《天帝待长成》 分卷阅读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 ================= 书名: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文案: 神魔之争,亘古不移。一朝看似风平浪静,一夕可作暗潮汹涌。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可否待我诛敌定乱之后,再与你携手共度余生?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史诗奇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天帝家的傻儿子 ┃ 配角:恶弟萌妹、四帅五将 ┃ 其它:神魔对立 ================== ☆、守墓 山路曲折,树林掩映,这条古道越走越窄,最终止于一片草木前方,越过稀疏的草木可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环形水池,此池由石砖铺砌成,池壁高于地面数尺,其上爬满青苔,水声潺潺来于其中。 古道上奔驰的马儿发出一声急不可耐的嘶鸣声,便加速朝水池跑去,马背上的人却抓紧缰绳勒马止步翻身下来,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但见一剑眉星目的少年稳稳立于马侧,此人着白色直裾,玉带束发,神采飞扬。他拉住缰绳匆匆将坐骑拴在道边的歪脖子树上,从马身侧面的挂兜里取出一个扁状圆形的黄铜水壶,轻轻地拍了拍马儿的头,安抚道:“那边没你走的路了,我打水过来给你喝。”说罢少年便穿过一排树林向几丈外的水池边上跑去。 谁知,离开了马儿的少年还没走出五步就听到有一利物破空而来的声音,少年机警地止住脚步想也没想向后退去,眨眼间一只黑色利箭已破开了他足尖前的泥土,在沙石四溅之时深深插入少年身前的地面之中。 少年为之一惊,立即顺着笔直的箭杆方向望了过去,大声问道:“什么人?” 只见前方树林中高枝晃动,一个浅绿色的身影从繁茂的枝叶中露了出来,那是一个中年军士,身着两档铠,后背箭筒,手持画弓,身轻如燕的站在高处的树梢之上,俯视而下毫不客气地横眉喝问少年:“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神族葬魔禁地!” “什么禁地?”少年仰首望着远处树梢上严肃的中年军士有些犯迷糊,稍微抬了抬手臂,让对方能看清楚自己手中的水壶,解释道,“我路过而已,不过打个水罢了。” 树梢上的军士忽然露出嘲讽的笑意,说:“你要喝这池里的水?” 暮春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刺眼的,所以少年搭手在额,逆光看着树上的军士说:“你刚才说这里是禁地,所以不能喝吗?” 军士冷眼看着地面上的少年,有些愠怒,话语间更显得铿锵有力:“这池里是封墓金液,我准你走近看看!” 少年往前走去,视线越过了数尺高的砖砌池壁,看到了这直径约有一丈的圆池中心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凸起于水面的小型圆岛,其上立了一块表面光洁无字的黑色墓碑,圆岛周围池壁之内流转着一圈浅金色的池水。 “哦,”少年恍然大悟,看着水池内圆岛上的无字墓碑说,“原来这就是当年号称不死魔的十一处坟墓之一。” 军士站在树梢之上,双手抱臂,凛然道:“当年天帝陛下斩杀不死魔之后,焚毁尸身将其分为十一块,分别葬于神族境内,埋入墓穴后镇以降魔黑曜石,再封以蚀骨金液,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靠近这里了?” “晚生鲁莽,方才实在是冒犯了,”少年举手行揖歉然道,“只是一路走来未见水源,还请大人指路。” 高处军士画弓一挥,指向一方道:“你一路退行,回到方才的第一个岔路上,选择另一条路直行向前便有村落了。” 少年回忆刚才的行路的情形,退回原处拍了拍马儿的脑袋说:“原来是我们选错了路。”转而他再次向树梢上的军士作揖,说,“多有打扰,就此告辞。” 守墓人站在树梢之上笑而不语,目送少年骑上了马扯着缰绳掉头离开,就在少年骑在马背上完全背对着他的那一刻,守墓人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不动声色的从背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搭于画弓之上对准少年,拉弓放箭一气呵成,箭矢破空而去爆发一路嘶啸,马背上的少年听到背后动静便知道情况不妙了,没时间回头只有在第一时间内勒着缰绳拉偏马头,改变行进轨迹。 背后而来的箭矢恰好从少年的右臂之下穿过,正好刺破他右侧宽袖,箭矢凭着一股强劲的力道撕裂了他白色的衣袖,而他这才看清楚箭矢上的箭簇为青绀色木纹利石! 最后箭矢击中了少年前方的树木,碗口粗的树干即被生生炸裂开来,木屑四散,马儿在爆炸声中受到了惊吓,鸣啼不已,少年扯住缰绳调转头来看向树梢上的军士,不禁有些恼了:“楛矢石砮乃天帝所赐,让你们诛戮魔族异类所用,现在你居然用御赐之物伤及同族!” 对方却冷冷笑道:“是不是同族还很难说。” 少年正色道:“我黑发黑眸,肤无杂色、骨无异角,难道你硬要说我是魔族不成?” “首先,我问过你的身份,你却顾左右而言他一直没有回答我;其次,十一处葬魔地均被天帝陛下画地为界,隐匿难见,若不是有意寻找,根本不能得见;最后,你以为我对魔族的了解就如你所想的那么有限吗?”高处的军士再次搭箭在弦,瞄准了少年,近乎冷酷地说,“所以,不管你是谁,现在必须留下你的血!” “要验我血色也犯不着用楛矢石砮吧!”少年看见自己再次被瞄准有些急了,弯腰伸手在马背侧兜里翻找什么东西,同时对持弓军士说,“等一下、等一下,我真不是魔族,验血我可以自己来!” 不等少年将话说完,箭矢已经离弦而去,正在这时他才从侧兜里掏出一枚绛色令牌,伸手示出之际军士看见此物神色大变,意念一转,马上从背后箭筒再抽一箭急射出去,用力更甚,以至于后来者追上先发者,少年拉着马匹慌忙避闪之时,两支箭矢已经碰撞在一起,在一股巧力牵引之下双双偏转,飞出数丈之远而后爆裂于半空之中,火光最盛之时光耀几近盛于天光。 温驯的马儿听到炸裂声惊慌走动,树梢之上的人已经驭风而来,从上而下飘然落于马前,趁着少年安抚惊马之时夺过了他手中的令牌。 “宗肃候府!”军士一手拿着令牌,另一只手扯住缰绳一使劲就拉停了马匹,对着马背上的少年问,“你是什么人?” 少年定眼看了看军士手中的绛色令牌,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慌乱中定下神来,慢吞吞地说:“我都把侯府令牌拿出来了,你还问我是什么人?” 军士松开了缰绳,退后了一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虽然他身上的白色直裾略显素雅,但是其领、袖、襟、裾处的湛蓝缘饰上的祥云图样全是金丝所绣,十分奢华,其腰带、发带虽然纹饰简约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 ,但是均镶有玉石,其色泽圆润通透,价值不菲,再看缰绳扣饰、马背侧袋,造型别致考究,忽然脱口而出:“难道是儒皓小少爷?” 少年跳下马来,也细细打量着这名神色渐渐温和下来的军士,赌气般说道:“刚才还怀疑我是魔族,现在唤我小少爷,不敢当!” 军士忽然有些激动,面露欣喜之色抓住少年的手臂说:“小少爷不记得我是自然的,那时您还十岁不到,当年我初入侯府时,不过一介马倌,幸得宗肃候赏识,后来才能跟随天帝陛下南征北战,驱逐四境魔族,建立战功……” 少年并无心听人叙旧,忽然眼中灵光一闪,问:“你的意思是不用验血了?” 但是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军士似乎也正是听到这句话才被提醒起来,紧接着,少年感觉自己被军士所抓住的臂膀处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只见对方收回手掌时看到了上面所沾染的鲜红色血迹,终于心安,同时谦恭地说:“小少爷,得罪了。魔族狡诈至极,而属下又据守要地,不得不事事谨慎,如此才能不枉侯爷之厚爱、天帝之嘱托。” “你……”,少年忍着痛看向自己的右臂,白衣早已被扎破了一个洞,鲜血也在其周围将衣服染红,他按着手臂说,“如今太平盛世,哪来什么魔族。况且那些东西个个奇形怪状一个比一个长得丑,你居然怀疑我!” “小少爷恕罪,属下职责所在,但凡闯入者必须验明身份,魔族伪装万千,唯有血色无法改变,”军士躬身抱拳谢罪,态度诚挚,“战后魔族遗存我神族境内数目未知,实在防不胜防,必须谨慎行事。” “你真是尽忠职守,不枉天帝所托,”少年无可奈何地看着对方,摆摆手说,“我赶路,先走了。” 军士客客气气地阻拦道:“且慢。” 原本想上上马而去的少年站定原处,行为配合但是心情不佳地问:“又怎么了?” “此地属神族东境,侯府却在神族西境,儒皓少爷远道而来是为何事?”这一次的怀疑中,军士并没有露出敌意,反倒显得有些亲切。 “你这人真是疑心病很重呀,”少年笑得有点尴尬,但还是缓缓说道,“事关盛军大典,我不能透露更多了。” 军士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盛军大典十年一次,乃我神族尚武之盛典,侯爷又对小少爷你寄予厚望,属下在此预祝您在试炼之中拔得头筹!” “我真赶时间,”少年故作锁眉状,翻身上马,“我回去会跟爷爷说遇到过你的。” 少年骑马绝尘而去的时候,军士仍然恭敬地站在原处,目送少年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古道之上。直至少年消失在古道尽头时,军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诶?小少爷连我名字都没问,回去之后侯爷能知道他遇见的是谁吗?” 骏马奔驰中少年回望身后,发现看不见军士人影的时候才调皮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浑身上下都透着小机灵的劲儿不安分地贴近它的大耳朵说:“好险,还好遇见一话唠,否则,他不说我哪知道宗肃候的孙子叫什么名字!” ☆、初见 按照方才军士所指的方向,少年很快就来到了村口,道旁石碑上所写为:“宝丰村”,碑旁就是一口小井,井口砌砖上还刻了字:“子归泉”。 少年急不可耐地跳下马背,一边用衣袖抹去额上豆大的汗珠,一边飞奔到井旁,疲惫地用双手撑在井口的石砖围栏之上,迫不及待地朝井内望去,庆幸地说:“太好了,终于找到水源了!” 刚把这句话说完,少年望着井底就傻了,绕着井口走了几步换个角度再往井底望去,失望地说:“没水?”不死心的少年又绕着井口走了几步,再换一个角度看下面,结果却还是一样的让人失望。随手在地上捡了个小石子朝井内扔去,很快就听到了着地的声音这是口枯井! 马儿停在古道上甩着长尾眼巴巴地看着少年,少年走了回去,说:“没事、没事,进了村一定有水喝,走!” 很快,越往前走道路越开阔,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成片的房屋建筑,行至村落中央,最显眼的就是一处空地中央所建凉亭下的水井了,这一个水井就比之前村口看到的那口水井大了许多,围井而筑矮石栏上还雕刻着威武的苍龙图腾,可是当少年骑着马来到井亭边的时候又大失所望,原来是这口井被盖上了盖子,并且用铁链五花大绑给锁死了。 “不至于吧!”少年跳下马来,拉住绕在井口周围的铁链,不死心地说,“好好的一口井,锁起来干嘛?” 远处一个坐在驴车上的老农拉着一车的黄梨慢慢走近,语重心长地喊话:“就是怕你们这些路过的误喝了井里的水,村里才特意锁起来的。” “为什么?”少年站在井旁,看着老者坐在他的驴车上缓缓靠近。 “井里的水出了问题,误喝了会生病的,”粗布葛衣的老者并不觉得他的驴车很慢,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看着井边少年娓娓道,“大概一个月之前村里陆续有人生病,但是一直找不到病因,前几天偶然有人用井里的水洗了洗陈年药材,发现洗过药材之后的井水变成了淡紫色,那时村里的人才意识到病因是井水,所以马上给锁住了。” “怎么会是紫色的呢?”少年回头看了看被死死锁住的井口,说,“看来还没有找到原因,否则不会一直锁到现在。” 满头白发的老者似乎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气定神闲地说:“这才发现没几天而已,哪有那么快,村里知道这事不好处理,已经决定上报东宫苍龙府了。” “那些因为喝过井水而生病的人现在已经医好了吗?”思忖之余,少年又将目光投向了驴车上的老者,赫然发现两者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多少,定眼一眼原来是那头瘦驴的速度比正常人步行还慢,老人家却不急不忙地坐在驴车上,优哉游哉。 老人家无比淡然地迎着少年不适的目光答道:“差不多了,多亏了那个用井水洗药材的人。” 少年彬彬有礼地说:“劳烦您给指个路,哪里有干净的水源?” 老人家抬臂指指他自己正在前行的方向,说:“村尾有一条溪流,似乎跟地下水不相干,那里的水并没有问题,我们全村的人这段时间都是挑那里的水来喝的。” 少年随手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道谢之后便拉着马准备骑上去。老者忽然喊住他说:“小伙子,你等等。” “嗯?”少年看过去正想问话的时候,半空之中忽然飞过来一个大梨子,他刚刚接住又飞来第二个。 后来少年一手一个大梨子看着老者,听见老人家爽朗地说:“你一个,马儿一个,正好解解渴。” 少年见老人衣着陈旧,又只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 有一头瘦驴拉车,似乎并不富裕,于心不忍马上展露笑颜道:“你这大梨子多少钱一个?” “别说胡话了,远来是客!”老者说完这话忽然不再看他,而是神情自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毛驴不急不缓地踏着小蹄子慢慢拖着一大车货物,终于就在这个时候,小毛驴超过了少年停在井边的马儿。 少年站在路边,把右手的梨子放在自己嘴边,同时将左手的梨子放在马儿嘴下,咬了口梨子看着正在慢吞吞经过自己的老人家说:“您这是要去哪儿呀?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这正要去东宫苍龙府向将军报告一下咱们村子里的事情,这事也只能我去做。” 少年一边啃着梨一边定定地看着老人家说:“您是……” “村长。”老人家坐在那辆比步行还慢的驴车上,神采奕奕地回答着。 少年更加疑惑不解地说:“那您拖着这一车梨是……” 老人家看着这么一大车梨子赧然一笑,忽然压了压声音说:“换酒钱。” 一人一马吃完两个大梨子暂时解渴之后,按照老村长的指引,很快就来到村尾,一眼便看到了翠色之中的清流。少年放开马儿踩着石块来到水势较高的地方,蹲下身去两手捧起清冽的泉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大半日的干渴难耐终于在此刻被流水彻底冲散。 正在洗脸的时候,少年忽然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起身去寻的时候才发现马儿已经沿着水流向下走了好远。“怎么了?”少年看到下方的马匹焦躁异常,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密林,确定并无异样之后冲着斜坡下方的马儿说,“又没人追过来,你急什么?”不经意间,他眼角余光扫过下方,马上定睛一看慌忙道,“那是什么!” 少年同自己的马儿此时正隔着一段坡地,从上至下大约丈余左右的高度差距,小河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跌落向下,造成了一帘小型瀑布,河水跌落之处经年累月之下冲刷出了一个小水潭,水潭之中居然浸泡着一名白衣少女,任凭溪水如何冲刷那少女竟一动不动地躺在水中好似已无知觉,同时还保持着双手相交报臂的姿势,细看之下水中少女双目紧闭神情并无异样好似安然入睡一般宁静祥和,但是嘴鼻处已不见出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见此情况少年想都没想就一跃而下跳入了水潭之中,下沉之时一把拉住少女体温尚存的臂膀,双手用力一拉便将沉在水底的人拉出了水面,出水之时少年在水花四溅中眨了眨眼睛,陡然发现对面被他拉出来的少女也睁开了眼,花容失色时眼中尽是茫然无措! 眼神相交不过须臾,少年的举动惊了少女,少女的反应又惊了少年,水声淅沥中,时间好似漏走了些许。 水潭里的水深刚好在少年腰下,他双手拉着少女在水中站稳,从最初的担忧渐渐转变为眼下的困惑,傻傻地问:“你……没事吧?” 这时,少年才看清对面的女子生得明眸皓齿,也许是刚刚在水中浸泡过的缘故,还沾着水珠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对方先是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才低着头说声“没事”,顺便不好意思地后退一步,自然而然地挣脱了少年放在她臂膀上的双手,接着才娓娓道来:“公子你一定是误会了。” 少年的手从对方的臂膀上滑落下来后,有点不自然地交握双手,四目相交时莫名被对方明亮的眼神惊得心慌,低下头不知为何发笑,或觉双手安放不妥又分于两侧,尴尬地点着头说:“失礼了,我刚才误会你已经死了。但是你……” 少女指指身后的小瀑布,歉然道:“我在捉水玉。” “哦,水玉!”少年听后恍然大悟,抓住一个话题便止不住滔滔不绝了,“就是那个跟水一样的活石头,无色无状的一味药材,但是听说很难抓,因为通常情况下我分不清楚它跟水有什么区别,它只有在死去之后才会变回石头的样子,不过那个时候的药用价值就少很多了。” “它比水要重很多,有形体但是不固定。”少女看看身下的水潭解释道,“所以需要安静地待在水里,仔细辨别泉水滑过上面的岩石和跌落在水潭中的声音和力度,一旦波动异常便是水玉出现了。” “你可真有耐心,”少年既新奇又欣赏地看着少女,“就不能拿张细网在下游把它给拦住吗?” 少女耐心地解释说:“拦不住的,水玉活着的时候就跟流水一样灵活,只有在死后才会僵硬如顽石。” 这个时候,少年的马儿毫无耐心地在河岸边嘶鸣起来,少年看了岸上的马儿一眼,这才想起两人已经在水中呆了好一会儿了,马上对少女说:“水还有点凉,不如上岸慢慢说。” 少女点点头,少年向岸上走去,顺便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来递给身后的少女,少女跟在后面,看到递过来的那个宽大的手掌愣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少年感觉到自己伸出的手似乎落空了,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少女,少女迟疑了一会儿,在少年清澈的目光中伸出了一只手。少年很自然地抓着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踏着潭水下的碎石一边带路一边问:“我叫逝云,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叫清缘。” ☆、枯井 刚刚走上岸的逝云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回头对清缘说:“我有一个很粗暴的风干方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就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逝云清清楚楚地看见清缘的衣服已经全干,刚刚跟着上岸的她现在除了鞋底沾水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一滴水。也正是此时,逝云才看清楚清缘的穿着:内里是一套齐胸襦裙,外面搭了一件对襟褙子,虽然都是纯白的料子,但是衣领、袖口和两腋侧缝的领抹处均施以粉彩,素雅中带着一丝飘逸,唯有身侧系在饰带上那磨得面料起毛的旧香囊有些不搭。 清缘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回避了一下逝云看得发直的双眼说:“你一定是修习驭风术的人,所以才会用风干的方法吧?” 逝云点点头,目光又落在了清缘长及腰间的青丝之上,反应略慢地回答道:“你一定是属水的了。” 清缘将手掌轻轻地放在了逝云的肩上,笑着说:“还是用温和一点方法祛湿吧!”清缘的指尖冰凉,在触碰逝云的一刹那,那些随衣物贴在皮肤上的水份迅速蒸发,如此一来体温难免迅速丧失,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再看自己的衣服的时候已是全干了,清缘的移开了手掌,周身的气温又变得正常起来。 逝云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厉害、厉害!” “过奖了。”清缘的脸颊似乎有些泛红,她微微别过脑袋看向远处的风景,逝云的视线便不自觉的停在了她的身上,而当清缘回看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 过来时逝云又急忙把视线收了回去,对着地面报以赧然一笑,青涩笨拙。 逝云牵着马儿随清缘一起走在回村的路上,倒过来走这条路的时候,忽然觉得这古道苍翠幽隐得别有一番情致。但听清缘柔声在旁,慢慢道来村中异事:“因为地下水的流向和分布太过复杂,所以很难在短时间内判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我还是担心水源的问题可能会恶化下去,所以今早已经建议过村长要尽快向东宫苍龙府上报求助了。” 逝云挺意外地问:“你今早说的吗?” “是呀,村长是一个很心宽的老人家,在他眼中村子里的情况似乎还很乐观的样子,只是……”清缘欲言又止,停了一下转而说,“希望东宫苍龙府知道这件事后能尽快派人来调查这件事情!” 逝云看了看自己手上牵着的这匹马儿,再想一想方才那头拉着一大车黄梨瘦毛驴还有老人家稳坐车上悠悠行进的速度,不禁笑道:“估计现在还没出村口。” “啊?”还不知道真相的清缘天真地看了逝云一眼。 这时正好有村里的人挑着空水桶相向而行,应该是去河边打水的,看到清缘的时候满脸感激地向她道谢:“姑娘,真是多谢您的药材了!” 清缘谦和地回道:“您客气了,是我该多谢村长款待才对。” 挑水的大叔笑呵呵地走远了,逝云敛了敛笑容,说:“上报疫情的事情就不能旁人代劳吗?” “我也提过这件事情了,但是老人家说他作为一村之长,村里出了任何问题,都应该是他向东宫苍龙府上报才对。”说到这里,清缘不由更加忧心了,“虽然大家的病情已经无碍,村里的井口也全部被封住,但是治标不治本,我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却又放心不下这里的人。” “原来你也赶路?”此时,两人已经走完了那段回村的小路,面前视线开阔起来,可以看到一片一片的房屋建筑了。 “我与舍妹有约。”清缘回答的时候,发现到村路的前方有一辆驴车正在缓慢移动,那里正好是一段上坡,瘦小的毛驴几乎与后面的人、车、货浑然一体,好不容易走了一步之后居然又从容不迫地退了两步,仔细一看上面坐着的正是村长本人,意外之余她悄声对身旁的逝云说,“还真让你说中了!” “我去帮忙!”逝云把手中牵马的缰绳递给清缘,然后跑了过去。 逝云跑到村长身边的时候,一手扶在了货车木栏上,热心地说:“我帮你推上去吧!” “不用,”村长怡然自得地冲逝云笑了笑,轻轻拉扯着毛驴的缰绳,试图调转驴头,说,“换条路就行了。” 逝云从头到尾看了看这条直通村外的直路,语气委婉地说:“换条路会不会就绕远了?” 毛驴有点犟,站在原地摆摆脑袋,不往前走也暂时没有领会主人要它转弯的意图,老人家十分耐心地继续朝一个方向拉扯着缰绳对着毛驴说:“傻孩子,拉不上去就转弯吧!” 逝云看着毛驴站在原地甩脑袋,把远处牵在清缘手里的马指给村长看,并说:“要不把我的马换上给您用?” 老人家只瞟了那匹高大的骏马一眼,连连摇头,似乎有些惧怕之意,说:“动静太大了,老人家我一把年纪了,受不了。” 逝云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这个时候毛驴似乎突然开窍了一般转向右侧,老村长开心地笑了起来,悠然道:“年轻人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会出岔子的!” 清缘走到逝云身边的时候,驴车正好转弯离开了逝云大约一步的距离,逝云忽然凑到了清缘的耳边,说:“我终于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了。” 清缘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转而笑言:“但是老人家精神挺好的。” 逝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马上对清缘说:“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村口有一口枯井没有被封住,叫什么子归泉。” 意料之中的清缘不免还是有一丝意外,问:“里面已经彻底没有水了吗?” 逝云点点头,反问:“这原本不是枯井吗?” 清缘回忆道:“我来之前这口井的水位就已经越来越低了,我用药材试出井水里有问题的时候,那口井了就已经很难打出一整桶的水来了,所以村民就没有管它,果然,现在已经干涸了。” “既然我们都很赶时间,不如自己动手尽快查清楚水源的问题吧,你之前是一个人不太方便,但是现在加上我就有两个人了。”逝云跃跃欲试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就去村口的子归泉,我先下去看看井底有没有什么异常,然后再做打算,怎样?” . 逝云又回到了村口“宝丰村”的石碑旁,井口外壁上所刻的“子归泉”三字十分显眼。 逝云把马儿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之后,就来到井口旁,向下看去,起初阳光可见的内壁上可以看到许多青苔,再往下看就是黑洞洞的一片,肉眼难测其深。 逝云拿着没有点燃的火把坐在井口,双脚放在井内,对清缘说:“我先下去看看,你就站在这里,有什么事我就叫你。” 清缘看着深井说:“你可小心了。” “放心,一口枯井而已。”说罢,逝云带着一阵风向下跳去,清缘关心地朝里看去,能感觉到一阵柔风在里面回旋而下,托着逝云轻声落地。 里面的阵风停息时,下面火光一闪,逝云把火把点燃照亮了底部,井口的清缘听到了逝云疑惑的声音:“这口井是怎么打出来的,怎么下面的形状跟我想象的不要一样?” 清缘撑着井壁向下看去,借着境内的火光细看,问:“哪里不一样了?” “下面的空间很大!”逝云为了清缘能听清楚他的话故意把声调抬高了许多,这声音从井底传上去的时候,还带着阵阵回音。 清缘在上面解释道:“可能是以前蓄水的空间。” “原来如此。”逝云小声嘀咕着,“好多淤泥,为什么会干涸呢?” “逝云,”清缘在井口探着身子向下望去,“下面可以站两个人吗?我也想下来看看。” 逝云马上抬头向上欢欣地对清缘说:“好呀,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不用了,”清缘在上方婉然道,“我有办法下来,你站开一点!” “哦。”逝云应了一声,好奇地看着上方,静待清缘下来。 在清缘跳下去的时候,下方井壁边缘忽然快速的生长出了一块冰片,她落在晶莹的冰片上时,薄片不堪重负很快碎裂但同一时间内清缘并未打算停留,而是向对面跳去,那边下方的井壁上正好也凭空生长出了一块横放的冰片接住了清缘,碎裂的同时清缘又迅速而熟练地跳向另一个方向,很快也在下落一段距离后正好被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 沿壁长出的冰片接住,不多不少承受一跃的重量之后即刻碎裂,而清缘很快又在下降过程中被另一块紧贴井壁的冰片接住,如此这般,清缘在井内跳落数次之后终于到达井底,早就候在一旁的逝云忍不住拍了拍手掌,说:“你控冰术真是一流!” 清缘腼腆地笑了,又避开了逝云的目光,说:“雕虫小技罢了。” 借着逝云手上火把的光亮,清缘看清了井底的情况,除开井口到井底之前的一段是垂直狭窄的圆柱形空间之外,井底最后的空间有点类似于倒立过来的漏斗,上乍下宽,边缘泥壁上都不太平滑规则,脚底是湿润的泥土,走动起来很是泥泞,总的来说两丈见方的不规则地下空间并不算大。两人借着火光将边缘四壁细细查看一片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好奇怪呀……”清缘看着周围的环境一遍又一遍,“居然看不出一点地下水流的方向。” 逝云举着火把还摊了摊手,说:“除了这些湿哒哒的泥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清缘自己观察着周身的环境,好似自言自语地说:“怪了,当初地下水是从哪里来,然后又是从哪里走的呢?现在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在这井底下听地面的声音竟然十分清晰,远处传来马蹄声,逝云马上对清缘说:“好像有几匹马一起过来了。” 清缘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这些,而是伸手去触摸井底四壁,泥土掉落在了她的手上,好像这下面的空间并不是很牢固的样子。 这时伴着马蹄声之外还有愤愤不平的声音传入了井内:“……不过是一个守墓的,好大的架子,非要中宫令牌不可……” “守墓的?”逝云十分关注外面的情况,不由自言自语起来,“不会这么巧说的就是那个话唠吧?” ☆、魔物 逝云站定在原处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快另有一人说了一句:“那边有口井,大人我去打些水来。”随后,几匹马的马蹄声明显缓慢下来,而且越靠越近。 最终马蹄声少之又少,应该是马匹停在了路边,接着先后有两人跳下马来,再一前一后地往井口走来。这时,逝云马上对着清缘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将火把按在地上,往湿漉漉的泥巴浆子里面一滚,火焰马上就被弄熄了。 清缘还没弄明白是什么状况,逝云就轻手轻脚地把清缘拉倒身边,一同退向泥壁边缘,很轻松的两人便隐匿于井下黑暗之中。上面两个年轻人对话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了: “太过分了,我们大人曾经不也一样跟随天帝陛下南征北战,他区区一个守墓人,居然敢对大人如此傲慢!” 清缘根本就听不懂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但是此时的逝云却听得聚精会神。 “既然大人说那墓里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他一个守墓的却百般刁难,不见中宫令牌就不准大人验尸,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担待得起吗!” 说话间,上面的两人已经快步走到了井旁,往下一看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没有水光。 “这是口枯井?” “怪了,这旁边怎么系着一匹马?” 清缘看了逝云一眼,她知道上面的人在说逝云的马,但是逝云依旧没有动静反而显得有些紧张,似乎并不想让上面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清缘困惑不解,但是又不宜在此时提问。 “不对呀,这口井里的怎么有股焦糊味?”上面的人说这话时显得十分警惕。 逝云看了身后的泥里的火把一眼,虽然火光已经被他熄灭,但是方才焚烧时所产生的味道还在井内。 外面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同样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自带着一股压倒性的威严:“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 井边有一人马上回道:“大人,这井里似乎有古怪!” 一旁默不作声的逝云有意识的调整着呼吸,这是他在压抑自己的紧张感,到了这个时候,清缘眼中的困惑已经越来越多了。上方已经没有话语传来了,所以下面的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人正在做什么。 很快,外面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箫声,清缘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逝云终于沮丧地低了低头,终于跟清缘说话了:“被发现了。” 逝云刚说完这话不久,箫声越来越急促,曲调中隐隐带着一阵杀意,清缘不解地问:“你跟外面的人有仇吗?” “不至于呀!”逝云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是有意要躲外面的人?” 外面的箫声越急,里面的逝云越愁。“我现在出去解决一点小问题,”逝云笑看着清缘,刻意装作并不困扰的样子,“不管等下发生什么,你自行离开就是了,千万别理会我。” 逝云的种种不自在被清缘看的一清二楚,她好心问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逝云摇摇头,迈着趁着的步子往井中央走去,可还没等他踏出两步,井底下居然能感觉到明显的震动,上方有零星泥沙向下掉落,逝云环顾四壁说:“这是要塌方吗?” 心思细密的清缘指着两人方才站立的地方说:“你看那里掉落的泥沙最多!” 由于下面光线十分匮乏,逝云定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有东西在里面动!” 清缘即刻警惕起来,盯着泥沙纷纷落落的地方,井壁内比较松软的泥土中果真有一团物体正在向外蠕动,她恍然有悟,说:“曲子里的敌意是针对它的!” 箫声长啸,杀意昭然,井口上方有人影晃动,逝云抬头与上面的人打了个照面,但境内一片黑暗,上面的人看都没有看清楚逝云的身形面容就马上大喊:“这里面真的有东西!” 很快,一团火光从天而降,井内并无其他出路,内壁又挂着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一时之间逝云感到自己和清缘腹背受敌,冲着上面大喊一声:“有没有搞错呀!”随即举手向上,一阵风起,生生顶住了马上就要落在两人头顶的大火球,一股热浪已经压顶而至,逝云再奋力将手臂往上一推,一股劲风呼啸向上,逼着火球逆行飞出井外!上面的人一定是看到火球逆行,发出连连惊呼之声。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井壁上一处泥沙落尽,一坨肉呼呼的东西从井壁内挤了出来,巨瓜般大的体积挂在井壁内不上不下,依旧在奋力蠕动,光线昏暗下,好似一只巨型蠕虫的一部分,随着这个东西笨拙的蠕动,井壁边缘处有水溢出,清缘终于明白了什么,指着那团蠕动的不明物体说:“就是它堵住了水源!” 清缘刚把话说完,逝云马上感到周围温度降低,从井壁与蠕动物之间溢出的水流在掉落过程中马上凝结为冰刺,逆向往井壁上正在往外钻的物体上狠狠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 刺去,小孩手臂粗的冰刺在一击之下全数刺入裸露在井壁之外的肉球之中,紫色的液体马上从伤口处渗出,于此同时带着温度的紫色液体渐渐将冰刺融化,蠕动中的怪物受到了攻击,展现在两人面前的部分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同着整个井壁也在不停地震动,怪物与井壁之间的缝隙处,溢出来的水流也越来越多,而从井外传来的箫声更加凌厉,逝云和清缘两人在地下剧烈的晃动中,开始有些站不稳了。 情况不妙,井下空间随时面临着塌方的危险,逝云一把揽住了清缘的腰身,清缘始料未及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脸颊触到了他衣领柔软的面料,未经世事的她不由心底一惊,拘束地想要推开逝云,哪成想逝云已然脚下生风踩着一股向上而去的气流冲向井口,这种情况下,逝云根本就没发现清缘神色异样,一心只想着要带她脱离险境,见清缘身形偏离了些,以为自己手臂不得力,再使上些力气来,将清缘搂地更紧了,逝云驭风而上时,井内气流乱闯,清缘被迫紧贴着逝云的身体仿佛有种窒息的错觉。 就在这时,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扔下井内朝这两人而去。 村口路旁的那块刻写有“宝丰村”的石碑竟以千钧之势向下砸去,作用之下逝云和清缘脚下的气流似乎正在减缓,可是下面水声大作,只见水势上涨波涛汹涌而来,一时间上下夹击! 电光火石之间,气流窜动异常,是逝云忽然紧紧抱住了清缘调整了两人的位置,他背部朝上对着井口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包裹住。清缘明白了逝云的用意,却根本不及说些什么,两人脚下气流不减反增,被狭窄空间内乱窜的气流颠簸到头昏目眩的清缘很快就感到了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逝云的身上,逝云闷哼了一声,听上去好像忍受着很大的痛感,清缘心下一沉,纵然如此两人脚下气流向上的力道依旧分毫未减,只因下方水势紧随其后,不容停滞丝毫,强劲的气流浮力一鼓作气将两人弹出井口,重见光明之时,清缘听到地面上有人惊呼着什么,紧随其后的是大量的井水喷涌而出,水的颜色被下面那怪物的血液染成了淡紫色。 最后两人终于在半空中停止上升并向下坠落,力竭的逝云背部着地时清缘依旧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这一次他终于疼得喊出了声。 清缘惊慌不已,赶忙挣脱逝云的双手退到一旁的地面上,担忧地问:“逝云,没事吧?” “没事。”清缘焦急的神色映入眼帘,原本疼得快蜷缩起来的逝云硬是咬咬牙强忍住了,再喘着大气一笑,但就是疼得坐不起来。 轰然一声,又有什么庞然大物摔落在地面之上,砸得大地一颤,马儿发出惊慌的嘶鸣声,清缘被声响吸引,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肉团摔在了井口旁的地面上,跟大堂鼓差不多的体积,方才被清缘冰刺刺破的伤口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就好似这一团没有四肢五官只会蠕动的怪物从未受过伤一般。 清缘本想把逝云扶起来,没想到一碰到他的背,逝云就疼得一抽,清缘只得松手不敢再碰他了,说:“你别吓我,是不是骨折了?” “不是,”逝云看到清缘慌神的样子于心不忍,手撑着地面勉强坐了起来,按着脑袋头昏眼花地说,“没事,我跟那石碑之间隔着一堵气墙呢,就是刚才那一下撞得我现在的耳朵里面还在嗡嗡作响。” 激烈的箫声还在继续中,清缘循着声音看到路旁有一男子着浅黄襕衫乘于马上,目光如剑一般盯着井旁的肉怪弄箫,那块需两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肉团在地面上的移动速度比井底下的泥土中要快了许多,就算是全身皮肤都被引燃烧皱,它还在拼命的移动试图找到一条出路可以逃掉,可是不管这无脑的肉团如何四处乱撞,始终都在原地打转。方才在井边打水的两名年轻的侍者一左一右夹在肉怪两旁,虽然盯着那团异物横冲直闯有点紧张,但事态始终不到需要他们出手的地步。也许是箫声的作用,没有感官似乎只有触觉的肉怪始终找不到逃离的路径,迷失于这片道旁林地一隅,做困兽之斗。 箫声在最激昂时戛然而止,一曲终了余音还回荡于脑海之中,肉怪居然也不再蠕动探路,肥厚的躯体在火焰之下剧烈抖动起来,无数裂痕出现在那淡紫色的皱皮之上,伤口似乎从内而外被割得很深,源源不断的紫色液体从中涌出,慢慢浇熄了附着在其皮肤表面的火焰,当紫色液体渐渐流尽的时候,肉团终于一动不动,好似死掉了。 半晌之后,见焦糊渗血的肉团始终未曾挪动分毫,其中一名着葛布直身的侍从终于松了口气,说:“紫色的血真恶心!” 另一名稍显年轻的侍从着兰绸袴褶,他拍了拍对襟单衣上的浮灰,恨恨地说:“第一次见到这种魔族!” “好好看着这具尸体,不要掉以轻心!”马背上的大人手持长箫跳了下来,吩咐了两名侍从之后,持箫者锐利的目光落在了逝云身上,逝云刚刚被撞得耳鸣,现在正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揉耳朵,没注意其他的事情,一旁的清缘见状提醒他说:“有人过来了。” 逝云抬头一看来者,马上低下了脑袋,默默摇头叹气似乎有什么麻烦。清缘看到来者右手食指上带着一枚纯黑的金属质地的指环,戒面无任何雕刻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居然反射出了五彩光芒,清缘又轻声在逝云耳边说:“那人手上戴着的好像是鸣金戒,又是以音攻敌,可能是执音战将!” 逝云哭丧着脸说:“就是他,没谁了。” 持箫者走到了逝云身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低头去看逝云,逝云倒扭捏起来别过脸去,来者对着逝云好似倒抽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在这里?” ☆、相随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狭路相逢也就只能正面面对了,逝云看着持箫者勉强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先是细细怕去了衣上的尘土,然后摸着自己被撞伤的后背,这时他好似受到了什么启发,迅速露出痛苦的神色好似抱怨般对着持箫者说:“刚才是谁连石碑都往下面扔?” 一听他扯别的那人就头疼,对方并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一把就抓住了逝云的手臂,带着威胁的语气说:“我看你有麻烦了!” 旁观的清缘立刻上前解释说:“大人,不是这样的,我们在井底原本是为了探查地下水源被污染的事情……” “姑娘,我暂时还不打算跟你讨论这些。”持箫者面容平静地打断了清缘的话,还算是比较有礼貌的样子。 这事好似另有隐情,如此一来,清缘便没办法帮逝云说话了,持箫者的目光落回到逝云的身上,说:“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大人,其实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可以解释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 的!”逝云一脸谄笑的对着持箫者,在对方不置可否的情况下,逝云转而又清缘说,“对了,你赶紧去把村长叫回来,老人家本来就走得慢,白跑一趟挺不容易!” 清缘却放心不下逝云,说:“可是你……” “我没事的,你快去吧!” 清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持箫者,那人顺水推舟道:“还不快去?” 清缘没有多话,最后看了逝云一眼就径直离去了。 持箫者死抓着逝云的手臂不放,而逝云又别扭地想跟对方拉开距离,就这样两人保持着一种奇怪的站姿目送清缘跑开了。直到确定清缘不可能听到两人对话的时候,持箫者马上问逝云说:“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逝云。”逝云小声笑答着,说话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对方提高音调强调了一次:“全名!” 逝云收敛了笑容,又答了一次:“逝云!” “好,很好,”持箫者转向不远处的侍者,喊道,“带了铁链没?来条最结实的!” 逝云一听这话就服软了,试图推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笑道:“大人,有话好好说,只要你不抓我,什么都行啊!” 持箫者手上用力,抓紧了逝云的臂膀,好像生怕有人从他手底下溜走般,说:“我看到你能不抓你吗?” “你不是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忙,何必呢?”逝云伸手拍了拍持箫者的手臂,但是对方依旧紧抓逝云不放。 持箫者板着脸说:“没事,抓你也就举手之劳罢了。” 见持箫者不为所动,逝云又伸手去扳持箫者扣在他臂膀上的手指,劝道:“等等嘛,许久不见,不要一上来就动手动脚,不如坐下来先聊一下!” “把你锁了之后,咱们慢慢聊。” 对方态度如此坚决,逝云不由地拧了拧眉毛,猝不及防地去戳持箫者的咯吱窝,原来那人怕痒,似笑非笑地躲了两下,便把逝云的手一巴掌打开了,得逞后的逝云哈哈大笑,两名侍从面带异色看着这边,持箫者压低声音对逝云说:“你够了,我乃堂堂神族境内五大名将之一,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可不是,你乃天帝陛下殿前御封的执音战将,你的职责是追杀那些战后遗留在我神族境内的魔族,”逝云看了看井口边上的肉团,说,“事有蹊跷,你现在应该去开棺验尸才对!” 从逝云最终听到这些令持箫者很是意外,他问:“你知道?” “这里离葬魔墓很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逝云盯着井口边的死去的魔物说,“我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这种形态的魔物我也是第一次见,等下要把它剖开来看看。”持箫者有所顾虑地看着逝云说,“魔物繁殖特别迅速,如果真是葬魔墓出现了异动,我更要把你抓回去了!” 逝云一看这不会轻易放手的架势,随即拉着对方往一旁走去,好言道,“来来来,我给你个有用的东西,你继续忙你的,放过我行吗?” “什么东西?”持箫者警惕地抓着逝云,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逝云将持箫者带到了自己拴在树上的马匹旁,把袋子里的令牌全部倒了出来,哗啦啦的各种令牌和符节掉落一地,然后逝云赶紧蹲下在在里面挑出一枚中宫令牌递过去说:“你不是要开棺验尸吗?不用等天端城那边的批复了,给,直接拿着令牌砸他脸上去。” 持箫者看着地面上各府的令牌和符节,神色大变,说:“你居然偷了这么多!” 逝云重新站了起来,坏笑着拍拍持箫者的肩膀说:“现在你是共犯了。” 持箫者望着手中的中宫令牌,似乎舍不得放手,所以迟疑着说:“此事不妥……” “我也很想知道传说中的不死魔是不是真的死透了,”逝云匆匆把地上的符节和令牌捡起又重新放回兜袋中,“我先走了,你赶紧开棺验尸去吧!” 着葛布直身的侍从刚刚拿来铁链走到跟前,却看到逝云策马离去,不解地问站在原地的持箫者:“大人,你不是要抓他吗?” 持箫者看着手中的中宫令牌说:“算了,他走到哪里都会被抓,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中宫令牌?”侍从看清了大人手中之物,震撼地回望绝尘而去的逝云说,“难道是那小子给你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呀?” 持箫者苦笑不语,只是看着逝云的身影越来越远,转而对拿着铁链的侍从说:“下井里去看看。” 侍者犯难地说:“没法下去看呀,井里的水位已经起来了!” 另外一边着兰绸袴褶侍从忽然惊呼道:“大人,不好了,你快看,这怪物的伤口正在复原!它还没死!” . 逝云沿路追赶清缘的时候,正好遇上老村长架着驴车在清缘的劝说之下调转了方向。 清缘看到逝云时,喜出望外:“你没事了?” 逝云没有正面答话,而是故意反问:“你关心我呀?” 清缘愣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这本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从逝云口中问出竟带着别有用心的调皮,这本也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清缘却低了低头,犹疑却又只能如实答道:“是啊。” 逝云明知答案,却在听了清缘的答话之后才开始暗自窃喜,清缘避开了逝云的视线,偷偷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不明所以。 前面,瘦毛驴正拉着木车慢慢转着弯,只听老人在车上悻悻然道:“卖不出去梨子换不着酒钱。” 逝云将马匹勒停在道旁,跳下马来,从马背侧兜里掏出一枚小金饼对老者说:“老人家,不如这车梨就卖给我吧!” 老者不急不慢地稳坐在车上,看着懒洋洋的毛驴拉着木板车有气无力地转着弯,瞟了逝云手上小巧的金饼,忽然抚须而笑道:“你若是能当着我的面把这车梨吃完我就卖。” “这……”逝云一时间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的看了对面的清缘一眼,见她正捂嘴偷笑。 毛驴终于把货车拉回正道,老人家扯了扯缰绳,连人带车开始往回走,车上传来老人家没好气的声音:“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一个金饼换回来的好酒能把老头子我给淹死好几次了,混小子!” 一时间逝云无言以对,木板车咯吱咯吱的晃悠声久久回荡在古道上,远处留下逝云和清缘两人相视而笑。 “刚才只是一点小误会罢了,已经解释清楚了。”逝云主动解释方才的意外。 “看情形,方才的误会恐怕是很大了?”清缘看着逝云,笑意渐渐淡去。 没想到清缘不是个好糊弄的对象,逝云尴尬笑道:“那个……” 清缘见逝云挤了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来,不想他为难,换了个话题说:“水源的问题总算解决了,我也该走了。”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 “你要走了呀?”逝云好生意外,好似早就把她要赶路的事情给忘了一般,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说:“对了,你去哪儿?” 清缘如实相告:“东飏城。” 逝云灵机一动,马上大笑着说:“真巧,我也要去那边!”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清缘还是展露笑颜说:“是呀,好巧。” . 神族境内有一个繁华的城市叫做东飏城,从古至今素有水幕之城的美称,这本来是古代水族人的都城,几经战火之后神族大统,她便被视为东境沃土上的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定河自西向东滚滚奔腾而去,日夜不息亦无阻无碍,好像一头无法被驯服的猛兽,直到它被平原上的一处高土劈开,定河终于屈服在了东飏城巧夺天工的堤坝城墙之下,一分为三绕城而去。第一条支流向南偏移,第二条支流向北偏移,剩下的第三条则冲上了东飏城坚固而高耸的堤坝和城墙,飞跨了整个城池,最后落在了东飏城的城门之外!整个东飏城在一股神秘而原始的水族力量庇佑之下成为了一座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的东境要塞,由于天空上的河流并无河堤围阻,所以,城市南北两侧常年以来都有两条水幕潺潺落下,与绕城而行的两条支流在地面上汇合东去。 山路高地上逝云遥望期盼已久的东飏城,清澈晶亮的水幕就像这座城池轻盈的外衣一般,隔开了外界纷扰在里面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天圆地方之界。 “终于看到了!”逝云在马背上感慨起来,一时间兴奋不已。 清缘与逝云共乘一匹马,也望着远处水幕之下的城池说:“好漂亮,就跟传说中的一般晶莹剔透。” 听到这话时,逝云颇为意外:“你可是修习水道的,居然也是第一次来?” 清缘不免内心激动地点点头,说:“我妹妹估计今明两天就到了。” “坐稳了,这就带你进城!”逝云同样迫切不已,便策马而去,留下身后一路飞扬的尘土。 ☆、存疑 由于定河是自西向东横跨东飏城而过,所以城池的东西两面没有办法建筑城门,因而城门只能开设在南北两侧。逝云和清缘来到东飏城北侧便看到了水幕之内高耸的城楼。一座宽阔的三孔石拱桥从城门那边跨河而来,此桥从水幕之内伸展出来用以接引城内外熙熙攘攘的商旅过往,拱桥上搭有坚实的木质长棚用于阻隔从天河中落下的那层水幕,于是水汽氤氲之中桥上廊棚两侧如同挂起了两条细密的水帘,接连不断地轻灵跃入桥下的河水之中。 还在护城河外的清缘看到前方桥廊两侧的水帘时,两眼绽放出异常明亮的光彩,跳下马前就向桥上奔跑而去,只是匆匆扔下一句话给逝云:“逝云,我可能要耽搁一会儿,你先进城别管我了!” “清缘,你要干嘛?”逝云马儿还远未到达桥头,他看着清缘灵巧地跑入人群之中,穿插而过一路上了石桥,消失在了廊棚的遮挡之下。 这石桥长约十五丈,宽约三丈,上面比肩接踵全是来往行人,由于马匹体型较为庞大,逝云此时移动起来远远不如清缘灵活,他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座城池的一切,骑着马跟着入城的商旅货物缓缓踏上了这座石桥。 这石拱桥上桥之前的地方就已经有很多人了,有人撑着伞在桥头看着粼粼湖面,桥下沿河的地方有许多摊子,有人在卖茶、有人在卖各式各样的小吃,有人在茶摊边休息,有人在小吃摊前驻足。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护城河中经过一艘、两艘装饰布置奇巧的画舫,人们居然在宽阔的护城湖面上游船!人声鼎沸中逝云带着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周身一切,有些商贩的货物塞满骡拉的车里,有些商贩的货物则压弯了肩上的扁担,有些人的货物是绫罗绸缎,有些人的货物是山货果蔬,有些人的货物则是文房四宝,林林总总目不暇接,汇聚于桥上尽是一派拥挤而热闹的场面。 逝云的马匹跟着行人刚刚步入石桥之上,忽听前方有守桥侍卫的呵斥声:“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过桥上不准逗留的吗?” 逝云循声望去,石桥正中央居然是清缘,她站在桥栏的边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缕缕水帘由上落下,她身边笔直站着的就是那位正在呵斥她的守桥侍卫。 清缘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水帘,非常恳切地跟守桥侍卫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哥,你让我再呆一会儿吧!” 守桥侍卫没有跟清缘废话,一把抓住这讲起话来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少女的手臂想扯走她,不讲情面地说:“你到底是要进城还是出城?” “我……”温婉的清缘没有想到会被这样对待,终于视线离开了水帘,放在了守桥侍卫的身上,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其实、我是想捉一只……” 守桥侍卫没有耐心听她慢慢吞吞地解释下去,拉着她就沿着桥往城外的方向大步走去说:“那我就送你出城!” 这样一来清缘马上做出了选择,拉住守桥侍卫不愿前行,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进城!” 就在守桥侍卫与清缘拉扯之时,逝云骑着马匹刚好走到他们的跟前,于是好言相劝对侍卫说:“人家已经跟你说她要进城了,你就放开她好了。” 侍卫将身边的逝云一看,马上就松开了清缘,空出来的手却指着马背上的逝云呵斥道:“立刻下马!不知道出入城门不能骑马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逝云马上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还没有移步要走的意思就被守城的侍卫伸手拦在前方。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东飏城?我要查看你的身份文牒!”守桥侍卫炮语连珠说完这一串话的时候,早已在逝云的面前伸出了手。 逝云笑看着守桥侍卫也不多说,直接从马背上的锦兜里摸出了一枚木制令牌,令牌上刻有栩栩如生的苍龙一只,双目圆睁,不怒自威。谁知对方见到令牌后马上大惊失色,“内府令牌?若是大人有公务在身,自然是可以骑马入城的。”守桥侍卫立刻躬身行礼,惶然道,“小人才调来此处,有眼无珠没认出苍龙府里的大人,实在无意冒犯,请大人恕罪!” 逝云见周围渐渐有人围观,马上将令牌收了起来,有些心虚地笑着对守桥侍卫说:“没事没事,不知者无罪。”逝云的脸上的笑意如春风拂面,温暖随和,似乎不把这世间的一切放在眼里,但又不会显得他自大狂妄,这是一种极为少有的温和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就在守桥侍卫跟逝云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清缘着魔一样眼睛又直直地盯着桥外水帘去了。忽然旁边的人们指着清缘轻呼起来,逝云看见那清缘一脚踏上石栏整个身体就轻盈地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 向前跃入半空之中,她向水帘伸出右掌接水,然后轻轻收掌抓住了落在手掌中的河水,神奇的是水没有溢出掌外!但是就这个时候,她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在石桥之外,眼看就会掉入下面的河中时,她转身回来用空着的左手去抓身后的水帘,这个距离她当然碰得到水帘,但是大家都在想,抓那些断断续续的水珠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会掉入河中? 桥上的温度很明显地突然降低,清缘的手虽然伸向水帘,抓住的却不是水帘,而是一条迅速冷却成冰的冰棱,这冰棱由下一直延伸到上方最后竟然紧紧吸住了桥上的长棚!接着她借此把自己的身体从桥外拉了回来,然后跳落在桥上,在她松开冰棱的一瞬间温度又开始迅速回升,冰块在水幕的冲刷下快速融化,“扑通”一声掉入河中。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顷刻之间完成,用不到说一句的时间。看到清缘动作的人们,无不惊异于她强大的冰控能力! 清缘落地后改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方才抓在右手中的河水,依然没有一滴从手指间漏出。她对看得目瞪口呆地守桥侍卫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城里最近一处卖水壶的地方在哪里?” 守门侍卫依旧震惊在刚才看到的一切巧妙变化中,似乎没听到少女在对他说什么。 “先用我的!”就站在她旁边的逝云从马匹侧面的锦绣挂袋里拿出了一个扁平的圆形水壶,拔下塞子递到清缘面前,开心地说,“恭喜你终于捉到水玉了!” “谢谢了!”清缘开心地把双手中捧着的河水倒入这个做工精细的黄铜水壶里面。奇特的是,她手中的水似乎非常浓稠,而且好像有形体一般是连在一起的,一股脑就被倒入水壶之中,中间这水没有断开过。一捧水倒进壶里,逝云拿着壶的手却往下一沉,好像刚才放进去了一个很重的石头。 逝云塞好水壶口然后递给清缘,说:“怪不得你刚才急匆匆的就往这里跑。” 清缘拿着水壶向城门处走去说:“我们进城吧,我去买个水壶就把这个还你。” 逝云抓着缰绳牵着马跟在清缘身旁欣赏地说:“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控冰自如的人,话说你怎么不参加盛军大典?” “我妹妹已经参加盛军大典了,我不能跟她动手,况且我也不喜欢打架。”清缘两手拿着沉重的水壶,看向逝云时莞尔一笑。 逝云哈哈大笑着,倍感投缘道:“跟我一样,我也不喜欢打架。” 清缘却疑惑地问:“没想到大人是东宫苍龙府的人,可是在宝丰村的时候,大人为什么不向村长亮明身份呢?” “我……”逝云本想解释一二,不过一时没有想到说辞则顾左右而言他,“就叫我逝云,千万别改口。” 清缘还有疑问,接着说:“既然你是东宫苍龙府的人,怎么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来到东飏城?” “嗯……”憋了半天,逝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我是刚刚调任过来的嘛!” 可惜没有一面镜子给逝云看看他自己的脸色,话说到这里,清缘疑虑未消,却也不便追问下去。 说话间,逝云和清缘一起步入了这座水幕之城,那时他仰望天空。艳阳之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在天空之中的头顶上方,真是不可思议的耀眼魅力! 就在这时,有一只水蓝色的巨型禽类从城墙外迅速飞入城内上空,逝云盯着那只颜色奇特的鸟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只听身后守城的侍卫大喊着:“蓝鸦中宫天端城的信史!好像是加急文书!” “这是中宫发来的羽檄!”清缘忧心地看着蓝鸦飞远,对逝云说,“自九年前魔族被驱逐出我神族境内开始,中宫似乎就没有向四方镇关将军发过羽檄了!” 逝云呆呆地望着蓝鸦消失在城内一角,说:“是啊,这不就把事情闹大了吗!”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清缘忙问:“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面对清缘的疑问,逝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摊手一笑说:“我哪知道中宫现在出了什么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身为东宫苍龙府的人,不要赶过去看看吗?” “出不了事,肯定是有些人小题大做了!”逝云十分确定地说,“虽然天帝陛下失踪多年,但中宫一直有天后及摄政王坐镇,不会有问题的,放宽心。” 过了城门,东飏城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逝云看到这一片繁华景象欢欣不已,全然没有发现清缘的变化。清缘正用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身边的逝云,虽是疑点重重却又勉强自圆其说,要不要相信他呢? ☆、腾王 东方苍龙将军府邸的中央有一座永远都不点灯的房子,白昼之下,那座门窗紧闭的砖木建筑显现出一种独特的阴沉压抑气息,一只蓝鸦停留在庭院中的树枝上用喙整理羽毛。 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悄然从隔壁飞檐上跃下,落在院内房间正门之外,来者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穿过精致的雕花门窗看到里面的动静,蓝鸦则停下了整理羽毛的动作,开始观察来者。 房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一头巨兽被人从沉睡中吵醒,带着易怒的危险:“是谁不请自来扰我清静?” 门外的黑衣少年对这种危险信号只是一味轻视,长臂一挥向前方抛出一个信封,轻薄的纸张由他手中飞出后迅疾旋转笔直向前,恰好飞入门缝之中,由于制作精巧的那两扇门严丝合缝,所以信封穿门缝而过时削起一阵细微的碎木屑浮散在空气之中。 接下来房内有团白光一闪而过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便消失于黑暗之中,与此同时还有纸张与手指间极其短暂的摩擦声,随后里面的人拆开信封,一条约一尺长的紫色电光蜿蜒飞跃而出,在空中翻腾几圈后也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房内的人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腾王殿下?” “没错,”腾王傲慢地说,“信你看过,把盛军大典的腰牌给我。” 脚步迈动铿锵有力里面的人朝外走来。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门缝悄无声息地走过一线白光,接着两扇门自动打开了,出现在腾王面前的人身着一袭笔挺的墨绿色长袍并且用银色丝线在胸膛左侧处绣出一条苍龙图腾,那人黑色长发已经过肩,右侧头发简单地束于耳后露出棱角分明的苍白脸颊,而左侧的长发却随意散落在面前遮着下面依稀可见的银质面具,那贴合面部的银制薄片几乎遮住了苍龙将军的半张左脸,从额头一直到嘴唇之上,都被那块面具占据,中间只露出一只冰冷的眼睛。 苍龙将军对他说:“如果就这样给你腰牌,对于其他试炼者来说并不公平,你并不是和他们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发而来到我这里的。” 腾王似乎对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 苍龙将军的说法嗤之以鼻,说:“这种小事你自己解决,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苍龙将军仰面望天,“好”字一落,强大的白色光线立刻从苍龙将军周身沉默地爆开从而占据了整个院落,腾王感觉自己在顷刻间坠入到一个空白的陷阱中,热浪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压迫他的躯体! “半个时辰之内,你能追上我,我就把腰牌给你!”苍龙将军的声音飞速飘远,在强光中闭着眼睛的腾王立刻跟着那声音飞跃而起,艳阳照耀的水幕之下有两个身影快速跃动在古老的东飏城半空之中。 逝云和清缘走在喧嚣繁华的集市上,此处人声鼎沸、比肩接踵。长街上摊贩数不胜数,实在是目不暇接,清缘停在一处摊贩前,询问摊主:“请问……” 不等清缘把话说完,摊主早已把她全身行头扫了个遍,热情地地介绍起了自己摊位上的物件:“姑娘好眼力,我这儿的香囊是整个东飏城做工最精致的了,您看这批最新的织锦香囊……” 清缘本想打断摊主,不料逝云来到跟前与摊主聊了起来:“这流苏的不错,清缘,这上面绣的兰花好生清雅,与你相衬。” “公子好也眼力!”摊主一听逝云这话,马上就要取下一个缀有彩珠流苏的桃形香囊来,“您看看这丝线、这针脚……” 清缘连忙说:“不是,我是想借问一下哪里有水壶卖。” 摊主愣了一下,不知这香囊是取还是不取,询问般看着逝云,逝云看看清缘腰间都磨毛边了的香囊说:“你不是要把你身上这个换掉呀?” 清缘摇摇头,后面有人伸着脑袋也在瞧这里的香囊,清缘怕挡了后面的视线,歉然冲摊主一笑,拉着逝云的衣袖就离开了。 没走几步,清缘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个摊架上,逝云先一步来到摊主面前,笑着问:“请问,您知道哪里有卖水壶的吗?” “水壶?”摊主想了想,说,“公子您在往前走个五十步左右,那边有个凉茶铺子,可以去那里问问。” “多谢。”逝云看到后至的清缘,对她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清缘的目光却留在了铺面上,这时逝云才发现这时一个卖玉的摊子,摊主见来了生意便招呼起来:“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玉器,我来给您介绍一下?” 清缘问:“您这里都有些什么颜色的玉器?” “玉的颜色大致分为五种,白、绿、红、紫、墨,”摊主随手拿起一锦盒,将里面的玉佩递到清缘面前介绍道,“姑娘你看着羊脂玉,质地细密、色泽淡雅、温润光洁,乃玉中上品。” 逝云很是喜欢,接在手中对着日光观看,说:“确实通透。” 清缘却没有入眼,又问:“墨玉是怎样的?” “墨玉?”摊主听清缘这么一问,似乎有些失望,在角落处找到一个盒子,打开给清缘看,“此为聚墨,雕琢为山,旁为白玉,雕琢为云,也不失意境。” 清缘还是没有看中,再问:“您这里有全黑那种玉吗?” “全黑?”摊主好似听了个笑话,对清缘解释道,“姑娘,古语有云:君子如玉,观物比德。玉有五德,乃仁、义、智、勇、洁。洁者非墨也!” 清缘失望地说:“您这儿没有?” 摊主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没有,不仅我这里没有,整个神族境内恐怕都是没有的。” “打扰了。”如此一来,清缘就不打算继续看玉了,离去时,摊主摇着脑袋好似小声抱怨了几句。 没走几步,逝云便好奇地问:“清缘,你喜欢墨玉?” 清缘摇首,说:“我只是好奇。” “看你把刚才人给逗的,我看还是白玉适合你。” 清缘踮起脚看着前方说:“好像看到凉茶铺的招牌了。” 逝云却不紧不慢地走着,对清缘说:“你知不知道东飏城内最高的客栈在哪?” “知道,你说的是争晓楼,在城的最东边,听说争晓楼是整个东飏城中最先被朝阳照射到的地方。”说话间,清缘也透出了向往之情。 “东边?”说着逝云找着方位朝东方望去,果然远处可以看到一座屋顶错落,翼角嶙峋,气势雄壮的高楼。 “对了,”双手拿着水壶的清缘十分困惑地看着逝云,边走边问,“既然你是从外面调任到苍龙府的,是不是现在应该去内府报到了?”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逝云给问住了,他想了想忽然打着哈哈说:“这个……不急不急,等我玩、我是说待我先查看民生,然后再去也不迟。” 清缘看着逝云本来还想再问什么,逝云忽然对前面摊子上造型各异的人俑玩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避开了清缘的眼神跑了过去抓起一个石制人俑看得好生痴迷,不停地问摊贩工艺方面的问题。 就在这时清缘被集市上的一阵骚动引去了注意力。“快看,苍龙将军!”随着一声大喊,整个集市中的人们都沸腾了起来,他们纷纷指着西方的天空,对艳阳下凌空飞跃的墨绿色身影投向崇敬的目光。 清缘也抬头望过去,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半张银质面具在阳光下的反光非常明显,墨绿色身影在明亮的天空中潇洒地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不想他却毫无征兆地猛然转身偏离原先的轨迹,身体向下降去,紧接着一股后至的强风在苍龙将军的身后刮起,一时间苍龙将军的衣摆被强风掀动翻飞不止。还好他刚才急转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不然就会撞上那股强风。 清缘发现事情不对劲,自言自语地说:“那是谁的斗气拦了将军的去路?” 人们视野中的苍龙将军的身形越来越大,最后他居然御风而至落在了这个集市之中,就在清缘的面前!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尊敬爱戴他的人们在他严肃的神色下一时间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清缘和苍龙将军面对面站着,两人相距不过一步,一股强势的气场之下,她也陷在了木然之中! 然后,周围纷纷有人对着苍龙将军行礼并且谦卑地说:“拜见苍龙将军!”这时清缘发现苍龙将军正注视着她身边的逝云,前一刻正在欣赏东面争晓楼的逝云也在集市上此起彼伏的参拜声中很快地意识到了现场不对劲的地方,他慢慢转头看向身侧的时候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笑得既勉强又尴尬,似乎很熟地对苍龙将军说:“这么巧,你也逛街?” 苍龙将军难以置信的语气中带着怒意对逝云说:“你竟然跑来我这里逛街?” 这两人相互认识,清缘倒不觉意外,但两人见面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异样,这次清缘静静旁观,并未作声。 逝云笑对着苍龙将军偷偷提起一只脚往后挪,苍龙将军自然也发现了逝云的意图,威胁道:“当着我的面,你跑一个试试!”这话说得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 逝云的脸色都僵了。 正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斗气破空而来撞向苍龙将军,他察觉到后面的动静,转身向后扬手,甩出一圈强光,训斥一般地说:“我说过,不准在人群中动武!” 苍龙将军扬手而出的白光极为明亮耀眼,人们的眼睛受不住这样的亮度,都纷纷地闭眼或伸手遮挡,接着在光热之中呼啸而来的风声消失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了苍龙将军的面前质问:“你为什么中途停下来?”苍龙将军制造的强光渐渐消失,一个身着金丝绣纹黑绸长袍的少年出现在人们面前,交领右衽的窄袖锦袍上绣的是星辰图样,此人金冠束发,腰系镶金革带,又佩一枚纯色墨玉在身,装束华贵少有,他深邃的眉眼之间还蒙着一层戾气,让人直觉此人难以亲近。 人群中的清缘见了那枚世间少有的墨玉,一下子就把其他的事情给忘了。 “先暂停!”苍龙将军没向腾王解释什么,急切地回头寻找逝云,刚才分明还在身前的人,也就一个转身说话的间隙,逝云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苍龙将军左右张望却根本寻不到一丝踪迹,叹道:“驭风术已经精湛到这个地步了?” 没有耐心的腾王走到苍龙将军的身边说:“你说什么?” 苍龙将军没有回答腾王,倒是站在旁边的清缘盯着眼前的他,腾王察觉到有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高不可攀的冷眼瞟去,目光冷冽好似夹杂着芒刺,清缘慌忙收了目光,低下头去。 随后腾王大步向前追上独自前行地苍龙将军说:“法处承,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原本在集市上寻找踪迹的苍龙将军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腾王,冷冷地说:“自从我决定见你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浪费我的时间了。一个时辰后在我将军府见,重新开始我对你的考核。” 他们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苍龙将军继续沿着集市离去,腾王也一脸愠色拂袖离去,清缘站在原地,看着苍龙将军和腾王背离而去,之后她才记起了逝云。 “太蹊跷了,既是调任过来,怎么见到苍龙将军就跑了,” 清缘环顾四周集市不见逝云踪影,身旁白马嘶鸣绕着清缘打了个转,不由又对着马儿说,“连你都给落下了!” 清缘牵着马儿伤神地说:“你家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呀!” ☆、挑战 书桌旁,苍龙将军提笔在纸张上疾书几行,等不及墨迹干透就随意对折一下塞入信封内,红蜡封口后递给身边的侍从,说:“快去,一定要亲手送到!” “是,将军!”侍从双手接过信封,然后飞奔跑出书房。庭院中树枝上的蓝鸦注视着一切,终于振翅离开。 没多久,腾王从门外走了进来,用他冰冷的目光看着苍龙将军,并没有说话。 苍龙将军知道有人进来,却没有去看对方,而是缓缓把方才搁在桌上的笔挂在了笔架上,对腾王说:“准备好开始了吗?” 腾王却傲慢地冷笑着说:“还想用你无聊的规矩浪费我的时间?” “殿下此言差矣,无以规矩,不成方圆,”苍龙将军却不以为然,语调平缓而有力地说,“我是盛军大典第一轮的考核官,评定一个没有按照规定参与其中的人是不是有资格获取进入下一轮的名额理所应当!如果腾王殿下不愿意继续让我考核,请回。” “现在不是让你看我有没有资格取得腰牌,而是我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来考核我!”话语一出,房内尽是杀机!腾王的周身突然有气流绕他旋转起来,它们低低地伏在地上,并不张扬却蓄势待发,屋内尘土不由在地面附近的空气里翻腾不止。 看都不用看就明白现在的事态了,不过他似乎并不把面前的杀气当做是威胁,苍龙将军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居然轻视地在嘴角露出一抹讥诮,说:“如果腾王殿下执意要与我比试,请一定三思而后行,末将久经沙场,并不是一个善于点到为止的人。” 没有更多的对话,腾王脚边回旋的气流暴涨起来,无数看不见的气刃从中弹出,掀起一阵狂风带着凌人的寒意冲向苍龙将军,所经之处,但凡挡在前面的物件全部都在刹那间千疮百孔,桌椅、瓷器、布幔、屏风全数支离破碎,它们被甩在气刃之末,全然来不及落地,夹杂在强势的气流之中也击向了苍龙将军! 苍龙将军后发一掌,那一掌推出了闪耀的光亮,仿佛正午的太阳忽至于身前,强大的热量也紧跟在后,腾王诧然,在逼人的光芒下强睁着眼睛赶紧双手一扬,脚边盘踞的气流再无保留,翻滚向前轧去!于是,这一局胜败如何即将在下一刻两力相撞之后见分晓! 但是,这个浮躁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风声湮灭,气流不知道为什么暂停了侵袭这个空间内更多的区域,光耀在渐渐退散,它携带的热量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溃散在空气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两人之中,最后风彻底平息,强光完全消失,半空中的各种碎片通通摔在了地上,烟尘难免飞扬。 中间那人的身体晃了一晃才勉强站稳,姿势有些僵硬,此人身上大襟宽袖的蓝色大褶裂了好几处,所以就连面对苍龙将军那张脸上的笑意都有些逞强,极富磁性的声音虽嫌微弱却十分清晰:“二位好有雅兴,居然都喜欢关在屋子里拆房子。”说罢,那人调侃地笑了起来,好似在缓和屋内紧张的氛围。 腾王看清来者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狄旭!” 苍龙将军不露声色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拦在两人中间的中年男人,全然没有搭话的意思。冷场之下两鬓已见白丝狄旭依旧带着笑意说:“师兄,自从殿下受封为腾王之后,就由我辅佐至今,我也算是他半个老师了。殿下的能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如我信中所说,通过筛选第一轮的资格他当之无愧,何故多此一举呢?” “不必了!”腾王朝对面的苍龙将军缓缓走去几步,最终站在苍龙将军的面前,那阴冷的目光几乎可以胜过他气刃的锐利,“这不过是一场闲来无聊找对手打架的游戏,本王在西境苦无对手拿来消遣,所以才过来解解闷。没想到苍龙将军名不虚传,有你这样的对手,我何必再玩什么盛军大典里面那些良莠不齐的货色?” 狄旭听到这话,眼角温和的笑纹一点点被什么给抚平了,他说:“腾王殿下,苍龙将军的对手是东界以外的魔族,我神族法令……” “我同你改日再战!”腾王没等狄旭把话说完,一字一顿扔下了这七个就大步离去。 狄旭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腾王此时的心意,正是困扰的时候,更为雪上加霜的是苍龙将军简短明了的答复了一个“好”字! 狄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 旭明显不同意这样的做法,待腾王走远后,他看向苍龙将军,说:“他要入盛军大典,你把腰牌给他一个不就完了,你跟他赌什么气!” “中宫蓝鸦带来羽檄急报你没看过吗?”苍龙将军负手而立,语气坚决,“八年前的事情,绝不能在我这里重演。” “你的意思是,他又逃出来了?”狄旭忍不住笑出了声。 苍龙将军责备地看着狄旭,后者马上收敛了笑容,如此将军才开口道:“赶紧带腾王回封地,以免多生事端!” 狄旭气得咳了起来,指着苍龙将军说:“既然你的本意是让我尽快带他回去,那又何必答应他改日再战?你们俩怕不是一个德性吧,嘴上过足了瘾,拿我不得了!” 明摆着理亏的事情了,苍龙将军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对狄旭说:“那就等我把他打一顿,你再带他回去得了,也差不多!” 这话说得狄旭马上瞪大了眼睛,好似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苍龙将军将师弟的脸色看的一清二楚,却不为所动。“顽石!”狄旭埋怨地看了他师兄一眼,移步就走,“算你狠!” . 腾王从将军府内出来时一脸阴沉,明眼人都知道最好不要去惹带着这种表情的人,迎面走来一个牵着马匹白衣女子,他抬头去看时正逢对方低头回避,不想两人擦身而过时,那女子又多看了他一眼,不由引得腾王心中莫名烦躁。 这里并不是繁华的地方,除了道路两旁的绿柳,行人只有零星。身后视线如芒在背,没走几步的腾王突然止步转身,凌厉地问了一句:“是谁?” 砰然一声,他挥手送出的斗气撞上了一块凭空出现的圆形冰片之上,冰片裂开的时候,他的斗气也正好耗尽。四溅的破碎冰片后面,是一个女孩子有点不知所措的脸,她正收回之前控冰的左手向后退去,胆小又温顺的马儿低鸣着退离此地,绕道了一棵柳树后面。 腾王早就认出了这个在集市上见过面的女孩子,很不客气地问:“跟着我干什么?” “公子多心了,我路过而已。”清缘微微后退,连忙否认,但是她的目光无论是停留在腾王身上还是移放在其他地方,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刻意。 腾王逼近一步,怀疑的目光扫过清缘身上每一处角落,最后停在了清缘右手中的刻有阴文图案的黄铜水壶上,上面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苍鹰站在树枝之上,双眼锐利有神,似乎正看着图案外面的人。 “我正要去苍龙府里办些事情,”清缘目光落在腾王刚刚走出的府门说,“事出巧合罢了。” 腾王盯着清缘嘴角泛起嘲弄之意,随手拿住清缘右手上的水壶,说:“你这水壶是在哪里买的?” 请缘虽不知为何对方话锋忽转,但还是如实回答:“朋友借我用的。” “你这铜壶质地与众不同,特别是上面的苍鹰图,阴文刻出的雄鹰纹路精细无比,里面的每一根线条都比你的头发还要细。你告诉我,是哪一个朋友用得起南境巧匠贡入天端城的珍品!”腾王讲壶,本是娓娓道来,却在最后一句质问中,露出犀利的敌意。 清缘被这番举动惊得往后一退,铜壶脱了手,便由腾王拿着,这时他才发现水壶的重量不对,拔开塞子往内一看,意外地说:“水玉?水玉数量稀少,是疗伤良品,供不应求,也是别人送你的?” “这水玉是我捉的。”清缘虽在答话,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腾王拿在手中的黄铜水壶。 “一派胡言,我看你没一句话是真的。”腾王露出不屑的笑容,依旧是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样子,随手摘下腰间的荷包朝清缘甩了过去,“不过,水玉我买下了。” 那个绣着金缕祥云的荷包正好落在了清缘的脚前,摔在地上时发出沉重的声响,清缘只看了一眼,被这轻浮无礼的行为惹得有些不悦,但还是有意忍让:“我此行来意并未有半分隐瞒,与你相遇实属巧合。我看你并没有受伤的样子,要我水玉做什么?” 腾王的目光冷冷扫过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去,清缘没有追回水玉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犹豫不决地看着腾王越走越远,终于大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前方没有回答,清缘捡起地上绣工精致的荷包细细观看,思虑在心。 “争晓楼来取壶。”这是远处腾王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他已经走出十多步,说话时头也不回,似乎不在乎后面有没有人听到。 就在清缘望着远离者发呆时,灵性的马儿在她身旁转了个圈,似乎有些焦躁,清缘顾虑地看了身后气派的苍龙府正门,安抚了马儿的额头说:“算了,争晓楼也算是个去处,说不定能碰到你那奇怪主人。” ☆、日暮 暮色开始在天际蔓延,腾王包下了争晓楼的最高处的一层,坐在楼里独酌。狄旭来到腾王的桌边,虽然面无血色,但是看看远处隔着水幕的彩霞,心情畅然,拿起酒壶就要给自己倒上一杯时,腾王按住了他的手,说:“你的在那里面。” 狄旭看到桌边还有一个扁平的黄铜水壶,放下手中的酒壶去拿另一个,刚刚拿起就觉它重得不对劲,拔开塞子一看,意外地说:“水玉?” 微风过处,斜靠在长椅上的腾王只是对着楼外风景饮尽一杯,没有言语。 “水玉稀少难抓,这么短的时间里,殿下你在哪里买的?”看清这壶面饰纹时,狄旭更加觉得奇怪,“这铜壶……” “现在在外面,不要再称我殿下,叫我名字就行,”腾王给自己再倒上一杯酒,说,“还有,你不觉得手上的紫金戒指太显眼了?” 狄旭取下手上那世间仅此一枚的紫金戒指放入袖囊中,然后把水壶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楼梯下面传来,狄旭看见上来了一位样貌灵秀的少女,他头发已经长过腰际,乌黑油亮,用单股雕花银钗束于身后,衬着一袭白裙赏心悦目。清缘来到这层楼第一眼看到的也是狄旭,只觉那人目光温煦、笑意和蔼,格外可亲。 随后,清缘才看到了栏杆边的腾王,此人虽然无礼,但她不能失礼,首先友善地跟他打招呼:“公子,我来取壶的。” 腾王知道有人来了,但是依旧自顾对着楼外云霞饮酒,没有理睬。倒是狄旭友善地对少女颔首微笑,然后稀奇地看看腾王说:“瞬影?” “瞬影?”清缘知道轻声重复了他的名字,接着她对狄旭嫣然一笑说,“你好,我叫清缘。” “我是他的教书先生,”狄旭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观察腾王的反应,此时的腾王又缓缓饮尽了一杯,天外的彩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看看这情形狄旭便别有用意地说,“我还有点事,先下去一下。” 腾王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 却用平常语气说:“把你的事放着。水玉倒出来,水壶还给她,让她走就行了。” 狄旭神色一动,问:“这水壶和水玉都是你的?” “水玉是我捉的,水壶是我朋友借给我的,”相比之下,清缘更关注狄旭的气色,最后问了句,“你需要大夫吗?” 狄旭善意地回答她:“不需要。” “可是你……”清缘本还想说些什么,狄旭却背着腾王向她微微摇头,分明是不愿意她继续聊他的伤势。 清缘心领神会,看着瞬影冷峻的侧脸有些改观,说:“原来他要这水玉是为了你。” 狄旭好似看得懂清缘的变化,心生莫名好感,对她说:“他这人向来不懂礼数,如有冒犯,请姑娘不要见怪。” 清缘释然而笑,狄旭坐在对面看着面前的女孩莫名觉得投缘,居然摆开了要跟她长谈的架势:“姑娘是本地人吗?怎么跟他认识的?他怎么知道你有水玉?没有强抢吧?” 正当清缘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时候,旁边的腾王好似被呛了一下,后者一眼横了过去什么都没说,狄旭视若无睹,依旧笑看着清缘待她作答。 正当清缘云里雾里的时候,下面的楼梯上又传来上楼的声音,狄旭看向楼梯口,没等上楼的人出现在楼梯口,那人就在下面被跑堂的叫停了:“公子,您不能上去,楼上被人包下了!” 回答的是一个少年爽朗的声音:“没关系,那我就不从这里过了。” 接着,没有听到下楼的声音,而是一阵奇怪的风声刮起,一个身影居然由下而上一闪而过,劲风拂过第九层楼时,房顶上便可听到有人坐下的动静。第八层还有人们反应过来的惊叹声,接着人们纷纷在栏杆边探头出来向上望。 狄旭欣赏地望着头顶说:“这样精湛的驭风术,真是少见。” “我总算是没白来,”清缘开心的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对狄旭和腾王说,“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去和朋友打个招呼。” “请便,”狄旭风度翩翩地站起身来说,“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谢谢!”清缘走到栏杆边向上伸出左手,一条冰棱凝结在她手掌之中,接着冰凌向上快速延伸贴住了屋檐,然后冰凌的长度开始缩短,拉着冰棱的清缘就向上升去。 逝云突然觉得气温很明显地正在下降,低头一看,身下坐着的瓦片居然结了一层霜!接着清缘跳上了屋顶跟他打了招呼:“太好了,我可找到你了。” 逝云原本懒洋洋地躺在瓦片上,看见清缘时惊喜地坐了起来:“你一直在找我?” “是啊,你突然不见了,连行李都不带走,我本想去苍龙府等你……” 逝云吓得浑身都绷紧了,问:“你不会吧?” “最后还是没去,”清缘有所顾虑,神色复杂地看着逝云说,“怕给你凭添麻烦。但又必须把行李交到你手上,恰巧想到你曾提过争晓楼,就把马儿牵到这里来了。” 清缘来到他的身边,这时,附近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冰霜也快速消失了。 “你可真是冰雪聪明,我运气真好!”逝云安然,再次面对西方躺下,透过东飏城的水幕看着云海中下沉的太阳,长舒了一口气对清缘说“能在这么美的地方遇见这么好的人,幸事!” 清缘在他身边蹲下,认真地问:“但是,为什么你一看到苍龙将军就跑?” 逝云被问得一怔,然后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我跟他有点误会。先不说这些了,你快看,东飏城天边的夕阳多美!” “又是误会?”逝云的答案并不能让清缘信服,可她还是随着逝云的指引远眺天际,落日在悬空河道之外,有一种特有的朦胧美感。 争晓楼第九层的人依稀可以听到屋顶上的声音,狄旭正把水玉从铜壶内倒出,水玉落入瓷碗中的时候,居然产生了清脆的碰撞声,狄旭马上笑着对腾王说:“你过来看这水玉。” 倚靠着栏杆边上的腾王没有理会他,而是好奇地抬头向上看去,似乎想听清上面的人在说什么,狄旭在这个时候又拿着酒壶走到了他的身边给他满上了杯中酒,闻着酒香说:“你就要了一壶酒吗?” 腾王漫不经心地把酒杯搁在一旁,目光向上一瞟,对狄旭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有吗?”狄旭笑看着腾王,忽然抢过了一边的酒杯,腾王伸手要去抢回的时候,狄旭早已扬首饮尽。 这么一来腾王就有些恼了,指着桌上的水玉说:“那才是你的!” 狄旭不羁而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腾王正要冲他发脾气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自己不久前甩在清缘面前的荷包现在正摆在桌上,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糟了!”躺在屋顶的逝云突然大声对清缘说,“清缘,你赶快离开!” “怎么了?”清缘发现旁边躺着的逝云姿势变得非常僵硬,完全没了刚才的舒展和放松。 逝云神色慌张地说:“我被锁住动不了了,你快走!别问了!” 清缘很快看明白了现状对逝云说:“是谁用念力把你四肢锁住了?” 转眼间,清缘的视线中多出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大不了逝云几岁,他身着一件碧色襕衫,如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屋顶动弹不得的逝云,说:“你还真是好兴致,躺在这里看日落!” “你是什么人?”清缘问了来者问题,但是对方却不准备回答,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她。 躺在那边的逝云憋红了一张脸、攒足了劲,但是都没办法移动身体半分,情急之中说:“这事跟她没关系,你千万别把她扯进来!” 年轻男人把目光从清缘身上收回说:“姑娘,既然他说你和这事没关系,你快走吧。”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虽然逝云在清缘眼中现已是疑点重重,但是危机之下却能毫无保留地为清缘着想,她自然是不放心地问来者:“你想怎样?” “与你无关。”年轻男人弯腰揪住逝云的衣襟,然后将逝云整个人扯起来让他站立在了自己身边。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带他走!”清缘说这话的时候,“嗖”的一声,一根一指长的冰针凭空出现在清缘面前的空气之中,飞速刺向年轻男人抓住逝云的那只手。不过一声脆响下,冰针在还没有碰到年轻男人手背的时候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腰折断,然后掉在了脚下的瓦片上。 逝云身体僵硬地站在不速之客的身边,唯有嘴巴还能活动,大喊:“清缘,不要和他动手,你打不过他的,快走!” 这时,大家都可以感受到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年轻男人向下一看,坚硬的冰块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包裹住了他的双腿并且向上延伸,前进速度非常快,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 但是当他锋芒如刃般的目光逼向攀爬迅捷的冰块时,那些冰块的活动受到了无形的压抑,先是没有办法继续在他腿上延伸,最后是清脆响亮地碎裂溅开。许多碎片溅到了逝云的衣服和皮肤上,他突然大叫着躲开这些冰块说:“哇,好冷啊!咦我可以动了!”原本被念力锁住的逝云这是被冰块的低温刺激到时意外挣脱了念力锁。 “站住!”年轻男人伸手去抓跑开的逝云,忽然,在这暮春时节,一团风雪刮面挡住了视线。 风雪环绕之时,忽然听见清缘说:“逝云,你快走,我拦住他!” 但是风雪夭折,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摔平在了砖瓦之上,他们三人的脚底一震,全是砖瓦的摩擦声,障眼法就这样失效。“你是什么人?”年轻男人伸手去抓清缘,指尖已经触到她衣领的白纱,但是一条飘然而至的紫线撞上了他的手掌,电流瞬间游走于肌理之中,震得他手臂一颤,情急之下,顾不得去找方才是谁在插手,再向楼外看去,逝云已然抱住清缘在混乱的气流中颠簸远去。 腾王手撑栏杆看着两人在失控的风中飘远,此时云海中的夕阳只剩下一角露在外面,最后的余晖映在浮云间造出一片斑斓迎接了另一片天空中的新月。 楼顶上的年轻男人跳入九楼,压着情绪对狄旭说:“你出手做什么?” “怎么是你?”狄旭看见来者意外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有人欺负那女孩子,所以就把你电了一下。” 对方似乎对狄旭的解释不报半分怀疑,叹了一口气后便匆匆离去了。腾王注意到那人手上带有一枚金镶玉的戒指,他再次望向已经看不见两人踪迹的楼外说:“有意思,金玉战将亲自来抓人。” 狄旭俯视下方,小半个东飏城尽收眼底,叹为观止地说:“从未见人由这么高的地方驭风而下,还是两个人一起,这下怕是要摔惨了。” 腾王好似在听废话,些许不耐烦,对狄旭说:“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有什么意思?”狄旭看着腾王,分明把“糊涂”二字挂在了脸上。 腾王再把话说明白了些:“你与他同为我神族五大名将之一,什么情况下需要你去亲自去拿人,拿的又是什么人?” 狄旭十分认同地问了回去:“是呀,什么情况呢?” ☆、受伤 城内一隅十分僻静,四周少有灯火,一空宅顶上正有动静。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从近十丈高的地方驭风下来,还是两个人一起,有点失控了。”逝云忍着剧痛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正仰面躺在一间房顶碎瓦之上,这些瓦片在他到来之前一直都是完整的,直到他从疾风中摔到这里来。 清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看上去没有外伤,只是衣服和头发有些凌乱,从九楼一路飘落下来,清缘早就在高空失重的过程中吓得魂不守舍了,所以全程紧抓着逝云的衣服,直至现在依旧止不住瑟瑟发抖。 “还好这里是屋脊,若是摔在屋顶别的地方,我们就直接塌下去了,哪还有机会看这么好的风景,”逝云笑望着天空,慢慢松开了抱着清缘的手臂,说,“你看,星星都出来了!” 清缘在空中晃了小半会儿,正是头昏脑涨的时候,惊魂方定便松开了逝云的衣服,小心地撑起身子看他,问:“你没事吧?” “没事,”逝云一脸轻松地说,“你没摔痛吧?” “没有。”晕眩渐渐退去,清缘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逝云身上,自觉失礼心神慌乱忙退到一旁的瓦片上,逝云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来,好似轻松不少。 清缘一想到自己在逝云身上待了那么久多有失态,懊悔不已,心中小鹿乱撞,不敢多看逝云一眼,于是环顾四周发现暂无旁人,赶紧扯出一个话题来:“我们先下去吧。” “好,你先下去,”逝云躺在原处看了她一眼,居然有点心虚,然后马上继续看星空说,“我再等等。” “你怎么了?等什么?”清缘不解,却眼神闪烁不敢多看他一眼。 逝云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对清缘说:“你下去了我再告诉你,你在下面等我。” “好吧。”清缘轻手轻脚地走到屋檐边上,然后跳落在了地上,她再向上看去却被屋檐遮住了视线,看不清逝云,于是对着上面说:“逝云,我在下面等你。” “好!”逝云应了她一声,调整了一下呼吸,双手握拳咬紧牙关猛然向左翻身,一截尖刺被拔出了体外,疼得他只喘粗气,血从背后右肩那里的伤口流出,他在屋顶上撑着身体回头看去,屋脊上的角兽早就被他撞烂,但是用来固定角兽的铁锭却没那么容易烂,而是插入了他的身体! 清缘在下面关心地问:“逝云,你好了没?” “好了。”他答话的声音很低。 逝云从屋顶跳了下来,可跟随而来的风势不稳,致使他身体没法站稳向前倾去,清缘赶紧扶住了他手臂,他顺势抱住了清缘才没摔在地上,清缘抓着他退了几步才停稳,贴着他的肩膀分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加上清缘被他虚弱的样子吓到了,急忙问:“逝云,你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逝云松开了不小心被他抱住的清缘说,神情痛楚地退了两步,“趁城门还没关,我还是赶紧出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逝云的行为太不寻常,清缘心生怀疑忍不住发问:“那人为什么要抓你?” “说来话长。”逝云干笑两声走得很快,清缘落在他的后面,看到了他背后被染红的衣裳,触目惊心,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种种:原来他一直以身相护,纵然伤重也要好意隐瞒! “逝云,先找个地方清理伤口,你伤得很重!”方才疑虑尽消,此刻清缘心中全是担忧。 “你看错了,擦伤而已,”逝云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依然微笑着不愿意停下脚步,急匆匆地想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找路离开,他又忍着剧痛极力用寻常语气对她说,“对了,我们最好分开走,不然又会连累到你的。” 此时此刻清缘十分确定这是一个说话不实诚的人,但是他的谎话从不因害人而起,相反是好意为之。之前的种种猜忌在他现在的伤势映衬下好似显得有些卑劣,在后面追赶他脚步的清缘扯住他的衣袖不愿再往前走,内疚地说:“分明是我连累你受伤了,如果是你自己驭风下来,也不止于此呀!” 逝云的脚步被清缘扯停,回头去看,月光之下她双眸晶莹异常,原来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逝云心头一惊,整个人都急了,忙问:“清缘,你怎么哭了?” 双眼含泪欲落未落,她自责且心疼地看着逝云,低声说:“你怎么分不出轻重,都伤成这样了,先找个地方清理伤口吧。” “好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 好好……”逝云虽是一片茫然却急得连声答应了她,赶忙说,“那我们先去找个大夫清理伤口,你可别哭,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看到我妹妹哭了!” 清缘点点头,睁大了眼睛没让泪珠落下,抓紧他的衣袖带他离开。这时逝云乖乖地跟在清缘后面并细细观察她微红的双眼与鼻尖,然后很认真地说:“清缘,问你一个问题。” 清缘努力平复情绪,安静地看着逝云等他提问,很快逝云一本正经地问道:“修习水道之人的泪液是不是都跟你一样如此满溢?” 问题有些意外,清缘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怎么这么问?” “不然我受伤了你哭什么?”逝云跟在后面补充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小时候我要在驭风术和悬水术两者之间选一个,他们说我两者都很有天赋,我差点就选了悬水,但是马上就有人劝我说女人才是水做的,而我作为一个男子汉,果断选择了驭风,不过在我成长过程中我偶尔会怀疑一下我当初有没有被骗……” 听着听着,清缘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回头看他时,那月光下微红的脸颊,胜过百花。逝云心思粗犷,故而不明所以,但那温柔似水笑容却好似不用任何理由就能迷了他的心和眼。 ☆、第一 腾王独自倚靠在争晓楼最高处的栏杆边,眺望月升中天,银辉透过东飏城奔流不息的水幕洒落城内。 狄旭走了过来,见月华如练,便在这东飏城最高处深吸一口气,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而后对腾王说:“怎么今晚不找乐子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 月辉之中,腾王的侧影暗得格外突兀,他心事重重地说:“无心睡眠。” 狄旭稍感意外,走近两步,环视这座夜月之下的东飏城说:“水幕下的月色竟如此诱人,让你顾不上声色犬马?” 腾王动也未动,视线仍在那波光粼粼的天际,说:“金玉战将抓到人没?” “没有。”狄旭见桌上有酒壶,伸手去拿,晃了晃,才发现壶中空空如也,多少有点失望。 “那么,他该找苍龙府借兵去封城吧?”腾王坐直了些,盯着狄旭,神色肃然。 “没有。”狄旭放下酒壶,视线追月而去,“多大的事,还犯得着封城?” 瞬影听到这里只是一声冷笑。 . 一大清早,狄旭被一声又一声的礼炮吵醒,外面的街道似乎十分热闹,他推开窗户往下看去,街道两旁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有几个年强人正在路上飞奔而去,围观路人都在拍手称道。 有人一边跑一边问军营怎么走,突如其来一阵狂风扫过,将他猝不及防的撂倒在地,路人的回答变成了惊呼;有人撞翻了货摊却来不及道歉,及时避开了从天而降的局域性冰雹,倒是围观的路人被溅得一脸冰渣;有人目光犀利,忽然从地面攀上了街铺的遮雨棚又身轻如燕地跳到了屋檐上赶路,很快,在那段故意避开的道路上另有他人一脚踏空掉入了街道正中央的大洞之中,落空者惊呼一声随手抓住了路过拉货毛驴的缰绳,送货路人看到有人陷入漆黑一片的坑洞之中,不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即刻斩断了缰绳,让心急如焚的年轻人被黑洞洞的陷阱吞噬,很快,地面上的黑洞消失,坚固的青石板路又完整地呈现在大家面前。忽然有沿路军士大喝一声:“是谁在闹市设陷阱了?若是伤及无辜,直接取消资格!” “盛军大典。”狄旭似乎有些感慨,笑着伸个了懒腰,退离窗边。 客栈马厩旁肥马嘶鸣,狄旭无所事事地啃着一个苹果走了过去,看到瞬影正好掀开车门挂帘,跳下车来对站在一旁的小厮说:“再加一层软垫。” “是是是,这位公子稍后,小的这就去。”一身粗布衣裳的小厮马上搁下手中的马鞭,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这倒是让狄旭非常意外,他走到了瞬影身边问:“殿下,你这是准备走了?” 瞬影明白他的意思,说:“我说过要和你师兄打,又没说一定是今天打。” 狄旭心不在焉地啃着苹果,又问了一句:“那你想什么时候?” 瞬影答得倒又合情合理:“当然等你不在他旁边的时候。你是盛军大典的主考官,不日就要赶回中宫天端城复命,我不急。” “这样不太好吧?”狄旭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的两鬓零的星银丝,苦口婆心地说,“你父皇没把你托付给我之前我多年轻呀,你看看这些年把我给愁的……” “一直以来都是你不肯跟我打,我成全你。”瞬影挪开两步,望着东飏城上空的晶莹的水幕,面露期待之色,“他不仅是你师兄,而且又肯跟我打,我为什么不成全他。” 狄旭无奈地看着瞬影,说:“那好吧,殿下你先请回,我就只能在我师兄身上下功夫了。” “他一定会跟我打,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还参加什么盛军大典,直接找他比试不就得了!”说到这里,瞬影好胜地笑了。 “我可真是时运不济,”狄旭笑得苦不堪言,看着这两马车说,“那天晚上我到底是醉成什么熊样了才会答应帮你参加盛军大典的事?” . 城池东边高耸的牌塔那里,每被优胜者取走一块鱼形令牌,就会有军中执行者点燃一支礼炮,这里准备的礼炮和令牌一样,只有一百个。 这个时候,来自北境的少年们都一心争先恐后地涌向牌塔要夺得上面越来越少的名额,只有一名红衣长裙的少女开心地逆流而行,穿过守军隔离出的中央街道扑向街角的清缘,在声声轰鸣之中抱住她大喊:“姐姐,我是第一个!我是第一个拿到令牌的人!” “姝蔓,你太棒了!义父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清缘亲切地抱着妹妹,姐妹俩笑得一样灿烂。 再往前方被隔离出的街道中央看去,一群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少年们还在你拉我扯,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偷偷地动了手脚,沿街边上一店铺门口的大水缸发出了声响,一泓流水从中被一股无形力量拔起到半空之中,陡然冲下街道形成了一道高约一丈有余的水墙屏障,拦住了后面狂奔的与试者,空气中水份还在不断的迅速往水墙上凝结,眼见着一掌厚的水墙积成了一尺厚! 这个时候有人驭风就直接越过去了,不过更多人都被拦住过不去。只听被水墙拦住的人群中有谁发出一声尖啸直逼那面越来越厚的屏障,街边所有人都难以忍受地捂住了双耳,只见沿路空气都被尖啸声扭曲分层,水墙当即被声波击穿,但如此行为并没有为大家打通道路,水墙坍塌时水份继续凝聚,巨大的水势落下便成了巨浪扑打众人! 那一丈多高的水浪当场打翻了一群与试者,大家各个都叫苦不迭,就练阻隔街道的士兵都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6 无一幸免,街边围观的人们赶忙退到了沿街商品的台阶上。水浪涌向街角两姐妹的时候已经只有一尺多高了,她们并没有退让,清缘只看了一眼,水流便从她们两人身边绕了过去。 姝蔓更是对那小水花视若无睹,期盼地松开了她姐姐伸手道:“我的水玉呢?你一定抓到了吧!” ☆、少年 “水玉……”清缘面对姝蔓的期待十分为难,笑颜渐渐被惭愧挤掉,便慢慢说给她听,“水玉我确实是抓住过一只,但是……” “但是?”姝蔓反应极快,带着不祥之兆说,“我不想听你说‘但是’两个字。” 清缘歉然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应该是被人抢了。” 姝蔓怒然道:“什么,还有这种人?谁抢的?在哪里把你给抢了?我们现在就找他去!” “冷静点,我还没说完,”清缘带着小小的愧疚说,“当然了,那么多人他不抢为什么偏偏抢我呢?我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姝蔓忍耐着清缘绕弯的节奏,听她慢慢道来:“我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这人是个暴脾气以为我跟踪他,反正一来二去他就知道了我手上有水玉,就强行付了钱把水玉带走了。” “付钱了就不叫抢了吧?”姝蔓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是强制的,关键是这人付了多少钱?” 清缘回忆着昨天那钱袋的重量说:“大概有二三十个小金饼的样子吧!” “哇,姐你发了!”姝蔓一听这数目马上就不计较了,拉着清缘说,“走走走,咱们买东西去,我刚才经过城门和集市了,这东境的货品跟咱们北境的差距好大,特别精致小巧。” 清缘却反向去拉姝蔓,弱弱地解释道:“等下,我还没说完。” 姝蔓被拽停了,又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你不会又要说‘但是’了吧?” 清缘想了想,便玩了巧,郑重其事地说:“可是……” “苍天呀!”姝蔓昂首向天,不由跺着小脚得嚎了起来。 清缘看妹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继续说:“原来那人抢我的水玉是因为他要医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而那个受伤的人呢,看上去特别好的样子,我就把钱还了回去。” 姝蔓丧气地说:“姐,你是不是傻?受伤人的看上去很好跟你的水玉不收钱有什么必要的逻辑关系吗?” “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看他特别顺眼,果不其然,后来那人出手救了我。”反正,清缘就是小小得意地看着姝蔓。 “好吧你不傻。可是就你这身修为还需要人救?”姝蔓可意外了,“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呀?” 牌塔那边的礼炮声频繁传来,清缘看了营地处一眼说:“这说起来就有点长了,人齐之后你可是要参见苍龙将军的。” 姝蔓拉着清缘往旁边的茶楼走去,说:“也对,我不能走远,等下一名额拿完之后,我们就得去军营集合了,就在这里陪我吃早饭吧!” 清缘跟着姝蔓进店坐下,再一次细细打量她,关心地问:“没有受伤吧?” “怎么可能受伤,我鞭子一挥他们都近不了我的身,但凡是站我前面的,一下子就让我甩后面去了,”姝蔓一脸坏笑继续说,“然后我就一边在前面跑一边扔陷阱,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形,冻住一个摔倒一排,冻住一排摔倒一片!” 清缘提醒道:“这还只是第一轮,擅长设置陷阱与躲避陷阱能占先机,后面要考的一定更难,你可不要因为第一轮的优势在后面轻敌了。” “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姝蔓双手交握于胸前,期待地说,“见到我偶像之前,那是打死也不能被淘汰的呀!” . “嘭”的一记礼炮声响彻天际,睡梦中的逝云被吵醒了,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看房间,很困提不起精神来,于是又闭上眼睛睡去。刚闭上眼睛,“嘭”的一下礼炮声又来了,他懒懒地用手把被子拉过耳朵,捂住了脑袋。结果“嘭、嘭、嘭、嘭……”礼炮声密集起来,他烦躁地向右翻身,结果压住了伤口,疼得他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逝云猛地弹坐起来,好一会儿疼痛才被平复下来,窗外还是断断续续有人在放礼炮,他索性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说:“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客栈的一楼,天空被旁边其他的高墙左一块右一块的遮去,剩下的视野里,他看不到什么,只得作罢。房间的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道:“出去买药给你换上,今天我妹妹应该到城了,也许会耽搁一会儿才回来,见谅。” 逝云走出客栈的房间便看到了一个大院子,这院子由一幢幢最多不超过三层的单独的小楼围住,空地上花草很多,他沿着草地上的碎石小路走出院子,接着的便是三个巨大的圆顶亭子连成一线,下面摆了大概二十来套吃饭的桌椅。早餐时间已经过了,所以大多桌子都是空的。算账收钱的柜台被安置在最靠外的小亭子下,那边擦桌子的伙计看见逝云便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地招呼逝云,说:“这位公子昨晚休息地可好?现在想吃些什么、喝点什么?” 逝云想了想,却没想出来,这伙计很机灵地指着柜台旁边的一面挂菜名木牌的架子说:“您看,上边那一排都是早餐。” 逝云看菜牌的时候,发现他们店铺外面的一排柳树下有一个少年靠树而坐,现在虽然是暮春时节,天气渐渐回暖,但是那里的少年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柳树树荫稀疏,而少年频频擦汗,显得燥热不安。 逝云按着受伤的那边肩膀缓缓坐下,说:“来一碗鸡丝面。” “好嘞!”店铺伙计应了逝云一句,正想要离开,逝云却指着外面的少年问:“那人怎么坐外面?” “那人怪得很,跑得可拼命了,不知道是不是参加盛军大典的。如果真是,那么,礼炮结束的时候,他的方向还是反的!”伙计偷偷瞄了外面的少年一眼,小声对逝云说,“后来他就停那了,我招呼他进来坐,他根本不搭理我。这次盛军大典开始之前,压根没人知道会换地点,所以,听说很多人出门都有没带够钱!” “为什么会出门没带够钱?”逝云没听懂店伙计的话。 ☆、新识 像逝云这种出门带一堆符节令牌,随手卖车梨就是一个小金饼的公子哥根本无法理解什么叫做囊中羞涩,更不如店伙计清楚为什么外面那少年如此窘迫。 “今年盛军大典的试题有点不一样啊,”店铺伙计说起这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拿着自己手上半干半湿的抹布在干燥的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在上下左右及中央各点了一下,说,“盛军大典初选设有五个试炼场,分别在天端城、东飏城、南落城、西暝城和北铧城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7 ,原本五区后选者的试炼都是在本区所处的军营中完成的,是吧?” “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逝云点点头,不知道这伙计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常识。 “今年可不是这样的,”店伙计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笑道,“今年当所有适龄竞选者去各地军营报到的时候,拿到的试题是异地报到!” “哦,”逝云恍然大悟说,“换考场了!” “没错,听说是这样的,”店铺伙计又开始用他的抹布在桌上画起了箭头,解释道,“新规则一旦宣布,汇聚在北宫玄武府的开始抢着往我们东宫苍龙府拿名额,我们东边的呢,就往中宫天端城跑,原本是中宫天端城报到的呢,就往南边跑去了,南边的又赶着往西边跑,而西边的名额是在北宫玄武府,就这么绕来绕去,每个地方都只有一百个名额,没人想到换考场的事,出门都没带什么钱,抢名额都抢疯了,一股脑地往试炼场跑,所以就有这样的人啰!” 逝云不由得又看了看那少年,他的头发特别黑,但是没有光泽异常黯淡。少年不经意往这边看时,撞上了逝云的目光,赶紧就慌张地低下头躲开了。 伙计对逝云说:“这位公子,你没什么事我就去干活了?” 逝云看着街边的少年有点不放心,于是对店伙计说:“麻烦你送些面点、水果还有清水给他,算我账上。” “好嘞,公子!”伙计这就快活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那伙计就拿着一盘糕点、一盘水果和一壶水给少年送了过去,伙计一开口解释,差点把少年惊着。少年看着伙计,也不开口说话,似乎性格很腼腆,伙计也不在意,笑呵呵地放下东西就跑回来了,迟疑之中少年看到这边逝云向他颔首微笑。 “您的鸡丝面好啦!”伙计端上一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面。 “谢谢。”逝云拿起了筷子,再往少年那边看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水壶倒在一边,看上去已经被喝空了,另外的一盘水果也所剩无几,这风卷残云之势足以说明那人有多饿了!逝云站起身,叫住刚刚走开的伙计说:“等下,麻烦你,再来一碗鸡丝面。” “好好好,马上就来!”伙计答应得很快,然后跑向厨房。 再看坐在树下的少年,手上就剩一个苹果核了,他舍不得扔还拿在手上啃,逝云走了过去。苹果核终于被少年啃破了,这果核味道不怎么样,他往路边吐了出来,刚好看到逝云停在身边。 逝云友善地问:“公子,你是来参加盛军大典的吗?”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逝云点了点头。 “那就幸会了,我特别佩服有胆量参加盛军大典的人,不管有没有拿到名额。况且兄台你能从北境一路厮杀到东飏城来还没有挂彩,实属难得。”逝云说了几句之后,少年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也不接话,搞得逝云有些尴尬,接着他又说,“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朋友?”少年呆呆地看着逝云,虽然只挤出两个字,不过好歹也算是说话了。 逝云热情地点点头说:“是啊,我叫逝云,你呢?” “泓凌。”少年低头回答着自己的名字,带着些胆怯。 “好,既然是朋友了,泓凌兄不嫌弃地话,就过去陪我坐坐吧。”说着,逝云往客栈那边偏了偏脑袋。 “陪你?”泓凌看着逝云的眼神有些呆滞。 “嗯,我在等一个朋友,一个人坐在那里多无聊,来吧!”逝云向坐在地上的泓凌伸出了手想拉他起来,不想手臂一动就牵动了肩后的伤势,疼得逝云直咬牙。 “血腥味?”弘凌直愣愣地盯着逝云,慢慢站了起来。 “你鼻子可真灵。”逝云按着自己的肩膀,忍过了一阵剧痛,眉头才舒展开来。 弘凌站起身来,看到逝云身后的衣服被血迹微微染红,缓缓伸手过去,逝云不明其意,微微侧身避开,说:“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的。” 不经意间,弘凌撞上了逝云的目光,尴尬地缩回了手臂,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远处桌面上逝云还未动筷的食物。 . 当泓凌接受了逝云的邀请在桌边埋头狼吞虎咽的时候,逝云差点想不起来这是刚才在柳树下面反应慢得几乎可以用木讷来形容的那名少年。逝云碗里的面还有一大半的时候,泓凌已经吃完两碗面了,厨房里面下面的速度都快赶不上他吃面的速度,逝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时不时地对满嘴食物的泓凌说:“你慢点吃,不用慌,我又点了两碗,后面还有。” 客栈的伙计又端着托盘送了两碗面上来,然后收走吃空的碗,走远了还要扭着脖子再看看那难得一见的食客,暗自猜测:“这人到底是饿了多久啊?” 逝云恐怕早就忘记了自己的面,而是长见识地看着泓凌,同时好意问他:“够不够?还要吗?” 弘凌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地用力点头。 “逝云。” 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远处响起,逝云开心地望了过去,马上抬臂挥手,结果他又忘了右肩后面有伤,伤口处狠狠一痛,逝云的身体马上就僵住了,朝这走的清缘被他粗心的举止弄得心头一惊,赶紧跑了过去。逝云笑了笑自己,改抬左臂挥手,不过这时,清缘已经关切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打脸 见逝云行为如此粗心,清缘少有的责备了他,但语气依旧是温柔不忍:“怎么这么不小心?早知道昨晚我就把你手臂固定起来了!” “不碍事,你医术这么高明,我昨晚就好得差不多了。”逝云依旧在笑,并且及时换了个话题介绍起对面的人来,“这位是我刚结交的朋友,也是来参加盛军大典的,叫做泓凌。” 泓凌吃东西的时候好像是注意不到食物以外的事物了,清缘跟他打招呼,他完全没有理睬,就没见过饿成这样的人。 清缘从未见过如此风卷残云之架势,非常惊奇,悄声在逝云耳边问:“饿很久了吗?” 逝云连连点头,大开眼界地看着弘凌狼吞虎咽,不知为何,逝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总透着几分可爱。 清缘抬了抬手上的药瓶,说:“药我带回来了,我给你换上吧。” 逝云起身,对弘凌说:“兄台,不够的话你记得再点,我失陪一下了。” 弘凌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没有回应,好似此时此刻,食物才是他的一切。 . 回到房间后,逝云坐在窗边,看到外面一树又一树的桃花开得正盛,没由来的满目粉红迷得他好似醉了一般,说:“听说一株桃花花期大概也就是十天左右,好有缘分呀,正好让我碰上了!” 轻巧的手指从逝云背后隔着纱布的伤口处温柔地移开,一股奇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8 特的清凉之气还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下流转,伤口的阵痛早已被驱散无踪,站在后面的清缘说:“好啦,伤口又被我加固愈合了一次,再加上刚刚换上的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逝云把衣服拉起重新系上衣带后才转身向清缘道谢。但此时清缘看他的眼色已不如之前那般毫无顾虑了。 “清缘,你不开心呀?”逝云细细地注视着清缘。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但是从大是大非的角度来看……”清缘将憋在心中的疑惑如实相告,“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逝云心中明了,有些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了,便说:“你一定是觉得我行迹可疑。” “不然呢?”对于清缘来说,这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宝丰村口遇见的是执音战将,他一见你就是要抓你,后来你说你解释清楚了,这也就算了。入东飏城时,你出示的是苍龙府的令牌,你不去苍龙府报到也就罢了,没想到街市上你一碰到苍龙将军就跑,再后来在争晓楼,依旧有人要抓你,昨晚你都伤成那样了,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出城,这可就说不通了。” 逝云从清缘的话里听出了责备的意味,坦诚地说:“是我骗了你,可……” 清缘没有保留什么,继续说:“我本不该怀疑你,自我遇见你就总看见你在做好事,你去子归泉底下是为了村民,你怕连累我,昨天也全力护我,你今天又不求回报地帮助陌生人,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总有人要捉你,而你又三番四次地骗我。” “我不该骗你,可是,除了骗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逝云在一旁坐下,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头丧气地拨弄手指。 清缘不明所以地问:“就不能如实相告吗?” “不能,至少是现在不能。”逝云好似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纵然逝云这般模样,但被骗的人依旧是被骗了,清缘还是期望能得到合理的解释问:“什么时候能说了呢?” 逝云默然无语,等不到回应的清缘有些失望,说:“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 逝云见状有些慌了,站起身忙问:“清缘,你生气了?” “不生气,”清缘凭心回他,“只是事关东宫苍龙府,无法等闲视之。” “可是,我没有恶意的!”逝云无辜地看着清缘。 “要捉拿你的是神族四位戍边大将之一苍龙将军,东宫苍龙府又是我神族戍边之要地,兹事体大。”清缘绝无勉强之意,“你若不愿说,我便不问,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逝云口拙,几欲开口又终于闭嘴,知道自己骗人不对但又不能多做解释,最后干脆扯到了别处:“那你接下来是留在这里陪你妹妹吗?” “不了,虽然盛军大典第二轮三天后才开始,但是她会一直住在军营里面准备后面的考核。我再抓一只水玉给她就该回家了。”这可是昨天才为她受过伤的人,也许是刚才说话有些不近人情,清缘自觉愧疚,说话的声音很低。 逝云小心翼翼地问:“你家住哪?” 清缘似有闪躲,简单地回道:“北华城。” 逝云问得仔细:“北华城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 “也许有一天我经过北华城,可以去看你。”逝云盯着清缘,十分诚挚,“然后把今天不能跟你说的,在那一天都跟你说了。” 如此看来,逝云还是愿意如实相告的,不过不是现在,清缘柔声道:“我父亲非常严厉,外人很难进去。” 逝云信心十足地说:“你告诉我,我保证去看你!” 看逝云郑重其事的样子,清缘只得告诉他:“很好找,城北最末的宅子就是的。不过,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去找我了,最好告诉传话的,这事不要让我父亲知道。” “没问题!”逝云满口答应了,事情似乎终于找到了转圜的余地,令他十分开心。 看到逝云这么快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样子,清缘的情绪也跟着轻松了许多,问:“你呢?接下来打算如何出城?” “出城这种事情早难不倒我了,只要有钱有信物,没什么城是进不来、也没有什么城市出不去的,”逝云眉飞色舞地说,“我也得赶去西暝城了。” “那……”清缘看着逝云,终有些不舍,但还是说,“你保重了。” “嗯!放心,我一定去找你!”说着逝云拎起了竹柜上自己的行囊,就在这时,有一块火红色的令牌滑了出来,上面镌刻着一只展翅的朱雀。 清缘见到这枚令牌时神色大变,有一种瞬间被打了脸的感觉,一脸懵地说:“这是朱雀内府令牌,可我记得你昨天进城的时候用的是苍龙内府令牌。” 此时的逝云有点尴尬,迅速将令牌放回行囊之中,神秘又顽皮地说:“以后再跟你解释。” ☆、请和 东飏城一隅的军营内,在一百只礼炮隆重冲天之后,这里井然有序的安顿下了一百位来自神族北境参加盛军大典的骄子们。不久前挂满鱼形腰牌的数丈高的木塔,现在孑然矗立在人群之中。 盛军大典第一轮已告一段落,苍龙将军缓缓走离牌塔,恭恭敬敬的军士们都在将军经过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退让道路,在那没有被面具遮盖的半张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 苍龙将军边走边对身边少年老成的金玉战将说:“现在下令封锁南北两扇城门也许还来得及把他关在城内。” 年轻金玉战将稍落于苍龙将军身后,却说:“不必闹那么大,只要城内士卒发现他的踪迹直接报给我就行,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这些年来他的驭风术愈发精湛,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能活捉他了。” 接着,这两个谈话的人同时看到了前方来者,很有默契地暂停了讨论。 从不远处悠悠走来的狄旭带着笑意又一次地出现在了苍龙将军的视野里,当狄旭看到旁边神色肃然的金玉战将时,马上为电过他的事情而道歉:“昨天不好意思了。” 金玉战将颔首示意,并无多言,径直离去,显得礼貌而又刻板。待他走远之后狄旭笑对着苍龙将军说:“我马上就要去天端城了。” 苍龙将军看着师弟脸上略带歉意的笑容,心中了然,望着这片营地开门见山地说:“等盛军大典下一轮开始之后,我同样会去取最后一轮的信物。可你这次来找我要与我谈的并不是这件事。” 狄旭做贼般地在旁悄声说:“以腾王的脾气,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这一走想拦也拦不住了,所以……” 没等狄旭把话说完,苍龙将军就强硬地回了他:“所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打死他。” 狄旭听了一愣,随即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9 心急地劝说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好歹也是天帝血脉,陛下失踪多年我们应该尽心辅佐皇子才对,哪有跟皇子较劲的道理。” 苍龙将军却鄙夷地看狄旭一眼就疾步向前走去,义正辞严地说:“我要辅佐的是嫡出正统,这才是对天帝尽忠,这个腾王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况且,当年天后对他的处罚那般仁厚,他却不思悔过。” 狄旭跟着一同向前加速怕被落在了后面,好声好气地说:“你说那件事呀,都过去多年,何必呢?” “当年天后保全他是念及天帝恩情,可你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做本性难移,如果将来他再犯同样的错误,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苍龙将军在面具之外的半张脸上渐渐泛起了厌恶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话语中提到的那个人,还是现在正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的这个人。 狄旭对他们所谈的这件事颇不上心地说:“不管是什么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早就烟消云淡了……” 忽然,忍无可忍地苍龙将军止步转身,狄旭也随即停住了脚步,还好反应快没没撞上,他对着苍龙将军的一双怒目自觉地闭上了嘴,但苍龙将军却重重地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 说罢,苍龙将军拂袖离去,狄旭知趣地站在原地,摇摇头小声吐槽:“怎么还是这种臭脾气!” . 午后闲暇时刻,清缘坐在街边凉爽的糖水铺子内,单手支撑下巴望着桌面上的空瓷碗,陷入沉思之中:“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两件信物?一块是东宫苍龙的内府令牌,另一块却是南宫朱雀的内府令牌,那可都是大将军府内所发出的令牌,能持有令牌的人也就是边关大将最亲信的人,但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同时是两位边关大将的亲信呀!” “居然还有这种事?不会是为了掩饰身份吧?”当时,姝蔓正坐在清缘的对面正喝着一碗百花露,听到清缘说了这么些之后,十分奇异地放下了端在手里的白瓷碗,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姐姐。 “掩饰身份?”清缘细细思索着,慢慢说道,“确实很有可疑,他明明有朱雀府所发出的内府令牌,在入城时所出示的令牌却属苍龙内府,可是在集市上一看到苍龙将军就逃跑了。接着,马上就有人来抓他了。” “所以,他其实是朱雀将军的人!结果被苍龙将军发现他冒充自己人,所以就来抓他了,对吧!”姝蔓发现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事情出人意表的精彩,感兴趣地说,“怪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清缘细细思忖着说:“苍龙将军只看了他一眼,也没见到他手持自己内府的令牌,怎么就能判定他在冒充苍龙府的人了?” “反正后来派人去抓他了,”谈到这种事情上,姝蔓表现得十分跃然,“所以,苍龙将军是怎么发现的呢?” “那也是朱雀和苍龙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想了。”纵然如此,清缘说完之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姝蔓明显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了,兴奋地抓住了清缘的手说:“姐姐,可是我很好奇呀!四方边将中向来都是南北不和,南宫朱雀府不总是跟我们这边杠的吗?怎么这次朱雀将军跟苍龙将军也摩擦起来了?” “好啦,”清缘转头往糖水铺子的栏杆外望去,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说,“昨天我是在北门抓的水玉,那里守城的都认识我了,今天就去南门吧!” 姝蔓跟着清缘出了糖水铺子,拉着她姐姐的手跟在后面说:“姐姐,你再多说说昨天你遇到的那个人嘛,搞不好会有大事情发生呢!” “姝蔓,别说了,这里不是北华城,会惹麻烦的!”走在大街上,清缘环顾四周之后神色已经变得很不轻松了。 这时,姝蔓也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些目光不太对劲了,她贴近了清缘小声说:“姐姐,怎么我感觉一路走来似乎都有人认识你呀?昨天你在北门那边抓水玉的时候真的只得罪了一个守城的吗?” 清缘为了确定姝蔓的这个猜测,目光迅速扫过了街上的人群,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居然分散夹杂着几个神色锐利的人,且这些人似乎正有意无意地再向她们逼近,清缘马上抓紧姝蔓的手,拉着她加速离开,并说:“这些人可跟昨天守城的戍卒没有关系!这里不是北华城,我们尽量躲着点,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摄念 姝蔓虽然被清缘拉着加快了速度,却毫不避讳地回头去看那些人,不太情愿地说:“姐姐,这些人明显是在跟着我们,从分散情况来看,像是要收网了呀!” “是在跟着我没有你,”清缘强调了一下,拉着姝蔓在人群中穿梭,且眼观六路十分警惕,“必须甩掉他们免得多生事端,等下找个机会你就溜走,剩下的交给我。” “那怎么行,我看到的都有七八个人了!”姝蔓担心地看着清缘,不过很快又兴奋起来,“这架势看起来事情闹大了,难道被我猜对了?” “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况且你还要参加盛军大典,天黑之前必须回营,不能把你的事情给耽误了!”清缘看见前面有一个路口,本来想拉着姝蔓左转进去,结果忽然有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盯着她们两姐妹,清缘假装没有看到避开两人换了方向。 先左后右,姝蔓被清缘拽着忽然转了两方向,有些不爽,但依旧跟着清缘的步伐说:“姐姐,刚刚挡路的好嚣张呀!在北华城里可从来没有人敢……” “这里是东飏城,尽量行事低调些,不能给义父凭麻烦。”清缘压低了声音说着,警觉地发现前路不知何时又有人目光迥然迎面而来,好似想要拦路,清缘刻意避开,正巧前方一点就是一条窄巷,她没有多想便拉着姝蔓右转进去,结果刚刚走进去没几步,清缘的脚步便迟疑了下来,原来巷子里面早就有人在等她们了,回头再看的时候,来路已经被刚才跟踪的人给堵住了。 “什么意思呀,你们?”姝蔓盯着那几个拦在巷子入口的人说,“原来这一路走来是为了赶我们到没人的地方吗?” 清缘马上阻拦道:“姝蔓,这事跟你没关系,我来处理。” 站一排堵路的几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巷子里面站得笔直的那个年轻人,此人着一袭碧色襕衫,距两姐妹数十步之远,双手负背面色肃然,看上去就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哦,原来那边才是做主的人!”姝蔓不再理会那群人,而是转向巷子前方独自拦路的人,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对方没有理会姝蔓,而是盯着清缘缓缓开口:“他在哪里?” “这事跟她没关系,”清缘对金玉战将说,“你先放她走,我就跟你继续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0 谈下去。” “姐姐,这群人来路不明,不用跟他们这么谈!”姝蔓面带怒色,不愿妥协。 清缘小声劝道:“姝蔓,这麻烦是我惹的,我希望你能置身事外。” 谁知道清缘刚刚劝说了她的妹妹,巷子尽头的金玉战将却说:“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说了我就放你们走。”他话语中直指两人,断然是拒绝了清缘希望先放姝蔓走的要求。 清缘不放心地看了姝蔓一眼,对金玉战将说:“这事确实与她无关,你执意连她一同困在这里,可是在牵连无辜。” “你本就是被牵连的人了,还有空想那么多?”金玉战将不留情面地说,“无论如何,我找不到他,你们就别想脱身!” 姝蔓不服气,一下子就跟对方杠上了:“真是可笑,你是什么身份,你要抓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你先说,说得出来我们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始终不愿意亮出身份的金玉战将负手而立,将右手食指上的金藤镶玉戒指藏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对两个女孩子说:“别逼我对你们做除了问话之外的事情。” “哦,说不出来就开始威胁了,是吧?”姝蔓那火爆脾气一上来就停不住了,嚣张地回话,“不好意思,你威胁一下别人还可以,偏偏你今天威胁错人了,不奏效!” 听了对方无礼的回答之后,清缘的态度也改变了,首先她没拦着姝蔓说刚才的话,其次她在姝蔓说完刚才的话之后又补充道:“我本想置身事外,奈何你步步相逼。既然你师出无名,就不要怪我不依你了。”紧接着,清缘又悄悄对姝蔓说,“等下你找到机会就走,没人敢闯军营,我也趁机溜走。” “那怎么行!”姝蔓活动了一下手腕与十指,目光扫过前后拦路的人,看上去很想打架。 站在数十步之外的金玉战将说:“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以为就你会不客气吗?”姝蔓不甘示弱地指着金玉战将说,“你以为……” 就在说话间,姝蔓与对面的人四目相对,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在金玉战将的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深渊,话语戛然而止的时候姝蔓整个人都定住了,目光空洞无神,似乎与身体之外的世界失去了联系。 清缘知道姝蔓已经中招,却没想到对方动手居然这么快,面对金玉战将的同时,立马向身后抛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珠,后面堵路的人本想上前帮忙,不想那颗豆大的冰珠落地之后,他们面前的气温骤降,冰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炸开来,从里面迸出丝网状的冰丝黏在了左右两侧墙壁之上,且这拦住去路的冰丝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捷拓张,几步的时间之内,丝网凝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冰墙,将方才堵路的人全部挡在了外面,现在这条封住巷子里面就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巷尾的金玉战将似乎并没有阻止清缘,而是快步走近并说:“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你就是在自找麻烦。” 清缘快速上前站在了姝蔓的前面对来者说:“我也最后奉劝一次,如果你急着找他,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行近中,金玉战将十分笃定地说:“昨天他并没有扔下你自己逃走,所以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清缘站在两处高壁之间的窄巷中迎着步步逼近的对手说:“我要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始终面无表情的金玉战将离清缘越来越近,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是势不可挡的气势让人心中忌惮。 清缘双手中空空如也,却对准来者掷出一个冰球,半拳头大小的冰球触地的第一次便一分为二,体型减半但速度翻倍继续向前弹去,两个冰球在狭窄的小巷内撞击墙壁的时候再次一分为二,还是体型减半但速度翻倍朝来者弹去,接下来,四个冰球马上就会与来者撞上,那人眼神眨都不眨视若无睹,脚步不曾因为来物减缓分毫,原来在冰球撞上他之前,就被他周身的一股无形之力挡开了,可是,遭受撞击的冰球依旧没有停止攻势,而是四分为八速度加倍向四周散开,在窄巷内于不同物体积累撞击后再全数反弹向来者时,已经是十六颗小球以疾速之势从不同方位围攻而去! “控冰术不错,只恐怕你没有跟摄念术对战过!”只见来者扬手一挥,他周身无形的力罩向四周扩散而去,十六颗冰球呼啸而至时,撞击尤为剧烈,电光石火之间,冰球在击退之后全数融化,一时间水花四溅,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那人从冰雨纷纷中走出,转眼之间已经近在眼前,与清缘对视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直接进入你的记忆自己看!” ☆、偶像 清缘与那双黑色的眸子对视时,仿佛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时光倒流:她脑海中的画面开始倒退,从这条窄巷倒退到放在的街市上,很快又从街市上倒退到方才两姐妹喝糖水的铺子里,然后继续倒退…… 清缘如失了魂一般呆立在原地,仿佛一切的意识都被金玉战将那双深邃的黑眸吸入了无尽的深渊。 “谁让你动我姐姐了!”就在此时,姝蔓双眼骤然聚神,一看见眼前的情况便右手空握,似乎正拿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往敌人身上抽打过去。周围的温度再一次下降,空气中的水分不断聚集过来并且在一条弧线上凝结成冰,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里,一条冰织长鞭被姝蔓握在手中,且狠狠地破风抽来,金玉战将不得不退后闪躲,视线终于离开了清缘的双眼。 “活得不耐烦了,招呼都不打一声用摄念术定我,跟偷袭有什么区别!”姝蔓愤愤然说话间手上挥舞的鞭子一刻不停地再朝那人抽去。 这一击之下,对方就没有躲避之意,对准挥来的冰鞭扬手一推,就推出了一股看不见的力道重重地撞歪了鞭形弧度,整条冰鞭被撞飞出去,冰鞭这一端也从姝蔓的手中飞离出去,连带着一股巨大的劲道将她掀飞开来,接着她撞在墙壁上然后摔倒在地。 “住手!”刚刚恢复神智的清缘大喊一声,冲到了姝蔓面前。与此同时,无数又细又长冰刺从地下和墙壁两侧出其不意地同时刺向金玉战将,他只得立即止步,下一刻各个方向的冰刺已经交错碰撞,最终停止推进,交错成网拦在他的面前,如果片刻之前他没有及时止步,就会落入这冰刺交错的巨网之中。 “姐姐,你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姝蔓撑着身体看着对方被交错的冰刺拦住,不满地对清缘说,“你让冰刺再张快一点戳他几个血窟窿呀!” “事情并不明朗,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哪能下死手!刚才就叫你找机会走了,偏不让我省心!”清缘正将姝蔓扶起拉着她的衣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1 服想查看她有无受伤,不想一块木制鱼型令牌从她的衣袖中掉了出来。 被冰刺拦住的金玉战将隔着寒冰缝隙看到了这件物品,马上问:“你是来参加盛军大典的?” 姝蔓马上把令牌捡起来塞回袖袋,不屑地说:“关你屁事!” 金玉战将在交错的冰刺后面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应当听我调遣。” “呵呵呵,”姝蔓刚刚站稳就隔着栅栏一般的冰刺嘲笑道,“你谁呀你,我为什么要听你调遣!” 清缘拉住姝蔓不希望她再动手,劝说道:“别闹了,你打不赢他就快走吧,剩下的交给我!” “我乃盛军大典考核官之一!”说着他便出示了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金藤镶碧玉,造型十分独特精巧。 姝蔓隔着冰刺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禁怀疑道:“你什么时候戴上的这枚戒指?假的吧!” “我跟你一路打到现在,有时间造假?”金玉战将一拳将面前的错乱相交的冰刺击破了一个洞,拳头从那边伸了过来,将食指上的戒指对准了姝蔓,说,“你自己看。” 姝蔓走进一看,戒指中的碧玉内竟然透出一行十分清晰的字迹“中宫天端城御制”的字样,姝蔓马上捂着嘴盯着对方神色骤变,惊慌失措地说:“天哪,刚才难道是我打红了眼,一直没有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 清缘也看得清清楚楚,不可思议地说:“你就是金玉战将御璟?” “好了,”御璟收回手臂,用命令的口吻说,“我现在在捉拿要犯,需要你们全力配合。” “好好好,配合、配合!”姝蔓立马在御璟面前站直了连连点头,开心地好似中了头彩一般,态度反转之快令人咂舌,“刚才的事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金玉战将,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好多呀!” 清缘的态度却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抵触地问:“他的罪名是什么?” 御璟简洁明了地说:“无可奉告。” 姝蔓盯着御璟俊朗的面容几乎移不开眼,马上推了清缘一把,有意见地指着拦着面前的冰刺说:“姐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冰刺给撤了!” 冰刺转瞬即逝,全数升华到空气之中了,清缘还是十分疑惑:“没有罪名,怎么能证明逝云是有罪的呢?” “这个就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御璟说完后便紧闭双唇,一看就是一个嘴巴很严的人呢。 “我不知道。”清缘退后一步,戒备地说,“御璟大人切勿再对我用摄念术,否则不管是谁,我都会不留情面的。” “是呀、是呀,千万不要对她用摄念术,不然我义父知道了,会发脾气的。”姝蔓一脸真诚地看着御璟还满面笑意,解说态度极好。 御璟有些为难,对姝蔓解释说:“姑娘,我正在可是急着捉拿要犯……” 姝蔓马上不拘小节地往御璟身旁一站,说:“刚才那都是误会,叫我姝蔓吧!” 御璟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亲切居然有点不习惯,说道:“姝蔓姑娘……” “来来来,我跟你说……”姝蔓自来熟地把御璟拉着就往一旁走去,远离了清缘才继续说,“我姐姐如果愿意告诉你的话,早就告诉你了,她如果不愿意说,你找她多少次都是没用的。” 御璟看着这位态度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女孩忽然有点不适应,缓缓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姝蔓挤眉弄眼地说:“不就是你想知道那个逃犯现在在哪里吗!没问题,如果我姐姐真知道的话,我一定帮你问出来!她不会对我说谎的。” 御璟肯定地说:“她必定有所隐瞒,请务必帮我问出来。” “没问题,”姝蔓满口答应,好似两人交情很深一般,转眼间她竟这样帮他,“我这就去帮你问!” 御璟看着面前这姑娘不知为何好像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这边,还有些木然,不过马上拜托道:“那就麻烦你了。” 见堂堂金玉战将对自己这般有礼,姝蔓笑得可开心了:“哪里的话?就当做是为了刚才冒犯大人赎罪的吧!” 御璟面对方才跟自己打得不可开交的此时此刻截然相反的态度变化还没有适应过来,于是彬彬有礼地说:“那就多谢了。” 姝蔓一副毫无隔阂的样子,热络地说:“不用不用,应该的,你等我好消息。” . 就这样姝蔓屁颠屁颠的去找她姐姐聊天了。可清缘还保留着自己对逝云的想法,所以一路上姝蔓就缠着清缘不停地说:“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这种事情,就转告他我不知道比较好吧?”清缘回头看去,御璟就在不远处跟着她们两个人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呀!他可是金玉战将御璟呀!”说到这里的时候,刚刚跟别人斗完嘴、打完架的姝蔓两眼发光,“那可是我神族境内五大名将之最呀,我偶像呀!”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他都还没有说他为什么要抓那个人。罪名是什么呢?如同真如我们所料逝云是南宫朱雀府的人,万一……”清缘还是不愿意,反而越说越替逝云担心起来。 “他可是金玉战将御璟呀!他是中宫天端城的人,只要天后那边一句话四方诸将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况且,我相信他,如果原因可以说,他一定早就跟你说了,一定是中宫要密,所以不能告诉我们嘛!”这才打完架没过久,姝蔓就一种认识御璟许多年的样子忙不迭地帮他说话。 “但是我觉得金玉战将抓的那个人不像坏人呀!逝云还在宝丰村帮过忙,”清缘为难地说,“这事我们还是不管了吧!” “抓人的那个人是好人,被抓的肯定是坏人啦,你什么脑子!”劝解不成姝蔓就开始换成说教了,“快点告诉我吧,那小子去哪儿啦?” “不行,他相信我才告诉我他会去哪儿的。我不能在没有罪名的情况下一回头就把他卖了呀!”清缘望着前方的青石街道,心绪不宁。 姝蔓跟着清缘都快跳脚了,说:“有什么不行的呢?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肯定有问题的。只不过现在金玉战将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不能把原因告诉我们嘛!” 长街已经走过了很大一段,清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拒绝:“这件事情太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宫天端城跟南宫朱雀府那边有什么矛盾。一直以来,南宫朱雀府那边事事与义父针锋相对,在这种并不明朗的情况下,若是我们帮着中宫天端城的拿了南宫朱雀府的人,万一有什么差池,这笔账怕是要被朱雀将军算到义父头上去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以免给义父添麻烦!”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2 “姐姐呀,你不要再想那么多啦,从小到大你见义父怕过谁了?再说了,四方诸将本就由中宫制衡,怕什么!你赶紧告诉我吧,人家很急的。快点啦!我已经答应过金玉战将啦,一定帮他问到的!”姝蔓两手抓住清缘的手臂,开始甩来甩去不依不饶。 清缘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说:“现在并不能证明金玉战将要抓的人就是坏人,除非给我名正言顺的罪名,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姝蔓不开心地甩开了清缘的手。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万一把别人给害了怎么办?逝云虽然对我有诸多隐瞒,但一路上终究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没有理由要这样紧抓他不放才对呀!”清缘扭头看到御璟还跟在后面,又说,“纵然他有官职在身,也不能凭空将人定罪,要我开口就必须给我看看罪证!” 姝蔓气鼓鼓地站在街上不走了,大声说:“真是的,你就不能破例一次?怎么跟义父一样死板呀!” 清缘站在前面等她,并耐心解说:“义父从小就教我们如何辨别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你不能一出来看到了偶像就忘了最基本的原则吧。” “那……”姝蔓被清缘用长辈压了一下,本有些沮丧,不过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你拿义父的原则压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我给解释一下:我把原文第二章《遥感——盛军大典》给删了 因为从结构上来讲确实影响观阅节奏,那么原文第二章被删除之后,下面的所有章节向上顺移,所以今天就是双更了,更新章节是这一章和下一章 感谢支持,么么哒 ☆、倒戈 话已至此,清缘以为她已经跟姝蔓把情况给说清楚了,于是好言好语地劝她道:“就这样吧,你去回了金玉战将,就说那人的去向我并不知晓,然后你就直接回军营里去,如果他执意纠缠,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姝蔓没有照做,而是逼近到清缘的面前,伸直了手说:“你不守信用,你答应给我的水玉呢!” 听到这话,清缘就不太淡定了,慢吞吞地说:“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你怎么旧事重提呀?” “哦!”姝蔓终于抓住了清缘的小辫子,马上大声地说,“义父有教过你言而无信吗?都多少次啦、多少次啦?你还说你自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不会再原谅你了,骗人!” “我一时失信而已嘛,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的,”清缘看看前方不远处就是东飏城的城楼了,诚然道,“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 “义父给你的时间早就不多了,我给你时间有什么用?”姝蔓气呼呼地说,“按照约定,你现在就该往回走了,你不准时回去就是失信于义父,哪还有时间去抓水玉?不相信你啦!” 东飏城的水幕南落于城楼之外,清缘指着那边说:“我现在就去抓!” 姝蔓两手叉腰,很不给面子地看向街道别处,说:“水玉那么难抓,碰上一个全凭运气,我看来不及啦,我天黑之前回军营之后就出不来了。盛军大典下一轮马上就要开始啦!” 清缘理亏地来到姝蔓身边,轻声说:“那我抓到了之后就偷偷送去给你?” 谁知姝蔓马上故意拆台,说:“擅闯军营,你小心呀你,苍龙将军搞不好比义父还严厉呢!况且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再抓住一只呢,我都不知道下一轮试炼场在哪里,你要去哪里找我呀?你跟本就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在哪儿!” “那……”清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的御璟正站在街道边上,关注着这两姐妹的一举一动,“你何必为了金玉战将对着我借题发挥呢?” “你明知道他是我偶像!”姝蔓振振有词的再次提出自己的要求,“除非你把那小子的去向告诉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怎么样?” “你还真给他面子。”话虽这么说,清缘的语气已经弱了很多了。 “没得选了,只能按我说的来,本来就是你的错嘛!你不守信用在先,义父说过了,一定要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的!”姝蔓理直气壮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毫无回旋的余地,“看你再怎么拿义父压我。” 思虑再三,无奈之下,清缘只得点了点头说:“好吧,是我不守信用在先,我认。可是你跟金玉战将才见第一面,也未免太……” “要你管,我就信他!”姝蔓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洋洋得意。 “西暝城。你……”清缘说出地点之后本来还想跟姝蔓说点别的,可姝蔓一得到答案就什么也不听,兴冲冲地径直朝御璟奔去。 . “好啦好啦,我姐姐已经说啦,往西边去了,他要去西暝城!”姝蔓搞定了清缘之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到一直跟在后面的御璟的身边,全然一副急他之所急的样子。 “西暝城,”御璟居然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对姝蔓说,“太感谢你了!” 姝蔓看到御璟对她展露笑颜,别提有多开心了,无比活泼地回他:“不客气,哪里的话!” “你好好应试,我先走了。”说罢,御璟转身离去。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考试的!”姝蔓信心十足地说,“你在最后一轮等着我呀,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那就先预祝你成功吧!”走在前面的御璟回首冲她挥挥手,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没问题,到时候见。”姝蔓站定原处目送着心心念念的偶像离去,心中好是燃起了一把热火,“我一定会努力的!” 站在一旁的清缘全程旁观,不禁捂脸道:“就这样把我给卖了也就算了,人都走老远了还不过来安慰我……” . 御璟骑马出城,行至城门口,因前方人货太多致使行进滞缓,还未上桥,他就被包围在了商旅行人之中,旁边一辆马车的窗帘被人掀起,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御璟随之看了过去,发现马车里的狄旭也正拿着酒壶看向了他,醉得微醺问他:“出城?” 御璟欠身点头没说话。如此两人,这边的一板一眼,那边的狂放不羁,自是谈不到一块去了。 介于昨天的事情,狄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又主动邀请道:“我也要去天端城,一起?” “我不是回天端城。”御璟介意地看着这些商旅堵路的货物,一看就是赶时间的人。 “也对,你是直接从天端城出来的,最后一轮的试题与信物应该早就带在身上了。”狄旭右臂搭在窗口,感兴趣地说,“怎么,竟然让他从东飏城里溜了?” 御璟没有否认,这时两人座驾已缓缓步入护城河上方的廊桥中,行进速度太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3 慢,狄旭闲着无聊对御璟说:“说来奇怪了,他这一次怎么能跑这么远?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找他?” 御璟的视线本在正路前方,狄旭一声嬉笑弄得他脸色渐沉,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回到了狄旭身上,说:“大人贵为五将之首,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又怕有些事情时隔太久大人给忘了,不得不在此提醒一句。” “哦?”狄旭歪着脑袋看着御璟,好似满不在乎他想说些什么。 御璟郑重其事地看了狄旭一眼,吐出字句又缓又重:“天后早有懿旨,中宫不宣,腾王殿下不得擅离封地。” 狄旭听出话中锋芒,却一笑置之。不多时,御璟的马匹已经下了出城的廊桥,他回望稍落于身后的马车,对狄旭颔首示意说:“先行告辞!”说罢策马而去。 狄旭笑着放下了窗帘,对着车内的另一人说:“别是去西边就行了。” 车内的另一人正在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的逝云,窗帘落下时,逝云依旧神色紧张,不敢说话。狄旭笑道:“已经走远了,我那样调侃他,他是不会愿意同我多待片刻的!” “你把我吓死了!”逝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四肢渐渐伸展开来。 “哈哈哈……”狄旭连连发笑,“真不陪我去一趟天端城?” “那边要捉我的人更多,打死不去,”逝云做贼般的掀开马车门帘一角,看到马车已下了廊桥,离开了东飏城的护城河,回过头来对狄旭说,“若是早点找到你,我就不必再往西暝城赶了。” “可惜,你俩一前一后错过了。” “去西暝城看看也好,总之,我等你从天端城回来。”说罢,逝云便掀开车帘跳下车去了。 . 黄昏时分,夕阳渐沉,在一百个新扎的白色营帐旁的高岗上,苍龙将军独自一人坐在一棵老松下的石桌旁,目送着东飏城水幕之外的余晖,两手中分别拿着一壶一觞,酒香四溢,竟是一人独酌。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到了他的身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悠然饮酒的苍龙将军头也不回地对身后来者说:“终于把狄旭撇开了?” 瞬影在其身后不如意地说:“一直以来我都很想领教紫电战将真正的实力,可惜狄旭从不遂我意。” 苍龙将军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盛军大典他是主考官之一,最后一轮必须接受考生挑战,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索要参赛令牌的?” 苍龙将军似乎在饮酒的时候最为放松,还是用毫无防备的后背对着腾王,后者那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目光越来越锋利,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不一样了,你是他师兄,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苍龙将军似乎发出了一声冷笑,依旧没有变换姿势,背对着瞬影仰首饮酒,不知不觉,西方余晖尽失,天黑了。 “你还敢背对着我!”瞬影厉声而吼,就在那一刻,四周气流异动,似乎有千军万马埋伏在侧,蓄势待发! 形势所迫,苍龙将军回身时独展右臂,将手中羽觞掷向瞬影,然而在更早一点的时候,一阵狂风从松树旁卷过,带走了树枝上又长又细的松针,尽数脱于枝干根根如利刺一般的松针在空气中方向整齐划一地纷纷对准了苍龙将军,飞刺而去。 下一刻各中都蕴含了千钧之势的松针与羽觞一击而中,羽觞被万千根松针穿透化为粉末,形散之际羽觞后方忽然有一光点显现,紧接着羽觞粉磨尽散之时,不过一念之变,那点如星光般的光点骤然变大如圆镜,强光之下剩下的松针在行进中都无一幸免地偏折而去,而那股方才扫去的强风居然调转了方向,随着灼人的热浪反扑回来,带着热压直奔瞬影而去。 光势鼎盛之时无清凉之风,暮春时节的空气仿佛一瞬之间步入了炎夏正午时刻,那股热浪推来巨大的压力盖顶而来,瞬影的双目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光线于是紧闭双眼,在大势逼近之时,衣带狂舞,另有一股气流异动起来,转眼间瞬影乘着第二股风势趁乱而不知所踪,光之热浪虽然势不可挡横扫而过,却似乎并未伤及那避走之人。 强光热浪渐行渐灭,就好像海边巨浪袭岸不能长久终会消散,无根之风亦在推进中平息。光的消退将正午的假象带离,把夜晚还给了当下,不寻常的高温也随之一并离去了,风的消失让此间万物恢复宁静,不再躁动。一时间天地宽广,只剩一人,苍龙将军至始至终未动的左手里还拎着那酒壶,其中尚有余酒,所以他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了两眼插入衣服上的数根松针,遂提壶再饮。另一只空出的右手则随意拂袖,掸去了插在身上的松针,绿色松针从他身上脱离时,尾端带血迹者不过零星而已。 畅饮之后,依旧不见腾王踪影,苍龙将军对着空旷山野嗤笑道:“殿下就这么点本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我给解释一下:我把原文第二章《遥感——盛军大典》给删了 因为从结构上来讲确实影响观阅节奏,那么原文第二章被删除之后,下面的所有章节向上顺移,所以今天就是双更了,更新章节是这一章和上一章 感谢支持,么么哒 ☆、猜忌 此间不过平静片刻,飓风竟然从上而下,压顶而来,来者正是凌空而落的瞬影,只见他身如箭杆,右掌朝下,巨大的风势在他掌下成形,随他心意逼向苍龙将军的天灵盖。 苍龙将军周身即刻飞沙走石,浮物四散而去,丛草伏地、树木弯折,地上之物全部因瞬影掌下之风势俯首屈膝,唯有苍龙将军一人直挺而立,好似未感周身之变,此时,苍龙将军居然还在贪饮壶中之物,对上方威胁无动于衷。 上方瞬影掌下之风逼近,苍龙将军的衣服和发丝全部应风势而翻飞起来,就在两人相距一尺之时,正喝着酒的苍龙将军忽然抬起右臂举手相抵,一束白光从他掌中发出,破风而去如入无物之境。 此光束一瞬即逝,狂风怒号撞地,犹如实物相撞,大地为之一颤,苍龙将军手中所提的酒壶早已碎落在地,另一只刚刚与瞬影对过掌的手臂慢慢放下,全臂带血,可见右臂衣袖为利器所裂,裂缝中均有鲜血涌出。 然而苍龙将军似乎并不在意,风势盛极而衰后,他的衣裳被风吹得十分凌乱,面具也有些松动,于是用带血的右手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瞬影不知何时落在了他对面的地上,勉强站稳,身形微微前倾时一口鲜血喷出,他浑身上下却不见外伤,唯有印堂处被灼黑一块。 “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我能把这壶酒喝完。”苍龙将军将视线从瞬影的身上收了回来,他盯着地面上破碎的酒壶,还有洒了一地的酒水,再认真地打量了一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4 下自己的衣服,似乎有意在数上面的裂痕和孔洞。 虽然这个样子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不过比他更狼狈的还是伤得更重的瞬影,后者似乎已经有些晕眩,身形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单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单膝跪在了苍龙将军的面前,苍龙将军半边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如你所愿,你输了。” 瞬影却狂妄地笑了,狠狠地盯着他说:“如果我告诉你还没结束呢?” “我不想杀你,”在苍龙将军眼中看来一切已经结束了,他这是在拒绝,并且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似乎忘记了当年天后的懿旨:没有传召你不能擅自离开西境!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半跪在地上的瞬影嘲弄地笑了起来,问:“那么,你这次肯跟我动手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错,就是为了替天后教训你。”苍龙将军毫无顾忌地承认着甚至挑衅着说,“不然你以为我很闲?” “哈哈哈……”瞬影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杀意。 就在这笑声中,一道气刃从苍龙将军的左上方斜刺下来,他本能地侧身向后退避,另一股寒意却从后方袭来那时另一道气刃!可是,对面的瞬影明明已经重伤了,不可能继续攻击他,所以这两下难道是之前打斗中所释放出来的气刃? 两道气刃一前一后,避得了前面避不了后面,正面的气刃已经落空击中了他脚边的地面,同时他背后刺痛,那道气刃沿着他的背部划开了一条伤口!在瞬影的注视下,苍龙将军意识到还没完,果不其然,紧接着是八个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的气刃破空而来,其中三三两两各成犄角,绝对无法全身而退! 发现得太晚了,从今以后,苍龙将军一定再也不会如之前一般轻视瞬影这个对手了,但是此刻他即将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至少,瞬影是这么想的。 不过,就在苍龙将军被气刃包围住的时候,黑夜中又有了光明,瞬影用手遮挡在眼前,闭眼的前一刻他诧异地看到了苍龙将军的皮肤正在逐渐变成金黄色这次的光芒居然是从苍龙将军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 气压再一次改变了,瞬影闭上眼睛的时候可以听到气刃划破苍龙将军的衣服甚至是皮肤的声音,他还嗅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但是这一切都阻挡不了强光灼烧万物的脚步,地下的泥土似乎正发出干裂的声音,野草被灼焦的味道越来越浓烈,还有他自己的皮肤也随之干裂渗血,浑身上下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他被无形的高压重重弹开,半空中自己的身体被那股连绵不绝的力道越推越远,但是灼痛感并未因为远离苍龙将军而减轻! 瞬影似乎快被融化在这光芒之中了,不用睁开双眼他都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空中还是在地上,他闻不到周围任何焦糊的味道,他听不到气刃继续刺穿苍龙将军身体的声音,就连不断涌上喉头的鲜血也没有了腥甜的味道,他的五感正在渐渐消失,这一切都说明他输得十分彻底!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股清冽的凉意触碰到了他的肌肤,狂躁的世界似乎正在渐渐冷却,冰冷的抚触中他失去了知觉。 当瞬影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终于变成了正常的黑色,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银河中的繁星,体内依旧燥热难耐,但是却不断有沁人的凉意从皮肤涌入肌理,为什么会这样? 五感随着意识渐渐恢复,他左右一看,发现原来自己全身除去面部之外都浸在了湖水之中,并且湖面上不断有漂浮着的碎冰向他靠近,虽然这些碎冰在接触到体温不正常的瞬影之后会渐渐消融,但是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碎冰不知从何处向他周身聚拢。可这暮春时节,哪来的冰块? 瞬影忍着剧痛无力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瞬影发现自己身侧就是湖岸,岸边蒲草围水。又高又密的草丛后面似乎有人,他躺在浅水之中忍受着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灼痛再一次大声道:“谁!” 有一只白皙的手臂缓缓拨开了茂密的草丛,清缘娇小的身子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正好看到瞬影仰面躺在盈盈湖水中,面上带有无尽困惑,那时两人四目相对,瞬影迅速收起了方才痛楚不堪的神情,急于掩饰故而怒不可遏的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清缘呀,你不记得我了?”清缘半蹲在湖岸边,一只手触碰着蒲草根部的水面,湖中不断出现的碎冰就是来自她的掌下。她看着瞬影的神色十分温和,看上去并不介意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伤患的怒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瞬影警惕地看着清缘,奋力支起身体坐了起来,然而就在他上半身离开水面的那一刻,他衣服上的水分很快就被体内不正常的体温给烘干了,方才伤重处的灼痛感再次袭来,但他强忍不发,只是瞪着清缘,没什么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本来是要去找人的,没想到却碰到了你……”清缘保持着手掌触水的姿势继续促使浮冰向瞬影周身靠近,关心地看着瞬影因离开睡眠而泛红的皮肤解释道,“一开始我本想独自溜走,但是看到你伤的不轻,所以就顺便把你也……” “胡扯!”瞬影干脆站了起来,离开了水源,皮肤的灼痛感继续在他身上扩大。 清缘被瞬影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眼见他衣服上的水份被异常的体热迅速烘干,且他身上能见的皮肤也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红肿的现象,那种浑身灼痛的感觉想想都不好受,忙对他说:“你烧糊涂了?快回到水里去!” 瞬影却一步一步地从浅水中走出,每一步似乎都因为伤势而显得比平时沉了许多,纵然如此却是依旧掩不住他的怒火:“自从我进了东飏城,到哪里都能碰到你!说: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 “你冷静一点,我可没有跟踪你,”清缘见瞬影在步步逼近中已然近在眼前,不自主地向后退去想要避让于他,奇异于他猜忌的同时还在极力解释,“昨天给你的那块水玉本来是别人的,所以我今天又去抓了一只要送过去。” “送东西?这附近只有苍龙府的军营,你想说你正好去了苍龙将军的军营里送东西所以才恰巧碰到了我?”瞬影遥望天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却面色阴沉难以琢磨,“难怪你带我走的时候法处承没有追过来,你根本就是他的人!” “不,你误会了!我跟苍龙将军并没有关系,我妹妹是此次盛军大典的与试者,之前的那块水玉本来是答应要给她的,”清缘听他这么一说也急了,马上将背后行囊里的水壶拿出来捧在双手之中伸直了手臂递给瞬影看这物件想自证清白,“所以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5 我今天又抓了一只要给她送去,没想到就这么巧碰到你了。” 清缘急急忙忙解释完了这一切之后,瞬影只是定定地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眼神里全是防备似乎看不到一丝信赖,良久,他才轻轻地开了口:“你是中宫天端城的人?” 瞬影这次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语气却显得更加阴霾了,甚至带着一丝恶寒的杀气,清缘忽然之间感到无比失望,纵然面前这人伤得再重也无法体谅他这般胡言乱语:“我解释地不够清楚吗?你这人怎么如此多疑?”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瞬影已经与清缘擦身而过了。 寂静的黑夜中,清缘将他话语中的高傲与轻蔑听得一清二楚,无论是谁刚刚做完好事就听了这样的话心中绝对不会好受,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和事,曾经淳朴的世界观有些动摇,负气说道:“原来救死扶伤也得看人啊!” 瞬影在前面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叱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此时,清缘看着瞬影的眼神慢慢复杂起来,伤重的瞬影拖着沉重的身躯转身离开,清缘也背对着瞬影望向远处军营中的篝火。月夜下,两人背道而行,默然无语。 ☆、巧遇 清晨,逝云牵着他的马匹来到了一处集市,虽然是小镇集市,但是来这里赶集的人十分之多,人来人往之中逝云走马观花般地看过一个又一个摊贩的货物,很快意识到了后面什么人正跟着他。 走到下一个摊贩面前,他随手拿起了一个女士专用的合欢扇,左右转身对光看完逆光看,假装正在欣赏扇面材料和所画的仕女图,实则是在用眼角余光去观察跟踪他的人,很容易地就看到了躲在装满了货物的马车后的泓凌,如此一来,逝云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下来,然后暗自坏笑。 在集市中尾随了一段距离之后,当泓凌越过马车货物再次朝那边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逝云的马匹旁却找不到逝云本人了,他的马正好停在了一个面具摊子的前面,面具摊的主人见有一匹马挡住了摊前悬挂的大量货物,马上就不淡定了,张望着四周大喊:“谁的马?怎么停我摊子前面?快来牵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在摊主的叫喊声中,并没有人过来牵走马匹,懵懂的马儿也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悠哉的停在原地甩着尾巴,街市上的来往行人只得绕着它走。 忽然,有人在泓凌的背后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泓凌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大头怪物,它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威胁地嘶吼声并且急速逼近,如此一来泓凌被吓得大叫一声便挥舞着手臂向后退去,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赶集的人们都凑了过来看热闹。此时就有人说了:“这小子,拿魔族的面具吓人一跳!” 逝云一边笑一边取下了面具,对地上被吓得脸色铁青的泓凌说:“只是面具而已,胆子怎么这么小?” 直到地上的泓凌看清了逝云之后才停止了继续退行,指着面前的逝云说:“你、你……” 逝云见泓凌气息如此急促,一时间话也说不清楚,知道自己吓得他不轻,马上凑近了蹲在他面前问:“你没事吧?” 后面有个挑着扁担的商贩从这里经过,闲路面太挤,说了一句:“快把你朋友扶起来吧,小伙子,不要拦着路了。” “不好意思,”逝云跟路人道歉之后将泓凌一把拉了起来,调皮地笑道,“魔族的面具而已,看把你吓成这样。” “我、我知道是面具,”泓凌站起来的时候还颤颤巍巍的,看上去惊魂未定地说,“就、就是不确定,面具后面是什么。” 逝云宽慰道:“当然是自己人了,边境处天玦界的裂缝早在九年前已就经修复成功,魔族进不来的,就算当年还有些魔族余孽躲藏起来也不必担心,执音战将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追杀他们,用不了多久我们神族境内的魔族就会被彻底肃清的。只要天玦界完好无损、屹立不倒,边境那边的魔族就永远都过不来!” 泓凌跟在逝云身后默默点头,逝云牵着马匹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继续朝前走,忽然回头对泓凌说:“咦?说好分开走的,你跟着我干嘛?” “没、没有,碰巧。”泓凌低着头跟在后面,与逝云的东张西望截然相反,他对这个集市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碰巧?这几天自打我离开了东飏城之后,我跟你就一直碰巧,这再往北走都快到北华城了。”逝云好奇地看着路边各色摊铺,“对了,你去东飏城抢盛军大典的名额,所以跟清缘一样也是北境的人,你家不会也在北华城吧?” 泓凌低着脑袋摇头,逝云见他双手在前交握,双臂绷得老直,看上去十分拘谨,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诚挚地道歉:“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怕魔族,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吓你了。” 泓凌微微抬头看着前面的逝云,轻轻地点了点头,逝云笑着说:“肚子好饿,一看就知道你也没吃早饭,走,我们一起!” . 当泓凌将店里最后一碗面吃完的时候,周围一同过早的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不过逝云早已习以为常,店主在门口挂上了打烊的牌子,经过时还好奇地问了一句:“这小伙子到底是饿了多少天呀?” 逝云早已吃饱,便耐心地等着泓凌吃完,忽然打趣道:“我明白了,这一路上每当你饿坏的时候,就会碰巧遇见我了。” 泓凌刚刚把面汤喝完,正要舔碗底的葱花,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逝云在说什么,于是逝云强行把泓凌手中的空碗拿走了,并且对他说:“这不是个办法呀,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家?”泓凌怔怔地望着逝云手里的碗说,“我没有家。” 逝云好奇地问:“怎么会?你的意思是你家里有变故?” “我们家有很多兄弟,但是只有一个人能够继承父亲遗产。”这时泓凌害怕地低下了头,“我争不过我的哥哥,所以我就离开。” 逝云略带不平地说:“谁说只有一个人能继承遗产了?” 泓凌想了想,最后一片茫然地看着逝云。逝云又问:“你父亲有没有遗嘱?” 泓凌依旧似懂非懂地看着逝云,逝云不得不说得更详细些:“你父亲去世前应该会说清楚他的遗产该怎么分配才对,既然你家里兄弟那么多,争来抢去不就乱套了吗?” “我也希望大家不要争来抢去,可是哥哥们都很凶的。”说这话的时候,泓凌的经常空洞无神的双眼中忽然透出了一股悲哀与无奈。 “你们氏族里的其他长辈呢?” “没有。”泓凌茫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6 茫然地看着逝云说。 逝云挺为弘凌着急的,接着问:“你母亲呢?” “没有。”泓凌看着逝云,茫然如故。 逝云意外地看着泓凌,意识到自己太过唐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这么流浪下去。” “可我不知道去哪儿。”说到这里,泓凌便是愁云满布了。 逝云一本正经地说:“按照我神族法典,应该是不会出现你这种问题的。你家到底在哪里?” 泓凌恐惧地摇摇头说:“我不能回去。” 逝云换了一个说法:“那么我们结伴同行吧!等我的事情结束之后……” “不行。”泓凌继续摇头,这次回答地最快了。 “算了,不勉强,反正我们这些天下来也跟结伴同行没什么区别了。”逝云似乎料定了些什么事,也不再劝说弘凌,而站起身来对他说,“那我先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逝云正要移动的身形居然猛地定住了,泓凌意识到逝云异常的时候吓了一跳,来来往往的集市上有一个鲜亮的身影正对着逝云走了过来,来者是一个目光锐利的年轻人,他的双目犹如鹰眼一般死死地盯着逝云。 胆小如鼠的泓凌瞄准情况不对,二话不说就跟做贼一般的溜掉了。离开之前他真是看都没有多看逝云一眼,想都没有想过自己刚才吃了逝云多少钱的早点,定在原地的逝云哭笑不得。 御璟一路走来都没有停止与逝云的对视,似乎并不太在意泓凌的离去,直到他走到了逝云的面前,这两人四目相交中逝云的眼神越来越慌乱了,还依旧身不由己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 直到御璟移开了与逝云对视的视线,逝云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然后扶着桌面重新站稳。御璟坐在了逝云的身边,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并说:“我不想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跟你动手。” 恢复行动能力的逝云急速扫视周身范围,很快就发现了人群密集的集市之中有几个站得笔直的好似柱子一样的人,不得不坐了回去,跟御璟对话却不再看他的眼睛:“你这次怎么这么快?” 御璟胸有成竹地说:“你绝对不会直接去西暝城,所以必然绕路,由东至西绕来绕去也就那么几条路,我全找人守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西暝城?”逝云问这话的时候更加意外了。 御璟没有回答逝云的问题,而是继续他一开始的话题:“盛军大典的第二轮已经开始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你是要在这里束手就擒,还是自己去找个空旷没人的地方被我打一顿才肯束手就擒?” 逝云忽然笑了起来说:“你不要这么嚣张好不好?分明是你自己的摄念术不能定住我太久,你这才不得不坐下来跟我打商量的。” 御璟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想伤及到这市集上的人,你呢?” 逝云没有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疾风,很快就能听见集市上有人朝他指指点点大喊着:“你们快看,好厉害的驭风术!” 逝云听到这些赞叹的时候,已然在半空之中。刚才乘风蹿离时,下面集市中的人群和货物被突然出现的劲风带得东倒西歪,不过并不妨碍人们看热闹的心。 御璟缓缓站起来看着他驭风远离集市,即刻扬手一挥,人群之中那些前一刻还站得好似木桩一般的人几乎同时动身,训练有素地匆匆穿过人群,往逝云逃离的方向奔去。 ☆、误闯 神族北境内有很大一片桦树林,这里面安扎了一百个崭新的白色单人营帐。此时东方既白,太阳正无声无息地缓缓升起,光明渐渐侵袭了这片安静的树林,也悄悄逼近了这一个又一个紧闭的营帐。 林中十分安静,营帐中的人都还在梦境之中,没有一个人看到此时营帐外的情况:当阳光照射到营地里白色帐篷时,浓烈的白色烟尘从帐篷表面溢出,悄无声息地弥漫在这树林之中,好似大雾突降于众人安睡之畔。 “哪里冒出来的烟?”一片静谧中忽然有一营帐内爆发出了第一声警告,有人狼狈地撕裂帐篷捂着嘴鼻跑了出来,放眼望去才发现,这片营地早已淹没在了白色浓烟之中,目之所及,茫茫然全是白色,并且不断地有浓烟从阳光照射下帐篷上冒出来! “怎么回事?失火了吗?” “这些帐篷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遇光而化?” 然后接二连三的呼喊声便开始此起彼伏了,原本还在安睡中的人们纷纷惊醒,迅速从营帐内冲了出来,源源不断的白色烟尘在光耀之下从营帐表面溢出,占据林中越来越多的空间,每个人的视线都是一片茫然,分不清周围的事物,而且一个个都被呛得几近窒息。 人群四散而开,寻找干净的空气还有安全的地方,不过一切并不顺利,有人分不清方向、有人撞到了树、有人撞上了营帐、更不乏人撞着人,形式一片混乱。 军营中洪亮的号角声忽然响起,很快,在白雾之中有一个雄浑的声音说道:“盛军大典第二轮正式开始,现在,你们要尽快抢夺对方身上的鱼型令牌,任意两块令牌可拼成一个完整的进阶信物。” 晨曦中,白色的营帐一寸一寸的融解于朝阳之下化为源源不断的浓烟迷乱营中诸位,一片混乱之中互闻其声不见其人: “开什么玩笑,这就开始了?我的鞋呢?” “来参加盛军大典你还敢脱鞋睡觉?” 营地持续骚乱中,那个雄浑的声音又压倒性地出现在众人上空:“抢夺时间截止日落之前,且范围不能超出这片林地,即刻开始!” 在大家的视觉被好似无边白雾弱化到最低限度时,人们只能纷纷逃出这片盲区范围,以达到最优状态。混乱中有人一边跑一边说: “难怪昨天扎营的时候全都是崭新的帐篷,一看就是专门为我们赶制出来的!” “怪不得这些物资昨天都收藏在黑箱之中,防光的!” 形势渐渐明朗起来,这片树林中一场相互淘汰的混战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 这片白桦树林的边缘处守着一排士兵,逝云从远处御风而来,一路上卷起落叶砂石无数,气势庞然裹挟而至,守林士兵们纷纷警觉起来,马上遥相警告:“军营重地,不得入内!” “你们在说什么?风声太大,我听不见!”逝云看着下方众人,并没有做任何减速,而乘着一阵北境独有的寒风从上空闯了进去,风势既快又大,不可阻挡。闯关之时,地面上不少士兵都被疾风带倒,勉强站稳的却又追赶不上望尘莫及,这些人追在后面大声制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我北军军令!” “我逃命呀!”逝云朝自己的身后指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7 去,并乘着那阵疾风呼啸入林,不消片刻便在狂风扫落叶之中失去了踪迹。 在守林的士兵们还来不及往林中追去的时候,林外又有一行人骑着快马正在逼近,这行人看到守林的士兵其速不减反增,看样子是要强闯关卡! 御璟在马队最前方,看到有军队把守,便对身后的人下令:“你们绕路向前,我一人进去。”如此,他身后随从立刻分为两队,绕林而行,无一人随他直行。 守林戍卒大喝:“你们又是什么人?这里面是我北方玄武营地,不得入内!” 御璟闯关之前出示令牌,大声道:“中宫密令,不得阻碍,全部散开!” 然而守军并没有把中宫令牌放在眼中,众人迅速并列一排持兵相向,其中有人强硬回道:“此乃北宫玄武府辖内重地,无北宫内府令牌不得擅入!” 短暂的兵刃相接之后,戍卒们早被掀翻在一边,御璟骑着马风驰电掣般闯入林内,过关卡时其速度分毫未减,人们甚至没有看清此人是如何出手,眼看一前一后两人闯入,守在树林边缘的士兵们却不敢踏入半步,只能在林外大声警告:“不能进去,盛军大典已经开始了!” 任凭后面的人喊得多大声御璟都不予理会,不断围拢的戍卒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又一人消失在树林深处。忽然有将士站在树林边缘下令:“立刻通知将军说有人擅闯试炼场!” 不消片刻,又见一人骑马而来,远远望去可见衣带飞扬、长发飘然,一看就是女子,士卒有一眼尖的,指着对方大喊:“大小姐回来了!” 清缘策马而至,看到队形如此凌乱马上问:“出什么事了?关防阵型怎么乱成这样?” 军中有人急忙回报:“有人强闯,其中一个人的驭风术极强完全追不上,后面一人骑马追赶念力超然,一个眼神就把我们全都定住了,期间还能操控我们阵型错位,虽然摄念时间不长,但解控之时居然都是我军兵刃相交,等我们想追的时候那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难道……”清缘听到此事心中有数了,说,“通报义父了吗?” 下面的人答话说:“已经派人去通报了!” “你们别慌,继续守住外围,等待义父援派,不要造成防卫缺口,我先进去看看情况。”话音方落,清缘便策马追去。 . 驭风而行的逝云入林之后发现很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前方大约是树林中央的地方有白色烟雾弥漫天际,但既不是燃烧产生的烟尘也不是林中瘴气;再比如说从树木枝桠间穿梭而过时不小心触碰到树枝,枝上的鸟儿居僵硬得一动不动地就往下坠落,好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再往前行就更夸张了,直接有个灰头土脸的人被半埋在泥土之下,他正挣扎爬出的时候带出了死死缠在腰身下的树根;就在乘风前行的逝云思考要不要折回去帮忙的时候,听到前面传来了声调十分奇怪的呼救声,视线在林中搜寻一番,穿过密密的树干看到了半空之中有一个巨大的中空水球,一个人被困在里面,只有头部露出在外,四肢不能得力,任凭浮在空中的巨型水球笨拙地将他越带越远。 “奇怪了,这里为什么这么多陷阱?难怪刚才的守军都不准我进来,刚才他们说什么来着?这里在干嘛?”越飞远逝云越后悔,“刚才飞地太快,风声又大,完全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驭风行进中忽有人影一晃而过,逝云正在半空之中,视线里全是树枝,那是有人呆在树上!还没有等逝云想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那人从树梢上对准了逝云一跃而下,将逝云从半空中直行的气流里飞扑下来,逝云失了风势滚落在地,与那人双目对视,忽然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来袭者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在逝云身上上下其手,一边搜身一边说,“令牌呢?”来者知道逝云此刻被定住身形,所以动作十分从容,根本都不在乎他现在的想法,也毫不担忧逝云能坐起来并把他打一顿之类的情形会发生。很快的,对方摸到了逝云半身下压住的布袋,扯出来之后,袋口朝下一倒,里面各种令牌哗啦啦的往地上掉。 少年蹲在一旁看着一地的令牌傻了眼,一边在地上摸索寻找着什么一边说:“什么呀?这都是……各内府令牌和符节!” “打劫的?”逝云浑身松动,于是随意地坐了起来,好奇且淡定地看着偷袭他的少年问话。 少年见状大惊则失色地向后躲避,一不小心就坐在了地上:“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动了?” “被人用念力定多了呗!你为什么要打劫我?”说话间,一股厚实的气墙就在这个时候压了下来,少年如遭重击被服服帖帖的撞倒在地面上,起不来也滚不开,就这么被逝云从上方直勾勾地盯着,一时间慌了神。 话说这少年被一股无形的气压按在地上后,呈“大”字型躺地,仰面朝上地看着逝云问:“你不是参加盛军大典的人吗?” “啊?”逝云迅速把地上散落的令牌全部捡起放回了布袋里,显得一头雾水,“原来刚才的戍卒说的是盛军大典?” “我原本以为你是参赛者,没想到你是贼!”少年正好看到逝云从地上捡起一枚绛色令牌,十分激动地说,“怎么还有我府上的?” 逝云拿着手上的绛色令牌,细细地打量着地上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猜出了一二:“原来你就是宗肃候府里的儒皓小少爷。” “我想起来了,当初府库核算的时候确实是丢失过一枚令牌,”地上受制于人的儒皓忽好似审起了人,“你谁呀?什么时候偷的?用我府令牌都做过些什么?” “没做坏事,我保证!现在还给你好了。”说罢,逝云浅然一笑将手中的令牌扔在了儒皓的身边,然后匆匆收拾好地上剩下的东西之后拔腿就跑,依旧被一股气墙压制在地面的儒皓嚷道:“你放开我呀,不然我输定了!” “目前没有几个人可以穿透我的气墙在你身上摸来摸去,不用担心鱼型牌被抢。”逝云边说边笑,背离儒皓而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安然离去时,左腿狠狠往地下一沉,整条腿跟灌了铅一般的压在地面上,那是一股无形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拖住,如此一来逝云便无法继续前行了。 ☆、暂停 “念力锁?”逝云的左腿被一股力量死死拽住,他回头去看,发现正是躺在地上的儒皓朝逝云伸出一只手呈抓物状,正是那只隔着一段距离的手牵制住了逝云的行动。 儒皓手中空无一物,却似使出极大力量正抓着什么东西一般,较劲地说:“小贼,不准走!” 逝云虽然与儒皓间隔数丈之远,但是左腿却实实在在拉扯不出这念力束缚,也着急起来:“我不是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8 把宗肃候府的令牌还给你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那其他的呢?”儒皓躺在地上,自己也是动弹不得的状况,咬着牙用力就是不让逝云走。 “你这人还挺有责任心的,”逝云似哭非笑地说着,“你快放手,不然我抢你鱼型令牌了!” “嗯?”儒皓愣了一下,但手里的力道依旧不减,坚定地说,“我就是不放手,能让你走不远也能让你过不来!” “这……”逝云在原地尝试双手一起用力都搬不动自己的左腿,无奈地跟儒皓说,“你不让我走,我不让你动,这样耗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儒皓正气凌然张口就骂:“你这小贼,偷了这么多要物说起话来还理直气壮的,真是恬不知耻!我看你偷这些东西必定是别有用心,非送你归案好好审你一番!” 马蹄声由远至近,逝云一眼就看到了穿林而来的御璟,一下子整个人跟没了劲一般,对地上跟自己死磕的人说:“真被你给害死了!” 儒皓也注意到远处有人骑马过来,笑道:“一定是来抓你的人!” 御璟转眼就到,看见面前这一幅逝云和儒皓分别困在一处还相互干瞪眼的景象心中莫名畅快,目光扫过逝云的脚踝还有儒皓身体上方的时候,逝云脚下一轻,终于能感觉到左腿又属于自己的了,而儒皓也感觉一身轻松,身上没有了气墙的重压马上就站了起来,他将御璟手上金镶玉的戒指一看便明了了对方的身份,说:“金玉战将?” 御璟一把抓住逝云的衣袖,对儒皓挥挥手说:“没你的事,赶快离开!” 儒皓话也不多,应了一声之后便捡起地上宗肃候府的令牌匆匆跑开。逝云长吁一口气,叹道:“我走哪条路不好,偏偏走了这条路。” 御璟也不多话,翻开逝云身上的布袋一看,全是各府的符节令牌,便毫不意外地说:“果然东西都是你偷的,现在人赃并获!” 原本沮丧的逝云很快就换上了一脸笑意说:“话怎么能说得那么难听呢?其实这也不叫偷嘛,有借有还的!” “少在那里狡辩!”御璟的态度与之截然相反,十分严正。 逝云似乎并没有从御璟的脸色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玩世不恭地提了要求:“你说话能不能客气一点?” 这时,御璟的态度居然变好了一些问:“我请问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逝云的回答有些闪烁:“逝云啰。” 御璟忽然厉声问道:“全名!” “逝云!”逝云睁大了眼睛看着御璟,有些不耐烦了。 “这不就得了,”御璟斩钉截铁般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自找的!” 逝云不得不好言相劝:“有话好好说嘛,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好,回去进了牢房跟你慢慢商量!”说着,御璟把逝云往马匹旁拉去。 逝云身不由己被御璟拽着往前走去,正苦恼如何脱身的时候,御璟全身的动作没由来的越来越慢,好似所有骨骼关节全部生了锈一般,最终居然静止不动了! 逝云看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御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原地,仿佛变成了一个僵硬的人偶,他用力扯出了自己的手臂,站在一边问:“喂,你怎么了?” 御璟没有答复,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似乎已经与外界隔绝,完全感知不到外部的事情变化,就在逝云好奇地伸出手指想戳一戳御璟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泓凌的大声警告:“不要碰他!” 逝云转头一看,发现泓凌站在不远处的树干后费力地向他招手:“还不快跑!” “还以为你不讲义气自己溜了呢!”逝云喜出望外地扔下御璟,迅速朝泓凌那边跑去,边跑边笑,最后在经过泓凌身边的时候一把将他拉住,两个人一起逃离现场。 路上,逝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御璟,发现他还定在原地,便忍不住问泓凌:“你这定身术不像是念力使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泓凌虽然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但是丝毫不敢松懈,奋力奔跑的同时解释道:“那不是念力,那是时间控制!也就是短暂的时间静止,但是我不能坚持很久,而且只能是局部的,范围非常有限,这次能这么完整的暂停一个人的时间算是运气好的了!” “太厉害了,现在能控制时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逝云好似捡到宝一样开心的鼓起掌来。 “可是,暂停时间是非常消耗能量的,”泓凌越跑越慢,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的时候,才精疲力竭地停下来扶着一棵树大口喘气,“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累了……我需要补充能量然后好好休息,那个人要追的是你,他也不知道是谁救走了你,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也好!”逝云用力地拍拍泓凌的肩膀,“难怪你吃的那么多,兄弟你简直就是前途无限,好好修习,以后得有所成的时候一定威力惊人。” 弘凌背靠着树干身体缓缓下滑,顺势坐在了地上,说:“你快走吧,我不知道抓你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恢复过来!” “那你自己小心了,如果让他看见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先走了!”话音方落,一阵风起,逝云又踏风而行,飞速远去了。 . 一个巨大的中空水球在半空之中慢腾腾地上下起伏着,被包裹在里面的人只有头部露出在外,如此才不至于被水淹死,其余四肢都在水球之中,不能得力控制行动,他已经无助地在林中大喊多时了:“救命啊” 水球轻轻落在地面的时候,由于受到撞击便悠然向上弹起,水球向上过程中被细密的枝叶阻拦,便又向下偏移,林中树木生长较密,迟缓笨拙的水球还能从一个树干弹向另一个树干,奇怪的是与任何物体的接触都无法夺取水球中的水份。 水球中被困住的人焦急万分,不停地叫喊着:“用这种陷阱坑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夺了我的鱼型牌好歹放了我让我继续呀!” “喂,”地面上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有没有看到一个驭风术极高的人从这里经过?” 横身在半空中的人随着水球缓慢下降,用力扭头一看,是一名黑衣少年,态度傲慢,但困境之中的人顾及不上别的,马上说:“你弄我下来我就告诉你!” 瞬影面带轻蔑之色,不屑多说直接一步走开,水球中的人急了,当即改口:“见过、见过,穿白衣服的,能稳稳地站在风里,速度特别快!” 瞬影这才止步,抬头问:“往哪个方向走了?” “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水球中的人挂在半空中,十分无助,生怕瞬影像刚才那样一声不吭就要走,急着还加了一句,“我保证不夺你身上的鱼型牌,一定走远去找别人的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29 ,你放我下来的恩情我会记住的,盛军大典十年一次,我不过是刚才不小心中了陷阱,我真的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瞬影抬手一挥,一道风刃脱手而出,发至半空中,只听水球爆裂,水声哗然落地,原本水球里面的人也随之一同摔了下来,这个时候,有马蹄声正在靠近。 林地里出现了第三个人,刚刚从陷阱里掉落出来的人吃力地爬了起来,看着迎面而来的少女说:“怎么盛军大典还可以骑马的吗?” 瞬影看到清缘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冷笑道:“你倒是阴魂不散。原来这一路上都跟着我,我居然没有发现。” “我没有跟着你呀!”清缘看到瞬影先是吃惊,而后是困扰,“可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瞬影不再理会清缘,而是对刚刚站起来的脱险者说:“是哪个方向?” “西边。”对方直觉瞬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清缘的脑子里却充满了疑问,虽然瞬影这人很难沟通,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弄清楚:“刚才闯进来的是你吗?” 瞬影却觉得自己洞悉一切,冷冷地说:“既然一路跟着我就应该知道我昨晚就到了,所以故意问我这么一句,是想让我觉得你并没有跟踪我?” 清缘从马上跳了下来,虽然特别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高傲自大的嘴脸,却也十分克制地跟他解释:“我真没跟着你,我也是才到的。” 瞬影听了她的话却更为恼火,逼近一步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好像每次碰面你都以为我跟踪你,”清缘难以理解地盯着瞬影,疲于应对又不愿意自己被人冤枉,“真的只是巧合,我家就在北华城,我给你看我的入城令牌!” 行囊在马背上,清缘马上伸手去拿,却被忍无可忍的瞬影一把抓住了手,他用阴冷的眼神看着清缘,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把戏准备的倒挺多,你以为我会信?” “你这人真是难以沟通!”清缘烦得终于克制不住了,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偏执的人,正想抽回自己的手,试了一下发现瞬影的手攥得非常紧根本挣脱不了,“放开我!”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人!”瞬影却无动于衷,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叫清缘怎么答他,做好事没好报的憋屈劲现在一股脑的都冲上来了,拽着自己的手腕怼了过去:“你是前两天被烧糊涂了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吗!” 正在两人刚好拉扯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笑骂起来:“我说你可真是不要脸啊!这试炼场里那么多人,你却偏偏要抢女孩子的东西?” ☆、火攻 不知方才是何人在说话,瞬影回头一看,见不远处有一少年正在走近,此人着翻领对襟窄袖锦袍,腰间系金饰革带,金冠束发,脸上尽是挑衅嘲讽之意。 瞬影一看到那人就露出一种熟识之下的厌恶神色,虽然不明白那个令他讨厌的家伙在说些什么,但也不屑于去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简明扼要地给了对方两个字:“滚开!” “哟,这都到了盛军大典了,还摆你的臭架子,”显然,走近的少年是认识瞬影的,他按了按自己的拳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我可不会放过这个跟你打架又不用负责的好机会。” 清缘问少年来者:“你们认识吗?” 少年友善地对清缘说:“你去找别人吧,这个人我要了。” 清缘完全没有弄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去找谁?” “可笑,想找我打架还要等到盛军大典?”瞬影松开了清缘的手腕,对那少年说,“共旻,我平时倒没看出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孬!” “说谁呢!”共旻一下子就被瞬影的话激怒了,一掌拍在了身旁树干上,一股热浪掀下了几片自燃的树皮,再甩手往瞬影那边一挥,包裹着树皮的火球纷纷飞向数步之外的瞬影,就是这几团正在燃烧的火焰一路飞去时好似带着一种吸力,将所经之处地面上的枯枝落叶全部吸附到了火焰之中,浓烟一路肆虐起来,火焰也吞噬着源源不断飞扑而来的燃料,转眼间一个半径足有一尺多的火球已经冲到了瞬影面前。 清缘见那少年用火技能如此娴熟霸道,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西方白虎将军共天之子!” 她未曾想过情况会演变至此,虽对瞬影没有好感却又不由得感慨才被光热灼伤的他现在又被烈火围攻,接下来还没等她说上什么话,无形的风刃已经把瞬影面前的火球劈开两半了。无数燃烧着的枯枝落叶所组成的火球忽然型散,飞散开来的时候千万火光在林中绽开,清缘在火光和燃烟中退离了两人打斗的范围,数不清的星火落在地面上时,火苗迅速贴在地面上以瞬影为中心聚拢而去。 更多的可燃物被地面上疾速移动的火焰聚拢起来并在被引燃中推向中心的瞬影,很快,地上火光合围成一圈,火圈推进缩小包围的同时连成一环的火焰也越来越高,顷刻间蹿上了近半丈的高度,瞬影整个人都被围挡在内! 清缘见共旻腰间的鱼型令牌,立即明白了他方才说话的动机,好意提醒道:“虽然你现在打得很尽兴,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声:我和他都不是参加盛军大典的人,你赢了他也得不到鱼型牌的!” 共旻此时似乎听清了清缘所讲,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应,因为一阵热风吹来,他看到自己用来围堵瞬影的火圈现在正被一阵旋风带动,像个带火的巨型陀螺办旋转不停地朝他自己这边撞来!火浪之下,共旻马上伸出双掌结出一面无烟无尘的火墙竖在自己面前,下一刻那圈火焰就撞上了火墙,轰然一声,两股熊熊火势竟然偃然熄灭,偶有几片分不清原状的灰烬散着一缕青烟缓缓飘落下来,瞬影和共旻两人也在撞击中各自向后退去。 共旻站稳后拍去衣服上的灰烬,看着瞬影的双目中光彩愈加焕发,笑道:“我管你是不是参加盛军大典的,这可是你自己要往试炼场里走的!” “他往北走是因为北方气温最低,这是误入林区,”清缘见火势熄灭,稍稍靠近了一些如实相告,“他受了光灼之伤,就算你今天打赢他也是胜之不武!” “啊?”共旻完全没有看出来瞬影有伤,听了清缘的话相当意外。 瞬影烦躁地对清缘说:“有你什么事,给我滚!” “我……”清缘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脾气一下子就被逼了出来,“又没跟你说话,关你什么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0 事!我只是怕耽误这位公子的时间,这一轮试炼可是限时的!” 共旻眨巴着眼睛,忽然为自己不值,对瞬影说:“你这个怪胎,见面不说人话,早点说你没参加盛军大典而且还是个伤患不就完了吗?浪费我时间!” 说完之后共旻扫兴的转身要走,瞬影却喊住他说:“站住,还没打完!” “闲得慌!”共旻分为鄙夷地看了瞬影一眼,一步不停的继续走远。 见共旻去意已定,清缘也就放下心来,骑上马去,该办更重要的事情了。瞬影立在原地,见清缘和共旻都要离去,方向各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叫谁留下出气。 这时,地面上的人被林地上方的风速给吸引住了,只见狂风之中,枯叶被纷纷卷起,周围虫鸟扑腾着翅膀奋力飞离颠乱的气流才得以安宁,疾风之上有一个鲜明的身影被风中枯叶托起一路飞驰而去,还没有走远的共旻搭手看天,十分惊异地说:“什么人呀,飞那么快?” 清缘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熟悉身影,喜出望外地说:“逝云?” 共旻见了那呼啸而过的飓风忽然就有了十二分的兴致,对着大风过境的方向弹指一挥,一火星附着于落叶之上,顺势就被卷了过去。 不多时,被狂风托起的枯叶纷纷起火,那团聚叶在天的前行气流当时就开始乱窜了起来,被风托起的人开始东倒西歪站不稳了,一簇一簇的枯叶带着火焰纷纷坠下,连带着半空中的人也往下摔去,同时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叫喊声:“这是谁放的火?” “哈哈哈……”这边共旻大笑着往前面跑去,“叫你显摆飞的快,就你了!” 清缘顾不上其他,也赶忙骑上马跟着追了过去同时心急地对前面的共旻说:“你这人怎么看谁都打呀?他也不是参加盛军大典的!” 最终只有瞬影默默矗立在原地,不屑的看着众人远去的方向说:“果然!” . 树林上方的那阵风被火势胁迫不得不偃旗息鼓,逝云摔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因为衣服上着的火而满地打滚,灰头土脸十分狼狈,他周围的地面上全部都是从上空断断续续掉落下来的燃着的枯枝落叶,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滚到火团之中。 逝云生气地坐在地上扑灭了衣角上最后一团火焰,生气地说:“是谁在风中放火?明知道火见风势涨,谋杀呀?” 共旻兴致匆匆地跑到了逝云面前的时候,指着他大笑着说:“小子,看你驭风术挺厉害的,就你了!” “你谁呀?”逝云依旧坐在地上看着陌生的共旻一脸迷茫,“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参加盛军大典的!” “什么,不是?那你跑进来是找打的?”共旻满脸不信地说,“我还就不行这个邪了,怎么我挑的都是不参加盛军大典的人呢!” “我没有鱼型腰牌……”逝云正要解释,目光落在了远处,马上就有一种放弃挣扎的想法了,“被你给害死了!” 与此同时,一人一马闯入视线,御璟在两人面前勒停了马蹄对共旻说:“他不是来参加盛军大典的,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赶紧离开。” 坐在地上的逝云又让御璟给盯上了,他便以手捂脸着实是不愿相见,幽怨道:“弘凌这本事还得再修呀!” 张扬的共旻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御璟说:“口气倒不小,命令我?他不是你是?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了?” 御璟跳下马来,未曾多看共旻一眼,只对他说:“不要找麻烦,快走开!” 越是这样说共旻越是不配合,他很轻蔑地摆摆手说:“他是我见过驭风术最好的人,这人我预定了,你找别人去。” 看来这话跟共旻是说不通的了,不过御璟也没打算再跟他多说什么了,只是走到被烟火熏黑一多半的逝云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说:“你往哪里跑不好,非要往试炼场里跑!” 就这这个动作发生的时候,共旻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御璟扣住逝云肩膀所用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马上换了一种惊喜万分地神色说:“你是金玉战将!” 这表情似曾相识,好似姝蔓第一次知晓他身份时的情景,御璟以为亮出身份可以减少些麻烦,于是点头承认并说:“没你的事了,快去找别人继续比试!” 共旻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十分热情地抓住了御璟用来抓逝云的手,说:“不用找了,我参加盛军大典就是为了找你打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再等了!” 这下好了,两人的手都搭在了逝云的肩上,特别是刚才共旻那一下好生用力,压得他肩膀往下一倾,逝云似懂非懂地看看面前两人,而后对御璟说:“金玉战将不愧是我神族五大名将中最年轻有为的一位,果真是名声在外呀!” 共旻的话听着怪怪的,却不像是在开玩笑,御璟察觉来者不善,便说:“放手!” “不放,除非你现在就跟我一决胜负!”共旻跃跃欲试地看着他说。 “什么情况?”逝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摸了摸脑袋,灵光一闪忽然就笑了,“还有这种好事?” 御璟铁面一般的冷冷对着共旻说:“只要你能晋级,很快就可以如愿以偿,但是我现在没时间。” 共旻像一个乐开了花的孩子,天真地摇摇头说:“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我打起架来,简单直接没什么战术,相信我。” 御璟有点烦了,警告道:“你在妨碍公务,坏我大事。” 共旻不带丝毫而已,兴致盎然地看着御璟实诚地说:“跟你打架就是我的大事,不打,我的大事就给耽误了!” 这两人当着逝云的面一来一往地说着话,逝云听着听着就乐了。“打,必须的!胜负今天一定要分!”逝云有意怂恿,便向共旻竖起了大拇指给他打气说,“你好样的,有志向,我十分欣赏你!” ☆、乱战 逝云这火上添油的事情做得太过明目张胆了,御璟实在气不过,横了逝云一眼说:“我真想把你就地正法!” 共旻当然明白逝云想要利用自己解围的意图,但是他毫不在意,迫不及待地对御璟说:“来吧、来吧,你要是不选地方的话,就这里打!” 瞧共旻冲自己眉飞色舞的样子,御璟几近无语。忽有一根冰刺破空而来,直指御璟扣在逝云肩上的右手,当然上面还叠着共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1 旻的右手,但在近身之时,冰刺在御璟的凝视之下清脆的断为两截之后便向下落去,共旻先惊后喜,赞道:“厉害厉害,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御璟找到了不远处的清缘说:“又是你?” 话音未落之际,一阵疾风由下而起,御璟低头一看断成两截的冰刺被一股气流托起又对准了自己的右臂,紧接着又看到逝云狡黠的笑意,风速太快他当下就松开了逝云且掀开了共旻的手,这一次冰刺彻底碎裂开来,化为水滴掉落而下。 “生气了,冲我来呀!”共旻情绪激昂的声音闯入了御璟的耳中,瞬时三团火焰扑面而来,御璟迫不得已彻底退出了抓捕逝云的范围之内。 三团火焰被无形之力打散成烟的时候,御璟瞪着捣乱的共旻说:“你给我搅混水?” “是呀、是呀!”共旻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听说你越生气出手越重!” 御璟抽空找人的时候,发现逝云已经骑上了自己的坐骑跟清缘一同策马离去了,怒火中烧地对着共旻说:“挺了解我的,你是什么人?” 地上同起四条火线纵横交错,大约呈现出一“井”字,将御璟和共旻围在火圈内。这自然是共旻的杰作,他居然还十分跳脱地说:“就不告诉你,打完再说!” 御璟明白自己无法立即脱身去追,而逝云又绝尘而去,气不打一处来,近乎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如你所愿!” . 轰然一声后方巨响,马背上的逝云回头看到远处火光冲天,转而对旁边的清缘说:“好大的动静,我看他今天是彻底追不上我了!” 清缘也看到了那边高出树林的火舌,大开眼界地说:“这打得也太较真了吧?” “多谢解围,”逝云骑着御璟的马与清缘并驰而行,笑盈盈地看着她,“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我是准备回家的,不巧遇到了你。其实,我还得跟你道歉呢!”说罢,清缘惭愧地低了低头,眼神有些闪躲。 逝云想不到原由,问:“道什么歉?” “是我把你的行踪告诉御璟大人的,所以他才会追上你,”清缘十分不安,应该是怕逝云生气,所以不敢抬头看他,“害得你差点被他抓住了……” “原来是这样呀!” 清缘无地自容,本是等着对方的责骂,可是逝云却毫不介意地说:“不要紧的,就算你不告诉他,我想他也会很快追过来的。他是一个有手段的人,躲得了一时而已。现在我知道他离我很近了,躲得再小心一点就好。他没有向你逼供吧?” “没有,”清缘完全没有料到逝云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关心她有没有被逼供,她在马背颠簸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但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问你。” “你说。”逝云似乎沉浸在成功逃脱的喜悦中,一边策马一边回头去看身后树林里的火光,笑得幸灾乐祸。 “他可是金玉战将,不会无缘无故要抓你才对,你现在能告诉我原因吗?” 逝云听到这话倒是十分意外,犹豫了一会儿,便把随身的背袋取下甩给了清缘说:“你打开看看。” 清缘拉开袋绳一看,傻了眼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令牌和符节?” “我偷的。”得意洋洋的逝云居然就这么笑着承认了。 “居然还有北宫玄武府的令牌!”清缘神色骤变,一下子拉着缰绳勒停了马。 逝云将她神色看得清清楚楚,也急忙停了下来,有点担心地问:“你不喜欢小偷,是吧?” “原来东宫苍龙府也好,南宫朱雀府也好,都跟你没关系,”清缘失望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偷这些东西?” “我……”逝云意识到情况不妙,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终于看着清缘说,“我有苦衷的嘛。” 清缘困惑地看着逝云,无法理解他能有什么苦衷令他做出这种事情来,肃然道:“我觉得我应该把你送回去。” “不会是要送到御璟那里去吧?”逝云尴尬地笑了。 “我一直都觉得你无论如何都是心存善意的,可是什么苦衷要偷这么多机要信物?”清缘看着这一袋赃物觉得事情远比她之前所想的要严重许多,“事关重大,如果御璟大人做的是对的,那么我帮你就是做了坏事。” “你帮我不见得就是做了坏事,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只是立场对立罢了,没有对错之分,”逝云看到清缘左右为难的样子,便大方地说,“不过,如果你现在要把我带回到御璟那边,我也不会反抗的。” “为什么?”清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对面这人简直就没按常理出牌,“你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脱的!” “如我你想要我回去,那我便回去。况且一开始没有告诉你真相确实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因为我骗你的事情不开心,你现在送我回去也是对的,而且我可以想办法再逃一次呀!”逝云轻描淡写地说,“所以,你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清缘听完这话居然叹了口气,愈发困扰了。说他是好人吧,好人不会偷这么多内府令牌,说他不是好人吧,他又没做什么坏事。逝云又靠近了她一些,低声道:“别不开心了,要不我们这就转头回去吧!” “你有到底是什么苦衷?”清缘看着逝云,十分期待能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到这话逝云笑了,不禁得意地说:“你还是不忍心把我送回去!” 面对这个说法,清缘无法反驳,只得说:“你本性不坏,万一你只是因为一时糊涂才……” “不如这样吧?”逝云马上出了个注意,“不如你押着我往西暝城走一趟,等我办完事情之后,你再亲自把我交到御璟手里,到那个时候我心愿已了,绝对不会再逃了。”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清缘看着逝云坦然的笑意,好似分不出是非了。思来想去,清缘终于点头,逝云开心地欢呼起来,策马向前,对清缘说:“那就快点吧,御璟知道我要去西暝城,一定会在城门那边安插眼线,这次必须花点心思能顺利进城。” . 共旻从厚厚的炭灰中爬了出来,咳得面红耳赤,环顾四周,方圆十丈之内的全是被大火烘烤过后的焦糊景象,绿葱葱的树林早已化为一片夹杂着火星的木炭,一眼望去此地居然只剩他一人,便不甘心地大喊了起来:“我们还没打完,你给我出来!” 一个声音从共旻后面小心翼翼地传了过来:“你刚才跟谁在打?这不过是第二轮淘汰赛的第一场你就开始玩命了?” 全身炭灰的共旻扭头看到了一身泥土的儒皓,激动地说:“我刚才在跟御璟打!是金玉战将御璟!” 儒皓没太当回事的看着对面黑黢黢的炭人,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2 说:“金玉战将不是最后一轮的考核官吗?再说我们这一轮不是淘汰赛吗,又不必跟考核官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来了,他刚才就在这里!”共旻急得跳脚,“我不管,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儒皓忙劝道:“你别闹了,赶紧在日落之前找一个人把他身上的鱼型牌夺过来晋级到下一阶段,可别等到最后只剩下你和我的时候那就冤枉了,我可不想跟你打!” 这共旻可就不干了,抖了都身上的炭灰,理直气壮地说:“御璟就是我的人生第一阶段!我参加盛军大典完全是因为他!现在不用等到最后阶段就能跟他一分胜负,为什么不现在就来个了结!” 儒皓本来还想继续劝解共旻,谁知道有人在远处冲着这边大喊了一声:“喂,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分出个胜负来!” 共旻再一次看到御璟的身影,欣喜万分地回答道:“是呀,你刚才跑哪里去了?” 御璟也是沾着一身的炭灰形容狼狈,阴沉着脸色在远处答非所问:“你的鱼型牌还在不在?” “在呀!”共旻也不知道御璟为什么这么一问,反正就是很自觉地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木质鱼型令牌给他看:这鱼头造型圆润,鱼尾自然弯曲呈圆弧状。 儒皓不明所以地看着远处黑乎乎的人说:“真的是金玉战将吗?” 很快,他的疑惑马上得到的解答,忽然间御璟盯着共旻的双眼恍如有光,共旻迎着对方的目光居然当场就定在了原地,所有肢体不能动弹,好似一尊雕塑,接着御璟赶紧从身上掏出另外一枚鱼型牌,朝纹丝不动的共旻掷去,近似于深痛恶觉地骂了一句:“给我滚!” 只见那一枚鱼型牌从御璟那边脱手而出,直接就撞上了共旻手中的鱼型牌,两枚鱼型牌弧度咬合之后正好拼成了一个正圆!正圆严丝合缝之后绽放出奇异的光束包裹住了共旻,霎时间光晕消失连带着方才被包入光芒中的共旻也一同不见了。 儒皓这才意会过来,道:“原来两枚鱼型牌合在一起是一次空间转移,直接送晋级者入下一个道场。” “喂——”远处有人气喘吁吁地追着御璟跑了过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片焦黑的树林时十分惊愕,不过还是不顾一切地追赶到了御璟身边,伸着手说,“把我的鱼型牌还给我?” 御璟把这片林子一指,急不可耐地说:“你看看刚才这火势,你扪心自问你打得赢这放火的人吗?” 那人再次细细打量着这片遭了火劫的林区,不得不说:“好像打不赢……” “这不就得了!”说完之后,御璟便健步如飞地走开了,原地还剩下儒皓和那位刚刚认怂的少年。 儒皓正要离去,那位愁得抓耳挠腮的少年定眼把儒皓一看好似认准了猎物一般,说:“也就是说我现在需要抢到两枚鱼型牌才能成功晋级。” 儒皓苦笑着往后退去,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紫电 一路向西,地势渐渐平坦,河流纵横交错,气候亦从北境的寒冷干燥变得温和湿润了,物产也越来越丰富,继续行进就可以到达水系最为复杂的西暝城了。 清晨,河面水汽将散未散,逝云和清缘面对面坐在狭小的乌篷船里,沿着河道轻舟西行,船家在船尾划桨,他们两人则在黑色篾篷之内一同望着船头外带着几分朦胧的青山绿水。 河水清澈,清缘看到了船下河流中的游鱼,坐出船蓬开心地将手伸出船舷,舀了一捧水在手中,河水便聚于她手不散不落,河中的鱼苗跃之于她掌心,再转而回落回河中,优哉游哉,好似从未离开河流,她手中所捧之水与河中之水无异,似乎已经融为一体,鱼苗尚不知如何分辨。 逝云看到此景不禁感叹:“修为如水,可静可动,可载可覆,无拘无形。” 清缘听到这话后,便将手收了回来,看着逝云抿嘴一笑,逝云坐到了对面,凑在清缘耳边小声说:“这条河道一直延伸至西暝城的北门之下,到时候你就直接沿着城门下的河道入城,我得在入城之前先上岸,免得被御璟的人逮个正着。” “那你怎么入城才不会被他们发现呢?”清缘关心地问着问题,仿佛已经忘记了她自己正在帮一个逃犯。 逝云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有个可以帮忙的熟人。你进城之后自己先玩一下,我办完事情之后会在日落之前到虹桥去找你。” 清缘对西暝城不甚熟悉,于是问:“虹桥很容易找吗?” “虹桥是西暝城的中心地带,在城内十字形水系的交叉点,”逝云也不太熟悉的样子,完全是一边回忆一边讲解,“书上说这筑桥的材质十分珍贵,有蓝色的光彩,每当雨过天晴,阳光照射在桥上的时候,桥身就会出现晶莹的光泽,看上去绚丽多彩,所以才被称为虹桥。” 清缘听完之后心生向往,欣然点头说:“好呀,到时候我就在那里等你!” “应该快到了,”逝云探身出船篷,遥望行进方向,依稀可以看到城楼一角,于是坐回船内好似很不经意地对清缘说,“对了,我看你的香囊磨破好久了。” “没事补一补就好了。”清缘看了看自己饰带上所系的锦绣香囊,边角早已磨毛,一截香草料从细缝中伸出了一段,清缘马上把香囊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香料推了回去。 忽然,逝云的手掌递到了她的面前,上面摆放着一枚扁平的圆形玉雕镂空香囊,首尾系上红缨绳,看上去十分别致,只听逝云柔声道:“不如试试这个吧!” 清缘看着他手上洁白无瑕的玉雕镂空香囊,惊异地问:“你什么时候……” 逝云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在路上看到挺适合你的,所以就买下了。” “这是白玉的,好贵重。”清缘看着逝云手上的香囊,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快换上试试!”逝云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就去取清缘身上的香囊,想替换下来。 “不用了,”清缘居然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香囊,身体往后倾去, “我还是喜欢这个。” 逝云的手僵在半路,神色有点黯然,默默地看了自己手中的圆润剔透的香囊,合上了手掌,但很快又提起兴致问:“其实,这个旧香囊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清缘还将自己的香囊攥在手中,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浑身上下就这个又破又旧了。”对于机智的逝云来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确实很重要。”清缘的眼中似乎泛起了一些遥远的追思,但偏偏有许多情绪是说不出口的。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哪个位公子送你的?”逝云明明一脸介意却努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那语调提得轻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3 落得重,听上去好生奇怪。 “不是什么公子送的。”清缘看着自己手握的香囊,神色有些异常,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哦,不是就好!”逝云的声音很小,带着庆幸而又得意的表情,整个人终于真正的轻松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清缘似乎才意识到逝云方才说过什么话,然后看了过去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逝云笑容灿烂,却故意装糊涂,“我刚才说话了吗?” . 逝云在城外驿站河埠上岸之后,便坐在岸边目送着清缘所乘的乌篷船沿河远去,他身后岸边的驿站在连接水路的同时,另一边也连接着陆路。每当上方有车舆经过,他都会抬头观望,直到一架飘着浓烈酒香的马车经过时,逝云才弃河而去,驭起一阵清风朝驿站内飞去。 逝云入了驿站院内,果然看到了一辆刚刚驶入停稳的四马四轮方舆车,虽然车上门窗遮盖严实,但仍旧挡不住酒香从内溢出,车夫将水了和饲料放在马匹面前之后,便去了厅堂之内,趁此时间逝云如风一般蹿上车内。 逝云身形一定,骤风便息,车帘扬起又落,毫无声息,拿着酒壶半卧在车内的狄旭看到逝云时,十分欢喜:“不错呀,时间算得这么准。” 逝云笑着说:“我就先进城了。” “那我就在这里多喝两杯。”狄旭坐起身来,从身上掏出令牌正欲递给逝云。 “不用,我有。”逝云坐在车门边,替狄旭掀开了门帘一角,伸手请他出去说,“我有点赶时间,拜托了。” 狄旭往前挪去,问他:“你不想知道天端城那边什么情形吗?” “不想知道,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逝云连连摇头,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狄旭坏笑道:“好,那就不说了,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语罢,他躬身走出车帘,跳下车去,而后听他走向厅内喊人回来准备启程。 此时车内仅剩逝云一人,四周酒香不散,他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软席之上,等待车夫前来。 很快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停在了车前。“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外面的人是对着车内说话的,同时还掀开了车帘,那年轻的声音显得兴奋无比,但是当声音的主人地说到一半的时候却非常意外地卡了一下,“怎么是你!” 逝云立马坐了起来,看到了前几天在桦树林里放火烧他的共旻,不禁骇然:“怎么是你?” “哦,混小子,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又有一个人出现在车门外,那人是几天前被逝云气墙压得结结实实的儒皓! 冤家路窄也就罢了,这一下还来了两个冤家,逝云尴尬地看着拦住门口的两个人,说:“怎么,盛军大典现在又进入休整期了吗?” 车外的儒皓和共旻对视一眼,首先是儒皓先伸手说话了:“把你偷的令牌都给我交出来!” 逝云抱着商量的心态问:“如果我把令牌都交出来,你会放我走吗?” “不可能!”共旻马上替儒皓回绝了,并对儒皓说,“御璟要抓的就是这个人,有了他就不怕御璟不出现了!” “你怎么还要找御璟?没分出胜负来?”逝云眼看车门被两人堵住,不由得往后挪去,左右观察两侧车窗。 儒皓盯着逝云不放的同时对身旁的共旻说:“先抓他去你西宫白虎府审个清楚,然后等金玉战将过来!” 面对堵在前方两位虎视眈眈的对手,逝云此刻笑得格外苦楚,劝道:“有事好商量,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用武力解决……” 共旻才不想听逝云废话,指着车外地面说:“还不滚出来束手就擒!” “这样吧,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逝云本来准备了一大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辞,但是他这才开了个头,竟有一线紫电不知从何处绕到了车门之外,横在儒皓和共旻两人面前,半空游弋之时倏忽而至撞向了他们,始料未及之时两人根本没有时间防备,他们在触上这根纤细明亮的紫电之时,完全无力还手抵抗,顿时被弹飞数丈之远,落在了马头之外。随后紫光消散,门帘落下,再次遮挡住了车内的逝云,眼睛都看直的了逝云深吸一口气,在庆幸中慢慢平复心情。 只听共旻爬起来就在外面大喊:“狄旭,你做什么?” 狄旭出现在两人面前,好似从未出手打过他们一般,爽朗地邀请道:“要不要进去喝几杯?” 另一边,儒皓也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说:“大人,你真醉假醉呀?” 这时,车夫匆匆赶来,移走了马前的水和饲料之后就坐上了马车,拉着马头转向要走。 “假醉!”共旻马上就替狄旭回答了,“你跟车上的人认识!” 儒皓一时间想不明白了,对狄旭说:“这可是逃犯呀!” 马车渐行渐远,奈何狄旭挡在路前,儒皓和共旻都不敢轻举妄动,狄旭带着醉意大笑了起来,不急不缓地说:“两个选择,要么陪我进去喝酒,要么在这里挨打。” 前方的马车已经拐了一个弯,出了驿站关卡,儒皓和共旻面面相觑,不多时便一同举步朝厅内走去,无可奈何唉声叹气。 ☆、斗兽 腾王府邸是西暝城内依水而建的最大的一所宅子,宅邸围墙临水而立,放眼望去,高耸坚固的金色府墙仿佛立于水中,倒影成双,一望无际。 在此府邸中有一处大厅叫做“斗兽厅”,这里面常年都能闻到一股清洗不净的血腥味。大厅内地板或厅柱的缝隙中,很有可能是紫红色的,那是魔族的血迹浸染所致。整个西暝城内众所周知,只要抓到魔族魔物献给腾王,都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 安静而昏暗的大厅中,年轻冷峻的腾王高高在上的坐在席座之上,轻摇手中折扇,似乎有些走神。忽然,堂下响起了声音,是铁链与铁笼的撞击声,瞬影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恶趣的笑意。 只见四名大汉一起抬着一个沉重的四方铁笼走了进来,那铁笼外面罩着一块黑布,里面明显有什么呼吸急促的活物在撞击栏杆,每撞一次,里面的铁链就会哗啦啦的响起,每每如此这抬笼的四名大汉就不得不稍停片刻稳住脚步,待笼内挣扎不那么强烈之后再继续往大厅中央走去。 很快,大厅中来了许多人,侍卫们拿着长戟一部分围在大厅四周,一部分围在铁笼旁边,他们一个个凝神屏气地盯着中间的铁笼,如临大敌,可是四周围刚刚入座的雍容的宾客们却好似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大厅四处围绕着牢笼布置了许多席座,那些衣冠华丽的人们有的端坐观看,有的正端起茶杯饮茶,有的手里紧握着团扇半遮面容对旁边的女眷窃窃私语然后偷偷望向大厅正席上的腾王。这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4 时,腾王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向铁笼边的侍卫抬手示意,其中两名侍卫立即将铁笼上方的黑布掀开,一声巨吼伴着看客们的惊叫声一同响起。 原来铁笼中关着一个黑色的野兽,两只耳朵竟有一尺来长,直直地竖在头顶仿佛尖刺一般,四只巨掌又大又厚,利爪黑得发亮,看上去比这大厅侍卫手中的长戟还要锋利。不过这只野兽似乎受了伤,铁笼中有一滩紫红色的血液似乎快要凝结了,这只野兽浑身漆黑的皮毛上也有紫红色的伤口。那伤口周围原本已经结痂,但是当黑布被掀开的那一刻,陌生的环境刺激到了野兽,在它出于本能紧绷身体低吼示威的时候伤口再次裂开,那异样的鲜血又开始往外流出。 大厅上的腾王张狂地笑了起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广袖长衫,裁剪宽松而随意。他再一次展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往下走去,对大厅中的宾客们说:“我要它一趾,谁能完整的替我取下来?” 四周席座上有不少人起身,而其中一人尤为迅速,扑上去抢过侍卫手上的长戟刺向了铁笼中的那头黑色的怪兽,其他人见状又坐回原位,围笼而立的侍卫们也同时退后几步。长戟刺中了魔物的腹部,妖异的紫红色稠血溅在铁笼之上,怪兽发出了临死前的嚎叫,铁笼剧烈晃动终于颠倒翻滚压断了长戟木柄,杀兽者眼中仇恨的目光因此高涨,又从身边侍卫手中夺过一长戟,奋力刺去…… 旁边坐在席座上的人们却笑看着这场屠杀,有的拍手叫好、有的放声大笑、有的紧闭双唇双手交握神色肃然,突然,又有人离席冲上前去抢夺侍卫的长戟,再一次地刺向了铁笼中穷途末路的野兽,似乎这黑色野兽的性命无关紧要,它流出的紫红色的血液让在场的人们宣泄着积压已久的仇恨。这是一场表演,也是一场完全控制之下的杀戮,更是一场夺取魔族性命的娱乐,一切都源于神魔两族有史以来的血腥敌对。 最后,血流满地,残肢无数,衣着华贵的人们踮起脚离开满是污血和肉沫的地面走出了大厅,腾王站在铁笼边上看着里面一块一块的血肉面色阴沉,忽然对侍卫说:“这只魔物是谁献给我的?” 很快,献上这只魔物的年轻人就跪在了瞬影的面前,瞬影却低头看着牢笼周围紫红色的差不多已经凝固的血液,问向他人:“这只魔物是从哪里抓来的?” 跪在高座之下的年轻人着一身粗布褐短,看上去十分贫寒,他恭敬地回道:“在西境之极。前两天小人去那边打猎,迷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天玦界的临近处。虽然当年大战之后边境裂痕早已修复,但那些趁机入侵的魔族依然有些余孽分布在天玦界附近人至罕见的角落里。白虎将军每年都会派军队前去搜寻捕杀,但这些怪物的繁衍速度着实惊人,正巧就让我碰到了这只漏网之鱼。” 瞬影漫不经心的听完之后,冷冷道:“很聪明,知道我喜欢屠戮魔族,为了进我府邸你就特意去抓了一只过来。”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听到这话时,脸色忽然有变。瞬影手摇折扇在他面前踱步,继续说:“前几天我没有外出之前,你们就已经潜伏在我府邸周围了,我回来之后你们居然还在,真是不知好歹,现在居然敢走进来见我。”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跪在地上的人无心狡辩,悄然起身后退,谁知瞬影广袖一挥,大厅之中门窗皆被一阵剧风摔上,被封住去路的人紧握双拳,似乎强忍着不去动手,再次跪了下来说:“请殿下恕罪,属下不请自来并无恶意!” 瞬影走到了铁笼边,看着里面已经碎成尸块的怪物说:“你们送来的魔物倒挺有意思的,不管我喂了它多少□□,它都没有一点中毒的反应。这魔族的血跟我们神族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呢?”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解释:“我们想入府找人,但是又不想惊扰殿下,实属下策,请殿下明鉴!” 瞬影似乎并没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发问:“到底是魔族的血液能够解毒呢还是魔族血液的毒性更强所以能够不受侵害?” 在弥漫着魔血异味的阴暗大厅中,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扭头一看旁边就是装了魔物碎尸的铁笼,着实沉不住气了,恳求道:“请殿下放行!” 看到对方慌张的态度,瞬影愈发高兴起来,问:“你说如果我们神族的人沾上了这些血,会不会有中毒的症状?” 地上的人抬头一看瞬影双眼,被其中寒光所惊,脱口而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过,但凡献上魔族给我的,都重重有赏!”冷酷的笑意在瞬影嘴角处一闪而过。 忽然,大厅之中狂风骤起,地上紫红色的血液被卷入风中刮向了慌忙退向大门处的人,凄厉痛苦的惊叫声从门窗紧闭的大厅内传了出去。紧接着门窗又被剧风掀开,着一袭黑衣的瞬影从大厅内缓缓走出,吩咐左右:“把这探子给我扔出去。” 接着,瞬影又回头对倒在门口地面上满脸魔血的人说了最后一句话:“听说御璟的医术不俗,我很想试试,你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他的了。” 瞬影从斗兽厅出来后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匆匆来报:“殿下,狄旭大人说他会晚点回来。” 这倒让瞬影意外起来,便问:“他的马车不是都已经回来了吗?空的?” 侍者禀报道:“不是空的,是狄旭大人先送了一个人回来,让您得空就去看看。” “还要我去看?”瞬影冷哼了一声问,“在哪儿?” “您的书房。” “什么人?”瞬影摇着折扇信步向前,思绪一转不由轻声问道,“是……一个女孩子吗?” 侍者恭敬地跟在后面,简短回复:“不是。” 瞬影居然有些失望,不禁摇头缓缓说着:“也对,怎么可能是她。” . 瞬影的书房是暗黑系的,有点像监狱牢房,有些书居然要用沉重的铁链锁住,里面还隔三差五点缀着一些千奇百怪的盆栽,种植的都是一些非常稀有艳丽而且危险的植物。书桌上正好有一本书敞开着没有合上,逝云无所事事地就站在桌前看了看,里面说讲的全是植物毒性,不多时瞬影就走了进来。 逝云一看见他就笑了,亲切地喊了他一声:“瞬影。” 瞬影看到逝云时万分意外,马上停住了脚步,人就站在了门口,隔着逝云近乎一个房间的距离,思绪急转的他竟又笑了,但那笑意森然,他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说:“她是你的人?” 逝云被问得莫名其妙:“谁?” 瞬影用一种有趣的神色面对看上去不明所以的逝云:“是你派她跟踪我的?” “谁跟踪你了?”逝云见瞬影脸色不对,很关心地问,“我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5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惺惺作态。”瞬影冷眼相待。 逝云渐渐走近,诚心诚意地向他解释:“瞬影,八年前的事情我们都是有责任的。那次的处罚,于你于我都来都是最重的一次!” 瞬影怒目圆睁,激动地伸手将逝云一指,控诉般吼道:“不要跟我提那次!那是我们区别最大的一次!” 瞬影凭空暴涨的怒意令逝云始料未及,只觉房内风势不对,细细一看,两人衣袂起伏不定、房内书页翻飞不止、系柱帘幔大起大落。逝云窘迫地笑了,说:“不至于吧,你又来?” ☆、天命 屋内风势不减,瞬影并未说话,只是憎恶地盯着逝云,逝云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朝房门口走去:“既然你还这么生气,那我先走,等我有机会再来看你。” 逝云身形移动之后,原本被他挡住的书桌便出现在了瞬影的视野中。瞬影看到桌面上有一方小物闪着金光,就在逝云与他擦身而过时,瞬影喊住了他:“轩辕逝云,你给我站住!” 逝云刚刚止步,顿觉身后狂风大起,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枚金色的印章就被重重地摔在了逝云的脚边,他看到这情况脑子一热也发火了:“你疯了吗!” 不等瞬影回话,逝云赶紧把印章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细查看,还好无损,印章上赫然可以看见六个大字“天命太子御印”。 一旁瞬影已然暴怒,大声道:“你有的、你不稀罕的、你给我我就该稀罕了吗?你施舍给我我就该感恩戴德了吗?” 逝云这时才明白瞬影为何生气,压低声应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给我滚!”怒火中烧的瞬影把书房大门一指,不由得一阵疾风卷过,两扇木门生生被过境之风扯离了门框,几经翻滚砸到了远处围墙才算消停。 “你……”这声势太大,逝云给他惊着了,因此愠怒道,“你又想打架?不要以为我打不赢你!” 瞬影竟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却还是狠狠道:“是吗?那今天就试试吧!” 房内冷风肃然,瞬影怒意正盛,逝云全然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算了,打不赢你,不试!”逝云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似全然忘记自己前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内容了。纵使是输局,却也能昂然离去,撤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书房内风势渐渐停息,瞬影注视着逝云离去的方向,轻蔑地说:“废物!” . 西暝城内水系复杂故而河道交错,街与街之间常由石桥相连。御璟沿街而行,无心观河赏桥,目光扫过一间间商铺的门脸,终于看到一家客栈的大门口挂了一盏碧绿色的四方纸灯笼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柜台边愁眉苦脸的掌柜,便问:“叫你把灯笼挂外面的人住在哪里?” “是大夫吗?”掌柜的喜出望外,连忙走了出来问,“来得这么快?” 御璟一听便知事情不妙,忙问:“那人怎么了?快带我去!” 中年掌柜赶紧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西宫白虎府三令五申不让我们去西极之地,虽然有天玦界作为天堑屏障,魔境的东西过不来,但附近那些战后余孽总是杀不完!就算白虎军频繁巡察边境遇魔则杀,但魔族的繁衍速度本身就是不可想象的,当初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我就少说了一句话,谁知这外乡人这么不懂规矩!” 御璟跟着掌柜进入后院,马上就听到一声惨叫,循声望去,是二楼房间里发出的声音,掌柜的听了这声音只觉周身发寒就停住了脚步,指着楼上说:“就是那间了,我就不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多谢!”御璟道谢之后便冲了上去。 房门口守着一个人,一看到御璟便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说:“大人,您终于到了!” 守在房外的人帮御璟推开了门,御璟一步不停地走了进去,问:“怎么回事?” 门内一片昏暗,他一进门,外面的人就连忙把房门关上,房间内只点了一盏油灯,窗户全部都被关得十分严实,虽是大白天,但是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有两人围在床边,见了御璟连忙行礼,御璟接着便看到了被绑在床上痛苦挣扎的人,他还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嘶喊声。伤者的皮肤上有被灼伤变红的痕迹,主要集中在脸部、颈部和四肢这些没有衣物遮蔽的地方,且此人两眼眼白不知为何已然全部充血变得鲜红,躯干间歇性抽搐,似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这是什么毒?”御璟意识到事情十分严重,马上问,“怎么会搞成这样?” 在一旁看守的人愤愤不平地说:“腾王实在是太过分了!平时他用什么残忍的手法对待神境里的魔族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这样对待自己人!” 御璟走到床边停下,看着伤者皮肤上烫伤似的红斑,说:“谁叫你们私闯腾王的府邸了?我早就吩咐过你们了,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要惊动他!” 下属解释说:“可是盛军大典马上进入下一轮,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件事情必须得在盛军大典结束之前办完,否则……” 御璟盯着那个被绑在床板上的伤患,说:“如果不能即刻给他解毒,他就性命堪忧了。你们擅闯腾王府,放在天后那里也是你们理亏,腾王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直接杀了你们!” 另一名站立在侧的下属则说:“可是我们已经有九成把握了,他一定已经藏在腾王府里了。” “什么把握?”御璟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乱七八糟的药瓶上,马上找出一个干净的瓷杯,将选择出来的药瓶按一定的分量倒入杯中混合。 其中一人解释说:“是紫电战将的座驾,从天端城一路返回到西暝城的这段时间内,狄旭大人都在里面。但问题是后来不知为何他留在了驿站中,马车却先行回了腾王府,而且那马车里是有人的。那不知载着谁的马车早已经入了腾王府了,所以,一定是不该进去的人趁着这个机会溜进去了!” 正在调药的御璟就这么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他的马车?” 另一个也说:“大人,趁现在进去一定能找到人,晚了就不好说了!” 御璟在瓷杯中调好了黑色的药泥,用放在桌上的木片将药泥涂在了伤者被腐蚀的皮肤上,拨开遮挡伤口的衣袖时,御璟在伤者的左臂内侧发现了一根深埋肌理的黑色骨刺,脸色骤变说: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6 “不行,他中的毒太复杂了,还有这一根魔族的骨刺,必须□□!” 部下面带难色,畏然道:“我刚才试过了,可是这毒刺的根部已经缠住他的经脉血络了,完全没办法拔出!” “在他体内生根的根本不是这节毒刺,而是毒刺里面的东西。”御璟摇摇头,继续给伤者的皮肤上药,这药泥似乎有很大的镇痛效果,很明显的伤者抽搐的频率已经开始减小了。 “难道……”想到这里,御璟的部下觉得一阵恶心,“是魔族的卵?这种东西一旦接触到我们神族的血液,就会刺激到里面的生物,从休眠状态中苏醒过来。” 旁人急问:“那怎么办?” “给它们换一个更好的寄生环境,它们才会愿意乖乖的离开,否则,他就活不到明天了。好在他已经中毒了,这血肉已不适合寄生。这些魔物都很贪心,现在会很愿意换一个营养更丰富的器皿才对。”御璟迅速给伤者的皮肤上完药泥之后,将瓷杯和木片放回到桌子上,又从桌面拿起一个匕首,定了定神之后忽然划开了自己的左腕,一滴一滴的红色鲜血便滴落在了插在伤者臂膀中的骨刺上,显然,骨刺在那灼伤的皮肤下忽然转动了起来…… . 将近黄昏时候,城内低云密布下起了微微细雨,清缘独自站在拱桥中央,看着前方河道以及两岸的青瓦白墙被一并笼罩在烟雨朦胧之中,此情此景清美秀丽、宁静致远。 清缘正对着一处院落中被细雨洗得翠绿欲滴的树丛,看得有些入迷时听见桥头那边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十分熟悉,不看都知道那是逝云,她嘴角不由泛起一抹浅笑,看到逝云正撑着一把着有水墨画的油纸伞朝自己这边奔来,直到逝云跑近才看清楚她站在雨中虽然没有撑伞,但是滴水不沾身,无数水滴在离她大约还剩一寸距离的时候自动偏离开来,落于身旁。 逝云放缓脚步停在了清缘的身边,有些尴尬地看着滴水不沾的她说:“我还怕你淋着了,一下子就忘了你是能悬水的。” 倒是逝云一路跑来,速度可能有些快,所以面前从衣襟到裤腿都有些微湿,清缘指着不远处的沿河廊棚说:“去那里避雨吧!” 所谓廊棚,就是带屋顶的街道,属砖木结构,在沿河一侧还设有一些靠背长凳,用来供人休息,而另一边则是各式各样的铺子。逝云收起了伞同清缘漫步其中,看着檐外青瓦白墙、河埠阶梯和停靠一排的乌篷船还有偶尔一两座石拱桥,居然有一种身在画中的错觉。再低头看看身旁素雅淡然的清缘,不禁痴痴一笑。 “怎么了?”清缘听闻笑声,好奇地看向逝云。 逝云坦言道:“本来心情不好的,现在忽然又觉得没什么了。” 清缘关心地看着他:“事情没有办好吗?” “搞砸了,”逝云无奈了两手一摊,“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清缘还是想鼓励他一下,便说:“要不要再努力一下呢?” “我不会放弃的,但不是现在……”逝云向清缘做了个鬼脸,说,“有些人的脾气可是很糟糕的!” 清缘若有所思却慢吞吞地说:“那么接下来……” ☆、中毒 逝云看懂了清缘的犹豫不决,十分开心,于是轻松地接过她舍不得说完的话:“接下来就该由你把我交到御璟手上了。” “可我不知道御璟大人在哪里呀!”清缘无措地看着逝云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要不……” 就在清缘的迟疑中逝云低头凑近了她,在两人相向而视中,清缘一下子忘记了移步向前便定在了原地,逝云古灵精怪地问:“要不什么?” 逝云目光清澈明亮,好似已然将清缘的所思所想全然看透。那目光分明没有丝毫恶意,清缘的心中却莫名地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感,她心虚地避开了逝云的目光,心绪不宁地说:“我不该有这种想法,你确有罪行,我必须把你交给御璟大人治罪!” 清缘六神无主的模样尽收于逝云眼底,他竟不亦乐乎,调皮地笑问道:“你不会是不舍得我吧?” “没有!”清缘被这话吓了一跳,马上提高了音量却莫名结巴起来,“我、我一定会把你……我会找到御璟大人,然后把你交到他手上的!” 逝云却饶有趣味地看着清缘口是心非、底气不足的样子,不在乎地点点头,抬步向前说:“好吧,我知道他在哪里,走着,去找一个绿色的灯笼。” “为什么是绿色的灯笼?”清缘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跑着追了上去。 “那是他的驻地暗号。”逝云轻快地走在廊棚下,心情大好。 清缘却愈发生疑,问他:“你怎么知道金玉战将的暗号?” 逝云揣着自己的小机灵,得意洋洋地说:“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 这时一个人从街边的药铺里走了出来,一不留神忘记了脚下的门槛,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正在前行的逝云,逝云顺势一让,正好低头时那人抬头,两人视线就对上了,对方还没站稳就当场愣住了,一直愣到他摔在地上,最后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逝云的腿,激动到舌头打结:“这、这次我死都不会放你走了!你可别、别想着要跑了,我打死不放手!” “正好、正好,”逝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十分淡定地抓着对方的肩膀,一把将其拉起,说,“带路吧!” “啊?带什么路?”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逝云,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自然是带我去见御璟了,”逝云冲清缘眨了眨眼睛说,“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 那人看着逝云反而退了两步,惶惑不已:“不是吧?” 逝云无奈地伸出双手说:“不相信呀?那你绑我。” . 不多时逝云和清缘就来到了门口挂了一盏绿纸灯笼的客栈。 有人急匆匆跑进了房间,禀报御璟:“大人,他……” “终于找到你了。”逝云跟着走了进来,自投罗网的人居然也能笑得如他那般春风得意。 御璟坐在桌边,十分诧异地看着逝云,忽而想笑,转而对旁边的人说:“你们这是为什么要去腾王府白费心机?” 周围随从皆低头不语,神色愧然。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7 正好清缘也跟在逝云后面走进屋来,以手掩鼻不禁皱眉道:“好重的血腥味。” 逝云看到桌上水盆里有血、桌面上瓶瓶罐罐都是药物,接着视线落在了御璟手上的纱布上,稀奇地问:“是呀,你怎么受伤了?”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脸色苍白的御璟正在用纱布包扎自己的手腕,期间认真地看了逝云一眼,“这可是你第一次自己要往我这里栽。” 逝云侧身看了看清缘,认认真真地对御璟说:“这个必须跟你说清楚,整件事情都跟她没关系,我会为我做的事情负责的。” “可以理解,她一定是被你的外表给欺骗了。”御璟包扎好伤口之后,把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伤口,对逝云说,“我不会追究她任何责任。” 逝云安心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可是你为什么会受伤?” 站在一旁的清缘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有一些不明物体的黑色碎片,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便问:“这是魔物的触角吗?” “是呀,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逝云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地面上,用脚踢了踢,那些碎片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这都是哪里来的?” 御璟扶着桌子吃力地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逝云说:“先谈谈你的事情吧!”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逝云挪了挪视线,刻意说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御璟理了理思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出乎意料地问:“这就是你的计划?” 逝云坦坦荡荡地说:“是呀,在你抓到我之前去见他,否则……你懂的。” 御璟的目光先是扫过了一旁的清缘,而后盯着逝云有些僵硬脸色说:“看样子是不欢而散了?” 逝云不在意地耸耸肩,没有说话。 清缘听得明白,这两人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事情原由了,本有去意,但看到御璟的病容既是好奇又是担忧,于是对御璟手:“大人,可否让我替您看看伤情?” “不必。”御璟有所顾虑,刻意回避。 逝云想问个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也算是跟他不欢而散的下场了。”御璟看着桌面上的各种药瓶,目光落在了带逝云回来的侍从身上,见他两手空空便说,“看来,是没买到了?” 对方难堪不已,忽然跪在地上懊悔地说:“请大人处罚!” 御璟抬臂招手对他说:“现在罚你有什么用,起来。” 清缘很想帮忙,便问:“大人是要卖什么药材吗?” 御璟没有回答的清缘的意思,逝云看着侍从一脸不情愿地慢慢起身,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问:“你这样子是中毒了?” “无妨,”可是御璟却不太在意说,“我该押你回去了!” “不对呀,你伤的好像有点重,”逝云仔细一看,才发现情况不容乐观,御璟脸色惨白如纸,虚汗不停,他忙问,“这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 “行了,不讨论这些了,我们这就启程,此地不宜久留,天端城那边还在等你回去算账呢!”御璟根本就不愿多提。 更懂医术的清缘说:“大人,您这伤势能坚持下去吗?” “当然没问题,”御璟马上挺直了腰板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行程才是最重要的。” 逝云根本就不相信御璟的话,便对刚才带他过来的侍从说:“你刚才要买什么没买到?” 御璟微微摇头,侍从却视而不见马上回答:“幽蓝色的苦楝花。” 清缘听后直言道:“这种花十分的稀有,如果不尽快解毒的话,大人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已经不是解毒的问题了,”方才答话的侍从马上插嘴说道,“如果凑不齐大人所需的药材,就没有办法逼出他身体中的魔物!” “什么?”逝云听了一惊,马上抢过御璟的左臂,将衣袖往上一扯,看清了御璟手腕上所缠绕的白色纱布下面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是一条头大尾小越一寸左右长度的虫子,逝云看了之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问,“这是什么?” 清缘一看就明白了过来,指着地面上黑色的碎裂甲片说:“这是魔族幼卵呀!这种是吸血寄生的,会顺着血管一直往心脏里面钻!” “怎么回事?”逝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是腾王府那边弄的?” “根本就是自找的,”御璟把手抽了回来放下衣袖,息事宁人地说道,“你放心吧,‘人心无形其力最大’,我能用念力把魔卵控制在原处不动,回天端城之后就有药材了。” “如果中途出意外呢?”逝云十分了解现在的情况,所以更加担忧,“一旦有人跟你动手,你念力分散就控制不住它了!” 御璟责备道:“你不跟我动手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时候,御璟的部下又插话了:“城里的人说最近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花。” 逝云马上问:“哪里?” “腾王府。”侍从说完话之后,在御璟无声而严厉的凝视下低下了头。 逝云迫不及待地说:“那就去那边拿吧!” “不行,”御璟却拉住了他,严肃地说,“你不能去!万一跟以前那样打起来事情就又闹大了!” “对呀!”逝云似乎一下子又碰到了一个大难题,“我再回去的话,真有可能就动起手来了。不管是我把他打伤了,还是他把我打伤了都不好收场。” “所以说,”御璟警告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再去腾王府了,万一事态真的失控,你就害死他了!” “这……”逝云就此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说,“清缘,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逝云正说着话,刚一转头居然发现清缘早已不见了人影,马上四顾周围,问向旁人,“诶,清缘人呢?” 众人纷纷摇头,在场所有人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御璟和逝云的身上,所以一时之间都说出不清缘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会吧?”逝云一想这事极不对劲,马上就要冲出门去。 御璟当即向众人喝到:“抓住他!” 于是,逝云连门框都未踏出就被几名侍从一扑而上摁倒在地。逝云着急地说:“你这是做什么?万一清缘去了腾王府……” “那你也不能去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8 !”御璟亲手将房门关上,对侍从说,“绑起来,把他给我结结实实地绑起来!” 逝云还在地上极力挣扎着说:“行,我不去,你叫他们先放开我……” “嘴堵上!”御璟不听逝云说话,对其中一名下属说,“取我的令牌去腾王府找紫电战将……” ☆、玩火 入夜之后的腾王府中有一处大厅灯火通明,厅内有丝竹雅乐、有歌妓妖娆、有焚香氤氲、有美酒珍馐,极尽奢华,只为一人享乐。 衣冠华贵、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外厅站得不耐烦了,恼火地走上前去,意欲掀开那层层纱幔,进入内厅。突然有一只手从纱幔内伸了出来,抓住老者的手腕,老者看见对方的手上有一枚形状图纹独特的紫金戒指。接着,那人用另一只手掀开纱幔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老者虽已止步却还趁着纱幔被掀起的缝隙朝内张望,不过,纱幔很快落下,削弱了后面一个男人与众多女人恣意的笑声。 “宗肃侯请留步,”从里面出来的男人两鬓已有零星白丝,眼角的纹路却奈何不了他迷人的笑容,“腾王殿下吩咐过,今日不准任何人打搅。” “紫电战将?”宗肃侯看着那个男人嘴角善意的弧度,回忆着这张脸的主人永远都是这般随和。但他说“不”的时候,没有人让他改过口说“是”。 宗肃侯放弃了进去的念头,但仍然大声说教道:“狄旭,腾王这般作为,成何体统!当年是你请求天后赐你随腾王来此封地,辅佐腾王。你看看现在、你看看现在这般……” 宗肃侯越是说教,里面传出来的轻佻笑声竟也就越大,好像是有人故意的样子。气的他老人家脸红脖子粗,一只手指着纱幔,又想进去! 狄旭赶紧将手搭在宗肃侯的肩上,拉着老者向外走去,边走边说:“我皇族人丁单薄。腾王殿下这么做,也是为了神族后嗣之事。您这可误会腾王殿下了!” “那就正正经经的纳妃!这个好办,我这就上书天后及摄政王,即日选妃!”宗肃侯回头对着纱幔后面喊了一嗓子,好似已然赢回一局便大步朝外走去。 纱幔后面,先是男人的笑声消失了,而后是女人们的笑声渐渐微弱。外面的狄旭倒是看着宗肃侯离去的背影笑了起来。 . 腾王府后山中据说有大量的奇花异草和毒蛇猛兽。 一个白衣少年在密林中提着一个小灯笼弯腰看地,一步一停,似乎很仔细地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白衣少年头顶上火光大亮,同时传来一个熟悉而散漫的声音:“儒皓,你又来找金刚蛇了?” 儒皓抬头看见一个躺在粗大树枝上的少年,他一只手放在脑后为枕,另一只手向外伸出,手掌上捧着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方才亮起的火光正是来自于此人手掌上的火焰。 “共旻,快把火熄了!”儒皓着急地说,“别让腾王府的侍卫发现了!” 共旻懒洋洋地将手掌合作拳头,火焰被轻而易举地包入掌心,同时他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儒皓面前,再把手掌摊开,拍了拍手心里面黑色的灰烬,好似木炭。“你放心,腾王这后山里面养的尽是毒物,伤人的本事比侍卫厉害多了。他才懒得安置侍卫在这里保护那些误闯进来的人呢!再说,狄旭比较担心那些侍卫对付不了这里面的东西。” “你又来紫电战将这边找打啊?”儒皓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你白天在驿站里面可才被他打过呀!” “他那么电你一下差不多算是挠痒痒了!西境这边的高手除了我老爹白虎将军就是他紫电战将了。你知道的,我老爹下手有点狠,我不想每次跟他打完架就被人抬回去躺半个月,太浪费时间了。”共旻笑笑说,“狄旭人品不错,总是点到为止。就是太忙了一点,老是围着腾王打转。” 儒皓正在观察共旻刚才呆过的树,此树主干粗壮,枝叶繁多,上有洁白硕大的花苞闭合下垂。然后他对共旻说:“你刚才躺的是笼花树,还好现在是晚上,白天这些花苞见光就会向阳张开,每个花苞里面至少住着一条彩绦虫。彩绦虫的毒性又跟它的颜色有关,当它变成红色的时候……” “行了、行了,”共旻摆摆手打断他,说,“我不管它的毒性跟它的颜色有什么关联。我知道它们怕火就行了。而且,这树皮还蛮耐烧的。” “你刚才烧的是它的树皮?”儒皓语速缓慢,似在脑海中回想什么东西,然后看看共旻身边的树,再看看共旻,突然大声的说,“你刚才烧的是它的树皮!” “是的!”共旻不耐烦转身欲走,“你怎么这么罗嗦!烧腾王他一点树皮怎么了?” “我建议你现在不要随意走动。”儒皓站在原地看见共旻已经背对着他朝前走去了。 共旻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看看你爷爷唠叨完了没。要不是他今天突然跑过来看腾王,我早就……” 共旻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儒皓走到共旻的身边,笑嘻嘻的看着地上这位摔得狗吃屎的仁兄,说:“你身体还蛮不错的,走了六步才发作。一般人当场就被放倒了。” 共旻只觉身子软绵绵的不听使唤,怎样努力都无法使出力气来,就连说话也变得轻声细语中气不足了:“怎么回事?” 儒皓把共旻拉起来架着往前走说:“笼花树的枝叶是不能烧的。这种树里外上下都有毒,而且各不相同,细说来,大概有十一种毒……” 暂时的虚弱并没有让共旻变得更有耐心,于是打断了儒皓说:“我是问,我是怎么回事?” 儒皓架着共旻小心翼翼地在幽暗的树林中前行,他一边盯着前路一边说:“这种毒性要不了人命,而且会自然退散。看你挨了这么久才发作,估计只用躺十来天就可以恢复的样子。” “什么?十天?”共旻听了儒皓的话如遭雷劈,有气无力地问,“我这个样子要持续十天?” 儒皓全然不觉这事有多么严重,反而乐呵呵地说:“十天算短的啦,我先把你送回去,你想想怎么跟你暴脾气的老爹解释吧!” “不行!”共旻吃力地伸手拽住儒皓的衣服,说,“有没有解药?” “当然有药可解,不过,一定没有你的份。”儒皓笑笑说,“你就当这十天是个教训吧。纵使你再怎样擅长控火,以后都不要看见什么都拿来烧了。” “解药是什么?”共旻这下可急了。 儒皓架着共旻继续往前走,跟他说:“解药是紫色彩绦虫。彩绦虫的颜色变化依次是红橙黄绿蓝靛紫。彩绦虫红色的时候正是初春幼虫,变化为紫色的时候是在冬末。还有彩绦虫的寿命只有一年。现在正是暮春,这里可没有紫色的彩绦虫给你解毒。”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39 共旻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些,丧气地垂下头说:“我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已经成功晋级下一轮盛军大典了,再过两天可就要开始了!” 儒皓猛然停住脚步,看着旁边的共旻,盛军大典是神族十年一次的盛典,最终的胜出者可以得到无上的荣耀。只听共旻接着说:“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打架不用负责任的好机会……” 儒皓望着这片阴森的后山密林,在短暂地犹豫后才对共旻说:“腾王一定有解药。” “真的?”共旻眼睛一亮抬起头来。 “腾王醉心于□□,是人都看得出来。他费心思养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个中毒性,还好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对付魔族的。七种颜色的彩绦虫他一定都有收集起来。” “原来解药在他那里,不过那个怪胎好像没理由给我解药的样子……”共旻稍稍苦恼了一下,“我前两天才在北华城外的试炼场里把他打了一顿!”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惹他了,不过你打不打他都与你能不能要到解药没什么关系了。”责备归责备,很快儒皓就胸有成竹地说,“腾王确实是很难相处的人。如今之计,只有偷他一回了。” . 在腾王府后山里面五花八门的毒物之中,竟然有一片平静安宁的竹林。在竹林的中心,有一栋两层楼的竹屋,共旻此时正坐在竹屋一楼檐下的台阶上,不过姿势软绵绵一副使不上力气的样子。 狄旭推开了院子里密竹编制的栅栏 ,看见不远处的共旻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便放慢脚步新奇地打量着他,说道:“你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共旻费力地抬头看着狄旭,满头都是虚汗,无可奈何地说:“我早就跟儒皓说把我抬进去了,那个呆子说没经过房子主人的允许不能乱闯,就把我扔在这里了。” 狄旭走到了共旻的身边思索着说:“你这回还想假装受伤,然后偷袭我吗?这次装得像多了,不过……” “我真的是中毒了,没有骗你!” 狄旭弯腰将手指搭在共旻手腕上,不一会儿,收回手笑得幸灾乐祸:“你不会是烧了笼花树的树皮用来照明吧?” 共旻别过脸,不想看狄旭笑,因为刚才他已经看够了看儒皓的笑。 狄旭一手把共旻拉了起来,说:“叫你等我的时候不要乱跑,解药我是爱莫能助了,送你回去睡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接下来的盛军大典你就别想了,再等十年吧!” 共旻哼了一声说:“就知道你不会帮我找解药。先别送我回去,借你的地方坐一下!” 狄旭正欲移步,听共旻这样一说,突然问他:“对了,儒皓送你来我这里的。现在他人呢?” 共旻将目光投向别处没有说话,明明心中有所想,却就是不吭声。 “糊涂!”狄旭见状马上就明白了些什么,言语之中有斥责之意,立即松开了扶在手里的共旻,身形向前,有风骤起。共旻没了支撑被硬生生的摔在了阶梯上,摔得竹梯一响也就罢了,他还顺势滚过层层台阶摔在了地,正要骂人的时候,狄旭已驭风而去。 ☆、长夜 儒皓在偌大的腾王府内飞檐走壁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落在一座奇香无比的库房房顶上。儒皓细细闻了这味道说:“水啼红的花香,里面一定收藏了不少奇珍异宝!” 此时弦月当空,远处腾王府灯火通明的那处宅子隐隐传来歌妓们纵情声乐的笑语声。一列侍卫巡过这里,儒皓赶紧压低身形,听到列队里有人发牢骚说道:“宗肃侯刚走,腾王殿下他闹得更厉害了。”另外一个人叹息道:“哎,宗肃侯他不是不知道吧:腾王最讨厌他过来说教了!” 那一列侍卫走远后,儒皓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没弄出一点声音,然后绕着库房走了一圈。没想到这库房重地倒是和这王府内的其他的房子没什么区别,就是门窗紧闭,没有灯火照明,看上去有点阴森而已。再看看正门上的锁,只是一个很大的金色的圆环套住了铁链的两端罢了,很好解决的样子。 “这是什么锁?”儒皓看不到钥匙孔,好奇地随手把金环拿起来看。左手手指刚刚触到它的时候感觉冷冰冰的,确实是金属的质地,但是,在紧接着的下一刻,儒皓看到金环上面有眼睛睁开,露出漆黑的眸子,这货竟然是活的,再仔细一看这货竟然是一个咬住自己尾巴的蛇! “金刚蛇!”儒皓大惊,刚一松手,那蛇竟然吐出了自己的尾巴,迅速缠上了儒皓左手的手腕!儒皓直往后退,用右手抓住蛇尾,想把在他左手手腕上的滑动金刚蛇扯下来。谁知这蛇质地坚硬而且力大无比,一眨眼儒皓的两只手都动不了了,因为那条动作敏捷的金刚蛇首尾并用一下子绕住了儒皓的双手,然后首尾相见,蛇头咬住了蛇尾,黑不溜秋的蛇眼便又闭上了。 儒皓像做梦一般地看见自己的双手被缚,这金刚蛇就好像被训练过无数次一样,动作快如闪电,绑起人来毫不含糊。绑完人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它又变回了一条曲折的金环。 “原来我在后山找了这么久的金刚蛇竟然在这里看门!”儒皓双手用尽力气,那条蛇仍是纹丝不动,较劲了许久之后,满头大汗的儒皓放弃了。他只得跟自己说:“算了,算了,反正金刚蛇我算是找到了。先进去把彩绦虫找出来,一起带走好了。怎么看我也不吃亏!” . 腾王的房间很空旷,四壁为纱幔所绕,宽大的圆形床具摆在中央,银质镂空香炉由梁上垂下,在半空中散出飘渺的青烟。床笫周围,妖艳的歌妓尽是讨好谄媚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裙,随意挡在身前依依不舍地退离出去。 人去楼空,厅内丝竹之乐一旦撤去,便显得四周死寂一片,瞬影喊了一声:“狄旭。” 厅外有人禀报:“狄旭大人送走宗肃侯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那人话音落下之后,房内又是一片寂静。衣衫半落的瞬影坐在床上,似乎深深陷入难解的谜题之中,在心中思索着什么不禁自言自语起来:“打不赢我这事都肯承认了,为什么不承认她是你的人?” 万籁俱寂之时,瞬影却心乱如麻,躺在床上却如何也无法入睡,不知为何,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日他躺在浅水中的情形:她伸出手拨开了围在他身旁的茂密蒲草,正担心地看着他…… 突然,半空中的银质镂空香炉里突然爬出了一条银色的蛇,掉在地上制造出了金属的撞击声音,瞬影精神一振立马坐了起来。 那条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银蛇并没有摔痛的样子,窸窣灵敏地朝床那边爬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0 去,一下子便爬上了床。瞬影伸手接过银蛇,它便顺势绕上了他的手腕,瞬影看它在手上蛇头蛇尾一起摆动,直到最后银蛇安静下来之后,他张狂地笑道:“有意思,竟然有人敢来我腾王府偷东西!” . 儒皓推开门之后,看见了一排又一排的柜子摆满了整间屋子。每个柜子上放着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儒皓定了定神,走进去参观这五花八门的收藏品,犯难地说:“这可从何找起啊……” 接着,双手不便的儒皓就开始在这柜子之间穿来穿去、跳上跳下、左顾右盼。最后终于在靠墙的一个矮柜里面找到了七个白色的陶瓷方盒,打开一看,其中一个里面全是紫色的彩绦虫的干尸!儒皓蹩手蹩脚地取出了一只再塞入自己的荷包之中然后将器物还原。 就在儒皓刚刚关上柜子时的时候,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原来是为了偷彩绦虫。” 儒皓马上转身,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腾王!此人一身黑衣坐在对面墙边的矮柜上,正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上那条银蛇。儒皓看看锁住自己双手的金蛇,再看看腾王手上服帖如宠物的银蛇,不禁些许羡慕地说:“金刚蛇一雌一雄你都有了?” 腾王停了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看向儒皓,后者立刻躬身行礼说道:“见过腾王殿下,这个彩绦虫,我是用来救人解毒的!还请腾王殿下……” 腾王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儒皓手腕一松,那条金刚蛇落在地上撞得一响,顺溜地爬向门口,不久就是木门闭合的声音,估计又是去门上当锁了。腾王又随手把银蛇仍在了地上,同样是落地响亮,它亦是一副无伤无损的样子悠哉地爬走了。 “多谢腾王殿下!”这手腕上一松,儒皓的神色就轻松了许多。 但是腾王冷笑道:“不要误会了,你的手被绑着,我怎么跟你打架?” “打架?儒皓怎敢以下犯上。”儒皓头微低,向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了身后的矮柜。 “真是虚伪。我的东西都到你的荷包里面了,还说什么不敢以下犯上。”腾王站起身说,“我不管你要这东西干什么,你打赢我,我就让你把它带走。” 儒皓一听,赶紧把腰间的荷包拿起来拉开封口缩绳,把彩绦虫倒在手掌上,说:“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此话一出,腾王怒然,四周斗气大盛,无形之中,无数气刃破空而出,直逼儒皓而去!儒皓早有准备,抛下手中彩绦虫,脚底抹油绕过一排排木柜,一溜烟就闪到了门口。后面传来干净利落的切割声,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儒皓身后的矮柜瞬间被千刀万剐碎成了一堆渣!那堆渣还没有尘埃落定,儒皓又听到了气刃划破空气追来的声音。儒皓转身一躲,被金蛇重新锁上的门正好被没有击中他的气刃穿破了一个大洞,他想都没想就钻了出来,说道:“正好帮我开了门!” 儒皓刚钻出门上的洞并在门外的地面上站稳脚跟,一只刚劲有力的手已然扣在了他的右肩上,腾王的速度也不慢,现在正站在儒皓的身后,两人中间隔着一扇破了大洞的门。 身后杀气正盛,气流窜动,灰尘与木屑被卷起于周身空气之中,容不得半分迟疑,无奈之际,儒皓转身就是一拳,不早不晚,正好迎上了腾王气势万钧的拳头。两股力道撞击在了一起,空气之中有撕裂的声音,地面房屋为之一震!而他们两人中间的那扇门彻底碎裂,大大小小的残片向四周弹开。儒皓借势向前跃去,落于五步之外,而腾王在原地纹丝不动,气息未平,黑色衣袂随风起落。门不复门,尽在脚下,金刚蛇却从碎屑之中安然爬出,渐行渐远。 儒皓依旧毫无迎战之意,转身看着台阶之上的仍带杀气的少年说:“腾王殿下请三思!” 腾王从袖中取出几只紫色的彩绦虫扬手抛去,正好落在儒皓的脚下。儒皓没有拾取却有恼意,正要开口,腾王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身形直逼儒皓,一掌向前携气带刃,儒皓感觉有风刮面而来,再任其逼近,定会让气刃破肤伤人。 打还是不打? 儒皓双手暗自握拳,正欲抬双臂发力,忽有清风拂来,微微抬起的右拳被人抓住向下按去,儒皓一惊,发现满面笑意的狄旭已然立于其侧。另一面,腾王身形转瞬即至,掌中催动的气刃破空而来,眼看两人再不躲开就要被扎时,狄旭轻描淡写地朝腾王那边一挥手,一线明亮的浅色紫光离手而去,横在了他们两人的身前,轰然一声,气刃如被磁场吸引一般全数撞在了那一线紫光之上。不消片刻,气刃撞散了形,融于空气之中,而那紫光亦如昙花一现,消失于无物。 被破了斗气的腾王只得止步收掌,站在两人面前,而后嘴角扬起一笑,对狄旭说:“难得见你在我面前动手。不愧是神族大名鼎鼎的紫电战将。” “江山代有人才出,等你们这一辈成才成器之时,定会让我望尘莫及。”狄旭跟腾王说话的时候,却拍了拍儒皓的肩膀。 腾王的目光扫过儒皓,不悦地对狄旭说:“你今天是要扫我雅兴?” “不敢。只是今天这事,就当是给我和宗肃侯一个面子吧。”狄旭移步到腾王的正前方,轻轻将儒皓向后拨去。 “行,我给你面子。你不让他跟我打,你来。”说到这里,腾王的心情反而愉悦起来。 狄旭悠然地捡起地上的一只紫色彩绦虫,交到了儒皓的手中,同时苦口婆心地对腾王说:“宗肃候可还没有走远,别把动静闹大了又把他老人家给招回来了……” 就在狄旭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远处门楼那边又有一束烟火直冲天际,这是正门处有人来访的信号,腾王也看到了这束烟火信号,脸色顿时就不爽了。 “不会吧,真让我给说中了?”狄旭一边望着远处烟火消失的地方,一边暗地里推了推儒皓,悄悄摆手示意让他尽快离去。 腾王望着远处府邸正门的方位,不悦地将长袖一挥,箭步离去,说:“大半夜还没完没了了,他要见我就成全他,这次你别拦着了,让他直接来见我!” “算了,都这么晚了,我就说你已就寝,明天再说吧!”狄旭在后大步随腾王离去,同时右手还悄悄背在身后对着原地的儒皓挥动。儒皓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摇摇头,望着手里的紫色彩绦虫,终于打定主意往另一个方向奔走离去了。 “你叫他明天来?他明早天不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1 亮就能过来再说教一番!”瞬影怒气冲冲的说,“让他来,我今晚非给他个痛快不可!” “算了,老人家了,是有点啰嗦的,记性又不好,可能刚出门才记起来刚才还有话没说完,”狄旭在后面劝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回来之后,心情差得有点离谱,怎么回事?” ☆、贵人 狄旭匆匆赶往正门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居然是一个熟人,清缘正站在府门外等待着,看上去有些焦急不安。这时的狄旭居然笑了,停住脚步背过身去随手拉来一个刚刚经过的侍卫,说:“不用通传,直接带她去见殿下。” 一板一眼的守门侍卫说:“这不太合规矩吧,这女子来路不明……” 狄旭心情大好地摆摆手说:“去吧、去吧,不要多话,就当我没来过。” 狄旭放下话后就离去了,年轻的侍卫不解地看了看门外的女孩之后,困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狄旭的身上,只见他背对着侍卫,边走边说:“太有意思了……” . 此时的腾王正在气头之上,幽暗的大厅中没有燃起太多的火光,宝座之上的那个人隐在黑暗之中,显得十分阴霾。等了许久之后,逐渐失去耐心的他拍着扶手朝大殿外吼了一嗓子:“怎么还没把人带过来!” 守在殿外的侍卫闻声匆匆跑了进来,躬身行礼道:“殿下,人刚刚带到。” 腾王霍然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斥道:“要见我的是他,如此怠慢的也是他!让宗肃候在外面给我候着,把歌姬乐师伶人全都给我传上来!” 侍卫微微抬头,诚惶诚恐地说:“殿下,此次求见的不是侯爷。” “不是他?那是谁?”一听不是宗肃侯,腾王的怒火好似一下子就没了着落。 “是一名陌生女子,名叫清缘。” 腾王一听这名字,冲天火气似乎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琢磨的乖戾之色,便说:“又是狄旭自作主张干的好事。” 候在大殿之中的侍卫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腾王继续发脾气了,于是斗胆又问了一句:“殿下,可是让她进来?” 得到应允之后,清缘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步入这空旷的大殿之中,里面光线很暗,原来是殿内灯火没有全数点燃的原因。不过此时大殿东侧站有一人正在执火掌灯,清缘看清此人后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意外地对此人说:“瞬影,你怎么也在这里?” 瞬影手持烛火,停下了点灯的动作,冷淡地看着清缘,嘴角带着一丝讥诮问:“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可没跟踪你!”清缘一想到前几次的事情就意识到自己这次怕是要百口莫辩了,忙不迭地要跟他解释,毕竟瞬影这人疑心太重,“我是来找腾王殿下的,并不知道你竟是腾王府的人!” 瞬影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着清缘。之前发生在北华城外的事情并不令人愉快,清缘自己也十分介怀,所以纵然是在解释,那口吻也变得越来越生硬:“总之我就没有跟踪过你,不管你信不信,都是巧合!” “够了,”瞬影听到最后稍稍嫌烦地走到另一盏灯架旁,继续点燃剩下的油灯,“难道你没有因为话多而被人轰出门过?” 瞬影说这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么一来清缘就有些难堪了,一时间无话可说。 灯架上被点亮的油灯越来越多,大厅内的光线也越来越充足,映衬着瞬影的脸色没有早先那么阴沉,他换了一个问题:“你找腾王做什么?” “我……”清缘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下意识地环顾大殿四周,发现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愣了一下才说,“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到腾王殿下?” 瞬影露出了戏谑的笑意,清缘重新审视眼前衣着华贵的少年,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看着瞬影难以置信地说,“该不会你就是腾王殿下吧?” 瞬影冷哼一声却不失得意地看着清缘脸上复杂的神色,他向着清缘的脸颊伸手过出,好似想要抓住她,那锐利的目光有些粗暴地撞上了清缘的视线,带着说不清是笑意还是怒意的语气说道:“让我好好看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在对方侵略性的目光中,清缘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答案,立刻扭头避开了瞬移的手指,退了几步才跪地行礼:“见过腾王殿下,早先不知,多有冒犯。” 瞬影俯视下方面容绷得有些僵硬的清缘不禁笑了起来,看上去心情有所改善,便说:“怎么你还真是现在才知道?刚才狄旭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狄旭?紫电战将吗?”很显然,此刻的清缘还没有把人物与名字对上号。眼前这个算是结过梁子的人居然就是腾王,这解药怕是求不到了,清缘自然是有些六神无主的。 “在东飏城的争晓楼里你不是见过了?” “可是……”清缘回望来处,惶然不安地说,“刚才一路上我并没有看到他呀!” 瞬影见怪不怪地说:“又耍花样。”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清缘误以为腾王方才说的那一句是在指她,马上解释道:“本人句句属实,殿下明鉴!” 瞬影见到清缘以为自己又被冤枉的样子,释然一笑,难得用宽和地口气对她说:“不是说你。” 但精神紧绷的清缘依旧轻松不起来,她回忆起不久之前两人互看不爽的事情,尽量平心静气地说:“原来,一切的误会是因为殿下以为我早就知道了您的身份还别有用心的跟踪您……” “好了,以前的事不提了,”瞬影微微抬手示意清缘起身,持着手中烛火继续掌灯,同时和颜悦色地问,“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灯光越来越密,也照着瞬影的脸色越来越明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似没有了之前的冷峻。 清缘缓缓起身,盯着眼前难以琢磨的瞬影,事已至此不进则退,她犹疑了一下鼓足了一口气才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想借您后山里的几株花用用。”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瞬影持火燃灯的手臂忽然定住了,脸上的神色似乎开始凝固,却不轻不重地问:“什么花?” 客栈里的情形清缘是看得一清二楚了,正因为不知其中缘由,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说:“幽蓝色的苦楝花,非常少见,不过听说您的花园里正好就有,因为它的花粉是一种十分稀有的药材……” 这时,瞬影对燃起更多的烛光没有什么兴趣了,他彻底停下了动作,微微侧身盯着清缘,双目中渐露凶光:“你为什么要这种花?” 清缘知道瞬影是明知故问,虽然不清楚原由,但人家明明就是在腾王府中的招,这人疑心本来就重,说真话都不一定信,现在随便编个假话估计更不会信了,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2 再加上脾气又暴躁,清缘思来想去只得如实说道:“因为我要帮人解毒。” 忽然,瞬影毫无征兆地冷笑了起来,说:“是刚刚在我这里中毒的人,对吧?” “是的。”清缘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人发出无所顾忌的冷笑,意外于瞬影行恶之后的冷血反应。 “果然还是一伙的,”瞬影的嘴角不屑地扯动着,然后逼视清缘问,“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清缘见面前的人正常不过一会儿,疑心病又犯了,只得不卑不亢答道:“我们只是泛泛之交,萍水相逢罢了。” 瞬影自然是不信的,反问:“萍水相逢你就这样帮他们?” 在瞬影的逼视下,清缘似能察觉到周围空气中某些微妙的变化,答起话来愈发轻声细语:“我与殿下不也曾萍水相逢吗?凡我神族子民,遇人既难处自当是能帮则帮。” “你居然敢拿我跟那种低贱的下人做对比!”瞬影突然大吼着发起了脾气,用力将手中烛火摔在地上,“你也有资格帮我?” 烛火摔在地上溅起火花之后便熄灭了,清缘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早就知道此人喜怒无常了,但还是受不了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定了定神才说:“神族子民亦是腾王子民,烦请殿下开恩……” “滚!”瞬影对着清缘只吼出了一个字,同时抬起手臂,笔直地指着清缘方才进来的入口。 面对意料不到的激烈冲撞,清缘不由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难以理解地看着瞬影,盛怒之下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能缓和形势。 瞬影将清缘的惊愕看得清清楚楚,先是放声大笑,然后继续怒气冲冲地逼近下意识跟他保持距离的清缘:“毒是我下的,你来找我要解药,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 这腾王的脾气真是一点就爆毫无征兆,清缘在瞬影的逼近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并看着他的怒火如狂风暴雨般向自己袭来:“你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放过你们吗?有本事进来我这里,就应该有本事自己解毒,回去原话告诉他:要是没这个本事就来我府里闯,死了也是他活该!” 清缘怕是万万没想到当今腾王竟是如此恣意妄为、草菅人命之人,有些话虽百般忍耐却终究没有忍住,于是苦心相劝:“殿下,魔族被赶出天玦界外还未过十载,现如今正是我神族休养生息之时,边境魔族遗存繁衍之快、隐匿之深并非危言耸听之说,外患未除,万不可再起内忧,大局为重,何至于此呀!” 瞬影不料清缘会说出这种话来,自是有些另眼相待的,但盛怒之下无论她说的是什么都不想听下去,遂冲殿外大喊:“来人,跟我把她轰出去!” 大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了,清缘看到有人应声走进大殿之中,狄旭带着他一贯的微笑说:“怎么,有人乱闯吗?我这就赶她走!” 腾王没有理会什么,拂袖而去,渐渐消失在大殿深处。清缘自然是认出了狄旭,狄旭也以笑颜相对,朝着殿外优雅地对她做了一个“请”手势。 狄旭的笑意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染力,清缘不自觉地随着他的指引向外走去则,轻声对狄旭说:“大人,如果不能及时解毒……” 狄旭在暗地里轻推清缘着往前走,同时低头在她耳边悄声劝道:“别说了。” 清缘被动地朝前走着,但是客栈里御璟的情况不容乐观,此时的狄旭是她唯一的希望,只得恳求道:“人命关天,可以帮我劝劝腾王殿下吗?” 狄旭笑容满面地说:“他那个臭脾气怎么劝得过去?没得救,不然我早归隐田园了。” “那岂不是……” 这个时候,狄旭已经把她带到大殿之外了,身后的侍卫关上了门,这样一来他才低声在她耳边说:“不用求他,你现在偷偷过去,就在花房边上,很好找的,只要别让人发现就行了,拿到手了就赶紧走,知道吗?” 狄旭行事确实沉稳老练,居然还可以这样操作!这主意听上去如此方便简易,还不用面对腾王那副嘴脸,简直就是绝处逢生,清缘十分惊讶地看着狄旭一脸的淡定自若,渐渐地也展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取花 狄旭一手提灯一手拿了酒壶,带着清缘直奔府内花园,一路上的侍卫都被支开,那些侍卫们虽然都看到了清缘,但是无一人过问。 又一队巡逻的侍卫被狄旭挥挥手给支走了,清缘则为狄旭的处境感到担忧:“大人,若是腾王殿下知道了……” “没事,本来就是他理亏,”狄旭满不在乎地说,“而且,你进来不久之后,御璟的人就带着他的令牌来找我了。瞬影行事向来不分轻重,我跟在他后面收拾过无数次了,早习惯了。” 狄旭手中持灯是为了照亮前路,而他手里那壶酒就令清缘不解了,她问:“您跟我过来之前怎么还特意找了壶酒?” 狄旭哈哈一笑,说:“希望瞬影反应不过来。” 清缘依旧不知其所云何事,这时两人一起过了拱门,清缘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面前的花园很大,但是四周宫灯并未点燃,因此花园中一片漆黑。 “苦楝花你知道张什么样子吧?” “知道,”清缘虽在点头,但是看着这一片黑如浓墨的夜色,不禁犯难,“不过,您能指个大概的位置吗?” 狄旭往花园中央指去,那里有个两层楼的木屋,他跟清缘说:“那是花房,站在花房往假山那个方向大约十步左右,有一圈彩石围住的花圃,那里面种的都是苦楝花,但是颜色各异,你得自己细看,千万别采错了。” “这么黑,颜色不好分呀!”清缘的目光落在了狄旭手持的灯笼上。 狄旭知道清缘在想什么,说:“灯笼不能给你,不然万一瞬影睡不着出来抽风,一眼就给你逮住了!” “哦。”清缘听狄旭这么一说,心中明了,瞬影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确实无法预料这人会突然干出些什么事来。 “还好这里花草都养得很好、长得高,快进去吧,万一有情况我会提醒你的!” “多谢大人!”清缘道过谢后便入了远处花丛。 大半夜的,狄旭站在花园的入口替刚刚潜入到花丛中的清缘把风,这片花海一望无际,高低错落,远远望去只能看到花丛摇曳。狄旭赞赏地说:“藏得倒挺好,就是动静再小一点就更不错了。” 不料,清缘的轻巧的脚步声刚刚离去,前方又传了一种四平八稳的脚步声,狄旭抬头望去,不出所料,果然是独自一人的腾王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了。 狄旭赶紧提起酒壶往嘴里倒酒,同时爽朗大声地对远处的腾王说:“殿下你好兴致呀,这么晚还来花园散步!” 狄旭身后的花丛在他大声提示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3 提着灯笼的腾王沿着石铺小路来到了狄旭的身边,什么都没有说,首先是望了望狄旭身后的花丛,然后随手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了狄旭,接着才说:“有兴致的是你,我来看看有没有人会来偷花。” 狄旭好一幅被腾王提醒到了的样子,说:“很有可能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腾王似乎对狄旭的模样十分厌腻,没再多看,而是越过了他继续朝花丛那边走去,这时狄旭突然拦住了腾王,说:“殿下,不行呀!” 腾王不露声色地看着狄旭问:“什么不行?” “如果、”狄旭郑重其事地说,“万一真有人过来偷花,你现在走过去不就是在告诉小贼苦楝花的准确位置了吗?” 腾王停在狄旭的面前,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环顾四周,只听身旁的狄旭继续煞有其事地说:“你看,你的花园这么大一片面积,这天色又黑不好辨别,就算有贼来偷,也不知道去哪里偷呀!” “说的有道理。”话虽如此,腾王却依旧停在花园边缘,望着远处花丛中的某一处。 狄旭提着灯笼往来路上一指,说:“时候不早了,殿下先回去休息吧!” 腾王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看着狄旭不说话,也没有要移步的意思。狄旭从容坦荡地迎着腾王犀利的目光,忽然又说:“你不会是后悔赶她走了吧?” “胡扯。”腾王平视前方,大步离去。 这次反倒是狄旭留在原地不愿意走了,说:“殿下留步,您要是想摘两株苦楝花给她送过去道个歉什么的那也挺好的。” “闭嘴!”腾王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语气中已经有些怒意。 狄旭倒是欢快地跟在了后面,对大步走在前面的腾王说:“说来也怪,殿下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刚才那么凶差点把别人给骂哭了。” 说到这里,前面的腾王忽然停了下来,很快狄旭就赶到了他的身边,不想腾王轻声问:“哭了?” “差不多了,”狄旭站在他的面前,夸大其词地说,“还好我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腾王回过头去望着那片花海,忽然有一阵风从远处吹来,这一大片花丛被吹得起伏摇曳,狄旭望着花园某处忽然有些担忧,马上挪了一步挡在了腾王的面前说:“时候也不早了,不如……” 腾王犀利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花海之中,一伸手就把狄旭从眼前推开了,狄旭顺着腾王锐利的视线看去,终点正好就落在那丛幽蓝色的苦楝花上。最后,腾王面无表情地看着狄旭问:“不如你陪我喝酒。” 狄旭顺势拉着腾王要走,说:“好好好,我手上的这点不够,走,先去取酒。” “不必了,我叫人送过来,”腾王指着花园中心说,“就在那里喝。” 狄旭看着远处花海中央黑漆漆的房子,脸色的神色出现了一些有趣的变化,问:“花房?” . 花房是花园中的一处干栏式房屋,第一层架空不做隔墙,其中种植喜阴植物,第二层才建为房屋,常年通风作为植物种子的存放仓库。因西暝城地势较低,再加上气候潮湿炎热,所以这种吊脚楼式的两层建筑非常常见。 很快的,侍女们把屋内所有灯具全数点燃,这间作为仓库的花房第一次在夜晚这般灯火通明,灯光一照老远,就连幽暗的花园那一边也顿时明亮了不少。 狄旭和瞬影一同坐在窗边,看着侍女们清理走放在桌面上的杂物,然后将酒菜一一摆在桌上后悉数离去。腾王背对着窗口看着他对面的狄旭,此时的狄旭恰好将目光从房内一排排木架上收了回来,正好听到腾王对他说:“等我给你斟酒?” “不敢、不敢!”狄旭笑着拿起酒壶,将瞬影面前的酒杯斟满了。 对酌之时,狄旭饶有兴致地看着腾王身后的那片花海说:“你这位置选得倒好。” 腾王似乎没有听到狄旭在跟他说话,而是拿起酒杯细细品味着今晚月下的美酒。 不经意间,在花房灯光的照耀之下,正对窗外的狄旭看到一直躲在花丛中的清缘悄悄地探出了脑袋,悄然无声地举起手中的花束向他微笑致谢,然后又缩回花丛中,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狄旭微微举杯,回以一笑。 而坐在狄旭正对面的瞬影似乎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狄旭带着一丝醉意看着旁若无人的瞬影,洞悉一切之后笑意更深。 . 狄旭把半醉的瞬影扔到床上去的时候,他被摔得睁开了眼睛,看见屋内光线昏暗,睡房内更显空旷,他幽幽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狄旭正忙着替瞬影将床周纱幔拉下,答得很是随意。 瞬影半撑起上身,带着醉意对他说:“你还不去查?” 烛光摇曳,狄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窗外,十分敷衍地说:“你疑心病可真够重的,她有什么好查的?” “她一直都在跟踪我,还不肯承认!”瞬影又躺倒在了床上,看着上方罩住卧榻的纱幔,双眼有些失神。 狄旭随意将毛毯拉开往瞬影身上一盖,很不走心地说:“她跟踪你好让你强抢了她好不容易抓来的水玉,图什么?” “她一定别有用心。”应该是困了,瞬影说话的声音渐渐放低,双眼也慢慢闭上了。 “别有用心?”狄旭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想得真美,你这种臭脾气是个人都受不了,还能对你别有什么用心了!” 瞬影突然睁开了双眼盯着狄旭,似乎在刚才的一瞬间又清醒了不少,眼眸中明明有情绪却无话可说。醉意就在狄旭不留情面的话语中渐渐淡去,瞬影在床上坐了起来,认真地询问:“你相信她说的话?” 狄旭不假思索地说:“我当然相信她说的话。你为什么不相信她的话?” “一定是有原因的,”瞬影还是固执己见,“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救我。” “救你?”这事狄旭可没听过,连忙细问,“什么事情需要她救你?” 这事可是瞬影自己说漏了嘴,他没有回答狄旭。“以你的修为,我神族境内能伤你的人可不多,”狄旭这可就安不下心了,“你不会真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跟我师兄动了手吧?” “与你无关。”瞬影又往床上一躺,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逃避狄旭的问话。 “我是多么地希望与我无关,但是天帝陛下当年在失踪之前把你托付于我,你就能不闭着眼睛跟我说瞎话吗?” 瞬影翻了个身,侧卧在床背对着狄旭说:“去给我查清楚她到底是谁的人。” “眼下就是盛军大典,我可是主考官之一,哪里有时间去查她?”狄旭推脱道,“这样,如果我哪天遇见她的话,就顺便帮你问问吧!” 瞬影拍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4 着自己的床铺大声道:“我现在就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很急呀?”站在床边的狄旭退了两步,故作无奈地耸耸肩说,“这可是你把人骂走的,我现在上哪儿给你找人去!” “还要我教你?”瞬影烦躁地把枕头砸向了床边的狄旭,“你只要能找到御璟,就能知道她的行踪!” 狄旭轻而易举地接住了枕头,一把又砸回了瞬影身上,忍不住嬉笑怒骂:“你把人给得罪了换我去赔笑脸,什么世道!” ☆、归程 客栈房间内的陈设有些凌乱,逝云早已被结结实实地绑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嘴里堵着东西有话说不出来,所以一直瞪着坐在他对面的御璟。 反观御璟正泰然自若地端着一盏茶,边喝边让逝云盯着,脸上写满了无所谓。那时房门正好被外面的下属推开,清缘被放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束幽蓝色的苦楝花。 逝云见到清缘时无比激动,嘴里不停地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御璟也十分意外,站起来去迎清缘:“你还真拿到了?” 清缘关心地看了逝云一眼,才如实对御璟说:“本来是拿不到的,多亏了狄旭大人帮忙。” “嗯”逝云见自己被无视了,嘴里发出一声长响,在椅子上折腾起来,发出椅子撞地的声音。御璟这才对门外的属下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解决。 下属迅速将右手小指放入嘴中,一声尖锐的指啸之后,逝云身上的绳索便自动松开了,逝云则吃力地拽出塞满嘴里的棉布往御璟身上砸去,怒道:“你真是没人性,明知道他脾气不好,万一清缘出事怎么办?” 御璟身体虚弱,没有躲开,话说那沾满了逝云口水的棉布砸到他衣襟时,他嫌弃地皱着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逝云则一把抹掉了自己挂在嘴边的口水,亦是同样嫌弃的,接着还介怀地揉了揉自己被绑着几乎麻痹的手臂。 清缘将花束放到桌上,劝说道:“逝云,你别生气,我没事,事情还挺顺利的。关键是让御璟大人尽快用药。” “还好她没事!”逝云看到御璟脸色愈发惨白,本是恼火却又于心不忍,拉着清缘的衣袖就往外走,“别管他,让他自己解决。” 逝云和清缘坐在客栈楼下的花坛边,透过天井可以看到今夜的天空星月皎洁。 “要不是看他伤了,那绳子可绑不住我。”逝云好似在为自己方才五花大绑的窘态作辩解。 清缘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逝云不知她信是不信,马上信誓旦旦地补充道:“是真的,我当然可以用风刃把绳子切开,可他必然会阻止我,我是怕风刃会误伤了他!当然了,发现你不见之后,他也很着急地叫人拿着他的信物去找狄旭了。” 清缘安静地听完了他的话,而后开口:“所以你本不必担心的,御璟大人处事周全、值得信赖。” 清缘的眼中带着某种洞悉的睿智,逝云的心有点虚了,四顾周围时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是怎么拿到这花的?” “我本是拿不到这花的,辛亏狄旭大人出手相助。”清缘心存感激地说。 “什么情况?”逝云借着从天井投下来的月光注视着清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被绑了半天的胳膊和手腕。 “原来我与腾王殿下早就见过了,还有些误会,所以在腾王府再次相见时,难免有些……”说到一半,清缘卡了一会儿,字句斟酌后才接着说,“不顺畅。” “你们何时见过?” “路上巧遇而已,”清缘不愿多提腾王,转而说起狄旭,“本来腾王殿下是下了逐客令的,还好有狄旭大人解围,私自带我去了后府花园,帮着我把风,让我偷偷采了几株。” “原来如此,还好有狄旭在,”大致听完过程的逝云替清缘松了口气,说,“腾王脾气实在是太差了,不过御璟手下的人私闯腾王府,本就理亏在先,你为了这事去求解药,我真怕他因此为难你!” 清缘十分庆幸地说:“好了,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我也安心了。” “这事令你有什么不安心的?跟你没关系呀!”很多时候,清缘总有些话是逝云意料不到的。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清缘略带责备的看着逝云,当然她自己也颇为愧怍,“若不是我中途捣乱,御璟大人早就把你抓住了,又何来今天这样的情况呢?” “话不能这样说嘛……”逝云本想反驳,不料前思后想一番发现自己理屈词穷,只得承认,“不过,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逝云那先由不服气到后来不得不认错的样子总带着一种特有的稚气,看着十分有趣,清缘暗自一笑,全然不像某些人,明知有错从不承认。 “可是,你也不能不说一声就去呀!”逝云反倒开始责备清缘了,“你不知道,这个腾王的脾气可差了,不是我说他坏话,你看他怎么出手伤人就知道了!” “我看御璟大人那么强烈的要求你不要去,就想如果我说要替你去的话,恐怕你们也是不肯的,所以就自作主张趁你们不注意先溜了。”清缘抬头望月,嘴角带着俏皮的笑意,“救人要紧,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 二楼房内传出了御璟极尽压抑的痛苦呻吟,那声音只是一瞬,很快就被截断似的没有后续,听得楼下两人心里一惊。清缘急忙起身想上楼去看,却被逝云拉住了裙角。 清缘不明其意,说:“好像很严重啊,我想上去帮忙。” “别去了,”逝云拍拍身边的石台,招呼清缘重新坐下,解释说,“堂堂神族五将之一今天搞得这么狼狈,他不要面子的呀!况且他医术好得很,用不着帮忙。” “要面子?”清缘好似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困惑不已。 逝云郑重其事地点头说:“要面子!” 清缘盯着逝云看了半天,终于深以为然地坐了下来说:“哦,原来如此。” 逝云被清缘盯得都心虚了,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谢谢你言行身教让我又多懂了一个道理。”清缘的脸上带着俏皮而机灵的笑意。 多日相处下来,逝云和清缘之间好似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从争晓楼驭风而下摔在屋脊上的情形,赧然一笑。 “果然,出来历练还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学到在家里学不到的东西。”清缘看着逝云,终觉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逝云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离别的前兆,试探着问:“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们再多走一段路?” 清缘摇头说:“我该回家了,这次出来是为了找水玉给妹妹,耽搁多时现在还未归家,家父会生气的。” 逝云虽然理解,但终究是不舍,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走廊遗憾地说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5 :“治好了他,我就得回去坐牢了。” 夜风凉爽,吹得清缘衣袂轻扬,多日前她猜不透的事情,现在似乎都已明了。逝云十分奇怪清缘不再问他问题,便说:“清缘,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偷那些令牌吗?” “说实话,之前是很困惑,不过现在大概看明白了。”清缘神色明朗,嘴角似笑非笑,好似十分通透。 逝云狐疑地问:“你看明白了什么?” “在东飏城的时候,发现你诸多隐瞒,问你却又不说,确实很失望;在北华城外看到你连北宫玄武府的内府令牌都偷了的时候,真心生气。虽然那么多人都要抓你,但却无人伤你分毫,我也就差不多猜出来了。”清缘在夜色中看着逝云,目光明亮,似能明察秋毫。 听了这番话之后,逝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好似很不希望她知晓的样子,问:“你猜出什么了?” “你的身份贵不可言,你本不愿意他人知道,那此刻就不说了,”清缘也有不舍,起身长舒一口气,说,“我逾期未归,家中是会担心的,只怕妹妹早就到家了,既然御璟大人已然解毒,我也该即刻赶回去了。” “不如……”逝云霍然起身,跟紧了清缘,万分不舍。 “不如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清缘不明白逝云又在想些什么。 逝云在清缘的耳畔悄声说:“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清缘的耳廓能感觉到逝云炽热的呼吸,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她听后睁大了眼睛,十分配合地也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对逝云说:“你送我回去,那御璟大人怎么办?你不是要跟他走的吗?” 逝云露出调皮的笑容,继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可以先送你回去再跟他走呀!反正最后都是跟他走了。” 清缘顾虑地问:“他会同意吗?” “我想不会吧,他是个急性子。”逝云回答地倒是十分坦诚,明明不是好消息,他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清缘的心里十分挣扎,她也分明不舍,却怕再次惹恼了御璟。 逝云顽皮地压着笑声在清缘的耳边说:“所以我们要趁他没有发现之前赶紧的走呀!” 这个想法几乎惊着了循规蹈矩的清缘,她不可思议地说:“不辞而别的话,他会生气的!” “放心,他不记仇的,”逝云最后偷瞄了远处的房间一眼,打定主意抓住了清缘的手就拉着她离开,“快、快、快,赶紧走!” 逝云手心的温度较高,清缘有些不适应,但是被他宽大手掌握紧的感觉让人莫名觉得无法挣脱。清缘犹豫地跟在逝云的后面,担忧地说:“不要吧,如果被他发现然后在把你给找到,你会不会很惨?” “不会的,他很忙!再说了,我也没有不守信用呀,我把你送回家之后再跟他走,也没什么问题。我又没有答应他是立刻马上现在就跟他走,无伤大雅!”这话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逝云心中却觉十分惊险,拉着清缘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清缘也不由得跟着他的节奏跑了起来,前面带路的逝云笑得神采飞扬,回望过来时,双眸中如有明星闪烁,带着无尽的欢喜与雀跃。据说,人世间的种种美好多发生于不经意之间,四下环境犹如浓墨一般神秘而朦胧,未知的前方又会隐藏着哪些不期而遇的惊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进入下一卷,谢谢看到这里的诸位小天使长久以来的支持,(*  ̄3)(ε ̄ *) ☆、北华 神族北境是一片冰雪世界,北华城坐北朝南三面环山,坐拥负雪山之天堑易守难攻,城门只开在一侧,就在正南面,而城门之外有一片常年冰封的湖泊,远远望去,人来人往的过路商贩或挑着货物、或牵着马匹在坚硬的湖泊冰面上来来往往,这片一年四季都不会融化冰封之湖是进出北华城的唯一通道。据说当大敌来犯时,这个护城湖泊的冰面会自动碎裂,以绝来犯者。 对于第一次来到北华城的逝云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逝云跳到了坚硬且凿有防滑纹路的冰湖表面上,开心地说:“好坚固,纹丝不动,真的不会裂!” 清缘望着远处城门下的戍卒,拉了拉逝云的衣袖说:“逝云,快停下来,他们不准这样做的。” 逝云的嘴中呼出腾腾热气停了下来,拉着清缘往高大恢宏的城门走去,说:“走,快去城里看看。” 通过城门之后,逝云新奇的发现整个北华城都是银装素裹,赏心悦目地说:“难怪人们叫这里冰雪之城!” 跟在后面的清缘忍不住问:“逝云,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雪景啊?” “是呀、是呀!”低温中,逝云搓着手往前跑去,青石板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全是积雪,逝云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马上揉了一团雪球,两眼发光地看向了清缘。 清缘很快就看出了他想做什么,正要劝阻的时候一团雪球朝她飞了过来,清缘笑看着雪球在自己面前升华消失,而后对逝云说:“别闹了,我已经逾期未归了,以后再陪你打雪仗吧!” “也对、也对,”逝云一下又跑回了清缘身边,冷得边跺脚边说,“走,送你回家。” 清缘看着他这身单薄的衣服,说:“走吧,先去给你买件厚实的外套。” 正当逝云跟着清缘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街道房屋墙壁上的图画是居然是一整张贴上去的,便新奇地指着那副捕鱼图说:“这幅画的画纸好奇怪,有鳞纹!” “那是鱼皮画,”走开了的清缘发现逝云没有跟上而是驻足在了壁画前,又回头牵着他的衣袖将他拉走了,“城里的壁画都是这样的,因为冰河之下有很多巨型鱼,这是城内主要的食物来源,久而久之鱼皮的用途就越来越多了。走吧!” 逝云笑着被清缘拉远了,但马上又指着路边一个特殊的雪堆说:“清缘,你看,那是个椅子!” 清缘看了过去,那是用冰块堆砌而成的厚重座椅,就放在路边一家店铺的门口,没等她开口解释,逝云又兴冲冲的跑了过去想都没想就往上一坐。 “逝云……”清缘看到逝云顽皮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跟了过去。 .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一路玩,逝云对这座城的好奇心永远都没有得到满足,看什么似乎都是第一次,每一处他都能说出自己眼中所看到的美。就在他意犹未尽的时候,清缘的脚步却越放越慢最后停下对逝云说:“好了,我家到了。” 原来,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座大宅的正门之外,门前有两名侍卫站得笔直挺立,大门口的两尊石像做得也十分雄浑粗犷,一尊石像是昂首巨龟,另一尊石像是粗壮盘蛇,好生气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6 派。逝云抬头一看府邸匾额上书五个大字“北宫玄武府”就傻眼了,紧张中故作镇静地往后倒退,勉强挤出奇怪的笑容问清缘:“这就是你家?” “是呀!”清缘露出预谋已久的笑容,跟着逝云一步步远离大门。 逝云的表情似笑非笑,继续往后退:“你怎么不早说!” 清缘故作嗔怪地说:“让你也尝尝被人戏弄的滋味呀!” 逝云做贼般环顾四周还在退离,服服帖帖地说:“受教了。” “其实是我义父不许我在外面透露身份,”清缘见逝云脸色异样,忙跟在身旁解释,“我很想告诉你我的身份,但是又不能违背义父的嘱咐,所以才带你来看这宅子的!” “难怪你见我偷了玄武府的令牌会生气。敢问令尊在这北宫玄武府里身居何职?”逝云越笑越离奇全是借以掩饰自己的此时的窘迫,面对着清缘假装他自己好似散步般往后倒退。 “北境封疆大将玄武将军正是家父。” “先行告辞!”话音刚落,逝云掉头就跑。 清缘看着情况有点不对劲,追了几步去问:“逝云,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没有,纯属震惊,以后有时间再找你玩,不用送了!”逝云走得脚下生风,脸色十分难看,完全顾不上再多看周围一眼,跟大祸临头似的溜了。 清缘站在原地,目送逝云离去,心中还有点自责:“怎么连他都这么怕义父?” 很快逝云消失于清缘视野之中,她转身走向府门时,她身后的街道传来了巨大撞击声,而且还有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女孩的声音:“小贼,我看你往哪里跑!” 紧接着是人群嘈杂且略带慌乱的声音,清缘立刻往出事的地方赶去,远远地就看到有一群路人纷纷离散,逝云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姑娘,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明知故问!”答话的人杀气腾腾,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接连不断。 清缘跑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姝蔓手中由无数冰块相接组成的鞭子从半空中朝逝云狠狠地抽了下去,这是凝冰之鞭,形聚形散由操纵者心意控制,变化莫测且力达千钧!还好逝云脚下生风躲得飞快,并没有让节鞭上的冰块沾身,但是街道上的青石板路就没那么幸运了,冰组节鞭攻击落空抽在地面上时,巨大厚重的青石板表面立即碎石飞溅,剩下牢牢嵌在地面的石板也四分五裂了。鞭子上的冰块击中地面之后,自然而然地弹飞出去就没有再飞回来,而是散落四周,姝蔓手上那条冰链般的长鞭顿时短了一大截。 逝云落在路旁的一个货架上,莫名万分地说:“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你了?我们认识吗?” 清缘及时赶到,大声制止道:“姝蔓,住手!” 姝蔓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清缘,又看了逝云,责备道:“姐姐,你跟他在一起却不抓他!” “姐姐?”虽然明白了姝蔓和清缘的关系,但逝云还是摸不着头脑。 随着清缘一起到来的还有北宫玄武府的侍卫,姝蔓看到来了帮手后马上指着逝云说:“快把这个逃犯抓起来!” 正当手持兵器的侍卫们要上前围住逝云的时候,清缘马上又对他们说:“根本就没有他的通缉令,不能抓他!” 逝云站在高处极为瞩目,马上对着那队侍卫说:“是呀、是呀,这都是误会!冷静、冷静!” 姝蔓气急败坏地说:“我见过他的画像,御璟大人亲自画的,分发给东飏城戍卒传阅要捉拿的人那就他,那不是通缉令是什么!” “又是御璟?”逝云一下子听懵了。 在姐妹俩各执一词的时候,侍卫们不知接下来如何处理,只能站在一旁成了众多围观者的一份子。 姝蔓见侍卫们停住不前,指着清缘说:“姐姐,你明明知道他是金玉战将要抓的人,为什么还要包庇他!” 清缘看着这一大圈旁观者有口难言道:“姝蔓,北华城内没有通缉令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况且金玉战将并没有要你插手这件事情替他抓人!” “姐姐,你太过分了,你才跟这个人认识几天!”说到生气处,姝蔓再次扬起了她手中的半截残鞭,起手之时方才散落四处的大大小小的冰块又迅速飞回,有序地组成了不用锁链就能链接在一起的长鞭,狠狠地抽向了逝云,好在逝云驭风术了得,反应十分敏捷地跳落在别处,方才的木质货架瞬间被棱角如刃的冰凝长鞭一劈即散,一股余劲还将木材震得四分五裂,顿时木块木屑飞扬,围观的人为了躲避,站得更远了。 清缘站在约十步之外,劝道:“姝蔓,千万不可伤他!你先住手,找个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 “不要,你为什么不叫他先住手!”姝蔓负气之中,扬手用力又是一鞭子朝逝云身上抽去! 逝云见势躲避开来后落在另一处地面上不可思议地说:“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有跟你动手呀!”接着逝云站定在原地不敢轻易挪动,眼睁睁地看着两旁被姝蔓抽碎的物件纷纷落下,扬起一阵烟尘。 姝蔓纵然理屈却不词穷,扬声道:“我不管,你最好给我束手就擒!” 逝云二话不说,驭风而上,顺着栏杆、屋檐一路向上,是想另辟蹊径从另外的方向离去,可是姝蔓的鞭子居然说长就长,一下子接上了更多的冰晶冰块追到了屋檐之上,轰然一声巨响,已经跃上房顶的逝云脚后跟处的屋檐被一劈为二,瓦片连同积雪哗啦啦往下坠落,逝云本身的重量也没有了依托之处,整个人跟着往下掉去。 清缘看着心急,正要上前出手的时候,忽然在人群中有人将她的手腕一把抓住,于是清缘被拉了回去,转头一看,从后面拉住她的人正是瞬影! ☆、太子 瞬影虽抓着清缘的手腕,但视线却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不远处的逝云身上,还带着一种戏谑的神色。姝蔓的冰鞭抽得房顶塌陷碎瓦齐飞,逝云霎时失去支撑往下坠去,不过很快便驭起一阵向上的旋风将他的身体包住并在姝蔓第二鞭到来前将他自己送上了安全的房屋上。 清缘这才松了一口气,注意力暂时回到抓住自己的瞬影身上,介于他的身份不得不恭敬地说:“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逝云根本无心恋战,他现在只想一心一意快点溜走,无奈姝蔓的鞭子太厉害了,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拦他的去路。来回飞速抽打的冰凝长鞭的猛烈攻势阻断了逝云各方去路,很快的,一排房屋也被街道上的姝蔓抽得七零八落。 瞬影十分感兴趣地看着这一上一下两个人的你攻我躲,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挺精彩的,不许插手。” 清缘并不明白瞬影为什么要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7 这样做,他的话在现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被忽略了,清缘没有理会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指令,断然甩开了瞬影的手朝姝蔓追近了一些,大声说:“姝蔓,你不要再拆街了,让义父知道够你受的了!” 瞬影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再朝背对着他的清缘看去,不禁有些怒了:“好生放肆!” “我是在帮忙抓要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这逃犯说话!”姝蔓说话间更加生气,最后一鞭子落在上方逝云身侧的时候,似乎打断了逝云下方商铺的房梁,这一条千疮百孔的临街商铺终于支撑不住,大面积的倾斜坍塌起来,逝云脚下很长一段范围内都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在喧嚣的尘埃中身不由己地一同坠下,混入了瓦砾碎片之后便遭掩埋,暂时难以辨别其摔落的具体位置。 气头上的姝蔓并没有因为商铺成片的倒塌还有自己姐姐越来越严厉的劝阻而住手,她用力扬手一挥,从长鞭中分离出无数锋利的冰棱,以密集而又快速的阵势冲入还未尘埃落定的房屋废墟之中! 如果跌落在残破商铺中的逝云运气不好站位太准的话,下一刻估计就会被打成筛子了!情势紧急,清缘断然伸手出去,从张开的手掌出推出一股奇异的寒气,街道上的积雪居然在刹那间纷纷响应,紧紧凝聚为无数冰块纷纷击向姝蔓挥出的冰棱。 发自不同方向的冰块十分准确地两两相撞,没有一块落单,终于冰棱在冲入房屋之前被全数拦截下来,一时间冰渣四溅,围观人群继续往后退避,给发生冲突的地方留下了很大一块空地。 在无数冰块清脆的撞击声彻底结束之后,坍塌的房屋内没有丝毫动静,清缘跑到了姝蔓的面前,将她拦住不能去到房屋那边,焦急地说:“姝蔓,不能再打下去了!” 可是姝蔓又惊又气,说:“姐姐,你居然为这个逃犯跟我动手!” “姝蔓,你是被金玉战将误导了,”清缘靠近姝蔓,压低声音在她身旁说,“御璟大人是要抓他没错,但绝没有伤他的意思!” “你忘记义父说过的话了,我们之间是不能动手的!”姝蔓的冰凝长鞭在她手中消失了,那些被她控制的冰块在短时间内全数升华为气态,不知道为何她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十分害怕。 “好大的胆子,何人敢在我北宫玄武府前闹事!”有人在他们的背后发声制止。霎时间,一条街的气场都变得压抑起来,围观者无论平民还是侍卫都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行礼,清缘回头一看居然是一身戎装的玄武将军封黎! 姝蔓当然住手了,她马上对威严的封黎说:“义父,你来得正好,刚才有一个天端城的要犯跑了,需要尽快封城!” 清缘马上解释说:“义父,没有通缉令,不能证实他是要犯。既然无凭无据,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玄武将军封黎的视线却在这时盯住了一旁的瞬影,他早就注意到了后者,因为方才在他出现的时候,只有一人没有向他行礼,当然这人无需行礼,可是却也出现地很不合时宜。封黎面露不满地对瞬影说:“殿下,天后早有懿旨,没有传召,您不能离开封地。” “殿下?封地?他是腾王吗?” 清缘马上用眼神制止姝蔓发出声音,只是微微点头。 瞬影睥睨视之,傲然道:“你想管我?” 原本就不怒自威的封黎现在更加严肃了,逼近一步毫不留情面地说:“此乃神族法令!” 心高气傲的瞬影却全然不将封黎放在眼中,正要开口反驳,忽然有人从废墟瓦砾中站了起来,那人正是逝云,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姝蔓见到他马上说:“好呀,你居然躲在里面了!”. “放肆!”封黎呵斥姝蔓,一下子就把她给吓懵了,清缘紧紧抓着姝蔓的手,暗地里不让她靠近逝云分毫。 尘埃浮动中逝云从早已变成废墟的房屋中走了出来,被呛得咳了两声才对封黎说:“是我带他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封黎看瞬影的眼神失去了原有的强硬,而这时,瞬影看逝云的眼神却变得阴冷无比。 姝蔓无辜地指着逝云说:“义父,他是个逃犯。” 封黎怒目圆睁怒斥道:“闭嘴!” 逝云很随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积灰,毫不在意地说:“将军息怒,我跟她闹着玩的,无伤大雅。” 封黎将这残破的街面一扫而过,更加生气了,对姝蔓吼道:“跪下!” 姝蔓不但不跪,反而十分委屈地问:“义父,为什么呀?” 清缘心如明镜却无法当众说清,马上拉着姝蔓跟她一起跪了下来。逝云连忙摆手阻止:“将军,这是何必呢!” 封黎却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微臣教女无方,请太子殿下处罚!” “什么?”姝蔓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都傻掉了,唯有无辜地看着她的姐姐,终于明白了方才种种阻拦背后的用意。 清缘无可奈何地看着姝蔓,应声叹息。余下众人当场跪地而拜,唯有一旁的瞬影独异于人,神色桀骜好似事不关己。 . 兄弟两人顺势进了北宫玄武府花厅之后入了上座,封黎站在一旁,而那姐妹俩就一直跪在厅内没起来过,姝蔓的神色自是惶恐不安,完全不敢抬头多看封黎一眼。瞬影一声不吭,看着清缘若有所思,逝云的目光却落在封黎将军的身上。 逝云好声好气地对封黎说:“将军请坐。” 封黎笔直地站在一旁说:“罪臣不敢。” 逝云就当是听了个玩笑似的,随和地对封黎说:“这都是误会,快叫她们别跪了,都怪御璟他没有把话说清楚。” 玄武将军却面色冷然道:“我北宫玄武府赏罚分明,太子殿下无需多言。” 这么一说,逝云自然就闭了嘴,正想找其他话题的时候,玄武将军已经盯住了瞬影,问:“不知两位殿下何故来此?” 逝云看了瞬影一眼,略显急促地抢在他前面把话给答了:“没什么,闲逛而已。” 封黎面露不悦,肃然道:“成何体统。天后早有懿旨,腾王殿下不得随意离开封地!” 瞬影听到这话时面生怒容,目光凌然直逼封黎,逝云注意到旁边的瞬影的神色,又急切地抢在瞬影开口之前笑着说:“我跟母后打过招呼了,这次是她特意准我来看瞬影的,都怪御璟,方向感不好,半路跟我走散了!” 封黎却十分笃定地说:“可是御璟发过来的羽檄不是这么说的。” “他这个人是这样的,什么话都不说清楚,”逝云不想在此问题上过多纠缠,从座椅上起身说,“不说了、不说了,我累了想休息,散了吧!将军你先去忙。” “好,送两位殿下去休息,”封黎将侍者招来,同时看了一眼下面跪着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8 的两个人,话里透着股狠劲说,“我这就来忙我自己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跪在地上一直不敢动的姝蔓忽然颤了一下,一看就是给吓的,这么一来逝云就不愿意走了:“你这是做什么!” 封黎十分坚决地说:“此乃北宫玄武府内事,请太子殿下回避!” 逝云看这阵仗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立刻没了去意,马上又坐了回去说:“不行,我要旁听。” 瞬影忽然冷笑起来,嘲讽道:“是呀,一路上打情骂俏还没玩够,舍不得她。” 此话一出,一直低着脑袋跪在地上的清缘忽然惶恐抬头,本欲辩解什么,发现玄武将军听了这话后眼神凌厉地瞪向自己,便马上又低下了头,不敢多说一句。 “胡说什么呢!”见到清缘也给吓得不轻,逝云一下子急了,盯着瞬影一个劲地使眼色。 瞬影倨傲至极,看都不看逝云一眼,起身向外走去,末了还给逝云来了一句:“那还赖着不走?” 封黎将军憋着火气,当着逝云的面没发出来,逝云十分担心清缘和姝蔓接下来会怎样,但是瞬影都把话说成那样没了退路,只得担忧地看了清缘一眼,身不由己地跟着瞬影一起出去了。 封黎将军这才在厅内坐下,瞪着跪在堂下的两姐妹,气得狠狠把桌子一拍,桌面茶具随之哐当作响,姝蔓颤得更厉害了。 ☆、斗智 兄弟俩一出了大厅,身后马上有人关上了大门,前方有侍者带路,恭恭敬敬地伸手引路道:“两位殿下这边请。” 两人随侍者而行,逝云回望了两眼才压低声音对瞬影说:“你跟我斗气别把别人也拖下水呀,清缘本来就回来晚了,你这不是害她在封黎那边下不来台吗?” “我跟你斗气?哼!”瞬影对逝云不屑一顾。 逝云心中了然,语重心长地对瞬影说:“你看你,还没消气!” 瞬影不予理会,逝云继续说:“你这是何必呢!跟母后认个错有多难,搞得你现在去哪里都理亏。我保证,只要你跟我回去向母后认错,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瞬影直视前方,毫不领情地回绝了。 逝云掏心掏肺地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不然我干嘛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 瞬影听了这话便马上止步不前,逝云也跟着停了下来,前面带路的侍者好似什么情况都察觉不到一般,缓步向前。 瞬影怒目而视逼近逝云,狠狠道:“为我好?同情我还是施舍我?你怎么越来越恶心了!” 逝云看到瞬影这个样子就头疼,说:“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与你无话可说!” 逝云看到瞬影的眼中寒意逼人,如带针芒,想就此打住:“你冷静点,我不想跟你吵架。” 瞬影忽然对前面带路的侍者喊话:“喂,不要让我跟这个话痨住在一起!” 年轻的侍者稍微顿了一下,很快就从意外转为微笑:“那就一位住东厢房,一位住西厢房吧!” “行!”逝云马上赌气答应了,不过还是很有分寸地对瞬影说,“我给时间你再好好冷静一下,等你冷静完了再来跟我说。还有,你烦我归烦我,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 北华城地处神族极北之境,城内积雪长年累月不化。北宫玄武府的庭院内,多植有劲松及怪梅,松柏常青,寒梅傲雪。 话说,逝云入了玄武府之后,百无聊赖,转眼就到了黄昏时分,闲来无事在庭院内散起步来,绿松白雪间,偶有几朵未谢粉梅入眼,清丽淡雅。 不经意间,逝云隔着老远就看到姝蔓盯着他径直走了过来,那走路带风的气势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中午时分她在大街上挥鞭子的情形。思来想去估计又来找麻烦了,只想掉头就走,谁知道姝蔓看出了他的去意,竟果断追到跟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恕罪!” 这一跪出乎意料,逝云躲都躲不及,忙问:“你这是做什么?” 哪知姝蔓红着眼睛跪伏在地,求道:“之前多有得罪,都是我的错,请殿下罚我,不要罚我姐姐!” “你快点起来,”逝云抓住姝蔓的衣袖要把她拉起来,“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误会,更没说要罚你们呀!” “可是、可是……”姝蔓抬头看着逝云,发现这个刚才还被自己当街追打的人居然一点都不生她的气,着实意外。 逝云稍一用力就把姝蔓拉了起来,关切地问:“可是什么?清缘怎么了?” “义父说等盛军大典结束之后再处罚我,但是姐姐现在就惨了。”说着说着,姝蔓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之前冲动追打他也好,现在无措跪求他也罢,看来看去不过都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 逝云听到事情同清缘有关,心中竟有些慌乱,忙问:“清缘现在怎么了?” “姐姐被关进了雷池,义父说为了处罚她,这次要关她整整一天一夜!雷池兽首见光生电,这几天天清气朗的姐姐哪里受得了!”哭诉中姝蔓一下子激动了,紧紧抓住逝云的衣袖说,“殿下,都是我错,都怪我没有听姐姐的话……” 这话听得逝云心里一沉,焦灼地说:“雷池不是囚禁魔族的地方吗?赶紧带我去见清缘!” 逝云抬步要走,左右一看却不知道方向,而后盯着姝蔓,示意姝蔓带路,她却说:“现在带你去看我姐姐也没用呀!军令如山,你得先去说服我义父把姐姐放出来才行呀!” “也对,你赶紧带我去见封黎!” . 瞬影被安置在北宫玄武府内西边某处的庭院里,闲来无事折取院内一截梅枝,枝上积了一层白雪,雪中绽出一朵浅红色的梅花,暗香扑鼻。 “怎么样,猜错了吧?”院内忽然传来狄旭的声音,“她可不是中宫天端城的人。” 瞬影知道狄旭在自己身后,却不回头看他,固执己见地说:“可是北宫玄武府比中宫天端城更讨厌。” 狄旭听了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走上前去相邀道:“那可正好,我们这就打道回府。” 瞬影嗤之以鼻:“封黎那老家伙就是想我待在西暝城哪也不去,我偏不如他的意!” 狄旭可没把这话当回事,话锋一转说:“那么,既然是你误会清缘了,理应跟她道歉。” 瞬影将手中花枝随意往积雪里一抛,漫不经心地说:“御璟跟你一起到的?” “他伤成那样,如果不是与他同行,我早就到了,”狄旭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说,“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见到逝云了。” . 逝云随着姝蔓的指引匆匆进了一间暖房,而姝蔓自然是大门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49 都不敢靠近在外面远远地候着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封黎居然换了身宽敞的便服在盆火围绕中优哉游哉地插花! 逝云往房中间走去只觉一阵热气扑面,封黎站在一张宽大的木桌边,桌上摆放着各式花草木材还有大小花剪数把。封黎见了逝云,放下手中器物,恭敬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逝云现在哪管的上什么礼数,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封黎面前,开门见山地说:“将军,清缘犯了什么错?” 封黎面前的长案上正摆着一截类矩形枯木,随手取了一支迎春花在木段一比,好似是要用那枯木做插花瓶器,似觉迎春花枝条太过柔软,又弃于一旁,如此不经意间才回了逝云一句:“数不胜数。” 逝云只觉封黎说的话十分离奇,马上道:“说来听听!” 封黎却着手在一堆枯枝中挑来拣去,不以为意地回了逝云:“军中要密。” 问了半天,封黎一共就才说了八个字,向来宽和的逝云居然生气了:“我都不能知道吗!” 封黎对于逝云的动怒有些出乎意料,当时他正拾起一根尺余长的枯枝,随后说道:“贱女动手伤了殿下。” 逝云马上替姝蔓解释:“那是姝蔓跟我动手,她不知道我是谁,情有可原,况且她根本就没有伤到我!” 封黎冷静地看着逝云着急的样子,目光又落回了手上中枯枝,见这枯枝分叉凌乱,便拿起了剪刀,又不疾不徐地说:“让殿下受惊,理应领罪。” “我没有受惊!”逝云急得上前一步,逼近了封黎,“况且这跟清缘有关系吗?” “她没有护住殿下周全。”咔嚓一声,封黎一剪刀下去,竟把枯枝左侧的分支全剪了,只留下右侧分支,突兀得好似曾有狂风掠过生生将枝杈吹向一处。 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被封黎串到了一起,逝云愣了愣,烦躁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很希望我有事吗?” 纵然逝云动怒,封黎依旧从容不迫将修剪怪异的枯枝用力插入枯木底座中,而后回答:“不敢。况且清缘这一趟出去早该回城,却误了时间。” “是我耽误了她的行程,怪我!” 到了这里,逝云处处为清缘辩解,未曾想他处处被封黎牵着走,所以,封黎自然是理所当然地来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该让清缘代殿下受罚!”语毕,封黎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连在一起的枯木枯枝,寒风过境的肃杀之意已成雏形,还觉不甚满意,又打量起桌面的花材了。 “凭什么要她替我受罚?”逝云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替清缘解围,但是不知怎的,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起点。 “就凭您是太子,没人可以罚您!”封黎从花材中挑出了一段深绿尖锐的松枝,目光直视逝云,语气突然加重,“御璟发来的羽檄中说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私自出宫,天后大发雷霆,中宫人人自危,微臣顾及殿下颜面,不敢当面揭穿。殿下好好想想,若不是您擅自离开天端城会有人跟着受罚?您现在只看到一个人在为您受罚,那么皇城之中又有多少人正在为您的失踪而受罚?” 逝云恍然有悟,指着封黎说:“原来你这是变着法子教训我?” “微臣惶恐。”封黎理所当然的看着逝云,嘴上否认,眼神却那么肯定,手中松枝被封黎大刀阔斧地剪得只剩短短一条,独剩三寸绿意指向一处,插入枯木之中置于枯枝之下,单支翠色的方向与枯木偏枝一致,一并看来,就好像有风乍起,曾以汹涌之势席卷天地,在地生灵统统被吹折向了一处,势不可挡。 “你……”逝云被气得一声语塞,缓了缓才继续说,“就算清缘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必这么狠吧!” “微臣待她视若己出!”这一次封黎说得字字铿锵十分认真。 “那你还下手怎么重?你于心何忍?雷池历来可是关押魔族的地方,你竟然向清缘施加雷电之行,还一天一夜!”逝云气急败坏地敲着桌子说,“等到明日艳阳高挂,你是想要她性命吗?” “军令如山,无需多言,臣终日军务繁忙,殿下请回!”封黎转过身去,挺不给面子的。他的身后可就是一面屏风了,为了逐客宁愿对着屏风也不对着逝云了! “你……”逝云说得口干舌燥没见成效,这一桌子花花草草他还说自己事务繁忙,索性拉过来一张椅子就重重地坐了下去,“我还就不走了,我还就坐你这儿了,除非你把那什么军令给我收回去!” 封黎扭头把逝云这耍赖架势一看,丝毫没有被难倒,直接拂袖离去。“殿下请随意参观。”淡淡留下一句话后,他就走出了大门。 “诶、你……”逝云坐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封黎走掉,起身不是、不起身也不是,直接就懵在原地了。 ☆、电刑 姝蔓躲在远处一颗矮松旁等待逝云,一看到他走了过来马上就冲上前问:“殿下,我义父怎么先出来了?你们谈得怎样了?” 逝云双手负背郁闷至极地朝前踱步,不得不承认:“我说不过他。刚才那情形要是能带着狄旭就好了!” 姝蔓大吃一惊,忙问:“为什么?您可是太子殿下呀!” 逝云沉思着什么,弱弱地说:“太子就不会理亏了吗?” “那怎么办呀?那可是雷池呀!”姝蔓急得一把又抓住了逝云的胳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把清缘带走!”逝云下定决心似地跟姝蔓说,“带路!” “你要姐姐带去哪儿呀?”姝蔓懵懵懂懂地朝前走着。 逝云气鼓鼓地说:“带她跟我一起回天端城!封黎敢去天端城跟我抢人不成?” 姝蔓当时就被逝云的话给吓住了,不由放慢脚步说:“但是这样一来,义父就会更生姐姐的气了!那以后怎么办呀?” “我还生他的气呢!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逝云见姝蔓止步不前就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说,“带路呀!” . 所谓雷池并不在阴暗的牢房里,而在宽敞明亮的高台处,那是牢房的最顶层,是一个用石料围起来的圆柱形空池,里面没有任何的水。 其入口在最顶部,把人扔进去之后,连盖子都不用盖。铸造在池头的石兽足有一人高,体型却是普通人的两倍之余。 这石兽蹲坐在入口边上,高约一尺的双臂长得离谱竟能将整个圆池环抱,它张着血盆大嘴,露出森森利齿,铜铃般大的一对眼珠怒视池底。 石兽的材质十分特殊,湛蓝色的石料在光耀下能反射出如繁星般的光华,正是这种特殊的材质能吸收日月光华并将此能量慢慢蓄积最终转换成雷电,从石兽的双目中激射入雷池,同时发出轰鸣雷声,此为雷电之刑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0 。 光照越充足,转化而来的雷电也就越强烈,困在这雷池中的人受刑也就越重。 而这几天恰好天清气朗,清缘要被关在里面整整一天一夜。 夜幕已至,今晚众星拱月、银河璀璨,天上的繁星倒映在雷池边湛蓝色的石兽身上时,仿佛为这座湛蓝透亮的石兽披上了一件银色的外衣。 被石兽吸收走的光能被转化为电能在石兽双眼中蓄集起来,最终将会满溢从石兽的双眼中激射而出直达雷池底部,现在雷池底部困住的正是清缘。 逝云冲上高台时,正好电光一闪,雷声大作中便听见了清缘的惨叫声从下面传了出来。 “清缘!”逝云听到她的声音心中一惊,马上就跑到了雷池边上,隔着环抱池口的石兽手臂。 他低头向下看去,雷池深约三丈,直径长约一丈,方才射入里面的白色闪电刚刚消失,深池内的光线正由极强转为极弱,清缘缩在角落用双臂环抱着她自己单薄的身体,整个人因电刑之烈而瑟瑟发抖。 清缘听到逝云的呼喊声之后抬头看去,发现姝蔓也在上面,顿时苦恼不已,虚弱地对上方说:“姝蔓,我跟你说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这才半晌未见,清缘看上去已憔悴了许多,与白天那带他入城一同戏耍的模样有着千差万别,逝云心绪大乱,急切地对着下方喊道:“清缘,我带你离开这里!” “你快点离开这里才对,让义父知道就不好了,只一天而已。”清缘无力地倚靠着墙壁忧虑地看着上面的人。 “不行!”逝云坚决地说,“我不能让你因我受刑!” 姝蔓懊悔地看着下面的清缘,说:“姐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听劝,不然事情也不会这样了。” “别傻了,你没有做错什么。”清缘靠着石壁慢慢站起来,仰视上方的姝蔓,劝解道,“你先回去,不用担心我,带着殿下一起离开,越快越好!” 眼看着石兽双眼中的光芒越积越亮,逝云心慌意乱地对姝蔓说:“要怎么样才能把清缘救出来?” 姝蔓指着对面的石兽说:“魔族已绝我神族数载之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雷池开启,石兽上应该有机关,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控制。” 清缘听到他们在上面的谈话,马上制止:“你们不要乱来,姝蔓,趁义父发现之前必须带殿下离开!” “不行,”逝云跑到石兽旁边一边查看一边对下面的清缘喊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有办法处理,你可以先跟我回天端城。” “我不会跟你走的!”清缘听了逝云的话顿感不妙,连忙对姝蔓说,“姝蔓,你听我的,你犯了义父的大忌,带着殿下赶紧离开!” 姝蔓可就为难了,她看着下面被关起来的姐姐,不平地说:“可是义父这次真的好过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你不是魔族呀!” 石兽的犄角、耳朵、毛发、颈项一一被逝云检查了一遍,拨动石兽短尾时,石兽后背发出了响声,接着巴掌大的石块凹陷下去,然后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黑洞。 “这里一定是控制雷池的地方!”逝云欣喜不已,马上手伸进去,但是就在那时,一股电流从指间开始迅速走遍了他的全身上下,叫都叫不出声来的他瞬间被电流弹开,弄得上方一声巨响。 “殿下,你没事吧?”姝蔓见状马上要去扶起逝云,可是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逝云的衣服就疼得把手收回了,眼看着逝云身上的电流在夜幕中没有了踪影,这才敢再次上前。 逝云喘着大气坐了起来,抓住刚才被电麻了的右手,看着石兽背后的机关说:“一定是要有什么钥匙才行!” 下面的清缘似乎比上面的两个人更加焦急,许多情形她看不到,只能在下面极力相劝:“不要白费力气了,姝蔓你还不清楚义父的脾气吗?如果我们这么忤逆他,以后就没办法收场了!太子殿下,如果你真为我好现在就该离开此地,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逝云来到雷池边缘,望着下面的清缘说:“这雷电之刑非常人能忍受,一天之后你还出得来吗!” “你们快走!”清缘好似生气了,对上面的两个人说,“就算你们想到办法我也不会出去的!” 两声轻微的锐响从石兽双眼中传出,强光闪现只见两束闪电又从石兽双眼中激射出去,由上而下游走的电光在赤壁内来回碰撞反弹,清缘本能闪躲却被游走到池底的电光包围,逝云这次没有听到清缘的喊叫声,只有耳旁雷声大作。 强光消散时他才得以看清下面的情形,清缘倒在地上,她本能地双手抱臂要护住自己,白色衣裳上被电势灼黑的痕迹十分明显。 电刑的滋味他方才是尝试过的,清缘方才承受的电势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柔弱女子,怎受得住这种刑罚,逝云看着下面疼得身体蜷缩却咬着牙齿不出声的清缘,心如刀绞。 姝蔓却一下子哭出声来了,清缘慢慢地撑起身子,抬头向上看去,尽量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可她自己却疼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提不起来了:“姝蔓,你不是不知道义父的脾气,我在这里待满一天,什么事情都没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犯起糊涂了?” “最糊涂的就是封黎!你不是魔族,他却用这种残忍的刑罚对待你!”逝云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脸色变得铁青,“我现在就去找他拿雷池的钥匙!” 姝蔓深知封黎性格,拉住逝云说:“不行,义父不会给的!” 虽然怒火中烧但逝云头脑还是清醒的,正无计可施又气急败坏的时候忽然对姝蔓说:“我现在跳下去,你叫封黎过来收场!” 姝蔓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下面问:“你跳下去?” 逝云赌着一口气说:“没错,清缘不出来我就不出来,我出了事看他怎么跟我母后交代!” 清缘在下面听到这话就慌了神,吃力地扶着石壁站了起来向上喊道:“殿下,你不了解我义父的脾气,就算你跳下来也没用的,姝蔓你可拦着他!” 姝蔓马上拉住逝云的衣袖,连声劝道:“殿下,你要是受伤了,天后怪罪下来,我义父也不好受呀!” “我不管,封黎那个家伙软硬不吃,我辩不赢也打不过他,要即刻救人那就这个办法了,姝蔓你按着我说的去做!”逝云甩开了姝蔓的手,跨过了石兽的手臂,正要跳入池中的时候,忽然有一股熟悉的力道抓住了他的手臂且狠狠地将他整个人扯了回去。 “你这么一跳,玄武将军收不收得了场我不知道,反正我一定是收不了场的!”身后似有人在叹气。 姝蔓转头一看,发现抓住逝云的正是御璟,好似看到救星一般,不由大喜:“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别拦着我,封黎他老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1 奸巨猾我拿他没辙,只有这个办法了!”逝云心系着受刑的清缘,恨不得替她受苦,执意要往里面冲。 “殿下,您这一跳首先害死御璟。”这雷池外又多了一个人的声音,逝云回头看去,发现是狄旭正悠然自得地往这边走来。 狄旭旁边不急不缓走着的是瞬影,他面无表情地往雷池底下望了望,而后才缓缓将视线收回,放在了逝云身上。 众人中,唯有狄旭满面笑意,逝云看着他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瞬影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催促道:“你倒是跳呀!” “你……”逝云的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说,“御璟你别拦着我,不然我翻脸了!” 御璟不可思议地看了瞬影一眼,话都懒得说了,紧抓着逝云不放手,谁知狄旭在一旁看热闹似的对御璟说:“你别拦着他呀,他要是能跳进去算他厉害。” 瞬影没把他气到,但是狄旭做到了,御璟责怪道:“你又喝多了?” ☆、相助 狄旭毫不掩饰他小瞧逝云的样子,瞟了一眼雷池兽首,十分笃定地说:“放心,他跳不进去!” 清缘站在最下面,也不知道上面是谁在说这话,心急如焚:“怎么人越来越多了,千万别让他往里面跳!” 御璟听狄旭的话有些犹豫,正好一阵怪风骤然在御璟的面前刮起,伴着一股力道将他整个人向后掀去,就在这时逝云挣脱开了御璟,朝雷池中终身一跃。 环绕雷池的石兽长臂表面陡然大亮,闪电从雷池顶部的水平面处跳跃而出,将逝云击飞出去。原来石兽前臂环抱雷池的平面处有一张交织的电网,在逝云触碰的时候突然显现将他挡在了外面。 清缘看到逝云出现在她的上空然后被电网弹开,失声惊叫,世上竟还有这种人,说跳就跳全然不顾自身后果! “殿下,你还好吧?”这是他第二次被电倒在地,姝蔓怕他身上余电,不敢贸然上前,扫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很淡定地看着摔在地上的逝云,更过分的是瞬影,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狄旭不厚道地笑了,逝云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不早说?” 狄旭边笑边说:“这可是雷池,专门用来关押魔族的,哪有那么容易让人进进出出的?回去休息吧,别跟封黎硬碰硬,明天一早等他心情好了,我找他聊聊,希望能抢在午时之前把清缘放出来。” 逝云被电得头晕目眩,缓缓在地上坐了起来,对狄旭说:“你现在就去,我等不到明天。” “是呀,”姝蔓在一旁也十分着急地指着天上说,“明天可是大晴天,太阳一出来这雷池吸收的能量就更多了,到时怕姐姐受不了呀!” 御璟却对他们说:“玄武将军的脾气你们不了解吗?” “我不管,我一时半会儿都不能等!”逝云奋力站了起来指着雷池入口说,“你们要是不能解决,那我非跳进去不可!” 狄旭稀奇地看着逝云说:“你不管?你这脾气怎么变得跟你弟弟似得了?” 就在狄旭话音刚落的时候,巨石碎裂声好似山崩地裂一般地响了起来,强烈的电流在那一瞬间撑裂了雷池兽首,与此同时无数碎石块四向弹开。 那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混着近在咫尺的雷鸣声震得在场所有人耳内嗡嗡作响。在电闪雷鸣的强烈冲击下石台上的人们纷纷四散避退,久久无法睁眼看清现场情形。直到雷池四周的白色的电流消失了,大家才隐约看到站在石兽背后的瞬影退了两步后勉强站稳。 清缘在下面看不清全景,不知上方为何有惊天动地般的声响,心惊肉跳地问:“殿下,你在上面做了什么?” 逝云看着瞬影惊呆了,万万料想不到他会出手劈了雷池兽首,直到听到清缘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说:“我什么都没做!” 清缘听到逝云的声音后才定了下来,而后问:“是谁把雷池给毁了?” 刚刚睁开眼睛的姝蔓看着瞬影那边不可思议地说:“是殿下……腾王殿下。” 逝云看着瞬影,慢慢走了过去,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可就在逝云走到瞬影身边的时候,瞬影却对他视若无睹抬步就走。这次连狄旭都笑不出来了,他看着瞬影的背影不淡定说:“你把事情搞这么大,我等下怎么跟封黎交代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封黎的脾气!” 瞬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越走越远,逝云走到狄旭的身边说:“封黎那边我来搞定。” “姐姐,”姝蔓顾不了那么多,开心地对下面的清缘说,“太好了,你不用受刑了!” 清缘却轻松不起来,顾虑地问:“腾王殿下没事吧?” “不知道。我拉你上来吧!”此时此刻的姝蔓正因为她姐姐逃过一劫而欢欣无比,哪有时间去顾别人。 御璟马上制止道:“千万别拉她上来!” 姝蔓看着周围一地碎石说:“也无所谓,反正雷池也毁了,就是义父那边……” “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皇兄的,居然为了我去毁这雷池。”逝云既震惊又感慨,看了看下面的清缘,再看了看越走越远的瞬影,不知是走是留。 狄旭看出了逝云的心思,于是对他说:“我们先来商量一下封黎那边怎么解释,如果直接说是瞬影干的,这两个人一旦撞上就消停不下来了。” “容我想想,”逝云马上集中精神思考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封黎一定马上就到,怎么解释会比较好呢?” 狄旭看着逝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殿下,我有一个办法,就是有点委屈你了。” “什么办法你快说!”逝云做贼似的看了看远处,生怕封黎突然出现。 “当然是你来背这个锅了,”狄旭上下打量着逝云,连哄带骗般说道,“你受得了的!” 御璟似乎已经明白了狄旭的意思,便说:“你下手轻点,不然我回去了没法交代!” . 雷池石兽爆炸的那一声巨响几乎惊动了整个玄武府,封黎闻声匆匆赶来,到了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碎石还站在原地等他的狄旭和跪在雷池边望着下面的姝蔓。 暴怒的封黎第一句话就是:“谁干的!到底是谁,竟敢毁我雷池!” 狄旭站在原地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拦过太子殿下了,可是他不听劝呀!” 封黎看着姝蔓,姝蔓马上跪正了说:“义父恕罪,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他会……” “胡闹,身为储君居然如此任意妄为!”封黎看着这石兽碎了一地,担忧远胜过了怒火,“他就这样把雷池毁了?” “你别顾着发火了,”狄旭走到了封黎的身边,故意凑近了才说,“殿下伤得不轻,御璟都不知道回去怎么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2 跟天后交代了。” “雷电反噬,伤势岂不是……”封黎心底咯噔一下便说不出话来了。 狄旭看了一眼遍地的雷石碎片,说:“他用的是右手,有御璟在,废不了就是的。” 封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急忙匆匆移步,说:“我去看看!” 狄旭马上拦住,说:“别去了,你整个北华城里能找出一个比御璟医术还好的人吗?” “万一……”封黎想到了什么,脚步迈得更大,“不行,万一太子殿下有什么闪失,我整个玄武府难辞其咎!” “等一下,”狄旭硬是把封黎拉住了,然后指着残破的雷池那边语重心长地说,“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就成人之美,随了殿下的心愿算了。” 待在原地的姝蔓听见狄旭这么一说,马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封黎,满脸都是悔改之意,封黎朝她摆摆手就匆匆离去了。 狄旭回头冲姝蔓狡黠一笑,追着封黎也离开了,姝蔓这里还能听到狄旭故作着急的声音:“你等等我,我跟你说,太子殿下让你气得不行,现在又伤成这样了,你可别去了……” 直到那边的两人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内时,姝蔓才按耐不住欣喜对雷池里的清缘说:“姐姐,没事了,我拉你上来!” . 逝云一回到房内就被御璟按到了床上,逝云拉起袖子细细看着他一整条右臂,皮肤上有很明显的电灼焦黑伤痕。御璟就火速找来了纱布放在逝云的床边,然后搬了张凳子过去开始坐等。 时间渐渐流逝,就在逝云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时,御璟毫无征兆地发问:“疼吗?” “有点,”逝云专注地看着手臂说,“幸亏有狄旭在,不然这伤痕不好造假呀!” 御璟冷不防的伸出手指重重地戳了逝云的伤患处,疼得他整个人往后一缩,不解地问:“你没事做呀!” 御璟用犀利的目光盯着逝云的面容,说:“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多疼!”于是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端过来,手指沾了谁就往逝云脸上弹。 “哦?要疼得连冷汗都出来吗?来给我一点。”逝云很快就明白过来,急忙沾了杯中的水往自己发根抹去,顺便弄湿了脸颊旁的发丝。 御璟将水杯还原,回头看了逝云躺在床上假装难受的样子,差点让椅子给绊倒了,接着还听到了逝云极力憋出了痛苦的□□声,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上传来了狄旭的声音。 御璟冲上前去就捂住了逝云的嘴,压低声音嫌弃地说:“你还是装晕吧。” 逝云被捂着嘴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地将眼睛瞪得老大,御璟又强调了一声:“装晕!”逝云终于闭上了眼睛,御璟也松了口气,收回捂着逝云的手,而封黎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 “殿下!” 御璟稳坐在床边,拉起逝云右臂的衣袖露出了他焦黑的伤痕,又打开了药膏盒,不急不慢地将外伤药涂在逝云的手臂上。 “殿下?”封黎的敲门声有些急切。 御璟假意发怒道:“殿下抱恙,将军何事?” “殿下伤势如何?”封黎推门而入,看到汗涔涔的逝云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愈发惊惶。 狄旭随后而入,故作忧虑,连声叹气,其实他站在封黎身后想笑。 只听御璟冷冷答道:“殿下刚才伤重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苏醒,将军改日再来吧!” 封黎疾步走近,看到逝云手臂上的灼伤痕迹,痛惜不已,道:“雷池电势万钧,殿下这手臂……” “伤筋动骨,”御璟恼火不已地盯着逝云的伤臂,生冷地说,“将军请先回吧!” “都怪老臣做事有欠思量!”封黎站在床边后悔不迭,“可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怎可肆意妄为到如此地步!” “别说了,谁想得到他的御风术已经到了这种境界呢?”狄旭小声走到封黎的身边把他往外面拉,“你还是让御璟给他疗伤吧。” 封黎叹着气随狄旭一起退了出去。房门被关上后,御璟即刻停止上药,逝云睁开眼睛,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封黎与狄旭远去的声音,直到确定两人已经走远的时候,御璟马上用纱布把逝云手臂上的药全都擦走了! ☆、伤重 逝云伤患处的皮肤本就灼痛难耐,御璟却把刚刚涂上去的药膏重重擦走,逝云一下子就疼得坐了起来,本能地缩手,但是御璟早有预料死死抓住就是不放,干净利落地把手臂上的药擦得分毫不剩。 “哎哟,你轻点!”逝云看着自己乌黑一片的右臂疼得龇牙咧嘴的,“你看狄旭下手这么重,几乎把我整条手臂都烧伤了,多难看呀!你还不准备给我上药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呀?” “嚎什么嚎!”御璟不耐放地松开了逝云的手臂,将染药的纱布扔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狄旭下手已经很轻了,不弄成这么难看没办法让封黎相信你伤重,我给你上了药之后这皮外伤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到时候就露馅了!” 逝云听明白后勉强把手伸了过去,说:“好吧、好吧,你尽快包扎做做样子,我还要去看清缘,也不知道她伤得重不重。” 御璟不禁白了他一眼,用不沾药的纱布缓缓缠上逝云的伤处,说:“你毁了雷池之后就伤重昏倒了,哪里还有精神到处走动!” 逝云立刻反驳:“你看瞬影来去自如!” 御璟手上猛地用力,纱布勒在逝云焦黑的皮肤上,痛得他失声大叫,御璟这才觉得解了气,缓缓道:“这就是你八年前被他重伤的原因。” “少说废话,”逝云也许是觉得有点丢人,绕开了话题,“等下你替我打掩护,我偷偷地去看看清缘就回来。” “如果你伤得不重这事就没办法收场了,歇歇吧!”御璟这话说得没有一丝规劝的意味,反倒像是在说教。 这么一来逝云的意见可大了,说:“那怎么行,你没看到刚才在雷池底下……”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人推开了,逝云马上收声,往床上一倒就不动了,可是很快他听到了清缘的声音:“伤得很重吗?” 逝云又迅速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笑呵呵地对她说:“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形容憔悴的清缘少气无力,不放心地看着逝云的伤臂说:“可是我在雷池下面听见你动静挺大的。” “没有,狄旭下手很轻。”此时此刻的逝云完全忘记了方才他跟御璟的抱怨,只因看到清缘开心的不行,眼看就要跳下床去,御璟一把将他按了下去,稳稳坐在床边将纱布的尾端在他伤患处末端系好了。 清缘衣裙上有着灼焦的痕迹,走路也快不起来,只得缓缓靠近逝云,姝蔓跟在后面说:“姐,我都说他没事了,你伤得都比他重!” 包扎结束之后,御璟才起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3 身退离不再阻拦逝云的行动,逝云下了床就冲到了清缘面前,见她的面容惨白发丝散乱,且衣上有多处电灼的焦黑痕迹,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狄旭就是把我手臂的皮肤灼伤了故意给封黎看,让他以为我伤得很重,这样他那个犟脾气就不会再追究后面的事情了。” 清缘看着逝云绑着绷带的右臂心神牵动,柔声相劝:“以后别这样了。” 逝云笑了笑,不置可否的看着清缘。一旁的姝蔓闲来无事,看向逝云身后的御璟,正巧御璟目光迎上,见到姝蔓笑靥如花。 清缘意味深长地对逝云说:“我和姝蔓之间是不能动手的,这是义父当年收养我们的时候就说过的话,意思是手足不能相残,义父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旦违反,必定重罚。” “他跟我说的不是这个……”对于逝云来说,这事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清缘虚弱的样子让他没工夫去思考为什么会有两套说辞。 姝蔓不服气地说:“可是姐姐,我们两个之间动手完全就是误会呀!” “怪我,误导了你。”站在一旁的御璟终于开口,抱歉地看着姝蔓。 “不是,大人没有做错。是我做事太冲动了,打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打的人。”姝蔓低了低头,目光瞟向了逝云。 “那都是小事,你都沾不了我的身,不提了。”逝云心疼地看着清缘不见血色的脸庞说,“你快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我找时间去看你。” 清缘依旧有事记挂在心上,问起逝云:“方才是腾王殿下毁了雷石兽首,不知他的伤势如何?” 逝云稀里糊涂地看向御璟问:“瞬影那样子,受伤了吗?” 御璟嫌逝云麻烦,他与瞬影又有过节在先,随意回了一句:“不清楚。” 逝云对御璟说:“你去替我看看他。” “没这个必要吧!”御璟待在原处动也没动。 逝云有点急了,说:“瞬影毕竟是为了我才毁那雷石兽首的,你去看看再说!” 御璟挑了挑眉毛反问:“你确定他是为了你才去毁雷池的?” “不是为我难道为你呀!”逝云觉得御璟莫名其妙。 姝蔓是个实心眼,没看出什么事情来,便说:“不可能不受伤吧,那雷石一碎,聚势外泄,必然会有所牵连的。” “说的也是,”逝云本就担心瞬影,可是御璟视若无睹,清缘有伤,最终目光落在了姝蔓身上,说,“他不让我出房门,不如你帮我去看看瞬影伤势如何?” “我?”姝蔓虽然是个直来直往不留心眼的人,但是瞬影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只想敬而远之再无他意。 清缘自然是明白姝蔓想法的,扯了扯妹妹的衣角说:“好了,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不由分说,姝蔓被清缘带出了房间,回去的路上姝蔓不情愿地说:“我不管啊,那腾王摆明了不给义父好脸色看,我可不去!” . 夜深了,狄旭来到一间熄了灯的房间外,象征性地轻敲了房门之后便走了进去。原来房间里的主人没有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到来者便说:“大半夜的还来烦我?” “不烦你,我知道你出门在外从来不带疗伤的药,给你送一瓶过来。”说着,狄旭将一个又矮又圆的小瓷瓶放在了瞬影身旁的矮桌前。 “你很闲是吗?”瞬影的语气很强硬。 狄旭走到了瞬影的面前,仔细看看他的面色说:“别装了,你的御风术还没有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你的风刃再锋利也就是劈开雷石罢了,但是原本困在雷石里的雷暴你就没办法了。” 瞬影逞强道:“我没事,它跟你师兄比起来差多了。” “那倒是,你的风刃撞在我师兄身上他会痛,但是雷石不会。”狄旭笑着就往外走去,“把药喝了就早点休息。” 不过,狄旭才没走两步就眉飞色舞地退了回来,拿起他刚刚放到瞬影桌上的药瓶,又小声对瞬影说:“看来我的药派不上用场了。”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从窗户那边跳了出去,无声无息地就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中。 “你?”瞬影站起身来看这窗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早已看不见狄旭的人影了。 忽然,瞬影发现自己的房门外有灯光正在靠近,他马上警惕地问了一句:“谁?” 门外响起了清缘犹豫而低柔的声音:“殿下还没有休息吗?” “你来做什么?”瞬影好似有些吃惊。 清缘小心翼翼地在门外回答道:“我正好路过。”她的话语中带着丝毫的不安,听她说话的人恐怕是会猜她言不由衷了。 门外的话音落下之后,瞬影并没有立刻说话,黑暗中门里门外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清缘安安静静地站在外面一会儿,未曾听到有丝毫动静从屋内传出,这种情形放到瞬影身上并非奇事,他的性格本就如此捉摸不定。 当清缘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再跟她说什么的时候,便生了去意,之前的拘谨反而因此而散去,她再一次开口说:“时候也不早了……” 出乎意料的,瞬影开口问她:“你伤势如何?” 此刻的瞬影似乎跟以往的瞬影不太一样了,清缘的印象中只有他冷酷无情、桀骜不驯的神情,怎会毫无征兆地多了一丝人情味? 她拿捏不透地回答道:“不碍事。” 下一刻,房门被瞬影打开了,他房间里没有点灯,两人之间,只有清缘手上的灯笼散发光亮。 清缘游移不定地看了瞬影一眼,怕他目光中再现针芒又低下头去,才说:“您受伤了吧?” “没有。”瞬影果断地否认了,他看着清缘,往日冰冷的眼神在灯光的渲染下似乎有了些温度。 “可是,”清缘的视线停在瞬影的衣襟上,缓缓说,“您流过血……” 瞬影顺着清缘的视线低下头去,看到自己黑色的衣襟上有几滴湿润的痕迹,虽然此处光线微弱看不清湿润处的颜色,但是仔细一闻,是淡淡的血腥味,瞬影不觉皱起眉头。 清缘诚然替其忧心:“殿下的风刃虽然强劲无比,但是有攻无守,如果当时雷石兽首中蓄积的雷暴逆风而上,恐怕……” 而然,清缘的这段话还没有说完,她面前的两扇房门已然被瞬影关上,门后传出来的是瞬影离去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寂寥,清缘错愕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两扇刚刚关上的房门,几乎呆住了。 不过,这也正是那个喜怒无常的腾王殿下,不言不语弃她而去总比莫名其妙又把她臭骂一顿的好,这么一想倒也没什么了。 “打扰殿下休息了,正好我带着治内伤的药,就放在殿下门外了。”话说完之后,清缘的还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听不见里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4 面的动静,她才缓缓离开,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好似刚刚甩掉了一个偌大的包袱。 当清缘手上灯笼的光线消失在门外的时候,窗外又冷不防的冒出了狄旭略带责备的低沉声音:“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你还阴魂不散了?”心绪不宁的瞬影陡然间又听到狄旭的声音,一下子就冒火了,根本就没看清手边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抓起一个物件就猛地往窗户那边猛砸过去。 “嘭”的一声脆响,是瓷器撞到窗台上摔碎的声音,狄旭蹲在窗户下面躲开之后又再次探出脑袋来,原本还提防着瞬影再来第二下,可是没想到马上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很快看到瞬影一只手扶着桌子咳得身体微微弯曲,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强压着声音,眨眼间鲜红的血液就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倔强 瞬影这情形一看就是方才冲他发火的时候牵动了伤势,窗外的狄旭立马就站直了,正要说话说时听到另一边正有人跑向房门,从门外光线来看那人手上的灯笼摇晃得十分剧烈,必然是担心所致。清缘又回到了门外用稍显慌乱的语调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瞬影再次听到了清缘的声音越发烦躁,强忍住因咳嗽而未能理顺气息,冲着门外吼道:“没你的事!” 听了这话之后,门外的清缘好似定住了一般,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离开,瞬影再次单手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咳出声来,但是窗外的狄旭却看得一清二楚,瞬影手上的血越来越多了。 就趁着瞬影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的时候,狄旭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憋着喉咙大声咳了起来,门外的人听到这声音一下子又慌了,拍着房门问:“殿下,你没事吧?” 剧烈的咳嗽声不易辨别,加之狄旭刻意模仿,心乱的清缘自然是听不出区别的。 隔着窗户,狄旭明明看到瞬影的脸色不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站在窗外嬉皮笑脸地咳得越来越大声,瞬影气急败坏憋得满脸通红,抓住桌子上的水壶砸了过去,狄旭一闪身就避开到窗户侧面去了,清缘却因为房内的声响顾不了太多推门而入,看到里面景象是吓坏了——咳血的瞬影勉强撑着桌面,他颀长的身形几乎已是摇摇欲坠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清缘跑进房内随手将灯笼搁在桌上就去扶住身形摇晃的瞬影,“是不是刚才的雷暴伤到肺腑了?” 瞬影看到清缘却十分火大,吼道:“谁让你进来了!” “你快先坐下,”这个时候清缘也顾不上瞬影莫名的脾气了,她全然是被瞬影嘴角和手掌上的鲜血给惊着了,瞬影咳得力乏,清缘很顺手的就把他按下坐在了桌边圆凳上,然后慌忙拔掉了手中琉璃瓶的塞子,一股草药味道逸了出来,清缘将瓶口递到瞬影的嘴边,说,“把药喝了,可以止住出血!” 瞬影本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不过在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的时候,等不及的清缘已经把小瓶子里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往瞬影嘴里送去了,小小琉璃瓶中的汤药也就一口之多,很快就顺着瞬影的喉咙而下浸润五脏,剧烈的咳嗽一下子就被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给安抚下去了。 气力恢复的瞬影马上就把清缘给推开了,站起来怒视着她发脾气:“放肆,我许你进来了吗!” “我……殿下的意思是,”身上也有伤的清缘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无辜地看着瞬影,只觉得这又是好心没好报的事,脾气又没忍住说,“我刚才若不进来,等您晕倒在地后再进来才好吗?” 瞬影看到清缘的手上沾了血迹,他用手拭去自己嘴角的血,恼火地转向一边,看都不再多看清缘一眼,直接说:“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清缘费解地看着瞬影,向后退去,终于决定在转身离开时轻声说了一句:“多谢殿下今日出手帮我解围。” “站住!”走到门口的清缘又被喊停了下来,她回头看着嘴角带血的瞬影,听他训斥,“你给我听着,我今天出手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觉得雷池旁边那群人已经蠢到了看不下去的程度了而已!” “记住了。”清缘没力气同他比谁的声音比较大,敷衍妥协着,带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了。 房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之后,窗外传来了狄旭的一声叹息,还没等他说话,瞬影便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狄旭无声地耸了耸肩,这一次真真正正地离开了瞬影的窗边。房内漆黑而又寂静,只剩他一人独坐在桌边,静默无语。 . 翌日清晨,清缘一推开窗户就发现了封黎站在庭院正中央的位置微微弯腰细看着一盆黑色的花朵,其花瓣六片,花蕊金黄,有幽香四溢。 “义父,早安。”清缘奇异地看着封黎,显然十分意外于他的到来。 封黎听到清缘问安,便直起了腰板将视线从盆栽中移到了站在清缘的窗口,只是“嗯”了一声,别无他话,然后又看向那盆黑色的花。 很快,清缘推开了房门,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封黎的身边,只听封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昨晚雷石爆裂,有没有被炸伤?” “没有。”清缘轻声回答。 封黎听到回答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心不在焉地扫视了庭院,说:“那么,石兽中的蓄能就全部反噬到了太子殿下那里。毕竟年少轻狂行事竟如此任意妄为,但他的御风术确实是优异得出乎意料。” “清缘知错了。”心中另有他想的清缘没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封黎严肃地盯着清缘问:“错哪儿了?” 清缘双手交握在前,乖巧地回答:“思虑不周,一错再错才酿成苦果,虽然一切并非孩儿本意,但是孩儿身在其中,短视至极,究竟处事不当,害人害己。” “你知道就好,”封黎这才满意,“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我要你记住今后处事要当断则断!” 清缘对封黎十分之敬畏,以至于视线不敢一直迎着他的目光,稍大了些声音,保证般回答:“清缘谨记义父教诲。” . 瞬影侧躺在床上睁开眼睛,他听得很清楚,在他的背后有人轻手轻脚地在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那是昨晚他摔碎的茶具。如此一来他就烦了,翻身坐起对着有动静的地方吼道:“我昨晚不是叫你滚了吗!” 可是,这话刚刚出口,瞬影就后悔了,因为蹲在地上捡瓷器碎片的是狄旭,后者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说:“是呀,我昨晚滚远了,今早又给你滚回来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怎么是你?”瞬影并没有看到意料中的人,居然有些失落。 “哦”狄旭将手中的碎片哗啦啦的扔进了旁边的竹篓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5 中然后站起身来拍干净了手上的碎渣,似乎很开心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原来你把我当成别人了!” “没有,”瞬影口是心非地看向别处,“你堂堂紫电战将,谁让你干这种下人干的事了!” “你可是堂堂腾王殿下,应该的、应该的。”狄旭笑着朝瞬影那边走去,说,“我可不敢再让这北宫玄武府的人来你房间了,这里毕竟比不上你自己的府邸,没人清楚你的脾气,不管来多少个都会让你骂跑的,何必呢?” 狄旭见瞬影没有接他的话,走到桌边停下,很感兴趣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玲珑小巧的药瓶,凑到鼻下一闻说:“云花紫蜜,不错呀,比我昨晚拿给你的药好多了。”话音刚落,狄旭就随手将手中的琉璃瓶抛出,它正好落入了窗边的竹篓中,碰撞到了里面的碎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瞬影的视线居然追了过去,这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狄旭的眼睛,于是又说,“你猜她今天还敢不敢来?” 瞬影又躺倒在床上了,翻身侧躺背对着狄旭说:“我还没睡好,别烦我!” 忽然有一样小东西被扔到了瞬影的床上,他看到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琉璃药瓶,瓶塞紧封,随后就是狄旭离去的脚步还有他略显啰嗦的声音:“这药是在你门口捡的。” . 房间内,无所事事的逝云坐在桌边,看着对面坐着的御璟忽然问:“说实话,你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要派人守在腾王府?” “你带走了天命太子御印。”御璟不习惯北境的寒冷天气,正挨着火盆伸手取暖。 逝云目瞪口呆说:“我带走了一枚小小的印章你都知道?” “八年前的事情……”御璟停顿了一下,本来不愿意说的,但是看到逝云睁大了的眼睛便继续了,“虽然天后一直都很忌讳,但是我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 逝云用左手撑着桌子,苦恼地说:“那事,其实也怪我,我要是让一下瞬影,也就没什么事了。” 御璟却不以为然:“有很多东西都是注定,来得或早或晚罢了。” 逝云好似没有听明白方才御璟说了什么,忽然有起了什么兴致,桌子一拍就对他说:“跟你商量一件事。” 御璟不想搭理:“只有四处乱跑事才会找我商量。” 逝云心神向往地说:“我要去一趟负雪山。” “虽然天后担心你的伤势,不再催促你回城,但也还没有到这种为所欲为的地步。” “我就是去看看,绝对不会找麻烦,也不会开溜。” “也许你这一刻是认真的,但是你总有理由不遵守约定。”御璟那防备的样子显然是吃亏吃多了的结果。 逝云煞有介事地说:“我可不是去看风景!” “那看什么?负雪山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天玦守护者死了之后连月墟洞的入口都没有人能找到。难不成你……”御璟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父皇最后一次出现在负雪山那边,然后就失踪了,不是有人曾怀疑他可能在月墟洞里吗?”逝云的模样难得这么严肃,全是因为提及了这件天大的事情。 “还有人推测当年天玦界修复的时候,天帝陛下被挡在了天玦界外的魔境呢!”御璟此说只觉荒唐,“据说天帝陛下最为器重的就是狄旭大人,他也是跟随在陛下身边最久的一位战将,可以说是四帅五将中最了解天帝陛下的人,就连他去了负雪山之后也是无功而返,你去看一眼有什么用?” “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去一次。让我出去走走吧!”逝云无聊地拿起了毛笔在自己右臂上的纱布画起了图画。 “不行,”御璟果断回绝了,“记住你现在是重伤,让玄武将军看见你活蹦乱跳就完了!” “哎……”逝云叹了口气,左手支着下巴看着桌面发呆,“只要有你在我身旁,不管身处何处都像是监牢!” ☆、假醉 逝云待在屋内同御璟无话可说,御璟落得清静求之不得,正往火盆里添炭的时候,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便是姝蔓清亮甜美的声音:“御璟大人,你在吗?” 御璟从桌边站了起来,说:“在,什么事?” 姝蔓提着红木食盒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轻巧地走了进来然后迅速地关上了门,说:“我带了些鲜糕点过来。” 逝云还伸着脖子在往姝蔓的身后看,有些失望地说:“清缘没来呀?” 姝蔓故意跟也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说:“很明显了。” “是她叫你来的吗?”逝云忽而又满心期待地看着姝蔓。 “怎么可能,姐姐叫我最近没事别乱跑。”姝蔓走到桌边,将食盒打开,露出几碟精致小巧的糕点。 “那你过来……”逝云转脸一看御璟,后面的话就没说了。 御璟则假装没有注意到逝云在干嘛,可姝蔓却在一旁偷笑,然后乖巧地说:“御璟大人,这是我做的酸梅饼和蜜饯糕。每年府内梅树结果时我们都会选取一些腌制,只是不知道你喜欢是甜的还是酸的,所以一样带了一些过来先给你尝尝。” 御璟看着桌上瓷碟和糕点,脸色并无太大波动,只是客气地对姝蔓说:“就叫我御璟就可以了。” “真的?”姝蔓听了这话,十分欢欣,搞得一向冷面的御璟居然有些腼腆了。 逝云不合时宜的将裹着纱布的右臂插到了两人中间微微摇晃,成功引起姝蔓不满的注意之后说:“清缘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姝蔓干净利落地把逝云的手臂推开,有些用力,疼得他龇牙咧嘴。 然后,逝云忍痛接着问:“什么叫做没有大碍?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殿下,我和姐姐都是本命属水的人,水的自愈能力是最强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这条不上药的胳膊吧!”姝蔓准是嫌逝云话多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虽是这么说,逝云却落寞地站在一旁,眼看着另外两人眉目传情。 逝云消停之后,姝蔓才继续对御璟说:“你快尝尝看,哪一种比较合胃口。” “御璟,你们先聊着,我偷偷去看看她,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我保证!”逝云明明知道御璟一听这话就不会答应,不过他还是趁机要往外跑。 这下不等御璟开口姝蔓已经出手了。“那怎么行!”姝蔓一把拉住了逝云,还是那只受伤的胳膊,顿时疼得逝云直咬牙。 “姝蔓你别拉着他,”御璟刚刚一发话,姝蔓就马上听话地松开了手,接着他又对逝云说,“随你便,你想害死清缘我也没办法。” 逝云什么也没说,自知理亏坐了下来,不过依旧保留着不甘心的小眼神,眼看着面前有人成双成对,自己却形单影只,不由唉声叹气。 . 当时狄旭正站在假山堆叠的朱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6 亭中,遥望着北面延绵数百里的负雪山,脸上没有笑容,似乎有些走神。 “大人。” 不经意间狄旭听到了清缘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她在走廊那边,双手捧着一个小酒坛,脸上笑容可掬。 很快,狄旭也展露出了他一如既往的迷人笑容,说:“怎么,你这是要请我喝酒?” 清缘小跑几步来到狄旭的面前,双手将手中的小酒坛递出去,说:“听说您平日贪杯,我特地从树下挖出来的。” 狄旭欢喜地将酒坛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拔掉了木塞,深吸了一口酒气,然后说:“真香,是桂酒,你酿的吗?” “嗯,义父偶尔小酌两杯,但是北华城常年冰封,除梅花之外再就很少花香,所以我每次外出都会带一些花瓣回来,将花香酿入酒中。”见自酿的酒能合狄旭的心意,清缘十分欢欣。 狄旭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说:“多谢了。” 清缘却感激地说:“哪里,上次苦楝花的事情才是多谢了呢!” 提到这事,狄旭的笑容微微一敛,欲言又止,仰头大饮一口,顿时桂香入鼻喉,便赞不绝口了。几口下肚之后忽地又加了一句:“这酒我该给腾王殿下留一半。” 清缘听后忙说:“不妥吧?昨天殿下在雷池那边伤了肺腑,内伤没有痊愈之前恐怕不宜饮酒。” 对方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这么一来狄旭不得不点点头,笑得却有些无可奈何。 “大人慢用,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行告辞了。” 狄旭眼看清缘要走,马上唉声叹气地放下了酒坛子,还故意磕了一下朱亭内的石桌,本要离开的清缘不解,停下脚步问:“大人怎么了?” “失职啊失职,有负天帝临行之所托,无心饮酒。”一时间狄旭感慨万千,仰天长叹故作惆怅。 清缘毕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显然没有见识过狄旭的套路,顺势问道:“大人所指何事,清缘能否替大人分忧?” “腾王殿下的伤……”狄旭抬臂往府内西面一指,忽就苦恼地说不出话来了。 清缘明白狄旭所指,马上热心地说:“我这就请军医来!” “不妥不妥!”要不是狄旭拦着,清缘差点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说是太子殿下毁了雷石兽首吗?” 清缘思考片刻即说:“太子殿下是储君,一分一毫都关系着神族未来,义父虽不惧权贵却处处要以大局为重,而腾王殿下只是分封亲王,若是让义父知道,必然要以军法处置。” “对了!”狄旭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下意识的抬起了拿酒坛子的手,但为了配合自己忧心瞬影伤势的情绪,一念之间又偷偷把酒坛子放回了桌上。 还好清缘没有发现狄旭的小动作,忖量过后说:“那么,请腾王殿下离府寻医?” 狄旭马上摆手否决:“重伤啊,不宜出行!” “那怎么办?”如此一来,清缘被难住了。 狄旭看着清缘两眼放光,马上提点道:“姑娘,你医术不差呀!” “这……”清缘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面带难色,关键是两次救治他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次次被吼,换谁都憋屈啊! “怎么了?” 清缘支支吾吾地说:“腾王殿下性情难以琢磨,清缘实在无能为力。” 这倒把狄旭给难住了,他自己都在那里犯难,嘀咕道:“他脾气是怪了点……” “府里最后的两瓶云花紫蜜已经用完了,况且云花是高山花,不仅稀有而且还不耐严寒,所以在北境之地十分少见,”清缘望着银装素裹的负雪山说,“整个北华城里,恐怕很难找到第三瓶了。我还是去城里的医馆药铺里问问好了,如果有的话我给您送过来。” “云花紫蜜也行。”狄旭答得有些勉强。 “我这就去找,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说罢清缘就匆匆离开了。 狄旭目送清缘远去,苦笑道:“再聪明点就好了。” . 日暮降临,瞬影静静伫立在房间内,沉思中又张开手掌看了看掌中的浅绿色的琉璃瓶,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收起琉璃瓶后随意找了张背对房门的凳子坐了下来。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接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瞬影和颜悦色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了向他招手微笑的逝云,脸色马上就僵了,怒道:“你来做什么?” “嘘!”逝云缓缓将房门关上,而后才小声对他说,“你伤势如何?” 瞬影冷哼一声,睥睨视之,这时逝云已经都到了他的跟前,上下打量着他说:“你气色不行呀,伤得很重吗?” 瞬影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是有多希望我伤得很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逝云在瞬影身边坐下,好脾气地说,“如果你没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可以抽时间去一趟负雪山。” 此话一出瞬影就把赌气的事情给忘了,认真地说:“负雪山是父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逝云做贼似地小声在瞬影耳边说:“没错,这些年来我一直被关在中宫跑不远,而你又一直待在西边,正好这次我们两个碰上了,过两天等封黎看我没那么紧了,我们就一起去一趟!” “那也不跟你一起去!”瞬影嫌弃地看了逝云一眼。 “你怎么还生气呀!”逝云用左手搭在了瞬影的肩上,却被一手推开了。 瞬影起身走开几步,什么话都不跟逝云说,逝云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算了,等过几天你伤好了再说!” . “大人,我找到了,还真有!” 清缘披星戴月赶回来的时候,在狄旭房间中找到他的时候,闻到一阵浓烈的酒香,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大人,狄旭大人?大人……” 狄旭却倒在桌边,桌面上是各种酒瓶、酒杯,怎么叫都叫不醒,清缘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瓶,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怎么一个人喝酒能醉成这样?” 可是清缘刚刚离开不久,狄旭却睁开了眼睛,分明就没有一丝醉意,偷笑着小声说了一句:“醉?当我这些年的酒都白喝了?”说着,又拿起了半瓶就悠哉地往嘴里送去。 ☆、送药 午夜时分,静谧的庭院里似乎有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靠近瞬影房门口的时候,脚步声消失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从里面拉开,前一刻还蹲在地上的蹑手蹑脚往门口放东西的清缘下一刻就跟做贼似的在惊吓中往后退去,结果手忙脚乱地坐在了地上。 瞬影就站在门口俯视地上的清缘,清缘偷瞄了瞬影一眼便难堪地低下了脑袋,紧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7 接着便听到瞬影斥问:“你在做什么!” 清缘赶紧把手里攥紧的药瓶往背后藏去,看到瞬影那兴师问罪的样子就被镇住了,吞吞吐吐地说:“没、没做什么……” 瞬影一脚踏出门槛,弯腰下去一把抓住了清缘撑在地面上的手,用力一扯,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站了起来,但是还没等她站稳背藏在身后的手就被瞬影扯了出来,他看到了清缘手中的药瓶,质问道:“没做什么是在做什么?” “我……本来……”清缘攥紧了手里的药瓶,想着自己这是为什么,不是做坏事怎么落得个做贼般的下场,心慌意乱中有生出了一股理直气壮的劲,“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瞬影没耐心地催道:“有什么说什么!” “我、不是我!是狄旭大人担心你的伤可能不那么容易痊愈,所以……”清缘缓缓地展开了紧握的手指,将手中的药瓶展现在瞬影的面前,兴许是瞬影气势过于凶恶,清缘的手臂竟微微在抖。 瞬影板着脸问:“之前那瓶药也是你放在我门口的?” 一般做好事的话可以认,可是做好事碰到这种人清缘就不太敢认了,兴许不说话就不会被骂了,人家好歹是腾王,本着忍忍就过去了心态,清缘闭着嘴。虽然两手都被瞬影制住了,但清缘的身体依旧在向偏离的方向用力,似乎是一种逃跑的潜意识使然。 瞬影厉声催促道:“看着我说话!我很可怕吗?” “你不可怕谁可怕了?”碰到这种人,说话是死不说话也是死,清缘被吼得脾气又上来了,如此反而镇静了许多,“殿下恕罪,我只是怕哪里又做得不对又惹殿下动怒。” 清缘的脾气发出来之后,瞬影的火气居然就消减了些。他怔了一下才问:“你的意思是指我喜怒无常?” “是啊!”这次清缘倒是很快就答上话了,“殿下昨天说不要再看见我,所以我怕让您看见之后又惹您生气。” 瞬影终究无语,终于松开了清缘的手,缓缓往后退了,而后才说:“不看见也看见了。” 清缘默默揉着自己被瞬影抓疼了的手腕什么都没有说,又落得一个有口难辩的处境。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这是高人一等的命令口吻,说着瞬影退回门内,关上了房门。 清缘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房内传来了瞬影的咳嗽声,清缘又停顿了身形,脱口而出:“殿下今天用药了没?”但是这话刚刚说完清缘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后悔不迭地打了自己的嘴。 “没有。”瞬影倒答得爽快,好似没脾气了。 隔着房门的话,瞬影对于清缘造成的压迫感也就没那么大了,所以清缘又问:“那早上我放你门口的那瓶药……” “放在门口来路不明的东西不扔掉难不成还要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瞬影又恼火了起来,一下子又把刚刚关上的房门给拉开了。 瞬影横眉怒目的样子又把门外的清缘给吓了一跳,她却很快注意到了瞬影嘴角擦拭过的血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朝门内递去一个小药瓶说:“殿下,那这就是北华城里最后一瓶云花紫蜜了。” 瞬影面无表情地看着清缘双手里的药瓶,没有伸手去拿,半晌之后才说:“你想怎样?” 清缘在瞬影无形的强压之下也很纠结,捋着思路说:“殿下是因为毁了雷石兽首而受的伤,我只是想……” 瞬影毫无耐心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原因,我不是为了你才做那件事,不要蠢到让我把同一件事说两遍!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种独断专行的人,自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清缘已领教过许多次了,所以只能无言以对,拿着药瓶的手渐渐放低,随后心有不忿转身离开。路上有些抓狂,她自己对自己说:“要不是因为狄旭大人!” 瞬影难以置信清缘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生气地摔上了房门说:“凡事都有代价!” 不知何时,狄旭说着风凉话又出现在了他的窗外:“这次你就干得很漂亮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那边刚骂走,这边又来惹他,气得瞬影胸口隐隐作痛,不得不用手按住。 狄旭拿着他的酒瓶,无所事事地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 “从我第一眼见到她起我就不相信她!她有问题,这也要我教你看,你这么多年白活了吗?” 狄旭用看傻子般的表情看着他,指着远处说:“太子殿下住那边,你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亲王,若她想要什么,怎么会舍近求远来找你呢?” 这话说得瞬影无法反驳,狄旭继续无情地嘲弄道:“你一下子怀疑她是东宫苍龙府的,一下子又怀疑她是中宫天端城的,结果人家是北宫玄武府的人,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瞬影听不下去了,对着窗口扬手一挥,一阵强风刮过,地将两扇窗户狠狠摔上,如此便眼不见心不烦了。 . 晨光熹微的时候,姝蔓又来看望御璟,逝云同样又在姝蔓的背后找清缘:“你怎么不把你姐姐给带过来?” “我姐姐有事。”姝蔓顺手把带来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后热情地冲庭院里散步的御璟招手。 逝云猴急地问:“她可是受伤的人,有什么事比养伤重要啊?她去哪儿有事了?” “不知道。”姝蔓随口答话,注意力全在御璟身上,“大人,快来尝尝我做的早点。” 盛情难却,御璟走到屋内,坐了过去,说:“还是不习惯叫我名字吗?” “这……”姝蔓听后一愣,好似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打开食盒露出一碗缀有梅花且飘有鱼香的粥,取出后便被推到了御璟面前,“这可是我们北境特有的做法,冰河下新鲜的鱼肉再配上之前腌渍好的梅花花瓣,微酸开胃。” 盛情之下就连御璟这种木头桩子都不禁赧然,逝云却不合时宜的挤到两人中间,跟姝蔓说:“她是你姐姐,你居然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殿下”姝蔓嫌弃地看着逝云,“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比你更闲。” “你也很闲呀,”逝云居然还嫌弃起姝蔓来了,“你不是在参加盛军大典吗?不在试炼场待着,却一直赖在家里。” “现在是休整期嘛,之前的两轮下来,很多人都受伤了。”姝蔓不服气地从袖内抽出把一根银质的钥匙拍在了桌面上。 那把钥匙较为细长,前端为鲜花造型,花片五瓣,其中有四瓣闪耀着微弱的银光,最后一瓣却黯然失色,姝蔓指着最后一瓣说:“我就剩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逝云拿在手中端看,说:“这上面的能量是……” “空间门,”御璟坐在桌边对着自己的鱼粥说,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8 “第五天的时候最后一片花瓣也会闪耀起来,空间门自动打开,将拿着钥匙的人带入到下一个试炼场。” “空间门这么不稳定的东西你们也敢用在与试者身上,增加难度用的吗?”逝云怕被波及,连忙钥匙还给姝蔓说,“接下来你们要考什么?” “我也想知道啊。”姝蔓笑着看向御璟。 “下一轮还是封黎他们主持,我只负责最后一轮而已。”纵然是喝着姝蔓的粥,御璟依旧是守口如瓶,没露出一丝破绽。 “这么说,盛军大典下一轮一旦开始,封黎岂不是就会很忙了?”逝云坏笑了起来。 御璟预感不妙,好似想防患于未然:“你又在想什么?” 房门外有人敲门,逝云条件反射般地往床上冲去,掀开被子就往里面钻,捂严实之后就一动不动开始“装死”,姝蔓瞠目结舌地看着床上的逝云问:“他在做什么呀?” “他以为是封黎又来看他。”御璟很淡然地对门外的人说,“请进。” 走进来的是清缘,坐在桌边的姝蔓和御璟都不会感到意外,齐齐看向床上入戏太深的逝云。 清缘见逝云在床上,关心地问:“殿下身体不适吗?” 未等桌边两人回答,一听到是清缘声音的逝云瞬间弹坐起来,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没有、没有,我好得很,以为是封黎呢!” “没事就好,”清缘转向姝蔓说,“就知道你在这儿。” “你是来找我的?”姝蔓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晚月升中天之时,你就直接进入盛军大典第三轮了,一大清早没见着你人,义父有事要忙就要我看看你准备得怎样。”清缘的目光从姝蔓身上转到了桌上的早餐然后又落在了御璟身上,别有意味地微微一笑,御璟装作毫无察觉默默喝粥的样子居然有点萌。 姝蔓无所谓地说:“不用准备了,我连着两轮都是第一。” 清缘不放心地说:“大浪淘沙,后面遇到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 御璟十分赞同,也是因为关心姝蔓才说:“试题也会越来越复杂。” “不要嘛!”姝蔓不愿离开这里,拉着清缘的手撒娇道,“我真没什么要准备的了。” “这个好办,”不知何时,逝云已经走到了清缘的身边,“御璟,你出去陪她过两招。” “这个好、这个好!”姝蔓一下子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地拍在了逝云的手臂。 逝云瞪大了眼睛,咬着牙齿连连往后退去,清缘一下子就抓住了姝蔓的手臂,着急地说:“姝蔓,殿下右臂有伤!” “额……”姝蔓呆在了原地,看看逝云说不出话的样子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羞愧无语。 “没事,不疼。”逝云皱着眉头努力笑了笑,假装无事。 御璟在一旁笑笑不说话,逝云摆摆手对他说:“你还不带她出去练练手,但是不能伤她!” 御璟起身离去,姝蔓雀跃地跟了出去,逝云还不忘在后面叮嘱道:“记得走远点!” “不可能。”御璟停在了院落中,并没有走远的意思。 “这个大傻子!”恨铁不成钢的逝云迅速关上了房门。 ☆、成见 关上房门后,逝云为自己的机智而暗自窃喜,终于房内只剩下他和清缘了。 清缘注意到逝云缠了纱布的手臂说:“御璟大人连止疼药都不给你上吗?” “不能,”逝云烦恼地将右臂搁在了桌上,“封黎每天都来看我,不能让他看出来,他也就对我客气点了,不然大家都会有麻烦。” “殿下,我想看看你的伤。” “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了,你义父又不在这里!”逝云埋怨地看着清缘,带着孩子气。 清缘看着逝云认真的样子,竟然有些想笑,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逝云吓了一跳,马上要往床上冲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狄旭的声音:“清缘。” 逝云的动作停住了,但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房门,清缘明白他的意思小心地对门外说:“狄旭大人,一个人吗?” “当然是一个人,特意来找你的。”门外的狄旭说。 逝云这才松了口气,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清缘跑去开门,看见满面笑意的狄旭问:“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狄旭走了进来,先跟逝云打了招呼,而后才开着玩笑对清缘说:“我这都是给肚了的酒虫给闹的!” 逝云不明其意问:“你要喝酒找清缘做什么?” 狄旭故作无奈地说:“她酿的酒,外面没有卖的,你不知道,她酿的桂花酒特别香!” 见狄旭向自己讨酒喝,清缘还挺开心的:“大人喜欢就好,我院子里还有,这就去给您再挖一坛出来。” 狄旭在逝云身边坐下,双手随意往桌上一放,对逝云说:“不如,清缘把酒送过来,我们一起尝尝!” 一说是清缘酿的酒,逝云则兴致盎然,连连点头说:“要尝、要尝,一定要尝。” 清缘心细地看到了狄旭落在桌面上的衣袖,问:“大人,您受伤了吗?” 逝云很快也看到了狄旭袖口附近的血迹,说:“是啊,有血。” “是吗?”狄旭好似浑然不知,看到了血迹后亦无所谓地说,“哦,不是我的血。” 清缘心中有所牵动,又问:“那是腾王殿下的?” 狄旭很淡定地回答:“还能是谁。” 逝云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说:“难道他伤得很重?” “你弟弟这个人脾气爆你是知道的,”狄旭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瞬影的伤势,反而数落起来,“谁都敢惹、谁都敢打,如果痛了伤了,谁都不给说。千万别管他的事,反正永远不听劝,随他去,死不了就行了。” “那怎么行!”逝云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我这就去……” “稍微等一下,”狄旭稳坐在原位,不慌不忙地把逝云拉住,慢条斯理地说,“你去做什么?” “我去看他呀!把御璟带上……” 狄旭苦笑道:“你想让御璟给瞬影疗伤吗?” “难不成是我呀?”逝云有点觉得狄旭是不是在跟他胡扯了,“我又不懂医术。” 狄旭倒没逝云那般着急,而是淡定自若慢慢道来:“你在中宫那边刚刚消失,御璟就暗中派人把腾王府给围了,你知道吗?” 逝云替御璟解释说:“那应该是御璟要堵我才插了人过去。” 狄旭好似想提醒逝云什么,又说:“前几天,御璟的人才在腾王府吃过亏,你也是知道的。”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御璟不会介意的。不过……”逝云转念一想又有些烦恼,“瞬影介意。” “可不是。”狄旭把话说完之后,缓缓的将目光移到了清缘的身上。 站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清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59 缘将一个瓷质的小药瓶放在了狄旭身前的桌面上,说:“其实我昨天找了一瓶云花紫蜜,晚上给您送过去的时候,您醉了,怕耽误腾王殿下的伤势,就直接给送了过去,但是……” 逝云看清缘欲语还休的神情便猜出一二来,问道:“他不要啊?” 清缘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狄旭心中了然,却假作欣喜地说:“姑娘有心了,我晚点给他送去,不说这些了,这北境天气寒冷,实在不习惯,不如大家先喝点小酒暖暖身子、看看风景聊聊天,多惬意。”逝云和清缘都面色凝重,唯独狄旭能怡然自得。 逝云还是不放心,说:“我还是去看看比较好。清缘你医术好,你跟我一起?” 清缘马上答应:“毕竟腾王殿下是因为雷池受伤的,虽然他脾气……异于常人,但你要是能跟我一起,我就安心多了。” 狄旭微微皱眉问:“你们真打算一起去?你不怕被封黎撞见了?” “不要紧的,”清缘安然解释,“今晚盛军大典第三轮会在北华城内进行,义父已经外出安排宵禁事宜,今晚试炼结束之前是抽不开身回府里来的。” “哦,这我倒没料到。”慢慢的,狄旭神色有些奇怪了。 逝云等不急地说:“他不在府里就好,清缘,我们现在就过去。” “等一下。”狄旭站了起来,看两人的神色好似没刚才有底气了。 “又等什么?”逝云被狄旭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觉得狄旭今天好生奇怪。 狄旭不得不再直白一点说:“你们见面必吵,你确定要去?” “也对,昨天我们才吵过……”逝云为难地对清缘说,“这事不能让府里的医师去办,不然会被封黎发现的,你能替我去吗?” 一想到瞬影这个人清缘就发憷,果断摇头说:“我不敢一个人去!腾王殿下的脾气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逝云似乎从清缘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端倪,问:“他一定欺负过你?” “没有,”清缘连忙否认,“你别误会了,我只是不太懂察言观色罢了。” “不用担心,”此时情形恰合心意,狄旭扬声道,“你不能陪清缘去,我陪呀!我不会让清缘受委屈的,这你总信得过我吧?” . 瞬影坐在庭院回廊上,一手提壶一手持杯,望着对面的几株梅树自饮自酌,花期已过,枝上已然无花,唯有地面积雪中可以看到几许残红。 狄旭穿过圆拱门来到庭院中,径直走到瞬影身边去,故作不悦状:“喝酒不叫我?” “来得正好,随我去一趟负雪山。”瞬影举杯饮酒时,神情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负雪山,”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狄旭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他很快就舒展开来,说,“你伤成这样去还想着去爬山?” “然后就回府,待我复原,就去找你师兄算账。”瞬影心生去意,语调竟也变得比以往更低沉了些。 “合着你都打算好了?”狄旭哭笑不得往瞬影身边一坐,说,“那你觉得我会让你去找我师兄吗?” 瞬影也不看他,只扬首眺望北宫玄武府外的远峰,说:“盛军大典最后一轮的时候,你抽不开身。” 一提到这事,狄旭就烦恼地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无意间瞬影看到了他衣袖上的血迹,问:“哪来的血。” 狄旭把手放了下来,收了收自己的衣袖,上半身往瞬影那边偏了偏,带了些哄小孩般的轻柔语气对瞬影说:“不如这样,你先把伤治好,负雪山上天气十分恶劣,你伤了肺腑,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往那么高的地方走。” 这话瞬影听得清楚,却没有接话,给他自己再斟满一杯酒,狄旭直接把酒杯抢了过去说:“我就不客气了。”语毕,一口饮尽,看着干瞪眼的瞬影递出了一个小药瓶。 瞬影认出了这个瓶子,没有去接,只是问道:“她给你的?” “不然还有谁?”狄旭将药瓶硬塞到了瞬影的手上,又强抢了瞬影另一只手上的酒壶,“快喝了!” 瞬影看着手中的药瓶,问:“她去找你了?” “是我去找她!”狄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低声嘀咕,“我堂堂紫电战将,神族境内五大名将之首,当初在中宫天端城受天帝册封时,哪曾想过现如今干的是这种事!” 就在狄旭念叨的时候,瞬影拔下瓶塞把药喝了,狄旭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心情大好地喝起小酒来。谁知瞬影起身便说:“走,去负雪山。” 狄旭抬头看他,明知荒唐却故意调侃:“你是想跟我说,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你的伤就已经好了吗?” 瞬影去意已决,说:“够给你面子了,走。” 狄旭却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哪也不准备去,缓缓道:“负雪山延绵数百里,你若是要去天帝陛下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没我带路是不行的。” 瞬影心生不悦,愠怒问他:“你要挟我?” “正是!”狄旭近乎夸张的点了头,“你不把伤治好,就哪都别想去。” 很多时候瞬影也拿狄旭没有办法,环顾四周唯有他们两人,瞬影不知狄旭是何用意,两手一摊,说:“来,你打算怎么给我治?” 狄旭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庭院外大喊一声:“清缘,你还在吗?” 瞬影有些意外,神色中好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狄旭站起身来走到瞬影跟前,在他耳边压了压声音说:“人家被你吓得不敢一个人来,这次你可长点心吧,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不多时,清缘走近了庭院,向两人欠身行礼,她与狄旭笑颜相对,却始终没敢多看瞬影一眼,终是成见作祟。 ☆、心结 逝云站在清缘所住的庭院中,好奇地看着庭院中央的一个花盆,里面种着一株黑色的花朵,花瓣六片,花蕊金黄,十分奇异。 当清缘抱着几包东西出现在逝云的面前,逝云立刻迎了上去,关切问她:“清缘,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瞬影的伤势怎样了?” “不必担心,腾王殿下已经喝过两瓶云花紫蜜了,脏腑出血应该是止住了,我现在才回来是因为方才去了趟库房,取了些药材。”清缘踏上檐下台阶,走到一间门外,推开了房门,里面陈放着各种药炉丹鼎,原来是间丹房。 逝云跟在后面,清缘将药包放在了满是瓶瓶罐罐的长条石台上,接着说:“这些上等的药材可都记在你的用度上了,若是义父问起……” “这个我懂。”逝云答得轻车熟路,“他的伤势痊愈的话,需要多久?” “按照我的方子来算,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就可以行动自如了。”清缘将药包拆开,一样一样的将不同的药材分开放在石台上。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0 逝云算了算,说:“时间也不算长。对了,他没对你无礼吧?” “没有,”清缘庆幸地说,“还好有狄旭大人在旁边。” 清缘答话如此轻快,才是真的没有在瞬影那边受气,逝云这才安心地说:“那就好,还是狄旭有办法。” 清缘从靠墙木柜处取了药罐走回到石台边上,说:“逝云,有件事情我觉得挺奇怪的。” “什么事?”逝云本在看石台上的药材,清缘问起时,他带着一种知无不言的信赖与悦然。 “你这次出宫,其实是为了去找腾王殿下吧?” “没错,自从瞬影受封腾王去到西暝城之后,我们兄弟俩就一直没能再见,直到我去腾王府找他。一定是他对我的态度令你觉得很奇怪,是吗?” 清缘将石台上的每一种草药酌量放入药罐中,温婉说道:“因为这几日相处下来,我觉得你很关心他,可是他……” “这事不能怪他,我是当哥哥的,本来就应该照顾弟弟妹妹。”逝云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了一枚金色的四方印章,此印章盘龙为钮,系上红色绶带,翻开来看,印章上刻字为“天命太子御印”六个大字。 清缘不解地问:“这是你的印章?” “这是父皇的,”逝云缓缓道来原由,“当初父皇还是太子时所用过的一枚印章。多年前天玦界出现裂隙,魔族趁机入境作恶,因此父皇连年征战在外。有一天我们跑到了父皇的书房里去玩,无意中就看到了这枚印章,我和瞬影都很喜欢,抢着要玩,那时候小,不懂事,现在想想就是一枚印章而已……” “可这是太子御印。”听到这里,清缘放下了药罐,没有继续拣药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以为是我的,瞬影说这是父皇的,抢起来了,然后……”逝云尴尬地笑了笑,不太情愿地跟清缘说,“我从小就打不赢他。” 逝云语调异样,微笑之下好似盖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清缘真切感受到逝云玩世不恭外表下的懊悔,用一种和风细雨的口吻问:“那次动手的结果,很严重吗?” 当着清缘的面逝云还是觉得挺丢人的,但又不得不承认:“我醒来之后就再没看见他了,养了一段时间的伤,母后不准旁人提他。当然,当时我也很生气,可是气消之后再去找他玩,才发现他已经不在宫中了。” “他就是那个时候受封为腾王去了西境?”清缘恍若有悟,好似明白了为什么瞬影每每见到逝云都是介怀于心、爱答不理的样子了。 “是呀,”逝云悔不当初地说,“他从小就很倔强,不肯跟母后认错,母后就一直不宣他回宫。” 清缘惋惜叹道:“这结果,比我跟妹妹动起手来更严重。” “就为了这枚印章,”逝云自嘲道,“真是荒唐,从那以后再也没见父皇回宫了。” 清缘少见逝云神情如此低落,于心不忍地安慰道:“你们毕竟是兄弟手足,给他点时间,慢慢会好起来的。” “谢谢,”在逝云看来,清缘的眼神温暖好似能融冰雪,心中宽慰便不再沮丧,期待地说,“等瞬影的伤势好了,我就带他去负雪山。” “那是天帝陛下当年最后出现的地方。”隐隐约约,清缘似有所忧。 “没错,”逝云打起精神说,“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封黎带人搜了多少次山,我都要带着瞬影再去看一眼。” 就在逝云心神向往的时候,清缘的眼眸却慢慢被忧虑占据。 . 日暮时分,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侍者在这个时候送来了晚膳便默默退去,狄旭首先抢走了桌上的酒壶,打开盖子一闻就大失所望地说:“哎,清缘把我的桂花酒给忘了。” 瞬影在房间另一侧,若有所思地看着书桌上铺开的北境地图,狄旭敲了敲桌面,对瞬影说:“过来喝药。” 瞬影意外地抬起头来,扫过房内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再无他人了,然后目光落在圆桌上的药碗,缓缓走来说:“跟饭菜一起送来的?” “这不很明显吗?”狄旭对着酒壶再闻酒香,不甚满意的样子。 瞬影不满地说:“她怎么没来?” 狄旭笑了起来,说:“你怎么越来越难伺候了,腾王府的时候也没有谁煎药谁就得送药的规矩吧?” “你去跟她说,从明天起,让她给我送药。”瞬影端起药碗背过身去,不想让狄旭一直盯着他看。 狄旭十分护着清缘,近乎跋扈地说:“行呀,你先给人家道歉。” 瞬影听了这话,一口正要下喉的汤药差点喷了出来,转过身来瞪圆了眼睛对着狄旭,皱着眉头咽下汤药对狄旭说:“你疯了?” “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干嘛那么惊讶!”狄旭对着壶嘴直接喝了口酒,而后说,“不然你自己去跟她说。” “你什么毛病了?怎么处处替她说话?”瞬影端着半碗没喝完的汤药费解地看着狄旭,“你还是不是我的人了?” “我是天帝陛下的人,”狄旭的话语,悠悠然中带着神伤之色,“他一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一天不得归隐田园,我被坑得惨呀!换别人如此不守信诺,早翻脸了。” . 天空落下片片小雪,逝云十分开心地跑到了院子里,伸出手臂去接雪花。 姝蔓坐在房内,不解地看着身边的御璟问:“他怎么那么兴奋啊?” 御璟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吹了吹上面的腾腾热气,见怪不怪地说:“天端城四季如春,很少下雪,好像自他出生到现在都没下过一场。” 有一股风在逝云掌心旋转起来,空气中的雪花被卷入这股莫名的气流中,好似跳起了舞蹈,轻盈跃动,翻飞盘旋,接着风速越来越快,被卷入气流中的雪花也越来越多,最终逝云五指微微一收,随风高速旋转的雪花被凝成了一个雪球。 逝云眉飞色舞地将雪球朝御璟掷去,御璟似乎早有预料,抬眼盯住雪球,目光一凌,那雪球便陡然停在了房门口,好似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瞬间被一股力量击散,再次化为片片雪花,悠然坠地。 “无聊。”御璟收回目光,又喝起了茶。 逝云遗憾地说:“又没砸中!” “姝蔓。”清缘走入了庭院,逝云看见她身上片雪不沾,每一片雪花在触碰到她身上之前,都无声无息地升华为空气,消失不见了。 姝蔓坐在御璟的身边不愿起身,随口问:“怎么了?” 清缘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 姝蔓把钥匙那枚银质的钥匙从衣袖中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看到上面精雕细琢的五片花瓣已全部熠熠生辉,她当下一惊,马上跑出房间来到庭院,对清缘说:“时间过得真快!” “月升中天了吗?”逝云抬头看天,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1 一片漆黑,只有指甲片大小的雪花缓缓落下,完全看不见月亮此时何处。 忽然,逝云听到姝蔓惊叫起来,但是当他再次看去的时候,发现庭院中只剩下自己和清缘两人了。 清缘看看方才姝蔓站过的地方跟逝云解释说:“去试炼场了。” “这么快?”逝云叹为观止,忽而又道,“今夜宵禁,北华城也是这一轮的试炼场之一吧?” “姝蔓现在在东飏城了,就是这么陡然过去,人会很不好受。我们这里依旧是西境与试者的试炼场,所以今夜除北华城军队和与试者之外,谁也不能出门。” 抬望眼,逝云依旧着迷般地看着天空的雪花,忽而扬声说:“你是不是把狄旭的事情给忘了?” 清缘觉着奇怪,但经逝云这么一说马上就想到了一件事:“糟了,答应给大人挖出来的桂花酒还在我院子里呢!” 逝云点点头,对房里手捧热茶的御璟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喝酒?” 御璟不感兴趣地摇头说:“不去。” “那我们去啦!”逝云窃喜,拉着清缘就小跑着离开了。 一阵凉风吹过,御璟打了一个喷嚏,于是关上了门窗。 ☆、咫尺 逝云和清缘很快就在庭院的一棵苍松下挖出了酒坛子来,他欣喜地捧着刚刚出土的酒坛如获硕果,说:“我第一次从土里取酒,太有意思了。” 清缘却对这事习以为常,逝云把酒坛子放在一旁,捧起地上的积雪搓了搓手,手上的泥土很快就干净了。于他来说这似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逝云随即捧起了更多积雪,又在手上搓了起来。很快,冰雪融化滴落在地,逝云正正反反地看着自己微微被冻红的双手渐渐生生热,笑容无邪。 清缘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看着逝云欣喜的样子莫名愉快。“清缘,你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逝云看着她,眼神明亮异于寻常。 雪还未停,逝云的身上的积雪越来越多,清缘伸手掸去了逝云肩上的雪花,说:“快到屋里去避一避,别着凉了。” 此时,远处天空传来异响,逝云扬仰首望去,看到了一片绚烂烟火!五彩烟花在雪夜中绽放开来,逝云的眼睛都快看直了,面对突如其来的美景欢欣无比。 “我可从来没试过在下雪的时候放烟火,这谁干的,太有才了!” “这是盛军大典第三轮试炼开始的信号,”清缘看着烟花的色彩渐渐在夜空中消失,说,“第一轮每区只取与试者一百人,第二轮再淘汰一半,第三轮剩下的五十人会出现在北华城中不同的位置,他们每人面前都会有一个信封,里面有这一轮的规则还有信物。” 逝云兴致勃勃地说:“你快给我说说,这一轮是怎么玩的?” “反正姝蔓已经不在了,不怕她听到,”清缘缓缓朝屋檐下走去,“每个人得到的信物是一个吊坠,每两人饰物相同,其他的则各不一样,规则是先找到同伴,然后一起达到城楼,抢夺一株三醉旱莲,且试炼中信物不可遗失。” “旱莲?”逝云自然而然地跟上清缘脚步。 “普通莲花出水而生,旱莲则不然,且在夜晚开花,一晚之内颜色变化三次,先白再粉最后化为红色,如此谓之‘三醉’,但是黎明时分就会凋谢,所有人必须在此之前抢到此花方能胜出。” “五十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人能胜出,而且一开始谁都不知道谁是同伴,还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好有意思!”说话间,逝云依然不知不觉地跟在清缘来到了屋檐下避雪了。 逝云头上的雪开始有些化了,细心的清缘伸手去替他拂去发丝间的雪花,不经意间逝云才发现清缘的脸庞已然离他很近了,近的可以看清她细微的唇纹、也近的可以闻到她衣服上淡淡香薰味道,甚至近的能在这冰冷的雪夜中感受到她散发出的体温。 霎时间,两人相视无语,世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逝云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就在心脏强烈撞击肋骨的情况下,他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清缘一些。心中的躁动狂喜与紧张不安共存,如果再近一些的话,他就能吻上她的唇…… 陡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是在院子里炸开了:“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 逝云和清缘都给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拉开了方才近的离谱的距离,两人看到了刚刚走入庭院里笑得莫名大声的狄旭,还有他身边面无表情的瞬影。 逝云强作镇定,面露微笑却僵得好生难看,他不自知地看着瞬影问:“你怎么来了?” 瞬影却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吗?” 这话里带刺,逝云习以为常,没有再说什么,气氛有些凝滞。逝云趁着这个间隙偷瞄了清缘一眼,发现她的脸颊已红的好似要烧起来一般,逝云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居然有些烫手! 狄旭看到了院子里的酒坛,开心地说:“这是我的桂花酒了吧!” “是啊,我和清缘刚刚挖出来的,”逝云小动作地将两手交握在一起,竟是一手冰一手热,自觉好笑便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瞬影说,“狄旭说这酒味道很好,一起尝尝?” 清缘马上低声提醒逝云:“他有内伤!” 瞬影原本不想理会逝云,但是听了清缘的话后又没好气地说:“皇兄是怕我的伤好得太快了?” 逝云被瞬影这句话弄得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候,半空中有什么东西闪着微光划过,轻轻落在了逝云和清缘所处的屋檐上方。 逝云故意转移话题,出了回廊向上看去,说:“什么东西?” 清缘也走了出来说:“好像是信物!”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种同伴信物?”逝云十分好奇,一跃而起乘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势就落到了房顶上,积雪中一眼就看到了所谓信物,果真是一个吊坠,其上坠着的是一颗泛着红光的兽牙。 房顶上逝云将信物拿在手中,听到远处传来了气急败坏的骂人声:“共旻,你这个混蛋!” 这声音听得有点耳熟,逝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远处声音越来越嘈杂好似有人缠斗便听不清什么说话声了,那些应该都是玄武府外的动静,逝云拿着吊坠一跃而下,伸手给清缘看。 狄旭看到信物的时候忽然笑了,说:“真会玩,谁这么倒霉,试炼资格都被人扔了。” 逝云看见獠牙表面似有异色,说:“奇怪了,这獠牙反光怎么是红色的?” “那是血光,你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瞬影说这话时,十分嫌弃,反正就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逝云也不介意瞬影如何说话,而是问:“血光?为什么?” 狄旭难得正正经经地说一次话:“这是魔族的牙齿,魔族残忍嗜血,不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2 知生啖我神族多少生灵才会在经年累月之下浸染成这种颜色。” “你们把这个当做信物?”逝云不可思议地看着清缘。 清缘却觉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解释说:“义父对魔族深痛恶觉,有许多从魔族身上取下的战利品,这是最小的一种,又无法仿制,所以就拿出来用了。”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喝酒吧!”狄旭爱不释手地抱着手里的酒坛子,嘴馋得不行了,对清缘说,“就你这儿了,有下酒菜吗?” 瞬影忽然朝着房顶厉声问话:“是谁!” 这时,一个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了房顶上,只听一个年轻人连忙解释:“我没有恶意,我很清楚此次试炼严禁扰民,玄武将军不许我们闯入民居,但是刚才我的信物被人扔进来了,不得不进来寻找。” 逝云越听这声音越耳熟,不确定地问道:“儒皓?” “又是你这小贼!”儒皓也认出了逝云,接着他也看清楚了其他人,“狄旭大人和腾王殿下也在?” “小贼?”听到有人这样称呼逝云,瞬影毫不掩饰地笑了。 儒皓看见逝云时依旧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不客气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逝云迟疑地看了看狄旭,说,“我是时运不济、哦不,是罪有应得,被捉到这里来治罪的。” 狄旭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逝云,逝云用确定的眼神回应狄旭,于是狄旭忍了忍笑,冲着屋顶上的儒皓缓缓点头,没有张嘴说话。清缘静静旁观并未拆穿,上面的儒皓看着确实一脸困惑。 “对了,这是刚刚被扔进来的。”逝云亮出了手中信物,然后抛向空中是要还过去。 抛物线的末端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儒皓,可是半路上飞出一团火球,它跟张了眼睛似得撞上了信物,眨眼间火光暴涨侵蚀了信物,然后变成了一团更大的火球坠落在了庭院中的雪地里。 儒皓看到此情此景,心都凉了半截,却恰好有人在一旁肆意大笑,边笑边说:“你这个笨蛋,都叫你别进来捡了!” 院内松树晃动,积雪瑟瑟掉落,大家看到了攀在松树上的另一个人共旻。 “一碰面你就追着我不放,枉我那么信任你,还把信物给你看,你居然……”儒皓提起这事就懊恼不已,踩着瓦片就冲了上去,“我跟你拼了!” 这时清缘义正辞严地开口了:“两位请出去比试,我玄武府内并非试炼场地!” “本来就没打算留下!”共旻跳离松枝,身影渐远。儒皓也追着他的身影远去了。 方才被火焰烧灼的獠牙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逝云走近,火焰早已因坠落冰雪中而熄灭,兽牙居然完好无损,更奇特的是,兽牙周围未有融化的积雪微微泛红。 逝云看得出奇,沉吟起来:“红色的雪……” 狄旭见到此物就神色不佳,厌恶地说:“杀戮太重,烈火不焚,竟成了不化骨!” “这种雪色,我好想在梦里见过。”逝云好似着了魔一般,缓缓蹲下,伸手去捡那颗獠牙。 可就在指尖触碰到不化骨的一瞬间,世界天旋地转,清缘呼喊他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并且渐渐消失。 须臾间,天光大亮,战鼓擂动,军号长鸣,厮杀声中大雪纷飞,逝云不知道他自己在哪里,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血雾飞溅在半空中染红了鹅毛大雪。 红色的雪在逝云面前迅速坠落,他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随着雪花落地,他看到遍地尸骸!有身着铠甲的士兵、有手无寸铁的孩童,还有见所未见的野兽和瞳孔异色的魔族! 放眼放去,一望无垠的雪地被尸首染成了红色和紫色神魔两族血色各异。掩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逝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忽然他感到有人抓了他的手臂,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风,去月墟洞,时间不多了!” 逝云正好奇是谁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雪下得更大了,风刮得更猛了,他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只看到一对浅绿色的眼眸! ☆、情花 “魔族——”逝云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了出来,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上方的帐幔不停翻动,明白这是房内不是战场,他终于心安,喘着粗气坐了起来察觉到汗透衣襟,且听到了其他的异响声。 扭头往床边看去,发现御璟和清缘都在地上,不像是刻意坐在那儿的,逝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听到了狄旭夸他:“厉害、厉害,居然有天帝陛下当年的风采!”狄旭将清缘扶了起来,看着床上的逝云啧啧称奇。 “啊?”逝云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地上的御璟,问,“你们怎么在地上?” 御璟没有答话,他只是惊诧地看着逝云缓缓站起来,又看了看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手掌,走到房间另一边去取药箱了。 只听瞬影没好意地笑道:“你是疯了吗?要不是方才御璟挡得及时,刚才站你床边的两个人就给你枭首了!” “什么?”逝云疑惑不解地看向御璟,他正背对着逝云处理伤口,逝云又看向清缘,清缘则是一脸惊魂未定。 “清缘,我没伤着你吧?”逝云急忙下床走到清缘面前,“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清缘怕他忧心便连连摇头,却看着逝云说不出话来,唯有狄旭淡定自若说:“有御璟在,她没事。” 逝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捂脸不知所措,方才的梦境似乎耗去了他大半精力,现在显得疲惫不堪。 定下神来的清缘这才柔声问他:“逝云,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逝云摸到了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大惑不解。 清缘关切地说:“你刚才昏过去了,还浑身发烫不停地出汗。” “我梦到了魔族,但又不像是梦,好真实的感觉,有人在喊父皇的名字,可是我还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不知为何逝云一把抓住了狄旭,狄旭被吓了一跳。 一旁默不作声的瞬影看到狄旭这个反应,眼神变得有些异样。但逝云没有丝毫察觉,只是急问狄旭:“刚才那颗不化骨呢?” “被你……”狄旭伸手做了个散开的手势,不太顺畅地回他的话,“被你一个风刃化为粉末了。” “我?”逝云不敢相信,“那不是不化骨吗?那么烈的火焰都烧不化它分毫,我怎么可能?” “你冷静点。”狄旭拍了拍逝云的肩膀,眼神复杂似有回避。 “可不就是你,”瞬影坐在一旁落井下石地说,“还你一个风刃差点连他们两个都解决了。” 逝云彻底呆住了,清缘不愿见他自责,连忙安慰道:“只是一个意外而已,逝云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时候不早了。” . 第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3 二天瞬影来到狄旭房间时,发现他正抱着昨晚的酒坛子躺在床上昏昏大睡。自推门那刻起,带着浅浅桂花味道的酒香就扑面而来,瞬影走到狄旭床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说:“你怎么还睡?” “我没睡,”狄旭抱着酒坛子翻了个身,眼都不睁就在那里说胡话,“我是醉……” “快起来!”狄旭又被瞬影推了两把,却只是哼哼两声没有动弹,瞬影接着说,“有事问你!” “问吧。”狄旭睡眼惺忪地张了张眼皮,很快又闭上了。 见狄旭如此怠慢,也不知他是真醉假醉,瞬影揪着狄旭的上衣,硬是把他拉着坐了起来:“带我去负雪山!” 狄旭无力地晃了晃脑袋,好似要抬头却不胜醉意控制不住,喃喃道:“你伤好了?” “今天没有汤药随饭菜送来。”说到这里,瞬影的火气是最大的。 狄旭柔弱无骨地勉强被瞬影扯住坐着,脑袋外到了一边,好似说梦话一般回话:“等等呗。” “我让她自己送药过来的事情,你昨天跟她提过了?” “怎么可能,你不懂事我还能……”狄旭打了个酒嗝,瞬影避开味道松了他的衣服,狄旭呵呵笑着,身子坐不住顺势往一般倒去,“不懂事啊!” “你这办的什么事!”瞬影见狄旭醉的跟一滩烂泥一般,无可奈可,拂袖而去。 狄旭醉卧榻上,梦呓般发声:“熊孩子,又闹别扭……” . “好冷啊!”逝云坐在清缘的丹房里靠近炉火的地方,双手搓着臂膀瑟瑟发抖。 清缘将一条厚毛毯披在了逝云的肩上,细致温柔将他裹在其中,话里透着担忧:“一定是昨天着凉了,你现在发着高烧还喊冷。” “御璟昨天伤了手,有劳你替他给我煎药了。”逝云不好意思地瞧了清缘一眼,可低下头的时候分明是十分欢喜的,他手抓着毛毯边缘能闻到一股女孩特有的脂粉香味。 清缘走到药炉边,看了看炉里的火势,拿起扇子轻轻煽火,毫不介意地说:“替御璟大人做事也是应该的,若不是他昨天护着我,恐怕我也伤了。” “对不起,昨天把你吓着了,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昨天什么情况。”一提起昨天的事情,逝云的脑子就跟打了结一般,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是最近太累了,”清缘轻轻的将手掌覆在了逝云的额上,虽是这么说,她自己看上去却有些心神不宁,“还是那么烫,别想太多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来的是瞬影,正好看到了清缘将手掌从逝云额上收回,不禁冷冷一笑:“皇兄好兴致。” 逝云颇为意外,对他说:“瞬影,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你能来的地方我不能来?”瞬影昂首步入丹房之中,只用眼角余光将逝云带过,主要是扫视房内,最后目光落在了清缘身边的药炉之上。 正在发热的逝云没什么精神,听到瞬影这样答话很是习以为常,也就没想去解释什么了。倒是清缘看到瞬影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说:“糟了,腾王殿下的药我还没给送过去。” 瞬影看着窗口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罐子,说:“无妨,我在这里用药也行。” 逝云只看到丹房内就熬着一炉汤药,便指着药炉问:“清缘,这药……” 清缘为难地看了瞬影一眼,做错事般小声对逝云说:“是你的。” 瞬影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恐怕他是以为这正煎着的药是他的,听到清缘解释说:“都怪我犯糊涂,不知怎的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就准备腾王殿下的药。” 清缘连忙在壁柜里再取了一个药罐和药包,瞬影却呵斥道:“不必了!” 逝云神疲无力地站起来跟瞬影解释:“这事不怪她,怪我在这里碍事,把她给搅糊涂了。” “太子毕竟是太子,无论何事都可后来而居上,无论何时都该他人退避礼让,理所应当!”瞬影说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话一说完他便怒气冲冲地调头离去。 “诶,”逝云还想叫住他,跟到了门口说,“这你发什么脾气,不就是忘了吗?” 但是瞬影没有理会,越走越远,丹房内是清缘的叹息声,逝云回头对清缘说:“你别理他,他就是这个脾气,是冲着我发的,他老这样跟我耍性子。” 清缘望着远去的瞬影,忧心忡忡地对逝云说:“你们可是亲生兄弟,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当年我要是打得过他,也不止于此了。”逝云苦恼地说,“如果当年被打伤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他也不会那么小就被母后封到西境去了。” “可是……”清缘好似另有他想。 逝云思虑纯粹,不解地问:“可是什么?” 清缘无奈一笑,摇头说:“是我多虑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可是的。” . 逝云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没法入口,于是走到了庭院内,把药碗小心地放在了堆了些积雪的花坛上,好让药能快点凉下来,这时他又看到了那盆黑色的六瓣花。 “为什么你这里还有黑色的花?”出于好奇逝云想要伸手去摸。 “不要碰!”清缘紧张地把他手给拉了回来,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松开。 逝云回头看到贴近自己的清缘心头一甜,问:“怎么啦?瞧你这么紧张。” “这花有毒的!”清缘抓住逝云的手掌细细检查着,“花刺很锋利,没伤着吧?” “没有,”逝云乖乖地把手放在清缘的手里,“你养毒花做什么?入药?” “不是,”见逝云手上没有异常,清缘这才放心地松开了他的手,“这是义父让我们养在这里的。” “为什么?”逝云又想起了前两天封黎在暖房里面插花的情形,“他喜欢?” “北境常年积雪冰封,义父确实是很喜欢花草。不过这是义父给我们的告诫。”清缘提起封黎永远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逝云从未觉得一个武将能如此文雅,问:“一朵花能告诫什么?” “这叫情花,全株有毒,十分罕有,是义父特意带回来给我们的。” “情花、有毒?他想告诫什么?”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逝云已猜出一二却故意问她。 清缘迎上逝云炽热的目光莫名心惊,不知如何作答,逝云却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惴惴不安的样子,紧紧追问:“是怕你们两姐妹将来会错付他人吗?” 清缘避开了逝云的视线,有些气急地说:“你还是去问我义父吧!” 逝云露出坏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清缘微微泛红的脸颊说:“我在书上看过,这情花的毒性可是……催情剂呀!” “不、不全是!”清缘真急了,忙解释道,“那毒剂少量会使人发笑,加重剂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4 量才是催情,如果再多就会要命了!” “但是,听说被这种□□毒死的人都是笑着死去的,是不是很有意思?”逝云居然心生向往。 清缘蹙眉道:“很可怕才对。” 逝云好兴致地问:“你说,那些人死前都会想些什么呢?” 清缘红着脸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逝云拉长着语调故意问她。 逝云言语之中好似她真知道些什么似得,清缘这可给惹急了,说:“当然不知道,我又没有试过。” 逝云看着清缘被自己逗得通红的脸颊,不亦乐乎说:“清缘,你好像也开始发热了!” 正说着,逝云伸手去贴清缘的脸颊,果然,红得发烫!此时此刻,逝云的指尖显得尤为冰凉,清缘触电般避开了逝云,听闻逝云笑得不可开交。羞涩的少女明白自己被人调侃,嗔怪地看了逝云一眼,便匆匆跑回了丹房。 自觉完胜的逝云意犹未尽地追了过去,亲切地唤着她的名字还想再来一局:“清缘……” ☆、叛逆 第二服药已经熬好了,清缘将药罐子从火炉上移开,隔着滤网将汤药倒入碗中,再用瓷盖盖上,一起放在托盘中,准备好了这些之后,她却有些犯愁了。 忽闻门外有人问她:“怎么了?” 清缘一听这声音喜出望外,好似见到救星一般看着门口的狄旭。狄旭随意倚在门口看着清缘说:“殿下在屋子里发脾气了,再看看你这样子……”话没说完狄旭便打住了,亲和地冲清缘一笑。 清缘丧气地说:“都怪我犯糊涂,太子殿□□热异常,我给他煎药的时候,忘记了腾王殿下的药。” 狄旭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你本来就不是医师,事情一忙搞忘了很正常。” 清缘看着石台上的药,担心地说:“正想着端着药去给腾王殿下请罪呢,却又怕说错什么话,不但于事无补反而……火上添油!” “不必想那么多,”狄旭走过去拿起托盘说,“你也不必给他解释什么,我把药给他送过去。” “那怎么行!”清缘这是怕给狄旭添麻烦,觉得极为不妥。 “他脾气是这样的,你越跟他讲道理,他越跟你抬杠,你不跟他说话,他就没办法跟你抬杠了,就这么简单。”狄旭说话的时候不仅不担心,还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本就是我的错,不能让大人替我受责罚。”清缘两手抓住了狄旭手上的托盘,说,“还是我去吧!” “怎么会,你想多了。”狄旭爽朗地笑着也没松手。 “以腾王殿下的脾气,我得去请罪呀,如果他不消气,这事就给他记住了!” “你倒是越来越了解他了,”狄旭喜形于色地看着清缘,十分欣赏的样子,却还是劝道,“不过你现在千万别去,他在气头上,不会听你说话的。这个时候,以他那臭脾气,说多错多。” “这倒也是……”清缘这才松开了端药的托盘,但依旧如犯错的孩子抬不起头。 狄旭劝慰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记挂在心上了,这药你还得每天熬着,送药的事不能让别人办了,只能我去。他喜欢生气你就随他去,以后等时机合适了你在去跟他解释。” “大人,”清缘诚心请教道,“什么情况下时机就合适了?” “天知道。”这话说出口的时候,狄旭把自己都给逗笑了,然后端着托盘离去。 狄旭的笑容总是那般安然,犹如春风拂面。未曾想,不过多时狄旭就端着一盘碎瓷片回到了清缘的丹房,笑眯眯地对清缘说:“这药,还有多的吗?” “药罐里还有,”清缘看着瓷碗碎片心下不安,“腾王殿下……” “手滑。”狄旭强调着接过了清缘的话,“也就是我散个步的事情,再给我一碗。” “大人受累了。”清缘从木柜中再取一空碗,走到药炉边。 “傻丫头!”狄旭和蔼地看着清缘毫不介意。 药罐中的汤药刚好还剩一碗,清缘给狄旭端了过去,问:“这一次,殿下还会手滑吗?” 狄旭无奈一笑,说:“要不你再熬一罐。” . 清缘闷闷不乐地走在长廊上,心不在焉的时候一团雪球从廊外飞来,砸到了她的脑袋上,松软的白雪型散而落,清缘停住了脚步,用手轻轻地拍落了夹在发丝里面的雪,向廊外望去,轻声问道:“谁?” 有人发出了笑声,清缘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马头墙上,那上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逝云背对着她,肩膀有些轻微的抖动,似乎是在偷笑。 此时弦月当空,逝云独坐于白壁飞檐之上,风过之而衣袂飘扬,墙下清缘仰而视之,如见画一幅,笔法简洁凝练,却意境悠远。 “逝云,是你扔的吗?” 终于逝云笑着回过头来,看着下面的清缘,些许顽皮地说:“终于打中你了!” 清缘仰望着逝云的笑颜,这马头墙上的人好似月下剪影,黑白分明,虽寥寥数笔成图,但却让人逸思更远。 逝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清缘说:“来。” “不要了,我想再回去看看医书。” “这么晚了还看医书?” 清缘心中困扰,用小到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嘀咕道:“不看不行呀,若不找个疗伤更快的方子出来,我丹房里的药碗估计就全保不住了。” 逝云见清缘站在原地不动,兴致不减地说:“你先上来,我有东西给你看,弄了好久的。” 清缘望着那堵马头墙,说:“有点高……” 逝云当即从墙头一跃而下,顿时带起一阵风,风势绵长而连续,将逝云缓和地托送到了清缘的面前,就在两人几乎要撞上的时候,风势忽然回转,逝云趁机搂住清缘的腰身时风速加剧,很快便将两人推送到了马头墙上。 当清风停息的时候,两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墙头上,放眼望去,四周房顶一片积雪,就连这墙头上也不例外,除了逝云方才坐过的位置。现在他又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对仍旧站着的清缘招手,说:“坐呀!” 清缘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来,将墙头上的积雪拂去,不曾想,积雪之下的瓦片上居然还结了霜,而且结霜的形状十分不规则,当其中一片瓦上的积雪被全部清除时,瓦片上有一幅完整的霜画出现在了清缘的面前。 那是一幅半身人像画,画的是一个女孩子,清缘认出了那幅画像是谁,惊呆了!“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 “是呀!”逝云开心又腼腆地说,“像不像?” “这是……我?”在此之前清缘从不知道瓦霜可以作画,也从不曾想过某一天会有人专门为她作此画,心中惊喜却又带着隐隐不安。 “当然是你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5 ,不像吗?”逝云看着清缘的表情居然还有点担心了。 画中少女长发如瀑眼角带笑,其五官神情惟妙惟肖,清缘看着这瓦霜成画,居然有些慌乱,抬眼再看逝云,电光火石间,在他灼灼目光中心跳加速。 “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清缘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从墙上跳了下去,在她落下的过程中,有一堆积雪迅速出现在她落下的地方,缓冲了落地时的撞击,纵然如此,她还是摔倒在了地上。 逝云探着脑袋往下看,问:“清缘,你没事吧?” “没事!”清缘迅速站了起来,看也不看逝云一眼,低着头就飞快地跑开了。 “画得很丑吗?”逝云不解地看着清缘匆匆离去,然后再看了一次身边红瓦片上的霜画,“我真的练了很久的!” 就在清缘仓皇逃离了那堵马头墙之后,忽然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居然撞到了迎面而来的瞬影,被他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清缘不敢抬头,匆匆绕开了瞬影。 “站住!”瞬影叫住了清缘,没好气地说,“我准你走了吗?” “殿下……”清缘停住脚步,折返到了瞬影的身边,却慌张地看到瞬影身后正在赶来的逝云,一下子她忘记了自己后面该说些什么了。 瞬影顺着清缘的视线看到了逝云,更加严厉地训斥她:“封黎没有教过你怎么走路吗?” 逝云走到了两人的跟前,帮清缘说话:“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吗,至于这么躁?” “怎么,心疼你的人了?”瞬影看到逝云就眼里冒火。 逝云被瞬影问得一怔,好似对他的用词没有什么概念,想了想才答她:“是呀!哪有你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 清缘听了逝云如此直白的话,愈发惶惑不安、小鹿乱撞。 瞬影发出一声冷笑,鄙夷地说:“皇兄还真是怜香惜玉!” 逝云看了站在旁边局促不安的清缘一眼,以为她是让瞬影给吓坏了,心生怜意,忙柔声细语地对她说:“清缘,不用理他,你先回去!” 清缘至始至终不敢多看逝云一眼,求之不得地转身就走,反常的什么话都没说。 瞬影见状却觉清缘十分无礼,怒然道:“你的人就可以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逝云少有这般严肃地面对瞬影,驳斥道:“分明是你胡闹!闲得没事你针对她做什么?还好封黎将军现在不在府里,如果让他发现你找清缘麻烦,又会害清缘受罚!” 瞬影看着逝云如此郑重的样子,忽然放声大笑,说:“有意思、有意思,针对她比针对你好玩多了!” “你无理取闹!”逝云忽然揪住了瞬影的衣领,忍无可忍地说,“清缘几时得罪过你、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喜欢刁难她?” “好,很好,”瞬影没有还手,任凭逝云气势汹汹地抓着他的衣服,“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训斥我,还要跟我动手!” “谁跟你说她是下人了!”逝云紧紧揪住瞬影衣领的双手都微微暴起了青筋,恼火地说,“我警告你,如果你认为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来找我,不要牵连到其他人的身上!” “皇兄,你终于生气了?”瞬影稀奇古怪看着逝云,笑得好生得意。 逝云松手的同时把瞬影给推开了,瞬影有伤退开几步后才站稳定住,逝云这才记起瞬影尚未痊愈,忽然十分后悔自己方才粗暴的举动。但反观瞬影得意洋洋毫不知错的模样,逝云怒意难息,愤愤然却还得强忍不发,终于拂袖而去!瞬影看着逝云离去的背景,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笑得不知有多么叛逆。 ☆、遗址 逝云跟瞬影吵完架之后,气冲冲地回去了。恰好在院子里遇到了御璟,那怒气冲发的样子实在少见,御璟不由问他:“怎么了?” “不提了,”逝云见了御璟,极力克制情绪,盯着他手上带血的纱布问,“伤得很深?” 御璟有意无意地打量手掌正反两面,淡然道:“主要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防备。” 御璟神色淡漠,看上去若无其事实则要强不服,逝云笑了,可是很快又笑不出来了,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当时气息很乱,潜力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可能是什么征兆,”御璟若有所思地说,“就连狄旭大人都说你有天帝陛下当年的风范,听我师父说,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天帝陛下可是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征兆?”逝云细细思量,“我曾在梦里不止一次见到过红色的雪,直到昨天才明白为什么雪会是红色的,而父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毕竟血脉相连,自天帝陛下失踪以来,不断有人上负雪山搜寻却都是无功而返,若你亲自去一趟,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发现。”虽然御璟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逝云听完他的话就跃跃欲试了:“好,明天就去!” 御璟自然不愿意,说:“执音战将可是说过的:四方边境都有魔族遗患蛰伏,那些低等魔物的繁衍方式千奇百怪,繁衍情况无可估量。万一真让你碰上了,我怎么跟天后交代?” 逝云却下定决心,看看御璟手上的纱布说:“等你伤好了就去!” . 狂风怒号,舞雪如醉,逝云再一次被漫天飞雪迷了眼,又一次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雪山之中,无数殘尸被半埋于落雪之中,神魔两种血色早就在雪层之下凝固。 此处风势太大,无法驭风而行,逝云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有时落脚太深是因为积雪太厚,有时落脚很浅是因为雪层下垫着尸骨。 狂笑声、呼喊声、撞击声、撕裂声……纷纷扰扰终于渐渐偃息,逝云惶然,环顾四周没有一个活人,只有远处的山峰那边孤零零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枯树,枝杈伸展仿佛遥遥招手,更远处有一片流光溢彩的屏障,上接天云,无穷无尽…… 逝云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房内涌动的气流正渐渐平息下来,周身的情景跟被人洗劫了一般,屋内家具东倒西歪,或破损或割裂无一幸免,御璟站得老远,正惊异地看着逝云。 “难道,又是我干的?”逝云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可是稍微一动,床架子便发出吱吱响声,没等他找到哪里出了问题,轰然一声,床塌了,木屑粉尘扬起。 御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又梦见什么了?” “父皇!”逝云翻开帐幔从碎床渣中爬了起来,情绪激动。 御璟狐疑地看着逝云:“天帝陛下?”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逝云走出了床榻,却又找起了自己的衣服,“诶,我衣服呢?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6 ” 原本挂在床边衣架上的衣服早就同木架一起被风刃撕裂在地了,逝云捡起来拿在手里一看感叹道:“这……” 御璟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抛给逝云说:“你现在出门,封黎那边怎么说?” 逝云接过衣服匆匆换上,说:“不跟他说,他若知道,指不定我就出不了这个门了!” 御璟对着这一片狼藉的房间跟逝云说:“就算你不跟他说,他也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可是玄武府。” “他知道了再说!”逝云莫名迟疑了一下,又说,“算了,这事就不叫瞬影了,他伤还没好。” 御璟不放心地说:“不是应该找狄旭大人带路吗?” “我好像知道路了!”逝云急急忙忙系上衣带就往外冲,“况且,瞬影现在一定还在发脾气,不会让狄旭跟我走的!” 果然,瞬影现在正在自己房间内发脾气,当着狄旭的面就把桌子给掀了,桌上的药碗自然是清脆响亮的摔碎在地,只听瞬影怒气冲冲地说:“昨天就跟你说过了,还来!” 狄旭站在一旁,抖了抖衣摆,落下了方才溅在其上的汤药,似笑非笑地说:“这可过去整整一个晚上了,你怎么还没消气呀?还好清缘聪明,出去之前留了一大罐子药给我,我再跟你去取。” “从今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瞬影命令道,“你也不准去!” 狄旭不懂他火气怎么如此之大,两手一摊,问:“何以至此啊?” 瞬影愤然不语,狄旭一把将倒地上的桌子扶起来放正,等了半天见瞬移依旧没有开口,则对他说:“我看你这伤是不想好了?” “自我八年前被逐出中宫之后,我的伤就从来没有好过!”瞬影愤恨地说。 狄旭好似站累了,端一圆凳在瞬影身边坐下,宽和地说:“怎么生你皇兄这么大的气?在封黎面前他可是处处维护你的。” 瞬影缓缓踱步到窗边与狄旭拉开距离,不可一世地说:“封黎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边将!” “你擅离封地,还偏偏来了北境,真以为他不敢用手中军令治你?”狄旭劝解道,“封黎如果没有明察秋毫之能,坐不了玄武之位,他之所以看破不说破,全然是给逝云面子。” 瞬影却嗤之以鼻,嫉恨地说:“太子就是太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话说到这里,这个天狄旭是彻底聊不下去了,干脆起身,说:“我去清缘的丹房取药,这药你非得喝,不然我不带你去负雪山。” 谁知瞬影却与他擦身而过,早一步先出了房间,其势汹汹地说:“没有你去我就办不成事了吗?” “诶?”狄旭见这架势就头疼,“你去哪儿?” “负雪山!” 狄旭在后面追了两步就停下了,调侃道:“就你这伤势去那么高寒的地方?有本事你就去,万一你伤势加剧,大不了我吃点亏把你扛回来得了!” . 负雪山以北处经常会出现极光,美轮美奂,与天无极。那是屹立在神魔边境处天玦界的能量显现,也就是神族抵御魔族最重要的屏障。 刚到山脚下的时候,逝云十分新奇地拉着身边的御璟说:“你看,天玦界的极光!” 今天是个大阴天,阳光并不强烈,所以负雪山北方的绿色极光十分明显,那流光纵横无边,白色的雪山正好将它后面绿色的能量屏障映衬得宽广高大而且神秘难喻。 “嗯。”御璟不解风情地只是应了他一声,仿佛北面通天的绿色极光并没有多么稀奇的样子。 一路上松柏负雪,逝云沿途而上,对跟随在旁的御璟说:“说不定我能找到红色的雪。” 御璟望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漠然道:“你这是想掘地三尺吗?” “往天玦界那边走,那边曾是战场!”逝云指着雪山的山峰,而他说的地方在山峰后更远的地方。 御璟并不积极地跟随在后,望着逝云所指的方位说:“边境那边没有人居住,而且环境恶劣,搞不好会碰到魔族。” 逝云却在雪地中跨大步子,乐呵呵地说:“封黎的军队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扫荡一次,真能碰上魔族就算我运气好!” 御璟无言以对,于是跟在后面苦笑:“那我是该希望你今天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行进中越往北走寒风的呼啸声就越大,因为越是往山上走,雪地的植被就越少。毫无预兆的这里下起雪了,北华城没有四季只有冬天,飘雪是很正常的事情。 逝云仰头去看这漫天飘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祈望道:“下雪了,这是大雪!” 虽然御璟并没有比逝云大多少,但却显得十分老练地说:“战场遗址真的不会那么好找的,最近的一次血战已经差不多过去九年了,这些年来积雪层层覆盖,你不可能看到红雪的痕迹。” “所有人都知道月墟洞就在这负雪山之下,”逝云四望周身皑皑白雪,困惑地说,“为什么后来没有人能找到月墟洞了?” “当年天玦界毫无征兆地出现裂隙,魔族似早有预谋冲入雪山,此一役中月墟洞首当其冲,守护者的门徒全都被魔族杀死。月墟洞向来都是神族秘境,只有守护者及其门徒才能住在里面,可是,在那一场战争中她们被屠杀殆尽,又还有谁会知道入口在哪里呢?”御璟望着这千里冰封之境,不无感慨。 逝云置身于雪窖冰天之中,奋力向前走去,蹙眉道:“我记得有人跟母后说父皇应该是战死在月墟洞里面了。” “是封黎将军说的。” “后来母后哭了好多天不敢见我们,当时差点把封黎将军赶出中宫,”逝云带着对封黎的歉意笑了,“还斥责他说‘死要见尸’,否则就不准这么说。现在母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重提此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封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搜山。”御璟叹道,“可是无济于事呀,除非月墟洞里的雪族并未死绝,否则,无人能找到月墟洞入口。” ☆、寻踪 眼下一片苍茫,逝云却心有希冀,行进中对御璟说:“当时天玦界的裂缝还未完全缝合,母后宁愿相信父皇被困在了魔界,逾越不了天玦界所以才不能回来找我们。” “不排除这个可能。天玦守护者已死,没有人能否定这个猜测。”御璟紧随其后,这场雪越下越大了。 “也有人说父皇可能早就死于魔族的暗杀,当年似乎有刺客一直跟着父皇,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都见到过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逝云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也许就是我在梦里见过的那双绿眸,不过终究是虚传没有实证。” “其实,都已经过去快九年了,如果天帝陛下能回来,他早就回来了。”御璟迎风而行,冻得偷偷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7 把两手揣在了衣袖中。 逝云格外坚定地望着前路说:“但是母后要等,不亲眼看到她绝不接受这一切的假设。我也一样!” 心底的仇恨渐渐浮现在了御璟少有表情的脸上:“那是一场格外惨烈的战争,北方的驻军以血肉之躯将入侵的魔族拦在了北华城之外,决战于雪山之巅。那简直就是一群嗜血的怪物!” “自从父皇失踪之后,那么多人都来找过他。反而是我身为他的儿子,却不能为他做这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什么呢?”逝云自嘲一笑。 “天后不能再失去更多了,所以对你的看管格外慎重。”说到这里,御璟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可是母后一定也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代替父皇南征北战,魔族不灭则战火不息,这是父皇曾说过的话。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因为将来我会继承他的一切,所以无论多少人来过这里却又无功而返,我都应该来到这里。” 大雪纷纷,逝云累得稍作停歇,这里有入人心脾的寒冷,多年前的战场,还有那段殷红惨烈的传说就埋藏在他们的脚下。这满山白雪之下裹着一座血染的战场,除了这里再也没有别的地方的雪层会是红色的了。 御璟望着这雪域中仿佛永远都走不完的苍茫,对逝云说:“这雪山连绵几百里,你想怎么找?” 逝云迎着寒风拉紧了身上的紫貂,轻松地说:“跟着我走就是了,也许找到那棵树就行了。” “树?”走了半天两人还未走到山腰,这附近确实还有成片的苍松,便指着不远处说,“那些树?” “长得不像,不过跟着水源走总不会错的。”逝云好似很有信心的样子。 负雪山脉中有一处水源一路向下直入北华城之中,虽然此处常年万里冰封,但是已到春末,河水开始悄悄融化,逝云首先找到了那条细小的水流,沿着那狭窄且还有部分积雪未融的河道逆行而上。一路上松柏负雪,枝条都被压弯,直到前方的道路忽然被高耸的山峰绝壁隔断,纤细的河水到了一处围满了松柏的冰湖前便断了去路。 逝云看见冰湖后再无树木,遗憾地说:“看来这里是没有那种树了。” 眼看两人走到了树林的尽头,御璟问他:“你到底是要找什么树?” 不过,逝云眼前一亮指着树木尽头的这片冰湖说:“狄旭说过冰河能通到负雪山内,莫非这就是月墟洞的入口之一。” 御璟望着湖水兴叹:“据说战乱之前这片湖泊并没有这么大的面积,确有一条地下河直通负雪山中的月墟洞,但是自从月墟洞遭遇灭顶之灾后,这湖中的水就暴涨起来,封住了去路。” 逝云跃跃欲试地说:“我下去试试!” 御璟警觉地把逝云拦住,说:“不可,这里面遍布机关!而且曾经有人进去过,全部无功而返!月墟洞内的设计巧夺天工,是没进去过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出来的!” 就在逝云和御璟讨论下不下去的时候,忽然水花四溅有人从水池中冒了出来,御璟被惊得差点动手,而定眼一看那人居然是清缘! “清缘?”逝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浑身湿漉漉冒着腾腾热气走上岸来,赶紧解开身上的紫貂皮裘往清缘身上盖去。 “不用。”清缘推脱着往后退去,她冷得双手抱臂身上的水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蒸发,很快衣服就干透了。 “说什么呢!”逝云心疼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清缘,硬是把宽大的紫貂皮裘压在清缘的身上,摩挲着她的臂膀帮她取暖。 御璟不解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采药。”清缘纤细的身体被逝云裹在了裘衣中,牙齿打颤地说,“这里面可以找到水玉,不过、不过太难找了,这种水域中根本就很难以辨别出水玉,必须要在东飏城那种水幕薄弱的地方才有机会……” “那你还来这里!”逝云站在清缘的对面,双手帮她拉紧了裘衣的缝隙不让寒风灌进去,略带责备地看着她说。 清缘望着湖面失望地说:“可是,如果有水玉的话……” “诶?”逝云想不明白,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找水玉?” 清缘看着逝云下意识地抿了抿冻得失了血色的双唇,低声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逝云疼惜地看着清缘,故意带着撩拨的语气说,“再说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清缘顾虑地看了御璟一眼,御璟心领神会径直走开把地方留给了他们两人,如此清缘才开口说:“如果我能找到水玉,腾王殿下的伤就基本无碍了。” 这冰天雪地的,逝云把冻得脸色苍白的清缘一看,再把凌冽的冰湖一看,不由埋怨道:“昨夜他对你那般无礼,你怎么还为他受这个罪?” 逝云这堂堂七尺男儿生得器宇轩昂,那孩子气却说来就来,清缘哭笑不得也不怕逝云怪她了,十分坦白地说:“我是希望他伤好了快点走啊!” “啊?”清缘这话答得逝云始料未及,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言行中对你太过无礼,你不想见到他了,是吗?” 清缘轻轻摇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兄弟俩发生冲撞,毕竟是在玄武府里,如果这事情被义父知道,那么无疑也就是天后知道了,于你于他都不好。”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逝云听了缘由之后小情绪一扫而空,寒风夹雪呼呼而过,他面对着清缘,细心地替她把身上的紫貂扯得更严实了些。 聪慧灵巧的清缘仍怕逝云心中不悦,进一步说明:“他对你有心结,该如何解开不得而知,只有你们两人暂时分开让情绪冷却下来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见清缘这般为自己设想,逝云十分开心,还带着自己的小私心满意地说:“原来是为了我。” 逝云如此强调,清缘无言以对,逝云也不言语,只是微微低头含情看她,好似要把一个人看到心里去了。 这大风大雪的,本就怕冷的御璟独自一人站在远处,陡然发现那边两人竟然相对无言深情对视起来,好生郁闷,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这才惊得清缘含羞地收回了目光,退离逝云两步才站定。逝云则不然,无声无息地用败兴的目光盯着御璟,好似在警告他不要过来。 御璟不解风情没有去管逝云,而是看着清缘心生怀疑,指着旁边的冰湖问:“这是月墟洞的入口之一,里面可是有机关的,你不知道吗?” 御璟这么一说也提醒了逝云,逝云马上问:“是呀,你能从这里进去月墟洞吗?” “不可能。”清缘断然道,“首先,入口太远太深了,就连我这种熟悉水性的人都游不过去;其次,就算有比我水性更好的人能游过去,里面还有机关;最重要的是,这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8 只是月墟洞入口之前的一段路罢了,里面才是真正的入口大门,但是已经完全被封闭了。” 逝云听地出奇,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清缘被这么一问有些慌神,马上解释说:“因为我从小都在北宫玄武府呀,这些事情都是从义父那里知道的。当年为了寻找天帝陛下,整个神族境内真的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死了好多人才放弃进入月墟洞的!” “看吧。”御璟一幅有言在先的样子对逝云说。 “你到这里来不会是……”清缘看看逝云,指向旁边的水池说,“想从这里进去吧?” “碰到你之前有这个想法,现在没有了。”逝云颇为畏然地看看那池冰凉的水,说,“算了,我还不如继续去找那棵树呢!月墟洞不是鬼斧神工般造有许多入口吗?” 渐渐恢复体温的清缘将身上的紫貂递还给了逝云,且不太明白地问:“找树?” 逝云默默接过清缘递来的衣物,上面带着她的体温还有她身上的香囊味道,有些心不在焉。 清缘见逝云没有答话,又问:“你们是要找什么树?” 逝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发亮,说:“对呀,找地标应该由本地人带路的!” 负雪山延绵百里,越往上走,植物就越少,直到最后松柏绝迹于山巅之时,逝云回头一望,方才经过的成片的松柏现在已然近在脚下了,继续向前,苍茫茫一片的无边无际中,终于让他看见了一株巨大而沧桑的枯树傲然挺立在雪原之上。 逝云开心地指着前方孤影矗立的枯树,对身边的两人说:“就是那棵树,我终于找到了!” 清缘疑虑地问:“你确定你在梦里看到的就是那一棵吗?” 这么一问,倒是把逝云问住了,他渐渐从狂喜中冷静下来,说:“好像有点不一样,不是那个姿势,这里还有其他类似的树吗?” 清缘好似了若指掌,指着枯树虬枝后面看不见的地方说:“当然有,你越过这座山峰就全是了。” “啊?”一阵狂风呼来,逝云差点坐地上去了。 ☆、冰室 这山势越是往上,天气便越是恶劣,鹅毛大雪伴着刺骨寒风一直未停,御璟被冻得萎靡不振,几乎用一种了无生趣的目光将逝云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逝云完全接收不到,他的所思所想除了这雪山便是清缘。 “许久以前,山峰那边有一大片树林,”清缘陪着逝云缓步向前,在雪地里留下一路的脚印,“那是一种杨树,人们说它可以活着不死一千年,死后不倒一千年,倒地不烂一千年。那些树在这里还不是冰天雪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原来如此,我是说这千里冰封寸草不生的,怎么会有这种树扎根于此,”逝云回望后方的脚下的松柏树林说,好生感慨,“连松柏那么耐寒的树都长不上来了,原来这树是古物。” 风雪太大,御璟只觉得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稍稍站定正想跟逝云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家伙竟全然不顾迈开步子朝远处枯树跑去,清缘见稍落身后的御璟脸色不对,问:“大人,没事吧?” 御璟摆摆手,缓缓呼气吐气,对清缘说:“没事,你跟着他。” 清缘不放心说:“您该不会是呼吸困难了吧?还有点头昏眼花?” “你怎么知道?”御璟看着清缘,有些懵了。 清缘马上说:“这是高山反应,如果太难受就下去吧。” “他不下去我能下去吗?”御璟抬眼向前,逝云都快跑到枯树旁了,他也很无奈啊,“你快跟着他,我缓一缓就跟上去。” “清缘,你快来看呀,真的好多枯树,都立着呢,一颗没倒!”远处逝云已经跑到了远峰处的枯树旁边,玩似的跟清缘招手要她过去。 “那您就多休息一会儿吧,千万别晕了,我跟着他,不会有事的。”清缘最后看了御璟一眼就在风雪中奋力跑了过去。 御璟站在原地大口喘气,原本遥望前面两人,忽然警惕地向来路看去,目光变得格外敏锐:“怎么这雪山上还有别人?” . 逝云站在他看到的第一棵枯树的位置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了大片被山峰遮挡住了的枯树林,其中全都是大同小异的苍劲枯枝,虽不知它们已枯死多少年,却依然挺立于此不惧风霜侵袭。 他迫不及待地顺着山势向下跑入宽广的枯木林中,寻找昨夜梦中所见的那棵怪木,清缘紧随其后提醒他:“逝云,你别跑太快了,等等御璟大人吧!” “不用管他,他可是修习摄念术的人,在这种小范围内他能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不会把我弄丢的!”逝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说话间已跟清缘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他心中有种奇特的感觉正变得越来越强烈,因而显得有些紧张了。 清缘不得不随着山势往下去追逝云,回望眼时,御璟已经被挡在矮峰那边看不见了。 逝云被近在眼前的一颗颗枯木杨树吸引,这些早已死去的树木生得十分高大雄壮,枯树林中最大的一棵树在山势最低处,居然可达十丈之高,目测主干直径也应在半丈左右,铁杆虬树,龙盘虎踞,十分壮美。再看其他枯树,挺拔者似顶天立地,怪异者皆盘根错节,奇妙绝伦,难以想象在这里还未变成雪山之前此地是何境界。 列阵般排列的枯木林中,逝云每看过一株树,都会伸手去触摸感受,直到最后他从一个不期然的角度望向远处,心惊动魄地看到了梦中那棵孤独矗立在远处苍茫雪域中的枯树! “在那里!找到了!”逝云欣喜若狂,那苍劲枝杈如摇臂呼唤般,他迫不及待地穿过枯木林,越过一片雪地,顺着渐低的地势来到了树下。 “真有?”清缘紧随其后,她无法相信逝云竟然能在现实中找到梦境中的树木。 逝云亲切地看着这棵早已没有生命的植物,如之前一样,轻轻地用手掌在冰冷的树干上反复摩挲着,寄托着某种情感轻声说:“父皇来过这里,绝对来过这里!” 清缘跑到了逝云身边,回望来处依旧没有看到御璟的踪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自己又答应过要跟着逝云,而此时此刻的逝云眼中只有这棵树了。 逝云的手掌一直贴着树干,他就这么绕着这棵树走了一圈,再仰望天际虬枝。突如其来的他手掌感受到了树干轻微的抖动,很快枯木发出了与积雪摩擦的声音。 正当他感到奇怪的时候,清缘冲上前用力将逝云一把推离了树干,大声警告:“逝云,驭风!” 就在逝云不明所以的时候,枯树周围的地面忽然陷了下去,积雪不断的在往下坍塌,刚刚推开逝云的清缘首先随积雪一同陷落向下。 逝云被推得身形后倾稍稍离塌陷的地方远了些,但顷刻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69 之间逝云又飞扑过去,紧紧抓住了清缘的手,同时逝云的周身也涨起一股莫名的风势将两人裹住向上抬拉。 可是陷落中心的地底下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吸住了清缘将她继续往下扯,正好山间大风经过,逝云自身所驭的风势被削弱,清缘的身子往下沉得更深了些,转眼间下她半身就已没入地面之下,逝云见状大声呼救:“御璟!” “快点放手!”清缘感知到底下缠住自己的那股吸力异常强大,不是逝云的风势所能抗衡的,情急之下只希望能保全逝云无事,“不然连你一起拉下去了!” “不行!”逝云乘风悬浮在半空之中,一手抓着清缘不放,另一手想抓紧这岿然不动的枯树,看着清缘周身向下坍塌的雪域说,“是什么东西把你拉住了?” 那股向下的力量太大,两人根本来不及再说什么,清缘的上半身就在眨眼之间陷了下去。这样的形势根本就是逝云无法逆转的,电光火石间清缘心念一动,一根冰刺扎入了逝云的手背,逝云疼得始料未及一不小心松开了清缘的手。 霎时间,枯树周围的一整块地面都塌陷了,黑洞洞的一片让逝云看清楚了下面概是一个直径一丈,深不见底直入地下的洞穴。 清缘被吞没在黑暗之中,刚刚陷下去的积雪现在居然又往上升起,下面有什么东西抬着那堆积雪想堵住这个缺口将这里填平,好伪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情况紧急,逝云来不及喊御璟过来,更顾不上下面是什么东西,他聚足了一股力量,用周身风势打散了那堆正在向上的雪,洞口再次呈现在他的面前,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便跳了下去。 逝云乘着微风坠入了一个很深的地方,下方居然有光,可就在他下坠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他,是无数只触手在黑暗涌向周身。 逝云憋足一口气将周身托他坠落风势化为无数风刃一并射出,切割声纷纷响起,风势散尽的逝云则加速坠落下去了。本能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上面的洞口已全然封堵,漏不出一线光明,外面的世界一定又变成了一片普通的雪域,而他却在里面处于险境,终于摔在了地上。 逝云首先看见先他一步被扯下来的清缘,她原本是摔倒在地面上了,惊奇地发现逝云居然也掉到了这里,便忍痛站起来问:“你怎么还是下来了?” 这里的地面又冰又硬,摔在地上的逝云缓缓站起,看到清缘裙摆有血,大致是小腿位置受伤浸染出来的,想到了方才在上面遇到的触手,说:“你就是被那些东西扯下来的?” 清缘没有答他,逝云的出现令她始料未及,现在她的心中全是逝云的安危,故而迫切地抬头向上,上面只有一片黑暗,入口已全然堵死。 逝云却盯着清缘裙尾的血痕,急切地想看她伤势却不敢动手逾越了礼数,则催促道:“你快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皮外伤而已,那些好像是某种带刺的藤蔓,不碍事。关键是你现在也困在这里了!”清缘只看了裙尾一眼,似乎伤处一点痛感都没有,她环视周围看清这是一间奇异的冰室。 这里四壁全部都是白色的冰块,其上雕刻有一些奇异的花纹,其中一面冰壁上镶嵌着三颗苹果大小的橙色宝珠,宝珠散发出的橙色光芒将室内照亮,除此之外,冰室内空空如也再无他物。而他们坠落下来的入口全隐匿在了珠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了,根本无法估算其高度。 “只要我没把你弄丢就行了,”逝云释然地站在清缘身边,上下打量之后终于确认她安然无恙,“刚才我还以为你会被那洞口给吃了,吓死我了!” 忙着找出路的清缘听了这话之后定了定神,看着逝云心中感动,却还是要责备他:“你身为皇储,整个神族的未来都在你身上,你怎么能以身犯险!” “只要你没事就行,放心吧,我会护你周全的!”逝云可没想那么多,只要确定清缘无恙就能令他安心。逝云乐观地看着清缘,清缘无言以对刻意将目光转向冰室其他地方,似乎有些心慌。 毕竟身处困境,逝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朝上看去,同样也看不清黑暗中的入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他试着回忆说:“那些藤蔓好像是黑色的,非常坚硬风刃都割不断,是不是就是那些东西死死地堵住了入口,让雪地看上去并没有异常?不知道等下御璟能不能发现这个陷阱!” “积雪是有一定流动性的,当这些黑藤再次堵住入口的时候,很有可能痕迹会被掩盖,而且上面正在下雪!”清缘担忧地在冰室中走动,不知为何行动有些迟缓,她试着敲打冰冷坚硬的四壁,没有任何反应,“难怪那棵枯树所处的地势较低,是为了便于掩饰!” 逝云环视空荡荡的冰室,这里的地面上不停向上散发着白色的雾气,他并没有清缘那么重的危机感,反而有些开心地说:“怎么雪山下面会有这么大的空间,难道这里是月墟洞?” “应该是的,但是该怎么离开这间房?”清缘奋力去推身旁的冰制墙壁,墙壁纹丝不动,倒是清缘把自己推得往后打滑。 “我驭风术比较好,再上去看看能不能从原路出去!”说话中,一阵风从逝云脚下生出,旋转着将他托起往上送去,很快逝云就离开了冰室内橙黄色珠光的照射范围,清缘仰头观望,就在逝云身影没入远端黑暗中时,忽然传来清脆的击打声。 ☆、困局 清缘仰头观望逝云消失冰室光珠照亮不了的地方,极高处发出响亮频繁的击打声随着狭小的洞穴空间传了下来,逝云惊呼一声自上方坠落而下,风势因逝云慌神而散开无法聚形,就在清缘意料不及的时候他就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逝云!”清缘立马蹲下身去扶他,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逝云结结实实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吃力地坐了起来,往上指了指,“上面那些黑色的藤蔓跟张了眼睛似的,我一上去就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抽我,还有有气盾在前,不然就给它当场毁容了!” 清缘拉他起来的时候,看到了逝云右手手背上的伤口,这是他方才在掉入这怪洞之前被冰刺刺破的地方,因为这里面温度极低,所以伤口早已止血。 纵然如此清缘还是脸色忽变,神情郁然。逝云一目了然,轻松笑道:“真没想到你会对我使阴招,刚才竟然用冰刺扎我。还好,你的冰刺扎人一点都不疼。” 清缘当然知道逝云这是在安慰她,释然一笑,松开的逝云的手,四望道:“是月墟洞没错了,可月墟洞的出入口都是单向的。” “单向的?入口只能进不能出的意思吗?”逝云这才渐渐担心起来,说,“可是我们被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0 困在这里,能算是进到月墟洞里面去了吗?” “由于御敌需要,月墟洞里的机关十分复杂,不同区域内的防御性都很明显,我们被困在入口下面,却又卡在了月墟洞外围。”清缘看着这十步见方的冰室,相当困顿。 “啊?”很明显,逝云对月墟洞的了解十分有限,“如果不能从这里出去,那应该有办法进入到月墟洞的内层吧?”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属于戒备区域,正常情况下,如果里面的人发现强闯的人是敌人,就会把人困死在这里面!”说着说着,清缘似乎有些疲乏,竟然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里面的人?”逝云听到这话忽然高兴起来,“也就是说,其实月墟洞里还有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清缘把话听完,逝云当场就开喊了:“喂,还有没有人呀!这里有人被困住了,快放我们出去一下,谢谢!” “逝云,先等一下,”清缘马上把他给拉停了,说,“现在不比九年前的月墟洞,如果此时此刻月墟洞里还有人的话,我们的情况说不定会很危险!” “啊?”逝云脑子一转,马上反应过来了,又小声对清缘说,“月墟洞里的人本身就可以自由进出这里,但是这些年来,你们北宫玄武府根本就没有收到过来自月墟洞里的消息,因为如果有幸存者在这里面的话,就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联系,所以……” “月墟洞地处北境,自古以来都设有特殊渠道可以秘密地与北宫玄武府互通消息,九年前魔族来犯,玄武军才得以在第一时间内前来增援的!而这九年以来月墟洞再也没有向玄武府传递任何信息,所以现在这里面就算有活着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当年被困在这里而无法自由出入的魔族!”清缘忍不住用双手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没有在外面的时候精神了。 而逝云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自问道:“话说回来,我是怎么会掉下来的?如果机关是自动触发的,这么多年以来,负雪山会随机消失许多人才对,但是你们北宫玄武府是不可能无所察觉的。” “这些年来没有人在负雪山莫名失踪过,我们北方军驻守边境丝毫不敢懈怠,巡山频率也不低。况且月墟洞的入口是不会自动打开的,而且,这个入口被触发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你身上忽有金光一闪而过!”清缘困惑的目光落在了逝云的身上。 “金光?”逝云马上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皮裘,说,“我这身紫貂哪来的金光?” 背靠冰壁的清缘闭上眼睛苦思着说:“为什么会莫名掉下来呢?难道是月墟洞的机关忽然失灵了?也没听说过月墟洞的入口会散发金色的光芒呀!” “金色?”逝云沉吟片刻解开了紫貂上的鎏金带钩,从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锦囊,隔着锦缎居然可以看到有金色的光芒从里面透射出来,大吃一惊,“不会吧?” 清缘看到逝云手上的东西十分惊异,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诶?”就连逝云也觉得意外,打开之后里可以看到面装着一枚小巧的四方印章,面上刻着六个大字“天命太子御印”,正是这枚印章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怎么会这样,以前从来都没有发过光呀!” “这是你上次给我看的印章?”清缘记起了这枚印章。 “是呀,我父皇的印章!”逝云拿着印章正看反看,“可是,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发过光呀!” “逝云,这枚印章越来越亮了。”清缘似乎有些受不了印章上的光耀,用衣袖挡了挡眼睛。 “难道……”逝云将印章放了回去,既高兴又忧心,“父皇真的在月墟洞里?” “天帝陛下会在月墟洞里面?”清缘好似不太舒服,趁着逝云不注意抬手请揉了一下太阳穴。 “我要进去,必须进去!”逝云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假设的希望中,拍着冰室墙壁说,“可是,这是间密室呀!” “必须要有月墟洞里面的人控制机关放我们离开这间冰室才行,但是现在月墟洞里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清缘背靠这墙壁慢慢向下滑落,蹲坐在地上,声音减低,“希望御璟大人能尽快找到我们。” 逝云这才发现清缘的异常,问:“清缘,你累了吗?” 清缘的样子确实有些萎靡不振,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说:“不是,就是不知怎么感觉有点困……” “你说什么胡话呢?”逝云见清缘双手抱臂,不知不觉整个身体缩在了一起,他便小心翼翼地蹲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腕说,“这里温度这么低,你还能犯困?” “从刚才就开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清缘看着逝云,显得十分疲乏。 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逝云的目光落在了清缘裙尾的血迹上,终于意识到是她的伤口作祟:“那不会是毒刺吧?你快看看你的伤口!” 逝云守礼不敢动她衣裙,但又十分担心。清缘隔着衣裙按了按自己刚才流过血的地方,苦笑道:“难怪不觉得痛,都没什么知觉了。” “你不会是中毒了吧?”逝云伸手隔着衣服握住了清缘的小腿,手上用力却不见清缘脸上的痛感,心慌意乱。 逝云没有等到清缘的回应,却在这个冰冷的空间中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确实是中毒了。”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冰室中显得异常幽冷。 清缘一下子就被这声音给刺激到了,马上集中精神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一无所获,但依旧对着室内空气问话:“谁?” 逝云也警觉地站起身来,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喊道:“这是什么毒了?” 那女子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男一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幽然的语调在冰室内回荡,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但却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回荡在其中。清缘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声问:“什么人?” 逝云警觉地四处张望,说:“哪里来的声音?难道是从月墟洞里面传来的,你是月墟洞里的人?” 那个幽幽的声音依旧不知是从冰室哪儿的缝隙中传入:“擅闯月墟洞,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呢!” 逝云生怕清缘有什么闪失,着急大喊:“告诉我怎么解毒?” 第三个人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个人都在问我问题,我该先回答谁的呢?” 这一次是逝云的反应比较快,他忙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逝云,我没事的,”清缘无力地抓住逝云的臂膀,低声在他耳边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形势呀!” 清缘的身子有点沉,逝云赶紧扶住她。清缘单薄的身子着力在了逝云手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1 臂上,竟比他想象中还要虚弱无力,这才意识到事态比想象中的严重,颇为焦急地对她说:“不行,现在我力气比你大,听我的!” “这样吧,”女子的声音再次在冰室内回荡了起来,“公平起见,交换答案吧,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这倒另逝云十分意外,问:“你有什么问题?” 对方戒备地问:“你们是神族还是魔族?” “当然是神族,你是什么人?”这句话是清缘抢着说的,当逝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神族?”看不见的女子发出嬉笑声,“也有可能,魔族都是那般残酷无情,你们不像魔族。我当然也是神族。” 清缘却不相信那个人说的话:“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传入冰室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好似受到了侮辱了。 逝云对这样的反应有些意外,凑到清缘的耳边问:“为什么不可能?”没等清缘回答,忽然他动了个小机灵,大声对冰室外的人说,“回答你可以,这也算是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了!” 外面的人不爽地说:“好,我倒要听你说说为什么?” 这样逝云才敢大点声音问清缘:“为什么她不可能是神族?” “能留在月墟洞里的全部都是守护者的门徒,除此之外无论是谁不得允令皆不可逗留在此。此中一切关乎神族命脉,九年前魔族来犯时,就连前来营救的玄武军都不敢妄入!”一提到魔族,清缘心底的恨意浮现出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如果她真的同族,那么必然会是守护者的门徒,便可自由出入此处,怎么又会被困在这里呢?当年魔族攻破月墟洞的时候,玄武军将守护者所有的门徒全部护送出去了,守护者们则封死月墟洞出入口,剩下的人在月墟洞里同魔族同归于尽了!除非她是九年前攻破这里的魔族,才能解释她为何被困于此地!” 逝云恍然大悟说:“说得很有道理,你知道的真多!” 此话一出,对方默然不语。 清缘轻声在逝云耳边说:“她一定是九年前被困在这里的魔族,如此才合情合理。所以,无论她如何巧舌如簧,都不可以相信她!” ☆、暂离 “你们确实是跟那些曾经被困在这里的魔族不太一样,”那女子没有就清缘所提之事做任何辩解,而是困惑不解地说了别的,“奇怪、太奇怪了,差不多都已经过去九年了,为什么忽然之间来了两个人?” 清缘的身形有些晃动,她开始站不稳了。逝云马上揽住清缘让她倚靠着自己,十分着急马上大声喊话:“你先放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当面再聊!” 对方冷冷回答:“你们不相信我是神族,还指望帮你们?” 逝云见清缘眉目低垂无神,情况不容乐观,焦急万分地说:“信你还不行吗?这样你总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吧!” “逝云,我们最好不要出去,”清缘神智尚且清晰,只是声音太过微弱,“她很有可能是当年被困在这里面的魔族!如果她是神族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不通知我们北宫玄武府?” 逝云小声在清缘耳边说:“但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呀!必须想办法出去才行,大不了我跟她拼了!” 清缘紧张地抓住了逝云的衣服,万般不希望他有何闪失,说:“或者拖延时间,等御璟他们找到我们?” 逝云扶稳了摇摇欲坠的清缘,急不可耐地说:“等他找到我们?九年来外面的人一直都没有这月墟洞里的消息!天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九年之后才有人误打误撞掉进来呢?就算我能等,你怎么等,困在这里怎么给你解毒?” 清缘无言以对,此时此刻再无万全之策,要想破局就只能冒险了。 逝云进而大声对那人喊话:“既然大家都是神族,你还不放我们出去!”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有古怪的笑声。猝不及防的冰室的地面忽然塌陷下去了,它裂成了两半,逝云和清缘两个人迅速向下坠去! 他们掉入了一个明亮的管道中,顺着这个管道弯弯曲曲向下滑去,逝云紧紧地抱住清缘,防止她受伤。 这是一个透明而宽大的管道,材质十分寒冷却不会融化,绝对不是冰块所造,两人在迅速下滑的过程中可以看到管道外面的世界: 偌大一个中空的负雪山内的空间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负雪山延绵数百里,而其中的月墟洞亦是在昏暗中一望无际,中空的山体中央有一根几乎是顶天立地的巨大白柱,通体发亮,正是那柔和的光芒将本应是一片漆黑的月墟洞照亮。 而且这半空中有无数跟他们所处的环境类似的管道在中空的山体内飞来纵去,相互交错连接。这些特殊的入口通道都上接山体表内,内通月墟洞内各处。 两人向上看那白色巨柱犹如擎天之峰,向下看去好似如临深渊一望无际。 逝云只是匆匆一瞥还没看清全景就从这管道中掉入了另一个房间。他们两人摔入室内时,逝云抱着清缘先是摔在了下面疏散柔软的气墙上缓冲,而后才以背触地。 清缘一直都被逝云紧抱在怀中,只见她微睁双目艰难地抬头看了逝云一眼,发出的声音十分微弱,看上去意识越来越薄弱了。 这个房间比刚才的更加宽敞,四壁嵌有光珠但光线很暗,在他们四周有高低错落的四方石柱,石柱半人多高,上有许多道横向凿痕。 他们刚刚落地还来不及起身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旁边,逝云马上警惕地坐了起来,防备地看着对方,而清缘出手更快,凌空聚起一把冰剑直刺而去! 那身影挥袖去挡,冰剑刺穿宽袖之后居然碎成碎冰渣,纷纷落地后消散不见了,只听那个声音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攻我?” 说话间那人走入了灯光之中,两人也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外貌,此人面色极为苍白却偏偏着了一袭黑衣,看样子年龄大不了逝云几岁,重要的是她的双瞳是黑色的,以此证明她并非异族,这倒让逝云松了一口气。 逝云扶着清缘从冰冷的地面起来,毒性致使清缘四肢乏力,她见了那女子的黑眸也十分诧异。逝云安慰清缘:“她是同族!” 此人缓缓地走到两人的面前,在距离约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细细打量面前两人,说:“你们果真是我同族。” 虽然如此,清缘依旧不放心却对逝云说:“不能掉以轻心,要验血色才行!” 女子冷笑道:“你疑心还真重,我只不过是被困在月墟洞里了而已,却非要说我是魔族!” 纵使现在清缘精神萎顿,却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可能,如果你是九年前前来营救的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2 玄武军,那时你才多大?你不是守护者的门徒也不是玄武军,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女子看着清缘的目光有些阴冷,恨恨道:“我不是九年前才被困在里面的!” 逝云忧心于清缘的身体会继续恶化下去,急匆匆地问那陌生女子:“那你是什么时候被困在这里的?” “自我出生起就被困在了这里。”女子言行中透着一股深重的孤寂感,好似不像说谎。 逝云喜出望外:“你是守护者的门徒?” “也不可能!”清缘觉得自己下半身几乎麻痹,无力地抓着逝云的衣服勉强支撑,“她绝对不是!” “我确实不是。”女子自己承认了,却对清缘充满了敌意。 情况好似又复杂了起来,逝云懵了,语速极快地说:“你自打出生就在这里了,但你不是守护者的人。可是月墟洞里只有守护者及其门徒才能留下,那你是什么人?” 清缘声音低微却十分确定地说:“她撒谎,她一定是九年前被困在这里的魔族,没有别的可能了。” 女子死死盯着清缘带着一种复杂的恨意说:“是吗,你知道的好像比他多很多的样子!” 既然说不清她的身份,逝云自然是相信清缘的。 “我也许是囚犯,但我不是魔族!”女子自觉可悲而露出嘲弄的神色,左手指尖凝了一片闪耀的冰片,轻轻划破了右手手掌,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逝云和清缘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女子伤口凝冰止了血。 清缘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血色绝非魔族所有,她一直怀疑的人竟然真是同族:“怎么会这样?” “就连天帝都无法接管的月墟洞,”女子自鸣得意地对清缘说,“这里面的秘密可多了!” 事情还是很复杂的样子,逝云费解地问:“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跟北宫玄武府联络?” “因为我不能,你根本就不了解月墟洞!”女子解释地有些烦了。 清缘茅塞顿开,不再带着敌意去看那名女子了,她向逝云解释起来:“因为她不曾受印。” “受印?”这个说法逝云好似闻所未闻。 有什么事情似乎是在女子的意料之中了,她对清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你竟知道受印的事情?” 清缘在意识麻痹的情况下勉强支撑着说:“那是藏在掌纹里与月墟洞有关的秘密,守护者的门徒是由先知挑选之后送入月墟洞的,每个门徒被送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受印仪式,那印记便是这里的象征。受印也分许多品级,比如说在十岁那年加印的是自由出入月墟洞的印记,此后因各司其职的原因会被授予不同权限的印记。” “你是说把印记藏在掌纹里?”逝云没太听明白。 “那是一种烙印在身体里的记忆,是一种非常痛的印记。”说到这里,清缘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向下坠去,逝云赶紧把清缘拉住,忧心如焚。 女子慢悠悠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掌,露出嫉妒的神色说:“你知道的真不少!” 清缘如此情况导致逝云方寸大乱,顾不上其他,大声喊道:“你还不快把解药给我?” 女子细细观察逝云的表情,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说:“你叫我给我就给?再说又不是你中毒了,你急什么?” 逝云明显感觉清缘的身体越来越沉了,她渐渐的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体力。清缘整个人虽然看上去昏昏沉沉的,但头脑似乎并未混乱,于是用微弱的声音对逝云说:“别因为解药中了她的圈套,在弄清楚她身份之前,千万不要相信她。” “都这个时候了,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逝云恼火地转向那女子,几乎是忍无可地说,“还不把解药给我!” “一定要拿到解药吗?我可以给你解药,不过,”女子带着戏谑的神情缓缓说,“你得先做一件事情。” “你不早说!”逝云焦灼地吼了起来,“做什么事情?” “你先跟我走。”面对逝云的怒火女子不为所动,只是侧了侧身,目光投向她身后这间石室的出口处。 逝云急不可耐地问:“去哪里?” 女子依旧笑得那么古怪,她说:“想要得到解药就别问那么多,你去还是不去?” “不要答应她,你别去。你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别上了她的当!”清缘被揽在逝云的怀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似快要失去意识了。 女子假装叹了口气说:“哎,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吧,毒素扩散得很快,别犹豫了。如果在两个时辰之内拿不到解药的话,那么,你拿到手那也白费了。” “好,别说了,我这就跟你去!”情况紧迫容不得逝云再犹疑什么了。 清缘听到这话却无力地抓住逝云的手声音低弱地哀求道:“她骗你的!求你了,别去,你得赶紧离开这里,不能受制于她!” 逝云取下紫貂扔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柔弱无力的清缘平放在了上面,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不能丢下你,你先在这等我,我拿到解药就回来了,不会耽搁太久!” 清缘眼神迷离地好似要沉入困乏的梦中之中一般,却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他的手,吃力地说:“无论如何你不能出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就算我能活着回去,义父也不会放过我的!你可以去找别人再来救我,不必……。” “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是我要带你来的,这是我的责任,你等我!”逝云轻轻地拿开了她的手,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用尽全力抓着他。然后他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走到女子身边,头也不敢回,纵然清缘一直在用微弱到近乎低哑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女子看了清缘最后一眼,带逝云走出去,同时说:“看来你很喜欢她,不过她喜欢你吗?” 逝云背对清缘逃跑似得远离此地,清缘在昏迷边缘求他留下的情景好似刻在脑海中一样挥洒不去,他心里难受的好似碎裂一般,突兀地听到身旁有人在说风凉话,十分厌恶地看着女子说:“废话,你看不出来吗!” 女子看着逝云生气的样子,却笑道:“真有意思。” 逝云走带石室出口处猛地定住脚步,想在离开石室前回头看清缘最后一眼,却终究鼓不起这勇气。身后不远处清缘的呼唤他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他回望时会见到清缘目光含泪,他怕这临别一眼会扯碎他所有的意志。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逝云暗自咬牙,抬起沉如千钧的步伐果断转弯跟上了前面带路的女子。前面带路的人回头看他脸色郁然,言语轻浮地笑问他:“怎么,又怕死不敢跟我走了?” 逝云面色阴沉地看了她一眼,目中寒光犹如藏刃无数,可随时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女子不经意间撞上这杀气凛然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3 的眼神时,竟有些莫名胆寒,笑容僵在了嘴角。 ☆、解毒 皓雪皑皑中,御璟和瞬影两人打了个照面,他们的精神状态出奇相似,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御璟不卑不亢地向瞬影行礼道:“腾王殿下。” 瞬影按着胸口的手悄悄放了下来,冷漠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御璟指着前方有枯树林的地方说:“太子殿下在前面。” 瞬影望着前方怪异的树林,不满地说:“言而无信,还说要带我一起来!” 御璟护主,对瞬影说:“腾王殿下当初不是拒绝太子殿下了吗?何况,您有伤在身,太子殿下也不便邀您同行。” 说得好有道理,瞬影竟无法反驳,只得横了御璟一眼。 “哟,”狄旭随后就来,把御璟和瞬影泛青的脸色一看,调侃道,“你们两个都不习惯高山环境呀?现在是不是头疼心慌胸闷还有点呼吸急促手脚发麻什么的?” 御璟默默地挺了挺胸膛不说话,瞬影则朝枯树林那边走去,转移了话题:“他人呢?” 御璟这时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紧张地往前迈步,说:“糟了,他的气息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狄旭看到御璟的神色意识到事情不对,加速跟了上去。一行三人来到占地宽广的枯树林中,看不到任何人影! 四顾无人,御璟放声大喊:“逝云清缘你们在哪里?回我一声!” 瞬影介意地说:“清缘也来了?” 御璟哪有时间跟瞬影说这些,当即四下奔走寻找逝云的踪迹。雪下得太大,地上的脚印难以辨别,况且逝云刚才走马观花似得早把林中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了! 瞬影盯着身边的狄旭问:“这里以前是不是战场?” 狄旭严肃地答他:“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瞬影有些激动,又问:“这附近是不是有月墟洞的入口?” “是。”狄旭锐利的目光将周围环境一扫而过。 “在哪里?”瞬影迫切地看着狄旭。 狄旭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说:“我不知道。” 现在御璟已经因逝云莫名失踪的事情乱了阵脚,形势急切,狄旭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在刻意隐瞒,瞬影果断道:“分头找!” “事有蹊跷,你自己小心!”狄旭应承点头后便移步走开。 很快,御璟、狄旭和瞬影三人就在这片枯树林中散开了。 风声呼呼而过,林雪簌簌而落,瞬影走在这张牙舞爪的怪树之间,看着底下被大家踩得乱七八糟的脚印,好似在走迷宫一般。 一个影子在瞬影眼角处一闪而过,瞬影的视线马上追了过去,问:“狄旭?” 周围空无一人,瞬影好像是看错了,可就在瞬影放松警惕的时候,那影子又从另一个截然相反的位置闪过,瞬影猛地调转方向,却还是一无所获,目之所及看到的全是枯树和白雪。 “瞬影。”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十分轻柔,瞬影迅速转身过去,那身影好似融入了狂风大雪之中一瞬间就消散无踪了,唯有那双绿色的眼睛映射在瞬影的脑海中,挥洒不去! “魔族!”瞬影即刻凭着直觉追了过去,果然,漫天飞雪中有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远处一棵枯树下! 仇视中无数风刃脱手而去,穿过了女人的身体,但是她却毫发无损,旁边枯树被殃及无辜,发出枯木折断的声音。 瞬影追了过去,他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伤不了那女人,疑惑自问:“空间置换?” “瞬影……”那个女人站在原地,还在喊他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瞬影逼上前去,“转过身来!” 女人果然转身面对瞬影,可是狂风骤起,暴雪好似一道屏障拦在了两人之间,瞬影再一次看到了她那双浅绿色的眼眸,这一次他看得无比清晰,那双眼中充满哀思。 对视中,瞬影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天旋地转,就在离她一臂之近的地方倒地不起,他浑身上下都已麻痹,好似中了摄念术一般行为不能自主! 女人好似隐在风雪之中亦真亦幻,她低头看着瞬影喃喃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视线朦胧中,瞬影竟然看到女人腰间竟坠有一枚黑色玉环,乍看之下与自己身上的这枚十分相似,只是缺了一角。 就在那双眼睛离他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瞬影使出最后的力气,奋力一击,数道风刃由地而起向上射去。 风势太大,雪花四散,那女子的身影竟然就此消失了,风刃撞在了上方枯枝之上,被斩断的枯枝纷纷坠落,砸在了瞬影的身上。 他还是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但这声响引来了狄旭的呼喊声:“瞬影,你在哪里?” 瞬影想回话,张嘴时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不仅如此,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下的积雪正在往下陷去,很快,他坠入了一片黑暗。 一声巨响将昏昏欲睡的清缘惊动了,这石室中央排列奇怪的方形石柱中,传来了瞬影愤懑的声音:“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地上的清缘咬着牙齿奋力撑起身体,看向那些表面凿刻有奇怪纹路的石柱,其中一根石柱竟然微微散发出了橙色的光芒,这光芒和方才困住她与逝云的冰室中的光芒是一样的!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阴谋?”瞬影的声音从那根散发橙光的石柱内传来,准确的说是声音透过石柱上那些凿痕传到了清缘这边。 太奇怪了,相隔如此之远,传音却能如此清晰,清缘明白了,瞬影一定在刚才那间冰室内,她极力发出声音:“殿下……” “谁?”瞬影所在的方也可以听到清缘的声音。 清缘的声音太小了,也许传入密室之后瞬影根本就听不清楚,但是受毒素侵蚀,清缘已经浑身乏力。 她的意识正在流失,这是昏迷前夕!可是如果不做点什么,瞬影就会被困在里面,成为方才那女子的瓮中之鳖,不可以让他陷入到危险之中! 清缘试着发出更大的声音:“腾王殿下!”被压住的声音以一种精疲力竭的状态冲出了喉咙。 “清缘?”瞬影马上反应了过来,在他所处的囚室中四处张望,寻找出口,“你在哪里?” 清缘的肢体早已瘫软无力,她伸出手掌试图集中精力凝冰,可是无济于事,在她手掌上方凝结出来的冰块很容易就逆向升华了,她整个人都是麻痹的,就连大脑的思路都变得迟缓起来,她还是做不到! 瞬影大声地跟她喊话,似乎非常担心:“清缘!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瞬影的声音刺激着清缘的意识,五感沉沉欲坠的她凭借着仅剩的意念费力地支着上半身,艰难地取下了头上的发钗。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4 必须要清醒过来,她慢慢地将发钗尾端抵在了另一只手的手掌上,这样的接触并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于是她聚足全身气力将发钗奋力按了下去,有痛的感觉了,因为发钗插进了她的手掌中,那一瞬间清缘疼得惨叫一声,她发出来的声音总算是比刚才响亮了。 痛感是最有效的刺激,很快掌心鲜血淋漓,清缘的意识恢复了不少,再用力将发钗抽了出来,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毕竟十指连心,清晰的痛楚中,她眼里的世界总算是明亮了不少。 瞬影的声音再次从上面传来:“清缘,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清缘紧抓着迅速消失的痛感往前爬去,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清了那根石柱上方凹陷处的圆盘,拼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机关。 很快上方传来了响亮的动静,没过多久瞬影从上方掉了下来,落在了清缘的身边,他本全身戒备落地之后却发现四下唯有清缘一人。 下面的情况一目了然,清缘左掌鲜血淋漓,染血的发钗落在一旁地面上,瞬影马上来到清缘的身边,将浑身无力的她扶起,并让她靠坐在石柱旁,急问:“你怎么了?” 清缘手掌血流不止,瞬影扫视周围环境暂时并无异样,马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给她包扎伤口,“发生什么事了?是你放我下来的?” 清缘神志渐昏,反应又迟缓了起来,她双眼努力聚焦看着瞬影,求助道:“逝云也在这里……” 瞬影听到自己的哥哥时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的注意力还是在清缘身上,看着裙尾带血,说:“你中毒了?” “他有危险……” 瞬影并不关心他的哥哥,清缘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似乎随时都会昏迷过去。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熟悉的琉璃瓶,拔开塞子时候给清缘喂了药。 可是,清缘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微闭着双眼下意识里却一直跟瞬影说:“快去找逝云……” 瞬影烦躁地打断了她:“别说话,咽下去!” 清缘也许没有意识到她被喂药了,很快被草药呛住了,咳嗽起来。瞬影慌忙轻抚她的后背,命令般说道:“把药全部咽下去再说话!” 清缘咳得整个身体都剧烈地起伏着,脸色通红。瞬影看到这样的情形马上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抚拍着她的后背,许久剧烈的咳嗽结束之后,她已经清醒不少了,但仍旧浑身乏力,身子软绵绵的。 这味道十分熟悉,苦涩的花蜜,清缘努力睁开眼睛,认出了药瓶。“这不是我给你的云花紫蜜吗?你没扔?” 瞬影没有回答她,第一次他这么抱着清缘。第一次,方才他的手指触到了清缘柔软湿润的唇,两人近在咫尺,连她身上的体香也分外清晰。 “殿下,你别管我,去把逝云找回来,有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把他带走了,不知道要对他做什么!”云花紫蜜果然有效,清缘的思路渐渐清晰,音量和语速都明显正常了许多。 瞬影毋庸置疑地说:“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我背你走。” ☆、线索 清缘无法拒绝,她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反抗,瞬影更没有给她做决定的权利,话音未落就伸手将她柔弱无骨般的身子拉了起来,而后轻松地背起离开这里。 清缘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瞬影的背,一路向石室外走去,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味道,甚至她的呼吸一直在他的耳旁缓慢来回撩动着他敏感的耳廓。 静默无语中,清缘十分紧张,她现在可是在那个脾气暴躁一点就炸不点也炸的腾王背上呀,想想就脊背发凉,脑子瞬间清醒无比,只是四肢依旧麻痹,体力跟不上来,否则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贴这个人如此之近的。 瞬影背着清缘走出了石室,来到一条昏暗的甬道中,这甬道大概一丈多宽,向左右两方延伸,甬道两旁偶有化为白骨的尸骸。 “他们刚才走的是左边。”这时,清缘不得不开口轻声提醒。 瞬影背着清缘往左边走去,甬道有些长,瞬影的步伐并不太快,应该是在陌生的环境中有所防备。 瞬影一路沉默,清缘自然也不敢开口说话的,瞬影过往毫无征兆大发脾气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迅速翻过,使得清缘僵在他的背上战战兢兢几乎是动弹不得。 虚弱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纯属无奈之举,清缘本就长发如瀑,由于方才抽去发钗用作利器之后未能还原,三千青丝只得披散在后,行进过程中一不小心就会有几缕发丝滑落到前面去,顺带着一阵幽香。 清缘以为瞬影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发丝滑落到了他的胸前,赶紧偷偷地将那黑亮如丝绸般的发丝拉了回来别在耳后,可是没过多久,行进颠簸中顺滑的发丝又掉了下去,清缘不得不更加小心地伸手去拉回长发,这个时候瞬影终于不耐烦地开口了:“手放好,别乱动!” 清缘不得不半路住手,提心吊胆的用双手绕着瞬影的脖子看着自己的长发垂在另一个人的肩上来回微晃。瞬影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或者是他根本就是发现了但是没说。 很快,甬道拐弯的地方有出现了一间石室的入口,同方才他们待过的石室相仿,里面空空荡荡只有那些半人多高的方形石柱,瞬影走了进去想一看究竟。 清缘则用低弱的声音对他说:“这应该也是控制入口的地方,每根石柱对应一个入口。” 既然清缘说是入口,瞬影就退了出来,他们要找的绝不是入口,而应该是深入到月墟洞某处的入口,并将逝云找到。 甬道还很长,在这样一个不熟悉且充满了机关与未知空间的地方,找人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行进过程中这两人已然沉默许久了。 瞬影经过甬道内的无数尸骨,观察着死者身上各异的服饰,终于打破了沉默:“这里就是月墟洞?” “是的,月墟洞的防御结构十分复杂,我们应该在最外层。”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清缘便不由自主地将她对逝云的担心说了出来,“我还是想不明白带逝云离去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瞬影想到了他在雪山上的情形,便问:“那女人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吗?” “不,黑色的。而且验过血色了,她确实是神族的人。” “神族?”这时两人又路过了一间跟刚才差不多的石室,瞬影没有走进去的兴趣,在拐角处继续向前,“会不会原本就是月墟洞里的人?” 清缘细细说给他听:“现在只能确定她是被困在月墟洞里面的人,但是不明白她是何时被困在里面的、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困。她自己却又不说,看样子她比我大不了几岁,那么九年前她还只是个孩子,那时负雪山上一片混战,月墟洞里的孩子都往外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5 逃命,她不可能是那个时候进去的,如果她是更早的时候就在月墟洞了,那便是守护者的门徒,却未曾看见她有过受印的痕迹。” “那就说不通了,不过你知道的可真多。”瞬影这句话里蕴含着十分明显的怀疑口吻。 “不管怎样,逝云的情况觉不乐观,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清缘刻意回避。 “你慌什么?若真要杀他一开始就可以动手,带他走分明是另有所图。”话虽如此,清缘还是十分担心,倒是瞬影镇定自若得好似跟逝云全无手足之情,接着他又问,“你对这里倒是挺熟悉的?” 很快,瞬影带着清缘来到又一个路口,左边依旧是控制入口的石室,而右手边则多了一个粗犷的石条门框,放眼望去里面尽是森森白骨,特别是大厅中央一圆台周围遗骸层层堆叠、东倒西歪且肢体残缺,可以想象当年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激战。 从服饰与骸骨来看,这里面神魔两族人数参半,好似全数再在此同归于尽了。 “这一定是下一层的入口,守护者的门徒死守了这里。”清缘的话语中透着无限的凄楚,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到了瞬影的脖子上,瞬影十分敏感的浑身一颤,这样的反应居然连他自己都十分意外。 “殿下,对不起!”清缘,抓住自己的袖口擦拭瞬影脖子上的泪痕,清缘冰凉的指尖从他项上的皮肤轻轻划过,瞬影脖子一缩身体微颤,整个人的步伐都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躲避着,有些急促地吼了一嗓子:“别碰我!” 这样居然也能惹他生气,清缘忙说:“殿下,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放你下来我还得扶着你走,跟背着你走有多大的区别!”瞬影心烦意乱地跨着大步继续往前走,跨过了横在地上的尸骨,寻找出口的线索,清缘缩在他的背后不敢说话。 这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大厅,除了遍地尸骸之外,就是大厅内的八根粗壮的圆柱了,柱上缠绕有各式飞禽走兽的浮雕,厅柱本为白色却溅上了许多血迹,神魔两族的血液在这九年中日渐暗沉,最终失了本色,大厅除了入口外,再无门窗,其内隐隐飘荡着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路上瞬影没有沉默多久又问:“你第一次见我,看的是我身上的玉环,是不是?” 此话一出清缘好生惊异,自打那天以后她再也不敢多看瞬影身上的墨色玉佩一眼,完全没有想过瞬影早已看出了她的动机,只得低声承认道:“是的。” “你一定在别处见到过这种玉环,那个女人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她是魔族,她身上的玉环有一个缺口,是不是?”瞬影背着清缘走向第一根厅柱处。 清缘愈发惊愕了,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事!” 某些长久以来的猜想在瞬影的心中得到了印证,他继续说:“因为我掉下来之前也看到了她。” “你看到了她?怎么可能?”清缘听了这话方寸已乱,这事情背后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隐情。 “就是她引我进来的!”瞬影已走到了厅柱旁,见有一身披兽皮且骨骼嶙峋的枯骨背靠大柱,露出厌恶之色一脚踹开,骨架当即散开滚落一旁,瞬影问她,“那么,你看到她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清缘慌张地说,“我发过誓,不能说!” 瞬影能感受到清缘紧张地身体有些缩紧,厉声逼问:“你对谁发的誓?” “天帝陛下。”说到这里,清缘的声音已是小得不能再小了,似有点自欺欺人希望瞬影听不见的心理。 “父皇?”这个答案如雷贯耳是瞬影根本不可能想到的,他忽然把清缘放了下来,正面对她,盯着她闪躲的目光急切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不能说,”清缘扶着手边的厅柱向后退步,身形不稳晃了晃便靠在了柱上,“就算我说了,也无济于事!” 瞬影不许清缘再退,伸手抓住了清缘的肩膀,声色俱厉地说:“我要你现在就说!” 那可是瞬影失踪已久的父亲,他这般急切是人之常情,清缘却坚持地摇头,说:“我只能说,天帝陛下应该就在这月墟洞里,其他的我不能说,只希望能同你尽快找到天帝陛下的踪迹,到时候你自己也许就能明白!” “你不说?”瞬影几乎是急红了眼,松开了清缘的肩膀却掐住了她的脖子,恼火地威胁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瞬影手上用力,掐得清缘呼吸困难,她身体还未恢复,无法凝冰反击,只得双手抓住瞬影的手腕,艰难地说:“你要我背弃对天帝陛下的誓言?” 瞬影想不通究竟是何原因,更不明白清缘怎么会和他失踪已久的父皇有交集,她纤细的颈骨就在自己手掌之中,似乎永不了太大气力就能折断,瞬影手指慢慢加力。 “少废话,此时此刻我要杀你易如反掌!”那是他生死未明的父皇,他必须现在就知道! 清缘的喉咙被卡得不能进气,整张脸已是憋得通红了,神色痛楚不堪,但却咬着牙齿只字不语。看上去如此柔弱易折的人,为什么宁死也不透露半个字? 一念之间,瞬影又松开了手,清缘的喉咙里发出了痛楚而急促地呼吸声,她整个人瘫软倒地,有气无力地咳了几声就咳不出来了。 瞬影不自主地退了两步,不明白盛怒之下的自己为何会不由心慌。他看看自己方才在清缘颈项上用力的右手,有些后悔无措,但地上的清缘是看不见的。 瞬影仍对清缘心有疑忌,冷酷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气虚体乏的清缘伏在地上,刚才差点被掐得背过气去,现在整个人那是一个气得不行,完全无法因为现在的困境而克制些什么,哑着嗓子发了火:“腾王殿下处事为何如此不计后果,如果杀了我就能找到天帝陛下,我这条性命给你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太子殿下身陷囹圄,天帝陛下不知所踪,我们两个都被困在这一层,腾王殿下现在杀了我,难道是百利而无一害吗!” ☆、逢魔 瞬影伫立在旁,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清缘抬头看他,与之前婉然仪态大相径庭,目中带怒。瞬影面无表情地直视清缘,目光中没有了锋芒,弯腰伸手要去扶清缘起来,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瞬影看着自己被打了一下的手掌忽然想笑,那一下打得不疼不痒也就算了,清缘伸手的时候自己一下子没撑住,扑倒在了地上。 不由分说,瞬影再次伸手直接抓住清缘的手臂,硬生生地把她拉了起来然后往厅柱上一推,清缘撞在了柱子上顺势一靠便站稳了。 清缘不服气地看着瞬影,瞬影却无动于衷,她无声无息的怒气在这满是遗骸的大厅中飘散不去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6 。 这似乎是瞬影第一次看到清缘倔强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一直盯着我看就能把出口找出来了吗?” 瞬影这话倒是提醒了清缘,逝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局为重,不能在此与他置气。 她扶着厅柱环顾四周,朝大厅中央的圆形高台走去,虽然心急,但是步子快不起来,因为方才被藤蔓刺伤的双腿还有些麻痹,走起路来看上去一瘸一拐的。 瞬影看出了清缘的意图,径直朝她的目标走去,很快就超过的了清缘。 中央圆台周围有三层环型台阶,此台高约三尺,直径约一丈,在此周围尸体最多,大概几十具的样子。 行进中,瞬影向前挥袖,一阵大风从他袖中甩出,过境之处,地上枯骨皆被吹散至两旁,给瞬影开了一条无阻的通道。 被清理干净的圆台完整地展现在瞬影眼前,地砖本是纯白色,纹路素雅精美,但是现在沾了血污。瞬影踏上圆台,环顾四方,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不远处清缘才吃力地走完一半的距离,行动迟缓如身负千钧,可见她气息起伏急促,额边发丝微微汗湿。 瞬影看着清缘说:“下一层的入口真的会在这里?” 清缘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看他就来气,自然没有回复他,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瞬影看着清缘好一会儿就是为了等她回话,但对方置若罔闻毫无反应。 若是换在寻常时日里,瞬影早就发火了,这次却出奇的淡定,似有些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放在清缘身上的视线,站在圆台处转而观察大殿内的每一处细节。 厅内很暗,环壁上依旧镶嵌着光芒暗淡的光珠。 原来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之外,沿着厅内八根对列石柱往大厅的另一端望去,还有个与之对称的入口。 但那个入口已被一堵厚重且带有裂纹的冰墙从上到下给堵死了,那冰墙中有几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还有当时散开在内的红色血迹。 依稀可以看出冰封在内的都是神族女性,事发时那几人将门框堵住后,以血肉之躯引铸而成了这堵冰墙,将敌人阻挡在外。 只可惜,酣战之时,另一个入口也就是瞬影和清缘进来的那个入口,失守了。 清缘终于走到了大厅中央的圆台边上,不过到此她就停了下来,并没有走上去的意思。 瞬影的视线又回到了清缘的身上,但是负气的清缘根本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瞬影再次淡淡地问她:“入口在哪里?” 还是没有回答,清缘自顾自地抬头向上望去。说来这大厅虽然宽广,但是空高却相对较低,最多也就一丈有余的样子,大厅的顶上也贴了白砖,同样上面也溅到了两种斑驳的血迹。 瞬影这次倒是挺有耐心,不厌其烦地问:“下一层的入口莫非是在上面?” “不是,”清缘终于开口了,语气生硬却掩不住心中顾虑,“上面有这个大厅的第三个入口,当年魔族围攻这里的时候,只有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没有守住,其他两个都守住了!” “你怎么知道上面还有一个入口?”瞬影望着上方,清缘没有回答他了,他细看着那些顶处的白砖,在喷溅状的血迹中发现了异类也就是线性血迹。 那些血迹无一例外都出现在砖缝处,如此看来,上面当真还有其他空间,这砖缝里的线性血迹就是从上面的空间中渗透下来的。 清缘还是没有登上圆台,而是在环台的阶梯旁边蹲下,伸手在台阶侧壁上摸索着什么。 瞬影对下面的清缘说:“你刚才是不是觉得上面有动静?” “错觉吧,应该只是气流的声音。”清缘依旧负气答话,她正绕着台阶转圈,不知道她想摸索着找到什么。 瞬影伸出手掌对准了上方曾经渗血的白砖,有股气流在他掌心生成自下而上冲撞到顶上,而后这股气流自然又被反弹回来,扑向了瞬影的手掌。 与此同时,有灰尘碎屑从砖缝里掉落下来,瞬影感受到了反弹会手中的气流有些异常,盯着上方警觉地说:“那里面的气息是温热的,虽然十分微弱,但一定还有活物!” “不可能,没有水源也没有食物,没有谁能困在里面九年有余还不死。”清缘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瞬影,依旧是为刚才的冲突而介怀,她停下了围着圆台绕圈的步伐,贴着台阶内壁的手掌似乎确认了什么东西。 “魔族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况且神族的血肉就是他们的水源和食物!”瞬影带着根深蒂固的仇恨,抬手向上就是数道风刃纷纷而过,目标全在那些血迹异样的白砖位置,在密集的风刃凿击下,许多白砖都碎裂坠落,唯有一处白砖的中央被风刃击打得凹陷入里。 清缘吃惊地看着瞬影的行为,同时手掌用力在第二层台阶靠圆台的侧壁上按了下去,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是轮轴转动的动静,既来自上方也来自下方。 下方是与圆台衔接的地砖朝某一方向渐渐下沉,列出了一条向下的台阶,由于四周光线昏暗故而显得深不见底。 上方是大厅顶部下沉到地面的一条石质楼梯,随着这段连接上方空间的台阶出现,数十具尸体,也从上方掉落或滚落下来。石阶末端落定在大厅地面时,从上方空间掉落的尸体也堆在了台阶旁。 匆匆扫视发现这些也一样都是亡者尸骨,有的穿着神族军队的铠甲,有的穿着素色的长裙,有的衣服破烂不堪,辨别不出原本的材质。白骨累累,形状骇人,无一例外。 至此,新出现的两条楼梯虽一上一下,却恰好连成一条直线。大厅两处入口由八根厅柱两两排列的情况下也是连成一线的。而这两条线正好相互垂直。 “你可不是碰运气,你早就知道这里有机关可以通向下一层?”瞬影盯着清缘,语气渐渐由怀疑变为确定,“这不该是北宫玄武府能知道的秘密,你是守护者的门徒?” 清缘却注视着瞬影刚才打开的那条楼梯,盯着那些滚落在楼梯口层层堆叠的尸骨,暗自担忧地说:“带逝云走的那个人从没有打开过这个入口,你是九年以来第一次打开这条通道的人!” 清缘的语气好似瞬影做了一件非常不应该做的事情一般,瞬影也看向那堆尸骨,发现了白骨堆中居然半埋着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身着兽皮服饰,形容枯槁,眼皮微闭,缝隙间犹可看到一对紫色的眼眸! 清缘盯着白骨中唯一的干尸说:“为什么只有他没有化为枯骨?” “因为他是活的!”瞬影推掌出去,强劲的风刃呼啸而至,那股杀意中还透着少有的兴奋! 干尸居然在风刃达到之前从骨堆中一跃而起,轻盈异常地在半空中攀住了一根厅柱。此时他的双目圆睁,深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7 紫色的双眸显得格外妖异。 “已经、过去九年了吗?多亏你们放我出来!”那魔族的身影非常低哑,也许是九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显得非常生疏。 瞬影盯着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放你出来就是为了杀你!” 形如枯槁的魔族却着痴痴地盯着瞬影身旁,手上有伤的清缘,深吸一口气并满足地闻到了空气中来自清缘伤口的血腥味。他贪婪地舔了舔舌头激动到几乎扭曲地说:“血,神族的血!” 这魔族渴血的变态神色令瞬影憎恶至极,动念之下瞬影周身风刃群起,向前方魔族横扫过去。 一股紫色的气息却从魔族的身体中散发出来,浓厚地裹住了他枯瘦的身体,好似以此为屏障自我保护。 风刃后至,将那股紫色气息利落地刺穿无数次之后,妖异的紫色气息渐渐散去,却看不见魔族的踪影。 正当瞬影看清这一切的时候,魔族忽然跃入瞬影侧方视野之中,只见一只枯爪想要直取瞬影心脏,却在半空中划破了一面凭空出现的冰盾。 冰盾被抓破之后并没有碎裂开来,而是聚向魔族皮包骨般的手臂,沿着干燥龟裂的皮肤不断伸展,眨眼间那条手臂已有一半被冰块包裹冻住了。 魔族看到一旁的清缘,知道是她所为,瞬影风刃追击而去,攻他面门,魔族乘机将被冰块冻住的手臂挡在了前方,风势破冰,魔族的身形也随着撞击而退远! 魔族张狂的笑声传来,刚才分明是瞬影的风刃帮助魔族摆脱了清缘的冰凝陷阱。 瞬影挥袖有风势追出,而后转头怒吼清缘道:“谁让你多事了!” 清缘原本是怕瞬影被魔族所伤才出手相助,而且乘机制住了魔族的一条臂膀,不想却被瞬影这良心被狗吃的人骂了,新仇旧恨都堵在了胸口,这气不出不行,她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大敌当前,你……” ☆、月墟 话还没说完,清缘就听到了大厅远处风刃碎骨的声音,她目光急速追去,看到一厅柱旁尸骨被风刃绞碎,却独不见那魔族踪影。 与此同时,以那根厅柱为中心,四周尸骨咯咯作响地纷纷漂浮起来,定眼一看,尸骨下方都聚有一层淡薄的深紫色气息,正是借着那层气息,错乱的白骨拼接成人型站立于地面,全数面对着瞬影和清缘这边。 魔族的狂笑声从厅柱后面传出,紫色的气息伏在地面四散而开,遇骨而附,附骨则尸骨拼接直立,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一一对准了这边两人。 无数垂死时的嘶喊声从骨缝摩擦中迸发出来,毛骨悚然,清缘不知那是亡者死时的意志还是魔族制造的假象,本能地捂住双耳。 瞬影却对那些声音无动于衷,他张开双臂,狂风聚于面前呼啸中席卷向前,而那些白骨则“咯吱咯吱”的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两而相撞之下,白骨在旋风中化为粉末,风势没有停息,卷着一切尘埃袭向躲在厅柱后的魔族! 白骨在风中被撕裂成灰,附着在上的紫色气息却聚集在了一起,轻而易举地脱离风势凝为人型向瞬影飞扑而去! . 御璟和狄旭在雪山上,以枯木林为中心,找遍了所有目之能及的地方,终于又在一片白雪苍茫中碰到了一起,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你把太子弄丢我,我把腾王弄丢了。”狄旭望着附近被两人踩出来的脚印,少有的气急。 “啊”御璟忽然捂住了双耳,腰背微弓,似乎有些难受。 狄旭扶住了御璟的臂膀,马上问:“怎么了?” “亡者的呐喊,一众亡者死前的呐喊声,突然出现又瞬间湮灭!”御璟渐渐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自己也是一脸茫然,敏锐地朝一个方向往去。 地面微震,前方有积雪下陷!两人虽不知是什么情况,但都抓住了一线希望拼命飞奔而去! 积雪陷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洞,他们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没想到这一跳好似入了一个无底洞,两个不擅长驭风术的人高速下坠了许久,见到亮光的时候以为终于落地。 没想到着地之后还没停下来,直接顺着地面上的一条楼梯往下滚去,直到两人狼狈地滚到了楼梯底部,正好遇上了狂风大作,风中夹杂着粗糙的白色粉尘,完全看不清四周情形。 狄旭和御璟当即捂住口鼻慢慢起身,待风势渐息、粉尘落地的时候才渐渐看清四下环境。 这是一个石室大厅,厅内纵排八根大柱,中央是一圆台,他们两人就站在圆台附近。 狄旭听到动静往左看去,正是瞬影倒地吐血时,一股诡异的紫色气息在他周身渐渐消失,清缘赶到了瞬影身边按住了他胸口的三道伤痕试图止血。 几乎在同一时间,御璟看向另一边,厅柱后方有一骨瘦如柴的魔族被风势所伤,手足折断无法动弹,可是有一股紫色气息幽然飘至掌心,浸入肌理并留下殷红血迹。 眼见折骨自接、伤口自愈,魔族站起来贪婪地舔净手掌上最后一滴血,面色能见容光焕发,全然不似方才那样形如枯槁,他大笑道:“好久没有尝到神族血肉了,这还又来了两个!” 那魔族自然是用看食物般的眼神看着刚刚出现的狄旭和御璟。 不想御璟目中燃火般直视魔族,无形之间对方就被撞飞到了厅内墙壁上! 魔族并没有掉落下来,而是在御璟利刃般的目光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墙壁之上,动弹不得。 那力量带着无尽的愤怒,魔族挣脱不了,感到自己身体似乎要被压得陷入墙壁之中,低头一看确实如此,与他身体接触的墙壁均有不同程度的内陷。 “御璟,你别把墙给拆了!”狄旭大声提醒御璟,同时一抬手朝墙壁上的魔族放出一道明亮的紫色电弧。 在清缘冰冷的手掌下,瞬影胸前伤口已经凝结不再出血,稍微有点力气坐起来了就把清缘推开,跟狄旭说:“让我杀了他!” 紫色的电弧纠缠在魔族身上灼出了一股强烈的焦糊味,同时还有御璟的念力重压在他身上一寸寸折断骨骼,他痛苦到无法发声的极端境地,却依旧顽强挣扎想要逃出生天。狄旭盯着那魔族奇怪地说:“怎么这样都死不了?” 清缘干脆扔下没心没肺的瞬影,跟狄旭解释说:“大人,他生命力很强,被困在这里九年都没有死!” “真不一般。”狄旭如此说着,并观察魔族在他电弧之下的无力挣扎,最终在紫电肆意反复的蹿流之下终于焦黑萎缩成了一具难辨人型黑炭,彻底死绝。 御璟这才收了念力,那炭尸掉落在地,溅起些许灰尘。 “轩辕惊风”一个忽如其来的奇怪吼声从通向下方的楼梯传来,其中饱含着挤压多年的憎恶与怒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8 火。 石室内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四个字竟是有人在喊神族天帝的名字! . 逝云跟着神秘女子走过了一段又一段漫长无窗的甬道,一路无语,暗自思忖再三,不得不极力压制那团因清缘而起的胸中怒火,保持冷静。 此时的他只盼着能尽快取得解药,无论他将付出什么代价。若真如那女子所说,清缘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的话,逝云可就顾不得其他只能暂时妥协,由得这神秘女子带路前行了。 甬道尽头,两人一同进入又一间石室内,眼前豁然开阔。全因他终于看到了一扇窗户,顿觉空间不再逼仄。这窗户正方,窗条一纵一横交错分出四个窗格,窗口没有糊上纸或纱,逝云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窗外的世界。 昏暗中,外面是一望无垠的月墟洞,就如同他一开始和清缘一起掉入的管道中匆匆一瞥的情形一样,透过窗户他又看到了负雪山内中空的环境。 负雪山整个山体由一根粗壮的庞然大物支撑,那是黑暗中央散发柔和白光的一根旷世巨柱,下抵深渊,上擎巅峰,就是它照亮了层次错落的月墟洞。 逝云指着中央的庞然巨柱问:“那就是月磐柱吗?” “没错,那就是月磐柱,整个负雪山存在的核心,它从深不见底的地下河中伸出,直达负雪山最高峰,并且每年都在不断生长,所以负雪山的山势每年也是在缓缓上升,这是一座有生命的雪山。”女子横拉上了石室可滑动的石门很骄傲地回答着,接着将石室的窗柱中央用力一拍,窗格中央的雪花纹路凹陷下去,整个石室轻微晃动了一下之后开始匀速下降。 逝云惊异地看到了整个石室垂直向下,伴着月磐柱散发出的不甚明亮的光芒,月墟洞下面的空间也就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月墟洞内有许多或延伸出来或内陷进去的岩层,每一层里面都可依稀看到道路与建筑,如此看来这其中结构果真十分复杂,如果没有这陌生女子带路,恐怕是很容易就迷失在其中了。 “下面就是守护者和门徒们隐居的地方?”逝云抓着窗框向下看去,能感受到月墟洞内寒冷的气流呼啸而过。 神秘的女子站在逝云身旁,见怪不怪的看着逝云新奇的目光,莫名有一种愉快的感觉,不自主地问他:“知道为那根巨柱为什么叫作月磐柱吗?” 逝云很快就回答道:“当然知道,书里有记载过:月磐柱如月亮一般可以吸收日光从而使自身发光。光能被月磐柱吸收,然后通过山体内的能量体系传送到洞内各处,分为无数特制的光源。整个山体的能量体系全是借日光蓄能,今天的负雪山是风雪交加不见日出,否则现在这个时候月墟洞内的光线就会格外明亮,犹如白昼。” “没错,在这里月磐柱就好似一颗参天大树,主干直升向上之后,开枝散叶般伸出许多枝杈埋入山体表面,连通月墟洞各处出入口,主干吸收能量,枝杈输送能量,借此维持月墟洞里的一切。”神秘女子此时此刻虽然同逝云并排站在一起,但依旧用一种无比孤寂的口吻说道,“这真是一个巧夺天工的雪域地下城,可惜,到此为止已经荒废,守护者曾经的辉煌也永远成为过去,几乎化为一段被掩埋在历史中的秘密。” 从这间石室开始下降的位置算起,到达肉眼可见的月墟洞底部,似有千仞之高,现如今已经下降到了中央,石室的下行速度依旧没有减缓,逝云这才从新奇中恢复了危机感,问:“你带我拐了又拐,弯了又弯,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那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你好像很急。”女子却悠悠然地问。 “废话不急才怪,清缘只有两个时辰,是不是你说的吗?”逝云的目光又被窗外的事物吸引了,对面岩壁上竟然长着一株白色的树木,那植物枝繁叶茂挂在悬壁之上,实为奇景,再往下看,发现白色的花草树木攀附于峭壁之上的渐渐增多。 女子冷幽幽地来了一句:“如果我带你去死,你也会这么急吗?” 这番话语到了逝云的耳里,他也顾不上外面的新奇景象了,义正辞严地对女子说:“好歹都是神族,本应该同气连枝,你这人怎么不安好心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此刻要出去的话,我不会拦着你。”女子别有用心地看着他。 “如果我走了清缘怎么办!”此时此刻,逝云看这女子极不顺眼,但依旧在心底告诫自己,没有拿到解药之前一定沉住气! 女子不紧不慢地说:“那么你愿意为她去死了?” ☆、冬隐 逝云没有说话,他只是敌视着那个女子,女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轻蔑而高傲地说:“你不可能打赢我的,一路上我敢放心大胆的走在你前面,就说明我根本不怕给你偷袭的机会,更不怕与你正面交锋。你有几斤几两的修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就别做梦了。” 逝云被这女子激得暗自咬牙,道:“你越是这么说,我倒越是想试试了!” 话音刚落,逝云便竭力攻了过去,数道风刃聚气而显,从他身旁呼啸而过直攻向前。 女子只是冷眼相待,她伸出手掌,掌心对准了逝云。 与此同时,她的掌心处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再看一眼,原来是一块冰晶凝结而现,此后无数块一模一样的冰晶十分迅速的围绕其排列出现,空气中的水分在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飞速聚集于女子的手上形成了无数冰晶列成的护盾。 在正常人只用了一次呼吸所需的时间内,女子手掌前方居然凝结了一个直径约三尺的冰晶盾牌,当然,在这只能呼吸一次的时间内,逝云的气刃自然是如期而至。 一声巨响之后,冰盾表面仅流下几滴水而已,但是那股在气流中冲刺过来的力量却被反弹了回去,强风反扑下逝云被自己反弹回来的力量撞到石室墙壁上,还好后面有面墙给他撑着,逝云勉强站稳,不然就输的更不好看了。 女子讥诮道:“我就是简单的挡了一下而已,只有五分之一的力量反弹回去,你居然就倒在了地上,真给你父亲丢脸!” “诶,你说我父亲?”逝云满脸狐疑地爬了起来。“父亲”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充满了陌生感,只因他常用的词语是“父皇”。 “看吧,我说你打不赢我。”女子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望着手上冰晶的直接升华成为空气,说,“反正那女孩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要不要跟着我随便你。” 逝云想了又想,方才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想要我们的性命,早就可以动手了,可偏偏从头到尾你都以性命相要挟。” 女子默然,不再开口说话。 逝云没有办法,贴着石室墙壁而战,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79 试图与她保持室内最大距离,其实撑死了也就两步多的样子。 他重新看向窗外,发现石室已经快降到底部了,所谓底部就是目前可见的月墟洞内最大的一片平地。与上面看到的那些伸展程度参差各异的岩层不同,这一片广阔的岩层多处边缘能与岩壁衔接,而且这一层的建筑也是最多的。 随石室降到这里来的时候,逝云这才看到了之前因昏暗中距离太远而看不清的景物。 下方有许多洞外世界的常见建筑,比如说聚集在一起的房屋、纵横交错的街道、零星散落的石灯、白色的花草树木、因地势错落而建的虹桥、洞穴石壁临近建筑的瀑布、引飞瀑环绕建筑的水道等等,一应俱全,若不抬头望顶,很容易就让人忘记了这是一个地底世界,而被认为是一个美丽宁静永远都沉浸在夜色中的小镇。 终于,石室触底,停止下行,女子再次敲打石窗中央的雪印凹痕,下陷的部分弹出,石室的门便自动打开了。女子了出去,带着逝云来到了一条曲折的石凿回廊上,左侧是岩壁,右侧是石廊栏杆,栏杆外就是逝云方才看到的村落建筑了。 只是在这行进过程中还需小心,因为这条石廊外只有一部分能与这一层的地面衔接,其他没衔接上的部分中间空空如也,下方就是鲜有光明的深渊,万一掉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守护者及门徒们在月墟洞里隐居的地方?”逝云跟随在女子身后沿着回廊往前走去,廊外不远处的建筑鲜有火光,看上去死气沉沉。 “只有品阶最高的守护者和门徒才有资格住在这一层,不过可惜了,现在只是形同虚设而已。”女子的视线没有落在房屋建筑那边,而是将目光投向前方,虽说这一层的空间十分开阔,但远景都被隐在了黑暗之中,因为壁上的光珠所散发的光芒不仅暗淡而且没有穿透性,只有走近了之后才能借着光珠的亮光看清近身的环境。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一路寡言少语,无论沿着这条环壁石廊走多远,那庞然巨物般的月磐柱永远都在这一层的中央位置,一目了然。最后逝云开口问了这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意想不到的是,这女子很开心地回头看了逝云一眼,说:“你终于知道要问我的名字了?” 逝云不明白为什么问个名字她那么开心,答道:“你毕竟是我同族。” “我叫冬隐。”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展露的笑颜终于没有了那种缠绕不去的孤寂与落寞。 逝云仰望这个庞大的洞穴世界,想到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话语不禁变得轻柔一些,说:“这名字挺奇怪的。” “这名字是我母亲取的,那年寒冬……”冬隐走在前面欲言又止,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怎么了?”逝云问她这句话的成分里,自然是企图心多过好奇或关心的。 冬隐的口吻忽然变得冰冷坚硬起来:“我父亲抛弃了我们,母亲只得独自回到这里,然后生下了我。” “什么,还有这种事?可守护者的门徒是不能……”逝云未曾想到冬隐的身世居然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一旦被先知选中入了月墟洞后,不早就发誓要将这一生都献给了天玦界的吗?” “没错,一旦被选为守护者的门徒,就必须隐居在此,永远都不能背离守护天玦界的誓言!”冬隐似乎十分遗憾地说,“我母亲很不走运,恰好是守护者的门徒。” “你母亲违背了誓言!”逝云不由得反感起来,天玦界是唯一能隔绝魔族大举入侵神族的屏障,只有天玦界屹立不倒,神族子民才能有安定繁荣的一切。 “所以,这里没有人承认我,即使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冬隐带着恨意说,“我只能待在月墟洞的最边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这是对我母亲的惩罚,因为我出生便是罪人!” “一旦违背誓言,不是应该将你们逐出月墟洞吗?”逝云追上前几步,与冬隐并行,还同情地说,“为什么要把你困在这里,你是无辜的呀!” “我是无辜的?”冬隐仿佛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难以置信地看着逝云。 “她们不应该这样对你!你父亲呢?”这话问得那么的理所当然,逝云恐怕没有意识到他在关心这个方才一直威胁他的人。 “母亲从不跟任何人提我的父亲,那些惩罚我母亲的人都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可是她不说,”冬隐回想过去,不由忧伤起来,“我母亲只说过,她从不后悔。” “真奇怪,据我所知,门徒一旦违背了当初入月墟洞时所立下的誓言,必然会遭受相应的惩罚,但……”逝云小心翼翼地看了冬隐一眼才接着说,“没听说过要连同孩子一起惩罚的,难道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由守护者门徒所生下的孩子?” “也许吧!”冬隐嘴角扯动,带出一抹惨笑,接着说下去,“我真的很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相爱了多久,但我知道跟她一辈子的自由相比那一定是无比短暂的。真的值得吗?” 逝云发现冬隐最后一句话不仅是在自问,好似也在问他。他迎着冬隐些许困惑的目光尴尬而笑:“我不清楚你父亲是否知道你母亲的特殊身份,但是你母亲却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份还有当初立下的誓言,所以,你母亲一定是错了。” 听着这样的话,冬隐自然是难以接受的,不过咬了咬牙,认命般笑道:“是呀,誓言就是誓言,不管我明不明白,终此一生,我都必须留在这里,这是对她的惩罚的延续,因为我是她的延续。” 逝云坦然而公正地说:“可我始终认为,这里的人没资格惩罚你。她们可以惩罚你母亲,甚至找到你的父亲施以刑罚,却不能将你的一生困在这里,你确实是无辜的。” 冬隐忽然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身旁的逝云,好似对他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神色复杂间,心中情绪也因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了起伏不定的端倪。 逝云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脚步,迎着冬隐变化多端且微妙难察的目光问:“怎么了?” 冬隐的嘴角好似露出一丝欣慰且无尽感叹的笑意,深吸一口气定了情绪之后继续往前走,接着说:“我每天都思考着许许多多的问题,特别是在母亲死后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光里,竟然发有些问题永远都是说不清楚的。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答案,而我会不会找到自己的答案?谁知道呢!直到……你们来了。” “我和清缘?” 冬隐微微低头哀叹道:“如果我父亲待我母亲能如你待她一般,我的人生就不会如此了!” ☆、难料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0 沿着长廊走了许久之后,再回首就看不见当初的石室了,就连远处的村落房屋都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沿着山体内壁的长廊稍显曲折,长廊外时而是远处延伸过来的岩层,时而是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 朝前看去,这条长廊依旧望不到尽头,但是前方不远处却有一座石桥出现,垂直衔接过来将长廊拦腰隔断。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石桥与长廊的交接处。如果继续往前走,则是下一段沿着石壁的长廊,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 若是右转则会踏上这座宽大的石桥。石桥两侧漆黑一片,隐约有地下河流的声音从下面很远的地方传来,放眼望去却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水流位置。 冬隐领着逝云走上了这座石桥。此桥宽约五丈,桥的那一端深埋于黑暗中,故而看不清尽头,辨不出长短。逝云踏上石桥之后,遥遥听到下方流水声不断,便问:“这地下河该不会就是连接着负雪山山脚处的那个水池入口吧?” 冬隐思考了一下才确定地回答说:“是的,不过,自九年前月墟洞在战火中被封闭之后,下面的水流就变得十分湍急,水势也涨高了许多,同时将那个入口给完全堵死了。谁要是想从那个入口进来,就会有无数机关伺机待发,无疑是找死了。” 逝云这时才发现石桥的方向正对着中央的月磐柱,走在桥上仰视月磐柱,如见参天巨物,显得逝云十分渺小。 不久之后两人下了石桥,地势平坦终于,开阔的道路前方是一堵墙挡住去路,那堵墙足有七八丈高的样子且看不出这堵墙有多厚?它是由纯冰制成的,还没走近就已经觉得寒气逼人了,冰墙呈半透明状,可以看见冰墙的另一边有光芒从内透到了外侧来,但看不清这墙后到底是什么。 逝云不解地问冬隐:“这不是条死路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冬隐停在距离冰墙两丈外的地方,说:“这里面就是洞穴的中心,也是雪山的中心,世间极寒的月磐柱就在里面。”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逝云望着这堵墙,以为冬隐要做的事情已经结束,迫不及待地伸手向她说,“好了好了,这可是条死路,你要我来我也来了,赶紧把解药给我。方才我执意抛下清缘离去,她一定急死了!” 冬隐不慌不忙地说“解药就是时间。” “什么?”逝云不禁挑眉。 冬隐捂嘴一笑:“放心,鬼藤上的刺虽然有毒,但不是剧毒,那种毒素进入体内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分解。也就是说,对一般人而言它的主要作用是麻痹肢体的感知能力约两个时辰。” “你……”逝云虽然生气,但好歹那一路上为清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冬隐狡猾地说:“我可没说别的,我只是说两个时辰之后就算拿到了解药也只是白拿,是你们两个一起会错意了。” “我现在就回去看看他,这里太冷。”逝云看了那堵冰墙一眼就要走。 “不行,”冬隐义正辞严地叫住了他说,“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你!” 逝云满脸不信地看着冬隐说:“你等我?你认识我的吗?” 冬隐直指面前的那堵墙说:“你必须先进到这扇门里去!” “这是门?”逝云指着那堵寒气逼人的墙壁说,“我可是修习驭风术的,这堵墙连道透风的缝隙都没有,你跟我说这是门?” 冬隐严肃地说:“天帝陛下可也是修习驭风术的,这门是他封上的,怎么就不能封地密不透风了?” “父皇?”逝云听到冬隐提起自己失踪多年的父亲,心头一惊,顿时激动不已。 “你们长得很相像,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想起了天帝陛下!”冬隐诚挚地盯着逝云,却也怀着自己心底的小小困惑说,“九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神族的男人,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你与他身上带着同一种气息。” “封黎没有说错,父皇真的被困在了月墟洞里?”逝云仰视着这扇巨门冲了过去,耐着严寒站在门边急切地说,“那你就快点开门呀!” 畏寒的冬隐也跟着走近了些,说:“我要是能开这道门,就不需要在这等你这么多年了。” “你别废话了,”逝云急切不已盯着这扇巨门,恨自己望不穿冰层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颇为焦躁地说,“到底怎样才能打开这扇门?” 冬隐看到了逝云眼中的希冀,马上说:“你先冷静点,九年过去了,里面的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逝云所有的期盼都被冬隐的一句话给扑灭了,或许事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毕竟天帝陛下已失踪九年,这九年来逝云应该做好了任何一种准备。他激动的情绪缓缓冷却下来,神色黯淡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受诅咒的人,出生时她们就在我的掌纹里留下了印记,”冬隐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说,“那是永远将我囚禁在月墟洞之内的印记,我永远都得待在这个洞里。所以我出不去、我也没办法告诉外面的人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所与人都在那场血战中死去了,这些年来我能做的只有等。那一年……” “不要解释了,”逝云抬手打断了她,另一手抵着这扇门,“我已经很冷静了,现在我要进去。” 无论逝云怎么催促,冬隐就是不急,稳稳地说:“天帝陛下用他的血液加印了这扇门,只有借用与他血脉相承的力量,才能打开这里。难道你不曾察觉,这些天来都有一种莫名的意念在召唤你?” 逝云马上就想起了这两天的梦境,忙问冬隐:“你为什么这么说?” 冬隐指着这扇门说:“最近里面发生了异动,这扇门内留下的强烈的意念,多年以前自从天帝陛下封上这扇大门的时候就留下了。这是召唤的遗言,召唤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只是你同他太远了,而且你所修习的并非念力,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感应到。但是当你离这里越来越近的时候,你的感应就会越来越明显。” 逝云双手撑在墙壁上,闭上眼睛似乎想感知墙壁后面的情形,懊恼不已地说:“我早就该来了!” “不管你来得早还是来得晚,都无法改变天帝陛下的命运。”冬隐抓住了逝云左手手腕,说,“如果当年陛下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他还会选择把自己和那两个魔族封死在里面吗?” “两个魔族?”逝云盯着冬隐,左手不知不觉被她从墙壁上移开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那两个魔族是对立的?”冬隐一手拿着逝云的左手,另一手的手指则好奇地触碰他的掌纹,说得更详细了些,“天帝陛下竟然同其中一个魔族联手对付另一个魔族。” 逝云顾不上冬隐正在对他的手掌做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1 什么,激动地说:“怎么可能,自古以来神魔对立!” “我母亲也是这样说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冬隐依旧很冷静地回想着什么,“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是个女人?”逝云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梦境! “没错!”冬隐似乎看够了逝云的掌纹,忽然指尖凝冰刃,一下就划开了逝云的手掌,顿时鲜血如注。 “你干什么?”逝云自己则是疼得手臂一缩,不解地看着紧抓着他不放的冬隐。 “你的血就是这开门的钥匙。”冬隐将逝云鲜血如注的手掌迅速按到了严丝合缝的巨门之上。只是他的血液一旦触碰到冰墙,并未凝结也未滴落,反而是在伤口旁边悬空起来,慢慢凝聚,接着血液贴着墙壁以某种特定的纹路展开了。 血流以逝云手掌为中心向四周展开,血液渗入了这面冰墙的表层,渐渐形成了一副看不懂的符文,逝云讶异地看着这一切,很快的当整副符文显现出来的时候,血液彻底深入冰墙中消失不见了。 在一束强烈的白光之下,门缝被光束从中央切割开来,一面墙变成了两扇门,那沉重的大门居然被他的手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刺眼的光芒消失之后,他们看清楚了正前方粗大雄浑的白色圆柱,通体散发出圣洁的白色光芒,向上的视线被穹顶部遮住这是一间处于月墟洞底层正中央的大殿。 两人的目光在此处扫视一番,很快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这里也许是这个地下洞中最大的独立空间了,而且是最亮的地方,月磐柱的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这个巨大而空旷的地方。 也许是直觉使然,逝云一转头就看到了百余步外靠墙的地方有两个人,看服饰那是一男一女,男人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将女人拥在怀中,女人横躺在他腿上,仰面朝上似在对视。 逝云心中一阵心惊不安飞奔过去,那已经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两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由于这里的温度太低,两具尸体并没有腐化,而是保持着他们死前的姿态,男人低垂着脑袋,双目微闭,神情安详,女人则是双眼微睁,至死都望着上方的男人且面带微笑,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双浅绿色的眼睛! 逝云停在了两具尸体旁,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如遭雷击猛地跪在了他的面前,大喊:“父皇……” 冬隐跟随逝云来到他的身边,说:“他们都死了,这里温度太低,所以身体才保存好,你可想开些。” “怎么会这样?”逝云看着女人的尸体,特别是她双目的颜色,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了,“她是魔族呀!” 一个男人到死都抱着的女人居然是自古对立、有着血海深仇的异族!那个男人还是逝云的父皇,也是神族的天帝,且终其一生不知斩杀过多少魔族! ☆、未死 “为什么……”逝云不是没有想过再次看到的会是自己父皇的尸体,但他着实没有想过最为敬重崇拜的父皇临死前抱着的会是一个势不两立的魔族! 细细端详,这反而不像两具僵硬的尸体,而是被时间定格了的一对恋人,前一刻未曾闭眼时还在深情对视,后一刻两人没有一丝痛苦地一同入梦。 逝云轻轻的将手放在了男人的肩上,再顺着男人的手臂慢慢滑下来,这确实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此时此刻心中百味陈杂,搅得他五脏六腑天翻地覆,一时半刻不知所措。 “我终于找到您了。我没用,真的很没用,这么久才找到您。我知道,如果您还在人世,一定会回到我们的身边。母后还一直在等着您回去,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苦守中宫的天后,再看着眼前的事实,跪在地上的逝云微微垂头,眼泪抑制不住地滴落下来,“您要我如何跟母后交代!” “还差一个魔族才对。”冬隐却背对着逝云,她搜寻的目光还没有结束,在两具尸体正对面的另一边,有一块巨大的菱形冰晶呈紫红色,约有一人多高的样子,正静静地矗立在大殿的最右方。 那块巨大冰晶的存在无路如何都令冬隐觉得奇怪,这半透明的冰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冬隐越走近越觉得冰晶里面藏着一个人影。 “就是他了,他们当年果然同归于尽了。”冬隐走到了冰晶旁边,看着里面的人影说,“这就是当年被一同封在里面的第二个魔族。” 逝云听到了冬隐的话,低下头默默地擦干了眼泪然后才转头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菱形冰晶,半透明呈紫红色,遥遥望去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逝云起身跑到了冬隐身边,看清了里面封着一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机,而且不是神族。因为在冰晶中被凝固的血液是紫红色的,看样子,当年正再他流血不止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块冰晶将他包裹住了,里面还残留着鲜血曾经流动过的痕迹。 逝云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从父皇与魔族女子死在一起的震动中走出来,低落地问:“为什么这具尸体不一样?怎么会在这么大一块晶体里面?” 冬隐已经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仔细观察里面的魔族好几圈了,指着这魔族右手手中死死攥着的一块玉器说:“你看他手里拿着什么?” 魔族手中被攥着的玉器只露出了一角,而且这冰晶被血色所染,逝云难以辨别,看了好一会儿,猜测道:“这该不会是玉钥吧?” 冬隐严肃地看着逝云,故意问他:“九年前为什么会爆发神魔大战?” 逝云当然知道,脱口而出:“有一块玉钥落入了魔族的手中,天玦界由六块玉钥控制,只有被先知选出的六位守护者才有资格持有。虽然当年那魔族只得到了一块玉钥,无法控制天玦界的开合,但是反向使用玉钥可以破坏天玦。,所以九年前负雪山的这处边界毫无征兆地遭受到了破坏,一夜之间无数魔族穿过边境屏障冲上负雪山大肆屠杀,这才对月墟洞造成了灭顶之灾!” “我母亲说过,能控制天玦界的六块玉钥,分别是璜、琮、璧、圭、璋、琥,每一个玉钥中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说到这里,冬隐望着冰晶中的魔族,竟有些忌惮了。 “璜象征生命,可生生不息;琥象征力量,据说能掌控一切自然之力;琮象征空间,天圆地方无所不达;璧象征信念,万物唯心;璋和圭象征时间的过去与未来。”逝云看着冰晶中的魔族说,“只能排除他手上的不是琮,否则可出入天玦界如无人之境,九年前也就不必破坏天玦界引魔族入侵了!” 冬隐看着冰晶中魔族的尸体说:“不管怎样,我们应该破开这个东西,把属于神族的玉钥拿出来。决不能再让玉钥落入魔族手中,否则后患无穷!” 听完冬隐的话,逝云忽然觉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2 得很冷,一股凌冽的寒意从上方传来,抬头一看,这冰晶上方有水雾迅速凝集为冰,渐渐成形为一巨大利斧,不偏不倚地悬在魔族尸体上方,冬隐这是要把尸体劈成两半的样子。 逝云看到了冬隐的眼神,充满仇恨,想到若不是九年前的巨变,她也不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逝云向后退去避开了这股严寒,轰然一声悬空巨斧携千钧之势落下,劈在冰晶上的时候发出了巨大的锐响。未曾想在巨大的撞击下这看似坚硬无比的冰斧竟会顿时碎裂开来四溅而去! 逝云反应敏捷地在面前撑起一道气墙防御,哪知这无数碎冰的势能太大,生生穿透了气墙接二连三地砸到了逝云和冬隐的身上。 照理说撞击碎裂后的冰块在击穿了逝云的气墙之后,已经消耗了大半势能,但在撞击到逝云身上时,依旧令他如遭重创,致使他摔在地上之后还沿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而另一边地面上的冬隐也摔得很惨,在往冰晶那边看去却是丝毫无损! 逝云按着剧痛的肋骨站了起来,盯着那块紫红色的冰晶说:“那到底是什么?” “糟了,”冬隐随后也站了起来,对逝云说,“那块玉佩一定是璜,代表生命之源,它的能力是治愈!这个魔族根本就没死,他不过是在濒死之前被玉钥封存起来,这冰晶是用来治愈并保护他的!” “没死?”逝云看向另一边的天帝遗体,心中愤慨。他父皇为此牺牲了性命,而这万恶的魔族居然没死! “当初就连他们联手都没能杀死这个魔族,如果玉钥成功将他治愈,后果不堪设想!”冬隐也望向了另外两具尸体,尤其是对天帝充满了敬畏,“必须要杀了这个魔族,趁他没有苏醒之前要取回玉钥!” “可是就连你都打不破这块冰晶……”逝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冬隐痛楚地按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你没事吧?”逝云冲到了冬隐的身边。 冬隐在逝云的眼中好似看到了什么触及心底的情绪,有些恍惚地看着他梦呓般说:“你刚才那句话的语气,怎么跟我母亲说过的话那么像?” 多么平常的一句关心的话语,逝云几乎被冬隐说懵了,莫名其妙地就挤出了一个字:“啊?” 很快冬隐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心慌意乱地转向那块冰晶,对逝云说:“你我配合,再试一次!” “你要借我的风势攻他?”逝云马上会意。 “没错!”冬隐盯着冰晶再次凝神,周围空气迅速下降,冰晶凝聚了许多锋利的冰剑,这些冰剑全部对准冰晶,最后冬隐看了逝云一眼。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决绝的锐意,逝云马上明白过来,四周风势大作,呼来啸去猛地推动冰剑刺向中央的冰晶。没想到,锋利坚硬的冰剑在触碰到冰剑表面的时候纷纷折断,向周围弹开,逝云这次反应就块多了,伸手向两人前方一挡,一堵厚重的气墙便问问矗立在了前方,碎冰依旧破开了气墙,却卡在了中间,停在了两人面前无法继续行进。 室内风势也渐渐停息下来,无一例外冰剑全碎后纷纷落地,逝云这才松了口气,散开了面前的气墙,数块卡在气墙上的碎冰也一应落地,前方没有了障碍物,两人发现那块封住魔族的冰晶却纹丝不动! 逝云难以置信地说:“为什么一块冰晶能如此坚硬?” “那可是借助天玦玉璜的生命力量而凝结出来的东西!”冬隐似乎要放弃了,怀着敬畏之心说,“天玦界之所以能把魔族阻挡在外,全是因为它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六块玉钥则是天玦界能量生生不息的秘密之所在,我们这是在与天玦界的力量为敌!” 正当逝云不甘心地要跟冬隐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冰块碎裂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两人齐齐向冰晶看去,果然是冰晶表面出来了一道裂痕! 与此同时明显能听到有一股气流从冰晶里面呼呼而出的声音,接着裂缝边的冰晶被越来越大的风势由内向外吹碎,还顺着巨大的风势飞离出来,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冰晶的分崩离析! 强大的风势从冰晶中央生发而出,冰晶四散开来在越来越强劲的风势中化为水滴溅落在地。如此一来,冰晶在呼啸的劲风中消散殆尽,而曾经被封在里面的魔族却依旧站立在原地。 没有了外面的冰晶,两人终于看清了那个紧闭双眼的魔族,外形与神族成年男性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十指漆黑长如利爪,额上有一对黑色犄角,身着猛禽羽衣早已残破不堪,缺口处均为利刃所破,衣下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浅紫色的伤痕。 就在冬隐要上前靠近的时候,这个魔族猛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眸,爆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地怒吼:“轩辕惊风——” ☆、恶战 破冰而出的魔族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天帝的尸体,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言而喻的仇恨,暴跳如雷地指着那边说:“为什么,你都已经死了,埋在我身体里的风洞却没有消失!” 逝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块冰晶会碎裂了,损伤冰晶的风是来自那魔族身体内部的,他衣物破损明显是被风刃所伤。暴露在衣衫缺口下的伤口原本已然愈合,却有风势从体内破出,掀开了本已愈合的伤口,导致紫红色的魔血涌出外翻的伤口。 若是一般的人早就死在了这股破坏力之下,但是,由于魔族手中死死攥住了那枚玉璜,不消片刻伤势居然稳定下来,并渐渐愈合。 如此说来,这魔族体内虽埋有风洞,但却能持续愈合,两相角力之下,生命平衡暂时无法被打破。 风势骤起,袭向了怒叱的魔族逝云携着风势对敌人大吼:“住口!我要你偿我父皇性命、我要你偿我负雪山所有性命!” 大敌当前,冬隐立刻追上了逝云的节奏,无数尖锐的冰棱被灌入风势之中,向魔族席卷而去,如此攻势之下,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身体将被撕碎在旋风之中。 如此魔族在刚刚逃出生天的暴怒中看清现实形式,对着疾风与冰棱他只是嘲讽且阴狠地笑了。微微抬手,深紫色的气息从他身体中逸出,很快便融入风中,就在他自己被风刃触及之前,那怪异的紫色气息附全数着在了冰棱之上。 当那股从魔族体内逸出,分不清是气体、粉尘还是液体的深紫色气息充斥在风势之中时,行进的风速明显慢了下来,接着陡然逆转,冲向了逝云和冬隐! 那魔族站在原地狂笑不止:“这就是轩辕惊风的儿子吗!” 看着那势不可挡的阵风,逝云和冬隐的心马上就凉了半截。危急之下两人手忙脚乱,一个止不住风向,另一个收不回冰棱,眼看着就要被倒戈的力量撞上,这怕不是落得个支离破碎的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3 下场? 可电光火石之间,大殿入口处有明亮的紫色电弧惊若游龙般翩然而至,闯入风势之中,融了碎冰、息了风势、焦了紫气。霎时间,此间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魔族猛地看到了入口处的狄旭,笑得难看起来,说:“看来我一定是被封在这里很久了,紫电战将你的修为更胜从前了。” “谟戮,你还没死!”此时此刻,狄旭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阴霾凶狠,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杀气! 御璟随后赶到,看到入口里面的魔族,说:“他就是谟戮?” 狄旭仇视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御璟看到逝云的时候终于安心了,而逝云却是在看到紧随其后的清缘时如释重负,最后赶到的是受了伤的瞬影。 虽然神族人数占多,但是谟戮真正在意的只有狄旭,他张狂地说:“狄旭,可惜我杀死轩辕惊风的时候你不在这里。” “你说什么!”刚刚赶到的瞬影听到这话如遭雷劈,惊怒之余要冲上前去,却被御璟给伸手拦住了,情绪激动中,瞬影嘴角的血滴在了御璟的衣袖上。 瞬影新伤旧伤叠加,致使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狄旭盯着谟戮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清缘用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命令口吻说道:“清缘,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看着瞬影,别让他乱来。将这魔族碎尸万段的事情交给我和御璟!” 谟戮并不清楚御璟实力,眼中仍然只有狄旭一人,大言不惭地说:“杀我?连轩辕惊风都杀不死我,你觉得你和你身边的那个小子就可以做到了?” 这是地下,没有层云,但是却有了电闪雷鸣,是狄旭上前扬起了双臂,明亮的浅紫色电束凭空出现纷纷刺向谟戮,谟戮后退闪避,却被变化多端的电流触及,然后紧紧吸住,强大的电势瞬间贯穿了谟戮的身体。 此般重击虽让谟戮痛苦至极,但他全身上下并未出现电灼伤痕。电势贯穿他全身之后居然在他脚下地面盘踞,而且盘踞范围渐渐扩大,令旁人无法靠近。 逝云担心后来者不明情况,对狄旭和御璟大喊:“必须夺了他手里的玉钥,那块是玉璜,只要他拿在手里就会一直被治愈,死不掉!” 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同时也打消了狄旭的对谟戮伤势没有恶化的疑虑,在狄旭的意念催动之下,地面上盘踞的电势被拉了起来,将谟戮困在了闪电交织的牢笼中,但在玉璜的作用下,谟戮身上的电势依旧向地面流逝,地面上的电光以谟戮为中心,持续缓慢地向四周漏散。 御璟双目如鹰,锁定了谟戮手中死死攥着的玉器,抬臂伸手便有一股无形之力制住了谟戮的手臂,念力使然这是要隔空取物。谟戮当即就感受到了御璟施加在他身上的强大念力,意外地看向御璟,那块玉器已然是他命门之所在,纵使全身造加电击之刑,仍旧全力攥住玉璜,且聚集浑身的紫色邪气迅速附着而去,裹在手掌周围。 如此情形让御璟更加急切,直视谟戮暗紫色双目,当谟戮眼神被他成功捕捉的时候,谟戮身形一晃,双眼变得有些迷离,面容时而宁静时而抽搐,好似进入了一种介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御璟手中仍隔空掌控着远处施加在谟戮手上的念力,附于谟戮手掌周围的深紫色气息在其主人浑噩的状态中似有散离的趋势,两力相角之下,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玉璜夺回。 未免夜长梦多,狄旭引来更多电弧聚集在自己周身,如此情况下旁人已无法靠近他分毫,起于自身的庞大电弧向谟戮灌去。谟戮在玉璜的加持下无声反抗,闪电的形态变幻莫测,完全无法预料那触须般电流的走势,强压之下又有一部分无可避免地流入了地面。 逝云拉着冬隐退离一大段距离才不至于被电流缠身,放眼全场,地上的电势已经将逝云和清缘完全隔开在两端,无法逾越。 方才在入口石室处,逝云不顾清缘请求离她而去,现在再见到她,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向她道出一字一句来,而清缘也注意到了逝云的视线。 瞬影虽被清缘拦在入口处,但眼见形势相持不下,趁身边的人一不注意就奋力挥出一道风刃,谁知被罩住了谟戮的电网弹开。 逝云急忙将冬隐扑倒在地,避开了携电弹来的风势,带电的风刃切入地砖之中电流四散而开,余电走势诡异地把他们两人一起电了一下。好在电能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也就消散了。 冬隐似乎是平生第一次被电又惊又气,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大骂瞬影:“你是魔族还是神族?怎么帮倒忙啊!” 逝云连忙拉住冬隐,替瞬影向他道歉:“不好意思,他报仇心切,不是故意的!” 狄旭和御璟当然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关键时刻不容分心,两人继续对谟戮施压,谟戮攥着玉璜的手终于松动了些许,如此一来,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清缘方才看着逝云居然一时失神,惊觉瞬影出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制止了,好在他人无碍。 于是,清缘直接用凝冰把瞬影的双手双脚给套住了,坚硬的冰壳将瞬影两脚膝关节一下冻住,且固定在了地面上,而瞬影的双臂则是从肩膀一直到手指,全部被冰壳锁住,如此一来,本就有伤的他无法破冰,更不能再使风刃了。 瞬影被困,怒目瞪视清缘,吼道:“快放开我!” 清缘毫不客气地说:“刚才狄旭大人要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困住你,一开始我没有听进去让你伤了自己人,是我的错。现在,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这魔族在两位大人夹击之下必死无疑!” 瞬影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动手!” 鉴于一开始在月墟洞里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情,清缘到现在为止脖子上还留着瞬影的指印,自然而然地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要么你自己冷静下来,要么我再给你加冰帮你冷静!” 就在瞬影瞪着清缘,双唇一张要破口大骂的时候,远处的逝云忽然大喊了一声:“清缘,小心!” 逝云话音刚落,他造出的风势与清缘擦身而过,清缘顺着风向转身看去,一个萎缩佝偻的黑影出现在了清缘和瞬影的身后,对方虽然被风刃击中却没有躲避,依旧敏锐无声地飞扑向了被冰住不能动弹的瞬影! 那是方才被狄旭电得体无完肤的魔族,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有想到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几乎化为焦炭了却还能行动自如。再看那双深紫色眸子中对鲜血的渴望更胜于刚才,简直超过了一切! 无论如何,瞬影是被清缘亲手定在原处无法动弹的,虽不曾料想后方竟会有魔族偷袭,但若是瞬影当真死在了那焦黑而锋利的魔爪之下,她便难辞其咎。 所以清缘未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4 作他想,身形一动就拦在了不能动弹的瞬移背后,双臂相交挡在身前,以最快的速度凝聚出了一面厚重的冰盾要抵挡魔族全力一击。 ☆、震慑 飞扑而来的魔族将所有的力量都聚在了那一爪上,一寸多厚的冰盾一击即碎,不仅如此,清缘挡在身前的小臂一阵剧痛,撞到在地之前她不仅看到自己鲜血飞溅,还能听到轻微的骨裂声! 那创痛锥心刺骨,清缘向后倒下时撞在了瞬影的背上,瞬影身上的冰壳也被这股力量撞碎,两人一同摔倒在地。 大殿内有冰剑飞刺过来,正面将魔族击飞老远,重重跌倒在了石桥上。紧接着一堵气墙落在了两人面前,堵住了入口,保护清缘和瞬影两人不会再次受到袭击。 清缘隔着气墙看到被打飞在石桥上的魔族又坐了起来,贪婪痴迷地舔干净了爪子上的鲜血。很快,他焦黑的皮肤渐渐恢复了本色和弹性,因电伤而萎缩的肌肉骨骼也渐渐舒展伸直。就凭着神族的血液,不消片刻,魔族很快就治愈了狄旭方才对他造成的几乎致死的电伤! 眼见清缘受伤,逝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急着要过去,但是前方激斗中电势太强,刚一抬步,地面上的静电就往逝云这边流动,冬隐马上把逝云拉了回来说:“你找死啊,会被吸到电网里去的!” 如此一来,站在大殿内侧的逝云只能遥望远处的清缘血洒一地,还好入口被气墙堵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魔族依旧渴饮般地再次朝清缘冲去,刚刚破冰能行动自如的瞬影抱住受伤在地的清缘就往后拖。 轰然一声魔族没有撞破气墙,又被弹了回去,门内的两人这才松了口气。魔族被挡在气墙之外,眼看着清缘的鲜血落在地上却无法触及,便疯狂地撞击气墙,显得无比饥渴而焦躁! 清缘前臂均已伤及筋骨,痛得几乎无法抬臂,现被瞬影从后面紧紧将其环腰抱住,她回头看去,正好撞上了瞬影关切的眼神,顿时感受复杂。 方才两人可还在争锋相对,现在瞬影对她却全无恶意,担心至极。所以,之前在石室之中,他绝不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外面被气墙堵住的魔族显得气急败坏,他透过气墙看到了大殿内被控制住的魔族,忽而大喊一声:“父亲大人!” 谟戮黯淡昏沉的眼神似乎在这喊叫声中恢复了一丝光彩,事情发生了一些逆转,方才聚集在玉璜周围的紫气原本正在散离,现在却有回拢之势。 气墙外的魔族也看清了这一点,继续喊道:“是我,谟越!我没死,我被困在这里九年,却一直能感知到您的召唤,我终于找到您了!” 在御璟的凝视下,谟戮的神志正在渐渐恢复,他那涣散的目光正在聚焦,脸上迷惘的神色也被怒火取代。终于谟戮脱离了摄念控制,恢复自主意识地第一件事就是瞪视御璟,怒吼道:“你来迟了!” 对视中,一股强烈的情绪波动回传到了御璟的意识中,如火海般的暴怒撞击着他的大脑,一阵灼热的剧痛传遍御璟全身,他难以忍受地闭上眼睛断开了于谟戮的对视,血上喉头喷涌而出,伤势扯得他腰背微弓,身形晃动后才勉强站稳。 御璟的眼睛再次睁开后竟不敢再直视谟戮目光,但他手中念力依旧隔空紧抓谟戮不放,好似拼了性命也要夺回玉璜! 逝云见御璟受伤,却因为地面电势无法靠近,站在远处大喊:“御璟,千万不要再对他摄念了!” 狄旭不敢分心看都没看御璟一眼,依旧加持电弧全力攻击,同时问他:“撑不撑得住?” “撑得住,你不要分心。”御璟因伤势牵动,说话声音变低了许多,更多的血液从嘴角流出,情况不容乐观。 狄旭光听御璟声音就知道形势不妙,严厉地对他说:“你给我听好了:这一战生死攸关,不要给你师父丢脸!也不要辜负白虎将军对你的期望!” 御璟听了这两句话十分触动,当即不敢有丝毫松懈,双目聚神如初,提起声音坚定地回他:“你放心,我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助你杀了他!” 谟戮虽然伤了御璟,但他自己看上去也不好受的样子。 首先,他攥着玉璜的右手依旧被御璟隔空制住;其次他依旧被笼罩在密集交错的电光之中,如此一来根本无法动弹更无法反击;况且体内的风洞时不时发作一次便会掀开他所有的旧伤,不断替他修复伤势的玉璜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原因。 谟戮盯着气墙外的依旧干瘦枯槁的谟越,初时似乎认不出来自己的儿子,直到看清了他那双同自己一模一样的紫眸,才开口道:“你若比他们早到,我又何至于此?还不冲进来杀了他们!” 谟越看着面前的气墙爱莫能助,同时也十分愤恨地看着气墙内的清缘和瞬影,地上殷红的鲜血聚成了一滩,近在眼前他却触不可及! 恼羞成怒的他用利爪狠狠凿向气墙,致使远处的逝云被吓得一身冷汗,狄旭和御璟苦战之下分身乏术,他和冬隐也被远隔在此,如果气墙被冲破,又该如何保清缘与瞬影万全呢? 地面上越来越电势太强让逝云只能隔空远望,同时瞬影和清缘也无法向内靠近,被困在了入口附近的有限范围中,形势两难。 伤重倒地的清缘虽然已经全力凝冰止住了伤口出血,但双臂疼得无法动弹,她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瞬影站在清缘身边,盯着她前臂的伤口,顺着衣服上的血迹又看到了地面上的一滩血,转而注视着她苍白的脸庞,于心不忍地问:“你救我之前有没有想过刚才在石室中我还掐着你的脖子?” “魔族当前哪有私怨?”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清缘神情疲惫地看地微微摇首,“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再跟你算账也不迟。” 瞬影看着清缘的神色越来越复杂,此时虚弱地站不起来的清缘恐怕也意识到了什么,从头到尾不曾抬头看他面容。 气墙外的谟越已将野兽般的利爪插入了无色的气墙之中,暗紫色的气息竟然顺着他漆黑发亮的指尖渗入了气墙内部。 看来这屏障是撑不了多久了,瞬影站在清缘前方,做好了应敌准备,回首看她时,似有话说,却始终抓不住她的目光,终于作罢。 就在这时,气墙内侧有凝冰附着其上,伸展为壁,将入口处的障碍加固了。逝云见状才安心些许,对冬隐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是长久之计,”冬隐盯着电网中央死不了的谟戮说,“如果不能夺回他手中的玉璜,他就永远都死不掉,但是我们恐怕是要被地上越来越强的电势给杀死了!” 逝云担忧地看着狄旭说:“这样强度的攻击不知道他还能支持多久?” 冬隐悲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5 观而沉重地说:“紫电战将能支持多久都没用,他现在挑战的是玉钥的力量,无异于是与天玦界对抗,纵观历史,集魔族全族之力都无法破除天玦界,你觉得区区一个紫电战将能赢得了天玦界吗?” “这可如何是好?”逝云有些激动,肢体动作可能有点大,衣物竟然摩擦起电闪过一道流光,还把他疼得直哼哼。 “这……”纵使被电,逝云也忍住疼不敢乱动了,“空气里的电能也这么强了?” 冬隐摇摇头说:“此次成败就在于玉璜能不能被夺回了!” 谟越被拦在入口之外,令身处险境的谟戮极为失望,大骂道:“废物,你居然连一道屏障都逾越不了!” 透过冰墙可以看见,最前面的气墙中已经被混入了大面积的紫色气息,看来很快就会被这魔族的力量瓦解掉了,谟越急切地解释道:“父亲大人,您再坚持一会儿!” 入口屏障被破,首当其冲的就是清缘和瞬影了,逝云现在心急如焚,但是根本无法跨越地面上的电势前去相助,就算是动作稍微激烈一点,都有可能引起空气中的电流转移。大家同气连枝,其他人亦是同样焦急。 “谟戮!”一直低头不敢与之再次对视的御璟忽然喝住了谟戮,在对方看过来的那一刻使劲全身解数锁住了对方的视线,威胁道,“天帝陛下来取你性命了!” “你说什么?”谟戮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早已愈合的伤势,正对着御璟深不见底黑色的眸子,好似从那里坠入了深渊。 首先是谟戮用手按住的伤痕再次裂开,渗出鲜血,他着了魔似得直勾勾地盯着御璟,仿佛他现在看到的不是御璟的眼睛,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大吼道:“不可能,轩辕惊风,你已经死了!” 紧接着,谟戮身上其他的伤痕也一一翻开了,玉璜虽然有治愈能力,但这次伤口愈合的速度尤为缓慢,一直包围在谟戮周围的电流也趁此时机进入了这些伤口中,快速流动灼伤各处! ☆、容器 谟戮的伤势依然在无声无息的恢复,但愈合效果却越来越微弱。聚集在他右手的紫气不得不散开填充身上各处因风洞而形成的伤口,所以,玉璜周围的魔族气息也就微弱了下来。照此情形来看,谟戮的反抗应该是进入了尾声。 远处的逝云叹为观止说道:“御璟居然能控制我父皇留下的风洞!” 冬隐细细打量着远处的御璟,敬佩地说:“这就是念力的可怕之处,人心无形其力至伟,念力若能修习至上上层,恐怕就世间无敌了!” 冰墙外的谟越不知里面发生何事,只听声音就觉不妙,大声道:“父亲大人,这里没有轩辕惊风,他已经死了!” 终于,玉璜被御璟用念力从谟戮的手中夺出,摔在了地上。狄旭见势发力,电网紧缩将谟戮挤压切割,大局已定! 入口外的谟越始终无法打破剩下的一层冰墙,在谟戮的躯体被四分五裂之前嘶声大喊:“父亲大人,把继承权留给我!” 最终焦炭般的尸身爆炸碎开,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认定谟戮必然死透再无悬念。但是,尸身炸裂的同时,庞大的紫色雾气好似一个模糊的人影漂浮在半空中对准了外面的魔族俯冲过去,那面冰墙好似一层薄纱被轻而易举地穿破了。 狄旭马上将大殿内所有电势收聚回身,对瞬影大喊:“快点离开那里!” 瞬影虽然伤重,但看着血海深仇的魔族就有着一腔耗不尽的怒火,只是他现在更记挂的却是同样伤重的清缘。 她手臂有伤且又失血过多故而反应没有瞬影迅速,当她接收到狄旭警告的时候,瞬影已经将她横抱起来,向逝云那边疾行而去。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逝云也迫不及待地向清缘奔去。 刹那间,御璟伸手去拦那尸体中迸发而出的气息,但念力根本就捕捉不到那无形的紫气,它毫无意外地缠上了入口外的谟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谟戮的气息居然与入口外的魔族相融在了一起。九年以来被困在入口饥饿到脱形的魔族在得到了新的气息滋养之后,恐怕变成了他原本的模样那是一个更为年轻、更为高大、更为强壮的魔族,额有犄角、眸为暗紫、手如利爪,神情乖戾,跟谟戮十分相似。 入口屏障被穿破之后,谟越第一眼便盯着地面上殷红的血迹,只需轻轻一抬手的事情,便有能量从指间逸出化形为暗紫色气息而去,在那摊血泊周围绕上一圈之后,就卷走了方才清缘落在地上的所有血液。 紫气包裹着血液回到谟越手中时,两者全数被吸入皮肤之中不留痕迹,谟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十分享受刚才被吸收入身体中的神族美味。他沉醉癫狂地感叹道:“九年了、九年!” 冬隐跟在逝云身后,看到那个魔族的变化,心生不祥地说:“糟了,刚才要杀的是被天帝陛下重创的谟戮,现在要杀的却是另一个毫发无损的谟戮!” 谟越欣喜若狂地欣赏着自己好似重生般的躯体,对远处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焦尸说:“父亲大人,您终究还是把继承权给我了。放心吧,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您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不远处的狄旭首先掷出一个球形闪电豪不客套地跟谟越打了招呼,却被谟越抬臂一挡,用气息反弹回去。 狄旭只能将弹回的球形闪电收回袖中,消散于无物,却很诧异地盯着新的对手,说:“你果然跟刚才不太一样了。” 而另一边御璟首先隔空将玉璜抓住甩给了逝云。逝云以风势相接,稳稳地将玉璜抓在了手中。正好瞬影已经抱着清缘来到了与他汇合了,逝云马上抓住清缘无力冰冷的手掌,将玉璜按在了她的掌心说:“快拿好,能替你治伤。” 清缘没有去接玉璜的意思,而是抬头看了嘴角带血的瞬影一眼,此时瞬影也正低头看着她,好似明了她的心意,便宽慰道:“我没事,你伤口深可见骨,如果不及时医治,怕会对你今后行动有所影响。” 没想到,玉璜一接触到清缘的皮肤,她的伤口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期起初是附着在伤口上的凝冰自动消解,而后肉眼可见清缘的伤口渐渐愈合,原本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逐渐合拢、变浅。 见此情形,逝云如释重负,而瞬影紧锁的眉头也无声无息的舒展开来。冬隐见了逝云对清缘的样子,既羡慕又落寞,索性将视线投向远处。 “继承权?谟戮怎么可能有儿子?”冬隐看着远处的谟越陷入了深思,“书上不是说高等魔族没有生育能力吗?只有低等魔物才有繁衍能力,这两个魔族怎么可能有血脉相承?” 谟戮方才已经是残躯,杀他的唯一障碍就是玉璜,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年轻的魔族刚刚得到了谟戮强大的继承权,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6 无异于是要对付一个全盛时期的谟戮。狄旭和御璟交换了眼神,一样都不敢轻敌。 谟越却显得有恃无恐了,他体内的力量正蠢蠢欲动,化形为暗紫色的气息盘旋在周身,这股力量一触即发,狄旭立刻从衣袖中甩出电弧,明亮的紫光向谟越游蹿过去,缠绕住了绸缎般浓密的紫气。 另一边御璟刚刚抓住谟越的眼神就被他紫眸中的什么东西震慑住了,一股强大的念力直接将御璟撞飞了,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刚才一个能控制九年前天帝陛下遗留的风洞力量的人,现在居然在一瞬间就被击败! 逝云迅速跑到了御璟身边将他扶住,后者刚刚坐起身来以手捂眼,神色痛楚难耐,连带着全身上下抑制不住地打颤。 前方狄旭和谟越的力量化形仍在双方之间的半空中纠缠较量,谟越正在张狂大笑,气势上已经赢了狄旭一半了。 逝云见御璟一时半会儿都睁不开眼,担心地问他:“怎么回事?” 可是御璟并没有回答,手掌用力紧按着双眼,凭着记忆找到狄旭大致的方位,大声警告道:“他体内有两个意念!” 就连沉稳应对的狄旭听了这话都是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谟越,似乎真的能在那双紫眸中看到谟戮的影子! 逝云不可置信地问:“怎么还有这种事情?” 冬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逝云身边,说:“像谟戮这种高等魔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不可能有什么血脉相承,刚才所说的什么继承权恐怕都是假的!” “容器,这个魔族只是一个容器,谟戮没有死透,他不过是脱离了残躯,更换了一个完整的新容器罢了!”御璟痛苦至极地向狄旭喊话,双眼依旧无法睁开,仅仅捂住眼前的手掌下竟有血痕落下! 另一边清缘不顾瞬影的阻拦跑到了御璟身边,将玉璜交到了他的手中,说:“大人,你必须尽快复原,不然在这魔族面前,我们没有胜算!” 前方电光四射,紫气撕裂,狄旭和谟越因力道冲击各自被撞退了几步,两人相持不下的角力终于告一段落。 狄旭站稳时紧闭双唇暗自咬着牙,却还是阻挡不住溢出嘴角的血丝,而谟越站稳后看到自己双掌至手臂前端均有灼痕,却得意洋洋地对狄旭说:“你很累了吗?刚才为了杀我拼尽了全力没有丝毫保留,根本没有想到我死不了对不对?” 狄旭盯着敌人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到底是谁?” “当然是你们的老对手了,轩辕惊风到死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现在你明白了。”魔族缓缓向狄旭逼近,十分轻视地看着他,仿佛现在的狄旭对他已经不能造成什么威胁了,“继承权当然都是假,那不过是一个用来筛选容器的借口,虽然有的时候容器并不太理想,但是拥有紫眸的魔族太过稀少,也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紫眸?”狄旭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却并无任何动作,而是继续跟他交谈下去,“你的容器必须和你一样是紫眸才行?” “当然。你们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都得死在这里。”魔族毫不在意地承认了,扬手一挥指遍在场所有人,最后指尖停在了御璟那里,“拖延时间也没用!”话音还未落地时,一道紫气从指尖发出,径直奔向地上正在闭眼疗伤的御璟! 明亮的电光也追了上去,纠缠住了魔族的气息,两股力量在到达御璟身边之前爆炸开来。魔族的目的明显是御璟手中的玉璜。 这边一行人中,唯有逝云伤得最轻,他马上拦在了御璟面前,对身后的人说:“死都不能让他再把玉璜夺回去了!” 逝云的存在对于魔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甚至看都没有多看逝云一眼,便径直朝前走去,犹如势在必得一般。 一旁狄旭的电弧拉住了魔族的去路,他显得有些厌烦,伸手向狄旭推出一掌。 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魔族虽然碰不到狄旭,但脱手而去的暗紫色化形之力却如飞练般击穿了电弧,正中狄旭胸膛,这一次他没能撑住,被击倒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御璟听到动静十分着急,但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 逝云没有回答他,冲上前去发出风刃,同时感到身后有气流追来,瞬影的风刃虽然后发,却早他一步撞上魔族! 然而,风刃虽纷至沓来,却全数撞在了浮于魔族身前的紫气之上,顿时失了锐形便消散于无物了。 冬隐虽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却也追加了冰箭上前,但一切都如她预料一般都是徒劳,几支冰箭同样冲不破魔族身前聚集不散的气息,终究化为了水滴,洒洒落地。 ☆、碎玉 逝云和瞬影竟然一同上前直面魔族,万一有个好歹,天帝仅存的一点血脉就全断送在此了!狄旭见状担心不已,迅速甩出一条电索,从后而至将魔族紧紧缠绕,逝云、瞬影和冬隐三人见状趁势追击。 清缘伤势依旧严重,十指均不能灵活使用,忽有灵光一闪致使她急忙扫视四周,敏锐地发现地面上早先化为焦炭的四分五裂的尸体中,似有一股气流伏地盘旋。全因有炭渣碎落在地凭风而动,否则单凭那呼吸般微弱的存在,实在难以令人注意到这股气流。 她马上想到了什么,急问御璟:“大人,天帝陛下留下的风洞你还能操控吗?” “什么?谟戮的残躯不是已经毁掉了吗?”御璟双目紧闭,着实意外于清缘的问题,但却受到了某种启示,连忙对逝云离去的方向大喊,“逝云,把谟戮残骸里的风洞取出来!” 此话一出,前方缠斗中的所有人都被惊着了,最为甚者当然是那个换了新身体的魔族! 这似乎是神族众人逆转局势的唯一机会,逝云回身去看远处地面上的尸骸残渣,果然被他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风势,马上自掌心送出一股气流要将尸骸中的风洞接回来。 魔族当然不希望逝云能够成功,此刻他全身均被身后狄旭所持的电索捆住却要极力挣脱。虽然魔族的化形之气浮在周身暂时被狄旭的电索压制,但膨胀之势无法阻挡,眼看电索就要被撑断的时候,狄旭情急之中对瞬影大喊了一声:“玉佩!” 瞬影所攻出的风刃刚刚被魔族坚硬的躯体弹开,听到狄旭声音的时候只愣了一刹,当即扯下了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块纯黑的玉佩。危急关头,狄旭神色只能全凭意会,一念之间,瞬影果断将自己的玉佩掷向魔族面门。 那时,魔族的化形之气恰好撑断了狄旭的电索,紫色的气息在魔族周身迅速扩散,张牙舞爪之势似乎无可阻挡,却在触碰到那枚黑色玉佩时,柔弱无力无力地退散开来魔族的力量居然无法抵挡一枚玉佩的行进! 这样的情形就连魔族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7 自己也十分诧异,明亮的紫电蜿蜒绕至魔族面前,缠住了瞬影的玉佩随后将其轻易震碎,与此同时狄旭又对瞬影大喊了一声:“攻他!” 瞬影领悟其意,从周身发出无数风刃,均上前持住碎玉攻向魔族的躯体,魔族的紫色化形之气一旦与碎玉交锋便会溃散而去。如此一来风刃和碎玉便轻而易举地一同刺入了魔族体内,皮肉破裂,魔血迸溅,魔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并双手捂住了血流如注的面门。 就在此时,逝云面前尸块尽碎,留下了掌中一道微型旋风,他旋身转向了魔族,看到对方浑身伤口不用他人再多说什么,便将手中风洞对准魔族身上的一处血流不止的伤口弹射过去,一击即中,风洞顺着伤口进入魔族体内! 这风洞一旦钻入魔族躯体,便肆虐不止,与方才如出一撤的伤口被体内源源不断的风势生生掀开,筋骨皮肉的撕裂声几经起伏重叠,一时间不绝于耳。 魔族终于重伤,捂不住伤口汩汩而出的魔血,依着本能向后躲退而去,那边正是大殿入口处!狄旭惊若游龙般的电弧再次缠绕魔族全身,在伤口处对流乱蹿,不消片刻魔族伤口全数灼黑,而且无法复原,野兽般的哀嚎声响彻大殿,大势去矣。 盘踞在体外的化形之气毫无目的地四散攻击,仿佛是在做垂死挣扎,狄旭和瞬影虽然追上前去却不得不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被化形之力所伤。 连声哀嚎中,魔族终于冲出了大殿,踉踉跄跄地没能踏上石桥,竟然冲出了地面,坠入下方深渊之中。除眼伤未有恢复的御璟和守在他身边的清缘之外,其他人都追了出去,却又不得不止步于石桥边向下望去。 嘶嚎声在深渊之中久久回荡,充满了憎恶与恐惧,穷凶极恶也终就穷途末路。魔族身上残留的电光不消片刻则耗尽消失,许久之后站在桥上的人们听到远处传来的落水声,最终魔族临死前恍如诅咒般的吼声戛然而止。 逝云依旧不放心地看向冬隐说:“你好像说过,地下河流里面的机关更多?” 冬隐彻底放松下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对逝云说:“这一次有天帝陛下的风洞在他身体里,但是却没有玉璜为他续命,必死无疑。” 一场并无胜算的恶战终于到此为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这月墟洞中的一切,其实并未真正的结束。 就在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时候,逝云看着瞬影的神色却是紧绷着的。瞬影敏锐地发现了逝云异于寻常的严肃目光,他迎上了逝云的目光,还从中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逝云郑重其事地对身旁的瞬影说:“走,去看看父皇。” “父皇?”方才一番激斗中,瞬影没有发现大殿角落靠墙处的尸体是谁,经逝云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殿内,御璟手持玉璜盘腿坐在原地,勉强睁开双眼看到一行人折回,问:“解决了?” 狄旭向他点头回应,只是面色凝重,完全看不到得胜后的喜悦。 清缘关注着逝云,发现逝云正忧心忡忡地望着大殿一角,她也随即望去,见到了两具凝霜的尸体。 逝云领着瞬影走过去,在天帝的遗体面前重重跪下,看着那个表面凝了一层白霜却英武难掩的男人,沉痛地说:“父皇,瞬影也来了!” 瞬影万万没有想到,与魔族缠斗多时,天帝的遗体原来一直都与他如此接近,顿时感慨万千。当他按着胸前伤口正要跪下时,居然发现另外一具尸体的眼睛是浅绿色的,身形一下子给震住了。 一旁的狄旭却十分冷静,他自然而然地在了天帝遗体前跪下,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随后跟来的御璟和清缘也一同跪了下去,看清了那魔族女人之后,这两人的神色都十分震惊,清缘尤甚。 “怎么可能?”瞬影没有跪下,而是站在遗体面前指着魔族的尸体说,“这女人是个魔族,怎么会死在父皇的怀里?” 跪拜完的狄旭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反应激烈的瞬影,第一次声色俱厉地对他说:“跪下!” 瞬影还是没有跪,他迟疑地目光在两具遗体上来回扫视,很快就看到了女人腰间所系的黑色玉佩,除了上面有一块指甲片大小的缺口之外,几乎同瞬影方才被毁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瞬影神色大变,指着女人身上的玉佩问狄旭,“我父皇屠魔一生,战功赫赫,怎么可能会跟一个魔族女人在一起?而且,那块玉佩……” 瞬影的话说到后半段就说不下去了,对他来说,跟魔族任何的联系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狄旭直视着他,接受他的一切情绪,却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来。 “不可能!自古以来,神魔对立,绝不可能!”瞬影说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当然,除了毫不意外的狄旭。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瞬影激动地抓住了狄旭的衣襟,他绝不能接受心目中一向高大伟岸的父皇会有这种行径,无比狂躁地说,“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制造了这个假象想污蔑父皇是不是?你说啊!” 逝云心中也有所猜测,不过这并不是当前最重要的,他起身拉住了瞬影,劝说道:“你们都有伤在身,你冷静点!” 瞬影被逝云扯开了,狄旭几乎没有反应,这才是最反常的反应。 “那女人是个魔族!刚才在入口处引我进来的就是她,怎么一转眼就死在这里了?还有那块玉……”不可思议之余,瞬影又想到了什么,盯着清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大声质问,“九年前你见过那块玉,你见过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要你发誓保守什么秘密,你说!” 瞬影气急攻心,激动的眼睛都因充血而泛红,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抓住了清缘方才受伤的前臂。他手上一用力清缘勉强愈合的伤口马上裂开,鲜血只往外渗,清缘痛得一声惊叫,缩着身子往后躲退。 “放手!你疯了?”逝云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看到清缘伤口裂开,用力将瞬影推开了,心疼地将清缘拦在身后,防止瞬影发疯似得再冲过来。 瞬影退了几步,依旧盯着逝云后方默然不语的清缘,愤愤不平,大喊道:“我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逝云担心地看着清缘的伤势,清缘却无措地看着瞬影这般痛苦的模样,瞬影的胸口的伤痕许是因为方才动作太大,再次裂开,鲜血缓缓低落下来,染红了地面。 犹豫再三,她终于打开了随身佩戴在腰间的香囊,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玉石碎片,看那大小,似乎正能吻合女尸身上玉佩的缺口。这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狄旭! 清缘走近女尸旁跪下,轻轻地将黑玉碎片放回原处,奇异的事情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8 发生了:碎片一旦接触缺口,就自动融合为一体,好似它从未碎过,更奇特的是,女尸双目的颜色在玉石接合的那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在场所有人除了狄旭无不因此现象而惊异不已,瞬影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再次转向狄旭,指着他说:“我跟她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你早就知道这玉佩能够抑制魔族力量,所以当时让我用玉佩攻他!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为什么?” 狄旭看着瞬影的眼神,就好像一个大人看着小孩子发脾气一般包容,但他还是没有说话,任凭瞬影发泄心中的不忿。 “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说!你们所有人”多年不忿终于才此刻全数爆发了,但也引得瞬影怒气攻心,话说一半时,他突就压不住累积在身的伤势,喷出一口鲜血,终于支撑不住身形向下坠去。 “瞬影……”逝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瞬影的臂膀,瞬影便昏在了他的怀里。一直不露声色的狄旭终于叹了一口气。 在场所有人均面色凝重,唯独缺乏同理心的冬隐说了一句:“终于安静了。” ☆、敌意 当瞬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卧房内,水红色的帐幔上绣着鸟语花香图,这应该是一个女孩的房间。 他不自知地松开了手里的玉璜,尝试撑着床板起身,不想仅微微挪动分毫时,体内五脏撕裂般疼痛,虚脱无力地他连声音都发布出来,昏迷前的一切似乎耗尽了他的心力,才致使他现在这般虚弱。 房间内另一处传来了清缘没忍住疼痛的轻叫声,逝云慌忙失措地说:“对、对不起,我下手重了!” “没有,不关你的事,”清缘痛得声音都变了,“上药哪有不触碰伤口的,是我自己没用怕疼罢了。” 瞬影躺在床上扭头朝床外望去,透过帐幔看到房间另一侧的圆桌旁,逝云正在给清缘受伤的前臂处理伤口。 清缘方才被瞬影用力抓住过的右臂现在正搁在桌上,衣袖已被高高卷起,露出了被魔族利爪划破的伤口,逝云指尖沾了白色的药膏,却十分犹豫不敢下手。 清缘柔声安慰道:“没事的,这药擦在伤口上挺凉的,上药难免会触痛伤口,但是上完药之后就很舒服了。” “那、我继续了,”逝云一手轻握着清缘的手掌,另一手继续上药,他在全神贯注盯着伤口的间隙,还不忘偷瞄一眼清缘的神色,十分担心自己再次将她弄疼,“你可别怪瞬影,他当时不是有意的。” “我明白,”清缘关心地看着逝云,“你的伤……” 逝云笑着答她:“跟你们比起来我哪里还有伤呀!” 清缘心满意足,柔声道:“你没事就好。” 瞬影不想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情深意切,正蓄力要撑起身体的时候,听到逝云说了一句话:“可是,你的香囊里为什么会有那块碎玉?” 瞬影想听到答案,马上就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接下来的对话。 “我……”清缘为难地看着逝云,没有了后话。她看着逝云的样子就好像有很多事情藏在心底,想说却又有苦衷不能说出来似的。 “那日我同你坐在小船上,要送你香囊你却没有接受,我还以为……”逝云明显偷笑了一下才接着说,“现在看来,并非其他原因,而是这香囊里的东西对你太过重要罢了。” 清缘低头不语,逝云继续说:“难怪当日你同我一起进城的时候,会问那摊主有没有纯黑色的玉石卖,也就是说,其实你一直在寻找碎玉的主人,这块碎玉应该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才留在你身边的吧?” 清缘惊讶地看着他,逝云机敏地问:“我猜对了?” 清缘点点头,刻意不开口说话。逝云终于将清缘右臂上的伤口均匀地涂满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药膏,十分满意地松开了清缘的右手说:“换一只手。” 清缘乖乖地把左手也递了过去,将受伤的小臂搁在逝云身前的桌面上,逝云温柔地握住她小巧而稍显冰凉的手掌,继续上药,同时也接着方才的话题聊着:“当时我依稀记得是在中宫某处见过纯黑色的玉石,后来再见到瞬影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上佩戴的就是墨玉,不过我以为事情并不重要,就没有再跟你提过了。可是,当你第一次见到瞬影身上玉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能帮你找到碎玉的主人?” 似乎到了可以开口的地方,清缘如实相告:“起初是有想过的,我几次都想问他,但没有想到次次都没有机会开口。后来发现他是腾王,就没有再想过这事了。 “为什么?”逝云虽然问了清缘,但自己马上就想到了答案,“哦,听说西境之内落到他手上的魔物没一个死后是完整的。” “所以,我就判断他身上的玉佩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但心中偶尔也会有些放不下两枚墨玉的关系,不过想归想,”语调中,清缘似乎对瞬影十分抗拒的样子,“事实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通过他身上的玉找到另一枚玉的。”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直想找到碎玉的主人?”逝云看清缘的眼神尤为明亮,但是一旦他的视线落回了她手臂伤口时,就会生生犯难,依旧是怕触痛了她,沾药的指尖用力尤为慎重。 “这关系到九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清缘抿了抿唇,稍作停顿接着说,“但是我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我曾对天帝陛下发过誓要保守秘密。” “九年前?父皇当时正好在负雪山,你是在哪里见到我父皇的?”白色药膏被逝云尤为小心地涂抹在清缘的伤口处,期间他又刻意偷瞄了清缘一眼,以确定自己有没有用力不慎。 还好,清缘面对逝云的问题只是摇头不语,并未见其他异样。 “那么你一定知道……”逝云忖度着说,“难怪瞬影从狄旭口中问不出答案时会去逼问你。” “我不怪他,立场不同罢了。”清缘答话时,很是宽和。 她的目光总在逝云眉眼间游走,每当逝云拿不准上药的力度抬眼看她时,她便会早一步收回视线,羞怯中带着不能自己的欢喜。 “既然父皇叫你发誓,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此,逝云便没有了继续追问的意思。 清缘听这话便安心了,明白逝云无意逼问于她,感激地说:“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好欣慰,如果腾王殿下也能这么想的话……” 床边帐幔忽然被掀开,原来是瞬影挣扎着坐了起来,对清缘就是一通大吼:“这事与他无关,他当然说得到轻巧!”这吼声欠缺中气,虽是极怒,但更显虚弱。 清缘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往远离瞬影的方向缩了缩:“你什么时候醒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89 来的?” 逝云看着瞬影盛怒的样子也烦了:“父皇的事情什么时候与我无关了,你发脾气的时候能不能讲点道理?” 瞬影没有理会逝云,而是盯着清缘惊慌的面容说:“怎么,你心虚了吗?” “我……”清缘缓缓地抽回了放在逝云那边的手臂,好似不知如何面对瞬影。 瞬影还未有力气起身,只是撑着床沿勉强稳住身体平衡,对清缘斥责道:“你一开始就在骗我,还口口声声说帮我没有目的!” 清缘听了这话一时激动,站起来为自己辩解:“初见你时,我确有私心,但是自从知道你是腾王之后,我就打消所有想法了,况且我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呀!” 逝云见清缘受了委屈,马上制止瞬影说:“所有人里面伤得最重的就是你,好好休息不要一睁眼就找人吵架行不行?”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清缘见瞬影并没有打算息事宁人的样子,便想要避开他此时大盛的怒火,正要退离房间。 “谁准你出去了!怎么没你的事了?”瞬影当场大喝不准她离开,不依不饶地说,“我跟你的事情还没完!” 可是清缘并没有理会瞬影,执意移步向外,瞬影见清缘违逆了他的意愿,更加生气,奋力起身想要去拦住清缘,不想伤势太重,刚扶着床架站直,就遭逢一阵晕眩。 瞬影的身体状况终究支持不住他激动的情绪,意识麻痹地他向前倒去,逝云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瞬影,后者顺势半靠着前者,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了站稳的气力。 清缘见状脚步放缓,征询般看着逝云,逝云体贴地对她说:“你别管他,出去吧!” 如此清缘才放心离去。逝云架着瞬影想把他扶到床上去,瞬影缓了过来微微抬眼正看到清缘一步踏出门框,有气无力地抬手指她:“不许走……” 哪想瞬影最后一字之音气竭而衰,只因伤势发作,他痛苦地喷出一口淤血出来,其中些许溅在了逝云的衣物上,正架着瞬影移动的逝云惊得当场停住脚步,又气又忧,继而嗔怒道:“你不要再动气了,牵动了伤势你自己遭罪!清缘也是迫于无奈,当年要她立誓的是父皇,她又能怎么办!” 此时,瞬影已被沉重的伤势折腾得精疲力竭,无法答话。他只看到清缘在门外将房门带上时看了这边最后一眼,目光却只落在了逝云身上。 逝云伤势无碍,她的目光却始终相随,暗自牵挂,瞬影伤重如此,她却不屑多顾一眼,冷淡疏离。思绪到此,瞬影心如针扎,胸中燃气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借着体内所剩无几的气力,将身形偏离逝云的同时,伸手用力去推他,低声吼道:“不要你管!” 在逝云看来,瞬影现在完全使不上力,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哪还能再推动他分毫。他架着瞬影两步就走到了床边,将瞬影连放带按地弄到了床上。 “不许再闹了,好好养伤!”逝云从床边的盆架上取棉巾,拭去了瞬影嘴角上的血迹。 瞬影却抗拒地把脸别向一旁,咬牙切齿地说:“你滚,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你什么意思?”逝云收回手,担心地看着棉巾上沾染着的血迹,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跟我置气,你缺心眼是不是?” 瞬影嫉恨地看了逝云一眼,强忍着伤势发作的阵痛,近乎于一字一顿地说:“若换做是你问,她一定会说!” 瞬影的眼神带来一阵寒意,逝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当即一愣,而后才说:“若换做是我,根本就不会逼问于她!” ☆、墨玉 依旧是沿着那蜿蜒曲折的挂壁回廊,冬隐带狄旭和御璟要去这一层地界另一端的密书馆,其中所珍藏的全是与月墟洞有关的密文,自然也会有如何出这月墟洞的秘法。 行进路上,当他们两人听过冬隐的身世之后都十分感慨。 御璟看着幽暗前方缓步说道:“没想到,九年以来月墟洞里一直都有自己人被困在里面。” “何止九年,我这一生都注定要在月墟洞中度过,只是这九年间没有了母亲的陪伴,更加孤独罢了。”走在前面的冬隐答得好似很坚强,但终究掩不住内心的孤寂。 狄旭又变回了以前的狄旭,褪去了临敌时的凌厉杀气,带着一贯迷人的笑意问她:“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雪茵。”冬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带着无尽柔软的依恋。 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狄旭和御璟的眼神便撞在了一起,两人神色出奇的相似。 御璟好似解开了谜题般说:“难怪月墟洞里的人要这样对你。” 前面带路的冬隐不解其意,惊惶地回头看去,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纵然这个答案极有可能会伤害到她。 狄旭见状便问她:“你可知道你母亲的身份?” “这这里的人死光之前,我一直都被隔离在月墟洞最偏远的地方,除了母亲和加印于我的人之外,就再也没人知道我的存在了。所以我基本上与这里的人没有任何接触,母亲自己也没跟我提过她有什么身份。”冬隐期待地看着狄旭,很想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 狄旭又问:“你可知神族境内有天帝御封的四帅五将?” “这里只剩下我一人之后,我便走出了曾经限制我活动范围的角落,开始探寻月墟洞,后来好似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冬隐对外界的事物十分敏感,马上就说了出来,“分别是四方主帅和五大战将,东有苍龙、西有白虎、南有朱雀,我们北边的则是玄武。你紫电战将是五将之首,其次当属金玉战将,”说到这里冬隐还奇怪地看了御璟一眼,“然后是执音、蓝焰和冰舞。这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我要跟你解释一下,”御璟想打消冬隐的疑虑,主动说,“书上所说位列五将第二的金玉战将是指我师父。” “原来如此。”冬隐看着太过年轻的御璟点了点头,有所释然。 狄旭这才对冬隐说:“你母亲就是冰舞战将。” “什么?”冬隐听了这话一下子定在了原地,彻底转身正对着狄旭,也不继续带路了,难以置信地说,“书上说天帝陛下御封的四帅五将在我尚武之神族中地位极高!” 冬隐这么一停,狄旭和御璟也随之止步了。 无论冬隐怎么激动,狄旭都是从容笑对,接着说:“她可有一枚从不离身的戒指,纯银打造花开如雪,触之极寒?” 冬隐连连点头:“确有!” 御璟则更加确定地说:“所以,月墟洞里的人这样对你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冬隐一时间并未想通。 “月墟洞内所有门徒均由先知选中后送入,门徒初入则受印赐姓,雪茵虽没有被挑选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0 为天玦守护者,却被天帝陛下慧眼识中,在中宫天端城受封为冰舞战将,那时我也在场。”狄旭目光悠远,似在追忆。 冬隐急切地问:“这跟月墟洞里的人如何对我有什么关系?” 狄旭解释说:“月墟洞里的一切都关系到天玦界的根本,而天玦界巩固与否关乎整个神族存亡,所以戒律严明。守护者们对门徒的管教十分苛刻,无论何事都不得行差踏错。” 御璟接着说:“你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可能并不知道对于我们整个神族来说,月墟洞都是最为神秘的存在之一。不管是谁、无论他的身份地位如何,这里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入的地方,所有守护者与门徒的存在都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因为她们一旦被先知选中,就得为天玦界、为整个神族贡献一生,不得再有分毫私念。” 冬隐明了,失望地说:“而我的母亲,却为了一个男人……” 狄旭点点头,叹息道:“你母亲不仅违背了当初入月墟洞时立下的誓言,还辜负了天帝陛下对她的信任与期望。” 御璟则说得更详细了些:“不管从哪一层面来说,月墟洞的掌管者都是绝对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即便是发生了,她们也希望这一切看上去是并未发生过的样子。” “所以母亲生下我之后,我被加印限制,永远不能出月墟洞,她们也不能让月墟洞里的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而母亲则继续行使她冰舞战将的职责?”冬隐嘲讽地笑了笑,“如此一来,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大概也只能这样了。”御璟同情地看着冬隐。 冬隐却不甘心地说:“为什么当初母亲有了我之后还要回来,既然她是真心爱那个男人,为什么不放弃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 狄旭意味深长地看着冬隐说:“假如,雪茵当年真的一走了之,与你父亲隐居不问世事。那么,九年前负雪山这一段的天玦界破损,魔族大举入侵时,这月墟洞里的第一战线少了冰舞战将,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冬隐默不作声,似乎想到了什么。 狄旭加重语调接着说:“意味着我们不能成功扭转当年的败势,意味着今时今日天玦界可能还未被修复,意味着整个神族境内恐怕已被魔族全数攻破,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此后,不管雪茵隐居在哪里,都躲避不了魔族的血洗之势,到那时她也就独木难支后悔莫及了!” 听完狄旭这番话之后,冬隐终于对她母亲当年的选择表示理解,虽然艰难,但还是说:“我明白了。” 于是,她带着两人继续向前,一路走来,藏在岩洞中的密书馆终于展现在眼前了。 冬隐推开了沉重的雕花石门,由下至上堆满了书简的木架展现在众人面前,无比浩瀚庞大。 冬隐将两人引了进去,并说:“虽然这里是月墟洞所有机密之所在,但书简记录中密语极多,在我独处的这九年间,想尽一切办法所能破解的密语也寥寥无几。所以,能不能找到出去月墟洞的办法,就全靠两位大人了!” 一旦踏入,三人仿佛就淹没在了书海之中,要在这里找到出去的方法,岂不是大海捞针?御璟望书兴叹的时候,发现狄旭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不是这馆内庞杂的书简上。 狄旭好似一点都不担忧的样子,对御璟说:“物久沾灵,必能回响,全靠你了。” 御璟颇有压力地看着密书馆类高约一丈有余的靠墙书架,没有把握地回他:“我尽力。” “瞬影如果醒了,他们两个怕是应对不了,我要回去看看。冬隐留下陪你,这边有任何问题就过来叫我。”狄旭好似觉得同御璟一起走到这里之后,他的事情就办完了,于是心安理得地离去。 狄旭沿着回廊原路返回,走到了这一层的建筑群所在处,回廊一出口正好接了一条通向地下村落的路,道路两旁列有石灯路引,虽光照昏暗,却有胜于无。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由高低错落的房屋围绕而成的别致庭院,清缘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身后是唯一一间有光亮的小屋。 她本低头沉思,听闻脚步声靠近,抬头见了狄旭时神色一亮,遇到了救星般起身便对他说:“大人,你快去看看腾王殿下吧!” “醒了?”狄旭边往清缘身旁走近边朝屋内看去,那里面暂时听不见什么大的动静,便说,“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没把屋子给掀了,伤势堪忧啊!” 清缘不放心地说:“我不敢进去,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您就快去看看吧,怕逝云一个人在里面应付不来!” 狄旭心有所虑,并不似清缘那般着急,而是随意在一张石凳上坐下,似有叹息。 清缘站在狄旭身边说:“大人,您这是……” “事已至此,我进去也没什么用了。” “那总不能……”清缘看得清楚,这一次的狄旭是真让愁绪锁了眉。 狄旭也无可奈何,心事重重地笑对着清缘拍了怕身旁的石凳,说:“来,坐我身边。” 清缘虽记挂屋内情形,但不得不坐了下去,不明所以地看着狄旭。狄旭望着幽暗的远方,悬崖峭壁上长着世间少有的白色树木,清缘却如坐针毡,心不能定。 不期然间狄旭开口了:“这情形,是瞬影逼问你立誓的事情,你没有回答他,所以就在里面和逝云闹起来了吧?” “正是。腾王殿下伤势太重了,如果您不去劝说,这里恐怕没人劝得了他了。”清缘有所顾虑,又往透光的窗户看去。 狄旭坦然相告:“我一进去,他就会问我镇魔石髓的事情,可我并不想告诉他。” 清缘目光一亮,看着狄旭说:“那墨玉原来叫作镇魔石髓?” 狄旭毫不掩饰地点点头,看上去不像是说漏嘴的样子。 清缘不解地问:“您不想告诉他,为何要告诉我?” ☆、规劝 “我只是不想告诉他,而不是不能告诉他。这事他迟早会知道,只是如果现在进去说给他听,就他那伤势,怕受不了。”狄旭这话说得淡然。 “难得大人您事事为殿下思虑周全。”清缘有所了然,但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可依他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我躲得了他一时,躲不了他一世。”狄旭见清缘惊异地看着他,还加了一句,“你也一样。” 清缘终于明白狄旭所图何事,道:“大人原来是想劝说我违背誓言,将真相告诉他?” 狄旭却亲切地看着清缘,坦然告知:“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事被他所伤。” 清缘依旧吃惊地看着狄旭和蔼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一丝真切的暖意。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终是自伤。瞬影是这样,你怎么也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1 是这样呢?”狄旭看着清缘的眼中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 清缘在两难中思忖一番才说:“大人,您对那墨玉的了解远胜于我,就应当知道,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说呀!” “情理?”狄旭抬眉一笑,底气十足地说,“既然你说到了‘情理’二字,那我就跟你探讨一番。” 清缘迷茫地看着他,心里似有某种希冀:“洗耳恭听。” 狄旭怡然自得,缓缓道:“先说一个‘情’字,这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镇魔石髓你也都看到了,想必能猜出其中牵连重大,你怕真相说出来会伤了瞬影,是不是?” “是。”清缘郑重点头。 “可是你看看瞬影现在这个样子,”狄旭不由回望那唯一一间透光的房屋,不放心地说,“你不说他就猜不到了吗?你不说他现在就真的好受了吗?” 细细思量过后,清缘不得不承认:“大人说得有理。” 狄旭明亮的目光又回到了清缘的身上,继续说:“再说一个‘理’字。你信守承诺当然在理。可是,天帝陛下当年要你立誓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可知道?” “神魔两族累世对立,深仇血海不可两存。天帝陛下为我神族征战一生,可一世英名怕是要被这魔族女子所累了。”清缘微微低头,万分痛惜。 狄旭却不认同,悠然道:“那就要看你将这件事跟谁说了。如果你只告诉瞬影一人呢?哪怕是跟我们这里所有的人说呢?你说与不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她的绿眸。那块镇魔石髓现已经完好无缺,眼眸也由绿转黑,只要出了这月墟洞我们谁也不说这女子曾是绿眸,谁能知道?” 这么一说,清缘好似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况且,天帝陛下当年要你立誓,更重要的原因是想保护珈澜不受到伤害,”狄旭的声音渐渐放低,“而现在,珈澜再也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清缘惊愕地问:“您知道那女子的名字叫做珈澜?”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所以我才会劝你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瞬影。不仅能了他一个心结,也能使你不会因此而被他所伤,岂不是两全其美?”狄旭睿智地看着她,仿佛纠缠清缘的一切烦恼在他看来,根本不足为虑。 清缘游移不定地看着狄旭慈祥的目光,说:“大人,我……” “没事,不必现在回答我,你先考虑考虑。”狄旭轻轻地拍了怕清缘的肩膀,柔声相慰,“把我刚才所说的话再好好想想,应该就能做决定了。” “谢谢大人谅解。”清缘依旧纠结,而狄旭始终不变的笑意却着实能令她宽慰不少,晦暗的心珠似有渐渐明朗的趋势。 狄旭跟清缘把话说到这里好似了了一桩心事,终于起身说:“该去看看他了。” 狄旭刚把房门推开,就看到床上的瞬影负气将玉璜摔在了地上,那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关系到整个神族的命运,幸亏落地未碎,否则一发不可收拾。 “你……”床边的逝云被他任性的行为气得不行,但瞬影伤势太重,逝云又不能跟他来硬的,伸手将他一指,却说不出话来。 逝云脾气再好也是堂堂太子,终究是被人伺候惯了的的主子,何尝做过这种伺候人还要被赶的事情! 狄旭踏入门内,调侃道:“还好这是天玦玉,不然哪经得起这么一摔。” 逝云回望过去,顿时轻松不少,对狄旭说:“你可终于回来了!” 瞬影听到狄旭的声音,抓着床架吃力地坐起来,看着门口处,说:“你刚才去哪儿?是不是故意躲在我!” “谁故意躲你了,”狄旭优哉游哉地走过去说,“不是要想办法出去吗,难不成跟冬隐一样,一辈子困在月墟洞了?” “告诉我,咳咳……”瞬影情绪波动太大,牵动伤势,一下子又咳出血来了。 狄旭捡起地上的玉璜,按在了瞬影手里,对一旁的逝云说:“你先出去吧,他这脾气也就我还受得了了。” “辛苦了。”逝云既同情又感激地看了狄旭一眼,再嫌弃地瞟了瞬影一眼,没多作停留直接就走了出去。 瞬影捂着胸口伤势,咳嗽声刚刚被压制下来,便迫不及待地命令狄旭:“说!” 狄旭在瞬影的床沿边坐下,看着瞬影嘴角咳出的鲜血缓缓落下滴在了他的衣襟上,在身上搜来搜去都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别无选择地用手拭去瞬影嘴角的血迹,叫苦不迭:“哎,我堂堂一个紫电战将,怎么老做这种事情,你说你把清缘吓出去于你于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瞬影毫不领情地推开了狄旭的手,说:“说你该说的,不要提她!” 狄旭收回了替瞬影拭血的手,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的血迹说:“你自己先把话说清楚,你要我说什么?” 瞬影倚靠着床架,费力地支撑着坐姿,声音显得比平时低哑许多:“现在只要我们两个人,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准像刚才那样闭口不语!” 狄旭仰视一笑:“这么说你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为何什么都不说的原因了?” 瞬影烦躁地催促道:“少废话!” 狄旭站起身来,俯视瞬影说:“要我说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不行!”瞬影果断拒绝,抬眼看他时,神色痛楚却隐忍不发,但撑不了多久,还是咳出声来。 狄旭没有理会瞬影,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的要求是:需要清缘先把她得到碎玉的经过说出来。” “你明知道她发过誓不肯说!”瞬影依旧不同意,方才清缘淡漠离去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惹得他原本锐利目光悄然黯淡,“哪怕是我杀了她,她都不会说!” 狄旭嫌弃地看了瞬影一眼,假意教训道:“你这么人怎么这么粗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从来没有一句好话!”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拖延时间!”瞬影太了解狄旭了,一句话就能点破他的意图。 狄旭毫不在意地说:“这个要求不管我提不提出来,你都会逼清缘把真相告诉你的,就这么定了。只要她开口,你想知道的,不管是我这里的答案,还是她那里的答案,你就都能知道了。” “你不是一直都护着她的吗?”这次狄旭看上去倒是挺认真的样子,瞬影忽然不解,声音渐低,“为什么现在……” “难道我就不想知道碎玉为什么会在她身上吗?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对她发脾气没用,如果不同她把道理讲通,的确是杀了她都问不出来。”狄旭见瞬影困惑地看着自己,继续说,“我就是要你好好跟她说,别发脾气、别吵架,问题反而更好解决!” “可是她……”说到半路时,瞬影没了后话,而是暗自咬牙。回想方才,她的眼中只有逝云! “你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2 又把她怎么了?”狄旭当然能猜出个八丨九不离十来,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让你给气死了,脾气这么好的女孩子都能让你给整得避之不及!” “分明是她心如铁石。”瞬影深觉疲乏,上身向后,靠着床架便闭上了眼睛。 “呵,贼喊捉贼!”狄旭饶有兴致地看着瞬影这幅挫败的样子,往他床上一坐,说,“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哄她开心呀?” “滚!” . 逝云在屋外看到了清缘清瘦的背影,她正抬头向上看去,月墟洞里的空间似乎变得明亮起来,他也抬头看去,发现深深嵌在岩壁中大大小小的光珠居然比方才要明亮许多,以至于放眼向上,好似看到了一片星空。 逝云走过去唤了她的名字:“清缘……” “外面天亮了,”清缘开心地抬手向上指去,“今天雪山上的天气似乎比昨天好些。” “啊?”逝云走到了她的身侧,忽觉内心平静,方才在屋内闹出来的烦闷被一扫而空。 清缘试图指引逝云去看山体内壁中正在发亮的繁浩光珠,说:“这是月磐柱吸收日光能量表现。” 逝云痴痴地看着清光下秀丽的清缘,说:“好美。” 清缘没有察觉,依旧看着犹如星空的上方说:“是呀,好美!” “你的头发……”逝云见清缘发丝披散,终于想起来了,“我说哪里不对劲呢!你的发钗呢?” 清缘抚了抚乌黑细密的发丝,想了起来说:“之前……” 逝云见清缘说话犹疑,便问:“之前怎么了?” ☆、冤枉 之前濒临昏迷的她为了放瞬影从冰室中出来,用发钗刺破掌心,勉强维持清醒,发钗定是在那时遗落在了入口石室中。若是把这事讲给逝云听,他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犹疑过后,清缘低头避开了逝云的视线,才说:“可能是不小心在什么地方弄不见了,我却没有注意吧。” 不知为何,清缘的这番举动不由得就让逝云想起了瞬影,马上替他向清缘道歉:“不好意思,瞬影从小到大都是那个爆脾气,整个中宫内只有父皇镇得住他,但是父皇在世时,又常年征战在外没有太多时间管教他,而现在……” “现在则更应该是长兄如父了。”清缘直视逝云,似有所指。 逝云看出清缘话里有话,便问:“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自己亏欠了他,我能明白。”清缘柔声道,“你觉得八年前是你害得他被逐出中宫,到现在都被天后禁锢在西境之内,对吗?” “对,母后待我与他之间相差太远了,自父皇失踪之后更为明显。从小到大,没由来的我所拥有的就比他多了许多,他因此不忿也是应该的,我明白。”这便是逝云对瞬影百般忍让的原因了。 清缘却慧眼如炬:“可如果将你们两人身份对调,当你站在瞬影的位置时,你也永远都做不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其实,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始终不能确定会不会做出,他做过的这些事情来,毕竟……”逝云坦诚地注视着清缘,摇头苦笑便没有了后话。 清缘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分明是对他充满了信心:“我确定你不会做。你胸怀万物,怎会自陷于一隅?” 迎着清缘柔软如星月般的目光,逝云的脸上可能有些发烫了,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没想到,你竟这样懂我。” “所以,我方才所说长兄如父的意思是:既然天帝陛下已不在人世,作为长兄的你便要担起管教他的职责。若任凭他这性子骄纵下去,不仅会伤了他身边的人,也会令他自己越来越孤独,你可明白?” 逝云想了想,才说:“他这性子,若频频伤害身边的人,则那些人会离他而去,他此生中可以亲近的人怕是落得寥寥无几,如此对他自己也是无益,你可是这个意思?” “正是。”清缘忧虑地看着逝云说,“这话我本不想跟你说的。” “为什么?”逝云率真地看着她,不明其中深意。 “腾王殿下日益骄纵已成事实,我只怕你对他强加管教时被他冲撞。这些时日下来,你与他井水不犯也常常会被他恶语相向,我担心……”清缘注视着逝云的目光中,尽是远虑。 “你担心我管教他不成,反而被他所伤?”逝云大笑起来,“不必多虑,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他所伤!” “哎!”清缘一声叹息,继续说,“你与他这一生都被血脉所系,就算费尽心机退避三舍,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我思虑再三,还是把方才那番话跟你说了。只希望终有一天他也能明白这些道理,不再依着自己的性子轻易伤人,同样也能懂得珍惜自己不再自伤。” “清缘,没想到你竟暗自为我如此费心。”逝云在感动中深深地看着清缘,心潮涌动下轻轻牵起了她冰凉的双手,仿佛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 清缘被逝云执起双手时,本微缩着指尖意欲抽出,逝云却不放手,他掌心温暖,令人忍不住生了依恋之情。 此时的逝云目光灼灼,仿佛世间万物不在,唯有清缘。清缘目光闪躲,害羞地低下了头,朱唇微启,欲言又止。 “清缘。”不远处是狄旭在唤她的名字。 “大人?”清缘的视线从逝云的脚尖处移开,向声源望去,有意无意中,她的双手亦轻轻地划过了逝云的指尖,脱离而去。 逝云看了空无一物的双手,仍残留着清缘指尖上的凉意,心下失落处微微握起双手,而后才看向狄旭马,问:“他怎么样了?” 狄旭抬手看看上面沾染着的瞬影的鲜血,悠悠地说:“没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死不了的。” 逝云忙说:“我进去看看。” 狄旭将匆匆向前的逝云拦下说:“他好不容易折腾到精疲力竭,你这么突然冲进去,不怕他又来劲了?” “这……”逝云左右为难,“难道我不管他?” 狄旭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说:“冬隐给你治内伤的药还有没有。” 逝云气急败坏地说:“刚才都被他摔了!” 狄旭指了指绵长的回廊,说:“那就有劳你再去找她要一点了。” 逝云看了清缘一眼,似想相邀同行,狄旭马上抢在他之前开口:“别看了,就你伤势最轻了。” “好吧。”逝云悻悻然移步离去。 直到逝云在岩壁长廊上走远之后,狄旭才对清缘说:“怎么样,想好没?” “大人刚才那番话有理有据,清缘无从反驳,但是,得到碎玉的因由,我只能说给腾王殿下一人听。” 狄旭欣喜地说:“你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通。” “那么,”清缘抵触地望了那屋子一眼,“大人是否要我现在就去将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3 事情交代清楚?” “不可、不可,”狄旭连忙制止道,“他伤势未好之前不能刺激他。” 这么一来,清缘反而有些庆幸,不过又问:“那么,大人的意思是?” “有劳你帮我个忙了,”狄旭狡黠一笑,低声在她耳旁说,“他要我叫你进去见他,你现在便去见他。然后他必然会问你碎玉的事情,你就假装我没有劝说过你,你也没有答应过我什么,直接向他提要求,说待他伤势痊愈之后再告诉他。可否?” “大人为了腾王殿下可真是用心良苦,如此计他周全无恙。”清缘有些感慨,理所应当地答应了他,“能助大人良策,清缘义不容辞啊!” 狄旭宠爱地看着清缘,抚了抚她头上的发丝,说:“瞬影脾气那么差,可委屈你了。” 狄旭如此待她,清缘竟未觉不妥,相识的这段日子里,不知何时,她已将狄旭视为至亲长辈一般,毫无抵触。 “无妨,腾王殿下若能安好,逝云亦能安心。”清缘不太轻松地看了房门一眼,毅然抬步前去。 只是狄旭听了清缘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笑意不易察觉地僵硬些许,留在原地看着她走过去推门入内。 瞬影靠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枚玉璜,单手将其翻来转去地看着,清缘进来时,他也不曾移开视线,只是呼吸的力度在暗地里凝重了不少。 无声的环境里,气氛很不轻松,清缘止步处离瞬影还有好一段距离,见他气色比方才好了少许,便轻声细语地开口:“狄旭大人说,腾王殿下您要见我?” 瞬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玉璜握在手中,视线停留在床尾,依旧不曾转向清缘,他就那么盯着床尾的绣褥说:“我需要知道那块碎玉的事情。” 他的声音也许是因为伤重体虚,而显得比平常要温和许多,真是难得一见,全身紧绷的清缘因此得以少许舒缓。 清缘低着头回想起方才狄旭跟她说的那番话,可是看看瞬影又想起他的诸多不是,正迟疑着不知该用什么口吻开口的时候,瞬影居然又追加了一句:“我为我之前所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这说话的声音低弱得完全不似他自己的原音。所以,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腾王殿下吗? 清缘诧异地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想确定刚才那话是否真的出自于他,此时瞬影手上的玉璜又开始被他翻转起来,面上肌理僵硬,强作无事的表情看上去好不自然。 处于惊异状态下的清缘脱口而出:“殿下所指的是哪件事?” 不断被翻转的玉璜忽的停在了瞬影的指尖,他依旧没有去看清缘一眼,而是盯着自己的手,好似深吸了一口气才对清缘平缓地说:“我指的是因这墨玉而产生的所有误会。” 清缘一百个不相信,这人不是最擅长吼、骂、打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她还是相当疑惑,又说了一句:“殿下,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这话可是出自真心?” 瞬影听了这话扭头就瞪了过去!也许,若不是因为怕牵动伤势,依他往日的性子估计一开口就会吼骂伤人了。 这眼神直接把清缘给看慌了神,她马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大可实话实说,您的蛮横无理我早已习惯,如果为了达到目的而虚与委蛇,反而会事与愿违。” 清缘这话说得倒是真诚无比,瞬影注视着她的双眸,虽不能说是无所畏惧,却有一种坚韧扎根在了心底。想到了过去发生种种误会时,她多半都带着这种眼神。 毕竟过往多是瞬影理亏,他就这么看着清缘,也许世间只过了片刻,但在他心底却长如相识至今,忽而不觉恼怒反而自嘲一笑,说:“也罢,过去你与我坦诚相对时,我也总是如你现在这般多疑,还从不给你解释机会。” “那倒是,”毕竟过节在心,清缘理所应当地应了一声,不过好似开始相信瞬影方才的话了,“您现在也尝到被人误会的憋屈滋味了?” ☆、破誓 清缘最后一句话似乎令瞬影有所触动,看着清缘的眼神居然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愧疚,他马上把头转了回去,似有意躲避着什么,再次看着自己的床尾对清缘说:“无论如何,那碎玉都与我有着某种重要的联系,所以我需要知道其中原委。虽然你曾向父皇立誓,但我毕竟是他的儿子,你见过我父皇之后不久他应该就进了这月墟洞,而后殒命于此,身为他的儿子,我必须查明真相!” 这可是瞬影把话说得最清楚的一次了,清缘听着着实出奇,答他:“我可以告诉你。” “此话当真?”瞬影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清缘真诚地说:“但我也只告诉你一人,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没开心多久的瞬影忽然防备地盯着清缘,似乎担心她的要求会超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变成清缘借此不违背誓言的借口。 清缘缓缓道:“等你伤势痊愈之后我才能告诉你。” “为什么?”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瞬影似乎想到了什么,“狄旭教你这么做的?” 清缘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到逝云对你的关怀与担忧?” “你违背誓言难道是为了他?”瞬影恍若有悟,居然带着一丝失望冷笑道,“莫非你已经把碎玉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了?” “我说过,碎玉的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人,殿下安心养伤吧,我该去看看御璟大人那边有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兴许是因为瞬影的猜忌,清缘的态度又变得生硬冷淡起来,她躬身行礼而后退离,不带丝毫迟疑。 瞬影再一次看着清缘在门外关上房门,却始终等不到她投来的目光。直到清缘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瞬影刻意板着的面容终于换上了懊恼与嫉恨,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身侧床板上,声响极大。同时,伤势又被牵动,瞬影按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久久不能停息,几近令他窒息…… . 逝云沿着岩壁长廊走了很远的路,才随着光线找到了深陷岩壁的密书馆,见识到了里面的卷帙浩繁。御璟正在高处查阅古迹,没有理会身后动静。 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的冬隐一看到逝云就格外开心,说:“你怎么来了?” 逝云不好意思地问:“你给我内伤药还有没有?” 冬隐不解地问:“那可是三天的量,你怎么还要呀?” 踩在梯子上的御璟回头看了逝云一眼,了然于心地说:“怎么,全被他摔了?” “看你的书去!”逝云这表情算是默认了。 冬隐不悦地问:“谁摔的?” 逝云歉然道:“我弟弟就是那样的脾气,你放心,你再给我一点,我保证会好好管教他,不让他乱发脾气摔东西了。”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4 云梯上的御璟笑了,从高处传下来的笑声在这特殊的空间中居然还带着点回音。 冬隐不解地看了上面的御璟一眼,逝云马上嫌弃地说:“你别管他!” 冬隐也算爽快地答应了:“好吧,你随我去异珍阁。” 逝云开心地说:“多谢、多谢!” 冬隐脸上的笑意也被他带了出来,也许有的时候脾气比较古怪,但好似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就这样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这密书馆内又有人进来,御璟低头一看,是清缘。 清缘仰望这高梯上的御璟问:“大人,这些密书研究得怎样了?” 御璟手持书卷犯难地说:“月墟洞的构造巧夺天工十分复杂,而这些书中的密语又数不胜数,一时之间实在难以破解。” 清缘乐观地说:“大人不必气馁,若那么容易被外人掌控月墟洞的秘密,这里也就不是月墟洞了。” “若是逝云失去踪迹的消息被玄武将军报到天后那里,怕是又要令天后忧心了。”看得出来,御璟对天后那边十分顾虑。 “大人,我帮你一起找吧!”说这话时,清缘的目光已经落在了由地及顶的巨大书架上。 “嗯。”御璟应了一声,但并不觉得清缘能帮上什么忙。随后清缘就在密书馆里四处走动,快速扫视书籍的名称,似乎有目的地在找什么书。 御璟觉得奇怪,便问她:“你是想要找什么?” 清缘不太确定地说:“大概是叫作《月墟印法仪》。” 御璟出奇地看着清缘说:“你说的是《藏玉印法仪》,月墟印法仪是书中内容之一,我们一进来的时候冬隐就拿给我看了,那本书自打被她发现之后就时常被翻阅,全是为了解除她掌纹中的禁离印记,但是里面密语繁多,无法破解。” “大人,那书在哪儿,快给我看看!”清缘喜形于色。 “就在下面长桌上。”御璟迅速从云梯上下来。 清缘马上来到长桌边,捧起一本古书翻看。御璟狐疑地来到她的身边说:“这本书是她当年初来密书馆中寻了许久,才从这书库里翻出来的,你怎么一来就知道有这本书的存在?” “嗯……”清缘有些支吾地回答,“大概是义父跟我说过的,所以有些许印象。” 御璟直觉敏锐,总觉得清缘有些不对劲,又问:“封黎将军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大人,我们可是北宫玄武府啊!破解月墟洞入口的要务一直都被义父记挂在心上,况且义父当年认定天帝陛下就在这月墟洞中,只是一直无法进入,推测得不到证实罢了。”清缘一边回答御璟一边急速翻阅书籍。 御璟将信将疑地看着清缘,不置可否。 终于清缘停止翻页,似乎找到了想要的内容,御璟看过去,说:“这些密语你看得懂吗?” 清缘十分笃定地说:“‘出奇’与‘入正’这两篇指的就是出口与入口。” “是吗?”御璟马上凑过去看清缘面前摊开的书页,上面所记载的内容正好属于“出奇”之说,“可是内容这么多,如何判断哪几句说的是哪一个出口,而所指的出口在哪里?” 清缘面色凝重地看了许久,沮丧地说:“糟了,这怎么全是密语,完全不知何解!” 御璟白高兴了一场,将古籍取来放在手中细细翻看,不过他还不忘安慰清缘:“至少确定要找的答案就在这本书内,不用我上下搜寻了。” “对了,古物有灵,”清缘双目炯然有神地看着御璟,“大人可否用摄念术感知这古物上曾沾染的过往?” 御璟盯着书页紧蹙剑眉,说:“这毕竟不是活物,我又伤势初愈,容我再研究一下其中密语,看看是否能够破解。” 其实御璟伤势并未痊愈,那玉璜就被狄旭要了去,现在正在瞬影手上。清缘马上道歉:“对不起,大人,我刚才一时心急,没有想那么多。” “无妨。”御璟专心致志地看着古书,并无多余的精力放在其他事物上。 . 逝云同冬隐取药回来时,独见狄旭坐在瞬影的房外,便问:“清缘呢?” “去密书馆帮御璟找出口的线索了。”狄旭起身说,“正好,我也去看看进展如何。” 冬隐跟了过去,期待地看着他说:“大人,能多给我讲讲母亲的事情吗?” “当然,”狄旭风度翩翩地将前路一引,说,“边走边谈。” “多谢大人。”不知为何,较之常人略为冷漠的冬隐唯独在狄旭面前显得格外乖巧活泼,自然而然地就跟了上去。 逝云看着狄旭和冬隐一同离去,便对着狄旭喊话:“欸,留我一人啊?” 狄旭已经走远,回首对他一笑,调侃道:“你怕呀?” 逝云急忙反驳:“你才怕呢!” 如此,便看着狄旭和冬隐两人亲昵地远去了。逝云看看手中的药瓶,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独自一人往瞬影房内走去。 逝云推门进去就问:“伤势怎样了?” 瞬影正好站在房内,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玉璜沉思,见逝云来了马上收敛神色,却不答话。 “正好,把药喝了,”逝云走过去递药瓶,似乎还有些防着瞬影乱来,特意强调,“我告诉你,这月墟洞里的物资十分珍贵,你要是再给我砸了……” 没成想,逝云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小瓷瓶就被瞬影抢了过去,他二话没说,干净利落地拔掉瓶塞,一饮而尽。 逝云诧异地看着他,不知说些什么。这离他上次闹脾气可还没过多久,他怎么一下子就转性了?逝云见他反常反而更担心,问:“你……没事吧?” 瞬影将空药瓶放在桌面上,神情复杂地看了逝云一眼,没有说话。逝云马上察觉到两人的关系进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状态,马上靠近了些,却生疏地找了个话题开聊:“他们都去找出口了。” 这话头兴许是开得太差了,瞬影没有接话,如此一来逝云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语重心长地说:“你就别为难清缘了,她也是身不由己。设身处地为她想想,如果换做是父皇叫你立誓,你也会守口如瓶的。” 瞬影听了这话暗自意外,清缘居然没有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心情自然就好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坏笑得意地说:“看来,你并不了解她。” ☆、较劲 “我、我了解她呀!”逝云没有听出瞬影话里的意思,他的理解仅仅停留在了字面上,心虚地扬起了声音,“我与她一路结伴同行至此,我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会不了解她!” 在瞬影看来,逝云说的这些无关痛痒都是废话,不予理会。逝云转而又好声好气地说:“你之前误会清缘的地方,她也算是给你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5 解释清楚了,过去的事情那就过去了。总之,你以后可别再针对她了,她人这么好,你那样对她不公平。” “没想到皇兄待她竟会如此用心,那么我怎样待她才算公平?”瞬影看着逝云的眼神居然又有些阴沉了,微锁眉头故作苦思状,“回忆起来我待她确实不公,几经误会中处处刁难于她,她却三番四次不计前嫌或替我解围或为我疗伤,如此说来……”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正当逝云在为瞬影这番自省感到高兴的时候,瞬影未说完的后半段话语中却渐渐露出了挑衅的端倪:“照皇兄的意思,我娶她可好?” 瞬影那不轻不重的话传入逝云耳中竟惊如雷霆,瞬影前一句话刚落,紧挨着的后一句话里又故意装糊涂:“什么?皇兄方才说‘这就对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逝云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别欺负她就行了!你们俩的关系,其实也就一般,哪里就到了那种地步!” 瞬影将逝云的神色全数看在眼里,言辞愈发激人:“我与她的误会都已解释清楚,从头到尾细细想来,她待我如此用心绝非将我视为泛泛之交,未必不会暗许芳心,况且佳人难求,我不如就此遂了这天意,娶她为妃。”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她喜欢的可不是你这样的!”逝云被瞬影激得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那她喜欢怎样的?莫非是皇兄这样的?”瞬影说话本故作平淡,但到了最后竟不自觉地有些咬牙。 “是啊!”逝云马上就应了他的话,全身上下都透着无比的自信。 “这么多年了,你倒一点都没变,我在意的你就总喜欢跟我抢!”瞬影的语气陡然变重,像露了森森利齿的野兽一般。 “我不就跟你抢过一次父皇的印章吗?”逝云也没什么耐心了,“再说了,男婚女嫁讲求的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有什么抢或不抢的!” “你说得到轻巧!从小到大,母后处处护你,就连与我一胎所生的皇妹也事事向着你,皇叔也好、四方诸将也罢,哪个不是以你为先,就因为你是太子,但凡我与你有冲突的地方,必须一律避让,自我出生至今,被你抢走的东西还少吗!”瞬影说话语调越来越重,最后竟然吼了起来。 逝云两手一摊,无辜至极地说:“我也不想这样,我比你生得早我能选吗?这你也赖我头上?” “好一个你也不想,就能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坐享其成!”说到此处瞬影愈加不忿,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方才放在上面的药瓶被震落在地,摔碎了,而瞬影也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势,不住咳了起来。 “你怎么越扯越远?我、”逝云生气地把瞬影一指,但看到瞬影伤势发作的痛楚神情,半路又收住了动作,于心不忍地说,“现在我避让你总行了吧,我不跟你争这些,我走!” . 狄旭和冬隐到达密书馆的时候,清缘同御璟还在研究那本《藏玉印法仪》。 狄旭一进门就问:“进展如何?” 御璟攒眉不解地盯着古籍摇头,清缘替他答了话:“大人,我们卡在这里了。” “《藏玉印法仪》?”冬隐看到她经常翻阅的那本书,别有用意地问清缘,“怎么,你看得懂?” 清缘如实相告:“基本上看不懂,这里面密语难解。” 狄旭对这本书很感兴趣,也凑了过去,看着书上的图文说:“密语多是正常的,怕万一落在魔族手中月墟洞反倒会成为我族负累。” 清缘忧虑道:“这密语含义本是口口相传,如今……” “如今她们都死绝了。”冬隐用一种近似冷酷的方式把清缘的话说完了,然后看着清缘投来了介意的目光,竟有些得意。 “我记得大凡这类印记都是施加在掌纹中的,”狄旭对御璟说,“如果月墟洞中尚有门徒保存完好的掌印,你是否能后破解其中奥秘?” “那就要看这印记有多强大了。”御璟依旧无法确定。 清缘回忆一番,忧虑地说:“可一路走来,所见只有骸骨呀!未有血肉,那印记又将依附何处呢?” 狄旭看向冬隐说:“你能不能给我们想办法?” “我倒还真有办法,”冬隐笑着说,“这些人的遗体我从未处理过,唯有我母亲,被我封入了墓葬冰棺中。” 不久之后,冬隐带着众人来到一岩壁内所凿的石室外,门进去时,寒意扑面,内置有一白色冰棺十分明亮。 冬隐将棺盖推开之后,见一女人躺在棺内,面容安详宁静,她右手食指上戴有一枚银质戒指,上面雕花如雪,晶莹剔透。 御璟不曾见过此人,便问狄旭:“这就是冰舞战将?” 狄旭站在冰棺旁感慨万千,叹道:“正是。” 冬隐有意观察清缘,发现她第一眼看到亡母面容时,并非如御璟那般陌生,反而神色哀惋忧伤,好似早就相识一般。清缘发现冬隐锐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有些心虚,马上就收敛了神色,看向了冰舞战将手中的戒指。 “文死谏武死战,这也算是雪茵最好的归宿了,”狄旭对冬隐说,“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御璟开始吧?” 冬隐信任地看着狄旭点点头。 御璟盯着雪茵的戒指,缓缓走到她的右手边,说:“冰舞战将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残念,好似当年走得十分慷慨无憾,反倒是这枚戒指上缠绕着十分强大的符咒。” 狄旭再次征求冬隐的意见:“让御璟将这戒指取下,可否?” 冬隐依旧点头,她也很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一切。 虽然遗体保存完整,但毕竟常年冰封有肌理冷缩的情况,御璟很轻易地就将戒指取下。 御璟盯着指尖戒指没有说话,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脑海中发出,由臂膀传到了戒指中,忽然戒指中有明亮光芒被激发出来,无数缠绕在戒指内的环状符文竟然无限放大,映射在了室内四壁,场景十分奇异。 狄旭看着映射出来的密密麻麻且不断翻转回旋的符文,好似明了起来:“原来如此。” . 清缘抱着果篮出现在逝云的视野之中,原本坐在屋外石桌旁的逝云马上跑上前去接过了清缘手中的东西,些许紧张地说:“你手上有伤,怎么还拿这么重的东西!” “不碍事的,”清缘暖暖地把手里的果篮递给了逝云,“你帮我上药之后,伤势似乎就好了许多。” 逝云听了这话心头也是一甜,折回石桌那边将果篮放下,对清缘说:“他们还在找出去的方法吗?” 清缘跟在逝云身后回答:“已经找到了,冬隐现在正带着他们去灵台。” “灵台?”逝云听到这个地方精神为之一振,“是出口吗?” “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6 不是,那是月墟洞与北宫玄武府信息衔接的地方,狄旭大人需要我义父向中宫通报这里的情况。” “那么,母后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情况了。”逝云开始担忧起来,面带愁云地说,“不知母后得知父皇的死讯之后,会不会很难过……” 逝云不开心的样子引得清缘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她低声说:“狄旭大人的意思是,兹事体大,必须天后亲自来一趟。” “母后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一个结果,她必定会来的。”逝云往中央大殿方向望去,天帝的遗体依旧安放在其中,没有做任何移动,也就是说,那魔族女子依旧在天帝怀中,如此一来,天后要对面的恐怕不仅仅是天帝的死亡了。 “狄旭大人还说了,他会一直守在这里,在天后见到天帝遗体之前,除两位殿下之外,绝不准他人再踏入那大殿一步,凡事都要等天后到来之后再做定夺。” 逝云并未觉得不可,而是说:“狄旭费心了。” 清缘关切地看着逝云,问:“所以,你和腾王殿下应该也会守在这里,不会离去?” 逝云沉重点头,说:“我要在这里守着父皇,等母后过来,瞬影应该也会如此打算。” “所以,我就带了些食物过来,”清缘指了指果篮里苍白的果子说,“月墟洞里也没什么能果腹了,你们暂时就先吃点白果吧。听冬隐说这地下河流里有鱼,但是我不识路,等下冬隐来了我再同她一起下去一趟,看能不能抓住几条给你们熬鱼汤。” 逝云听了这话嘴角含笑,情绪又起来了一些,问她:“你也不打算出去吗?” “狄旭大人在灵台那边将这里的信息传送到北宫玄武府之后,义父自然会知道我安全无事的,这样我就不急着回去了。”逝云的目光时而过于热烈,清缘不得不微微低头答他,以防被他看红了脸颊。 逝云轻轻地抓住了清缘的双手,拘礼地克制着心中对她的喜爱,还显青涩地看着她说:“清缘,你对我真好。” 清缘的目光有些闪躲,只察觉逝云掌心的温度好生温暖,她没有挣脱双手,而是赧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何时开始的,我发觉,只要看到你开心,我就会莫名开心。所以……” 逝云惊喜地说:“原来你也是这样的!我以为就我自己是这样的!” 清缘微微抬眼看他,见到他目光灼然、热情如火,好似能把人融化了一般,心脏跃动异常,她竟有些受不住了。 “砰”的一声巨响来自逝云身后,是一扇门狠狠撞在了墙上的声音,清缘惊得挣脱了他的双手,逝云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瞬影,知道他是故意的,扫兴至极。 逝云反感地问:“伤好了,这么大力气?” ☆、摩擦 瞬影细细看着逝云当前神色,恼火中带着戒备,还得刻意暗藏,不能表露明显,弟弟头一次见到哥哥如此小肚鸡肠的警惕模样,颇为玩味。 “没有,所以要找人替我把脉。”瞬影走到了两人中间,有意将逝云挡在身后,把手腕递给了清缘。 没等清缘说上话,逝云挤上前来,一把就将瞬影的手腕推开了,嫌他麻烦:“你有玉璜在身,把什么脉,把不把脉都会很快痊愈的!” 瞬影盯着逝云,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说:“皇兄这嘴脸变得可真快,方才还说关心我的伤势,现在又如此冷漠无情。” “刚才你把玉璜和药瓶全摔地上了,能跟现在一样吗?闲着没事就上床休息!”逝云有意拦在了清缘和瞬影中间,生怕瞬影又越过了他跟清缘站在一起的样子,如此一来,三人聚集,站位显得有些拥挤了。 清缘第一次看到逝云跟他弟弟说话时态度厌烦、炮语连珠,觉得十分奇怪,轻声问他:“逝云,你怎么了?” “没、没事啊!”逝云这才意识到自己举止失态,马上从果篮里拿出一颗白果,上口就咬,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目光四顾却全无重点。 瞬影也很反常,逝云平时轻声细语跟他说话时,他都会冷不防地发脾气,这次逝云态度如此恶劣,他却不太在乎,看着逝云奇怪的表情,也挑了一个果子饶有滋味地吃了起来。 清缘望着不远处从岩缝里引流而下的泉水,对两人说:“这果子我还没洗呢!” 话音刚落,“噗、噗”两声,两人把嘴里果子全吐了出来。 . 狄旭和冬隐两人从灵台回来,看到逝云和瞬影对坐在石桌两边,对视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露声色的摩擦。 清缘见到狄旭,马上上前问:“义父可是已经收到消息了?” “收到了,他正火速赶来。”狄旭答话时微微一笑,格外留神不远处的兄弟俩。 逝云见来者中差了一个人,便问:“御璟呢?” 狄旭缓步向前,解释道:“封黎不是要来嘛,他去入口守着了,入口那边如果无人接应,他是进不来的。” 清缘觉得石桌边上两人气场不对有一会儿了,见了冬隐便走过去对她说:“不如你带我下去捕鱼吧,光是果子怕他们吃不饱。” 冬隐盯着清缘的神色永远带着难以言喻的隔阂与冷淡,她点点头转身就走,清缘就跟了上去。 狄旭早看出了兄弟俩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没有去管,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我先给你们交个底,封黎一旦来了这里,肯定不会平静。从现在开始,那大殿之中,除你们两人之外,我不许第三人进入,直到天后到来。” 逝云和瞬影都明白了狄旭的顾虑。 逝云有问题要问狄旭:“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狄旭话都没听完就回绝了逝云,“一切事宜待天后到来再做定夺。” 逝云和瞬影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各有顾虑,都不再说些什么了。 . 冬隐带着清缘在环廊某处找到了可升降的石室,与清缘同乘而下。在独立狭小的空间内,冬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怎么,多年不曾回来,连这里的路都不认识了?” 清缘并不意外冬隐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如应对道:“冬隐,我之所以对月墟洞如此了解,是因为我义父是镇守在北宫玄武府的边关大将。月墟洞地处北境之极,历来与北宫玄武府来往甚密,我了解其中诸多事情,也属情理之中啊。” “你义父?北宫玄武府?”冬隐轻视笑道,“那么在你被他收养之前,你又在哪里?” 清缘冷静地说:“我在哪里于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怎么我觉得你对我好似有什么误会?” 冬隐却不为所动继续说:“你认识我母亲。难怪我第一次听见逝云喊你的名字时觉得十分耳熟,原来你就是我母亲曾提到过的雪清缘!玄武将军收养你之后,你怕暴露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7 身份,就把月墟洞的赐姓给隐去了。” 清缘郑重其事地说:“冬隐,我们不是敌人,我们的敌人是天玦界外虎视眈眈的魔族!” “魔族?九年前,这里在被魔族攻破之前,母亲说很快就会有一批门徒将举行受印仪式,十岁加印的是出入印记。母亲一直希望我能得到自由,每逢月墟洞内有人举行十岁印的时候,她都会为我争取机会,虽然每次都会失败,但她从不放弃。那时,你们即将举行的十岁印是我母亲的又一次希望,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希望因为魔族的到来,又破灭了。”这话说得冬隐咬牙切齿。 清缘好似开解般说道:“所以,魔族若不除尽,我们神族将永无宁日!” 冬隐凌然的目光转向清缘,恨恨地说:“我真嫉妒你们这些被先知选中的人,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什么时候来的,但凡入了月墟洞,施加在你们身上的第一个身份印记就会去除每个人的外界记忆。从此以后没有父母血亲、没有过往牵挂,御赐雪姓,将来一生所专注的只有守护天玦界这一个使命。我母亲也是如此,这月墟洞里的所有人都比我幸运!” 清缘担心地看着她,劝说道:“冬隐,你要学会区分,你所做的事情中哪些是有意义的、哪些是无意义的。不要被过往无可挽回的事情或当下负面的情绪所左右。”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冬隐盯着清缘,目光变得愈发凌厉,“你给我说了这么多道理,你又是否清楚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呢?” 清缘被冬隐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心问道:“你什么意思?” 冬隐冷笑道:“我母亲当年就是太糊涂了,她明明很清楚自己神圣的身份和职责,却偏偏动了俗世的非分之想。要么,她就应当与心爱之人远走天涯永不回头;要么,她就应该彻底断了所有念想,连我都得舍弃,然后再回到月墟洞。她错就错在摇摆不定、优柔寡断,最终自寻烦恼,铸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两个最好的结局她都没能抓住,最后害了她自己也害了我。” “说了这么多,难不成你是在提醒我?”清缘似乎是被冬隐锐利的目光逼着倒退了两笔,然而升降石室中并没有多大的空间让她继续退步。 冬隐不依不饶,逼近一步质问道:“你和轩辕逝云之间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好好想过吗?” “我跟逝云?”清缘果然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你觉得我跟逝云……” “装糊涂?他对你如何你感受不到吗!”冬隐见了清缘这副模样,莫名火大,“一个愿意为你冒险去死的人,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会不清楚?” 清缘被冬隐问得脑海中一片翻腾,乱了阵脚,吞吞吐吐地说:“太子殿下宽厚待人,心怀天下,所以,他那般待我……我也是神族子民,而已……” 冬隐没把清缘的话听完就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他看你的眼神……”回忆起逝云对着清缘含情脉脉的样子时,冬隐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分明是嫉妒,“他看你的眼神,独一无二!” 这话听得清缘当场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冬隐,暗藏着对自己的怀疑与否定,也饱含着对冬隐的惊惶与错愕。 一片混沌中,清缘似乎又听到了冬隐冰冷的声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放弃你的身份还是放弃逝云对你的感情,是时候做个决定了。若是因你摇摆不定、态度暧昧而伤了逝云,我绝不饶你!” . 清缘和冬隐提着四条鱼回来的时候,逝云、瞬影与狄旭三人早就坐在桌边把果篮里的果子全部吃完了。 “没想到下面真有鱼啊!”逝云看到每人两手里都提着一尺多长的大鱼,还没开心一会儿马上就跑到了清缘的身边伸手接鱼,说,“快给我,这么重,你手上还有伤啊!” 清缘微微闪躲,没有照做,只是摇头,看也没看他一眼便答道:“不碍事。” “嗯?”逝云奇怪地看着清缘,但清缘并没有迎上他的目光。 “太好了,”狄旭把桌子一拍,得救般说道,“快给我烤了,这果子越吃越饿!” “烤鱼?烤鱼也行,”逝云听着就馋了,转向清缘说,“那要不你就别煮鱼汤了,都做成烤鱼好了!” 清缘错开了逝云的视线,点点头不搭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冬隐看上去倒是心情愉悦了不少,领着清缘说:“厨房在那边。” 逝云觉得清缘不对劲,就跟在后面说:“我来帮忙。” 冬隐怀疑地看着逝云问:“你会做饭吗?” “不会,”逝云两手一摊,“我没做过,但是我可以学呀!” 稳坐在旁的瞬影冷笑道:“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逝云被瞬影这么一说,脸色有些难看,马上反驳:“我做的不能吃,难道你做的能吃?” “我压根就不会去做,”瞬影悠闲地说道,“她们可只捕了这四条鱼上来,你别做得大家都没得吃了。” 狄旭坐在一旁笑了,对逝云招招手说:“回来、回来,你别进去给玩砸了,我是真饿了。” 冬隐看着逝云哑口无言的样子也笑了,说:“你们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很快就能吃了。” 逝云无趣地走了回去,临了还看了清缘一眼,但清缘却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瞬影将这一切看到眼里,心情十分畅快。 ☆、情变 不一会儿用两个巨盘装下的四条一尺多长的烤鱼就被端了出来,摆在石桌的桌面上,一时间香飘四溢。食指大动的三人抢了筷子就开吃了,各自尝了几口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地选中了同一盘烤鱼。 很明显的,冬隐的脸色就不对了,不服气地问:“你们怎么吃一盘不吃一盘呀?” 逝云十分诚实地对冬隐说:“你不要介意,月墟洞外的口味跟月墟洞内的口味差异有点大是正常的。” “你知道那盘是我做的?”冬隐指着无人问津的那盘烤鱼说。 清缘刚从厨房里取了分餐盘出来,看到自己做的那一盘已经吃了差不多一半走了,赶紧跟他们说:“你们稍等一下,御璟大人还没吃呢,我分一点走。” 清缘刚刚伸筷子过去,吃东西的人纷纷发出了抗议的声音。狄旭直接把清缘的筷子拨开到另一盘烤鱼的边上说:“御璟口味清淡,这盘适合他!” “是是是,”逝云吃得最为眉飞色舞,昧着良心附和道,“他喜欢那边的,你全给他送给去都没关系!” 冬隐忽然觉得这几个吃货面目可憎,甩手就走了。清缘没有办法,只得取了另外一边的烤鱼放在分餐盘内,带着餐具离去。 逝云见清缘一个人去,也不跟另外两人抢鱼了,扔了筷子就起身去追清缘,不想他刚一抬步,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 分卷阅读9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8 ,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逝云站稳后回头就对瞬影说:“你幼不幼稚,都这么大了,还是小时候那些把戏!” 瞬影安坐在旁,理直气壮地说:“就好玩,我乐意。” “你、一点也不成熟!我懒得跟你说!”逝云为了追上清缘,来不及继续说他,便跑开了。 瞬影冷笑道:“这年头,傻子哪来的勇气说别人蠢?” 狄旭不动神色地回头观察一前一后离去的清缘和逝云,嘴角浮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深藏心机。 . 逝云趁升降石室关门之前冲了进去,差点撞上了清缘。清缘看见逝云的神色不太自然,端着餐盘往一边躲去。 逝云赶忙伸手说:“你手上有伤,我来帮你拿!” 清缘依旧拒绝:“不必了。” 不由分说,逝云抢了过来,不太自在地看着清缘,发现自打自己进来之后,清缘就不曾抬头看他。 逝云小心翼翼地问:“清缘,你怎么了?” 清缘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事呀。” 分明是言不由衷,逝云不太开心地说:“可是你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 “是吗?”为了避开逝云的目光,清缘索性转过身背对逝云,面向窗外。 逝云见清缘没由来的对他不理不睬,脑子转的飞快,马上猜测:“你跟冬隐回来之后就这样了,是不是你们去捕鱼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清缘的声音一下子有些大了,她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赶紧放平了继续说,“你别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我是担心你呀!”逝云是真稀罕她,就算清缘不抬头看他,光是听那温柔而关切的声音就能明白了。 一种愧疚的情绪侵占了清缘的内心,她犹豫地说:“逝云,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清缘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逝云听得认真,等了半天等不到后话,便问:“对不起什么?开始什么?” 清缘想了想,换了一种较为轻快的口吻说:“你很快就该回天端城了吧?” “我会跟母后一同回去,怎么了?”逝云问得着急,看不出这跟清缘不理他有什么关系。 “我们今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吧?”清缘终于抬起头,努力笑对逝云。 “不存在的,”逝云完全没当一回事,“我既然可以偷偷跑出来去见瞬影,当然也能偷偷跑出来见你呀!” “你不可以偷跑出来见我!”惊惶中清缘的语气有些强硬,好似是在对逝云提要求。 “你要是不喜欢我偷跑出来的话,那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呀!”逝云狡黠一笑,摆明了不会被这种事情难倒。 见了逝云这玩世不恭的样子,清缘似有些激动,提声说道:“你贵为太子身居中宫,与我北境相隔千里之遥,若非要事,岂能随意移驾如此儿戏!” “那……”逝云孩子气地问,“将来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他这么问当然是故意的,逝云盯着清缘的双眼,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答复。 但清缘的答复并不如意:“如今天帝陛下已不再人世,整个神族都将牵系在你一人身上。天玦界外的魔族正虎视眈眈、伺机而待,月墟洞又遭受灭顶之灾。没有了守护者的天玦界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危机重重。你注定是下一任天帝,整个神族兴亡的重担都将压在你的肩上,从今往后,你若还是如之前那般任性胡为,怎么对得起战死在此的天帝陛下、怎么对得起整个神族子民!”从头到尾,清缘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跟逝云说话。 原本半开玩笑的逝云被清缘说得不知所措:“清缘,这好好的,你怎么就生气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升降石室终于到顶停了下来,石门缓缓打开。 “总而言之,今后你要以身作则,凡事以神族大局为重,不可肆意妄为。如果将来要事缠身无暇北行,你我不见亦可。”清缘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咬唇吞声,难受地红了眼眶。 “什么?”逝云听了这话如遭晴天霹雳,愣了一下才追出去,“清缘,你没事吧?” . 月墟洞入口下的石室中,御璟正在吃烤鱼,一旁的逝云眼巴巴地看着清缘离去,却不敢上前去追。直到清缘消失在视线之中,逝云才满脸无辜地看着御璟说了一句:“天哪,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呀?” 御璟直觉这事麻烦,马上就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逝云却止不住地跟御璟说:“清缘她刚才好像变了个人似得,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高兴了。说了好些不像、又像她会说的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御璟听得头疼,还是忍不住接了话,“她生你气了?” “好像是的。”逝云答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确定,持续回忆且思考中,又说,“可她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啊?我没做什么呀!” “女孩子生气的理由可就千奇百怪了。”御璟心灾乐祸地看了逝云一眼,说,“不过我原本以为,像清缘这种好脾气的女孩子,只有你弟弟有本事惹到生气,没想到你也长本事了。” “胡说,我没有!”逝云绞尽脑汁地搜寻答案但始终未果,不得不求助御璟,“你快给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知道会是怎么回事,”御璟恐怕是饿坏了,大口吃鱼,敷衍答话,“不过女孩子嘛,哄哄就好啦!” 逝云却很当回事地看着御璟问:“怎么哄?” “你那么会哄你母后还有皇妹开心,你问我?”御璟蹙眉看他,仿佛觉得逝云在逗他玩,“怎么哄她们开心就怎么哄清缘开心呗!” “这么简单?”逝云挑了挑眉毛,看来有些事情于他来说早就轻车熟路了。 御璟淡淡地白了逝云一眼:“你想要多复杂?” 逝云听信了御璟的话,自信了许多,说:“好,我这就去!” . 逝云火急火燎赶回去的时候,清缘正在房内桌边给瞬影把脉。清缘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搭在瞬影手腕上的指尖,而瞬影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清缘。逝云看得清楚,那目光中深藏情愫,却遮掩地小心谨慎,如此一来,他心中百般滋味悄然挠心,几近无法忍受。 逝云轻咳了两声,瞬影敏锐地收敛了神色,看了逝云一眼,清缘明明听出了他的声,却假装未曾听见一般,不闻不问,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逝云两手藏在背后踏入门内,心有介怀地看了瞬影一眼,才对清缘说:“他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清缘听到逝云同她说话就变得不太自在了。瞬影能感受到清缘搭在他手腕上的指尖没 分卷阅读9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99 有来的加重了些力道,他狐疑地分别看了看两人神色,逝云的紧张和拘束尤为明显,虽不明所以,但瞬影的心情就此舒畅不少。 清缘没有答话,看上去好似正在专心致志的诊脉,其实心绪早就因为逝云的到来而被打乱了。坐在桌边的瞬影暗自一笑,抬眼看向逝云,说:“皇兄,你这是在打扰清缘替我把脉。” 逝云不爽地看了瞬影一眼,目光又落回到了清缘身上,拉了一张圆凳就坐在了清缘身边,面对瞬影把脉的清缘重重吐出一口气来,还是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向逝云。 虽看不懂其中门道,但瞬影就是看得开心。不多时,清缘收回了略带凉意的指尖,对瞬影说:“天玦玉果然神奇,殿下的伤势已无大碍。” “那就是好的差不多了?我早说过不必替他把脉了!”逝云开心地说,“清缘,你手上可还有伤,可别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情牵动了伤势。” “没必要的事情?”瞬影听到逝云这么说话,按耐不住心底的怒火,冷冰冰地说了反话,“皇兄对我可真好!” 逝云冷面回他:“应该的!” 如此一来,两人互不相让的视线缠得难解难分,房内气息渐渐被暗火萦绕,不言而喻的争端在两人眼中渐渐扩散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争端 清缘怎会听不出两人你来我往中的交锋,及时起身对瞬影说:“殿下好生修养,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逝云也马上起身准备同清缘一起离去,不想瞬影却举止轻佻地抓住了清缘的手,一旁的逝云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但是很快的,就在瞬影还来不及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清缘已经触电般将手抽回,连退了两步才站定一旁,逝云顿时就松了口气。 此时脸色最难看的要属瞬影了,他还什么都没说,清缘就那般生冷防备地避远了,好似他是毒蛇猛兽一般!前不久他还在看逝云的笑话,现在可轮到逝云看他的笑话了。 逝云的心情一下子就自阴转晴,还有了闲情打趣道:“瞬影,你有什么话要说直接说出来便是了,哪有你这样不守礼数的。” 瞬影脸色铁青,瞪着逝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清缘未做停留,径直离去了。不想清缘还未出门,正逢门外有人进来,清缘马上止步行礼,恭敬问安:“清缘见过义父。” 逝云和瞬影都看了过去,来人正是一身戎装的封黎,他一看到逝云便关心问道:“太子殿下是否无恙?” 瞬影见了封黎脸色就更不好了,逝云截然相反,神清气爽地说:“我没事,将军不必替我担忧。”他这般和颜悦色可不是因为封黎的到来,当然是因为清缘方才对瞬影的避之不及,心中暗爽不止。 随后进门的是狄旭,正好听到封黎在问逝云:“狄旭说殿下只许我一人进入月墟洞,玄武军一律止步在外,不知殿下是作何考量?” 狄旭马上在封黎后面给逝云使眼色,逝云很快接收到了,便说:“月墟洞毕竟是神族秘境,整个北境之中自然是将军你最有资格入内的。” 封黎没有就此多做纠结,而是急切地对逝云说:“天帝陛下究竟如何,劳烦太子殿下带我前去一看!” 狄旭还站在封黎后面使眼色,逝云自然是记得之前狄旭所说的话,迟疑着说:“父皇为我神族战死,因环境冰封遗体得以保存完好,并无异常。只是母后未到,瞻仰遗容一事不如到时再说。” “殿下语出荒唐!”忠君爱主的封黎听了此番言语,不禁愤然直言道,“天帝陛下为我神族牺牲,困在此地九年之久,当务之急应是安置遗体入棺,直奔皇陵入土为安才是,为何非要天后奔波至此再折往皇陵。莫不是事有蹊跷!” 居然这么快就让他猜中了,逝云无言以对正在苦思接下来的措辞,不想封黎一刻都等不及了,转身就对一旁的清缘说:“天帝陛下遗体现在何处,即刻带我过去!” 清缘虽然知晓其中缘由,但是封黎的命令她不敢违抗,迟疑地望向门外,并未立即移步。封黎对清缘知之甚深,将她神情举止一看便知事情肯定是应了他的猜测,对清缘怒叱道:“还不带路!” “是。”清缘唯唯诺诺,不敢再做迟疑,向门外走去。 不想狄旭忽然拦住封黎去路,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子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何将军执意违逆!” 封黎心如明镜,马上反问:“方才那番话,究竟是太子殿下说的,还是某人别有用心教太子殿下说的?” 狄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稳稳拦在封黎面前,说:“兹事体大,必须由天后前来亲自定夺,那大殿之外我已置电为界,除两位皇子之外,无人可以入内。不如静待天后到来,再观其变!” 封黎克制着心中怒火,质问道:“为何如此?” 狄旭沉着答他:“未得天后允诺,不便言说。” 瞬影见这一帅一将发生争执,并不太在意,而是稳坐一旁看戏。 “狄旭,你好生荒谬,竟然拿从未到此的天后压我,”封黎大怒,将面前狄旭一指,“还不给我让开!” 狄旭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盛气凌人地回话:“这一扇门,我能给将军让行,但那大殿之门,谁若敢越界分毫,视为对天帝之大不敬,杀无赦!” 封黎与他相持不下,几近怒发冲冠:“狄旭,你好大的胆子!我乃北境统帅,你品阶尚不如我,竟敢如此发号施令,难怪只许我一人前来,你图谋不轨!” “狄旭一片丹心,日月可昭,将军若是如此冥顽不灵、一意孤行,我今日便舍命相陪!”狄旭更是势焰可畏,不落下风,也许才是真正的紫电战将。 这两个人,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狠,再往下怕不是要打起来了。逝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两位别吵了,母后由中宫赶来不过数日行程,何必为了这几天时间要以命相搏呀!” 封黎看了逝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太子殿下涉世未深,不识人心险恶,请勿妄言!”而后封黎又对准了狄旭,怒叱,“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休怪我持军令治你!” 狄旭态度空前强硬,回他:“无可奉告,只待天后前来定夺!” 封黎横眉怒目道:“好生狂妄,我这就与你一战!” 这一帅一将之间,马上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个个气势逼人,一触即发! 清缘知道封黎此言不虚,心中大乱,这两人在她心中都占着非凡的重量,若是当真动起手来,非死即伤! 情势所迫,清缘赶在两人再次争执之前,扑通一声在封黎面前跪下,极力劝阻道:“义父三思,狄旭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天帝圣誉,还望义父体谅,待天后前来定夺!” 分卷阅读9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0 “你!”封黎看了看地上的清缘,又看了看面前的狄旭,未曾想自己的义女如此帮着外人说话,便逼问清缘,“你说,到底是因何原由,要如此处事!” 清缘哪里能说,这所有人中唯有她是对天帝陛下起过誓的。逝云知道清缘苦衷,有些恼了,立即上前解围对封黎说:“说什么呀,都说等我母后来了再说了!多等几天而已,何必呢?” 封黎却没有理会逝云,继续逼问清缘:“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缘微微抬头,无话可说。封黎气不过,继续斥责道:“事关重大,你却知而不言,这才几天时间,你眼里就没我这个义父了?”说罢,封黎狠狠地瞪了狄旭一眼,在他看来,清缘此举,至少有一半是为了他! “清缘不敢!”清缘被封黎说得诚惶诚恐,两相为难只得伏地叩头,只求消解封黎几分怒气。 见清缘被这般刁难,战战兢兢地以头叩地只求能消解封黎怒气,逝云的好脾气一下子就不见了,忽然大声呵斥道:“够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了!” 这话说得太重,封黎马上看向逝云,气焰消解了一般,辩解道:“微臣不敢。” “封黎,你虽手握兵权,还由不得我这个当太子的管你,但终有一天我将继承大统,到那时你是否也要如现在一般对我所说的话置若罔闻?”逝云逼视封黎,火气上窜,轻而易举地把他给镇住了,再低头看了伏在地上的清缘,又说,“清缘,你起来。” 起来?封黎若不开口,她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封黎躬身道:“微臣万万不敢,只是……” 逝云见清缘不敢起身,怒意只涨不退,道:“不必多言,那大殿之内,除我与腾王之外,再无他人可入,狄旭也是一样。你休要在此多做纠缠,扰我养伤!” 封黎抬眼看了逝云一眼,事关紧急他竟把逝云的伤势给忘了。 “还不让清缘起来!” 方才争执太过激烈,封黎兴许是这时才意识到清缘依旧伏跪在地不敢妄自起身,便不冷不热地说:“还不起来。” 清缘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封黎未散尽的怒容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忤逆。 逝云心疼清缘,转而朝门外扬手一指,不容置喙地对封黎说:“我现在命你速速回府,待我母后前来接引至此!” . 御璟拿着一地图在封黎前面边看边领路,要送他出去,冬隐没有同行。 封黎走在后面那是一肚子的气,清缘跟随在旁,看着封黎的脸色惴惴不安。 封黎陡然对后面的清缘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义父息怒,”清缘对封黎方才的怒火心有余悸,马上劝道,“事情究竟如何,过不了几日天后来此自有分晓。” 封黎直视前方,大步流星地走着:“太子殿下命我不准逼问于你,你不必随我回府了,就留在这里!” 清缘默然跟在封黎后面,没有说话。 封黎见清缘依旧随行,止住脚步回头看她,如此一来,前面的御璟和后面的清缘也跟着停下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听见!” 清缘面对封黎盛怒,吓得往地上一跪,连忙解释道:“义父对清缘恩重如山,方才言行绝无半点私心,全是为了天帝陛下,请义父体谅!” 封黎见自己将清缘吓成这般模样,于心不忍,压着一路走来的未消余怒说道:“你此时同我回去,难保我不会再逼问于你,你且先留在这里。” 一旁冷眼相待的御璟就此对封黎有了些好感,他这话全然出自真心,既是想遵了逝云旨意,又不想为难清缘,只是气势汹涌让人难免误解罢了。 御璟开口对清缘说:“你留在这里也好,正好可替我照看殿下伤势。” 清缘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封黎,没有得到他的首肯,她连起身都不敢了,何况是决定此时的去留。 封黎挥挥手让她起来,平了胸中不忿,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既然太子殿下需要人照看,你就暂且留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清缘这才谨小慎微地站了起来,封黎继续向前,示意御璟带路,御璟拉开手中地形图卷,朝前移步,留下清缘一人待在原地,目送封黎背影渐远。 ☆、无解 清缘折返回来时,大家都聚在瞬影屋外庭院处,各有思量。 逝云见到清缘时喜出望外,问:“你怎么没有随封黎回府?” 清缘面带愁容,解释道:“义父自己也不能确定回府之后会不会逼问于我,所以索性叫我留下,如此才能确保不会逆了殿下您的旨意。义父行事向来刚正不阿,请殿下不要因为方才冲撞而介怀于心。” “怎么又不叫我名字了?你义父现在又不在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逝云有些责备地看着她,封黎什么的都已不再他眼中了。 坐在石桌边的瞬影冷眼看去,嘴角浮出一抹讥诮。 “封黎忠君不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帝陛下,我们都不会记挂在心,你放心好了。”一旁靠着石灯的狄旭甚能体谅,好似早就忘了方才两人如何针锋相对。 方才他们两人几乎摆出了要以死相拼的架势,虽然狄旭脾气甚好,但这事才过去没多久他就能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是清缘始料未及的,诚心敬佩道:“没想到人心胸如此宽广,方才真是我庸人自扰了。” 逝云对清缘温柔相慰:“就算母后日夜兼程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此,待母后到来之后,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到时候封黎有也许就能明白狄旭的用心良苦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此养伤,不要因此忧心。” 逝云如此体贴待她,反倒令清缘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灼灼目光。冬隐站在一旁并无言语,但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清缘脸上,无形中带着一股只有她们两人才会明白的强压。 为了避开逝云,清缘只得对着冬隐说:“我累了,可否在此休息?” 冬隐双手交臂对着清缘点点头,回望这一片房屋建筑,说:“反正都是没人住的地方,就我常住的房间是干净的,昨天就已让给了腾王。其他的房间积灰很厚,你随便挑一间收拾一下就行了。” “多谢。”清缘颔首致谢。 逝云马上拉着清缘往瞬影所住房间的反方向走去,买着小聪明说:“清缘,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逝云的掌温依旧熟悉,清缘却默默地把手抽了回来,谢绝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逝云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有些失神,但还是执意要领着清缘走远,说:“反正我没事做,我刚才看过了,那边有几间屋子十分别致,很适合你。” 瞬影自然看出了逝云的意图,站起来就说:“这 分卷阅读10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1 边有这么多空房子,你拉她走那么远做什么!” 逝云理直气壮地地回他:“因为你吵啊!” “我吵?”瞬影冷哼一声,还带着一脸嘲讽说,“我有你话多?” “我是比你话多了一点点,”逝云假意一笑,便继续指责他,“但是我从来救不随便发脾气吼人,也从来不乱摔东西!” “你……”瞬影无法反驳,一时语塞。 狄旭看着这两兄弟斗嘴,不由地笑了起来,方才差点就要拼命的事情他忘得倒是真快。 清缘却叹了口气,随意在附近挑了间屋子就进去了。 冬隐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兄弟,看戏般意犹未尽地说:“你们倒是继续呀!” 其实,清缘根本就无心睡眠,休息只是避开逝云的借口罢了。 屋外一片静谧时,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清缘悄悄走了出来想透透气,站在中央庭院时,仰头看去,月墟洞内壁所镶嵌的光珠散发出的光芒暗淡了许多,想必此时负雪山外已是深夜了。 “怎么,你也睡不着?” 清缘的身后传来了瞬影的声音,她转身看去,向瞬影道:“殿下。” 瞬影走到清缘身边微微提袖将手腕伸了过去,说:“我伤势已经痊愈,你可以验一验。” 清缘冰凉的手指搭在了瞬影的手腕上,聚精会神好一会儿之后才收回手,对瞬影说:“殿下伤势确实已经痊愈。” “那么,答应要告诉我的事情现在也应该说了。”瞬影直勾勾地看着清缘,其中所藏情绪总令她看不太透彻。 清缘点头,却顾虑地环顾四周。 瞬影当然明白清缘的意思,回头往他房间走去,清缘则很有默契地跟了过去,最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清缘细心地将房门栓上。 瞬影已坐在桌边,盯着清缘,按捺着心底迫切的情绪。 清缘走到瞬影面前站定,而后说:“殿下……” “坐下说。”瞬影将前方座位一指,少有的客气。 清缘稍显拘谨地坐在了瞬影对面,瞬影这才满意,继续道:“说吧。” 清缘缓缓开口:“这事情有些曲折,请殿下耐心听我说完,并且我跟殿下说的一切,殿下不可再与他人说起。可否?” 瞬影点头,如此清缘才娓娓道来:“九年前,负雪山遭受魔族侵袭,我孤身一人在这茫茫雪山中逃命,身后是追杀我的魔族,危急之时恰好有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初看她时是一双黑眸,分明是我神族中人,但她与魔族交手之后,我确看到她的眼眸不知为何转变为了浅绿,吓得惊慌失措。雪域中,她腰间所佩的魔玉十分显眼,致使我终生难忘。” 瞬影蹙眉,不可思议地问:“她救了你?” 清缘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继续道:“她自己似乎也十分惊异,拿着那块缺了口的黑玉,不知如何同我解释。不久后天帝陛下出现,给我看了中宫御令,命我发誓永不再提此事。他们匆匆走后,我才发现了身下压住的碎玉。因为这件事情不能向他人提及,便永远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我不明白,魔族与我神族有数不尽的血海深仇,为什么天帝陛下会同一个魔族女人在一起,当然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魔族女人会为了救我,而杀死她自己的同族。唯一能推测的就是那块,墨玉若是完整时,能使她眼眸纯黑,看上去与我神族外貌无异。” 瞬影对清缘所说亦是不解,推测道:“这件事一直深埋在你心底,直到有一天你看到了我身上的玉佩?” “是的,其实我一直想找到当年的魔族女子或者天帝陛下一问究竟,但是,根据天帝陛下失踪后种种推测,我觉得这个谜团怕是没有人能解答了。”清缘无奈苦笑,继续倾吐心中所惑,“她杀了魔族救了我,但她是魔族,屠杀我们的也是魔族,这恩情我报是不报,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原来如此。”听了清缘的秘密之后,瞬影陷入了沉思。 “殿下,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殿下能遵守诺言,不要将此事告知第二个人。” 沉思中的瞬影似乎没有听到清缘在跟他说话,忽然下结论般说道:“那魔族女子跟随父皇必定另有所图,要么是她假意迎奉试图迷惑父皇,要么父皇知她所图,将计就计。” “可是,”清缘想起了大殿内两人的遗体,“天帝陛下与那魔族死前景象,好似并非如此。” 瞬影缓缓摇首,似乎依旧坚持己见。清缘见状不便多言,起身道:“殿下,如无他事,清缘就先行告退了。” 瞬影抬头看她,眸中似有不舍:“最后一件事。” “什么?”清缘站定在他面前,总觉得事情已经完了,怎会还未结束? “自你得知我腾王身份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瞬影盯着清缘时,正逢她视线回避开来,心中稍有不悦,一时间语气强硬起来,“今后见我,我要听你叫我名字。” 清缘马上就拒绝了:“清缘不敢。” 瞬影听着这话就来气,说:“那为何对我皇兄你又敢了!” 这还用问吗,两人性情脾气如有天渊之别。清缘反问道:“腾王殿下难道忘记当初如何频频训斥我待您无礼了?” “你……”瞬影被说得一时气结,关键是清缘说得还很有道理无法反驳,“总之,我叫你直呼我的名字,你就要照办,否则依旧是待我无礼!” 这就没法讲道理了,清缘不可思议地看了瞬影一眼,低头发出一声轻轻的长叹。 . 清缘从瞬影房内退出时,正巧听见逝云在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发现逝云正从环壁回廊那边走来。瞬影听到逝云的声音后,马上从门内走出,与清缘并排而立,嘴角带着一次不怀好意的浅笑望着渐渐走近的逝云。 逝云看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脸色有些异样的变化,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都没休息?” “我这就回房休息。”清缘不知如何面对逝云,闪躲开了他的眼神径直离去。 “诶……”逝云伸手想叫住清缘,可是清缘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房内,没了动静。 清缘这般待他,逝云十分苦恼,一旁的瞬影看出蹊跷,肆意地笑出声来。逝云介意地看了瞬影一眼,没好气地问:“清缘又替你把脉了?” “把脉?”瞬影得意地走到了逝云身边,低声在他耳旁说,“皇兄觉得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孤女同处一室许久就是在把脉?” ☆、挽发 瞬影这话说得既轻佻又挑衅,逝云听明白了他话里所指,脸色一下子就红了,但却嘴硬地说:“你别净想着气我了,我相信清缘!” 这么一来,瞬影就没那么得意了,他将逝云重新审视一番,继而又用讥诮的语 分卷阅读10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2 调说:“皇兄怎么自信地如此盲目?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就去问她。” 逝云看到清缘房内仍有微光,底气十足地说:“你别以为我不敢问。” 瞬影自信满满地说:“去呀!但凡她说得出来方才在我房中所为何事,我都认,可她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我说了算!” 逝云听了这话一口气就这么被堵在了胸口,不服气地指了指瞬影说不出话来,目光往远处一转,抬步就往清缘房间走去,他背后的瞬影却笑得十分狡猾,稳坐在了中央庭院的石桌旁,就盼着看他怎么碰一鼻子灰了。 逝云来到清缘屋外,自是有所犹豫的,夜深至此本不应打扰,但是犹疑之际一回头就发现瞬影居然还坐在不远处看着他,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正可谓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他脸面上挂不住,也顾不上唐不唐突、礼不礼貌的问题了,抬手就以指扣门。 “谁?”屋内传出了清缘的询问声。 “我,”逝云忽而张嘴,竟觉自己嗓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我有点事情,清缘你能不能开一下门?” “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可好?”清缘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不久前已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现在刚说两句话就相当抵触了。 “这个……”逝云为难地转头又看了瞬影一眼,能看到后者眼中洋洋得意竟尽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逝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清缘打开了,两人隔着门槛有了片刻对视,清缘很快微微低头将视线挪到了逝云的衣襟上,因其发钗遗落,长发披在身后,低头时,绸缎般顺滑的乌丝极易滑落向前,搭在肩上。 清缘下意识地将及腰长发向后撩拨而去,逝云仿佛闻到了一阵幽香,一时间仿佛忘了要说的话,仅仅是痴痴地看着她。清缘抬头偷瞄了逝云一眼,撞见了那异样的眼神后不自觉地心惊肉跳,马上偏离了视线而后才低声问他:“怎么了?” 这么一问,逝云才恍神回来,这才记起方才瞬影如何气他。不由分说,逝云侧着身子避开清缘挤进了屋,清缘其实并未有请他入内的意思,正要阻止的时候,逝云已经迅速把房门关上,如此他就不用看到瞬影那讨厌的样子了。 “逝云,你做什么?”清缘见他擅自闯入而后还关了门,有些恼了。 “我……”有些话本是很难问出口的,但是一想到瞬影自鸣得意的样子,逝云心中一阵烦闷,后面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我就是好奇,你刚才在他屋内……你们在做什么?” 逝云锁眉的样子十分少见,更别提噘嘴了,见他这幅模样,清缘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一回想方才与瞬影的交谈内容不便言说,又敛容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逝云非常坚持地看着清缘,说不清是在与谁置气。 清缘说过,碎玉的秘密只能告知瞬影一人,现在逝云问起,她自然是不能说的,便想敷衍过去:“我可以不说吗?” “若是放在平常,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今天这事,我想知道!”逝云依旧严肃坚持,居然显得好生顽固。 清缘善意劝道:“我不想骗你,但是这事我不能跟你说,就别问了吧!” 逝云看着清缘,脑子里忽然转了个弯,灵光一闪般笑道:“是那碎玉的事情,是父皇令你发誓的事情,对不对?” 就这么给逝云猜出来了,清缘不知是喜是忧。逝云看到清缘此刻表情,方才烦闷一扫而空,笑道:“我就知道瞬影那小子骗我!” “他骗你什么了,怎么令你今天如此失态?”清缘想不明白地看着逝云。 “不管那坏小子了!他从小到大都喜欢找我麻烦,不理他!”逝云笑逐颜开,望着圆桌那边说,“清缘,你快坐下!” “又怎么了?”虽不明所以,但清缘还是不自觉地坐了过去。 “你坐好别动!”逝云绕到了清缘的身后,她刚要回头一看究竟的时候却被逝云稳住了双肩说,“你先别回头。” “为什么?”清缘稳稳坐定,平视前方,心思却全在身后的逝云身上。 逝云没有回答她,取而代之的是他神神秘秘的笑声,逝云站在清缘背后,两手将她披散在背后的发丝全部拢在了手中,动作十分轻柔。 进接着是生疏的挽发动作,发丝牵动,时而微痒,清缘感觉到逝云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物件插入了她的三千青丝之中,马上问他:“你找到我的发钗了?” 逝云笑呵呵地没有答话,很快完成了手中的活计。清缘伸手向后却被逝云一把抓住,说:“别碰,我不会用发钗的,万一碰散了,我功夫就白费了。” “你在哪里找到我的发钗了?”清缘奇怪地回头看着逝云,“今天我们不是回去石室里找过吗,根本就没有看到呀!” “这可不是你不见的那支。”逝云快速走到梳妆台那边取过一面铜镜,站在清缘身侧找了找角度往她身后照去,想让清缘看清了那支发钗的模样。 照来照去角度都不太对,清缘伸出右手,在手掌上凝了一面冰镜,两镜折射后可清晰地看到逝云给挽起发式还有乌丝中的发钗。 原来那是一截长约四五尺的树枝,枝叶皆白衬得她那青丝乌黑油亮好似绸缎,只有这月墟洞内的植物因缺乏光照而白化现象,他方才归来前莫不是去寻此物去了? “好看吗?”逝云满心期待地看着清缘。 清缘看着逝云清澈的目光,心中有所触动,低了低头说:“好看。” “那就好!”逝云等到答复后才展露笑颜,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可清缘却深藏心事,几番挣扎才下了决心说:“逝云……” 逝云笑容无邪地看着清缘,问:“怎么了?” 清缘看着他的笑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出来的话却卡在了喉咙,终是于心不忍,不忍毁了这般笑颜、不忍损了如斯赤忱,只得暗自咬了咬唇,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清缘,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逝云见她面色不对,拉了圆凳就坐在了清缘对面,关切地看着她。 她还是摇头不语,逝云见状心急如焚,苦恼地说:“我想不明白,你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对不起。”清缘看着他,目光闪烁,眼眶竟有有些湿润。 “怎么了?”逝云见了她的泪光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我、是不是我无意中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你得告诉我呀,我这木头脑袋真想不明白!” “与你无关,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错……”清缘用力摇头,话语几许哽咽,“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啊?”逝云一脸迷糊,完全没有听懂,“如果是你碰到了什么问题 分卷阅读10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3 ,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吧。”清缘终于起身,向门口走去。 逝云不想离去,但又不得不随清缘一同来到门口,终究被清缘请了出去。 “那你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话还没说完清缘就把房门给关上了,逝云愣了一下才把最后两个字说完,“再说。” 失落的逝云回头一看,发现瞬影还在外面坐等,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十分乐于看他不顺心的样子。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逝云训了瞬影一句之后就匆匆离开回了自己房间,杜绝了一切同他起争执的可能性。 . 狄旭一翻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床边,睡眼惺忪地对瞬影说:“怎么,清缘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昨晚就说了,现在该你了。”瞬移冷眼相待,这次可不容他耍任何手段推脱了。 狄旭不太情愿地坐了起来,没什么必要地揉了揉眼睛,而后才看着瞬影,定了一会儿才说:“也好,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清缘说过,那件事情只告诉你一人,我就不问了,反正我也能猜出个大概。” 瞬影这才确定自己又被他耍了,更加确定清缘的要求是出自狄旭之手,不爽地说:“你净做这些明知故问的事情拖延时间!” 狄旭摆摆手对瞬影说:“坐吧,你恐怕不会让我很快讲完的。” 瞬影拿来了一张椅子在狄旭床边坐下,紧盯着他。狄旭微微低头,似笑非笑地回忆道:“你父皇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天帝,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不愿意偏安一隅,杀尽天下魔族是他毕生的心愿。天玦界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保护神族的屏障,而是困住神族的界限。” “跟那个魔族女人有什么关系?”瞬影语调中带着对魔族扎根在心的轻蔑与偏见。 “关系太大了!”狄旭看着瞬影,带着深深的忧虑,“要彻底灭绝魔族就要足够了解魔族,于是他就去了记忆宫殿,查阅历来魔族相关记载。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同他一样,也在记忆宫殿中探寻魔族起源。” “莫非是那个魔族女人?”瞬影猜到这里时,心头一惊。 “是她,正是她,珈澜。”狄旭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之中,思绪悠远地笑了。 ☆、往事 瞬影难以置信地盯着狄旭,甚至有些愤怒:“你知道那个魔族的名字?你们早就认识了?你和父皇为什么不杀了她?” 狄旭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一开始没人知道她是魔族,她身上有那块玉佩,镇魔石髓能抑制魔族特征也是她后来告诉你父皇的。” “我那块玉佩叫镇魔石髓?”瞬影更加愤怒了,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为什么我有那种东西!” 瞬影的反应并不在狄旭的意料之外,他视若无睹地继续说:“一开始谁都不知道她是魔族。两个志趣相投的人很容易互相吸引,你父皇就爱上了她。” “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瞬影的嗓音有些莫名的颤抖了。 狄旭直视瞬影双眸,第一次,这严肃的目光让瞬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然后他听到狄旭平静而清晰的话语:“珈澜是你生母。” 瞬影猛然起身就往后退,椅子倒地,他自己也被绊了一下,伸手扶住床架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额上青筋暴起的瞬影压低声音说:“不可能,不可能!高等魔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只有低等魔物才有繁衍能力!你骗我?” 狄旭看着瞬影震惊过后自我安慰的样子,苦恼地叹了口气,说:“就知道你会这样,魔族之间确实有生殖隔阂,但没人想到,神族与魔族之间居然没有。这是一个天大的反例。” “我不信!”瞬影本是要吼出来的,但他刻意压着声音怕外面的人听到,“除非父皇疯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他一生都在屠杀魔族!” 狄旭依旧盘腿坐在床上,用寻常语气说道:“珈澜跟别的魔族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她的血色、她的瞳仁?”瞬影依旧不肯相信,气得浑身战栗,指着狄旭激动地说,“你骗我?” 狄旭不易擦觉地露出一丝苦笑,说:“在宫外你与你妹妹一同降世,他们发现,你俩虽是双胞胎,性情却截然相反。所以,珈澜将第二块镇魔石髓给了你,其后你父皇将你们兄妹带回中宫,请天后视为己出,她答应了。可是……” “可是?”瞬影又退了两步,难以接受地说,“我早就猜到她不是我生母,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说我的生母居然是……魔族?所以一直以来母后才会那样对我?”说罢,在信与不信之间的瞬影自嘲地笑了。 “虽然陛下将你们兄妹送回中宫,却仍有诸多顾虑,便从深谷酒泉中把我找了出来,让我替他留在中宫照看你们兄妹俩。直至八年前你重伤逝云,天后不得不将你分封西境。其实这事你不能怪她,也不该迁怒逝云,她为了陛下已隐忍太多了。”狄旭这话说得十分中肯。 忽然,瞬影又极不甘心,眦目视之带着无尽而又莫名的愤怒,好似要推翻一切:“你说的这一切有没有证据?” 狄旭本不愿答他,而后又告诫道:“就算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懂吗?” . 冬隐起得很早,一番梳洗后开门就发现逝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对着她道:“早安。” 对着逝云的笑颜,冬隐长期紧绷的面容不由得放松下来,也展露了笑颜,说:“不会是找我有事吧?” “先吃早点。”逝云将手里洗净的两个大白果子塞入了冬隐手中,而后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冬隐房内,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没人的门口,接着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冬隐两手拿着滴水的果子,莫名地看着逝云,而逝云早已蹿到桌边坐下了,同时还对冬隐招手让她也过去。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还要关着房门说?”冬隐不解地走了过去。 待她走到身边坐下之后,逝云才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昨天清缘同你下去捕鱼之后,回来就有些反常了,问她也不说,我在想是不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是和颜悦色的冬隐听了这番话之后,很快就变得面无表情了,淡淡地说:“原来是为了她。” 逝云看着冬隐的神色,猜测她是知道原因的,好声好气地说:“冬隐,你快告诉我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冬隐似乎有些生气,将手中的果子一下子就还到了逝云手中,冷然道:“她不跟你说自然有她的道理,问我做什么?难道她不说的事情我说了,她就会高兴?” 逝云一筹莫展地说:“可是,她很不开心,我担心她呀 分卷阅读10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4 !我想……” “她若想说,自然会跟你说的,若是不想说,我跟你说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真有本事,你就让她心甘情愿地告诉你吧!”冬隐语毕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欸……”逝云站起身叫不住冬隐,眼看着她越走越远,无奈地看了看手中没有送出去的早点。 逝云不得不出了冬隐的房间,没走几步便来到了中央庭院,看到御璟迎面走来,忽的灵机一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御璟身边。 御璟见了逝云反倒先开了口:“正好跟你说件事……” “我先说、我先说!”逝云来到御璟跟前,将手中两颗大白果子硬塞到了他的手中,急不可耐地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御璟不解地看了手中的果子一眼,问:“你就知道我跟你说的事情不重要了?” “我的事情真的很重要,你先吃个早点听我说完!”逝云殷勤地拍了拍御璟的肩膀,不肯让步。 御璟将逝云的神色看在眼里,深以为然地问:“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逝云拉着御璟在一旁坐下,四顾之后再三确认无人才说:“你能不能用摄念术帮我个忙?” 天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又突发奇想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了?御璟多多少少有些防备地问:“摄念术?” 逝云苦恼地说:“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昨天清缘跟冬隐下去捕鱼之后,上来就不对劲了,你应该发现了吧?” 御璟毫无意外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又被逝云抢着往下说:“我问清缘她又不说,只能去问冬隐了,谁知道冬隐也不说。但是清缘那个样子我好担心,再问下去怕是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还老躲着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御璟了然,故意问道:“你想我将摄念术用在谁的身上?” “当然是清缘了,冬隐这人怪怪的,还是你直接摄取清缘的意念比较好,最好是偷偷的那种,不要被察觉了,弄清楚什么原因之后就告诉我。”逝云说这话是,还真有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御璟看着不爽,问:“这样做好吗?” “不然怎么办?她昨天断断续续说了好多奇怪的话,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然后又毫无征兆地跟我道歉!”逝云火急火燎地说,“你是了解我的,我若不是走到了绝境,我会找你帮忙吗?” 御璟冷冷地说:“晚了。” 逝云眨了眨眼睛,问:“什么晚了?” “我刚才要跟你说的很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我刚刚把清缘送出去了。” “送出去?”逝云这才发现御璟是从回廊那边走来的,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大声道,“你把清缘送出月墟洞了?” 御璟淡然处之道:“是啊,我说很重要吧,你偏不让我说。” “为什么呀?”逝云急得猛地站了起来。 御璟却从容回他:“不知道。” 逝云愠怒道:“你不问问清楚就把她送出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御璟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出去呢?留与不留是她的自由。” “你……”逝云一时冲动想追出去,但是一想到这月墟洞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又止步不前,气结地指着御璟说,“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毛病!”御璟嫌弃地看了逝云一眼,又说,“还有,腾王比清缘出去得更早。” “他怎么也出去了?”逝云一头雾水,“这里父皇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出去做什么?” 御璟心中有点头绪,给逝云指路说:“这事你恐怕得问狄旭大人了。” . 姝蔓找到清缘的时候,后者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茶铺里,两眼无神地望着面前凉透了的茶水发呆。 “姐姐,你既然出了月墟洞怎么不回府啊?”姝蔓在清缘身边坐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不敢回去,怕义父知道我没有听他吩咐留在月墟洞内。”清缘无力地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你为什么不留在月墟洞里呢?”姝蔓心中有所记挂,说,“我想去还去不成呢!” 清缘迷茫无助地看了姝蔓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有点害怕。” “怕?”姝蔓惊异地看着清缘,“里面的魔族不是被你们杀了吗?” “我哪里说是怕魔族了?我是怕逝云啊!”清缘长吁短叹,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姝蔓一想到那傻太子就笑了,说:“他有什么好怕的?” ☆、隐衷 姝蔓当然不知道月墟洞中发生的一切,清缘也无意对她详说,心绪纠缠中,低头摆弄指尖,弱弱地说:“我怕他喜欢我。” 姝蔓单纯地说:“他是喜欢你呀!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我是指那种喜欢,”清缘难为情地解释说,“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说的就是那种喜欢呀!”姝蔓率真地看着清缘异样的神色,“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清缘忧胜于喜,神色闪躲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从未同我表白过。” “不会吧,我以为他早就跟你表白了呢?不过,姐姐你也不必为此犯愁,我也没跟御璟大人表白啊,但我就是喜欢他呀!”说到自己的心上人,姝蔓一脸傻笑,这世间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清缘看着姝蔓,不知如何接话。姝蔓吃了蜜糖般自顾说着:“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应该是我们女孩子先开口才对。现在就是不知道御璟大人够不够喜欢我,应该是不那么够的,不过不要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边等边玩也好!” “逝云对他身边所有人都那么好,如此说来,我也许不是特例。”说到这里,清缘的精神便好了些许,“至少,逝云还么那么喜欢我,所以才没有同我表白?” “诶?”姝蔓不解地看着清缘说,“这是好事吗?你怎么反倒开心起来了?” 清缘抓住了姝蔓的手,提醒道:“姝蔓,你是不是离开月墟洞太久了,把好多事情都忘了?” 姝蔓心大,完全看不出来清缘所指,便说:“那得看是什么事情了,毕竟都过去九年了。” “月墟洞内的戒律你都忘了吗?”清缘急急说道,“我们身为守护者的门徒、月墟洞的传人,除了守护天玦界外,是不可以有其他杂念的!”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姝蔓尴尬地笑了,却也没有多放在心上的意思。 清缘马上告诫道:“这话你可别让义父知道了,他可从来没有忘记过!” 姝蔓毫不在意,还机灵古怪地笑道:“但是月墟洞名存实亡已经很久了,我们现在是自由之身呀!” 清缘一手按在了姝蔓的脑门上轻推了一下,责备道:“义父的心愿就是光复月 分卷阅读10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5 墟洞啊!你敢这么说话,不怕义父打死你吗!” 姝蔓撅了噘嘴,没再说话,她心里明白,封黎是真会这么做的。 “义父之所以收养我们,为的就是我们的身份、天玦界的稳固还有神族的未来!虽然我们现在不在月墟洞内修行,但这些年来义父何尝不是以月墟洞内的戒律管教我们的!” “原来你怕的是这个,”姝蔓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也连带着有些忌惮,“所以既不敢待在月墟洞里面对逝云,又不敢回府面对义父。那你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辈子两边躲吧?” 面对这个无解的问题,清缘只得沮丧地说:“等逝云离开北华城我就不用躲了。” “姐姐,”姝蔓认认真真地盯着清缘问,“你摸着良心说,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悬崖勒马,当断则断吧!”清缘决意摇头,说,“逝云是未来的天帝,决不能因为我的身份而毁了他的英名。否则新帝登基,何以立威?再说了,天帝失踪,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将来会不会轻易放权,还真是难说!” “说来说去都在说他,”姝蔓嘟嘴看着清缘,似有责备之意,“你自己呢?” 姝蔓的话恐怕是问到大难题上了,清缘被问得当场愣住,游移不定地说:“我不能……” 突如其来的,隔了几件铺子的酒肆那边传来一阵骚乱声,清缘敏锐起身,探出窗外看去,见许多人正吵吵嚷嚷往店外跑去。 姝蔓也凑热闹地看了过去,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动静不小,我们过去看看。” 谁知两姐妹刚刚走到酒肆旁,便察觉有一阵劲风从其中呼啸而出,街上行人纷纷,而那风中带刃,如果不加以阻止怕是会伤了人。 清缘断然出手,几根冰棱凭空出现在店门口就拦住了风刃去处,风刃与冰棱两两相撞之后,唯有风散冰碎,并无人受伤。方才躲避不及的人们匆匆逃离,期间还抱怨不断。 “什么情况?”姝蔓匆匆跑进了店内,定眼一看便问身后的清缘,“姐,怎么他也出来了?” 清缘稍晚了姝蔓一步到达店门口,朝内一看,发现是醉酒的瞬影在里面闹事。 只见这店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酒瓶器具皆摔碎在地、酒水湿了一地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香,瞬影揪着掌柜的衣襟,醉态朦胧地吼道:“我要烈酒、烈酒!跟你说多少次了,最烈的酒!” 掌柜方才是见识过瞬影风刃的,此时吓得两股颤颤:“客官,您、您醉了。刚才拿给您的烈酒,您可全摔我这地上了……” 店内另一边还站着一名年轻的伙计,他不敢过去帮忙,只能焦急地往门外望去,说:“这玄武军怎么还没来人啊!再不来怕是要出人命了!” 清缘听了这话一下子就心虚了,急忙对姝蔓说:“不能让玄武军看到我,不然义父就知道我从月墟洞里出来了!” “那走吧。”姝蔓看了难缠的瞬影一眼,想掉头就走。 “别闹了,你真要见死不救啊?”清缘一把拉住了姝蔓,视线还停留在倒霉的掌柜那里。 瞬影不依不饶地抓着掌柜,把他抵在了柜台边上,发火道:“胡扯,你这也叫烈酒?为什么我喝不醉!” 掌柜的欲哭无泪,急得差点跳脚:“客官,您醉了,您真的是醉了呀!” 看到人家如此窘迫,姝蔓居然在一旁笑出了声,清缘介意地看了她一眼,她马上以手捂嘴强压住了笑容。 “万一让义父知道他在这里闹事也不好收场,我去把他带走,你留下来善后。”说罢,清缘便朝里面走去。 一旁吓傻了的伙计看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进来,马上好心对清缘说:“姑娘,你可别过去,那人好厉害!” 醉酒的瞬影反应迟钝,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看去,见清缘正慢慢靠近,并柔声对他说:“瞬影,有话慢慢说,你先把人放开,别误伤了人。” 瞬影居然真就松开了掌柜,转身过去,身形不稳地晃了晃,痴痴地望着清缘说:“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是真的醉了吗?” . 客栈二楼一房间内,瞬影终于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清缘将他满是酒污的衣服带到了门口,正好姝蔓跑了上来跟清缘打了个照面。 清缘马上问:“义父还没发现我已经出来了吧?” “应该是没发现的,你走得真及时,再晚一点就跟玄武军碰上了。”姝蔓走到清缘身边时,嫌弃地捂住嘴鼻看了清缘手上散发怪味的衣物,又退了两步才说,“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管这种人的闲事呀?” “你以为我想啊!”清缘在走廊上带好房门,对姝蔓说,“天后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如果这时候让义父和腾王发生冲突,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姝蔓理直气壮地说:“义父哪一次讲道理的时候吃过亏了?” 清缘有些嫌她糊涂了,解释道:“若是腾王有什么事,逝云会好过吗?” “哦,原来还是为了他。”姝蔓调皮地说,“刚才是谁说要当断则断了?” 清缘疲于应对地看着姝蔓,说:“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让义父或逝云不开心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吗?” “死鸭子嘴硬,就你这样,我看你是撑不了多久的。”姝蔓这般调侃,大有小瞧清缘的意思。 “你……”清缘本想说些什么,但看了姝蔓这不知忧愁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顿时又收住了,“不说了,我下去把这衣服给洗了。” 姝蔓跟了上去,兴致匆匆地说:“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当时在月墟洞里,御璟大人是如何击退魔族的呢!” 清缘郁闷地走在前面,埋怨道:“叫你气我,不说!” “不要嘛!”姝蔓一把挽住清缘的胳膊,撒娇道,“以后不拿你开玩笑了,快说嘛!” . 瞬影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坐起身时忍不住以手扶额,昏昏沉沉中惊觉哪里不对,马上掀开了被褥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吸引了瞬影,他甩开枕头之后整张床铺已被他粗暴地全数翻乱了,这才回头去来来者,发现是端着一碗汤的清缘! “殿下在找什么?”清缘见到他神色乖戾的面容,打心底里有些怂,“您从月墟洞里带出来的玉璜我搁桌上了。” 瞬影听了她的话后,神色并未缓和,直至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看到玉璜旁边的发钗时,才定了下来。 清缘缓缓靠近,目光也落在摆放着瞬影随身物件的桌面上,便问:“殿下身上怎么会有我的发钗?是那天殿下在石室里捡到忘记还我了吗?” ☆、缱绻 瞬影缓缓在床边坐下,视线也从桌面上整齐摆放的零碎物件中收回 分卷阅读10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6 ,并没有回答清缘关于发钗的问题,只是情绪回落之后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变得十分突兀,瞬影受不住抬手按住了太阳穴。 清缘见状赶忙上前,双手递出汤药,对瞬影说:“殿下快把醒酒汤喝了吧!” 瞬影好似逞强一般,收回了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的手指,,抬头冷森森看了清缘一眼,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清缘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生疏地改了口:“瞬影?” 瞬影这才接过碗,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而后把碗递了回去。清缘很自然地移步想要离去,谁知瞬影问了她一句:“你出来做什么?” 清缘不想作答,低声反问一句:“那你出来做什么?”这话说完之后清缘就后悔了,就瞬影这暴脾气,跟谁杠也不该跟他杠呀! 语毕,清缘惊恐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谁知,瞬影十分反常,并没有任何发脾气的迹象。 “真放肆。”瞬影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起身取下了搁在床尾衣架上的外衣,竟发现上面不仅没有一丝污渍或异味,反而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应该是被清洗过了,便有些惊讶地看向清缘。 清缘没有注意到瞬影细微的动作,而是快速拿起桌上自己的发钗,壮着胆子对瞬影说:“发钗我取回了,然后,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瞬影首肯,清缘便慌忙退离而出,瞬影站在原处,静默地看着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丝惨笑,反复摩挲着被清缘洗净的衣物,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了心底最为柔软的依恋。 . 天后终于在封黎的陪同下来到了月墟洞,狄旭撤去了月墟洞大殿外的紫电界限,只许天后与逝云进入,其他人则留在门外,包括上次与他发生争执的封黎。 天后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眼中却透着一股常人无法凝聚的英气。她站在天帝与那魔族女子的遗体旁,显得十分冷静而克制,但逝云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哀思。 逝云见天后在此站了许久也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母后,您怪父皇吗?” 良久,天后才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怪?他若没死,我岂止是怪他?我还会怨他、恨他。但是,逝者已矣,他又是为我神族战死在此,我与他的恩怨,也就到此为止了。”语毕时,天后闭上双眼,神情百般复杂,逝云看不懂。 片刻后,天后睁开双目,敏锐的视线落在了魔族女子所佩戴的黑玉身上,轻声问:“瞬影是不肯见我,所以早早的就出了月墟洞吗?” 逝云不知如何答话,其实他也没弄明白瞬影为何会不辞而别,因为有所顾忌,所以显得说话不太利索:“瞬影他……也许有些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 天后毫不介意,摇头苦笑,忽而收敛神色,又对逝云说:“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多年来待瞬影不公,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偷跑出天端城。”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一直堵在逝云心底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母后可否收回禁锢瞬影的懿旨,让他可以自由出入西境之外的地界?” 天后听闻此言,面色欣然,却依旧拒绝:“不可。” “为什么?”逝云有些激动,无法理解天后的决定,“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伤早就好了!况且多年来,我刻苦修习驭风术,成效不俗,瞬影也没有能力再伤我分毫!” 其实,这话说得有多夸张,逝云心底是清楚的,但是为了瞬影,他必须这么说。 天后慈爱地看着逝云,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微笑道:“逝云,还差一年你便到了弱冠之龄,届时我与摄政王便还政与你,你将继承大统。长兄如父,这旨意该出自你手才对。” “长兄如父”这四个字一下子就令逝云想起了清缘在外面庭院中曾对他说过的话,一时间有些晃神。 逝云明白,这一番话道出了天后的用心良苦,便为方才失态而感到惭愧,低了低头,又说:“可是,您也是瞬影的母后呀!虽然天端城内总有流言蜚语说瞬影并非母后亲生……” 天后目光坚毅地看着逝云,淡然道:“这不是流言蜚语,是事实。” 逝云听了这话其实也并不意外,但是天后接下来说的,却令他瞠目结舌! 天后看着天帝怀中的女子,面容平静处已看不出什么情绪了,她不轻不重地说:“她才是瞬影和秦如的生母,这也是我为何不带秦如前来的缘故。” 逝云被惊得退了一步,一时间脑子全乱了,震惊地说:“可、可她是……” “她是魔族。”波澜不惊的天后替逝云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方才还在挣扎要不要将这秘密告诉天后的逝云再次愣住,缓缓道:“母后,你早知道了?” “你父皇待我向来坦诚,当初他将双生子送回中宫,说明原因并请我待之视如己出,我答应了。”天后颇为无奈地说,“只是没有想到,瞬影与秦如性情相差甚远,这承诺,我算是失信了一半。” 逝云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曾学过的魔族知识,心慌意乱地说:“不可能,书上有记载的,高等魔族没有生育能力,那叫做生殖隔离!所以谟戮才会不断寻找与他一样的紫眸魔族作为续命容器!” “没错,世人皆知只有低等魔物才能迅速繁殖,高等魔族无法生息繁衍,但却从未有人尝试过神魔两族交合!”说到这里,天后难免愤恨地转身背对着天帝与珈澜的遗体,也许于她来说,这才是最大的侮辱! 逝云难以接受,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那瞬影和秦如岂不是都有一半的魔族血统?” “所以狄旭不许封黎强闯此处!”天后果真是心如明镜之人,尽知世事之要害,“事关重大,决不可泄露分毫,今时今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说与你听的!秦如性情温良,从不需要我去操心,只是瞬影生性残暴冷酷,而且事事与你相争,你不得不防啊!”天后担忧地看着逝云,疼惜至极。 逝云心不能定,但是为了天后安心,他不得不故作把握十足的样子,说:“母后多虑了,我与瞬影毕竟是手足血脉,八年前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天后语速放缓,依旧告诫他:“但愿是我多虑了。只是,瞬影将来若是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危害神族的事情,叫你父皇英灵如何安息?所以,我要你将此事放在心底,时时刻刻不能忘却,万一将来瞬影果真做出了什么有辱你父皇圣誉的事情,你必须从严处置,不可顾念兄弟手足之情!兹事体大,你可明白?” 逝云迟疑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明白。” 霎时间,月光如练洒在了逝云身旁,可这月墟洞内大厅中,怎会有月光乍现呢? 逝云转身看去,看见了一个女人由银 分卷阅读10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7 辉交织而成的虚幻身影,她便是那乍现的月光!这女人一身银装,还戴着一张缀有银羽点有鲜花的全脸面具,对着天后与逝云发出了不太真实的笑声,悠然道:“囚鸟冒昧现身,还望恕罪。” “囚鸟?”逝云打量着女人的虚影,说,“莫非你就是轮转宫里的先知?” 囚鸟微微欠身,答到:“正是。” 天后好似早与先知相识一般,问道:“怎么,又窥破天机了?” 面具上看不见先知面容神情,显得此人十分神秘,她向逝云伸出右手,手中平放着一枚令牌,好似待逝云取走。 这是一个虚影,他如何取物?逝云狐疑地伸手去拿虚影手中的令牌,不料手指穿过了先知的手掌,居然抓住了实物。拿回来一看,一木质令牌,绕边缘雕刻常青藤图样,正中上书“轮转宫”三个大字,翻转到背面,是他的名字“轩辕逝云”熠熠生辉。 “天机玄妙,稍纵即逝,静候太子大驾!”先知躬身行礼,而后那月华般的虚影就倏忽消失了。 逝云一脸茫然地看着先知消失的地方,说:“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她来都来了……” “逝云,”天后神色肃然道,“每逢先知请柬出现,都会迎来神族重大转折,你必须现在就去!” “可是……”逝云看向另一边天帝的遗体,只觉不妥,“父皇还未下葬,我此刻怎能离开?” “这里一切事宜我自会处理,珈澜……”天后看了那魔族女子一眼,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下了决心,“我准她入葬皇陵陪你父皇。” “母后您……真是大度。”逝云从来不知自己生母竟有如此气度,若是将此事交给他做决定,他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 天后看着逝云慈爱地笑了,嘱咐道:“你这就叫御璟随你前去,一路小心。我会在梓宫守灵,一旦先知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尽快赶来与我汇合。” 逝云不舍地对天后说:“母后保重身体,孩儿速去速回!” ☆、秘密 狄旭提着一壶好酒去了宝丰村,找到了正在古树下乘凉的老村长。古树盘根,正好团成了一处稍高的长台,离地不远可亲近泥土芬芳,却也不至于被湿气浸染,老者侧卧其上,微闭双目,神色怡然自得。 “拜见师父。”狄旭郑重其事地在村长面前跪下叩首。 老人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抚须,细细盯着狄旭的面容,忽而笑道:“怎么,又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 狄旭稳稳跪在地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父的法眼。” 老人深深吸气一口,忽而笑容满面,招招手让狄旭起来:“桂花香,还带着一股陈年的寒意。什么酒?” 狄旭起身走了过去,双手将酒坛递了过去说:“这是从北境带来的私酿好酒,特意孝敬您的。” 老村长接过了酒坛,隔着封口又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满意地说:“你许久没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了,说罢,什么事?” 狄旭在老者身边席地而坐,地势在下,老者倚古树盘根在上,他便微微仰视着老者说:“天帝的遗体在月墟洞内被找到了,他的小儿子我算是交还不到他手上了。” 老村长笑道:“当年你躲在老远的酒泉深谷中,是他硬生生把你拉了出来。” “当年他去负雪山处理天玦界裂隙的事情,那时恐怕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故意骗我说等他回来就放我归去。”狄旭认栽般无奈叹道,“不想依了他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老村长虽然年事已高,但双目已经炯炯有神,好似早已看穿了狄旭的一切,缓缓道:“你若想回,现在就可以回去,谁拦得住你?当今世上已再无人能把你从酒泉深谷中拉出来,不过是你自己有所牵绊罢了。” “其实,当年天帝托孤之时,还有一句话只对我一人提起过。”说到这句,落寞之色尽显于狄旭面容,无半分掩饰之意。 “就那句话让你现在这般模样?”老村长细细端详着狄旭,目中透着含而不露的深沉慈爱。 “他终究还是怕自己铸成大错,故而万不得已时,请我替他杀一个人。”狄旭低头看地,笑得有些悲怆。 老者沉吟一番而后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该杀却让你下不了手的人,除了腾王。” . 一辆马车驶到了花田的边缘处,因前方无路不得继续行进了。 驾车的人隔着厚重的帘幕对车内喊话:“客官,前面没有大路走车,只能到这里了,剩下一段小路,还劳烦您自己走去了。” 帘幕掀开时,一股浓重的酒香味扑面而来,车夫可能闻不太习惯,身形后倾了一些。 一望无际的花田映入眼帘,微醺的瞬影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醉得不轻。 驾车的伙计煞有其事地继续解释道:“这花田可是践踏不得的,您必须沿着田中小路一路往前,先经过那花奴的屋子,再顺着往前就是记忆宫殿了。” 一阵风过,花田延绵起伏,瞬影竟看得有些痴了,轻轻念出了这花的名字:“叶繁星。” 驾车人好意提醒道:“对对对,正是叶繁星,据说极为稀有,白天看不出什么,晚上却能显光。这里的每一株可都是那花奴的命根子,您移步过去时,脚下可要留神了。若是让那花奴见着损了一瓣一叶,那可是要发疯的!” “那看守记忆宫殿的书吏,名字就叫花奴?”瞬影觉得奇怪。 车夫耐心解释道:“花奴是他的外号,此人爱花如痴,不喜跟人打交道,旁人不知他真名,就有了这样一个花名。自打他来看守这记忆宫殿后,就开始围着这宫殿种起花来,初时只够围上一圈,后来是一小片,到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而且这花田范围每年都在扩大,明年再看估计又不一样了。” 瞬影提着半壶酒跳下车前,而后随手扔给驾车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说:“去把你们店里所有的桂花酿酒给我搬来。” 车夫用手这么一掂量有些惊着了,拉开钱袋一看黄灿灿的全是小金饼,老实巴交的人马上就说:“客官,您这给得太多了!” 瞬影没有理会,迎着从花田那边吹来的微风踏入花间小路,提壶灌酒,放浪形骸。 . 神族南境有一片一望无际的火灵树林海,此林海一片葱郁四季常青,南起天玦界边境,北至南落城城外三十余里地,严严实实地将南落城围绕在了一片苍翠之中。 因其特殊易燃,火灵树在神族境内几乎绝迹,唯有在南落城周围能一睹真容。 这种植物的特征是无火易燃,念欲即为火种。所以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都无人敢徒步穿行在此林海之中,一旦心念波涛则会引火焚身。 出入南落城的唯一的 分卷阅读10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8 通道是一条南北向石板路,宽约十八丈,由南落城城门一直延伸至城外三十余里外的林海尽头。 因石板下泥土经过特殊处理,一路上无花无草不见分毫绿意,如此方能远隔两旁火灵树,保证来往行人的不受火灼之扰。 天色阴沉之中一路奔波,逝云和御璟终于在城外远郊小路旁一茶寮内落脚暂歇片刻。 这里已经进入林海范围了,周围一片郁郁葱葱,茶寮虽搭在神族境内最宽敞的青石板道路上,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远离林海边缘约五丈远的距离。 “怎么,一路都很少听到你说话,是因为清缘?”御璟坐在桌边给逝云的碗中满上了深色的凉茶,说话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调侃之意。 “你又不肯替我对她摄念,还有什么好说的。”逝云面色暗沉,不复往日神采。 “你要我这样对她,不怕她生气吗?”御璟好意解释道,“我可告诉你,上次在东飏城的时候,我为了找到你就曾对她摄念,她的反应可以说是十分激烈。” 逝云长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就连我离开北华城时,也没能见上她一面。她怎么宁愿违抗封黎的意愿,也不肯留在月墟洞陪我呢?”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眼前这些事办完,不就可以想办法去见她了吗?”御璟端起了给自己倒好的凉茶悠悠然喝了起来。 逝云回忆着之前种种,呆望着面前凉茶说:“现在想想这事挺怪的,我要是能知道当初冬隐跟清缘说了些什么也许就有办法了。清缘生气我是怕,冬隐生气我不怕呀,早知道让你对她使摄念术了。可惜,走的时候太匆忙了,没顾上!” “你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御璟又露出了那副平日里经常不待见他的神色。 逝云于沉默中陷入了思考,御璟在一旁喝茶,有点看他笑话的样子。 忽然听到由远至近传来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太巧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颇具穿透性的年轻声音听得御璟手上茶碗一滑差点脱了手,回望来路,大声说话者是一马背上神采飞扬的少年,他正两眼发光似得看着御璟。 逝云和御璟同时看到了来者,不约而同地来了一句:“又是他?” 马蹄声临近茶寮的时候慢慢止住,马背上的共旻也看到了逝云,惊异地说:“怎么你也在?” 逝云刻意隐瞒身份,笑着对共旻说:“御璟大人正押着我去各地归还符节令牌。” 共旻鄙夷地看了逝云一眼,翻身下马干脆坐到了御璟身旁的四方桌边,说:“你一堂堂金玉战将怎么这么倒霉,押着这种人满世界跑?” 共旻说话声音张扬,“金玉战将”四字足以惊动全场,坐在茶寮四周喝茶休息的人们纷纷投来了惊异的目光,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低调的御璟暗自叹了一口气,对共旻说:“不要声张!” “也对、也对!”共旻马上点头赞同,又凑近了御璟一些,压低声音说,“万一暴露了你的行踪,让其他人把你抢了去也不好。” 逝云的注意力被共旻吸引了过去,幸灾乐祸地对御璟说:“哦,现在是盛军大典第四轮,你现在是考核官之一,他这是要找你打架呀!” 一想到上次打架的事情,御璟马上严肃地对共旻说:“我们现在已深入林海,切不可在此地与我动手!” 共旻知道这林海的厉害,不得不同意说:“行,我可不想这整片林海都烧起来,到时候让南宫朱雀府的人来找我麻烦。走吧,我随你进城然后再找个空旷点的地方跟你打一架!” 逝云看到御璟一脸郁闷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谁知共旻又加了一句:“到时候把他绑起来,免得又遛了!” 逝云见共旻指着自己,立马就笑不出来了,御璟见了逝云的神色反而乐了。 共旻奇怪地看着面前两人却也没有多想些什么,起身催促道:“走吧,别磨蹭了,你们看这天色,好似快下雨了。” 御璟抬头向上,发现天空中的阴云果然越积越多了,断然起身对逝云说:“可能是场大雨,赶紧走吧!” ☆、惊吓 三人进城后,因城中街道人来人往略显拥挤,便下马步行寻找客栈。 路上逝云闲着无聊,问御璟:“这一轮的规则是什么?” 御璟慢条斯理地说:“九位考核官每人各持通关信物一枚,十位与试者必须各自挑战一位考核官,通关可以得到考核官的信物。” 逝云听后觉得不太合理,便说:“十个人抢九枚信物,只淘汰一个人,搞错了没?” 御璟随后补充了一句:“还有两位考核官的信物是假的。” 可逝云还是觉得不对,又说:“那也一共淘汰三人,还剩七人,盛军大典最后可是只取一人的。” 御璟嘴巴严实,被问到这里只回了一句:“然后进入下一阶段。” “然后呢?”这次是共旻在问了。 御璟神烦身边这两个话多的人,回了一句:“然后再说!” 再说下去估计就涉及到泄题了,如此一来,共旻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逝云停下脚步指着远处街面上一门楣气派的客栈说:“那一家好似还行。” 御璟没有反对的意思,共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欸,你们不是去南宫朱雀府还内府令牌的吗?怎么不直接过去?” 逝云被问得一愣,正要解释的时候御璟先一步回了共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共旻神色一动,越发生疑地看着逝云,不过他的主要目的还是跟御璟打架,其他事情都在次要,故而没有深思。 进客栈时逝云笑呵呵地说:“去南宫朱雀府还个令牌就走的事情,先找个客栈把行李放下更方便。” 客栈内的伙计耳朵贼灵,一听到声音就迎了过来,十分热情地说:“几位客官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这一趟来是要去咱们朱雀府吗?” 御璟看了逝云一眼,嫌他话多但是不便言明。逝云只得应付地点点头,店伙计好心道:“那您几位可得在咱们店里多住几日了。” 逝云本不在意,见共旻看自己的神色带着怀疑,就多问了店伙计一眼:“这话怎么说?” 店伙计把三人一路引到了柜台前,无比自豪地说:“自打天后赐婚的消息传开之后,好多人都去羽将军府上道贺。咱们南境的羽将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清流,直接闭门谢客了,所以您这趟来若不是为了公事,指不定……” 柜台后的掌柜突然咳了两声,店伙计知道自己再说下去的话就不好听了,马上谄笑两声闭了嘴。掌柜笑脸相迎问道:“三位客官投宿有无什么特殊要求。” 御璟对掌柜的说:“要三间幽静的上房,切不可临街。” 就在御璟和共旻付钱的时候 分卷阅读10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09 ,逝云无所事事地一手撑着柜台问店伙计:“天后给这南宫朱雀府上赐了个什么婚?” 店伙计昂首回他:“这您都不知道啊?这可是天家喜事!” “天家?皇室?”逝云想了想,忽的就有些开心了,“莫不是把腾王的婚事给定了?再不济那也是摄政王世子的喜事了!” 店伙计摇头否认逝云的说法,最后尤有荣光地抬高了声音说:“那可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喜事!” “太子?”逝云没想到会听到如此荒谬的谣言,顿时哈哈大笑停不下来,他可是少有听到关于自己的笑话,这一笑便止不住了。 店伙计和掌柜的看见逝云这笑意明显带着一丝嘲讽,南落城里的荣光被如此冒犯,自是不悦的。 掌柜的在台面上收钱的手止住了动作,颇为严肃地看着逝云问:“敢问这位客官什么意思?” 逝云慢慢收住笑声,对店里的两个本地人语重心长地说:“谣言止于智者,以后可别说这话了。” 店伙计的脸上也见不着生意人的那股和气笑意了,而是略带生硬地说:“您外地来的可能还不知道,这可是天后的懿旨,怎会有假!” 逝云还是不信,无奈摇首不准备同这些人一般见识,退让道:“算了、算了,这马不停蹄一路赶来,我先去洗个澡。”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店伙计忍了忍,正要带路的时候,一旁的共旻看不下去了,说:“你怎么这事都不知道,还以为别人骗你?” 店伙计连连点头,觉得共旻这人说了公道话。 逝云往共旻那边一看,问:“不是吧,你们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共旻十分费解地看着逝云这个人:“四帅五将在盛军大典第一轮后可是要去天端城领这一轮晋级信物的,这可是当时天后亲自宣布的喜事,待盛军大典之后将择日完婚。”共旻转向御璟问,“你可是打中宫出来的人,竟能不知道这事?” 旁边正候着要带路的店伙计本来等得不耐烦了,一听共旻说御璟是中宫出来的人眼色一亮。 “我在盛军大典第一轮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出来找他了,信物早就带在了身上,然后一直没回去过。”御璟觉得站在人柜台前太久了,朝前扬手道,“别在人大门口说个不停了。伙计麻烦带个路。” “不行,这事非得说清楚!”逝云见共旻绝不像没事说谎话的人竟有些急了,“这神族上下到底有几个太子呀!” 掌柜的一听这话便十分忌惮,小声提醒道:“客观,您这话说的……不妥啊!” 共旻愈发觉得逝云这人不对劲了,说:“你是不是傻,当然一个太子了!” 逝云指着共旻问:“这事你是从狄旭那里知道的还是从你爹那里知道的?” 共旻如实相告:“我爹跟我说的。” 逝云倒抽一口冷气,由惊到怒:“难道这不是开玩笑?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御璟见共旻一句话就让逝云彻底相信了此事,好奇地问共旻:“你爹是谁?” 共旻遮遮掩掩地笑道:“你跟我打完我再告诉你。” “他爹就是西宫白虎府共天将军!”逝云可没有心思遮掩些什么,抛下一句话就气急败坏地往外冲去。 “你……”御璟着实意外的看着共旻,共旻一看这露了馅,一脸埋怨地看着冲出店外的逝云。 御璟把冲到街上的逝云一看,以他那脚程在这里跟共旻多说一句话可能就追不上了,顾不上其他,连忙跟着追了出去问:“你去哪儿?” 共旻见御璟离开,也紧跟而去,说:“早就说应该把他绑起来先分胜负了!” “三位客官留步啊!”掌柜的手里拿着方才手下的银钱追到了门口,“您这是住不住了?” 遥望长街,这三人早已策马离去了,引得长街上一片喧哗。 城内街道上的人比较多,逝云怕冲撞到了行人,所以骑马的速度没敢太快,御璟却扬鞭打马不消片刻就追上了他,说:“你现在要去哪儿!” “退婚,必须退婚!”逝云抽动缰绳,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了些,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御璟不得不极力劝阻道:“你冷静点,这是你母后的懿旨,你去退婚有什么用!” “那我也要去把这话说清楚!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母后在月墟洞见了我也不提这事!”逝云越说越火大,“清缘现在都不理我了,万一这事让她知道了,我可怎么收场!”说到这里逝云愈发不安,“照共旻的说法,封黎肯定是知道这事的,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清缘说。狄旭还在那边,万一让瞬影知道了,我、我……” 逝云这边越说越恼,一掌拍在了马背上,马蹄跑得更快了,一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四散。 御璟紧跟逝云不放,一边看路一边说:“你就这么过去,要将整个南宫朱雀府的颜面置于何处?” 逝云强硬而果决地说:“那我也要去一趟朱雀府,给母后修书一封,借羽燔的信使加急送去!为了我也好,为了整个南宫朱雀府也罢,这事必须到此为止!” 御璟与逝云并驾齐驱,趁机伸手抓住了逝云的缰绳,想要强行把马匹拉停,说:“你忘了你此次前来的目的了?” 逝云要回抢自己的缰绳,执意说道:“不耽误,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御璟则紧抓逝云的缰绳不放说:“一会儿的功夫你处理不好这事!” 正当这两人在马背上相互拉扯缰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愤然大喊一声:“站住!”那还是一女子的声音。 起先逝云和御璟并不知道这声音是冲着他们来的,直到一条火绳从身后飞来,忽而转弯绕在两人马头前方要将他们一同缚住时,他们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勒马止步。 马儿扬蹄急刹,见了那一条熊熊燃火的粗绳如灵蛇般缠来,便受了惊吓不停嘶叫。 逝云和御璟奋力抓牢缰绳控制马头,以防马匹在惊慌中闯入人群,两旁行人见状躲得老远,长街的这一段路马上一片空旷。 御璟对着不断缩紧试图缠住两人的火绳目光一凌,无形念力由周身冲出,“噼啪”几声干净利落的锐响之后,面前火绳当即段成几节纷纷落地,还好火势并未伤人。 随后逝云和御璟同时向后方看去,原本紧跟在后的共旻已然停在了老远的地方,坐在马背上对着他们两手一摊做无辜状,而后伸手把前面道路中央的一名女子一指,依旧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惊扰 那是一名面色愠怒的少女,着一袭湛蓝长裙,站在道路中央格外显眼,特别是她手中一截燃火的麻绳。 她似乎并未看出前面两人是如何断了她的火绳,因而恼羞成怒地把手中火绳往地上一扔,伸手指着逝云和御 分卷阅读10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0 璟说:“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逝云不解地看着御璟问:“怎么了?” 御璟调转马头亦是不解地摇摇头,不过他看得出来,那面带怒容的姑娘绝不会令他们两人轻松脱身。 逝云也跟着调转马头正对前方,不解地朝前方离他二十多步的少女问:“姑娘,什么事啊?” 少女愤愤然伸手往她身侧地面上指去,逝云和御璟随之望去。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她指的是街边一店铺门口地面上的一把饰玉瑶琴,如此这般少女并未多说一字一句。 逝云颇为不解,本就急着离去的他没什么耐心地说:“姑娘,有什么事你直说行吗,我们还要赶路呢!” 少女听闻此番言辞不禁怒然,呵斥道:“就是因为你们刚才赶路,害得我的摔了琴!” 逝云见那瑶琴在街边店铺门口,离路中央有一段距离,谨慎地问:“是刚才我们骑马经过时,路人避退不小心把姑娘你撞到了吗?” “多此一问,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少女答话时,睥睨视之,很没耐心的样子。 逝云发现这少女比初见的姝蔓还要凶悍,不由脑袋往御璟那边偏去,小声说:“还是你来解决吧!” 御璟把脸一转,冷冷道:“刚才是谁在骑马飞驰我拦都拦不下来的?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御璟这般推脱,定是察觉到了这少女难缠。逝云狡辩道:“别呀,要不是你骑马追我,指不定这路人也不会撞到她呀!” 少女站在远处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人在那边窃窃私语什么呢,还不下马过来!” 逝云实在不想独自一人同那怒火冲天的少女交涉,于是看向少女身后的共旻,共旻连忙别过脸去,隐在围观人群中,假装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 御璟趁机打了逝云的马背,马儿受力便朝前走去,逝云身不由己地向前移动,一脸莫名地回头把御璟一看,说:“你……” 来不及说御璟了,逝云马上勒住缰绳,马儿止步时,他与少女只隔着约十步距离。他只得看着下方赔笑开口:“姑娘,这琴多少钱我赔你吧!” 少女只抬眼将他一扫,傲然道:“好生放肆,还不下来说话!” 毕竟理亏,逝云虽然心中有急事,不过还是好脾气地跳下马来站在少女对面,说:“姑娘,现在可以说这琴该赔多少钱了吗?” 少女指着她琴边的店铺说:“无知狂言!我这刚从梧桐琴社取的新琴,制此一琴耗时半年之久,所费材料乃世间难寻,你赔得起?” 逝云面对少女怒气,不得不点头以示赞同,而后说:“姑娘说得在理。只是这新琴落地,恐怕已然是损了,在下别无他法,也只得先给姑娘赔礼,然后出钱请这梧桐琴社再为姑娘制一把相同的琴了。” 说罢,逝云拱手行礼,态度谦和诚挚。 如此这般,少女便消气了些许,但还是出言不逊:“古语有云‘知声而不知音者,禽兽是也。知音而不知乐者,众庶是也。唯君子为能知乐。’用你这种人的钱财制琴,不过辱没琴韵罢了。用不着你赔钱,叫那个人下马过来给我道歉,这事就算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什么事的样子,不过逝云听了少女的话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的感觉。 “姑娘真是大度,”逝云急于抽身,违心一笑转身向御璟招手,马上换了个强硬语气对他说,“过来,道歉!” 御璟一脸无语,本想置身事外却还是被牵扯了进去,不得不下马走来,向少女拱手致歉,不太情愿地说:“长街之中鲁莽冲撞,多有惊扰,在此向姑娘请罪了。” 如此这般少女才算满意,也不答话便甩袖离去,进了旁边的梧桐琴社,言行举止何其傲慢。只见那琴社内的人见她入内,连忙恭敬相迎不敢有丝毫怠慢,想来也是平日里跋扈惯了的角色。 直至少女消失在琴社内,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 逝云这才敛了笑容转向御璟说:“都怪你,非要追我!” 御璟马上反驳道:“都怪你,非不冷静!” 共旻骑在马背上慢慢靠近,笑道:“还好我没追太紧,用不着跟那娇惯小姐道歉。” 此话一出,逝云和御璟同时看他,脸色难看得十分相似。共旻被这两人看得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你们折腾完没,不如先把他绑起来让我们先分胜负?” 御璟看着逝云似乎正有此意,逝云退了一步说:“这个时候你若敢绑我,我真跟你急!” . 被火灵树林海所环绕的南落城有南北两个城门:北城门是南落城连接外界的唯一出入口,也就是逝云和御璟进来的地方;南城门是南落城连接轮转宫的唯一出入口,由南落城南城门出去直行到尽头便会达到矗立在天玦界边上的轮转宫。 天空中乌云密布,逝云在城内骑马一路南行,直至远离城中繁华喧嚣。 一路寡言的逝云面临前方岔路时忽而问了御璟一句:“朱雀府是在这南落城的东南角还是西南角?” 御璟爱答不理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朱雀府在东南角,西南角是记忆宫殿,正南方出了城门是轮转宫。” 逝云拉扯马头往东南向转去,御璟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 “都想一路了,我自有分寸!”话虽如此,但逝云明明还是心中有火刻意压制的样子。 共旻跟在最后面,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前面两人,欲言又止。 阴沉沉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就这么落了下来,逝云被淋地一懵。 路上行人纷纷跑开避雨。御璟见状心中暗喜,顺势建议道:“那边有茶馆,快去避雨。” 不一会儿湿漉漉的三人入了茶楼。逝云四周一阵风过之后,身上衣服就风干了。共旻周身由内而外散出一阵异热,身上衣物也就烘干了。只有御璟一人走在最后,从一楼走到二楼的时候都在暗自拧衣服。 逝云和共旻选了二楼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下,唯有御璟入座时依旧一身雨水,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忽如其来的大雨让整个茶楼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店伙计上了一壶热茶之后便匆匆离去怕别的了。御璟伸手去拿茶壶的时候,逝云发现他的衣袖还在滴水弄湿了桌面,忽而就笑了。共旻先是愣了一下,视线扫过之后也同逝云一样心照不宣地发出了相似笑声。 此起彼伏的嗤笑声中,御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俩差不多够了吧?南方天气这般闷热,我喜欢身上有水凉爽一些不行吗?” 共旻一听这话,笑得更是收不住了,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逝云却对御璟的话充耳不闻,好奇地问共旻:“不然你以为他是哪种人?” “我老爹……”共旻本还有所顾忌,看了御 分卷阅读1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1 璟一眼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算了,反正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着你了。我老爹确实是白虎将军,你的事他可是天天挂在嘴边拿来训我的!” 御璟听了这话显得少有的紧张,问:“共天将军在你面前如何提我了?” “说你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呗,胆敢殿前挑战边关四帅,为的就是继承你师父金玉战将的称号。说什么怕‘金玉’之称落入别人手中名不副实,辱了他老人家的清誉不是?”共旻对着御璟敞开了说话,讲得十分带劲,“我老爹至今骂你当年蠢,那人可是端王挑选出来推荐给天后与太子殿下的,眼看就要受封了,你可倒好冲过去说不同意。端王可是自打天帝陛下失踪之后便摄政至今的厉害角色,你那样做不是给人当面一耳光吗?” 共旻这番话对于御璟来说颇有些语出惊人之效,这其中的一些内容似乎是御璟闻所未闻、想所未想的,不由叹道:“能称边关四帅之职的人,果然无一不心细如尘。我还一直以为……” “以为我老爹说话做事真不过脑子,才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接受你挑战的将军?”共旻笑得得意,话里有话却又点到为止,“也不想想为什么我老爹在大殿之上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下死手?当时你的性命真不在我爹手里,他都为你捏了一把汗。” “生死由命,当年我迫不得已口出狂言之时,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至今仍然感谢共天将军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保住‘金玉战将’之荣称。若是让后继者辱了‘金玉’之名,家师怕是不得瞑目了。”御璟提及此事亦是由衷感恩。 共旻佩服地把御璟一指,感慨地说:“我爹就是认准了你这一点,为了护住你师父‘金玉’之称的声誉,明知九死一生也要奋力一搏!也幸亏你比普通人耐揍,否则撑不到天后喊停的那一刻,我老爹这才有了为你说话的机会。” 御璟诚然道:“共天将军知遇之恩,没齿难忘。” 逝云忍不住插了一句:“主要是因为我、我们的太子殿下当时看不过去了,不停地在暗处扯天后的衣服,否则,你今天见不见得着他这个人就两说了。” “这你都知道?”共旻奇异地看了逝云一眼,“我老爹可没跟我说这事。” 此时此刻,就连御璟看逝云的目光都是惊异的。 ☆、往事 面对两人几乎是同时投来的异样目光,逝云心虚地干咳了两声,而后避开了御璟,答非所问地对共旻说:“搞了半天,这就是你一直追着他打架的原因。” 共旻又激动地用手指了御璟一下,争强好胜地说:“我必须比他厉害,不然我爹永远都会看我不顺眼。自从那事之后老爹回了西境,每次训我不成器的话里都带着御璟的名字!” 逝云心灾乐祸地看着御璟说:“我算是明白了,不管有没有盛军大典,这人你是躲不掉了。你要是比他强一辈子,他就找你打一辈子的架。” 御璟没有接话,视线落在檐外雨帘上,端起茶盏专心品茗。 共旻见状,心有不悦,便对御璟说:“这就是我不愿透露身份给你的原因,不过这小子说都说了,没办法。总之等你事情办完之后跟我再动手时,千万不能念我老爹的人情,否则你就是一次性侮辱了我爷俩!” 御璟将茶杯移开嘴边,似有一声轻叹逸出。 逝云所坐临的窗户下方正是茶楼入口,楼下店伙计一直在门口招揽过路行人进来避雨顺便喝茶,逝云好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停地在用一种畏怯的声调说“不了、不了”。 他好奇地探出脑袋向下望去,看到店伙计站在门口屋檐下对街上淋雨的一人热情地说:“客官进来坐呀,楼上雅座空着呢!” 那是一黑衣少年,十分腼腆,肢体紧紧缩在一起无法舒展开来,不知是被淋成那般模样还是本就心结难舒,总让人觉得畏畏缩缩的。 “弘凌!”逝云认出了那人,大喊一声冲着下面不停招手,“你怎么也在这里?” 弘凌抬头向上,看到了逝云,阴郁压抑的脸上终于展露了些许笑意,可还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没有说话。 “快上来坐,自从北华城外一别,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逝云的话语中,满是重逢的喜悦,下面的弘凌听了也不禁眉眼带笑,抬头望着二楼的逝云,似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店伙计也抬头往上一看,认出了逝云,便热情地去拉弘凌进店,说:“可别在雨里淋了,您朋友都请您上去了!” 逝云瞧见弘凌被店伙计拉入了茶楼大门才放心坐了回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御璟忽然想到了当初在北华城外捉拿逝云的诡异情形,说:“当初我在北华城外试炼场捉你时,莫名其妙被人定住身形却全无印象,难不成是这人所为?” “什么?”共旻吃了一惊,“现今世上有几个人能定住他?那念力修为岂不是更胜御璟?” “不是念力使然!”御璟十分确定地说。 逝云心虚一笑,说:“这都什么时候的陈年往事了,你还记着。我可跟你说了,他这人可是十分害羞的,你们俩见了人别问东问西的。” “害羞?”共旻更加意外了,“还是个女孩子?” 这么一说,御璟越发觉得面子挂不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逝云。逝云连忙摆手说:“男的、男的!你们这些人,胜负之心能不能别那么重?” “咚、咚、咚”楼梯那边传来了一阵又轻又快的上楼声,一听就是店伙计的动静。很快他将弘凌引上了二楼,往窗边雅座一指。 原本步伐匀缓的弘凌陡然发现逝云身边还坐了两人,步子便一下子定住了,神色中泛起些许惊恐,好似想要离去。 这边坐着的三人都看在眼中,逝云见怪不怪马上起身去迎弘凌。共旻不明所以地看着御璟,御璟却若有所思并未说话。 好说歹说逝云硬是把弘凌拉了过来,将他按在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空杯倒了热茶塞他手中,收回手的时候说:“看你手凉的,快暖一暖!” 弘凌小心翼翼地低头捧茶没敢说话,更没敢抬眼去看除逝云以外的其他两人。共旻这种性格外放的人看了弘凌这般模样跟见了怪物一般难以理解。 逝云见气氛不对,便开始介绍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逝云目光一开始本来落在御璟身上,迟疑了一会儿居然指着共旻先介绍了起来,“这是共旻,跟你一样也是这一届盛军大典的与试者,就是运气稍微比你好点,到这一轮了还没被淘汰。” 共旻听着这介绍觉得不太对劲,便不满地说:“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逝云歉然一笑没有理他,而后才指着御璟说:“他叫御璟。你 分卷阅读1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2 别怕他,他现在已经不抓我了,我跟他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就是陪着他过来办点事情。”逝云瞟了一旁的共旻一眼而后加了一句,“将功补过的事。” 双手捧着茶杯身上还在滴水的弘凌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桌面中央的三盘糕点上了。 逝云一下子就想起了弘凌的饭量,一边把糕点碟子推到弘凌面前一边对不远处的店伙计说:“把你们店里所有的糕点都再给我来两份!” “所有的糕点?都要两份?”店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 逝云确定地回道:“没错,所有的,先来两份再说。”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来!”店伙计一听这话,火急火燎地跑开了。 “吃得了这么多吗?”共旻环顾四周,围桌而坐不过四人而已。 “我还怕不够呢,”逝云笑着介绍弘凌,“他饭量特大,还不挑食。” 弘凌正拿着糕点一口一个,这吃法还算是很客气的了,听了逝云的话差点被呛着。 一旁默不作声的御璟终于对着身形单薄瘦弱的弘凌开口了:“在下有一事不明……” 逝云十分护着弘凌,马上就打断了御璟说:“不明就不明,别打扰他吃东西!” 御璟对着逝云,差点没给他翻个白眼出来。 楼外街面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步履整齐的奔跑声,只听有人在下面大喊:“全部回避,不准在街道逗留,统统关门闭户!” 这动静闹得有点大,逝云马上探出脑袋看着楼下,发现是军中士兵正在街上驱赶人群。 “朱雀军这是要做什么?”逝云看到军士们不由分说地把街上的行人赶走,同时分两列靠街而站,都做着生意的临街店铺全被迫关了门。 共旻也凑到窗边看热闹,稀奇地说:“大白天的,这朱雀军怎么说戒严就戒严?” 御璟也起身离座,站在窗边朝下去看这阵势,说:“这可不像是羽燔将军的作风。” 弘凌可没心思注意外面的情形,一看周围没了人,两手抓满了糕点,一次塞入口中三两个,狼吐虎咽,还是那副饿了不知多久的样子。 正巧过来送糕点的店伙计见着了,不由暗自咂舌。 大雨滂沱之中传来了一阵穿透力极强的箫声,窗边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共旻不确定地猜测道:“莫非执音战将也来了?” 御璟赞同说:“这就说得通了,定是他向羽燔将军借了兵将此处封锁起来。” 逝云有些感慨:“看来这四帅五将中天晤才是最忙的,为了追杀魔族遗患在我神族境内四处奔波。上次见他还是在宝丰村,那时他就抓了一只魔物。” 御璟关心地问:“还有这事?” 逝云不假思索地说:“就是在村口一井底下发现的,那魔物就一肉团,还未成型,也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天晤怀疑是不死魔的十一处封魔墓出了问题。” 御璟不爽地说:“其实我想问的是:当时他见着你了为什么没替我把你拿下?” “哎呀,”逝云尴尬地笑了起来,“说漏嘴了!” 御璟可笑不出来,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还背着我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共旻越听这两人对话就越好奇,说:“你们俩到底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此时不管是谁在说话,逝云统统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一手扶在窗口往外看楼下街面。 只听箫声穿透雨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似有似无恍若虚无缥缈一般,来回萦绕在街道之中。楼下沿街而站的将士们手持长柄利器直直挺立在雨中严阵以待,好似将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 很快街面上的石板路似乎在微微震颤,沿街两旁而站的军士们如临大敌。 忽闻雨中箫声越来越急,杀意四起。 街边一排水渠上的石板盖陡然翻动起来,看不出其下是何物作怪。军士们手握兵器,找准动向纷纷对准。 有什么东西在这长街一侧的排水渠中,而这条水渠正好就在逝云所在茶楼的下方。 大雨之下,水势本该由高向低,也就是说街面雨水最终应落入水渠之下。而现在,于远处传来的箫声之中,水渠中的水却不断往上翻起,时不时地掀动某处相连或不相连的石板。 这石板起伏翻动或远或近、或三两相连或一头一尾,渠中雨水翻腾亦是如此,毫无规律可循,如此这般动态,军士们手持兵器竟不知从何入手。 ☆、搭救 楼上的逝云在俯视下方动静时,也没看明白隐匿在水渠之中敌人的动向,捉摸不透地说:“这下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怎么这动静闹得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环绕在这四周的箫声陡然锐声昂然,水渠下的东西反应十分强烈,将近半丈长的水渠石板居然一起震动起来,杂音刺耳企图对抗雨中箫声,下面似有什么东西在窜动! 其中一位军士见状以长戟破石直插向下,下面竟然发出了野兽般的尖叫声,同时有紫红色的血液溅了出来。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拿着手中长杆兵器往同一处□□过去,石板碎裂,水渠中不断有紫红色的魔族血液喷溅出来,那怪物的嘶叫声也愈发响亮刺耳。 没想到街道两旁站在楼上的人们见了魔族之血,顿觉畅快,纷纷叫好,如此反应皆是世仇太深所致! 不想地面忽然裂开,一条巨大的黑色触须掀开了石板盖,从水渠中伸了出来胡乱挥舞,在又粗又长的黑色触须的猛烈攻击下,那批围攻士兵全被掀翻在地。 那条触须上长满了黑色的疙瘩,形如铁球看似十分坚硬,伸出水渠的部分足有一丈多长、一人多粗,因被刺伤缘故淌着魔血,毫无目的地击打在地面和房屋建筑上。 眼看着石板路被一击即碎、对面房屋被一抽而垮,茶楼这边围观的人们惊呼避走,全数退离了窗户栏杆。 唯有逝云一行三人还在窗边观战,都伸着脑袋想看清楚水渠之下那魔物真形究竟如何。 跃跃欲试的共旻手心中刚生出一火苗来时便被御璟伸手拦下了,说:“这么大的雨,你还是不出手比较好。” 共旻听后觉得有些沮丧,不过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手掌火心还是悄然熄灭了。 那魔物仅显在水渠外的触须在长街上左右抽打,士兵们却在箫声中越战越勇,紧握长兵几番冲杀。谁知几步之外的地下水渠中又翻出一条相同的触须,朝着被围攻的触须那边狠狠抽去。 士兵们见状纷纷退去,一击之下长街石板路出现了丈余裂痕,有一人退避不及被掀翻在地,眼看两条触须携势再击地面时,那倒地士兵怕是要被砸成两段了。 御璟隔空伸手,一股无形念力拖住了魔物其中一条湿漉漉 分卷阅读1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3 的长须,地下士兵这才有时间翻身逃离。于此同时御璟神色厉然,无形之力如长剑一柄从天而降,一击命中便将御璟制住的触须钉在了长街中央,顿时有魔血从触须中央裂口处喷涌而出。 触须挣扎时伤口便会增大,血涌则更胜方才。从始至终,御璟凌厉目光从未离开过那终于被定在街心的触须之上。 箫声由远至近,杀气凛然,另一条触须疯狂乱舞时,另一股不见形态的力道从触须之中迸发而出,触须根处随箫声及顶时轰然炸裂,魔血飞溅落地,终究被雨水冲刷带入水渠之中,而那触须亦颓然倒地再无生机。 水渠下发出魔种生物刺耳的尖叫声,由近至远终于消失不见,被御璟用念力钉在地面的触须似被扯断一般没了动静不再挣扎好似是那躲在上窄下宽水渠之中的魔物自知不敌,终于断须自救逃离远去了。 雨中士兵见状,朝远处大喊:“天晤大人,应往何处追去?” 长街之中未见有人,却有一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穷寇莫追,免伤了城中无辜性命!” “要不是因为下雨,我也想帮忙杀了这魔物。”共旻仰头看天,依旧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言语中透着无尽失落。 众人看魔物两根硕大的触须已死透在地不再动弹都松了口气。 很快,一持箫者策马而至出现在茶楼下魔物碎尸旁边,抬头向上时正好同御璟四目相交,很快那人也看到了一旁跟他挥手打招呼的逝云。 执音战将好奇地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逝云笑而不语,御璟看了逝云一眼,知道有些话逝云不便明说,他依旧不希望逝云前往朱雀府,故而也不知如何作答。 街面的事情更为重要,执音战将也就不再多问些什么了。朱雀军在执音战将的指挥下开始收拾这魔物尸首,并命令街旁众人在碎尸未处理完之前不准上街。 街道远端传来一名少女斥责的声音:“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把路拦着做什么,还不给我让开!” 这声音好生熟悉,逝云伸着脖子往来路望去,看见一蓝衣少女撑伞站在两名封街的士兵面前,意欲通过。 两名士兵不知唯唯诺诺说了些什么,被少女一把推开,放眼这条长街之上,她是除朱雀军和执音战将之外唯一的存在。 “又是她?”逝云觉得倒霉,从窗边退开了。 执音战将十分警觉,对少女严厉喊道:“不准过来!” 少女以为天晤是在命令她,十分不服,执意前行。就在这时,长街尽头爆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朝远处望去,地面竟一颤再颤,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飞速奔袭过来! 楼上的御璟神色敏锐一动,对下面执音战将大喊:“糟了,天晤,那魔物方才不是逃走,而是水渠太小它钻不出来!” “还不退开!”天晤神色严肃地喝退那蓝衣少女,转向面对魔物奔来方向。 御璟跳下二楼,奔走到天晤身边同他汇合,神色紧绷地盯着长街那头,终于看见了方才水渠下的魔物真容! 那是一庞然大物,足有两层楼的茶楼那么高,臃肿的躯体再张横一点的话,这长街就容不下它的了。 它有着一张又黑又滑还长满了疙瘩的外皮,头尖带角,锯齿般的两排利牙外翻而出,脊背上有数条触须扬起,那魔物正四肢着地并用奔来,触须随之起伏,看上去极为凶恶。 “保护好百姓!”执音战将一声令下,朱雀军训练有素地持械列阵,一场恶战近在眼前。 而那蓝衣少女却依旧持伞站在街尾,并未走远,双目直盯着千钧之重的魔物嘶声奔来,虽然心慌却并未乱神。 茶楼上的共旻却看不下去了,朝下喊道:“这么大的雨,你一修习烈火术的站哪里凑什么热闹,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少女抬头找到了说话的共旻,却并未答话,好似不屑。 逝云也因共旻的话注意到了少女还在街上,不由问了身旁共旻一句:“这街上个个关门闭户的,她是不是没地方去啊?” 共旻却说:“从哪儿来打哪儿去呗,还站那儿不走了,是不是傻!” 眼看远处震得惊天动地的魔物就要奔袭而至,逝云心下不安,虽然之前同那少女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她毕竟是神族子民,无论如何都不能视而不见了。 逝云纵身越出茶楼窗口,在雨势磅礴之中驭起一阵风势向街角少女飞去。还未等撑伞少女反应过来逝云已乘风而至,风向旋而往复时逝云眼疾手快揽住少女腰身,抓住碍事的雨伞往二楼窗口扔去,同时带着她驭风而归,所有动作仅在顷刻之间完成。 “放肆,谁准你碰我了!”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随逝云来到了半空之中,气愤之下当即照着逝云脸上给了一耳光,声音那是十分的响亮。 逝云本人愣是被打得一懵,当时忘却了风势走向,紧接着就撞在了茶楼窗口外,其实若按照逝云初始预估,两人此时应当恰好被风势送入窗口进入茶楼二楼才对。 蓝衣少女掌掴逝云的时候好像也没想过高空坠落的危险,跟着一起撞在了窗外,然后两人一起往下坠去。幸好窗内共旻伸出手来将两人衣衫分别抓住,用力一提,逝云和少女才得以抓住窗户,翻入茶楼之中。 蓝衣少女颇为狼狈地入了茶楼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拉扯方才被共旻抓乱了的胸前的衣裳,而后瞪着共旻说:“你、你刚才抓哪儿呢!” “我?”共旻一想到方才逝云挨的那记耳光连连后退几步,颇为强硬地说,“我可是好心出手,方才情形那么紧急,哪顾得上其他!你可别不知好歹找我动手,我可没你身后那人脾气好!” 蓝衣少女身后那人可不就是刚刚翻窗进来的逝云了,他左脸火辣辣的疼,见少女回望过来,马上不平地说:“姑娘,你什么意思啊?我刚才可是在救你呀!” “谁要你救了!”少女见了逝云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这楼里就一定比街外面安全了吗!” 逝云捂着半边红的左脸,不可理喻地说:“你站下面那么近就不怕被误伤了吗?” “与你何干!”少女轻蔑地看了逝云一眼,说,“驭风术这么差,先顾好你自己吧!” “第一次听到人说我驭风术差的!”逝云虽不服气但又不得不跟少女保持距离,防着被再给一耳光,“要不是你刚才招呼都不打一声偷袭我,我能撞这窗户上吗?” “粗鄙乡人,不知礼数,多说无益!”少女正气凌然地训斥了逝云一番,而后接着把他一指,警告道,“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若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斩你手脚!” ☆、身份 这少女这蛮横气势,真非同寻常。逝云本有话说,却 分卷阅读1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4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咽了回去,怏怏不乐地退了几步贴窗而站,不再辩解,而是观望下方情形。 下面不知何时已经打了起来,那魔物应该是逝云将少女带来之后不久就奔到了下方。 巨怪虽气势万钧,力大无穷,但在此地缠斗显得笨拙局促,其脊背上最为灵活的触须已皆被斩断在地,虽是倾盆大雨,但路面上魔血颜色未曾绝迹。 魔物没有了触须之后,肢体庞大的它攻击方式变得极不灵巧。出自执音战将的箫声明显能影响魔物心智,只见它在暴雨中低吼不断,但凡见到移动的活人就胡乱冲撞过去,围攻士兵及两旁房屋均有波及。 御璟动念,天晤执音,两者皆使无形之力,围观的人们早已分不出下方做困兽之斗的魔物是被谁断了蹄、让谁割了喉,亦看不出是何力使然致使怪物眼鼻渗血、唇裂齿落。 但是无论如何,纵使伤痕累累血流不止,那魔物仍然一息尚存,以庞大身躯顽强抵抗,下面的人似乎始终摸不准其命门所在,无法给出致命一击! 下方街道上激斗之时,楼上房屋亦被震颤不停。逝云与其他人一样看得着急,不由问身旁的共旻:“这魔物到底该如何击杀?御璟念力已在它体内来回翻转数次,照理说这脏器应该全碎了才对!” 旁边看得云里雾里的共旻听了逝云的话后,对他刮目相待,夸道:“有本事,这你都看得出来!” “这算什么本事,被他打多了而已!”逝云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下方魔血四溅的场面,说,“难不成要将这魔物粉身碎骨才能消停?” “没有什么玩意是一把大火不能烧干净的!”共旻活动指尖,看着下方酣战现场心痒难耐,却怅然望天,“可偏偏今天下雨!” “火?”逝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共旻。 “没错,火!”共旻依旧怀才不遇地看着天空暴雨。 “火!”逝云激动地抓住了共旻的衣服指着下面大喊了起来! 竟有火光在这滂沱大雨中显现,共旻都看呆了,喃喃道:“难道是……” 一团火球破雨而来,凌于半空之中飞向眼下魔物之所在。初时那团火球只有拳头大小,但淋雨不灭,反而火势大涨,细看之下,竟是因雨水一旦遇上火球便化为虚无同于火中,不消片刻火球壮如巨鼓,撞在魔物脊背之上,火焰即刻攀附其全身。 熊熊火光照映四周,暴雨虽下得天昏地暗,但始终不损火势分毫,反而是落于火焰周围的雨水越多,火势越旺,几近冲天而去! 只听一人雄浑威严之声从火球来处传来:“天晤、御璟,你俩合力制住魔物,切不可冲入民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火噬之痛引得魔物所发出的哀嚎声震耳欲聋,那庞大躯体上下翻腾,还欲左冲右突寻得一条生路。只是无形之力将其死死困在道路中央,任由地裂下陷,也不许它左右腾挪靠近两旁建筑分毫。 逝云受不了那刺耳噪音,捂着双耳往后退去,其他人愈发头疼难忍,纷纷朝内避退。 这时逝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弘凌不见了! 逝云环顾四周开口喊他,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唯有楼外魔物垂死怒号声不绝于耳。 “弘凌!”逝云依旧大喊着在此寻人,转了一圈之后回头一看,发现弘凌正躲在方才喝茶的桌下,早已被吓得双手捂耳,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怎么躲这儿了!”逝云担心地走了过去,蹲在桌外看他。 弘凌低着头不敢看逝云,脑袋几乎给埋在膝盖里去了。外面传来的魔物嘶吼声渐渐低弱,逝云伸手将弘凌手腕一抓想把他往外扯,同时安慰道:“没事了,你一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胆子这么小,快出来,外面那东西估计都烧得差不多了!” 弘凌浑身哆嗦地不行,好似依旧不敢出这桌底一般,他紧绷着僵硬的身体抬头看了逝云一眼,尽是惶恐不安。 “真没事了!”逝云手上用力拉他,继续安慰,“朱雀将军亲自出手,再大的雨也得化灰了!” “朱、朱雀将军?” “是呀,世间规律往往是以水克火,偏偏他能以火克水,不用害怕了,没事的!”逝云再一用力,真就把弘凌给拉了出来。 这时几乎听不到魔物嚎叫了,楼内众人纷纷放下捂耳的双手,轻松不少。 共旻正趴在窗口往下看火,不由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就这番修为呀!” 逝云硬拉着弘凌来到窗口,指着下面早已不如先前的火势说:“你看那给烧的,我没骗你吧?” 弘凌畏畏缩缩地朝窗外看去,外面依旧大雨纷纷,街心处有一团熊熊火焰不受雨水侵袭,火中裹着一团早已焦黑难辨的物体,毫无生机。 破裂甚至下陷的街心周围,许多负伤的朱雀军将士被抬到了沿街屋檐下暂避风雨,简单处理伤势。 火焰旁唯有三人立于雨中交谈,看上去并未受伤。其一是御璟,其二是天晤,第三人着一袭戎装铠甲,面若冠玉,长须美髯,气质英武而又不失儒雅,那人便是逝云口中的“朱雀将军”了。 下面三人本相谈甚欢,不料御璟说话时抬头望向了逝云所在处,其余二人也的视线也一同追了过来,逝云想躲都来不及,只得对着下面招手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朱雀将军见了逝云大为惊异,吩咐周围士兵看守火势,而后匆匆朝茶楼下方大门处赶去,逝云不想惊动他人,连连挥手制止道:“不必了,你们办正事要紧!” 可朱雀将军并未止步,眨眼间就来到了楼下正门处。逝云回头把这茶楼里的众人一看,不想在此表明身份,心下一急便跳出窗口驭风而下。 落地时朱雀将军正在敲门想令店家开门,不想逝云已然落于身后,便马上停了手中动作,当下要给逝云行君臣之礼。 逝云早防着他来这么一出,趁着朱雀将军膝盖未屈之时就两手将他一抓用力往上提着,制止道:“无须多礼!” 朱雀将军却毕恭毕敬地说:“殿下远道而来,未曾相迎,实属失职!” “小点声、小点声!”逝云连连吩咐道,“这里人多嘴杂,我不想沿路惊扰,你只管喊我名字,无妨!”说到这里,逝云转头对着一旁的天晤加了一句,“你也一样。” 天晤点头示意,羽燔这才没有了行礼的意向,逝云便安心松了手,笑道:“有什么事,我同你回府再说。” 御璟忽然干咳了两声,别有用意地看了逝云一眼。旁人看在眼里不解其意,逝云则心照不宣,又对着羽燔补了一句:“临行匆忙,母后有些事情没有与我交代清楚,正好借你信使一用。” 羽燔理所应当地回道:“我南宫朱雀府上下自是全凭殿下差遣。” 逝云笑了笑, 分卷阅读1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5 再次小声提醒他:“现在还在外面,喊我名字。” 茶楼的大门终究还是被里面的人给打开了,那蓝衣少女从里面出来,撑着伞就走到了羽燔身边为他遮雨,乖巧又自豪地说:“爹爹刚才好生厉害,一招制敌,杀得这魔物全无还手之力!” 逝云一听这少女称羽燔为“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得不开口问:“这位是……” 御璟虽然也很意外,但见了逝云这般模样哭笑不得,干脆把脸转向一边,面无表情不再多看他一眼,没人知道这心思深沉的御璟此刻又在想些什么了。 羽燔见逝云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女儿,有所误会故而心中悦然。少女见了逝云这般模样却是烦的不行,只是碍于父亲在此不便出言不逊。 谁知羽燔却推着少女撑伞的手往逝云那边去,并对她说:“枫儿,快给大公子撑伞。” “什么大公子?”少女抵触地想缩回撑伞的手,羽燔却执意抓着她的手腕往逝云那边推。 逝云连退几步,婉拒道:“不必了,我看这伞太小,只够她一人遮雨。” 因逝云有言在先,羽燔在此无法对女儿明说,只得先向逝云介绍说:“末将不才,这是小女羽枫,让大公子见笑了。” 逝云面色越来越难看了,他看着御璟面带退缩之意,说:“御璟,不如我们……” 御璟见他脸色不对,上前将逝云一拉,大声说话好盖过他的声音:“这风大雨大的,有什么事去了朱雀府慢慢说!” 逝云与他意见相左,意欲解释什么:“不是,我的意思是……” 御璟神色肃然的强调着说:“是的,您一路上都是这个意思!” 共旻突然蹿了出来,紧跟着御璟旧事重提:“也好,先送他去朱雀府找个地方关起来,然后我们再找个空旷的地方打一架!” 羽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少年,面色严峻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雀将军有所不知……” 不明就里的共旻正要解释的时候,御璟忽然吼了他一句:“闭嘴!” 一旁羽枫听得用心,猜道:“这人莫不是个犯人?” 羽燔脸色大变,当即厉声呵斥道:“胡闹!” 训斥声中,羽枫被吓了一跳,好似在这慈父面前从未遭受如此斥责,困惑地多看了逝云一眼,嚣张傲慢之态顿时收敛了许多。 ☆、浴室 一路上并未向他人表明身份的逝云,入了朱雀府后什么也没管,直接去浴池洗澡。话说街心屠魔时,魔血飞溅,虽都被雨水冲走,但逝云总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还沾染了当时的某些气息。 而且,自从出了月墟洞后,逝云一路奔波南行,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日淋雨时难免受冻,现在泡入这热汽腾腾的浴汤之中,顿觉筋骨疏通,浑身困顿乏力,一时半会儿不愿出来。 四方池边上,出了浴的御璟正站在屏风旁,取下挂在上面的最后一件外衣穿上,并对逝云说:“我先出去,你可别在这里面睡着了。” 逝云懒洋洋地靠着池壁,对他说:“弘凌怎么没有跟来,要不你去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半路上跟丢了?” 御璟正系上衣带,漫不经心地说:“这人举止畏畏缩缩、言辞闪烁不定,没跟上来怕不是一件坏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看见他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吗?”逝云不放心地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你不是很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制住你然后把我救走的吗?” 御璟直截了当地对着逝云说:“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呀!” “你先去找。”逝云谄笑起来故意卖关子。 其实御璟也很想去,只是还有一层苦衷,他如实向逝云说道:“不行,我一出这朱雀府,共旻肯定找我跟他打架了!” 逝云无所谓地说:“打就打呗,你是考核官,他是与试者,反正你也跑不掉。” “这小子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得,不死不休,万一我失了分寸伤了他个好歹,如何向他爹白虎将军交代?”说到激动处,御璟还朝逝云这边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再说了,谁说我跑不掉了,只要下一个与试者找上我,我便立刻把考核机会给下一个人。信物我只有一枚,也只能接受一次挑战,这事情不就解决了?” “没想到,你也会心慈手软。”逝云看着御璟坏笑起来,优哉游哉地将乳白色的浴汤缓缓浇在自己身上,一片花瓣没有随浴汤落入池中,而是贴在了他的肩上。 御璟蹙眉解释道:“上次为了追你,在北华城外试炼场被他拖住,要不是我及时用鱼形牌拼成的空间转移令把他送走,不把他打个半死他是不会住手的!正常人没有个深仇大恨谁会这么玩命缠斗不休,况且我还欠着他爹那么大一个人情,这狠手我下得去吗?” “你看你这小心思算计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逝云忽然想到了他急需解决的问题,便说,“你快给我想想,我这婚事怎么个退法比较合适?” 见逝云忽然没正经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御璟没好气地说:“怎么退都不合适!” “你这语气怎么好像是在跟我置气?我也是受害者呀!必须得在清缘知道这事之前把它给解决了,要不然、要不然……”说到后半段逝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好似有些后果难以设想或者说是不敢轻易说出口来。 御璟毫不同情地说:“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我何时说过要成亲了?”逝云两手一摊,“母后问都没问我就把这事定了,在月墟洞见了面又不跟我说,害得我一进这南落城就被打得措手不及!” 御璟站在浴边,无所事事地理了理衣襟腰带,说:“一定是这次你擅自出宫,杳无音信、日久不归把天后气得不轻,她这才用了法子要给你收心。” “收心?”逝云觉得这说法荒唐便嗤笑起来。 御璟不为所动,继续煞有介事地说:“一旦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时,你还有时间整天想着怎么往外逃吗?肯定先忙着生孩子去了!” “生孩子?”逝云听了这话便想深入了些,忽而脸色一红,大声反驳道,“我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生孩子,生孩子这种事情必须要找心上人啊!我心里、心里除了清缘再无他人……” 说完这话,逝云脸色已然通红,一路染到了耳朵上,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眼神忽然羞赧飘忽起来,一时间没敢与御璟对视。 御璟仿佛看穿了他压在心底却翻腾上来的躁动心事,居然嘲笑起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此时逝云慌忙找来了水瓢用力舀水往自己头上浇去,好似忽然很忙一般认真洗澡,没再跟御璟搭话。 御璟看够了逝云青涩羞臊的样子,畅然大笑 分卷阅读1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6 过后才好心对他说:“你这事真不好办,天后也不知道你这趟出行会遇见什么人、碰到什么事。没跟你商量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中宫,她上哪儿去找你商量,可不是你自找的?虽说是被你气坏了才这么做了决定,但你也确实到了成婚的年龄了。” 逝云委屈巴巴地说:“八年以来,母后从不召瞬影回宫,也不许我出宫,毕竟手足兄弟,瞬影又是因为我而被远封西境,我不亲自去一趟能安心吗?” 听了这话,御璟又开始理解逝云的处境,好声好气地说:“你的亲事虽未公告天下,但这南境之地特别是这南落城中估计已经传开了,若是贸然退婚,这南宫朱雀府定会颜面扫地,堂堂皇室怕是也会落得个言而无信之名。” 逝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尽量用听上去比较舒服的语调问:“说了这么多,你就没个办法吗?” 御璟无奈摇首说:“这办法恐怕只能你自己想了。” “说了这么多,一通废话,你根本就不想帮我!”逝云苦恼的摆摆手,说“出去、出去,让我安静一会儿!” . 不知过了多久,浴池中的逝云抬手,看看手掌皮肤都泡皱了,他这才懒洋洋地走了出来,来到屏风跟前取下搭在上面的衣服。刚套上第一件贴身衣物的时候,就听到屏风那边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逝云以为是御璟去而又返,脱口就问:“不是叫你让我静一静吗?你又回来做什么?想到办法了?” “太子殿下,打扰了……”屏风那边答话的竟是一个女孩子乖巧低柔的声音。 逝云一时没听出来是谁,以为是府中侍女,且听那人脚步正在靠近,于是一边系上衣带一边回她:“我不是说过沐浴时不用服侍吗?我真的不习惯,况且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出去吧!” 可是当逝云从屏风上取下外衣时,看到一个眼熟的女孩子绕过屏风来到在他的面前,低眉顺眼地说:“其实我是偷偷过来的……” “是你?”那人竟是方才不可一世的羽枫,现在这气质简直判若两人,逝云颇为吃惊,又因此时衣衫不整且孤男寡女,慌忙中他下意识避退向后,不想脚下一滑逝云便在惊叫声中一头栽回了浴池中,水花四溅。 “殿下你没事吧?”羽枫哪想一低头一抬眼的间隙,这太子竟不知怎么就掉下去了,不自觉的上前几步,来到浴池边上。 “你来做什么?”逝云浑身湿透在浴池中站起身来,发现羽枫看着他的身体一愣,便有些难堪地以袖遮面别过脸去。 逝云低头一看,白衣沾水贴身,一眼看去好生通透,衬得他轮廓起伏处尤为清晰明显,跟没穿衣服似得。羽枫方才那一眼可是把他大腿以上全看得一清二楚了! 逝云顿时羞赧不堪,手忙脚乱地往水下一躲,就露出一脑袋来看着浴池边的羽枫,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过来做什么!” “请殿下恕罪!”羽枫本是侧身而立没有再往逝云那边看去,可是答话间觉得这般仪态着实不妥,偷偷往逝云那边看了一眼,见他已沉入浴汤中才正过身来面对逝云。 逝云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说:“你先出去!”现在,他脖子以下虽然都已浸泡在浴池中,却还在往后挪动。 羽枫却站在原地不愿离去,为难地说:“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跟殿下解释清楚!” “哎,都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解释了。”逝云躲在浴汤之中,一想到方才湿衣紧贴在身让羽枫给看了干净,懊悔不跌,如果人不会被淹死的话,他恨不得把整张脸都给埋入浴汤之中! “必须解释,就算殿下此刻怪罪于我,我也要解释清楚!”这羽枫看上去可就比逝云冷静多了。 见对方态度坚定,逝云不得不做了让步,无可奈何地问:“你要解释什么?” 羽枫郑重其事地说:“主要是跟殿下讲几个道理?” 逝云莫名其妙地问:“道理?什么道理?” “当然是……”羽枫迟疑些许之后才大着胆子继续说,“初见冒犯,再见打您的道理。” “什么?依着常理,我以为你是要跟我道歉,没想到你还跟我讲起理来了!”逝云一听这说辞就有些炸了,今天这事怎么算好像都是他吃了亏,现在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羽枫有些惶恐,却还是尽可能不卑不亢地说:“请殿下息怒,容我一一道来。” ☆、暗涌 “哎”逝云拿这倔强的姑娘没辙,从浴汤中伸出一条手臂摆了摆说,“你先转过身去、哦,不对,你到屏风那边去,让我先出来。” 羽枫完全没有任何异议,乖乖走到了屏风另一侧,好似还不由地偷笑着逝云这番模样。 逝云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出了浴池,一阵怪风扫过,他的衣衫尽干,慌忙把外衣穿上。 羽枫则在屏风那边娓娓道来:“今日在梧桐琴社外,殿下和御璟大人在街上策马疾驰,惊扰了路人,我当时一不留神就让瑶琴被撞脱了手,这可是殿下有错在先。我在后方呼喊叫停,但两位好似未曾听见,只得出手拦截了。” “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你虽然动了手,但没有伤到我们。况且我本该赔琴给你,你也没有追究,这种小事你就不必记挂在心了。”穿戴整齐之后逝云还是不放心地理了理衣襟,迟疑片刻之后才绕过屏风来到了羽枫面前。 羽枫自打方才出现在逝云面前开始,面容神色皆变得十分柔和亲切,锐意尽数消散,好似她本就是这样平易近人的女孩子。 逝云这番言语之后,状态紧绷的羽枫放松了许多,但她还是小心谨慎地接着说:“至于茶楼那里,殿下虽是好意带我入内,可毕竟是冒昧无礼了。” “算我倒霉!”逝云听到这里不由地叹了口气,一抬眼看见羽枫神色惶恐马上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受教了。” 羽枫明白自己说了逝云不喜欢的话,难过地低下头,可还是执拗地低声说道:“羽枫有幸得天后垂爱,必当洁身自好以待天恩,哪能有丝毫行差踏错之处。纵然是身处险境,也必先守男女之大防,再论自身之安危,望殿下明察。” 逝云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堵得慌了,他们两人远未完婚不说,这婚事也并未昭告天下,这羽枫竟早早地把她自己当成逝云的人了,才会如此不容他人碰她分毫。遇上这么一刚烈重名节的女子,往后可谈到退婚之事,到底该如何收场? 羽枫见逝云不言不语且面色凝重,误会逝云是不容她言行举止无礼之状,一咬牙当场就跪了下来低头请罪:“但无论如何,毕竟是羽枫无礼在先,动手在后,请殿下责罚!” 本来走神的逝云一看羽枫“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连忙伸手去拉,可是一 分卷阅读1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7 想到方才羽枫所说的男女之防,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羽枫仍跪地不起,头也不抬地继续说:“本就是羽枫不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殿下言行不恭,理应领罪!只是、只是这事我还未敢跟父亲大人透露半字,只求殿下罚我一人,不要迁罪家父!” “你快起来吧,我压根就没怪过你!”逝云依旧不敢伸手碰她,站在一旁着急地解释说,“方才你说的句句在理,是我理亏。我不该在大街上快马奔驰惊扰路人,也不该放肆轻佻不尊男女之礼,都是我惹的事,与你无关。” 逝云话语诚挚,听来并无违心之处,羽枫讶异地抬头看他,十分困惑,依旧不敢妄自起身。逝云见状继续宽慰道:“你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跟羽燔说的,都是小事一桩,眨眼就过去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快别跪了!” 逝云最后劝她起来的那句话,语气好似在哄孩子一般善意温和。羽枫这才确认逝云并未说气话反话之类,这才缓缓起身,谨小慎微地再次确认:“殿下此话当真?” “真的没法再真了。”逝云见羽枫在自己面前站直了后,终于安然,“好了,这事咱们就当从未发生过,以后谁也不提了,行吗?” 羽枫喜出望外说:“殿下宽宏大量,羽枫感激不尽!” “好了,别这么拘礼,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别叫我殿下,直接叫我名字。”逝云毕竟心中有事,不想同羽枫多待片刻,匆匆离去,“我还找御璟有事,先走了。” 羽枫却追了上去说:“那正好,御璟大人恰巧被家父请去了,我这就给您带路。” 逝云不得不放缓脚步,无语地看着羽枫含羞闪躲的眼神,十分后悔自己方才竟然拿御璟做借口! . 逝云只得随羽枫一同来到了朱雀府羽燔的书房内,进门时看见羽燔和御璟正对坐交谈。 此时的羽燔已脱去戎装换上一身素色便服,见了逝云和羽枫一同前来,心中自是畅然。他立刻起身上前行礼而后关心地说:“殿下马不停蹄一路奔波,不用稍作歇息吗?” “事情太多了,不得安生。”逝云虽在同羽燔说话,却心事重重地看了御璟一眼。御璟是随羽燔一同起身的,但只是站在一侧沉稳不发。 羽燔转而向一旁的羽枫说:“枫儿,你先退下。” “是。”此时的羽枫乖巧至极,不多言语,只默默看了逝云一眼就退了出去,而逝云却因忧虑在心没有注意到羽枫的微妙动作。 直到羽枫退出书房带上房门之后,羽燔才继续说道:“玄武府封黎那边发出的羽檄急书早两日才送入我府,未曾想殿下行程如此之快,未有安排迎接,末将失职了!” “无妨,我本就是微服出行,理应低调行事。”逝云的目光在书房内一扫而过,最终落到了羽燔的书桌上,抬步走去说,“对了,有些事情母后还未同我交代清楚,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差人替我送去帝陵梓宫。” “是。”羽燔十分规矩地站在距离书桌不近不远的位置,视线回避开来,落在了御璟身上,痛心疾首地说,“天帝陛下自负雪山一役之后失踪九年之久,未想到竟真合了封黎当初猜测,早已身陨于月墟洞中。将来神族之重担可就全落在太子殿下肩上了。” 逝云提笔前看了羽燔一眼,确认书写内容不会被他看到时,才下了笔,同时说道:“自有皇叔摄政,朝野清宁,将军无需忧心。” 羽燔一听这话,神色肃然道:“天后如今秘不发丧,全是因为殿下需赶往轮转宫取得先知之天机,况殿下已近弱冠之年,不日继承大统之事水到渠成。” 匆匆数笔之后,逝云将彤管搁置一旁,信纸对折之后塞入信封之中,而后封口,嘴角似含笑而不露,又说:“对了,你们方才在聊什么呢?” 羽燔恭敬作答:“方才城中屠魔一事。” 久站一旁的御璟终于神情严峻地开了口:“自打殿下在宝丰村与天晤一别之后,他去第一处封魔墓开棺验尸,而后发现墓中尸块不翼而飞。后访遍余下十处墓地,这南落城外林海边沿的封魔墓是他所到最后一处,当年被天帝陛下斩杀焚毁的尸块,已然全数消失!” “父皇当初费尽千辛万苦斩杀的不死魔竟然……”逝云思绪敏捷,转而看向身旁两人说,“你们觉得这不死魔的尸块和城中突然出现的魔物有所关联?” 羽燔似乎十分清楚情况,便说:“殿下可曾记得天晤在宝丰村外,子归泉中抓住的那只魔物?” 逝云一想到那团肉呼呼流着魔血的东西就恶心,说:“当然记得,堵了宝丰村的底下水源,害得村中不少人都染了怪病。也没在书中读到过这是属于哪一种低等魔物,就一团没鼻子没眼睛的肉块。不是被天晤当场杀了吗?” 羽燔遗憾摇首说:“不,天晤并没有杀死它,因为那东西根本就杀不死!” “那么低级的魔物,形态跟蠕虫一般,竟然杀不死?”逝云一边说一边回忆当初的情形,入了上座,同时示意其他两人也一起入座。 御璟等了半天,一见逝云入座,自己便马上坐了回去。 “那根本就不是低阶魔物,”羽燔退回了方才的座椅上,严肃不苟地答道,“低阶魔物不管是雌雄同体还是雌雄异体,其最终要的特征之一就是繁殖方式千奇百怪,生命力相对较弱但是繁衍能力太强;而高阶魔族恰恰相反,多为雌雄异体但是存在生殖隔离,无法交合繁殖,可生命力极强。不死魔就是最为典型的高阶魔族。” “难道……”逝云猜测道,“当初我在宝丰村遇到的魔物就是从附近封魔墓中逃出来的不死魔的一部分?这不死魔的生命力竟然已经顽强到脱离了身体的一部分也能单独存活了?” 御璟神色凝重地说:“恐怕正是如此,现如今分布在神族境内的十一处封魔墓中的尸块全数消失,若都如今天出现的这只魔物一般肆虐一方,后果不堪设想。” 逝云意识到形势严峻,忙说:“我们今天在街上碰到的这只魔物很有可能就是从林海边沿处封魔墓里逃出来的尸块之一?” “极有可能。”羽燔忧心忡忡,“今日这魔物无法焚化的残骸已被关入我府中雷池之内,令人严加看管了,相信不久之后便会如出一撤、死灰复燃。” 逝云赶忙又问:“那么当初天晤在宝丰村那边抓住的魔物现在如何了?” 羽燔回道:“现在也被囚禁在我府内,每当其初具高阶形体时,便会被我焚毁一次。” 逝云明了,说:“四帅五将之中唯独你御火精湛,天晤这是希望你能替他控制事态。不过这十一处空墓,天晤抓了几只回来?” “一共两只。”羽燔暗自低头,似 分卷阅读1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8 有自责之状。 逝云听了这话远虑更甚,说:“那岂不是还有九个在外面?” ☆、落寞 逝云如此一问,羽燔更是面带惭色。四帅五将之职本就是屠戮异族以保神族安宁,未曾想天玦界完好无损的今天,神族子民居然还面临着如此严峻的魔族威胁。 “殿下不在中宫的这段时间内,摄政王曾下发密令,各地已暗中戒备,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捕杀。”御璟当下所提,可能是整个谈话中稍微好一点的消息了。 逝云却不能安然,说:“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不死魔当初仅有一只,现在却分作十一只了!” 羽燔则说:“虽化为了十一只,但各自能力也有所削弱。若是今日面对的真是当初的不死魔,仅凭我们三人之力,恐怕难以应对。” 逝云不由感慨道:“没想到当初父皇斩杀不死魔分葬十一处也没能除去这祸患!” 羽燔同样叹道:“这魔族诡邪异常,纵使凭天帝陛下生平之所学,竟也未能找到真正除去不死魔的方法。” 御璟深思之后才说:“所以,先知请柬在这时送到殿下手中,恐怕蕴含深意。” “也对,”逝云望向窗外,大雨已停,天色近于黄昏,他起身将手中信件交于羽燔说,“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赶往轮转宫去见先知。” 羽燔同样起身,接过信件的时候有些意外,说:“殿下这是打算只身前往,单独面见先知吗?” “怎么了?”逝云不解,未觉不妥。 羽燔解释道:“历来,先知请柬不会独发一人,必会同邀命数相连者共入轮转宫,纵使独缺一人,先知也不会露面相迎。” 这说法逝云是头一次听到,意外地说:“还有这事?” 羽燔耐心解释:“殿下久居中宫,自然不如微臣镇守此地知晓得清楚。此次先知请柬共发出六枚,小女羽枫不才,亦在其中。” “那还有四枚请柬发到谁的手中去了?”逝云有些着急。 “微臣并不知晓,”羽燔不知逝云为何如此急切,猜测着说,“不知殿下是否急于赶往帝陵以尽孝心?” “这是当然,我不能在此逗留太久!”逝云心中牵挂之事,岂止独此一件,不过是不能明说罢了。 御璟最为明了逝云意图,劝解道:“历来先知入主轮转宫后,皆不可踏出半步,现在六枚请柬不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了,殿下稍安勿躁。” 羽燔建议道:“先知尚有弟子一名,可自由出入轮转宫内外,正好与小女相识,不如就让枫儿带殿下走一趟问清时限?” “这就不麻烦羽枫了,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一提到羽枫,就如同提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逝云面上不能表露,心底却是抗拒至极的。 羽燔却不放心,说:“还是不妥,如今不死魔之墓全空,未能确定我这南落城中就没有第二只魔物潜伏暗处。若是殿下想亲自前往,就让枫儿为殿下带路吧!” 逝云再次推脱:“真不必了,把人名和地点告诉我就行。” 羽燔神色有异,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方才小女在街上出言不逊,实属微臣管教不善,请殿下责罚!”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麻烦旁人罢了。”逝云连忙解释,却不见羽燔面容有所缓和。 御璟适时开口解围:“羽将军处事严谨周详,事事为殿下考虑再三,殿下可别拂了这番好意!” 逝云只得退让道:“好了、好了,就依你,让羽枫带我去吧!”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城中必经之路又在抢修之中,也不方便出行,不如殿下暂作休息,明日清晨出发?”羽燔心思细腻,纵然逝云不得已答应此事,但心中仍旧隐有他想。 逝云勉为其难答应道:“好吧,这一时半刻急也急不来。不过你得尽快给我把这封信送出去!” “微臣这就去办!” . 月色清朗,却也奈何不了夜色如墨。逝云枯坐院内怪石旁,发了许久的呆。 御璟来回几趟发现逝云低头观掌的姿势好像未曾改变过,这才不放心地走近了问:“你没事吧?” 逝云掌中原来放着一块圆形的白玉镂空香囊,所系之红绳看上去格外鲜艳。 “我真笨,月墟洞的时候竟然没有找机会送给她。她之前的那个香囊已经没用了,若是当时再送一次,应该会收下的。”逝云依旧保持姿势静坐在远处,言语之中多有落寞之意。 御璟饶有兴致地看着逝云说:“自打清缘背着你出了月墟洞之后,你就时常这般魂不守舍,若是真叫你娶了羽枫……” 逝云长叹一声,颇为哀怨地看了御璟一眼,说:“都这个时候你就别调侃我了,你得帮我想办法啊!但愿母后看了我的信后能改变主意。” 御璟站在逝云身旁,认真地说:“羽枫为什么也收到了先知请柬?” 逝云刻意回避说:“我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 “方才羽燔将军也说了,先知每次邀请入轮转宫的必然是命运交连之人。据说,当初天帝与天后也一同入过这轮转宫。所以,”御璟一本正经地推测道,“羽枫被选为太子妃恐怕不是偶然。” 逝云合起手掌将玉质香囊收于掌心,起身负气道:“你要是再给我添堵,我也就给你添添堵,这就去把共旻找来!” 逝云这火气少有的大,御璟歉然抬手服软,说:“好,这次算我错了。” . 时至傍晚,清缘和姝蔓入了南落城后未作停歇,而是策马奔驰一路向南。 姝蔓回忆起方才入城的情况说:“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南落城的守卫比以往更加森严了?” “是呀,方才盘查许久都没有放行,若不是情非得已,真不愿意出示我玄武府令牌,”清缘骑在颠簸的马背上,不太情愿地说,“如此一来,朱雀将军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已经入城了。” 姝蔓骑马紧随在旁,抬头见了一片星月,说:“姐姐,现在时候不早了,真要连夜拜见先知大人吗?” 清缘带着明显的顾虑说:“临行前义父不是说过了吗,逝云他们早我们一步出发。” “诶?”姝蔓打趣道,“你想通了?这是要急着去见太子殿下?” “我是急着办完事之后打道回府!”清缘暗怀心事,“就是不想在此多做逗留。” 姝蔓不由觉得可惜,问:“姐姐,你真不打算理太子殿下了?” “姝蔓,你好好想想,这一去轮转宫,义父多年以来苦心为我们隐藏的身份说不定就瞒不住了。”清缘未想作答,而是反问,“到时候若是被御璟大人知道你是月墟洞唯二的继承者,他会怎样待你?” “姐姐,你老是这么扫兴。”姝蔓皱了皱眉,很快就畅然明快地说, 分卷阅读1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19 “说不定这次先知大人会再挑选一批新的门徒呢?我可不要像你那般想那么多自寻烦恼,大不了求先知将我逐出月墟洞,断了掌纹中的月墟印记。” 清缘肃然看她,说:“姝蔓,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恐怕是同御璟大人背道而驰了。” 姝蔓不服气地说:“你又不是御璟大人,你怎么知道!” 清缘细细道来:“御璟大人当初为何会继承他师父金玉战将之称号?就是因为重名节甚于生命,你这么做无异于背叛月墟洞。” “当初又不是我自己想进月墟洞的,是先知选了我,”姝蔓不服气地甩了甩手中缰绳,身下的马蹄声不由更急了些,“谁知道我初次受印之前不是被强迫的!” 清缘稍落于其身后,继续说:“你可曾想过如果每个继承者都如你一般任意妄为的话,天玦界早就岌岌可危了……” “不听了、不听了,”姝蔓有些烦躁地打断了清缘,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随我去吧!” . 两姐妹各怀心事,一路行至城南,发现城门紧闭,纵使是出示北宫玄武府的令牌也无济于事。 戍卫站在高耸的城门上喊话:“都已经说过了,城门已关,改日再来!况且这里是南宫朱雀府的管辖范围,你拿北宫玄武府的令牌有什么用,还不速速退去!” 清缘不得已拿出了先知请柬,对着城楼高举说道:“我们可是奉命前来,这样也不能放行吗?” 城墙上士兵再次厉声相喝:“奉我南宫朱雀府军令,通行轮转宫处城门每到亥时关闭,卯时开启,无需多言,再有惊扰,军令处置!” 见对方如此强硬,两人交换了眼神,都生了去意。 姝蔓抱怨道:“姐姐,你看你,着什么急,弄巧成拙白跑一趟。” “对不起了,”清缘低声认错,“先找个地方投宿吧。” 两人掉转马头准备背离而去,就在这时,城楼上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位姐姐请留步!” 清缘好奇地回望过去,看见一名粉红色身影的小女孩站在城墙上,因个子不高故而一边跳起一边向下方两人招手喊话:“两位姐姐是从北华城来的吗?” 清缘看见那个只高出城墙一个脑袋的小女孩因怕下面的人看不清她,一直活泼好动地跳起来招手说话,不禁笑了笑,说:“是呀,小妹妹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有很重要的事,两位姐姐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话音方落,小女孩就跟身旁的士兵说了什么,而后往角楼那边跑去了。 姝蔓看着小女孩急急忙忙地消失在城墙上,不解地问清缘:“姐姐,那小家伙看上去才十岁左右,找我们能有什么事?跟她又不认识。” 清缘自有想法:“这城门后面可是先知所在的轮转宫,先知特意召我们前来,说不定早就算准了会有今天这个闭门羹,所以专门留了人来指点我们呢?” 姝蔓半信半疑地说:“也许吧,说不定像先知那般能掌控时间的人,当真与我们这些常人不同。” ☆、夜景 晶菱刚把话说完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同晶菱年龄相仿的孩子蹿出某房间门外,奔向晶菱。借着窗内漏出的灯光,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他们与晶菱相熟,见面就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孩机灵地说:“晶菱,你怎么又来了,还没被记忆宫殿里面那人骂够吗?” 另一个男孩子就比较厚道了,说:“姐姐,你别笑她了,如果不把事情办成,她师父不让她进门的。”其实弟弟也忍不住在笑。 晶菱心情好,一点也不在意小伙伴的调侃,回头牵着清缘的手对她的朋友们说:“这次可用不着你们操心,有人帮我了!” 清缘看着院落里的两个孩子问晶菱:“这是书吏大人的孩子吗?” 晶菱捂嘴一笑,眼见着那两个小伙伴不开心了。两姐弟正要说话的时候,院落正中的一间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着一身褐色的粗布麻衣,长发凌乱披散,看样子是随便用一根长绳系在了身后。 院子里的两姐弟一看到这满面胡渣的男人出来,就连忙闭嘴跑回屋内紧紧关好了门。晶菱看到这姐弟俩被吓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男人应该就是看守记忆宫殿的书吏了,他瞟了清缘和姝蔓这两个陌生人一眼之后,熟悉的目光落在了晶菱身上。 “大叔,”晶菱牵着清缘的手甩了甩,说,“这个姐姐是来帮我送信物的,我带她过去了哟!” 话说完的时候,晶菱的目光落在了院落另一侧紧闭的栅栏门上,那门后的路,是另一条花丨径,直通不远处花田中央的记忆宫殿。 花奴什么也没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似得,往院落中央的枯树旁走去,顺手提起了地上一破旧的水壶,站在树下浇水。 姝蔓看得出奇,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清缘的臂膀,小声说:“姐,那棵树好像早就枯死了?” 清缘看得真切,那确实死一棵枯死的老树,树枝伸展奇特,主干和枝杈的弯曲弧度很大,下方盘根露出于地面许多,细看之下,其一侧的枝与根之间竟连着一根又一根反光发亮的丝线,又细又直,看上去还有些锋利。 “那是什么?”清缘不解地问。 晶菱用寻常目光看着那边回答:“那是箜篌。” “箜篌?”姝蔓笑了起来,以为晶菱不懂事,便说,“小妹妹,你知道吗,箜篌可是乐器哟!” “我当然知道,那就是箜篌枯树箜篌,我师父的庭院里也有一个。”晶菱介绍说,“枯树需木质坚硬,奇枝伸展与盘根相对,再接弦二十五根,奏之音声空灵独绝。” 姝蔓觉得这人行迹古怪,趁对方背对众人又问:“那他对着那枯树浇水做什么?” 晶菱无奈地看看话多的姝蔓,仿佛她是耐心解说的大人,而姝蔓才是那个不懂事又好奇的孩子,道:“他不是在往那树上浇水,而是在往树旁的石头上浇水。” “石头?”姝蔓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虽然书吏是背对众人浇水,但清缘依旧觉得不妥,提醒着拉了拉姝蔓的手臂,如此姝蔓领会了清缘的用意,才收敛不少。 晶菱不得不继续解释:“那是他的花种。” “花种?”此人此事,荒谬地让姝蔓想笑。 “好了,姝蔓,”清缘制止道,“正事要紧,你是要跟我一同去记忆宫殿还是留在这里等 分卷阅读1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0 我?” “当然陪你了,”姝蔓看了晶菱一眼,不放心地对清缘说,“她不是说里面那人很凶吗?我陪着你,万一不行能帮你打架呀!”其实,姝蔓更多的是嫌弃地看了不远处行径古怪的书吏一眼。 “两位姐姐一同前去便更好了,”晶菱因意外而感到满意,“最好能进去帮大叔看看,今天搬进去的酒有没有浊了里面的书。” “酒?”清缘有心问道,“该不会是很凶的那人带进去的吧?” “他一来便让人给他搬了许多酒进去,”晶菱不满地说,“闻得我都快醉了,师父从不饮酒,也没教过我喝酒,所以,我就不进去了。” 不知这是不是晶菱找的借口,总之,说完这话之后她狡黠一笑,透着一股机灵劲。 “这可是记忆宫殿啊,不是什么人什么东西都能进去的才对呀!”姝蔓又看了背对她们浇水的书吏一眼,有些抱怨地说,“这里的人不管事的吗?” “没法管呀,谁叫他是……”说到一半,晶菱就没了后话,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了清缘一眼。 正好,清缘将晶菱的神色举止看得一清二楚,轻声问她:“晶菱,你说的很凶的那人,是不是腾王殿下?” “腾王?”姝蔓给这两个字惊着了,马上盯着晶菱等她答案。 晶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清缘,绝对没有想到她居然能一猜就中。然后,才不得不艰难地点点头,扁着小嘴近乎于哀求地看着清缘,拖长了声音说:“清缘姐姐……” “好了,”清缘知道这小机灵鬼想说些什么,为了让她安心,便说,“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帮你的,何况我也很赶时间。” “太好了!”晶菱开心地跳了起来,“早知道我就不故意瞒着你了,一路上弄得我心里好难受的说。” 姝蔓微眯着眼睛看她说:“你、会吗?” 晶菱以手捂着胸口,好似真会良心不安一般用力点头,脸上却一直挂着按耐不住的喜悦笑容。 接下来轮到姝蔓犯难了,支支吾吾地看着清缘说:“姐姐……” “我知道,你现在更想留在这里等我了。”清缘善解人意,不由宠溺地看了妹妹一眼,只因全在预料之中,断无责怪之意。 姝蔓谄笑起来,用力点头,笑得跟晶菱少许神似。 . 从花田中央茅屋院落的另一扇篱笆门走出去后,清缘便踏上了第二段直通记忆宫殿的小径,遥遥望去,金碧辉煌的大殿矗立在夜色之中,看上去格外庄重神秘。 推开厚重华贵的殿门,清缘提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朝内走去。 听说这记忆宫殿中卷帙浩繁,千古悠悠不知多少要密都藏于其中。可当清缘进去主殿之后,在帘幕重重之下,却寻不见一书一卷。 乍看之下,这里的陈设富丽堂皇、庄重典雅,好似很其他的宫殿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细看之时,发现大殿粗壮的金丝楠木的厅柱上,刻满了细细密密的文字,远望时,上下左右文字连读不能成句,经过时,柱上文字竟然能悄然移动! 厅内灯火莹莹,好似有灵,黄色火焰中有蓝色焰心,焰心跃动时形似文字却转瞬形散,看不出端倪,叫人叹为观止。 大厅前壁上,盘一金色树根,一气排成四字根书“古往今来”,遒劲有力,气势恢宏。其粗细不等的根须不能细看,否则还怀疑这根书似能呼吸,于极其细微难察中规律起伏。 清缘绕过前厅,二进入内,里面并无明火,满室星光,抬头去看,见了环室镶嵌的奇石珍宝,从一飞檐下引了月光入内,经了珠宝反复折射后使得厅内熠熠生辉。 几经折射后的光线最终停在空旷的大厅中央,好似展开的画卷立于前方,密密麻麻的光字时暗时明,且随着清缘行进中角度的改变,空气中的光字也会发生形状上的渐变。也就是角度不同,看到的光书内容也会随之改变。 清缘没有时间细看,在格局迷宫般的记忆宫殿中兜兜转转,搜寻了一间又一间的殿室厅堂。环廊兜兜转转不辨方向,配殿厅室交错勾连,总叫人重复经过,不知不觉中此种行走已费时许久。 这记忆宫殿中的过道两旁给堆了许多酒坛子,顺着弥漫殿内的酒香味,清缘走过了回音墙,又经过了镜文书和沙文书,终于来到了放置水纹书的大厅外。 高大宽阔的厅门半开半掩,后面还有帘幕数重,掀开重重锦绣之后,桂花酿的味道扑鼻而来。面前一片幽暗,能见水汽氤氲起伏,如白雾伏地而起,视野内颇为朦胧。 厅内下陷蓄水,水中几乎无处落脚,唯有纵横几行露出水面尺许的矮柱能踏步而行。窗花精美细致,漏了一片月华入内,映得暗室内的水面波光粼粼,水下文字如银鱼,上下翻覆,灵动有神,只是笔划交错,时卷时舒,字迹难辨。 借着微弱的光线,清缘看到了凹室水池中半卧在内的瞬影,他倚着环绕厅壁处的狭窄平台,半身浸泡在这水纹书中,早已酒醉不醒。身后尺余宽的平台上堆了好些开封或未有开封的酒坛,就连他身旁的水池中也漂浮着两个空坛,水中银色文字似群鱼团簇在他周身,重重叠叠看不出个章法来。 “瞬影?”清缘站在厅门处,探着身子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死寂的大厅内有了声响,瞬影慢慢睁开了眼睛,迟钝地望了过去,似乎认不出清缘这个人来。 ☆、宫殿 晶菱刚把话说完没过多久,就有两个同晶菱年龄相仿的孩子蹿出某房间门外,奔向晶菱。借着窗内漏出的灯光,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他们与晶菱相熟,见面就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孩机灵地说:“晶菱,你怎么又来了,还没被记忆宫殿里面那人骂够吗?” 另一个男孩子就比较厚道了,说:“姐姐,你别笑她了,如果不把事情办成,她师父不让她进门的。”其实弟弟也忍不住在笑。 晶菱心情好,一点也不在意小伙伴的调侃,回头牵着清缘的手对她的朋友们说:“这次可用不着你们操心,有人帮我了!” 清缘看着院落里的两个孩子问晶菱:“这是书吏大人的孩子吗?” 晶菱捂嘴一笑,眼见着那两个小伙伴不开心了。两姐弟正要说话的时候,院落正中的一间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着一身褐色的粗布麻衣, 分卷阅读1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1 长发凌乱披散,看样子是随便用一根长绳系在了身后。 院子里的两姐弟一看到这满面胡渣的男人出来,就连忙闭嘴跑回屋内紧紧关好了门。晶菱看到这姐弟俩被吓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男人应该就是看守记忆宫殿的书吏了,他瞟了清缘和姝蔓这两个陌生人一眼之后,熟悉的目光落在了晶菱身上。 “大叔,”晶菱牵着清缘的手甩了甩,说,“这个姐姐是来帮我送信物的,我带她过去了哟!” 话说完的时候,晶菱的目光落在了院落另一侧紧闭的栅栏门上,那门后的路,是另一条花丨径,直通不远处花田中央的记忆宫殿。 花奴什么也没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似得,往院落中央的枯树旁走去,顺手提起了地上一破旧的水壶,站在树下浇水。 姝蔓看得出奇,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清缘的臂膀,小声说:“姐,那棵树好像早就枯死了?” 清缘看得真切,那确实死一棵枯死的老树,树枝伸展奇特,主干和枝杈的弯曲弧度很大,下方盘根露出于地面许多,细看之下,其一侧的枝与根之间竟连着一根又一根反光发亮的丝线,又细又直,看上去还有些锋利。 “那是什么?”清缘不解地问。 晶菱用寻常目光看着那边回答:“那是箜篌。” “箜篌?”姝蔓笑了起来,以为晶菱不懂事,便说,“小妹妹,你知道吗,箜篌可是乐器哟!” “我当然知道,那就是箜篌枯树箜篌,我师父的庭院里也有一个。”晶菱介绍说,“枯树需木质坚硬,奇枝伸展与盘根相对,再接弦二十五根,奏之音声空灵独绝。” 姝蔓觉得这人行迹古怪,趁对方背对众人又问:“那他对着那枯树浇水做什么?” 晶菱无奈地看看话多的姝蔓,仿佛她是耐心解说的大人,而姝蔓才是那个不懂事又好奇的孩子,道:“他不是在往那树上浇水,而是在往树旁的石头上浇水。” “石头?”姝蔓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虽然书吏是背对众人浇水,但清缘依旧觉得不妥,提醒着拉了拉姝蔓的手臂,如此姝蔓领会了清缘的用意,才收敛不少。 晶菱不得不继续解释:“那是他的花种。” “花种?”此人此事,荒谬地让姝蔓想笑。 “好了,姝蔓,”清缘制止道,“正事要紧,你是要跟我一同去记忆宫殿还是留在这里等我?” “当然陪你了,”姝蔓看了晶菱一眼,不放心地对清缘说,“她不是说里面那人很凶吗?我陪着你,万一不行能帮你打架呀!”其实,姝蔓更多的是嫌弃地看了不远处行径古怪的书吏一眼。 “两位姐姐一同前去便更好了,”晶菱因意外而感到满意,“最好能进去帮大叔看看,今天搬进去的酒有没有浊了里面的书。” “酒?”清缘有心问道,“该不会是很凶的那人带进去的吧?” “他一来便让人给他搬了许多酒进去,”晶菱不满地说,“闻得我都快醉了,师父从不饮酒,也没教过我喝酒,所以,我就不进去了。” 不知这是不是晶菱找的借口,总之,说完这话之后她狡黠一笑,透着一股机灵劲。 “这可是记忆宫殿啊,不是什么人什么东西都能进去的才对呀!”姝蔓又看了背对她们浇水的书吏一眼,有些抱怨地说,“这里的人不管事的吗?” “没法管呀,谁叫他是……”说到一半,晶菱就没了后话,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了清缘一眼。 正好,清缘将晶菱的神色举止看得一清二楚,轻声问她:“晶菱,你说的很凶的那人,是不是腾王殿下?” “腾王?”姝蔓给这两个字惊着了,马上盯着晶菱等她答案。 晶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清缘,绝对没有想到她居然能一猜就中。然后,才不得不艰难地点点头,扁着小嘴近乎于哀求地看着清缘,拖长了声音说:“清缘姐姐……” “好了,”清缘知道这小机灵鬼想说些什么,为了让她安心,便说,“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帮你的,何况我也很赶时间。” “太好了!”晶菱开心地跳了起来,“早知道我就不故意瞒着你了,一路上弄得我心里好难受的说。” 姝蔓微眯着眼睛看她说:“你、会吗?” 晶菱以手捂着胸口,好似真会良心不安一般用力点头,脸上却一直挂着按耐不住的喜悦笑容。 接下来轮到姝蔓犯难了,支支吾吾地看着清缘说:“姐姐……” “我知道,你现在更想留在这里等我了。”清缘善解人意,不由宠溺地看了妹妹一眼,只因全在预料之中,断无责怪之意。 姝蔓谄笑起来,用力点头,笑得跟晶菱少许神似。 . 从花田中央茅屋院落的另一扇篱笆门走出去后,清缘便踏上了第二段直通记忆宫殿的小径,遥遥望去,金碧辉煌的大殿矗立在夜色之中,看上去格外庄重神秘。 推开厚重华贵的殿门,清缘提着衣角,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朝内走去。 听说这记忆宫殿中卷帙浩繁,千古悠悠不知多少要密都藏于其中。可当清缘进去主殿之后,在帘幕重重之下,却寻不见一书一卷。 乍看之下,这里的陈设富丽堂皇、庄重典雅,好似很其他的宫殿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细看之时,发现大殿粗壮的金丝楠木的厅柱上,刻满了细细密密的文字,远望时,上下左右文字连读不能成句,经过时,柱上文字竟然能悄然移动! 厅内灯火莹莹,好似有灵,黄色火焰中有蓝色焰心,焰心跃动时形似文字却转瞬形散,看不出端倪,叫人叹为观止。 大厅前壁上,盘一金色树根,一气排成四字根书“古往今来”,遒劲有力,气势恢宏。其粗细不等的根须不能细看,否则还怀疑这根书似能呼吸,于极其细微难察中规律起伏。 清缘绕过前厅,二进入内,里面并无明火,满室星光,抬头去看,见了环室镶嵌的奇石珍宝,从一飞檐下引了月光入内,经了珠宝反复折射后使得厅内熠熠生辉。 几经折射后的光线最终停在空旷的大厅中央,好似展开的画卷立于前方,密密麻麻的光字时暗时明,且随着清缘行进中角度的改变,空气中的光字也会发生形状上的渐变。也就是角度不同,看到的光书内容也会随之改变。 清缘没有时间细看,在格局迷宫般的记忆宫殿中兜兜转转,搜寻了一间又一间的殿室厅堂。环廊兜兜转转不辨方向,配殿厅室交错勾连,总叫人重复经过,不知不觉中此种行走已费时许久。 这记忆宫殿中的过道两旁给堆了许多酒坛子,顺着弥漫殿内的酒香味,清缘走过了回音墙,又经过了镜 分卷阅读1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2 文书和沙文书,终于来到了放置水纹书的大厅外。 高大宽阔的厅门半开半掩,后面还有帘幕数重,掀开重重锦绣之后,桂花酿的味道扑鼻而来。面前一片幽暗,能见水汽氤氲起伏,如白雾伏地而起,视野内颇为朦胧。 厅内下陷蓄水,水中几乎无处落脚,唯有纵横几行露出水面尺许的矮柱能踏步而行。窗花精美细致,漏了一片月华入内,映得暗室内的水面波光粼粼,水下文字如银鱼,上下翻覆,灵动有神,只是笔划交错,时卷时舒,字迹难辨。 借着微弱的光线,清缘看到了凹室水池中半卧在内的瞬影,他倚着环绕厅壁处的狭窄平台,半身浸泡在这水纹书中,早已酒醉不醒。身后尺余宽的平台上堆了好些开封或未有开封的酒坛,就连他身旁的水池中也漂浮着两个空坛,水中银色文字似群鱼团簇在他周身,重重叠叠看不出个章法来。 “瞬影?”清缘站在厅门处,探着身子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死寂的大厅内有了声响,瞬影慢慢睁开了眼睛,迟钝地望了过去,似乎认不出清缘这个人来。 ☆、错认 面对瞬影醉得迷离的双眸,清缘沿着环壁平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他身边,看着泡在水纹书中的他投来一种努力辨识自己的困惑目光,柔声劝道:“你又喝醉了,要不你先出来?” 瞬影撑着池壁缓缓站起身来,身体摇晃不稳,清缘有些担心,差点伸手去扶,但始终对酩酊大醉的他有所防备,毕竟吃了许多次亏,还是摸不清这人的爆脾气。 进来之前,清缘自己心底也是有些怵的,现在看他醉成这样定是心情不好了。他又三番四次在此轰走了晶菱,所以还是别轻易惹他比较好,免得又突发脾气,经受不住。 瞬影在这水纹书中站稳之后,浮字受了惊扰四散游弋。这水池有些深,平日里高出清缘差不多两个头的瞬影完全站直了后,刚刚到了清缘的腰际。 清缘想引他出来,便说:“你这这水纹书里泡着好似不妥……” 醉眼惺忪的瞬影努力睁眼,好似终于认出了清缘,神色异动,未等清缘把话说完就毫无征兆地扑到了池边清缘的身上,激动地将她环腰而抱,清缘被瞬影吓地一声惊叫直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了,无处可退,正要推开他时却发现他认错了人! “母后!”瞬影的双手死死地环住了清缘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她的衣裙中,委屈得好似一个十岁的孩子,却用醉得一塌糊涂地语调说,“对不起,我不敢去见您……” 清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时间忘记了她要推开瞬影的事情,任由他像孩子似地贴着自己,不肯松手。 “我早就知道您不是我生母,我早就知道……”瞬影的肩膀微微颤抖,万分难过地说,“您只是他一个人的生母罢了,可我就是嫉恨他,您若能容我嫉恨他该有、多好……” 清缘的衣衫被被瞬影沾湿了,她却没感到凉意,瞬影整个人都在发烫,在思绪混乱中轻声提醒道:“你……认错人了!” “我当时就在想,纵然我非您亲生,我体内流淌的好歹也是皇族血脉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的生母是魔族!”瞬影几经挣扎才将最后一句话吼了出来,很顺利地掩盖住了清缘前一刻略显怯懦的声音,同时双臂用力勒地清缘腰间剧痛,而后竟在清缘身上痛哭失声。 清缘听了这话心中震惊,再次往后退去,几乎是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厅壁上。 瞬影手上的力道却从未有过丝毫松懈,好似怕她离去一般,清缘走避退不了,心中大乱。低头看去,醉酒的瞬影好似一个孩童,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遭受重罚,惊天般的委屈与难过让他止不住地抽泣着。 “魔族?”清缘心脏狂跳,她明白自己知道了并不应当知道的事情! 一系列说不完理不清的种种矛盾一下子全部涌入清缘的脑海中,眼前的稳固的世界有些暗自坍塌的迹象,可转念一想:是那个绿眸的魔族、是那个与瞬影有着相同玉佩的魔族,也是那个当年在负雪山上救过自己的魔族。 就这么想下来,清缘被瞬影抱住的身子便不再如方才那般僵硬了。 . 清缘将发着高烧的瞬影从记忆宫殿中的水纹书里带了出来,一路蹒跚来到了花田内的院落中。 “书吏大人,腾王殿下丨体热异常,怕是感染风寒了。此地地处偏远,可否让腾王殿下暂时在您这边借宿?”清缘不敢称其“花奴”,只好以官职相称。 清缘的话音在院落响起时,偏室的窗口马上冒出了几个脑袋看着她和她带回来的人。在房内等候的姝蔓和晶菱很快推门跑了出来,正逢花奴回了清缘的话。 “倒是无妨,只是我这柴扉院落中只有陋室三间,一间自住,另一间借给了友人之子,然后就只剩最后一间,”蹲在院落枯树旁的清理杂草的花奴,转身看着今晚多出来的这些人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晶菱看着清缘有些崇拜地说:“姐姐好厉害呀,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腾王殿下给带出来了!” 姝蔓却不太乐观地对晶菱说:“可别高兴的太早,醉成这样,肯定没替你把先知请柬交出去。” “这腾王没把清缘姐姐轰出来,那怎么着也成了一半啊!”晶菱古怪精灵笑着,心里想的全是好事。 “只要有地方让我安置腾王殿下即可,”清缘扛着瞬影有些支撑不住了,无暇顾及欢欣雀跃的晶菱,而是对花奴说,“烦请带路。”清缘看了一旁无所事事的姝蔓一眼,说,“快搭把手,他好沉。” 一直对瞬影敬而远之的姝蔓这才不情愿地上前帮忙,花奴开了院落中西侧房间的门,清缘与姝蔓两人就驾着腾王走了进去,放在了床上。 “好了,”姝蔓扔下瞬影之后轻松地拍了拍手,说,“姐姐,你把令牌扔他身上,然后咱们找地方投宿去。” 这话正好让跟在后面的晶菱听了去,忙说:“这可不行啊,师父说过的,这信物必须是自愿接受才算数的。” “可以的,”姝蔓好似觉得小孩子应该很好忽悠,笑眯眯地对晶菱,半哄半骗地说,“把令牌放他身边,等他醒来之后一看就会明白了,说不定就想通了呢!” 清缘将被褥小心翼翼盖在瞬影身上之后才转身,略带嗔怒地对姝蔓说:“照腾王的性格,醒来之后发现这令牌,直接摔了的可能性更大。” 姝蔓怎么看床上的瞬影就怎么不顺眼,两手一摊说:“那也没办法呀,反正咱们尽力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姝蔓姐姐,你这也叫尽力呀?”晶菱有些不开心地嘀咕了起来,“人不到齐的话,你们可是得一直在这里等人齐之后才能一同入轮转宫的哟!” 分卷阅读1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3 谁知姝蔓听后眼神一亮,不忧反喜,说:“是吗?如果他一直不接受信物,我们其他受邀者就得一直等到他接受信物为止?” 晶菱方才那话本是想要施压的,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姝蔓听过不但不急,反而十分开心。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晶菱眨巴着眼问:“姝蔓姐姐难道觉得一直滞留在此,不能进轮转宫是什么好事吗?” 姝蔓别过脸,躲着清缘面露微笑,说:“无妨,大不了这段时间就在这城里四处逛逛,说不定一转身就能碰到……” 实在看不过的清缘终于点破:“逛着逛着就在城里巧遇御璟大人了,是吗?” 姝蔓抿嘴忍笑,带着几丝单恋的羞涩转移话题说:“好了啦,姐姐!我好困啊,别管他了,我们去城街市那边找客栈落脚吧!” “腾王殿下烧得厉害,”清缘坐在床边,一手覆在瞬影额上探温,不放心地说,“我还是留下来照看为好,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先行离去吧。” 就在这时,一旁的晶菱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哈欠,一下子就传染到了姝蔓和清缘。 清缘看着晶菱困乏的样子,贴心地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你今晚在哪儿休息?” 晶菱指了指隔壁,说:“这段时间回不了轮转宫,一般住客栈的。不过,今晚就跟他们姐弟俩凑合一晚。” “那你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晶菱点了点头,由衷感谢地看着清缘,甜甜地说:“谢谢姐姐帮我!” “不客气,快去休息吧。”清缘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晶菱安心地点头离去。 待晶菱出了房门之后,姝蔓不解地看了床上昏睡不醒的瞬影,问:“诶?他不是有玉璜在身吗?怎么还会生病?” “方才在里面,我、”清缘站起身来,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搜过了,玉璜不在他身上。” “我的天哪,那可是天玦玉呀!他醉成这副模样,不会把玉钥给弄丢了吧?”在姝蔓的心目中,天玦玉这比这腾王要紧多了,说到此处神色全变了。 清缘很冷静地说:“应该不至于吧,可能是有意放置在某处了。” 姝蔓这才放心下来,已生了去意,却看着清缘说:“姐姐,你不会真打算留下来照看他吧?这就一间屋子,你们若是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不好呀!” 清缘早有打算般淡然说道:“放心,我就在这院子里凑合一晚吧!” “你……”姝蔓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姐姐说,“你这是何必呢,就为了他这种人?” “为了他能尽快接受先知请柬,同我们一起入轮转宫。”清缘洞悉地看着姝蔓,十分理智地说,“你希望时间拖得越久越好,这样就有许多时间同御璟大人相处,我却希望这事今早结束,这样就可以避免与太子殿下接触过多。” “算你狠!”听懂了清缘用意的姝蔓扁了扁嘴,“他接不接受先知请柬那就看你的厉害了,反正我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御璟大人。”她一想到倾慕之人就心中荡漾,毫无顾忌地看着清缘说,“太子殿下入了这南落城,一准去了南宫朱雀府落脚。” 清缘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提醒道:“可别跟义父一样,见了朱雀府的人就吵架,行吗?” “义父跟朱雀将军那是积年累月政见不和,我和羽氏姐妹可不一样,”姝蔓不自主地直了直身板,故作大度地说,“只要她们别做得太过分,我是不会主动伤了和气的。” 清缘一脸不信,就在姝蔓开开心心地走出房门之前,清缘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她叫住了:“姝蔓,有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已走到门口的姝蔓回望过去,问:“什么事?” ☆、手札 姝蔓想不到清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便静静地看着清缘听她缓缓说:“你想见御璟大人,我不拦你、也拦不住。只是……” 灯烛萤然,映衬着清缘的脸色十分犹疑,沉吟许久之后,在姝蔓询问难耐的目光下,清缘才决然道:“你见了御璟大人就会见到逝云,他若问起我来,你就说不知道我在哪里,行吗?” 姝蔓极不理解清缘的做法,颇有微词:“你这是何必呢?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有多伤心呢!” 清缘却不以为然,自有一番解释:“你不说他能知道吗?他不知道就不会伤心了,不是吗?” “好吧、好吧,”姝蔓摆摆手说,“你弯弯绕绕的心思我不懂,也不想懂,就按你说的来,只要你不管我和御璟大人之间的事就行。” 待姝蔓离去后,清缘首先拴上了房门,而后来到瞬影的床边,将被褥一角掀开,把瞬影的右臂拿在手上,轻轻掀开了衣袖,见到小臂上的约一寸长的横向割裂伤口,伤口早已结痂,呈黑色,好似中毒迹象,伤口周围皮下经脉若隐若现,亦是黑色。 回忆起方才她将瞬影拉出水纹书后,看到渐渐恢复平静的池水中,不再遭受惊扰的银色文字渐渐排列成文,满池篇幅,左下角落款为“轩辕惊风”,即天帝名讳。 这池中文书分明是当年天帝陛下留在此处的札记,其中所记录的内容她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分毫: “双生子降世,形貌与神族众人无异。然,刺之以箭树毒液入其肌理,鲜血由红转紫,经脉皆呈墨色……” 看来,瞬影不远万里赶来只是为了求证这件事情,找到天帝手札之后按其法给自己用毒。不幸的是,竟然得到了确凿的证实。所以才会醉得一塌糊涂且无意为自己解毒。 这不可一世,恨魔入骨的腾王,怎么料到自己会有这种不堪的身世呢?叹息之后,清缘帮酒醉不醒的瞬影上药解毒包扎,而后坐在院内石桌旁,趴着石桌在深夜寒风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瞬影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环境中,宿醉后的头疼欲裂十分熟悉,他紧按着太阳穴起身,发现自己右臂有些不对劲。拉起衣袖一看伤口被包扎了起来。 一怒之下扯掉了纱布,看到伤口上残留的药膏,肌理中经脉的异色早已消失,顿时惊异莫名。 推门而出,发现花奴在园中枯树旁浇水,这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冲着他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许你碰我分毫了!” 花奴头也不抬,继续将壶中清水源源不绝地浇在枯树下一颗怪石之上,好似没听到有人似得。 瞬影见状大步上前,正欲再次发难时,眼角余光看到院内另一边石桌旁有动静:是一趴在石桌上的人慢慢抬头坐了起来,那人样貌还十分熟悉! 瞬影当即往石桌边看去,见了睡眼惺忪的清缘刚刚坐直,疲乏地揉了揉眼睛,带着不知为何被吵醒的困惑环顾四周,然后就看见了站在庭院中的瞬影。 “你怎么……” 分卷阅读1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4 瞬影又看了旁若无人的花奴一眼,再盯着清缘问,“是你做的?” 清缘慢慢站了起来,带着如梦初醒的迟缓,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昨天晚上是我……” “你跟踪我?”瞬影的疑心病又犯了,这话听着熟悉,但他的神色却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冷峻了。 “哎”清缘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怎么一见面又是这一句!” 瞬影听得清楚,却愠怒发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跟踪你!”清缘被问得心里一慌,而后理直气壮地解释说,“是昨天有人找我来帮忙,我来之前也没有想到是你。” 瞬影心思深沉,且带着防备慢慢走到清缘身边,低声问:“昨天是你……” 清缘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解释:“是我一个人去记忆宫殿把你带出来的,然后因为这里太过偏远,只能找书吏大人借了地方……” 不等清缘把话说完,瞬影猛地拉起了右手的衣袖,将已然愈合多半的伤口展现在清缘面前,依旧压着声音好似怕旁人知道般问:“你给我上了药然后包扎了?” 清缘见瞬影伤口早已没了昨晚的异样,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淡淡然答道:“是呀,昨天不经意间发现了殿下的伤口了,好似中毒一般,就用随身带着的药试了试,没想到全好了。” 瞬影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放下衣袖重新遮住伤口,不再说话。 “殿下怎么了?”清缘故意装傻问他。 审视般的目光从清缘脸上移走,过了好一会儿瞬影才说了一句:“你怎么不长记性?” “啊?”清缘不明所指,迷糊地看着瞬影。 瞬影冷冷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清缘这才想起来,微微低头极不习惯地答他:“瞬影。” “不许再忘了!”瞬影语气忽然加重,好似发脾气一般。 不等清缘答话,瞬影便不再看她,抬步离去,方向正对记忆宫殿。清缘为了先知请柬的事情不得不跟了过去。 “殿、”清缘开口想喊住他的时候,一个字刚刚脱口而出,瞬影看着她的目光陡然一冷,这才想起来及时改口继续说,“瞬影,那先知请柬的事情……” 直到清缘喊出他的名字,瞬影的目光才稍稍柔和一些,继续前行道:“不必多言,我谁也不想见。” . 一大清早,逝云推门而出就看见了候在门外庭院中的羽枫,惊得身形一顿,问:“你怎么在这里?” 羽枫缓缓施礼,答道:“殿下昨天不是同家父提及入轮转宫面见先知的事情吗?具体情况如何,由我陪同殿下外出探听。” 今日的羽枫着了一袭粉色红裙,妆容浅淡却又不失精致,看上去气质更加柔和,似乎比昨天更易亲近了。 逝云听完后才想起来,点了点头提醒道:“行吧,只是出了这南宫朱雀府后,你可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拘礼,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 “羽枫谨记于心。”她浅笑盈盈地答了话,虽然含羞,可落在逝云身上的目光便没有了移开的意思。 逝云不愿同多做她交流,两人站在院落中无话可说,有些尴尬,因此他马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御璟” 这一声没把御璟从隔壁房里喊出来,倒把庭院外的共旻喊了进来。 只见共旻闻声赶来,四顾一番发现根本就没有御璟踪迹,便看向逝云当然,今天看逝云的目光比昨天复杂了许多而后恭敬且僵硬地说:“见过太子殿下,之前几番冲撞,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逝云第一次看到共旻如此拘谨的样子,不禁笑了,说:“恕什么罪,本就是逗你玩的!” “你……”共旻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后面可是有一堆话堵心里想说出来,但是情势所迫,哪里还说得出口。 逝云将共旻的心思看得十分透彻,便明言道:“不必这般谨小慎微,其实这么算下来你我早就扯平了。等下你若是要跟着我们出门,还是得唤我名字,可不能将我身份泄露出去了!” 共旻若有所思地看着逝云点点头,依旧憋着直来直往的性子,谨慎地不再多话。 旁边一间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御璟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便问逝云:“准备出发了?” “可不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赶紧的!”逝云说话时顺势走到了御璟身边,自然而然地拉开了自己跟羽枫的距离。 御璟看了一旁的共旻一眼,在后者开口之前便有言在先:“办正事要紧,若是等不及了,你去找朱雀将军为你审核晋级资格。” 共旻马上说:“我等,等不急我也要等!” 御璟暗自失望,面上却波澜不惊地说:“那你就先跟着吧,等我先随同太子殿下办完正事再说。” . 昨日因屠魔大战时导致街道下陷,城中工匠正在现场赶工补修,旁边堆了许多石料。这道路虽凹陷难行,却有不少人前来围观,且对昨日的事情议论纷纷。 三个均为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挑了事发现场最热闹的一间茶楼,去了二楼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吃早茶。 天韵和晶菱都坐在桌边吃早点,唯有天籁趴在窗边往下看着昨日打斗时在街道上留下的痕迹,惊叹而自豪地说:“爹爹昨天好厉害呀,地都裂了!” 天韵再一次提醒弟弟说:“他们都说了,地陷是昨日那魔物弄出来的。” “所以说爹爹厉害呀,”天籁转过身,夸张地挥舞着双手比划着说,“那么大的怪物都被爹爹给杀了!” 两姐弟看上去虽是差不多年纪,天韵却少有弟弟那般稚气,反而小大人般地纠正道:“你方才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店里的人说?后来是朱雀将军赶到,在大雨之中一把火烧死了那魔物!” 天籁有些急了,大声说:“那也是爹爹先把魔物重伤了!” “哼!”天韵对弟弟较真争辩的样子见怪不怪,干脆把脸别向一边,不再看他也不同他继续说下去。 晶菱刚吃完一个包子,喝了一口茶,这才有时间对这姐弟俩说:“我可是按照约定把你们俩带来了天晤大人昨日屠魔的地方,还听了店家说了当时的详细经过。所以,你们俩也要遵守约定哟!” 天籁走到桌边坐下,说:“放心吧,晶菱,如果记忆宫殿那边的大姐姐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晶菱满意地点了点头,递给天籁一个大包子,大方地说:“快吃吧,还想要什么就点,我请客!” 天韵却有些犯嘀咕了,小声说:“可是,我们帮得了那个大姐姐什么忙呢?而且,那个腾王殿下看上去那么凶……” ☆、冤家 出了朱雀府,逝云一行人跟着羽枫沿着 分卷阅读1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5 昨日来时的街道一路向西走去。没有骑马,也不乘车舆,行进十分速度十分有限。而且御璟和共旻一路上都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把逝云独自一人留在了羽枫身边,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没走多久的逝云便心急地问羽枫:“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找先知弟子?” 同行的羽枫先是轻声一笑,而后自信满满地说:“实不相瞒,先知那徒弟这几日怕是回不了轮转宫了。所以此刻应该就在城里,而她经常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很好找的。” 逝云细问她:“回不了轮转宫是什么意思?” “据说是事情没办好,不敢还是不能回去的样子。”羽枫抬头看看天色尚早说,“现在正是早餐时间,寻几家她常去的茶楼,顺利的话,应该就能碰到了。” 逝云意外地说:“这么容易?” 羽枫看着逝云新奇多过意外,眼眸灵动时便问他:“殿下何处此言?” 逝云看看路边过往行人,对羽枫说:“出了府怎么还不改口?” “哦,”羽枫歉然一笑,而后含羞半露地第一次念出了他的名字,“逝云、何出此言?” 羽枫什么情况逝云完全没有察觉,他在意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继续说:“因为,先知行迹向来隐秘难寻,一直在那轮转宫中参悟天机,若不得其首肯,哪能轻易见上一面。所以,我以为她徒弟也是一样。” . 姝蔓一大清早就出了客栈,走在了去南宫朱雀府的路上,一路上走走看看,欢欣雀跃。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步入一家店铺之中。 心下狂跳之际,姝蔓一路狂奔终于跑入店门内,一手拍在了那人肩上,兴高采烈地打了招呼:“御璟大人!” 御璟回头一看,见了两颊微红姝蔓,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但转念之间心下一沉,又有思虑在心。 还不等御璟开口,原本走在他前面的逝云应声望去,见着了姝蔓便又惊又喜地走了过来,说:“你怎么也在南落城呀!” 姝蔓见了逝云也不意外,微微昂首,得意洋洋地说:“你猜呀!” 逝云马上就依着自己心之所向猜到:“既然你在这里的话,清缘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姝蔓完全沉浸在一出门就碰上了御璟的天大惊喜中,心情好得都快上天了,见逝云一猜就中,忘乎所以地就把话接了过来,说:“你该不会跟是御璟大人学了摄念术吧,猜得这么准!” 姝蔓说完之后,还无比崇拜地看了御璟一眼,这话明着是在夸逝云,实际上夸的可是御璟,御璟虽然有心事,但还是无奈地看着姝蔓露出了笑意。 “清缘真的跟你一起来了?”逝云跟中了头彩一般,又伸着脑袋在姝蔓的身后找起人来,“清缘呢?在哪呀?” 姝蔓笑得红唇微翘,故意不接逝云的话,转瞬之间脸色大变,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以手掩唇,后悔不迭地说:“糟了……” “糟了?为什么?”逝云不解地问。 “嗯……”姝蔓慌乱起来,她这才想起了清缘昨晚的嘱咐,这一不小心又坏了事,只能尴尬大笑试图掩饰情绪,“我刚才有说话吗?” 逝云弄不清楚姝蔓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也不想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及,冲到了店门口张望起来,只盼着能马上看到清缘的身影。 姝蔓看着逝云一溜烟跑到了店外,无比沮丧地以手拍额,说:“糟了、糟了,一看到御璟大人就把什么都给忘干净了!” 御璟全然看在眼里,趁着逝云不在旁边,便问:“怎么回事?” 姝蔓无助地抬头看看御璟,不住地摇头,对着倾慕之人嗔娇道:“都怪大人方才笑得太好看了,害得我把本该牢记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兴许这是御璟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当着面如此夸赞,那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也难免露出几分因羞赧而浮起的红晕,纵然如此,御璟也没有被姝蔓的恭维冲昏头脑,他马上明白了姝蔓的隐衷。 一旁站了半天的共旻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说:“说好的办正事呢?你们到底还找不找人了?” 御璟没有理会共旻,自打姝蔓出现之后,虽说高兴,但他的心事又多了不少,思虑更为繁复,却不能当着众人面说出一二。 “怎么你会在这里?” 正当姝蔓纠结在与御璟相见的欢喜与失信于人的懊恼之中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她便看到了走入视野的羽枫。 “怎么是你?”姝蔓一看到羽枫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就心生厌烦,目光又落回了御璟身上,介意地问,“大人,你们不会是一起的吧?” 御璟把两个女孩子互看不爽的神色一看,就知道这其中又有事情,然后才回答姝蔓说:“羽枫带我们来办点事情。” “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呀,还需要旁人带着御璟大人出来办理?”姝蔓把御璟一看,再把羽枫一看,有了点小心思,就连对着御璟独有的笑意都消散无踪了。 这时,在店门口绕了一圈的逝云折了回来,走到姝蔓的身边急问:“清缘呢?不是说跟你一起来了吗?” 逝云哪里知道他转了一圈之后再回来,姝蔓的情绪起起伏伏跟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只见她冷冷地反问:“我有说过吗?” 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这姝蔓就变了脸,逝云一头雾水地看了御璟一眼,御璟神色沉着不见起伏,看不出端倪,逝云只得又对姝蔓说:“你怎么没说过?就刚才说的呀!” “是吗?您是不是记错了?再好好回忆回忆?”姝蔓虽是在回逝云的话,但暗地里跟对面的羽枫早已在眼神中来回好几个回合了。 “清缘?”羽枫听了逝云念着一个自己并不算陌生的名字,微微蹙眉,心有顾虑,隐而不悦。 御璟默默地看着逝云,眼神中颇有深意,可惜逝云根本就没看到。 姝蔓也不理逝云,就是不爽地看着羽枫了,羽枫却在意地看着逝云,然后目光又落回到姝蔓的身上,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站在外围的共旻摸着下巴,不解其意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莫名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气氛凝固之前,御璟及时干咳两声,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对羽枫说:“楼上也看过了吗?” 羽枫这才把放在姝蔓身上的视线移开,还算客气地对御璟说:“楼上也没有,还得去下一家看看。” 御璟点点头说:“吃个早点花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赶紧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羽枫的注意力这才从姝蔓那边收了回去,认真地说:“大人说的极是。” 姝蔓站在一旁,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自然插不上话。 独自在旁没想明白的逝 分卷阅读1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6 云却不合时宜地又来一句:“姝蔓,你刚才明明说我猜对了!清缘现在到底在哪儿?” 逝云这次问话的语气强硬了不少,姝蔓心虚,没有搭话,暗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御璟。 好不容易把话题扯开,逝云居然又把话题扯了回去,御璟不太明显地瞪了逝云一下,生冷地问:“你现在要先去找清缘吗?” “当然!”逝云在一旁急了。 御璟被逝云气得挤出了一丝微笑,些许负气地说:“好,我和羽枫继续找先知弟子,你和姝蔓去找清缘。” 姝蔓脱口而出:“先知的徒弟?晶菱啊?” 羽枫觉得奇怪,防备地问:“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见过了。”姝蔓看了看羽枫的神色,觉得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戒备。 “她一般不会表明身份的,除非……”羽枫看着姝蔓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也是收到了先知请柬的人?” “是啊,”姝蔓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逝云惊喜地说:“是吗?既然你们一同前来,那清缘也收到了请柬吗?” “嗯……”姝蔓跟羽枫两人间的对话可以你来我往自如随心,但面对逝云,就有点结巴了,“那个……” 姝蔓的神色举止被御璟尽收眼底,提醒道:“姝蔓,不能说就别说,没人会责备你,但是不要说谎。” “那我就不说了。”姝蔓侥幸而笑,然后乖巧地看着御璟,有种在两难之中被解救的感激之情。 羽枫却轻蔑地说:“装模作样,故弄玄虚。” 这话把姝蔓激着了,马上反唇相讥:“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呀!” 羽枫冷冷回道:“实话实说你就受不了了?” “你……” 姝蔓正欲开口反驳,被一旁等得焦躁的共旻抢了先机,他不耐烦地说:“你们还真在这里聊起来了?要不要在这里给你们摆上一桌呀?” 这么一来,两个女孩子才知道自己举止不妥,这才收敛了神色。 机会来了,御璟顺势说道:“不要在此逗留了,正事要紧,尽快去下一个地方找先知弟子。” 姝蔓全凭着关心又问御璟:“你们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地方找晶菱吗?” 羽枫听着姝蔓的话不太舒服,反问:“有何不妥?” 姝蔓一看是羽枫问她,就有意嘲讽地说:“照你们这个找法,那可算是得够找了。我倒是觉得奇怪了,这不是南宫朱雀府的地盘吗,怎么找个人就你们几个?如果范围很大的话,派下面的人一起去找,岂不是更方便快捷?” ☆、坑货 一到办事的时候,姝蔓这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心系清缘的逝云急于从此中脱身,便赞同道:“说得好有道理,一大清早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那么……” 肯定姝蔓不就是否定了羽枫吗?羽枫有些急了,马上为自己辩解道:“先知弟子通常不愿意暴露身份,兴师动众派人去寻,恐怕不妥。为表诚意,太、逝云亲自前往最佳。况且,你不在这里碍事耽搁时间,恐怕我们早就找到了。” “我碍事?”姝蔓冷哼一声,争强好胜地说,“指不定我找到了你都没找到呢!” “你什么意思!”羽枫的话里带了些火丨药味。 “我……”本欲脱口而出的姝蔓看了旁边的逝云一眼,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但还是受不住对羽枫的不爽,“我没什么意思。” 姝蔓这人直来直往,方才脸上的神色,旁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御璟是逝云两人。御璟最为敏锐,但是什么都没说,逝云知道姝蔓语塞的时候看的是自己,心中也有了些猜想。 羽枫却觉得姝蔓方才不自然的表情是因为说大话,不依不饶地说:“哼,看你那副撒谎的样子!” “我撒谎?”姝蔓一听这话就急了,说,“分明是你扯着理由拉着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晃,”姝蔓激动地扬手把御璟和逝云还有共旻三人指了个遍,“还说什么不派你朱雀府的人去找是为了让逝云亲力亲为以表诚意,胡扯,我看你就是想找人陪你逛街!” 这话恐怕是说中了羽枫的要害,她也急眼了,嚷了起来:“你无中生有污蔑我!分明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办事自有我的道理,你什么都没做还居心叵测地挑刺!” “那你凭什么说我撒谎……” “你又凭什么污蔑我……” 完了、完了,现在净听这两个女孩子在那里说话了,而且语速越来越快,语音相互交叠都想要压下对方的声音,到最后干脆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了,关键她们还都是争强好胜的主,如果任由她们两个抬杠下去,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虽然这是茶楼、虽然两个女孩吵吵嚷嚷惹了好多人围观,但吵架的是羽枫呀,店家路人碍于她的身份及平日里的行事作风,都不敢上前劝阻什么,最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就好。 但这就苦了逝云一行人了。御璟暗地里把逝云往前面推了一把,正吵架两个女孩子见有人往前面冒了两步,注意力被吸引住了,暂时愣了一下,逝云当然知道是御璟下的黑手,不过他没有去计较这些,而是硬着头皮上去劝道:“不如这样,姝蔓带我们找到先知弟子,自然就能证明她没哟撒谎了,好吗?” “好啊!”姝蔓怒气上脑,二话没说就赌气答应了。 看到姝蔓答得那么有底气,羽枫自己就没什么底气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是再一次注意到到逝云的时候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举止。 如果再跟姝蔓争些什么,反而更显得她无礼,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好呀,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找到晶菱!” 两个女孩子的争吵就此结束,等得最痛苦的共旻差点想鼓掌了,迫不及待地说:“太好啦,终于安静了,走吧!” . 于是乎,这次变成姝蔓带路了,羽枫可不甘心但又不便当众表明,紧跟着一路上跟姝蔓有说有笑的逝云。 御璟落在后面,看见前方不远三人走成了一排,逝云恰好被夹在中间的阵势,便哭笑不得。 共旻紧随御璟说:“我看这姝蔓很有把握的样子,不像是撒谎。所以,等下如果真的找到先知的弟子,你的正事也该办完了吧?” “办完?”御璟看了共旻一眼说,“哪还办得完了,等下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共旻摸不着头脑又十分认真地问:“什么大乱子?” 御璟看看这个对感情问题反应迟钝的共旻,似有些羡慕他的天真无邪,不由扯动嘴角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似乎一语成谶,御璟的担忧还没说出口多久,只见逝云神色慌张地走 分卷阅读1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7 到御璟身边,小声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逝云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快速瞟了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孩子的背影。御璟当然明白他在担忧什么,反而显得气定神闲地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刚才只想着清缘也来了,一时激动,就把这里的情况给忘了!”逝云追悔莫及地说着,同时又小心地往前面两人看了过去。 还好,前面两人相处得还算平和,虽然并肩而行,但也只是各走各的,互不搭理。 跟着御璟的共旻不解地看着他们问:“你们在说什么?” “对了,”逝云把共旻的肩膀拉住往前一扯,说,“你快去站她们俩中间去,尽量别让她们开口说话。” “啊?”共旻好似不想参和前面的两个大麻烦,抗拒地指着自己说,“我?” “快去啊!”逝云又推了共旻一把,这才把他赶了过去。 其实情况并没有逝云想得那么糟,前面那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妹子,基本上都没正眼多看对方一下,高冷的不行,完全没有交流的倾向。 待共旻走过去之后,逝云才压着声音对御璟说:“怎么办呀!看样子姝蔓是不知道婚约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羽枫跟着一起去,指不定她就知道了,她知道的话清缘也就知道了!” 御璟看着前面两个女孩的背影,说:“把羽枫支走不行吗?” “她不走!我说了:既然有姝蔓带我,就让她回去好了。她却不肯,说什么正好去找先知弟子玩,”逝云犯难地说,“她要找谁玩是她的自由,我没法干涉呀!” 御璟建议道:“我陪姝蔓去那边,你送羽枫回家?” “万一姝蔓带我们去的地方真能找到清缘呢?你看她那一路上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明承认清缘跟她一起来了,居然又马上改口,有猫腻,我必须弄清楚!”一提到清缘,逝云就似了那热锅上的蚂蚁又陷入了困扰之中,“你说我以后怎么解释?终有一天清缘会知道婚约这事的,到时候更难解释了!” 御璟好似也没有了办法,只是双手抱臂说:“刚才在茶楼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提醒的?” 御璟鄙夷地说:“我眼神那么明显了,你一听到清缘就瞎了吧。” 逝云回忆了一下,果然有什么浅浅的痕迹在脑海中若隐若现,比方说是某人黑着一张脸,双目似烛火般闪耀紧盯他的情形…… 但这都不是重点了,逝云越往前走就越焦急:“快别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怎么办,你再帮我想想!” “人多嘴杂,纸包不住火呀!”御璟其实也没怎么想,脱口而出反而有些敷衍的样子,“不如等下你一见到清缘就马上把她拉到一边,单独找她坦白好了。” 逝云听了这建议彻底愣住了,无语地看着御璟,好似他说的这话跟没说差不多。 御璟解释道:“这事清缘是迟早会知道的。天家喜事,向来是我神族大事。别说这是在南落城,就算不在南落城也一定会有人向她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事。所以说,与其这事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还不如这事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两个字‘坦诚’!” 逝云听后恍若有悟,喃喃道:“坦诚为贵,如此说来,正合我意。” 御璟点点头以示赞同,很快就漠不关心地平视前方。逝云却十分当真,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即将要做的危险冒险行为壮胆,惴惴不安的同时又继续安慰自己似得说道:“清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她会听我解释的,一定会的。” . 姝蔓带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羽枫就意识到她在把大家往记忆宫殿的方向带去。后来大家看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叶繁星的花田,无不感慨。 所以,羽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晶菱没事的时候确实老往记忆宫殿里跑没错,但是现在事情没办完,她可没工夫像往日那般泡在里面看书。” 站在花田边缘的姝蔓走上了窄窄的花丨径,继续带路说:“谁说她在记忆宫殿里了,明明就住在花奴家里。” “胡扯,就算她回不了轮转宫也没理由住在花奴那里!”就在羽枫站在花田边缘的时候,逝云疾步跟上了前面带路的姝蔓,羽枫不得已,也跟上了。 姝蔓走在最前面轻快地说:“因为昨天太晚了,她没地方去,只能在这里留宿了。” “昨天晚上?”这个时候,羽枫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逝云紧跟在姝蔓身后,置身在赏心悦目的花田中,问她:“姝蔓,这么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花田?” 姝蔓回头看她,答道:“是这里的花奴种下的。” “花奴?”逝云奇怪地看着姝蔓,怀疑她有没有把别人的名字念错了。 后面的羽枫马上解释说:“是看管这记忆宫殿的书吏,他性格孤僻不喜与旁人接触,大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又因为这人爱花如命,所以我们这儿跟他打交道的人就叫他花奴了。” 逝云觉得奇怪,回头问羽枫:“这可是你南宫朱雀府的地界,你不知道这里书吏的姓名?” “记忆宫殿虽然在我南落城内,但看守的书吏是由中宫直接派选的,”羽枫想了想,又说,“家父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有问过。” ☆、风声 很快,姝蔓就走过了第一段花丨径,来到了花奴所居住的院落外,院内空无一人,她推开柴门入内,大声呼喊:“晶菱,快出来玩啦!” 房屋内没有人回应,姝蔓的呼喊声落空了,她干脆走到了院内一间房屋外拍起门来,继续喊着晶菱的名字。 后面的人陆续来到了这比较宽敞的院落中,共旻的注意力跟大家不太一样,他的视线没有跟着姝蔓过去,而将院落中一处造型奇特的苍虬般的枯树一指,新奇地说:“那树有意思,枝干长成了个弧形,上下还接着线!” 御璟奇怪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很快就听到了这边羽枫奚落姝蔓的声音:“这就有意思了,我看这屋子里明明没人的样子。” 姝蔓拍了半天门,发现确实没有反应,也确认了屋内没人的事实,便解释说:“昨晚确实是在这里的,可能是今早有事出去了吧!” “嗯,”羽枫重重地应了她一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你果然还是带着我们白跑了一趟。” “我……”姝蔓有些理亏了,说,“昨晚确实是在这里的,要不就等等嘛!” “所以说,到底是谁碍事了?”一路上憋了许久的羽枫终于可以放心反击了,“还说什么你找到我的都没有找到?哼,看来,你这话是说反了吧!” 姝蔓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有些挂不住了,极力辩解道:“因为昨晚是晶菱主动找到我们的呀!你等等看就好了,晶菱等下一定会 分卷阅读1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8 回来的!” 没等羽枫发问,等了好久的逝云终于等到机会了,马上抢着问:“晶菱昨天找你和清缘做什么?” “找我姐……”急于辩解的姝蔓刚把话说到一半,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暗自捂嘴,没了后话。 逝云看着姝蔓做贼心虚的表情,十分确定清缘一定就在这南落城中,而且极有可能就在附近,顾不上别的就喜形于色地说:“快告诉我,清缘现在在哪里?” “清缘?”又是这个并不算陌生的名字,羽枫听得大跌眼境,说,“逝云你不是过来找先知弟子的吗?” 逝云可能没听见羽枫在说什么,又或者是听到了但是没工夫解释,抓住姝蔓的双肩就说:“好了,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是乖乖告诉我得了!”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吧……”姝蔓望向了御璟那边,明显是在求救了。 御璟则上前解围,对逝云说:“肯定是清缘不让她说,你就别为难她了。” 羽枫按耐不住了,问姝蔓:“晶菱昨晚找你们姐妹俩做什么了?” “我不是带你们来这里找晶菱证明我没有说谎的吗?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晶菱等下一定会出现的,就在这里等着吧!”姝蔓走到院内石桌旁坐下,说,“别问我了,我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不如等下你们见了她,就直接问她吧!” 虽然此时此刻姝蔓并没有带逝云跟清缘碰面,但是她深知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事,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清缘会不会从某处突然出现让逝云撞个正着,更不知道到时候如何向清缘交代她昨晚就答应过的事情,故而毫不自在地揉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显得坐立不安。 逝云坐到了姝蔓身旁,看她那个委屈慌乱的样子,欲言又止。羽枫有些介意,但还是忍耐着不再说话,御璟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好动的共旻已经站在枯树旁好一会儿了,惊奇地发现上面接着琴弦之后,又发现了旁边地面上的土堆中半埋着一块奇怪的石头,半透明暗红色材质,可以看到其中有黑色的丝絮状纹路,且周围泥土全是湿润的,好似有人特意往上面浇过水。 “这是个什么怪地方呀?”共旻捉摸不透地自言自语起来,“石头里面是不是有字迹?” 正当共旻要伸手去要拿那块半埋在泥土中的怪石时,忽然有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从篱笆外传来:“不要动!” 蹲在地上的共旻微微抬头,越过半人高的篱笆看到了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小女孩,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只见她急匆匆地指着共旻跑了进来,说:“你可别动那花种,小心花奴打死你!” “花种?”共旻全当童言无忌笑了,指着地里的东西说,“小妹妹,你说这石头是什么?花种?”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看到了篱笆外的小女孩,羽枫惊异地说:“晶菱?”而后她不可思议地看了姝蔓一眼,终于相信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谎。 “嗯?”逝云看着绕过篱笆跑进院子里的小女孩说,“这就是先知唯一的弟子,年纪这么小?” “就是花种,”晶菱跑到了共旻身边,一把将他拉开了好些,好心地说,“千万别碰,小心开不了花全赖你碰了他的花种!” 蹲在地上被拉开了的共旻站直了后低头看着晶菱,笑着教育道:“小妹妹,别让人给骗了,石头可是开不出花来的。” “晶菱,你一大清早的去哪儿了呀?”姝蔓走到晶菱的身边,故意看了羽枫一眼,颇有扬眉吐气的意思。 “我跟天韵和天籁两个人出去吃早茶啦。”晶菱指了指还慢腾腾走在□□上的姐弟俩。 羽枫一听,知道自己的思路是对的,也有了底气对姝蔓说:“听到没?去茶楼吃早茶了!” 就这么两句话,姝蔓和羽枫两人互看对方的眼神又充满了摩擦的味道。 逝云可没心情管这些,而是笑盈盈地走到了晶菱的身边,微微弯腰同她拉近了些许距离,而后蓄谋已久地问她:“小妹妹,你昨天晚上找清缘帮你什么忙了?” “找清缘姐姐帮我送师父的请柬了。”面对这样的问题晶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想都没想就回答了面前这位面若冠玉的英俊哥哥,随后她才看到姝蔓紧闭双唇,正面色奇怪地偷偷朝她摆手,好似再示意她别说。 “啊?”晶菱回答了逝云的话之后,看到姝蔓摆出十分丧气的表情但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便不解地看着她。 逝云一转头就看到了姝蔓的小动作,后者马上左顾右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别说逝云一眼就看了出来,除了小孩子之外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其中羽枫的脸色尤为难看。 “你自己不说还不准别人说了?”逝云有些不乐意了,对姝蔓大些声说道,“背过身去!” 逝云这语气较之平常是真重了好些,虽然如此但姝蔓却是迟迟不动,最为了解逝云脾气的御璟走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硬是把姝蔓整个人扭转了一个方向,落在了御璟手中,姝蔓自然是乐意并乖巧的。 羽枫忍不住问:“你找清缘帮你送先知请柬?” “是啊,”晶菱跟羽枫相熟,脱口而出,“我不是被师父给坑了嘛,有一枚请柬死活送不出去,只能找人帮忙了。” 逝云却不想多问因由,而是急匆匆地问:“那清缘现在在哪里呀?” 晶菱环视院内发现此处没有瞬影和清缘的身影,便伸手指向花田中央,看着不远处的记忆宫殿说:“应该又去了那边才对,清缘姐姐是大好人,她一定会帮忙帮到底的。” “居然这么近?”逝云站直了望向远方,有些喜出望外。他并没有发现羽枫敏感而介怀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御璟都看在了眼里。 “说了半天,你是谁啊?”晶菱好奇地看着逝云问。 逝云微微一笑,边想边说:“你叫她‘清缘姐姐’,那么,你就叫我‘逝云哥哥’吧!” “逝云?”晶菱把站在院子里的人瞄了个遍,好似想到了什么,“轩辕逝云?你就是太子殿下?” 逝云轻轻地拍了拍晶菱的头,眉眼笑弯,算是默认了。“谢谢你指路了。”说罢,逝云迫不及待地驭起一阵疾风朝记忆宫殿那边飞去,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 唯有羽枫试图叫住他:“逝云,你不是来找晶菱的吗?” 逝云乘风远去,没有回答羽枫。姝蔓犯难地看着逝云的背影,而后又看了晶菱一眼,莫名带出一丝狡猾的笑意,轻声自言自语地说:“嗯,童言无忌,姐姐是不会怪她说漏嘴的,这么算下来,其实与我无关呀!” “哇……”晶菱望着逝云驭风而去,惊叹于风势的矫劲与迅猛,而后想起了什么,又眉眼带笑 分卷阅读1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29 地看着羽枫说,“枫儿姐姐,太子殿下好厉害的样子哟!可合了你的心意?” 羽枫刚刚收回了追寻逝云的目光,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没有听到晶菱的话。反倒是刚刚进院子的两个小鬼跑到了晶菱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了起来: “那就是太子殿下吗?好厉害的驭风术,他能不能在多带两个人乘风半空中?” “糟糕,我没看见太子殿下的正面,是不是如爹爹说的那般英俊?” “是啊、是啊,枫儿姐姐喜欢吗?你们何时成亲?” “爹爹不是说过了吗?要等盛军大典结束之后再定,你怎么又问?” 一旁的姝蔓本是笑呵呵地看着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中途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陡然一声嚷了起来:“你们刚才说什么” ☆、冲斥 自从进入这记忆宫殿之后,瞬影如同魔障了一般,他穿行于千奇百怪的纹书厅内,阅读各种纹书所展现出来的的信息,最后驻足于放置火纹书的大厅中。 此厅内不设帐幔,以白色珠帘替之,地面铺满了光洁如新的白瓷地砖,砖上凿有卷花纹路,寥寥数笔蜿蜒成图,极为抽象,看不出砖上所画之花是何品种。 瞬影初入厅内时,空旷的厅室中央有一束微弱的火苗从砖缝凿纹中伸出,随着瞬影越走越近,火苗拔地而起,越来越高,如同一株植物急速伸展。 这时才能看清此束火焰并非常态,分叉的火焰抽枝散叶之后,有一巨大花朵在顶端结出。其枝茎弯曲向上,左右摇曳不到,花骨朵下的三两片叶子时大时小,叶面纹路清晰可见,火焰花渐渐绽放,其中并无花蕊,而是有一行行蝇头小字纵列其中。 此时,这株火焰花不过尺余高,随着瞬影的靠近,单株花朵也越长越高大,最后当瞬影停在其跟前时,花朵已有一人高,枝茎粗壮,繁叶伸展,花开璀然,花朵中纵列在上的文字也清晰可见了。 清缘站在珠帘外没有进去,瞬影则提着一壶酒,目光锐利地盯着面前火焰结出的文字,迅速默读。似乎是每当瞬影读完当前文字的时候,那些文字便会融为一团火焰,而后再次分化为新的文字浮现原处。 不知过了多久,清缘站得腿都酸了,忍不住对珠帘内说:“瞬影,你是在这里找什么吗?” “你为什么不进来?怕看到我所看到的文字?”瞬影似乎仍然对昨天水纹书的解释有所怀疑,才如此发问。 “不是,”清缘站在帘外,用丝绢擦去了额上热出来的汗水,有些不舒服地说,“你忘记我修习的悬水凝冰术了吗?里面火势太大与我相冲了。” 瞬影的目光从硕大的火焰花上移开,回头看了看帘外的清缘,说:“既然冰火不容,你还不走?” 清缘拿出晶菱交给她的木质令牌,对瞬影说:“你接受先知请柬,我就走。” 瞬影看到清缘拿出来的东西忽而冷笑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清缘好言相劝:“只要有一人不接受先知请柬,我们一行人都无法入轮转宫。你为什么不肯接受这请柬?如果你想找到什么答案,先知大人博古通今,也许比这记忆宫殿更管用。” “我不想见任何人。”瞬影背过身去,提着酒壶就往嘴里灌酒。瞬影灌地很急,眼看着有酒水从壶里漏了出来低落在地面上,谁知酒水落地成火,火苗一窜老高,冲瞬影而去。 “瞬影小心!”清缘见状顾不得厅内火势,一把掀开珠帘就冲了进去。 谁知,珠帘未落下时她就看清了,那拔地而起的火势并不伤人,火焰幻化为带刺的藤蔓,盘旋在瞬影脚下,微微起伏缠上了他的鞋子,很快就因酒水燃尽而退去消失。 接着,已经冲到瞬影身边的清缘就尴尬地止住脚步,说:“原来,这火纹书不伤人的。” 瞬影并未注意到自己脚下的火势如何,而是清缘方才受到惊吓的样子,让他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后,他冷冷地说:“就算我受伤了,又与你何干?” 清缘没有接话,退离了一步,瞬影忽然松开了手中的酒坛子,抓住了清缘的手腕不许她离开,瓷器摔落在地,酒水触地生焰,在清缘身边迅猛蹿起,火燎衣裙,吓得清缘惊慌失措侧身避让。 瞬影忽然用双臂环住退到自己身边的清缘,将她搂至身侧紧贴自己,火焰带着热浪暴涨成一束花朵,而后迅速消失,来不及看清花束形态,更辨不出方才火焰结出了什么花。 火焰退去时,清缘惊魂方定,但身后紧挨着她的瞬影却让她更加心惊,便介意地要推开瞬影的手臂,刻意解释说:“忘记了,这火势不伤人的!” 瞬影却不愿意松手,任凭清缘怎么用力,他的双臂都纹丝不动,轻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怕火?” 不知为何,瞬影在她耳畔的语调听上去竟柔和了不少。语毕时,他依恋地将下巴搁在了清缘的肩上,酒气熏人,他似醉非醉地微微闭上双眼,用力地嗅了嗅她耳后发丝间的清香。 不等清缘做出下一步反应的时候,厅外珠帘响动,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珠帘的动作好似定住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厅内两人看似亲密的举止。 “你们……”逝云又僵硬地朝前走了一步,进到厅内放下珠帘,看着他们的目光由惊愕渐渐转而失落。 清缘见了逝云,心脏狂跳,脑袋里“嗡”的一响之后化为一片空白,奋力推开了瞬影的手臂,逃出了他的臂弯拉开了好几步的距离之后才站定下来,急忙跟逝云解释说:“刚才,起火了!” 逝云看到了瞬影身后的那株一人高的火焰花,走神地应了她:“嗯,是很大的火。” 瞬影盯着从自己手中逃走的清缘,再将目光投向了逝云,介怀地问:“你来做什么?” 逝云慢慢地从刚才那幕震惊中走了出来,看了清缘一眼,说:“我有话要跟清缘说。” 瞬影看着面前的两人,生硬地说:“说吧。” 由于瞬影态度过于挑衅,逝云便不乐意了,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先回避,我要单独跟她说。” 瞬影冷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皇兄一向光明磊落,怎么还要防着我了?” 逝云看了瞬影一眼,眼中带着锋芒,他没有接话,而是走到清缘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只字不语地拉着清缘就走。 清缘用力退后,挣脱了逝云的手,拘谨不适地说:“殿下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瞬影看到这情形,嗤笑起来。逝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良久,才淡淡地对清缘说:“没事了。” 嘴上说没事,心里却有事,逝云第一次这么看着瞬影,带着敌意。瞬影欣然接受,还洋洋得意地迎着逝云的目光,什么都没说。 三人无语,都站 分卷阅读1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0 在厅内,清缘首先离去,只扔下了一句话:“没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逝云看了瞬影最后一眼,追了上去:“清缘你等下,其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瞬影看了大厅中央的火焰花一眼,弃之而去,步行渐远,花火渐落,随着瞬影的离去,最终又化为了一株微弱的火苗。 . 清缘出了记忆宫殿,一路疾行来到了花奴的院落中,里面有些吵闹,不知道姝蔓在和谁争执着些什么。 她从一行人中揪出了自己的妹妹,显然是负着气对她说:“你昨晚答应我什么了,怎么今天就把人给带来了?” 谁料,面对清缘的质问,本该心虚不已的姝蔓竟然比清缘的火气更大,拉着她姐姐的手就说:“不要再提那个混蛋了,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姝蔓拽着清缘,怒气冲冲地抬步就走。一旁的羽枫怒道:“放肆,你刚才在说谁!” “我就骂他混蛋怎么了!”姝蔓被羽枫激得止住步子,扬手往记忆宫殿那边一指,谁知,逝云正好步入院落中,让她指了个正着。 逝云一脸懵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御璟,御璟暗自摇头,视线不停地在姝蔓和羽枫之间移动,明显是在提醒着他什么。再看看枯树后的共旻,只见他带着三个孩子越躲越远,除了怕麻烦,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逝云还没看明白的时候,羽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狠给了姝蔓一耳光,道:“好大的胆子,尊卑不分,以下犯上!” 羽枫打脸很疼,逝云深有感受。姝蔓哪里知道羽枫会上来就这样动手,也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嚷道:“你敢打我?”一瞬间,姝蔓周身温度骤降,冰凌形成时轻微的摩擦声渐渐清晰起来。 御璟不得不冲上前去抓住姝蔓惯常持冰鞭的右手手腕,说:“不要冲动,别把事情闹大了!” 另一边空气中的温度渐渐上升,暗藏羽枫周身的的火势似乎也蓄势待发,她亦是气焰嚣张地说:“我何止打你,还要治你大不敬之罪!玄武将军可真是教导有方,竟教出你这种当众辱骂太子殿下的东西,难道他治下的玄武军都如你一般目中无人,全然不把天家放在眼中?” “羽枫,此话严重了,舍妹方才一时激动,失了方寸。我这就叫她向太子殿下道歉!”清缘扯着姝蔓的衣服,转而对不服气的妹妹说,“还不道歉!” “我没错,道什么歉!”姝蔓气急败坏地说,“姐姐,你可知道他早就和这羽枫有了婚约,盛军大典之后就会择日完婚!” 清缘听了这话之后,有一种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的晴天霹雳的感觉,终于明白了姝蔓为何如此火大,她缓缓看向逝云,心中空落落的,脑海也一片空白。 这是逝云最怕面对的场景,偏偏就这么撞上了,他抢着上前急忙解释:“清缘,我刚才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不知何时来到此处的瞬影放声大笑,落井下石般说道:“居然还有这等天大的喜事,皇兄却从不提起,藏得可真够深了!” 瞬影这话明显是火上浇油了,惹得清缘面有哀色,失了魂似得看向瞬影,在一片迷惘中忘记了言语。 平日里瞬影喜欢给逝云雪上加霜,做哥哥的他总是已在忍让,现如今逝云却容不下他分毫,立马对着瞬影吼了一嗓子:“你闭嘴,否则我立即请母后也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把你的婚事给定下来!” 姝蔓见清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渐渐有愤怒转为担忧,刚刚张嘴正要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恰好被转过头来的逝云看见,马上厉声制止道:“你也闭嘴,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弄清楚了吗!”很快,逝云又指着姝蔓对御璟命令道,“把她给我弄走,解释不清楚你们两个都别回来见我!” “殿下……” 不明就里的羽枫刚想问些什么就被逝云打断了,他没好气地说:“姝蔓为什么骂我你弄清楚了吗?没弄清楚就不由分说地要治罪?治什么罪!” “我……”羽枫看着平日里春风满面的人忽然变得声色俱厉,一时间不知如何辩答。 怒气冲煞到周身一众人等之后,逝云转向清缘,紧抓住了她的手。如此境况中,逝云唯独对着她能压住怒火,温柔以待:“你跟我走,这事必须单独跟你说清楚。” ☆、遇袭 逝云带着清缘远离花田中央的那块是非之地,直到走到看不见花田的地方,他才在路边停下,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大小不一的几块矮石,表面被磨得圆润光滑,好似常有路人此次坐下歇脚所致。 逝云便带着清缘走到路边矮石旁,按着清缘在此面对面坐下,看着她刻意假装无事般摆弄双手,定了定神才战战兢兢地说了第一句话:“婚约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根本就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我是来了南落城之后,听一店伙计说的!” 清缘微微抬眼看他,情绪还是很低落的样子,明明抬眼看他时是想说些什么的,紧握双手咬咬牙又将视线移走不语,逝云见状忙不迭地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来了南落城之后才知道的盛军大典之前我不是偷跑出了天端城吗?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把母后彻底惹毛了,然后她也不跟我商量,就随便跟我选了一个太子妃,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外面,大多数时间还是跟你在一起的,我真的不知情,如果早知道有这事,一早就回中宫跟母后理论了,绝不会拖到现在!” 清缘还是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看着地面的草丛,单手轻抚身边被太阳晒得微暖的青石,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如此解释还不奏效,逝云坐立不安,紧接着说:“是,后来在月墟洞的时候,我见过母后了。但是还没说上两句话先知的幻影就送来了请柬,母后就什么都没说,直接让我赶往轮转宫。也就是说,在月墟洞的时候,母后也没有跟我提婚事的事情!” 清缘依旧没有言语,逝云实在拿不住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已经修书给母后提了退婚的事情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清缘忽而睁大了眼睛盯着看着逝云,逝云以为自己终于说到了点子上,详细补充道,“本来我在南落城听到自己婚事的时候,就想去朱雀府退婚了,要不是御璟拦着我,我昨天就跟羽燔把这误会说清楚了!可是,偌大一个南宫朱雀府,说退婚就退婚,若是没有一个能令天下人信服的理由,叫羽家的面子往哪儿搁?所以只能先跟母后商量了,等母后回了我的书信,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殿下……” 逝云听不得清缘如此生疏的称呼,一把抓住了她搁在矮石上的手,用力握住,说:“这里就你我两人,你又叫我什么?” “不是,” 分卷阅读1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1 清缘抽出手,摇着头顾虑重重地说,“这婚事不能退呀!” “别呀,你说气话呢?”逝云出乎意料地看着她,又好意哄劝,“我怎么可能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昨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她这么一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怎么能娶她!” “绝不是气话,”清缘虽语气诚恳,但目光却有所回避,“天家喜事,何其庄重,羽枫被选为太子妃,绝对是一个严谨的决定,天后万万不会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清缘的话逝云无法理解,猜道:“你是担心母后不同意我退了这门婚事,所以故意这么说的?你放心,我的婚事当然是我做主,无论母后答不答应,这婚事我退定了!” “你叫我放心?太子殿下的婚事,与我何干。”见逝云说话如此当真,清缘却心有余悸,生怕他说到做到,所以站起身来意欲离去,还刻意叮嘱道,“殿下可千万不要逞一时意气,肆意妄为断送了大好姻缘!” “清缘!”逝云见情势不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走,大声道,“我的婚事怎么和你没关系了?我只想娶你呀!” 清缘听了这话之后,当场愣在了原地。 逝云深深地望着清缘,真心实意地说:“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 清缘想往后退去,逝云却一步上前,拥住了她,难过地问:“还是,你从头到尾都在跟我说气话?” 清缘以手抵住逝云的胸口,却推不开他。逝云双臂太过用力,他在她的耳旁说:“或者,你不喜欢我了,你喜欢上别人了?” “逝云,松手!”逝云的身体紧贴着清缘,她的心跳又乱了阵脚。 逝云手上的力度丝毫不见退减,执拗地带着醋意说:“方才在记忆宫殿里,你有叫瞬影松手了吗?” 清缘再也不敢如此贴近逝云,担心再这么下去终究会被乱了心智,断然用双臂将两人隔住,颤声怒道:“殿下何时变得如此无礼?还不松手!” 逝云被清缘的声音吓到了,她好似要哭了一般,手臂松动时,很轻易地就被清缘推开了。 他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清缘不知何时红了的眼眶,心慌道歉:“对、对不起,方才是我无礼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殿下一定是误会了,”清缘气冲冲地掩饰这自己的心慌意乱,大声对逝云说,“我没有喜欢上别人,但我也没有喜欢过你!” 逝云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清缘不得不再次把话说明:“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你骗我,你现在在生我的气,你在说气话?”逝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劝道,“要不你先冷静一下,等你不生气的时候,我再给你道一次歉,好不好?” “不必了!”清缘决绝摇头,转身就走。 “清缘……” 逝云还想要上前挽留,谁知清缘听到他的声音就回头厉声道:“殿下不要跟着我了,还是在此好好冷静一下吧,免得回去之后继续意气用事,伤了无辜的羽枫!” 如此一来,逝云不知如何留她,望着清缘离去的背影,想不开地又坐回了草丛矮石上。 . 思绪如麻的逝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陡然发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去,居然是在道上狂奔的弘凌带着惊恐不已的神色,好似后面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正在追他。可是逝云遥望弘凌身后,看不见任何动静。 逝云远远地向他招手,不解问道:“弘凌,你做什么呢?” “逝云?”狂奔中的弘凌看清了逝云,拼了命地警告道,“快跑!” 逝云站在路边对迎面而来的弘凌说:“跑什么呀?你身后又没人!” “我身后有……不是人!”弘凌边跑边伸手指天,指引逝云的视线由地面转向天际,“不在地上,在天上!” 密林之上,竟有黑色肉翼一掠而过。只一闪影过后,就隐匿在了树梢之后,寻觅不到任何踪迹了。逝云仰头望天,惊诧道:“那是什么魔物,张了那么大一对黑翅膀?” 不一会儿功夫,飞奔中的弘凌经过了逝云身边,惶恐地对他喊道:“分开跑!” “跑什么,打下来不就得了!”逝云站在原地看着弘凌跑远的背影,“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就是会飞吗,我也会呀!你快回来,不要落单,两个人屠魔的胜算更大一些!” 弘凌没有听劝,于无限惊恐中自顾自地越跑越远。 忽然,上空树梢连连响动,由远逼近,逝云眼看着一对巨大的黑翼打断枝杈向弘凌俯冲而且,暗叫不妙,即刻踏风而去,同时大呼:“弘凌,当心!” 未等逝云去到弘凌身边,那俯冲而下的黑翼魔物已与弘凌之间不过尺寸距离,万分危急之时,风刃破空而去,正中魔物右侧肉翼,紫红色的魔血随着皮肉割裂声飞溅而出,同时魔物行进轨迹因此改变,摔在了弘凌前方,砸得尘土飞扬。 伴着魔物受伤后的嘶喊声,被断了去路的弘凌急忙刹住步子,惊慌之余连连后退。逝云这才看清摔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魔物几乎等人大小,通体黝黑,暗然无光。肉翼由躯干和手臂之间的一层重皮连接而成,此物长腿有蹼,蹼带利爪,整得来看是一类人外形,躯干细长,看上去十分轻巧。 魔物在地上翻滚几周后,终于以抓凿地,止住了向前的惯性,回过头来,可以看见一野兽头颅长在躯干顶端,一样漆黑一片,目泛幽绿之光,鼻梁扁平下陷,嘴长且有上下两对利齿翻出黑唇之外,两侧异型尖儿生得很低,几乎贴着腮帮,十分怪异。 那东西好似盯准了弘凌一般,翻身之后四肢着地稳住身形,并未寻找攻击它的风刃来自何处,而是龇牙咧嘴地四肢并用,奔袭弘凌。 此时逝云已经赶到了弘凌身边,周身形成的风刃再次刺向前方魔物,此次风势之强更甚方才,新生利刃竟在所经之处的地面上留下数道划痕。 就在风刃即将贯穿魔物躯干的时候,逝云感到脚下发生了剧烈震动,低头一看竟是地下泥土忽然如流沙般浮动起来,滚向前方魔物,最后陡然暴涨而起,瞬间堆积成墙壁,生生挡住了逝云的风刃。 风刃撞入厚重的土墙之中时,凝聚在一起的泥土忽然瘫软无力地轰然倒塌,尘土直扑逝云及弘凌面门,眼前一片土黄,周身事物根本无法辨别。 被逝云击落的魔物明明在两人前方,怎知后方却有什么东西迅速逼近的动静,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与此同时,逝云在厚重的尘土中也清晰地听到了前面也有野兽在受伤后竭力喘息的声!他和弘凌两人现在正好被架在了道路中间! ☆、相残 逝云背后的空气似乎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撕裂了,猎猎风声由远至 分卷阅读1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2 近,那利器冲他而来!他感知到了危险,转过身去,同时气流环身而现,风势一半绕护全身,一半嘶啸飞出,推散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土颗粒。 转眼间,沙土被灵动的风势推远三丈之外,因弥漫沙尘而模糊的视线终于恢复正常,方才那冲身后逼近的危险竟然是暗紫色的化形之力此乃魔族独有正凝结为三根粗壮尖刺飞速射来! 当逝云看清面前情形时,那三根化形之力凝结的尖刺已然近在咫尺,他根本来不及在面前结出气墙阻挡,周身只有环绕在身体周围的一层稀薄的气流,断然是阻挡不了化形之力的共计了。 一时之间,逝云手足无措,此时此刻无论什么举措都为时已晚,魔族的化形之力轻而易举地刺穿了环绕在身旁的风势,风破之时,逝云觉得周身力场震荡,脑海中一片空白。 倏忽之间,时空出现了异常现象,他清晰地看到周身所有的事物都慢了下来,化形之力慢慢地穿过护在他身外的气环,刺破了他的衣服,而后慢慢进入到他的皮肤之内,弘凌以夸张迟缓的动作冲入了他的视线之中,拉住了他的手臂,就在那一刹那,他终于听清楚了弘凌的声音:“逝云,危险!” 逝云清楚地感受到弘凌的手掌有汗,又湿又冷,在他被弘凌抓住的那一刻,他的时间流逝速度又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只是其他的一切事物的时间依旧凝滞。 被弘凌拉走的那一瞬间,浅刺入肌理的魔族化形之力在他胸前拉开了一条斜口,并摆脱了被贯穿身体的危险。 弘凌拉着他继续跑开,逝云好奇地回望过去,终于看清了方才在道路中央被两面夹击的形式:前方被他风刃击落的黑翼魔物正四肢并用冲向逝云方才的位置,它的姿势缓慢以致于逝云看清了它凌空飞奔的姿势;另一头,魔刺射来的方向处,站着一个高等魔族,逝云以风势推远的尘土还扬在半空之中,那魔族正好也在其中,黄色浓密的尘土中只能大概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不过他的脑袋正微微往逝云这边片偏来,好似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察觉到了逝云的一切;而道路中央逝云方才差点遭遇重伤的地方,魔刺错过的了逝云的身体,却依旧笔直向前,很快就会贯穿道路那一头的黑翼魔物! 这就是时间凝滞的感受,就在逝云觉得新奇的时候,身体重心忽然向斜下方偏去,是摔倒在地的弘凌把他带偏了,所以没有防备的逝云也一同摔了下去。摔落过程中,弘凌松开了逝云的手,护着自己撑住了地面。 就在弘凌松手的一瞬间,周身一切事物时间滞后的情况消失了,反而是眼前画面飞快到一片模糊,最后陷入晕眩的忽明忽暗之中。 不远处的魔物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应该是被那魔刺所伤而造成的结果。逝云按住双眼,想尽快恢复视线正常,但纠缠在眼前的似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明暗交错,也许是晕眩感造成的错觉。 接下来他又听到了其他的声音,例如弘凌惊恐中急促的呼吸声、远处皮肉撕裂骨骼折断的声音,还有魔物野兽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声…… 终于,大脑中的晕眩感渐渐消失,逝云的视野中渐渐充满了阳光,他循声费力地望去,看到了魔物瘫倒在地缩成一团,它早已被魔刺贯穿身躯,现已血流汩汩。同时他还看到了一个蹲在魔物身旁的魔族背影,那魔族的利爪正从黑翼魔物无力反抗的肉体中抽出来,手中满是紫红色的魔血,其中仅仅攥着一个还在跳动的心脏! 毫不犹豫的,魔族贪婪的将心脏塞入嘴中,啃食咀嚼起来,很快便狼吐虎咽了下去!这景象,看得逝云胃部一阵翻腾,恶心的几近想吐! 这时,身侧的弘凌抓住了逝云的肩膀,用一种累到近乎虚脱的口吻对他说:“快走啊!” 逝云这才想起方才跟那魔族的化形之力交锋之时的场景,如果不是弘凌在紧急关头将他拉开,现在躺在地上被魔族挖心吃掉的可能就是他了! 在看看自己胸前的伤口血痕,逝云清楚地明白自己断然不是这魔族的对手,起身将累得气喘吁吁的弘凌拉了起来,就这个时候弘凌还在说:“你别管我,自己跑吧!” 逝云坚决地抓着弘凌的手臂说:“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 弘凌依旧摇头拒绝,想要推开逝云就扶着他的臂膀,就在这个时候,飞快吃完同类心脏的魔族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眼眸中泛着诡异的红光。这是一个红瞳魔族! 他缓缓站起身来,咧嘴而笑,露出满口利齿和挂在其中的魔血。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逝云不等对方开口,驭起一阵飓风,带起了自己和弘凌,乘着风势奋力逃命! 半空中,逝云扶着弘凌尽量站稳在风势中,地面上站着一动不动的魔族已经离两人越来越远了,弘凌却依旧深陷在恐惧之中对逝云说:“你别管我,快放我下去,你一个人驭风逃走会更快些!” 弘凌说着这些话时候,依旧想推开逝云,跳下风层,逝云却紧紧扣住他的肩膀说:“说什么胡话,你看他那个样子,哪里追得上我!” “他刚才把那魔物的心脏吃了!”弘凌不安地说。 “看出来了,魔族自相残杀也就算了,居然……”逝云皱眉摇头,恶心的不愿意多说下去,“这就带你去记忆宫殿那边,搬救兵过来干掉这只魔族就好了!” 弘凌在颠簸的气流中站得不太稳,他慌乱地看着下方魔族所在,逝云也看了过去,竟然发现站在原地的魔族背后有了些异样的改变。 魔族站定在原处,贪婪地看着离他自己越来越远的逝云和弘凌,并无意追赶,他面部表情因痛苦越来越扭曲,却又夹杂着天大的愉悦感。在魔族身影越来越渺小的时候,逝云看得清楚,魔族背部好似裂开了两个血口子,有什么坚硬的带着骨刺的东西迅速从伤口中钻了出来。 最终,在魔族身形小得只剩手掌大小的时候,逝云看到魔族背后伸出来的两根带皮的骨刺陡然伸展开来,弹走了许多魔血,一对巨大的黑色肉翼挥动起来! 逝云恍然大悟道:“天哪,没有翅膀的魔族吃了有翅膀魔物的心脏,然后就长出来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翅膀!” 掀动翅膀的同时,魔族被翼下的气流带至半空中,一开始也许并不大熟悉,他在气流中有些左右颠倒,但是慢慢的,魔族掌控了平衡,便掀动巨翼,向逝云和弘凌这边追来! “相互吞噬,急速进化!”弘凌看着逝云说,“方才那只魔物飞得有多快你是看到了的,你带着我走不远,放我下去,你自己赶快逃到你刚才说的地方!” “别说胡话了!”逝云尽可能冷静地说,“他看上去对那刚刚长出来的黑翼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我可以控制时间,你放 分卷阅读1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3 下我,我独自一人也有办法逃脱的!”弘凌还是希望能说服逝云。 逝云却不相信弘凌的话,明着说破了:“你刚才为了救我,已经体力透支了,等下还怎么救你自己,当我真傻啊!” 起初,弘凌被逝云说得无言以对,而后在感慨中带着警告般说了一句:“如果你是为了救我而冒险的话,不值得!” 逝云毋庸置疑地说:“胡扯!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神族子民,一定带你逃到安全的地方!” 然而,后面吃掉魔物长出黑翼的魔族现在不仅会飞了,他还能使用化形之力。数只紫气化形而成的箭矢直追而来,逝云连忙改变风势高走左转,但没有想到的是,后面魔力化形而成的箭矢也紧追逝云风势,同样跟随者一起先往高处追踪,而后左拐,跟张了眼睛似得。 后面挥动翅膀的魔族虽然速度不及逝云风势,但怎么也甩不出视野的感觉。只见他飞在后方,对着前面一阵猖狂大笑,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自信至极。 逝云站在不断流转却能聚势托起两人的风势上,忧虑地盯着后方紧追不舍的紫气说:“这不是普通的箭矢,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魔族的视线当中,这魔气就会一直跟着我们!” 弘凌时刻想从逝云的风势中跳下去,但苦于逝云抓着他的手臂,自己又以为方才控制时间救了逝云而累到虚脱的境况,所以身不由己。只得站在颠簸的气流上晃晃悠悠地对逝云说:“后面的化形之力一直在加速,我们躲不了多久了,放我下去你才能飞得更快!” “不要再说放你下去的话了,吵得我分心!”逝云盯着后方形势,气得抽空瞪了弘凌一眼,露出少见的怒容,说,“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神族子民在我的面前死在魔族的手下!” ☆、复返 伴着后方魔族巨大的振翅声音,一股劲风被准确无误地推向了前方行进中的化形之力,化形之力受到了风势的助动,冲向逝云那边的速度更快了。眼看着化形利器就要近身的时候,逝云看看路边茂密的树林,果断调整自己风势的方向,急转入了密林之中。 密林不比大道那般畅通无阻,行进中,无数枝杈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随后逝云才运起两道风刃向前,斩尽了前方拦路的枝杈,而后又令风刃裹挟断枝落叶往返回来,经过身侧不做停留,直接冲向了后方紧追不舍的化形之力。 枝叶与风刃同势,在逝云身后两丈不足的距离处撞上了后方追赶而来的化形箭矢。巨大的撞击声带起了一阵强大的势能,风刃、枝叶和暗紫色的气息混在一起从撞击中央处散开。 逝云根本就没有想到两力相撞会引起这么大的爆炸,顿时被这力浪赶上,掀翻了他和弘凌脚下的风层,两人亦同样受到撞击,跌落下去,摔得直叫疼。 爆炸平息之后,逝云躺在林地之中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发现方才自己掌控的风势全散,但是一直附着在风势之中的枝叶却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细看之下才明白那些枝叶现在又全数附着于零碎的暗紫色气息之上。 逝云暗叫不妙,忍着浑身疼痛翻身起来,不由分说,拉起虚弱的弘凌就跑。周围风势渐渐成形,是逝云想重聚风势再踏风而逃,只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 一股杀气凌然而至,冰冷中带着神魔两族混杂在一起的血腥味道,逝云回头看去,是魔族的紫色气息携着零碎的枝叶由半空中俯冲下来,惊人的势能一旦沾身,势必能把两人的血肉之躯打成马蜂窝。 就在危机关头,逝云听到的清缘的呼喊声:“逝云,趴下!” 来不及做其他任何反应,逝云按着弘凌扑倒在地,近乎于无缝衔接的是另一股凌冽的寒意从反方向逼近,轰然一声巨响之后,碎冰、枝叶纷纷从空中落下,打在了逝云和弘凌周身。 危难之后,逝云抬头去寻清缘的方向,看到她正匆匆跑到了他的身边,急切忧心地一把抓住他的臂膀,迅速又仔细地看遍他的全身上下,紧张地问:“没有受伤吧?” 不久前清缘还那样冷淡,现在又用这种关切似火的目光看着他自己,逝云忽然有一种侥幸的喜悦。当清缘看到逝云胸口的划伤时,她明亮的双眸瞬间黯淡,显然是出于心疼不忍,逝云方才如坠冰窟的心,好似又烧起来了一般。 “你怎么……”逝云没把话说完就被清缘拉了起来,同时,逝云的另一只手还抓住弘凌的衣服不放,顺带着他又把弘凌拉了起来。 另一边,长出了黑色新翼的魔族轰然落地,站在了距离这边约三丈远的地方,笑道:“不错,又来了一个神族,”他这才有时间拭去方才啃食魔物心脏后留在嘴角边的魔血,津津有味地说,“毕竟,魔族的血并没有你们神族的甘甜。” 清缘这时才将视线从逝云的身上移开,看清了这只强壮的高阶魔族,暗自吃惊。 逝云畏惧于这魔族的势力,于是对清缘说:“你带弘凌离开,去记忆宫殿那边找御璟过来帮忙,我留在这里先替你们抵挡一阵!” 清缘戒备地盯着不远处的魔族,对逝云说:“明明是你驭风术最好,要走也是你带着他走,我留下来牵制魔族才对!” “那怎么行!”逝云往前走,拦在了清缘的身前说,“你听我的快走,不然等下都不好走了!” 弘凌扯着逝云的衣服说:“逝云,你别傻了,以你的修为根本就阻挡不住他的!” 魔族不怀好意地看着这边的三个人,漫步上前,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明说,就这么一点点靠近过来。 逝云盯着魔族的同时,对弘凌说:“平时出什么事你不是跑得最快的那个吗,这次你还犹豫什么?” 气虚体弱的弘凌焦急地说:“这次不一样啊!” “没什么不一样的!”逝云转而又对清缘说,“你还不带着他走!” 话音落地,一堵厚重的气墙轰然落地,矗立在逝云面前,拦在了魔族与他们之间。下一刻,周围风势环绕逝云,由微变强。 清缘上前一步,似在他身侧沉静说道:“无论如何,我要跟你一同御敌,有我们两人共同抵挡,没有人带着他,他也一样能够逃离脱险。” 清缘的语调温柔而坚定,再看他的眼神充满关切,可是方才两人独处时,清缘怎么又是另一番言行呢? “你们怎么不跑了?当真以为这堵气墙就能拦住我?”魔族靠近时,发现对面的神族似乎并没有十分惧怕自己的样子,失望且生气着,扬手一挥,瞬间结出一团紫色气息,顺着手势冲击向前,一阵轰鸣声中,轻而易举地撞碎了逝云当拦护在前的气墙! 气墙被打散之后的风势扑面而来,逝云急忙拉住清缘,顺应风势向后方退去,几步之外,两人稳当落地时, 分卷阅读1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4 才发现被逝云忘记的弘凌被风势掀翻在了地上。 精疲力竭的他彻底放弃了挣扎,惊恐的情绪居然快速消失,果断躺在了地上大笑起来,用近乎于哭腔的语调对逝云说:“我已经厌倦逃跑了!我早就厌倦逃跑了!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逝云放开了清缘,跑回到了弘凌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道:“说什么胡话呢!” 自暴自弃地弘凌看着逝云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情绪反复之中,毫无征兆地就哭了。逝云断然被他给气到了,抓住了弘凌的双肩说:“哭什么哭!人固有一死,就算是死,也不要在魔族面前丢人!” 后面缓缓而来看上去并不着急的魔族笑了,说:“不跑怎么行呢?浸染恐惧的鲜血带着一种特有的香甜,你们神族的人都不知道的吗?” 就算是清楚了魔族的意图,也没有人愿意跟他废话,至少清缘就不愿意,用从天而降的无数冰棱跟他打了招呼。 冷空气非常明显的压顶而来,无数冰棱垂直插地,破土过半,唯有魔族周身无恙,他的全身被一层淡薄的紫气包裹住了,冰棱虽如万箭齐发般袭来,却在碰到紫气时无一不折断飞离。 但定眼一看,终有意外,一根冰棱也许在这紫气并未展开前就近了身,现在已刺穿了魔族的右肩,仅有一半冰棱露在魔族体外。 逝云以为这支冰棱抢了先机,聚气一股旋风贴地而去,卷起了一路的沙石枝叶,聚成了风势最前方的尖锥,直逼而去。 魔族周身紫气暴涨如巨兽,扑向前去生生将逝云的风势拦腰折断,压得一干二净。同时他抽出了插在右肩上的冰棱,看着自己紫红色的血液,愤怒了。 “很好,就用你的血替我疗伤!”愤怒中,也许是他想到了魔族血液的美味,忽的又笑了。巨翼怒张,挥翅疾去,目标正是清缘。 清缘早就在身前悬空结出一面冰盾以防万一,但看着飞扑而来的魔族,一尺多厚的冰盾似乎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转瞬间冰盾裂成碎片,带着攻势迎上了逼近的魔族,可始终力道太小,被魔族身前的化形之力不费吹灰之力一一拨开。 一阵强风突袭而来,生生撞偏的魔族的飞行路径,又一股风势偏袭而来,撞得魔族生疏的黑翼控不住风势,在半空中失控盘旋。趁此时机,第三股风势又侧袭而至,但这股风势与之前的不同,其中暗藏风刃,魔族当然有所感知,无奈对于新生黑翼的掌控并不十分熟悉,所以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被风刃刺中躯体,血洒一地。 下方飞沙走石间,逝云强行将弘凌往记忆宫殿的方向推去,大声道:“还不快跑,替我们搬救兵过来啊!” 弘凌看了逝云一眼,跟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擦着眼泪,不情愿地迈步跑开。 就在这个间隙,围袭魔族的三股风势渐渐走弱,魔族的黑翼有力地上下挥舞,终于替他稳定住了周身气流,但清缘的攻势却紧随其后。 如此境地魔族似乎打消了玩耍的念头,真真正正地动了杀心,面对控冰而成的剑雨纷纷,一股强大的化形之力突破重围,直逼清缘而去,似要一击杀之。 清缘面对强压,忽然发现凝冰速度不由降低,她心中有了不妙的预判:这一遭恐怕要硬抗了。 可忽然见风沙迷了眼,一个身影被风势带至面前,重重撞在了她的身上。虽然被撞得头晕眼花,但清缘好似躲过了之前预期的化形之力,因为那撞击是相对柔软且带着温度的,并不是化形之力的伤害所致。 清缘正面被撞之后,在风势中一路退行,直至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停在了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前后夹击的滋味也够她天旋地转好一会儿的了。可危险并未解除,魔族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奋力甩了甩脑袋,试图止住面前不受控制的晕眩画面。 直到逝云低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清缘,你没事吧?” ☆、危情 听到了逝云关切的询问声之后,清缘这才明白,方才在危难之际是逝云驭风而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前! 眼前不断旋转的画面渐渐稳定下来,清缘隐隐约约看清了前方的轮廓。逝云正面对着她,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依旧用一种扬不起来的关切声调追问于她:“你怎么样了?快说话回我一声!” 晕晕乎乎的清缘终于定住了面前的重影,逝云神情痛楚的脸庞清晰地映入眼帘。 “逝云,我没事……” 清缘终于出了低弱的声音,双目也聚焦在了他的脸上,恢复了基本意识,逝云如释重负,但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巨大的痛楚。 清缘见逝云面容异样,马上想到了些什么,伸手抚摸逝云的后背,果然就触到了一片温暖的液体,当下一颤,而逝云也因她手中的力道触碰在伤口上,疼得闭眼□□。 “逝云!”清缘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因他痛楚的神情而缩回了手,不知如何是好,“你怎么可以……” 逝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似还想安慰她,低声解释道:“我身后的气墙,好像裂了一点点,没事的,就一点点。” 后面的魔族一招手,扎入逝云后背的化形之力沾染着逝云的鲜血一同回到了魔族的手中,逝云死死咬牙,还是疼得闷哼一声,他不敢出声是怕清缘受到惊吓,但清缘却早已将他承受巨大痛苦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逝云双手撑住树干,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压住清缘,低声在她耳旁说:“我没力气驭风了,不然,你先走,别管我了。” 危难当前,逝云伤重至此,好似从未想过自己。清缘晶莹的泪珠涌出眼眶,她小心翼翼地扶住逝云的双臂,伤心而坚决地说:“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要你出事!” 逝云露出无力的微笑,却忽然痛得面容扭曲,终于体力不支,身形滑落下去,侧身摔倒在地,这时清缘才看清了逝云背后的伤势,大片的血迹主要集中在他后背左侧,那是心脏的位置! 清缘蹲下身去伸手按住伤口,一股寒冷的气息流转于逝云伤口周围,温和地替他止血,也许是因为逝云伤势太重,清缘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由哆嗦起来。 逝云的伤口看不出深浅,只是不断地涌出鲜血,他痛得紧闭双眼,身体蜷缩在地,意识迅速流逝。 清缘按着逝云的伤口处,心惊胆战地问:“逝云,你把眼睛睁开!保持清醒,千万不要昏过去了!” 逝云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响,似乎是在回应清缘,但以他的气力,根本就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句来,他大概是很努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微眯着双眼看着清缘,任由现存仅有的意识渐渐溜走。 不远处的魔族将手中被化形之力所带回的鲜血舔了个干净,而后看到两人还在原 分卷阅读1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5 地,不悦地说:“真令我失望,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跑了?” 清缘见逝云反应微弱,只得从伤口处抽出另一只手微微抚过他冷汗直冒的额头,急切而大声地说:“逝云,你不可以有事,你要跟我说话才行,不可以睡,你知道吗!” 伤重虚弱的逝云微微抬手,吃力地抓住了身旁清缘的衣裙,气若游丝地催促道:“你快走啊,不然……” 清缘盯着逝云,泪眼婆娑,固执摇头,什么都没说。 魔族看看前面不愿意逃跑的两个神族,便带着恶意的笑容对清缘花言巧语地哄骗道:“既然这个快死了,你就继续跑吧,也许趁我吃他的时候,你能逃掉。” “你这个疯子!”清缘不愿意面对魔族所说的关于逝云的结局,便大声哭骂起来,周围气温骤降,雪花状手掌大小的冰刃在她周身瞬间凝结,在高速旋转中射向魔族。 化形之力从魔族的皮肤下逸出,化为无数繁星般的碎片逐一击破了清缘的冰刃。而冰刃被击散之后化为零碎雪花,纷纷扬扬簇成一团再度扑向魔族的面前,阻碍了魔族视线。 暗紫色的气息在魔族的后退中凝聚为一股,游蹿中击垮在他面前飞舞的雪花,不一会儿,雪花被击落成为了冰雨,洒在了魔族身旁。 当魔视线再度明亮起来的时候,发现清缘和逝云未能跑远,只因逝云伤势太重,清缘扶动逝云的力道就已令他再次血流不止。 忽然,被强行架起来移动的逝云经受不住伤痛,喷出一口鲜血,清缘便彻底不敢再挪动他分毫,慌乱无助地将逝云放回地面,逝云顺势瘫软倒地,意识模糊中听到了清缘压抑的哭声,微闭着双眼时气息微弱间忧心地问她:“清缘,你怎么……我刚才那一下白挨了?” 不远处,传来了魔族张狂而邪恶的笑声,他正在逼近,不过并不太着急。 “逝云……”清缘跪在他的身旁,双手捧着逝云的脸庞,难免沾了他唇边的鲜血,她带着颤声说道,“对不起,我恐怕救不了你了。但是,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什么?”失血过多濒临昏迷的逝云不知有没有听清楚清缘的话,他费力地伸出手要推开清缘,但柔软无力的臂膀此刻哪里推得开清缘分毫,唯有滚烫的泪水低落在了逝云的脸颊。 “真是有意思的神族,既然你不愿意逃跑,那我就连同你们一起吃掉好了!”魔族看着逝云吐出的鲜血渐渐饥渴难耐,便再也不想玩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了。 魔族越来越近,很快便走到了两人跟前,用看着俎上鱼肉的目光看着清缘和逝云,不知是出于是恶意的恐吓还是啰嗦地自言自语:“先吃哪一个呢?” 出于本能,清缘伏低身体紧紧抱住了逝云,并颤颤巍巍地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我、在做梦……”听到这话时,逝云好似渐渐陷入昏睡,双眼彻底闭上,仅留下了嘴角复杂浅笑的痕迹。 魔族终于做了决定,对逝云伸出了魔爪,道:“血凝了味道就差了,就你了!” 暗紫色的化形之力成为魔族手臂的延伸,清缘愤恨地盯着魔族并用身体挡住了逝云,抱着他的双臂更加用力了些,一种视死如归的情绪弥漫全身,这一刻,她心无杂念,世界安静地似乎只剩下她和逝云,故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霎时间,一股不属于在场神魔两族的力量突然出现,清缘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力场变化,果然听到了魔族的的嘶吼声,立马抬头看去,发现不知为何,魔族自己的化形之力竟会调转方向攻击他自己!魔族虽然有所躲避,但还是伤了胸膛,顿时魔血外涌。 “是谁?”魔族对着逝云和清缘的方向怒吼起来,他的化形之力正是从那边无故调转回来击伤自己的,但绝不可能是逝云和清缘两人所为,故而魔族盯着两人的后方,十分警惕,如临大敌。 不想清缘却在魔族的身后看到了记忆宫殿的书吏,她断然不敢出声,但眼神却出卖了一切。魔族恍然大悟,猛地转身回头,看着对面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神族。 “刚才是你所为?”魔族盯着书吏,以手抚过伤口,沾了一手的魔血,十分憎恶地盯着书吏。 书吏却相当轻视魔族,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而是遥问清缘:“他的伤势如何?” 逝云已然昏迷不醒,清缘急忙答他:“可能伤了心脉,出血十分严重。大人我医术不行,需要尽快找到御璟大人啊!” 这魔族一定在神族面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视,面前出现的书吏居然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他,而是询问其他问题。 “让我看看你刚才是如何出手偷袭我的!”魔族怒张双翼,化形之力从其中逸出,振翅之时,暴雨般密集的化形之力在翼下鼓风时,齐齐射向书吏。 但书吏却无动于衷,纹丝不动,清缘看得心惊,若是让这阵化形之力沾身,血肉之躯必然支离破碎。 “大人!”清缘发出一声担忧的惊叫。 没想到,眼看着化形之力近身在即,书吏那边只是扬手在面前轻轻一挥,所有暗紫色的气息全数凭空消失,看不到一丝一毫残留的迹象。如此一来书吏自然是安然无恙的,这情形不仅使清缘讶异万分,就连魔族也是一样。可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给魔族思考,下一刻,无数暗紫色的气息赫然在他面前出现。消失的与出现的一模一样,只是方向截然相反。 魔族就这样被自己的力量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意外地,躯体被暴雨般密集的化形之力冲击得支离破碎,血雨纷纷的同时,零碎的骨肉也一同倾泻,洒在林中污了一片地方,终于,这魔族连个全尸都没有,被自己的力量碎尸销骨于此。 “好精准的空间割裂……”清缘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解地看着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其貌不扬的书吏。 书吏盯着伤重在地的逝云,一踏步便在远处消失于清缘的视野之中,但紧接着是书吏一步落下,赫然站定在她的身旁又是一次空间转移。 被清缘护在怀里的逝云在迷迷糊糊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染了清缘的衣裙,她连忙伸出一双抓住了身旁的书吏,急忙道:“内出血我止不住,必须尽快……” 清缘是在慌乱无措中抓住了书吏粗糙宽厚的手掌,话还没说完,眼前世界居然迅速转动起来,一阵难以避免的晕眩之后,周身世界超速旋转的感觉戛然而止,然后她听到了一众人等的惊呼声在她身旁炸开。 ☆、脱险 当清缘视线内新环境稳定下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方才一番混沌中脱离出来,来到了书吏的住处。大家似乎都在,御璟第一个冲了过来,查看逝云的伤 分卷阅读1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6 势,而她自己则被瞬影一把拉起。 大概是她还没有从空间转移的挤压感中恢复过来,反应有些迟钝,只觉得周围的人们七嘴八舌十分吵闹,却听不太清嘈杂的内容。 “清缘,你伤哪儿了?”瞬影关切的脸庞第一个映入眼帘,他抓住了她的双肩,手上微微用力抓紧,担忧地看着她衣衫上的血迹。 “没有,”清缘连连摇头,还因方才的遇险而心有余悸,低头看清了自己衣衫上成片的血迹,连忙挣脱了瞬影,寻找方才还在自己怀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逝云,“这都是逝云的血,他伤了心脉,流血不止!” 清缘转身就看到院内的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御璟跪在逝云的身边,兴许是听到了清缘的提醒,将逝云扶坐起来,看清了他背后的伤口,以手抵住,同时大喊:“止血药!” 逝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朱雀府内的房间中,现在侧躺在床上,背后垫着软枕用来固定姿势,防止他平躺时挤压到了后背的伤口。 还什么都没做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御璟的声音:“不要乱动以免牵扯了伤势。” “清缘……”逝云费力地看清了床前御璟的面容,忍着有后背直传入心腑的剧痛,关心地问,“清缘呢?她没事吧?” 御璟担忧地看着逝云毫无血色的面容,走近说:“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的伤势无碍!” “啊?”逝云听得莫名其妙,侧身躺在床上,还有些迷糊地看着御璟说,“这个问题我问过你很多次了吗?” “自打你伤成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开始,就一直喊着清缘的名字,”御璟无可奈何地解释道,“净说些胡话!” 这么一说,逝云好似有了些印象,却摸不准那些时而浮现出来的断断续续的画面代表了什么,便问:“我说什么胡话了?” 御璟走到桌边打开药盅,从里面到出温热的汤药来,端着药碗重新回到逝云的身边,叹着气说:“你什么胡话都说了,先把药喝了再说。” 逝云侧躺在床上,右臂用力试图撑起身体,不想刚一使劲,便引得左侧伤口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经受不住的逝云本能地止住了动作,松了力道,又落回了远处,同时抱怨道:“你到底有没有替我疗伤啊!”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我耗尽念力深入你的心脉方能止血,否则你性命难保!”御璟来到逝云的床边坐下,一手端碗另一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渐渐用力要将他扶起来,“忍着点。” 剧痛中,逝云被御璟扶坐起来,然后一碗药汤就送到了他的嘴边。艰难地喝完汤药之后,逝云片刻不停地对御璟说:“若是清缘伤势无碍,就带她来见我。” “不急,她随腾王去取玉璜了来为你疗伤,不必我催她也会尽快赶回来的。”御璟松开了逝云将空药碗放回原处,逝云独自支持身体坐在床上,手臂用力牵动胸背,不由又是一阵钻心的绞痛,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狼狈形容。 好不容易忍住伤痛,逝云勉强出声问话:“瞬影没有将天玦玉随身携带?” 御璟摇头不语,似乎另有心思。 沉默中,逝云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关心再问:“弘凌呢?他没事吧?” 御璟面露不悦,说:“原本你让他逃走是为了搬救兵,他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音信全无,你还问他!” “他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逝云不由担心弘凌,见御璟并不搭话,继续道,“对了,既然弘凌没有找到你,那你是怎么知道要过去救我的?” “我哪里知道你会有危险,更不知道该去何处救你,救你的是记忆宫殿的书吏!”说完这话之后,御璟一阵后怕,便继续道,“如果不是他今早外出,回程时偶然经过发现林中异常,你……我上哪里去找你的全尸!我又有何脸面去见天后!” “谁?”逝云细想之下,发现自己好似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你是说看守记忆宫殿的人?那只红瞳魔族可不好对付,那书吏没事吧?” “听清缘说,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令那魔族化为绞肉血水。”一提到此时,御璟就陷入了深思之中,“但是从清缘的描述和你的伤势看来,恐怕连我都不是那魔族的对手,怎么区区一个书吏……” “还有这种事?”逝云只是奇怪了一会儿,便问,“此人现在何处?” “还在记忆宫殿外看守着呢。”御璟给了逝云一样相当复杂的眼神,缓缓道,“他可能是……” . 果然,玉璜被瞬影藏在了记忆宫殿中。 记忆宫殿正厅处悬有匾额一块,其上根书成字为“古往今来”,字迹苍虬有力均为匾额后伸出的树根缠绕所现,那气根某处时而会有微妙起伏,如某物匀缓呼吸一般。 匾额上纠缠成字的根书中,就紧密包裹着玉璜,在瞬影扬手拂风之后,气根扭动异常,那天玦玉就从中掉落了出来。 瞬影一手接住,清缘看着他手中的玉璜,迫不及待地说:“太好了,这就去请书吏大人将我们送去朱雀府!” 清缘已然提步向外,瞬影却拿着玉璜站在原处,并没有跟上她的脚步,而是蓄意已久地问:“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清缘定住脚步折返回来,急匆匆地拉扯瞬影的衣袖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逝云伤势要紧,我们先去朱雀府把这玉璜给他疗伤。” “你慌什么,有御璟在,他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瞬影一动不动地盯着清缘,面色阴沉难看。 这种神情,清缘有幸领教过,故而十分警惕,却也因为心系逝云伤情而十分焦躁,忍不住说道:“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会很重,清缘终究还是没有脱口而出,压住了情绪,冷静了些才说,“方才御璟大人虽然已经止住了逝云体内心脉出血,可是这种伤势容易反复,一日未能痊愈,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你就忍心站在这里任他性命垂危?” 瞬影避开了清缘焦灼的目光,却执拗地说:“他方才在昏迷中,有说到:定要退婚娶你。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胡话……”清缘急得方寸已乱,伸手就去抓瞬影手腕,想直接拉着他离开。 瞬影却会错了意,紧紧将玉璜攥在手中,背到身后防止清缘抢去。他盯着她带着嫉恨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相信!” 起初,面对瞬影的逼视,清缘是有所回避的,思虑片刻忽而直视瞬影,笃定地说,“总而言之,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你现在就跟我去朱雀府,把玉璜交给逝云!” “口说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情急之言?”瞬影伸出空着的左手,一把就抓住了清缘纤细的脖子,阴冷妒忌地说,“你看不到自己方才为他哭得有多伤心,所以就在 分卷阅读1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7 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骗我?” 清缘激烈地推开了瞬影的手臂,在脖间留下了指印抓痕。 她捂着脖子在后退中咳了两声,才恼火说道:“你生性多疑,信与不信全凭一己之见,却怪我用真话骗你?我说了不会嫁给他就不会嫁给他,信不信由你!话已至此,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将玉璜带去朱雀府,就别怪我动手抢了!” 面对清缘过激的行为,瞬影的面色居然渐渐的由阴转晴。 “平日里真看不出来你性子这么烈?”瞬影见了清缘方才的一番激烈举止,好似是信了她,所以看着她周身空气中暴涨的冰刺,对着自己悬而不发,竟然还笑得出来。 而在清缘看来,瞬影的脾气秉性实在是难以琢磨,一愣神,悬浮在周身一一对准瞬影的冰刺,也就渐渐升华消失了。 瞬影从清缘身侧经过,往记忆宫殿外走去,并对她说:“记得你今时今日所说的话,如果将来有一天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绝不饶你。” 清缘看着瞬影的背影,怔了怔,而后才跑步上前跟了过去,直至与瞬影并肩而行才改跑为走。 瞬影低头看她,带着笑意。往日与瞬影接触过的画面迅速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忽然想到了什么令她心惊的事情。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我嫁不嫁逝云与你何干?你方才是在关心逝云的婚事,还是……” 清缘开口问这话的时候,好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不过越到后来声音越小。瞬影本平视前方而行,却在清缘说不出话的时候,忍不住地低头去看她,见了那思虑忧心的面色,方才还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便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 当他再次平视前方,生冷地答了清缘的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一个人特别是要风得风的太子殿下,若是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该会有多么的不如意。见到他不如意我就开心,这你都看不出来?” ☆、书吏 在逝云的病房中,密谈多时之后,御璟的话让他尤为意外。 “不可能吧,失踪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是这里的书吏?再说了,如果真是,这里是南宫朱雀府的地界,羽燔一定知道才对,怎么会不告诉你。”逝云侧卧病榻,精神依旧不是很好的样子。 “如果真是,朱雀将军的地位在他之下,就算是知道了,若是未能得到应允,也不能说出来。”向来稳健内敛的御璟说到后面竟面露喜色,“在神族之中,他的地位仅次于天帝陛下,是唯一能与摄政王分庭抗礼的角色!” 如此一来,逝云倒是被提醒到了什么,便说:“说来也怪,羽枫今天不是说过嘛,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书吏的姓名,而且他是由中宫直接指派过来的。也许我母后知道?” 御璟站在一旁,不解地望向窗外:“若是天后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为何不曾提起,特别是在你来南落城之前?” “她连我的婚事都没说。”一说到婚事,逝云便十分丧气。 御璟好像白了逝云一眼,自顾说道:“难道这一切都跟他当年的失踪有关系?” 总而言之,逝云并不似御璟那般时刻精神紧绷的样子,而是乐观随意地说:“反正他总在那里,人不会跑,等我伤势好了,就去那边看看,亲自问他就好。” “你别忘了你现在并未继承大统。如果真是,神族之内他只听命于天帝陛下,所以,你去了也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逝云撇了撇嘴,嘲笑道:“那你岂不是跟我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废话?” 御璟走到了逝云的跟前,俯身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自己不会承认不代表我试不出来,一旦坐实了他的身份,就一定要弄清楚他当年失踪的因由。如此一来这人才有可能为你所用,这样,你便做到了天帝陛下当年都做不到的事情。继承大统方面,也不必担心摄政王贪权不放而有所掣肘。” 此话一出,逝云另眼相待,面露喜色说:“既然你心机如此深沉,快顺便替我想想如何退婚。” 原是一本正经的御璟听到逝云忽然提及此事,自然是不满的,绷直了腰背继而正色说道:“现在的形势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摄政王自天帝陛下失踪至今掌权多年,恩威并施颇得人心,现如今天帝陛下已不在人世,天后秘不发丧,又让你与南宫朱雀府联姻,全是为了保你顺利登基。你却要在这个节骨眼退婚,岂不是毁了天后的一番心血?” 逝云果真毫无顾虑,侃侃道:“我乃神族正统,登基之事理所应当,四帅五将对我并无异心,有什么好担心的?反倒是你们对摄政王皇叔太过防备,更易引起相互之间不必要的猜忌,若是当真弄巧成拙,让皇叔以为将来会兔死狗烹,到时候,母后与你都会都来不及了!” “你秉性太过宽厚仁德,万一……”在此事上,御璟与逝云的想法明显相左了,但毕竟牵扯到天家内事,太过的话他轻易说不出口。 “亏你还是修习摄念术的人,宽厚仁德又不是傻的意思。不说这些了,不然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逝云的眼神一下就溜到了门边,按捺不住地说,“你快去看看清缘怎么还没来,这退婚事我好像还没跟她解释清楚,也不知……” 御璟退了一步,好似叹了一口气,说:“退婚的事情你怎么没说清楚了?你受伤昏迷的时候,反复念叨这事,所有人都听了不下三遍了!” “有吗?”伤情困扰之下,逝云微微蹙眉,苦苦回忆着什么,“我昏迷的时候到底还说了些什么?” “你觉得退婚这么糟糕的事情当着那么多人反复说还不够吗?”御璟让逝云给气得脸色都变了,却又不能把伤重的他怎么样,“然后你一直喊清缘的名字,让她别管你快点跑,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问我清缘如何,没玩没了!你知道羽枫当时什么脸色吗?你知道后来羽燔什么脸色吗?” 逝云居然有些高兴,说:“如此说来,这退婚的事,其实我已经跟他们父女俩说了?” 御璟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些什么话教训逝云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姝蔓的声音:“御璟大人,我可以进来看看太子殿下吗?” 如此这般,御璟把脾气收了起来,对着门口礼貌说道:“请进。” 姝蔓推门进来之后,发现逝云已经清醒,开心地跑了过去,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回想起方才在记忆宫殿外最后一次见姝蔓的时候,自己正被她骂来着,再看到姝蔓的时候,她脸上尽是雨过天晴的样子,也很开心问:“你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御璟大人都跟我解释清楚了,都怪我遇事时太冲动了,御璟大人已经说过我了,这坏脾气我会改的。”说到中途,姝 分卷阅读1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8 蔓还听不好意思地偷瞄了御璟一眼,“况且这婚事是先知大人做媒,然后又是天后私定的,并没有跟你透露半个字,你也是来了这南落城……” “等一下,”逝云把话听到一半就打断了姝蔓,“你刚才有提到先知?” “你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吗?”姝蔓不解地看了御璟一眼,御璟默然不语,不置可否。 “他确实还没来得及跟我说,”逝云不露声色地看了御璟一眼,继续问姝蔓,“这婚事怎么就是先知给做的媒?” 姝蔓脱口而出:“你到了成婚的年龄,天后有写信给先知大人,所以先知大人回信中就指了羽枫。” “我的婚事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是啊。” 逝云岂有此理地说:“太草率了吧?” “确实。”这么说来,姝蔓还有点同情逝云的样子。 逝云依旧觉得此事不可思议,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母后给先知大人写信征询过?” “晶菱说的呀,你带我姐姐走了之后,御璟大人就给我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好晶菱也在旁边,听到时就插了两句。” “原来如此。”逝云想了好一会儿,接着便欣然道,“我要尽快见到先知,问清楚她这么做的用意,然后劝说她打消这个念头,帮我一起说服母后取消婚约就好了!解铃换需系铃人,只要说清楚这场误会,就算是退婚,相信以羽燔这么明事理的人来说,也就不会不理解我的行为了。再说,只要从先知那里拿到名正言顺的退婚理由,证明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南宫朱雀府也就不存在颜面扫地的事情了。” “如此甚好!”姝蔓见逝云算盘打得这么响,便同他一起开心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御璟面上颜色,“你不知道,方才你伤重昏迷,生死未卜的时候,我姐姐哭得可伤心了。我姐姐从小到大,处事向来沉稳周全,我从未见她如此哭过,她可真是将你放在心上了呀!” “是吗?”逝云听了这话,抑制不住心中暗喜,转向御璟说,“你怎么还没替我去看清缘为何迟迟不到?” “让你给气的!”御璟干脆甩了脸色,朝外走去,“出去透气!” 姝蔓见状便顾不上逝云了,想要跟出去:“大人,我陪你呀!” “等一下!”逝云及时叫住了姝蔓,她才定在半路回望逝云。 “怎么了?” 逝云见御璟出了门,便开始对着姝蔓卖惨:“你看我伤这么重,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什么?”姝蔓不明所以地缓缓靠近。 “清缘为什么不理我?”逝云忍着伤痛的折磨,微微撑起身体,急切地问,恳切地问,“明明就是跟你一起到了南落城,却不许你告诉我她在这里,对不对?” “是啊,没错。只是……”姝蔓纠结地说,“我已经食言在先,把你们引去记忆宫殿见到了我姐姐,后面的事情,你就自己问她行不行?” “怎么你也跟冬隐一样,明明知道却不说,叫我自己去问!”说道这儿,逝云便没有了耐心,苍白的脸色上渐渐能看出愠怒的端倪。 “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问得出来的,”姝蔓知道事情不妙,便谄笑着刻意后退,“况且你为了救她伤成这样,吓得她方寸大乱……所以,你一定行的!我先出去陪御璟大人透气了,你好好歇着吧。” “欸……”逝云还想留她,情急之下抬臂招手,不想牵扯伤势,疼得他叫出声来。 谁知,御璟闻声推门而入,原来他根本就未走远,说不定出了门后就一直留在门外,这才能如此及时地冲到了逝云身边。“都叫你不要乱动了!” 御璟掀开被褥,露出了逝云缠满纱布并未着衣的上半身,姝蔓也许是极少看到异性的□□的身体,低声惊呼着害羞地微微转头背了过去。 御璟在检查逝云伤口的时候发现渗血严重,连忙招呼姝蔓过来,说:“快,用凝冰术替他止住外伤出血!” “我……”姝蔓支支吾吾地往前走去,只敢看着御璟而非逝云,“大人,我不是我姐姐,我擅长凝冰攻击,不擅长凝冰止血呀!万一拿捏不住轻重,反而会冻伤肌理经脉,如此一来他伤势就更难痊愈了。” 御璟急忙改口,指着房内衣柜说:“快,把柜子里的外伤药拿过来!” 姝蔓这才急忙打开了柜子,随手拿了几个药瓶子出来捧到御璟的面前,视线始终不敢放在逝云的身上,不知不觉中羞红了脸颊。 御璟扶着逝云小心翼翼地压低他的身体,将其背部伤口展现在自己面前,以念力划开了被血湿透的纱布,从姝蔓手中择了其中一瓶,拔开瓶塞就将止血药粉洒在了逝云的伤口处。 房内的人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清缘紧张询问的声音:“逝云怎么了?刚才不是已经止血了吗?” ☆、强留 原来,御璟方才冲进来的时候并无闲暇带上房门,以至于清缘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便匆匆跑了进来。 逝云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声音,激动地想要抬头看看清缘,不想却被御璟早一步按住脑袋,警告道:“不要乱动,外伤还在出血,如果牵扯太大,会累及心脉!” 清缘跑到了逝云床边,逝云只看得到她的衣裙,却也安心不少,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勉强笑道:“清缘,你的伤势无碍吧?” “有你以身相护,我……当然无碍!”清缘着急地盯着逝云的伤口,顾不上礼数抢上前去对御璟说,“大人,这外伤止血就让我来吧!” 御璟退让到一边,却依旧按着逝云未有受伤的肩背,不许他乱动,以免加重伤势。 很快,清缘指尖熟悉的凉意便在他背部伤口处温和地扩散开来,原本因剧痛而产生的燥热感因此而得以渐渐抚平,趴在床上任清缘摆布的逝云,疼着疼着居然就笑了。 他当然看不见,周围一众人等除了清缘之前,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当清缘成功止血,御璟给逝云上药包扎之后,伤势终于处理妥当,紧接着逝云又被御璟固定成了侧卧在床上的姿势,并极力叮嘱他道:“伤口全部愈合之前不要乱动,记住了!” 逝云没有答话,他似乎光顾着去看清缘,而忘记了御璟及房内其他人的存在。 清缘转身向后,盯着不知何时就已无声无息站在了房内的瞬影,理直气壮地伸手就向他索要一物:“玉璜!” 站在一旁帮不上忙的姝蔓看得清楚,瞬影神色阴郁地盯着逝云和清缘好一会儿了。她十分惊异的是,这一次清缘居然会用这种毫不客气的语气跟瞬影说话,好似命令一般不容置喙。 这 分卷阅读1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39 可是清缘第一次在瞬影的面前如此硬气,好生反常。不仅姝蔓如此思量,就连御璟和逝云也是一样。 瞬影倔强冰冷的视线避开了清缘愠怒的面容,转而落在了逝云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惨白的脸颊上,缓缓伸手递出了手中的玉钥,看不出此举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清缘上前伸手抓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逝云床边,将玉璜交到了逝云冰凉透汗的手掌中。逝云丝毫不做掩饰地抓住了清缘自己送过来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清缘,似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在此打扰了。”清缘刻意回避将手抽了出来,说着便向后退去。 “且慢!”清缘刚退一步,逝云慌张地伸手去拉她,不想身后伤口只是轻微撕扯,却疼得锥心刺骨,逝云咬着牙把喉咙里本能的□□声咽了回去,却由不得自己疼得蹙眉闭眼。 如此一来,清缘吓得定在了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逝云,御璟大人刚说过的话,你……” 御璟气急败坏地说:“伤得这么重,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你的伤势是由后背直入心脉!” 慢慢缓了过来的逝云睁开双眼,低声道:“你们退下,我有事要单独跟清缘说。” 姝蔓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她看了御璟一眼想同他一起离去,不想御璟却盯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瞬影。瞬影当然明白御璟的意思,却十分轻视斜眼看他,而后视线就放在了逝云那边。 逝云虚弱地好似只剩下了半条性命,特别是当清缘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后者站在一旁看着他早已红了眼眶,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不知瞬影此时作何感想,只是神色复杂地转身离去。此后,御璟才安心离开,姝蔓紧跟其后。 没有拒绝、没有争议,很顺利的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逝云当即笑逐颜开,拍了怕自己的床沿说:“清缘,坐我跟前来,我想好好看看你。” 清缘乖乖在他床边坐下,正对着逝云,见了他因方才牵动伤势,早已疼得满头虚汗,心疼不已地拿着手绢替他小心翼翼地拭去额上的汗珠。 逝云缓缓抬手,抓住了清缘的手,而后心满意足地注视着她。这应当是逝云第一次如此安静地看着她了,这也是逝云第一次伤得如此严重。 清缘拿着手绢的手被逝云轻轻握住,她并没有反抗,第一次感受到他向来温暖的手掌此刻竟这般冰凉。曾经总是生龙活虎的少年头一遭如此虚弱地躺在床上,苍白无力地看着她,不由令清缘赶到深深的心酸与愧疚。 “逝云,你怎么这么糊涂?”清缘没想到,自己一开口,语调居然是颤抖的。 “你指的是什么?”逝云听到清缘的责备,不由得有些紧张。 清缘认真地看着逝云反问:“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若是你真有个好歹,我岂不成了神族的罪人?” 看着清缘紧张的样子,逝云倒是挺开心地说:“你多虑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逝云越是不以为然,清缘越是心中后怕,微怒说道:“没事才怪,分明是在嘴硬!” “真的没事了,”逝云嬉皮笑脸地说,“只要看到你没事,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清缘默然,心中感触却无言以对。 逝云兴致盎然地说:“说点开心的,我刚刚才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原来母后在替我挑选太子妃人选之前,曾致信先知,选羽枫为太子妃是先知的主意……” “不要再说了!”没想到,不等逝云说完,脸色越来越差的清缘就打断了逝云,还抗拒地抽回了被逝云抓住的手。 逝云未有想过清缘会是这种反应,讷讷地继续说:“清缘,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若是要顺利退婚的话,就要去见先知,叫她收回……” “我没有误会!”清缘再次打断了逝云,这一次断然起身,似要离去。 躺在床上的逝云见清缘反应这么大,以为她当即要走,身形一动想要勉强起身,不想牵扯伤势,心肺剧痛,不由咳嗽起来,同时逝云能感受到手中玉璜及时散发出一股温润的力量浸入皮肤,顺着他的经络直抵心脉,而后又扩散至外伤处,顿时稳住了伤情,否则怕是又会像方才那样再次出血了。 清缘见逝云情急之下咳嗽起来,吓得心惊,连忙回到他身边,以手轻抚逝云胸膛替他顺气,并说:“逝云,你别急,都怪我!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伤重在身,我还如此蛮横,对不起……” 逝云大喘了几口气之后,止住了咳嗽,首先挤出一丝安然无事的笑容安慰清缘,道:“我没事,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说完之后,逝云再次抓住了清缘的手,没用什么力气就将她拉坐在了身旁,称心遂意地看着她,趁机道:“总之,你安安静静听我把话说完,我就不会有事的,否则……” “你说吧,我不会像刚才那样弃你不顾了,只是……”清缘倔强地偏了偏脑袋,“你说的,我不一定就会认同。人各有志,希望你不要勉强。” 清缘这话说得十分冷静,逝云忽然预感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但还是赖皮模样地笑笑,继续说:“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先知的客人,始终都会一同去面见先知。等见到了先知,我就请她收回美意,替我退了这门婚事。” 清缘看着逝云默默摇头,逝云觉得自己大概猜出了清缘所想,继续说:“你可不要有对不起羽枫或者南宫朱雀府的想法,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叫我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对于羽枫来说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对于羽燔来说,他定然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不幸福的,对不对?” 逝云说完话好一会儿了,清缘依旧不言不语,逝云摇了摇抓着清缘的手,问:“清缘?” 清缘坐在逝云的身边,始终不忍看他,良久才说:“不管将来你要娶的人是谁,那人都不会是我。” “为什么?你又在说气话了?” 清缘暗自咬了咬牙,还算平静地迎上逝云困惑的目光,说:“你看我像在生你气的样子吗?”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方才我们差点死在魔族手中,你可是亲口跟我说你喜欢我的呀!”逝云见了清缘为难的样子,又补了一句,“可别说那是谎话,人在危急关头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是出于本能、源自 分卷阅读1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0 真心!” “我早就想告诉你为什么了,只是有些事情,我答应义父在先,不能说。也许,去轮转宫见过先知大人,她有无上智慧能替我解惑答疑,到时候我就知道该如何面对一起了,包括你。” “我就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不能跟我说,你分明就是喜欢我的,事情不能拖了,叫御璟进来,我要尽快面见先知。”逝云一时情急,逞强撑着身子坐起,同时也承受着体内巨大的痛楚,若不是有玉璜在手,这样的伤势根本就经不起此番折腾。 清缘连忙扶着逝云,不许他乱动,劝道:“逝云,不要乱动,你都伤成这样了!” 逝云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愿见你郁结在心,一时半会儿都不愿意!” “逝云,你别闹脾气了,我只要你安心静养!你为救我而伤成这样,此时此刻,没什么比你伤势痊愈更加重要了!” 清缘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逝云看着她因心疼自己的伤势而双眸含泪,怜惜不已,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拥住。起初清缘惊得不敢动弹,但片刻之后渐渐回神,不得不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试图退离出他的臂弯。 不想如此一来,逝云手臂更加用力,不肯放松丝毫,有恃无恐地说:“不许走,你若当真忍心,就用力挣扎好了,反正我不松手,大不了就让我背后伤势为你再裂一次!” 逝云这话说得倔强又任性,清缘听后果真怕一旦挣扎伤了他,便担惊受怕地僵在了他的怀里。 ☆、魔祸 羽枫进了逝云所在的院落之后,看见了御璟、姝蔓和瞬影都在外面,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多问,而是对御璟说:“大人,家父有要事要与您商讨,烦请移步。” 御璟抬步便问:“莫非,与攻击太子殿下的魔族有关?” “正是。”羽枫心情低落,并无意多说。 御璟不再多话,匆匆离去。 另一边,姝蔓看着留在远处并未一同离去的羽枫,虽然没有了平日里横冲直撞的火气,但对面她的神色依旧复杂难掩。 羽枫看着姝蔓,似乎也有什么话想说,却很难开口的样子。终于,羽枫还是忍不住向姝蔓开了口:“是清缘在里面陪着太子殿下吗?” 姝蔓挺不自在地回了一个字:“嗯。” 羽枫头一次客客气气地对姝蔓说:“如果没什么事,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好啊。”姝蔓觉得意外,羽枫竟然第一次态度这么好,便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后,院内便剩下瞬影独自一人,他默默望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他暗自握拳,似有所煎熬,却强压着想直闯入内的冲动,微微闭眼,趁着无人时长吁了一口气。 . 议事厅内,愁容满面的羽燔见到御璟之后,马上请他入座。 “将军因何事忧心?”御璟见了羽凡面容便直入主题,而后就座。 羽燔坐在一旁,迅速表明困扰:“实不相瞒,我派去太子殿下遇袭处查探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将事发地点周围方圆三里的范围全部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魔族遗体的踪迹。” 御璟着实吃了一惊,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按照清缘的说法,书吏用空间割裂之法将魔族的化形之力全数转回,魔那族应当是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后粉身碎骨了才对。他们临走之前血肉满地,怎么才半晌的功夫就没了?” 羽燔苦困地说:“本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这才请大人前来商议!” 御璟回想片刻问:“在此范围内,可有发现一具黑翼魔物的尸体?” “方圆三里之内完全搜索不到任何魔族的踪迹,现在正令朱雀军扩大搜索范围,但此举未必有用。”羽燔愁眉不展之容更甚方才,“怎么攻击太子殿下的,还有一只黑翼魔物,可跟那魔族是一伙的?” 御璟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方才清醒过来,跟我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起先是一只黑翼魔物出现攻击他们,而后才出现了那只魔族,奇怪的是,这魔族亲手杀了黑翼魔物,并去除其心脏吃下,而后竟然长出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黑翼。后来才有了追杀太子殿下,危机之时被书吏击杀的事情。” “魔族互相吞噬之后出现了……部分融合?”羽燔脸色一沉,好似遇到了更大的难题,“莫非……” “应该都是不死魔的一部分,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御璟接着羽燔的推测说了下去,“将军可记得府上关押的两只魔物,每当被您焚毁之后,残余部分不久之后又会重生。而这红瞳魔族不比那两只低阶魔物,进化状态更甚。朱雀军搜寻之后并未发现魔族尸体,恐怕是死灰复燃了,至于黑翼魔物,应当是被虚弱的魔族彻底吞噬用以疗伤。” “当年的不死魔就有一双红瞳,这么说来,今日出现的这只新的红瞳魔族,说不定就不仅仅是一处尸块的化身了,而是至少两处尸块融合之后所化形而成的状态。若当真如此,这十一处尸块所化的魔物或魔族相互吞噬之后,最终将会融合为一个新的不死魔!”说罢,羽燔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寒气。 御璟宽慰道:“所幸,至少不死魔还有两个部分被关押在朱雀府中。只是,现在的南落城,恐怕已经极不安全了。” “我这就下令南落城自今日起实施宵禁,并加强城中巡逻。”羽燔拍案而起,事不宜迟。 御璟亦然起身,说:“还有就是,这些不死魔的尸块化身如此密集的出现在此,恐怕不是巧合。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被天晤带来此处关押的那一部分尸块化身?” “极有可能,现在朱雀府里已经关押两只魔物了。如果说相互吞噬就可以融合从而变得成为更强大的话,我府中雷池恐怕迟早会被其他尸块的化身所觊觎。”羽燔沉吟片刻之后说,“看来,雷池那边需要重新布置一番,以防不测了。” “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就不便在此养伤了。将军可有更好的安排?” 羽燔对御璟的忧虑极为赞同,不假思索地说:“记忆宫殿外的书吏住处,那里恐怕是整个南落城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答案御璟似乎早有预料,却有意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羽燔笑地有些隐晦,说:“大人可是在明知故问了,那位书吏能轻而易举击杀高阶魔族,清缘可是亲口说过的。” 御璟明知羽燔有所隐瞒,却并未点破,而是说:“难怪天晤大人会将自己的一对子女托付在书吏那边。只是……” 或许,羽燔早就知道御璟所想,马上抬手示意到此为止,另寻一话题道:“最要紧的肃清暗藏在我南落城内的魔族。我这就下令暂时封城, 分卷阅读1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1 商旅过往一律只进不出,再分别发羽檄急书致天后与摄政王,以待调遣。” 御璟拱手谢道:“将军思虑周全,既然如此,我便安心回去照看殿下伤势,待其好转之后,便移驾记忆宫殿外。” 羽燔亦作揖还礼,说:“城中要务紧急,太子殿下那边实在抽不开身再过去探望,烦请御璟大人代为通报!” “将军无需多虑,本就是城中百姓安危更重,太子殿下定会体恤。”语毕之后,御璟则自行离去,可方才羽燔对书吏方面的言辞闪烁,更加坚定了他早前对逝云所说的猜测。 . 瞬影神情阴郁地站在院内等着清缘出来,但是左等右等仍不见人影,现在身旁又无御璟碍事,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要一看究竟。 房门大开之时,瞬影正好撞见了逝云将清缘拥在怀中的情形,顿时横眉怒目箭步上前。第一件事就是冲着逝云一顿冷嘲热讽:“皇兄真是好兴致,外面候着的是待嫁的太子妃,里面抱着的是将来的侧妃?还未成亲就能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好手段!” 清缘在瞬影推门那一瞬间,趁着逝云分神的一小会儿功夫,小心翼翼地从逝云怀中挣脱了出来站到一旁,自己却也被瞬影说得脸色羞愧泛红。 本沉陷在温柔乡中忘乎所以的逝云被瞬影这么横冲直闯的阵势气到了,半是扫兴半是敌视地冷目相对,一改往日和善的态度,硬生生地说:“既然你叫我一声皇兄,怎就如此无礼?还不出去!” “出去?好,出去之前我就顺便告诉你,不管这婚事你是退的成还是退不成,她都不会嫁给你!”瞬影一步上前就抓住了清缘的手腕,张狂逼人地说,“你把今日在记忆宫殿对我说的话,再对我皇兄说一次,免得他继续白日做梦,误人误己!” 清缘挣脱了瞬影的手,担忧地看了病床上的逝云一眼,愈发反感瞬影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断然回绝道:“你跟自己亲哥哥之间有什么架不能等到他伤势痊愈之后再吵!” 瞬影看了虚弱的逝云一眼,终究没有继续发作,于是调转矛头怒斥清缘:“既然你心中早有打算,为何还要跟他卿卿我我!” 清缘自认此事跟瞬影解释不清,只得认了:“是我不对,您教训的是。腾王殿下如果解气了,就请随我一同出去,不要打扰太子殿下静休养伤。” 见清缘有了去意,瞬影昂首一偏,不再理她,看他怒意不减的样子当然是不愿就此离去了。 逝云疑惑不安地问道:“清缘,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了却没跟我说?” 清缘渐渐冷静下来,风轻云淡地回答:“不重要。该知道的你都知道,就算你现在不知道,也许将来我见过先知,请示过义父之后,也能告知原委。” 逝云却十分迫切地问:“那么,你能不能将今日在记忆宫殿中跟他说过的话,也对我说一次?” 今日在记忆宫殿中的话太过绝然,若是当着逝云原话再说一次,必定不妥。清缘默然不语,瞬影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清缘盯着瞬影,带着恼怒说:“他是你亲生哥哥,他今天差点死在魔族手上,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能体恤他分毫?还要处处与他作对,惹他、气他?” “你心疼了?”瞬影看着清缘本是怒不可遏的,却又扭曲地笑道,“却总是对他有所隐瞒,真是讽刺!” 逝云扶着床架勉强下床,因伤势沉重吃痛而微弓着背,咳了两声之后才冲着瞬影说:“她不说你说,卖什么关子!”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她铁了心不会嫁给你这种人!”说话的同时,瞬影还蔑视地看了逝云一眼。 逝云望着清缘,早知道她有苦衷,不觉意外,便对瞬影说:“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瞬影理直气壮地说,“我这就请母后将她赐婚于我,顺便断了你要退婚的念头替母后分忧,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瞬影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皇兄,你说这一次母后会不遂了我的心意吗?” ☆、真相 “你……”逝云不仅仅是被瞬影激到了,短暂的思考之后,他更是发现瞬影所说并非虚言,站在天后的角度定会同意了这门婚事,故而愈发忧心。 “够了,你出去!”清缘将逝云的情形看在眼里十分焦急,生怕瞬影在此大闹影响了逝云的伤势,她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迎面上去,用力将瞬影向后退去,“不要打扰逝云养伤!” 瞬影一把抓住了清缘推向他的手腕,狠狠道:“母后为了顾全大局一定会允了我的请求,到时候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关键是,我能让他不如意就行了!” 清缘的身后又传来了逝云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牵动着清缘的五脏心绪,瞬影明明看清了逝云嘴角边咳出的血沫,却还不消停继续刺激他:“没想到吧?你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那些是不是属于你的。我就是要让你感受感受被自己亲兄弟夺走珍视之物的感觉,让你也体会体会我长久以来所遭受的一切!” 不想,话音未落之时,瞬影被清缘扇了一耳光,起先他当场愣住了,而后怒气越来越重,看上去就像一只野兽想当场把清缘吃下去一般。 清缘却并不畏惧,打完之后就指着门外说道:“出去!” “你为了他,竟敢对我动手?”瞬影气得眼红,面容更显狰狞。 “我当然是为了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在西暝城时去你府上借花入药也好、在北华城时忍辱为你疗伤也罢,我处处忍你让你都是为了他!因为他是你亲哥,他关心你、珍视你,而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又是如何待他的?”清缘愤恨视之,全因忍无可忍,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的所有的真实感受以一种相当激烈的方式表达了出来,“不管将来他娶不娶我,我嫁不嫁他,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清缘这话说的,同时出乎逝云与瞬影两人的意料,语毕时,房内诡异地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逝云压抑不住的咳嗽神突兀地打破了近乎于凝固的气氛。 愤愤然,瞬影看了逝云最后一眼,怒不可遏却又无处发泄,终于拂袖而去。逝云终于松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回到床上。 清缘渐渐冷静下来,回忆方才自己洪水席卷般的怒气,居然有些后悔自己失态于人前,不好意思地看了逝云一眼,说:“你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 “清缘,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逝云深深地注视着清缘,十分期待地问,“至始至终,你都是为了我,而不是他,对吗?” 事已至此,清缘无心欢喜,只是默默点头, 分卷阅读1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2 逝云因祸得福地笑了,说:“真没想到,你的性子居然也能这么烈,刚才你给瞬影那一耳光的时候,我好担心他会对你动手,而我有伤在身,不一定能护住你。” 本是心事重重的清缘听了逝云这暗自侥幸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丝惨笑。瞬影刚刚离去,她也不敢多做停留,怕他去而复返。 “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请御璟大人回来照看你。”说罢,清缘黯然退去,留下逝云独自一人坐在房内。 . 黄昏时分,久未露面的狄旭突然出现在了书吏的院落中,以一种悠然的口吻跟对面的书吏说:“这没想到,终有一天我还真得听你的调遣。” 书吏正背对着院内的狄旭,蹲在枯树边松土,缓缓回话:“现如今这南落城内暗涌四起,故而,要与你商议除魔对策。” 狄旭走到石桌边坐下,漫不经心地问:“说吧,这里都发生什么了?” “今日太子殿下在附近林中遇袭,因他伤势垂危,我击杀魔族之后便赶紧将他带回这里让御璟替他疗伤。未曾想,事后羽燔再派人去搜索魔族踪迹时,那孽障的尸体却不见了。”松完土之后,书吏起身,走到了狄旭所在的石桌旁,将铲子放上去之后,又拿起石桌上的水壶。 “被那魔族的同伴带走了?”狄旭想了想,马上否认了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不对,如果有同伙的话,也应该是吃了才对。” “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吃得那么干净。”书吏摇摇头,转身又往枯树那边走去,“那魔族被我削得粉尸碎骨,最大的尸块估摸着也就指甲片那么大,朱雀军再去的时候现场却一干二净,土壤里连渗血的现象都没有,怎么可能。” 如此说来,狄旭便认真起来,思索道:“这么说来,听着倒像是不死魔,无论以什么方式死去,都能尸身重组复生。不过这不死魔不早就被天帝陛下斩杀焚毁为十一块,分葬在神族各地了吗?难道,墓葬处出了意外?” “正是。据天晤来报,十一处封魔墓全数已空,不见当年焚毁尸块的踪迹。”书吏说话的时候,水声淅淅沥沥,是他在往枯树下浇水。 狄旭对书吏的怪异行为视若无睹,依旧谈论正题:“死灰复燃?” 书吏说话的语气渐渐因压力而变重了些许:“还互相吞噬、融合、进化,如果估算没错,当这十一处尸块的化身最终融为一体时,新的不死魔便会诞生。” “看来,这才是不死魔的秘密之所在。没想到天帝陛下当年耗费毕生之所学,竟然还是没能找到彻底杀死不死魔的办法!”说到往事,狄旭显得颇为感慨,“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还不清楚不死魔十一处化身的吞噬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今日被我击杀的魔族十分强大,当时他根本就未死透,趁我带太子殿下离开的时候,暗自逃跑了。而且在见过的十一块化身中,他是唯一一个高阶魔族,其他的都还只是低等魔物而已,不具备太大的智慧与能力,所以今天这个与我交手的红瞳魔族很有可能是我们将来最大的敌人。”说话间,书吏细细密密地浇完了水,有缓步走到狄旭身边,将水壶搁在了石桌上。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他才行。既然这些尸块的化身有相互吞噬融合的意识,那么,需要诱饵将他们全数捕获才能换来神境安宁。” 书吏在狄旭的身边坐下,继续说:“羽燔和天晤已经抓了两只化身魔物关押在了朱雀府内,虽然这是很重要的筹码,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将其拱手送出,以防他们再度吞噬,从而进化到更强大的状态。一个高阶魔族隐匿在南落城内已经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了,我不希望融合出第二个高阶魔族。” 狄旭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而后直截了当地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跟天晤一起在南落城内把隐匿其中的魔族统统找出来,我预感这暗处绝非一只。” “行,追踪魔族是他最擅长的,我这就去找他。”正欲起身离去的狄旭又顿了顿,用一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对了,这事处理完之后,我就回深谷酒泉隐居,以后你自己能搞定的事,就别来找我了。” “又隐居。”书吏说这话时,带着几丝调侃的意味。 狄旭站起身来,坏笑着反唇相讥:“你失踪这么多年,就连天帝陛下战死在月墟洞时,你都未曾现身出过分毫力气,怎么这会儿就好意思笑话我了?” 书吏望着前方枯树,箜篌的丝弦在最后的暮光中有些闪耀,他叹息道:“当初我打败了你的师父,而将来能打败我的人,如果不是你的话,又该是谁呢?”听上去,他好像在说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狄旭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什么,你说是你打败了家师?” 书吏转头看向狄旭,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微笑:“怎么时至今日,你还在这么不服气?” 狄旭骄傲地说:“恕我直言,我还是认为当年家师并非输给了你,如果一定要用‘输’这个字的话,他恐怕是输给了时间。” 书吏却不认同,说:“你师父就是你师父,宗师气度远胜于你,输就输得光明磊落,那胸襟还真非你所能企及的。” “我实话告诉你吧,”狄旭狂傲道,“家师曾一手托白日,一手托红日,背有祥光数层,御风云而来去,法起之时,身色纯金,曾战无不胜。而你当年所打败的,绝非我曾看到过的他,不是吗?” 书吏当场愣住,十分震惊,而后才缓缓道:“不,我挑战他时,他并非如此现身!” 狄旭了然于心,道:“这不就得了。” “他,故意输给我的?”书吏缓缓低下头去,目光越来越黯淡。 狄旭摇头,再一次强调:“是输给他自己。” “难道,我努力了那么多年,所得不过一场笑话?”书吏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环视周身一片花海,好似刹那间就因狄旭的话而陷入了一片茫然。 狄旭见状,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也许,家师年少时,应当也是如你这般思量,可我早在你们两人的身上看清了真相。其实,放眼当今世上,再无一人能胜过家师当年风采。” 书吏恍若有悟,目光再次从花田中回落到了狄旭身上,如负千钧般问道:“所以,当年你就早早的隐居去了深谷酒泉?” “反正我这辈子都超越不了家师了,不过就当个薄行狂夫,何乐而不为?总比你日日夜夜困在这里,时时刻刻盼着这枯木逢春、顽石花开要好过!”说罢,狄旭大笑离去,留下书吏独自一人,终于抬望眼,看天际落日沉沉西去,难觅光明。 ☆、人齐 狄旭将入朱雀府的时候,恰巧碰见了瞬影怒气冲冲地出来,久别之后,两人第一次打了照 分卷阅读1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3 面。 谁知瞬影见了狄旭之后,火气不减反增,斥道:“你死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找到我?” “怎么又闹小孩子脾气了?”狄旭见怪不怪地笑道,“瞧你这样子,又怎么了?” 瞬影没有理会,抬步就走,可狄旭并没有跟上,而是站在远处喊话道:“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朱雀府帮忙的。” 出乎意料,瞬影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看了狄旭一眼,欲言又止,负气疾步离去。 正好,前方有一列华丽车队路经此处,与瞬影相向而行,狄旭见状,预料着他憋着的脾气估计在这个节骨眼就要发了出来,又不放心跟了过去。 不想,车队正前方骑马领队的男人当真不长眼,指着走在道路中央的瞬影,厉声道:“你这人眼瞎吗?没见我们车队要过去,你还走路中央是什么意思,还不速速避退!” 蛮横多年的瞬影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还真没给谁让过道,他抬眼看向马头那人时,目光一凌,对方直觉不妙,接不住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脊背一阵发凉,估摸着当下就后悔方才说话不太客气的事了。 “要我避退?好大的架势!”瞬影傲慢地抬手往华盖车驾处一直,说,“我倒要看看,车里坐着的是谁?” 狄旭恰好在此时走上前去,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对瞬影说:“算了、算了,街道就这么宽,人家马车那么大,也没地方让你,还是我们让吧!” 见瞬影不说话,马背上那人也很识趣的没有多话,狄旭拉着瞬影的衣袖就想讲他往旁边拽去,谁知瞬影大袖一挥就甩开了狄旭,对着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那边说:“怎么,是你主子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他下来?” 瞬影这话太过冒犯,马背上带队那人顿时冒火,喝道:“放肆,再不离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瞬影却横眉冷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狄旭马上抢先一步,好声好气地对瞬影说:“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偶然得知这里出了事,顺便过来帮忙的。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狄旭再一次抓住瞬影的手臂,往旁边拉去,瞬影却纹丝不动,还横了狄旭一眼,继续僵持。 忽而,华丽的马车里有了动静,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掀起扯窗帘,便有一个女孩子懒洋洋打哈欠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一水灵灵的少女探出脑袋,看着窗外街景,带着一股娇柔无力的语气问道:“怎么停下来了?到朱雀府了吗?” . 御璟回到逝云房间时,发现他正拿着外衣准备穿上,但是背后伤口太深,臂膀微微用力就会引发剧痛,御璟连忙上前制止,抢过了外衣说:“你不好好卧床休养,想做什么?不要命了?” 逝云对着御璟晃了晃左手中的玉璜,却还是掩不住虚弱地说:“这玉钥疗伤效果惊人,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御璟当然不信,开门见山地问:“别胡扯了,你就直接说你想干什么吧!” “我要去见先知。”逝云一脸困苦地拍拍脑门,说,“我现在脑子不够用,必须面见先知,请她帮我解决一下。” 御璟将逝云拦在床边,说:“人不齐,你见不着!” 逝云却执拗地说:“我不信,我都伤成这样了!心伤、身也伤,我不信先知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见劝阻无效,御璟就来硬的了,说:“别逼我用念力锁你。”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敢对我施加念力,你有没有人性!”说到激动处,逝云以手捂住了胸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未等御璟回话,一个女孩子冲入房内,跑到了逝云身边,焦急无措地问:“皇兄,我、我听说你伤得很重,没事吧?” 逝云意外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女孩子,说:“秦如?” 这是一个衣着华贵,俏皮可爱的女孩子,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真满心担忧地看着逝云,问:“皇兄,你伤哪儿了?” “我没事,”逝云意外地见到了自己的妹妹,立马换上了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安稳道,“你别担心,有御璟在。” “御璟?”秦如见逝云脸色惨白,十分心疼,忽而又怒目对着御璟说,“有你在我皇兄怎么还受伤了?你怎么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秦如,”逝云抓住妹妹的双肩,轻轻往后拉了拉,劝道,“你别一见面就发脾气呀,我受伤纯属意外,与他无关,你可别乱使性子了。” 秦如的火气被逝云劝住了了一大半,她转而看向逝云,不忍地说:“皇兄,你不是伤了吗,还不上床歇着,难不成还打算外出走动?” 面对秦如殷切关心的目光,逝云有些犯难,不过还是带着去意说:“我确实还有点事……” “什么事能比你的伤势还重要了?”秦如顺势挽住了逝云的左臂,想要带着他往床边走去。 御璟急忙止住道:“公主殿下,不要碰她左臂,以免牵扯到他背后的伤势?” “啊?伤后面了?”秦如急忙绕到逝云身后,见了一大片侵染衣物的血迹,吓得一声惊叫双手捂嘴,“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不消片刻又怒问道,“是谁伤了我皇兄?” “伤他的东西已经粉身碎骨了,”御璟有些疲于应对秦如炮语连珠的诸多问题,往后面指了指,说,“快把你皇兄扶上床去好好休息。” 当下,逝云的内心是拒绝的:“我还要……” “你还要什么?”御璟不悦地说,“你看你这伤势把她给吓得,还不好好养伤?” 秦如眼巴巴地看着逝云,柔声劝道:“是呀,皇兄有什么事交给下面的人办就好了,你看你这伤势……” “好好,都依你。”为了让秦如安心,逝云转身往回走,却依旧逞强道,假装轻松地说,“反正也就是一点小伤,我休息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旁边的御璟见了逝云在秦如的搀扶下乖乖上了床,便也安心许多,将手中逝云的外衣挂回了衣架。 逝云在床上躺下之后忽而想到什么,便问秦如:“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是摄政王皇叔派人护送我过来的,”秦如神秘兮兮地从宽广的衣袖内取出一枚木雕令牌,展示给逝云看,“你看这是什么?” 逝云看得清楚,那块木雕令牌绕以藤蔓纹饰,上有 分卷阅读1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4 四字光耀而显“轩辕秦如”,他欣喜地说:“是先知请柬!” “是呀!”秦如宝贝地把请柬收回了衣袖,喜滋滋地看着逝云。 “等等,”逝云掰着手指数了数,“我、清缘、姝蔓、羽枫、瞬影还有你,一共六个人,人齐了!” . 朱雀府一院落墙根处,就在清缘拿不定主意离不离开朱雀府的时候,姝蔓来到了她的面前。 姝蔓有些苦恼地说:“姐姐,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做没做对。” 这个样子的妹妹清缘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便说:“做都做了,你倒是说说什么事?” “刚才,羽枫找我,要我把你和逝云的事情讲给她听,我看她态度挺诚恳的,然后婚约的事情,我觉得她也挺无辜的,所以就把我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说完,姝蔓则心虚地看了清缘一眼,明显是怕她责备了。 “告诉她也无妨,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去了。”主要是姝蔓这么一说,清缘也对羽枫心生歉意,便打定了离去的主意。 姝蔓试探着问:“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清缘见四下无人,便小心翼翼地在姝蔓耳边说:“只要你没把我姓雪的事情告诉她,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 姝蔓松了一口气,谄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说了。主要是,这么重要的事我一旦说漏了嘴,你生不生气倒是其次,义父那边我可就要遭大劫了。” 清缘于心不忍,又问:“羽枫……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是难过了点,毕竟这婚事不是她做的主,她更加不知道逝云和你发生的那些事情,你们也算是几度共过生死了,今天逝云更是为了护你而生命垂危,换谁心里都有疙瘩了。”姝蔓贴心地牵起了清缘的手,更是安慰起她来了,“不过,姐姐你也是无辜的呀!” “不要在朱雀府里再说这些事了,以免让旁人听见,多生事端。我先走了,你要愿意,就好好陪着你的御璟大人吧。”清缘轻抚着姝蔓的手背,有些不舍,不过还是松开了。 “那你要去哪儿呀?” 起先,清缘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脸茫然,片刻思索之后,沮丧无奈地说:“事情闹得这么不愉快,我当然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要顺利离开必须在面见先知大人之后,怎么还是绕不过瞬影!” 姝蔓一听跟那个棘手的人有关,便怯怯地说:“那你还是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清缘被姝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气到了,一手伸出去就推了下她的脑袋,嗔怪道:“你对我可真好!” 姝蔓捂着脑门无可奈何地说:“那能怎么办嘛,那种脾气刁钻的人,谁沾上谁倒霉!也不知道先知大人怎么想的,偏偏要邀他入轮转宫?” ☆、妹心 正在清缘苦无对策之时,有两个人穿过院落拱门,并行经过。 她很快就将两人认了出来,其中一人持箫,在宝丰村外见过,应该就是执音战将天晤,而另一个人则是紫电战将狄旭! 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事情,清缘顾不上礼不礼貌,跑上前便欣喜地打了招呼:“狄旭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狄旭见了清缘并不意外,看了身旁的天晤一眼,说:“我来助他除魔了。” “大人……”清缘欲言又止,“可否借一步说话?” 狄旭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帮忙了,对天晤歉然颔首,便虽清缘离开。 转角僻静处只有清缘和狄旭两人时,她才不好意思地说:“有件事情,恐怕只有大人能说得动腾王殿下了。” 狄旭自有思量,并未正面答应清缘,而是说:“事有轻重缓急,有什么恐怕得等我同天晤大人杀尽南落城中魔族之后再说了。” 清缘目光一亮,积极地说:“清缘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狄旭和蔼笑道:“也好,你随我来。” . 羽枫踟蹰许久,还是去看望逝云了。不巧当时秦如恰好出门,在回廊上碰见了羽枫。 秦如见羽枫是要进屋的样子,便问:“你谁啊?” “听说秦如公主刚刚到府,羽枫这厢有礼了。”羽枫看着秦如,缓缓施礼。 “哦,就是你呀!”秦如瞟了羽枫一眼,目光便放在了院内别处,很是高傲无礼。 羽枫不知秦如第一次见她为何会如此不悦,便自己找了原因,歉然道:“羽枫有过,今日带太子殿下出行,没有安排妥善,导致殿下伤重而归,请公主殿下责罚。” “责罚就不用了,毕竟你是我母后看中的人,我皇兄伤势痊愈之前,别让我再见着你就行了。”说罢,秦如便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 逝云正好被秦如堵在了房中哪儿也不能去,秦如兴致高涨地坐在逝云的床边听他讲这段时间在外发生的事情。她看着哥哥的目光天真无邪,全然没有了方才对待羽枫是的锐利,听到精彩处更是笑得人畜无害。 狄旭、天晤和清缘一行人走到逝云房外时,正逢房内传出了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无忧笑声。 御璟守在门口,看到清缘复返,难免意外。 天晤表明来意道:“关于近日太子殿下遇袭之事,有些细节需要向殿下请教,烦请通报。” 御璟点点头,正欲转身时,见清缘止步不前,对狄旭说:“大人,我虽然说过想帮您的忙,只是……我还是在外面候着吧。” 狄旭见清缘面带难色,点头默许,没有勉强。反倒是御璟有些一反常态地多事说了一句:“你还是进去吧。” 清缘不解地看着御璟,他不得不加上一句:“心情舒畅对伤势有益。” 随后,御璟扣门入内,说:“殿下,狄旭大人和天晤大人求见。” “什么事?”侧躺在床上的逝云吃力地坐起身来,一旁的秦如连忙帮忙搀扶,怕动作太大影响到伤口。 逝云面色原本惨白如纸,不经意间看到了跟在狄旭身后的清缘,顿时笑逐颜开,脸色似乎有了些血色,忙说:“清缘,你怎么也来了?” 秦如贴心地取了逝云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忽然见了逝云的看清缘的目光炯然有神,她那一双灵巧的大眼睛马上追了过去,正逢狄旭和天晤分别想他们兄妹两人行礼请安,清缘也恭敬地一一照做,低眉顺眼时并未发现秦如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狄旭看得出来逝云和清缘之间肯定有事,两人的目光始终都是一追一躲的,无论怎样都对不上去。就在这时,站在一边的天晤恭敬开口说:“想问一下太子殿 分卷阅读1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5 下遇袭时的详细情形。虽然御璟大人方才将此事转述给了羽燔将军,但微臣主理此事,还是怕漏了重要的线索。” “也没什么,”逝云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清缘身上移走,对天晤说,“就是当时我在路边见到了有一只黑翼魔物在追弘凌,就出手救了他,然后就出来了一直红瞳魔族,他吃了黑翼魔物的心脏,就长出来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翅膀。” 天晤敏感地问:“那黑翼魔物为什么要追那个叫做弘凌的人?” 逝云觉得他多此一问,便说:“魔族见了只身一人的神族能不追嘛?” 天晤这才明白自己说话方式欠佳,改口再问:“微臣的意思是,弘凌有没有跟殿下说过,他是在何处、又是处于什么情形下被那魔族追杀的?” 逝云善意笑道:“那种危急关头哪有时间问。” 天晤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继续问:“听御璟大人说,那个叫做弘凌的年轻人,是太子殿下此次出行于半路上结识的?” “正是。” “冒昧一问,”天晤歉然微笑,却很快严肃起来,“太子殿下对此人了解多少?” 这似乎是一个值得逝云思考的问题,他缓缓道:“我还真不太了解他,他很少说自己的事情。第一次见他是在东飏城的一家客栈外,他是北华城那边前来参加盛军大典的,不过没有抢到鱼形牌,应该走得匆忙没有带足路费的样子,我就请他吃了一顿饭。” 心思缜密的清缘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天晤十分重视,迅速问她:“哪里不对劲了?” 逝云未觉不妥,却无比认真地注视着清缘,也问:“是啊,哪里不对劲了?” 清缘当着众人的面恭敬地跟逝云说:“太子殿下,您忘记了?从北境出发去东境,会从东飏城的北门入内,可是如果当真如此,那么由北门到军营的路径与去到那间客栈的路径恰好是相反的。” 逝云笑了笑说:“我当时就知道了,他应该是方向感不好才不能晋级的。” 清缘又郑重其事地说:“殿下,你忘了那天早晨我外出去等我妹妹了?姝蔓是第一个到达军营牌塔的人,后面的与试者浩浩汤汤由北门一路涌向军营,怎么可能走失方向?而且为此过程中不会出现严重扰民的状况,苍龙军沿路列队把控,就算是沿着苍龙军一去走去,也不会走到反方向的客栈去吧?” 这么一来,逝云彻底被说服了,他的脸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一旁的御璟说:“果然不对劲。” 逝云抬头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了御璟一眼,说:“你别疑神疑鬼的,他救过我。今早遇袭时,他怕拖累我,差点自己跳出去送死了。” 御璟却固执己见:“可你和清缘一同御敌时,叫他来我这里求助,他又去哪儿了?如果不是书吏路过……” “行了、行了,”逝云介意地看了一旁的秦如,怕她担心便说,“后面的就打住了。” 御璟也见着了秦如那双满是担忧与惊恐的大眼睛,识趣地住嘴了。 在旁边站了许久没有说话的狄旭也有些生疑,问:“殿下对此人还有些什么了解吗?” 面对弘凌的问题,逝云渐渐认真起来,说:“他可以控制时间。” 御璟恍然大悟,说:“上次在北华城城外树林中,他将我的时间凝滞,才顺利将你带走的?” “是的。”面对御璟一如既往的怀疑态度,逝云颇为不悦地解释说,“今早他也是以此将我从化形之力的攻击下救了出来,不然我早死了。” “皇兄!”坐在旁边担惊受怕好一会儿的秦如终于听不下去了,出声制止。 逝云看向秦如歉然一下,马上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怕!” 天晤愈发觉得此人可以,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故而追问:“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他还跟我说过他们家……”说到中间的时候,逝云顿了一下,声调微微一扬,语速也快了不少,“他家里没别人了,就他一个人,所以居无定所。” 御璟见了逝云脸色有所怀疑,问:“就是这样?” “当然!”逝云看也不看御璟一眼,显得有些冷漠了,接着他看着狄旭和天晤问,“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天晤沉思着说:“这个叫做弘凌的人到底是在哪里遇见了魔族,或者说是怎么引来魔族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隐匿在南落城中的魔族,所以需要尽快找到这个叫做弘凌的人一问究竟。” 御璟依旧带着对弘凌的偏见与敌意,说:“这个好办,我记得他的样子,这就将他的画像画出来,张贴在南落城中,应该很快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逝云猛地抬头看了御璟一眼,有些不愿意,但思忖片刻才说:“可别让城中人以为贴出去的是一张通缉令,措辞方面你自己拿捏吧。” 狄旭征询般对天晤说:“那么,我们再去事发地点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天晤点头说:“原本我看天色已晚,想明天再去,你来得正巧,就算是趁夜前去也无妨了。” ☆、魔道 清缘随狄旭和天晤离开时,逝云的目光一直相随,直至她消失在门外。 一旁的秦如全看在了眼里,咬咬牙却什么也没说。 好一会儿逝云才从牵挂中清醒了一些,对御璟说:“对了,怎么没见着羽燔和羽枫啊?” 又是一个令御璟忧心的问题,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昏迷的那会儿,他们都在。现在羽燔将军正忙着部署南落城戒严事宜,应该是抽不出身来。至于羽枫,可能是你昏迷时说的那些胡话让她听了去,心里会难受好一阵子吧。” 秦如并没有说她方才在外面碰见过羽枫的事情,而是兴高采烈地问:“皇兄是对羽枫不满意吗?你昏迷时都说了些什么胡话了?” 逝云皱眉看她,说:“小屁孩,说了你也不懂。” 秦如不满地嘟起嘴,说:“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只比你小一岁呀!” 逝云宠溺地看着没妹妹生气可爱的样子,笑道:“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小孩子!” . 在瞬影负气返回记忆宫殿的路上,难免会经过花田里书吏的院落。这一次,瞬影在弥漫花香的田地里意外地问道了一阵浓烈的酒香味,并不是他带去记忆宫殿中的桂花酿的香味。 推开柴扉入院,瞬影难免碰到了呆坐其中的书吏,只见书吏手提酒壶坐在石桌旁,面朝他的枯树箜篌,醉意朦胧间时不时地痴笑几声,偶尔还会说几句听不 分卷阅读1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6 太清楚的话语,犹如梦呓。 其中一间陋室的窗户原本被两只小手悄悄抬起,却因瞬影的到来而砰然落下,屋内烛光将三个孩子飞速跑里的影子十分清晰生动地照在了窗户上。 瞬影对今日书吏击杀魔族的事情有所耳闻,自然很是奇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吏怎么这么厉害,能轻易击杀一只红瞳魔族。故而,瞬影在经过的时候多看了书吏一眼,不过当他望向不远处记忆宫殿的时候,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顿住身形便问那醉汉:“本王问你,为何记忆宫殿中许多纹书都有不可翻阅的部分,好似残篇一般前后不通,是不是坏了?” 喃喃自语的书吏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微微抬眼看了看一旁的瞬影,也许并未辨出他是何人,提起酒壶再饮,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落在了枯树箜篌上。 “身为此处书吏,竟敢如此渎职!”瞬影气不打一处来,看准了树旁地面上的水壶,扬手聚风,眼看着一股气流将水壶打翻,裹住里面漏出的水就卷了过来,一股脑全泼在了书吏脸上。 当时,亮着灯光的屋内就传出了几个孩童的惊叫声,瞬影循声望去,又是窗户落下的撞击声和几个孩子手忙脚乱的逃窜声,屋内的灯光早就将他们的影子一清二楚地投射在这窗户上了。 一脸凉水而已,书吏并未在意,而是哈哈大笑,一把抹去面上水珠之后,他的目光似乎清亮了许多,这才对瞬影说:“你又不是将来的天帝,自然是查阅不了只有天帝陛下才能看到的密文。” 瞬影当即明白的书吏的意思,恨恨地说:“父皇毕生之所学,神族诸术之要妙……凭什么只要那个废物能看!” 书吏瘫醉在旁,但却心似明镜般说道:“关于天帝陛下所知不死魔的一切也在其中,也许,里面还记载着天帝陛下并未尝试过的屠魔方法。” . 夜幕初垂时,一股化形之力从城中陋巷飘逸而出,偷偷地从布告栏上揭下了一张刚刚贴上去不久的画像,而后幽幽返回来处。 南落城一角的阴影处,浑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裂痕的红瞳魔族拿着这张画像,竖在弘凌的面前说:“你看看你,这些神族一定是知道了!” 弘凌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正无力地倚靠着一旁的墙壁,看清了画像上的自己之后,惨笑起来,更显绝望。 “你就别想着逃了,当初我不方便抓你,是因为你可以伪装成神族,混在他们当中。”红瞳魔族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了弘凌的下巴,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他手臂上的皮肤全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咯吱咯吱的碎响声,他现在的形体完全是一片一片拼凑起来的,那幽红的眼睛正盯着弘凌的黑瞳,用一种可怕的嘶哑声说道,“而现在,这伎俩就行不通了,你也得像我们一样,昼伏夜出,永远隐匿在神族看不见的地方,自保安全。” 弘凌想挣扎,却没有力气,不过阻碍不了他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憎恶。他似乎受伤了正以双手捂住腹部,手指缝及手背上沾染着紫红色的血液。 很明显,红瞳魔族的身体此刻并不是完整的,所有碎裂的肌理纹路下面并不是鲜血,而是暗紫色的化形之力充斥其间,用以粘合皮肉骨骼,致使他不会四分五裂。 红瞳魔族继续用一种喉咙里“咕噜咕噜”血流不止的诡异声音说着:“所幸,你为了回来与我一战,吃掉了我吃剩下的东西,不然你就还没有力气支撑到现在了。怎么样,终究还是不及神族血肉来得甘美吧?” 红瞳魔族与弘凌近在咫尺,他说话是所产生的气息难以避免地喷到了弘凌的脸上,夹杂着一种复杂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弘凌却靠着墙壁逃脱不开。 “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刚才我破开了你的肚子之后,只找到了那只黑翼兽的尸体?还有一些……神族的食物?你是有多久没有吃过神族了?”说到这里,絮絮叨叨的红瞳魔族皱了皱眉,指引面部肌肉用力,整张脸皮沿着裂缝翻起,好似要一一碎落掉下一般,不得已,他扔掉了手中的画像,手掌用力捂住面部,将翻起的碎块又按了下去,几声肌理拼接的声音过后继续说道,“真烦,那个神族居然把我切碎成了这般模样,害我耗时许久还不能塑形还原!” 弘凌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明明很害怕却带着一种找死的语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么就吃了我,要么就放了我!” “放了你?怎么可能?我的好弟弟,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一路上你帮我引来了多少兄弟,如果没有你做诱饵,我们怎么吃得了这么多?”说罢,红瞳魔族不怀好意地发出渗人的笑声,似乎正回忆着令他十分愉快的事情,“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尽占先机?” “你让我一直逃、你让他们一直追,直到你吃下了一切,现在你已经是最强大的部分了,还要怎样?”弘凌屈辱地闭上了双眼,那一定是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可我还并不完美!你知道的,我要的是完美!”红瞳魔族癫狂地瞪着弘凌,一再强调,“要像父亲那样完美才行!” “没有什么是完美的,父亲号称不死魔,不也被轩辕惊风给杀了吗?不然怎么会有我们?”软弱的弘凌流下了悲观的眼泪,不知道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们所谓的父亲。 “对,”红瞳魔族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异想天开般说道,“应该比父亲更完美才对,我可以的!” 红瞳魔族将弘凌捂住腹部的手缓缓拉开,看到了破裂衣服后面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里面跳动的经脉,他很欣赏地说:“你的恢复能力是最强的,每次吃掉的那部分总会迅速长出来,这就是我选择留你到最后的原因。” 弘凌双手被制住,他无力反抗,极度羞辱地让红瞳魔族这般盯着自己腹部的血窟窿,却什么也不能做,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虽然有自己的思想,却无力主导自己的一切。 “刚才,在身体重塑的时候,我又恢复了一些父亲大人的记忆,那个叫做逝云的神族人,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他血液的味道十分熟悉,我终于记起来了,曾经有一个人跟他的血液十分相似,那个人叫做轩辕惊风。”当红瞳魔族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露出了诡异而贪婪的微笑。 这笑意让弘凌愈发恐惧,但他也会愤怒,咬牙切齿地说:“你要吃的是我们这些兄弟,跟逝云有什么关系!” “你生气了?”红瞳魔族松开了弘凌的双手, 分卷阅读1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7 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慢慢告诉他,“有关系,太有关系了!他是轩辕惊风的后代,所以在这神族之中的地位一定很高。我们不是还有两个兄弟被神族捉去了吗?都被关在朱雀府的雷池里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要顺利地把你们全都吃光,必须借助这个人的地位了。那个笨蛋把你当成神族人了,白天的时候那样保护你,不是吗?” 弘凌决绝地说:“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最好现在就吃了我!” “这可由不得你!”红瞳魔族目光一凌,杀气尽显,直到他看清了弘凌眼中的畏惧,而后才满意而阴霾地笑了,“等我们各自的伤势痊愈之后,就带你去朱雀府找他玩玩。放心吧,如果今夜顺利,我一定会信守诺言,在最后吃掉你!” ☆、夜袭 月上枝头,清缘带着狄旭和天晤来到了事发地点。远处叶繁星花田里的荧光映天,景色极好。 狄旭周身一丈距离之类,有两个悬在半空中拳头大小的球形闪电,相互环绕追逐不散,故而一路上光线充足,道路两旁的事物基本上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第一处打斗痕迹在大路上,地面有风刃划过的痕迹,还残留着一些魔族特有的紫红色血迹。 第二处打斗痕迹集中在不远处的路旁树林中,那粉身碎骨的红瞳魔族就是在此消失不见的。 一行三人站在林中,天晤环顾四周,虽然旁边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但他依旧心生怀疑,问清缘:“你确定今日是在此处遇袭?” 借着环绕在狄旭上方明亮的闪电球的光芒,清缘十分确定地说:“就是这里没错。只是,为什么这里空有打斗痕迹,却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明明,那红瞳魔族被书吏大人削成碎末了。” “是有些说不通,”狄旭回望来路说,“方才大路上的第一次打斗处,虽说不见了那黑翼魔物的尸体,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几处血迹的。而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天晤顾虑重重地说:“只能说,今日在此处被击杀的红瞳魔族,比我之前抓的那两只魔物的自愈能力更强,粉身碎骨之后居然也能重新凝聚躯体。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痊愈。” 清缘有感而发:“魔族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特别是这不死魔。被天帝陛下斩杀焚毁为十一块尸身后,居然还能分化而生。” 狄旭叹道:“天帝陛下在斩杀不死魔之前,曾在记忆宫殿里潜心修习多年,还以为他真的在里面找到了彻底除掉不死魔的方法。如果这样都杀不死这魔障的话,那也只能想办法将其驱除至天玦界之外,才能保神族境内平安了。” “可这红瞳魔族会去哪里呢?”天晤苦思无果,故而建议道,“不如这样,我们以此为中央扩大范围,分头在林中查探,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行吧,时间紧迫,你们各自小心。”狄旭朝着头顶的两个球状闪电摆摆手,一个飞向天晤头顶,另一个则飞向清缘上方,而狄旭自己这边,一个响指之后,又生出了一个新的闪电球。 . 清缘背向另外两人,在树林中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并未发现新的魔族痕迹,回望另外两人早已不见了他们的踪迹,唯有渐行渐远的球形闪电发出的光亮,能让清缘大致判断对方现在所处的位置。 不知为何,眼角余光范围内有一星点闪光,大半夜的在林中事出异常,她连忙追看过去,发现草地上有一光斑闪耀,不是何物。 两步之后,清缘走到跟前,蹲下身去,依旧看不出光源是什么物件,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想拿起来一看究竟。 没想到,一经触碰,顿觉一股寒流侵袭全身,且冷光大盛中,清缘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虚影从光斑中暴涨而出,立于面前。 清缘不知为何如此,警惕中连连后退,同时也看清了那虚幻的人影是弘凌的形象。 “清缘,我透支了时间,预知未来,只有你在这个空间里是离我最近的了!”弘凌一步上前,正逢清缘镇定起身,他慌张地抓住了清缘的手臂,白影虚幻的身影渐渐光华黯淡,变得厚实起来,“你必须离开赶往南宫朱雀府,逝云有危险!后面的时间我看不到了,我没有力量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你必须现在就去!你们要找的红瞳魔族就在那里!” 清缘惊愕地看着面前由白色光影逐渐转化为实体的弘凌,不解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只能透支这一点点的时间!”弘凌松开了清缘,身形渐渐由实变虚,轮廓虚化散发白光,同时他惊慌地回头看去,在转身逃跑的动作中终于消失于一片冷光里。 强光之后,就连最初清缘在草地上发现的光斑也不见了。“逝云有危险?”清缘对弘凌的话没有太多怀疑,至少在逝云的安全方面,她是格外担忧的,回望悬浮于另外两个方向的球形闪电,便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了。 . 夜深人静的时候,逝云的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因为第一次出远门的秦如终于抵挡不住困意,便不再缠着逝云讲路上见闻,回房休息去了。 逝云手握玉璜,借助其治愈的能力,现在已经可以在房内随意走动了。 “既然时候不早了,你就早点歇着吧!”忙了一天,御璟难免也有些疲倦了。 逝云却精神很好地说:“我都歇一天了。” 御璟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对,带着防备的心态问:“你不会又想做什么了吧?” 逝云很主动地点点头,走近了几步对站在对面的御璟说:“退婚这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妥,一整天都没见着羽枫,不如你去替我看看她有没有休息,如果没有……” “带她来见你?” “正是。” 御璟不放心的问:“你想跟她说什么?” 逝云理所当然地说:“有什么说什么,坦诚相待呀!” 御璟拧着眉毛看着逝云,他自然是觉得如此不妥的,但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得答应:“行吧,我这就去看看,兴许她心中有事,此夜无眠,也正好让你试着开解开解,有益无害。” . 御璟离开之后,逝云好心情地推窗望月,忍不住想伸个懒腰,谁知双臂刚刚张开,就有一阵剧痛从伤患处传来,不得已马上僵住了动作,再慢慢收回臂膀,发出一声不尽人意的叹息。 逝云看着手中的玉璜,自言自语:“怪了,这玉璜在谟戮手上时,怎么治愈能力那般逆天,可到了我的手上却……难道跟自身修为有关?” 正当逝云对着玉璜思考问题的时候,窗外某处距离很远的地方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巨响! 听声音,事发地点好似正在朱雀府的范围之内,逝云马上推 分卷阅读1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8 门而出,遥望而去,发现是府内雷池方位有火光异常,渐渐人声鼎沸。 “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受到惊吓的秦如也推门而出,第一眼便见到逝云站在院内,慌忙跑到他的身边,惊魂未定地问:“皇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逝云见秦如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伸手将她拦在怀里,轻拍肩膀安慰道:“没事,是雷池那边的动静,不过羽燔早就布置重兵在那里守着了,魔族应该讨不到便宜。” “魔族?”秦如胆小地抓住逝云的衣服,说,“那我们快走吧,不要在这里待着了!” “现在朱雀府有重兵把守,已经是很安全的地方了,关键是羽燔他们根本就不确定城中还有没有其他魔族,出去反而也会遇险,况且,”逝云遥望这雷池方向,说,“魔族的目标是雷池,又不是别的什么。” 听过逝云的一番解释后,秦如依旧惴惴不安,环顾四周不见御璟踪影,又急又气地问道:“御璟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在皇兄身边?” “方才,我叫他替我办事去了,”逝云留心周围动静,发现府内各处似乎都有队列迅速移动的声音,涌向事发方向,他推测道,“现在雷池那边出了大事,御璟可能会改道前去助羽燔一臂之力。” 秦如却十分不悦,着急地听着远处越来越大的响动声,说:“一旦事发他应该回到皇兄身边才对呀,如果他去插手朱雀军的事情,岂不是渎职?” “羽燔以重兵相待,好不容易碰到魔族自投罗网,迅速擒杀才是重中之重,万一让他给逃脱了,后患无穷。”逝云轻抚秦如后背极力宽慰道,“不怕,我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就算万一这里出什了么事,我也能应付。” 秦如死死地扯着逝云的衣服,说:“可我就是好害怕,皇兄,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不要在朱雀府待了吧!” 不想,正当逝云要跟秦如再做解释的时候,两个身影乘着风势一掠而过,落入院落之中,黑色巨翼收拢时,又是一阵气流翻涌。秦如本能地拉着逝云往后退步,随后逝云才看清,落入院内的是挟持着弘凌的红瞳魔族! 紫色的化形之力从魔族的手中逸出,如一根粗绳从上至下分别缠绕住了弘凌的脖子、双手和双脚。魔族的第一句警告就是:“不许声张,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果然没死!”逝云连忙把秦如护在身后,对着大约十步之外的距离说,“弘凌,你当时不是逃走了吗” 红瞳魔族笑意不屑地对逝云说:“他为了救你,后来又回来了。” 逝云听了这话,差点气死了,他抽空看了看雷池那个方向,发现火光渐渐消散,集中在远处鼎沸的声音也慢慢向四周围扩散,他冷静地对红瞳魔族说:“你刚刚从雷池那边逃过来?” ☆、两难 弘凌被红瞳魔族用化形之力缠缚四肢无法行动,他僵直地站在魔族身边,愧疚难当地对逝云说:“你别管我,快点离开!” 逝云看着弘凌,固执摇头,带着点教训的口吻坚定地对他说:“你忘了今天我跟你说过的话?” 弘凌的眼中泛起了微微的泪光,逝云的态度令他感动更令他痛,“不值得!” 逝云背后吓得哆哆嗦嗦的秦如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魔族那妖异的红瞳和枯瘦的黑翼在她看来,也许是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至今为止面临的最为恐怖的东西,她用低弱的声音近似哀求地说:“皇兄,我们赶快走吧!” 他微微回头看着自己的妹妹,自责地说:“对不起,刚才应该早听你的才对,可是现在……”逝云压低声音在秦如耳边说,“等下我与这魔族纠缠的时候,你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现,直到朱雀军发现这里的情况来救援为止。” 逝云的话让秦如再次受到了惊吓,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逝云,不住地摇头。逝云心急,改用命令的口吻说:“必须听我的,我能保护自己,你不行!” “轩辕逝云,”红瞳魔族在一旁阴森森地唤起了逝云的名字,油腔滑调地说,“放心好了,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想叫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你能做到,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红瞳魔族的视线从逝云的身上游走到秦如的身上,最后落在了弘凌那里,就好像他口中的“你们”,指的正是他目光依次扫过的三人。 逝云不解地看着红瞳魔族,应该是正在揣测对方的用意。弘凌生怕他相信了对方的花言巧语,马上警告道:“逝云,千万不要相信他,魔族是不守信用的!” 红瞳魔族讽刺地笑了,同时缠绕在弘凌脖子上的化形之力渐渐收紧,令他无法继续发声且渐渐产生窒息感。 “住手!”逝云连忙制止,对魔族说,“不要伤他,否则我就不答应你的要求!” 缠绕在弘凌颈项处的化形之力当即停止继续收缩,却也没有松开,弘凌长大嘴巴,费力的呼吸声听上去就十分煎熬,不过这也不至于令他迅速窒息,只是让他无暇多嘴罢了。 逝云怒斥道:“你还不松开,想勒死他吗!” “放心,这样是死不了人的。”红瞳魔族很有信心地瞟了弘凌一眼,继续对逝云说,“你命令朱雀府打开雷池,把里面的魔物放出来,我就放了他。怎样,很公平吧?” 逝云听了这话之后,并不太意外,而是早有应对般沉着冷静地回他:“我又不是朱雀将军,不持军令,这朱雀军怎么会听我调遣。” “想糊弄我?”红瞳魔族笑得有些阴狠,“你是轩辕惊风的后人,你是神族皇室,这朱雀军当然会听你的。” 逝云振振有词地说:“神族边关四将只听令于神族天帝,我可不是!更何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是羽燔在这里,他也绝不会答应这事。” 红瞳魔族并不相信逝云的话,却很淡定地看着弘凌说:“这么说,我抓来的这人没用了?既然没用……” 逝云以为红瞳魔族起了杀心,马上又说:“等一下!” “果然,你还是很在意他的。”红瞳魔族得意地笑了,而一旁无法说话的红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虽呼吸艰难,却不要命地向着逝云摇头示意,虽然每一次的挣扎都令他更加窒息。 红瞳魔族注意到雷池那边的动静不再入最初时那般集中,担心朱雀军在府内分兵搜寻,催促道:“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若想拖到朱雀军找到此处也无济于事,朱雀军在我眼中不过送命的货色罢了。” 话音方落,忽有火球从天而降,纷纷砸向红瞳魔族,同时听闻一少年张扬笑声,同时骂道:“好你个魔族,竟然如此嚣张!” 火球明亮,近身之前红瞳魔族早有察觉,黑翼怒张之时,将急速袭来的火球纷纷挡住。原本 分卷阅读1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49 那些火球如张了眼睛一般,只攻红瞳魔族,只是击□□翼之后难免弹射开来,有些溅落在地上、有些反弹到了墙壁屋檐,更有一些打在了弘凌身上。 危急关头,逝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共旻前来相助解围,几乎在火球出现的同一时间聚起一阵风势刮向魔族。 风刃割断了缠绕在弘凌身上的化形之力的同时,风势再将弘凌裹住生生拉了回来,唯一不妙的是弘凌肩上沾染的火焰遇风更盛。虚弱无力的弘凌被逝云双手接住,紧接着让逝云手忙脚乱地拍熄了他肩上的火焰。 红瞳魔族发现弘凌被抢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当共旻用来招呼他的无数火球纷纷落尽之后,他用以挡住火球的一侧单翼已然着火,便以化形之力附着其上捂熄了火焰,剩下青烟几缕,气得魔族四顾怒吼:“是谁!” 环廊屋檐上,站着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他有意无意地抛起再接住手中的火球,居高临下地说:“终于让我碰见一只完整的魔族了!” 逝云一手拉着秦如,一手拉着弘凌,连退几步,听到上方动静,自然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上的共旻,喜出望外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御璟离开之前有让我暗中盯着你,可能你怕你突发奇想又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吧!”共旻带着意外的惊喜说,“本来我没放在心上,刚才开小差去了。没想到,竟让我碰到一只红瞳魔族!” 魔族上下打量共旻片刻之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弘凌身上,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弘凌惶惑地退了一步,身形摇摇欲坠,逝云马上扶住了他,底气十足地说:“你放心,朱雀军看到这里的火光之后,一定会迅速聚集过来,到时候必定能将他擒杀!” 逝云的话非但没有是弘凌安心,反而令他更加心惊,另一边的秦如看在眼里,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暗地里死死拽着逝云右侧的衣袖,极尽可能地将他往自己这边拉扯。 共旻可不想听魔族废话,将手中玩耍了许久的火球掷了过去,并得意张狂地说:“算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的时候正好没下雨!” 一路向下的轨迹中,火球由点拉成了线,蜿蜒奔走一圈又圈地环绕在魔族身旁,对方收起了黑翼,双臂一扬从皮肤下逸出了如雾般的化形之力,渐渐弥漫周身,抵抗火线收紧之势。 就在共旻和魔族缠斗的时候,弘凌却推开了一直搀扶着他的逝云,焦虑不安地说:“他不是这魔族的对手,你还不快走!” 此时此刻,院内火光大盛,热浪扑面而来,根本看不清方才由火线围绕而成的高墙那一边的两人如何缠斗,只能隐约瞧见有紫色化形之力在火中穿梭游走,逝云看不出来共旻是否落了下风,说:“怎么会?你没给吓傻吧?再说,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援军即刻就到,到时候我们人多势众,这魔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火焰抵挡不了多久,”极度虚弱无力的弘凌几近嘶声力竭地对逝云说,“你快走啊!” 战战兢兢的秦如全程以一种畏惧的眼神看着弘凌,不住地拉扯这逝云的袖子,颤声道:“皇兄,我们赶紧走吧!” 逝云看着院内一阵阵火浪席卷四方,自然是不愿意离去的,想到了一个办法,忙对弘凌说:“这样,你带着我妹妹找地方先躲一躲,我要留下来帮忙!” 秦如听后愈发惊恐,硬拉着逝云连连后退,警惕的避开了弘凌的目光,说:“不要,我不要!” 逝云不解地看着秦如,问:“你这是怎么了?” 正在院内火光铺天盖地的时候,御璟匆匆赶到,急速搜寻下很快就看到了逝云站在靠近回廊的这边,同时也看到了秦如和弘凌。 御璟上下打量着逝云,飞快地跑到了他的身边,问:“你没事吧?” “没事!”逝云担忧地看着外面一丈多高的火墙,还有其中如魅影一般飘忽不定的化形之力,单手一指对御璟说,“你赶快去帮忙!” “好。”御璟嘴上是这么答应着,不过他蓄谋已久地转头盯住了弘凌的双眸,视线一旦触碰,御璟目中杀气便再也藏匿不住了。 弘凌忽然僵直不动,如人偶一般,圆睁双目,带着最后一瞬间不可置信的惊恐。 逝云见状,既意外又恼火,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这是以防万一,你心里有数!”说罢,御璟匆忙离开,冲向火墙之后的两个人影那边。 “你给我解开他!”逝云愤怒大吼,但无济于事,御璟跑开五步之外,一道无形念力硬生生地在密不透风的火墙上撑开了一条缝隙,恰好能容御璟侧身闯过。 很快,在逝云的命令声中,御璟置若罔闻地消失在了火墙后面,撑开火焰的化形之力转瞬消失,火焰缝隙合拢,将两边彻底隔绝开来。 弘凌看着逝云无法说话,默默垂泪,满是痛楚与绝望。 秦如依旧试图将逝云从弘凌的身边拉开,劝说道:“皇兄,御璟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队人马闯入院中,却因火势太猛无法靠近,只听一洪亮的号令声道:“快围起来,绝不能让他跑了!” 这是羽燔终于带领着朱雀军从雷池那边赶了过来,逝云和秦如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弘凌却愈发显得面如死灰。 ☆、援军 火墙之外,已被刚刚赶到的朱雀军重重包围,羽燔看清局势之后,直奔逝云而去。 逝云无法帮弘凌接触念力束缚,气急败坏地骂道:“御璟这个混蛋,走之前还要把你锁在这里!” 羽燔近在咫尺,弘凌似乎已经丧失了挣扎求生的意识,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 “殿下没有受伤吧?”羽燔匆匆而来,紧张地细细打量逝云和秦如二人。 “没有,”逝云神色复杂地指着火墙里面说,“共旻和御璟在里面对付魔族。” 秦如见了羽燔,迫不及待地说:“将军,快快护送我们离开这里!” 逝云却对秦如说:“我不能走,我要等御璟出来把弘凌解开!” 羽燔看了弘凌一眼,没有表态,而是对秦如说:“那么,微臣这就派人护送公主殿下离开此地。” 秦如却因为逝云的固执而犹豫了,说:“不行,我要皇兄陪我一起走。” 逝云见妹妹明明受惊却执拗地不愿单独离去,好言劝说:“秦如,此处大局已定,不必担心我,你且听将军安排先行离去,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我就去找你。” 秦如撅着嘴巴,默然不语。 重兵围堵之下,羽燔也并不着急送他们离开了,而是盯着弘凌对逝云说:“今日,就是此人与太子殿下一同遇袭?” “正是!”逝云对羽燔说,“你军中有没有修习念力的人,叫 分卷阅读1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0 过来赶紧给他把念力锁解开。” 羽燔却说:“想必这是御璟的手笔,我军中修习念力者,无人能出其右,怎么可能解得开他设下的念力锁?” 逝云不知羽燔所言虚实,难免不悦。 终于,化形之力如削铁如泥的飞刃,将共旻的火墙如帐幔般绞碎,顿时碎火四溅,直接避退了包围在外的朱雀军三步之余。 共旻的身体从火光中飞出,越过朱雀军的包围,撞到了走廊栏杆,而后重重摔在地上,御璟并没有继续跟红瞳魔族缠斗,而是冲到了共旻身边,急忙以双手按住了共旻腹部鲜血外涌的伤口。 御璟刚刚离开朱雀军对魔族的包围圈,手持长戟的士兵们训练有素地再次围成人墙,对着红瞳魔族虎视眈眈,只是没有羽燔号令,故而迟迟没有冲上前去厮杀一番。 站在人墙之中的红瞳魔族虽然也受伤挂彩,但却毫不在意地舔舐着紫色化形之力为他收归在手中的红色鲜血,而后看着远处倒地不起的共旻大笑道:“真甜!” 羽燔见状立马出手,火焰再次袭向魔族,同时对朱雀军下达军令:“盾围!” 红瞳魔族见这一次的火势比方才的更为厚重,心生畏惧,凝聚化形之力为盾,在半空中生生抵挡住了火焰的行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长戟兵迅速分列退后,无缝衔接上来的是矩盾兵,第一层矩形金盾紧扣合拢之后,第二层紧接而上,将魔族与火焰困在了一丈多高的盾墙之内。 金盾能聚热不散,一旦围结,其中火光倍增,极为耀目。烈火熊熊,如在炉中,陡然听见里面的魔族一声惨叫,外面的人看见碎不成形的紫色气息在顶端被火舌撩拨,最终无力地湮灭于火焰之中。 而金盾矩阵之外,羽燔令朱雀军迅速将重伤的共旻抬走疗伤,御璟紧随在旁。 “御璟,你……”逝云指着御璟正要说弘凌的事情,后者却没有听见似得,随共旻一同入了自己的房间。 反观金盾围困的情况,视线可见范围内,羽燔的火焰无法熄灭,化形之气一旦零碎不聚,必被火势吞噬以之助燃。 不过,里面传出来的嘶嚎声久不断绝,围盾在外的朱雀军便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开始,逝云看得有些出神,差点就把一旁不能动弹的弘凌给忘了,记起来之后随便叫来一个跟在羽燔身旁的士兵,指着院内一角的房间说:“你去跟御璟说,完事了赶紧过来!” 在羽燔的默许下,士兵应承离去。金盾矩阵内的反抗声越来越微弱,羽燔的重心这在放在了弘凌身上。“殿下打算如何安置此人?” 逝云沉吟片刻,并非没有对弘凌起疑,而是有所保留地说:“等御璟来了再说,我自有打算。” 随后,逝云神色复杂地看了弘凌一眼,正好弘凌也撞上了逝云的视线,那发自心底的惊恐,一目了然。 很快,帮逝云传话的士兵跑了回来,对逝云行礼道:“御璟大人说,共旻伤势太重,无法抽身,还请太子殿下移步过去,大人有要事相商。” 逝云猜得到御璟叫他过去所为何事,赌气道:“不去!” “是!”士兵应了一声,又匆匆跑开传话去了。 秦如在这里站了许久,小声对逝云说:“皇兄,既然御璟有要事相商,你先去看看他要说什么嘛!”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末了,逝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弘凌那边偏去。 一旁的羽燔看得明了,却没有插话。这时,金盾矩阵那边有士兵对羽燔说:“将军,阵内火势渐弱,已经听不见魔族动静许久了。” 逝云看了过去,那一处的火光果然弱了许多,方才高出盾阵的火舌早已回落下去看不见了,里面不仅没有了魔族的嘶嚎声,更没有了任何行动挣扎的响动。 羽燔下令道:“开缺。” 列阵中,有两排金盾脱墙而出,侧列在旁打开了一个缺口,正对羽燔。 原来,里面的火焰比逝云想象的更小,主要是金盾反光,在外观看以为其中还有很大的火势,其实只剩几束尺余高的火苗而已。而火苗所附着的是一团巨大的黑色灰烬。 “这个怎么……” 正当逝云奇怪为什么红瞳魔族的所化灰烬为何如此硕大的时候,羽燔已然察觉不对,迅速下令到:“合围!” 朱雀军领命正要行动时,那巨大灰烬陡然裂成两半,浮灰散落时,逝云看得清楚,灰烬外壳原本是魔族的一对黑翼,现在烧得几乎只剩枯架了。 还没有被烧死的魔族快得如一道黑影,弃了断翼飞扑而出,撞飞了正要拦他的持盾士兵。魔族的行进方向正对着逝云这边,此时羽燔心惊不已,大喊道:“殿下速速退离!” 逝云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转身抱住秦如,驭风而起直往后退,稳稳落在了羽燔身后几步之外。 同时,羽燔的火焰也追击红瞳魔族而去。不想,魔族真正的目标是被定在逝云身边的弘凌。 红瞳魔族如野兽捕食一般,扑咬弘凌的颈项要害,顿时魔血四溅。 “啊他也是魔族!”秦如见了从弘凌伤口处流出的魔血,惊叫着死死抱住原本还想上前营救的逝云! 原本发现弘凌是魔族目标的时候,羽燔还有所迟疑,但当魔血外涌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羽燔便心无旁骛了。 魔族身后追击而去的火势沾上了他的身体,而魔族却毫不在意,癫狂而贪恋地渴饮着弘凌的紫红色的血液,如痴如疯地嘶喊:“我要吃了你,有了你我就更加完美了,哈哈哈……” 此刻,红瞳魔族已然完全感受不到火灼的疼痛感了,纵使火焰覆盖了他的后背。 而被他死死抓住的弘凌却恰恰相反,正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无法解脱,红瞳魔族垂死挣扎中吸食他的血肉,羽燔那无法熄灭的火焰也从红瞳魔族的背后无声无息地爬上了他的躯体。 火声烈烈中,红瞳魔族的嘶吼及弘凌的哀嚎交织在了一切,伴着皮开肉绽的声音显得无比嘈杂。 “逝云,对不起,救我” 伴着弘凌最后一声呐喊,火焰彻底将这两个魔族吞噬,他们在烈火中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火势高涨只燎屋檐。 羽燔刻意拦在正想上前的逝云身前,急速对朱雀军下令:“打入阵中!” 长戟士兵纷纷冲上前来,以手持利器插入火焰中不知哪个魔族的躯体,架起便往金盾矩阵中抛去。 虽然火焰中的躯体还在挣扎扭动,却好似只是里面两个魔族的斗争,以完全对外界刺激无感,很轻易地,被火焰包裹的两个魔族再次被困在阵中,金盾合拢,可见火舌一冲老高,与方才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被秦如从身后紧紧抱住的逝云,依稀能听见弘凌最后垂死地呼救声:“逝 分卷阅读1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1 云,救我” “为什么?”逝云依旧难以置信,呆呆地望着金盾矩阵上方的烈焰,当初与弘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瞬息之间为何到了这般境地。 他抓住秦如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想要挣开,秦如用力抵抗,同时劝道:“皇兄,他是魔族啊,他骗了你!而且你修习的是驭风术,灭不了火呀!” “可他为什么救过我?这是魔族该有的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逝云困惑不已,施加在秦如双手上的力道渐渐变小。 火势照亮了整个院落,阵内一切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羽燔回头看着逝云,好言相劝:“太子殿下宽厚仁德,一直将此人当做神族子民,护佑有加,但那血色证据确凿,死不足惜。” ☆、反噬 不知过了多久,金盾矩阵内的火焰彻底熄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一切似乎就此尘埃落定。 “他……”面对羽燔殷切的眼神,逝云说不出话来,之前他自己做的一切在此刻看来好似都是错的。 逝云无能为力,那是他无法熄灭的火焰。就如同神魔两族之间的血仇一般,无法洗涮。 就在这个时候,御璟闻声赶到了逝云的身边,身上和手上都还沾着共旻的血迹,他的视线从金盾矩阵那边收回,看了失神的逝云一眼,对羽燔说:“那人果真是魔族?” 羽燔默然点头,不想说话应该是怕给逝云雪上加霜,刚刚松手的秦如深知逝云备受打击,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也不敢说话。 就在一片默然寥落之际,原本一片死寂的金盾矩阵内,猛地爆发出一个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逝云,救我” 这绝望中的竭力呐喊声,尖锐刺耳听上去格外扭曲,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最为紧张的就是羽燔。 “怎么可能?”羽燔似乎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的火焰难道没有将里面的魔族烧死? 这声音让御璟极为难受,他如临大敌,对逝云说:“赶紧带着公主离开这里!” 不由分说,形势危急,秦如拉着逝云的手就沿着回廊跑开了。 但是,一阵无形的力浪将金盾矩阵当即掀翻,而后席卷全场。从最近的朱雀军开始,到后面的羽燔和御璟,再到正在逃离的逝云和秦如,全被波及。最近的朱雀军遭受重击,无一幸免全部被那股力浪打倒在地,羽燔和御璟则各自抵挡,勉强稳住后退的步伐,逝云察觉力浪追来时,为时已晚,抱住秦如想要护她,却一同被击倒在地。 方才金盾矩阵的中央,灰烬飞扬时,长出黑色双翼的弘凌缓缓起身站立,抬眼扫视周围时,赫然一双红瞳,妖艳而怪异。 “逝云,为什么你不救我?”弘凌的声音初听时带着忧伤,不知不觉中,怨念四起,“我不想的、我不想吃神族也不想吃魔族,为什么要逼我这么做?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再一次听到弘凌的声音,逝云奋力起身,看到的却不是当初的弘凌,而是另一个红瞳魔族!那堆灰烬中,只有弘凌一人,当初的红瞳魔族早已不知所踪,或许早已化作了那堆灰烬,亦或是被弘凌食肉饮血。 羽燔生出的火焰如飞龙腾空,直逼弘凌而去,而就是那一瞬间,这里的时间出了问题。 那条栩栩如生的火龙停滞在了半空之中,逝云明白,这一定是弘凌在控制时间,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逝云眼中的时间不再处于常态,他自己的时间就如那火龙一般,缓慢到几乎暂停的地步,在场所有人如出一撤,除了时间的控制者弘凌以外。 弘凌的移动速度特别快,他早已不在原处,急速行动的痕迹带起了五彩斑斓的线条,更不可思议的是弘凌的声音时快时慢地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由于语速怪异没有规律,逝云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有的地方似乎带着哭腔,如泣如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没有选择、我没有办法……”猝不及防的又是猖狂大笑,“最后一个吃了我是诺言?你这个狡猾的骗子,明明是害怕被我吞噬,因为我自愈能力且在你之上!一直都在骗我、利用我,却装作留我一条生路的样子!”很快地,又能听到他的哀怨,“逝云,你为什么不救我,要让朱雀用火烧死我吗?你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逝云头昏脑涨说不出话了,视野中,他完全看不清现在的弘凌身处何处,只是弘凌所经之处拉起来如丝如缕的斑斓线条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凌乱。 正在摸不准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逝云陡然看见了定住身形的弘凌,正对着他邪魅一笑,红如神族鲜血的双瞳格外刺眼,巨大的慌乱感袭上心间这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弘凌了! 更让逝云不安的是,弘凌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时间错乱前羽燔所处的位置,而原本应该在此的羽燔,却不见了! “不要……”逝云想要跟弘凌说话,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弘凌似乎知道逝云想要说些什么,以一种恶意的微笑回应这他,然后举起右手,让逝云看清他的手指,忽然打了一个能令他自己无比兴奋的响指! 看动作只是一个轻轻的响指罢了,传到逝云这里却是震耳欲聋,逝云忍不住叫出声来,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同时,他惊异地发现视野中的流光线条消失了,四周环境中的声音正常了,目之所及的画面转动也不再停滞了。 就连那条火龙也按照正常路径撞上了站在原金盾矩阵中央的羽燔! “将军!”逝云不顾一切地驭起风势冲了过去,但火龙早已缠上了羽燔,一片火光大盛中被深深淹没,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御璟冲到了他的身边,将逝云从风势中扑了下来,两人摔倒在地,但逝云还挣扎起身要过去施救,御璟则死死抱住逝云,大声劝道:“不要过去,那火无法熄灭!” 御璟说得对,那火焰无法熄灭,就连羽燔自己也做不到,他在火焰中难免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带着不甘与畏惧。 此刻但凡没有重伤不起的朱雀军,全部冲向了火焰中的羽燔,手忙脚乱想要营救,却全部无能为力,有的士兵自己也沾上了朱雀的火焰,瞬间又多了一个火人,发出地狱般的嚎啕声,挣扎打滚。有些理智的士兵,连忙以金盾抵挡,防止火势沾染蔓延。 “不许靠近!”这声命令竟然是火焰中的羽燔自己下达的,他强忍着时间最为煎熬的痛苦折磨,抢过跟前一士兵长戟,后退中将利器直刺心窝,力穿胸背。 就这么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自己一切的羽燔,在火焰中终于倒地不起,一动不动。 朱雀军见状,纷纷以长戟刺杀已经沾染火势无法得救的同袍,几声解脱的低吼声中,火焰中再也没有了生 分卷阅读1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2 不如死的呼喊声,显得格外寂静。 弘凌的笑声却打破了一切。理所当然,迎来的是逝云的无数风刃,还有朱雀军的围攻。 又是一个清脆无比的响指,时间再次凝滞,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逝云和弘凌一同置身其外,喧嚣的院落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弘凌慢慢从士兵的长戟相向中轻巧地走了过来,带着一种轻慢的语调说:“你刚才想杀我?”他步步逼近,以手抚过脸颊上接近两寸的伤口,指尖染上了紫红色的血液,细细看过之后还感叹着,“风太快了,不过,我现在很很强大,时间尽在我手,你没能力杀死我。” 红瞳、黑翼、魔血,还有那高傲轻蔑的眼神,这一切都不属于当初那个弘凌,当然此时的逝云也不再是平常的他,风势围绕弘凌拔地而起,旋转交错中自下而上绞杀而至,只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在弘凌的一念之间戛然而止! 弘凌看着腿上刚刚出现的伤口,厌恶地盯着逝云,不可思议地控诉道:“你居然想要杀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逝云愤怒地吼了回去:“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你还杀了羽燔!” 迎着逝云愤慨仇视的目光,弘凌的心似在顷刻间步入了凌冽的寒冬,幽怨的问:“难道,你不会原谅我了吗?” 箫声幽然而至,杀机四起,弘凌惊叫着被无形利刃贯穿身躯,伤口位于左胸,准确无误是心脏的位置,攻此要害,若是神族必死无疑,但弘凌是魔族,他手捂伤口,怒而回望大吼:“是谁!” 正在逝云御风结刃时,时间再一次将他的动作凝滞,弘凌的身形移动又快得看不清踪迹了。他知道这是天晤的手笔,却在视野之中寻不到天晤的踪迹。 再一次的,被时间困住,头疼欲裂,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全是羽燔:从中宫初识时他躬身行礼,目光亲切;再到南北不和时,他与封黎争锋相对……直到方才烈火焚身,顾全大局,当场自尽!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终于恢复正常,沉浸在悲痛中的逝云却精疲力竭地向下倒去。此时,却有人从侧面扶住了他,柔软的接触中,他闻到了熟悉的淡雅香味,清缘温柔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逝云,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从时间束缚中摆脱出来的逝云,头昏脑涨地勉强站稳,再一次看清了面前的世界,百感交集。 弥漫在焦糊味的院落中,有的朱雀军倒地不起,有的朱雀军冲出院外,遥望前方,有紫电闪烁,还有肃杀的箫声遥遥传来。 “狄旭和天晤都回来了?”逝云收回目光,再一次将视线投向了羽燔焦黑的遗体上。顿时悲从中来,不禁猛地大退一步,又定住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里,只字不语。 清缘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担心地问:“逝云,你怎么了?” “皇兄!”秦如从远处奔跑过来,惊慌失措中一个踉跄撞到了逝云身上。 逝云这忽的过神来,急忙伸手将秦如扶住,这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四目相对时,秦如“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入逝云怀中,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 怅然若失之中,逝云心如刀绞,一手环住瑟瑟发抖的秦如,另一手轻抚她的柔软长发。默然间,滚烫的泪珠从逝云眼中滴落,他生怕被清缘看见,将脸庞深深地埋入了秦如的肩窝。 ☆、渐变 雷池方向传来阵阵巨响,时而战号滔天,时而静若安澜,定是弘凌在那边与狄旭和天晤发生激战。 逝云抱着怀中由失声大哭转为低声抽泣的秦如,记挂地望着雷池的方向。 有了之前的经验,御璟守在此地不敢离开,怕弘凌杀了一个回马枪,同时他也看出了逝云的想法,劝说道:“就留着这里吧,你去了那边不一定帮得上忙,反而添乱。” 逝云将御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回答,只是暗地里望着那边咬牙切齿。 清缘看这院落中一片狼藉,同时也领会了御璟的用意,柔声相劝:“殿下,不如你带着公主回去休息吧。” 秦如抬头看着逝云时,泪光晶莹,还带着几分恳求的神色,逝云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 谁知,正当逝云微微启唇要跟秦如说话时,姝蔓的声音早一步在这院落中炸开了:“天哪,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姝蔓!”清缘远远地凝视姝蔓,暗暗摇头,示意她言多必失。 院内没有人回答姝蔓的问题,御璟的心思也全在逝云身上,逝云终于松开秦如,异常平静地对御璟说:“你随我一同前去!” “不要啊,皇兄,我好怕!”秦如却紧紧抓着逝云的衣衫,死活不原他前去涉险。 逝云低头看看秦如,目光温柔如水却也坚毅无比,轻声说:“那就叫御璟留下来陪你,狄旭和天晤都在那里,我不会有事的。” “不,我就要你陪着我!”秦如焦急不安,生怕逝云离她而去。 清缘并不清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担心地看着逝云,也是劝说:“殿下,御璟大人方才说的极是,您现在过去,弊大于利呀!” 有了秦如缠着逝云,还有清缘的劝说,御璟安心不少,说:“就让清缘和姝蔓留下来护卫,我也正好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尽早除了这祸患!” 姝蔓至此仍然不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雀跃地对御璟说:“我也要随大人一同前去!” 御璟盯着姝蔓的目光,冷得有些可怕,生生把姝蔓震得哑口无言,茫然无措,这时她才隐隐明白,方才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清缘拽住姝蔓的手,说:“全凭大人安排。” 就在这时,有又一名少女奔入院门,众人定眼一看,正是羽枫。逝云见她惊魂不定地朝自己跑来,心如万针同刺。 果不其然,羽枫一到逝云跟前,慌乱地环视院内后,浑身瑟瑟地急问道:“我、我父亲呢?” . 当羽枫跪在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前痛哭流涕时,逝云解释了一切,清缘和姝蔓这才明白方才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逝云不忍离开哭得瘫倒在地的羽枫,不过逝者已矣,他能做的十分有限,便只得一直守在羽枫身旁。秦如早已擦干了眼泪,站在逝云身边,低头不语。 不久后,狄旭和天晤折回了此处,均是神色郁然。逝云看了他俩一眼,便不想问结果如何了。 天晤见了羽枫跪哭惨状,于心不忍,面对逝云当场跪下,自责道:“微臣无能,让那魔族逃脱,请太子殿下责罚!” 逝云深吸一口气之后,情绪在暗涌中定了下来,然后才对天晤说:“站起来说话,具体什么情况?” 天晤烈性,跪地不起,羞愧之余亦难以启齿。 分卷阅读1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3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3 站在一旁的狄旭便开了口:“我们一路追击过去,原本已将其重伤,但是那红瞳魔族能操纵时间,雷池失守,他将里面的两只魔物吃掉之后,虽然伤势痊愈力量大增,可是体内似有几股力量互相冲突,便再次操纵时间,趁此逃走,不知去向。” 羽枫闻言,哭声更加凄凉绝望。 御璟忧心忡忡地说:“如此说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个不死魔了。” 逝云看着羽枫,毅然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必定举全神族之力,追杀这只红瞳魔族,不死不休!” . 翌日,逝云依旧是在记忆宫殿的火纹厅中找到了瞬影,后者还是面对着那株硕大的火焰花,对着花蕊处火焰呈文的地方,苦思冥想。 “瞬影。”逝云在入口处喊了他的名字。 逝云的嗓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瞬影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转身看向入口处,发现逝云正迎面走来。 此时,瞬影惊觉逝云与昨天相比好似判若两人,隐隐带着一股如影随形的杀气。 虽然,这气息并非冲他而来,却已在逝云周身聚成了一股震慑四方气场,他不禁暗自断定,这气息从此以后定会以杀伐果的意念自此追随逝云一生。 如此一来,瞬影不由另眼相待,问道:“什么事?” 逝云走到跟前停下,神色凝重,缓缓道来:“昨夜,魔族突袭朱雀府,羽燔将军战死当场,而那魔族吃了关押在雷池中的不死魔尸块化身,新的不死魔可能在不久以后就会肆虐神族境内。” “羽燔……”瞬影蹙眉沉吟道,“如此一来,南境便无边将坐镇,防御空虚。” “所以,我们需要即刻面见先知!”逝云伸手向瞬影递出了原本就属于他的先知请柬,“不能再拖了,父皇本就尸骨未寒,你我因为此事迟迟不归皇陵,本就大为不孝。如今羽燔战死无人替代,南境边界就成为了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天玦界虽然依旧耸立,但没有人能保证不会出现九年前负雪山处天玦界出现裂隙的危情。现在,新的不死魔隐藏在神族境内,随时都会动摇我神族根本,此时此刻,你我兄弟当同心协力,切不可再意气用事了!” 逝云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瞬影本已被他打动正要答应的时候,转念一想,又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要我依你也行,只不过……” 话说一半,瞬影转身面对火焰花中的一列文字,逝云的目光追随而去,看到花瓣中央,花蕊呈文,只显示了三个大字“火髓卷”。 逝云不解地问:“你和我一样,都是天生控风的人,怎么老是待在火纹厅内?” 面对逝云的疑问,瞬影不做任何解释,而是冷冷地说:“翻到这里就没了后文,听书吏说,但凡是我无法查阅的,你都有资格查阅。” 逝云大概早已知道此事,并不意外,说:“你要我替你打开这卷密文,才肯接受这先知请柬?” 瞬影并不满足地摇摇头,说:“不,我要查阅这里所纹书的权利。” 说罢,瞬影早有准备地从衣袖中抽出一柄外观精致的匕首,手柄上镶嵌着温润剔透的白玉。 . 花海院落中,随逝云而来的一行人都在此处等他出来。 秦如坐在院内石桌旁,终于等不及了,对御璟说:“你还是进去看看吧,免得我二皇兄……” 御璟站在一旁,委婉拒绝说:“太子殿下自有打算,还请公主殿下不要因为一时心急而弄巧成拙,反而误了太子殿下的计划。” 虽不乐意,但秦如想了想,终究没有继续催促御璟进去。转而看向叽叽喳喳的另一边,是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个劲地缠着清缘和姝蔓跟他们讲昨天晚上在朱雀府发生的事情。 秦如环视这粗糙的院落之后,想到了什么,又问御璟:“对了,狄旭去哪儿了?” 御璟的视线落在了院落正中央的陋室门口,那间屋子门窗紧闭,看不清里面动静,他却十分确定地说:“进去找人了。” 正如御璟所说,狄旭果然在这间屋内,他正与书吏对坐交谈,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 “堂堂南宫朱雀府内现在无人坐镇,都这个时候了,你当真不去?”狄旭的语气已经算不上友善了,仿佛在做催促。 书吏不急不慢地回他:“你不是要回去隐居了吗,还管这么多闲事?” 听完这话,狄旭当真不悦了,冷笑道:“拿我说事?我隐居是为了人命,跟你在这里天天等着石头开花可不一样。” 书吏认真看着狄旭的神色,无奈笑道:“你不懂我,我不懂你。自此刻开始,我准你归隐就是了,无需多言。” 狄旭一手拍在了桌面上,力道不轻不重,原本他是有火气的,但是霍然起身那一刻,忽而又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在起身的刹那间就说服了自己,只得对书吏说:“也行,各行其路,就此别过。” 话音方落,便推门而出。 狄旭踏出陋室的那一刻,清缘、姝蔓和秦如的衣袋内竟在同一时刻散发异光,众人不知所措。 唯有晶菱开怀大笑,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真没想到最后能说服腾王殿下的,竟然不是清缘姐姐,而是太子殿下!” 此时,清缘、姝蔓和秦如三人分别将随身携带的先知请柬取出,木制灵牌竟通体散发银色星光,青天白日之下也未见黯淡,手持令牌,还能渐渐感受到其并不灼人的温度。 不远处,逝云和瞬影一前一后踏着花丨径走来,他们两人手中的先知请柬如出一辙,也是熠熠生辉。 晶菱冲着路上的逝云遥遥招手,开心地边跳边说:“去往轮转宫的通道已经打开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见我师父了,她一定在等你们!” 逝云听到了晶菱的话后,迫不及待地对院内的御璟喊话:“事不宜迟,你快去把羽枫请来,我们一行人在轮转宫外汇合!” 御璟点头回应,转而看向狄旭说:“我这就去朱雀府把羽枫接来,护送殿下去轮转宫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也好,”狄旭微微点头,望着不远处的逝云和瞬影,轻声说,“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他们交代。” ☆、去路 顺利通过南落城的南门之后,便走在了前往轮转宫的道路上,放眼望去,除去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外,这里毫无人烟,与深山老林并无异处。 一旦穿过了高耸的城墙,抬眼便看到了传说中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轮转宫。此时众人走在路上,遥望而去,见到的建筑犹如一个晶莹剔透的巨大花苞。 宫殿外墙似水晶材质,下端倒映着森林娇翠,上端倒映着青天白云。宫墙原本收紧闭拢,将宫殿合围在内难见真容,一路行进中,发现宫殿外墙似花瓣一般 分卷阅读1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4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4 正缓缓绽放。 宫殿之下,围有六根水晶巨柱,并不与轮转宫有所接触,但那六根巨大高耸的水晶柱正是进入悬空宫殿的唯一路径。 “你们看,”一路陪同的晶菱指着远处半空中轮转宫正在微微打开的外墙,说,“师父知道你们来了!” 手持先知请柬的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秦如像一个小孩子似得牵着逝云的手,懵懂不安地问:“皇兄,我从小到大从未出过天端城一步,先知为何会给我发请柬呢?” “我也不知道,”逝云低头看看乖巧可人的妹妹,问她,“或者,从小到大,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周围的人也无法帮你解答的呢?” 秦如低头默默思考片刻,忽然有了什么启发睁大了眼睛,而后很快假装无事地掩了过去,最后才抬头看着逝云,带着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容对他摇了摇头。 “没关系,去了就能知道了。”逝云并未察觉到什么,笑着轻抚过秦如头顶的发丝,抽空抬眼看向前方离自己仅有几步距离的清缘。她和姝蔓并排而行,两姐妹一人一手牵着晶菱,谈笑风生。 瞬影走在最后,身旁跟着狄旭,他明明很在意狄旭这段时间的去向,却故意不闻不问,似乎要等着狄旭自己前来解释。 不过,这一路上狄旭如林中漫步一般悠哉,全然一副无事在心的样子,按耐不住的瞬影终于郑重其事地将目光投向狄旭,狄旭却仰望天空,兴致全在轮转宫那缓缓打开的水晶外墙上。 视线落空之后,瞬影纠结片刻,再一次将目光平视向前,落在了秦如抬头看着逝云时,所露出的烂漫笑容上。冷眼旁观中,一丝轻蔑的笑意若有若无地浮现在了他的嘴角。 . 林间的石板路走到了尽头,众人面前的绿意更加幽深,将轮转宫下方的六根水晶柱深埋其中。若不是轮转宫高高在上,就差不多是近在眼前了。 前面领路的晶菱最先停下,逝云趁机追上站在了清缘身边,然后才分心去问晶菱:“这似乎没路了?” “你们手中的请柬就是你们接下来要走的路。”晶菱神神秘秘地看着逝云,欢欣地说,“这下可好了,接下来就是我师父的事情了。等你们出来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 逝云看看自己手中散发银色光耀的先知请柬,不明其意:“这……小妹妹,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些?” “人齐之后你们自然就知道啦!”晶菱还是不愿细说并保持微笑。 逝云不能勉强一个孩子,只能回望来路,说:“不知道御璟那边是否顺利,毕竟,羽枫她……” 这时,瞬影和狄旭也走到了石板路的尽头,看不明去路也就跟着一起停在此处。 很快,来路那端响起了又急又快的马蹄声,远远望去便是羽枫和御璟了。 狄旭暗自松了一口气,面对逝云一本正经地说:“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逝云见狄旭目光深邃一反常态,知道他还有话说,便问:“狄旭,你怎么了?” 狄旭微微抬起右手,看着食指上戴着的象征自己身份的紫金戒指,似有不舍,屏着一口气断然将其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递向逝云,说:“这戒指,乃天帝陛下当年所赐,现如今就只能交还到太子殿下手中了。” 在场所有人都十分诧异于狄旭的举动,而瞬影最是震惊无比,同时也带着怒火喝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瞬影的愤怒可能源自于,狄旭在做出这么大决定之前完全没有跟他透露过丝毫消息,而现在却直接向逝云交代一切,根本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毕竟,狄旭说到底是腾王府的人,而并非天端城的人,狄旭随瞬影去了西境之后,一直辅佐至今,没有想到,就算是退隐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是跟逝云交代,而非自己!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狄旭淡定自若地回答了瞬影,而后再看着逝云,依旧在等待他取回自己手中的紫金戒指,“太子殿下应该早有耳闻,当初我本就隐居在深谷酒泉之中,大战前夕天帝陛下请我出山,将腾王殿下托付于我,并且许诺待他归来之时,便会放我回去。而如今……”说着,狄旭顿了顿,苦涩一笑才继续下去,“前不久,我也算是不负所托,在月墟洞中将腾王殿下交还到天帝陛下的面前了。故而,请太子殿下替天帝陛下完成当初诺言,许我归隐。” “狄旭,你……”瞬影备受打击,正用愤怒掩饰着他的一切,“难怪,自从我出了月墟洞后就见不到你踪影了。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好、很好!” 狄旭无比平静地看着瞬影,淡淡地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且我与天帝陛下早有约定,违约未归的不是我。” 逝云却迟迟不愿意接过戒指,慎之又慎地说:“现如今朱雀府遭受重创,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同天晤一起处理后续事宜。” “可是你需要成长,你也该学会收拾残局,应对一切,这样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天帝。”狄旭笑对逝云,却似有弦外之音另指他人,“成长总在于独自修行,没人能够陪同,所以我必须离去。” 逝云似懂非懂地听出了狄旭的话中深意,已被打动,但还是最后问了一句:“你当真去意已决?” 狄旭露出有史以来最为严肃认真的样子,点点头说:“请太子殿下将紫电战将的戒指收回,将来若有后起之秀能取我代之,烦请重新授封。” “不,这世上,只有一个紫电战将。”逝云惋惜地取过了狄旭手中的戒指,也就看开了,“不必勉强,顺其自然。” 戒指被逝云取走的那一刻,狄旭如释重负,瞬息之间再一次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除却瞬影和逝云之外,清缘最为不舍,犹豫再三才开口:“狄旭大人……” “无需多言,”狄旭抬手示意,眉眼处依旧带着慈爱的笑意,“好自珍重。” 马蹄声近在咫尺,御璟刚好看见了逝云从狄旭手中取走紫金戒指的一幕,严肃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故?” “我不过许他归隐罢了,那是父皇早就许诺过的事情。”逝云解释时,看了跟随而来的羽枫一眼,见她仍然红着眼眶,不知是否刚刚哭过。 御璟跳下马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狄旭,问:“你可想清楚了?” 狄旭恬淡地点头示意,转而又对逝云说:“若是将来有一天神族需要我,叫人带着这枚戒指去深谷酒泉,我依然会为神族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逝云颇有压力地笑了,打趣道:“那我便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既然如此……”狄旭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倔强不语似心怀怨恨的瞬影身上,轻声道,“就此别过吧!” 不等众人道 分卷阅读1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5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5 别,狄旭就已潇洒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了。御璟将他方才骑来的马儿调转方向,一掌拍了上去之后,马儿加速向前追赶到了狄旭身旁。 后方御璟喊道:“一路顺风!” 狄旭未有回首,笑看着身边马儿,便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 狄旭还未走出众人视野时,大家头顶传来了几声“轰隆隆”的巨响,纷纷抬头望去,发现轮转宫的水晶外墙已然全数展开,一共六块巨大如花瓣的水晶宫墙一一落在了下方六根水晶巨柱的顶部。抬头遥望,轮转宫的外形已从含苞待放的花蕾彻底变为了一朵怒放的鲜花。 晶菱满意地看着宫墙与水晶柱对接成功,扬声说道:“你们通行的道路已经全部接通了,请大家把各自的先知请柬拿出来,我来教你们如何使用。” 持有先知请柬的六人围在了晶菱周围,纷纷拿出了莹光璀璨的先知请柬。 晶菱依次看过先知请柬上的边缘纹饰之后,说:“太子殿下是常春藤,秦如公主和腾王殿下是蔓泽兰,羽枫姐姐是山苦瓜,清缘姐姐是夕颜花,姝蔓姐姐是空气菠萝。” “我们的先知请柬除了上面的名字之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姝蔓好奇的凑近清缘,将她手上的先知请柬与清缘的挨在一起细细比对。 “真不太一样。”虽然两人的先知请柬边缘都雕刻着藤蔓纹饰,但对比之下,清缘发现细微处确实各异。 秦如刚刚比对完自己和瞬影手中的令牌纹饰,确实一模一样,不悦地问:“为什么偏偏我和二皇兄的纹路是一样的?” 矮了秦如一个多脑袋的晶菱认真地看着这位娇声娇气的公主,并无畏惧也不礼让,理所当然地用稚嫩的声音回她:“因为你们是双生子呀,而且,等会儿你们还会走同一条通道上去。” “什么?”秦如颇为抗拒地偷瞄了瞬影一眼,不情愿地看着逝云撒着娇,“我要跟大皇兄一起!” 本就因为狄旭的离去而心思郁结的瞬影,听了这话后也很不待见地瞟了秦如一眼,扭头看向远处无人的地方。 逝云温柔耐心地劝着秦如:“先知如此安排,定有道理,毕竟你们是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别在这事上胡闹了。” 听完逝云的话时候,秦如撅了噘嘴,不甘心地又问晶菱:“你刚才说的蔓泽兰是什么玩意?这看上去不就是普通的藤蔓植物吗?” ☆、□□ “蔓泽兰可不是普通的藤蔓,对于森林来说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植物。”晶菱对此烂熟于心,不知是不是在学着她师父的语气,一板一眼地解说道,“任何林木一旦被蔓泽兰包裹覆盖,很快就会因为见不到阳光而枯死,”说着,晶菱扬手指向轮转宫店下方的密林,“虽然师父在此培育了一些蔓泽兰,但圈养得十分小心,否则后患无穷。” 秦如越听越气,终于带着火气对晶菱说:“好了,我不要听了,我讨厌这种植物!” 晶菱一脸无辜地收了声,但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是不明白秦如为何突然发起了脾气,不解地看着清缘,似求助一般。 清缘不便插嘴,只得轻轻地抚摸着晶菱的后背,以示安慰。 “秦如!”逝云发声制止,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秦如瞧见了逝云的神色,立马收敛怒容,气急无辜地蹙眉扁嘴。 跟小她八岁的晶菱比起来,秦如倒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开心就开心,说生气就生气。 见秦如终于消停了之后,姝蔓拿着自己的先知请柬问:“那么,空气菠萝又是什么呀?” “空气菠萝呀,”面对姝蔓的提问,晶菱转眼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笑着解说道,“那是气生植物,不需要土壤就可以生长,可厉害了!” “哇”听了晶菱的话之后,姝蔓觉得十分神奇,轻轻细抚先知请柬上的雕刻纹饰。 “那么,夕颜花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问这话的人不是清缘,而是逝云。语毕的那一刻,清缘终于正眼看了他一回,逝云趁机给了她一个关怀的微笑。 “含义?”晶菱似乎被逝云问糊涂了,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含义。只知道这花总在凌晨天未亮的时候绽放,然后很快的午时就会凋谢。” 逝云听了这话,明明是担心地看了清缘一眼,却假装无事地笑着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花开花谢都是自然法则。” 郁郁许久的羽枫也缓缓开口了,问道:“晶菱,你说我这上面雕刻的植物是山苦瓜?” 晶菱点点头,很寻常地说:“师父种了很多,老拿来泡酒,还用来做菜呢!我嫌太苦了,从来不吃。” 羽枫对于这个答案自然是失望的,又不言不语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先知请柬深思起来。 瞬影不愿久等,便问晶菱:“说了半天,到底怎么上去?” 这时,晶菱才从袖管中抽出一支卷轴,拿在手中缓缓展开,原来是一张地图。 一眼望去便能分辨出上面标记有南落城的城墙城门,火灵树海,还有中间被包围住的轮转宫、六根水晶柱,除去由城门通向此地的石板路以实线标注之外,还标注有分布在轮转宫周围的六条虚线,看上去是由前方密林各处进入,分别连接这轮转宫下方的六根水晶巨柱。 逝云望着不远处轮转宫下茂盛密集的深林,看清楚了地图上所标记的六条虚线位置就在林中某处,便问晶菱:“这林子里有六条密道通向水晶柱,而后可直达上面的轮转宫,是吗?” “太子殿下好聪明,就是这样的!”晶菱眺望前方,自豪地说,“你们别看这树林密不透风的样子,其实里面藏着六条密道,只有你们手中的先知请柬才能帮助大打开密道入口。如果想要硬闯,这林中机关可是不会答应的!” 秦如听了晶菱说的话,又不乐意了,不过这是没有骄纵发火,而是娇气不快地说:“明明这地图上有六条通道,我们一共有六个人、六枚先知请柬,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二皇兄走一条路?” 逝云无可奈何地说:“秦如,你又来了!晶菱不是说了里面有机关吗?瞬影的御风术比我厉害多了,有他带着你多安全。” 瞬移见自己如此不遭亲妹妹待见,也不爽了,对逝云说:“你别跟她废话了,她什么都懂!” 秦如委屈巴巴地说:“就算不能跟大皇兄一起,那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走一条密道过去。” 晶菱好心好意地对秦如说:“公主殿下,其实除了我刚才跟你们说的五条通道之外,第六条密道是前不久师父刚刚吩咐我布置完成的。蒜香藤的花种刚刚种下,短时间内根本来不及形成密道屏障,现在谁要是执意走那条路,轻则重伤,重则死人,真不是开玩笑的。” “好了、好 分卷阅读1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6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6 了,知道了。”秦如不想再听一个小孩子用大人的语气劝解自己,便匆匆地让晶菱快些住口。 秦如纠结了半天,终于再一次消停下来。清缘不想再耽误时间,赶紧问晶菱:“晶菱,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我先跟你们把其中五条密道对应的请柬指出来,免得你们绕路。关键是不能误闯第六条密道,师父再三叮嘱过的,不然可就麻烦了。” 晶菱原本拿着地图另一边的手空了出来,清缘便拉起落下的一边,保持地图平整。晶菱冲着清缘感谢地笑了笑,手指便在地图标记的地方比划起来。 当大家都依着地图确定各自密道入口大致方位的时候,便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了。 最后,只剩下御璟站在晶菱的身边,目送六人渐行渐远,没入密林边缘。 终于,晶菱担心地问御璟:“昨天的事情太突然了,羽枫姐姐还好吧?” . 轮转宫下方的密林边缘,林木生长较为稀疏,还可以勉强落脚行进,但越往里走就越是荆棘丛生,无处可去。 明明是按照地图上走的,逝云却有一种来错了地方了感觉。 “该不会是地图看错了吧?”逝云拿着手中的先知请柬放眼望去,看得出来再往前走定是死路一条,“全是树,哪有什么常春藤!” 丛林拦住去向,逝云刚想折返时,忽然察觉先知请柬牢牢地吸在了自己的手掌上,而后产生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将逝云继续往前拽去。 硬生生地被莫名力量拉扯着穿过了前面的一片拥挤的林木后,那股力道忽然消失,逝云猝不及防地察觉到面前光线增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手中先知请柬的也失去了附在手掌上的吸力。 定眼一看,面前的情形让逝云大吃一惊。 他的面前是一条畅通无阻的长廊通道,长廊藤架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绿意盎然的常春藤,遮挡住了外面的世界,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 回头看去,发现一片密林拦路,透过林木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来路的上的情况,但方才在面外的时候,千真万确看不见里面半点光景。 拱形的藤架上挂着一长排精致的水晶灯,一路望去好似串联起了一条明亮的指引线,逝云颇为新奇地打量着这一方天地,加紧脚步匆匆向前。 沿着长廊一路直行向前,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六根巨大的水晶柱便分布在湖泊边缘,逝云的面前就是其中一根。 这是六面菱形柱,最宽处大约一丈过半。正对逝云的这一侧的水晶柱表面上光洁如新,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凹痕瑕疵,走近一看,竟然正是先知请柬的大小和形状。 逝云将木质令牌对准缺口,严丝合缝地按了下去,忽见水晶柱光耀大盛,刺目至极,逝云连忙将双臂挡在面前,护住双目。 双脚悬空的感觉转瞬即逝,逝云差一点就驭风而起,好在光耀迅速消失,逝云才止住了驭风自卫的本能,缓缓睁开双目时,看到的却再也不是长廊、湖泊和水晶柱了。 现在的逝云已经身处半空之中,脚下踩着的是方才在路上看到的宫殿外墙,另外五面连接水晶柱的宫墙处,看不到其他人,逝云断定自己是第一个到来的人。 着一袭素雅银裙的先知,依旧带着她那笑容固定,缀有银羽鲜花的白瓷面具,施施然从一处侧门而出,踏入到这水晶平台上,缓缓靠近逝云,同时行礼问好:“见过太子殿下。” “先知免礼。”逝云直截了当地问,“不知先知此次请我前来,有何时相商?” 先知祝贺道:“恭喜太子殿下,不日即将登上帝位。” 逝云想了想才问“你要跟我相商的事情与此事有关?” 先知继续进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预示着我神族将迎来一个全新的转折。自此以后,神魔两族之暗涌,亦将愈演愈烈。故而,太子殿下应早做部署,未雨绸缪。” 逝云似乎从先知模棱两可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端倪,回道:“早就听闻先知睿智,能畅游时间长河,通晓古今。天玦界外魔族动向,我自知不及先知明了,但如今这天玦界内,我神族修生养息近十年,海内生平,上下一心,先知大可不必多虑。” 面具后面,传来了先知轻轻的笑声:“殿下此言,想必是因为微臣向天后推荐羽枫为妃一事。” “想必先知心明如镜,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乃神族正统,上下人心之所向处,不久之后登基一事绝不会有任何差池,你大可不必向我母后进言与朱雀府联姻之事。还望先知修书一封,与我母后解释一番,说服母后解除婚约,解我近日之所忧。” 逝云的语气,少有的强硬,不留商量余地。精致的面具上映不出先知听闻此话之后的神色,就在逝云等待对方答复的时候,隔壁的宫墙平台上忽然强光一闪而过,与方才逝云到达此处时如出一辙。 逝云察觉动静之后便扭头望了过去,出现在隔壁平台上的正是羽枫,几乎在同一时间,羽枫也看到了这边的逝云和先知。 然而,紧接着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轮转宫内踏入了羽枫所在的平台上,并施施然向她走去。那个刚刚出现的人,也着一身银色长裙,带着同样雕刻眉眼笑纹的白瓷面具,赫然是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先知! 羽枫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先知,又无措地看了看逝云对面的先知。 逝云也是一样,马上就问面前的先知:“这轮转宫里到底有几个先知?” ☆、轨迹 面对逝云的疑问,先知轻笑回答道:“殿下莫慌,这轮转宫内历来只会有一位先知,现在守护在此的,当然只我一人。” “那……”逝云指着羽枫面前那位和这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先知,十分困惑。 “那也是我。”先知的声音,优雅而缓和。 逝云经过反复比对之后,终于想通了,说:“你是时间操纵者。这里是你在这个空间的某一段时间,那里是你在那个空间的另一段时间?” “殿下果真机敏过人。只是,方才关于婚约一事,并非如殿下所想那般。”先知的语调里透着一股宁静恬淡的感觉,总让人听不出好坏。 “你是什么意思?”退婚这件事,是逝云来此的目的之一,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后果不堪设想,听到先知如此答话,逝云的心便有些定不住了,“难不成这婚约不准备帮我退了?” 面对逝云的抵触,先知平静如故地说:“太子殿下并不知道的是:就算是退了与羽枫的婚约,您也不能得偿所愿迎娶他人。” 逝云蹙眉反驳:“不娶不爱的人,和是否迎娶心爱的人,分明是两件事情,先知何故要混为一谈? 分卷阅读1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7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7 ” “既然被命运串联起来了,那就是一件事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岂能每一件都如您心意?”先知微微躬身,口吻遗憾,似在请罪,“殿下所愿,恕微臣无能为力。” 虽然如此,逝云依旧强压着不满,以礼相待而问:“愿闻其详。” 先知微微摇首以示拒绝,自顾说道:“有些事情就算是我现在亲口告诉您也没用,因为世人往往凭着自己的一己私欲,罔顾事实刻意回避真相。所以,那些事情就需要您自己去验证,那道理也需要您自己去领悟,这就是成长。” 逝云正听得若有所思的时候,先知又低声警告道:“一直以来,殿下的身边弥漫着一片迷雾,所以,微臣恳请殿下一定要看清周身一切,越早看清对您越有利!” 这话听得逝云稀里糊涂,他直接问道:“你能不能不要打哑谜,我知道你能预见未来,需要我看清什么直说便是了,何必绕圈?” 先知发出一声幽然的叹息声,无奈地解说:“殿下,掌控了时间并不代表就掌控了一切。因为,这世间上最难掌控的是人的感情。就算我能左右时间,却不能左右万事万物的规律,更不能轻易改变感情的发展。一颗顽强的种子,无论放在哪一片土地上,都会生根发芽,这是规律。两个契合的灵魂,无论在什么时间相遇,都会被互相吸引,这也是规律。当每一条简单的规律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时,就算是天底下最睿智的人掌控着时间,也无法让某些事物的发展方向随自己的心意而改变。” 逝云听懂了先知说的话,却还是坚定不移地说:“既然你看得这么透彻,就应该知道这婚事我是不会妥协的!” “殿下,关于神族的未来,我们必须倾尽全力去改变某一条最关键的轨迹,才能阻止最可怕的结局!”先知郑重其辞地告诉他,“在下一个节点到来之前,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 先知走到羽枫跟前时,正在翻看一本古书,书页上并无墨迹,唯有流光成字,变化多端,最后先知抬头对羽枫说:“这是上次晶菱从记忆宫殿替我里面借来的书,太深奥了。这里面说:苦是人生良师。” 隔着面具,羽枫与先知四目相接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愤,哭着说:“枫儿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请先知指引!” 一声叹息后,先知看着书页上的流光字迹,慈悲念道:“所谓苦谛者,生苦老苦,病苦死苦,忧悲恼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末了,先知将羽枫扶了起来,又道:“枫儿,你可知道,那不死魔因太子殿下而生,终究会因太子殿下而死。其中因由,不是你能介入的。” 羽枫缓缓起身,万般不甘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先知轻抚羽枫僵硬的手掌,规劝道:“前路难行,这仇就交到太子殿下手中吧。若当真心中有怨难遣,我倒希望你能为我报仇。” 羽枫听不懂先知方才说地最后一句话,疑惑不解地问:“您说什么?” . 姝蔓是第三个到达平台了的人,不过从她的角度来看,对面两个平台上的逝云和羽枫被轮转宫主殿遮挡,自然就少了不少问题。 当姝蔓左顾右盼发现两侧平台上都没有人的时候,有些意外地自言自语:“难道我是第一个?” 此时,先知步入平台,来到了姝蔓的面前。姝蔓立刻行礼问好:“雪姝蔓见过先知大人!” 先知看着姝蔓,缓缓道:“看来,你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是呀、是呀,”不等先知应允,姝蔓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距离负雪山一役,已经过去九年了,当初被您选中的守护者门徒,也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人,不知道先知大人何时会再选出下一批门徒来送入月墟洞中?” 先知早已洞悉一切,温和地说出了教训她的话:“姝蔓,你私心太重了。” “我……”毫无预料地就被先知一句话拆穿了,姝蔓难免笑得有些尴尬。 “我知道你所为何人,然而,你可曾想过那人也同你一样有如此私心吗?” “这……”姝蔓艰难地摇了摇头,忽而又能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属于月墟洞。” “你不属于月墟洞,清缘就属于月墟洞了吗?你不愿意承担守护天玦界的使命,下一批被我挑选出来的新门徒、那些比你更小的孩子们就更应该承担守护天玦界的使命了吗?”先知的语气在质问的过程中渐渐加重,“各司其职,天演之道!” 厚脸皮的姝蔓竟然也被说得无地自容,她不安地用手摸了摸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我、可是我好喜欢、好喜欢他,他比天玦界更加重要!” 先知仿佛看穿了一切,一针见血地说:“不,不是他这个人比天玦界更加重要,而是你喜欢他这件事比天玦界更加重要。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 姝蔓微微一愣,却也倔强而逆反地说:“无论这样,我对他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不知先知大人还有何指教?” “你若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必定伤痕累累。”先知轻声叹息着说,“你若依我指点,便能安然无恙,不虚此行。” . 清缘达到平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右侧平台上的逝云,正激动地跟先知争执着什么,不过两个平台相隔太远,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很快逝云也发现了清缘的存在,而这一边,另一个先知缓缓步入了清缘的视线之内,一开始她还无比愕然地看着刚刚出现的先知,而便渐渐冷静下来。 先知带着那张冰冷的面具来到了清缘的面前,说:“昨夜你就已经见过有人如我这般操纵自己的时间了,不是吗?” 清缘即刻恭敬行礼道:“雪清缘见过先知大人。” “花开花谢总是修行好时节。”先知走到了清缘的身旁,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清缘的脸颊,无比怜惜地说,“可你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先知大人……”清缘迷惑不安地看着那张面具,鼓起勇气问道,“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是不是未来的天玦守护者,掌管天玦六玉之一?” 轻笑声从面具后面传来,有种不甚真实的感觉,只听先知徐徐道来:“神族大统之初,魔族突然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肆意屠杀神族子民,而后才有巫雪大人造六枚玉钥,建立天玦界隔绝魔族,守护神族至今。在后世漫长的岁月变迁中,巫雪大人的传人一代不如一代,掌控天玦玉的能力渐渐削弱,直至有心无力的那一刻,天帝与先知商议,选出六位守护者分别掌管一块玉钥,如此便无差池。” 清缘虔诚地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传说我曾经听过,但是,天玦玉一 分卷阅读1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8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8 共六枚玉钥,可分别掌控生命、力量、空间、信念和时间的过去与未来。任意掌控其中一枚玉钥已经是许多人一生中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了,更何况是同时掌控六枚玉钥?” 面具后面,先知的视线显得高深莫测,她似乎没有回答清缘的问题,而是惋惜地说:“也许这就是巫雪大人的失算之处了,她立起天玦界护佑神族境内子民,将魔族隔绝在外,却也让神族众人因受到的保护而越来越孱弱。” “可是,如果没有当初的天玦界,我们神族也许早就灭亡了!”清缘马上就事论事,思绪轻而易举地就跟着先知走偏,完全顾不上自己前一句的疑惑。 “所以我说的是‘也许’。当初巫雪大人在掌控玉圭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预知到神族的未来,是否会出现一个如她一般可同时掌控六枚玉钥的强大继承人。” 清缘敏感地发现先知别有深意的目光最终又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惶恐无措地问:“先知大人何出此言?” 先知却只是悲悯地看着雪清缘,再无他言。而清缘的心,却在四目相对时,如坠冰窟。心有牵挂的她望向临近平台,却发现不知何时,逝云已然离去。 “清缘,”先知的声音又将她的视线从对面平台处拉了回来,“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强烈的预感袭上心间,致使清缘心脏狂跳,她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所指何事?” ☆、退婚 逝云从平台唯一一处宫门进入轮转宫内,看着眼前陌生的回廊,有些辨不清方向,于是回头问去:“你说的镜花厅……” “直行便是了,烦请太子殿下在那儿稍候片刻,人齐后微臣将送诸位一同离开。”平台门口,一个银色的身影倏忽不见了,只留下先知最后一句指路的话。 轮转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中花园,逝云走在宫殿回廊上,两旁是草地花圃,蝶舞相随,屋檐外时时可见花枝与藤蔓,飞鸟掠影,阳光普照在此,目之所极全是鸟语花香点缀着房屋宫室,若不是亲自上来一趟,还真想不到此处是悬在半空之中的建筑。 景色虽美,逝云却无心驻足,大步向前,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大厅之内,站定之后才发现此厅共有六扇大门分别开在不同方位,分别连接六条来路,那来路尽头便是六处宫墙平台无疑。 厅内空旷素雅,除厅柱、帐幔、宫灯之外,便是大厅中央一池清水,羽枫早已站在池边,痴痴地望着池内,有些走神。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物件,一根红绳从手中垂了下来,方才在外面,逝云偷偷瞧过她好几回,曾看得清楚她手中并无此物。 逝云轻步上前,来到池边时,发现池中处清水之外空无一物。羽枫察觉到身边有人,抬头望去便看见了逝云。 “羽枫……”逝云早有要事要跟她说了,原本见四下无人以为时机正好的时候,却发现她已泪流满面,不禁心软劝道,“你、节哀顺变。” “多谢殿下关心。”羽枫欠身答谢,低眉顺眼时,褪去了往□□人的英气,倒显得楚楚动人了。 毕竟,逝云心中有愧,便义正辞严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父亲报仇!” 羽枫感动地看着逝云,暗自咬唇,说:“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说到底都是我的错,竟如此糊涂,居然轻信魔族!”逝云懊悔不已,低头认错,“我不指望你现在就能原谅我,但我发誓,将来一定手刃这只魔族,为我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应不应该怪你。”羽枫用丝绢擦去眼泪,坚强地露出笑意,“也许,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就能想通了。” 逝云看着羽枫红肿的眼睛,一时沉默不语,羽枫也并不急着要跟逝云说些什么,而是带着一种倾慕的眼神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虽然于心不忍,但逝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羽枫,本来这个时候,有些话我不该跟你说的,但是,待我出了这轮转宫后,就得赶去梓宫皇陵,所以有些话又不得不说。” “不要因为枫儿情绪影响了殿下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请殿下言明。”说这话时,羽枫显得大方懂事,完全不似初见时那边任性妄为。 逝云这才安心地点点头,说:“是关于你我婚事的事情。” 羽枫看着逝云忽然睁大了眼睛,她这会儿定是被吓到了。 “你不要误会,我并不讨厌你!”逝云生怕伤了羽枫,急忙解释说,“我也不在意与你相遇之初的那些磕磕碰碰,只是,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有了心上人,而在有心上人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的婚约!” . 许久之后,瞬影和秦如才姗姗来迟,此时的空中平台上,他人早已离去,唯有先知在此等候多时。 先知施礼道:“见过两位殿下。” 虽然是双生子,但瞬影和秦如两人明眼一看就十分不和。 瞬影直截了当地对先知说:“有话快说,不要浪费时间。” 先知不卑不亢地答了他一句:“无话可说,这就不耽误腾王殿下了。” 这般对答,让瞬影有了一种被平白无故戏耍之后的厌恶感,“你说什么?” 先知微微侧身,伸手将瞬影的视线引向后方宫门,道:“直行至轮转宫中心便是镜花厅,殿下可在厅内稍候,待我与公主交谈结束,自会送诸位离宫。” 瞬影却有了火气,质问道:“你大老远的叫我过来,却无话可说?” 先知颔首欠身,淡定自若地说:“殿下若与我无话可说,我自与殿下无话可说,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岂有此理!”瞬影狠狠地瞪了先知一眼,大为恼火,碍于秦如在此,并未动粗,只是拂袖而去。 “殿下息怒,请容微臣为殿下引路谢罪。”先知说话时,瞬影并不搭理,但先知并不介意,扬手一挥,一条银练自袖口直直飞出,经过瞬影头顶,轻盈平整地一掠而过。 瞬影被吸引抬头时,恰好看到那银色飞练上有浮光显现,竟然是一行字迹,他看得有些痴了,居然不由自主地跟着把看到的字念了出来:“一瞋能摧毁,千劫所集施,供养善逝等,一切诸善行。” 瞬影离开后,便只剩下先知和秦如两人面对面了,秦如给了先知一个乖巧可人的笑容,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不知先知留我,有何事相商?” . 无论逝云如何解释、如何保证,羽枫还是摇头,不肯答应。 羽枫惨笑中带着哭腔,哀怨地对逝云说:“家父生平战功赫赫,一旦战死沙场,天家就立即退婚,殿下行事未免太欠考虑了!此事一旦昭告天下,无论您作何解释,天下必有非议。到时候,这南落城的百姓们会作何想;整个南 分卷阅读1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9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59 境的朱雀军又会作何想?殿下此举,会将我羽氏一族的声誉置于何地;而后,再将整个皇族的信誉置于何地?” 逝云虽然为难,但依旧极力劝说:“可是结为夫妻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全凭两情相悦,怎么能如你这般利弊算计?” 羽枫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正是因为我喜欢殿下,所以才会如此为您算计周全!” 逝云这才发现,羽枫直视自己的目光竟然如此逼人,那是因为理所应当的喜欢,所以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表达心中所想。 他愣了愣,好似做错了事一般有些愧疚地说:“可是,我喜欢的清缘,我这辈子只会喜欢她一个人,所以我也只能娶她一人,对不起……” “如果她死了呢?”羽枫带着一股屈辱的怒气,忽然就问了逝云这样一个可怕的问题。 逝云从未想过要将清缘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思考,面对着羽枫的问题,逝云十分诧异,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面对逝云怀疑的眼神,羽枫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太过失态,态度就渐渐缓和了下来,退让道:“如若不然,殿下亦可娶她为妃,将来,我愿与她平起平坐,绝无怨言、绝不生事。” “不行,我绝不能如此负她!”逝云断然拒绝,“今生今世,既然我所爱之人只有一个,那么,无论是将来的太子妃还是天后,都只能是她一人。” “殿下说不能负她?”羽枫幽怨地看着逝云,痛心疾首地问,“那我呢?” 逝云的态度逐渐强硬起来,言辞凿凿:“羽枫,你不要再如此固执了。你我不过相处数日,并不互相了解、并未共患难同生死,我和清缘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了解的。我并非是你良人,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多做勉强。” 真是郎心如铁,这番话听得羽枫肝肠寸断,不禁潸然泪下。 “你……”逝云见羽枫泪水涟涟,进退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长叹一声干脆就转过身去,苦恼地背对着她。 不想,却在这时,看到了站在大厅边缘另一扇门边的清缘! 刚刚被逝云发现的清缘也吓了一跳,羽枫的处境让她无地自容,情急之下转身就跑。逝云暗叫不妙,自然是疾呼着清缘的名字追了出去,留下羽枫独自一人,对着厅内清澈的池水默然垂泪。 . 逝云追到厅外一路呼喊,清缘依旧不愿停下,无奈之下,逝云驭风而起,一眨眼就落在了她身后,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将其拽停下来。 逝云又急又忧地说:“清缘,你跑什么呀!轮转宫也就这么大个地方,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清缘红着脸看着逝云拦到了自己面前,慌忙推开逝云连退两步之后才站定下来,“我想冷静一下,你也需要冷静一下!” “我不需要冷静,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要是想冷静的话,我给你时间,但是等下出了轮转宫之后我就得赶往梓宫帝陵那边去了,所以,有些话临走之前,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说话时,逝云死盯着清缘,好似怕她再跑一次。 “是方才你跟羽枫说的那件事吗?”一提到羽枫,清缘便于心不安,“我差不多都听到了,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听到了也好,这事我本就没有向你隐瞒的意思。”逝云抓住了清缘的双手,温柔而迫切地说,“母后一直没有回我书信,等我见到母后之后,就跟她把这事说清楚。总之,除你之外,我绝不另娶他人!” “可是,先知没有同意这件事,对吧!”清缘的视线游移不定,始终不敢直视逝云的目光。 逝云见清缘神色不对,担心问道:“是不是先知跟你说了些什么?” “先知要我跟你坦白。”一想到先知方才跟她说过的话,清缘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渐渐镇定下来,终于在心慌意乱中抓住了关键,“我之前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不能嫁给你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要说:  舔着脸过来问一句:有没有小天使喜欢看灵异神怪类的?o(*////▽////*)q 自荐上一本《盗得天机》,如果有吃得下灵异神怪类的小天使,麻烦去瞄一眼,要是正巧喜欢的话谢谢收藏,感激不尽么么哒?(t?t) ☆、临别 逝云不忍看到清缘如此心神不宁的样子,体贴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说。反正,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不,到了这个时候我必须要说才对,不管义父是否责罚。”清缘远回望方才的镜花厅,心中依旧惦记着伤心欲绝的羽枫不由眉头紧锁,“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毁了这门婚事!” 面对清缘的劝说,逝云不以为然地说:“不为了你,那就为了我自己吧。反正我不能娶一个自你不喜欢的人。” 清缘用力摇头,恳切说道:“逝云,你听好了,不管你娶不娶谁,我都不可能嫁给你!” 逝云看着清缘认真的眼神不似说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说:“那你还是告诉我原因吧!” “我是九年前魔族大举进攻负雪山时,从月墟洞里逃出来的守护者门徒。”清缘终于一股脑地把当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对着逝云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我曾经发誓要为维护天玦界的稳定而牺牲一切,我绝不可能违背这个誓言,所以,我不能嫁给任何人。因为我不能背叛月墟洞、不能背叛天玦界,更不能背叛整个神族!” “你……你原本就是月墟洞里的人?”逝云恍然大悟,思绪一下子转得飞起,“难怪,当初你和冬隐独处之后,回来就那般反常待我,还不辞而别,冬隐却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姝蔓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也不告诉我因由。难道,姝蔓也是……” “我们都是,我们姐妹两现在是月墟洞仅存的两个门徒了。所以,绝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在告知真相的过程中,清缘从起初的痛苦不堪慢慢转变为担忧不安,“当年负雪山附近的天玦界为什么会出现裂隙,没有人知道。没有了守护者的天玦界,根本就没有世人所想象的那般安全,这些年来义父寝食难安,生怕天降灾祸,再一次引得魔族大举入侵!所以,我和姝蔓作为守护者最后的两名门徒,必须肩负守护天玦界的一切。无论我们将面对什么、无论我们会牺牲什么,你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过往种种不解,此时终于被逝云想通了。 “所以,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对不起羽枫,如果没有我,你们之间一定相安无事。”清缘懊恼自责地说,“都是我的错,没有听从义父的告诫。我不应该跟任何人走得太近,也应该对任何人有非分之想。” “可是, 分卷阅读1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0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60 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能控制呢?”震惊中逝云突然想起了方才先知跟他说过的话,便慢慢安定下来,“这世间上最难掌控的是人的感情。两个契合的灵魂,无论在什么时间相遇,都会被互相吸引。” 逝云的大概是提醒到了清缘什么,细细思量处她忽而凄苦一笑,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会有害怕的感觉了。” “害怕?我打扰你捉水玉,你该生气才对吧?”想到初次见面的情形,逝云不禁苦中作乐。 清缘却彷徨不安地看着逝云,认认真真地说:“那是一种非常复杂奇怪的感觉,在那以前我从未体验过的心悸感觉,我当时不懂,可是现在终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听到这里逝云了然一笑,心有灵犀似的接着说:“那是一种一闪而过的感觉,当时说不出来,只有到了现在才能言语,是不是?” “是的,”清缘意外地看着他,遵循着心底的感受说,“那种感觉的意思是:将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爱上这个人。很多事情是在见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的,当时我也有这种感觉,当时我虽然会怕,但也很期待,现在却后悔了。” 逝云爱抚着她的发丝,胸有成竹地说:“不要害怕,我有办法娶你!” 清缘当然是再一次拒绝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告诫道:“逝云,你是将来的天帝,必须顾全大局!” “正因为我是将来的天帝,我要做的事情和娶你才不会冲突。”逝云信心满满告诉她,“只要我杀尽天下魔族,天玦界要之何用?神族再也不需要有人为了天玦界而牺牲一切了。” 逝云的理论好似无法反驳,清缘一时无语:“这……” “我说的对吗?”逝云抓住了清缘的双肩,情深意切地看着她。 “对,只是……”清缘忽觉悲苦莫名,在她看来逝云的样子像在做梦。 逝云当然清楚清缘的顾虑,坦坦荡荡地说:“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是不是?” “也许会耗去你一生的精力,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清缘心疼地看着逝云,心中所想也许全是这条路上的荆棘丛生。 “我愿意!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逝云毅然决然地说,“我更要励精图治完成父皇今生未完成的一切。反正你会等我的,不是吗?” “我当然愿意等你。”虽然清缘是这么回答的,但她的眼中隐藏了太多的远虑。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娶!”逝云的心终于定了下来,欣喜若狂地将清缘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慰着她,“你看吧,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你是守护者的门徒,首当其冲面对着魔族的威胁,而我是神族未来的天帝,屠杀魔族守护子民是我毕生的职责。我发誓,当我完成父皇屠尽世间魔族的宏愿之时,就是我娶你之日!” 远在暗处的瞬影将一切看在眼中,终于忍无可忍要冲上前去,忽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低声道:“二皇兄,你现在冲上前跟大皇兄打一架到底能解决什么问题?” 瞬影转头,看见了暗暗忍耐的秦如,她用力将瞬影往后拉去,面色阴沉地好似换了一个人:“到时候,清缘不帮着大皇兄对付你就不错了,你心里清楚的!” . 姝蔓来到镜花厅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羽枫一人,且对着厅中水池发呆,怎么搭腔都不理会,她只得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银光一闪,姝蔓揉揉眼睛,光亮消失时,先知赫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姝蔓吓了一跳,回望自己的来路,再看看面前的先知,竖起大拇指不得不服地说:“时间操纵者,果然神出鬼没。” 面具后面,先知发出了悦耳的轻笑声。而后她走到羽枫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相慰。 很快,姝蔓看见了逝云和清缘一同进入厅内,奇怪地问:“你们怎么一起的?” 清缘愁云密布,并未作答,只是担忧地看着她这边的羽枫。 逝云原本恰恰相反,看见她时笑得如春风拂面,但一看到羽枫还是方才那般想不开的模样,情绪也就低落了回去。 接着,瞬影和秦如也一同进入大厅之内,气氛十分微妙。 先知见众人到齐,便对大家说:“请大家站到折花池边来。” 本就随羽枫站在池边的姝蔓看看空无一物的水池,不解地问:“折花池?这水池里原本有花,然后被折走了吗?” 众人渐渐围拢过来,先知高深莫测地对姝蔓说:“水面如镜,水下生花,可谓镜里花。故而有言:镜里花难折。” “啊?”姝蔓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听懂。 先知退离众人一步,微微抬手,轻击一掌,声音清脆,顿时池内光线大亮,将众人笼罩于一片银光之中,那种双脚悬空的失重感再一次一闪而过。 银光退散,被收入池内,众人消失,先知望着池内平静的水面,喃喃道:“前路难行,一路珍重。” 正当偌大的轮转宫送走客人,重回一片寂寥时,先知听到了身后的脚步身,紧接着是一个女孩因过度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师父,真的是你吗?” 先知转过身去,感慨万千地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 一行六人出现在了轮转宫下方的密林外围,御璟和晶菱已然等候多时。 “太好了!”看着他们凭空出现,晶菱拍着手掌开心地跳了起来,“终于忙完了,我总算是可以回去啦!” 原本心事重重的清缘,一看到晶菱傻乐的样子,莫名地舒心不少。 御璟的目光从逝云的身上游走到了姝蔓那边,关心问话:“可算顺利?” 姝蔓回想着先知跟她说过的话本是心虚的,但看着御璟却能马上义无反顾地说:“当然顺利!” 逝云依旧含情脉脉地看着身侧的清缘,秦如忽然蹿到了两人中间,拉着逝云的手说:“皇兄,既然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快点赶去帝陵梓宫吧!” 如此提醒,逝云这才从欣喜若狂的表白成功中走了出来,说:“对,事不宜迟,要尽快赶过去才行。瞬影,你先把记忆宫殿这边的事情放一放,这就跟我们一起走。” 瞬影神色阴霾,不宜说话,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乖戾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从清缘的身上一闪而过,不着痕迹。 清缘则对姝蔓说:“我们也该回北华城想义父禀报此行结果了。” 御璟向清缘和姝蔓提议:“那就先随我们一同回朱雀府,整理行装之后再各自出发吧。” 姝蔓正要答应时,清缘暗自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介意地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羽枫一眼,婉然拒绝道:“我们没什么行李要带,去书吏大人那边牵了当初留在那儿马匹就能直接回去了 分卷阅读1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1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61 。” 逝云刚要说话,秦如却抢先了,对御璟说:“那我们也赶紧准备出发,可别让母后久等了!” 在晶菱看来,众人此次轮转宫之行也算是完美落幕了,便无牵无挂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你们了,这些天在外面睡不习惯,我先回去啦!” 说罢,晶菱招招手就往轮转宫方向跑去。姝蔓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大声喊问:“你没有先知请柬怎么上去呀?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路?” “这是轮转宫的秘密,不能告诉外人的!”越跑越远的晶菱调皮地抛下最后一句话,便没入了密林之中。 ☆、终始 晶菱湿漉漉的从折花池里翻了出来,烦恼地拧了拧衣上的水,环视大厅,找准了一个门就跑了过去,穿门而出,沿着长廊几经曲折之后,绕过影壁,来到一处绿意盎然的院落中。 果然看见了先知的身影,她正站在院落中央一棵奇枝伸展的枯树旁,轻轻拂过结于枝侧的丝弦。 “师父,我回来啦!”晶菱蹦蹦跳跳地跑来过去,坏笑着扑入先知怀中,使劲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让自己身上的池水连带着一起也弄湿了先知的衣衫,“连着几日不见,我想死您了!” “你这个机灵鬼!”先知当然知道晶菱故意使坏,轻轻地拍了她的脑袋,而后展开双臂,将晶菱紧紧拥住。 “诶?”这倒让晶菱觉得别扭了,挣脱开来问,“师父这次怎么不躲了?” 先知背靠着枯树,微微弯腰让自己的视线与晶菱平行,然后说:“晶菱,这里即将迎来新的先知,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明白吗?” “师父,你要走吗?你终于能得到自由了?”晶菱并未察觉到任何别离前的愁思,而是由衷地为先知开心。 先知轻柔地回答说:“没错,很快,我就能拿回属于自己的自由了。” “那太好了!”晶菱开心地跳了起来,牵住先知的手,向往无比地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吧!” “我不希望你跟我一起走,”先知蹲下身去,温柔地拥住了晶菱,让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上,以至于她不能透过面具看到自己的泪水盈眶,“你的命运是未知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只能祝你好运!” “为什么,连你都看不清我的命运?”晶菱困在先知的怀抱中,不明所以。 “我的命运已经无比清晰,但你的命运在我眼中却是一片迷雾,所以我很羡慕你,你的生命中存在着更多的可能。”先知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在最后由衷而笑。 “师父,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舍不得了。”晶菱渐渐感受到了一丝难过,“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当然。”先知终于不舍地松开了晶菱,重新站了起来,从身后枯树的横枝上取下一本古书,递到晶菱手上,“这是你上次从记忆宫殿中借来的光纹书,现在,就帮我还回去吧。” 晶菱有些迷糊地把书接了过来,问:“现在就要去还吗?我才刚刚回来,能不能让我先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傻孩子,你现在就该离去了,而且,从今以后也不可以回来。”先知反复摩挲着晶菱的发丝,依依不舍地说,“晶菱,从今晚开始,你要学着适应这里以外的床了。” “不是吧?”后知后觉中,晶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蓦然落泪,“师父的意思是,叫我现在就走,以后都不能回来了?” 先知按住晶菱的双肩,缓缓往后推去,祥和地说:“快去吧!” “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儿?”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晶菱忽然哭出声来,“师父,我是个孤儿,除了你之外,我……” “别哭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先知于心不忍,松开晶菱的肩膀,又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离开我之后,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相信我。快去吧!” 晶菱一手拿着先知给她的光纹书,另一手握着拳头用力擦拭着止不住的眼泪,慢慢后退,而后转身前行,却一步三回头,终于忍受不了漫长的离别过程,嚎啕大哭中越跑越远,最终消失在了先知的视野之中。 一声沉重的叹息之后,先知走到枯树箜篌边上,哀思中拨弄丝弦,成曲时如泣如诉。 荡气回肠,一曲终了,一个挥舞黑翼的身影落在了先知身后。 先知不用回头便知道有人来到,说:“其实,你来迟了,我已经将命运交给下一任先知了。” “看来你都预见到了,”弘凌戏谑地说,“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你,下一任先知到底是谁?” 先知转过身来,无所畏惧地直视弘凌妖异的双瞳,说:“你跟我一样也是时间操纵者。怎么我看得到的你看不到?” 虚伪的笑容渐渐从弘凌脸上消失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响彻整个轮转宫,鲜血溅染了枯树箜篌,先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先知在弘凌疯狂的笑声中无力反抗,气若游丝地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何以至今不明其理:汝早困于痴惑之网,爱欲为丝,无色无状,长可千里,斩而不断,如影随形,避无可避。” 笑声戛然而止,只因弘凌听完此话后恍然若失,倏忽一阵银光大盛之后,他似乎看到一只若有若无的银雀从光耀中飞走了。 . 书吏远远地望着哭红了眼的晶菱抽着肩膀独自一人走入了记忆宫殿中,不明所以地收回视线,拿着水壶继续浇灌那颗半埋在泥土里红石暗纹的花种。 一只银雀不期而至,落在了枯树枝头,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声音清脆悦耳。 正在浇水的书吏不期然间抬头一看,当场愣住。因为他看到的银雀乃为银光幻化而成,隐约朦胧难辨虚实,好似梦中之物。 “是你吗?”书吏仰视银雀,不禁热泪盈眶。 婉转鸣啼中,银雀对着书吏好似点了点头,忽的振翅而起,绕着枯树箜篌飞了三圈,陡然俯冲向下,一头撞入了半埋泥土下的怪石花种中,光辉四散,银雀消失。 书吏猝不及防地看着银雀消失在自己眼前,癫狂地扔掉了手中水壶,半蹲着身体凑近花种,慌张问道:“你说过你会回来!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怪石花种微微颤动,书吏喜极而泣,眼看着一枝绿芽冲破禁锢,迅速生长,他猛地大笑起来,痴痴念道:“待到古木逢春时、顽石开花日,倦鸟当归还。当归还……” 从石头花种里钻出来的是一枝生命力极为惊人的藤蔓,急速伸展中顺势缠绕住了旁边的枯树箜篌,旋转攀爬中,不消片刻便绕上了枝杈最高处。而后枝叶伸展,花开数朵,硕大饱满,颜色各异。 而后银光汇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树下,书吏差点拥了上去,却怕撞散了面前的虚影 分卷阅读1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2 天帝待长成 作者:那年猪小胖 分卷阅读162 ,便留不住这镜花水月般的欢喜了。 先知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清秀的面容,深深地看着书吏,悲喜参半地说:“对不起,当你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离去……” . 今日天清气朗,折射入光纹厅中光线十分强烈刺眼,晶菱不得不用衣袖遮挡在面前,小心谨慎地慢步向前,将窗边的帐幔全部拉下之后,由珠宝晶石借入室内的强光终于被阻隔在外,晶菱这才松了口气,放下衣袖。 揉着红肿的眼睛,晶菱抽了抽鼻子,把手中的光纹书放入了其中一书架上,沮丧地嘀咕道:“好了,还回来了!然后我怎么办呢?” 一束平整的光线从晶菱刚刚放回书架的光纹书内溜了出来,眨眼间飞到了她的面前陡然扩散,由一束化为一片,先知熟悉的身影便出现了。 “师父?”看到先知之后,晶菱开心地不像样子,“我这才刚刚出来,你就舍不得我啦?” 先知宠溺笑道:“傻孩子,这是我许久之前就留在书中的幻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所以你就直接听我说好了。” “哦。”晶菱深以为然,乖乖地点了点头。 “今日,我邀请的六位贵客自此离去后,我神族将会发生一些重要的变故,你一定要用心记下来:首先,天后将殉情自杀,与天帝陛下一同入葬。” “啊?”光是第一件事,就让晶菱大吃一惊,不由得听得更加认真了。 先知并未与晶菱交谈,而是不做停顿地继续说:“而后,新一任先知轩辕秦如入主轮转宫,直到下一任先知到来之前永不得离宫。端王殿下卸去摄政之职,入梓宫为帝后守陵,其世子轩辕鉴宣继承王位,辅佐当今太子登基。战王司空远山辞去记忆宫殿书吏一职,入天端城辅佐新帝。” “啊?花奴就是我神族战王,司空远山?”这一次,晶菱可就愈发惊讶了。 先知没有理会晶菱的震惊,情绪不变,继续说道:“雪清缘无故失踪,下落不明。轩辕瞬影被幽禁于腾王府内,永不得踏出府门一步。雪姝蔓重回负雪山,受封为月墟使。” 晶菱一边听着先知的话,一边难过地嘀咕道:“清缘姐姐怎么……” “如果以上我所说的事情一一应验,那么,下一次天狗食日的时候,你再来此处找我。” “师父,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呀!” 晶菱撒着娇,先知却没有任何回应,再一次视线内星光大盛,晶菱知道先知即将消失,忽然悲从中来,顾不上以手护眼,而是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先知的虚影,激动地哭喊道:“师父,不要走!” 强光消失过后,晶菱周围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任何先知的气息存留,她在一片昏暗中绝望无助地茫然哭诉:“师父,不要走!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反反复复的哀求下,晶菱终于在自己的哭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记忆宫殿的光纹厅,而是她自己熟悉的卧房。 晶菱情绪低落地坐起身来,止住了从睡梦中带出来的哭泣,难过的擦干眼泪,自说自话:“奇怪了,最近怎么老是梦到八年多以前的事情?” 一番梳洗之后,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地晶菱推门而出,开心地看着院落外一望无际的叶繁星花海,顿时心情畅然。 “书吏大人,天演台那边有答复了!”花田小径中,一身着朱雀军铠甲的士兵手中拿着一封信,匆匆跑来。 “天演台那边?”晶菱走到院落中,想了想忽而欣喜若狂,遥遥喊道,“是不是推演出天狗食日的时间了?” “听说是的!” 晶菱开心地一跃而起,欢呼道:“太好了,终于又可以见到师父啦!” 分卷阅读162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