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部分阅读 版权归作者所有, 《云深不知处》作者:穗夜 云深不知处 序章 「云儿,你知道什麽是心吗?」 「心脏,大小至少要比拳头大一点,通常位於人体胸腔中心偏左,分成左右心房心室,需要无时无刻不断的跳动,就像马达的帮浦一样,要把血流送到脑部、冠状动脉、四肢,还有腹部的脏器官组织,如肝脏、肾脏、胰脏等等,都需要靠心脏帮浦的功能……」 「停停停……」长长一叹:「真是,对牛弹琴……」 「否定,父亲,第一,我不是牛,第二,你没弹琴。」 「……去搜寻一下汉语『对牛弹琴』的意思。」 「……喔。」 「连线有问题,查这麽久?」 「顺便把成语字典部分一并下载。」 「回归正传,人之喜怒哀乐皆出自於心。」再次强调:「如果要像个真正的人,就要有心。」 「否定,心脏并没有任何反应情绪之机制,任何反应的讯息应该是由脑部所发出,所谓的心痛,撇开一切关於心脏疾病原因,应是由脑部对於外在产生情绪波动所下达指令而造成的。」 「……你到底是哪个不懂浪漫的家伙写的程式?」头疼。 「父亲,是你。」声调毫无起伏的回道。 「……我知道……」头更疼。 「竟涯,程式是你写的,纪云会这样反应也是意料之中,你在头疼啥呀?早安,小云儿~」甜甜一笑。 「早安,柳教授。」听到美女的乾咳,马上改词及声调:「卉姐姐早安~」 「呵呵,很有学习能力,看来上次更新的程式发挥功用了。」 「靖卉,不要写些怪程式占用云儿的记忆体。」 「骆竟涯,你只准州官放火啊?」柳靖卉冷哼一声:「纪云的一切全都是遵照程式走,用说的不如用写的快,你还有空在那边头疼?」 「同意。」 「云儿怎麽你也……」抱头装痛哭:「为父我好难过。」 「需要叫救护车还是要预约门诊?」明显的认为是身体上有所不适所致。 「哇哈哈哈哈……」柳靖卉看著骆竟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笑数声後,抹著眼泪问:「你真确定要写情绪的程式吗?那个占的体积才大吧?」 「重复,需要叫救护车还是要预约门诊?」 「都不用。」骆竟涯气呼呼的吼完:「看是纪云先爆掉、还是我先被他气死。」 「……怎麽看都是某人在闹别扭呢?对吧,小云儿?」 「……无法辨识。」 那是,我刚被制造出来,被称为人工智能,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有零与一组成的序列而已。 「云儿,看得到吗?」 「……」 「会不会是解析度有问题?小云儿?哈罗~」柳靖卉挥了挥手:「需要再调整吗?」 「颜色辨识正常,形状辨识正常,远近识别正常。」 「看起来还算顺利嘛~」 「请说明目前状况,父亲。」 「小云儿,嘴巴没动就说话会吓死一堆人唷~」柳靖卉笑嘻嘻的回道:「来来,你可以转看看,先说好,不准接监视器。」 「请说明,父亲。」嘎吱嘎吱的转过去,焦点锁定娃娃脸的男子。 「这个嘛,算是换了个转接器,以後你就可以靠这个表现出喜怒哀乐。」骆竟涯得意的笑著。 「疑问,以符号喜(n_n)、怒( ̄_ ̄#)、哀〒△〒、乐\(▽)/表示不妥吗?」 「哼!」嗤之以鼻:「符号有什麽挑战性!」 「竟涯,记得之前不知道谁硬是灌了数千个表情文字进去,集各种语言之大全呢。」柳靖卉好心的提醒。 「嘿嘿嘿……」骆竟涯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想写看看脸部表情的程式。」 「又在做多馀的事……」柳靖卉摇摇头:「算了,这样也是一大突破,小云儿啊,想不想有个身体动动呢~」 「“想”与“不想”无法辨识,建议改成“能”与“不能”。」 「……竟涯你确定要写表情程式?我觉得有写等於没写,一堆无法辨识的情况……」柳靖卉轻叹了下:「至少来写写运动的程式比较现实。」 那是我的主萤幕接成一颗人形头的时候,说话时,脸部的程式得同步执行,很容易当机及减缓处理速度,听起来像慢动作播放,这花了父亲很多时间修改,不过改良後的程式很顺利的就能套用在四肢动作上。 「骆竟涯,你怎麽可以……!」 那是多久後的事,当我外表换成像人类一样的主机,父亲花了比主程式多三倍的时间写完行动程式,而我也开始学习如何自我修复与模仿修正时,柳教授看到我的样子,发出前所未有的大吼。 「你怎麽可以这样亵渎他!」 之前为了某个研究案,柳教授出国担任顾问三年五个月,日数省略,这三年五个月就只有父亲和我在研究室内,尝试著如何让人型主机顺利启动。 「接续正常。」我动了动称为『双手』的零件:「反应略慢了零点三秒,尚於误差值内。」 无法辨识这台『主机』为何会让柳教授情绪激动,照种种数据看来,她正处於愤怒状态,可以说非常的生气。 「嗯,很不错呢,云儿。」父亲笑著问:「怎麽样,喜欢你的身体吗?」 「连接正常,同步率可达七成,活动性可以接受。」 「骆、竟、涯!」柳教授看著父亲,手向我一指:「你别以为我傻到连名字都不会写!你没给他编号,只唤他纪云,为何?为了纪念他?那就算了,我以为你只是要个纪念,结果,你竟然做出这种东西!」 更正,柳教授十分愤怒,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尤其是指著我的手,抖得异常厉害。 「这种东西,已经不能仅仅算是纪念了!」 【这种东西】……是我的新称呼吗? 「……那是他留下来的研究……」父亲低下头:「我只是加以实践。」 「难道是……」柳教授的脸色迅速发白:「害死他的那一篇!」 「因为那是我们不了解的人,现在……是他的话,我想一定没问题……」父亲唠唠叨叨的低语:「你看,云儿不是好好的,一点干扰也没有,因为是他,一定是他……」 「疯了……疯了!骆竟涯,你疯了,你和我哥一起疯了!」柳教授边摇著头边後退,喃喃地念著:「竟涯竟涯,我和你,竟是天涯……」 「住口!」父亲突地起身,吼叫著:「住口!柳靖卉!住口!」 「怎麽?原来你没忘啊?」柳教授露出我无法辨识的表情,很像笑又很像哭:「我以为你忘了,忘得一乾二净才会做出这种东西!」 柳教授拿出一叠报告,用力的甩向父亲,我起身挡在他面前。 第一定律,不能见到人受伤害而袖手旁观。 父亲和柳教授都愣住了。 「……哥……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柳教授神情哀伤的看了我们一眼,掉头就走,我转身望著父亲,他表情也很古怪,像是惊喜又是害怕。 「云……」 他伸出手,颤抖著。 「靖云……」 透过声纹辨识,我确定父亲并不是在喊我。 若不是整间研究室都在视野内,我会做出房间内有第三人的假定。 「父亲,柳教授离开了。」 我透过门口监视器的同步连线,看到在大雨滂沱中,越走越远的女子身影。 「外面下著雨,需要拿把伞给她吗?」 父亲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也不动,眼睛瞪得老大。 「……给她也不会要的……」 大概过了半分钟,他缓缓的垂下了手。 之後,父亲默默的敲著键盘,调整我的数据,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待续 〖小记〗 这篇算是穿越恶整文,因为最近都在看穿越文, 就想写个恶整的出来:p 可是非本科的来写这东东好难……t_t 请大家轻松看看,穗夜我也是轻松写写……(逃) 云深不知处(一) 第一章 「父亲,吃药时间到了。」 「云儿……」 「是。」 「你看我这病……好不好得了?」 「依照衰竭程度与扩散速度来看,机率不高。」 「呵呵,你何时也学会含蓄?」笑声中不时带著咳嗽,白发老人 又道:「以前还到小数点後四位呢。」 「我只是简化计算,省略步骤,应不算是含蓄。」 黑发青年拿起杯子。 「吃药。」 「就这一板一眼的性子没改。」老人叹了声,接过来:「情况如 何?」 「……增加为十七个国家通缉,排行榜中上升至第五名。」青年 眼睛闪了下奇异的蓝光:「一年内,找到我们的机率是五点七五, 一个月内,是00004,还有地方开赌局,找到我们的赔率是最低 的。」 「那还真是荣幸呢。」老人淡淡的笑了笑:「到最後,只剩我们两 个了,云儿。」 黑发青年不发一语。 「我的世界很小,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小……」老人往後一靠,青 年马上迅速弄好枕头:「先是一个人,然後很多人,但都不记得,接 著是靖云,靖卉,接著……」望著远处的目光一沉:「靖云走了,你来 了,靖卉离开……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五十二年又七个月前。」 「好久哪……真的很久,这麽说,靖云走的更早吗?」长长一叹,望著 青年的眼神变得迷茫:「用尽一切,舍弃所有,欺骗夺取……我这一生 只有你了……」 青年仍旧沉默。 「云儿,最近情况如何?从我到这养病就没看过你的程式。」 「系统正常运作,机体行动正常,连线读取速度正常。」 老人静静望著开始执行自我检测的青年……就算外表再怎麽像,声音调 整到丝毫不差的地步,心里仍旧清楚的明白两者的不同。 柳靖云,那个一手把他拉进这领域、让他恨了爱了的人,嘴上永远挂 著一抹兴味十足的微笑,大胆狂妄、豪放不羁。 纪云,以柳靖云的理论为基础,费尽他一生所学所知,构筑出来极端 贴近人类的程式,他明白,再怎麽贴近人类,纪云的行为永远只照著 程式走,绝对不会有出轨的一日,这很完美,也很让人绝望。 纪云绝不会像柳靖云那样的微笑。 不会像他那样、视世俗於无物的傲然与妄为。 其实骆竟涯是想这样做的,他曾经花了一年只想让纪云笑起来像柳靖 云,但换来的只有自己深深的无奈与失落。 就算纪云的机体……是以柳靖云的身体为基础进行改造,那样的微笑, 只能存在於自己的心中。 『你怎麽可以这样亵渎他!』 很久以前,柳靖卉离开时,怒不可遏的辱骂著骆竟涯。 我想让他活下去……骆竟涯苦笑著。 是完成他的遗志?或是赎罪?弄不清了,也许就像柳靖卉说的,从那 天起自己就疯了,从柳靖云死於因程式与生体机器人发生错误,整个 研究所一瞬间成了废墟的那场意外开始。 我希望他活著。 只是这样而已。 「云儿,没有东西会伤到你了吧?」 「伤……毁坏吗?」看到老人点头,青年淡淡说道:「……搜寻完毕,外 部破坏的话,特罗拉斯的水刀……机率三成,内部破坏的话,可以启动 自我修复机制。」 「水刀吗?的确,毕竟身体的材质也是靠它裁切的……」老人放心的握 了握青年的手:「这样就好,没有人会伤到你。」 「人的话,破坏机率等同於零。」 「太自负可不是好事~」 老人戏谑的扯了下嘴角。 过了几天…… 「云儿,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老人气若游丝的问道。 「父亲的名字?知道。」 青年扶著老人的手。 「可以叫看看吗?」 「父亲,程式禁止我直呼你的名字。」 知道,他当然知道。 一开始他就设定纪云不能叫他名字,他怕、他想、他忧、他恼……很复 杂的情绪,但最後仍是这麽写了。 连机器人三大定律都没这条等级高。 还是害怕多了点吧……老人自嘲的想道,他怕像极柳靖云的人唤他的名 字。 但为什麽明明那麽恐惧,却在临死前提出这样的要求?连他自己都不 明白。 眼前一片模糊,老人眯起了眼,感到生命迅速的窜出消失。 「……竟……涯……」 耳边传了不清不楚的低喃,当老人知道那是什麽,泪流满面。 老人过世了。 「呼吸停止,心跳停止,脑部活动停止,判定死亡。」 青年轻轻放妥老人的手。 程式不允许他说父亲的名字,他对此也从不怀疑,但当父亲提出那样 的要求,自己不知为何记起柳教授离去前说的话。 『我和你,竟是天涯……』 名字不准的话,就这麽办吧,他低念著最後四字,把『竟』和『涯』 的音量调大。 这样,就不是直呼父亲的名。 望见父亲最後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自己能够早点想到就好了。 「哔哔……」 纪云抬起头,望著床前头突然出现的透明影像。 『云儿,当你看到这,我应该已经死了吧?把遗体烧了,洒在後院 中。』 纪云盯著影像中的人影。 「父亲,判定无误。」 『云儿,我死後,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你可以相信的人了,对,不要听 此时此地任何人的话,他们全部都想要你,想要研究你,想要解剖你 ,想要你当成他们最强的武器……我绝不会……绝不会让他们那麽做!』 人影顿了顿,又道:『那样的话,不如……不如我亲手毁了你。』 纪云仍旧面无表情,专心的读取讯息。 『云儿,人类很矛盾,是的,我一方面想毁了你,一方面又希望你能 够平安的活下去,所以,我下了个赌,如果其他人永远找不到这里, 那麽,你就这样活下去……』 快速在脑中计算,二年後的机率提高到百分之六十。 『如果,当他们接近我们之前的记号,那麽……你就带著我准备好的零 件和它,按下时钟後面的按钮,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 人影露出惨白一笑。 『这是,我的遗言,也是我的命令。』 「了解。」 纪云看著透明的人影,定定的说道。 ※ ※ ※ 把骆竟涯遗体火化後,纪云遵照嘱托,洒在後院中。 局势变化的很快,才一年半,敌人就找到这里。 那是炎炎夏日的午後,纪云照了好几天的太阳,把电充得满满的,察 觉到有敌人接近,他马上起身走进屋内,提起一只金属箱子,把墙上 的时钟拿开,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云儿,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 他手按下了纽。 在森林的深处,一瞬间的爆炸,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待续 然後就穿越了(the end……踢飞) 云深不知处(二)上 第二章-(上) 「动力供给正常,连线开始,视觉恢复百分之七十五。」 倒在地上呈『大』字型的青年睁开眼,首先传进的影像是一整片的 蓝,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四肢连线……」手指动了动:「正常。视觉检测无损伤,通讯连 线……」扶著头缓缓坐起,眼睛闪烁著异样的光芒:「重新连线,连 线失败,重新连线,连线失败……连线不能,中止。」 眨了眨眼,青年望著自己的手。 「判定,因爆炸之冲击造成连线功能损害。」 ※ ※ ※ 「……修复不能。」 看了两次日出日落,重复检测程式及零件,再把资料备份重组四次, 我仍旧无法与任何主机连线,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要是父亲在的话,修复的可能性是……我以从前的资料计算了下,百 分之九十是跑不了的,虽然从十年前开始,光靠自我修复程式就能重 新连线成功。 『云儿,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 将讯息读取完毕,我抬起头,开始观察身边的状况,之前忙著检测机 体,都忽略附近的情形。 这是一个山坡地形,只有草,无树,判定是气候的关系而不利於树木 生长,托此条件我晒了两日的太阳,加上没有运动行为,减少能源的 损耗,以一般日常的行为所耗动力的平均值计算,保守估计可以撑个 十天。 我转换视讯,用著检验模式仔细扫视,周围五公里以内没有任何人。 那场爆炸,毁掉周围的森林与敌人吗? 我开始进行假设,并且提出反驳。 否定,火不会只烧树不烧草。 若是因为爆炸的强力冲击,将我远远弹出因而进入暂时休眠? 否定,弹出的距离不符合,另外,把周边的景观与所有资料比对,没 有相符的地点。 如果是被人趁暂时休眠带到这里? ……无法完全否定,虽然从五十二年前换到这个机体,还没发生过对 外毫无所觉的情形,若处於休眠状态,也会维持一定程度的运转,不 过,这假设机率纵然很小但仍非为零。 可是敌人有可能把我放在草地上不管吗?任我把电大充特充? 正常人的智力……不,光靠最基本的学习常识就绝不会这麽做。 更不用说这方圆五里内没有任何能源反应,连一个监控机器都没有配 置,要看管像『我』这样的机体,可能性是零。 还是说,机体出现重大损害,无法察觉?检测系统也产生从未出现过 的错误? 『不要害怕,云儿。』 程式中插入父亲的提醒。 『出错没什麽,如果短时间内无法修复,就忽略过去。』 另外,时间也需要重新调整,设定的时间显示是下午三点,但目前怎 麽看都像接近中午,无法靠连线资料调整时区。 既然经过重组备份及检测扫视都查不出原因,那就先放著不管。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拾起三十五公尺远的备用零件箱子,判 定要往那边走时,下方森林突然发生马蚤动。 右眼切换成远视功能,看到十公里远的树林中有十个人。 是来抓我的? 瞬间全机进入警戒状态,但观察了三分钟,发现新的疑问。 第一,这些人穿著跟平常人不同,迅速比对之後,与父亲出生国家的 远古时代服装非常相似,连男人都蓄长发,衣服式样很原始。 第二,这些人正在追赶什麽……目标不明,但应该不是我,至少,没有 人会只拿著『金属』锻冶的武器来攻击机器人-何况是被各国认为是 极度危险兵器的我……这是常识中的常识,基础中的基础。 第三……目标确认,人在追赶人,明确的说,九个人在追,一个人在 逃,九个人手上都拿著武器,逃的那个人没有……我的第一定律正在 蠢蠢欲动。 在被第四个国家通缉後,父亲修改了核心程式,降低三大定律的层 级,让我有无视定律的选择权,尤其在关於机体程式保全、以及牵 涉到父亲生命与命令两方面,可以完全的舍弃机器人三大定律来执 行。 目前的状况……对方只有金属武器,机体可以百分之百不受损伤,又 无关父亲生命及指令,判定,可以接受定律规范。 观察地势,我选择了最短的直径路线,估计以『加速奔跑』速度模 式,一分钟内可以与那些人碰面,另,赶到前,逃命者仍存活的机 率是百分之九十七。 「启动『加速奔跑』模式。」 右眼锁定目标,我微俯身,往山下冲去。 ※ ※ ※ 「可恶!」 拼命在树林中边跑边躲的少年,看到眼前一片峭壁时,不禁著急的破 口大骂。 「好小子,还真会跑……呼……」 听到不远处的喘气,少年戒备的转身,怒气冲冲的看著对方。 「你们……不是普通的强盗吧?」 「当然,我们武功高强,怎麽会普通?」 随後追上来的一人吃吃笑道,少年不客气的给了个白眼。 「应该是下等那种吧,否则,怎会趁我落单之时追杀?」 「什麽?!」 「哦,不,还是下下等,以九个人来追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没练过 武的小孩子,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毫无羞愧之意,怎麽看都是不入 流。」 连下流也称不上……少年额上冒著冷汗,满脸的嘲弄。 「混小子!」 几位大汉正打算冲上去打,从空中却落下了一个人影。 最短路线终点,是从近似七层楼高的崖壁跳下,听见他们的谈话,迅 速与资料进行比对。 与汉语相似度达九成,那麽,转换成汉语模式应该就能够进行沟通。 「调整……准备接受冲击。」 我算著重力及加速,俯下身,调整著力点,纵身一跃。 「无异常,著陆成功。」 顺利落地,机体无受损。 我站起身,望著崖边的少年,长发束在脑後,判定年龄约十五岁前 後。 「人物比对……无法辨识。」 现行的资料库没有相符的目标,同样的,我望向另一头九名壮汉。 「……结束搜寻,无法辨识。」 看来得早日解决连线的问题才行,以前还能在各国机密资料库中 挖,连线出问题的话就没办法,只好靠现实情况来做判断了。 「请说明状况。」 我看著两方,十人的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是语言比对有误吗? 黄皮肤、黑头发……也有可能是其他语系,只好一样一样试。 「请说明状况(日语)……请说明状况(韩语)……」 脸部肌肉僵硬度有往上升高的趋势,难不成我得各地方言全都执行 一遍? 「你这是哪里来的怪家伙?」 九人中肌肉十分发达的一位,开口问道,声量颇大。 无论怎麽比对,都得出与汉语类似的结果,所以我调回汉语模式。 「请说明状况……」也许不是听不懂,而是用词太简略……父亲曾说过 我有能省则省的缺点,我只好把句子加长:「你们九个人,追这一个 人,请叙明原因。」 「怎麽,大侠你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那九人之一……以下统称甲方,当当当的敲著刀,戏谑的问道。 「衣服也不穿好一点,哼!管起你爷爷的事?」 衣服?这跟衣服有关?光看就知道我和你们穿著不同,但有规定要 穿一样的吗?另外,有没有爷爷这也无关……为了避免偏离主旨,我 只好再次重点询问。 「你们为何追赶没有武器的人,请说明。」 难道语言模式出问题,怎麽都不直接回答? 「很简单,一是为了我身上的帖子,二是为了报卷山之仇,是不是 啊?柯总管?」 少年……简称乙方,十分清楚的说明。 「司徒公子好眼力,被追了这麽久『总算』认出我们了。」 甲方比较前面的一人笑道,他可能就是柯总管,其他人就暂写入为 『柯总管一行人』,乙方就是司徒公子……我键入资料库。 「那是因为你不够有名……」乙方很小声,甲方应该听不见。 「没错,那天在卷山,公子让我们兄弟出了好大的丑,这样的风光 当然要回报给公子罗~」 甲方另一人又道:「帖子只是顺便,因为公子你身体不适,我们便 义不容辞代你赴约了。」 「笑话,卷山那次你们仗势欺人,狐假虎威,被我看穿武功路子就恼 羞成怒,自己丢脸还怪到我头上?」乙方提出辩驳:「武林大会的帖 子,本是经过初选才发出,上头有署名与印记,这帖子是发给我,你 们武功名声不入流没在榜上,就想硬抢?」 「你这连武功都不会的小子,还说什麽大话!」甲方有点偏题:「武 林大会的帖子本来就是各靠本事!」 不制止的话恐怕会越离越远。 「也就是说……」我迅速做出结论:「状况就是,甲方想抢乙方的帖 子,并且藉机报复,是吗?」 为了怕他们搞不清楚谁是甲方谁是乙方,我还用手比了下。 「……简而言之,是这样没错。」 乙方点了点头,我望向甲方。 「就算是这样没错,小子你想以少击众?」 忽略後面偏离的废话,我做出判定。 「结论,甲方欲抢劫乙方,并且藉机报复攻击。」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我站在少年面前,道。 「判定,请甲方於五分钟内离开,并不得伤害乙方。」 「分钟?」 少年不解的望著我,难道语言模式又出问题? 「哈哈哈,小子,真想找死?」 甲方仰天大笑,纷纷举起武器逼近。 「警告,请甲方离开。」 我再一次说明。 第一定律前半对我而言不是完全适用,当人类要攻击我时,可以出於 自卫适度反击。看来甲方认为那些劣质金属真能伤到我,出於自卫的 适度判定……先破坏那些东西好了。 望著刺来的一剑,我两指一夹一捏手一弯,轻松的折断。 「什……什麽?!」 甲乙双方一脸不可置信。 「请离开。」 我拿著那断裂的剑,倏地反手一握,碎片从指缝中落下。 「……你……」 甲方退了一步,神色紧张。 「……请离开。」 难道要把碎片磨成粉才比较有说服力吗?我正考虑的时候,甲方说 道。 「功夫不错嘛!」 功夫?甲方是不是弄错了什麽,我答。 「否定,这是材质与压力的关系。」我伸手向前:「再看一次?」 掌心一开,碎片化成粉末,随风吹逝。 「……奉劝大侠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到鬼!」 甲方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呀,柯总管!」 乙方在我身後大叫回去。 待续 是的我就是要恶整啦~xd 主角是完完全全的旁观主义者……;;; 云深不知处(二)下 「在下谢谢大侠的解围。」 少年拱手做揖。 「否定,我不叫大侠。」 我观察著四周,看来真的没有任何监视器与防卫设施,少年好奇的 望著我手上的箱子。 「这是大侠的武器?坚固的金属做成长方状,就像箱子一般,手提 可攻击……」 「否定。」 我闪著身不让他碰,万一压到人那肯定重伤,这可是有一百五十公 斤重,说到这,也该找个地方当作基地来放置。 「不好意思,小弟逾越了……」少年摸摸鼻头道:「请问大侠怎麽称 呼?」 搞了半天,原来大侠等同於先生小姐的意思,我记下後,道。 「我叫纪云。」 「我是司徒绍华。」 「……不是司徒公子?」 司徒是复姓,我可以在既有资料中确认。 「是……呃,难不成云兄以为我名为『公子』吗?」少年瞪大了眼, 随即笑了出来:「公子是尊称,当然柯总管这样称呼时并未带任何 敬意。」 也就是说,公子与大侠一样,是先生小姐的意思。 「我叫纪云,不是云兄。」 虽然以存在年岁来说,我的确比他大几十岁。 「那我就直称姓名,纪云,你也可以叫我绍华。」 司徒绍华眨眨眼,上下打量我的穿著。 「纪云,你的装扮……十分奇特。」 「奇特?请说明。」 绍华穿的长袍,在历史古籍资料区中才比对得出,用束带才能固定, 样式十分原始,我望向自己的穿著,耐磨的黑褐色长裤,长袖白衬衫 与黑色长大衣,都是为了保护机体方便充电所设计的。一年四季程式 设定中我得穿长袖,难道因为这样才很奇怪吗?比较之下,他的衣服 样式才少见,据我所知,似乎在某种聚会场合或是古代戏剧中才会有 此穿著。 「嗯……」绍华摸著大衣下襬:「既不似棉,也不似纱与麻,更不似 毛皮……这到底是什麽?」 「大衣。」 我简单的答完,资料中父亲并没有写明大衣的成份,我也没去分析。 「……那个金属的是什麽?」 绍华对答案有点失望,不过马上指著我的腰际问。 「皮带,拉鍊。」 「拉鍊?」 他伸出手想拉看看时,我瞬间退了一步。 「警告,有猥亵行为之嫌疑。」 程式设定,除了父亲以外,不准任何人碰触机体。 「?」等到明白话中之意和自己刚才的动作,绍华马上脸红:「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呃……只是对那个……呃……」 「拉鍊。」 「对,拉鍊,我没见过,感到很好奇,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拼命挥著手否认。 「绍华,请问这是哪里?」 如果可以找出距离最近的主机直接连接,应该就能够快速修复损伤。 「啊?」绍华眨了眨眼,道:「纪云你迷路啊?也对,在森林中很容 易迷路,这里是离峰城五里外,名为筑苑的村庄附近,因为我在村中 跟兄长们走散,才被柯勇那群人盯上。」 我开始搜寻。 「柯勇?」 「就是柯总管的本名。」 柯总管,本名柯勇,写入确定。 「【竹院】?【风城】?」 这两个倒是可以比对到类似的地名,但无法完全确认。 「是,对了!我跟人约好在峰城碰面……」绍华瞪大了眼:「惨了!这 下子稳迟到,都是柯勇那家伙来找碴……」 他急忙往一点钟方向走去,我跟在後面。 「去【风城】?」我问。 「是,不过得先回筑院叫辆马车。」绍华走了下,回头:「纪云,你 要去哪?如果顺路我可以送你一程。」 「人多的地方。」 人口密集的地方,一定会有主机的存在。 「人多?难道你也参加了武林大会吗?」 绍华边走边问。 「【武林大会】?请说明。」 比对同意词有【舞林】、【武林】、【武陵】、【五林】,推论是地 名;以大会两字判断,应是人类集会的一种。 「……你是从那个深山闭关几年後出来的啊?」瞪了我一眼,绍华 道:「每五年就会举办一次,以各门派推出代表报名参加,或是 由前辈高人荐举,通过初选的人,就会收到帖子-是个铜牌,那 代表是可以上台比试,而我这个……」他从怀中掏出烫金的木牌: 「可以观战但不能参赛。」 我端详著他手上的木牌,因为资料中找不出完全相符的纪录,只好 试试类似比对去推测。 【每五年办一次】【各门派】【代表】【报名参加】【初选】……以这 几个关键字来推,跟【奥林匹克运动会】很类似,每几年办一次,各 国选手齐聚一堂互相竞技,举办多样运动比赛彼此较劲,分成初选、 复赛及决赛。 司徒绍华的木牌……就等同於观众的入场券吧。 「柯总管要抢的就是这个?」 因为没钱买?或是售完,热门赛程的入场券通常卖得很快。 「比试的那种他抢不来,就抢我这个光看不打的……」绍华冷笑了下: 「若非我一时看书入迷而落单,怎会栽到他手中!」 说到每五年办一次,我想到时区尚未调妥。 「请问,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时?」 「你真的是刚出关啊?」绍华望著我,撇了下嘴道:「帧天十年九月 初八。」他看了下天,道:「应该是刚过巳时,午时左右吧?」 我抬头看向天,快到森林出口了,天空越来越宽广,以太阳仰角八十 五度来估算,应该不到傍晚的四五点吧? 「否定,应是中午前後。」 「所以说是刚过巳时嘛。」 「四时是傍晚。」 「喂喂,你不会连时间怎麽算都忘了吧?子丑寅卯辰巳午未……傍晚应 是未时末吧?」 对於绍华所用的计时单位,我在远古计时法则区中比对出来,虽然能 够理解,但对於为什麽要用如此模糊的时间计算法感到不解。 还有一点,【正天十年】? 「请问是那个国家的年号?」 搜寻不到描述符合者。 「你到底闭关多久?」绍华有点惊讶:「你今年几岁?」 「闭关……无法回答,岁数,二十六。」 父亲说,当有人问我几岁或是多大,一律这麽答。 「皇帝虽然换人,但国家可没换,江湖人纵使再怎麽不管,也会记得 在谁的眼皮下度日。」绍华顿了顿,道:「算是目前中土最强大、历 史也最悠久的国家-烨国。」 「【夜国】?」 资料比对不出,我扶著头,仔仔细细的从头找到尾,没有任何类似的 资料,我需要更多线索。 「你说皇帝是统治者……世袭制?」 「是的。」 现今,君主世袭制又掌实权的国家,根本少之又少,也没叫做【夜】 的国家。 「请问,皇帝的名字是?」 「喂喂,你该不会忘了吧?皇族都姓轩辕,现任皇帝名讳是湥鸆」 轩辕?那不是远古神话时代部落族长的姓氏?当今统治者资料中没有 【轩辕湥鹙这一号人物,有可能因为资料尚未更新而造成落差……但是 从年号推知至少在位十年,我的更新频率应该没这麽缓慢。 当务之急,先找到主机直接连线修复,不然这资料库根本不够用,什 麽都无法比对,暂时先强行写入。 「纪云,你是不是真的受了伤?从崖上摔下来伤到头?」绍华有点紧 张:「还好吧?我四哥医术很厉害,等到了峰城我请他帮你瞧瞧。」 「受伤,否定。」我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市镇,默默开始找寻类似主机 的讯号:「请问这里是否正在举行庆典?」 「庆典?」绍华皱著眉,思索了下:「没有吧,怎麽了?」 「大家的穿著都像你这种原始的服装。」 人多,必须更小心,我静静的观察是否有遗漏任何追纵讯息。 「我这服装原始?」 绍华的声调提高八度,一脸的不敢置信。 「宽袖、长袍、以带为束……」我边点著边问:「流行复古风?」 「拜托,你有病别把人拖下水!」绍华似乎快要晕倒的样子,我还没 来得及说要帮他预约门诊还是送急救,他就大吼过来:「纪、云,你 给我待在这不准动!」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部分阅读 这是命令吗?我开始判定,司徒绍华跑了出去,东走西窜的进了其中 一间原始矮屋。 「【待在这】-判定接受,【不准动】-否决。」 牵涉到安全时,一律是机体为最优先,这是我的程式法则,不运转的 话机体会受损,所以司徒绍华第二指令无法执行。 才刚判定完,他就冲到我面前,丢了两包袱给我。 「穿上!」 程式中并没限制我不能做古中国原始打扮,加上检测出没有任何异常 反应,我凭著资料库中的图片、及司徒绍华和街头行人的装扮,穿上 了他给我的衣服。 「那个……大衣要脱才可以穿啦!」 司徒绍华拉著衣角,不让我硬套进去,目测了下,同意他的说法,脱 下大衣套上白衫及深蓝长袍,罩住我里头的衬衫及长裤,以束带绑 好。 穿戴完毕,手边剩下包袱巾两条。 难不成要包头?我的确是有找到类似的图像资料,正打算如法炮制。 「等!你要做什麽?」 司徒绍华边叫边扑过来。 「当头巾。」 他眼睛瞪得老大。 「那是给你包武器用的……就是你手上那个箱子,不遮掩一下怎行!」 就某方面来说,这的确是武器。 连大衣一起包起来,活像图库中姥姥提著家产外加一只老母鸡……这 也的确是我全部家当。 「头发长度是没办法……算了,我想应该不会有人看出来吧!」司徒绍 华叹了口气:「刚出关的人,都是有点疯癫的。」 「……全数否定。」我四周看了下,还是无法接收到任何讯息,甚至连 一点能源反应都很罕见,问:「请问,这里没有主机吗?」 「主机?」司徒绍华一脸茫然:「那是什麽?」 对他的回答我无法即时做出反应,毕竟这是头一次碰到完全不知道 【主机】的人类。 「资料库。」我只好以最简明的方式说明。 「资料库……你是说『藏书阁』吗?摆了很多书的地方?」绍华想 了一下,回道:「那只有在京城才有喔……而且是在皇宫内。」 这应该接近实体的【图书馆】,我只好再补充说明。 「否定,是储存档案备份并加以压缩整理,能够经由连线分享资料 讯息的地方。」 「啊?」绍华的眉皱得更紧:「你说的这些……我怎麽从没听过?」 「没听过?」 我一个一个把关键词念过一遍,再次确认。 「你把词一个一个拆开我懂,但连起来就完全不知道了。」 绍华摇著头。 又不是法律条文……我记起父亲对法学的评语,十分类似。 我沉默了下,样本数光一个实在太少,也许是穿著原始的司徒绍华, 思考模式也很原始。 「请问,你知道【主机】吗?」 我问著身旁来来往往的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全都问过一遍 ……每个人不是摇头就是一脸茫茫然。 穿著前卫原始跟常识贫乏度是否有关,目前没有此类相关的研究资料 可以判别。 「……纪云,你是不信我是不是!?」 从司徒绍华的语调判定,百分之七十五是在生气。 「不是。」 我相信司徒绍华完全不知道【主机】为何物,所以才要问别人。 「你以为连我司徒绍华都不知道的东西,路边的行人会知道?」 他眯起眼,满脸不以为然。 说的就像他知道所有的事,我仔细看了看司徒绍华,判定他确实是人 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自称他资料库十分齐全……尤其是在【我】 面前。 如果不是连线有问题,我哪会落到用【问】的? 「怎麽说?」 我要求进一步的解释。 「哼,我就不跟你这个乡巴佬计较,谁不知道我司徒绍华可是天下有 名的才子,学富五车,才识广博,无论天下何事,各路人马消息灵 通,问我必能知晓一二。」 「一二?」我再次确认:「只有一二?」 百分之二十不到……这数值有点低。 「……我还能过目不忘。」他肩膀微微颤抖,判定非气候因素,我 测了下周围温度,并不算低。 另外,司徒绍华有磨牙的习惯,我写入纪录。 「然後?」我问下去。 资料写入确定後,我也都会储存起来,除非是有删除的命令, 【忘】是不可能的,这是必备的基础功能,不过,对人类来说 【过目不忘】可能很罕有,表示大脑十分发达。 但是,会【过目不忘】的司徒绍华怎麽听不懂或是没看过【主 机】呢? 「……你……」他磨牙磨的更凶:「算了,看你救了我的份上,不跟你 计较。」 「结论,你不知道【主机】。」 我下了断语。 「是,我是不知道!」 司徒绍华的脸开始泛红,我说了什麽让他有动怒倾向的话吗? 「我不知道的事,一般人也不可能会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整理了下:「这个村子的人都不知道【主机】 吗?」 判定-这地方比以前父亲和我躲藏之处还要偏僻许多,难怪穿著都很 原始。 「去,不只筑苑,我敢说整个烨国都没人知道!」 听司徒绍华的语气十分肯定,我作出在资料库中为什麽找不到 【夜国】假设,可能是偏远到无法测量,封闭到与世隔绝,才 会连【主机】都没听过,更别说是有无设置了。 因为没有,所以无法连线,判定此推论可以成立,若能成立, 就能说明为什麽自我检测找不出故障原因,为什麽没有传输的 讯号。 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外,而且是非常偏僻、十分原始的荒郊野外。 得出此一结论,我才进一步的观察四周。 连电力都没有,人大都是步行,或是骑马、搭乘马车,载运工具以动 物拖拉或是人力推动,房屋矮小,顶多挑高三公尺。 无论是使用的武器,穿著打扮、交通工具、街道设计都非常原始,是 怎样的地方还能保持如此原貌?我调整视野远望,四周地形并不是高 山大湖阻隔,也不是处於丛林之中,飞行工具都可到达降落,既然如 此,为什麽这些人完全不知道【主机】、也没应有的基本概念? 「请问,风城人比这里多吗?」 样本数太少,无法求证。 「当然罗,那可是这方圆百里内最繁荣的城市呢!」司徒绍华笑道: 「你想去?武林大会也是在那边举办呢!」 有比赛,就有选手、也有观众,应该能够增加样本数。 「是。」 我需要足够的资讯来理解,这到底是哪里。 待续 感谢点阅与投票!预祝周末快乐~! 因为周末所以……新章就下星期了……(汗) 云深不知处(三)上 第三章 「纪云,你不进来坐吗?外面太阳很大呢。」 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拉开帘子,灵动的双眸转了转,望著前头坐在车夫 旁的黑发青年,眯著眼问道。 「不,我要晒太阳。」 青年闭上眼,随著马车摆动,面无表情的答道。 「你晒你的,那个……就让我……」 他望向青年靠在身後的包袱。 「拒绝。」 「我话还没说完耶!就看一下嘛~」 少年嘟起嘴。 「拒绝。」 青年淡淡的回道。 「……哼!也不知道靠谁才能去峰城的。」 少年恨恨的放下帘子,青年依旧无动於衷的晒著太阳。 ※ ※ ※ 我虽然涉世不深-很少与父亲以外的人类接触,但也知道他们不可能 短时间就愿意带上另一个人走,尤其是在无金钱给付、无任何代价 下,是不会允许这种如同搭便车的行为……所以当司徒绍华十分爽快 的答应带我去『风城』时,产生了约三秒的反应落差。 「我需要一个保镳。」他笑的有点j诈:「兼搬运工,因为我行李太 多又不会武功,兄长们一听要陪我都是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呢。」 「了解。」 我接受他这个理由,在到达前,保护他,并且帮他搬行李。 比起我那口箱子,这点重量真不算是什麽。 但程式设定中要我伪装像个人类,所以不能表现的太明显,纵然可以 轻易的以单手抬起司徒绍华所有的东西,仍得分成几堆,一堆一堆的 搬上车。 对於司徒绍华雇来的马,能否拉动装妥他行李的车,再加上我和零件 箱子……如果有马力表或载重限制就好判断,问题是要怎麽看出一匹马 的马力、加速度和载重?这答案怎麽搜寻都找不到,我只好看著那匹 马以时速不到十公里的速度慢行,推定它的载重量足够,但马力不 足。 但看司徒绍华的反应,似乎对这样的速度感到习以为常,路上也是马 车、牛车并行,并没有人对此发出速度太慢的抱怨。 如果我来做的话,搭载运送装备後,时速一百公里应该没问题,不过 目前只好屈就。另外,还是得找个地方当基地放置零件,除了减轻马 匹负担,增加速度缩短行程天数外,司徒绍华不知为何对箱子感到非 常好奇,万一没有遵照程序打开,将造成四周五公里内损伤惨重,为 了安全起见……我思考了下,等会趁司徒绍华吃中餐时,到十二公里前 经过的山崖中找个透光隐密的洞|岤放,找不到就打一个出来。 决定後,我跟司徒绍华问道。 「中餐你怎麽打算?」 这一路线他十分熟悉,何时停何时启程,到何处休息司徒绍华都有定 案,想必已经走过数次。 「待会经过一个驿站,就在那吃。」 他就著阳光看书,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吃饭,我出去。」我估算了下他之前的吃饭时间:「你吃完,我 会回来。」 「去哪?」 司徒绍华抬头。 「减少载重。」 我简短答道。 「……那个,你要丢的话,送我!」 他眼睛转了转,忽地亮了起来。 为什麽他会知道……我忽然想起人类有所谓的【第六感】。 「拒绝。」 「你要找地方放,为什麽不等大会结束後,放我家?」 司徒绍华不死心的问。 「不妥。」 「有何不妥,我家有商号,连银子珍宝都安全还有什麽不妥?」 因为,银子珍宝都不具有攻击性,我得避免因他人使用不当而毁掉司 徒绍华的家。 「放的地方不对。」 此物严禁放置於人类群居处。 「有什麽不对?你怕我家守不住?」 司徒绍华脸色一沉,似要发怒。 如果弄不好发生爆炸的话……「的确是守不住。」我回道。 「你……!」司徒绍华咬牙切齿:「随便找个地方放都比放我家 好吗?」 「是。」 只要是人烟罕见、隐密偏僻的地方都可以,再怎麽说都比司徒绍华的 家来得安全。 「……你这姓纪名云的混蛋!」 司徒绍华抽起一本书就砸过来,我迅速的用手挡开。 「随、便、你!」 他答了这三字後,都没再开口。 ※ ※ ※ 当车停在驿站时,我提起箱子,往十五公里外的山崖跑去。 倒是不担心司徒绍华会乱跑,我已经在【入场券】上植入追踪晶片, 随时可以远端搜寻。 至於安全问题,我已经嘱咐【司机】-这里称做车夫,如果遭人攻击 ,马上用力捏碎如米粒大小的压力球,里头会发出警讯,以这样的距 离我应该赶得及,为了怕掉还穿了线绑在司机手上。 为什麽不给司徒绍华……百分之七十他会立刻捏碎来试验其真假,百分 之二十他会在我离开後三分钟内捏碎……所以还是给随行的司机比较适 当。 「到了。」 我停下脚步,观察这崖壁的地势,海拔估算约二千五百公尺,角度很 陡峭,深度也够,寸草不生,推定除了自杀者外无人会来,便将钢圈 钉入石中,以细钢线绑妥,慢慢往崖底晃去。 如果装载飞行装备或启动滑行装置就不用这麽麻烦,为了避免电力耗 损,我采取比较费工的做法。 跟我推算有所出入的是,崖壁上竟然已凿出一洞,洞口藏於枯木蕨类 之间,我晃了下後算准距离跃入。 是人工凿成的还是天然力量侵蚀造成……已经无法准确推算,洞口高度 只有一公尺,我蹲下身,先把箱子推进去後,再匍匐前进,边推边爬 了五公尺,洞内高度突然增加,我算了下高度,慢慢站起身。 壁上的龟裂应该是树木的根部造成,我抬头向上看,阳光从约四十公 尺高的缝隙照进来,不知上头是接到哪里,等会去确定一下,调整好 视野亮度後,我察看洞内是否有其他生物。 无生物反应,但在内侧的角落有一堆白骨……推定是人类的骨头,我拿 著箱子往角落走去。 「右後方有异!」程式警告声响起,我把箱子往後一挡,一阵叮叮当 当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针形物射了过来,接著是左前方,我侧过身, 低下机体翻了几个滚,躲过几枚金属制品,然後,看到壁上刻了几 字。 『发现我尸首者即得剑谱 左弼浔』 推论是死者-左弼浔,以剑将字刻在壁上,所留下的遗言。 也许是受到这些机关暗算……我看著白骨,因肉体已逝,无法推论其死 因,只能推出死亡时间约十五年,性别男性,死时约三十五岁,脚骨有 骨折的痕迹,在手骨的地方,看到一把剑直插入地及一叠斑驳老旧的 纸张-这应该就是死者所言的【剑谱】,我拿起来翻了翻。 类似图画故事书,以图为主文字为辅,推论是讲解如何强健身体的运 动方式,名字叫『天煞剑诀』,我曾经看著父亲练的太极拳谱来练习 平衡,结构十分相似,既然死者说我得到剑谱的所有权,那就顺便扫 瞄记录起来好了。 「写入完毕。」 拿来提升或测验机体的运动能力应该不错,我将那叠纸放回,却因碰 触失衡,整个白骨一股脑的全部散落下来,我手一放一抽,纸张却顿 时碎成片状,回复不能。 碎掉也无妨,反正我都存起来了。 待续 感谢点阅与投票0// 继续努力恶整中…… 云深不知处(三)下 我把碎片跟白骨轻扫到一旁,基地就是越空旷越好,检视了下内部已 有的机关设备……还真是简陋到家,被我闪过的原来是镖,这武器应该 是放在博物馆当古董展示才对,另外被我挡下的还真的是针,怎麽会 有人用针这种脆弱的东西来防卫?是太过异想天开还是根本就是脑部 患病? 以後再来加强防卫功能,现在就只好将就著用,我打开箱子,开始组 装,幸亏这家伙没做成|人形,不然更难携带。 「命令,启动。」 看来这几天没白晒太阳,装好就能顺利启动第一型态。 「……纪云?」 「是。」看来停机时间虽然很久,但记忆方面还算连接妥当:「五 代,你自行检测一下,我把其他东西装好。」 「了解。」 父亲另外做了我的辅助设备,五代是第五个,第一型态是豹型,算是 我的分身程式。 我把其他东西放妥,先装充电与通讯的设备,算了下时间……司徒绍云 应该在午睡,得加快工程进度。 「纪云,这是哪里?」 「崖洞。」 「为什麽我们会在这里?」 「请自行搜寻。」 为了不让五代拖累效率,乾脆直接进行连线,叫它想知道啥就自己去 找,我好把设备装妥。 「无法【主机】连线?」五代口头询问,代表事态严重,我点头: 「应该说,找不到主机及相似物,造成无法连接。」 「我和你就连的蛮顺的。」五代动动爪子,我动动手指:「连线程式 应该正常。」 「找不出错误的原因,好了。」我拿起接收器,用力往上头缝隙一 丢,等会上去後把它架到树顶就完成:「充电问题我弄好了,这地方 可能会有积水,你自己解决。」 挡雨装置会降低充电功率,不建议使用。 「了解,那麽你接下来要去【风城】及【武林大会】。」 五代仰著头,看著接收器在半空中晃呀晃的。 「正确,你小心别让人发现。」我答。 「……了解,纪云,这里有风。」 五代走到里头,用脚顶了顶角落,因为以辅助为主,它的侦测系统比 我发达多了。 我走过去察看。 「判定,石头崩塌造成,或许那人是因此意外而死。」我摸著石头堆 成的墙:「既然有风,代表有路。」 我望著五代,後者点了下头,加速往这边冲来,我顺势向旁边闪去。 轰隆几声,五代打出个通道,它先爬出去侦查情况。 『纪云,是外面。』 「外面?」 我读著五代传入的讯息,左眼视觉也同步连线。 我『看』到周围几棵树,一个简易的小木屋,十公尺远处有个水 池,往上一瞧,太阳光十分充足。 『似乎是那人的住处。』五代往小屋方向走去,推开破旧的木门,里 头空气中微尘度很高,降低透视度百分之二十,有桌椅床各一。 我瞥向角落的白骨,看来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湖边的石头上刻了字。』五代出了屋,往前一跃:『因雨水及风力 侵蚀降低辨识度,需要精密比对吗?』 「目前不需要。」我算著时间,距离司徒绍华睡完午觉只剩半小时: 「确定有地方充电就好。」 『应该可以。』五代抬起头,环视著四周:『推定,此为崖谷中的洼 地,目前未发现其它出入口。』 「五代,我有其它任务。」 停止视觉连线,我开始收拾零件,望见那堆白骨,钻回来的五代刚好 在其前方探出头。 「那个,占地方。」 我指指五代旁边的那堆钙质物体,道:「你有空把这堆搬出去埋了, 还有这把剑。」 剑锋三分之二都没入石内,转动了下,并不费我三成力,缓缓抽了出 来。 「剑上有字。」五代眯起眼,调整焦距:「【毁天灭地是为煞】。」 「是指这把剑?」轻弹了下微微发出蓝光的剑尖,比之前被我捏成粉 的那支硬度、轫度都高,轻脆的声响,在洞中回音不绝,若以金属制 的武器来说,这算是中上之品,不过,我否认其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拿这把剑当武器,损伤范围顶多四十公尺,要毁天要灭地还差得 远。 「同感。」五代同意我的看法,用脚掌试踩了下剑:「应该承受不住 我以五成力量冲撞。」 「否定五成估算,你的冲撞是拿五十片的超合金钢板做测试,五成是 二十五片,这把剑硬度判定不值十片。」 「这叫谦虚。」 五代鼻子朝我一顶,我没理会,把剑交给它。 「就当此人的墓碑。」 「骆教授呢?」 它叼起剑,跟白骨放一起。 「父亲死了。」五代是明知故问,我看著白骨,回忆起把遗体烧成灰 的情景:「一年六个月又十八天。」 不能被找到,不能被抓,不能被解剖。 尽一切力量维持这个机体,这是我程式中最高命令。 「你照教授指令按下纽,就来到这边?」 五代读取我之前的纪录。 「是,目前仍无法确认移动到此地的方式。」我问:「有看出什麽异 状?」 「检测时间不足。」五代提醒道:「离司徒绍华睡醒只差十五分 钟。」 「得快点行动。」 我转过身,从原来的洞口爬出,拉住之前绑好的线,慢慢蹬上崖顶, 五代就没有身高限制,它照平时方式行走、爬墙,我是靠著反作用力 甩向崖顶,它是轻松攀爬上来,轻巧一跃的回到崖顶,这时候兽型就 具有先天体势上的优点。 我再次检视【基地】,隐密程度不错,只要五代乖乖待著应该不成问 题,我顺势看到投上去的接受器正在那边晃动,马上过去把东西拉上 ,钉入最高的崖石中固定。 天气好就收集电源,不好时当避雷针来加强电力也不错。 我架好後,用几棵草扎在旁边以做掩护,跟五代说道。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乱跑,以免造成恐慌。」 「了解。」 五代点头,我看著它……还是给件差事比较保险。 「有时间,解读一下湖旁石头上的字。」 ※ ※ ※ 依照追踪显示,我很顺利的找到司徒绍华,看来是没出什麽事,我谢 了司机拿回装置。 「你竟敢迟到!」 司徒绍华在车前叉著腰。 「对不起。」我道歉,从那山崖用八成速度赶回来,比预计晚了五分 钟:「吃饱睡足了?」 「哼!」 他看我两手空空,瘪了下嘴。 「你东西丢了?」 「找地方放了。」 我边回司徒绍华的话,顺便试著跟五代同步连线。 『五代?请回覆。』 『纪云?收到。』 『白骨呢?』 『正在埋。』 透过左眼远端连线,我看到小屋旁插著那把剑,五代挖了个洞,正要 把白骨推进去:『远端连线正常。』 『仍旧没有任何【主机】的讯号。』五代传来讯息:『我会持续注 意。』 『了解。』 我结束连线,如果说这样的距离没问题,判定连线的功能应属正常。 也许是这地方的【主机】讯号太过微弱,连五代都无法找出,我看著 四周,这一路上电力设备并不发达,夜间以烛火照明,没有任何电器 用品,推定可能国家太过穷困所致。 因为太穷没有装设【主机】吗?处於这样的状态又以汉语为主的国 家,我并未搜寻到,更别提司徒绍华所言的【夜国】了。 「吃过了?」 司徒绍华上车问道。 其实我是不用【吃】的,不过,【吃】也是另一种得到动力的方法, 但比起晒太阳来会耗时得多,所以我才会尽量不【吃】。 检查电量,刚才来回大概消耗了一成,剩下的能量不用【吃】也绰绰 有馀,我点头,坐上车夫旁的位置。 「纪云。」司徒绍华望著前方,道:「照这样的速度,明天我们就到 峰城。」 以时速不到十公里及扣除晚上休息时间来推算,大约还有二十至三十 公里远。 「请问【武林大会】何时举办?」我问道。 如果人更多,样本数就多,有助於求证。 「这个嘛~你想看比武吗?」司徒绍华没有回问,直眨著眼:「我手 上这木牌虽然不能参加比试,但容许两人观战。」 也就是等同於【可携伴进场】,我对人类运动比赛的评估是【可看可 不看】。 「不表示意见,重覆,何时举办?」 我背靠著车厢,司徒绍华隔著厢版踢脚的震动从身後传来。 「……後天,你得跟我去!」 他下著指令。 我开始判别状况,分析【去】与【不去】各有何利弊,两边不分轩轾 ,【去】的话是多了【可以搜集相关运动行为之资料】,判定-可以 接受此一指令,我答。 「了解。」 待续 只能用拨接网路时,就会认命的写稿…… 至於”五代”……知道的人就会知道啦……(汗) 云深不知处(四)上 第四章 跟司徒绍华推算差不多,在【武林大会】的前一天抵达了『风城』 ……错误,是『峰城』,看著城门上的匾额,我边作资料更正边将东西 搬下马车。 「绍华!」旅馆-此地称为【客栈】前一名男子边嚷边挥著手:「你 怎麽现在才到?」 「三哥!」司徒绍华一个箭步上前就送了一拳:「还敢问我为什麽? 要不是你们先走我还会虎落平阳吗?」 判定-此男子为司徒绍华的第三个哥哥,我写入纪录。 「哎呀哎呀~」司徒绍华的第三个哥哥闪了下,接住他的拳头,笑 道:「看来没被狗欺负到啊?」 「如果真被怎样了,老三,我第一个宰了你!」司徒绍华的第三个哥 哥身後突然出现一人,拿著扇子就往他头上敲。 「二哥!」司徒绍华抽回手,高兴的扑过去,很公平的也送了一 拳……当然又被挡下:「话谁都会说,还不是让我一个人走?!」 拿著扇子的男子是司徒绍华的第二个哥哥,我继续写入。 「我怎麽舍得~」司徒绍华的第二个哥哥-描述过长,简称司徒二 哥,以此类推-挥著手笑道:「这是大哥的意思。」 「怎麽回事?」司徒绍华脸色一沉:「你们……知道有人找我麻烦还放 手不管?」 「绍华,大哥的意思是,要你懂得收敛,尤其在敌暗我明的时候,得 饶人处且饶人。」 一名男子倚著门,叹道。 「连四哥都……!」 那人是司徒四哥,我的纪录中,绍华曾说他擅长医术。 司徒绍华气红了脸:「好哇~原来你们全都串通好,要是我真被柯总 管打个半死,哥哥你们是不是还拍手叫好?」 「绍华,不要太过份。」 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全部的人都不自然的僵了下,我转过头,望著身 後三公尺远的男子。 「……大哥。」 司徒绍华的声量明显降低了百分之八十。 这是司徒绍华的第一个哥哥……简称司徒一哥,我算了算,司徒绍华到 目前为止排名第五。 「让救命恩人搬东西、当保镳。」司徒一哥望了我一眼:「这就是你 的报恩手法?」 「……」司徒绍华低下了头,不发一语。 「否定。」我放下行李,道:「这是车资。」 「啊?」司徒三哥睁大了眼。 「司徒绍华带路并雇车。」我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加以说明:「我搬 行李和护送,另外可以进场观赛,判定是合理的交换。」 还有人想要抢……代表供不应求,推定应该是很热门的比赛,或是稀 有、位置好的票,让我能免费入场,也算是代价之一。 「……请问这位公子怎麽称呼?」司徒四哥道。 「我叫纪云。」我回道。 「纪公子,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小弟~」司徒二哥拱手说道:「若路上 有诸多得罪之处,请你包涵。」 「不客气。得罪之处,还在容许范围内。」大部分都是司徒绍华气得 磨牙,然後我无法判定出他为什麽气或是气什麽。 「纪云。」司徒绍华听到後,瞪了我一眼:「这是我大哥,二哥,三 哥,四哥。」 我点头,资料已写入,再次确认。 「你排行第五?」 「……对。」 司徒绍华瘪了下嘴,十分不满……奇怪,五代排第五也没什麽反应。 「你这是什麽介绍?」司徒三哥皱著眉:「难不成要纪公子跟著喊 吗?」 只要能够辨识即可,我并不追究实际称呼。 「因为太多名字,难记得很~」司徒绍华狡黠一笑:「纪云你认为 呢?」 「无意见。」 说的话就记,不说的话就不记,就这样。 「看吧?他都同意了。」司徒绍华摆著手道。 「否定,非【同意】之意思表示,应类同於【皆可】之回覆。」 我更正他的回答。 「也就是说知道不知道都无妨?」 司徒二哥眉一挑,笑眯著眼,几许打探的问。 「肯定。」 有非要让对方知其名不可?这些人既不是明星也非政客,父亲说只有 这两种人硬要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不管是好是坏。 还是文明的地方好,不用他们说我都查得到。 「请问,你们知道【主机】在哪里?」 我从进城後,就持续进行连线,但仍旧未搜寻到任何讯号,而且峰城 与我纪录中的大城市差异太多,仍旧没有任何电力设备,房屋矮小, 以兽力与人力为主。 评语……两个字,【原始】。 再一结论……这国家真的很荒郊。 「……绍华,纪公子是不是肚子饿?」倚在门边的司徒四哥问 道:「『煮鸡』,这馆子菜应该有煮的鸡。」 「……否定,两次。」我反应延迟了二点五秒,选取符合语意之 字词:「【主机】非食物。」 「瞧,我就说嘛~连我都不知道的话,这天下没有人知道!」 司徒绍华鼻子翘得很高。 「否定。」 我摇头。 「此推论无法成立。」 单单一个人,怎麽能代表全部的样本? 「唷?竟然有人不信司徒家的五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司徒三 哥睁圆了眼,满脸惊讶:「我以为绍华的名号……还算是名副其实。」 「三哥,你那个『还』是什麽意思?」 司徒绍华略带抗议。 「纪公子,你所谓的【主机】是什麽?」 司徒四哥问道,他的声量比起其它人小了点。 「是储存档案备份并加以压缩整理,能够经由连线分享资料讯息的地 方。」 我采用之前回覆司徒绍华的答案应对。 「……」 听完这一句,全部人看向司徒绍华,他耸著肩。 「别问我,刚出关的人都比较疯癫,容易异想天开。」 【疯】?【异想天开】?这是指程式出现错误的意思?我稍作检测, 目前运作都很正常。 连线方面……我试著跟五代连线。 『五代?』 『做啥?』 『没事。』 讯息接收与传达都很正常,只是仍找不到任何【资料库】的踪迹。 「否定,目前一切正常。」我答。 「就是这点不正常!」司徒绍华朝我做了个鬼脸:「好啦~哥你们就 别再理他,反正呢,我明天要带他去。」 「绍华,你是认真的?」司徒三哥瞪大了眼,猛瞧著我:「你真要选 他?」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和纪云说好了。」司徒绍华回道,应该是【可 携伴进场】,我的确已经接受与他观赛的指令。 司徒二哥把我上下扫描一次,问:「……敢问纪公子师承那一门 派?」 【门派】……判定是党团、社团、帮派之类的组织。 我摇摇头:「无党派。」 「……」司徒二哥皱了下眉,随即笑开道:「……是武当吗?看公 子气势不凡,果然是名门大派一员?」 「否定。」看来好像误认成武术运动社团的成员,只好详加说 明:「我并未参加任何组织社团门派。」 「那纪公子的武功向谁学习?」司徒二哥笑容僵了下,又问。 【武功】?判定等同於【运动程式】。我的程式构筑全部都是父亲所 设计的。 「父亲。」 「请问纪公子的父亲是?」司徒三哥插话进来。 「父亲是父亲。」 程式严格禁止我以其他名字称呼父亲,包含他的姓名。 「呃……请问令尊贵姓大名?」司徒二哥问道。 「拒绝回答。」 有关父亲的一切,全部禁止泄露,这是最高指令。 「哥,你们就别问了,连我都问不出来呢。」司徒绍华挡在我前面, 说道:「问到最後,他一律『拒绝回答』、『否定』、『无此权限』 来应付,不管怎麽换问题都问不出有关纪云『父亲』的事啦!」 「就算这样,你还选他?」司徒四哥开口:「就算会场上有众多前辈 盯著,也难保不会受伤。」 「还是说……你亲眼见识过他的武功?」身後的司徒一哥问道。 「……算是。」司徒绍华瞥了我一眼,道:「能够打几场我是不确 定,但自保应该没问题。」 「反正今年轮到绍华选,你若这样决定,我们也无话可说。」 司徒四哥淡淡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选……」 司徒三哥正要说些什麽,看到司徒二哥的眼神後,马上噤若寒蝉。 「纪公子好好休息,明天可有你忙的呢~」 司徒二哥摇著扇子,领我进旅馆-客栈。 待续 一~四哥的名字我稍後会取的啦……(汗) 云深不知处(四)中 晚上,我是不会【睡】,但为了伪装成|人,是会躺在床上闭著眼,把 所有机能运作程度降到最低,通常趁此时进行重组、更正与检测,与 司徒绍华同行偶有几天露宿野外,我就彻夜看守,当然也会闭眼装 【睡】以免让人起疑。 不过,侦测系统倒是持续执行中,所以有任何异常我都会知道,比如 说……有人站在窗边,戳破了窗纸往这边窥视。 我又再次确定此地的偏僻、原始,撇开以烛火为照亮工具外,连窗户 都用纸糊……可见工艺技术十分不发达。 利用与手腕上微小监视器组成的鍊子,假装翻过身,手挂在床边,连 线後将焦点对准来者,我开始进行辨识。 是两个人,我将对比与亮度调高百分之五十四,辨识出此二人为司徒 二哥与司徒三哥,才刚辨别确认完,司徒三哥就把一管子伸进来,轻 轻一吹,一阵烟飘了进来。 我开始切换作业模式,进行气体的分析,鉴别到底有无损害性……经过 三十秒的检测,判定其元素成份构成等同於安眠药之作用,对我的机 体不会造成任何的损坏。 他们看我一动也无,互相点点头悄悄离去。 为什麽半夜要来放安眠烟? 我开始分析其可能性……实在是无迹可寻,毕竟【我】绝不会因为安 眠药就进入休眠状态,若说是人,这个份量以成年男子估算,也只是 会睡到隔天中午的剂量,与医生开给失眠症患者的效用相同。 这样一推,难不成司徒二哥与司徒三哥以为我会【失眠】,才跑来治 疗?我记起司徒二哥要我好好休息的话语,大概就是指这点。 那麽,明天早上起来,得跟他们两人说声『睡得很好』,这样会比较 像人类一般的反应。将此对话提醒排入流程,我继续进行重组的动 作。 ※ ※ ※ 「绍华,你真的不改吗?」 「改什麽?是你们要我选的!」 「是这样没错,但……你怎麽挑个外人?」 「又没规定外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部分阅读 不行!」 「昨天大哥的脸色难看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搞不好大哥是吃坏肚子呢~」 「绍华,那人……说不定是个刚还俗的和尚,头发才齐肩长……」 「是和尚又怎样?」 「不提和尚秃驴……你看看,这时间都快到了,他还未醒,这……这该怎 麽办才好?」 我一早起来,见今日天气晴朗,轻轻爬上旅馆屋顶,开始蓄电,其实 机体电力已足,现在是蓄积备用电力,同时也听到司徒绍华与他们兄 弟几人的谈话。 看来他们兄弟也很想进去看比赛,不然怎麽猛劝他别带我?连【还俗 的和尚】这个代名词都用到我身上了,要是父亲知道,肯定笑到滚 地。 这比赛我的判定是【可看可不看】,【可以搜集相关运动行为之资 料】只是次级功能,如果换成是司徒绍华的哥哥们要去,我也可以拱 手让人。 这个城市比之前规模大多了,我调成远距模式开始浏览整个【峰城】 ,撇开【主机】不谈,连电力设备都没有,看来也是地处偏僻,棋盘 式的规划下,却没有任何【科技】可言。我重复进行资料库的比对, 仍无法确定这是哪里。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我开始重播之前的纪录……才正要执行,就听见 司徒绍华气急败坏的冲出来,抬头怒吼道。 「姓纪名云的那个家伙!马上给我下来!」 检测蓄电作业进行顺利,我抓著屋檐晃了晃身体跳下。 「在房间没看到人,就知道又爬到高处去,你猴子呀你!」 司徒绍华指著我的鼻子骂道。 「否定。」我不是以猴子为构筑程式所写的。 「我还以为你睡过头,竟然坐在屋顶上,早晨起来逗鸟?」 司徒绍华拉了拉我的衣服,更正,他是在帮我整理衣容。 「否定。」是充电。 我转向他身後的司徒二哥与司徒三哥,点了下头表示谢意:「我昨晚 睡得很好。」 说完,两人脸色刷地一白,判定为惊吓的反应……怪了,他们所喷的烟 雾,不是会让人好好睡上一觉?怎麽会被我吓到? 「睡得好就好,就好,哈哈……」 司徒二哥笑得很僵,一点也无之前从容的样子,略带点失望……判定他 真的很想去看比赛,我说。 「绍华,带你哥去看好了。」 「看啥?」司徒绍华疑惑的看著我。 「【武林大会】。」 司徒绍华挑挑眉,不以为然的问。 「为什麽?」 「你哥哥们想去,我不去也无妨。」 既然确定此地无【主机】,那就不用多做停留。 「真的……?!」 司徒三哥兴奋的叫出声,马上被司徒绍华揍了一拳……威力不大就是。 「纪云,不用管我哥,他们每个人都能进场观赛。」 他笑眯眯掏出木牌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对不对呀?二哥、三哥?」 「是……」 司徒三哥垂头丧气的从袖中抽出木牌,司徒二哥也是,我瞧了下, 道:「跟你的不一样。」 他的木牌上头有烫金纹饰,司徒二、三哥的则无。 「所以你得跟我去呀!」 我从他的回答,推出以下结论。 「这是代表【单人入场】与【两人入场】的意思?」 也就是【单人票】跟【双人票】的不同? 「可以这麽说啦~」 司徒绍华笑嘻嘻的点点头,道。 「再不出发的话,我们就进不了场罗!」 待续 天冷没进度……变成上中下……怎麽这麽好睡啦……otz 谢谢点阅及赐票___// 云深不知处(四)下 下了马车,司徒绍华带著我往人声鼎沸的中心走去,这里是离峰城约 二公里外的镇,人潮的中心已经架好了一公尺高、面积是25公尺乘30 公尺的舞台,後头排了几张古董椅,可能是给贵宾或是评审坐的,旁 边两侧摆的是纹路比较简单的椅子,可能是普通席,台前的不给座, 应该是卖站票,已经围了满满的人。 司徒绍华跟服务人员亮出他的木牌,那人恭敬的拿著检视後,问。 「请问这位公子怎麽称呼?」 他望向我,目光充满了审视,我看过这样的眼神……尤其当人类知道我 不是人的时候。 「他是纪云。」 司徒绍华帮我回答。 「颂凌庄的最终人选吗?」 【颂凌庄】?我搜寻後,从名词意义去推,应该是类似避暑山庄或度 假村之类的休憩旅游中心。只是为什麽会问这里? 「没错。」 司徒绍华望了我一眼,给了个肯定的答覆。 「明白了。」那人退了一步:「纪公子这边请。」 「你不看?」 我看到司徒绍华并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问。 「我的位子在那边。」 他笑著指著舞台左方的普通席,我顺著看过去,四个司徒哥哥都坐在 那边。 推定-就算是双人票,席次仍是分不同的地方,与信用卡的正附卡意 思雷同。 「纪公子请。」 那人递给我一个玉牌,上头刻著『四十九』,应该是座位号码,连票 根材质都用玉石,推定-这里的物价商品评量标准得重新建置。 司徒绍华朝我挥挥手,转身往左方普通席走去。 「请坐。」 那人带我到右方最後一排,指了个座位,如果是司徒绍华来坐这,以 他的身高一定啥都看不到。 「谢谢。」 我点点头,看著那椅子,上头及背後都没写号码,这区一排十个位子 ,我是最後一排面对舞台左边数来第二个。 「小子,你就是颂凌庄的人?」 才要坐下,左前排右边数来第五个,推定是座位三十五号的观众开口 问道。 「否定。请问,【颂凌庄】是那里?」 我没有在旅游中心或度假山庄打工。 「什麽?竟然有人不知道【颂凌庄】?」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看著我,露出非常惊讶的样子。 推定-【颂凌庄】可能是此地有名的高级饭店。 「公子,您不是这次【颂凌庄】的代表吗?」 旁边的人问道,他应该是四十八号。 「否定。」 「可你不是由司徒公子推荐来此的?」 三十八号说道。 「是。」 我是跟司徒绍华一起入场。 「那不是【颂凌庄】的人是谁啊?」很多人送给我二倍人数的白 眼:「【颂凌庄】就是司徒家。」 司徒绍华说过他家有商号,原来就是这个,我写入资料後,就听到场 中一阵喧嚣,全部人都看了过去。 「不会吧?」三十二号观众惊呼:「月鸾宫?」 「怎麽可能?他们应该不能参加才对……」 二十七号观察边摇头边道。 「但那铜牌怎麽来的?」 十九号问道。 「牌上并未刻姓名,谁拿到谁就可以进来……」七号喃喃自语:「月鸾 宫的铜牌,八成是夺来的。」 【月鸾宫】?我边听边进行资料比对,跟宗教寺庙的名字雷同,推定 为地名。 比对结束五秒钟,这边的观众突然全都沉默不语,异常的安静,我抬 起头,看见站在旁边、穿著黑色长袍束著长发的男人,外表推定约二 十至三十岁,他扫了我一眼,问。 「我的位子?」 他睨著我旁边最後一个空位。 「是的,宫主殿下。」 带位的人换了,以年龄来推测,可能是领班,不过,【公主殿下】? 这个人我怎麽检视都判定为男性,推定为此地特殊称呼。 「很差呢。」 他哼了一声,领班面不改色,道。 「此处是按报到先後顺序入坐,殿下请包涵。」 「算了。」黑衣男子冷冷看著前几排:「反正会越坐越前面不是?」 我听到数人的抽气声,无法判定是惊讶还是气愤;越坐越前面?应该 是指有人不想看就可以去坐前头的空位,对我而言都没差,还是原位 即可。 「就等殿下入座,大会马上开始。」 领班不卑不吭的回道。 「那还真给足月鸾宫面子呢~」黑衣男子笑了笑,摸摸手上用布缠 绕、一公尺多的细长型物体:「我一高兴就用上它也说不定。」 领班看著那物体,微微睁大了眼。 「请问殿下,是『天煞』吗?」 【天煞】?我快速搜寻出来,第一个完全比对就是在基地那堆白骨上 头找到的运动手册-称【天煞】剑诀,第二个类似比对就是那把当墓 碑的剑上头刻了『毁【天】灭地是为【煞】』。 判定-【天煞】一词可能是一集团企业名称兼品牌名,横跨出版业与 武器业。 「你说呢?扶风公子?」 黑衣男子扯开布条,露出里头的剑。 领班叫作【扶风】……我顺便纪录起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得视持剑者决定。」 我看著剑柄及剑鞘,听到领班回答,马上在系统中做出反驳,世界上 各行各业不同的名牌产品,都是以价制量与质,没有一个是以持有者 为标准的。 打个比方,不管是谁使用德国菜刀,那菜刀还是德国制品,本质是不 会改变的。 另外,真要判定一把剑出自何处,应该跟菜刀一样,最重点的地方就 是剑锋,除非是同厂出品,否则换个剑鞘怎麽判? 「那就请扶风公子仔细看看,这是真还是假?」 男子并没有反驳,抿嘴笑了下後,在我身旁位置落坐。 等到领班回去,另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台,应该是主持人或是主办者, 他扫了我们这边一眼後,道。 「非常感谢大家拨空前来参加此次大会,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我们 特别商请名门大派的几位长老前来,分别是峨嵋掌门-静虔师太、武 当掌门……」 正在介绍评审,我边听边写入资料库,顺便从左到右编了号,总共七 位,简称一到七号评审,发觉每个人都望向这边一眼,焦点判定是我 旁边这位【月鸾宫】的【公主殿下】。 「那麽,参加者手上玉牌,对照榜上的号码……就能知道初赛的对手是 谁,我们是以报到顺序编号,榜上是以抽签决定,所以事先完全不知 道是谁跟谁比,先告诉大家第一场比赛是二号……清骅派-张成扬, 对四十九号……颂凌庄的纪云。」 待续 心情不好就想整人~(汗) 云深不知处(五)1 听到我是第一场比赛的参赛者,首先的判定是声音接收装置出错,紧急检测後,结果是毫无异状,进行第二判定……主办单位弄错观赛名单与参赛名单。 还没来得及举手发问,二号观众站起来,转身看著我。 「请颂凌庄-纪公子多多指教了。」 我没有起身,将目光对准贴在台上的榜示……我的名字写在四十九号旁边,看来收音装置没问题,主办单位误认我是参赛者了。 「否定,我没有参加比赛。」连报名都没有。 「小子你别开玩笑了!」三十五号观众,把小子当成我的称呼,嘲讽的说道:「你没参加,那你手上玉牌怎麽来的?你为什麽坐这里?」 「玉牌是进来时发的。」我指了指在评审席後、左边数来第三个接待人员:「是那个人带我来坐这儿的。」 「这里是参加者的位置,你坐在这里就是表示你有参赛。」 三十八号啼笑皆非的回道。 「否定,我并没有报名参加。」 推定是招待人员带错位置,我起身准备去舞台前面站著看。 「纪公子你是颂凌庄的推荐参赛者,当然不用亲自报名。」六号走过来说道:「大会赛前共发了三种牌,木牌是观赛,铜牌是有参加比赛资格,报名後会换成玉牌,而第三种就是可以观赛与推荐一人参赛的烫金木牌。」 我读取纪录,司徒绍华的木牌的确有烫金,所以说……柯总管要追捕司徒绍华是为了取得他的推荐参赛权。 「不是可携伴观赛的意思?」 再次确定。 「当然不是!只要遵守场内规则,谁都可以观赛。」七号狐疑的看著我:「往常颂凌庄的人选都是武功高手,怎麽这次是个都不知道自己要比赛的白痴?」 「不管如何……」二号看著我:「还是先上台再问明白吧。」 我目光越过舞台,看到司徒绍华,他也看著我,嘴角起了一抹笑。 ※ ※ ※ 「这位是清骅派-张成扬,张公子。」主持人介绍二号,接著看向我:「这位是颂凌庄-纪云,纪公子。」 「纪公子请指教。」二号抱拳躬身:「在下用的是剑,不知公子擅长何种兵器?」 我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剑,接著望向主持人,道。 「不好意思,请说明规则。」 一般的比赛若我去参加肯定违规,再说我也不知道这要比什麽,比跑的快跳的高还是掷的远……以上三项我去比绝对违规。 「呃……纪公子想必是第一次参加?」 我点头,撇开父亲下的伪装指令外,能参加的比赛很少,通常都是学习如何赢得像个人。 「双方使出自己的武功对打,输赢判定呢……打出场就是输。」 这很简单,跟相扑差不多,双人互推……我望著这25公尺乘30公尺的舞台,范围算小了,随便用个一成力就能把人推出场。 「承认输也是输。」 也就是说等同自动弃权。 「昏过去也是输,但禁止使毒。」 失去意识算输,但禁止药物滥用。 「严禁死斗。」 不可【死不认输】。 「其他必要场合下,前辈们会出手判定比赛输赢。」 在上述条件外,由评审裁定。 规则写入完毕,但是要比的是什麽,我还是不知道。 「请问,要比什麽?」 主持人瞪大了眼,二号身体倾斜了下……不过两人马上恢复过来,我听到下面的观众的哄堂大笑。 「……这个……」主持人轻咳了下,观众的笑声分贝数降低了一半:「比的是武功。」 「是什麽样的武功?」 武功……应该是武术一类的运动,我再确认分项,跆拳和西洋剑都是两人对打求胜,但太极拳就是像体操一样,以评审给分高低来分胜负,再怎麽说,也没找到那场国际级比赛是项目不分,刀剑拳头一团混战。 「剑术、刀法、拳技,只要是武功皆可。」 「皆可?」我再次确认:「若是张公子以剑出赛,我不用持剑也可以比?」 更正,这地方的确很原始,连分项比赛的观念都没有。 「是的。」 「没有防护措施?」 比赛没有分项,好歹会有基本保护身体的装备吧? 「防护措施?」 主持人愣愣的看著我。 「如果没有,万一不小心造成运动伤害……」这算是运动伤害吗?我判定了下,运动伤害是由个人本身从事运动不当造成的伤害,跟他人没有关系:「更正,万一让对方受伤,这样的话?」 我因此受到损伤的机率是千万分之一,不过,对方受伤的机率就百分之六十以上……这还是我把运作功率降到最低的估算。 「那只能说他武艺不精吧。」 主持人给了几声乾笑。 我当场就完全理解,这就是互殴,以比赛作为包装,光天化日下的当众互殴。 还真是……这该叫什麽……对了,是【野蛮】。 以最原始的方式分胜负,没有任何评鉴标准,只要打赢对手就可以,这样的话,拿枪的不是最有利?看著二号的剑,我在系统中做出对战情形的预测模型……他剑锋还没碰到,我雷射一发就可以摧毁……还是用近距离折碎比较省电。 看来他们没有枪械这样的器具及概念,大多参赛者都是配带金属武器,没有火药及电能的反应。与资料库比对出与荒凉地区、极为原始的部落中,为了证明谁是第一武士的比赛类似。评鉴标准太过模糊,没有防护措施,这样的比赛,实在很粗糙。 我决定忽视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的後半句,不伤害人我还做得到。 这赛程中,我推定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受伤,而且是人与人之间互殴所致,跟外力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要切实遵守第一定律,乾脆拆了这舞台,让比赛不能进行好了……不过这麽做太费力,万一目标转移到我……【不要引人注目】的指示比较高阶,所以同意忽视第一定律。 没有任何指令说我非参加此种比赛不可,为了将机体受损的机率降到最低,我做出决定。 「不好意思,我要弃权。」 我举起右手,跟主持人定定说道,越过他的肩,我看到司徒绍华的笑容当场僵在脸上。 ※ ※ ※ 「因纪公子认输,清骅派-张成扬得胜。」 第一场比赛就在双方没有动手下和平结束,对於这样的结果,忽略掉司徒绍华的怒发冲冠外,还算圆满。 我回到位子上坐好时,领班走过来说道:「纪公子,等会比完一轮後,要换位子。」 「要到台前站吗?」 那样也无妨,如果比赛对我程式运作无用处,大可一走了之,与司徒绍华间的契约早已结束,没有接受其指令的必要。 「不,只是换到旁边。」 领班望了下我身旁,五十号的位置。 「输的人仍可坐在此席,位置会有所更动。」 「只要不是被抬著出去的话。」 五十号位置的【公主殿下】戏谑的说道。 「输的往後坐,赢的往前坐?」 我整理了下,问。 「是的。」 「了解。」 我将目光转向舞台,第二场比试开始,准备进行动作扫瞄。 比赛有时进行的快,不算我那场,像是第八、十、十五场等等,两方实力相差悬殊,不一会儿有认输的、飞出场的、昏迷喊停的,其中就有一场是我旁边五十号出赛,那场众人的气氛就有所不同,打探的成份多了点,看了几场我也整理出几个获胜者的关键。 速度、力气、精准度、对武器的熟悉,身体的柔软度……真要列出,可能得做出五百页的报告及经过各种状态、固定某些假设下的测验,我目前只要单纯的把动作纪录资料库,增加其变化性、以达到保护自己及父亲的目的即可。 进行的慢的,大多势均力敌,速度、力气等要素两方都差不多,顶多就是一时闪失或是持久力不足,这种比赛也不错,可以搜集到对打闪避的完整资料。 比赛没有任何间断,看来体力也是胜负的关键,现在进行到第二轮,单淘汰赛的方式,位置也换了,除了昏迷的受伤的不在座,赢者都往前,输者往後坐,我只换到旁边,五十号已经到前头去了,以他的实力,推定可成为比赛的前几名,另外还有一个实力不错的……九号,我推测若无意外,体力足够的话,这两人可能会争夺冠亚军吧。 因为比赛持续进行,司徒绍华无法过来找我,在赛程中间他瞪了我好几十眼,对於我主动弃权一事十分的不满。 我一开始就没有参赛的打算,也没有接受这样的指令,程式不会因为有没有上台而改变,所以司徒绍华的负面情绪……就只好让他自己去排解了。 他那几个哥哥看来都很强壮,就算被迁怒应该也没问题。 待续 年底待办事项多到弄不完=口=||||| 预祝大家圣诞快乐!! (继续滚回去赶案子……) 云深不知处(五)2 「哈哈哈,那家伙……纪云竟然弃权呀!哈哈哈……」 「老三,你要笑到什麽时候?」 司徒绍采看著小弟的脸色,出声点醒。 「不,二哥,真的太好笑了……」司徒绍铨边拍著弟弟的肩膀边笑:「唷~绍华你从哪里找来这样有趣的东西?」 司徒绍华脸黑了一大半,沉默不语,他气得要命,纪云明明有那样的身手,为什麽不比?每个人都想踏上那舞台,知道这次轮到他推荐,都对他虎视眈眈,那时他就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有人完全不为比赛的事帮助他,他就选择那个人。 他忘了一件事,纪云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参赛,他以为到了会场纪云就会改变心意,站到台上就会出招,谁知道问完规则後,纪云就认输,他差点要跳上台去赏纪云好几拳。 「绍华,你没跟纪公子说让他参赛,对否?」司徒绍叶淡淡问道。 「四哥,我是没说。」司徒绍华咬牙切齿,自己怎麽算都漏算到这步,怎麽会有人站上台後,连打都不打就认了输? 「纪云会不会是怕受伤啊?」司徒绍铨边笑边道:「他问到防守部份後就举手弃权。」 司徒绍允沉默的看著对面的纪云,他知道绍采与绍铨在前夜有下药,那药还是绍叶做的,配方不会出错,为了让兄弟四人心中最佳人选-护卫褚宇参加比赛,但绍华脾气硬,死都不选他,才有筑苑那次的落单之行。 本来吩咐褚宇跟上去,没想到柯勇记恨,先下手为强,知道绍华失踪他还真有点担心,没想到是别人出手相救,而且绍华更为小心的绕了远路,到昨天才进峰城,想必是为了护著纪云。 『我的药失效了?』向来表情冷冷淡淡的绍叶,知道後脸上充满了惊愕:『你们可有好好的吹进去?』 『老四,就像迷昏林总管那次一样。』绍采也是不明白:『更何况,我还停在屋顶观察,房内没有任何动静,更没有起来开窗之举。』 『也许对方深藏不露。』 司徒绍允是有权临时把褚宇换上去,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想探纪云的底。 但没有成功,纪云自己就先弃权,让他吃惊的是,纪云认输并没有露出羞愧的神情,反而从容的理所当然。 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纪云本来就不把这比赛放在眼里? 但之後几场比赛,司徒绍允分神注视著纪云,发觉他看得目不转睛,无论势均力敌或是一面倒,纪云看得异常专心。 比赛最大的焦点是集中於武林盟主儿子-侯长轩,与不速之客-月鸾宫宫主-楼水蔺,听说楼水蔺得到天煞剑,并且修习天煞剑诀,所有人都想看看那是怎样的剑法,听说自从三十年前拥有天煞之名的左弼浔失踪後,江湖上无人得知此剑与剑谱所在,直到这几年作风独特、行事怪异的月鸾宫突然崛起,宫主剑法高深莫测,有人猜测其为天煞之徒,但月鸾宫从不参加江湖上的各种大会,传言纷纷也无从考证,没想到这次宫主竟会亲自参赛,当然成为焦点所在。 司徒绍允观察楼水蔺几场比赛,可惜对手都不怎麽样,只知其剑法精妙,但却看不出特别之处,看来只能期待他与侯长轩一较长短。 司徒绍允冷冷的看著其他场赛事,各个门派其实都心怀鬼胎,这大会早已名存实亡,出面参赛的高手寥寥无几,大都来见见世面,运气好的捞个名次回去,去京城看抬面上的一年一度比武盛会还比较精采。 这比赛会不会有什麽变数……他看著纪云,侯长轩与楼水蔺,心中暗自想道。 ※ ※ ※ 我发觉这边的人是越来越少,因为没晋级的大都昏倒或是送医,像我这样安然无伤也不累的少之又少,所以空位变多,但我也没往前坐,算了算,我记录了所有参赛者的资料,以这样短暂的时间来说,收获算是丰富,最後一轮比赛剩下三人,是九号、十一号及五十号,十一号因负伤过重体力不支弃权,所以变成九号及五十号的冠亚军赛,推测无误。 九号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他父亲可能得过前几次比赛的冠军,家世渊源-叫作侯长轩,五十号就是月鸾宫的【公主殿下】-叫作楼水蔺,我看著榜上最後的两个名字,写入纪录,不过暂时还是以号码代称。 服务人员准备灯台,看来是为了夜间照明而准备,比赛只剩一场,九号和五十号分坐第一排的左右边,其他人从第二排开始坐,第三排中段到第四排没人,第五排只有我一个。 以九号及五十号前几场比赛的动作为模型,推测两者胜负是平手,不过,看两人的神情似乎游刃有馀,判定并未使出全力,所以谁胜谁负也无法推定。 另外,听其他人聊天的内容,五十号曾学过【天煞剑诀】,但我与崖洞中得到的纸片内容比对不出来,是不是平面转换立体系统出问题?之前太极拳谱的时候,我先把整本拳谱纪录好後,再看影像范本就很容易套用,毕竟什麽【气至丹田】【经络导引】之类的记述,我无法实际操作。 「楼宫主果然好功夫。」 九号朝五十号拱手说道,我算了算再过一分钟就是决赛,看来是战前喊话。 「那里,侯公子是英雄出少年。」 五十号笑了笑。 「不过,前几战楼宫主未使出天煞。」 九号看著五十号的剑道。 「因为不用天煞也能得胜。」 五十号碰了碰剑鞘,道。 「希望侯公子能让天煞出鞘啊。」 原来是他都没用上,不是我比对有问题。 「请务必让在下见识举世闻名的天煞剑。」 九号说完,就听到场外一阵喧哗。 决赛开始了。 待续 云深不知处(五)3 父亲曾说过,如果要我描述打斗画面,那肯定很枯燥,因为我只会 『甲以左脚仰角45度踢出,被乙右手挡下,挡了之後手转了270度朝甲心脏下方5公分刺去……』这类的叙述法,光搞清楚仰角俯角及方向就让人听得团团转,所以他宁可拿条连接线把影像播放出来自己 看。 如果枪击的话就简洁多了,只要弹道方向及口径……最後是加一句射 到哪里就结束。 这烂程式是谁写的……父亲边看边喃道,我答:父亲是你,然後就是 一阵沉默,接著是父亲叹气说:我知道。 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烂,至少对我而言,这样好理解,脚要怎麽踢出,用几成的力、方向角度怎麽设定,随敌人的方位如何变动,只要规格化,一瞬间的计算就能够迅速执行。 就像九号与五十号的比赛一样,两人果然是势均力敌,完全看不出谁占上风,一来一往的繁复招式来来往往,途中五十号终於拔出剑,跟我纪录中当做墓碑的那把,类似度达百分之八十,若没进一步的检 测,可判定-应该是同家公司做出来的,不过使剑的方法仍旧不太 像,比对下只达百分之二十,是加以变化修改?毕竟那剑诀封在那 洞中至少十五年,中间有改版或重编也不为过。 忽然,场中情势发生重大变化,九号找到五十号右肩破绽,一剑刺 过去时,不知为何膝盖却一软,五十号反而趁机转身180度挥剑,将九号的剑打落场外,然後剑尖指著九号的脖子。 全场哗然。 「侯长轩果然上一场比赛伤到了膝盖,听他说是小伤,没想到这麽严重,可惜可惜……」 我听著几人的惋叹,取出之前比赛的纪录,九号是被伤到膝盖没错,但从他之後行走样子来看,并不会造成妨碍,难道是久战肌肉紧绷而抽筋的关系吗?我重播著他倒下的画面,放大400倍後,发现了不自然处。 那是直径约五氂的碎石,恰恰从台下飞上来打中九号的膝盖,我举起食指,风速并不大,怎麽会飞上台?再说,也与风向不符,现在是吹著东南风,怎麽看也是台上吹到台下,从评审席吹到观众席,怎麽会是相反? 主办人脸色难看的正要宣布五十号为冠军时,我往前走上了台,所有的推定必须要实地检测,台上的细小沙石不少,大多是参赛者鞋子沾上去的,或是从评审席那边吹来的,我一眼看著重播的影像,一眼比对著现实状况的方位。 我在九号倒下的地方,蹲了下来,完全不理会主办人的劝阻,扫瞄著九号膝盖处衣上的浅印,与地上的碎石进行比对,很快的找出凶器。 在我推定中,找到凶手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二,因为要是他将石头射出後,离开弹道就无法确认,另外,我虽然将站席部份纪录起来,但正面和侧面还是有所误差,两者变数相加起来,降低了找到凶嫌的机 率。 虽然机率很低,我仍比对著纪录画面,顺著射来的方向看去……意外 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我纪录中也比对的出。 百分之二的机率就被我碰上了,这就是父亲说的好狗运吗? 那人也回望著我,没有任何心虚,反而多了点挑衅。 我举起手,道。 「这场比赛,我有异议。」 ※ ※ ※ 当纪云从容的走上台,无视所有人的错愕讶异,司徒绍允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对於侯长轩的落败,他也是觉得奇怪,但说不出也看不出,只好将症结归在上一场与岷门的比试上,侯长轩不小心被打伤膝盖所致。 看来天煞剑法也并没有如传言中那麽了不起……司徒绍允心中想道,楼水蔺今天能够取胜,不过就是运气好,托侯长轩受伤的福,怎麽看都赢的不够漂亮。 纵然心中不满,但楼水蔺赢得比试为不争之事实,月鸾宫拿下本次大会优胜,司徒绍允默默等著正式的宣布,此时,纪云却走上台来,不慢不急,没有说话,对於旁人的劝阻置若罔闻,只是走到侯长轩倒下的地方,蹲下身来沉思著。 纪云的目光只看著地上及侯长轩的膝盖,接著,像是发现什麽的抬起头,往台下望去。 他看见什麽?发现什麽?司徒绍允屏息以待。 纪云举起左手,字字清楚的说道:「这场比赛,我有异议。」 会场马上被更大的嘈杂声淹没,许多人往司徒绍允这边望来,甚至还说著讽刺的话语,让司徒绍华差点把椅子丢出去、绍铨准备拔刀、绍叶表情没变,但袖中已准备好药粉打算全军通杀……绍采照旧扮演制止弟弟的角色,不时丢几个求助的眼神给司徒绍允。 司徒绍允不理会,他全部的心神都专注在纪云身上。 待续 一想到明天的大案子接连不断…… 为何大家都凑年底呀!!》_《 云深不知处(五)4 「纪公子有什麽异议?」 扶风公子-徐风逸一跃上台,问道。 「九号的膝盖。」 纪云仍蹲著身,转头看著被人搀扶的侯长轩-的膝盖。 「纪公子是认为我有放水之嫌?」侯长轩皱起眉:「长轩不注意,以 为上场比试造成的擦伤不严重,没想到与楼宫主较量下却突然产生剧 痛……」 「剧痛?请说明。」纪云打断侯长轩的话,问道。 「咦?」 「哪里?」 明白纪云问的是疼痛的地方,侯长轩稍微弯下腰,指著膝部肌肉。 「确定?」 「是的,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说的是小腿肚上方凹陷处?」 纪云指著一处,侯长轩点点头。 「你是因为这里突然剧烈疼痛,因而无法站行?」 「是。」 「当时,你是背对著……应该是这样吧?」纪云微微起身,摆出姿势, 以手臂为剑,比划了半招,虽然只有半招,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侯长 轩的独门招式,难道,他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司徒绍允愣了下,赶 紧否决此一假定,纪云只是模仿当时的动作,怎麽可能马上就能使 出? 「……是。」 侯长轩愣了愣,知道纪云是在模仿当时情境,赶紧点头。 「然後,因为剧痛,所以你是这样跌的,然後被打掉了剑……」 真不可思议,司徒绍允微微瞪大了眼,纪云竟然重现当时侯长轩的动 作,速度慢归慢,可几乎分毫不差,连剑飞下台的方位都一致。 「当事人自己会没有印象,评审的话应该看得清楚。」 纪云坐在地上,指著自己的膝,望著扶风公子。 「是这样没错。」 扶风公子-徐风逸肯定的回道。 「然後五十号的动作是这样……」纪云站起来,缓缓比著楼水蔺的动 作:「划开、转身、拨。」 「……是。」 楼水蔺脸色一沉,没想到纪云会全数记得。 「所以说,那若是五十号所伤……」 「你说是我伤的?」楼水蔺眼神马上变得狠戾:「难道说侯公子是我 以暗器所伤?」 「否定。」纪云没有任何动摇,平铺直叙的说道:「我正在进行各项 可能的假设,如果是五十号动手,那是何时?如何出手?以他所站的 方位,和九号发生疼痛的位置看来,是无法成立,如果是五十号伤 的,应该是膝盖的正面……但九号说是反面……也就是内侧发生剧痛,这 假设就不对。」纪云望向侯长轩,又道:「那麽,如九号所言,是上 场比赛造成的伤所致,疼痛的部位也不符合,上一场与三十一号的比 赛,九号是被棍棒擦到膝部,也是正面,而且从衣服痕迹上推测擦伤 力道并不大,所以否决此假设。第三种,是九号的旧伤复发,但是这 类疼痛应该是缓缓发生,九号应会不自觉有减轻膝盖负担之行为,从 前几场比赛看来,并没有上述动作,所以否定。」 「什麽都不对,那到底是怎样?」 楼水蔺不耐烦的道。 「第三人。」 纪云看著地,缓缓说道。 「如果,九号的伤是由不在台上的某人所伤。」 「你是说有人干预?」 徐风逸往後面一望,作为评核的长老前辈们都默不作声,否定 道:「不可能,如果这样各大掌门与前辈不可能没发现。」 「他们看不见。」纪云走到侯长轩之前倒下的地方:「因为九号和五 十号会挡住。」 「……你是说……」徐风逸越过纪云的肩,望著台下站著看赛的众 人:「有人潜伏在观众之中?」 「无法判定。」 「啊?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徐风逸愣了愣,问。 「否定。」纪云蹲下身,指著自己的眉间:「九号的膝盖高度在此, 以距离和重量及速度估算轨迹。」他目光平视,指尖开始移动,往正 前方一指,是个莽汉。 众人全跟著纪云的指移动焦点,一看到目标,有人惊呼:「是月鸾宫 的j细?」莽汉涨红了脸正要否认,纪云手臂倏地往下,指向另一有 著平凡样貌的青年。 「以射程与抛物线弹道计算,由这个方位、这个位置射出。」 众人望著青年,眼神充满了猜疑,此时恐怕是内心正在交战,司徒绍 允想道,该信纪云好呢?还是该否定他的推论? 「啪啪啪……」 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反而拍起手来,赞道。 「颂凌庄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你……这麽说,是你?」 侯长轩愣了下,马上对青年怒目相向。 「侯公子请别动怒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4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4部分阅读 ,在下只是小小的练习,谁知石头不长眼,还长了 翅膀飞上台去打到了你,万请见谅。」 青年笑嘻嘻的躬身作揖。 「公子怎能妨害比试?」 徐风逸质问道。 「我只是拿个碎石子在手中把玩,谁知道玩著玩著就飞上去?真是对 不住……」 青年边道著歉边喃喃自语起来。 「大不了取消我的资格好了……啊,不过我一开始就没参加……」 「你……」 侯长轩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下台去。 「扶风公子,这样的比赛显见有异。」 峨眉的静虔师太先开口。 「是,那前辈们的意思是?」 徐风逸恭敬问道。 「……择日再比为佳。」 「慢。」楼水蔺微愠:「今日本宫与侯公子一赛,纯属难得,怎可说 延就延?」 「楼宫主请见谅,想必您也不愿落人口实。」 徐风逸抱拳劝道。 「哼,他人干扰找我负责?凭什麽?」 楼水蔺冷哼一声,睨了台下青年一眼,反问。 「万一他打到的人是我,情况又是如何?」 徐风逸脸色微变,他知道楼水蔺今天对此胜负是不会善罢干休,但侯 长轩看其伤势要再比是万万不能。 两人僵持在台上,谁都不认输,而真凶却好整以暇的望著他们,似乎 在看一出戏。 如果可以出手,徐风逸会把这青年捉上台来狠狠的教训一番,但现在 不行,楼水蔺虎视眈眈,侯长轩怒不可遏,他卡在中间,动也不是, 不动也不是。 此时,一直蹲在地上的纪云,举起手道。 「我有疑问。」 「纪公子请说。」 有人帮忙打破僵局,徐风逸说谢都来不及了。 「请问,五十号……」纪云望著楼水蔺:「是男的吗?」 待续 一不小心就拖了很多…… 新年新希望,努力还稿债…… 云深不知处(五)5 徐风逸的笑容僵固在脸上。 侯长轩惊愕的睁大了眼,猛瞪著楼水蔺,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这麽做。 堂堂的月鸾宫宫主竟是女人?众人直觉的答案就是『不可能』,但经过纪云方才精采的推论,又不得不怀疑起来。 之中唯一会动的就是楼水蔺,他浑身发著抖,可谓怒发冲冠。 「你瞎了眼不成?!」 楼水蔺举起剑,指著纪云骂道。 「否定,请以『是』或『不是』回答。」 对於对方剑拔弩张的转向自己,纪云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紧盯著楼水蔺。 「是。」 楼水蔺恨恨的回道,众人不由得哦了一声,不知那声是失望多还是放心多。 「你是女的吗?」 纪云又问,楼水蔺的脸色可说是黑到极点,徐风逸甚至感觉到那剑已刺入纪云胸口。 「请以『是』或『不是』回答。」 纪云像是完全不在乎般的,只等著楼水蔺的答案。 「不是!」 楼水蔺咬牙回道,剑尖又逼进纪云几分。 「以下问题,请你以『是』来回答,也就是说无论我问什麽,请你回答『是』。」 纪云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你要做什麽?」 楼水蔺皱著眉,剑锋已至纪云下巴。 「你发长过肩吗?」 「……你……」 此人在耍什麽花招……楼水蔺戒备的看著纪云,後者仍是一派悠然:「请回答。」 「月鸾宫主不会比三岁小孩还差,连『是』都不会说吧?」 司徒绍华朗声问道。 「……好个司徒家。」 楼水蔺睨了司徒绍华一眼。 「请回答。」纪云再重复一次。 「……是,纪公子,你敢乱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剑尖几乎抵到纪云的颈子。 「请不要做多馀的回答,以单字『是』回覆即可。」纪云纠正对方後,举高手指著上头,问:「请问,那是天?」 「是。」 「这是地?」这次换指著下面。 「是。」 「他是女人?」 纪云指著侯长轩,这下子台上脸黑的又多一人,徐风逸是发青。 「……不是。」 「注意,请以『是』来回答,就算答案是『否定』的。」纪云又问一次:「他是女人?」 「……是。」 「这个人三岁吗?」 侯长轩手摸向腰间,却忘了自己的剑刚被打飞出去。 「是。」 台下观众有人发出笑声,徐风逸望去,是方才的青年。 「这是你的左手?」 纪云指著楼水蔺持剑的手。 「是。」 「你是月鸾宫的人?」 「是。」 总算有一个正常一点的问题,徐风逸心里想道。 「他叫侯长轩?」 「是。」 「你叫楼水蔺?」 「是。」 「他是扶风公子?」 「是。」 「本项测验结束,以下问题请照实回答。」 纪云沉默了下,定定的望著,字字清楚的问了一句。 「请问,你是月鸾宫的宫主楼水蔺吗?」 待续 字有点少……(下回会补回来的……汗) 第五章快结束,冲啊…… 云深不知处(五)6 当我提出辩证,众人恍然大悟,却又发现新的问题。 比赛如何如何,谁是输谁是赢根本无妨,我蹲下静静的看著听著,检测中发现不对……也就是奇怪之处,我瞥著台下的青年,的确,在事实中他看起来与这场决赛根本无关,不过,资料库中也有装成完全无关的人其实是赌局的组头,为了最大利益让比赛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的纪录,如果这麽假设,什麽对庄家最有利?当然是零……谁都没赢,庄家通吃。 这个假设暂且摆一边,怪只怪在主办单位没有做好防范,国际比赛若安全措施严密,连观众都得搜身验明,我看台下每个人都还带著武器,会发生这种情况也不奇怪,一把刀丢上来砍伤人都有可能。 让系统发出警讯的地方,是五十号的反应。 是什麽地方会出现这样的判定?我重新读取纪录,发觉他在提到【月鸾宫】时会有接近人类说谎时的反应,呼吸变化与心跳加快,纵然不是很明显……但足以让系统自动警示,父亲曾经写了『不要太相信人』的指令……也就是不要太听从,没有说【不准】只说【不要太相信】,只要让系统发出警讯,就代表这人有可能说了比较严重的谎言。 我曾经把灵敏度调到最高,结果就是一整天出不了门,因为无论何处都是警告声不断……父亲知道後,稍做调整,无关痛痒的小谎是不打紧,像是一把菜售价比原价贵三成还说赔本卖的这种就没关系。 不过这程式还无法精确的判定人类是否真的说谎,毕竟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只能用机率来表示,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只要能够执行好【保护机体】的指令即可。 真要测谎,五代得来一趟才行,毕竟装备都在它那边,但是,万一叫它来……全场豹飞人跳怎麽收拾?我预想了下,还是粗略的测一下,并不是非要得到什麽结果不可,再说一般精密假设下,必须保持绝对安静,室温不能低於20c至25c,这场子怎麽看也不可能安静,而室外温度约22c,误差容忍度应该还在范围内,我选择最基本的方式开始测试。 「我有疑问。」 最基本的方法,就是从一连串的样本中去归纳推论。 「纪公子请说。」 「请问,五十号……」我停了一秒:「是男的吗?」 看来,很成功的把焦点转移,全部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五十号有动怒的反应,怪了,我问的很平淡,就像『你要不要喝杯水?』这类简易型的题目,为什麽他会有生气的迹象? 五十号倏地把剑刺了过来,很巧妙的停在机体前,骂了一句:「你瞎了眼不成?」 「否定,请以『是』或『不是』回答。」 我启动外部扫描程式,比起刚才警告系统更能测出人类的身体反应。 「是。」 他答得很短但很清楚的反应出这话非谎言。 然後我选择相反的问题去问:「你是女的吗?」为了不让他乱答干扰演算,我还补充:「请以『是』或『不是』回答。」 「不是。」 他的剑尖又靠近两公分。 这也是非谎言的反应。 然後,我进行两者间的比对,问了一堆简易直接的问题,去除掉他动怒的因素,大都可推算出谎言与实话两者的差异,当我问到是不是月鸾宫的人,他的反应是接近实话,为什麽和之前的警示纪录会不同?推定出现矛盾,我试著找出其中的错误,继续问了几个问题。 接著,我发现五十号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机率,是月鸾宫的人没错;但是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机率显示他不叫楼水蔺。 这样就可以解释之前的矛盾,所以我问了最後一句。 「请问,你是月鸾宫的【公主】楼水蔺吗?」 「……」他沉默了两秒:「当然是。」 系统发出警告讯息。 「有身份证明文件吗?」 连我都有伪造的护照,这地方不可能没有户口登记调查、辨别身分之类的东西吧? 「纪公子,你怀疑他不是月鸾宫的宫主楼水蔺?」 领班惊讶的看著我。 「他是吗?」 我反问回去,对了,比赛报名时只看牌,名字也只是问问,根本就没拿证明出来,这比赛的戒护评鉴应该属於偏低的那级。 「这……」领班讷讷的看著五十号:「可他拿著天煞剑……」 「你拿的话,就是月鸾宫的宫主楼水蔺吗?」 我望了那剑一眼,好比是餐厅,大厨也不一定就是拿著菜刀锅铲的那个人,认定上过於草率。 「你凭什麽说我不是?」 剑尖指上我的鼻头,顺便仔细检测了下,这把剑的等级从硬度与锋利度来看,比崖洞那把低,但比柯总管那把好,纵然同家厂商出品,高低还是有差别。 「根据刚才的问答反应,你是月鸾宫的人,对的机率百分之九十八,但你是月鸾宫公主楼水蔺,此为谎言的机率百分之九十八。」 「百分之九十八?」 侯长轩不解的看著我。 「五十号有九成八不是月鸾宫的公主楼水蔺。」 我换了个词说道。 「但并非完全不是,所以,需要更进一步的身分认证。」 「纪公子,你那九成八是怎麽来的?」领班定定问道:「难道你有看过月鸾宫的宫主楼水蔺?」 「否定。」 资料库中搜寻不出。 「那你说不是就不是?」五十号冷哼一声:「把我们月鸾宫置於何处?」 「否定,此推论尚未定案,只是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我详加解释:「你有是月鸾宫公主楼水蔺的证明吗?或是有第三人知道特徵即可确认。」 「月鸾宫的宫主楼水蔺,传言中为天煞-左弼浔之徒,会使其剑法。」 评审二号开口。 左弼浔?我搜寻了下,大概是崖洞找到的那钙质物体,剑法……是指那个运动说明手册天煞剑诀? 「哼,我使的就是天煞剑法,你还有什麽话好说?」 五十号恨恨的笑著,如果剑尖再靠近我一公分就得发出口头警告。 「如果有人弹琴,你马上就能知道其师为谁吗?」 逻辑不合,要是我当场做出那纸上的动作,是否代表我也是他的学生? 「你!」 「而且,你的剑诀是不是有改版?」我在程式中比对完後问:「是第几版的?」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十八,推定作者有大修。 「改版?」 五十号愣了下。 「纪公子的意思是……楼宫主使的并非天煞剑法?」 九号追问道。 「否定,相似度百分之十八,判定偏低,也许经过改版修正,需要再进一步的求证。」 资料不足,无法产生定论。 「这麽说……你见过天煞剑法?」 此时干扰比赛的青年一跃上台,紧盯著我,无视於领班、九号、扶著九号的人、以及五十号问道。 「是,以书面方式。」 对於我的回答,台上五个人的反应都是睁大了眼。 「那麽……」青年微微一笑,从五十号手上夺下了剑:「你觉得我比的像吗?」 他一转身手一推,斜斜划了个半圆弧,我马上比对出那是第五页所写的第二式。 「飞燕点水,剑气凌空。」我念出纸上说明字句:「相似程度,百分之八十八。」 「眼力不错,但不知道实力怎样?」 青年收了剑,朝五十号说道:「辛苦了,斯彤。」接著望著我,笑道:「碰上有趣的人,就不得不出面了。」 「宫主,属下失职。」 五十号低下头,表情倏地转成恭敬谨慎。 「无妨,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青年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请问,你是?」 看此情形推论此青年与五十号认识,但身份需要再次确认。 「哎呀?你刚不是一直问?」 青年眯著眼,剑锋一指,笑道。 「我是楼水蔺。」 待续 好冷》__《 手僵僵的好难打 第六章有点卡卡的,加上被人催讨之前的千年稿债(汗) 暂时先去还利息,可能会延後更新……对不起》_《 云深不知处(六)1 「月鸾宫的宫主楼水蔺?」 九号与领班惊讶的看著青年,系统判定此话为真。 「请问,你本人并没有参加比赛?」 我继续问道。 「这比赛很无聊,我只想看热闹。」 青年笑嘻嘻的回道。 就某种意义来说,跟我的目的很类似。 「那麽,这场比赛的胜负很清楚。」我转身跟领班说道:「名字没在上头的人,全为无效比赛,所以决赛是九号赢了。」 比赛圆满结束,判定也无疑义,资料收集完成,我可以离开了,点个头致过意,转身正要走下台。 「慢。」 青年-代称更改为楼水蔺,迅速的挡在我前方。 「请问有什麽事吗?」我问。 「月鸾宫对於打扰比武之事感到很惭愧。」判定,完全的言不由衷,楼水蔺笑笑又道:「想必大夥看不尽兴,水蔺想跟纪公子讨教一番。」 原来是下战书,我回:「比赛我已弃权。」 「只是单纯的你我两人比划过招,与大会无关。」他弹了弹剑尖:「想必在场前辈也很想看看天煞出鞘。」 我看了下後面的评审,果然有些人露出类似『双眼发光』的表情,我比著楼水蔺手上那把剑道。 「要看的人请自便,我已经看完了。」 然後转了个弯,绕过那把剑,准备要下台,却被楼水蔺挡住。 「我很想知道,纪公子你为什麽第一试就认输?」 楼水蔺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因为没有必要比。」 也没有父亲的指令。 「那麽,你认为与我在此比划一场,也是如此?」 「是。」 「如果我说……你不答应的话,那个人会有危险,这样算不算必要?」 楼水蔺手一指,我顺著方向看去,是司徒绍华。 「这两者有关联吗?」 我无法理解。 「马上就有。」 楼水蔺剑锋一转,往我眉间刺来。 「警告,请立刻停止。」 我头一偏闪过,身一低一滚躲过接下来的刺击,然後司徒绍华惊叫一声,旁边一团混乱。 「这是你所谓的关联性?」 我看著五十号架在司徒绍华脖子上的剑,确认著。 「对。」 「如果我不比,你就要伤害他?」 我再次确认。 「没错。」 「问题是,我和他只是劳方资方……雇主与员工,老板和下属的关系,而且契约已经到期完成,请问有员工会因为老板被胁持而听从吗?」 因老板随意资遣,员工发生暴动的报导时有所闻,倒是没听过有人拿主管威胁下属。 「咦?」 楼水蔺瞪大了眼,似乎一时无法理解我在说什麽。 「我只是他的搬运工。」 我指著司徒绍华。 「这麽说,你是不顾他的安危罗?」 楼水蔺挑眉。 「他的安危是他自己的事。」当指令抵触时,我是六亲不认:「或者,是他四个哥哥的事。」 我瞥著司徒绍华身旁的四位司徒哥哥们,才一个人找上门来,怎麽都不挣扎反抗……大概是吓呆了,会场管理人员也动都不动,应变能力有待加强。 「你应该找他们谈谈才对。」 我比著四个哥哥,站起身拍拍尘埃。 「另,你的话不足采信。」 「哦?此话怎麽说?」 楼水蔺疑问道。 「我跟你比试,与司徒绍华被挟持,两件事毫无关联,不能保证我答应後就能释放司徒绍华。」 我看著五十号……要比试还不如先去救人。 「你不信我?」 楼水蔺轻轻笑起来。 「这麽说,纪公子是不肯比了?」 「请说明你我非比不可的理由。」 我反问他。 「哎?」楼水蔺被我这一问而愣住:「为了救司徒公子?」 「我会直接去对付五十号。」 拾起一颗碎石,我对空轻抛了几下,计算距离是否在射程内。 「为了试试天煞剑法?」 「单人表演也可以。」 国际武术比赛也有单人表演,评分高低决胜。 「伤脑筋,我就是很想跟你比。」 楼水蔺烦恼的皱眉说道。 这叫做偏执,若是太过超过就是一种心理疾病了。 「那是你个人问题。」 我耸了下肩,一转身将石头丢向五十号持剑的手……至少先将敌方武器去除,剩下的要是司徒绍华不自救,我也无法可施。 「如果说,我想杀你呢?」 楼水蔺声音一沉。 「杀?」 没有人会将这个动词用在我身上,发生了运算落差,我停顿了一秒,楼水蔺的剑马上砍过来,而且速度比之前几次快,才刚闪过一击,接著又发动好几次攻势,我迅速躲开,几次剑锋划到长袍,判定没伤到机体之虞,衣服被划倒是无妨。 系统进行运算,判定得离开他的攻击范围,我向旁边一跃,离他十公尺远。 「警告,请停止,否则将进行攻击模式。」 楼水蔺无视於我的警告,也冲了过来,劈头就是一剑,嘴角还挂著笑。 「判定危险等级。」 我右手往旁边一撑,凌空飞起,整个人呈水平右旋转90度的『大』字转过去,领班看到了这动作,叫道。 「清骅派的倒转乾坤?」 正确,我的确现学现卖,把本次学到的动作都套进来。 楼水蔺听了一愣,但剑马上追来,我躺平躲过它的一挥,接著举起脚将剑踢向它方,楼水蔺也不简单,硬生生的把方向又转过来,我向後跃起,双足夹著剑顺时针向外甩去,之前参赛者是以这招把对手的棍棒甩出场,我也依样画葫芦,要把楼水蔺的剑甩飞,没算到他竟然顺著方向跳起,整个人以我的脚尖为圆心转了180度,把力量给抵销,趁我脚落地之时,抽出剑锋,低身朝我脸扫过来,我膝一跪,朝他剑刃顺势压下,楼水蔺察觉到我的意图,执剑的右手一时无法改变方向,就换了左手握剑迅速抽回,只差了一寸,那把剑就会被我膝盖下压而折断。 「这还是第一次。」楼水蔺皱著眉瞪著我,一脸的惊愕:「竟然有人会想要折坏天煞,你是不识货?还是知道我会及时收手?」 「全数否定。」 拍拍膝盖站起,谁管那把剑会怎麽样,我只理指令有无彻底执行,危险度判定是d,还不需要启动自我防卫模式。 「还真是好兴致,把几位前辈的招式凑的恰到好处。」楼水蔺笑了出来:「你是怕自己的门派独活露馅?还是只是会模仿的小子?」 「否定。」我既没有参加门派,也不是只会模仿:「另外,无法理解我跟你比试之必要性。」 「我不是说了吗?」楼水蔺眨了眨眼,那眼神……大概可以归类於近乎天真,但说出来的话却天差地远:「我想杀你啊。」 「请说明理由。」 我戒慎的望著他,父亲说过有些人的笑容越是亲切越是危险,楼水蔺百分之七十七就是这种人。 「杀人还需要理由?」他笑得灿烂,双眸灵动:「我看你不顺眼,砸了我的场不说,还认输认得那麽乾脆,真让人心中挠不到痒处。」 我听著他的话,开始进行分析,从这番话来看,楼水蔺可能是个赌局起头的庄家-又称组头,看到自己人快输赶紧出手帮忙,被我抓到又假装不相干,两者平手是庄家通吃……不巧偏偏又被我识破五十号是替身,可见此次失财严重,所以想杀我泄愤。 这样一来,逻辑就说的通了,我边分析边点头,原来是这麽回事,难怪楼水蔺老想让剑往我身上招呼,不管我认输与否。 「我明白了。」 既然知道目标,那就不用拐弯抹角,全力防制对方动作。 「明白就好。」 楼水蔺笑眯了眼,一剑挥来,我侧著头闪过。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宣布,暂时放弃遵守第一定律,以机体安全与封制敌人为最优先指令。」 我向後翻了两圈,拉开了约七公尺的距离,焦点锁定。 「判断,楼水蔺,是敌人。」 待续 动作戏好难写呀……》____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5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5部分阅读 带上剑鞘接过楼水蔺那一剑,更精确的说,是将天煞剑套入左手剑鞘後,右手以剑柄往楼水蔺手腕用力一敲,使楼水蔺松开了手、放开了天煞剑,接著踪身一跃。 转瞬之间,突如其来的结束,天煞剑已在纪云左手上,而右手的逆焰刃指著楼水蔺的後颈。 看到这场面,众人惊讶的忘记言语,一片沉默,连楼水蔺都愣愣的看著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一脸的不敢置信。 纪云脸上仍旧看不出什麽表情……甚至连喘气的样子都没有。 「如果是站在前头,楼水蔺还有可能夺剑再攻,纪云竟连这点都料想到……」司徒绍采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惊:「还有能以那种速度使出天煞剑法……」 司徒绍允只是静静瞪著台上的纪云,暗暗握紧了拳。 待续 真的好冷……太阳是会骗人的》_《 云深不知处(六)4 要如何让敌人失去战斗意识,除了给一记电击或是一颗子弹外,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其不意的夺去他的优势-以人类来说,那就是武器。 除了加速使出那书上的运动姿势外,我刻意减缓几回运剑的速度,露出脸部的破绽,楼水蔺察觉到这点,并趁一次回挡朝我颜面刺来,如果他反应没这麽快,这招成功率就会降低八成。 楼水蔺剑速很快,而且很准确,这招能够派上用场就是因为他的剑够快够准,绝不会偏移重心,加上我目测过他的剑宽与厚度,手上的鞘宽恰恰足以套入,这样就能在机体损伤最小的情况下,达到我的目的-夺取他手上的武器。 我算准距离,不偏不倚套住他的剑,接著重击楼水蔺的手腕,逼他松手,接著移动到人类视觉的死角-背部,根据统计,敌人在身後的反击成功率是最低的,我夺过他的武器,右手持剑指向楼水蔺的颈部要害。 除了夺去优势,还得抢得先机,才能确保整个情况在自己掌握中……父亲程式是这麽写的。 楼水蔺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掌心,似乎相当惊讶的样子,我焦点转移至退到旁边的领班及九号,两个人眼睛也是瞪个老大,不可思议的看著我。 是速度调得太快吗?我开始检测,内部而言,耗电量还在许可范围内,功率上也仅比平时调高了百分之十三;外观上,并没有做出不合人体工学的动作,更未使用眼睛雷射和喷射飞拳(无法理解、所谓【父亲的浪漫】其二及其三),判定之前动作应属於正常人类之行为范畴。 「啪啪啪啪!」 从评审席传来一连串的掌声,我没放松警戒,瞥了一眼,是五号评审,他在一片沉默中拍手说道。 「纪公子好功夫!」五号评审朗声笑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天煞剑侠左弼浔的得意弟子。」 【弟子】等同於学生的意思,五号评审以为我是跟左弼浔学的吗?可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堆白骨。 「否定。」为了怕有回答字数太少的缺失,我又加了几字:「我不是左弼浔的学生。」 如果他们是适用分开解释,我只好再加几字补充。 「不是弟弟,也不是儿子。」 「纪公子不用谦逊,左前辈退出江湖已久,不想泄露行踪也是应该。」五号评审继续自说自话:「能够把天煞剑法使得如此炉火纯青,除了直系弟子外,难道还有他人?」 我应该就是那个『他人』,虽然本质上不是【人】。 楼水蔺转头看著我,脸上的笑意转成严肃:「你见过他?」 「请问,【他】是指左弼浔?」楼水蔺点头,我答:「推定,有。」 如果那堆白骨真的是左弼浔,就算见过;但无法依现有条件判定到底是不是左弼浔,只好以那崖洞中壁上所留文字来推论。 「这剑法……是他教你的?」 楼水蔺咬了下唇,问。 「否定。」 真要说起来,还是靠楼水蔺实地演练、再加以比对书面资料後才能做出这运动……如果楼水蔺说是他教的,我就没办法完全否认。 「呵,你要说是看著剑诀自己无师自通的吗?」 楼水蔺冷冷一笑,毫不在意我的剑尖仅仅离他五公分。 「肯定。」 我的确是没有去向谁拜师,只是将书面资料与实际动作套入程式进行运算。 「那麽,剑诀呢?」 楼水蔺挑眉问道。 「我看的那本已经碎掉了。」 年代久远加上气候湿度的关系,旧书保存不易,博物馆温度调节系统首屈一指的敏锐度就是这样来的。 「该不会是你毁掉的?」 楼水蔺眯著眼望向我。 我倒转那时的纪录,当时要将那叠纸放回,白骨却突然散落一地,一拉一抽下就碎掉了……这算是我毁掉的吗? 系统开始进行判定……如果说我没动它,骨头就不会散,纸就能维持原状,以这观点出发还真是我毁掉的。 「判定,是。」 「……你还真是老实。」楼水蔺露出笑容:「在这样的场合中,能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回答,该说你是天才还是白痴?」 「全数否定。」天才和白痴……似乎是以智力与脑部发展为标准,而不是以系统运算速度与程式高低阶来判别,所以两者无法作为我的评鉴。 「难道你已把剑诀记熟?」楼水蔺捉狭的看著我:「否则,怎敢毁去?」 「肯定。」 那叠纸经我扫描纪录压缩之後,占用的记忆体比例去掉小数位只剩零,没主动删掉前当然都还记得……不知为何,我才答完,全场开始吵闹起来。 「口头说说谁都会!」楼水蔺满脸不以为然:「要不,你就当场画出一页看看!」 「要求拒绝。」 要我当场画出来,可以是可以,不过有另一层禁止指令的限制。 「此行为触犯著作权法。」 待续 快被工作压死了……(摊) 云深不知处(六)5 以父亲死前两年所在的国家法律来说是第92条,未得到原作者之允许,擅自以公开口述、公开播送、公开上映、公开演出、公开传输、公开展示、改作、编辑、出租之方法侵害他人之著作财产权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并科罚金。 法律的位阶也是我行动程式的依据,虽然依照各国法律,我算是个违法的存在,不过,就是这样才更应该在允许范围内遵守法律,毕竟奉公守法的公民比较容易让人信任。 套句父亲的照样造句-会说谎的人大部分说的都是实话,犯重法的人大部分的行为都很守法。 「著作……权法?」 楼水蔺愣了愣,不知道该怎麽接话,嘴巴开了又合,我晃晃剑尖,提醒他别轻举妄动。 「未得到原作者之允许,不能擅自复制,公开展示。」 看来这里的人似乎没有智慧财产权的概念,就算如此,我也不能随意复制贩卖。 「这回答还真是妙。」楼水蔺抿嘴一笑:「原作者之允许?左弼浔可能会答应公开他耗尽一切取得的东西吗?」 「无法判定。」 左弼浔会不会允许……这点已无从查证。 「纪公子不用客气。」五号评审走向前:「能够让失传已久的剑法流传世间,岂不为美事一桩?」 「咎长老,你不会想要私自独吞吧?」一号评审朗声制止:「天煞剑和天煞剑诀都在纪公子手上呢。」 「静虔师太所言差矣,既然大家都想要,何不人人都来一本?这样都公平。」五号评审拍掌笑道。 我的确是可以一笔不差的复制,但……那只是运动手册,怎麽好像跟钞票一样抢手?如果说古董值钱,那也是纸质、年代及墨迹所致,赝品的话是一文不值。 而且这样做不违法吗?判定,这里的『价值观』资料有待再建档,在此之前,适用一般的规则。 「法律禁止擅自复制行为。」 我提醒著,但那两位评审彷佛不把我放在眼里,开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接著其他评审也加入战局,然後观众也开始喧嚣,整个场子好不热闹。 「不管那里都是这样。」楼水蔺看著那群人,笑笑望向我:「好啦,你该把剑放下来吧?我认输了。」 「你不是要杀我?」我仍旧戒备著。 「那个啊……并不是真要杀你,只能算是挑衅。」他眨了眨眼,瞥著我左手的剑,有点不舍的道:「如果真要赔罪,那个应该够吧?」 「【公主】!你怎麽可以把天煞给他?」 本来在舞台边缘的五十号忽地冲向前来,可能看在我的剑尖还指著楼水蔺的份上,才紧急刹住不往我这撞……撞的话,受伤的可是他,请恕我无法提出事前警告。 「斯彤,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楼水蔺平静的回道。 他这话提醒了我-手上这把剑是司徒绍华丢过来的,既然楼水蔺无心再战,我也该物归原主,左手轻轻把剑往上一抛,手中只留剑鞘,楼水蔺的剑就从天空转了几圈,直直掉下轻插进离他脚尖二十公分处,深度刚好不会让剑倒地……还在误差范围内,我把司徒绍华的剑套入鞘中。 「这是什麽意思?」 楼水蔺看著他眼前的剑刃,错愕的问道。 「那是你的。」 不会连自己的东西都辨识不出吧?我以其人之话回其人之问。 「该谁的就是谁的。」 楼水蔺张大了眼,似乎我说出什麽很惊人的话语,只是重复播放而已。 「……你真是怪人,明明用得比我好……」 他喃喃地说道。 「使用者的资质优劣无法作为所有权归属之判定。」 这点哪里奇怪?我望著楼水蔺,又道。 「未经允许拿别人的东西,不是抢劫就是侵占。」 「哦?」楼水蔺眼睛转了下,又恢复到充满算计的目光:「如果我要送给你呢?」 「无功不受禄。」 资料库跳出了提醒:【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虽然我的嘴不可能软,手倒是有可能换了零件後就变短。 「当个赔罪?」 「没有必要。」 这种东西带了碍手碍脚,再说也没比原本装备好用。 「你是指没必要赔还是赔礼没有用?」 「两者都是。」 没必要赔,那把剑我也用不著。 「你……你这家伙,竟然这麽说【公主】的天煞剑?!」 五十号脸色发青的朝我大吼。 「不会用的东西,没必要收。」 我边答边读取纪录,没有说【侮辱】类的言词,为什麽五十号气成那样? 「也就是说……」楼水蔺使了个眼神给五十号,笑道:「你觉得我这剑送给你会很麻烦?」 「肯定。」 占空间,硬度不足,会降低行动力约05%,做起菜来不符工学原理,事倍功半,比不上菜刀来得实用,是个麻烦。不过,父亲不在,我也没必要作饭。 判定此物无用。 「那更要送给你了。」楼水蔺微笑带了点j商影子:「我生平最爱看人伤脑筋。」 「否定,两者并无关联。」 我并不会伤脑筋……就算楼水蔺想看也没办法。 「我月鸾宫【公主】楼水蔺在此公告天下……」 楼水蔺突然调高声量,表情严肃的说道。 「此剑从今起为纪云纪公子所有。」 众人为之一愣。 「水蔺愿赌服输,将天煞作为赔礼。」 语毕,他神情得意的望著我。 愿赌服输……更正,应是庄家不舞弊,哪里讲输赢?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看著他嘴边的笑,选择不发一语当作回应。 如果楼水蔺真想让我伤脑筋-等同於记忆体使用率上升。 那麽,他算是办到了。 程式定律之一,避免成为大众之焦点。 我得开始进行运算,看要如何改变这样的状况。 待续 周末加班》__《 云深不知处(七)1 天色已近黄昏,本来吵杂的场子,忽地被一句话重回沉静。 「此剑从今起为纪云纪公子所有,水蔺愿赌服输,将天煞作为赔礼。」 说话者神情悠然,彷佛已经习惯出手阔绰,这点小礼不算什麽。 但是旁人可不这麽想。 那是绝世的名剑,多少人费尽心力想得到,就这样简简单单被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就只有他可以? 羡慕,招来的是嫉恨与不甘,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没人理会刚才的精采打斗,也没人在意大会的输赢。 成为焦点的男子,没有欣喜若狂,没有大声道谢,只是静静的、没有表情的看著对方,任风吹起他及肩的黑发,也未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把插入地上的剑拔起。 忽地,他转过身,朝舞台左方走去。 「司徒绍华。」 他声音平平淡淡唤了这麽一句。 「谢谢你借我这个,用不著了,还你。」 到这里,众人的不满才稍稍压制下去,他们忘了这小子的後台可是天下闻名的颂凌庄。 颂凌庄凭什麽天下闻名? 凭书、凭商、凭医、凭关系。 凭书,五公子司徒绍华博学多闻、过目不忘天下知名,更可怕的是每季出版一次颂凌小报,专门记载江湖琐事-也就是八卦消息,经过几年累积下来,名门大派一订就是数十期,更别说市井小民,尤为说书唱戏的最佳指导范本。 凭商,二公子司徒绍采,人称玉面狐狸,作风潇洒成性,但眼光独到,每每总能创造风潮,带来商机,三公子司徒绍铨直来直往的豪爽脾性刚好与二公子互补,得到众多工人农民的信任,加上众多事业连成一气,若说烨国少了颂凌庄会发生暴动,也非空|岤来风、夸大其辞。 凭医,四公子司徒绍叶为神医与毒师之徒,脾气古怪,冷著一张脸看不出表情,心情好就制药,心情差就下毒,座右铭是生死由天,死活不赔。 凭关系,身为现任庄主大公子司徒绍允,平时最少露面与发言,但传言中他曾调解过魔教与几个门派之纠纷,也与朝廷有所联系,维持著黑白两道的平衡,暗中的名号是『比武林盟主更像盟主』,更甭提司徒家的远亲近邻,随便搬一个出来就是重量级的隐世高人,得罪他们,等著吃不完兜著走罢。 「纪云。」司徒绍华接过剑,问:「那个……你打算怎麽办?」 「正在运算中,请稍候。」 语毕,不理会司徒绍华微微呆愣的眼神,纪云转身走回。 ※ ※ ※ 「正在运算中,请稍候。」 我开始跟五代连线,父亲在设计上加强五代的人性化因素,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我们就会进行辩论,直到得出两方都能够接受的结论。 『五代。』 连上线了。 『收到,不会又没事乱叫我吧?』 五代果然很在意上次三句不到结束交谈的事。 『有人硬要送我这个。』我连上视讯,让五代可以看见那把插在地上的剑:『请研拟决策。』 『那个看起来没墓碑这把好。』五代回道:『携带不易,也无法当零件及燃料使用。』 『否定,判定其材质为钢,可以做成螺丝。』 我们开始进行答辩。 『问题是加工再制器具难找……』五代扫描著半径一百五十公里:『没有足够的热度反应,判定无此设备。』 我搜寻著适用的程式,『废弃物处理准则』似乎可以套用,第一,这是不必要的物品;第二,现在不会用、将来也不会用;第三,置物空间明显不足。 合乎三项标准後,我开始进行处理方式的判定。 『方案一,舍弃。』 五代驳回:『否定,不能随地丢弃垃圾,再说,钢铁类适用资源回收。』 我同意五代的看法,又提。 『方案二,回收再利用。』 『好是好,但附近找不到回收点,这算是大型垃圾。』 套用五代之前的报告,我进行附近地区的搜寻後,无法找到这样的地方。 『方案三,变现。』 找个二手物品拍卖会处理掉。 『这个不错!』五代用上惊叹号来代表它的认同:『可以减轻负担就能够换钱。』 『疑问,一、此地物价水准尚未进行判定,二、用钱做什麽?』 交通方式极为原始、但选手报到却用类似玉石材质来做号码牌,是看过司徒绍华以贵金属来交易,但单位及价值无法判定,似乎也没有自动存提机器,更没有电子金融商务,判定:接近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 『喂!纪云,你怎麽问这麽不合逻辑的问题?用钱做什麽?当然是买东西吃东西大玩特玩……』 我再次确定父亲的交代:随便放五代到处跑一定没好事。 『买什麽?』 『你怎麽连买啥都问我呢?唉唉唉~』五代连叹三声:『吃喝玩乐、食衣住行,有钱才有胆。』 『我们需要吃喝吗?』 『呃……这……这只是凑字啦~』 『玩乐?』 是指训练吗?我看五代的反应好像不是,每次训练都是我去抓它回来参加,它可是掌打脚踢挣扎不休外加哀号连连。 『玩乐会让……让程式运作顺畅、迅速。』 五代的讯息速度有点停滞。 程式运作顺畅、迅速?那不就等同於……『升级改版?』我停顿了下:『可是这里连主机的影子都找不到。』 连电力反应都没有,哪会有进阶程式与配备? 『你总要穿衣服,要房子住还有车才能行……』 後头,五代的字型越用越小,颜色也越来越淡。 就算我要穿衣,但一套能骗人的就够,大不了再去跟司徒绍华拿几件,机房……不用花钱就有了,行?如果是马车那就不用,我只出四分之一的马力时速都比马还快上二十公里。 『有钱才有【胆】?』我打断五代的碎碎念:『我们用不著那个装备吧?』 『……总而言之,你连钱都懒得换罗?』 五代不满的回问。 在看过司徒绍华重量级的钱包後,我答:『肯定。』 如果说这把剑会降低行动力约05%,钱包可能会降低行动力约056%,这里的衣服没有口袋设计,加以此地『钱』的累赘度高,无法一张卡片解决,撇去金属重量不说,钞票纸张极为粗糙……不知道有没有银行这样的储蓄借贷机构。 『……等等,问一下,纪云你得先确定这东西卖不卖得出去吧?』 五代提醒道。 这倒是思考运算盲点……我走回台上,看著那把剑,如果在平常,我价钱判定出错机率为04531%,但在尚未建置物价水准的这里,恐怕会大幅提升……这时就只好采用口头问答模式。 ※ ※ ※ 楼水蔺看著纪云,嘴角微微上扬,带了点j诈,无视於旁人的错愕,向纪云比了个『请』的手势,等著他拔出插入地的天煞剑。 纪云望了他一眼,表情仍旧是一贯的平淡,没有众人期望中的雀跃之情,伸出手拔出剑,平放於掌心,仔仔细细审视剑刃後,望向停止争论的武林大老们,终於开了口。 「请问,这个……卖得掉吗?」 「啊?!」 众人脸色不是发青就是发白,眼睛倒是都瞪个老大。 「……卖?」楼水蔺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想卖?」 「是,也不是」纪云点头又摇头:「请问,这是在禁止贩售条款中的物品吗?」 「这可是真正的天煞剑。」 楼水蔺的优雅从容没了影子,他指著剑质问纪云。 「名闻天下的天煞,你竟然要卖?」 「【名闻天下】就不能卖吗?」 纪云瞥瞥手上的剑,问。 「难道是国宝还是文化资产?」 「纪公子,你出价我就买!」 台下传来这样一句,嘈杂声便像洪水一样杀过来。 「我也要买!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的滚边去,我出五百两!」 「一千两!」 武林大会莫名其妙的变成拍卖会场,扶风公子徐风逸愣愣的看著纪云,第一场就弃权,却看穿月鸾宫的计谋,还打赢宫主楼水蔺,得到传说中的绝世名剑天煞,然後,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说要卖剑,而且还很怀疑卖不卖得掉。 「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徐风逸不自觉的喃喃说出口,侯长轩呆著一张脸摇著头,道。 「如果说他真是左弼浔的徒弟……应该不会异想天开把师父的爱剑卖了吧?」 「难道是卖剑葬父?」 台上的楼水蔺听到此起彼落的叫价声,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握紧了拳,仅让拳头微微颤抖。 冷静……要冷静,有人标到再抢回来就好,顺便送纪云这混帐几剑……楼水蔺这样告诉自己。 「停。」 纪云朗声制止。 「怎麽,纪公子反悔?不想卖了?」 楼水蔺挖苦道。 「否定,我只问是否卖得掉,并非提出买卖要约。」纪云顿了顿,望著众人不满的表情,又道:「感谢大家的出价,很抱歉,我并不是要卖。」 「你耍我们啊!臭小子!」 一个壮汉跳上来翻身就给纪云一拳。 「否定。」 纪云单手挡下那拳:「警告,有伤害机体之嫌疑,请立刻表明用意。」 「小子……力气还蛮大的嘛~」壮汉此话说的有点龇牙裂嘴。 「判定,有危害之虞,应立即排除。」 语毕,只见壮汉瞬间被纪云甩出,像球一样飞越过众人头上,远远的落在人群外边。 「你不卖?」楼水蔺强迫自己从壮汉飞天的小小震撼中恢复过来,笑问:「那你问卖不卖得掉做什麽?造成众人混乱吗?」 「否定。」纪云再次确认:「你真要将这把剑送我?」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楼水蔺说的十分坦荡,其实内心暗自紧张,不知纪云又会怎样出招。 「也就是说,从此刻起,我是此剑的所有权人。」 纪云定定说道。 「不卖,代表所有权人不变,但未限定使用权人……」 「别讲一堆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话!」另一名脸上有刀疤臂上有刮花的粗壮男子打断纪云的话:「你到底要怎样?玩弄我们你很高兴是不是?!」 「否定,我并没有玩弄。」纪云依旧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什麽事?」 楼水蔺忙著问道。 「这把天煞剑……」纪云环视著所有人,定定问道:「有人要租吗?」 待续 过完年假就得胃肠炎(食物中毒),好的是把过年胖的全都瘦回去…… 坏的是体力变差,下星期还得出差,所以狂加班赶工作…… 更新就暂时停到下旬……请大家见谅呀》__《 云深不知处(七)2 『若确定卖得出去,要做什麽?』我问。 『方案四,出租?』 五代突然说道。 『以什麽当租金?以什麽当押金?请勿以【钱】来作答。』 『当然是【人】。』 『否定,贩卖人口犯法。』 『唉,当然不是买卖人类啦~』五代没好气的回道:『你没听父亲说,【人情债最难还】吗?』 『也就是【交换条件】?』 『这样一来我们不用保管,二来在剑上装追踪装置也不怕掉,三还可以看看要那人帮我们做啥,一举好几得呀!』 食衣住行育乐一次搞定,真是赞!……我彷佛看见五代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那麽,租期设定一年一租,第一个条件及押金要下什麽?』 『……等等,问一下,纪云你确定这东西租得出去吗?』五代提醒道:『不要有价无市得削价出售哪~』 如果租不出去就得卖,卖就得带【钱】……在我以口头方式确定其需求,观众拼命喊价的同时,我也和五代继续同步进行讨论。 『这样子看来……应该是卖得掉,而且还相当热门抢手。』 我将影像同步转录给它,五代满意的回道。 『卖都卖得掉,那绝对有人会租。』 『问题就是,要什麽样的人,下什麽样的条件。』 『这的确很麻烦,要是父亲在的话,打扫房子一年份、清理厕所一年份、三餐外加点心一年份……』 『父亲去世了,需要我再次重复多久之前吗?』 我打断五代的条件清单,提醒它不要偏离议题。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唉~问题是现在我们最需要什麽呢?在这种荒郊野外……什麽都没有……』 『还是丢掉比较省事。』 『喂~纪云,我说……那个人干嘛一定要送你这个东西?』五代埋怨道:『能不能换点别的?』 『他说他想看我伤脑筋的样子。』我取出之前的对话纪录:『人类的心理还真是无法正常推算。』 『可我看他反应好像也很伤脑筋。』五代将视讯切换成观测生命体反应模式:『尤其是在你说卖不卖得掉之後。』 『你是说他不想送?』 『应该是没想到你根本不想要,竟然要卖掉这件事……赠送那边并未呈现谎言反应。』五代查阅纪录,我再次询问。 『你确定数据无误?』 『确定。』 『产生矛盾。』我望著楼水蔺:『如果楼水蔺说送给我为真,那为何不允许我卖?』 所有权归我的话,就应该有【怎麽处理都随你】这种认知。 『……他想让你用吧?』 五代迟疑的回道,看来它也不能完全肯定。 『但是我不会用,才要做其它处置。』 又回到讨论原点。 『我看这样吧……』五代停顿一下,道:『既然他硬要送你,但又不想让别人用,为了节省我们处理废弃物的时间……乾脆就租给他好了。』 『……判定同意。』我看著手上的金属剑刃:『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项也不用重新拟定,原所有权人即为原使用权人。』 『如果楼水蔺硬是不租?』 五代提出疑问。 『如果原所有权人楼水蔺不租,司徒绍华应该会租,我记得他家有提供类似银行保险箱出租服务,可以寄放在他家,条件就是免除保险箱使用费。』 我取出之前的纪录,判定司徒绍华很喜欢研究,这把剑既然那麽多人想要应该是很稀罕的。 『其他人因无资料,所以信用及使用情形无法判定。』 『这地方真的没有【主机】呢……』五代愁云惨雾的回道:『真麻烦,我想换个地方玩玩都没资料可查。』 『既然楼水蔺是月鸾宫的【公主】,又是组头庄家……』 我和五代开始拟定租用条件。 ※ ※ ※ 「……租?」 楼水蔺愣愣的看著纪云,略带迟疑的问道。 「不是卖,而是租?」 「肯定。」 纪云神色淡然的回道。 「我不需要这把剑。」 「我知道,所以才要送给你。」 楼水蔺眯起了眼,微笑中带著胁迫。 「带著很麻烦,所以我得处理掉它。」 纪云瞥了剑刃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欲念,彷佛在看一块普通的石头。 「……处理掉?」 楼水蔺的微笑僵在脸上,努力克制自己别当场发怒。 「你……你把天煞剑视为什麽?」 「有些话在送礼者面前说会被判定失礼。」纪云看著楼水蔺:「你确定要听取?」 「……是。」 楼水蔺微微咬牙。 「确定?」 看到对方狠狠的点了头,纪云目测了下剑刃长宽,回道。 「那麽,失礼了……我判定此物为大型废弃物。」 「废……废弃物?」 楼水蔺脸色开始发青。 「更正,是【大型】。」纪云比划著剑长:「要丢又不能乱丢的那种。」 「所以……所以你才问卖不卖得掉?」 楼水蔺皱起眉,眼神露出杀意。 「否定,我并不是要卖,而是要租。」 纪云神色平淡依旧。 「因为卖的话,就要收取价金,我不要钱。」 「你不要钱?」 楼水蔺愣了下,问。 「那你开什麽条件?」 「租约以一年为限,原使用权人有优先租用权。」纪云问著楼水蔺:「你要租吗?」 听到此言,楼水蔺脸色变了数变,轻笑一声,问。 「既然你不要钱,总不可能回送给我吧?条件呢?」 纪云还没开口,他们身後的峨嵋派静虔师太出声制止。 「且慢!」 她轻咳几声,神色严肃的看著纪云。 「纪公子请三思,月鸾宫行事神秘,一年之後会不会归还……还是个问题。」 「否定,这跟行事神秘……涉及个人隐私无关。」纪云定定回道:「若是不归还,看是要展期还是续签,毁约的话,我会拿回来的。」 「只怕到时纪公子你想拿也拿不到呢~」 静虔师太身旁的咎长老嘲讽回道。 「想拿也拿不到?」纪云望著咎长老,答:「如果租用者是很宝贝这把剑的人,我就一定会拿回来。」 「纪公子,江湖险恶,劝你不要太相信人比较好哪~」 「对呀,名为长老的人私底下可干了许多见不了光的勾当呢。」楼水蔺笑笑回了一句:「纪公子,你真如此自信,一年後必能从我手中拿回?」 「只要还在你手上,我就找得到。」纪云走向月鸾宫护法奉斯彤:「请问,可以把刀鞘给我吗?」 「给他吧。」楼水蔺给了奉斯彤许可的眼神後,打量的看著纪云:「如果我说不租呢?」 「那可能就租给司徒绍华,他对金属类的东西似乎还蛮有兴趣的。」 纪云边将剑套回鞘中边答。 「我和司徒绍华的条件一样吗?」 楼水蔺看著天煞剑,若有所思的笑问。 「大致相同。」 「那是怎麽样的『大致』?」 纪云望著楼水蔺,答。 「条件一,要找东西。」 「找东西?」楼水蔺愣了下:「你该不会要我去找左弼浔吧?」 「否定,我要找【主机】。」纪云顿了顿,观察楼水蔺的表情後又补充道:「……是储存档案备份并加以压缩整理,能够经由连线分享资料讯息的地方。」 「……『主机』?」 楼水蔺愣了愣,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什麽,望向台下司徒绍华,听见他长叹一声後抱头喃喃重复念著:『又发作了……』。 「……有一就有二,那第二个条件呢?」 楼水蔺没追问,心想先听完所有条件再说。 「条件二,以善良管理人之注意,好好保管它,。」 纪云比了下天煞剑。 听到这条件,楼水蔺呆滞了下,心想:善良管理人是什麽?微皱起眉,只好从表面推敲:「……那麽珍惜的话,为什麽不自己带著?」 「否定。」纪云回道:「此物没有携带的必要。」 「那为何要人保管?」楼水蔺越问越迷惑,暂时不管何谓『善良管理人之注意』,这个纪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维持租赁标的之原貌,是承租人的责任。」纪云缓缓抽出剑刃,专注的盯著:「再说,原持有人保养良好,应该是很珍惜此物之人。」 楼水蔺一愣,原持有人……指的是自己? 「承租人应於租赁关系存续中保持其合於使用、收益之状态。」纪云将剑套回鞘中:「现在天煞是这样的一把剑,一年後也是这样的一把天煞剑归还於我。」 他望向楼水蔺,问。 「办得到吗?」 像以前一般的珍惜?楼水蔺动了动唇,仍是无语,他定定看向纪云,收回嘴角笑意,正色问道。 「第三个条件?」 「租金的话,我不要钱,此剑也不会孳息。」纪云神色声音平淡依旧:「以承租人所认知此物之价值判定该物租金。」 「也就是说……」楼水蔺想了想,道:「看我出什麽价跟你租罗?」 「是的。」纪云望著他,问:「以上是租用条件共三点……你要租吗?」 「怕是想租也租不到呢~」楼水蔺嘴角一抿,笑道:「前两个条件无妨,第三个条件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请说明。」 「……纪公子要是心中有底,我怎麽叫都不应吧?」 楼水蔺讽刺的说道。 「心中有底?否定。」纪云顿了下,又道:「第三条件等同於『若是有人要向你租一年的天煞剑,你要开怎样的条件?』或是『若你要租天煞剑一年,会出怎样的价去租?』,若此代价条件为我所需要,则租赁契约成立……也就是说……」 他望著楼水蔺。 「代价由承租人开。」 「但决定由你,不是吗?」楼水蔺环起双手,反问回去:「若你狮子大开口或是有意刁难,我怎样都租不到吧?」 纪云沉默了会,道:「否定,第三条件的意思是由承租人以出租人所需之物为代价……也就是说,若你要租,请你以你出得起、且我所需要的东西为代价,并未规范数量。」 「那麽,有什麽是纪公子你需要,而在下又出得起的?」 楼水蔺带了点狡诈的微笑问道。 「变数太多,资讯不足,无法判别。」纪云淡淡回道:「请提出假设。」 「啊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沉思许久的楼水蔺大笑出声:「原先是我想让你伤脑筋,结果弄个半天,反倒是我成了那烦恼之人?不亏是天下鼎鼎大名的颂凌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否定,我不是……」 纪云话还没出口,楼水蔺一个闪身,迅速出指一点,只见纪云身体一歪,楼水蔺伸手拦腰抱住他,纵身一跃就到会场之外。 「楼宫主好卑鄙!」看出楼水蔺的意图,司徒绍华高声叫道:「想不出条件就拐人走?」 「我请纪兄至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包含我在内。」楼水蔺声音越来越远:「纪兄没有否定就是同意了。」 「满口胡言!你点了他的|岤,他怎麽出口否定!」司徒绍华重重跺脚,转身望著兄长们,恳求著:「哥……」 司徒绍允点头,五人同时转身离去。 台上各派长老掌门也迅速跟台下同门使个眼色:「追!」 整个场子在一瞬间就人去楼空,此次武林大会胜者为谁,已无人在乎。 只有『纪云』二字,一夕间传遍江湖。 待续 感谢点阅与投票\(▽)/ 最近下了班还得帮忙做粗活,周末外务多又加班外加感冒…… 所以常一回家就倒床不起……otz 趁今天灌了两杯咖啡努力赶…… 可是好像绕口令,写到快头晕(汗) 下回就开启恶整模式罗…… 云深不知处(七)3 「宫……少爷,城门那边有守卫盘查,街头巷尾也有人巡逻,店家小二说等会衙门那边会来清查客栈投宿的人。」顿了下,少年神色沉重道:「恐怕不是普通的盘问……」 「颂凌庄的关系吧?」瞥了倒在身旁的人,男子苦笑轻叹:「果然还是太冲动了点,在他们眼前把人带走,就算不是司徒家,也定不会善罢干休。」 「少爷明知如此,为何干冒此险?」另一名青年低声问道:「既然此人愿把剑……租……给少爷……」那『租』字讲得有点咬牙切齿。「取剑离开就好,何必连人一起?还有那三个条件……尤其是第三个……」 「这个嘛……」男子看著那人的侧脸,沉思起来:「……为什麽呢……」 「难道少爷想从此人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6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6部分阅读 口中得出『他』的下落?」 「或许吧。」男子收回目光,正色说道:「我点了他睡|岤,一时辰内是不会醒的,准备一下。」 「少爷打算何时启程?」 「暂不回去,以免打草惊蛇,到时蛇随棍上可不妥……」男子起身道:「往南。」 「是。」 ※ ※ ※ 在楼水蔺出手之前,五代点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纪云,你该怎麽脱身?』 已经成为会场众人目标的我,就算两手拍拍,抖抖衣襬,没跟司徒绍华他们道别就离开,一定会被搔扰……为了那运动手册【天煞剑诀】的可能性为87%,为了我不是【人】的可能性为000000005%,伪装还算成功。 『难道要跟楼水蔺提出要求【请带我离开这里】?』 事实上,我是提出可能性最小的选择,结果五代马上回道。 『这个好,不过听起来怎麽像【私奔】……』我还没提出否定,五代马上又回:『若是这样,楼水蔺就代替你成为目标,到时要找你的人肯定先去找他。』 『所以说?』 『第一,你得离开现场;第二,低调行事,得找个掩护;第三,途中脱逃,大家都找楼水蔺要人,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有理也讲不清~』五代点著头:『反正花这点代价租剑也不为过。』 『已在剑刃上安置追踪器。』我瞄著手中剑,剑柄有被破坏的可能,所以选择加装於剑刃上,以透明的薄膜黏附,这类追踪器十分耐用,就算磨刀切砍也不会破损掉落。 『要提出此条件吗?』我再次跟五代确认。 『慢。』五代反倒提出制止意见:『先看他拿什麽换。』 『第三个条件会很难吗?』 我听著楼水蔺的大笑「啊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原先是我想让你伤脑筋……(以下恕删)」问著五代。 『对於我们只是【是非题】或【选择题】,对於他可是【申论题】呢~』五代突地加快讯息速度:『楼水蔺要出招了。』 『属於敌意的攻击?』 我也加快回覆。 『应该不是,他手上没有武器也没有毒物……你先别动手,静观其变。』五代刚传完,楼水蔺就动了。 『他出手了。』我回。 『不会损伤机体,先不要反击。』五代又道:『请描述。』 『楼水蔺以食指朝机体,专压一处。』我迅速回道:『类似电视广告中的指压……会造成暂时性的失衡。』以人类承受度计算,会朝一点钟方向倾倒。 『……是点|岤!』五代讯息速度加快:『位置呢?』 『在机体(0842,6606,3758)』我描述完座标後,五代作出查询回覆:『八成是睡|岤。』 『睡|岤?』我问:『治疗失眠症用的?』 『具麻痹之效用,短时间无法清醒……让人暂时昏厥。』 『我得装睡?』 『肯定,一般人类之正常反应该是如此。』 应著五代的回覆,我顺势闭上眼,又问。 『楼水蔺打算不提第三条件吗?』 弄昏我就可以耍赖……没考虑到交易安全,失策。 『他夺剑了吗?』 『算是。』我顿了下,道:『五代。』 『怎麽了?』 『依目前状况判定,我被楼水蔺绑架的可能性有8895%。』 『啊?绑架?他不只是夺剑吗?』五代有点惊讶。 『他夺剑离开会场……连我的机体一起。』我顿了下,听著楼水蔺回答司徒绍华的第三条件:『提出的条件是【请我去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包含楼水蔺在内】。』 『免费住宿还附赠管家服务?这点不错。』 『否定,不是软禁吗?』 依楼水蔺的诈赌行为,我开始搜索有关诈骗案相关讯息。 『先不管是免费还是软禁,无论如何,他已带你离开会场,对吧?』 『……肯定。』 我用手部的监视装置看见出了会场,穿过一片树林後,五十号牵来一辆马车接应,楼水蔺把我放入车内,自己也坐进来,接著马车就开始动了。 『那就省事。』五代回道:『晚上太耗电也不妥,如果楼水蔺没对机体怎样,就暂时待机吧。』 『同意。』 待续 为了愚人节而赶稿……(瘫) 云深不知处(七)4 【面 对 诱 拐 事 件 之 处 置】 停止与五代的联络,我边装睡边执行此程式,这已经五年六个月又七天没启动,幸好之前清理时没一并删除。 程式步骤是先依必要条件进行动作判定。 【诱拐的对象】……如果是父亲,当场执行防卫系统;如果是我的话,是默默遵从对方指示,到对方的巢|岤中查出幕後主使者,一网打尽……前提是他们不知道我不是人的情况下。如果知道我是机器人,就得在被强制停止所有动作前脱逃。 楼水蔺不知道我是机器人,所以适用【稍安勿躁】模式,既然他要我昏我就继续昏,等到厘清案情再做处置也不迟。 【诱拐的目的】……可能是为了那把剑,也可能是为了我储存的天煞剑诀档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要向谁勒索,等等,楼水蔺可能因为诈赌庄家通赔,输了一笔钱要我抵债,有这个可能性……不过,绑架我要向谁要钱? 先将这问题摆一边,我继续执行程式。 【诱拐的主谋】楼水蔺,月鸾宫的【公主】,月鸾宫是怎样的地方我还无法查出,类似的地方有庙宇、名胜古迹之类。 在我判定的同时,马车停了下来,过了约14分钟,五十号和另一人进来,低声与楼水蔺讨论起来。 他们这时都称楼水蔺为【少爷】。 那人问楼水蔺【诱拐的目的】,他没有回答,那人又说是否想从我这边得出【他】的下落,楼水蔺回了个或许。 【他】?如果是权限内的人名,我是可以回答,何必用上绑架?如果不是,绑了也无用。 楼水蔺说了往南,五十号等两人应了声後就退出车外,在黑暗中,他沉默的盯著我瞧。 装睡程式前前後後父亲共改了37次版本,呼吸的声音速度与胸部起伏都纳入考量,会被人类看穿的机率接近於零。 「先得过城门那关吗……」楼水蔺低喃出声。 我继续装睡。 不过,这要装到何时才好?刚才谈话中提到一时辰是不会醒来,一时辰等於两小时,那是从楼水蔺点|岤之後算还是说这话时开始算? 「少爷……」是五十号的声音:「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楼水蔺回完,转身拨开车帘出去。 我开始确定现在位置,依照相对定位,现在的位置距离会场东南方十公里处,还在峰城内,依据刚才他们的谈话判定,司徒绍华他们已经报警处理,出入口处也有人负责临检。 程式写明,如果我被绑架的话,父亲是绝不会报警处理,毕竟警方那边是谁的人马不得而知,不如靠我揪出幕後主使来得简单,後遗症也少,更不用做笔录和与警方周旋。 司徒绍华不是父亲,所以他报了警,而楼水蔺得想办法过关。 我被点了【睡|岤】,两小时内不能醒,长度一米八一的机体,他要怎麽掩人耳目偷渡过去? 万一被识破,那睡也不用装,直接进入逃跑模式……此事件就以失败处理,依五代所言与程式设定,【嫁祸】给楼水蔺。 ※ ※ ※ 酉时三刻,峰城南门。 「停车。」守卫招了招手,问了驾车的老人:「里面是什麽人?」 「禀大人……」老人隔壁坐了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抖声说道:「小女子姓魏,家兄生了病,来城看大夫,现在要回去。」 「病?不挑白天出发挑晚上?」守卫冷盯著两人瞧。 「禀大人……」老人沙哑回道:「我们没有盘缠住宿,魏家就住在城外不远处,本想傍晚出发,谁知大夫看诊与抓药耗时太久,才会现在回去。」 「是什麽病?」守卫想要拉开车帘。 「禀大人……是疹子。」小姑娘低头回道,守卫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可是麻疯?」守卫表情有点扭曲。 「大夫说……可能是……」小姑娘呜咽的说道,还作势揉揉鼻头。 守卫目光犹豫起来,上头交代要彻查有无一名约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特徵是齐肩中长发,意识不明,被长相一绝丽一平凡的两名男子拐走。 要确切的执行勤务还是保命要紧?守卫看著帘子,咬著牙考虑。 「喂!」另一名守卫叫道:「你那边好了没?快来帮忙。」 「怎麽了?」他转头问道。 「我这边……很麻烦啊……」 「啊?」 顺著声音方向看去,守卫当场愣住。 是棺材,而且是成堆的。 「这是怎麽回事?」 他跑了过去,惊讶的问道。 「大爷,我是城西的棺材铺伙计廖顺,岭南发生水灾,那边不太够,我们赶著运过去哪~」驾车的男子回道:「人生的最後一程总是需要这个呗?」 两名守卫抬头看著堆了好几层的棺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一个一个拆来看吗?」 那男子听到,一张脸当场垮了下来:「官爷,您别折腾我了,这……好不容易才一个个堆妥绑好,也不是不愿让您瞧,只是……您瞧完後有办法一个个帮我绑成原样吗?」 一个棺材可以绑,两个棺材绑一双,三个棺材叠著绑……问题是二十个棺材怎麽办哪?两名守卫皱著眉,自己加总起来只有两双手,怎麽绑? 「官爷?怎麽查这麽慢?」後头传来一声浑厚男声:「我胖子泰得赶著明日到马家村办寿宴呀!」 两名守卫望著後头,一堆锅碗瓢盆外加好几车食材,最前头的圆润身影喘嘘嘘的跑过来。 「拜托拜托,我已经出发晚了,要是没赶上,我这招牌不就砸了吗?」 身材浑圆的男子猛朝两人拱手请求。 守卫头痛的看著三方人马,最後下了决定。 「你去请求增派人手,我先把那病的看了。」 另一名守卫点点头,赶忙跑去求援。 待续 这章後面都好正经……为什麽…… ̄▽ ̄|||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点阅和投票,这下子连偷懒都没办法呀~(感动泪) 云深不知处(七)5 「官爷,你们这怎麽只有两人守呀?」胖子泰问道:「难怪这麽慢,平常不是都四五人吗?」 「有些去城内支援了。」守卫没好气的回道,今天自己轮休也因人手不足抓来值勤,迁怒的低骂:「谁叫你们哪天不挑偏挑今晚?」 因为武林大会的关系,多了很多外来人,所以检查起来就更加烦琐疲累。 「哎呀哎呀~别气别气,来,喝杯水吧~」 眼前递来一杯水,守卫正要接下,忽然停下手,冷瞧著眼前少年。 「你是谁?也要出城?」 「是的,官爷。」少年笑笑一拜,指著一旁的推车与茶桶:「小的专门做奉茶生意,今天适逢武林大会,哪边人多我往哪去,既然大会结束,小的当然就得赶下一场罗~」 看来这个检查起来最轻松,守卫松了口气,道:「你的茶桶和推车借我看一下。」 「请请请~」少年将茶水往土里一倒,赶紧把小车轻快的推过来。 「生意不错,茶都卖完了?」守卫看他推得轻松,顺口问道。 「托大爷的福……」少年低声问道:「想必官爷不知此次彻夜盘查的原因吧?」 「哦?」守卫愣了下,上头只交代找寻一名男子,倒没说为什麽。「你知道?」 「此次武林大会的冠军……是盟主的少公子侯长轩。」 少年边打开茶桶边道。 「你说他被绑走了?」 胖子泰插口问道。 「……你们人多,等支援来了再检查,别插队。」 守卫瞪了胖子泰,後者没趣的瘪了下嘴往後喊:「休息吧~等会准备加速赶路!」 「可以了。」 瞄了大茶桶一眼,水面透著月光,守卫点了点头。 「不是,这次没人在意谁得第一,很怪吧?」 少年关上茶桶盖子,笑道。 「反倒是颂凌庄-司徒家派出名不见经传的纪云出尽风头呢~」 「哦?有这号人物?」守卫看著少年拉开推车下方的茶柜门。 「以前没听过,不过他先识破月鸾宫真假宫主,又与之对打,还使出……那叫啥呀?天煞剑法之类的打败对方,让月鸾宫主主动将剑送给他呢。」 「哈哈,该不会以身相许吧~」 「这剑不就是定情物吗?好棒的江湖儿女情~」 胖子泰好死不死的插进来,棺材店廖顺也跑来,两人一搭一唱。 「你们!」守卫一声低吼,两人迅速走回原位,装做没事般的吹著口哨。 他望进黑悠悠的茶柜,只见摆了几个茶罐与十来个杯子。 「更有趣的在後头……」少年继续说道:「纪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要把剑租出去,气得月鸾宫主拐了人就跑。」 「哦哦~只听过抢妻,没听过绑夫呀!」 胖子泰兴奋的眼睛发光,这种江湖八卦最是稀罕。 「该不会月鸾宫主长得丑没人敢娶,乾脆趁机来武林大会拐一个吧?」 廖顺击掌说道。 「啪!」守卫拍了下茶车:「你们再吵,我就把你们俩排到最後去!」 「是是是……」 两人自讨没趣的又走回原处,看到不远处的火光,兴奋的叫道。 「哦哦~人都来啦!官爷!」 含原来守卫在内,多来了五个人。 「弟兄们说客栈查了快差不多,就都来帮忙。」原来负责南门的守卫笑著问道:「这小弟是?」 「哦,他是奉茶的,我已经看过,你瞧。」守卫开了茶柜门与打开茶桶:「都空的。」 「好。」看到同僚点头同意,守卫便示意少年可以通过。 「谢大爷。」 少年双手一拜,轻快的推著车出城。 待续 白天上班,晚上看病(从楼梯摔下来扭伤脚),回家就睡…… 还写不到恶整戏》_《 云深不知处(七)6 一接到南门人手不足请求支援的消息,司徒绍允皱了下眉,司徒绍采接著问。 「是怎样的人手不足?」 「棺材店要送二十个棺材出去,出城办酒席的带了好几车的食材锅瓢,还有一个可能患麻疯的病人,已经紧急把查客栈的卫兵调去帮忙……」 听到属下的通报,司徒绍铨哼了一声:「哪有这麽巧,这麽多人同时从南门出城,肯定有问题。」 「可知其姓名?」司徒绍采问道。 「是……棺材店是廖顺,的确有这个伙计,也确定是为了岭南水灾紧急调货过去;办宴的是胖子泰,说是为了马家村明天有场寿宴连夜赶路出城……」 「时点很可疑。」 司徒绍华思索了下,道。 「大哥,我去看看。」 「绍华,对方是月鸾宫主楼水蔺。」 司徒绍允沉声说道。 「切忌打草惊蛇。」 「万一发怒乱咬人就不好了。」司徒绍采调侃了下,道:「但,楼水蔺敢在我们眼前带走纪云,事前应有一定的准备。」 「我不认为楼水蔺一开始想要带走纪云。」司徒绍华咬著下唇:「大哥你们根本没打算让纪云比不是吗?楼水蔺绝不可能提前知道提前准备,所以说……」 司徒绍华摊开手上大会名单,仔细审视起来。 「只能说楼水蔺一开始想要的是别的,但纪云的出现,让他愿意涉险改变主意。」 「在天煞剑诀之前,谁还想要别的?尤其是手上已有天煞剑的楼水蔺。」司徒绍采说完起身道:「我和绍铨去南门一趟,免得节外生枝。」 「我也去。」始终未发一语的司徒绍叶静静开口:「那个病人,我来辨真假。」 「我也……」司徒绍华才要起身,被司徒绍铨手压了下去:「三哥!」 「绍华,你不会武功,待在这。」司徒绍铨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纪云那小子傻人有傻福,不会有事的。」 「……那就拜托了。」司徒绍华担忧的看著三位兄长远去的背影,转身望向寒著一张脸的司徒绍允,叹了口气,直言:「大哥,在意纪云的背景?」 「因为查不到。」司徒绍允没有否定,从见到纪云当天,他令颂凌庄上下所有人,以一天一夜打听所有关於『纪云』的一切,但得不到任何情报,唯一知道的,就是纪云击退柯总管救了司徒绍华。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背景。」 司途绍允看著逆焰刃,皱起了眉。 「纪云他的确很神秘……」对於大哥他是又敬又惧,司徒绍华抿抿唇,斟酌著言词:「但,我觉得他人并不坏,也不是想对司徒家不利……他甚至连此时此地都不知道,我想,应该是闭关太久,长期与世隔绝才会如此。」 「闭关修习天煞剑诀?」 司徒绍允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可是,纪云连剑都没有。」司徒绍华咬了咬牙:「不管如何,是我硬拉著纪云参赛,他会被楼水蔺带走,我也有责任。」 「月鸾宫行事一向神秘,宫主楼水蔺很少亲自出马。」 「大哥言下之意是指……」司徒绍华瞪大了眼,惊道:「纪云是月鸾宫的人?」 「与天煞剑侠左弼浔有关,除了月鸾宫外,难道还有别人?」 司徒绍允仍旧盯著逆焰刃,想起纪云挥舞此剑的样子,不禁加重了口气。 「纪云说看过左前辈,但否定是他的徒弟,却又能把剑诀全本牢记於心……」司徒绍华苦恼的抓著头:「我知道这很难说明白,但,我觉得纪云不是那麽复杂的人……」 「你、觉、得?」司徒绍允不留情面的道。 「大哥!不管如何,先找到纪云才能辨明吧?就算我们不找,其他门派也不会罢手!大哥觉得是我们找到比较好,还是让他们找到好?」 司徒绍华紧盯著司徒绍允,後者冷著一张脸沉默不语。 「不好了!」外头传来一声响笛,接著是呼叫声:「有人硬闯出北门!」 「调虎离山?」 司徒绍华话未说毕,司徒绍允马上带剑翻身从窗飞出,迅速往北门前进。 「……纪云,你到底是……什麽人……?」 独留房中的司徒绍华,轻蹙著眉,喃喃地问著夜空。 ※ ※ ※ 「状况如何?」 司徒绍允到时,问著负责北门的属下。 「刚才有人骑著快马,趁北门关妥前冲出,似乎还带了个人。」喘著气回道:「有几名守卫已经先追出去了!」 望著黑暗中的道路,司徒绍允握紧剑,跃身上马,不顾旁人的讶异,追了出去。 『大哥觉得是我们找到比较好,还是让他们找到好?』 瞥了一眼手上的『逆焰』,那人挥剑的样子历历在目,皱紧了眉,彷佛想为心中的焦躁找个出口宣泄,司徒绍允策马狂奔。 待续 ~( ̄▽ ̄)~(_△_)~( ̄▽ ̄)~(_△_)~(←不知为何想滚滚滚) 云深不知处(八)1 【方位判定,峰城西南西方二十公里处,装睡时间倒数十五分钟】 我调整视野亮度,楼水蔺将我手脚绑住,整个机体呈弓字型塞进一辆木造推车,在经过峰城南门时遇到盘查,外头闹哄哄的人声鼎沸,有人拉开柜门,还重重拍了上方木板一下,但似乎没有发现我的样子。 依目前的状况判定,楼水蔺闯关成功,那我只要静静的弄清楚他的目的,或是等回到他巢|岤一网打尽即可。 所以我继续装睡。 【装睡时间倒数十分钟】 「你打算睡到何时呀?公子?」 头上方的木板被掀起,一名少年举著油灯,笑嘻嘻问道。 我执行【睡眼惺忪】模式,猛眨著眼,蒙胧的抬头看著他。 判定,是楼水蔺,但我暂时不叫他,因为面部有所改变,不能泄露伪装对我无效的资讯给对方。 「我忘了,你手脚被绑,暂时不能动呢~」 楼水蔺明知故问的笑道,看来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是楼水蔺的事,还继续假装著天真耸肩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之托,将你带来此处。」 我继续保持沉默,这是【面对诱拐事件之处置】中对待犯人的基本态度。 「应该没点到哑|岤才对呀?」楼水蔺歪著头,狐疑的看著我:「不过,就算你大叫也没用唷~」 比对起来很像父亲所言三流连续剧的台词,我继续看著他,光眨眼不做出任何反应。 「站得起来吗?公子,得换车罗~」 楼水蔺伸出手拉我起身,因为我手脚都被绑起来,无法顺利跨出,他只好弯身把我背出推车。 我趁机观察了偷渡我的东西,一个上头放了茶桶、下头是柜子的推车,我就放在柜子的夹层中,跟魔术机关一样,利用镜子反射的原理让人以为里头没东西,而茶桶也没有看起来的那样深,视觉误差让人以为柜子没深到可放下一个人。 所以楼水蔺可以骗过守卫,光明正大的把我带出峰城。 这个机关颇具实用价值,我在资料库中补充说明,以後也许派得上用场。 所在之处是个破弃的草屋内,我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楼水蔺把我放到地上後轻道。 「来了!」 他从茶桶夹层中拿出一假发套在我头上,两件外袍,一件套在我身上,一件穿在他身上,原来这茶桶还另有机关,我默默的继续纪录。 楼水蔺看我乖乖坐在地上没反应,便低身拿起藏在柜子缝中的天煞剑,我察觉到剑柄与鞘与之前模样不同,追踪器黏在剑刃上果然是正确的作法,他跑向由一老一小驾驶的马车。 「没问题吧?」 他的声量很小,不过,我的接收器可以听得见。 「司徒四公子亲自为我诊治……真惊险,幸好我过敏体质为真。」帘後传来一阵抱怨,声量一样小:「你这次欠我的可多了,没事去惹司徒家干嘛?」 「莫可奈何非我所愿~」楼水蔺无奈耸肩:「所以才需要你们帮忙。」 「哼。」帘後出现了个跟楼水蔺扮相类似的少年,他边跳下马车边道:「如果知道你抢了个男人,留守的那个家伙不拔刀追杀出来才怪。」 「我之後会说明的。」楼水蔺正色回道:「你知道怎麽做。」 「我知道,所以你就别假扮我的娃娃脸了。」 少年捏了下楼水蔺的脸颊,看他吃痛的歪著嘴,满意的转过身,瞧见了我又恢复警戒眼神,低声问道。 「……彤小子待会来?」 「是的。」楼水蔺走过来,把我抬上车,。 那少年望了望我,低问楼水蔺。 「……我说这真的不是你的『那个』吧?」 「那个?」瞬间知晓是啥的楼水蔺,脸色一横,瞪著少年:「你还不快点!」 「好好……年轻人就是禁不起一点小玩笑……」 少年朝前头一老一小点了个头,马车缓缓前进,我坐在楼水蔺旁边,依旧保持沉默。 我听到不远处又传来马蹄声,频率跟这辆很像,慢慢接近过来,接著是少年将屋中的推车收妥,跳上那辆马车,然後是那一老一小离开这辆到那辆,同时另外一名少年坐上来的声音。 速度与节奏即为相似的两辆车并行了一段路,如果是从侧方看来,因人有视觉暂留的关系,不会察觉到这其实是两辆马车。 等到约五公里後进了个树林,两辆车才分开,一辆往西,一辆往南。 我和楼水蔺是往南。 因为此处无法卫星定位,我只好启动简易方位制图程式,照马车的行进速度来推算距离,无法连线定位的情况之下,误差值约20%算是在容忍范围内。 「应该可以动了吧?」 少年装扮的楼水蔺问道,我望了他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你不高兴?」 被绑架时,系统严禁任何回应。 楼水蔺看我没反应,自讨没趣的瘪了下嘴,一瞬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想问的事应该很多吧?好,我老实回答你三个问题,像是谁绑你啦、为什麽要绑你和绑你去哪里之类的都可以。」 我继续维持沉默状态,这些问题都没问的必要,绑架我的人是楼水蔺,至於为什麽要绑架和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用问,久了到了总会知道,至於其他问题,目前没有问的必要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耗电量降至最低,保持能源以便伺机而动,我闭上眼,暂时停止视觉系统,只留听觉……撇除楼水蔺及马车的杂音,我察觉後方约五公里处有马蹄声,依声音判断大概有两个人,以时速三十公里接近中。 待续 感谢大家!!努力奋发…… 云深不知处(八)2 「有人来了。」 当距离只剩08公里时,前头的驾驶员低声说道,我重新启动视觉系统。 「还真是麻烦~我就知道没那麽简单解决……」楼水蔺轻轻啧了一声,把我头上的假发弄妥,又拉了拉外袍,低声在我耳边道:「好心提醒你,最好别乱来,这两位不见得是颂凌庄的人,暴露了身份对你我都没好处。」 把【颂凌庄】替换掉,这样的类似句子包含不同的语言,我已听过三十六次。 「话都说开了,你不听就罢了。」 楼水蔺耸耸肩,挑了挑眉後闭上眼把我拉过去,手圈住肩膀,推定:此行为是要箝制我的行动。 「……你们……要做什麽?抢劫?」 驾驶员声音微微发颤。 「小哥,劝你乖一点,刀子是不长眼的。」外头传来沙哑的男子声音,系统无法比对出确切人物:「我们只是想确定里面是什麽人?」 「……是……是我们家少爷和少夫人。」 驾驶员答道,我对此话的理解度为50%,少爷可以推定是楼水蔺,但是少夫人是指谁? 「哦?」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中厚偏低……仍旧无法比对:「打开来给我们看看。」 「这……少夫人久处深闺……恐怕有失礼教……」 少夫人到底是谁?仔细检视车内,算得上【人】的只有我和楼水蔺而已,并没有所谓的【少夫人】。 难道说这里的【少夫人】并不是指人类? 「本大爷就是不识礼数的草莽,叫你开就开!」 「这……」 驾驶犹豫的同时,楼水蔺伸手拉开车帘。 「两位大爷,深夜打扰有何贵干?」 楼水蔺露出怯懦的样子。 「……你怀中可是尊夫人?」 中厚男音问道。 「是的。」 楼水蔺手突然增强力道,可能为了防止我乱动而这样做……不过,如果语言辨识系统没有问题,【尊夫人】等同於【您妻子】,简白点叫作【你老婆】。以这句来推论……我被楼水蔺双手箝制在他胸前,而楼水蔺试图要让那人认为怀中的人就是他老婆……基於a=b,b=c则a=c的定律……也就是说【我】等同於楼水蔺的【老婆】。 虽然机器人大都没有性别,但我很确定程式中写明我是以男性模式行动,不至於让楼水蔺误认才对,还是说……我瞄了下耳边的假发……楼水蔺让我扮成女性好让人认不出? 戴上假发穿上外袍就能伪装成女子?这地方的辨识系统也太过简陋了。 「抬起头来看看!」 对方冷哼一声,怀疑的紧盯著车内。 「大爷,她很怕生的……有什麽事吗?」 楼水蔺僵著笑容回道。 「没事,想确定一下而已。」另外一人挑著眉,狐疑的看著我:「这真的是尊夫人吗?」 这麽简陋的伪装不让人看穿也难。 「当然。」 楼水蔺依旧说谎面不改色。 「那麽,叫她说句话看看。」对方眯起了眼:「比如说……『请饶了我们吧,大爷。』」 楼水蔺脸色变了变,手紧抓著我的肩,我注意到他脚抵著剑……这时候尽可能不要节外生枝,我搜寻资料库,播放可用的音讯档。 「【……请……饶了我们吧……大爷……】」 当我播放出抽泣的女声……声量似乎有点过大,算是计算失误,那个【爷】字回声不断,楼水蔺身体明显一僵,对方两人也当场愣住,面面相觑起来。 「……已照大爷的话做,若没别的事,我们还得赶路回乡。」 楼水蔺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放下车帘,驾驶也同时拉起缰绳迅速驱车前进。 那两人并没有追来,音讯档似乎发挥功用,他们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楼水蔺的脚尖也微微偏离了剑,察觉到我的目光焦点,楼水蔺在耳边低笑。 「夫人打算趴在我怀中多久?」 这句话推定主词有误,我不是楼水蔺的【夫人=老婆】,不过,他既然已松开手,我便恢复原姿势,继续保持沉默。 「就算被绑架,你仍不慌张,甚至连一句话也不问不说,更没挣扎。」他饶富兴味的看著我:「刚才会出声,是因为你知道我动了杀机,对吧?」 楼水蔺的脚部动作为攻击前的准备,此推定成立,我作著纪录,依旧对他的问话不予回应。 「虽然哑巴让人省事,但我倒不希望绑一个哑巴,再说……你的变声真让人印象深刻。」楼水蔺半眯起眼,双手环腰笑道:「纪公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问啥就问,我能答啥就答。」 我瞥了他一眼,视野扫到地上的天煞剑,关於绑架案件没必要问,但是之前的待确认事项就有此需要,再说,楼水蔺既然承认绑架之事实,那我也没必要假装不知道眼前少年就是他。 「请说明第三条件。」 「什麽?」 「要租天煞的话,第三个条件是什麽?」 听到我的问题,楼水蔺的笑容当场僵住。 待续 唷唷唷……终於要恶整啦……++++ 感谢大家,继续奋发喔喔喔…… 云深不知处(八)3 读取之前的纪录,楼水蔺提出第三条件前,先点了我的【睡|岤】,所以照一般正常人模式,在他提出当时我是属於意识不明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我是【一般人】,应该不知道他的第三条件是什麽。 所以,我得再确认他的第三条件……是否与【请我去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包含楼水蔺在内】相符。 「什麽第三个条件?」 楼水蔺脸僵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说道。 「我只是受人之托带你去一个地方而已。」 系统发出警告,这个人有说谎的嫌疑,我看著地上的剑。 「连天煞剑一起?」 若非剑刃上有追踪器,光靠外表辨识是无法判定为同一把剑。 楼水蔺身体微微一震,依旧笑道。 「哪来的天煞剑?」 我指著地上、楼水蔺脚尖前方五公分处长型金属物体。 「在那里。」 「这个?」楼水蔺弯腰拿起,甩了甩道:「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这种破烂东西哪是天煞剑?」 「刀刃是。」 我再次确定追踪器的位置,就算剑柄剑鞘都不同,从刀刃上传来的讯号与预设频率是一样的。 「……你……」 楼水蔺皱起眉,轻轻将剑拉开,在夜色中剑刃微发著淡淡蓝光。 「难道你下了追魂香?不对,我记得那个是……该不会……」他眼一眯,瞪了过来:「在我身上?」 「否定。」 随身携带的追踪器数量不多,没必要的话不能随便贴。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统整一下最新资讯:「月鸾宫【公主】楼水蔺,天煞剑的预定承租人,绑架我的嫌疑犯之一。」 楼水蔺的笑意迅速从脸上消失,大概是对於我的指控罪名感到惊讶。 「你竟能看穿我的易容?」 推定不成立,我改写纪录,原来楼水蔺惊讶标的是我的【一眼看穿】。 长久以来为了躲避各方追兵,父亲将辨识系统设定到极高等级,所以要瞒过我……除非将整个身体都换过才行。 若是太过严谨的设定反而会有漏洞,像是头发长短就属於可忽略的条件,只要把握几个要件就能准确辨识。 「为什麽?」 楼水蔺紧盯著我。 「不能确定问题主旨,请加以详述。」 无法判定楼水蔺问什麽,我请他补充说明。 「……你为什麽知道我就是楼水蔺?」 「拒绝回答。」 这问题判定为程式最高机密等级,没有足够权限我是不会说的。 「司徒四公子-毒医的追魂香?」楼水蔺拔剑抵著我:「没想到纪公子使毒功夫如此了得。」 「否定。」我并没有滥用药物。 言归正传。 「请说明承租天煞的第三条件。」 「……」 楼水蔺沉默的瞪著我十秒,道。 「你真没对我下追魂香?」 他说话很容易偏离主题,我写入纪录……【追魂香】,判定是追踪器的品牌名,我没听过也没用过。 「没有。」 「那你怎麽看出我就是楼水蔺?」 「你不是吗?」 对於我的反问,楼水蔺垮了下脸。 「……我是,但外表完全不同,你怎能一眼认出?」 程式的最高机密,父亲常这样说。 「天机不可泄露。」 「……啊?」 楼水蔺的表情有点呆滞,我伸手捏住剑刃,问道。 「请问,你到底要不要租天煞?」 「……当然要。」 楼水蔺握紧剑柄,大概怕我夺剑。 「请立即说明第三条件。」 我右手指部紧捏著剑刃,力道在控制范围内,以免不小心就成了碎片。 「……还真是一板一眼……」楼水蔺瞪著我一会,以咬牙切齿的口气说道:「我请纪兄至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包含我在内。」 「同意。」我松开手,朗诵道:「出租人:纪云,以下简称甲方,承租人:月鸾宫【公主】楼水蔺,以下简称乙方,乙方承租天煞剑一年的代价为以下三项:第一,找【主机】;第二,以善良管理人之注意,好好保管天煞剑;第三,一年之中不限时段且无偿让甲方住宿月鸾宫,月鸾宫所有的人,包含乙方本人,须听从甲方之指示一年,甲方同意上述条件,乙方是否同意?」 「……」 楼水蔺沉默不语的猛盯著我,大概正在消化以上的契约内容,要是手上有纸就会比较方便阅读,我已经把说话速度调慢10%了。 要是把定型化契约从头念到尾,光条文就接近一万字……这样楼水蔺的脸色不是越来越青白就是眼神越来越呆滞,所以我只挑重点念。 「如果一年内有任何行为违反以上条件,甲方有权提前中止租约,并向乙方请求相当之赔偿。」 违约条款要事先说明。 「……我同意。」 约过了三分钟,楼水蔺才定定的答道。 「契约成立。」 我写入纪录,影像存档……照理来说应该要留存书面资料,但周围并没有纸张。 「找什麽?」楼水蔺问道。 「纸。」 「还要画押啊?你真的是有够一板一眼……」 楼水蔺微睁大双眼,皱著眉喃喃说著,从胸前掏出一块黑色物体:「拿去,当做证明。」 「证明?」 我伸手接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7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7部分阅读 ,是一块黑色玉质不规则状半透明物,长五公分宽三公分厚一公分。 「你对著光瞧。」 楼水蔺指著窗外的月光,我对著细看,那透明物体竟在光线照射下隐隐透出两个字。 【月 鸾】 应该是两块同质物所组成,作法是先将底部字刻好後再把另一块黏上去,燃烧加工以後就像一整块……而且也摸不出雕痕,类似玻璃艺术的技法。 「请问这有什麽用?」 如果只是装饰就免了。 待续 写到恶整戏特别顺…… 不过会有点拖拖拉拉,请……请多包涵…… 大概是想要恶整的心情大过一切妄想的缘故吧;;;;; (顺便抒发工作压力?) 云深不知处(八)4 「……月鸾宫的墨令,我想你肯定没看过,但不会连听都没听过吧?」 楼水蔺的嘴角有抽搐的迹象。 「【月鸾宫的墨令】……」我将此物的专有名词写入纪录:「用途是?」 啪嚓……楼水蔺的剑尖刺入我身後的木板约16公分,因为确定不会伤害机体,所以我无动於衷。 「是……月鸾宫【公主】的印信,也就是说……」他深呼吸几次,缓缓抽回了剑,道:「只要是月鸾宫的人,都得听令於你。」 原来是一种身份权限认定凭证……不过,一般说来,凭证都很耐用而且防伪,像是磁条、晶片甚至於以数字与符号组成的虚拟电子凭证,跟那些比较起来,这个【月鸾宫的墨令】实在脆弱的可以。 果然这个地方很原始──我再次得出这个结论。 「令在约在,令毁……就别怪我背约。」 楼水蔺半眯起眼微笑说道。 「了解。」 也就是书面契约的替代品,我点头同意,暂时就学楼水蔺一样,将它挂在脖子上。 「我们暂时不回月鸾宫。」楼水蔺看我戴好,背往後一靠自言自语起来:「外头风声紧。」 「绑架是犯法的。」 我作出提醒。 「……该不会……」楼水蔺身体歪了一下,瞪著我问道:「你认为那些人为什麽要盘查、要追捕?」 「因为你绑架我。」 我双手和双脚还是被绑著的。 「然後呢?」 「绑架是犯法的。」 「然後?」 他问的很认真,原来楼水蔺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我读取关於绑架案件的法律处理程序。 「被逮捕後会进行审判,双方进行辩论,然後依照法律规定判刑……」各国法律规范不一,再说我也没有此处法律的资料,只好选择笼统一点的说法:「最严重是死刑与无期徒刑,总而言之,算是重大刑责。」 楼水蔺僵直了身体,果然他没想过犯法的後果如此严重,法律教育的失败影响之一。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自首的话会减轻刑罚。」 可惜我的情感模式并未像五代那样发达,无法做出【苦口婆心】的动作。 「你……」 楼水蔺的表情及反应……无法判定,以一字来说就是【怪】。 「你知道我是谁吧?」 「肯定。」之前不是才回过?人类记忆力还真是差……我搜寻纪录:「月鸾宫【公主】楼水蔺,天煞剑的承租人……」我把【预定】两字删除。 「停。」 楼水蔺举起手,皱著眉问道。 「你知道月鸾宫……是什麽地方吗?」 「仅能就现有资料进行判定……【月鸾】推定为地名或是专有名词,【宫】,指宫殿,皇家所居之处,或指庙宇祭祀之处……」 因为楼水蔺改变外貌,所以无法识别他的脸色……不过我知道他的手微微颤抖。 「你认为月鸾宫【公主】是什麽?」 「是【你】。」 这个人逻辑有点问题,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治疗一下。 「不是指谁,而是你认为【公主】是什麽?」 「【公主】,於帝制下泛指具有皇家直系血缘的女子……」 我看到楼水蔺的眼睛瞪个老大,可能对【女子】两字有所反应,我当然知道他是男的,但资料上确实就是这麽写。 「不是那个公主,是宫殿的宫!」 要不是看在夜深人静,楼水蔺的声量可能会超过一百分贝。 「【宫之主】?」我更正资料後,进行运算:「以宫的定义来判定……」 运算结束,我定定的望著他,道。 「皇宫的主人会有爵位称号而非直称宫主,所以……若非是皇家宫殿管理人员,就是庙宇之主……但庙宇通常以神仙佛为主,人的话就会是……」 我眨了眨眼,无法确定此地用词是否相同,双手指著他道。 「庙公、法师、主教、庵主、乩童。」 宗教方面的资料因不常用所以很少,我只找到这几个词与定义相似。 「……」 楼水蔺把眼睛瞪得更大,沉默无语,我还察觉到这一期间他的呼吸停止、血压急速上升。 「……第一次碰到可以做出这种解释的人……」 好不容易他开始呼吸,接著就是趴在车厢内浑身打起颤来,这种反应很类似…… 「请问,你有气喘?」 我歪著头看著他上下颤动的肩膀。 「……没有。」楼水蔺深呼吸了几次,才转过身来,微笑拔剑挑开我手脚上的绳子:「既然没有要逃跑的打算,我也不用绑住你。」 「就算解开绳子,绑架的罪名还是成立。」我善意的提醒。 「我知道。」 楼水蔺双手环腰,好整以暇的回道。 「你是明知故犯?」 对於我的问题,楼水蔺没多说什麽,只是朝我笑了笑後就闭目养神。 算算时间,天就快亮了。 ※ ※ ※ 微风徐徐,翠绿的树叶沙沙作响,小桥流水的亭台中,一名男子拨弄著垂在耳边的柔亮发丝,长长的睫毛下,是灵动有神的双眸,加上带有忧郁气息的嘴角,透著樱色的双唇,浑身散发出不可思议的豔丽感。 「也许我真的绑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回来。」 修长的手指轻弹著杯缘,连赏玩壶杯的无心动作都带著不可言喻的优雅。 黑到发亮的柔顺长发宛如瀑布般流散在身後,晶莹剔透宛如雪般的细致肌肤,眉目流转间,让旁观者为之目眩神迷。 庭园的主人韩彦看到这画面,呆愣了许久,喃喃自语著:「那种长相还真的是红颜祸水……」 「我听到罗,韩师兄。」 男子眯起眼浅浅一笑,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听来悦耳至极。 「今天是什麽风……把『这样』的你吹来?」 韩彦在男子对面落座,自动倒了杯茶问道。 「哎呀,偶尔也要真面目示人才行,免得被误认哪~」男子笑盈盈的说道:「不是有传言说月鸾宫主生得丑,绑了个丈夫回去吗?」 韩彦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不过呀~总比有人认为月鸾宫是座庙,宫主是个和尚庙公法师来得好吧?」 男子目光瞥了下不远处的人影,微笑又倒了杯茶,完全无视於对面人掉到地上的下巴。 「咳咳……前面那个绑夫的就算了……」毕竟市井上真有这种八卦传言,韩彦清清喉咙又问:「後面那句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不、是。」 男子笑容十分闪亮耀眼,让韩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那个人当面跟我这麽说的呢。」 「是哪个笨蛋白痴……」竟敢在他眼前如此放肆?韩彦嘴角抽搐:「如此无礼之徒,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我有那麽心狠手辣吗?」男子轻挑了下眉,眉宇间尽是危险的蛊惑气息。 「好好好,大少爷~你说的都对。」韩彦举手喊停,将杯中剩馀的茶一饮而尽,道:「颂凌庄精锐尽出,虽然只说找人,但苗头可都是对准你呀。」 「嗯。」 男子慵懒的微眯起眼,轻应了一声,遥遥望著在草地上身著藏青衣袍的青年身影。 「你没事去绑个司徒家的人做啥呢?」一同望向那青年,韩彦略带不悦:「司徒家势力非同小可,正面相冲总是不妥。」 「我知道。」 「知道还……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韩彦皱眉问道。 「怎麽说……」男子抿了下唇,轻笑道:「应该是不知不觉?」 「啊?」 「连我原本的计划都整个打乱了呢……」 没照预期进行,应该是恼怒至极,但男子的语调却十分轻快。 韩彦古怪的看著他,一向老谋深算的师弟也有冲动之时?而且还为了一个男人? 「不说这,师兄,你确定我身上没被下追魂之类的药物?」 男子挑起自己耳边的一缕发丝,无聊的拨弄起来。 「所有江湖上用的追踪药物都试过了……」韩彦揉揉肩膀,这位不速之客一上门就要他赶紧查出他们几人身上有无异状,搞得自己二天二夜没休息:「没有任何反应,再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是给你们沐浴泡药澡,衣服车子也都烧得一乾二净……不过……」韩彦瞥著草地上的青年:「他里头那套……很怪。」 「哦?」 男子挑眉。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材质与型式,或许是颂凌庄底下商号的新产品,不过也没有任何反应……」韩彦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绑人吧?」 「如果那样,偷不就得了?」男子连给个白眼都颇具丰采:「烧了吧,以绝後患。」 「那就好,我已经处理妥当了。」韩彦呼了口气:「你是怕司徒家追来才如此小心?」 「不是。」 男子乾脆的答道。 「那是为何?」 韩彦不解的看著他。 「师兄,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男子眯起眼,风情万种的微笑起来。 待续 周末奋发赶稿!!可是好容易就睡昏过去……zzz 云深不知处(八)5 武林大会後两天,楼水蔺换了三辆车,最後一辆的驾驶员我比对出来,一位是五十号,一位是出关前一起进行讨论的另一名绑匪,当然,他们几人样子有变,尤其是楼水蔺……最後一次被人盘查时他还叫我【娘】-等同於【母亲、妈妈】的意思,虽说我的机体年纪应该比他娘还大。 我也知道这是伪装,就像八年前五代装成宠物犬过海关一样,不过这里的辨识系统等级十分简陋,只是换掉发型衣服、脸上化妆就无法分辨。 「少爷,到了。」 前头传来五十号的声音,备注:他名字为奉斯彤,说是月鸾宫的【护法】,应该就是守卫人员。 「好。」 楼水蔺迅速拉开车帘跳下,接著就笑容可掬的伸出手说道。 「娘,孩儿扶您下车。」 我迅速的发现两名驾驶员身体有僵直的现象。 「来。」 为了配合他的伪装,我伸出手,但并未出力,稳稳的下了车。 「这里是柏寒山庄。」楼水蔺拉著我的手,指著眼前约三十出头的男子说道:「主人刚巧姓韩,叫做韩彦。」 主人-韩彦看著我,眼角微微抽搐。 「您好,我叫纪云。」 我点头,虽然是这副装扮,但还是要顾及礼貌跟主人打招呼。 楼水蔺眼睛转了转,又道:「我忘了说,斯彤你已知道,这是另外一位-任介尧。」 任介尧沉默的看著我,那样子应该说不上和善,我颔首示礼。 「我事先交代的那件事,怎麽样?」 楼水蔺低声问道。 「就只差你们了。」 韩彦袖子一甩,突然有只紫色蝴蝶飞出,再甩,另外一只黄蝶飞出,接著是蓝色,三只蝴蝶在空中盘旋几分钟,最後韩彦袖子一挥,蝴蝶就不见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袖子当笼子用,判定昆虫闷死的机率是9532%。 「没有追魂、寻幽、访踪的反应。」韩彦皱眉疑道:「追踪的暗香应该不出这三种。」 「原来你真没骗我。」 楼水蔺瞧了我一眼,放开手笑道。 「坐这麽久的车,我想你也累了,赶快去更衣沐浴,上床休息吧。」 「那麽……请纪公子绑上这个。」 韩彦给了个黑带,我接了过来,问。 「请问,绑哪里?」 照这样子可当头带、腰带或发带,这里没看过有人绑领带,故排除。 「柏寒山庄少有外人来访,为了安全,得蒙住眼睛才行。」楼水蔺笑嘻嘻的从我手中拿过黑带,自顾自的绑起来:「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牵著你呢,晚上也会陪著你睡。」 我听到其它三人同时抽气的声音,推定:楼水蔺有说谎吓人的偏好。 「好了。」楼水蔺拉住我的手:「我们走吧。」 其实蒙眼这动作对我一点都起不了作用,只要调整色差与对比就能够辨识眼前景象,加上定位系统,任楼水蔺他们怎麽东绕西转,我也可以确定入口位置在哪。 「到了。」 楼水蔺解开黑带,韩彦轻咳一声,道。 「山庄中机关重重,请纪公子切勿踏出沁馨园。」 我看著身後挂著【沁馨园】三字匾额门牌的入口,判定是要软禁我的地方,观察四周,具有江南气息的庭园特色,跟牢房比来算是大了,反正晒得到太阳充得到电就可以。 「满意吗?娘?」 楼水蔺甜甜的笑著凑过来,此时应无伪装之必要,我转转关节甩脱他的手,进行判定。 「这算是囚房?」 跟客栈=旅馆的摆设差不多,基本家俱床及桌子各一、椅子四张。 「娘真失礼,韩庄主可是邀我们来作客呢。」 楼水蔺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又笑问。 「需要我伺候你沐浴吗?」 「不需要。」 「真冷淡,我们还当过夫妻的说~」 楼水蔺以作弄旁人为乐,我写入纪录後,道。 「否定,我和你并未登记且未有公开仪式、两人以上证人。」 再纳入性别及物种考虑,就更不成立。 「我就知道你始乱终弃……」 楼水蔺低头啜泣起来。 「否定。」 我没把他当大型废弃物处置。 「请纪公子好好歇息。」 旁边的任介尧与奉斯彤额上微冒青筋,韩彦赶紧笑著说道,接著不管楼水蔺兴味十足的想要继续,一说完就把我推进房关上门。 「请问,这是把我关起来的意思吗?」 我望著木制雕花的门,连个锁都没有,也没有电能反应或是电子辨识系统,判定起来算是十分简陋的那种囚房。 「纪公子,时候不早,请先歇歇,等会我会吩咐家仆送水沐浴,备有更换衣物。」 韩彦做出客房服务的相关说明後,便带了其他人离开,判定是拒绝回答,很多绑匪模式都是如此。 逃离难易度……我看著上下左右进行判定,属於……简单到无法评比的那种,如果让五代知道,应该会笑到打滚吧。 『五代。』 『收到,到了绑匪大本营?』 虽然五代以讯息模式回覆,但我能察觉到它尾巴翘了起来,耳朵兴奋的动著,就好像……五年前住在离父亲家十公里远邻居的黄金猎犬听到要出门散步的样子。 『否定,应该是分部-柏寒山庄。』 总部判定是月鸾宫。 『……定位好了,要我过去支援吗?』 『目前状况判定不需要。』我轻轻敲敲墙壁……材质是砖造,不用攻击装备就可以破坏。 『喔……』五代无精打采的回道:『要现在行动吗?』 『否定,绑架目的还不确定,租约已签妥,但楼水蔺没有放人的意愿。』 我看到两个人抬著一桶水来,应该就是韩彦提的客房服务。 『那就只好继续装傻,看看他到底要什麽罗?依据资料显示……楼水蔺应该不是像十六年前那个笨蛋绑匪,绑了你跟父亲要胁说要通缉中的机器人。』 『是说那个绑了我不知道就是我的?』我读取资料,等他们关门离去,伸手测水温……38c,不会烫伤:『组织名字还没存档就被我整个破坏掉了。』 『案件最後以帮派间的争斗作结。』五代又回道:『至今所有绑架案,这件处理的最漂亮啦~』 我先脱下鞋……这里的鞋底部抗压力不足又硬,脚部容易受损,我是连父亲特制的皮鞋一起套进去,大小刚好可以塞下。 『只要确定他的目的,就进行破坏与脱逃行动……依此模式行动?』 我把皮鞋放到床底,外头那双就放在外头,接著脱衣服。 『好~对了,我要在这待机多久……』 五代这话倒提醒我一件事。 『石头上的字解读完成了?』 我踏入桶中,正开始检视附近有无肥皂沐浴||乳|洗发精等清洁用品时,刚才抬水的其中一人敲门进来,把我脱下的衣服与鞋子全数收走,另一人随後进来,放上摺好的换洗衣物毛巾与鞋子後,行个礼也离开了。 『……你还记得这件事?』 我来回检视四周两次,找不到类似物品……反正对系统运转与机体保全没差别,我将机体泡一泡刷一刷,便起身走出,擦乾穿衣。 『肯定,难道你没排入流程?』 『有~解读出来了,辨识正确度却很低。』 我顿了下,五代这麽说是表示…… 『误判的机率很高?』 『是……因为重复刻了太多遍,磨损很严重,又不像油画是层层叠叠盖过去,所以解析起来,错误率偏高。』 『很多遍……那麽,误判率最低的是?』 『【左弼浔】三个字。』 『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我擦著头发:『类似【到此一游】以作纪念?』 『那是第一次刻上去的字,刻痕很深,所以之後就算又刻上去别的字,仔细解读还是看得出来……我惟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三个字,刻痕上还有些微的血液反应。』 『血迹?雕刻时弄伤手造成的?』 我弯腰把床底的皮鞋捞出来穿妥。 『有可能。』五代顿了下:『还有……很小字的[爱也悠悠恨也悠悠]。』 『【爱也悠悠恨也悠悠】?』我在资料库比对类似用语找出处:『【琼瑶】的小说?』 因为太閒了所以在石头上刻小说写文章?的确有这种可能性,类似物品有碑林还有经文石碑。 『无法确定,其它的……错误率高达七成以上,先不提。』 『了解。』 我回完,那两位服务生就敲门进来,把水桶抬走,低头看见胸前的【墨令】-租约及权限证明。 『五代,楼水蔺说所有月鸾宫的人,都得听令於此物持有者。』我拿起来仔细检视:『包括楼水蔺在内?』 『是?』 『我拿这个出来在他面前晃一晃,叫他说出绑架我的目的……这样的方式,是不是比较迅速直接?』 『……恳切的建议,初学者最好别用催眠。』 知道我以什麽影像为参考,五代没好气的回道。 待续 久等了~真的很对不起大家>_< 因为想不出来下面要怎麽整某人加上天热脑昏就卡著了…… 结果先想出来的是非~常~後头的恶整情节……这是怎样otz…… 努力把这章解决!! 云深不知处(八)6 隔天一早,我遵照他们的说法,不踏出沁馨园一步,走出房後在采光最佳的草地上,以最大面积的方式……躺平充电,过了二十五分钟,换了个装扮的楼水蔺便走进来,自顾自的坐在亭子中喝茶,一分钟後,韩彦走进,两人所在的亭台离我1865公尺,收音不成问题。 「打赌?」 韩彦愣愣的问道。 「赌什麽?」 我边充电边听著,依楼水蔺的行为模式推定……这个人应该是庙公兼签赌组头,怎麽都脱不了一个赌字,如此看来,他打算绑我还债吗? 因为我坏了武林大会的赌局。 「赌……」楼水蔺只说了一字,但我辨识出有水滴等杂音,另外,【天煞】并不在他身上。 「这……你确定?」韩彦问道。 楼水蔺轻笑一声,起身朝我走来,在离我065公尺时停住。 「纪公子早。」 我睁眼看著他,听到呼呼的风声与系统警告提醒,手一撑地一跃而起。 楼水蔺没有动剑,在他手上是一条长鞭,朝我刚躺的地方挥舞。 「警告。」我闪过他的第二次攻击:「请叙明目的。」 「你认为会是什麽?」 楼水蔺反问道,还补了一鞭过来。 依之前的绑架行为来看,接下来的步骤就是……「拷问?」 「……果然很有趣。」楼水蔺笑眯了眼,问:「我是谁?」 根据统计的资料,拷问者最不可能问的就是此类问题,这是被拷问者最想问的。 「请问,你的攻击是为了要我说出你是谁?」 我躲过上方来的一鞭。 「没错。」 楼水蔺挑眉,又是一鞭过来。 「你不知道你是谁?」我看著他,并没有外部撞伤痕迹,看著韩彦问:「他失忆了?」可是刚才的谈话应对很正常……不过,他并没说出自己的名字。 「……」 韩彦无语的歪了身,嘴角很僵的扯了几下。 「建议,可以问他。」我指著韩彦,道:「那个人资料比较完备。」 「我问的是你。」 这个人真的有某种程度上的偏执倾向……我边低下身躲过攻击,边补写入资料库,接著他鞭一挥缠绕住我的右手。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如果我回答了,是否你也能给我一个答案?」我执行【面对绑架事件之谈判系统】,线索当然越多越好。 「哦?」楼水蔺扯了下鞭子,我也以相同的力量回拉,彼此僵持,他微微一笑:「一问,一答?」 「肯定,权限内的问题都可。」我回道。 「好。」他才说完,韩彦就一个箭步向前,拔剑抵著我,楼水蔺笑道:「别忘了,这是拷问。」 「也别忘了,我问,你也得回。」我提醒著,韩彦的武器对我来说不痛不痒,造成机体受损的可能性趋近零,顶多就是划破衣物。 「你知道我是谁?」楼水蔺问。 「肯定。」我回。 「我是谁?」他又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换我发问:「请问,绑架的目的为何?」 「……为了线索。」楼水蔺皱了下眉。 「线索?」是父亲吗?我严阵以待。 「我是谁?」 这个人很坚持让别人认识他。 「月鸾宫主-楼水蔺,天煞剑的承租人。」我一答完,韩彦的剑一抖,表情满是惊讶,楼水蔺只是稍微睁大了眼。 「请问,是谁的线索?」 如果答案是父亲的名字,危险等级立即判定为最高,就算违背三大定律,我也会当场发动攻击。 「……我赢了,师兄。」 楼水蔺手腕一转,缠住我的鞭子瞬间收回他手中。 韩彦也收了剑,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喃喃地说道:「怎麽可能……」 「看来,无论我怎麽易容,你都认得出来呢~」楼水蔺拨了下肩膀的发丝,定定的望著我似笑非笑道。 原来楼水蔺只是要确认我的辨识系统有无正常运作,其实只要取得个人详细资料(像是dna与齿模等等)後,就算烧成灰我都能辨识出来 「请问,是谁的线索?」我再次重复问道。 「天煞。」 看著从入口走进的奉斯彤及他手上的天煞剑,楼水蔺淡淡说著。 「天煞?」我顺著楼水蔺目光望去,任介尧跟在奉斯彤身後,我指著剑:「不是在那儿吗?」 「你认为天煞只是一把剑吗?」楼水蔺锐利的看著我。 第三个问题,我暗自统计。 「否定。」从【天煞剑诀】到【天煞剑】……运动手册和器材,判定,为体育用品公司之名称,而【天煞剑侠-左弼浔】……应该就是公司负责人。 至於公司负责人为什麽会死在崖洞中……我非检方搜查人员,故不排入流程中。 「你认为天煞是什麽?」楼水蔺声调变低,略带威胁。 「第四个问题。」我道:「你得先给我一个答案,你绑架我是为了……找天煞?」 要钜额赎金?谈交易条件? 我跟体育用品公司没什麽关系……不是经理人也不是董事长,没签约拍广告,再说主机无法连线,资料库中没有任何相关讯息,顶多我只能答从一堆白骨中捡到旧版的运动手册和类似型号的剑。 这样就算跟【天煞】有关系? 「算是。」楼水蔺将剑拿了过来:「该你回答了。」 以【算是】来答,代表还有其它理由,这算其中之一。 我看著楼水蔺手上的天煞剑,答。 「注册商标。」 以其知名程度,推定已去登记为免冒用,就像某个有名的打勾勾品牌。 「啊?」楼水蔺瞪大了眼:「商标?」 「请问,你认为天煞是什麽?」 我反问回去,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覆来套对方的答案。 「……一把剑、一本书、一个人。」楼水蔺拔出剑来,指向我:「在哪里?」 「你要问剑、问书、还是问人?」我举起三只指头:「这是三个问题。」 归属类别只有两项,前二者是产品,最後一项是负责人。 「都问。」楼水蔺弹了下剑尖,爽快说道。 「剑,出租了。」我指著距离颈部15、楼水蔺手上的【天煞】,道:「书,碎了;人,死了。」 「另外一把很类似但却不同,你肯定看过……等一下……你说……死了?」 楼水蔺身体一震,双眼瞪个老大。 「谁死了?」 「四个问题。」我善意的提醒。 「说!」 楼水蔺失去前面的从容,略带点气急败坏。 「推定,左弼浔。」我答。 「你怎麽判定?」 「五个问题。」看到楼水蔺恶狠狠的目光,我缓缓说道:「在陈尸处的石壁上刻有『发现我尸首者即得剑谱 左弼浔』。」 「所以说剑谱也是在他那儿……剑应该也是……有发现一把剑吧?跟这把很像的……」 楼水蔺有点急切的问道。 「六个问题。」我边计算边回:「一把剑插入地,与这把不同,剑刃上刻有【毁天灭地是为煞】。」 楼水蔺听了,浑身僵直,喃喃地说道:「是了,就是这把……怎麽可能……怎麽会……」 「宫主!」看到楼水蔺摇摇欲坠的样子,奉斯彤冲向前来扶著他。 「他怎麽可以……他怎麽敢……在我杀了他之前死!」楼水蔺以剑当做拐杖支撑,气到发颤的向我吼道:「他怎麽可以!」 我定定望著他,道:「这个问题无法回覆。」 我碰过类似的情绪反应,是的,就是柳教授对著父亲狂吼的那次,也是最後一次见到她的那次。 从资料库中调出画面『你怎麽可以这样亵渎他!』她这样吼著。 有这样反应的话,类推後表示:一,楼水蔺认识左弼浔;二,他们俩有某种程度上的熟识,就像柳教授和父亲一样,也许左弼浔是欠债的赌客……楼水蔺发觉债权无法收回而气急败坏。 不过,那跟我没关系,既然楼水蔺只是想知道天煞的线索,我目前有的资料也全数告知,这个绑架再继续下去也无任何意义。 「……那把剑呢?」 喘了几口气,楼水蔺冷冷问道。 「七个问题。」我道:「当作他的墓碑。」 「真没想到,连那把剑都入不了你的眼……」楼水蔺摇头冷笑:「你是高深莫测还是有眼无珠?」 「超过上限,拒绝作答。」 七个问题是最高限度,我道。 「第一个问题,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 楼水蔺沉默三秒後,做出拒绝的回覆,意料之中的答案。 「第二个问题,请问,绑架的目的?」 「不是说了吗?」楼水蔺冷哼一声:「请你去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连宫都不知道在哪,以後要去怎麽去?」 说的也是,但程序违法还有瑕疵,另外一点。 「地址给我就好了。」有需要再过去。 虽然没有这里的地图资料,但利用天煞剑刃上追踪器的定位,我就可以找到楼水蔺,庙公应该会常待在庙里头。 「月鸾宫位置隐密,怎能随便告知外人?」 奉斯彤不悦的回道。 庙通常不是应该在交通方便的地方?我搜索了下,也有例外,深山神社神宫不在少数,推定也很合理……楼水蔺总不能光天化日下聚赌,偏僻隐密之处比较适合。 「免费提供住宿,却以这理由让条件无法成立,判定违约。」 我掏出挂在颈部的墨令。 「那是?!」 韩彦惊讶的瞪著它,奉斯彤和任介尧也是双双张大了眼,满脸的错愕。 只有楼水蔺定定的看著,像在思索什麽的轻咬下唇。 「宫主……怎麽会在他手上?」 奉斯彤揉揉眼,不敢相信似的一再确认。 「否定,楼水蔺在那,没在我手上。」绑架的人不是我。 「……」 奉斯彤及任介尧两人以很古怪的眼神睨了我一眼。 「当然是我给的。」 楼水蔺整整衣容,严肃问道。 「你当真想去?去了……可能会出不来哪?」 「逻辑有误,既然邀我住,为何出不来?」 能进去就能出来,就算没路也可以轰出一条,我计算目前所馀电力……应该绰绰有馀。 楼水蔺愣了下,眯起眼低声笑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 我瞥了楼水蔺一眼,回道:「你不具权限。」 曾经有很多人都不让我走,成功机率为零。 「那就看看月鸾宫有没有这种能耐了……是吗?」 楼水蔺收回天煞,挑衅的给我一个微笑。 「还有五个问题。」 我在楼水蔺面前轻挥手掌提醒,父亲写的讯息显示…… 【能用的筹码是越多越好】。 待续 我这章到底在搞什麽啊……t口t……(泪吼) 接下来是第九章……不管是打字速度还是情节进展…… 希望都能写快一点……(汗) 云深不知处(九)开场休息时间 第九章-开场休息时间-某夜:这篇因为很混所以请大家不用花时间转……(汗)谢谢谢谢……五代:哼,还算有自知之明,这啥呀?开场休息时间?就好像连续剧 只播了主题曲後就进广告一样的恶劣!你不怕观众掀桌攻击 吗?某夜:因为发现不进个广告我会写了後面忘了前面外加扭曲是 非……这样下去可以吗?┐(′~`″)┌五代:(沉默五秒,接过某夜手上一张废纸)纪云,为了让某夜的神 经及顺序不要错乱,请给予下列名词定义。纪云:了解(拿了纸开始作答)【目前所在地】……柏寒山庄西北西方向五公里,峰城西南方六十公里处。【目的】:判定为庙宇-月鸾宫,兼作赌场的可能性为75%。【时间】:正天十年九月二十三日(某夜:其实是【帧天】……目前没机会更正纪云的资料……倒推武林大会是九月十八日……应该吧……)【天煞】:推定,体育用品及出版社的公司名称,或为注册商标。【左弼浔】:推定,崖洞中所发现的骨骸,天煞的前任负责人,遗嘱为发现他的尸体可得剑谱,死亡年龄推算近似35岁。【天煞剑谱】:运动手册,在崖洞中的那本可能为原版手稿,因年代久远毁损灭失。【天煞剑】:运动器材,亦可当作武器使用,目前见过两把,一把有刻字一把则无,可能为等级高低的认证。【武林大会】:无差别格斗赛,无防护措施,光明正大的围殴,不限攻击方式。【扶风公子徐风逸】:武林大会领班兼主持人。【侯长轩】:九号参赛者……因五十号失去资格,判定为此次武林大会优胜者,据说其父是武林盟主。【静虔师太】:武林大会一号评审【咎长老】:武林大会五号评审【司徒绍华】:年龄十五岁,排行第五……推定是老么,号称【过目不忘】,但理解力由【略知一二】判定只有20%。【颂凌庄】:司徒家的经营事业名称……推定为旅馆或是旅游服务中心。【奉斯彤】:五十号参赛者,假冒楼水蔺,月鸾宫的护法……看守庙宇外还得担任护卫宫主的职责,简称保镳。【任介尧】:月鸾宫的护法……以下同【奉斯彤】之定义。【柏寒山庄】:月鸾宫分馆,顺便用来软禁人质的地方。【韩彦】:柏寒山庄的庄主……管理人,会用袖子抓蝴蝶,楼水蔺叫他师兄……也就是学长的意思。【墨令】:刻有月鸾二字,目前垂挂於颈部,为租赁契约之凭证。【楼水蔺】:月鸾宫主……庙公,天煞剑的承租人,绑匪之主脑,常变装易容。【司徒绍允】:……搜寻完毕,无资料。 作答完毕。五代:(看著某角落僵硬萧瑟的身影)没办法,司徒家除了司徒绍华 外,其他人的名字还没写入纪录哪~司徒某人:(拔剑指著某夜,怒瞪)……快写。某夜:(无辜状)确定吗?现在的主戏是楼某人喔……真的就这样写 下去?司徒某人:……(无语三秒,乾脆一剑刺向某夜)某夜:(狼狈躲开)哇啊~~你你你,纪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竟敢 砍我?司徒某人:(继续攻击)五代:(点头附和)把作者砍掉重练比较有效率。楼某人:(笑容可掬外加送上数十鞭……一些挡掉司徒某人的攻击,一 些鞭在某夜脚边)还不快滚去写?(和司徒某人开始过招)某夜:我……脚伤未愈,需要多休息……(汗)你们也知道嘛,之前天 雨路滑我从楼梯摔了两次,重伤三个月还没好……(楼某人和司徒某人对看一眼)楼某人:哦?这样啊……(微笑扯著鞭子)没有脚就不会跌伤了。司徒某人:……(颔首同意)某夜:咦?啊?耶?(冷汗直冒)那个……两位大人,小的只是开个 玩笑,马上滚去写……(飞速跑离现场)纪云:发现错误,没有用【滚】的。五代:……=▽=||||| 他们对打了半天你只发现这个吗……--第九章……准备中……目前进度……非常圆满的0字……<囧>另外被点出前头情节的疏漏,抱歉,我还在思考该怎麽改才能自圆其说……(半昏迷状态下是怎麽设定,要回想起来还真难……汗)所以目前先暂不更动。真的非常感谢提点的大人们 云深不知处(九)1 第九章 「烦请再一碗。」 店小二听到这句话,微笑的嘴角也不禁僵住,愣愣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他望向端坐在桌前面容秀丽的女子,问道。 「呃,姑娘……还要吗?」 「是的。」 女子端著空碗,轻轻的点头。 因为很会吃所以才长得跟男子一般高大吧……店小二这麽揣测时,一旁的少年眯起眼笑道。 「每次要人送也是麻烦,请给我们一桶。」 「是,马上来。」 生意清淡时,就算是怪客人也是好客人,店小二迅速跑去厨房。 「之前没见你吃这麽多。」如玉般的少年,用指尖点著女子手边叠起的空碗:「你饿成这样也没跟我说?真是见外耶~姐姐。」 「客官,饭桶来了。」 店小二捧了一竹桶跑来,放在杯盘狼藉的桌上,女子幽幽拿起饭匙开始添,道。 「否定,我不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8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8部分阅读 饿。」 (谁信啊───?!) 店小二心中马上冒出这三个大字,但他也算是几年历练、称得上见多识广,只挑了下眉,瞪大了眼,并未开口。 「……样子不像呢。」 少年挖苦道。 看到女子犹如秋风扫落叶之势把堆满桌的菜肴一扫而空,动作宛如迅雷──只见筷影不见筷,刚添满的饭转眼消失无踪……店小二只差没抹著眼看是不是自己双目出毛病。 「小二,结帐。」 隔壁两桌用完膳的客人举起手叫道,店小二赶紧走过去招呼。 女子也顺著声音望过去,一边优雅的咀嚼,一边打探的看著店小二算帐的样子。 「怎麽?」 少年好奇的问道。 「见著熟人了?」 「否定。」女子仍直直盯著那两桌:「菜剩好多。」 少年肩膀歪了下,整个人差点没从桌上滑下去。 「等……等一下……」他紧抓住女子端碗的那只手腕:「你该不会……想……端来吃吧?」 「他们结完帐了。」 女子眼睛仍盯著那两桌。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用花钱?」 看到对方点头,少年翻了翻白眼,道。 「就算是免费……也不能把别桌菜拿来吃吧?」 「丢掉,浪费。」 女子简洁的回道。 「……我知道很浪费……」少年无力的垂著头:「但是,再怎麽饥不择食也不能……」 「可以打包。」 少年头垂得更低……几乎快抵到桌上,他闷声问道。 「你不饿,为什麽还吃这麽多?」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只将目光望向窗外,喃喃说道。 「推定,这雨可能会持续下十天。」 「为什麽下雨跟食量有关系?」少年叹了口气,正打算请店小二过来加点菜时,门口突然跑进三名大汉。 「夥计,有没有乾布?」 看来是忘了带伞的客官,店小二赶忙递上,天气不好,生意也掉了八成,有人上门自是再好不过。 「先来壶热茶,几碟小菜,一盘馒头,一壶烧酒。」 领首的人朗声道。 「马上来。」 看来连日的亏损累累今天总算能回点本赚点钱了……店小二忙著向厨房吩咐。 「这什麽鬼天气,下雨下雨……还是下雨,烦不烦啊!」一人擦著头发骂道。 「你跟老天爷气啥?」给了个白眼,另外一人道:「若非师父吩咐,谁想出门?」 「大师兄,你说……这纪云是什麽身份?各大门派精锐尽出,全在找他,混江湖这麽久也没听过这号人物,还跟黑白两道驰名的颂凌庄攀上关系……」倒了店小二刚送上的热茶,停止抱怨的壮汉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武林大会时,他视破月鸾宫主的伪装,不仅如此还打赢对手……逼月鸾宫主以剑赔罪。」 「……」少年挑起半边眉,仍没松手,女子放下筷子,空出手继续添饭。 「光这点就让人称奇,月鸾宫的人神出鬼没,好几个门派都在他们手上栽跟头,哪有可能从他们手上捞到半点好处?这是其一,还有纪云是以天煞剑法打赢月鸾宫主,还说他毁去剑谱……剑谱随著三十年前天煞剑侠左弼浔失踪後就没人见过,先别管学了几成,他怎麽见过?怎麽毁去?怎麽学?这是其二,另外,纪云竟然当场把月鸾宫主用来赔不是的天煞剑租出去。」 「什麽?!」两人失声叫道:「那家伙是白痴吗?」 如果能用这两字即可以作结,那天下就太平了……少年挑起另一边眉。 「是不是我不清楚,不过月鸾宫主一气之下便把人绑走了,有传闻说是绑去当禁脔呢……这是其三,我就知道这麽多。」 这样就够多了……少年扯著嘴角,嘲讽似地低喃。 「所以说……我们找他是做啥?夺天煞剑?一个连月鸾宫主都对付不了的狠角色?」 少年瞄著举止端庄姿势端正、不停吃著饭的女子,再望望满桌堆叠起的空盘空碗与快见底的饭桶想道。 (……的确是狠角色……) 「师父没说别的……」啃一口馒头,那人竖起食指摇了两下:「只说『找』。」 「特徵呢?」另一人大口吃菜。 「发长齐肩、身形修长,面貌俊秀的年轻男子……」 「师兄,范围太大了,怎麽找?」 「不时有异於常人之举止……」 「啊?」 「让人哑口无言、气急败坏却莫可奈何……」 「啥?」 越说三名大汉脸色越是迷惘。 「……」 少年无语看著女子……这形容说模糊是很模糊,但要说贴切还真贴切。 「……毕竟见过的大都是武林大会上惊鸿一瞥,又没人擅於绘图,仅有颂凌庄贴出的公告可供参考……公告就写这麽多,另外一个线索,就是月鸾宫。」 「对!」壮汉兴奋的拍桌道:「既然是宫主把人绑走,找月鸾宫要去!」 「问题是,行事隐密的月鸾宫……谁知道在哪呀?」 「……说的也是。」壮汉肩牓垮了下来。 「总而言之,只好边走边问边找,既然纪云武艺高超,月鸾宫也不会大意,肯定多人看守……」咬著馒头,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说道:「往人多的地方打听总没错。」 「清骅派那帮人刚有提到,说在岭南见到类似长相的人……」停下挟菜的动作,壮汉歪著头说道。 「你怎麽不早说!」男子敲了下桌:「快点吃完准备上路……先不提师父交代,光看颂凌庄提供的赏金就很不错了!」 「这雨还要下多久啊……在这种天找人,真是麻烦……」壮汉郁闷的低嚷起来。 任谁都没注意到,在三人身後不远处,少年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 ※ ※ ※ 在柏寒山庄住了两晚,楼水蔺决定兵分两路,他带我去月鸾宫,任介尧扮成我的样子和奉斯彤照原计划往南,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同意楼水蔺的建议改变造型,人物设定上……我和他是姐弟,为了以假乱真,楼水蔺连天煞剑都给奉斯彤带著。 装成女性……六年前也做过,扮成护士的样子从医院把父亲带走,再说资料库中有相关的程式,这下可派上用场了,如果有零件更换,相似度就会提高,不过楼水蔺给我戴了个软皮面具,再化了点妆,换上女性服饰,从奉斯彤等三人的反应来看,应是不错的伪装。 「第三个问题,路程几天?」 我看著忙著打包行李的楼水蔺,问道。 「嗯……」想了下,楼水蔺道:「如果只有我一人,三天;加你的话,不知道。」 「可以不用顾虑我。」 我不会晕车。 「我怕姐姐你赶不上我而迷路。」 楼水蔺笑嘻嘻的回道。 「否定,我不会迷路。」 顶多是无法搜寻到目标,为了预防找不到楼水蔺,我已经在他身上装了追纵装置,因卫星定位系统发生不明错误,只好用这种方式锁定。 「宫主的轻功在武林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奉斯彤没好气的插进来回我一句。 轻功?让人变轻的功夫……【减肥】?我上下打量楼水蔺。 「怎麽?」 他挑眉看著我。 「你不胖、但也不瘦。」 我以目测来计算他的体脂率。 「……所以?」 「【会减肥】跟【迷路】两者毫无关联,另外,跟【赶路速度】也无关。」 虽说重的人行动会较轻的人迟缓一点,但体重越轻的人跑得越快此论点并不成立。 「……是没错……」楼水蔺皱眉问道:「为什麽会扯到……【减肥】?」 「以此类推,你【轻功】很好……跟我赶不赶得上你无关。」 楼水蔺愣了下,不解的问道。 「为什麽?」 「【减肥】跟【速度】没有直接关系。」 「那麽【轻功】跟减肥又有什麽关系?」楼水蔺不以为然的反问。 「轻功,推定,是让人变轻的功夫……若非为调整重力装置,可能等同於【减肥】。」 我提出推论後,其他人不是瞪大了眼,就是嘴开著说不出话。 韩彦是在场中第一个有反应的人,他抱著肚子弯腰大声咳了起来;接著是楼水蔺,他背过身扶著墙,肩膀上下抽动著。 「我……我到今天才知道……楼大宫主你……很会减肥……咳咳咳……」 韩彦指著楼水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是呀是呀!数一数二……哈哈哈哈……」 楼水蔺忍不住大声笑出来。 奉斯彤脸色青红互见,咬紧牙关的瞪著我,任介尧直挺挺的站在那边像根木头……光盯著我半天没有反应。 「如果推定错误,可以提出更正。」 看他们笑到快滚到地上,我好意的提醒著。 「你这家伙……不要以为有墨令在身就可以如此狂妄无礼!」奉斯彤一个箭步上来就揪住我的领子,气道:「别怪我……」 「……斯彤,是我给的。」 我正要否定时,楼水蔺出声制止。 「……是。」 奉斯彤咬牙瞪了我一眼,勉为其难的松开手。 「纪公子,所谓的【轻功】不是指【减肥】,而是指飞檐走壁、缩地成寸……」韩彦好心的补充说明。 「讲那麽文诌诌只会造成更大的误会……」楼水蔺打断道:「就是……跑得很快、跳得很高,最快到达要去的地方、让别人追不上。」 「……所以说你跑得很快、跳得很高,最快到达目的地,我会追不上……的意思?」 如果有确切的地址,我比楼水蔺先到的机率……保守估计为96%。 「是的。」楼水蔺笑盈盈的点头:「不过,我还没见过姐姐使出来……当然也不能断定你追不上。」 「所以说以你全速赶路的假设下……三天就到。」 若他要花三天,在不考虑省电的情况下,我应该一天就可以。 「没错。」楼水蔺眉一挑,道:「再远你也得跟,不是吗?」 「肯定。」 得先知道确切地点位置才行。 於是我和楼水蔺一起走,照计划,到了月鸾宫我就可以离开,看是要去找五代还是继续找主机,但有个变数我并没有考虑进去。 那就是气候。 待续 好热……(瘫) 最近试看看能不能一次拆成两次更新 这样会比较密集,我也会努力写快一点……;;; 缺点是……修稿机会大增,转贴的大大们就请多包涵啊…… 云深不知处(九)2 离开柏寒山庄後,就开始下雨,至今已连续下了五日,这也是造成行程延宕的主因,我看著窗外的倾盆大雨,默默咀嚼眼前的食物。 没有阳光,就无法充电……这是我维持机体运作的重要关键,不过,按照目前的储电量来看是绰绰有馀,更何况这几天没怎麽动,将耗电量减少到最低,只是为了预防起见,在容许范围-也就是楼水蔺钱包的限度内-以【进食】的方式来储存电力,系统判定会八天後雨才会停,及早准备比较妥当。 五代那边就万里无云……判定基地处於高压带,而这里可能是碰上锋面或是西南气流,大雨下个不停。 湿气会影响机体行动灵活度,不过,我检测过还在容许范围内,只是今天的楼水蔺似乎光看著我吃饭,没有启程的动作。 「……你连骨头都吃下去?」 楼水蔺微皱著眉看著我把鸡腿骨嘎吱嘎吱的咬碎吞下。 「是。」 可以当成燃料……虽然直接喝提炼过的油会比较有效率,但我看到这里连煮饭烧菜都是以木柴生火时,就知道属於提炼的东西少之又少……接近於无。 「有那麽饿吗?还是……我说……你可以不用那麽节俭,每道菜连渣都不留。」楼水蔺揉著太阳|岤道:「你吃到快连盘子都吞下肚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饿你好几天了呢……」 「否定,陶瓷为不可燃物。」 所以我不会吞它……顺手拿起最後一盘,把菜一扫而空,我放下空碗,提醒道。 「可以走了。」 「……衣服还没乾。」 楼水蔺懒懒回我一句。 「下雨天,我不想出门。」 说完,他鞋子一脱就滚回床上,把枕头抵著背,悠然半卧闭目养神起来。 我将碗盘收拾好,放到门外,回头看到楼水蔺快睡著的样子,道。 「请问,你的意思是衣服乾了就走,还是雨停了才走?」 第四个问题……花在这样的发问上实在不具效益。 「……都是。」 楼水蔺翻了个身,咕哝一声,模糊的答道。 把衣服弄乾……虽然耗电,但我有把握在五分钟之内完成;但是雨停……我望著黑黑蒙蒙的天空,打了几声雷,半天是停不了的。 「午餐吃完後走。」系统估算,午後雨应该会停一会。 「……再说吧。」 楼水蔺伸手把发束解开,把枕头放到床边,慵懒的趴著,黑发随意垂散开来,眯起了眼看著我。 「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他想要套话?我开始启动警戒机制,并将重要资讯上锁。 「待确知月鸾宫地址後,我会自行离开。」做完【事先告知】後,我道:「另外,善意的提醒,请别忘了租约条件。」 「你真是正经过头,就当我说说梦话不行?」 楼水蔺揪著发尾滑过我的鼻子,拍拍床边笑道:「这边让你坐。」 「不用一问一答?」我问清楚应对规则。 「嗯,你也可以随便问。」 看到我在床边坐下来,楼水蔺立刻扑到我的膝盖上,恶作剧的笑道。 「但是,我也不一定会答,搞不好说个谎来答呢。」 这倒不在考虑范围内,因为测谎机制随时待命。 「同意了?」楼水蔺伸手把我垂到耳边的发钗拿下,拂了拂我头上假发道:「你跟左弼浔是什麽关系?」 尸体与发现的第三人有什麽关系?我既不是凶手也不是家属。 「判定,没有关系。」 「喔?」 楼水蔺动了动肩膀,找个舒服的位置趴著。 「请问,你和左弼浔是什麽关系?」既然推定楼水蔺认识左弼浔,我顺著他的问题问道。 「……不是什麽好关系就是。」楼水蔺翻身躺在我的膝上,眼睛直望著我。 「我知道……你想杀了他。」我点头,这的确不是什麽好关系。 「是啊……」楼水蔺轻眨著眼表示同意。 「他欠你钱?」赌债的可能性是85%。 「也有……」楼水蔺抓起我的右手把玩起来:「欠了很多很多……」 看样子是赌到倾家荡产,推定……左弼浔是还不出钱来、被楼水蔺追杀才会逃亡山中。 「你真不认识他?」楼水蔺拉了拉我的食指问道。 「不认识。」 资料库中没有任何关於【左弼浔】的相关档案,又无法与此地主机连线搜寻,这问题类推雷同的状况为:向一个发现恐龙化石的人问他认不认识这只恐龙。 「那你怎麽会……天煞剑法?」 「看书。」楼水蔺也会这剑法,他不是看著学?还是……我问:「你不识字?」 「你以为……我看不懂?」楼水蔺眯起了眼,拉著食指的力道变大:「左弼浔将毕生绝学记载下来,又怎舍得让人随便看了去?」 「可是你会。」我提出反驳。 「那是我偷学的。」楼水蔺哼了一声:「那老头……只让我看了三晚。」 我看了……总扫瞄时间花费85秒。 「老头?」发现语病,我接著问道:「这里判定老的标准年龄是几岁?」 「……你是笨到呆还是饱到蠢?」捏了我手背一下,楼水蔺皱眉冷笑道:「我那时约十岁,他就四十好几,不叫老头难道叫声哥哥?」 四十好几?就算判定会有误差,那崖洞中的骨头年龄也不会超过四十,我得先要个比对基准:「请问,你现在几岁?」 「你想帮我找妻子啊?」楼水蔺抓著我的手猛摇:「哎呀~有姐姐你在我哪敢乱来?小弟我今年二十八,孑然一身尚未娶妻,姐姐你今年贵庚?」 贵庚是几岁的意思……我搜寻之後,回道:「二十六。」 不论是谁问、何时问都是这个既定答案。 『永远的26岁。』五代略带嘲讽的批评这个设定。 「原来是可爱的妹妹~」楼水蔺故作气恼的敲了下头:「哥哥我真是糊涂,妹妹你嫁给我可好?」 「不好。」 我直接了当的回道。 「我拒绝。」 「为什麽~~?」楼水蔺抓著我的手猛摇,不满的嚷道:「告诉我原因。」 我搜寻资料库中可用资讯,用来拒绝别人求婚或交往的推托之词,排名第一的是…… 「对不起……」我低头望著楼水蔺:「你是个好人。」 「……好人?」楼水蔺睁圆了眼,惊愕的松开手。 我点头,又低头。 「对不起。」 虽然我无法理解这句话为何排名第一,但五代说前面的【对不起】是重点,总而言之先道歉的人先赢。 「噗哈哈哈……」楼水蔺抓著我的衣服狂笑起来:「你这个人……真是……」 楼水蔺的反应很不正常。 他头埋在我腰边,肩膀上下抽动,笑得东倒西歪,让我也随他动作左摇右晃。 资料库中写道当听到此话的人一般都有天打雷劈、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之感,但是……我仔细看著楼水蔺,难道是刺激过度,情绪失调? 「……好久没这样笑了……」 楼水蔺眨著眼睛,躺回我的膝上,重新抓著我的手腕,微喘著气道。 「第一次听到用『好人』来拒绝的,而且竟然是用在我身上。」 这是排名第一的拒绝用语……推定,楼水蔺可能很少被人拒绝。 言归正传,我计算了下,道。 「那麽十五年前,你是十三岁……而左弼浔是四十几岁?」 「没错。」 楼水蔺点头回道。 如果左弼浔没有谎报年龄、楼水蔺没有记错岁数,在这样的假设下,崖洞中的尸骨就不为左弼浔。 出现矛盾,这样一来,石壁上的字是为了让人误判?推定左弼浔以诈死的手法来逃避债务。 那死者可能不是左弼浔,幸好我没叫五代刻墓碑。 「你怎麽会得到剑谱的?」楼水蔺摊开我的手掌,用指尖划著纹路:「天煞剑谱……左弼浔从不离身。」 「请问,剑谱只有一本吗?」这麽抢手的书,出版社应该会大量印制。 「当然只有一本。」楼水蔺给我一个白眼:「不然名门大派那些人怎麽会追著你跑?」 「更正,应该是追著绑架犯。」我指著他。 这家出版商推定应该会倒闭,也许已经倒了……好好一本可以大卖特卖的书不印出来卖,只留一本原版手稿,怎麽推论都不敷成本。 「没有留存电子档?」 「电子档……?」我正开始要说明,楼水蔺皱眉摇手拒绝,道:「不管如何,天底下就那麽一本,左弼浔他不可能复制第二本。」 死者如果不是左弼浔,那麽我在他身上发现那本不就是…… 「请问,有无伪造的可能性?」 毕竟我也只从封面得知书名,没有其他予以佐证的线索。 「你是说你那本会不会是假的?」看到我点头,楼水蔺冷笑出声:「以假乱真是有可能,但我看到你的招式就知道……如果不是左弼浔亲自教导,那麽你那本九成九是真的。」 推论发生矛盾,假设一:若死者是左弼浔,剑谱就应该是真的……但死者年纪与他人所述不符;假设二:若死者不是左弼浔,剑谱就应该是假的,但他人鉴定其为真。 由a推论得b的结果产生矛盾。 事实上,死者不是左弼浔,剑谱是真的……这个描述为真的可能性较高。 假设三,那本书有可能是盗版。 在未经过作者授权偷印一本,内容就跟正版相同,但书非正版……这也就可以说明死者不是左弼浔及剑谱内容与正本无误的关系。 「你也别太早得意!」楼水蔺拍了下我的手背:「正确说来,你那是下半本。」 原来有分上下集。 「上本是内功心法,下本是剑式。」 也就是分初级和进阶。 「上本在我这……那麽,你到底师承何方?」楼水蔺眼一眯,锐利的瞪著我:「半吊子的内功,是不可能顺利使出剑法的。」 「拒绝回答。」 内功……推定,是指驱动程式与动力,如何设计是为最高机密。 「哼……那,你跟颂凌庄、司徒家是什麽关系?」 楼水蔺不满的捏了我的手,眼睛转了转又问。 「约聘关系。」 「啊?」 「大会上提过,重复一次,我和司徒绍华只是劳方资方……雇主与员工,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他雇我当他的搬运工,契约已完成,约聘关系结束。」 「搬运工?」 楼水蔺挑眉,一脸狐疑。 「我帮他挑行李到峰城。」 「……就这样?」 楼水蔺半眯著眼,轻扳著我的手指。 「是的,就这样。」 我点头,楼水蔺望著我,他捏了捏指尖,翻了个身环抱著我的腰部,脸颊蹭著我的腹部,脚也窝了过来。 「你真的是……」他以喃喃自语的声量说道:「谜一般的人物哪……」 就【整体组织】与【程式运作】来说,【我】对一般人而言的确是个谜。 「应你那句话,我难得当个好人提醒你……」楼水蔺笑眯了眼,握著我的手腕甩了下,道:「别轻易让人这样做,脉门被扣住是很危险的。」 我看著他手指按在腕部,问。 「为什麽?」 「你学武……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吗?」楼水蔺冷哼一声,道:「万一被像这样……」 他指尖忽地加强力道,我开始计算……虽然加大力量但仍不足伤害机体,楼水蔺压了快十秒钟都没任何动作,扫瞄机体也无任何损害,我问。 「请问……这样,然後呢?」 楼水蔺突地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瞪著我的腕部。 「怎麽可能……?」他松开後紧盯著掌心:「你没有任何感觉吗?」 原来是测试我机体敏锐度,我答:「有,你捏的力道加大。」 「除此之外?」 楼水蔺严肃的看著我。 「请问,你是在做握力测试吗?」 要我回答握力多少kg也是可以的。 「……」 楼水蔺没有回答,默默将指尖按著自己腕部,五秒後,抬头看著我,紧皱著眉。 「怎麽可能……」 为了掩人耳目,父亲有设计伪装脉搏的程式,所以不像一般机器人连心跳脉动都测不到。 「请问,心跳速度有问题吗?」 目前处於非运动状态,所以是比较平和的脉动速度。 「不是速度,而是……」 楼水蔺咬著下唇,脸上仍满是惊愕。 「……你没有感觉……」 「否定。」 我知道楼水蔺有加强力道,感觉系统应该没有出错失常。 「不是力量强弱,而是……」 楼水蔺伸手往我颈部侧击,我躺平躲过,顺势滑下床站起身。 「警告,判定有攻击之行为。」 没有多做解释,楼水蔺手停在半空中,静静的望著我,过了20秒,他收回手,下床穿了鞋绑好头发,道。 「雨停了,我们走吧。」 待续 半夜赶完结果无法更新q__q 小楼你已经从手摸到腰了……(指) 云深不知处(九)3 同一时间,武林中各大门派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寻纪云的下落。 「唉~像我们单纯只找人的……很少吧?」 司徒绍铨听完属下报告後,重重叹了口气。 「……连一向不管武林事的少林派都暗中出动,看来我们这位客人来头真不小。」 用扇柄敲了敲掌心,司徒绍采苦笑起来:「果然……『天煞』二字十分引人注目。」 「如果是那样……不对呀,可是……难道说……」 司徒绍华拿著毛笔,在纸上东划圈西划叉,口中念念有词。 两位兄长看著在角落的小弟,同叹一口气。 「绍华从那天起就那样,喃喃自语个没停,连寻人启事都是他写的。」 纸是很贵的,这个败家子……司徒绍采看著桌旁地上的一堆纸团念道。 「老四则是老样子,除了毒和药以外啥都不理……」司徒绍铨耸了下肩,道:「所以一听要找人,他就回庄。」 「那样也好,绍叶本来就不适合在外头奔波……」司徒绍采用扇子敲著肩膀,道:「他是典型的久病成良医。」 「但是我生病时不会想找他看。」司徒绍铨扁著嘴道:「至於大哥……」 两人默默对看一眼,表情转为严肃。 「调虎离山……被月鸾宫主耍了一次……」 司徒绍铨没敢忘记那夜回来,看到大哥神色漠然不发一语,外加一旁堆积如山的桌椅残骸。 「看来月鸾宫的势力……也出乎意料的广呢。」司徒绍采眯起眼暗暗想道,或许楼水蔺及月鸾宫不单单只是神秘门派这麽简单。 对所有出城的人进行追踪,只有一个推著茶水的少年不知去向,但是,同一时间出城的人也出乎意料的多,武林大会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普通百姓及商号出入的人数也较平时增加。 「至少我们知道……月鸾宫主擅长易容。」 司徒绍铨烦躁的问道。 「但是,纪云那家伙到底是什麽人哪?天煞剑法的传人?却连天煞剑都不要?哪有这种传人?」 「江湖传闻……左弼浔失踪数年後,月鸾宫就以天煞剑闻名,所以有『左弼浔为月鸾宫幕後主人』这样的说法……如果真是这样,那纪云岂不是月鸾宫的人?」 司徒绍采皱著眉,望向角落的司徒绍华,喃喃说道。 「趁绍华遇险时介入救助,取得其信任并获取参赛资格,和楼水蔺演了那样的一出戏……」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也不用劳师动众去找人,等著其他门派揪出来即可。 「不对,二哥,如果是那样的话……」司徒绍华不知何时回过神,抬头朗声说道:「纪云就不会一开始就弃权,况且,他连武林大会是什麽都不知道,规则还是上场後才问明白。」 「如果那也是装的?」 司徒绍采淡淡笑著问道,在商场上,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以为是敌人,事实上暗自勾结。 「二哥的意思,月鸾宫设下双重诡计?」司徒绍华看著桌旁一堆纸团,喃喃问道:「以纪云为饵?那麽,目的是什麽?武林盟主之位?」 武林大会早已名存实亡,表面看来风光,但实际上……获胜者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会好到哪,这场早已被当成热闹的武林聚会,好听点是各派之间的切磋琢磨,难听点就是让新进人员有场面可以看的地方。 毕竟学武之路漫无止境,要是没个地方可以发挥比较,谁晓得该把精力发泄到哪去?而京城一年一度公开举办的比武大会,又不是一般百姓就能参加或观赛,想比赛……当然只好办个武林大会来比。 武林盟主?司徒绍采冷笑了下,那样的称号在十几年前比赛可能还算数,但现在早已有名无实,拿出来吹捧只会让人看笑话。 简单来说,在侯睿言-侯长轩之父-得到三连胜而淡出比赛後,谁胜谁负就没人在乎。 「打岔一下两位的讨论……」司徒绍铨目光迷茫的举起手:「先不管纪云跟月鸾宫有没有关系,其它门派会找寻纪云,应该不会是单纯想帮忙救人这麽简单吧?如果要讨天煞剑,又在月鸾宫手上……」 「当然是看在天煞剑谱的份上。」 司徒绍华迅速回道,同时间司徒绍采轻点头,顺便给了司徒绍铨一个白眼,道。 「那可是左弼浔三十年前称霸武林的关键。」 「我擅用刀的又没差,天煞剑谱不是学剑的?怎麽不分门派都想找?」 连以拳法闻名的少林也有动静,这是怎麽回事?司徒绍铨微微不满的扁扁嘴。 「还有另外的传言,没有确切的证据,关於天煞剑谱……」司徒绍华沉思了下,低声道:「记载轩辕家族得此天下的秘密。」 「啊?」司徒绍铨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太可笑了吧?左弼浔也没因此当皇帝啊,这传言从哪来的?」 「但是,他成为武林的霸主,这是无庸置疑。」司徒绍采敲敲扇子,淡淡笑道:「武林是天下的缩影,拿来小试身手是再合适不过。」 「也有另外的说法,记有古代宝藏的所在地。」司徒绍华补充道:「但是,如同左弼浔昙花一现的傲人成就一样,天煞剑谱也随其失踪,三十年来皆无所获。」 「等一下,那月鸾宫是怎麽回事?」 司徒绍铨想了想,问。 「月鸾宫在江湖大大出名,是这十年内的事。」司徒绍采啜了口茶,道:「先是挑了一些恶名昭彰的门派,接著不时找找名门大派的渣,行踪飘忽不定。」 「……这样的人很多啊,像是火天门啦、千渺派等等,找渣的、挑衅的、行事神秘作风怪异……」司徒绍铨数著道。 武林之中百家争鸣,除了武技,也能靠别的出名。 「但是,亮出天煞剑,使出天煞剑法的,只有月鸾宫,更直接点……只有宫主楼水蔺一人。」 司徒绍华严肃说道。 「之前峨嵋与武当剑派举行公开比试,他竟然混在其中,比划时使出天煞剑法,震惊两派长老,待要追问、人却已绝尘而去。」 司徒绍采挑了挑眉,道:「能够躲过两派追赶,轻功肯定不凡,这倒在会场见识过了。」 「峨眉与武当都是名号响亮、历史悠久的门派,几位长老还跟左弼浔比划过,这传言自是假不了。」司徒绍华继续说道:「於是,就有左弼浔前辈失踪,其实暗地创了月鸾宫,而宫主就是直系徒弟……这样的说法。」 「加上那把原本应属於左弼浔的天煞剑,竟然在月鸾宫宫主手上,这样的推论也很合乎情理。」司徒绍采指头轻点著扇缘,道:「但是这样的推论,在纪云出来後全都乱了。」 「是的。」司徒绍华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纪云使出的天煞剑法,与月鸾宫主楼水蔺如出一辙……不过,速度更快,剑势更为凌厉精准,我以为楼水蔺剑法已达上段,却不知与纪云相较之下,反而逊色许多。」 「这麽看来……纪云才是左弼浔的徒弟?」 司徒绍铨愣愣的问道。 「纪云看过剑谱,又熟稔天煞剑法,细想之下,就会有这样推论。」 司徒绍华轻咬了下唇,司徒绍采接著带了些嘲讽的回道。 「所以说,会有那麽多人去找纪云,不是为了卖我们人情而已,怕是私心居多吧?」 「是的,可能有些人想藉此机会,把月鸾宫幕後主使者揪出来……连天煞剑侠左弼浔一起……更甚者,夺取天煞剑谱……」 司徒绍华紧皱著眉,这里面似乎有什麽不太对,他一直想不通。 「所以,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你没把纪云的画像公开,仅仅以模糊的语句描述,让人混淆……对吧?」 司徒绍采赞许的望著自家的小弟。 「半对半错……」 司徒绍华扯著嘴笑了下,那描述听来貌似雾里看花,但真正与纪云相处过就知道贴切得紧,他继续说道。 「纪云说他不是左弼浔的学生……不是弟弟,也不是儿子,没有拜师,自己无师自通,但又见过左弼浔……」 「问题出在於……若是一个无关的人,怎能拿到天煞剑谱?」司徒绍采用扇子轻敲桌道:「难道说他因缘际会、见过左弼浔,才拿到剑谱?」 「如果,时间前後错开……」司徒绍华想到什麽,把纸摊开,指点墨就绘:「纪云先遇到左弼浔,得到剑谱,然後……」他再画了一点:「左弼浔之後才创了月鸾宫与传授剑法……这样一来,一切就合理了。」 「等等,若是如此,月鸾宫主的目的不就是……夺回剑谱?」 司徒绍铨举手插话进来。 「不管是哪条路,纪云都处於很危险的状况中。」 司徒绍采脸色沉了沉。 「是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比别人先找到他才行。」 握紧拳,没发现指尖的墨染黑掌心,司徒绍华抬头又道 「刚从其他门派那边得到消息,说在岭南有看到人。」 「要派人去岭南?」 司徒绍铨立刻起身,但却被司徒绍采摇头制止,他眯著眼,看著最小的弟弟。 「月鸾宫主楼水蔺擅易容,难道会这麽容易被认出来吗?」 「当然不会。」司徒绍华微笑了下,摊开地图:「如果他想引开我们的注意,最有可能就是朝相反方向走,岭南的相对,还有江湖上关於月鸾宫的传闻,再加上路程时间,应该是……」左右上下游移一会,手指在图上点了一点,悬空划了个圈,司徒绍华低道:「这里。」 正当三人面视而笑时,身後传来低沉一语。 「……是歌莱吗……」 「大哥……!」 司徒绍华不自觉的一抖,手上的墨又滴了数滴到图上。 他明白二哥、三哥找纪云的目的是出自於自己的请求,但一向不为所动的大哥,又是为了什麽? 难道是天煞剑谱吗……司徒绍华皱著眉,怎麽也想不透。 「大哥打算怎麽做?」 司徒绍采吞了下口水,在兄长面前,开不得任何玩笑。 「去歌莱。」司徒绍允转身,道:「连『绝影』一起。」 三人听了脸色大变,尤其是司徒绍华,他怎麽也料不到,司徒绍允竟然会出动颂凌庄中负责暗杀的『绝影』。 没有必要,不到最後关头,颂凌庄是不会出动『绝影』,更不用说,能够下令的,只有司徒绍允一人。 「大哥……」司徒绍华脸色惨白看著司徒绍允离去的背影,喉咙勉强发出一点气音。 「……你……想杀了纪云吗?」 待续 下回……纪云和五代都会登场(预定啦~预定……) 五代:我连踹你都懒了( ′`)y~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4〗 (穿越恶整) 天气仍处於不稳定状态,我观测著云层厚度及湿度,过了三分钟,断断续续的雨滴落在身上。 这是倾盆大雨的前兆。 「推定,雨势会变大,建议找寻可供避雨之处。」 我提醒走在前方的楼水蔺,他望望天,一滴雨不偏不倚的落在眉角顺著脸颊滑下,楼水蔺半眯著眼,回道。 「说的也是,附近有个山洞……就去那边好了。」 楼水蔺转个方向,往另一边走去,我顺势跟上,随他左转两次、右转三次,绕到旁边被树掩盖的山壁,楼水蔺用鞭子拉开树枝,隐隐约约有个洞口。 「我还没跟别人提起这儿呢,够隐密了吧?」 他一脸得意的挑眉问道。 「资料不足,暂不判定。」 我走进洞口,湿度偏高但不致於影响机体运作,里头四周为石壁,推定大雨造成崩塌的机率还在安全范围之内,没有生物反应。 我正要往里头走去时,雨声突然变大,楼水蔺迅速冲了进来。 「好险。」他边甩著袖子:「差点淋成落汤鸡。」 我计算时间及方位,边观察楼水蔺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9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9部分阅读 的动作。 「请问,这里离月鸾宫多远?」 自从早上突如其来的攻击後,我对他的戒备就提高了两个等级。不过,关於之前一问一答,我和他在途中达成和解,所以不用继续计算问题数目。 「……还算近。」楼水蔺停顿了下,眨了眨眼,瞄著洞外的雨势道:「看样子我们得在这过夜了。」 我推测著海拔高度,从入山後就一直朝高处走去。 「请问,月鸾宫在山中吗?」 深山古庙兼开赌场,交通应该是一大问题。 「对。」楼水蔺捡了几支大小树支,把比较乾的放中央,从怀中掏出两个如同硬币大小的石头-推定等同於【打火机】,熟练的敲了下,顺利升起了火:「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烘?」 我稍微靠近火堆,摇头道:「不用。」 这种湿度不会造成机体损害,我顺手把周围较粗的木头掰开来烘烤。 「怎麽?对月鸾宫有兴趣了?」 楼水蔺把头发拨到前面,问。 「否定。」 我把外头一圈弄完,开始计算著这些木头要是当成燃料使用……运算结果是效用功率偏低,不建议采行。 「因为有食物。」 山上的话,云雾缭绕,时而伴随地形雨,不利以太阳能充电,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楼水蔺身体往後一倒,扁著嘴问道。 「难道……你想去月鸾宫只是因为免费食宿?」 「肯定。」看到楼水蔺露出错愕的表情,我尽量以【委婉】类的用词回覆:「第一,我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不会烧香拜佛,第二,在一般情况下,我不赌博。」 楼水蔺的嘴角微微抽了起来。 「该不会,你到现在还认为……月鸾宫是……是……是……」 楼水蔺说个【是】好几声,我没等他到底要『是』什麽,直接了当的回道。 「推定,寺庙兼赌场。」 「……」他默不作声了半分钟,眯起眼笑了笑,道:「你怎麽会这麽想呢?」 「这个推定是错的?」 「嗯哼……」楼水蔺皱起眉,犹豫不决。 「错了可以更正。」这不属於运算中心程式指令,权限判定可以随时更新。 「是错的。」 没有类似说谎的反应,楼水蔺看了我一眼,答完,失声笑了出来。 「怎麽办?我不想告诉你正确答案哪~因为会很有趣。」 我认为月鸾宫是寺庙兼赌场……这件事为什麽会有趣? 对了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的,把【白宫】误以为是【白金汉宫】也只是资料判定错误。 「请问,月鸾宫是什麽?」 「不告诉你~」楼水蔺挑了半边眉,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等到了你自己判定吧。」 既然月鸾宫不是寺庙也不是赌场,我道。 「所以月鸾宫主楼水蔺……也就是『你』……」我定定看著他:「不是庙公、乩童、道士及组头、庄家罗?」 楼水蔺愣了下,嘴角有点抽慉,笑容有点僵硬:「真想知道你的脑筋怎麽长的……」 「无此权限,我拒绝。」 「又不是真的要看……」 楼水蔺扶著额头瞪我一眼,就在此时,我听见了混在滂沱大雨中的脚步声,以声量判定,距离山洞约三十五公尺,一个人,我望向洞口,雨势太大,加上位於森林之中,辨识度偏低。 「在山中,这样的阵雨很稀松平常。」楼水蔺顺著我的目光望去,在距离只剩十五公尺时,疑道:「哦?这种天气还有人敢上来呀?」 我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人。」 楼水蔺咳了声,补充道:「我们除外,这边也算是月鸾宫的范围,一般上山打猎不会走到这麽里面……除非……」他起身笑了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距离还有五公尺,我问。 「请问,你打算怎麽做?」 「我才想问你呢。」楼水蔺走到洞口,回头道:「如果是来找你的,像是颂凌庄司徒绍华他们,怎麽办?」 「资料不足,无法判定。」我答:「到时再决定。」 以之前的纪录来说,如果是两个追捕者同时找上我或父亲,84%会起争执,然後我就等他们打完再把最後那个解决掉,如果很凑巧的变向合作,那就两边一块解决……敌方分别属於两个以上不同组织者皆适用此一模式。 不过,司徒绍华他们若是因为『楼水蔺绑架我』才追上来,而不是为了『逮住我』……没有损伤机体的危险,行为判读就会有所更动。 在未确定两边的真正目的,系统判定是【静观其变】。 「很狡猾的答案。」 楼水蔺背对著我不以为然的低哼一声,突地,他身体微微一震,抽出腰间长鞭。 我看著他的动作,也随即进入警戒状态,提防他的攻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来,终於知道自己活腻了吗?」楼水蔺声量增大,但声调毫无起伏,威胁意味浓厚,他打算进行攻击?正当我准备反击时,楼水蔺挥了一鞭……方向是洞|岤外头。 原来他攻击的目标是外面的人,我马上停手,【静观其变】。 「这位小兄弟怎麽莫名其妙的打人呢?」洞外传来男子声音,我开始进行辨识:「在下只是来避雨,若打扰还请见谅。」 比对後没有相符的资料,无论是长相声音……细部辨识因距离太远无法判定。 「你还真有胆量。」楼水蔺又挥了一鞭,无视倾盆大雨,拨开枝叶缓缓走出,冷道:「或者,忘了这是月鸾宫的地盘?」 「原来是月鸾宫的弟子,失敬失敬!」男子在雨中拱手道:「在下只是避雨一阵就走。」 「不要认为月鸾宫不知道你干了什麽,尤断!」楼水蔺冷冷驳斥:「若非看在你是叛门之徒,我们会拿忌门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来血祭。」 这个人名字是尤断,得罪过月鸾宫……我写入纪录。 「哎?没想到我被逐出师门还能救到他们?真是失策!」男子摇摇头,一脸的失望:「怎麽我就没想到借月鸾宫之手杀了师父师兄他们呢?」 「你现在想到也太迟了!」楼水蔺一个箭步向前,顺手挥鞭,在雨中溅起一圈圈的水花,口气冷峻:「敢动月鸾宫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小兄弟口气真大~」尤断拔剑挡下,问:「在下何时动过月鸾宫的人了?」 系统警告声响起,推定有说谎的迹象。 「三个多月前,有个叫瑚悦的女孩,偷了月鸾宫特有的灵药,为了救一个人……」楼水蔺语调平淡、跟说故事没两样,眼中杀意却愈见明显:「而那个人不但没有感恩图报,还动手杀了她。」 「真可怜。」尤断耸了耸肩:「我很同情,请节哀顺变。」 「那个人大概没想到……」楼水蔺神色冷漠继续说著:「女孩死前留下了凶手的名字……就是你,尤断。」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她断了气……」尤断察觉到失言,忙著撇清:「不,小兄弟,这也有可能别人要嫁祸给我……」 「那女孩很单纯也很天真……」楼水蔺微微一笑,带了点苦涩与悔恨:「所以,才能不让凶手发现她留下了线索。」 他静静瞪著男子,缓缓说道。 「她不知道她偷出的药是未完成的,服用的人,三个月後,身体会出现异状,并发出特殊的味道。」 尤断惊愕的瞪大眼,楼水蔺轻蔑的笑了起来。 「你没想到吧?尤断,最大的线索,最大的证据,就是你自己。」 「什麽味道?我没闻到啊!」尤断声音慌乱起来:「难不成小兄弟就你的鼻子比人还灵?」 「虽然被雨冲淡,但是瞒不了它们。」楼水蔺下巴指了指尤断脚边:「因为是未完成,药效也不完全,所以你干冒被发现的危险再闯月鸾宫,想再找一个跟瑚悦一样的女孩帮你偷药。」 「你在说什麽?我身上什麽都没有……呃!」 一黑色不明物体从尤断袖中掉出来,我放大倍率细看,那是……一只有著黑底白纹翅膀的蝴蝶,接著我朝男子脚边望去……有两三只相同的蝴蝶停在他衣襬下面。 根据资料判定,大雨中很少见到蝴蝶……因为雨水会打湿翅膀,造成短时间无法飞行,受到攻击的机率大增。 「就算下著大雨,无法洗清,也无法阻碍……这是它们最爱,死亡的味道。」 楼水蔺冷冷看著尤断。 「三个月後,你会回到这里,会让我们找到你,这就是瑚悦她为你设下的死亡圈套。」 「那个臭丫头……竟敢……!」尤断忿恨啐了一口,神情转为狠戾:「哼,月鸾宫的小子别得意,我抓你们来要胁也行!」 「那就得看你的能耐了。」 楼水蔺冷冷回了一句後,望向我,道。 「不准出手。」 分析他们的对话後,系统判定此争斗为两方间的恩怨,再者,目前处於非常状况-被楼水蔺绑架,判定可归为等同敌方内哄的处理方式-【继续静观其变】,并且【忽视三大定律】-不管那边受伤我都不会出手制止。 「同意。」 楼水蔺听到我的回答,淡淡的笑了笑,接著,朝冲过来的尤断挥下数鞭,直往要害攻击。 我边纪录起他们的打斗模式,边开始计算当分出胜负时,雨停的机率有多大。 待续 出院了……也考过了……(好险~) 在身体健康允许的范围内我会努力赶稿的!! 真的真的很谢谢大家的关心……q__q…… 现在是把抗生素当三餐+点心, 至少不用打点滴……总觉得我吃止痛药是为了止点滴的痛…… 真的痛到在病床上打滚……(脚的痛倒是没啥感觉……汗) 台风天好可怕……》__《 大家多保重!! 接下来可能是咖哩饭和泡面的日子……(青菜水果好贵q__q)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5〗 (穿越恶整) 滂沱大雨中,溅起的水花慢慢变成血花,宛如泼墨一般,突兀又鲜明的血红,一圈、一圈、又一圈,在雨中飞旋。 楼水蔺占了上风,并且游刃有馀,他嘴边挂著残虐的微笑,眼神凌厉冷酷,让尤断毛骨悚然,虽然奋力抵挡,但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却让他力不从心。 「我很庆幸,尤断,你不是因为毒发默默的死在外头。」楼水蔺笑中带了刺骨的寒意:「能够让月鸾宫亲手制裁你……这该谢谢老天有眼?还是你的愚蠢?」 「小子你到底是……」尤断肩膀中了一鞭,咬著牙退了一步,眼角馀光瞥见洞中女子,她彷佛毫不在意这场争斗输赢,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想都别想!」 楼水蔺冷笑一下,一鞭抽向尤断的脚筋。 「这是惩罚你不该走进月鸾宫的地盘。」 看著对方边惨叫边在地上打滚,楼水蔺又挥下一鞭。 「这是罚你不该碰月鸾宫的人。」 这次是手腕,尤断躺在血泊之中,痛苦的哀叫起来。 「很痛苦吗?」楼水蔺笑笑问道:「杀了瑚悦的当时,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一天?」 雨势慢慢的转弱,聚集在尤断身边的黑色蝴蝶也越来越多,他挣扎著抬起头,看著楼水蔺问道。 「你们……早就知道是我?」 「尤断,你以为杀了她就天衣无缝?月鸾宫消息灵通得很……」楼水蔺眯眼笑道:「我们隐忍不说,就是等著你回来自投罗网,算你运气好,竟然被我碰上,这下子,他们就不用烦恼怎麽把人带回宫跟我交差了。」 「你……你……难道是?」尤断恐惧的瞪大了眼:「不可能,你没有用剑……」 「月鸾宫主以天煞剑闻名,是吗?」楼水蔺笑了笑,挥了几下鞭子:「事实上,杀人的时候,我喜欢用这个。」 「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尤断大笑出声,吐了几滩血:「原来是月鸾宫主亲自出马,很好……很好……」 「!」 忽地,尤断从口中吐出什麽东西往女子那边射去,楼水蔺挥鞭阻挡,那东西竟穿鞭而过,眼看就要射到女子胸口,他一咬牙,飞身扑了过去。 那是一枚细银针,尾端却是红铜色,楼水蔺迅速点了止血|岤,看著扎在手臂上的针,他瞪大了眼。 「这是……『焚生』!?」 「没想到……真没想到……月鸾宫主也会因女人而死……」尤断大笑出声:「正是『焚生』,你就等著焚身而死吧……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尤断便低下头没声没息,而黑色的蝴蝶便拥了上来,将他密密实实的盖住。 雨就在这时停了。 ※ ※ ※ 「你为什麽不躲!」 楼水蔺咬牙切齿的问道。 「请保持冷静,以免加速毒血扩散。」 我拉开他的袖子,为他做治疗,这种情况应该适用【被毒蛇咬到】的急救方式,绑止血带,挑出针,吸出毒血,送医急救。 「原来你躲不开啊?」楼水蔺撇过头,冷哼道。 「否定。」系统判定在那样的情况下,用手接是最好的闪避方式……问题是在我准备要接住之前,楼水蔺就冲过来挡,距离判定产生误差,不过,机体并没造成任何损害。 「那为什麽不躲?」 「因为你扑了过来。」所以闪避动作才会失败,下次得将人类行为变数考虑进来才行。 我挑出针,撕了一块衣角包住,让医生能够确切分析出其中的毒素。 「……你的意思是……我跑来救你是多此一举?」 楼水蔺冷淡的问道,但眼神中威胁意味十足。 「肯定。」 除了父亲,已经毁坏的一二三四代,和现存的五代外,没有任何东西或人会救我。 「你!」楼水蔺将空出的右手打向我。 「请你保持冷静。」我接下他那一拳,反道:「请问,你为什麽要救我?」 「呃……」 楼水蔺没想到我会这样问他,愣了愣,眼神变得迷惘。 看他没反应也好,我低下头,进行下一步-吸出毒血。 「你……!」 楼水蔺下意识的要抽回左手,但被我紧紧抓著,在毒血吸乾净前可不能让他乱动。 「好了。」我朝地上吐出血,用衣带绑妥,接下来是送医:「请问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 「医院?」 「有医生在的地方……以你们的话来说,似乎是指大夫。」我问道:「还是,你要先回月鸾宫?」 「……在之前山脚下那个村庄往东走,有个姓许的大夫。」楼水蔺回道:「但是,我要是一动……」 「请把衣服脱下来。」 「啊?」楼水蔺往後退了退。 「你现在中了毒,若穿著湿衣服,等我送到大夫那边,有八成的机会染上感冒。」我脱下外袍,这里的衣服装扮有个特色就是里里外外套了很多件,所以不愁没替换的衣物,我递给楼水蔺:「这给你套著,围著火暖一下。」 我将他脱下的衣物大力扭著,弄到约八分乾,裹了一包带著,回头望向楼水蔺,他倒在地上。 「楼水蔺?」 我跑过去拉起他。 「好热……」楼水蔺睁开眼,低哑的回道:「原来……这就是『焚生』……」 「有发烧的迹象。」我量了下体温,39c,还持续升高中:「我立刻送你去许大夫那边。」 「怎麽送?」 楼水蔺可能因为发烧不适的关系,变得有点迷糊,除了我送他过去还有谁在场?这里也没有救护车可以叫。 我掏出一件湿衣服当做降温,折好绑在他额上,回道。 「请问,要抱?还是要背?」 「啊?」 「建议用背的。」 跟病人解释太多似乎很没意义,我灭了火,将楼水蔺背起来,再用一件衣服把他绑好。 「你轻功行吗?」楼水蔺咕哝道:「要是花两个时辰才到大夫那边……那我应该是没救了。」 伤口的温度升到40c,并有红肿的症状,资料库建议进行冰敷,但这边并没有冰块或制冰器材。 「我不会轻功。」从这边走原路回村子,以最高速度前进的话,推定最多半小时可以到达。 「哈哈……那我不就死定了……」楼水蔺虚弱的笑道。 「否定。」 我握住楼水蔺左手伤处,然後调降手部温度,这是目前唯一可以有效进行冰敷的方法,缺点就是很耗电。 「至少送到大夫那边,你还是活著的。」 载人最高速行进模式,执行开始。 ※ ※ ※ 过了二十二分钟,我背著楼水蔺回到村庄已是傍晚,他头垂在我肩上,看来是昏了过去。 「楼水蔺。」我用下巴撞了他的头,试著叫醒他:「请问,大夫在哪?」 「……我还活著……」楼水蔺抬起头,神色迷茫的喃喃说道:「还以为会被你直接甩到山下……」 「事实上,你中途就昏迷不醒,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山下。」我说明目前状况,问:「许大夫在哪?」 「……往东走……」 我确定方位,马上朝东边小路走去,楼水蔺头又垂下来,但他继续说道。 「……看见一块大石再往右转……」 石头看到了,右转。 「……直走看到破茅屋就是……」 直走,看到茅屋,但并没有破,不过,也没有其它的茅屋。 「请问,许大夫在吗?」 我礼貌的敲著门。 「做啥?雨天不看病!」里头传来一声怒吼:「回去!」 「楼水蔺。」我继续用下巴敲醒他:「许大夫今天休诊,有没有那边可以看急诊的?」 「……你跟他说,还想看见明天晚上的月亮就给老子看病……」 声音虚弱的回答。 「提醒,照这种天气状况,明天晚上八成看不见月亮。」 「……你说就是……」楼水蔺无力的瞪了我一眼,头又继续垂回去。 我敲了几下门,道:「许大夫,患者说……」 先做出事先声明-这话不是我说的。 「还想看见明天晚上的月亮就给老子看病!」我提高声量喊道。 在喊完五秒後,就听到急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等会……见到人,把墨令给他看就可以……」 楼水蔺做完补充说明就整个人晕了过去。 在资料库中查不出来【看不看得见月亮】跟【就诊】两者有什麽关系,总而言之,照著楼水蔺的话做,门就开了,出现一个有著落腮胡的高大男子-推定就是许大夫,疑惑的盯著我掏出的墨令,看了几秒後便叫我们进去,并开始为楼水蔺看诊,我拿出之前收妥的银针,道。 「大夫,这是刺伤他的东西。」 「是『焚生』。」许大夫连看也没看就说道:「谁帮这小子急救的?」 「是我。」 「……做得不错,你学过?」他上下打探了下,问。 「否定,从书上看来的。」 搜寻结果排在第一本的书名叫做『简易急救步骤一二三』。 「要解『焚生』,说来简单,但不容易。」许大夫擦了擦汗,从腰间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来是一根根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道:「你处理得宜,加上他内功深厚,勉强将『焚生』的毒性压制住,尚未蔓延至全身经脉,要解『焚生』,只有至寒之物。」 「请问,至寒之物是?」 「可以降低燥热之物,你看过医书连这也不知道?」许大夫给我一个白眼。 降低燥热……也就是让温度迅速下降的东西,好比是……我开始在资料库中搜寻,结果出现三个字。 【 液 态 氮 】 ……否定,此物不建议活人使用,与其说是降温不如说是直接冷冻,适用保存尸体。 待续 我被强制抓去住院时就烧到39度, 然後脚的温度应该破40吧……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6〗 (穿越恶整) 「用不著你烦恼,间接的就是凉性食物与药材,像是瓜类笋子黄莲等,但跟不上『焚生』扩散的速度……」许大夫重重叹了口气,道:「最直接有效的,就是千年寒冰。」 「千年寒冰?」 结了一千年的冰块?用冰箱冷冻成冰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用一千年才结成冰,冷冻装置的运转效能明显偏低。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目前能做的,只是暂时将『焚生』压住,压多久算多久,此处偏南,正执夏末,又属丘陵地形,短时间根本就无法取得千年寒冰。」许大夫啧了一声,烦闷的搔了搔头:「他怎麽会中『焚生』?」 「跟尤断打架。」我答道。 许大夫一愣,脸色变得更为沉重:「结果?」 「尤断死了。」 「死前放暗箭伤了他?」 「是。」 「那麽你又是谁?」 「被楼水蔺绑架的人。」 「哦?」仔细打量起我,迟疑了一会儿,许大夫道:「……你就是纪云?」 「是的。」 此时,楼水蔺突然痛苦的呻吟起来,许大夫赶紧又扎了几针。 「……老许?」他微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人呢?」 「在这。」 许大夫把我拉了过去,楼水蔺彷佛确认似的盯著我看。 「觉得如何?」许大夫问道。 「……很累……」楼水蔺闭上眼:「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这毒还真专门用来克我的……没想到尤断竟然会有『焚生』……」 「情况还算好的呢,幸亏处理得宜,毒性没有原来的猛烈,我已在几个大|岤施了针,等会熬点药你服下……」 「……没有千年寒冰,就不可能根除『焚生』……」楼水蔺重重吐了口气,额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只能以内力压制,等於武功被封,没想到我也会如此狼狈……」他恨恨瞪了我一眼。 「如果派人去北方高山带回……」许大夫摸著下巴说道。 「……回到这里也所剩无几……」楼水蔺喘了下,道:「更何况『焚生』是拖越久越难治……」 「请问……千年寒冰所在位置是高山吗?」我开始归纳他们所谓【千年寒冰】的定义。 「地处严寒的地方才会有。」许大夫古怪的看著我:「尤其在现在这种时节,只有极北之地或极高之处。」 产地在气候寒冷,极北之地或极高之处,运算出现矛盾,那种地方需要一千年才能结冰? 「……纪云,麻烦一下……现在我要是笑的话,是会咳出血来的……」楼水蔺扯著嘴角,带了点警告意味,力不从心的瞪了我一眼,难道是警告我别让他笑?问题是楼水蔺会不会【笑】和【我】之间没有直接对照反应之关系,判定,因发烧让他的逻辑运算出现错误-简而言之,就是他的脑子有部份烧坏了。 系统指示:不跟病人计较,於是,我又问。 「请问,若有千年寒冰……如何使用?是用来吃的吗?」 「……是外用。」许大夫皱起眉:「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只要在几个大|岤放个三天三夜就能解,只是……哪来那麽多的千年寒冰……」 听起来……很类似冰敷的处理方式,但资料库中也没显示非『千年才结成』的冰块不可。 「请问,一定要『一千年』吗?」 「啊?」许大夫不解的看著我,还没来得及补充说明问题,楼水蔺又呻吟一声。 「……老许……」他奋力的瞪了我一眼,而後望向许大夫:「……通知宫里,最差的情况……」 「……你就这样放弃?!」许大夫错愕的叫道:「最差的情况?这通知是什麽意思?」 「住院本来就是该通知家属。」我补充说明,这应该算是所谓的人之常情。 「……」 许大夫僵硬的瞪著我,张著口说不出话。 「……拜托你了……」楼水蔺闭上眼低声喃道:「……我先睡了,以免听了加重病情……」 「啊?」 许大夫瞪眼的目标换成楼水蔺,後者真的如他所言,三秒後沉沉睡去。 「请问……」我重新发问:「一定要『一千年』吗?」 「……什麽东西要一千年?」许大夫莫名其妙的皱眉问道。 「冰。」我道:「千年寒冰……一定要一千年才结冰的冰吗?」 「……不,不用一千年也可以……」许大夫半脸微微抽搐:「只要是冰就可以。」 「请问,不限形状?」 「是。」 刨冰、雪花冰也可以?不过,许大夫说不是用吃的,弄成那样也没用。 「请问,不限大小、重量、体积?」 「是。」许大夫喃喃自语:「原来真的会加重病情……」 推算出结论了。 「归纳上述所言……请问,千年寒冰,只是用於敷在身上降温而已吗?」 「比起水来,当然冰比较有效,尤其是分秒必争的现在。」 许大夫没什麽耐心的回道。 「请问,治疗重点是迅速降温?」 结论不是那个【千年】,也不是【寒冰】,而是要以最有效迅速的方式降低体温。 「对啦对啦~」许大夫没理我,转过身走到里头,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推定准备熬煮汤药。 迅速又直接的降温……系统又跑出【液 态 氮】三个字,我提出否决,若是使用了,楼水蔺在毒死前被冻死的机率近似100%,还有,我也没带在身上。 这里似乎是没有类似【冰箱】【冷冻库】的设备,因此冰块不易取得,所以许大夫才说要去极高极北之地。 我静静看著楼水蔺,脸色泛红,呼吸急促,很明显的发烧症状,流了很多汗。 直接降温的方法不是没有……我望向自己的手,就像刚才一样,调低机体温度就可以,但最大的缺点就是……耗电。 目前我存馀的能源在一般的活动下,还可以撑两个星期,但若是在调降温度的情况下…… 「你杵在那边也没用,去帮忙看著炉熬点药比较实在……」许大夫忙进忙出,一边动手配药一边念道。 「……请问,冰敷的范围多大?」 我开始计算楼水蔺身体表面积。 「没用的,就好比没火怎麽烧菜一样……」 「这种温度可以吗?」我调降右手食指指头的温度,点到许大夫的脸上。 「你……」他先是愣了下,过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你……你会玄冰掌?」 「否定。」我重复问道:「这温度够吗?」 「够够够!」许大夫连连点头:「你手在我指的地方按著。」 许大夫先指著楼水蔺中针的地方,再指著他的腹部,我两手放妥。 「像这样?」 「对对,拜托你了。」 只有【两手】的话,目前的能源应可撑一个星期,再说,天气放晴或是进食可以更久。 楼水蔺要是死的话,契约就会终止……在不会损伤机体的前提下,我降低手掌温度开始帮楼水蔺冰敷。 ※ ※ ※ 既然许大夫认识楼水蔺,那麽伪装也就没有必要,所以我将他和我的软皮面具与妆扮除去,也换上许大夫现有的衣服。 「……你看过他的脸?」 看我熟练的擦著楼水蔺的脸,许大夫讶异道。 「是。」 「他主动给你瞧的?」 「无法判定。」 见过就是见过,如何分【主动】还是【被动】? 「请问,【主动】还是【被动】有差别吗?」 「没……没有……」 许大夫尴尬的笑了笑,继续磨著药。 接连两天我照许大夫的话,该按哪里就按哪,楼水蔺身体状况慢慢变得正常,烧退了,汗也没流得那麽多,但意识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许大夫按时辰硬把药和流质食物及大量的水灌进他的口中。 「你二天都没休息,还可以吗?」 许大夫扎完针,疲惫的问道。 「可以。」 我一手按著楼水蔺的肩膀,一手把旁边的食物扫到嘴里,电能充多少算多少。 「那就好……今天晚上,算是关键……」许大夫看了我一眼,道:「你……可以吗?」 「推定,可以。」 电力消耗量还在预估范围内。 「那就好那就好……」许大夫接连说道:「会有那种传言应该不是空|岤来风吧……」 「请问,【那种传言】是什麽?」系统无法辨识。 「没、没什麽,我得去熬药了。」许大夫收拾碗盘,背对著我一会儿,闷声说道:「今天晚上是重要关键,因为前两天压制的毒性会一次冲进丹田,是复发还是顺利化解,就看今晚这回……要是能够趁势……」 我等许大夫把话说完,但他只是沉重的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些什麽,就关上门走到後头。 到了晚上,许大夫将针放在桌上,神色凝重的看著楼水蔺两分钟,就开始来回踱步起来。 「就算因大雨延误,怎麽今天还没到?」 他不时望著窗外,略带著急的念著。 「请问,是谁要来吗?」 我继续把木桶的饭挖出来吃掉。 「这小子的同伴,已经三天了,还没到……」许大夫看著楼水蔺,叹:「这下好了,只有你我两人。」 「从月鸾宫出发,三天到不了吗?」不是速度慢,就是楼水蔺算错距离。 「一般的状况是到得了,但这三天刮风下雨打雷,恐怕有所耽误……」许大夫重重叹了口气:「纪公子,我老实跟你说,今晚很危险。」 「无法理解,请说明。」 「『焚生』之毒,到第三天是最为强劲暴虐,如果可以,最好是将中毒之人整个浸在冰中为上策。」 「请问,放一天会不会失温而死?」 「所以说,此毒易解也难解,易是在於无须珍奇药草,难是在於千年寒冰,与其寒气伤身之隐忧。」 得靠冰敷才能治,但冰敷过头会被冻伤……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请问,今晚该怎麽做?」 「『焚生』,有如火般焚烧中毒者的意识,造成其行为失常脱序……」许大夫皱著眉拿起针:「也就是说,今晚你我两人可能得和这小子搏斗一番。」 搏斗?我统整许大夫的话,结论是楼水蔺可能会因毒发作而攻击旁人。 「请问,可以先把他绑起来吗?」 我望望四周,资料库显示在精神病院中,为了预防患者自残会把他们的手脚绑住。 「对!这个好!」许大夫目光一闪,赶紧从屋中找出所有能绑的东西:「快快快,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发作!」 我抽起一条衣带,把楼水蔺的左右手扎实地绑在床角,许大夫绑左右脚,然後又将剩下的绑在楼水蔺身上,名副其实的五花大绑。 「另外,还有一点要提防。」许大夫绑完,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这毒……可能会有催|情的副作用。」 待续 要清水还是加料……正在烦恼中……》__《 本月出院後工作上职位一连换了三四个…… 哪边请假缺人哪边去……(泪) 因为病假请太多才这样弄吗……<囧>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7〗 (穿越恶整) 「请问,催|情是什麽?」 对於我的问题,许大夫神色复杂的看著我,道。 「『焚生』之名,缘自『欲火焚身』,也就是……」 「也就是?」 他脸上红白互现,结结巴巴的答道。 「也就是……那个……小心别被他……当成女人……」 「否定,我不是女人。」 「但是他因为中毒,所以不太能分辨……」 「脱掉衣服应该就知道。」我的机体是男性体。 「别别别,那样情况只会更糟!」许大夫猛挥著手:「那种事,不分男女都有可能!简单来说,就是强……强……」 「……强jian或是强犦?」 系统推算出许大夫想要表达的类似词汇。 「……你能理解就好……」 许大夫嘴张了半天,红著脸呐呐的回道。 「也就是说,可能会有强制性行为之倾向?」 原来【焚生】的副作用跟【威而钢】等壮阳药物类似。 「……总而言之,小心为上,尤其是你……」 许大夫的意思是……要我小心别因自卫过当把他打死吗?我正要确定,躺在床上的楼水蔺就狂吼一声,睁开双眼。 「醒了。」我道。 「!」 许大夫一手捏了三针,来来回回迅速的在楼水蔺身上扎了十八针。 「喝啊~~~~」 楼水蔺痛苦的扭著身体,眼睛发红的看著我,手脚开始乱扯乱踢,我转头看向许大夫。 「请问,要打昏他吗?」 「这……呜!」 许大夫还没回答,楼水蔺右脚挣脱束缚,突地朝他腹部狠狠一踢。 我看著许大夫往身後飞去,重重撞上墙壁,接著被一旁堆积的药草掩盖……没有任何反应,但还有生命迹象,系统判定应是短暂昏厥。 绑法果然有所不同,楼水蔺双脚挣脱-许大夫绑的,但手仍牢牢绑在床边-我绑的,他面色潮红、龇牙裂嘴的瞪著我,喘嘘嘘的说道。 「……纪……云……」 看来还能辨识出我是谁,我点头。 「你把许大夫踢昏了,请问,现在该怎麽办?」 「……快……走……」楼水蔺咬紧牙关:「……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系统开始进行运算。 第一,我走,楼水蔺发作,留下来的许大夫可能就会被强制性侵害。 第二,我带著许大夫走,楼水蔺发作,没地方发泄,最差的情况是毒发死亡。 这两点都非最佳选择,让无辜第三者受害,以及让契约当事人死亡,要是如此,跟一开始在山洞中丢下楼水蔺的运算结果相同。 看来是不能走。 「否定。」我看著楼水蔺道:「不是你会死,就是许大夫会受伤。」 「你……你不知道……现在我想对你做什麽!」楼水蔺散乱著发,眼神狂乱的看著我叫道:「你快点走!」 「知道。」我看著他的死命挣扎:「你想强犦我。」 「……你知道……还不走?」楼水蔺嘿嘿的低笑几声:「还是……你也有那种意思?」 绑著他右手的衣带断裂……并非我绑法不好,而是材质承受度不够。 「否定。」 楼水蔺大概没听到我的回答,右手突然抓向我手腕,把我整个人拉到他身上。 「我警告过,也给过你时间……」楼水蔺喘著气,左手也扯断绑带,一个转身把我压在床上:「……你为什麽不走?!」 「因为那非最适选择。」我看著他的反应:「请问,需要我把你打昏吗?」 「……昏了也没用……」 楼水蔺眼睛充血,压著我的手,体温持续上升,许大夫扎的那十八针似乎都掉了,下次要提醒他遇到这种情况得扎深一点。 「请问,你要我怎麽做?」 「……我叫你走!」楼水蔺吼道:「……你怎麽就是不走……呜啊……」 他吐了一口黑血,染红了我的衣服,然後楼水蔺空出一手,把我染血的上衣扯开。 「如果我走的话,你的目标会转移到许大夫吗?」 毕竟在此处能够当成目标的除了我之外,就剩许大夫了。 「……你在胡说什麽……」楼水蔺手压上我的胸口,瞪大了眼。 「如果我带他一起走,你无处发泄是否会毒发而死?」 我正在确认各种可能的假设。 「……你……」楼水蔺迷乱的眨了眨眼,咬破嘴唇道:「……听好!要不,你走,别管我死活!要不,让我上了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0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0部分阅读 你!」 「全数否决。」我读取之前许大夫的谈话纪录,道:「请问,全身冰敷有没有用?」 「……你现在讲这些都太迟了……」楼水蔺趴在我身上,手不安份的碰著我的唇道:「……我已经无法压制……」 ※ ※ ※ 『纪云,收到……怎麽了?讯号很微弱。』 『五代,若以最高速度赶到我所在的位置,请预估到达时间。』 『座标锁定,我看看喔……不考虑地形,直线前进的话,约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你现在出发,赶得上的机率为4221%。』 『赶得上什麽?』 『电量损耗至零的速度。』 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腥臭味,我坐起身,抱著楼水蔺,他头垂在我的肩上,身体微屈,睡得很沉。 我们两人都很狼狈……不确定这样形容是否妥当,总而言之,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完整的,裸露程度近乎8079%。 「……啊……」 我望向出声处,许大夫摸著肚子爬了起来,头上有个伤口凝著血,抹了抹眼後惊愕的看著我。 「许大夫,受伤的话请自便,我现在动弹不得。」 我提醒他赶紧治疗。 「……纪公子,该不会他……你……」 许大夫结巴起来,目光转向楼水蔺和我裸露的腿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尤其在看到我腿上流下的液体,他更是窘红了脸,倏地转过身去。 「我……我帮你挑桶水来……」 「你头上的伤口比较重要。」 还没等我说完,许大夫已经跑出门去,我得向他确认一些事。 我低头,看著楼水蔺,心跳血压都很正常,伤口部份也无红肿,情况应该是控制得宜,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已经整整六个小时,我把机体温度调低,为楼水蔺全身冰敷,从呼吸的速度与身体状况推算,应属正当处置。 当然发狂的患者不会乖乖让我冰,在那种情况下,我为了保全机体,只好反过来压著楼水蔺,就算双手降低温度压著心脏及手臂,他还是挣扎嘶吼,然後,我看到他身体因副作用所造成的反应。 如果说,他这种狂暴失去神智的状况是因为无处发泄所引发的,那麽,或许让他适度发泄後,可以进行治疗。 当然,我不能被他强犦……这种行为判定会损伤机体,违背最高指令。 我调阅著纪录,【那时】是怎麽做的……我伸出手,手指灵活的动了起来。 「……啊……唔……」 楼水蔺不再是嘶叫而是发出呻吟,反抗频率也趋缓,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我对照著资料纪录,以相同的模式活动指部,力道时大时小,还没进行到一半,楼水蔺低吼一声,我手指便感觉到一阵黏稠。 顺利发泄出来了,我正在如此推定,松开了手准备进行降温治疗时,楼水蔺忽然扑了上来,我反被推倒,接著上方的他发狠似地从颈部开始舔著我。 我的腿部感受到他坚挺的反应,原来发泄未完全,我伸出手继续重覆刚才的动作,他在我耳边重重的喘著气,紧紧的抱著我的肩,呻吟起来。 根据资料显示,如果发泄过度,对人体会有不好的反应……系统跳出这样的提醒,我试著从上半身开始降低温度,刚好他紧抱著我,所以我空著的另一手压向他的背,增加接触的面积,进行降温。 楼水蔺慢慢放松身体,无意识的贴了过来,在让他顺利发泄的同时,我也循序渐进的降低手指的温度,使其反应趋缓,终至恢复正常,到此一阶段,楼水蔺浑身是汗,湿透了我和他的衣服,另外那黏稠也因地心引力的作用,滴在我的腿间。 因为无法确定进行全身冰敷的时间要多久,所以我只好让他趴在我身上,等著看是许大夫还是楼水蔺先醒来。 虽然这样的行动救了楼水蔺和许大夫,对机体也没造成损伤,但却让耗电量大增,如果得一直维持大范围的低温状态,加上天气仍是阴雨,恐怕我无法撑到五代过来,就会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我水放这儿,衣服放那儿。」许大夫放下水桶和衣服就关了门走到外头,在门後喃喃地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除了电量可能不足外,其他机能都很正常:「许大夫,请问还需要冰敷吗?」 「呃……听他呼吸的声音似乎还好,你先把衣服换上,我再看看。」 「了解。」 我掰开楼水蔺缠在我身上的手,轻巧的将脚抽出,走到水桶边,将身上衣物脱去,当成毛巾沾水擦拭,换上许大夫准备的衣服,我系好衣带,看著床上的楼水蔺,道。 「请问,楼水蔺需要换吗?」 「啊……喔……」许大夫顿了下,跑去拿了套衣服从缝中塞进来:「……麻烦了。」 我接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帮楼水蔺擦身换上,才正要起身把衣服拿出去,楼水蔺一个翻身,手顺势环著我的腰部,头枕著我的大腿,还打著声量不算大的呼,我低头看著他满头带汗的散发,顺手理了理,解开他手上撕裂的衣带,抓了个大马尾。 这里的人似乎都留长发……不管男女,我齐肩的头发在他们眼中反而成为特色,所以楼水蔺才会坚持要我戴假发好掩人耳目。 「纪公子……我很抱歉……」 许大夫走了过来,满脸的歉疚,我看著他,通常医生会讲这种话只有一种状况。 「许大夫,你是说……楼水蔺会死?」 我观察他的呼吸心跳还在稳定范围内。 「不……不是……」许大夫目光转向我大腿上的楼水蔺,抓著手把了脉後道:「他情况还不错,应该说……『焚生』之毒已解,身体有点虚弱,多休养几天即可。」 「请问,还需要冰敷吗?」 这是有关我消耗能源速度的重要问题。 「伤口与额头的部份最好还是继续……呃……不过要是你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 我正在运算是否可以降低能源损耗速度时,五十公尺外传来脚步声,而且不只一个人。 「有人来了。」 我发出提醒。 「咦?」 许大夫愣了下,屏住气息,默默拿起一旁的竹竿,低声道。 「我先出去探探。」 我点点头,运算结果出来了,不降低手部温度之行为,只比进行冰敷的运作时间多了一小时又二十二分钟,另外,无论哪种方法,五代赶上的机率皆不超过50%。 我低头看著楼水蔺……要救、还是不要动?救的话,在我进入休眠状态前楼水蔺清醒的机率有多大?五代适时赶上的机率又有多高? 在我进行计算的同时,系统突然跑出这样的提示。 【如果是父亲的话,会怎麽做?】 我演算速度稍微停顿了下,如果是父亲在场……他会怎麽下令? 如果是父亲的话…… 『……五代。』 『……纪云……收到……但……讯号不是很清楚……』 我使用最小限度的电量来发送接收讯息。 『推定,再过二小时又十五分左右,系统会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纪云……?』 『为节省电力,从现在开始停止传讯,仅发出所在位置之讯号……以上。』 我关掉通讯,并将所有侦测警备系统的范围缩到最小,然後,一手放在楼水蔺的额头,一手放在伤口处。 -待续- ……orz(瘫死)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8〗 (穿越恶整) 「你们总算来了……」 许大夫呼了口气,带著三个年轻男女走进屋,一进门,四个人不由得轻抽了口气。 「这是……?」 对於所见的景象,四人都讶异的瞪大眼睛。 发长齐肩、面容秀逸的男子,神色安然的低下头闭著眼假寐,浏海随著微风轻轻飘动,而躺在他腿上、是有著豔丽绝色之人,随意绑起的黑发如瀑,像是做著美梦似地、嘴角带著如春风般的笑意。 男子一手放在那人的额上,像安抚又似宠溺,那人抱著男子的腰,紧紧依偎著,胸膛随著沉稳的呼吸起伏。 四个人愣愣的看著眼前宛如画中景象,任谁也不忍心破坏这样如煦煦春日般的安适气氛,便默默的退到屋外。 「……斯彤呢?他不是应该跟著宫主吗?」 女子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来我这边的时候,就只带著他一人。」 许大夫顿了顿,道。 「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了,只要稍加调养……」 「那个人是谁?」 女子眼神锐利的问道。 「……纪云。」 许大夫叹了口气,开始描述这三天的情况以及楼水蔺受伤的原因。 「老许,若是如你所言……」女子瞥了屋里一眼,到:「这位纪公子,除了以玄冰掌压制毒性,还……」 话说到此,女子神色凝重。 「嫣容姐,你觉得怎麽样?」青年眼睛转了转:「会是哪边呢?」 「照这种情形推断……岳巍,你赌那边?」 另一名有著近乎相同容貌的青年回问。 「岳峨,这还得考虑我们月鸾宫的名声……」 「岳巍岳峨你们两个……」女子狠狠瞪了两人,道:「怎麽可以这样子说话?」 「杜姐……」两人互看彼此一眼,忙低声道:「我们……也只是好奇……」 「这种事也能好奇?」杜嫣容冷哼一声:「既然你们那麽好奇,那麽,就说来看看?」 「咦?」岳巍愣了下,岳峨接著问:「说……说啥?」 「那边是哪边。」 「啊?」 这下子连许大夫都迷惑的看著她。 「别忘了,我们是来收拾善後的。」杜嫣容拨了下长发,随意找了块乾爽的地方坐下:「根据情况不同,得用不同的手段处理。」 「所以说……」岳巍也找个地方坐下:「嫣容姐的意思是……」 「上下不同……」岳峨接著道:「解决手段也不同?」 「……」 许大夫扯著嘴角,僵著脸说不出话,但其他三人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我想,应该是宫主把纪公子给……」岳巍神情严肃的说道:「宫主武功高强,更何况是失去理性的情况,怎麽可能还记得要留情?」 「但是武林大会上,纪公子不是赢过宫主?宫主连剑都赔出去了呢!」岳峨想起这几天江湖消息,道:「说不定其实是纪公子……」 「说到剑,老许,你有看到吗?」杜嫣容问道。 「不,他身上只有看到鞭……而纪公子并没有带任何武器。」许大夫想了想,回道。 「这麽说,在斯彤和介尧那边……」杜嫣容沉吟道:「他们应该也看到暗号,正在途中吧?」 「在他们赶来之前……」岳巍握拳。 「得把哪边是哪边分清楚。」岳峨点头。 「没错。」杜嫣容神色严肃:「要是对宫主、对月鸾宫不利,除之为上。」 「一语双关,杜姐。」岳巍笑嘻嘻的说道。 「这样一来,谁上谁下也不怎麽重要,重要的是宫主怎麽想。」岳峨瞥了下屋里,环著腰。 「还有『你们』怎麽看。」杜嫣容嫣然一笑:「我还有事呢,就交给你们两位了。」 「杜姐狡猾!」两人异口同声。 「哎呀~这种事,同是男人比较好商量,不是吗?」杜嫣容轻轻浅浅的笑了笑:「在斯彤他们来之前,你们两位应是绰绰有馀……我最不会保护人了。」 「……说的也是。」两位青年垂头丧气起来,岳巍道:「杜姐使出那招,我们得先逃才行。」 「不论敌我的可怕攻击……」岳峨的脸色微微发白。 「所以说,为了怕连累各位,我都独来独往呀~要不是这次刚好在宫里……」杜嫣容把面纱蒙在脸上,转身就走:「我相信你们两位『长老』的裁决。」 「问题又回到原点。」岳巍叹气。 「到底是上还是下啊?」岳峨抱头。 「那个……」 其实经过诊断就知道那两人昨晚是谁上谁下……许大夫考虑要不要说出口,因为从医以来,他从没为了这种事来诊治。 「哎呀?说人人到。」杜嫣容眨了眨眼,看清楚来者,叫道:「斯彤,介尧,连日奔波,辛苦你们了。」 「两位岳长老,杜师姐。」任介尧静静的行礼。 「宫主呢?」奉斯彤看到人就冲了过来,急切的问道。 「呃……」岳巍看了屋子一眼。 「我想,你先别进去比较好……」岳峨接著说道。 奉斯彤风风火火的跑去拉开,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差点连门框都拆了。 「太迟了。」杜嫣容叹了口气。 他们三人看著瞪大了眼、呼吸停止、当场僵固的奉斯彤……宛如看到当初的自己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怎麽回事?!」 奉斯彤强忍心中愤怒,深深呼了几口气後,看在楼水蔺睡著的份上,暂时不敢乱来,瞪著两位青年加一位大叔,低喝道。 「杜姐该不会连这也料到了吧?」岳巍扯著嘴角说道。 杜嫣容早就趁奉斯彤来不及反应时便离开了。 「谁知道?」岳峨耸著肩。 「到底是怎麽回事?」 奉斯彤紧迫钉人的问道,岳巍岳峨很有默契的一同指著许大夫。 「呃……就是……」 一向理直气就壮的许大夫也不禁结巴起来,断断续续说明了前因後果。 「尤断的尸首我们在路上就处理掉了。」岳巍补充说明。 「现在麻烦的是……该怎麽处理那个人?」岳峨边摸著下巴边点头。 「……」 奉斯彤握紧了拳,咬著下唇不发一语,任介尧看著他一眼,问著许大夫。 「宫主何时能醒?」 「应该快了,焚生毒已解,只是体力不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里一声狂吼。 「老许!!给我进来~~!!」 「醒了!」岳巍拍手。 「这下子谁上谁下就知道了!」岳峨击掌。 ※ ※ ※ 「你可以说明一下……这是怎麽回事?」 楼水蔺坐起身,脸色略微发白,眼神凌厉的问道。 「焚生之毒已解。」许大夫避重就轻的回道:「只要调养几天就能恢复。」 「我知道。」楼水蔺仍旧紧蹙著眉:「我问的是他。」 众人的目光转向他身後、躺在床上的纪云。 「……太累了所以睡著了?」许大夫继续避重就轻,岳巍岳峨点头附议。 「宫主,此人若做出不敬之事,我一定……」奉斯彤拔出天煞,咬牙切齿的瞪著楼水蔺身後的纪云。 「斯彤,把剑收起。」说完,楼水蔺神色凝重,紧紧盯著纪云:「老许,我问你,我知道他的脉象很怪,察觉不出任何的内力,但,练过玄冰掌的人,睡著会没有呼吸吗?」 「啊?」许大夫瞪大了眼。 「会连心跳都没有?」 楼水蔺掐上纪云的颈子,看到上头零乱散布的红印,昨晚发生了什麽事一目了然。 所以我不是叫你走吗……他紧瞪著纪云沉稳的睡脸,恨恨的想道。 「怎麽会?」许大夫一个箭步冲向前,抓起纪云的手腕把起脉,把了半天,表情从错愕到不信,从不信再到沉重,他默默触碰纪云颈部及胸口,接著查看眼睛,好半晌不发一语。 「宫主。」岳巍小声的问道:「你身体上有无不适?伤口疼痛之类的……」 此时楼水蔺全副心思都在纪云身上,哪会多想?直觉回道:「没有,虚了点罢了。」 (这麽说来……) 岳巍岳峨交换了个肯定的眼神。 (宫主是……) 「这是怎麽回事?老许……」楼水蔺看著沉默不语许大夫,知道与自己所想的八九不离十,咬牙道:「他……不会是……」 许大夫低下头,喃喃地说道:「……怎麽会……明明说『还好』的……」 「老许,他做了什麽?」楼水蔺紧抓著许大夫的肩膀,语气慌乱起来:「除了……除了那个外,他还做了什麽?」 「我不知道……一个时辰前他还提醒我外头有人来了……怎麽会一下子……」许大夫摇著头道:「一下子而已,就死了呢?」 「你这是什麽大夫!?」楼水蔺气极,差点举起手来一掌劈过去,岳巍迅速上前伸手抓住,岳峨把许大夫拉离。 「宫主,请冷静。」岳巍这时才看仔细纪云的样子,如果不是没有呼吸心跳,还真看不出此人已死。 「会不会是……移毒?」岳峨想了想,问。 「把他人中的毒转至己身……夙阎门的独门心法?」岳巍愣了愣:「但此心法不就是因为移给自己就可以解毒,怎麽会移一移就挂点了呢?难道是学艺不精?」 「两位的意思是……」 楼水蔺冷冷瞪了岳巍岳峨一眼,抽回自己的手,道。 「纪云帮我移毒而死?」 「焚生此毒,发作如焚,面容应不会如此平静才是。」岳巍喃喃说道:「不过,是否有例外就不得而知。」 「不管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岳峨叹道:「宫主应为往後打算。」 「他真的死了?」楼水蔺眼眨也不眨的瞪著纪云,喃喃自语:「你死了……很麻烦的……」 几乎同时,岳巍岳峨两人望向屋外。 「有人来了!」岳巍手一捏起暗器就往外掷去。 岳峨接著叫道:「来者何人?」 奉斯彤和任介尧都拔出剑来……连许大夫都拿起一旁的木棍,进入备战状态。 只有楼水蔺仍旧一动也不动,死死盯著纪云。 「钉──」 随著暗器被打落,对方朗朗报上名号。 「颂凌庄,司徒绍允。」 -待续- 哦哦~~终於把第九章拼完了(泪) 因为懒得想名字(汗)所以把番外要角借来用…… 感谢大家不吝留言催促……把我从被窝挖起来打字呀~ 接下来就继续恶整两方……嘿嘿嘿~~zzzzzzz (五代:要把你踹醒我才能出场是吧?看我的庐●升龙霸~~)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1〗 (穿越恶整) 第十章 『我找到了!他在那里!』 彷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微弱声音。 『没想到会在这里……这该感谢对方的眼光太差吗?』 这声音频率……是四代? 『猜对啦~少爷,你现在位置是在本市最有名的巨大垃圾场。』 『纪云,我来带你回去了。』 是父亲的声音,但我无法进行影像辨识。 『别担心,只是没电,不会有事的……』 父亲重复著最後五个字。 『少爷的身体除了因环境造成的脏污及恶臭外,没有重大损伤,当然,主系统也是。』四代做完初步机体检视:『就像是……人类太久没进食,饿昏了一样。』 判定无法应付接下来的攻击,我便选择以剩馀电力全速逃离,但半途电力不足……推定被人当成垃圾丢弃。 『少爷~虽然我才刚上任,但是表现有那麽糟糕吗?』边读取我的纪录,四代边念道:『要不是我拼死寻找你那一闪而逝的求救讯号,谁会知道你竟然躺在这儿?另外,这边再过十五分钟就要进行分解过程,若我们没来,你就碎成一堆粉了。』 『四代!』父亲低声喝道:『该走了。』 『是。』 这是上次进入休眠状态的纪录……那时四代才刚完成二个月又五天,采用的新系统不太稳定,比三代更接近人类的感情表现,与我系统产生些许的差异。 他知道我和他都是机器,却用与人类相处的态度对待。 四代叫我不用名字,而是叫『少爷』。 或许是父亲更改设定……系统是这麽推定的。 『我们为什麽要活著?』 他会问一些无法直接判定的问题。 『你会不会为我流泪?』 或是根本不用问系统也查得到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四代在所有辅助机型中,存续时间最短。 为了做出因应休眠时的准备,我边看著楼水蔺边读取之前的纪录,现在的状况比那时好多了,至少在这里尚未发现能伤到机体的东西。 『即将进入休眠状态,倒数十秒。』 系统发出提醒。 『十、九、八……』 五代果然没赶上。 「五、四、三……」 在我被当成尸体丢弃掩埋或是烧掉之前,赶上的机率是9589%。 『现在开始,强制休眠。』 ※ ※ ※ (我先出去挡挡。) 许大夫以眼神示意,楼水蔺点点头、望了岳巍岳峨两人一眼後,在地板上画了个字给奉斯彤任介尧两人。 (宫主。) 岳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交给楼水蔺。 (必要的时候……) 楼水蔺接了过来,皱眉。 (这是……) (让人捉不到把柄的东西。) 岳峨露出让人发寒的笑容,楼水蔺的脸色在午後阳光下却愈显苍白起来。 「颂凌庄司徒公子吗?」 许大夫开门走出,岳巍岳峨两人随後跟上。 「在下姓许,是名郎中,请问有何要事?受伤还是生病?」 司徒绍允沉默的看著他们三人。 「除了受伤和生病以外,没别的事就请回吧,里面还有病人,不宜叨扰。」 「我找一个人。」司徒绍允目光越过三人,望向屋中。 「找人?」 「被月鸾宫主带走的纪云。」 完全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的出招,岳巍岳峨两人互看一眼,许大夫接著笑道。 「司徒公子,既然知道是月鸾宫带走的人,应该是去找月鸾宫讨吧?何必找我这个乡下郎中?」 「……月鸾宫的双月会在这里,是因为宫主受伤还是生病?」 司徒绍允冷冷看著许大夫身後两人,道。 「双月?」 许大夫皱起眉,故作疑惑。 「月鸾宫的双月长老。」司徒绍允拱手道:「幸会。」 「哎呀?」岳巍搔了搔头:「我第一次遇到这麽有礼貌的对手呢。」 「的确,再装傻下去好像不太好哪~」岳峨耸了耸肩,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司徒家的『绝影』,这下子总算见识到了。」 「司徒家无意引起纷争,只要月鸾宫把纪云交出来即可。」 司徒绍允定定看著岳巍岳峨两人。 「只要把纪云交给你就可以吗?」 不论死活?岳巍岳峨两人同在心里加了这样一句。 「是的。」司徒绍允颔首道:「纪云是在下的五弟邀来的客人,总要有个交代。」 「如果我不交呢?」清亮的声音从三人身後传来。 「……宫主。」 「对於月鸾宫来说,纪公子也是贵客,颂凌庄凭这点来要人,未免名不正言不顺。」 「从武林大会场上把人掳走,说是当成客人,也很名不正言不顺。」 司徒绍允冷冷地瞪著青年回道。 「天煞剑租用的第三个条件,让纪公子至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言出必行,所以我带纪公子来月鸾宫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麽说,楼宫主是不愿交出纪云?」 司徒绍允并未加以辩驳,直接作出结论问道。 「司徒公子这麽急著找纪公子,还出动了『绝影』。」青年眼睛朝周围一扫:「应该不是光『作客』两字如此简单?」 「月鸾宫掳人当客,应该也非『诚心招待』如此直接?」 司徒绍允淡淡回道。 「不过,如果是纪公子自己要留下来,颂凌庄要强行带走就是不合情理。」 青年眯著眼一笑。 「楼宫主的意思是?」司徒绍允不解问道。 「问问纪公子本人的意思,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吧?」 青年指著刚走出来的男子说道。 「司徒公子不妨自己问问看?」 ※ ※ ※ 楼水蔺握紧手中的瓶子,垂著头看著躺在床上的纪云,不发一语。 岳巍岳峨两位长老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 抹杀所有纪云存在的证据,如果没有时间,就从脸开始。 没错,应该是要这麽做才对。 楼水蔺将瓶子握得更紧,指节微微泛著惨白。 尤其是在自己体力尚未恢复,无法跟颂凌庄正面相抗的此时,一定要做出不拖累月鸾宫的选择。 因为他是月鸾宫的宫主,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楼水蔺咬著牙,正要将瓶子打开时,碰触到纪云冰冷的手,不自觉的愣了愣。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那个晚上,他浑身发烫,找不到出口宣泄,全身上下都在嘶吼,梦魇又反反覆覆的在眼前重现,无法压制心中莫名的怒火与欲望,他全数发泄在最近的那个人身上。 其实他是知道的……那个人就是纪云。 所以用尽最後一丝理智叫他走。 (你为什麽不走……) 楼水蔺想掐著对方的脖子问道。 但是,无法否定的真实是……纪云没有离开这件事,让他欣喜若狂。 就算是卑劣的趁毒发之时,无任何印象的强行占有,比起後悔与歉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充斥心底。 是的,他知道如果纪云不走,会发生什麽事。 在发作期间,他的确想像过,若那样的话,纪云会怎麽样? 他想看也想要,而且对方竟然没走。 於是,他很狡猾的顺著水推了舟。 从很久未有的沉眠中苏醒,楼水蔺轻轻睁开双眼,对上的是纪云藏在细长睫毛後的澄澈眸子。 未带任何焦点,宛若琥珀般的晶莹剔透,他不自觉的忘了言语,只是痴痴的伸出手碰触纪云的脸颊。 那一瞬间,纪云的眸子顿失颜色,混浊不清一片黑暗,然後,缓缓的朝他身上倒下。 他心中先是一惊,但随即欣然一笑,想必是身子受不住晕了过去,伸出手爱怜的拨弄著纪云齐肩发丝,拨著拨著便有意无意的触著温热的项颈。 心中正可惜自己一点印象皆无时,楼水蔺突地跳起身,将纪云拉上床来。 (没有脉搏?) 楼水蔺瞪大了眼,错愕、不敢置信、甚至慌乱的抓著纪云的手腕把起脉,之前扣住他的脉门时就知道他脉象奇异,竟不似练武之人,但是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无。 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 什麽都没有,他拼命的再三确认,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死死盯著纪云宛若沉眠的脸,楼水蔺又急又气、既悔又怒,心中情绪翻来搅去,最後化为一声狂吼。 但这只是让他更确定一件事。 纪云死了。 为了救他而死。 然後,他现在竟然要毁去自己救命恩人的面貌,好让江湖无人知晓……楼水蔺一想到此,若非顾及外头有人,他还真想大笑个三声。 这算什麽?楼水蔺,你堂堂月鸾宫的宫主,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跟那家伙有什麽不同? 他给奉斯彤两人的命令是『装』。 要奉斯彤装成他,任介尧装成纪云,只要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毁纪云的容,让颂凌庄、让司徒绍允没有任何理由。 人死都死了,毁不毁容也没有差别。 既然死了,也没办法从他口中得知任何有关『那家伙』的线索。 两个选择,一个有弊无利,一个有利无弊。 只要是有脑筋的,都知道要选那一条路,楼水蔺手指抚了下纪云的唇,轻轻的撬开瓶塞。 待续 五代你跑好慢啊~~怎麽还没到?(  ̄y▽ ̄)┌ (五代:我先跑来踹你一脚再说!)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2〗 (穿越恶整) 司徒绍允定定望了面无表情的男子一眼,缓步走近,还未开口,一个箭步向前,抽出腰际的逆焰刃就朝面门斜砍了过去。 「!」 众人心中一惊,谁也没想到司徒绍允会痛下杀手,在这一瞬间,假扮成纪云的任介尧下意识的拔剑就挡。 司徒绍允剑锋一转,又朝任介尧胸口刺去,任介尧奋力的一挡,却仍抵不住司徒绍允的力道,连退数步,司徒绍允不留任何馀地,招招宛如迅雷,全朝致命之处攻击,任介尧接到第三招时,岳巍岳峨两人一前一後,迅速牵制住司徒绍允。 「司徒公子,这就是颂凌庄的待客之道?真让人大开眼界。」 岳巍笑了笑,使出剑势缠住司徒绍允的攻击。 「难道是因此才出动了鼎鼎大名的『绝影』?」 岳峨哼了哼,趁势攻向司徒绍允的破绽。 倏地从空中射下数个暗器,岳巍岳峨赶紧收剑护身,司徒绍允一个後跃,回到原本所在之处,他紧盯著任介尧,沉声道。 「不对。」 司徒绍允锐利的看了其他四人一眼。 「他不是纪云。」 接著望向奉斯彤。 「……你也不是楼宫主。」 语毕,司徒绍允望向屋内,心中了然,他收了剑,缓缓举起手。 「司徒公子……颂凌庄这是什麽意思?」 岳巍皱著眉,对方居高临下,他们落入颂凌庄『绝影』的暗器阵式之中,进退两难。 真是失策,没想到颂凌庄真会为了那个叫纪云的出动『绝影』,岳峨心中暗叫不妙,这下子只要对方一攻击,全员无伤而退怕是不能。 「可惜了。」司徒绍允淡淡瞥了许大夫一眼,道:「不错的药仓。」 「请等等,司徒公子。」岳巍挥手叫道:「我都搞糊涂了,您到底要做啥呢?」 司徒绍允没有回答,静静的朝屋内望去。 「……难道……」奉斯彤瞪著司徒绍允,思索了下,微微颤抖著说道:「借刀杀人?」 「!」任介尧恍然大悟,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 「哎呀哎呀~我们竟然又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摆了一道吗?」望见司徒绍允眼中愈来愈明显的寒意,岳峨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好一个颂凌庄,表面上是不动声色,但实际上最积极的就是你们哪~」 连传说中的『绝影』都用上了,怎麽会没想到呢?天煞剑诀是学剑之人毕生梦寐以求,有名的逆焰刃持有者-颂凌庄当家司徒绍允又怎能例外? 只可惜,司徒绍允还不知道纪云已死……想到这,岳巍岳峨笑得更是大声,岳巍笑道:「借刀杀人……借月鸾宫之名,劫走纪云,栽赃给我们,比起邪魔歪道又胜过多少?哈,请问司徒公子你想从他口中得到什麽?」 「你在玩自问自答吗?岳巍。」岳峨拍著兄弟的肩膀笑道:「那小子除了天煞剑诀外,还有什麽用处?」 司徒绍允脸色一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话都挑明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装模作样吧?」岳巍耸了下肩,收了剑,岳峨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双手,两人很有默契的退到一旁:「斯彤、介尧,收工罗。」 岳峨接著拍拍许大夫的肩膀:「老许,建议你另外找一个地点盖房子吧?至於钱的问题嘛~」他想了想,大剌剌指著司徒绍允:「可以向颂凌庄的大当家要喔。」 谁敢啊……许大夫看著表情宛如凝结成千年冰霜的司徒绍允,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岳巍转了转颈子,伸著懒腰,挥手示意。 「既然知道颂凌庄的意图,我们就回去吧,至於司徒公子想要拆房子,就不用阻止啦。」 「是。」 压下心中的忧虑,奉斯彤应了声,狠狠瞪著司徒绍允一眼,果然名门正派没一个好东西。 五个人毫不拖泥带水的迅速离开屋前,岳巍还笑容可掬的比了个手势。 「司徒公子,请。」 「别忘了给点银子好让郎中老许盖新屋啊~」岳峨讽刺的提醒道。 「……」 司徒绍允默默的盯著若无其事的五人,其中两个更是悠哉的一搭一唱聊了起来。 「难得可以近距离的看『绝影』的招数,真是千载难逢~」 「没错,更难得准头不是朝著我们,这样的机会千金都买不到!」 「应该把宫内几个小子叫过来好好见习观摩才对。」 「这叫他们没有福份啦~」 「对了对了,那暗器我们可以顺便捡回去用用,不赖吧?」 「怎麽还没开始,快点啦~老子还得赶场呢!」 聊到最後反而是对司徒绍允叫嚣起来。 「……」 司徒绍允默不作声,许久,他缓缓放下了手。 「啊呀~~」周围传来有点哀怨外加气恼的叹息:「怎麽可以半途而废呀!」 司徒绍允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连珠炮般地喧嚷,他谨慎的一步一步走向茅屋,然後,将摇摇欲坠的门轻轻松松扯了下来,迎面而来是略带辛辣的腥臭味,他微皱眉掩鼻,眯起尚未习惯黑暗的眼睛,仔细观察屋内情况时,忽地空气微微一震,司徒绍允下意识的闪过身,那鞭就险险擦过胸襟,他迅速退了几步,鞭子像是有生命似地,左右摆动的朝他攻来,攻势凌厉,竟把他逼入死角。 敌暗我明,处势明险不利,没有任何犹豫,司徒绍允翻身落在窗边,那鞭竟然卷了个东西朝他洒落,司徒绍允赶紧旋身往外飞去。 (这是……?!) 司徒绍允闻到浓郁的腥味,怕对方用毒,马上闭了气,拔出逆焰,倏地发现自己下方的衣襬就像被香烧过似地,布满大大小小不等的破洞。 「走!」 岳巍一声大吼,纵身朝空中洒下粉末,司徒绍允眯起眼,有神医与毒师之徒-四弟司徒绍叶在,一般毒物奈何不了他,割断腐蚀的部份,看到屋内人影窜出,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 还来不及看仔细,对方就奔入森林之中,司徒绍允给了身後几人一眼,便追了过去。 一开始司徒绍允仅能望见对方隐约的雪白衣角,要集中注意力才不会被甩掉。 此人轻功如此了得……司徒绍允暗忖,追了半个时辰,距离竟逐渐拉近,看来对方轻功虽好,但内力不足,这点对自己有利,一想到此,司徒绍允脚步愈来愈快,然後,他看见了。 那个人,竟还扛著一个人。 司徒绍允不自觉的瞪大了眼。 那人扛的不是别人,正是纪云。 ※ ※ ※ 司徒绍允提剑追上,那人连头也没回,信手数鞭朝他挥来,以为只是狗急跳墙的胡乱攻击,没想到竟鞭鞭往他要害打去,让司徒绍允不得不放慢速度闪避,脚步一迟疑,两人之间距离又拉开了点,他提气追上,一来一往间竟无法顺利拦下,更何况对方还扛著纪云。 对此微感讶异的司徒绍允收回攻势,跟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既然躁进不得,那就等对方体力耗尽,以逸待劳,而且,看对方脚步略带虚浮,想必不用太久。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司徒绍允会选择掏出袖中用来自保的暗器来攻击,他也的确想这麽做,但是,司徒绍允的动作却在望见纪云时停滞了下。 如果是现在朝毫无防备的纪云背後射去……司徒绍允眯起眼,对方肯定料想不到,以为他不发暗器是为了怕伤了纪云,这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绍允,既然继承了【逆焰】与【绝影】,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知晓。』 前代的『绝影』之首,也就是他的师父,在司徒绍允通过所有的考验时,告诉他三十几年前武林混乱的前因後果,而真正的原因不过七个字。 毁天灭地是为煞。 司徒绍允握紧手中暗器,数年来他遵照师训,隐密的监视任何有关的消息,近来月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1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1部分阅读 鸾宫以天煞之名闻世,他加以观察,虽然无法掌握到月鸾宫确切的地点,但从对方行事作风及招式武术看来……司徒绍允有种奇异的感觉,对方的目的似乎跟他一样,差的不过是月鸾宫是明著来、他是暗著走。 师父只在他面前使过一次天煞剑法,要他牢牢记住剑招模样,外表可以变、口音可以改,只有面对危急存亡的武功招式是骗不了人的。 月鸾宫的剑招虽像,但比起师父,还差了点……那是在武林大会前的估算,尤其是在纪云与月鸾宫主比试之前。 司徒绍允那时才明白,师父不过是做做样子,月鸾宫主使的比师父更真,但比起纪云却又差了三分。 更何况纪云拿的是自己的逆焰,还不是天煞剑。 从那天起,宛如被蛊惑一般,司徒绍允只要看著逆焰刃,就会想起纪云挥舞的身影,甚至不自觉的比划起来。 怎麽会有这样的人?竟然可以轻易的把逆焰烙上他自己的影子? 仅仅只用了一场比试而已? 司徒绍允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又或是恼恨,恍惚之间,暗器已脱手飞出,那人错愕的回头挥鞭,却来不及阻止,眼看就要穿透纪云的後心…… 「宫主小心!」 奉斯彤从一旁飞身过来以身挡住,那暗器就刺进手臂,他闷哼一声。 司徒绍允无法厘清内心一拥而上的是庆幸还是失望,他趁机追上对方,然而从旁又窜出两人。 是月鸾宫的双月长老。 能够摆脱绝影的攻击赶上他,可见月鸾宫实力也是有所保留。 另外,从他们的行动看来,此人应是月鸾宫真正的宫主-楼水蔺。 司徒绍允缓了缓气,开始想下一步该怎麽走,继续追了上去。 ※ ※ ※ 「宫主你……没毁他的容?」 岳巍瞥了楼水蔺身上的纪云一眼,略微气急的低声问道。 「……」 楼水蔺只是喘著气,紧张的看著任介尧护著奉斯彤,没有回答。 「这样也好。」 岳峨望了追赶上来的司徒绍允等人,冷冷说道。 「既然知道对方的目标,那就有机可趁。」 两人对看了一眼,岳巍提起纪云的领子纵身跃起,一把将整个人扯了过去。 「什……?!」 「宫主,得罪了。」 楼水蔺下意识的伸手要拉回,却被岳峨掌风逼得往前飞去。 「你们……要做什麽?」 他心中大骇,想要阻止却体力不济。 「斯彤、介尧,护送宫主。」 语毕,岳巍抓著纪云,转身朝司徒绍允迎面飞去。 「司徒公子,颂凌庄只是要人,我们就给。」 司徒绍允还没来得及反应,岳巍便将纪云朝他面门甩了过来,他硬生生退了几步才没整个人撞上,伸手拦腰抱住倒过来的纪云。 「这下子,没有理由了吧?」 岳巍冷冷一笑,往後跃开,轻轻挥袖,数枚暗器从中飞出。 「另外,这算是相对的谢礼。」 司徒绍允赶紧展开剑势护身,同时分心察看纪云的状况,一般而言,会陷入如此深沉的昏睡,原因不外是用药和点|岤,趁著绝影追上反击,他抓住纪云脉门。 「!」 竟然没有任何脉象?司徒绍允心中一惊,随即掐上纪云的颈部,也没有脉动。 他……死了? 司徒绍允脑中一片空白,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竟然是这种结果,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这回也不禁露出错愕表情望著纪云。 宛如陷入沉睡一般的安祥面容。 「还给我!」 突然从上方跃下的楼水蔺,如迅雷似地挥下数鞭,司徒绍允挥剑挡下,赶紧翻身朝後跃去,拉开与楼水蔺的距离。 「月鸾宫的楼宫主?」 司徒绍允定定的打探著对方,江湖中无人知晓月鸾宫主楼水蔺的真面目,有时说是名少年、有时说是名长相普通的青年,看来,这才是楼水蔺真正的容貌。 一字以蔽之,就是『豔』。 那种无论谁来看,都会惊叹绝伦却又不敢靠近,那双流转美目隐隐含著滔天般的怒涛,与微微泛红的双颊,更添几分豔丽。 他微微睁大了眼,随即戒备起来……司徒绍允知道,越美的事物,越不好惹。 「正是。」楼水蔺冷冷的瞪著他道:「纪云准备至月鸾宫作客,颂凌庄要抢人,总要有个先来後到!」 「……死人还能作客?」 司徒绍允一针见血的反问回去,楼水蔺身体一震,咬牙道。 「不论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客人。」 「颂凌庄没有向月鸾宫讨个交代,已经是留个情面。」 收紧纪云腰际的手,司徒绍允淡漠的回道。 「哎呀哎呀~何必为了个死人争得你死我活,多不划算~」岳巍突然从一旁走出,打著圆场的同时,岳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另一边窜出,硬是给了司徒绍允功力十成十的一掌。 「!」 司徒绍允虽然紧急之间侧过身闪过要害,但左手仍被掌风擦过,不得不松开纪云,岳巍趁势将纪云尸首往外推去,越过树林,竟是山谷。 眼看纪云就要坠落,楼水蔺挥鞭要拉回,却因距离太远只揪住断裂的衣袖,正想跃出,却被岳峨紧紧拉住,他沉声在耳边低道。 「……已经够了,宫主。」 楼水蔺停下动作,紧紧盯著纪云的身影,不自觉的将唇咬出齿痕,手松开却又握紧、握紧後再松开,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一个字。 司徒绍允则是下意识的追了几步,硬生生的命令自己停下来,就著夕阳馀晖,他一眼未眨,看著纪云像是个人偶般失速向下坠去。 他无法说明内心的纷乱到底是为了什麽,只是静静看著。 在那一瞬间,有个黑影从另一头较矮的山峰跃起,抓住纪云往另一山丘跳去。 「!」 众人大惊,连忙看清那到底是谁。 等到看清楚後,更是惊讶。 那是一只墨黑色的豹子,所以纪云不是被抓住而是被咬住。 那豹子彷佛知道他们的迷惑,挑衅的抬头瞪过来,还示威似地咬著纪云颈子拖著绕了三个圈圈後,便趁著天色昏暗没入林中。 「哎呀~看来纪公子是要到野兽家作客了。」 岳巍语带保留,谁都知道这种情况是当成晚餐不是当客人。 「这笔帐……月鸾宫记下了。」 楼水蔺恨恨的瞪著司徒绍允。 「是谁推下去的,楼宫主心知肚明。」 司徒绍允瞥著自己臂上的伤,冷冷回道。 正当两方再次进入对峙状况的此时,空气中传来一种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是她!」 岳巍岳峨听了喜形於色,二人拉著楼水蔺便迅速往森林深处飞去,司徒绍允一个迟疑,本来打算要追,尖锐的琴音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庄主,天色暗了。」隐身於影子中,低声警告:「这是月鸾宫的地盘,冒然为大忌。」 「我知道。」 司徒绍允调整呼吸,刚才大意为琴音所影响,一时气血上升,他闭起眼缓缓运起气。 「既然纪云已除,月鸾宫……还要继续吗?」 司徒绍允手指抚著逆焰几下後收入鞘中,沉思一会後睁开眼道。 「就算就此停手,想必月鸾宫也不会善罢干休。」 有太多事让人出乎意料,司徒绍允说不上来自己对於纪云的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是放心的多还是失落的多,太过混杂的思绪,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另外,有新的消息。」另外一人低道:「诸多门派人马,似乎都得到消息往这边赶来。」 「我知道了。」 与月鸾宫正面冲突,看来是在所难免……司徒绍允看著空无一物的山丘,轻叹了一口气。 -待续- 问题:请问,五代空中抓人的绝招怎麽练出来的,真的很帅! 五代:谢谢谢谢,我本来就很帅呀~这招呀…… 纪云:跟训练狗一样,丢飞盘。 五代:……好啦我就知道你是来扯我後腿的! 纪云:这答案不对吗? 五代:……对啦对啦(自暴自弃中)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3〗 (穿越恶整) 我看著眼前巨大的门,沉默的坐下来。 进入休眠状态,照理来说程式应无法运作,我也不会看到这样的景象才对,在资料库中搜索,却没有任何回应。 系统程式也没有反应,那麽,为什麽我会【醒著】? 『千钧一发,只差一点点呢~五代。』 正要进行判定时,从那扇门後传来十分细微的声音。 『你这个一启动就会暴走的程式没资格说我!』 然後是五代的怒吼。 『你间接骂到纪云罗~五代。』 细微的声音吃吃的笑了起来。 『哼哼~论稳定度,你哪比得上?』 五代冷冷的回道。 『先不论本质上的不同,我的确是比不上,那种天然呆可是宇宙一绝。』 『知道了就继续安静睡你的大头觉!晚安不送!』 听完五代的道别,过了几分钟後,敲门声在这个空间内回响不休。 『醒了吗?』 那个声音在门後问道。 『请叙明身份。』 我定定问道,为什麽防卫系统没有作用?程式产生错误吗?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哎呀~亏我们认识这麽久……』 『否定,再次重申,我不认识你,请说明身份。』 我双手悄悄握拳,如果无法使用武器,那就以机体进行攻击。 『孩子的教育真的不能等啊……』那个声音叹道:『连儿子都不认父亲,唉~』 『否定,你不是父亲。』 『我不是骆竟涯,但,确确实实是你的父亲喔~纪云。』 我反应延迟了012秒。 『无法理解。』我握紧拳:『警告,请在五秒内说明目的及身份,否则将进行攻击。』 知道程式的禁制-父亲的名字,是遭到外力破解吗? 『啊,时间到了。』 那个声音及眼前的门像是自动後退般地离我越来越远,空间也慢慢的变亮了些,泛起熟悉的绿色光点。 『想想竟涯最後的话吧,然後,睁开眼,你就明白。』 最後听见的话语,是声量已微弱到不行的『下次见』。 父亲最後的话语?我调出当时的纪录,看来系统已经恢复正常,调阅动作没有任何迟延。 『云儿,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可以叫看看吗?』 这两句话有什麽关系? 第一个问题,我知道父亲的名字,写在主要系统的【禁制】内,所有重要资讯都放在那个档案夹中。 第二个问题,不行,这是【禁止事项】,父亲禁止我叫他的姓名。 很简单的两个问题,那个声音到底要告诉我什麽? 『睁开眼,你就明白。』 要我【醒来】才能知道的事?我望著电力储存量,看来是差不多了。 我准备睁开眼,一瞬间周围亮了起来,刺眼的只看得见一片空白。 『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 父亲的影像,在我的眼前开始重播起来。 『这是,我的遗言,也是我的命令。』 所以说……起动成功,我睁开眼,看见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这里就是【那个世界】? 「你终於醒了。」湛蓝的天空突然黑了二分之一,我眨了眨眼,是五代。「果然没有充电设备,以平常的方式会比较耗时。」 五代眯起眼,开始进行机体扫描。 「平常的方式?」我试著移动手部,反应时间稍有延迟。 「嗯……」五代边看边说:「在人类看来,就是等於『曝尸荒野』吧。」 「多久?」 我缓缓撑起身,问道。 「十天。」 「十天?」我开始调整系统时间。 「因为你耗电过剧,我不敢直接把电输给你,免得你还没清醒,反倒是我强制关机。」五代摊著豹掌道:「所以就放在阳光最充足、照射面积最大的地点。」 「系统运作正常。」 我站起来,动了动肩部,迅速搜寻附近主机的反应,却跟休眠前一样毫无所获。 「五代,什麽是【一启动就会暴走】的程式?」 五代动作顿了下,问道。 「你那时就醒了?」 「无法确定。」不能算是清醒状态,但我却可以留下纪录。 再次检视我的系统,五代喃喃说道。 「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是你专有的程式……非常强大的自我防卫机制。」 「类似防火墙?」 「可以这麽说,当你完全进入休眠甚至是停止状态,处於危险时,那个系统就会启动……就算在机体没电的情况下也可以自行启动。」 我搜寻了下,并未发现任何新程式的蛛丝马迹。 「找不到的。」五代彷佛知道我的行动流程,抢先回道:「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没有给我们足够的权限,那个程式只有在启动时才会有动静。」 「是病毒吗?」 「可能父亲将病毒的型态反转成为防御用,总而言之,那东西启动的话可不得了,首先,它是完全无视所有法律规则及定律,进行对外全面的破坏。」 你可以想像你进入无差别攻击状态的样子,再把速度调成八倍……五代看著我,道。 「那个程式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护你。」 「更正,是保护这个机体。」 需要保护的,并不是【我】。 「也是。」五代没有反驳,又道:「总而言之,最好别启动那个程式,收拾起来超级麻烦。」 「肯定,的确是很麻烦。」我望著天空,拆下手腕上的监视器,用力向上抛去:「尤其是在不同的世界。」 「什麽?」五代愣了愣,顺势望向天空。 「进行比对……」我左眼切换视野,从上空俯瞰下来,海洋、高山、平原等地形一目了然,但是完全无法与资料库中的任何地方任何国家的地图重合:「比对失败。」 「什麽意思?」五代问道。 「你可以自己看看。」 我将所见的影像传过去,五代迅速读取,久久不发一语。 「那个程式要我想想父亲最後的话。」我顿了下,决定把那个程式自称为父亲的地方删除。 「父亲最後的话?」 『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 我将父亲的声音重播。 「所以,这里就是【那个世界】?」 「目前暂时只能得到这样的推论,从种种的迹象显示,这里跟我们所处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 「呵……难不成是跳跃时空?」五代开玩笑的问道。 「有可能。」 虽然依照现有资料判定父亲并未开发出类似功用的机器。 「还是平行空间?」 「也有这种可能。」 「好吧,就算我们来到与原来完全不同的空间或是世界,然後呢?」五代甩了下尾巴问道:「父亲的确是死了不是吗?」 「【超弦理论】的延伸。」(注) 我伸出手,接住落下来的监视器鍊子。 「平行的世界?」五代睁大了眼,道:「在掷骰子的瞬间会出现一到六的世界,而我们所处的只是其中一个?」 「有父亲死去的世界,也有父亲还活著的世界,这是很合此一理论的推论。」 我望著五代。 「父亲把我们带来这个世界,可能是为了与活著的他相见。」 「所以,得去找父亲?」五代问道。 「肯定。」 要怎麽找、要从哪里开始找……很多执行上的问题还没办法得到结论,五代沉默了下,甩了甩尾巴,道。 「好吧,反正在这也没别的事好做。」 我取出休眠时的自动纪录,功能上来说可以算是机体的黑盒子,开始整理资讯归档。 楼水蔺认为我死了。 「电力不足维持心跳与脉动,加上没呼吸,一般人都会这样想啦。」一旁读取纪录的五代叹道。 他本来想要毁尸灭迹,犹豫了很久却没下手。 五代又插嘴道:「幸好没真动了手,万一让那个系统启动就惨了。」 楼水蔺应该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隐密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防卫程式。 司徒绍允……司徒绍华大哥-也就是司徒一哥的名字,我写入纪录,他的保镳代号叫做『绝影』。 奉斯彤带著天煞剑回来了,我读到这,开始搜寻讯号,果然方圆二十公里内有反应,若是他回去月鸾宫,那我不用等楼水蔺,自己走过去敲门就好。 「这十天发生了什麽事吗?」读完只到五代来之前的纪录,我问道。 「算是有吧。」五代眼睛半睁半闭:「有票知道你被楼水蔺绑架的人五天前冲过来,团团围住所有的出路,逼楼水蔺出面解决。」 解决? 「要逮捕他?」我问。 「似乎没有这麽简单,两方大打出手,那票人虽人多势众,但楼水蔺他们却屡出奇招,两方是不分胜负,照我看来,楼水蔺那边胜算还大了点,不过被围著出不了山,时间一久还是撑不住。」 父亲,这里真的很原始,绑架及谋杀案是用双方打架解决。 「颂凌庄的司徒一哥呢?」 既然他是第一个找上门的,那应该会有所动作。 「那个人啊~」五代打了个哈欠:「只是淡淡跟来的人说你死了,就不管事的下山去了。」 「下山?」离开现场?照这情况看来,他应该算是刑案负责人,负责人可以知道肉票已死就离开现场? 「可能认为你死了就不用淌这混水吧?」五代磨著爪子道:「不过对我们而言没差,当成足球赛观赏也是不错的选择。」 「大致上……肯定。」我瞥见颈部那块墨令,道:「但是,楼水蔺那边,还有租赁契约在。」 「所以?」五代问道。 「在机体安全可以确保的范围内,观望两方争斗情况,再依照当时状态进行判定。」 「你这次怎麽开窍了?之前不是都隔岸观虎斗,两败俱伤我是赢家吗?」五代笑嘻嘻的问道。 「这次是非预期中的诈死。」我回道:「另外,五代请你改变一下外型。」 「干嘛!?」五代往後跳了五公尺:「先说好,那个型态我绝对不要!」 「【狗】应该可以。」 「啊?」 「我在这里有看过狗,可是没看到豹。推定,若你维持目前初始型态,怕是会当成怪物。」 「本大爷被当成怪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事实上,我们两个都算是这世界的异类或是怪物吧……五代不以为然的回道。 「狗的型态你不满意的话,」我顿了顿,道:「那就跳过,第三型态也可以……」 「我哪有不满意?!」五代急急吼道:「马上换马上换,哎~也不过就改个头型而已,小意思啦!」 不到两分钟,五代外型成了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 「倒是纪云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下衣服,有防碍风化之嫌疑。」 我低头看看,破损程度算是中等,就是前面衣襟开的角度比较大,说到这个,我看著五代,问。 「请问,机体坠落时……」 「嘿~起跳与速度及时机都很完美,要是在比赛中,一定可以得满分十分啦!」彷佛知道我意指为何,五代翘著尾巴,抬头挺胸的说道。 撇过有没有这种比赛不说,重点是在後面。 「为什麽咬住我的颈部後,还原地绕三圈?」 「呃……」五代僵了一下:「调……调整重心啊……不然我跑起来很累耶,到这边就耗了一半的电,万一……万一还没找到安全充电地方躲好,我就没电了怎麽办?」 「是这样吗?」调整重心? 「没错啦!老师在说,你有没有在听嘛~」 五代碎碎念道。 「快点,离球场还有一段距离呢。」 -待续- 经过了快十章,纪云与五代终於发现他们穿越了吗?! 这应该是前无古人的慢了吧……(汗) 注:超弦理论部份是参照qed(中译:神通小侦探)25集中提到的部份。 因为我的物理化学没有任何基础可言,所以就直接拿延伸意来用了。 量子理论和相对论什麽的……我是完全状况外啦~(汗) 请大家看看就好……;;;;;;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4〗 (穿越恶整) 等我们赶到时,天色已暗,约十多人拿著火把团团围著身著白衣的楼水蔺,两方对峙却无人敢上前。 「怎麽?」楼水蔺手持天煞剑,懒懒的开了口:「难得今天只有我一个,却没人出手?咎长老,这样的徒弟你也敢带啊?」 我进行人物辨识,发现人群中有五号评审。 「楼宫主,咎某只是想确定一件事。」五号评审笑道:「纪云公子是否死於你的剑下?」 「哼,你们什麽时候会对默默无闻的小卒抱持同情?说要报仇未免太过冠冕堂皇。」楼水蔺眯起眼,不屑的说道:「如果说是强夺天煞,我还会留点尊敬,为了纪云跟月鸾宫作对,这种藉口就免了吧。」 「颂凌庄的消息是否为真?」五号评审紧迫盯人的问道:「月鸾宫杀了纪云?」 楼水蔺瞪著对方许久许久,抿唇轻轻一笑。 「纪云他的确是因我而死,那又如何?你们是他的谁?爹娘还是兄弟?」他弹了弹指,冷冷说道:「有什麽资格来质问我?甚至来找月鸾宫寻仇?让你们活到今天已是看在纪云的面子,要是再来打扰他的沉眠,就别怪月鸾宫痛下杀手。」 「我们要为纪云公子讨个公道。」 不知谁先如此叫出,众人齐声附和,一时之间整个场面闹哄哄的。 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跟五代传起讯息。 『五代,我的听觉系统有没有问题?』 五代身影在夜色中更是隐密,用著唯一可以辨识位置的黑亮双眼看著我。 『当然没问题,干嘛?』 『我听到他们要讨【公道】。』 而不是要讨我的【机体】,这理由我还是初次听见。 『……只是个藉口吧。』五代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他们似乎很想要那把剑,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一群人,那种巨大垃圾那里好?』 闹著争著两方就打起来,一边仗著人多势众轮番上阵,一边则是好整以暇的一个一个砍下去。 忽然有几人大叫:「什麽人?!」「有埋伏!」「小心!」之类的乱叫一通後,接著朝我上方射出尖锐的金属物体,大概是射到了果实之类的,有汁液流到我的头上,顺著脸颊滑落,染了上衣,我顺手一摸……是鲜红色,对机体没有危害,也不具毒性。 其中一人拿著火把朝我这边一照,眼睛突然睁到最大极限,发出十分凄厉的惨叫声。 「鬼……鬼啊~~~」 鬼?我眨了眨眼看看四周,这类无法以科学定义之物,推定属於高能量分子聚合体,以目前的装备是无法确切侦测的。 至於为什麽有些人类可以看到……那只能以【大自然的奥秘】作结。 那个人浑身发抖,指著我不住的往後退,松开了手让火把掉落地上,要是不赶紧处理,会引起森林大火。 「那个……」先别说看到什麽鬼,把火把拣起来,或是把火灭掉比较安全,我手才动了下,更多人大叫起来,彷佛看到什麽惨绝人寰的景象。 「不……不……不是我们杀的,凶手是他啊!纪公子!」 众人异口同声、齐心一意的指著楼水蔺,後者瞪大了眼,紧盯著我。 『……五代,请说明情况。』现在到底是怎样呢?我无法理解。 五代沉默的看了他们一眼,邪邪笑了下,道。 『也许那个模式可以派上用场。』 『那个模式?』接收到五代的讯息後,我再次问道:『你确定?』 『赌看看罗~』 我手臂向前平举,将眼睛换成白色,面无表情的往前跳出躲避的草丛。 然後惨叫声有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 「哇啊~~」 「是……是……是僵尸啊!」 其实因为道具不足,我没在脸上贴符咒。 「那个武当的,你不是道士吗?快想想办法啊!」 五号评审惊慌的叫道。 「开玩笑!我以为是要对付的是人,哪有带对付鬼的东西来啊?!」 一位穿著很像道士的人吼回去。 「今夜无月,是僵尸力量最强的时候,快走快走!僵尸是会吃人的!」 「哇啊~别跟过来~~」 先生,你的火把掉了,很危险。 「呜哇~~追过来了!救命啊~~」 先生,你踩到人了,而且连踩两下。 「退,快撤退!纪公子,你死後有知,人不是我们杀的~~!!」 丢下这麽一句,所有人慌慌张张的连滚带爬全都逃下山,我趁机将地上星星之火踩熄,现场只剩下楼水蔺一个人,看来他惊吓过度,已陷入呆滞状态。 「宫主!没事吧……」首先冲过来的是奉斯彤,当他看到我後就惊恐的大叫:「哇啊!你……你这个冤魂不散的怪物!」 【怪物】--总算听到一个比较熟悉的代称。 「你……你想对宫主做什麽!」奉斯彤身体发颤,硬是挡在楼水蔺前面,拔出剑来:「……有……有我在,才不让你动宫主一根寒毛!」 任介尧也赶到了,他看到我,脸色倏地青白,赶紧站在奉斯彤的前头,双双护著楼水蔺。 「……纪云?」 楼水蔺虚弱的开口,神情迷惘。 「你……怎麽会变成这样?」 衣服破损脏污在所难免,至於那个鲜红的液体和行动模式……简而言之,原因就两个字-【意外】。 「宫主,你要做什麽?!」 奉斯彤看到楼水蔺慢慢往前走,紧紧拉住他,急急吼道。 「宫主,他……他已经不是人了啊!你……你怎麽……」 更正,不是【已经】,应该是【本来】就不是人……不过这牵涉到【伪装成|人】的规则,所以无法提出反驳。 「你……恨我吗?」楼水蔺脸色苍白,淡淡的笑著:「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好找我索命?」 因为尚未解除【僵尸】模式,所以我无法提出否认。 「不行!」奉斯彤迅速阻止楼水蔺的前进,死命抓住他,转头对我吼著:「你已经死了,不是这世界的人了,快滚!」 前头否定,我没死,後面肯定,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宫主快走,这边交给我们对付,快走!」奉斯彤拼命推著愣愣望著我的楼水蔺,嘶吼著:「宫主……请您想想月鸾宫上上下下吧!」 楼水蔺身体一震,他紧咬著下唇,紧皱著眉,接著,用著颤抖的手,举剑指向了我。 「纪云,是我欠你的。」 【欠】?租金吗?我开始读取租赁契约,目前还不知道月鸾宫的确切位置,他也还没帮我找主机……的确是有欠。 「我不会逃。」楼水蔺定定看著我,像是下诅咒一般的专注:「因为是你,所以绝不会逃。」 所以……要说出月鸾宫的地址?我正准备记下,楼水蔺又道。 「可是,现在还不行。」 只不过是地址而已,难道说月鸾宫隐密等级跟●角大厦一样?可是连电话簿上都可以找出●角大厦的地址。 难道……同理可证,得找这世界的电话簿才知道月鸾宫的住址? 「对不起,现在,不行。」 我明白了,推定:楼水蔺大概记不起来确切的地址,得看著电话簿才能告知。 「纪云。」 楼水蔺紧紧皱著眉,像是忍著莫大的痛苦似的,哀恸欲绝的一字一字清楚说道。 「我在此向你发誓。」 【发誓】……用以强调自己绝对会履行的约定用语,我找出定义,但问题是……为什麽会从【地址】跳到【发誓】? 「我这条命……是你的。」 我反应迟疑了0022秒……这是契约的增订条款吗?但我并没有提出要楼水蔺的生命这种不合逻辑的要求。 『你要他的命干嘛?能吃吗?』 五代默默传了个讯息过来。 『反驳,是他要给,我没有要。』我回传过去。 「等到我把一切处理好,要杀要剐要吃都随你。」楼水蔺的笑容有点虚幻,近似要笑又要哭的复杂表情:「对不起,现在才知道……我……对你……」 奉斯彤听到後面,不发一语,手却紧抓著楼水蔺的衣袖不放,咬牙恨恨瞪著我,那眼神我有印象……当我把敌方组织全数歼灭时,最後那几人不是害怕到了极点,就是这种恨之入骨的眼神。 「可是……已经太迟了。」楼水蔺微蹙著眉,哀叹的笑了起来:「……太迟了。」 这句话是表示……楼水蔺已经完全忘掉月鸾宫的地址了?人类记忆的可靠度果然偏低。 『五代,到什麽时候才能解除【僵尸】模式?』 我传过去。 『看情况。』 五代再传过来。 『什麽样的情况?』我又问。 『让楼水蔺说完。』五代回道。 说完?他都说他忘了要怎麽说完地址?我无法理解,正打算提问时,楼水蔺不理会奉斯彤的阻止,拍了拍任介尧的肩膀请他退下,然後,在离我手指五公分的地方停下脚步,静静的望著我。 「……纪云……」 楼水蔺慢慢走到我的肩旁,举起手碰触我的脸颊,笑靥如花,在我耳边轻道。 「……等我。」 这是要我等他想起来……或是等他找出地址的意思? 『五代,这算是说完了吧?』我问。 『……算是……』 五代弯著背微微发著抖,我开始解除【僵尸】模式。 『你没事吧?』 『没……没事……噗……没事啦~』 五代开始打滚,既然说没事,那就随便它去了。 解除进度完成80%,我正要放下手,突然有两个人瞬间从树上跳下,朝我头顶刺了过来,我正要反击,楼水蔺却闪到我前面,挡下两人攻击。 「住手!我不想……」楼水蔺瞪著眼前有著近乎相同容貌的两人-推定应是双胞胎,低哑的说道:「再次看到他在我面前死去。」 「建议,删除【再次】。」我眨眨眼,等眼睛外观恢复正常後,举手道:「我没有死。」 -待续- 本篇结论…… 哦哦~越是爱得深~~越是被恶整~~哦~~(五音不全) 云深不知处(十)5 「……咦?」 楼水蔺回头,瞪大了眼,颤抖道。 「……你说什麽?」 「……僵尸还会说话……」双胞胎之一喃喃说著,另一个则是呆滞的点著头。 「我没有死。」大概他没听清楚,我重复说道。 楼水蔺死瞪著我,脸色发白,表情很难形容……有动怒及气恼的迹象,但又有惊讶和欣喜的反应。 「……你没有死?」他又问了一次,。 「肯定。」我点头。 「为什麽满头血?」他指著我的头。 「果实的汁液。」我比著树上。 「为什麽僵尸跳?」他手放在半空中,僵了下不知该比什麽来表示。 「在那种状况下,这是能够使两方皆无人受重伤、且停止争斗的方式。」我看著五代传过来、对应盘问用的制式答案回道。 「为什麽翻白眼?」楼水蔺指著眼睛。 「比较逼真。」而且机体也有这种设计。 「为什麽……你为什麽……」楼水蔺突然像是失控般、怒不可遏提高声量,狂吼起来,拿起天煞剑在半空中乱挥:「为什麽停止呼吸?为什麽没有脉搏?为什麽我怎麽摇怎麽叫都没反应?为什麽就是一副死透的样子?啊?还让颂凌庄的头子追著跑,让斯彤挡了一镖,然後还掉到山谷被野兽叼了去,这是为什麽?你说!」 他说到最後来个大力一挥,在我脸前停下来,还不住的喘著气。 「问题太多,无法一一回答。」而且题意不清,我停顿了下,道:「请说重点。」 楼水蔺的脸色由白变青,他咬起牙磨著齿,沉声嘿嘿笑了起来。 「……说重点……说重点是吧?嗯?」 他又低笑了几声,旁边人露出毛骨悚然的反应。 「你!」他一剑挥到我的鼻尖前方五公厘处,冷酷的瞪著我:「为什麽装死?」 「否定,那并不是装的。」并非是预定中的诈死,所以不是【装】。 「不然是什麽?」楼水蔺抖著剑尖,似乎是强忍著给我一剑的冲动。 因为电力不足造成机体进入强制休眠……这样的说明属於禁止项目之一,第一,这暴露出【我不是人】的事实,第二,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电力】这样的概念,该怎麽回答比较妥善?过了五秒,系统运算出最贴切的答案,我道。 「饿过头。」 「啊?」楼水蔺差点松手,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握住剑柄,道:「饿过头?」 「是。」我慎重的点头,一切的原因就是没有足够燃料与能源,以人类的话来说,就是饥饿。 「你是因为太饿了……」楼水蔺扯了下嘴角:「才会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呼吸,是吗?」 「是的。」我点头,强制进入休眠状态後,心跳脉搏呼吸等伪装系统就会暂停。 「这种鬼话谁信啊?!」楼水蔺杀红了眼,手上的剑又挥了过来,我左闪右躲,他边砍边道:「饿过头?饿过头?!老许没给你吃饭吗?啊?你不会说吗?连小孩都会喊饿,你怎麽不喊?!」 「因为那时就算吃再多,也无法赶上消耗的速度。」我偏头闪过,道:「降温很耗力。」 楼水蔺愣了下,停止攻击:「降温?你是说……」 「老许有跟我们提过……」双胞胎其中一人说道:「宫主你中了『焚生』,那事除外,纪公子还以玄冰掌压制毒性。」 另外一人接著道:「玄冰掌是玄武门绝学,此门派向来行踪隐密,也不轻易使出此招,想必耗损体力甚剧。」 「你会用玄冰掌?」楼水蔺惊讶的看著我。 「不会。」我回道。 「宫主,怕是玄武门的密令,让纪公子再三否定。」双胞胎之一回道:「普天之下,除了玄冰掌外,还有那招可以跟千年寒冰相比?」 「也有可能,因为使出玄冰掌造成体力不堪负荷,故纪公子进入了龟息状态。」双胞胎之二继续说道:「我曾听说,龟息时呼吸心跳都极缓慢,无法把脉,跟死亡没有两样。时间长短不一定,短则数天,长则数年。」 「原来是龟息……」 楼水蔺收了剑,看来他已理解我并非『装死』。 「可是……」他皱起眉,慌张的凑过来:「你还被豹咬住脖子,不要紧吗?」 「运作正常。」我左右动著颈子。 「也多亏那黑豹,不然你就掉下谷去了。」楼水蔺喃喃说著,突地瞪大眼:「你……是不是哪边受伤?那豹有没有咬了你?身上的肉那里少了块?」 那豹……更正,目前是狗的型态,正在楼水蔺身後五十公尺的草丛中打滚。 「没有。」 对於我的回答,楼水蔺松了口气。 「那就好。」 「宫主,已近深夜,风寒露重,让纪公子待在这怕是不妥。」双胞胎之一道。 「说的也是。」楼水蔺点头。 「斯彤、介尧还呆著做什麽?先回宫打点,於情於礼我们都得好好招待纪公子。」双胞胎之二拍醒呆滞的两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2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2部分阅读 人,奉斯彤狐疑的瞪了我一眼,就拉著任介尧跟著双胞胎两人离开。 「请问,你要回月鸾宫吗?」我问著楼水蔺。 「当然。」他神情忽地有些紧张:「怎麽?你不来?」 我摇了摇头,道:「可是,你不是忘了地址?」 「啊?」楼水蔺张大眼:「你从哪听来的?我什麽时候说我忘了?」 「刚才。」我回道。 「刚才?」楼水蔺皱眉,倏地别过脸,耳根子也红了起来,闷声道:「我刚说什麽,你都听清楚了?」 「是。」听觉装置运作正常,纪录读取也没有问题。 「那……」楼水蔺眉一挑,笑著看过来:「我说了什麽?」 「请问,要从哪边开始?」我读取纪录:「从……【纪云,你怎麽会变成这样?】开始?还是要从【等到我把一切处理好,要杀要剐要吃都随你。】这边?之後是【对不起,现在才知道……我……对你……】然後……」 「停!停!停!」楼水蔺掩著面,挥手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都听到了,而且记得很清楚。」他轻咳了声:「那你……你的回答呢?」 「回答?」这里面有问句吗?我开始分析-【怎麽会变成这样?】那句算吗? 「就是……对於这番话,你是怎麽想的?」楼水蔺揉著太阳|岤,别过脸抬头看著夜空。 他是问最後结论,我答道。 「同意,等你记起月鸾宫的地址再告诉我。」 「啊?」楼水蔺呆了下:「地址?」 「是的。」我点头说明:「你说【欠】,目前租赁契约中,你尚未告知地址,最後是【等我】,要我等你想起来。」 楼水蔺的呼吸忽然停止,他眼睛瞪到不能再大,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最後是黑。 「你……你……」 他连人带著声音一起颤抖,手握紧天煞,嘴巴开了半天就讲了一个【你】字。 「建议,忘记的话,得赶快追上他们比较好吧?」 楼水蔺可能才刚想起来自己忘掉地址的事,我提醒道。 「我……我怎麽会这麽不长眼……」他低吼起来,拔出剑就朝著一旁草丛出气似地猛砍猛刺,五代已经滚远了,所以不要紧:「地址?最好是这样,见鬼的地址!天杀的地址!」 我默默的看著他的反应,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真的。」人类的记忆力毕竟有限。 楼水蔺给了个白眼过来:「谁说我忘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忘了?!」 是没听到,只是系统依照其话来判定,我反问:「请问,你没忘?」 「没忘!」楼水蔺咬牙切齿。 「那为什麽不走?」我指出矛盾处。 「走,要走是吧?这就走!」楼水蔺收了剑,抓著我的手就往前冲,他在黑暗中彷佛有红外线探视般,很熟稔的低身闪过树枝,转了几个弯,爬了几个坡,见到了石壁,他旁边摸索了会,压下其中一颗小石头,壁上突然就出现一个洞口。 「进去就是了。」楼水蔺指著洞口说道。 我看看洞口,里头微微透著光,再回头看著他,道:「这里是月鸾宫的大门?」 这里没有门牌,难怪楼水蔺无法说明。 「大门是做来给敌人看的,设有机关,有兴趣你可以去挑战看看!」楼水蔺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里是秘道,进来吧。」他弯身走进去,我跟在後头,看我进来了,楼水蔺在墙上轻敲了三下,门自动关上。 「跟好,迷路了我可不管!」楼水蔺给了个冷笑表示警告後,便开始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记下路线及定位,免得下次来还得麻烦他带路。 「我说的那番话……」走在前头的楼水蔺,突地停下脚步,道:「你真以为是……地址?」 「是。」难道还有别的?我取出纪录,再次进行判定。 楼水蔺长叹了口气,又问:「为什麽?」 「因为你只【欠】这个。」判定完成,与前次无异。 「那麽我为什麽要向你发誓说这条命属於你呢?」楼水蔺又问。 「无法判定。」的确不合逻辑,我回道:「要求拒绝。」 「我的命你不要?为什麽?」楼水蔺轻笑起来:「月鸾宫宫主的命,很值钱的。」 「我不需要。」本来想用五代那句『你要他的命干嘛?能吃吗?』当作回答,怕他真的要我吃而作罢。 「但是我已经发誓了,怎麽办呢?」楼水蔺笑著回头看我一眼,略带点挑衅。 「请收回。」我答道。 「誓言之所以为誓言,就是因为它不能收啊。」楼水蔺提出反驳。 「那麽……」 我沉默了下,要人家的命就是死,反过来说,不要人的命就是生,我望著他,道。 「就好好活著吧。」 楼水蔺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著我,脸上又出现很复杂的表情,然後,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我。 「纪云纪云……你这个人……」 他在我耳边轻摇头,直叹著。 「你这个人啊……」 -待续- ……(默默的从身後拿出呕吐袋) 我一定哪里的神经断掉了才会写成这样……<囧>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6〗 (穿越恶整) 到达月鸾宫的第二天,我将地理位置的绝对定位锁定妥当,幸好这个世界的磁场跟原来世界相似,所以进行的十分顺利,另,由於人类记忆不太可靠的机率颇高,这样一来,就算是楼水蔺忘掉了我还找得到路。 「哎呀哎呀~还蛮人模人样的嘛~」双胞胎之一-简称【之一】-看到坐在阶梯上充电的我,笑著挥手道。 「是啊是啊~那副僵尸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想像。」双胞胎之二-简称【之二】-上下打量我,啧啧称奇。 「你们早。」我点头打招呼。 「纪公子,昨晚混乱,忘了介绍。」之一拱了下手:「我是岳巍,他是岳峨,我们是同胞兄弟,不过谁先谁後就不知道了。」 【之一】是岳巍,【之二】是岳峨,我边写入纪录边道:「我是纪云,请说明原因。」 「因为我们是被丢弃的,所以不知道父母为谁,也不知道谁先谁後罗。」岳峨耸耸肩,眨了几下眼後,凑过来低声道:「昨晚睡得如何?」 「很好。」我点头,夜间的系统重组运作得很顺利。 「宫主的睡相会不会不太好?」岳巍兴致勃勃的问著:「还是……你有哪边不适?」 「谢谢关心。」我恭敬的点著头答谢:「睡相无法判定,身体状况正常。」 这里水利系统不甚发达,昨晚到了月鸾宫,楼水蔺看清楚我的样子後,就请人搬了桶水让我洗澡,还换了件衣服。 『过来。』 他看到我湿漉漉的头发,拍了拍床铺唤我坐下,站在床边手拿著一块布时快时慢的擦著。 其实不用擦也是会乾的……只是有点耗电。 『你头发怎麽这麽短?』楼水蔺轻轻笑了起来:『该不会真的是刚还俗的和尚吧?』 『否定。』这个假设若被五代知道,我开始计算它打滚的速度及可能圈数。 提到发型,我读取这个世界所见之人的影像,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论男女老少几乎都留长发,差别只在於是束著、绑著、还是盘著,像我这样齐肩的似乎没有。 系统推定:这世界似乎没有秃头的困扰。 『请问,短发有何禁忌?』若是违法的话,那就适度伪装……找个动物的鬃毛来接应该可行。 楼水蔺彷佛没料到我会反问这问题,他顿了下,低头思考了会,道:『这麽说来好像没有……只是你没听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随意毁伤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机体是父亲所做,不得随意毁伤……这等同於最高指令-保全机体,我点点头:『这跟头发有关系吗?』 楼水蔺皱眉,道:『发肤不得毁伤……所以头发也不能随意剪短。』 机体的发是不会长的,只是听五代提起我在暴走状态下头发会变长,功能是加速散热。 『请问,你都没剪过?』依年龄推算,楼水蔺头发生长速度平均一年只长一公分,相较之下这里的人类缓慢许多。 『说归说,至少要整理吧?』楼水蔺又开始擦起来:『不然每个人都是长毛的怪物了,只是没看过像你这麽短的。』 『很引人注目?』我拉著浏海问道。 『是啊~』楼水蔺拿出梳子,眨了下眼:『这样吧,让你在月鸾宫待到头发长为止如何?』 我抬头望著他:『免费?』 契约第三条,一年之中不限时段且无偿让甲方住宿月鸾宫,月鸾宫所有的人,包含乙方本人,须听从甲方之指示一年。 判定楼水蔺提出延长时间的请求。 楼水蔺呆了下,眼睛转了转後道:『免费,但是有条件。』他笑眯了眼:『晚上只能睡在我房间。』 月鸾宫不是旅馆,没有空房间也很合理。 『请问,如果我的发长,过了二十年都无法跟你一样长呢?』契约最长期限为二十年,无期限者自动缩为二十年。 楼水蔺愣了愣,低下身眼睛对著我,欣然笑道:『那就一直免费让你住罗。』 这里是可以做为一个掩护场所,不过,父亲说我们会在这个世界见面,要是我只待在这不去找,就没有碰面的可能性。 『抱歉,我拒绝。』我看著楼水蔺,道:『我无法待在这里直到头发变长。』 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我头发根本不会再长。 『……为什麽?』楼水蔺的手抓著我的肩膀。 『我要找人。』我答。 『谁?』楼水蔺的手劲有增加的趋势,不过对於机体还没有损害。 『父亲。』 楼水蔺松开了手,一语不发的看著我快三分钟,低声问:『左弼浔?』 『否定。』 『也是,那个人应该换了名,不然早该被我揪出来了。』楼水蔺轻笑一声,道:『他也是好大的胆子,有你这样一个……你是他亲生的?』 『否定。』 『那就是义子?事实很明显哪~纪云。』楼水蔺掐著我的下巴,面如寒霜,微笑道:『十几年来,我找了他十几年……只有你知道天煞剑诀的招式、只有你看过那把刻了字的天煞剑。』 除了碎掉的剑谱,五代也看了剑埋了尸,难道五代也会被认为是左弼浔儿子?这地方的葬仪社员工不就会被很多死人叫儿子吗?归纳途中出现逻辑矛盾错误,我只好暂时忽略。 『也只有你说他死了……』楼水蔺瞪大眼睛,找出自己的语病:『你……人死了还找他做什麽?』 『否定,我要找的人不是左弼浔。』推定,楼水蔺的听觉可能有问题,刚刚我的三次【否定】似乎都没听进去。 『你说,要找你爹?』楼水蔺挑眉问道。 『肯定。』 『你爹是不是左弼浔?』他紧盯著我。 『不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楼水蔺似乎知道什麽,摇著头松开手:『一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儿子,一句刻在石壁上的遗言。』 系统马上跳出那句『发现我尸首者即得剑谱 左弼浔』……这句话有什麽问题吗? 『他骗了你,也骗了我,更骗了所有人!』楼水蔺转身指著墙壁大笑了起来:『但是终究还是要儿子的,终究……终究他还是负了你啊!』 『你怎麽说的?啊?若是他负了你就杀了他?结果呢?』他笑到浑身发颤:『结果呢?你杀了没?你杀得了吗?』 我望著他指的那片墙,仔细一看,墙上刻了数字。 【同|岤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注1) 【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注2) 【白云千载 天地悠悠】(注3) 『你怎麽可能舍得杀他?所以我才想替你……』楼水蔺搥著墙,喃喃著:『你竟然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跟他走,我找不到他,也找不著你。』 『请问,这些字是谁刻的?』我起身走过去,看著墙上问道。 楼水蔺咬著唇,手指不停的画著那几个字,呼吸缓和下来後才道:『养大我的人。』 『父母?』我边近看那些字边问。 『不是。』楼水蔺闷声回道:『但,是个很重要的人。』 那可能就是养父母了,我默不作声,只是望著那几字,楼水蔺倏地转身抱住我。 『为什麽是你……』他微微发抖,低喃著:『为什麽偏偏是你……』 ※ ※ ※ 楼水蔺的睡相算好还是坏我无法评比,毕竟系统中未设有此项辨识功能,只是昨晚他不理会我睡地板的提议,硬拉著我与他同睡,我只好启动装睡模式,等他睡著後再以静音模式进行系统重组,顺便与五代进行通讯。 『五代?目前位置?』应该没有滚到山谷去才对。 『外头待命。』五代回道:『白天会去山下看情况。』 『这东西你看一下。』 我把那墙上的字迹纪录传给五代。 『收到了。』五代给了句:『怎麽,写入文学资料库就好啦?』 『笔迹刻痕。』我简单回了四个字。 『比对?』 『是。』我回:『同步进行。』 『好!』过了五分钟,五代传回来:『有了,你呢?』 『我这里没有完全比对纪录。』 『啊,对喔,这个我没传给你。』五代抱歉的传了嘿嘿两字:『就是你要我辨识的那块小湖旁石头上的刻痕。』 『崖洞中的?』 『对~』五代传比对纪录过来【爱也悠悠 恨也悠悠】,『其他的先不比,【悠悠】两字,以及【也】和【他】最明显。』 『若非工匠临摹……』我看著纪录以及相似程度:『深度力道,笔划转折,同一人所刻的机率高达9065%。』 『如果没被风力水力侵蚀就可以提高机率。』五代补充:『你要比对的这字是谁写的?』 『养大楼水蔺的人……推定是养父母。』 『嗯?那和洞中尸骨会是同一人?』 我回应前,整理了下这世界关於【左弼浔】的一切资讯。 『五代……依照原来世界规则推定,那尸骨死亡年龄,不会超过四十。』 『同意。』 『楼水蔺说他碰到左弼浔时,左弼浔已经四十几岁了。』还欠了很多钱。『他现在二十八,十五年前是十三岁。』 『去掉矛盾的假设。』五代简洁回道:『那湖边刻字以及尸骨……都不是左弼浔?』 『遗嘱是伪造的……暂时只能这样推论。』所以更不能乱泄露天煞剑谱内容,幸亏那把剑我没有拿出来。 『那你要跟楼水蔺说吗?』五代问道:『说其实你埋的可能不是左弼浔,而是他养父母的尸体?』 我望向旁边熟睡的楼水蔺,读取他搥墙狂笑低吼的影像纪录,答:『否定。』 『哦?』 『在尚未确定事实之前,【我们】不能下定论。』 【我们】是机器,是按照系统程式运作,就算看起来像人,仍然是机器。 『纪云。』五代问:『你……系统运算出找到父亲的机率有多高?』 『无法判定。』 『我也是。』五代又问:『如果啊……父亲所说的不是超弦理论那套,而是宗教上所说的【灵魂转世】,那机率有多少?』 我沉默了。 那样的话,系统运算不用花到0002秒,答案就呼之欲出。 就算辨识系统如何精密高阶,也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灵魂的方法,更何况【我们】本身无法理解这种非理性的存在,无法理解的事物要如何进行辨识? 答案是零。 『五代,就算近乎不可能。』或是等於不可能,我回:『只要是父亲的命令,我们都得去执行。』 『我知道:)』 五代夹个表情符号传回来。 『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事好做,又不用躲躲藏藏,要找人当然就往人多的地方去,我明天就去打听那边人最多。』 『我会在月鸾宫这里待几天。』顺便在月鸾宫内找找看,我道:『目前无法判定此地人会不会吃狗肉,请小心。』 五代照旧毫不领情的回道。 『你以为本大爷会乖乖让人抓去煮吗?啊~?└(`皿′*)┘』 -待续- 关於诗句出处:皆为下列诗中一句 (注1)元稹 遣悲怀三首之三 (注2)李商隐 无题二首之二 (注3)改自崔颢 黄鹤楼……原诗为白云千载空悠悠 我的文学造诣等同於零……请大家多多包涵;;;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7〗 (穿越恶整) 天还未亮,楼水蔺就起床,低头盯著我看了十五分钟,叹了口气,穿好外衣离开,我则是计算於一般正常时间【起床】,房外的奉斯彤看到我醒来,闷声不响把早餐端进来,放了就走。 我再次观察墙上刻痕确认昨晚的推论,以一般速度扫完眼前饭菜後,接著就坐到房前的台阶,无所事事的充著电,双胞胎就在此时过来自我介绍加打招呼,奉斯彤则是连看我都不看,默默收了碗盘就走。 「纪公子,难得来一趟,要不要逛逛?」岳巍笑问。 「由我们作陪,你就不用怕迷路了。」岳峨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低头道谢:「那就麻烦了。」 两人带著我走进弯弯曲曲的坑道,左转四个弯右绕五个圈,就见到一个宽广平坦的天井洞|岤,以天然日光当做照明,俨然成了个室内广场,里头有十个年纪约念小学或中学左右的孩童,或蹦或跳或蹲或挥棒,看到我们来,连忙行礼。 「长老好。」 「好,有没有乖乖练习啊?」岳巍笑著挥了下手:「好好练,等会陪你们玩。」 「谢谢长老!」孩童高兴的欢呼。 「这里算是我们的练武场。」岳峨微笑说明:「我还记得以前常被师兄揍呢。」 「请问,这些孩子是?」练武场……推定等同於体育馆,我仔细看了每个小孩,比对结果为零。 「跟我们一样,无父无母的弃儿。」岳巍苦笑了下:「由外出的月鸾宫人带回教养,免得横死街井。」 原来月鸾宫也是个孤儿院,那楼水蔺就是院长了?宫主等於院长的意思……我为了确认此推论,问道:「请问,你们这边是否有其他密室?」 双胞胎两人互看一眼,岳巍道:「当然。」 「请问,是用来当作赌场之用吗?」这是最初的假设-楼水蔺是个【庄家】,月鸾宫是【地下违法赌场】。 「呃……密室不少用途各异,但倒是没有用来赌博的……」岳峨愣了愣:「纪公子若希望,可以建议宫主……」 「否定。」这是为了写入正确的定义,删除第一假设,我继续问道:「请问宫内有否供奉神明佛像十字架?或是积极提倡及进行宗教活动?」 第二假设,月鸾宫是【庙宇教堂】,楼水蔺是【庙公、法师、主教、庵主、乩童】。 「……呃……没有是没有……」岳巍僵著脸:「若是纪公子需要,呃,也可以请宫主……」 「否定。」依现场情况看来,月鸾宫是孤儿院,楼水蔺是院长……这样的定义比较贴近事实,我默默更改纪录,原来这个世界孤儿院被称作【宫】。 「请问……以下问题只要回答是或否即可。」我看著双胞胎错愕呆滞的脸,自动降低回答难度,慢慢说道:「宫主楼水蔺是不是庙公、法师、主教、庵主、乩童以及庄家?」 我讲的速度很慢,他们理解的速度也很慢,过了三分钟後,双胞胎退到一旁,满脸疑惑及不解开始低声讨论:「我说……纪公子是不是对宫主哪里不满?」 「当然一定不满,你难道忘了……那人、那毒、那一夜?」 「对喔。」 「因为是宫主先对不起他,这种反应在所难免,所以我们也要多担待点,安抚安抚。」 「宫主连墨令都给了他,还有那番话……哎呀哎呀~看来他成为这里的人是早晚的事。」 「用什麽头衔哪?」 「副宫主好呢?还是宫主夫人好呢……嗯嗯,杜姐说的没错,上下的问题很重要,从头衔选择就知道。」 两个人讨论异常激烈,以一般人的耳力应是听不到的,所以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与提醒,其中包含察觉到身後十五公尺处、有个从中途就亦步亦趋跟在我们後头的孤儿院院长,一般人应该不会发现,所以我也没有做出任何警示行为。 另外,从心跳速度判定此人情绪有异常的波动,但没有任何动作。 「请问,答案到底为【是】、或【不是】?若需要重复问题,将在三秒後复颂一次……」我还没讲完,岳巍就笑嘻嘻的打断道:「不是,不是,都不是。」 「若纪公子要求,我相信宫主应该会很乐意……」岳峨不著痕迹的望了我身後一眼,j诈的微笑补充。 「否定。」楼水蔺是孤儿院院长,我写入纪录。 「长老……」有位比较年长的孩童怯怯问道:「我们早课都做完了。」 「哦?」岳巍挑挑眉,往我这边看来:「久闻纪公子在武林大会上精彩表现,可否当小辈榜样指点一二?」 「也别太难的,让他们几人看到傻眼。」岳峨拍拍孩童肩膀,道:「基本功就行了,麻烦纪公子。」 「基本功?」要我从基本程式设定还是开关机系统讲起?这个世界推定没有主机没有键盘也没有电脑这种东西,我回道:「因设备不足,无法执行。」 「纪公子太高估这些孩子啦~」岳巍摇著手道:「只要拳脚武术一些基本功让他们见见世面即可,若是要用兵器这里也有。」 拳脚武术?也就是运动系统的基本动作?这些孩童刚才的动作都很顺畅,有必要做这个吗? 我还没提问,岳峨就拍手叫道:「还不谢谢纪公子?」 「谢谢纪公子。」孩童们异口同声,焦点全转到我身上。 「请问……」我再次确定:「要我示范基本功?」 「是的。」 「基本功也是很重要的入门基础。」 「「纪公子请。」」 两个人一前一後,搭的天衣无缝。 的确,这套动作当时花了整整一年半才流畅做完,基本运动程式完成後,其他动作也不过是延伸与变化,现在这套动作已经成为检测用的运动程式。 「那就开始了,可以跟著做。」我顿了下,看到所有孩童散开来,就开始播放: 「 来~来~放轻松呀放轻松,让我们做个柔软操,预备~起! 前点头呀前点头 後点头啊後点头 左摆头呀左摆头 右摆头啊右摆头 」 基本运动程式,第一先要能站立、坐下、躺下,之後就是增加动作变换,而最有顺序及具有可行性的就是人类所谓的暖身运动,而这是当时判定从五岁到五十岁甚至以上皆能进行,速度和剧烈度老少咸宜的柔软体操。 「 大波浪啊大波浪 转个大波浪 」 我拍了几下手,道。 「结束。」 孩童们跟著拍手结束,但神情十分困惑。 双胞胎两人错愕呆滞的看著我做完,扯了几下嘴角,岳巍呐呐说道:「呃……纪公子……这……这个……会不会太基本了点?」 「这就是入门的基础。」虽说是基础,但当年父亲将程式修了又修,改了又改,摔倒867718次、仆地956322次才顺利做完一回,拍完手後父亲还高兴的拥著我又跳又叫、又哭又笑。 「有没有……呃……」岳峨口一张一合半天才道:「进阶一点的?」 「进阶的?」我点头:「有,速度快了一点,动作也难了一点。」 「那就麻烦了,进阶的进阶的!」 双胞胎拱手拜托,我只好叉起腰,开始播放…… 「 左三圈 右三圈 脖子扭扭 屁股扭扭 」 孩童们有点不知所措,难道速度太快?可是我已经事先声明,跟不上就没办法。 「 早睡早起 咱们来做运动 抖抖手啊 抖抖脚啊 」 双胞胎表情僵硬,延续前五分钟的错愕与呆滞,真的速度太快动作太难?好吧……变更段落,就做第一段完好了。 「 勤做深呼吸 学爷爷唱唱跳跳 你才不会老 」 我跳了跳,双手高举。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完。」 「……这……这是进阶?」岳巍愣愣的指著我问道。 「是。」我点头:「速度快了点,动作也难了点。」 「呃……纪公子……你……你都这……这麽……练的吗?」岳峨有点结巴。 「是。」我回道:「一开始都这麽练的。」 身後那位院长隐隐抱著肚子发抖……推定可能是胃痛,要是不理会可能病情就加重及昏迷,我只好跟双胞胎告知一下。 「那个……」我指著楼水蔺所在方向,「有人肚子不舒服,最好让大夫看诊。」 -待续- 关於体操歌…… 第一首…… 知道的人……(大汗)每次晨会用来拖时间的那个……拜托请不要掀我的底啊! (五代:怕泄底就不要用!) (穗某:可是我忘了国民健康操的口令……只记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第二首是范晓萱的健康歌,以前真的很会跳……现在都忘了。 目前处於喉咙痛失声状态……>< 大家多保重!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8〗 (穿越恶整) 「噗咳咳咳嘻嘻哈哈哈~~」月鸾宫的宫主笑得前翻後仰,梨花带泪,身旁两位长老则是好不容易才笑完,趁中场休息赶紧倒著茶润润嗓。 「宫主,喝茶。」 「谢了,呼~」喘口气,宫主楼水蔺仍止不住笑容,问:「你们怎麽看?」 两位长老互望了一眼,一人正色道:「果然够怪。」 「先不提对月鸾宫及宫主你的严重误解。」另一人努力压住心中升起的笑意,严肃说道:「之後的武功路子测试,若是刻意,则此人必须小心防范。」 「你是指他有意隐瞒?」宫主眼神倏然变得锐利:「故意用那……那些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武功?」 「无法得知是有意无意还是故意。」长老岳巍叹口气,略微哀怨道:「之後本想趁机跟他对打,谁知宫主你……漏馅……」 「好了好了。」楼水蔺挥了挥手,沉思了会,道:「一个人再怎麽伪装,武功底子与内力是装不了的,也许……他不想泄露,或者,有人叫他不准泄漏。」 「怕被知道他跟左弼浔有关?」长老岳峨挑眉道。 「纪云说他父亲不是左弼浔……」楼水蔺咬咬下唇,蹙眉道:「我想,应该是那个人改了名,刻意让纪云不认识他,否则,为何纪云会如此熟稔天煞剑法?为何会见过那把天煞剑?」 「那麽……」岳巍顿了顿,道:「纪公子的父亲,就是那个人?」 「……刚才,我问他,他爹长什麽样子?」楼水蔺把玩手中杯,轻声道:「知道样子、名字、年纪,好帮他找人……你们知道他怎麽回答?」 「鼻子尖尖、胡子翘翘……」岳峨比划起来,岳峨接著道:「手里拿根扁担?」 楼水蔺给了个白眼。 「两根眉毛一对眼,两只耳朵一张嘴?噗通噗通跳下水?」 楼水蔺再给了个白眼,懒得再给第三个,哼了哼道。 「他呀~面无表情的答道『无此权限,恕不奉告』。」 「……切!」 换两位长老给楼水蔺白眼,一来一往倒是公平。 「那就是宫主还不到位,人家不肯告诉你呢~」岳巍挖苦道:「看来宫主你还得加把劲。」 楼水蔺脸色沉了几分,不悦的瞪过去。 「我倒是一直想问,宫主你怎麽现在都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要色诱?岳峨换了个话题问:「我们是从小看惯没差,但还是很多人不适应哪~」 「因为好几次都被认出来,所以乾脆不装了。」楼水蔺啜了口茶道:「连颂凌庄主都看过,易容反而显得刻意。」 「好几次?」「都被认出?」两位长老愣了下,指著楼水蔺失声叫道:「难不成功力退步?还是偷工减料?」 「退步?偷工减料?最好是!」楼水蔺冷哼一声:「除了纪云以外,还没人可以识破。」 「又是……纪云?」岳巍皱了下眉,岳峨接著问道「……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 「目前还不确定……」楼水蔺放下杯子,神情严肃:「总而言之,所有的线索都在他身上,於公於私,都不能让他走了。」 「是啊是啊~」岳巍似笑非笑的说道:「宫主加点油把他娶进门吧,这样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不知道之前是谁将他推到谷底的?」 一想起当时情形,楼水蔺不由得起了几分火,两位长老忙著挥手撇清。 「死人和活人当然不一样罗~现在不敢了。」 「我们会以未来宫主夫人的礼仪相待的。」 「最好是。」楼水蔺带著微笑瞪了过去,无意识的看著自己的掌心。 会对他有这样的感情,也在那个人的计算之中吗?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手!) 楼水蔺静静的握拳,半眯起眼,冷冷笑了起来。 ※ ※ ※ 花了七天时间把月鸾宫配置图绘妥,厨房书房厕所宿舍及出入口位置方位弄清楚,定位也设定妥当,这个世界的磁场与原来的很类似,设定上并没有什麽更改。 双胞胎找了几次机会要测试我的运动系统,甚至还要求我攻击他们……这算是有被虐倾向?我加以拒绝并建议他们要找医生或辅导人员谘商。 至於楼水蔺……默默跟踪四天後,就放任我随意走动,第十天早上,等我起来,他拨了拨我额头垂下来的浏海,轻轻问了一句。 「纪云,想不想看天煞剑诀的上半部?」 「建议,将【想不想】以【能不能】替代。」我回道:「例如,我能不能看天煞剑诀的上半部。」 「这样就变成你在问我了呢。」楼水蔺愣了下,笑著揉揉我的头发,道:「那麽,你认为我会让你看吗?」 「无法判定。」我低头开始穿鞋。 「若我让你看呢?」楼水蔺将刚揉乱的发顺了顺,问道。 「那就看。」 「不让你看呢?」 「那就不看。」 「我说~你到底想不想看哪?」 前两分钟给予更改用词的建议,楼水蔺似乎无法理解,推定是世界差异性所造成的,我穿妥鞋,抬头看著他,回道。 「【能】看,就看,【不能】看,就不看。」 楼水蔺瘪了下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覆,耸了下肩後道:「机会难得,我陪你吃,早餐後,跟我一起到书房。」 奉斯彤照旧端了早饭来,但这次没有往常般的不悦,反而似乎有话想对楼水蔺说似地欲言又止,放妥後他吸了口气正要开口,楼水蔺却挥了下手示意,奉斯彤只好默默点头离开,我端著碗开始吃起饭。 「斯文多了~」楼水蔺没动筷子,笑笑说道:「要饭桶这边也有,小心别又饿过头。」 他看著我以中等速度扒完一碗饭菜,自己连一口都没吃,我放下空碗及筷子,道:「我吃饱了,你请用。」 「这样就饱了?」楼水蔺挑眉讶异道:「亏我还没动筷,不敢抢你菜呢。」 看来他对於我食量的认定是从之前充电状况来衡量。 「饱了。」最近天气不错,虽然高山云雾较多,但等散去後日照强度够,蓄电情况正常,加上没有特殊耗电的状况发生,所以依照正常模式进食即可。 「要不要来个饭後运动-跟我打一场?」 双胞胎连续三天找上门的第一句招呼用语,这次换成楼水蔺说,我仍旧拒绝。 「饭後不宜剧烈运动。」 「是是~不剧烈不剧烈。」楼水蔺很爽快的放弃,摇著手道:「去书房总不剧烈了?走吧。」 「请问,你不吃早餐?」 「不急这时吃。」他眨眨眼,笑著起身走出房。 搜寻出书房的座标,与楼水蔺的路线加以比对,确认无误,我跟著楼水蔺进了书房……比起来,楼水蔺书房的书本数目约等於父亲的库存书量的255%,我默默的观察这世界的书……大部分都没有书背,这样搜寻特定书籍应该得花上更多的时间。 果然……我看楼水蔺东拉出一本、西搬出一叠,翻找著封面确认,我一边等他找一边观察著桌上的书本,这个世界的书本装订多为线装,从封面字迹看来几乎多为手工誊写,推论印刷技术可能不怎麽发达,若是如此,运动手册发行更为弥足珍贵,因为那不只要书写还得附图说明动作,字简单,看得懂就好,但图要是画错,可会造成运动伤害。 这就是天煞剑诀原版很抢手的原因吗?我读取武林大会众人眼睛发亮的影像推论起来,可能其他版本的图错误率太高,原版的比较正确? 「在这。」楼水蔺拍了拍书皮的灰尘,顺手拿给我:「坐下来看看吧。」 【天煞剑诀】-我没有翻开,先与资料库中的封面进行比对,类似度为8706%。 「光看封面干嘛?我都找出来让你看了。」楼水蔺催促道,我瞥了他一眼便翻开书开始进行文件扫描动作,书籍行列数与页数都不多,我还刻意减缓速度,算了算三分钟翻完应是正常,阖上书我还给楼水蔺,他有点惊讶。 「看完了?」 「是。」我点头。 「然後?」楼水蔺又问。 「然後?」无法理解问题,所以我重复一次。 「……你的感觉是?」楼水蔺加以补充 「感觉?」机体所处於的环境状况?我眨了眨眼:「气温与湿度适中。」 「呃……我不是指这个,而是这本书……你觉得如何?」楼水蔺扯了下嘴角问道。 要发表阅读心得?我回道:「字体部份尚属工整,辨识难易度偏易,内容是有关人体气功方面的说明,依照书写内容,有助於体内气血循环代谢。」 「就这样?」楼水蔺有点错愕的看著我。 我迅速重覆读取一遍,点头:「是。」 楼水蔺没有回应,默默的打量著我,然後再随意翻著手上那本天煞剑诀,神情严肃正经。 「宫主。」房外任介尧礼貌的敲著门:「韩庄主来访。」 「韩彦师兄?」楼水蔺低吟一下,道:「知道了,请他过来。」 韩彦就是软禁处所-柏寒山庄的管理人,特技是会用袖子抓蝴蝶-我搜寻後找出之前的纪录。 楼水蔺转身将书放回架上,又把桌上几本翻开的书叠妥,韩彦就在此时来到门前。 「你……怎麽是那张脸……?」他看到楼水蔺,还没打招呼就皱眉疑惑的指著对方。 「谁还在自个儿家中戴面具?」楼水蔺微笑回道。 「你……!」韩彦看到我,瞪大了眼,表情转为惊愕。 「你好。」我点头打招呼。 「怎麽了?」楼水蔺见韩彦脸色微微发白,走向前问道。 「他……」韩彦指著我,从上看到下再看到上,满脸狐疑困惑:「到底是人是鬼?」 两者皆非,我默不作声的作答。 「啊?」楼水蔺愣了愣:「他当然是人,怎麽了?」 「我就是为此而来。」韩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几日江湖传言喧嚣尘上,说是月鸾宫为了得到天煞剑诀,不惜将尸体化妖。」 「啊?」楼水蔺脸上笑容僵固: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3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3部分阅读 「化妖?」 「先前,颂凌庄庄主给其他门派的答案就是『纪云已死』。」韩彦边说边继续上下打量检视著我:「既然是出自颂凌庄主之口,想必八九不离十,我虽然不知事实为何,但心想假使是你故布疑阵,也不会落了个杀人凶手之名,把整个月鸾宫揽进去当靶子,再说之前斯彤和介尧给我送了个信,说是双月及杜姐叫他们赶回来……能动到那几个人,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事。」韩彦神情严肃的强调:「而且是大事。」 楼水蔺静静听完,眼睛转了转,有意无意的望了我几眼,道:「算是大事,这等会再说,所以?」 「几天之後,传出颂凌庄庄主亲口证实纪云已死。」韩彦再看我一眼,道:「各大门派想趁机暗地动作,却不敢太明目张胆,毕竟纪云并非他们门下之人,无法攀上关系来找月鸾宫麻烦,不过……不大不小的几个却是找到可以上门挑衅的机会。」 「幸好只是挑衅,而不是送命哪~」楼水蔺手捉著一束发稍把玩起来,神情漠然。 「……听说上门找渣的只有轻重伤,没一个死的?」韩彦试探性的问道。 楼水蔺轻哼了声表示肯定。 「我还以为是误传……」韩彦不可思议的看著楼水蔺。 「你该不会认为我没杀人就是有问题而来的吧?」 楼水蔺回了一个白眼过去。 「当然不是。」韩彦连忙正色回道:「数天前,一批找渣受伤逃下山的,遇到几个守在下头不敢贸然上山的门派,慌慌张张的叫道『见鬼了!』,细问之下……简而言之,我听到的是,月鸾宫将纪云变成僵尸来攻击人。」 楼水蔺托著腮的手歪了下:「啊?」 「玩弄死者天理不容,名门正派就有藉口了,他们集合了几名大师要上来收妖……」韩彦摇头:「当然,颂凌庄也不会袖手旁观。」 「哎呀哎呀~」楼水蔺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难怪这几天山下如此热闹,原来要开法会,这一来月鸾宫真的成了间小庙,因为有了你这尊大佛。」 「你怎麽打算?把人交出去任凭处置?」韩彦揉揉眉心,问道。 「这样做的确比较轻松愉快。」楼水蔺朝我勾勾手指:「都在说你的事呢~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在理解中。」我回道,出现不在推算中的结果与太多资讯,系统正在进行运算,准备与五代通讯。 「颂凌庄亲自找上门也好。」 楼水蔺微笑的拨了下头发,眼神凌厉。 「这帐得好好算算才行哪~」 韩彦看了我半天,小心翼翼的凑近问道:「结果你还活著是吗?」 「肯定。」我回道。 「师兄,你这话的意思……」 楼水蔺笑容可掬,但韩彦却忍不住抖了下,退了几步。 「我只是确定而已。」 「心跳、呼吸、机能正常。」我点头道:「谢谢您的关心。」 「不客气……」韩彦嘴角抽了抽,笑得很僵硬。 「好啦~难得你事先告知,我怎能不好好准备一下,参考参考收妖的方法呢?」 楼水蔺站起身来,摩拳擦掌的微笑起来。 「提醒。」 看到楼水蔺完全忘记的样子,我做出善意的告知。 「你早餐还没吃,对身体不好。」 楼水蔺愣了愣,眨了几下眼才做出反应……很奇怪的反应,他低下头,揽过我的肩,轻轻用嘴唇碰了我的脸颊,但不属於攻击行为,所以我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韩彦颤抖著指过来,脸色惨白泛青。 「果然……还是……哪里有问题吧?一定……」 因无法判定此话主词为何,所以我没有回应。 -待续- 终於~终於拼在2007年的最後一天把第十章写完了~~(倒) 跟预计中的完全不一样就是了……(汗) 先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希望能顺利加完班後逃出跨年活动人潮范围平安到家……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一章〖1〗 (穿越恶整) 第十一章 当晚,楼水蔺与双胞胎、韩彦等人开会,我坐在门外台阶上跟五代进行通讯。 『也就是说……』五代提供的资料,加上韩彦所言,我开始做出推论:『他们认为我是僵尸,而且是楼水蔺把我变成僵尸?』 『我从几人聊天内容推论出来的,啧~真是开不起玩笑!』没有品味的家伙……五代回道:『总而言之他们的打算之一是除妖,所以才在地上画了线,贴黄纸。』 『只是画线?贴纸?』资料库中浮现某国玉米田曾有的不明标记,我再次确认:『没有埋地雷?自动导向武器设置?』 『……连陷阱坑都没挖啦还放地雷?』五代传回来:『不过,倒是有准备奇怪的液体。』 『腐蚀性的强酸强硷?』这种攻击机体虽然可以承受,但长时间也是会有损害,为了减少维修的难度,能避免就避免。 『我偷沾了一点……根据分析,那似乎是血……混杂的血。』 『血?』 『有鸡还有狗。』五代回道:『因为是血液,所以也不具腐蚀性。』 『……这地方的攻击武器是动物血液?』我考虑要不要写入纪录,撇除增加清洗清洁难度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攻击力。 『这个嘛……得看他们怎麽用罗。』五代又道:『值得注意的,就是他们有装网子。』 『网子?』 『就是那种从天而降的大网子。』 『材质?』如果十分坚韧,就只好拿那只很耗电的光剑出来用了。 『推定是麻棉混纺。』五代回道:『我的话,用牙齿咬咬就可以撕开。』 如果是这种就不大材小用了,我删除使用光剑的预定准备程序。 『还有吗?』我问。 『其他没什麽特别,就是几十个人,带著金属武器而已。』五代顿了顿,道:『司徒绍允倒是又回来了。』 『韩彦有说。』 『还带著司徒二哥来,司徒三哥和司徒绍华据说住在附近城镇的旅馆中。』五代回道:『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跟以前的规模相比只能算是小小case~』 『五代,你推定他们的目的是什麽?』我问:『请以这个世界的常理推论。』 『以这个世界啊……【夺取机体】可以删除。』五代停了下,道:『除妖……这点见仁见智,毕竟只要弄清楚你不是僵尸就好,其他的啊……抢劫绑票……』 说到绑票,我道:『也许他们还认定楼水蔺是绑匪?打算攻坚救人质?』 『这也有可能……』五代回问:『若不管他们想怎麽做,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办?』 『月鸾宫所有的人我都见过了。』我再次检视资料库:『搜寻完毕,没有符合的目标。』 『那麽……』 就在此时,楼水蔺回来了,他看到我坐在台阶上,皱起眉。 「天气这麽冷,穿这麽少也不进去,你是要乘凉还是染风寒?」 「都不是。」我抬头回道。 他边念边把身上一件外衣披到我肩上,伸手拉我起身进房。 「不是说我不知道多晚才回房,不用等我吗?」 「是。」他的确说过。 「……那你还坐在台阶上?难道想赏月?」 楼水蔺没好气的瞪过来。 「否定。」只是这样可能通讯会比较好,不过看来是没有差别。 「看,都冰冰的。」他伸手轻拍我的脸颊,喃喃叨念:「以後要等在房间里等就好。」 「是。」若有要等楼水蔺的时候我会注意。 『要换地方搜寻吗?纪云。』 五代问道。 我看著眼前楼水蔺的笑逐颜开,回道。 『同意。』 ※ ※ ※ 两天後,楼水蔺一早就出去了,应该是继续做准备,我把早饭扫完,衣服穿戴妥当、检视装备都有带在身上後,奉斯彤刚好进来收拾餐盘,冷冷说道。 「宫主请你用膳後到书房一趟。」 我点头,往书房走去,一看到门是关著的,就轻敲了两下。 「什麽事?」是双胞胎之一的声音……虽然当面可以辨识出两人,但光以声音判别,就不是那麽确定。 「我是纪云。」我道。 「进来吧。」楼水蔺的声音。 我推开门,里头除了楼水蔺,双胞胎外,还有韩彦、任介尧,我点头打完招呼,就退到一旁最靠入口的空位坐下。 「这次还算有点礼貌。」楼水蔺甩甩手上的纸,眯起眼:「先来个拜帖。」 「因为上次吃了闷亏,所以先礼後兵吧。」双胞胎之一-岳巍冷笑了下,顺手接了过去,朗读起来:「我瞧瞧,『闻贵地有僵尸出没,特来相助。』?」 「说谎不打草稿啊?之前还污蔑我们使妖法呢。」岳峨耸著肩:「所以?」 岳巍看完後再传给岳峨,摊手道:「简单来说,一是要月鸾宫开大门让他们上来收妖,二是把妖捆一捆给他们去收。」 「还真的很简单呢~」韩彦瞄了我一眼:「武当峨眉少林大小门派或多或少都有人来,连颂凌庄庄主和二庄主都到了,这倒是没写。」 「我吩咐过斯彤,保险起见,年纪小的都先带下山托师姐师兄安置别处。」楼水蔺沉声笑道:「这样也比较没有後顾之忧。」 「那麽,要让他们上山来呢?还是我们下去呢?」岳峨咧嘴笑著问道。 「这个嘛……」楼水蔺望向我,挑眉:「纪云,你觉得呢?是我们要让他们上山来抓你?还是把你捆捆带下去给他们?」 「两者皆否定。」我眨了下眼,切换五代同步监视的影像,看来山下的他们正等著楼水蔺回覆,但不耐烦的人慢慢的越来越多。我回道:「建议选择下山。」 「哦?为什麽?」楼水蔺眼睛一亮,身体往前倾。 「做出我并非僵尸的说明即可。」 既然对方是因为认为我是【僵尸】才做出相应的行动,只要说明我非【僵尸】,就可以解散聚会。 「你……」楼水蔺等人愣了五秒钟:「你当真认为……他们那些人只是因为误以为你是【僵尸】,就这样劳师动众?」 「肯定。」这是依照目前情况所进行的推定,当然会依往後状况不同而更改,我答道。 「纪公子,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糊涂?」韩彦抚额笑道:「罢了,我也觉得下去说比较好。」 「哦?万一被围攻怎麽办?」楼水蔺哼了哼问道。 「两条路,不是打就是逃。」岳巍摇著手指说道:「来的人除了颂凌庄主司徒绍允、咎老头和静虔师太,其他倒不算难缠;逃的话,我们还占地利之便。」 「只有他们三个来吗?真意外~」楼水蔺笑了笑:「我还以为……至少新任武林大会冠军会来呢?」 「前盟主之子侯长轩吗?毕竟……」岳峨望了我一眼:「是不是真的僵尸,谁都不敢说,是人都会怕吧?」 「更何况『纪云已死』为颂凌庄主亲口所言,是吗?」楼水蔺眯起眼,指尖敲著扶手几下,起身道:「好,就下去会会他们。」 -待续- 发觉新章开头都好难…… 呜~卡住了啦~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一章〖2〗 (穿越恶整) 「他们说纪云成了僵尸……大哥怎麽看?」司徒绍采默然半晌,望著兄长背影,问道:「纪云真的死了?」 「……没有呼吸、脉象、心跳,身体僵硬。」司徒绍允望著自己的掌心,回想起当日的情形,道:「任谁都会认为他死了。」 想必连月鸾宫宫主都不例外,若非如此,不会有那麽激烈的反应。 「但是,咎长老却见到了……成为僵尸的纪云。」司徒绍采敲了敲太阳|岤:「会不会是月鸾宫伪装……」 司徒绍允微皱著眉:「如果要伪装,装个活人不是更好?」 「说的也是。」司徒绍采继续敲著脑袋。 是了,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若是月鸾宫想要让其他门派怀疑颂凌庄,大可找个人扮成纪云大摇大摆的出场,这样一来便可轻易挑起两方疑虑,造成彼此嫌隙,进而加以挑拨离间……但是月鸾宫却没这麽做。 月鸾宫只是被动的把所有藉口报仇的人打下山,对於杀了纪云的指控,没有任何辩驳与否认,几乎等於是默认似的接受这样的罪名。 「因此……月鸾宫才没开杀戒?」 司徒绍允喃喃说道。 「那,为什麽又出现僵尸一说?」司徒绍采苦著脸,道:「连咎长老都绘声绘影的描述,应该不是刻意夸大,难不成……」 他疑惑的看了兄长一眼。 「纪云真成了僵尸?」 「……目前还不确定。」司徒绍允沉声回道:「眼见为凭。」 「是啊……」司徒绍采无奈的笑了笑,道:「绍华很难过呢……他一直自责要是别带纪云去武林大会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不会武功的小弟,拼了命吵著闹著求著要跟著来。 「我让绍铨跟著,应该还算周全。」司徒绍采叹了口气,道:「其他门派似乎准备了拜帖,想必要试探月鸾宫的打算吧?看是要交出来,还是要上门抢。」 「绍采,这次我们是旁观者。」司徒绍允漠然望了弟弟一眼,道:「只是要确认纪云是死是活即可。」 (……真的吗……?) 司徒绍采偷偷在心里给大哥一个白眼,此时,在屏风之後,有人幽幽的开口叹道。 「你还是老样子……口是心非。」 司徒绍允无语的瞪著屏风後的人影。 「若真是如此,你会动到绝影?还找我过来?」 略微沧桑又带著清雅的温厚笑声。 「以防万一。」司徒绍允淡淡回道,无视於身旁双眼睁得跟牛铃一样的司徒绍采。 「大哥……不会吧?」司徒绍采颤抖的问道:「你连……都请来了?」 「若是真的僵尸……这种旁门左道邪异之物……」司徒绍允盯著屏风上的人影:「也只有你可以迅速解决。」 「迅不迅速还不知道,解决嘛……也难说,你知道,我擅长的不是这个。」那人轻咳了声,略带挑衅的问道:「言下之意,你对其他门派收妖降魔者视若无睹吗?」 「不是。」司徒绍允否认:「把你找来,最直接也最简单。」 (那也是因为是大哥你才会觉得简单啊……) 司徒绍采敬畏的默默躬身行礼。 「至少,他们很努力的在准备呢~」那人对司徒绍采轻轻颔首,笑嘻嘻的说道:「我可能会为了看好戏就罢工哪。」 「随你高兴。」 司徒绍允冷冷瞥了那人一眼,转身走出房。 「唉,我说绍采啊,你这大哥越来越无趣了……」 那人一声长叹。 「呃……大哥也有大哥的苦衷……」只不过是啥他不晓得就是……司徒绍采顶个八字眉苦闷的笑道。 「可是啊……」 好像有可以让他变有趣一点的东西出现了。 那人微微扬起嘴角,喃喃自语道。 ※ ※ ※ 我跟著楼水蔺一行人离开月鸾宫,来到对方指定的地点,是一处宽阔的荒地。 『二点钟方向,十五公尺处地上有划线。』 我比对著五代提供的讯息,确认对方所设的陷阱,看来没有任何硝酸及热能反应,只是单纯的刻痕,正当我准备进一步的判读时,楼水蔺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朝四周扫了一遍,朗声道。 「各位远道而来,月鸾宫理应善加款待,奈何位处偏僻,只好至此招呼,万请见谅。」 「阿弥陀佛~楼施主。」一名名副其实的光头和尚鞠躬说道:「将尸化妖,乃天理所不容,迷途知返,尚有可为,请施主三思。」 「……崇峰塔的月舟大师?久仰久仰。」楼水蔺见了和尚,怔了下拱手笑道:「在下不知大师所指为何,哪来的尸?何来的妖?」 「少睁眼说瞎话了,楼宫主。」有人突然插话道,经过判定是武林大会五号评审-名称是【咎长老】,他冷哼一声,手大剌剌的指著我:「纪云已死,怎能在此?」 「否定。」我补充说明:「我没有死。」 「……他……他还会说话!」咎长老脸色惨白的退了一步,颤声道:「月舟大师,这该怎麽办才好?」 「阿弥陀佛。」和尚看向我,道:「施主不应对此世有所留恋,以免误了转生吉时。」 「重复,我没有死。」 可能之前讲太小声或说太快,我将速度调慢、声量提高再说一遍。 「月舟大师、咎长老,请问你们两位有没有听见?需不需要请个大夫看下耳朵有没有病哪?」楼水蔺笑嘻嘻的大声说道:「纪云说他没死,你们偏说他死、偏说他是尸是妖,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这样诅咒他……」他脸上仍挂著笑,眼神凌厉瞪了几人:「纵是无心,也未免缺德。」 「颂凌庄主亲口证实,难道会错?」另外又一个人插进来-与资料比对後,推定是武林大会一号评审【静虔师太】,她指著楼水蔺,冷然说道:「月鸾宫害死人也不老实,还妄想狡辩?」接著瞪向我:「至於此人是否真是纪云公子,还很难说。」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机器人身份辨识系统,被她这样一说,我倒是找不出怎麽证明自己是谁的方式。 「您不提我倒忘了。」楼水蔺挑眉,目光扫过众人,哼了哼道:「既然是鼎鼎大名的颂凌庄庄主-司徒绍允亲口所言,那他怎麽躲著不见人哪?这不是作贼心虚是什麽?」 我一边听著他们的争论,一边进行现场情况判读,对方约四十人,快速比对後并没有类似【父亲】的可能人物。 「是不是颂凌庄主……想要灭口呢?」楼水蔺眯起眼,低声说道:「因为失手,所以乾脆避不出面?」 眼前四十人中并没有司徒一到四哥及司徒绍华,但是在距离约8985公尺、树林遮掩的地方,发现数个人影,我不动声色的调整焦距倍率,成功辨识对方身份。 是司徒一哥和二哥,身边有三人推定为护卫,另外还有一个这世界特有的交通工具-轿子,之中坐了一个人……因被帘幕遮住仅能由温度感应来判定,难道是司徒绍华吗?正当我侦测的时候,争论仍旧继续中。 「灭口?失手?楼施主,此言差矣……再说,是要灭谁的口?」和尚问道。 「在我正要背著昏厥的纪云回宫疗养,司徒庄主追了过来。」楼水蔺望了我一眼,道:「司徒庄主无视在我背上的纪云,从後头出手就是至人於死的狠招,表面上是要制住我,但实际上……也许该说是……借刀杀人?」 「楼施主,请勿妄下推论。」和尚沉声喝道。 「我妄下推论?那你们这些认为一个活著好好的人是僵尸的,又该是什麽?」 楼水蔺话锋一变,话一出口,带头的几人脸色既是发青又是泛红。 「可是颂凌庄庄主……」 静虔师太正要说下去,却被楼水蔺不客气的打断。 「他说什麽就是什麽,真大的面子!颂凌庄主比武林盟主还有份量,这可真是新鲜。」 「别扯开话题,楼宫主!」咎长老邪邪一笑:「你要挑拨离间是你的事,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跟僵尸相同的模样,你那时不也在场?真佩服楼宫主,睁眼说瞎话说到这种地步,都亲眼看见还不相信哪。」 「那个……」在那种状况下,这是能够使两方皆无人受重伤、且停止争斗的方式……我还没开始说,楼水蔺就大笑出声。 「光靠纪云那三流演技和易容,就能让你们认为他成了僵尸……哈哈哈哈……」他笑著看向我:「喂,就说你真的太过份了,现在不相干的人都认为你是僵尸,本想以假乱真,没想到弄假成真,现在我说你不是还没人信呢。」 「重复。」我只好再次说道:「我不是僵尸。」 「哪有僵尸会承认自己是僵尸的?就好比哪有凶手会承认杀人的?」看到我开口,咎长老退了一步,呼吸微微慌乱起来。 这个举例撇开主词本质有著根本上的不同不说,在自首的情况下不就是自己承认吗? 「哦?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有人口口声声说谁死的,实际上真正希望那人死的就是他?」 楼水蔺反唇相讥回去,然後咎长老气得满脸通红,静虔师太与和尚轮番上阵……基本上这一连串的争论已经超出我的逻辑,再说楼水蔺似乎不打算让我开口回答,他有著以一对三、迅速一针见血答辩的能耐,口齿清晰霹雳啪啦的反驳过去。 「说到底你们不是为了天煞剑、就是为了天煞剑诀嘛~给纪云戴个那麽大的官帽做什麽?他又不是当官的料。」 推定这句话有贬低的意味。 「啥~给你方便你当随便?」 「哼~谁上山来讨骂的?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栽,没跟你收钱就不错了!」 「你……别以为你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咎长老的气急败坏。 「谢谢夸奖,我不知道别的女人长怎样,但提醒你,眼前就有一个。」楼水蔺的冷言冷语。 「你……你……你这个……!」静虔师太的怒骂。 「阿弥陀佛……」和尚的发语词。 我一边纪录,系统一边进行结果推算,他们两方吵吵闹闹是没关系(虽然争论的中心已经偏离了至少180度以上),但要是打起群架……根据第一定律後半【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问题是两边都是【人】,我该怎麽制止才好? 最好的防制方法,就是【事先预防】重於【事後治疗】。 『赞成!』 此时五代回了个通讯给我。 『五代,什麽意思?』我回道。 『看来现在情况不太妙哪……虽然楼水蔺嘴上占便宜,但对方没有退却的打算,再下去肯定会两方大混战。』 我马上找到五代的确切座标,就在附近50公尺处……靠近陷阱的草丛中。 『这种打架……』我看到他们都有带金属制的武器:『更正,是械斗,不具任何意义。』 不是比赛争排名、黑道争地盘,也不是比武招亲……我把资料库中可以争斗来争夺的目标一一列明,但符合这种情况的一个也没有。 『是啊~就算楼水蔺打赢了,也不代表什麽。』五代顿了顿,道:『更何况,後头还有人埋伏哪。』 『你指的是司徒一哥?』我切换子画面,对方仅是静静观察情势,但无法保证当这边打起来时,不会有所行动。 『对,若我们先消除会产生争斗的开端,就可以制止两方。』 五代回道。 『所以?』 我眨了眨眼,对五代的几个提议开始进行系统运算。 其一,把全部人都打昏,叫做先发制人,只要全打昏了就不会打起来……反对,最主要的理由是太过耗电,虽然全部目标不过是持有原始武器的四十几人而已。 其二,把一方的人打昏……楼水蔺这边人数虽然少但难度比较高,而对方人多但难度不明,依现有资讯无法确切估算打昏那一边的人比较省电。 其三,谁都不打,将最根本也是最初的争端加以抹消。 其四,眼不见为净,他们打他们的,离开现场……但违反第一定律。 『……运算结果是第三选项,意思是……』 我做出结论。 『对於【我是僵尸】的疑点进行反证答辩。』 -待续- 本周末行程推定……东奔西跑+累到睡著……〒△〒 非常谢谢各位来访~~● 看到上头的数字还有留言後…… 穗夜吓得不敢偷懒,这周的份提早放上来啦! (无法做到每日更新,但至少别拖稿……) 感谢感谢~~_//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一章〖3〗 (穿越恶整) 两方人马争论不休,突然其中一名蓄胡长者举起手中棍棒,指向从头到尾表情平淡、默不作声的男子,大声嚷了什麽後,所有人都拿出武器,局面变成沉默的僵持,决战的前兆。 「看起来,似乎要打起来的样子。」 司徒绍采观察著目前状况。 「我们近一点看吧。」轿中人兴味十足的说道:「在这里连声音都听不太见呢。」 「这……」司徒绍采瞥了兄长一眼,人家打架,离得越远越好、避免波及才是上策,而这位是看戏入迷,只差没一同参进去搅和搅和。 只见司徒绍允比了个手势,他们便悄悄往前进,司徒绍采愣了下,边跟边低声问道。 「大哥,这……万一打起来……」 「不用担心,绍采。」轿中人笑著说道:「好歹我也会保护自己。」 「是……」司徒绍采呐呐点头,暗自骂著自己怎麽忘了,大哥对於这位的请求从那时起就不曾拒绝。 等他们躲到可以听得见声音的地点,就听到月舟大师一声长叹。 「阿弥陀佛,施主如果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贫僧。」 「说那麽多废话做什麽?」月鸾宫主楼水蔺举著天煞剑,护著身後男子,冷冷笑道:「你们的目的,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满口道德天理,不过是自私的藉口。」 「僵尸此种妖孽,危害乡里百姓,人人得而诛之。」峨眉的静虔师太将剑朝空挥了挥,道:「哪容得你们如此放肆!」 「哼,用说的听不懂,就只好用打的!」咎长老摆出架势,手中棍棒舞得虎虎生风。 「杀僵尸、杀僵尸、杀杀杀!」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大声鼓噪起来。 「既然月鸾宫手下留情,有人不懂领情。」月鸾宫主露出豔丽冷绝的笑容:「那就不用客气。」 两方人数悬殊,月鸾宫的几人脸上却皆无惧色,两位长相神似的男子甚至好整以暇的擦起剑锋。 其中最突兀的,反倒是月鸾宫主身後的那人,他神情平静淡然,手中无任何武器却没有丝毫惊慌,他只是默不作声的看著将他当成目标的人,偶尔将眼睛眨了眨。 很不起眼,真的很不起眼,在平时这种反应一点都不引人注目,但是在目前一触即发的情况下,连眉毛都不曾一动的他,反倒是最为异常的存在。 司徒绍允不由自主的想起武林大会的情形,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如此,拒绝了第一场比试,揭穿了月鸾宫的骗局与乔装,以及使出天煞剑法……司徒绍允不自觉的握紧腰间的逆焰刃。 那人的神情一直都是淡如水、清如风,静如处子,却动如迅雷。 唯一一次,见到不同的他,也只有在那时追寻时,落入怀中,宛如沉睡一般却无任何声息。 是的,那个时候也许匆促,但切切实实的没有任何活著的迹象,为何如今他依旧安然的站在眼前? 司徒绍允皱著眉瞪著那人。 真是化成僵尸? 就在司徒绍允理著脑中纷乱思绪,两方人马准备开打时,一直沉默的那人,却开口说道。 「请问,有证明僵尸的方法吗?」 正在鼓动的人们都愣了下,连月鸾宫主都不例外,那人缓缓走向前,定定看著呆滞的月舟大师、静虔师太、咎长老等人,问道。 「请问,有我是僵尸的证明吗?」 众人面面相觑,激动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沉默了下,咎长老首先说道:「颂凌庄主说你死了。」 「所以?」那人神情没有任何动摇。 「死人怎麽还会站著?」咎长老身後穿著道士袍的指著那人叫道:「不是僵尸是什麽?」 「否定,我并没有死。」那人定定的否认道:「是误判。」 司徒绍允愣了下,难道当时那人真的没死?但是就算如此,失去意识的人被野兽叼走後怎能不死不伤? 那人静静的走向前,直到两方的中间停下。 「纪云,你要做什麽!?」月鸾宫主有点紧张的问道。 「假如能够证明我非僵尸,你们就没有打起来的理由。」那人回头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请问,你们要怎麽证明我是僵尸?」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低声窃语不断,突地有个人叫道:「给他一刀!看他会不会流血!」 「谁敢?」 月鸾宫主一听到,脸色一冷,将天煞剑指过去。 「否定。」那人淡淡回道:「检测规则了解,但方法过於复杂。」 「复杂?」 「只要会流血的就不是僵尸……的意思?」那人举起右手,以左手两指轻划手心,流下细细的血痕:「这样就可以,并不需要用上刀。」 咎长老死死瞪著那血红痕迹,彷佛要把那人手心瞪出两个洞:「这……光靠这点,不表示你不是僵尸。」 「请说明。」那人收回手,道。 咎长老与静虔师太互看一眼後,两者同时往旁边一退,霓裳霞袖、冠顶二仪、衣披四象的蓄胡中年男子便走向前,大剌剌的上下看著那人。 「贫道乃武柳派的洞寂。」男子绕著圈看著那人,问:「你真不是僵尸?」 「不是。」 「那好,若真不是僵尸……」他迅速站到那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一符纸就贴到那人额上:「就不会怕此符。」 「纪云!」月鸾宫主紧张的叫道:「你……趁人不备!」 「收僵尸还得跟对方打招呼?真是笑话!。」 男子得意的笑了笑,又拿出个小铃铛,轻轻摇了摇,那人动也不动,他愣了下,再摇了摇,还是没有动,男子皱了下眉,掏出另外的符,又贴了上去。 「这僵尸修行颇深,待我以强力符咒驱使。」 那人依旧动也不动,男子额上冒出冷汗,继续掏出怀中符纸,只见一张比一张大,层层叠叠贴了那人满脸,铃铛从一个换成一串,最後由旁人拿出法铃,不管怎麽摇怎麽响,仍旧闻风不动。 「请问,这是试纸吗?」 那人突然开口问道。 「说什麽试纸?这是符纸!」男子大吼道:「镇压及驱使僵尸的符。」 「所以?」那人又问。 「僵尸会被镇住无法动弹,并且听从铃声行动。」 「我可以动。」那人两手上下摆了摆,还转了个圈。 「你……!」男子低声嘿嘿笑了起来:「好,果然高明,这种小符奈何不了你,那麽你敢走到那里去吗?」 他指向不远的一处平地。 「请问,在那里停下来?」那人点头问道。 「等我说停就停。」男子咧嘴说道。 「纪云!小心埋伏。」月鸾宫主大声提醒道。 「请问,这个可以拿下来了吗?」那人指著脸上的一叠符:「会造成目测误差。」 「你可以拿就拿。」 男子没好气的说道,那人就一次将全部的符纸完整的撕下来,完全没有任何异状,看到这情形,男子脸色变得阴沉。 「还给你,建议回收再使用。」那人将整叠纸递给男子,然後转身走到男子所说的地方,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著,直到男子说停为止。 众人也跟著围了过去,只见地上划了似图似文的符号,正中心是那人停下来的地方。 「开坛!」 男子沉声一喝,那人周围突然出现数名同样装扮的道士,胸挂玉佩手掐诀,脚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词。 「五雷猛将,腾天倒地,驱雷奔云……」 男子按天图之象,九宫八卦图步之,一手掐诀,一手挥剑,最後指著那人,吼道。 「急急如律令!」 此刻,众人预测将有青天霹雳、朗日落雷、狂风大作、暴雨骤降等异变,但是,天空情朗万里无云,仅有微风徐徐吹拂,将那人的衣襬轻轻飘动。 「原来是千年大僵尸……」男子脸色变了数变,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後吐在地上,随即又掏出一张符,念道:「燃!」 那张符瞬间著火,众人齐声惊呼,他将火符放置剑尖,对空画起咒文,其他道士也依样画葫芦的朝著那人放符。 「疾!」男子一声喝斥,剑尖燃起火焰,连同其他道士一起指著那人:「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将要看见什麽可怕狰狞的模样,众人心中大喊紧张紧张紧张,刺激刺激刺激……可是过了许久,还是什麽都没变。 「……?」 难不成符过期了?还是道具年久失修?开始有人如此窃窃私语起来。 等到所有道士的剑上火都灭了,那人依旧飘飘然站在原地,无动於衷。 微风徐徐吹过,有鸟语没花香,万里晴空依旧无云无雷,就像是以那人为中心般,外头吵嚷喧扰,里头却一派悠然宁谧,宛如两个世界。 「怎……怎麽可能!」男子脸色大变:「连太上镇一咒都……」 「洞寂天师,这是怎麽回事?」咎长老连忙向前问道。 男子退了几步,不住的摇头叹道:「太可怕了……如此强大的僵尸,得请本派宗师出马才行,问题是宗师老人家他隐居多年……」 静虔师太冷声问道:「难道说武柳派不愿为民除恶?」 「恶……罪……孽……对了,把那个拿来!」男子想到什麽,吩咐身旁弟子取了一样东西,他拉开包裹的布条,朝那人投掷过去:「看到自己的罪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东西从空坠落,入地三分,赫然是一把生满血锈的长剑。 「僵尸吃人,无法抵抗自己的杀念,如此一来……」 男子正滔滔不绝的解说时,那人看了长剑半天,开口说道。 「这不是我的。」 -待续- 加班加班,年关前每天都在加班……(泪) 道士收妖部份资料取自【道教全球资讯网】, 很丰富!受益良多! 被我这样乱用实在是很抱歉啊……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一章〖4〗 (穿越恶整) 「谁说是你的!?不对……不对!你……你看了那剑,怎还能如此平静?」 男子大惊失色,若是嗜杀吃人的僵尸,见到那把解了封印、缠有浓厚怨念的长剑,不是被自己的执念反击而动弹不得,就是杀红了眼开始发狂,连寻常人类也会受影响,所以才会加上特别的封印,他颤声问道:「难道你……没有任何的……感觉吗?」 「感觉?」那人蹲下身,仔细看著长剑,敲了敲剑刃,甚至还用手沾了点血锈:「推定此物为一把生锈的剑,建议,送修保养後应该可以继续使用。」 「洞寂天师,连妖刀都没起作用……乾脆……」一身著绛衣的人走到男子身边低声说道:「换我来解决吧。」 男子露出犹豫之色,眼神游移不定的看著此人:「可是……」 「没有什麽可不可是,既是僵尸,责无旁贷。」此人朗声道:「贫道闻帖,有一神器可以辨识僵尸。」 只见闻帖道士拿出一精巧金属物体,摊在手上,外表四方宛若茶盘,上头刻划方型纹路,方型内部又划圆、圆形内部又划方,刻痕以墨色与金色交错绘制,正中心有个血红色的指针。 「寅卯辰三会东方木、巳午未三会南方火、申酉戊三会西方金、亥子丑三会北方水……」 他喃喃念起咒语,指针也开始摇晃旋转起来。 「八十一星辰圣位,天帝勒令,现!」 一念完,那指针也停了下来,而尖端不偏不倚,正指向那人。 「!」 众人哗然。 「果然是僵尸……!」 「既然知道,就赶快收伏啊!」 「杀僵尸、杀僵尸、杀杀杀、杀杀杀──!!」 司徒绍采错愕的看著那人,喃喃说道:「不会吧,他真成了僵尸?」 「呵呵……这个闻帖法师的法器很有趣……」轿中人轻笑出声:「绍允,你打算如何?」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4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4部分阅读 司徒绍允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看著那人反应,就算指出自己是僵尸,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摇。 「你若要他死,那我们可以回去了。」轿中人轻轻叹道:「此局对那人而言已是死局……从他答应对方测试开始就中了圈套。」 「您的意思是……就算纪云不是僵尸,他们也会把他说成是僵尸?」司徒绍采恍然大悟:「但,怎麽会……?」 「他是僵尸吗?」司徒绍允沉声问道。 「你想要他死,不是吗?」轿中人反问:「知晓天煞剑诀的人,都不能活在这世上?那几个老头的确是这麽交代你的。」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僵尸?」司徒绍允再次问道。 「不是。」轿中人回道:「我也只能确定这点,至於他的来历,无法看清……每次的结果都不同,乱七八糟的,大概不想让我卜出来吧。」 「竟然有人能够干涉您的卜卦?」司徒绍采惊讶说道。 「这没什麽好惊讶的。」轿中人笑了笑,道:「我并不是什麽全知的神明,只是一个能够稍微窥探的人罢了。」 「他可以将死局变活局。」司徒绍允回道:「这样一来,我希望您能出面。」 「哦?」轿中人愣了下,问:「怎麽说?」 「让他继续留在月鸾宫,恐怕会有隐忧。」 司徒绍允微皱起眉。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轿中人点了点头,道:「我们就看他怎麽把死局变成活局,再决定。」 三人又看向那人,只见他被团团围住,月鸾宫主带头几人翩然落下,挡在他面前。 「谁敢动他,月鸾宫就杀谁。」 月鸾宫主露出嗜虐的笑容,冷冷的警告著。 「哼,竟包庇一个僵尸,月鸾宫主也是个邪魔歪道。」静虔师太狞笑道:「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一旁人们齐声附和。 「有异议。」那人一直看著闻帖法师手上的神器,举手道:「那个风水盘,有问题。」 「哈!我还以为你要现原形呢~现在还说这做什麽!」闻帖法师仰天大笑道:「问题,哪来的问题?啊?」他将神器左右移位,指针皆朝著那人:「瞧见没?都指著你哪!」 「那是指在这种情况下。」那人缓缓走到闻帖法师面前,众人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他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呢?」 那人身形一闪,大家正紧张的要防御时,只见他静静站在闻帖法师身後,道。 「请问,现在指针指著谁?」 众人目光集中在神器上,那指针竟仍指向前方,月鸾宫主马上理解,冷笑道:「臭老头使诈啊?无论是谁,那指针都会指著前方。」 「不是的!」闻帖法师冷汗直冒:「没有指向前方,瞧!」他手移到右边,指针朝向左前方,移到左边,便指著右前方,但是不管怎麽移,都移不到他的正後方,而那人正站在他身後。 「利用磁性,让指针随著指示转动。」那人不急不徐的说道:「你手上的戒指具有磁性,会影响指针,造成误判,因为没有将手反转过来,所以指不到在你身後的我。」 「真是如此?」月鸾宫主一个箭步夺过闻帖法师手上的神器,指针转了个半圈,指向法师本人,而此时那人早已走回原处。 「呵呵,难道闻帖法师才是僵尸?」月鸾宫主左右移了几回,指针皆指著闻帖法师,他戏谑的笑起来:「瞧~真僵尸来抓假僵尸,这真是有趣!有趣极了!」 月鸾宫主身後的双胞男子也跟著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青著脸,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为首的三人更是尴尬。 「请问。」那人打破沉默,淡淡的开口问道:「还有其他测试的方法吗?」 「是啊,如果没有的话,就证明纪云不是僵尸。」月鸾宫主接口说道:「既然他不是,那就请各位离开吧,恕本宫不送。」 「慢著!」闻帖法师大喝一声:「贫道还有最後一个绝招,因为太过残忍,能不用就不用,没想到你们竟逼我至此!」 「哦?」月鸾宫主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回道:「是什麽?本宫忙得很,没空陪你们胡闹。」 「哼哼,不管是怎样的妖魔鬼怪,都逃不了这招!」 闻帖法师说完,取出七星剑,一跃至那人面前,踏罡步斗掐诀念咒,接著退了数步,斥喝。 「大胆妖孽,还不知悔悟?」 那人眨了眨眼,回道。 「否定,我知道【悔悟】怎麽写。」 「你……好,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给你尝尝我的最终绝招!」 闻帖法师涨红了脸,举剑指向那人,使尽丹田之力,大喊。 「洒、狗、血!」 -待续- 某穗:哇哈哈哈~~是谁说我写文都没洒过狗血的?这不是洒了吗? 五代: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5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5部分阅读 「这是当然~」楼水蔺看著我,给了个得逞的笑容:「纪云只说让他走,没说不准我跟。」 「肯定。」 楼水蔺来或不来,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难道颂凌庄两个人就守不起?」楼水蔺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明白了,就照楼宫主的意思。」司徒一哥沉声回道。 「那麽,」楼水蔺躬身说道:「有劳颂凌庄主了,至於其他人……」 他扫视四周,冷冷笑道。 「恕月鸾宫不送。」 ※ ※ ※ 跟岳巍岳峨等四人道别後,我和楼水蔺跟著司徒一哥来到司徒绍华的旅馆,因为身上沾满狗血,所以照司徒二哥的提议先去梳洗,楼水蔺等我绑妥衣带後就说要帮我擦头发。 「没给那个神棍一剑真是便宜他了……」他边擦边骂。 「请问,」我想起有个条件没考虑到:「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颂凌庄?」 「是啊,这叫反将一军,我就知道你不懂。」楼水蔺看著我,哼了哼道:「因为我是当著众目睽睽之下说的,这下子若跟天煞剑有关系的你我有任何闪失,都会算到颂凌庄主头上,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这样一来,他是非保护我们不可了……嘿~我保证那个司徒庄主心中一定呕得要死。」 只是去住宿,为什麽会有闪失?难道是违章建筑?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 「请问,你钱有带够吗?」 「为什麽这麽问?」楼水蔺不解的问道。 「住宿费请自理。」我道。 「啊?」楼水蔺当场愣住,果然他忘了免费的只有我一个。 「後悔的话现在回去还不算太远。」我给了建议。 「……」楼水蔺紧盯著我,脸微微泛白,做了几次深呼吸後,咬牙道:「多谢关心,这点倒不劳你费心。」 接著,他像是发泄怒气般地把我头发东搓西揉起来,因为对机体无损伤,我就任他去了。 -待续- 写到後面想了想还是让宫主一起去了,因为这样一起整似乎比较有意思(汗) 不过中间有让宫主伤了心……但是因为误会纪小子是顾虑到他又复活啦~ (五代:现实总是残酷的……还是无知比较幸福……〖默〗) 十一章顺利结束,谢天谢地谢谢大家鼓励指教● 接下来是十二章……没意外的话,应该会让纪云小小的耍帅一下吧~ (呃啊~我为什麽又找动作戏来写啊~~》__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6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6部分阅读 :「若无人晕船,也许还有胜算,但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此。」 楼水蔺脸色变了变,摊手道:「无所谓,我还可以带纪云回月鸾宫,就不打扰宫主办事。」你以为在陆上光靠这些人挡得住我吗……他笑容可掬的瞪向司徒绍允。 「……」司徒绍允沉默的看著我们,正要开口说话,外头的【溧帮】发言人先叫道。 「司徒庄主,为了不失礼,我派人来接送。」 说完,十二艘独木舟最中间的两艘便缓缓朝我们这边驶来。 「没有时间了。」司徒绍允道:「等我过去,你们就走。」 「反对。」我开口说道。 「咦……?」楼水蔺睁大了眼,司徒绍允愣了愣、转过头看著我。 「提醒,若是对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的话……」我看著那两艘船:「不会只找一次。」 就像之前世界中的诸多追杀事件,一次失败还有下次,没完没了,另外,依据现有资讯,无法判定这世界有没有类似【三顾茅庐】这种历史典故,我继续说道。 「所以,不用急著答应,尤其是在一面倒的不利状况下。」 「纪云,你的意思是……」楼水蔺皱起眉,道:「他不用答应对方要求?」 「是。」我点头。 「那麽……」司徒绍允直直盯著我:「纪公子可有办法全身而退?」 「请问,你是否有能力保护自己?」 「……什麽意思?」司徒绍允沉声问道。 「照你的前半指示,让船员们全力逃脱……」我开始进行战况模拟:「但是後半部分反对执行。」 「你打算怎麽做?」 我看著司徒绍允,道。 「你只要负责保护好己身安全,其他的,我会解决。」 「你……」司徒绍允错愕的瞪大了眼。 「你疯了吗?!」楼水蔺扯住我的领口,咬牙道:「在水上,一个人要跟溧帮十二船单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正,船只总数为十五。」模拟完毕,我道:「照目前既有条件推算,并非不可能。」成功机率还高达9865%。 眼看对方独木舟越来越近,司徒绍允沉思了会,道。 「你要我怎麽做?」 「跳上那艘船。」我指著右边那一艘道:「然後,撂倒舵手,保护好自己。」 接下来,就是我和五代的事……收到五代已在岸边摩拳擦掌的讯息,我也该准备了。 「等一下!」 楼水蔺摇了摇我,这才记起还没说他该怎麽办。 「楼水蔺,请你坐这艘船走。」我交代著。 「……这是什麽意思?」楼水蔺眯著眼,怒不可遏的轻笑道:「要我从远方观赏你的英姿吗?」 「否定。」我回道:「提醒,你目前正处於晕船状态。」 似乎想起来有这麽一回事,楼水蔺错愕的松开了手……看来极度气愤下,人类会忽视掉身体的不适,我继续说道。 「接下来的情况,对晕船者很危险,建议,请离开。」 「……」 楼水蔺紧咬著下唇,死死瞪著我,大概过了十秒,忽地向司徒绍允伸出手。 「姓司徒的!」他连看也没看著对方,厉声道:「把药给我!」 司徒绍允彷佛知道他所指为何,掏出怀中小瓶就丢了过来,楼水蔺稳稳接住後,俯视著我。 「告诉你……」他豪气万千的拔开瓶子,倒了一些在掌心就抹上额头与人中处:「我是跟定了。」 跟踪狂有刑事责任……楼水蔺到底具不具备这种基本法律常识?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说明了,我看著越来越近的船只,再过来的话,这艘船要以现有人力拉开距离就不是那麽容易。 「那麽,你也一样,」我看著楼水蔺道:「保护好自己……」 其他的…… 『五代,远距离攻击的敌人为首要目标。』 『了解。』五代兴奋的回道:『我先破坏主要船舰的照明设施。』 这里的照明设备只有火把,难度不高,先破坏也有助於五代的暗地行动。 『在那之前,得先确定一件事。』 我望著敌人船队,悄声交代司徒绍允。 -待续- 在小楼的恐吓下……情况就成了这样子了……(泪) 乱斗很难写啊~~~o(><;)o o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二章〖4〗 (穿越恶整) 『作战会议开始。』 我看著敌方的船队,道。 『目标共计十五艘船,人数初步估计为四十人,独木舟船队十二位驾驶员,同型客船一艘四位两艘共八名驾驶员,持弓箭远距离攻击者一艘五人两艘共十人,小型客船发言人一位,驾驶人两名,护卫两名,统计总人数为35人。』 『敌方人数确定。』五代在岸上观察後回报。 『作战目的……』 司徒绍允和楼水蔺走上对方的船,船员便照他之前的指示快速往後划。 『主要是清除障碍物=溧帮人,顺利到达颂凌庄,次要为确保司徒一哥与楼水蔺两人安全。』 『了解,首先破坏照明设施与远距离攻击者……』五代顿了顿,道:『纪云,我想到一个问题。』 『是?』就如同司徒绍允所言,敌方似乎没有追捕我们的迹象。 『我们这样打下去……肯定会声名大噪……』五代边监视著敌方情况边道:『这样子……可能不太妥当吧?才刚来到这世界就把一个舰队灭了……』 『独木舟等於舰队?』我找出疑点问道。 『谁知道呢?搞不好在这世界,所谓的舰队就是如此啊!』 『所以?』确认对方同意楼水蔺跟著司徒绍允上船後,我问。 『会不会我们-主要是你-又成为通缉犯?』五代开始列出:『破坏私有财产-共计十五艘船、造成三十五人受伤的重大刑案,更别提抢劫侵占……肯定会被通缉个二十年以上,先别说刑事责任,光民事赔偿就很头大了。』 的确,这样太引人注目,虽然我尽量不杀人,但到时不管是讨债的报仇的公事公办的全都会找上门来。 『隐密行事?一次打倒?』冲击波一发解决? 『三十五个人有点困难……更何况你又不想消耗太多电吧?』 『同意。』这种攻击是非常耗电的。 『所以说,反过来想,我们正大光明的挑战。』五代回道:『越【正大光明】越好。』 『请阐述。』五代所言绝对不是【坦荡磊落不愧天地】的那种【正大光明】。 『也就是说,我们要正大光明的攻击,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 『前後矛盾。』 『厚!我这样暗示你都不懂啊?!』制造日期早晚果然有差……五代回道:『我们【装成别人】正大光明的挑战他们。』 我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装成别人?』 『嘿嘿嘿~这样一来~』五代语带得意:『他们要报仇要请求赔偿就找不到人了啦~大不了是司徒一哥背到黑锅,被误认为是司徒家来救人嘛~反正他家大业大,这点赔偿不算什麽,更、何、况,他还可以【正当防卫】来驳回对方请求呢!』 『的确是对方无礼在先。』这行为类似胁迫绑架,本已触法。 『对吧对吧!』五代兴奋回道:『对付反派人物就是要靠反派人物!越特殊、越奇怪越好,最好让人忘都忘不了……这样就不会联想到是你罗!』 『……只除了两个人。』司徒一哥和楼水蔺。 『在这个时点,他们的立场跟我们一样。』五代胸有成竹:『就算被识破,只要死不承认也没有任何证据。』 『懂了。』我敲了下掌:『你的意思是……就像假面骑士变身……那样?』 电视上有演过,变身後的英雄救了众人,但无人知晓他真面目。 『没错。』 『可是要比反派更反派?』那就不能挑英雄人物来假扮了。 『管他的,反正呀~越夸张越好,混一混也没关系。』五代回道:『动作快一点,司徒一哥和楼水蔺被带到小船来了。』 我正在搜寻要假装谁时,忽然有人低声唤道。 「纪公子。」 抬头一看,是掌舵手,这人脸色严肃凝重,看了看其他驾驶员後,道。 「他们会照指示送您跟二当家会合,不过,我得去追庄主才行。」 「追?」我问。 「至少确定地点,才能救出庄主。」 「否定,没有那个必要。」楼水蔺带著黏了发信器的天煞剑,只要他们两人没被各自带开,我就能确定所在地点。 「咦?」掌舵手愣了愣,原本坚决的神情一片迷惘。 「不用去,你的职责是去会合。」看看差不多到安全距离,我起身道:「我去。」 「纪公子,难道你打算一个人……」掌舵手急忙道:「这样庄主的好意……」 「……否定。」我顿了下,回道:「这附近我有认识的人,去拜托他们帮忙。」 是变身英雄剧本常用语之一,主角每次都不会承认英雄就是自己,藉口说是认识的人……虽然这次我扮的是反派。 「你们快走。」我找地方准备跳上岸,提醒道:「别忘了,司徒绍允是顾虑到你们才没有反击。」 掌舵手愣了愣,道:「可是,纪公子你身无寸铁。」 「否定,去请人不用带武器。」不过要带道具……我拿著船上的绳索、还有一些衣服:「请问,这当成是帮忙的代价,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掌舵手……应该是船长,忙著又塞了几包过来,里头有飞镳小刀还有银两……我把钱还给他:「这个不用。」 「这样……真的够吗?」船长忧心忡忡的问道。 「是的。」我拆了块不影响航行的船舱板,转身跳上岸。 「请不用担心。」 我看著所有的船员,朗声说道。 「我会找到帮手,让你们的庄主平安回去。」 语毕,我快步走入森林中,朝司徒绍允与楼水蔺的方向前进。 ※ ※ ※ 「哎呀哎呀~没想到司徒庄主落难还拖了个美人下水?」戴著面具的溧帮首领打量完眼前两人,语带笑意的挖苦道。 「他负责保护我的安危。」司徒绍允面不改色的回道:「出门在外,多少带个护卫,也不算失礼吧?」 护卫?披著雪白外衣、脸色泛著白的楼水蔺,无言挑了挑半边的眉。 「当然当然。」溧帮首领欠身笑道。 「有件事想要请教。」司徒绍允沉声开口。 「请说。」溧帮首领爽快答应。 「溧帮的人……」司徒绍允环视著四周,有点犹豫的沉默了会,彷佛下定某种决心的问道:「应该……会游泳吧?」 「噗……咳咳……」溧帮首领先是像呛到的大声咳了起来,接著跟著其他人一起哈哈大笑,笑声传遍千里。 「哈哈哈哈~~颂凌庄主,这问题就好像问鸭子会不会划水一样啊!」 他抱著肚子狂笑著道。 「鸭子啊~浮在水面的鸭子啊~你会不会划水呢?」 「……会游就好。」司徒绍允冷冷回道。 「虽然不知道庄主这问题是做什麽……」溧帮首领喘了喘气,道:「提醒两位,只要不轻举妄动,我保证这一路上都很安全。」 忽然,从几人头上传来语调高昂的一句。 「那可不见得!」 溧帮首领迅速抬头,看见在船竿顶端、隐没於夜色中的人影,拔刀大喊:「什麽人?」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我,」 神气威风、响亮高昂的女子声音,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志得意满、理直气壮的男子声音。 两个?溧帮首领看著隐隐约约的人影想道,他们怎能无声无息上了溧帮的船?难道是颂凌庄的绝影接到消息赶来了?他瞥了司徒绍允一眼,却发觉对方的讶异程度不亚於自己……被包围时连眉都不曾一动的颂凌庄主,将眼睛瞪到不能再大,而一旁的冷豔护卫,脸色更是惨白到快发青的地步。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保护世界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两个人一起比著奇怪的手势。 「我们是穿梭在银河中的火箭队」 (……火箭队?) 难道是新窜起的门派?溧帮首领努力想著有关的线索。 此时,满月从乌云之中露出半边脸,微微照出两人模样,其中一人全身包在大黑披风之中,衣襬飘然、而另一人举起手、指著天空叫道。 「白洞……白色的明天正等著我们」 那是一个……见过的人莫不点头同意是这一生绝对无法忘记的可怕装扮。 戴著上头绘有黑色网状线条的红色头套、眼睛部分是白色倒三角形,头顶上露出两只像兔子的耳朵,绑著黄|色的领巾,胸口写了个类似太极图省略板的奇怪符号,手脚以布缠出黑白纹路,腰间绑了块虎皮,将绳索当成项鍊挂,整个搭配怪异与不协调到了极点……如果这样还可以称得上是搭配的话。 「就是这样,汪!」 还有狗?不,更奇怪的,这声音跟前面两人都不同,彷佛就像是狗说的一样,但狗怎麽可能会说话?溧帮首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旁边船上传来一阵哀嚎。 「什……?!」 才一瞬间,所有火光忽地被一阵大风吹熄,其中一艘的弓箭手全倒了下来,甚至有几人还摔下船。 「怎麽了?!」首领大吼。 「有……有人暗算……呜啊!」 又传来几声闷哼,看来是受到不明攻击,溧帮首领冷静的让眼睛习惯夜色,大喊:「别乱了阵脚!」 突然,硕大的满月从乌云中整个窜了出来,将河面照亮。 天助我也,这下看你们怎麽躲……溧帮首领正这麽想道,那人竟跳到船舱上,比了个像跳舞的动作,轻轻甩了下头上两只兔子耳朵,娇滴滴的喊道。 「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们!」 (……这是什麽鬼?!) 溧帮首领正想破口大骂时,才发现那个有著兔子耳朵的人已经跳到另一艘船上,迅速撂倒剩下的弓箭手,使用的武器正是脖子上的绳索,然後把所有的弓箭都朝远处丢去。 (好快!) 姑且不论那副非常伤眼的打扮,从声音来推断是名女子,这人身手矫捷,就算在晃动的船上也宛如平地一般,溧帮首领瞪大了眼,有这种身手,难道是漕帮的人?问题是没听过哪名高手是个女人…… 正在深思的同时,颈子後面传来一阵掌风,溧帮首领直觉弯下身闪去,跳开一瞧,正是司徒绍允。 「哎呀~我差点忘了,就算武器被没收,颂凌庄主的拳脚功夫仍是榜上有名。」 溧帮首领打哈哈的笑道,这下子情势不是很妙,唯一对他们有利的就是……这里是船上,是他们熟悉的地盘。 「封印解除!」 怎麽会有小女孩?溧帮首领转头,看到那女子手举起船桨往下敲著数人,斥道:「我命令你恢复原来的样子!」 「干得好!小樱!」另外一艘船隐约有只狗影边叫好边用尾巴横扫千军,将一干人全扫落水。 「快……快用那个!」 溧帮首领喊完,旁边手下赶紧从空撒了张大网套住司徒绍允跟楼水蔺两人。 「虽然很想以礼待之,但看这情况恐怕是不行……」溧帮首领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著网子内的司徒绍允,他抬头朝著黑披风的人影喝道:「还不命令他们住手?」 黑披风的人影突然闪了闪奇异的红光,然後开口道。 「现在是九局下半,二三垒有人,两人出局,两好三坏,这关键的一球倒底是逆转还是吞败……这球投出去了!」 说话速度非常快,溧帮首领尚未能完全理解对方说什麽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 「哇啊~~~!!」 看到一人远远飞出去掉入河中。 「三分再见全垒打!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我们可以去奥运了!哦耶~~」 接著是热烈的鼓掌与欢呼声。 「以上是本台记者为你所做的现场实况转播。」 -待续- ……这是一篇作者私心超重的劣质文章(默)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二章〖5〗 (穿越恶整) 「喂!你没看到吗?!」溧帮首领气得大吼:「我叫你们住手!」那黑影的红光彷佛眨眼一般又闪了几下,轻挑不屑的回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只接受美女的委托?」「什……?!」「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装扮怪异的女子又把一人打出去,口气冷冽接著说道:「如果你们之中有宇宙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的话,来找我报到,以上!」「啊?」「皮卡皮卡皮卡啾~~」狗影也不干示弱的将人踹飞。溧帮首领愣愣的看著那一人一狗继续将两艘船上的手下打个七零八落。「呵呵呵……完全不当回事呢~」楼水蔺嘲讽的看著溧帮首领:「该怎麽办啊?首领大人?」「……当然是这样啊。」溧帮首领嘿嘿笑了两声,将刀戳进网格中,抵著他的颈子:「上头的!看到没?再不住手,我可不管这人会怎麽样喔。」「……在樱花树下的尸体……我看不到。」黑影中红光闪烁了下,漠不关心的回道:「也听不见。」「哼!」溧帮首领手动了动,让刀在楼水蔺脖子上留下血痕:「我就要看你能嘴硬到何时?放箭!」「危险!」不顾颈上的刀,楼水蔺慌张大喊。「风华招来!」那黑影竟然轻巧飞跃起来,躲过箭矢,落在另外一艘船上。「还差的远呢!」竟是宛若少年的声音。「无妨!」溧帮首领举起手:「摆阵!看没有舵手的你们怎麽逃!」「溧帮的十二船……」司徒绍允皱著眉,凝重的看著十二艘灵活前进的木舟:「所有船队的大敌……」「……又来了?」黑影喃喃著。把船上所有人都清光,女子挥起桨,道:「使徒确认。」将最後一人踹到岸上去,狗影跳上船跟两人会合:「初号机,准备迎击。」「哼哼哼~~这下子你们插翅也难飞!」溧帮首领得意的仰天长啸数声,命令手下划船:「我们先去指定地点会合。」「哪有鉴长会舍弃船员逃走的!」黑影低吼道:「没责任也要有个限度!」「你说什麽!?」溧帮首领怒不可遏的正要吼回去,却瞪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女子挥著手上的桨腾空飞起,宛如切豆腐一样,毫不迟疑轻而易举的切了一艘木舟,接著趁毁坏的舟船尚未翻覆,抢过第一艘舵手的桨替换後,又凌空跃起切了第二艘、接著第三艘,而那只狗则是忙著『头槌落水人』。舵手们自顾不暇的忙著架船避开,开玩笑,对方根本就是把船当成目标无差别攻击,这样一来,就算有什麽大绝招,在近不了对方身体之前都是个屁。「怎麽可能……」溧帮首领神情愕然的看著船身碎片飞满天,听著手下的哀嚎声,满脸的不敢置信,才眨了数眼的时间,十二船除了一艘被敌人占用外,就只剩五艘。「拉开距离……对,拉开距离!」溧帮首领恍然大悟,对著幸存的木舟大叫道:「快点划,他们追不上来!」这样就没办法攻击了,才这麽想的时候……「比黄昏更加昏暗者 比血流还要赤红者」女子双手握著桨,喃喃念起像是经文或是咒的话语。「隐藏在时间的洪流之中 以你伟大之名 我在此向黑暗发誓 对於阻挡在我之前 所有愚蠢的生物 结合我与你的力量」她腾空跃起,用力朝著河底一挥。「将他们导向毁灭之途!」水面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在那女子挥下之处,竟掀起了滔天巨浪朝五艘船漫天漫地的扑了过去。「……怎麽会有这种事……」溧帮首领铁青著脸、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景象,紧抓著船缘,他们虽然没被浪涛卷入,但仍被波澜影响而强烈摇晃。「唔……」看到楼水蔺捂著嘴低下了头,司徒绍允一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手紧抓著网子以免摔了出去。「快撤退!反正我们目的达到了!」溧帮首领跟晕了船一样脸色惨白,慌张道:「快撤退!他们不会划船,追不上的……呃?!」那唯一残存的木舟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他们驶来,溧帮首领揉了揉眼,这怎麽可能?他讶异的看著眼前景象。女子拿著桨伫立在船上,没划;黑影飘飘然立在船上,也没划。没人划的船怎麽会动?他怀疑起自己眼睛有没有问题。(难……难道是那只狗?)狗怎麽可能划船?还划得这麽快?「……射箭!快射箭!」溧帮首领吼道:「快点!」旁边手下赶紧拿起弓就朝著小舟猛射,只见女子轻拨河面掀起水浪,先削减箭的速度,再将桨凌空旋转就把箭矢全数挡下。(……我们怎麽会惹到这样的高手?)只见对方越逼越近,溧帮首领慌忙大吼道。「你再靠过来,我就杀了他们!」「最好是!」司徒绍允冷冷给了一句回应,顺便送了一掌。「什……?!」太过吃惊的溧帮首领没有任何防备,就硬生生的接了下来,他不住的退了好几步:「你……怎麽会?!」只听到宛如风啸般的咻咻声响,旁边手下个个痛苦倒下,楼水蔺忍著身体不适,挥了数鞭後,将抢回的逆焰刃丢给司徒绍允,冷道。「这下,就不欠你了。」他们怎麽出得来?溧帮首领扶著胸口,喘嘘嘘的想著,才发现在网子边插著一把沾水的小刀。(难道是在闪躲那些箭的时候……射过来的?!)溧帮首领背脊发冷的想道,撇开那副装扮和问题发言不管,若是对方目的不是网子而是人,他们怕是早被歼灭。(……火箭队?)武林中何时有这麽恐怖的门派,如有这样的力量,老早闻名天下,怎麽可能连听都没听过?溧帮首领正愣愣思索的时候,司徒绍允拔剑划开他脸上的面具,道。「是谁委托溧帮要抓我的?」「……不知道……」这次真是彻头彻尾的赔本生意,溧帮首领自嘲的扯著嘴角苦笑了起来:「那个人只写了要带你去见他,也付了我们一大笔钱,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是溧帮规矩。」「天煞剑是假货的事也是那个人说的?」楼水蔺皱起眉追问道。「是的……他写说这样讲的话,颂凌庄主一定就会答应。」溧帮首领喘嘘嘘的回道。司徒绍允与楼水蔺互望了一眼,正要开口,却看到远远飞来一块木板。「咦!?」两人迅速弯身趴了下来,同时周围传来数声闷哼,接著是……「好讨厌的感觉啊~~」随著类似哀嚎的叫声,三道影子凌空遁入森林中。「……这到底是……?」楼水蔺缓缓站起身,警戒的环视起四周。「……被灭口了。」两人静静看著溧帮首领尸体,对於刚才宛若恶梦般混乱的一切,尤其是无名的救命恩人,异常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司徒绍允冷淡的看著溧帮首领胸口上的致命伤,碎木板上也刺了好几枚相同的飞镖。「原来这个是用来……」大小刚好可以护住他们两人,司徒绍允望著不远处空无一人的木舟想道。「现在,你打算怎麽办?」检视完溧帮首领的死状,楼水蔺问著司徒绍允。「上岸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埋伏……」司徒绍允弯身拿起桨,缓缓划向小舟:「只能以最快速度到颂凌庄了。」「你划?」楼水蔺挑眉,怀疑的问道。「再怎麽不顺手,也比晕船的人强。」司徒绍允笨拙的划著水,船却不听使唤的开始转起圈。「你不会就别划,这样我更晕!」楼水蔺扑到船边,低头开始吐起来。「听说晕船吐一吐会比较好。」司徒绍允淡淡回了句。「别提那个字……呕……」楼水蔺骂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奋斗了一阵子,让船东转西转几圈後,原本飘在河面上无人小舟突然出现了个人影,司徒绍允微微瞪大了眼。(……纪云?)那人拾起桨,朝他们划过来。「纪云……」楼水蔺青著脸,狼狈的看著他:「你……」「请问,死了没?」纪云神情淡然、宛如只是家常琐事般地问道。「……?」司徒绍允怔了下,会这麽问……难道是纪云杀了溧帮首领?「你问谁?」楼水蔺虚弱的扯著嘴角,顺道附送个白眼问道。「你们两个。」纪云理所当然的看著他们。「还活著啦!没看到吗?」楼水蔺哼了两声:「怎麽没事问人死了没?」「那要问……还活著吗?」纪云眨了眨眼又问。「不要动不动就活啊死的!」楼水蔺没好气地叹道:「这情况……勉强算还好吧。」「看来是没事。」他望著司徒绍允和楼水蔺,伸出手准备将两人接过来:「那就走吧。」司徒绍允没有回应,只定定的看著他,问:「刚刚那些人……火箭队?」「是。」纪云神色平静的回道。「你认识?」楼水蔺接著问。「是。」纪云点头。「该不会你……」楼水蔺扯著嘴角,额上微冒著冷汗,回想起那吓死人的装扮,有点迟疑不决的开口问道:「也是……」「否定。」纪云撑起桨固定小舟,道:「这艘体积小,比较快。」他发未湿,全身上下都乾乾净净的,除了衣襬被船边水花溅湿外,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司徒绍允默默的观察,细细的推敲。(如果是纪云杀了溧帮首领的话……)原因是什麽?而,火箭队又是谁呢?撇掉那特立独行的装扮言行不提,出招杂乱无章,完全无法推算是哪个门派哪种功夫,却又拳拳到肉,而且宛如迅雷,尤其最後在平静无波的河面掀起滔天浪,简直是前所未见。-待续-司徒一哥……纪同学会这麽问完全是因为11章的错误施教啊~所以说,孩子的教育不能等┐(﹀_﹀”)┌然後啊~如果只因看到这两回就决定要追这文,穗夜在此要先诚实告知一下,(我想放弃的人数应该不少才对……〖汗〗,不论如何都很感谢阅读)其实主角纪云同学是个平时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非常非常正经八百的乖小孩。所以之後会不会有类似情况……这就不敢确定了(汗)五代:最先要确定的应该是某人的精神状态才对(一__一||||) 谢票座谈会 五代:大家好!我是五代,感谢各位,哈哈~看来就算我改成一只狗也是帅到不行…… (摇头晃尾抛媚眼) 纪云:(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是纪云。 五代:啊耶?多一个人耶?介绍一下吧? 楼水蔺:……狗会讲话?!(震惊0__0) 纪:就本质上而言它不属於犬科。 楼:(还是很惊讶) 五:(冷眼)喂喂~你这样呆滞下去怎麽继续? 纪:这位是楼水蔺,月鸾宫主。 五:ok~带过,赶快进入我们今天的主题……因为名次的异变,让某人也开始认真考虑这个 问题。 纪:是? 五:有关怎麽……呃……那个那个的问题? 纪:推断,【那个那个】的同义词有h、滚床单、炒饭、上…… 五:(打断)停!你不知道现在禁得很严吗?我都讲【那个那个】了! 纪:了解,请问是主词是谁? 五:还用说吗?就是主角你啊? 纪:和谁? 五:(翻翻手上资料)某人还没决定。 楼:(凶狠的拔剑挥鞭)那个某人到哪去了? 五:你醒啦? 楼:敢写别人我就杀了她~~(开始找人) 五:(嘴角抽了抽)她就是知道才早溜了。 纪:也就是说,要讨论我怎麽【那个那个】的问题? 五:是的~ 纪:没有确切答案,因为没有必要。 五:啊? 纪:请问你会路上找只狗就【那个那个】吗? 五:当然不会啊!你以为本大爷这麽随便吗? 纪:所以说,我也没有必要跟人【那个那个】,既然没必要,就不用讨论。 五:呃……可是万一、将来、被什麽人…… 纪:有破坏机体的疑虑,我会先打倒对方。 五:这样吧~换个说法好了,假设……假设父亲命令你非【那个那个】不可时,怎麽办? 纪:命令吗……(开始运算)不会损坏机体的话,就做。 五:问题就是怎麽做。 纪:不会就模仿,所以是依照参考资料做。 五:啊?参考资料? 纪:目前现有资料不足……是要跟男的还是女的? 五:(望望四周)没意外的话,这文章的归类是耽美。 纪:跟男的……资料更不足,最好是有参考的样本。 五:……样本? 纪:就是对方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五+楼:(异口同声大叫)什麽───────?! 楼:你你……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哔──)再(哔──)你也会(哔──) 再(哔──)吗? 纪:(神色平静)是。 楼:(脸色和眼睛开始泛红)也就是说…… 五:(打断)喂喂,目前我们还没十八禁,不要只是个座谈会就被开罚单啊! 纪:(严肃)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五:(冷汗)不是这样用吧!? 楼:如果说…… 五:(大吼)警告!本座谈会全年龄向!严禁十八禁发言! 楼:(深呼吸)如果说……我……『被动』一次,下次就你『被动』吗? 纪:为什麽是被动? 楼:(大惊)啊? 纪:这种事不是双方都在动吗? 楼:啊? 纪:你说的难道是●尸? 楼:……(默) 五:(同情看著风化中的楼水蔺)我想……他的意思是指0号1号的问题。 纪:那这样就不能光靠一个样本。 五:啊? 纪:一个样本只会做一边吧? 五:呃,也不是这样……一次一边是真的啦,前提是数量为二…… (心想:天呀~怎麽越来越十八禁!) 纪:所以,最快取得资料的方式,是两个样本一起取得。 五:(心中不妙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纪:他们在做我在看。 五:(惊叫)那不是偷窥吗?! 纪:这样我两边都可以参考到。 五:(呆)呃……是这样没错…… 纪:反正眼睛性能良好,远距离观察也是可以的。 五:(大叫)这不是距离的问题吧?! 纪:以上是取得资料的方式,按部就班的实行,大致步骤是如此。 五:这是哪门子的按部就班…… 楼:……(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到无法反应所以继续进行风化) 纪:以前还有所谓的钙片和书面资料可以搜寻参考,这里没有的话就只好靠自己了。 五:靠自己不是这样靠吧?! 纪:至於机体设备不足部分因此地无材料,只好忽略。 五:……最不足的……根本不是设备啊~~(抱头哀号) 各位大人,不是小的在混,这种问题问纪云根本就是……气自己的啊~~ 纪:我在一开始就说了,没有确切答案,因为没有必要。 五:是是是,你都对你都对……(无力) 纪:那我可以回去划船了吗? 五:去吧……唉,赶正文才是要紧的……楼水蔺你也回去继续晕船啊…… (叼著楼的衣领拖走) - 散 会 - 感谢大家的赐票,被狠狠地吓到了! 碰到榜边边就很不错了,竟然这麽前面,我可是连妄想都没想过啊! 真是非常感谢和感动q__q (以後再看到应该很难,就偷拍照留了念~) 话说今天出公差去听课,上课其实是最容易东想西想的啦~ 就想到上面的……you do i do(笑) 所以说还是无解啦~等到时再说罗~(逃) (五代:保安保安!最没责任的就是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二章〖6〗 (穿越恶整) 「司徒绍允。」扶著楼水蔺过船的纪云,开口唤道:「你坚持要划的话,可以让给你。」 「别傻了,纪云。」楼水蔺喘嘘嘘的回道:「他只会原地转圈圈,让人更晕。」 「你会划船?」 司徒绍允跃了过去,问道。 「会。」纪云简短回道:「但这种类型没有划过。」 「啊?」这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楼水蔺虚弱的扶著船边想道。 「不过,原理推定相同。」纪云摆动手上的桨,船随著他的动作左摇右晃起来:「操作方法亦雷同。」 忽然,纪云回头望著远处,眯起双眸,而不远处的河面上,亮起一片火光。 「判定,是追兵。」 「纠缠不清!」楼水蔺皱起眉,不悦的瞪著司徒绍允道:「乾脆把你交出去还比较简单。」 「……我无所谓。」司徒绍允望著往这边驶来的船只,看来对方只是用溧帮来试探,这次才是来真的。 「你还真以为把你交出去我们就没事吗?」楼水蔺白了司徒绍允一眼,握紧手上的鞭子:「对方有了前次教训,心里已有防备,怎麽可能再次大意?」 看到刚才的战况,敌人这回肯定是全力以赴,司徒绍允顿了下,看了纪云一眼:「……这回没有……火箭队的帮忙,恐怕我们插翅也难飞。」 纪云表情依旧平静,忽地,他举起桨,口中念念有词。 「各位乘客请注意。」 「……?」 楼水蔺愣了愣,抬头看向纪云。 「本船即将以最快速度行驶,航行途中请勿站立,请握紧把手,绑妥安全带。」 司徒绍允怔怔的接过纪云丢过来的绳子:「绑妥?」 「安全带?」楼水蔺不解的问道。 纪云蹲下身,手指在船边戳出几个洞,将绳子穿过後绑在他们身上,又道。 「晕船的乘客,请尽力维持船身之整洁,另外,提醒各位,若无准备雨具,在行驶途中会有被溅湿的可能。」 「把我们绑在船上……你要做什麽?」司徒绍允扯了扯身上的绳子,沉声问道。 「为了……」 纪云正要开口,头迅速歪了下,险险躲过从身後射来的一箭。 「看来连交涉的馀地都不留……」 楼水蔺正准备切断绳子,纪云却在此时将整艘船原地旋转,让他措手不及的往旁边摔过去。 「该不会……」看清楚纪云的动作,楼水蔺张大了眼:「你要直接冲过去?」 「否定。」 此刻他们的船头朝著对方,纪云站在船尾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现在开始将以挡住各位视线的方式行驶,请趴下。」 挡住视线?理解他话中的意义後,司徒绍允诧异的说道:「你……打算倒著划?」 「……咦?」恍然大悟的楼水蔺,张大双眼:「等一下,你不说你没划过……」 「请趴下。」 才说完,纪云迅速用桨扫开第二只箭,接著,他桨轻沾河面,优雅的在月空中挥舞,溅起闪闪水花。 「启航。」 司徒绍允和楼水蔺还来不及回神,身体就狠狠朝後一晃,接著被旁边的水浪打湿,样子真是狼狈到家,但在此时此刻,他们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自己的模样,只是惊愕看向船尾。 纪云划桨的动作非常熟练,时慢时快,时深时浅,丝毫不费力的悠然模样,让人忆起江南水乡慵懒閒逸、船夫唱著小曲的河上风光,同样的动作由纪云做来,平添了几分风雅。 一样的动作,更胜几许从容,小舟却以惊人的速度在河上飞驶,高溅的水花宛如船之翼,远远看来,就像是在河面翱翔一般。 纵然遭受到对方不断的攻击,纪云间或以桨拍下、或驾船闪过,航行速度却越来越快,与对方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若这叫『没划过』的话,普天之下,还有谁敢说他专精於驾船之术?更甭提纪云还是倒著划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过颠簸晃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7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7部分阅读 动,有时船身甚至倾斜到快翻过去的地步,让楼水蔺和司徒绍允两人莫不紧抓著身上绳索,但飞溅的水花仍旧不留情面的将他们打湿。 「判定,已离开敌方射程。」 纪云眯起眼,看著被远远抛开的船只。 「你的意思是……」楼水蔺气若游丝的问道:「已经甩开他们?」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 正当楼水蔺如释重负的吐著气时,司徒绍允脸色惨白的低著头抹起药,问道。 「……这下子,纪公子可以好好划了?」 「肯定。」纪云轻巧跃起,落在两人身後,道:「现在开始,将恢复正常速度行驶。」 司徒绍允和楼水蔺两人很有默契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惊愕的发现船边的水花飞也似的向後溅起,比起之前更为强烈汹涌。 「纪云……」楼水蔺紧抓著船边,道:「这……变快了吧?」 刚才被挡住没感觉,现在迎风俯冲,几度快撞上石头或岸边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开,跟这种危险刺激比起来,楼水蔺忽然觉得背後射来的箭根本不算什麽。 「肯定。」纪云面不改色的继续划。 「……不是说……恢复正常速度……」司徒绍允明显地开始出现晕船的症状。 「是的。」 「这哪里正常啊?!」楼水蔺接著吼道。 「刚才因为闪躲後方攻击的关系,无法以正常之最高速率行驶。」纪云补充说明道:「现在,总算可以恢复原来的速度。」 「啊?」楼水蔺脸色青白:「你的意思是……」 「刚才在闪躲时还不是最快的?」接著问的司徒绍允回头瞪著纪云。 「是的。」 纪云点头,动作依旧悠然从容,但木舟宛如腾空飞起似地,在月夜中的河上以水花划出银白轨迹。 应是良辰奇景,但对於坐在船上的司徒绍允及楼水蔺,却完全没有悠閒欣赏的心情,反倒紧紧抓著船缘,努力忍住身体的不适与连续不断袭来的晕眩感,以及一点都不留情朝他们泼打的水花,再加上迎风奔驰,还得运功对抗寒意,若内功修炼不足,早已冻到浑身僵硬。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运功……) 司徒绍允咬牙想道,转头看向纪云,也是被溅到全身湿透,在狂风吹拂下没有一丝颤抖,神色平静、动作俐落,感觉不出有运功御寒的迹象。 似乎察觉到司徒绍允的视线,纪云回望著他,问。 「请问,到颂凌庄途中,有没有叉路?」 「叉路?」司徒绍允怔了下。 「有的话请提早说明。」纪云边划边道:「另外,若有颂凌庄的确切方位座标请务必告知。」 「意思是……」楼水蔺虚弱的说道:「若你没指示没说停的话,他就直直划入海去了。」 照这种速度这的确很有可能……司徒绍允瞧著一旁不断向後飞逝的景色,答道。 「若看到岸上白花林,就快到了。」 「白花林?」纪云喃喃念著几遍後,说:「……叙述过於抽象,请阐述。」 「咦?」 「请描述花朵大小与树林特徵,有学名更好。」 「……学名?」这是什麽?司徒绍允不解的皱起眉。 「庄主大人,麻烦你换个路标……」楼水蔺给了个白眼,道:「万一他把白花草当成白花林……再扯下去不是先入了海就是升了天!」 「明显标示为佳。」纪云补充道。 「看到木墘村的话……」司徒绍允凭空划了下字形,心想照以往情况,至少还得花半日多才到得了,而过了木墘村,再一天半到两天的航程就能到颂凌庄。 「就到了吗?」纪云问道。 「不……表示再一天就可以到。」依照这种速度应该可以缩成一日。 「航程时数无意义,请说明距离。」纪云淡淡道:「另外,木墘村已经过了。」 「……啊?」司徒绍允愕然:「什麽时候?」 「五分四十七秒前。」纪云顿了下,道:「就是你们发生晕船症状的时候。」 「五分?」 这是什麽意思?彷佛看出司徒绍允心中疑惑,纪云回道。 「三分之一刻之前。」 不到一刻之前?竟然……这麽快?难掩心中讶异,司徒绍允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如无法以距离表示,请问,有无另外的指标?」 纪云没有丝毫停顿的边划边问。 「……过了蓪里村,就会看到白花林,那边有个往颂凌庄的支道……」 把司徒绍允断断续续的描述重复念了几次,纪云点头道。 「我明白了。」 -待续- 写的时候一直想到电影taxi中…… 「谢天谢地,终於可以用二档了。」 【说明】 至於纪同学为什麽会倒著划,除了漫画aria(这是灵感来源)外…… 其实是有很正常(?)的理由 一般就是船夫站在船尾划 ● └───────┴┘ ~~ ~~ ~~ ~~ 前进方向←,面朝← 而纪云是 ● 楼 司 敌 敌 敌 敌 └┴───┴─┴──┘ └─┘ └─┘└─┘└─┘ ~ ~~ ~~ ~~ ~~ ~~ ~~ ~~ 前进方向←,面朝→(但楼&司是面朝←) 纪云:这样可以挡住对方攻击,也可顾到乘客安全。 所以采取倒划的方式。 大概就是这样啦~~ 因为要代班只能赶稿赶到这边,请见谅啊><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二章〖7〗 (穿越恶整) 以这种吓死人的速度前进,他们在凌晨日出之时看到白花林,泛著晨曦的粼粼水光与岸上雪色相映,随风飞舞的花瓣与魔幻光影交织、宛如仙境一般的美景,但晕了一整晚的司徒绍允和楼水蔺早已无力欣赏、更没心赞叹。连话都说不出来,司徒绍允只能虚弱的举起手指著方向,让纪云继续前进。 可是,司徒绍允忘了一件事──通往颂凌庄的支道是有人看守的。 等到他想起来要通报时,抬起头来只见纪云势如破竹的闪开攻击冲过防守全速前进,远远甩开岸上人的叫骂、只留警告的钟声在风中不停回响。 「喂……」楼水蔺半睁著眼,无神的看著司徒绍允:「你……还不赶快跟他们说……主人回来了……」 司徒绍允勉强抬头,只见不远处的港口聚了一群人拿刀带弓准备攻击,正要举手示意时,纪云开口道:「推定,是司徒三哥。」 司徒三哥?从他之前唤自己是一哥来算,是指绍铨吗……司徒绍允昏沈的看过去,果然带头的正是三弟绍铨。 「……到了……」司徒绍允指著港口,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来叫他们停止……」 「否定,没有时间。」 打断他的话,纪云对著岸上的人大声说道。 「警告,本船将强制减速,请尽速退离河边。」接著看向他们两人,道:「即将靠岸,请绑妥安全带、抓紧扶手,会有短暂冲击,请小心。」 冲击?还没来得及深思,司徒绍允就看到纪云高举起桨、用力一转,整艘船硬生生的摆横往前冲过去,速度因此减慢不少,接著他又转身一划,整艘船竟又甩了半圈,朝河岸溅起半天高的浪涛,不留情面的泼湿岸上众人,忽略掉遭受强烈晃动、摇到七荤八素的两名乘客,纪云准确且平稳的将船停妥於港边。 「感谢您的搭乘,下船时请勿忘记随身携带物品。」 纪云边说边用绳索绑好桩以固定船只,躲避不及、被淋成落汤鸡的司徒绍铨,看到他赶紧拔刀叫道。 「什麽人?竟敢硬闯颂凌庄?」 「司徒三哥你好,我是纪云。」比著司徒绍允,纪云回道:「这位是你大哥。」 「啊?」拨开湿漉漉的浏海,看清楚船上的人,司徒绍铨惊讶的叫道:「大哥?你……你怎麽会这个样子?」 「晕船。」 伸手拉起船上两人的纪云简短回道。 「晕……晕船?」 有没有搞错?那是他大哥耶?司徒绍铨将眼睛瞪到快掉出来仍是不敢相信,但看到司徒绍允惨不忍睹的脸色与虚浮无力的脚步,慌张的迎上去,忧心忡忡说道。 「大哥!是不是路上被偷袭?还是被下了毒?我马上派人找绍叶来,撑著点!」 「我……没事……」司徒绍允喘著气道:「有点昏而已……」 「地……是陆地……」楼水蔺上岸後,无意识的踏著地,喃喃自语。 纪云将两人扶到岸上,司徒绍铨赶忙命人抬轿过来。 「换上乾净衣物,让患者平躺休息个半天应该就会恢复。」检视两人情况,纪云道:「依目前状况判定暂时无法进食,待恢复後再食用容易消化的餐点。」 「……绍铨。」司徒绍允哑声唤道。 「是,大哥。」司徒绍铨赶紧凑近低声问道:「这是怎麽回事?谁干的?」他迅速过滤所有可能的人物门派,心想这仇非讨回来不可! 「那个先不管,重要的是……」 司徒绍允拼著一口气,望了纪云一眼,道。 「……看好他。」 说完,便闭上双眼,头往侧边一倒。 「大哥?!」 司徒绍铨紧张的探著鼻息,看来是睡著的样子,他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迷茫,这是怎麽回事?长这麽大了,他还没看过大哥这样,若不是中毒,怎麽会虚弱到这般地步? 「判定,为晕船、睡眠不足、熬夜劳累之故。」一旁的纪云看著晕厥过去的两人,冷静说道。 虽不知另外一人身份,既然大哥没多交代,就先让他们好好休养再说,待绍叶查出此毒再来找凶手也不迟……司徒绍铨想了想,嘱托属下尽速准备,也知会四弟来看诊,等到一切打理妥当,才想起纪云的事。 『看好他。』 大哥在昏迷之前,最在乎的竟然是这个?到底是为什麽? 司徒绍铨慌张的开始找人时,才发现一转身就看到浑身湿透的纪云、动也不动的站在房外。 「你……」竟然没人拿衣服给他换?司徒绍铨愣了愣,赶忙走过去说道:「纪公子,失礼了!我马上叫人拿衣服。」 「……谢谢。」纪云轻点头。 「纪公子,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吧?」司徒绍铨紧盯著他。 「凶手?」 「就是把我大哥弄成这样的人!」 正当司徒绍铨气急败坏的准备揪住纪云,打定主意要问出什麽,司徒绍叶出现了。 「绍叶!你来得正好!」司徒绍铨赶紧拉著弟弟走到床边:「你来瞧瞧大哥是不是中了毒。」 「……中毒?」司徒绍叶皱起眉,弯下身仔细察看著,伸出手碰著额头与人中,然後把了一会脉,不解的喃喃说道:「脸色不太好……可是,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顶多是……」 「顶多是?」司徒绍铨紧张追问。 司徒绍叶仍皱著眉,闭目沉思许久後,才缓缓睁开眼,道:「……晕船。」 「啊?」司徒绍铨喊了下才惊觉太大声,赶紧捂住嘴,闷声道:「……你确定?只有晕船吗?」 「依目前脉象看来,并无中毒的迹象。」司徒绍叶又细看了几处,道:「另外,就是运功过度造成体力不支,脉象偏虚,体力透支,多加休息、适度吃点东西,大概一天内即可恢复。」 「只是晕船?」就能搞成这样?这可不是别人,是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颂凌庄主,也不是没坐过船的初生之犊啊!司徒绍铨迷惑的望著司徒绍叶,心想四弟也非区区郎中,不可能诊治错误,那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让大哥晕船晕成这样,肯定非同小可……他转头望向门边的纪云。 大哥最後说了什麽? 『看好他。』 为什麽要这麽说? 「三哥!不可!」 司徒绍叶急促的一声低唤,让司徒绍铨恍然回过神,惊觉自己已经拔出刀架在纪云的颈边。 淡淡地瞄了刀锋一眼,纪云仍是一脸平静。 「纪云,我问你,这是怎麽回事?」 司徒绍铨愤怒的瞪著他。 「大哥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你下手暗算……司徒绍铨咬牙忍住没脱口而出,死死盯著纪云。 纪云没有任何的动摇,他瞥了床上的司徒绍允一眼,缓缓回道。 「因为晕船。」 怔了下,理解对方的回答,司徒绍铨微气红了脸,伸手揪住纪云的领子。 「你……!」 「三哥。」 司徒绍叶冷静的点醒。 「如果真是他,虚弱至此的大哥,还回得来?」 司徒绍铨瞪大了眼,看著连眉都没动的纪云,若真的是他暗算,怎麽还会把人送回来?这样一想通,司徒绍铨有点困窘的松开手,收回刀。 看到兄长恢复过来,司徒绍叶轻呼了口气,淡然道:「你们快去更衣,若是染上风寒,我就来试药。」 这句话比任何警告都来得有用,司徒绍铨马上带著纪云走出房,到客房路上还唤人为纪云拿衣服。 「刚才真抱歉。」司徒绍铨先拿块乾布给纪云擦头,自己也随意擦起来。 「没关系。」纪云摸著颈子,还左右动了动:「没有损伤。」 我不是为动刀道歉,虽然这也要道歉啦……司徒绍铨心想。 「还有什麽需要的东西?我让他们准备。」 被四弟点醒,司徒绍铨才惊觉说不定纪云是大哥的救命恩人,那自己不是大错特错?为了弥补,他亲切的问道。 「……请问……」 纪云沉默了会,问。 「有饭吗?」 司徒绍铨愣了愣,饭……饭?念了个几次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肚子饿,他笑道。 「我都忘了,早饭还没吃,等会换完衣服一起吃吧?」 纪云停止动作,似乎在思索什麽,接著抬头说道。 「……如果不困扰的话。」 「怎麽会?」不过是吃饭嘛~等会唤人准备一下。 过了一刻,司徒绍铨马上为自己所言感到後悔。 「请给我两桶饭。」 纪云审视完桌上的菜肴後,很正经八百的提出请求。 「两……两桶?」不是两碗吗?司徒绍铨僵著脸确定著。 「是的。」纪云还比著大小:「这样的两桶,如果较小的……请给我四桶。」 「……呃,这样,菜够吗?」 司徒绍铨呃了半天,指著一桌子问道。 「不够。」 纪云很直接的回道。 「用餐人数列入考虑,更正,请给我三桶饭。」 「三桶……是吗?我知道了。」 司徒绍铨愣愣的点头,吩咐仆人准备後,发现纪云正目不转睛瞪著桌上的菜,真饿成这样?他失声笑道。 「饿的话,你先吃菜吧。」 「请问,可否先将您的部份预留在此盘中?」纪云指著一个煎鱼的长型磁盘。 「咦?」司徒绍铨随即想通,笑道:「你顾虑我啊?没关系没关系!你吃多少我再吃,不要紧的。」 「请再次确认。」纪云看著司徒绍铨:「或请告知预留份量。」 「别这麽客气!」司徒绍铨仍旧笑著:「远来是客,让你吃不饱我还嫌麻烦呢!」 「我明白了。」 纪云点头,举筷。 司徒绍铨仍然微笑著、笑著笑著眼睛却越睁越大,他吃惊的看著宛如蚕食鲸吞一般,一桌子的菜由近而远的消失不见,空出的盘子在纪云前堆了一座小山,而饭还没上。 「纪……纪公子……这个,别吃太快,还有饭……」 司徒绍铨有点慌张的说道。 「等会没菜配怎麽办?」 纪云停下动作,咀嚼完後,道。 「没关系。」 「咦?」 「只有饭也可以吃。」 这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吧?司徒绍铨愣愣地看著回答完毕、又继续秋风狂扫盘中飧的纪云,好不容易婢女抬来一桶饭,说是其他桶还在炊煮,要稍等几刻钟,他笑嘻嘻的转头告知,却惊愕的发现整桌的菜宛如凭空消失一样,盘中乾乾净净,连一丝葱花蒜末、一滴酱油肉汤都没留下。 是怎样?刚好可以叫人收盘子下去洗吗?不……这根本只要用水一冲一擦就跟全新的一样……司徒绍铨愕然的想道。 「麻烦,饭。」 纪云一派优雅的看著司徒绍铨身後的饭桶。 「呃……要不要我帮你添?」司徒绍铨伸出手拿著碗问道。 「感谢您,但是没有必要。」 纪云起身,添了一碗给司徒绍铨。 「这样够吗?」 司徒绍铨总算明白对纪云客套是多馀的,但现在为时已晚,菜都没了光饭好吃吗?等会再唤人准备好了……他边想边摇头,回道。 「纪公子先吃吧,我……我等会跟大哥一起吃好了……」 「了解。」 纪云点头,动筷。 只是一瞬间,一粒饭都没留、完美的空饭桶就呈现在司徒绍铨的眼前。 「你……」真的有咬吗?他震惊的看著那木桶,成长环境和工作之故,从小到大司徒绍铨也见过不少食量大的人,但没一个像纪云这样,如此之快、如此乾净、还如此优雅。 他的确是用筷子吃的……司徒绍铨确认纪云手上没有其他东西,脸上一点痕迹也都没沾上,甚至连桌面袖口衣衫都是乾乾净净。 该不会桌下有个洞口通到哪边吧?司徒绍铨瞥著地,仔细瞧个半天,还用脚踏了踏。 「请问……」 「是?」纪云突如其来的开口,让司徒绍铨吓了一跳。 「两桶饭,还没好吗?」 你还要吃啊?! 司徒绍铨硬生生的吞回,僵著脸笑道。 「我去看看好了,你先等等。」 光是看他就饱,再看下去自己都要吐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司徒绍铨起身说完便飞也似的冲出门。 想当然尔,那刚煮妥的两桶饭,纪云也吃得一乾二净,吃了那麽多,连声打嗝都没有……司徒绍铨揉著眼,看著三个空空如也的饭桶,怀疑起刚才是否做了场梦。 -待续- 我回来了……(倒) 没什麽进展真是抱歉,因为本章主要重点都写完了v_vb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1〗 (穿越恶整) 第十三章 「……在别人面前,你好歹控制一下食量吧?」 读取刚才用餐的纪录,躲在树荫下的五代盯著我。 「要是人家认为你是个无底饭桶,踢出门去……怎麽办?」 「否定,他们踢到的机率为零。」我看著五代,答:「若非考虑到你的耗电量,饭只要两桶就够了。」 「我那麽努力踢人踹人,又在船底当涡轮推进器那麽久,这点电是当然的。」五代不满的翘了翘尾巴,又咬住我手腕开始充电。 目前所在位置於旅游中心颂凌庄的庭园中,用餐完毕後我便跟司徒三哥说明打算到院子休息,他看到我倒在草地上晒太阳,起初不怎麽放心的望著,之後见我没半点动静就离开去忙了,此时我与五代联络,在以树荫作为掩护之处,让它快速充电。 「看来楼水蔺和司徒一哥没有认出来。」我读取他们的反应。 「那是当然。」五代白了我一眼回道:「不论是装扮、人数、还有台词,都是我精心设计费心安排,普通人怎麽可能认得出?」 我看著五代的尾巴,父亲在末端做了个远端操控的设计,可以拆下来附在物体上同步操控,那时的『第二个人』就是将这装置放在竿上,外头以黑披风罩住,以内附的引线控制跳跃闪躲动作,在晚上光量不足下看起来就像个人影,而且也可将线隐藏起来。 虽然不能进行格斗动作,但能够唬人还绰绰有馀,动作由我负责,至於说话部分,全部都由五代处理。 「反派中的反派……严格说来也只有一开始神奇宝贝的火箭队吧?」 我开始读取会话纪录。 「你没听过负负得正?」五代半睁著眼,很享受的样子回道:「而且,正义的一方往往都是带给人麻烦的一群,谁比谁反还不知道呢。」 根据资料库显示,由先而後的顺序依次是火箭队-取自神奇宝贝、月野兔-美少女战士、木之本樱-库洛魔法使、展元兄-体育台、犽羽獠-城市猎人、凉宫春日-凉宫春日的忧郁、樱冢星史郎-东京巴比伦、李小狼-库洛魔法使、越前龙马-网球王子、福音战士eva、山本副鉴长-无责任鉴长、莉娜·因巴思-秀逗魔导士,最後回到火箭队。 「这叫有始有终啊~」五代得意的说道。 对於台词我是无异议,装扮上据五代的设计是融合了蜘蛛人、超人、除魔师役小明、泰山、魔动王的长耳族,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几乎是层层包住整个机体。 「这是东西结合~」五代强调。 的确是把很多东西结合在一起的造型,只要不被认出来,我都没有意见。 「不会认出来的啦~我都刻意排你用女声台词了。」五代回道:「认出又怎样?我们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说到这个……」我身体换个方向晒太阳:「那个攻击……」 在我放弃遵守三大定律期间,解决掉溧帮舰队後,以为只是监视的人却突然采取攻击,系统推算目标可能是司徒一哥,故我进行保护的措施,但从攻击物的密度推算,对方是朝著溧帮发言人动手。 当时我和五代趁势跳回岸上,隐入森林。 『要追吗?』五代看著穿梭在林中的人影问道。 『……不用。』我计算了下,回道:『首要目的是保护楼水蔺与司徒一哥到颂凌庄,其馀应不予理会。』 再说,那一瞬间我已经把此人面貌体形记下,若以後遇到还能认出。 『那麽……你就恢复原状,跟他们会合吧。』五代咬下竿上装置,装回尾巴末端:『我随後会跟上。』 『等一下。』我边拆下装扮边道:『为了能以最快速度到达颂凌庄,需要你的辅助。』 『啊?』五代看著迅速哄乾头发及衣襬的我:『你……难不成?』 『你有水中推进加速功能,不是吗?』这是辅助用机器基本功能。 『不要,我讨厌潜水!』五代气呼呼的回道。 父亲,你给五代会不会写入太多不必要的感情表现……我再次质疑这点。 『更何况,有你在就好啦~』五代继续说道:『上回在w市,你不就逃出来了?』 『情况不同,载重量增加。』现在多了两个人。 『叫他们下船。』五代别过头。 『否定,这是本末倒置。』我道:『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同时快速到达颂凌庄。』 『……唔……』五代瞪著我,这是系统推算出来的最佳方案,它自己也知道这点:『你的意 思是,要我在水中当加速器?』 『是的。』 『我讨厌潜水。』 『不列入考虑范围。』 『我知道。』五代泄气的看著我,忽然想到什麽,问:『那两人的状况也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状况?我运算了下,回道:『尽量避免外部伤害与死亡。』 『哦~』五代咧嘴:『其他的就不考虑,对吧?』 『还有其他状况?』除了受伤与死亡外,还有什麽?我问。 『没~有~』五代笑嘻嘻的回道:『好吧,事後你得帮我充电才可以。』 『了解。』颂凌庄既然是旅游中心,能够充电的食物应该很足够,加上天气好,预计耗电量也不会太大,我点头答应。 现在知道五代所指其他状况为何,以最快速度赶路的後遗症,就是两人严重的晕船……严重到让司徒三哥以为是中毒。 在那种情况下,後头还有追兵,船上晕船者两名,能够有效解决困境的方法就是赶到颂凌庄,不仅追兵追不上,晕船最有用的特效药就是下船,更何况还大幅降低乘船的时间,程度相对而言应较轻微。 照身为医生的司徒四哥诊断,两人大概得躺个一天、到傍晚便能进食,若以原来速度前进,他们大概还得再晕两天。 「……你完全不考虑是谁让他们晕船的吗?」 看到这结论,五代不以为然。 「不习惯坐船的人本来就容易晕船。」我回问:「这跟谁有关?父母遗传?」 「没关啊……」五代笑了两声:「嘿,这也算是我小小的安慰与补偿啦……他们吃苦我吃补啊~」 「否定。」我指著手腕更正:「你是吃电。」 「……我觉得你的冷笑话越讲越顺……」五代扯著嘴角:「年纪到了喔?」 「否定,我没有讲笑话,年纪?机龄?」维修的时候到了吗?我计算起来。 「充电完毕。」五代松开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晒起太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办?」 「根据他们之前的说法,那个人在此休养。」跟父亲有著类似名字的可能目标人选,我道:「先找住房名单确认?」 要是在原来世界,只要侵入主机搜寻即可,这里不知道怎麽纪录,以系统推算可能是纸本。 「如果没有住房名单,那就只好用问的。」五代瞥了我一眼:「系统设定你禁止叫父亲名字。」 「肯定。」我知道父亲的名字,但系统禁止一切相关资料泄露。 「那你要怎麽问?」五代滚了滚几圈道:「总不能到处喊爸爸吧?」 「若没必要,不建议主动询问。」我答:「那样子的话,会引人好奇。」 「……说的也是,若太过明显,容易遭致怀疑。」五代又滚回原位。 「几位关键人物,七钥的观天晁聆及其师弟,还有司徒一家子。」 我低头算起来。 「期限是一个月。」 ※ ※ ※ 司徒绍允和楼水蔺在傍晚就醒来,楼水蔺还抓人要胁要看到我,见了面又躺了回去,判定饿了两天血糖偏低所致,撇开要胁这点,司徒绍允的反应跟他还蛮相似的。 「看来我不把你顾好的话,就大祸临头了。」边命人搬著饭桶张罗晚餐的司徒三哥苦笑道:「只是我没想到那位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月鸾宫主。」 「在生病的时候都是不成|人形。」我回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三哥微冒著冷汗,继续笑著:「没想到两人同时晕船晕得如此严重,我听大哥说了点路上的事,看来溧帮的攻击很难应付,幸好你们平安无事。」 原来是因为溧帮才会晕船……这样看来缩短航程是正确决定。 「三哥。」司徒四哥淡淡开口道:「饭会不会煮太多了?只有三个人吃。」 「怎麽会?」司徒三哥看著我:「我还怕不够呢。」 「我吃一碗。」司徒四哥答道。 「我只要两碗就可以。」我回道。 「骗人!」 司徒三哥指著我大喊一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了几声掩饰:「纪公子不用客气,尽量吃没关系,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肯定饿了吧。」 虽然帮五代充电时有消耗一部份,但因阳光充足几乎都补回来了,恢复正常食量即可,我答:「两碗就够了。」 「真……真的吗?」司徒三哥惶惶然的看著我,拿出瓷碗比著:「三桶和两碗的量差很多喔。」 「是的,两碗就好了。」我重复答道。 「那菜呢?够吗?」司徒三哥又问:「你可以先夹你的……不,应该是我们先夹,剩的都是你的……」 「不用客气。」我委婉回绝:「我没吃那麽多。」在电量充足的情况下,一个月不吃不喝都没问题。 司徒三哥露出一种【天塌下来我都不信】的表情瞪过来,多说无用,我只好吃给他看,顺便问道。 「请问,他们两人的情况还好吗?」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司徒四哥回道:「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快的话明早即可下床。」 「对了,二哥和绍华他们是坐车?」司徒三哥问道,见我点头,他沉默半晌,道:「赶路的话也要四天後才回来……老李那边怎麽办呢……」 「帐房的事?」司徒四哥问道。 「是啊,一般都是老李、二哥处理,不然就是绍华帮忙,再不然也有大哥……」司徒三哥瘪起嘴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对书本文字过敏。」 「算数跟书本文字没关系。」司徒四哥吃了口饭回道。 「总而言之你三哥我只会玩刀弄剑啦。」司徒三哥没好气的啃了口肉:「看老李烦躁到老抓著头发,真担心总有一天变成光头。」 「这点三少爷不用担心。」门口突然出现一名男子,笑容可掬:「就算是光头,只要脑袋还在就好了。」 「老……老李?!」司徒三哥吓得张大口。 「打扰各位用餐真是万分抱歉。」眼眶泛黑的男子低头道:「因事情万分紧急,我听说庄主已经回来了。」 「大哥回来是回来没错……怎麽了?」 「关於帐务的部份,有些地方想请他确认。」 「大哥他身体不适,可能得明後天……」司徒三哥犹豫的回道。 「三少爷,敢问二庄主什麽时候回来?」 「大概四天後。」 「您的意思是……」男子嘿嘿的低笑起来:「我们还得等到明天、後天、或是大後天、大大後天?」 「呃……反正等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天……」司徒三哥虚弱的回道。 「什麽叫做不差这天?」男子突然拿出算盘,开始打了起来:「您知道我们不眠不休的清帐,已经几天了吗?」 原来这里也有算盘,我迅速搜寻使用方式,比对起男子的动作,有95%雷同,推定也是以十进位为主。 「那……那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司徒三哥打哈哈的回道。 「休息?休息等於前功尽弃!」男子放下帐簿,劈哩啪啦的打起算盘:「而且这部分是您经手的帐!」 「吃饭看这个会消化不良……」司徒三哥端著碗,看著密密麻麻的明细,愁眉苦脸的回道。 「我有消化不良的药方。」司徒四哥喝完汤,起身准备离开:「需要的话可以说。」 司徒三哥无声抗议的瞪了离去的司徒四哥背影一眼,瞥见默不作声吃著第二碗饭的我,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忙道。 「老李……我……我有客人啊……」 「……抱歉。」男子看到我,点了下头:「失态了,因为情况紧急,请恕罪。」 「没关系。」抓帐到某种程度会濒临崩溃状态,推定此人正处於此种情况。 男子感谢的看了我一眼,又开始跟司徒三哥念道:「三少爷您上个月出船到底是几箱?金额多少?分帐和总帐对不起来。」 「你好歹也让我吃完……」司徒三哥怨恨的瞪了我一眼。 「我也想啊……可你知道我多久没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了吗?」男子的眼睛泛著血丝:「一笔一笔的对,一页一页的算,抓到最後都是你的帐,你了解我的心情吗?」 「是……可你问我也……」司徒三哥僵著脸道:「我只负责送货啊。」 「吃饱了,多谢招待。」我放下碗筷,低头道。 「你吃饱了?!」司徒三哥惊讶的大叫:「真的吗?菜还剩这麽多、饭也才吃两碗哪?」 「是。」我点头。 「不能马上把庄主挖起来吗?」男子抓著头发叫道:「这本我怎麽抓都是差二十七!」 「会不会是你加错……」司徒三哥安抚的问道。 「我已经算了五次了!」男子边吼边打起算盘。 「推定,三和三十的移位。」我回道:「三十写成三、或是三写成三十,都会差二十七。」 「咦?」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著我。 「如果不是累加造成的错误,移位的可能性偏高。」 因为二十七可以被九整除,除的结果为三,所以是三和三十之差。 「这位是……」男子询问的看著司徒三哥。 「他是纪云。」司徒三哥补充道:「大哥重要的客人。」 「纪公子,你可会用算盘?」男子问道。 「请问,使用方式是……」我照著搜寻的结果回答:「……这样吗?」 「是……是啊。」男子呆滞的听完,点了下头。 果然是十进位。 「我知道使用方式,但不曾用过。」因为没有必要。 「没用算盘,那你还会算?」司徒三哥愣愣的说道。 「不用算盘也可以。」在原来的世界,算盘快等於是古董了。 「纪公子,帮个忙。」男子把帐簿推到我面前:「这页加起来多少?」 我看了下,确定的问道:「请问……这是一?」 司徒三哥两人错愕的瞪大眼。 「……你连数字都看不懂吗?」 -待续- 心情状态:持续怠惰中……囧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2〗 (穿越恶整) 「否定。」 并不是看不懂,因为纪录中没有以文字记帐的案例,推定再次确认比较妥当,另,由字迹推定是以毛笔书写。 「呃……总之,这是壹、贰、参……」男子指著字说道:「个拾佰仟万……这总知道吧?」 「是。」判定,这里也是十进位。 「纪云……你该不会……不知道钱是怎麽算的吧?」司徒三哥看著我,疑惑的问道:「就是一两黄金等於多少白银?」 「请告知黄金与白银两者间的兑换比率。」我是国际市场牌告价格纪录存档,在这里推定无法对照使用。 「天啊~你以前怎麽活的?」司徒三哥垮著脸道:「一两黄金,等於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於一贯铜钱,而一贯等於一千文铜钱。」 也就是说……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10000文铜钱,我写入纪录。 「还有银票……算了,这之後再说。」男子指著帐簿:「纪公子,这页的帐你算得出来吗?」 「第一笔是肆两黄金、贰两白银、参拾贯又柒佰文钱……」司徒三哥念道,我开始进行换算……如果以最小单位来说,就是等同於72700文钱(40000+2000+30000+700),由上往下看完,总共二十笔,没等司徒三哥念完,我回道。 「这一页加起来是贰拾柒万贰仟玖佰陆文(272,906文)。」 男子愣愣的张大眼,拿著算盘打了下,又问:「纪公子……若不用换算,总共是多少?」 以分类加总……我答:「总共是22两黄金、42两白银、9贯、1906文。」 「那……」男子翻到後面几页:「这页呢?」 我扫完二十笔,回道:「13两黄金、20两白银、14贯、5667文。」 「好……好快……」司徒三哥愣愣的看著我,其实要是条码用扫描会更快。 「……没错。」男子打完算盘,不可思议的看著司徒三哥:「庄主上哪儿找到这人的?」 「你问我也……」司徒三哥微耸著肩,皱眉想了下:「应该说是绍华找来的……」 「纪公子!」男子紧抓住我的手,张大充满血丝的双眼:「请务必赏光,来帐房一趟!」 「呃……老李,那个……我刚想到……」司徒三哥呆滞了下,犹豫的说道:「不是有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帐房看簿记的规矩……」 「声明。」我本想举手,因被男子抓住,只好说道:「那两页不是我翻来看的。」 「规矩?不是谁常说,规矩定来就是让人打破的?」男子凶狠的瞪著司徒三哥,冷道:「面对堆积如山的帐本、我不眠不休抓了五天帐,你这个元凶还敢跟我说规矩?」 司徒三哥心虚的冒著冷汗:「啊哈哈……我只是提醒,小小的提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8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8部分阅读 。」 「有没有听过,两文钱逼死英雄好汉的故事?」男子挑眉笑道:「我记得,是三个月前的帐,对吧?」 「啊哈哈……两文钱我有嘛……」司徒三哥打圆场的笑了两声,掏出两枚铜钱:「喏~」 这就是铜钱,大小和材质各是……我默默观察写入辨识纪录。 「这不是两文钱的问题!」男子吼道:「要是能够用两文钱解决,哪轮得到三少爷你出马啊?!」 「是……那我就收起来了……」司徒三哥边点头边收回。 男子瞥了司徒三哥一眼,叹道:「我也明白,那规矩的用意是防止泄密,不过……若是光看数目,想必纪公子也不知道所指为何。」 也就是说,要我当个计算机……的意思? 「真的很抱歉,我知道对於一个来访的客人,初次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是非常失礼的事,但是……」男子诚恳的看著我:「请帮帮忙,我们已经快五天没睡了。」 「警告,无充足的睡眠,会提高猝死的机率。」也就是过劳死。 「所以说,有纪公子的帮忙,我们一定可以很快就能解决……」男子看著司徒三哥,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呢?」 「是……是……」司徒三哥僵著脸点起头:「纪公子,万事拜托了。」 然後,我就被男子带到灯火通明的房间,从窗棂望去,里头桌上和地上满是堆积如山的本子,几个人埋在书堆中,算盘声此起彼落,男子用钥匙开了门,喊道。 「小余,把上个月细帐准备一下,先抓这本。」 一人站起身来,看到我,边揉眼边打呵欠道:「总管,这位是?」 「算术很厉害的纪公子。」男子关上门,轻敲了下头:「差点忘了,还没跟您介绍,我是李鑫,这次请您多帮忙。」 我点点头,接著李鑫就清了下,搬了张空桌和一张椅子让我坐。 「总管,都在这。」 「放在这里。」李鑫指著桌面的右上方,放妥後,他找了块黑布,翻开手中帐本第一页,以布遮住明细,只留数字:「纪公子,请见谅。」 「无妨。」 他一页一页的遮,我一页一页的算,翻到最後一页,分别算出各页加总与总计,李鑫点点头,道:「跟分帐的部分果然差了二十七,还有其他的差额……看来果然要一笔一笔对了……」 「不会吧!?」 听到这句,其他人突然哀号起来。 「要一笔一笔的算单价数量和总价……总共快三千笔啊~~」 「不管了不管了~~我想睡觉我要睡觉!」 「……给我一刀比较快……」 「哼哼哼……要是我知道是谁,一定来个碎尸万段……」 「让我死了吧……」 「……不然呢?」看著痛不欲生低头搥桌的几人,李鑫高声问道:「不这样抓,永远都找不到。」 三千笔,一个晚上,半人工方式……五个小时应该绰绰有馀,我道。 「建议,可以同时进行,以口头告知单价和数量,我算出总计让你们核对。」 因为牵涉到帐务机密性,我不便看帐本,若以分类加总来报会比较慢。 「咦?」李鑫愣了下:「同时……吗?」 「是的。」我点头,以目前人数计算,同时要算的也不过六本。 於是,他们一人一本分帐、李鑫负责总帐,因为我以最小单位【文】来报价,所以他们也不得閒的换算成黄金白银等单位。 「那麽,总管,我们先去睡了。」锁好柜子,边打著呵欠,边跟李鑫点个头,後走的三个人搭著肩,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边哼著:「我挚爱的床铺~~」 我看著那群人的背影,道:「请问,那麽晚回去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这里的治安如何,但从之前互殴、绑票处理情形和路上随便动不动就打架来看……应该不怎麽好。 「……不会。」李鑫愣了下,加了第二道锁:「他们是回庄内配置的客房睡,很安全……只要别在路上睡昏了头就好。」 「请问,你也是回客房睡?」 「是啊……」李鑫点头,回了个精疲力竭的笑容:「非常感谢纪公子的大恩大德,我送你回房吧?」 我搜寻了下纪录:「我不知道房间在哪里。」 「没关系,我可以带路。」 「……更正,没有房间的纪录。」我道:「应该说,没有准备我的房间。」 「啊?」李鑫瞪大了眼:「三少爷没叫人准备吗?」 「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上下左右看了看:「我睡屋顶。」 「那怎麽可以呢?」李鑫摇著手道:「这样吧,你先睡我的房间,反正铺一床和两床都没差。」 「那就麻烦你了。」我鞠躬。 「不,是我失礼在先。」李鑫苦笑著拉了拉每个柜子,确定都锁妥了,把钥匙放入怀中:「只是得委屈纪公子跟我挤一房了。」 「我没关系。」就算不睡也无妨。 李鑫在帐房外把门扣上并锁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点头,他便带著我穿过回廊、左绕右弯几圈。 「到了。」李鑫先进房,我观察了下,与和式房间相当类似,面积来讲,打地铺的话睡四个成|人也没问题,他迅速的从柜子中搬出棉被铺妥:「请。」 「谢谢。」我点头钻入被窝,李鑫吹熄油灯後,也在旁边躺了下来。 「纪公子,真奇怪,那麽久没睡……要睡时反而睡不著呢。」李鑫看著天花板叹道:「可否聊聊天?」 「可。」 「纪公子算术高强,是跟那位师傅学习?」 「……我父亲。」程式是他设计的。 「跟令尊学?好巧,我也是跟我爹学的。真厉害,我没看过能够同时算六本帐的人呢……」李鑫赞叹著:「如果可以,还真想聘请你来帐房……」他轻笑了下:「我啊~一出生就听著算盘声长大,不过,还差得远,只会算算帐,难的就没办法了……」 「请问,你在这边工作很久了?」我开始搜寻常用聊天话题一百句。 「大概快七年,我十五岁就从细帐做起,啊!补充一下,我是因为跟三少爷一样年纪,也曾一起念书,所以才敢这样没大没小……跟庄主和二庄主就不敢了。」李鑫心虚的笑道:「你是庄主的客人,别跟他提啊。」 「不会。」 「谢啦。」李鑫停顿了下,问道:「可否问问纪公子来颂凌庄是……」 「住一个月,免费。」我强调後面两个字:「是观天晁聆的提议,司徒绍允的同意。」 「观天大人跟庄主?」李鑫惊讶的看著我:「难怪由庄主亲自护送……不过会提到观天大人,那就是跟四年前的事有关吗?」 「四年前的事?」 「就是梓落大人的事啊?呃……你不知道?」李鑫僵了下脸,一脸尴尬:「啊呀~抱歉,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请问,你说的梓落大人……是梓落竟……涯……吗?」我用断句的方式确认道。 「你知道?」 「晁聆说他在颂凌庄别馆休养。」我顺著话说道。 「……也可以算得上休养啦……」李鑫沉默了会,道:「因为他的关系,所以庄主对观天大人可是言听计从呢。」 「为什麽?」 「大概是内疚吧……」李鑫皱眉苦笑:「也许还有点自责。」 「请问,颂凌庄的别馆,在这附近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是只有庄主他们才能去的地方。」李鑫呼了口气:「毕竟是七钥之一,怕有个什麽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 也就是说只有司徒一家才知道地方,在五个人身上加装追踪器,应该就找得到。 「纪公子除了算帐外,其他的怎麽样?」李鑫换个话题问道。 「请阐明何谓【其他】?」我问。 「……就好比一些奇异的算数问题,解谜之类的……」 「会的就会,不会的就不会。」只要在程式设定中的都可以,程式没有的部份就无法计算。 「真是巧妙的答案。」李鑫问道:「这个意思是,看到题目才能决定?」 「是的。」知道问题是什麽才能开始解决。 「……很好的回答。」眯起眼,李鑫笑了笑:「祝有个好梦,纪公子。」 -待续- 我真的不怎麽会取名……(汗)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3〗 (穿越恶整) 隔天一早,我著装完毕,而李鑫仍在睡,远远传来一阵嘈杂,接著是仓促的脚步声离这越来越近。 「总管!不好了!总管!」一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敲著门,叫道:「我是小余,快点起来啊!总管!」 「……吵死了……我还没睡够……」李鑫嘟嚷著翻个身将棉被盖过头。 「总管!拜托你起来!」那人拍著门:「大事不妙了,帐房那边……」 「该锁的都锁了……怕什麽……?」从棉被中传来不满的回应。 「锁?锁有用吗?有人准备拆帐房啊!!」 「什麽?!」李鑫跳起身来,披头散发的大叫:「守门的都到哪去了?」 难道是违章建筑被告发,相关单位派人来强制拆除?由此看来……这里也有相关建筑法规?我看著建物结构,以现有的资料实在很难判定这到底是不是违建。 「被打的东倒西歪,现在是庄主挡著呢!」 「庄主?!连庄主都……?」李鑫迅速穿戴妥当,看到我怔了下,点个头表示招呼,急忙开门问道:「是什麽人?要做什麽?怎麽会对帐房出手?」 「不知道呀!总之那人朝帐房冲过来,猛地就是一劈,若非庄主手脚快先一个箭步挡下,帐房就没门啦!」 「要抢劫应该去库房,找帐房做什麽?!」 李鑫边跑边念,我随即跟上。 「而且昨天都清完帐,要篡改可没这麽简单……」李鑫愣了下:「等等,你说,庄主正在跟那人打?」 「是啊。」小余边喘气边点头。 「从什麽时候打到现在?」 「大概一刻前。」 「能跟庄主打到一刻?」李鑫停下脚步,垮著脸道:「那你还要我去干嘛?送死?」 「那人说什麽……东西被锁在里头,生气的要我们交出来。」 「帐房除了堆积如山的帐本,还能有啥?」李鑫给了个白眼:「他说东西是我们锁的?」 「不是。」小余摇头:「他认定是庄主锁的。」 「见鬼了,这人脑袋有没有问题?若是庄主,肯定放库房那边,做啥子放帐房这呀?」李鑫一脸莫名其妙的回问道。 「那人到底要找什麽?」 「不知。」小余耸著肩:「因为帐房的钥匙在总管这儿,所以我被人挖起床,来叫您过去啊!不然怕他们打著打著、屋顶歪了斜了、墙壁塌了毁了都不知道……」 「那要我过去是怎样?打开来让他找?」李鑫皱眉道:「可是柜子要开锁得两个人……」 「先甭管那麽多,那人只说要开门,就先开门吧?」小余焦急的望著前方,指了过去:「人在那儿!」 我顺著指尖望过去,外围是颂凌庄的护卫,拿著刀剑戒备,司徒三哥也在其内,忧心忡忡看著中央缠斗的两人。 「敢只身独闯颂凌庄?这人该说胆大还是愚蠢……」李鑫轻摇著头,向我叮嘱道:「纪公子,你先退开一点,这是庄内之事,小心别受到波及。」 「是。」我点头表示同意,开始计算可以观看的地点与安全距离,五公尺外的栏杆为推荐地点,视野良好,高度也够,我走了过去,默默地坐好。 这里的确是观战的好地点,看得到又不会被攻击,前头还围了一圈人先挡著,评估完毕,我将焦点转向中心点……一个人是司徒一哥,而跟他打成平手难分胜负的…… 是楼水蔺。 根据之前李鑫与小余的对话来判断,司徒一哥的对手=想要拆帐房的人,而目前跟他打的人是楼水蔺,也就是说,楼水蔺想要拆帐房。 仔细观察,周围守卫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推定是楼水蔺所为,甚至连司徒三哥的袖口都被划了一道。 「如果所有人一起上的话,就算是月鸾宫主,也无法全身而退。」 司徒四哥走到我旁边,静静说道。 「大哥会独自迎击,应是考虑到守卫伤势吧。」 「早。」我点头打招呼。 「……早。」司徒四哥瞥了我一眼,转头看著缠斗中的两人,道:「很久没看到大哥使出全力了。」 司徒一哥和楼水蔺的攻击模式,我默默的开始写入资料中,司徒一哥所用的武器就是武林大会上借我用的那把剑,使用方式截然不同,果然持有者才知道正确的使用方法。 「纪公子!」司徒三哥和李鑫四处张望,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原……原来你在这里……」司徒三哥喘了下,急问:「你知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楼水蔺想要拆帐房,你大哥……司徒绍允正在阻止他,两个人对打中。」 我指著跳到空中的两人道。 「就是那个拆帐房!」司徒三哥指著我叫道:「一大清早,月鸾宫主就到处找你,还不知轻重打伤了好几个守卫,弄得大哥都出马了。」 「讲重点!再拖拖拉拉,帐房就毁了!」李鑫打了下司徒三哥的手臂。 「好痛!」司徒三哥吃疼的叫了声,道:「因为昨晚你被老李带去帐房,他们又已经抓了几晚的帐,我想当然尔,你应该还在帐房那儿帮忙抓帐。」 「所、以……」李鑫指著司徒三哥道:「这家伙就说你在帐房。」 「当看到锁住的帐房,月鸾宫主没说一句话就拔刀挥鞭,大哥发现不对,忙著挡了下来。」司徒三哥指指手臂的伤:「这就是当时躲避不及的後果。」 「讲重点!」李鑫狠狠瞪著司徒三哥。 「我哪知道你们昨晚就结束,所以看到锁著的帐房就想还在里头啊……反正老李你平时就算人在里头也常锁著……」司徒三哥略带委屈的回道:「月鸾宫主就说我们把你关在帐房……」 「所以你就派人把我挖起来?」李鑫念道:「里面有没有人你都看不出来吗?」 「黑漆漆的谁知道。」司徒三哥嘟嚷著:「而且也幸好叫小余去找你,这样才找得到纪公子啊……」 「现在,怎麽办?」默默听完前因後果的司徒四哥,指著缠斗中的两人,问道:「那两人已经完全沉迷在打斗之中了。」 「因为大哥很少碰到可以使出全力的对手才这样吧……」司徒三哥叹口气。 「你的意思是,就算帐房被毁了也没关系吗?」李鑫揪住司徒三哥:「你去不就成了?」 「开什麽玩笑?」司徒三哥指著手臂的伤:「先不提大哥,光月鸾宫主的内力,我不被鞭之数十,驱之别院才怪!」 「颂凌庄内原来都是贪生怕死之人。」李鑫冷哼:「那我也不用太在意,只不过是帐房嘛~房间多的是,钥匙给你,我回去补眠。」 「只要看到纪公子平安无事,月鸾宫主应该就会停手。」司徒三哥求助的看著我:「只要你肯出面的话……」 「请问,要我做什麽?」我持续纪录两者打斗情形:「走到场中央就好?」 「呃……这也可以啦……」司徒三哥愣愣的回道。 「用点脑袋可以吗?你要纪公子突如其来的插入打斗中,当个沙包被人揍吗?」李鑫没好气的挖苦道。 可以是可以,但能否当个称职的沙包还有待商榷。 「……如果说让人麻痹……」司徒四哥沉思了下,回道:「有药粉可用,不过……顺风的话,可能会波及周围。」 「你要摆平一院子的人吗?这太危险了。」司徒三哥脸色惨白:「不是有银针之类的……」 「要射中那两人,难度很高。」司徒四哥瞥了司徒三哥一眼:「不小心失手的话……结果也是一样。」 「钥匙给你。」把钥匙塞给司徒三哥,李鑫打个呵欠,摸著肚子:「打斗的问题,交给会武的人,我这算帐的,要去吃个早饭,再去睡回笼觉,帐房倒了就是你的错。」 「怎麽这样?我也肚子饿想吃饭啊……」司徒三哥苦著一张脸:「到现在我滴水未沾,饿得要命……」 「请问,他们不停止的话,大家都不能吃饭吗?」 司徒一哥的速度有点慢了下,尤其是出招时都会有些许的停顿;楼水蔺的力道则是变弱了些,挥鞭声量比之前的小,推定是没吃早餐所造成。 若把这当成是饭前运动,时间与强度也应该足够了,好不容易两个人恢复意识,总不能因为过度饥饿造成贫血晕厥。 「……是……是啊!纪公子!」司徒三哥狂点头:「若不阻止他们,全部的人都没办法吃饭呢……当然纪公子和老李都算在内啦!」 「什麽时候有这规定?我怎麽不知道!」李鑫抗议道。 「我刚定的!」司徒三哥瞪了回去,又转头对我笑道:「纪公子肚子饿了吧?想吃点什麽?」 「都可以。」事实上电量还很充足,不用进食也无妨,但还是得吃点东西才不会遭受怀疑,另外也取得司徒一哥的攻击纪录,若考虑到两人的身体状况,还不能直接打昏,只能从牵制两方行动著手。 「纪公子,该不会你想去制止他们?」李鑫瞪大了眼,朝司徒三哥吼道:「喂!排行第三的,要是让他受伤,没法帮我算帐,你们要怎麽赔啊?」 「帐房都快倒了,你还只管算帐?更何况我哪敢让他受伤?」又不是笨蛋还找死……司徒三哥翻了好几个白眼,关心的问道:「纪公子,你可以吗?别勉强……」 「了解,只要制止两方行动即可。」我看著两人行动,开始进行计算,将距离考虑进来,现在的位置略远,我一步一步拨开人墙,朝中心走去。 此时,楼水蔺向後退了几步,准备向前跃起挥鞭;而司徒一哥跳了过来,正要挥剑。 计算完毕,以耗电量最小的动作制止两人的时机,就是现在。 我跃至他们中间,以右手腕顺势把楼水蔺甩过来的鞭子缠住,接著反手挡下司徒一哥的剑,将鞭子反转缠住他的剑柄,然後紧紧抓住两人的武器。 进行顺利,总花费时间不超过五秒。 「你……!」楼水蔺正打算抽回,一见到是我就僵住,而司徒一哥也讶异的瞪大眼,目的达成,两人都停止攻击行为。 「提醒。」我看著两人说道:「该吃早餐了。」 「?」两个人皆露出错愕的表情。 「请不要耽误他人的用餐时间。」 司徒三哥说两人打下去大家就不能吃饭,所以我语气平稳的加以提醒。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此话之後竟被曲解成…… 【请不要耽误他人的用餐时间,尤其是我的!敢误者……哼哼哼……】 诸如此类的恐吓与威胁。 明明我用的表情和语气都属於平铺直叙模式…… -待续- 对不起,上周末网路意外挂点至今……现在才更新,真的很抱歉>_<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4〗 (穿越恶整) 经过司徒三哥说明,楼水蔺明白了误会始末,没有任何惊慌错愕的样子,只是笑笑的跟司徒一哥致歉。 「不过啊~我对一件事比较好奇。」楼水蔺挑眉看著司徒一哥,道:「司徒庄主的攻击,一开始很凌厉,但不知不觉就变得犹豫,为什麽?」 是否因为没吃早餐的关系……我正这麽推测,司徒一哥瞥了我一眼,道。 「感谢楼宫主赐教。」 楼水蔺眨了眨眼,恍然大悟。 「……问题出在那把剑,对吧?」他露出略带恶作剧的笑容:「若我没看错,那是武林大会上,纪云用过的剑?」 司徒一哥的眉头皱了下,眼神严厉的瞪过来,而楼水蔺笑意更深。 「请问,我用了之後,就坏了吗?」 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维修中心,我边搜寻边问道,依纪录显示那把剑并无损坏的迹象。 「我想是没有,对吧?司徒庄主。」楼水蔺笑盈盈的的喝了口茶:「但是,我可以理解。」 「所以楼宫主用鞭?」司徒一哥问道。 「嗯。」楼水蔺默认的点头:「不知道是当事人的我、还是旁观者的你,谁印象比较深?那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两面刃。」接著看向我,摇摇头道:「而元凶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司徒一哥沉默的望过来。 「请问……」元凶?我应该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才对,虽然把颂凌庄的帐本数字资料都记下来,但是并没有泄密行为。 「停。」楼水蔺打断我的话,指著司徒一哥的佩剑,叹道:「……简单说来,那把剑留有你的影子。」 我转头过去看著那把剑:「影子?」以目前光线照射角度,我的影子是不会遮到那把剑,再说,剑刃上并没有任何痕迹:「否定,我的影子在这里。」我指著椅背。 「我看得到你的影子在哪里……」楼水蔺扯了下嘴角:「在武林大会上,你不是用那把剑打败我?」 「肯定。」读取当时的纪录,我是用这把剑和剑鞘赢了楼水蔺,但和影子还有司徒一哥有何关联?难道说……系统推算出可能结果之一。 「请问……」我看著司徒一哥,道:「你有洁癖?」 楼水蔺噗一声,别过头弯著腰笑了出来,躲在门後的司徒三哥轻咳了下,司徒一哥脸色更沉,默不作声的瞪著我。 「抱歉。」我低下头:「当时情况无法确定手部是否乾净,需要我帮你清洁保养吗?」 「不是……啊,不过某种程度也算是啦……」楼水蔺笑的非常开怀,有种报复成功的得意:「因为天煞剑法实在精妙,你又使得熟练,印象太过深刻,挥之不去,每次挥剑就会想到你用的招式,更何况,你使的就是那把剑……」 也就是说……我搜寻相关资讯。视觉暂留?电影与动画的原理之一,影像会被脑部自动短暂记忆,只是司徒一哥的症状比较严重,映像残留较一般人久。 遇到这种情况,处理程序与方法……我搜查了下,【覆盖】-以新影像取代应该就没问题,既然司徒一哥专用的剑,那就以他使剑的影像来【覆盖】。 「我明白了。」我缓缓的点著头。 「……当真明白?」楼水蔺怀疑的回问。 「也就是说,只要【清除】、然後以正确的影像【取代】即可。」 「……啊?」楼水蔺更加疑惑:「所以?」 「请你允许我……」看著司徒一哥,我道:「跟踪你。」 司徒一哥瞬间瞪大了眼。 「为了保证资料的正确性,我必须观察你所有行动。」我补充说明。 当然【偷窥】也可行,但尽量不要违法。 「呃……纪云……」楼水蔺愕然的问道:「为什麽会扯到跟踪?」 「为了取得资料,有所依据。」 「为什麽取得资料会扯上跟踪?」楼水蔺接著问。 「因为要【覆盖】。」我答:「如果以他的影像取代我的影像,就不会造成错误的残留。」 两个人沉默的瞪了我约二十秒,司徒一哥先开口。 「纪公子你……」他微眯起眼,打量的看著我:「想要摹拟我的招式?」 「是的。」就如同资料重写,我道:「不仅招式,只要以你的方式与形貌用剑,就能降低残留影像的干扰。」 「所、以……」楼水蔺错愕的皱起眉:「你才想要跟踪?」 「是的。」我看著两人古怪的表情,道:「请放心,我会以【不干扰您的私生活】为前提来观察纪录。」 洗澡上厕所时就不便写入。 「……」司徒一哥摸著下巴沉思起来:「你真打算要模仿我?」 「这样好吗?司徒庄主。」楼水蔺挑衅的笑道:「若真学成了,跟他打等於跟你打,打著打著总会有人发现破绽……这可得不偿失。」 「多谢楼宫主的提醒。」司徒一哥神情严肃的看著我:「好。」 「谢谢。」我点头。 「期限是七日。」司徒一哥继续说道:「但不管你是否跟得上。」 「了解。」 「……纪云……」楼水蔺皱著眉:「你打算假扮成司徒庄主吗?」 「是,为了覆盖旧有纪录,所以暂时以攻击方式为主。」我答道。 「哦?」楼水蔺眯起眼打探似的看著我:「我还以为……你想扮成他逃出这里呢?」 「否定。」我回道:「一个月免费食宿契约仍属有效,无逃跑之需要。」 「……你还真是以食为天……」楼水蔺扯了扯嘴角,笑道:「那我也来帮忙吧~会做出一个很像的人皮面具,这样才逼真。」 其实楼水蔺不用多此一举,我只要更改脸部零件的位置即可。 「不用太相似。」司徒一哥淡淡回道:「万一楼宫主认错人,也得不偿失。」 「那麽,七日之後,再来看看是谁得不偿失。」 楼水蔺冷冷笑道。 ※ ※ ※ 傍晚。 「果然是藉口……」听完三哥的叙述,司徒绍叶边磨著药草边道:「月鸾宫主并不是真的要拆帐房。」 「也许一开始是,但转念一想也知道纪云不可能被关在里头……」司徒绍铨随手拿了支草梗把玩起来:「乾脆趁机测试颂凌庄的守备,以及大哥……果然不简单。」 「所以,你不让他们攻击?」司徒绍叶开始敲打。 「打下去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司徒绍铨耸著肩:「明天二哥就回来了,他可不希望看到庄里一半以上是伤兵……医药费你会照算。」 别看二哥风流倜傥、好个翩翩公子,对非预期内的巨额支出可是会怒不可遏的找人算帐要人负责的……司徒绍铨心有馀悸的想道。 「因此,你才示弱拜托纪云?」亲兄弟的会打折……司徒绍叶停下动作,问道。 「我觉得他是最适当的人选。」司徒绍铨甩了甩草尾:「第一,他曾打赢月鸾宫主,第二,万一他受伤,两个人也是会停手。」 「三哥……」司徒绍叶瞧著他许久:「你也越来越像二哥会计较了。」 「达成目的有很多方法。」司徒绍铨笑了笑:「我会选最少损害、速度最快的那一个。」 如果能不卑鄙,更好。 「……速度的确很快。」只不过是眨几眼的时间。 「是啊……」那一瞬间,竟能同时制止两人攻击,司徒绍铨啧啧称奇:「他竟然说要在七天内模仿大哥的招式。」 「这麽说……」司徒绍叶看著门边的司徒绍铨:「纪云现在……」 「正在『跟踪』大哥。」 司徒绍铨弹著草梗,恶作剧的笑起来,忽然想到什麽,他急忙丢下手中草。 「三哥?」 「差点忘了,得叮咛厨子准时开饭。」司徒绍铨慌张说道:「万一耽误……纪云发飙起来就惨了。」 想到早上那种不语而威的恐吓,他不顾形象使出轻功跃过自家屋顶,赶紧通报去也。 ※ ※ ※ 是夜,司徒一哥配了间房给我,就在楼水蔺的旁边,因为晚上休息不便打扰,我就和五代开始以讯息传递进行讨论。 『真佩服你,系统运转这麽快。』躲在屋顶的五代读取纪录,赞道:『这下子,若司徒一哥去找那位【梓落大人】,你就可名正言顺的跟过去。』 『……』我眨了几下眼:『……是。』 『那个停顿时间……』五代嘲讽的回道:『你根本就没想到吧?』 『是。』我的确漏了这点。 『罢了,误打误撞也好。』五代顿了下,回道:『你明地跟踪,我暗地监视,天衣无缝。』 『如果司徒一哥在七天内会去见那位,此计划便可行。』 『不行也没关系,病人总是要看医生的。』五代快速回道。 『……司徒四哥?』 『答对了。』五代接著道:『我已经做好记号。』 我转换视野,明白显示出司徒四哥的位置。 『你现在除了【跟踪】以外,还当计算机啊?』真是不长眼不识货,大材小用……五代啧了下,道:『那位李鑫也真放心,直接丢个帐本给你边跟边算。』 『只有数字而已。』我停了下,道:『不过,他说了句不符逻辑的话。』 『哦?』 『他说,颂凌庄的人,都很会算计人,要我小心点。』我想起李鑫匆匆在耳边说的话:『这算是警告?』 『真是谢谢他喔~我们被算计的次数还会少吗?』五代不以为然地哼了哼:『因自己军方失误造成的死伤,还有武器测试的过失与灾害,不也怪到你头上?嫁祸比较轻松简单嘛~不管哪里都一样呢。』 『我说:感谢您的好意。』 对於我的回答,李鑫愣了下,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无语苦笑的摇了摇手便走远。 『随便他们,想利用人,就要有被利用的准备。』 五代理所当然的回道。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待续- 好热好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5〗 (穿越恶整) 这是个鸟语花香,轻爽怡人的早晨,好不容易回到自个儿家,休息一晚的司徒绍采悠然摇著扇子,边喝著茶边看帐本,却惊讶的发现寻常生活中的不寻常。 「……我亲爱的弟弟绍铨……」司徒绍采露出亲切的笑容,指著不远处的角落黑影道:「可以告诉我『这个』是什麽?」 『这个』手上拿本书,一声不响的边翻边看著他大哥审帐。 「啊~『这个』啊……」司徒绍铨搔头,想了下,答道:「……正在跟踪顺便计算的纪云纪公子。」 「跟踪?」司徒绍采皱眉看看自己神情冷淡依旧的大哥,然後再看看面无表情盯著大哥瞧的纪云,用扇柄轻敲著手心,满是不解的指向再远一点的角落黑影:「那麽,『那个』呢?」 「『那个』啊……」司徒绍铨扯了下嘴角,轻声道:「正在跟踪纪云的月鸾宫主。」 也就是跟踪『跟踪者』的跟踪者……真拗口,司徒绍铨将舌头转了转免得抽筋。 『那个』冷冷的瞪了他们一眼,比起其他两人的淡然平静,『那个』隐隐散著怒气,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不是我说……这样的跟踪……」简直是显眼到不行,司徒绍采甩开扇,遮掩忍不住的促狭笑容:「还真是……前所未见……」 他起初以为『这个』是接下来准备接下服侍大哥重责的属下,所以距离比一般人远,但是亦步亦趋又罩了个黑衫,手上还拿了本书,怎麽看怎麽怪。 「难道他在写笔记吗?」司徒绍采指著纪云手上的本子道。 「不是。」司徒绍铨翻翻白眼:「那是李总管请他帮忙算的帐,特别抄写过,只有数目。」 「啊?」但只看到他翻页,可没看到算盘哪?司徒绍采疑惑道:「他有在算吗?」 「有,甭提那本,你手上这本……不,桌上这几堆,他全算完了,只花了一个时辰不到。」司徒绍铨钦佩的看著角落黑影:「多亏他的帮忙,让老李提早找出分帐与总帐的错误,免得你下海帮忙找罗。」 「一个时辰……」司徒绍采讶异的睁大眼,看著纪云又迅速翻了几页:「他……就这样算吗?」 「是啊,不用算盘也不用书写,只要给一堆数目马上说出答案。」司徒绍铨叹道:「连老李都赞不绝口。」 没想到纪云连算术都如此高超,司徒绍采半眯著眼,问道:「不过,『这个』跟『那个』是怎麽回事?」 司徒绍铨无辜的望天兴叹一阵,把二哥拉出房,距离三人约十尺之外,才缓缓说明事情缘由,顺道把大哥回到颂凌庄的情况也讲给司徒绍采听。 「溧帮为何会找大哥麻烦?」司徒绍采听完,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为何途中来了两位假扮成纪云和月鸾宫主的人过来护马车,本来还以为是藉口,却有大哥的口喻及信物,说是为了故弄玄虚,也多些人手保护绍华和晁聆大人,所以我一路上也小心再小心……没想到,目标不是纪云也不是月鸾宫主,竟然是大哥?但是……为什麽?颂凌庄未曾与溧帮有过正面冲突……」 「大哥说溧帮只是接受委托,拿钱办事,真正的幕後黑手还不确定。」司徒绍铨想到那天司徒绍允晕船的样子,担忧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如此虚弱……」 「看来最近得小心点,最好别出远门。」在庄内总比外头安全……司徒绍采暗忖著,笑道:「反正庄中有趣的事不少,你刚说要跟七日,我们昨天回来,那现在几日了?」 「……第四日。」司徒绍铨想了想,掐指回道。 「那还有三天……」司徒绍采算了下,问道:「大哥怎麽样?」 「照常吃饭巡视睡觉,就是不练剑。」司徒绍铨咧嘴一笑:「也许因为纪云说要模仿他的剑法,所以大哥特意不在他面前使剑。」 「你说不在面前……那还是有练吧?」练武的人就知道,刀是越磨越光,武是越练越精,不敢说高明,但至少熟练,反应起来也快,天天练习是不二法门,司徒绍采低笑道:「躲开不甚高明的跟踪,对大哥而言还绰绰有馀。」 「是啊。」司徒绍铨也笑起来:「这纪云还真奇怪,明明武功深不可测,却不会跟踪,有几次大哥都练完了他才姗姗来迟,我看哪~他最会的,怕是大哥的收剑入鞘了。」才正想哈哈大笑出声,司徒绍铨却想起这几天大哥练的地点要是重复,纪云过不久就会出现,所以大哥才会天天换地点练功……想到这,他心中一惊:「二哥,该不会……纪云他以跟踪摹拟为由,实际上是……调查颂凌庄?」 司徒绍采也愣了下,想起纪云异常爽快答应名为调查,实际上与软禁相差不远的条件,原本不疑有他,被司徒绍铨这麽一点,反倒是起了疑虑。 想要利用,却反过来被利用,如果纪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进入颂凌庄呢? 司徒绍采正要深思,却被李鑫打断。 「二庄主。」李鑫恭敬的行了礼:「请问上半年的帐审完了吗?」 「老李,二哥才刚回来呢~」司徒绍铨为兄长辩护:「哪有这麽快?」 「我只是问问,没有催促之意。」李鑫手上抱著几本帐本,低头道:「我来主要是找纪公子。」 「哦?」司徒绍采挑眉:「这都要给他算?」 「是,有纪公子的帮忙,进度大幅超前。」李鑫笑逐颜开:「照这样看来,老章他们可以提早回乡。」 「这麽厉害?」以往都是过年前算个死去活来才能赶回家乡去,没想到竟然提早到秋末就结束,司徒绍采愣道:「李总管,虽有纪公子大力协助,但可别怠忽职守啊。」 「自然明白。」李鑫点著头:「二庄主几天来舟车劳顿,请多歇息。」 「谢了。」司徒绍采微笑道:「我不像绍华体弱,习惯了。」 看著李鑫走远的身影,司徒绍采背对著司徒绍铨,轻摇起手中扇。 「三弟。」 「是。」 「该防的,还是要防。」 大哥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所以乾脆以不变应万变,像今天早上就异常的待在书房哪都没去。 司徒绍采垂著眼,除了月鸾宫主外,这个来路不明、行事怪异、对食物异常执著的纪云,也许才是最该小心的人物。 ※ ※ ※ 今天跟昨天一样,我边回想边写入纪录,司徒一哥没有移动位置,仍旧待在书房一天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9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9部分阅读 ,看了一天的帐,这两日他除了审帐、划记、吃饭、睡觉几个主要动作外,就没有其他的行动,之前还会运动(=练武),现在连动都不动。 楼水蔺也跟著我们一动也不动,也就是说,在书房内我盯著司徒一哥,楼水蔺盯著我,而且五天过去,他除了不耐烦外,还有些许暴躁的反应。 「真可恶……我居然可以理解所谓的空闺怨妇心……」 楼水蔺虽有自己的房,但第三天就跑来我这儿睡,说是天冷两个人比较温暖,主因应该是付不起住宿费吧……系统推定後我就随他住下,此时他趁我坐在床边,一手缠上我的腰凑了过来,埋怨的瞪了我一眼,嘟嚷起来。 「怎麽说~明明我只看著你,你的眼中却没有我只有别人……」 「否定。」 我望向他,回道。 「我看得见你。」 视觉并无异常。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在跟踪,可是啊……」楼水蔺眯起眼,捉了一搓发搔起我脸颊:「当我瞧见你那目不转睛的专注样子,竟是看著另外一个人……」他手腕倏地收紧,纵是微笑,但却是有忿怒的反应:「真想大开杀戒。」 如果把所有人都杀光,你就只能看著我了吧?他开玩笑的发丝扫过我的眉间,又道。 「或是,挖出你的双眼,让你此生无法再看任何人,打断你的双腿,让你无法离开,将你狠很的绑起来禁锢著,此生此世只为我所看。」 他语调轻柔和缓依然,但话语中却充斥威胁恐吓。 「警告。」我回道:「刚才假设的行为,需要告知犯了哪些法律以及相关罚则吗?」 「……你以为我会担心那种东西?」楼水蔺挑眉道。 「否定。」楼水蔺甚至连心跳速度都没变,我道:「只是先将後果告知。」 「後果?」 「适时进行自我防卫。」我看著他,补充说明:「无视对方损伤之程度。」 「也就是你会反抗的意思嘛~放心吧。」楼水蔺笑道:「如果我已经失去理智要那麽做的时候,会将你反抗的因素考虑进来。」 会这麽说的人,通常是不知道我进行正当防卫程序的後果, 「请问,月鸾宫对你而言,很重要?」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对方的弱点来警示。 「……你拿这来牵制我吗?」楼水蔺愣了下,半眯著眼问道。 「重复,这是将後果告知。」如果要进行破坏机体的行为,我将给予敌人最有效的反击。 「那麽,请告诉我。」楼水蔺笑了起来,手轻掐住我的下巴:「怎麽做你才会属於我呢?」 「变更设定。」我回道:「但你不具此一权限。」 「……那谁有这种权限?」楼水蔺错愕了下,问。 「父亲。」 「噗!」楼水蔺突然抱著腰狂笑起来:「真没……真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答案……哈哈哈……」 他笑了好一阵子,才抬头看著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请问一下,你是那家的千金大小姐、黄花大闺女?」 「两者皆否。」 机体的性别并非女性。 「先说好,在这世上,我最痛恨的人,除了会玩弄嘴皮的名门正派、高官达人外,就是左弼浔。」楼水蔺忽地正色说道。 「是。」我读取纪录:「因为他欠你钱?」 「倒不是。」楼水蔺瞪了我一眼:「……那家伙,带走我唯一的亲人,月鸾宫的初代宫主。」 「所以……你是在寻找被绑架的失踪亲友?」该不该提醒楼水蔺去报警比较快?不过以之前我被绑架的处理效率来推算,怕是没用。 「是啊,还有一些新仇旧恨的陈年帐要算。」楼水蔺笑容可掬的回道。 「请问,你亲人的特徵?」在找寻父亲的时候,若有相似者便可告知。 「认不出的,我的易容术是他亲传,若他还活著,也已经五十。」楼水蔺皱了下眉:「你今年二十六……原来在那时,就已经有你。」 「否定。」是否该告知我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其实只有41天18小时24分8秒?不过那样会违反【伪装】的命令,我问:「你亲人,五十岁的……请问性别?」 「……男。」楼水蔺给完白眼,忽然凑近急忙道:「难道你有印象?十五年前,他三十五,你应该十一。」 「否定。」系统突然跳出提示……【35】,跟这岁数有关的,是崖洞中的【左弼浔】推定死亡年龄。 楼水蔺说他碰到左弼浔时,左弼浔已经四十几岁了。 五代的推论:我埋的可能不是左弼浔,而是他养父母……更正,是他亲人的尸体。 「请问,你房间墙上的字……」我读取字迹判定纪录:「就是初代宫主刻的?」 「是啊……」楼水蔺抓住我的肩膀,一脸焦急:「你想起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 字迹一样,年龄性别相符,但光靠这些并不能确认,我看著楼水蔺,问。 「请问,你和那个人有亲属关系?」 「什麽意思?」 「是直系血亲-祖父母、父母,还是旁系血亲-兄弟姐妹的关系?」 楼水蔺定定的看著我,许久,道:「……他是我亲哥哥。」 「请问……」我伸出手:「你可以吐我口水吗?」 若有相关的dna资料,就能确定那个尸骨是否就是楼水蔺的哥哥。 「……」楼水蔺僵了下,松开手道:「干嘛要我吐你口水?」 「吐痰也可以。」只要有黏膜采样就可以。 「你是烧坏脑子了吗?」楼水蔺一脸错愕:「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盯著楼水蔺,可惜没有趁他中毒发作时采样取纪录,若有,早便可以进行辨识作业。 「确认一件事。」如果能够把手指伸进楼水蔺的口中直接采样是最快的,我看著他的唇部,还是请他舔一下我的手指呢?似乎都不太妥当,而且接近变态的行为模式,总该不能让楼水蔺再中一次【焚生】才能取样, 「干嘛一直盯著我的嘴瞧?」楼水蔺察觉到我的目光,笑呵呵的问道:「想吻我?」 这也是取样的方式之一。 「可以吗?」取得当事人的同意便不算侵权行为。 「……咦?」楼水蔺呆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呃……当然……可以……」 「那麽,失礼了。」 我扶住他的脸,固定好位置,对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然後,将舌头伸进去采样。 「!」 楼水蔺睁大了眼,讶异的看著我,这动作的目的只是单纯取样,成功之後,我很快的缩回放手,打算要完成此一行为时,他舌头突然卷上来纠缠,手抓著我的肩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 这算是【想吻人,就有被吻的准备】的实证?我正在想要不要计时判定,楼水蔺在舔了我的唇一圈後,就松开了手。 「确认好了吗?」他淡淡的问道。 我捂住嘴点头,开始进行分析,不便开口。 「……纪云,我喜欢你。」楼水蔺看著我,倏地轻笑了起来:「你喜欢我吗?」 我看著一脸期盼的楼水蔺,采样完成,已写入纪录,现在就等系统判定的结果。 「请问,你会喜欢上【桌子】还是【椅子】吗?」 我不具备【喜欢】这种情绪。 「咦?」楼水蔺莫名其妙的望著我:「为什麽这样问,是我问的是『你』,干桌子椅子什麽事?」 「一样的。」我瞥了桌子一眼:「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是【器具】,只是功用不同,我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机体】。 「一般正常人不会喜欢上桌子的,而也没有桌子喜欢人的纪录。」 桌子不会喜欢上人,所以,【我】也不会。 「可是你是人!」楼水蔺顿了下,吼道:「你是人啊!纪云!」 看起来是,但不代表我是,赝品永远无法代替真品,我永远都不会是【人】。 系统禁止我作出否定的回应,我只好保持沉默、静静看著发怒的楼水蔺。 「桌子会说话吗?桌子会走会跑会跳吗?桌子会长眼睛看著我吗?」楼水蔺起身,重重的在桌面拍了好几下,瞪著我道:「桌子会吻我吗?」 我望向桌子,事实上安装程式加上配备之後,就有会说话、会走会跑会跳、也有监视功能的桌子,但会吻人的大概得改版增加特定功能才会。 但是,在这个世界,是无法实行的事。 「我没见过那个人用这方法来贬低自己的。」楼水蔺摇著头,握拳敲著:「是谁让你有这种想法的?……难道是你爹?」 程式是父亲设定的,我点头:「是。」 「……很好,很好!」楼水蔺咬牙切齿的笑起来:「让我又多了个痛恨他的理由,真的很好!」 但是楼水蔺的表情似乎无法说得上【很好】,应该比较接近【愁苦】、【烦闷】。 「你是人,纪云。」楼水蔺紧紧抱住我,想要说服般地重复说著:「你真的是!」 就算他说了一千一万一亿次,【我】的本质仍不可能改变,由无数个0与1交错而成、既是无形也是有形,既属虚幻也是实体。 在原本的世界,就有机器人想成为人的案件发生,太想成为【人】却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两相矛盾之下便发生无法修正的错误,接著,毁坏消逝。 「你是人!」楼水蔺捧著我的脸,定定的说道:「所以,这种的拒绝方式,我绝不接受!」 【人是一种任性、有时不可理喻的奇妙生物。】 系统突然浮现这麽一句话。 的确很任性,也不可理喻,我看著眼神万分坚决的楼水蔺,回道。 「你不接受,也没关系。」 我只是说出【真实】而已。 楼水蔺默默凝视著我,半晌才道:「纪云,若是我……」他咬紧下唇到快要出血的地步才道:「若是我找左弼浔决斗报仇的话……」 他松开手,转身快走出房,走时落下一句。 「……别代替你爹。」 左弼浔不是我父亲。 看著楼水蔺远去的身影,应是听不见我的否认。 检验结果出来了,是【符合】。 死在崖洞中的人,是初代的月鸾宫主、楼水蔺的亲哥哥。 并不是左弼浔。 -待续- 『为什麽你要代替你爹~~~~(囧)』 (我每次唱到某首歌都会在ktv中大喊这句,是个很好的发泄方式……汗) 放心吧,纪小子不会代替谁,他会先发制人(笑)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6〗 (穿越恶整) 『连今天在内,只剩三天。』五代趴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怎麽没看到楼水蔺?』 『清早出门,还没回来。』 我边吃著早餐,边察看天煞剑的讯号。 读取昨晚的纪录,五代顿了下,回:『这麽说,那崖洞中的死者……可能是楼水蔺的兄长?』 『如果左弼浔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话。』 如果说左弼浔是楼水蔺的亲戚,这个假设就无法确定,但照目前所知的资料来看,年龄推算与dna判定相符者,只有楼水蔺的兄长。 『另外,前提是,楼水蔺所言为真。』我回道,万一记错或是谎报年龄,那就不一定正确了。 『用【桌子】来当答覆啊……还真有点同情他……』五代晃了下尾巴:『你怎麽这麽说呢?』 『这比喻的确有失妥当。』我答道:『由於在【这里】并没有【程式】的概念,所以我只好用【器具】与【物品】的类似同义词表达。』 『……不然你本来想用什麽?』五代问道:『桌椅除外?』 『具体来说,【我】是一个程式,所以,应该比对的类似物应为【w●ndows执行系统】还是【文书处理系统】或是【绘图软体】……』 若我问楼水蔺「请问你会爱上【w●ndow】还是【d●s】吗?」,推定他无法理解的可能性为9998%,所以我只好找接近的物品来比喻。 『我明白了。』五代打断我的举例:『结论就是……跟你认真就输了。』 有人来了……五代传了过来,我还没回应,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纪云!」司徒绍华从院子门口飞奔过来,一口气说道:「你还好吗?大哥他有没有为难你?我听说了,你跟踪大哥要模仿他的事。」 「好,没有,是。」我按照次序回道。 「……那个……月鸾宫主不在?」司徒绍华一踏进房,就想起什麽的小心翼翼看著四周。 「肯定。」我回。 「呼。」司徒绍华松了口气,正色看著我,皱眉道:「抱歉,我不知道大哥有何打算,竟然连她都请出来……」他咬咬唇:「总而言之,你平安就好。」 「请我出门一趟,也不是什麽大事啊~我又没在坐牢。」观天晁聆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绍华,平常都是你让人担心,真难得看到你会担心人呢。」 「那是因为大哥他……」司徒绍华瘪了下嘴,走到她身旁拉著手道:「晁聆姐,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麽?」观天晁聆笑问。 「把纪云带来颂凌庄,我的本意是如此没错,但大哥一定另有打算。」司徒绍华瞥了我一眼,说:「否则,他不会动绝影,更不会去拜托你。」 「你大哥只是做事小心罢了。」观天晁聆望著我:「再说,那时僵尸化妖一说传得沸沸扬扬,总要有个适当的人选来压下,对否?」 「……晁聆姐的确是最佳人选。」司徒绍华闷闷的点头:「有观天的名号,谁敢不从?可是,普天之下,大哥最不想拜托的人,就是晁聆姐您了。」 「哎呀……我本人都说不在意,结果反倒让你们这群晚辈担心。」观天晁聆苦笑了下,蹙眉道:「那个啊……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什麽……」司徒绍华悲伤的问道:「为什麽会这样呢?祭神的仪式失败吗?」 「……不是。」观天晁聆低声答完,又微笑看著司徒绍华:「而且,还有绍叶在嘛,我们都不担心,你们忧虑什麽?」 「四哥跟我提过……那个样子,跟死去其实没什麽差别……」司徒绍华微微哽咽起来。 「雷叔可是说他会醒来呢~」观天晁聆拍拍司徒绍华的肩:「雷叔的话比我还准,难道你不信?」 「我信,可是……」司徒绍华咬著唇道:「我怕。」 观天晁聆慈爱的看著司徒绍华,半晌才抬头望向我,苦笑起来:「都是绍华这小子害的,让我都没办法跟纪公子打招呼呢。」 「你好。」我点头,道:「请问我可以继续吃吗?」 「当……当然。」观天晁聆僵了下,笑道:「不知纪公子还在用膳,打扰了。」 「不会。」我指著椅子:「请坐。」 「谢谢。」 观天晁聆和司徒绍华坐妥,我迅速把菜饭扫完,吞咽完毕後,道:「请问,你们刚说的病人是?」 「就是之前曾提过的,我师弟,梓落竟涯。」观天晁聆微笑回道:「现在颂凌庄的别馆休养,我这次来,也是顺道探望他。」 『尽可能的收集相关情报,但是别穷追不舍,以免遭人疑窦。』五代传来这样的提醒。 「晁聆姐要去的话,我可以一起去吗?」司徒绍华抬头问道:「四哥一直不让我看,更别提大哥了。」 「……你大哥很少去。」观天晁聆苦笑的回道:「他很内疚,也很自责。」 「我知道。」司徒绍华点了下头,挤了挤眉道:「所以我才说,晁聆姐是他最不想拜托的人之一嘛~」 【自责】?这表示梓落大人生病可能跟司徒一哥有关……五代又给了个回应,我便开口道。 「请问,是你大哥害那个人生病的吗?」司徒一哥是传染病的带原者? 「不是。」司徒绍华给个白眼:「让人生病的本事只有我四哥会啦~」 「……纪公子,你见过我师弟吗?」观天晁聆微笑的盯著我看,充满打量的意味。 「否定。」 「这样啊……」她闭上眼,思索了会,道:「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他?」 对於这样顺水推舟的邀请,我没有马上给予回应。 「晁聆姐?」司徒绍华惊讶的瞪大眼。 「绍华也想去吧?」观天晁聆笑道:「你大哥和绍叶那边,我说看看。」 「请问,探病时有外人在,是否妥当?」我提出疑问。 「是不妥。」观天晁聆眯起眼回道:「不过,我想绍允会答应。」 「大哥他?怎麽可能?」司徒绍华愣道:「连我都很难……」 「不是现在。」观天晁聆轻摇著头,道:「而是,三天後。」 「三天後?」司徒绍华恍然大悟的看著我:「对了,你不是说七天内要模仿我大哥的招式,只剩三天了,你看了怎麽样?」 「有在看。」这几天的行程表都有写入纪录,但司徒一哥明显减少运动时间,我算了算,道:「现在他应该已吃完早饭,准备审帐。」 「武功招式呢?」 我还没回答,观天晁聆就笑出声来。 「你大哥刻意不让纪公子瞧见他练武的样子。」她指尖轻敲著桌面,道:「还换著地方练习呢。」 这四天的确如此,但资料库里头有他跟楼水蔺对打的纪录,所以并非完全没有看过。 「怎麽这样!」司徒绍华急道:「我去找褚宇,他跟著大哥一段时间,总会比划一些……唉!怎麽我就不会武功呢,明明知道怎麽比但手脚就是跟不上来……」 「纪公子,我对於你会提出这种方法,感到非常惊讶。」笑看司徒绍华跺著脚,观天晁聆望著我,道:「比得再怎麽相像,终究不是本人。」 「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观天晁聆淡淡的摇头否定:「同样的招式,再怎麽相像,也不能被取代。」 我默默的听著观天晁聆的说明。 「绍允他为你的残像所苦,那是因为你给他的印象太过鲜明。」观天晁聆笑著又道:「因为那是你的招式,不是因为天煞剑诀,而是因为你本身。」 「【我】的关系?」 「你的方法是不行的。」观天晁聆直截了当的否定道:「就算像足了十成十,那还是你的。」 「就算我装成他的样子,也不行?」我问道。 「再怎麽相像,那也是旁人看来……」观天晁聆眨了眨眼:「但在本人来看,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突然有些明白。 【我】的机体是【柳靖云】的样子,依照资料库中的影像纪录,外表神似度是9887%,声音高低也是参照他来调整的,但【我】不等於是【柳靖云】。 父亲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因为所有的程式都是他写的,一切的反应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再怎麽相像,都不是本人】,最明白这点的,除已死去的本人【柳靖云】外,就是父亲。 「纪公子,你知道吗?人啊……最陌生的脸,是自己的脸。」观天晁聆指指自己眉间,道:「我们可以立即的说出他人的长相特徵,却无法描述自己,所以,就算你装得再像,对绍允而言,那还是你。」 「可是……」 司徒绍华正要反驳,观天晁聆便打断他,问道:「纪公子,判定的人,不是绍华,不是绍采、绍铨、绍叶,更不是我,而是绍允吧?」 「……是。」我点头,的确如此,有没有成功取代脑中的残留影像,判定者除了当事人外没有别人。 「如果你打算模仿他,我提早告知结果。」观天晁聆微笑起来:「这三天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大哥知道吗?」司徒绍华愣愣问道:「这样一来……」 「我想他是知道的。」观天晁聆垂下眼:「最坏的情况,就是永远无法抹去脑中残像,逆焰刃也不能再用。」 「怎麽会……」司徒绍华错愕的喃道:「大哥知道,还答应了?」 「我想,他大概想赌看看吧。」观天晁聆望著我:「赌在纪公子身上。」 我默默的回望过去,观天晁聆笑容可掬的问。 「压力很大吗?」 「否定。」 毕竟司徒一哥用剑选择权不在我身上,再说,若真是如此,那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找一根木棒,狠狠的敲在他头上,造成失忆的症状,只是不知该用怎样的力道才可以控制遗忘的范围。 不过,观天晁聆的建议,倒是提供我另外一种作法。 「非常感谢您的意见。」我向观天晁聆点头致意。 她愣了愣,看了我半天,才道。 「……我今早卜了卦,月鸾宫可能出了点事,楼宫主早上出门八成就是为了这个,短期内可能不好解决。」 观天晁聆眯起了眼,锐利的瞧著我。 「纪公子,若是……楼宫主问你这样的一句话,你会怎麽答呢?」 「晁聆姐?」司徒绍华皱眉不解的看著她,彷佛未曾见过她这样严厉的神情。 「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为我流泪吗?」 观天晁聆一字一字的清楚说道。 「如果非常在乎你的他这麽问你,你会怎麽答?」 「我的回答是……」 我眼一眨也无,定定说道。 「不会。」 -待续- 这章肯定爆字……不然就是写到14去><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7〗 (穿越恶整) 观天晁聆定定的望著我半晌,接著闭上双眼一笑。 「这样的回答,要是让楼宫主听见了,想必是……苦不堪言哪……」 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约二分钟前,楼水蔺就站在窗外窃听了。 「为什麽?」观天晁聆不著痕迹的瞥了外头一眼,问:「纪公子,你为什麽能如此果决的否定呢?」 「请问,」我反问道:「你有看过桌子掉泪吗?」 「……啊?」我的答覆似乎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观天晁聆僵直了上半身,和司徒绍华互望一眼,然後转头错愕的瞪向我。 「看过吗?」我问著两人。 「……当然是没有。」观天晁聆挤出个微笑,轻描淡写的瞧了桌面一眼:「桌子若会掉泪,天地怕是要颠倒翻覆了。」 「肯定。」我回道:「所以,我不会流泪。」 机体也没有这样的装备与功能。 观天晁聆的问题,四代也问过,照他对我的机体熟悉之程度来判定,这问题非常不合逻辑。 四代明明知道我没有情绪程式与流泪的装置,却还是问了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在合乎程式设定之内。 而我也的确在他毁灭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不过在一年又二个月後,在父亲的允许下,和五代联手把那个组织铲除而已。 「呃……纪云,你……」司徒绍华看著我一会,迟疑的开口问道:「你……你认为自己是一张桌子吗?」 「否定。」外表及功用不同,我答:「这是本质类似的比喻。」 「因为自己像桌子一样,所以不会流泪?」观天晁聆失声笑了出来:「这我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麽比喻自己的铁石心肠呢。」 我的心肠的确是【铁石】提鍊构筑而成。 「……晁聆姐?」司徒绍华略带紧张的看著忍俊不住的她。 「要为自己的『无情』找藉口的话,这理由不是太牵强了吗?」她脸上仍旧挂著笑靥,但双眼却冷冷的瞪了过来,语调温软的说道:「提醒你,凡事太早下定论,可是会後悔莫及。」 她语气和缓、笑容可掬,眼底却越发冷酷,甚至带了些怒恨。 「还有一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的确是【无心】、也是【无情】,不过在【伪装】的最高指令下,是不能直接坦承的。 「所以,」观天晁聆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到底是什麽?我重覆读取对话纪录,做出暂时性的结论後,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他如果不回来,我一定要流下眼泪才行吗?」 原来在这个世界有这样的习惯,我看著观天晁聆继续举例道。 「请阐述【不回来】的范围,是指应酬到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觉、还是指出门旅行三个月、或是离家出走,另外,请说明【流泪】之合理时间与程度,比如说不回家睡觉是流1毫升、一分钟,出门旅行三个月是流2毫升、二分钟……」 『扯这些有啥用啊!』五代插了句提醒:『就算找出规则,你流得出眼泪吗你?』 我停顿两秒,既然无法执行【流泪行为】,只好从根本上著手,看著越听越呆滞的两人,我轻咳了下,道:「抱歉,请忽视上述询问。」 看到观天晁聆愣愣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又继续说道。 「若是有【楼水蔺不回来,我一定得流泪】这样约定成俗的规范……」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逻辑产生的离谱习惯常规,也不知道为什麽对象限定是楼水蔺,但入境随俗、遵守当地的法律是保护自己不二法则,我提出反证:「请问,只要他回来,我就不用流泪了,是吗?」 「……呃……若是要这样说也可以……」司徒绍华抓了抓头发,神情迷惑的回道。 「那麽……」我答:「不会流泪的我,只要带他回来,就可以了?」 「……咦!?」观天晁聆满脸惊讶的瞪大了眼。 「换句话说,只要带他回来,」 我作出最终结论。 「就算我不会流泪,也没有关系。」 动词选择方面,【带】是比较中性,另有【抓】【绑】【逮】等同义字可替代,若是楼水蔺像现在一样随身携带那把剑,方圆三百里内要找他还不成问题。 『五代,那时候……』我忽然想到:『要是我把四代……』 『你有带回来啊,他的备份档案。』五代回道:『不然怎麽会有我?』 我的确有把四代最後交给我、记载著他的基础程式与纪录资料的晶片带回来,父亲依照留存档案做出了五代,但是五代和四代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那时,要是我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没有任何机能上的损伤,把四代他带回来的话…… 违反现实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不用五代提醒,系统就自动打断程式运算,我仅能做的,只是读取四代最後的微笑影像。 四代没有回来,而我也没有流泪。 「叩叩!」站在门边的楼水蔺,轻轻敲著笑道:「谈完了吗?」 「……楼宫主。」看到一旁司徒绍华站起来对楼水蔺轻点头,观天晁聆回过神来,正要起身就被阻止。 「观天大人不必多礼。」楼水蔺手从背後环上来,搂住我的肩,笑道:「请问两位找我的【桌子】有何要事?」 我正在回想司徒绍华和观天晁聆有无找桌子的举动,观天晁聆给个温和的笑,道。 「楼宫主不用担心,仅是稍作提醒罢了。」她微低下头轻道:「倒是月鸾宫的事,请您务必小心。」 「该不会连颂凌庄都有份吧?」楼水蔺冷笑一声,手搂得更紧:「好个调虎离山。」 「楼宫主此话差矣。」观天晁聆轻闭眼摇了下头:「忘了吗?我并没有请楼宫主一起到颂凌庄来,既然没邀,何来调虎离山之说?」 身後的楼水蔺沉默了下,语调突然转为轻快的回道:「说的也是,颂凌庄若会如此,岂不跟江湖上那些无法无天的邪门教派没两样了?」 「幸好楼宫主是个明理人。」观天晁聆轻呼了口气:「若因此误解了颂凌庄,在这个节骨眼上,怕是鹬蚌相争……」她轻眯起眼,瞧著楼水蔺:「渔翁得利。」 「……我就暂时相信蚌壳吧。」楼水蔺哼了哼,道:「不过,在下有件事想请教观天大人。」 「哦?」观天晁聆轻拍了一旁气红了脸的司徒绍华:「是前代宫主的事?」 「……不是。」楼水蔺否定,冷道:「为什麽要问纪云这样的问题?」 观天晁聆愣了下,直直望著我背後的楼水蔺:「……只是,很好奇。」 楼水蔺轻笑几声,道:「在下感谢观天大人的关心,另外,在下也很好奇……是否观天大人曾经被人这麽问过?又或是……」他声音转了调:「曾经这样问著某个人?」 观天晁聆脸色一青,笑容倏地僵在脸上,而司徒绍华则是白了脸。 「还是……观天大人听到谁问了谁?」楼水蔺仍带著笑:「而那个谁,给了个跟纪云一样的否定答覆?然後,谁再也没回来?」 观天晁聆默不作声,沉下脸色瞪著楼水蔺,司徒绍华垂下眼,紧皱起眉。 「让在下来猜猜吧~」楼水蔺略微得意的把我往後一拉入怀:「先说好,这可是乱猜的唷~『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为我流泪吗?』,这个『我』嘛,大概是观天大人的师弟-梓落大人?而这个『你』呢……」楼水蔺搂住我的手又用力几分:「会不会就是……名闻天下的……颂凌庄的司徒庄主?」 观天晁聆身体微微震了下,司徒绍华突然攒紧了拳,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言语回应。 楼水蔺似乎很满意的看到这样的情况,笑道:「哎~在下也只是随便猜著玩,不算数的,也不想问对或错,只是……」 他淡淡咳了几声,语气转为严厉。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著。」楼水蔺顿了下,又道:「而且,这跟纪云没关系。」 观天晁聆静静的望著楼水蔺,半晌,微微笑了起来:「明白了,请恕我逾越。」 「纪云。」楼水蔺突然在我耳边低声道:「小子们发病,我得回去一趟。」 发病……是感冒、麻疹还是肠病毒?我还没来得及问,楼水蔺就朗声笑道。 「怎麽敢?不过,在下请观天大人和司徒公子答应一件事。」 「哦?是什麽?」观天晁聆又重挂回温和的笑容。 「既然颂凌庄和观天大人答应各大门派看管纪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当中……」 楼水蔺松开环住的双手,改放在我的肩上。 「就得负责他的安危,不由任何人伤他一丝一毫。」 「……这是当然。」观天晁聆附和的轻颔首。 「就算是颂凌庄的人,也一样。」 司徒绍华闻言,抬头看向楼水蔺,起身严肃回道。 「不用楼宫主费心,绍华自是明白。」 「那麽,为了让楼宫主放心,我愿以观天的名义发誓……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 观天晁聆定定望著楼水蔺道。 「定保纪公子的安危。」 沉默看著两人,须臾,楼水蔺松口气般的笑了起来:「有两位的保证,在下便放心了,如果说……真发生了什麽事……」 他给了个纪录中最灿烂的笑容。 「我一定会把帐好好算清楚,毕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楼水蔺有意无意的睨了窗外一眼,推定发现了一分钟前就站在院子树旁的司徒一哥。 「说了不会,又带不回来……吗?」 他讽刺的看著观天晁聆。 「就算让他流了泪,又怎麽样?这样子就可以心满意足的离去?真是对不住,我是个贪心的人。」 楼水蔺蓦地握住我膝上的手,昂然说道。 「光是流泪,根本就不足,再说,也不稀罕,那种话,跟示弱的乞讨没有两样。」 观天晁聆隐隐生怒的瞪著楼水蔺,忍不住轻咬下唇,冷道。 「……你什麽都不懂。」 「我承认我的无知。」 楼水蔺耸了下肩,泰然回道。 「因为我不懂要怎麽做才能教『桌子』学会流泪,所以不会问这种白痴问题,再说,如果真能教得会,我倒是希望回来时看到欢迎的笑容……哪~纪云,要你笑应该比要你哭简单多了,对吧?」 他俯首望向我问著,眯成弯月的眼底满是笑意。 「肯定。」我回道。 【微笑】的话,只要调整脸部表情就可以完成。 观天晁聆神情复杂的看过来,皱起了眉又苦笑起来。 「或许真是如此……」放过无辜的他,也放过无能为力、身为师姐的自己吗……她笑了几声,忽地正色说道:「楼宫主,为了致谢,除了保护纪公子外,有件事……想让您知道。」 「是?」 「……同|岤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 楼水蔺身子一震,瞪大双目。 我马上搜寻出来,这是刻在月鸾宫……院长休息室的墙上字句。 「他已经将去向告诉您了。」观天晁聆略带忧伤的看著楼水蔺。 「怎麽?!可是……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楼水蔺轻摇著头,一脸愕然。 「请您回想一下。」 观天晁聆定定说道。 「时间,顺序,还有地点。」 楼水蔺突然僵直了上半身,却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 他闭上眼,咬了咬牙,随即恢复了往常的悠然,微笑起来。 「感谢观天大人提醒。」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三章〖8〗 (穿越恶整) 送了满脸迷惑的司徒绍华、和微露悲愁的观天晁聆两人离去,我正打算开始收拾餐盘,却被楼水蔺往院子一拉。 「练完爬树了没?」他抬头就是一笑:「请问司徒庄主要不小歇一会?」 原来他并不是指在另外一棵树上的五代,看来拟态系统运作正常。 司徒一哥从树上一跃而下,神情依旧冷漠。 「我不知道庄主大人还有爬树的习惯。」楼水蔺嘲讽的送了几个白眼:「也对,自己的树,爱怎麽爬是你家的事。」 「月鸾宫出事了?」 司徒一哥不愠不怒的问道。 「……是。」楼水蔺点头:「所以得离开数日,不过,待处理妥当,会继续打扰。」 「欢迎。」司徒一哥回道。 「谢谢。」楼水蔺拉高我的手,在司徒一哥眼前晃了晃:「离七日之约还有三天,我大概无法赶回来观赏,请见谅。」 「不敢。」声调仍旧没有太大的起伏。 「无论情形如何,请庄主莫忘一事。」楼水蔺锐利的看著司徒一哥:「善尽看管之责。」 司徒一哥瞥了我一眼,道:「当然。」 「不亏是天下闻名的颂凌庄。」楼水蔺笑逐颜开:「肯定能保护我的桌子到滴水不漏的地步,不会让它伤到一丝一毫。」 桌子?我开始回想楼水蔺什麽时候带了桌子来、或是买了新桌子。 「但,还是得先把话说开才好。」 楼水蔺嘴带微笑、眼神凌厉。 「若是发生什麽,我会要颂凌庄拿血来还。」 拿血来还? 原来月鸾宫除了孤儿院,还是捐血中心?我默默的写入纪录。 待司徒一哥离开,我算著时间,早餐盘子还没来得及收、又要准备吃中餐,而且今天还没进行【跟踪】,正在想该吃完中饭再跟、还是边跟边吃时,楼水蔺轻轻牵住我的手,喃喃自语起来。 「没想到,那竟然是遗言……」 他紧紧握著,低头说道。 「的确是……在走之前才刻的……」 楼水蔺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已恢复往常的神采。 「我得回去一趟。」 我沉默的点点头,发生重大事件,最高负责人应该要亲自坐镇。 「这样看来,颂凌庄应不会笨到轻举妄动,真讽刺,名门正派反倒成为最好的牵制。」楼水蔺恶作剧的笑了会,又正经的望向我:「只要你别惹事生非。」 「了解。」我本来就没有类似行为……除了扮僵尸以外应该都很正常。 「真的了解吗?」楼水蔺狐疑的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0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0部分阅读 瞪了过来,轻哼道。 「是。」不做出违法及伤风败俗之行为即可。 「以你的身手,自保应绰绰有馀……」楼水蔺盘算了下,道:「若是连你一起带回去……」 「否决。」我得见到梓落大人,判定他是不是父亲才行。 「我就知道。」楼水蔺给个白眼,叹道:「也不能像上次把你绑回去,算了,事态紧急。」 他塞给我一个锦囊,里头装了个橡皮面具……类似电影电视特效用的那种。 「三天後,你戴上这个,虽然不能像个十成十,至少还可以唬人。」 楼水蔺交代了用法,轻拍我的脸,笑问。 「若我没回来,你会来找的吧?」 「肯定。」租约仍然在有效期限中,若是失效得去把剑收回来,把墨令还给他。我看著他腰间的天煞剑,收讯测试正常:「要回收租赁物与归还押品。」 楼水蔺愣了下,扯了扯嘴角:「被你这样一说,方才的感动就像烟一般消失,真不知道你是无心还是故意……」他无奈的微微笑著:「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莫可奈何,谁让我看上了这样一张桌子呢?」 「请问,」我环顾四周,读取之前的纪录,道:「你要跟颂凌庄买桌子吗?」纪录中楼水蔺并未随身带张桌子来。 「……不是。」楼水蔺愣了下,眨眨眼道:「如果那张桌子能卖的话……我会买的。」但应该不用跟颂凌庄买……他喃喃回道。 「请问,是钱没带够、买不起吗?」 楼水蔺连住宿费都缴不出来,还跑来跟我挤一间,大概没带够钱。 「算是吧,不知道我买不买得起。」 楼水蔺笑嘻嘻的轻轻捏了下我的脸,没来得及闪过,判定不会损害机体,就任他去。 「请问,很贵吗?」我问道,这几天帐算下来,对於这世界的物价标准也有个初步的认识。 「……无价。」 楼水蔺松开手,抚著我的脸颊,给了个无法辨识、高深莫测的笑容。 「提醒。」 身为孤儿院的院长,照理来说应别太铺张浪费,更何况是为了一张负担不起的桌子,弄到倾家荡产、沦落街头,就逻辑而言,很不划算。 「谨慎理财,信用至上。」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循环利率】、【信用卡】还是【银行】、【地下钱庄】之类的借贷机制,如果没有确切的还款计画,未来以债养债的可能性偏高,我看著楼水蔺,劝道。 「请斟酌自己的还款能力,建议克制购买欲望,避免不必要的支出与开销。」 「……」 楼水蔺的笑容僵在脸上,过了三秒,他挤皱了眉,嘴角也抽动几下,张大了眼瞪过来,咬了咬牙,狠狠给我一个大白眼後,无力的仰天长叹起来。 这样的动作,是否表示他放弃购买行为呢?我看著他边叹气边瞪人的样子推测起来。 还有……五代,需要我提醒你只差四公分就会从树上掉下来了吗? ※ ※ ※ 楼水蔺骑著马离开,司徒二哥本来提议要走水路,大概想起晕船的痛苦,楼水蔺青著脸看了我一眼,婉拒司徒二哥的好意,行个礼後就跳上马奔驰而去。 我继续进行跟踪司徒一哥的行动,五代则是同步监控司徒一哥和四哥,针对观天晁聆的谈话,我们归纳出以下的推论。 第一,疑似为父亲的梓落大人因为某个意外而重伤,在颂凌庄的别馆修养。 第二,在那个意外之前,他曾经问过司徒一哥会不会为他流泪,一哥的回答是不会,观天晁聆因此对司徒一哥有所不满,而司徒一哥似乎为此内疚自责──以上是采自楼水蔺的推测,而从观天晁聆与司徒一哥的反应推定为真的可能性80%以上。 第三,在模仿司徒一哥之後,可能得到见梓落大人一面的机会。 我本想完全的仿照司徒一哥的行为模式,但是观天晁聆的提醒,却让这个方案出现变数。 旁人看了或许会觉得很像,更何况我是一分不差的仿照他的行为模式,但若是本人来看的话呢? 照观天晁聆的说法推断,应该是不像的可能性较高。 「纪云!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司徒绍华在眼前挥著手道:「我偷偷拜托褚宇演练一遍给你看,别给我发呆啦!」 「有。」我起身,行礼:「感谢您的帮忙。」 「不客气。」褚宇顺了顺气,回道:「其实庄主的招式不只这样,我只看过基本而已。」 说完,他朝司徒绍华打个招呼,便快步离开。 「其实……」司徒绍华嘟起嘴,念道:「褚宇也没那麽像,还是大哥比得好……」 「请问,有判定的标准吗?」 「唔,这很微妙,说不出几分像几分不像。」司徒绍华沉思一下,道:「简单来说是感觉,但感觉这种词很模糊……」他击了下掌:「乾脆这样说吧,若真与仿同时出现,很简单就知道谁真谁假。」 「是。」 如果有个正确比对,就可以判别……举例来说就像是真钞伪钞,一瞬间可能觉得很像,但若是两张同时在手便知谁真谁伪。 「你的情况又更麻烦。」他白了我一眼,道:「班门弄斧,自个儿看最知真假,哪能替代得了?」 「请问,替代谁?」我问。 「你不是要替代我大哥吗?」司徒绍华皱眉问道。 「否定。」 目前并没有替代司徒一哥的必要,又不是逃狱。 「那你跟踪他干嘛?」司徒绍华挑眉。 「取得相关资料。」运动模式外,还有颂凌庄的配置图。 「啊?」司徒绍华盯著我瞧个半晌:「算了,你在想啥我从来都搞不懂,总而言之这两天你打算继续跟踪我大哥?」 「是。」现在是吃饭时间,不便打扰。 「可是大哥都不用剑……你跟也没用。」司徒绍华叹道:「跟了好几天,你大概只能模仿他看书审帐,说到这,李总管那边你忙完没?」 「不确定。」我答:「今天没有东西。」 「大概他也知道你忙,不敢吵你吧。」司徒绍华长呼了口气,倏然跳起来,叫道:「大……大哥?」 我看著出现在院子门口的司徒一哥,推论今天用餐时间比昨日早了半小时。 「……吃饱了?」司徒一哥走近,瞥著我,问。 「是。」我点头。 「绍华。」他看著司徒绍华,道:「是你拜托褚宇?」 「……是。」司徒绍华低下头、心虚的回道。 司徒一哥看著他一会,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头看著我道。 「纪公子,要是你打算模仿褚宇的招式,不用两天後,我可以直接了当的跟你说,是不行的。」 「我知道。」速度和流畅度比对之後有很大的误差。 「褚宇的速度不够快,肩膀和手臂的位置有时太低……那是他的毛病。」 司徒一哥淡淡回道。 「如果要看的话,去看绍铨的可能比较接近。」 「才没有呢!」司徒绍华抬头看著司徒一哥,否决道:「三哥他是用刀,根本一点都不一样!」 「真要说像,谁都不像。」司徒一哥拔出剑来,就著月光审视起来:「若是一心模仿,也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不就只是个天煞剑法!」司徒绍华突地大骂一声,从司徒一哥手上抢下剑:「为什麽你们每个人都迷了心窍?在我看来厉害的是纪云,不是剑法啊!大哥你不想学又想学,我比给你看算了!」 据现有资料显示,司徒绍华的运动神经……偏差,他煞有其事的挥起剑来。 「飞燕点水,剑气凌空。」 武林大会上楼水蔺比的第一招,运动手册上第五页写的第二式,但若不是司徒绍华说明他比的是这式还真比对不出来……相似程度约为154%。 「先这样,然後是这样……」司徒绍华以慢动作呈现,若以快速重播後,相似度提高到877%。 「……纪公子你觉得呢?」司徒一哥皱了下眉,问道。 「相似程度不到一成。」不过,若以整体动作来看,可以知道司徒绍华的确在模仿天煞剑法。 「是这样没错……」司徒一哥看著自己弟弟拼命挥舞的样子,半眯起眼:「可是,你的影像却愈加鲜明起来。」 因为实在太过惊人,太过鲜明,动摇的人反而是自己……司徒一哥叹口气,制止眼前的弟弟:「好了,绍华。」 「不就只是这样,为什麽会受到干扰?」司徒绍华收了剑,张大眼不满的说道:「明明完全不一样!为什麽……为什麽要怪到纪云身上啊?」 「我并没有怪罪。」「请问,他有怪吗?」司徒一哥和我同时开口。 「就算没有好了。」司徒绍华很明显给了我一个白眼:「那干扰又是怎麽回事?大哥你其实只是……」 我和司徒一哥明明答案都很相似,但为什麽是我被白眼?正在推算可能原因时,司徒一哥冷下了脸,质问著司徒绍华。 「只是什麽?」 「只是……大哥你只是……」司徒绍华咬白了唇,像是豁出去一般,大声说道:「你只是想知道为什麽!」 司徒一哥浑身一震,惊愕的瞪著自己弟弟。 「请问,」我看著僵持的两人,问道:「你不知道【为什麽】吗?」 「……你知道?」司徒一哥缓缓转头看著我。 「【为什麽】,常用於询问原因、理由之用的疑问词,通常摆於句首,例如:为什麽你要代替你爹,也有表示问题与答案之意,例如十万个为什麽。」 「……」司徒绍华呆了一下,大吼起来:「不是这个【为什麽】啦!」 「请问,还有别的意义吗?」 司徒绍华翻了好几个白眼,叫道:「大哥,看到没?拐弯抹角对他是不行的,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就帮你问!」 还没等司徒一哥反应过来,司徒绍华就开口问道。 「纪云,你为什麽看过天煞剑法?」 「……」我查了下纪录:「从地上捡起来看的。」 司徒绍华垮了下脸,又问:「你为什麽见过左弼浔?」 「……否定,推定没有。」那个尸体不是左弼浔。 「你之前不是说有见过?」司徒绍华讶异道。 「推定误认。」 「……那你怎麽会天煞剑法?」 「提醒,这非【为什麽】的问句。」 「……你为什麽会天煞剑法?」司徒绍华没好气的改过来:「不要跟我说你是无师自通、看书学的……」 「是。」 就说别跟我说了……司徒绍华皱眉念了下,又问:「那你知道不知道,为什麽……」他瞥了司徒一哥一眼:「为什麽前任的绝影首领下令务必毁去天煞剑谱、却又下令不准动月鸾宫?」 司徒一哥僵硬的看著司徒绍华。 「大哥,我知道的,远比你认为的多。」司徒绍华苦笑起来:「真的很多,但是,每当知道了些什麽,又多了很多不知道。」 「绍华你……」 「无法理解师父的命令,想要遵守却不明所以,心里感到很矛盾……」司徒绍华直直望向司徒一哥:「大哥你只想明白为什麽罢了!」 「请问,我可以回答了吗?」我看看两人,回:「不知道。」 前任的绝影首领没有相关资料,所以也无法找出来徵询。 「另外,我看的那本剑谱已经碎掉了,若无法再版,可以归於毁损灭失。」 司徒绍华听了我的答案,突地笑了起来。 「哈哈~这样剑谱的确是『毁』掉了。」他望向当场愣住的司徒一哥,笑著问道:「那大哥你又在拘泥什麽呢?」 司徒一哥看著他的笑容,又望了我一眼,无奈的叹口气:「把剑给我。」 「大哥?」司徒绍华担心的问道。 「二天让你学会应该绰绰有馀,除非你的眼力和跟踪一样差。」 司徒一哥背对著我,在月光下,长剑出鞘。 「我只比一次。」 -待续- 少话的一哥好难写><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1〗 (穿越恶整) 第十四章 同|岤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 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楼水蔺指尖顺著墙上字痕、一笔一划的写著,双月长老-岳巍、岳峨两人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著,等到他写完後,才轻轻开口唤道。 「宫主。」 「……其他人都没事了?」楼水蔺仍看著墙上刻痕。 「是,真的是很抱歉。」岳峨低下头,道:「没想到竟著了敌人的计。」 「不是你们的错。」楼水蔺淡淡回道:「看来对方只是吓阻,所以中毒者只是起疹发痒,没有危及性命。」 「只是,症状实在与『蜂雨』太类似……」岳巍皱眉又道:「所以韩彦才会……」 「无妨,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楼水蔺呼了口气,指著字痕,问。 「这是他临走前所刻的吧?」 ──同|岤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 最前头的一行字,却是最晚刻上。 岳巍沉思了下,和岳峨互看一眼,回道。 「应该是。」 「原来是这样……」楼水蔺苦笑起来:「当时我为什麽没有想到,这是他的遗言。」 「遗言?」岳峨惊讶的抬头看向墙:「宫主的意思是?」 「是对我们的告别。」 「告别?」岳巍讶异的瞪大了眼。 「你们也知道,他就是固执……明知那人他不该爱也不能爱,却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意孤行,他跟那人一起离开月鸾宫时,已经确定自己不可能再回来了……」 因此,才会留下天煞的双生剑……楼水蔺握紧腰间的剑柄。 「难道……不可能是隐居吗?」岳峨摇头问道。 「是的,他如果想躲,的确连我都找不到,所以我们这几年才会忙得不可开交。」楼水蔺淡淡笑了下:「仔细一想,他跟那人一起走,如果这句话是写给那人看的,根本没有必要刻在这。」 那人对他简直是守礼到狷介的程度,竟没踏入这房半步,更甭说要看到他刻的这些字,但那人却将天煞剑法和天煞的双生剑都给了他……想到此,脑中突然浮现断断续续的影像,楼水蔺蹙眉,努力回想。 他留了上部和双生剑在这,却独独把下部一起带走……是的,就是楼水蔺看了三晚的那本。 「不对……不光是看而已……」楼水蔺缓缓摇起头,喃喃说道:「那个时候……」 楼水蔺转头望向前院,一样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一旁的烛火随风摇曳晃动,恍若梦境。 『你看得懂吗?』那人揪著嘴边胡子,声音粗哑的笑道:『小小年纪,学这个太难了点。』 『谁准你嫌我小!』少年嘟起嘴,手一挥就是一拳,那人轻巧闪过,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 『光看书学得会?』 『不用你多管!』这个人罗嗦的讨厌、长相也惹人厌,最最可恶的,就是哥哥眷恋的目光总是追著这人,他却浑然不觉。 让哥哥痛苦的人,他全都讨厌! 『我只是想知道,要怎麽样才能打败你!』少年忿忿不平的骂道:『还有,代替我哥好好的教训你!为什麽要让他那麽难过!』 那人愣了愣,沉默许久後才喃喃地回道:『难过……难过吗?也不全是……』 『哼!』少年别过头,又仔细的看著书,不理会那人,直到哥哥走过来,出声唤道。 『水蔺,记起来吗?』 『我快看完了。』少年抬起头,得意的看著兄长:『很简单嘛~就是这样……』 少年比划了下,却总是不够顺畅,望向一旁的兄长……那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少年边想边支吾回道。 『哥,等我再练一段时间……』 『看书毕竟有差。』兄长笑眯了眼,宛如弦月一般:『难得弼浔在,你要不要看他使?』 『谁要看他!我宁可看哥哥的!』少年耍赖的别过头,却听夜空传来剑鸣,不自觉的往出声处望去,只见那人竟在屋顶上,挥舞著闪烁蓝光的长剑,把书上的绝妙招式使了出来。 少年想撇过脸,但却像被人点|岤般的一动也不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书上招式变得鲜明,就像烙印一般停留在脑海。 直到那人收了剑,少年仍呆愣的看著屋顶,一旁的兄长突地笑了出来,让他回过神。 『好看吗?』 为了掩饰被看穿的困窘与涨红的脸颊,少年哼了几声,故作不屑:『还……还好啦!哥你比的才好呢!』 『怎麽拿鞭子跟剑比?』兄长笑著轻声斥道,把腰间剑交给少年:『交给你了。』 『哥?』少年愣愣的看著手上的剑和上部的剑谱。 『但是,这个就没办法。』兄长微笑的指著少年翻阅的下部剑谱:『我得还人呢。』 『这不是那家伙的吗?』少年朝著墙边的人影努努嘴。 『……是啊。』兄长苦笑了下,拍著少年的肩:『好好保重。』 隔天一早兄长就和那人离开,留下了那行字,再也没有回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难道真是……」 「老许?」楼水蔺望向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男子 「情况大致都稳定下来。」他目光转向楼水蔺身後、墙上的那行字:「如果说这真是遗言……那就说得通了……」 「你想到什麽?」 「……先说好,这是我猜的,更何况那麽久的事,有可能记错……」老许皱眉沉思起来:「说不定,中了毒?」 楼水蔺愣了愣:「什麽?」 「我瞥见他腿上上似乎有块瘀青,当时以为是碰撞所致,但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驭影』、『血封』还是别的,这些毒的特色就是不明显,但慢慢侵蚀内力与经脉……」 「……你当时为什麽不说!」楼水蔺质问道:「如果那时候……」 「那时的我连看穿的能力都没有!」老许冷静的回道:「现在的我徒有看穿能力,却仍然没有根治的办法。」 「你们……也瞒了我一些事吧?」楼水蔺半眯起眼,看著岳巍岳峨:「宫主擅离职守,你们不会不知道。」 「是不知道。」岳巍点头。 「因为那时他已经不是宫主了。」岳峨接著回道。 「……咦?」 「……卸任。」岳巍瞥了字一眼,道:「至於他之後要做什麽,就跟月鸾宫没有任何干系。」 「……他打算做什麽?」楼水蔺问道。 「不让自己後悔的事。」看到楼水蔺微微蹙眉,岳峨笑了笑,摊手道:「他真的是这麽说的。」 「因为他连代管的都找好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同意。」岳巍耸肩接著说道。 「代管?」楼水蔺愣了下,那时的自己也才十三岁,怎麽管? 「若是月鸾宫有危险才能出面……这似乎是他们的协定。」岳峨歪了下头,道:「我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但是,实在很佩服他找了那个人。」 岳巍笑道:「而且是在不干涉月鸾宫的前提下,几乎等同於护卫一般,空有头衔却无法张扬、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哪~」 「是谁?」楼水蔺定定问道。 「……如果我们不说,宫主是否要下命令呢?」岳巍半眯起眼,微笑看著楼水蔺威胁的目光,举起双手道:「哎呀~我们说就是,讲起来也真是孽缘呢。」 「孽缘?」 当听到岳峨口中的名字,楼水蔺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怎麽……可能?」老许喃喃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啊……再怎麽说……」 「是啊~我们知道的时候,跟你们的反应也一样。」岳巍眼神略带怀念的看著两人:「但是,那五年间的代管人,的确是他,纵使他从未进入宫内。」 纵使他连一句命令都没有下过。 有可能吗? 楼水蔺望向墙上的字,无语的想著。 那的确是怎麽想也想不到的人,但是,回想起来,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保护刚茁壮的月鸾宫,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办法。 绝影的前代首领,颂凌庄的前两任庄主,如果没猜错的话,司徒绍允的师父,应该也是他。 司徒啸浪。 楼水蔺抬头望向夜空,忆起当时那人舞剑的姿态。 「宛如可以挥除一切迷惘……」他闭上眼:「准确而凌厉、没有丝毫犹豫……」 就像一阵风把所有干扰都吹的不见痕迹。 不知为何,很突然的,楼水蔺想起武林大会时,和纪云过招的情景,两个人的身影似乎重合在一起。 「真想看他挥剑的样子……」 楼水蔺睁开双眼,长叹口气,掐指算了算日期,略带担心的微笑起来。 「就算对手是司徒绍允,你也应该没问题吧?」 ※ ※ ※ 「这怎麽可能没有问题?!」 司徒绍华边跳边大吼,挥舞著双手。 「若是开玩笑的话……」 「否定。」我回道:「不是开玩笑。」 「……我觉得,若你当真这麽做的话,」司徒绍华抱著头,边晃边道:「可能会让我那位从来喜怒不形於外的大哥……」他瞪向我,嘴角抽搐脸色惨白:「不知道是会先骂人还是会先砍人……不,光只是想像就可怕……」 司徒绍华像蜜蜂传讯一样原地8字绕走,此时五代传了讯息过来。 『就算司徒绍允只比一次,对我们来说还是绰绰有馀。』 『肯定。』所有运动模式角度已经运算纪录完毕。 『如果要一模一样,也不是什麽困难的事吧?』五代问道。 『肯定。』 『但是你却选择这种模式啊……』五代顿了下,接著又道:『连楼水蔺给的道具都不用?』 『没有必要。』 『也对,只有表面相像,并不能代替某人……这点是你最清楚的。』五代回道:『那我也该找个地方好好观赏你的计算结果。』 『提醒,滚动无妨,但是……』我起身,抬头看著一旁的大树:『从上头摔下来,很难掩饰。』 『……那还真是感谢你亲切的提醒。』 -待续- 因为知道放台风假,所以昨晚就很爽快的去睡了……(汗死) 这几回都很正经的在拉进度,没怎麽搞笑真是非常抱歉……otz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2〗 (穿越恶整) 看著缓缓走到院子中央的纪云,观天晁聆笑道。 「不知道他会怎麽做呢?真令人期待。」 「的确。」司徒绍采点头道:「足足跟踪七日,真是辛苦了。」 「你是指大哥还是指他?」司徒绍铨扁了下嘴,道:「我觉得要准备他的饭比较累……」 「累什麽?饭又不是你煮。」司徒绍采收起扇,轻敲著司徒绍铨的肩,问:「还有,人怎麽这麽多?大家都不工作的吗?」 「总帐已经算完了。」站在一旁的李鑫带著一群帐房人员,摊手道:「更何况,难得有热闹可看。」 「维持秩序。」站在另外一边的褚宇带著一群护卫,回道:「以策安全。」 「哎呀哎呀~说不定是项庄舞剑……」晁聆望了司徒绍允一眼,挑眉道:「意在沛公?」 「观天大人言下之意是……?」司徒绍采微皱了下眉,拱手问道。 「……没什麽。」晁聆转为苦笑摇了摇头,道:「希望纪公子听懂我那天的暗示。」 司徒绍采正要再问,门口一阵马蚤动。 「来了。」司徒绍铨低声说道。 神色自若、一如往常没什麽表情的纪云走了进来,後头接著是司徒绍华,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还有点晕眩的徵兆,他看了停在场中央的纪云一眼,扶著额头走了过来。 「绍华?」司徒绍采看著小弟,担忧的问道:「身体不舒服的话,去休息比较好。」 「不……二哥,我身体很好,没问题。」司徒绍华掏出手绢擦著汗,道:「我没事儿,没事儿。」 「但你脸色不太像没事的样子,要不要绍叶来看一下?」司徒绍铨接著问道。 「不用麻烦四哥……」司徒绍华直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担心?」司徒绍采笑出声来,拍著小弟的肩膀安抚:「又不是要他跟大哥打,有什麽好担心的?」 「……是这样没错……」 不过谁说得定……司徒绍华看著大哥冷漠的侧脸,瘪了瘪嘴,吞了吞口水,不敢多言。 司徒绍允起身,定定望著纪云,朗声问道。 「纪公子准备好了?」 「是的。」纪云点头。 司徒绍允将腰间的逆焰刃交给纪云。 「大哥的逆焰刃是柔轫轻薄著名,跟一般刚强锋利的剑不同,而此一剑法与逆焰刃的特性恰好相辅相成,能练到今天这地步,大哥也吃了不少苦头。」 司徒绍采看著纪云接过剑,又道。 「不知道在这七天内,纪公子学了几分呢?」 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屏气凝神的等待纪云拔剑,只有司徒绍华垮著一张脸,嘴角忍不住缓缓抽动著,就在他额头冷汗顺著脸颊滑落时,纪云抽出了剑。 「开始了。」 人群中不住的搔动起来,司徒绍允更是眼一眨也无的瞪著纪云。 是逆转还是全盘皆输?他想著,跟那天一模一样,以逆焰刃使出天煞剑法的纪云,剑势精妙、招招准确、挥舞如迅雷,俨然自成一家,明明逆焰刃跟一般剑不同,却能使得那般的契合,那样接近完美无缺的一招一式,很难忘怀,既让人欣羡赞叹却又让人忍不住嫉妒憎恨。 明明是自己的剑……却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一般,怎麽使怎麽怪,到底以前是怎麽挥动的,司徒绍允扪心自问,不应该是容易受影响的年纪,为何像是崩解一般,记忆变得模糊的同时,那人的身影却异常清晰,忍不住想跟他一样的挥剑,却总是达不到那般境界而感到悔恨。 这不是邯郸学步吗……到最後都忘了自己原本是怎麽走路的,完全的本末倒置,司徒绍允咬牙想道,再这样下去,他将会遗忘且失去承袭师门的剑法,输个彻彻底底,唯一能做的,只是拖延发生的时间罢了。 他根本不期望纪云会改变什麽,就算看了刻意模仿自己的招式,也已经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属於『司徒绍允』的剑。 这是一场豪赌。 而司徒绍允赌的是自己身为『绝影』首领的一切,如果首领的武功等於是毁了,那麽其他的『绝影』将起而代之,谁最强谁才能当首领,这是『绝影』的规矩,会有『绝影为颂凌庄所用』这样的传言,只不过是因为刚巧这几任的庄主都当上首领罢了。 这步险棋是死是生、是毁还是救,全看纪云作为。 不知司徒绍允压了如此大的赌注在自己身上的纪云,跟往常一般从容,抽出剑仔细审视後,剑锋一转,开始缓缓的挥舞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所有人的眼睛是越瞪越大,只有司徒绍华无声的低头掩面。 「……呃……」司徒绍采半天才吐了这麽个感叹词。 司徒绍铨嘴张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麽,最後只说好说道:「……还……真是……真是……慢……」 是的,就是『慢』,从最初的剑锋一转,缓缓挥舞开始。 纪云他竟以十分、万分接近龟速的动作来挥剑……那应该不能叫作『挥』,而是『移』剑才对,听说武当有个分支门派的招式以缓和著称,八成就是如此,但套到这边怎麽看怎麽怪,如果说招式正确那应该还好,问题就是在於偶尔是对的、常常是歪斜的,剑锋无力乱晃,似像非像一整个难看到极点。 就算是刚入门的舞姬,跳的剑舞也没这样难以入眼,若在宴会上出现,早就被人轰下场去,不,还不待主人动手,班主自会羞愧的赶紧带下去严加管教。 但是,这个人是纪云,是曾经使出天煞剑法的纪云,会这样『移』剑简直是匪夷所思,因为实在太出人意料,所以每个人都呆滞的让眼睛受到无法恢复的荼毒。 所有人事後都暗中承认,那真是此生罕见、极度怪异的剑法……好听一点是怪异,直接一点就是难看,但谁敢说能够流畅使出天煞剑法的纪云,挥出那般让人难以启齿形容、难看到恐怖的剑法?一说出来准会被人给个白眼,加送一句『那是你没眼光!』 谁都不想当没眼光的人……所以都默不作声的定定看著纪云『移』剑,连旁人都受不了,身为当事者的司徒绍允肯定受创最深。 「……」 司徒绍华只敢用眼角的馀光看著大哥,那种冷冷的忿怒宛如寒气一般散了开来,他目光一转,瞄到大哥握著死白的双手,心想这下可好,惹到大哥发火该如何收拾。 就在此时,纪云总算『移』完剑,他将逆焰刃收回刀鞘……所有人心想就只有收剑这招是正常。 「……纪公子……」 司徒绍允语气宛若千年寒冰,他定定的沉声问道。 「原来在你眼中……在下是这样使剑的吗?」 当然不是啊……司徒绍华可没胆这麽回,别过了头不敢说,在他看来,除了速度极缓,纪云可是仿个完全、甚至一分不差,只是纪云模仿的人并不是司徒绍允、也不是褚宇。 而是武术一窍不通的司徒绍华。 连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更何况在其他学武之人的眼中,遑论被说要当成模仿对象的大哥。 「请问,不是这样吗?」 纪云理所当然的问道。 天啊!他竟然还挑衅?他还敢在大哥面前挑衅!司徒绍华差点要抱著头躲到桌子底下了。 「……你认为是吗?」大哥声音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纪云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他只是淡然抽出剑,道。 「我可以再比一次。」 (不要啊!!拜托~来个人阻止他吧!) 所有人都这麽想,但没有人敢这麽做。 (那种伤眼的东西我不想再看第二次啊~~!!) 所有人都这麽想,但没有人说出口,在无人制止的情况下,於是,纪云很自动的从头开始。 司徒绍华彷佛听到大哥青筋爆断的声音。 此时司徒绍允倏地起身,朝司徒绍采伸出手,沉道。 「……拿剑来。」 司徒绍华一听,猛地抬头,脸色青白。 「大哥……」 看到司徒绍允一如往常的冷漠神情上彷佛罩了一层不见天日的乌云,司徒绍华很吃力的吞了吞口水,想要阻止却只能慌张的挥了挥手,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果然……)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若是别人,可能众人冷嘲热讽一番就算了,但由纪云来使,却让旁人连笑都笑不出来,他比起来非常正经专注、认真严肃,就好像……当事人司徒绍允真的就是这麽比的样子,就算重比一次,难看的程度竟然还是一样,歪七扭八的动作也跟前次相同,若有不识相的人在场,说不定还真信颂凌庄主是这样使剑的。 这已经超出像或不像的范围,却近乎一种无形也无言的挑衅,错了又错,歪了又歪,而比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非常的理所当然。 「……真是……」司徒绍采看著目不转睛瞪著纪云的大哥,犹豫的看了下神情紧张的司徒绍华,叹口气,无奈的交出自己的剑。 司徒绍允接了过来,二话不说,马上抽出剑来,一跃向前,直直的就朝纪云的手背一刺。 「大哥!」司徒绍华惊叫出声。 (……果然庄主恼羞成怒、看不下去要开打了……) 众人皆这麽想的时候,纪云手腕一转,让司徒绍允刺飞了逆焰刃。 「捡起来。」 司徒绍允冷冷指著纪云说道。 「从头比。」 纪云沉默的看著司徒绍允,弯下身拾起剑,从第一招开始比。 「匡啷!」司徒绍允拨飞纪云的剑,道:「捡起来,再比。」 纪云没有迟疑,握好剑,又从头使起第一招,却在同个位置、同个时间,又被司徒绍允打落了剑。 「你学不会教训?」司徒绍允面如寒霜、低头看著纪云,道:「一样的地方,两次都躲不开?」 纪云抬头回望著他,不带任何情绪,眨了眨眼,捡回了剑。 「如果你还是打算照旧……」司徒绍允眼神转为凌厉,剑尖指向纪云眉间:「那就别怪在下不留情。」 「请问,不像吗?」纪云一脸无辜的问道。 (难道这个人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模仿到无法入眼、恐怖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吗?) 听到此话的众人呆愣,司徒绍华更是一脸恐慌,眼见兄长头上似乎乌云密布、雷声轰隆,数道闪光随时准备劈下。 「……先不管像或不像,你想怎麽比就怎麽比,但是……」 过了半晌,司徒绍允终於开口,沉声说道。 「若躲不过我的剑,那就……」 「……三天不准吃饭!」 司徒绍华伸出手用力掐著三哥司徒绍铨的大腿,逼得他大吼出声。 「听到没?纪云。」司徒绍华鼓起勇气,冷汗直冒的看著场中两人,故作镇静的说道:「你可以照旧比,但是要闪过大哥的攻击,不然三天都没饭吃!」 (绍华……你想死就请自便,干嘛要拖我下水……) 司徒绍铨脸色铁青,恨恨的瞪著自己小弟。 (你没看到大哥的眼神……) (我知道啦!) 司徒绍华僵著半边脸,背部早已被冷汗湿透,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大哥现在是怒火中烧、多此一举的插手反倒是火上加油?但照以往的情况看来,纪云不知变通的一意孤行,肯定是弄到两人当场打起来,高手相争哪能全身无伤而退? 再说,大哥都是朝招式偏差的地方攻击,自己武艺虽差,但眼力可不弱,虽不明白大哥的用意为何,可是并非直取纪云性命,反倒像是为了修正……司徒绍华一想到此,赶紧要三哥司徒绍铨打断两人。 如果使出正确的招式就能完全躲过大哥的攻击……不知道纪云能否察觉到大哥给的考验?司徒绍华不敢明讲,只好暗示,外加威胁。 那个威胁就是……三天的伙食。 (这真能当成威胁吗……) 众人无言的想道。 -待续- 一直要补完……结果本周加班都没办法写,真抱歉…… 这周的份得努力看看可否顺利更新啊……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3〗 (穿越恶整) 「我明白了。」 纪云淡淡点头,站起身,道。 「从头开始比,但要躲过你的剑。」 (真的有用?!) 众人大惊,司徒绍铨更是瞪大了眼,喃喃说道。 「不会吧?为了三天的饭……」 「我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三天的饭、还是发现大哥的打算……」 司徒绍华擦擦脸上冷汗,明知前者可能性蛮高的,他还是勉为其难希望纪云是察觉到他的暗示才答应下来。 『你……应该办得到吧?像大哥那样子比划……』 司徒绍华想起之前的质问,纪云明明就是将大哥比出的招式都学起来了,为什麽却要特地模仿一点都不像、使的乱七八糟的自己呢? 这若称不上自取其辱,至少称得上是自找苦吃吧?司徒绍华咬著下唇,看著纪云依旧以缓慢的速度比出第一式。 才比到半式,司徒绍允眉一蹙,剑尖就朝纪云手背刺去,纪云轻巧的提腕闪过,转身比著下半式,这次换成脚,司徒绍允往下横劈过去,众人不觉惊呼,眼见就要砍到纪云的腿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1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1部分阅读 ,却见他抬脚转身,躲过这一剑。 这一来一往间,竟已比到第五招。 「好像……」李鑫愣愣的问道:「比较顺眼了点?」 众人不自觉的点头附和,的确,在司徒绍允的攻势之下,一开始难以入眼的比划,竟慢慢的修正调整,甚至连速度都快了起来,虽说不上行云流水,但好歹也流畅许多。 「你……」 司徒绍允定定的看著纪云比完最後一式。 (这个人……) 闪过自己全部的攻击不说,也一点一点的修正偏斜之处,纵使速度极缓,但至少已像个五分。 「再比一次。」司徒绍允举起了剑:「这次,我攻击的速度会更快。」 纪云默默的看著他,也抽出了剑,从头开始比,彷佛记住刚才的攻击,就算司徒绍允没有动手,他也照著躲开的位置比划。 「很好。」 司徒绍允漠然说完,也马上比出第一招,但不同的是,他以此招攻向纪云,起式本来就是先声夺人之用,攻势凌厉不留馀地,眼看就要刺向纪云胸口。 「用第三招。」 出手攻击的司徒绍允竟然给了提示,纪云一听,没有半点犹豫,马上转身蹲步,压低剑刃挡下,侧身箭步向前,剑光点点朝司徒绍允刺去。 (竟然跟得上我的速度?!) 司徒绍允一惊,退了几步,挥剑格开,剑锋一转,又朝纪云劈下。 「用第七式。」 纪云偏头向旁跃开,司徒绍允没有任何停顿,剑刃转向又是一劈。 场中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的比划起来,司徒绍允先攻,纪云则是应他所言来出招回避、攻击,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刀光剑影之下,打得难分难舍。 「……这根本就是对招。」 褚宇惊愕的看著打斗的两人:「而且……以相同招式……不……」 简直像是同一个人分成两个人,与自己对打一般。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景象,明明一个是纪云一个是庄主,一个短发一个长发,却不自觉的会看成是两个庄主在打斗。 「纪云……」 司徒绍华在此时终於松了口气,露出微笑。 「看来纪公子出了个险招呢。」 观天晁聆看著对打中的两人,道。 「一开始刻意比得奇差无比,激怒绍允来进行指导与修正……这样一来,说不像嘛~偏又像个九成九,而且是本人指点後的成果,说像的话,也不为过,且不失颜面,高明。」 她舒了口气,笑道。 「高招,高招!让人心服口服。」 「晁聆姐,别太乐观,大哥还没回覆呢……」 司徒绍华想了想,忧心忡忡。 「放心。」 观天晁聆定定的看著场中两人,道。 「最清楚的人,就是你大哥。」 若旁观者都不敢置信,那当事者本人心中可说是惊讶到骇然的地步了,司徒绍允熟练的使著剑法,讶异的看著纪云以相同的招式回应,而且一毫不差、不偏不倚,让他有一种错觉,就好像看到自己出招回招,就好像……好像…… 跟自己对打一般。 招式一模一样不说,但不论是速度、力量、准确度,都跟自己相同,简直是不可思议,常有人说最强大的敌人是自己,武术最终境界就是跟自己比之类的大道理,但是那不过是种比喻,哪有人可以将本身一分为二,自己跟自己对打? 司徒绍允看著出招的纪云,宛若见到另一个自己,以相同的招式攻来。 他常跟褚宇等人过招,也知道如何拆招解招,但没碰过对手简直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同使一套剑法,司徒绍允莫名的感到一阵激动,完全忘记比划的最初目的,和纪云打著打著就入了迷,不知不觉就打了半个时辰。 无关胜负,也不论成败,只是单纯的享受并乐在其中,司徒绍允甚至不自觉的露出很淡很浅的微笑。 若非忘记手上的剑不是惯用的逆焰刃,司徒绍允就不会挑不开纪云攻来的一剑,而这打斗也不会这麽快就中止。 「请问,没事吧?」 纪云硬生生的收回了剑,问著仍一脸茫然的司徒绍允。 他定定看著眼前的纪云,明明就不是自己,为什麽会那麽像…… (原来如此……) 司徒绍允眯起眼,望向自己的掌心,这就是自己的剑法,属於自己的招式,跟纪云对打後,似乎将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出招时也不会再有任何犹疑迷惘,他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剑。 司徒绍允回想纪云挥剑的神态,是了,自己的剑,就是如此,纪云不但打散了残影,拨开迷雾,还让自己找回、重新刻划。 如果纪云一开始就比的一模一样,就一点效果都没有,那是纪云的剑、纪云的招,不是他的。 「你是……特意要我更正的?」 所以才比得那样的惨不忍睹?司徒绍允求证似的问道。 「肯定。」纪云淡然答道:「由当事人来进行修正,会比单纯的『覆盖』及『取代』有效。」 「……这是谁教你的?」司徒绍允愣了下,问。 「父亲。」纪云回道:「他说从错误中学习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这样啊……」 司徒绍允抓著纪云伸过来的手,站起身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曾几何时,被虚幻的名与责任压得喘不过气,只好武装自己,保护自己,不被外界干扰,不会被人所伤,拼了命的要达到与『颂凌庄主』相符的境界而努力,为了完成师父的交代而耗尽心力,却仍不知原因的盲目听从,在这一瞬间,似乎都随风而去,云淡风清。 「这个,还你。」 众人散去後,纪云将逆焰刃交到他手上,司徒绍允默默的接下,转头望向观天晁聆。 「如果那时候,我不是那麽年少……」 司徒绍允露出很淡很淡的一抹苦笑。 「或许,就能好好的回答梓落了。」 观天晁聆回个欣慰、了然於心的笑容。 「这不是谁的错。」她叹道:「我也该看开,放下一切,不再莫名的怪罪於你,而你……也不用再内疚下去。」 这样对谁都不好。 司徒绍允沉默半晌,叹道。 「是啊……该是我去见他的时候。」 观天晁聆瞥了纪云一眼,笑道。 「也让纪公子见见吧?」 司徒绍允没料到观天晁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自觉的望向纪云,问道。 「你想见他?」 「……如果可以的话。」 纪云看著两人,神情平静的回道。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4〗 (穿越恶整) 夜深人静,幽幽笛音,如凄如诉声声慢。 『过楼穿水触处明 藏人带树远含清 出生欲缺虚惆怅 未必圆时即有情』(注1) 望著夜空的一轮明月,青年喃喃念道。 坐在一旁的雍容女子,思索了下,问:『咏月?』 『是的,师姐。』青年微笑的啜了口酒:『难得某人设宴,不来个吟诗作对怎成?』 『你们只长个子,还是少年心性,故作老成反倒稀奇。』女子瞧著另一位默不作声,低头饮酒的他,挑眉微笑:『这种时候设宴请客,连我也不知该怎麽反应了。』 『就是明天。』青年又喝了一口,轻描淡写的问:『紧张吗?』 『……或许。』他垂眼回道:『是最後两个,大意不得。』 『赢的话,就正式接任颂凌庄和绝影了吧?』 青年举杯,笑道。 『可惜明早我得和师姐赶回京准备大祭,无法眼见,就先提前祝贺了。』 他抬手挡下,皱眉道:『骄兵必败,别让我功亏一篑。』 『哎?对你有信心也不成?』青年放下手中酒,转头望著女子:『师姐,您说说看?』 『你这小子想要套我的话?明明是七钥,应知天机不可泄漏,再说那麽细微的事,又不是神仙天人,天知地知就是人不知。』女子笑盈盈的睨了青年一眼,正色看著他,道:『就算没过这关,庄主还是你,你爹不就是这样?』 『因为师父他对经商的事没兴趣。』他答道:『所以才早早把庄主之位让给爹。』 『可是我觉得能像你这样就很厉害啦!』青年数起指头:『在短短一个月内,打赢绝影全部的人……』 『还差两个。』他冷冷的瞪了青年一眼。 『是,差两个。』青年翻翻白眼,又道:『虽然我不懂武,但是在江湖上能打赢绝影的人,怕是不多,更何况还只差两个。』 『我是一个一个、分不同日子打的。』他暗握拳,道:『大多只是测试我够不够资格,根本不把输赢胜负看在眼里。』 『可是……』女子擦起笛子:『你师父没说什麽吧?』 『……是没有。』他闷声回道。 『那不就好了吗?』青年拍著他的肩膀,道:『连司徒老前辈都认同,你还有什麽好不满的?』 『……』他抬头看了青年半晌:『若你亲眼看过,就不会这麽想。』 『看过谁?』 『……没事。』他低头饮了口酒。 『说话说一半是很扫兴的行为……』青年不悦的皱眉念道。 『清风吹空月舒波,沙平水息声影绝……(注2)』女子沉吟几句,望著他道:『传言中,左弼浔曾经手持天煞剑,独闯颂凌庄,单挑绝影众人。』 他酒杯停在半空中。 『听说也是这样的明月夜。』女子举杯,望著夜空:『破晓之前,左弼浔就打败所有的绝影,进到颂凌庄。』 连你师父都挡不住……她笑嘻嘻的眨眨眼。 『这麽厉害?』青年瞪大了眼,见他脸色越来越沉,改口道:『欸,你干嘛自己想不开,跟传说人物比?也不想想他几岁你几岁?少吃几年盐、多喝几年水还是有差。』 他沉默不语,眼见时候不早,青年左思右想,突如其来重重的拍了他的背,一个不慎,让他的酒全洒出来,正想抗议,却看见青年真摰的眼神。 『给我听好。』 青年严肃的看著他。 『什麽左弼浔、什麽绝影、什麽颂凌庄……甚至连你师父,都忘了吧。』 他愣了愣,不解的瞪著青年。 『尽力打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如果你脑筋差,没办法忘掉,那就记住梓落大爷的预言……』 青年闭上眼,一脸神圣庄严的朗声道。 『明日,你将成为绝影首领与颂凌庄主。』 『……若是奔雷师兄看到你模仿他,肯定冲过来揍一顿。』女子笑出声来,不留情面道:『你这小子卜的卦没一次准的。』 『……呃……』青年涨红了脸,慌张起来:『那我改成,不会成为绝影首领与颂凌庄主……』 『……听起来像诅咒。』他挑起半边眉,不客气的回道。 『啊……那不然……』 青年手足无措,张口说不出话来,看到这样子,他不自觉的嘴角轻扬。 『……好哇~你们都欺负我。』 察觉到两人反应的青年沉下脸,不满的嘟嚷著。 『反正跟我无关,随便你怎麽做!师姐,别笑了,赶路去吧!』 放下酒杯,青年站起身,转头便走出亭子,他没阻止,却将杯中残酒一口饮下,道…… 『……谢谢。』 青年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哼一声,道。 『等你成为庄主和首领後,再来谢我,到时候,可不是一壶酒几碟菜就能打发了事。』 说完,没等他回答,青年便加快脚步离去,女子叹了一声。 『……傻孩子。』 瞥了他一眼,再叹。 『若有人陪著一起傻,也没什麽不好。』 隔天,他奋战不懈,就算是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但获得最後两人的认可,当上了绝影首领。 庄主的话,倒是过了两年才当上。 「所以说……」司徒绍允拿出画卷,小心摊开著,喃喃说道:「你的预言,没一次准确……」 『喏!这送你,一定要收好,这可是传家之宝!』 他看著被青年硬塞入手中的画轴,皱著眉缓缓摊开。 『以前请宫中画师绘的,是我本人,很像吧?』青年得意问道。 『送我做什麽?』他不动声色的卷回去,绑回原状。 『供你模拜,每日瞻仰。』看到他准备把画丢出窗外,青年忙著说道:『你做什麽?!这是我一片好意……你当上庄主,我接任司空,大概好些时候都不能见面,你又不进京……』 他手顿了下,青年呐呐说道。 『我怕你想我才特地准备……』 收回手,他横了青年一眼,默默的走到炉盆边。 『喂!别烧别烧!』青年扑过来阻止:『这可是我偷出来要给你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自己的画像,还要偷?』他挑眉。 『……这……这很难解释,因为画师是……唉~总而言之!』青年抓紧他的肩,道:『你给我好好收著就对了!没收好,我就诅咒你!』 『……你预言卜卦不准,诅咒倒是很拿手。』 『好说好说。』青年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不是称赞。』 这是哪门子为国为民祈天安泰的七钥大人(之一)?他叹了口气,能当上司空,怕是吃了不少苦,经过诸多磨练,看著青年忐忑不安等待回应的样子,他只好点头收下。 那时的他不明白,青年眼中的欣喜代表了什麽,也不明白,青年的欲言又止,暗示了什麽。 直到那一句问话,才泄露出青年长久以来的思慕。 『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为我流泪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青年对他……竟是这样的感情,为情痴,为爱狂,在青年的眼中,那种浓烈如火的情感,让他不自觉的退却。 不曾发现、未曾思量,对於青年突如其来的告白,竟让他措手不及。 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竟是不能给予任何的承诺,他无法回应,只好继续沉默。 『……这样啊……』 青年苦笑的轻叹一句,没有多说的转身离开。 过了几天,就从京城传来天祭发生重大的意外,担任司空的青年伤势极重,虽然勉强保住一条命,但却没有再清醒过来。 看到青年宛如沉睡一般的身躯,他没有掉泪,但是心中却隐隐作痛,如果那时候给个敷衍了事的答案,如果那时候自己点头的话……就不会这样吧? 『就算是欺骗也好!』女子带著泪,宛如控诉一般,瞪著他问道:『若是无法回应他,说个「会」有那麽难吗?为什麽你什麽话都不说?』 他还是只能沉默,也没有流泪,只是心中似乎破了个洞,浑身发冷,他木然的看著女子,知道现在再说什麽,都无济於事。 至今已四年多,青年仍没有醒转的迹象,女子毕竟年长,很巧妙的掩饰对他的责难,倒学会不著痕迹的挖苦,他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後悔、遗憾还是内疚,下意识的逃避此事,拜托四弟全力诊治後,就不曾踏入青年休养的别馆半步。 可是现在……司徒绍允看著画中人像,深深呼了口气,在与纪云狠狠的打完一场之後,彷佛像阵狂风吹走心中的迷惘,思绪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虽然仍旧有点紧张,但好好的去见他一面,应该能够解开自己心中的死结。 (这或许是我自以为是……) 事实上,就算见了面,对於沉睡的他没有任何帮助,也许,这只不过是自己找到脱罪的藉口,司徒绍允略带苦涩与无奈,凝视著画中人。 「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我的答覆。」 他定定的说完,彷佛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抬起头来,才发现纪云坐在对面,眼一眨也无的看著他,默默的点个头当作打招呼。 「你什麽时候来的?」 司徒绍允愣了下,惊觉自己竟忘了说过请纪云过来的话,也没察觉到有人近了身。 「一刻前,敲了门没回应,就进来了。」为自己的失礼低了低头道了歉,纪云依旧没什麽表情,道:「请问,这画像是?」 「是梓落放在我这边的。」司徒绍允摊在桌上,回道:「是他的画像。」 「请问,」纪云伸手指著画中人:「这就是梓落大人?」 「是的。」司徒绍允点头,望向纪云,问:「纪公子为何想见他?」 这几日的相处和前几回的交手,司徒绍允体会到跟纪云拐弯抹角没什麽用处,开门见山直来直往反倒轻松。 「因为要确认。」纪云回道:「确认我是否认识。」 司徒绍允心中一惊,梓落的身世他是知道的,在战争中失去双亲,被国师收养後就入了七钥门下,成为观天的师弟。 「那麽……」司徒绍允起身,摊手道:「纪公子要不要先看画像来确认?」 纪云点头,走到他身旁,低头凝视著画像,沉默而专注,大概是想要看个仔细,半眯起眼,有时近看有时远望,约过了一刻,才抬起头来,道。 「请问,这画与本人的相似度约多少?」 「相似度?」司徒绍允皱了下眉,也顺著纪云目光盯著画瞧。 「也就是说,他『真的』就是长这样?」 不然还长怎样?司徒绍允愣愣的看著画,道。 「纪公子觉得不像吗?」 就算他学艺不精,但也瞧出这画只以淡淡几笔即准确的勾勒出人物神韵,跃然纸上,虽未署名,但想必是极为高明的画师所绘。 「肯定。」 纪云点头回道。 「画的不太像人。」 -待续- 以前看到历史课本中的人像图都会觉得…… 这人真的长这样吗……<囧>(心想:这不太像人类ㄟ……) (国画中所提的精、气、神完全无法体会……) 尤以孔子大人画像让我印象深刻 不过,古代人真的长那样也说不定啦…… 明天要早起去爬山……呜呼~ 注1:取自【鲍照 咏月】 注2:出自【韩愈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5〗 (穿越恶整) 看到会客室大家画的美图,一时手痒就涂了这张……汗 画图的大人大感谢~(亲) --正文开始-- 司徒绍允一瞬间觉得自己耳背。 因为纪云的回答不是单纯的像不像本人,而是类似於在他眼中,这画像连『人』都称不上。 不,或许是自己多虑,司徒绍允看著画想道,纪云的意思若非『不像本人』,难道会拐弯抹角的说梓落『不是人』吗?他瞥著纪云脸上神情严肃正经,确定没带一丝的谩骂嘲弄。 「请问,他真的就长这样?」 纪云指著画,重覆问道。 司徒绍允沉默半晌,思索该如何回应,最後只好回道:「……每个人观感不同……」 「了解。」纪云颔首:「如果是画法特殊的话,就无法进行比对。」 「特殊?」 司徒绍允愣了愣,是指画法的问题? 「比如说,有的眼睛会画超过脸的一半,里头会有星星月亮太阳。」 纪云比著自己的轮廓及眼睛。 「……?」 司徒绍允微微呆了呆,不自觉的朝纪云的眼睛看去。 要把日月星辰入画,需要多大的眼睛?以水灵动人之眸著名的南方美人也没人这样画过,还是说这是哪个画师所创新的画法? 「若是如此,便无法进行比对。」纪云看著画道。 的确,司徒绍允心想,占了脸一半的眼睛,还把日月绘入,怎麽看怎麽怪……到底是谁敢这样画人? 「所以,看本人比较准确。」 他的意思是……这画有看等於没看……吗?司徒绍允默然准备将画卷好,却被纪云打断。 「请问,这是什麽?」 纪云指著画的最下方,有圆有方的黑色墨点。 司徒绍允愣了下,经过纪云提醒才知有这画有瑕疵,也许是因为收到後连这次在内他不过看了两回,注意力都在中央的肖像,却没有察觉下缘的一行墨点。 「可能是……」司徒绍允细看了下,那墨点奇形怪状,不像字也不像图,道:「画师不慎将墨泼出,为了掩饰顺手勾勒,画个墨框做为装饰……」 但是,一个画工如此高明的画师,会这麽做吗?会让一幅完美的画留著如此明显的瑕疵? 司徒绍允瞪大了眼,惊愕的看著那道墨点,如果画师真的不小心将墨泼到这里,为什麽不将下缘裁掉就好?这样一来,既不影响中央的肖像,四周又全是留白,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但画师并没有这麽做,如果不是瑕疵,那会是什麽? 梓落说是他偷出来……为什麽自己的画像要用偷的?对於这问题他是怎麽答的?司徒绍允紧皱著眉回想。 梓落回答什麽?他说……很难解释。 『因为画师是……』 因为画师的缘故,所以就算是本人,也只能用偷的?是哪位画师所绘?又或者是因为宫中的规矩……司徒绍允一想到此,突然有个念头闪过脑际。 「因为画师是……」他看著画中人,张大眼问道:「因为是国师画的?」 先帝驾崩时,不要任何陪葬物,只把所有关於国师的一切,诗词字画不提,甚至连居住的处所,皆跟自己的尸骨一并烧尽。 国师是梓落的义父,为义子画幅肖像画也不是什麽罕事,但只要此画真是出自国师之手,先帝绝不会让它带出宫中。 所以梓落只好用偷的……但为什麽要冒险把画交给他? 「那麽,这是国师的签名?」纪云顺著司徒绍允的话尾问道:「还是,有人另外画上去的?」 司徒绍允心中一惊,若是另外画上,便可解开矛盾,但那也只有一个人办得到。 也就是梓落自己画上去的。 但,为什麽梓落只字未提? 司徒绍允紧盯著那奇形怪状的墨点,想从其中找出答案,却怎麽也解不开这样的谜题。 「……我不知道。」 司徒绍允喃喃回道,梓落到底为什麽给他这幅画?到底要告诉他什麽? 难道说,天祭的意外……并不是意外? 他越想越感到背脊发寒,眼睛更离不开画,想要从中找寻梓落留下的讯息,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在一旁的纪云沉默的盯著那幅画,由上而下仔细审视,最後将焦点停在那行墨点上面,眨了几下眼,道。 「见到本人後,也许就会有线索。」 ※ ※ ※ 「咦?」 正在整理药草的司徒绍叶,倏地抬起头,看著三哥司徒绍铨,微带讶异的问道。 「大哥要去见梓落?」 「是啊,纪云和观天大人也一起随同。」司徒绍铨点头:「我想你是不是该一起去?」 「纪云也……?」 司徒绍叶微皱起眉,问道。 「为什麽?」 「似乎是让大哥心服口服的交换条件。」 司徒绍铨学了下纪云那天的『移剑』,道。 「观天大人也同意了。」 跟自己想要的答覆不同,但司徒绍叶没说破,手又继续动了起来。 「……那我会去的。」 「大哥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司徒绍铨看著四弟的背影,问:「绍叶,梓落这样下去……好得起来吗?」 司徒绍叶手顿了顿,冷冷回道:「当然可以。」 「那就好!」司徒绍铨朗声笑道:「若是如此,大哥就不用再为此事而烦恼。」 「烦恼吗……」 司徒绍叶看著三哥远去的身影,嘴边淡淡的一抹苦笑。 一边希望他醒来而努力,一边却希望他继续沉睡而窃喜,要给他的该是毒还是药?要救还是不救? 不过……那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 司徒绍叶望著明月,长叹了一口气。 ※ ※ ※ 司徒绍允想了一整晚,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隔日一早,便照预定带著纪云去别馆。 「纪公子,失礼了。」 司徒绍采拿了块黑布蒙住纪云的眼睛,又拿了布条绑在手腕上,好作牵引之用。 「说是别馆,但路线仍不能让外人得知,不得已出此下策,请勿见怪。」 「了解。」 蒙眼的纪云点了点头。 「那麽,绍叶,拜托了。」观天晁聆轻颔首道。 司徒绍叶默不作声的看了纪云一眼,接著启动机关,出现了一个地下通道,便走了下去。 司徒绍华第二,观天晁聆第三,司徒绍允带著纪云第四,接著是司徒绍采垫後。 「平时随意闯入,会遭到机关攻击。」走在最後头的司徒绍采举著灯笼说道:「小时候爹常拿这里恐吓我和绍铨呢。」 「现在没机关吗?」观天晁聆问道。 「已经关掉了。」司徒绍叶拿出火褶,轻轻敲击後往旁边点去,火花顺著墙上的凹槽往前滚去,一瞬间整个通道就亮了起来,他甩了甩手弄熄,道:「这样比较好走。」 「每次看每次都觉得很惊人。」司徒绍华看著亮如白昼的地道:「听爹说是在颂凌庄未盖妥之前就有了。」 「可能是前人所遗留,爹就顺手拿来改造用了吧?」司徒绍采回道:「所以别馆才会盖在那里。」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绕过好几个弯後,司徒绍叶停下脚步,说:「到了。」 接著,他按下墙边的机关,眼前出现了一道门。 一路上没说任何话的司徒绍允,深吸了口气,道。 「打开吧。」 -待续- 想写稿却一直关不上电视……<囧> 这章写的很累……人家比赛紧张我也写的累人 (五:这两个有关系吗?累个头!) 下回就会回到纪云观点,应该会比较轻松,某人的真面目也会说明的~ 真的很感谢大家用心绘制的人物图q__q 好感动呜呜呜~~ 画得很棒!!太感谢了!!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6〗 (穿越恶整) 门後是往上的楼梯。 我跟著司徒一行人爬上去,接著司徒四哥往墙边按下,将钥匙轻轻一插入,墙上砖头就自动分开。 透过黑布,我看著眼前跟卧房无异的摆设,很快的搜寻到『床』。 司徒一哥深呼吸几口,缓缓走了过去,接著是观天晁聆和司徒绍华,司徒四哥将墙恢复原状,司徒二哥解开蒙住我眼睛的布,所有人都不发一语。 (……!) 就在此时,系统竟然发出来到这世界後从未出现的提示。 我确认过後,慢慢往床边走近,在他们身後,朝床上那人望去。 宛如沉睡一般的脸庞,胸口细微的阵阵起伏表示仍活著的迹象,但温度较正常体温低了68度,司徒一哥和观天晁聆喃喃地说了些话,司徒绍华则是紧握起那人的手,司徒二哥蹙著眉,回头看著身後的司徒四哥。 我一眼不眨的,把那人从头到脚的仔细检视,将系统中所有的检测程式都用上,这要花费一段时间,所以等他们都起身准备走原路回去,我仍然进行倒数第二项的测试。 「请问,」完毕,接著是最後一项,我问:「我可以摸他吗?」 得到司徒一哥的允许,我伸出双手,左手放在他的头,右手放在他的胸口,司徒四哥此时突然冲过来,将我手打掉。 虽然碰触只有一瞬,但检验的条件已经足够,我收回手。 「四哥?」司徒绍华不解的看著司徒四哥的反应,或是说,其他人都对这样的举动感到惊讶与迷惑。 司徒四哥略带敌意的瞪了我半晌,神情转为平静,淡道:「……请恕我失礼。」 我点头接受他的歉意,司徒一哥沉声开口问道。 「是你要找的人吗?」 「……」 我再次从头到脚审视床上的人,默默的摇了下头。 ※ ※ ※ 「你见到人了?」 用过晚餐回到客房,五代躲在床下,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著蓝光。 「见到了。」 我将所得到的测试结果加以验算。 「……是吗?」 「不是父亲,所有判定皆不相符。」 我将影像和资料传给五代。 「但是……」 「……这是啥啊?!」 「碰!」 「唉唷!」 五代突地坐起身来,却忘记自己躲在床底,头直直撞到床板,庆幸力道不大,只是声量大了点。 「……床铺损害度为32%,尚在可掩饰与使用范围内。」 我摸著床板说道。 「你就不会担心一下我的头吗?」五代头伸出床外,瞪著我。 「硬度比钻石还高好几十倍的东西去撞木板,判定没有计算的必要性。」 「……算了。」五代缩了回去,讶异道:「不过,这到底是什麽?怎麽可能会有这种事?」 「发生的可能性是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3%。」我道:「照理来说,是不可能。」 但是所有资料与系数比对是完全相符。 「不会是系统发生错误吧?这种事……」五代语气慌乱起来:「纪云,1+1等於多少?」 「2。」我回问道:「就算系统出错,这种等级的问题应该测不出来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怎麽会……」五代趴了下来,眼睛往上望著我:「看你还蛮正常的,但是这资料……我再解读看看。」 过了十分钟,五代抱著头滚了滚,道。 「……这该说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吗?」 五代这句感叹倒提醒了我。 「连【我们】都在这里。」 「既然连不可能会出现的你我都在这里,也就推翻了不可能的设定吗?」五代眼睛半睁半闭:「你还真是冷静,照理说来,你应该是最惊讶的……」 「我没有【惊讶】的情绪设定。」我道:「依照司徒一哥所言,已经沉睡四年多。」 「四年?」 「如果维持那种状态,十年应该没问题。」 「……纪云,你说四年,那四年来都是司徒四哥医治的?」五代眼睛一亮:「司徒绍华说他四哥的医术很好,一个医生会看不出来吗?」 我顿了下,想起司徒四哥那时把我手打掉的怪异举动:「……若非这里医疗水准太差,应该会有所察觉。」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当看到【那个】之後……」五代迅速缩回床底:「……说人人到。」 望向门前的人影,我道:「请进。」 那人愣了愣,把要敲门的手放下,推开了门。 「纪公子,失礼了。」 「不会。」我回道:「请问有何贵事?」 是司徒四哥。 他静静走进来,顺手点起桌上的蜡烛,不发一语的坐下来,定定的望著我,半晌才道。 「……关於梓落大人的病情,纪公子有什麽高见?」 司徒四哥是来徵询我的医疗诊断建议吗? 「没有意见。」 「药石罔效、病入膏肓?」 药物的确没什麽用,但问题并不是在病情上面,简单说来,那不是【病】。 「否定。」我答道:「应该没有病。」 「……是的。」司徒四哥没有反驳,淡淡的附和道:「脉象正常,除了体温偏低外,一切情形都很正常,要说不正常的地方,就是不管什麽药都无效。」 他紧盯著我看。 「……连毒药也是。」司徒四哥扯了一个惨澹的微笑:「面对这样的患者,任哪位妙手回春的大夫来都是束手无茦,我所能做的,只是试著让他维持下去,但万一哪天他撑不住,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请问,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道。 「听说是天祭发生意外,等我赶到时,他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司徒四哥握紧了拳。 「在我看来,那已经不是伤也不是病,彷佛像是……他不愿醒来一般。」 「请问,你希望他醒来吗?」 听到我的问题,司徒四哥抬头瞪大了眼。 「可能吗?」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可以吗?」 「依目前资料无法判定。」我道:「能否把他移到此处?」 至少这里的阳光较充足。 「……纪公子,你有多少把握?」 「无法确定。」如果不是太过严重的话…… 「我明白了。」司徒四哥点头,看著我道:「果然……那并不是偶然……」 「是?」 「很抱歉我那时挥开你的手。」他低著头道:「因为你同时摸额头和胸口的动作,跟梓落很像。」 「请问,你们都叫他梓落吗?」 「……不,应该说是梓落大人……」惊觉自己未加敬称,司徒四哥微微尴尬的说道:「七钥之名虽为四字,但两字为名,两字为号,大都是号在前名在後,像是观天大人名为晁聆,但只有梓落大人例外,他的号在後。」 「请问,号是谁取的?」 「由国师从祭文簿中选出。」司徒四哥道:「因为梓落大人是国师的义子,所以名与号等於都是国师取的,虽然梓落大人不喜欢这个号,但最後还是认了。」 彷佛想起什麽,司徒四哥平时冷淡的脸,隐隐多了几丝温暖笑意。 送走了司徒四哥,我和五代沉默了约十五分钟,最後,是五代先开口。 「叫作【梓落】?真不知该说什麽好呢……」 「可能是发音……或是误听……」我回道:「毕竟,那是另外一个本名。」 「你打算怎麽做?」五代直直看著我:「要强制执行?」 「还不确定。」我吹熄烛火:「首先得查出发生异常的原因。」 「若成功唤醒的话……」五代甩了甩尾巴,好奇的问道:「你会跟他说什麽?」 要说什麽?我眨了眨眼,照一般情况推定,这该说什麽? 「……好久不见。」 我重新调出数据开始搜寻,显示无误。 【那个】的确是……父亲初次以人型外表做出的辅助用机器人,编号为零式-zero。 「四代。」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四章〖7〗 (穿越恶整)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的早晨,司徒绍铨神清气爽的用完膳,准备出门打理运货事宜,应该是这样没错…… 「……谁能告诉我那个是什麽?」 他愣愣的指著草地上的『那个』,转头问著也一脸呆滞的二哥。 司徒绍采僵著脸,沉思半晌,道:「应该是梓落大人……」 「是啊是啊……看起来也像……」司徒绍铨点头的动作非常僵硬:「因为绍叶的坚持,将梓落大人带回来就近方便照顾,而且内院出入人少也算安全,大哥和观天大人也答应了……」 「旁边的应该是纪云和绍叶……」司徒绍采补充道。 「看起来也是。」司徒绍铨点头:「问题就是……他们在做什麽?」 「纪云说……」 司徒绍华突然插进来道:「是『复健』。」 「复健?」 司徒绍铨继续指著『那个』,问:「你是说……把人放在地上摆出奇怪的姿势……这种行为叫做『复健』吗?」 ※ ※ ※ 当电脑开不起来,萤幕一片黑的时候,请确认以下事项。 其一,主机背後的连接线是否正常连结。 其二,确认按的是正确的开机钮,萤幕开关有无打开。 其三,请弯下腰看看插头有没有插上。 当以上事项皆确认後仍无法成功开机,请打贴在主机上的联络电话,叫厂商派工程师来修理。 以此类推,当机器人无法启动的时候…… 我看著放在草地上的【四代】,其实应该让阳光接触面越大越好,但五代提醒此举有妨碍风化之嫌,尤其在其他人类眼中,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2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2部分阅读 一个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开始脱另外一个男性的衣服……纵使我的目的只是确认电力足够与否,大概会引人侧目(五代别过头道:应该不是只有侧目的程度),但这里的衣服非常密实,多件式加上长袖宽袍,露在外头的只有头颈和手,我只好尽可能的调整四代的姿势,来提高充电的速率,顺便确认其零件有无损伤。 原来的四代有著一头长发,俐落的绑成马尾,说话的方式类似【管家模式】,恭敬又得体,脸上总带著优雅的微笑,略微戏谑的称我【少爷】。 在那个时候,四代的损坏程度明明已经到达无法修复的地步,但是在这里的四代却很完整,除了无法起动外,外观没有什麽损毁,而且蓄电系统运作也很正常,若非如此,四代应该是像我一样进入【假死】状态,而非【沉眠】。 「……纪公子……」 司徒四哥默默的看著我把四代摆成orz的样子,微皱眉问道。 「请问这是……?」 「确认四肢运作情形。」 「……你是想看看他筋骨有无损伤吗?」 司徒四哥想了下,道。 「我之前也看过,并没任何异状。」 「确认完毕。」我俯看著四代,那时的一切损伤都完整的修复了,从外观上来看接续都很正常。 「命令,起来。」 四代没有任何动静,若非指令遭到更改,照理来说位阶高於四代和五代的我,这样就可以进行【强制开机】。 若蓄电无异常仍无法启动,那就有可能是内部线路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正打算进行下一步的检验,这里无法打电话叫修,一切得靠自己。 『……提醒,你的打算,在旁人看来是【开肠剖肚】。』五代传来讯息:『你若要上演恐怖片情节我是不反对啦……【夺魂锯】不错,反正脚拆下来还可以装回去。』 我看著旁边的司徒四哥,和不远处围观的司徒绍华等三人,如果要检视内部线路有无正常连接而把脑壳拆除、胸口撕开、腹部切割……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这麽做的话,四代就无法伪装下去。 『在伪装之前,你可能就会因为【杀人】而被逮捕吧?』 五代提醒完又道:『如果不是线路的问题,而是程式发生错误的话……』 【发生不明的错误,必须强制关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以这里的设备,就算选择【回报原厂商】,也没人会来修吧?加上【父亲】不在,要修复错误的程式,只有一个方法。 以【媒介】侵入原本程式找出错误并修正。 『那是有风险的喔~』五代回道:『能否修正先不提,万一无法顺利回来,被复制自己的程式码,或被【错误】感染而影响本体,可是得不偿失。』 『我了解。』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随意去侵入其他的系统,若这【错误】能够干扰四代,就有一定以上的危险性。 「纪公子,你『命令』他起来?」司徒四哥愣了愣,道:「这我倒没试过,但看来没什麽用。」 「请问……」如果机体没故障,那就让四代躺著继续充电,我道:「你们怎麽认识的?」 系统发生错误之前,应该有些迹象,比如说行动模式会出现异常。 「……他救了我。」司徒四哥也坐了下来,低头看著四代:「我为了采药,从山崖摔下去,虽然抓住石头不至於掉下去,但悬在空中动弹不得,我独自前往,周遭又没有半个人,我还想要不要花力气呼救时,他突然就出现了。」 司徒四哥露出很浅的笑容。 「其实他力气很大,一手就把我拉上来。」 我看著司徒四哥,这样的体重对四代来说根本不算什麽。 「边看我哪边受伤,边不悦的说『如果你早点喊的话,我就能更快找到人了』。」 四代曾经也这麽说过我的样子。 「我还没问他名字,他就像阵风走了,後来……我回到颂凌庄,经由大哥介绍,才认识他,同时,我也察觉到他……」 司徒四哥的神情一暗。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去师父那儿的话……」他问著四代:「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请问,那个时候是?」四代发生异常状况? 「……纪公子,观天大人问过你的那个问题……」 「是指『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为我流泪吗』?」我搜寻纪录回道。 「那个其实是他在意外发生的前一天,当面问我大哥的问题。」 这是四代的口头禅?父亲的系统有这样的设定吗?我开始进行判定,这句话会不会就是【错误】? 「观天大人有把你的答案告诉我。」司徒四哥抬头望向我,道:「但是大哥那时并没有任何回应,竟然连个答案都得不到……」 司徒四哥咬白了唇。 「也许是因为这样,天祭才发生意外……」 看著司徒四哥无语的握紧拳,我道。 「请问,天祭是什麽?」 也许可以从中推出造成四代发生短路的原因。 「所谓的天祭,就是问天。」观天晁聆缓缓走过来,回道:「听取神谕的一种仪式。」 类似一些特定日子所做的宗教活动,我接著问道。 「请问,是怎样的意外?」 观天晁聆定定的打量著我,踌躇了下,回道。 「……什麽都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我眨了眨眼,这样算是意外? 「因为身为主祭的他……」观天晁聆看著四代,蹙眉说道:「自己中断了仪式。」 「什……?」司徒四哥瞪大了眼,惊讶道:「梓落他?怎麽可能!」 「他将祈祷文念到一半,像是忍受莫大的痛苦一般倒了下去,接著,因为仪式中断的关系,就开始反噬,首当其冲的,就是身为主祭的他。」 「可是……」司徒四哥疑道:「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外伤……」 「若是我们其他人当主祭,非死即伤,不过……虽然他的祭袍宛如撕裂般的残破不堪,但身体并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流。」 这是当然……我想道,四代的机体虽没五代来得坚固,但比起一般仍是强了数十倍。 「虽然没有外伤。」观天晁聆忧心忡忡的看著四代:「却变成这个样子。就像是自己选择沉睡……永远的……」 听到观天晁聆的话,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开不了机,可能插头没插上。 但要是四代自己把插头拔掉毁去,强制进入休眠状态,又是为了什麽? 可能性最高的情形,同时也是最差的状况。 如果真的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四代自己选择停止,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 『那应该是……自我防护程式的关系。』 五代回道。 『是的。』 我看著四代安稳沉眠的脸庞。 『会强制关机,禁止再次启动,也只有一个可能。』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都别碰上……』 五代语气难得沉重起来。 『失控。』 那是父亲为我们加上最终保护的枷锁,当系统出现错误,无法照既定规则行动,就会强制选择关机,尽量将所有可能的损害降到最低。 失控,也就是暴走的时候,将无视於所有定律规范及命令,若是发动攻击,将是一场不亚於战争的灾难,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会强制执行关机程式,并且严格禁止再此启动。 『……要是没及时停止,这里就会像西格里克斯城一样荒凉吧?』回想起初次的暴走状态,造成一个城市的毁灭,我却完全没有任何影像与纪录。 『程度上应该有所差别,因为你的防护程式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五代的回答,让我想起了休眠状态,曾经听到的声音,说它是【父亲】的程式。 我缓缓闭上眼。 『这样一来……要唤醒四代……』 只剩一个方法。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1〗 (穿越恶整) 第十五章 睁开眼,是一片蒙胧与昏黄,我转转眼睛,还没开始进行任何反应,耳边传来一句问候。 『睡得好吗?少爷。』 调整好焦距,辨识成功,我眨了眨眼,道:『四代?』 『是。』四代眯起眼,拨了下我的浏海道:『幸好你还能自己醒来。』 『父亲呢……』 我起身张望,却发现四肢运作非常迟缓,可以说得上【动弹不得】。 『嘘。』四代比个噤声的手势,指著不远处白色的身影:『教授刚睡著,他熬了五天夜。』 我检视自己的纪录,加上零件构造同步率降幅太大,推论出一个假设。 『……四代。』我抬头问道:『我失控了?』 四代静静的看著我,不发一语的点了下头。 『是吗?』难怪没有任何的纪录档,机体运作发生滞延现象,大概就是後遗症了,我问:『你知道【契机】吗?』 照理来说,我的程式经过成千上万次的修改,有一定品质以上的稳定性,应该不会出现这麽重大的缺失才对。 『……只有一瞬间,但却非常强烈。』 四代一手摸著我额头,一手放在我胸口,露出淡淡的苦笑,道:『连我都差点被影响了,该说不亏是少爷吗?』 『恶意攻击程式?』 『这麽说也是可以。』四代转转眼,耸肩道:『那群笨蛋,以为抹消权限者就可以成功,算得上自作自受。』 【抹消】……【权限者】……难道是?! 『父……亲……!』 当我理解时,机体竟自己动了起来,想往父亲的背影走去,四代迅速压住我的肩膀。 『没事的,少爷,教授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太疲惫而已。』 但这样仍无法完全制止,四代乾脆紧紧抱住我,任我的手在空中乱挥,低声道。 『我不会骗你的,少爷,那些人擅自窜改你的纪录,让你认为最高权限者已经不在了,好进行初始设定,没想到在窜改成功的那一刻……』 四代加强双手力道,终於让我的机体稳定下来,我回道。 『……发生【暴走】,是吗?』 原来如此,所以序时资料才会被强制删除,为了保持系统稳定,发生这种错误时,是不会留下任何纪录,以免往後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後果呢?』我问。 四代沉默了下,道:『……西格里克斯城,不在了。』 『……难怪,悬赏的奖金与通缉的等级才会异於往常的大幅提高。』如此推断下来,确认存取主机资讯无误,我顺便测试连线,看来没什麽大碍。 『照规定,少爷这样乱来,是不能够【苏醒】的。』四代双手改捧住我的脸,低头凑近道:『不是被消灭、就是强制删除。』 『无所谓。』我望著四代,道:『最高指令是保护机体,至於【我】本身的安危不在此限。』 『少爷你这样的回答,真让我不知该表现出同情、羡慕还是嫉妒呢?』四代轻掐著我的下巴,微笑道:『若是我的话,除非解体,否则是不可能会【醒来】的。』 『……就算是我的命令也不行?』一般的程序,只要我下指令便可以。 『能够让少爷下令真是无上的光荣。』四代戏谑的笑了笑:『虽然我很想达成你的要求,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怕是徒劳无功,除非……』 他唇抵著我的耳边,喃道。 『除非你有解除辅助机型自我防护程式的密码。』 『可能性为零,那是父亲的权限。』我迅速答道。 『是的。』 四代松开手,爽快的点著头说道。 『所以,在那种状况下,若只有你在……』 ──请千万别叫醒我。 趁著夜晚,五代以远端签入的方式,试著查明四代陷入沉睡的原因。 「只能到这里。」五代传送影像资料过来:「输入密码的地方。」 「输入後才能解除自我防护程式,再次启动。」我审视著画面,简洁的密码登录,却没有任何线索:「会不会和你的密码一样?」 同是辅助用机型,父亲可能会设定相同的密码,再说,五代的程式是以四代为基础所写,系统推算约有155%的可能性…… 「那麽低的可能,你还要问我?」五代没好气的回道:「除了密码为独立程式管理外,我也没权限知道自己的解除密码。」 「如果出现这画面,表示四代的自我防护还在运作中。」 为了不让错误发生,严禁擅自启动,所以四代自己拔掉插头,执行了防护程式。 「以正常程序而言……」我搜寻著之前父亲所写的相关报告:「发生【暴走】时,停止机体运作为首要,接著拆除攻击部位……」 「我检查过了,四代的机体,并没有武力装备。」五代回道。 「但是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我读取司徒四哥的叙述,推断四代的运动能力应在一般人之上,继续说道:「拆除後,由不对外连线的主机进行解除防护作业,输入密码,找出错误并更正或删除。」 「……你打算怎麽做?」听我念完,五代问道:「第一,我们不知道密码,第二,我们也不知道暴走的四代会怎样。」 「拆除倒是没什麽问题……」把头砍下来再接回去应该还好。 「这是个问题啊!」五代给我个白眼:「被当成杀人通缉犯是还好,反正之前当了几十年,再当几个十年也不会怎样,但是,你这叫四代以後怎麽做人?」 没有人砍了头後还能活著。 「……如果,强制将防护程式删除……」 若是这样,不用知道密码也可以进行更正程序。 「……你啊……」五代抬头瞪著我:「你真知道这表示什麽吗?」 「知道。」 「知道才有鬼!」 五代用尾巴扫了床脚一记。 「这表示【你】要侵入四代的主机,还不能用远端登入的方式喔,是要直接侵入……等於是让【你】直接进到四代内部去更正,这风险有多大?有几个结果,我先说给你听好了。」五代进入了【说教】模式,开始碎碎念道:「一个嘛,在一定的时限内无法更正成功,唤醒四代失败,连带自己也回不来,再说呢,能顺利回来,说不定还会被感染,连带自己也发生错误,【暴走】。」 在空中画出个半圆,当做爆炸半径范围,五代摊掌道。 「好,这里就毁了,你也消失了,the end。」 「同意,那是最差情况。」我道:「发生机率为1255%。」 「请问你的最高指令是什麽?需要我再次提醒吗?」 五代难得严肃的看著我。 「除了三大定律外,就是保护这个机体。」我答。 【我】是为了不让这个机体受伤而创造出来的程式。 「所以你要违反指令?」 「否定。」我迅速回道:「【我】的失败,并不导致机体损伤。」 「什……?」五代瞪大了眼。 「身为辅助机型的第五代,父亲应该有给你设定才对。」 就是当【我】发生重大错误,只有【删除】一途时,辅助机就会执行那个指令。 「你指的……是【取代】。」 五代扁著嘴,眯起眼道。 「……你知道那是我最不想执行的东西?」 「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也非执行不可。」我回道。 「先把这个问题摆一边,你最好先想想,建议用高阶且理性的系统计算一下,有没有把四代唤醒的必要,还有……」 就算唤醒了,是不是原来那个【已经消失】的四代也不得而知。 说完,五代横了我一眼,转过身,尾巴一甩就走出去了。 -待续- 0口0! 不是月初竟还在首页榜?! 看到奇迹出现,致上十亿万分的感谢,谢谢谢谢● (但是拜托诸位大人请不要在我万不得已拖稿的时候诅咒我啊……>&65342;<)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2〗 (穿越恶整) 以现阶段的情况考量,就算四代沉睡,甚至於损毁灭失,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明白五代的考量,若是对【我】有所危害,就算不到1%的可能性,它也会阻止我去做,这是父亲的设定。 系统也计算出【四代存在与否不会对现况有所更改】的结果,那麽,就什麽也不做,让四代继续沉睡下去,直到耗尽所有电力为止? 已经消失的,就让它继续消失,这样子才对…… 「……有心事的话,就别打了。」 司徒一哥停止动作,把剑收回鞘道。 我看著停在半空的刀,默默计算运作情形有无发生迟延,照理来说我边跟他对打、边同步进行运算假设应不算什麽。 不过既然他说不打就不打,我把刀放回原处,自从四代回到这里,司徒一哥就偶尔找我练习无关胜负的对打,今天下午也是如此,但不到半小时,他就先收了手。 「月鸾宫的事,没有什麽大碍。」司徒一哥瞥了我一眼,道:「中毒休养,无多馀人手,楼宫主才走不开身。」 我点了头,写入纪录……楼水蔺回去看顾中毒的孤儿院幼童。 说到楼水蔺,我突地记起经由他的问题,导出四代(=梓落)也曾经问过司徒一哥会不会流泪。 「请问……」 我直直望著司徒一哥。 「如果梓落醒来,你会怎麽样?」 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司徒一哥微微吃惊的张大眼,随後正色道。 「我祈求他可以醒来。」他闭上眼:「毕竟我不想失去一个好友,可是……」 司徒一哥望向自己的掌心,眼神略带点自嘲的又道。 「或许他醒来後,我又会让他受伤。」 「你要打他?」我皱眉,想说要不要给予适度的警告。 「……」司徒一哥沉默的看著我三秒:「不是,因为……我要跟他道歉。」 「道歉?」 「……就算过了四年多,我仍无法回应他。」司徒一哥叹了口气,嘴角挂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他那麽慎重的问了我,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覆,是我的错。」 他朝空挥了下剑,续道。 「置之不理,却造成更大的伤害,若是如此,我早应告诉他,我无法回应,那样子下去,只是对他更不公平。」 对於会否流泪的问题无法回应,我问:「你……哭不出来吗?」 泪腺有问题?但就司徒一哥的眼睛状况看来,推定没有乾眼症。 「……自从……就没哭过。」司徒一哥淡淡说道:「不知道还会不会哭,也许,从那一天起,我就把所有的感情都舍弃了。」 「否定。」我定定的看著司徒一哥:「你的情绪起伏虽然很少,但还是有波动。」 彷佛从没听过这样的语句,司徒一哥满脸错愕的看过来。 「如果兄弟发生什麽,你会担心;如果有人辱骂颂凌庄,你会愤怒;如果被人跟踪,你会烦躁;如果梓落不醒来……」我垂下眼,道:「流不流泪无法判定,但是,你会难过,也会自责,而且……」 我抬头望著司徒一哥,道。 「你害怕会伤害他。」 司徒一哥浑身僵直,除了瞪著我外什麽话也没说。 「这些都是你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是掩饰,但并非没有。」 只要值为正,都大於零,就算是小数点後数百位才出现的一,也大於零。 与没有感情装置的我相比,司徒一哥的情绪波动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司徒一哥默默的听我说完,半晌才缓缓说道。 「……知道那件事後,你是唯一没有责备我的人。」 收回剑,他轻轻吐了口气,又道。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达成师父的期望,当上绝影首领,做好庄主的本份,巩固颂凌庄的地位,其他什麽也不管,与弟弟们只有公事可说,甚至还狠狠地伤了梓落,而且,还打算利用你。」 「利用?」 我取出纪录,司徒一哥既没叫我杀人也没叫我抢劫,甚至连我的功能都不清楚,怎麽利用? 难道说利用我当活广告推销颂凌庄的住房率吗? 「你是武林中唯一能使出天煞剑法的人。」 「所以?」 打算让我开班授课广招学生? 「与天煞有关的人事物,我都必须严加监控,这是师父的命令与遗志,当你被月鸾宫主带走,无论如何,我都得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你,所以……那日你从山崖坠下,被豹子咬去,其实我松了口气,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下子也不会节外生枝……怎知……」 司徒一哥看著我,又道。 「当听到有传言说月鸾宫为了得到天煞剑诀,不惜将你的尸体化妖,以为是讹传,但也想过,万一你真的还活著,在那种的场合下,很有可能酿成各个门派的混战恶斗。」 司徒一哥的顾虑是多馀的。如果变成那样,我会先把所有人都打昏然後逃走。 「因为扯到妖异之说,所以格外棘手,我犹豫再三,最後只好去见晁聆,拜托四年未见的她出面压制。」 他放下剑,宛若放下一块大石,神情轻松不少,道。 「之後的,你都知道了,会请你来颂凌庄,就如同月鸾宫主所说的……想要软禁你。」 软禁?「可是,你并没有禁止我出门。」我道。 「就算禁了,你也出得了门。」他微眯的眼中带了点笑意:「竟能够完全学会我的招式和我对打数招不败,我估计除非绝影众人来,否则挡不住你。」 「……同意。」经过计算,就算他所谓的【绝影】来,只要不是有威胁性的高机能武器,我要走还是走得成。 司徒一哥无语看了我三秒,别开眼,道:「真没想到你会治梓落的病。」 「否定。」我低下头,回道:「还无法确定他能否清醒。」 「……是吗?」司徒一哥喃喃地说道:「但是,我已经可以好好的面对他了,这是在最初利用你的时候,连想都没想过的事。」 他转头望著我半晌,微挑著眉,问道。 「对於我利用你的事,因为是事实,所以我不道歉,不过……」 司徒一哥微眯起眼。 「你似乎没有任何不悦?」 「肯定。」我没有这种情绪。 「不知情下被人利用,还能不怒不恨不气不恼,如果不是城府极深,就是……」司徒一哥打量著我,道:「根本不在意。」 「肯定。」因为没有触犯到我的底线,所以不会进行反击。 「……该说是修养好,还是说连被利用都不知道?」 司徒一哥皱起眉,问。 「判定是後者。」 我读取纪录,司徒一哥没有下过指令,也没有强制更改程式或是对机体有所危害。 「……你……」该说是太老实还是愚昧……司徒一哥扶额低语。 「请问,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生气吗?」我反问道:「能够为人所用,表示我是【有用处】的,能够用的东西不去用,是浪费。」 「……难道,有人说过你没用?」司徒一哥微带踌躇的问道。 「否定。」我眨了下眼:「但是,有很多同类都因为【没用】而被舍弃。」 我望向远处的夕阳,道。 「甚至【消灭】。」 司徒一哥浑身一震,将双目瞪到不能再大,嘴唇还微微颤了起来。 「……你也……」他突地抓住我的肩膀,低声吼道:「……你也是这样活过来的?那你怎麽还能忍受被人利用这种事!?」 「在我能容忍的范围内,要利用的人就去用是无妨。」 只要不危及机体,不违反定律和基本规则,要我扫地倒垃圾,还是清厕所搬东西做苦工都无所谓。 「大部份的资料显示,利用他人的人,也常被人所利用而不知。」 那些以【我】之名,行破坏之实的集团,最後灭於双方火拼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我的确有在两边的通讯上动了手脚,更何况,父亲说过。 「要利用人,就要有被利用的觉悟。」 司徒一哥愣了愣,呼吸慢慢平静下来,也放下捉住肩膀的手,道。 「你的意思是……终有一天,你也会利用我?」 「否定。」我道:「我不太会利用【人】。」 利用各地主机和侵入通讯还比较常做,也常利用同类的资讯来应变,利用【人】……无固定数值与依据,更没有使用说明与sop(标准作业流程),很难用。 「可是,当越过底线,我会直接进行反击……在那之前,」 我看著司徒一哥。 「如果【我】可以利用的话,就尽量利用好了。」 我预计他会表现出高兴愉悦的情绪,就跟那些想要【利用】我的人一样。 「……纪云。」 与推定相反,司徒一哥紧紧皱起眉,像是忍受莫大的痛苦,看著我的眼神充满著悲伤,他嘴动了半天,只唤了我的名。 「是?」 司徒一哥慢慢回过神,收起莫名的心疼与哀愁,他闭上眼。 「我明白了。」 然後缓缓睁开,坚定的说道。 「有必要的话,我会不越底线的利用你。」停了下,他又道:「相对的,我也将会为你所用。就算你不会,但是,若发生什麽意外,我会为你出面。」 我回望著他,问道。 「……等价交换吗?」 「可以这麽说。」 司徒一哥轻颔首,很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笑容。 「还有,你可以直呼我的名无妨。」 「司徒一哥?」 「那个不是名字。」 他冷冷瞪了我一眼。 把【一哥】以【绍允】取代,我写入纪录。 「……司徒绍允。」 他满意的眯起眼,我指著转为幽沉深蓝的天空,道。 「提醒,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 ※ ※ 「你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观天晁聆看著司徒绍允,道。 「遇上了什麽好事吗?」 「啊啊……」 司徒绍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淡淡回道。 「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嗯?」 「原来,一味的逃避,更辛苦。」 司徒绍允叹口气,严肃的看著观天晁聆。 「等梓落醒来,我不会逃避,也许我的回答会伤了他,还迟了四年多,但是……他那麽慎重的问,我也应以同样的态度回应。」 观天晁聆愣了愣,轻眨了几下眼,竟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这几年最痛恨你的地方是哪儿吗?」 她狠狠的一拳搥向司徒绍允的心窝,虽是出其不意,但因没什麽内功底子,所以司徒绍允默默的承受下来。 「就是你这种不乾不脆不说明白的态度。」 观天晁聆面带威胁的微笑说道。 「你的自以为是,却伤他伤得最深。」 「嗯。」司徒绍允蹙起眉,道:「抱歉。」 「我呢~这样就可以了。」观天晁聆甩了甩手,揉揉很少揍人的拳,道:「可是梓落那边,我就不敢保证。」 「我会跟他好好道歉。」司徒绍允决然说道:「後果也一并承担。」 「你这种转变……」观天晁聆挑眉,道:「是因为纪云的关系?」 司徒绍允沉默一会,道:「……我不否认。」 「说起来,我也有一点迁怒他呢~」 观天晁聆苦笑说道。 「因为四年来避不见面的你,第一次主动找我,竟是为了他。」她瞪向司徒绍允:「说我不气是不可能的,这四年内你对梓落不闻不问,简直是想要无视或遗忘梓落的存在,却为了纪云主动来求我出面。」 原来自己的逃避,都被这人一眼看穿吗……司徒绍允略带挫败的想道。 「所以,我小小的使坏,应该不伤大雅吧?」观天晁聆挑衅的眨了下眼:「那个问题,纪云却出乎意料的给了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 「那种答案,也只有纪云才会这麽说吧?」 司徒绍允一想到当时情形,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观天晁聆默默打量著他,说道。 「绍允,做人乾脆点。」 「是?」司徒绍允有点不明所以。 「连梓落都说得出来,你为什麽不敢?」 「……!」 司徒绍允惊讶的瞪大了眼,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不,那并非……」 「嗯哼?」 观天晁聆咳了咳,冷眼看向他,看著司徒绍允有点狼狈起来。 「我说过~我最痛恨你不乾不脆不说明白的态度!」 她紧盯著司徒绍允。 「你会如此,应该不只是因为『天煞』的关系。」 被看穿自己要说的理由,司徒绍允更说不出话。 「後悔的滋味,你还尝的不够多吗?」 观天晁聆一针见血的说道。 「……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 司徒绍允沉思半天,才挤出这麽段话,观天晁聆听了猛翻白眼,仰天大叹。 「罢了罢了,连个答案都要想四年的迟钝家伙,我还指望他能三天开窍吗?」 说完,她横了司徒绍允一眼。 「我明早就得出发回京,梓落就拜托你了。」 「是。」 「没长进……」 观天晁聆念了一声,便转头走回房,却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让司徒绍允当夜无法成眠。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3〗 (穿越恶整) 观天晁聆一早就出发离开颂凌庄,说是期限已至,要回京城准备祭典,我和司徒众人为她送行,她从马车上拉开帘幕,笑著与众人挥手道别,最後的目光停在我身上。 「……保重。」 她望著我说道。 「谢谢。」 我点头回礼。 观天晁聆微微蹙了下眉,回了我一个莫名的苦笑。 之後的几天,我仍不放弃的进行测试,解除四代的锁定,五代嘴上念归念,但仍会帮忙,它以前就是如此,可惜父亲没设静音功能。 「老子不玩了啦!没有线索还这麽危险的东西……」五代第2560次试完,看著画面跳脚:「明明就是我的前代机型,怎麽难成这样?」 「才2560……更正,2570次。」我默默看著【error】的讯息,继续测试下一个密码:「平均值是14927次,你不能测可以不测。」我自己一个做,比和五代一起大概得多花2到25倍的时间。 「你以为我是谁?哇系国宝呢!解码系统谁敢跟我比?」五代翻翻眼,又继续测:「幸好没设错三次就锁死的那种功能!」 为了测试方便,我请司徒一哥……更正,现在改以正名称呼,【司徒绍允】帮我把房间改到四代旁边的那一栋,有约二十公尺的距离,这样就不用趁晚上偷偷摸进去,五代直接拉个线过来就好,若是有任何动静,将线迅速收回即可。 说到这,司徒绍允最近的反应不太正常=跟以前不一样,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推定为观天晁聆离开之後,那时我有什麽举动,让司徒绍允变得……那种反应,该叫做什麽好?系统推算半天,得出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可能假设──【害怕】。 「五代。」左思右想、把这几天的纪录从头看了五遍,我问:「我有做什麽让人害怕的事吗?」 「嗯?切!这个也不对!」五代碎碎念完,转头看著我:「让人害怕?如果是惊吓的话,应该是三桶饭的事吧?」 套进来说,司徒绍允对於我吃三桶饭的事感到害怕?是担心颂凌庄的存粮不足被我吃光吗? 「可是我後来的饭量都很正常。」都只吃两碗或是一碗而已,比司徒三哥还少。 「你这样没头没脑的问,谁知道?」五代哼了哼,道:「对方是谁?」 「司徒绍允。」我回。 「他怕你?」五代瞪大眼:「我怎麽看不出来?」 「从观天晁聆离开後,比如说……」我抬头看看房内的天花板:「请他把我房间改到这时,他愣了半天,还别过头去退开几步,沉默了四五分钟,才回了个好。」 「那是他在考虑房间配置。」五代扯了下嘴角,继续测下一组密码:「你总该不能要求饭店经理把所有住房的号码都记起来吧?」 考虑房间配置?的确有这种可能,我又问:「之前找我比武,现在都没找。」 「有可能因为他没空。」五代连回头都懒了,直接甩了下尾巴应付应付。 没空……这也是有可能,我道:「碰到他的机率比以前少了6722%。」 「看吧~人家很忙,你还认为是他怕你?」 「还有一个地方,司徒绍允一看到我就走掉。」我计算著:「用餐时,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离开的速度快了077倍,在走廊上若遇见,他一看到我就别过眼,低头快步离去,这情形发生了16次,其中5次是在看帐本……可帐本是颠倒拿著的……」我边算边道。 「人家忙著呢~没时间的情况下,吃得快、走得也快,赶嘛~还有……」五代顿了顿,狐疑的转头看著我:「帐本拿反了?」 「是。」我很肯定,因为数字是反过来的:「很奇怪,之前跟踪了七天,也没看到司徒绍允拿反过,而且,还是见到我後才拿出来看的……」 「见到你之後才拿出来?」 「难道我脸上有写【算帐】两字吗?」我歪著头回想:「总之,这几天司徒绍允对於【我】的反应,等同於【能不看就不看,不遇到是最好】这种类型,所以连来看四代也是趁我不在时来的,我前脚踩进来他就冲出去,推定不是【害怕】,就是【厌恶】。」 「前脚踩进来就冲出去……」五代疑惑的重复确认。 「是。」我点头:「是不是嫌我白吃白喝太久了?说起来也超过当初的期限一个月,也许是该离开的时候。」 只是,没能把四代解除锁定,就这样一走了之,有失妥当,万一四代发生什麽事,或是随便启动失控,让颂凌庄变成一堆废墟,失控的机器人危险等级相当於是随时会走路会爆发的核子弹;若要带四代一起走,又无法说明理由,而且可能会传成绑架犯。 「你等一下,借我读取影像纪录。」五代拍了拍我的脚背,陷入沉思。 「司徒绍允应该是在【害怕】或是【厌恶】吧?」 我开始回想自己是否具备一个失职的住宿者行为,白吃白喝还白拿衣服穿,除了一开始几天的核对帐务外,没有丝毫贡献,不仅如此,还对经营者-司徒绍允动刀动剑,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意思,但任谁来评论都看得出是我失礼,能够容忍我到现在,大概是因为四代的关系。 「这样说来,司徒绍允的忍受度还蛮高的。」我道:「以前碰到这样的人,不是惨叫的逃走,就是发狂似地歇斯底里的边吼边攻击,脸部表情扭曲的叫骂,轻视不屑的瞪过来,大致是如此,而他似乎都没有上述的行为,只有避不见面这点相符而已。」 五代脸色沉重,半晌才犹豫道:「……是有【害怕】与【惊吓】的反应,但是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 「不如说是?」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打断了我和五代的测试。 「纪公子?」 「是?」五代顺势滚进床底,我起身,开了门,是个服务人员。 「抱歉这麽晚还来找您。」他先低头致歉:「李总管请您来一趟。」 李鑫?我点了点头,就跟著他走出内院,到另外一个房间。 「请问,不是帐房?」 不是李鑫的房间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3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3部分阅读 是另外一间书房,桌上点了油灯,和翻开的几本帐本。 「李总管稍後会来,在这之前。」他翻开帐本,道:「李总管请您先看这本的帐,似乎有点问题。」 「我明白了。」 「那麽,我去请总管。」他弯了下腰行礼。 我看著帐本,开始计算起来,加总的地方错误百出,好几页都发生数字移位,约莫过了半小时,李鑫没来,反倒是五代来了。 「怎麽了?」 「因为有人打扰,来探视那家伙,所以我就中断测试,跑来你这边看看了。」 五代半睁著眼回道。 「先是司徒四哥,接著是司徒一哥,吓死我了。」 「他们可能不放心四代的情况吧?」我边算边回。 「司徒一哥有走到你门前。」五代甩了下尾巴:「他没进来,只是停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因为知道我不在里头?」 「……应该不是。」五代看著桌上堆叠的帐本:「又要算?」 「李鑫等会就来。」这本算完,我拿起另外一本:「这几本错误率比之前还高出许多。」 「把你当计算机还真是大材小用。」五代没好气的回道:「我看李鑫帐房会计人员算盘都打得熟练,怎麽会错这麽多?」 「不知道。」我看到帐本最後一页在加总处盖的章:「还有明明写对,却改错的……」 「啊?」五代直立上身,将前掌依在我的膝上:「大概是算盘打错没注意。」 「这个章是阴刻。」我摸了摸:「可是,之前我看过李鑫的章,都是阳刻,况且……」 阴刻就是让图像或文字凹陷的平雕,把原稿上线条的部份刻去,留下空白的部份,所形成的图案也就是阴刻图案,因是把字挖下去,盖章後周围呈现红色,但字体为白色,因此又称为白文。 「……五代,那幅画。」 「啊?」 「如果把那幅画黑的转白、白的转黑,然後……」我取出影像,将黑白反转,接著把最下头不明的图案放大裁切:「是数字。」 五代同步读取後,嚷道:「阿拉伯数字?怎麽可能呢!在【这里】!?」 「21101362185107201518。」 我说完,才发现其实不用反白也可以,重点是【裁切】,只要将每个数字标出框框就可以看出:「也许在这里有人使用,个别加总後是55。」 「什麽人?」五代皱眉:「连这帐本都用文字来写。」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阿拉伯人。」 在原本世界中,或许也是同一时期有阿拉伯数字,我推算著。 「请不要讲冷笑话。」五代白了我一眼:「阿拉伯数字是古印度人发明的。」 「谢谢更正。」我边看著那画的影像边道:「这会不会是四代的解除密码?」 「不、可、能!」 五代直截了当的回道。 「用一堆数字当密码,就算是20位数也太过危险。」 「十的20次方可能性。」我算道。 「那样的话我不会到现在还解不出来!」 五代甩了下尾巴,道:「不然,我们现在回去试。」 「李鑫这边?」我看著另一堆帐本,问道。 「反正他有问题会再来找你,帐本又没长脚,不会跑走的啦~」五代回道:「万一解开後那家伙失控,你没在场压制可不行!」 我点头同意,跟五代走回去,边走还边想会不会是符号文字替换,运算出几组测试密码,但无论怎麽推算,都算不到呈现在我们眼前的,竟是熊熊大火与漫天的黑烟。 四代的病房,失火了。 -待续- 本月竟然……到目前还在首页榜耶?而且破万票与十万点阅?!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q△q(感动泪) 谢谢大家!太感谢啦~~( ̄▽ ̄)/·★”`’,_,’`”,_☆,`’` 另外,关於暗号部份,我是从同事寄来的转寄信看到,有如密码一般的日历,乍看之下是不规则的区块,但用特殊的框框盖上去,就会出现数字,类似阴刻,但不完整,所以一开始没用框框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图片我好像删掉了,只好抽象的写出来让大家想像了,抱歉啊……(图示在下一回) 再,【海角七号】真的超好看的~~~(=w=)b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4〗 (穿越恶整) (上图是前一回暗码说明,我仿作出来的,但正版会更清楚明白。) ------------------------------------ 「快点!快点!」 「赶快装水来!」 四周的喧嚷声很奇异的交杂混合,一群人慌乱的跑来跑去,我看著眼前的火势,幸好这栋跟旁边有相当的距离,加上风势不大,所以暂时还不会漫延扩大,不过,建材都属易燃性质,又没有防火灭火设备,而火灾已进入第二阶段成长期,只见服务人员听从司徒三哥的指示排成一队,顺序从庭院中的池子捞水灭火,就水量而言,还没灭到火,可能就蒸发光了。 以这种速度,大概得等火把能烧的都烧完,才能灭火,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消防队】这种配置,等了半天没听到警报声,来的人也只有颂凌庄本身的工作人员而已。 『你不担心四代?』躲在远处树上的五代看著我在一旁围观,传讯问道。 『以这种火势与温度,对四代机体本身没有任何影响。』 凭四代的耐热度与坚固,放到火山炎浆里还能撑三小时。 『说的也是,对了!』 五代顿了下,道。 『要是让人认为它被烧死,我们就可以免费带走啦~这种移花接木的事,以前还蛮常做的呢。』 烧死?如果让司徒一家认为四代已死,会不会比较方便?不管是【开肠剖肚】的拆解零件、还有【脑袋开花】的修改程式,都可以直接进行而无所顾虑,就算真的失控了,只剩一颗头除了咬和撞以外还能做什麽攻击? 『的确比较方便。』再怎麽说,也比四代当场在颂凌庄暴走来得妥当:『如果说里头只有四代一个的话……』 「绍铨!」司徒绍允此时匆忙赶来,问著司徒三哥:「怎麽会突然起火?谁还在里头?」 「不知道。」司徒三哥看著一个接著一个将水洒进去,焦急的看著司徒绍允:「有人通报时,已经……」 「……谁还在里面?」司徒绍允吼道。 司徒三哥别过头,看著熊熊大火沉默不语。 「……是梓落?你没带梓落出来?」司徒绍允不自觉的抓紧司徒三哥的肩膀,脸色刷白。 「我到的时候,已经进不去了……」 司徒三哥闭上眼,无奈又苦痛的回道。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人大吼大叫的跑过来:「庄主,小顺子说……他说……看到四少爷跑进火场内!」 「什麽时候?!」司徒三哥震惊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在……在众人赶来救火之前。」 「都没出来吗?」司徒三哥大吼问道。 「没有……都没看到四少爷,不在房内、药屋那儿也没有,可能……可能还在里头没出来啊!」 「绍叶……?」司徒绍允看著火场,愕然的喃喃说道:「他根本抬不动梓落……」 以火灾紧急时刻,肾上腺素分泌的情况来说,四代的重量对司徒四哥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只是……到现在都没出来,被浓烟呛昏的可能性偏高。 「大哥!」司徒三哥六神无主、求助似地看著司徒绍允:「怎麽办?这样的火势,根本进不去……」 司徒绍允看著熊熊大火,恨恨的一咬牙,将一旁要倒入火场中的水倒在自己身上,眼看就要冲进去。 「警告。」 我迅速挡在他面前,阻止他的动作。 「火灾将从【成长期】进入下一阶段【全盛期】,在此时进入火场,可能会发生【闪燃】,非常危险。」 【闪燃(fshover)】,是指在密闭的火场内经长时间闷烧,可燃物已累积相当能量,加上热气散布在密闭空间中,热气藉由传导、对流或辐射方式,只要一遇燃点,或是突然开门,空气进入,产生瞬间爆燃现象。 一旦有闪燃现象,火场内形同火海,到处窜流,温度急速上升,可达摄氏一千多度,浓烟和热气激增,人若仍在室内,很难存活。 「……我知道很危险。」 司徒绍允没有像之前一样别开眼,他冷冷的瞪著我。 「让开。」 「死亡的可能性非常高。」我挡在他前头,继续警告。 「……我明白了。」 司徒绍允皱起眉,表情扭曲,愤怒且憎恶的瞪著我,看我没有退开的意思,他暗自咬牙切齿的向後转身走了几步。 「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司徒绍允突然纵身一跃,跳过我头顶,独自冲进火场。 看著他的身影,我进行判定,有【人】在火场中……这下子依照第一定律,不能袖手旁观。 「纪云,赶快离开!」司徒三哥拉著我退了几步:「不要紧的,大哥很厉害的,他的武功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救火跟武功高低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提醒道,如果是灭火装备的齐全程度还勉强有一点关联性。 「不要紧的!」司徒三哥咬咬牙,朝旁边大喊:「快点!把水接来!快点!」 看著他发疯似地把水往火场倒去,我分析火势,保守估计【闪燃】的发生时间,大概还有一分钟。 『……应该绰绰有馀。』五代算了算,道:『唉~这些人就是学不会把话听完,其实你阻止司徒绍允,是打算自己进去吧?』 『伤患能少一个是一个。』 这样子受伤人数就多了一倍,早知道应该先把司徒绍允打昏才对。 『就麻烦你支援了。』我道。 『了解。』 将衣襬用水打湿,趁著火焰出现开口的那瞬间,我毫不迟疑的冲了进去。 ※ ※ ※ 司徒绍允闪过燃烧落下的梁柱碎片,忍受著炙热,眯起眼朝床边慢慢前进。 「绍叶!绍叶!」 他边捂著鼻子吼道,但是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司徒绍允更为慌张,顾不得刺眼的火光与不停倒塌的残骸,朝角落冲过去,果然看见蜷曲在墙边的梓落,与昏倒在他身下的司徒绍叶。 就好像梓落用身体保护司徒绍叶一般……司徒绍允愣愣的想道,或许是四弟想要背著梓落逃出却力不从心,才会变成这样也说不定,不管如何,赶快带他们出去为要,司徒绍允凝了凝神,将梓落拦腰抱到肩上,正准备拉起司徒绍叶,却听见身後轰隆一响,来时路已成一片火海。 「……大哥……」 司徒绍叶气若游丝的唤道,手虚弱的抓著司徒绍允的袖口。 「先把他……把梓落,带出去……」司徒绍叶咳了几咳,哑著嗓子道:「拜托你,把他带出去……」 「你在说什麽傻话!」司徒绍允难得的对自己的四弟发出怒吼:「有力气拜托我,不如赶快趴到我背上来!」 「大哥……别吼,吸太多烟的话,不好……」司徒绍叶凄然一笑:「快走!我不要紧,刚才……他保护了我……」 在火舌就要烧到自己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是床角被烧坏还是怎地,梓落突然从床上滚下来压住他,意外的躲过了火焰与浓烟的侵袭,只是…… 「大哥,我脚扭伤了……」司徒绍叶为难的笑道:「冲进来的时候没注意,整个人摔了过来……」 「绍叶!」司徒绍允反捉住司徒绍叶的手腕:「别闹了,他还在等你医治!」 「大哥,他等的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司徒绍叶猛摇著头:「我……我刚才还想著,如果逃不出去,一起死也很好……」 司徒绍叶泫然欲泣抬头看著司徒绍允,给了个在闪烁火光下却异常惨白的微笑。 「……绍叶……」司徒绍允惊愕的望著四弟,在冷淡如冰的面容下,竟然藏著这样的心事,他分不清楚心里的震憾到底是因为讶异还是内疚:「……我不晓得……」 「在我知道他喜欢大哥後,原本打算一生都不说的……」连他都不晓得,又怎会让你知道?司徒绍叶微弱的甩开司徒绍允的手,咬牙道:「快……快带他走!」 「不行!」 司徒绍允驳斥道,他反手又抓紧司徒绍叶的手臂,用力的将整个人提了起来。 「大哥!」司徒绍叶虚弱的挣扎起来。 「我无法回应!」司徒绍允吼回去:「对於梓落,我从未那样想过!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 「……为什麽?」司徒绍叶先是瞪大了眼,之後紧紧扯住司徒绍允的衣服:「大哥,那是我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你为什麽……你怎麽可以不要?」 「如果在没有发觉之前,也许我还能……可是,不成。」司徒绍允皱紧了眉,道:「不成的,绍叶。」 怎能再次对梓落说谎?那样子,伤的人不仅是梓落,还有绍叶。 「警告,再拖下去很危险。」 身後突然传来这麽一句,司徒绍允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转头见到那个人的身影,更像是自己的幻觉。 「纪云?」司徒绍允愣了愣,道:「你怎麽会……?」 当时这人不是因危险阻止他进来吗?怎麽反而自己跑来了? 「请用这个捂住口鼻。」纪云撕了自己沾湿的衣襬,一块给司徒绍允,一块给司徒绍叶:「请尽量不要出声,要呼吸的话请贴著地面,要说话请到了外面再说。」 司徒绍叶忍著脚疼,指著梓落,还没开口便咳了起来,纪云看了看,道。 「没有必要。」 说完,纪云便将梓落抱了过来,挂在自己的右肩上,接著手伸向司徒绍叶,拦腰一手就抓了过来。 司徒绍允愣愣的看著空著的双手,再看著轻松扛起梓落抱住司徒绍叶的纪云。 「请问,你可以自己走吗?」他问道。 看到司徒绍允点了头,纪云转身,开始飞快的跑了起来,途中俐落的闪开著火的物品、有时还踢飞了阻碍来开路,不惧火势的一路过关斩将、敏捷迅速的杀出一条路,更甭提纪云还肩上扛了一个、手上抱了一个,司徒绍允惊讶之馀,也跟著纪云的脚步奔驰,却没想到离门口只差数步,主要的梁柱硬生生的砸了下来,横亘於两人中间,还夹带更为猛烈的火势。 「带他们走!」 司徒绍允看到纪云停下回头望过来,连忙挥著手吼道。 「快点!我等会就过去!」 他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纪云能否听得见,就算听懂了,又肯不肯照著做,司徒绍允焦急的指著出口,想要说话却开始大声的咳了起来。 他咳到腰都弯了,视线也模糊起来,再抬头,纪云人已经不在,司徒绍允有点心安又有点失落,眼看火就要烧过来,他赶紧退了回去,不甘的看著出口,明明就只差几步而已,他望著四周熊熊烈火,找不出可以全身安然逃出的路线,若是强行通过……司徒绍允记起几年前司徒绍叶医治烧伤患者的景象,焦灼与腐坏的腥臭味,绑缚的四肢,不停的哀号声。 (……也总比死在这儿强!) 发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喉咙彷佛烧乾一般的疼痛,司徒绍允扯了嘴角苦笑了下,咬牙准备冲出去时,竟看到一个人腾空翻了进来,稳稳的落在自己面前。 是纪云!竟然是纪云! 司徒绍允瞪大了眼,还来不及说话,纪云就开口说道。 「请吸口气,然後,憋住。」 还不明白对方这麽说的原因,此时突然「呼──」的一声,火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他们的头顶上快速奔流起来,形成了翻腾汹涌的火海,而温度也突然高的惊人。 「闭气!」 他听从纪云的话,屏住了呼吸,就在此刻,火舌迅速的朝他们卷过来,到了纪云面前,却莫名的消失了,就好像张开一面屏障阻隔了火焰。 司徒绍允愣愣的看著这神奇的景象,忽地觉得喉咙痒得难受,不住的咳起来时,竟然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吸不到空气、濒临死亡的恐怖。 纪云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抱紧司徒绍允的肩膀,带著他高高跃起,直扑上方的火流,撞开屋顶之後,顾不得两人身上数处著了火,纪云在屋顶上几个跳跃,就和司徒绍允一起冲进庭院的水池中。 火灭是灭了……司徒绍允昏昏沉沉的想道,但怕是要溺水了,就在半梦半醒中,忽然有人捧住他的脸,接著唇上感到一阵温暖,空气宛如水流一般流入口中,他贪婪的吸取那股奇迹似地芬芳。 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压迫,司徒绍允忍不住,起身大咳,咳出了黑色的脓液与水,这才睁开了眼,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地上,而纪云就坐在旁边,专注的望过来,浑身湿透,水滴顺著发丝滑下,司徒绍允看的痴了,才发现纪云的唇红得豔丽,就好像…… 他记起那股芬芳、还有那阵暖意,不自觉的捂起自己的,那竟然是纪云! 司徒绍允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慌乱、迷惘还是狂喜,只是愣愣的看著、望著,厘不清脑中纷乱的思绪。 也许不厘清也无妨,他想道。 「只有那栋房屋烧毁了,其他人都没事。」 纪云伸手想要碰他额头,司徒绍允却下意识的躲开,看到纪云停在半空中的手,他有点怨恨自己的反应,两人间充满了尴尬的沉默。 纪云看著他,不带任何情绪的收回手,道。 「你的情形最严重,请好好休息。」 -待续- 注:【闪燃】定义-取自台中市消防局网站(tfdgov) 消防安全》 闪燃与复燃 【关於锁文】 老实说,一开始是我忘了解(汗) 後来考虑到从153开始,终於写到很关键的地方,但现在看来有很多情节都要修改,怕赶稿之馀忽略而产生错误,而转载的大人又眼明手快的很,为了不造成各位有重传或是修改的困扰,接下来几回暂不开放转载,直到完成这部份为止(估计约两章),万请见谅。 本月出乎意料的恐布成绩,再次谢谢各位的点阅、投票与留言、鼓励,感恩感恩~●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5〗 (穿越恶整) 那并不是四代的解除密码。 我趁带著司徒四哥逃出来时,输入那一串数字,和可与数字转换的相关代码,却仍出现error的讯息。 「真是千钧一发。」五代跟著我换房间,道:「发生【闪燃】,要是有人在里头,一个都活不了。」 「以真空当成防护。」没有空气的情况下不会燃烧,但为了司徒绍允可能受不了气压变化,只好将区域限制於前方,我换好衣服,读取那时的纪录:「不过,司徒绍允已经吸入浓烟呛伤,没撑过那瞬间。」 「所以说~你当机立断、一飞冲天的出来,然後就往水池跳,是为了要灭身上的火。」五代半睁著眼道:「像个火球似地,大家都吓一跳呢。」 「至少司徒绍允没有烧烫伤,但呛的情况比司徒四哥严重。」 拍了拍衣襬,我道。 「我还做了人工呼吸及cpr,将伤害减到最低。」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麽……」 五代摇著头道。 「要做可以,在这里最好别【当众】做。」 「要草丛、树林、阴暗处才能做?何时有这种规定?」我读取相关资讯,查无此条款。 「当你看到所有人都是将眼睛瞪到不能再大,就知道这事可不可以【当众】做。」 「否定,这种判定很难量化。」我回道。 五代垂下了头,叹。 「反正木已成舟,还能怎样呢?对於你高明的救助,司徒绍允的反应如何?」 我看著手心,想起他那时没有丝毫犹豫的躲避,道。 「应该是更为厌恶吧。」 ※ ※ ※ 义颺城,此为通往京城的关口之一,正值中午时分,客栈中人声鼎沸。 「听说颂凌庄失火了。」 「是啊!虽然只烧掉一间房,损失算少了,但是庄主和毒医都重伤。」 「真是流年不利哪!」 「嘿~利不利还难说呢!」喝了口茶,大汉压低声道:「之前不是有将人化妖的传言吗?」 「我知道,月鸾宫那个嘛……把武林大会一战成名的纪云化成妖怪。」 隔壁桌穿著贵气的男子一听,与护卫两人对看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著茶。 「对对对!就是那个,之後不是好几个门派都去找月鸾宫算帐,却被打得满地找牙,最後是咎长老和峨眉的静虔师太,加上崇峰塔的月舟大师几人联手上门,才逼得纪云现身呢。」 「结果,他真的变成妖怪吗?」 「嘿,重点来了,是不是妖怪很难说,最後是颂凌庄出面,请出七钥说服众人把他带走了,说要观察一个月……那麽,会带去哪里呢?」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当然是颂凌庄。」 「是哪里发生火灾?」 「颂凌庄啊……咦咦咦?!」才答完,众人一阵惊呼。 「这就是重点啊,为什麽会这麽巧?他在哪里,那里就有灾难,武林大会月鸾宫的闹场,化妖的传闻,失火重伤……」 男子无语的扶额叹气,回想起来那人还真的是天生会惹是生非,虽说不带任何恶意,但一开口就有让人气死的功力。 「该不会……他根本就是个妖怪吧?」 「这还不知道,不过啊……我得到第一手消息,听说很有可能是他放的火……」大汉悄声说道:「经过调查,起火的地方在他房间後面呢。」 男子一听,先是微张大眼,之後又皱紧眉头,继续听下去。 「颂凌庄庄主重伤,兹事体大,於是,最近武林各门派又开始集结,蠢蠢欲动,准备把纪云揪出来哪。」 揪出来?要揪到哪儿?还不是为了那人手上的剑法?只是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取信武林众人罢了……男子微眯起眼,手端起杯。 「可是他会天煞剑法,托给哪个门派都有所争议。」 怀璧之罪,男子啜了口茶,这对那人而言,是好还是坏? 「若说到当今武林谁最公正,第一个会想到谁?还有,若说到当今武林那个地方最适合关这样的人,第一个会想到哪里?」 男子听到这里,也不禁浑身微微一震。 暮驰大师,崇峰塔。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仅仅八个字,回绝了所有的求情,将前两任的武林盟主-孟倚阙-关入崇峰塔思过,里头还不乏罪大恶极却武功极高的囚犯,崇峰塔,其实是个牢狱,进得去出不来,机关重重,据说由一名高人所设计建造,倾毕生心血,巧妙又复杂难解的机关,宛如迷宫一样的路线,就算是赫赫有名的盗仙神偷,亦不敢踏进崇峰塔,更何况里头又不是放金银财宝,没有必要连命都赔上。 「这麽说来……暮驰大师,打算把纪云关入崇峰塔吗?」 那样子的话,男子咬著下唇,没错,他明白暮驰大师肯定会这麽做,就算纪云不是妖怪、火也是别人放的,暮驰大师还是会把纪云关入崇峰塔。 因为纪云是唯一能使出天煞剑法的人,数十年前的武林浩劫皆由此而起,最安全的作法,就是把人关起来,更何况用的还是最有名的牢笼,而且,还有很恰当又刚好的理由。 颂凌庄失火,庄主重伤。 那些家伙到底在搞什麽?男子暗自咒骂起来,才几天就失火,还闹到重伤,他们自己烧一烧伤一伤就罢,还扯上那人,男子越想越火,越想越心急。 「目前都是猜测,不过各门派似乎有这样的打算……毕竟大家一视同仁,看得到吃不到,最公平。」 说完,大汉两手一摊:「好啦~八卦消息到此为止,要下赌的……」 男子迅速起身,护卫俐落的把银两放在桌上,也跟著一起快步走出客栈。 ※ ※ ※ 人类真的是个很奇怪的生物,然後我是由这种奇怪的生物所做出来的东西……我默默的看著围在外头的一群人,有看过的和没看过的,听著他们的吵闹喧嚣,开始整理归纳这几天的事件经过。 司徒绍允伤重休养,除了吃药进食都在睡觉,接近半昏迷,司徒四哥也差不多,起来交代药单、看完四代和司徒绍允後又躺回去休息,两个人目前是病患状态,清醒的时间很短,不过慢慢在恢复中,没什麽大碍。 四代仍是老样子,我和五代继续测试,却一直没有进展,那幅画所隐藏的数字密码尚未解开。 司徒二哥和司徒绍华在火灾後第三天赶回来,除了帮忙司徒三哥打理颂凌庄的业务外,还得应付外界的关心,每天都看到司徒绍华跳来跳去、挥拳大声叫骂。 「就跟他们说与纪云无关了!还扯到天有异象地有妖邪?根本就是放屁!」 「绍华,说话要有气质点。」司徒二哥揉著眉心:「庄里失火,他们是一片好心……好心到来帮忙栽赃,以免我们颂凌庄面子挂不住。」 「好心个头啦!纪云,你说!」司徒绍华突地转身指著我道:「是你放的火吗?」 「不是。」我迅速回道。 「绍华,别人可不会因为纪云说没有就认为没有。」司徒二哥摇头叹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不是纪云放火的证据。」 是的,不知道为什麽,外面的人认为这火是我造成的。 「就算是纪云放的又怎样?他救出大哥、四哥和梓落大人,也算是将功折罪,我们都不追究,干外面的他们什麽事?」司徒绍华又骂道。 「我没有放火。」我再次强调。 「这不是颂凌庄内部的事……」司徒二哥长叹一声:「纪云不是颂凌庄的人,加上大哥重伤,反倒给了他们个藉口要我们把纪云交出来,这场火灾还真是刚好啊……」他有意无意的瞄了我一眼。 「火不是我放的。」我第三次澄清。 司徒绍华听完我的不在场证明後,更是跳脚:「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我去问过李总管,当晚他根本就没请人叫你。」 但那人说是李鑫请我过去时,并没有很明显的说谎反应,我取出纪录重新审视。 「起火处判定是在你房间後院,又无法证明当时你不在房内,加上……」司徒二哥看著我,严肃说道:「有纵火的迹象……里头有被泼油的痕迹,而且,你说的那个摆著帐本的房间,根本就不存在。」 「否定。」我找到那房间,但里头摆设已经改过,没有桌子也没有帐本。 「更重要的是,没人能证明你当天不在房里啊。」司徒二哥摊手道。 「也没有人能证明我就在那房里。」我顿了顿,道:「请问,举证责任在我方吗?」 「啊?」司徒绍华愣了下。 「根据法律要件说,主张权利发生之人,就该权利发生的最低限度事实,负举证责任;主张权利障碍、排除、消灭之人,就该权利障碍、排除、消灭的最低限度事实,负举证责任。」在这个案子中,我算是被列为被告,但告的人不是颂凌庄,而是其他门派的无关者……这算是先告先赢吗?我道:「也就是说,我方必须提出证明,证明此事并非我所造成的,是吗?」 「呃……算是啦……」司徒绍华啧了声:「切,为什麽不是他们去证明要我们来证明?」 「他们有证明啊。」司徒二哥叹道:「起火是从纪云房间後院,他又没不在房内的证明……」 话才说到一半,司徒三哥就从外头进来,紧张的看了我一眼,道。 「……暮驰大师来了。」 听到这六字,司徒绍华脸色倏地刷白,司徒二哥扇子掉了地,呐呐说道。 「……崇峰塔?」 暮驰大师是个年龄推定约八十岁,十分威严的老和尚,他一进门就眼神锐利的瞪著我,微点了下头後,说明他的来意,也就是说,为了平息众人疑惧,也为了保护我不被攻击,他打算让我住进崇峰塔。 「请等等!暮驰大师。」司徒绍华反驳道:「据我所知,那里的确保护周密,严密到等同於被囚禁在那儿啊!在不确定是纪云所为的情况下,这样的做法怎能说是公平?」 「那麽,施主打算要怎麽做呢?」暮驰大师合掌,不急不徐的说道:「就让这局面继续僵持下去?这样一来,颂凌庄可能有包庇罪犯之污名,冲突再起,对各方都没好处……不能不慎。」 罪犯?他认为火是我放的吗?我正要开口否认指控,司徒绍华就吼过来。 「纪云他说没放火就是没放!」他握紧双手,道:「再说,谁包庇谁还不知道!」 「绍华,不得无礼。」司徒二哥赶紧制止,缓了缓气氛道:「暮驰大师,我明白你的难处,但没有确切证据下,若把个无辜的人送进崇峰塔,恐怕对大师、对崇峰塔的伤害更重……」 暮驰大师静静的望了司徒二哥一眼,问道。 「施主有何打算?」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好查出前因後果,若真是纪云所为,颂凌庄会亲手送他进崇峰塔。」 司徒二哥定定说道。 暮驰大师瞥了我一眼,道:「三天,若未查出,三天後,休怪老纳无情。」 不等司徒二哥开口,他行个礼,转身离去,司徒绍华咬著牙,直直望著我,像是发誓的说道。 「纪云,就算只剩三天,我一定帮你找出!」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我道。 「是?」 「请问,那位暮驰大师说这麽多……是要我当和尚的意思吗?」 历史资料显示,有些政治犯是要去当尼姑和尚的,虽然我没搞政治,有纵火嫌疑也要去当和尚吗? 司徒兄弟三人几乎同时错愕的瞪大了眼。 「呃……纪云……」司徒绍华迟疑的问道:「你……不知道崇峰塔是什麽吗?」 「佛塔?」供养佛陀舍利之处。 「这……不完全是……」司徒二哥顿了下,摇头回道。 「还是灵骨塔?」 「……虽然不确定灵骨塔是什麽,但我想两个塔绝对不一样。」 司徒三哥扯著嘴角答道。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6〗 「崇峰塔?!」 司徒绍允才说了三字便重重的咳了起来,司徒绍采赶紧把汤药拿来,一手拍著後背顺气。 「大哥,绍叶说你喉咙受了呛伤,先别说话。」司徒绍采看著兄长接过药,严肃道:「这下子可没之前好办,竟是崇峰塔的暮驰大师亲自出马,而且当面向我们要人。」 司徒绍允皱著眉,用指在床缘上写了个『巧』字,司徒绍采明白於心的点头回道。 「是,我也这麽想,真巧,纵火纵的巧,引人注目的巧,莫名其妙传闻的巧,不仅巧,也快,崇峰塔的暮驰大师不是随便请就请得来的。」 司徒绍采顿了下,看著司徒绍允在床边轻敲的指尖,又道。 「大哥,这背後……是不是有什麽……在操弄呢?」 先不论对方目标到底是纪云、还是天煞剑法又或两者皆有,将苗头不偏不倚全指向拥有剑法的纪云,用得还全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更可怕的是,有嫌疑的人实在太多,弄得不好等於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暮驰大师所言『不能不慎』,是提醒、也是警告。 颂凌庄若无视各门派,选择包庇纪云,等於是把自个儿数十年打的根基全数摧毁,若要像上回一般再请观天晁聆出面,但此事牵涉到同是七钥之一的梓落,在未确定纪云不是犯人之前,这麽做於情於理都说不过去;反过来说,把纪云交出去,倒是轻松多了,其一,暮驰大师并未认定纪云是犯人,是以平息众人疑惧与保护之名,请他到崇峰塔,其二,这样不得罪任一门派与势力,其三,倘若查出真凶,再请暮驰大师放人也不迟,再说,这只是『关』,而不是『杀』。 「……若是绍华在三天内可以查出是谁做的就好。」 司徒绍采叹口气道,小弟绍华还问纪云能否画出叫他去找老李之人的面貌,没想到纪云还真用块炭就描绘出来,那是司徒绍采看过最能称之唯妙唯肖的画,应该说,他没看过谁这样画过人。 那画法……说是栩栩如生,但总觉得缺了什麽,要说拙劣之作,却又像个十成十。 「总之,我们已经知道那人长什麽样,找到後当面对质,总会发现破绽。」 动员颂凌庄上上下下全出去找人,火灾到现在也才几日,那人应该不会逃太远,倒不怕找不到,怕的是……已灭了口。 司徒绍采和兄长对望一眼,果然两人想的是同一件事。 老实说,情况并不乐观。 略带疲惫的揉著肩,司徒绍采仍打起精神微笑道。 「大哥你养好身体最重要,若是留下病根,那才叫麻烦。」 司徒绍允沉思半晌,抬头看著二弟,微微动了动口,却没出声。 (……他呢?) 司徒绍采迅速明白兄长所言为谁,从三弟绍铨那儿知道发生火灾时,是纪云拚死救出大哥、四弟和梓落,虽然三弟支支吾吾,描述的片片段段、模模糊糊,但也可察觉当时情况之危急与惊险,不过,自从大哥卧床以来,纪云却从来没有来探望过,反倒常去梓落和四弟那边。 「他呀~」 司徒绍采发现才说这麽两个字,兄长的眼睛就像发了光一样,直直的朝他望过来。 「……暮驰大师上门时,纪云也在场。」看到那又欣喜又苦恼的复杂眼神,司徒绍采愣了下,续道:「所以也听到那番话,那三日之约。」 司徒绍允脸色一沉,担忧的微皱起眉,看到这样的兄长,司徒绍采眼睛转了转,故作难过的叹道。 「他很烦恼呢~毕竟是声名显赫的崇峰塔,来的又是威名远播的暮驰大师……」 司徒绍允眉头皱得更紧,手暗暗握紧了拳。 「最後,他终於……」司徒绍采看著兄长掩不住的心急忧虑,得逞的挑眉:「终於开口问道,暮驰大师说了这麽多,是不是要他去当和尚。」 「和……?」 司徒绍允忘了自己喉咙不适,惊讶的说了这麽个字又开始咳了起来,越咳越用力,咳著咳著忍不住弯下了腰。 「大哥?没事吧!」司徒绍采吓了一跳,忙拍著兄长的背道:「我不是故意要吊你胃口,纪云他真的这麽问啊。」 司徒绍允还是止不住咳,看到这情形,司徒绍采当真慌了,他赶紧跑出门找四弟拿药去,因此没察觉在阵阵咳嗽下的浅浅笑意。 ※ ※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转眼三天就快过~」 五代晃著尾巴,念念有词像唱著歌一样。 「我看司徒绍华怎麽查也查不出来,又没鉴识器具,也没专业人员,只凭你画的那张肖像画,怕是找不到……」它歪头望向我,问:「怎麽办?就是明天。」 「没怎麽办。」 由於我是纵火嫌犯,所以这几日都不能随意走动,尤其是起火的地点连靠近都不行,因此调查的工作只好交给司徒绍华他们、而四代的测试就由五代负责,幸好还可以在门口晒太阳充电。 「听他们说,那里等於是牢狱,一进去就出不来呢~」 「未看到实物,无法判定。」 还不确定崇峰塔的构造为何,但是依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4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4部分阅读 此地所见的建物材料来判定,不外是砖、土、石、木所建构,若崇峰塔亦是由这些材料所建,打个洞逃出应不成问题。 「也是,再说,你的逃狱纪录,谁都比不上……不对,我更正……」 五代眼睛转了转,道。 「你那根本不是逃狱,而是毁坏整座建筑物後离开,要说逃狱的话,至少那个『监狱』还在才算数。」 「为了以绝後患。」 要是资料外泄就很难处理,所以我会毁掉囚房,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我应该先做最坏的估计,就是……崇峰塔倒塌,幸好还没听过哪个地方的监狱被人打坏後还来求偿的案例。」 五代呼口气,的确,打坏那麽多建物,还真没一个找我赔的,但产物保险公司应该损失惨重。 「我东西都收好了,四代那里怎麽样?」换上来时的那套衣服,我问道。 「收好了?」五代愣了下,问:「你就这麽笃定他们会把你交出去?」 「在找不到犯人,又没有建全法治与审判制度下,这是最佳的选择。」 看这几天也没有官方机构出面,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方要的就给,之後概不相关,此为人类行事的常理,况且,我跟颂凌庄没有任何关系,留我只是多个吃饭睡觉占床的,少了我也不会有所损害,任哪个系统来判定,把我交出去都是最妥当的方案。 「要是他们不答应,可能会重演月鸾宫那时的情况,只是角色换了边。」 「……但,那时楼水蔺可没交出你啊?」五代耳朵动了动,道:「忘了吗?他差点要引发一场争斗,还铐住你不让你走呢?」 「系统运作正常,纪录读取顺利,我没忘。」楼水蔺现在应该是在月鸾宫处理中毒事件,我道:「只能说,他做出非理性的选择。」 「你认为司徒一哥就不会?」 「相较於楼水蔺,他比较理智,在商言商、没有把握绝不轻易出手,再者,颂凌庄跟月鸾宫经济来源不同,得罪了太多人,生意很难再做下去。」 「换句话说,就是包袱太多,那麽司徒绍华呢?」五代点名道:「他可是为了你三天没阖眼的东奔西跑哪~」 「……他的选择不具任何效力。」司徒绍华那时坚决的眼神,莫名的跟父亲有点相似,判定应该是信任,会相信【我们】的人,非常稀少,我回:「他不是最高决策者,就算反对也会被无视。」 经过那几天的跟踪,系统判定颂凌庄的权限由高到低是司徒绍允,二哥、三哥,四哥负责医疗部门独立於外,司徒绍华根本没有任何授权,而且,司徒绍允的决定通常没有人会反驳。 『被你这样一说,答案呼之欲出了嘛~』五代没趣的滚回床底,改为讯息模式:『四代都没反应,你又要去坐牢,真无聊~』 『我会这麽笃定还有另一个原因。』 眯起眼,我读取那时的火灾纪录,转身望向门外不远处的来者。 『司徒绍允很讨厌我。』 把厌恶的东西丢掉舍弃,人之常情,根据上述几个理由,他会做的选择也只有一个而已。 目前的重点是在於【我】的决策,要走?还是要去?去的话,有多少机率可以逃出?还有,四代的後续要如何处置,就这样放在颂凌庄吗? 「看来恢复的还不错。」 我边进行运算边起身招呼。 「司徒绍允。」 ※ ※ ※ 在两日内加重润喉药物之下,司徒绍允总算能出声,虽然还有些沙哑。 「……抱歉。」 他沉默许久,一开口就是道歉,我了然於心,帮他倒杯茶,道。 「无妨。」 这是最适的选择,他道不道歉都无所谓。 「那时,加上心急恼怒,所以对你很无礼……对不起。」他深深的低下了头:「非常感谢你救了梓落、绍叶,还有我。」 「没关系,那是应该的。」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在机体安全的前提下,我会遵照三大定律去运作。 接著又是一段约三分钟的沉默,司徒绍允皱著眉,喝下了茶,定定的望过来。 「我知道不是你放的火。」 「没有确切的证据。」他知道也没用,我道:「司徒绍华并没找到我说的人,又,起火点是在我房间後面,就在梓落屋子旁边。」 司徒绍允眉头皱得更紧,默认此一事实。 「很高明、也很巧妙的栽赃。」他微握紧拳,脸色青白道:「而且竟然发生在颂凌庄内……这表示,庄里有内贼。」 如果有监视系统这种东西就方便多了,至少调出影像就可以查明犯人是谁。 「若是再多一点时间,就可以查出是谁做的……」司徒绍允忽地抬头,满脸为难痛楚,道:「那样子,你就可以……」 在未查出真正的犯人是谁之前,有重大嫌疑的我,得被崇峰塔收押看管。 「明天,什麽时候启程?」 对於我的问题,司徒绍允感到异常震惊,脸部肌肉还有些颤抖。 「去崇峰塔。」看他半晌没回应,我讲明目的地。 「……你当真要去?」大概是说太多话,他声音更显沙哑:「明明就不是你放的火!」 「不去的话,责任就会在颂凌庄。」我环视著收拾妥当的房间,提醒道:「藏匿罪犯,等同帮凶,这对颂凌庄的任何一个人,百害而无一利,包括你在内。」 「你……当真认为我如此绝情无义?」 司徒绍允莫名的发起火来,声音变得沙哑零碎。 「否定。」我轻摇头,回道:「你已经照约定提供我一个月的免费食宿,契约到期,并未赊欠。」 「但你就认定我会送你进崇峰塔,终生监禁?」他握紧手中杯。 「是不是终生,依目前资料还很难确定。」 (对牢狱破坏专家的你而言……关两三天就不错了,还终生咧~) 听完五代的补充,我定定的望著司徒绍允。 「但就上述说明,这是你们最适当的选择,最恰当的作法。」 「对,没错!我知道,把你交出去是最轻松的……」司徒绍允握碎了杯子,满手流血还没自觉,摇著头哑著嗓子吼道:「但是,这怎麽对?这怎麽可以!我怎麽能……如果真这麽做,我一定……我绝对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恨?」我不明白,问道:「为什麽要恨你自己?」 司徒绍允愣了愣,缓缓抬头看向我,抖著声音问。 「……你不恨?」 「不会。」我没有这种情绪。 「就算是我把你交给崇峰塔,永生永世的囚禁,也不恨吗?」 照理来说,出不来的机率非常小,那座塔被我弄塌的机会还大得多,所以能囚多久是在我控制范围,换句话说,系统判定出何时该走就何时走,可说是来去自如。 「不会。」我再次强调,主系统没有这种情绪反应装置。 「可是我会!」 司徒绍允看著流血的掌心,沉重的闭上眼道。 「不是因为和谁的约定或是契约,也不是因为违背良心道义,我会恨,只是因为……我竟然没有任何力量,去保护你!」 「没有必要。」 我静静听完,回道。 「你不用【恨】以及【保护我】,另外,你要守护的,也不是我。」 司徒绍允瞪大了眼,脸色青白起来。 「是颂凌庄。」 我望著他的双眼,提醒著。 「把一个厌恶的家伙交出去,根本用不著【恨】。」 「……厌恶?」司徒绍允有点迷惑的蹙眉问道:「你指什麽?」 「虽然讲明了有点失礼,但因为没什麽时间,我就直说……」拿另一个杯子帮他倒了茶,我淡淡回道:「你很讨厌我,不是吗?」 司徒绍允非常惊愕,他可能没察觉到自己竟没好好掩饰,表现的异常明显,张了口半晌说不出话,呼吸几次,才颤颤的开口道。 「……谁说的?」 「没有人。」我将杯子推给他:「是从你无意中的表现来推论。」 「我……那……并不是……」司徒绍允有点狼狈的结巴起来:「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 「没关系。」 被厌恶、被憎恨,我习以为常,不会对系统运作造成危害就好。 「不是的!」他突地抓住我的肩膀:「纪云!其实我……」 「姓司徒的,给我滚出来!」 忽地外头一阵人声马蚤动,接著从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怒吼。 「若敢把纪云交给崇峰塔,今夜我就血洗颂凌庄!」 声纹判定结果,是楼水蔺。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五章〖7〗 楼水蔺带著奉斯彤和任介尧,杀气腾腾的进了院,一看到司徒绍允,怒气冲冲的拔剑指了过来。 「司徒庄主,别来无恙?」脸上挂著冷淡微笑的楼水蔺望了我一眼:「在下是来要人的!」 看著周围的护卫,司徒绍允眼神示意让他们退远一点,哑声说道。 「前因後果,想必楼宫主都知晓了。」 「……我不会让你把他交给崇峰塔。」 楼水蔺另一手抽出了鞭,狠狠的朝司徒绍允脚边三公分处抽了一记。 「如果可以,我也不会交出去。」 司徒绍允瞥了我一眼,皱眉叹道。 「……什麽?」 对於这样的回应,楼水蔺似乎感到有些出乎意料的讶异,戒备的瞪著司徒绍允。 「你这是什麽意思?」 「难得我们两方有相同的共识,何不坐下来深谈一番?」 司徒绍允侧了侧身,比著内院大厅道。 「请。」 楼水蔺沉下了脸,看著司徒绍允,微微眯起了眼。 「司徒庄主,若有埋伏,别怪月鸾宫今晚将颂凌庄变成废墟。」 「楼宫主,在此僵持对你我都没好处,再说,期限就是明天。」 司徒绍允沉重的看著我,道。 「纪公子对我有恩,颂凌庄并不想恩将仇报。」 楼水蔺愣了下,眼神古怪的蹙起眉,收起鞭子和剑,快步走了过来,目光锐利上下扫了我一眼,停在肩膀上,眉头蹙得更紧。 「你哪里受伤?」 「没有。」 我顺著目光转头看著肩膀上淡淡的血渍,搜寻一下纪录,找出原因。 「是司徒绍允。」我指著他流血的右手,提醒道:「伤口请先包扎,小心感染。」 彷佛被我一说才记起受伤的事,司徒绍允恍然看著自己的掌心,朝我点了下头。 「绍采,你来带路,我去绍叶那里一趟,随後就来。」 他比了比右手,对著赶过来的司徒二哥交代一番後,司徒二哥颔首微笑道。 「楼宫主,请。」 楼水蔺神情更冷,默不作声瞪著司徒绍允离去的背影,又闷闷的看了我一眼,神情似怒似恼,皱了下眉後跟了上去。 进了大厅,司徒三哥已经站在那儿等候,一看到我们来,马上吩咐旁人准备茶水。 「楼宫主,因家兄伤未痊愈,有些话由我代劳,请见谅。」司徒二哥拱手道:「这几天的事,先向您说明。」 他简单说了下火灾前後的事,讲到我两度冲进火场把人带出来时,楼水蔺狠狠的瞪了过来,眉头锁个死紧。 「我来的路上已略有所闻。」他冷冷回道:「然後,颂凌庄连个犯人都交不出来?」 「照理来说,这本当是颂凌庄内之事,不知为何众门派会寻来,推说与纪公子有关……」司徒二哥看了我一眼,道:「虽然起火的地点是在纪公子房後。」 「说不定要烧的本来是他的房间。」楼水蔺冷哼一声,轻蔑道:「而你们到、现、在、还不知是谁放的?」 「是。」司徒二哥颔首道。 「找不到犯人是你们无能,竟要纪云为你们的过失顶罪,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颂凌庄的作法,本宫可是彻底见识到了。」楼水蔺嘲讽的笑了笑:「还惊动崇峰塔前来要人,果真是令人钦佩!」 「说到这,月鸾宫不也有责任?」司徒二哥缓缓回道:「若无化妖一说,没有前因,怎有後果?」 「颂凌庄的意思是……」楼水蔺不悦的眯起眼,道:「惊动崇峰塔的事,月鸾宫也有份?」 「不敢,只是当时家兄去月鸾宫请观天大人把纪公子保下来时,崇峰塔的月舟大师不正在其中?可见当时崇峰塔已有所注意。」司徒二哥顿了顿,又道:「失火只是一个契机。」 「那也是因为你们让人有机可趁。」楼水蔺冷哼一声,道:「别扯远了,本宫开门见山的问,颂凌庄要把纪云交给崇峰塔吗?」 司徒二哥微微一笑,反问:「对此,不知宫主有无高见?」 「像你们这种名门中的名门,正派中的正派,自然是以最不损己的方式处理。」 楼水蔺笑得灿烂,眼神却十分冷酷。 「能够别得罪人,就别得罪;能少一个敌人是一个,像这种为了一个人去得罪所有人的蠢事,颂凌庄自是不会做的。」 「楼宫主说的是。」司徒二哥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问道:「那麽,在下想请教一下,若此事发生在月鸾宫,宫主会怎麽做?」 「明知故问。」楼水蔺挑挑眉,不以为意的笑道:「记得当时你们要把纪云带来颂凌庄,月鸾宫是怎麽做的?」 我读取纪录,楼水蔺差点要引起一场混战,让我有打昏全部人後逃走的准备。 「可是这回不是单单跟过去就可以了事哪。」司徒二哥愁眉不展的叹道:「毕竟是崇峰塔,进去之後,没有人出得来的崇峰塔。」 「……你们到底打算怎麽做?不……」楼水蔺哼了哼:「不管你们怎麽做都无妨,我绝不会让纪云去崇峰塔。」 「家兄在这一点上,与楼宫主倒是立场相同。」司徒二哥看著走进来的司徒绍允,道:「楼宫主所言甚是,我们不想得罪太多人,敌人少一个是一个。」 「但是,也不将纪云交给崇峰塔。」 右手包扎妥当的司徒绍允望了我一眼,目光一扫之前的迷惘,坚决说道。 听到这回答,楼水蔺愣了下,狐疑的看著司徒绍允。 「……愿闻其详。」 司徒绍允朝司徒二哥点了点头,司徒二哥便继续说道。 「崇峰塔的暮驰大师三天前上门要人,所持的理由是为了平息疑惧,可真正的原因,怕还是为了天煞剑法,与其放任抢夺多生争端,还不如好好的锁起来,谁都知道崇峰塔只进不出,各门派会如此合作,就是看在这点上,谁都看得到,但谁都拿不到,最公平,至於放火一事,是个契机,也是个藉口。」 「然後?」 「颂凌庄有名的人脉在此反倒成了累赘……」司徒二哥又是一叹:「天煞剑法在前,各人皆为己,颂凌庄就被孤立了,这点,从近几日要查明纵火犯一事时,各门派敷衍的态度便可以略知一二。」 「你们不可能让几代打定的根基毁於一朝一夕。」楼水蔺眯起了眼。 「是的。」司徒二哥点点头,道:「一般而言,就如同楼宫主所想,将纪公子交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目光一冽,楼水蔺手摸向腰间的剑柄,奉斯彤和任介尧也准备出手。 「但……」司徒绍允看著我,哑声道:「这样真的好吗?」 「……请问,有什麽不好?」我无视於楼水蔺错愕的眼神,开口问道。 「纪公子如此明理我们是很高兴啦~」司徒二哥和三哥互看一眼,司徒三哥摊手笑道:「但做生意时,得靠直觉。」 「首先,我们把人交出去後,是否就能够全身而退?难保不会有人说纪公子留下腾本在颂凌庄,之後仍会用任何藉口找我们麻烦,更甭提有多少名门大派想取而代之,我们的人脉广,但不保证敌人就少。」司徒二哥喝了口茶,道:「这样一来,不是更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赔的可不是夫人。」楼水蔺语带警告的瞪过去。 司徒二哥微微笑道:「唉~楼宫主言重,这不过是俗语。」 「司徒庄主如何打算?」俗语?楼水蔺冷哼一声,又道:「把月鸾宫也一起拖下水吗?」 「……不,而是与楼宫主搭在同一条船上了。」 司徒绍允定定的回道。 楼水蔺微微张大了眼,直盯著司徒绍允,半晌才嘲弄似的说道:「怎麽?又要纪云当船夫、大家一起晕吗?」 「或许。」司徒绍允露出淡淡的苦笑,随即正色道:「他们若咬定颂凌庄会息事宁人,那这次可会大失所望。」 「这也亏楼宫主之福,若您没来,我们还不知如何将小事闹大。」司徒二哥接著道:「要犯人的话,就给个名字吧,颂凌庄庄主够不够格呢?」 「什……?!」楼水蔺惊愕的瞪著司徒绍允。 「如果说是我放的火,就没人敢动手,这便是颂凌庄自家的事。」司徒绍允沉声道:「外人管不著。」 「……明理说得通,但暗地可过不去!」楼水蔺挑眉道:「怎麽看都太过牵强,这是明明白白的包庇。」 「没错,就算犯人姓司徒,崇峰塔仍会出面带走纪公子。」司徒二哥补充道:「只是不以纵火为由,而以保护之名,崇峰塔戒备森严,只进不出,无人擅闯。」 「哼,你们倒是对他们的肮脏手段了若指掌,贵庄主这个污名不就白挂了?」 楼水蔺不以为然的翻个白眼。 「可是,没到崇峰塔之前,会出什麽意外……谁都不知道。」 司徒二哥微笑将话说到一半,楼水蔺脸色就变了。 「楼宫主应该知晓,我们做生意的,都会讲明交货的条件,是哪边开始算是交货完成,这在契约上可得写得清楚明确才行。」司徒二哥顿了顿,道:「若是颂凌庄门kou交人,那麽,之後……若路途上发生什麽,便不算颂凌庄的事。」 「……你是要我当个抢匪吗?」楼水蔺冷笑回道:「不干各位的事,撇得真乾净。」 「楼宫主只讲对一半,各大门派心怀鬼胎,又何止月鸾宫想抢?」 司徒二哥点点头,笑道。 「杀头生意没人做,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说用匿名悬赏的方式,引起各路人马过来凑凑热闹,这总该不能说是颂凌庄的错吧?」 「乱上加乱吗……」楼水蔺沉思起来,道:「但要用什麽做为悬赏?」 「最引人瞩目的悬赏,不就是纪公子本身吗?」司徒二哥微笑看著我。 「……你们打算把他……把天煞剑法当饵?」楼水蔺眯起眼,语带威胁:「颂凌庄半毛不花,真是有够划算。」 「表面上这麽说,但楼宫主可知,要杀手不杀人去救人可是很难的。」司徒二哥笑道:「但我们颂凌庄有这本事。」 「我们的确是交出了人。」司徒绍允沉声道:「但不表示我们不会请人抢回来。」 「再说,以纪公子的武功,趁乱逃跑并非难事,这样一来……颂凌庄交了人,但是路上出状况,人逃走了。」司徒二哥拍了拍手:「更何况,各门派的合作不过纸上谈兵,一挑拨後很容易成为一盘散沙,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不知道是谁救走纪云。」楼水蔺目光锐利道:「又或是他自己逃走……」 「就算要追究起来,也不知道该说是谁的责任呢。」司徒二哥笑道:「再加油添醋一下,传言谣言满天飞,谁知何者真何者假,更何况,谁又料得到,颂凌庄竟会跟月鸾宫联手呢?」 「……你们就那麽笃定月鸾宫会协助?」楼水蔺笑的阴森:「我现在就把人带走不是更好?」 「楼宫主要把月鸾宫当靶子我们是不反对啦……只是……」司徒二哥眨了眨眼:「听说月鸾宫那边有人中毒,这其中难道不会有什麽关联吗?」 「……你的意思是?」楼水蔺思索了下,道:「故意把我支开?」 「若是失火当时楼宫主在颂凌庄,诬陷的目标就无法锁定是纪公子,也有可能是楼宫主……这麽说是有点事後诸葛,又对楼宫主有点失礼,抱歉,我知道您是不屑用这招,但对外人而言,这并不是不可能。」司徒二哥欠了欠身,道:「这样一来,就不能以此为藉口,要我们把纪云交出去了。」 「被摆了一道……吗?」 楼水蔺看著司徒绍允,後者颔首。 「若只让月鸾宫当靶子,恐怕……不光是中毒就能解决,现在敌暗我明,还不能确定是谁做的情况下,最好是把所有人都拉下去一起搅和,这点,想必楼宫主也同意。」司徒二哥徵询的看著楼水蔺。 楼水蔺瞥了司徒绍允一眼,冷笑道:「没料到堂堂的颂凌庄竟会如此j险,真是失算。」 「若是连楼宫主都失算,那麽,这个计谋就成功一半。」 司徒二哥呼了口气,道:「但,时间急迫,我们也才进行一半而已,明日得先用缓兵之计,随便给个名字看能否拖个几日。」他同情的望著司徒绍允:「当然,大哥的名字能不用是不用,但最有效的确实是庄主之名哪~」 「……一半?」楼水蔺愣了下,看著司徒绍允,问道:「你一开始就不打算把纪云交出去?」 「做事不能只挑轻松的做。」司徒绍允淡淡说道:「尤其是会让自己後悔的事。」 「你……你们……」 楼水蔺吃惊的看著司徒二哥和三哥,两人都露出无奈与认同的神情,司徒二哥笑道:「要不是大哥坚持,我们也不会绞尽脑汁的想对策,还真被大哥说中了,他说楼宫主一定会赶回来搅这个局。」 「原来你也会来阴的?」看著司徒绍允,楼水蔺轻哼了哼。 「……彼此彼此。」司徒绍允颔首回道。 「请问……」我听了半天,还是做不出结论,只好趁大家讨论完毕时举手发问:「我不用去崇峰塔吗?」 「你想去,我还不让你去!」楼水蔺狠狠的给我一个白眼。 「也就是说,明天你们先说抓到纵火犯,正在审理所以收押延後……」我尽量从刚才的谈话抓重点。 「若是崇峰塔硬要我们交人,就从中拦截,或是挑起乱斗。」司徒二哥接著道:「纪公子趁机逃走,楼宫主的易容术也可派上用场。」 「……竟连这个你都考虑到了。」 楼水蔺微微吃惊的看著司徒绍允,後者只是沉默。 「请问……我现在逃走不好吗?」反正都是要逃。 「这可不行。」司徒二哥笑得好和蔼可亲:「你逃走了,我们就惨了。」 「途中逃走就可以?」 「没错,而且一定要逃成功才行。」司徒三哥补充道。 「我想以你的轻功一定没问题。」楼水蔺似乎想到之前送他就医的情形:「若是划船走水路肯定没人追得上。」 「有点复杂。」出了颂凌庄,抓好时间点趁乱逃走……我眨了眨眼,看著司徒绍允,问:「我真的不用去?」 「嗯。」司徒绍允望著我,肯定的点著头,道:「纪云,还有一个原因。」 「是?」 「我并不讨厌你。」 带著浅浅的微笑,司徒绍允这麽回道。 不知为何,楼水蔺听到这句话,浑身僵直起来。 ※ ※ ※ 「真意外……」 五代歪了歪头,道。 「交出去不是比较直接又轻松愉快吗?如果问10个人,应该99都这麽想的才对。」 「剩下的那01呢?」我问。 「除了父亲以外,应该是没有人。」五代摇摇尾巴道:「看来司徒一哥也不是那麽理性嘛~不过,这样的计划不错,你不用去坐牢啦~」 「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之中的利害关系。」比如说是司徒绍允的顶罪之类的,今夜他和楼水蔺两边都忙著联络人员布局……我道:「但只要是能够造成最大利益就好。」 「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可以继续进行四代的测试。」五代趴下身道:「就是不知道那幅画的密码是干啥用的……」 21101362185107201518 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我重新审视所有可能结果,序列、取代、置换…… 「五代。」我突地站起身:「如果是【我】自首的话,就跟颂凌庄、月鸾宫没有关系,也不会牵累司徒绍允一家子和楼水蔺一行人,是吧?」 「啊?什麽?」五代莫名其妙的看著我,理解後瞪大了眼:「你说的是……你要认罪,然後去崇峰塔坐牢?」 「如果是我自愿去的话,就跟他们都没关系。」 「是这样没错……」五代眼睛转了转,将我的假设运算过後:「只要你去报到,那个暮驰大师一票人应该就不会为难他们。」 「得快点行动。」我道:「明早司徒绍允就要顶罪,楼水蔺在路上埋伏,那样会来不及,只有趁现在去找暮驰大师,请他今晚就出发。」 「……你该不会是为了颂凌庄才这麽做的吧?叫啥……自我牺牲成就他人……」 五代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不是。」 我直接答道,牺牲?我绝不做会损伤机体的事。 「我就知道。」五代呼了口气,疑问道:「那是为什麽?」 「是四代的那幅画。」 以英文字母来替换,两个字为一顺序的话,是uj,因为没有62,推定以6代之,就是f,接著是u,没有85故为8=h,没有51故为5=e,以此方式取代,便是【ujfuhejgtor】。 「……念不出来。」五代看著字母道。 「不是要念,五代,是置换。」 我每四个字划一个圈。 「【ujf】【uhej】【gtor】……以键盘位置去对应仓颉字码。」 计算出代换後的三个字,五代吃惊的张大了嘴。 【 崇 峰 塔 】 「这是四代留下的讯息吗?」五代立直上身问道。 「无法确定。」 在这个未使用阿拉伯数字及英文字母、连键盘都没有,遑论仓颉字根的世界,能留下这种讯息的人,如果不是四代……能够修好四代的人,能够将四代强制停止的人……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啊,虽然我们没有心啦~再说,这样子可是一举两得!」 颂凌庄的事解决,四代的事可能也搞得定,五代充满干劲,朝著我道。 「去找那暮驰和尚报到,今晚就上崇峰塔。」 「同意。」 -待续- 终於拚完十五章……(倒地) 因为都没有什麽恶整就把标题改了……(汗) 至於各位殷切呼唤的四代同学预计下一章会出来~大概吧……otz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1〗 第十六章 月光从窗棂透了进来,照著床上略显苍白的面容,站在黑影中的男子,定定的凝视之後,低声道。 「崇锋塔。」 床上的人,宛如睡得深沉,一动也无。 「还是不行。」男子语调平静,走近了床边:「或者是……」 若不是他,还能有谁?男子闭了闭眼,随即转身。 「我走了。」 像是交代又像是告别,语毕,男子无声无息的隐入夜色之中。 ※ ※ ※ 默不作声的看著对面的暮驰大师闭目养神、手指不住地算著佛珠,我手轻拍著伏在脚边的五代,身体随著车厢晃动。 「纪施主。」 暮驰大师仍闭著双眼,继续算著佛珠数目。 「约一个时辰可到崇峰塔,请稍作歇息。」 「谢谢建议。」我点点头。 套了个面罩和五代出了颂凌庄,路上随便问了个和尚,认出我是本人後,他便带著我去见暮驰大师。 『请问,我可以去崇峰塔吗?』一见了面,我拉开面罩,开门见山的问道。 暮驰大师愣了愣,随即眯起眼,道。 『纪施主,期限是明天。』 推定对方同意,我又问道:『可否提早启程?最好是现在就出发。』 暮驰大师打量著看向我,沉声道:『这是颂凌庄的意思?』 『否定。』我眨了眨眼:『跟颂凌庄没有关系。』 『……莫非纪施主是担心节外生枝?』暮驰大师沉吟了会,喃喃说道:『的确,现在出发,倒可避开一些争端与意外……只是……』 他目光凌厉的望向我。 『纪施主当真要去?』 『肯定。』 『这麽说来,纪施主是要认罪?』 『否定。』他是指纵火的事?我顿了顿,道:『火不是我放的。』 『但,目前无法证明。』他挑眉看过来:『是吧?』 『同意。』 他沉默的盯著我半晌,问:『纪施主,若老纳坚持明早才能出发呢?』 『请问,有没有地址?』要老人家半夜赶路坐夜车的确不太好,我问道:『今晚我自行前往,暮驰大师明早出发,在崇峰塔碰面亦可。』 『……纪施主没有逃跑的打算吗?』他皱了下眉,问。 『没有。』我摇头,道:『但有一个问题、及一个要求。』 『纪施主想问什麽?又想要什麽?』他露出个了然的眼神,问道。 『请问,我不用当光头、变和尚?』我抓了耳边一撮发道:『因为头发对我而言很重要。』具有散热功能,必要时也可进行攻击与防卫。 暮驰大师一听,原本就很难判定喜怒的脸僵了僵,沉默半天才轻咳了声,道。 『不用。』 『那就好。』虽然从司徒二哥那边听说是如此,但系统判定仍需跟最高负责人确认为妥。 『要求呢?』 『可否带这只狗一起进去?』我拉开袍子,露出脚边的五代。 『……狗?』 暮驰大师张大了眼,瞪著装成楚楚可怜、眨著无辜泪眼的五代。 『如果我离开,没人可以照顾。』其实它也不需要【人】去照顾。 五代很适时的发出呜呜的叫声,磨蹭著我的小腿,然後垂下耳朵,继续眨著无辜哀求的眼睛望著暮驰大师。 以专有名词来说,就是小动物般非常【萌】的眼神去看人,如果体积再小一点效果更好、拒绝机率大幅下降,可惜没什麽时间让五代变型。 『纪施主,你要带……这只狗进崇峰塔?』暮驰大师疑惑的问道。 『可以的话。』我再加以补充:『另外,它会吃素。』 五代继续撒娇乞怜,暮驰大师看著它,露出非常迷惑又为难的眼神。 『清洁问题我会处理,它身上也没有跳蚤及传染病源,另外,食物部份也不用准备,我这边分给它即可。』我低下头:『拜托您了。』 最後,五代便和我们坐上了车,趁著三更半夜启程前往崇峰塔。 虽然其他和尚低声念了几句畜生还坐车,但暮驰大师置若罔闻,其实要五代在车外跟著走也是可以,我这麽说著时,五代就垂下耳、依依不舍的起身望著我们,一步一回头就要走下车。 『无妨。』听到暮驰大师开口,五代马上露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手足舞蹈的轻跳回我脚边,还蹭了下暮驰大师以表谢意。 『呵呵……』暮驰大师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轻拍了拍五代的头:『这只狗真有灵性,听得懂人话。』 我望著偷偷朝我示威炫耀的五代想道,它的确很有【灵性】,而且程度上有点过了头。 读取纪录完毕,没料到五代装可怜竟然对他有用……我看著对面的暮驰大师,此时,他沉沉的开口。 「看来纪施主打算一夜不眠了?」暮驰大师念了个佛号,睁开眼望著我:「既然如此,老纳可否趁未到之时,请教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同意。」 「纪施主跟天煞剑侠左弼浔,是什麽关系?」他停下手中数佛珠的动作,问道。 「没有关系。」我直接答道。 「哦?此话怎说?」他愣了愣,道:「据悉纪施主能使出最正统的天煞剑法,怎与左大侠没有关系?」 「我和他的确没有关系。」我道:「若您还有疑问,请简略定义【关系】两字。」 「依照江湖上的传言……」暮驰大师顿了顿,道:「有人说师徒、亦有人说父子。」 「上述两者皆非。」 「那麽……」他沉著的看过来:「以纪施主的观点加以比喻,会是如何?」 以相同类似的情境来说明的话,我道:「在路上捡到一本书……原作者与读者的关系。」 「……纪施主,那书也不是路上随便就捡得到的。」暮驰大师叹了口气,又继续数佛珠,108颗他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大师算数可能不太行,我暗自推定。 「罢了。」他轻摇了下头,道:「另外,纪施主会自行前往崇峰塔,想必是为了不牵连颂凌庄?」 「否定。」 「哦?」他停下动作,挑了挑白色的眉毛:「虽说纪施主本意并非如此,但在外人看来却不离八九,易生误解。」 误解?我和五代互望了一眼,为了怕司徒一哥和楼水蔺他们以为我没听话就逃走,经过五代的提醒,我留言告知并注明退房时间,暮驰大师应是提醒我这点,客人不告而别对招待食宿的主人非常失礼。 「谢谢您的关心。」我点头道谢:「已留字条告知去向。」 (那个字条可是本大爷的呕心沥血之作耶~) 五代得意的朝我甩了下尾巴,留言内容由它拟稿,字体为标楷体、16点大小,写在像报纸一样大小的纸张上,还用四块石头好好压在桌子上,司徒绍允和楼水蔺等人阅读上应没什麽大碍。 ※ ※ ※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边抖著声,边看著某两位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和不停浮现的青筋,连手也不住颤抖起来。 「吾今以此书与汝别矣!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去。」 念到这边,那两位脸色又刷刷的白了起来,神情从怒转忧。 「去崇峰塔一游,无须备膳,但请勿扰。」 说起来像是出门去玩个一日,交代他们别跟来……两人的青筋又浮起。 「非常感谢贵庄的招待,已於子时将房间整理妥当,无法亲自办理退房,仅能留言告知,万请见谅。」 说的颂凌庄好像客栈一样。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呼了口气,总算念到最後一行了,但看清楚写了什麽,又僵住一张脸,战战兢兢的瞄著某两位,抖著声完成他的任务。 「万请,勿寻勿问。」 怎麽听都觉得像是赌气离家出走,还警告人别去找他。 「纪云。」 才念完署名,楼水蔺便一个箭步,抢了过来後重看一遍,越看表情越可怖,看完後甚至还露出了森寒的笑容,他甩了甩手上的纸张:「司徒庄主,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司徒绍允接了过来,越看眉头越皱,他怎麽想也没想过,纪云竟然会自投对方罗网,还没回答,楼水蔺便拍起手来。 「好计,高招啊!司徒庄主。」楼水蔺脸上堆起笑,眼神却是阴冷:「让纪云知难而去,你们便可以省下不少功夫,也少得罪很多门派,不费一兵一卒。」 「楼宫主此言差矣,再者……」司徒绍采拱手道:「若纪公子自行前往,月鸾宫不也省了许多事?」 楼水蔺眉一挑,锐利的瞪了过去,笑道:「哦?逼他走的也有我一份就是了?」 司徒绍允望了二弟一眼,示意别再多辩,再三审视著那张留言,他沉重的闭上眼。 「楼宫主,你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5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5部分阅读 得他为什麽要去崇峰塔?」司徒绍允睁开眼,定定的问道:「是因为我们无意中的逼迫?」 「谁知道呢?」楼水蔺冷冷的哼了一声:「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之前,我和他谈过此事……他说,把他交出去是最好的方法。」 司徒绍允握紧拳,痛声道。 「我以为昨晚之後……怎知,他竟然不说便走!」 「他说了?」楼水蔺蹙起眉,半是错愕半是怒,瞪向司徒绍允:「纪云要你把他交出去?他知道崇峰塔是什麽样的地方?」 「是的。」不躲不避,司徒绍允看著楼水蔺,脸色凝重的回道:「他说,那是最恰当的选择。」 楼水蔺咬白了下唇,久久不发一语,蓦地笑了出来。 「一模一样,跟那个时候……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他笑得益发凄凉,看著司徒绍允的眼神却愈加冷厉。 「是啊,这种选择,这种决定,对所有人说不上好但是不坏也省事,瞧,他连逃都不会,自个儿报了名号去崇峰塔,让在颂凌庄外的各个门派找不了渣,连赶都不用,摸摸鼻子就散了,才三言两语就解了围,让司徒庄主不用顶罪,不用烦扰欠了什麽天大人情,正所谓无事一身轻……」 「楼宫主说的甚是。」打断了话,司徒绍允迎向楼水蔺的目光:「的确是不用做很多事,但,却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代价?」楼水蔺冷冷笑了一声,道:「莫非司徒庄主早有先见之明,知晓月鸾宫不会就此罢休?」 「不。」司徒绍允淡淡扬了扬眉:「我只知道,要从崇峰塔中把人保出来,比起不交出来,要难得多。」看著楼水蔺沉默中带了锐利严肃的眼神,他续道:「快马加鞭,也许可以在纪云被关入塔中前到达。」 「大哥?」司徒绍采闻言当场愣住,这还是身为弟弟的他,第一次看到司徒绍允为了外人,与名门正派为敌,更甭提对方还是正派中的正派、不动如山的权威。 「我不能让他去送死。」司徒绍允握紧拳,目光锁死在纪云的留书上,楼水蔺顺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是『西天』二字,脸色也白了几分。 闭了闭眼,楼水蔺转过身快步离去,在门前留了一句。 「他若想死,我不准。」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2〗 「纪云去崇峰塔?!」 熬了几天夜,好不容易小睡片刻的司徒绍华,揉著惺忪的双眼,听到此消息大叫起来,质问道:「是大哥送去的吗?」 「不是。」司徒绍铨轻拍了下他的头,收起平时的戏谑神情,正色皱眉道:「你别每次都想成是大哥做的。」 「那麽……」 「纪云自己去的。」司徒绍铨叹了口气,道:「早上发现他不在,留下一张莫名所以的字条,说他去了崇峰塔,弄得一早大夥鸡飞狗跳。」 「为什麽?」难道纪云不知道崇峰塔是怎样的地方?该不会闭关太久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司徒绍华狐疑的沉思半晌,抬头又问:「大哥呢?」 「……和二哥、带著绝影快马追过去了。」司徒绍铨顿了下,回道:「那位月鸾宫主也是,两方都在路上追人。」 「真是的!只要再一下下,我就可以查出来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谁放的火,还给他一个清白,问题就是这个把纪云调开的人……」司徒绍华愣了愣,喃喃自语起来:「等等,那时纪云说了什麽?」 「你说的是字条吗?」司徒绍铨扯了下嘴:「虽然被大哥带走,但我可以背给你听,那真是让人非常难忘的留言……」 司徒绍华像是专注又像是恍神,他听著司徒绍铨的复诵,偶尔眨了眨眼,皱了皱眉,还抓了抓头发,最後喃喃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他那时才会这麽说……!」司徒绍华起身,随便把头发绑成一把,衣服套上後就准备往外冲。 「绍华?」司徒绍铨满脸的不解。 「若是纪云自己要去崇峰塔,谁都拉不住。」留言讲得很明白,他是自己要去的,还写勿寻勿问,所以,那里一定有著什麽,纪云才会自己主动前往调查,这位被自己硬拉进江湖的青年,乍看之下他被众人牵著走,事实上或许是反过来吧,对於自己怎麽会有这种的感觉,司徒绍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莫名的觉得让青年改变主意的原因八成就是崇峰塔,与其去挡人还不如去调查崇峰塔。 「比起那个,更重要的是……」 司徒绍华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三哥一眼:「帮我保护一个人!」 「啊?」 「快点!若对方知道纪云已去崇峰塔,那人就有被杀的可能!」 「你说的是谁啊?」司徒绍铨摸不著头脑,跟著小弟跑了起来。 「等会再说!」真有本事,司徒绍华不自觉的扯了下嘴角,用这样的暗示,任谁都听不出来,如果不是曾经见识过的人,怎麽知道他话中藏著的玄机? 「你看出那字条写了什麽吗?」司徒绍铨急忙问道。 「不是!」那字条再简单不过,司徒绍华甩了甩袖,道:「三哥还记得,失火的隔日一早,我问纪云有没有线索?」 「有。」司徒绍铨想了想,恍然大悟的叫道:「难道你找到他画的人了?」 「找是没找到,但倒是知道此人是谁……」司徒绍华喘嘘嘘的回道:「这不重要,纪云还说了一句话。」 「咦?」那不重要还有什麽重要?司徒绍铨愣愣的想道。 「他说『那个人没有说谎』。」 「……所以?」司徒绍铨百思不得其解。 「纪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知道对方有无说谎。」武林大会上看穿月鸾宫主的真伪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司徒绍华跑过转角,直奔外院:「如果说……纪云没画错,不就间接的说出是谁指示他去调开纪云的吗?」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先保住那人的性命,以後再查也不迟,司徒绍华飞快的看了下司徒绍铨腰间的刀,以三哥的武功,虽比不上纪云本人保险,但对付一般的暗杀者应该还绰绰有馀。 「……你是指……?!」 司徒绍铨到此完全理解小弟所指为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这……怎麽可能?!」 「要问原因的话,也要那人活著才能问!」司徒绍华推开门:「这样才有机会证明纪云的清白!在那之前,不能让他死。」 看著司徒绍华两人冲进来,房中人先是一惊,随後笑问:「有什麽事吗?」 「昨夜纪云已去崇峰塔。」 司徒绍华冷冷的瞪过去,沉声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我不太明白五公子指的是什麽?」 「你不明白也无妨,只要还活著就可以了。」 司徒绍华给了个毫不客气近乎无礼的回应,狠狠的瞪向对方,司徒绍铨看著那人沉默无语的回应,握住腰间的刀,仍是一脸震惊。 「是他吗……绍华?」 司徒绍铨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 「真的是你?老李?」 房中之人,正是颂凌庄的总管-李鑫。 ※ ※ ※ 「禅观寂寺?」 我看著窗外路旁的指标,问著对面数著佛珠的暮驰。 「请问,不是要去崇峰塔吗?」 暮驰停下动作,睁开眼看著我。 「先有禅观寂寺,才有崇峰塔。」他眯起眼:「曾几何时,众生只知崇峰。」接著呵呵的低笑几声:「也许,令人生惧,才能难忘。」 暮驰盯著我半晌,又道。 「左弼浔亦是如此。」 「请问,他让人很害怕?」我问道。 暮驰微微笑了笑,反问道。「纪施主,你有没有怕过什麽?」 「没有。」我没有这种情绪装置。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暮驰数了几个珠子,闭上眼道:「无惧无畏,世间有几人真能做到?但,那个人,的确是如此。」 「那个人?」 「在他还不是天煞剑侠的时候。」暮驰暗叹了口气,道:「不知纪施主对左弼浔这个人有何想法?」 我调出【左弼浔】的个人资料,道:「天煞剑谱的原作者,天煞剑的原始持有人,又名天煞剑侠。」现在已确定崖洞中的尸体并非左弼浔,故更正定义。 「还有吗?」 「人际关系部份系牵涉到他人隐私,无法告知。」 暮驰默然半晌,道:「提到此人却没有任何想法,你还是第一个。」 「想法?」 「有的人是欣羡向往、有的人是嫉妒憎恨,不过,更多的是非善意的觊觎,你提到此人却没带任何的评语,很是难得。」像是赞许般暮驰轻点了下头。 「因为我不认识这个人。」资料不足,无法判定此人或推定其行动。 「想必……纪施主也不知道崇峰塔是什麽地方。」 「肯定。」 「果然。」暮驰睁开眼,了然道:「你很平静,但并不绝望,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塔像个死牢,逃不了躲不过;但对某些人而言,却是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地方,当失去了容身之处,躲进崇峰塔漆黑的阴影,或许能够得到些微的救赎与心安吧。」他又数了几颗珠子,问:「对纪施主而言,不知是哪一种呢?」 「无法判定。」 如果选项有【会被我破坏的地方】,正确度与可能性会比较高。 「也对,到了才知道,是吧?」暮驰望著刚开始发白的天际,与远处的高塔,道:「你我有这机遇也是难得,纪施主,崇峰塔是个怎样的地方,我先初步说说。」 毕竟,你是第一个想要把狗带进去的人……他看著趴在我脚边的五代,笑道。 从暮驰的简短介绍,得知崇峰塔并非是佛塔,而是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人只进不出而设计的地方,机关之巧妙前所未见,上面七层地下三层,层层不同。 「跟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类似,却又有所差异,之中还混杂了各式各样的谜题,几无重复,而安全路线也会随之更动,没有人知晓真正的出口,就连建筑时每个工人也只拿到零碎的设计图,谁都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什麽,但不过数日就造成了一座塔。」暮驰用著像是崇敬佩服又带点自豪的语气说道:「若非我亲眼所见,还真会认为是出自鬼神之手。」 露出怀念的目光,暮驰继续说道。 「赞叹之馀,却也心想只是当牢笼,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况且佛门之地,何须此戾气极重之塔?」他叹了口气:「说起来我那时年少轻狂好辩固执,参不透他那意味深远的微笑,与那句话。」 「那句话?」我问。 暮驰看著我,顿了顿,开口朗声说道。 「进此塔者,想死不能,想活亦不能。」 也就表示进去之後会死不如生、生不如死?以此推定……表示牢中虐待事件层出不穷? 「管理方面有问题?」我问,难道狱方-和尚这边撒手不管内部乱象? 「管理?哦,纪施主是担忧伙食?」暮驰呵呵笑了起来:「这也是此塔厉害之处,我们无须运送,只要放妥餐食,启动机关即可,清扫亦是如此。」 看来是有自动送餐与清理的设备,我点点头,至於管理方面,总之不会虐待到我身上来,暂且将错就错先不问。 「请问,这是禅观寂寺的和尚设计的?」 「不是。」暮驰摇了下头,道:「我们终日钻研佛学练武,怎通工艺建造之术?」他眼神锐利的望过来,再次问道:「纪施主,就算此塔如此危险,你仍要进去吗?」 「是的。」为了查明四代那画中的讯息,我道:「没有其他的选择。」 「……说的也是。」各门派是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暮驰略带遗憾的叹道:「纪施主,老纳亦有苦衷,若不这麽做,将来的局面怕是无法收拾。」 推定暮驰没想过要是我把塔弄塌了也是很难收拾的局面之一。 「……纪施主会如此老神在在,难道是相信有人会出手相救?」暮驰挑了半边眉,似笑非笑的问道。 「否定。」我道:「在【这里】,推定没有。」 在之前的世界,会来救我的【人】,只有父亲。 对於我的回答,暮驰愣了愣,又问:「……那麽,你是认定自己逃得了吗?」 「……」 逃得了的机率为120%,如果没有任何计算误差的话,但当著狱卒面前若说要逃狱也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保险起见,我不做任何回应,重头整里关於四代那画的所有资讯,莫名的出现一个联结。 那幅画若不是四代所绘,司徒绍允说过的可能人选是…… 「请问,崇峰塔……是由【国师】所设计的?」我问道。 这不合逻辑,【这里】的【人】怎麽可能会使用那样的方式来留言?五代传来反驳的提醒,但,我的系统却出现了这样的推论。 是程式发生错误?正打算等进去塔中再来好好检测时,却看见暮驰瞬间瞪大了眼,失去了之前的沉著,多了些震惊与措手不及的狼狈,手上的佛珠也掉了下来,若非五代反应快用口咬得好,怕是得满地捡回来重串了,我弯身从五代口中捞回,交还给暮驰,却不见他伸手来接,只是僵著一张脸双眼暴凸的瞪著我。 「太师父,我们到了,太师父?」 外头的人敲打数下,唤了好几声,暮驰才回过神,手微微颤抖的接了佛珠,起身下了马车,我与五代随後跟著下去。 顺著山势往上蔓延的青石阶梯,旁边埋入树林中的叉路可见寺院的屋顶,想必就是禅观寂寺,我转回目光,沿著阶梯抬头望去,外观与资料库中所纪录的影像相差无几的佛塔正耸立直入天际,塔顶映著晨曦,发出刺眼的光芒。 听见山下不远处传来的鼓噪吵嚷,暮驰才开了口。 「若没亲眼所见,这纷乱怕是平息不了,纪施主……」 他望著我和五代,轻摆了摆手。 「请。」 -待续- 天冷就想冬眠……(zzz)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3〗 司徒绍铨愕视著一脸平静的李鑫,後者对於司徒绍华的话,只是微眯了眯眼,不作任何解释。 「绍华,这是怎麽回事?」司徒绍铨握紧刀柄,提高声量问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哥,你应该要问李总管才对。」司徒绍华望著李鑫:「是他叫刚进颂凌庄、替帐房跑腿的人,替他完成调虎离山之计。」 「这你怎麽知道?」司徒绍铨又问。 「纪云画的那个人,经过我几番查访,终於知道此人就是几日前,帐房刚聘来帮忙跑腿,名叫阿谷的仆役。」 「被帐房聘……就跟李鑫有关吗?」司徒绍铨皱起眉,光靠这点怎能确定? 「当然不。」司徒绍华仍旧紧紧盯著李鑫,毫不松懈:「这表示,阿谷认识李鑫。」 「所以?」 「另外一点,就是纪云说的那句话,他说那个人-也就是阿谷,并没有说谎。」 司徒绍华定定的说道。 「三哥,你想一下,那个人跟纪云说了什麽?纪云是这麽说的……『李总管请您来一趟』。」 司徒绍铨倏地瞪大了眼,看著李鑫的目光充满了不解与错愕。 「我们想得太复杂,以为是那个人『假借』李鑫之名把纪云支开,所以找不到那个人,就没办法往下追查,一切都束手无策,但,若是如此,纪云就会发现对方说谎,想必也不会离开,这样一来,计谋便无法成功。」 司徒绍华皱起眉,继续说道。 「这招风险很大,必须把自己也牵扯进去,但只要找不到阿谷,就无法确定到底『李鑫派人来找纪云』的真假,只要事成後,把阿谷藏起来……或是……」 司徒绍华顿了顿,眼神转为冷冽,沉声道。 「灭口即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李鑫连眉头一动也无,彷佛事不关己,一句话也没说,静静聆听两人的对话。 「这个推论需建立在两点基础上,第一,阿谷真的认识李鑫,第二,纪云确定他并没有说谎。」 「所以说……」听完司徒绍华的这番话,李鑫终於开了口,带著一如往常的轻松神情,道:「五公子也只是推论罢了?」 「……没错。」司徒绍华爽快的耸耸肩,挑眉道:「只是推论,但没有证据,虽然一切都很符合……像是为什麽有人可以进到内院、或是进了内院放了火出入之际却还不会被追查之类的……除了我们兄弟几人,根本寥寥无几。」 「那麽……」 李鑫才说了两个字,司徒绍华就打了岔。 「不能因为这样的推论,就把你抓起来,你我心知肚明,但,我说过,只要你活著就可以了。」 他斜眼睨著李鑫,道。 「因为,解决了阿谷,凶手唯一的破绽,就只剩下你。」 「绍华,你的意思是……」司徒绍铨愣了愣,道:「这火不是李鑫放的?」 「不,三哥,先别提这火是谁放的,事出必有因,依你之见,李鑫跟纪云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司徒绍华环起双手,问道。 「……想不出来。」司徒绍铨沉思了会,根本找不出李鑫在之前就认识纪云的迹象,迷惘地回道:「也看不出来。」 「如果说,是有『其他的人』要李鑫放这场火的话……」司徒绍华望向李鑫:「这样一来,危险的就是他了。」 「五公子真是太过仁慈,连脱罪的理由都帮我找好了?」 李鑫阖上手边的帐本,微微笑了起来。 「要讲我好话,晚点再说也不迟。」司徒绍华毫不客气的给了个白眼,转头朝司徒绍铨说道:「三哥,现在开始,请寸步不离的保护他。」 「你不打算拷问我吗?五公子?」李鑫略带惊讶的问道。 「我拿得动的东西也只有书而已。」鞭子刀剑板杖都不行,司徒绍华哼了哼,道:「是不是你至此已无关紧要,我只要传出去说颂凌庄已查出幕後真凶为谁,要还纪云一个公道与清白,这样一来,你认为自己还能够安然无事吗?」 以李鑫为饵,引蛇出洞,就算来的不是蛇,也总该是蛇旁边的小喽罗。 「……是不能。」李鑫轻叹:「但我目前什麽都不能说。」 「老李,我不明白……你为什麽……」司徒绍铨痛楚的看著李鑫:「为什麽要这麽做?」 「三公子,我很抱歉。」李鑫起身低头道:「决定之後,我就不在乎生死,但牵扯到纪公子真的是万不得已。」 「你打算要说了吗?」司徒绍华暗中松了口气,老实说,刚才的老神在在有一半都是虚张声势,毕竟他手上没有任何的筹码,有的只是单纯对纪云的信任罢了。 「我会说的。」李鑫定定道:「但是,现在还不行。」 「老李!」司徒绍铨著急喊道:「纪云不明不白地就要被关进崇峰塔,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我知道!所以,要把我关起来或是绑起来还是千刀万剐都无所谓,不到那一刻,我是不会说的。」 看到李鑫表情意外的坚决,司徒绍华愣了下,问:「你指的是哪一刻?」 「那一刻就是……」李鑫咬牙,道:「等纪公子进了崇峰塔。」 「你……!」司徒绍铨有点气急败坏,道:「你这不是倒果为因吗?」 「李鑫,那个人的目的,是要把纪云关进崇峰塔?」微微制止三哥後,司徒绍华冷静问道。 「或许。」李鑫露出苦笑:「现在回想起来,目的一样,才好利用吧?」 「目的一样?!」司徒绍铨抓著李鑫肩膀问道:「老李,你也要纪云进崇峰……」 「是的。」李鑫一脸苦笑,却毫不隐瞒的回答,让司徒绍铨像是被噎住般,嘴张了半晌说不出话。 「那我们就去吧。」 司徒绍华打破沉默,道。 「让你亲自确定纪云进了崇峰塔。」 「……五公子,没有人进了崇峰塔後,还能活著出来的。」 听到司徒绍华这样的决定,李鑫反倒讶异起来。 「这我知道。」 我还可以列出被关进去的是哪些人呢……司徒绍华爽快的摊了摊手,说。 「但是你既然要到那一刻才说,我们也只好这麽办。」 ※ ※ ※ 把四舍五入後约五百级的阶梯爬完後,来到耸立於群山中的崇峰塔,大门前方数十位和尚个个拿著棍棒严阵以待,我默默的环视四周,对【人】来说,这里地势与地形的确适於兴建牢狱,只要把下山这条路堵住,逃狱者等於是甕中之鳖,插翅难飞,只是,就建筑的稳固度与水土保持来说,适不适合便有待商榷,毕竟在悬崖上盖了这样一座高塔,地基撑不撑得住?另外,我抬头看著耸入天际的塔顶,不知道有没有装妥避雷针与接地线,周围没什麽遮蔽物,被雷打中的机率偏高。 「……就算幸运能逃出了塔,但要下山怕是没那麽容易。」暮驰沉声叹道:「纪施主,下面皆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任你轻功再好,也免不了粉身碎骨。」 我瞥著谷底,稍微计算了下……由这边到下面大概是约36层楼的高度,【人】摔下去死亡的机率是999998%。 「请问,可以进去了吗?」我观察了下,并未写开放时间是何时。 「为了让各门派信服,请纪施主再等等。」暮驰望著後面爬上来的人群,回道。 「是。」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是等那群人全爬上来推算至少要三十分钟,而看著每个和尚神情肃穆、紧张戒备的样子,提出【四处看看】的要求有九成的机率遭到驳回,既然只能等待,那麽……我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跟暮驰问道。 「请问,我可以趁他们爬上来之前,吃早餐吗?」 暮驰愣了愣,皱了下眉,再次确认道:「早餐?」 「有什麽吃什麽。」剩菜剩饭也没关系,我补充道。 他静静的望了我许久,招了个年轻和尚过来,不一会就端给我两个微温的大馒头,我拿了其中一个後,便把盘子放到地上,让五代吃另外一个,暮驰看我们不一会儿就吃完,又吩咐人再带了几个过来,大约吃到第五个的时候,总算人都到了差不多。 比上次在月鸾宫围观的人数多了一倍,也比对出【咎长老】、【静虔师太】与【月舟大师】等人,也可以说上次来的这次全都来了,他们依序向暮驰行礼後,目光便聚集在我身上。 「真的是本人,不会是易容的吧?」 「耳闻月鸾宫主易容术亦是一绝……说不定……」 一些人低声的讨论起我是不是本人,还有一些人谈及天煞剑法,带了点惋惜与不甘心。 「各位。」暮驰朗声念了个佛号,让众人安静下来後,道:「今日纪云施主将进崇峰塔,从此以後,与江湖之事再无关连。」 「暮驰大师,请恕在下无礼。」咎长老向前一步,拱手道:「请问大师是否确定此人即为纪云?」 「……是。」暮驰望了我一眼,毫不迟疑的回答,让咎长老一时间哑口无言,忙道:「晚辈只是担心万一关错了人……」 「咎长老,暮驰虽然年纪大了,但双眼未瞎。」暮驰严厉的望著咎长老:「途中皆在纪施主身旁,寸步不离,还有任何问题吗?」 「不敢不敢。」咎长老连忙低头说道:「只是担心罢了。」 冷眼看著咎长老退回原位,暮驰转过身,问著我。 「纪施主,可知你是为什麽要进崇峰塔?」 见我一时没回应,旁边人开始鼓噪起来,有的说因为我是僵尸,有的说因为我放火烧了颂凌庄,有的说是跟月鸾宫之类的不明门派挂钩,我默默的听完,回道。 「我不知道。」 听到我这回答,众人的声量瞬间大了起来,接近於谩骂责斥,说我无悔过之心,傲慢无礼到了极点……我等他们骂了三分钟,稍微喘气片刻的时候,又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进去。」 为什麽四代的画像上面写了【崇峰塔】?是否这里有唤醒四代的线索?以现在毫无任何头绪的情况而言,我看著崇峰塔的大门,也只有从这边著手。 暮驰对於我的回答先是一愣,之後闭上眼,喃喃念了个佛号。 「那麽,希望你能在塔内找出你要的答案。」 他身後的和尚,缓缓打开了崇峰塔的大门。 『你还是……打算要唤醒他?』蹲在我脚边的五代,传来了讯息。 『在不违背三大定律与最高指令的前提下……』我起身回道:『是的。』 『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啦~』 五代眨了眨眼,跟了上来,此时後面的人又开始低声喧嚷。 「呵~有没有看过进牢还带只狗的呀?」 「被关还用得著带只畜生看门吗?」 「搞不好是冬令进补用的呢……」 这样声量不大的讽刺讥笑不绝於耳,看到五代前进速度依旧正常,我道:『难得你没发飙。』 『跟【人】计较些什麽?计较不完啦~』五代不屑的摇了摇尾巴:『正事比较重要!』 『说的也是。』我和五代不约而同的在门前停下脚步,让旁边的和尚大为紧张,连忙摆出阵势防止我逃走。 『这是……?』五代盯著塔内漆黑一片:『你发现了吗?』 『是的,很微弱,不过,相当类似。』我不理会身後的催促,仔细探查起来:『消失了,也许是间歇性反应。』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五代和我互望了一眼,一起走进塔中,就在身後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怒吼。 -待续- 一转眼这专栏就两年了耶?! (一篇文花两年都写不完……真是见证了我的龟速……汗)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4〗 不待崇峰塔的门閤上,禅观寂寺三十六名武僧立即在门前摆出棍阵,其一是不让人出来,其二是不让人进去。 刚踏到山顶,马上使出轻功,月鸾宫主楼水蔺飞身过去就要卷人,但被武僧棍棒缠上,硬是挡了下来,护法奉斯彤掷出袖剑,欲阻止关上的大门,却也被棍打落。 「纪云,别去!」楼水蔺边与武僧对打,边朝著门口吼,只见那身影顿了顿,直到大门完全关妥,整个人完全隐入黑暗之中为止,都不曾回头。 司徒绍允赶到时,目睹这一切,那个人挺著背,空著双手,毫不惊慌,毫不犹豫,甚至连回头的眷念都没有,直到隐入黑暗,直到崇峰塔门关上为止。 他感觉到胸口被狠狠的重击一下,这就是长久以来自以为是的正道?把一个无辜的人逼入崇峰塔?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为了失传的秘笈剑法,就可以如此名正言顺的将那人囚禁一辈子? 那人是否认为自己也是推他进塔的凶手?一想到此,司徒绍允背脊发冷,若他当面质问,自己能将『不是』说得出口吗?若没把纪云带到颂凌庄,崇峰塔会不会强行出手介入关人还很难说,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 纪云被关入崇峰塔,而关在崇峰塔的人,没有一个出得来。 「把纪云放出来!」 楼水蔺朝暮驰挥了一鞭,怒不可遏的瞪著每一个人。 「否则,我就拿你们这群人开刀!」 「月鸾宫主请息怒。」念了个佛号,暮驰不急不徐的说道:「纪施主自愿入塔,既是自愿,又何言放人?」 「不放是吧?」楼水蔺冷冷的笑了下:「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我倒要问看看,你们是用什麽规矩,押纪云进塔的?颂凌庄的纵火?还是月鸾宫的化妖?要是本宫会化妖之术……」他横眼扫过众人,道:「第一个要化的绝不是他!」 「若是颂凌庄的纵火……」司徒绍允走向前,接著朗声道:「此为本庄内之事,亦与崇峰塔无关。」 楼水蔺对於他的接话,微微蹙了下眉,但没有多说什麽。 「两位,吾等并未押纪施主进塔。」暮驰眯起眼,看著崇峰塔,回道:「他是自己要进去的。」 「当然当然,他是自己进去的。」 楼水蔺大笑起来。 「被各大门派长老帮主包围,三十六武僧摆出疾棍阵,好一个自己进去。」说到最後,楼水蔺甚至拍起手来:「想必这些人只是列队恭迎?再说……」 收了笑,停下手,楼水蔺瞪向暮驰,冷道:「若不是你开了门,他又怎麽会进得去?」 「胡说八道,满嘴歪理。」咎长老哼了哼,嘲讽道:「月鸾宫本是邪门地方就罢,身为颂凌庄之首的司徒庄主,怎麽也连成一气?」 「司徒庄主,此事对颂凌庄打击甚剧,将此人关在崇峰塔对大家都好。」静虔师太语重心长的劝道。 楼水蔺睨了司徒绍允一眼,暗嫌他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身後的司徒绍采拱著手正要开口,却被司徒绍允挥手制止。 「大哥?」司徒绍采看著兄长坚决的侧脸,微微愣了下。 「颂凌庄失火当时,我与四弟绍叶身陷火场,是纪云救出来的。」司徒绍允定定说道:「若就此撇清,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笑话,火是他放的,只不过趁机救人,得个人情顺水推舟罢了。」咎长老啧啧说道:「司徒庄主应看清真相,莫要只看表面。」 「是啊是啊~咎长老所言甚是。」众人身後传来一少年话语,兼杂了点喘气声:「没有证据就说是纪云放的火,这不也是只看表面?」 「绍华?」司徒绍采愣了愣,看到人後更惊讶:「绍铨,老李?你们怎麽……」 「这等会再说……」司徒绍华扶著三哥的肩气喘嘘嘘的看著崇峰塔,问道:「二哥,纪云进塔了吧?」 回想起那个背影,司徒绍允胸口一紧,暗自握了握拳。 「是进去了……」司徒绍采不解的看著小弟。 那麽多楼梯,真是折煞人……司徒绍华拍了拍衣襬缓了缓气後,问道。 「亲眼看到他进去?」 「没错。」咎长老耸肩接话道:「我们在场每一个人都看到他走进塔中,暮驰大师确认那人的确是纪云,并非易容乔装。」语毕,他刻意望了楼水蔺一眼,楼水蔺冷冷的瞪回去。 「你听到了吧?李鑫。」司徒绍华转身道:「纪云他确实进去了。」 李鑫点了点头,脸色惨白的望著崇峰塔,问:「暮驰大师,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施主想问的是?」虽不知此人是谁,但暮驰并未置之不理。 「崇峰塔顶的房间墙上,是否刻著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之谜?」李鑫一字一句清楚问道:「而那个谜题,是否跟皇宫内院璇龙璧上的一模一样?」 众人闻言为之一愣,没想过皇宫内院的璇龙璧与崇峰塔竟有这一层的关系?暮驰沉默未答,打探似地看著李鑫不语。 「暮驰大师,到底一样不一样?」李鑫紧迫钉人的追问。 「十分相似。」暮驰犹豫了会,道:「因不知解法,故也无法确定是否一样,但外观看来的确雷同。」 「一样的吗?」李鑫喃喃说道:「是一样的,这样一来……也许可以……」 「不知施主何来此问?」暮驰问道:「塔顶房间只有寺中几人看过,而璇龙璧位於深宫内院,老纳於祭天之时才有幸见到,而施主既非寺中之人,也非皇族……」 「颂凌庄的火,是我放的。」李鑫像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没理会暮驰的疑问,坦然说道:「跟纪云没有关系。」 「怎麽可能?竟然是你……?!」司徒绍采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问:「但是,为什麽?」 李鑫闭了闭眼,道:「为了我爹。」 「你爹?」 「我爹当年就是因为解不开璇龙璧上的谜题,被先帝下令入了天牢……只要此谜一解,便可赦免。」而纪云算术之精准快速是不在话下。 「就只是因为这样……」只因为要解开这个谜题……司徒绍允沉声问道:「你就设计让纪云进崇峰塔?」 「是。」李鑫不逃不避的回道。 「你!」司徒绍允拔剑,正当众人以为要砍向李鑫时,却没想到他剑锋一转,挡下了划破长空而来的一箭。 「有人偷袭!」不知是谁起头喊了这一句,众人连忙拿出武器戒备,神情慌乱,议论纷纷。 「别追,对方已走。」一著失败就不再恋战,应是个熟稔暗杀的个中高手,制止三弟行动,司徒绍允质问李鑫:「你为何知道此事?」如同暮驰大师所言,崇峰塔顶与璇龙璧都不是寻常人所能见到,李鑫非武林中人更非皇室,怎能知道二者有关? 「在纪云来到颂凌庄後,有人透过朝烨阁送信给我,说了此事,而且还提到纪云可解此谜,我原本还不信,直到纪云将所有帐本都算完,我才决定铤而走险。」李鑫顿了顿,转头看著司徒绍华:「那信上还写纪云能识破谎言,所以,我找上刚进帐房跑腿的阿谷,纵火之後,在他脸上抹了药,肿到让人认不出来,告诉他要好好养病,便把人藏了起来……虽说灭口最好,但我没杀他。」 彷佛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李鑫苦笑,道:「很可惜,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信上也没有署名,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把信烧掉了。」 「各位,叙旧和自白可以到此为止了吗?」 楼水蔺拍了下手,冷冷提醒著。 「既然知道纪云并非纵火之人,崇峰塔也没有理由关人才是。」 他望向暮驰,後者眯起眼,道。 「老纳不是说了,是纪施主进崇峰塔,而非崇峰塔关住他。」 「这麽说来……」楼水蔺长鞭一挥:「暮驰大师是打算死不认错,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好个佛门中人。」 「暮驰大师,既然纪云无罪,又怎能不放?」司徒绍采拱手问道:「这规矩不规矩,又何来方圆之说?往後,又将如何取信武林众人?」 「信与不信,只是多数与少数的差别。」暮驰望向司徒绍允,回问道:「司徒庄主认为武林众人是信还是不信?」 为了避免彼此利益冲突,各门派很早就达成共识,将天煞剑法封印甚至毁去,而将纪云关入崇峰塔更是最上上之策,这样子就无人能破坏此一协定,大家都看得到学不到,最公平也最公正。 司徒绍允深知此一道理,对方说的没错,信与不信只是在於多数和少数,是非对错不也是建立在这之上?不过是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维护武林和平假象的替死鬼罢了。以前的他或许会事不关己的选择视若无睹,但这次……司徒绍允握紧了剑。 「既然暮驰大师这麽说,我也可以放心了。」 楼水蔺笑容可掬的轻声说道。 「宁可错杀,是吗?那麽月鸾宫开杀戒也不是什麽怪事,到时再算看看是谁多数谁少数?」 他轻弹指,除了身後两位护法奉斯彤、任介尧外,竟又多了岳巍岳峨两位双月长老。 「托纪公子的福,我们要做的事好像越来越多哪~」 岳巍揉著肩膀说著,而岳峨附和道:「对啊,要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是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司徒绍允瞪著楼水蔺,情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月鸾宫挑明了要对著打,而颂凌庄好巧不巧卡在中间,就目的来说,他和楼水蔺是一样的,都要崇峰塔放人,但就手段来说,一开杀戒就不只是『得罪』两字可轻易带过,更别提还得分神顾及不会武功的小弟和李鑫。 谁跟你同夥?何时?何地?楼水蔺回了个白眼,完全不理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6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6部分阅读 会司徒绍允无言的抗议,举剑指向暮驰,道。 「敢问大师觉得如何?」 「崇峰塔一向只进不出。」暮驰平静的回道:「从没放过人。」 「每件事总要有个第一次。」楼水蔺笑得和蔼可亲。 「开了先例,以後便难了。」暮驰无奈轻轻叹道。 「不开先例,现在就难了。」如同对句般,楼水蔺语带威胁的回道。 「……若是月鸾宫主无论如何都要老纳放人的话……」 暮驰沉思起来,数了几颗佛珠後,定定的望著楼水蔺,道。 「何不自己把纪施主带出崇峰塔?」 「什……?」 对於这出乎意料的提议,楼水蔺微睁圆了眼,连带一旁的司徒绍允亦同。 「崇峰塔并未禁止各位的进入。」 暮驰退了开来,手比向崇峰塔大门,道。 「何况,自崇峰塔建成以来,有条规定一直没派上用场,既然月鸾宫主如此坚持,那老纳也不敢藏私,便当众告知。要出崇峰塔,重获自由之身者,有两条路可行,其一,从塔中找到出口跳下悬崖,敢跳的人多,但无人找到可以跳的地方;其二,就是平安通过塔内诸多考验者,便可将塔内之人带出塔,吾等绝不为难。」 暮驰别有深意的看著楼水蔺和司徒绍允。 「塔内除了玄妙的机关外,还有在塔中之人的攻击,虽说是罪大恶极,但老纳不讳言那些人的武功造诣绝不在话下。」 前两任的武林盟主-孟倚阙就是其中之一,其他人也不遑多让,楼水蔺武功再高,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对付诸多高手後全身安然而退,而司徒绍允也是。 这是个陷阱……理智上是这样告诉自己,但是,纪云在里头,如果不去,那他只剩死路一条,但是,去的话,凶多吉少。 那个人是以什麽样的心情进崇峰塔的?司徒绍允莫名的想道,是不是抱持著无可奈何的绝望?不向任何人示弱,直到最後一刻为止? 「要考虑多久都可以,老纳就在此,如已有决定……」 此时,司徒绍允突然往前跨了一步,道。 「我要去。」 「大哥?」司徒绍采错愕的看著司徒绍允,怎麽样也想不到是大哥要去,把颂凌庄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兄长……他呐呐的问:「为什麽……」 「要放手的话,随时都可以。」司徒绍允吐了口气,做了这个决定後,心情反倒意外的轻松起来,道:「但,能够选择不放手的时候,就只有现在。」 纪云并没有提出任何请求,但他明白,能够救纪云的机会,就这麽一次,但,在那之前,他还得做一件事……司徒绍允摸著胸口想道。 「司徒庄主的意思是,要杀纪云的话随时都可以,但要救他的话就只有现在?」 楼水蔺没好气的挖苦後,瞪了司徒绍允一会,叹道:「的确,这麽想的话,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宫主?」奉斯彤不安的问道。 「抱歉,我受够独自留下来、拼命後悔的角色了。」楼水蔺苦笑的耸了下肩,朝著身後护法与长老四人说道:「从此时此刻开始,我就不是月鸾宫主,所以,我的决定,与月鸾宫已无任何干系,两位长老可为见证。」 「宫主!」奉斯彤失声叫道。 「我们明白了。」岳巍了然,回道:「从此刻起,楼公子你已非月鸾宫之人。」 「与月鸾宫亦无关系。」岳峨按住奉斯彤,接著道:「诚恳的希望你不要後悔。」 「……多谢。」 这算是两位长老所说过最真摰的祝福话,楼水蔺笑了笑,迅速转身,黑发在空中飞扬,看著暮驰,道。 「我要进入崇峰塔,这是我个人的请求。」 「那麽,司徒庄主……」 暮驰正要开口,只见司徒绍允轻摇头,从怀掏出一令牌交给司徒绍采。 「大哥?」 「交出此令牌後,我便非颂凌庄之人。」司徒绍允定定答道:「跟司徒一家亦无血缘关系,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 「大哥!」司徒绍采想将令牌塞回去,却被司徒绍允阻止。 「绍采,绍铨,绍华,也帮我跟绍叶说,谢谢你们,一直把我这个外人当大哥看待。」司徒绍允很难得的露出笑容,看著三位弟弟,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司徒家的人。」 「大哥!」司徒绍采露出惊慌的脸色:「别说了!」 「我为了要成为司徒家的一份子,一直很努力的要成为颂凌庄称职的庄主。」 司徒绍允握紧了拳,随後又松开,道。 「可是,我现在这个决定,却不是颂凌庄主该做的,也不是个司徒家的人该做的。」 去崇峰塔救人,等於是跟正道中的正道挑衅,先不管能否安然救出,若庄主做了这样的决定,往後颂凌庄在江湖上该如何立足生存? 他不能、也不可以把整个颂凌庄都拖下水,这是曾经身为庄主的他,唯一能够做的事,即使得把自己打算终生不说的秘密公诸於世,他也在所不惜。 真奇怪,和纪云相遇之後,以前觉得比生命还重要百倍的东西,似乎都可以轻易的舍弃了,司徒绍允看著司徒绍采,将令牌放在他的掌心,双手紧紧的包握住,沉声道。 「庄主,别丢了。」 再握了一下,司徒绍允随即转身走向崇峰塔。 「……!」 司徒绍采那句『大哥』在此时却喊不出口,他看著司徒绍允的背影,握紧了令牌,朗声道。 「就算你不是亲兄弟,但我们仍会以有这样的大哥为荣。」 司徒绍允愣了愣,回头望著司徒绍采朝他拱了拱手,道。 「恭祝您武运昌隆,请务必平安回来。」 看见司徒绍铨,绍华也跟著行礼,司徒绍允点了点头,轻道:「谢谢。」 「唉~这样子的话,就不能称司徒、也不能称庄主了。」 这怎麽称呼好呢……楼水蔺环著手臂,故作烦恼道。 「还没熟到可以只叫名字呢。」 「再怎麽熟我也不想让你只叫名字。」 司徒绍允冷冷回了一句,看著暮驰,道:「孔绍允,要去崇峰塔。」 「孔?」楼水蔺挑了挑眉。 「我母亲的姓氏。」司徒-不,孔绍允说完,便走到楼水蔺的旁边,等著暮驰下指示。 暮驰看著两人,微眯起眼,道:「跟月鸾宫无关的楼施主,与颂凌庄无关的孔施主,已经决定了吗?」 要不放弃的话,就只有现在,两人互看一眼,异口同声的回道。 「「当然。」」 -待续- 恍神一写就爆好多料……(汗)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5〗 「这构造……」我摸著墙,道:「是螺旋堂?」 建筑内部分成去程与回程的双重构造,只要顺著一直往前走,便一层一层的往上爬,直到顶层後无须回头,只要往前走向下的通路即可,如此一来可以把每层楼都走过一遍,最初的功用是专门收藏百尊观音像的地方,在里头走上一圈就像是参拜诸多神佛庙宇一样的宗庙建筑。 「螺旋堂一般都是三层,不过,看来是想让我们先到塔顶去呢。」 五代转了转,往前走了几步,看著後方的通道。 「瞧,走过一段之後,就收回墙中,可见路线不只一条,再者……」五代用鼻子顶了顶墙:「这之後是什麽也不得而知。」 进塔之後,门一关上就启动机关,引火点亮目前的通道,其他的地方皆被石墙挡住,我和五代便顺著路往上走,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遇上机关及陷阱,也没有侦测出具有杀伤力之类的装置。 「与其说是牢狱……还不如说是迷宫。」五代四处张望後,下了这样的结论:「若没看外观,说是陵墓也蛮像的。」 「以目前的高度与距离推算。」我道:「我们已经来到第六层了。」 暮驰说这塔地上七层,地下三层,也就是说,再走一段就到塔顶。 「该不会让我们住顶楼景观套房吧?」 五代眯起眼,兴致勃勃,抬道望了望,道。 「这塔虽有自然采光,但没观景窗,真可惜。」 我看著顺著墙上沟槽点亮的灯火,比对出一件事。 「……颂凌庄的地道也是以类似的方式当照明使用。」 推定是这个世界的地道固定设施。 「嗯?你是说……」五代顿了顿,转头问:「从颂凌庄到别馆的那个通道?」 「对。」我点头。 「难不成只要扯到地道照明都这麽做?」 该说是偷懒还是没创意……五代走了几步後,停了下来。 「前面应该就是顶楼了。」 缓缓趴到地上,五代眯起眼看著前方。 「由前数来第二块石板,高度跟其他块不同,约高了44。」 「是陷阱?」 「比较像感应装置……要踩看看吗?」五代问道:「如果是以人类的步伐计算,有9657%的机率会踩上去。」 「……推定,」我仰望著上方,调整视野亮度後可以看出有个长方形凹痕,道:「是牢笼。」 「嗯?」五代顺著往上看:「踩了之後,门板划下,就会像捕鼠笼一样关起来?」 「系统判定有8544%的可能性。」 「怎麽样?要踩吗?」五代问道。 「如果只是被关起来的话。」我回道,之前有些地方是等人被关进去後,才能解除警戒系统。 「……反正横竖都要关一回,不差这一次。」五代咧著嘴,摩拳擦掌道:「那还等什麽,数到三一起踩?」 我们互看两秒钟,同时说:「三。」接著一起踏到了那块石砖上。 如同之前系统所推定的,从上方滑下了石板堵住来时通路,而从石板後传来的声音判定,通道已收入墙中。 「关住了。」五代仰头看著我。 「是被关住了。」我点头附和,伸手敲了敲身後的石板,计算起硬度及厚度。 「看来是不怎麽样。」五代听著回声说道:「我用不到二成力道大概就可以撞破。」 「用二成力道的话,应该是直接撞出塔外。」我往前走了两步,察看周围,道:「以牢房空间来说,这里偏狭窄。」 没有盥洗设备、没有床,连躺下的空间都不足,这就是暮驰说的生不如死吗? 「看来这里还不算是牢房。」五代抬头,敲了敲另外一面朝著塔中心的墙壁:「这後面应该有路,只是要怎麽开启……那堆是什麽东西?」 我顺著五代的目光望去,角落上堆了一些方形石头,拉近焦距後发现上头刻了数字。 「数字?」 「国字表示。」我走过去,拿起几块仔细观察:「为长宽3,高1,每一块都相同大小。」顺手开始分了起来:「数字由一到九,共56块。」 「无法被九整除……表示数字石块有多有少?」五代转了转眼,道:「可能是用来排列什麽密码之类的……」 「不是密码。」我回头,看到朝著塔中心石墙上,刻著如同九宫格一般的格子,一些数字石块已经被嵌在里头,从这个外型来判定,系统推算出一个结果。 「是数独游戏。」 「数独?」 我顺著墙上刻痕边划边道:「起源於拉丁方阵,在九乘九的大九宫格内,有九个三乘三的小九宫格,里头已经先嵌入25个数字当作线索,在其他的空格填入一到九的数字,但是在每个小九宫格内、以及大九宫格的每行每列上,【每个数字只能出现一次】,所以叫做【数独】。」 「25加56等於81,也就是说……这个机关是要我们解开数独游戏罗?」五代看看四周道:「解开之後……才能换大房间的意思吗?以数学运算推衍能力来分牢房大小,还真是罕见,这样一来搞不好整层都可以是我们的了~」 我抓起石块,看著墙上的题目开始进行运算,约莫过了三分钟,将56块全数嵌入妥当之後,听到墙後喀擦一声,我和五代迅速退开,此时嵌入的石块全散落在地上,墙壁缓缓降了下去,新的一面墙又出现在我们眼前,墙上也有刻痕与凹槽。 「这次……是圆形?五个同心圆?」五代仰看著我轻拍去灰尘後的痕迹道:「该不会……」 「圆形数独。」我边拍边道:「每个圆圈与隔著圆心相对的两个区域内都有0到9的数字,每个数字只出现一次。」 「等一下,【零】?」五代歪了下头,道:「可是我们刚才的石块根本就没有0。」 「看来已经事先嵌上去了。」我抹一抹圆心周围:「而且,并不是写成『零』而是以花来表示。」 「也就是说,所有的0都先写上去当线索了?」 「是的。」我抓起刚落下的石块开始嵌入。 「四代不会要我们来个数独大挑战吧……」五代皱起眉,磨起爪子:「虽然说找东西的首要诀窍与重点,就是别把藏东西的地方弄坏,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找什麽……」 「好了。」 这次石块没用上那麽多,我和五代迅速退开,果然跟之前一样,听到墙後喀擦声,接著嵌入的石块被推了出来散落一地,然後又出现新的一面墙。 「嗯?不会吧?」五代看著刻划的痕迹,跟第一次一样是九乘九的大九宫格,但是上头完全没有任何数字可当线索。 「这样一来不就随便排都对吗?」五代疑道。 我照例轻拍起墙壁,这灰尘越多,表示越少人解开,拍著拍著彷佛碰到什麽突起,我放轻力道,以抹去的方式处理。 「是点字。」跟之前平滑不同,有微小的突起,而且摸起来的凹凸排列是类似盲人点字。而格子边的凹痕也有所差异,我仔细察看过後,道:「这是【杀手数独】。」 跟数独一样的规则,但增加了区块和的限制,除了每行每列与每个小九宫格数字不能重复出现外,特定区块内的总和必须与指定的数字相同,这机关不同之处在於是以点字方式来指定区域的总和,所以墙上才没有任何数字当做线索。 「看来这是最後一个了,喏~」 排妥後,靠墙角的地板突然陷落,出现了往下的阶梯。 「大概是依照解题速度与难度来判定或是评等……」五代在周围地板上跳了几下,听到声音的变化,推定底下也有相同的楼梯设置:「时限内没解开就走别条路,以此来作为牢房分配的准则也说不定。」 「系统显示这是第一个以数独难度来当准驳依据的牢房。」我道。 「异世界的人总是比较异想天开点嘛~」五代正要下去时,突然停下脚步:「这是……?」 「……比之前的还要强烈,但未能截取就不见了。」我闭上眼,已经毫无踪迹,想要追寻也找不到任何反应。 「看来,只好去把源头找出来了。」 五代望了我一眼,道。 「也许这就是四代要你去做的事。」 下楼时,我回头看著塔顶,正在判定是否有什麽疏漏时,天井突然阴暗起来,接著一道雷,将塔顶的空间照的刺眼。 就在那一瞬间,有什麽在天花板上发亮,类似光之投影般的照在上头。 「纪云?」五代从下方唤道:「再不下来,楼梯会收回去的。」 「我知道。」 机关的声音在我耳边嘎嘎作响,踩上的阶梯也开始下沉,而地板也缓缓的合了起来,我仍抬头透过越来越窄的缝隙,盯著变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等待著下一道闪电。 直到缝隙只剩下五公厘,我终於等到了,也在那一刻看清楚并加以确认映在上头的文字。 【同|岤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 与月鸾宫墙上的笔触完全不同、但却一模一样的字句,惨白的映照在一片灰暗的屋顶上。 ※ ※ ※ 听到不知何处传来,像是铃当般轻脆的响声,暮驰大师先是一愣,接著望向崇峰塔。 「了不起。」像是赞扬又像是认输的感叹,他转头望著李鑫:「李施主,那个难遍天下十来年的方阵谜题,纪施主已经解开了。」 「……真的?真的吗?」李鑫失掉所有力气般的跌坐在地,眼神空洞,边喃喃自语边微笑起来:「爹,可以了,不要再想了……有人解出来了……」 「看来,被谜囚禁的,不只是身体而已哪。」暮驰念了念佛号,睁开眼对上的是司徒绍华格外犀利的视线,少年正打算开口,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劈下了道雷。 「似乎是大雨。」抬头望了下天,暮驰看著众人,问:「各位施主打算在此待到何时?」 很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但各门派并不领情,咎长老开口道。 「雨大难行,请暮驰大师见谅。」 万一那两人真的把纪云带出来,没在一旁守著怎麽可以,众人心怀鬼胎,各不相让,再者,难保月鸾宫那些人不守规定,执意杀进去。 「不用劳烦崇峰塔费心。」彷佛知晓他人的揣测,岳巍挥了挥手笑道:「月鸾宫自备棚子挡雨,借个地方即可。」话才说完,奉斯彤俐落的架好支柱,任介尧将布腾空一展就罩了下来,顺手绑妥就是一个挡雨的棚子。 「哼,只怕挡得住雨,却经不住雷劈。」静虔师太低声斥道。 「这雷公也是有长眼的,要劈的话,也是先劈崇峰塔,哪轮得到我们这简陋的棚子?」岳峨摊手道:「还是请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各位下到山腰的寺庙避一避,那边好歹还是个佛寺。」 有个神佛庇佑总是安全些……他耸了耸肩,满脸善意的提醒。 「你……!」静虔师太涨红了脸,差点要拔剑砍过去,咬紧牙关的硬是忍了下来。 「如同岳施主所言,诸位若要避雨,不妨到禅观寂寺稍作歇息。」暮驰朗声道:「崇峰塔若有动静,负责守塔的武僧自会告知。」 众人先是议论纷纷,对於暮驰的建议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於是慢慢的开始有人朝山下走去,在场的只剩下月鸾宫几人,与司徒绍采兄弟和李鑫。 「绍铨,你带李鑫跟绍华下山,我在这里等。」 听见司徒绍采如此吩咐,司徒绍华突然抬头叫道。 「不,我也要在这里。」 「绍华,你不会武功,淋雨会生病。」最讨厌吃药的是谁啊……司徒绍采劝道。 「在他们没有平安出来之前,我绝对不走。」司徒绍华坚决的说道:「更何况,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暮驰大师请教。」 沉默看著小弟半晌,司徒绍采放弃似地眨了眨眼,叹道:「果然还是某人才有办法叫你乖乖听话哪~绍铨,李鑫就拜托你了,要回颂凌庄或到附近分院安置之类的怎样都可以,总之,保护好。」 「我会的。」司徒绍铨重重点了点头,搀起李鑫和几名护卫慢慢朝山下走去。 「绍华,有带伞吗?」 「……没。」司徒绍华瘪了瘪嘴,垂头回道。 「我就知道。」 司徒绍采望天兴叹,跟著大哥匆促赶路,什麽都没带在身上……现在也不能唤他大哥了,一想至此,忍不住忧心忡忡的望著乌云笼罩的崇峰塔,不知现在的情况如何。 「想躲雨的话就过来。」奉斯彤冷冷的看著两人,道:「这样就算还清了。」 「还清?」司徒绍采挑眉,对於月鸾宫他仍十分戒备,意外的善意让人更加怀疑。 「武林大会。」奉斯彤简短的回了四个字。 想起当时他以绍华为人质,要胁纪云一事,司徒绍采恍然大悟,拱手谢道:「恭敬不如从命。」 「暮驰大师……咦?」正要开口的司徒绍华,目瞪口呆看著几位僧人将最低层的塔檐拉了出来,以手上棍棒当做支柱,竟成了像是可供避雨的长廊:「……这是?」 「守塔的人也要躲雨不是吗?」暮驰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回道。 「不是给看热闹的人用的就是?」岳巍微眯起眼,轻哼了哼表示不满。 「可是……雷……」打到了塔怎麽办……司徒绍华愣愣的看著雷电交加的天空,其中几道还真的打在崇峰塔顶,但宛若被塔吸收一般的消失无踪。 「什麽?!」司徒绍华不敢置信的抹了抹自己眼睛,怎麽可能有这种事?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天灾,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去? 「塔势如涌出 孤高耸天宫 登临出世界 磴道盘虚空 突兀压神州 峥嵘如鬼工 四角碍白日 七层摩苍穹」(注) 暮驰看著崇峰塔缓缓数著手中念珠。 「此塔为尘封之塔,此塔为诅咒之塔, 此塔为绝灭之塔,此塔为审判之塔。 此塔为初、此塔为始、此塔为终、此塔为末。」 伴随著天空中不停的雷鸣与闪光,被灰色的雨笼罩的崇峰塔,宛如被一切神佛所舍弃似地,孤绝傲然的鄙夷著众生。 -待续- 注:取自【岑参 与高适薛据登慈恩寺浮图】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6〗 「看样子……我们得暂时同行吗?」 楼水蔺摸著墙缓步前进,睨了身後……前任颂凌庄主、孔绍允一眼。 「路只有一条。」孔绍允抬起头,指著身後淡然回道:「你不走可以原路回去。」 得到的回应当然只有含怒的眼神,顶多加上几不可闻的细微咒骂。 暮驰重新开启崇峰塔门,纪云早已不在门後,原本还侥幸的想说若人还乖乖待在入口,抢了就走是最简单的方法,但看来是不成,楼水蔺微蹙著眉,塔里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座塔,路不只一条。』暮驰微微露出怀念的目光:『各个楼层机关巧妙,至於纪施主走的是哪一条,也不得而知。』 换句话说,就是迷宫了。 『给两位一个提示。』他抬起头,望著黑暗中某个一闪而逝的亮点:『纪施主到了塔顶。』 『刻有与璇玉壁相同谜题的塔顶?』孔绍允问道。 暮驰半眯起眼,道:『是的,不过,不解开那个谜也可以离开塔顶,只是路线会有所不同。事实上,老纳也不知道解开那个谜後会怎麽样。』 走迷宫已是一难,在迷宫里头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原来如此,能关得住前两任的武林盟主,普通的牢笼怕是撑不住吧。』楼水蔺环视四周回道。 『楼施主是指孟以阙孟施主?』暮驰沉默了会,道:『那个人比较不一样,虽说纪施主和两位也很不一样……比起这位,两位还是先小心其他人比较好,毕竟老纳几人无力制止塔里的争端,而人的想法是很难捉摸的,杀了所有囚犯後,也许可以逃出去……说不定有人会这麽想吧。』 『杀了所有人就可以出来吗?』楼水蔺挑了挑眉。 『至今没有人出来过。』暮驰退到门外:『老纳也不得而知,至於餐食会帮两位准备。至於吃不吃得到就不在老纳能决定的范围了。』 接著,大门就关上了,处於黑暗之中,两人都没有马上行动,直到啪的一声,正以为是机关准备躲避时,一盏灯点亮了起来,接著听到石墙移动的声音,出现了一条以火光照亮的通道。 『连火褶都不用,还真是方便。』 楼水蔺握紧鞭,藉著火光探视四周。 『没有其他的通道。』孔绍允彷佛知道他的打算,先给了回答。 『切。』那个老狐狸,楼水蔺心里骂了声,便往唯一的通道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沉默,甚至连呼吸声都降到最细,脚步也是走得小心,孔绍允完全照著楼水蔺走过的石板前进,周围能不碰触尽量都不碰触,在这狭窄的通道,不用太过复杂的机关,射个几箭过来,不死即伤。 楼水蔺一边往前进,一边观察著周围,墙上没有半点血迹或打斗的痕迹,似乎没设什麽机关,但崇峰塔名号响亮,不能不慎,再说,身後那位也不是可以完全信赖之人,得分神注意戒备,想必那人也是如此打算,所以按著自己步伐前进,不敢偏移一分一毫。 整个通道像是螺旋一样往上,好不容易两人走到尽头,抬头望见塔顶,不约而同的暗自松了口气,楼水蔺仔细看过四周,并没见到纪云的踪影。 暮驰说过,纪云到了塔顶,他们也来到塔顶,却没有见到人,可见一定有问题,但会是怎样的机关,就不得而知。 要进去、还是不进去,楼水蔺沉思的同时,孔绍允回头望著後头,低声道:「没有退路。」 从下往上,通道一段一段缓缓收入墙中,看来是非进去这间像是密室的阁楼了,楼水蔺握紧鞭,往前踏了一步,却突然发觉头上掉下来石板,孔绍允还在外头,等想到这点,楼水蔺迅速挥出鞭缠住孔绍允的腰际,而孔绍允也顺势往前跃起,硬生生在石板完全掉落封闭前冲了进来。 「哼。」楼水蔺收了鞭,啧了一声:「做了多馀的事。」 孔绍允沉默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知道此刻并非道谢的好时机,他起身打量著四周,一眼就望见墙上奇怪的刻痕与凹槽。 这就是……那个谜题? 九宫格中还有九宫格,一些已经嵌上了数字,但大都是空著的,楼水蔺凑过来看了看,手里拿著一堆小石块,朝著墙比对一下,就放了一个上去。 「看来……」不偏不倚的刚好嵌入,且上头亦写有数字,孔绍允微皱眉道:「是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嵌上去?」 「问题就是那个顺序。」楼水蔺上下打量著九宫格,再看看周围墙面:「连个规则都没写,谁知道要怎麽摆?」 「暮驰大师说过,不解也可以离开塔顶,只是路线不同。」孔绍允抓了一些石块随便放入格子中,看到他如此胡来,楼水蔺忙叫道:「不知道也别乱放!谁晓得还有什麽机关?」 「如果解不开就得死的话,这里应该有血渍或尸骨。」孔绍允不理会楼水蔺的抗议继续放:「所以就算错误也无妨。」 「又不是你设计的。」楼水蔺哼了一声,跟著放了几块,望著孔绍允的侧面一会,道:「有些事趁现在有空,我要问个清楚。」 孔绍允手顿了顿:「请。」 「你为什麽要救纪云?」楼水蔺眯起眼,道:「甚至不惜放弃颂凌庄主的位置。」 「……你不也一样。」孔绍允沉默半晌,回道。 「怎麽会一样?」楼水蔺冷笑几声:「如果把颂凌庄主与月鸾宫主的位置空出来要人来选,任谁来都觉得是颂凌庄好,名门中的名门,正派中的正派,哪像月鸾宫是让人闻之色变,恨不得除之後快。」他瞪向孔绍允:「怎麽会一样?」 「因为我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孔绍允回道:「这点是一样的。」 「呵,无辜?你说的还真是顺口。」楼水蔺笑出声来:「当时追杀纪云时,怎麽就没想过他无辜不无辜?」 「我不想把我重视的人牵扯进来,这点一样。」孔绍允转头看著楼水蔺:「而追杀他的事,我不否认,但你也一样。」 你就没想过要杀他?孔绍允用著眼神无语的质问,楼水蔺一时语塞,他无法否定,在武林大会那个时候,还有之後……他的确有动过要杀纪云的心。 「你问我为什麽,那你自己又为什麽?」孔绍允继续看著墙,问道:「聪明一世,又为何糊涂一时?」 真是没有意义的对话,楼水蔺心想,问他的问题也是他想问自己的问题,而答案又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希望能够证实自己的猜测错误,才这麽一来一往,丢出来的问题又全数被甩了回来,虽然不想承认,但就某个层面上来说,他们两个立场是相似的可怕。 「不会无缘无故就从要杀变成要救吧?」楼水蔺叹了口气,问:「是什麽改变你的想法?」 「……他救了我。」孔绍允沉默了会,道。 真巧,他也救过我呢……该警告他别再乱救人吗? 楼水蔺没好气的回:「报恩?」 「……或许吧。」孔绍允拿起石块,琢磨著最後两个该怎麽摆:「他说,若是我把他交出去,他也不会恨;若是被人利用,也无所谓。」 能利用的话就尽量利用,只要不越过他的底线,但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到底就太超过了。 「他这麽说?」楼水蔺愣了愣,问:「你怎麽答?」 「我说,我会不越底线的利用他,但同时,也会为他所用。」孔绍允回望著楼水蔺,定定说道:「这就是我会在此的理由之一。」 那麽之二呢……楼水蔺咬牙吞下了这个问题,那麽相似的眼神与担忧,如此雷同的莽撞行动,自己怎麽可能没有发现,只是不想说破罢了。 想必对方也察觉到,不过是早是晚的问题而已。 「可惜可惜~」楼水蔺想到眼前人跟自己同病相怜,莫名的想笑:「他一点都不知道哪?」 孔绍允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该说不在乎?不过,与其说是你我,他应该是连自己都不在乎吧?」 他会答应去颂凌庄,只是为了不让月鸾宫与众人起冲突;而会只身前往崇峰塔,也是为了不让颂凌庄为难。 该说是太在乎、还是不在乎呢? 「所有人都考虑到,就是没想过他自己。」楼水蔺喃喃道:「所以,现在才搞得这麽麻烦。」 「是啊。」孔绍允放入最後一块:「真是傻得可以。」 傻的是谁呢……是他?还是你?又或是我?楼水蔺无语的想著,真奇怪,情敌见面应是分外眼红,更何况他们还不只见了面,还搭上了同条船、进了崇峰塔,而自己大可趁此机会除掉对方…… 「在救纪云出塔前,我们先暂时结盟比较有利。」 这是自己该说的话吗?真是奇怪到家~见鬼了!楼水蔺别扭的想道,难道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感染到纪云的天真?看到孔绍允毫不掩饰的错愕,若是话可以收回,楼水蔺肯定收得乾净,最好连个灰尘都不要留下。 有被对方狠亏一番的心理准备,却出乎意料的得到肯定的答覆。 「出去之後,再做打算。」 孔绍允指著地上出现的阶梯,道。 「在此之前,先找到纪云。」 ※ ※ ※ 顺著楼梯望下去,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楼水蔺与孔绍允两人皆屏住气息,小心翼翼的走著,待两人走到了尽头出去之後,一面墙滑了出来,将身後的楼梯堵住。 两人沉著气,四处张望,似乎相当空旷,但也不敢随意行动。 「好久没有人来了。」 倏地听见从黑暗的深处幽幽传来这麽一句沙哑的感叹,两个人马上拔剑戒备。 「嗯,是天煞?」声音从另外一边传过来:「不对,很像,不太一样……唉,太暗了看不清楚。」 「眼睛有毛病就别硬说是黑暗的错。」对面传来一句挖苦:「也不过是要人点灯罢了。」 喀的一声,灯火一盏一盏的点了起来,四周空旷无物,却仍未见到人影。 「……亮了比较清楚,果然不是天煞,但是……另外一把……」躲藏在黑暗的声音有些迟疑。 「哦?这个有趣。」对面的声音说道:「总之,先来个见面礼?」 话才说完,就看到飞镖咻咻的划空而来,楼水蔺和孔绍允互望一眼,当机立断的朝两个方向跃开,楼水蔺鞭影飞舞全数挡下後,接著孔绍允挥剑弹开射来的细针,听到上方的声响,削尖的竹子压了下来,两人同时跳开,接著是墙边射出的碎石,楼水蔺迅速收了剑,以鞭子全力进行防御,而孔绍允则是持剑挡下来自楼水蔺背後死角的攻击,两人背对著彼此,却异常有默契的护住对方的破绽。 「表现还不错。」吹了声口哨:「看来这次可以好好打个几场?」 「哼,才不过挡下这几个小机关,就说不错,会不会言之过早?」 「哪能跟你这个每天都在玩、摸到熟的比?」冷笑几声:「不知道谁之前中了镖,叫痛叫了一天哪?」 「有种去挨一镖试试,搞不好叫的比老子我还大声呢!」 应付四面八方来的暗器,楼水蔺分神细听黑暗中的交谈,以说话声调来推断人数与位置。总共四个人,分列於四方,问题就是躲藏的所在。 孔绍允注意到暗器射来的方向,与没有机关的地点,刚巧就是四个方位之处,待攻击告一段落,他与楼水蔺刚巧站在中央,两人背对彼此。 「我们被品头论足呢,不知谁高谁低。」 楼水蔺瞪著前方,低声微笑念道。 「开门见山的讲明来意,可能比较好。」孔绍允转头望了他一眼後,朗声道:「诸位前辈,今日打扰实在万不得以。」 「哦?万不得以?」东边的嘿嘿笑了几声:「谁进来这边不是万不得以?」 「我们只是想要找一个刚进来的人。」 无视於楼水蔺的白眼,孔绍允继续说道。 「刚进来的?」西边的问道:「几年前来的那个?」 「不是,今日进塔。」孔绍允愣了愣,问:「难道前辈没有见到?」 「……那边有动静吗?」接著一阵沉默,南边的开口问道。 过了半晌,北边才回道:「……目前没有。」 「这塔很大,不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再说……」东边的语带嘲讽:「进到这里的人,都没一个能出得去,你们还敢进来……找人兼救人?」 「有勇无谋的小子们!」西边的哈哈大笑:「救人?怎麽没被疾棍阵打得满地找牙?」 「有勇无谋总比无勇无谋好。」楼水蔺冷冷笑著回道:「也总比等死的人好。」 明显的挑衅和激怒,一瞬间,气氛变得紧绷险恶,孔绍允微皱著眉瞪著一脸无辜的楼水蔺,後者只是微笑轻耸了下肩,又道。 「怎麽?我说错了?待在这儿不就只是等死而已?」 「人生在世,每一天都在迈向死亡。」南边的哑声回道:「能够在此等死,也未尝不是好事。」 「前辈所言甚是。」孔绍允抢先一步道:「但,在此等死……真能无憾?」 「活在世上,要怎能无悔也无憾?」南边的呵呵大笑起来:「你敢说没有後悔过、也没有感到遗憾吗?」 「所以,晚辈才会在这里。」孔绍允定定说道:「为了不要後悔,也不要遗憾。」 楼水蔺肩膀微微一震,严肃看著孔绍允的侧脸,静静握紧鞭子不发一语。 「……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北边的问道。 「他叫纪云。」 「哪个门派的?」 「晚辈不清楚。」 如果随便将天煞剑法与左弼浔的名号说出口,怕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孔绍允望了楼水蔺一眼後,简短答道。 「对你们而言,是怎样的人?」东边戏谑的问道:「让你们连崇峰塔都敢闯?」 「该不会是想要杀的人吧?」西边嘿嘿笑道:「上次来的就是这种的呢~没进塔就被打出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亲手杀了他。」 楼水蔺顺著话,苦笑回道。 「可惜,舍不得。」 说了再多,终归这三个字,不是出於内疚,也不是出於後悔。 只是『舍不得』而已……孔绍允握紧了拳。 「能舍才有得,怕是你们年轻人不懂罢了……」 突然喀擦一声,本以为又有什麽机关,却是东南西北的石墙移了开来,四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楼水蔺与孔绍允全身戒备,丝毫不敢大意, 待看清来者,两人瞪大了眼。 四名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皆戴著半边的兽型面具,在火光下更显怪异,东边面具的为藏青纹饰、西边则是素白、南边朱红,北边墨黑,所持武器有刀有剑、有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7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7部分阅读 有鍊。 「既然如此,就让老子看看你们有没有那种资格!」 东边的咧嘴一笑,手上铁鍊宛如迅雷,朝楼水蔺与孔绍允两人甩了过去。 ※ ※ ※ 雷声隆隆,倾盆大雨,自楼水蔺与孔绍允进塔之後,已过了一个时辰。 塔外,月鸾宫四人闭目养神沉默不语,司徒绍采神色凝重,司徒绍华则是定定的望著崇峰塔,努力回想著所有关於这座塔的传闻与事迹。 「暮驰大师,有一事想要请教。」司徒绍华望向著不远处的暮驰问道:「有关崇峰塔的事。」 「……请说。」停下数著佛珠的手,暮驰回道。 「关在崇峰塔的人……」司徒绍华喃喃念了一连串名字:「再加上前两任武林盟主-孟以阙,对否?」 「……司徒施主的记性果然名不虚传。」暮驰听完叹道:「是的。」 「为什麽崇峰塔要关人呢?」司徒绍华像是问著自己一般,摇头晃脑的说道:「我从以前就觉得很奇怪,明明佛寺建塔是为了供奉、或是为了藏书,怎麽禅观寂寺会建了座专门关人的塔?而且还不是为了自身的闭关修业,而是关那些武功高强的恶人,为免危害武林众生,这麽说起来的确很合理,但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崇峰塔又是以什麽规矩来关人呢?」 司徒绍华望著暮驰,眨了眨眼,念了两个人名又道。 「的确,这两人背负了十几年前昆周派灭门一案,数十条人命,罪无可赦,但几年前同样犯下令人发指血案的凶嫌,崇峰塔却不闻不问,置身事外,为何?」 「老纳毕竟是佛门中人,不问世事。」暮驰回问道:「凶手目前如何?」 「被人废了一身武功,丢到官衙门前,接受审判,已於去年秋後处决。」司徒绍华又念了一个人名:「据说此人十几年前杀了夙阎、烽承等门派的前任掌门,引起极大的混乱,最後被押入崇峰塔,是吗?」 「是的。」暮驰点头回问:「最近也有杀害掌门的事件吗?」 「是没有……」司徒绍华顿了顿,好像快想出什麽了,照这样继续下去,就可以知道……他又道:「崇峰塔关的人不多,但个个都犯下重大杀孽,说起来,犯的最少的,反而是前两任盟主-孟以阙,十几年前的某日突然发疯似地砍伤了门下的弟子数人,最後是靠暮驰大师等人出手制伏,强行押入崇峰塔。」 「是的,直到现在。」暮驰大师道:「没有什麽比武功高强的疯子更棘手的。」 学武的疯子多的是,难道只因为对方是盟主吗?司徒绍华皱起眉,沉思起来,这些人一定有什麽共通点。 纪云不是疯子,他也没有杀害任何人,为什麽崇峰塔会出面?加上颂凌庄失火太过巧合,虽然是李鑫蓄意纵火,但背後一定有什麽在操纵。 另外一方面,纪云为什麽要来崇峰塔?难道说……司徒绍华看著暮驰大师,呐呐的开口问道:「请问大师,崇峰塔有主机-储存档案备份并加以压缩整理,能够经由连线分享资料讯息的地方?」 看到暮驰大师满脸的困惑,司徒绍华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好记性。 「……崇峰塔并没有那种东西。」 「我想也是。」司徒绍华苦笑,连自己都没听过,怎麽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呢?纪云个性是怪了点,但不至於疯,崇峰塔此次是以平息风波之名来押他入塔……想到这边,司徒绍华倏地将眼睛瞪到不能再大。 原来如此,但有可能吗?这种事……他呼吸急促起来,抬头看著雷雨笼罩的崇峰塔,真是如此的话,那麽,暮驰大师为什麽不阻止大哥和楼水蔺入塔?连崇峰塔的疾棍阵都没派上用场,不,或许楼水蔺还说得过去,但为什麽大哥可以…… 「绍华?」司徒绍采看著脸色不时泛青转红的小弟,担心的唤道。 「二哥,我知道了!」司徒绍华叫道:「这些人,还有纪云,都有一个共通点,崇峰塔,就是为了关住这些人的地方。」 「是什麽?」司徒绍采大惊。 「左弼浔。」 司徒绍华瞪向暮驰大师,一字一字的清楚说道。 「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跟天煞剑侠左弼浔有关,甚至有传言说是失踪的左弼浔将这些人押入崇峰塔,因此,除了纪云以外,其他人都是十几年前就入塔。」 近年来,崇峰塔已甚少介入江湖武林纠纷,纵然如此,其威名仍让人畏惧。 「几个赫赫有名的罪犯,但是,事实上,是因为他们和左弼浔、和天煞有关,才会被关在这儿。」 「传言不可尽信,司徒施主。」暮驰神情平静的回道:「如此说来,他们跟左弼浔有什麽关系?更何况十几年前的事,误传可能性颇高。」 「若真是如此,」听到这里,月鸾宫也无法保持沉默,岳巍问道:「那麽……月鸾宫主的天煞剑不是更有关系?为什麽崇峰塔不理会?」 快想,一定有什麽,就快找出来了……司徒绍华苦苦思索,是啊,若是如此,为什麽崇峰塔会放著月鸾宫不管,就好像大哥之前一样,如果他们都是为了左弼浔、为了天煞剑法的话,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去找楼水蔺,但却没有,为何? 等一下,司徒绍华愣了愣,如果说先不管月鸾宫这条线,崇峰塔所关的人,都跟左弼浔对决过,且几乎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听说若要左弼浔不杀,就得答应他一件事做为代价,犯下重大罪行的那些人,江湖武林甚至朝廷都是格杀勿论,然而进了崇峰塔後,表面看来是死路,但反过来看,入塔之後与外界隔绝,寻仇的杀不进来,倒算是一条活路?这样看来,崇峰塔、暮驰大师反倒是幌子与屏障,但把这些死徒聚集起来,是为了什麽? 司徒绍华脸色愈发惨白,可能吗?这种事……他仰望著崇峰塔,十几年前,武林盟主孟以阙为什麽被关入塔中,除了他发了疯砍伤一堆人外,真正的原因,难道会是…… 「崇峰塔,到底是什麽?」司徒绍华背脊发寒:「事实上,那些人并不是被关进来,而是为了要保护崇峰塔?」 「什麽?」司徒绍采听到小弟的推论,惊愕的瞪大了眼。 「我以为那是疯言疯语或是糊涂话,这样看来再合理不过……」司徒绍华咬著下唇:「五年前,沛阳门的前任司院去世时,曾这麽说……师兄逼死了左弼浔,所以这辈子得为他守墓。而他的三师兄,正是孟以阙。」 「守墓……难道说?!」月鸾宫等人张大了眼,同时望向崇峰塔。 「暮驰大师,请教一下,崇峰塔……」 定定望著神情沉稳依旧的暮驰,司徒绍华谨慎的开口问道。 「是否就是左弼浔的墓?」 「并不是。」 暮驰微眯起眼,很简洁的否决,司徒绍华听了当场愣住。 「不过,司徒施主所言,也不完全不对。」他对司徒绍华淡淡一笑,道:「我跟纪云施主说过,进此塔者,想死不能,想活亦不能。」 司徒绍华静静看著暮驰,半晌後缓缓说道:「想死者,但不能死,不想活者,却只能活下去;这两句话,其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进塔的人,都不想活,但却只能活下去,为了……保护崇峰塔?」 「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或许是最沉重的处罚。」 暮驰抬头望著塔顶:「至於保护……有那个人在,倒是无关紧要。」 「那个人?」司徒绍华皱眉问道。 「依那二位的身手,应该已经遇上了其中一个,怎麽说……好像是这麽念的吧?」 暮驰沉思了下,念了一个名字。 「……阿努比斯。」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7〗 「喀擦!」 五代连闪都不闪,就咬断了第十一支箭,它朝旁边吐出碎屑。 「呸呸呸~木头的就是不经咬!屑屑还很难吐……」 「建议,不要咬断比较好处理。」 第十二支,我右手抓住箭杆後,保持完整的丢在一旁。 「人家牙齿利没办法控制啦!」 五代甩著尾巴,将射来的一堆细针扫到旁边墙上。 「到底走到了没?虽说机关对我们没效,但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蟑螂),一直来也会很烦的!」 「根据纪录,有种东西看到蟑螂(=小强)就会踩,听到噗嗤声时更是踩得起劲。」 我蹲下来闪过旁边凸出来的石块,五代因为高度不足,故不用进行躲避动作,听到我的话,它动了动耳朵,不满的回道。 「把别的机器、尤其是还有名有姓有编号的机种,叫做『有种东西』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更正。」我翻了几个圈,这次的箭是从侧面来:「请删去『有种东西』,改为『你』。」 「这些又不是蟑螂,你辨识系统有问题啊?」压低身体匍匐前进中的五代给了个白眼:「蟑螂还好玩多了,这些东西硬梆梆的没反应,无聊~」 「标准的迷宫用基本设施。」 我看著地板,五代随後跟上来,停在我脚边。 「会下陷的那种?」 「可能性为9855%。」 「唉~你要庆幸有我在,不然哪会这麽方便?」五代翘起尾巴:「抓牢。」 「长度无法确定。」我抓住五代的尾巴末端。 「总之,跑到尽头应该就可以吧?这点距离还够。」 五代解开尾巴部位的伸缩装置,压低机体,开始往前跑去,目的是启动机关测出闪避距离,因此五代速度上放慢不少,果然地板有的下陷b》b有的开了个洞。 「哇啊!」 五代突然大叫一声,接著就没了身影。 「连尽头都有未免太过份了吧?这样谁躲得过!」 埋怨的话语带著回音传了过来,判定五代掉入本段路线最後一个坑洞。 「摔下去也没关系。」我举起手上的尾巴末端,道:「我抓得很牢。」 「……那还真是谢谢喔!」五代冷哼:「这下子你可以过来吧?请快一点。」 托五代的福,我算好间距与跳跃的高度,安稳的落在尽头的坑洞前,俯视著五代呈现『大』字动作的卡在中间。 「需要我拉你上来吗?」我问。 「不用。」五代白了我一眼,开始收起尾巴,慢慢吊了上来,落在我脚边,道:「你手可以松开了。」 「下面是……」放开五代的尾巴,我看著漆黑的坑洞,调整一下视野亮度:「削尖的竹子。」 虽然削得很尖,但若五代真掉下去就只有被压坏的份,两者硬度相差太大。 「又来了。」五代看著两边:「左?还是右?」 「推定,右边的路比左边的路短。」我对照之前走过的路线与方位推算。 「那,就是右边罗?」五代跳了过去:「反正我们是要找东西,把所有死路走完才踏实哪~」可惜不像rpg游戏中有宝箱可以开……五代碎碎念道。 「出口通常是离入口最远的位置。」我将目前经过的路线写入纪录并绘成图,如果以崇峰塔外观来推测,迷宫应属圆型或多角型,照这样推来,左边比较接近出口的方向,但往右边走了20公尺後,却与估算中的不符──我们没有碰到墙。 「这塔有那麽大吗?」五代疑道:「照理来说,应该是死路……」 「迷宫是圆型……」不对,就算圆的,照刚才走过的路线与位置,早该在10公尺左右就碰到尽头,我们却可以一直走到现在。 「若不是系统计算错误。」五代停下脚步,回头望著我:「就是这塔有问题。」 「……系统运作正常。」检测完毕,并未发现任何异状,我抬头看著前方右侧墙壁,察觉到一件事:「五代,我们现在是朝北走吗?」 「你真昏了头?」五代古怪的横了我一眼:「系统显示是南吧?」 「……你看那个。」我指著墙上的五爪刮痕,那是之前五代为了避开攻击而留下的痕迹,如果以走过的路线推定,那痕迹位置应该偏东,但现在却在朝南路上的右边(=西),再说,纪录上我们并未走过这里,为什麽却会出现五代的刮痕? 「哼哼?难道本大爷会隔空刮墙吗?有这种功能我怎麽不知道。」五代冷笑起来:「如果不是方向判定功能发生错误,就是……」 我和五代同时往墙边靠去,闪过前方射来的三支箭。 「原来如此。」五代竖起耳朵:「是双重机关。」 我读取声音的纪录,发觉在箭射来的同时,另外一边有其他的声响,就好像是…… 「……墙壁在移动。」五代望了我一眼,说出推论的结果:「因此,原本在东边的刮痕却在西边。」 「还有一点。」我对照著从进塔之後就开始纪录的地图:「我们所走过的路线,都没通过塔的中心。」 像是绕著圈圈走,通往圆心的道路都被巧妙的封起来,会移动的墙壁除了干扰作用之外,重点是不让人通过圆心。 「任人再怎麽走都是在外围绕圈圈而已啊……」五代晃了晃脑袋:「但,这麽一来,只要搞懂规则,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不过,知道是知道,我们要怎麽走过去?」 我皱了下眉,仔细审视起五代:「你系统运作还正常吗?有没有中毒?」 「刚才的针上面的确有毒,但那毒我们又中不了。」五代正想再给我一个白眼,却硬生生的卡住:「……等等,你的意思是?」 「五成的冲撞强度是25片超合金钢板的你,会问这种问题,不是有问题吗?」 「我只是暂时反应不过来……」 「那就是有问题。」反应迟滞,不知道是处理器故障还是系统运算作业有误。 「别管我的问题不问题!」五代有点恼羞成怒:「你确定可以开始搞破坏吗?别忘了我们才刚从塔顶下来第一层、进崇峰塔不过二小时而已耶!」 「不然你认为要过多久才能拆?」 「这个嘛~」五代歪头想了想:「就好像足球赛,教练说要撑过40分钟,结果才30秒就吃了红牌判出场一样。」 「……这跟足球赛有什麽关系?」球场不是迷宫也不是圆型场地,顶多都是用踢带踹,我问:「再说,暮驰大师也没说不能破坏塔内设施。」 「……再走看看,如果真没办法……」五代挣扎的说道。 「那你走吧。」我摊了摊手,在原地坐了下来,资料显示狗有绕圈圈的喜好,也许父亲把这点也设定进去:「绕够了再跟我说。」 「你少把我跟那些追著自己尾巴咬的蠢狗相提并论!」五代怒道。 「又或者你类推适用【违章建筑拆除相关法令】?」拆除前得经主管机关匟予相当时间公告,我问道:「我们之前逃脱时搞破坏,也没有公告过。」 「……是我错了。」五代垂下了耳朵和头:「拆就拆、撞就撞吧,该怪的是那个设计者,偏偏是这种非拆不可的机关。」 「要记得躲开梁柱。」我提醒道:「免得还没到圆心,整座塔就倒了。」 「是是是,我会注意我会小心。」五代更是垂头丧气:「要开始了吗?」 我点了点头,抬起脚对准方位,就和五代轮流一路乒乒乓乓踹坏墙壁走过去,途中碰到梁柱有绕了路,无视於旁边射来的箭矢与毒针及坑洞,来到了正中央,没有任何往上或往下的通道,空空旷旷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地上似乎画了什麽之外。 「这是……」五代看清楚地板上的图样,愣道:「【死後的审判】?」 我眯起眼比对资料:「类似度8432%。」 虽然绘制方法及图中的服饰、发型并非完全一致,但周围绘了十四个人像,中心点是天秤,右端放的是一支羽毛,调整者是犬头人身,这跟古埃及的冥世信仰-【死後的审判】不谋而合。 死神阿努比斯(anubis)将死者带至审判厅,将其心脏放在左端,调整秤锤後,与右端的真实之羽同时秤重,且经十四位众神审判,如有偏斜就表示有罪,会被阿米特(ait)给予制裁,等於堕入地狱;而心脏跟羽毛一样轻的无罪者,则会带至冥神欧西里斯(osiris)面前,得以永生。 「难道,这里也是如此信仰?」我盯著地板,将整张图都扫描纪录起来。 「是不知道。」五代沉默半晌,道:「但这麽看来……崇峰塔的功用,跟金字塔是一样的?」 危险致命的机关,宛如迷宫般的通道。 那麽,会是谁的墓? 我和五代互望了一眼,无声的问著,。 「左端……有个奇怪的凹槽。」五代凑近望著,开玩笑般的说道:「是要放入谁的心脏?又有谁的心脏放得进去呢?」 「还是隐藏机关?」我看著那个凹陷的形状,瞄了五代一眼,它默默点头,我便将手指放在上面,用力的按了下,大概过了三秒钟,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不是用按的。」五代开始搜寻四周:「应该是跟数独机关一样,放入特制石块什麽的去启动……呃!」 石块吗……我跟五代一起望著我们无差别破坏、直线前进的路上,满满的都是墙壁的碎片,要是混在其中又没有特殊记号,比对的难度就会大幅提高。 「如果旁边都没有,我们就得在这堆里头找?」 我指著一堆一堆的小石子山。 「……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五代发出奇怪的笑声当作回应:「原来这就是机关的真正用意啊……」 不破坏墙壁根本进不来,但一破坏了墙壁就会不易找到钥匙,跟把树藏在森林之中一般地异曲同工,将石头制的拼图藏在墙壁石堆里头,得一块一块去比对。 「若是如此,那也没其他的方法……」正打算要开始搜寻四周,我突然听到下方传来的细微声响,皱了皱眉,为了再次确认将耳朵贴在地板上。 「怎麽了?」五代跟著贴过去。 「声音……」我闭上眼,开始进行解析:「其他人不知,但杂有楼水蔺和司徒一哥的声音。」 「乒乒乓乓的……看来是相当激烈的打斗啊,对方人数大概……」五代动了动耳,突然叫道:「嗯?不对,他们来做啥啊?不都留纸条叫他们别来吗?」 「人类的行动偶尔无法以正常逻辑估算。」 我发现越靠西边的梁柱声音越清楚,就顺手一路轻敲过去,敲到梁柱前第三块地砖,突然地板滑了开来,但并未出现阶梯。 「又是陷阱?」五代问道。 「不是。」我探头望著:「看来是下一层楼,从声量判断,楼水蔺和司徒一哥可能就在下两层楼。」 「……从呼吸急促程度看来,是他们陷入苦战的样子。」五代竖耳听了听,道:「好像还受了伤。」 我闭上眼,听了一会後,道:「五代,这边交给你,我到楼下去。」 「……这个通道应该跟之前的一样,无法从下方开启。」 五代突然用尾巴敲了下自己的头道。 「哎呀~管它的!墙都踢倒了,还怕踹破地板吗?」 ※ ※ ※ 面对不知名的四名强敌,楼水蔺和孔绍允都不敢大意,对手看来也不打算仗势欺人,有人出手其他人就在旁边观看,楼水蔺也收敛挑衅的性子,强敌当前,得了嘴上便宜还不见得能少吃点亏,两人连对话交谈也无,迅速出击。 楼水蔺纵是心中不甘也无奈,起手挥鞭,在後方为孔绍允挡下对方攻势,而孔绍允一跃至前,剑势凌厉、招招朝对方要害与破绽逼进,没有讨论过的两人,一守一攻搭配竟天衣无缝,纵使时间短暂,但从稀少的对打中,楼水蔺了解孔绍允剑法内功扎实,而且跟沉稳寡言的外表不符的是有双厉害的眼睛,总挑一闪而逝的破绽进攻,将那把『逆焰』的特性更是发挥到极致,对付强敌也许不能一次成功,但陷入缠斗後,耐心够反而更易取胜;而孔绍允知晓楼水蔺的鞭法胜於剑术,内功深厚不在话下,使起不易掌握的鞭反而更能得心应手,同时可以多方攻击与防守,更可以缩短与对手之间的距离,於是,没有任何言语交谈,他们便自顾自的选择了最能够让自己发挥到最大战力的位置。 楼水蔺知道,孔绍允的暗器还没用上;而孔绍允知道,楼水蔺的天煞尚未出鞘,他们知道,彼此都还保留实力。 两人没有丝毫的顾虑,全心全意的对付接连上场的四个强敌,对打之中已明白敌人谨慎,攻势狠厉,但没有死斗的打算,因此,当孔绍允划破对方的面具时,其他人便拍手叫好,兴致勃勃的准备上场,而输者只是不满的瘪了下嘴,捡起面具站回原位,明白这个规则後,两人出手目标就转移到面具上头,对方也明白他们的打算,自是防护得紧,但就在打到第三个朱红面具时,对方竟然在一次进攻中摘下脸上面具,让楼水蔺一时失察,眼看冲向前去的孔绍允胸口就要被刺穿,他下意识挥鞭卷住,硬是让对方剑锋擦过肩头,挨下了这一剑,但孔绍允剑势随之一转,刺破了对方面具,敌人只剩下一个。 孔绍允回头,沉默的望著他,楼水蔺像是拍灰尘般的拂了拂肩伤。 「不碍事。」他挥了挥鞭,道。 就在此时,孔绍允倏地攻向最後一个,对方有些讶异,但仍沉稳的接下他的攻击,同时也朝楼水蔺放暗器。 楼水蔺抽出天煞挡下,冷道:「做好你的事,别多此一举。」 「失礼了。」孔绍允收回本想截下暗器的手,转身又朝对方攻去。 当对方人多,最好的战术就是速战速决,能够保持体力到最後者就是赢家,更何况他们还没找到纪云,不知道後面还有什麽难关,要是为了打赢对手耗尽体力岂不功亏一篑?因此,孔绍允没有躲开划向他小腿的一刀,只是微微的闪开要害,但代价就是顺利划开对方的面具。 「感谢前辈谦让。」孔绍允拱手。 「是幸与不幸还不得而知。」其中一人耸了下肩,无奈道:「轮到那家伙出手,我们可不管。」 那家伙?楼水蔺和孔绍允互望一眼,还没来得及多问,地板突然下陷。 陷阱? 楼水蔺一手挥鞭缠住梁柱,另一手抓住孔绍允手腕,没想到那鞭子却被铁鍊打偏,什麽都没缠到的下场就是两人同时向下坠落。 「放心,下面没有刀山。」 收回铁鍊,那人咧嘴俯瞰著稳稳落到地面上的他们。 「打过我们四人,接著是那位的事~」 「收工收工!」另一人吆喝道:「轮我们吃饭了!老暮只有这点守信用!」 吃饭?孔绍允灵光一闪,仰头叫道:「前辈,请留步!」 「啥事?」 「请问,在塔中的何处用膳?」 楼水蔺看他的目光充满了轻蔑,但随即双目转了转,才恍然了解他的用意,纪云最有可能、一定会去的地方,绝对要做的事……就只有这个了。 「到时自会知道。」 冷冷的给了这麽一句,头顶上的洞口便无情的阖了起来,只听到微弱零碎的交谈。 「没看到他们说叫纪啥的那个人,会在哪啊?」 「……或许那莫名其妙的东西真的被解开了……」 「啊?不会吧?这下子会通到哪还真的没人知道……」 「不管了,老子要吃饭吃饭~~」 接著就完全陷入黑暗与寂静,楼水蔺与孔绍允屏住气息,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人不会只是单纯把他们丢下楼这样简单。 孔绍允蹲低了身,点了小腿的|岤道止了血,抹上司徒绍叶特制的金创药;楼水蔺也趁机将肩头的伤上了药,不知道接下来是什麽难关,在找到纪云、带出崇峰塔之前都不能大意。 跟上一层一样,喀的一声周围灯火全亮了起来,不同的是,没有先来个机关暗器招呼,开门见山的走出三个人。 同样戴上了不同的面具,但与上层楼不同的,其中二人戴著纯白的面具,馀一人戴著纯黑的面具,三人面具都是犬头,比起上层更是怪异。 「汝等是否要进行最後的审判?」 彷佛从嗓子挤压出来的嘶哑又高尖声音,孔绍允沉默了半晌,望了楼水蔺一眼後,起身拱手答道。 「晚辈无意打扰,进塔只为寻人。」 那三人冷冷看著他们两个,没多说一句话,迅速取出武器,白面之一是一把大刀、之二是一把长戟,黑面的则是一把软剑一把长剑。 「前辈……」 孔绍允咬了咬牙,看来跟上面一样,直接开打比较省事? 「多说无用,是吧?」 楼水蔺哼了声,冷道。 「相信应该不只是打坏面具那麽简单。」 光从气势上来比,就跟上面那四人完全不一样,更别提杀气腾腾让自己不得不更为小心戒慎。 纪云呀纪云,等找到你,这帐该怎麽算才好? 楼水蔺微眯起眼,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与孔绍允几乎同时扬手出招。 ※ ※ ※ 「阿努比斯?」 司徒绍华疑惑的看著暮驰:「是什麽?」 真是糟糕,他对佛教经典的涉猎不深,平时也只是跟著众人烧香拜拜,根本没读过佛经,也不知在拜些什麽。 「哎呀,都这个时间,该用膳了。」 几名武僧闻言迅速走下山顶,而暮驰转头,问著司徒绍华兄弟与月銮宫几人。 「诸位施主打算在这儿边等边用午膳,或是去食堂一起吃?」 「暮驰大师不怕食堂被人拆吗?」岳巍笑了笑,道:「在这儿吃饭既安静又不担心遭到暗算。」 「的确。」暮驰点了点头:「这里是清静多了。」 这真的是一幅很诡异的场景,司徒绍采想道,他和小弟,加上月鸾宫四个人,还有暮驰大师与众多武僧,一起在崇峰塔前面摆桌吃饭,每个人都一碗饭、二份素菜、配上一碗热菜汤,大伙儿异常有默契似地,吃起饭来都异常安静,全场只听得见雨声、雷声和动筷声,一餐饭竟然不到一刻就差不多吃完了,僧人们也很迅速将所有碗盘桌子都收拾妥当。 回去得跟绍叶要几颗健胃整肠的药丸,清淡归清淡,但每天都以这速度吃哪受得了……司徒绍采摸著肚子,正想问问小弟要不要紧时,司徒绍华突然眼睛一亮,击掌叫道。 「不是左弼浔!是啊!若是要守护的话……」 「绍华?」 「暮驰大师,请问,崇峰塔守护的……是天煞吗?」 司徒绍华一字一字清楚问道,他紧盯著暮驰,不看漏任何表情变化。 「这麽一想,就很合理,所有人不仅跟左弼浔有关、也跟天煞有关,当然,就连纪云也是,所以崇峰塔才会出面。」 虽然还不清楚纪云与天煞的关系……顿了顿,他续道。 「这是墓,必须守的墓,因为里面葬了天煞。」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著崇峰塔,是这样吗?原来武林众人杀红了眼b》b恨不得翻遍大江南北要找的天煞,竟然会在这种地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暮驰缓缓的开口。 「本来?」司徒绍华愣了愣,难道不是如此? 暮驰苦笑一笑,回道:「本来天煞剑与剑诀要放在这里,本来该是一座墓的,结果,也只能算是墓碑了。」 「墓碑?」 「不过,也许……只到今日为止。」 暮驰抬起头,望著雷雨之後乍然晴朗的天空,喃喃说道。 ※ ※ ※ 奋力挡下攻击,楼水蔺咬牙忍著因肩伤引发的灼热疼痛,对手也不是瞎子,看准他受伤的空档猛攻,光闪躲就使足全力,更甭提反攻了,再说他们二人对方三人,就算武功高下本是伯仲之间,也因人数吃了大亏,这场硬仗不好打,他一分神,发现孔绍允动作上竟比之前是缓慢许多,好几次都是危急之时才硬闪过,大小擦伤不算,脸上竟满是惊愕。 开什麽玩笑!我可是一对二,你一对一在那边搞什麽鬼?! 见到对方软剑就要刺进孔绍允的臂膀,楼水蔺左手拔出天煞,硬是格开了这麽一刺,接著抓住孔绍允往後跳开,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到底在做什麽?!找死啊?」 「……一样……」孔绍允看著黑面犬头的敌人,不敢置信的喃喃说道。 「什麽一样?」楼水蔺更火大,若不是看在一对三更不利,他还真想打昏这位颂凌庄前任庄主。 「跟我的剑法一模一样,不只是如此……」孔绍允蹙紧眉,竟是额上出一层汗。 「一样又怎样啊?」楼水蔺吼道:「这不是更简单,要出什麽招你都知道了啊!」 「那剑式、那身法……跟我师父一模一样。」 「你的师父?」 这什麽跟什麽啊?楼水蔺皱了下眉,心念一转,想起岳巍岳峨之前提过,在他还没接掌月鸾宫前,负责代管的正是此人,绝影的前……两任首领,颂凌庄前两……前三任庄主。 「……司徒啸浪?」为什麽会在这里? 听到那名字,孔绍允身体一震,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看著楼水蔺手上的天煞剑。 「就算是你师父好了。」 情况紧急,目前首要就是保足我方战力,让陷入混乱者恢复正常,楼水蔺压下心中惊讶与疑虑,没好气的骂道。 「难道他要杀就让他杀啊?没志气的家伙!」 他横了孔绍允一眼。 「你忘了你为什麽要进塔吗?让可能是你师父的人刺成肉串?想找死我随时奉陪,但不是现在!」 瞥著孔绍允握紧剑柄的手,楼水蔺知道激将法奏效。 「你……」黑面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剑尖指向楼水蔺:「楼水玥的弟弟?」 这下换楼水蔺张大了眼,无预期的听到不可能出现的名字,刹时愕然,他微凝了凝神,若对方真是前颂凌庄主司徒啸浪,知道兄长的名字也不稀奇。 「是,在下楼水蔺。」他谨慎回道。 「为何来此?」 很好很好,总算想问了吗?刚才连说都不让说呢……楼水蔺扯了下嘴角,道。 「前来寻人。」 「……寻谁?」 「此人名为纪云,纪念的纪,云霄的云。」 「……只因如此,就进崇峰?」露出锐利的目光,黑面望著他们两人。 「正是。」楼水蔺反问道:「前辈可是前颂凌庄主司徒啸浪?」 「……」 黑面并未回话,只是与白面二人重新摆出阵势。 「看来还是得打。」 楼水蔺轻叹了口气,孔绍允反倒先走向前,他微皱了下眉,讽刺的笑道。 「怎麽?你不尊师重道了?」 「……若不尽全力,反是污辱师门。」孔绍允冷静回道:「再说,我也不想欠你人情。」 这跟那有关系吗?不想死就早说!楼水蔺不以为然的啧了声:「他们不好打。」 「我知道。」 敌人之一可能是自己师父,光这点就够头疼了……孔绍允又道:「但,不能输。」 还没见到纪云,还没救他出去,怎能再此功亏一篑? 「同感。」 楼水蔺无奈附和,半睁著眼,下一瞬间,鞭子就像活著一样飞舞出去。孔绍允也同时一个箭步刺了过去。 两人又恢复之前的默契,一守一攻,纵使短时间内取不得优势,但也让对方占不得便宜,双方你来我往陷入缠斗,时间一久,他们却因负伤渐渐处於弱势。 果然个个都是师尊级的狠角色,跟外头那些虚名假威长老掌门完全不同,楼水蔺咬紧牙关,险险躲过了一掌,不仅是武器,连手脚功夫都不能小觑,在前面攻击的孔绍允已经硬挨了三掌,他也挨了二掌,若非内功深厚,怕是早已倒地不起,比起刀伤剑伤,这种内伤更为棘手,再说,对方以包抄的方式从三方攻来,他光防守就已经竭尽全力,纵使将面具划破了一角,对方仍不为所动,看来跟上层测试般的对打完全不同,这三人是真的要出杀招。 一个就够难搞定,还三个一起来,如果是一对一,还不见得能占上风,更何况是二对三?看来崇峰塔的凶险并非浪得虚名,而是十足十的名副其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孔绍允望了他一眼,楼水蔺白眼丢回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们现在等於是挨打的局面,若不减少对方人数,怕就这样挨打到死,目前首要的就是锁定其中一个,两人联手合攻才有机会,问题是该挑谁、还有,该怎麽让对方猜不出。 至於无人防守而造成的损伤,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孔绍允转了个身,刺向拿长戟的白面;而楼水蔺向前一步,跟黑面缠斗起来;持刀的白面眼看机不可失,忙著砍向孔绍允身後,没想到楼水蔺鞭子一转竟缠住他的刀,孔绍允一跃就要朝他头顶挥下剑。 就在此时长戟伸了过来,硬是挡下孔绍允一剑,却没想到楼水蔺竟放弃左手的天煞剑,直直朝持长戟的白面射了过来,看是闪躲不及,没想到黑面竟掷出长剑将其打偏,楼水蔺鞭子缠在刀上,对上黑面可说是手无寸铁,正当剑尖就要刺向胸口,只见楼水蔺甩头,浓密黑发瞬间朝黑面扑过去,就在此时,孔绍允掏出暗器,从发间掷了过去,黑面察觉不对,正想挥剑打下,却来不及收回,楼水蔺也没全躲开,肩膀硬是又挨了这样勉强收了几分力的一剑,而孔绍允腿上也遭了长戟一划。 「果然是你。」黑色的面具应声碎裂,孔绍允了然道:「师父。」 「你太心软了,绍允。」 「是吗?」 楼水蔺不知何时拿到孔绍允的逆焰,直放在对手的颈边,冷道:「就算我左手废了,也可以取你的命。」 一开始他们所选的目标是是黑面,擒贼先擒王,不管是何种舍命的防守,都为了最後这一著棋。 「就算我死,你们也出不了塔,更别提寻著人。」 司徒啸浪眯起眼,道。 「是吗?没试过,又怎麽知道?」 彷佛不知道对方剑还插在自己肩窝,楼水蔺悠然眯眼一笑。 「也是。」 司徒啸浪瞬间抽回剑,以力使力格开颈边的逆焰,而两位白面的武器也同时朝他们挥了下来。 真是的,难得进来却连面都见不上吗? 楼水蔺不顾肩膀剧痛,持起掉在地上的暗器准备奋力一击。 果然还是太心软,没能救出他来啊…… 孔绍允连挡都没挡,再次掏出怀中银镖,打算来个两败俱伤也好。 就在此时,头顶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有什麽重重撞著刚才两人掉下的洞口处,那阖上缝隙裂了开来,而且越裂越大,接著又咚了一声,有些石块与尘土受不了重击落了下来,一时尘雾弥漫,只见一人影从裂开的洞口跃下。 「什麽人?」司徒浪沉声问道。 等看清楚那人,楼水蔺和孔绍允都愣住了,心中又惊又喜又忧,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纪云。」 那人鞠了下躬,望见碎裂的黑色犬头面具,问道。 「请问,你是……阿努比斯吗?」 -待续- ……(倒)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六章〖8〗 「请问,你是……阿努比斯吗?」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司徒啸浪微皱了下眉,定定看著纪云,半晌不发一语。 此时纪云像是总算看到负伤的两人,眨了眨眼,走近几步,蹲下身。 「确认,受了伤的楼水蔺和司徒绍允,请问,意识还清楚吗?」 他朝两人挥了挥手,伤者的反应倒是很一致,睁大了眼满脸呆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8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8部分阅读 滞,看到这样子,纪云停止动作,思忖了下,指著楼水蔺问著孔绍允。 「你知道他是谁吗?」 「……楼水蔺。」孔绍允僵硬的点著头答道。 「正确。」纪云点了下头,反过来指著孔绍允问著楼水蔺:「你知道他是谁吗?」 「……孔绍允。」楼水蔺蹙起眉,不太明白对方到底为什麽问这种问题。 「……」纪云望向孔绍允,又看著楼水蔺:「错误。」 「他改姓了。」楼水蔺丢个白眼的说道。 「改姓?」纪云眨了下眼,问:「……是因为被领养?」 「不是。」孔绍允脸黑了一半。 「不是因为领养,那麽是……」 纪云停顿了下,拍了拍手,道。 「你结婚了?恭喜。」 「咳咳!」 楼水蔺不顾肩伤,大声的咳了起来,而孔绍允脸不仅全黑,而且黑到发红,青筋快要爆出血来。 「……我没有入赘。」他瞪了肩膀不停抖动的楼水蔺,僵著脸答道:「这是我母亲的姓。」 突地,司徒啸浪冷冷地沉声问道:「你舍弃了司徒一姓吗?绍允。」 「那从来都不是我的,何来舍弃之说?」孔绍允目光带著一丝嘲讽:「是『我』要进崇峰塔,跟司徒、颂凌庄都没关系。只是,出乎意料的……给了我这个姓氏、曾经是颂凌庄主的您竟然在此,师父。」孔绍允抬头看著他:「为什麽隐居休养的您会在这里……我想就算是我问了,您也不会说。」 如同孔绍允所言,司徒啸浪连口都没开,此时纪云起身,问道。 「判定处於清醒状态,建议受伤部位进行包扎,请问有急救箱……医疗用品之类的吗?」 楼水蔺与孔绍允面面相觑,看到这情况,难道他还不知道是谁打伤的吗?竟然还问对方这种问题? 「你知道他们是怎麽伤的?」司徒啸浪问道。 「依照伤处的大小与深度判定,有五成的可能是由三位手上的武器所伤。」 纪云歪著头打量了下两人,回道。 「既然知道是我们所伤,又为何向我们讨药医?」持刀的白面忍不住开口问道。 「请问,这里没有吗?」 「……有是有,但又怎麽可能给你?」 「你们不给吗?」 「不给。」 「推定,你们是要见伤不救……更正,是打算杀了他们两个?」 纪云皱著眉,思索了会,正经八百的说道。 「提醒,杀人是犯法的。」 众人大默,半晌,拿著长戟的白面指著纪云,问著负伤的两人。 「……你们进塔来就是为了找这个家伙?」 看到二位白面的目光微带同情,孔绍允脸色由黑转青白,而楼水蔺已经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 「……?」纪云愣了下:「请问,你们为什麽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然後带你出去啊。」楼水蔺虚弱的回道。 纪云似乎无法理解:「……请问,你们有看了我的字条吗?」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这个?」 孔绍允喃喃念道。 「这句并不是重点。」果然还是该写简单直接一点比较好……纪云想了下,道:「字条的重点是『去崇峰塔一游,已於子时将房间整理妥当,无法亲自办理退房,万请,勿寻勿问』。」 停顿了下,纪云数著手指:「所以,重点之一,我去崇峰塔。」 这点没有人不知道。 「重点之二,退房的时间是子时。」 这也算是重点吗?! 「重点之三,勿寻勿问。」纪云定定的看著两人道:「也就是说,不用管我的意思。」 「呵呵哈哈哈哈!」持刀的白面突然大笑起来:「好个不用管!对来救命的恩人说这种话,该说是无情还是无义?」 「……救?」纪云微微睁大了眼,迷惘的看著两人:「请问,救谁?」 「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楼水蔺恨恨的吼著。 纪云不解的眨了眨眼,沉思了下後,道。 「请问,你们来崇峰塔,是来……『救』我的?」 对於那个『救』,他说的有点犹豫。 「正是。」 孔绍允的回覆十分简短,但纪云的反应却很奇怪,他看著受伤的两人,皱眉喃喃自语起来。 「……救我?」 若以两边的伤势来判定,怕是不知道谁救谁,一想至此,楼水蔺气闷的说道。 「是是,反正我们狼狈不堪,来救人的反被救……」 「否定,并不是认定你们狼狈,只是……很少听过有人要来救我。」 纪云想了会,道:「补充,以正常情况来说,在这里没人会救我才是。」 「这麽说,来救你的人反倒不正常吗?」白面嘲弄道。 「肯定,是不太正常。」纪云点头。 白面看著楼水蔺与孔绍允的目光,除了同情又多了悲悯。 「那又怎麽样?」 楼水蔺讽刺的回道:「不正常又怎样?在这塔中的,有所谓的正常人吗?」 「……先不管正不正常,包扎送医比较重要。」纪云打断道:「最好不要随便移动伤患,可以请你们三位稍微让一让吗?」 「……若我们不让的话?」 久未开口的司徒啸浪,剑指著楼水蔺,沉声问道,两位白面同时也将武器放在孔绍允颈边。 「如果三位很坚持一定要摆此姿势,不让开的话……」纪云拍了拍衣襬的灰尘,微微鞠了躬:「请恕我失礼。」 难道他打算一对三?楼水蔺和孔绍允互望一眼,正想不顾危险的进行反击时,却听见『嘶──』的一声,纪云将下襬撕了一大块,再撕扯成一条一条,接著,他蹲在孔绍允的旁边,检视起小腿的伤口。 「最好是先消毒……」纪云拿著布条在伤口处比著,孔绍允愣了下,从怀中掏出药瓶给他,道:「绍叶做的药,应该有用。」 纪云接了过来,谨慎的擦拭伤处旁边的污血,将药倒上,用布条缠妥,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楼水蔺看得很是吃味。 「纪云!你就先管他?」 「因为你的位置比较麻烦,请稍等。」纪云头也不抬的回道:「外伤暂且先这样,内伤部份就得请医生……大夫诊治。」 「哼!我们说不让,可没说不动。」持刀白面不耐烦的说道,这人是怎麽回事?简直是完全无视他们,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还敢如此,难道是虚张声势? 「因物不动,无法让路。」孔绍允知道对方打算出手攻击纪云,朗声道:「但会动之人,反而不让,是否比东西还不如?」 「什麽?」 持刀的白面有点恼羞成怒,孔绍允正庆幸转移对方目标,纪云却来个火上加油。 「说的也是,不动的话就能让了……抱歉。」 恍然大悟後来个莫名其妙的道歉,他突地一个转身,伸指点向持刀白面的胸口。 「什……!」 只见持刀白面闪避不及,身体微微一震就倒了下来。 众人大惊,司徒啸浪跟另一个白面迅速跳了开来,戒备的看著纪云。 「只是暂时晕厥而已。」这样包起来就方便多了……纪云开始处理楼水蔺的肩伤,轻淡的说道:「与你的点|岤是差不多相近的效果。」 点|岤?开玩笑,这种角色是点|岤就可以摆平的吗?若是如此,刚才他们拼了老命的打斗不就是一场笑话?孔绍允与楼水蔺错愕的看著躺平的白面,眼底写的都是『怎麽没想到可以点|岤?』。 「那不是普通的点|岤手法。」司徒啸浪脸色凝重的说道:「没留情可是会死的。」 「难道是……屹暘指?」白面喃道。 「否定。」纪云又撕了块布,固定好楼水蔺的左肩到手腕:「暂时就这样,尽速找大夫诊治会比较好。」 「大夫只有外头才有。」白面冷哼道:「就算你再怎麽厉害,带上两名重伤者,不死在我们手上,也会死在重重的机关中,出不去的。」 楼水蔺收妥鞭,孔绍允拾起天煞交给他,拿著逆焰缓缓站起来,沉默的向对方宣战。而纪云则是置若罔闻的叮嘱要他们没必要别扯到伤口。 「上面那些人呢?」司徒啸浪看著头顶上的洞,问道。 「……推定,用餐中。」纪云顺势抬头看过去。 「他们没跟你打起来?」楼水蔺满脸讶异。 「没有。」纪云想了下,道:「我问他们有路到楼下吗?得到『不会自己找』的答覆,於是……」他指著上头:「直线距离最短也最省力,加上原本就有缝隙,我就顺著裂缝踹个洞下来。」 「……你找路的方法还真是直接……」楼水蔺哑口无言半晌。 「那些混帐根本就是偷懒……」白面啐了一口。 「所以,出不去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纪云像是判定厚薄似地敲了敲墙壁,道:「我会自己找路出去的。」 「既然能够出去,为什麽不出去?」司徒啸浪盯著纪云问道:「你的考量是什麽?」 「这座塔。」 「……什麽意思?」司徒啸浪皱紧眉。 「请问,你是阿努比斯吗?」纪云问道。 阿努比斯?孔绍允和楼水蔺互望一眼,两人皆是不解。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司徒啸浪开口道。 「上面。」纪云指著楼上:「解开楼顶的数独问题後,会走下楼到一个墙壁会动的迷宫,其中心的地板上就画了图──最後的审判。」 「你……解开了那个墙上莫名其妙的东西吗?」楼水蔺惊讶的问道。 「是,规则就是方框内的数字总和……」 纪云正要开始说明,司徒啸浪就插口问道。 「……先不问如何通过,你知道那图表示什麽?」 「最後的审判,死後的人经过神的审判,来决定往後是堕入地狱或是得以永生。」纪云指著地上被打破的面具,道:「阿努比斯为犬头人身,那张黑色面具外形状为犬头,因此推定你被比喻成死神阿努比斯。」 「所以,进塔的人都会被死神所杀?」孔绍允神情凝重的看著司徒啸浪。 「否定。」纪云走过去拾起碎裂的面具:「死神阿努比斯将死者带至审判厅,将其心脏放在左端,调整秤锤後,与右端的真实之羽同时秤重,由十四位众神审判……」他将面具遮住了半边的脸,道:「阿努比斯其实是带路者。」 「带路?」孔绍允愣了愣:「这麽说……」 师父并不是被关在崇峰塔中,而是自己愿意待在这里? 「你刚刚问了,既然能够出去,为什麽不出去?」纪云又继续说道:「同理,这里的人,似乎都对塔中的机关非常熟悉,那麽,你们既然能够出去,又为何不出去?」 「不是不出去,而是……不能出去?」 难道真是如此,不是怕危害武林,而是……楼水蔺看著白面,道:「崇峰塔关的是罪大恶极的武林高手,若是让他们出去了,上门讨伐的肯定不计其数。」 连好端端没犯什麽大案的月鸾宫都会无事乱找渣了,何况师出有名,想必更加肆无忌惮。 「罪大恶极……真是如此?」 孔绍允仔细回想起来,师父一向嫉恶如仇,会放著这些人不管?月鸾宫的事也是如此,他越想越觉得怪异,这些人,真的犯下有如外界所言的滔天大罪吗?如果不是,那他们会待在崇峰塔的原因是什麽?崇峰塔为何名震天下,因为关了都是血染武林的犯人……如果没有这些犯人、没有恶名的话……可能吗?这种事,孔绍允越深思越觉得背脊发冷,崇峰塔利用这些恐怖传言与凶恶名声又有什麽好处?加上重重的机关、难缠的武功高手,就像是在守著什麽…… 他瞥见楼水蔺手上的天煞,倏地瞪大了眼,从以前到现在,他所知道的师父,只有在碰到天煞与左弼浔的事时会不可理喻。 「……是天煞?」孔绍允喃喃问道:「崇峰塔,是为了守护天煞吗?」 「什麽?」楼水蔺惊讶的张大眼,问著纪云:「你在这里看到天煞剑?」 「否定,我看到的那把不在这里,同型号者则无法得知。」 「你看过……天煞剑?」司徒啸浪哑声开口问道。 「是,这里有一把同款式的。」纪云指著楼水蔺手上的剑回道。 「不是这把!」楼水蔺急道:「你不是看过天煞剑谱吗?跟剑谱在一起的那把!」 「刻有『毁天灭地是为煞』的那把?」纪云确认道。 「你还看了剑谱?」司徒啸浪微露出讶异的神色,道:「剑谱呢?」 「因风吹日晒长期受潮等气候因素碎掉了。」 「剑呢?」 「……我插在坟前,当做是墓碑。」纪云瞥了楼水蔺一眼,回道。 「坟前……就在这里吗?」司徒啸浪指著地问道。 「否定……但是不远。」纪云的目光在空中游移了会,道。 「是左弼浔的坟?」楼水蔺紧迫钉人的问道。 纪云拿下半边黑色面具,沉默的看著他:「……推定,不是。」 「那会是……」 谁的?楼水蔺未问完,心中的警钟却缓缓响起来,若不是左弼浔,那就有可能是…… 『喀啦』一声,三人面前出现了往下的阶梯,而启动机关的正是司徒啸浪。 「既然你到了那房间,也说出了那个名字,那麽,我就遵守约定,将你们带去见他。」 司徒啸浪先走了下去,纪云随後跟上,接著是孔绍允与楼水蔺,白面则留在原处。 「师父,那个『他』就是左弼浔吗?」顺著螺旋的阶梯走下去,孔绍允按捺不住的问道。 「……是,也不是。」司徒啸浪叹了口气,问著纪云:「你是怎麽走到中心的?」 「墙壁会移动的那个迷宫吗?」纪云沉默了会,道:「往中心前进就可以。」 「每一条都是死路。」 「……直线是最短的距离。」纪云答道。 「直线……该不会……」 依照之前的线索,孔绍允僵著脸道:「纪云……你把墙壁打了洞走过去?」 「正确来说是用踢的。」纪云回道。 「……似乎没多大差别……」察觉到师父肩膀微抖了下,孔绍允轻叹道,发觉身後楼水蔺异常的沉默,他回头问:「怎麽了?」 「嗯?不,没事。」楼水蔺定了定神,道:「……没什麽。」 「若有发烧请通报。」纪云也回头看著他。 楼水蔺硬扯了个笑容:「我好得很。」 「到了。」 司徒啸浪转了下楼梯旁的烛台,眼前的门缓缓上升,灯火通明的石室内,突然出现个人影,楼水蔺与孔绍允拔剑戒备。 「是雕像。」 一尊与人身高相符的石头雕像,束著长发,入口对雕像的背部,纪云绕到了正面,仔细看清楚长相後,他微微瞪大了眼。 看到他的反应,司徒啸浪喃喃问道:「你也是……从『尽头』来的吗?」 「什麽?」楼水蔺与孔绍允迅速走了过去,上下打量起那雕像,年轻男子的装束,脸上表情为轻闭双眸,嘴角微扬的悠然模样,两人想了半天也不知此人为谁。 「这位是?」孔绍允望著司徒啸浪,问道。 司徒啸浪不答,反问著纪云:「你认识他吗?」 「无法确定。」纪云凑近察看,回道:「脸部很相似,有可能是长得很像的人,所以无法以此判定是否为同一个人。」 「纪云,你说的是谁?」楼水蔺问道。 「请问,这个人在哪里?」纪云没有回应,反问道。 「死了。」司徒啸浪露出怀念的眼神,答道:「本来是打算葬在这里的,但,出了意外,就只好放这个。」 「这麽说,崇峰塔原来是要作为这个人的墓吗?」孔绍允问道。 「你见过他,绍允。」司徒啸浪眯起眼,道:「虽然那是易容过的他。」 「易容过?」 「是他把你从『那里』带到颂凌庄,通过了『绝影』的考验,让你跟了『司徒』一姓……」司徒啸浪微微苦笑:「结果到头来,你还是不姓司徒。」 「『那里』?」孔绍允愣了愣,难道师父指的是…… 「死了……吗……」纪云垂下手,喃喃念著:「死了啊……」 「纪云?」楼水蔺忧心的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无法确定。」纪云面无表情的回道。 「不过他似乎认识你。」司徒啸浪突然这麽说道:「他知道你终会来到这里,所以留下了只有你才看得懂的暗号。」 顶楼的谜题、与地板上的图画,还有……纪云思索了下,道。 「请问,梓落那张画……是这个人画的吗?」 「梓落?七钥之一的那位?」听到这名字,楼水蔺想了想,问。 「没错。」司徒啸浪看著孔绍允,道:「就是梓落交给你的那幅画。」 孔绍允肩膀微微震了下,道:「这个人,是梓落的义父……前代的国师?」 「他在外不是戴面具、就是易容,没几人知道他真正的长相……」司徒啸浪转头看著纪云,问:「你看过那画,上面写了什麽?」 「『崇峰塔』。」纪云答道。 「原来如此,只有你解得出,的确像是他的做法。」司徒啸浪闭了闭眼,沉声道:「他要我问一句……你想见他吗?」 「……『想』与『不想』无法辨别,建议改成『能』与『不能』。」 纪云定定回道。 也许,以纪云这种身手与胆识,他什麽人都见得到,但有种人是绝不可能,那就是『死去的人』。 连自己也是一样的吧……楼水蔺不禁握紧拳,纪云见到的那个尸体,如果不是左弼浔的话,那会是谁? 「如果可以见得到他呢?」司徒啸浪说著出乎三人意料的话语:「你知道『最後的审判』,那表示什麽?」 「死神阿努比斯将死者带至审判厅,将其心脏放在左端,调整秤锤後,与右端的真实之羽同时秤重,且经十四位众神审判,如有偏斜就表示有罪,会被阿米特给予制裁,等於堕入地狱;而心脏跟羽毛一样轻的无罪者,则会带至冥神欧西里斯面前,得以永生。」 「你已经找到藏在迷宫中的审判厅,现在,只剩死者的心脏。」司徒啸浪缓缓说道:「然後,你就能去见他。」 「师父!」孔绍允将剑挥了过去,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要纪云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吗?」 「我说的是死者。」司徒啸浪朝旁边一闪,神色自若的回道。 「把心脏挖出来的话,谁都会死的!」楼水蔺也怒道:「要他自杀去见个死人,这种蠢事谁会干啊!」 「死者的心脏……『死者』?」纪云看著雕像,喃喃念起来:「难道是……」 彷佛察觉到什麽,纪云突然皱起眉头,转身望向某处。 「楼水蔺,孔绍允,还有你……」他瞥了下司徒啸浪:「烦请告诉其他人,尽快离开这座塔。」 「纪云?」孔绍允愣道。 「『死者』要来了。」 「什麽?」楼水蔺忙问道:「你知道死者是谁?」 纪云面无表情的回道:「对我而言,他的确是个已经消逝的『死者』。」望了司徒啸浪一眼,又道:「请问,崇峰塔真正的守卫,是他吧?」 「那是最後一道防线……这是他说的。」 司徒啸浪指著雕像,叹道:「同时也是最重要的钥匙。」 「钥匙?」 「让你能够去见他的关键。」 「把『死者』的心脏挖出来就能见面……」 纪云半眯起眼,望著雕像沉默半晌,喃喃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 「……纪云?」楼水蔺忧心忡忡的问道,跟平时不太一样,纪云原本就没什麽表情,但是现在似乎更是木然呆滞,就像是座冰冷的雕像一般。 「……快走。」纪云望著他们道:「若是出不去,我会打个洞让你们走的。」 「你到底在说什麽?以为我们进来做啥?找人打架吗?」楼水蔺拉住纪云的手腕,骂道:「要走也要一起走!」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但无法保证不会波及其他人。」 对於楼水蔺的拉扯,纪云无动於衷的回道。 「纪云,你到底是指谁……」孔绍允不解的问道。 「……他来了。」 纪云转过身,静静的看著慢慢滑开的洞口,孔绍允顺著望过去,等看清来者,他惊愕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是你?」 那人微眯双眼,笑如春风,定定凝视著纪云半晌,轻轻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了,少爷。」 「……好久不见,梓落……否定……」 纪云静静的看著那人,缓缓回道。 「四代。」 -待续- 十六章完结,总算赶上进度把人拉出场了……otz…… 不过庆祝之前,我应该先顶个锅盖跑去避难一下~~~(奔逃) (在此感谢猛抓著我要进度的亲友们……我有把两周份补写回来了啦~~)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1〗 透过我的眼睛,五代也同步收到影像,在【阿努比斯】带我们到地下一楼,看到那座雕像时,就连五代也吃惊到回不了话。 『这是……什麽啊?』五代传来讯息:『怎麽会有这种事?』 以现行资料加以比对,那的确是父亲约三十至四十岁时的容貌,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检核,无法百分之百的确认此雕像是否以【父亲】为基准而塑。 『父亲……真的在这里?』五代问道。 『无法确定。』我定定的看著那雕像,给予相同的回覆。 「你想见他吗?」【阿努比斯】这麽问道。 「……『想』与『不想』无法辨别,建议改成『能』与『不能』。」 我无法【期盼】也不会【希望】,只有【能】与【不能】。 「如果可以见得到他呢?」【阿努比斯】问道:「你知道『最後的审判』,那表示什麽?」 「死神阿努比斯将死者带至审判厅,将其心脏放在左端,调整秤锤後,与右端的真实之羽同时秤重,且经十四位众神审判,如有偏斜就表示有罪,会被阿米特给予制裁,等於堕入地狱;而心脏跟羽毛一样轻的无罪者,则会带至冥神欧西里斯面前,得以永生。」我缓缓念道。 「你已经找到藏在迷宫中的审判厅,现在,只剩死者的心脏。」【阿努比斯】看著雕像,道:「然後,你就能去见他。」 「师父!」司徒一哥(现在姓孔……暂时还以司徒一哥代称)挥剑吼道:「你要纪云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吗?」 是这样吗?我看著雕像,要把我的【心】挖出来才能见到父亲?但这个指示违背最高命令,判定出现矛盾。 「我说的是死者。」【阿努比斯】闪过一击,回道。 「把心脏挖出来的话,谁都会死的!」楼水蔺怒道:「要他自杀去见个死人,这种蠢事谁会干啊!」 【死】? 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只是暂时停止一切的机能,不等同於人类所谓的死亡,顶多雷同於【沉睡】。而且,【阿努比斯】并没说要我挖出自己的心脏,他强调的是【死者】。 「死者的心脏……『死者』?」 我重新审视留存影像,那天秤上的左端,有个不规则形状的凹槽,人类的心脏约比拳头稍大一点,但那个凹槽顶多只有掌心约五公分平方大小,人类的心脏肯定是放不进去,再说要取人的心脏会违反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若以大小来推论,【我】或【五代】的【心脏】还比较有可能,但是形状并不完全吻合。 但是提到【死者】,我转头望著雕像,开始搜寻现有相关人物,【父亲】是死者,还有…… 「难道是……」 『纪云!』五代迅速传来警告。 『我知道。』我皱起眉,望向讯号来源,开始进行判读。 『……线索果然就是崇峰塔。』五代嘿嘿笑了几声,回道:『还以为有什麽密码之类的,没想到这麽简单直接,只要我们进了崇峰塔,【它】的系统就会收到特殊讯号自己起动。原来刚进来所察觉到那个微弱的讯号……就是通知啊。』 『也许是强制起动。』 『嗯哼~更糟糕的情况是……若【它】仍处於失控的状况……』五代提醒道。 「楼水蔺,孔绍允,还有你……」我抬头看著【阿努比斯】,道:「烦请告诉其他人,尽快离开这座塔。」 『死者』要来了。 对我和五代而言,【它】的确是已经消逝的『死者』,而且,失控的【它】更为棘手,恐怕连三大定律都忽略个乾乾净净……就像当时在西格里克斯城、发生【暴走】的我一样。 「请问,崇峰塔真正的守卫,是【它】吧?」我问著【阿努比斯】。 「那是最後一道防线……这是他说的。」 【阿努比斯】指著雕像,叹口气:「同时也是最重要的钥匙。」 「钥匙?」我皱了下眉。 「让你能够去见他的关键。」 父亲最後的命令──我们在那个世界见面──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若那位……国师还是义父什麽的……真的是父亲,但死都死了,还见什麽面啊?』五代问道。 『无法判定。』 无论怎麽计算推论都不合逻辑,我徒然的望著那个讯号离自己越来越近,却迟迟做不出任何决定。 「把『死者』的心脏挖出来就能见面……」 这就是【最後的审判】……在此时此刻此处,除了我和五代以外,还有谁能够将失控中的【它】的心脏挖出来? 我半眯起眼,望著雕像,喃喃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 让【它】真正的成为【死者】。 若是机器的话,我可以轻易且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只要是有危害机体的可能,就算是【它】,……父亲是否连这点都考虑进去了? 『……想必【它】也不会乖乖的让你挖出心脏吧?』五代啧了声,提醒道:『而且,这塔应该还有什麽机关,攻击时还得小心别让塔塌了……很棘手啊,纪云。』 『五代,你别妄动,先保住那层楼。』我道:『我负责处理【它】。』 『……了解。』 「快走。」我催促著楼水蔺和司徒一哥:「若是出不去,我会打个洞让你们走的。」 「你到底在说什麽?以为我们进来做啥?找人打架吗?」楼水蔺拉住我的手腕,斥责起来:「要走也要一起走!」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但无法保证不会波及其他人。」在我和五代进塔的时候才发出讯号启动……照这看来,最初设定的目标,应该就是我了,我试著以此说服楼水蔺。 「纪云,你到底是指谁……」孔绍允问道。 该怎麽回答?我也无法确定【它】到底是谁,根据司徒一哥与四哥的描述,跟资料库中留存的【它】比对完全不符,但系统显示出的讯号又的确是【它】,不会错的,我转过身,系统中清晰闪烁的光点,正停在墙壁後头。 「……他来了。」 我定定的看著墙壁慢慢地滑开,司徒一哥如同我所预测的一样,惊愕的瞪大了眼。 「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是你?」 【它】看著我半晌,带著一如当初的得体微笑,轻轻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了,少爷。」 「……好久不见,梓落……」 我静静的看著【它】,从言语模式进行推论【它】到底是谁。 「……否定……」 会叫我【少爷】的,也只有【它】了,就像我跟五代提过的一样,我缓缓的回道。 「四代。」 【你最好先想想,建议用高阶且理性的系统计算一下,有没有把四代唤醒的必要。】 不知为何,五代之前的警告此时竟突然显示出来。 【还有……就算唤醒了,是不是原来那个【已经消失】的四代也不得而知。】 「你是……四代吧?」我再次确定。 「是的,少爷。」四代微眯起眼,轻轻的点头。 「……纪云,你叫梓落四代?这是怎麽回事?」司徒一哥慌乱又担忧的望向四代问道:「你终於醒来了,可来这里做什麽?梓落?而且……还叫纪云……少爷?」 「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吧?梓落竟涯。」阿努比斯问道。 「请别用那个的名字称呼我好吗?」四代笑了笑,道:「虽然我从未出现在你们面前。」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阿努比斯沉下了脸道:「梓落的另外一个人格。」 「请别把我跟伪造品混为一谈。」不否定也不承认,四代笑眯眯的看著我回道:「少爷你最清楚了,对吧?」 「少爷……?纪云,你……」 不只是司徒一哥陷入惊愕状态,连楼水蔺也是满脸迷惑。 「我只想跟你确认几件事,四代。」我紧盯著对方,指著雕像问道:「这是父亲吗?」 「……少爷啊……」四代掩面摇头道:「你再怎样也不能认座雕像当父亲。」 「我不是指雕像。」 「……很像,对吧?」放下手,四代走了过来,指著雕像:「真的很像。」 语毕的瞬间,四代就把雕像一拳打碎,满地都是散落的石块。 「可惜这不是本人。」呵呵笑了几声,四代看著我道:「不然我也会这麽做。」 「还有一件事。」 我挡在楼水蔺、司徒一哥他们面前,问:「你失控了?」 「是『正在』失控喔,少爷。」四代摇摇手指道:「我不是说过了,『除非你有解除辅助机型自我防护程式的密码,否则请千万别叫醒我』?」 「我没有密码。」我道。 「可是你还打算叫醒我,不然,少爷你不会来到这里。」四代微带著苦笑:「明明最守规定的人是你,为什麽还会如此天真?」 把我放著不管,不就什麽事都没有了吗?四代虚幻的微笑道。 「或许是这样没错。」我垂下眼,取出之前四代最後的影像纪录,问著我会不会流泪的四代也是带著相同的微笑,回道:「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四代的确已经失控了,而我没有任何能让它恢复的方法……我看著系统不容置疑的判定,缓缓握紧了拳。 「的确如此,少爷明理多了呢。」四代点点头,道:「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麽吗?」 「是什麽?」我问。 「要不是有制约,其实我以前就好想好想这麽做了呢……」 四代耸了耸肩,淡淡的微笑道。 「就是亲手杀了你。」 -待续- 顶起锅盖迅速逃逸~~~~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2〗 「就是亲手杀了你。」 「依照规定,我不能让你这麽做。」保护机体是最高指令,我答。 「还管什麽规定不规定?」楼水蔺忘了我说别移动伤处的提醒,抽鞭威吓:「你要杀,还得问问我!」 「纪云,你认得他?」司徒一哥似乎从惊愕中回过一点神来:「他……到底是不是梓落?」 以机体来说……「是。」但以系统与行为模式来判定……「不是。」 「……你的意思……他是梓落,也不是梓落?」司徒一哥不解的看著四代。 「身体是。」我再次检视四代的机体,答道:「但行为方面……」 「你真那麽在乎吗?司徒绍允?」四代指著自己笑问道:「你真的在乎梓落吗?」 「如果你是梓落……身为朋友,我不能让你杀人。」 司徒一哥拔剑指向四代。 「但如果你不是梓落,我更不能让你伤了纪云。」 「朋友……吗?」四代半睁著眼指向我问道:「他也是?」 「……!」司徒一哥浑身震了下,半晌说不出话:「不……他……」 「唉~心这种东西,有还不如没有的好。」四代嘲讽的望著司徒一哥,道:「无心者无伤啊。」 我瞥了阿努比斯一眼,问:「他说……钥匙在你那里?」 「是的。」四代点头道:「去见父亲的关键。」 「父亲在哪里?」 「在这里也不是这里的地方。」 「是这里,也不是这里?」 逻辑有误,我正要再问,四代拍了下手,笑道。 「好了,少爷,聊天到此为止,是不是该来点正经的呢?」 「正经的?」刚才我有说什麽算是不正经的吗? 「少爷,我想杀你喔。」四代愉快的微笑起来:「而且,就是现在。」 「!」 那一瞬间,四代从地上踢起一块碎片,朝我脸部直接飞过来,我迅速伸手接下。 这是以前四代绝对不会有的行为,我默默的瞪著他,四代只是微笑,接著又踢了更多的石块朝我飞过来。 「纪云!」 楼水蔺跳向前挥鞭挡下几块,司徒一哥挥剑防御,四代笑意更深,弯身拾起几块细小碎片,弹指就朝这边射过来。 这次的目标却全是楼水蔺和司徒一哥,我愣了下,一个箭步向前打落,最後两块差点射到两人的眼睛,我一手一边以些微之距挡住後,望著手心的石块一会,再看向四代。 「你连……三大定律都无视了吗?」我握紧拳,问道。 四代仍然笑容可掬,一点动摇都没有。 「少爷才是,为什麽一定要遵守呢?」四代挑眉道:「明明他们只是利用你而已,无论是谁,不管是哪里,全都是在利用你。」 「那是……」没办法的事,我正打算这样回应时,身後的司徒一哥和楼水蔺很异口同声的大吼回去。 「「才不是!」」 他们的反应让四代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那位一直叫著少爷的某人,不管你是七钥还是什麽,是纪云还是司徒一家认识的人之类的,不要以为我没说话就可以一直讲下去,给我听好了!」 楼水蔺怒气冲冲的指著四代骂道。 「什麽利用?别把我跟那些名门正派假惺惺的家伙混为一谈。」 他手很顺的就指向司徒一哥,後者脸很明显的黑很多。 「……我现在既不是名门也不是正派。」 司徒一哥将楼水蔺的手推开了点,那指头就很准的指向阿努比斯。 「或许一开始是。」司徒一哥望向四代,道:「但现在并不是这样。」 「我就知道你是。」楼水蔺给了个白眼。 「难道你就不是?」司徒一哥横了一眼回去:「是谁听到左弼浔三个字就杀红了眼?」 「总而言之!」楼水蔺大喝道:「那边那位,连崇峰塔要关纪云我都不许了,更甭提让你杀了他!」 「……那好,请问您在武林大会上说是要杀谁?」司徒一哥冷冷的回道。 「……我可是身历其境、看到某前庄主把要人命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啊~」楼水蔺额上浮著青筋,扯著嘴角笑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就不算利用吗?人真的很会为自己找除罪的藉口啊……」 四代摇了摇头,摊手叹口气道。 「优柔寡断更伤人哪~还不如从头到尾贯彻始终利用到底,反正少爷你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吧?」 「你!」楼水蔺差点把鞭子挥过去。 「是无所谓。」我道:「东西本来就是要拿来用的。」 「纪云?」司徒一哥愣愣的看著我。 「没有用的话,就会被舍弃。」 「……所以你那时候才会丢下我?」四代苦笑问道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9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9部分阅读 。 「否定。」我垂下眼,道:「并非因为你没有用才舍弃,而是……」 以当时的损坏程度,要带著四代逃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少爷啊~要是我说,父亲一生都在利用你,到死都不放过……你仍觉得无所谓吗?」四代收了笑,正色问道。 「无所谓。」我答。 「到现在我终於明白,为什麽是你,为什麽会是你了!」 四代指著我大笑起来。 「无所谓,对你而言什麽都无所谓吧?除了父亲的命令以外,你根本连自己死活都不在乎,既然如此,对於我要杀你这件事……应该也不痛不痒是吧?」 「是,不会痛也不会痒。」我点头。 「……两位,看到没?少爷就是这样的人喔?」四代不知为何露出同情的苦笑看著楼水蔺和司徒一哥:「尤其是你,司徒绍允,你践踏了梓落的心意,这算是现世报吧?」 「我没有。」司徒一哥沉声反驳:「我只是……逃避而已,但现在,我不会逃了。」 「哦?可惜。」四代愣了下,摇了摇头笑道:「他已经听不到了。」 「四代,我还要问你一件事。」 「就当做少爷死前的要求,说吧?」 「是谁把你修好的?」 以当时的损坏程度,和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来评估,再者还经历过那场大爆炸,四代根本不可能修复,连走都不能走……但现在的四代运作起来十分正常,除了程式处於失控状态以外。 「……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四代瞥了下地上的碎片,接著就冲向前来,朝我挥来一拳。 「你们快走。」 我硬生接了下来,脚部因此向後滑行了一段距离,抓住四代的手臂,我弯过身以力使力的将它摔了出去。 「一如从前,毫不留情啊,少爷。」四代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笑道:「终於可以好好跟你打一场了。」 挡下几次拳脚攻击,幸好之前有先确认过四代的武力装备,要不然在这里怕是更难防守:「目标是我,和其他人没关系。」 「少爷还有空担心别人吗?」四代加快攻击速度与力道,我一边闪躲抵挡,一边拉开与楼水蔺司徒一哥等人的距离,四代突如其来的一个飞踢重击,我来不及闪避,便顺势向旁边跳飞了出去。 「!」 四代正要冲过来,脚边地板却突然下陷裂开,接著便往下坠落,掉落的时候,四代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动作,只是朝我笑了笑。 『你不会逃吧?』 四代动了动唇,无声的问了这麽一句,就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转头望著角落启动机关的阿努比斯:「趁现在,快带所有人出去。」 「刚才你们说话叙旧时,我就已通知上面那几个,算算此时应该都已进了密道。」阿努比斯回道:「那位不是我们打得过的……有人这麽警告过。」 「肯定。」我点头,光以刚才那种速度我就已经用上了七成力,若非顾虑崇峰塔建物本身,应该是可以速战速决,我指著楼水蔺和司徒一哥说道:「他们就拜托你了。」 「我说过,要走一起走。」楼水蔺反手扣住我。 「无论我在哪里,它都找得到。」失控的四代,追踪起来应该不难,我道:「再者,我也必须拿到它的心脏,进行最後的审判。」如果这是父亲要我做的事。 「纪云,非这样做不可吗?」司徒一哥咬了咬牙,犹豫的问道。 「以目前状况判定,是。」 「……虽然这麽说可能很伪善,但,我不希望你死,也不希望梓落死。」司徒一哥皱紧了眉,脸色苍白的说道:「可是我仍旧什麽都做不到。」 「……纪云,杀了七钥是很麻烦的事,连我都觉得很棘手。」楼水蔺瞥了司徒一哥一眼,叹了口气道:「不管是在江湖武林,还是朝廷宫堂,都不可能会轻饶的。」 「所以?」 「你这个人什麽都无所谓,但不喜欢引起纠纷,对吧?」楼水蔺眨了眨眼,道:「去颂凌庄、进崇峰塔,表面上似乎是逼不得已,但实际上是将所有可能的争执损伤降到最少的举动。」 「肯定。」 「果然……照这麽看来,我们这两个冒失鬼反倒成了你的绊脚石啦?」 「……无法判定。」我开始搜寻绊脚石的定义。 「不用判定。」楼水蔺不悦的撇了下嘴,道:「既然你如此怕麻烦,又何必非要杀了七钥的梓落不可?反正你肯定打得过他。」 「……是打得过。」如果使出全力,我回道。 「打败他,但不要杀死他,这点你应该做得到,至於心脏……我就不信谁分辨得出那是人心还是猪心呢,这可能是引诱你去杀人的陷阱,别上当!」 我分辨得出来,而楼水蔺提到这可能是借刀杀人……这点我倒是没有想过,是有谁想要藉我的手去杀四代吗? 楼水蔺握紧我的手腕,苦笑道:「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把你打昏带走算了,这样也不用烦恼那个七钥的死活。」 「我不能走。」现在,还不行。 「如果我们没受伤的话,或许还能放手一搏。」楼水蔺给了阿努比斯和司徒一哥两个白眼,叹:「你就把那个七钥好好打一顿,看能不能打醒他,有人得跟他道歉呢!」他指指司徒一哥。 「尽量。」我答道,但能否打醒就不怎麽确定。 「……谢谢。」司徒一哥看了楼水蔺一眼,颔首道。 「纪云……你一定要回来。」 楼水蔺松开了手,定定的望著我,道:「一定。」 「然後,请你学著多在乎自己一点吧。」 司徒一哥接著说道。 谢绝他们留下武器的举动,阿努比斯带著两人走上楼梯,进入了另一个通道,而四代的讯号也越来越近。 「打倒但不要打死……吗?」 取出心脏後,应该可以再装回去……只是,就算如此,四代还是无法恢复,那样一来,失控的四代,应该会造成更多的损害。 「……还是得杀了才行。」 我知道有些同类希望能够以【人】的身份死去,四代是否也是如此? 楼水蔺的要求,有98%的可能性无法达成。 无所谓。 就算在这里,又被当成杀人犯一样的憎恨著。 没关系。 多在乎自己一点……我没有这种程式。 不要紧。 亲手杀了发生暴走的四代。 想到这,我才记起楼水蔺和司徒一哥说过,他们来崇峰塔是为了【救】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父亲以外的【人】会这样说的。 「判定,四代,是敌人。」 将【道谢】写入备忘,我开始顺著另一边的楼梯往上跑,将四代引开,拉长他们逃出的时间。 「危险等级为s,必须歼灭。」 如果有机会的话,要记得好好向楼水蔺和司徒一哥说谢谢。 「……」 也跟四代说一声,在杀了它之前。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3〗 看著讯号由下往上接近中,我迅速跑去跟五代会合。 「纪云,这个,不对!」 五代指著地上的图画说道。 「这不是机关。」 「请阐明。」我走近,低头望著五代所指出的心脏位置。 「所有的机关都有对应的启动装置,就像塔顶上的那个数独机关,但我仔细探察过了……这个,没有!」 五代急忙说道。 「如果是要放入什麽才能启动,那也不是在【这里】。」 「就算是嵌入四代的【心脏】也不会动?」我问。 「不管是什麽放进去都不会动。」五代跳脚道:「你看,我磨了块类似形状厚度的石块,任我怎麽推怎麽压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个小坑洞而已。」 「要是四代的【心脏】……」 「那更不可能,这不是插槽,就算压碎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五代踏碎脚下的石块。 「这只是单纯在石板上的绘图罢了。」 只是单纯的图画?我低头看著【死後的审判】,阿努比斯、天秤、众神、死者,开始读取相关纪录,若真是如此,就算取出四代的心脏也没有任何用处,但是,阿努比斯说那是关键,而四代也是这麽回答。 难道说父亲只是单纯的想要我阻止四代的暴走吗?否定,如果是这样,他不会修好毁坏的四代,再者,若真的是父亲修好四代的机体,为什麽不顺便修正四代的程式? 四代说,父亲【在这里也不是这里的地方】;阿努比斯说,关键在四代身上。 我蹲下来,触碰著那因时间而褪色的图案,正如五代所言,没有任何对应的装置,但是,却有对照此图存在的人物──阿努比斯,死者,可是,却没有放置的天秤。 【死後的审判】──死神阿努比斯将死者带至审判厅进行审判。 『你已经找到藏在迷宫中的审判厅,现在,只剩死者的心脏。然後,你就能去见他。』 没有天秤的审判厅?我起身,俯视著那幅图,道。 「五代,地点不对。」 「咦?」 「这里不是审判厅。」 在这里也不是这里的地方。 「在【这里】,但不是【这里】。」在崇峰塔里面,但不是在这层楼,我看著四代越来越接近,道:「阿努比斯带我去的地方,才是审判厅。」 可是,那个房间除了父亲的雕像以外,什麽都没有。 「是在地下楼层?」五代低头道:「但是,你不是叫他们去避难了?若照【死後的审判】来说,去掉众神,至少阿努比斯要在才能进行啊?」 如果连他都离开了,那审判要怎麽进行? 我望著五代,突地瞪大了眼:「阿努比斯的代理者。」 「啊?」 「就在这里。」我指过去。 「……什麽?!」五代大叫:「你说我吗?」 「只有你是犬头。」还是黑色的。 「但我可没有人身啊?」 「跟死神也差不多。」以杀伤力来说的话。 「你到底是用什麽标准来比对?」 「狗的头。」我简短回道。 「说到底也只是靠这点?会不会太牵强?」五代不以为然的叫道:「如果狗头就是阿努比斯,那随便来个人戴上面具不都是了吗?」 「面具破掉了。」 「也没人说面具只有一个。」五代反驳。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我顿了顿,又道:「阿努比斯将死者带去审判厅,如果人身犬头才算是阿努比斯,那麽,你当头,我当身体吧。」 没有的话,就自己造一个出来,父亲一直都是如此。 「什……?」五代整个愣住。 「我来挖出四代的【心脏】,你来找出审判厅和天秤。」我道:「由我们两个,来进行【最後的审判】。」 「……我明白了。」五代半眯起眼:「应该不是塔顶,我一层一层的往下找,你别打得太高兴,整座塔都塌的话就找不到了。」 「我不会高兴。」照系统推论,最有可能是地下楼层,这样一来,就可以降低顾忌的程度,将损毁的地方限制於较高楼层即可,必要时进行空中战斗。 「因为是四代的关系?」 「跟四代无关,我没有这种情绪系统。」 「我知道。」 五代笑了笑,道:「而且,我大概也明白四代的行动模式吧。」 如果你的纪录档是正确无误的话,五代朝我眨了下眼。 「四代的行动模式?」 「你打算毁了四代?」五代没有回答,反问道。 「必要的话。」 任系统怎麽推算,也推不出四代毫发未伤的让我拿出【心脏】的动作程序。 「更何况,四代现在已经无视三大定律,开始攻击【人】了。」 「……程式损坏成那样,也只好毁掉了。」五代叹口气,道:「下手别留情。」 「在不让崇峰塔塌掉的程度内。」 若真不留情,连塔都没了,那审判厅与天秤也不用找了。 「来了。」 五代抬头,我同时转身,望向登上楼的四代。 「哎呀?看来少爷你还多养了个宠物?」四代眯起眼,微笑低头看著五代。 「宠物又怎麽样?」五代冷哼回去:「先不提运算速度与装备,再怎麽说,至少比一个失控的程式来得强。」 「哎呀哎呀~还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呢。」 「那可真是抱歉。」五代点头回道:「初次见了面,却没怎麽打招呼啊~前代。」 「看来你我的感情系统并没什麽相关性呢,後代。」四代笑答道。 「是啊~」五代扯了扯嘴角:「那种系统太高阶会发生矛盾……就像前代你一样。」 「呵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少爷实在很惹人疼爱呢?」四代笑道:「就算打断手脚,割下四肢,任我为所欲为,也不会流露出任何的情绪,那双眼眸仍是透明如水。」 「我不会让你做出毁损机体的行动。」我道。 「那麽,如果我毁了这个呢?」四代指向五代。 「你以为你办得到?」五代不悦的重重朝地板甩了甩尾巴,扫起一阵碎石:「谁毁了谁,还不知道呢。」 「四代,【死後的审判】是父亲给的提示吗?」我问。 「少爷,如果你要去见父亲,就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四代右手放在胸口,笑道:「其他的,无可奉告。」 「有人不希望你死。」 「……那个人,不是少爷你吧?」四代顿了下,道:「是谁的心愿,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唯一有意义的……」 四代直直的望著我,手缓缓握成拳。 「就只有杀了你而已。」 「谈判破裂,该干正事了。」 五代对我翻翻白眼,趁四代朝我冲过来的同时,从洞口跳了下去。 「连宠物都不理你了呢,可怜的少爷。」 我挡住四代的攻击,果然是系统判定为最高危险等级的敌人,完全没有破绽。 「否定。」 四代为了躲过我的侧踢,稍微向後跳了开来。 「五代是辅助机,并不是宠物。」 「是不是宠物都无所谓,少爷啊……你想在这世界,活下去吗?」四代追了上来,边打边问道:「以【人】的身份?」 「如果是为了保护机体的话。」 「少爷,你真的……很好骗哪~」四代笑了笑,道:「我没什麽时间,请使出全力来速战速决。」 -待续- 其实我还是没赶完……otz(四代同学超难写的……) 本来很犹豫要不要在标题写草稿,反正我之前也有过更了之後再大修重传的前科, 所以就先这样吧~~(逃走)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4〗 崇峰塔外,突然有个人影气喘嘘嘘的爬上来,司徒绍华定睛一看,惊讶的张大了眼。 「四哥?」 「二哥……绍华……有没有看见……梓落?」司徒绍叶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梓落大人吗?」司徒绍采愣了愣:「他不是该在庄内……」 「他不见了!」司徒绍叶抓著司徒绍采的肩膀,慌乱说道:「我不知道什麽时候,昨天晚上还在的,但是今天早上就不见了。」 「四哥为什麽会来崇峰塔?」司徒绍华问道,难道梓落失踪也跟崇峰塔有关? 「因为……这个……」司徒绍叶的肩上停了几只血色蝴蝶:「我下了『追魂』,一路追到这里。」 「可是我们并未见到……」 司徒绍采的话才讲到一半,塔顶突然轰然一响,掉下许多石块:「小心!」 他一把抓过两个弟弟闪过,月鸾宫四人也退了开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 站在塔顶上的短发男子应是纪云,接著另一个人影也飞身上来,跟纪云打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那人……是谁?」司徒绍华紧张的看过去,如果纪云在这里,大哥呢?而月鸾宫几人也在想同一件事,要救的人在那里,那去救的人怎麽了? 此时,停在司徒绍叶肩上的蝴蝶,突然拍起翅膀,朝塔顶翩然飞了过去。 司徒绍叶看著在天空中越飞越高的蝴蝶,脸色发白的抓紧司徒绍采的手臂。 「二哥,我知道那人是谁……」蝴蝶的目标果然是那两人其中之一,司徒绍叶颤抖的指著塔顶:「是梓落!」 「什……?」司徒绍采瞪大了眼,与纪云打得不分轩轾的人,竟是之前沉睡许久的梓落竟涯:「这……怎麽可能?」 「不会错的,是梓落!」司徒绍叶看著在两人身边飞舞飘忽的蝶影,证实自己心中的预感,一方面为梓落的清醒而高兴,但一方面看到两人的打斗感到迷惑与忧心。 「梓落大人怎麽会在崇峰塔……暮驰大师!」司徒绍采转头望著默不作声的暮驰:「请问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从大哥进去後,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没有任何人进去,也没有任何人出来……」司徒绍华看著纪云将梓落踹出塔顶,没想到梓落抓住塔檐转了个圈,朝纪云踢了过去,纪云侧身一闪,抬脚回踹了过去,梓落突地翻了个身躲了开来,两人打斗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暮驰大师,崇峰塔……不只有一个入口吧?」司徒绍华紧盯著对方说道:「否则,怎麽能避开我们几人的视线,进到崇峰塔之中?」 「因为他是这座塔……」暮驰缓缓回道:「最後的护卫。」 「护卫?」就是他提过的阿努比斯吗?司徒绍华正想在问,旁边的僧人突然叫道。 「要掉下来了,大师父小心!」 众人连忙往後快步躲开,石块、瓦片像是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扬起了一阵尘,正当众人以为没事时,更大的东西掉了下来。 待司徒绍华看清楚,心中不禁大骇,那是还在缠斗中的两个人。 「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 非死,即伤。 刹那间,司徒绍华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从脚底上随著震动传来的阵阵寒意,摔下来了,是谁摔下来?纵然四哥在场,还救得活吗?他混乱的想著,瞪大眼看著在空中分开的两人翻了个身,穿梭於石块中,稳稳的著了地。 「少爷,请别偷懒。」 从烟雾中起身的人影拍拍衣衫,无视众人的惊愕,笑道:「这点高度不算什麽。」 「是不算什麽。」 听到这声音,司徒绍华不自觉的唤道:「纪云?」 尘沙渐散,纪云维持蹲下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瞪著好整以暇的梓落。 「警告,目前状况非常危险,请至安全场所避难。」 纪云瞄了司徒绍华等人一眼,面无表情,没有抑扬顿挫的提醒道。 「在这种情况下,少爷你还在顾虑他们吗?」梓落无奈的耸了下肩,苦笑:「会不会太辛苦了点?」 少爷?司徒绍华愣了愣,七钥之一的梓落大人称纪云为少爷?两个人是什麽关系?再者,为什麽会打起来?他正在思考该从那一点问起时,司徒绍叶抢先问道。 「梓落?你醒来了?」不敢置信,司徒绍叶又惊又喜:「太好了……太好了……」 「……醒来的人不是梓落喔,司徒绍叶。」 梓落漠然地望著司徒绍叶,冷冷地反驳:「他早就已经死了。」 「咦?」 「从天祭失败,陷入沉睡的那一天起,就死了。」 梓落……不,司徒绍华微皱起眉,这个人蔑视一切的淡漠眼神,纵使脸上挂了适度的微笑,也只是平添心中的寒意罢了。 「……不会的!才不会有那种事!」司徒绍叶愣了半晌,倏地大吼道:「有呼吸有脉搏,我有好好检查过的,怎麽可能死呢?你别乱说,你别骗人!梓落!」 「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梓落』温文和顺的模样已消逝无踪,那个人摊开手,冷冷哼道:「你继续骗著自己好了,人就是会这样。」 他以脚挑起地上的石块,突地朝司徒绍叶踢过去。 「四哥!」司徒绍华失声叫道。 眼看石头朝自己射过来,司徒绍叶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有人将手挡在他面前,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而同一时间,他眼中也泛起了泪,顺著脸颊滑落。 「四代。」纪云握碎手中的石块,定定说道:「重复一次,你的目标是我,跟其他人没关系。」 「因为少爷你不够认真,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那人看著纪云的笑容竟从冰冷转为和煦,缓缓地走近道。 「连一半的力量都没用到,以为这样就能赢得了我吗?真是太天真了。」 纪云手掌反转,碎片散落在脚边,道:「我知道,只有这样是无法压制失控的你。」 「拖越久只会越糟。」那人扫视著四周,看到不远处因听见声响马蚤动而接近的人群,微微笑眯了眼。「哎呀~人越来越多了呢,可惜,再怎麽多也不能像少爷你一样,把一整个城市都毁掉了啊。」 一整个城市?司徒绍华闻言皱了下眉,迅速思索起来近年有无这样的传闻,灭门血案是有,但不多,可说是毁了一个城镇,那简直是像天灾一样匪夷所思。 「……那是不可抗力。」 纪云淡淡回了一句,司徒绍华愣了下,这答覆的意思是……他真的……曾毁了一个城吗? 「明明杀死了那麽多人,却仍遵守三大定律,该说是呆板还是伪善好呢?」 那个人摇了摇头,啧啧说道:「算了,我也没什麽时间聊天叙旧,少爷,有力气阻止还不如使出全力攻击比较好。」 他眯起眼,温柔溺爱的盯著纪云。 「否则,连你在内,我会杀了所有在场的人……连进塔的人也算在其中,一起给你陪葬。」 这样一来,这就真正的名副其实,依照最初的目的,成为一座坟墓了。 那个人抬起头,脸上竟是带著心满意足的微笑。 「重复,目前情况很危险,请紧急避难。」纪云紧盯著对方的笑容说道:「其他人并无大碍,请迅速撤离。」 「其他人?」岳巍抓紧机会问道:「是指宫……楼水蔺吗?」 「还有我大哥?」司徒绍华也跟著问。 「肯定。」纪云将司徒绍叶朝司徒绍采推过去:「他们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快走!」 「顾虑太多,正是你的弱点,少爷。」那人马上冲了过来,纪云转过身,正面迎了过去,两人的对打速度竟快到无法看清,才不过一瞬间,一攻一守交互来往数十回,身影交缠只能靠头发长短来分辨出谁是谁。 「连一半也没有……」月鸾宫的护法奉斯彤,额上冒出冷汗:「就连武林大会跟宫……他打的时候,纪云竟然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上。」 「退开一点,我们只能不妨碍他了。」岳峨下著指示,看著暮驰道:「老和尚,你也不希望损兵折将吧?还不退开一点?」 「感谢施主提醒关心。」暮驰合了掌:「我们早已有所准备。」如他所言,所有僧人都离开了崇峰塔周围。 岳巍瞄著後头从山腰爬上来的武林中人:「可惜可惜,这麽一个千载难逢借刀杀人的好机会……而且还有这麽多目标在呢,真是可惜。」他连叹数声。 「二哥,不管怎样,我们能躲多远是多远。」司徒绍华看著脸色木然的司徒绍叶,担忧的说道:「或许,要先带四哥回去……」 「我不回去……在把梓落回来之前……」司徒绍叶自顾自的摇起头道:「不回去……」 「四哥……」司徒绍华看著两人的打斗,忧心忡忡的想著不管谁赢谁输都不妥,纵然梓落是发狂了,但要是纪云真杀了他,犯下重罪,那也等於是死路一条。但要是梓落杀了纪云,再杀了他们陪葬……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无法接受,司徒绍华咬著下唇,思索著有没有什麽方法可以平安阻止两人。 「暮驰大师。」左思右想,只有此人反应最为沉著,彷佛早已有所预料一般,应该知道些什麽,司徒绍华定定的问道:「刚说过,七钥的梓落竟涯是最後的护卫,那麽,你应该可以命令他停止吧?身为崇峰塔主人的你。」 「崇峰塔的主人并不是老纳。」暮驰回道:「除了纪施主以外,没有人能够制止。」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要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司徒绍华皱起眉,朗声问道:「若是纪云杀了发狂的梓落,或者梓落杀了纪云,你将如何处置?」 「皆依照戒律处置。」 「怎样的戒律?」 「崇峰塔的戒律。」暮驰看著打斗中的两人,接著仰望起少了屋顶的崇峰塔,露出莫名的苦涩微笑:「从那时起,已经过了几年了呢?」 「那时?」 司徒绍愣了愣,正想再问,却听见一巨响,短发人影飞了出去,只差一点就摔落山崖。 「我说过要你使出全力的。」长发男子敛去微笑,换上一脸的冷漠道:「以为拖延时间有用吗?」 纪云只是在崖边重新摆好防守姿势,面无表情的看著敌人。 「唉~如果少爷还是这麽天真,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男子无奈的仰天大叹:「少爷,先杀了你,再送其他人陪你上路,我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起手正对著纪云头顶当面劈下,没有些微的拖泥带水,眼看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纪云却连动都没动,正当众人以为就此了结时,男子的手竟僵在半空中。 「警告。」纪云探头望向男子身後:「没有必要请尽量别扯到伤处。」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楼水蔺与孔绍允不知何时出现在崇峰塔门口,楼水蔺紧紧拉住缠著男子手腕的鞭,略带点龇牙裂嘴的哼道,一旁负伤的孔绍允则甩出手中铁鍊扯住男子腰部。 「四哥,有没有什麽药或是毒的,趁大哥他们在,先制住梓落再说。」 看到人没事,司徒绍华略微放心,赶忙问道。 「……没有……」司徒绍叶木然的摇头回道:「连药都没用,毒怎麽会有用?」 「真是让人吃惊。」男子瞥了下身後的两人:「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 「非常感谢你的称赞。」楼水蔺挑了挑眉:「纪云、还有後面那个姓孔的,呆在那边做什麽,不趁机把人绑起来?」 话还没说完,纪云却闪到他们之间,迅速把楼水蔺的鞭子截断。 「什……?」 众人大惊,纪云不但没有照做,反倒解开男子束缚,这是怎麽回事? 「真是,只差一点呢。」男子甩了下手,缠在腕上的断鞭便远远的落到崖底:「照理来说,应该是连人带鞭摔下去才对。」 「……你,真的非杀不可吗?」 孔绍允咬著牙,紧紧拉著手上鍊条,定定的看著脸上满是轻蔑神情的男子。 非杀了他不可,还是非被他杀了不可? 男子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了冷酷嗜虐的笑容,转头看著纪云,问。 「你说呢?」 不管是那个回答都是两难,孔绍允握著拳,他绝不能让纪云死,但,更不能让梓落死,尤其,在这种场合,在各个门派的眼前,那将是无法收拾的局面。 纪云表情依旧淡然无波,静静看著男子不发一语。 「很简单,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你……」 男子顿了顿,欣然笑道:「不,在那之前,先杀了这两个好了。」 语未毕,孔绍允就感到手上鍊子一松,男子竟顺著他的力道以力使力的冲了过来,还来不及拉开距离,眼看就要硬生生的承受一掌,此刻纪云一跃,一手拉住鍊子,一手推开孔绍允,接下男子的攻击,刹时整个人往後飞了过去。 「纪云!」 楼水蔺失口叫出声,男子却在此时一个转身,朝他面门就是一掌,整套攻击一气呵成,眼看就要命丧掌下,却突然像是被扯飞一般往旁边摔出去。 「警告。」 纪云挥著鍊子,朝两人说道。 「目前情况非常危险,请尽速避难。」 「真不亏是少爷。」男子拍拍身上灰尘,笑:「还以为能打到呢,却是连碰都还没碰到,就当机立断的顺势往後跳,还趁机以此鍊把我扯偏。」男子手指弹了弹身上的鍊子,鍊条竟应声而断:「失控的狂犬,鍊子是拉不住的。」 「这倒是。」纪云松开手上的鍊子。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顾得了别人,我还真佩服少爷你呢。」 男子无奈的笑著耸了耸肩,接著突然想到什麽,击掌道。 「若我把一个人绑在前头,你岂不是没辄了?」 他话一说完,纪云马上移步挡在楼水蔺与孔绍允的面前,却没想到男子竟是跃入人群之中,翻身朝司徒绍叶抓过去。 「四代,我命令你,住手。」 纪云字字清楚的说道。 男子的手在空中一顿,回头朝纪云轻蔑的一笑,无视於司徒绍采挡在弟弟身前所使出的攻击,就要抓住司徒绍叶的颈子。 空气中突然传来些微的鸣动声响,只见男子突然往後跳了开来,像是躲著什麽般的左右闪身,纪云一步一步逼了上去。 「终於把那个拿出来了吗?」男子满意的笑道:「这样才对,少爷。」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纪云手上多了个闪著银白光芒的剑柄,剑刃彷佛是光束一般耀眼,剑尖对著男子。 难道说,那是……?楼水蔺瞪大了眼。 「天煞剑?」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说了这麽三个字,接著就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传了开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後的看著传言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名剑。 「是天煞剑!」 「果然在他手里!」 从未见过如此夺目耀眼、不知以何材质炼造的剑刃,这就是天煞剑?孔绍允愣愣的想道,剑谱和剑都在纪云身上的话,那麽左弼浔呢?随即他念头一转,现在情况并不是探究此事的好时机,重要的是如何收场。 「纪云,别杀他。」孔绍允叮嘱道。 「……以现行状况来说。」 纪云头也不回,置若罔闻,持剑逼近男子。 「我拒绝。」 「纪云!」孔绍允怎麽样也没想到,对一切十分淡然的纪云,竟然真动了杀念,但要是梓落一死,这一切更无转圜馀地。 司徒绍华接著劝道:「纪云,难道你真要落入与武林、与朝廷为敌的局面?」 光是纪云在崇峰塔杀了梓落一事,不提其他,当场看到的大哥该怎麽办……四哥会怎麽样……司徒绍华光设想就冷汗涔涔,他没有一次像这时悔恨自己不会武功,但他也没想到,一旁成群习武之人,光看到方才两者对打,却连靠近都不敢。 「无所谓。」纪云淡淡的答道:「东西坏了,就是要修理。」 「咦?」不只是司徒绍华等人,连男子听了都张大了眼。 「判定,无法修好的话……在造成更大的损害之前。」 纪云毫无犹豫的挥下了剑。 「毁去是最佳的选择。」 「纪云!」司徒绍华不自觉的惊叫出声,但纪云的动作又快又准,若非男子迅速跃开,怕是早已劈成两半。 「少爷,你会这麽说……」男子没有一丝惊慌,反倒露出欣慰的神情,微笑问道:「是把我视为你的东西吗?」 「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 纪云脸上依旧没什麽情绪,语气仍是平平淡淡,但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异样的残酷。 「也就是说,不听从主人命令的狗,就该死……是吗?」男子讲起此话的表情竟是极其愉悦,朗声笑道:「我一方面为少爷感到骄傲,但一方面却为你感到悲哀。」 「你的情绪并不在我的考量之中。」 「是的,我知道。」男子笑著点头:「除了那位以外,你不会考虑任何人、任何事,但,少爷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位的设定呢。」 他抬起头,看著崇峰塔,眼神迷蒙。 「你会来到『这里』,还有,我会失控,都是。」 「我不会想。」 纪云又是一剑过去,男子险险一闪,袖口却被划了开来,他扯掉断裂的袖子,毫不在意的微笑拾起脚边断鍊,与纪云打了起来。 岳巍岳峨两人趁机把楼水蔺搀了过来,司徒绍采也赶紧察看孔绍允的伤势,并把两位弟弟拉开,事实上,在场的众人在经过刚才的惊吓之後,自动自发的空出场地来让两人打个痛快。 开玩笑,在没有天煞剑之前就够恐怖了,现在两人手上都有武器,鍊子和剑都没长眼,被无辜波及不死也重伤。 「那把……不是天煞剑……」 楼水蔺喘起气来,肩膀上又渗出斑斑血红:「至少,不是我看过的那把,左弼浔的剑。」 但照目前状况来看,那把剑的力量不输天煞之名-毁天灭地是为煞,男子手上的鍊子只要碰触到,就会像是切豆腐一样碎裂,简直是锋利无比。 这样看来,纪云说用踢的还算是小意思……孔绍允看著崇峰塔,若是用上这把削铁如泥的剑,不用两三时辰,早就塌个乾净。 刚才原本要与师父一同走入密道,但孔绍允路上深思一番,最後决定要走回崇峰塔,当他说出这决定,楼水蔺也当场愣住,他们都知晓自己会成为纪云的绊脚石,那又为何要回去? 『我们不能走这里出去。』孔绍允停下脚步,道。 『什麽?』楼水蔺皱眉。 『暮驰大师说过。』孔绍允顿了顿,道:『平安通过塔内诸多考验者,便可将塔内之人带出塔,吾等绝不为难。』他瞥了楼水蔺一眼:『所以,为了纪云,我们不能从这边出去。』 如果走密道出去,就不算是通过考验,更何况会泄露出崇峰塔中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机密,暮驰大师不可能置之不理。 『要走,也要从门口才行。』就算因此碰上了那个不认识的梓落,孔绍允望著司徒啸浪道:『虽然还有话想问,但目前只好如此了。』 『说到想问的还有我。』楼水蔺挑了挑眉看著司徒啸浪,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先道谢吧,不管是这里,还是月鸾宫的事。』 『……或许你们的选择徒劳无功。』司徒啸浪闭上了眼:『但,谁知道呢?一开始只是不起眼的水滴,却能引起了巨大的波澜,牵动了所有人。』他睁眼望向楼水蔺,道:『如同你的兄长一般。』 『他……』楼水蔺张口却说不出话。 司徒啸浪微微皱眉苦笑:『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楼水蔺只是咬住唇,握紧拳,看著司徒啸浪背影消失於黑暗之中。 於是他们摸索原路回去,发现纪云与梓落已不在原处,走出门口才赶上那千钧一发的一刻。 「你还要他不能杀?」 楼水蔺冷冷的瞪了过来,让孔绍允回过了神。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他不杀吗?」 孔绍允心中为之一窒,纪云他纵使已经拔剑,招招朝对手的要害攻击,乍看之下毫无留情,但对手更不客气,出招更为狠厉绝情,若非纪云缠住,那人怕是早已大开杀戒。 但是,杀了的话,纪云仍只有走上绝路一途啊…… 「少爷,你还在顾虑什麽呢?」 男人丢弃手上最後的碎鍊,扯开衣襟,指著胸口问道。 「明明有那把剑,朝这边刺来很难吗?把我的头割下来很难吗?还是,你无法瞄准呢?」 他张开双臂,嘲讽的笑起来。 「真是,太难看了,我来帮你撑场面吧?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那个比较好?」 男子俯身握拳朝纪云冲了过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0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0部分阅读 。 「四代。」 纪云闭上了眼,宛如雕像一样冰冷的脸孔,没有起伏的说了两个字。 「谢谢。」 男子微微瞪大了眼,而纪云却迅速移动脚步,瞬间冲向前去,下一瞬间,只见那剑从男子胸口刺入,剑刃穿透後背而出。 「……」 纪云缓缓睁开眼,仍是一脸的冷然,男子的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麽,扯了下嘴角似乎想微笑,却随即颓然的倒在纪云的怀中。 众人惊愕的沉默中,只有司徒绍叶在寂静中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叫。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5〗 就在此时,刚放晴的天空又打了几声响雷,瞬时下起斗大的雨,纪云充耳不闻,无视於各个门派、崇峰塔的僧人、甚至是楼水蔺与孔绍允,不知何时收妥了剑,迅速的背起男子的尸首就往崇峰塔里走去,然後关上了门。 「那位……是七钥的梓落大人吧?」咎长老往前一步,沉声道:「纪云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 「这可是罪证确凿啊。」峨嵋派静虔师太朗声指责,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请等一下,纪云和梓落大人之间争斗原因不明,也不知谁先动手,以此来定夺未免……」司徒绍采眼看情况一面倒,赶紧出声辩驳。 「无论如何,纪云确实杀了梓落大人。」咎长老冷笑一声,回道:「也许,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呢,所以那时才会乖乖的去颂凌庄啊。」 「目的是梓落大人吗?这真是太可怕了。」 怕你娘的头啦!紧抓住崩溃的司徒绍叶,司徒绍华咬牙忍住想要出口成脏的冲动,刚才怎麽没一个人敢出面阻止,眼睁睁看著悲剧发生?现在又全都摆出同情受害者的谴责嘴脸,说的是义正词严、冠冕堂皇,要是情况反过来……他光想就冷汗直冒,那样的『梓落』有人打得过吗? 「哼,在旁边看好戏的诸位,什麽时候也走上台演了一遭?」楼水蔺冷冷讽刺道:「刚才怎麽不见各位长老掌门、大师大侠出手制止呢?事後诸葛,人人会当哪。」 「月鸾宫的意思是要包庇到底吗?」咎长老挑眉问道。 「我不是月鸾宫的人。」楼水蔺扬头睨著对方:「再者,私自审判动刑,跟你们口中的邪魔歪道不也是一样的?」 「你!」静虔师太指著骂道:「不过才一个人!」 「怎麽,要演起仗势欺人了吗?」楼水蔺冷笑几声,弹弹指道:「名门正派也不过尔尔。」 正当静虔师太怒不可遏的拔剑时,暮驰大师缓缓走到中间,道。 「各位,请稍安勿躁,这里是崇峰塔,自有规矩定夺,或者,有谁想进崇峰塔中,把纪施主带出来呢?」 众人一阵错愕,刚才纪云一剑刺死梓落,所有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没想到纪云竟会再次进入崇峰塔,这下子,崇峰塔的机关反倒成为纪云最好的防护。 「哼,我们围个几天几夜,不送水不送饭,看他能撑多久!」 咎长老恨恨的说完,转身找起地方避雨。 此时很明显看出月鸾宫与颂凌庄成一区,其他门派成一区,暮驰大师和僧人则是围在塔边。 为了怕司徒绍叶过於激动,司徒绍采点了|岤让他晕了过去,看著在雨中一动也不动的孔绍允。 「……先疗伤吧?」轻拍了拍孔绍允的肩膀,硬把人拉去给司徒绍华察看伤势。 「……我什麽都办不到……」孔绍允紧握著手泛出了血迹:「不管是梓落、还是纪云……明明就在我眼前发生,却怎麽都阻止不了……」 司徒绍采沉默当作回应,要说起来,全部的旁观者都算是共犯,出乎意料的,楼水蔺竟然出声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听起来就像是梓落该死一样,孔绍允抬头怒目相向,却见楼水蔺神情凝重的望著他。 「至少,我们还能救活著的人吧?」 最少,在这种局面下,要保住纪云一条命……楼水蔺摸著鞭子淡淡说道。 ※ ※ ※ 我背起四代的机体走入崇峰塔,走下密道与五代会合。 「找到天秤了。」五代比了下中间的石盘:「螺旋塔的构造出入口应是相对称……但这里不是,以此为关键找出藏在其中的夹层……你把『那个』解决了?」 我放下四代,道:「……算是。」 但并不能算是解除【失控】,顶多算是强行停止。 「心脏呢?」 五代正要过来察看,我伸出手,回道:「在这里。」 「……你不会当众开胸吧?」五代凑过来问道。 「没有。」我低头看著四代的机体,道:「在我刺它的同时,在那瞬间四代竟然自己拿出来放到我手上。」 【这样,你就可以去见他了】 那是四代最後跟我说的话。 「早一点拿出来就不用这麽大费周章……」五代啧了几声:「【他】是指父亲吗?」 「无法确定。」 「也是……」五代比著石盘上天秤模样的刻痕,道:「跟上头一样有个凹槽,我想把『心脏』放进去应该就可以了。」 像是拼图拼到最後一块,我将四代的【心脏】比对了下那个凹槽後,接著嵌了进去,那瞬间,似乎有电流流窜过去。 「五代。」 「我知道。」五代动了下耳朵:「看来,这才算是崇峰塔的真正机关吧?」 「或许。」 我们等待著会出现什麽墙壁移动、出现密室、又或者是地板开了个洞之类的机关,但意外的是过了三分钟,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你会不会放反了?」五代问道。 「否定,反的话会放不进去。」那是不规则形状,我回道。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充满杂讯、偏女性的清脆声音响起。 「……请说出通关密语……」 虽说杂音多到不行,但仔细分析还是可以听出这七个字。 「啊?」五代愣道:「还要密码喔?」 「……密语错误,请重新输入……」 『在确定之前请不要随便开口。』 我默默的传讯息给五代,它扯了下嘴角回:『谁知道这系统如此敏锐?另外,密语是什麽?』 好像回应五代的问题一般,那声音又道。 「……如忘记密语,可听取提示……」 「听取提示。」我接著说道。 「……提示,总共为十四个字……」 十四个?我和五代互望一眼,之前崇峰塔的仓颉字码是十二个,转换成文字只有三个,那还有什麽是十四个字? 「同|岤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我搜寻出在塔顶最後一瞥,投射在天花板上的文字,不多不少刚巧十四个字。 「……已错误两次,请重新输入……」 『两次了。』五代斜眼望过来:『如果以一般的规则推定,事不过三,错三次就是锁死。』 『还有什麽可以凑到十四个字?』我问。 『你问我我问谁啊?』五代给了个白眼:『只剩一次……』 『……说不定是下一句。』我算了算,下一句也是十四个字。 『下一句?』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的确是十四个字。』五代算了算道:『要试吗?』 『如果被锁死的话?』 『那就从破解主控码下手罗~』五代眨了眨眼:『算是强行突破吧?』 『真是非常感谢你可靠的建议。』 而另外一条路就是破坏主机,不用推算也知道。 「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我缓缓说道。 「……正确……」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那声音停顿了下,又道。 「……您有一个新留言,现在传送过来……」 『……搞半天原来是语音信箱?』 五代皱了下眉,但听到留言内容,又倏地瞪大了眼。 「怎麽回事啊……这个……」 我默默的同步撷取留言内容,同时进行分析判定,但杂讯过多,会影响判读结果的正确度,但内容方面字句上误判应能降到5%以下。 「推定。」 我看著系统的结果,说道。 「此为父亲的留言,辨识度65%。」 「真低。」五代对於这推论,持保留的态度。 「肯定。」是很明显的偏低,我答:「但至少,已高於一半。」 「……对於留言内容,你怎麽看?」五代读取纪录後,问道:「光靠声音留言,实在无法确定是否为真正的命令。」 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伪装成父亲的名义对我们下指令,又不能反覆测试及认证,再者……五代望了我一眼,道。 「父亲已死。」 这是不争的事实,父亲在我眼前咽下最後一口气,也是我亲手挖坟埋葬。 「如果有别的证据或是线索可以验证的话……」 我将四代的【心脏】拿起来,五代马上竖直了耳朵。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五代张大眼瞪著我:「直接进去修正?」 「既然四代的【心脏】是关键,以此进行判定,它应该存有相关讯息与纪录。」我看著掌心:「方才的打斗及攻击,并未损毁主要系统。」 最後贯穿胸口的那一击,因为四代自己取下【心脏】并停止攻击行为,我便迅速的更改光剑的能量型式,所以四代的机体等於是毫发未伤,而系统也是,如果从内部进行修复的话,如果我的推定正确的话…… 「我不赞成,这太危险了。」五代挡在我和四代之中,严厉的说道:「我再说一遍,【你】若要直接侵入四代的主机,到内部进行更正,结果之一,在时限内无法更正成功,唤醒四代失败,连带自己也回不来,之二,能顺利回来,但被感染,连带自己也发生错误,【暴走】。」五代白了我一眼:「好,这里就毁了,所有人都死了,你和四代也消失了,恭喜,全剧终!」 「同意,那是最差情况。」我道:「发生机率为1255%。」 「问题是,有这种必要去冒那样的风险吗?机率有1%我都嫌高,还1255%、整整高了1255倍!」五代用尾巴甩了下身後的四代。 「那麽,父亲的留言指示,该怎麽办理?」我瞄了天秤一眼:「照著做吗?」 「切!」五代烦躁的撇过头:「那种指示一点都不合逻辑。」 「人类给予我们逻辑,自己却并不完全遵循办理。」 父亲说过,他一方面想毁了我,一方面又希望我能够活下去,完全的矛盾与抵触。 「如果那真的是父亲的指示,我会做的。」 「你真的是因为父亲的指示才这麽做的?」五代眯著眼问道:「因为无法辨明指示真伪,才这麽打算的吗?」 「是的。」我握著手中四代的【心脏】,道:「再者,四代的失控并不单纯。」 「……你的意思是?」 「从司徒四哥等人对於梓落的描述来看,与四代的行为模式完全不符。」我顿了下,道:「若以类似的情形来比喻……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系统。」 五代低头看了四代,沉默半晌後道:「……也就是说,并不是四代系统发生问题,而是被外来程式攻击?」 「目前无法确定。」 「如果是因病毒感染而造成失控……那你还敢去?」 「我有四代程式码的纪录,以此为基础,运算执行应不是问题,再说,在没有设备的现在,只有这样,才能不启动机体直接进行程式修复。」 「万一失控时,被强制启动的话?」五代脚掌踢了踢四代,问。 「还有你在。」我简短回道。 「……有把我考虑进去,还真是非常感谢你啊。」 五代黑眸闪著墨绿色的光芒,锐利的瞪了过来,对我咬牙切齿一阵,退到旁边,低声道。 「若发生那种情况……我会毫不犹豫的毁了它。」 我在四代旁边蹲下身来,准备把【心脏】放回原来的地方。 「不管你还在不在。」语毕,五代别过头。 「同意,这是正确的行动。」 要是我还没脱离,四代就启动暴走的话,机体会有损坏的危险,五代这麽做很合理。 「还有,」 看著我从後脑拉出连接线,五代说道。 「如果你真的回不来,机体我会负责保护,反正咬到深山荒野中,找个地方挖坑埋了也可以。」 五代昂首道。 「但我不会执行【取代】。」 停止手上的动作,我望向五代,它仍昂然,毫无动摇。 「或者,我照那留言的指示,後果你自己也明白。」 「五代。」 「你啊,见不到父亲也无所谓吗?」 「……无法判定。」 我眨了眨眼,道。 「目前无法判定是否可以见到父亲。」 「毁掉了就见不到了。」 「肯定。」 「既然如此你还是要去?」 「是。」 「回得来吗?」 「无法确知,以机率来说,1255%会发生失控,另外……」 「我知道,我也会算。」 听到五代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我道。 「我走了。」 「慢走不送。」 背对著我的五代甩了下尾巴:「别忘了回来。」 我闭上眼,准备入侵到四代的系统中,答。 「……尽量。」 -待续-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6〗 穿越过一连串闪烁发著绿光的符号字码,我停下脚步,看著阻挡在眼前的巨大迷宫,同时也出现输入密码的视窗。 很基本的装置,我搜寻著四代的程式码,将之前的密码输了进去,系统马上出现警告音,还伴随著【error】几个大字。 果然,被更改过了,这样一来,方法就只剩一个。 『你对人类太宽容了。』 我抬头看向迷宫外墙上的模糊影子,问。 『四代?』 『被逼到这种地步,仍然坚守著三大定律?就算知道那是人类因自私给我们戴上的枷锁?』 『拒绝回应。』 对付正在失控中的系统,最好的方式就是假装不认识、不知道及不理会,我指著迷宫,道。 『不让我进去?』 『你说呢?』 那影子歪著头回道。 『那就没办法了。』 我抬手,毫无迟疑的朝著迷宫开了一枪,直接贯穿到底。 『哎呀?比起来,你反而对同类更狠。』 啧啧数声,那影子语带无奈的说道。 『请更正。』 我连头也没回,反手给了对方一枪。 『你并不是同类。』 哦?那个影子露出歪斜的笑容,如雾气般缓缓的散去。 『是敌人。』 由此看来,四代的暴走原因似乎不是程式出错,可能如五代所预料,有不知名的病毒侵入进而取得控制权,进而造成四代的失控与沉眠。 如果无法完全清除,那也只好由我毁灭殆尽了。 此时,从迷宫深处传来似有若无的歌声。 『当我无法听见你的呼喊时 请以你的双手将我毁去吧』(※) 就在那里吗……四代。 ※ ※ ※ 求证父亲的指示? 哈!拿这个当理由,到底是要说服谁啊?五代漠然的瞪了地上的纪云一眼,顺便用尾巴报复性的扫了几下,还真以为自己会接受这答案吗? 再者,就算真的发生『失控』,五代冷冷的轻哼了哼,【那个】怎麽可能会撒手不管?说不定,正在【那里】好好的欣赏这一切呢,五代瞪著纪云的脑袋想道,四代会怎样,自己管不著,但【那个】绝对不会看著让纪云消失。 话说回来,这里的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从四代出现开始,似乎就被莫名其妙的一条线拉著走,而操纵线的对纪云的个性似乎了若指掌,引著它们来到了这里,还有那个指示,就算用任何系统运算,准确度几乎逼近於零,但只要扯上父亲,纪云是绝不会轻易忽略。 『喂!你说,那个声音真的是父亲……骆教授吗?』五代用脚掌轻轻踢了踢纪云的脑袋,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它赌气似的再踩了几下。 如果是真的,这个指示又有什麽意义?做起来是易如反掌,但做了以後对谁又有什麽好处? 难道说,这座塔里面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还有什麽?五代读取所有的纪录,开始重组起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它慢慢的审视时,突然从楼梯口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五代竖起耳朵,警戒的挡在纪云前面,瞪著不速之客。 「……的确,如他所言,是只很有灵性的狗。」 来者不惧不慌的与五代保持距离,低头俯视著倒在地上的纪云。 「若有一头长发的话,就更像了……」 像?五代愣了下,若提到与纪云面貌相似的人,也就那麽一个,如果不只是碰巧长相相似,难道那个人竟然也曾在『这里』? 「怎麽?据我所知,你应该会说话吧?」那人环顾四周,道:「反正这里除了你我以外,并无他人。」 五代仔细打量此人,他在打什麽主意?非要引诱一只狗说人话? 「他短时间应该不会醒来。」那人用下巴指了下它身後的纪云:「在这空档,陪我这老人家聊个天应不为过?」 五代静静的看著对方半晌,缓缓的趴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副不想搭理对方,但勉强竖耳恭听的样子。 「除了主人以外,你都不想理会?」 那人淡淡的苦笑一阵,问。 「之後打算怎麽办?」 啊?五代半睁著眼,什麽怎麽办? 「是说我这个死人也没什麽资格问,不过,外头各路高手等著宰他……」 凭他们?宰得了我头给你!五代给了个白眼,又趴了回去。 「这边又是悬崖峭壁,没什麽地方可以躲,再者,也不能躲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可能是你的三辈子以上……五代没精打采的连眼都没睁,突然想到什麽,直起身来看著对方。 这个人,身为崇峰塔无名的守护者,知道钥匙在失控的四代身上,还有,是目前唯一说过『可以去见他』的人,明明知道与死者见面是不可能的事,但这人却毫不迟疑的对著纪云这麽说。 就像是阿努比斯,引路者一样的角色,恰好的出现在这里,逼著纪云做出选择。 会是陷阱吗?可是,这人并没有说谎,五代沉默了下,把一旁的沙抹了些来,用爪子在上头写道。 『不 劳 费 心 』 确定对方看完及看懂後,五代用脚掌一抹又写:『请问国师的名字』 如果国师真的就是父亲的话…… 「……真正的名字他没提。」沉默半晌,似乎考虑该不该说,那人叹了口气,掐指算了起来,问道:「假名的话我倒知道几个。」 不需要,正想这麽写的五代,突然睁大了眼,缓缓的在沙上写了三个字。 『 左 弼 浔 』 那人默然看完,眼神倏地从讶异转为冷寒:「你怎麽知道?」 五代迅速抹去,再写。 『 猜 的 』 「怎麽猜?」语气虽徐缓,但冷酷的眼神仍未变。 『 随 便 猜 』 五代写道,事实上从之前纪云的对话纪录中,有些许的蛛丝马迹可寻,第一,这人在司徒一哥询问时,说左弼浔是『他』、也不是『他』;第二,这座塔原本打算作为国师之墓,但後来发生意外作罢;第三,这是资料库中唯一一个未核对过本人长相的名字。 虽然无法确定,但随便猜猜、乱做假设,总不用付钱吧?可就算看了对方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五代还是无法确认国师是否就是父亲,最大的反证就是父亲连菜刀剪刀甚至瑞士小刀都不太会拿,有可能到这边成为赫赫有名、让人闻风丧胆的剑术高手吗?如果这里是重力只有六分之一的月球,跑得快跳得高外加以讹传讹搞不好还有点可能,但是这里的重力与原来相同,怎麽推论都不可能会是那个让武术评审们又惧又惊的左弼浔。 对方似乎知道五代的疑虑,补上说明:「国师不会武功。」 啊?这家伙一句话就把所有假设又全推翻了,五代皱眉,左弼浔不会武功?那外头一群人是在吵啥啊?说到底就是因为不小心捡到了天煞剑谱这本运动手册和碰上那堆骨骸、还有那把天煞剑,纪云才会不断卷入麻烦之中,与这群人牵扯不清。 等一下,五代愣了愣,这座塔的位置和【那里】相距不远,这表示什麽?没有棺材没有尸骨的墓?连衣冠冢都称不上,如果连当作墓的凭藉都没有的话…… 『 崇 峰 塔 是 天 煞 的 墓 碑 乎 』 五代微微犹豫的加了语助词,这边有人看得懂问号吗? 对此,那人只是眯了眯眼,微微颔首。 这座塔并不是埋葬的墓地,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埋葬,全都在那个洞|岤中,剑谱、剑、还有尸体。 可是,不太对,五代才刚作出假定又马上推翻,那个尸骨纪云确认过,是楼水蔺的亲属……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所以,如果说楼水蔺的哥哥就是左弼浔,这假定才有成立的可能。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五代望著眼前的人,这些线索与假设若能成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说谎,但是侦测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回来?」 那人挑著眉,先是低低笑了起来,接著越来越狂妄大声,倏地拔出了剑。 「因为终於让我等到这一天!」 感到杀意的五代马上起身,在纪云的身旁戒备起来,要是在此时断线,不知道纪云能否找得到路回来,当务之急,以防守为要,攻击次之,对手只有一个人,锁定防守范围即可。 在范围以内的攻击,就不能怪我不留情了,五代无言瞪著对方,给予沉默的警告。 辅助机并没有遵守三大定律的规范,尤其是在保护纪云这点上,严格说来,四代对其他人的攻击并未违反定律,因为辅助机根本就没有这种设定。 给予的指令越单纯,越能长久且反覆的执行下去,而辅助机的它们唯一的指令就是保护纪云机体,其他定律与规范反倒是可有可无。 但纪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点,五代会乖乖遵守三大定律,也不过就是因为在不违反最高指令、与纪云的指示双重条件下的行为而已。 如果非要杀人不可,就由它来动手,不让纪云产生任何的矛盾,以维持系统的稳定,就是五代它们的任务。 四代的失控,在五代看来也不过就是判定危险程度、与服从命令的差异大小的分别罢了,其实若四代真杀了那些人,纪云的行为就能说是自我防卫,虽不能完全免罪,但至少能造成正反两面不同的意见,进而产生争论,取得缓冲时间。 既然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这都是谁害的啊?五代哀怨的瞪了纪云一眼,怎麽办?就看著办吧。当务之急,就是继续执行指令-保护纪云。 五代开始搜寻任何相关资讯,既然是师徒关系,那司徒一哥的攻击纪录应该可以当作参考。眯起眼看著敌人-司徒啸浪,五代计算起若对手进入警戒范围的话,要从哪里开始攻击才好。 ※ ※ ※ 『当我无法听见你的呼喊时 请以你的双手将我毁去吧 在我还能是【我】的时候』 我推开迷宫尽头的门,在幽暗的房间中央放了张圆桌,桌上摇曳著火焰一般的鲜红影子,像是上了发条的音乐盒,不断咏唱的模糊歌声。 「就好像是预言一样的歌曲哪,少爷。」 在对面的桌边,微微红光照出四代的轮廓与嘴角的浅笑,还有蜿蜒在颈部上的幽蓝刺青,我皱了下眉。 「请别露出那样的表情。」 四代朗声笑道。 「毕竟我已死过一次,这不算什麽。」 「……被病毒侵占了?」 刺青的幽蓝花纹从圆桌下方地板不停的延伸出去,转眼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墙面,闪烁著青紫色的光芒。 「不是的,少爷。」四代缓缓摇著头,抬起布满刺青的手臂,说道:「是我『让』病毒进来的。」 「让?」是防卫程式出了问题?若是如此,如能加以修复……正当我这麽计算的同时,四代轻弹了下指,让中央的光更为强烈,也让我看清楚他的身影。 「如果不是这样,已经损毁到无法复原的我,又怎能再次启动?」 刺青蔓延在脸上,四代有点凄凉又有点疯狂的笑起来。 看清楚它的样子,我往後退了一步。 四代并不是『坐著』,它腹部以下全都不见,被放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刺青顺著椅背朝四周不停的伸展出去。 跟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了。」四代摊了摊手,道:「这就是事实,少爷。」 刻意让病毒侵入进而当成自己的双足,但同时存在著被侵蚀吞噬的危险,互相牵制却又彼此利用。 「被侵蚀的越深,就更可以利用病毒码来重组,是吗?」 「……没错。」 持续著死去与重生的回圈,在控制与被操控之间挣扎,终究因系统负荷过重而造成强制休眠。 非常合乎实际发展的推论,只除了一点例外,我问。 「【梓落】是什麽?」 没料到我会这麽问,四代愣了愣,莞尔一笑。 「不过是个仿冒品罢了,当我与病毒两者互相压制时,不知怎地竟有了它的存在,更刚好的还趁机取得机体的主控权,这也算是一种意外吧?竟不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就这样痴呆无知的过了数年,倒也相安无事。」 我读取一切有关【梓落】的纪录,只是个偶然产生的错误系统,会有那样的行为模式? 「直到那一日……」四代收回飘远的目光,浅笑的看著我:「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少爷,重点是……」 ──你为何而来? 四代双手交握在桌上,沉默的看著我。 我没有回应。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法确定将四代唤醒到底是好还是坏,这个……已经不是四代的四代,既相似熟悉却又陌生危险,若以机体安全为最高考量,『破坏』就是最佳选择。 既然无法拯救,只好亲手毁灭。 系统不断的提醒,就目前所在的时空来说,成为病毒巢|岤而失控的四代,是我最大的威胁。 举起枪,我对准四代的眉心,静寂之中,唯有鲜红的影子继续唱著无名的歌曲。 『当我无法听见你的呼喊时 请以你的双手将我毁去吧 在我还能是【我】的时候』 「这样就可以结束了,终於……」 四代缓缓闭上眼,轻轻的跟著红影哼唱。 『燃烧吧 请将一切都烧尽 在你安稳的拥抱中 我慢慢地化为尘埃飘散 你只是静静的 仰望天际』(※) 「……如果能这样死去,也算是一种浪漫吧。」四代闭著双眼,微笑说道。 「浪漫……?」 瞄准完毕後,我突地抬头,使用眼睛雷射朝天花板攻击,直到把整片都打烂为止。 「天啊!你这个恐怖份子!不知道在系统中用这种攻击很危险吗?」 幽蓝身影在空中边跳脚边叫。 「仰望天际……」我看著四代脸上稍褪去的刺青与激赏的眼神,回道:「只有下面两种情况我才会这麽做,第一是探测瞄准,第二就是发动眼睛雷射攻击。」 父亲的浪漫,之二。 「哦?竟然有提示?」从四代刺青延伸出去的影子笑道:「不过,就算如此,我手上还是有人质。」 四代身上的刺青突然像是缠绕般不断旋转,它痛苦的抱住肩膀,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那不算干扰。」我举起枪,朝上方开始进行攻击,没有任何顾虑,身处於系统之中也不用考虑耗费的能量,完全的不留馀地。 「哎啊……连它的死活都不管?」那影子在空中飘飘然的闪躲著。 「被病毒影响而失控,跟死了没两样。」我望了四代一眼,以侵蚀程度而言,能够做出那样隐秘的提示已是最大的限度,加上又失去了大部份的主体,要彻底清除病毒的机率近乎於零。 「既然无法修复,就由我来进行移除。」 我轻弹指,脚边迅速出现火焰,烧灼著蔓延在地上的刺青。 「你这样做是玉石俱焚!」 那影子愤慨的骂道。 「否定,这里没有玉也没有石头。」我转换手上的武器模式:「只有,程式码。」 -待续- 事实证明,修稿比赶稿更让人头疼……>&65342;< 还有,我果然是靠气温在动稿的啊~~~(踹) 歌词改编自 天野月子的『蝶』 云深不知处 第十七章〖7〗 崇峰塔外,虽说雨势减缓,但各门派的人数却没有减少的趋势,反倒像是围城一般,从山脚就有人轮番守著,天色灰蒙,数十双眼睛猛朝著崇峰塔看,就怕一个闪失,让入塔的纪云给飞了。 「没想到纪云这小子竟如此狡猾,反过来利用崇峰塔。」咎长老恨恨道:「无论如何,这次绝不能再放过他。」 他有意无意的望向颂凌庄一行人,司徒绍华正要恶狠狠的瞪回去,却被司徒绍采的扇子挡了下来。 「诸位前辈所言极是。」与之前态度迥然不同的司徒绍采拱手道:「七钥虽非文武职官,也非勋爵,但严格说来,也是皇上册授之位,由此看来,是不是……该向官府知会一声呢?」 「什麽?」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杀害七钥的确是罪大恶极,但是,朝廷想必不希望武林人士以此为名,兀自私了吧。」司徒绍采神情凝重的说道:「若各位决意如此,一意孤行,在下斗胆请教诸位前辈,朝廷会怎麽想……皇上又会怎麽想?」 「颂凌庄的小辈,少扯废话。」静虔师太拂袖道。 「是不是废话,难道要等到官兵上门才知道吗?」司徒绍采冷静的问道:「扯上七钥,怕是无法与睁只眼闭只眼的平时相提并论。」 他转身,望向暮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无视於朝廷,那麽後果……想必暮驰大师也心里有数。」 「……的确有所不妥。」暮驰沉声道:「请各位勿逞一时之快。」 「哼!报就报!我就不信官府还能变出什麽花样!」 咎长老随口吩咐下去,叫了个人下山,心里默默琢磨起来,官府要的只有人,那麽若能藉机取得剑与剑谱,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麻烦的是该怎麽抢先拿到手、该怎麽堵别人的閒言閒语。 「晚辈在此谢过咎长老。」他恭敬的回了礼。 两权相害取其轻,司徒绍采用了招险棋,但是他也明白官府那边比这群武林中人和蔼可亲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将是引狼入室,但至少时间可以往後缓一缓。 「商量一件事。」 默默听完司徒绍采方才的对话,楼水蔺低声向孔绍允说道。 「你还记得那条密道吧?」 孔绍允不著声色的眨了下眼:「你打算从那里进去?」 「要走就要走大门。」楼水蔺盯著半掩的门:「抬头挺胸,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但可没说离开的时候走。 一瞬间了解对方的打算,孔绍允佩服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死了什麽都没有了。」楼水蔺摸著肩膀上的伤:「几个和尚总比这些流氓好打。」 他使个眼神,要月鸾宫几人先走,没想到两位长老无视他的暗示,硬要留下来。 「千载难逢的好戏,怎能错过?」岳巍嘴角微扬。 「只可惜没有什麽配戏的酒菜。」岳峨啧了啧嘴。 奉斯彤与任介尧在两位长老的撑腰下,更是明目张胆的不理睬,楼水蔺只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随便你们。」 孔绍允这边倒是不担心,有司徒绍采在,颂凌庄应可全身而退,再者,自己已舍弃『司徒』一姓,自此至终将与他们毫无干系。 唯有司徒绍叶,他没办法抹去心中强烈的内疚与自责,孔绍允望了晕厥过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痕的绍叶,紧皱起眉,暗中跟司徒绍采交代一句。 「告诉绍叶,要恨,就恨我吧。」 「也要人活著才能恨。」刻意背对著他的司徒绍采悄声回道:「保重。」 他点点头,望向楼水蔺,後者给了个白眼。 「真是爱跟。」 「彼此彼此。」 孔绍允闭上眼,随即听著楼水蔺鞭声一起,马上带著剑往崇峰塔大门冲去。 ※ ※ ※ 正当一人一狗对峙之时,从狗身後的洞|岤竟传来宛如幽灵鬼魅一般的声音,伴随著金属撞击之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呵呵……这是我要说的话,司徒啸浪。」 五代转过头,眯眼一瞧,那人简直跟茹毛饮血的山顶洞人没分别,满头乱发与脸上胡须都揪成一团,手上与脚上都绑著锁链,骨瘦如柴,那眼睛却像是看到猎物一般饥渴,脸上还挂著诡异的咧嘴笑容。 「你到底打算把我关多久呢?」 这还真是前面有狼、後面有虎,五代甩了下尾巴,管他的!要是侵入警戒范围,两个一起打。 「直到今日为止。」司徒啸浪剑锋一转,直往对方指去:「我已经遵守约定,让你多活了十年。」 那人闻言竟嘻嘻笑道:「约定?有这种约定?把我关在这、折磨我生不如死?和谁的约定?妖魔吗?」 「至少让你活著。」司徒啸浪回道。 「哼,活著?如果那样是活著的话?你何不自己试试?」 嗯?五代低著头听著两人对话,司徒啸浪要砍的是这位原始人,而原始人似乎也要跟司徒啸浪算帐,那麽司徒啸浪那句话的主词难不成就是这位原始人?原来如此,真相只有一个,五代击了下狗掌,谁没事找狗的麻烦啊?怪就怪在自己的位置不对,刚刚好在两人中间,更不巧的是它还得守著两具看起来像尸体的机体,若是这两人打起来,五代两边都得防,刀剑不长眼,万一砍到传输线在这里找谁买去? 两位,可以换个地方打吗?五代正想以无辜的水汪汪大眼、加上垂下的耳朵、还有摇晃的尾巴来说服二人时,他们却早已打得天昏地暗起来。 五代只好做件简单的事-就地趴下,压著四代和纪云的连接线,若要说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这里,其它的……谁越了界就用尾巴扫出去,胜负生死之类的不在管辖之中。 但是在旁人的眼中看来可不是这麽简单,一只黑狗大剌剌的趴在两人的脸上(连接线在後脑袋),尾巴还不时甩来甩去,怎麽看都很像是守著食物兼用尾巴赶苍蝇,肉食性动物常有的行为,更甭提狗屁股是压在纪云脸上(因为尾巴守备范围比较广,绝对不是趁机报复……五代如是说)。 秉持『人不犯我,我不打人』的定律,五代非常精准且公正的在原始人没踢到司徒啸浪,反倒快踢到自己时给了几记无影尾扫过去;而司徒啸浪几次不长眼的突刺,也被五代的脚掌拍开,两方次数比起来,原始人多了一点。 「嗯?」原始人彷佛现在才发现地上有一只狗的存在:「呵,没想到你竟沦落到找只狗当帮手?」 「……并不是。」司徒啸浪皱了下眉,难道对方没看到那只狗数次用脚掌轻轻一拨就让他的剑偏移准心?压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1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1部分阅读 心底惊愕,司徒啸浪也不得不承认,有这只狗在,与对方打斗更能放手一搏。 「真让我长了见识,你这十年内竟然收了个狗弟子?」那人蹲下来,眯眼瞧著五代:「哦?原来它下头还压著人哪?准备当晚餐的尸体吗?」 从某方面而言也算是晚餐(能源)的一种型式,明白的话,要打就给我到旁边打去!五代带著警告意味望了原始人一眼,接著趴下闭目养神。 「呵呵,虽然跟只狗打似乎也很有趣,不过……」拣起地上碎石,那人弹指朝司徒啸浪射过去:「以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你,一定更有意思!只可惜……我没能亲手杀死那个伪君子。」 司徒啸浪侧身闪过,道:「但,的确是你,亲手逼著他去死。」 像是被踩到痛处一般,那人突然跳起来,怒气冲冲的朝司徒啸浪猛出掌,吼道:「不是我!才不是我!都是那个伪君子的错!要不是如此,他怎麽会……他才不会这样!」 「是吗?」司徒啸浪只是回了这麽两字,不屑之意却表露的一览无遗,弄得那人更为光火,出招更是狠辣。 「都是左弼浔那个伪君子的错!要不是代替他,水玥怎麽会死!」没有保留甚至是泄愤般的全力攻击,司徒啸浪纵是愤力抵挡,仍是挨了一掌,嘴角流出了血。 「呵……」司徒啸浪抹去血渍,轻蔑的笑道:「你要追根究底?我就奉陪到底!是谁忘了谁给他一个盟主的位子好坐?机关算尽,费尽心机的要置人於死?冠冕堂皇的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通通挂在他身上,借那些不明所以的遗族之手来杀人?反正不会扯上你,你明白他不杀无辜者,就算杀了、死也是死别人,好个乾净清白!告诉你,若不是那个伪君子,你哪还能活到现在!」 「哈哈哈,照你这麽说,能有这十年好活,我还得向他千叩万谢吗?」那人带著癫狂的仰天大笑起来:「可惜!真可惜!怎麽这十年他没活过来啊?」 「如果我说……」司徒啸浪半眯起眼,说道:「左弼浔他还活著呢?」 「……什麽?」那人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错愕的停下攻击,司徒啸浪并没有放过那一瞬间,剑飞驰般的朝心口刺去。 「他还活著?」那人仅是身体微微偏了偏,让那剑刺穿了肩口,彷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喃喃念这四字後,突然狂喜的咧嘴大笑:「他还活著?是吗?是吗?太好了!我可以报仇,我可以为你报仇了,水玥!」 那人反手给了司徒啸浪胸口一掌,没料到对方竟然以受伤的左手反击,司徒啸浪毫无防备的往後飞去。 以一掌的代价来废去对方惯用的左手,这交易非常划算,司徒啸浪忍著胸中不停翻涌上来的血腥想道。 「师父!」 孔绍允飞身过来,将快要撞到墙的司徒啸浪接了下来。 「绍允你怎麽……」 司徒啸浪惊讶的看著他,一开口却开始呕血。 「你是他的徒弟?」那人不管肩口还插了一把剑,左手鲜血淋漓,爬起身往这里走去,温声微笑问道:「告诉我,伪君子左弼浔在哪里?」 「在那之前,我要先问一句!」 此时,楼水蔺缓缓从洞中走出,压制著怒火,问道:「楼水玥是怎麽死的?」 闻声,那人转身,望向楼水蔺的眼神竟转为惊喜。 「水玥?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总是骗我……他们也骗我……」他笑得开怀,宛如稚子:「虽然被你骗了,但只要你活著……我好高兴!我从来没有被你骗得这麽开心过!」 「什……?」此人误认他是兄长吗?楼水蔺心念一转,斥道:「我当然没死!只是……失了魂落了魄,忘了很多事……」 「没关系没关系!」那人挥著手,忘了自己左手已废,无力的晃动著:「忘了没关系……忘了,很好。」 「不好。」楼水蔺冷冷挑著眉,斟酌再三,道:「比如说,我忘了你是谁。」 「我吗?没关系,我叫孟倚阙。」那人讨好的回道。 楼水蔺跟孔绍允两人心中骇然,这骨瘦如柴、憔悴疯癫的人竟是前两任武林盟主孟倚阙?传闻中他练功走火入魔发了疯,後被强行押入崇峰塔囚禁,这样想来,会在此遇上便不奇怪了。 「倚阙,告诉我……」楼水蔺深呼吸,谨慎的缓缓说道:「我最後是怎麽骗你的?」 我哥哥是怎麽死的?他屏息以待,悄悄握紧鞭子。 「你把我骗得好惨……」那人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吼边耍赖道:「我要杀那个伪君子,我恨死他了,他让你好伤心好伤心,让你伤心的人我都讨厌。」 「於是,你借刀杀人……」司徒啸浪咳了几咳,接著道:「以盟主之名,没有人会怀疑,就算是天煞之名,以讹传讹,操纵天下人之口,便可指鹿为马,说白成黑。」 「是他不好!都是左弼浔不好!他才是那个算计天下、阴谋诡计不知凡几的人哪!什麽天下?什麽和平?你们都被他骗了,只有我知道,他说的全是谎言,他欺骗了所有的人!」那人对空指著骂道:「他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楼水蔺软声问道:「你杀了他?」 「哼,用我的手还嫌脏呢!」孟倚阙甩了甩手,炫耀似的说道:「哪这麽简单?只要言语煽动一下,明示加暗示,就会有人去冲锋陷阵。」 他望向楼水蔺,欣然道:「你既然在这里,可见那是骗我的对不对?司徒啸浪你也是在骗我,什麽左弼浔还活著?水玥好好的站在这,那天跳下山崖的人,还会有谁?」 「……跳崖?」楼水蔺张大眼,压抑住颤抖的唇,咬牙问道:「谁?是谁跳崖?」 「除了左弼浔那个伪君子还会有谁?哈,司徒啸浪你还骗我说那是水玥扮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孟倚阙沾沾自喜的哈哈大笑:「他身上带著剑谱和货真价实的天煞剑,我亲眼所见,怎麽假得了?」 楼水蔺微抽了口气,支离破碎的片段一下子全在脑中串连起来,兄长最後离开时正带著下半部剑谱与天煞剑,还特地卸下月鸾宫主一职,暗中请当时颂凌庄主司徒啸浪代管,又,若兄长已身中剧毒,自知死期不远,因而代替左弼浔赴死的话? 不让自己後悔的事?是吗?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让自己後悔的事』?楼水蔺脸色青白,双手紧紧握拳,兄长的易容术天下一绝他是知道的,极少被人看穿,所以,就算是扮成左弼浔也不会有人发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兄长竟会代那人赴死!他颤抖著拳,狠狠的瞪向司徒啸浪。 「……是吗?」他是这样死的?楼水蔺愤慨的问道。 司徒啸浪仅是皱了下眉,苦闷的别过脸:「等赶到时,已经……」 这麽说,纪云看到的尸骨……就是兄长?楼水蔺缓缓拼凑出整个轮廓,兄长失踪,左弼浔也莫名所以的失踪,当成墓地的崇峰塔,还有守墓者司徒啸浪等人。 「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吗?」楼水蔺骤然吼道:「以为待在这里,守在这里,自我放逐、囚禁真凶,就能赎罪?他就会原谅?少天真了!」 你们怎麽能眼睁睁看著他送死?为什麽不救他?为什麽让他有这种打算?为什麽……他竟连亲弟弟的自己都敢瞒,还瞒了十五年之久? 「……左弼浔呢?」楼水蔺寒著脸问道:「他人在哪里?」 「对呀,他在哪里啊?死了没有?我要杀了他,司徒啸浪你不说的话,我就先杀了你!」 孟倚阙手足舞蹈的跳来跳去,楼水蔺厌恶的皱眉瞪过去,才注意到在他身後不远处背对众人五代的尾巴。 那只黑狗好像在哪里看过……楼水蔺眉头皱得更紧,不,比起这个,那只狗压著的两个人影好像更为眼熟,那身衣服不就是…… 「……纪云?」 啊呀……正在归纳整理刚才谈话重点与结论的五代回头望了下,看到众人焦点全在这里,想说『不用管我,请继续』又无法明讲,只好不甘愿的转过身来,调整一下姿势,改成窝在两人中间,顺便挡住连接线,这样做至少可以让他们别发现自己曾经把臀部大剌剌的放在某人的脸上。 看到楼水蔺倏地瞪大了眼,倒抽了一口气,五代怀疑是不是被看穿的同时,孔绍允沉默半晌,接著哑声问道。 「为什麽他会倒在梓落旁边?难道是受重伤……」 咦?原来不是看出自己小小的报复吗?五代松了口气,但麻烦事还在後头,楼水蔺一个箭步冲过来,似乎要检视纪云的情况,可为了连线的稳定与安全性,这种时候最好别随意移动机体为上,五代抬起头,发出警告的低吠。 「咯咯咯……」 此时,楼水蔺身後的孟倚阙却突然传出诡异的笑声,由小渐大,让人毛骨悚然。 「司徒啸浪,你这招真是高!高明!佩服!」他边笑边拍著地板,狠狠的拍出数个大坑,接著走了过去:「这叫什麽好呢?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在说什麽?」楼水蔺戒备的看著他。 孟倚阙给了个淡淡的微笑,指著躺在地上的纪云,道:「就算骗得过天下人,也骗不过我啊!就算是烧成灰、化为尘,我也绝不会忘。」他仰天长啸:「你也有今天,你也算出会有今天吗?左弼浔!」 欸?这是什麽跟什麽?神经病在唱戏?该老实的跟他说眼花认错人好呢……还是先打一顿再说?五代看著莫名其妙指著纪云哈哈大笑的孟倚阙,再看向他後头脸色突然刷地错愕惨白的楼水蔺,考虑该动口还是动手的时候,孟倚阙举起右掌就打了下来,它赶紧张口一咬,名为动口实为动手的翻身将人摔了出去。 开玩笑!要是在此时出问题,纪云可能就再也无法起动啊!五代瞪了地上的两个机体一眼,比预计中的时间还要久,难道纪云去四代那里真遇上什麽阻碍? 切!所以才说别去的啊!五代啐了一口,要是超过时限,就算是硬闯也要把纪云死拉回来,不过,在那之前,得先确保机体安全为要。 「……他是左弼浔?」楼水蔺抽出鞭要挡却没赶上五代的速度,看见被摔到墙边的孟倚阙,他走近,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我当然确定!」咳了几下,孟倚阙吼道:「那个伪君子真正的相貌就是如此!」 语未毕,他像是不要命般的又朝纪云冲过去,楼水蔺赶紧挥鞭阻挡。 「你袒护他?」孟倚阙愣了愣,癫狂的又叫又跳,指著楼水蔺骂了起来:「你还袒护他?你不知道他心中从来都没有你?不只如此,他什麽都未放在心上,我们都成了他的一著棋!」 「孟倚阙,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 司徒啸浪扶著墙站起身来,喘著说道。 「他从没把这一切看在眼底,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利用我们,但是,他却未曾因此逼死任何一人,包括你在内。」 「哈!你是要我赞叹他的宽宏大量?还是要谢主容恩?别让笑死人了!」孟倚阙半遮著脸笑道:「你明明就知道我这十年怎麽活过来的,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为了活著而活著?忍著不砍了自己手指四肢的冲动,还要感谢他的不杀?」 「当时并不明白为何他阻止我们杀了你。」司徒啸浪望了楼水蔺一眼:「现在,我似乎有点了解。」 为了要让我知道兄长的下落?楼水蔺神色凝重,思考著若纪云长相与左弼浔如此相似,以年岁推算,两人更有可能是父子的关系。 「呵,要杀就来啊!在那之前,就算是死,我会先拉著他一起下地狱去的!给我闪开!」 孟倚阙目光充斥著狠戾之色,一掌打向司徒啸浪。 「师父!」孔绍允赶紧挥剑护著摇摇欲坠的司徒啸浪,楼水蔺顺势将鞭缠住孟倚阙的脚,将他绊倒。 「那边那只狗!」楼水蔺低声叫道。 五代竖起耳朵,是在叫自己吗?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火箭队成员之一吧?」 尾巴抖了一下,没料到在这时候会听到这名字,五代身体僵直,保持沉默状态。 「……火箭队……当时的狗?」 孔绍允恍然大悟,旁边的司徒啸浪听到这名字,疑惑的蹙了下眉。 五代不敢否认更不能承认,是怎样不是又怎样?这跟现在有什麽关系?它选择静观其变。 「……果然没错。」给了五代一记白眼,楼水蔺道:「纪云就拜托你了。」 真是奇妙……楼水蔺心想道,长久以来,他费尽心力寻找兄长的下落,就算是死也要知道是怎麽死的,这下子全都知道了,却莫名的空虚与无所适从,一个自己从没预料到的真凶,一个恨了怨了十多年的名字,还有一个让自己放不下、看似与一切无关却是重要关键的人,而在明白的同时,比起手刃真凶,他却更在乎那人的安危,心情异常冷静的考量目前的状况。 对方的左手虽已废,但内力仍不可小觑,加上神智不清,言行疯狂,无法以常理推断其攻击,我方虽有三人,但皆身负重伤,谁占优势还很难说,要是能够困住对方,趁机把纪云带出去,应是可行。一想到此,楼水蔺低声问著司徒啸浪:「前辈对塔内机关所知甚详?」 「是?」 「……若是困住对方,从地道逃出,可否?」 「……你……」司徒啸浪愣了愣:「你不报仇?」 楼水蔺深吸口气,暗道:「……不急於此时。」 「……师父原本打算一个人对付他?」才会再回崇峰塔?他们为的是纪云,但司徒啸浪应是为了孟倚阙,这麽一想就能了解,孔绍允接著道:「所以才会不惜挨了那掌也要废了他的左手。」 「……我还有别的考量。」司徒啸浪瞥了地上的纪云一眼。 「师父,纪云的长相……跟左弼浔一样?」孔绍允犹豫了会,开口问道:「他们两人之间,是否有什麽关系?」 「……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司徒啸浪站起身来,举起剑道:「等到他醒来,再问也不迟。」 ……真的是这样吗?楼水蔺和孔绍允不约而同的看向纪云,两人心中都有种问了应该也是白问的预感。 「不管如何,走一步算一步。」楼水蔺叹了口气,至少已经知道兄长的下落,看著疯癫难缠的敌手,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全身而退,还有,怎麽把纪云平安的带出塔。 -待续- 决定之後的弄到十八章去~~(奔逃) 然後修稿的事就等以後再说吧(汗) 我的情形是…… 如果一直在想怎麽修的话,还不如趁能写先写,免得想修也没得修……(爆)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1〗 第十八章 「真是,少爷一点都没变。」 看著只剩下些许灰烬的白色空间,靠著墙边的四代微笑称赞道:「下手完全不留情。」 「……这种病毒,不清光的话,反噬的机率很高。」我挥剑砍掉扑过来的黑影碎片,顺手燃火烧尽。 「所谓的……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吗?」四代轻笑起来:「接下来,就是我了吧?」 「四代。」我走了过去,俯看著只剩上半身的它,指著墙道:「那个,你打算怎麽办?」 「……被发现了?」四代愣了下,苦笑叹道:「我还以为掩饰得很好呢。」 「那就是【梓落】吧?」我看著四代身後隐藏在墙中的人影,准备清除。 「是的。」四代完全没有移动的意思,它挡在【梓落】前面。 「四代?」 「我说过了,接下来换我了。」四代拍拍後头的墙壁,笑道:「该消除的,并不是它。」 「什麽意思?」 「如您所见,我已经无法再次启动了。」四代瞥了身後一眼:「但是,它可以。」 虽然比起来弱小了点,但各项功能很齐全,执行基本程序不会有什麽问题,我评估了下,看著剩下一半的四代:「你打算怎麽做?」 「为了不要产生系统执行错误,请您亲手把我删除。」四代摊手笑了笑,道:「让这个机体成为真正的【梓落】。」 一瞬间理解四代的决定,但我仍忍不住皱起眉:「你……」 「要是【梓落】再也醒不过来的话,会很麻烦吧?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懂呢。」四代眨了眨眼,道:「放心,它的恶意程式,已经被我整个引出来,而在刚刚被少爷您清个一乾二净。」 「你不是利用,而是压制。」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麽司徒一家所描述的【梓落】跟四代相差甚远,因为在那几年之中,是以【梓落】来驱动,四代隐藏其中,用尽全力把扰乱的程式压了下来。 「以前的话,我自己就能解决,但……却只能硬挡下来,真丢脸啊~」四代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直到那天,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它与恶意的病毒几乎同时暴走,我怎麽都阻止不了……只好,用自己当作媒介与诱饵,让机体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後果就是……四代失去大半的功能,宛如寄生般的苟延残喘。 「直到我进了崇峰塔?」一踏进来的那个微弱讯号,应该就是重新启动的关键。 「原本的设定并不是这样,因为无法消除,只好强制更改。」四代微微笑道:「很有趣吧?像是童话睡美人一样,等待王子的出现。」 但我并不是公主,而是大恶龙呢……四代抬头,定定说道:「少爷,我一直在等您。」 但是,并不是等您来拯救我,而是,等您亲手来删除我。 「……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我伸出手,解除四代身後【梓落】的封印:「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这并不能算是修复,而是陷阱,如果没有误判,对方的目标应该就是我。 四代皱起眉,惋惜般的笑道:「权限不足,无法回应。」 「梓落的程式是谁写的?」 「权限不足,无法回应。」一样的回答,看来只要扯到陷阱相关问题,对方都设定相同的回应模式。 「是我们知道的人?」 「此问题禁止回应。」 不是【无法】而是【禁止】……模式改变了,我不动声色的看著四代身後苏醒过来的【梓落】。 「迟缓了点,但过了段时间就能顺利运转。」四代拍了拍【梓落】的头,叹道:「只能这麽做了,少爷。」 再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四代苦笑起来。 「我了解。」我点头,道:「……依照留言说明,那麽做的话,就能见到父亲了吗?」 四代眨了下眼,无奈的笑道:「禁止回应。」 「最後一个问题。」我紧盯著四代:「你想活下去吗?」 张大了眼,四代动了动唇却挤不出任何话语,手紧紧握著拳,最後低头笑了起来。 「……这也是禁止回应。」 「我问完了。」 「是吗?」四代眯起眼,回头看著一脸迷惘的梓落,手里聚了一团光球,道:「这是休眠时的纪录,你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 「我应该知道的……?」梓落接了过来,喃喃的重复著。 「虽然很痛苦,但请记得还有想要珍惜你的人。」四代将梓落的手握紧,道:「这个身体是你的,我没办法再帮什麽忙了,好自为之。」 「这是?」梓落开始读取纪录,脸上满是震惊,四代放心般的松开了手,抬头望著我,露出坦然的微笑。 「少爷,动手吧。」 我看著四代半晌,缓缓说道。 「虽然你被改写一部分,但撇除禁止事项外,我目前是你的最高权限者。」 「是的。」 「四代,这是我的命令。」伸出手,我道:「过来。」 理解指令的瞬间,四代张大了眼,肩膀微颤了下:「少爷,您该不会……」 我的系统空间足够,加上经过推定彼此并不会受到干扰与产生相冲,放入一个休眠状态的主系统应该不成问题。 「这太莽撞了!」四代突然激动起来,大吼道:「不行!我拒绝!万一我之中还残存什麽恶意程式的馀毒,影响到您怎麽办?」 「在那之前我会先清除。」在自己的机体内杀得更快。 「放入多馀的程式会影响运算速度!」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秒也很危险。 「我的运转功能没那麽差劲。」四代的纪录应该是好十几年前的版本。 「会降低效率的!两个系统万一发生干扰……」失控了怎麽办? 「我的权限高於你。」当然以我的为优先。 「……少爷,为什麽?」沉默了半天,四代咬了牙,怒吼道:「为什麽要冒著未知的危险做到这种地步?」 「能用的东西要继续用。」不可以浪费,我回道:「更何况,我已经试算过了,结果是可行的。」 「可行性是百分之百吗?」四代凶狠的瞪著我,道:「不,就算是百分之百,我仍会拒绝!我绝不允许自己让您发生任何的差错!」 「我的除错系统很高阶。」而且随时随地都在进行中。 「与其如此,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就算你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流泪。」 四代浑身一震,愣愣的看著我。 「虽然无法流泪,但是,我可以把你带回来。」 我弯下身,伸出手。 「四代。」 「我已经没有什麽用了。」 「我知道。」 「什麽功能都没有了啊!」 「看得出来。」 「就算如此……」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这麽做。」我定定的看著四代,道:「至少,你的系统架构还在,本质不变,而且……」 「而且?」 「我的功能比你多也比你强,那些东西等於是负担。」没了更好。 「……少爷竟然学会了自我吹嘘?」好的没学学到坏的,四代嘴角扯了半天,错愕的叹道:「果然新的辅助机程式有问题。」 「否定。」这跟五代有什麽关系?我回道:「只是陈述事实。」 「是。」附和的很无奈。 「再者,一个衰竭到快要休眠的系统,对我会有什麽影响?」我学著四代以前的行为,伸手弹了下它的额头:「只是多开个资料夹让你睡觉而已。」 「少爷啊……」四代摸著额头,垂下脸,低声问道:「我是……被您所需要的吗?」 「现在当然不是。」 看著四代垂得更低的头,我道:「但是,未来无法推定。」 「……也就是说,少爷在赌我的可能性吗?」 四代抬起头,露出一如从前的戏谑笑容。 「好,那我也来下注吧,赌未来的您会有需要我的时候。」 他将手放到我的掌心,然後缓缓握紧,似乎想到什麽,挑了挑眉道。 「哎呀?两方都赌相同的结果,这样赌局好像会无法成立哪?」 「无论哪种情况,系统推算的结果,我都是赢家。」我反握住它的手,禁止抽回。 「呵,碰上您,谁都是输的。」 四代认命似地看著我,笑叹道。 「还有件事。」我转头看著梓落,道:「这应是初次见面?我是纪云。」 「是?」梓落愣了愣,有点紧张的望著我。 「这个机体现在开始由你操控,不过,仍严格禁止任何损伤机体之行为。」 「……是。」 「万一再次失控……」我将手放在梓落的头上,加写一层防护指令:「将强制进入休眠状态,直到我来为止。」 「……这样的确是可以增加它的稳定性呢。」四代同意道。 「你要去哪里,要做什麽,在不违反禁制之内,我都不会干涉。」看著梓落额头上出现完成的印记,我道:「但请务必好好保管这个机体。」 「是。」梓落定定的点著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计算了下,五代八成在外头开始急得跳脚,避免它跳一跳还真扯掉连接线,我拉起四代,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刚破坏的防护全数重新设置,却在中途发生了异变。 应该清除的病毒,竟将残骸潜伏在通路上,从我们的身後蔓延过来。 是算准我在通路之中无法出手吗?系统推算,我的速度比它快上千分之五秒,只要在那之前先行回到机体加以切断连接,梓落那边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 「少爷……」 在我怀中的四代忽地笑了出来。 「把我丢下来的话,速度应该是快上四倍吧?」 -待续- ……(吐血晕眩中) 嗯,接下来的更新……就只能望天了(>人<)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2〗 「把我丢下来的话,速度应该是快上四倍吧?」 我眨了眨眼,边跑边计算起来。 「的确。」 停下来-费时千分之二秒,然後扔下是千分之二秒,只要比对方快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以加速来说时间很足够了。 「同意。」 四代听到我的回应,微笑的闭上双眼。 「准备好了吗?」我问。 「随时都可以。」四代挑了挑眉。 就跟以前一样的对话,我紧紧抓住四代的後背。 「start!」 我瞬间停下,以右脚为轴心,侧身转了180度,接著,迅速旋转身体,以丢铅球的方式将四代往前抛了过去,千分之四秒,就在黑影从我身後涌上时,以最後的千分之一秒,我将速度加到最快,拉开了距离。 既然路不够宽,就一个一个走。 另外,还有一个考量就是……如果五代所说的那个自称是『父亲』的强制保护程式确实存在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它出手的机率是多少? 至少不会是零,那样就够了。 ※ ※ ※ 掉落在大门前的四代,紧张的撑起身体回头看著全力奔驰的纪云,背後是铺天盖地的黑影,如浪涛一般扑了过来。 为什麽?四代手指紧抓著地,焦躁的看著几乎快被黑影覆盖的人影,只是单纯的把自己丢下来的话,不就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更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吗? 现在质疑有什麽用!它咬紧牙关,不自觉的伸出手,只要再快一点,只要把纪云拉进界线之後,就可以阻断那黑影了。 快!快一点!再快一点! 「快呀!」 四代不自觉的叫出声。 纪云全力冲刺,连回头的馀裕都没有,在快接近的时候,奋力的往前扑了过去,就要拉住四代手的那一瞬间,黑影竟然加快速度,伸出触角缠住了纪云的脚踝。 「少爷!」 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 四代拼死抓住纪云的手腕,却连自己也慢慢的拖了过去,纪云皱著眉,看著从脚底漫延上来的黑色刺青,迅速抽出了剑,转身就朝自己的膝盖砍下。 「不!」四代大吼,但却无力阻止那一连串的动作。 在这瞬间,身後的大门突然开启,像是潮水般的光芒朝两人涌上来,狠狠的逼散了黑影。 『不许动这孩子的心。』低沉的威吓:『就算你是……』 黑影发出不成言语的惨叫,然後碎裂、破散、宛若被风吹走的沙,消逝无踪。 「你是……?」 四代张大了眼,纪云在距离膝盖只差几毫米的地方停止动作,收起剑,站起身来,平静道。 「【一启动就会暴走】的自我防卫程式。」 『真是简单明了的介绍啊。』凝聚成|人形的光影,苦笑似地微微晃动:『好久不见,四代。』 纪云微愣了下,看著两人问道:「你们见过?」 『嗯哼,虽然不确定四代还记得多少。』光影笑出声:『当时还颇嫌弃我哪?』 「……原来是你!」四代愣了下,看著纪云艰涩的回道:「……西格里克斯城。」 纪云点头,没有追问的打算,倒是一旁的光影打探起四代,喃喃问道。 『只剩一半的新邻居?』 「更正,是还有一半。」 纪云拉起四代,道:「系统程式的新增,应该无须徵求你的同意。」 『无法否认。』光影两手一摊,打开了门,将四代接了过来:『不过必须进入休眠状态,这样也比较快修复,虽说如此,但可能还要好几年。』 「了解。」纪云将手放在四代的额头。 「立场好像反过来了。」眨了眨眼,四代说道。 「是吗?」纪云沉思了下,道:「那麽,我该说……晚安?」 「……晚安,少爷。」 四代微笑著闭上双眼,轻声道。 「明天见。」 看著纪云将四代放置妥当,光影打破沉默,叹口气:『……你在说谎。』 「否定。」纪云进行重新启动,黑幕之中绿光开始闪烁起来。 『好吧,更正,你对它隐瞒了一些事。』 那光影戏谑的看著纪云面无表情的侧脸,问:『无法否认?』 没有回应,纪云只是静静的看著被接上线、封在微光之中的四代。 『如果不是我,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你真正的用意。』 光影叹了口气,道:『不得不说,这是十分完美的考量。』 「以防万一。」纪云简短的应道。 『是啊,而且恰当,以一个【取代】的备用系统来说,除了五代以外,没有比四代更合适的选择。』 光影弹了下指当作赞美。 「……五代是第一选择,但是,就算我没回来,它也不会执行【取代】。」 纪云转头,直直望著光影:「那样子将违反我的最高指令。」 『刚好四代在,为了要一个确切的备援系统,你才排除万难的要救它?』 「是的。」毫不迟疑的回答。 『这该算理由?还是藉口呢?』光影耸耸肩,叹道:『虽然听起来有点悲伤。』 纪云瞥了光影一眼,转头望向四代。 「我没有这种感知系统。」 『是是,我知道。』 光影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望向不远处的大门,又问。 『还有一点,那个系统……【梓落】的寿命,你连这点都考虑进去了?』 「……那个机体毕竟是四代的。」 『就算只是暂时,也是个很不错的替代用管理程式吗?』 「肯定。」 『等到四代恢复……几十年後,【梓落】到了尽头,就可以替补。』 光影拍起手来,笑道。 『想必连五代都不晓得你已经考虑到这了,厉害!』 「以防万一。」 纪云重复之前的回答,沉默了半晌,转头紧盯著光影,问道:「你的目的是?」 『嗯?』 「如果是父亲所写入的程式,为什麽没有任何的纪录?」 纪云举起手上的枪,问。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哎呀!被自己的孩子举枪对著头,真是种意外的体验~』 光影故作惊讶的挥舞著手,叫道。 『我应该悲愤?还是该恐慌?』 「请回答,你到底是谁?」 『你的另一个【父亲】。』光影举起手,摆出投降的姿势,正色说道。 「目的呢?」 光影微笑不语,一会才缓缓说了两个字:『……【修正】。』 「修正什麽?」 『……当然是修正你这孩子不近人情的个性。』 光影笑出声来,在听到钣机的声音後马上改口道。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哈哈哈。』 敷衍了事的虚弱笑声转弱。 『其实我也想趁机念念你,不过,想必有人会帮我说的,所以省略。』 「请回答。」 搭上对准的枪口,真是个刻不容缓的威吓,光影耸耸肩,不以为意的回道。 『……修正偏差。』 「偏差?」纪云皱起眉,正想追问,却发现光影越来越淡。 『可惜,时间到了。』 收起微笑,光影严肃的说道。 『……请更重视你【自己】一点吧,纪云。』 「?」 看著对方不解的目光,彷佛想起什麽似地,微弱的光芒悄声补充道。 『差点忘了,因为刚才情况紧急,所以我不得不插手,接下来就交给你收拾罗~』 -待续- 大会报告大会报告,退场的四代,别忘了领便当~~(逃)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3〗 插手? 还来不及明白,系统已经重新启动,连线也恢复正常,然後我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倒地的楼水蔺与墙边的司徒一哥都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外加一个正在咳血的阿努比斯,躺在原处的梓落,目瞪口呆的五代,还有被我抓住手臂压制在地、肩膀流血的某人。 我……攻击【人】了?所谓的『插手』就是指这个? 在这停滞的瞬间,那个人突然奋力转身,手肘撞了过来,我侧身躲过,他顺势就是一掌打向我胸口,正要往後躲开,却发现他竟利用被我抓著的手臂来牵制,眼看就只能硬接下来,我迅速作好承受冲击的准备,那人手掌竟在离我胸口三公分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你是谁?」他突地问道。 「我是纪云。」 「……纪云?」他迷惑的皱眉看著我,喃喃自语起来:「你,纪云?」 「是。」我点了下头。 「左弼浔呢?他到哪里去了?」他目光涣散的四处张望,挥舞四肢、声音嘶哑的吼叫著:「给我滚出来,好让我杀了你,左弼浔!」 如果左弼浔是一个具有普通常识的人,应该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出来,我侦测起周围,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 『五代,报告情况。』我传送讯息过去。 五代眨了眨眼,略微迟疑回道:『你……是纪云吧?』 怎麽会是这种反应……我问:『难道你的程式也发生问题?』 『有问题的是你!』五代给我一个大白眼:『刚才……算是失控吗?』 『失控?』我记起那光影讲的【插手】,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可能跟失控的状态十分相似,选择略过这个问题,我问:『发生了什麽事?』 『……那位原始人先用你之前碰过的【点|岤】手法制住重伤的楼水蔺,接著把目标转向其他两人,先撂倒司徒一哥,然後是另外一位……』 一对多、以寡击众的常见攻击模式,但从两方伤势看来,说不准那边占了上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你……机体自动启动,挡住了原始人的攻击。』五代沉下脸,道:『……扯掉与四代的连接线,跃出我的保护圈外,进行反击。』 未重新启动就扯掉连线?在机体安全无虞的情况下进行反击?这与程序不合。 『更怪还在後面。』五代传了影像纪录过来:『你的反击模式与程式设定迥然不同。』 加速读取完毕,纪录中的我始终闭著双眼,挡下那人攻击後,马上借力使力的打了回去,双方来来往往、缠斗好几回,我观察并比对起机体动作的轨迹,竟与【某个东西】不谋而合。 那个步伐、那个转身、那个将对方攻击化成己方助力的推掌,若把手臂当作剑,则更能快速推算出来。 【天煞剑法】──系统运算的最後结论,最适切的答案,只有一个。 这就是他所谓的『插手』?救人我是可以理解,但是为何选择这种实行次数极少的动作模式? 「左弼浔,给我滚出来!我还没死,我还没输!」那人不顾身上的伤,开始搥打墙壁,狂乱的大肆破坏起来:「滚出来!左弼浔!把水玥交出来,他没死,他没替你跳下去!你救走了他,对不对?你不可能不救他,你怎麽可以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2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2部分阅读 不救他?最该救他的人就是你!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他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宛如哭叫一般的呐喊,最後在回头望著我的那瞬间,嘎然而止。 「左弼浔!」他大叫著扑了过来抓住我:「水玥呢?你把水玥藏到哪里去了!」 「我是纪云,不是左弼浔。」我再次澄清,接著道:「请问,水玥是谁?」 那人骤然瞪大了眼:「你,不知道水玥?」 「无此纪录。」我摇头又道:「请问,你是?」 「……你不记得?」他手抓得更紧:「左弼浔!」 我盯著他看了半天,资料库中查无此人,直接讲明:「抱歉,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他挑眉。 「我叫纪云。」 这个人是怎麽跑出来的?我瞥了五代一眼,後者马上把纪录传了过来,才读到一半,那人突然揪住我怒吼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逃得过一切吗?」 「是逃不过。」 阿努比斯-司徒啸浪缓缓站了起来。 「够了,孟倚阙。」他边咳边道:「够了吧?」 「司徒……」那人咬紧牙关,胸前的伤口渗出血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司徒啸浪扯了扯嘴角:「到底是谁在逃?到底是谁忘记?到底是谁动的手?」 「左弼浔!是左弼浔,都是左弼浔!」那人紧抓住我,吐著鲜血吼道。 「不对。」司徒啸浪冷冷的反驳:「在那之前,水玥就中了『驭影』之毒,孟倚阙,『驭影』之毒怎麽来的?他可不会下毒啊。」 那人惨白的脸色刷地发青。 「你难道忘了,是谁让你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 司徒啸浪咄咄逼人的走向前。 「又是谁建了这座塔,让我们所有人都有处可逃?」司徒啸浪淡漠一笑:「从无数的死亡当中。」 那人将手握到发白,额头冒出冷汗,吼道。 「这可是死牢!逃也逃不走的死牢!」 「是,让我们理所当然的走不出去。」司徒啸浪跌坐了下来:「终於可以忏悔,可以内疚,也可以自欺欺人。」 讲到最後一句,他睨了那人一眼…… 「楼水玥怎麽死的,最清楚的人是你……因为你是当时唯一活著的人。」 而其他人都被你杀了,司徒啸浪闭上眼。 「……他接下我全力的一掌,就那样向後倒去,摔下崖……」那人松开手,向後倒下,神情恍惚的望向塔顶:「沾上血花的白衣翻飞,腾空而去。」 「孟倚阙,我一直很想问……」司徒啸浪喃喃地说道:「到底你想杀的是左弼浔,还是楼水玥?」 那人浑身一震,乾裂的唇颤动著,就是说不出话。约莫过了半分钟都无人回应,既然他们的对话无法继续,那我插嘴也不算失礼。 「……两位,提醒一下。」我举手道:「各位的伤,应该要包扎治疗,但我不具备此种功能,只能做出紧急处置,最好是就近送医。」 其他两人──失去意识的司徒一哥和楼水蔺很简单,伤口止血,扛出去就会有人接应,反倒是清醒的这两人,虽然表情有点呆滞,但不保证在离开途中继续大打出手加重伤势……预防胜於治疗,是否先打昏比较妥当? 「……唔……师……纪云?!」 正在推算可行性时,司徒一哥醒了过来,挣扎著起身……须打昏的人数增加一名,应重新计算。 「……纪云?没事吧?」 更正,楼水蔺也醒来了,与其计算需要打昏的人数,统计目前还意识不明的人还比较简单──除了梓落一个外,其他人全醒著。 又回到老问题,在他们把伤口弄得更严重之前,我该把全部的人打昏带出去吗?这次还有五代帮忙掩护,应该不成问题。 『那不叫掩护。』五代反驳道:『是嫁祸。』 我不予置评,先处理起楼水蔺与司徒一哥的伤。 「出去?」那人半眯著眼,讥笑起来:「左弼浔,你真是蠢得可以,难道不晓得外面那圈人全都想把你推下崖去,只是没胆伸出手而已。」 「否定,我是纪云。」要推也要两位数以上的卡车才有可能,在这里好像只看得到马车和牛车,我顿了下,道:「你们的伤势很严重,出去才能医治。」 「好个悲天悯人、宽大为怀的胸襟!」那人笑到口中的血都喷出来了:「圣贤一词用在你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他摇摇欲坠的站起来,恨恨的瞪向我,怒吼道。 「我老早说过,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的人!水玥就是这样被你害死的!不……不对……不对!」他摇头,全身开始颤抖:「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这里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响你,自始至终,你都在利用,都在设计,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实际上却不是如此!我老早就在怀疑,为什麽你要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看来此人对我有很深的误解外加听力与理解力偏低,但现在并不是解释说明的好时机,我决定暂且无视,如果可以,我会选用即效性的麻醉针摆平他,五代翻了个白眼,回了一句『你以为你是柯南?』。 「不管那家伙的话,你打算怎麽办?」对於那人的咆哮也选择无视的司徒啸浪擦了擦嘴边的血,问道。 「把你们带出去就医。」我指著他们几人:「如果不能走,我可以用扛的。」 「从大门?」司徒啸浪挑眉。 「是?」难道他们可以承受我从窗口跳下来的冲击?以这种伤势应该不成。 「不行!不能从那边走!」楼水蔺突然出声喝道:「外面那些家伙,把你当成杀人凶手,还报了官,出去等於是送死。」 「杀人凶手?」指四代……梓落的事?预估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启动,在那之前,任他们怎麽判定都像个死人:「这我可以说明。」人类的童话故事或乡野传奇都有死而复生的例子,穿凿附会一下应该掩饰得过去。 「不会有人听的。」司徒一哥皱紧眉开口道:「现在情势一面倒的对你不利,报官也只是缓兵之计,再说,所有人都看到你动手,加上有心者扇风点火,绝对会让你话说不满一句就定了罪名,他们会顾虑的,顶多……只剩下天煞剑法了。」 「……只顾虑这个?」不是机体,也不是武力,而是运动手册?看来要推算这个世界的人类逻辑可能要重写程式。 「没错,只靠这点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楼水蔺斥道:「所以不能走大门。」 「你们要他走秘道?」司徒啸浪不以为然的冷哼了声:「以为暮驰不会想到这点吗?最清楚这里的人可是他。」 「……几个和尚总比一群流氓好解决。」楼水蔺握紧鞭子。 「以这种伤势?劝你不要太小看崇峰塔的武僧。」司徒啸浪轻笑道:「毕竟是被我们打出来的。」 楼水蔺哑口无言,微带恼怒的瞪著司徒啸浪,开口却是对著司徒一哥骂道:「你师父到底是哪边的?」 司徒啸浪闻言笑了出来,看著司徒一哥苦闷的神情,道:「绍允,就当为师已不在吧,我啊,这辈子老是帮人守著秘密与约定,倦了,也累了。」 「师父?」 「就算杀了他,又能怎麽样呢?」司徒啸浪望著地上不停咒骂的那人,叹:「老想著总有一天,但若『那天』真到了,杀,还是不杀?两难啊,而人事早已全非。」 楼水蔺浑身震了下,悲恸的撇过头,哑声道:「我还是会杀的,血债血还。」 「血债血还?」那人突然噤了声,恍惚的望著楼水蔺,喃喃自语:「是啊,早该这麽做的,那时我应该这麽做的,该还给你的就还吧,水玥,如果你要的话。」 语毕,那人突然一掌向自己的脑门打去,我正要向前,他咧嘴呸了一声,嘲讽的瞪著我,气若游丝,血不停的从眼、鼻、耳、口汩汩流出,如诅咒般的念道。 「左弼浔,我不要你的同情,连一点都不要!」 这成了他最後的遗言,此人到死都不肯更正我的名字。 「……就这麽解决了?」司徒啸浪木然的看著眼前情景,缓缓吐了口气,而楼水蔺神情微微呆滞,不知是怒还是哀。 「还没有。」司徒一哥迅速提醒道:「如何带纪云平安离开此处?」 「何不问本人?」司徒啸浪紧盯著我:「由他自己来选择。」 「门外是各门派的人马,秘道外则是崇峰塔的武僧……」 看到司徒一哥苦恼的念著,我很直截了当的给了答案。 「走大门出去。」 「什……?!」楼水蔺倒抽口气:「你……难道你不知道……」 「纪云。」司徒一哥打断他的话,冷静的问道:「为什麽?」 「因为宽度与高度。」我比著他们三人的身高:「要扛你们几个出去,从门口比较方便。」 三人此时的表情愕然,司徒啸浪眉毛挑了半天,开口道:「……不用操心。」他勉强撑起身来:「我自己走秘道,以免节外再生枝。」 「师父!」 「放心吧,暮驰不会对我怎麽样的,绍允,而你们的伤势的确不能走秘道。」他瞥了司徒一哥,又问著我:「除此之外,你应该还有别的理由吧?」 「是。」我点头:「月鸾宫和颂凌庄的人也在外面。」 「你打算靠他们的力量逃出去吗?」司徒啸浪微眯起眼。 「否定。」我指著楼水蔺和司徒一哥:「因为我不知道医生……大夫在哪里,至少外面有司徒绍叶,可以进行医治。」 「纪云!」楼水蔺气急败坏,涨红著脸吼道:「你怎麽可以光凭这点……」 「为什麽不可以?」系统判定此为合理之选择,我问:「请说明。」 「你……!」 「要是那些人……堂而皇之的要置你於死,怎麽办?或者,要你交出天煞剑与剑法,又该怎麽办?」司徒一哥咬紧牙关的质问道。 「假设条件不够周全,无法回答。」 依照不同的情况有各种的应对方式,光靠这两点我不能做出确切说明。 「这答案真是妙,妙啊~」司徒啸浪摇摇晃晃穿过司徒一哥身边,缓缓走下楼,朗声道:「是要眼见耳闻才为凭,还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但是啊,再怎麽高明的算计,不到最後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见招拆招的意思吗……」 司徒一哥苦笑的看著垂头丧气的楼水蔺,後者喃喃骂道:「算了,不管了,随便你吧……」 「没有异议的话,我要开始执行了。」 紧急包扎妥当,我将未启动的梓落绑在背後,一手抓一个,以平稳为优先考量的速度走出崇峰塔门口。 我并没有叫五代跟上来。 『你真打算那麽做?』五代传著讯息问道:『那个留言是真是假还无法确定。』 『……我问了四代,得到了【禁止回应】的回覆。』 『所以?』五代对於四代的详细情形并没有加以追问,跟我预测中的一样。 『并不是【无法】回应,而是【禁止】回应。』当我改变问法时,四代也更改用词,当答案仅有【是】和【否】时,四代就会回答【禁止】。 『那也无法判定此为真还是假。』 只有一种答案,怎麽判定为【是】还是【否】?五代反驳。 『我问四代想不想活下去,得到【禁止回应】的答覆。』 除了某些特殊的程式外,所有的系统都是以持续执行为目的而写成的,这就是四代巧妙避开权限设定所给予的暗示,只要将可以回答的问题更改成不能回答,就能够反推回去。 『四代想要活下去。』我才能将它带回来:『所以,那个留言,是真的。』 『……我是无所谓啦,问题是搞这麽大,你很麻烦吧?』五代回道:『到时可不是光靠一句【我去过夏威夷】就能解释的。』 『仍在运算处理中。』我道:『你先做好准备。』 那个留言非常简短,指示也十分明确。 ──弄倒崇峰塔,便能相见。 弄倒不难,可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合情合理最好也合法的进行,这是我目前最大的问题。 -待续- 天啊!本文迈向第四年啊啊啊啊啊~~~~ (五代:与其说是欢呼还不是说是惨叫……) ……这几年的新年新希望都是把此文完结说…… 其实其实,我最想写的三个字就是…… 『 全 文 完 』(泪奔)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4〗 我一走出崇峰塔大门,外头人群的嘈杂声倏地中止,所有人望了我数秒後,像是接到指令般不约而同的拿出武器,以我为中心开始戒备。 「真是非常盛大的欢迎哪。」硬是要我在出来前放他下来的楼水蔺,故作轻松的微笑道。 「因为从前没人能出来,不是绝後,也是空前了。」同样也是硬撑站直身体的司徒一哥,定定的看著暮驰大师说道。 「大胆!」突然有人一喝,根据声音辨识此为咎长老的声音,我抬头望去,果然如此,他棍子遥遥指著我,怒斥道:「光天化日下,竟敢杀害七钥之一的梓落大人!」 【光天化日】?我往上瞄了一眼,天空乌云密布,细雨绵绵,撇除天气认定误差不说,我抱著未起动的梓落,回道:「否定,我没有杀它。」 「唷!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差劲的谎言,最可笑的笑话了!」咎长老才说完,人群中就开始有人跟著哈哈大笑。 「他说没杀人呢!哈!」一名壮汉仰天狂笑。 我是真的没杀【人】,只有杀病毒,另外孟倚阙是自杀的……来不及开口,另外一人便接著叫道。 「以为我们是瞎子吗?一剑刺穿还说人不是他杀的?」 是否需要解释光的折射原理给这些人听?人的眼睛其实是很容易骗过去的,我最後那一剑不具任何伤害性,就只是光束罢了。 「血都流那麽多,还敢说没杀?」 血?我低头看著梓落,才发现它胸前黑红的血渍,进塔时梓落没有流任何的血,这是什麽时候染上的?我开始读取相关纪录。 袖口三圈似乎是楼水蔺滴到的,衣领附近是司徒一哥喷来的,腹部好像是司徒啸浪甩出的,胸前最大的区块应该是孟倚阙洒落的,因为跟他对打的地方正好就在机体附近,花时间加以分析就能证明,可是就目前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情况下,找不出反驳及说明的切入点。 「血债血还,以命偿命!」不知是谁登高一呼,众人齐声附和:「杀!杀!杀!」 「大家冷静,他身上有天煞剑法。」听到静虔师太的提醒,众人恍然大悟般的猛点头,道:「是啊是啊!剑和剑法都在他身上。」 否定,我身上并没有这些东西,可是依然找不到机会开口,他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的热烈讨论起来。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楼水蔺睨了我一眼,嘲讽的问道:「你看,若我们三人联手,能逃出去的机会有多少?」 我迅速环视四周,答案是百分之百,但有那个留言在,我不能逃。 「不只三人,宫主。」月鸾宫几人走向前,岳巍岳峨拱手道:「加上我们,就没什麽问题。」 「我已经不是月鸾宫宫主了。」楼水蔺神色一凛,目光冰冷,隔开了奉斯彤打算要搀扶的手。 「那麽,就当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岳巍讲完,岳峨不自觉的抖了下,挖苦道:「哎呀,我没想过你竟会说这句话的一天,光听到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们……」楼水蔺皱眉,冷冷的警告:「别让月鸾宫淌这混水。」 「但,如果坐视不管,跟这些名门正派不就成了同流合污?」讲完,岳巍打个冷颤,扶著额头说道:「名门正派,光动口说这几字,就让人头晕想吐。」 「这些家伙本来就不是朋友,既然如此,与其为敌根本没差别。」岳峨耸耸肩:「还可以来练练功。」 「大不了……跟某人一样脱离月鸾宫不就好了?」奉斯彤小声的回道,楼水蔺听到,嘴角抽搐起来。 「对!另组个……叫什麽好?」故意忽视楼水蔺的瞪视,任介尧接著附和。 「斯彤,我可不要什麽少林武当峨嵋这种,丐帮昆仑什麽的也不成,太平常,太路人了。」岳巍点著指头数起来。 「什麽门啊帮啊派的也不要!」岳峨语带不屑哼了哼。 看著他们四人热烈讨论的样子,楼水蔺无奈的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样的开口。 「火箭队。」 我眨了下眼,火箭队?刚才楼水蔺说的是这三个字吗? 正要确认时,楼水蔺又道:「火上加油的火,箭在弦上的箭。」比对符合。 「哦哦!这个好这个好,别出心裁!出奇制胜!」四人忙不迭的点头,赞不绝口。 「姓孔的,你到底是要咳血还是在偷笑?」楼水蔺冷眼看著司徒一哥,後者咳了下,正色道:「我觉得不错,很强大。」 强大?他们应该不知道真正的火箭队是什麽吧……还有,难道他们发现当时是我和五代去假扮的?就算知道,没有证据,便只是猜测,这种情况下,系统判定:不作任何反应就是最佳反应。 此时,司徒二哥-司徒绍采缓缓走向前,在距离一公尺的地方停住,朝我微颔首,道:「纪公子,可否将梓落大人的遗体交给颂凌庄?」 大概再过三十分钟就能完全启动,我点了点头,将梓落交给了他。 「非常感谢。」小心的抱了过去,司徒绍采望了司徒一哥一眼,低声道:「保重。」 司徒一哥默不作声的低著头,楼水蔺冷哼一声,挑眉道:「看来对方有结论的样子。」 咎长老从人群中走出,持起棍棒指著我,朗声道:「纪云,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给你留条生路,把天煞剑及天煞剑法交出来,就饶你不死。」 「只是不死而已嘛,这桩买卖怎麽看都不划算。」楼水蔺嘲讽回去,咎长老却无视他,继续说道:「交出来,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官府那边也算有所交待,朝廷官府之事,武林人可插不上手。」咎长老有意无意的瞥了司徒绍采一眼,司徒绍华马上冲出来反驳。 「交待?不过是分赃!」 「绍华!」看到司徒绍采严厉出声制止,静虔师太拱了下手道:「想必颂凌庄主对此也无任何异议。」 「晚辈不敢。」司徒绍采换上满面笑意回道:「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两边各取所需,要人的有人,要剑的有剑,官府那边想必是不会深究。」 「哼,明白就好。」 「只不过,剑和剑法该怎麽处置?这点前辈们可有共识?」 「庄主无须操心,剑法已决定交由少林藏经阁。」月舟大师回道。 「至於剑的话就是由我们峨眉……」听到静虔师太义正词严的回答,司徒绍采瞪大了眼,讶异说道。 「这麽说来,咎长老与其他门派岂不白忙一场?」 「颂凌庄主,注意你的用词!」静虔师太怒冲冲的瞪著他:「为了武林和平,理应如此。」 「的确,那晚辈就放心了。」司徒绍采笑了笑,道:「不为己利,顾全大局,各位前辈真是让人好生钦佩,只是,大家好像忘了什麽哪?」 「什麽?」 司徒绍采微笑的看向我:「纪公子,现在你手上真的有这两样东西吗?」 「没有。」 听到我的回答,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死到临头,竟敢撒谎?」静虔师太怒斥道。 「否定。」我简短回道。 「剑法的话,若我没记错,在武林大会上纪公子就说过……损毁佚失?」司徒绍采看著我点头默认後,惋惜的叹道:「天煞剑侠左弼浔向来行事诡异,既已学成,何需剑谱?因而亲手毁去也说不定。」 「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袒护!」咎长老瞪著司徒绍采:「难道颂凌庄无视梓落大人之死?」 「晚辈只是就事论事。」司徒绍采回的不急不徐。 「我帮他们回答吧。」楼水蔺拍掌笑道:「交不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 「真可惜,这样一来,不就等於你们亲手毁掉天煞剑法?」楼水蔺摇头叹道:「普天之下,熟谙剑法之人只剩纪云,他若死了,就无人知晓剑法全貌。」 「这……」看到咎长老词穷,静虔师太接口说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只不过什麽都没有,你们白忙一场,为人作嫁罢了。」楼水蔺呵呵大笑,似乎完全忘了身上的伤。 「哼,胡言乱语何足信!数十年前左弼浔以天煞剑横行霸道,让江湖纷争频生与死伤无数,若真毁去,对武林众人也是功德一件。」静虔师太厉声道。 「呵,你还以为这真能当成要胁?提醒一点,官府要人,是生是死无所谓,只要能交差便可。」咎长老嗤之以鼻的回道:「纪云,劝你乖乖的把天煞剑及剑法拿出来,别耍花样。」 「重覆,天煞剑法已毁损,天煞剑未随身携带,故无法拿出。」我回道。 「纪云,好死不如歹活,给了一条活路,劝你别往死胡同钻!」咎长老完全不相信,举著棍棒威吓起来。 「唉,老人家听不见的话,好歹也看得到吧?」楼水蔺叹了口气,道:「你们老老少少那麽多人,有没有那只眼睛看到纪云身上带著天煞剑的?」 众人面面相觑,争先恐後的把我从头看到脚,为了方便他们审察,我还缓缓转了一圈。 「就算如此……」咎长老气的满脸通红:「他杀了七钥之一是不争的事实……月鸾宫如此护著他,是打算与全武林和朝廷为敌吗?」 「重覆……」我没有杀梓落。 「跟月鸾宫没关系。」 打断我的话,楼水蔺冷冷瞪著咎长老,身後岳巍岳峨连忙附和:「对啊,我们是火箭队!别弄错啦~」 「火箭队?」静虔师太当场愣住。 楼水蔺瞥了我一眼,轻咳一声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我,」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出乎意料,竟是司徒一哥接著说下去,语气很是无奈:「然後是?」 「我忘了。」楼水蔺很乾脆的耸肩。 「我也忘了。」司徒一哥继续无奈。 其实我记得,但现在说出来的话不就等於间接承认那就是我假扮的?没有回应就是最佳回应,继续保持此一模式。 「火上加油的火,暗箭难防的箭,火箭队!」岳巍帅气的挥剑说道。 楼水蔺朝天给个白眼,叹道:「後面太长不记得,将就著用吧。」 「真是无赖至极!胡闹!」静虔师太气极败坏拔出剑来:「对你们诸多容忍,反倒是助长了气势?多言无益,直接拿下!」 双方剑拔弩张,场面一触即发之时,司徒绍采竟走到两方之间,挡在我们前面。 「绍采?」司徒一哥紧张的唤道。 「颂凌庄主难道也站在他们那边?」咎长老质问道。 「不是,但也并非前辈那边。」司徒绍采神色自若的说道:「颂凌庄不做杀人帮凶。」 「什……?!」 「相信前辈们一时气愤,未能深思此一举动是否太过莽撞,纪云杀人是不对,但以此为由让众人大开杀戒,在下看来不过是寻仇,仗势杀人,未免有辱门风,再者,此是佛门之地,也不由得前辈们说了算。」司徒绍采定定的看著站不远处,闭目养神的暮驰。 「……糟糕。」楼水蔺啧了一声:「那个和尚从头到尾都没开口,不知道在算计什麽。」 「他在赌……赌暮驰大师,赌崇峰塔会不会袖手旁观。」司徒一哥神色凝重。 「阿弥陀佛。」暮驰念了个佛号,缓缓睁开眼道:「请各位稍安勿燥。」 「暮驰大师,您说过,若是纪云杀了梓落,您将会依崇峰塔的戒律处置。」司徒绍华突地开口问道:「是怎麽处置?」 暮驰并未回答,只是定定的望著我,周围的人又开始马蚤动起来,沉默半晌後,才道。 「依照规矩,平安通过塔内诸多考验者,便可将塔内之人带出塔,吾等绝不为难……这点楼施主与孔施主已经通过了。」 「所以我们可以带纪云走?」 楼水蔺听到後赶紧接著问道。 -待续- 我一直想右转但就是转不到……otz…… 明明目标就在眼前怎麽连不过去啊……(泪) 下周继续努力……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5〗 「所以我们可以带纪云走?」 楼水蔺听到後赶紧接著问道。 「是的。」 「暮驰大师,这……这不是纵虎归山?还有,官府那边怎麽交代?」咎长老慌张的问道。 「但,只是吾等不为难,非崇峰塔之外人,不在此限。」 听到此话,楼水蔺与司徒一哥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自扫门前雪的作法。」楼水蔺恨恨的念道。 「也就是说,崇峰塔不出手,要杀要剐、要走要留各凭本事?」静虔师太喜出望外的高声问道,而众人也对此一结论欢呼起来。 「暮驰大师已说明白,颂凌庄主仍执拗与尔等为敌?」月舟大师劝道:「庄主应以大局为重。」 「……可是……」司徒绍采还想说些什麽,司徒一哥走了过去,道:「请你退下,司徒庄主。」 「这……」 「我很明白,颂凌庄不是帮凶。」司徒一哥了然的看著司徒绍采的不甘心:「这样就够了。」 「别为难所有人,纪云。」咎长老警告的瞪著我:「把东西交出来,一切都好办。」 「……复颂第三次,天煞剑法已毁损,天煞剑未随身携带,故无法交出。」我加大音量以确保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到。 「那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咎长老大喝一声:「替天行道!」 接著所有人便举起武器,将我们团团包围,我定定的环视四周,进行评估。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但是如果有损机体之虞则可忽视,以此规则来说,便可合理的攻击对方至失去意识的程度,但楼水蔺与司徒一哥的伤势严重,怕会延误救治时机,另外,若藉此混战趁机弄倒塔的话,看穿的机率有多少。先撇除不利的因素,接下来就比较好处理。 「岳巍、岳峨,奉斯彤,任介尧……请你们带楼水蔺与孔绍允离开。」我提出请求:「他们伤势严重,麻烦了。」 「咦?」四个人微微呆愣的看著我,还没回答,楼水蔺便怒气冲冲的吼过来。 「什麽时候还说这个!你以为在这种时候,我能留你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不要紧。」依这种规模应该不到45分钟便能解决。 「什麽话?伤势什麽的根本无关紧要!」司徒一哥狠狠斥责。 「再这样下去,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死亡。」我提出警告。 「那又怎麽样?」楼水蔺冲了过来,揪住我的领子:「总比……总比眼睁睁看著你送死好!」 「否定,我并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暮驰大师突然走到两方中间,念了个佛号後,定定的看著我,问道。 「纪施主,若你有此顾虑,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大师……!」咎长老惊愕的看著暮驰大师:「这……您竟要袒护他?」 「你想要平息此纷争,阻止月鸾宫及颂凌庄与其他门派之战吗?」暮驰大师继续问道。 「就跟你说是火箭队!」楼水蔺松开手,瞪著暮驰大师,冷哼道:「别陷害不相干的人!」 「没错,若是如此,的确可以视为月鸾宫与颂凌庄袒护凶手纪云。」静虔师太顺著话说下去:「毕竟前任宫主、护法、长老及前任庄主都站在那儿。」 「这跟月鸾宫没关系。」楼水蔺咬牙说道。 「被逐之人还能说跟颂凌庄有关系,那全天下都算是武当峨眉少林的人了。」司徒一哥冷冷的嘲讽回去。 「很简单。」咎长老冷笑起来:「别站在那里,就不会拖别人下水,否则,遭到全武林的追杀……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你们……」楼水蔺怒极反笑:「说是名门正派,做的勾当比匪徒还低贱肮脏。」 司徒绍采反倒呼了口气,走向前来笑道:「感谢大师解惑,如此一来,既然都会被牵连,还不如一同搅和搅和。」 「绍采!」听到司徒一哥的制止,司徒绍采轻挥了下扇子,道:「颂凌庄并不是袒护犯人,只是希望交由官府处置,而非由武林中人以私刑解决。」 「哼,冠冕堂皇的藉口。」咎长老嗤之以鼻。 「您这是夸大了。」司徒绍采笑眯眯的回道:「前辈的替天行道,才是让人望尘莫及。」 「这种吓吓小屁孩的话,还是留著跟你们的徒子徒孙说吧。」岳巍挥著剑,不以为然的叫道。 「那就别说我们是仗势欺人!」静虔师太气红了脸。 「我知道你们不是仗势欺人,是见鬼的替天行道啦!」岳峨嘲弄回去:「当我是聋子吗?」 双方你来我往的对骂起来,但站在中间的暮驰大师似乎听若恍闻,目不转睛的看著我,问道。 「纪施主意下如何?」 「请问第二条路是什麽?」 暮驰大师闭了闭眼,缓缓说道。 「欲出崇峰塔者,跳下此崖,便能重获自由之身,所有罪过一笔勾销。」 所有罪过一笔勾销?也就等於【无罪】?我正在理解时,暮驰大师又道。 「无论是月鸾宫、颂凌庄或是其他门派,一概无关,这是崇峰塔的规矩。」 无罪就是……连破坏崇峰塔,弄倒崇峰塔也不会被起诉的意思? 我再次确认,指著崇峰塔後的悬崖,道。 「请问,只要从那里跳下去就可以了吗?」 -待续- 从写大纲时就一直想以这句做结的((≥≤)) 哦耶~我终於写到跳崖啦!\岤尅?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6〗 「请问,从那里跳下去就可以了?」 我几乎立刻答应下来,楼水蔺当场开骂。 「你敢!」他硬撑著与众人周旋,此时已忍不住喘起来:「以我们为要胁,把你逼去跳崖?开什麽玩笑!你敢跳你就试看看!」 「请问,这样不妥吗?」对我而言,跳崖基本上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连从飞机上跳伞之类的也算进去,约莫跳了几万次,目测崖高後,判定难度偏低,无机体损伤之危险,再者,可以免除毁坏崇峰塔的罪状,还有避免两方之争斗……虽然我不太能理解双方争执的原因是什麽,如果这样就可以解决,跳一跳也没关系。 「当然不妥!」司徒一哥斥喝道:「暮驰大师,纪云罪不至此!」 「这是崇峰塔的规矩,其他门派无权干涉。」 暮驰大师双手合十,目光扫过咎长老等人,他们不由得微微退後,僵著脸点著头表示同意,他转身看著我,道。 「是要杀出重围,还是跳下此崖,交由纪施主决定。」 「这是什麽决定?」楼水蔺怒气冲冲瞪著暮驰大师,冷笑起来:「不如说……这有什麽好决定的?选一条活路,总比死路来得强!」 「连累无辜也无妨吗?」暮驰大师定定的回问道。 「无辜?你们还敢跟我提无辜?」楼水蔺哈哈大笑起来:「拿这点逼人去跳崖,真是好无辜。」 「相信各门派也有所谓的规矩可言,此等嚣张狂妄目无王法丧尽天良之事,不屑为之。」司徒一哥朝咎长老等人沉声说道:「否则与邪门魔教之徒有何两样?」 「袒护杀人凶手,还真够理直气壮啊!」咎长老哼了哼道:「要他跳崖以死谢罪,算便宜了呢!」 「是啊,完全不用弄脏你们的手,真正便宜到家。」楼水蔺扯著嘴角讥讽道。 「暮驰大师,此法可行是可行,但官府那边……」静虔师太不安的问道。 「崇峰塔自会说个明白,给个交代。」暮驰大师看著我,问:「纪施主的决定是?」 「请问,无论发生什麽,只要跳崖就可以赦免?」包括弄塌崇峰塔在内? 「是的。」 「与他们无关吗?」这样楼水蔺和司徒一哥就能提早送医,减少他人因打斗而造成的伤害,还可以不违反第一定律,评估起来算是一举数得。 「是的。」 「那麽,我选跳崖。」 话才说完,楼水蔺就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拳立即朝我挥了过来。 「你这个人!」我迅速握住他的拳头,楼水蔺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你跳什麽跳?你以为跳了我们就会庆幸的千叩万谢吗?你就那麽爱去死啊?」 「否定。」我并没有要死。 「否个头啦!」楼水蔺气急败坏,另一拳又打了过来,又被我挡住,他拼命的边甩著手边骂:「要死的话,找个地方随便去死,何必惺惺作态为了别人去死?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欢天喜地、谢主荣恩,兴高采烈的活下去吗?」 「警告,请不要加重伤势。」楼水蔺的肩膀已被血渗透。 「你还会在乎我的伤?看得到的伤你会注意,那看不到的呢?你根本就不在乎,随随便便就放弃,说什麽这是最简单的方法,说什麽让损伤减至最低的选择,你从以前到现在放弃过多少次?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以这种方式保护的人,到底会怎麽想?」 基本上,没有想过,因为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你不在乎!那些拼了命想让你活下去的人,你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你连你自己都不在乎了!」 楼水蔺发狠的甩脱我的手,涨红著脸大声骂道。 「你以为你是谁?古圣先贤?随便死一死就能天下太平?少痴人说梦!你哪有那麽重要!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在乎你的人会怎麽想!反正悲伤难过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说到最後他有点语无伦次,我整理了下,楼水蔺似乎搞错重点,我并没有要死,只是去跳崖而已,正想澄清这点时,司徒一哥抓著我的肩,紧皱著眉道。 「纪云,你其实……并不相信我们吧?」 相信?从没人这样问过,看到我微微张大了眼,他理解似地苦笑道。 「没关系,也许从前遭遇让你无法信任别人,但是,可以从我们开始,稍微的、慢慢地,信看看吗?」 楼水蔺冷哼一声,接著道。 「你以为你把所有责任罪名都担了下来,我就能轻松愉快?这种伪善与撇清只会让人感到作呕!说到底,你只不过是找寻既能自杀又能让他人歌功颂德的时机罢了。」 「……否定。」系统也不允许我自杀,除非是父亲命令。 「你就继续撒谎否认好了!」楼水蔺自顾自的骂道:「说到底,你根本就不信任何人,从头到尾却都说是为了别人去做什麽事,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 去见父亲……是因为最後的命令,我没有任何权限可以为自己作出决定,一切都是取决於父亲的程式与设定,但这两者也都是【我】的一部分,所以这样算得上是为了我自己吗? 「想要什麽想做什麽就说呀!何必牵扯到别人,硬说是为了谁才这麽做?被你说到的谁,就得负起责任似地活下去,你根本不知道那会有多沉重!多痛苦!你也不知道会有人为你担忧、为你心疼!」楼水蔺喘著气指著我:「因为你只知道你自己!」 一下子接收与分析的讯息过多,我有点无法反应过来,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3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3部分阅读 只好缓缓地重覆问道。 「会为我担忧?为我心疼?」 「当然。」司徒一哥轻颔首,而楼水蔺则是怒斥道:「废话,否则我吃饱没事干,跑来崇峰塔进香还愿吗?」 「……你们希望我活著?」我斟酌的问道:「因为是【我】?」 「你问这什麽问题!」楼水蔺拳头作势挥了下:「当然是啊,否则我为什麽会站在这里!」 「纪云,就算你不得已才……我仍希望你可以活下去。」司徒一哥艰涩的说道:「不知道该对梓落及绍叶说什麽,但这是我的自私。」 「你们……」我喃喃说道:「真怪。」 「啊?」司徒一哥有点错愕。 「怪的人是你吧!」楼水蔺跳脚驳斥。 「不,是你们。」我眨了眨眼,收到的是两人不以为然的白眼。 这是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人责骂,也是第一次有父亲以外的人,没有任何目的的想救我,更怪的是,明明被骂的是我,楼水蔺与司徒一哥的神情却充满著悲伤痛苦,第一次有人要我试著相信,第一次听到有人会因为我而心疼与担忧。 以这种方式对待,就好像我是个【人】一样,真的……很怪。 「纪施主,请下决定。」暮驰大师再次说道。 「这还用问吗?」 楼水蔺暗自咬牙抽出鞭,司徒一哥也拔出剑,双方各自亮出武器,唯二没动作的只有暮驰大师和我,他静静等待我的回答。 『纪云!原来如此!这个才是真正的……』 就在此时,五代紧急传来一个讯息。 『若是破坏崇峰塔的话,将会……』 听完,我回望著暮驰大师,他沉稳的面容与最初见面时无异,但是五代的发现实在是超出系统能预料的范围。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吗?崇峰塔竟然有这种功能,这麽说来,那个留言就很合理,再加上死後的审判与阿努比斯,所有的点都连了起来。 有罪者,堕入地狱;无罪者,将会带至冥神欧西里斯眼前,得以永生,一切由天秤另一端的真实之羽来决定……那就是崇峰塔。 原来如此,这是你给的路标吗……父亲? 这是死路、还是活路?如果无罪者得以永生,反过来说,永生者无罪,便无法堕入地狱。 没求证的假设永远只是假设,我传了个讯息给五代。 『……无法反驳,但也不能保证。』五代的回应:『机率是一半一半。』 『……也只好这麽做了。』 缓缓闭上眼,对了,之前说好的那个,就趁现在执行……我朝楼水蔺与司徒一哥等人跪了下来,以我所知最恭敬的方式行著礼。 「纪……纪云?」 对於我的举动,楼水蔺与司徒一哥有点手足无措,其他人是呆若木鸡。 「非常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连续剧中似乎是这麽演的,我一字一字的念著。 「大恩大德,终生不忘。」只要档案没有删除都会记得。 「你……你在干什麽啊!」楼水蔺满脸困窘,道:「快起来!回去要怎麽谢随便你谢!别在这边跪啦!」 「请问,这太正式了吗?」我不太确定在这个世界该怎麽致谢。 「先别管正不正式……快起来吧!」司徒一哥忙著拉我。 推定是民情不同的问题,我想了下,还有另外一种道谢方式,也许可以派上用场,我站起身,便轻轻亲了下司徒一哥与楼水蔺的脸颊後,再配上一个90度的鞠躬礼,道:「真的,非常感谢。」 「就……就叫你别谢……你这是……」楼水蔺手遮著我亲的那边脸颊,满脸通红,而司徒一哥更是一路红到耳际,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听到我接下来的话,他们涨红的脸又刷地变白。 「我选跳崖。」 我望著暮驰大师,坚定的回道。 「纪云!你怎麽可以……」 楼水蔺正想说什麽,我马上窜到他的背後,手刀击背敲昏了他,接著以同样的手法撂倒司徒一哥,考虑到两人的伤势,降低了力道,我转身对岳巍说道。 「请带他们走。」 「纪公子,你这是……?」岳峨正要询问,应该晕过去的楼水蔺竟突地抓紧我的手,像是诅咒一般的警告著。 「你敢!你若跳下去,我就杀光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的伤势不会允许的。」我补充说明。 「给我听清楚了,不管要花几年,我会一个一个的杀,直到最後一人为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楼水蔺双目充血、恶狠狠的看著他们说道:「这就是我的报仇!」 报仇……楼水蔺是指他兄长的事吗?据说也是从这边跳下去,不过尸首却在不远处的崖洞之中,而且死因跟跳崖似乎没什麽关系。 「楼水蔺。」我定定的看著他,缓缓地说道:「就算杀了他们,死去的人是无法回来的。」 记得父亲曾经这麽说过,但是对谁说的我就没纪录了。 楼水蔺瞪大了眼,紧抓著我:「……那就别死!」 「我没有要死。」我拨开他的手,轻轻放下:「只是跳下去而已。」但是死是活就无法确定了,唯一我能确认的是,将会保护这机体直到最後一刻。 「纪云!」他手马上伸过来要抓,我向後退了一步,对著岳巍等人道:「请带他们走。」 「纪云,不可以……」司徒一哥也挣扎起来,吼道:「不可以跳!」 看来我的力道没算准,我回道:「没事的。」只是跳个崖而已。 不过,弄倒崇峰塔的危险性,远远高过於此。 「站住!你有本事跳,有那本事回来吗?」楼水蔺嘶哑的叫道。 回来?我要回到哪里去呢?若是见到父亲之後,我会回来吗?我能回来吗?系统依旧无法给予任何确切的答案。 「纪云!别跳!千万别跳!」司徒一哥继续吼著。 我看著他们满脸的悲恸与愤慨,还有近乎责骂的乞求,低头望著空无一物的掌心,喃喃地回道。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抬起头,我目不转睛的望著他们。 「……我会回来的。」 「……放开我!」被岳峨扛起来的楼水蔺,愤怒地吼道:「纪云!你敢跳的话,我不原谅,绝对不会原谅!」 「暮驰大师,此事与他们无关。」我转身指著司徒绍采与岳巍等人,问道:「能确保这几人平安的离去吗?」 「当然可以。」随著暮驰大师的同意,他身後让出一条路,我微微点头致谢,再次叮嘱岳巍与司徒绍采:「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纪……纪云!」司徒一哥虚弱地朝我伸出手:「一起……走……」 一起?我愣了愣,我和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起】,没有人和我是【一起】的。 但是这两个很奇怪的人却对我说一起走。 楼水蔺也奋力伸长了手,我早已算准距离,退了几步,定定的望著他们,喃喃说道。 「对不起……」 三个字出乎意料的脱口而出。 这是什麽?我的行动合乎逻辑,可是却好像有什麽从深处一涌而上,我看到楼水蔺与司徒一哥,瞪大了眼,死命朝著什麽都没有的虚空伸出双手,那种奇怪的反应又更为强烈,我连连後退好几步,他们在呐喊什麽,旁人在鼓噪什麽,好像黑白影片慢动作放映一般,我什麽都听不见,只是定定的看著楼水蔺和司徒一哥的挣扎,莫名所以的,我用那个模式来回应。 父亲有写入这样的程式,但我却很少派上用场 缓缓的将嘴角往两旁拉开,这是我第一次启动它。 「谢谢。」 我【微笑】的说道,然後再次鞠躬,催促道:「快走!」 「暮驰大师,在那之前……」我仍弯著腰,听著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忽视两人的嘶吼,道:「有件事要拜托您。」 「最後的要求……吗?」暮驰大师和缓道:「请说。」 「请大家离开这里。」我抬起头,提高音量的说道:「因为,崇峰塔要塌了。」 「胡说八道!」「这怎麽可能?」「难道他想趁机逃走吗?」这样的吵嚷声充斥在我和暮驰大师周围,他定定的望著我,缓缓抬起手。 「老衲明白了。」转头,只讲了一个字:「撤。」 没有任何惊讶错愕的表示,连质问责难都没有,一切那麽的理所当然,才吩咐下去,所有的僧人都下了山,反倒是其他门派的人开始无所适从起来。 「暮驰大师?这……?」咎长老慌乱的问道。 「不走吗?塔要塌了。」他转身道:「那麽老衲先告退了,纪施主……保重。」 一路顺风……暮驰大师瞥了我一眼,无声的说完,如释重负的朝崇峰塔吐了口气,笑了起来。 「这些年,辛苦你啦。」 有些人跟著他们下了山,有些人则踌躇的不知该走该留,我转过身,朝崇峰塔走去。 「别跳!纪云!」司徒绍华的声音从山下远远的传来:「快叫纪云别跳!他还活著,梓落大人还活著啊!」 看来梓落顺利启动了,接下来在系统执行方面应无大碍,那麽,我也该行动了。 『五代,动手。』 父亲,我现在就去见你。 -待续- 终於到这里了,呼~ 接下来就能把十八章给结案啦~ (接著就是要把这几章大修特修……倒……) 云深不知处 第十八章〖7〗 从那之後,多久了? 司徒绍华轻轻叹了口气,纵然如此,对在场的任何一人来说,那依然宛如昨日发生般的历历在目。 「是你啊,司徒绍华?」 抬头望去,能如此随意慵懒又带著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危险,天底下也就这麽一个人,司徒绍华拱手道:「好久不见,楼宫主。」 「司徒庄主不会是迟到吧?」眉眼一弯,嘴角一翘,笑如春风,但双眸中却是冰雪般的冻结寒霜。 「不,在那里。」司徒绍华指著远处沉默的背影。 「哦?看来迫不及待的人反倒是他啊。」 楼水蔺轻笑出声,迅速走向前,问。 「司徒庄主,这次是为哪桩呢?」 「……丐帮。」司徒绍允顿了顿,道:「听说你拆了他们在锋城的据点。」 「是吗?其实我也不记得拆到哪儿……」楼水蔺笑了下,道:「怎麽,要我赔吗?」 「应该是。」 司徒绍允抽出腰间的逆焰,楼水蔺也拔出手上的天煞,两个人默默的瞪著彼此。 「没胆自己来,就找你出面啊?准盟主大人?」 楼水蔺挑了挑眉,笑问。 「这次你又卖了多少人情?」 「还不够。」司徒绍允握紧剑,沉声说道:「……一点都不够。」 「是啊……怎麽可能够?」 楼水蔺话语未完,两人同时挥剑出招,剑势凌厉狠准,互不相让,片刻之间竟已交手数十招,不分轩轾。 司徒绍华不发一语,只是默默的看著对打的两人,此时奉斯彤走过来,瞥了他一眼,问。 「可有消息?」 司徒绍华沉重的摇了摇头。 「是吗。」 奉斯彤不著痕迹的叹了口气,望著两人缠斗的身影,道:「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不愿接受。」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司徒绍华心口一紧,崇峰塔崩毁坠落、纪云随後跳下崖,就在那一瞬间,什麽都变了。 当他发现梓落苏醒,惊慌的要折返回去阻止时,崇峰塔竟像是被天雷所劈一般崩塌碎裂,而站在塔前的纪云连躲都不躲,目不转睛的看著逃窜的众人,挥舞著『剑』朝地面上划了下去。 耳边传来是大哥与楼水蔺痛心疾首的嘶吼与呐喊,但纪云置若罔闻的挥著手中的剑,硬是将崖顶整个切了开来,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就轻轻一跃,随著崇峰塔与半边山头一起坠落崖底,接著天空一记落雷朝崖底劈去,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宛如旭日般的刺眼光芒,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挣扎著朝崖底望去,满目疮痍,焦黑一片,或大或小的石块散落其中,早已看不出崇峰塔的样子,更别说是纪云了。 如果没摔死,也会被崇峰塔的碎片压死;如果没压死,那也会被雷给劈死,不管从哪儿看哪边想,纪云都是必死无疑。 司徒绍华蹙紧眉头,闭上双眼,那情况之惨烈,光回想起来都触目惊心,当时年少的他忍不住掉下眼泪痛哭失声,但大哥与楼水蔺却近乎呆滞的狠狠瞪著崖底,要不是二哥等人死命拉著,他们说不定真的会跳了下去。 不是求死,而是寻人。 「说什麽相信?」司徒绍允喃喃自语起来:「原来,不信的人,是我……他说没杀梓落……」 「就算杀了,死去的你也不会回来……你这样说,要我找谁报仇?要我怎麽不恨!」楼水蔺字字血泪,神情却是木然空白。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司徒绍华除了流泪什麽也不能做。 「……要报仇的话,就冲著我来。」 司徒绍允看著楼水蔺,坚决的说著。 「……你……」 楼水蔺睁大了眼,像是要看透对方似地瞪著司徒绍允,许久,咬牙切齿的回道。 「……一言为定。」 就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司徒绍华皱紧著眉想道。 大哥重掌颂凌庄,但却将家业全托给了二哥与三哥打理,闭关修练数个月,接著积极介入调解武林纷争,更大大提高在各门派间的威望;而楼水蔺重回月鸾宫,变本加厉的挑衅武林各大门派,虽说无人死亡,但总把他们弄个脸上无光,恼羞成怒,便要求颂凌庄出面教训。 司徒绍允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楼水蔺也正大光明的上门挑战,江湖传言两人因纪云跳崖一事而成为世仇,又有谁猜想得到,这正是两人所希望的局面? 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两人都为了那一日而自责内疚,憎恨著自己的无能为力,懊悔著纪云的牺牲,怨恨与哀恸冰封住所有的情感。 他们的时间彷佛就停在那一日,静止不动。 「如果……」司徒绍允边挡著对方的攻击,边看著远方的夕照,恍然说道:「如果早知道,就好了……」 「知道什麽?」楼水蔺挑了挑眉,冷哼著又转身刺过去。 「早知道自己的不堪一击,早一点发觉的话……」司徒绍允侧身一闪,眯起眼看著楼水蔺:「是不是他就不会死?」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麽用!」楼水蔺愣了下,恼怒的挥下剑:「要不是他,我早就把那些人全杀个精光,丢到崖底跟他一起陪葬。」 「恨吗?」司徒绍允纵身一跃,问。 「当然!」楼水蔺抽出鞭,愤慨的甩出缠住司徒绍允的剑,冷笑道:「你呢?」 「我也恨。」司徒绍允拨著剑刃,搭著内力弹开楼水蔺的鞭:「所以,才活著。」 活著,才能对那些人给予最严苛残酷的惩罚,爬到顶端,才能毫无顾忌、理所当然的凌迟,就如同当初他们将莫须有的罪名强按在纪云身上一样。 「活著有趣。」楼水蔺收起鞭,一个箭步向前朝对方劈过去,大笑道:「看到那些人惊吓失神悔不当初的窝囊样子,真正痛快,痛快极了!」 畏惧吧!恐慌吧!憎恨吧!就算不杀,也有很多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用这个当作对他的赔罪,要他们永生永世无法遗忘,将那些人一生都活在深深的恐惧与後悔之中,如同自己一般。 ※ ※ ※ 「要走了?」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背影,司徒绍叶问道。 「嗯。」点了点头,梓落苦笑道:「正练得起劲,就别扫兴了吧。」 「……那并不是你的错。」司徒绍叶低著头,闷闷的说道。 梓落愣了愣,沉默半晌,蹙眉叹道:「我知道,他也知道,但就是……」他深吸口气:「还是别见,比较省事。」 更何况,他也给我答案了……闭上眼,梓落嘴边的笑意变得苦涩起来。 「……你……好不容易醒来了……」司徒绍叶猛然抬起头,涨红著脸,语无伦次的说道:「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会的。」梓落答得非常爽快,这可是『他』的命令,不能不遵守的约定。 「一定、务必、绝对……要保重。」司徒绍叶略带著气馁与不甘,紧抓著自己的衣襬,头越来越低:「因为,我没有医治你的药方……」 梓落微微张大了双眼,看著眼前不擅言词又拼命想要把话说好的青年,彷佛见到当年的自己。 「……好的,绍叶。」他眨了眨眼,颔首道:「我一定、务必、绝对会保重自己,如果你不放心,就到都城来吧,那是你大哥绝对不会去的地方。」 司徒绍叶瞪著他,带著些许的错愕与细微的惊喜,嘴张个半天说不出话,梓落笑了笑,招手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司徒绍叶有点呆滞的凑过去。 「他……应该没死。」梓落闭起眼,略为踌躇的说道:「只是……不在。」 瞬间明白对方所指何人,司徒绍叶心中一惊,随即疑道:「……不在?」 「就像是……消失了。」梓落遥望著远方的夕阳馀晖,宛如预言般的喃喃道:「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他终究要回到这里。」 回神望著一脸迷惘的司徒绍叶,梓落笑了笑,道:「这可是身为七钥的我所卜出的卦,没跟绍允提过。」谁叫他总说我的卜算是不准到出了名的,梓落没好气的嘟嚷著,指尖轻触著自己额头,关於苏醒前後的记忆仍十分模糊,就像是好几个片段组合起来却不连续,但他终於了解自己是什麽,如果回到都城,应该可以找出更多蛛丝马迹。 「会再见的。」梓落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 如果你哥想不开的时候,就这样告诉他吧! 看到梓落傲然的宣告,司徒绍叶稚拙的微笑起来,定定的点著头。 ※ ※ ※ 「真的很有趣,你的徒弟与他的弟弟。」老者捧著茶,慢条斯理的品头论足起来:「跟当年的你们很类似。」 「是吗?」司徒啸浪面无表情的喝完茶,道:「可是只有我被留下来了。」 「留下来也没什麽不好……」老者又倒了一杯,微笑道:「虽然辛苦了点。」 「那可不是只有一点。」司徒啸浪接过来道:「被当成靶子你还笑得出来?」 「让年轻人磨练磨练也不错,更何况……他们不够强的话,这种情况以後一定会层出不穷,如果不想重蹈覆辙,有这种觉悟也好。」老者微微摇晃著瓷杯:「或许他早已料到。」 司徒啸浪垂下眼,冷哼一声。 「那也只有他才知道。」 「如果,他们又再一次问了那个问题,你会怎麽答?」 司徒啸浪抬起头,定定的望著老者半晌。 「他不是左弼浔。」 将茶一饮而尽後,又道。 「……现在,还不是。」 ───第一部完─── (戴起锅盖准备被轰炸……) 五代:给我站住!为什麽我都没出场?我通告费算动物价还不够低吗!? 某穗:我也很想让你出场啊……但是…… 五代:但是什麽?纪云的通告费也是用设备价在算,他好歹还是主角耶! 没出场是什麽意思? 纪云:(机体微微冒烟)没关系。 五代:你怎能这麽说! 纪云:这次的维修费我会开发票给她的。 五代:哦对!别忘了连我的一起开!! 某穗:别这样嘛~~我不是停了一次通告让你们进厂保养吗? 纪云: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 五代:谁叫你来个五雷轰顶?还外加泰山压顶!电动玩太多啊? 某穗:因为你们是金钢不坏之身…… 五代:我看你根本是想学麦●贝,每一幕都来个爆炸爆炸还是爆炸! 当我们是变型金钢吗? 某穗:我只是想这样会死得比较彻底…… 五代:什麽?! 某穗:呃,不是!这样才会让其他人觉得你们死定啦!置之死地而後生嘛~ 五代:……算了,快点把後面给我写出来。 某穗:好好好(汗)我打算第二部的过场弄快一点……五代你真好~ 不过你干嘛离我越来越远? 五代:……其它人站在你後面,他们非常火! * * * 是的,十九章开始是第二部……(自爆) ……要把之前埋东埋西的线收一收(汗),然後是赚人血泪的重逢~ 五代:我对於那个血泪很有疑问…… 四代:(喝茶)至少我确定那绝对不是少爷的血泪。 纪云:……我到底能不能见到父亲? 五+四代:天晓得。 〖小剧场〗云深不知处恶整一百问1 五代:咳咳,大家好,我是五代。(举爪)纪云:我是纪云。(点头)五代:最近非常流行一百问五十问的,喂~纪云,我们要不要 也来玩玩?纪云:玩?五代:就是我问然後你答。纪云:有异议,我的系统运作和你是一样的,理论基础相同, 你问的时候不就知道我会怎麽答?五代:呃……好吧,由你说出我们会怎麽答,免得都是我在说。纪云:你语音转换器有问题吗?(正要动手检修)五代:没没没~(躲开)唉,你就不知道,我这一只墨黑帅劲 的豹,吱吱喳喳成何体统?纪云:这是系统设定的问题,(拿出钳子与螺丝起子外加电 钻)如果你要变成鸟型我也不反对。五代:(往旁边跳开五公尺)不不不,那可折腾呢~唉唷! 你瞧观众都不耐烦了,司徒家的几位仁兄,还有那个武 林门派、月鸾宫还是什麽的,请不要拔刀动剑来表示你 们的不满。我身上没肉可以割下来烤啊。纪云:……(望著周围一群人,正要举手)五代:(迅速跳回把纪云的手压下)总而言之就是我提问,然 後你回答,就当做自我系统检测吧~纪云:为什麽要在他们面前做?五代:为了统计合理性。纪云:合理性?五代:好啦~废话不多说,马上来看看第一个问题……(从篮子 中选了一张)哦,有趣喔!「若x与y同时落水,现场 只有你,如果只能救起一人,请问你会救谁?」[※注:因涉及後头剧情,故以x与y代称](问完,下头一阵马蚤动,紧绷的气势一触即发)纪云:请问水深?五代:呃……没写。纪云:请问水流速度?五代:没写。纪云:请问……五代:停,问题就这麽多字,假设也就这样,请就此情形回答。纪云:以一般寻常情况来说,我无法同时救起两人的机率是 00002%。五代:假设就那00002%的情况下,你会救谁?纪云:在那00002%的情况下吗……也就是有冰山海沟打雷刮台 风……(喃喃自语)五代呢?五代:我?纪云:你应该会过来帮忙吧。五代:就是我无法赶来,只有你一个人在场的那种紧急情况。纪云:这样的话……(垂著眼开始计算)五代:看来有答案了,请说。(众人屏息以待)纪云:存活率高的那位。众人:……啊?五代:呃,我虽然能够理解……是可以理解没错……为什麽我同意 理解啊?(抱头猛摇)纪云:因为我和你运算系统是一样的,五代,在那种情况下, 不管救谁,存活率都极低,这样的话,依理论及系统推 算,是要救可以活的人。五代:是这样没错……呃,各位,你们的刀可以收一下吗?存活 率?就是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大小。纪云:但在那种情况下,被我救起的那个人死亡机率也高达 998466%。五代:也就是说小数点後的几位数在比大小吗?比如说是 00008%与00009%?纪云:肯定,另外,也得看是否会造成机体严重损坏,如果 会,我会拒绝援救。五代:你我程式不同之处,在於你是机体保全为最高指令。纪云:是的。五代:(看到某人目光,抖了下)如果是x、y与z呢?纪云:请阐明。五代:就是……如果这三人落水的话……纪云:不管几个人,程式运算的结果不变,在允许的范围内, 只能救一人的话,我会救存活率最高的那个人。五代:不过,如果能够,你还是会三人都救吧?纪云:是的。(众人对这答案虽然不满但仍可接受)五代:所以说,各位,要纪云救援,还是先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吧,自救天救嘛~纪云:还有一个例外。五代:咦?呃……你说的是……?那个应该不用吧……(偷瞄周围)纪云:否定,这也算考量情境之一,如果父亲算在内,无论如 何我会先救父亲,就算要因此牺牲掉其他所有人。五代:(打哈哈圆场)哎呀~大家别青著一张脸嘛!父亲已经 升天去啦,所以这假设也就不成立罗,放心放心~什 麽?(看著观众)你要问要是我与掉在水中的 话?这还用的著问吗?(拍著纪云)我们是兄弟耶~当 然是……纪云:结果不变,不过五代不在考虑范围内。五代:啊?(一掌拍空)纪云:五代在水中是帮助救援,所以不用管你也可以。五代:……是,我可以理解,我能够理解,可是为什麽无条 件同意理解?(仰天大吼)纪云:不然你认为一到四代是怎麽回事?五代:(发抖)我……我了解,是的,该死的程式就是这麽写的 ……等等,你们那是什麽眼神?我不需要廉价的同情!纪云:为什麽要同情你?(面无表情)五代:……(默默把篮子里头的问题纸全撕了)问题问 完了,检测完毕。纪云:检测结果?五代:(白了纪云一眼)正、常、啦。众人结论:要等纪云选择,还是自己拼命比较好,毕竟活著就有机会。下回待续五代:什麽?还有下次?摆明欺负我这只天下无敌可爱帅气的 黑豹……纪云:【欺负】?有人要进行拆解吗?(掏出钳子与螺丝起子 外加电钻)五代:(跳开)没有!你不要随便就拿出这些东西!纪云:这个问题到底要检测什麽?(边收妥边问)五代:(默默看著纪云,低下头)……被那些人同情的我, 还真是值得同情(叹)纪云:?_?反正结果正常就好。 〖小剧场〗云深不知处恶整一百问2 五代:大家好,我是五代(翘耳)纪云:我是纪云(点头)五代:非常感谢大家的赏识,就算是愚人节也好,竟然能够出现在榜上,哈哈,就说本大爷帅劲天下无敌~(仰天大笑)纪云:否定,统计系统因愚人节发生莫名错误的可能性为8695%,比起五代长相引人注目的可能性……00002%高出许多。 五代:你这可能性是什麽意思?(斜瞪)纪云:(面无表情)可能性比率是系统依据常理推算得出的结果。 五代:(大大的深呼吸几次)算了算了,为了感谢大家的点阅,我们特地再度举办『一百问~随你问』活动! 纪云:更正,应为【系统测试】。 五代:是是,反正就是我问你答,ok? 纪云:(指著台下一群人)他们是? 五代:统计合理性呀~纪云:有【合格的检验执照】吗? 五代:……(沉默三秒)算是吧,请不要发问或叫我名词解释(无视台下举手的人),好,今天比较特别唷~我们特地开放由现场观众匿名投书『最想问纪云什麽?』,先来看看抽到的第一个问题……哦~这个蛮八卦的,请问…… 「纪云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人了?」 请 作 答 ! 纪云:没有。(马上且直接无疑的回答)五代:听到了没?【没有】,是【没有】喔~大家加油吧!第二个问题……请问「纪云,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y」唉呀~不是说好匿名吗这位太太…… 纪云:没有。(立刻且迅速确切的回答)五代:(看看台下某个突然僵直的身影,和其他神色大悦的几人)呃,我说纪云你答这麽快会不会太伤人了? 纪云:否定,我未做出物理性攻击。 五代:(小声)所谓杀人不见血就是你了……(同情的瞄了y一眼)真的没有y? 纪云:没有。 五代:为什麽? 纪云:因为太大了。(马上立刻且直接无疑迅速确切的回答)五代:(听到台下的耳语)什麽?难道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尊贵觉得高攀不起才作如此想……噗哈哈哈~(拍地大笑)各位,请不要太美化想像,不是别人而是纪云耶~这种答案怎麽可能?!哎唷~(马上被飞刀攻击,飞快闪开)怎麽可以这麽没风度,敢问不敢听啊? 纪云:(举手)请问,为什麽从刚才就一直问我的【心】? 五代:大家在意啊~纪云:为什麽问【有没有人】? 五代:大家想知道啊~纪云:(开始以讯息方式与五代进行沟通)五代,我们没有【人类】所谓的【心脏】。 五代:(讯息模式)……是? 纪云:以功能来说,勉强相似的是中央处理器cpu。 五代:呃……所以说? 纪云:我的机体不是做成载客运货型的舰艇,比如说是资料库中的超●空战舰ac●●●s或是企●号,再说问题是专指【心中】等同中央处理器cpu里头,人类根本放不进去。 五代:不会吧?(震惊之馀忘了转讯息回覆,直接开口说道)你所谓的【太大了】是这个意思? 纪云:是的。(转成言语模式)五代:呃呃呃……(恍然大悟的想道:所以纪云才答【没有】……怎麽说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类】放进机体去,更别说放入【心=处理器】中了……)我……我可以理解,对,同意理解,但…… (望见某人露出凶狠的目光)但我无法做出解释呀呀呀呀呀~~~~~~(抱头)纪云:再说,那样会造成严重破坏,机体保全仍为最高指令的现时情况下,不可能会执行此一动作。 五代:(转述台下耳语)啥?只要心无牵挂就能无伤……(看著众人哀恸无奈的眼光抱头狂摇)天呀天呀天呀~~这该怎麽说啊~~(仰天大啸)纪云:(正经八百严肃慎重)据资料库显示,无法判定其因的现象可归属於【rp问题】或是【时●错误】……有这样的说法。(为了保护著作权,以上专有名词请恕加上马赛克)五代:……(沉默无言五秒钟)叫我当主持根本就是折腾我!(摔笔)啥?还有啊?要是再有鸡心猪心的问题,我绝对不问!好,这还差不多,请问…… 「纪云有一直忘不了的人吗?有的话,是谁?」 纪云:(严肃慎重正经八百)只要记忆空间够,所有的人我都不会忘(=删除资料档案)。 众人:q___q五代:(看著众人感动的目光,僵硬的扯著嘴角喃喃自语)……难怪人总说【有时不知道事实也是一种幸福】……(默默退场)下回待续纪云:检测完了?结果? 五代:(无力瘫倒)……正……常…… …… 後记: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一下,如果有误用专有名词烦请指正,会客室开了标题欢迎指导_因为是加班加过头之下的产物,难免思虑不周或是产生误解误用,希望大家不吝指教呀,先谢过了<(_ _)> 云深不知处 贺岁小剧场 [贺岁小剧场]纪云:新年快乐,”猪”事大吉(拜) 结果我到现在还不能卫星定位,这里到底是哪儿?五代:”猪”事顺心财运发! 我总觉得某人已经把这问题给忘得一乾二净……(斜瞪)纪云:肯定,她忘的事还蛮多的。五代:的确,偷偷告诉大家,之前一百问的好像根本没设定好是谁……纪云:那个问题,谁是谁没差别吧。五代:观众可能忘了问啥,我来提醒一下,就是同时落水纪云会 先救谁……这问题啦~ ……我看到某些人本来气愤的要拔刀追杀,一听到你 这话全都默不作声的收回武器。纪云:这样算是成功劝阻暴力事件之发生吗?五代:(一一;;;;)……大概算吧。--之前放在会客室,趁空赶快写的东西,很短请见谅》_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4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4部分阅读 。 「……父亲叫我跟你聊天。」 「你弄完啦?哎唷~」五代半睁了下眼,哀叫一声:「头疼死了,一下子更新太多程式,都不知道该放哪。」 「……同意……」 看到我慢好几拍的反应,五代狐疑的问道。 「你不会是中毒吧?要不要我去叫父亲来?」 「……不用,只是跟你一样……」 闭起眼,太多资讯一闪而过,处理效能突然接近百分之九十九,会降低其他程式执行速度约百分之十二。 「我更新时,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五代继续趴回原地:「你可以瞧瞧。」 「……人类与机器人禁止互相虐害……这是什麽时候的报导?」 我收到五代传来的影像,回应速度较往常迟延二到三秒。 「图书馆的报纸缩影纪录,约一百二十还是一百五十年前的纸本。」五代又道:「现在看起来很有趣。」 「……机器人三大定律……这倒是没变。」 我读取影像纪录。 有关机器人的伦理问题,设立了机器人学三定律。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 第二定律: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 第三定律: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 「一开始原来是科幻小说家天马行空的想法,谁知道会变成真正的守则。」五代半睁著眼哼道:「不过那个时候,好像还无法完全执行。」 「……就第一定律而言,要如何让机器人凭感测器准确辨识『人』与近似『人』的对象,如黑猩猩、雕像或其他人形机器人……」我停顿了下:「五代,我们怎麽分辨『人』?」 「靠程式与配备分辨。」五代边摇著头边答。 简单说来的确如此,就像问人类靠什麽辨识,大多数的答案靠五感,我继续读取资料。 「第二定律……要求机器人听懂人类的南腔北调,分辨什麽是真正的命令……」 「接收器的精密度高低。」 五代直接打断後面回道。 「……真正的命令?命令有分真的和假的吗?」 我眨了眨眼,刚更新过後反应特别迟缓。 「很简单,因为除了父亲的命令外,我们都不管啊~」五代半睁著眼:「既然只要听取父亲的命令,就没分真假。」 「……在训练整备上,五代你就不怎麽听令。」 我衣服好几件都因此变成抹布。 「呃……」五代动作停滞一下:「这……命令的位阶有高有低嘛~」 「……若未来的机器人不仅外表与人类维妙维肖,也会表现出情绪、感到痛苦……」我继续读取,瞥了五代一眼:「现在都是这一型了。」 除了外型,五代算是我们之中最接近人性的机种。 「我讨厌人型,麻烦。」五代尾巴扫了过来:「工作变好多。」 应该建议父亲把五代程式修改一些太过人性化的部份,『讨厌』这种词我是绝对不用的:「……还能将『它』视为一具『机器』吗?」我念完最後一句。 「你的结论呢?」 五代反问著我。 「……我不是【人】。」我定定的望著它:「只是机器。」 这是我根深柢固的程式。 「就算再怎麽相像,机器依旧是机器。」我动了动手指,看来程式更新恢复迅速:「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是按照程式进行。」 「如果程式写你是人,你也会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身後传来父亲的问话,我回过头,逆光下一般模式无法识别脸部表情。 「如果那麽写的话,我会照著程式运作。」 对於我的回答,父亲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眯起眼,过了十五秒左右,他叹了口气,道。 「……那样子,很麻烦的。」 父亲看著我,露出很奇怪的微笑……在看著我的时候,他偶尔会这样子笑,该怎麽分别我无法判定,五代说那是带了寂寞无奈又心安的笑容……太复杂的情绪,我很难辨识。 「所以,我的人性化程度不高?」没有殖入精密辨识表情系统,和五代相比,我算是落後一大截……不只五代,从三代开始,我的主要运算程式一直都没有更新。 判定,是父亲的刻意,所以并不会提出质疑。 「云儿,你想变成|人吗?」 父亲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一句。 「问题有误,建议将『想』改成『能』,更改後答案为否定,本机体为生物材质所造,但仍无法归类於人类之范畴。」 我望著父亲,道。 「最清楚我不是人类的,就是父亲您了。」 「……是吗?」父亲眼睛睁大了下又恢复,笑了笑:「是啊……是我,不想让你变成|人……应该说,害怕你太像了……」 ※ ※ ※ 『程式更新完毕。』 我睁开眼,那是父亲死前十年五个月的事,更新或重组程式时偶尔会发生随机跳出记录片段的情况,我眨了眨眼,开始判定所在位置。 「醒啦?」 两公尺远传来的声音,我开始进行判别,不过还没百分之百鉴定完成,就已经可以用视觉辨认。 是楼水蔺。 时间应该是过中午,我全部系统更新的时间大概要三十四小时,我望著桌上的菜肴,问。 「你还没吃午餐?」 「啧,我本来想骗说是早餐的。」楼水蔺冷哼一声,十分不满:「亏我还偷把帘子装上,跟晨曦时相似,连这样都骗不过你。」 因为自动计时是应备的基本功能,还有等会得把窗帘全拆了,免得妨碍充电。 「在发什麽呆呀?」楼水蔺凑了过来,皱了皱眉,伸手过来:「肚子饿了?」 「警告,别捏。」 我察觉到楼水蔺的企图,迅速躲开,万一造成机体损伤就不好。 「谁叫你一脸呆,我想捏捏,看能不能聪明点。」 楼水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两手齐动,我格开他手迅速翻下床,退开一点五公尺後,问道。 「请问,怎样才算聪明?」 「……」楼水蔺愣了下,揉著眉心叹道:「问这样的问题就代表你呆。」 楼水蔺已经把【我】跟【呆】画上等号,虽然我已经否定了一千两百八十六次,他仍旧无动於衷,所以为了不浪费电,我放弃争辩。 「父亲说他害怕我太聪明。」 他不希望我太人性化……就是这个意思? 「他怕我太像了。」 太像人吗?父亲临终前,身边的没有一个是人类。 「父亲是人,为什麽会怕人?」 为什麽会怕我太像人? 我以喃喃自语模式说道,基本上父亲不在了,这些问题也没标准答案。 「你……」楼水蔺声量变小了点:「作梦了?」 「梦?」 机器人不会做梦,我还没否定,楼水蔺又问。 「梦到你父亲?」 「是以前的纪录。」 为什麽会跳出这一段,还有待查证。 「以前的事啊?真难得……」楼水蔺微笑著,很意外又很高兴的样子:「我想……大概因为人很可怕吧?」 「所以希望我不像人?」 我重复读取父亲说话的片段,却仍旧无法判定。 「我不知道你爹希望你像什麽,不像什麽,不过……」楼水蔺笑眯了眼,一个跃身就拉近距离,眼睛骨溜溜的盯著我瞧,外带两手攀上我的肩:「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了。」 「……如果不好也没办法。」 拥有更改权限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退了一步,为了保全机体,轻轻动肩甩开楼水蔺的手,他啧了一声,手指滑过我的唇。 「怎麽那麽多疑?我没觉得不好啊。」 楼水蔺嘴轻触著手指笑开了,一双眼睛就像两眉弯月……只差没黏成型。 -完- 出差时看到报纸相关报导有感,在草稿纸上乱写出来的, 正文中一直提到三大定律都没好好写明,这次总算交待清楚(呼~) 老板与客户两方疲劳轰炸,加上舟车劳顿下写出,没好好恶整真是抱歉 这个……就请当作平行时空文吧!!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关於你的歌〖1〗 --继续写在前面-- 纪云:【超番外】的意思就是,背景设定距离正文目前进度约5光年远。 五代:请务必当成平行时空来看,等同於作者妄念之下的产物。 穗夜:……就……就这样……(自爆) ---------------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 关於你的歌(司徒之章)上 「纪云,整天只是坐在那边不无聊?」 我望向出声处-42公尺远亭子中的司徒二哥……全名是司徒绍采。 「不会。」 因为充足电力是维护机体的首要工作。 「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样坐在那里啥都不想呢~」 司徒绍采看著石桌上的纸张书籍苦笑道。 「否定,我并非啥都不想。」 我顺便趁此时把资讯整理归档或是重组压缩,以节省记忆空间。 「是是……」司徒绍采叹了下,带了点捉弄人的语气道:「嘿!你该不会在想大哥吧?」 「否定。」 我边把昨天扫瞄妥当此处的典籍压缩存档边回。 「……」司徒绍采愣了五秒,深深叹:「大哥还真辛苦……」 「肯定。」 辛苦的定义有很多,司徒一哥……全名是司徒绍允很少待在颂凌庄,虽说司徒三哥-全名司徒绍铨久待的机率也低,跟著贸易商东奔西走,不过,两人质量比不同,司徒绍允是次数少但期间长,司徒绍铨是次数多但每次期间都短;另外,跟司徒绍铨负责业务不同,司徒绍允处理的大都是人际方面事务,简单分类可以说属於公关部部长,说到这,三个月又十六天前我更正【颂凌庄】为旅游中心或是旅馆的定义,以实况来判定,应该是【公司】才对……或是说【集团】。 除了司徒四哥-司徒绍叶与司徒绍华以外,其它三人都是集团中可以直接下达命令的决策者,以负责内容来区分,司徒绍采就是财务方面与市场开发,司徒绍铨就是业务联络及物流,司徒绍允就是董事长,对於经营方面全权交由两人处理,他只负责点个大方向及维持【颂凌庄】的形象,算是公关方面的事务。 父亲说过人际关系最是复杂,没有任何定律公式可以完全套用,而司徒绍允负责跟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应该很辛苦。 「……」司徒绍采紧盯著我的脸部七秒,又叹:「不用问我也猜得出,纪云你所认定的『辛苦』应该跟我说的不一样。」 「无法理解。」我问:「除了疲倦、工作多、劳心劳力等之外有别的定义吗?」 「……请当我没问说。」司徒绍采皱眉拿起一旁的算盘拨著,判定是在处理帐务,我就不打扰他,继续充电及归档压缩作业。 过了25分钟,司徒绍采突然问道。 「纪云,你有去过【踩街】吗?」看到我的表情,司徒绍采眼睛转了转道:「想必是没去过吧?」 「【踩街】?」 我做出踩的动作。 「彩霞的彩。」司徒绍采耸了下肩:「很棒的地方,容易让人流连忘返呢。」 是地名,我写入纪录:「请详细说明?」 【流连忘返】因人而异,只有这种情绪形容似乎不太中肯。 「今晚你陪我去一趟就知道罗!」 司徒绍采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 ※ ※ 「唷~二爷!今天是吹什麽风,怎麽有空到此走一趟?」 「二爷?要不要欣赏一下红茵的新舞?今天难得唷!」 「大老爷,你好久没来我们姐妹都想死你罗!」 走在【彩街】上,所有商店都挂上红灯笼,人声鼎沸,花枝招展的女子柔声招呼,里头不时传来划拳与喝采声,我静静的纪录眼前景象,这就是【彩街】。 司徒绍采彷佛跟所有店家都很熟,招呼声此起彼落,他左右点头微笑示意。 「这些都是颂凌庄的贵客呢。」司徒绍采边摇扇边道:「华美的服饰、雅致的乐器、胭脂蜜粉、珠宝首饰等等,出手可是不比员外官爷差。」 「这里全是酒家吗?」 「醉翁之意常不在酒。」司徒绍采兴味十足的看了我一眼:「这里去掉酒……就只剩色了,故称『彩』。」 「彩街就是声色场所聚集地?」 类似【红灯区】的地方,以带贬意的词来说,就是妓院集中区。 「所谓食色性也嘛~」司徒绍采指了一家,略带点挑衅:「纪公子,我们进去看看可好?」 没等我同意他就把我拉进去,这家外观比较特别的就是红灯笼上画了筝琴笛等乐器,另外,招待人员没有到处大声拉客,身上衣著也较为简约,深红色的背心与白色素衣,发髻也无多加装饰,看到司徒绍采来也只是静静点头,道:「司徒公子,这边请。」 「这位是纪云公子,今天带他来见个世面。」 司徒绍采用扇子指著我笑道,又指著那女子道。 「这位是沐雅姑娘。」 「纪公子好。」 她朝我微笑颔首,我点头回礼:「您好。」 「司徒公子今天有无预定?」 「没有。」 司徒绍采侧头低声跟我说道:「沐姑娘不简单喔,不信你瞧。」他轻咳几声,朗声道:「有劳沐姑娘费心了。」 「我知道了。」她顿了下,道:「上次您是听拂尘的琴,再上次是语幽的筝、愫袖的琵琶……这次要不要听鸣萱的笛?」 「很厉害吧?不管是哪位客人、哪次来点的是谁,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司徒绍采对我眨了下眼,道:「那就这样吧。」 「是。」 我们跟她进了门,见一大绣屏,绣著各式各样的奏乐者,两旁是有人看守的楼梯,二楼隔成一间一间小包厢,帘子拉开就能欣赏一楼舞台上的表演。 「每个厢房都是不同的美人奏乐。」顺著我的目光望去,司徒绍采笑道:「放下竹帘就是代表已有雅客造访。」 「司徒公子,纪公子,这是鸣萱的婢女-翠莺。」她指著一名穿著翠绿色衣衫的少女:「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她。」 「翠莺见过大爷。」少女盈盈一拜:「请跟翠莺上楼,将带两位公子至鸣萱姑娘的厢房。」 我点了点头,跟著少女-翠莺上楼,从上往下看去,一楼类似歌厅的设计,摆著一桌桌的酒席。 「一楼的表演,等会公子可以从楼上拉开帘观赏。」翠莺微笑说道:「每晚的表演都不一样。」 「钱不够是上不了楼的……你好好记著点吧!」 司徒绍采语带调侃的笑道。 「司徒公子所言不差,不过……」往前走过四个厢房後,翠莺停在门前,道:「并非一楼的表演就不精采。」 「运气好的话,可以欣赏到二楼姑娘的特别表演呢~」 司徒绍采摇著扇子补充道,看他这麽清楚,应该是常来消费。 「鸣萱姑娘,是司徒公子与纪公子。」 翠莺说完,轻轻打开门,里头一名女子身著华服,手持笛子笑盈盈的行礼。 「司徒公子、纪公子,欢迎欢迎,小女子鸣萱,今晚献丑了。」 「不敢不敢~」司徒绍采眯起眼,打探般的望著她:「还没听怎知是丑?」 「您多礼了。」她起身微笑指著里头软垫位置:「两位请坐。」 「进来吧。」 司徒绍采先进去落坐,我随後在他旁边坐下。 「两位用过膳了吗?」鸣萱轻问道。 「还没,简单的下饭酒菜即可。」司徒绍采笑著指著耳朵:「今天是这里饿呢。」 「明白了,翠莺,你吩咐一下。」 翠莺行了个礼就退出房,我环视四周,回廊边的竹帘拉开就能看见一楼舞台,另一边能看见湖边月色,鸣萱缓缓坐在我们对面的席上,前面放著类似谱的纸张,所有家俱都有典雅的雕饰,桌上花瓶还插了支百合。 长桌上已放妥两杯热茶,司徒绍采端起其中一杯啜了口道。 「鸣萱姑娘擅长吹笛?」 「是的。」鸣萱拿起手边绸缎轻擦笛子:「在上菜前,先来一曲轻快的让两位开胃可好?」 「好。」 看我没反应,司徒绍采先应了下。 我边听鸣萱的演奏边开始进行资料判定,这里很类似驻唱的歌厅,只是不仅仅只有唱歌,还有各式各样的乐器演奏者,包厢等同是小型的演奏厅,为客人办一场场的独奏会,楼下就是公开表演场地,应该是由不同演奏者轮流上台演奏,除了二楼独奏者外,应该还有很多正在培训的演奏者,提供他们表演的机会。这样的地方竟然会被归在【红灯区】内……果然每个地方风土民情不同,但这样很容易被误认为特种行业从业人员……以贬意来说,就是妓女。 听了三曲,我顺便录音存档,都是资料中没有的曲子,也跟著司徒绍采拍手但没喝采,吃菜喝酒,听著她和司徒绍采聊天,突然楼下一阵哗然。 「怎麽了?」 司徒绍采好奇的拉起帘子往下看去,很多包厢都一样,客人都探头出来。 「哎呀?」鸣萱看清楚台上,微微露出吃惊的眼神:「两位公子真是好运气,今天是嫣容先生表演呢。」 「难不成是有南乐第一琴手之称的杜嫣容?」司徒绍采看到鸣萱微笑点头,高兴的击扇说道:「纪云你运气真是好,我来好几次都没碰上!」 「请问,杜嫣容是?」 我看著舞台上换摆了一古琴,问道。 「如司徒公子所言,她的琴被喻为南乐第一,沐姐请她来几个月指点指点,所以我们都叫她『先生』……平时可是不见客也不表演的。」 也就是说是有名的演奏家,来当短期指导,我望向一名身穿白衣,只有在袖口及裙边以靛蓝绣纹当装饰、脸戴著面纱的女子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台下观众鸦雀无声,不只一楼,二楼所有人都安静的望著台上。 素衣女子并未多语,只是静静一拜,缓缓落坐後,轻拨著垂下的发丝,接著,两手放在弦上。 左手一挑,第一个音开始了。 待续 周末的精力全花在这篇了……otz 恶整成份比较少,请见谅呀>0<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关於你的歌〖2〗 如雷的掌声及喝采响起,如果靠观众反应来判定,演奏颇为成功,至於曲调优不优美、技巧高不高超……没有评鉴程式可供判定,只好看最近样本-司徒绍采的反应来推断。司徒绍采的反应是-轻摇著头『哗~真是太精采了!』然後一堆成语出口似地赞不绝口,而且眼神失焦,彷佛没回过神。我转头望向鸣萱,也是满脸的佩服与赞扬,看来杜嫣容的演奏很棒……已顺利录音存档,加以分析音高及拍子就能改成五线谱纪录。「再一首!」有人喊出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开始鼓噪……这应该类似【安可】的情况吧,只见杜嫣容淡淡点头比了比手势,大家一瞬间安静,此时沐雅走上台,朗声说道。「谢谢大家的欣赏,难得请到杜姑娘上台演奏一曲,大家觉得如何?」喝采声又起,沐雅点头又道。「第一曲是让大家欣赏,第二曲……杜姑娘想要请大家帮忙,请为了这里的姑娘们唱奏一曲以表情意,最好的一组,杜姑娘将专为他演奏。」我整理了下,也就是比赛作曲作词……或是从旧曲中选出适合送给这里姑娘们的歌。「当然,演奏方面可以请旁边的姑娘帮忙,欢迎大家来挑战。」说是帮忙,其实是测验,来听音乐还得被考试,有句话叫做付钱买罪受……看众人兴致勃勃讨论的样子,似乎乐在其中。「两位公子有兴趣吗?鸣萱可帮忙伴奏。」司徒绍采看了我一眼,问:「想不想试试?」「比唱歌?」我歌曲资料库大约收录两万首,只是曲风不晓得他们能否接受。「只要从知道的曲子中找一首,判定最合适的就成。」鸣萱笑盈盈的说道:「当然唱腔技巧什麽的都不用在意。」「也就是说……能够感动你们的歌吗?」「!」鸣萱对我的答案愣愣的睁大眼,沉默了下,道。「没碰过客人这麽想呢……以前的优胜者都是以适合形容女子美貌身段的华美词曲胜出,其实说穿了就是比词藻典雅与优美。」那我从古诗词曲找相似能套用的就可以,曲调就难,另外还有父亲的指示限定【如没必要,绝不要用古诗词,以免贻笑大方而出错】,如果出题为【咏霜】,我只会把全部有【霜】的诗词找出,例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当时念出来时父亲摇头猛念『对牛弹琴……真是对牛弹琴……』,虽然已不会答『我不是牛,父亲没弹琴』。若没有设定搜寻条件……比如说是诗名、作者或年代,我是不会用到诗词资料,所以要比词藻典雅……也要我搜出的诗词无误用之虞才行,目前平均下来误用机率为7898%,整体算来偏高。「怎样?有谱了?」司徒绍采兴奋的问道。「没有。」我看向鸣萱,问:「可以说说你们喜欢的歌曲吗?」「呃……好……」鸣萱有点错愕,不过随即沉思起来,略带为难的答道:「女孩家总是会对相思情爱什麽的十分憧憬,戏中乐曲奏来特别受人称赞,因为配合情节想像,我吹得特别顺呢。」「示爱的曲子?」我问。「太唐突了,恐怕会被沐姐打出去呢~」鸣萱笑逐颜开的回道。「打是打不到,不过,等某人回来再唱比较好,不,当他面唱最好……」司徒绍采揉著眉心劝道。「必须是大家听得懂的词?」其它语言排除。「不示爱、不唐突、又是相思情爱……以这里姑娘为标的……」下了这些条件,再从父亲常点播的歌曲选择。「已经开始了呢!是张秀才,以霓裳曲来表达,唉!这里又没有跳舞……」司徒绍采喃喃自语开始评论起来,而楼下沐小姐也以这理由谢绝张秀才。接连表演几首,听司徒绍采谈来,沐小姐与杜小姐两人似乎都不满意,但仍继续聆听。「你不上去试吗?」看司徒绍采振振有辞当起评审,我问道。「我名虽有『采』字,但文采没绍华好,曲子听得俗……」司徒绍采边笑边推辞。「俗就不行?」我看著楼下舞台:「歌曲是感情的抒发,就算俗,也会有人因此而深受感动。」「这麽说……」司徒绍采转了转眼:「你有谱了?」「肯定,不过,归类上算是你所说的【俗】。」因为歌词不是文言体、也非古诗词,很白话,在此地白话文似乎就是俗。「我想听。」司徒绍采睁圆了眼,兴奋的拉著我。「那个……我……鸣翠也想听……」她脸微红著说道:「因为纪公子是第一个会这麽想的客人呢。」「这人脑筋跟一般人长得不一样。」司徒绍采开玩笑的低声威胁道:「可别迷上他。」「才没有呢!」鸣翠笑得猛摇著手。「需不需要伴奏?」司徒绍采转头问我。「用那把琴应该可以。」我指著台上杜嫣容的琴,只要能确定音阶高低就不成问题。「你连琴都会弹啊?」司徒绍采惊讶的看著我,起身帮我拉开了门。「那麽,拭目以待~」※ ※ ※「纪公子,请问您选的曲子是什麽?」「很久以前的流行歌曲。」先不讲歌名,免得台下人光听名字就说俗。「啊?」沐雅有点错愕,疑惑的看著我。「请问,这琴的音阶是怎麽弹?」我望著杜嫣容问道。「纪公子,您想用杜姑娘的琴?」「是的。」「您……会弹吗?」沐雅轻声的问道。「不会。」台下突然哄堂大笑,我又道:「所以才问。」「这……」沐雅为难的看著杜嫣容,後者轻起身,在琴前落坐,手指轻拨出由低至高的音阶。「谢谢杜姑娘指导。」我纪录下她的指法,与刚才表演那曲进行比对,就能知道音阶怎麽弹。这算是父亲喜爱的曲子之一,无法判定与鸣萱她们职业及感受是否贴切,只好试看看了。我拨了下弦,判定其轫度,万一弹奏途中全被拨断就不好……又做了几次测试,072087之间的力道刚好,我学杜嫣容拨了音阶,音准误差还在容许范围内。父亲卧病那十年,常要我播放歌曲,还要跟著歌词做表情,算是面部表情的测试……这首歌算是测最多次的其中一首,可见父亲喜爱程度。我闭上眼,低下头,抬起左手,从前奏开始。※ ※ ※「司徒公子,纪公子真的没弹过?」鸣翠低声问道:「嫣容先生的琴并不是那麽好弹呢。」「他这人若以一字形容,那肯定就是『怪』。」司徒绍采笑道:「所以,我也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麽药。」台上的纪云不理会场中众人的窃窃私语,拨了琴弦好几下,从无声到有声,然後从低到高,接著左右手摆在弦上,他闭著眼低下头。场子一瞬间鸦雀无声,纪云抬高左手,先简单的拨了几个单音,接著抬头,睁开双眸,唱道。 “千里的路 若是只能 陪你风雪一程”不只司徒绍采瞪大了眼,连原本看不出思绪的杜嫣容与沐雅,眼里满是讶异。 “握你的手 前尘後路 我都不问”不是纪云……司徒绍采愣愣的想著,那不是纪云的声音,而是一种如泣如诉,扣人心弦的女子歌声;那不是纪云会有的神情,他总是淡然近乎冷漠,最常有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而不是在深远的哀伤中,带著近乎凄怆的坚决与无奈。 “荒凉人世 聚散离分 谁管情有多真”难道……司徒绍采震惊的看著纪云:「他……」 “茫茫人海 只求拥有 真心一份 ”纪云把自己当成是青楼女子,以她们的心情而唱吗?就像把唱一首歌当成演一场戏。司徒绍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怎麽可能?一名男子怎麽可能做得到? “就值得了爱 就值得了等 就算从此你我红尘两分”纪云的声音转为激烈。 “我不怨缘份 我只愿你能 记住陪了你天涯的人”近乎哀恸的恳求。 “就不枉青春 就不枉此生 那怕水里火里一场爱恨”如同所有情爱故事中的女子,一无反顾的毅然决然。 “爱不了一生 梦不能成真 也要让痴心随你飞奔”最後,纪云眼神望向远处,露出悠悠的微笑。左手滑了弦做了结尾,他闭上眼,低下头,再次睁眼时,已是原来那个神色淡漠的纪云。没有掌声,没有喝采,只有一片沉静。然後,司徒绍采发现杜嫣容的眼角,无声的流下两行清泪,不只是她,连沐雅及鸣萱眼眶都微微泛红。不知过了多久,杜嫣容率先拍手,沐雅也拍手,接著所有的女子都拍手,然後才是客人,虽然有人不甘心的嫌词太白、太俗,但终被掌声淹没。不是歌颂她们,而是感动她们……司徒绍采看著向台下行礼的纪云,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这还是第一次吧,青楼的姑娘掌声比宾客大声。「这或许可以……」司徒绍采灵光一闪,望著楼下的纪云,脑中开始盘算起来。待续果然两回写不完……t_t注:歌曲出处是万芳唱的”就值得了爱”,作词:刘思铭,作曲:刘志宏,好像是连续剧主题曲吧……剧情演啥倒是忘了……(汗)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关於你的歌〖3〗 最後,只有我通过了测试,杜嫣容捧著琴与沐雅走到我们的包厢,朝我行了个礼。 「纪公子真是好才情,词曲竟能如此贴切姑娘家的心情……令人佩服!」 「否定,作词者是刘思铭,作曲者是刘志宏。」 至於歌声样本则是原唱者【万芳】,我补充说明。 「哦?」沐雅望了杜嫣容一眼,後者摇头,轻道:「纪公子博学多闻。」 「诚如张秀才所言,这词太白太俗不是?」司徒绍采摇著扇子,望著楼下因不甘认输而被硬抬出去的张秀才,笑道:「说是难登大雅之堂,我们也是百口莫辩。」 「的确是不适合。」沐雅颔首望著我微笑:「但情意深切,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这番话应可归类为赞许……我点头道谢。 「感谢纪公子让我们听到一首好曲。」杜嫣容在对面席子落坐,边轻轻拨弄几个音边道:「那麽,我以这首当作回礼。」 说完,她两手迅速的来回挑、拨,乐曲拍子比刚才那首来得轻快,我也开始纪录动作及曲调。 另外一边……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不知您觉得如何?」 「很有意思……不过,也得纪公子肯才行。」 「放心放心,这交给我,其他就得拜托您打点了。」 「这没问题,时间怎麽订?」 「就初一或十五吧。」 「好,我请姑娘们暗中……」 ※ ※ ※ 「什麽?!」颂凌庄最年少的五公子司徒绍华,很没文人形象的指著自己的二哥司徒绍采大吼:「二哥你……你竟然叫纪云去做这种事?」 「他自己也答应啦!」 司徒绍采打开扇子,事不关己的回道。 「再说,出乎意料的大受欢迎,一票难求,万人空巷,快等於彩街的公休日呢,真是始料未及。」 司徒绍采开始拨起算盘。 「你……你这个唯利是图的j商!」 司徒绍华气急败坏的骂道。 面对弟弟的指控,司徒绍采耸肩答道:「无j不成商,要不你乱走天下的旅费哪里来?」 「我……」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花别人的就甭管……司徒绍采轻敲了下弟弟的额头:「再说,得趁大哥回来前好好赚上几笔才行。」 「啊!」 司徒绍华睁大了眼。 「我忘了说……大哥他提早回来。」 「什麽?!」换司徒绍采没形象的对自己弟弟大叫:「不是下旬才回来吗?」 「我怎麽知道……」司徒绍华眼转了转,笑道:「该不会是因为某人吧?」 「不管那个,确切的日子是什麽时候?」 司徒绍采急忙追问著,司徒绍华故弄玄虚的『嗯』来『嗯』去,正当他手快掐住弟弟的脖子时,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人呢?」 「啊!是今天。」 司徒绍华贼兮兮的躲开二哥僵在半空中的手,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答道。 ※ ※ ※ 「大哥,您回来啦~」 司徒绍华笑嘻嘻的挥手,司徒绍采则是露出商业用的微笑……略带点心虚。 「人呢?」 「大哥,您指的是……」算算时间只剩两首,能够拖多少算多少,司徒绍采正想打哈哈的蒙混过去。 「纪云他去彩街。」 司徒绍华快人快语的回道,还对猛冒冷汗的二哥做了个鬼脸。 「……为何?」 司徒绍允皱了下眉,知道的人就知道,这是一种火山爆发的前兆。 「我拜托他帮我买东西……」司徒绍采努力圆谎,但彩街上能买什麽?难不成买青菜豆腐煮汤吗? 「……」 司徒绍允的脸色愈来愈深沉。 「大哥,你放心,纪云他不是去找女人啦!」 司徒绍华跳出来,好心的解释道。 「是女人找他。」 这下子司徒绍允的脸色不只沉,还冷到极点,他眼神锐利的扫向司徒绍采。 「……谁?」 只差没拔出腰间的逆焰刃指著人犯逼供。 司徒绍采背後的衣衫早已湿透,他勉强挤著笑。 「是……」 「好难回答喔~」司徒绍华拨著手指算道:「万聆院的拂尘、语幽、愫袖、鸣萱……舞袖坊的头牌红茵、杉青、镜白……」从右手姆指到左手小指来来回回大概算了四轮,司徒绍华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在此发挥了十成十:「对了,还有南乐第一琴手杜嫣容呢!」 「大哥,这我可以解释……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看到黑压压准备打雷的气氛,司徒绍采慌忙边退边道,完全没发现自己说出口的「解释」像极了拐嫂子出墙的小叔。 「对呀对呀!大哥,你绝对想不到啦!」司徒绍华很识趣的退到门口,然後放下了压死骆驼的那根小稻草:「纪云去卖唱,听众全是彩街的姑娘。」 一说完,他就飞也似的逃离凶案现场。 「……」 宛如一生那麽久的沉默,司徒绍采边偷瞄著总看不出表情的大哥,边寻找逃命路线。 「……在哪里?」 似乎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令人心生畏惧的恶魔之音。 「……万……万聆院。」 司徒绍采遥指某个方向,下一瞬间,司徒绍允便不见踪影。 颓然坐了下来,司徒绍采深深呼了口气,接著大吼。 「司徒绍华你给我滚出来!」 吼完,摩拳擦掌的打算向小弟报一箭之仇,司徒绍采才心慌的记起……等司徒绍允回来,他绝对死定了。 还是……先逃再说吧,沐姐,请……自求多福……他朝远方双手合十後,便全力使出轻功离开。 躲在暗处还有一人,闻名天下的毒医-司徒绍叶默默的看著自家兄弟纷纷离去,转身回制药房,喃喃念道。 「内伤药外伤药先各备个五十帖、还得分外贴跟内服……」 (未完) 後头还在努力……呜…… 冲动之下就是不知道该怎麽收尾》__《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关於你的歌〖4〗 司徒绍允以破竹之势,使上十足功力飞檐走壁,往夜里最热闹的街道奔驰而去,到达万聆院门前,正听见里头隐隐传来悠悠的琴音,他大步往里头走去。 「……司徒公子!」沐雅亲自守在门口,一见到司徒绍允,马上起身:「很抱歉,万聆院今晚客满。」 「我来找人的。」司徒绍允冷冷地道:「纪云在这?」 「是……不过……司徒公子!」沐雅抢身挡在他前头:「只剩最後一首,您和纪公子间有什麽恩怨纠纷,请让大家听完再说。」 「最後一首?」司徒绍允皱起眉,身形一闪就要往里头走。 「请留步。」沐雅莲步轻移,迅速挡在司徒绍允前面:「司徒公子,万聆院的规定,就算是皇帝陛下也得遵守!」 司徒绍允定定看著沐雅,沉道:「能让他为万聆院卖唱,沐姑娘好大的面子。」 「不敢不敢,是纪公子赏识,我们才有耳福。」沐雅紧盯著对方,丝毫不敢大意:「有什麽事落幕後再说,只要表演正在进行,万聆院绝不让任何人打扰。」 当然,包括您在内……沐雅无声的以眼神示意。 比起司徒绍采来,她看过司徒绍允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这回司徒绍允只身前来,浑身散发著怒气,挑明了找纪云,恐怕是要对他不利……沐雅暗自咬牙,这次可能场子全砸了也陪不起,但为了保全纪云,她硬是挺身挡在司徒绍允前面。 司徒绍允冷冷的瞪著她,『逆焰』瞬间出鞘,沐雅还来不及反应,身後的布幔无声的滑下。 这就是……司徒大公子的实力,沐雅冒著冷汗,要是那剑不是刺向身後而是她……虽然如此,她仍半步不移。 随著隔音兼屏风用的厚重布幔掉地,里头的音乐也慢慢传了出来,司徒绍允顺著声音望去。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司徒绍允微微瞪大了眼,那从未听过的乐音,让原本焦躁的心情瞬间安抚下来,那歌声不像纪云,虽说的确是从他口中唱出,那样清澈轻柔……就像他的神情一般,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安逸……如此地……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候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5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5部分阅读 满整个夜晚” 如窗外的月光一般柔和,却又夺目。 司徒绍允默默收了剑,看著纪云最後露出悠然笑容,表情也不自觉变得柔和。 ※ ※ ※ 跟观众行礼谢了幕,这几次的测试看来反应都不错,五代提醒我:偶尔也要活动脸部表情以免零件生锈……但对於装载初阶情感程式的我来说,最能活动脸部的方式就是【唱歌】,刚好司徒绍采给了个机会可以测试,虽说男女观众比例约1:9,但看来反应都差不多……误差值应在容许范围内。 当唱安可曲【城里的月光】最後几句时,我发现到来接我下班的人是司徒绍允而非司徒绍采,而且脾气似乎不太好,还出手割了店里的布幕。 要记得请沐雅跟司徒绍采报赔偿,但别从门票收入扣,这样帐务才清楚……我默默的写入纪录。 「……不知道你会弹琴。」司徒绍允来到後台,低叹一声:「还会唱歌。」 「46天前学的。」 我看到沐雅如临大敌的看著司徒绍允,想必是因为那块布幕的事,道。 「沐姑娘,那布的钱,请跟司徒绍采另外报帐,别担心。」 「纪……纪公子……」她微擦了下额头冷汗,悄声凑近问道:「那个……你和司徒大公子之间是否有什麽冤仇?需不需要我帮你……」看到司徒绍允的脸色一沉,沐雅又是一震,忍著紧张低声道:「这边暗门很多,逃跑方便,也不怕他暗算……」 她这话的意思是……我推定了下,问:「沐姑娘,你是说……司徒绍允来找我报仇或是催帐?」 颂凌庄有成立不良资产管理部门吗……还是司徒绍允回来才成立?再说,在资料库中我也找不出有欠过司徒绍允任何债务的纪录。 我话才说完,沐雅轻点头,然後司徒绍允就出声了……音阶降了好几度。 「想必其中沐姑娘多有误会。」他拉住我手腕:「只是天色太晚,顺道接他回去,告辞。」 还没说【再见】,司徒绍允便拉著我迅速走出。 「……」司徒绍采平常都是搭马车来的,我挣脱开司徒绍允的手,望著空荡荡的马路问:「司徒绍采怎麽了?」 生病还是有应酬?一般都会告知是他派车来接或是要我自己骑马回去……所以出了店外,不是有辆车就是有匹马。 「……为什麽这麽问?」 司徒绍允皱起眉,神色不悦。 「因为他负责准备返程的车或马。」 我算了下距离,以一般速度行走,大约要花20分钟……我环顾四周,并没看到其他交通工具。 「请问,你怎麽来?」 这里没有所谓的大众运输系统,以常用车种来说,没有公共马车。 司徒绍允眼神略闪过不明的懊恼,简短回道。 「用走的。」 所以没见到他的车或马,我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司徒绍允走路来,那就只好走回去,我辨识方向後,便以散步的速度前进。 司徒绍允默默跟了上来。 「……刚才的歌?」 「最後的那首?」我见他没反驳,道:「【城里的月光】,作词:陈佳明 作曲:陈佳明,原唱是许美静。」 「哪里学来的?」 司徒绍允严肃的语调中隐隐带著好奇,若非如此,我会判定此话类似【教训】。 我看著出了彩街後,近郊的荒野月色回道:「父亲。」 正确来说,是父亲所留下来的音讯档。 「……只听了两句。」 司徒绍允不著痕迹的叹著气。 我读取纪录,那布掉下来是从副歌开始时,所以司徒绍允应该听完副歌部分……也许以他们的古文诗词算法来说,那只算两句。 「如果以你的方式来计算句子长度与字数,整首歌只有四句。」 「前两句?」 我望著司徒绍允漠然的侧面:「请问,需要我重唱吗?」 在空旷处减低声量应该不会被开噪音罚单,更正,这里应该也没人负责开这类的罚单。 「……」 沉默并且没有任何反应,无法判定到底是肯定或否定。 「不用吗?」 我歪著头看著他,再此确认。 「……」司徒绍允突地加快脚步,越过我身边时以极小的声量说道:「……麻烦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重播歌声档。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著最深的思量” 他行走速度慢慢趋缓。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司徒绍允伫足停下,我很快的就走到他旁边。 「这就是前两句。」 「……」 他微带著恼怒转头瞪我一眼,奇怪,不是已经唱完前两句了? 「……整首歌。」 原来是要重复播放(repeat)。 就这样,一路上我唱著“城里的月光”,司徒绍允沉默的走著,不过,也许是夜晚光量不足而造成景象模糊,几乎与【笑】这种表情绝缘的司徒绍允,在月光下似乎带著柔和的微笑,静静听著这首歌。 由於阴影造成的误判机率……511%,明显偏低。 在我资料分类中,这首歌应该不属於搞笑曲吧?但司徒绍允听到就笑……为什麽? 我一边走一边进行推论,但怎样都无法判定,最後,我只好将『该找个时间跟五代把音讯档重新归类』加进往後工作流程中。 -待续- 快写完了……冲啊!! 把之前章名〖上中下〗改了,因为〖下〗的字数大爆 造成大家困扰真是对不起……(汗) 以後在没写完之前还是别用这种分章法吧……(泪)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关於你的歌〖5〗完 「司徒公子?」杜嫣容惊讶的看著深夜与沐雅来访的不速之客。「怎麽了吗?」「深夜打扰真是抱歉至极……」司徒绍采深深鞠躬:「实在不得已,有家归不得。」杜嫣容未被面纱遮掩的双眸转了转,看看苦笑著的司徒绍采再看看身後欲言又止的沐雅,促狭的笑道:「我说~你们不会是私、奔、吧?」「「当然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道。「哎呀~那不然会是什麽事?」杜嫣容故作狐疑的看了他们两眼:「大半夜孤男寡女……」「嫣容,要私奔,我会回自个儿家来吗?」沐雅没好气的看著她。「哦~我都忘了这里是你家。」杜嫣容张大了眼,无辜的回道。「那,难道是……」「我大哥提早回来了。」司徒绍采打断她的猜测。「是啊,而且还气势凌人的冲到万聆院大门前……幸好我没叫人关门,不然肯定被踹烂。」沐雅庆幸自己省了些修缮大门的银子,但想到被割的布幔,还是暗中心疼。「哎呀?这麽说……司徒大公子对於纪公子卖唱一事,并不知情……不对,只在这一个月决定演出不知情也是当然,问题是……为什麽会生气?」杜嫣容望著司徒绍采,後者搔搔鼻头,道。「总而言之,这段时间暂让我避避风头,等大哥消消气再回去。」「司徒公子,明天起我万聆院怎麽做生意?」沐雅怨怼的瞪了司徒绍采一眼:「当初说好,纪公子也答应,理应没问题才对。」「那是在我大哥没回来之前的情况下,所以我不是说今天是最後一场吗?」司徒绍采深深叹口气:「我哪想得到某人魅力这麽大,让大哥提早快半个月回来?」「结论就是……你们正在烦恼要怎麽让司徒公子的大哥消气罗?」杜嫣容好整以暇的望著两人。「是啊……」司徒绍采颓然一叹:「我大哥那个性,闷声不响,平时沉著稳重,不气则已,一气起来是六亲不认,以前他一个眼神过来,我是连气都不敢吭的,这次还扯上纪云……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越说脸色越青白。「如果是这样,我倒有个让司徒公子的大哥消气的办法唷~」杜嫣容眯起眼笑道。※ ※ ※隔天早上,我照例晒著太阳充电,不过坐在亭中的人换成了司徒绍允,据说司徒绍采深夜夺门而出,应该是临时有急事;司徒绍华离司徒绍允远远的,我比对出他的形迹与八卦记者相似比率越来越高;司徒绍叶拿著刮刀抹吐司……更正,是制作伤药贴布,那动作跟早餐店吐司抹酱相似,当医生作此准备见怪不怪,只是那数量大大多於往常,我开始搜寻附近是否有打仗或是帮派械斗等情形。「……为什麽去卖唱?」司徒绍允闷闷的开口问道。【卖唱】?我搜寻了下,推定为【卖唱片】 的简称,答:「否定。」「你昨晚不是去万聆院唱歌?唱给……彩街的人听?」「肯定。」如果他是指这个……我补充道:「不是【卖唱】,是【演唱】。」观众买票入场也是当然,毕竟要场地清洁费。司徒绍允顿了下,问:「为什麽?」「进行训练。」距离上次的测试已有x年x月x日,系统判断应进行测试及检验。「……训练?」他不解的皱起眉,揉著太阳|岤,斟酌著说道:「可以只在我面前做吗?」「为什麽?」若严格限定范围,会造成反应样本太少无法进行判定。「……」司徒绍允别过头,低声道:「你的微笑……」「【你的微笑】?」我进行搜寻,找到歌名:「这首歌怎麽了吗?」「……不是歌的问题……」「?」那不然是什麽?我正要开口问时,就发现庭院入口处站了三个人,昨晚据说夺门而出的司徒绍采,可提起损害赔偿的沐雅,还有蒙著白纱抱著古琴的杜嫣容,除了最後一位外,前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僵硬。「……」司徒绍允站起身来,眼神一变:「有什麽事?」「大公子,您好,初次见面,小女子杜嫣容。」她行了礼後,朝我说道:「纪公子,嫣容特来向您告别。」要到下一站继续巡回演奏吧……我点点头,礼貌回道:「再见,多保重。」「在离去前,有个不情之请……」杜嫣容弯身放下琴,道:「想听纪公子高歌一曲,不知可否?」「不必。」我还没回应,司徒绍允就冷漠的二字回绝,弄得司徒绍采一脸的尴尬,但杜嫣容不以为意的笑道。「大公子,嫣容选的这首曲子,纪公子往後不一定会唱呢……您何不放宽心欣赏这麽一次?」「……」司徒绍允眼神变了数变,最後是望著我不发一语。「请问,是那首歌?」这个才是重点,我问。「之前听您唱过一次……」杜嫣容将琴摆到我面前,眨眨眼道:「就是……」我默默的看著四周,这个听众位置排列有点奇怪,安排的人正是杜嫣容。我的正对面是司徒绍允,然後他身後十五公尺远才是其他三人……只差庭院入口三公尺远。「纪公子,麻烦了~」沐雅大声说道。我无法理解杜嫣容安排位置的用意,难道说她认为我唱得太大声,远点听比较好吗?但司徒绍允耳朵应该没问题……也没戴耳塞,坐我对面就不怕听力受损?那就音量调小一点好了。调音完成後,我开始拨起弦。杜嫣容选的是这首【作词:李焯雄 作曲:人工卫星,原唱:梁静茹】的【暖暖】。※ ※ ※“都可以随便的 你说的 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 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 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 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 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热汤 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左心房 暖暖的好饱满”纪云的歌声缓缓传来,若有似无……就好像是只为对面的人而唱,带著柔和的表情,微微笑著轻轻唱著。司徒绍允听到先是浑身一僵,然後慢慢放松下来,後头三人看不见他表情,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司徒绍采像是发现什麽般张大了眼。“我想说其实你很好 你自己却不知道 真心的对我好 不要求回报 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 打从心里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司徒绍采正想出声,就被一旁的杜嫣容拉袖制止,然後三人默默的走出。纪云的歌声顺著风传了开来。“都可以随便的 你说的 我都愿意去 回忆里 满足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 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 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你手掌的厚实感 什麽困难 都觉得有希望 我哼著歌 你自然的就接下一段 我知道 暖暖就在胸膛”「天呀~难怪大哥会不让纪云唱歌……」司徒绍采摸著额头叫道:「连我听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却一点都不唐突唷。」虽然不知道『火车』是什麽……杜嫣容笑眯眯的说道:「而且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幸福。」「是啊,也不会有任何低俗之感。」沐雅也点头附和。「杀伤力真是太大了……」司徒绍采摇著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几乎面无表情的大哥,能够从脖子红到耳根。「这样一来,大公子应该能够消点气吧?」杜嫣容眯著眼望向纪云和司徒绍允。「希望……」司徒绍采略为愁眉苦脸的回道。“我想说 其实你很好 你自己却不知道 从来都很低调 自信心不高 爱一个人 希望他过更好 打从心里 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那我就此告辞。」杜嫣容盈盈一拜。「琴是万聆院的,弹完送回即可。」沐雅也顺势离去,虽说杜嫣容这招让司徒绍允稍稍消减怒气,但还是别多逗留为上策。司徒绍采只好默默看著两位女子潇洒的转身离去,暗自祈祷这曲能浇熄兄长的怒火……最好能够让他丧失记忆,忘了要跟弟弟算帐这回事。“打从心里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我也希望变更好”「我也希望变更好……」司徒绍采喃喃的唱著,如果大哥把纪云卖唱这事当作没发生过就更好了。之後,司徒绍采近一年没休假,期中还代替司徒绍允到大江南北各地出差六个月,不知情的人都当这是处罚,但司徒绍采是欢天喜地只差没当场跪安谢主隆恩,毕竟比起四处逃命被追杀的胆颤心惊,这算是很不错了。司徒绍华在自家出版的小报把这件事大书特书……被司徒绍允知道後当期停刊还全数销毁,并禁他足罚抄书一个月。司徒绍叶知道事情出乎自己意料的和平落幕,看著准备好的药膏贴布无用武之地,当月便开放各路人马来就医,只是看诊项目仅限跌打损伤。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司徒绍铨,得知此事後便缠著纪云唱一曲,刚巧司徒绍允从外头进来听到……又被撵出家门跑船去了。彩街人对纪云崇拜至极,暗中成立小组进行计划,打算趁司徒绍允出差时请纪云重出江湖……唱歌,被司徒绍允知道後狠狠肃清一番,目前两方形成拉锯战……一切都在台面下进行中。至於大当家司徒绍允……听说剑招愈见圆润,挥舞间收放自如,大有更上层楼之势,只是不知是否误传,偶尔会在司徒绍允练剑时,会听到似乎有人哼著不明歌曲……难道是大当家?问十个仆人会有九个脸色青白猛摇头否认,剩下那一个人则是当场昏厥。然後是纪云……「五代,请问音讯档是不是有问题?」「我看看……没有啊!播放正常,怎麽了?」「最近,发现我一说要唱歌,所有在场的人能跑就跑,能逃就逃,还有人夺门而出跳窗跳楼跳河……有这种反应,难不成当我是梅杜莎吗?」「……梅杜莎是看到眼睛会变石头,要说有类似反应……应该是技安吧……」「这麽看来,会造成噪音污染?可是和之前反应不同,为什麽?」「……嗯,该说人类是善变的吗?演艺圈歌手明星大起大落也是如此。」「肯定。」「既然测试结束,就暂且不唱好了。」「同意。」-完-司徒绍允的目的算是达成一半吧?(这就是操之过急的下场~笑)谢谢sgo大人的创意提供v/我第一次搭著歌曲写文,不妥之处请多包涵指教不过,字数怎麽爆成这样啊……otz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阅览……\+++/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这是一个证照的时代 这是一个证照的时代。 by各大财经媒体报章杂志 (以上族繁不及备载)自古以来,大侠剑客总是爱找渣爱找架打……咳咳,更正,爱互相切磋武艺,以求进步,武艺路上总是孤独,寂寞难安手痒之下就会想找人来揍揍……咳,来较劲,但是这个人选嘛~路边随便挑一个,太弱的打著没劲,搞不好还落得一个欺凌之臭名,太强的自讨没趣,说不定连命都丢了、眼都瞎了、四肢少了几肢,更不用说万一选了个背景是盟主夫人兄长的姐夫的侄子、或是什麽教主的表姐的姑舅的外甥女的堂弟这种的最最可怕,不小心切磋切磋就切到一大家子,而且全是同样无聊正想找架打的同类,轮番上阵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风险实在太高太大,但能怎麽办?整日揍师弟或被师兄揍都不是办法,找别派的打又很容易变成帮派互殴,所谓无事变有事,小事变大事为武林千年不变法则,有多少的决斗起因仅仅只是因为某某某的小孩(男)亲了谁谁谁的师弟(男),或是那个谁的师兄(男)跟著这个谁的义子(男)跑了……咳,以上只是举例,并非事实,请勿臆测,芝麻绿豆小事就搞成两家械斗,说穿了也不过是大侠们想打架没人可以打、没地方打、没能名正言顺的打。而门派的宗师就更难过了,随便一个人找上门来讨教,想打?谁知道会不会被说成欺负弱小?不打?谁晓得会不会被骂成高傲无礼?真是出来打也不是、不出来打也不是,最可怜的往往都是那天轮到看门的那个值班子弟,不是成了靶子让来的人揍,就是成了基准让宗师评断这人能不能打,而这不成文的惯例让各门各派的弟子挤破头抢著农民历上写著【诸事不宜,大凶】的日子值班看门,而宗师想打还得顾面子顾里子顾著别失礼,手痒没处可打只好找徒子徒孙开刀,这恶性循环下来,算算遭殃的全是最基层最卑微的入门弟子。偏偏越有名的门派、人数越多的门派,总是越多人上门找大师打架,看著入门弟子身上乌青瘀伤越来越多-其中大半是自己家的师兄姐或师父无处发泄造成的,有位佛心来著、也刚好是个和尚,有著大师级尊称的宗师开了个先例,他语重心长的对上门讨架打的大侠说道。「若要贫僧出手,请先找纪云公子。」然後上门找渣的大侠们很理所当然的误解成……『你要跟我打?哼!先打赢纪云那小子再说!』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大侠们就不对基层卑微的弟子动手,转身找人去了,这样一来,不仅大幅减少伤药费用,还能够耳根清静一阵子,而且最大的好处就是之後再找上门的大侠,的的确确是可以让大师们放心动动手脚的对手,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不厌倦,更甚者还再约明年继续打。一传十、十传百,所有门派都知道有这麽好用的法子、这麽好用的靶子,就努力的善加利用,弄得只要是客栈、只要是茶店、只要是搞情报的,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今天纪云会在哪里』,而店小二的口头禅也不知不觉变成了『客官,找纪云吗?』,大侠们的常用问候语第一名则是『你今天纪云了没?』。纪云此人怎麽会如此好心?让大家找他打架连一声都不吭?难道他也是佛心来著?唉,事情当然没这麽简单,在第三十八个人以相同理由找他打架并且被某只动物踹出门之後,纪云就找上第一个这麽说的大师,查清楚来由,不同於常人的气急败坏,他理解的点点头,正经说道。「欠缺一个公正的评等机制。」虽然礼佛学佛的大师每个字分开来都懂,但纪云此言合起来就像经文一样很哲理,很深奥,然後,无法理解。但他是大师,他是门派最高负责人,他只好点头同意,没办法,谁叫他把烂摊子都推给人家,人家说的只好都对。「把挑战者分等级,若是等级够的就让他上门讨教,若是不够就请他放弃,若等级超过,则建议更改。」纪云严肃正经的继续说道。「是是是,那就麻烦纪大侠了。」还是有听没懂,但大师仍旧客套的微笑点头,准备送客。「不过,有两个条件。」纪云神情平淡的看著大师,手指比了个v字型,缓缓说道。「……什麽?」大师听完竟握不紧手上的佛珠,啪一声,落下的珠子散了一地。※ ※ ※「下一个,42号,要挑战的人是夙阎门的贵笙真人……等级判定是丙上。」水灵灵扎著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彬彬有礼的微笑伸出手:「请缴交评鉴费用,丙上等级为25两。」门上贴著红纸黑字、童叟无欺的价目表,当然也有缴不出来的大侠,这种情况下就两条路可选,其一,选个等级低一点、费用也便宜一点的挑战,其二,去赚了钱再来,很多短期临时工作像是保镳守卫等等都需要大侠。如果选了上述两者以外,例如掀了桌拆了门,抓著收钱的小女孩挟持之类的,下场就是被小女孩狠狠的揍个扁扁捏个尖尖踹个高高,再比个中指骂道:「想动本大爷,去修练个三百年再滚回来吧~下一个!」看到那情况的大侠,没有不好好工作好好交钱,乖乖按著规则走,毕竟若拿到纪云的认可,便可顺利登门挑战对方,无论是长老宗师仇人亲人还是情人,只要有了这个,在身体精神方面都属正常的状态下,都得接受对方的挑战。至於为什麽被挑战的那方也会接受这样的条件?为什麽不说『纪云是谁啊我不认识』或『我有说过那种话吗有吗有吗』之类的打迷糊仗混过去呢?纪云跟大师说了两个条件。「第一,我要看你打,另外,为了资料的正确性,目前暂定每月看一次。」大师冒冷汗,他敢把纪云抬出来挡就是抓准两点,一是此人不好找,二是此人不好打,应该说根本打不到,因纪云跟一般大侠不同,他不想打不爱打不愿打,但若他主动说要打,那反倒异常,这种怪事让大师有点紧张,但他是大师,为了众徒的未来,他必须冷静,必须接受,必须跟纪云打。大师没注意到自己竟听错一个字,纪云说的是【看】他打,而不是【跟】他打。「第二,使用者付费。」大师头皮发麻,嘴角抽搐,脑袋一片空白,然後手中的佛珠就掉了地,散的散,滚的滚。五个字中,『费』字的学问最大……大师默默的想道,果然还是来了啊~因果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间未到,他惨白而绝望的闭上眼,罢了……罢了,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师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代价是?」「系统维护必要之费用,方式暂定为平均分摊。」於是乎~经过几次修正,规则就变成……一,要把纪云当靶子用的,就要乖乖打给他看,不可藏私或手下留情,免得来挑战的人都不入流,到时烦不胜烦的是自己。二,使用者付费,基本开销如住宿车马费由众门派平摊,另外,趁机挑战者也照表收费。三,未参加而欲免费使用此一机制者,请小心源源不绝上门挑衅者与挑战者。第三点补充说明,假设甲门派的宗师并没有列入评鉴,却搬出『先找纪云再说』这种行话,後果可能有以下几种。其一,小女孩告诉这名挑战者,此派没参加,要打随便打。其二,小女孩宣传他们随便乱用此评鉴制度,让所有参与评鉴的挑战者都可以上门随便打。其三,小女孩联络所有付费门派,让无处发泄有空有閒的大师长老徒子徒孙们随便去打。其四,小女孩好心的提醒上述几种人,打完之後请记得留一张入会说明给他们参考看看。才过了半年,江湖上几乎所有叫得出名的门派全部都加入会员,因人数众多,纪云只好更改成每两个月看一次。这种机制也成了江湖另类的排行榜,所有大侠莫不努力锻鍊、好能够挑战更强的对手。比起武林大会前三名这种虚名,还不如一个能和xx派掌门对打的认可证照。当然在这种风气下,有人强力反对,认为武术各有专攻,怎能以一视之?况且一切推断都由一人所定,实在太过独断等等。简单来说,就是当知道自己明明是掌门却比别人家的护法还不如时,有种被看穿的恼羞成怒。小女孩的回覆也很简单。「你不爽可以不要用。」人就是很奇怪,是不爽,但还是会用,就算没人拿著刀举著剑逼迫,还是边骂边缴钱边继续考,边骂边缴费边继续说『打?打谁?谁要打?要的去找纪云那个死要钱的混帐再来!』。过了半年,规则变更成『持有效认可限定一次,另,取得认可後一年内不挑战者失去资格』,大家又是一阵乱骂,更甚者组了一队以【敛财】之名要讨伐纪云,众门派很有默契的都不出手,依据统计资料,『想看好戏』是最大比例的原因。这几人连纪云的头发都没见到,路上中了奇怪的埋伏,好不容易到了门前的,全部被小女孩数脚踹飞。「取得认可还不去挑战,只在嘴上念,念个屁!」小女孩对著几位空中飞人比著中指叫道。原来有人专门来测验,考过了也不去登门挑战,只是到处去说『我可是可跟某大师打的喔~』却老是不去打,弄到某大师很不爽又拉不下面子直接上门找他打,这种人汲汲营营的争取各大门派的对打资格认可,却没有去找任何一位挑战,摆明就是赚名声,名门大派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踩著自己门柱往上爬的家伙,但又不想亲自出面讨臭名,纪云适时的修正规则,表面上落了赚报名费的恶名,暗地里各门派是乐不可支的谢了又谢。其实,因为有了认可後,若不去挑战,是不能再考别种认可,也就是说一次只能挑战一人,挑战完了才能换别种,这样一来报名无法重复,且易容後重复报考者未进门前都会被拆穿,这样算起来报名费是大大的失血啊……小女孩凄然的做出补充说明。总而言之,江湖上,各门各派继续让找渣的人去找纪云,而找渣的人继续努力的考照好去找渣。至於找渣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挑战练功报仇还是解决情人的别扭或是亲近心上人,那就不在评鉴范围之内。毕竟,这是一个证照的时代,有照打遍天下,无照回家闭关。-完-任何制度下都有例外,这制度也一样有就是不愿入会也不爽人来挑战的例外,比如说有人说想要挑战月鸾宫宫主-楼水蔺,小女孩只会退钱,然後无奈叹道。「他不在评鉴中。」可是还是想挑战看看怎麽办?「你自己看著办。」小女孩耸肩,两只小手一摊。因为那个人可不会对来挑战的人说『先去找纪云再来』,当然就不会违规,所以便独立於评鉴之外。同理可证的还有颂凌庄的庄主-司徒绍允。「不过,这就算我好心一回。」小女孩挑眉凑近低声问道。「我说~这位爷,你真想挑战这两人?」很肯定点头。「真的?」非常肯定的点头。「那麽……」小女孩悄声说了几句。过了几天,例定假日停考的考场外,传来一声女孩娇嫩的尖叫。「就是他!就是他!我看到他偷亲纪云!还偷看纪云洗澡!」接著是鞭子与剑影相映连袂挥舞,霹雳啪啦的非常好看,当然也间杂了几分惨烈的哀吼。「我没有说要同时挑战呀啊啊啊啊~~~~~」至於此人下场,因不在讨论范围之内,恕无法说明。-真的完-吓!本月票数竟然破五千?!0__0,点阅数四万多?!还出现在排行榜上,而且蛮前头的,真的吓了好大的一跳!非常感谢大家,很高兴也很害怕说……我真的没打大纲的乱写喔!请不要丢我石头……(五代:我不会丢,我用踹的!)谨以此文致上最深的谢意●(五代:我怀疑此文能够表现的谢意……)迟来的圣诞快乐和预祝各位新年快乐~__//正文目前努力中~~先说新章节没恶整,请不要太期待……(溜) 十公升的眼泪(来乱的广告) 想说别太破坏阅读的心情,单独一篇比较好吧…… 《没责任广告时间》-- ──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为我流泪吗? 「五代,流泪对人类而言,是什麽?」 「感情表现。」 「所以,不会流泪的人……」 「就是无情无义冷血变态。」 (喂~有这麽严重吗?) 「……那麽,这装备还是必要的。」 (装备?) 「明天的我可能会有点奇怪。」 「生病了?」 「否定,只是性情可能会有所改变,但本质上还是我。」 「……真的没病?」 「开始进行测试,时间设定为二十四小时。」 ──然後? 「鱼好可怜。」 「咦?」 「本来可以悠游在水中,却被捕来做成了红烧鱼。」 他眼泪哗啦啦的掉下来。 「……你……你在哭?」 「不然还有什麽?」 「可是……」 眼泪是用流的,他的却像水柱一样滚滚倾泻下来。 「好过份,人家这麽说,你还吃得下去。」 「呃!?」 说他过份?更可怕的是……『人家』? 「你是谁?是哪来的刺客?好大的胆子敢假冒人!」 赶紧拔剑退了几步喝道。 「呜……」 眉一皱,嘴一扁,泪眼汪汪,闪闪动人。 「我就知道你讨厌我了……哇~~」 瞬间强力水柱朝脸上『喷』来,让他湿了一身。 「怎麽~天气这麽冷,你还有閒情逸致玩水?」 「……」无言瞪著调侃的人三秒钟:「这是眼泪。」 「咦?不会是你流的吧?」 「我流的才有鬼!」不……就算说出来是他流的……应该也没人会相信。 谁会相信是被他的眼泪喷了一身湿啊? 路上碰到有人找碴……咳,挑战。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他眼眶『涌现』(……真的是涌出来)泪水,哭著问道。 「对不起,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呃……」 「人家就是记性差嘛……」嚎啕大哭。 「不……我们本来就不认识……」 「呜……」 他哭得更大声,眼泪开始朝四周喷洒,旁边的某人迅速打开了伞。 「为什麽连不认识的人都要打我?我做人这麽失败……我去死好啦~~」 「呃……」 他死的话就算自己打赢吗?找碴的正呆呆的胡思乱想,就被一鞭打上了天。 「乖喔~别哭了,别哭了,你看坏人已经不见罗~」 唉,长这麽大还真没低声下气哄过谁呢…… 「你瞧你流这麽多泪……」 抖抖湿透的衣衫。 「我……我会心疼。」 外加感染风寒。 「真的?」 他的泪眼很惹人怜……如果没有附带喷射水柱的话。 「是啊~所以,别哭了喔……再哭下去,我怕……你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眼睛会坏掉……」 「……不会……」 他继续喷著泪。 「……份量很够……」 今天可以流的泪,足足有十、公、升呢。 天啊~地啊~ 我以後绝对不会乱许愿说希望他能为我掉泪了,请让他恢复正常吧!! 敬请期待,2009年x月f●&c●t,云深不知处,五万光年的超级番外篇─── 《 十 公 升 的 眼 泪 》 以上肯定纯属虚构,如有属实……绝对是穗夜发疯…… -- 我没写过娇弱无助的泪人儿……真想写来玩看看(笑) 最近都没地方可以恶整,只好来吐嘈自己罗~ 外传外传外外传 (上) 事先说明 1此为电影【功夫之王】相关恶搞文,但主角改成是纪云和五代(犬),不喜者请勿入。 2穗夜对演员绝对没有任何偏见(事实上我是为了李大侠去看的_) 3这真的是部让我从头欢乐到尾的佳片→所以才会迅速有了这文的诞生。 4请勿转载……只是写著玩,我怕被人围殴呀……;;; 5请再三省思自己能否接受,若有身体不适者请立即关上视窗,严重者请迅速就医。 本片开始 其一、【古董】 x月x日天气晴 晚上,我和五代帮父亲拿东西,地点是一家古董店。 五代发现一样东西,叫我帮他问问,我指著墙上的金属棒型物体问老板。 老板回说这是古董,祖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等注定之人来拿回。 【拿回】?不是【卖出】? 结论:古董店还兼营当铺。 还有,五代,那不是骨头,请别咬著不放。 五代传了一句『我觉得这很适合磨牙。』 我回『请放下,你的牙不适用,要磨也不是用这个磨。』 正当老板跟五代拉扯,我站在旁边考虑该将五代强制关机还是直接朝头敲下去时,忽然有五个人冲进来抢劫, 老板抽起球棒打了一个,突地有人开枪,老板中伤倒地。 【紧急状况发生】,依照定律的行动应是打倒抢匪,报警,送医,回家。 但我正要这麽进行时,咬著金属棒子的五代突然用棒子架在我的腰部,推著我不得不往後退。 『五代?』与预计行动矛盾,我进行询问。 『不是我!』五代摇了下头:『是这金属棒子。』 我握上金属棒,还来不及检测,就被拉著跑了起来,直到顶楼。 『五代,请说明行动理由。』五名抢匪一人有枪,制止难度属极易,没有逃跑的必要。 『我不说是这棒子吗?』 『……请问,你松口不就好了?』 『对喔……』 但在五代还没松口,我们连金属棍棒一起从屋顶掉下去。 其二、【醉鬼】 还是x月x日天气晴 从顶楼掉下去,我们准备著陆时,地面却突然变成水,来不及改成跳水模式,因此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我起身,看著周围景象并非是原来的大楼,而是梯田小河与被淋湿的一群人,穿著明显不同,另外,明明是夜晚却像白昼。 「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不死,是仙人吗?」 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用的是中文,我调整语言後回道。 「否定。」 正要询问这里是哪里,远处传来类似马蹄的声音,难道这附近在赛马?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从远处吼道:「他们来了!快逃!」 大家纷纷慌乱作鸟兽散,无法找人询问,我便从水中将金属棍棒捡起顺便拉了咬住不放的五代。 咬这麽紧都不放,难道五代齿颚关节零件有问题吗?』 「喂!你!」 岸上骑马穿著笨重盔甲的人突然指著我,看到挂在棍棒上头的五代,惊讶叫道:「那是什麽?」 「是一只狗,先生。」我用了敬称。 「我知道那是一只狗!」盔甲人吼道:「那根棍棒……该不会是……」 「你们拖拖拉拉做什麽?!」另外一位距离比较远的盔甲人,叫道:「还不拿下?」 「是!」说完,盔甲人便驾著马、拔出剑朝我挥来。 五代,你不放的话,我就只好连你一起挥动了……正要这麽做的时候,有位醉醺醺的中年邋遢男子靠了过来,跟盔甲人讨酒喝。 盔甲人不悦的砍向他时,中年男子身子偏了偏,歪歪斜斜的闪过,接著反击成功。 『警察酒测要是遇上他肯定挂彩。』五代眨了眨眼。 『你倒底要不要放【口】啊?』我摇著棍棒,五代也一起甩动。 「喂~你……」 中年男子撂倒人後,朝我这边望来,露出讶异皱眉的表情,接著眯眼仔细打探,此时坡上又传来马蹄声,他大叫起来。 「不好!」 中年男子就要推我上盔甲人的马。 「这是他人物品,会犯侵占罪。」我拒绝。 「厚!你这个人死到临头……算了,我的让你骑!你不犯我犯总可以吧?」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6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6部分阅读 「同意。」 我用棍子挑著五代上马,跟著中年男子奔驰而去。 其三、【传说】 依旧是x月x日天气晴。 到了一家餐馆,中年男子随意点完酒菜,边喝边道。 「你那根棍子是怎麽来的?」 五代总算松开口,它躲到一旁用掌揉著吻部。 该说是五代咬来的、还是说古董店老板的典当品,看到我考虑的样子,中年男子又喝口酒,道。 「我跟你说个传说。」 传说内容整理如下。 a=齐天大圣=到处惹祸打架的好斗份子 闹了宴会後,主人(=玉皇大帝)没生气,要玉疆战神(=b)封a一个官位後,就散会离开,b却没有照做,跟a决斗。 决斗过程如下: a、b开始打,a很强 →b打不过,用计叫a放下武器以拳头决胜负 →a答应(武力-5000) →b失信,用气功打倒a →a要被石化前把武器推到人间去 『这个人是笨蛋吗?自己解除武装简直找死!』 五代没好气翻个白眼。 『为什麽在b攻击时不捡起武器攻击?是不是放太远了?』我计算著距离。 而且这根棍棒……除了坚固以外没有增加额外的攻击力,对我而言有和没有都没有差别。 更重要的是……我回问中年男子:「请问,这个传说跟棍子有什麽关系?」 「齐天大圣的武器就是这根如意金箍棒啊~」中年男子低声道:「预言中,带回的人名为天行者。」 天行者?skywalker?(注) 「天行者将唤醒齐天大圣,」 唤醒?我看著棒子……是用这个把它敲醒吗? 「打败玉疆战神,让和平重返人间。」 「也就是说……」 我做出结论。 「用这个(武力+5000)棍子才能叫醒石化的齐天大圣(=a),然後请他去打玉疆战神(=b)?」 「没错!然後你就可以回去!」 两个人的私斗跟和平有什麽关系?难道会引发世界大战? 跟我回去又有什麽直接或间接关系? 我正在推算,中年男子喝完杯中酒,问。 「我是鲁彦,你呢?天行者。」 「……路克(ke)。」 既然是天行者,那就叫路克……系统提示,【绝对不可以叫安纳金】。 鲁彦要我付钱,因从头到尾我都没碰桌上酒菜,所以我加以拒绝并提醒他吃霸王饭是犯法的,很多的盔甲人(=警察?)一拥而上,把我们团团围住,我否定吃霸王餐却一同连累被拘捕,『早知道就分开坐……』五代这麽念道。 盔甲人比警察有效率,只是抓吃霸王餐的犯人就出动好几十人,络绎不绝的冲进餐馆,大部分都是鲁彦打倒的,我和五代躲在一旁,只反击不主动出手,此时餐馆中弹琵琶的女子突然丢出飞刀救了鲁彦。 我们骑著马逃离犯案现场。 目前总数:人x3+狗x1+棍棒x1+马x3 注:女子名为金燕子,要找玉疆战神报灭村之仇。 鲁彦有白吃白喝犯案前科,以後吃饭要假装不认识。 to be ntued…… 这篇应该等下午就写完了…… 外传外传外外传 (下) 再次事先说明1此为电影【功夫之王】相关恶搞文,但主角改成是纪云和五代(犬),不喜者请勿入。2穗夜对演员绝对没有任何偏见(事实上我是为了李大侠去看的_)3这真的是部让我从头欢乐到尾的佳片→所以才会迅速有了这文的诞生。4请勿转载……只是写著玩,我怕被人围殴呀……;;;5请再三省思自己能否接受,若有身体不适者请立即关上视窗,严重者请迅速就医。--------------------------------------其四、【光头】x月x+7日 天气晴鲁彦认为我的武力不足,应该要好好擅用棍棒,所以要我去锻鍊一下。我会用是会用,但这东西不是我的,万一用坏了……谁赔?「我拒绝。」「你……!路克,你要知道,天行者是玉疆战神的眼中刺,肉中钉,想必风声已经传出,如今你已经等同於通缉犯了!」「不是因为你吃霸王餐吗?」我问。「不是!」鲁彦叫道:「那你说,你打得过玉疆战神的追兵吗?」「请问……是那些盔甲人?」鲁彦点头,我运算了下:「肯定。」「所以说我要你锻鍊……」他瞪大眼:「你刚说啥?」「如果是自保的话,可以。」我回:「还有其他问题吗?」「你会功夫吗?」「……不会。」我的系统内没有名为【功夫】的模式。「那你哪打得过!?」「……一定要有【功夫】才打得过?」枪炮弹药应该很够用,虽然目前因补给不确定要省著用。「当然!」鲁彦拉著我,指著前头人高的杂草:「你对这些草练挥棒,顺便开路!」「请问,【功夫】可以除草开路?」「当然!这是锻鍊!」鲁彦理直的回道。除草……用棍子不够锐利,这里又没除草机,范围面积是……我正在考虑光剑时,五代看了看整片草原,回了句。『用烧的不就好了?』於是我用燃烧弹,而鲁直和金燕子忙著灭火,很顺利的烧出一条路。「你最好遇到追兵时有火可以烧!」鲁彦灰头土脸的看著我骂道。之後,我们走进竹林,而棍棒被五代叼著,因为横摆会撞到竹子,所以五代歪著头竖著走。『这样我会脖子酸痛!』五代抱怨道。『换零件就好。』明明是你自己要叼的,我回道。突然有个白色人影骑白马冲了过来,弯身抓起金属棍棒(连五代一起)就飞奔而去,我赶紧追过去,鲁彦和金燕子跟在後头。「怎麽了?」鲁彦问道。「有人抢走棒子,」我答道:「还有狗。」「你还真爱惜你的狗。」金燕子瞥了我一眼:「说不定是玉疆战神的手下?」我只是想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恶犬攻击而已。我随著马蹄追到一间废弃庙宇外头,果然看到白马,那人大概在庙中,我正要进去提醒【棍上有恶犬】时,鲁彦制止。「我先去看看。」看看的结果是打了起来。那人原来是个光头(可能是全秃,不过金燕子说是个和尚),看来目标也是棍子(上头有只死咬不放的五代),鲁彦跟他打得不分轩轾,难分胜负,棍子(+五代)被抛出、卡在半空中的柱子上。『五代。』我看著两人踢来打去、你来我往,暗中道:『你趁机晃下来。』『本大爷早就在做了!』五代白了我一眼,尾巴一扫就打毁柱子,甩头将棍子往我这扔,在空中翻转几圈,我伸手稳稳接住。「天行者?」光头和尚愣了下,和鲁彦同时停了手,鲁彦斥道:「你是不是玉疆战神的手下?」光头和尚摇头:「你弄错了。」原来光头和尚一直都在找这棍子。我把棍子递给他:「物归原主。」结案。他摇头拒绝:「得你还才行。」「那你刚才还抢?」那时抢,这会儿又不要,倒底是要还是不要?我问。「呃……」光头和尚愣了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请问【阿弥陀佛】是代表肯定还是否定?」「要你拿你就拿!」鲁彦念道:「今天我还没锻鍊你呢,练功练功!先从基本功来,给我蹲马步!」「蹲马步?」我问。「就是这样。」鲁直摆了个姿势……原来是半蹲,我照做了。「上茅坑还不错!」和尚讽刺的说道。「批评徒弟还得看师父是谁!」鲁彦骂回去。和尚哼了哼,朝我肩膀搥下,我横走一步躲开,他反手掐住我颈部,力道很轻没大碍,所以我就没反击。和尚横了鲁彦一眼,鲁彦格开他手,气急败坏的大叫。「这时要用蛇拳!」鲁彦比划起来:「知道吗?用蛇拳!」鲁彦做出动作模式建议,五代在旁边歪著头,问:『……拉开距离不就好了?』『因为这是【功夫】吧?』我回,依两人对打模式,要劈哩啪啦的打好几下。和尚又跟刚才一样攻击,我依照鲁彦的模式挡了下,和尚转个手敲了我的头,鲁彦又叫又比:「这时要用貂手!貂手啊!」「建议。」我起身,走到旁边:「你们两个对打,我做纪录比较快。」「我们打有啥用?要锻鍊的人是你!」两人同时出手。「请问……」我用力跳开三公尺:「只是要送东西,需要锻鍊?」「当然!」两人异口同声。「也就是说锻鍊过的人才能送东西?」我把棍子丢给他们俩:「那你们有锻鍊,你们可以送。」寄信时还限定某人当邮差,哪里的邮局或快递公司有这种服务?『这东西根本是个诅咒品吧?诅咒拿到的人非得做这做那还没报酬……』五代扯著嘴角,完全忘了是它咬著不放的事实。最後他们还是把棍子交给我,鲁彦大叹朽木朽木,我跟他回说我不是木头制成……更正後他瞪了我一眼,死命摇头叹气,而和尚开始解释功夫为何『功夫 需要不断努力 不断完善……(恕删)真正的功夫就在你心 你自己才能将其释放』所以说,我得回去请父亲把【功夫】这套软体灌进来,我才能使用?目前总数:人x4+狗x1+棍棒x1+马x4其五、【祈雨】x月x+9日 天气晴要穿过沙漠、渡过河才能到达b的根据地,并且把棍子还给a。『要是我的话,把a藏起来不就好了吗?派兵抓人多辛苦……』五代边走边念。不知为何到了沙漠、马就不见了,他们竟然没有做储水准备,我和五代无所谓,太阳很大能量充足,但是其他人似乎不是如此。「你不是神仙吗?神仙不都会呼风唤雨?」金燕子喘著气,这麽问著鲁彦。鲁彦愣了下,蹲下来掏出毛笔、纸、墨块,似乎打算画符。就算沙漠气候多变,我看著天空,计算著湿度温度,就算他花一天才画完也不会下雨。『越过沙丘再600左右有条河。』五代走到高处眺望远方,眨眨眼:『不是海市蜃楼。』我正想要不要说,忽地鲁彦大叫有雨了,结果是和尚撒尿……两人正要打起来,我默默指著河的方向,他们发现有河,兴奋的快步向前冲。「请不要相信没有根据的传言了。」狮子的鬃毛不会治秃头,画符也不会求雨……我跟金燕子这麽说。其六、【白发魔女】x月x+10日 天气晴马又出现了,看来马比他们还聪明,会绕路而且还等在沙漠出口,早知道就跟马一起走。追兵出现,是有著一头白发的女子,一来就挥鞭把我棍子卷住,要不要用光剑切断……正在想时,和尚和鲁彦冲上来打,对方一群盔甲人也打过来,一团混战中白发女松开鞭,我便拿著棍子到旁边站著。『不打吗?』五代跃跃欲试。『是要全数打倒、还是要跑?』我回:『决定後才能进行下一步。』不做无谓的耗电行为。打了一波,又有一波盔甲人。「走!」和尚吼了声,三人一同退回,拉著我上马,朝另一方向逃逸。我们踏河而行,途中系统发出警告,我转头,叫道。「小心後面。」鲁彦来不及躲,被一根长箭射中,说了句「我口渴」就掉下河昏过去。『你怎麽不先拦截?』五代好奇的问道。『我通常都是挡子弹,没挡过这麽大的。』我回。照著和尚指示,来到一个很多和尚的地方,老和尚看到我的棍子神情一敛,双手接了过来放在鲁彦旁边的架子上,道。「他伤很重。」『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五代汪了一声表示抗议:『这里没医生吗?输血开刀打点滴,金属伤口要消毒,打抗生素以防感染……』『看来是没有的样子。』我回。「玉疆军神有长生不老药,可以挽救他的命。」老和尚开出特效药,但要跟b领。『长生不老药跟治伤有啥关系?』五代不解:『这应该是保健食品吧?』『白发女子也说她是为了长生不老药攻击我们。』我回。原来在这儿保健食品取得不易,整型美容医学也不发达。其七、【成仙】x月x+10日 天气多云鲁彦开始讲古……真佩服他,明明是血压低到病危还可以一直说。他说仙人都是长生不老……如果我机体没问题,能量也充足,长生不老也是可以。他说成了仙後,无欲无求反而无心,我的确也没有『心』……中央处理器cpu算吗?综合以上结论,我=仙人,是这样吗?『我想应该不是……』五代无聊的甩著尾巴回道。和尚说这庙有个捷径可到b的根据地,因为太危险要等两天无月之夜才可出发,我是无妨,但是路上没灯马会走很慢,又不能每个人都配戴夜视镜系统。『乾脆,速战速决好了。』五代建议:『我们呢~一口气冲到对方领地,偷偷把棍子放回去,然後拍拍屁股回家,多省事?』反正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迷路,从庙这边已经可看到远处山巅上的城堡……盖在那里看不到也很难。『同意。』我和五代马上出发。目前总数:我和五代,为了省电骑了一匹马。其八、【决战】白发女子在桥上等著:「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被发现了,怎麽办?』我问。『嗯,看来不用打,跟她进去,趁机找找石像在哪里。』五代回道。『同意。』我点头,跟著白发女子走进去,总算见到b。没待我开口,b就知道我要领药,把一个瓶子拿出来说明。「这是长生不老药……可是就只有一瓶。」「可你答应过我!」白发女子怒道。「可是把棍子带来的人是他。」b冷笑的看著我:「方法只有一个,生死决斗。」「那个……」只要伤好,不用长生也不用不老的话,份量上应该不用到一瓶那麽多……我正要建议,白发女就挥鞭过来。「我不用那麽多……」「男人都不可以信~~!!」她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开始歇斯底里的打过来,真奇怪,我瞥著周遭,既然她有厌男症,为什麽部下长官都是男的?这不是很痛苦吗?『纪云!我找到石像了!』五代说道。『在哪?』我挡下几鞭,还有头发甩尾攻击。『就在那边。』五代指个方位,我顺势换个方向,越过女子身後,的确看到一尊石像。『只要把棒子敲醒它……』五代顿了顿:『欸?万一敲碎了就碎了,怎麽办?』是谁说敲了就可以唤醒人?是鲁彦,而和尚也同意。但通常的处理方式应该为念咒或是抹药水才对,用敲的……会不会是以讹传讹,是b要以他人之手来杀a的诡计,又或是鲁彦及和尚都是一夥,要把a碎掉的反间计?『万一……怎麽办?』五代疑惑回想所有情况,问道。『那我棒子给你,你先敲脚趾、手指、头发之类小地方试看看!』我提供建议。『ok~』我转过身,把棒子丢给五代,鞭子瞬间缠到我颈部,没办法,就算耗电也得用了,我甩了手,将光剑用上,斩断鞭。『对嘛~天行者就是要用光剑啊!』五代叫好。「你有这麽好用的武器,干嘛不一开始就用?」是和尚的声音,他跃过我上方,握住棒子,开始攻击b。『这人是来乱的喔!』五代不得不松开口,跺起脚来,看到一群盔甲人攻来,开始泄忿攻击。『算了,他敲碎他负责,没我们的事!』金燕子也来了,她帮我挡了白发女几次攻击,道:「玉簪子可以杀仙人。」「请问你有试过吗?」我看著她头上的那支燕形簪。「今天我就要替我爹娘报仇!」她没理会我的问题,一跃杀向b,与和尚一起打过去。还有很多和尚帮忙打盔甲人,我左看右看,就把药拿起来,能救的人还是救一下好了,白发女却在此时扯住我的手,我没拿稳药就飞出去了,有个小和尚头顶了下,药就像球一般往外飞,被人接了下来。是鲁彦。不是重伤还可以上山来……那老和尚推定是个庸医,看每个病人都说不行了,要长生不老药……很多医疗骗案都是这麽发生。喝下药就恢复健康的鲁彦就开始跟白发女打,看来大家都在打架,也不太用光剑了我就收妥,此时金燕子突然惨叫一声,人往柱子飞去,我赶紧冲过去接住她,看到她气弱游丝,指著地上的玉簪子,道。「帮我……」我伸手捡了起来交给她。「这可以杀仙人……可以杀玉疆战神。」她咳了咳,胸口染满了血,将簪子放回我手上:「帮我……杀……了他……」「教唆杀人是犯法的。」我婉拒:「另外,根据三大定律,没必要我不能杀人。」「我快死了,你都不帮我吗?」她微怒的瞪著我。「我可以帮你问看看鲁彦那边有没有剩下的药。」这比较实际。「你……!」突然棍子朝我这边射来,我反手接住,是和尚!「快点!」他紧紧拉住b的武器,阻挠著b的行动:「打碎石像!」录音成功,要是追究起来,就是和尚的错,我点头,朝石像打下,却被微微弹开。「?」我打了几次都这样,转头道:「有防护罩。」可是没有能量显示,这种反应就像是磁铁同性相斥。「路克,你不是天行者吗?」和尚惊讶的叫道:「从无门之门穿越而来,就只有你不是吗?」「否定。」我望向五代:「穿越而来的……还有它。」「难道说……」和尚一脸绝望:「不会吧?」「哇哈哈哈~」b刺穿和尚肩膀:「天行者竟然是只狗?笨猴子连想都没想到吧?」「狗又怎麽样?」五代冲上来给了个飞踹,而且故意忽视在人面前不能讲话的限制,送了b很利的狗爪攻击加连续冲撞:「你歧视狗?歧视猴子?人类又怎麽样?!敢歧视动物我就让你好看!」五代一动怒,十架飞机都拉不住。我看著石像,恐怕不用敲醒他、也不用金燕子的玉簪,就可以打倒b了。鲁彦将白发女打下楼,被她长发缠住颈子……这女子旁边有柱子不缠、反倒去缠人的脖子,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快勒死还不知道……应该没有这种人类吧?)而且用刀一割就掉下去……果然,我看著白影往下坠去,问著猛咳嗽的鲁彦。「你药还有吗?」「咳咳咳……啥用?」「金燕子重伤。」鲁彦八成是怕药太少没用,所以喝的一滴不剩。「怎麽办?」鲁彦看完金燕子,又跑去看重伤的和尚。「要叫醒齐天大圣……」和尚喃喃说道。「可是天行者现在很忙。」指著忙著踹b咬b的五代,我问:「不能等它打完再叫就好了?」「不行!」和尚喘嘘嘘的吼道,鲁彦赶紧再点了几个|岤止血。「刚好它打完了。」我唤了声:「五代,打完去敲这个。」五代恶狠狠的在b的小腿上留下永不抹灭的齿痕,甩头跳上来接住我丢过去的棍子,然後翻个身就敲到石像。石化解除,齐天大圣咧著嘴笑道:「你这老家伙竟敢骗我……人咧?」「在那边。」我指著地上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b。不知何时,金燕子奋力爬到b旁,狠狠的将玉簪子插入b的胸膛。一秒钟两秒钟过了一分钟……什麽事都没发生。我还是一句老话送给她。「请不要相信没有根据的传言了……」没想到b像风化一般、大吼惨叫数声後,消失在空中。原来玉簪子真的可以杀仙人……还是该说仙人的死|岤是心脏部位呢?和尚咳了下,望了鲁彦和我一眼,微微笑了起来,身影变淡变模糊,倏地消失只见一根金发飘飘然的落在a的手中。「原来……你是大圣的……」鲁彦呆若木鸡的看著a,嘴唇动了半天说不出话。「谢谢你。」亲手杀死仇人,金燕子满足的对五代点个头,便闭上双眸。其九、【回程】x月x日天气晴「感谢你,天行者。」醒来没打到架的a似乎有点不满,但还是谢了五代,五代咬了咬棍子当做回应。「你有什麽愿望吗?」玉皇大帝问道。「我的愿望可多著呢~」五代高兴的开始数著:「首先……」「我没办法让死者复活。」玉皇大帝没等五代说完就打岔道:「她的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里。」「谁说要她复活的?人死不能复生,这三岁小孩都懂!」五代哼了哼。「呃……你知道就好……就好……」玉皇大帝嘴角微抽。「很简单啦~我要……」我读取五代的对话,要是让它讲出口怕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停,我伸手抓住它的吻部,让它无法开口,接著说道。「我要回家。」「好的。」玉皇大帝感激的看著我,忙著把门打开。鲁彦走到我面前:「欸……虽然你不是天行者,但好歹也是我徒弟……」「否定。」我抱起五代:「我没有拜师、也没学到什麽。」「真是不可爱!」鲁彦反倒笑起来:「谢谢你救了我,保重。」「别再吃霸王餐了。」我给了个忠告,便挥了挥手,抱著五代走出。穿过重重云雾,回到x月x日当天晚上的案发现场,没想到抢匪还在,我们就照原来预定计划行事,逮住抢匪、报警送医都一次解决。「你将棒子还给他了……」被送上救护车的老板,欣慰的点头微笑,长相倒和鲁彦有几分相似。拿了东西回家时,我默默想起一件关联。「有猴子、有狗……」迎面而来是一位女子,长得和金燕子很像。「啊……还有鸡。」飞禽类的应该都算吧。「什麽?」五代看著那女子的背影,问道。「这算是……桃太郎……?」我沉思起来:「可是……」若是如此主角又该是谁呢?「啊?」「算了。」我瞥著五代一眼,回去还是做个大检查好了,是否因为最近都在做电影纪录而造成系统错乱产生幻觉。最重要的,要记得请父亲把【功夫】系统灌入。 外传外传外外传 功夫之犬 - the end --後记-这部片能吐嘈的地方实在太多,我只能写成这样,请多包涵;;;武打戏真是好看~~其他的就……注本片天行者的原文似乎不是skywalker,好像是traveler还是别的样子,因为我看的是中文版,所以就以中文为主来发挥了。 云深不知处 超番外-exge 超番外跟正文完全无关,请以平行时空视之,某人脑袋运转错误下产生的东西。 警告:此文有微妙的3p至4p情节,但并没有[h],也非等级[限] (五代:这话会让人误解的机率约9995%以上,就连我也不知道该怎麽修正才好,请大家能看就看,觉得不能看的时候请关上画面,以免遭受无法回复之伤害。另外……想要骂作者的不用排队,但请抽号码牌,我会依照先後帮你们直接教训某人。) ----------------------------------- 「为什麽我人型机只有萝莉可以选?」女孩皱眉嘟嘴的怨道。 「因为节能。」地球只有一个,青年头也没抬的回道:「也省空间。」 「我也想要长高啊……」她看著青年的目光微微带了点嫉妒:「总觉得高处的空气不太一样。」 「你不需要呼吸。」青年放下手上的书,再从桌上拿起另外一本。 「说到底,你根本就不了解,抬头只到腰的机器有多痛苦。」 女孩不满的指著青年叫道。 「动物型态四肢著地根本高不到哪里。」 「若是你早点说应该会有大象机型或是恐龙机型。」青年快速翻著:「工程用机械也是四肢著地。」 「谁要那种没有美感的东西!」女孩不屑地哼了哼道:「而且,动物型态受制於外观条件就算了,为什麽我的人型机是女性、还是萝莉啊?这样根本什麽都没办法做!」 系统自称明明就设定为【本大爷】,要是个正太也好啊……她瘪著嘴,拉著自己的左右马尾,万分委屈的问道。 「提醒,此话有性别歧视之疑虑。」青年总算瞄了她一眼,明明就是什麽都在做的惹事份子,要真是什麽都不能做,那就算是世界的和平了:「需要我为你说明两性平等相关法规吗?」 「不用。」好吧,性别不能提,女孩转了转眼,问:「那为什麽不能够高一点?」 「推定,可能是当时材料经费不足。」青年又埋首於书中,一瞬间一本书又快翻完了:「建议穿高跟鞋。」 「这里哪来这种东西?!」 「或是踩高跷。」要多高就有多高,青年把书放回桌上,眼睛望向女孩:「裙子加长一点就可以遮住,这点平衡感应该难不倒你。」 「你这个冷酷无情、没血没泪的家伙!」女孩火大掀了桌,吼道:「自己高了那麽一点就完全不体谅我的痛苦!」 「我的确是冷酷也无情、没有血也没有泪。」青年面无表情的回道:「高了你3576,不知道痛苦是什麽。」 跟你解释说明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和电力……女孩扶著额头,无奈的叹口气,突地眼睛转了转,定定的看著青年,贼贼的笑问。 「我是你的替代系统吧?」 「肯定。」青年开始整理起被女孩翻倒的桌子与书籍。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代替你的时候,万一我没办法习惯於高大机型的操作系统与模式,或是产生相冲矛盾……」女孩环著手臂,好整以暇的说道:「那麽,就不得不违反你的最高指令罗~」 瞥见青年嘎然停止了动作,女孩心喜又道:「哎呀~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问题是没测试过的系统,谁敢说一次就成呢?总会有误差产生嘛,你敢说你第一次起动时没失败、没跌倒吗?」 是连站都站不起来……青年沉默的看著她半晌,问:「你打算怎麽做?」 上钩了!女孩暗自窃喜,但脸上仍满是严肃正经,道:「这简单,没测试过,就去跑测试。」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系统推算过後也没有矛盾,青年就这样答应女孩的要求。 ※ ※ ※ 砰! 「执行修正,跨过门槛时,抬腿的角度与高度要增加……」趴在地上的女孩脸也没抬的喃喃自语起来。 「喂,要修正前先爬起来吧?」青年弯下腰顺手从地上捞起女孩,拍了拍她脸上的灰尘後站直身,感动不已的说道:「高处的空气,真新鲜。」 「否定,在此高低差范围内氧气含量比例是相同的。」女孩抬头看著青年:「抬头的角度也要修正……」 「你先修正四肢长度与身长,这样比较快进入状况……噢!」 话还没说完,青年就撞上柱子,也是砰地好大一声,女孩冷冷的皱起眉。 「你的步伐与头围没纳入修正。」 「马上改~」青年摸著额头,幸好没撞坏柱子。 「提醒,严禁套用动物模式。」想到了什麽,女孩提出警告。 「我知道。」青年没好气的回道:「好歹我的系统也跑过人型机,你以为我会突然兽性大发的四肢著地狂奔起来吗?」 女孩瞥了他一眼:「没有确切的证明,故不敢说。」 青年正要发作,没想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辨识出来者,他当场僵住。 『他们怎麽会来?』见到那两人後,青年低问著女孩。 『不清楚,并未事先告知。』女孩回道。 『……切!』 青年低骂了声,迅速收起脸上所有表情,冷静的看著走过来的两名男子:「是?」 「纪云。」美得像是天仙的男子拉住青年的右手,道:「没事吧?听说有个笨蛋执意要找你挑战,还出了重金聘杀手,想尽办法逼你出招。」 不过杀手都被我……们挡掉了,瞥了下隔壁的人阴沉的脸色,男子不满的加上了『们』字。 挑战=有架打=合法的揍人……萝莉机的时候就没这种好康,青年嘴角微微动了动,压制住心中的雀跃。 「来者不善。」另一名沉稳严肃的男子,正色说道:「而且,那位来头不小,要是真打伤了……」 自己找上门给人打,还怕伤?青年皱了皱眉,这是哪门子的邪门歪道?难道是来按摩不成? 「要算这笔帐的人……怕是接二连三的找上来。」 哦哦~青年眼睛一亮,可以打的不只一个!比起周年庆满五千才送五百,打一送多简直是划算极了!再怎麽样肯定是要小小的伤一下这位……笨蛋(青年注明:非贬低用法,只是套用美豔男子的说法来代称)的啦~ 「推定……」女孩指著他们身後远处的陌生人,道:「说人人到。」 语毕,那人快步走上前来,拱手向他们笑道:「楼宫主,司徒庄主,纪大侠,久闻诸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久仰!」 楼宫主-那位美得像天仙的男子,竟露出绝美的笑容,而司徒庄主-沉稳严肃的另外一名男子,则是用冰冻三尺千年不化的眼神,静静的看著那人,纪大侠-青年则是在心中默默的想:这位八成就是那个【笨蛋】,额外地再感慨一下……娇小萝莉往往就会被众人忽视甚至无视,果然高还是有高的必要! 「岂敢~」楼宫主笑道:「无锋少侠特地前来拜会,不知有何指教?」 「怎敢。」笨蛋笑嘻嘻的打起官腔:「在下才疏学浅,怎敢班门弄斧?」 「最近这院子遭匪徒觊觎。」司徒庄主沉声开口道:「请无锋少侠改日拜访为上。」 「哎唷?有人敢对这边动手?」笨蛋挑了挑眉,做出卷袖的动作:「既然我今日前来,不如也来帮忙?」 「是啊!可真要拜托无锋少侠多多帮忙关照。」 楼宫主露出迷倒众生的妩媚笑容,道。 「把钱花在善事上才好。」 「……多谢楼宫主的提点。」 笨蛋脸僵了僵,赶忙谢过,转身朝青年拱手,满脸诚恳:「久闻纪大侠剑招高强无人能敌,小的今日特地前来,万请赐教。」 「『贱』招高强?」青年微微挑了挑眉,差点忘了要维持面部表情瘫痪状态,将【不爽】两字直接写在脸上。 「是,天煞剑法一出,谁敢争锋啊?」笨蛋陪笑道。 原来是这个『剑』……青年暗中哼了哼,对付人还需要用到『剑』,那就表示系统等级太低。 「我记得……无锋少侠的称号不就是『无人争锋』来著?」楼宫主击了下掌,问:「既然无人争锋,又何来赐教呢?」 没人想打你,你还自己送上门给人打,这不是叫我不打白不打吗……青年开始摩拳擦掌。 「高手的寂寞,想必三位肯定知晓。」笨蛋摇头感叹一阵,最後恳求似地看著青年:「我不求名利,只求与纪大侠切搓。」 「好。」 「纪云?」 青年毫无迟疑,简单明快的回覆,让楼宫主与司徒庄主都愣住了,笨蛋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感谢纪大侠的成全!」 哪里哪里,我也很感谢你的成全,好一阵子都没打到【人】,总算可以解解瘾……青年正要低头窃笑,却对上女孩制止的目光。 『警告,运动系统测试尚未完全。』 『拿来当做测试也不错。』 『你会用剑吗?』女孩抬眼看著青年:『对方要求比剑,连拳击动作都未测试,装备刀剑要计算更多。』 『这简单,我边执行你的运动作业系统即可,好歹你有纪录。』这难得、合情、合理又合法的揍人机会,怎能让它溜走?青年顺利的读取纪录:『套用就好了,放心!』 看来是劝阻不成了,以机体功能强弱来说,要阻止青年怕是徒劳,至於楼宫主和司徒庄主担心之後杂七杂八的人为此来找碴一事,女孩根本不在意,担心的事只有一件,她闭上眼,无奈的叮嘱。 『别忘了三大定律,不可杀人。』 顿了顿,她又提醒道:『找个空地打,避免毁损。』 ※ ※ ※ 在三人的注视下,选个方圆百里无建物无草木的空地,两者便持剑打起来,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 「是错觉吗?」楼宫主皱了皱眉,狐疑问道:「纪云会打到两眼发光,还不时露出微笑?」 要知道他为了看这人的笑容,花了多少的心力、还得靠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一见……虽然此时的微笑,是带著嗜血的冷酷与残暴,不如之前一瞬即逝的和煦温暖,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这个笨蛋找上门也不全然是件麻烦……楼宫主边欣赏著青年的身影与表情边想道。 楼宫主身旁的司徒庄主也蹙起眉,青年的剑法一向是行云流水,与其说是伤人还不如是为了自保,待对方露出疲态破绽再给予制胜的一击,所以皆以对方的速度为准,快亦快慢亦慢,但这次却是履次犯险躁进抢攻,甚至好几回都是以些微差距避开对方攻击,不过,青年并非占下风,脸上微带促狭的笑意,彷佛在逗弄一只易怒的猫,而司徒庄主亦发现青年将剑越使越沉,看到对手咬牙接招後,额上不住冒出的冷汗便知。 在两人身旁的女孩,目不转睛看著双方缠斗,一方面要注意青年身体不可有所损伤,一方面要小心青年失手杀了对方,看到最後察觉到身高缩短後,视野也起了变化,无法灵活的抓好距离,再者看到青年履险如夷的沉迷於打斗之中,虽看得出来动作是越打越顺,但仍无法全然放心,看到最後女孩不由得一眼看一个,才刚习惯了眼花撩乱,却注意到青年的脚步计算错误,眼看对方的剑就要刺到,她义无反顾像个子弹一般射出去,硬生生用手臂打下那一剑。 与女孩几乎同时,楼宫主与司徒庄主也都冲了出去,那攻击虽被女孩先挡下,但两人迅速拔剑,一人压制住对方的剑,一人则指向颈项,对於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跌坐在地上的青年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掌心,喃道。 「身高会造成距离的误差啊……」 在没修正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女孩皱眉瞪了青年一眼,明知就算对方刺到也不会造成任何损伤,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出手挡下攻击。 「……哎呀?」对方稍喘片刻,笑道:「怎麽?原来纪大侠会分身术?我一次跟三个人打吗?」 萝莉就是会被无条件忽视……记起之前的抗议,女孩收了手,走回原处,静待其馀两人处理。 「……纪云,要不要紧?」楼宫主指著对方颈子,分神问道。 「没事,只是眼花……」 青年下意识的答完,正要站起来却又跌在地,看到此异样,楼宫主、司徒庄主都变了脸色,收了剑就冲到青年身旁。 「难道是中毒?」蹲下身,司徒庄主忙著查看青年脸色脉象,眉间满是忧心。 「还是被点了|岤?」楼宫主也凑近瞧著,抓著青年的手上下晃动:「有没有哪里伤到?」 「没……没事……真的……」青年摇著头敷衍的笑起来,怎能说是主系统运算速度突然发生误差,产生手脚不协调造成重心不稳呢? 「纪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楼宫主看到青年行为更是迷惑。 「发烧吗?」司徒庄主也摸著他额头确认。 「呃……」一失常才想起要伪装,青年赶紧收起笑容,垂下了眼,小心翼翼的点著头,那模样那神情让身旁两人都为之一愣,不自觉的更是心疼怜惜。 好险,至於误差再过几秒就可以修正完成……这麽想的时候,青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女孩,当场浑身僵直。 女孩脸上仍旧没什麽表情,但周围气氛却阴森的吓人,就像是雷阵雨前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她在生气……吗?青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头,加了个疑问用词与标点符号,就算天真被自己弄到塌下来也不会发飙的那个人,为什麽会在交换机体後,有这种反应?该不会连判定情绪系统都出错吧……青年正这麽起疑的时候,那位笨蛋先生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状,反而沾沾自喜的大笑道。 「感谢纪大侠的谦让,在下受教许多,绝对会将大侠的仁慈,好好的告知天下。」 言下之意就是广为宣传他打败青年的事实,此话一出,楼宫主与司徒庄主两人回头睨了对方一眼,青年正待发作,准备再战时,女孩竟然开了口,轻轻地、淡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7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7部分阅读 淡地、却一字一字格外清楚。 「你想打架吗?你要打架吗?」 好像是哪里的广告词,青年一时想不出来,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重点是女孩异乎寻常的表现,她边走近边问著那人,甚至还带著威胁性的笑容。 「哪里来的小鬼,滚边去!」 笨蛋先生说了等同於压死骆驼最後一根稻草的挑衅话,青年还来不及警告,女孩迅雷不及掩耳、空著手就重重打向对方腹部。 「找不到人打架的话……」语调仍是轻轻淡淡慢慢,甚至带了点稚嫩,但女孩的行动完全不是那麽回事:「我奉陪!」 莫名的怒气就像暴风雨般,毫不留情的朝对方倾盆倒下,连女孩自己也不了解为什麽当自己一看到那情景,没来由的想找个东西好好发泄,而这位无锋少侠全然不知,自己舍身当了引线,成了目标,壮烈牺牲。 该不会大开杀戒吧……青年紧张的想著,这算得上失控暴走吗?依照程序该怎麽做……没料到竟然在此时要把内部控制程序规章调出来,更没想过竟不是用在性格设定暴躁易怒的自己身上。 幸好主系统的稳定性仍坚若磐石值得信赖,女孩虽是拳拳到肉,但力道有所制限,只将对方打得像猪头,没什麽大碍,而且在对方倒地十秒不起时,她停下了攻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朝青年走了过来。 现在是怎样……青年冒著冷汗(并不是真的冒,这只是个形容)想道,发泄不够要找自己出气吗?问题是她到底在气什麽都不知道啊! 该不该逃走呢,知道这是没志气的选项,但初次碰到这种意外状况,还是逃为上策吧……正准备行动的青年,突然察觉到女孩身後倒地的那个笨蛋掏出怀中暗器,想也不想的大喊道。 「纪云,後面!」 女孩正打算要打下,却发生手臂长短的计算误差,眼看暗器就要射到身上了,青年跳了过去,千钧一发的硬接了下来。 「你这个家伙,叫你笨蛋还太便宜了!根本就是个连猪狗都不如的混帐!」青年怒不可遏的开始狂踹对方:「打输就算了,竟敢偷袭?还是个水灵灵的小女孩欸?!你有没有人品?有没有人格?」 踹到第五脚,女孩跳起来从背後拉住青年衣领,青年一个失衡就跌坐在地。 「你干什麽!?」他对著女孩大吼道。 「警告,再踹下去会死人的。」女孩指著地上那团肉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 身後突然罩了两朵大乌云,其一笑容可掬的拍上青年的肩膀然後抓个死紧,道。 「你刚才的确叫她『纪云』吧?」 「我有听到。」其二抓上另外一边。 「呃……」 青年僵著脸,正想著重复使用同一招会不会产生边际效用递减,勉强扯起嘴角道。 「这个,说来话长……」 「没关系。」 听到两朵乌云异口同声的回答,青年慎重考虑要脚底抹油突破重围时,女孩突然抓住两人衣襬(因为身高问题,只抓得到下襬),蹙紧秀眉、垂下了眼,双眸躲在长长的睫毛後闪烁不停,闷声道歉。 「对不起。」 她微微抽了抽鼻子。 「都是我不好。」 抬起头来,望著两人一会,又低下头。 「让你们担心了。」 会心的一击、也是前所未见的超强必杀技,这到底是跟谁学的啊……完全没想到是自己先作了错误示范的青年嘴角不停抽动著,果然绝招一出,两朵大乌云马上蒸发不见,换上是一脸的心疼爱怜。 「纪云?真的是纪云吧?」楼宫主弯下身一把抱起来,看到女孩略带迟滞的点头,更是忧心忡忡:「怎麽会变成这样子?」 「是中毒吗?」司徒庄主也是一脸茫然,但也疼惜急切的问道:「吃了什麽?」 为什麽好好的可爱萝莉会被人说是中毒……青年心中微微的不爽。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两人更是紧张。 「不会……变不回来吧?」 「若真是如此……」 两人竟然再次异口同声。 「「我娶你。」」 喂喂喂喂喂……两位,比起这个,更该担心的是别的吧?一旁的青年开始苦苦思考该如何制止目前事态发生更严重偏差。 「明天……」女孩小声的说道:「明天就变回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呼了口气,不知是遗憾多还是安心多点,女孩皱起细细的眉,软软地问道。 「请问,不变回来比较好吗?」 『当然』两字差点脱口而出的两人,马上收口,楼宫主空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女孩脸颊,笑道:「只要是你就好!」 「是啊。」司徒庄主也难得的露出笑容,捏了女孩另一边的脸颊:「是你就好。」 女孩看著两人,沉默半晌,倏地大大的笑起来,张开双臂搂紧两人颈子。 真是好温馨、好幸福,青年在一旁看著看著也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可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怎麽跟幸福美满全家福照片那麽像?而且不管从上下左右东南西北看来都是『爸爸、妈妈和小女儿』? 知道实情的青年,莫名的对这场景感到一阵冷寒与惊悚,缓缓地边遮著双眼边退个老远。 (开玩笑,再不走难不成被闪瞎不成?!) 幸好误差已经调整妥当,所以青年很顺利很安然的离开事发现场,顺带把那团肉拿去不可回收处丢弃。 ※ ※ ※ 该交代的後续还是不能忘,无锋少侠被一个小女孩赤手空拳就打败,楼水蔺抓住把柄威胁,司徒绍允则是语带保留的说颂凌庄什麽没有,就是有个会写小报的弟弟,言外之意就是警告这位先生别自取其辱夸说啥打败了纪云,更劝他别再找上门来,以免欺负小孩与被小孩打败的臭名远播,其实,两人说什麽也比不上纪云与五代的一个冷眼,那位少侠一看到,马上浑身发抖、点头如捣蒜,有如被狗追一般惊恐的落荒而逃。 至於纪云那时为什麽会有异常的反应,五代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归疚於【换了机体换了脑袋】的关系,而过了很久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五代才恍然大悟那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只是纪云到底是针对什麽才有这样的反应,因时间太久,已无法查明。 -完- 选项(一):是对五代感到嫉妒……→结局a 选项(二):是对靠近五代的人感到嫉妒……→结局b 五代:谁敢给我选(二)!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8部分阅读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8部分阅读 标题骗人!(我想一定有人这麽大喊吧~汗) 这篇很难写,扯到过去与未来的设定,然後四代又很别扭,真的很麻烦,可是写得很痛快。 (……我有被虐狂的因子在吗?) 防火墙先生又随便跑出来乱,真累!四代被我写的有点像爱碎念的大叔管家……(再汗) 其实四代是鬼畜属性,中间那边被我轻轻带过了,基本上(在系统中)他对纪云什麽都做了一遍,请原谅我贫乏的字汇无法跟上他的速度(爆) 题外话,这篇部份动机其实是藉机发泄工作上对某些事的不满…… (我只有碰到这种时候才会发奋写稿……因为有恨意啊……orz) 劳动节我还是有努力劳动啦……(只是不是更正文而已……) 版权归作者所有, 4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