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绝宠小嫡妃》 001 归来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1 归来 阳春三月,冰消雪融,和曛的阳光照耀大地。封解的运河上又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一艘两层的大船儿随着水晃晃荡荡的摇摆,舱内的纱帘迎风飘扬着。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妈妈掀帘进了舱内,脸上带着笑意,“老祖宗,见到岸了,相爷率人候着呢。” 舱内一宽阔的大榻上左边坐着一个银丝老太,脸上已布了皱纹,眼里却是奕奕精光,手中拿着串佛珠不停的拨动;右边歪着个将头埋进大枕头的十来岁的小丫头,露出青缎扎着的圆鼓鼓的小包子发型。 叶老太太着崔嬷嬷的话只掀了一下眼皮,“他可坐得安稳?” “哪能呢?”崔嬷嬷抿嘴一笑,“相爷直直的站着,没遮阴也没打扇,倒像小时被老祖宗罚功课的时候。” 床左侧的小姑娘忽的嘻嘻一笑,从大枕头里抬起头来,也不坐直,抱着枕头将头抵在上面对着老太太道,“祖母在爹爹小时候会罚他功课呀?爹爹可是丞相,是文官之首,定是惊才艳艳之人,这么说来祖母也是一大文豪了?” 崔嬷嬷咧着嘴笑开来,从身上随带的袋子里拿出颗酸梅送到小姑娘的嘴里,“姑娘不晕了?” “这会倒精神了?”老太太将手里的佛珠放到塌边几上的檀木盘里,一把搂过小姑娘,在她头上探了探,见温度如常才放下心来,却是扳着脸道:“之前晕乎乎一脸菜色的样子跑哪去了?到你爹爹的事就来了精神,你爹也是你能取笑的?还编排起我来了?哪里有半分姑娘家的样子!” 叶非尘小嘴一嘟,如八爪鱼似的抱着老太太的腰不撒手,“是好是歹都是祖母教出来的……” 在老太太的手拧上自个耳朵的时候,叶非尘赶紧软绵绵的来了句,“祖母,非尘头还晕呢~” “你看看、你看看……”叶老太太真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颤指着叶非尘的小身板对着崔嬷嬷道,“也不知她这无赖样学的谁?家里可见到有她这样的人?” 崔嬷嬷在一边看着祖孙俩的互动微微笑着,知老太太不过是玩笑也不回答,只笑道,“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平日里姑娘一言一行都叫人寻不到半点错处,太拘着自己。” 叶非尘也赖在叶老太太的怀里点头,“就是就是,以后肯定没得半分轻松,这会便让我耍赖个够。” 屋里的气氛顿时一滞,崔嬷嬷有点担忧的看了看叶非尘,到外面有婆子道要靠岸了便出去安排调度。 叶老太太抚着叶非尘的背,轻轻的,一下两下,忽的加重力道捶了一下,恨声道,“你倒是出息?这会就吓得不敢动了?纵然你是个没用的,老婆子我也会站在你后头看着,没人欺负的了你!” “祖母莫气。”叶非尘坐正了些,双手空握拳给老太太顺气,一改之前的疲软样,浅笑中带着傲然,“非尘若让人欺负了去,不就是辜负了祖母和大伯母这些年来的悉心教导?祖母只管放心就是。” 说着她端了崔嬷嬷先前沏好的茶递到老太太面前,“只有一句,祖母这次回望都是为享福来着,切莫因着非尘时时忧心。若真那样,就是非尘的大罪了。” “你这丫头……”老太太似叹非叹,接过茶杯,“心眼也是颇多了,你虽总藏着掖着,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要被人欺负了去也不是易事,老婆子不操那多余的心。我也只有一句——若那些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也莫委屈了自个,我最看不惯胡乱心软的人。” “非尘省得。”叶非尘郑重的回答,而后笑道,“我去盯着星儿月儿收拾东西,免得弄丢了什么。” 看她精神尚好,老太太也不留她,只道,“去吧,少费点心。” 叶非尘应着出去了。 走到舱外,一阵和风抚面,叶非尘微侧头,远远的看着码头上的人,清晰明朗的盯着那当先的一抹红色,嘴角弯了弯便径直的回了船内的房间。 一桌一案一塌,纱帘后掩着一张红木雕花床,整个房间的摆设一目了然,简单素净。 叶非尘进了屋便在塌上歪着,眼睛却是落在那梨花木的长案上,长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中间摞着几本账本。 “星儿、月儿,你们俩将案上的东西收好,别的东西崔大娘和程大娘会收拾好。”叶非尘对着两个丫环道。 星儿和月儿是她的贴身丫环,比她大一岁。崔大娘是崔嬷嬷的女儿,因其丈夫也姓崔所以便唤作崔大娘,星儿是崔大娘的女儿;程大娘是程嬷嬷的媳妇,月儿是她的女儿。崔嬷嬷一家是大伯母送的,程嬷嬷一家则是祖母的人。现在崔嬷嬷和程嬷嬷跟着祖母,大娘和丫头都跟着她,乃至崔嬷嬷的丈夫崔老汉和程嬷嬷的丈夫程当家的还有星儿月儿的哥哥们,都在她外面的庄子和店铺里帮忙。 俩家人都是家生子,极为忠心。 星儿和月儿认真的将案上的东西一一放到箱笼里。 触及账本时,星儿微皱了眉,愤愤不平道:“小姐,相爷也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将小姐的铺子给了那个女人。还不知等我们回去后,那女人又会想些什么。” “气什么,”叶非尘淡淡的道,眼底却是泛着冷意,最讨厌有人动她的东西了呢!她盯着自己圆润净白的指甲道,“一个小斋和一个小客栈而已,也赚不了什么钱,不要也罢。” “就是赔钱也不能给那女人啊。”星儿依旧愤慨。 叶非尘抬了抬眼,“那是相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后不要‘那个女人’的叫了,这种称呼放到心里就好。” 星儿撅了撅嘴,看了眼稚气未脱娇俏可爱的主子,眼里微红,“星儿知道,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可是……小姐还没回到相府,那个,额,夫人就让你受委屈,以后还指不定要整些什么呢?” “以后啊……”叶非尘忽的粲然一笑,没头没尾的说道,“以后的生活可精彩了。” …… 往常码头总是喧闹着,今日的码头却稍显安静。 一簇簇的人在码头站着,边上等候着华丽精致的马车和软轿数抬。马夫和车夫精神抖擞的站立,眼神与众人一样直勾勾的瞅向运河之上。 偌大的码头上只得到风拍浪浪打岸的声音。 当先一人绯色官袍,腰间系着金玉带,体态微腴,脸色温润,只在眉间堆出一点不显眼的上位者的威势。 这人便是景国当朝左相叶定荣。 此人位高权重,深受皇上赏识,乃整个景国都排的上号的顶顶尊贵人物。 这回他却在这码头前站的笔直,眼神灼灼的望着河面,细看去一双手不自觉的在摩挲着,竟是在紧张一般。 风过无痕,波浪轻涌,一艘大船远远的出现在众人的眼里,那一霎眼波震动。 叶定荣的近随福全脸上肌肉整个的调动起来,倒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 “相爷,到了,到了,看到船只了!” 叶定荣神情一震,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再往前可就落水里去了! 福全立时上前挽了手,“相爷莫急,一时半会也就靠岸了。” 这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人,叶定荣倒不在意他的举动,难得的露出了些赧然,顿时就顿住脚步,手一挥便道:“速去准备。” 福全笑嘻嘻的应下,虎着脸把些个露出倦态看起来精神不济的奴仆吼了一遍,场面顿然更加紧张起来。 船稳稳地停下,崔嬷嬷并叶非尘的小丫环星儿各自扶着自己的主子出了船舱,码头上的众人都低垂着眉眼。 “母亲。”左相叶定荣眼中水光波动,竟闪过潮意,背脊深深一躬才抬起头来,面色已恢复如常,“母亲一路辛苦,知母亲未允大哥派人相送孩儿惦记多时,如今看母亲安全到达十分欣慰。这一路奔波,想来母亲也倦了,孩儿再不赘言,应先回府上才是,不知母亲是想坐轿还是坐马车?” “马车吧,让人驶得稳当些,非尘这丫头晕着船呢。” 叶定荣的眼光便转向老太太的身边。俏生生的小姑娘脸色有点苍白;大大的清澈的眼睛也往他看去,似乎有些小紧张,给苍白的脸上染了些许霞红,却没有躲闪,还露了笑;头发被扎成两个小团,映忖着小脸蛋越发的可爱。 真不像已经十二岁的姑娘,但那大方的气度倒不愧是他的女儿。 叶定荣心里十分满意,这女儿虽不如家里的两个外侄女艳丽,却也是可爱大方。 叶非尘任由他打量,适时地脆生生的唤了句‘爹爹’。 这声爹爹叫得十分有技术含量,三分喜悦三分忐忑三分亲近还有一分女孩儿当有的娇气,直让叶定荣心底的为父情怀大动,一把搂住叶非尘,“好女儿,养病几年吃苦了,回了家,爹爹定好好补偿。” “爹爹……”叶非尘忍住一把将这老男人她推开的冲动,弱弱的唤道。 某人终于发现自己失态,干咳了两句,瞅了眼似乎露出欣慰神情的老太太,心下稍安,“母亲请。” 叶非尘扶着老太太上车,将老太太安置好便靠着软榻闭目养神,“祖母,我歇会。” “歇吧。”老太太温声道,半响后忽然又加了句,“莫怕。”叶非尘便翘起了嘴角,这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如果真的只有十二岁也许还会忐忑一下,可她这十二岁的皮囊之下装着的却是前世二十五年今生七年的灵魂,若对接下来的事都畏畏缩缩那不是活转去了? 前世她是一个寻常不过的古文老师,种种记忆已被她尘封在心底最深处,那都是不可追的过往,人总得活在当下。 叶非尘,年十二岁,生母玄怡在她三岁多时病逝。她自幼体弱,七年前,望都大雪连期,她身子受不住几欲死掉,后被南在泉州的祖母接过去亲自照顾。便是在那个时候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叶非尘。 六年前,也就是叶非尘离开望都一年后,叶定荣续弦,娶的是当朝太后的侄女李氏,闺名李姗。 这六年来,李姗一无所出。四年前她将她哥哥的一对双胞胎遗女接到相府,居住至今。 传闻,那对姐妹花年仅十四,却生的天姿国色,而且文采斐然,颇得望都贵公子喜爱,为她俩大打出手的公子哥也不在少数。 景国以才为上,以男为尊。女子若是出生显赫又有才名,那是相当金贵的主,被人宠着供着;若是仅有显赫身份而无才,那别人的态度多半是只敬不尊;若是没有好出生,有才干也可以得到人的尊敬,但相对同等地位的男子而言却弱势许多,毕竟就出路来说,女子的出路很少。 那对姐妹花显然是被宠着供着的角色。 对叶非尘而言,那些都无所谓,重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如今的相府阖府上下大概都已经忘记了她这个正经的嫡女,而将那两朵姐妹花当做正经主子了。 她如今是叶非尘,那么属于自己的利益自然容不得她人窥得,哪怕是觊觎都是大罪。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男人的战场舞刀弄枪是王道,光动嘴皮子耍阴招你就输了,至少赢得不漂亮;女人的战场娇言软语、高深计谋是上乘,舞起刀枪来就成了村姑撒泼。 呵……多么有意思的事啊…… 她的两个店似乎都转到李姗手里了,看来是不安分的主,以后的日子有得期待了。 思绪游转着,她没有去撩起车帘去看看外面的景象,若去看了,她一定会问一句:这景象,是皇帝出游了吗?国民素质真心好!人这么多竟能做到毫不喧闹。 而崔嬷嬷只是感叹:老祖宗几十年未归,余威尚在啊! ------题外话------ 新文求收求收…… 001 归来 002 母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2 母子 轱辘辘的车轮子停下,叶定荣亲自来扶叶老太太下车,叶非尘随后搀着星儿的手也下了车。 只见马车正停在一巍峨的建筑之前。两尊大石狮子立在两侧,高大宽阔的红漆大门敞开,门上悬有一金字匾额——“叶府”。 门边立着数个上了年纪的下人,衣饰干净整洁,面色严肃,却在看着叶老太太的时候脸皮都僵了一僵,本就挺得很直的背又往上拉了拉。 叶非尘心内微讶。跟在叶老太太身边七年,受她悉心教导,她一向觉得老太太为人虽然严谨,偶尔也有点脾气,但多半是温和有耐心的,这些人的表情似乎太过紧张了些。 她记得大伯母曾提过一次,祖母二十年未回望都,是怎样的传说让她时过二十年还能有这样的威慑? 看来,之前七年她错过了某些精彩的故事。 叶老太太定定的看了看这巍峨的相府,眼底风云变幻,最终在叶定荣的掺扶下迈出步子。 高高的门槛早被撤掉,老太太一步步的走进相府,身后流转的是二十年的光阴。 二十年前,她走的潇洒;二十年后,她回的骄傲。岁月已逝,风光成昨,留下的不过是两鬓霜白。 叶非尘走在后头,耳尖的到原本围着相府低声交耳的群众在老太太迈进相府的那一刻声音大了些。 话音嘈杂,唯有一句她抓住了——‘罗刹女回来了!’。 不算赞扬,也不算贬低的语气,似乎是兴奋中带着些……惧意? 将心底的好奇压下,叶非尘摆着小女孩的天真乖巧样进了这一眼看不见边的丞相府。 一进大门,早已准备好的换乘的轿子就映入眼帘。 不待叶定荣恭请老太太上轿,老太太便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我虽然老了,但从前院走到后院的脚力还是有的。二十年不见,总归要看看变化。” “是,母亲看起来便精神极好。”叶定荣让轿夫退下,远远的跟着,以防老太太待会走累了。 叶非尘在后面看着自家老爹搀扶着祖母面带笑意的耐心解释着这相府的一草一木,多半时候可以到他不停的说着“这处母亲以前喜欢,这些年也不曾动过。” 这样的场景让叶非尘微勾了唇,真可当是母慈子孝的经典景象。 也不说事实并非如此。但就叶非尘分析,以眼前的这对母子的互动来看,他们的感情即使深也还是有嫌隙。 叶老太太三十岁生下叶定荣,算是高龄产子。在叶定荣十二岁前叶老太太待他如何叶非尘不得而知。只知道二十年前叶老太太离开望都去往泉州,留下十二岁的叶定荣只身待在望都,且每年只许叶定荣见她三面。 叶定荣十九岁时尊从老太太定下的婚事取了玄家小姐玄怡,次年生下她。三岁时生母病逝,五岁她离开望都。 在她六岁时,叶定荣写信求娶太后侄女李姗,叶老太太未允,叶定荣依旧娶了。过后写万言呈情,且领着李姗到泉州拜见叶老太太。叶老太太避而不见,两人携手在外跪了一天一夜,结果以李姗小产掉肚子里刚一个月的孩子为终结。 老太太那次没有明确说承认李姗,但在所有人看来她见了李姗,那就是默认了她的身份。只是那次之后,老太太言明在她未回望都之前不许叶定荣见她。叶定荣也果然做到,不见,却送大批的礼物。 这事发生的时候她正在全力调养那弱的不能再弱的小身板,压根没放在心上;事情过去后也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如今记起这些不过是回来之前有人给她理了这相府主要人物的资料而已。 望着那两鬓已染寒霜的老人,叶非尘眼里闪过一丝可怜。 她笑言这次祖母是回来享福的,心底却不知这福享不享得成。 虽她因前身读史极多而对上位者的言行总不自觉的冠以阴谋论,但这次她真心希望这叶定荣是一纯孝之人。 “前院景色较少,后院才是群芳荟萃之地。母亲舟车劳累,赏景也不急于一时,不若往后再细细看去?”叶定荣挂着温和的笑,体贴的提议,“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母亲先回院子歇歇,孩儿晚间备下了盛宴为母亲接风。” 叶非尘便立即将眼神落到了祖母身上。确如她爹所说,这前院建筑多而景致少,没多少观赏的价值。 可是这一路祖母走得十分慢,而且遇到可歇息之地多半也会歇息片刻,硬是用了比正常时间要多两倍的的功夫在前院的路途上,看祖母的脸色是半点也不累的。 再说这时辰,离晚膳时分约摸还有两个时辰,倒也并不急。更何况若体谅老母多年未见家中景象的心情,便是将晚宴延迟几个时辰也未可厚非。 这般催促约摸是为了候在内门处的美娘子吧。 祖母归来,爹爹亲自去码头相迎,她那继母定会在内门处早早等候。至于为何不去大门等,倒也不是因着不好露面的原由,只不过叶定荣言相府都是他和她那继母向来一主外一主内,外内皆有人相候也热闹些。 这解释原是几天前祖母在船上收到的叶定荣的信里写的,她当时无意中瞅到只觉这对夫妻很神奇,别的没多想。 那时祖母不过嗤笑后将信随手递给崔嬷嬷并让她收好,笑里的讽刺还不明显。 这一次却是一点讽刺的样子也没了,叶非尘只祖母道:“也是,我一时高兴竟忘了来日方长这件事。你媳妇可是在内门处候着?” “是,她早早的便等着了。” “倒累着她了。” “是她的福分。” 叶老太太不再流连各处,却也不至于刻意加快速度,以一个六十二岁老人应有的速度悠悠走着。 “闻她两个侄女都住在府里?”老太太随意的道,似乎不经意的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叶非尘。 叶非尘大眼睛一眨,俏皮可爱,半点忐忑之样也无。 老太太便露了丝笑。 “都是好姑娘,母亲定会喜欢。”叶定荣倒也没有多做夸奖,说得极泛。 老太太便感叹:“我这辈子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生个女儿,好姑娘我总是喜欢的,看着好姑娘心里也高兴。” “那母亲往后定会总高高兴兴的。” 这么一来一往的交谈中便将一条条小路甩在后方,抬首已可见二门的侧影。 叶非尘觉得自己的鼻尖处似乎已传来了脂粉香,顿时便精神一震! ------题外话------ 求收求收……现在基本更新时间为下午六点五十五 002 母子 003 没什么不对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3 没什么不对 清风拂过,阳光洒脱。 从墙上镂空的海棠纹景窗里可窥看到内院的丁点美景还有……不知谁想要探看而露出的蝴蝶钗一角。 叶非尘大大的眼里流光溢彩,盯紧那处,下一刻便对上一颗黑葡萄似的眼睛,她亲切的露了笑容。 显然,她的亲切并没有很好的传到对方的心里,因为下一刻便传来了一声轻呼——‘呀’。 急促而短暂。 叶定荣顿时扭头,正欲呵斥便传来一个如烟如幻、软绵绵的声音。与此同时,环佩叮当声也小声的响起。 “媳妇见过婆婆。” 这声落下,随后便接着稚嫩却清脆悦耳的两道声音,“珍儿、珠儿见过老祖宗。” 没有直接喊祖母倒也算知点分寸。 叶非尘一一看去。首先一人是她继母李姗,年方二十四,美艳柔弱,似乎连眸子里的光都晕做了淡淡烟尘;身材纤细,柔若无骨。属于男人最欲捧在手心的那类。 李珍李珠虽才十四,但眉眼中已有醉人之貌。两人相似度七成以上,不过李珍脸要更为瘦削一点,而且额际中间有一颗美人痣。 李珍颇有其姑之风,眉眼动人,身姿瘦削,迎风一站就好像随时会被吹走;李珠则明朗一些,有着小姑娘对自己十分自信的一抹傲然,那流露出的一抹不仅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朝气蓬勃。 两人都很瘦,但是该胖的地方已经胖了起来,不说傲然,却也前景可观。 叶非尘眼神不经意的扫过李珠头上的胡蝶钗便有点郁闷的垂了眼,视线触到自己扁平的身材时眼睑更是耷拉了点。 不过转瞬便开朗,她还小呢,前景该更是广大才对。 四周的沉默拉回她游走的思绪。 李姗还摆着行礼的姿势,她的两个侄女也一样,都静静的垂着头等候着叶老太太发话;随着她们一起出现的婆子丫环一个个跪在地上,静默无声。 叶定荣只扶着老太太,也不发一言。 叶非尘眼里暗色一晃而过,眼睫微颤,眼珠子一转,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 李姗姿势很标准,即使半垂着头也能让人看到她恭敬顺从的神色,只是腿儿微微的打颤;李珍颤的更厉害,想来平日里没有这么蹲过;李珠没有颤,但头垂的低一些,那交叠在身侧的手已经要把手里的手绢给拧破了。 叶非尘只是看着,没有装乖卖巧去打破这时的沉默。对叶定荣偶尔落到她身上的视线完全无视。祖母处事有她的准则,她不会打乱。 你敢逼,祖母怎么就不敢顺水推舟让你难过一会?你做出这一副纯孝之样便以为祖母不敢为难,殊不知名声什么的有些人不在乎!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不过一小会却好似已过了几个时辰。 叶老太太终于发话了:“起来吧。” “谢婆婆。” “谢老祖宗。” 抬起头的李姗已经小脸儿泛白,却仍是挂着真诚的笑过来挽上了叶老太太的手,只不过迈步子时有些小小停顿。 叶老太太任她挽着,手搭在李姗的手上,忽的一叹,“你这身子太弱了些,平日里要多补补,身子好了子孙才能绵延。” 看似关怀实属锥心之言,进门六年无所出当是李姗最难言的痛,小脸儿微僵,更白了几分。 “媳妇谨遵婆婆教诲。” 依旧柔顺,却无由的有些委屈之感。一边的叶定荣脸上闪过一抹心疼。 叶老太太状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回头唤道,“非尘,过来。” 她只说过来,并不言‘过来见过你母亲’。 所以叶非尘只是对着李姗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夫人。” 不卑不亢,不怨不怒,平平静静的声音涤荡在空气中,不知波动了哪些人的哪些神经。 “你……”叶定荣开口。 大大的眼睛刹那间转了过去,叶非尘直直的看着叶定荣,清澈如一汪湖水,映射所有黑暗。 见他微愣,叶非尘歪了歪头,似疑惑道,“非尘这样叫不对吗?” 似乎刚才的那抹夹扎着凌厉的质疑只是错觉。 叶定荣竟一时没转过弯,“没什么不对。” 李姗微讶的抬了下头,眼神从纯真的笑着的叶非尘的脸上晃过。 “那就好,非尘还以为一回家就犯错了呢。”娇俏的声音,淡淡的谨慎。 叶定荣只有这一个亲女儿,虽没有长在身边,但血浓于水,想到她年幼病弱远去休养历经数载,无父相陪无母为伴已是艰难,又她话里的小心,心就软了几分。 “错了又如何?这是相府,你自在的过便是。你是相府的嫡长女,畏畏弱弱可失了风范。” 叶非凡眼角扫到双胞胎姐妹齐齐变色,脸上绽放了一个奇特的笑容,“女儿谨遵爹爹的话,往后绝不会丢了相府的脸。” 这话说得是绝对的笃定——看着吧,她是绝对不会丢脸的呢! 对自个女儿有这种气度叶定荣表示很满意,亲切的拍了拍她的小包子发型。 “非尘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真是叫人欢喜。”李姗执起叶非尘的手,亲切的道,“这两个是我的侄女,虚长你几岁,府中没有姑娘,往后你在这府里无聊便可以找她们玩。” 叶非尘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很得体。任由李姗说的好像她侄女才是这府里的姑娘而自个好像是个借住的。 “是呀,非尘若无聊便找我们玩。”李珍欢喜的应承着。 “这些话晚些再叙。”叶定荣见一干女眷都各自有了互动,便开口道,“母亲一路劳累,当先去歇息才是。” “是媳妇疏忽了。”李姗惭愧道,“屋子已打扫干净,婆婆随时可以休息。若有什么不满媳妇立即叫人换了。” “非尘的院子不久前新建,相爷亲自监工,你定会欢喜。院里的人手已做安排,若用的不顺手立时可以换。” 叶非尘施礼:“爹爹和夫人费心了。” 李姗笑了笑,便挽着老太太的手欲走。老太太顿了顿,瞅了眼叶非尘才迈出步子。 李珍李珠两人一人挽着叶非尘的一只手,很是热情地欲带她去她的院子。 叶非尘脚步不动,唤了句‘夫人’。 李姗停步,回头。 叶非尘道,“我原以为相府规矩甚严,没想到竟这般没有规矩。夫人温柔,想必平日总被这些没规矩的恶奴欺负。” 众人皆惊,惟叶老太太带来的人半点不动声色。 ------题外话------ ╭(╯3╰)èq(╯3╰)ǎ求收求收… 003 没什么不对 004 没见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4 没见识 叶非尘的话让李姗心里一跳,回首对上那双明媚的大眼睛时只觉惊心。不过一瞬后便恢复正常,暗想自己在叶老太太面前太过紧张,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 “非尘何意?”李姗温柔的问道,“可是有谁冲撞了你?” 叶非尘收拢嘴角,大大的眼睛微压,将李姗身后的一众奴仆看了个遍,看得人人心里打突她才道:“我是相府的嫡小姐,是主子,为何不见他们给我行礼?” 在众人看着她的神色变为审视的时候她又瘪了嘴,似乎有些失了兴致道:“亏大伯母还提醒我准备了好些礼物,说是相府奴仆众多,等他们行礼了我要给些赏赐才是。看来大部分东西都是白准备了才是。” 叶定荣之前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经叶非尘一提醒也就注意到了。 这是她的嫡女,有着尊贵的身份,岂能让一众奴仆无视了去? “祖母累了,先去歇息吧,这里的事儿子会处理好的。”叶定荣恭声道。说完就转向李姗,“送母亲去休息。” “是。”李姗温柔的应了,只是垂眉间闪过一丝阴郁。 相爷这是要支开她在她的人面前给他女儿立威,平日里相爷哪里会注意这些后院之事,没曾想老太太和他女儿一回来他便有了转变。 往后这样下去,她自己并两个侄女哪里还有地位? 许是平日过得太顺畅了,如今便是脚踩了颗沙子也觉得格外膈应。 李姗心内翻涌,面上却细心的扶着叶老太往西侧院落走去。离开之前暗示她的两个侄女回屋子去。 也许是她暗示的不够,也许是她两个侄女故意忽视了那暗示,总归那对双胞胎都齐齐的站定,依旧一左一右的站在叶非尘的两侧,不曾离开。 叶老太太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叶定荣便眯起了眼,温和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厉声道:“你们可越发的大胆了!在我面前就敢做这种欺主的事,我不在的时候岂不是更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一众奴仆立即跪下,头磕了半天,一个个头上顶了包、看起来很凄惨的时候才有个老嬷嬷开始说话。 “老奴们知错,今儿犯浑,眼瞎了没有注意到大小姐。老奴们只想小姐定是穿金裹玉,头顶钗珠,只以为大小姐还在后头没有进门,都各自盼着呢。哪想……是老奴们眼拙,老奴该死。” 叶非尘暗道一句‘高’,这下人的段数都如此高,直教人刮目相看呐。不推脱,先磕头磕给你看,然后再来请罪,但说是请罪,实际上却是在呈情。 而且……呈情的角度倒真的找的好。 景国女子十岁之后即可将头发落下,挽发梳髻,戴花插钗……各种装扮数不胜数。年轻姑娘的衣裳也每每透着年轻人的活力,鲜艳异常。这种情况在上等社会更是典型。 可看看叶非尘。不提那孩子气十足的两个包子头型。只看衣裳便有失华丽。 今日她上穿嫩绿丝缎对襟袄儿,下着青色水缎裙子,脚登粉色凤头绣花鞋,浑身上下最艳的眼色也就是那双鞋,可鞋却是藏在裙底。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便像是一颗小草。 你要硬忽视她那通身气度只看衣服便说她不起眼也不奇怪,只要你承认自己眼拙。 好吧,人家连也眼拙也承认了,你还能说些什么?要怪就怪你穿的不显眼! “没见识的奴才!”叶定荣骂了一声,走到叶非尘身边,看了眼她素淡的衣着又看了看李珍和李珠鲜艳的衣服和头上金灿的发饰道:“就你们这点眼皮子扔出去也敢说是相府的人,本相还没那多脸可丢。” 他挑起叶非尘扎头发的垂下的青色缎带:“莫不是以为这世上只有金银玉珠方为贵重?就大小姐头上的这两根带子,珍小姐珠小姐通身的金银加起来怕也抵不过。更别提大小姐身上的衣服……” “爹爹,”叶非尘觉得可以了便拦下了叶定荣后面的话,对于边上李珍李珠变得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既然是因为女儿衣服没穿对,以后女儿穿大红大紫出现便是了。” “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今后若还有人认不出的,我看他们的眼睛不要也罢。” 说着叶定荣又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奴仆,“我的话放在这里了,这是府里的大小姐,若被我知道往后你们有任何欺主的现象,莫怪我不留情。眼界浅的回去多跟你们主母学学!” “是是是,老奴们记着了。”见叶定荣连李姗也提到了,那些人知道相爷是认真的,忙不迭的点头。 这是叶定荣第一次插手后院之事,多少对这些奴仆们产生了影响。至少心里将叶非尘看重了些。 主母势强,但相府做主的终是相爷。若相爷在乎大小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要有点眼色。 或许叶定荣大态度已经让府中的奴仆震惊,但就叶非尘而言,太不够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她这爹爹虽有真心给她立威,却没真心想要罚那些人。恐怕他以为只要他在这吼个几句,这些人就会将他的话在心里,往后对她毕恭毕敬。 殊不知这只能起到短期的效果,不过与她而言,短期就够了。长久的尊敬那必须是自己挣来的。何况,这些人的尊敬她不一定稀罕。李姗的人,和她不是一路的呢。 这时一个小厮来找叶定荣,叶定荣对叶非尘道,“爹爹临时有事,你跟着丫环去院子。好好歇息,晚间有晚宴。” “嗯,爹爹有事就去忙吧。” 叶定荣离开,李珍后脚就被李珠拉走,只剩下叶非尘。 叶非尘温言叫地上还跪着的奴仆起来。 那些奴仆稀稀疏疏的行礼道谢,声音微弱。 “哦,对了。”准备跟着已经清好行礼又返回来接她的崔大娘走的叶非尘忽然回头,对着那些刚刚站起来的奴仆们道,“也许我该提醒爹爹,往后府中如果要请客,一定要提醒别人好生的穿着花花艳艳的衣服,不然你们认不清谁是主子,严重的指不定会误了性命。这……真是很危险呢。” 话说完也不去看一众人的表情便施施然走掉。 ------题外话------ 求收…… 004 没见识 005 没脸没皮景飒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5 没脸没皮景飒聆 绿树间掩映着亭台楼阁,弯曲流水偶尔可见,怪石假山多不胜数,叶非尘一路走过随意的浏览着相府的景色。 “小姐,方才那事相爷是如何处理的?”崔大娘走了一会才问道。 到崔大娘的问话,叶非尘扭头拉了拉头上的缎带,“爹爹告诉那些奴仆我这头上的缎带很值钱。” 崔大娘顿时一急,忙问边上的星儿,“具体怎么回事?” “娘,你莫多想。”星儿赶紧安慰自个一遇问题就爱无限联想的娘亲,将事情说了一遍。 崔大娘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紧张了。 “这可不好,这下阖府的人都知道小姐身上的衣裳值钱了。若有心人去查,怕也会知道小姐手上的铺子盈利可观,到时定会有人打歪主意。这可不行,我们得想个法子好好的应对,不能让小姐吃亏。” “谁让小姐吃亏我就去砍了她!”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月儿忽然道。 崔大娘的忧虑方向又转了转,抵着月儿的额头道:“你看看你,才十二三岁的姑娘,每日和你娘一样把个砍啊杀的挂在嘴边成个什么样子?再过几年都是要说亲的人了,也不担心嫁不出去。” “我不嫁人。” 崔大娘还欲再说什么,星儿已经挽上了她的胳膊道:“娘,小姐的房间清好了没?什么样子的?” 果然,崔大娘不念叨了,细细的讲起了叶非尘的‘无尘院’的构造。 这‘无尘院’的名字是叶非尘自个取的,对于相府给她新建院子的事她一早知道,也一早就备好了牌匾。崔大娘的话,之前挂牌匾的时候似乎惊倒了相府一批下人。 无尘院是一个拥有小后花园的精巧的四合院。三间坐北朝南的大屋,正中叫明堂,两侧叫梢间。前后有几间供丫环婆子值班居住的抱厦。大屋两边各延伸一间小小的耳房,东西还有厢房。沿着游廊往后去便是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一汪不大的池塘,里面没有种花也没有喂鱼,说是往后由她自己喜欢;池塘中有一个赏景用的八角亭,亭中设有美人靠,无石桌,空间开阔;绕着池塘的便是树木花草和假山。 总体而言是小巧精致,样样俱全。 崔大娘讲述完,叶非尘等人也已经进了院子,她的卧室设在左边的屋子,于是她径直朝着那个方向走。 至于院子里的婆子丫环,叶非尘只道,“将带的东西赏给他们,崔嬷嬷安排一下她们的活计。这会我倦了,先去歇歇。” 星儿和月儿送叶非尘进屋。 叶非尘脚步才迈进屋子便十分不明显的顿了顿,眼波一滞,回头对两个丫环道,“我睡觉了,可不要让人过来打搅。” 两个丫头乖乖的退到屋前的立柱处,“小姐安心歇息便是。” 叶非尘一进屋便反手将门关上,眼眸一扫,毫不意外的在屋子里见到了一抹身影。 玄衣长袍,祥云暗纹,金丝镶嵌,金难求的上等龙涎缎。 而身着此衣的男子正十分没形象的坐在如意桌边,脚跷在一个凳子上,手倚在桌上撑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进屋的姑娘。身上的金也买不得一件的华裳被他弄得皱皱巴巴也毫不在意。 冰清玉肌,勾人双珀,暗紫薄唇,剑削下巴,种种标致勾勒出一个仿佛不应存于世间的美男子。美,却不阴柔。 精致微耸的锁骨、纤细有力的手指、偶尔流过厉光的双眸,无一不宣告着这人美丽背后的危险。 当然,在很多世人眼中看来也许只是神经。 “哟,小尘尘,你今日看起来真像一根葱。青幽幽的衣裳拥着白兮兮的小脸,真是十成十的像。”男子开口,嬉笑。声音清冷幽静如一阵深秋的风吹过。 “大叔叔,你几天看起来像一坨……泥巴。”叶非尘不欲不好的字眼影响美好的心情,“怎么也扶不上墙的那种。” 男子身子一旋,脚上用力,原本用来放腿的凳子瞬间归位,于此同时他手里一根一指宽的墨带飞出,直直的缠上叶非尘的腰。 精致的手腕用力一带,叶非尘便到了他怀里。 叶非尘大眼一瞪,“大叔,你又神经了?” 某大叔不理,一个公主抱抱起,将叶非尘在手里颠了几下,放下她,心里默默计算着。 “掂掂重量,看你这小丫头瘦了没。”某大叔说完,往叶非尘的胸前瞅一眼,道,“一年多不见,你怎么半点变化也无。莫不是停止生长了?” “景飒聆!”叶非尘扯下身上的墨带,直接将墨带套在景飒聆的脖子上,使劲勒,“你这种人还是不要活了最好。” 叶非尘如今一米五,景飒聆一米八七,所以想要勒死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景飒聆那身子若钢筋铁骨,叶非尘用了全身力气也讨不得半点好,反倒让景飒聆就势一把拦在怀里。 “好了,莫气莫气,是我说错话了。”景飒聆见她炸毛,主动认输,将人抱坐在他腿上,温声道:“今日怎样,有没有受欺负?” 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发着颤,似乎可以拨动人的心弦。 叶非尘转头就是狠狠一瞪,“神经病发作了是不是?松手!我已经过了十岁。” 在景国,虽不如前世古代那么严格的讲男女大妨,但是过了十岁的姑娘也是不得与外姓异性有肢体接触的,除非是自小就定了亲。 景飒聆微愣,倒是乖乖的松了手。那个八岁的小姑娘都已经十二岁了,时间过的真是快。 见叶非尘整理好了弄皱的衣服还是扳着小脸,景飒聆好笑道:“你自个也知道自个过了十岁,怎么还绑着个小姑娘的辫子。倒叫我一时忘了你的年纪。”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伸手去碰碰叶非尘头上扎起的两个小包子。 素知这人没脸没皮,叶非尘也懒得计较。他虽玩着她的头发,眼神却一直看着她,她知他在等她回答,而且知道她不回答他就会这么一直盯下去。 “我像是被人欺负的人吗?”叶非尘站起身,给两人都倒了杯茶。 把茶杯推到景飒聆的面前,叶非尘道:“多谢你之前送的资料。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说?” ------题外话------ 求收…… 005 没脸没皮景飒聆 006 震撼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6 震撼 “忘了说?什么事?”景飒聆轻轻的掀起杯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盖子上,竟将那上好的白瓷给比了下去。了叶非尘的话手指微顿。 对于自己手下收集资料的能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小丫头要的还是那浅层的东西。 “不是什么要紧的,何况我也没问。”看他似乎很在意,叶非尘便用随意的语气道,“今日我发现许多人对我祖母似乎很畏惧。” 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起,景飒聆顿时放下手里的杯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你不知道你祖母的事迹?” 看来真的有什么事她遗漏了。 叶非尘老实的摇头,“我不知道。小时候身体不好,没人和我说什么,也许说过是我没记清。后来去了泉州和祖母一起生活,只过祖母提过几次爷爷,没她说什么往事。” 景飒聆一瞬的讶异过后便端起茶杯喝茶,茶雾袅袅,让他的神情都变得有几分朦胧。他似乎想到什么,嘴角轻勾,喝茶的同时偶尔瞅叶非尘几眼。 叶非尘知道他一定要脑补什么他觉得好笑的场景,只当做没看见,坐的稳稳当当。 “我向来觉得祖母虽然表面严厉但内里温和可亲,所以觉得府上人的表现有些奇怪。” 她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是她如今深觉她爹很有可能不太靠谱,以后祖母也许会遇到些烦心事。想要给她解忧,了解她被人熟知的过往很有必要。 从府里人的表情和景飒聆的反应来看,祖母确有一段很‘辉煌’的过往。 她还记得那句‘罗刹女回来了’。 ‘噗!咳、咳……’景飒聆差点将喝到口里的水喷出来,掩着口不断的咳着,好一会才恢复平静,眼睛直直的看着叶非尘,“温柔可亲?你说的是你的祖母,叶老太太吗?” 此刻的他脸颊因咳嗽而染上红晕,淡紫的薄唇因染上水渍而变得光滑娇柔,眉眼微往上抬,几缕青丝落在脸侧。眼里水波未动,却已是魅惑天成。 叶非尘呆了呆,以前就知道他是个帅哥,但当时他头上总包着纱布,也没觉得什么。现在这么一看她真的想吐槽一句:祸害! “嗯?”景飒聆敏锐的抓住了她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故意用手指慢条斯理的拟去嘴上的水滴,嘴巴不张,磁性的声音却已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你这个祸害!”叶非尘回神,不禁恼羞成怒,狠狠的盯着他的额头,“我才多大,你就对着我使美男计?当初怎么就不见你毁容,省的顶着这张脸招摇撞骗。” 嘴角的弧度微顿,慢慢变平,但脸上的表情只僵了一秒就恢复正常。 景飒聆故作幽怨的长叹口气,修长的手指穿过落在脸侧的头发,将它们往后捋,同时顺势微仰起头,以手撑着下巴,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你……”其实话一出口叶非尘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对于他而言不是快乐的回忆。她这样莽撞的提起实在是不道德。 似乎对着他时她的情绪很容易波动,明明就觉得已经修炼的不错的说。 “小尘尘,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景飒聆慢悠悠的打断叶非尘未出口的话。 “对不住。”叶非尘说的很诚恳。 “是呀,你真是对不住我呢。”景飒聆扭回头,控诉的看着叶非尘,“人家这倾城之貌平日里谁多看了那都是要付账的。人家冒着被你看上继而对我死缠烂打的风险让你看,是想你已经十二岁了,让你长点见识,免得以后看见个长的不歪的就傻兮兮的跟着人家走了。我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你竟然说那般伤人的话。我真是……呀,小尘尘,你想干什么呢?” 叶非尘冷眼看着做戏的景飒聆,完全将‘付账’是让人断胳膊断腿或者是戳瞎双眼的含义抛到脑后,双手扯着还挂在她手上的墨带,瞅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觉得,你还是去死好了。” 景飒聆坐正,再度端起茶杯,脸上神情严肃认真,由痞子转换成优雅的贵胄整个过程不过花了一秒。 “你可还记得你曾叫我给你读过的《景国史》?” 叶非尘双眼微眯,觉得这人变脸的功夫更加的炉火纯青了。见他转到正题也不再纠缠之前他之前的话。 “记得。”她微讶,“难不成祖母已经被记录在史册了?我记得当时那本刚出世不久,记载的是当今皇帝登基前的事。” “那你应该记得,先帝,也就是景玉年间景国发生过战乱。你曾说过当时景国的领兵之人有将才,但手段过于残忍、心如寒冰,你并不欣赏。” 说完景飒聆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非尘,“你如今却觉得那人……温柔可亲?” 叶非尘霍然睁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你……你是说那个不被史册记名的镇国大将军是……是我祖母?” 她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干巴巴的笑,眼里却是郑重,“你别跟我开玩笑,你要是乱说就算你是当今皇上的皇叔我也照打不误。” 景飒聆翻了个美丽的白眼,说的好像有多么看重他的身份似的。当初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还不是照样的对他不客气。 “你以为是因为连史官都觉得他手段过于残暴,而且已然作古才会在史册里不记载大将军的名讳。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大将军还活着,而且,是个女子。” 太震撼了。这绝对要比养了一只可爱的猫等它长大了后发现它其实是只老虎还要震撼一百倍。 要知道那个镇国大将军虽然为平复战乱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在战争的过程中她曾放弃我方二士兵的性命,对敌方的两个城进行过屠城,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降城。 而且据说,当时镇国将军实行很严酷的军法,有反抗的士兵都被除去。民间称其为‘阎王使者’。 而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七年来悉心教导她的老太太。 见叶非尘一脸被雷劈的傻样,景飒聆皱了下眉,“我记得当初我说如果你想要知道详情问你祖母就成了,你没问?” “我觉得我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消息。”叶非尘捏捏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了些清醒,从巨大的震动中回神,“我以为你是说以祖母的年纪可能知道当时的战争,战争的回忆都不会太好,我当然不会去问了。” 她还怕惊着老太太呢! “诶呀,我实在……想不出祖母上阵杀敌的场面,而且那么……狠。还有!我没有到‘阎王使者’这话……”这语气实在难辨是惊惧还是兴奋了。 “‘罗刹女’对么?这个才是当初普遍的称呼,只是史官不想在史册上泄露将军是女子而换了个说法而已。”景飒聆忽的站起来,广袖轻甩,手里多了两串红色串珠,一手拿一个挂到叶非尘的包子头上,他凑近道,“好久不见,为师送点礼。其实,你应该想的到你祖母当年的英姿的……我一向觉得小尘尘颇有乃祖母之风呢。” 不待叶非尘瞪他,他就轻笑一声从后窗闪了出去。 几乎同时外面就响起了星儿的声音,“小姐,你可歇好了?珍小姐和珠小姐往我们院子来了。” 006 震撼 007 排斥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7 排斥 叶非尘伸手将挂在头上的两串珠子拿下来,摊在手中。 一串十二颗,颗颗似小拇指头那么大,圆润可爱,晶莹剔透,火红的色泽占据着绝大部分,细心看去可以发现珠子中间有丝丝黄色的抽丝,美丽非常。 温润的触感让叶非尘也不禁一愣,手指一捻,讶然出声:“竟是翡翠玉!” 而且是玻璃种红翡,天然红翡向来难得。何况还是玻璃种!前世她都是只过没见过,更难得的是这二十四颗珠子大小相当,色泽还如出一辙,可见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开采出来的。 这哪是两串珠子,分明就是一栋别墅! 真是奢侈,但她也真是喜欢。她想任何一个人,不管男女对这样顶级宝石都无法抗拒。 想到景飒聆走之前自称‘为师’,叶非尘笑了笑便起身进了内室将珠子收放好。 “星儿,进来。” 星儿推门而入,在外室没有见到叶非尘的身影微愣,眼神不由的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脚步不停往内室走去。 掀帘进屋,星儿见叶非尘已坐到妆台之前便自然的走到她身后,只问:“小姐要换发型吗?” 叶非尘摇头,透过镜子看见因着包子头而显得稚气满脸的自己,笑了笑,“这个发型就很好。速度快点,免得两位表姐久等。” “来不了那么快,”星儿给叶非尘梳着头发,仔细的一下一下,半点不慌,“月儿在院门远远看着她们朝这边来就示意我,要进院子好要一会。而且,月儿说她们似乎在拉扯,走得慢的很。” 叶非尘闻言抬眼看了眼镜中的星儿,两人的视线在镜中恰好相交,星儿脸上的笑容有一刻停滞,而后移开了视线。 “小姐……”星儿呐呐出言,有些不安,小姐肯定明白她和月儿的心思了。 “这次不怪你们……”叶非尘道:“我自有分寸。” “是。”星儿松了口气,小姐虽然年纪小但做事从未出错,竟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就不必再担心。这次不怪,下次就不一定了,不过有了小姐的保证,她们也不会再来这么一次。 叶非尘垂下眼睑。她与景飒聆相识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因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或为祖母不喜。当初救他之时瞒着大家是不想招麻烦,后来便是不想有祖母阻扰了,景飒聆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不过别人不知道她的贴身丫环肯定是会有感觉的,初时她们也许还不知,到了景飒聆离开后偶尔派人来传信的时候就难免有些蛛丝马迹,她没刻意遮掩,而她的两个丫环也不傻。 好在两个丫环从未对其余人说过,今天故意提前打断她和景飒聆的谈话大抵是想到她如今年纪不小,和男子共处一室会令人担心而已。 考虑到名声的重要性,叶非尘觉得有必要提醒景飒聆以后少偷偷摸摸来见她。反正以他的脸皮,便是祖母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会在意。 无尘院外不远处,两道窈窕的身影慢慢移动。身后跟着两个婆子和四个丫环。 “姐,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李珠说着就要抽出被李珍拉着的手。 她的手一抽出便又被李珍拽到手里,动作十分快,就好像是等着她的动作似的,想来这样的拉扯不止这一次。 “不要闹了,你要记得现在她是府里的嫡女,我们是府里借住的。”李珍声音不大,甚至是在有些动气的情况下还保持着一分温柔。 不待李珠再反驳什么,李珍压低声音道:“纵然你不喜欢她,也不能落人口舌,让别人说我们不待见她。” “是她不待见我们。”李珠不服气的道,“一进门就给姑姑难堪,还戴着根比我们全身的东西都贵重的头绳特意晃给姑父看,让我们在下人面前没脸,气死我了!” “就是要她不待见我们。”李珍这会倒主动放了李珠的手,声音温柔却难掩嫉妒,“你想想看,她是相府嫡女,是那老太太的嫡亲孙女,还是玄家的外孙女……我们,爹爹不在了,我们的身份却大打折扣,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温柔可亲,那满望都的青年才俊不全都巴着她。” “姐!”李珠讶然,身边没有外人她说话也不讲什么矜持,“他们明明就是喜欢我们的啊……” “乱说什么!”李珍见她如此不知所谓,说出如此羞人的话气得拧她,脸红红道,“你当这世上就你一个女子?叶非尘年纪虽小,但过两年容貌定不输于我俩。” 李珍脑海里浮现出叶非尘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和精致的五官,虽心里觉得太稚嫩,不可能会比她和姐姐还要漂亮,但忽然也想开了,挽起李珍的手没有半点不愿意的往无尘院去。 她想的是,她和姐姐只有两人,望都的公子却颇多,就算只算围着她和李珍的公子也不止两个。那么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叶非尘,指不定会吸去某个追她和姐姐无望的公子的眼光。 这是她受不了的,她不愿有任何一个男子对叶非尘有好感。今天之前她就不喜这个人,今天的事更让她对叶非尘讨厌至极。 叶非尘不过是个病秧子,凭什么好好的活着而她爹娘却在那年雪灾中逝去?最讨厌的是她如今还活的这么好,姑父那么护着她。 而且,叶非尘穿戴那么珍贵的绸缎显摆实在可恶,她和姐姐这样优秀的人才应该享受那些尊贵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叶非尘的出现让她头一次觉得这个家不是她的家。以前那种姑父姑姑相亲相爱,满府视她和姐姐为相府正经大小姐的日子有了破碎的迹象。 尽管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也绝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那么,让所有人都讨厌那个人好了!而她和姐姐,一定是要得到所有人的欢心才对。 李珍对自己妹妹相当了解,看她的表情大抵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心里很是满意。只要她们姐妹两个都在心里排斥叶非尘,同心协力,那望都就不会有叶非尘的尺寸之地! 月儿见李珍李珠姐妹俩不拉扯了,还挽着手带着笑走近,撇了撇嘴角就往正屋走。 恰好梳妆完毕的叶非尘掀帘从内室出来,星儿紧跟其后。 她换下了那身青色的衣衫,换了身粉红色的衣服,唯有发型不变。上身粉色桃花纹锦缎小薄袄,边角缝着雪白色的绒毛,下身粉色半裙。这一身忖的那张白皙微带婴儿肥的小脸红粉粉的,可爱又说不出的温暖。 “小姐。”月儿唤了声,也自动站到叶非尘的身后,“她们来了。” 叶非尘带着浅浅的微笑,径直的走到门口,和正欲进屋的姐妹俩打了照面。 “咦?两位表姐是来约非尘的吗?”娇俏可爱,眼眸清澈。 ------题外话------ ╭(╯3╰)ǎ求收… 007 排斥 008 爱护皮囊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8 爱护皮囊 和叶非尘一样,李珍李珠姐妹俩也换了一身衣服,与之前相比,清淡不少。 李珍一身淡蓝色长裙,外披着同色披风,头发上只着一根上好的羊脂白玉的簪子,清雅动人;李珠的装扮和她差不多,只是衣服是玫红款,头上的珠钗用的是红色玛瑙,忖的她活泼娇丽。 恰好碰上出门的叶非尘让俩人都愣了一下,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 李珍挂上温柔的笑,轻柔道:“是呀,我们担心妹妹多年未归对相府已不太熟悉,而且都是姐妹,多相处也是好的。” 李珠则自动的挽上叶非尘的手,道:“还好妹妹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赶紧去前厅吧。我们是晚辈,到晚了不礼貌。” 她脸上的笑很灿烂,声音也很温和,只是下手有点狠,话还没说完就拽着叶非尘往外走,抵在叶非尘皓腕上的大拇指的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压出一道痕迹。 星儿死死的瞪着那只恶心的爪子,恨不得立马将它给剁了,可是看小姐没有指示也不好轻举妄动。 ‘嗖!’白光闪过,一柄细剑离李珠的手指只差分毫。 全部的人都顿住了脚步。 寒意在一瞬间笼罩在李珠的手里、心上,小脸一白而后一红,先是怕的后是气的。 “你什么意思?想要弑主?”她抓着叶非尘的手不敢动分毫,眼神却是恶狠狠的看向执剑的月儿。 李珍也是惊惧不已的看着没有丝毫预兆就拔剑而出,站得稳当当的月儿。 瞥见叶非尘欲开口,她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去拉扯李珠的手,“妹妹,小心!” 从月儿拔剑到李珍动作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旁边的婆子丫环都还处在呆滞之中,只睁大着眼看着剑。 本来剑与李珠的手相距就很近,再被李珍这么胡乱的撞了一下,那剑眼看就要撞到李珠细嫩的皮肤上。 叶非尘眼睛微眯,微凉的眸光直直的扫到李珍的身上。 这李珍倒是机灵,可是……她就真不怕月儿把李珠的大拇指整个的削下来? 当然,以月儿的身手那样的错是不会犯的。小姐回家第一天就削了继母侄女的大拇指——这样的消息实在不利于小姐完美形象建设。 所以月儿机灵的收了手,只是十分灵巧的将李珠留了很长的美甲给削平了。 完美收剑! ‘呀!’‘啊!’姐妹俩一惊一乍。 叶非尘瞅了眼白着脸看着地上指甲壳的姐妹俩,轻轻的悠然的抬起手,将袖子退至手腕处,露出手上那完美的指甲印。 “珠表姐可不要生气哦。”叶非尘大大的眼眨巴两下,长睫微垂,“月儿是祖母给我的保护我安全的丫环,见着我受了伤才出的手,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主子,她怎么会因为我没有保护好自己而对我动手呢?” 俩人眼里闪过惊惧,这人竟然是叶老太太给叶非尘的?想到老太太的手段,不禁倒吸一口气。 而叶非尘还在继续。 “她只是……想要解决对我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而已。”说着她状似小孩子撒气似的将地上的指甲壳踢得老远,嘴角弯弯道,“这指甲太长了点,平日里诸有不便。月儿给表姐削了,表姐不要生气才是。” 看看李珠胸脯如波涛起伏就知道她气不气了。 “你……”李珠觉得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气愤,身体的血液全部都往上涌,让她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状似可爱的丫头,可是姐姐暗下使劲抓着她的手,让她还存有一丝理智,不过是气得连话也不想说了,更不想对着那张脸! “非尘妹妹,”李珍微蹙娥眉,柔美非常,让对着她的人不由的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事。 她心疼的执起李珠的手,“珠儿不过是因着不想让长辈等才一时心急碰着了非尘妹妹的手,非尘妹妹却纵容下人对珠儿拔剑相向,是姐姐们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还是因为你不想承认姑姑的嫡母之位……非尘妹妹……” “珍表姐可不要妄言。”叶非尘打断李珍那宛若演戏的台词,她手受伤了就是‘碰着’,李珍断了指甲就是‘拔剑相向’,着还真是刺耳呢。 或者她得忍着李珠一路掐着她到前厅? 对不起,她可没有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觉悟! “嫡母之位怎么能由我一个小辈说承认不承认,这事祖母和爹爹才有发言权。”叶非尘肃容道:“我对祖母和爹爹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珍表姐许是了太多的闲言碎语,思想出了偏差。须知做晚辈的可不能介入到长辈的事之中。” 说到闲言碎语的时候她的眸子扫向的是跟着李珍李珠进来的丫环婆子,这一扫硬是让几个人心里都打了个突。 “非尘妹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李珍的声音微显急意,眼圈都有点红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要和她说了!我们去找姑姑姑父评理!”不待她说完,李珠就一把拽着李珍走掉,走之前用怨毒的眼光狠狠的看了叶非尘一眼。 叶非尘半点不在意,觑了眼手上几欲可以见到血丝的印迹蹙了蹙眉,果断的反身往屋里走。 她不是凤凰,但她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这一世的一切都是赚的,那么一切都得要好好护着才是。尤其是她这身皮囊。 怎么办,看着自己受一点点伤她都受不了呢!好像好偏执呀……可那又怎么样呢?这都是她的,好好护着没有错吧~ 星儿月儿跟了她多年,对她的性子十分了解,所以基本上是叶非尘一坐下星儿就拿出了上好的白脂膏给她涂抹手上的那处伤。 远看还不怎么觉得,毕竟指甲印很小,凑近一看才能真的看出李珠是使了大劲的。 “珠小姐肯定是故意的!实在太过分了!”星儿愤然,抹药的动作越发的轻了。 “珍小姐也是故意的。”月儿在一边道,“她是扯着珍小姐的手往剑上撞。” “什么?”星儿回头,她不懂武功,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但既然月儿都这么说了那事实就一定是这样。 脑海里一分析,星儿便气道:“真是恶毒,如果月儿真的伤了珠小姐,相爷肯定饶不了月儿,指不定连小姐都会受牵连。这……为了害小姐竟连自个的亲妹妹也不顾,她也不过十四岁吧。” “你也不过十三岁吧。”叶非尘笑道,“人家心里的计量不也被你一下子看出来了。星儿真聪明!” “小姐!我还不是怕小姐受欺负,遇事自然要多想想。”星儿微赧,低头小声道。 叶非尘便不再打趣,这丫头平时很大方,但受不得夸奖,脸皮薄。 片刻之后便涂好了药,叶非尘让星儿取了个嵌着红玛瑙的用作剪指甲的小剪子便领着两个丫环往前厅走去。 ------题外话------ ╭(╯3╰) 008 爱护皮囊 009 扮猪吃老虎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9 扮猪吃老虎 空气中透着凉气,轻呼一口气出来在空气中立即就会笼罩成团白雾。 叶非尘带着两个丫环走过长长的回廊,一路欣赏着叶府后院在微暗的天色下的景象,兴致勃勃。 “见过小姐。”崔嬷嬷迎面走来。 叶非尘一愣便反应过来,“祖母已到了前厅?” 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句。 崔嬷嬷先是将叶非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一切安好才带着笑容道:“是,老太太已经到了。这会相爷夫人的两个侄女正在厅里哭泣呢。老太太担心小姐吃亏,让我来迎迎。” 虽说知道祖母的铁血过往,但毕竟纸上的故事比不得朝夕相处来的深刻。所以她对祖母的感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会了崔嬷嬷的话不禁一乐,看来祖母是完全没有将李珍和李珠放在眼里,一点点也没有相信她们俩的话。 “让祖母担心了,我没事。”叶非尘微微笑着,随口问道,“爹爹可有生气?” 崔嬷嬷走在叶非尘身侧,略带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相爷脸色不太好,夫人在一边劝导,说‘一定都是误会’,本来夫人准备让她的大丫环翠萍来接小姐,说是小姐对相府不熟才来的晚了,老太太给挡了,要老奴来看看。” 崔嬷嬷想着小姐在泉州时一切都很顺,那边的人事关系也相对简单,少见这样的勾心斗角。如今只怕知道那两个外表小姐在向相爷哭诉也只会想着只要相爷不相信她们的话就好,现在说相爷有生气的迹象恐怕会很伤心。毕竟相爷可是小姐的亲爹。 可是,她却看到小姐勾起了嘴角,十分开怀的样子。只是那笑容虽然灿烂,却总有几分奇怪的意味。 叶非尘眉眼弯弯,笑道:“看来夫人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人呢!” 多么体贴啊,不停的为她辩护。她基本可以想象到李姗在为她辩护时的表情,柔弱的可怜的。哦,还十分有可能是正小心翼翼的拖着李珠那断了指甲的手。真是……恶寒。 崔嬷嬷见叶非尘如此单纯,不由出声:“小姐……”好人可不是光看外表就成的。 后面半句话被叶非尘拦下了,只见她白嫩的食指抵上粉润的小嘴,眼里似有星光破碎,“崔嬷嬷,你。两位表姐哭的好伤心呢。” 她们这会已经进了院子,可以看到屋内灯火通明,屋外有丫环婆子立在廊下,从大厅里隐约传出让人心碎的哭泣声。 初春夜冷,所以此次家宴摆在大厅里面。若天气好了,摆在院子里可能别有一番风味。 叶非尘的话刚落地,外面候着的丫环婆子就注意到她们,一个婆子十分迅速的反应过来就冲着里面喊道:“大小姐到了!” 叶非尘眉毛一挑,觑了那个婆子一眼,脚步微微放缓的往厅内走。 果然,里面的声音更加悲切了。 厅内,烛光暖暖,完全感受不到晚间的寒气。 这是相府最正规的一间厅,葳蕤厅,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梢间开门。右边的梢间和次间都作为夜定荣的外房。此刻在正厅摆有一张福禄寿圆桌,左梢间也摆了一桌,两桌互可见。 正厅主位上坐的是叶老太太,其次是叶定荣、李姗、李珍、李珠,叶老太太的右手边空着一个座位。 梢间那桌上坐着的是三位姨娘和四位庶子庶女。 桌上还没有摆菜,此时厅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跪在地上的李珍和李珠身上。 叶老太太坐得端正,眼里的讽刺毫不隐藏;叶定荣眉头紧皱;李姗泪眼迷蒙。 李珍原本在哭诉月儿削了李珠指甲的事,见叶定荣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里暗自高兴。 到外面的通报便立即颤抖着手去拽李姗的袖子,弱不胜风,“得姑姑怜惜我和珠儿在相府安居这么久,我们心里十分感激,可如今……我和珠儿福薄,心下实在惶恐,姑姑把我们送回去吧。” 李姗如受伤的小兔子一般,眼睛红红的,也不回答李珍的话,而是抬眼看向叶定荣,满腔的悲痛感,“相爷,妾身的哥嫂生前对妾身关怀备至,如今妾身幸能伴在相爷身侧,享着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尊荣,若连哥哥留下的女儿也不能好好照顾妾身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哥哥,请相爷让她们继续留在相府。” “非尘见过祖母、爹爹、夫人。”不等叶定荣对李姗的悲情样有所回应,叶非尘便进了大厅,仿佛没有见着地上跪着的人和正哭着的李姗,端端正正的行礼,脆生生的出声。 满身的粉红让她充满着喜庆,脸上的笑容也如春风拂过,漫室的悲苦散开,注入一道沁人的清泉。 行过礼后叶非尘似乎才注意到厅内的场景,她微讶的偏了偏头,不解的道:“夫人和两位表姐怎么都哭了呢?不高兴吗?” 李珠嘴巴欲张,叶非尘再次张口,恍然大悟般,“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祖母和非尘回来了让夫人和两位表姐高兴得喜极而泣了吧!” 嘎……场面因着叶非尘这单纯的自说自话弄得凝滞起来。 李姗眼波一动,叶非尘单纯可爱的模样在眼前晃过,但她心里对叶非尘的怀疑更加深了,这小姑娘恐怕是在扮猪吃老虎。 “非尘……”李姗轻轻的唤了声,眼神从李珠的大拇指晃过,眼里波光涌动,“珠儿她……” 由于太柔弱,说话自然慢,叶非尘轻巧的截断了她的话。 “非尘好高兴哦。”叶非尘微赧然的看了眼叶定荣然后低头,“非尘之前还担心夫人和两位表姐因着和非尘生疏而有些不喜,现在看来是非尘多想了。额,对不起,刚刚非尘是不是打断了夫人的话?夫人讲话好慢,非尘没有分辨出是不是讲完了,都是非尘的错。” 叶老太太眼里笑意直泛,这个鬼灵精! 叶定荣的眼神已经转为柔和,李姗见了已到口中的话被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心里清楚,她再纠缠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让相爷对她心生不满。她往李珍身上看了一眼。 李珍敛了哀容,强对着叶非尘撑出一个笑容,“老祖宗和非尘妹妹回来珍儿确实十分欢喜。” 李珠眉毛一皱,伸出她的大拇指,对着叶定荣道:“姑父,这指甲我留了好久。非尘妹妹的丫环直接拿剑给我削了,她……若是偏了,我的手就残了。姑父处事向来英明,请为我做主。” 叶定荣眉尖一皱,之前觉得或许是非尘染了老太太的强悍作风让两个侄女受委屈了,可现在只觉得李珠太不知分寸。那手也没伤,不过是个指甲,不痛不痒的,竟然还紧咬着不放。在老太太的接风宴上闹腾,传出去了,别人不说他不孝也会说他治家不严,有损他第一贤相的名声。 感到有一束清凉的目光留在身上,叶定荣顺着视线看过去,对上的是叶非尘亮晶晶的清澈的大眼睛。 心里一动,叶定荣开口:“非尘,你怎么说?” ------题外话------ ╭(╯3╰)ǎ大家六一快乐 009 扮猪吃老虎 010 不一样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0 不一样了? 叶非尘了叶定荣的问话浅浅一笑,心里明白他即使对李珠心有不满但还是舍不得说重话,这才将球往她这里踢。 她走近李珠,望着李珠伸出来的大拇指道:“珠表姐心疼断甲非尘心里明白,可说真的,珠表姐那指甲实在不该留。” 李姗没有继续为李珠说话这点已让她心里有些委屈气愤,叶非尘的话更是让她心里的火更盛了些。 她愤恨的站起身来,没有注意到脸色难看了些的叶定荣,眼睛直直的盯着叶非尘的手指,大有冲上去全部扭断的冲动,“你不要太过分!我留指甲是我的事,如今望都哪家金没有留美甲,难不成你见着人留有指甲就让你的丫环拔剑去削?姑父虽然位高权重,但也由不得你在外仗势欺人!” 这话说的就十分重了,也让叶非尘对李珠刮目相看。看来她虽然比起李珍来更易冲动,心思也不及李珍细腻,但也不是傻的。叶定荣定然十分在乎他的名声,这话说的十分有针对性。 果然可以发现叶定荣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甚至他还往祖母那看了一眼,不知那一眼算不算得上是质问。质问祖母怎么就把本该温柔可亲的女儿教成了一个目中无人的跋扈女。 眼角一挑,叶非尘从星儿那里拿过嵌有红色玛瑙的小剪刀,亲切的往李珠那递过去,因着这个动作让她还有些红的手腕露了出来,她对众人忽然变了的眼光一概无视。 “珠表姐多虑了,别家的小姐如何与我不相干,我自然不会去理会。”叶非尘淡淡的道,“可珠表姐就不同了。我未归之前就说两位表姐对夫人相当孝顺,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激。今儿削了珠表姐的指甲也是因为夫人喜欢两位表姐在她跟前,怕珠表姐不小心伤了夫人。毕竟夫人的皮肤是如此的细嫩。” 她说着似不经意的看了眼手腕,继续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说我的丫环也是鲁莽了点,估计吓着珠表姐了吧。实在是对不住,这个小剪子就当是我的赔礼,还望珠表姐收下。” ‘呀!’梢间传来一声很小声却也很易被人发现的惊呼声。叶非尘没有扭头,却是记下了那声音,那声音还在继续,“那剪子好别致,嵌的竟然是顶级玛瑙。” 李珠脸色一变,一眼就看出剪子上镶嵌的玛瑙比她头上簪子上的成色要好上几分,心里认定叶非尘是故意给她难堪,心里恼怒非常,伸手就欲将那剪子拍到地上。 不过她的手被李珍拉住了。她不甘的看向李珍,却被李珍眼中从未见过的严厉镇住,愣愣的油她拽着。 “非尘妹妹不必客气,妹妹的一片好心表姐记住了。这礼物,却是断不能收下的。” 叶非尘瞅了眼叶定荣,声音微低,“珠表姐不收礼物便是心里还在怪非尘吧。” 李珠因着李珍的打岔而恢复了许多理智,特意将众人尤其是叶定荣的表情看了一下,十分容易的抓住了他眼里的不满,心里虽然很郁闷却也知道今天无法在狡猾的叶非尘手里得到好处。 所以她还是接过了,还闷闷的说了声:“多谢。之前珠儿一时没转过弯来,惹姑父不高兴,珠儿知错。” “以后好好相处就好,不必介怀,都坐下吧!”叶定荣似乎很欣慰。 李珍的道谢宛若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叶非尘当没出来,笑容满面的走到叶老太太身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冲着她眨巴眨巴眼,得到一个瞪眼。 叶非尘笑意不减,往梢间看去,小声好奇道:“那是姨娘和弟弟妹妹们吗?” 叶老太太脸上微露了笑意,“吃完饭再去认识。你这丫头来得这么晚,可是想饿着祖母?” “是非尘不好,非尘走着走着就被府里的景色迷住了,一时忘了时间。”叶非尘说着就站起来,“等下非尘伺候祖母用膳,算是赔罪可好?” 叶定荣见祖孙俩气氛融洽心里很满意,使了眼色给管家让他上菜,同时不由的往李姗那边看了一眼。 “哪能要非尘伺候。”李姗急急的站起,硬是拉着叶非尘坐下,退下手上的饰品,挽起袖子。脸上早已不复之前的哀容,带着浅笑道,“伺候婆婆该是媳妇的事。” 李珍李珠此刻也已入座,两人的脸色也恢复正常。见李姗立在叶老太太身后有一刹的愣神,不过见着叶定荣没有说什么两人很快就移了眼光。但不得不说,就这一站已让她们心里翻起巨浪。 平日里这相府的一切都由姑姑掌管,不说府内,就是在府外、宫里也不曾见过姑姑这般俯首做小。她们这才真的惊觉,有些事真的不一样了。 叶老太太看了眼崔嬷嬷,崔嬷嬷从李姗的大丫环翠萍手里拿过李姗的首饰,叶老太太道:“你坐着吧,我不需要你立规矩。这一家人吃饭就要都坐下吃才好。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但筷子调羹还是拿的住的。” 崔嬷嬷把首饰递给李姗,李姗知道老太太说一不二,还是犹豫的看了看叶定荣。 叶定荣道:“既然母亲不喜欢人伺候,你就坐下吧。” 李姗这才道了谢接过首饰在叶定荣身边坐下。 一顿饭在很安静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一大家子进了次间。 叶老太太坐在炕上,叶定荣坐在另一边。下方一溜的凳子、杌子,依旧按之前的坐席坐着人。姨娘坐在椅子上,她们的孩子坐在她们边上的小杌子上。 叶非尘坐在距老太太最近的椅子上。 “我也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府里也多了不少人。一个个都上前来让我认认。”微压了一口茶,老太太的眼光往下晃了一圈才开口道。 ------题外话------ 端午节快乐! 010 不一样了? 011 教导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1 教导 叶老太太的话音落地,坐在下首的三位姨娘便立即携着自己的儿女起身,规矩的站到叶老太太面前。 叶非尘抬眼将三位姨娘的容貌一扫而过,心里暗道一声叶定荣有福气,同时也十分的不屑。 要说当初她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就正式关心她所处的人际关系。一开始说她有了继母的事还以为叶定荣和李姗是一对真爱,娶她亲娘不过是因着叶老太太的缘故。 却没想到叶定荣原本就有妾室,而且三位妾室中有两位是在李姗进门前娶的,一位是在娶李姗之后。仅凭这点,那真爱就有点瑕疵。 想到这叶非尘眼眸一动,暗自呲了自己一下,纵然已全全投入这个世界,可总是忍不住用以前的观念来衡量问题,比如一夫一妻制。 这七年里她也见了不少人,却只有大伯父是一夫一妻的执行者。像叶定荣这般位高权重的人只有三位妾室在整个望都都算是少的。 “妾身赵氏,见过老祖宗。”三个姨娘中最年长的赵氏率先开口。 她今年二十七岁,眉眼很淡,算不上十分美丽的外表,但让人见了会有中舒服的感觉,很端庄也很安静。 “妾身石氏,见过老祖宗。”石氏与李姗有些相似之处,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气质上大大的不同。她眼底含有一丝仿佛与生俱来的怯弱,身姿动人。 “妾身谢氏,见过老祖宗。”这个声音比之前的两位要清晰明亮许多,是今年才二十岁的谢氏。 这个声音叶非尘之前特意记下,此刻便更认真的打量了下这位年轻的姨娘。 杏眼明亮,脸蛋娇小,红唇自然的微嘟,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显得很是开朗,青春靓丽。 与想象中略有不同,叶非尘收了眼光。 这三个姨娘,各有风格。就第一面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静心文雅、对旁事不太在意;一个柔弱自卑,似乎随时都可以被吓着;另一个则是年纪尚轻,纯真未褪。 从景飒聆给的消息来看,这相府后院李姗是绝对的权威,而李姗没有将庶子庶女带在身边这点让几位姨娘心生感激,总之后院比较平静。 老太太随意的点点头,将目光转到了小孩子身上,明显的她的眼光比之前多了些温度。 叶非尘是嫡出的,而且是大小姐。除她之外叶定荣还有二子二女,全是庶出。 他们一致对着老太太行礼,动作标准,神情中带着胆怯。 十岁的大少爷叶致远和八岁的三小姐叶佩琳都是赵氏所生;二小姐叶佩娟九岁,生母是石氏;二少爷叶松延三岁,生母谢氏。 叶老太太一一的给了赏赐。 “可有读?”叶老太太的视线在除了三岁的奶娃子外的几人身上晃过。 景国以才为上,所以不论男女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启蒙。虽说女子不需要像男子那般学安邦治国知道,但基本的道理却是要懂的。 “回老祖宗话,孙儿正在读。”叶致远紧绷着一张脸镇定的道。 许是被这实在的回答愉悦了,叶老太太笑了笑,“那可要好好读。” “孙儿谨遵教诲。”依旧是一丝不苟。 叶非尘嘴角弯了弯,她这个弟弟真是呆板的有趣。 “爹爹也请了先生给我和妹妹授课。”叶佩娟见叶老太太的视线转到她的身上,声音细细的道,一句话说完额头都似乎出了汗。 “女孩子懂些道理就可。”叶老太太道,屋内烛光跳动,她的眼眸似有一刻恍惚,忽的就失了兴致,“好了,时候不早了,崔嬷嬷送我回院子。” 叶定荣立即起身,“今儿累着母亲了,孩儿送你回房。” 叶老太太摆摆手,“得了,今儿你为了迎我也费了不少功夫,这会怕是还有许多政事没有处理。我有崔嬷嬷跟着就可以了,你们该回哪就回哪。” “……是。”叶定荣无奈的应着,对着一众人道,“都退下吧。” 李姗似乎欲往叶老太太身边走,却接到叶定荣的眼神,微愣后便止了动作,恭顺的送走叶老太太后带着两个侄女去了另一条路。 叶非尘站着接受了几个弟弟妹妹的好奇视线,一一回以微笑并早已准备好的小礼物。然后和几个姨娘笑着打了招呼就带着星儿月儿出了院子。 谢姨娘摸摸儿子的小脸,回头笑着对赵氏和石氏道,“大小姐出落的真好,性格也真是好。” 赵姨娘只是点点头,“那是自然的,倒是……和原先的夫人有些不同。” 后面半句几乎隐没在夜色中,谢姨娘没有见。 “大小姐很好。”石姨娘发言。 谢姨娘撇撇嘴走掉,赵姨娘和石氏相伴而行,也离开大厅。 天黑的很快,此刻已是暮色四合。寒风吹拂,脸际的发丝随风飞舞。 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在指尖,李姗站在院门口停住脚步,看向李珍和李珠,没有说话。 直到被她看得心里不安,李珍惴惴的喊了声,“姑姑……” 李珠却是轻轻的别了头。 李姗见此叹了口气,“你们可知今晚败在哪里?” “姑父偏心!”李珠愤愤道,语气中难掩委屈,“到底叶非尘是姑父的亲身女儿,他向着她。以往姑父可从没有对我和姐姐这么严肃。”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平日里我教你们的都忘了?”李姗语气稍厉,“你们姑父为什么对你们好?除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更多的是因为你们孝顺懂事。可你们今天呢?” 这么一提点两人都有了领悟,李珠闷不做声,对她而言,今天是受了天大的闷气。 李珍愧疚道:“今天是老祖宗的接风宴,而且叶非尘是姑父的女儿,这多年不见心里肯定多有怜惜。在接风宴上指责叶非尘欺负了我们,确是不是好时机。” 李姗闻言缓缓的点头,“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还有一点很重要的你们可能因为这些年的舒坦给忘了,忍,今天这事珠儿并未受伤,在相爷眼里也算不得大事,你们该忍忍。” 若是在把指甲看的很重要的人面前,倒是有点用,可惜啊……这事已经摆在明面上,不能再用。 李珍乖巧的点头,心里明白姑姑说的都是为她们好,李珠心里也懂了李姗的话,但还是有些不甘心,若是爹娘还在哪需她们忍耐什么? 她小声的反驳,“既然我们错了姑姑之前怎么还顺着我们的说?” “珠儿。”李珍立即扯李珠的袖子,怕她伤了李姗的心。 李姗笑笑,如雾的眸子里雾气仿佛有一刻的散开,却是没有回答李珠的话。 “天色晚了,你们回去歇息吧。” 两人告退。 李姗进了室内,退却妆容后坐在状态前就着烛光看着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明知道侄女是错的她还顺着说呢?不过是……想看看到底她占有多重的地位吧。 …… 一夜无眠,叶非尘醒来时天已大亮。 星儿端着水进屋,“小姐,老祖宗被太皇太后宣进宫了。” ------题外话------ ╭(╯3╰)ǎ╭(╯3╰)ǎ求收… 011 教导 012 外祖父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2 外祖父 青色的纱幔轻轻摆动,躺在紫檀木水滴雕花架子床上的叶非尘小嘴里发出点嘤咛声,懒懒的翻了个身,葱白的细指从粉色的锦被中伸出,将床帘扒开一点。 “什么时辰了?” 她还带着些迷糊,平日清脆的声音里添了些许糯意,可爱非常。 星儿将水盆放在盆架上,笑嘻嘻的走到床边将床帘拢到两边用铜钩勾起,将叶非尘作业被李珠掐的地方看了看,发现印子淡了许多也放了心。 “刚过了辰正,小姐该起了。” 星儿的话才落,月儿便打开柜子,问道:“小姐今日想穿哪件衣服?丝绸还是锦缎?” “小姐想穿哪个颜色?红的还是绿的?”星儿也开口。 叶非尘无奈的瞪着大眼睛拥着绣有海棠花的锦被坐起身,轻轻的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你们别找话说了,我这就起身。” 星儿和月儿果然住口。对叫偶尔喜欢赖床的小姐起床早已是得心应手,无他,只要她们不停的讲话就成。 星儿拟了帕子给叶非尘擦脸,微凉的水让叶非尘很快就清醒。 “祖母没有叫我一起去?”叶非尘汲着鞋子下床,从星儿手上接过帕子自己擦脸。 “没有。”月儿立在柜子边上,了叶非尘的问话便没有去注意衣服,“不过崔嬷嬷说太皇太后的旨意里好像是有意让小姐一同进宫。” 崔嬷嬷透露出这个意思就代表是祖母想让她知道,这点叶非尘很肯定。她微囧的想,难不成是她起的太晚,祖母懒的带? 好吧,这是不可能的。 据她了解,祖母二十年前离开望都和太皇太后有很大的关系,总之两个老婆婆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祖母不带上她应该是不想让她受委屈,但同时也让她进一步认识到祖母的地位。祖母既然敢无视太皇太后的懿旨,就说明她有把握不会有麻烦。 “祖母早先已经说了,回府第二天要去拜见外祖父。”叶非尘思绪转过便笑着穿上与前夜相同颜色但花纹为牡丹的长袖襦裙。 一朵粉中带红的牡丹怒放在腰侧,乍眼一看仿佛真的一般,细细看去才会发现原来是精致的刺绣。整间衣服别处没有多余装饰,只在衣襟和袖口处绣有花边。 既喜庆又不会显得太艳,忖的她水灵灵的。 “嗯,崔嬷嬷一早来就是说这个事。”月儿边收拾洗漱用品边道,“老太太已经备好礼物。小姐梳了头用完膳就该出门。” 说着就端着东西退了出去。 “小姐,快坐好。”星儿拿着梳子道,“我定要在月儿将膳食拿过来前将小姐的头发梳好。” 叶非尘笑笑,毫不在意的坐好。两个丫环一动一静,都十分的懂规矩,平日里像个小大人一般,很多时候让活了两辈子的她都觉得汗颜。不过还好偶尔她们也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轻松姿态,她看着十分欣喜。 叶非尘在外室桌边坐下的时候月儿才提着食盒进屋,星儿便笑的更开怀了。 不过这笑容在看着外面几个探头的小姑娘的时候又变浅了。 不待她出声,就到外面传来一道微带严厉的声音,“都围在这像什么样子?没学过规矩吗?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这人是月儿的娘,别人都唤其为程大娘。程大娘在女人中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高且壮,性子有几分悍。站在那不凶人还好,一凶人气势全开。 以往叶非尘只当程大娘这身气度是和她当家的做武行走镖的时候练出来的,如今才明白这都是战场上实打实的锤百炼才练出的霸气。 外面的几个小丫头果然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月儿将早膳摆好便反身去了门口和她娘打招呼,同时以凉飕飕的眼光将小丫头扫射一便。 “你们可用了膳?”叶非尘问道。 “用过了,”星儿眉眼弯弯,“小姐每日早晨只喝粥,我娘一早已熬了几遍了,大概整个院子里今日都喝的粥。” 叶非尘闻言低头喝粥,小声嘀咕,“那不是因着之前坐船坐累了吗?” 隔了那么久终于挨着了踏实的床,一时睡久了也正常。更何况,喝粥有什么不好的,喝粥长寿! 星儿捂嘴直笑,似乎只有关起门来的时候小姐才会有十二岁姑娘的小孩子气。 “奴婢……奴婢们只是想见见主子,奴婢们是相爷和夫人分配过来的,昨天没能伺候主子,今日再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奴婢们觉得很不安,若是主子嫌奴婢粗手粗脚,还望主子愿意教导……” 过了好一会外面传来一句起来断断续续、话音还在颤抖,但条理却十分清晰的话。 叶非尘微微勾了勾唇,心道能在程大娘威严注视下还讲出这么长一大串话的小姑娘别的不提,勇气是十分可嘉的。 不过她却是没有抬头,依旧专注于食物。 程大娘见叶非尘头也没抬就知她不会管,于是便毫不客气的指了工作给几个丫头。什么锄草啊浇花啊扫地啊……无尘院虽不算大,但前前后后做完这些也要费不少力气。 叶非尘用完膳,崔大娘从外而来。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启程了。”崔大娘一进院子就看着了几个袅袅娜娜的小丫头哀哀怨怨的在打扫卫生,虽不见叶非尘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还是道,“院里的丫头我先调理几天,等小姐得空了再一一见见。” 叶非尘点点头,“好。” 让崔大娘去和李姗告知一声,叶非尘留下月儿看守院子,带着程大娘和星儿坐马车往外祖父家去。 她脑海里没有关于外祖父玄鉴的印象,但该有的资料有。 玄家,世代为官,而且世代只做一个官——司天监。 司天监在景国属于正四品官,虽不是顶级官吏,但玄家在望都或者说景国都有比较特殊的地位。 玄家的历史几乎与景国的历史一样长,是真正的世家,在朝堂上是一脉清流,只忠于皇帝。 玄家的人从来都是到了五十岁便辞官,由下一代接任。所以如今的司天监监正是她的舅舅玄象。 而他的外祖父则是赋闲在家。 虽说叶定荣是玄鉴的女婿,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两府之间的关系大抵因为玄怡早逝、叶定荣又将叶非尘远送而变得很淡。 淡到如今去拜见玄家只有叶非尘一个人去。 叶府与玄府相隔几条街道,不算远,叶非尘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上心里很平静。 想到这些年不间断的收到的一些礼物,叶非尘觉得她一个人上门拜访一点问题也没有,反而有点小小的期待,她往日读古,对懂天文知天命的人一直很好奇。 在心里描摹着外祖父仙风道骨的模样,她乐不可支。 却不知在她前脚离开叶府,后脚李珍李珠姐妹两就拿着熨金的帖子出门赴宴。 ------题外话------ 求收……╭(╯3╰)ā…求 012 外祖父 013 谁欺负你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3 谁欺负你了? 连绵看不到尽头的重重宫殿,绿树花草环绕的亭台楼阁,处处是景,寸寸精细。 皇宫后殿西侧一处被假山奇石及高大树木包围的安寿宫内,太皇太后银丝满头,一身黄色宫衣,上缀珠宝无数,光彩熠熠,将那已布了不少皱纹的脸忖的也多了几分颜色。 她端坐在炕上,眼神灼灼的望向坐在炕另一边的身穿一身一品晧命衣裳,比她只小两岁却精神抖擞的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神情平和,左手中还捏着一串光亮的佛珠,虽未开口却也在仔细的观察太皇太后的脸色。只见她满身富贵,久居人上的威严即使收敛也依旧有些逼人,眼里的傲然一如多年前,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疲倦。 疲倦,多么不适合眼前这个人的字眼。 两人互相大量,又几乎在同一时刻转了眼光。 “呵~本宫竟不知当年威风凛凛的罗刹女竟也信起佛来。”太皇太后觑到叶老太太手里的佛珠忍不住冷笑。 叶老太太也笑,却是有些洒脱,“我老了,儿子也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懒得管他们。清闲下来念念佛很好。太皇太后繁忙,怕是没那个闲心。” ‘噔!’太皇太后将刚端起的茶杯重重放下,心里有些不悦,只是看着叶老太太一脸平静的样子又发不了火,瞥见身侧的宫女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更烦,“都下去!” 宫女迅速退下,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六十余岁的老婆婆。 宫里或者说景国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国家的当权者是皇上,但若他做的事遭到太皇太后的反对那么就一定做不成。 太皇太后虽年老,但手里的权力经过景隆、景玉、景玉三朝经营便是皇帝也不能小看。何况,她是皇帝的奶奶,辈分上也占了许多便利。 近年来皇帝羽翼渐丰,太皇太后身体大不如前,权力争夺拉开帷幕。 对于太皇太后到了这么大年纪还捏着重权外面有很多议论,虽是暗下却也总有传到她耳中的。平时她还不在意,这会被少女时是闺蜜后来又几乎反目的叶老太太一讽刺就忍不住了。 “你的性子真的变了,以往的张狂竟半点也无。”太皇太后平静下来道,“说左相的嫡女长在你身边,怎么不带过来给本宫看看。” 拨动佛珠的手一顿,叶老太太道:“等她学会宫里的规矩再说,免得冲撞了太皇太后。” “想来你也见过我两个曾侄孙女,可看得上眼?”太皇太后略带深思的眼神看了看叶老太太,过一会主动说起别的。 太皇太后、已逝的太后还有当朝皇后都是李家人,李姗和如今的皇后更是嫡亲姐妹,李珍李珠是皇后的侄女,是太皇太后的曾侄孙女。 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是同辈人。只是太皇太后已有了重孙一代,便是李珍李珠还有皇子们;而叶老太太后辈只到孙子辈,便是叶非尘等。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叶非尘和李姗是平辈,是皇子们以及李珍李珠的长辈。 叶老太太见她提到那对双胞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的乖孙女可是被人掐了手呢。 “都生的漂亮,与太皇太后有几分像。” 年轻时的太皇太后也是大美人,性子特骄傲。这份傲气到现在也没消失,了叶老太太的话老大不高兴,在她心里李珍李珠自是比不上她的。 她怒拍炕几,“你怎么回事?句句话都来噎我。” 叶老太太见她这样反而笑的真诚了几分,悠悠的打了个哈欠,道:“今日可是太皇太后一早宣我进宫的。” …… 沉默半晌,太皇太后未免被气死直入主题:“说说正事……” 袅袅檀香在屋子里缠绕,两个老婆婆总算开始了认真的会谈。 叶非尘就着星儿的手下了马车,一扇单间红漆金柱大门出现在眼帘。 门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约摸十七岁,秀气文静,衣衫磊落。见着叶非尘下车脸上立即露了笑,快步朝着她走过来。 叶非尘暗思这是舅舅的二子玄拂衣,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也加快了步子。 脚步才动,就到一声气势如虹的吼声从门内传来:“还等什么?现在还不见我的宝贝孙女,定是叶定荣那小子给拦着了!备马备马,老子要去叶府!” 嘎……叶非尘生生顿住脚步。敢对着叶定荣充老子的大概只有他那个年近六十的外祖父了吧。 说好的仙风道骨、神神秘秘、深不可测呢?世界如此现实,总对着美好幻想来重重一击。 “表妹表妹,你可吓着了?”玄拂衣看着呆呆的叶非尘急切的问,声音很是温和。 叶非尘甚感安慰,觉得这个表哥还是有机会往她的幻想中发展的。刚准备道声‘我没事’就见玄拂衣扭头冲着玄府大门道:“爷爷,你说话小点声,把表妹吓着了!” 多可爱的妹妹啊,粉粉的嫩嫩的,眼睛那么亮那么圆,整个人都显得小小的,好想抱抱。 玄拂衣忍住想抱抱的想法,生怕把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小无害的表妹给吓着,很绅士的伸出手,十分期待的看着她,“表妹,表哥带你进去。” 叶非尘乖乖的把软软的小手放到玄拂衣的手中,并且对他笑了笑,“好的。表哥,我是非尘,很高兴见到你。” 玄拂衣瞬间觉得人生圆满了,心就像在天空中飘着,“我是你二表哥,我叫玄拂衣,你叫我拂衣哥哥就好。” 于是两兄妹就大手牵小手的往府里走。 才走到门前,就见几个人跑了出来。 叶非尘一眼将他们收入眼底。当前一人头发微白,留着长长的美须,浓眉大眼,颇有气势,定是外祖父玄鉴。 他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沉稳的年轻人,比玄拂衣大,应该是舅舅的大儿子玄莫沾,今年二十一岁。 玄莫沾手里扶着个微微喘着气的夫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雍容美丽,温和开朗,定是舅母杨氏。 叶非尘呆了一下便准备行礼,这些礼仪经过这些年的熏陶早已熟练得可以拿出去当模板。 不过不等她张口,她就觉得身子腾空而起。 ‘呀!’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叶非尘惊了一下,小手在慌乱中拽住了外祖父的胡须,疼的他直叫唤。 叶非尘立刻松手,瞬间红了小脸,“对不起,外祖父,非尘不是故意的。” 一声软软的外祖父让玄鉴兴奋的什么都忘了,“没事没事,非尘宝贝只要喜欢,外祖父立马把胡子剪下来送你。” 叶非尘忙不迭的摇头,这礼物她真心不想要。 玄鉴的儿媳、孙子都满头黑线,以前怎么没见过公公/爷爷这么肉麻呀?果然爷爷宠女儿的传言不假。 叶非尘挣扎着下来,强调了自己的年龄,“外祖父,我已经十二岁了,以后不可以这么抱我。” “好好好。”玄鉴立即应下,心里却在滴血,将叶定荣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当初若把外孙女留在身边,他就可以每天抱小小的她了! 叶非尘看出他有些纠结,主动牵着这个很性情的外祖父,“外祖父,我们进去吧!” 对她这么自来熟所有人都觉得贴心,于是一行人开怀的往府里走去。 …… 望都一处著名的临水楼阁,李珍李珠姗姗来迟。 阁中众人立即发现李珠的眼睛有些红肿,一个通身尊贵的男子立刻起身,冷然道:“珠儿,谁欺负你了?” ------题外话------ ╭(╯3╰)ǎ求 013 谁欺负你了? 014 要她好看!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4 要她好看! 望都最著名的临水楼阁名叫仙客来。这楼高七层,是周围最高的一座楼,赶得上它的就只有皇宫的几座高楼了。 这楼虽有七层,但在平常的日子里只有下面三层会营业,上面四层紧闭。 仙客来大体上可以算的上是一个酒楼,一个特殊的酒楼。 一楼大厅,供一般客人用餐; 二楼包间,每一面有五间装扮精致的包厢,包厢间用的隔扇门隔开,也就是说在客人嫌地方小的时候可以将几间包厢打通; 三楼每面以十二扇屏风隔开两个空间,只是没有门,只有轻纱薄帘,一眼就可以看到别人在做什么,这一楼一般是喝酒品茗赏景以文会友。 二楼东面前三间包厢几乎已成了一群贵公子、小姐的专地,三间合为一间,十分开阔。 李珍和李珠正巧也是这一群公子小姐中的一员。 当李珠到那贵公子声音里的冷意时心里一喜,就知道会有人心疼她。 心里虽喜她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眼睛似乎又红了,不过很快忍了下去,她强自欢笑,“瑞世子多虑了,没有人欺负珠儿。” 李珍则是抿了抿唇,挽着李珠的手低眉站着。 景瑞,寿王世子,乃太皇太妃(太皇太后同期的贵妃)的曾孙。 他生的十分俊朗,此刻双眉紧锁。将李珠的神情看在眼底,更加肯定她是受了委屈。 冷哼一声道:“我说相爷的嫡女回来了,莫不是她欺负你们了?” 这么一说,包间里有几个人立即走了过来,担忧的看着李珍李珠。 毕竟李珍李珠现在可以算是寄人篱下,以前叶府没有嫡女还好,现在有了,她们的日子很可能不如以前。 包间里另有几人,却是依旧或坐在椅子上或斜靠在软榻上觑着这边。 一男子本是翘着二郎腿靠在窗户边上喝茶,了瑞世子的话便呲道:“本公子可说相爷的女儿只有一个人,才十二岁。” 这人一身宝蓝色云纹交领锦袍,腰间系一白玉,年纪不过十五岁左右,身姿挺拔,眉眼中尽是飞扬。 他的话一落,李珠便暗自咬牙。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侯爷真是可恶至极。明明身份只不过是忠伯侯家的小侯爷,不如瑞世子,竟然敢这样张狂。 景瑞自然出小侯爷杨乔宇话里的意思,暗指李珠在装可怜。 不过他可不这么想,见着几个女子挽着不同于往日开朗反显得有些柔弱的李珠坐到桌边,他也走过去坐下。 “乔宇,你莫忘了那姑娘是长在谁的手下。”景瑞倒没有介意杨乔宇的态度,意味深长的提醒到。 叶老太太的名声可谓是深入人心,纵然外界几乎没有谁大肆宣扬那段历史,但那时的女战神故事在暗中依旧流传开来。是以知道叶老太太手段的人很多。 何况传言总会带些个人色彩,在有些人眼中叶老太太可以说犹如洪水野兽。 很适时的,李珠抖了一下,而且很迅速的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其实她今日穿的衣服袖子已然够长,并不会露出她的手,这一个动作却让人把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 杨乔宇撇撇嘴,满眼不屑。他就是看不惯李珍李珠两姐妹。李家也是名门,封安阳候。虽说侯爷和夫人都去世了,但老侯爷还是在的。 他对这俩姐妹不守着自己家却跑到叶府去住,还一住这么多年很鄙视。当然,这也没什么,毕竟人家的姑姑可以给她们些教导,他真正讨厌的是这俩姐妹平日里光鲜快乐,可一有事就将凄苦的身世拿出来博取同情。 他有几个好兄弟还真的吃那一套,偶尔还被兄弟说是无情之人。 呕……恶心巴拉的! “你的手怎么了?快给我看看。”平日里与李珠交好的太傅的孙女周莹说着就去拽李珠的手。 本就有心给人看,李珠当然不会用多大的力去抵抗。 削的平平整整的大拇指就露了出来。 李珠干笑一声,似乎不好意思一般,“我没事,没有受伤。” “我说今儿珠姑娘怎么没有翘着手指走进来呢?”本来坐着的一个姑娘远远的瞅着便立即跳起来,黑溜溜的眼里尽是光彩,“原来是剪了指甲啊。” 说完她还不住的点头,“不错,这指甲剪得好,平整的像一刀砍过去一般,又干净又清爽!” 李珠当即瞪过去,反正她平日里就是开朗的,这般表情也不奇怪,她忍不下去了!装可怜什么的,太憋屈了! “郭昭,你什么意思?”李珠不如李珍心细,但却喜欢抓人话里的漏洞,“难道你认为美甲就不干净不清爽吗?” 宫里的娘娘、公主还有望都的小姐们可有大半都喜欢从头到脚装扮自己,美甲当然也是她们的喜好。 郭昭年方十三,虽出身于将门,但聪慧机灵,一下子就出李珠话里下了套。 当即撇了脸,相当不爽,不过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什么,不怀好意的盯着李珠平整的指甲道:“我可没那么说,我说的是你那指甲的切口又干净又清爽,不知道你哪得来那好的小剪刀?” 以李珠那臭美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剪自己精心照顾的指甲,再联想她之前的作态,郭昭敢肯定李珠肯定吃了亏,而且还就是在这指甲上。 所以故意这么说气气她。 的确把李珠气到了,脑海里不由的就想到叶非尘那张欠扁的小脸,顿时脸色就变的不好。 李珍立即挽上李珠的手,以免她气过了头忘了本意。 李珠咬着下唇低头,声音几乎是从牙齿中蹦出来的:“郭姑娘不愧是将门之后,一下子就看出我这指甲是被人拿刀砍的。” “啥?”郭昭惊讶的张嘴,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皱眉,总之表情相当丰富,“真,真的是拿刀砍的?” 李珠不禁又回忆起月儿那利落的手起刀落,心里还有丝无由的惧意,瑟缩的抖了一下,这一次倒显得真实了几分。 “是的,”李珠用食指摩挲着自己平平的大拇指,强笑道,“表妹身边的人拿的刀很快。” 包厢里的人也许个别人之间有些看不惯,但到底年纪都还小,平日里总呆在一起也有些情谊。 而且女子间平时纵然有矛盾也是以温和的方法解决,动刀动枪是从没有的事。 所以了李珠的话众人都变了脸色。 只是有两个人脸色变的有些不同。 杨乔宇是一脸玩味,他往日觉得郭昭就是她见过最野蛮的姑娘,现在看来或许一山更有一山高。 郭昭则是满眼放光,太得人心了有没有?本来因着家缘关系她就对叶非尘有些好感,如今更是亲近了许多。尤其是那个‘身边的人’,这快的刀法,她一定要讨教讨教。 当然,这两个是异类,其余的人都是气愤的。除开李珠是他们的心上人或者朋友外,对一个女孩子动刀也实在是有辱斯文! ‘啪!’,景瑞怒而拍桌。 他心疼的看着李珠貌似还有些害怕的神情,往日笑靥如花的珠儿竟被吓成这样,盛怒道:“好个野蛮女人,本世子定让她好看!” “小丫头已经很好看了呢~”几乎是接着景瑞的话,仅与这包厢隔了一层木板的三楼一隔间内,某个倾国之貌的男子揪着自个的发丝轻笑道。 ------题外话------ ╭(╯3╰)èq(╯3╰)ǎ求收求冒泡~ 014 要她好看! 015 贵客相邀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5 贵客相邀 对自个成为别人的话题完全无知的叶非尘此刻正忍着笑看着外祖父训舅舅。 “看看都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一早就和你说趁中午午休时间早点回来?”玄鉴虎着脸对刚进门的玄象道,“若误了饭点,饿着宝贝孙女你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本来一开始叶非尘是十分同情这个身穿宽袍,风度翩翩的舅舅的,可是不经意间收到他递过来的一个俏皮眼色,叶非尘就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同情。 舅舅如今任职司天监监正,每日要上朝,中午一般不会回家吃饭,今天急急赶回来自然是为了她。 叶非尘心里有些感动,或许在未见着他们的时候只是想着有人当做靠山也不错,此刻却真的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之前她大致的参观了一下玄府。和她想象的不同,玄府构造极为朴素,整体而言是个四进的院子,带了一个小花园。各处装饰也没有什么很出彩的地方,算不上穷,但也绝不能说富。 可就是这样的玄家,却给了她娘丰厚的嫁妆,而那嫁妆有多少她最清楚不过。因为如今那些嫁妆几乎全在她手里。 不说嫁妆,就是这些年玄府往泉州给她送的各种礼物若折算起来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钱物有时的确不能代表所有,可这个时候,叶非尘相信它们代表了很多。 她看着在媳妇、儿子面前挨训也没有半点不自然甚至还面色带笑的舅舅不由的弯了嘴角。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玄鉴怒道:“你还笑?” “父亲可别气。”玄象语气平缓,声音带喜,“若是平日里孩儿定然严肃的父亲的教导,可今日孩儿心里一想到外甥女在这,就止不住的高兴。” 然后他又摆了张哀怨了脸,“再说了,今日是外甥女第一次见舅舅,孩儿可不想让她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就是暗指玄鉴今日当众训他没给他留面子了。 玄鉴瞅了眼叶非尘,发现她直直的盯着自个的儿子,心想若是外孙女不喜欢舅舅以致以后都不想来府里玩就不好了。 ‘咳’,他清了清嗓子,一改之前严肃的样子,温和的对叶非尘道:“非尘啊,虽然刚才外祖父训你舅舅了,但其实你舅舅人还是挺不错的。” 叶非尘立即就瞅到自个舅舅笑得像花儿一般的脸,然后发现舅母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 不由莞尔。 虽然有些郁闷外祖父似乎把她当做几岁的小孩子在哄,但她还是乖巧的摇摇头,“舅舅很好。” 玄鉴点点头,顿住,仿佛不经意的问:“舅舅很好,外祖父好不好?” 忙不迭的点头,“外祖父也很好很好。” 汗~叶非尘觉得这下换她来哄小朋友了。这么一想,她觉得外祖父的性子真的很像小朋友。 “非尘,今天舅舅回晚了,抱歉。”玄象蹲下身子,温和的碰碰叶非尘的包子头,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块雕了观音的玉佩,“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 他望着她的眼神温和的仿佛可以滴水来,那浓浓的亲情全部汇聚在那幽深的眸子中。 心弦就这么触不及防的被触动了,叶非尘多年来第一次心暖的想哭,眼睛不由的红了。 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接过玉佩,“谢谢舅舅,非尘很喜欢。” 她记得她娘留下的王嬷嬷曾和她说过,当初娘卧病床榻,舅舅为找神医素真去了南地缈山,却正好与之失之交臂,尽管他拼命赶路最后还是连娘最后一眼也没有见到。 玄象也红了眼,为了掩饰他一把抱住叶非尘小小的身子,笑道:“喜欢就好,这可是高僧开过光的,以后常带着。” 叶非尘重重的点头。 “废话那么多。”玄鉴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心里一痛,却是没好气道,“摆饭!” 说完就当先入了桌。 玄象松开叶非尘,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咧开嘴角。 “吃饭啰,可不要饿着我的外甥女。”玄象牵着叶非尘的手入座。 叶非尘空着的手将舅母牵着,对她甜甜的笑。 杨氏心里软的不行,只有两个儿子的她对女儿很是喜欢,觉得这一笑就让人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玄象只坐了一会便去上班了。其余人都坐在花厅里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基本上就是叶非尘一个人在说她在泉州的日子,舒心愉快。 说着说着她歪着忽然歪着头道:“外祖父还有舅舅甚至表哥都送给非尘好多东西,可是为什么你们没有去看非尘呢?” 玄鉴忽然就黑了脸。 杨氏瞅了眼自个公公也不说话,倒是玄莫沾和玄拂衣两人都往她这瞄了几眼。 叶非尘眨眨眼,盯着玄鉴看。 ‘咳’,玄鉴清清嗓门,又喝了口茶才道:“非尘也不是小孩子了,说给你也没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本来因着玄怡的逝世,玄鉴就对叶定荣很不满,以他看她女儿虽然身子有些弱,但是若不是叶定荣没有好好照料也定不会去的那么早。 所以后来叶非尘因大雪连期也重病之时,玄鉴就不放心了。他要求把叶非尘接到玄府住,叶定荣不同意。 等宫里的御医都说要准备后事的时候,玄鉴和玄象气的要去抢人,正好那个时候叶老太太派的人进了望都,同时带来了神医素真。 然后,叶非尘被带走,叶老太太知道玄鉴玄象的作为之后,发话在叶非尘回望都前不准他们进泉州境地。 叶非尘讶然张大嘴巴,其实要说外祖父比祖母只小几岁而已,实在想不到他会那么乖乖话。 “我可不是怕了你祖母。”玄鉴仿佛知道叶非尘的想法,立即解释,“我是看她请了神医给你治病不和她计较!” 叶非尘瞬间明白了,其实他们是怕他们违背了祖母的话后祖母会对她下手。 这个……真不明白祖母怎么会给人留下这个印象。祖母一直都对她很好啊。 又说了会话,玄拂衣道:“祖父,非尘妹妹才回望都,对望都不熟悉,我和哥哥带非尘妹妹去见识一下。” 玄鉴想想叶府没有人可以带外孙女出去见识,就没阻止,“也好,在外面要注意护着非尘。非尘以后要常来看外祖父啊。” “恩恩。”叶非尘点头,“非尘会常来看外祖父,舅舅舅母还有表哥的。” 她正好想了解一下望都的风貌,不得不说玄拂衣的提议很得她心。 由于是要见识,所以他们是步行的。左右玄府离大街并不远。 叶非尘感兴趣的看着望都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等她看的差不多了,玄拂衣才道:“非尘妹妹,你快看看我和你莫沾哥哥,你想不起什么吗?” 叶非尘疑惑的看看身边的两位表哥。 “请问可是叶府大小姐?”一个小二模样的人靠近道,打断了叶非尘的思绪。 叶非尘眼波一闪,点头。 小二见找对了人,一喜,躬身道:“仙客来有贵客邀姑娘一叙。” ------题外话------ ╭(╯3╰)? 在此祝愿:所有高考的同学们下笔如有神助,超常发挥,得偿所愿!o(n_n)o~ 015 贵客相邀 016 做干爹?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6 做干爹? 眼前的小二身穿灰色棉质交领窄袖短衫,下身穿长裤,头裹软巾,脚蹬布鞋,一块干净的毛巾搭在肩头,指甲修的整整齐齐。脸上带笑,恭敬却不显得谄媚。 能训练出这般有素质的小二,那仙客来定不是普通之地。 叶非尘侧头看着玄莫沾道:“仙客来?” “那是望都最大的酒楼。”玄莫沾简单的解释,然后望着小二道,“不知是哪位贵客相邀?” 小二倒没有隐瞒,笑道:“贵客不止一位,都在仙客来聚着呢,叶大小姐去了便知。” “去吧。”叶非尘笑道,“既然是望都最大的酒楼焉有不去之理。” “非尘妹妹知道是谁?”玄拂衣问道。 “不知道呀。”叶非尘望着他笑,“这很重要吗?难道没有人相邀,拂衣哥哥就不准备带非尘见识一下望都最大的酒楼?” “当然不是。”玄拂衣立马摇头,指着街对面百余米外的一座高楼,“看,那最高的一座楼就是仙客来。” 小二立马机灵的做了请的手势,“三位请。” “得了,你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玄拂衣对小二道。 小二便施了礼走掉。 叶非尘走在玄莫沾和玄拂衣中间,两人刻意走的很慢迎合她的步子。 星儿还有玄莫沾的小厮石乐、玄拂衣的小厮桑早三人跟在后面。 程大娘带着玄府送的礼物先回了叶府,只有星儿跟着叶非尘。有玄莫沾和玄拂衣护航,大家都很放心。 一边走着,玄莫沾一边温声给她介绍仙客来的基本情况,“至于上面的四层,三个月后非尘妹妹自己来见识一下便可。现在说了倒少了乐趣。” 叶非尘微微嘟嘴,“没想到莫沾哥哥也会吊人胃口。” 这个表哥沉稳少言,好不容易开口了当然要多引他说些话,多熟悉点。 玄莫沾哑然,见她大大的眼里有些兴味才了然,失笑道:“若非尘妹妹想要知道,表哥这就告诉你。” 叶非尘却是不答,看向玄拂衣,“拂衣哥哥觉得非尘现在知道好还是以后知道好呢?” “大哥就是不说你也很快就会知道。”玄拂衣脸上带笑道,“那四层是用来比试才干的,每年一次,在六月中旬。每年提前一两个月就会有各地有才之人聚集于此,你只要出来转转就知道。大哥这关子卖不成。” 叶非尘了然。景国以才为上,斗才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这六月中旬的不过是一场规模比较大一点的比试而已。 玄莫沾对于自个弟弟拆台有点无语,抬眼见仙客来大门就在不远处,开口道:“仙客来的贵客一般身份都不俗,不过非尘妹妹不要担心,没人敢欺负你。” 叶非尘点点头,“非尘不担心。” 有祖母和爹爹的身份摆在那,她自觉万事无忧。 忽的,她似乎有感觉一般抬起头往仙客来三楼望去。 窗户大开,却没有半丝人影。 “怎么了?”玄拂衣疑惑的问。 “没什么,”叶非尘摇摇头,按下心里的疑惑,她怎么觉得是景飒聆那人,可要是他,他绝不可能躲起来吧。她收回视线,“这楼真高。” “等上面几层都开了,表哥带你去七楼玩。”玄拂衣当即道。 三人踏入仙客来的大门。 此刻,仙客来三楼,静寂无声。 景飒聆斜躺在一张紫檀软榻上,勾人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大开的窗户,眼里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 回想一下,他刚才为什么没有倚着窗户对着要抬头的小丫头仪态万的笑? 似乎是,看着一身粉红,小脸笑意那么明显的她走在两个风度一般(仅是他的看法)的男子中间,无由的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 然后,身体先于思想做出反应,一下子离开了窗户那里。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额头,他微眯起双眼,想到了为何会有那种举动。 想一想,从小丫头八岁与他相识开始,虽说除了开始的一年外两人少有接触,但也是有联系的,至少他会送东西给他、而且偶尔还给她带口信。 而记忆中两人之间所有互动的场景,小丫头似乎都很少对他那么和颜悦色,笑的那么真心实意。 这是不是太偏心了?明明他就比较早认识小丫头的说~ 真是好没良心的小丫头。 一边直挺挺的站着四个黑衣男子,身姿挺拔,容貌俊俏。 原本严肃甚至带着冷冽的神情在看着自家主子脸上貌似露出哀怨的表情时一下子破碎了。 忽的,景飒聆坐起身来,眼神刷刷的往自己四个护卫身上扫。 四人立马正经了神色,腰杆挺得十分直。 “你们说……如果我和太皇太后说要收小丫头做干女儿,她会不会同意。” 景飒聆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小丫头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如果他做了小丫头的干爹,小丫头自然会对她亲近许多。 想想小丫头可爱的小脸还有清澈的眸子,景飒聆心里觉得很舒畅。 他就说为何止不住的想对小丫头好呢。原来是把她当做女儿了啊。 四人笔直的身姿立马风雨飘摇。 “爷,即使太皇太后答应了,相爷也不会答应。”左边第一人开口。 “相爷就算答应了,叶老太太也不会答应。” “叶老太太答应了,叶姑娘也不会答应。” 最后一人没有开口。 景飒聆冷然道:“香东、香南、香西,你们是故意让爷不舒坦是吧!” 三人脸色微变,不为景飒聆的语气,只为他念出了他们的全名。 因着香这个姓是景飒聆赐的,所以他们只有谢恩的余地。可说到称呼,他们更倾向于直呼名,去掉姓。 “属下不敢。”三人一致道。 景飒聆撇嘴,他当然知道三个属下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总觉得如果不想法拉近与小丫头的关系,已经长大的小丫头会离他越来越远啊。 小丫头十二岁了,和他讲男女授受不亲。他以后不能逗她、不能随意见她、不能摸摸她的小脸、不能给她抱抱、甚至连写信都不可以……日子该是多么无趣~ 忽的想到自己最机灵的属下还没发言,“香北,你怎么说?” 香北瞅了景飒聆一眼,也许这一眼里大逆不道的包含了些许鄙视。 只他悠悠道:“爷,你想让叶姑娘叫谁干娘?” ------题外话------ ╭(╯3╰)ǎ求收~ 016 做干爹? 017 所谓削铁如泥(首推求收)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7 所谓削铁如泥(首推求收) …… 景飒聆瞬间觉得胸闷。 想想他娘,也就是太皇太后给他的那些个王妃候选,一个个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可爱的小丫头要是成了他干女儿往后不是要叫那样的女人干娘? “天下没有女子能入爷的眼,爷不成婚!” “是呀,好不容易能入爷的眼的女子,爷想做人家的干爹~”香北缓缓道。 景飒聆愣住,心里如打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清晰可见。他眼睛眯了眯,嘴角勾出一抹笑,笑声慢慢的溢出,看的出心情很好。 “香北,孺子可教。” 香北撇头,在这个事上,爷真是傻。他可一早就觉得爷逃不出叶姑娘手掌心的。 “去瞅瞅,”景飒聆心情大好的起身,走到三楼对着大厅的栏杆处,“小丫头可不要吃亏才好。” 在小二的带领下,叶非尘并玄莫沾和玄拂衣及星儿、石乐、桑早一齐上了二楼。 小二在东面一号包厢面前停下,“贵客在里面,请进。” “有劳。”叶非尘点点头道。 星儿赏了点碎银子给小二。 小二满脸带笑的道谢后便下了楼。 桑早有点尴尬的将手里的碎银收回去。 “以后动作快点知道不?”玄拂衣笑道,“不然就让非尘妹妹破费了。” “是是是,都是小的愚钝。”桑早立即承认错误。 叶非尘敛了些许笑意道:“拂衣哥哥若要算的这么清楚,非尘以后可就不和你出来了。” 玄拂衣一愣,见叶非尘的神情意识到她说的是真的,于是拱手道,“下不为例。” 叶非尘便缓了神情,太客气的宠爱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还是随意些好。 玄拂衣和玄莫沾交换了下眼色,似乎都有了些新发现。这个表妹可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乖巧顺从呢。 进入包厢,视线就变得开阔起来。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间大屋子是三间包厢打通而成。 屋内有上十个贵公子、小姐。一部分人端坐着围在圆桌旁,里面有叶非尘认识的李珍和李珠;一部分人则散坐在另一边,姿态略闲适或者说更随意些。 叶非尘的视线几乎是从踏进屋子的第一刻就从李珍李珠所在的方位转过,心里就有些了然。 同时明显的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今生还没有被人这么瞧过,但前世做老师时却早已习以为常。 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即使装扮显得很娇小,但整个人却从内而外有一种优雅、尊贵感。 李珍李珠站起身来,柔柔的唤道:“表妹。” 玄拂衣和玄莫沾两人脸色微变。对于李姗的地位他们玄家绝对不可能有人会承认。 所以对这姐妹俩玄拂衣和玄莫沾一般是无视的。 只是能无视她们,却不能无视旁人。 “瑞世子、杨小侯爷。”两人礼貌的点点头。 景瑞随意的点点头,视线落在叶非尘身上;杨乔宇友好的笑笑,不过大部分注意力也放在叶非尘身上。 叶非尘嘴角微勾,笑意深了一点,往李珍姐妹俩所在的圆桌走去。 ‘嗖’,白光闪过,景瑞拔刀而出。 半尺宽的大刀闪着银白的光亮,在空气中碰撞出呼呼的风声,尖锐锋利的刀口直直的袭向叶非尘的小脸蛋。 满座皆惊。 “非尘!”玄莫沾和玄拂衣心下大惊,急急朝叶非尘掠去。 “小姐!”星儿慌乱的睁大双眼,因着没有武功只能干着急,说却下意识的摸向藏着匕首的袖中。 但由于景瑞出刀太出人意料,且叶非尘距他距离不远,所以那刀只在眨眼间就到了叶非尘面前。 叶非尘眼里冷意闪现,嘴角却是更加的弯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未长开的身子直直的站着,如傲雪寒梅,清冽却自有幽香。 她微凉的视线直射景瑞的眼眸,看得对方眼波一滞。 刀尖在叶非尘小巧可爱的鼻尖前不足一指处停下。 屋内有金小姐惊得叫出声来,却不见得有多少是真心为叶非尘担心的,也许不过是要做出一番娇弱惹人怜爱的样子罢了。 叶非尘脸上的笑意不歇,小脸上的颜色还是粉红粉红的,整个人看上去娇小可爱。 景瑞眼里难掩讶异,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吓着这个小姑娘。同时也被叶非尘眼中微凉的视线看得有几分恼怒。 那眼神,似乎饱含了所有的轻蔑与不屑,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玄拂衣等人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想要过去将叶非尘拉过来却在见着她冷冷的视线时不由的止住了脚步。 白嫩修长的两只手指夹住刀锋,叶非尘侧了侧身,眼光从景瑞身上移到刀上。 所有人都讶异的看着她,没有人说话。 看了一会,叶非尘松开手指,轻轻的在刀面上弹了一下,指甲壳和刀面碰撞出钝钝的响声,若一个锤子在众人的心头敲了一下。 “平衡力不够,重量不够,刀刃朦胧、非上等,刀身线条太丑、锻造水平非顶级。”叶非尘缓缓道,“瑞世子是吧,若要让我给你品刀,当拿出点诚意才是,这刀,很次。” 稚嫩清脆却带着冷意的声音在屋子里涤荡开来,整个屋子有一瞬间的安静。 “哈哈哈哈,”杨乔宇终于舍得放下他手中的茶盏,眼里尽是玩味和笑意,“叶姑娘眼界真高,瑞世子这刀可是寿王府上等护卫的佩刀,号称削铁如泥。” 叶非尘冷笑,伸出右手,“星儿。” 星儿拿出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放入叶非尘手中。 叶非尘握住匕首,当即拔刀出鞘,手腕一动,清亮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优美而凛冽的弧度。 匕首与景瑞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刀相撞。 ‘嘭!’ 景瑞手里的刀一分为二,刀尖部分落在地板上撞击出声。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浅笑盈盈的叶非尘。 “这才叫……削铁如泥!”叶非尘缓缓的将匕首放入鞘中,凉凉的道。 ------题外话------ 至于有木有二更~只能说看情况了,我要去上课…… 亲们不要大意的收藏吧,我会不松懈的码字的……o(n_n)o~ 017 所谓削铁如泥(首推求收) 018 今儿好热闹(首推求收)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8 今儿好热闹(首推求收) 景瑞呆了,第一次对一件事不知道做怎样的反应才对。 不过呆也是片刻的事,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好呀,好一个叶非尘!果然够狂,不愧是叶老太太教育出来的丫头。 景瑞心里暗恨,本来想吓吓这丫头,为珠儿出气,涨涨他在珠儿心中的地位,结果没想到却弄了个没脸。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这多人面前出丑,握着那断刀的手青筋直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直接砍过去。 这丫头不能随便动,作为寿王世子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但是白白的吃亏也不是他寿王世子的处事原则。 “你竟敢对我动刀?”景瑞嘴角含起嗜血的笑意,先发制人道,“你可知对皇族中人动刀动剑是何罪?” 就这么一句话叶非尘就已经把他鄙视到底。一个十六岁大的男孩子,心眼却只有针眼大就不说了;智商明显偏低却还自以为才智无双才是可笑。 叶非尘还没有说话,李珠便急急起身道:“非尘妹妹,你还不快给瑞世子道歉?可知对皇室不敬是要杀头的大罪。你久居泉州可能疏漏了这些规矩,瑞世子向来宽厚,我相信只要非尘妹妹诚心道歉瑞世子是不会怪罪你的。” 说着还送了景瑞一个秋波。显然是在表示虽然没有吓着叶非尘,但她还是很感激瑞世子为她出气的。 景瑞原本觉得在佳人面前落了面子恼怒不已,现在见佳人如此善解人意便舒服了许多。同时对让佳人受气、让他丢人的罪魁祸首更是厌恶。 “你珠表姐说的不错,只要你诚心的道歉,本世子可以既往不咎。”景瑞高傲的道。心里却想以后反正这丫头往后长居望都,他有的是机会折腾这个没教养的小丫头。 玄莫沾了李珠和景瑞的话一向平静的脸上也不禁染了怒气。以为非尘刚回望都就好欺负吗? 不过不等他和玄拂衣开口,就到了叶非尘清脆的笑声。 “你笑什么?”景瑞眉头一皱,见她白皙稚嫩的脸上的嘲讽那么明显便觉恼怒非常,“还不给本世子道歉?” “我笑瑞世子耳聋眼盲,白白浪费了这还看得过去的皮囊。”叶非尘淡淡笑道,“我笑珠表姐脑残心黑,实在浪费了夫人的细心栽培。”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浓厚的不需要再去分解,一就懂。 “你说什么!?”景瑞从未被人这样说过,一时气愤难当,完全忘了考量叶非尘的身份和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伸手就欲去拽叶非尘的衣领。 玄莫沾立刻伸手去挡,冷声道:“瑞世子请自重。” 玄拂衣也立即挡在叶非尘前面,警惕的看着景瑞以及景瑞边上的护卫。 楼上某人虽站在楼上,但却将包厢里的对话得一清二楚。 他身体里忽的放出阵阵冷意,噙了一抹邪笑往二楼走去,四个护卫不约而同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脚步无声,在心里为寿王世子默哀。 “瑞世子可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杨乔宇眼里兴味浓重,笑嘻嘻道,“何必如此生气呢?不如她怎么说的。若是信口雌黄,污蔑了瑞世子,瑞世子再气不迟;若她说的有道理,本公子看这事就算啦,世子又何必和一个小姑娘见识。” 景瑞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看着叶非尘的表情恨不得把她捏死。同时也不忘阴阴的看了看一边等着看热闹的杨乔宇。 杨乔宇撇撇嘴,不甚在意,一副痞子样。 叶非尘半点不感激杨乔宇为她说话。说白了,他不过是将她、甚至是景瑞都当做乐子,觉得有趣才插一脚。 看景瑞一副要砍了她的样子,再看看貌似紧张却隐露欣喜的李珠,叶非尘眼底冷笑。 李珠之前那话表面上是为她说话,替她着急,实际上不过是坐实她犯了错。 现在看景瑞真的动气了,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巴不得他能更气一点直接解决了她。 真是天真!她既然敢惹,就定敢保证自己安全无虞。道歉?开玩笑,她又没有犯错。 想让她受半点委屈,对不起,她不受。 她瞅了被玄莫沾拦着的景瑞一眼,悠悠的走到李珍李珠所在的桌边坐下。 看景瑞真的要跳脚、准备下令让他的护卫出马时她才开口。 “我之前说了,瑞世子请人鉴赏刀,需要拿出好点的货色;而大家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为了让大家明白什么是削铁如泥才动手砍了瑞世子手中的刀。我说的明白,大家也看的明白。为何瑞世子非要说我对你动手?不是故意冤枉我便是瑞世子耳聋目盲!”叶非尘坐的端正,一身粉色衣裙忖的她整个人都温暖且温柔。眼神清澈,凉意自现,小嘴张张合合,说出与温柔的小脸完全不搭的话语。 “至于珠表姐,人都说旁观者清,瑞世子是不是冤枉我珠表姐当看得清楚才是。却不为我说半句话就让我去道歉,我年纪小、胆子小,被人冤枉本就难受,珠表姐还说那样让人心寒的话。不是脑残心黑又是什么?” 杨乔宇目瞪口呆,原本他还真不觉得叶非尘这丫头能说出什么道理,或者说碍着瑞世子的身份有所顾忌。却没想到她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这么的义正言辞,而且……乍一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李珠几乎要绞断手里的帕子,气的浑身都发颤,胆子小?叶非尘也够不要脸的。胆子小对着迎面而来的刀毫不害怕?胆子小敢跟寿王世子对着干? 若这里没有这多人,她指不定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但想着多年来经营出的开朗阳光、心地善良的好名声以及在场的各位公子哥,她生生的忍了下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景瑞气笑了,冷冷道,“没错,本世子今日倒真的是耳聋目盲了!耳聋,所以不到旁人的求情声;目盲,所以看不到站在我前面的是谁!来人,把这丫头给本世子压着让她给我磕个头!本世子可不白担丑名。” 叶非尘眼波凝住,倒还真的小看了作为天潢贵胄的瑞世子的脾气,简直和街上的无赖有得一拼。 “非尘,你先走!”玄莫沾和玄拂衣护在叶非尘身前,看着瑞世子道,“世子不要欺人太甚。” “动手!”景瑞今天是铁了心要治治这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丫头。依他想,他贵为皇戚,就是欺负了叶非尘也不过挨一顿骂。反正已经被叶非尘骂了,不如出点气才好。 当然,也因为叶老太太离开望都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即使过传闻,却并没有多么深切的体会她的厉害,对着叶非尘也就少了客气。于他而言,之前的忍耐可以说已经够给面子。 “哎呀呀……今儿可好热闹。” 邪魅、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里之外又像是在耳边喃呢,若刀尖在心头游走,痒痒的,却是冷到心底。 包厢的门轰然一声大开,所有人的视线不由的转到门口,看不到人影,只见一根三指宽的墨带袅娜的往外飞去。 优美,却没有人有心欣赏。 除了叶非尘以外,所有人心底一沉,脸色当即就变了。 ------题外话------ 昨天木有二更,我很惭愧,天降大祸——一早起来头疼的要死,重感冒了。未免今天断更,就木有二更了。 今天,若是感觉好了一点,绝对给二更——让男主出来溜溜。 所以,不要忘了收藏哦~ ╭(╯3╰)ǎ爱你 018 今儿好热闹(首推求收) 019 想发发善心(二更求收)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9 想发发善心(二更求收) 望都不会有人不认得这墨带,轻盈质薄,韧性极强,乃变种天蚕丝,万金难买。 墨带还是次要,主要的是它代表的意义。景国几乎所有的墨色变种天蚕丝都在一个人手里——荣亲王景飒聆。 景飒聆其人,颇有戏剧性。在一段时间内曾是望都的笑柄,因为他做过一些相当可笑的事。 抓周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泡童子尿淋了传国玉玺; 三岁时,他非说自己是条鱼,剥光自己(留着小裤裤)在众目睽睽之下扬言要跳护城河; 七岁时,他说人其实可以飞,顶着一个大风筝就跑到观星楼楼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下; 十一岁时,他觉得自己练就神功金刚不坏,闯到朝堂之上,在众目睽睽下硬要表演胸口碎大石; 十三岁时,他觉得自己不被理解,说是看破红尘,决心遁入空门,在众目睽睽下削了自个一半头发; 荣亲王是神经病的传言满天飞。可是很快便无人敢说半句。 因为他十三岁后,喜怒无常,阴狠难料。心情阳光时遇到乞丐都可以一掷金,心情阴雨时随便逮着个人也能够剥皮抽筋…… 从人人争相取笑的笑话华丽转身为高不可攀、说一句都要掂量掂量的贵人,不过一年的事。 本身来讲,他的确是贵不可言。 当今太皇太后最小的儿子,也是仅剩的一个儿子,年少封王,无限尊荣。皇帝的亲叔叔,却比皇帝还要小九岁,深受皇帝信任和爱护。 纵他翻天覆地,也无人敢说一句。皇帝罩、太皇太后罩,谁没长眼敢去招惹? 正因如此,他的性子越发乖张、阴晴不定。聪明点的人都会在他未发觉的时候自动绕道。 好在他近些年来行踪不定,据说游玩天下少有待在望都的时候。这让他孙子辈的皇子、世子门安心不少。 可是,他今天出现了!而且,还主动搭话了!最主要的是,他好像感兴趣了! 众人眼光不移,见着那身着玄色金丝暗纹龙涎缎长袍、风姿倾国的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进包厢,他淡紫的薄唇挂着丝优美的弧度,长长的墨发在身后轻轻摇摆。 修长的手指缠绕着薄薄的墨带,晶莹的指甲壳在墨带上忖的仿佛可以反射出光来。 “见过荣亲王。” 包厢内不论是站是坐,是躺是卧的公子小姐们这时全都起身,对着景飒聆行礼。 叶非尘慢了一拍,玄莫沾就低着头小心移动脚步挡在叶非尘前面,心里暗自期望这荣亲王没有注意到叶非尘这个小丫头。 景飒聆眼睛一眯,似有些晦暗,但这番情绪转瞬即消。 纵景飒聆长年占第一公子之位,有倾国之貌,在场的名门小姐却都不敢抬起头来偷偷看一眼,甚是惶恐一不小心就把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因为,曾有女子多看了荣亲王一眼,被被刓了双目。据说那女子生的相当漂亮,却也没能惹荣亲王半分怜惜。 怎么会怜惜呢?神经病体会不到凡人的美丽! 在许多人眼中,景飒聆是有神经病的。 叶非尘慢一步的摆好和众人一般的姿势,对一些人的想法感到好笑。 她一向觉得,传闻中那些景飒聆手段残忍不近人情的故事有绝大部分是假的,那些凶狠的段子都是景飒聆自己放出的流言,为的,不过是让别人转移注意力,免得再当他是笑话。 至少,与他相识四年,没见过他做什么狠戾的事。 “免礼,出门在外就不讲这些虚礼了。”景飒聆轻飘飘道,“适才本王在外头到里面很热闹,为的哪般?说出来也给本王解解闷。” 语气轻和,也没有发神经。传言毕竟是传言,这会见着还比较温和的真人,众人都松了口气。 景瑞和杨乔宇却是觉得身上的皮紧了紧,郭昭则往距景飒聆更远的位置移了移。与在场大多数人不同,他们和荣亲王在之前就有些接触,对他也比较熟悉。 三人得出相似的结论——和他相处,最忌讳:让他惦记;最保险:让他转过头就把你忘了。 “都是些小打小闹,无趣的很。”景瑞早收了怒气,对这个比他大不了十岁却是爷爷辈的亲王十分客气,“荣亲王若是有兴致,我们可以陪亲王做些别的。” 景飒聆不理他,顾自坐在这会已经没人的桌边,衣摆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以手撑脸,视线在几个女孩子的脸上游走,独独没有去看叶非尘。 稍一打量,景飒聆便选定目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你来说说,刚才你们都在做些什么?” 李珠浑身一颤,对上景飒聆流光溢彩的眸子小脸微红。 这里女子有好几个,为何荣亲王恰好选中的她?莫不是……莫不是荣亲王看中她了?虽然对这个传言恐怖的王爷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荣亲王这一钦点,着实满足了她极大的虚荣心。 却没有注意到,景飒聆眼底的冷意。 李珠克制住心里的紧张,将叶非尘进来后的事讲了一遍,就连景瑞生气得要真的对叶非尘动手也不敢隐瞒的说了出来。 当然,在她的讲述里,叶非尘自然是目中无人、牙尖嘴利、不可一世的让人讨厌,就是最后景瑞动手那也是忍无可忍、未免有人亵渎皇戚的无奈之举。 说到叶非尘骂她脑残心黑的时候更是哀婉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非尘着冷笑。李姗的教育倒还不错,她这两个侄女扮可怜都是信手捏来,颇得真传。 只是李珠火候不纯,武装不到眼神。许是想到等会景飒聆会对付她,眼里的得意怎么都隐藏不住。 “哦~”景飒聆完颇有兴味的盯着头一次在他面前站的这么规矩的叶非尘,“那丑女说的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就是你?” 丑女?李珠小脸一白,仿佛遭雷劈,真的要哭出来一般。 这会景瑞可没空安慰她。 从牙尖嘴利到伶牙俐齿,景飒聆仿佛不经心的改了说法。 叶非尘端正行礼,“正是民女。” 明摆着要装作不认识,意识到这点景飒聆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小丫头,很会穿衣服啊。”景飒聆拉长了笑意,说些不着边的话,“真像颗水润的桃子。” 叶非尘满脸黑线,这个景飒聆,什么时候都没有个正形! 见她不经意的鼓起腮帮子,景飒聆心情又变好了。 在所有人不及防的时候转了目光。 “瑞世子,本王今日心情好,想发发善心,全了你的心意。就让你真的感受一下‘耳聋目盲’——你看如何?” ------题外话------ 二更奉上~别忘了收藏哦 往后更新还是在18:55。看情况也许会加更!\(^o^)/~\(^o^)/~敬请期待 019 想发发善心(二更求收) 020 教育瑞世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0 教育瑞世子 景飒聆说的漫不经心,但景瑞的心却提了起来。这人若真起了心,就绝不会看在他身份的面子上放过他。 被动的感觉很不好受,可身份实力在那儿摆着,他也只能暗自咬牙。 “皇叔祖,瑞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是将亲缘关系拿出来以提醒景飒聆不要太过分。 景飒聆怎会在意那些。 “不明白吗?”他轻轻笑着,“本王就让你明白。” 说话的同时手里三指宽的墨带飞速朝景瑞袭去,猝然动手让景瑞来不及反应。 只见墨带如有思想一般游走,缠住景瑞的双眼然后有头顶到下巴打个圈刚好将耳朵蒙住。 “荣亲王!”一直顺风顺水的景瑞今日受的气抵得上前十五个年头的总和。 他对景飒聆客客气气却还是被欺辱至此,怎能不气? “你太过……分了……”景瑞双眼被蒙住,双耳被堵住,墨带的另一头还捏在景飒聆的手里。 他用劲一拉,景瑞的脸就变了形,说出的话也调不成调,不分明。 寿王府的护卫虽然顾忌景飒聆的身份,但主子被人如此欺负还不出手,等回府了他们也没有活命的份。 “荣亲王,请放开世子。” 景瑞的贴身护卫头领柯正说道,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之上。 香东四人动作一致的将腰间别的剑露了出来,杀气不要钱似的往外放。 竟敢对主子动刀,即便是想想也该拉出去宰了! 别的人都噤若寒蝉。 杨乔宇不料景飒聆会这样霸道出手,本欲当旁观者的他也不能沉默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干看着瑞世子和荣亲王动手。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热闹都看得起。 他敛了痞气道,“荣亲王若心情不好,大可拿别的消遣。瑞世子有何得罪之处还请直亲王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伤人,就是到太皇太后面前您也没理。” 景飒聆眼里忽然冷意大盛,整个人宛若从修罗地府出来的一般。 虽然那样的状态只出现了一秒,但叶非尘明显的感觉到了。心里不禁一凛,杨乔宇的话有哪里触动了他的禁忌吗? 那样的气息……叶非尘忽然觉得也许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景飒聆这个人。 “理?”景飒聆却仿佛心情很好的似的低低的笑了起来,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很柔和,但边上的人连呼吸都生怕重了。 “长辈教训晚辈需要什么道理?”景飒聆轻飘飘道,手里加重力道,到景瑞吃疼的叫喊眉头才松缓了些,“我看他不顺眼,这又需要什么道理?” 杨乔宇哑然,实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无赖这么荒唐的理由。 看了看被一根软哒哒的墨带困住的景瑞,杨乔宇心里万般无奈。虽有几分对景飒聆这般张狂的不满,但更多的却是对平日里与他偶有小矛盾的景瑞报以深切的同情。 算了,最多这段日子少和他抬杠——这是他仅能做的了。 见景瑞被勒的满脸通红,气出多进少,景飒聆才大发慈悲的松开墨带。 将墨带随手松开,任其飘在香东的身上。 “洗干净了再送回来。”若不是材料有限,他还真是不想再用了。 景瑞脸上残留着被勒的红印,让他本来玉树临风的脸蛋变得有几分滑稽,俊俏这个词瞬间离他十万八里。 他双目赤红,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手上的青筋暴起,却也认清了形势没有朝景飒聆扑过去。 “现在你知道耳聋目盲的滋味了吧。”景飒聆风淡云轻的教育,“看你这生气的样子也知道定不好受。所以,往后还是好好的竖起耳朵,好好的睁大眼睛,清楚点,看清楚点。不然……就没有下次了。” “瑞多谢荣亲王提点,今日有事在身,告辞!”景瑞怕多待一秒就是拼死也要去和景飒聆打一场,并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深意。 景瑞一走,原本和他在一起的公子小姐们也一个个紧张的找借口溜掉,李珍李珠也一样。 最后整个包间就只剩下景飒聆、叶非尘、玄莫沾、玄拂衣四人及他们的随从。 “多谢荣亲王为我表妹解围。”玄莫沾礼貌的道谢。 景飒聆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来。不过是表哥而已,嘚瑟什么,小丫头还没说话呢你就急急的赶上来道谢。 显摆你和小丫头关系好呀? “你表妹谁呀?本王可不认识。”景飒聆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碰的茶杯叮当作响,明显不是手抖,是故意的。 玄莫沾见他性子古怪,也不欲多说,怕惹了他不高兴又要教育人。 “不打搅荣亲王,我等告辞。” 景飒聆手里的动作停住,似笑非笑的盯着三人。 玄莫沾和玄拂衣心里一惊,以为景飒聆想到什么整人的方法,两人互换了个眼色。 正欲开口,却叶非尘道:“两位表哥在外等非尘一会,非尘有话对荣亲王说。” 两人愣住,景飒聆冷声道:“怎么,怕我吃了她?” “不敢。”两人在叶非尘安抚的眼神下退了出去。 在景飒聆不满的视线下,他的四个护卫也退了下去。包厢内徒留他与叶非尘以及星儿。 不过星儿虽然坚持不出去,却也站到了离桌子最远的地方。 若只看距离,她到桌子的距离倒比桌子离门的距离还要远些。 叶非尘自然的面对景飒聆坐下,接过他手里的茶壶,给他斟了杯茶,“多谢。” 若不是他出手,即使今天她不会有任何损伤,恐怕也会连累两位表哥。所以这谢十分的真诚。 看她正襟危坐,脸上挂着素淡的笑容,景飒聆又不高兴了。 “小丫头,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吗?那么怕别人知道你认识我?” 话语里都带了凉气,叶非尘自然知道他心情不好,撇撇嘴,认真道:“这是在望都,你是荣亲王,我是相府嫡女,该有的规矩自然要有。” “若不是在望都呢?” “我是救你一命的恩人,而你也以教我武功为筹抵消了恩,我把你当朋友,但我们也互不相欠,我并不准备在望都麻烦你。” 说到武功的时候叶非尘还是有点遗憾,因着身体从小太过虚弱,压根就不适合修习内功,所以最后不过是学了一套比较精巧的轻功,幻影无踪。 武功是景飒聆亲自教的,所以即使为的是还情,他也算是她的师父。 不想在望都麻烦他是真的,虽然他身居高位,备受荣宠,但想想他当初身受重伤留滞泉州一年多,也不难揣测他自己有许多麻烦。 更何况,即使是一般的矛盾,若加了他,问题就会变得复杂。她并不想和皇宫扯上关系,在皇权至上的社会里,她觉得和皇宫及皇宫里的人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她的私心。 她如此清晰又无情的点明两人的关系,景飒聆死死的盯着她,朋友什么的实在是太敷衍了,就算说个好朋友也顺耳些吧。 叶非尘清澈的眸子静静的回视他。 茶香悠然,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不温柔,不逼人,就那么静静的对望。那一汪水眸里,谁看清了谁的心? “都依你。”景飒聆忽的一笑,若极地上的冰山雪莲盛放,若平静的湖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不过,如果被人欺负了,别忘了在为师这告状,为师帮你找场子。还有,私底下,不准叫我荣亲王!” ------题外话------ \(^o^)/~,小小惩罚下,刚回望都,咱还是低调点哈~ 走过路过不要忘了收藏…… 020 教育瑞世子 021 姐妹花认错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1 姐妹花认错 哒哒的马蹄声并着轱辘辘的车轮声在宽阔的大道上响起。 华丽的马车在朱漆大门前停下。 “非尘妹妹,今日你受惊了,回去了好好歇息。”玄拂衣下了马,对着从车内下来的叶非尘道。 从仙客来出来之后玄莫沾和玄拂衣两人就直接送叶非尘回家,经过一番闹腾,大家也没了玩赏的兴致。 一路上,玄莫沾和玄拂衣骑马护在马车周围,一句也没有问景飒聆和她说了什么。对他们这样的贴心叶非尘觉得很舒心。 叶非尘见他们俩似有担忧,粲然一笑,有些狡黠道:“两位表哥如今看起来俊俏多了,若到了泉州的赏花节,怕是会被花给淹了。” 不等两个愣住的表哥有所反应,叶非尘便福了福身,“多谢两位表哥相送,非尘进去了。” 至于邀他们进去喝茶?他们恐怕不愿踏进叶府半步。 叶非尘刚踏进大门,就到身后传来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窘迫的声音:“好一个非尘妹妹!” 不由的便笑出声来。 在进仙客来之前,玄拂衣让她仔细的看看他们哥俩,当时她还没有会意过来,等到景瑞欲对她动手被玄莫沾拦下的时候才恍然。 大约一年半前,她还在泉州住着。那时正值泉州一年一度的赏花节,年轻的姑娘和公子都会出门赏花。 赏花节那日,不论是谁,若见着很欣赏的姑娘和公子,都可以向他砸花,一般的花只表示欣赏,只有一种鸳鸯花表达爱意。 那时她不过十岁多一点,身形娇小,虽然也被拉着出去玩但纯碎只当凑个热闹。 结果,那天她却是被人砸了很多花,走一步被人砸一朵,砸到她差点抱头鼠窜。 砸花的人就是玄拂衣,和现在没很大的差别,只不过当时把脸画黑了些。 他那么砸她,结果被文凯堂哥还有伯父的几个学生当做变态登徒子给修理了一顿——把他捆着,用整整一箩筐的极香的花把他盖住,引来无数蜜蜂。 最后还是玄莫沾出面才解救了他。 现在想来,当时两个表哥定是偷偷去看她的吧。却怕祖母发现他们被赶,隐了身份。 行走在花草都抽了嫩芽,长了新叶的庭院中,叶非尘只觉心情颇好,脸上的笑容更温暖了些。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她先去了正院拜见李姗,将今日去玄府的事做了报备。也没有忘记把仙客来的事说一遍。当然敛去了景飒聆与她说话的那段。 “按说瑞世子身份贵重,我不该惹他生气;珠表姐是姐姐,比我大,我不该当众人的面说她。”叶非尘似有些不安,却依旧很坚持。 “只是我才从泉州回来,虽说对望都很是生疏,却也知道万事都要讲个理。我自诩从未见过瑞世子,他那么无缘无故的对我动刀便不光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事了,那是不将父亲放在眼里。” “父亲一向勤勤恳恳,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非尘觉得纵瑞世子是皇家人也不能这般欺负我相府,才寸步不让。至于珠表姐,当时非尘心里惊怒交加,见珠表姐没有为我说话,一时生气才说了重话。” 反正她年纪小,忍不住脾气也是正常的。 说到这她到侧间隔扇后传来钗环的碰击声,不过很快就消失。 看了眼李姗,只见她一脸温和、平静,没有半丝不悦也仿佛什么都没到。 屋外传来奴仆给叶定荣行礼的声音。 正好这时叶非尘低头道:“虽然如此,非尘也知今日行事太过莽撞,还请夫人责罚。” “不必罚了。”叶定荣人未至声先至,声音中颇有几分快意。 “今儿的事我都知道了,非尘做的很好。”叶定荣对叶非尘没有受欺负感到很高兴,进了屋也不坐下,背着手看着叶非尘道,“这万事的确都要讲个理,当今圣上英明,只要你有理,任谁也不能胡乱的欺负你。” 叶非尘小脸微霞,感动的看了眼叶定荣,然后似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非尘谨记爹爹教诲。” “嗯。”叶定荣深感欣慰,想到什么又提醒道,“不过这世上也有人是讲不清理的,虽说这次荣亲王无意间解了你的困局,但往后看着他最好绕道走。” 这话说的十分直白,想来望都中人大多心里有数。 叶非尘敛了睫羽,“是。” 见她乖巧话,叶定荣满意的点点头,“今儿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料想他是有话对李姗说,叶非尘行礼告退。 行至院门口便到李珠的哭声。 “相爷挺为着小姐的。”星儿笑嘻嘻道。 叶非尘弯了嘴角,“应该吧。” 为着她?或许不尽然。更多的是为着叶府的名声以及……他的权威。 能这么快就知道仙客来发生的一切,那么,景瑞为何对她动手想必也很容易知道了。 望都姐妹花,长为公子顾。 能这么快就挑动一个世子动手吓她,也算是本事。 出了正院,叶非尘也没有回无尘居,而是转了方向往叶府西侧的静安斋走去。 静安斋如今是叶老太太的居所,和无尘居隔着几道回廊和小道。 不知道祖母有没有说今天的事,会有什么想法? 正院内,叶非尘一离开院子叶定荣便冷冷出生:“还不出来?” 李姗细眉微蹙,不过很快就松开。 亲手给叶定荣倒了杯茶,温柔道:“相爷别生气,若珍儿珠儿做错了事相爷尽管罚,只愿您别气坏了身子。” 李珍李珠已经小脸微白的从隔扇后走了出来。 李姗不经意的看了两人一眼。 在叶定荣未发话之前,两人便直挺挺跪了下来。 “姑父,珠儿知错了,任凭姑父惩罚。”李珠双眼含泪道。 李珍也道:“珍儿也有错,任姑父惩罚。” 平日里也是将她们当亲身闺女在宠,此刻见她们白着小脸,玄玄欲泣,叶定荣之前的怒气早飞走了一半。 “那你们说说,都错在哪了?” “珠儿、珠儿和姐姐在相府住了这些年,心里早已将姑姑和姑父当做亲生父母一般。昨日见非尘妹妹回来,姑父对她百般喜爱,珠儿心里害怕,害怕往后姑父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和姐姐了。对非尘妹妹就有了一点介怀……” 李珠这话倒是真心实意,说出来也很有感情,“断甲之事我也不欲提起,只是被人追问起来,一时想岔了才说了出来,万没想到瑞世子会对非尘妹妹动手。都是珠儿的错。” 这却是暗示了瑞世子为她出头不是她能预料的,同时说明瑞世子对她有多看重。 “没有拦住珠儿、劝说瑞世子,珍儿也有错。” “哎。”见她们说的可怜,平日里也是乖巧可亲的,叶定荣最后一点怒气也没有了,“你们的父母早逝,你姑姑怜惜你们将你们接近相府,这些年你们话懂事,我很欣慰,早将你们当亲生相待。非尘回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但她年纪小,又才回望都,对许多事正是迷糊的时候,你们身为姐姐,要多多帮助,多多体谅才是。姑父希望你们姐妹都好好相处。” 这已是他第二次说要她们和叶非尘好好相处了。 “是,珍儿/珠儿记住了。”两人低眉顺眼道。 叶定荣点点头,站起身来,“我还有公务,你们姑侄一处说说话吧。” 送走叶定荣,李姗回过身来,眼神有些冷。 ------题外话------ \(^o^)/~,这学期的课结束了,下面就是复习和考试~ 推介好友蝶乱飞的文文《鬼王盲妃》http://。/info/573394。ht 021 姐妹花认错 022 果然彪悍(求收)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2 果然彪悍(求收) 这些年来,能让李姗冷下面容的事情少之又少。 李珍李珠一看便心里一凛,垂了头:“姑姑……” 心里却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姑父已经原谅她们了,姑姑还这么不高兴。 半倚在软椅中,李姗看了看两个有些瑟缩的侄女,“你们知道错在哪了吗?” 两人一愣,抬起头来看她。适才不是已经向姑父认错了吗? 叹了口气,李姗拿起青瓷杯盏,拨了拨里面的茶叶,叹道:“你们真以为你们刚才的认错就合了你们姑父的心意。” 李珠当即道:“难道不是吗?”刚才姑父的怒气是慢慢的没有的啊。 李珍垂眉低思,她一直都在想叶非尘这个人,并没有多么在意这次所谓的错。现在姑姑特意提出才认真的思考。 将她们的神色看在眼里,李姗抿了口茶,口齿生香,“这些年你们过得太顺畅,有些事一时想不过来也没什么。这次我说给你们。以后你们自己多想想。” “……是。” “昨夜相爷已经发话断甲的事就此揭过,珠儿却在外提了出来,这便是打了相爷的脸,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可是我说了……”李珠当即想反驳。 “没有原因!”李姗冷然道,“相爷的话还敌不过几个公子小姐的撺掇?孰轻孰重你分不清楚?” 李珠见她有些动气,缩了一下,了她的话也转过弯来,有些不自然。 “叶非尘昨日才望都,瑞世子今日就对她动刀,这完全是不把相府放在眼里。而你们,却没有站在叶非尘这一边捍卫叶府的颜面,只顾着附和瑞世子,这才是大错!” “世上有万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不舒坦,你们却选了最愚蠢的方式,把自己折进去了不说,别人也没吃半点亏。” 李珍李珠对视一眼,“珍儿/珠儿知错了。” 两人之前又哭又跪的,脸上的妆容已有些毁了,再加上心里不安,小脸上多了些许惶然,看起来可怜兮兮。 “罢了,这次算是个教训。”李姗换上温柔的笑脸,“以后行事多思考思考。姑姑总是为你们好。” “姑姑最好了……”两人立即依偎在李姗身边,软语绵绵,“我们都姑姑的。” “你们呀……”李姗年纪也不大,虽说把她们当女儿养,但有时候也有些姐妹的感觉,见她们把话进去了,也不再为难。 “姑姑……”李珍犹豫的道,“我觉得,叶非尘……很厉害。” “到底是长在那个人手下,怎么可能是软柿子?” 李姗笑道,眼里的冷意更深了些。 “可是……我们就任她欺负吗?”李珠愤然,“昨天还有今天……” “忍,”李姗截住她的话,“我给你们说过的吧,要学会忍。她往后就住在叶府了,日子长的很,无需急。” “要忍到什么时候?”李珠心里憋闷,凭什么叶非尘就可以无法无天,连瑞世子都敢动,她们就要忍? “等一个好时机而已,不会很久。”李姗看了看李珠气愤的脸,“我定不会让你们白受委屈。” 她这么说,李珍李珠眼里一亮:“姑姑可有什么好计谋?” 李姗不语,到外面有些嘈杂,问道:“怎么回事?” 姜嬷嬷出去看了下回来道:“回夫人话,是二少爷在外面玩,婆子丫环跟着他跑。” “让她们好生看着,可别出了事。”李姗声音温柔道。 “是。” 到外面的嬉笑,李姗的眸光变得悠远和怨愤。若不是那个人,她的孩子已经可以入学了吧。 她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不过……多好啊,那个人也有放在心上的人呢~ …… 静安斋内,一律物品整整齐齐,干净利落;丫环婆子各司其职,认认真真。 纵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却没有打破静安斋内的安静。 进了正厅,没有见着祖母,叶非尘并不意外,平日里祖母少有待在正厅的时候。 不等她开口问,崔嬷嬷就做了个眼色,看向左边偏堂。 叶非尘笑着点点头,把星儿留在外头和崔嬷嬷讲话,自己进了偏堂。 偏堂其实是隔出的一间小佛堂。一间小小的房间,正当中靠墙有一个高几,上面是一座小小的佛龛,菩萨善目,慈悲为怀。 下方是香案,摆着紫檀座掐丝珐琅莲花炉,炉中正缓缓燃着檀香。 香案之下左右各设一座,中间下方是一个蒲团。 叶非尘撩开厚重的帘子,便看见正跪在蒲团上的叶老太太。 微微一惊,这些年来,祖母念经向佛多数都是坐着念,毕竟年纪大了,少有这般跪着。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叶非尘有点尴尬,不知是进去好还是退出来好。 “进来吧。”叶老太太却是没回头就发现了她。伸着手道。 “祖母。”叶非尘走过去扶着祖母起来,眼神一瞟,发现祖母左手上拿着的竟不是经。 “太皇太后欺负祖母了?”叶非尘扶叶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在她背后垫好靠垫。瞪着眼睛问。 叶老太太见她这样,没好气的笑道:“你这是想为祖母出气还是想看热闹啊?” 出气?叶非尘一愣,有些担忧道:“太皇太后真欺负您了?” “想什么呢?”叶老太太笑了笑,“她欺负不了我。” 叶非尘这才放下心来,据说当初祖母离开望都和太皇太后密切相关,祖母一回来就被召去,她真有点担忧。 “把这放香案上。”叶老太太将手中的没有名的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双手接过,也许因着叶老太太捏的有点紧,有些皱。叶非尘放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点,不像文章,倒像是名字。 “今儿去玄府可好?” 叶非尘便又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去李姗那里。 “做的对。”叶老太太点头,看着叶非尘有些欣慰。 叶非尘也不问她说的对是指仙客来之事还是回府去李姗之事,只笑:“都是祖母教的好。” “你呀。”叶老太太站起来,拉着叶非尘往外走,“说起来若不是荣亲王那小子帮了你,你也得吃亏。往后出门记得把月儿带上,多带点护卫,打起来才能赢。” 叶非尘忍不住笑了,祖母果然彪悍。 斜睨了叶非尘一眼,叶老太太也绷不住笑了笑:“若是你有理,打起来我也不说你。但记得别把自个名声弄坏就行。” “是,非尘谨遵祖母教诲。”叶非尘笑的像朵花。 崔嬷嬷了有些无语的看着自个主子。主子这些年的心平气和怎么一到望都就躁动起来? 果然是望都风水作怪! 携叶非尘来到卧室,叶老太太递给她一张帖子。 “过几天你拿着这个去国子监天字部去报告。” ------题外话------ 夏天感冒什么的太不好受了……╭(╯3╰)ǎ亲爱滴,快来给我些安慰~ 022 果然彪悍(求收) 023 对她客气点!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3 对她客气点! 暗紫的贴身,周边以金纹相缀,当中偏左三个毛笔字‘国子监’,字迹潇洒,笔力遒劲,刚毅中又有股恣意,好字! 叶非尘暗暗赞着,将帖子打开,里面的字迹与外面的国子监三字不同,端正工整,上:左相嫡长女叶非尘,特批入天字部学习,忘勤勉友恭、学有所成。 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天’字印章。 “这是……?”叶非尘疑惑的看着叶老太太。 “入学的凭证,收着吧。”叶老太太道,“天字部是国子监内最特别的一部,并非一开始就有,是后来建立的,只收皇家子弟和勋爵之家的子孙。这次算是太皇太后给的恩典。” 说是恩典,却不见她嘴里有一丝一毫的感激,甚至是有几分讽意。 叶非尘不由好笑,这都把帖给她了,祖母还露出不甚看的中的样子,别扭。 以祖母的性子,要真的不想她去,直接拒绝也不是做不出来。 叶定荣虽官至丞相,但叶府着实没有爵位,所以按例她是没有资格进天字部的。 李珍李珠却有,因为她们的爹虽然不在了,但安阳候还是她们家的。 “真是要谢谢太皇太后了。”叶非尘瞅着叶老太太的脸色,有些忧心道,“只是一下子把我送进这一堆天之骄子之中,我怕我给您丢脸。” 叶老太太果然立即瞪过来,“这点出息!要丢也是丢你大伯的脸。你大伯好歹是当代有名的大儒,你也在他手底学过几天,真要丢人了,落的是他的面子。” “再说了,我的孙女怎么会比她的重孙差?”叶老太太炯炯有神的看着叶非尘,“你平日里藏拙我就不说了,但去了学堂,斗才时还是要拿出点真本事,比不过皇子,也要和皇女斗个不相上下。” 叶非尘笑意吟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同样的,木朽于林人比砍之。祖母这是在提点她,不必表现的太过出挑,也不能太过无能。出挑别人妒,无能被人欺。 “祖母你就放心吧,想想在泉州的白云斋,非尘可吃过亏?” 白云斋是大伯叶定康开的学堂,收人不多,教学水平却在全国有名。 她和堂妹叶文冰曾女扮男装在白云斋读过,十岁之后才停止上课。只在文斗的时候偶尔凑凑热闹。 万年老二。这是她的定位。 不管第一怎么轮换,即使偶有别的院的人参加,她也定要霸着第二这个位置。 所以她在白云斋也算一传奇。不过传奇不是叶非尘,而是晨斐,她的化名。 除了大伯一家还有学院的几个老夫子,别的人都不知晨斐这个年少才高的人就是她。 虽说景国以才为上,但真正来说,对女子才情的要求和男子却是有很大差别。那些治国、为人之论,更适合出自男子之口。 不是她想要挣个什么名声,而是……当老师的后遗症。见那些人争着有趣,她忍不住想发表观点——准确说都是厚厚的文化积淀啊。 这几年最大的长进便是能控制自己的嘴了。冯管别人高论低论,她也不会再有跃跃欲试的心。实在是做晨斐的时候被人邀斗邀怕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乃真理也。 想到她之前在白云斋过的顺当,叶老太太也不再多说,“今儿你也累了,回房歇息吧。这几天好好准备,三日后去报道。” 叶非尘行了礼便退出静安斋。 沿着抄手游廊往东边走,弯弯绕绕,没多久便回到无尘院。 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帖子,叶非尘眼眸一片沉静。 真好啊,又可以上学了呢。对于学堂,她有种天生的喜欢。 多么幸运,来到这个相对开明的世界。哦,本质来说,其实应该谢谢三百年前的开国大帝才是,这些规矩都是他定的。 思绪游移一会,叶非尘将帖子递给月儿让她收好,对着星儿道:“星儿,去问问两位表姐,去国子监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星儿撇嘴:“最该注意的就是她们。” 小姐和那俩位一起读,不知道她们会整什么幺蛾子。明摆着她们对小姐有坏心眼。 叶非尘笑道:“你呀,往后这样的话都放心里。望都可没泉州那么轻松。” “星儿知道,”星儿颔首,想到小姐给的任务,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星儿这就去问。” 知道小姐和她们一起读,她们也会心焦吧。哈哈哈,小姐这机会,可是太皇太后特批的呢! …… 寿王府。 先皇逝世后,老寿王便将太皇太妃接到宫外的寿王府。 太皇太妃只比太皇太后小一岁,当年景隆帝的后妃们到如今仅剩她们俩。两人交情很深,所以太皇太妃时常会进宫住一段时间,陪陪太皇太后。 她靠着姜黄色锦鲤锦缎的大迎枕,眉目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孙媳妇和曾孙。 寿王府里,大家都称她为老太妃。 景瑞神色不忿,对着老太妃却是收敛了很多,只是着她娘在那里哭诉时眉头皱的很紧。 若不是她娘扯着他的衣服,他怕是早走了。 “老太妃,您看看,瑞儿这脸都受伤了。”寿王妃哭道,“荣亲王太猖狂了,完全不把寿王府看在眼里,竟这般欺负瑞儿。妾身实在忍不下去哇。” 老太妃不理她,看着景瑞道:“瑞儿,你怎么说?” “曾祖母,您别为这事费心,娘只是见我受了伤一时难受,扰到曾祖母了我替母亲陪不是。”景瑞躬身道,“瑞儿这就携母亲退出去。” 景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番话说出口。今日百般受辱,他哪能咽的下那口气。 但是景飒聆的身份摆在那,纵麻烦曾祖母也难以讨什么好。何况……想到他祖父他心里一抖。 若让祖父知道他在外惹了荣亲王,回来还找曾祖母,九成会让父亲打他。 荣亲王是祖父那一辈人中最小的,祖父以前就说过惹谁也不能惹他。 虽然……他压根就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上了荣亲王。果然神经病无法理解。 但罪魁祸首一定是叶非尘那个可恶的丫头!这点他记得清楚! “荣亲王那孩子辈分高、年纪轻,性子是乖张了点,若平时我或许会说说。”老太妃慢慢的道,“但这次,瑞儿错了。” “叶非尘那个小丫头,你不要动她。若真有本事,便在才学上和她斗斗,不然,对她客气点!”最后这句话却是难得有些严厉。 寿王妃连哭也不敢哭了。 景瑞心头一跳,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低头,“是,瑞儿谨记。” 明的来不了来暗的,他绝不会让她好过。 “退下吧。有空好好的看看景隆、景玉年间的史。” “……是。”史?难道是提醒他看看叶老太太以前的事迹? 心里思量着,景瑞带着他娘退了出去。 是夜,荣亲王府。 某风姿绝世的男子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左相!竟然在小丫头面前诋毁本王!” 最过分的是让小丫头见着他绕道!他这般风采艳艳、举世无双的人物左相看不到吗? 不可忍啊不可忍!潋滟的眸子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线。 四个护卫交换了下眼神,要不要提醒王爷:左相再怎么样也是叶姑娘的父亲? 还是……算了吧,主子爱咋滴咋滴。 ------题外话------ ╭(╯3╰)ǎ琝(^o^)/~,好开心,文文上潜力榜了。 来,多谢亲爱的大家的支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023 对她客气点! 024 训诫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4 训诫 早朝,龙腾殿内,官员规规矩矩的站着。 左边最前,一身红色官袍的左相叶定荣,儒雅淡定;右边最前,一身紫色蟒袍亲王服的荣亲王景飒聆,清俊不羁。 叶定荣感到身边凉飕飕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直扫,面上没有半分变化,但心里却不停的嘀咕。 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个荣亲王了?不应该啊。纵心里疑惑,也不能直接问,只好当做看不见。 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景乐璋一眼就发现了今日早朝多了一个人,心下讶然。 “荣亲王,可是有本要奏?”景乐璋问道,心里疑惑不解,就算有本要奏他这小皇叔也会私下上奏,哪会起个大早参加早朝? “没有。”景飒聆说着看向叶定荣,笑道,“臣不过是惊觉自个还挂了个右相的职位,平日里没做事,来参加下早朝也算尽点心。” 众人恍然,眼神不由的飘向叶定荣。朝有两相,左相总理全国政务,右相却只相当于皇帝的私人顾问,却有商议权。 平日里荣亲王万事不管,这些年来大家倒忘了朝中还有右相这个职位,更忘了右相上挂着的是景飒聆这个人名。 皇帝却是不解,暗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皇叔需要上朝才能调查。 敛去心思,看了边上的黄公公一眼。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细亮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接下来的事就让大家看的一头雾水,但凡左相提了什么,荣亲王必然要提不同意见,这荣亲王难得上一次朝,难道就是和左相打对台来着? 一些人心思乱飞。 退朝后。 叶定荣总算问出来了,“荣亲王,不知下官哪里有得罪的地方?” 景飒聆‘哼’了一声,“双眼蒙尘,目不识珠!” “这……下官不懂。”叶定荣眉头一跳一跳的,这荣亲王是不是神经病犯了? 景飒聆眼角一挑,看了眼叶定荣,眼里异光闪过,脸上有了抹得意的笑。 不过说话却是十分冷清,“昨日在仙客来本王从瑞世子手中救下叶府大小姐,这事你知道吧?” 叶定荣讶异的看了一眼天人之姿的景飒聆,那事发生在人来人往的仙客来,这会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心里一动,当即道,“还未来得及向荣亲王道谢。” “嘁,本王若不提,你就不打算道谢是吗?”景飒聆眸光一扫,“还是你觉得本王行事不羁,性格怪诞,不谢也没什么?” “王爷言重,”叶定荣不知道景飒聆怎么想的,但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诚恳道,“明日下官定携小女登门拜谢。” 景飒聆背着手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完便施施然走掉,一步一步若画中人。 叶定荣直起腰来,眼里晦涩不明。荣亲王是给皇上办事的,他这样明摆着是想示好非尘,莫不是……皇上想要拉拢母亲? …… 由于才回叶府,李姗体谅叶非尘的辛苦,让她在去上学前都不用给她请安,叶非尘乐得清闲。 半靠在湖蓝色绫缎大迎枕上,叶非尘挂着浅笑看着面前站着的六个丫环和一个婆子。 六个丫环年龄小的不过十一岁,大的也不过十五,长得都很周正。婆子三四十岁的年纪,外表上看有点胖,很是温和,让人看着就很亲切。 程大娘轻咳一声,下面的人便一抖。 叶非尘看着好笑,不过一两天,程大娘的威名就已经在下人中广为流传。 “先介绍一下自己,说个称呼和之前做什么的就好。” “奴婢胡赢家的,先前在大厨房里管着灶上的器物。”胖胖的婆子道。 “奴婢蝶儿,原先是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头,管着花草。”之前在屋外探头的丫环道,年纪十二三岁。 “奴婢莺儿,之前在夫人院子里管洒扫。”与蝶儿一般大小,长相甜美。 “奴婢彩绢,之前在外头庄子里做活。”这是最大的丫环,也是长得最漂亮的。 “奴婢云朵,是夫人从外面买回来的。”声音很细,胆子似乎有点小。 “奴婢霞儿,是夫人买回来的。”低眉顺眼,声音里却有些不甘的意味。 “奴婢炭儿,之前在柴房做事。”这姑娘长得有些黑,和名字倒很配,年纪最小,才十一岁。 “你们都是夫人送进来的人,想来都是聪明能干的。”叶非尘见她们自我介绍完,便淡淡开口,“不过呢,我向来倒不太看重聪明能干这两点。” 之前那个在屋外探头的小丫头蝶儿了这话就飞快的抬起头看了眼叶非尘,眼珠子一转;边上的莺儿暗暗扯了她的衣袖。 叶非尘眉头轻挑,面色不变。 “我只看中两点:忠心和本分。但凡做到这两点,便是傻点呆点我也可以不那么计较。” 最边上一个长得有点黑的丫环炭儿闻言愣了一下,眼里有些不相信,却是眼光都亮了亮。 胡赢家的温和的笑。 “进了我无尘院的门,那就是我的人,我不希望看见谁吃里爬外,坏了我的规矩、让送你们过来的夫人失了脸面。” 说着叶非尘看了眼星儿,星儿便将一张红纸拿出来,摊开,上面写着许多字。 “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们院里的规矩,你们都好好记着,如果犯了,便按着上面的罚。” “可是……奴婢们有些字不认得。”蝶儿咬着嘴唇道。 “不认得字没事,耳朵的到就成。星儿和月儿会帮你们识清上面的规矩。” “……是。”小丫头瞅了眼穿戴比一般家庭里小姐还金贵的星儿和月儿,又低下了头。 叶非尘的视线从众人面前晃了一遍,最后道:“星儿月儿是我屋里的大丫环,我不准备多添。你们六人,我准备选两个二等丫环,四个三等丫环。” “不论你们之前在哪里做什么事,到了这里就是新人。至于怎么选,看你们的表现,半个月后我自有定夺。在那之前,你们就按着崔大娘和程大娘的安排做事便可。” 等她们出去,程大娘便道:“夫人送过来的丫环多是叶府的家生子,那两个买回不久的也签了死契。胡赢家的丈夫是外院管车马的管事。蝶儿的娘是夫人那管着院内杂事的二等婆子。别的丫环的家人多在外面院子。” 叶非尘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们毕竟人少,想要盯着她们每个人也是不可能,管好分内的事就好。劳烦程大娘多巡巡,看她们做事如何。” 程大娘爽朗一笑:“小事!若她们敢整什么幺蛾子,小心我的拳头!” 屋内一阵笑。 “过两天让王嬷嬷来见见我,”叶非尘笑过后道,“咱们的生意还有庄子都要做做计划了。” 024 训诫 025 不能让他觊觎非尘!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5 不能让他觊觎非尘! 当初祖母派人将她从望都接到泉州的时候,顺便将她娘的嫁妆都清理了一遍,全数落到她的名下。 而她当时年纪小,且生着重病,自然没有能力处理好那大笔钱财。 祖母便将那钱财交给了娘亲留下的王嬷嬷打理,当然,所有的东西都过了账,不怕她卷了钱逃跑。 这些年来,王嬷嬷可谓尽心尽力。在她还没完全康复的时候,王嬷嬷便逮着时间就往泉州跑,给她讲店铺、庄子里的事。 王嬷嬷很聪明,头两年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守着她娘留下的财产,十分低调,很好的保卫了她的财产。等她十岁过后,有了些想法才按着她的想法去处理。 程大娘了叶非尘的话笑着点头:“这会也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去东郊庄子。” “也好,不必慌着回来,在那多坐坐。”她想王嬷嬷肯定有许多的话想问程大娘,比如这一年她过的怎么样? 程大娘出去后,星儿笑嘻嘻道:“小姐又可以感受一下大富豪的感觉了。” 每次王嬷嬷拿着账本给她讲一年的收益之后,她就会感叹:原来我是大富豪。是以星儿说这话打趣她。 叶非尘觑了星儿一眼,正经道:“我本来就是大富豪。” 星儿和月儿相视而笑,却是没有反驳她的话。 心里思量:其实她俩也是丫环中的大富豪! …… 叶定荣回府后直接去了静安斋。 问候过叶老太太,叶定荣与叶老太太分坐炕两边,一人捧着杯茶。 东扯西扯,叶定荣才说到正题。先将早朝时的事讲了一遍。 “母亲您看……荣亲王是何意?”叶定荣表面上淡定坦然,事实上十分认真的观察叶老太太的表情。 叶老太太小声的嗤笑,精锐的目光扫向叶定荣,气势不减当年。 “我看你是当官当的太久,脑子里的弯弯钩钩太多了些。荣亲王性子怪诞,今儿他在意你没有给他道谢,明儿他指不定就恼怒你给他道谢,便是太皇太后也不懂他想些什么。” “我看呐,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既然你已说了要登门拜谢,明儿就带着非尘去荣亲王府走一趟便是。” 叶定荣眼光一闪,面上是温和的笑。知道了叶老太太的态度便不再多说,转了话题。 “孩儿母亲的。不知母亲住的可惯?晚上睡得可好?若有不适的地方,孩儿立即叫人拾掇。” “免了。”叶老太太挥挥手,“你公务繁忙,后宅之事少操心。我虽然老了,但精神尚好,也不会跟你媳妇客气,有什么不好的我自然找当家主母。” “李氏做事谨慎周到,母亲有事找她我也放心。” 叶定荣又说了些如今皇上的政令,见叶老太太只是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便坐了会就以公事为由告退。 他走后,叶老太太对身后的崔嬷嬷道:“他这是以为皇上拉拢我呢?” “相爷身居高位,为文官之首,多想些也是自然的。”崔嬷嬷笑道。 “我离开望都的时候景飒聆那小子才四岁,如今一晃二十年了。按传闻来看,他可不像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不过也确有可能是一时兴起。也怕……别有所图。” 出叶老太太话里的忧虑,崔嬷嬷想要开解。脑袋一转便摆出更忧虑的样子。 “别有所图?这可咋办呀!莫不是那荣亲王看中了大小姐?” 叶老太太一愣,她说的别有所图可不是指这个,“说什么呢?非尘还小呢,小丫头片子一个,没长开。景飒聆可是非尘的两倍大。” “我看大小姐就很好,人见人爱。”崔嬷嬷继续忧虑。 “……那也是。”叶老太太思想已经被带离那些阴谋诡计,开始着急,“非尘虽然小了点,但真是哪里都好,难道景飒聆那小子真动了歪脑筋?” 想到这她脸色一变,“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他觊觎非尘!”心里开始盘算。 叶非尘虽然暂时不跟李姗请安,但是晚饭时分要去给叶老太太请安,这是多年下来积累的习惯了。 等到叶非尘晚间给叶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叶老太太便直入主题。 “明儿你和你爹爹去荣亲王府登门致谢,记得穿稳重些。荣亲王年纪不大却是长辈,不管外面传闻如何要记得他是长辈,态度要恭敬。” “要说的话,他既可以算你叔叔也可以算你舅舅。你祖父当年和景隆帝关系不错。” 按叶老太太所想,非尘从小是个孝顺的晚辈,对长辈一律恭恭敬敬。 她年纪尙小,直接教导她远离荣亲王,见着他绕道是不太好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在她脑中灌输荣亲王是长辈的观念。 有了这种观念在脑海里,依非尘的懂事,不管那容亲王有没有歪念,非尘是绝对不会动别的心思。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非尘守着她那颗稚嫩的心就好。 这一年她好好观察观察,下一年非尘就有十三岁了,她倒是可以给她定门好亲事。 叶非尘眉毛一挑,虽然祖母没有说怎么忽然要去荣亲王府,但她暗思绝对是景飒聆的手笔。 好一个景飒聆,竟摆辈分摆到她家来了。平时也不见他有多喜欢她叫他大叔啊? “非尘记住了,非尘一定好好尊敬荣亲王叔叔。” 叶老太太很欣慰:“好,明日要出门,你今儿便早些休息吧。” …… 天亮,叶定荣上朝回来,换了身衣服便亲自来到无尘院接叶非尘出门。 “大小姐,相爷来接你了。”炭儿隔着帘子通报。 叶非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确定够稳重了才掀帘而出。 星儿赶紧无奈的将手里拿着的青春美丽的亮色衣裳和漂亮珍贵的头饰放好,跟着出去。 正厅里蝶儿在给叶定荣斟茶,月儿倒是直挺挺的站到一边。 见她出来,叶定荣和月儿都转头看她。登时一愣。 ------题外话------ o(╯□╰)o,不要心急,生活是一天天的过的,剧情是一步步的来的。(大家都不冒泡,也不说意见,我好操心是不是写的不好、太慢热了→_→虽然好像也没说什么废话)。 025 不能让他觊觎非尘! 026 小心思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6 小心思 还是寻常的装束,发型依旧是两个包子头,但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只见她上身着暗绿掐花右衽小袄,下身穿着米白湖绉马面裙,头上系发的不再是平常用的天丝绸缎,而是简简单单的红绳,上面只点缀了绿色玛瑙。 红配绿一般人不用,好在她年纪小,长得嫩,两种颜色放在一起也不显得难看。 这一身装束并没有让她失了光彩,白皙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开起来依然可爱乖巧。只是是整个人在这沉稳的暗绿色中显得安静了几分,少了些许活泼之感,行动处也少了几分雅致。 “爹爹。”叶非尘浅笑着行礼。 虽说这一身少了些许灵动,但到底没有失礼之处,叶定荣什么也没说。 “走吧。”声音很温和。 “恭送相爷、大小姐。”蝶儿的声音的很分明。 叶非尘嘴角轻轻的勾了勾。 荣亲王府和叶府相距不算很远,三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和叶府相比,荣亲王府更加豪华。 据说这亲王府是在景飒聆二十岁的时候皇上赐的,有两个叶府大。 只是里面住的人也许连叶府的一半也没有。略显空旷冷清。 “这边请。左相和叶大小姐喝茶,亲王稍后便来。”荣亲王府的管家蒙安将叶定荣和叶非尘领到正堂说道。 在正堂接见,算是比较正式了。 叶非尘坐在叶定荣的下首,捧着王府丫环递上的茶认真喝,目不斜视。 叶定荣也只是和管家讲了两句客套话,便不经意的打量起亲王府的装饰,如弥勒佛般的笑着,半点不急。 景飒聆没有姗姗来迟,一盏茶未喝完他就来了。 一身紫色金丝暗纹龙涎缎宽袖长袍,腰间坠羊脂白玉玉佩,再没有多的饰物。玉冠束发,半数散落,目若寒星,姿态悠然。 见着叶非尘如此‘老成、破落’的装扮时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便是不满甚至冒出些怒气。 “荣亲王,下官今日是携小女感谢日前荣亲王出手解围。”叶定荣起身道,微微的拱了拱手,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没有摆很低的姿态。 他是百官之首,即便是对着王公贵胄也不需要摆太低的姿态。 “小意思。”景飒聆顾自坐到上首,不端正的斜倚在大靠椅之上,颇为随意的道,“要说也是瑞世子行为惹了我不爽我才出手的,救叶大小姐那只是顺便。” 昨日巴巴的要人上门道谢,今日又说救人只是顺便,这思维果然难以捉摸。 “小女多谢荣亲王叔叔相救。”叶非尘起身道,“祖母说,荣亲王算是小女的叔叔呢,这样叫荣亲王不介意吧。” 正扯着自个头发的景飒聆手下一个用劲,眼看青丝断了一根,灿若晨星的眸子直直的对上叶非尘清澈的大眼睛。 “你说呢?” 叔叔?他有那么老吗?想到平日里小丫头就喜欢叫他大叔,莫不是在小丫头眼里他真的就是个长辈? 这样错误的认识必须的改呀! 出景飒聆语气里的冷意,叶定荣立即道:“非尘,不可无礼。” 叶非尘顺从的低头,“是,是小女逾越了,还望荣亲王不要生气。” 景飒聆确实不爽了,可对着小丫头不能杀不能打,万般无奈下不过是扬扬头,“本王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傲娇姿态立显。 叶定荣疑惑的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上座的景飒聆。 也许多心了,他觉得非尘和荣亲王之间的气场似乎有些奇怪。 正思量间,香东忽然进了屋:“王爷,相爷的侍从说有急事要见相爷。” 叶定荣一愣,叶非尘瞬间抬眼看景飒聆。 就见他嘴角一勾,“让他进来。” 然后,叶定荣就被皇上召去了皇宫。景飒聆难得体贴的保证会送叶非尘回去。 叶定荣更怀疑了,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叮嘱叶非尘早些回去便赶去皇宫。 叶定荣走后香东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星儿也站到屋外。屋里只剩景飒聆和叶非尘。 叶非尘安静的看着景飒聆,眼波有些凉。 按着景飒聆一般的处事风格,绝对不会这样让她爹上门致谢,更不会说什么要完好无缺的送她回去。 反常即妖,这落到别人的眼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可不想因着他就成了众之矢的的人。 “小丫头,你干嘛穿这样,把你显老了。”景飒聆似没感到叶非尘的不悦,掠到叶非尘跟前,颇嫌弃的看着她的衣裳。然后又摸摸她的包子头。 “我给你送的红玉串珠呢?怎么不带着。这绿翡质量好差,一点也不配你。衣服也是,你那凤羽缎没了吗?我这还有几匹,待会你拿回去吧。” 着他这么一念叨,叶非尘的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呲道:“你什么时候从大叔变成大婶的?这么啰嗦!我爱穿怎么样就穿怎样,不劳你操心。” 景飒聆觑着她的神色,对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很是了解。所以一开始就噼里啪啦讲一推好话,现在看还是蛮有效果的。 眼里染了丝怒气,景飒聆冷然道:“是不是叶府有人为难你?觊觎你的好东西。所以你都不敢穿好、不敢戴好?” 似乎只要她说‘是’他就要提刀杀到叶府去似的。 这么一想,叶非尘脸色又软了几分。不管怎么说,景飒聆对她还是不错的。 又想到他做事向来恣意,很多时候和小孩子有得一拼,或许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弯弯道道,便连半点怒气也没有了。 暗叹口气,叶非尘道:“你多想了。今日我和我爹爹登门拜谢,穿稳重点较好。” 不等景飒聆说话,她继续道:“你想干嘛?为什么要促使我爹登门致谢,还半路想法子把他调走?出什么事了吗?” 景飒聆有点尴尬的忘窗。他能说是他那点小心思吗?能说不过是想见见她吗? 私下去见要被呵斥,那他也只有想光明正大的法子了,话说这个主意他觉得很得意呢。 以前还好,如今将非尘看做自己人了他总也不放心,就怕自己没看好的时候她受了委屈受了气。更担心某些别有心思的人把非尘哄骗走了。 出生到现在,这般小心翼翼的情绪着实是头一回。 又心痒又心焦,偏偏又像是灌了蜜似的,心里甜甜的,特别是看到她乖巧可爱的脸蛋就在眼前,清香的气息就在身边的时候,竟有种满足的感觉。 或许这样安心的感觉早就有,只是以前从未多想或者是想偏了而已。 叶非尘也疑惑的看着他,“真有事?” 景飒聆回神,水波潋滟,望着叶非尘清澈的大眼睛心里一动。 万分正经道:“是的,我这样做都是因为你祖母。” ------题外话------ 我的小心思就是希望收藏快快的涨。\(^o^)/~ 026 小心思 027 影响力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7 影响力 “和我祖母有什么关系?”叶非尘眉头微皱。 “跟我来。”景飒聆说着便自然的拉着叶非尘的手往屋外走。 看着手腕上的那双大手,再看看景飒聆认真的表情,叶非尘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她没有见到走在前面的某人如偷了腥的猫样笑的慵懒。 沿着游廊,并没有走多久就来到一处院子,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护卫要比之前的正堂那里多。 正屋屋檐下一块牌匾上两个张扬的大字“房”,笔走龙蛇,潇洒至极。 叶非尘微微撇了下嘴,果然像景飒聆的风格,懒得连名字都不想起。 而且他的屋子的确多,不然不会这么奢侈。 这院子是一个正规的四合院,正房做了房;左边厢房建了两层高,是阁;右边厢房则专门用来放笔墨纸砚等物,器物房。怎么分工不需多猜,看看牌匾就知道了。 一眼将院内看尽,叶非尘放慢了步调。 房,是政客最为隐秘、最为看重的所在。 “你带我来你房干嘛?不会有什么我不该看的东西吧。” 明白的告诉他她不想参和进任何事件,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便是罪过。 景飒聆见到了目的地,依依不舍的松开那细细的皓腕。 了她的话不由无奈道:“安心,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我的房。” 这是保证不管怎样都不会让她牵连进任何事。 两人的立场都摆的分明,也都互相尊重。 这样很好。 进屋后景飒聆也没有耽搁,径直取了一个画轴,放在梨花木长案上展开。 叶非尘远远看去,便见一个似被咬了一口的月亮正居画中。 走近了看,才发觉原来不是画而是一副地图。 对这幅图她也不算陌生,曾经在大伯的房里看到过。这是她如今所在的这块大陆的地图。 曾经她以为她还在那片叫中国的土地上,只不过是架空了时代。后来才知,原来不是这样。纵然这块土地上有那么多和中国古代相似的自然环境甚至是历史文化。 这块大陆叫飞月大陆,形状如一个东北偏北处被人咬了一口的圆月,总体面积和中国的国土面积差不多。(其实整体形状大家想一想把中国地图提出来,然后把边界画圆滑点就成。) “祁族在东北盘踞,虽说之前败给我国,但这些年来却贼心不死,暗下有些小动作。”景飒聆修长的手指指向东北处。 他的手指沿着北边的边际弧线移动,到西北,划了一个大圈。 “西北环境恶略,交混着十来个不同的民族,民风强悍。这些年虽然年年岁贡,但已生异心。” 最后他的手指指向飞月大陆的空白处,一直到画轴的最边缘。 “海的那边,还有恶虎伺机而动。” 叶非尘认真的着,越越觉得景国很危险。 内有忧外有患,不太乐观。 “国家安危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操心的。”叶非尘不是杞人忧天之人,也不可能上阵杀敌。 不过也不能好像什么都和她无关,思想觉悟不能太低。 她想了想道,“但我也知道一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到打仗的时候我定捐些钱给战士们,纵力量微薄也算尽点心。” 景飒聆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叹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的好!若景国百姓都有你这份觉悟,……又何须愁。” 叶非尘没有清他的感叹,但也知道是在高度赞扬她。不好意思的咳了声,“你不是要说我祖母的吗?” 联想到景飒聆刚给她讲的形势,叶非尘道:“祖母离开望都二十年,放开兵权近三十年,军队中早换了新人,祖母对军队的影响力恐怕早已消散。而且祖母年事已高,亲入战场更是不可能。” “你小瞧了你祖母。”景飒聆将地图卷起,放置一边。又亲自给叶非尘倒了杯茶。 “当初祁国作乱,战争前前后后持续近十年才在你祖母的手下平定下来,最后的结果祁国打败,向景国称臣,撤国号,以‘族’自居。” “十年战争,功勋贵族有几个人耗的起?当初你祖母嫌那些贵族不成气候,从寒门子弟中提拔将领,除了战死的之外,被你祖母重用的几乎全都取得傲人的战绩,战后封官进爵。” 叶非尘微愣,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哑,喝了口茶润润喉,直视景飒聆。 “如今景国的将军有多少是祖母提携的人?或者有多少是他们的子孙?” 直入关键处,景飒聆嘴角勾了勾,小丫头果然聪明。 “别的不提。如今的老镇国公郭阔便是承的爵,其父郭起便是你祖母提携的。郭阔承爵不掌兵权,不过他弟弟郭高如今是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郭高的两个儿子郭勇郭敢都在军中,有勇有谋。” 叶非尘心下讶然,感情整个镇国公府都是承了祖母的提携之恩才有今日无上荣耀。想到古人对自己道德的看重、那种难以言说的忠诚与知恩图报,顿觉祖母所处的位置太奇特。 “都这些年了,而且……第一代镇国公已经去世了。” “有些恩人家死也不敢忘。何况,郭阔和郭高两人年轻时也跟着你祖母打过仗,就是郭家人再忘恩负义,他俩在时就不可能忘。” “他们多大?”叶非尘眉头一皱,问了很无聊却也真心想知道的问题。 “郭阔五十一,郭高四十九。”景飒聆微微一笑,“和我是同辈。” 叶非尘不理会他那奇怪的优越感,暗思三十年前郭家兄弟的年纪的确够上战场了。不由深深的叹口气。 “我祖母这些年专心礼佛,这些事她早已丢到脑后,她不会干涉任何事。” “可是她一回盛都便被太皇太后招了去,她便是无心也会让有心人当做有心。”景飒聆说的严肃。 叶非尘注意到他直接喊的太皇太后,而不是母后,心下一动,却没有问,只是道:“那你……” “我是给皇上做事的。传闻你是你祖母的心头肉,我处心积虑的拉近与你的距离……别人会什么想?” 他是为皇上做事的?太皇太后拉拢她祖母,他便做样子接近她。 那么,这便说明太皇太后与皇帝不合!他的做法就是为了混淆视,让别人看来皇帝和太皇太后在对她祖母的态度上均衡的。那么,别的人就定不敢乱动。 叶非尘有点头疼,太后已逝,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难不成真像传闻说的还对权力放不开? 不管怎样和她也没关系,她得躲远点。 当即瞪着景飒聆道:“我看你就是为了好玩,竟把事情上升到国家高度,当我胆子小哄着我玩呐。” 虽是胡搅,却也接近事实。 景飒聆只默默的看着她,似任她说些孩子气的话,等她鼓着脸看他他才好脾气的开口。 “就当我只是想见见你好了。国家大事什么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愿你自己过得舒坦、开心。若真有什么人敢从你身上下手,我会护着你。” ------题外话------ \(^o^)/~,老祖宗是——人不在江湖久矣,江湖全是她的后人~o(n_n)o…… 027 影响力 028 抓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8 抓住 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假意,轻柔的话语如棉花般温暖,叶非尘忽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该回去了!” 景飒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耍赖磨了好一会,见她真有事急着回去才派护卫送她回去。 回途,星儿与叶非尘同坐在马车内。 她过一会就看一眼叶非尘,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想说什么?”叶非尘温言道,“你和月儿与我一起长大,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论说什么,我也不会怪你们。” “荣亲王……他对小姐……”话没说完小脸倒是红了。 叶非尘闻弦知雅,忍不住翻个大白眼:“想什么呢。我才十二岁十二岁!” 还是小丫头一个呢,星儿竟然往那方面想,她是不是又要感叹一下古人早熟? 星儿脸更红了,之前是羞得,现在是被叶非尘的态度弄窘的,小声嘀咕:“十二岁也不小了。” 不!叶非尘暗道还小的很呢。眼睛往自己身上一撇,更加深了这种想法,还有待长大。 “星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和荣亲王那是患难知己。”说着她打趣道,“我看你是动了凡心才多想吧。不过你现在也太小,即是动了凡心我也不会让你这早出嫁。过两年吧,我给你丰厚的嫁妆!。” “小姐!你怎么能把这些事挂在嘴上。”星儿真是又羞又气,生怕外面有人到,压着声音弓着腰对着叶非尘道。 叶非尘见此立即将腰摆正,“坐有坐相。” 星儿:…… 送走叶非尘,景飒聆的好心情依旧在持续,难得有兴致的拿了琴出来弹。 急音如骤雨般冒出,一曲下来,酣畅淋漓。 香北抱剑立在边上,摸摸耳朵。 “主子,你这样哄叶姑娘不好吧。等叶姑娘以后想过来了,会生气的。” 景飒聆掌风使劲,将放着古琴的长案推到一边,自然的横卧在软榻之上,墨发垂落,一手做枕一手遮光。 “本王句句真心。” 香北一想,哑口无言,的确,主子没有说半句假话。 叶姑娘的祖母对郭府的大恩是真的,太皇太后拉拢叶老太太也是真的,便是主子对姑娘的担心也是真的。 只有一点,却是说不清真假:主子故意摆出接近叶姑娘的行为。 主子定然不是为了叶老太太对军队的影响力,却也不是像他说的制衡,混淆别人的视线,让别的人不敢动叶老太太也不敢动叶姑娘。 主子多半是私心占了多数。有了这个借口,至少以后主子可以不用在外和叶姑娘装作陌生人。 而且,有主子的接近,别的对叶姑娘有心思的人会少很多。 “退下,让我一个人静静。” 香北一愣,闪身消失。 着风飒飒的声音,感受着风的轻抚,景飒聆却一下子失了之前的轻松。只觉胸口闷的很。 是,他可以说他句句真心,却无法释怀那真心后的私心。 小丫头爱惜自己的羽毛,爱惜自己的钱财,爱惜自己的自由……她爱她自己的一切。 她怕麻烦。虽然她不怕阴谋诡计,但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没有强权。 他知道她对皇权很排斥,或者说她喜欢的阴谋诡计从不包括政务层面,但他还是将这些烦人的国家大事摆了出来。 他承认,他是故意给她将景国的现状和叶老太太的特殊性讲给她的。他也知道以她的聪明一定会知道围绕她的身边会有很多冲着叶老太太而去的‘有心人’,或好或坏。 知道了这些她才会保持警觉,警觉着,然后更少的人有机会接近她;同时,他可以让人以为他有目的,正大光明的接触小丫头。他为的不过是这点而已。 只是她不过十二岁而已,叶老太太不对她讲那些事想必是想让她高高兴兴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不用费心的去想身边的人有何目的、是真是假。 可他却为着自己的小小的私心就把一切摊开来,为她添了烦恼。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就连对心爱的小丫头也使心机。 狭长的双眼睁开,广阔的天空在眼前展开,蓝色的地调上缀着白色的云,在天地之间,一切都那么渺小。 人生不过几十年,最后只有一坯黄土。有生之年,该抓住的东西一定要抓住才是。 果然,他唾弃了一会自己后还是觉得半点不后悔。 多见见小丫头,赶走别有心思的人才是关键。至于小丫头的烦恼,以后多护着,多逗她开心好了! …… 回了叶府,叶非尘直接回无尘院,让星儿去李姗那报备。 “小姐,王嬷嬷一早就由四个护卫还有巧哥儿送过来了。”月儿前来迎叶非尘,“她先去老太太那请了安,讲了会话,之后便一直在屋里等。” 巧哥儿是王嬷嬷的大儿子,今年十八,老实本分,还未娶妻。 叶非尘点点头,她就是知道王嬷嬷今天会来所以才坚持不肯在荣亲王府待。 屋外的动静传到屋内,王嬷嬷立即起身,正欲出去迎迎便见叶非尘掀帘进屋。 “小姐,嬷嬷给小姐请安。”王嬷嬷望着一年未见的小姐眼睛一红,端端正正的行了礼。 只见她身穿褐绿长袄,下身为米黄色长裙,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人看起来气色不错,精神也很好,只是两鬓已生了些许银丝。 叶非尘眼底微酸,王嬷嬷也不过三十五岁,竟生了华发。想来也是为了她操多了心。 赶紧上前将她扶起,笑道:“嬷嬷和非尘倒是想到一块去了,看咱们这衣服穿的多么像?” 可不是吗?都是袄裙,除去款式布料稍有不同,便是颜色搭配也像的很。 王嬷嬷细细一瞧,心疼的执起叶非尘的手,“星儿月儿越发不会打扮了,小姐这般水灵怎么穿这样老气的衣服。” 月儿在一边站着,乖巧的受训,不反驳半句。 “还有这饰品也不好看。小姐惯爱那些精细的东西,今儿怎么也不穿戴着?可是东西落在泉州没带来,嬷嬷明儿,不,今儿就去给小姐重来置办一些。” 见王嬷嬷有为着她这一身长篇大论的兆头,叶非尘赶紧道:“嬷嬷别担心,今儿穿这身是有原因的。好东西我都带着呢,我哪里舍得丢?” 那些凤羽缎的衣裳还有极品玉石的饰品,珍贵的发带,都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东西,当初收拾东西最注意的便是那些。 王嬷嬷此才放心,被叶非尘按在椅子上坐了。 两人扯了些闲话,知道各自身体健康、一切安好才转到正题。 月儿摆好一张长案,将王嬷嬷带来的四本账册和一个匣子放到案上。 “小姐先看看账本。”王嬷嬷眼里带笑的道。 028 抓住 029 财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9 财产 叶非尘笑嘻嘻的接过账本,装作没看到王嬷嬷的笑。她喜欢钱财也不是什么秘密,要说她也不算财迷,但有钱谁怕多呀? 更何况,这些都是她的,她喜欢那是天经地义。 她手上的财产有东郊良田八百亩,其中水田五百亩、旱田三百亩,几乎是紧挨着的,那里还有个三进的庄子。 此外,西大街有个二进的宅院,西郊有个温泉庄子,还有两家店——天宝阁和天丝阁。 事实上她娘的嫁妆里原有五家店面,如今有两个店面落到李姗手里,其余的三个店被她卖了,卖了之后又买了两个,便是如今的天宝阁和天丝阁。 天宝阁是高档珠宝店,天丝阁是极品绸缎店,她的主要收入便来源于这两个店。 这两个店如今在望都已是赫赫有名,原本她并不想在天子脚下开店,麻烦多。 不过景飒聆那厮主动庇护,她便以几乎所有的极品龙涎缎为筹应下他的庇护。这也是为何她的店发展如此迅速却没惹麻烦的原因。 四本账册,一本天宝阁的,一本天丝阁的,一本是田里的,一本是庄子上的。 叶非尘并不是会做生意的人,不过前世看的多,出出小点子,给店里画些花样、做些设计还是可以的。 她做的是精品买卖,宁愿价高客少,开张就可管一年是她的追求。 结果还是低估了望都人的消费水平。 两年下来,这两家店的净收入竟有二十三万两! 和这个一比,田庄的收益完全不够看。不过却是给不少穷苦人工作的机会。也算是善事一桩。 “很好。”叶非尘将账务看了一遍,发现没有错误便点头道,“我看这上面记载每月都接了单子,两位万师傅可忙得过来?实在不行就少接点单。” 天宝阁两位雕刻师傅是兄弟,万大全和万小全,手艺精湛,各有所长。 “还有天丝阁也是,我们卖布是主,刺绣是次。不必让绣娘们费太多心。” 叶非尘这样说也不完全是多善良、心疼工人所以要把钱往外推。 主要是不论是雕刻制宝还是刺绣都是极其精细的活,除了精细还需要一定的灵感才能创造出好的作品。累积的工作不仅对他们的身体是一种压迫,更对他们的创造力是一种压迫。 想要他们长期保持最好的状态,多多的休息思考是重要的。 “小姐不用担心,你说的话我早给他们传了。”王嬷嬷对叶非尘如此善良十分感动,“他们也都很感激小姐体贴。每完成一件活计,总会休息几天,就没见他们费过材料。” 说着她将匣子递给叶非尘,“这是银票,小姐可要好生收着。我之前进来,发现屋里有很多生面孔,小姐小心些。” 叶非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清点一下,发现有二十万两,一愣:“怎么都拿出来了,该多放些店里。” “店里周转够用了。”王嬷嬷略带歉疚的看着她,“小姐拿着我心里安心。不然被人吞去了我往后就真无颜见主子了。” 这说的是落到李姗手里的两个店铺。原本叶非尘想着暗地找机会坑李姗一笔,店子的事就不提了,免得惹王嬷嬷愧疚。 如今她自己提出来了,叶非尘也不再避讳:“嬷嬷不必这么说,年前你说铺子落到夫人手里,我便有点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嬷嬷似乎沉浸在一种难言的伤感之中,略作回忆才开口。 “这就要说到主子生病的时候了。主子身体弱,需要大量的珍贵补品,后期需要的量更是大,两白银也不过只能顶几天。” “主子不愿给相爷增添负担,也不愿去玄府求助,便让我将那两间店铺给卖了。不过后来相爷知道这事,便做主将店铺又买了回来,依旧写的主子的名字。” “只是当时主子病重,后来小姐你又病重,巧哥和妙姐的爹在外生事……我没法做到面面俱到,忘了将地契从相爷那拿过来。” 妙姐是王嬷嬷的小女儿,十三岁。 叶非尘不太清楚巧姐的爹到底生了什么事,但想到在当时那么难的情况下,王嬷嬷一力承担这么多事,也实在是难得。 “后来小姐去了泉州,我守着小姐的财产。之后按着小姐的意思变卖了三家店,做起生意。等一切进入正轨,我想着该去看看那两家店。结果发现……相爷夫人在料理那店里的事。店里的人都认她是店主。我就知道定是相爷把店子给了她。” ‘相爷夫人’几个字对于她而言叫出来都那么的困难。 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叶非尘暗忖,那店铺是叶定荣收回来的,即使一开始的确写的她娘的名字,后面要改成李姗的名字对一个丞相来说也不会是难事。 会不会只是要李姗打理?不会。如果只是打理的话,叶定荣派属下去做更好。一般来说,一个女人是不会出面去打理不属于自己的店铺的。她既然登门料理,想来是将那看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即使是叶定荣赎回来的又怎样?那是她的东西!叶非尘眼波微冷,若说叶定荣主动奉上她娘的铺子给李姗,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都是我的疏忽,若当时相爷一赎回那铺子我便去拿地契,也不会让小姐的铺子落入那人之手。” “嬷嬷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叶非尘笑嘻嘻的捧着匣子道,“嬷嬷这两年可给我赚了不知道多少间铺子呢。” 在她的劝解下王嬷嬷总算不那么介怀。 “妙姐儿可有写信回来?”叶非尘问道。 妙姐儿拜神医素真为师,跟着她四处历练了,哦,神医是女子。 当初她有意学医,素真也喜欢她的聪慧。奈何她练不了内力,也不能随素真天涯四处跑,便无法承袭素真的衣钵,只学了些皮毛。 不过却把妙姐儿推了出去。妙姐儿聪明乖巧,对学医也感兴趣,被她诚心感动,素真收了她。 这两年来妙姐儿一直跟着素真大江南北的跑,没有回来过。 “有,月前还收了一封,说是到了哪座山,景色很美,还要问小姐好呢。”王嬷嬷又是不舍又是欣慰。 叶非尘也很欣慰和羡慕。 两人又讲了会话王嬷嬷便要告辞,说以后会常来看她。 叶非尘笑着应了,手不经意拂过包子头,心里忽的一动。 立即将景飒聆送的两串珠子拿了出来,“嬷嬷,我欲用这珠子做点首饰,劳烦你给小全师傅送去。” 万小全擅长做小物件、精细活。 不待王嬷嬷答话,外面就传来李氏姐妹花的声音。 “非尘妹妹躲屋子里玩什么好东西呢?竟要程大娘守在外头。” 029 财产 030 羡慕嫉妒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0 羡慕嫉妒 温柔中又带着尖锐的声音,说话的人是李珠。 “两位姑娘可不要乱闯。”程大娘略带压抑的声音。 叶非尘眼里利光一闪,还未开口就到外面又有了动静。 ‘呀!’李珍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能推我呢?我和妹妹不过是按着姑父的话来拜访非尘妹妹,想要和她好好相处而已。你这是连门也不让我们进吗?” 下一刻就见李珠掀帘进屋,蝶儿在后头给她打帘子。 叶非尘脸色一冷,清楚的看到帘外李珍可怜兮兮的攀着程大娘的双手,而程大娘满脸憋闷,只是拦着,想动手却又不敢动手。 “让她进来。” 程大娘恨恨的看了眼李珍,松了手。 “非尘妹妹这珠子真漂亮。”李珠一见叶非尘手中的玉珠便是眼光一亮,她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珠子呢。 玻璃种极品红玉本是相当难得,更何况是这样圆润均匀的质地。 叶非尘淡淡的道:“请坐。” 月儿便将凳子送至两人腿后,然后以十分热情的态度挽上她们的手,两人只觉一道力往身上一压,就乖乖的坐下了。 “你……”这样不由主的行动实在让人恼怒,李珠立即对月儿怒目而视。 月儿完全无视,刚才这两人在外头为难她娘当她是死的啊!若不是不想给小姐添麻烦,一定送她们个麻袋,使劲打一顿。 “非尘妹妹……”李珍想着叶非尘刚从荣亲王府回来,手上就有了这么漂亮的珠子,莫不是荣亲王送的? 美丽的面孔上有点扭曲。看叶非尘的样子,一点也不美丽,更没有半点女人味,真不知怎么就入了荣亲王的眼。 叶非尘将两人当空气,继续和王嬷嬷讲话。 “这两串珠子共二十四颗,我预备做三对耳环,花去六颗;一个梅花簪子,也要六颗;然后用三颗做一个步摇上的点缀;剩余的九颗用扭成一般粗细的冰蚕红丝的线串好便成。” 王嬷嬷这几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李氏姐妹做到完全无视简直不费半点力气。 只一心的记着叶非尘的话。 “对了,梅花簪子的簪身要用极品羊脂白玉,若没有便放一放也可,不然糟蹋了东西。” “有,”王嬷嬷脱口而出,不过想到边上有两个外人,便立即道,“天宝阁有许多极品玉石,小姐想要的定有。” “那就麻烦嬷嬷了。”叶非尘将两串珠子放到一个小匣子里递给王嬷嬷。 王嬷嬷仔细收好:“小姐放心,我会尽快让他们做好的。” 就在叶非尘和王嬷嬷的对话中,李珍和李珠不知互换了多少眼色,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嫉妒和愤恨。 之前姑父说叶非尘这丫头头上的两根带子就比得上她们通身穿戴的价值,她们还去姑姑那说了心里的不满,结果姑姑竟然说叶非尘的确有钱,姑父的前妻留下不少嫁妆给她。 现在一,什么极品羊脂白玉,还有天宝阁,都轻飘飘的就从嘴里说出来,似乎都是那么简单的事。叶非尘果然有钱。 明明她们才是天之骄女,明明她们才受万恩宠,明明她们才有资格享受那极品的好东西,凭什么她们反而没有,叶非尘这个长在泉州的野丫头有? 实在是让人不甘。 叶非尘一看她们的神色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其实李珍李珠两人吃的用的都是上等品,日子也过的不知道比一般人舒坦多少倍。可她们偏偏将视线落到她身上,偏还生出那么多的不甘。 不看看自己拥有什么,却非要抓住别人比你好的那么点东西,不是找虐吗? “倒是冷落两位姐姐了,真是抱歉呢。”叶非尘道。 星儿掀帘而入,手上拿着托盘,上面放了三杯茶。 “小姐、珍小姐、珠小姐请喝茶。”星儿将茶一次放到三人跟前,笑道,“之前我去夫人那告诉夫人小姐回来了,知道小姐是荣亲王特意派人送回来的后两位表小姐很是关怀,这不,竟比星儿到的还快,看来星儿往后走路要快点才是。” 说完她就站到叶非尘身后。 叶非尘微微笑了笑,原来是冲着荣亲王来的啊。怕是想知道荣亲王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吧。 李珍李珠脸色微变。李珠当即道:“非尘妹妹也太乖巧了些。屋里的丫环这般没有规矩,主子没问话就讲这么大一堆有的没的。” 这是说星儿嘴碎,作为丫环,管好自己的嘴是很重要的。 “我年纪小,喜欢热闹一点。而且我觉得星儿说的话很好呀,句句都说在点上呢。”叶非尘笑着道。 “诶。”李珍忧伤的叹气,“我知道非尘妹妹定是在怪我们前日没有为妹妹说话。可妹妹不知,我们父母早逝,李家势微,我们在一众权贵子女间生存有多不易。” 她的语气哀婉,似乎备受生活折磨一般,“瑞世子是天潢贵胄,他说话我们又哪有可以置喙的余地,出了事也只想到快点息事宁人才好。万没想到还有妹妹那样的处事之法,铁骨铮铮,傲气凌然。” 说的好,估计心里不知道怎么说她是悍妇、野蛮人。 不过人家都说这样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屋外还有那么多丫环婆子着,她也犯不着把好人的名声都留给她们姐妹。 “珍表姐谬赞了,万事随心而已。”叶非尘不想纠结一件事太久,转了话题,“两位表姐都是天字部的老学生了,我后日就要去报道,不知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虽说女子不用科举,但能够入天字部学习也是皇恩浩荡,妹妹只用专心学习便好。”李珍道,“上学时间是辰初(七点)到申初(下午三点),若入夏了,下午放学时间便是申正(下午四点)。每五日休息一天,只要上课认真,下课勤奋,不会很累。” 叶非尘点点头,暗想这时间还比较合理。又问了些别的事,李珍一一讲了。 李珠则不耐的坐在一边,眼睛不停的扫视周围的布置。 她们的大姑姑是李姗的姐姐,也是当今皇后,进皇宫的次数颇多,也是有眼力的。 发现叶非尘屋子里虽然简单却物物精致,心里越加的不忿起来。 她甚至想:姑父的前妻死了,那东西便该是姑父的,现在姑父的嫡妻是姑姑,那东西都该归姑姑才是。 所以她和李珍出了无尘院又去陪李姗时,字里行间便透露了叶非尘的财大气粗。 李姗淡淡一笑:“这东西啊,得到了不算是你的,护住了才算。何须羡慕,等你们成婚,我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题外话------ 要考试了要考试了,复习模式启动~\(^o^)/~ 030 羡慕嫉妒 031 入学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1 入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国子监天字部上课的华章殿内传来一阵阵的读声。 一句是低沉的老者的声音,一句则是男男女女的和声。 叶非尘坐在教室的最右边、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上头一点一点的着这无聊的朗诵。 原以为辰初上课也还好,不会太累。结果没想到卯初就被叫起来,洗涮、吃饭、请安等活动做完之后再坐马车到国子监,时间竟也差不多了。 只是这些年来,她过得十分安逸,少有这么早起的时候,一时有些打瞌睡,这样的诵读无疑不会吵到她,更有点像催眠曲。 不过她是决心要做个好学生的,所以极力的保持清醒。 保持清醒的好法子便是跟着大家一起读,而且读的时候一定要摇头晃脑——大幅度的晃了几圈后,精神果然好极了!脖子也舒服了许多! 正在领着大家读的主讲《四》的博士盛伦见到叶非尘如此用功,心里欣慰不已,好读者得其心也。 下课时盛博士十分温和的道:“今日的课便到这里。叶姑娘初入学,若有何疑问多去阁看看或者与前辈探讨即可。” 被点名的叶非尘赶紧站起,恭敬道:“学生谢老师教导。” 盛博士便带着两个助教施施然出门了。 下面是休息时间。 叶非尘眼光一扫,便知道这是她的外交时间,纵她没那个意思,总有人拉着她参与。 天字部分三等,初级是六至十岁的学生;中级是十一至十五岁的学生;高级是十五岁以上的学生。高级部里全是男子,女子到了十五岁便要结业,回家准备嫁人。 如今中级部的人数最多,一二十人,可见天潢贵胄、公爵家族不少。 上课时男女共一个教室,不过男左女右,中间隔着一道走廊,倒是没有设屏风。 此时下课,众人的童丫环鱼贯而入,帮着自己的主子清理东西。 几乎一下课,或者说还没有下课的时候叶非尘就已经感觉到不时的有着来自各方的视线往自己身上扫。她全当不知道。 可这个时候却不能再装傻了。 李珍李珠及大部分女子一下课便朝着教室前方汇聚到几个衣饰华丽、架子端的特别高的女子身边。 站定后便朝着后排的叶非尘招手:“非尘妹妹,快来见过皇子公主们。” 当今圣上育有四子三女,除却年已十七岁的大皇子景子期和年方六岁的四皇子景子暄外,其余的皇子公子全部都在中级部。 李珍李珠的话落地后前面几排的皇子公主都一一站定,竟像是等着她上前行礼。他们不动,后面的学生也没有一个敢动的。 叶非尘敛了眼神,挂着乖巧的笑容上前。 “非尘见过各位皇子、公主。” 这里面最大的是十四岁的二皇子景子旭,他将叶非尘打量一番,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起身吧。” 不待叶非尘道谢,大皇女景知霓已抬了抬下巴轻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抬脚往外走去。 “这屋子里真是闷的很,俗气充鼻。” 叶非尘讶然,呵,真高能啊,连俗气您都闻的出来! 二皇女景知虹如清风般笑着道:“外面的景致确实不错,叶姑娘一早过来,还未来得及欣赏吧,不如去看看。” “她没时间!”三皇女,与叶非尘同年的景知妍开口道,“没老师说要她多去阁看吗?词儿,待会带叶姑娘去阁。” 词儿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了她主子的吩咐立即应下,“是。” 景知妍说完便走掉,景知虹脸色僵了僵,却什么也没说,也往外走了。 公主们都走了,皇子们更不会多留。景子旭并他身边的三皇子景子明点点头便与一众公子哥走出教室。 叶非尘注意到之前见过的忠伯侯世子杨乔宇颇含意味的打量她许久;此外,他身边的一个青衫男子看她的神情也意味不明。 叶非尘只做不知。幸好今年景瑞十六岁,如今在高等部,不然又多一个看她不顺眼的。 不过分分钟,人都走光了。便是李珍李珠也道:“阁里有许多好,非尘妹妹多看看有好处。你进国子监晚,不勤奋一点无法赶上进度。” 叶非尘不置可否的点头,让叫词儿的小宫女带她去阁。 对于和那些贵女们打交道相比,她更喜欢去阁,回味一下泡图馆的感觉也是不错。 在路上,她暗暗分析了一下刚才的几人及其他们的态度。 二皇子景子旭和二皇女景知虹都是梅妃所生,外祖便是镇国公。许是有部分将门血统,两人相对而言比较大气一些,对她的态度比较温和。 大皇子景子期和三皇女景知妍是皇后所生,景子期不知如何,景知妍却是专断的很,虽然也不算为难她,但一下子便替她做了决定而且罔顾二皇女的提议,想来是身份尊贵,目中无人的。 这两个对她的态度倒是有据可循,就是大皇女景知霓的态度有些奇怪。 大皇女景知霓和三皇子景子明为玉妃所生。玉妃出自香世家,颇有才学,温柔婉转。景知霓却没有半点那种气质,而且不知为何似乎看她不顺眼。 难道是因为李珍李珠?想来不像,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么也不像会做出替人出头的举动。 思绪游走中阁已在眼前。 “多谢你了。”叶非尘笑着对词儿道。 星儿便给了一个小荷包,里面装了点碎钱。 词儿高兴的告退。 凭着天字部的牌子,叶非尘带着星儿很顺利的进入阁。 此时阁很安静,人很少,星儿小声的为叶非尘解惑:“与杨小侯站在一起的是寿王第二子景璃。今日课上镇国公的女儿郭昭没到。” 叶非尘点点头,她比较好奇青衫男子的奇怪眼神,也比较关注镇国公家里的情况。 “小姐想看什么?” “今天不看,只。” 慢悠悠的走在一列列的架之间,叶非尘觉得她仿佛可以闻到页间飘散开来的香气,那是香。 心里瞬间就静下来。 转弯,到了最后一个架,叶非尘讶然的见到一个瘦削的小男孩蹲在角落抱着一本大在看。 着动静那男孩有些惊慌,立马站起,“叶姑娘好。” 叶非尘讶然,“你是谁?”她不记得认识这人呀。 小男孩低着头,眼里闪过幽光,呐呐道:“我是安阳侯的儿子,李嘉,今年十一岁。” 安阳侯?叶非尘心里一动,那不是李珍李珠死去的爹的爵位吗? 031 入学 032 正好相反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2 正好相反 据说,那忠伯侯只留有一子两女,两女是李珍李珠,那么一子就是眼前这个瘦削的小男孩了。 他是庶子,但是由于是忠伯侯唯一的继承人,老侯爷亲自求皇上给了恩典,也让他进了国子监天字部。 叶非尘暗思,他应该十一岁,这样的话也该是中等部的,和她一个班。 而拒她掌握的人数,星儿说过只差郭昭一个人,也就是说方才这个孩子也在课堂上。 她坐在最后面,曾扫视过整个教室,对这个瘦小的身影没有半点印象。 叶非尘抬眼看向星儿,星儿微微的摇了摇头,望着李嘉的神色有点茫然。 这代表之前在教室里星儿并没有关注到这个人。星儿向来聪慧,对于有哪些人和她一个班很上心,绝对有认真的观察。 可这个李嘉没有在星儿的脑海里留下印象,只能说他的存在感太弱了点。也不知是天生存在感就弱还是刻意让人不关注他。 小男孩缩着手脚站在角落,手里紧紧的捧着大,低着头,细碎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神情。 “你继续,不打搅你了。”叶非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叶姑娘……” 叶非尘嘴角轻勾,止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吗?”叶非尘回头温和的道。 心里却是有了些许防备。这个孩子,是故意等着她的吧。 或许他有看的习惯,或许他一般也是在这个位置看。只是,时间上太巧合了些。 三皇女要宫女带她来阁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他要守株待兔很简单。 李嘉着叶非尘温和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相对和一个坏脾气的人而言,和好脾气的人打交道更让他欢喜。 他细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脊,小心的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来。 叶非尘看到他那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眸子,古潭一般,静谧悠远。而后他笑了,笑得有些青涩。 “其实……在叶姑娘上课之前我就知道你了。”李嘉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的上柔和,“不光是我,天字部的人都知道。” 叶非尘眉间轻挑,泄了丝讶异又可爱的笑容:“我这么有名?” “叶姑娘有两首诗在天字部传开来了,所以大家都知道。” 心里猛然一跳,叶非尘极速回忆,并记不得何曾用叶非尘这个身份做过诗。难不成有人那么厉害查出晨斐的真实身份? 正在叶非尘回忆之时,李嘉已微带点笑意开始念起来。 “床前明月光,大伙睡的香。举头望明月,低头思饼香。”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蚊子死多少?” “咳、咳……”叶非尘神色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难不成有谁和她一样是穿越的,恶搞起经典古诗来? 李嘉眼睛里晃过一丝讶异,“传闻这便是叶姑娘做的诗。” “胡说!”星儿断然否认。她家小姐才不会作这样的诗! 叶非尘深深呼吸,平复下刚才那诗给的冲击,对上李嘉的眼睛,“你知道这诗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不知是谁从泉州曾照顾过你的丫环那得来的。”李嘉沉吟了一会才回答。 叶非尘收回眼光,对李嘉又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他不知谁是消息的源头,但却知道这么详细,想来他也费了不少功夫。 这是在向她示好了。 这事倒给她解了惑。怪不得大皇女景知霓看她不顺眼,怪不得李珍说什么她不去阁课程会跟不上。原来都是这两首诗的缘故。 她也许曾在夜阑人静之时吟过这两首诗,但身边绝对没有别人,而且她并不曾恶搞。想来是某个丫环或者婆子远远的着记下了,但由于自身水平有限便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估计大家都把她看做腹内草莽一堆的睁眼瞎吧。 “这儿可有纸和笔?” 李嘉一愣,点头,“有。” 阁内有专门放的地方,也有专门辟做看的地方,一排排桌椅摆的十分整齐,更有笔墨纸砚可随意取用。 叶非尘取出两个空白的卷轴,放置在临窗的长案上,让星儿研磨。 李嘉早已将放好,此刻静静的站在一边看叶非尘的动作,一声不吭,眼神沉静。 稍微的卷起长袖,叶非尘取了大号毛笔,落笔成诗。 “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笔走龙蛇,清新飘逸,有着超乎年纪的大气。 随着诗成,星儿面上越来越高兴,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李嘉则慢慢的睁大了眼睛,认真的打量起叶非尘来。 一袭鹅黄的襦裙,裙身绣有白色羽毛,绣的十分精细,宛若直接画上去的一般,飘飘似仙。 可爱的小脸,幼稚的发型,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看起来那么的弱小无害。 可是那飘逸大气的字迹、那淡定从容的笑容、那敏锐慧智的诗才……让人半点也不能小瞧了她。 世上眼瞎的人何其多也,一叶障目,一语蒙耳的人多么可笑。而他,在方才之前竟也是其中一个。 心里一凛,李嘉收了眼光,冰凉冰凉的心提醒着他往后要更加严于对己。 “好了!”叶非尘手笔,自己拿了一卷,对星儿道,“把那卷拿到边上的那个窗口,挂着。” 并不是想依靠这诗来给自己镀金,只是不愿那么好的诗被人作践而已。 对于诗以及写诗的人,她都有想要维护的心。 不管她怎么想,星儿是十分高兴的照做。 阁二楼的两个窗口处立即垂下两幅卷轴,白纸黑字,靠近阁便看的清楚。 李嘉眼神一动,想要说这样高调不是聪明的做法。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对于有些人来说,聪不聪明都无所谓,地位在那,招祸也不怕。 而且,若眼前的人真的深陷困境对他而言更有利不是吗? “多谢。”叶非尘浅笑着对李嘉说了这两个字后便领着星儿往外走。 李嘉静静的目送她,直到她的身影不见才又移到阴影处,在角落里找了本看。 出了阁,行至阁附近的一处花园的小径上,叶非尘和因着被阁挂诗而引来的大皇女景知霓狭路相逢。 阁挂作品,那是没有绝顶才能的人不敢做的事。对于自诩文才极高的景知霓来说,这种事一定要去看看。 被人挡了路自然不高兴,何况还是个草包。 其实此刻,叶非尘已经走到了路的顶端,三两步就可以到花园之外的大路。而景知霓才踏上那小路。 只要景知霓侧个身叶非尘便可以过去。 “本公主从不给低下无能的草包让路。”景知霓半点也不想移动金身,抬了抬下巴道。 围过来的贵女都看着叶非尘,有嘲讽有看热闹。 叶非尘淡淡一笑,转身就沿着小路返回。 “真不巧,我和公主正好相反呢。” ------题外话------ 今天开始考试了!\(^o^)/~\(^o^)/~ 032 正好相反 033 长脸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3 长脸 见叶非尘如此没有骨气的给她让路,景知霓十分不屑,过了一会回味出叶非尘走之前的那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和她相反?那不就是说她是地下无能的草包吗? “你给本公主站住!” 叶非尘眼底微冷,脚步没有一点变化,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景知霓外祖是香世家,又因景国向来以才为上,她自身也颇有才能,且身为长公主,所以一直都有股清高劲,加上身份高贵,眼里向来看不见人。 就连皇后所生的三皇女景知妍在她面前也会收收脾气。 可现在叶非尘却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让她怎能不生气。 景知霓愤愤的指着叶非尘的背影道:“给本公主把她带过来!” 她身边的一个嬷嬷两个宫女没有丝毫迟疑的上前,伸手就欲扯叶非尘的衣服。 星儿准备伸手去拦,只是手未伸出就被叶非尘抓住手腕。 叶非尘带着星儿脚步轻移,没有人看清到底怎么回事,就见明明应该被那个嬷嬷拉着的叶非尘似乎一下子变远了。 而由于惯性,那个嬷嬷一下子扑到了地上,头恰好落到叶非尘的绣花鞋前。 星儿一愣,总觉得方才似乎晃影了一般,不过她没有深思,见叶非尘无事、那个嬷嬷出丑心里很是高兴。 边上的人也是一愣,但因为完全没有看清楚叶非尘怎么行动的,也只当那嬷嬷年纪大了,心急了,一下子没走稳才会摔到地上。 叶非尘似乎受惊的转身,很不凑巧的踩到嬷嬷的手,暗中使劲碾了一下才讶然的收回腿。 但闻那嬷嬷惊心的嚎叫。把落后的两个宫女的心都叫得一颤一颤的。 “这……怎么回事?”叶非尘大大的眼睛扫扫地上的嬷嬷,又看看景知霓那震惊茫然的脸蛋,十分真诚的道,“大公主不必如此,只不过是让个道而已,怎么能让公主身边的老嬷嬷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呢?我实在受不起。” 景知霓脸上红青交加,全是被气的。可最主要的是叶非尘把她气的要死,她却半点也抓不到她的错处。 错处?对,还是有的! “你给我过来!”景知霓凭着良好的教育很快平复下情绪,冷冷的看着叶非尘,“你倒是狡猾的很,很会打花腔,但别以为本公主不出你在讽刺本公主!” 叶非尘站着不动,眼角瞥到不远处假山后转过来的一行人,决定无视伸向衣摆的那只手。 她故意曲解景知霓说的打花腔所指。无辜道:“我不懂大公主的意思,难道这老嬷嬷不是公主派来给我道谢的吗?如果不是,那这嬷嬷是为什么匍匐在地上。” “大公主叫你去你就去!” “啊!……” 地上的嬷嬷缓过来后便十分机警十分迅速的爬起来,一把就揪住叶非尘的衣摆,就势站起,然后扯着叶非尘的袖子欲带着她靠近景知霓。 叶非尘自然吓得惊叫起来。她美美的衣裳被这个老嬷嬷扯脏了呢,真是可恶。心里厌烦不耐的很,叫出来的声音倒显得真实了许多。 “皇上驾到!” 一身明黄的景乐璋领着天字部风度翩翩的各位公子哥绕过假山,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是叶非尘吸引了太多视线,竟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靠近。 众女子一愣,行礼,“参见皇上。” 便是老嬷嬷都松开了叶非尘的袖子,但是却站的很近,力保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她。 “怎么回事!”景乐璋眼神一扫,似乎有些不悦,“方才是何人喧哗!搅学习之地的清净。” “回父皇,是叶非尘。”在一边看热闹的景知妍立即道,眼神却是扫过景知霓。 “哦?”景乐璋意味不明的道,“可是左相长女?” 叶非尘抬起头,露出那微白的小脸和红红的眼睛,声音微带颤抖却不见怯弱,甚至有点小小的娇气。 “是。可非尘不是故意喧哗的。实在是这个嬷嬷忽然的扯我的衣裳,我一时受惊才会叫出声来。”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也由不得人抵赖。 只是值得人寻思的是皇帝竟了原由之后竟不待景知霓辩解,就下了命令。 “这种没规矩的嬷嬷留着何用,拉下去打三十大板,这两个宫女一人二十大板,至于之后怎么处置,知霓自己做主,让她们好好学学规矩。” 景知霓小脸一白,这金嬷嬷是从小在她身边照料的老人,桃儿和栗儿也是她的心腹,父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个官女处置她们,让她颜面扫地。 她当然不敢对皇帝有所不满,所以心里真是把叶非尘恨极了。 却只能乖乖的道:“知霓谨遵父皇教诲。” 叶非尘想过利用皇帝来惩处这个不长眼的嬷嬷,但是却真心没有想到皇帝会在这么多皇子皇女、勋贵子女面前给她长脸。 这其实也不完全是长脸了,更像是给她招麻烦啊。 心里感叹,叶非尘面上却是十分乖巧,“谢皇上做主。” 景乐璋看叶非尘的衣摆和袖子都有些皱,便道:“今日你受委屈了,便放半天假吧。带朕向你主母问声好。” 叶非尘心里一惊,这话就十分的重了,她垂首道:“是。非尘告退。” 走出很久,叶非尘还能觉得放到她身上的视线比之前更多、很灼热。 景瑞也在皇帝身后站着,看着的叶非尘小小背影眼里闪过幽光,没想到皇帝这么看重她! 叶非尘走后,皇帝笑道:“朕说有人在阁挂诗?不知是谁呀?” 所有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头。 皇帝这会真的起了兴致,要知道在场的几乎包含天字部所有人。 一众人跟着皇帝上了阁,取了挂着的两幅卷轴细细看。皇帝很是欣赏的样子。 其实看到的诗的时候,很多人心里都有了些猜测,只是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自然也不会把猜测告诉皇上。 可耐不住皇帝好奇,问了几个护卫都没得到确切的结果。最终是角落里的李嘉道:“是叶姑娘写的。” …… 就在叶非尘坐马车回府的时候,叶府正院里李姗正静静的看着账册。 她的陪嫁婆婆曾嬷嬷走近道:“夫人,王嬷嬷果然去了留客居。” “嗯。”李姗淡淡道,“事情安排好了?” “夫人放心,万无一失。” ------题外话------ 请看——一大波阴谋来袭……\(^o^)/~\(^o^)/~ 033 长脸 034 不准笑!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4 不准笑! 叶非尘回了无尘院换了身衣裳便去了静安斋。 见她回的这么早,院中洒扫的蝶儿等她出去后便和莺儿咬耳朵。 “我刚才看大小姐衣裳都是脏的呢!怕是在天字部受欺负了,也是,在泉州那种地方待那么久,望都的规矩可能都忘了。这会指不定去和老太太诉苦去了。诶,都是小姐,怎么就不把我派到珍小姐那……” “继续说呀!”程大娘一脸冷酷的站在她的身后,神情阴冷。 蝶儿一瑟缩,眼神就晃到程大娘手里的木棍,吓得往后一跳,“你不能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不然你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程大娘像拎小鸡似的把蝶儿拧到一边,抓着她的手就开始打。 “大娘……”莺儿弱弱的出声。 “呵~姐妹情深是不是?想要陪她?”程大娘冷眼一斜。 “……没有,奴婢去扫地。”莺儿低着头呐呐的走了。 …… 静安斋内,依旧十分的安静。 崔嬷嬷见着叶非尘微讶,“大小姐怎么回的这么早?” “我可不是偷懒,是皇上给的恩典呢。”叶非尘笑道,“祖母可在歇息?” “进来吧。”内屋传来叶老太太的声音。 伊梦影掀帘而入,便见叶老太太一身暗色衣裳靠着迎枕歪在炕上看。 叶非尘一眼就看出那是已逝多年的祖父的亲笔札记。和叶老太太从戎不同,叶老太爷是文学大家。 “祖母。”叶非尘行礼,脸上挂着浅笑。 只愿祖母见着她的笑,伤感能少一点。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以前她不知道那镇国将军是何人时,总想着那人冷酷无情,嗜虐成性。知道之后,却每每觉得祖母当年一定不容易。 金戈铁马当年响,而今徒留孤身人。何其寂寞! 泉州时还有大伯母及一些往来的晚辈陪陪祖母,如今却是连她都要去天字部上学,祖母一个人纵可以念经看也着实无聊。 挨着叶老太太坐下,叶非尘见她小心的将抚平,放好,眼里竟是满满的怀念和……喜悦。 忽然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或许对祖母来说,这样安静的时光才是最可贵的吧。 “怎么回这么早?”叶老太太眼里的温情散去,转而是关怀,“程嬷嬷说你今早穿的是一身黄色衣裳。” 叶非尘一愣,心下感动,“祖母真是关心非尘。我回这么早是因为……” 她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有些犹豫的道:“祖母……太皇太后和皇上对您……您不会有危险吧。” 她是真的担心,虽然绝大部分可能是他们会因祖母对军队的影响力而对她恩宠有加,但也不排除,也许有人来个釜底抽薪,对祖母不利。 “他们祖孙俩斗来斗去与我何干?我都不操心,你操心什么?”叶老太太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叶非尘,“我如今可不是将军,手上没有一兵一卒的,成不了气候,谁也不会费心对付我这个老婆子。” 这是暗示她不会动用她的影响力干扰军队。挥斥方遒已是回忆,如今她就是个平常的老婆婆。也就是说她是中立的态度。 叶非尘心里一松,“那就好。” “你呀,就用你那小脑袋去想想学业、想想女红,别的事你想也想不过来。”叶老太太点着叶非尘的脑袋道。 “这不是看皇帝的态度有些奇怪吗?”叶非尘微带点委屈道,“非尘在祖母身边那么久可没祖母讲一件以前上战场的事。” 着这话,叶老太太似乎有些恍惚,“以前觉得是建功立业、有无上荣耀;现在却觉得……都是杀戮而已,不想提了。” “那便不提了,我们说说别的……” …… 傍晚,明晖殿。 景乐璋坐在满是奏折的案前,拿起一个奏折道:“福州都指挥使闵建上的折子,战船建造出了问题,恰好工部最近的研究有了些成果,要麻烦皇叔亲自护送工部的几位官员去福州。” 说着他叹了口气,“不是皇叔朕不放心。” 不放心的是沿途的治安,尤其是福州临东南海岸,贼国虎视眈眈,倒不怕贼国直接打过来,就怕福州还有贼人隐藏着,来阴损招。 之前挑了一窝欲阻碍造船的贼国人扮的土匪,虽灭的干净,却也不能完全放心,谁知道有没有人躲在别的山疙瘩里? 景飒聆原本坐在皇帝旁边的椅子上,此刻站起,淡紫的薄唇一挑,“臣去一趟。左右不过十来天而已。” 反正上次那土匪也是他解决的,对那里也算熟悉。 “嗯。天晚了,皇叔去和皇奶奶说说话吧。” 景飒聆嘴角微顿,拱了拱手便退下。 …… “你要去办公事?”太皇太后坐在炕上问着跪着给她请安的景飒聆,很温和。 “是。”景飒聆微垂着眼道。 “皇帝怎么总是派你做事,也不怕累着你。”太皇太后扶起他,吩咐道,“杜嬷嬷,去准备一桌好菜。” 说完又看着景飒聆,“自你有了自己的府邸,咱们娘俩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少了。” 看着她如此慈爱的面容,景飒聆心里一软,低头,“是孩儿不孝。” 等饭菜上来,太皇太后心情颇好的给景飒聆夹菜,如平常家庭的一个老母亲一般,絮絮叨叨的讲好多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景飒聆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懈下来,眼里温润许多,这样温情的时刻一直都是他心里最最期盼和渴望的,虽然……很少。 “好了,再喝点汤。”太皇太后亲手给景飒聆舀了一小碗汤,放到他面前。 见着他嘴角不小心沾了一点菜汁,太皇太后略带笑意的给他用帕子擦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景飒聆眼睫微颤,有点不好意思的避开,嘴角却是弯了起来。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然而…… “不准笑!” 太皇太后忽的拿起汤,连汤带碗的泼到景飒聆身上,滚热的汤让他的面皮瞬间泛红。 边上的宫女太监吓得哆嗦,跪在地上。 手指微微收拢,景飒聆即刻便敛了笑意,离了桌,直挺挺的跪下。 “母后莫气,孩儿不笑便是。” 他微垂着头,长长的墨发倾泻而下,有些许垂至肩前,和沾染了汤汁的头发黏在一起,淡紫的薄唇如一条直线。 本该狼狈,却风姿清傲。 烛火下那在光亮之下的半边脸如梦如幻,半点不因上面的污渍失了美丽。 很美,却叫太皇太后看得心中烧起一把无由的怒火。 ------题外话------ 额……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断在这里大家会怎么说? \(^o^)/~,和我一起高兴一下,期末考试结束了,我放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034 不准笑! 035 想见她,十分想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5 想见她,十分想 灯火闪烁,偏黄的光线原本是暖暖的色调,可此刻屋子内却沉闷的让人不敢大喘气,只觉似深处极地冰川,一直冷到骨子里。 太皇太后深深提了一口气,眼里似有疯魔般的嫉妒和愤恨以及憋屈,快步转身去了内屋一阵翻找,竟没有要杜嬷嬷帮忙。 杜嬷嬷一惊,立刻将边上的宫女太监赶了出去,留下忠心的老人守着门口。然后便准备进内屋劝解几句。 只是不等她靠近帘子,就见太皇太后右手拿着一根赤红的鞭子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跪在地上似已老僧入定的景飒聆。 “太皇太后……”杜嬷嬷焦急的唤道。 ‘唰’天皇太后一句话也不说就朝着杜嬷嬷打了一鞭子,原本因年老而褶皱的脸庞多了许多精神,似有一股气支撑着。 太皇太后做小姐的时候也是贵女,骄傲非常。虽然不若叶老太太拳脚功夫厉害,但也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这一鞭子很有威力。 杜嬷嬷只觉腰一疼,跪在地上不敢再说。抬起头有些怜惜的看着景飒聆。 只希望太皇太后这次发作快点过去…… ‘嘭!’‘嘭’‘嘭’太皇太后胡乱的没有章法的朝着景飒聆的身上打去,鞭尾不断的扫到屋内的物品上,尤其是那一桌子尚未撤的盘碗,几乎全部都费了。 “谁要你笑的?本宫说了不准笑你不记得吗?” “不要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得到一切,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我才是最漂亮的,最高傲的,最尊贵的!谁也抢不走!” “你是我的儿子,不要惹我心烦、不要惹我生气!不准像别人!” …… 一句句宛若竭斯底里的话从太皇太后略带嘶哑的喉咙里冒出来,没有条理没有逻辑,甚至连说话的对象都那么虚无。 到底年老,十几鞭子下地后她双眼一翻,晕了后去。 早关注着情况的杜嬷嬷忍着身上的痛楚眼疾手快的接住,并立马并其余两个年长的嬷嬷把太皇太后抬到床上。 方才那热闹非常的天地只余景飒聆跪着的身影。 他今日穿的是朝服,受不住那样似用尽太皇太后所有精力、血气的鞭子,背后、身前都破开了几道口子,有的位置甚至渗出了血迹。 不是很深,却看着凄楚。 只有脸上一点也没受到鞭伤。 在太皇太后被抬走的时候他就慢慢的抬起了头,眼里有无数说不清的情绪,泛着些痛楚和冰凉。 为何本该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却觉得那么冷。 慈爱的、温暖的、关怀的……都离他那么远。 急冲冲的脚步从远及近。 杜嬷嬷拿着极品药膏走了出来,“王爷,快起来吧,赶紧擦些药。” 说着就泛红了眼,“太皇太后她……心里苦,王爷别往心里去。太皇太后其实最疼的就是王爷。” 景飒聆嘴角似乎动了动,“母后如何?” “休息一阵子就无事了。”杜嬷嬷没有半点惊慌的情绪,想来已经很熟悉这样的事,“倒是王爷明日还要去福州……王爷要好好照顾身体。等王爷回来,可别留了伤口,太皇太后会心疼的。” “有劳嬷嬷照顾母后了,时间不早,本王告退。”景飒聆到底还是接过杜嬷嬷手中的药膏,起身,退出。 母后心里苦吗?他知道,也理解,所以他沉默的受着。 母亲高龄生子,何其艰难,且父亲去的早,长兄也早逝,他本有照顾母亲的责任,让她发泄一下又如何? 这点疼算什么,他……不在意。 只不过心有点冷而已。 有什么温暖的画面闪过脑海,有什么温暖的人在冰凉的心里给他支起了一块温暖之地。 他想见她,他的小丫头。 一个眨眼,他眼底的那些消极情绪全都不见,只余与平日无异的高贵不羁及点点暖意。 “主子!……” 候在太皇太后居所外的香东、香西一见景飒聆的模样便愤然开口,却也郁闷无比。 若是别的人拧了脑袋都是小意思,偏偏是太皇太后,动都不能动。 “轿子。”景飒聆眼波一扫,两人脸上多余的表情尽消。 香东手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小哨子,吹了一下,并没有到声音。 只是不过须臾,便有四人抬着一架低调奢华的轿子落地,“参见主子。” 景飒聆身影一动便进了轿中,随即放下轿帘,掩去所有的视线。 “去叶府。” 此刻已夜幕四合,抬脚人身影极快,且不论轿子还是人穿的衣裳,一律玄色,倒没有引起任何给关注。 轿中景飒聆褪去一身破烂的朝服,细细的给自己抹了药,伤重的地方还绑了绷带,而后换回玄色金丝暗纹龙涎缎的袍子。 “取银狐斗篷送来。” “是。” …… 夜,很深。屋外的寒风凛冽的吹着,忖的这夜很静很静。 只是叶非尘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梦到了前几年救景飒聆的那一段日子。 每日和高傲的景飒聆斗智斗勇,一边照顾他一边整蛊他,从他身上找乐趣。而他也总整她,乐此不疲。这样一来一往间两人也建立了不错的友谊。 叶非尘烦恼的坐起,怎么想起那个人了?还没完没了的,让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今日值夜的星儿早已熟睡,甚至香甜的说了几句不清的喃呢般的梦话。 叶非尘眼神透过窗户,透过帘子,心里忽的就有一种要出去的*,十分想,没来由的。 想到便做,叶非尘随意的穿着绣花鞋,凭着不太亮的月光走到外间,开门。 那一抹独立庭院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夜色迷蒙,看不太清人的面容,只隐隐约约看得出轮廓。 身姿挺拔有力、长发随风飘舞、静谧深邃的视线如胶似漆的看着她屋子的大门——哦,现在是看着她。 那么突然的出现一个人,她却奇异的没有觉得受惊,只觉得之前烦躁的情绪就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全部熨帖。 他出现在那里,那么理所应当。 愣了一会,直到看到那人对她招手她才反应过来。 轻轻的关好门,她小跑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小嘴里却是不停抱怨的道:“大叔,你疯啦。半夜三更跑这里装鬼吓人吗?也不怕被人看到坏我名声?你……” 她抬起头看他,忽的呆了,所有的话都在看着他那绝世无双的笑容后自动回到脑子里。 ------题外话------ 诶,怎么就这么点呢~ 我也木有办法,公众章节字数有些限制,所以,为了文文的未来,大家忍忍╭(╯3╰)ā鷂→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的文文 035 想见她,十分想 036 狂野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6 狂野 他那勾人的双珀平日里的清淡像是被时光遗忘,此刻只留住温暖柔和;淡紫的薄唇愉悦的向上翘着,竟让他生出些可爱俏皮的感觉;就连那剑削般的下巴都缓和了几分。 月色迷蒙,虽看不十分细致,但那般颜色在这朦胧中却显得更加魅惑,心,不自觉的就跳快了些。 ‘阿嚏!’冷风灌鼻,叶非尘从美色中回神。 她有些尴尬,之前的那些小抱怨无法再出口一句。 只好绞着手道:“你有事吗?” 只是由于两人挨得太近,她一动手,就触碰到了他那长长的手指。 冰凉冰凉的,感觉不像是手指,而像是一根冰棍。 于是抱怨又起,甚至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 “你疯了啊!你这是站了多久?感觉不到冷吗?” 触碰到她圆润滑腻的指尖传来的温暖,景飒聆那一直静静看着她的目光终于动了动,如夕阳下静谧的古潭被小石子打破平静,泛起细细金黄的涟漪。 他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只觉遍身寒气尽散,心安的仿佛可以就这么站一辈子。 只是眼神一动,那些温情又散去许多。 叶非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脚,虽然穿着绣花鞋,但露出的脚踝还是可以看出她没有穿袜子。 不待她说话,景飒聆便将手中的银狐斗篷摊开,将她小小的身子拢进去,然后便将人举起。 “有你这样不知道顾着身体的姑娘吗?真是让为师操透了心。” ‘呀!’慌乱间叶非尘只来得及勾住景飒聆的脖子,下一秒便发觉自己的双脚被暖气包裹,脚上的鞋子被景飒聆扔了。 看清两人的姿势,叶非尘小脸大红,“放我下来!” 只见景飒聆竟将她托起,让她的小屁屁坐在他的左臂上,然后右手抓过她的双脚,给她渡着暖气,同时也给她支撑。 只是坏心的给她支撑的时候偶尔忽然撤力,让她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到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此刻两人挨得极近,几乎是身体紧贴着身体,呼吸可闻。 她感受到了他鼻息间的暖气,更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真心的笑意。 这对他而已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她怔了怔,停住了挣扎,转而抬头认真的看他。 她勾着他的脖子,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刚好,这侧脸是迎着月光的一面,她又离他很近,所以看得十分清楚。 那不正常的红…… 眼波微动,连语调都不自觉的变冷了些:“你的脸……” “没事。”似乎没想到在这样的月色下她还会发现他脸上的些许不同,他愣了一下撇开脸。 叶非尘微微眯起眼睛,这会完全把什么十岁之后不得与外姓男子有身体接触的话忘到九霄云外。 一只手十分不客气的将他的头扳过来,一只手又十分轻柔的扶了上去。小小的脸蛋凑得极近,似乎是为的看得更清楚。 柔软的小手拂过那冰冷的泛着微红的脸庞,一直滑下,沿着下巴描绘着他的轮廓,延伸至耳朵、脖子…… 景飒聆的大部分精神都跟着那只小手一起动,只觉就这样的抚摸让他的身体内就冒出了无数的火。 眼里也渐渐的氤氲起来,长睫微垂,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无知的小丫头她现在在做多么危险的事。 “小丫头……你再继续,为师可就……” ‘咔嘶!……’ 原本温柔的小手忽然发力,沿着景飒聆的领口狠狠一扯,对方来不及防备,任她将衣裳从外套一直到里衣全部一起扒开。 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果然不出她所料! 托之前照顾他的福,她对人身上的血腥味特别敏感,之前靠的远还觉得是错觉,见到他脸上的伤就几乎敢肯定了。 叶非尘看着他身上的绷带还有绷带上微微泛出的血迹气的手发抖。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那么的生气。想狠狠揍面前这人一顿,更想把弄伤她的人打得连人都不认识。 静默一会,景飒聆开口:“小丫头,为师不知你何时竟如此狂野了?” “放我下来!”叶非尘近乎咬牙切齿。 景飒聆叹息,扯破自己的里衣,裹住她的脚,才将她轻轻放下,放到绣花鞋扔的地方。 叶非尘却不管鞋有没有穿好,一站稳就准备去扒他的衣裳。 景飒聆微一侧身,手一抬,衣服便穿的整整齐齐。 不待叶非尘有任何动作,他长臂一伸,便将她拢进怀中。 “你以往可不会想知道这些的。” ……叶非尘不说话了。的确,她一直都抗拒着和任何的与政治相关的东西勾连,所以对拥有皇室身份的景飒聆的事一概不多问。 这一次,却那么的急着要去知道个原由,着实是冲动了。 不光是冲动,还是愚蠢。那么明显可见的事情又何须去问。 世上敢对他动手,而且还被他隐瞒着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她忽然很想爆一句出口:死老巫婆! 虽然景飒聆抱得不紧,但叶非尘只觉得鼻尖全是那些血的气息,让她都无法呼吸,心里很闷。 以他的武功,想要躲过一个老婆婆的教训不知道有多容易,这样乖的给别人打,还真是乖巧,乖巧到让她心里邪火一阵阵的往外冒。 “我倒不知大叔你那么厉害,受了伤还敢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给举起来,也不怕伤口破裂,真是佩服!” 景飒聆嘴角一动,他预感这丫头心里不舒服绝对不会说出那么好的话,应该有个转折。果然…… “大叔您……真真受得起老当益壮这四个字!” 说完,趁着景飒聆身体微僵的时候脚步一动,瞬间就离他三米开外。 “你在气什么?”景飒聆愣过后嘴角微勾,竟像是心情颇好一般,当然,‘老’当益壮四个字必须无视。 “我……气你三更半夜打搅人睡觉!”叶非尘瞪着他。 景飒聆眼里流光溢彩,他可没准备打搅她的,谁知道她竟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出来了。 心有灵犀几个字着实让人由内而外的舒畅,忽觉小丫头越生气似乎越可爱呀。可气坏了他还得心疼…… “别气了,为师要离开盛都一段时间。”景飒聆见叶非尘虽然披着斗篷,但发丝仍被冷风吹得乱舞,终是转到了正题,“你可不要被别人欺负了。” 叶非尘瞪人的目光更甚,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什么都担心,亲爹也不是这样的吧! 眼眸一顿,叶非尘看景飒聆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回想一下,这景飒聆的确对她挺好的,更甚可以说是很宠,难道他真的把她当女儿? 顿时被这个想法骇的打了个机灵,叶非尘摆摆手,“你少操那么多心,护着我的人多着呢!” “是呢……护着你的人不少。”景飒聆眸子里幽光浮动,不明悲喜,只觉心里矛盾的难受。 一面想小丫头安安全全,受人护着也好;一面却觉得小丫头只能由他护着,别人都没那个资格。这番纠结,实在恼人的很。 耳里到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是香魂卫特殊集合方式。 景飒聆知道是自己的属下将那几个工部的官员从床上拧起来了。 “你去睡吧。”景飒聆身形一动,靠近叶非尘,给她理了理斗篷道,“对了,记得多想想为师。最好每天都梦到为师~” “想你个大头鬼!还不去办事!”叶非尘恼羞成怒之下一脚踢过去。 景飒聆的身影被随着她的话飘远,空气中还留有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要太想为师,瘦了就不好了……” 恨恨的对着空气深吸口气,叶非尘才转身回屋。 给星儿探了探脉,发现只是轻微的迷药,也就放心的爬上床去睡了。 她出门的时候星儿还没有中迷药,看来香北他们是等她出去后才下的药,就是为了她与景飒聆两人不会吵醒别人。 叶非尘翻了个身,有些郁闷,他怎么知道她会出去? 其实那个他也不知道,只是心有灵犀而已~ 第二天早上醒来,叶非尘的脸色更不好了。 因为……她后半夜睡得那点时间竟又梦到了景飒聆那厮。 “小姐,你没事吧?”星儿觉得昨夜睡得十分好,莫不是小姐叫她她没到所以小姐生气了? “没事,只不过做了个噩梦而已。” 话音才落,月儿就进了屋,神色有几分藏不住的冷冽,她开口道:“小姐,郭府的小姐邀你一块去上学。” ------题外话------ 呐……这真是丰满的一章o(╯□╰)o我实在不想把两人的相处再掐断,于是就索性都写了 我多么的善解人意,大伙冒个泡呗~ 诶,这两天都顾着温情了,明日就阴谋吧~吼吼,我是剧透帝 036 狂野 037 死人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7 死人了! 郭府的小姐?叶非尘微感讶异,她一时倒真的无法从脑海里调出她的面容。 仅存的印象便是仙客来里她似乎在,然后昨日上课缺席的一人就是她。 “她何时来的?现在人在哪儿?”叶非尘边说边让星儿帮自己收拾。心里暗思郭昭来邀她是她自己一时兴起还是受家里长辈嘱咐。毕竟,依景飒聆的说法,祖母和郭府的关系不太一般。 “郭小姐此时去了老太太那儿,说是拜见过老太太后就来找小姐,要小姐……不要睡懒觉了。” 月儿说到最后语气中带了不满。 叶非尘却是笑了出来,瞅着月儿道:“你和她打了照面?她怎么样?” “方才去打水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郭小姐,闻管家说奴婢是小姐的丫环便说要找时间与奴婢比试武功。” 叶非尘眼里划过了然,想来郭昭是那日在仙客来里说了月儿的刀法厉害便起了比试的心。 只是她想要和月儿比试又是摆的高人一等的姿态,并没有等月儿同意或者说压根就没有问过月儿的态度就顾自决定了所谓的比试。这让月儿有些不舒服。 她的两个丫环都很忠心以及聪明,平日里也不曾受过什么气,心性比一般的丫环要高些。 毕竟年纪轻,纵然像月儿这般平日里有些冷漠的人遇到不被尊重的事也会心生不满。 只是这却并不是她想看到的。人都有自尊和骄傲,但身份不同,自尊和骄傲表现形式也该是不一样的。 人人平等,话很好,但就连她的前世也不曾真的见到。 “月儿,你觉得郭小姐不问你的同意便决定了和你比试的事让你很不舒服吗?” 月儿一怔,微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 “你可以想方法推掉,但不应该摆出那样的脸色。我平日宠你们,有些规矩也就不计较了,但并不代表你们到哪儿都可以不守规矩。这望都里,不说你们,身份比你们小姐我尊贵的人便如过江之鲫。所以,就是我也会遇到不如意的事,也会遇到不顾我意愿让我做事的人。” “但就是再不如意,再不愿意,也不能带着不满的情绪进去。所谓不满,对于自己来说也许只是点小性子,但对有些人来说,那就是你的错处,多少人等着抓。” “对于不好的情绪。比起直直白白的把它放在面上,我更看好把它放在心里,在你有能力将不好情绪的根源去处的时候,你才可以选择发泄。” “我只说一次,希望你们的进去。” 早已跪在地上的星儿月儿两人小脸微红,又是窘迫又是愧疚。这是小姐第一次这样教训她们。尽管语气很温和,却像是利剑般扎进了心里,让她们真切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叶非尘掀帘而出,没有丝毫意外的看着崔大娘和程大娘两人守在外头。 桌上已摆着精致味美的早餐。 对于叶非尘方才的训话,两人没有说任何话。 星儿和月儿也很快出了内室,在叶非尘身边服侍,脸上已没了多余的表情,如平日般平和,只是无由的恭敬了些。 叶非尘静静用餐,心里有点无奈。星儿月儿乃至程大娘和崔大娘都是祖母身边老人程嬷嬷和崔嬷嬷的后辈,一家忠诚,因着这她很放心,却也更不好对她们教训。说重了话都怕寒了一家人的心。 故意趁着程大娘和崔大娘在外间时这么平和的教育一番,是她相信即使两个丫环没有懂,两个大娘也会让她们懂的。 吃完放下筷子,便见一个鲜艳的身影入屋,随着的是一声充满活力的声音,“非尘,今儿终于又见到你了!” 倒像是多久未见的闺蜜。 叶非尘愣愣的看着着拽着自己手的纤手,一时对这样的自然熟没反应过来。 郭昭身后的两个丫环立马上前扶了扶身,“如佳/如慧见过叶大小姐。” 然后其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道:“我家小姐自那日在仙客来见着叶大小姐后便觉心里亲近的不得了,一直念叨着要见见叶大小姐,今儿一见便有些激动了。还望叶大小姐体谅。” 她能不体谅吗? 叶非尘挂上温和的笑意,仿若不经意的抽出自己的手,望着面若桃花、眉宇间却有一股英气的郭昭。只见她穿着一袭红色似裙又似袍的过膝衣裳,腰间束着火红腰带,纤腰尽现。 一身装扮洒脱娇俏,颇具英气又充满活力。 “郭姐姐长得真漂亮!” 郭昭一愣,俏脸一红,手就袭向叶非尘粉嫩的小脸,“你嘴巴真甜。” 竟是承下了叶非尘的夸奖。 叶非尘心里好笑,对郭昭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 等到了天字部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已有了极大的进步,仿佛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一路交谈,叶非尘知晓郭昭来叶府真是她自己的意愿。她在家一说自己的想法,家里人便同意了,还备了礼物送过来。 就是叶非尘也得到了一件礼物。据说还是郭昭亲自挑选的。礼物是一把匕首,刀鞘全身乌金,按郭昭的话说,这匕首虽不如之前非尘在仙客来拿出的匕首华丽,但却绝对比那匕首要锋利。 叶非尘很欣赏她的率真和洒脱,对于她因从小被娇宠而生出的骄气也算理解。毕竟郭家三代里也只出了两个女孩。一个现在正在宫里做贵妃,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丫头。 她的身份可以说是连公主都比得上的,傲气一些很正常。 天色慢慢变亮,叶非尘和郭昭往教室走去。因着还没有上课,有些学生也在往教室走,眼神时不时的朝叶非尘的身上瞅。 郭昭看看自己的衣裳,认真道:“难不成我今日真的特别漂亮,我发现好多人在看我。” 叶非尘:“……你今日真的真的特别漂亮。” 心里却暗忖到底怎么了?莫不是有人要整了什么幺蛾子? 殊不知其实都是她自己那两首诗引起的。 上课的时候她认真的注意了一下,发现大皇女景知霓和三皇女景知妍看她的眼神尤其灼热,而杨乔宇和李珍李珠及大部分人看她的眼神则是十分探究,全班竟只有两人不同。 一是郭昭,看她的表情完全是初时新朋友的欢喜;二是李嘉,他同她一样坐在最后一排,只是却是最左边的最后一个置,那里光线暗,他身形瘦弱,存在感弱到不认真找就找不到,他没有看她。 但她却发现他一直拿着笔在写同一个字,这是从他笔的运动线路看出来的。那个字是——诗。 叶非尘顿时了悟。 一早晨的课结束,学生们本该去吃饭,但此刻却都磨磨蹭蹭。 景知妍唤她的随侍宫女进教室,领着她们走近叶非尘。 两个宫女一人将一空白的纸放到桌上,另一人亲自磨墨。 景知妍道:“叶非尘,写几个字给本公主看看!” …… 中午时分,正是各家饭店最忙碌的时候。留客居热闹非凡。 “爽!”一楼靠门处的两个粗褐打扮的人兴致高昂的喝着酒,吃着小菜。 粗放的交谈声引起很多注目。 忽然,只见两人安静下来,然后身子一阵抽搐,像被电打了一般,浑身抖了如筛糠,而后,他们又口吐白沫,硬生生的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啊!……留客居死人了!” 这儿更加的热闹了! ------题外话------ o(╯□╰)o……惊觉我前天说要给阴谋了,结果昨天是温情…… 037 死人了! 038 气景知妍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8 气景知妍 正午的阳光倾泻而下,透过窗棂屋檐遗漏了些许在室内,恰好笼罩在靠窗的叶非尘的面容之上。 见景知妍与她的随侍宫女做出这般轻视之事,脸上有一秒闪过极淡极淡的不耐,还不被人察觉就被温暖的阳光带走。 若是同学之间切磋学艺尚好,那算是一种兴致。像景知妍这样不由分说的以高高在上的语气说出让她‘写几个字’的要求,则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者说是轻贱了她。 这真要照她的话做了,往后在这天字部里她不让人小瞧才怪。 叶非尘淡淡的接过景知妍的随侍宫女之一白桐手里的毛笔。 景知研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她素来受宠,见不得有人得到得到太多的赞赏,十分享受这样对着她瞧不起的所谓贵女发号施令时的感觉,那让她十分爽。 边上的人不管在做什么,总放了几分注意在这边,像大皇女景知霓更是也走到一个可以看到桌上卷轴的地方。她十分怀疑昨日那阁的诗是不是真的是叶非尘这个小丫头写的。 别的许多人则是看好戏或者鄙视。看好戏的当然是李珍李珠一类,鄙视她的是觉得她没有骨气。 郭昭也站在叶非尘的身边,本想说什么但见叶非尘扫过来的眼神不知为何就自动的闭了嘴。 叶非尘纤手执笔,浅笑的向景知妍看去,语气很温和,“不知三公主是欲讨教哪几个字?或者是对老师说的那个笔画不太理解?亦或是想认识一下那种字体?” 这就是反客为主,将景知妍当做前来请问学习的同学了。在国子监设立的学科中有一门恰好是法,叶非尘这么说倒是十分合理。 只是话语中却是也让人读出了些锋芒。不论是指导三公主还是暗示哪一种字体她都了解,都算是有些猖狂,偏她说的这么温和。 景知妍一愣,边上的人也一愣。 叶非尘继续道:“非尘才学疏浅,唯这法是大伯父亲手指导许久,不敢说学的多好,这会三公主这么有诚意的来请教,就是献丑非尘也不能拂了三公主的意思。” 她的大伯父那是景国有名的大儒,师从他手说话也十分有说服力。 “不知公主想往问哪几个字?”叶非尘淡淡笑道。 景知妍的脸色随着叶非尘的话越来越难看,她重重的拍桌,“叶非尘,少在这里说大话。本公主何须在你这里请教什么?叫你写你就写!” “呵~”叶非尘笑起来,若幽兰绽放,芳华尽展,她歪了歪头道,“三公主这是恼了吗?爱学习是好事,何须害羞呢?既然公主脸皮薄,非尘也不说什么,但好歹公主也要说到底想看非尘写什么字吧?” 边上的人呆了,似乎被叶非尘这样‘愚笨和自大’的样子弄得目瞪口呆。三公主哪有半点要请教她的意思?她倒是大言不惭的很! 郭昭看景知妍铁青的脸色倒是笑了,觉得叶非尘真厉害,三两句就让平日里骄傲的相纸孔雀的景知妍气的不行。 于是她也添了一把火,“是呀,非尘人很好的,三公主有什么想要请教的就直说吧,她不会笑你而且会很热心的为你解惑的。” 景知妍那个气啊,若是一般人依她的性子早就直接动手几个巴掌过去了,可是叶非尘和郭昭都是不能随便动手的,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要找借口教训人都不能。 可要她承认是来像叶非尘请教的,那还不把她气死,要她脸往哪搁? 只见她眼里如利刃一般的看着叶非尘,手紧紧的握着几乎泛白。 景知妍的另一个宫女白梧忽的一笑,天真道:“午休时间也不是很长,公主莫不体谅体谅叶大小姐?奴婢说法里的字体很多呢?” 景知妍一怔,而后笑道:“是了,方才你的语气竟是任何字体你都写的出来,若是你写不出来,那就是欺骗本公主。那样的话,可就是藐视皇室公主,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你!……”郭昭见景知妍为叶非尘安了个这么大的罪名,只觉她可恶的紧,急急的出声。 叶非尘未握笔的手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轻微的摇摇头。 然后叶非尘看着景知妍道:“这么说……三公主真的是要向非尘请教了?” 如今的字体虽然算不上很多,只有几种,但是里面的大篆小篆却是历史很悠久,便是有些助教都不甚熟悉。所以景知妍压根不相信叶非尘可以全部写出来,此刻叶非尘的样子全被她看做硬撑。 想到等会叶非尘会落到她手里,她倒是硬生生的忍下了心里的不忿,胡乱的点了头。 叶非尘继续问:“那三公主想要非尘写哪几个字呢?” “随便!快点写就是!”景知妍没好气的道。 于是叶非尘收回眼神,视线落到卷轴之上,同时手中的笔动起来。 ‘随便’‘随便’‘随便’……几个完全不同的‘随便’一一在纸上呈现。 行、草、楷、隶,边上的许多人都变了眼神,没想到她年纪这小,竟把几种字体都写得颇有神韵。 叶非尘顿了一下。 景知妍立马道:“大篆小篆呢?莫不是不会写?” “三公主何必心急,公主都亲自讨教了,非尘怎会忍心三公主失望。”叶非尘轻笑,“只是非尘弱女子一个,写了些字手腕有些累而已。” 说着便把大篆小篆写了上去,写完了之后又加了甲骨文。 前世,除了古典诗文背的多外,她对法是下了功夫去研究的。甚至是到了这个世界,未免别人看出端倪,她可是将各个字体全都认识了一遍,就怕有什么是和之前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见她写完,景知妍脸色很不好。但是见到最后两个像鬼画符似的字她又道:“这是什么?你鬼画几笔就来蒙本公主吗?” “这叫甲骨文,乃先古之人用的文字,一般刻于龟甲之上。识得这种字的人很少很少。公主若不信可以把这字拿给盛伦博士看看,非尘想依盛伦博士的见识当是知道的。” 景知妍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落了个没脸,气哼哼的走了。从叶非尘提笔,她便知道了昨日的诗确实出自她手。只是对自己丢脸是没有想到了,将叶非尘记恨起来。 不过这件事倒让叶非尘在国子监的名气大增。 一日课毕,叶非尘终是避开了天字部的各种视线悠然回到叶府。 然后很快就从程大娘嘴里知道留客居死人的事。 “小姐之前要大娘紧盯相爷夫人的动向,发现今日留客居的掌柜今日慌张的上门了。京兆尹已经封了留客居,正在查那案子。” 星儿笑道:“这样也好,奴婢是宁愿店子被封了也好过在相爷夫人手里生财,想着就不舒服。” 叶非尘却在暗自沉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多多关注一下案子的进展。” “是,小姐。” ------题外话------ 关于字体,我木有细分,这是大体的分类→_→请不要太计较 038 气景知妍 039 阴谋的味道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9 阴谋的味道 都城脚下、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人,这事引起了很大的恐慌。而且由于时近一年一度的斗才大会,留客居里留有不少文人墨客。在一般平民和文人墨客的关注下,京兆府尹苏衡亲自调查留客居死人案件。 案件很快就取得进展。当日在留客居用餐的人很多,但没有什么人靠近死者,唯有店里的小二名唤吴角的给两人上菜上酒,最有作案时机,吴角就成了头号嫌疑人。 后仵作又在死者用的碗里发现了砒霜的痕迹,而那碗是吴角送上桌的,这就确定了吴角就是杀人者。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来个大转折。正当京兆府尹审决案子,要吴角签字画押的时候,吴角竟大呼冤枉,称其只是按命令行事。 而给他命令的人是左相夫人。 这是一次公开审理,所以许多百姓围观,当吴角说出左相夫人是幕后黑手的时候,举众哗然。 “大人,小民真的没有害人之意,只是奉了左相夫人的命令而已。大伙都知道现在留客居是左相夫人在打理,小的身家性命都在夫人手里,哪里敢不从。” 上座的京兆府尹几乎要冒冷汗了,没想到一个案子竟牵连到左相的夫人,不过一想就觉得吴角在说谎,双目一瞪,惊堂木拍的直响。 “大胆刁民,竟敢诬陷左相夫人。左相夫人乃御封二品诰命夫人,何等尊贵之身,岂有功夫和死者那样的小民结怨,在公堂之上就敢信口雌黄。来人,打二十大板!” 按丞相的官职,李姗该有一品诰命。主不过叶老太太是一品,所以她降了一级。 “大人冤枉啊!小民说的句句属实,左相夫人与死者是无冤无仇,她不过是想毁了留客居而已。这留客居是左相的原配夫人的产业,数日前原配夫人的嫡女回了望都,左相夫人不想将留客居留给那叶大小姐才想出如此招数。小民不敢欺瞒。” ‘啊……没想到左相夫人竟是这样的人。’ ‘是呀,相爷那般贤明,怎么会有这样的夫人?’ ‘深宅大院的人呐,这心真狠,完全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 看着底下的人交头接耳,苏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把犯人压下去,此案扑朔迷离,有待继续调查,过后再审!” 案子暂时压下来了,不过左相夫人命令人下毒害死人的消息就如长了脚一般飞向望都的各个角落。原本就已经吸引许多目光的案子这下子真的是人尽皆知。就连皇宫之中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叶非尘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真没想到,相爷夫人竟这般狠毒,为着一个客栈竟做出这样的事。”星儿很是感叹,同时把李姗例入蛇蝎美人的行列。 “闻死的是两个单身大汉,倒是可怜了,如今连个送终的人也没,恐怕他们至死都想不到竟是因着这样可笑的原因损了性命。”程大娘很有些同情道。 叶非尘轻轻吹着滚烫的茶水,眼里思绪游走,扬了扬睫,看着脸上布满忧虑的崔大娘道:“崔大娘在想什么?” “小姐啊,不是大娘喜欢多操心,大娘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相爷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奴不清楚,但那个客栈值多少钱老奴还是知道的,能做到相爷夫人的位置,眼皮子总不会那么浅。若说不是为客栈,而是为小姐的娘,这多年了,她又何至于现在动手。” 崔大娘忧虑不已,“反正怎么看,大娘总觉得那相爷夫人做什么事都是针对小姐的。这心里真是不安。” 星儿赶紧劝,“娘,别多想了,多想头又该疼了。现在相爷夫人的名声怕是都坏尽了,名声对女子而言何其重要,她怎么会舍得毁自己名声来害小姐。何况现在看也没有一点事和小姐相干。” 叶非尘倒是觉得崔嬷嬷的担忧有些道理。便是李姗要毁了仙客来也不会用这样自毁名声的方法,毕竟她做的不算隐蔽,很快就查了出来。 总觉得,有丝丝阴谋的味道在周围环绕。只是她一时还没有抓住。 “程大娘,继续关注案子。嗯……暗地派人查查夫人身边的丫环最近有什么动作,还有那个叫吴角的小二最近和哪些人有接触。局里的人应该到了吧?” “是,局里的人已经到了,王嬷嬷已经给他们在庄子里安排了住处和工作。”程大娘几乎是立即应下。 “让他们屈在庄子里算是委屈了。”叶非尘说的有些无奈,她并不很赞同局里的人一起回望都。 程嬷嬷一家是叶老太太的人,当初程嬷嬷是跟着上过战场的。战争结束后便离开军队,亲去服侍叶老太太。她的儿子媳妇并以前叶老太太的一些无意留在军队的亲信便开了镖局——黄泉镖局。 在南边是名号最响也最神秘的镖局。 后来叶老太太将程大娘及她丈夫还有她们的儿女或者说整个镖局都派给了叶非尘,于是局里的人都成了叶非尘的人。 此次回望都叶非尘原想着让他们主力还是留在南方,只用出动几个功夫好的跟着她便可。哪知他们竟跪着相求,撤了黄泉镖局,局里五十余人全跟着回来了。 之前不知道叶老太太的身份,叶非尘只觉这些人真是难得的忠义,只为了祖母当初的‘小恩惠’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今算是明白了,那镖局里有几个长老在战乱时候都立过赫赫战功,颇有军才。整个镖局和以往叶老太太手里的铁军有着太过密切的联系,若被人注意到并不算一件好事。所以他们一开始就说不想再做镖局那般舔刀口的生意,能在田庄里做事最好。 叶非尘起初还暗想真是巧了,她在望都的田产还蛮多。 见叶非尘的表情,程大娘都知道小姐又在郁闷几年下来竟没有看清自己手中的镖局了。 “其实兄弟们没有说谎,局里许多人原本都是孤儿,老一辈的上过战场,年轻一辈的做镖局在江湖里搅合,都是打打杀杀的事。如今好不容易知道小姐有地方可以让他们享享福,他们都在暗爽呢。小姐可别多想了。”程大娘爽朗的笑道。 “当然,这呆久了也许会皮痒,小姐平时有个什么事随便吩咐,让他们动动筋骨也好。都是些皮粗肉厚的,小姐不必客气。” 叶非尘笑了,程大娘从来都是面粗心细。怕是看出她觉得用局里的人是大材小用了吧。 “我才不客气呢。以前还能给我赚点钱,现在要吃我的住我的,多做事是应该的!”叶非尘也不纠结,嘟着小嘴就道。 “小姐能这样想才是极好的!” ------题外话------ \(^o^)/~ 039 阴谋的味道 040 姨娘挑拨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0 姨娘挑拨 旁晚,日落西山,火红的夕阳像是蒙了一层灰,凄迷的有些发闷。 再沉闷也沉闷不过相府正院禧宁院。 “你好好解释解释!”叶定荣温和的面容此刻充满了煞气,双眼散发的狠意让跪着的李姗心里一抖。 叶定荣想到今日各个官员看他的眼神就气的发抖。想他从政多年,费了多少力气才挣得如今‘贤相’的名声,却不想自己的夫人闹出那样没脸的事,让他丢尽了脸面。 李姗双眼通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落,声音凄凉的不行:“相爷,连您也不相信妾身了吗?妾身不知道外面的话是怎么传的,但妾身真的没有做过。相爷将留客居交给妾身也有一段时间,妾身感念相爷的信任,认真打理,不敢有所松懈。妾身无子女,对非尘是极喜欢的,巴不得她好,又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店子。” 她越说越伤心,不住的哽咽,“妾身尚年幼时便与相爷相识相知,相爷怎么会不知妾身的为人。如今四面诽谤、谣言锥心,妾身却从未怕过,因为妾身相信相爷会照拂妾身,让世人还妾身一个公道。怎料相爷竟也这样质问与妾身,真叫妾身肝肠寸断。荣哥哥……” 叶定荣见放在心里的妻子哭的如此伤心,句句话都打入了他的心底,神思也清明了许多,胸中的怒气几乎全部消散,看李姗的楚楚可怜样,心里已生了怜惜。也开始怀疑那案子有内情。 此刻李姗喊出他们初相识时才喊的称呼‘荣哥哥’,心里更是软了几分,便欲去扶她起来。 怎知李姗已经说道:“连荣哥哥都不相信姗儿,姗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愿荣哥哥在姗儿去后能给姗儿一个清白。” 说完便往柱子撞去。 当然,关键时候被叶定荣拉住了。 什么疑虑什么生气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只剩柔情与怜惜。 好生的安慰了李姗之后,叶定荣又气势汹汹的趁着夜色出门了。 他竟不管不顾的敲开京兆府尹、大理寺卿、刑部尚以及都察院御史家的大门,以他的人格作保,证其妻无罪,要求此案由京兆尹转到三司会审。 第二日,留客居死人案件更加的有名了。而左相的名声又提到一个新的高度——有情有义! 皇上甚至亲自下旨,责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明确言明三日后重新开堂会审。 便是给了三天的时间让三司去查线索。 这样一来,针对李姗的不好的流言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人人都觉得有左相这样的支持以及皇上让三司重审就是说明了当初审出来的结果有问题,那么左相夫人就是被冤枉的。 外面很热闹,叶府也不冷清。 李姗言身体不适,半步不出正屋。不过每日各处的管事嬷嬷依旧会去李姗那报备事务,府里一切都正常运转。 李珍李珠以要照顾李姗为名请了假,叶非尘依旧上学。 当然,这事中间还有点小插曲。原本李珍李珠是怕看到天字部里别人异样的眼神才请假的,但两人又觉自己请假的借口很高尚,而叶非尘却对嫡母生病没有任何表示德行有失。在叶定荣面前暗里说了几次。 却不想叶定荣对叶非尘这种‘坦荡荡’的做法十分欣赏,也认为她没有受流言影响和李姗生隙是胸怀开阔的表现,还特意送了她一本前代法家的珍本。把李珍李珠气个半死。 当然,她们兴许还没有想到的是因着她们这样的躲避行径,又一次让李姗失望了些。 在天字部,由于之前叶非尘落了三皇女的面子,每日被景知妍斗鸡眼的看着,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指点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景知妍倒是没有直接来找她麻烦。 不光是景知妍,就是景瑞每次也阴沉沉的看着她像是要剁了她一般,却没有动作。 少了人找麻烦,又没有李珍李珠两张虚伪的脸往她面前凑,这几天她在天字部倒过的很清闲。 而由于杀人案中吴角的口供‘李姗是为了毁叶非尘亲娘的财产才命人作案’让许多人看她的眼神变得奇奇怪怪的,似有些同情,还好她可以做到无视。有空便去阁看,那里很清静。 只是院的清闲并没有延续到家里。在死人案搁置的几天里,叶非尘的无尘院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赵氏、石氏以及谢氏相携而来,没有带小孩。 叶非尘立即让星儿和月儿上了好茶,“让几位姨娘费心了,这几日都抽时间来陪我说话。” “不费心不费心……”石姨娘立即小心的摇头摆手,似乎很惊惶的样子。 叶非尘暗叹口气,石姨娘真的是懦弱到了一种地步,胆子小的不行,而且嘴巴不太会说话。 赵姨娘坐在石姨娘身边,暗暗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石姨娘便安静下来,垂着头不说话,直直的看着手里的茶杯。 谢姨娘依旧俏丽,毕竟只有二十,艳如红花。她掩嘴笑道:“大小姐只要不嫌我们叨扰就好。” 说完她眼眸一动,似乎有些犹豫的看向叶非尘,“如今咱们府外热闹的很,有些流言传的到处都是。我们怕大小姐到了不开心,来这儿能给大小姐解解闷也算功德一件。” 叶府外的确比较热闹,据说那两个死者虽然是单身汉,但平日里颇具义气,有几个生死之交的兄弟。那几个所谓的兄弟昨日还在叶府外闹了一通,说是要给他们死了的兄弟讨公道。后来被叶府的家丁赶走了。 只是他们走了,后偶尔又有些自认为铁骨铮铮的文人在叶府外写诗作赋,不是赞扬叶定荣多么有情有义,而是抒发愿望——愿贤相不要干涉案件的审理,要三司公平的处理案件,为天下官员做楷模。 倒是让那几个文人赢得了些好名声。 叶非尘微微一笑:“流言倒是得多,但似乎还没有什么流言影响我心情的呢?” “这……有人说留客居在夫人手里本就不正常,相爷把原配夫人的财产给继室而不给大小姐,这是在欺负大小姐呢?”谢姨娘说的很小声,边说边观察叶非尘的脸色。 叶非尘微垂了眼睫,“夫人手中的两个店原本就是爹爹花钱买下来的,爹爹要送给谁我又能说什么呢?” “诶,大小姐是个心善的。只是大小姐年纪轻,不知道守着财产的重要性,若是夫人要原配夫人留下的嫁妆……哦,”谢姨娘忽的停住,仿佛之前的话就是失言,“这天色不早了,不打搅大小姐休息了。” 叶非尘露出有些惊慌以及沉思的表情,几个姨娘交换了一下神情,走了。 见她们的身影消失,叶非尘淡淡的笑了。这几个姨娘还真有意思。这是来挑拨离间的? 白费心了呢!何必来挑,间隙早就有了。 ------题外话------ \(^o^)/~ 好友的文文《闪婚假夫妻》/楚唯,有兴趣的去看一下 040 姨娘挑拨 041 三司会审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1 三司会审 会审前一日,天蒙蒙亮,叶非尘如前几日里一般准时醒来。 拥被坐起,叶非尘有点迷糊的眨眨眼,忽然记起今日是休息,于是又直挺挺的躺下。 却得上方传来一个声音:“小姐。” 这声音不辨男女,声音凉凉的涣散在空气中,若不是早已熟悉,叶非尘就要当自己方才耳鸣了。 能进入她的闺阁的只有黄泉镖局里鬼队二队队长鬼魅了。镖局里分四队,分别由鬼魑、鬼魅、鬼魍、鬼魉四人领队,每人都是高手。其中只有鬼魅是女子,最善隐匿。 叶非尘没有内力,也难以分辨鬼魅到底在哪个方向,更没有兴致去辨。只是面向床外侧身躺着,还未完全睡醒的嗓音略带沙哑:“怎么了?” “鬼魉昨夜传来消息,在留客居的案子发生的前两天,王嬷嬷去了一趟留客居见掌柜吴发,吴发是吴角的爹。另外,这些天似乎总有个中年男人往王嬷嬷身边凑,巧哥儿很不待见他,王嬷嬷也不搭理他,他好像是王嬷嬷的丈夫。” “还有……死者所谓的兄弟里面大多是地痞流氓一类的人,而两个死者却是本分人,平日里都是做苦力的。那地痞流氓的两个头头分别叫霍劳和雷动,两人的爹以前都参加过战争,战亡。” 叶非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信息,慢慢的清醒,乌黑的大眼睛里异光闪过。“让鬼魉去查一下王嬷嬷的丈夫。不过……不要让王嬷嬷发现。” “是。” 屋里恢复安静,叶非尘却是没了半天睡意。她大概有点猜到李姗要整什么幺蛾子了。真是费心了。 中午时分,鬼魉亲自来了一趟,他是在叶非尘饭后在小花园中散步时来的。 叶非尘走着走着,便见一条人影闪过,从一个棵树移到了另一棵树。 叶非尘便在另一棵树下站着休息。 “王嬷嬷让我来的,她说她前几日去了趟留客居,后来留客居就发生了那种事。这几天越想越觉得蹊跷,当时留客居的掌柜吴发派人找她,说是店子其实还是小姐的,现在小姐回了他总算可以安心的交接,便找王嬷嬷协商一下。王嬷嬷没想那么多,何况又是白天,不怕吴发害人,她就去了。结果吴发压根就没有给她看账本,只说了些闲话而已。” “她说她总觉得那事是针对小姐的,也许也是针对她的。她怕她或者她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来叶府会给小姐添麻烦,就找了初来望都的我们。” 叶非尘抬眼望了望天上,天蓝云白,举目空远。 王嬷嬷……她相信她不会背叛。 “王嬷嬷的丈夫,你们查到了什么?” “她丈夫叫王江,在十年前迷上一个烟花女子,花光了家里的钱,甚至想要偷小姐娘亲的钱,被王嬷嬷拿着扫把亲自打了出去,并当众严明两人恩断义绝。后来那烟花女子见王江没了钱就跟了别的人,王江沦为望都笑柄,出去闯荡了几年。四年前回了望都,本本分分的过起日子来,总在王嬷嬷面前献殷勤。” 十年前,那时恰逢她生母病重吧。怪不得之前王嬷嬷提到的时候流露出那样悲痛的神情。 叶非尘一时沉默下来。 引去王嬷嬷见留客居的掌柜——留客居死人——掌柜儿子吴角被抓,很快抖出李姗——李姗说动左相为其撑腰,案子交由三司会审——爹爹曾上过战场的地痞为死者出面,小打小闹。 脑海里一下子就出现整个事情的脉络。现在的问题是,吴角是下毒的人,幕后黑手是谁?他抖出过李姗。细细想来其实很有问题,毕竟即使做这种事李姗也不会自己出面,所以他的供词里出现的人只会是与李姗相关的人,而他直指李姗,这就是漏洞。 这漏洞为的什么?也许,只是为了下一次他的供词更有说服力些,比如他抖出王嬷嬷,然后别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她? 也许吴发给王嬷嬷的信息中有一条是真的——留客居的主子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是她! 李姗这些年不过是代为打理。这样的话,吴角的指控会更有力。 先前她不相信李姗会为不是她自己的店费心劳力,但若是为了设计她,一切就该重来想了。 叶非尘眼底微凉,微微勾了勾唇。 “告诉王嬷嬷,她没做的事死也不要承认。明天三司会审时若吴角指认了王嬷嬷,就让鬼魑和鬼魅去……” “是。”人影转眼不见。 第二日很快便到。叶非尘照旧去国子监上学。 一早晨,老师点了几个同学回答问题,结果都牛头不对马嘴,叶非尘起初想这些人昨夜莫不是都做贼去了,一个个魂不守舍的。后来总算意会过来,感情他们都在关注着留客居的案子,就等着手下人及时的传消息过来呢。 “他们呀,八成是怕最后还是查到你继母身上去了,这次皇上亲自下令彻查,要是查到你继母身上去了她也难逃惩罚。你继母受惩罚他们不一定关心,他们更关心那对姐妹花。”郭昭的话说的毫不客气。 叶非尘无奈的扯扯她的袖子,郭昭为了和她‘更好的交流学习’,硬是换到了她边上坐,“你小点声,马上就下课了,下课了我们再说。” …… 三司会审,肃穆庄严。 大理寺卿罗明忠、刑部尚史久荆、都察院御史于称三位大人坐在上座。 “此案乃当今圣上特别关注由三司会审,堂下罪民,若胆敢有所隐瞒便是欺君之罪,当灭九族!” 吴角脸一白,身子不停的抖。 “不说是不是?传吴发!” 颇显老态的吴发被带了上来,一见他,吴角就眼泪流个不停,不断的磕头,“我说我说,你们放了我爹。是王嬷嬷,是王嬷嬷要我做的!” 观众中有几人眼里闪过利光。 “王嬷嬷是何人?” “是左相原配夫人的嬷嬷,是叶大小姐的奶娘。”吴角以叩地,不断的说着,“日前她找上我爹,说留客居的主人是叶大小姐,我们的卖身契都在她手上。她要我毒死两个没得家族依靠的人,然后把罪名都踢到如今的相爷夫人身上。若不照做就整死我们。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求大人网开一面。” 041 三司会审 042 抬棺堵路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2 抬棺堵路 “休得胡言!这王嬷嬷又怎么会和相爷夫人有仇?” “这……大宅院里的事小民哪里懂呀!” 说着就不断的磕头,额头上都是血迹。那些血似乎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 虽然他只说了王嬷嬷,但有心人不难联想到叶大小姐。毕竟叶大小姐不回来什么事也没有,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若说和她无关才是骗人。 “才十二岁吧,好狠的心啊……” “会不会是那嬷嬷自己做的?” “先前真是冤枉相爷夫人了……” …… “带王嬷嬷来。” 王嬷嬷心里早有预感,穿戴整齐的随着衙役来到堂前,跪下。 “……你可知罪?” 王嬷嬷到底面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脸有些白,不过还是镇定的将前几日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小民没有指使他们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全数冤枉。” 刑部尚史久荆冷汗直冒,没想到这案子不容易有了转折,结果还是转到了他顶头上司左相身上。心里那个急啊。 眼眸一转,史久荆心思叶大小姐年纪尚轻,这事很有可能是下面的嬷嬷一人做的,只要她承认了就好。就算那只是可能,他也有办法弄成事实。 “大胆妇人,到了公堂之下还不乖乖认罪。本官看你不吃点苦是不会说了。来人上刑!” 边上的大理寺卿罗明忠和都察院御史于称还没表态就见史久荆已经把签丢到了地上。两人虽有点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上的是夹棍,十指连心,疼痛难忍。这些年王嬷嬷十分辛苦,心累身累,身体已大不如前,此刻受了夹棍,疼的晕过去了。 晕过去之前还说:“小民没有做!便是刓了我的骨、给我使大刑,拿我儿女威胁,我也不会受了这冤枉……” 这是暗指绝不会屈打成招的。 舆论又发生了些变化,有更多人相信王嬷嬷是被冤枉的。 但吴角死不松口,王嬷嬷又晕了过去,只有来后再审。 奇怪的是观审的人有大多数人见了王嬷嬷以命甚至儿女来证其冤枉后已经占到了这一边,只觉得案子果然扑所迷离,还有待好好调查。可不出半刻,叶大小姐指使奶娘害人还栽赃到相爷夫人身上的流言一下子便传到整个望都。 甚至隐隐的还有一种说法:叶大小姐是被叶老太太带大的,继承了罗刹女的狠毒心肠。同时,叶老太太旧日的‘狠毒事迹’得到传播。 这些流言传播的速度十分快,在国子监中午休息的时候已落入各个学子的耳中。 叶非尘受到了各种诡异的眼光。 天字部学生有专门的地方用餐,男女分开,但不分年级。 “别管那些人,脑袋打铁了,连这样的流言都相信。”郭昭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挽着叶非尘的手道,“反正我是相信你的。咱们去吃饭。” 叶非尘眼波微动,心里涌起一股感动。在人人看她如蛇蝎的时候只有郭昭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纵然她们相识不过几天,郭昭却真的将她放在心上。这一刻,她真正的认可了这个好友。 叶非尘甜甜一笑,低声道:“郭姐姐真好。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呢!”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快去吃饭,我要饿扁了。”郭昭急急的拉着叶非尘走,她极爱美食。 叶非尘无奈的加快脚步,结果手肘撞到了人,条件发射的便道:“对不起。” 说完了之后才看清她撞的竟是景瑞,只见景瑞阴阴的看着他,半晌才吐出四个字:“蛇蝎丑女!” 我靠?叶非尘真想骂人。你说我心如蛇蝎就算了,竟然还说她丑。这是女生的大忌不知道吗? 叶非尘拉住要为她出气的郭昭,对着郭昭道:“我很丑?” 郭昭一愣,跟着景瑞的几人也一愣。 不过郭昭很快反应过来,很给面子的道:“没有没有,非尘现在很可爱,等长大些会很漂亮。” “这样啊,那我们去吃饭吧。”说着便挽着郭昭的手走了,看也不看景瑞他们一眼,边走边跟郭昭道,“我以前人说,心里丑的人看什么人都觉得丑。” ‘噗呲’,杨乔宇从另一边走来,恰好看到这一段,忍不住笑了。见景瑞脸黑的如锅底,杨乔宇摸摸鼻子道:“瑞世子何必和小女孩见识。” 景瑞望了眼叶非尘的背影就带着人走掉。 杨乔宇却是跟上叶非尘她们,还不顾规矩的坐在了她们旁边。 “叶大小姐,外面似乎有很多对你不利的流言哦。” 郭昭使劲的瞪他。 杨乔宇的爹是京卫指挥使,他家也是战功封侯。 杨乔宇和郭昭皆出于将门,两人平日里打交道比较多,虽然总是打闹,却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叶非尘见他俩大眼瞪小眼不由好笑,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等吃完了才来句:“都说流言像是长了脚飞快传播,我想这次关于我和我祖母的留言,应该长了数十条脚吧。” 杨乔宇微怔,很快就想明白。这些流言传播的太快,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做了手脚。 “你不担心?”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三司会审都不能得到事情的真相,那么,恐怕有些位置需要换人了。”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叶非尘微讶,“我有说什么吗?” 杨乔宇算是明白了,这丫头装傻充愣的本事大着。 郭昭笑嘻嘻道:“杨乔宇,这下终于有人治得了你那嘴了吧?” 一下午又受了许多目光的洗礼,叶非尘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郭昭担心叶非尘被人欺负,缠着挤进了叶非尘的马车。 叶非尘却觉得她只是一个人不好玩,想和她一起有个伴。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结果却是她错了,郭昭的担心一点点也不为过。 叶非尘正在马车上和郭昭讲泉州的风光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郭昭当即就掀开窗帘,准备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掀窗帘就有几张冥纸飞了进来。 同时,马夫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有人抬着两具棺材堵住了路。” “恶毒的叶府大小姐,不要当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我们不怕相爷以势压人,今天就要你给我兄弟一个公道!” 叶非尘眼波瞬间成冰。 这阵仗,不光是坏她名声、给她安罪名的事了。 声音也知道外面的人不少,若是在混乱之中她伤了残了,对某些人来说岂不也是个大好消息? 042 抬棺堵路 043 舌战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3 舌战 马车中因着叶非尘的情绪波动似乎连空气都凉了许多。 郭昭放下帘子,皱眉道:“抬棺的人把路堵了,边上有看热闹的平民百姓,还有些生打扮的文弱生。这些人几乎把我们的前后路都堵了,无法过去也无法后退。” 围着马车的有四个叶府的护卫,人少力微,无法有威慑效果。更何况那几个人平日里得到过李姗的照拂,现在都以为叶非尘是害李姗的人,更不会拼命相互。 其中一个护卫在车窗边道:“大小姐,躲着没办法,您还是出来安抚一下吧。咱们无法过去。” ‘咚!’郭昭顺手就将马车内的核桃从窗户那丢出去,直直的砸在那护卫的脸上,疼的他直叫唤。 “没用的东西!出事了不晓得为你家小姐想法子还要你们小姐出面护着你们!搁我镇国公府早军法处置了!” 爽利的声音传出去,外面的声音有些弱了下来。或许是镇国公府几个字让外面的人有了些忐忑。 毕竟镇国公府的二爷如今掌着全国兵马,几次前往边关教训有异动的异族,在景国很有威名。 叶非尘扯了扯郭昭。心里明白对方敢使出这样完全不顾后果的法子就不可能因着镇国公府的名声而撤退。她不出面那些人不可能罢休。 “昭姐姐,你待会有机会就走。”不待郭昭反驳,叶非尘继续道,“我方人少,对方人多,明显是针对我来闹的。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趁机出去给我找帮手来。” 说着叶非尘道:“你也不必去相府,更不要去郭府,直接把五城兵马指挥使叫来就行。这都城的治安可都是他的事,人家闹得这么厉害竟连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一个人也没见着,实在是失职。” 郭昭也不是小孩子,思考过后也知道自己去找人会更有帮助,颔首道,“好,你自己小心。” 于是叶非尘掀帘而出,直接站在车轼之上,郭昭则下了马车。 她依旧是那样幼稚的装扮。今日的一身搭配是水蓝色,齐胸的水蓝襦裙,裙摆褶皱,衣襟处用了白色,白与水蓝相见,温柔若水。两个包子头上用的凤羽缎扎的,与衣裳同一色调。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潋滟,粉嫩嫩微胖的小脸如桃色初开,娇滴滴的小嘴若樱桃般红艳。可爱又不失娇俏,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 见着她的面容,那些站在棺材边上的人顿时哑了口,竟觉那些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由于她站在马车之上,又如此娇俏可爱,一时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郭昭看了看叶非尘小小的背影,带着两个丫环走了。 星儿则从后面的马车走到前面,站在叶非尘身边。 叶非尘眼光落到两具棺材之上,双手合十连躬三下后方启唇:“死者为大,愿他们能入净土得安宁。” 她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观音座前的小女童。 “少假惺惺了,你这个恶毒的女子,年纪这般轻竟做出这样恶毒的事。害了我的兄弟,陷害你的继母,还让你的奶娘在大牢里受苦,全部都只为了一己私欲。”当头一个长得很壮的中年男子恶狠狠的道,“就像你祖母一般,为了打胜战不惜把将士的生命不当命,用累累白骨推起那些功名利禄!视人命为草芥,真真可恶至极!” 他说的双目赤红,那恨级的情绪简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加上那棺材营造出的气氛,竟让边上的人颇受感染。 叶非尘眉头一挑:“这位壮士,请问你从哪里知道我做了那恶毒的事?如今三司尚且没有论断,你又怎能给小女子安这种罪名。在案子没查清楚前怪罪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错误,壮士为兄弟报仇的心小女子也能理解,但难道就因着你的愤怒,你就可以宁杀一不错过一个吗?” “强词夺理!分明你就是罪魁祸首,那案子悬而不决还不是因着你是相府嫡女的身份。你们这种高门大户的人命总是贵重些,哪里将我们这般平民百姓看在眼里。”说着他竟流下泪来。 许多被欺压过的平民百姓心有所感,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霍壮士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必不会包庇任何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一个文人打扮的人道。 而后他忽然指着叶非尘尖锐道:“叶老太太为人狠辣无情,多少景国的大好儿郎都折在她的手里。可怜那些精忠报国的士兵,白骨累累竟只成全了一个毒妇的功名。惜我辈没生在当时,没让那些将士明白叶老太太的狠毒。惜当时未出名将,让那个毒妇掌了大势,白白多损我铁血战士。你这女子自小长在那毒妇手中,倒是将蛇蝎心肠学了十成十……” “你给我闭嘴!”叶非尘忽的道,声音冷的让那个文人抖了一下。 叶非尘只觉内脏血气翻涌,头一次恨不得捏死一个人。 站在这一手由祖母和前人拼命守护来的安稳的世道下挺着腰杆指责她祖母残忍无情,还义正言辞,到底是有多么无耻! “你们谁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谁知道什么叫战场无情。”她毫不留情的指着那个文人道,“看你这文弱的样子,怕是连刀都拿不稳吧。你若是在那个时代,一上场便是死的份。” “我祖母残酷无情,我祖母心狠手辣?你们谁是跟着我祖母打过一场战还是和我祖母说过一句话,或者说你们其实连见都没有见过她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们知不知道战火连天之时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安稳是多少人换来的?功名利禄?你们是看我祖母封侯拜相了还是看我祖母得到了举世之财?她得到了什么,我只看到她得到了满身伤口,满满皱纹。” “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掩盖事实。”霍劳见边上的人有些松动,便恨恨道,“即便我没上过战场没见过叶老太太,但我知道她有多狠,我爹就是死在一场必死无疑的战争中。是叶老太故意让我爹还有那些士兵去送命的。” “那又如何?”叶非尘神情冷冷。“你爹有托梦给你说他不是自愿的吗?你知道打战是怎么回事?你以为上战场是好玩?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 叶非尘忽的软下声音,“我想,你爹应该有兄弟吧。” “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 “那他必定是自愿的。他是值得敬佩的好汉。” “你胡说,我爹怎么会自愿去死?”霍劳以及边上一直有些安静的雷动了叶非尘的话情绪激昂,心里恨极。谁会自愿去死? “他就是自愿的。”一股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人群后传来。 043 舌战 044 话若惊雷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4 话若惊雷 众人回头,只见人群自动的让开一条道来,说话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人们的眼中。 方脸浓眉,身姿高大,眼神囧囧有神。来人年逾五十,一身劲装,骑在一匹纯黑的马上,身后还有数十名士兵,颇具气势。 “是大都督!” 人群中已有人说出了来人的身份——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郭高,也是郭昭的二祖父。 叶非尘微讶,怎么来的这么快?眼眸微转,却没有见到郭昭的身影。 “小女见过大都督。”叶非尘见郭高打马靠近,礼貌的问好。 郭高看了看叶非尘,似乎流露出一股欣慰和欣赏,只点了点头便神色凌厉的看向方才情激动的霍劳和雷动。 “方才是你们聚众闹事?”他几乎是全力施压,从刀山血海里练出来的气势十分凛人。 便是与他相近的叶非尘也觉得背后硬生生的出了一层薄汗。 霍劳和雷动脸色一白,却也知道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不能退。想到当初到爹爹战死的消息一家人的悲痛,想到寡母心伤早逝家破人亡的惨况,想到这些年两人做地痞受尽高官贵人的欺凌,两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造成所有悲剧的都是叶老太太,都是她让他们的爹去送死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能杀了老太太,便让她也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也好。 “我们不是闹事,我们只求一个公道。”雷动惨白着脸紧咬牙关道,“不光是为我们的兄弟,更为我们在战场死的不明不白的爹爹!我要让你们这些黑心的上位者知道:杀人总是要偿命的!” 叶非尘看到他们神色变化时就有些不安,此刻了这话更是觉得不对劲。 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只那句‘杀人总是要偿命的’一落地,便见人群围着的一些刁钻的角度里飞出一些东西。 ‘噼里啪啦!’一窜窜鞭炮在地上炸响,惊得拉马车的马儿撒起腿就跳起来,而郭高一行人的马却是上过战场的好马,虽也被惊了,但在主人的控制下没有出乱子。 叶非尘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此刻她又站在车轼之上,马儿一扬蹄就让她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从上面栽下来。 惊慌之中就连幻影迷踪都施展不开,只来得及挥舞双手。忽的触到了车帘,她紧紧的抓住,却也只是减缓了落速。眼看头就要撞到地上。 “小姐!”星儿大惊,不管不顾的就往叶非尘的方向扑去。却被惊慌的马儿的蹄子踢了一下,摔倒在地。 边上的人惊呼出声,有些敏感的人知道这是出大事了,慢慢的移着身子往人群后缩去,其中就包括先前侃侃而言的那个文人。 叶非尘在钧一发之际做出了判断,如果头摔倒地上不死也会摔傻,而若以手护头,最多是折断手。几乎立即她就做出了选择,闭眼,极速的以手抱头。 半晌,疼痛没有传来,但是脖子却被勒的疼。然后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叶丫头,你还好吧?”郭高拧着叶非尘的后领,有些关怀的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知道方才是郭高在关键时刻拉住了她的衣服才免她遭难。 可是……她费力的抬手指指自己的脖子。郭高老脸一讪,轻轻的放下她。 叶非尘腿有点软,但一瞬就恢复正常,认真的道了句谢便扭头去找星儿,她到了星儿的痛呼。 一扭头,她才明白自她掉马开始整个场面都安静的不同寻常以及受惊的马儿都没了什么动作是怎么回事。 星儿被一个士兵拧到了一匹马上坐着;地上的鞭炮上被改了厚重的衣裳,全部熄灭;叶府拉车的马儿已然倒地,脖子处有一个碗大的伤口,竟是秒杀;郭高带来的十来个士兵人人都已抽刀,刀全部都横在了别人的脖子上。 这些全都发生在一眨眼之间,整个场面出奇的安静。那些胆小了只为看热闹的百姓一下子便腿软跪在地上,便是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因为郭高身上竟是煞气。 “好你个王八羔子!求公道?求你个屁!脑袋是被驴踢了吧!”郭高见叶非尘没事,三两步走到霍劳、雷动两人面前,竟是毫不客气的给了两人一巴掌,立即就可以看到他们嘴角流出血。 两人当地痞流氓当久了,自有一股狠劲,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那些狠劲却不自觉地消退了。此刻徒留了后怕以及……不安。 “你们一个姓霍一个姓雷是吧?”郭高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两人点头。 “你们爹可叫霍庭和雷雄?” 两人大惊,“你怎么知道?” “老子怎么会不知道?”郭高语气虽然狠但神色间已多了些别的情绪,似感伤似怀念,“你们的爹还有那两百多个士兵,是真正的士兵,是铁血的汉子,他们的牺牲所有的将士都记得!” 郭高的视线从周围的人晃过:“这多年了,乱七八糟的流言不管怎么传本都督以及当日参战的将士都没有说什么。却让你们这些只知道享乐、脑袋里都是屎的人污了叶老太太的名声,也可惜了那些牺牲的将士。” “当初,战火连天,咱们腹背受敌。必须要有一批人做前锋引去敌方的注意力,但这代表他们存活的希望微乎其微。原本至少需要两名战士做前锋,但当时将军出奇谋,赌了一把,只派了两百余人去。那两百余人全是铁铮铮的汉子,他们是自告奋勇去的。要知道,并不是每个自告奋勇的人都有机会,那些人里要么有兄弟要么子孙已成人,都是祖宗香火有得延续的人。他们没有回来,但是他们却为我方创造良好时机。他们用生命守护景国的土地和百姓。” “二百一十八个好汉,每一个人的名字我们都记得,而把他们记得最清楚的是我们的将军!”他愤怒的看着呆掉的霍劳和雷动,“若是他们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后人,不辨是非、胡乱伤人,伤他们最敬重的将军的后人,怕是难以瞑目!” 他的话如惊雷一般,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他,信诺如金,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 多年前的战场,那些铁血男儿,那些烽火不休,那些牺牲与豪情,就这样,在他炙热的嗓音中一点点铺展在他们面前。 羞愧,从心里一点点升起。对叶老太太的敬重,对那些战场里牺牲的儿郎的敬佩,一点点的在心里生成。 这样怀缅、沉思的氛围被一道清脆、关怀的声音打破:“非尘非尘,我来了!你有没有事?” 044 话若惊雷 045 给我跪下!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5 给我跪下! 郭昭带着五城兵马指挥使乌斌及一行护卫赶到时,事情基本已经落下帷幕。 郭昭拉着叶非尘看了个遍见她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乌斌见到现场的场景,不等郭高训斥就立即对着郭高告饶:“大都督,下官失职。” “确实是失职,这么多人在街道上闹事竟不见你五城兵马司一人来维持治安,你这官真是做的清闲!” “大都督,请让卑职呈明原因。今日西郊一个大村里发了大火,下官亲领兵马司的人马赶去救火,这才有所疏忽。不过今日这东一街的值班人失职,下官也难辞其咎,愿自领罚。”乌斌垂首道。 郭高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和震惊,西郊和东大街相距甚远,今日有人来闹事,维持治安的官员却恰好有事离开。巧的让人心惊,这不得不让人神思。 “把人都抓起来,送给三司好好审审!” 乌斌平日处理这都城治安,对一些事相当敏感,自然也发觉到了不对劲,但有些话即使有猜测也是不能乱说的。现在郭高下了命令,立即应下。 郭高犹豫了一会才对乌斌道,“你派人将叶大小姐送回府上,本都督还有公务要办。” 说完又派出他身后的两人:“送小姐回府。” “二祖父,昭儿要陪陪非尘。”郭昭不乐意道。 叶非尘见郭高似有顾虑,立即挽上郭昭的手,“昭姐姐,非尘今儿有点累,明日再好好和你说说话,可好?” 见她也这么说,郭昭也不再说什么,只叮嘱护送她的人要谨慎些。 后面的路途叶非尘和星儿共坐一辆马车,之前她的马车算是废了。 “星儿,你没事吧?” “小姐,你还好吧?”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我没事,就是脚有点疼。”叶非尘试着动了动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是之前落马的时候磕在了车木之上。 星儿说着就要去检查,可是一弯腰便苍白了小脸。 叶非尘一惊,之前看她端坐在马上挺着腰还以为没事,现在看却是受了不轻的伤。 “你别动。”叶非尘说着伸到她背后轻轻的碰了碰,明显发现她肌肉一阵收缩,不由有点急,“等回府了立马叫大夫看看,既然受了伤干嘛还那样硬挺着,白白的多受苦。” 星儿却是一笑:“小姐不是一样,方才星儿也没有看到小姐表现的有一点不适。” 叶非尘愣了下,只望着星儿,星儿也回望,两人相视一笑。 回了叶府,叶非尘正欲请五城兵马司的人进府喝茶,就见大管家付襟似候了她多时,一见她便道:“大小姐,相爷让您回了就去禧宁居。” 叶非尘点点头:“好,我这就去。麻烦管家招待一下几位兵爷。” 几位兵爷立称不敢,当即就告辞了。 管家看着纳闷。由于那几人一早就去救火,才换了身常服就被郭昭叫走,没机会再换衣服,管家便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但叶非尘说的是护卫,就想着是不是三司会审后又查出了什么,查案的官员才特别让人去了国子监一路送她回来。这样就算是肯定了她的罪名,只是不知为何那些人这么客气,眼里也看不出半点不好的情绪,要知道一般出了这样的事许多人都会侧目的。 想到相爷的怒气还有倒床的相爷夫人,管家心里总觉得有点异样。 进了二门,程大娘在那等着,叶非尘让她把星儿带回无尘居,自己带着月儿来到禧宁居。 “小姐,你的脚……”星儿被程大娘扶着,有些忧心道。 “让崔大娘备好药就成了。”叶非尘眼里情绪变幻,淡淡的道。 从大管家那神情里就不难看出她那爹爹叫她到底有什么事了。而且去的是禧宁居而不是他的房。她料想应该是李姗在那要死要活的哭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然后还要十分善心的维护她,结果让叶定荣觉得她多么恶毒,甚至是要教训她一番。 叶非尘暗暗想着正好可以趁这次再看看李姗与她在叶定荣心中的分量如何。当时嫌疑人是李姗的时候,他可是亲自上几个官员府上要求三司会审,现在她成了嫌疑人,不知她这便宜爹舍不舍得让她自我辩护一下。 “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 脚还未踏入正屋,叶非尘就到一句大吼。实在难以想出平日里一派温和的人发毛起来也有这大的爆发力。 叶非尘眼神从一脸怒气中还夹杂点忧心的叶定荣身上游走,垂眼,嘴角划过了一丝嘲讽。李姗不在正屋,那么这会就应该是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吧。不然叶定荣眼里怎么会有那抹忧虑。 她可不觉得叶定荣是在为她忧心。 叶非尘低眉垂首的走到叶定荣面前,端正的行了礼,“非尘见过爹爹,不知爹爹为何生这大的气?是哪个弟弟或妹妹犯了错?” 叶定荣一噎,“叶非尘!我说的是你!”竟气的连称呼都成了你我。 叶非尘似乎十分讶然的抬头,“非尘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父亲这般生气。” 这会姜嬷嬷进屋,扶了扶身道:“夫人方才醒了,劝爷不要生气。她自知这些年作为嫡母没有照顾到大小姐一分一毫,但大小姐聪明可爱,定不会如谣言相传那般,还请爷不要罚小姐。小姐还小,便是不懂事过个几年也会懂事的。” 这话看似在为她求情,事实上是在说她和李姗有隔阂,即使做出什么害她的事也很有可能。而且还提示叶定荣她年纪小不懂事。可要说,十二岁也不是可以不懂事的年纪了。 叶非尘眸光一冷,瞥了姜嬷嬷一眼。姜嬷嬷竟觉一股冷气沿着背部袭上全身,讶异的去看叶非尘时却见她只是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啪!’叶定荣果然更气了,一掌拍在案几上,茶杯被震得咚咚作响。 “跪下!”叶定荣想到李姗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那案子里死的两个人,还有叶非尘之前的装傻不跪,觉得她真的是不懂事,心狠如斯还死不悔改,发狠道,“你若是不跪,别说爹爹就要请家法了!” ------题外话------ 对哒,初步确定九号入v。\(^o^)/~ 045 给我跪下! 046 案子结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6 案子结了 叶非尘没有抬眼,顺从的跪到地上,声音淡且冷,“爹爹如此气非尘,非尘真不知道是为何。若是为了外面的谣言,实在让非尘心寒。便是三司也没有定案,而作为亲爹的您却为非尘安了罪名。非尘没有做过那些事,更不会任人冤枉。” “方才看到大管家在门口候着,非尘心里实在高兴,还以为爹爹是得到了非尘在路上受困差点身陨的消息担心非尘,却不料竟是在给非尘安罪名、不由分说的惩罚非尘。” 叶定荣期间有几次想开口质问叶非尘为何如此歹毒,但叶非尘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不间断的,让他没有插话的份。 等叶非尘说完,叶定荣心里忽的咯噔了一下,“你在路上遇险了?” 这时大管家急急的进屋,将从护卫那知道的事对着叶定荣耳语了一番。 叶定荣脸色一僵,从政多年脑袋自然好使。今日发生的事和前面的流言之事联系起来一想就容易明白是有人要针对他女儿或者说他母亲了。之前不过是被李姗的可怜样和这一天受到的视线扫视弄得生气没有多想而已。 这会看着自个如花的女儿瘦弱的身躯跪在那心里的尴尬实在是难以言说。不过要他说出道歉的话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非尘,你起来吧,这留客居案件一事很受关注,便是皇上也再三垂问。今日外面的流言对你太不利,爹爹一时担忧心急了些。”叶定荣顿了顿道,“你今日受惊了,明日便向国子监告假吧。” 叶非尘起身,淡然道:“是,女儿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等会请御医看看。” 叶非尘便退了出去,走到门口便扶上月儿的手,略显艰难的离开。 而后,回了无尘居的叶非尘收到许多叶定荣送来的上好膏药,也请了宫里的卢太医为她医治。 一日费心费力,叶非尘早早睡了。 恰入夜时,鬼魑和鬼魉两人去了趟大牢,手里明晃晃的刀搁在吴角的脖子上,“事情做得不错,现在是你上黄泉的时候了。”说着就给他抹了脖子。 当然,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割了一条很长却很浅的口子,没有生命危险。 两人在动手的时候特意引起了一点动静,把吴角弄伤后又去了另一边找王嬷嬷。不过由于之前的动静,牢役已有察觉,所以他们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有两个黑衣人准备杀人灭口却因被他们发现而不得不撤退。 鬼魑和鬼魉两人轻功甩那些牢役几条街,而且进来的时候已经迷倒大部分人,撤退十分成功。 吴角没有死,很快便引得三司会审的三大官员亲自登临大牢。大夫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吴角救醒。 吴角一醒就睁大眼,想到之前有人要杀他灭口的事,又惊又气,急着要陈述案情,“大人,小民错了,以为帮忙冤枉了叶大小姐就可以保得一命,没有想到那人如此心狠,竟完全不给小民活路。” 史久荆一愣,“你是说今日的刺客是来杀你灭口的?” “是的,其实整件事就是为了对付叶大小姐和叶老太太,罪魁祸首是……” 正当三个官员认真的着的时候,吴角身子忽然一顿,断了气。 没人看见史久荆身后一个奴仆装扮的人暗处收回的手。 三个官员一惊,心知这案子复杂了,正头疼的时候忽悠人通报:“大人,有人来自首了,说此案系出自他手。” “传他进来。” 在鬼魑两人潜入大牢的之前不久,西郊临近叶非尘庄子的一处小宅内。 王江正认真的雕着一个木雕,若王嬷嬷见着,必能发现那是她年轻时的模样。 “若把这给她,不晓得她收不收?”年逾中年的王江心里想到这个问题有些涩却也有些信心。这几年下来,她对他其实没那么恨了,这是个好兆头不是? 当年做错了,如今是弥补的时候,就是耗去一辈子也没什么。 忽的,院外传来一阵响声。王江心头一震,急步而出。 只见院子里站着个带着绿衣斗篷的绿衣女子,正淡淡的看着他。 面前的女子容色清雅,却看得王江脸色一白。 “翠萍姑娘……” “王江,当年你应下的一个承诺现在要兑现了。今夜去衙门自首,担起留客居死人案。” “这是要杀人的罪!”王江心里一紧,脸更白了。 “你想清楚了,若当年的事传开,王嬷嬷可会原谅你,她往后如何立足,还有你的一双儿女……” 当年……王江心里的悔意如江水般涌到心头。当年他利用王嬷嬷之便,偷了夫人的钱还……在面前这个丫头的语言的推波助澜下换了几株人参。虽然老伴并不知情,但如果出去别人都会把她看做是害主的人,若那人再推一把,她也许也活不了,左相和玄府的人不会放过她。还有一双儿女,肯定要受比当年更多的白眼。 他能如何……紧紧的闭了闭眼,“我去。” 有了这句话绿色的身影半刻也不停留,直接往外走去,“不要超过子时。” 王江失魂落魄的进屋,拿起那个刚雕好的雕像细细摩挲,有泪从眼眶涌出。 “……悔不当初,辛儿,我悔不当初啊……”呐呐的说着又哀恸的埋头哭了一场,“竟是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 哭过后,他的眼神变成了绝望的死水。木然的将所有和王嬷嬷有关的东西全部拿到炤里烧掉,看着那燃气的火焰不断的跳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冥火让他的心备受煎熬。最后他把手中的木雕也扔了进去。 …… 半夜三更时叶非尘被鬼魅唤醒。 “小姐,案子结了。” 叶非尘一个机灵顿时就清醒过来,直直坐起,“怎么回事?” “今夜王江去自首了,说一切都是他做的。原因是他记恨当初小姐的娘亲将他赶出府,过了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次行事纯粹是报复。他在证词上签字画押后就……自杀了。” 叶非尘吸了口气,拢了拢有些乱的发丝,“原因。” 她记得她要了人去关注王江的行动的。他做出这样的忽然的举动定然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于是魑魅就将监视王江的人传的消息说了一遍,“……那个绿衣人武功不弱,我们的人本欲等她出门后抓住她结果被她跑了。” 046 案子结了 047 敢动他的东西,做好死的准备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7 敢动他的东西,做好死的准备 “翠萍……”叶非尘暗自沉吟,她记得这个名字,是李姗的大丫环之一,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十年前,那就是十岁。十岁的丫头就会引人做错事,果然不能小觑。 “吴角呢?他没有说什么?”按道理说狗急了还会跳墙,他连命都保不了没道理还为李姗做事。 “关键时刻死了。鬼魑他们动手很有分寸,他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应该是在审查的时候有人暗暗动手的。” 叶非尘眯了眯眼,想到了李府的情况。 安阳候李府中间虽然断了层,没了侯爷,但老侯爷却是不过五十,曾任西北青城和西城的都指挥使,现在虽没有这个职位,但皇上却是把西城给李府做了封地。李家手上也带过兵,那么李姗的身边有不少好手也很正常,这个之前她倒真的忽略了。 她能让人在审查的时候动手,只能说明她在某个官员那里安插了人手。 果然是每一环都设计到了。 “天一亮就派人去大牢接王嬷嬷,将实情告诉她。”叶非尘望了眼漆黑的夜,涩然开口,“如果王嬷嬷舍不得,你们想办法把王江的尸体弄出来,好好葬了。” “……是。” 叶非尘默默的叹了口气,坐了半晌才倒在床上。 告诉王嬷嬷实情,王嬷嬷就会知道其实她的人是有机会阻止王江的。到底有夫妻情分,而且王江已迷途知返,王嬷嬷怕是早就不气了。这次的事,不知会不会让王嬷嬷产生隔阂。 她没有指责鬼队的人不去阻止,只看着王江赴死。因为他们做出这样抉择的原因那么明显。不管如何,当初她娘的死肯定和王江换的药材有关系,就这一点,鬼队的人就没有救他的理由。 李姗啊李姗,果然是机关算尽。当年她才十四、五岁吧,就能利用起王江,只用语言唆使,半点不沾腥的给病重的玄怡重重一击。 如今欲设计毁她名声、毁祖母名声,甚至利用心有恨意的士兵后人来当街闹事,欲夺她性命,闹到最后一见事情有变又果断的推出一个极有说服力的替死鬼,安全脱身,半点也没有受影响。 更因为最开始她也算受害人,怕是没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就是不知那三个官员能不能从昨日街上闹事的人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叶非尘心里已经不抱有那种希望了。 这件事,李姗怕是设计了很久,也许从她接过那两间铺子时就开始了。每一环肯定都经过深思熟虑,怕是不会留有疏漏。 就这么想着,叶非尘又缓缓的入睡。 百里之外,一行赶了许久路的人总算停下来休息。 为首一人玄衣墨发,邪眼紫唇,魅惑非常。他翻身下马,一只鸟儿俯冲向下,停在他的肩头。 景飒聆拧起那只小鸟,取下它翅膀下的纸条。 香东将火折子递过去。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景飒聆双手合拢,再张开,便见他手中只余一点粉末,几乎立即就被风吹走。 “主子,叶姑娘没事吧?”香北问道。当初叶非尘身在泉州而景飒聆回到望都之后,香北是作为传信人与叶非尘接触最多的一个护卫,何况他为人本就随意,想问就问了。 “没事,郭高出现的及时。”虽然这么说着,但景飒聆的双手握的死紧,邪魅的眸子里染了让人不敢直视的怒气。 “吃点干粮,喝点水,继续赶路!” 四个护卫没有半点异议。想当初接到探组的情报,发现叶姑娘有危险之时,主子用雷霆手段将潜在福州埋伏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又连夜将几位官员交到福州都指挥使手中后便一刻不停的往回赶的情景,便知叶姑娘在主子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 这一路主子不知让鸟儿传了多少趟信息,只要鸟儿晚出现一分,主子身上的冷气就冷冽十分,可见心情波动有多大。这对于心性坚定的主子而言,实在是太难得的事。 真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冷情的主子竟会变得有几分情痴的模样。 景飒聆可不知自己的护卫们正在对他近日的行为大为感慨。他只冷冷的操控着马儿,淡紫的薄唇弯出一道近乎残酷的弧度,眼里散发的是嗜血的光芒。 李家!真是该死! 也许小丫头还不知道,如果郭高出现得不那么及时她会遇到多大的危险。那些围观的百姓中,有五六个一流杀手,只待鞭炮响后便会出手,毫不留情的取她的性命。 只是由于郭高恰好临时有事经过,打乱了那些人的计划而已。不说郭高自己,便是他的亲卫队中人人都是好手,五六个杀手对上小丫头身边的几个不中用的护卫那是绰绰有余,但对上郭高的人却是讨不了好,所以那些人才临时撤退。 最让他心里难掩焦躁的一点其实是这些消息都是事情发生后探组的人才查清楚的。而他之前没有想到会有人这般明目张胆的对小丫头下死手,所以没有留护卫在小丫头身边,只是叫探组的人多关注她的消息。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郭高出现,小丫头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以后差点就见不到小丫头了,景飒聆心中一阵血气翻涌,心底的那股蓬勃的杀气怎么都制止不住。 敢动他的东西,就得要有受尽折磨然后去死的心理准备! …… 夜色散去,天迷蒙的亮了。 叶非尘迷糊中翻了个身,而后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唰的睁开眼睛。 只见她的床前站了两人——景飒聆和鬼魅,但从姿势看便知他们俩发生了不太友好的事。 景飒聆二指宽的墨带绕上了鬼魅的脖子,浸出些许血迹;鬼魅的长剑被景飒聆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纹丝不动。 景飒聆一脸冷酷,邪魅的眸子里射出的视线几乎没有温度,不过没有杀气;鬼魅一脸不甘,又急又怒,偏偏被景飒聆点了哑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在叶非尘睁开眼睛的下一秒,景飒聆便收了手,二指宽的墨带如长了眼似的飞回他的袖中,没有染半点血迹。他的墨带分三种尺寸,一指到三指,其中二指是杀人用的,出必见血。 “小丫头,你醒了!”一脸冷酷撤去,景飒聆笑的如沐春风,颠倒众生。 ------题外话------ \(^o^)/~,明天入v,今天会有二更。╭(╯3╰)èq(╯3╰) 047 敢动他的东西,做好死的准备 048 你敢舔我的脚吗?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8 你敢舔我的脚吗? 鬼魅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血留下,狠狠的朝景飒聆瞪过去却刚好见到这倾国倾城般的笑颜,一时竟愣了愣,这和刚才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吗?为嘛感觉差别那么远? 景飒聆微微侧脸,眼睛一眯,冷光直闪:“再多看一眼,你就不用要眼睛了!” 鬼魅心里一凉,直觉他会说到做到,条件反射的就移开了眼。 叶非尘原本被两人的情况弄的有点蒙而且才醒有点迷糊,现在被景飒聆的语气给冷得清明了。 景飒聆虽然依旧那么俊美无疆,但叶非尘很明显的看到他眼底的淡青以及衣角染的灰尘,这对于一个有相当严重的自恋情结和洁癖的人来说不是常态。他一定是连续赶了许久路。 “魅,你先下去,这人我认识。”当初她接手黄泉镖局之时恰好景飒聆离开,所以双方都不知对方和她有关系。当然,她相信双方的名头他们互相肯定过。 叶非尘的话一出口,景飒聆便轻抬手,鬼魅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只顿了一下便闪身出去。 叶非尘依旧窝在被子里,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景飒聆,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在经历过几天的紧绷之后看见他心里会觉得有些高兴。 “大叔,你不是说要离开十来天吗?这才几天啊。” 景飒聆将她的小脸的每一处都细细的看了看,走到床边蹲下,两人的脸相聚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呼吸可闻,“小丫头,昨天害怕吗?” 这话的语气十分温柔,只是背后却泄露出了强大的杀气。 叶非尘不必问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来龙去脉,微微的往后面移了移和他拉开点距离,“你是为这事赶回来的?我没有事。” 便是因为猜到他担忧她才落得一身风尘她才没有怪他又不顾男女大妨乱闯香闺。许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她对他有着比对别人多的宽容。 “幸好没事……”景飒聆本欲抬手摸摸她的小脸,可是见着她往后缩的动手便放弃了,逼得太紧小丫头也许会害怕。 在他心里,叶非尘或许就和那棉花糖差不多,软软的娇娇的,太急怕吓着她却又止不住心里想要靠近的想法。 “小姐,你可是醒了?”月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鬼使神差的,叶非尘竟觉有些慌乱,好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般,她此刻已忽视了边上的景飒聆,拥被坐起,却因为着急而碰到了左脚的脚踝,小脸一白,不过忍着没有呼痛,只对着外面道:“没有,今日不去上课。这几日累了,我要多睡会,不要让人打搅我。” 月儿虽觉得叶非尘的语气以及话语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这几日小姐真的是劳心劳力,而且还和星儿都受伤了。 其实她的武功不弱,景飒聆也没有刻意藏匿气息,所以她其实是感觉到了屋内有两人,但她也知道鬼魅如今成了叶非尘的暗卫,所以只当是她在屋子里,没有多想。 月儿退下之后,叶非尘才松了口气。可下一秒身上的被子却被景飒聆一把扯开。 “你干什么!”叶非尘压着怒气问。这举动实在太过分了!如果她有裸睡的习惯怎么办?不全被他看了吗? 还好古代的睡衣都很长,即便被他看了睡衣也没有什么。 景飒聆却是绷着脸不说话,之前叶非尘的表情变化被他看在眼里。初觉得她那样带些小慌乱的表情十分有趣,看得心里痒痒的,可是后来见她小脸一白他就皱了眉头。她受伤了? 记得探组的消息分明说的是‘安全无虞’,看来探组的人需要好好操练了! 某处的某些人一齐的打了个寒颤。要说也不是他们的错,当时叶非尘可是在死扛,别人压根就看不出来她受伤了。 被子被掀开,景飒聆如探照仪的目光从上到下扫射,最后落在叶非尘包了绷带的左脚上。 他坐到床尾,轻轻的托起她白嫩的小脚,在几个位置按了按,“疼么?” 此刻倒没有一点要控制住触碰她的想法,更没有去想这样的触碰会不会吓着她。只知道她受伤了,就算她不愿意,他也要亲自看一番。张狂霸道本就是渗到骨子里的东西。 他可以在她平安的时候顾虑着她所有的小女孩心思,可在她受伤的时候则全部要按自己的心思来,即使她会恼他也等伤好了再说! 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心疼,叶非尘愣了下,“有点疼,不过没什么,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便好了。” “怎么回事?”景飒聆语气有点冷,由于飞鸟传信总是有字数限制,说的都是大概,但既然探组说‘安全无虞’而她却受了伤,只能说明有些事还是被遗漏了。 “就昨天啊,”叶非尘嘟嘟嘴,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她多么像在撒娇,“那些人扔鞭炮,马儿受惊了,我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景飒聆眼神一凉,转到叶非尘嘟起的小脸时却瞬间温和。大大的眼,卷翘的睫,粉嫩的小脸,还有松垮的里衣露出的精致的脖颈——真是可爱极了而且十分惹人怜爱。 忍不住伸手就捏了捏那小脸,前倾身子凑近她,低沉魅惑的嗓音似有磁性,“小丫头,你这是在向为师撒娇吗?可要为师替你报仇?” 叶非尘没有欣赏他的嗓音,更没有关注他说话的内容,只是猛地往后缩头,瞪着他捏她小脸的手指:“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才摸了我的脚的?竟然现在又来摸我的脸!” 边说边欲抬手去擦脸。 修长有力的手臂轻抬,景飒聆十分容易就拦下她抬起的手,他潋滟的眸子微眯,拉着她手腕的手臂稍稍用力将她带近,然后趁她微呆的时候伸出粉润的舌头,轻轻的扫过她的脸颊。 “为师不介意呢……” 哗,叶非尘小脸立即充血一般红透了。 “你你你……”叶非尘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经历过如此阵仗,舌头打结、脑袋也在打结,她愤愤推着景飒聆,又羞又气,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这个色大叔、死变态!竟然故意占我便宜!不介意?你要真不介意你敢去直接舔我的脚吗?” ------题外话------ 明天要入v了,有点点紧张呢~以后都不能睡懒觉了哇 048 你敢舔我的脚吗? 049 景飒聆,我要你!(求首订哇)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49 景飒聆,我要你!(求首订哇) 话音落地,满室无声。 景飒聆只愣了一秒便勾起了那淡紫的薄唇,眼里光芒大盛,看不清的情绪涌动其间,炙热的有如大火在烧。 邪气逼人,那火热的眼神让叶非尘觉得她是只小白兔,而景飒聆是一只大灰狼。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 “我乱说的,你别介……”声音软的像蚊子在哼哼。 却见景飒聆已经托起她没受伤的玉足,大大的手掌几乎可以将她的脚全部包裹住。她不禁怔住了。不为他的动作,为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那么温柔,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仿佛她那只脚是天底下最最美好的东西。他那种全心想要守护的心情在那么一刻似乎撞击到了她的心里。 她觉得,他对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以前他也对她好,但更多的感觉像长辈对晚辈,可这次回到望都之后,似乎变了,变得她有些抓不住,时而像长辈,时而却像…… “很漂亮呢~”景飒聆托着叶非尘的脚,扬眸看着微呆愣的叶非尘,轻启薄唇,似叹息、似赞扬。那声音很小却让人得清楚,仿若耳边的喃呢,叫人面红耳赤。 景国女子不裹脚,是天足。不过她还小,那脚也不大,可以被他的手包裹。 他白的无暇的大手握住她白嫩透着粉红的小脚,不重不轻,大拇指在她的脚背轻轻的摩挲,让她觉得有一股暖流一直沿着脚背直传身体的每一处,禁不住打了个颤。 叶非尘忽的觉得不仅是脸,便是身子都热的受不了,一股慌乱袭向心头,脚上用力,想要逃脱那滚烫的禁制。 “放手!” 本该威严的话此刻却软绵无力。 景飒聆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和了然,整个眸子流光溢彩,他垂眼,低头,近乎虔诚的吻上她的脚背。 轰!叶非尘仿若雷击,原本撑着身子的双手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跌倒在床上。这下子真的是恼羞成怒了,可浑身又没了力气,气的她眼睛都红了。 “景飒聆,你给我滚!” 她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这情景,分明就是景飒聆在撩拨她,还真的撩拨成功了。她心里真的是气大过羞。 当然,此刻她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邀请’景飒聆吻她的。 她只是在想,她才多大啊,景飒聆就这样欺负她,实在是欺人太甚。当然,也许更多的是恼怒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怎么就会有那样羞人的反应。特别是他在吻她脚的那一刻,全身都仿佛不受控制了。她的身体才十二岁,却有那样的反应,让她觉得很羞很气。 她别过脸,看向床里,小嘴紧紧的咬着,大大的眼里已有了湿意。气和羞来的快去的快,过后的却是没来由委屈,还是天大的委屈。 景飒聆轻叹口气,将叶非尘的脚放到床上,不舍的看了眼才盖上被子。真没想到,小丫头的脚竟然这般敏感。 虽然很高兴在无意中知道了小丫头的敏感处,但对小丫头这般生气也有点无措。 “小丫头,”他坐到床头,静静的看着叶非尘的侧脸,小脸红彤彤的,眼角有水光闪现。抬手抚上她的眼角,哀怨不已的道,“为师不过是顺着丫头你的话来做的,为师你的话做了,这会你又要赶为师走,实在是让为师伤心至极。” 叶非尘没有动,仿佛没有到他的话一般。 景飒聆手指微顿,感觉到那抹湿意时心里一抽,暗暗的疼。 沉默在屋子里涤荡开来,他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她不给他一个眼神。 “尘尘,为什么哭呢?”景飒聆收回手,指尖摩挲着那点点湿意,直至它完全消失。望着叶非尘丝毫不动的侧脸,眼里暗色迅速沉淀,墨色晕染,瞬间整个人都笼罩了一层看不清的阴影。嘴里的话语却是温柔非常,“尘尘以后都不准备理我了吗?你想要……逃离我吗?” 尘尘?这个称呼多久没有从他的嘴里喊出来了。平日里他总会小丫头小丫头的喊,或者喊她非尘,嬉笑怒骂全是那样的称呼。 只有冷静到淡漠,沉默到阴沉的时候——最接近他本质,最接近他情绪边缘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喊她。记忆里只有一次,那次她在学院间比试时赢了个小气的别院学生,后来她差点被暗算。他知道后教训了那人一顿,却是让本就受伤的身子更弱了些。 那一次,她看着他崩开的绷带,身体上挂着的血迹,气的掉头就走。其实本意是给他拿药,但他却理解成她再也不想看到他。那一次,他定住了她的穴道,叫了她‘尘尘’。 也是那一次,她越发的明白其实他并不像她平日里见的那般无害和温柔。 叶非尘心里一惊,浑身就如泡到冰水里,瞬间冷却下来。方才那些纠结的思绪与说不清的情感全部从脑海里走开。 猛地回头,就见着景飒聆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她,眼里墨色尽染,阴冷至极却在那阴冷的背后藏着一片火海,稍不慎就会烧得人尸骨无存。 眉头轻皱,叶非尘拽住他的手,感到手里的经脉在不断的跳动,足矣证明他平静的表面下正压抑着多么激烈的情绪。 “大叔……景飒聆……师傅……”叶非尘有些慌乱的叫着他,想要把仿佛陷入到另一个世界的景飒聆拽回来,手上用劲摇着他的手,“你怎么了呀?不要吓我!” 眼里的墨色渐散,景飒聆看着不安的叶非尘,她的小脸已褪去红色,略白,眼里的红意却是又深了一分,内有惊惶。 “小丫头……我刚才,好想杀人呢!”景飒聆缓慢的启唇,说的很轻、很慢。 叶非尘停下动作,对上他幽静的眸子,所有的情绪全部退出,平静无痕,一字一顿,“你、想、杀、我、吗?” 景飒聆仿佛被惊了一般,身子一顿,眼底多余的墨色全部消散,眼里竟闪过一丝受伤。缓缓的抬起手,遮住叶非尘大大的眼睛。 声若春风,风过无痕,“就算杀尽天下人,我也杀不了你。”他,如何舍得。 叶非尘眨眨眼,蝶翼般的睫毛在景飒聆的手心轻轻唰过。 他到她说:“那我就放心了。可是,乱杀人不是件好事哦。” “小丫头……”景飒聆愣了愣,眼里波光流转,低低的笑声从嘴里溢出,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过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你这丫头,说的这般无情,倒像是只顾着自己一般。可要是我动了你在乎的那些人,你还不是会和我拼命。” 说这话的时候景飒聆觉得心里有点酸。这小丫头心里放的人多了去了,有亲人、有朋友,若是他真的动了谁,依小丫头的性子定会找他拼命。呐……这真是想想都让人恨得牙痒的事情啊。 叶非尘淡定的拽着景飒聆的袖子拉下他的手,嘴角微翘,大眼睛眨巴眨巴,“你既然杀不了我,那我站在我在乎的人之前守着,你不是就不能对付他们了吗?” “是呢,”景飒聆反手握住叶非尘的小手,看着她的大眼睛,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我总是不愿意做你不喜欢的事的。” 叶非尘一怔,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喃喃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救命之恩,你已经回报的够多了。” “谁知道呢?”景飒聆勾起嘴角,一手握着叶非尘的手、一手拨开叶非尘有些乱的发丝,思绪似乎游移在从遇见她之后的时间里。 遇见她之后,好多情绪都是他自己都抓不住的。对她相救时的防备,对她小小年纪懂很多的兴味,对她纯美可爱的喜欢,对她偶尔落寞的关怀……把她当救命恩人,把她当徒弟,把她当晚辈,把她当女儿,把她当共度一生的女孩……纷繁复杂的情绪,交杂涌现着,难以明辨。 只知道,看不得她受伤,看不得她受苦,看不得她被人欺负,看不得她生气,看不得她落泪,最最看不得的是——她再也不理他,想要逃离他。 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或许只是……”景飒聆淡淡的说着谎话,“为师总觉得自己这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一条命太过珍贵了些而已。所以你那救命之恩怎么还也还不清。” ‘最好的办法也只有为师以身相许了。’这是最后没有说出口的话。 景飒聆望着叶非尘,心思那真正的原因我永不会说出口,直到你的心里也装下了我。 叶非尘眼波一颤,心里紧了又松,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没好气的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大叔,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自恋真是够自信啊。” 景飒聆丝毫不气,只是对着叶非尘笑了笑,一笑倾城。 捏捏叶非尘微呆的脸蛋,景飒聆扬扬下巴,“看来为师还是很有资本的。” 叶非尘暗骂自己定力不够,明明都看了这么多次怎么每一次都会被他蛊惑。好了,现在又无由的给他的自恋添砖加瓦了。 见她嘟着嘴,景飒聆知她心里所想,嘴角弯的弧度又大了些。头一次对自己这张脸有了满意的感觉。 晨风从窗子的缝隙吹进,带着丝丝凉意。 景飒聆将叶非尘按到被子里,“好好躺着吧,小心着凉了。” 一副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的表情,让叶非尘立马赏了几个白眼。 景飒聆只觉可爱,很想在这充满了她的气息的房间里多待待,不过知道很快天就大亮了,也不再逗她。转到正事,“小丫头,你知道那杀人案是谁的手笔吗?” 说是问句,却用的陈述语气。 叶非尘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她又感叹了一下,“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不过敌不过我福星高照。嘿嘿,这次她没讨到好,该会消停一下了。” “你运气真是不错,”景飒聆点点头,而后正经了神色,“不要掉以轻心,你可知这次你有多危险?” 说着便将昨日百姓中暗藏杀手的事告诉叶非尘,“往后你要多小心,她真的是起了杀心。” 叶非尘皱了眉,她原本只以为李姗是想毁了她的名声,然后惊她的马让她摔成个残疾,哪知李姗竟这般心狠手辣。 “我可不记得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叶非尘有些疑惑,想不出来也不再多想,看着景飒聆道,“要说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她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如果知道的话也算有准备。” “这个……”景飒聆微显尴尬,“这个是为师的疏忽,之前没有想到她一出嫁的女子还会有暗卫跟随,便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查。而且,她这些年几乎没有用那些人,藏得很深。”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荣幸呢。”叶非尘想到李姗便嘲讽不已,忽而灵光一闪,“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快就搞出这么大阵仗了。” 要说她和祖母回来这么短的时间,李姗就弄出杀人案,让整个望都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她们身上,效果好不好先不说,这样的大动静其实很容易被人察觉。一开始叶非尘还觉得李姗是不是没有考虑到打草惊蛇,现在想来她这么做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景飒聆微抬下巴,“说说看。” “第一,由于我和祖母才回望都,别人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所以随便有什么样的传言放在我们身上都很容易让人接受,也就是说毁我们名声很简单;其次,这样大的阵仗会让我们措手不及,在慌乱中便容易显出底细,她也许并没有想过一击必中,只是想要看看我和祖母有多少资本;然后呢,她每一环都考虑的很仔细,所以对于计划成功还是可以有些期望的,若成功了她就可以不必天天对着我们过日子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早已找好了退路,即使不成功她也不会受到牵连,至多损失一些人手,她也不一定会在意。” 她眉眼一挑,问景飒聆,“你可知昨日街上抓的那些人还剩多少?” “为师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哪还来得及去关注那些事情?”景飒聆眼角微抬,身子一侧,慵懒的靠在床架上,长长的墨发垂落在床上,挨上叶非尘的小脸,“何况,便是为师不去查,你手下的人很快也会给你送消息来的。” 这语气很轻,但叶非尘从中出了些许不满。她还说他忘了鬼魅这号人物呢,没想到还是提出来了。估计对她身边有他不知道的人马感到生气吧。这种令人发指的控制欲啊。 叶非尘觑着他,他懒散的抬头看床顶上的雕花。 “你想知道什么?”叶非尘有时候觉得他真的很像小孩子,傲娇的不得了。明明想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可人家不问她就主动的去说,怎么着也有些伤面子吧。 景飒聆撇撇嘴,“你觉得应该告诉我什么?” 叶非尘一噎,看了他半响,他抬起的脖颈下有淡淡的红痕,眼里微闪,叶非尘还是等了一会,确定他真的不准备开口问便说道:“天亮了,你该走了。” 景飒聆猛地回头,眼睛微压,眼神死死的锁住叶非尘。 因着这个扭头的动作,叶非尘又看到了他衣衫底下锁骨深处的一抹红痕,那是未愈合的伤口。她眼神顿住,只一秒后便移了眼神,从窗棂间透过的光便可知真的不早了。 屋里也亮起来,烛火却还在燃烧。炙热的心绪有些淡了下来。 “大叔,你该走了。对了,这案子既然已经结了,你也不要再做什么了。” 依他的性格,既然知道了这次背后伤她的人是谁,一定会去给她报仇。可她并不想他参和进来。 那是见着他身上的伤口时恍然惊醒的觉悟。李姗怎么说也是李家人,若景飒聆真的为了她去对付李姗,太皇太后那里……她不敢想他身上是不是会又多些伤口。 或者,忽然冷下的面容是她认识到了自己的无情。从景飒聆出现到方才,她竟没有问过他的身体怎么样,明明她就知道几日之前他受了伤。而在这全部的时间里,几乎全部都是他在关心她。 这样一个分明的对比,让她真的觉得面对他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再让他参和进这件事中。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将他的关怀都看做一种自然而然,而她在这样的自然而然中理所当然的接受。 这样的认知让她心惊。她何时竟这般的依赖一个人?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一直学习的不就是独立吗? 变幻的心情和之前那些奇怪的情绪都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有关景飒聆…… 景飒聆温柔的眸子渐冷,他向来骄傲,虽然面对叶非尘时总是温柔可亲的,但对着她这样冷然的面容和刺心的话语,他也做不到死皮赖脸的继续待着。 他没料到她竟这般的抗拒他了解她的事,竟这样不想他出手帮她,这样的拒人于里之外,心里仿佛漏了个洞,吹进寒冷的风。 那一路担忧一路风尘此刻都像一场笑话;之前的笑语绵绵,羞赧温情都像是自己一个人的幻想。 景飒聆拂袖而起,气极道:“小丫头,你可真是没良心。”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后窗,叶非尘钻进被子里胡乱的扒自己的小脑袋。 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一遇到景飒聆情绪就总是不受控制,什么都不在掌控之中。现在好了,搞得一团糟! 这还是景飒聆第一次被她气走,他那么骄傲那么自恋的一个人会不会以后都不理她了?想到这她心里十分的难受。 虽然这一世和祖母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但是她最放松的时刻几乎全是和景飒聆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把他当很好很重要朋友。 真是的,景飒聆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呀,怎么就被她气走了。难道不知道她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吗?难道没看出她心里很乱还很惭愧吗? 她滚啊滚,一不小心又磕到了脚,疼痛让她从交缠的思绪里瞬间清醒。 她方才……那是在发疯吗?怎么那么像以前看过的女主为情所困的样子。 为情所困?嘎……叶非尘瞬间觉得大脑当机了。 扯着头发缓缓坐起,连脚也不看了,她在思考一个重大的问题——她是不是真的看上景飒聆了。 越想她越觉得有可能,因为她对景飒聆的感觉和对别的男子的感觉完全不同,和他在一起会很舒服会觉得很安全。 就算不是爱那也算是喜欢了吧。 叶非尘忽然想到在船上之时祖母曾和崔嬷嬷说过的话,说是回了望都就要帮她好好物色一下未来夫婿,等她满十三了就定下,十五岁就可以嫁人。 她早就认识到她逃不了嫁人这一步的,之前也没有对这有什么想法,只想着不管怎样总可以安稳一世就好。现在却觉得,若是要嫁人嫁个自己喜欢的才最好。 景飒聆从各方面说都是顶尖的。相貌好,如果他愿意,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非他莫属;家世好,皇上的嫡亲叔叔;家底厚,她决定开天宝阁时他可是不眨眼就送了她一小型宝石矿,虽然不大但多出精品;对她很好,至少没对她动过手,要知道传说他杀人都不眨眼的…… 这么一想,果然很不错啊。 只有一点,家世实在太好了,好到不是一般的复杂。与她一直追求的远离政治完全相悖。 果然是有得必有失。 不过,便是没有景飒聆她又真的逃得了那些争斗吗?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之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叶非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所有思想全部都在往支持她觊觎景飒聆这方面跑,也让她认识到原来她真的是有在肖想景飒聆。 “嘿嘿……”叶非尘坐在床上笑了起来,仿佛是十分高兴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景飒聆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满意,虽然和她相比年纪大了点她也不太在意,毕竟她心里年纪不小,她仿佛宣誓般道:“景飒聆……我决定了,我要你!” 想要就要得到,得到就再也不准失去——这是她的处事法则。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动她的东西,所以得快点锁住景飒聆的心才行。那该怎么做呢?她有点小苦恼。 月儿在外面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叶非尘的回复,心里担忧便掀帘而入。 只见她那美丽可爱的小姐此刻姿态不雅的坐在被子上,被子被扭成了麻花一般,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头发乱的像是疯子一般,最恐怖的是——她眼睛放光,在那阴阴的笑。 好渗人! “小姐,你怎么了?”月儿着急间用了轻功靠近,心里几乎就肯定自家小姐得了失心疯,忙而不乱的朝着叶非尘的人中掐去。 叶非尘一时不察,被掐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月儿,你干嘛?” “小姐,你总算清醒了。”月儿自觉自己这次做到了临危不乱,处理十分得当,“奴婢看小姐似乎有点不对,可是做了噩梦?” 叶非尘忙着摸自己的人中,只觉月儿果然不愧是习过武的,真是疼的不得了。一时没来得及搭理月儿的话,月儿自己接着说:“小姐,这次你受委屈了,有机会我定会把那些人都砍了!” 叶非尘刚准备说两句证明自己一切正常,鬼魅就闪身进屋,说道:“倒不用你砍了,那些人基本死绝了。我说……” 她见着叶非尘宛若幽灵般的模样一惊,要说的话瞬间转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有人’两字说的十分阴沉,脑海里瞬间脑补出自己可爱将娇小的小姐落入魔爪的惨况,身上的冷气不停的往外放。 叶非尘无语,抬手把自己的头发理好,已恢复往常的冷静,“我没事,给我梳洗吧。” 穿好衣裳,坐在梳妆镜前,叶非尘对鬼魅说道:“你之前要说什么?” “对了,昨日抓进大牢的十几人全部都死了。里面似有武功不错的人,他们杀了没有武功的人后就自尽了,死前说自己的主子既然伏法他们也不必活在这个世上。”鬼魅似乎很不爽,“三位主审官拍案宣布案子了结,消息一大早就放了出去。” 叶非尘点点头,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意外。她相信三个主审官中肯定有人对这案子抱有疑虑,但是事情如此,想要继续追究也不可能。毕竟已经有人认罪伏法,便是同谋都死尽了,还有什么追究下去的意思呢?更何况此案牵连的人还是不一般的人。 “王嬷嬷呢?可还好?”叶非尘有点担心那些人会对王嬷嬷出手。 “王嬷嬷没事,方才鬼魑队里传消息来已经将王嬷嬷接出来了。” 叶非尘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梳洗完毕,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程大娘就通报道:“小姐,王嬷嬷来了。” “快请她进来。” 王嬷嬷掀帘而入,不过一两天,她鬓上又多添了白发,有一股深深的疲惫从她的心底渗出。 …… 禧宁居内。 李姗一袭水绿衣衫,略带慵懒的坐在窗前,用丫环新摘的花儿亲自给自己细细的染甲。 边上的姜嬷嬷道:“此事已了,可惜没有产生预计的效果。这次损失了八个个暗卫,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折损人。而且……那两个铺子怕是要交出去了。” “嗯。等过两天我身子好了些自然会亲自让相爷把地契交给非尘。”李姗淡淡的道。 “夫人,你不气吗?”姜嬷嬷有些意外,她看着夫人长大,对夫人的性子最是了解,这次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却没有成功,而且还损失了本就不太多的暗卫,照往常来看,夫人该会十分生气才对。 “气?我为什么要气?”李姗手里的一朵花在她掌心被捏碎成一团,她柔弱的眸子里有利光闪过,“那个老太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扳倒?我不管做什么,也不可能彻底毁了她。能毁了她的,只有两个人。” 而她要做的,就是挑动那两个人动手——太皇太后或者皇上,不论是谁都好,只要能毁了那个老太婆就成。 那老太婆不是战神吗?不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吗?不是对军队有巨大的影响力吗?这些,怕是上位者容不了的吧。败在自己最辉煌的地方,也许是一个很不错的体验呢。 要知道郭高怎么会那么碰巧就救了叶非尘,也是她费了不少心思呢。村里大火,调虎离山也不过是虚招罢了。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若真的在大街上让暗卫解决了叶非尘,真正麻烦的可就是她了,迫于老太婆的压力,皇上和相爷也会追究至底,而她从小就知道再精细的谋划也会有漏洞,当最具权力的人都要求一个结果,她不可能还能像现在这样不沾半点尘埃。 从头至尾,她要的就是郭高出面,让皇上看看如今的大都督还尊敬着当初的大将军。然后怀疑——直到想要毁灭。 可惜的是郭昭那丫头搬救兵竟然没有直接去都督府,如果叫来一队都督府的士兵会更有看头。 诶,万事总有些瑕疵。 “至于叶非尘那个丫头,便是老太婆想要护着,也不可能时时跟着她,解决一个小丫头,总是很容易的。” 姜嬷嬷思维不如李姗开阔,总觉得这次行动亏大发了,但在李姗面前也不露半点情绪,只道:“夫人真是聪明。” 李姗伸出手来,看看自己鲜艳的指甲,满意的笑笑,“虽然事情发展的不错,却也算打草惊蛇了。暂时什么也不用做,让人盯着就好。暗卫那边,该引新人进来了。” “是。”姜嬷嬷应下,而后有点犹豫的道,“夫人,过年时各家铺子交的利润如今差不多已花了一半了,往后……” 李姗敛了眸子,手指在梨花案上轻敲,暗自思量,各府送礼、各处打点这些时倒真的花了不少。她的铺子虽然都在盈利,但都只是一般般,而且当初她姐姐进宫家里花了不少,后来她嫁人的时候又是守孝的第一年,还是以安地下双亲的名义出嫁,嫁妆并不多。至少和玄怡比要差些。 “没事,先花着吧,不够的时候再说。”李姗淡淡的道。钱呐,这个东西还真是少不得。用人总需要威逼加利诱才有效果,威逼只用抓着别人的错处,利诱却是要花钱的。 相爷有贤相的名声,除了皇上的赏赐以及几个庄子的收入外几乎没有别的收入。当初老太婆离开望都的时候似乎就留了这个宅子,别的什么也没有给相爷。想想泉州那一副字都值金的相爷兄弟,李姗心里涌起诸多不满。那老太婆真是偏心的很。 不过,叶非尘那丫头似乎是有不少钱啊。一身穿戴就值金不止,那总共的财产该是相当可观。 想到这里,李姗的眸光轻轻闪动。她如今可算是叶非尘的嫡母,照料一下她的嫁妆也是应该的。 …… 望都郊外乱葬岗不远处。 香南、香北二人站得离浑身泛着煞气的景飒聆有点远,两人不动神色的交换着眼神。 ‘主子怎么了?’香南朝景飒聆的后背挤挤眼。 ‘估计是在叶姑娘那受气了。’香北抬头看看树上的叶子,然后使劲的皱眉。 ‘那主子还来这里?’香南睁大眼挑起眉头。 ‘所以才一身怨气嘛。’香北放低眉毛,把脸皱成一团,苦哈哈的模样。 “皮痒了是不是?”景飒聆冷冷的声音传来,“去帮香东、香西。” 两人这下真的苦哈哈了,一脸郁卒的往乱葬岗里走。这里有的人刚死不久身上还有余温,有的人已成白骨。阴风阵阵,古怪让人作呕的气息充斥鼻尖,但两人以及早已过来的香东香西都似乎感受不到这里阴阴的气氛和难闻的气味。 他们找到一身囚衣的数十人,挨个的探息,确定人是否真的死透了。这些人正是在大牢里被杀和自尽的人。 他们觉得自家主子实在是太小心了,这些人抬到乱葬岗之前大牢里的仵作肯定检验过,哪里会有漏网之鱼。不过这几年他们也习惯了,似乎只要和叶姑娘有关的事主子就会变得比平时还谨慎许多。 就在确定每个人都死翘翘了之后,四人准备离开之时,香北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胸口,然后那人咳了一声。 若是一般人,在这满是死人的大坑里忽然到了咳嗽声怕是要被吓一跳。 香北却是立马收回脚,蹲下身辨认了一下,笑嘻嘻道:“呐,这里有人还有口气!” 景飒聆站在一株大树之下,墨发在晨风中飞舞,眼里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仿佛就是一个冰块,冷的不让人靠近半分。 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就像在火上烧,焦躁的很。明明那个小丫头已经拒绝了他的帮忙,冷心冷肺的把他推开,他却还在为她担心,一到大牢里的人全部死光,尸体扔到了乱葬岗,他连衣服都没换就直奔这个半点不精致的地方,抱着一点可能性找些线索。 便是他查出了李家那些暗卫的老巢,把那些人全部都解决了,小丫头也不见得会感激他半分,指不定还要嫌他多管闲事。 想到这,景飒聆脸皮上几乎有点点扭曲。之前甩袖而走是真的被小丫头气到,更多的却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对小丫头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今早他已经有一次差点进入了那个恐怖的状态,若不是小丫头把他弄醒,此刻他可能已经血洗叶府了。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状态,他才会果断离开。 离开就离开了!本有点担心的景飒聆忽然生了傲气。他觉得小丫头怕是被他宠坏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于是景飒聆心里做了个小小的决定:这次小丫头若不主动找他,他绝对不要屈尊去哄她。反正都是她的错。她怎么可以对他那样冷血无情,要知道他心里可满满的都是她。 对!一定要这样做,保持为师的尊严! 香北的话落到耳里,景飒聆从自己刚做的伟大决定中回神,深觉自己对小丫头真的很不错,在心里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转身离开,徒留一句话在晨风中飘荡,“把活的带走,其余的送上路。” ‘其余的’便是指死人,送死人上路就是让他们尸骨无存。 香东、香南、香西三人迅速的拿出一个小瓶,往除了还有口气的那人之外的地方洒去。而后三人一齐施展轻功离去。 “香北,人是你找到的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带回来呀!” 香北俊俏的面容顿时扭曲,恶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然后认命的将人背上,用了十层功力飞速离开,速度快点才能摆脱背上这垃圾。 他们离开后,余下的那些人在一阵阵白烟中消失殆尽,尸骨无存,徒留几缕暗暗的香气。 这药便是暗香魂,是香魂卫独有的秘药。 …… 王嬷嬷见了叶非尘,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跪在地上。 “小姐,老奴对不起你呀。”王嬷嬷眼中含泪,悲痛、自责、愧疚各种情绪交织着,似乎要把心扯成碎片。 “嬷嬷,快起来。”叶非尘有些无奈,也为王嬷嬷的经历感到悲伤,“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一切都和嬷嬷无关。” 王嬷嬷被叶非尘和程大娘两人合力拉起,然后两人又把她按到椅子上。 王嬷嬷抽出帕子擦擦泪,哽咽道:“老奴真的想不到那个浑人竟敢做那样的事,害了夫人。老奴死后也没脸再去见夫人了。” 程大娘带着月儿和鬼魅出去,屋子里只留叶非尘和王嬷嬷两人。 见王嬷嬷挨上的模样,叶非尘心里也不好受,对于这个这些年来虽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一直守护着她的嬷嬷她始终是很感激的。 “嬷嬷,你不必如此介怀。虽然我已记不清我娘当时的病情如何,但我知道,便是没有换药这事,我娘也熬不了多久。”而且她觉得王江当时换的药应该只是没有药效,却不会有毒,如果有毒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都是老奴,不是老奴的话那浑人也不可能靠近的了。” “别说了,嬷嬷。”叶非尘安抚道,“不论是我娘还是王江都已经逝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这些事全部都忘了吧。” 看着叶非尘静静的眸子,王嬷嬷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能忘得了吗?一想到当初夫人的死和自己有关,心里的愧疚就止也止不住的冒出来。也许她只有死了才能减轻这一身的罪孽。 “嬷嬷,你不要乱想了,该忘的就忘了,如果忘不了你想想巧哥儿妙姐儿就知道了。王江为何去赴死,你也要体会他的一番苦心。现在,罪魁祸首还是好好的呢。”叶非尘看出了王嬷嬷眼里的绝望和死气,诱导道,“如果嬷嬷真的愧疚,不正应该好好的照顾我,好好的看着那真正该死的人一天一天走向地狱吗?” 王嬷嬷一愣,是呀,唆使老伴做错事的、害了夫人的人还在那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她又怎么能安心的死去呢。那真的是没有脸见夫人了。 王嬷嬷擦干脸上的泪水,整个人镇定了许多,以往那双温柔的眸子此刻武装上了坚毅的外壳,她定定道:“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好好的守着小姐,好好的看那些坏了心肝的人一步一步走向地狱。” 送走王嬷嬷,叶非尘叹口气。有点怀疑自己的做法,也许不告诉王嬷嬷实情她才会过的快乐一些吧! 真实的残酷还是虚假的美好,总是让人为难的选择题。而她给王嬷嬷选了那艰难的一条,选了就不能后悔。 她能做的,就是不让人失望。 纵然此次她和祖母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李姗更没有得到好处,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其心可诛! 要怎么回馈一下李姗给她送的这份大礼呢?她多么讲礼的一个人啊,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才不会做出那样无礼的事呢。 叶非尘边用着早膳边暗自沉吟,嘴角愉悦的勾起,不过想着想着就有点走神,然后想到了一个人,再然后嘴角就平了下来。 景飒聆……要怎么哄他呢?这次可是把他给气走了。以他傲娇的性子,便是心里原谅她了也肯定不会主动来找她。 不过嘛,山不来,我去就山也行。 哎,叶非尘忽然叹口气,明明就想着正事怎么一下子又转到了儿女私情上面。这样不行,她现在还小,便是离十三岁也还有几个月,更何况是十五岁。 所以哄景飒聆的事先放一放,以后总有时间的,这些时间也刚好让景飒聆自己消消气。 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准备给李姗的礼物。打铁要趁热,望都乃天子脚下,王孙贵族多了去,每日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过个几天人家指不定就把杀人案这档子事忘了,那就不好行事了。 吃完饭,叶非尘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和鬼魅合计合计,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崔嬷嬷请到了静安斋。 月儿和崔嬷嬷一人一边扶着叶非尘,虽然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叶非尘也还是默默的受着了。 “崔嬷嬷,祖母是不是都知道了呀?”叶非尘有点心虚,心虚的是昨夜瞒着自己受伤的事。 跟祖母这些年,祖母很少直接教她怎么做事,一般都是看她怎么处理然后再加以指导。如今去静安斋让她有种上小学时被老师检查作业的时候。 这次的事是她太大意了,虽然一开始就有预感李姗的做法,但并没有很好的抵抗。纵然最后她名声没有受损,人也没事,可这脚还是受了伤。按祖母的要求,她这次绝对不及格。 崔嬷嬷温和的笑笑:“老祖宗都知道了。” “祖母是不是在生气?”叶非尘有点忐忑。 “老祖宗在心疼小姐的脚呢。” 叶非尘精神一震,祖母果然在生气!若是真心疼她的脚怎么会还让她忍着伤走这一路? 从崔嬷嬷的话中也不难知道,祖母生气是因着她受了伤,这么一想她又放松了点。 “小姐自个进里屋吧,老祖宗想和小姐单独聊聊。”崔嬷嬷将叶非尘送至里屋帘前。 叶非尘吸了口气便掀帘而入,脚其实已经好多了,但她还是一步一拐的特别明显,小脸上挂着乖巧的笑:“祖母,非尘来看你了。” “是你来看我这老太婆还是老太婆把你叫来的?”叶老太太坐在大椅上,背后垫着个深蓝的靠枕,觑着叶非尘道,“倒是会卖乖。” 叶非尘在叶老太太边上的椅子上坐下,讨好的拉着她的手道:“非尘知错了,祖母就别生气了。非尘不是怕您担心才瞒着的吗?” “我才不担心!”叶老太太瞅着叶非尘气色尚好,便放下心来。任叶非尘挽着她的手,却不看她,老神自在的道,“你多大的胆啊,顶着个小身板就敢登轼训人,哪用人担心。” 叶非尘顿时囧了,“祖母……您就别取笑我了,当时不是没有办法吗?人那么多……” “没办法?”叶老太太虎着脸道,“镖局的人已经到了吧,你自己出门不带在身边也就算了,出事了也不晓得召集一下?有他们护着你,那些人又翻的起什么风浪?你又何至于受伤。若不是郭高那小子救了你,你这会不定是残了还是傻了。” 叶非尘微愣,犹豫道:“局里的人在暗处比较好吧……” 那些人里有当初参加战争的将领也有名将的后代,若是被人察觉,少不得引人猜忌。 “没事的时候,他们在暗处也没什么,但是有事了还躲在暗处,那要他们有什么用?”叶老太太拧眉道,“你这畏畏缩缩的性子从哪里学来的?以前在泉州的时候倒是没发现!” 叶非尘一愣。畏畏缩缩?似乎是有点,因为顾虑多了。这望都离那掌着生死大权的人太近,她总会忍不住就多想一些。想多了,就不果断了。 “鬼魅一个人当你的暗卫不够,让她由暗转明。然后让鬼魑也跟着你。暗处再派四个人,各组来一个。其余的人依旧在你庄子里待着,有机会也放他们出来做做事。”叶老太太给叶非尘做了安排,说完后有点感叹,“这都多少年了,便是那三个老的又有谁还记得。何况是这些年轻人。” 叶非尘顺从的点头。鬼队四组分工为斗、隐、工、探,分别由鬼魑、鬼魅、鬼魍、鬼魉带队。斗组武功最好,杀人的好刀,人数最多;影组一般做暗卫,轻功最好;工组掌器具,心灵手巧;探组善伪装,查事最好。 这分组是叶非尘自己分的,借鉴的是景飒聆香魂卫的分组。不过香魂卫只分了三组,由十一魂带领,分别是四卫四影三探。 想到这,叶非尘一怔。十一魂是景飒聆最隐秘最有力的刀,但他从没有瞒过她,甚至在离开泉州之前还把十一魂全都调到她面前,让他们认认她这个救了他们主子的人。 而她,还在计较他不直接开口问,没有告诉他黄泉卫的存在。 叶老太太见叶非尘走神,以为她在反省,也不再说她,只道:“非尘,你要记着。你祖母我这一生坦坦荡荡,不怕小人暗地阴险也不怕真刀真枪,一生难得求个自在。你总怕我被猜忌,但你可知人心?并不是说我躲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什么也不做就可以挡得了别人的猜忌的。就算我不做什么,也总有些人会做些什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费太多心也不一定挡得住,还不如快活些好。” 叶非尘心里一惊,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个她一直忽视的东西:“祖母,这次李姗……她最终目的是让别人看到郭大都督帮我?” 然后,看在某些多疑的人眼里就会想着,郭大都督是不是还忠实着祖母。 有了猜忌便如眼里进了沙,如果有人适时的再推波助澜,那么终有一天会容不下。 叶非尘心里十分复杂,李姗这样的费尽心机,最终的目的竟是要彻底毁了祖母。 “祖母,她为何要这般对您?难道就因为当初您不愿意承认她?或者是她将那个失去的孩子怪在您的身上?” 李姗与叶定荣成亲后不久前往泉州拜见祖母,祖母没有搭理,两人跪得时间比较长,然后李姗失去了一个月的孩子。 那其实是个意外,因为便是李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但现在想来,她肯定是将错误都怪在了祖母身上。 “都有一点吧。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现在还没有子嗣。”叶老太太看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似嘲讽,“有大夫说是那次伤了身子,造成她子嗣艰难。她不会怪她自己惺惺作态,硬在那里跪着才滑胎。她只会怪我当时没有及时让她起来。呵!如今她只怕恨我入骨。” 叶非尘没有说话,李姗的行为其实算是迁怒,但在这个世界,没有子嗣对女人来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人在痛苦的时候总喜欢找一些突破口,把自身的痛苦怪到别人身上,那样心里才会好受些。 叶非尘一点点也不同情李姗。只觉得李姗太执拗,她有空去费心思算计人还不如好好的调养自己的身子。她还年轻,姐姐还是皇后,宫里的御医现成的,细心调养有孕的机会其实很大。毕竟当时只是滑胎而已,并没有大出血。 叶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这次她存的什么心我一看就知道,难为她还遮遮掩掩搞出这么些东西。我是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和别人的猜忌,但我看不得她整这些幺蛾子,真以为她计谋高深,当我是死的不成!” “祖母,您准备做什么?”叶非尘吞吞唾液,这一刹那真的感受到了祖母那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威武气势。 “没你的事!”叶老太太觑了她一眼,“让鬼魅传信,今晚我要见那三个老鬼,同时让庄子里没事做的小鬼都给我准备着。” “是……”叶非尘诺诺应下,虽然现在名义上黄泉镖局的主子是她,但事实上,镖局里真正的灵魂还是祖母——阎王。 “没用的丫头!”叶老太太见叶非尘一点气势也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婆子我喜欢直来直往,做事干净利落。你素来喜欢弯弯绕绕,和风细雨。你怎么做事我也不管,但这次你要就这么硬生生的受着了,可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叶非尘无语的点点头,她真心觉得冤枉。要知道在泉州时,祖母实在是温柔可亲的老奶奶一枚,平时教育她的时候也只是说不离宗旨就成,不必计较方式。而宗旨只有四个字——不被人欺。她自认一直贯彻的很好啊。 而且以前祖母还会赞赞她那种看似和风细雨实则暗藏杀机的处事方式,说什么‘这样好,打打杀杀总归不适合女孩子’,现在却……她能说什么?或许只是这望都的风水有些怪吧,一下子就把祖母内在的狂热因子全部都唤醒了。 “祖母,您以前教育我要做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现在怎么不一样了?”叶非尘故作哀怨道,“祖母到了这望都之后,对非尘的要求就变了,非尘转不过弯来。” 叶老太太好笑的捏捏叶非尘微嘟的脸蛋,正经了神色道:“因为我看你这丫头如今有点傻,怕是被那些条条框框给弄得没了点血性。要知道,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都不过是尘埃。心思这块你已经差不多了,现在你要学的是如何强势。就好比行军作战时的阵法,你可以费尽心思去摆一个阵,但对方若有足够强的武力,你那阵法也抵不过一时半会。” 说完她似喟叹道:“该心狠的时候就要心狠,不能留的人就不要留。” 叶非尘微愣,知道祖母是在耐心的教她,也知道祖母将她看的很透。的确,她不够狠,许是前世的影响,她在任何时候几乎都不会想到用杀人解决问题。可有时候真的是,留下来就是祸患。 她垂下眼,而后抬起,挂着乖巧的笑容对着叶老太太道:“祖母放心,非尘虽然不喜杀人,但真正该死的人非尘也不会留着。” “你懂得就好。”叶老太太摸摸她的头,有真切的关怀,“在祖母还能护着你还能教你的时候,祖母希望你也能学着强大。” “祖母不必为我担心,”叶非尘定定道,“初到望都之时非尘就说过,如果因为非尘而让祖母费心,非尘会很难受的。” “你若能让我放心我便自然不会在担心你了。” 叶非尘一愣,这算是带着点点催促让她动手了。看到祖母头上的银丝还有脸上的皱纹,叶非尘心里一酸,死劲的点点头道:“您看着吧,我才不用祖母担心呢。” 陪着叶老太太用过午膳后叶非尘才离开静安斋,屋外阳光正好。 叶非尘抬头看着那耀眼的阳光,微眯了眼。虽然祖母说不在意上位者的猜忌,但其实她还是会有担心,怕终有一日会被上位者不容,无法逃脱。若不是担心,祖母就不会教育她做事要刚柔并济,更不会带些强迫的让她对付李姗。 这世上祖母最担心的人便是她了。所以,不看到她变强,祖母总会担忧着。 “小姐,太阳正大,别看了,伤眼。”月儿扶着叶非尘的手道。 叶非尘收回眼神,在月儿的搀扶下回到无尘院。 让鬼魅给庄子里传了祖母的口信然后又吩咐鬼魅做了点事后叶非尘便去睡午觉,一大早被景飒聆吵醒,不补补眠晚上哪有精力去做别的事。 …… 傍晚,残阳如血。 一个长得老实巴交的人几乎是挨着墙壁走到叶府的西角门,给了看门的一些好处便成功的让那人的婆娘去传话。 这门房一家都是李姗的人,那门房婆娘进了二门,在抱厦里见到了翠萍。 “翠萍姑娘,外面有个自称是你叔叔仆人的人要见你。他说他叔叔不日前死了,有遗物留给你。”门房的婆娘讨好的笑道。心里暗想这叔叔真好,人死了还记得有这么个侄女,留了遗产给她,果然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就是有福的。 “乱讲些什么?哪里来得人说是我叔叔你这人就进来通报?”翠萍杏眼一冷,当即就准备让这婆娘把人赶走,她可是孤儿,怎么会有叔叔? 叔叔?翠萍脑海里闪过些什么顿时收口,话头一改,掩去心里的一点焦躁,宛若回忆般道:“的确,我是有个远房叔叔。真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她跟同为大丫环的翠藻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她还是十来岁的时候也曾为了完成主子给的命令喊过一个人叔叔,那个人恰巧也才死,便是认罪后自尽的王江。 或许害死了人总会有些心虚,而且李姗用人一般为了保护自己都是尽可能的让各人负责各人的任务,所以当初的唆使和之前的逼迫,都是翠萍一个人去完成的,不能和别人说一句。 如今有人来找,说王江留了东西给她。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当初做事有什么疏忽,让王江抓到了把柄。如果有的话,那么一定是要毁掉才行。 许是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她并不担心出什么问题。 把来人引到墙边,翠萍问道:“什么东西,交给我就行了。” 那人有些瑟缩的道:“主子似乎留了些像萝卜根的东西,还有几张纸。之前主子离开时说第二天再把东西交给姑娘,小人没想到主子竟然是去认罪去了,小人知道主子肯定是被冤枉了,小人想……也许,也许那些东西是罪魁祸首的罪证,主子想要交给姑娘就是想让姑娘给主子正名吧。记得以前主子好像就提过,说相爷夫人为人最是心善了。” 翠萍着眼前人的话眼里晦涩不明,心跳的频率有些失常,果然那人当初还留着东西。不过他为什么要把东西留给她?翠萍怀疑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确定他真是王江身边的长随才稍稍放点心。 只是她还是很怀疑,王江若是留有当年的证据并且恨她的话不应该把那些东西交给官府或者相爷吗? “哦,不对。”那人忽然抖了一下才道,“主子其实没有说要把东西给姑娘,对了,看我这记性。主子说的是让姑娘看看那些东西,看过之后要小人烧掉。说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姑娘也把之前的事忘了吧什么的。” “这……虽然也许那是姑娘和主子的定情信物不是什么证据,但是主子最后还念着姑娘,姑娘想必也是了解主子为人的,主子没有做那些事,姑娘就看着主子的情分上为主子在夫人那说说话,求相爷要求重审一下案子吧。” 见他越说越荒唐,翠萍也没了下去的*,倒是被这些胡话打消了之前的疑虑。恐怕是王江怕以后她还会用这个由头对付王嬷嬷所以才让她亲眼看看那些证据销毁吧。呵~可笑之极,以前做什么去了,现在当情痴。 当然,这种死前还做这样的事在翠萍看来是十分愚蠢的,不过王江在她眼里一直就是个蠢人,于是也没什么怀疑。 “东西呢?”翠萍没好气的道。 “小人藏着呢,在主子的房间里,藏得很好。”那人一脸忠仆样,“主子留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小人哪敢有半点疏忽。姑娘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一眼,也好让我把的东西烧了,了了主子的心愿。” 翠萍顿了一下,摆摆手才道:“知道了,我有空再去。现在我正当值呢。” “是、是。小人定会守好东西的。”那人说完就躬身走了,走了几步摇摇晃晃的,还纳闷道,“诶,怎么头这么晕啊。” 翠萍了眼里一阵鄙视,冷了眼神便回去当值。 是夜。 翠萍一身连帽斗篷,不急不忙的走进王江的生前住的地方,眼神里有些防备。 谨慎的看看周围,没有感觉有别人的气息,才放心推门而入。 不过在推门的那一秒,她就感觉情况不太对劲,迈出的那只脚立刻脚尖点地,整个身子迅速往后退去。 才退了不到一米,屋檐下早已等着的人便倒勾着廊檐,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向她的后背。只见她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掉到屋中,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屋里烛光大盛,将整间屋子照的若白天一般,屋门缓缓的关上。 翠萍心知自己中了计,等呼吸顺畅了一点才缓缓的抬头,狠狠的瞪着端坐在正位的人。这一看,不禁一愣。 叶非尘一袭黑衣,头型未变,但此刻神情冷然,黑色的衣包裹着白皙的人儿,反忖出了一股说不清的风情,宛若黑暗的中的精灵,带着让人想要靠近又忍不住颤抖的气息。 叶非尘长睫轻动,静谧的眸子落到有些狼狈的翠萍身上。 翠萍忽的一笑,冷声道:“真想不到大小姐竟有这般本事。这是准备杀了奴婢吗?” “是。”叶非尘平静的道。 翠萍一愣,掩去一抹慌乱故作镇定道:“大小姐,纵然你是主子我是奴婢,你也没有资格杀了奴婢,奴婢可是夫人的人。大小姐难道想落个不孝、心狠的名声吗?” 叶非尘放下手里的青花茶盏,轻笑一声:“杀了你本小姐就会落得那样的名声?真不知道该说你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愚蠢。” “鬼魑,动手。”叶非尘不等翠萍再说话便下令。 翠萍知道王江做的事,而且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一个人,因为其中有她的推波助澜。原本如果有可能把她留着,能为自己所用将来会有大用处。可惜的是,这丫头是孤儿,也没有什么心上人,李姗对她恩重如山,没有可以笼络的可能。 不能为自己所用,又存在隐藏危险的人总是没有留下的必要。 退一步讲,纵然她今后不会再用王江的事弄出任何幺蛾子,当初她的行为就已经是死罪。可以说,玄怡的死有她的一笔。 那么,杀母之仇总归是要报的。她占了这个身子,这点事还是应该做的。 鬼魑了叶非尘的命令,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刚准备套在翠萍的脖子上,就见翠萍原本软弱无力的身子在一瞬间充满了力量,手里多了一把小刀,直直的往叶非尘刺去。 叶非尘身边站着一个骨架有些小的男子,翠萍动的时候他也动了,几乎是瞬移到叶非尘面前,偏头躲过翠萍的刀锋,一脚踢向她的小腹,让她狠狠的摔到地上,再没有力气起来。 “嘻嘻,姑娘来得果然迅速,小人的主子这下可以安心了。”这话可谓一语双关。 翠萍愕然抬头,见着的却是和下午所见的完全不一样的脸,这人一张娃娃脸,天然带笑。可是那声音……绝对不会错! “咳……大小姐手下能人还真不少,连人皮面具都有。”翠萍心里惊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这会难逃一死,只想着有没有办法留下点东西让夫人注意着看似乖巧的大小姐。 “戚,你这丑女少想别的心思。”见她眼珠子一转,那人就道,“真是面丑心丑,下午还给我下毒,幸好咱聪明,不然还真是着你的道了。” “小三。”叶非尘淡淡的唤了一句。 娃娃脸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小姐。” 叶非尘无奈的示意他安静点,给了鬼魑一个眼神,“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天色不早,我该歇息了。” “小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鬼魑点点头,小三却是拍着胸脯保证。 等叶非尘和鬼魅的身影离开屋子,小三便阴阴的笑起来,他点了翠萍的穴道,走到她身边蹲下,细心的将她嘴边的血迹擦干净。 翠萍不能动,只能双眼瞪着他。 小三幽幽道:“不要这么看我,我怕晚上会做噩梦。诶,若不是上好的人皮面具需要从活人身上取,真想早点把你弄死。” 鬼魑在他身后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啰嗦什么,速度快点!” “知道啦。”小三撇撇嘴,掏出薄如蝉翼的小刀,在翠萍惊恐的眼神中缓缓下刀。 夜深,由于李姗这几天身体抱恙,叶定荣去了谢氏的莲院。 李姗知道这是相爷在气她之前唆使他教育叶非尘的事,心里有些赌气,半夜醒了。 “翠萍,给我倒杯水。现在什么时辰了?” 翠萍给她倒了杯水,答道:“子时了。”说完又默默的睡在外间。 第二日早晨,姜嬷嬷急急的将李姗唤醒,“夫人,翠萍死了。” 李姗讶然,心里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她饿了,说是去小厨房下碗面吃。结果厨房里起了火,烧死了。是亥时发生的事,当时还惊动了相爷,但相爷说不让人打搅夫人。” “亥时……”李姗喃喃的念叨,“不,不可能。翠萍昨夜分明在我这守着。” 姜嬷嬷一愣,脸上一白,神情变幻莫测,呐呐道:“夫人,夫人记错了吧。” “你有什么瞒着我的?”李姗回想一下总觉得昨夜的翠萍太安静了些,心里有些惊慌,见姜嬷嬷神色不对就立马觉得是姜嬷嬷有意识瞒了她什么,时间上不该是那个样子,“按实说!” “翠萍她……和她一起死的还有留客居的掌柜吴发,他们俩死的时候抱在一起!” 李姗眉头紧皱,还在纠结时间:“她什么时候死的?” 姜嬷嬷想到方才李姗的话,脸色更白了,小心翼翼道:“真的是亥时,这个老奴没有隐瞒,昨日救火的人都可以证明。会不会……是翠萍的魂魄。” “胡说些什么!”李姗心里很慌,鬼神之事一向难以说得清。如果,如果真的是翠萍来找她,那也肯定是心有不甘。 那么只要让她安心就成了。 李姗平复下情绪,问姜嬷嬷:“那吴发怎么进到府里来的?依翠萍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火烧死?这其中肯定有人做了手脚。好好的去查。” 待李姗梳洗好,用过早膳之后,姜嬷嬷给她送了消息:“没有人看到吴发进叶府。不过西角门门房说昨日傍晚有人找过翠萍,说是她叔叔给她留了遗产。不过翠萍只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后来没有见着她出去。” “找翠萍的人是谁?” “是王江身边的长随。那长随本来在王江死的那天就消失了。” 李姗皱眉,王江的长随、留客居的掌柜、翠萍的死,都是些看似没有关系的东西,她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这还是和留客居的案子有关。也许是那个老太婆知道了什么,所以给她个警告? 此刻她还完全没有真正领略过叶老太太的行事风格,不然的话,她一定能够知道这样的警告在叶老太太的人生里是没有的。叶老太太那是要么就大杀四方,要么就稳住不动。 “好好的把翠萍葬了吧。”李姗淡淡道。 姜嬷嬷觉得今天的夫人不如平常聪明,还没有抓住重点。她忧心道:“夫人,相爷已经下令府里的人都不要议论此事,而且昨夜就让人把翠萍和吴发的尸体给扔到山里去了。” “你说什么?”李姗浑身一颤,怪不得,怪不得翠萍会来找她。她想了想对姜嬷嬷道,“让人暗地去敛了翠萍的尸身,好好葬了。” “是。”姜嬷嬷点点头,犹豫道,“这件事,相爷那边……” 李姗吁了口气,把翠萍的事放到一边,终于想到翠萍那样的死态是多么大的丑闻。当然,也重新想到了之前已想到过的问题。 吴发是怎么进来的,翠萍的伸手怎么会被火烧死。如果说是老太婆的手笔,那她身边定还有不少高手,能做到这些也不算难事。 “去请相爷来。” 叶定荣到底担心李姗的身体,说她不舒服便很快就来了。 只见李姗神情哀恸的靠在椅子上,柔弱可怜。 “相爷,昨夜的事妾身已经说了。”李姗直入主题。 叶定荣神情微变,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做了处理,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照顾着身子才是。” “相爷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吴发她怎么能逃过府里所有人的视线进府,还有翠萍,相爷也知道她是当初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丫头,是学了些武功的,怎么可能会被小厨房的火给烧死?”李姗悠悠道,“妾身的大丫环出了这样的丑闻,妾身也难辞其咎,但若有人故意陷害,妾身……” “这件事到此为止!”叶定荣忽然打断了李姗的话。 李姗眸光一冷,心里堵了一口气,却还是垂了眉道,“是,都依相爷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叶定荣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于这种明显是别人陷害的事他不应该彻底的查吗?毕竟这事看似丢她的脸,实际上也是打了叶府的脸。 却不知叶定荣正是爱护叶府的名声才不想要查。 自从留客居杀人案发生到现在,叶府总有人牵扯其中,现在好不容易结了案子,府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只要一查,就不知要翻起多少浪。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这些事是他妻子和娘的手笔,但两边他都不想继续追究,最好的法子只有遏制住,让一切停止。 只是他没有想过,是不是他说了停止一切就会停止。纵然没了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不断发生。 翠萍一事李姗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究,只让人将翠萍好好葬了。 她以为只是个警告,却不知这只是开始。 …… 一晃多日,叶非尘的脚已经养好了。外面的流言已经转了几转。但最终的聚集点还是停留在叶府。 这要感谢望都几个有名的戏班子和说人,如今将两个戏捧得大红大紫。一出戏叫“巾帼”,一出戏叫“虚实”。剧情出自叶非尘和叶老太太两人的手笔。按叶老太太的说法,这些年关于她的传说太多了,乱七八糟的都有,还不如她自己弄一出大戏,让别人过个瘾!既然叶老太太有了心思,叶非尘也意思意思的编了另一出。 “巾帼”基本上就是演绎着叶老太太的从军故事,让人看得热血沸腾中溢着满满的感动,一时间叶老太太的名声一下子从冷血无情暴虐者转到民族英雄;“虚实”则是讲一个江洋大盗,偷了一件至宝,但为了不惹祸上身,便先装作自己被大盗打伤,然后又嫁祸到别人身上,后来虽然被他嫁祸的人也洗刷了冤屈,但始终没有人找到至宝,当然,也没有人怀疑那个大盗,毕竟他都已经受过伤了不是? 一开始这出戏倒没怎么样,大家都只是在感叹这大盗心思真是深沉,然后慢慢的有人联系上了留客居的案件,越想越觉得相像。李姗作为恶毒后母、心机深沉的形象在一传十、十传百之中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 相对的,叶非尘就成了年幼失母,如今受继母欺负的可怜虫。 叶府没有人对这些流言做任何回应,这些流言传了一阵也慢慢的消停,但在人们的心中却是已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李姗虽然对这些流言十分不满,却没有功夫去理会。 因为她的暗卫以及她好不容易搭成的关系网全部被人弄得一团糟。甚至为此这些年来第一次被她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叶非尘偶尔给李姗请安的时候可以越来越感受到她的不平静,心里不禁对祖母的彪悍点了许多个赞。 祖母一查到李姗暗卫的所在,便让人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人家的宅子烧了再狠狠的削了他们一顿。之后又处理了一些李姗在别处安插的人,也不知祖母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查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她乐见其成的。 如今鬼魑和鬼魅转为她的明卫,各组又调了一人做暗卫,探组调的就是小三。由于探组的组长是鬼魉,与两同音,所以他之下便从小三开始。足矣看出他的能力不俗。 小三的绝活就是伪装,他会缩骨功,人皮面具做的极好,然后就是会很多地方的语言,是个机灵鬼。他是整个黄泉镖局中唯一一个真正属于叶非尘的人,因为他是叶非尘救的。当初他家乡遭灾,一个人流浪了很多地方,在为了一个馒头差点被人打死的时候叶非尘救了他,而后送他进黄泉镖局。他成长的极其迅速。 如今李姗的心态变化,除了祖母给的压力外,小三偶尔在晚上顶着翠萍的脸往李姗住处飘荡一翻的行为也有很大的作用。 叶非尘只觉神清气爽,脚也好了,星儿的腰也康复了,铺子的地契也在几天前拿到手了,李姗最近也折腾不动了,她总算可以舒心的享受上课时光了。 不过在上课之前,她还得做另一件事——逛街去取自己做的首饰,然后去见景飒聆。 她准备换下包子发型,然后戴上景飒聆送的玻璃种红翡打造出来的首饰去哄他开心。没办法,哄男人实在没经验,想了许久她也只想到这个办法。 ------题外话------ 咳,踏上万更旅程。亲们愉快的订阅,我愉快的写文文吧! 049 景飒聆,我要你!(求首订哇) 050 携美同游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0 携美同游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叶非尘领着星儿、月儿两个丫环以及鬼魑和鬼魅两个护卫出门了。 由于今日除了逛街还外带一个要去哄人的任务,所以叶非尘特意选了一身粉红的装束,忖的她越发可爱娇嫩。 径直来到天宝阁,掌柜沈贵见着代表老板的身份的玉坠子十分热情的将她引到二楼。 检视了一下天宝阁的环境,叶非尘暗暗点头。视野开阔、大气,物品摆放整齐,装饰都是往高雅的方向点缀的,二楼还有为贵客准备的包厢,端上来的茶水也都十分精致,店里小二的衣衫也很干净整洁,看来这店子的掌柜真心不错。 “老板,不知您这次来是有何事?若是查账我这就去那账本,若是验货我们去后头。”沈贵没有因叶非尘年纪小而露出半点瞧不起,姿态摆的很正,既显尊重又不会让人觉得谄媚。 “没事,我不是来查账也不是来验货的。”叶非尘浅笑道,“让小全师傅过来一下便好,我来拿首饰。” “是那玻璃种红玉吧,我瞧着小全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这就去叫他过来。”沈贵说着便退下。 不一会,万小全便亲自拖着个红漆木制的托盘进了包间。那托盘中间垫着上好的白色丝绸。他长得很瘦,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清秀,不像是手艺工人更像是文弱生。浑身最出彩的便是那双精明、能辨毫发的眼睛以及那一双有着纤长手指的手。 “老板。”万小全躬身行礼,得到叶非尘的允许后才起身,稳稳当当的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揭开上面的丝绸道,“首饰已经打造好了。” 叶非尘看去,眼睛一亮。原本那红玉成色和形状就极好,此刻放在柔滑的丝绸之上更将玉忖托的美丽异常。红色的玉静静的躺在白色的丝绸上,总不能言,那安静高雅却仿佛天成。叶非尘看了十分喜欢。 三对耳环,一个梅花簪子,一个步摇还有单独的一串,一字排开,十分美丽。 “耳环的钩子是用银打造的,银有消毒的作用,戴着比一般的材质要保护耳朵;梅花簪子的簪身和梅花花瓣按老板的要求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王嬷嬷说老板不爱戴金,这步摇除了必要的骨架外都用的玉;最后的一串也是按老板的要求用冰蚕红丝串好的。” 叶非尘边着万小全的解说边拿起首饰细细的观赏,看着那些美丽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上静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宁愿神吃俭用也要去买美丽的饰品了。真的是很容易让人心动。 “辛苦你们了。”叶非尘知道这一套首饰不是万小全一个人做的,他只负责精细之处,所以用的是‘你们’。 拿着簪子的时候叶非尘想到了景飒聆,不知道自己戴上这簪子时他会有什么表情? “老板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非尘回神,心里有些羞恼也有些心虚,一时不察竟不小心将簪子磕到了桌子上,虽然只发出了很小的响声,但叶非尘还是脸红了。 她一模,果然发现梅花和簪身连接处有些松动,不好意思道:“我把它撞松了,不过玉没有碎。” “可能是一开始就没有弄紧,还好老板发现的及时。”万小全却没注意到叶非尘的不好意思,只是盯着那簪子,追求完美的他绝不会让叶非尘带着松动的簪子走,直接提议道,“哥哥刚拿了几件雕好的玉器下了楼,老板你等会,我这就把簪子拿下去让哥哥补一下。” “好,麻烦了。” “老板客气,”万小全接过簪子,不过眼神晃到托盘又改了注意,“还是一起拿下去给哥哥检查一下好了。” 叶非尘也算了解他们兄弟追求完美的固执,点头,“不必急,我就在这儿等。” 二楼有不少精品玉器,墙上还挂着些字画,好好欣赏一遍大概也就够了。 正当她欣赏完了,站在窗前远眺望都最大的一条河望河,对上面的一条精致的大船产生了兴趣的时候,天宝阁的小二一脸着急的跑了上来。 “小姐,有人看中了您要的首饰。”小二未免有人跟上来偷到不该的,十分伶俐的换了称呼。 叶非尘的眼神从远处收回,淡淡道:“是谁?” “是三公主和李府二姑娘。” 叶非尘眼眸一冷,景知妍和李珠?果然是冤家路窄。她可记得当初李珠在她那见过这些珠子的,岂会不知那些首饰是她的。这怕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下去看看。” …… 话说今日天气好,出门游玩的人不在少数。李珍进宫陪皇后喝茶聊天,李珠则被景知妍拉着跑出皇宫逛街。 女子喜欢逛的地方不外乎胭脂水粉店、绸缎店和珠宝店。 她们一路逛,最终来到如今望都最有名的天宝阁。 “把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给本公主看看。”景知妍出门从来都带着数十名皇宫侍卫,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对那些平民百姓落在她身上尊敬、仰视的目光很是受用。 沈贵也不是第一次招待这个刁蛮骄傲的公主,挂上笑容道:“公主来的正巧,咱店里刚出了几件珍品,是天宝阁的两位大师傅才完成的。” 要知道天宝阁的大师傅雕的东西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每个月也就那么几件。 景知妍一笑:“好,都拿出来看看。” 观音坐莲的绿翡玉佩、白莲吐蕊的白玉发簪、金玉雕花步摇、白玉绿暗纹的手镯,四件全是精品,无论从材料上还是雕刻工艺上看都是上等品。 沈贵见周围的人都亮了眼睛,笑容更深了些:“这个月天宝阁只有这四件大师傅亲手雕刻的玉器了,若再想买,只怕要等到下个月。” 虽然不忿一个下等的手工人还摆这么大的谱,但景知妍也知道这是天宝阁的规矩,而且以前有人逼着天宝阁的师傅多雕东西,结果却是白白费了上好的玉料。说什么一个月只能雕那么些,不然精力不足也雕不出好作品。 “这个要多少钱?”景知妍问的是那个步摇,因为那个步摇上面嵌有红色的翡翠,她一向喜欢鲜艳的颜色。 “四两。”沈贵笑眯眯道。金不如玉贵,这个算是四件里最便宜的了。 边上的人有的吸气有的暗自庆幸,吸气是觉得东西贵,庆幸的人是想幸好这公主没有一下子把四件东西全部买完,自己还有机会。 “白梧,付账。”景知妍心情颇好的挥手,望向身边的李珠,“珠姐姐看中了哪件?” 皇后是李珠的大姑姑,所以景知妍心情好的时候会叫李珍李珠姐姐。 李珠摇头,“公主买的高兴便是,我今天是陪公主的。” 面上还在笑着,暗自却是把手心都掐红了。虽然姑姑对她和姐姐很好,从不缺她们什么,但是若要拿出几两银子买一件小首饰,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她觉得眼前的东西十分刺眼,便转了目光。正巧看见正在给叶非尘的首饰做最后修改的万大全和万小全兄弟,她恍然间似乎看见了有透明光泽的红珠子。 心里一动。叶非尘那小妮子不是让王嬷嬷把那绝品的红玉拿到天宝阁做首饰吗? 她脸上闪过一丝阴笑:“我看掌柜的是不是看不起三公主啊?” 沈贵心里一顿,“小的怎么敢?” 景知妍疑惑道:“珠姐姐,怎么回事?” “这个掌柜根本就没有拿出店里最好的东西!”李珠指着万大全万小全已收好东西准备上楼的背影道,“最好的东西在他们手里!” “这……实不相瞒,那东西不是天宝阁的,是顾客的材料,只是在天宝阁加工而已。”沈贵识人无数,也早知这李二小姐和自家老板不对头,看现在的情形立马就猜出些什么,暗暗的给身边的小二万宝儿使了个眼色。 小二瞅着机会上楼通报叶非尘。没有人注意到小二的行为。 景知妍了掌柜的话,别的没进,但却是肯定了万大全他们手里的东西比摆在眼前的东西好。当即就对她身后的护卫道:“拿过来给本公主瞧瞧!” 那护卫得令就朝万大全走去,万大全眉头一皱,对三公主的为人也有所耳闻,未免托盘中的首饰摔坏只好躲过那护卫的手,主动的托着托盘放到货柜上,揭开上面的丝绸。 “哇,好漂亮!” “好精致啊。” “是玻璃种绝品红玉,好难得的材料!” …… 那美丽惊诧了天宝阁的顾客。而这些惊叹声又引来了更多的人关注。只是有景知妍的护卫挡着,很多人只能够隔着一段距离看。 便是在宫里看过无数好东西的景知妍也眼前一亮。别的不说,最主要的是这样精致细腻的红玉是她一直想要的,但一直都没有遇到。 “多少钱?本公主要了!”景知妍喜欢,当即就决定要了。反正她母亲是皇后,便是她没有那么多现金也可以过后在送来。母后那么疼她,一定会买给她的,她只用先把东西拿回去给母后看看,让母后知道这东西真的很漂亮就成。 万大全虽然把托盘放在了货柜上,但双手压根就没有离开托盘,一景知妍的话就有些防备的想把托盘端着就走。不过他身边的万小全暗暗的拽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沈贵面容淡了一点点:“三公主,小的方才也说了,这不是我们天宝阁的东西,我们不能做主卖了。” 李珠挑了挑眉,扬声道:“哦,这东西是谁的?你只管告诉她是三公主要,难道她还敢收着不给三公主乖乖送上?” 这每一句话都暗藏深意,沈贵越发的肯定李珠知道这些首饰是老板的了。一时有些犹豫,如果说了,可能会陷老板与难地,如果不说,三公主带了这么多护卫,这首饰怕是也保不住。 见他不说话,景知妍心里一怒,对那所谓的顾客已经记恨上了几分。这天宝阁竟然为了那所谓的顾客连她的面子都不给!实在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东西本公主今天要定了!”景知妍扬起她精致的下巴道,“若是那人来天宝阁要东西你只管报上本公主的名号就成。我看她敢不敢不给我!” 边上的人瞅瞅那美丽的首饰,又瞅瞅志在必得的三公主,一时为那首饰的主人感到可惜甚至有几分同情。好好的东西就要被公主给拿走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可是公主。是当朝皇后的亲生女儿。 “怎么办呢?我还真不想把自己心爱的首饰给公主呢。”叶非尘的清脆的声音从楼梯上下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可爱俏丽的叶非尘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晕着天地精华,璀璨夺目,红嫩的小嘴微微的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身上的粉红罗裙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袅袅娜娜。虽然年纪尚幼,但已有风华笼聚的倾向。 景知妍眼睛一眯,“这东西是你的?” 李珠微讶,心里暗叹果然是老天都在帮她,让叶非尘这贱人撞到枪口上。这次不利用三公主狠狠的整叶非尘一顿她就不叫李珠! “非尘妹妹,你也在这里买东西吗?” 叶非尘缓缓的走下楼,从万大全手中接过托盘,浅笑着对景知妍道:“三公主,这首饰确实是我的。如今看来,三公主也很喜欢这套首饰,真是荣幸呢。” 这话说的边上的人一愣,这叶姑娘难道是准备把首饰送给三公主吗? 景知妍也这么认为,于是傲然的扬眉,算叶非尘还有点眼色。 李珠虽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相信。她才不相信叶非尘那个阴险的人会把那么漂亮那么珍贵的东西送人。 “非尘妹妹的意思是说要把首饰送给三公主吗?” 叶非尘已经暗暗的问了万大全兄弟两,确定所有的首饰已经打造好,不会再出问题。 她让星儿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盒子,慢条斯理的将首饰一件件的放到盒子里,然后让星儿好好收着。 叶非尘这样做完全是为着先保护好自己的首饰。像三公主那样的人,得不到也不会允许别人得到,她得好好的护着那些娇弱的首饰。 众人看着叶非尘的动作一愣,景知妍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叶非尘只是淡淡的道:“珠表姐理解错了呢?我说的荣幸是指,我和三公主有一样的审美观。这首饰是我心爱之物,自然不会送给三公主。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又怎么会陷三公主与不义呢?” “叶非尘,你敢耍我?!”景知妍大怒,原本之前叶非尘让她在众人面前承认她向她讨教之事就已经让她记恨不已,现在更是把叶非尘从头到脚都讨厌了个遍。 “公主这是何意?”叶非尘讶然道,“我何曾耍过公主?” 景知妍一噎,方才只是她自己自以为叶非尘的意思是要把东西送给她,而叶非尘并没有那么说。可是她心里认定叶非尘是故意那样说出似是而非的话,让别人看她笑话! “不管怎么样,那首饰本公主看重了!你识相点就乖乖奉上,本公主也不欺负你,多少钱本公主都付得起!” “公主倒是有钱,可惜的是在我心里那首饰是无价之宝,不能卖。” 景知妍更加确定叶非尘是故意和她对着干了,今天要是不拿到那首饰,她的面子要往哪搁? “给我把那首饰夺过来!”景知妍如今心里只想着要得到叶非尘手里的首饰,别的什么也不想。 她身后的二个护卫愣了一下,却还是从命令往星儿那里走去。叶大小姐他们不能动,一个丫环倒是没什么了不起。 叶非尘眼里冷光一闪,挡在星儿面前:“我看谁敢?” 她面色冷然,直直的站在那里,娇小的身体中却似有难以言说的威严,二个护卫竟就那样停下了步子。 不等景知妍说话,叶非尘就道:“三公主这是准备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吗?我虽然是一小女子,却也知道何为荣耻。三公主贵为皇室公主,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家风范,如今却命令护卫抢东西,实在是丢了皇家的脸。皇家那是天子之家,是咱们平民百姓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为的不过是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而身为公主的你,却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来破坏百姓的安居,实在是有负皇恩。” 边上的人都不敢出声,却是不住的点头,很是赞同叶非尘的话。如今的几位皇子和公主,哪一个不是文采斐然的人物,就这个三公主刁蛮又任性,有时上街百姓不小心拦了道也会被打的很惨。 说难点,这三公主就是那一锅好粥的一颗老鼠屎。 景知妍被叶非尘的话给气死了,指着叶非尘的道:“你……你……你竟然污蔑我?” “我哪里污蔑公主了?”叶非尘对景知妍这样只有身份没有大脑的公主很看不惯。平日里和她无关也就算了,想要抢她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好!”景知妍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狠逆,正准备说‘竟然你都说了本公主要抢你东西,那本公主不做的话不是白担了罪名’就被叶非尘拦下话头。 “三公主可要想清楚了,三公主乃是皇后的爱女,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之楷模,若是三公主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皇后恐怕会很伤心没有教育好三公主。”叶非尘一见景知妍的眼神变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怎么说,难不成景家人都有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记得上次景瑞也是这个样子。 景知妍果然有些犹豫,再刁蛮也是皇室中人,对皇后如今的处境看的很分明。如果她在外面惹出事来,宫里那些不安分的女人肯定要说她母后教女不严,不配母仪天下。 叶非尘继续道:“三公主平日里也许有的是时间处来游玩,但是各府的夫人们事务繁忙,抽出空闲来逛街并不太容易,三公主这么让人挡着路是不是不太好?” 叶非尘早就看到围着天宝阁的人中有好几位仪态、装饰都不俗的夫人,绝对是官家夫人,景知妍的种种行径若是过分了,官家夫人们喝喝茶聊聊天的时候说出去了,总会有人上折子在皇帝面前参一笔。 毕竟有不少人看不得皇后好呢。 三公主也认识到自己不能做什么,那几位夫人别的好说,有一位是都察院御史于称的夫人,那御史硬骨头一个,平时最爱做的事就是弹劾人。以前她就吃过那人的苦。 她双手狠狠的捏着,费尽全身力气才将自己的愤怒掩盖住,她走近叶非尘,压低声音道:“今日就让你得意一回,本公主终有一天会让你落在我的手里。” 说完还是心有不甘,暗自狠狠的踩了叶非尘一脚。 叶非尘却是在她的鞋底挨着脚的时候就移开,没有踩实,但却留了印迹。 “呀!我的脚!”叶非尘痛呼出声,大大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颤抖的伸出鞋子。 鞋面上脏的痕迹一下子就落入观众的眼中,看向三公主的眼神就带了鄙视。还是公主呢。竟然这样小家子气。 景知妍有点疑惑,她虽然踩了,但最终踩到的分明就是地板!她的脚才真的是痛呢。这会又被叶非尘的装模作样给气着了。 李珠见景知妍没有讨到好处心里也是不忿,但也知道不能让景知妍真的发怒,不然真正倒霉的就是她。毕竟这次是她陪三公主出来玩的,若出来玩一圈,三公主的名声就受到损害,她肯定不被大姑姑待见。 她还想要做太子侧妃,做未来的皇贵妃呢。怎么能失去大姑姑的欢心呢。本来姐姐就已经很得大姑姑欢心了。她不抢姐姐的太子妃位,但太子侧妃却是一定要做的。 于是她暗自扯了扯景知妍的袖子,暗示她有仇以后再报。总算是把景知妍给扯走了。 “叶姑娘没事吧?”一位长相清丽,二三十岁的夫人见景知妍走了后主动上前和叶非尘打招呼。 叶非尘微感诧异。只见这位夫人虽然不算十分美丽,但气质干净,眼神清澈,身姿纤细却仿若有一股正气在眉宇之间。不由的就心生好感。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真的要讲个眼缘。 “这位夫人好,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我回望都不久,对望都的人事还不太熟悉。”叶非尘面色自然的说出实情。 “我说你,巴巴的上前来,也不知道先报一下名号,以为人人都认得你啊?”站在那夫人边上的一位大方端庄的夫人取笑道。看得出她们关系很好。 “我是都察院御史的夫人,叶姑娘唤我一身于夫人便是,我旁边的这位是忠伯侯的夫人,你可以唤他杨夫人。” 叶非尘浅笑施礼:“于夫人好,杨夫人好。” 真是巧,这两位还或多或少和她有点关系。于夫人的夫君是都察院御史于称,是之前三司会审的一位主审官,据说他是为刚正不阿的好官;而杨夫人,忠伯侯夫人,也就是杨乔宇的娘,没想到杨乔宇那个**的人竟会有这样一个大方端庄又不失活泼的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位夫人会对她释放善意? 于夫人看着叶非尘的脚问道:“你的脚还好吧?” “没事,已经不怎么疼了。”叶非尘说着还动了动脚以证她说的是真话。 “你呀,胆子也不小,真是和叶老太太有些相像?”于夫人说着眼里放光,想到什么话头一转,“不过你要小心,三公主很喜欢记仇。” 叶非尘愣了愣,这算是很亲密的话了,这夏夫人还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吧,没道理会这般信任她。 “叶姑娘别多想,于夫人不过是看不过去罢了。她和她家御史大人一样,见不得不平事。你了过后就忘了。”杨夫人扯扯于夫人的衣袖,提醒她现在还是在外头,而后笑着对叶非尘道,“她如今最佩服你家祖母。” 叶非尘了然,感情是自家祖母的粉丝啊。怪不得之前提到祖母的时候看她两眼放光。 “谢于夫人提点,非尘记着了。”叶非尘对这两位夫人颇有好感,所以态度很好。 于夫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便见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原本还围着天宝阁观赏大师傅雕出的四件珍品的顾客到别人的谈话也都兴冲冲的往街东跑去。 叶非尘疑惑的看了看。 杨夫人便道:“叶姑娘有兴趣便去看看,我们这会要回去了。” 叶非尘看快到了午饭时间,便点点头:“两位夫人慢走。” “有空我会登门拜访叶老太太的。”于夫人走之前还说道。 叶非尘觉得很有意思,祖母也有粉丝了呢。 看两位夫人离开,叶非尘想了想便也往街东去,有一点好奇更多是准备去仙客来用午膳。吃完了再去找景飒聆好了。免得他还在生气连饭都不给她吃那她不是要挨饿? 两位夫人远离了后,杨夫人道:“你今日怎么回事?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关心过谁?” 于夫人道:“诶,我家大人之前查的那个案子,你也知道,肯定是没有翻出真正的凶手的。我总觉得……对不住那丫头。那真正的凶手这回没得到教训,下次还指不定怎么着。若是关上门欺负她,我心不安。” “你想多了,你当真以为那小丫头容易被人欺负。看今日的事就知道她足够聪明。更何况之前那事李姗也没讨到好,想想最近的流言你就知道了。退一万步说,还有叶老太太护着她,哪有你操心的份。你不是最崇拜叶老太太的吗?” 于夫人一顿:“上战场和后院斗总归是不同的。” “是呀,你家后院就你一个,你倒是半点不用操心。” 话题渐渐转远。 …… 叶非尘边走边想着等会要吃什么,‘荣亲王’三个字就跑到耳朵里来。 只见身边往街东跑的人嘴里念念叨叨。 “第一美女和荣亲王在游湖,这会正上岸了……” “赶紧点,不然就看不到了……” “难得荣亲王和第一美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胡乱杀人……” “傻了吧,你看第一美人荣亲王是不杀,你敢去看看荣亲王的脸?” …… 叶非尘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耳朵很好的抓住了一些信息。 景飒聆在陪第一美女游湖! 得到这个结论她的心理活动极其复杂。她不确定是不是很伤心。但她知道她在生气。 气景飒聆那个没良心的,她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在生气,谁知道他过的好好的,还有心情携美游湖;更气的是她自己,傻不拉几的特意穿上美美的衣,特意去那他送的东西打造的首饰,还准备为了哄他提前换个发型,多么好笑。 自己真是有够傻,之前还觉得景飒聆对自己应该是有点意思的,所以才有那么大的动力和冲动去得到景飒聆。她虽然没有经历过爱情,但也知道感情的是勉强不来。如果景飒聆对她有点意思或者景飒聆没有喜欢的人她都还可以努力一下,可要是景飒聆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才不会去横插一脚。破坏别人感情会遭雷劈。 不过……到底是不甘心。所以叶非尘迈向仙客来的脚步一转,随着大流去了湖边。 星儿和月儿对望了一眼,有点小担心也有些气愤。她们俩都知道一直与小姐有联系的人就是荣亲王。加上之前仙客来的事两人几乎认定了荣亲王是心系自家小姐的,结果现在却跑去和别的女人游玩,太过分了。她们还从没有看过小姐这样犹豫、不确定的样子,真让人为小姐伤心。 “第一美人是谁?”叶非尘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终于压下心里的各种情绪。 鬼魑长了一副敦厚的模样,不过性格和外表大相径庭,局里年轻一代最心狠莫过于他和小三。 了叶非尘的问话,鬼魑道:“醉君楼的挽君姑娘,半年前处流落到望都,后被醉君楼的老鸨培养成第一名妓,一个月前出山,也有第一美人之称。如果她和小姐有仇,我今夜就去解决她。” 叶非尘眉头又止不住的皱起来,难道她说话的语气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不用,我和她没仇。” 鬼魅横了鬼魑一眼,“就是小姐真和她有仇也不能让你们男人去,第一美人呢,我怕你们见了就走不动路。” 鬼魑当没见。 叶非尘没有再走,她站在高处,远远的望着前面发出一阵阵惊呼的人群,然后越过他们看到了一艘准备靠岸的大船。 这艘船有两层,很大也很豪华,船上的帘子全部都是用的上好的丝绸,二楼的甲板上铺的是软软的羊毛毯。 船慢慢的停下,二层甲板上的两人映入叶非尘的眼帘。 梨花小案放在羊毛毯上,一身紫衣的景飒聆和一身红衣的女子相对而坐,案上摆着象牙棋盘,棋盘上是珍珠棋子,两人的左手间都有一杯青花瓷盏,似还在冒着热气。 他墨发极地,乖巧的落在羊毛毯上,右手撑着精致的下巴,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和尊贵; 她红衣艳艳,侧身半卧,左手撑着头,右手把玩着身前的发,然后不经意的碰着胸前几乎蓬勃而出的挺拔,叶非尘甚至可以想到若是坐在近处还能够看到那女子的骄傲处轻轻弹动。 隔得远,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即使是远观,都能感受到一种让叶非尘觉得十分排斥的和谐。 低头看看自己,那么点微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就是一个扁豆身材。 她果然是脑袋有问题,就算心里年纪大又怎么样,在所有人眼里她只有十二岁。景飒聆又怎么会对她这个十二岁的要身材没身材要风情没风情的小丫头有什么有关风月的想法呢? 自作多情不过如此吧。 叶非尘收回眼神,“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却不知在她收回眼神的下一秒,景飒聆便心里一动抬眼看向她站的地方,正好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眼波微动,景飒聆将黑子放到棋盒,“不下了!” 挽君凤眼带笑,“那便不下了吧。” 说着便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扒乱,坐正了身子,“船都停了,我可饿了。荣亲王可愿请挽君吃顿饭?” 景飒聆悠悠站起,“走吧。” 挽君走在他的身后,凤眼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后背。这个男人优秀的真让人想要得到呢。 船忽然一动,挽君身子一歪,双手便要攀上景飒聆的手臂。景飒聆身影一动,避开。 挽君往前倒去,被她的丫头小可拉住,幸而没有受伤。 “亲王可真是……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呢。”挽君默默推开小可的手,似叹非叹。 她此刻凤眼微带嗔意,精巧的小嘴被贝齿轻轻咬着,眼波过处似有醉人的温柔,让下面的旁观者心都碎了。心里暗骂这荣亲王真不是个男人,如此美人要摔倒了也不知道去扶一下。 景飒聆走在前头,了挽君的话没有半点停顿,只道:“你也摔不死。” 看官们简直要出离愤怒了,荣亲王果然不是男人! 于是有个被色心壮胆的人为了表示对美人的关怀瞪大眼睛使劲的瞪景飒聆。 然后……他的眼睛没了。 再然后……全世界都安静了。 挽君却噗呲的笑起来,“真奇怪,难道大家都不知道荣亲王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吗?” 众人……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但看美人如花,连半点凶狠的眼神也舍不得落到她身上。 叶非尘选了天字四号包厢,因为前面的三号总是打通的,虽也不能算只为上次的那些贵公子们开放,但三间开通也的确是太大了些,于她而言没有必要。 在等上菜的时间里,她习惯性的站在窗前观景。然后就看见了景飒聆和那个有第一美女之称的挽君姑娘一前一后的进了仙客来。 她顿时烦躁起来,竟有点想现在就离开,但心思一动就被自己否定。怕啥呀,她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要说真见不得人的是景飒聆那厮吧。光天华日之下竟带着名妓游湖又吃饭,真是污染这望都的空气。 “小姐,喝杯茶吧,降降火气。”星儿体贴的端上一杯清茶。 叶非尘一愣,端过来喝,掩饰道:“今天有点热。” 三月份再热又热得到哪里去呢? 但没有人揭穿她的谎话。 叶非尘默默的看了看手里的茶杯,忽的大口将茶喝完,笑道:“这样再大的火也降下去了。” 她忽然不气了也不焦躁了,因为就在星儿送茶的那一秒她忽然顿悟了。 完全没必要啊。如果她和景飒聆是情人是夫妻都还好说,景飒聆的行为那是劈腿是出轨,她有立场生气乃至怪他。 但现在呢。她不过是个和他认识的人,可以算朋友,还是在冷战的朋友,最多最多也还可以算有个师徒关系。不论是朋友还是师徒,作为她的立场,看到朋友或者师父携美出游,不应该为他高兴甚至去凑凑乐吗? 现在在这里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又是怎么回事? 好吧,她也承认她做不到故作高兴过去凑乐,那么不见总是可以的吧。 叶非尘当即决定,吃好喝好然后就走人。 做完决定,叶非尘就哪也不看,乖乖的坐在桌前等上菜。 小二推门而入,叶非尘绽放大大的笑脸看过去,好巧不巧的景飒聆刚好经过门口,也刚好望向她。 在叶非尘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她的小脑袋就已经偏向别的方向,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幼稚。但是如果再把头偏过去似乎又太欲盖弥彰了点。 于是她干脆把手臂放到桌上,撑着下巴保持着脑袋的方向。 景飒聆原本见着叶非尘的笑脸心里一动,‘小丫头’三个字已经在嘴边打转,但是在他来不及发一个音的时候她就偏过了头,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墨色的眸子更深了些,景飒聆微拢放在身侧的双手。之前在船上看到她身影时的那点点高兴全都消散。还以为他这次真的可以等到她主动理他呢,原来竟像是奢望一样。这个无情的丫头呀。 “荣亲王……你怎么了?”挽君疑惑的看看景飒聆看着的地方,此刻门已经关上,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是她的眸子微微的动了动。真是好奇呢,里面的人会是谁?竟会引起这个冷酷的男人那样大的情绪波动。 “没事,这里面有人了,我们去另一间包厢。”景飒聆道。 挽君暗自挑眉,看了看面前包厢的牌号,忽而脸上闪过一丝兴味,“闻仙客来的天字一号到三号房总是打通的,要不就去那?挽君忽然想跳舞给亲王看了呢。” ------题外话------ 好啦,以后更新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了,或者是18:55。\(^o^)/~,就这样。 050 携美同游 051 问心说情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1 问心说情 景飒聆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点点头,“好。” 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眼叶非尘所在的包厢。 两人离包厢很近,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叶非尘很容易就将两人的话全了去。 跳舞?亏他们能想,这可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妓院。叶非尘愤愤的咬着菜,心里一顿鄙视。不久后边上传来的乐曲声让她的眉头又死死的皱了起来。 她都已经躲着了,竟然还不放过她。怎么觉得耳朵那么疼呢? “小姐,若是饭菜不合胃口便回府再吃吧。”星儿见叶非尘一口菜咬了半天也没有吞下去不由的道。心里却是把隔壁的人骂的狗血淋头。小姐肯定是伤心了。连饭都吃的不香。 “不用,怎么也是付了钱的,当然要吃饱了再走。”叶非尘瞪着眼前的菜道。都是平时自己想吃的菜,可惜现在却没了什么胃口,主要是有倒胃口的人。 她在这边一口一口的吃着菜,景飒聆在隔壁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挽君一进门的时候就道:“跳舞的兴致来了怎么都挡不住,可惜的是现在没有人为我奏乐一曲。” 景飒聆很干脆的唤了声:“香东。” 于是香东径直的坐在放了古琴的长案之前。这里经常招待的是那些贵公子和小姐们,琴是从来都不缺的。 香东白净的脸上浮出一点笑意:“姑娘需要在下演奏何曲?” 挽君哀怨的看了看已经坐在桌前开始自斟自酌的景飒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后送了个秋波给香东:“兰陵王破阵曲。” 香东微怔,倒不是为那个秋波而是为这曲子。他原想这姑娘可能会要求他奏个凤求凰什么的。 得到取名,香东也不再犹豫。双手搭上琴弦,流利的演奏起来。 琴声铿锵,仿佛军旗猎猎,曲调频急,有如战鼓雷动。随着每一个音符的出现,挽君的身姿不断的变幻,旋转、轻跳,一抬手一举眉,褪去了平常的娇媚,眉宇间也有了一丝冷冽,宛若真正的处在战场,满身战意。 她一个轻跳带着旋转,依托着一个高几做支撑,脚尖轻弹身子便轻轻如羽毛一般飘起,落在一架屏风之上。红衣逶迤,美人如玉。 景飒聆眼里露出一丝赞赏和了然。这舞跳得着实不错,比宫中的舞官都好;而这身手,分明是会武之人才有的。 才这么一想,就见站在屏风上的挽君似乎站不稳一般,往三号房与四号房相隔的隔扇上撞去。 景飒聆眼里一道冷光闪过,他刚才在研究挽君的身手,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抹兴味。 手臂清扬,三尺宽的墨带极速的往挽君的方向打去,可惜的是挽君慌忙间竟堪堪躲过了那墨带,整个身子都撞上了隔扇。 ‘嘭!’隔扇应声而倒。 叶非尘猛然抬头,便见一如花美人摔倒在倒地的隔扇之上,但她虽然摔了,却丝毫不显狼狈,似在知道自己要摔的时候已经摆好了姿势。侧身半躺,眉眼如丝:“姑娘,可否扶我一把?” 叶非尘很确定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的视线从挽君身上离开,望向与她隔着甚远的景飒聆,他正好将墨带收入袖中,同时顺便将手边的酒杯拿起,缓缓的喝酒,幽静的眼眸却是直直的望向她。 叶非尘十分疑惑,这情景,难道这姑娘是景飒聆动手打的不成? 她不再看景飒聆,对着挽君道:“扶你可以,但你要知道这隔扇是你撞坏的,该你赔。” 挽君噗呲一笑:“这是当然。” “鬼魅。”叶非尘淡淡开口。 鬼魅身影一动就站在挽君身边,如今她作为明卫多穿黑色衣裳,其实平日里也是爱红衣的人。不知是不是因此,所以对穿着红衣的挽君有些许敌意。 她十分不怜香惜玉的将挽君拽起。偏偏挽君几乎是攀着她的手站起,别人做来总易显得狼狈的动作在她那里又多了几分风情。 可惜鬼魅不懂风情。她把挽君拉起后便像躲瘟疫一般的离开,又回到叶非尘的身后站好。 挽君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平日里别人都是往她跟前凑,今天倒是不只一次的被人嫌弃,真心是……伤了她美丽的心。 十指如葱,挽君随意的弹走身上沾染的尘埃,而后对着叶非尘浅浅施礼:“这位姑娘,挽君打搅了姑娘用餐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不知姑娘可否给挽君一个弥补的机会,赏脸吃顿饭。” 叶非尘感觉到景飒聆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心里涌现了些奇怪的感觉。小手轻抬:“挽君姑娘客气。虽然隔扇被撞坏了,但我用膳吃的又不是隔扇,所以不存在打搅一说。我看那边还有人等着姑娘作陪,不必理会我便是。我继续吃饭。” 挽君愣了一下,无奈道:“既如此挽君也不强求。” 说完就施施然往回走,竟半点也没有受伤的模样。 等到挽君袅娜的走到景飒聆对面坐下的同时,叶非尘搁下手中的筷子,用帕子擦擦嘴,起身走人。没有看景飒聆一眼。 ‘噔’,景飒聆忽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挽君挑眉看去,酒杯细腻的瓷坯中已经多了一丝裂缝。然后她忽的笑了笑,艳若桃花。她手抚上自己的腰,蹙眉道:“荣亲王,实在是不好意思呢,挽君方才似乎把腰给闪了。今日恐不能继续陪亲王了。” 景飒聆望了她一眼,挽君脸上的笑僵了那么一秒,这是多么冻人的视线啊。 “香东,送挽君姑娘回醉君楼。” “是。” “有劳公子了。”挽君对着香东福身,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这荣亲王莫不是怕自己又去找刚才那小姑娘的麻烦? 路上,挽君问道:“香东公子,你可知方才隔壁包厢里的姑娘是谁?” 这不是需要保密的信息,便是他不说只要挽君想要知道也会很容易就知道。所以香东直接道:“她是左相的嫡长女。” 叶定荣的女儿?挽君吃吃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她呀……”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个样子呢。 香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笑。 挽君也不做解释,只一副懒懒的样子走着。 “可需要叫顶轿子?”虽然知道她没有受伤,但该到的客气话还得说。 “不用呢。我闪了腰,这一路走回去指不定腰就好了。” …… 自叶非尘离开后,景飒聆身上的冷气就越放越多。香南、香西两人站在他身后对望一眼,然后把眼神转向门口,只希望香北打探出的是个好消息。 这些日子他们这主子什么也不说,和以前一样还是关注叶姑娘的动向但是却再没见过他去找叶姑娘。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全身整日里就像是泡在冰里一样,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今日好不容易见着叶姑娘了吧,分明主子好像还挺高兴的,谁知道叶姑娘竟是理也不理主子,主子周边的冷况达到了空前的地步。若不是看他周身气息除了冷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他们就要怀疑主子是不是要发病了。 进仙客来之前,香北被主子一个眼神命令去查叶姑娘今日出门的原因,他们心里已经燃起了三根香:希望叶姑娘是出门找他们家主子的。这样就可以得救了。不然早晚要得风寒。 景飒聆把杯子给捏裂了,干脆就不再喝酒,静坐了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 隔壁已没有人,他将眼神越过那倒下的隔扇放到之前叶非尘曾坐过的位置上。眼神幽幽。 小二推门进了隔壁间,准备收拾桌子。然后忽然觉得周身都似乎被冰冻了起来,抬头,就望尽景飒聆冰冷的眸子中。手一抖,差点打碎了手中的盘子。 “小人不知道荣亲王在,不知道这隔扇倒了,这就让人来修隔扇,桌子也很快就会收拾好。”小二低着头颤声说道。依他想,这荣亲王看起来很生气,估摸着是因为这桌上的残羹冷炙污了亲王的眼。 “出去。”景飒聆冷声道。 小二一顿,到底是仙客来的小二,心理素质不错,急急的道了声‘小的告退’就走了出去,腿只有一点点打颤。 半响,景飒聆站起身,抬步踩在那倒地的隔扇之上,走到天字四号房。一眼就可以看清桌上的菜都还没有动几口。就连叶非尘的碗里都还有块鱼没有吃完。 景飒聆眸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心情忽然就好了些。 然后他就在香南和香西惊恐的眼神下拿起了那双被叶非尘用过的筷子,掐了一点那碗里剩下的鱼,送到嘴里吃了。 香南有点呆,愧疚道:“若主子真饿了,属下这就让人送一桌子上来。” “废话那么多?”景飒聆斜了他一眼,放下筷子。 香南闭嘴,望香西,香西扯扯嘴:你嘴太笨了! 忽的,冷风过境,景飒聆身上冷气大开。把香南香西都震的往后移了两步。 正当他们疑惑之时,就景飒聆微压低却饱含怒意的声音响起:“香北,你给本王滚进来!” 香北摸摸鼻子,在两位同仁幸灾乐祸的眼神下腾空翻的滚了进来。 “王爷,属下已经打探到消息了。”香北趁景飒聆还没有动手之前出声,“叶姑娘出门似乎是为了逛街,她去了天宝阁拿首饰,不过她的首饰刚好被三公主看上……” 完香北将事情简单的转述完,景飒聆嘴角轻勾,“什么样的首饰。” 香北嘻嘻笑道:“说是玻璃种极品红玉做的首饰,叶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肯卖给三公主,说那首饰在她心里是无价之宝。” 话音落地,就见景飒聆潇洒的身姿从窗户里消失。 香北大喘气。香西不赞同的道:“别挑战主子的耐性,你不想活了吗?” 香北撇嘴:“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主子对叶姑娘的心有多么深。” 香南跳窗:“别把主子跟丢了。” 香西随后也跳窗而出,香北倒是不着急的将桌上的茶倒了一杯喝,跑了一路可真累。 至于跟丢主子,那是不可能的。他回来之前便问了叶姑娘去了哪个方向,反正等下只要沿着那个方向就肯定能找到主子。 虽说心里这样的肯定,但他还是匆匆的喝了一大口,还没有咽下便从窗子跳出,留了一大锭金子在桌上——主子喝酒肯定还没有付账。 一时间,通了四间包厢的大空间里一个人都不剩。 等小二再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只看见了那锭金子。不由幽幽叹息:荣亲王行事果然与常人不同。 话说叶非尘原本的计划是吃了饭去荣亲王府,如今计划夭折,下午一时没了安排。于是准备随便的逛逛就回去睡觉,毕竟明天就要起早去上课了。 正当她挑了条小路准备返回的时候,一阵疾风吹过,她只觉得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手,然后整个人就腾飞起来。 在惊叫出声前,她已经辨认出了‘挟持’她的人的气息——景飒聆! 鬼魑、鬼魅、月儿三人迅速的反应过来,上前拦着景飒聆的去路。 “要他们停手,不然……我就动手了。”景飒聆在叶非尘耳边低声道。 叶非尘挣扎了一下,奈何景飒聆的手劲太大,她逃脱不了。狠狠的瞪向他,正好对上他幽暗的眸子,她仿佛能看到他的眸子里冰与火在共同跳跃。 她便停止了动作。这样也好,反正准备找他的,现在他自个找上门来了那就不躲了。看他想说什么吧。 “不要动手。”叶非尘说完就觑了眼景飒聆,“你要带我去哪?” “不放心便让你的人跟上。” 叶非尘当即道:“跟上!” 景飒聆气息一滞,她就这般不放心他?他揽着叶非尘的身子快速前进,感受到她温柔的气息时这些时的纠结一下子全部都没了。微低头就看到她白如玉的小耳朵,当即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 “你干嘛?”叶非尘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双手都抓着景飒聆的手臂,没有空余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耳朵。可是被他一咬又痒又痛,只好在他的肩膀上摩挲了几下,同时瞪大眼对他怒目而视。 虽然她在生气,但她那无意识的亲近动作让景飒聆心情大好。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的就加大了力度,似乎想要把他嵌进身体里。 叶非尘吃痛,扭头就往他的肩膀上咬去,一直咬到牙疼才松口。回头却对上景飒聆温柔带笑的眸子,脸一红,当即拉长小脸道:“叫你欺负我?” 景飒聆忽然觉得她很像一只炸毛的猫,可爱的紧。多天来的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低低的笑出声来,“就是要欺负你,谁叫你这丫头没良心的。” 叶非尘一就冷了脸,没良心?谁才是真正的没良心。罔她抱着一颗小女儿心出门,半路就把心给伤了,还好只是喜欢,如果真是情根深种,按她所知的套路,不是女的要死要活,就是女的要找男的拼死。 景飒聆感觉到她的情绪,虽不知她为何忽然不高兴了却也不急着问。左右现在这丫头在自己手中,等会有什么一起问清楚便是。 后面的路途两人一直沉默,叶非尘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自认是一个偏理性比较冷静的人。前世甚至有人会觉得她冷静到了有些冷漠的地步,今生她在别人眼里也是少年老成。可这些评价若放到这些时她对景飒聆的态度上,简直就是差的太远。 不冷静,随时情绪都会起起伏伏;摇摆不定,一面想要一面怀疑。一点点都不像她自己。 其实,好好想想,她对景飒聆也不算了解。之前分析的总总都是最浅层的东西,就依那些就确定要这个人,把自己和他捆在一起似乎太过草率了一些。 特别是她很在意,他是不是那种能接受很多女人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患得患失,这样的情绪总是恼人,倒不如放一放吧。她愿意好好的去了解他,若了解后真的想要,那就不顾一切的去得到。也要让他明白,她到底怎么想。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的身子落地,叶非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想到会忽然着地,脚一软,景飒聆眼疾手快的捞起她。 “在想什么?”她走神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隔得好远好远。就好像曾经看过的,才八岁多的她,站在山顶之上,默默流泪,眼里仿佛已历经桑沧。那眼里流转的,是他不曾了解也触碰不到的东西。她把自己关的那么紧。 叶非尘没有回答,只是站稳了身子,打量所在的位置。 精致的木雕,飘荡的丝绸,柔软的羊毛毯——是之前见到的那艘船。 “干嘛带我来这里?”叶非尘挑眉道,掩去心里冒起的那丝不舒服。 景飒聆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船尾,双手一扬,一股气息自他手间涌出打在岸边,然后就见船依着这股气形成的反推力飞速离开岸边。 刚赶到岸边的鬼魅几人被后来赶上的香南几人拦下,就在双方准备动手的时候,得一声淡淡的声音:“在这里等我。” 鬼魅等人当即收手,既然是小姐的命令,他们就在这里等好了。 鬼魑寻了棵树跃上去双手抱剑坐着,鬼魅和星儿、月儿三人就坐在树下。四个人十分默契的忽视香南、香西、和最后到的香北。 那三人也不尴尬,径自找了个地方打坐。 幸好如今正是一天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出门的人很少,不然这几个奇怪的人估计要被人当猴看。 满意的看着船与岸渐行渐远,景飒聆道:“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搅。” 不会被人打搅吗?他带着挽君在这船上游玩是不是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古以来,怕被人打搅的都是美事或者阴谋吧。 “你与我之间又有什么事是怕人知道的呢?”叶非尘看了眼那羊毛毯以及上面的围棋,本想说几句嘲讽的话,忽然没了心情。 她转身进了船舱,“有什么事直说,我今天会认真的。” 船舱内有一个长方小桌,相对置软榻,桌上有煮茶的工具。 叶非尘和景飒聆两人各坐一方,景飒聆幽幽的看着她,她静静回望,相对无言。 “我渴了。”还是叶非尘先开口。心里却是生了些恼怒。这算什么?带她上来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是想等她说什么吗? 景飒聆轻叹,稍稍挽起广袖,煮茶。一道道工序如行云流水般在他的手里完成,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优雅中透着深刻的尊贵。 “喝吧。” 叶非尘看着他静下来的眉眼,看着他处处精致的容颜,看着他推过茶杯的修长的手指,微微失神。 景飒聆以为她嫌烫,轻轻的给她吹了吹。 那独属于他的气息迎上她的脸庞,瞬间回神。她端起茶杯躲过他的气息。 景飒聆忽的勾起了淡紫的薄唇,往后一靠,“小丫头,那日你把我气走,我心里认定你不主动来找我,我绝不再见你。” 叶非尘倏地抬头看向他。 “今天,算是你来找我、还是我来见你呢?”景飒聆轻声的问,眼里流光微动。 茶水氤氲,如薄雾般散开。叶非尘心里一动,原来他真的和她想的一样。 “大叔,你要计较这个吗?”他恢复了往常的称呼,她也相应的做了改变。有些事,心照不宣。 仅仅一个称呼就已经可以代表往事不计。更何况,也真的是没什么好计较的。虽然说她是准备去找他,但半路改了主意,只是还是主动的去远观了一下;而他,主动的将她劫持到船上。 至于到底算谁主动,也许算不清了。 “为师不计较这个。”景飒聆笑了笑,“但我会计较别的。” 叶非尘也弯起嘴角,眼里都亮了许多。事情说开就有的谈,不然就聊不下去。 “我也不计较那个,但我也会计较别的。” 景飒聆掬起胸前的几缕头发,随意把玩,见叶非尘一下子喝完面前的茶水,另一只空着的手将身前的茶杯推了过去,笑道:“为师洗耳恭。” 叶非尘端了他的茶杯喝一口茶,带了些笑意道:“那日你在我房中见到的人是我的暗卫,哦,如今已转成明卫。她原是黄泉镖局的人。我想你肯定是过黄泉镖局的名号的。” 见景飒聆点头叶非尘继续道:“你离开泉州不久,祖母就将黄泉镖局交到了我手上,这次回望都,他们也随我一起过来了。就是这样。” “他们有些人的身份应该有些特殊吧?”景飒聆微皱眉,“你祖母也支持他们到望都来?容易有麻烦。” “祖母不惧。”叶非尘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他是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在为她担心。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景飒聆早把她看做自身所有物,考虑问题自然是从自身出发的。 景飒聆了话点点头,只要叶老太太心里有谱就成。 他继续看着叶非尘,见她不继续说了便提醒道:“小丫头,你在意的是什么呢?” “我在意的是……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叶非尘很认真的道。归根到底,她在乎的也就是这个问题了。其实要再具体一些,她在乎的不过是他对待女人是个怎样的态度。 景飒聆一愣,似没有想到叶非尘会这么说。他原以为她会问挽君的事情。 他敛了眼神,微垂眼睑,似乎在细细思索。 叶非尘也不催促,反而很有闲情的也把每一道工序都走到来泡了一次茶,将杯中斟好茶递到他面前,冲他一笑。 这个时候,心静如水。仿佛之前那个焦躁不已的人不是她一般。 看着她笑靥如花,景飒聆忽的抬手伸向她的侧颈处,大拇指抵着她的颧骨,手一用劲就把让她靠近了他。 叶非尘一惊,弄洒了杯中的茶,手里一痛想要躲开却被将景飒聆按着动不了。抬眼就看到景飒聆眸光深深,越来越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叶非尘一慌,也不管手上是不是烫伤了,想要去推他,却在才抬起手的时候就被他捏住手腕,他望着她嘴唇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移开,但是却恰好避开了她手上的伤处。 景飒聆感到手下人的挣扎,动作有一刻的停顿,但那时间太短,叶非尘甚至没有察觉。她只看到他眼里的幽光和勾起的嘴角。然后嘴唇上传来凉凉软软的触感。 摩挲,触碰,轻柔非常,而后却像狂风骤雨一般侵袭她嘴里的每一处领地,明明是个吻,却带着一种绝地的疯狂。 ‘唔’……‘唔’……叶非尘拼命的想要躲避,不知是因为被他轻薄而生气还是因为被他粗鲁的动作而弄得委屈不已。 只是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样的弱小,拼尽全力也逃不开。 骤雨初歇,阳光轻柔,他此刻又像从暗夜里走出、带着晨光的温暖的谦谦公子,怜惜的舔过她泛红的娇唇,轻轻的。而后离开。 叶非尘双眼通红,眼中含泪,看景飒聆的眼中带着真实的怒气。 景飒聆避开她的眼光,却是伸手放到她的腰间,将她从对面提过来,拥在怀里。他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一手执起她泛红的小手。 叶非尘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银牙重重的咬上嘴唇,努力的逼回眼中的泪水。 景飒聆的手被她打开,有一瞬间愣怔。 就这一瞬间,叶非尘手臂轻动,臂中的匕首已滑落在手掌间,她没有一丝犹豫的拔刀,将锋利的刀刃对上景飒聆白皙、略显瘦削的脖颈,由于她被景飒聆抱着,所以力道有些没有控制住。只见景飒聆的脖子上即刻就留下了一道红痕,有血迹留下。 叶非尘眼神一动,稍稍的拉开了点刀与他的距离,“放开我!” 明明好不容易才恢复到以前的气氛,明明两人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他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又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深渊呢? 如果,如果他带她上这艘船只是为了欺负她。那么从今往后她还要怎么相信他,还要怎么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景飒聆却是像没有看到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刀一般,缓缓的低下头,逼得叶非尘手里的刀不断的随着他移动。 叶非尘心里暗恨,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但可以确定,若是她不移动,他还是会沿着他要移动的方向移动,即使脖子被她割断也在所不惜。有时候,他固执的可以把别人逼疯。 景飒聆抵上叶非尘的肩膀,缓缓开口:“小丫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可怎么样的人吗?我这就告诉你。” “我残酷无情、性格阴晴不定,但我从不想让你受伤。” “我骄傲自大,固执无比,认定了就绝不放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成就佳话;不愿意,每天刀剑所向也行。但不会放你走。” “我也有小性子,使性子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只看我一个人,乖乖的哄着我。” “我想对你好,只要你想要的我可以不惜一切给你,但是你不能抗拒我,不能无视我,不能离开我。” “我虽然不想让你受伤,但有时我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做一些事。也许,会伤了你。就像刚才。” “而且,我睚眦必报。很爱记仇。树敌很多。” 叶非尘愣了,越越觉得味道不对,他这说的确定是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在…… “最后一点,在今天之前我都不准备说的。我心里装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你。不是作为晚辈不是作为徒儿,而是作为往后与我一生相伴,风雨同舟的人。” 不待叶非尘说什么,景飒聆继续道:“哪,我们现在已经同舟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很抱歉拉你进我的世界,与你最初想要平静的生活相距甚远的世界,但,我很开心。” 他低低的笑着:“小丫头,其实你心里是有些喜欢我的吧。” 她珍视他送的首饰,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高兴,她愿意告诉她很隐秘的信息……这些都让他肯定了一件事——她果然是对他有心的。 这样的话,他主动表白也没有什么了。小丫头年纪小,初实情爱的滋味肯定还很懵懂,他必须让她肯定下来。至于告白,有生以来头一次。原本还以为说出来有些困难,可是看着小丫头呆呆愣愣又带点羞意的小脸,说出来的话很是流畅。 叶非尘收回刀,脸色有些变幻:“你这算什么自我介绍?” “为师,为师不是里里外外都剖析了一遍吗?”景飒聆到底是很少说情话的人,脸上有点不自然,“你要觉得不像,那就当是告白好了。” 这会他已经松开了叶非尘的腰,叶非尘就势坐到边上。但是被热水烫伤的那只手腕还在他的手里。 看着他拿出药膏细细的在她手上涂抹,叶非尘忍了忍还是没有收回手。她自知力气比不过他。 只是低下头的景飒聆没有注意到叶非尘脸上的羞意几乎全部消褪。她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和你同舟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每一个你都不会放过?” 若是他想要想齐人之福,那么她立马把刀插在他的胸口,和他说拜拜。 出她的语气不对,景飒聆抬头:“你是在计较挽君吗?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我和她游湖是因为……她似乎有点问题,我在查她。” 叶非尘沉默不语,她是在计较挽君,但又不全是。主要还是他对女人的态度。 他可以为查事而和女人游玩,陪女人吃饭,今后会不会为了更重大的问题而去接受哪个女人呢? 她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但没有问。纵然问了他回答‘不会’,她还是会不安。前世就见过太多的悲剧,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样一夫多妻的大环境下,他又是那么的优秀,怀疑与不安一时半会消不了。 以前从朋友和徒弟的角度来看他着实十分的可靠,但是现在要她换一个角度,她有些迟疑。 也许今天没有挽君的出现她还会在他的表白之后宣告一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主张,和他若情侣的相处。但挽君出现了,让她记起看过的太多现实悲剧,她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好的话谁都会说,但说了之后能不能做到就不一定。时间会检验一切。反正她还小,也不急。 “我是有点喜欢你。”叶非尘想清楚后不问挽君的事,自然的转了话题,笑道,“毕竟你很优秀而且对我很好。” 前面一句话景飒聆了还很高兴,但后面一句话让他脸色僵了一下,“人优秀、对你好你就喜欢?” 总是有些咬牙切齿。 “你没信心?”叶非尘如今是把思绪理清楚了,心里很舒畅。 “戚。”景飒聆扬扬头,“这世上最优秀对你最好的人莫过于我!” 叶非尘忍不住笑了,竟觉得他这样自恋自大的模样看着十分的顺眼。 只是那脖子上的伤痕就不那么顺眼了,“大叔,你脖子还在流血。” “给我擦药。”景飒聆把药膏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不接,嘟嘟嘴道:“大叔,这是教训。让你记着以后不准轻薄我。” 说着却是微红了脸。 景飒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脖子,邪魅的眼光望着叶非尘,似哀怨道:“小丫头,每次都是你引得为师蠢蠢欲动。为师都说过了,有时为师都控制不了自己。” “引你个大头鬼,”叶非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就是个色大叔,靠不住。” 景飒聆倒是不为自己辩驳了,他抽出一块帕子,慢悠悠的擦去脖子处的血液,然后随意的抹上药膏。 叶非尘坐在一边看着,看他抹药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微动。若不是习惯了疼痛又怎么会这般不当一回事。其实这个认识在初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当初和现在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 “小丫头,我今天也已经说了这么多,再多说些也无妨。”景飒聆抹了药之后没有包扎,只是将衣领竖起挡住了伤口。 他双眼牢牢的锁住叶非尘,湖风吹起船帘,带来丝丝凉意,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了几分凉意,“我认定了你,你万……不要逃,我也不会让你逃。” 叶非尘淡淡笑道:“你若值得,我为何要逃?” 景飒聆低笑不已,摸着她的头道:“你这丫头,果然伶牙俐齿。我大概是……不值得的吧,即便有一天你这么想了,也不要逃。” 叶非尘讶异的看着他,以他的性格,不应该高傲的说‘这天下间除了我值得还有谁值得’吗? 景飒聆遮住她炫灿的双眸,低声道:“以你的聪明,恐怕早已发现了什么吧。我有时候……会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残暴到只想杀人,你会怕的吧。那时的我,总会让你害怕的吧。” 这是他最深处的秘密,是他一直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但是其实在眼前这个人面前,那已不能完全算是秘密。因为曾经他有两次他在她面前差一点就变成那样。她肯定早就有了猜测。 “如果你说的是这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怕。”叶非尘挡开他的手,每一次他眼里阴沉占了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不想看着她。可是她却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我记得,你说的状况有两次出现在我面前,你当时,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你不逃?” “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不逃。” 景飒聆弯起了薄唇,魅惑无双的眼里闪过真实的笑意。即使是在这丫头没有看过他残暴的情况下,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让他心里很温暖。 当然,他也出了她的画外音,疑惑道:“这个都不会让你逃开我,那还有什么会让你逃开?” 叶非尘不答,抬手指了指他的左胸口。 景飒聆似乎领悟了,也没有说话,却是绽放了张扬的笑,“那你此生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吧。” “你等着吧,我还小呢。”叶非尘撇过头看向船外,离岸已经比较远了,她道,“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虽然今天并不是全部如意,但到底主要的任务兜兜转转还是完成了,她现在心情不错。 “我说你今日去天宝阁取了首饰,什么时候戴给我看看?”景飒聆顺从叶非尘的话让船沿原路返航,晃过叶非尘的包子头道。 叶非尘摸摸头,“你不记得我说的啦?我十三岁换发型。” 景飒聆不信,“那你又何必巴巴的上门去拿,等人直接送到府里不是更好?” “我喜欢。”叶非尘不准备去解释她这一天多变的心理。 见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景飒聆也不再提。 “这次你祖母雷风厉行,毁了李姗不少心血,往后你在叶府要多加小心。” 叶非尘嘴角微弯,看来他一直都很关注她的情况的嘛。真是难得,还以为他生气了会对她不闻不问呢。 “她最近应该没有功夫整什么幺蛾子,据说老侯爷写信训了她。” 景飒聆摇摇头,“你是不了解,那李权向来也是个不吃亏的主,他女儿受了气,人手受了损失,他便是训了她女儿也还会顺带着提点一下。” 不得不说,景飒聆还是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几年,比叶非尘要了解望都的人。李姗的爹,也就是安阳候李府的老侯爷李权,确实训完了李姗这次行事冲动之后还给了她提点。 李姗坐靠在床头,神情有些怏怏的。这些年她除了子嗣艰难之外一直顺风顺水,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可这些天来她白日里处理府中的事还有暗卫的损失劳累不堪,夜晚又被翠萍‘含泪’拜访,弄得神经衰弱精神不济,真的染上了些风寒。 她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张纸,眉头轻皱着看向那最后的几个字——“术业有专攻”。 她十分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父亲不满她这次做了这么大的手笔,没讨到好还亏损了人。提醒她是女人就该在后院发挥专长,涉及到朝堂上的事便要靠男人。 她闭了闭眼,若说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不染尘埃,即使没有让叶非尘和叶老太太吃亏她自己也没吃亏的话,现在她真的承认自己惨败。 在外的名声受损、人手也受损,半点没讨到好。 最初还为引得郭高出面可能让皇帝猜忌叶老太太而得意,现在看到外面的传言,就知道那个老太婆压根就没有半点在意。她的费尽心思完全就像是笑话。 术业有专攻……罢了,有些事真的半点不能急。从内瓦解也是不错的办法。左右,她是叶府的主母,后院是才是她熟悉的领地。还有翠萍……估计是心有不甘,那么只要解决了害她的人,她就会安心的离去吧。 “姜嬷嬷。” “夫人,有什么事?” “珍儿和珠儿呢?今日她们应该休息吧。” 姜嬷嬷微愣,“之前夫人在睡觉,两位表小姐进宫了。” 李姗折信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半响她才说道:“这两个丫头,真是沉不住气,巴巴的凑上去,也只是惹姐姐生气。” 姜嬷嬷不发一言。 而宫里,受气回家的景知妍正在向皇后告状。 ------题外话------ 咳,了解我的都知道,老毛病犯了——写到温情处手就不受控制,一写就写这么多字o(╯□╰)o 万不要说不介意——小心我以后腻歪死大家~哈哈哈哈! 051 问心说情 052 恼人哪恼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2 恼人哪恼人 凤坤宫内,皇后端庄的坐在椅子上,浅浅的品用着上好龙井,似漫不经心的着自己小女儿的不满。 她梳着飞天髻,高贵华丽,头钗九尾凤钗,一身秀有九凤飞天的宫衣精美绝伦,金色的光晕随着她一举手一投足焕发着耀眼的光芒,粉黛微施,娴静中透着淡定。 只是那双微微上扬的双眼中偶尔的泄露了些精光。 李珍一身宝蓝色衣裙,恬静带笑的站在一边,原本是在给皇后捶背,见着景知妍并李珠一起进来的时候才收了手。 李珠进来行礼后便站到了李珍身边,对于方才进来时看到的自家姐姐和皇后之间融洽的氛围有点不舒服。她在外面可是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呢。姐姐却这般舒服。 见她神色有点不对,李珍抬眼看向她,却只见她微侧了头带点小心和隐隐的期待看着三公主景知妍。 李珍便也收了心神,将精力放在自踏入这个屋子起就不停抱怨的三公主。 李珠有点担心皇后会因为景知妍在外受了气迁怒与她,更多的却是期待皇后能够为景知妍出气,好好的整整叶非尘那个讨厌鬼。 “母后~您有没有到女儿说什么呀?那个可恶的叶非尘上次让我在天字部丢脸,这次又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把我给气死了,您一定要帮我好好出出气!”景知妍极力的抹黑叶非尘,她相信不管那叶非尘有多聪明,只要母后出手叶非尘就只有倒霉的份。 见自己最宠的女儿气得小脸都红了,皇后李雪梦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却在下一秒又变得温和。 她拉过景知妍坐在她身边,语重心长的道:“妍儿,这次的事是你不对。” 不待景知妍竖眉反驳,皇后就继续道:“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你偏偏要去抢别人的东西,就算那真的是天大的宝物,你只要抢,在别人看来就是仗势欺人以及眼皮子浅、小家子气。” “我说了要给她钱的,我又不是白抢,我准备花钱买!”景知妍觉得自己愿意花钱已经是够对得起叶非尘,谁知道叶非尘还不乐意,在那么多人面前甩她的脸,简直是气煞她也! “那你为何不好好的说?还要让护卫动手?”皇后为拧了眉,觉得自己这女儿是在是太单纯了点,半点心机也无,又是担忧又是怜爱,“你若是客气一点,好好的说,那些百姓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又怎么会当众丢脸?” 毕竟她女儿是公主而叶非尘只是大臣之女,身份上来说妍儿占着优势。只要她能够敛了脾气,礼貌的陈述自己的喜爱之情,再表示自己愿用同等的价钱买下,姿态做足,不光不会丢脸,还可以赢得好的名声。同时得到那首饰的机会也会大大的提高。 李珍了皇后的话若有所思,三公主何其尊贵,也在叶非尘手下吃瘪,说到底不过是顾忌着悠悠众口。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争取到更多的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而弱者总是容易让人想要保护的。自己这弱柳扶风的身姿倒是很好的本钱。 李珠却是有些郁闷的垂眉,怎么回事,皇后不应该气的想要把叶非尘杀了吗?这会竟然在这里说起三公主的不是来。真是让人郁闷到胸疼。 “我为什么要对她客气?”景知妍一就更怒了,“我是堂堂三公主!是金枝玉叶。叶非尘不过是个臣女,她应该对我客气点才是!” “母后!您平日不是最宠我的吗?今天竟然为了叶非尘那丫头教训我?您还有把我这个女儿当女儿吗?若不是,若不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我今天早就让人把首饰抢回来了!何苦受气!” 景知妍说着说着竟泛红了眼圈。到底是年纪小,十三岁还不到,平日里众人都顺着她,被宠的没法没天。今天受了气还要受教训,心里别提有多委屈。 皇后是又气又喜。气自己女儿脑袋不开窍,喜她还算有点懂事。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单独给她说才行,于是看了眼李珍和李珠。 李珍很会看眼色,正准备行礼告退就到外有内侍太监喊道:“大皇子到。” 于是嘴里的话就收了回去,眼神不由的往门口看去。 大皇子景子期,年方十七,生的英俊潇洒,面若玉盘、眼若晨星,有着青松一般的气质,沉稳谦和。 他是皇上的嫡长子,位尊且荣,皇帝对他也很满意。可惜的是,至今皇帝也没有要立太子的意思。 皇帝如今三十三岁,正直壮年,立太子之事倒是不必急。只是像景子期这样嫡、长两样都占了,而且能力不错的皇子,早早的立了才是正常。如今这般,倒让人没由的多生了些想法。 等大皇子对着皇后行礼完毕,景知妍就挂上了他的手臂,“大哥,叶非尘今天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人,你一定要给我出气!母后她一点都不疼我!刚刚还在教训我!” 皇后脸色微沉,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跑到自己儿子那里告自己的状。心里暗叹,这丫头也快十三了,总这般傲着性子,不存半点心机也不行。看来得磨磨她的性子了。 “珍儿见过大皇子。”李珍声音柔美,缓缓行礼,动作标准,敛眉垂眼,没有多给一个眼神。 “珠儿见过大皇子。”李珠也放柔了声音,只是眼神忍不住从大皇子脸上晃了一晃,而后飞快的落下。 景子期面上带笑,温和道:“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大皇子。” 见景子期因着李珍和李珠的行礼而对自己提的事没有做出反应,景知妍小脸一垮,拽着景子期的手走到一边,对李珍李珠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以她看,她对李珍李珠的态度是极好的,但在对方的心里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高兴,李珍李珠姐妹还是行礼告退了。 凤坤宫内便只留了皇后母子三人。 景知妍闹着要景子期给她出气。又将事情讲了一遍,这次讲得更详细了些。 皇后到是李珠先发现那个首饰而且暗中激景知妍要得到首饰,眼神微变,却是没有说什么。 她让人摆上糕点、热茶,对一直围着景子期吵闹的景知妍道:“妍儿,不要胡闹!你大哥是男子,怎好管你们女孩子家的事情?他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自己亲妹妹被欺负了还不算是正事吗?”景知妍不满的吼道。 “三妹!”景子期语气微沉,“你怎么对母后说话的?怪不得今天有人又参了你一笔。” 景知妍一愣,大怒,“肯定是那什么御史,今天我见着他夫人了!太过分了,就会像个女人一样嚼舌根。” “闭嘴!于御史颇得父皇信任,不要胡乱诋毁!”景子期也有些生气,往日景知妍脾气再坏也很少会在母后面前大吼大叫,现在看她的样子哪里有公主的风范。 对这个外面温和的大哥景知妍是有些怕的,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心里憋屈不已,原本以为肯定会得到母后和大哥的安慰,没想到今天他们都不管她,还训她。她委屈的不得了,泪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滚。 皇后一看就心疼了,正准备说什么,就见景子期已经安慰的摸上景知妍的头。 “三妹,别哭了,你放心,叶大小姐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只用好好的看着就够了。” 景知妍闻言当即止住了泪水,“大哥要为我出气吗?” “傻瓜。”景子期轻笑道,“不想让她过的好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如今父皇的态度不明,我们还是不要有什么动作最好。反正,自有人对付她。” “真的?” “你可是当今皇后的女儿,堂堂三公主,那种无关紧要的人还不能让你脏手。” 景知妍似懂非懂,却对景子期的话半点没有怀疑。叶非尘一定要倒大霉了! 不管是谁动手,反正她看不得叶非尘舒坦。对于叶非尘倒霉,她真的是相当的期待! …… 和景飒聆在小路分开,叶非尘直接回叶府。两人似乎都十分默契的认同一件事:不把两人相识的事情公之于众。 之前景飒聆直接将叶非尘揽走也是瞅着叶非尘走的是小道,边上没有人才那样肆意。 毕竟在众人所知的事情里,景飒聆与叶非尘两人只有两次见面,一次在仙客来,一次便是左相领着叶非尘上荣亲王府登门拜谢。 以景飒聆的性子来说,不可能只见两次面就对一个女子刮目相看。所以如果他们走得太近会让人怀疑,若是有心人去查的话就会查到四年前叶非尘救了景飒聆的事。 而景飒聆养伤近两年的时光,对外宣称的是出门游玩,而且游玩的还是北地,与泉州完全不搭调的地方。这代表着,他会出现在泉州是因着十分重要的事。重要到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为了掩盖他们早已认识的事实,保持一点距离很有必要。 关于那件秘密的事,叶非尘不是没有表示过好奇,但景飒聆却是没有说,只是眼神微暗后调笑道‘等你进了荣亲王府为师就告诉你’。 而这个‘进’意义有点深。叶非尘当即就决定还是暂时放下那点好奇。她很清楚,很多时候,秘密意味着危险。景飒聆也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在叶府门口,叶非尘十分碰巧的遇到了从宫里回来的李珍李珠两个姐妹。 “非尘妹妹。”李珍率先打招呼。 “珍表姐。”叶非尘不冷不淡的回应。 李珠如今可以说是看着叶非尘就没由得生气,觉得她很扎眼,一点的都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想法。挽着李珍的手赶在叶非尘前面进门。 “姐,别理她,她如今胆子大得很,连三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目中无人,在外面逞一时意气,也不怕连累了整个叶府。我们还是少和她接触的好。” 叶非尘倒不会幼稚到跑着去和她们争谁先进门。了李珠的话后嘲讽道:“珠表姐不用担心,纵是叶府如何,总是连累不了珠表姐的,毕竟珠表姐可是姓李!” “我是姓李,可是我姑姑是叶府的人!若是叶府有事,难道不会连累到我姑姑吗?你以后还是注意点自己的行为,免得让我姑姑为你受苦!”李珠毫不退让,振振有词。 “胡闹!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三人抬眼看去,就见叶定荣走在最前,后面跟着几位同僚,那些同僚有些讶异的看了看李珠然后收回眼光。 以前说李家的两位小姐借住在叶府,都是乖巧伶俐,现在看似乎不是那回事呀。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姑娘,实在是半点不会说话。 叶定荣和同僚谈完事情,正好心情的在院子里走走,没想到就见着自己的女儿和两个侄女从外面回来,还边走边吵。 好吧,他自动的将李珠提高的声音当做她在和叶非尘吵架了。 叶定荣脸色不好,几个同僚极有眼色的告辞。 “见过爹爹。”叶非尘淡淡道,礼仪上半点不出错。 “见过姑父。” 叶定荣冷着脸看了李珠和叶非尘一眼,“给我过来!”说着便往二门走去,进了内院。 叶非尘勾勾唇,跟上。李珍和李珠对视了一眼,也急忙跟上。 叶定荣一路都没有说话,直接将三人带到了禧宁居。 这会在床上躺了许久的李姗终于在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后有了些精神,半倚在软榻上看。翠藻报告相爷怒气冲冲的领着大小姐和两位表小姐过来了便立即起身。 等叶定荣进屋的时候,李姗已经迎了上去,温柔道:“妾身见过相爷。” 见到她,叶定荣的神色舒缓了些,“身子好些了。” “好多了。”李姗略带着羞意回答,而后眼神往他身后看去,“相爷……您这是?” 叶定荣坐在主位,大掌一拍桌:“她们三个出去玩到现在才回,一回来才踏进门口就在那里吵架,哪里有半分大家小姐的气质!真是让人白白看笑话!” 李姗心知肯定是她们三斗嘴的时候正好让相爷的同僚看到了所以相爷才回如此生气。 她给叶定荣斟了茶,然后神色有些冷的对着李珍李珠道:“怎么回事?平日里我对你们的教导你们没有进去吗?非尘是妹妹,无论怎样你们都要让着她,什么事都不要计较。现在却和她吵架,还不认错!” 这话着是处处维护叶非尘,却是直接就把吵架的名头按在了她身上,而且把李珍李珠的姿态放得很低,让人觉得叶非尘似乎很刁蛮一般。 叶非尘眼神微冷,这李姗果然学不聪明,任何时候都记着打压她。 李珠这会脑子倒是转得快了,立马就对着叶非尘道:“非尘妹妹,是姐姐不好,不该和你置气。我都是把叶府看得太重要才会一时最快,还请妹妹不要介意。” 叶非尘挑眉,看向叶定荣,发现他的脸色果然没有因为李珠的话而有所松动反而更难看的点。 她相信李珠说的最后一句话肯定落入了叶定荣的耳中。不管是对于叶府的主人还是平日里疼爱李珠的姑父来说,叶定荣肯定是不会喜欢那句话的。那话分明就是不把整个叶府都看在眼里,只看重李姗一个人。 而现在李珠又睁眼说瞎话,以为别人没有清她的话,这会知道把李姗改成了‘叶府’。只是却晚了。 叶定荣又不是蠢人,这点事都看不清楚才怪。 “你们到底为什么吵?”叶定荣冷着脸道,“非尘做了什么危害叶府名声的事?” 叶非尘眼里划过一丝嘲讽,还以为他会训斥李珠几句呢。没想到竟是什么也不说,恐怕他自己觉得冷着脸对着那对姐妹就已经是惩罚了吧。啧啧,他倒是心疼她们,舍不得训斥,反倒是对着她这个亲生女儿冷脸、说重话、质疑都做得毫不犹豫。 初回望都时还觉得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父爱,现在却十分怀疑当时她是不是五感失灵了。或者是……叶非尘暗暗想到一种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可能,那时他的父爱只是做给祖母看的! 收回思绪,叶非尘眼角晃过李珠忽然亮起的眸子,淡淡道:“非尘从未做过有害叶府名声的事。” 李珠当即就准备说话,被李珍拉住了。 叶定荣眉头一挑似欲生气,可下一秒便缓了神色,变换的速度之快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发现,他眼神转向李珠,“那方才珠儿是在冤枉非尘?” 说话之前他还安抚的看了眼叶非尘,叶非尘只觉得可笑。她甚至都可以猜出他那可笑的想法。他一定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十分的公正吧。毕竟他质疑了她,同样也质疑了李珠。 不过……叶定荣最初的反应似乎是准备质问她的吧?虽然他转换的很快,但叶非尘还是注意到了。心里有点疑惑,想到之前的猜测。叶非尘稍稍的侧了侧身子,眼角扫到门外。 门边露出一截暗青色底米白碎花纹饰的衣角。叶非尘长睫微颤,那是崔嬷嬷的衣服。 呵,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让她应证了之前的猜测。该怎么说呢?是说叶定荣太孝顺,知道祖母喜爱她所以即使对她没什么感情也要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还是说叶定荣太无情,对亲生女儿的一点点好竟是因着他母亲的面子。 可是……若说他无情,他对李珍李珠挺好的啊。 “姑父,珠儿没有冤枉非尘妹妹。”李珠暗自咬牙,对叶定荣这样怀疑她很不高兴,似乎真的忘了眼前这人不是她爹的事,觉得任何时候不论什么事叶定荣都应该站在她这边。 她仿佛很委屈的道,“今天我陪三公主上街去了天宝阁,三公主看中一套首饰,十分想要。可那首饰是非尘妹妹的。三公主再三表示想要,而且愿意用钱买下来,可是非尘妹妹不但不愿意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训了三公主一顿,而且……而且未免三公主生气动手,非尘妹妹还用皇后娘娘的名声相要挟,把三公主给气走了。” 叶非尘暗暗摸着自己光滑的指甲壳,心想李姗挺会说话的,这话说的,真像她欺负了三公主一般。 “珠儿说的都是真的?”叶定荣其实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三公主是个什么脾气他也知道一些,他不觉得非尘能够欺负了三公主。 但是……既然珠儿这样说了就代表非尘真的是没有把首饰让给三公主。 “什么首饰那么要紧?三公主喜欢你送给她又何妨?改日爹爹送你别的也是一样。” 三公主是皇后之女,是大皇子的同胞妹妹,而他,从娶了李姗开始就是站在大皇子这一边的。对大皇子还是要客气一些才行。 叶非尘暗中冷哼,抬头看向叶定荣,“爹爹,三公主看中了我的首饰,您就要我送给她?我记得,不日前瑞世子欺负我的时候爹爹可说过,当今皇上英明,只要有理谁也不能欺负人。” “非尘可从未过强买强卖的理。那首饰是我的,我不想卖。若是想要强买,就是欺负人。” 当然,如今你为了讨好别人让你女儿送上她喜欢的东西,那也是在欺负你女儿。叶非尘暗想,以叶定荣大男子主义的想法,绝对是不会这么想的。 她想的很对。叶定荣半点不觉得自己让她奉上她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他只觉得当初看着很是乖巧的女儿渐渐变得不话起来。竟然违逆他的话。 站在边上的李珠忽然灵光一闪,笑道:“是呢,非尘妹妹很是看重那套首饰呢。她说那首饰在她心里是无价之宝。” 说着她看看叶非尘,“那首饰可漂亮了,若是非尘妹妹将头发放下,戴上那美丽的首饰,定是娇艳可人、美丽非常。” 李姗眉目一动,也笑了起来,“难道非尘一直不换发型是特意等着那首饰打造好吗?真是有心呢。” 叶非尘才回来的时候她让人送了些首饰过去,可是叶非尘以她暂时不需要首饰给推辞了。 李珠和李姗的话都很有指向意义,简直就是明白的说叶非尘舍不得首饰是因为首饰是情郎送的了。私相授受或者私定终身那都是闺中女子的大忌。 未免叶定荣说出什么让耳朵疼的话,叶非尘先弯了嘴角,“是呀,那首饰很贵重呢。那是母亲留给我的。” 众人一怔。 叶非尘继续道:“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每一件我都很爱护,原本十岁就可以换发型,但是我想要用母亲留的那块红玉打出来的珠钗做我的首饰。那玉是红色,太鲜艳,十岁的我还撑不起来,所以才准备留到十三岁。” 她看了看叶定荣,“非尘十三岁的生日还有几个月就到了,这才去将它打造成首饰。” “这样啊,”提到亡妻叶定荣倒是温和了许多,到底也与他在年少时相伴了几年,而且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没有爱情也有些别的感情,“既是你母亲送的就好好留着。若是三公主知道是你母亲留下的,也定然不会强人所难。” “非尘会好好留着的。”叶非尘应着,看了眼李珠,“只是……非尘一直以为珠表姐和三公主说过那首饰是母亲留的呢。” “我怎么会知道?”李珠立即否认。 叶定荣也有些疑惑。 “那做首饰的珠子,珍表姐和珠表姐曾在我那儿见到过。而且,当时我是当着她们的面将珠子交给王嬷嬷让她去天宝阁打成首饰的。” “我是见到了,但我怎么知道那是你母亲留的?”李珠想叶非尘真是狡猾,现在还想给她下套,让别人以为她故意不说那珠子的来处才引得三公主定要强夺。 李珍一直拽着李珠的袖子,想要提醒她不要说了,可李珠的话已经出口。 叶非尘嘴角勾起,抬首时却是有点难过的样子,“原来,珠表姐真的还记得那珠子,也知道珠子是非尘的……我想,珠表姐也知道王嬷嬷是我母亲的奶娘吧,诶……” 后面的话叶非尘不再说,但很明显,后面的话要说的就是李珠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看着甚至帮着三公主抢她的东西。 叶定荣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他虽然比较偏爱与他相处的较多的两个侄女。但叶非尘也的确是他的血脉。而且,他记得他已经不止一次得说过要两个侄女和非尘好好相处,两个侄女都答应的好好的。 现在却…… “见过相爷。”崔嬷嬷这才进屋来,对着叶定荣行礼后看向叶非尘,“大小姐回了呀,老太太方才正念着呢。” “爹爹,祖母似乎找非尘有事,非尘先行告退了。”叶非尘见崔嬷嬷露面便直接告辞。 叶定荣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叶非尘离开的背影。他小时候多想得到那个人多一些的目光却总也没有得到,现在他女儿却得到了比他想要得到的还要多。 而他,现在想要得到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东西了…… “珠儿,把《女戒》抄十遍,晚上不准吃饭。”叶定荣断然道。 李姗见着李珠讶然又愤怒的小脸微微摇头,眼神清冷。 李珠差点就要脱出口的那句“你凭什么罚我”就这样咽回肚子。 “是。” 平日里叶定荣对她好的时候她真的把他当亲爹,可现在罚她,她却觉得‘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罚我啊!’ 这是她第一次实质性的受罚,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在李姗冷然的目光下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对,即使那想法真切的存在她的心里。 …… “祖母。”叶非尘行过礼后乖乖的坐在叶老太太的身边。 叶老太太仔细的看了看叶非尘,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叶非尘微讶,疑惑道:“祖母,怎么这么看我?” “你和荣亲王以前是不是认识?”叶老太太开口问道。 叶非尘一愣,心里一阵冰凉。纵然知道叶老太太只是在关心她,即使知道鬼队的所有人也有将她看做主子,但面对自己的事这么快就被他们通报到叶老太太之前的情况,她无法说她真的一点点都不介意。 “嗯。”叶非尘低声回答。 “什么时候?” 面对祖母的问话,叶非尘微微低了头,她不想说谎,却也不想说出实情。因为她知道景飒聆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 叶老太太看她的样子眉头微皱,不过过一会又舒缓,拉过叶非尘的手道:“非尘,我看景飒聆那小子似乎对你很不一般。他性子如何外面也有不少传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这一刻对你好下一刻也许就会取你的命。所以,不要因着他一时的温和而放松了警惕。” 叶非尘微讶,以前就有感觉,叶老太太似乎不太待见景飒聆,而且不太喜欢她和景飒聆扯上任何关系。 “他……其实和外面传的不太一样。”叶非尘忍不住为他说了句话。 叶老太太眉头一跳,眼神有些复杂。她其实十分想直接问自己孙女是不是看上景飒聆那厮了,但如果丫头说是她要怎么做?反对,然后依丫头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肯定是越反对越坚持。到时才是麻烦。 而看非尘的面目表情,虽然为景飒聆那小子说话,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害羞的神情,许是没有什么春心萌动的想法。 那样的话,压着反而不好。丫头年纪小,正直青春年少,别人说得越不好丫头许越想要了解。 对,就是要非尘了解。这些年她也看出来了,非尘是喜欢安静宁和的日子的,对于太过动荡变数太多的生活并不喜欢。若是她真的了解了景飒聆那小子,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的。 殊不知她的孙女已经芳心暗许了。 正因为不知,所以这会叶老太太还在为怎么不让叶非尘看上景飒聆想法子。法子她也想出来了,简单来说就是顺其自然。 “或许吧,传言总是有些不准确的,就好像之前关于我的传言。”叶老太太在叶非尘讶然的目光下转了态度,“不过呢,他为人冷漠这一点是肯定的。他现在对你的态度与别人似有不同,这就说明他肯定别有所图,你不要掉以轻心,但也不必太害怕,他大你一轮,辈分也高,你把他当叔叔一样的长辈就是。要有该有的尊敬。” 叶老太太自觉自己的态度十分正常。说的话也很符合自家孙女似乎被不怀好意的大叔级人物看重的祖母的立场。 但叶非尘一点也不这么觉得。祖母的话其实有一个偏向,引导她去想景飒聆接近她的目的。让她觉得景飒聆是不怀好意的,想要她远离他。便是提起他的辈分问题也是,既然是长辈,那么也不该有过多的接触。 看来下次要问一下景飒聆是不是哪里得罪过祖母了。或者祖母只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原因迁怒。可惜祖母离开望都的时候景飒聆才四岁,在怎样也得罪不了祖母吧。而现在想想后面一种可能也很小,因为她觉得祖母其实并没有恨太皇太后。 她没有反驳叶老太太的话,不经心的应了下来。也许,可能祖母只是嫌景飒聆年纪大了些而已,她很鸵鸟的想。 等叶非尘离开静安斋,叶老太太对边上的崔嬷嬷道:“我要望都二十岁以下的未婚贵公子的资料,皇室除外。人嘛,不需多么富贵,家世也不很重要,主要是人品好,嗯……也不要长得太丑。” 崔嬷嬷心知自己的主子是有点急了,她想着自己主子应该是不想让大小姐和皇室扯上关系,主子以前的几个闺中密友几乎都进了皇室,过得都十分不好。主子应该是在担心。 毕竟那荣亲王虽说性子不好,但那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大小姐再怎么老成懂事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何况那个传闻冷酷的人单单对她不冷酷,这样的情况大小姐会被蛊惑的几率也很大。 “是。”心里一分析,崔嬷嬷也觉得是应该要为大小姐合计一下了。所以这次没有说自己主子太着急。 叶老太太看了看不远处高几上放的菊纹铜质珐琅掐丝香炉,袅袅香气飘散,似雾非雾,让她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忆起多年前几个娇俏的女子的频频笑语,也忆起了最后的不欢而散,甚至,刀剑相向。 “非尘自小时候生病离开望都后一直待在泉州,日日伴在我左右,从不知她竟何时与景飒聆那小子相识了。你有空和你那孙女聊聊天吧。我始终是不放心,景飒聆那小子心思很多,非尘敌不过他。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接近非尘……” 崔嬷嬷一愣,点头:“是,有些日子没有和孙女聊天了。” …… 回无尘院的一路上,叶非尘都没有讲话。神情有点淡淡的。 星儿和月儿有些担忧,鬼魑和鬼魅和平常一样,似乎没有意识到叶非尘的情绪变化。 进了院子,叶非尘看也不看积极上前来想要行礼的几个丫环,径直进了屋,她道:“鬼队的人都退下,我要静一静。”鬼队的人,那么也包括暗卫。 鬼魑和鬼魅这才觉得有些问题,但是并没有反驳就默默退下。 屋中仅剩三人。 叶非尘静静的看着星儿和月儿,“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推门出去告诉祖母我是何时认识荣亲王以及你们知道的一切。或者,把那些全部都烂在肚子里。” 其实由于当初她身体不好而且表示自己很喜欢安静,便一直住在泉州叶府一个偏静幽美的院子里。那里有与后山相连的小道,少有人知。她又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行为,所以即使星儿月儿有所察觉,也不会知道太多。 她们应该只是隐隐知道是那个时候她和景飒聆相识,但具体情形并不了解,甚至可能连景飒聆身负重伤也不知道。当初她给景飒聆用的药都是以救后山受伤小动物为名而得到的。 但即使只是隐隐,也要扼杀。她也不想逼迫两个丫环,可想到她问到那事之时景飒聆眼里明灭的情绪,她就很自然的就开口了。 并没有多久犹豫,星儿和月儿一齐跪在地上,“奴婢在到望都之前从未见过荣亲王。” 这话其实也不算撒谎,她们知道有那个人,但从不知道是谁也没有见过。还是在望都的时候才确定到底是谁。 但这话已经表明了她们的态度。 叶非尘略微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起来吧。” 半夜,叶非尘醒了,而且没了睡意。她披了件衣裳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庭院中没有那个人。而此时,她虽想着那个人却并不想见他。 世界一片寂静,这样正好。 不论是祖母对景飒聆的态度,还是明为她名下却将祖母看做真正领导人的鬼队,都让她有点心烦。 她让跟着的鬼魅退下,在院中的小亭中坐下。她坚信景飒聆靠近她没有任何目的,坚信他们最初的相遇奠定了现在关系的纯粹。所以他不会是她的烦恼。 但她的烦恼又和他有关。 身边的明卫暗卫保护着她同时将她做的一切事都看在眼里。然后,又会毫不隐瞒的呈现在祖母面前。 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可现在却是有些不舒服。说到底还是因着景飒聆的缘故。 难怪世上有那么多人为情疯狂为情着魔。她自认现在对景飒聆还没有喜欢到爱的地步,却也开始因着他生出烦恼来。恼人哪恼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有鬼队人通有的一股幽冷的气息,叶非尘道:“不是不让你们靠近的吗?” 说着她回头朝来人看去,来人有瘦小的骨架,可爱的娃娃脸。 “小三?”叶非尘疑惑道,“有事吗?” 月光清冷,光华泄地。庭院里的树木黑影幢幢,有风吹过传来沙沙的响声。 小三的娃娃脸在月光下看得并不太清明,但能感受到上面少了平日的嬉笑不羁,有的是很认真的神色,他借着夜色的掩盖认真的看了叶非尘半晌,而后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颊投出一道深深的阴影。 夜风将他的声音带到叶非尘的耳中。 他低低的认真的仿佛将整个灵魂都拿出来为他的话祭奠:“小三此生只忠于小姐一人。” 叶非尘微愣,而后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对眼前这个也才十四岁却历经人世冷暖的男孩有着像姐姐一般的心情。 “你觉得我在伤心或者生气吗?” ------题外话------ 今天也要继续加油!啦啦,不要大意的上吧~(哈哈,我最近又在看网球王子了,真滴还帅啊……有木有兴趣猜一下我的最爱~(^_^)~ 052 恼人哪恼人 053 忠诚(二更啦)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3 忠诚(二更啦) 她的语气轻松,让小三怔了怔,大而圆的眼睛轻轻的眨了几下,点点头。 “小姐不开心。” 叶非尘指指对面的座位,“坐下说话。” 小三咧开嘴,笑着跑到那个位置坐下,腰板挺得直直的,很认真的模样。 叶非尘有些恍然,遇见小三是在三年前,当时他十一岁。那个时候的他头发乱蓬蓬的,瘦的骨头几乎都凸出来,死死的抱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大馒头低头咬着,而他的边上围了好几个乞丐对他拳打脚踢。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看的见那个馒头。 现在的他依旧瘦弱,但早已脱去了皮包骨的模样。他眼睛圆圆的,很亮很亮,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很精致,只是皮肤透着与常人不一般的颜色,很白很白。 他看着她的神情让她十分自然的想到了‘忠犬’两个字。他是全心全意的忠于她,之前那句话没有一点点掺假。 可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然后把他带走。没有给他舒坦的环境。先是让他在大伯父的院里打杂,而后又把他扔到黄泉镖局。由始至终,都没有给他多少关怀。 这一次回到望都他才从训练中走出,成了探组的小三,只在鬼魉之下。 甚至上次解决翠萍是自他进黄泉镖局两年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很辛苦吧,这几年。”叶非尘忽然觉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虚伪。 小三却是笑容满面,眼底若烟花绽放,璀璨炫目,他使劲的摇头:“一点都不辛苦,这几年是小三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那就好。” 沉默半响,小三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缓缓道:“小姐,如果小三取代鬼魉,探组的人就都只会忠于小姐。” 叶非尘倏然抬头,断然否决:“你什么都不要做!” 鬼魉是探组的头,他是三大长老之一莫长老的儿子。 小三眼里的光亮弱了些,小嘴微扁,似乎很委屈一般。 叶非尘眉头轻皱,她不太了解小三的性情,但可以肯定他不会是多么善良的人,不光因为他在黄泉镖局待了两年,更因为她很记得当初,他手里剩下的一半馒头,被那些乞丐抢去了后,但凡沾过一点的全部都拉肚子拉的腿软,身子弱一点的还丢了命。 她不是不怀疑,只是以当初他受的对待来说,即使馒头是他做了手脚她也可以理解。但现在,他有那样的想法却是不能纵容。 他本就是在鬼魉手里锻炼出来的,鬼魉算是他的师傅。如果只是取而代之,那么也不过是当上探组的组长,但若是要整队人都从他的话,那么鬼魉就不能存在。 他,起了杀心。 “你不要乱来。”叶非尘心思转过,语调微凉,“局里所有人都是承了我祖母的恩情才会聚在一起,没有我祖母就没有黄泉镖局。他们对我祖母忠诚是应该的。便是你,也不应该对我祖母抱一颗尊敬的心。” 小三搁在石桌上的手倏然扣紧了石桌的边缘,指甲抵在冰冷的石桌上,在暗光里几乎要被折断。 手里的疼痛让小三从紧张的情绪里回过神,略带慌忙道:“小姐不允,小三什么也不会做的。” 他在最为狼狈最为不堪的时候遇上她,她娇小可爱,笑容暖暖,从头顶到脚趾都述说着美好两字。她把他从肮脏的地狱拉起,给了他新的生活。 在院做杂工的时候他躲在墙角课,有时会看到男装的她,他悄悄的远观,偶尔捡到她遗落的一张字帖都让他感激不已。一笔一划的描摹,在别人嘲笑的眼光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学。 后来去黄泉镖局,即使知道进去了可能连偷偷的看她的机会也没有,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无能,没有能力,连偷偷的看她都觉得羞愧不已。所以他进去了,不要命的没日没夜的学习。队长鬼魉看他勤奋也不藏私,认真的教导他。终于,两年的时间里他打败一个个队友,到达现在的位置,做了她的暗卫。 即使是在暗中,能保护她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他知道,今天她因为鬼队的人把她的事告诉叶老太太有点生气,所以并没有多想就说出了他的想法。只是希望能为她做一点点事。 可是他忘记了,她那么善良,肯定不会喜欢他的狠毒。他或许只是,被她温和的态度还有凄迷的月色弄迷了心,忘了自己的身份,逾越了自己的本分。 他做了让她不高兴的事。她蹙起的眉是因为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沮丧也很忧郁。为什么努力了那么久,在她面前他还是那样的渺小,便是抬头看她都似乎亵渎了她。 叶非尘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沉闷,小脸都皱到一起仿佛要哭了一样。暗叹口气,“小三,你忘了之前说的话吧。好好的和鬼队的人相处,再不要有那样的想法。” 叶非尘缓缓的站起身,眼神清明,“从头到尾,其实都是我个人问题。祖母把镖局交给我已有两年,我却连人心都笼络不了,怪不得任何人。” “一样的道理,纵然你得到了探组的人心,他们也许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对我恭恭敬敬,但他们心里真正的主子却还是你。我说的你可明白?”叶非尘似有些无奈道,“这世上很多事总要自己亲自去做、亲自去得到才行。” 这个道理她早已懂。但却总是想着,没什么呀,反正局里的人也认她这个主子。会保护她,会她的命令。只是在与祖母存在相悖的想法时会冒出一点点的不和谐。而祖母又一直是关心她的,总不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所以局里的人是不是只认她这一个主子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况且,她心里真的把祖母看的十分重要,即使祖母把镖局给了她。她始终觉得去强调她才是主子会伤祖母的心。 总总原因,让她得过且过,一拖再拖,终是到了她开始心生不满的时候。 甚至于她心里升起不满的时候还会有一丝愧疚冒出来。就好像她背叛了祖母一样。 有时候,正是道理知道的太清楚人才会有更多的烦恼。烦恼到至今她都无法下定决心。 但小三却是眼神一亮,觉得小姐应该是决定收权,想要把镖局完全把握在自己手中了。 “小三相信小姐一定可以做到的,小三……如果小姐需要,小三也一定会帮小姐的。” 叶非尘不置可否的笑道:“你若是帮我,就好好的和鬼队的人相处,我希望不论是在祖母手里还是在我手里,局里的人始终是团结一致,而不是一盘散沙。” 小三愧疚的低头,“我知道了。” 叶非尘见他这样,确定他已经放弃了那个想法,不由松了口气。眼神晃到他身上的白色衣服上,眸光一闪。 “你穿这衣服是去逛了一圈?” 小三微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谁叫她今天又想欺负小姐。” “你还是小心点,她那边高手也不少。”叶非尘想到李姗怕鬼的样子不由莞尔,却还是提醒小三注意。 小三不住的点头,“不会让人发现的。” 叶非尘忽然眼光一亮,想到后来那个叫炭儿的黑黑的小姑娘晚上送碳的时候说的消息,“说相爷今天让珠小姐罚抄而且不让她吃饭呢。” “咳,小三啊。”叶非尘忽然叫道,声音里有些不怀好意。 “小姐请说。”小三笑嘻嘻的问道,他素来心思活泛,只是在叶非尘面前很是拘谨,此刻见了叶非尘的模样觉得很有趣,天性的恶虐因子一下子活动起来。 “你若是不困的话,再去厨房逛逛吧。嗯……最好去慰问一下此刻应该还在抄的珠小姐。” “我精神好着呢。”小三嘻嘻一笑,“时间不早了,小姐去休息吧。小三还想再逛逛。” 叶非尘也不再说什么,时间是真的有些晚。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开始做准备去上课了。 目送叶非尘离开后,小三凭着一流的轻功在叶府飘荡,他没有直接去厨房,而是依旧先去了正院逛一圈。 在他晃荡到禧宁居附近的花园时,忽的感觉到前方有人,立刻反应敏捷的躲在一块假山石后。 光线很暗,仅能大致的看清楚人的身体轮廓。有两个人,站在一棵树下讲着什么,声音不大,而且那里由于旁边有树,在这样的很不容易被人发现。若不是小三有着敏觉的感知,也许就会不小心撞到他们。 小三暗暗疑惑,对于这块地方,这些时晃荡得多了,他也十分熟悉,从未见晚上还有什么人过来的。 他眯眯眼,越看越觉得两人的身影十分熟悉。那是小姐的爹爹!还有另外一个是……小三躲在暗处看了半天只觉得很熟悉却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于是想要探出头来仔细的看看。 ‘噔’!他脚踩到细石发出及其轻微的声音,一般人绝对不会有感觉。但是站在叶定荣身边的那个人几乎是立即就动了,抬手就是一片叶子飞出,夹杂着凌厉的攻势。 视线冷的有如寒冰,声音醇厚也幽沉,“谁?” 小三心惊,摸着脸颊上的点点血迹以极快的动作离开方才站的地方,全力收拢自己的气息。探组的人屏息的能力很强。 那人察看后确定没人,却依旧停止了和叶定荣的讲话。 小三只到最后一句:“叶定荣,二十年前你说你不相信,但看你今日的成就,也并不是不相信嘛。我还是当年那句话,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两人走后,小三谨慎的感受了一下,确定两人真的走远才轻轻吁口气,就那么一会,身上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一次感觉自己还太弱。 那个人,比自己强太多! 若他没有看错没有错的话,站在着想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黄泉镖局的扬长老! 似乎有什么阴谋呢,但不管有什么都和他无关,只要不牵扯到小姐便成! 不再多想,他按着叶非尘的想法逛了逛厨房,成功的吓着准备给李珠拿点食物的李珍,而后又逛到李珍李珠住的潋滟院,把正在抄的李珠吓得毁了手上已抄的纸张。而后悠然挂到无尘居廊下履行暗卫的指责,顺便睡觉。 这一夜便在某些人惊吓,某些人安眠,某些人犹豫,某些人又开始动歪心思中渡过。 天亮,叶非尘早早起床,坐马车赶往国子监天字部。 有些时没有上课,没有去泡阁,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当然,她或许还不知道,有不少人也在‘想念’她,还为她准备好了大礼。 ------题外话------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二更了……滚去码字吧~ 053 忠诚(二更啦) 054 琴技,惊马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4 琴技,惊马 叶非尘踏着晨光进入国子监天字部中等部所在的教室,这会还没有上课,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讲着话或者各自在看。两边墙上还燃着手臂粗的蜡烛,室内的光线十分明亮。 “哇,非尘非尘,你终于来上课了!你的脚好了吗?”郭昭热情的迎上叶非尘,有些愧疚的道,“本来应该去叶府看你的,只是我这些时陪我奶奶去寺里上香了。” “没事,你不是写信告诉我了吗?还送了上好的药膏。能好的这么快也托了你的福。”其实郭昭与镇国公夫人去上香也和之前的案子有点关系。由于之前郭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开了当初二百多名士兵慷慨赴死的那场战役,很多百姓都去寺里为那些人点长明灯、祈福。 因着这事有礼部的人上提出让祖母出面去寺里为那些人做一场法事来安百姓的心,皇帝特意让叶定荣回叶府问了祖母的意思,祖母拒绝了。同时还推举镇国公夫人去做这事。 这也有点原因,镇国公夫人杨氏并不是出生名门大家,她爹是当年镇国公的副将,在当年那场战役之前就为了救镇国公受了伤,然后自告奋勇的在那场战役中当指导者,是那场战役中死去的拥有最高官职的武将。由他的女儿来主持法事很适合。 而在某些人准备弹劾祖母冷酷无情之时,祖母又贡献出了一本名册,那本名册记载了当初赴死的所有人的名字,而且二十年来祖母每日都在为那些人念经,便是当初她在祖母佛堂中看见的那本若一般的名册单。 此举一出,感动无数人,那些想要弹劾的人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对呀对呀,我这些时也有好好的在佛祖面前求他让你的伤快些好呢。”郭昭说的洋洋得意,好像叶非尘的脚好了真的就是她求佛起了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叶非尘还是很感动的,“多谢。” 郭昭垮了小脸,“我们不是朋友吗?何必那么客气。” 说完她又探过身子,双眼放光的看向叶非尘,“当然,如果非尘妹妹要感谢我我也不会拒绝。你让你的那个会武功的丫环和我比试一场吧。大都督府的人每次都拒绝和我比试,要么就让着我。” “你一个女孩子,那些士兵当然不会和你使出全力。依本公子看,你还是不要整日想着和谁比试,你如今越来越像男人了。”和两人隔了一条通道、座位比她们靠前两排的杨乔宇忽然插话道。他整个人往后侧靠在椅子上,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 “你才像男人!哦,不,你越来越像女人了!”郭昭气哼哼道,“从来都没见过男人这样爱插话的。” ……杨乔宇脸色微微露出些尴尬,因为郭昭说的声音有些大,引得教室里许多人都看着他。 不过下一秒他就恢复到常态,坐正身子,随意的翻开一本,摇头晃脑的叹道,“真是大嗓门呀~” 郭昭脸色一僵,瞪了边上想笑的几人,压低声音对叶非尘道,“他那嘴巴真是讨厌。算了,不管他。非尘你还没有说答不答应我说的事呢?” 叶非尘将本拿出来,点头又摇头,在郭昭不解的目光下解释道:“让月儿和你比试不是不行,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是镇国公府的小姐,还是我的好朋友,月儿即便和你比试也不一定会拿出真正的本领。你照样是不会尽兴。” 郭昭却是摇头,低声道:“她不一样,她之前不是对李珠都动手了吗?可见你那丫环是不惧强权的。” 叶非尘对她的逻辑倍感无奈,“那是因为当时李珠对我不利,她才会护着我。而你,可是我的朋友。” “要不……我去叶府玩,然后装作要对你不利惹你的丫环出手?”郭昭觉得自己的点子很不错。 叶非尘却是当即否决,“太幼稚了,没有人会相信。” 不待郭昭说什么,叶非尘赶紧翻开轻声朗读起来。郭昭一见,也机灵的开始读——老师来了。 一节讲解《诗经》的课完毕,同学们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往外面走去。 “咦?不是还有一节课吗?”一般而言,早晨的学习时间有两个半时辰,从辰初道午正。 时间安排如下:两盏茶的自由朗读时间,用来复习和预习;然后是连续的两节课,都是一个时辰,两节课中间会有差不多两盏茶的休息时间。 按道理说还没有到放学啊,怎么同学们都出去了,叶非尘有点疑惑。 课得有些困倦的郭昭被叶非尘叫醒,了叶非尘的话很自然的起身,顺便拽着叶非尘往外走,“下节课是音律课,学弹琴。温老师把上课地点定在小花园。” 天字部在国子监很特殊,有自己独立的地盘。主体建筑是华章殿,是所有学生上文课的地方。 华章殿南北均开门,大门对着的均是相当广阔的以汉白玉栏杆围起的广场。广场之外风景就相差甚远了。 北边广场之外是一汪池水,名唤清漪池,清漪池外围有长廊,时有学子在长廊上吟诗作赋,或者欣赏池中美景,西边与长廊相连的是一座小亭子,风亭。风再往西便是小花园。绕过小花园,走过一条小道就可以看到阁。 国子监与皇宫毗邻,而天字部与两边都相接。沿着阁后面的路通过一道门可以直入御花园。 一般公主和皇子上课就那道门,而一般的臣女臣子都从国子监正门而入。 南边广场之外是武场,武场分为两部分。东面是射场,用来练箭和武术的地方;西面是马场,练骑术。武场四周由铁网包围,铁网之后又终有参天树木,确保乱箭和马儿不会伤到武场之外的人。 马场和小花园同在华章殿的西侧,从距离上说离的不太远。但是中间隔着一条五尺宽的大理石道、两米宽的绿树屏障以及铁丝网,很安全。若是偶尔碰到了公子哥们在课下时练习骑术,大胆的女子会直接进马场,而胆小的女子则会在小花园里,透过树的缝隙、远远的观看。 女子没有专门的骑射课,但同时也不禁止女子进入,也就是说想学骑射都是可以的。乃至马场和射场都有专门的助教时时候着,一旦有人想要学习,他们都可以充当临时老师。 可以说,天字部的学习环境十分的好。 叶非尘跟着郭昭来到小花园,便见早晨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的小花园此刻已整整齐齐的摆好了十七张长案,上面摆着样式相同的古琴,便是皇子公主们的琴也和大家一样。 这音律课一个月只有两节,之前叶非尘刚好全部错过,所以这是她第一次上音律课,她觉得很有趣。 这儿环境清幽,有花香阵阵,有绿树成荫,甚至还有不远处清漪池上吹来的清风,十分雅。 不过……叶非尘看了看那十七条长案,疑惑道:“昭姐姐,我记得我们中等部一共有十八人吧,怎么这里只有十七条长案?今天有人没来?” 今早景知妍见她的表情一直都是一种类似于看她好戏的样子,难不成是她故意要人少放一架琴,用来在大家面前让她丢人? 若是这样,也似乎太……幼稚了点吧。 郭昭先开始还没有会意过来,等她想过来了她就很怜悯的看着叶非尘,“非尘妹妹,你今日是第一次上音律课吧?” 叶非尘疑惑的点头。 “你惨了。”郭昭一手拽着叶非尘的手,一手往西边指去,“你看到那边没,就是整个花园最偏远最荒僻的那地方?” 说实话,隔着葱葱郁郁的树木,叶非尘还真没有看到郭昭嘴里说的那地方。 “看不到没关系,等会你就会看到了。”郭昭细心的给她讲解,“教我们音律的老师是温怀修老师,他才二十二岁不过已经是文渊阁博士了,他性格有点和常人不一样,爱琴成痴,所以对大家的要求都很高。” “每个月虽只有两节课,但大家都不敢有一点不重视。温老师每次上课都是弹一首自己做的曲子后让我们自己弹,他弹完了就坐在一边喝茶,让我们大家一起把曲谱给写下来,完全正确后才让我们正式开始练习,他就在一边。只要谁出了错误他即使像睡过去了也可以当即指出来,若是他提了几次还出错,他就会很严厉的当着全部的同学教训。下次上课之前大家一起弹奏那曲子,他检验。只要谁没有弹好,他一定会揪出来。” “昭姐姐,你还是先说说我等下会遇到什么事好了?”叶非尘见同学们已经依次找座位坐下了便阻止了郭昭的详细解说,只希望她说的简洁些让她知道现在她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哦,由于你今天是第一次上课,所以老师要先了解你的水平。未免第一次上课的同学琴技太差影响别的同学练习,第一次来上课的同学都要去花园最偏僻的地方上课。老师会亲自指导。今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除开过年休假,我们目前为止学了三首曲子,加上今天的就有四首。” 郭昭捏捏叶非尘软嫩的小手,忧虑道:“温老师今天肯定会把四首曲子都弹给你,虽然不会为难你写曲谱,但肯定会要你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把四首曲子都练熟,下次上课就做检验,如果有一曲没有弹好他就会训你。” 见叶非尘一脸不以为然,郭昭提醒道:“温老师长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一般,但他教训人……真的很恐怖。” 叶非尘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了郭昭嘴里那个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来人一袭松垮白袍,长发几乎及地,头发没有束起,只用银丝带随意的扎了些起来,让头发不至于太乱。他眉目很浅,神色淡漠,双眼皮的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眼角微挑,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虽然神情淡漠,但是那两鬓急肩的微卷的头发让他又多了丝可爱的气质。 他淡漠走来,在一群贵公子间高贵的像个王,但神情的冷清又让他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他的身上有很多矛盾的气质,但总归不过三个字也可以概括:美男子。 风亭中,石桌上摆好了茶水,边上摆着一架和学生们相同的古琴。 他领着两个眉目清秀的侍童走进风亭,眼神从已经坐下的十七位学生身上晃过,然后看了眼没有露出一点尴尬站在后面的叶非尘。 二话不说,他就那么站着,白如玉的手指搭上琴弦,清脆悠扬的曲子便从那平常的琴中倾泻而出。 早在看着温怀修的身影出现郭昭就如乖宝宝一般就近坐下,此刻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死盯着温怀修手下的琴,仿佛这样就可以将每一个音符都抓住。 叶非尘见所有的同学都收敛了平日里或高傲或不羁或散漫或不经心的情绪,全部在认真的着曲子。她眉目微动,也将精力投入到曲音之中。 艺术总是通着人性。就好像有人说通过琴可以了解一个人的本心;看人下棋也可以去了解一个人;法、绘画莫不是如此。 此刻,从他的琴音中叶非尘只出了一个字:无。 虽然琴声悠扬,起来很美很美。但是无心无情甚至没有寄托什么情感,只能看到他绚丽的技巧以及平静的面容。 这曲子很有难度,也很有意思。虽然是‘无’,但也正是无让它有了更多的可能。若是加入弹奏者的情绪,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有很不一样的感觉。 但前提是,你能把它弹出来。里面各种华丽的指法简直是让人炫目,若没有高超的技巧是弹不出来的。若连弹都弹不出来又谈什么注入自己的情绪呢? 叶非尘眼神晃过端坐在长案前的学生们,只见他们的眼神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些人心慌得左顾右盼,似乎想要看看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记不下来曲谱。当看到别的人也一脸为难的时候心情没由得就好了许多。 其中有几个人脸色特别不好看。一个是大皇女景知霓,她素有才名,琴技也很不错,平日里每次写曲谱她都可以写出大半,在所有人中都算翘楚,每每都很得意,可今天也不知是不是耳朵不舒服,竟然漏了很多的音。 李珠的脸色更难看,昨夜似乎没有睡好,神色有些疲惫。她和李珍两人在望都的名声很盛也并不是白得。她擅琴,李珍擅画。她的琴是所有大臣女子中最好的,虽然每次写曲谱她也很聪明的不去抢大公主的风头,但她私以为自己的琴艺在景知霓之上。 之前叶非尘因着写两首诗、几个字就传出了些才名让她很不满,她早计划好要找个机会让大家看看真正的才女是什么样子。本来温怀修一弹琴她就感受到今日的曲子有点难,刚好可以在叶非尘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可惜的是越她漏的音越多,前面的好像记下了但一想脑子里又一片空白。 此刻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闷。当然,她给自己找好了理由。都怪姑父让她抄那么多东西而且还不让她吃饭,还有……想着昨夜见着的‘人’她小脸一白,脑子里的东西更是忘得干净。 此外,景璃的脸色比平日还要阴沉许多,即使他垂着眉都也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某些类似于恼怒情绪,也不知是在恼温怀修还是在恼他自己。 最后一个脸色难看到像死了爹娘的是坐在最后一排身子瘦小的李嘉。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挺无视他的,但该分配到他那里的东西也从未少过,该享受的待遇也都有。除了偶尔有人恶做剧整他一下他在学校的日子也不算艰难。毕竟若别人闹得凶了,他的两位嫡姐为着名声也要做个样子去为他解解围。 他这个时候虽然低着头,但伊梦影没有错过他在琴音结束时微抬头露出的表情,比平时被欺负时露出的表情要生动太多。因为平日里被欺负了他几乎是没有表情的。 而刚才,他眼里似乎满是怒火,两条眉毛几乎要皱到一起。最让她看的分明的是几乎被他毫不留情得掐的快要出血的耳垂。 诶……这是一个多么严格要求自己的少年啊。也真下的去手。 琴声尽,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回荡着微颤的声音,若一个号角,让陷入各种思绪的学生们都回过神来。 不像往日那样许多人都主动的去温怀修那里拿笔墨,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不动。 本来或许还很尴尬,但见没有一个人上去,大家也就心安理得了一些。 温怀修移步,坐到石凳之上,在他坐下的同时,他身后的一个侍童手轻轻一挥,那看着就要拖到地上的长发就那样全数的落入侍童的手里,没有一根沾染尘埃,而且,侍童的动作轻到竟没有牵扯到温怀修上面的头发。 另一个侍童当即沏上茶。 温怀修就好像不知道身后人的动作一般,落座、端茶的动作一气喝成。 叶非尘微囧,虽然他的动作很轻飘很有仙气,但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身后站着个同样的男人给他托着头发,这场景,总让她有点看不下去的感觉。 虽然似乎全场也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子的感觉。 “一个音节都写不下来吗?”温怀修文雅的喝了口茶才缓缓道,嘲讽意味颇重。 坐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在温怀修再次准备开口之前景知霓站了起来,她脸色微红,轻声道:“学生此次记下的调很少,但有胜却无,献丑了。” “写下来便是。”温怀修面上无任何特别表情。 景知霓便起身走到亭子中早摆好纸默的长案前写起来。 有了她带动,后面的学生也都上去添了几笔,便是郭昭也上去写了一两笔。她上去前还小声和叶非尘讲话:“不管写对还是错,要是不写会被骂的更狠。所以胡乱写也好过不写。” 叶非尘有点无语。由于她站着而别的学生坐着,所以很容易就将大家的表情看在眼底,没想到平时或傲或*的人这个时候竟然都为着自己出一点点调子而感到高兴。 当然,她观察的有趣,却是忘记了一件事——她也是学生。这样旁观看着,她一时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旁观者。 所以当温怀修最后拿着那张填了不足三分之一还有好些错误的纸轻轻抖动,而眼神却直直的看向她时她还觉得有点奇怪。 等到他嘲讽加鄙视另还加点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才恍然回神。 他道:“怎么?全班就你一个人一个音也没有出来?” 叶非尘没有及时回答,为了他语气中的那点不可思议。按说他们不曾见过,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没有上去写一个音下来是‘不可思议’呢? “我……”敛去心神,她的脚朝前迈出,同时准备说话。 但是却有人比她更快开口,拦下了她口中的那句‘我只是还在回味,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就写’的话。 李珠起身道:“老师,请不要生气。非尘是第一次上音律课,平日里学生也没有过她弹琴,今日这曲调对她而言可能难了些。毕竟是她的第一次课,若是老师给她弹我们大家学的第一首曲子她应该会出来一些的。” 叶非尘默默收回已经踏出去的脚,这李珠是有多自信了解她?就那么确信她不会弹琴吗? 这话虽然看上去像是为她辩护求情,但说白了不就是在说她不通琴艺吗?且不说一个大家闺秀连个曲子都不会弹说出去有多不好。便是李珠故意在一个毒舌的爱琴成痴的老师面前特意指出她琴艺不行,也是不怀好意。 想要看她被老师当面训斥吗?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个被一个年纪才二十二岁的男人训斥的爱好。 她选择当古文老师便是因为对古文学感兴趣,由此推广到古琴、古棋、古画、法……几乎和古代文化相关的东西她都费了不少功夫去研究。还因为这样专心的研究错过了大好青春年华,搞得最后二十多岁连个恋爱也没有谈。白白便宜了景飒聆大叔。不过……景飒聆应该也是头一次动心吧。这样一想,也不亏。 由于不小心走神,她又错过了最佳开口机会。 看温怀修开口,她还以为自己会引来来郭昭之前提过的‘教训’,但没想到挨训的完全不是她。让她瞬间觉得其实这温怀修看着也还蛮顺眼的,毒舌也不那么让人讨厌。 只见温怀修挑眉对李珠道:“本少有问你话?她还没有说话你就巴巴来给她解释?是要凸显你有多好心吗?你可是大家小姐,长舌妇那种东西最好不要多学,看着惹人厌。坐下吧,站着惹眼,看得本少眼睛疼。” 这话语、这语调,对如花的女孩来说真的是比刀子还厉害。李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再眼眶里打转都不敢落下来。只垂首坐下,竟不敢反驳半句。 叶非尘微讶。温怀修竟然没有用‘为师’自称而是用‘本少’,这是个有趣的现象,诶,当初以为学校的老师都是上了年纪的博士,完全没有一点想去打探的心理,现在心里好奇了却是对这人半点不了解。 另外,李珠连辩一句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的坐下了也是个有意思的现象,毕竟李珠性子有些火爆,在叶府若不是李姗压着怕是连叶定荣都敢还嘴。在温怀修眼前却是不敢吱声,怎么能不让人在意? “叶非尘是吧?还在那傻站着干嘛?还不快上来写!”温怀修训完李珠就将眼光转到了站着的叶非尘身上。 所有人都一怔,叶非尘也有点愣。这人莫不是真的认识她?这语气,摆明了就是肯定她到了一些嘛! 坐着的人讶然的看着叶非尘,心思莫不是难道她也是个琴中高手?连老师都这样的肯定她。 景知霓眼里冒出一簇簇的火,丝帕都要被她真的拧成一丝丝的了。温老师何曾对哪个学生这样相信过?尤其是在琴上,他几乎就没给过任何人好脸色! 好吧,要让叶非尘说,温怀修对着她的脸色其实一点也不好。摆明了就是不耐烦嘛! 不过竟然老师都开口了,她也不扭捏,款款走到亭中,执笔落墨。 她也是边写边想,调子虽然已经在脑海里,但是古代的曲谱和现代的很不一样,她想的是如何转换,免得一不小心就把哆来咪写了出来。 亭下的学生包括亭中的温怀修都有些讶异的看着叶非尘,虽然她写的不算快,但神态淡定,不慌不忙,偶有思索也不会花太久时间。 叶非尘越写就感觉落到她身上的眼神越炙热,她缓缓的放慢速度,而后在几个弹奏速度十分快的地方留下空隙,越写越慢,最后无奈搁笔。 “老师,学生只写得出这么多。”叶非尘退出亭外道。 她其实已经写了一大半,比之前所有学生合起来的还要多,所以这话落在许多人的耳中又引起了不少人的嫉恨之心。 “不错!”温怀修难得的夸赞了一句,还露出了点笑。 他也不再多说,自己提笔往叶非尘写的那张纸上将她没有写的地方填满。 “好好练,把这曲子练好了你们就可以出去说是本少的学生了。”温怀修将纸递给边上的侍童,侍童快速的抄写,一张张的发给下面的学生。 温怀修说完后便起身走出风亭,托着他头发的侍童很自然的放下他的发,然后抱着案上的琴走在他身后。 “你跟我来。”温怀修走到叶非尘身边道。说话的同时脚步不停,径直往之前郭昭指过的方向走去。 叶非尘给笑得得意洋洋似乎刚才被赞了是她自己的郭昭打了声招呼便跟在温怀修身后。 在侍童给郭昭曲谱的时候,郭昭笑嘻嘻道:“无心,我要刚才非尘写的那张纸,她可是我的好姐妹,你给我她不会怪你的。” 无心摇头,“上面有修公子的笔墨,不外传。” 郭昭嘟嘟嘴,却是没有再提。 她望了眼叶非尘瘦小的背影,又开心起来,啊啊啊,非尘真的好厉害呀。心里仿佛有了一股豪气,顿时就怀着空前的热情练习弹琴来。 而隔着一条道、一条绿化带、一面铁丝网的马场之内。正在上马术课的高等部学生已经牵出了自己的马。 虽然高等部如今只有大皇子景子期和寿王世子景瑞两个人,但他们还有陪读,还有侍从,所以马场内的人也不少。 景子期与景瑞两人的马都是汗血宝马,一匹纯白一匹浅棕,两匹都是价值金。这两匹马是西北贡献上来的,一共也只有十来匹,小辈中得到这马的也只有他们俩。所以平日里两人都对自己的马儿相当爱护。也花费了好大的劲才驯服这桀骜的马儿。 景瑞站在他的棕色马身边,抬手顺着马鬃,柯正走过来对他耳语几句。景瑞的眸子便亮了,微偏头,锐利的眸光透过层层树木穿过长长的距离落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上。 “大皇子,今日来赛一场如何?”景瑞靠近景子期道。 景子期眸光微闪,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他没有直接回答景瑞的话,而是对一边的授课老师公仪超道:“老师可愿做裁判?” 公仪超生的很高大,但是面容却有些秀气,幸而留着的胡须给他添了几分野性的气概。 他食指从自己的两瓣胡须上划过,点头笑道:“难得大皇子和瑞世子有闲情,为师便给你们做评判。大皇子和瑞世子可是准备骑汗血宝马来做比试?” 两人点头。 “那好,也算让老师开开眼界。” 没多时两人就已准备好,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儿站在起跑线上。 “准备——开始!咚!”公仪超话音和他的鼓声同时落地。 便见两道身影潇洒的翻身上马,扯缰狂奔。留在起跑线旁观看的众人一下子便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 “这速度,真是快呀。”公仪超摸摸自己的胡须感叹道。心里暗思若是战场上将士人人都有一匹这样的马那该是多么大的助力呀! 边上的几名陪读也不断的附和着,眼里有着羡慕和激动。 比赛的线路是绕着整个马场跑三圈,这三圈不算很远,但是路途中设有一些障碍,给比赛增加了一些难度。 第一圈的时候两人旗鼓相当,景子期略微在前面一点,超出景瑞不足半个马身。马儿速度飞快,扬起阵阵灰尘。边上看的人也不再干看,各自为自己的主子加油。 “大皇子,加油!” “瑞世子,冲啊!” 这里的声音传到边上正弹着难度系数超过自身水平的曲子的人耳朵里,那些本有些烦躁和气馁的学生几乎立即就被吸走了注意力。 当然,也有些人是充耳不闻的,眼里只有眼前的曲谱和手中的琴。比如景知霓,比如李嘉。 若是别的人赛马,李珠可能也不会有兴趣将自己最喜欢的琴扔在一边,但景子期就不同了,他的吸引力比琴要来的大很多。 于是弹琴的弹琴,看赛马的看赛马。而且由于想着老师还要教叶非尘几首曲子,一时半会回不来,本来身份尊贵、做事少受束缚的公子小姐们就干脆起身进到绿树丛中去更认真的观看马场中的比赛了。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眼看就要到最西边的转角处,景瑞一手稍稍的拉高了些缰绳,另一手翻出一根带黑的银针,毫不留情的没入身下马儿的脖颈处,而后抽出。 景瑞眼里闪过一丝肉痛,马儿,受苦了,等下给你上好的马草!那银针里并不是毒药,只是会让它发狂的东西。 他早就计划着要对付叶非尘那个目中无人的丫头了,害他丢面子,害珠儿受委屈,他这次都要让她还回来。 当然,在叶非尘和自己的汗血宝马中,他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宝马,所以即使是要对付叶非尘,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给自己的马儿下毒,只是弄了些让它暂时发狂的药,不会对马儿的身体有影响。基本上只要冲到叶非尘身边药效就过了。 马儿吃痛,扬蹄直冲,本该转弯的时候不再转弯,而是直直的朝着铁丝网冲去。景瑞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似拼命的想要马儿停下,却没有半点作用,慌乱中也只有死死的抱着马儿的脖子。 也只能说他是艺高人胆大,竟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在马儿发狂时一点也不受伤。 惊变发生,观看的人全部都陡然将心高高提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场内情况,还有人紧张的叫起来。 “看,瑞世子的马发疯了!” “要撞到铁网了!” …… 就在众人以为马儿会撞到铁网今儿将景瑞扔出去的时候,只嘭的一声,那高高的铁网竟然生生被马儿的蹄子撞出一个大洞,竟没有半点阻碍的就狂奔了出去。出去之后是高大的树木,那马儿果然不愧是汗血宝马,即使发疯了也没有直直的往树上撞去,而是轻巧的绕过树干往视线开阔的地方跑去! 众人安心了一些,还好瑞世子没事!只要到了空旷地瑞世子就一定有办法自救!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同时以十分快的速度往马儿狂奔的地方跑去。 “那边是……”杨乔宇没有在那坐着研究琴,而是靠在一株大树的树干上看比赛。看到景瑞的马儿发疯冲出去的时候眼里还闪过了一丝诧异。毕竟这些马儿虽然桀骜但一旦被驯服也是很乖得。绝不应该忽然发疯。 现在看着马狂奔的方向,心里有什么想法破土而出,“老师和叶大小姐在那边!” 说着他便施展轻功往那边略去。 没有练琴的人一时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如李珍李珠一辈的眼里绽放出惊喜,心思若那马儿把叶非尘踩在马下就好了。叶非尘没了,她的财产就会是姑姑的,也没有人总是抢她们的风头,她们在叶府会过的像真正的大小姐,而不是如今这样总在她的阴影之中。 却忘记了,鸠占鹊巢的是她们。 也有人担忧的喊出来,“那马万不要跑到那边才是!” 这边叫叫扰扰也将专心练琴的人惊动,到瑞世子的马儿发疯往温怀修和叶非尘所在的方向跑去,所有人都动了。 郭昭立即掠身而起,问也不问方向径直就朝花园最偏的一角冲去;景子旭则要身边的侍卫去找护卫来,让班上的人不要再乱动,自己跟跟着郭昭施展轻功离开原地。 景知妍小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眼里亮光闪闪,原来大哥说的是瑞世子呀。也对,说叶非尘曾当面让瑞世子难堪呢。活该! 站在原地的人了景子旭的话也没有乱动,有人忧心有人高兴,静观事态发展。 却说叶非尘跟着温怀修来到那快空地,乖乖的坐在长案之前。 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空地有百来平米,周围被各种花草树木包围,而奇怪的是这空地百来平米的地方却几乎是寸草不生,空空荡荡的。地面也没有铺石头,是结板的土壤,灰尘很少。 和满园的郁郁葱葱相比,这里真的是十分荒凉。而由于这里被包围着,所以即使她以往从边上走了几次也没有发觉还有这么个位置。 这里也设有温怀修的座位,他的座位比叶非尘的座位要来的高档,因为他的座位是陈设在一块大大的毛毯上,他这次坐下,身后的侍童没有去托他的长发,任由长发落在毯子上。 温怀修坐好后看了看叶非尘,眼里有些打量的意味,“弹首曲子来!” 叶非尘一愣,按郭昭的说法不应是他先把今年教过的曲子都弹一遍吗?他的侍童还拿着琴呢! “怎么?不会?”温怀修眉目不动,却又开始露出嘲讽的语气。 “没有,”叶非尘收回眼,看向手中的琴,手缓缓的搭了上去,有些旋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跃出,她微笑道,“只是一时没想好弹什么罢了,现在就弹。” 话音落地,琴声起。 说,他爱琴成痴,那么,他能否从她的琴音中出她是‘志在高山还是志在流水’呢?或者,她能否凭着自己的琴音来倒映一下他自己的心绪? 一曲高山流水自她白皙微胖的指尖缓缓流淌。这不是一曲有多么难的曲子,重要的是琴音而不是琴技。 悠扬、空灵。闭上眼似乎可以看见幽幽远山,奔腾曲水……江山如画一一在眼前呈现。 温怀修微微的露出些讶异的神情。没有想到这个不足十三的女孩心中竟有那么宽阔的世界,怪不得怪不得…… 不过,这曲子恐怕却不像是在抒情,反而是故意在他面前呈现那一幅幅画面。是在问他的志向吗?因为之前那首什么也‘无’的曲子,不出他所谓的琴音,此刻便在这里以琴音相问? 琴弦转急,正要到最精彩的地方,温怀修身后的侍童忽的拽起温怀修的手,将他拧起带到一边,“公子,有危险!” “无情!你给本少爷放手!衣服都被你弄得皱皱巴巴的。相当难看!” 叶非尘停手,讶然的看着那个看上去瘦瘦的童将温怀修整个的提起来,然后又看着温怀修对侍童发飙。 “你傻了呀,曲子没弹完你就收手!呀!小心后面!” 身后急乱的响声一落到叶非尘的耳里,她果断的将手中的琴狠狠的往身后砸去,头也不回的拧着星儿往温怀修那边跑。 还没有跑几步,一片阴影将自己罩在其中,叶非尘看着地上的影子便知是马儿扬蹄。 可恶!她是和马犯冲吗?回回出事都离不开马。 果断的拉着星儿倒下,然后在马儿落蹄之前将星儿往一边推去,自己滚向另一边,同时大喝:“跑!” 星儿爬起来就往温怀修那里跑去,半点不犹豫。她留在原地也只会给小姐添麻烦。心里很是郁闷,以后还是让月儿跟着小姐进宫好了,她保护不了小姐。 “那马发疯了!”无情道。 “去帮叶大小姐!”温怀修眼神有点冷,直直的看向马背上的景瑞。这人莫不是在找死吗? 无情愣了愣,然后在温怀修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下先把他拧到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又把狼狈的星儿也扔到树枝上才准备去支援叶非尘。 不过在他做那些动作的时候,场面已经有了让人惊讶的变化。 054 琴技,惊马 055 调戏与反调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5 调戏与反调戏 叶非尘躲过马的蹄子的同时就已经看清马上面的人是谁,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心里就已经肯定下来。 真是舍得,亲自弄出这样危险的事来对付她,也不怕折损了他自己。她还真觉得受宠若惊。 “叶非尘,我的马疯了,你快点跑!”景瑞在马上叫着。 但他说话的同时马却又向叶非尘的方向跑去,速度极快,依景瑞想,叶非尘只要一跑,他就让马儿拼命的追,让她受尽惊恐,却不真的让马踩死她。毕竟,他要的不过是让她当众丢人,受些伤也无所谓,但还没有想要她的命。 要她的命,结果很难控制。 按现在的时间来看,药效应该要过了,等会马就会完全的他的操控,他可以好好的玩弄叶非尘一番。他自信已经将马儿训练的十分话。 可惜,叶非尘没有依他所想的往前跑,马儿也没有依他所想的放缓脚步,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叶非尘手臂轻动,一浑身乌金的匕首就已经出现在手中,她冷冷的对上马儿发红的眼睛,使出幻影迷踪步从马前绕到马身处,然后在景瑞惊讶的眼光中拽着他的衣服灵巧的坐到马背上。就坐在景瑞的身后。 景瑞一惊,手里的缰绳松了松,马胡乱的找了个方向狂奔。 叶非尘本想一脚把景瑞踹下去,但看马跑的太快怕他被他一踹会摔死,便犹豫了一下。 她抽出匕首,原本想着捅马脖子,只是景瑞这人挡着完全够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捅马肚子。 但是匕首还没有碰到马就被景瑞抓住手腕。 “你敢动我的马试试!” 由于马在狂奔,两人都坐得不稳,所以叶非尘很难在保持平衡的时候挣开景瑞的手。 “它不死,你自己想死吗?”叶非尘神情冰冷,身下的马已经越来越狂躁了。 之前马还会找一个方向跑,现在却是只会焦躁的在原地蹦蹦跳跳,扬蹄长嘶,声音里有明显的痛苦。 景瑞想要反驳,想要说马等一下就会好。但现在的情景容不得他说什么,也隐隐的感觉到事情有变,神色微动。 他一边抱着马的脖子一边拽着叶非尘的手,还是侧着身子,加上马完全不消停,他保持这个动作也很吃力,偏偏叶非尘还一直想着如何挣脱他的手去捅他的马。 他简直就要快气死了!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药效就应该过了的。可现在……他脸色阴沉了许多。 如果药有问题的话,马儿不受他控制。叶非尘很有可能死在马下,更有甚者,他自己也讨不到好,若被发狂的马甩下去,不死也残。想到这他看着叶非尘冷冷的小脸还有在马上风雨飘摇的身子有些复杂。 原本准备找机会推她下去的心思一下子收起,反而死死的拽着她不让她掉下去。 叶非尘好几次都快因马剧烈的动作而落马,但景瑞一直拽着她的手臂以至于她至今还坐在马上。 对景瑞的态度变化她看的分明,心里也猜到了一些。好吧,你要害人吧,现在人家把你也害了。真是气的她牙痒痒。 无情倒是想对那马动手,但马实在太狂躁,而且瑞世子和叶大小姐都在马背上,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俩从马背上落下。风险太大!他一时也只能干着急,对自己主子的催促也只能当没到。 “你知道了吧?你被人算计了!还不松手,这马必须死!”叶非尘冷冷道,为了不被马颠下去她干脆用左手拽着景瑞的衣服,反证他抱着马脖子,被甩掉的可能性很小。 景瑞拧眉,“把刀给我!不能一击致命我们会更危险。我松手后你抱紧我的腰。” 叶非尘权衡了一下,依言把右手的刀给他。不管怎么说,他占据着最好的位置。 等众人集合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让他们讶异的场景。棕色的宝马扬着蹄子在原地焦躁不堪的跳跃,瑞世子一手死死的抱着马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而叶大小姐却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裳。 马扬蹄的时候身子几乎与地面垂直,瑞世子还好,叶大小姐却是扯着瑞世子的衣服在风中漂荡。瑞世子的衣裳除了里衣,外面的衣服几乎都被扯得乱七八糟,甚至隐约可以见布料撕破的声音。 叶非尘只觉早晨吃的东西全部都要吐出来了,后悔上马的时候没有心狠一点把景瑞踹下去,不然她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扯着他的衣服来保命。她对布料很熟悉,所以肯定景瑞的衣服能够承受起她的重量才这么扯的。 倒不是有多么严重的洁癖不去抱他的腰,实在是她在气景瑞太小气,脑袋太蠢。若不是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让她也在这里面对生命危险。 若不是她会幻影迷踪,以这马的状态,估计她早就成马下亡魂了。 景瑞也气,他气的发抖。想他风度翩翩的一个俏公子,如今发型被震乱了不说,就连衣服也被叶非尘给扯乱了,哪里还有半点贵气可言?这下子真是丢脸丢大了。 她就那么嫌他,连抱他的腰也嫌弃吗?他觉得身后的人绝对是故意让他出丑的! 可气的是说到头一切还是他自己找的! 心里一气,手下便半点不留情。乌黑的刀柄直直都额插入马的大动脉,刀身全末。 马扑腾了几下就轰然倒地。 叶非尘和景瑞摔向两边。 “瑞世子!” “叶大小姐!” 围观的人都开始向伤员靠拢。 而坐在枝干上的温怀修心里才松了口气,便觉身后传来及其阴冷的气息,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面对大地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啊!……” 这喊声绝对比景瑞还有叶非尘从马上摔下来的声音大。 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温老师!”学生们关怀的跑去。 温怀修被无情拧起,满场吸气声。 这个满脸泥土、鼻子上还挂着两条鼻血、头发蓬乱的人还是他们那个仿佛从画中走出来,浑身仙气飘飘的温老师吗? 未免星儿而掉下来,无情又去将星儿拧了下来,没有理会自家主子要杀人的眼光。 温怀修这会也气的浑身发抖,十分想挥袖离开,可是不可以。 因为—— “到底怎么回事?”了护卫的禀报,丢下工作的皇帝景乐璋亲领一对护卫姗姗来迟。 他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马倒,两人摔在地上的情景。 景瑞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衣服,心里一惊,对着皇上道:“方才臣与大皇子比试赛马,谁知这马忽然发疯了。” 叶非尘浑身都被马震疼了,但是从外表来看却比温怀修还有景瑞都好太多。 因为她梳的包子头很经震,发型没有乱,而衣衫是上好的布料,在马上折腾了半天也没有留下什么褶皱的痕迹。除了沾染了些尘埃,她整个人看上去还不错。 叶非尘被星儿扶起来,此刻顶着一道凉飕飕的视线回答道:“方才温老师正在给非尘上课,怎知就见瑞世子骑马冲了过来。” “修,你这样子可真是难看。”站在皇帝身边的景飒聆收回叶非尘身上的视线,缓缓的道,“皇上,让修先去休息吧。” 皇帝点头,“那温博士便先行退下。” 温怀修恨恨的走了,心里把景飒聆骂了一百八十遍。他今日方知重色轻友四个字是多么让‘友’心酸的词汇。 “今日这事要好好查!朕绝不姑息!”景乐璋见景瑞狼狈,叶非尘也无力,便道,“你们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再过来说说具体情况。” 两人便先行退下,去天字部换衣服。天字部自有他们的备用衣衫。 叶非尘进了女子换衣间,感到那抹气息心下一叹,让星儿去了另一间屋子也把衣服换下,毕竟她的衣衫也脏了。 星儿顺从的去了隔壁,没有坚持一定要给叶非尘换衣服,也许是从叶非尘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 更衣室内一排排衣衫,各种大小的都有。叶非尘见景飒聆身上泛着冷气靠墙站着,启唇道:“大叔,你觉得我穿哪件比好好?” 似乎没有看见景飒聆的冷脸,与平日一般浅浅带笑。 景飒聆本是因为看她与景瑞那么亲近而心里不舒服,但心里其实也是担心着的。如今她先开口,他也不再冷着脸干生气。 走到叶非尘旁边,景飒聆挑了件鹅黄色的衣衫。 叶非尘便不再找,伸手去接。 景飒聆移开手,将衣服搭在架子上,在叶非尘疑惑的眼光里拉过她,开始解她的衣带。 叶非尘小脸一红,急急的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小丫头,我现在很不高兴,你不要拦着我。”景飒聆没有强行进行他的动作,但是语气很阴沉,见叶非尘蹙起眉头,他闷声道,“让我看看,我担心。” 叶非尘微愣,趁着她愣怔间景飒聆已以十分快的速度将叶非尘的衣裙扒下只剩肚兜。 大片白嫩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 “你……”叶非尘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羞得不行。 景飒聆眼波动了动又恢复平静,他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然后看到她手臂上的淤青尤其是右手手腕上的勒痕尤其恐怖。在她白白嫩嫩的皮肤上留下大块大块的印子,看上去像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景飒聆眼眸瞬间变冷,抓起叶非尘的手轻轻按了按,“疼吗?有没伤到骨头?” 叶非尘总觉得四面八方的风都往自己身上吹来,压根就无法将多少精力放在自己的手上,只觉得这些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穿的十分保守现在这样只着肚兜在景飒聆面前很不自在。 “没什么啦。我就是很冷。”叶非尘说的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看着景飒聆。 景飒聆无奈,亲手给她把衣服穿上,小心的不碰着她的手臂。 叶非尘眼睫颤动,没想到他竟然会把为人穿衣这件事做得这么好。 “看什么?”景飒聆给她系好衣带,将广袖推到上面,拿出膏药给她涂药,并没有抬眼看她,却是能感受到她的动作。 “我觉得很奇怪呀,为什么你连服侍人穿衣服都做得这么好?有什么你不会的吗?” 景飒聆轻笑,“出门在外有些事难免要自己是动手,穿衣服又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有什么我不会的?时间万事只要肯学大抵没什么难得到我,只有一件非人力可为——我不会怀孕。” 轻轻的尾音似乎一直颤啊颤啊颤到叶非尘的心里,顿时觉得脸上的热度又升高了些。这人越发的喜欢调戏她了。 “大叔!”叶非尘恼怒的叫着,声音恶狠狠的掩饰那些羞意,“你脸皮越发厚了。” “小丫头,为师方才说的话可是实事求是呢。”景飒聆靠近叶非尘,叶非尘的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逃,他轻轻的揉着她微胖的手臂,在她的耳边低低道,“难道有哪里不对吗?嗯?” 抬眼可以望到他坚毅的下巴,弯起的淡紫薄唇,还有垂眸时眼里闪过的玩味。 叶非尘忽然抬起没有被抓的那只手,揽上景飒聆的脖子,眸光轻动,眼底似有无限风情,看得景飒聆一震。小丫头真的要长大了呢。 她攀着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身体拉近,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嘴唇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耳垂,说话的时候软腻的小舌轻轻的触碰到他的耳廓,“是呀,真可惜,师父有倾国倾城之貌,却是男儿身。若师父身为女子,那么天下不就没师父你做不了的事了吗?” 她故意绽放出来的媚意如看不见的丝,将景飒聆束在温柔乡里动不了。心里发痒,身体的血液渐渐沸腾,有些想法怎么压也止不住的从骨子里冒出来。 他揽上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抵在墙上,眼里冒着簇簇火焰,低头,触碰上那娇艳的红唇。 热烈而缠绵,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一点点的夺取她嘴里的芬芳和空气,看着她水雾迷蒙的大眼,感受着她软下的娇躯,某处热流汇聚。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伸进她的衣衫,触摸到手下光滑细腻的肌肤只觉有一股说不清的满足随后迎来的却是说不出的不满足。不由的将她更拉近了些,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 见她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脖子,知道她呼吸不过来,便放过了她的唇,缓缓移动,亲吻她细细的脖颈。 叶非尘完全愣了。她不过是看不过他每次都调戏她准备来个反调戏,结果却完全不再她的预料之内。这景飒聆,似乎真的动情了。 从衣衫上传来的炙热气息,还有某处抵着的硬物、肌肤上的大手,都让她紧张不已。 还好景飒聆放过了她的唇让她有说话的机会,她极力的呼吸着空气,声音带着些说不清的糯意,喘息道:“景飒聆,停下……” 景飒聆不为所动,好不容易小丫头有一次主动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呢。当然,他不想承认他现在有点停不下来了。怎么样都不够,只想要更多。 “景飒聆~阿聆~停下,身体很痛,刚才马把我骨头都震散了。”叶非尘急了,好言相劝,同时使出苦肉计,硬是还挤出了几滴眼泪,颤着声音,仿佛很痛苦一般。 景飒聆果然停下,他停下动作,拿出手,吻去那几滴泪珠,然后将叶非尘狠狠的抱着。头抵在她的头上不住的摩挲,“乖,等一会……” 叶非尘一动不动,能感觉到他身体里跳动的不驯的气息,也能感受他拼命隐忍费了多大的力气。她倒是不觉得愧疚,就是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妄想调戏景飒聆了。 小白兔对上大灰狼,大灰狼可以忍住一次不吃你,还能保证次次都忍得住?把自己这肥肉往饿狼的嘴里送那是傻瓜。 人傻一次就可以了。叶非尘闭着眼,痛定思痛。在景飒聆这人面前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景飒聆好半天才平复下心情,见叶非尘有点呆呆的,以为她被自己吓着了,不由轻抚她的包子头,无奈道:“小丫头,以后别乱来了。你乱来,我会更乱来的。” 叶非尘小脸略过一丝尴尬,这不明摆着说她方才在勾引他吗? 景飒聆十分纠结的继续,有些语重心长,“你还太小,承受不了我乱来的后果。你也别急,再过一两年你也就长大了。” 尴尬瞬间消失,叶非尘狠狠的打开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气哼哼道:“长你个大头鬼。” 丫的,这是在说她欲求不满吗?她才十二岁呀十二岁! 景飒聆见她怒了也不再继续逗她,拉过她的身子,“你想就这样出去吗?” 叶非尘脚步一顿,看到自己乱乱的衣衫还有可以猜想到的乱乱的发型,还有……她现在都还感觉火辣辣的嘴唇。 不由得又瞪他一眼,恼怒的道:“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我怎么舍得你这样出去见人?”景飒聆意味不明的道,将叶非尘拉到屋里的椅子上坐好。先跟她理好衣衫,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梳子。 “你什么时候学会梳头发的?”叶非尘乖乖的坐着,随意的开口。 “我可只会梳你这包子头。别的发型等你十三岁了再去学吧。”景飒聆漫不经心的道,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 室内有淡淡的馨香,阳光透过瓦片洒落,温暖而柔和。只是怎样都比不上他嘴里不经意的话语和话语背后的温柔体贴。 叶非尘眼眸轻动,自觉心弦都被拨动了。但开口语气却不是那么好,“不准在女孩子头上示范!” “吃醋?”景飒聆笑意颇深。 “你要是在别的女孩子头上示范,以后我就不让你给我梳头!”可能是陷入恋爱中的女孩都有些傻,叶非尘完全没有思考到她说的话多么的幼稚。 景飒聆嘴角弯弯,眼角划过魅惑的光芒,手上的动作轻柔,疑惑道:“为师何曾说过要给你梳头?” “景飒聆!”叶非尘咬牙切齿。这人真是不放过任何逗她的机会,“不是就不是,算我自作多情好了!” 景飒聆笑容不变,虽然看不到小丫头的脸,但他从语气中就能描摹出她的每一个神情。大眼狠狠的瞪着,眼里的光芒温暖夺目,小嘴咬牙,气哼哼的模样。明明生着气却像是有无限的精力而且十分的可爱。 他眸光幽幽,让叶非尘自己沉淀了一下情绪方才缓缓道:“小丫头,叫一句我的名字来。” 他记得在他差点意乱情迷之时她喊过他。没有喊大叔,也没有喊师父,也不仅仅是喊他的全名,是一种类似爱人的昵称,他很喜欢。 叶非尘撇撇嘴,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却还是乖乖地叫道:“景飒聆。”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难道你还有别的名字?” “就是我方才吻你脖子的时候你叫的那个称呼,叫给我。” 说着景飒聆已经将叶非尘的头发扎好。他移步站到叶非尘的面前,蹲下身望着她,似蛊惑的道:“丫头,叫来。我想。” 叶非尘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阿……阿聆。” 景飒聆依旧望着她,眸光温柔,深潭起波纹。 “阿聆。”这一次叶非尘叫的很清晰。 “就这个吧,以后私底下就这么叫我。”景飒聆拍板。 叶非尘却是动动眼,嘟嚷道:“我觉得叫大叔挺顺口的。” 景飒聆很受伤:“虽然为师是大你许多,可你以前总说你的心理年纪和为师差不多,也并不觉得为师有多老。如今你却总把大叔二字挂在嘴边,其实……其实丫头你心理其实还是很在意为师的年龄的吧。为何……为何为师不晚个十年出生~” 叶非尘眉头都扭在一起,没想到景飒聆也有抽风的时候,她淡淡道:“晚十年,太皇太后怕是生不出你。” 他未出生的时候景隆帝就去世了。退一万步说,景隆帝还活着,晚个十年太皇太后就是五十岁高龄了,她不觉得五十岁还可以生出他来。 景飒聆嘴角抽搐,语气微沉:“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叶非尘垂下眉,心里有点烦躁。从之前他身上的伤就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大傻瓜,愚孝!现在她还没说什么,他就不舒服了。可一想到那老太婆对景飒聆下狠手她就无论如何产生一点点好印象。 景飒聆微叹口气,哪里不知道小丫头心中的想法。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不要对她心生怨怼,她也不容易。” 叶非尘忽然眼里有点酸。她想说:太皇太后不容易,难道你就容易吗? 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动转移话题,指指自己的嘴道:“是不是有点肿,不消肿我就不出去了。” 景飒聆看了看她,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托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的摩挲她的唇,“不会有肿的痕迹。” 他说话的同时,叶非尘很明显的感觉到有凉凉的气息往自己的嘴唇里钻,并不冷,但很清凉。 “这是什么武功?”叶非尘疑惑道。 “别说话。”她小嘴一动,气息就往她嘴里跑了。冷气入喉对身体不太好。 叶非尘便不再动,不多时嘴上的痛感就消失了,景飒聆也收回了手。她抚上去,感觉和平时没有两样,暗赞这样可比冰敷的效果还要好一些。 “我练的武功寒气较重,刚才那只是将内力集中到指尖了而已。”景飒聆回答之前叶非尘的问话。 叶非尘抓住他的指尖,已感觉不到凉凉的气息。她好奇道:“最冷能到什么地步?夏天可不可以把水结成冰?要是能的话就太好了。” 天然空调加冰箱。 景飒聆默默的收回手,“冻结一酒杯的水可以,多了太耗内力。” 不待叶非尘再问什么,景飒聆道:“该出去了,皇上这次要亲自审讯,去太晚不好。” “希望皇上不要太让人失望就好。”叶非尘低声道。 这件事牵连的人都不是平常人。首先,景瑞一定有动作,应该是对马做了小手脚;然后,很明显的,有人利用他在他的动作上加了一些东西,让马儿彻底疯狂。有可能是直接在马儿身上下手,也有可能是在景瑞手上下手。 能在景瑞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将他的东西置换或者对他的马做些什么,而且和她有仇的人其实并不算多。想想景知妍一直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一些东西。景知妍的表情可以理解为是知道她会出事。 换言之,景知妍一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她下手。或许景知妍不知道是谁,但有人会对付她这点景知妍很清楚。那么她的消息来源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娘,当朝皇后;另一给就是景子期,大皇子。 相对而言,大皇子的可能性要高出很多。毕竟他与景瑞一个班,而且两人的马挨着很近。不论是在景瑞手上下手还是在马身上下手都最容易。 景瑞和景子期,若真的查出来,希望皇帝不要留情才好。当然,皇上要留情她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 看看自己那细皮嫩肉的肌肤染上了那么多的淤青,还有腰板里传出的痛意,叶非尘心里是相当的不满。 “怎么样你才会不失望?”景飒聆挑眉道。皇帝会不会让他失望他也不敢肯定,但是自己定不让他失望便是。 “你知道惊马之事有问题啊?”叶非尘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什么事都让他出面解决是不行的。从鬼队的事她就明白了,有些事得自己动手。 “铁网不会那么没用,汗血宝马也不是徒有虚名,还有景瑞,他脑子一向不太好使。”景飒聆愣了一下才淡淡道。罢了,她不愿意他出手,那他就暗地出手好了。 叶非尘对他最后一句话深以为然。虽然景瑞文武双全,各方面都很优秀,但这掩盖不了他脑子不太好使的事实。 气量太小,不然不会这么费心的来找她麻烦,要知道当初可是他先挑衅她的;太自傲,不然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太好面子,她敢说之前在生死关头那人还在嫌弃她把他的衣服给扯乱了;最后一点,眼光太差,他似乎把李珠看成太阳女神般的人物,却是一点也不了解她,还以为她真的那么阳光而且柔弱。最主要的是,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赢得了美人心。 虽然不知道李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李珠眼里没有景瑞。如果有,刚才景瑞摔在地上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她的身影。 “大叔,大皇子和瑞世子或者说皇后和寿王府有仇吗?”叶非尘习惯性的叫道。 景飒聆无奈的到不太想的称呼,想着等以后娶回家了再好好调教算了。现在还是先给她普及一下宫里和朝堂的大致情况,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可能很多,总这么不了解很容易吃亏。 “算不上有仇,只是……你知道我母后和皇上有些不合吧。” 叶非尘点头。 “原本在几年前皇上就准备立大皇子为太子,但是由于太皇太后的反对而没有立成。” 叶非尘一惊,“为什么?太皇太后不是出自李家吗?而且,大皇子是嫡长子,相传德行才智都不错,成为太子也应该是很自然的事吧。” “我母后早就嫁到皇家,只要李家不覆灭,她都不会管。她只忠于我的父皇,继承的是我父皇的遗志,我父皇一生最敬仰的人是景国开国皇帝景昌帝。景昌帝是个惊才艳艳的人物,你看过史,应该知道他的一切带有很神秘很传奇的色彩。父皇治国全部都是照着景昌帝的主张来的。其中有一点,是关于皇位继承人的,开国皇帝主张立贤不立长。” 叶非尘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史,记得史上记载景国开国大帝有大山一般伟岸的身躯,手一挥便让敌军有去无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世事,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使人见之倾心,便是海外的国家都要臣服于大帝的脚下……总而言之,很扯,叶非尘当时纯粹当传说来看的,一点也没当真。毕竟是开国皇帝,写的神奇一些很正常。 但景飒聆这般口吻说出那个开国大帝,让叶非尘一下子觉得事史上记载的也许并不完全是假的。不然不可能过了几百年他的理念还被现世的皇帝那样尊崇。 可是……立贤不立长,这是多么容易引起皇宫争斗的提议啊。那个开国大帝是不是太完美主义了点,没有考虑到实情吗? “你觉得开国大帝的提议不好?”景飒聆看出叶非尘的不赞同。 “也不是,如果说为国家选出带领人肯定是越贤才干越高越好。但是,‘贤’这个字太难解,何为贤?被更多的人赞同就算贤吗?被人骂就是不贤吗?不说别的,就说之前的事,开始还有人说我祖母是恶魔一样的人呢,现在却都改口说我祖母是英雄,可见别人的看法会变而且不一定对。而‘长’就比较容易区分了,不过是出生时间早晚问题。” 叶非尘叹口气,“最主要的是,皇子们都是天之骄子,如果真的以长来选择谁来继承大统,那别的皇子生出异心的可能会小一些;但若论‘贤’,表面不说,不知多少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最‘贤’的人。这样争斗也太多了。嗯……对了,光说‘长’‘贤’,难道没有提嫡庶?” 后宫里,只有皇后的子女是嫡,别的全部都是庶。而现在皇后也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论嫡的话他也是成为太子当仁不让的最佳选择。 “开国皇帝只有一位妻子,无所谓嫡庶。他们共育有四子二女,继承大典的是三子。”景飒聆说到这时眼里晃过一丝溢彩。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最为佩服开国皇帝的其实是这一点。 当时天下大乱,群雄逐鹿。能统一天下还不以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足矣证明当初的开国大帝是个多么有能力的人。 叶非尘眼光亮了亮,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没有想到呢。她竟然漏掉了这么明显的信息。忽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她没有抓住。 她也没去深思,转到目前的问题上。她继续问:“既然开国大帝不存在嫡庶的问题,那太皇太后就没有想过嫡庶之事吗?” 叶非尘其实真正想说的是景飒聆他爹。说什么一切照着开国大帝的理念来治理国家,若真的那样,怎么不学学人家开国大帝也只娶一个妻子啊。若是他只娶一个妻子,指不定景玉帝还有现在的景乐帝也照做了,也不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我母后的意思是:任何地位都是可以变的。”景飒聆声音不自觉的就便黯淡了些。 叶非尘暗惊。若不是先前因着景飒聆身上的伤让她对太皇太后有了不好的印象,此刻她其实很想赞一句:好气魄! 依太皇太后的意思,皇后是皇后的时候她的儿子才能算嫡子,而皇后的位置换了别人,那嫡子就是别人的儿子。只是,不知道太皇太后是不是还有一种更恐怖的想法,在她心里,皇帝那位置是不是也是可以动的? 要知道,景乐璋即位时才十三岁。当时就是依靠太皇太后的大力扶持才坐稳皇位。二十年来不断的收权到如今才大概能和太皇太后形成旗鼓相当之势。那么,太皇太后在选下一位继承人的问题上的态度可能让他很不安吧。毕竟,如果太皇太后有叶老太太的大力支持,便是换一个皇帝也不太困难。 叶非尘忽然想到别的,有点忧心的看了看景飒聆。太皇太后说出那么挑战皇帝威严的话,不知会不会让皇帝猜忌到景飒聆身上。要说,景飒聆可是太皇太后如今还活着的唯一一个亲生儿子了。 多么厉害的太皇太后呀,一句话简直要打乱满湖的水。只希望景飒聆在其中不要受到太大的影响才是。 “别乱想。”景飒聆淡淡道。 叶非尘撇撇嘴,停止了自己漫无边际的想法。 景飒聆继续道:“虽然母后的意思只有母后、我还有皇上三个人知道,但是太子迟迟不立也让许多人开始有了想法。寿王府的老太妃与母后同年入宫,两人相扶数十年,如今老太妃被接出宫,在寿王府安度晚年。老太妃……是寿王府的真正掌权者。” 叶非尘顿时就明白了。说白了,太皇太后不赞成立大皇子为太子,而寿王府是站在太皇太后那边的。作为寿王世子的景瑞和大皇子景子期的矛盾就出现了。 但叶非尘觉得景瑞其实就没有那种意识,不然也不会不防着景子期了。大概是如今一切都很太平,什么矛盾都在水面之下,还看不分明吧。若景飒聆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敌对的立场。 或许还不止他们,天字部的所有同学,也许都会在某一天分立到不同的阵地,拔剑相向。她隐隐有感觉,随着祖母回都,很多事已经开始在冒泡了。 “那么,太皇太后他比较看好谁呢?”叶非尘认真的问。 “没有。”景飒聆淡淡道,眼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母后说,不经历风雨磨练看不出哪个最好,所有的皇子……都有待观察。” 叶非尘嘴角开始抽搐了,这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故意要把情况搞乱的吧。 如果皇宫里争斗一起,朝堂上也一定会有影响,指不定还会影响整个景国。 这样搞出内乱,不是让西北和东北的少数名族还有海那边的国家有机可趁,置国家于危难,完全就得不偿失吗?太子没选好就把国家给丢了,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么浅显的道理太皇太后难道就不知道吗?掌控后宫几乎有半个世纪,手握朝权也有二十多年,这样的女人会想不到她想出的后果?叶非尘一点也不相信。 “太皇太后……好难懂。”叶非尘只剩喟叹。姜还是老的辣,不知和太皇太后同样老的姜——她祖母,能不能懂太皇太后的想法。 记得当初回望都的第二天祖母就进宫与太皇太后聊了半天。她们当初都聊了些什么?她果然有点好奇了。 “懂不懂都无妨。”景飒聆轻笑道,“左右你只是小丫头,国家大事和你无关,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就成。天塌下来都有为师顶着。” 说着他已经走到屋子的后窗边,“为师先过去了,你不要耽搁。” 叶非尘却为了他先头的那句话嘟嘴,“谁知道会不会和我有关,再说小丫头总会长大的啊。” 景飒聆好笑的翻窗离开了屋子,对叶非尘偶尔的小孩子气也觉得可爱至极。 却不知,一语成谶,小丫头总会长大,而长大往往会付出代价。不过,那会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现在,她还需要想想怎么回报对她不利的人。 叶非尘带着星儿,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御花园的一个八角亭外。所有和马场一事有关的人都已到了哪里。 皇帝坐在主位,景飒聆慵懒的靠在亭柱之上,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叶非尘身上,别的人都恭敬的站着。 叶非尘进亭,眼光晃到站在皇帝边上的一人手中的托盘。 托盘上面有:一把乌金匕首、一根泛黑银针、一碗黑乎乎的水。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众人的表情:景瑞微带不安更多却是气愤;景子期面色温和,一派镇定;景子旭暗含期待。 而主位上的皇上脸色沉沉。 055 调戏与反调戏 056 如何惩罚?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6 如何惩罚? 叶非尘膝盖微弯款款施礼:“非尘见过皇上。” 景乐璋手抬起,“免礼。” 叶非尘起身站到一边。 皇上的眼光从身边人手里的托盘上晃过,问叶非尘道:“非尘,这把乌金匕首可是你的。” “是的。” 边上的一个御医打扮的人道:“马死于这乌金匕首之下,不过马发疯可能是由于银针上的毒,只是……只是从马血中提出的毒来看,银针与银针周遭的毒气与马血里的毒不一样。银针上的毒只有轻微的迷幻和致狂效果,药效很快就会过去。而马血里的毒却是毒性很大的血颠,这种毒会随着马儿奔跑流向全身,让马越来越疯狂,最终会血管爆破而死。” 那御医低着头说完自己的检查结果后便一言不发,半点不做推测。 叶非尘暗叹不愧是御医,医术果然不同凡响。从他能将银针上的毒和马中的另一种毒分别检验中来就足矣证明他的水平。因为在马跑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两种毒素肯定会有融合,若医术不行也许会当成一种毒也说不定。 果然,他的话说出之后叶非尘明显感到大皇子景子期的笑容僵了一下。本来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所以他的一点动静也没有逃过叶非尘的眼睛。同时,他的反应也让叶非尘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那个下毒的人就是他!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世子的马上动手!”景乐璋大掌拍桌,狠狠的看向那些照顾马场的人,“谁负责照看瑞世子的马?” “是,是奴才。”一个瘦小看上去很伶俐的小太监颤抖着跪在地上。 “华太医,那两种毒的中毒时间大致如何?”景乐璋浑身散发着上位者威严,让下面跪着的人浑身发抖。他却没有再问他话,而是看向一边的太医。 “回皇上的话。从毒素流通的情况来看,这银针送入马中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而血颠最起码已有两三个时辰。”华太医语气十分平和、冷静,仿佛他说的话只是在和平常人聊天。只是对着皇帝有些恭敬而已。 皇帝了就看了景瑞一眼,景瑞脸色当即就白了。但皇上并没有和他说话,而是看向地上那个快晕过去的小太监。 “今日可有什么人靠近过瑞世子的马?还是你给马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若有半句谎话,朕要你人头落地!” 那小太监抖啊抖啊抖,嘴巴哆嗦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皇上的话,因为今早瑞世子有马术课,所以一早奴才就给马用了上好的马草。在……在奴才给马喂草的时候,奴才忽然肚子痛,就……就要边上正闲着的小李子帮我看了一会。” 他说的时候飞快的看了眼景子旭。而在他说出小李子的时候景子旭的脸色忽的变了。 “小李子是谁?”皇上目光幽幽,声音不大却包含威严。 “是……是照看二皇子的马的小太监。二皇子的马厩和瑞世子的马厩相连。今早二皇子没有马术课,所……所以小李子比较空闲。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话。”说着他将头狠狠的叩在地上,不敢抬起,身子还在那不停的抖。可能是想到自己这次不管怎样都活不了,身上有些绝望的气息。 除去初等部的学生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安排马术课外,中等部和高等部都有马术课,而且是公用一个马场。像大皇子二皇子还有景瑞的身份尊贵,三人的马住在相近的马厩里,别的人的马可能就住在同一个马厩里。当然,还有一些散马,不属于任何人,则更有单独的位置。 虽然小太监并没有说小李子就是下毒的人,但是至少从表面上看小李子是最有嫌疑的。那么小李子的主子景子旭就最值得怀疑。 景子旭平日阳光的眸子里布了一层阴蛰,视线从跪在那的小太监身上到景瑞最后到景子期都扫了一遍,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到底是沉住了气,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叶非尘虽然相信是景子期动的手,但却没有想到还会牵扯进景子旭。如今皇子中,大皇子景子期十七,二皇子景子旭十四,下面的两位皇子年纪尚幼,三皇子景子明十岁,四皇子景子暄只有六岁,两人都还在初等部。若是要争太子,如今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有得一争。毕竟对另外两个小皇子而言,健康长大才是最需要考虑的。 另外,二皇子的母亲是贵妃,后宫中只居于皇后之下。而他的外租更是镇国公。有着这样强大的实力,让人觉得碍眼也很正常。 “把小李子叫过来。”皇上开口道。 不一会,小李子就过来了,他长得很平常,看上去本分老实。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今早是不是帮忙照看了会瑞世子的马?”皇上直接相问。 “回皇上的话。是的,当时小贾子说他肚子疼,便让小的帮忙照看一下。” “如今瑞世子的马被查出有人下毒,你可认罪?” “奴才没有下毒!”小李子一皇上的话脸色大变,“奴才只是帮忙喂了马草,没有给马下毒。” 这时,一个带刀护卫走了过来,对皇上道:“禀皇上,方才属下带御医所的人去检查了马厩里的马草,没有发现问题。” “你喂马草的时候可有别的人接近?”皇帝眉头微微皱起。 “没有,奴才一直等小贾子回来才离开,期间没有人靠近瑞世子的马。” “父皇,照这么看,这两个奴才肯定有人在说谎。请皇上明察。小李子是儿臣的人,一向老实本分,绝不会做出下毒的事。”站在边上的景子旭忽然出声道。 叶非尘讶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会为一个太监求情。不过,也许正是这样不惧怀疑的态度会让人觉得他坦荡吧。 “父皇英明,绝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二弟不必着急。”大皇子温和的道。 看上去是兄弟友恭,可他的话分明在暗示二皇子心中有鬼,开始慌了。 叶非尘总觉得大皇子脸上得意的笑让人看了很讨厌,而景瑞那厮一脸纠结样很想让人拍他一巴掌。 她可是已经等了好半天了,等景瑞自己向皇上自首。毕竟从华太医的话里推一下时间,很容易就可以知道那根针是他的手笔。因为一个时辰之内,马是在他自己手上的。他若是早点承认,她也好直接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可他一直不开口,等她揪出来了,别人把罪名又推到他身上他再想解释就难了。 算了,她已经仁至义尽了,简直就是在以德报怨,无奈这长得挺聪明的一个人脑子不开窍。 叶非尘先看了眼景飒聆,得到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不由一囧,他这是在气她一直观察边上的两位皇子和景瑞呢。 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她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皇上,非尘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皇帝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打量,敛了严肃的神情,开口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非尘觉得,是谁动手可以置后在查。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大皇子的马给杀了。”叶非尘淡淡开口。 静……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她。景子期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叶姑娘为何这么说?”虽然心里登时就烧起一把火,但他的神情还是很温和。 叶非尘浅笑道:“非尘这是为了大皇子着想。现在我们都知道瑞世子的马是在赛马之前中毒的,而今早有马术课的除了瑞世子还有大皇子。试想一下,若是有人下毒,很可能把两匹马都下了毒。若只对一匹马下手很奇怪,那就是明摆着针对瑞世子。不知瑞世子和谁有这样大的仇?” 景瑞静静的看了看叶非尘,摇头,“没有。” “这就是了,其实非尘是觉得也许是有人嫉恨大皇子和瑞世子两人有这汗血宝马才下手。所以大皇子的马可能也中毒了。还是杀了的好。” 这话一出,景子期和景子旭的脸色都变了。她这话说出来,最大的嫌疑人又变成了景子旭,毕竟他是二皇子,却连瑞世子的待遇也没有,没得到汗血宝马。而景子期则是出来了,这叶非尘就是不想要他的马活。 “叶姑娘多虑了,本皇子之前和瑞世子一起赛马,马没有半点问题,肯定没有中毒。那马可是父皇所赐,怎么能说杀就杀,叶姑娘还是莫要胡言的好。”语气已经有些不耐。 “非尘,那是上好的汗血宝马,如果没有中毒不可随意杀。”皇上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温和。 叶非尘虽有点讶异皇上的态度,但没有任何表示,她只道:“非尘并没有和马过不去,是真的为了大皇子好。虽然到目前为止大皇子的马还没有发疯,但是却不能肯定他的马就没有问题。” “怎么说?”皇帝眉头不自觉的挑了起来。 一直低着头的华太医也飞快的抬头打量了叶非尘一眼,眼底有些惊讶。 “非尘方才也见过大皇子的马,通体全白,四肢健壮,一看就知道便是搁在汗血宝马之中也是极好的马。这马体质好,毒发就可能会延后。” “就算延后也会有些不正常吧,现在本皇子的马还好得很!”景子期见皇帝真的在认真,不由的有点急。他可是很喜欢那匹马的。 “大皇子别急,方才非尘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瑞世子的马不是还中了另外一种轻微的能让马发狂的毒吗?非尘曾经说过,血颠这种毒药有点奇怪,若是下的分量少,就会潜伏在中毒者的身体里,只有经过一种迷幻的物质才可以唤出它的毒素。若是下的多,马才会在下毒不久很快就会自己发起疯来。方才非尘也经历过瑞世子的马发疯的情景,不说发疯的时间推迟了很久,就是那马疯的也并不太狠,不然我和瑞世子可能已经没命了。”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清清脆脆,每一句都十分清晰点的传到在场人的耳中。众人都是一愣。 愣的最狠的是景瑞。她刚说什么——疯的也并不太狠!她还真说得出来,真不敢相信她是个女孩子!不光没哭,这个时候还能说得出这样轻飘飘的话。还有,按她的说法,他若不动手马就不会有事?也就是说——他全都是自找的? 叶非尘可不管别人的眼光,只是自己下结论:“所以,大皇子的马很有可能也中了毒,只是没有引子引发而已。” 皇上看向华太医。 华太医道:“叶大小姐果然博文,说的没有错。若大皇子的马中了少量的血颠,没有引子是不会看出任何不同的。不过即使是少量,一个月之后也会发作。” 景子期眼底酝酿着阴沉,“直接杀了本皇子的马本皇子绝对不同意。依华太医的话,一个月之后本皇子的马是否会毒发就会看得很分明,若毒发再杀不迟,没有毒发自然得留着。” 见皇上欲开口,叶非尘抢先说道:“大皇子果然是爱马之人,非尘之前的提议太过残忍了些。不过目前看来大皇子的马中毒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一个月之后如果毒发了那就救不了了,而且,虽说一个月会毒发,但到底是哪天谁也预料不了。大皇子的马如此好,而且马场之上总会有人练习马术,到时若马发起疯来会造成的后果不可预料。” 说着她对皇上道:“非尘觉得,不如把马移到宫外,然后让人好好照料,不论中毒了没,都当它中毒了给它解毒。左右解药是没有毒性的,只是比较麻烦一点。非尘想华太医肯定知道如何治疗。” “非尘这提议不错,到底是西北贡献上来的,无缘无故的杀掉传出去也不好。华太医,你可有办法解毒?” “办法是有,可是……”华太医微犹豫之后道,“需要同宗之血做药引。” “同宗之血?”皇帝想了一想,看向一直在一便摆造型半句话也没说的景飒聆道,“朕记得当日送来的马里还有另外一匹纯白的马,似乎和期儿的马是同宗,那马在皇叔那儿吧?” “是在臣这。”景飒聆依旧站着,眼里晃过一道流光,勾唇道,“不过不是本王的东西本王何须去救?若大皇子舍得把马送给本王,本王会考虑考虑让本王的爱马放点血。” 景子期脸色沉的不行,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不可以吗?说了就是打自己的嘴。不是很爱马吗?不是很在乎皇帝的赏赐吗?如果真的在意总不能不在乎它的生死也要拼命留着它吧。 “那白马就有劳荣亲王照顾了。”景子期敛去怒气,感激的道。 “既然二皇子如此诚心,本王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华太医可要记得上荣亲王府给本王的爱马解毒啊。” “下官不敢忘。”华太医额际划过一滴冷汗,这荣亲王……脸皮有点厚。 同时这么想的可不止他一个,至少叶非尘就这么想。丫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待有人开口,叶非尘又开口了,她感叹道:“总算为大皇子解决了隐患。” 这话说的景子期快要怄死。 “现在就要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毒害瑞世子还有本小姐了!”叶非尘忽然锐利了语气,叫边上的人一愣一愣的。 “皇上,虽说这是可能是针对的瑞世子,但是非尘也无辜受害。若是就这么轻巧放过,以后指不定大家都以为非尘是好欺负的。如果皇上相信非尘,可否让非尘问这几个公公几句话?”叶非尘神色冷清,语调铿锵有力。和之前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就说嘛,叶老太太手底养出的丫头怎么可能那样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不过……想到她之前的行为,他看了大皇子一眼。 “你问吧。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培养的是国家未来的栋梁。若有人敢在国子监做出下毒的事,朕绝不姑息!”不管是谁,都应该要敲打敲打了。怎么说那马还是他赏的! 叶非尘往亭边走了几步,看向照顾景瑞马的小贾子,“这位公公,你是何时去上的茅厕?” 在场的女子脸色微红,有些鄙视叶非尘。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问一个太监这样的问题。 “大概是……是巳末,第一节课还没有下。”小贾子心里一惊,却是不得不答。 她又看向照顾二皇子马的小李子,“小李子,他说的时间可对?” “对,是那个时间。”小李子回想了一下道,“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贾子就回来了,然后差不多两刻钟之后主子们就下课了。” 下课了之后是休息时间,然后再做些准备活动,小李子喂马草的时间和马毒发的时间差不多刚好相距两个时辰到三个时辰。 众人一时将怀疑的目光都放在小李子和景子旭的身上。但是同时也有些疑惑,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怎么会这么一脸不慌只是紧张的把事情都说出来? 叶非尘对小李子倒是有些赞赏,这个时候还没有乱阵脚足矣看出心理素质不错,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心里没鬼,所以才坦坦荡荡。 看那个心里有鬼的小贾子,现在可是都忘了抖呢。一开始做出那样惶恐的样子,现在却似乎冷静下来了一样。是不是以为有人会成冤死鬼而他可以逃过一劫呢? 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她,恰巧就是那天网。 今早上的是《诗经》,那与她而言是烂熟到心里的东西,着着就走神了,然后悄悄的在后面把眼光移向窗外,好巧不巧,窗外隔着广场之后就是马场的边缘。而边缘的角落,有一道小门,通过那门之后再走不久就是专门给在马场和射场上工作的人建的厕所。 那里对她的位置而言不是个好视角,而且隔着道、隔着树,看的也不分明,最主要的是那没什么风景。要不是今早眸个吸引了她目光的小家伙,她也绝不会往那边看。 那么一看,对她现在而言可是绝好的证据。 她神色一冷,盯着小贾子道:“你这个叼奴,竟敢撒谎!你根本就没有去过茅厕!” “叶大小姐不要冤枉奴才,奴才真的肚子疼去了茅厕,叶大小姐难道一直看着奴才在?怎么知道奴才有没去茅厕?”小贾子似乎满脸羞愤,说的话虽然不好,却直直反应了他的心情。 嘎……叶非尘再次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而小贾子得到了某人视线的凌迟,他不敢抬头,但瞬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他知道那是荣亲王的目光。聪明的他想到了什么,叶大小姐和荣亲王……即使有察觉,恐怕已经没命去告诉他主子了。 皇上轻咳一声,“那个……非尘,你怎么知道这奴才没有去?” “因为今天我们中等部的第一节课是讲《诗经》,讲的是《秦风·无衣》那篇,非尘忽有所感,就扭头去看窗外不远处的武场了。”她脑袋一转就找出了个很好的理由。 不过说到这里她就微红了脸,“后来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跑进了马场,就走神了。那个小男孩一直在马场的周边玩,后来还有一个嬷嬷一个宫女并一个小太监过去找他。那时候马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在那里耽搁了许久,正好就是巳末左右,而且,他们在的位置就是小贾子去茅厕的毕竟之路。那段时间,非尘并没有见过小贾子经过。所以,他肯定是在说谎。” 小贾子低着的头脸上一白。额际都冒出了汗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心里肠子都毁青了。 他就是嫌茅厕离马厩太远所以并没有跑过去而是随便的找了个草丛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一时偷懒要送他上死路。 现在……只能抵死不认了。 “叶大小姐还在上课,怎么可能时时都盯着那个不起眼又没有什么风景的地方看,也许奴才过去的时候刚好叶大小姐移开了目光。奴才确实去过茅厕。” 叶非尘目光一冷,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什么叫没风景,那里早晨可是有个超级可爱的小男孩!不然她才不会看呢。 “是不是冤枉只要找出叶姑娘说的那个小男孩还有嬷嬷和宫女来对证就是。若这奴才是抵赖,也由不得他。”景子旭眼里有了些怒火。这个小李子之前指出小李子,或者早晨叫小李子帮他忙就是个阴谋,是针对他的阴谋,想把害景瑞和叶非尘的事安到他的头上!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叶非尘一直都很冷静了,而且对他的目光一直无视,原来她早知道他不是幕后黑手。 这丫头……一开始不说,偏要整的大哥赔了爱马再说。那么……他看了看小贾子,又看了看景瑞,暗想这次瑞世子要倒霉了。 活该,景瑞平日里也是太过自信了些,如今看却是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 景瑞的脸色已经说不出的难看了。他平日里觉得小贾子为人聪慧,又十分机灵,一直都很信任,更是把自己的爱马交给他照顾。现在看却是吃里爬外的东西! 也说不清什么心理,虽然小贾子是他平日里信任的人,而且他还没有认罪,但是经过叶非尘那么一指认,就让他一下子对这小贾子产生了怀疑。 “非尘,说一下你看到的孩子什么样子?”由于天字部几乎是连接宫外和宫内的地方,所以即使有些官员的小孩出现也很有可能。不过叶非尘又说了嬷嬷和宫女,说明那孩子是宫里的人,而宫里的小孩就是他儿子。 原本第一反应他觉得只有可能是十岁的明儿,但是在正要出口之时他忽然想到他还有一个更小的儿子,才六岁的暄儿。 而且……他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最小的儿子了。如果不是这会有人提起小孩,他估计都不会想到那个儿子。毕竟生母位份太低了些。 “他大概只有五六岁吧,隔得有点远,具体看不清楚。不过……非尘大概知道他是谁,非尘曾在经过初等部教室的看到过他,应该是四皇子。”她其实不止一次看到过他,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都是笑呵呵的捧着快糕点在吃。小脸胖嘟嘟的十分可爱。 四皇子的母亲是雨嫔,是所有有皇子的妃子中位份最低的一位。之前她还想过他日子很难过,结果在看到他胖嘟嘟的小脸的时候就不再那么想了。 年纪小,母亲没地位,对别人没什么影响,自然没人费心的去对付他。 在皇上的吩咐下,可爱的景子暄很快就和照顾他的顾嬷嬷还有叫枝儿的宫女以及一个十来岁叫小顽子的小太监一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小脸胖嘟嘟的,眼睛又圆又亮,平日里总是笑的脸上有些紧张,却还是规矩的行了礼:“儿子见过父皇、荣亲王、哥哥、姐姐。” 声音软萌软萌的,和叶非尘心里想的一个样子。真的好可爱。叶非尘倒不是有多喜欢小孩子,她只是对这种胖嘟嘟又可爱的小孩子没办法,一见她就特别特别想去捏捏他们的小脸和小手。手痒难自控。 因为每次看到景子暄她身边都有人,而且突然去捏他的脸肯定很突兀,所以虽然手痒她都忍着。 但这次不一样了,皇上可是把审问的事情交给了她,她就有理由去靠近这个小萌娃了。 众人只见叶非尘上前几步走近四皇子,然后笑得十分和蔼,对就是十分和蔼的蹲下身子,微胖白腻的手捏上四皇子胖胖的粉嫩的小脸,然后就见她笑得更灿烂了些,声音温柔的有如春风拂面。让景飒聆的眸光冷了又冷,只觉得他自己也手痒了。 “四皇子好,我是叶姑姑,”叶非尘很不介意也很厚脸皮的把自己那没谱的辈分摆了出来,“现在姑姑有话要问你,你可以诚实的告诉我吗?” 景子暄见叶非尘很温柔,虽然小脸是有点疼啦,但是好不容易有母亲以外的人对自己这么好,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脸上的痛感,反而裂嘴笑道:“姑姑问,暄儿都告诉你。” 叶非尘笑得更温和了,“今天你是不是去马场边上玩了的啊?” 景子暄小脸微红,大眼睛悄悄却被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飞快的看了眼皇上,咧咧道:“暄儿想去看大马,今天上课老师讲了指鹿为马的故事。下课了,暄儿就去了马场。不过,等哥哥姐姐下课了暄儿就离开了。” 叶非尘一愣……这和自己扯得理由真的好像啊。不过明显的,人家小孩说的是真的。而她是乱扯。 初等部的上课时间相对独立,中等部和高等部的上课时间一致。由于初等部的学生年级还小,所以每节课只有半个时辰。按时间来看,他们下课的时间初等部和高等部还在上课。十分吻合。 “那你在哪儿玩的?” “在边缘,顾嬷嬷说暄儿不可以进里面去。”暄儿嘟了嘟嘴。 一边的顾嬷嬷脸色一白,赶紧道:“启禀皇上,四皇子年纪还太小,老奴担心在马场里四皇子会遇到危险,所以不敢让他走进去。” “你做的对,若是四皇子想去马场必须要有护卫在一边看着才行。”皇上在众人讶异的视线中温和的道。 这就是同意四皇子进马场了。一般来说只有到了中等部才可以去马场的。 顾嬷嬷脸色一喜,“谢皇上恩典。” 景子暄也喜滋滋道:“多谢父皇。” 于是叶非尘问顾嬷嬷,“你可知照看马场的人的茅厕在哪里?你们待的地方可看的到去茅厕的路?” “老奴知道,由于四皇子舍不得离开,所以老奴陪着四皇子在马场边缘玩了许久,那里正好离去茅厕的小道不远。”顾嬷嬷有些感念因着叶非尘而让四皇子被皇上关注,所以很聪明的道,“那段时间除了我们几个照顾四皇子的奴才,没有别的人经过。四皇子没有看到大马,还觉得很遗憾呢。” 叶非尘又捏了捏四皇子胖嘟嘟的小脸,得到他可怜兮兮的神情不由一讪,收了手。 她站起身来,对皇上道:“皇上,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小贾子说慌了!” “大胆奴才,竟敢在朕的面前说谎,说!是谁指使你的?若再有半句谎话,朕要你死!”景乐璋气愤的道。一个奴才,竟敢在他的面前玩这些花腔,怎么能不让他怒? 叶非尘却是微微撇嘴,皇上这话根本就不可能对小贾子产生任何效果。明摆着,他之前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已经必死无疑。反正逃不了一死,在死前指不定还要为他主子做点什么。毕竟像他这样在景瑞手下却心向着别的人的奴才,很有可能是有把柄在别人的手里,可能性最大的大概是他在乎的人。他为主子争取到的利益越多,死的就越有价值,他在乎的那些人就会得到别人的照顾。 果然,小贾子又开始不断的磕头,这次是痛哭流泣了。他跪爬到景瑞的旁边,大喊:“世子,世子救救奴才!” 景瑞大怒,一脚把他踢开,气的呼吸不畅。这个贱奴,背叛了他,现在要死了还敢给他捅刀子! 不待他开口骂,小贾子就开始呼喊了:“世子,奴才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做的啊,您救救奴才吧,奴才不想死啊!” “景瑞!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盛怒,大掌再一次拍在石桌上。 叶非尘暗想他的手都不会疼吗?这种天外飞仙的想法只是一晃而过。她默默的退到边上,对着顾嬷嬷使眼色,让她把被皇上生气而弄得呆住的景子暄带到旁边去。 顾嬷嬷感激的朝她点点头,把景子暄带到人群后面,让他看不到前面的那些极致的表情,也隔开了那种种让人压抑的气息。 景瑞因着皇帝拍出的那声响心里陡然一跳,当即跪在地上。 之前怎么也转不过来的脑子终于现在转过来了,他道:“皇上,瑞知错。马身上的银针却是瑞扎进去的,但是血颠这种毒瑞却从未说过,更没有让这个小太监去下毒。” 叶非尘低着头无语翻白眼,早说不就好了。现在说效果不知道打了多少折扣。白白让敌人得意。 “好呀!朕赐你汗血宝马,你就是这样对你的马的?你为什么要去用银针扎马?”皇帝眼眸森森的看着他。 叶非尘想景瑞虽然傻应该不会傻到说出是为了整她吧。如果那样,少不得要翻出前面他欺负她的事,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事实证明景瑞还是有点脑子的。 “这银针原本是用来自保的,瑞平时总随身带着。之前和大皇子赛马,到了最后一圈瑞见落后大皇子许多,好胜心起,一时想岔了便用了银针扎马。原本是想让马儿吃痛跑快点,哪知马忽然发疯,不仅瑞自身差点难保,还害了叶姑娘,瑞深感愧疚。”景瑞表情是真切的后悔。 皇帝面色缓了一点。像景瑞这样身份的人身上有抹了迷幻药性的银针作为自保的武器很正常,而像他这样的年纪血气方刚,十分在乎输赢也很能理解。若不是马之前被人下了毒也不会出什么事。 叶非尘微讶的看了眼景瑞。难得他脑袋转的快。这样的话不过是承了个好胜的名头,和害她相比的影响简直小到可以无视。 “不,不是这样的。”小贾子感觉到身上传来一股阴蛰的视线,立马哀怨的看着景瑞,“世子,您明明是想要对付叶大小姐,报之前叶大小姐让您当众出丑的仇才设计让马中毒的。” 景瑞阴狠的目光扫过去,“你这个背主的贱奴!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本世子和叶姑娘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何至于让本世子记到现在?便是记到现在本世子有那么傻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注去害叶姑娘?在本世子心里,本世子的命金贵着!” 他又看向景乐璋:“皇上,这奴才虽然是瑞的人,但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为谁做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要想着陷害瑞。瑞惭愧至极,都是瑞识人不清!” 景瑞的话很有道理。没有人相信平时傲得像个孔雀一样的瑞世子会为了报复叶大小姐而将自己置于生命危险之中。而且,那个小太监谎话连篇,已经得不到任何人的相信! “来人,把小贾子拖下去乱棍打死!”皇帝冷冷的下了命令,然后对着他身边的带刀护卫头头道,“佟侍卫,好好查查小贾子这几天和哪些人有过接触,过后把消息呈上来。” “是,皇上!”那佟侍卫说着就退下,让他身后的护卫把小贾子拖走了。 皇上略带失望的眸子往大皇子身上晃过,然后温和的看向叶非尘道:“非尘,这次你受了无妄之灾,到底是瑞世子一手造成。你说,想要瑞世子得到什么惩罚?朕都依你。” 景知妍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恶,父皇怎么一直对叶非尘那么温和,还对她这样宽容。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摔死?想着又有些不忿的看了看大皇子。大哥还说叶非尘要倒霉,现在看她根本就没有倒霉嘛。还得到了父皇的特别关照。 别的人也都是讶然不已。视线有些复杂的往叶非尘身上扫。皇上对叶非尘的态度真是好耐人寻味! 叶非尘却是垂了眼,她心里明白恐怕皇上心里已经清楚背后动手的人是谁了。因为之前的指控牵扯到二皇子,也牵扯到瑞世子,单单和大皇子无关,这就是最大的嫌疑。只不过由于那人是他心中的接班人,不好在众人面前将他审出来更不能当面处置。所以才将事情压到暗处。同时还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别人把视线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在如今的情景下,斗争还未拉开帷幕,大皇子就已经做了让皇帝失望的事,这可以说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吧。何况,还折了一匹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 罢了,如今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不过景瑞嘛……叶非尘抬眼,视线落在景瑞的身上。 景瑞觉得肌肉都有些紧张起来。他现在是半点也不会小瞧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娘。而且她分明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众人也都看着叶非尘,想知道她会说出怎么样的处罚方式。 ------题外话------ 神马也不想说了—— 056 如何惩罚? 057 一巴掌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7 一巴掌 春风吹过,御花园里花香四溢。 叶非尘对着皇上淡淡开口:“皇上,非尘可不敢逾越。按事情先后来说,先有瑞世子伤马才有马发疯险伤了非尘。瑞世子的马是皇上赏赐的,那是代表着西北对景国臣服的尊贵的礼物。不管瑞世子是不是出自于少年心性,出手伤了马也是事实。所以若说要惩罚,首先该是皇上要罚瑞世子才是,毕竟是他先有负皇恩。” 如果皇帝都仁慈的不给景瑞一点惩罚,她却在那里开口要去惩罚景瑞,那不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吗?不管皇帝是不是故意给她下套,反正她谨慎些总是没有错。 众人恍然,之前一时被皇帝的态度震到,竟然还没有想到这回事。不过看着叶非尘的眼神又变了变,这叶姑娘,心思细腻的很。 皇帝眼里闪过一抹光亮,他笑道:“非尘说的对,瑞世子伤马一事朕要罚!若不是非尘提醒,只怕朕就把这的一茬忘了。” 叶非尘低眉垂眼,暗想就算皇帝这么说也不会对她和景瑞的关系有什么影响。毕竟他们本来就有矛盾。更何况,皇上的心思谁真的猜得到?你说你会忘就真的会忘? 皇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景瑞,沉吟半响才道:“说到底瑞世子会做出伤马的事也是好胜心的缘故,本质上也就是为了面子。那么,就当场杖责十下吧。这是让你记住,往后做事不可太过随心,切记谨言慎行。” 景瑞一震,脸色有些苍白的望着皇帝,然后在皇帝幽幽目光中垂下头:“瑞定当谨记皇帝教导。” 皇帝的话一落,便有人在亭下备好长凳,有人拿着执刑的木棍站在两侧,有人上前来请景瑞。 景瑞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自己走下去,趴在长凳上。他走下去之前眼神止不住的往女子那边看了看。看到他心中的女神李珠略带鄙视的眼神,而后又带爱慕的往大皇子身上看去。心里大震,神色沉沉。他也看到叶非尘的表情,不是完全的幸灾乐祸,而是带着点小高兴还有同情以及不忍,让他心里不禁想要笑出来。 可笑,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一直喜欢的女子,他为了她出气做出一切的女子竟然爱慕着害他至此的人;而他看着怎么都不顺眼的人竟会为他不忍,虽然她的同情也让他相当不爽。 闷闷的棍声传来,景瑞垂头看地一声不吭。脸上痛的流出冷汗,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这十下中,他一直在乎的面子荡然无存,但他漂浮的心却慢慢沉淀,眼神也越发坚定。 叶非尘暗暗叹息。她高兴景瑞恶有恶报,但也的确很同情他。对他那样好面子的人来讲,大庭广众之下被杖责可能比死了还难受吧。最主要的事,他受罚,而罪魁祸首还在边上看着。可惜的是,人家是皇帝偏帮着的接班人,而你只是一个家里和皇帝站在对立面的世子。在这样的情境下掉以轻心,输掉所有的面子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次,景瑞为了害她而受了这样大苦,却也为他揭开了一些他以往可能还看不到的东西。希望景瑞能不要钻牛角尖。她也不指望他会感激她,但至少不要傻到把自己受苦都怪到她身上便是。 行刑完毕,景瑞拒绝身边人的掺扶,一步一步走近亭中。还是在原位置跪下:“瑞领罚完毕。” 皇帝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心境已经有了大变化的年轻人。暗叹期儿还是魄力还是不够。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多竖起了一个敌人。罢了,若是这些是他都处理不好,太子一事还真的要再看看。左右他有的是时间。 而就在景瑞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叶非尘忽然觉得有一束很不友好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追随而去发现竟是李珠。李珠的美目里全是责怪,然后看景瑞的视线又是心疼。 叶非尘万分无语,真心想哈哈大笑。这李珠脑袋是不是真的灌水了啊。方才她就没有看到景瑞看到她的眼神变冷了吗?而且,叶非尘可不认为自己看错了,这李珠在景瑞受刑的时候可是看了大皇子很多眼呢。那才是*裸的爱慕! 她觉得她一直都把景瑞看得挺傻的。但现在她才明白,有人把景瑞看得更傻。顿时叶非尘真心同情起景瑞来。当然,也暗自为李珠往后的日子撒花。景瑞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不等皇上说什么,景瑞自己开口了,“叶姑娘,此次因为本世子的鲁莽而让叶姑娘受惊,本世子深感愧疚。不论叶姑娘说出怎么样的惩罚,景瑞都甘愿领罚。” 最后一句用的是‘景瑞’,可以看出他的诚心。 皇上也道:“非尘,你提吧。”语气已经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似乎没了什么精神。 叶非尘知道皇帝这是准备在她说完之后就走人。也许是因为到了午膳时分,也许是因为不想有人继续追究罪魁祸首。不管怎样,叶非尘都不在意。有皇上护着,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对大皇子怎么样了。既然如此,皇帝走了才好,她还饿了呢。 “惩罚二字太严重了些。只是今日我穿的那身衣裳是天丝阁的凤羽缎,价值金不止,现在弄得脏兮兮的,可能穿不了了。所以,关于衣裳,瑞世子只要陪我两两黄金便可。” 景瑞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边上的人都有些犯傻的看着叶非尘,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故意狮子大开口。两两黄金!买一屋子上好的衣服都够了! 李珍李珠对视一眼,眼红的牙痒痒。 “然后就是我自己了,我虽然没有断骨也没有摔残,但是还是受了些伤,最主要的是我自己受了极大的惊吓,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连睡觉都不安稳。这部分,瑞世子也折成金子赔给我好了。我自认为自己比衣裳还是要值钱些的,所以,三两黄金。” 旁边的人开始吸气了,便是挨打后一直面无表情的景瑞都抬头看了看他,眼里隐有怒火。丫的,她分明就没有受伤,受惊更是天方夜谭,还要他陪那么多钱!但现在他也不能反驳,只能着她说,然后他好好受着。他觉得,他真的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睡不安稳了。 “最后,就是这把匕首了。”叶非尘缓缓道,“这把匕首是昭姐姐送给我的。据说珍贵非常,是当初镇国公在战争中所获,得来也十分不易。可如今它沾了有毒的血水,让我十分心疼。” 景瑞已经做好准备叶非尘狮子大开口了,却到她道,“不过这匕首到底是昭姐姐送给我的,若以金钱来衡量其价值就落了俗气。便请瑞世子送十坛二十年以上的佳酿到叶府,我日日擦拟就好。” 虽然二十年以上的佳酿难得,但对于寿王府而言完全不是难事。也没有之前的价值。倒让边上的人愣了愣。却是让郭昭感动的泪眼花花。 叶非尘稍感羞愧。她想要得到的其实是佳酿。因为她之前说寿王府美酒多。尤其是有一种名唤清冽的酒,几十年的有上百坛,都是老寿王的心爱之物。 而要佳酿也是临时起意,是刚才她眼神晃到景飒聆身上的时候忽然想到的。景飒聆是男子,但内力极阴。这肯定和他讳莫如深的病情有关。好吧,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病情,但偶尔失去理智,人变得阴沉嗜血本来就不是正常的现象,就当是得了病也无妨。 照她想,他练极阴的内功应该就是为了控制病情。他有两次都差点在她面前发病,两次都是气息阴冷但人却很烫。她想看看能不能提炼出什么药丸来给他压制一下体内的热气。清冽酒就是极好的药引。尤其是在地窖放了二十年以上的。 当然,这一切不过想当然。还是要问过景飒聆具体情况才行。虽然什么都不太分明,但她还是就那样自然的说出来了条件。而且如果真的和她想的一样,她需要那样的酒以景飒聆的能力肯定也弄得到。那样不经过仔细的思考就开口,其实不过是那一霎那涌出的想要为他做什么的心情吧。 “五两黄金,十坛二十年以上的佳酿,本世子记住了,不日便送到叶府。”景瑞道。 “瑞世子起来吧。”皇帝开口道,“时间不早,各自散了。至于幕后黑手,朕会派人继续查下去,定会给瑞世子一个交代。” “谢皇上。” “恭送皇上!” 景飒聆看了眼叶非尘也跟着皇上离去。 如今已到用膳时间,众人都撤了去食堂用餐。虽然发生了意外,但下午还有课总是要上的。 “瑞。下午的课本皇子可以帮你去向老师请假。”大皇子恢复一贯的温和道。 景瑞笑笑,“多谢大皇子。” 大皇子面色不变,但是眼神动了动。景瑞语气中的疏离太过明显。 不待他说什么,景瑞就已经对身边的柯正道:“还待着干嘛?没见着本世子受伤了吗?叫人把软轿抬过来!” 叶非尘不由好笑,这人恢复的倒快。一下子又变回那样的不可一世的表情。但是,有些东西到底是变了吧。 大皇子看了看叶非尘,一派温和的道:“叶姑娘可还好?” 叶非尘淡淡的笑,“托大皇子的福,非尘无事。” “那便好。本皇子先告辞了。”说着大皇子便抬步离去。 “非尘非尘,你是不是也要请假啊?你有没有哪里受伤?”郭昭见大皇子走了赶紧冲过来,拉着叶非尘仔细打量着。 叶非尘手臂吃痛,赶紧道:“昭姐姐,我手臂伤了,不过只是小伤,一两天就会好的。” 郭昭赶紧放手,“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下午是女工,受伤了连针也拿不稳。” 叶非尘点点头,下午的课一般男女不同。女子是女工和女德,男子是兵法和武术。像高等部中没有女子,所以马术课才会上午下午都会有安排。 “那就麻烦你去帮我请假了。” “不麻烦。”郭昭有点叹息道,“你脚伤才好现在手又伤了,真是可怜。” 说着她眼睛一亮又有点后悔道:“是我傻了。我去庙里求佛只记得要佛主保佑你的脚伤快好,却忘了求佛主保佑你以后都不要受伤,真是失策啊失策!” 叶非尘忍俊不禁,但也不会去说什么‘还是不要这么迷信’的话。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鬼神之说可是有着很难言明的执念。当然,那也是对相信的人来说。像景飒聆那厮,根本就不信佛不信鬼。 “我过两天就来上课。不用太想我。”叶非尘笑着道。和郭昭一起会十分的轻松。 “我才不会想你呢。”郭昭眼睛亮亮的道,“我想你了就去你家找你。反正我这次又不会外出。” “嗯,我在家准备好吃的。”叶非尘点点头,“好了,你快去吃饭吧,不然等下饭菜冷了。” 说着她看向站在一边的杨乔宇,打了招呼,“杨公子。” 这人似乎哪里有好戏哪里都不会少了他。 “叶姑娘今日真让人大开眼界,只怕不会有人再小瞧了你。”杨乔宇笑得十分灿烂。 “是呀,让杨公子看了一出精彩的戏。不知杨公子准备付多少票钱?一般而言,看戏都是要出钱的吧。”叶非尘笑的温和。 杨乔宇脸皮一僵,想到她对景瑞狮子大开口顿觉自己荷包有危险,当即道:“叶姑娘说笑,本公子可是相当为叶姑娘担心,怎么会以看戏的心态去对待那般严肃的事。呀,时间不早了,再晚就吃不到饭了。告辞。” 郭昭也和叶非尘告辞,然后赶上杨乔宇,得意洋洋道,“活该吃瘪了吧。叫你只顾着看。明明就最先赶到,也不见你帮非尘,真是没用!” “郭昭!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没用?” “你就是没用……” 声音渐远,叶非尘嘴角弯弯。其实,若说哪里有热闹少不了杨乔宇,还不如说哪里有郭昭就少不了杨乔宇。有些事,大概他们自己还看不清呢。 “小姐,走路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奴婢也去叫轿子来?”星儿见叶非尘站了半响也不迈出半步,便提议道。 “不用,我脚没伤。”叶非尘温和道,“我只是觉得很有趣。” “什么有趣?” 叶非尘但笑不语。 正准备走的时候,一声软糯软糯的声音自亭柱边传来,“叶姑姑。” 叶非尘看过去,景子暄正站在那里,顾嬷嬷等人站在他身后。他圆圆的眼看着她,有些欢喜有些期待。 由于他们都站在亭柱边上,所以不易被人发现。若不是景子暄出声,叶非尘肯定也不会回头去看那里。 走近景子暄,叶非尘完全没顾虑的捏他的小脸,“怎么了?四皇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暄儿。”四皇子嘟嘟嘴道。 叶非尘当即领会,“好,以后就叫你暄儿。” 景子暄咧开嘴,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来,里面有一块可爱的兔子状的小点心:“姑姑,吃。” “谢谢,”叶非尘接过来,好奇的道,“这是谁做的,好可爱。” “母亲做的。”四皇子叶非尘夸奖不由高兴的道。 顾嬷嬷立即紧张的解释道:“是雨嫔娘娘做的。四皇子,要喊母妃。” 母亲,整个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拥有被这样叫的权力。 景子暄立即垂下眼睛,又长又弯的睫毛轻轻颤抖:“是母妃做的。” “雨嫔娘娘真是手巧。”叶非尘说着便咬了一口,“味道也很好。” “叶姑姑喜欢就好,以后暄儿可以带给叶姑姑吃。”景子暄笑脸又灿烂了起来。 顾嬷嬷其实很紧张,因为吃食对于身份尊贵的人来说是一个很需要注意的地方。一般人都不会随意吃别人的东西。但是她又不好当着叶非尘的面教导四皇子。所以只是抱歉的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趁机又捏捏他的小胖手,笑道:“不用了哦。你母妃给你做点心已经很劳累了,如果再给我做不是会更累吗?何况我是姑姑,姑姑怎么可以吃暄儿的东西,要说也该是姑姑送糕点给暄儿吃才是。” 景子暄眼睛一亮,嘴角似有可疑物体流下,“真的吗?叶姑姑要给暄儿吃好吃的糕点?” 叶非尘一囧,果然是萌萌的小吃货呀。 “当然是真的。”叶非尘点头道。 又逗了一下景子暄,叶非尘才带着星儿离开天字部。 不过没有走多久,就碰到了景瑞还有李珍李珠及平时和他们玩在一块的贵公子小姐们,边上有一顶轿子。 看样子是在景瑞离开之前表示慰问。叶非尘注意到里面没有景璃。 话说除了景瑞摔倒的时候景璃紧张的跑出来把他扶起之后就好像没有看见景璃了呢。景瑞的那个弟弟,真是天生带着阴沉的气息而且不喜说话的一个人哪。 不过,他一直不在可能是因为太过了解景瑞吧。景瑞丢脸绝不想被太多人看见。 而对前面围着景瑞的那些人,叶非尘只想说,你们太没眼色了。现在瑞世子恐怕一点点也不想到你们的慰问。而且,你们离他越远他会越高兴。 当然,叶非尘也大抵可以想得出来,并不是那一堆人都很蠢,而是有人非要拉着他们去。比如李珠。 叶非尘并不太想和他们打照面,正准备从边上的路走的时候却被那边的人注意到。 李珠当即就怪声怪气的道:“非尘妹妹,你还不过来给瑞世子道歉,若不是你,瑞世子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叶非尘眉头一挑,脚步半点不移,径直的走了过去。她先看了眼脸色有点沉的景瑞,然后似笑非笑道:“珠表姐这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你确定瑞世子需要我的道歉?” “不必,”景瑞沉静的道,“这次是我的错。” 他不再看边上围着他的人,也没有去看脸色变白的李珠,走到轿子前,看了眼叶非尘才掀帘进了轿子。 “回府。” 叶非尘也不理那些站着有些尴尬的人,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走了几步面前伸过来一双手。 “珠表姐这是何意?”叶非尘声音有点冷。 “非尘妹妹,你不要总是这样得一点理就不饶人。这样传出去大家会说你很小气的。叶府的人不应该像你这样没有气度。”李珠循循教导。 叶非尘不由笑出声来:“珠表姐真是让人感动的很。没想到珠表姐会这样为我叶府着想。可惜的是,珠表姐似乎有些问题没有想过来。要说我也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呢,可珠表姐只担心瑞世子,半点也不见担心我,真的有在为叶府着想吗?此外,瑞世子都已经说了这事是他的错,你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是在质疑瑞世子的话吗?知错能改方是君子,错了还不断的找借口也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会想的出来。” 叶非尘冷冷的道:“所以,不要以你浅薄的见识去揣测任何人的心理。你现在……似乎还没有那个资格为瑞世子说任何话?” 不去管李珠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叶非尘迈开脚步。 “叶非尘……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这样说我?”李珠本就因景瑞态度的变化而心里闷着在,现在又被叶非尘这样不留情的教训,心里的怒火怎么都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让边上的人看了都震了震——真是丑陋。 “啪!” 响亮的巴掌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点上,那个点就是叶非尘的小手。 “你敢打我?”李珠快要被气死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打过她!第一反应就是回一巴掌,可惜手被李珍给死死的拽住了。 “非尘,你这是干嘛?珠儿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动手。”李珍眼里闪过些冰冷,镇定的道。 “恶意?并不需要她有什么恶意。我只知道刚才她骂我了。”叶非尘神情冷清,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是严峻的表情,“从我回望都起到过不少珍表姐和珠表姐的传闻,我以为,你们都是德行容貌具为上乘的大家闺秀,毕竟虽然安阳候和安阳候夫人去世的早,但这些年爹爹和夫人对你们可谓是细心教导,该学的东西也不会落下才是。” “可方才珠表姐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让人失望之极。诶,若是让爹爹和夫人知道了他们这些年辛苦下来的成果就是还没有嫁人的姑娘就只顾着为公子讲话完全置我于不顾,而且用市侩污秽的语言侮辱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叶大小姐,不知要多么伤心才是。” “刚才那下打的有点重吧。我现在还觉得手有点疼呢。可真是不好意思。”叶非尘斜睨了眼李珠,“以后还请保持大家闺秀的姿态吧,不然保不准我又会手痒的。” 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目送着叶非尘小小的身影离开,他们所站的地方升起一股难言的沉闷感,那种好像是从地底下泛出的阴沉。 “姐,我饶不了她!”李珠咬牙切齿道,几乎把牙齿都咬断。这话说的很小声,而且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她身边的李珍得一清二楚。 “嗯。” 叶非尘敢对珠儿动手是她没有想到的。但很明显的一点是她们那种本就不平和的状态真正完全打破。往后连虚假应对的假面也不需要了。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和珠儿要去休息,大家先去吃饭吧。”李珍温柔的笑道。 人群散去,看着李珍完美无缺的笑容和阴气沉沉的李珠,大家眼里有些奇怪的情绪。今天的李珠似乎和平时他们认识的有些不一样呢?而且……李珍能在自己同胞妹妹被打的情况下还保持着那么完美的笑容也让他们有些讶异。平日里的话,她应该已经哭了吧。或许,往常有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看清啊。 李珍挽着李珠的手也离开那个位置。热闹的地方顿时空无一人。 不远处的一株树后,李嘉矮矮瘦瘦的身影出现。看着离去的李氏姐妹花微愉悦的弯起了嘴角,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真好,叶大小姐终于露出锋芒了呢。亲爱的两位嫡姐……嘉儿等着你们回家呢,等你们来到……地狱! …… 叶非尘能够感觉到星儿落在自己身上的微带讶异的目光。估计是被自己对李珠动手给惊住了吧,毕竟她一贯都是温和可亲的。 从她站出来步步紧逼大皇子放弃他的汗血宝马、揭穿小贾子的谎言、半点不客气的痛宰景瑞开始,她就不能够回到那个温温和和的叶非尘了。因为锋芒一露,要么越来越凌厉,要么就在变得更凌厉前被人拍死。无疑,她不会选择后者。 似乎最近的事情都在逼着她一步步的走出自己为自己营造的安逸圈,让她不得不一点一点的强硬起自己的心,磨好自己的爪子。 但终归,她还是有些抵触的,毕竟安逸的生活太让人舍不得了些。只是心里已经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不狠一点就无法真正过的好。 大皇子借景瑞的手对她下手,最多不过是为了景知妍出气,可一切分明是景知妍的错,是景知妍想要抢她的东西才会被她当面训斥。只是他们都似乎看不到这一点,只看得到因为她而让景知妍丢了面子。甚至为此不惜对她下死手。 这次不成谁又知道还有没有下次?若一味的受着、防着,吃亏的也只有她自己。 还不如先让人看看,让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叶非尘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走出国子监的大门,正欲往自己马车停靠的位置走去,就见一顶轿子拦住了去路。 “瑞世子,有何事?”叶非尘有些讶异。 “叶非尘,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不太好使?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轿帘未掀,景瑞微带沉闷感。 叶非尘微囧,顿了一下很诚实的点头,“的确是,不过,那都是今天之前的事了。我想,以后瑞世子该让人刮目相看才是。” “嘁!”景瑞似笑非笑的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到他道:“回府!” 叶非尘愣了愣,还以为景瑞会甩出什么话的。结果把她拦下就问那么一句话?真是毛病。算了,可能是今天受的打击太大一时神经错乱了吧。 “小姐。”见叶非尘走过来,候在马车边上的鬼魑和鬼魉两人神情有些异样的行礼。 此刻马车车门开着,车帘轻动,叶非尘看到了里面的人。 “星儿去后面那辆车。”叶非尘温和道。 然后不看鬼魑和鬼魅的神情径直上车。 进入车中,叶非尘看着侧躺着,神情慵懒的景飒聆十分无语。 “大叔,你想干什么?你要知道我祖母不太想我接近你。而且,你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不怕有心的人看见?进而猜测我们的关系查到你四年前的行踪?”最后那句话叶非尘刻意压低了声音。 景飒聆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眼眸微微眯起:“反正你祖母已经知道我们认识,偷偷摸摸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好。至于行踪,我已经做了安排。四年前我到处游玩,去过北地自然也到过南地。正好经过泉州,在哪里碰到了你。而且还和你来了一场绝妙的文斗,你只要记着这点就好了,晨斐!” 叶非尘讶然,而后笑着点头,“公子才高八斗,晨斐想忘也忘不了。” 如果是这样,四年前年仅八岁的她和景飒聆相遇,景飒聆对年少才高的她当然会记忆犹新,不久前见到叶非尘惊觉晨斐竟然是个女孩子,那么引起了他的兴趣也很自然。 而且只要说当时她是偷偷跑出去玩,不太好意思提起,就能解释之前为何不在主母面前说出实情。同时,上面的那种说法还很好的掩盖了当时景飒聆身受重伤的事实。 毕竟从游船一事祖母就已经看出她和景飒聆认识已久,那么最初想让别人以为景飒聆接近她都是因为祖母的影响力的想法就已经靠不住了。 “不要小看黄泉镖局的探组能力。”叶非尘从紫茶壶中倒了杯茶,喝了口才道,“虽然我说黄泉镖局在我手上,但是局里的人最忠于的还是祖母。若你的安排有纰漏,我这边可帮不了你。” “小丫头,”景飒聆夺过叶非尘手里的杯子,将里面的半杯水一饮而尽,“你也不要小瞧为师的能力。况且……当初在泉州为师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叶非尘便不再说这事,而是问道:“你在马车上等我可是专门说这件事?” “不是。”景飒聆坐正了身子,偏头从车窗看向外面,眼角的流光有点冷,“我只是搭个顺风车,顺便告诉你这件事。” 说着他伸手捏了捏叶非尘的小脸,在叶非尘恼怒之前收手,“手感挺好的,虽然不比以前。怪不得你喜欢捏景子暄那小子的脸。” 叶非尘讪讪的揉揉自己的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可以预料只要她说摸着舒服以后她的脸绝对会遭殃。这是个多小气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你要去哪?” “到了。小丫头,为师先走了。”他单手撑在马车中间的小案上,身子跃过的同时亲了下叶非尘的小脸。 在叶非尘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见车门一开一关,车中已没了他的身影。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刚刚经过的一条小巷。 “小三。”叶非尘唤了一声。 化妆成车夫的小三松开缰绳进了车厢,几乎同一时刻从车底翻上一个人代替了他的位置,那是鬼魅那组的小甲。边上骑马的鬼魑和鬼魅对视了一眼,而后移开。 小三跪在案前,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地上。 “小姐有什么吩咐?” “不必如此拘谨,坐吧。”她的马车很大,里面的空间比较宽阔。除了车门的方位没有设坐,对着车门的位置设了软榻,两边是铺了软垫的长凳,中间有一四方小案。此刻她正坐在软榻上,离车门的位置最远。 小三便依言坐在右边的位置上,几乎是紧紧的挨着马车车门。 “你知道方才荣亲王离开的那条小巷是连接到哪里吗?” 小三飞快的看了眼叶非尘,垂眼道:“那里通向温府的后门。” “温府?温怀修家?”叶非尘忽的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那温怀修好像知道她一样,原来是因为景飒聆的缘故啊。 “是。” “嗯,你给我说说温府吧。” “景国最著名的四大香世家,南北各两家。北方便是温家和尹家,温家的家主温恒原是帝师,四年前辞去官职四海云游。温怀修是温恒的长子,被人称为神童,十二岁前默默无闻,一出现在众人眼前就才名广播,年方二十时就成文渊阁的博士,尤擅琴艺,在国子监天字部任教。” 叶非尘暗自沉吟,眼里有点疑惑。温恒四年前辞官,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都让她有点在意。这和景飒聆在泉州受伤的时间是一样的。 “尹家,是国子监祭酒尹鹤的尹家吗?” “嗯。南方两家是林家和叶家。林家是当今玉妃的娘家,叶家便是小姐大伯家。” 叶非尘了暗自一惊。她一直知道大伯是当代大儒,走哪里都很有才名也很有面子,但没有想到泉州叶府的名声那么大。 只是……若是香世家,叶府的人丁也太单调了点。据她所知,整个叶家也没有多少人。如果真的要算,除了叶定荣叶定康这对兄弟,别的关系都有些远。 “四大香世家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便是子嗣单薄,不过子女中总有惊才艳艳的人,虽然子嗣单薄也是百年来连延不断的,而且每一家都是学生遍布天下。”小三看出叶非尘的疑惑,开口解释。 这样啊,叶非尘也不再多问。以前太过不注意这些东西了,以后要多上点心才是。 …… 明晖殿内。 景乐璋坐在镶金龙纹扶手椅上,目光沉沉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大皇子景子期。 “儿子知错。”景子期没有犹豫的就跪下来。 “果然是你!”景乐璋气的把手边的砚台砸下去,“经天纬地之学你不去好好学,倒学起了这种下毒暗害的招数,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好有出息!” 景子期满脸悔恨,语气诚恳:“父皇,儿臣只是见三妹受气心有不忍,想要为她出口气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对叶大小姐怎么样。儿臣虽然有想让叶大小姐当面出丑但并没有指使下面的人去下毒。那毒儿臣也是都没有过。” “那个小贾子之前有一次差点被瑞世子打死,儿子心有不忍为他说了句话。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记得儿臣的恩情。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三妹受了叶大姑娘的气,而且知道瑞世子会在马上扎针才顺水推舟做了这些事,以为可以当做报恩,却不知愚蠢之极。” “儿子不该有不好的想法,更不该对下人表现出这样的想法,让下面的人妄加揣测,做出这样的事来。儿子甘愿领罚。” 景子期说完重重的磕头,咚咚的响声表现了他说话的诚意。 他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而且像什么救了小贾子的事啊都是可以查出来的。他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而且还在言语中透露了几个信息,一是他为人仁慈;二是看重亲情;三是揭露了景瑞扎马是临时起意的假话,因为如果是临时起意小贾子不会知道,这就代表着景瑞压根就不是为了赢二是为了对付叶非尘才扎的马。 皇上眼里神色变幻,半响才道:“知道错了就好。景瑞养伤的时间你就在你的在德宫里好好面壁思过,把《道德经》超一百遍。” 景子期眼里闪过一丝暗喜,“是,父皇。” 等景子期退下后,皇上看着身边的黄公公捡起地上的砚台。 “你说……大皇子的话有几分可信?” 黄公公一惊:“老奴不敢揣测。” “呵。说他聪明他也聪明,说他傻也还真有点傻。”皇帝说着摇摇头。 黄公公静默不言。 “说到妍儿受气,她那性子也会受气?她和叶非尘之间发生过什么?” “之前叶大小姐不是写了两首诗挂在阁吗?三公主不相信是叶大小姐写的,就拿了副空的画卷要叶大小姐写几个字看看笔迹。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如果叶大小姐写得出各种字体,三公主就要承认是在向叶大小姐讨教。叶大小姐便将各种字体都写了,似乎还写了一种大家都不认识的字体,三公主当时有些生气;另一件就是于御史弹劾的那事了,三公主看中的恰好是叶大小姐的首饰。” 皇帝不知道到了什么眼光倏地一亮,在黄公公看过来前已经泯灭,“哦,天字部的人都不认识的字体吗?去把叶姑娘写字的那画卷找出来让朕看看。” 黄公公低头:“是。” 另一个地方恰好也有人谈到这幅画卷。 057 一巴掌 058 你就像是母鸡护崽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8 你就像是母鸡护崽 太皇太后的颐华宫内。 “你是说叶非尘那小姑娘曾写过整个天字部除了她没有人认识的字体?”太皇太后原本靠在椅子上,此刻身体却是微微的向前倾,眼里有难掩的光芒。 “是的。”杜嬷嬷静立在一旁道。 屋内沉默半响,才到太皇太后的声音再度传来:“这真是有点意思,把那卷轴拿过来给哀家看看。想必知研也不会多么看重,就直接取过来便是。” 这话的意思就是暗地去拿了,杜嬷嬷颔首:“是。” 傍晚时分,皇帝和太皇太后分别得到相同的消息。 “三公主那日虽然把画卷拿走了,但是心里不高兴,根本就没有将画卷带到她宫里,而是半路上扔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不知所踪。” 而两人几乎也做出同样的反应。 “罢了,以后想看便让那丫头亲自写就好。” 由于当日叶非尘写出了各种字体,所以景知妍再不愿意也勉强承下了‘讨教’的说法,既然是讨教,自然要把卷轴带走。而她根本就不愿意多看叶非尘的东西,半路上就让宫女给丢了,还故意丢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而那副卷轴现在在哪呢? 天字部阁二楼内,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子正站在凳子上去拿架顶端的一本,那本很残破,看起来年代已久。 由于他长得有些矮小,所以还在凳子上也垫了几本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朝着寻找许久的那本抓去。 ‘嘭!’抽的同时脚下的垫的一滑,他整个人都摔了下来,瘦小的骨骼似乎都摔的咯吱作响。但他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看着自己手中的笑的十分灿烂。 此刻阳光西斜,穿过窗子落在他抬起的脑袋上,给他那平日唯唯弱弱的小脸打上一层泛金的光芒,灿烂夺目。 李嘉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将垫脚的一页一页的抚平,然后一丝不苟的摆在架之上、把椅子放回原位。最后才抱着费心拿下的靠在墙角坐下。 “这本肯定会有记载。”他小嘴里嘀咕道,眼里有些期待。 他拿的是一本年代已经很久远的一本类似传说故事集。 他坐的旁边有他脱下的外衣,他的外衣上放着三副卷轴。其中两卷是叶非尘之前挂在阁写了诗的,另一卷则赫然是三公主景知妍扔掉的那一副卷轴。 打开布满各种不同字体的画卷,李嘉细细的手指指向叶非尘写的甲骨文,而后另一只手不断的翻着那本厚,手上的速度飞快,眼珠子左右移动的速度也十分的快,与手中的动作协调一致。 那本厚厚的剩下的页数逐渐变薄,他也没有看到说中有和叶非尘写的字一般的字体,不由的有些沮丧,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 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眼睛忽然顿住。然后他赶紧将双手捧起,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最后一页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国之初始所聚,为捍国之末时穷途。** 他的眼光落在最后四个字上,他不认识,从未见过。但是那样简单的笔画,那样的构造,分明就和叶大小姐写的所谓的甲骨文如出一辙。 心陡然的跳了跳。原本他只是不甘心自己这么努力的读竟还有自己不认识的字体存在,他觉得十分的屈辱。所以一直都想搞清楚叶大小姐用的是什么样的字体,结果却一直找不到记载那样文字的籍,想要去学也完全没有机会。 可是现在……他幽暗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芒,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即使,他还不知道是什么。 眼光沿着第一句往下看,他又犯傻了。这下面的弯弯曲曲像蝌蚪一样的东西他更是没有见过,若说是文字还不如说是胡乱画的画要更像一点。 他的手抚上这页纸,犹豫半响,终是坚定了眼神。 在阁关门之前李嘉离开了阁。而被他放在最不起眼角落的那本的最后一页荡然无存,甚至连被人撕去的痕迹都一点也看不出来。 …… 温府菩提院。 院中梨花满地,宛若给地面扑了一层天然丽毯,让人舍不得踩上去。 梨花树下,温怀修靠在躺椅之上,及膝的长发被搁在胸前,柔顺光滑。他一手执镜,一手轻抚着脸上的红痕,眸光幽冷。 忽的,梨花如暴雨般的落下,落了温怀修满身。 手里的小镜立马如闪电般飞出,夹杂着凌厉的攻势。 衣袂翩飞,景飒聆挺拔的身姿已立在院中,他长长的墨发霸气飞舞,潋滟的眸光如星光璀璨,单薄的紫唇斜斜挑起,细长的手指间夹着的正是温怀修先前照的那面小镜子。 温怀修声音冷冷:“你还有脸来?” 景飒聆眉目一挑,对镜将几缕顽皮的发丝顺好。三尺宽的墨带直直击向正屋的门,从大厅里拖出一把扶手靠椅,然后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 身子往后一靠,一手抵着扶手撑着下巴,眼光往温怀修脸上晃过。 “我为什么没有脸来?”景飒聆慢悠悠的道,“身为师弟,看着自己师兄未来妻子遇险不出手相救只在一边干看着,我没让你摔残就是好的。” 话虽说的不客气,但从自称便可看出两人的关系很好。 温怀修气急:“你讲不讲理啊?我什么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让无情出手相救的,但当时压根就不好出手。你想叶非尘那小丫头从马上掉下来摔死啊?” “说到底人是在你眼皮下伤的。”景飒聆慢悠悠道。 温怀修忽的敛了怒气,漂亮的眼睛将景飒聆扫了一遍,姿态优雅,又进入到仿佛仙气环绕的境地。 他轻轻笑了笑:“多少年不见你这样耍赖皮了。说吧,你想干嘛?” 景飒聆伸手接过飘落的一朵梨花,白白小巧的花在他的手中静躺,乖巧可人。他使出内力将那朵小花送至温怀修的面前,温怀修伸出手,让它落在手心。 “我要你上报摔伤了腿,扭了筋。” 温怀修微愣,而后无可奈何的苦笑:“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要是伤了脚,这几个月就不必去天字部任教了。你这是想去天字部任教?我说师兄,你是不是太护着那小丫头了。简直就像是母鸡护崽,我看那小丫头看起来可不像弱的没边。” “她聪明是聪明,就是心软了点。”景飒聆笑了笑,似乎有点无奈的道,“我又舍不得教她心狠,就只有站在他面前护着了。” 温怀修直起身来,认真的看了景飒聆半响,心里暗惊他的认真。风淡云轻的表情散去,换上严肃的模样:“你的身体,这般动情可不太好。不说害了自己,怕是总有一天会毁了她。” 景飒聆站起身来,熟门熟路的往正厅走,“绝不会有那么一天。” 温怀修见他如此,放下心里的担忧。也起身往正厅走去。 “你是想讨一杯茶还是下一盘棋?” “都不是。”景飒聆看着温怀修道,“我想知道你父亲的行踪。” 温怀修愣了愣,坐在景飒聆对面,微垂着头,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只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闷。 “没有。”他慢慢的抬头道,“我没有我父亲的行踪。事实上从四年前他离开到现在,也只有前两年偶尔会收到他的信,后来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你。” 他直视景飒聆的目光道:“当初你和我父亲都是领了皇上的命令出去。你之前也深受重伤,而我父亲了无音讯。当初皇上到底是让你们去做什么了?” 景飒聆轻微的皱了皱眉,依他想,这两年虽然他没有温恒的任何消息,但是皇帝一直都没有提这件事也没有派人出去找,那么应该是皇上有得到温恒的消息,只是却对他有所保留所以才不告诉他。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温恒还有消息,那么他一定会和怀修联系才是。他相信怀修不会是在骗他,那么温恒是真的失踪了? 景飒聆抬手抵住太阳穴,轻轻的按起来,“说实话,我并不太清楚皇上的目的。我只是奉命去叶府找一本。找一本上面有我不认识的字体的,找到后要确定叶定康是不是认识那种字体。可我连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要说是确定后面的事。” “你的伤是叶定康派人打的?”温怀修脸色有些凝重。香世家内会有那样的高手? “不是。”景飒聆当即就否定了,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我现在都不太确定当时是怎么受伤的。只记得才进泉州地界没有多久,就在一个树林中遭到袭击。一个人也没有,四面八方全是飞刀飞箭,而且我们一行人不知什么时候内力全失。简而言之就是在那里挨打。” “最后逃出来的一行人只有四卫和我,但是每个人都遍体鳞伤,而且我与他们在迷雾中走散。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是小丫头救了我,而我刚好在泉州叶府的后山。在我养病的两年里,我找了不少机会去叶府房,找遍了里面的都没有看到什么我不认识的字体。” 说着他又看看温怀修,无奈道:“可是我今天说不久之前小丫头似乎在天字部写出了一种整个天字部中等部学生都不认识的字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乱划几笔。” 当时他正在福州,这件事根本没有传到他的耳里。还是今天调查大皇子为何要动手害非尘的时候才得知的。 温怀修怔了怔,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景飒聆道:“她防着你?或者说在泉州的时候她就发现你有别的动机,让她大伯把那什么给收起来了?” “不是。”景飒聆肯定道,“叶定康认识的字体我全都认得。而且小丫头会的那种字她虽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但也绝不会是叶定康教给她的。” “你不去问问?” “自然要去问的。只是想先弄清楚一些事而已,不然也和她说不清楚,白白让她多担忧。我在想,当初你父亲是不是去了江州。” “你是说……”温怀修眉头轻挑,“江州林家?” 不等景飒聆开口他就继续道:“当初我父亲确实也是南下的,至于是不是江州林家,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有八成可能。” 说着他叹道:“从来你在皇帝手下做事都只管自己的任务,不会去理会别的人的事,这次你却来过问我父亲。我可不认为你是在担心我父亲。” “嗯,不是。”景飒聆直言不讳,他最担心小丫头,“对了,我其实有了一个猜想,我觉得你父亲和我找的东西都不是最终目标,最终的目标应该是一个宝藏,还是一个可以挽救如今内忧外患的景国的宝藏。因为随着北边少数名族的动乱,皇上越来越紧张了。但是他却很少在想如何应对那些动乱,更多的是在问我当初自离开望都后发生的一切。他应该是在把希望寄托在那宝藏之上。” 不管是对皇帝心思的猜想还是如今皇帝的行为亦或者是有关对宝藏的猜测,都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便是他们出自同门,景飒聆也几乎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讲关于朝事、关于皇帝的事。 现在却…… 温怀修当即冷了脸,“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愿沾上这些事,现在在我面前讲这些是为什么?就为了保护叶非尘那个小丫头,所以你不惜也把我拖进去?” 叶非尘如果真的会那种皇帝一直在寻找的语言,而景飒聆关于宝藏的猜测又全部都是正确的,那么叶非尘就会变成很关键的人物。 而往往,关键人物都会比较危险。不说如今巴不得景国乱掉的北方各民族,就是景飒聆在外遇到的那场埋伏的幕后之人就不能小觑,至少不知是敌是友。 “怀修,不是我要把你拖进来。而是你想想,若我的猜测成立,温府又怎么会脱离整盘棋局。而我的猜测,会不成立吗?这些年……我自认对皇上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皇上派景飒聆和温恒分别去的是南方两家最有名的香世家,那么北方的香世家又怎么跑得了。 温怀修脸色更阴了些,美丽的脸上仿佛蒙了层层雾气。 若果真是那样,那么皇上要他父亲去林家找,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或者是逼迫父亲也拿出那样的来呢? 眼眸悠悠,他想起来了。在父亲四年前离开之前的前几天,父亲笑言他要辞官云游也不知多久才会回来,所以在走之前要把心爱的都拿出来晒晒。那一次,整个温府的几乎全部都被下人弄了出来,费时费力,好不容易全部都晒好,却也没有见到父亲真正高兴的模样。 当时他以为父亲是因为要出门而有些伤感如今看来,也许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 “尹府呢?”温怀修问道,声音有些飘渺。 “你忘了吗?现在的国子监祭酒尹鹤虽然是尹府的当家,但是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尹府的嫡次子,早早的就分出了主府开馆授学。五年前一场大火将真正的尹家给烧完了他才成了尹家家主,成了国子监祭酒。那一场大火烧的那么干净,怕是一本都没有留下,皇上又何须去找?”景飒聆慢悠悠的道。 “我从不关心这些事。”温怀修此刻面容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淡淡道,“温府没有奇怪的,这点我敢肯定。早在二十岁之前我就已遍览温府藏,没有遗漏。” 景飒聆看了看他,知晓他不愿参和进朝堂之事,也不再勉强,只道:“如果你觉得没有所有的事都和你无关我也不再说什么。言尽于此,往后你当心些便是。皇上他有点心急。” 当了二十年皇帝,却一直的被太皇太后压着,如今又面临内忧外患,皇上那早已受到极大压迫的神经也不知道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没有人就如表面上看的那样温和。 景飒聆离开温府,悠悠的行走在小巷之中。出了小巷,他也没有往叶府而去,而是回了荣亲王府,径直的去了房。 看了看手边的情报,景飒聆眼眸眯了眯。不仅是皇上,便连太皇太后也盯上了小丫头写的那副字? 而另一份情报则让他叹了口气,几年过去了,他不止一次的派人去曾经遇袭的地方明察暗访,竟是一点点消息也没有。 小丫头……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手掌撑着额头,景飒聆有些无奈的笑笑。谁猜得到他现在的心情竟然是忐忑?既担心小丫头知道一切,那么就肯定知道当初他一直留在后山别有目的;又担心小丫头什么也不知道,傻兮兮的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罢了,等天黑了去见一下小丫头就知道了。 …… 叶非尘完全不知道多日前自己写的字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 她提前回到叶府,用了午餐之后就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被李姗派来的翠藻请到了禧宁居。 叶非尘有点疑惑,暗道即使李珍李珠要告状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毕竟她们俩这个时候应该正在上课。 “非尘见过夫人。”叶非尘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全身无力的靠在炕上的李姗端正行礼。 边上竟然少见的站着三位姨娘,外间还有一些叶府的管事大娘。 叶非尘心里有些防备,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她行过礼后,姨娘们也向他行礼:“见过大小姐。” “非尘来了啊,你坐吧。”李姗一脸笑意,十分温和。 叶非尘坐在边上的凳子上,笑容浅浅,“不知夫人叫非尘来有何事?” “是这样的,这些时我的身体一直都没好,虽然说勉励主持府中事务,但是总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慢慢的也积累下了许多事,府中的事有些被耽搁了。”李姗缓缓道,说着仿佛真的精力不足,说了几句话就需要出喘气。 说着她看向叶非尘:“虽然非尘年纪不大,但也快有十三岁了。而且我见你聪明伶俐,做事沉稳。说以前也曾在你大伯母那里学了一些掌家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我病好之前打理一下府中事物。既可以为我分担一些,也可以学习一下。当然,若是有觉得棘手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这番话就说的十分客气了,算是给足了叶非尘面子,而且似乎还真的存了让叶非尘趁此机会学习的意思。 边上的几个姨娘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李姗。要知道从李姗嫁过来到现在已有六年,自从她掌权之后就从未放过半点权。当然,像她这样的弱女子,当然不可六年来都不曾生过病,但是她身边的姜嬷嬷还有几个大丫环被她调教的很好,就是她完全不管事,只要她还活着这府里的一应事务也不过出差错。 正是因为如此,一开始还有想要夺权想法的姨娘都停息了下来,这几年越来越安分了。 按照李姗所想,叶非尘这样年纪的姑娘而且是像她这样心气有些高的姑娘,在到能得到掌家之权的时候肯定很高兴,而且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肯定可以激起她的好胜之心。 可惜的是,叶非尘压根就没有多想就拒绝了。她想李姗可能是布了什么局吧。只可惜的李姗似乎还不知道她今天在天字部受伤的事。而且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和李姗争斗。她有些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景飒聆的身体。 “夫人的好意非尘心领了,也十分愧疚不能为夫人分忧。可惜的是我今日在天字部受了伤,大概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再者我年纪小,恐不能胜任阖府的管理工作。” 看李姗有些惊诧的目光,叶非尘笑着道:“不过夫人既然身子不舒服,也不能不顾夫人的身体而让夫人继续劳累,没得加重了夫人的病情。依非尘想,不如就让赵姨娘帮着处理府中的事务吧。我闻我母亲生病之后夫人进叶府之前可都是赵姨娘管理阖府事务,也是进退得宜。想来她必不会让大家失望。” 赵姨娘低着头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大小姐谬赞,妾资质愚钝,为人愚昧,怕是难以担任大任。” 李姗的确没有想到叶非尘才上学一天又弄出伤来。此刻到叶非尘的话和赵姨娘的话脸色有些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赵姨娘倒是谦虚了,你素来都是稳重了。” 赵姨娘脸色微变,“夫人,妾……” 不等她说什么李姗就摆手道:“不必多说,既然大小姐看重你,你便帮忖着大小姐处理府中的事情吧。” 众人微讶,这意思是还是要将府中大权交给大小姐? 叶非尘眼里一抹冷光飞逝,李姗这是一定要把权交给她吗?果然是有问题。 “对不住,夫人。我还想要好好养伤呢。对于府中的事真的是没有半点精力。夫人不会希望非尘的伤总也不见起色吧?”叶非尘这话说的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李姗微讶,今日的叶非尘态度似乎变了呢。以往不论如何表面上都还是温和柔顺的。 眸光不由的动了动,忍不住去想今日天字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叶非尘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 “夫人,”一向唯唯诺诺的石氏忽然开口道,“夫人和大小姐都需要养伤,妾不才,愿,愿意为夫人和大小姐解忧。” 不等李姗说话,叶非尘就笑着道:“这样最好了!赵姨娘代夫人主持大局,石姨娘帮忖着,府中的事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而二弟才三岁,谢姨娘只需好好照顾二弟便是。” 谢姨娘明媚的脸上放出灿烂的笑意,“谢大小姐体谅。”她是个伶俐人,知道权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儿子。 李姗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 如果叶非尘不是受伤了,她觉得肯定有办法让叶非尘接下这掌家的重任。可惜的是叶非尘非要在这个关头受伤,自己做的安排完全不能起到作用。 原本在她重去上课的第一天就弄出这码事便是为了防范过段时间叶非尘又会惹上麻烦,届时就不好再把掌家大权交过去了。毕竟叶非尘在天字部得罪的人可不止一人。而人人都不是好惹的。 只是想不到竟有人这般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动手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未尝不是她自己没有沉住气。因为,只要想想夜间总来找自己的翠萍,李姗中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要让她快点对付叶非尘。夺叶非尘的财、名声、性命……让叶非尘一步步的失去一切,这样翠萍肯定会安心的去投胎的。 “见过相爷。”屋外传来行礼声。 屋内的女人们都一惊,没有想到这个时辰叶定荣会回来。 叶非尘也有点小讶异,偷偷的瞅了眼李姗,发现她也是惊讶的样子,看来不是她叫来的了。 众人行李过后,叶定荣一脸关怀的走到叶非尘面前,担忧的道:“非尘,你可还好?说今日在天字部差点被马给惊了,有没有受伤?怎么不去房里休息,到这儿来做什么?” 大家的脸色变化纷呈,叶非尘也讶然半响。 不由往外偷偷看去,确定外面没有祖母身边的任何人站着,然后有些惊恐的感觉。 叶定荣这是吃错药了?忽然的这么关心她?看他的眼神倒还真是看不出半点掺假,似乎真的怕她受伤一般。 稍愣了愣,叶非尘就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微垂下眼帘,“多谢爹爹关心,非尘无事,休息一两天就会痊愈了。” 眼角瞥到李姗准备开口,叶非尘忽的勾起了嘴唇,不管叶定荣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是忽然抽风而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她这个时候不好好利用也是对不起李姗可能在暗中做的手脚,虽然她还不知道李姗做了什么事。 挂上乖巧的笑容,叶非尘道:“回爹爹话,夫人这些时身子不好,感觉难以处理府中的事务。原本是想让我帮忙者处理,可不巧我受伤了。所以便提议让赵姨娘主管事务,石姨娘在一边帮忙。正说到这的时候爹爹就回来了。” 了叶非尘的话,叶定荣又有些担忧的看着李姗,见她脸色果然比平时苍白许多,顿时心生怜惜。开口道:“不是说快好了吗?怎么还没有养好。府里的事就先交给赵姨娘和石姨娘吧,你好好养着伤就是,身体是最重要的。” 李姗面上感动,实际胸闷的低下头,费了好大力气才总算用一种感动的语气说道:“谢相爷关心。” 果然叶非尘和她相克,自从叶非尘回来后,她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次次都没讨到好不说,还让自己不停的在损失。 赵姨娘那个人……这些年下来虽然安静本分,但真的一点也不能小觑了她,毕竟她可是有叶府的长子。还有石氏,以及……也有个儿子的谢氏。都是些贱人!不能给半点机会让她们有机可趁。 罢了,最多这病早点好起来就是。嗯?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姗眼光一闪,这样也不错,对付不了叶非尘的就用来对付你们也成。总归都是看不顺眼的东西! ------题外话------ 会二更的,万更的约定会尽力遵守。 被鱼刺卡了,人感冒了,效率变低了……o(╯□╰)o 058 你就像是母鸡护崽 059 景飒聆,你脸皮越发的厚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59 景飒聆,你脸皮越发的厚了 李姗心里这么想着便抬起头,“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赵姨娘和石姨娘便不可推辞。姜嬷嬷,带着两位姨娘去交接一下。” 姜嬷嬷点头道:“是,夫人。两位姨娘请。” 赵姨娘和石姨娘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些防备,不过却依旧对着叶定荣行礼过后便跟着姜嬷嬷退了下去。 叶非尘也在叶定荣的关怀下离开,回了自己的无尘院。 没有接李姗的招她落得清闲。回了无尘院后就让星儿和月儿把她早已压在箱底的一本手抄医术给拿了出来。 看着上面蒙的一层灰,叶非尘无奈的拿着帕子将它擦干净。想当初素真可是真的很想把自己收作关门弟子的。便是最后因着身体的原因没有拜在她门下,她也没有吝啬的教了自己许久。这本更是她多年珍藏的医术的手抄本。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抄下来的呢。 可惜的是到现在她几乎都记不住什么了。希望里面会有有用的东西。 眼角看到鬼魅的身影,叶非尘道:“鬼队的人都下去吧,都去院子里,我就在屋子里,不会有危险。” 鬼魅和鬼魑愣了愣,应了声退下。暗中的四人也从屋顶、屋檐退走转而在院子中寻了树木隐蔽。 仅剩下星儿和月儿。 叶非尘看着她们有点不太好意思道:“那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荣亲王的时候吗?” 两个丫环一头雾水。 叶非尘其实有些不太自然,毕竟才叫她们俩把事情烂进肚子里,现在又出尔反尔的让她们重新接受一种说法。 不过虽然有点小纠结,说出的话却是很自然:“就是四年前在泉州的时候我换男装出门,在一条小道上遇到一位十分高傲不可一世的公子,两人互不相让,后来便提出斗才,谁输了就让路。那个公子就是游历到泉州的荣亲王。” 两人恍然,但却不是恍然叶非尘找了个借口,而是她们以为叶非尘的话是事实,只不过当初是叶非尘当初是一个人溜出去的,并没有带上她们俩。 怪不得呢,她们一直都有感觉小姐是四年前认识荣亲王的,但具体情形却是不太清楚。现在小姐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感情是小姐自己偷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啊。 叶非尘一见她们的表情就知道两个丫头的想法,有点无语却也比较放心。让她们觉得自己就是那样认识景飒聆的最好不过。 “如果崔嬷嬷或者程嬷嬷问你们,你们就说了吧。但要记得你们是和我一起出门的。”叶非尘厚着脸皮把话说完。 “小姐放心便是。”两个小丫头回答的很快,半点抵触也没有。 叶非尘怀疑的瞅瞅她们,“你们这是……” 星儿笑嘻嘻的说:“奴婢觉得荣亲王挺不错的。” 叶非尘大囧……感情她们都已经把景飒聆当她们姑爷看了啊。 “咳,好了,你们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看了。”叶非尘似模似样的翻开已经擦拟赶紧的医术。 两个丫环促狭的对视一眼便把安静的环境留给叶非尘,她们一个在外间做着绣活,一个去厨房安排晚上的吃食。 叶非尘静坐在窗前,认真的从第一页开始看,看着便深入其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的环境。 而在姨娘们所居住的三间并排的小院的第一间昭月院内。 作为主人的赵姨娘坐在小厅左侧,石姨娘坐在右侧。两人中间的案几上放着几本账册。 “赵姐姐,你说夫人会不会下了什么套啊?她竟然真的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了出来。”一向懦弱胆小的石氏神情有些紧张,说出的话却有些大胆。 赵姨娘拿着最上面的一本账本慢慢的翻看,眼里也很是谨慎,“是呀,府里大库房的钥匙只有相爷那里有,主母只有小库房的钥匙,但仅仅是小库房里面的东西就已经十分尊贵了,她连钥匙都给了我们。实在是有些蹊跷。”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去库房照着账本上的列单一件件的检查过了吗?完全没有问题啊。”石氏十分的担心,细眉皱着,原以为夫人会在她们检查库房里东西的时候让她们不小心弄坏些什么,然后让她们吃些排头。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 “原本我们俩只是代为掌家,并不需要把库房的钥匙都交给我们,可是她却给了,这就是个问题。库房里的古董宝物很多,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若是在我们手上弄坏了或者弄丢了我们便是有口都难辩解。”赵姨娘慢条斯理的翻着账册,缓慢的开口。 “我们都检查过了不是吗?没有问题。也许问题不会是这里。夫人不是说了吗?给库房的钥匙我们是因为老太太的生日快到了,她担心自己到时病情还未好转,给钥匙我们是让我们先做好准备。宴客的时候要开库房拿出很多东西的。”石氏疑惑不解,她的思绪早在想别的地方,忽的眼神一亮。 “赵姐姐,你说会不会夫人的为难就是我们说的话下面的人都不啊?然后府里的事一团糟,她就可以在相爷面前说我们无能,夺回掌家权?毕竟夫人其实是想将掌家权交给小姐的。” “不会,夫人不会如此,到底让我们掌家是老爷拍定的,如果下面的人不尊命令,做的太过的话,夫人也不好说,难道这个家里相爷的话还不如她的话?她岂会做这样的小伎俩?而关于宴客……以老太太的性格,怎么会办生日宴?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赵姨娘手中的账册已翻到最后一页有内容的地方,后面的还是空白,若有新的物品加进去便要往后面继续记录。 了她的分析石氏也没有话说,见她翻完便问道:“记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赵姨娘眉尖难得的蹙起来,这些年来她自认对李姗有一定的了解,对她的处事作风也很熟悉。 放权绝对不会是她想要做的,除非这后面有什么阴谋。而原本阴谋是针对大小姐的,现在却是落在她的手里。事实上只要李姗在相爷面前说她边上的杜嬷嬷等人可以把事情料理好,相爷自然也不会插手,相爷这些年可以说是从不干涩后院之事。只要有人管着,不论是谁他都不太在意。可是李姗却没有让相爷改变主意反而顺水推舟让她和石氏接下。也就是说李姗准备把要对付大小姐的设计用在她们身上。 而她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很准,想到腰间荷包里的那把钥匙,她总觉得不对劲。 可如今却真的半点异样也没有发现。轻叹口气,她纤长略有薄茧的手指抵,准备将它阖上。 然而,手下的触感让她眼里闪过一道亮光,疑惑的摊开手掌,将手掌整个的覆在第一页空白的纸上,细细的摩挲,认真的感受。而后又拈起纸张用拇指和食指搓了几下。 “赵姐姐,怎么了?后面的纸还要记载东西的呢,弄坏了可不好。”石氏小心道。她以为赵姨娘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有些恼羞成怒了。 “这张纸有问题。”赵姨娘肯定的道。 石氏一惊,拿过那账本细细的看,也用手摸了摸,“没有啊,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你或许感受不到,但我父亲原本是相爷手下的一个小小的文,从来爱笔墨,我从小接触过的纸不计其数,对纸张的感受十分敏锐。这张纸虽然材质和账本前面的纸张一模一样,但是摸起来稍显滑腻。”赵姨娘说着把后面所有的纸张全部都摸了一遍,发现共有两张纸的触感是和别的不同的。 “这两张纸上肯定被人加了什么东西。” “加东西?那有什么作用?会不会是记东西的人不小心泼了茶或者酒什么的在上面?”石氏原本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本来是进相府做丫环的,哪知恰逢玄怡病重,叶定荣一次酒醉后宠幸了她。后来生了个女儿便被抬为姨娘。对这样大户人家的后院一点也不了解。一向是跟着赵姨娘的脚步走。 “我也不知道。”赵姨娘微微眯了眼,“但是曾经过一种说法,在纸上加一种药水可以让纸上的字迹全部消散,然后通过别的手段又可以让纸上的东西全部都显现出来。” “也就是说这纸上有内容?”石氏惊讶的道,看着那空白的纸脸色也变得白了些,“若是上面记载的全是些尊贵的古董,那我们……?” “今日我们俩当着众人的面清点好库房的东西,并且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若这纸上掩盖了一些珍贵的东西,而库房里没有……”赵姨娘眼底冰凉,“没有人会相信库房里原本就没有,大家只会说是我们给弄掉了或者监守自盗。” 石氏脸彻底白了,“会不会是猜错了?夫人哪有那样江湖中人才有的东西?” 赵姨娘却是冷笑,“宁可错一不可遗漏半分。去拿把小剪刀还有针来。” “赵姐姐……你这是?”石氏脑袋一动就知道赵姨娘的想法,不由摇头道,“便是能取出纸来,每本账册的张数是相同的,还是会被人发现。” “去拿剪刀还有针。”赵姨娘声音有些冷清,说话的同时她也起身了,进了内室从箱笼里拿出一本空白账册。 “这是?”石氏惊讶。 “我也掌过家,有空白账本何须奇怪。幸好这些年账册用纸也没有变过,而且我还把这纸保护的很好,半点看不出放了这些年。”赵姨娘轻轻道。 石氏却是心里一凉,“赵姐姐为什么留着那空白账本这么多年?难道……难道赵姐姐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赵姨娘低着头的眼里放出一抹光芒,抬头却是忍俊不禁的模样,“你当我会算命啊。我只是……和我父亲一样喜欢纸张而已。平时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得到,那空白的账本我也舍不得用,这才留了这么多年。” “原来是这样啊。”石氏轻声感叹着,“那我们还真是幸运呢。” 赵姨娘不再说话,手巧的将她觉得有问题的纸取下来,并且加进去同样纸张同样大小的两张纸。然后用原本的线又认真的将账本装订好。她一直都很冷静,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发抖,装好的账本看起来与之前的竟没有半分偏差。 石氏已经看呆了。 把所有的账本都放在装了锁的盒子里,赵姨娘将两张有问题的纸折好。 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有点讶异,“竟这么晚了?看来还是找别的机会再去拜访大小姐了。” 石氏完全觉得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的看着赵姨娘,“赵姐姐,你真厉害。” 赵姨娘莞尔一笑:“时间不早了,你回院子去吧。这件事就我来处理便好。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 “赵姐姐,你放心。”石氏的脸上竟是一派坚毅之色。 …… 天色转黑,月儿进屋点上了蜡烛。 “小姐,还是不要看了,先吃饭吧。反正还有的是时间。”星儿也催促道,“话说小姐忽然重新研究医术是哪里不舒服吗?不如直接请御医来看看吧。”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饭摆在屋内的小桌子上就成。我看完这一点就去吃。”叶非尘头也不回,“我不叫你们进来收拾碗筷就不许进来。” 星儿月儿无奈的对视一眼,对于自家小姐平时看起来散漫,遇到关心的事就变得十分专注的性格有些无奈。却还是依言将饭菜都摆了进来,只是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小姐不要忘了吃饭’。 叶非尘漫不经心的应了。 不过一会,又有人掀帘而入,而叶非尘手上的一章只剩下最后一面纸。 “还有一点点,不要催我了!”难得的有些不耐烦。 “小丫头,你家的厨子还不错,这几个小菜挺可口的。”邪魅懒散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叶非尘恍惚间觉得自己耳鸣了,手中的页落下,她猛地回头。 那人就在满室烛光摇曳中,姿态从容优雅的坐在小桌子面前,魅意天成的眸子闪着幽光,修长的手指执筷,筷尾还含在他的嘴里,紫唇微扬,慢慢的咀嚼着什么。 偏一个吃东西的动作就那么的摄人心魄,叶非尘呆了呆才回神,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筷子是她的!他竟然用她的筷子吃东西还含在嘴里不放! “景飒聆,你脸皮越发的厚了!” ------题外话------ o(╯□╰)o,第二更就写到这个时候,明天的要努力加油了! 059 景飒聆,你脸皮越发的厚了 060 他不一般的甜言蜜语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0 他不一般的甜言蜜语 语气中的羞恼显而易见,景飒聆却只是笑了笑。 “为师脸就这么大,除去骨头和肉哪能还有一张厚脸皮呢?” 叶非尘最后半页内容是怎么也看不想去了,径直走到桌边,坐在景飒聆旁边,伸手夺过筷子。 “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你脸有我小么?这也值得得意?”叶非尘十分无语的撇嘴。 景飒聆很简单的就放手,眼带笑意的看着她用筷子夹过菜,然后顿住。他勾唇道:“怎么不吃了?” 叶非尘盯着筷子,忽然意识到虽然这筷子是她的,她夺过来用也没有什么。可是,可是到底还是被景飒聆咬过的啊! 她一笑,筷尾朝景飒聆的方向移动:“啊……大叔,尝尝这个菜。” 景飒聆眼里放出点点幽光,来者不拒,细嚼慢咽吞下嘴里的食物才慢悠悠道:“真是不容易啊,这么些年了。总算看到小丫头懂得孝顺为师的这一天。” 叶非尘直接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别贫了,你是不是没吃饭?” “回去再吃。”景飒聆没有接筷子,而是撑着头轻笑道,“好了,小丫头你快吃吧,为师不逗你了。” “这么说你过来是有事了?”叶非尘看了看桌上的三菜一汤,笑道,“比不上荣亲王府的菜肴丰盛,你就勉为其难的讲究一下吧。反正这里饭多。” 与她而言,一个人三菜一汤也是多了的。只是她一个相府小姐,自己又不缺钱,纵然吃不了那么多也不能太寒酸。就这样都不少人下人说她太过节俭了。 景飒聆愣了一下,他其实还真没有准备在这吃饭的,但看着叶非尘小小的脸上温柔的笑容,便下意识的点了头:“好。” 他话落地的同时叶非尘起身走到帘边,“星儿,再那一双筷子和一个碗来。” “……是。”星儿其实有点犹豫,但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虽然心里比较看好荣亲王,但是总觉得小姐和荣亲王这样共处一室而且一同用餐太不合礼数。但是回头想想,之前小姐和荣亲王的见面又有几次是合礼数的?罢了,小姐心里都有数的。她们只用照着小姐的吩咐来做就可以了。 “小丫头,”景飒聆略带幽怨的声音传来,“你这是嫌弃为师吗?其实……咱们用一双一个碗为师也是半点不会介意的。” 叶非尘眉间微蹙,“你不介意我介意。” 她敏感的感觉到景飒聆今日有点点不对劲,要知道他虽然宠着她,对她极好,而且最近也做过很多亲密的举动,但以他的性子来看,连用一双筷子一个碗的话都说出来就显得有些过了。 要知道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该有的礼仪都稳稳当当,而且,他很有洁癖。好吧,他的提议可以看做他不介意她的口水,只是起来还是奇怪。 就好像……忽然任性起来的孩子。而这样的任性往往发生在一种时候——没有安全感,心情忐忑。 看来和他专程跑来的事情有关了。中午的时候在马车里急急离去其实就有点不像他的作风,若有事那个时候也可以说清楚,却偏偏晚上又跑过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接过星儿拿来的碗筷外加一小木桶饭,叶非尘又微微囧了一下。按她想,桌子上的那一小木桶已经够吃了。 亲自给景飒聆盛了饭,把碗放置他身前,叶非尘笑道:“今天就不要讲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了,边说边吃吧。” 昏黄却明亮的灯光,小小的四方桌,不大的充斥着温暖气息的空间,淡淡的饭香,还有那个他放在心上的笑靥如花的小丫头——竟然让景飒聆的脑海在恍惚间蹦出一个字‘家’。真的是温暖到心底的感觉。 就是太过温暖了呢,一直都是这样。不论她是不是总喜欢挂着疏离的浅笑亦或是对好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态度,看起来那么遥远,可又总是让人不经意间就能感觉到至死追逐也不一定能够感受到的温暖。 让人一旦感受到就再也不想放弃。虽然这样的感觉一早就有,但却是直到她回到望都时才真的确定,而这段时间,这样想要紧紧抓住再也不想放弃的情感更是如汹涌的洪水一般,只要念头转过就似乎可以把所有的理智覆去。 “你不会中午都没有吃饭吧?饿傻了?”叶非尘难得的见景飒聆发呆,不过虽然他一张脸有点呆,但眼睛里却是仿佛燃起了簇簇火焰。叶非尘心里一动,带着轻快的笑容道,“还是你太感动我亲自服侍你?” 景飒聆眼波一动,彻底回神,眼里划过一丝看不清情绪的流光,他看着叶非尘道:“是很感动。” 平静的话语倒让叶非尘呆了呆,下巴微抬,语气带着些许傲然,“那你就好好感受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景飒聆见她的大眼睛里绽放着亮光,心情颇好的端起碗吃饭,“果然有小丫头亲自服侍连米饭都香了一些。” 叶非尘努努嘴,“少来,我发现大叔这两年倒是油嘴滑舌了不少。想当初我可没少给你喂过吃的。” 景飒聆的眼神忽的变得有些奇怪,“额……对着四年前的你,有些话还真的说不出来。” 叶非尘一噎。四年前,她才是*岁。那时的她婴儿肥比现在严重多了,妥妥的萌娃一枚,可爱极了。如果当初一遇见景飒聆他就是这样说话——她一定不会管他死活! 想着这叶非尘忽的觑了一眼景飒聆,而后又摇摇头,然后破感叹的叹口气。 景飒聆摸摸脸,有点疑惑,“为师精致的容颜可是沾了不好的东西。” 叶非尘只管吃饭不说话。然后她就特无语的看着景飒聆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小镜子细细端详他的脸。 “我说……你能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这样吗?真是浪费粮食的行为。”叶非尘叹口气。说实话,人长的帅有很多好处。比如这个照镜本来是十分娘的动作,偏偏景飒聆做出来就又有美感又不显阴柔。还总觉得他周身有股难言的优雅和贵气。 可是,不管怎样美丽都不能抵消现在他们还在吃饭的事实。而且,看着一个比自己长得还美的男的在你面前对着镜子轻蹙眉头照镜子,特认真、特计较的去找那精致的脸上有什么不足之处,是个女的都吃不下去了吧! 景飒聆一愣,见叶非尘真的放下筷子特迅速的收回镜子。 “呐,我不照了,继续吃。你肯定还没有吃饱吧?”景飒聆说着边给叶非尘夹菜。 叶非尘眉头蹙得更厉害了,再次肯定今天的景飒聆有些问题。 “算了,我吃好了。你吃吧,吃完了讲正事。”叶非尘做出意兴阑珊的样子,不去看碗里,只是随意的看着景飒聆道,而事实却是在认真观察景飒聆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她的话一出,景飒聆的眸子就闪了闪,而后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一点点,很认真甚至带着点坚持的看着她,特别温柔的道:“小丫头,继续吃饭,再不吃饭就凉了。” 叶非尘的眸子也闪了闪,她敛了笑容,看着景飒聆,温和的道:“我不想吃了呢。” “才不是,是我照镜子打搅到你吃饭了。”景飒聆眼里很是坚持,他端起叶非尘面前的碗,夹了一筷子饭送至叶非尘嘴边,“乖,小丫头,张嘴。为师喂你还不成吗?” 叶非尘心里的渐渐肯定,景飒聆这会竟真的有些像要发病的模样。心里也知不能在试探了,而是要好好安抚。 她的手像是随意的搭上他的手臂。一触碰到他的衣服她微胖的手指就顿了顿,连衣料都掩盖不住的热气像是火山要喷发之前散发的热量一般灼热。不过仅是顿了一下她的手就落在他的手上,她好像可以感觉到他手臂里经脉的变化,突突的动着,像是想要夸张一样喧嚣的叫闹着。 不过她没有直接问,而是看着景飒聆略显严肃的神情,乖巧的张开嘴,将他夹的东西全部吃下。眼里溢出些得意的光彩:“果然娜,还是有人服侍吃着要香一些。” 景飒聆绷紧的面容一松,嘴角弯弯,“就为这个不肯吃法?倒是难得的撒娇呢,你想要为师喂你为师岂会不乐意?” “好了,我自己吃。再不吃饭菜就真的凉了。”叶非尘的手依旧轻拽着他的手臂,感觉他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些,止住他兴致勃勃要继续喂她的动作,轻柔的道。 景飒聆见她自己又执起筷子吃饭,便也不坚持,看着她小口小口的进食竟有些满足的感觉。于是心情不错的用餐。 不过在两人基本已经吃好的同时,他就忽然开口问道:“之前你为什么看着我的脸叹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叶非尘明显感觉到左手下的手臂肌肉一紧,所以她挑了挑眉,“那大叔以为是为什么?” 手中刚淡下去的热气又慢慢的升起,叶非尘在心里分析着原因,不过面上却一切正常。看来景飒聆的情绪似乎是随着她的话和举动在改变,这只能说明她的话和举动刚还触碰到了景飒聆某根或者某些跟敏感的神经。 景飒聆目光潋滟,却仿佛隐在夜幕之后的重重黑暗之中,叫人看得不太分明。 “为师刚遇到小丫头的时候,小丫头还是个走路都有些歪歪倒倒的小孩子,现在小丫头虽然稚气未消,却已经开始出落了,越来越漂亮;可如今为师足足大了你一轮,深感自己不够年轻,小丫头每每大叔大叔的叫着都让为师感觉似乎真的已经开始长皱纹了呢!真的是让为师好生的惆怅啊。” 叶非尘一愣。他这语气--和平日里打趣捉弄她的时候何其相似! 思绪飞转,不过一瞬她拽着景飒聆的左手就被他忽的反手抓在手里,力道有些大,说不上温柔。 “景飒聆……” “小丫头,收集到满意的信息了吗?对我情绪的变化有一定了解了吗?”景飒聆优雅的放下筷子,甚至好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了擦嘴,眼神却一直都紧紧的看着叶非尘。 明明是那样温柔的话语,叶非尘却觉得心里一跳 似有股看不见的凉气从脚底板升起,一下子就冲至头顶,甚至是头皮发麻。 她想要看清景飒聆现在的神情,却是怎样都看不清楚,无法确定他如今是否还清醒着。因为他已经伸手捞过她,把她禁锢在他的怀中,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脖子。 这样的姿势亲密却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有紧挨着的身体可以感觉到各自的体温。 他的体温有些高,却还不到恐怖的程度。她放下心来,心里顿时了然。 “阿聆……”叶非尘偏头,抬手轻抚上他的发。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若你真的那么讨厌那个称呼我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她私以为大叔这个称呼其实很顺口也很顺耳 。 “不害怕?”景飒聆微咧开嘴,心里松了口气。 “有些担心罢了,只是看来担心有些多余,你似乎能很好的控制那激烈的情绪呢。”叶非尘有些感叹。从他之前那条调侃的话以及后来近乎温柔如水的质问还有他并不是十分烫的身子都让她明白一件事--之前她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所得到的反应全是他控制的。他并没有要发病,一切不过是做给她看。 “什么事这么难开口?需要做这些给我看?”叶非尘微微偏了偏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我记得我之前很明确的说根本就不在意你会忽然……嗯,就算是发病吧,我说过不介意你发病的事吧。你现在这样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来试探我看看我能忍你到哪一步?” 感觉到景飒聆在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身子震了震,叶非尘微眯了眼,扒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坐回原位,“说吧,你是不是沾花惹草了?” 景飒聆原本因着叶非尘强势的离开他的怀抱而心里很难受,像是有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住了他的心,闷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甚至自己费力压下的那些阴冷而又热烈的情绪一下子就几乎将他的防备攻克。可是下一秒却到了她那样冷冰冰的质问,如天外来的一只手拨开了所有的乌云,见得朗朗蓝天。 “我身心都是你的,这一辈子也不会变。拈花惹草是不会和我搭上边的,这点你就放心好了。” 这话他说的很认真,叶非尘愣了一下就偏过头。她不熟只有十二岁的心理年级,所以不会被这样一辈子的承诺蜜语感动得落眼泪,一辈子是用来过的,从来都不是用来说的。 “那你今天是发什么神经?为了不要我叫你大叔?”叶非尘挑眉。 景飒聆拉着她微胖的小手道:“那我说了哦,我什么都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我说了你可以生气也可以骂我几句,实在生气打几下我也不计较,但是不管怎样不宽裕不理我不可以逃开我。虽然就是逃我也不会让你逃开!” 前面的话倒的还蛮顺耳的,难得见他这样底气不足的甚至还带点祈求意味的说话,却不想最后一句就彻底暴露他狂傲的本质。 叶非尘见他似乎在等着她做保证不会不理他不会逃开他,不由的撇撇嘴, “你真的越来婆婆妈妈了!” 景飒聆当她默认,于是一边觑着她的表情一边开始给她讲事情,真的是来龙去脉都讲的清清楚楚。 “四年前我得到皇上的密令去泉州叶府找一本,具体什么连皇上也没有说,只说那上面有我不认识的字体。只是当时我还没有进入到泉州地界就遇袭了,深受重伤,后来被你所救。” 见叶非尘没有任何表情景飒聆继续讲:“事实上虽然我的伤很重但是没过多久香魂卫就已经把我找到,要离开后山很容易。只是当我知道那恰巧是叶府后山而你又恰巧是叶府当家叶定康的亲侄女时我就决定不走了。” 叶非尘点点头,似感叹,“也就是说你滞留的近两年的时间里曾多次潜入叶府找皇上要的那本?你本事不错呀,大伯家其实还是有几个武功不错的护卫的,特别是当时祖母还住在那。你竟然一次没有被人发现。” 景飒聆呆了呆,没想到叶非尘是这样慢不经心的态度,不过他想也许是他没有抓住叶非尘语气的讽刺,所以还是问道:“你不生气?当初我留在后山动机不纯?” 叶非尘挑眉:“你有伤过还是杀过我大伯家的人吗?你有暗地里做出对不住我大伯父家的事吗?” “没有。”景飒聆说的很笃定。 “那不就结了。虽然你是别有动机,但你若没有这种动机我哪有时间学会幻影迷踪?更何况,那段时间交了你这个朋友,日子也显得不是那么无聊。” 景飒聆忽然哑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那么担心的事到了她嘴里竟是那样的不值一提。若是他今天不讲而是一直蒙在心里,不是要白白的受许多煎熬?看来小丫头以前说的有句话核对,两个人之间有事说开了去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总蒙在心里才是最大的问题。 见景飒聆不再说话,叶非尘有些讶然道:“不要说你今晚一直别扭就因为这件事?嗯……话说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对你当初执行的任务讳莫如深吗?怎么今天竟主动的告诉我了?” 景飒聆脸上就浮出相当无奈的神色,“我再怎么想瞒着不说也抵不过你弄出的动静。我怎么觉得我想的再深、再谨慎对待的事到小丫头你这里总会变个样子啊。” 感叹了一句后景飒聆才转入正题:“你还记得你之前在天字部写字的事吗?里面可是有种天字部同学都不认识的字体?” 叶非尘想到之前景飒聆说的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会那么倒霉吧,好不容易起了点热血在众人面前现一次就惹出麻烦来了?这麻烦看上去似乎还不小。 “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关注起这件事来,往后可能会试探你。还有你写字的那副卷轴不知所踪。不过皇上和太皇太后应该都不会轻易放弃寻找。” 不待叶非尘开口问皇帝他们寻找特殊字体有什么缘故,景飒聆就将自己关于宝藏的猜测说了一遍。 叶非尘嘴角抽搐:“宝藏?大叔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宝藏给别人去找?” 感觉到景飒聆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叶非尘改口:“一时叫习惯了,改不过来。阿聆。” 景飒聆闻言一笑,摸了摸她的小包子发型,“慢慢改就是。宝藏这事起来虽然很没谱,但是并不是没有可能。开国大帝开疆拓土,文治武功,不光整个飞月大陆全部统一,便是周边的几个岛国也全部臣服于景国之下。那个时代累积起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可是后世并没有传下许多。全部都随着开国帝后的逝去而湮没。所以其实宝藏的说法还是很靠谱的。” 叶非尘一开始觉得荒诞是因为这样的桥段很狗血,不过了景飒聆的话又觉得其实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就是一个家庭都会有些类似传家之宝的东西,来保证家庭绵延昌盛。更何况是一个国家。那么一个雄心壮志、权霸天下的人为自己建立的国家存一份惊天财产也不是不可能,或者说十分有可能。 不过她并不觉得她写的甲骨文和那什么宝藏有关,毕竟会甲骨文的人真心不多。不过是凑巧两种字体都是别人没有见过的而已。 依她想皇帝要找的字体其实并不一定就是一种字体,也许是开国大帝创造的一种密语而已,然后只有他的心腹认识。那些心腹世世代代的相传,在暗处默默的守护着国家,等国家遇到危难的时候就跳出来。话说很多皇帝都喜欢搞这样神神叨叨的事。 叶非尘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有可能,于是便跟景飒聆说了,说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很有可能?” “没有可能,”景飒聆当即否认,“据我所知,开国大帝性子心怀天下但性子不羁,狂傲放诞,他不是那种会细心的为后世无能之君安排好后世的人。纵然他留下宝藏,原因大抵也是当时不需要用那么多钱,要知道天下刚定,经过困苦斗争后人都有疲软的心理。若是那个时候用大笔钱财让那些人享受快活的日子,整个国家都容易坠入一种糜烂。” 景飒聆眸光幽幽,却有亮光在其间跳动,他把这些年对开国大帝的研究以及对他行为的认识一点点的讲出来,“只有再度一步步的重建家园,人才会懂得珍惜。他留有宝藏,是为国,却不是为了后世之君。我猜想他也许不过是在玩一个游戏,一个只有有缘之人才能解开的游戏。而线索,就存在于皇帝寻找的那种文字之中。” 不知为何,叶非尘忽然灵光一闪,仿若被雷劈了一般的想到一种很让她激动的可能——开国大帝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或者开国大帝不是但开国帝后是?亦或是两个人都是? 虽然隔了几百年,但叶非尘觉得若有人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无意的闯入未知时空,她的心里就仿佛安心了许多,也生出了一种没来由的高兴。 “怎么了?”景飒聆见叶非尘的目光忽然亮起来,只是里面的光亮折射出的却是那样悠远的方向,他似乎怎么都触摸不到。 “没事,我只是忽然觉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开国大帝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叶非尘嘴角弯弯,很是兴奋的样子,“我对开国大帝好好奇。” “小丫头!”景飒聆忽然前倾了身子,近乎咬牙切齿的喊她,虽然开国大帝的确传奇,也是他很佩服的人,但看小丫头这样的表情他实在是止不住内心冒出的怒气,“我在你面前你都敢明目张胆的去想别的男人?” 带着怒气的声音似乎特别的有压迫感,叶非尘扬眸对上他的眸子,小脸一红,“你乱说什么呀?开国大帝都作古几百年了。” “那也是个男人。” 叶非尘无语:“你很幼稚耶。” “不许想。”景飒聆步步紧逼。 叶非尘赶紧伸手抵住他的肩,胡乱点头,“好好好,我不想了。说正事好了,那现在我要怎么办呢?其实说真的,我觉得我写的那种字体和皇上要找的肯定不是同一种。” 依她想,假如开国大帝或者帝后中有人是穿越来的,那么那种文字大抵就不是她猜想的那样是密语,但也不该是甲骨文,她还是觉得他们懂甲骨文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不过嘛,如果是景飒聆说的那种有缘之人的说法,那么是英语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她可以很厚脸皮的把自己认为是有缘之人。 当然,所有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开国大帝或帝后真的是穿越而来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以后不要写那种字体了。不过……小丫头,你那种字体是从哪里学的?应该不是你大伯父教的吧?”景飒聆盯着叶非尘道。 叶非尘一讪,有点心虚的拽住景飒聆的手,“确实不是大伯父教的。不过我说了你也许不相信,其实我是在梦里面学的。我觉得我好像在梦里活过了很多年,所以懂很多事。” 不算完全是骗人,前世种种到如今不过是南柯一梦。 景飒聆一愣,似没有想到叶非尘会这样说。 叶非尘微嘟着嘴看着他,眼里竟不自觉的蒙了层雾气,“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呢。其实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分不清梦里是真还是现实是真,那个世界和这里的完全不一样,我似乎在那里活了二十多年呢,学了很多东西。事实上我才不是神童,只是一个作弊的人。呐,庄周梦蝶你知道吧。兴许我就是那样的状态。指不定现在的世界才是梦,那个世界才是真也不一定。虽然……是很难让人相信啦。” 话语有些凌乱,内容甚至有些拗口以及难解,但是景飒聆却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她年纪那么小就仿佛经历了好多事,学识比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还要渊博。怪不得有时候会觉得那大大的眼睛里映出的仿佛是另一个遥远到他不可触及的世界。 虽然奇特,却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她说的一切。 嘴上忽的传来痛感,叶非尘有些迷蒙的眸子瞬间清明,看着景飒聆幽光直泛的眸子不由往后一缩,略带委屈的摸自己仿佛都要出血的唇。 “你干嘛咬我?很疼呀。” 景飒聆将她抱到他的腿上,这次不是背对着而是面对面的对着。叶非尘脸上霞色满布,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只敢看着他的脖颈之处,不敢抬头。心里虽然害羞却更多的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自己那似真非假的解释他信了几分。 毕竟只要一查,就很容易发现她似乎无故的知道好些东西,尤其是和景飒聆相处多了,他一定会有察觉。未免他多想,趁着这次告诉他也没什么。只是始终没有勇气说她不过是一缕孤魂,才用了这样的解释。 景飒聆修长的手指抬起叶非尘的下巴,拇指轻抚她的唇,眼里却是含了点笑意:“知道疼就好,哪里是梦还分不清吗?不过……你梦里的世界是不是太长了点,你现在才十三岁不到,梦里竟有二十多年了。以后还是少睡点好了。” 叶非尘一愣,虽然他在打趣她,但他的话已经摆明了相信她。心里一暖,小手扯上他的衣襟,笑容满满的扬着头看他,“景飒聆,谢谢你。” “小丫头,说这样的傻话干什么?”景飒聆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尤其耐心的温柔的舔着之前被他咬红的那处,不带*,却是满心怜爱,“你似乎一点你是我的人的自觉都没有。” “谁,谁是你的人了?”叶非尘偏头,小声抗议。 景飒聆也不继续,双手搂着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瘦削的肩上,颇为感叹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逃了吗?哎,为何你现实中不长得快一点,不用二十多岁,有十五岁为师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景飒聆!你脑子里都装了些啥啊。整天都想这些东西?”叶非尘羞恼不已,他的话暗示意味实在是太重了点。 “对了!”景飒聆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厉,“你梦里都二十多岁了,有没有嫁人?” 叶非尘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完全跟不上这人的思维啊。摇头,坚定的摇头,“没有。” 景飒聆脸色有点奇怪,“难道你梦里是个大丑女?” 叶非尘微眯眼睛,噼里啪啦的似有鞭炮在放,“我说,假如我不小心毁容了,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看我第二眼?” 原以为他会坚定的摇头来说些甜言蜜语,毕竟最近他似乎很会这一套。 可是却见景飒聆真的在认真的沉思她的问题,沉思半响后竟然点头。 “如果是怎么都治不好的那种我真的不会再看第二眼,对于丑的东西看了我眼睛会受不了。” 在叶非尘气的想要咬人的时候,他又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虽然不想看第二眼,却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身边。为师也只好自戳双目了。” 他的话淡淡的,连语气都那么的平静,可是没有一丝半点的虚情假意。就好像那么做再理所当然不过。叶非尘眨眨眼,纵然不太想承认,但却是是被景飒聆的话给感动了。这就是他的甜言蜜语了吧。 “你傻呀,你眼睛那么好看戳瞎了不是太可惜?而且什么都看不到你还要怎么保持平时的风度翩翩?”叶非尘微垂头拿着手指使劲的戳景飒聆的衣服。 “戳瞎又不是挖了眼珠子,怎么会有损为师风华绝代的容颜?更何况,以为师的能力便是没有这双眼,也不会磕着碰着,风度自然会好好保存着。”景飒聆幽幽道,“便是我说我不在意你的丑颜,我却不太相信自己看惯了美丽东西的眼睛。我会怕我会不会在哪一刻忽然的露出不好的情绪,白白让你伤心。倒不如不看的好。” “说这么多,不过是假设而已,还真的当事情来讲了。”叶非尘依旧使劲戳啊戳。 景飒聆抓住她的手,“谁让是你说的呢?便是个玩笑你想继续讲下去我也得全力作陪啊。不过……你再这么戳我都要被你戳出个洞了。” 叶非尘讪讪的让他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掩盖似的把他的衣衫抚平,“大叔,你少来了。衣服都没破你怎么会破?” “不准叫大叔!”景飒聆忽然强硬了语气。 叶非尘疑惑的看他,之前态度分明没有这么强烈的啊。 “我承认你的心理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了,所以不准再叫大叔。” 叶非尘微囧,感情他是在介意自己说的那个梦中她已有二十多岁的事情啊。算了,不叫就不叫。毕竟按说两人要算起来,叠加起来的年纪还是她的要大一点。最开始叫大叔纯粹是为了气他。因为他实在是自恋到让人受不了。谁知道后来越叫越顺口了。 “好吧好吧,都依你,阿聆。如果有时候一时没有注意你也不要小气的生气。”两人离得这么近,叶非尘早已感觉到随着两人聊天越来越自然,景飒聆的身体的温度也趋近于正常。 “嗯。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景飒聆终是将话题又转了回去。 “什么?”叶非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你为什么看我的脸叹气?是有哪里不满意还是觉得自卑了?” 叶非尘顿时想起他指的是什么,不就是让他把镜子都拿出来的那两眼和一个叹气吗?叶非尘越发的肯定景飒聆是个心眼比针还小的人。 “我不过想起了最初见你的时候。记得一开始你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话也冷冰冰的,自恋又洁癖,回想起来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好心去救当时的你。”叶非尘微微笑着道,似在回忆些什么,“不过再看看现在的你,油嘴滑舌,好的话可以说一天不带重复的。我叹息的是你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这改变也只是针对你一个人的罢了。再说了,我当初也吃了你不少苦头。”当初他虽然算不上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也差不都就那样了,心里的不甘心可以想象。 虽然小丫头救了他,但他也是在不习惯摆出好脸色,何况那个时候他容身的地方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破破旧旧的。总之各种不顺心。要不是后来和小丫头斗智斗勇,指不定会郁闷很长一段时间。 叶非尘对于他口气中的哀怨视而不见,倒是见他所有要讲的都讲完了,转而问道她想要知道的问题:“阿聆,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景飒聆身子微怔,呼吸一瞬间就变弱了起来,仿佛刻意要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他眸光有些闪烁夹着些无奈感伤,望进叶非尘明亮带着关怀的眸子间,渐渐稳定。 屋子里有一会儿的沉默。好半响景飒聆似乎才组织好语言,“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 夜半,温府,菩提院内小亭中。 温怀修有点无奈的看着坐在对面青衫磊落的公子,“莫沾,你不能早点来吗?这时辰我该睡觉了。怎么说你也要照顾下我这个伤患吧。” 玄莫沾清淡的面容露了点笑,晃过夜色下根本就看不清的温怀修的脸上,“我好不容易给人算卦,总该来验收一下成果吧。” “结果你不早知道了吗?”温怀修以手成额,“你又何曾算错过什么?” 想到今早去国子监之前,恰好在路上遇到了要去司天监的玄莫沾,两人打招呼过后,玄莫沾淡淡的道:“温兄可要好好享受这次课,莫沾为你算了算,这估摸着是你最后一次在天字部教习了。” 想到这,温怀修又不禁想起某个重色轻友、耍赖皮的人。 “就像你说的,我往后不用去天字部教课了。” 玄莫沾脸上的笑意加深,执起桌上的酒杯举起,“温兄不是一向嫌麻烦吗?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温怀修的脸色却是相当不好看。 ------题外话------ o(╯□╰)o,又是这样——一写温馨手就止不住,看下来满满一章都是他们。所以聪明机智的我拉了别人来凑个脸。哈哈哈。 060 他不一般的甜言蜜语 061 有点意思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1 有点意思 世上的事得偿所愿的方式有那么多,如今他用的这方式实在是让他郁闷无比。先是在天字部的学生面前以狗爬式摔倒在地,面子丢光,然后又被景飒聆半威胁着放弃老师的位置,虽说没有恋恋不舍,到底还是有几分不满。 只是看着玄莫沾那久久没有放下的手臂,温怀修脸上的不爽淡去了些,带着点淡淡的笑和他碰杯,“话说回来,你到底为的是你家表妹吧。” 玄莫沾不置可否的勾勾唇。 “我说玄家有一个规矩,不给自家人算前程。不知在玄家,如叶非尘这样的外甥女,可否还算玄家人?”温怀修有点好奇的道。 要知道玄家多年来掌着司天监,一般而言都是看天象,为天下农业制定适合的农耕时间,同时准确的预言天灾;观星辰,看天下局势,了解国君前程,掌握重要人物的生命息止。总之起来是很神秘而且肩负重任的一个官职。 事实上,若是了解玄家的人都会知道。玄家往大的方面说可以不出门通过天象推演而知天下事;往小了说可比那些街上摆摊算卦的神算子要神的多,卦无虚言。 只不过泄露天机这种事总是要承担一些后果,所以玄家人甚少会为别人算卦,尤其是身份尊贵的人,更会慎重对待。而对于自家人,玄家更是有家训,不为自家人算任何卦。原因似乎有两个,第一个是说血缘相近之人要算准的几率比较小,令一个则是以防算出不好的结果还有人想要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往往都没有好结果。 玄莫沾了温怀修的话眼眸微闪,顿了顿才道:“非尘比较特殊,她算。不过……虽然不能算她的前程,算算她身边人的也可以。” 只要知道她身边的人如何,便可以猜想到她的境遇如何。即使有些偏差,但总归比什么都知道要强。毕竟,她那么的特殊。 温怀修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要知道叶非尘身边的人可不算少,若是真的一个个算下来不知道要费多少心力,对玄莫沾有多大的影响不可预估。景飒聆也是这样,玄莫沾也是这样,为着那个叶非尘尽做些出格的事。 于是说出的话便不可抑制的带了嘲讽:“那你日后天天不出门从早到晚一直算卦罢了。也好让我看看窥探太多天机是不是真的会受到所谓的天罚。” “温兄这可是在关心莫沾?不必如此,有很多事情发展事实上并不需要去算,只要好好看着全局,仔细推敲也是可以做到的。想必如温兄这般聪慧的人肯定懂这个道理。”玄莫沾默默起身,一袭青衫平整,身姿如修竹一般,“今日叨唠。最后一句算是深夜打搅的赔罪……关于温兄的父亲,他那颗星并未陨落。告辞。” 温怀修看着他离去,微垂了眼睫,父亲无事为何不和他联系? 还有玄莫沾,今晚拜访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说真的只是为了验证他的卦准不准,温怀修半点不信。 也许,还是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吧。纵观全局,推敲细末吗? …… 夜阑人静,近处无声,远处似有虫鸣,悠悠扬扬。平日里得也还觉得悦耳,新日却觉得有些烦躁。 叶非尘伸手撩开床帘,让丝丝冷气钻入。明亮的大眼睛在暗夜里依旧睁着。 自景飒聆离开之后她一直在想他走之前告诉她的话,有关他的身体。 似乎是从生下来就带有的病症,发病日期不太确定,小时候是每月一次,长大了后时间间隔拉长,不太稳定,但是发病的难受程度却是好几倍。每次发病,全身的血管似乎都汹涌叫嚣着要扩张,血液一点点变热,直至他冷然的双眸也染上血液,然后便不可收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人。只有闻到新鲜的血液才会让难受的脑袋和身体有所舒缓。 三岁跳护城河是第一次发病,他咬了抱着他的奶娘和宫女,被太皇太后拧着丢到水里,传言说他以为自己是条鱼; 七岁跳天星楼是发病时拿了一把刀想要砍人,被太皇太后派人拧到天星楼之上吹冷风让他清醒,结果他挣扎中掉下,传言说他以为自己可以飞; 十一岁时在朝堂上胸口碎石是在御花园发病,抱着假山上的石头砸人,最后冲到朝堂上,被皇帝要人点了穴,抱着的石头把晕倒的他砸倒,传言说他以为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表演胸口碎大石; 十三岁是发病时被太皇太后派人拿绳子捆着,结果他挣脱了绳子,却因为中了软骨散无法拿刀行凶,身体里的难受却是不减,他将自己的头发扯去近一半,头皮几乎脱落,传言说他看破红尘,欲遁入空门。 …… 十三岁时,也就是他发疯的扯着头发跑出皇宫之后,遇到了他的师父,无魂道人。然后修习极阴武功,修炼不动心性,压制住了那诡异的病情。 此后的他,学会了冷酷无情,睥睨天下。 温怀修由于自小身子弱被困养与府中,十一岁时偷溜出府,差点被人卖去当小倌,被景飒聆碰到,难得发善心的救了他,而后温怀修成了他的师弟。 无魂道人无门无派,也不知根基,收了温怀修为弟子后不过四年就驾鹤西去,总共也只有两个弟子。 为了纪念他,景飒聆的护卫队被起名为香魂卫,而温怀修的侍童全部以无字开头。 在景飒聆的讲述里,他那个师傅虽然性格很不靠谱,亦正亦邪,但是几乎是无所不能。只是就算是无所不能的无魂道人也不知道如何彻底治愈景飒聆的病症,只能让他用极阴的内力压制。 极阴的武功虽然可以压制他的病情,却是有副作用。副作用就是在情动之时更容易失去理智。所以保持冷心冷情对景飒聆的身体会更有好处。之时他却笑言已经做不到了。 “小丫头,不用太担心,为师生来就与这病做斗争,斗了二十多年也不见真正的处于下风。之前你也看见了,为师甚至可以很好的控制那些躁动的气息呢。” “不要害怕,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你若是犯傻的以为离得我远远的就好,别怪我把你抓回来对你不客气!” 叶非尘想到景飒聆的话,心里也不知是酸是苦还是甜。 从出生便有,那么就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可按道理来说天皇太后孕育景飒聆的时候,她早已在后宫一手遮天,甚至在朝堂上也是说的上话的。要知道当时景隆帝虽然没死,但已卧病近十年,当时作为皇帝的是太皇太后的长子景玉帝景综。 忽然,叶非尘脑海里晃过一个念头。当然,他并不怀疑景飒聆不是太皇太后亲身的,因为以太皇太后那骄傲的性子,肯定不会帮别人养儿子,若是别人的儿子直接弄死才是她的作风。她也不怀疑太皇太后是给景隆帝带了绿帽子,因为从之前景飒聆说的太皇太后在立太子一事上的态度,便可以看出太皇太后对景隆帝有很深的感情。 能够不顾自己娘家只坚定拥立景隆帝尊崇的主张,就这一点就足矣证明景隆帝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 她想到的是景隆帝。当初太皇太后怀上景飒聆的时候景隆帝已经卧榻十年,那么,他到底得的什么病?能够活着十年却不能处理政事,甚至在得病之初就退位给景玉帝。景飒聆身上的病症会不会就是从景隆帝那里遗传过来的? 似乎,在景飒聆未出生之前景隆帝就去世了。这样看,她的猜想很有可能成立,毕竟如果一种病在身上缠绕太久后忽然没了身体的各种机能反而会适应不了,快速死去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要证明自己的猜想和找到景飒聆病情源头,就只有想办法查查当初景隆帝的状况了。 闭眼睁眼间就已经到了白天,而且看光亮时间似乎已经不早了。 好在她因受伤请了假,并不需要去上课。 本想着再赖会床,星儿已经开始叫她了。 “小姐,醒醒,该起床了。寿王府的老太妃携着瑞世子登门拜访。老太太亲自迎了出去,让奴婢快点把小姐叫醒,要去前厅见客。” 叶非尘本来还准备扭扭身子耍赖,完星儿的话眼睛刷的便睁开了。 “你说谁带瑞世子过来的?”她没错吧,肯定是王妃而不是老太妃。 “是老太妃。” 叶非尘一个鲤鱼打挺,顿时精神奕奕,“快给我梳妆!” 太皇太后、寿王府老太妃、叶府老太太以及已逝的李府老侯爷的娘,这四人是同一时期的大家小姐,而且四人的关系颇好。不管这些年来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到了如今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能相聚就是难得。 四人是当初的望都四朵花,如今只剩三朵,其中有一朵还坐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手掌滔天权势,多年未曾出宫。便是老太妃也是近几年才被接到寿王府上安度晚年的。 举目整个景国,若一定要举出除了皇帝外最有影响力的三个人。有点见识的都不会说是当朝丞相或者是某个大将军,而是太皇太后、寿王府老太妃以及叶府老太太,这三个老祖宗般的人物。 太皇太后可以说手握半臂江山,朝中不少人都是她培养起来的;寿王府几乎不参与朝政,但是全国多处金铁矿、盐矿都由寿王府负责,财力雄厚;叶府老太太,退离战场数载,对军队仍有谁也比不过的影响力,如今不知多少大将全是由她直接一手提拔或者是她提拔的将领的后代。 她们脸上已布了皱纹,满头黑发已成了银丝,甚至于走路不要人扶着也许还会打颤,但是天下间也没有人敢对她们有半分不敬。就是皇上也要一个个当长辈对待着。 叶非尘几乎没有过祖母讲她年轻时候的事,以前也没有什么好奇,但是最近她却很想知道,收集了许多了信息也窥不得当时真正的事态。能够想到的是,那是一个十分激动人心的时代。而且,这些如今成了老太太的女子,在当时的时代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叶非尘怀着一种见传说中人物的心情梳妆后草草的吃了点东西便往前厅赶去。 但当真正看到大厅就在眼前的时候她顿时想到了别的,然后就有点踌躇了。 要知道老太妃这次可不是真正的拜访,而是带着景瑞来赔偿来了。虽然她一点点也不觉得自己让景瑞赔偿有什么,但是人家府里的老祖宗都出动了就让她有点兴师动众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祖母会不会有点不高兴。昨天她没有去祖母那请安,因为崔嬷嬷过来了一趟,说是祖母让她好好休息,对于天字部发生的事半句也没提。 当时她是觉得祖母肯定是支持她。但如今惊动了祖母的老伙伴,不晓得祖母会不会介意。 早晨的空气一吹,叶非尘顿时清醒了些。肯定是昨夜没有睡好,不然怎么会想在这个问题上犹豫。祖母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她该坚信才是。祖母那性格,只怕是觉得自己心软了也不一定。 而且,怎么说都是人家上门赔罪的,她可是占着理在!哎,完全被可以见到传说中厉害的人物给冲昏了头脑。 恢复平常的冷静,叶非尘挂上浅浅的笑容,到厅外的人通报后才走进大厅。 眼神悄然的在祖母及祖母身边的一脸温和的老太太面上晃过,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老太妃身边的景瑞,垂眼乖巧的行礼。 “非尘见过祖母、老太妃。” “怪不得说你极宠这丫头,果然是个可人的模样。”老太妃带着亲切的笑容对着叶老太太夸完叶非尘便对着叶非尘道,“来,过来让我好好瞧瞧,我有两个曾孙就是没有一个曾孙女,总是羡慕家里有姑娘的。” 叶非尘先看了叶老太太一眼,见她也是满脸柔和,便乖巧的走到老太妃身边,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老太妃的动作很轻,似乎知道她的手上有伤。 “昨日瑞儿连累你受伤了,今日可有好些?”老太妃温柔的说着,“你这伤不好,咱就不理他了啊?” 叶非尘眼睫一颤,这话虽然是像在哄小孩子,但是却明确的点出了她进门没有给景瑞行礼。不管怎么说景瑞都是世子,在身份上高出她。她没有行礼就是不合规矩。 小脸一红,叶非尘略带害羞和惭愧道,“是非尘的不是,因为早说老太妃和祖母是年轻时的好友,非尘一直都很想见见。方才一时激动没有注意到瑞世子。” 说完她侧了侧身,对景瑞端正的行礼。 “非尘见过瑞世子。” 看她一副脸红又乖巧的样子,景瑞眼眸动了动,这丫头,装巧卖乖的模样倒是做的好。若不是昨天让他认清了她内里大胆、睚眦必报的本性,只怕现在真的以为她是一个乖乖女。 “免礼。” 老太妃静静的看了看乖巧站在边上的叶非尘,轻柔的笑了笑,赞道:“是个聪明机灵的,比瑞儿要好太多。” 叶非尘继续做害羞状,景瑞脸色僵了僵。 “好了,昨日那事都是小孩子家闹着玩,你就别盯着瑞儿说了。你便是要说你曾孙,也别把我孙女扯上。你这把她一捧,她等会就会上去。”叶老太太觑着老太妃道。 “祖母~”叶非尘撒娇,她又不好意思了。 “坐过来。”叶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招手让她过去,然后叶老太太又对着景瑞道,“瑞儿也坐。” 叶非尘便站在叶老太太旁边笑嘻嘻的看着景瑞,“瑞世子请坐。” 就说嘛,祖母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虽然祖母说昨日的事都是闹着玩,但是却刻意的点出她是孙女,而景瑞是曾孙,要按祖母和老太妃以往是好姐妹来看,景瑞算得上是她的晚辈,晚辈再怎么闹着玩也不可以闹到长辈身上吧。 现在又让他坐下,看似关心,可联想一下昨日景瑞被打的十板子,就知道祖母有点不安好心。而对于这样的不安好心,叶非尘是十分拥护的。 景瑞脸色微黑,但怎么说呢,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没有推辞就坐了下去,整个动作优雅而缓慢。 他坐下后叶非尘才坐下。 老太妃眸光微动,打量了叶非尘一番,心里有些感叹。虽然外面传叶老太太最宠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反倒是自己的孙女,但她一直都觉得不管如何,以叶老太太的性格,是不会对一个晚辈有多少关怀的。她仗义、讲义气,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她也重情,可以为爱人生死不顾。但是在对于孩子上,她似乎接近与严酷,要求很严,不是慈母的类型。 却偏偏,她对这小丫头确实是好。那么个直刀直枪的性子难得的就在刚才的一言一语中维护了小丫头几次。 老太妃嘴角的笑容越加亲和,这个小丫头啊……有点意思。 ------题外话------ 一时码不到一万,还是分批来好了。o(╯□╰)o 061 有点意思 062 古怪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2 古怪 见叶非尘乖乖巧巧的坐在叶老太太的身边,老太妃道:“今儿非尘是正主,我带瑞儿来是让他向你赔罪的。” 叶非尘赶紧站起:“老太妃言重了,晚辈的事竟劳累老太妃动身,非尘深感不安。” 老太妃轻轻摆手:“你这丫头太谨慎了些。今儿瑞儿是来赔罪,我却是来会老友的。他自个做错了事还想要我一个老太婆帮他赔罪那是不可能的。你们的事自己说清楚,我和你祖母去她那说说话。” 叶老太太便也起身,携了老太妃的手:“非尘,好好招待瑞世子。” “是,祖母。”叶非尘恭送两位老人。若老太妃是帮景瑞赔罪的,她哪里受的起啊。或许正是这个原因,祖母今日竟出现在前厅而没有让人将老太妃直接领到静安斋。 “把东西都拿进来!”景瑞同样起身,恭送走两位老太太之后便对着外面命令道。 叶非尘看着被景瑞带来的人抬进来满满一大箱子的黄金还有十坛佳酿,眉头轻轻动了动。 满室都被那黄金的光芒给映忖出金黄的色调,直将边上相府的下人们晃花了眼。也让许多羡慕、惊叹的视线落到了叶非尘的身上。 “叶大小姐可以亲点一下。”景瑞站在箱子边上淡淡笑道,笑容里依旧是不可一世的表情,只是眸子里已没了往日的虚浮。 “星儿,叫程大娘派人来把这些东西抬到无尘院去。”叶非尘吩咐完,就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是瑞世子亲自送上门的,定不会有差错。叶府景致比不上王府艳丽,瑞世子可有兴趣观赏观赏?” 景瑞直接越过叶非尘率先离开大厅,“方才你可是答应了你祖母好好招待本世子,那么便尽量把好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左右他是陪着曾祖母来的,曾祖母不离开他也不可能先行离开。当然,他也不否认,对于叶非尘他有点好奇。 管家付襟看着两人离开,又看着很快就来到大厅的程大娘让人把那满箱黄金搬走,眼里竟有点肉痛的感觉。五两黄金,那可是五万两白银啊! 他随后也急急的出了大厅,往禧宁居走去。 将景瑞领到叶府的小花园,叶非尘发现景瑞的走路速度很慢,而且脸色有点白,虽然很想再让他多痛一下,但想到若是他太弱走着走着晕了过去就不太好了,便提议休息。 “这会日头升起来了,我们去那边的亭子坐着休息一会吧。”叶非尘主人的姿态做的十分足,而且十分得体。 景瑞没有拒绝,虽然说坐着对他而言也是煎熬,但是走起路来会更加不舒服,尤其是出汗后更难受。不过未免煎熬,他并没有坐,而是斜靠在亭柱之上,这是目前最舒服的姿势。 原本爹娘还有他自己都偏向于等身体好了之后再上叶府赔罪,或者干脆不上门,直接让管家把东西送到便是。哪知曾祖母却是提出她也要上叶府坐坐,让他也跟着。府里没有人敢反对。 事实上他也清楚,曾祖母是对他有些失望的。之前她夸叶非尘比自己好,这句话绝对是真实的。这次让他拖着伤体来叶府,可能就是让他长长记性吧。昨日的事是丢人,但若以后还那么傻,被人利用的还不知道怎么反击才叫真正的丢人。 吃一堑长一智而已。 不过……他看向已经自顾自开始吃起亭中桌子上水果的叶非尘,有些疑惑。要说她虽然年幼失母,但日子也是一帆风顺的,怎么就像个狐狸一样的狡猾呢。从她回望都到现在,遇到的问题也不是一两件,似乎次次都没有对她产生影响呢。 若要说吃一堑长一智,那她吃多少堑?想来也不可能。那么?她是天生多智? 说实在的,景瑞一向觉得自己聪明之极,念学什么都轻而易举。所以要他承认叶非尘天生多智且似乎比他多智很有难度。 “叶非尘,本世子觉得你一点也不像十二岁的小丫头呢!”想着就说出了口。 叶非尘眉头轻皱,不过一瞬就笑了起来,“瑞世子,直呼女子姓名可不是君子该做的哦。至于瑞世子的夸奖,我就收下了。” 景瑞一噎,别头道:“本世子何曾夸过你?本世子是说你明明就已经十二岁了怎么还长得这样瘦小,脸还那么胖,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叶非尘什么都没有到,她只到了一个字——胖!这绝对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喜欢的字眼。 她哪里胖了?婴儿肥婴儿肥懂不懂?好你个景瑞,先害她身体受伤,现在是想从心理上打击她吗? ‘嘭!’叶非尘从桌上的水果、坚果中挑了个核桃,用了八成力往景瑞的屁股上打去。景瑞才十六岁,叶非尘完全当他小屁孩,所以做这个动作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让鬼队的人甚至景瑞的护卫都看得呆了。 这这……这是自家小姐/叶府大小姐做得出来的事? 虽然景瑞的护卫看见了叶非尘的动作,但一方面被惊呆了,一方面自认为自家主子肯定躲得过,所以没有一个人动作阻挡或者出言提醒。 而由于景瑞之前别过头时情绪还有点起伏,完全没有料到叶非尘这神来一手,所以很不幸的中招了。 ‘啊!’景瑞惊呼,条件反射的想去摸摸,但是手一动就硬生生的从半路折了回来,微带颤抖的放在身侧,他满脸阴沉的看着叶非尘:“你做什么?” ‘呀!’叶非尘正在用帕子擦手,闻言仿佛被惊了一下,大眼睛觑了眼掉在地上的核桃,又不着痕迹的从景瑞腰部以下晃过,恍然,十分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我刚才手滑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景瑞真的很气,气得恨不得想一圈把桌上所有的核桃砸个粉粹! 叶非尘扭扭帕子,大眼睛忽闪忽闪,脸色绯红:“瑞世子怎么可以冤枉人家,真是羞人。” ‘噗’,景瑞要吐血。羞人你个大头鬼?这真的是在泉州叶府养大的名门金?不是从乡下来的地痞无赖?一个姑娘说砸人屁股就砸人屁股,神情变幻比演戏的名角还来的快,真不知道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在天字部整天摆一副端庄样。 叶非尘见他脸上黑气弥漫,扯扯帕子,又拿了个核桃,轻轻的在石桌上敲啊敲,看到景瑞防备的神色才继续开口。 “瑞世子不是说了吗?我长得这样瘦小,那没有力气也是正常的,这样敲着敲着手打滑敲飞了也是正常的;而且世子不是也说我脸太胖了吗?脸上胖了不小心挡着视线,不小心把世子砸到也是正常的。总而言之,出意外也是正常的。” 叶非尘委屈道:“世子可别冤枉人,我可没有故意砸你。一切都是正常的。” 好!好!好!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丫头。他不过随便的说了那么一句话,她就在他伤口撒盐,还一副有理的样子。这脸皮有够厚的。 景瑞冷着一张脸,走到桌边。叶非尘还想他不会恼羞成怒动手吧。就见手中的核桃被他夺了去,然后见他大掌一拍,移开手,核桃已经开了,虽然……碎的有点厉害。 “你要吃多少,我给你拍!” 叶非尘微讶。 景瑞看了心情颇好,他道:“以后我尽量不惹你。你也少给我使绊子。” 叶非尘努努嘴,就是要让你明白不要和我作对,不然我会通通报复回来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叶非尘淡淡道。说话的同时很细心的将景瑞拍碎的核桃里面的果肉挑了出来。 一口吃下,她笑:“味道不错耶。” 满园花开,却仿佛都没有这个笑容灿烂。景瑞愣了愣,移开眼,坐在叶非尘对面。他明白叶非尘只是摆明了态度。好,她记着;坏,她更记着。 “你准备做什么?”景瑞看了看亭外的风景才看着叶非尘道。 叶非尘明白他这问的是她准备怎么样对付大皇子。看到她睚眦必报的本性,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的放过大皇子了。 “什么都不做,等。”叶非尘拍拍手上的琐屑。 “你倒是耐心。” “那不好吗?你刚才还和我说不要我给你使绊子?”叶非尘笑道,“要说你和他的仇结的似乎比我要大,我要是出手给解决了你就会甘心?再说了,现在你又能做什么?” “等。”景瑞忽的笑了笑,说了这一个字。 叶非尘翻白眼。 不过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毕竟大皇子被皇上给禁足了,想要做什么也是不行的。当然,他们不做什么大皇子不一定忍得住。到底是天之骄子呢。这次没讨到好反而损失了爱马、被皇上罚,他又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 之后两人没有再聊这些,反而是就文学诗词上的话题聊了许多。叶非尘对景瑞有些改观,原来他读真的还不错,腹内真不是草莽。而景瑞只有用惊异两个字形容了。虽然阁挂诗的事以及写字的事让叶非尘有了些才名。但一开始他们可都认为她几乎等于一个文盲。 通过一番交谈,他才真正认同了她有真才实学,而且才华极好。其实她在天字部比较低调,除了挂诗和写字外没有什么凸显,所以后来有她的才名流传也有她那诗是别人作的、仅仅会写几个字的说法。如今他敢肯定后面一种说法绝对虚假。 等老太妃身边的安嬷嬷来请景瑞的时候,景瑞颇为感叹道:“真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 叶非尘起身道:“彼此彼此。” 就此别过。 老太妃和景瑞没有留下来吃中饭,叶非尘跑到静安斋蹭饭。 “祖母,您和老太妃说了什么呀?是不是讲你们往昔的事情?” 叶老太太觑了她一眼:“那么好奇?” 叶非尘不住点头,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叶老太太道:“我发现我对祖母了解的好少,最近看了些话本,发现祖母还有老太妃以及太皇太后的经历都很传奇。好厉害的样子!” 叶老太太手顿了一下,严肃道:“什么话本?那种就该毁了。你清闲了啊?还有时间看话本?” 叶非尘脖子一缩,完了,光顾着好奇了,自己嘴快把自己给出卖了。 “只是极少极少时候看看,真的!”叶非尘一本正经道,“绝对不会影响学业!” “那些上也没讲什么真的东西,以后不要看了。”上记的光鲜亮丽的一面会让人热血沸腾,那阴暗的一面又往往是胡乱揣测。因为真正的阴暗都会是秘密。 “那什么才是真的呢?”叶非尘嘟嘟嘴。 叶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训她。仿佛记起在和她一般年纪时候的自己,也有许多的好奇。于是她难得的开口:“我说给你。” 叶非尘赶紧坐正身子,做洗耳恭状。 叶老太太无奈的摇头,开口道:“太皇太后、老太妃、我还有李府的已逝的老祖宗,四人都是名门闺秀,自小的手帕交。后来太皇太后和老太妃一同入宫;已逝的那个伙伴也嫁进李府;我不肯嫁到泉州叶府,想退婚,结果你祖父跑到望都修建了叶府,我也出嫁了。之后我上了战场,你祖父也跟在身边,虽然中间有停战,但没有停息多久,兜兜转转,等一切平定下来差不多过了二十年,你祖父一介生,没有看到天下太平。之后二十年我回了泉州。” 说完闭口不言,沉默中。 叶非尘嘴角垮下,“没有了?” “你还想什么?”叶老太太脸色更不好。 虽然知道刚才的话题肯定让祖母想到了一些伤心往事,但叶非尘还是硬着头皮问了:“我就是很好奇一件事。我看史,景隆帝是在景玉帝继位十年之后才驾崩的。为什么景隆帝会那么早退位啊?” 叶老太太忽然盯着叶非尘,叶非尘微僵,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方才祖母的眼神中的一股严厉。那种严厉几乎让她呼吸不畅,祖母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她。仿佛她触碰到了逆鳞。 但就是一秒过后,叶老太太就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龙体有恙。”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非尘聪明的不再多问。 等叶非尘离去,叶老太太难得的遣了崔嬷嬷去做别的事而让程嬷嬷陪着。 “今日小姐的话可是让老祖宗忆起不开心的事?”程嬷嬷直言。 叶老太太摇头:“都二十多年了,回忆起老伴的离开并不会总那样难受。” “那老祖宗为何发愁?” 叶老太太眸光微动,混沌的眸光闪过一丝亮光:“今日非尘问起了景隆帝。她竟然对景隆帝好奇了!” “这……小姐自小喜欢研究些野史怪谈,景隆帝当时退位是有些突然,小姐也许只是好奇。”程嬷嬷道。 “若是那样就好。我是怕她真的看上了景飒聆那小子,连带着他的父亲也在乎起来。你知道那丫头的,看似严谨实则散漫,对不感兴趣的东西全部都看也不想多看一眼。”叶老太太身子往后靠去,叹了一句,“昨夜非尘拿出了素真教给她的医术,看了许久。而且,景飒聆那小子傍晚时见了她。” “难道是荣亲王身子有恙?”程嬷嬷讶然。将景隆帝退位的原因、医术还有荣亲王三者联系起来,似乎只能得到这样的信息。 “也许吧。那丫头倒是上心,但是……似乎走错了方向。罢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绝了她的意。”叶老太太想了想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快到玄怡的忌日了吧,再往后就是非尘的生日。” 程嬷嬷一笑:“老祖宗的生日可是在小姐之前。半个月后是原相爷夫人的忌日,一个月后是老祖宗的生日,那之后再一个半月才是小姐的生日。” “半个月后……我带着非尘去趟通禅寺。”叶老太太的声音忽然有些飘渺。 程嬷嬷低头道:“嗯。老奴今日开始准备。” “我的生日就算了,非尘还有两个半月就十三岁,倒时给她庆庆。” 程嬷嬷准备说什么,叶老太太继续道:“等她十三就真的可以给她选良人了。” 程嬷嬷默然。 叶非尘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无尘院,想不出叶老太太的态度为何会是那样,但她更确定了景隆帝的病有古怪。 翻来覆去的睡了午觉,才让星儿梳好妆便有人拜访。 “赵姨娘来了,只带了一个丫环,是从小路过来的。” 叶非尘顿时收理好思绪,眉头挑了挑,挂上浅笑迎客。 ------题外话------ ╭(╯3╰)ǎ我有努力了… 062 古怪 063 克星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3 克星 见叶非尘出来,赵姨娘恭敬的行礼:“见过大小姐。” “无需多礼,赵姨娘请坐。”叶非尘温和的道。 星儿给两人上茶便退到一边站着。 赵姨娘面色平静,一派淡然,只是有些关心的看着叶非尘道:“不知大小姐的伤好些了没?” 见她不入主正题,叶非尘也不急,反正有事她总会说出来的,慢悠悠的喝茶,浅笑道:“多谢姨娘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赵姨娘便笑了笑,“大小姐伤了虽然是祸,但到底落了个清闲,这样看也算是福了吧。” 叶非尘眼波微动,暗想和她预估的一样,李姗忽然交出掌家之权果然有些问题,看赵姨娘这一脸平静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发现了问题吧。这效率真够高的。 “姨娘哪里话?难道能为夫人解忧帮爹爹打理好内院在姨娘看来是祸事吗?”叶非尘故意的说话激她。 一般而言,她说出这样的话赵姨娘应该会快速的否认,毕竟若她的指控是真的,外传了出去,赵姨娘就不必过日子了。 可赵姨娘没有否认,反而是幽幽一叹,“哎,能为府里做些事妾自然高兴,只是,有些事却也不是那么好做。妾一直觉得大小姐是个明快人,有些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叶非尘嘴角微弯,转到正题了。 只见赵姨娘从袖中拿出两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白纸,递给她道:“大小姐,这两页纸其实是库房账本上的纸张。” 叶非尘有点疑惑的接过纸,还没有说话赵姨娘便起身告辞:“打搅大小姐了,妾告退。” 修眉轻轻皱起,她还真没想到这赵姨娘走的这么快,只是为了交给她两张纸?还是空白的纸? “赵姨娘好奇怪,一杯茶都没有动呢!她就这样走了。”星儿念叨着,收拾茶杯。 “要做的事做完了,她当然不会多坐,要说赵姨娘从今天开始就正式的代掌家权了,需要忙的事多着。”叶非尘将两张纸展开,空白白的一片,但是从赵姨娘特意指出这是账册里面的纸。 “把小三叫进来。” 很快小三就出现在叶非尘面前,“见过小姐。” 叶非尘将手中的纸递给他,“你看看这两张纸有什么特别的?” 她心里有些猜想,这纸八成是用了什么药水而掩盖了上面的字。不过她只是猜想而已,像这样的事情身为探组的小三肯定更清楚。 小三接过纸,用略显苍白瘦弱的手指摩挲了两下便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小姐,这纸上加了用来让墨迹消失的药水,属下有办法可以让墨迹全部显现出来。需要吗?”小三大大圆圆的猫眼凝望着叶非尘。 “嗯,我要看看上面有什么。” 当小三将瓷瓶中的药水滴上去的之后,两张纸上果然慢慢的出现了墨迹,由浅至深,很快上面的字迹全部都显现出来,而且纸没有半点打湿的模样。 “探组也会用这样的药水吗?”叶非尘随口问道。 “以前用,”小三大大的眼里忽然泛出些许光亮,似有几分得意的模样,“后来江湖中人用的多了,便显得不太安全。工组的人做了改进,比旧的要好用很多,而且外面的人不知道。” “这样的话倒是安全,即使信件被人截去也不用太担心会泄密。”叶非尘点头赞着,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低头看手中的纸。 小三见她看的认真,便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边像个木头人一般乖乖的不说话不打搅。 小姐没有让他退下,他就可以多站一下下~ 叶非尘缓缓看完,看着看着嘴角就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纸上记载的没有别的,不过是些物品,小到鼻烟壶,大到一尺高的玉雕观音像,总共有十来件,件件都是珍品。而且,东西都不大。最难拿的东西不过是两匹鲛绡。 合计这些东西的价值怕也有十几万两吧,可能还不止。尤其是其中的一副古画和古董花瓶很难说清价值。 压根不用多想就知道李姗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觊觎她的财产罢了。 若是自己真的接下了掌家权,且没有发现这纸上的秘密,肯定会被指控为偷了东西的小偷。然后呢,指不定李姗再跳出来说什么这事就这么算了,只要她肯赔上损失就成。哦,很有可能在依着这事趁机来以嫡母的名义帮她照看她的嫁妆。 打的多好的算盘。便是她没有接招,李姗也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失望,毕竟打击不了她打击几个姨娘她也乐见其成。左右坑已经挖好,只等人来跳而已。 可惜的是她怎么也算不到赵姨娘这样的一个后院女子能够发现那纸上的异样吧?叶非尘玩味的笑笑,赵姨娘,真是个聪明人啊。 且不说赵姨娘怎么发现纸有问题的,就赵姨娘今日来送纸却没有多说什么就可以看出她不简单。 叶非尘想,赵姨娘是相信她有这个能力查出纸上的异样,也能够从纸上的异样中分析出李姗原本是要对付她的结论。然后,等着她来对付李姗。而关于李姗最后顺水推舟用对付她的计策来对付赵姨娘自己却是半口不提。甚至都不说李姗的半句的坏话。 虽然赵姨娘的行为有点利用她的意思,叶非尘却没有什么反感的。毕竟在这叶府里,赵姨娘势力太单薄了,对上李姗没有胜算。而她一点也不介意和李姗对上。 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李姗会消停一阵子,没想到还没多久她又整出幺蛾子来了。真的是像闹哄哄的苍蝇一般,让人想要拍死。 想想李姗的设计,叶非尘忽然笑了笑。其实暗李姗谨慎的性子应该不会这样快就再次动手的,她这样做似乎是缺钱吧? “小姐,这夫人原本是想算计你的吧!真可恶。”星儿就跟在叶非尘旁边,自然将纸上的内容看了过去。这会反应过来不由的气哼哼的。 一边的小三了这话眸光一厉,散发出些嗜血的光芒。 “没什么,反正我又没吃亏。”叶非尘手指落到纸上的玉雕观音像上,笑道,“我没记错的话,小全师傅前段时间似乎就是在忙着雕观音像吧。” 星儿点点头,“是呢,王嬷嬷说小全师傅说这观音像是咱们叶府要的,好像还是要送给老太太做寿辰礼物,所以他一直在赶工,前些时就已经雕好了。” “看来不是无中生有啊……这就有意思了。”叶非尘眼睛微眯,狡猾的笑了笑。 原来李姗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不光想让她损失钱财、夺她的财产,还要把那些宝物私吞呀。那些宝物虽然是珍品但也不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所以只要小心一点拿出去变卖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缺钱到这个地步了吗?叶非尘忽然想到祖母之前对付李姗时烧掉她好几个庄子还解决了不少人,现在这样子很可能是挽救那些损失吧。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动叶府的东西去养自己人。还以为她有多么爱叶定荣呢。如今还不是做出吃里爬外的事。当然,她自己也许一点都不会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指不定还自得自己的计策好呢。 可惜的是李姗运气似乎不怎么好,计策是不错,却是一开始就被人撕开了,只剩破洞任人宰割,而她自己还不知道。真是有趣。 “小三,让探组的人查查这些东西都放在哪儿在,不需要取回来。”叶非尘说着便将手中的纸递给小三。 小三大而圆的猫眼微眯,露出略显羞涩天真的笑意:“是,小姐。” 说完他就出去了,转过身的那一霎那,脸上的羞涩与天真都变成了阴沉。 “别那么寒碜行么?大白天的搞得阴风阵阵。”与小三共同挂在屋檐下的隐组的小甲对着小三用内力传音小声抱怨。 小三立即弯了嘴角,笑的万分甜美:“这样可好?” 小甲撇过头,“傻子一样。” ‘嘭!’小甲腰上挨了一脚,差点从屋檐落下。满脸不爽的瞪过去,却见小三还是那样灿烂的笑,只是……他却说不出话来。 纵然他在笑也让人感觉到阴气弥漫,笑意里满是杀气。小甲不说话了,却暗自提醒自己往后不能说这人的坏话。小气吧啦又爱记仇而且手段残忍。 …… 禧宁居内,办公回家的叶定荣对李姗表示关怀。 李姗坐靠在床上,叶定荣坐在一边,两人如寻常夫妻般聊些家常,看起来很温馨。 直到李姗开口道:“相爷,今日寿王府的老太妃携着瑞世子一同来府里向非尘赔罪了。娘亲自迎了出去,和老太妃聊了许久;非尘也出去见了客,陪着瑞世子在咱们府里赏景。而且瑞世子叫人抬了一大箱金子和十坛美酒来。” 李姗全部是在陈述事实,叶定荣也只是着,轻柔的抬手抚开李姗额际的碎发,不在乎道:“嗯,老太妃身份贵重,娘出去接见是应该的。至于瑞世子和非尘,昨日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些金子和美酒都是瑞世子许下的赔罪礼物。” 不待李姗说什么,叶定荣就道:“那些金子就让非尘留着,以后做嫁妆便是。” 李姗脸皮一僵,轻轻的靠在叶定荣的肩膀上,有些忧心道:“可不管怎么说非尘如今年纪还小,妾身担心她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守不住那些钱。哎,府里给她做的衣服很少见她穿,她的衣服差不多都是用金一匹的凤羽缎做的。瑞世子赔偿的钱看着多,但也不过她买几件衣服的。等到她出嫁,怕是……” 李姗悠悠的看着叶定荣,柔声道:“妾身认为应该把非尘的钱财都先让府里管着,便是不给她赚钱也至少不会让她有亏损。等她出嫁再全数作为嫁妆让她风光大嫁。说起来,这也没有几年的事了。” 叶定荣其实并不在乎叶非尘手里的钱,但是李姗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道理。以前玄怡留给她的嫁妆还剩多少他也不知道,可想想非尘如今的吃穿用度,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么贵重,但是要算起来花销却是比皇子公主还要大。这般挥霍总不是好事。 但是……他眸光一动。他现在觉得非尘是他唯一的嫡女,便是吃好穿好也是应该的。若是开口要把她的嫁妆管制起来,她可能会不太开心,毕竟由奢入俭难。他现在也是不太愿意让非尘不高兴的,前些日子的作为已经有些让非尘失望了。 李姗见叶定荣犹豫却没有下定决心有些疑惑,按道理以叶定荣对叶非尘的态度,她的提议他不会拒绝才是。他一向对叶非尘都是有些好,但是却也没多深的感情。只要名义上对叶非尘好又没什么影响的事他都应该会同意的,而且还是她的提议。他很少拒绝她。 但是……对,似乎从昨天开始他对叶非尘的态度就有了些变化,似乎是真的十分关心这个女儿一般。所以,现在是在担心叶非尘会不高兴吗? 李姗眼眸闪了闪,虽不知为何叶定荣态度变化,但这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心里十分憋闷。 “妾身之前不是帮着照管非尘的两个铺子吗?那时候就说怡姐姐给非尘留下的几个店铺几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呢。”李姗慢慢悠悠的道,“也许非尘是因为年纪小不会掌铺子所以几年前就把铺子都卖了,那几个铺子都不错,可能卖了不少钱,也够用几年的了。” 这就是在暗示叶非尘如今的吃穿全都是用的卖铺子的钱,简而言之就是说她在坐吃山空! 李姗以为叶定荣一定会同意,而叶非尘的手里的东西虽然是她自己的嫁妆,但若是作为一家之主的叶定荣要求将她的嫁妆先放入公中管理也是可行的,作为女儿的叶非尘甚至不能反抗,不然就是猜忌自己的父亲觊觎自己的财产,大为不孝。 可惜叶定荣最终也只是道:“这事我会跟非尘提提。你不是说她很聪明,之前还准备把府中的事务都交给她吗?我看她未必是坐吃山空,若是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也就由着她好了。” 李姗不得不低下头,因为她怕她抬起头就会让叶定荣看到她扭曲的神情。 叶非尘果然是自己的克星!她回来后就没有一件事顺心的。真是要被气死了。玄怡那个病秧子占了正妻之位,害她只能成继室。如今玄怡死了这么多年还留下个锥心的死丫头,处处和她作对。母女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还有眼前这个男人,自己自小就倾心与他,而他也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爱护。说什么母命难违娶了玄怡,却还抬了别的姨娘。等玄怡死掉她嫁进来,他说一切都顺着她,一辈子对她好,她也相信了。可她进门之后他还是又抬了谢氏。 他是对她温柔是对她比别的女人好,但是却从不是一心一意。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吗?可是明明就该有的,若不是那个冷天里老太婆让她跪那么久她怎么会失去孩子?她费尽心力的调养好身体,用各种方子补身子,就连大夫都说没有问题了,却还是没有怀上孩子。 她怀疑大夫是为了安她的心说谎,其实她还是因着老太婆的狠毒伤了身子,所以才至今不孕;她也怪叶定荣,虽然每月有半数的时间陪她但却只是半数,如果叶定荣每天都陪她的话,怀孕的机会不是会大很多吗? 很多人都有些魔障,对于李姗来讲,最大的魔障就是孩子。所以现在一想到孩子她就止不住的颤抖,生气。 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事事不顺心。她看不惯叶非尘,叶定荣偏偏忽然就对叶非尘这么好;她想要孩子,却一直都没有孩子;她想要叶定荣独宠她,却总有那么些女人在眼前晃…… 也不知是真的被叶定荣难得的拒绝给气着,还是这些日子的计划没一个成功的,亦或者是总是在夜晚见到的那张惨白着脸的翠萍让她神经衰弱……反正此刻她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却还是止不住的加大了握着叶定荣手臂上手指的力度,眼中还布着血丝。 叶定荣吃痛,讶然的看着浑身发颤低着头的李姗。到底是真的放在心上的人,他没有生气,反而有点着急的抬起她的头,看到她发红的眼睛一愣,以为她要哭了。 “姗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叫大夫来!” 熟悉的嗓音让差点陷入魔怔的李姗回过神,眼里立马就滴下了眼泪,“没有,妾身没有不舒服。妾身,妾身只是以为相爷不相信妾身了,所以决绝妾身的提议。” “你多想了,我知道你是为了非尘好。不过你身子不好,还是多休息重要。非尘的事娘一直照顾着,再加上非尘也聪明,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为她操心了。”叶定荣温和的劝慰。 李姗收了眼泪,“是妾身想岔了,以前相爷都没有拒绝过妾身的提议呢。” “你呀……说哭就哭,像小孩子一样。” …… 两天过后,叶非尘手臂上的淤青已经全部消散,她准备去上课。这两天府里一直很平静,赵姨娘和石氏管着府中食物,李姗调养身体,李珍李珠也没晃到她面前,一切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她将手抄的医术几乎全部都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和景飒聆病症相关的记载。不由的有些沮丧,但却也更坚定了一件事——必须弄清楚景隆帝当初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两天郭昭来过一次,见她很快就可以回学校十分开心。除此之外,她还收到舅舅的来信,表示了对她的慰问,然后就是抱怨她没有去玄府玩。 这段时间她身上倒是真的发生了不少事,但从头至尾玄府也没有人出面做什么,更没有人登门看她。 星儿还抱怨过玄府的人对她不好,她只是笑笑并不介意。因为玄府有玄府的处事原则,那些纷扰之事他们还不会参与。至于登门,估计此生他们都不会登叶府的大门吧。 如今她诸事皆了,邀她上门的信便到了,倒是像玄府的作风。上两天课后就轮到休假,倒时去玩玩便是。 按叶非尘的想法,经过几天前的事后,她将迎来一段平静的日子,可以悠哉的课,走走神,也可以清闲的躲在阁里看看,享受香。 想到这些她心情十分的好,所以一大早就起床了,神清气爽。 这回她没有带星儿,而是带着月儿。经过这些日子她也算了解了武力的重要性。未免星儿再次受伤,还是留她在府里比较安全。 车上,叶非尘叮嘱月儿,“在天字部的时候不要随意拔刀,不要轻易动手。即使发现了问题也不要轻举妄动,要先告诉我,然后我的话来做。” 实在是月儿太容易就拔刀了,尤其是发现她有危险的时候。所以她不得不认真叮嘱。要知道天字部的好些人都不得了,在他们面前动刀即使没有伤人也算是大事。 “小姐放心,月儿都小姐的。” 叶非尘安心的点头,“不过也不用紧张,这段时间应该会比较太平的。” 殊不知太平对她而言有点难。 ------题外话------ 这样双更模式会持续几天,等我调整过来就一章万更。╭(╯3╰) 063 克星 064 身败名裂?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4 身败名裂? 在郭昭的热烈欢迎、杨乔宇的相视点头以及大部分人无视和偶尔阴沉的态度中,叶非尘顺利的度过早晨的学习。 陪着郭昭用完午饭,叶非尘便道:“我去阁看了。” “你去吧,我去别的地方玩。”郭昭对看不感兴趣,而且也知道自己无法拉动叶非尘一起去玩。 叶非尘便带着月儿沿小花园前面的小路往阁走去。 半途中叶非尘想到阁内没有茶水便遣了月儿去准备茶点,就在阁门外等了一会。 天字部的阁很冷清,真的很冷清。叶非尘已经来过不少次,但是见过的学生也只有李嘉一个人而已。 一开始她很疑惑,现在却已经知道原因。天字部的很多,甚至三楼还有许多孤本,但是里面的引不起大家的兴趣,而且大部分的身为天字部的学生家里都有,里面的几乎都是十分‘正’的,许多优点旧,是天字部的老师捐的。总而言之,里面的就如教科一般。除去这些,大抵都是偏向研究一类的,像地理、天文甚至冶炼一类,全是专业知识,无趣又艰涩,学生们都不太喜欢。 另一方面,就是阁周边的自然环境好,但是别的环境不好。没有糕点没有茶水。一般而言看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即使不至于饿也容易渴,而这些都需要自己带。 为了看些自家有或者艰涩不好看的,挨渴挨饿实在是不是天字部那些天之骄子的选择。相比来看,他们更愿意找个地方小憩一下亦或者在清漪池边、小花园前吟诗作赋或者干脆来一场文斗琴比。高雅又有趣。 而对叶非尘来说,看什么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在满是香的屋子里坐在窗边安静的捧着一本看。 月儿用托盘拿了一碟点心、一个茶壶还有一个茶杯,稳稳的端着往阁而去。 半路时,忽然有人在拐角处出现撞了她一下,她为了护着糕点而错过了茶盏。但是在一瞬间,撞着她的那个人似乎不经意的扶了一下茶壶,而且以极快的动作揭开茶壶又盖上。 速度快到一般人会以为看到错觉,因为表面上那个人不过是紧张的帮她扶要落到地上的东西而已。 但月儿不是一般人,她是个高手。意识到有问题月儿第一反应就是抬腿踢过去,然后反手抽刀。但是在脚动了一寸的时候又忆起了早晨叶非尘叮嘱的话,于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反而故意做出要栽倒好不容易站稳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低着头不住的道歉,声音微嘶不辨男女。 然后不等月儿说话那人就跑掉,似乎是怕惹麻烦一般。 月儿看了看那身影,把托盘上的东西整理好,没有表情的按原路走着。刚才那个人,武功不错。 垂着的眼死死的盯着茶壶,下毒吗?真是明目张胆呢!但若是星儿的话,大抵是发现不了的吧。想到这她眼眸一冷,但随即冷气又消散。星儿发现不了,小姐总会发现的,要说小姐的医术一点都不差。 在阁下叶非尘和月儿碰面。 月儿走近的同时低声的在叶非尘耳边道:“有个人撞了奴婢,往茶壶里放了东西。” 叶非尘眉头一挑,嘴角泛着冷意的勾起。什么也没有说,悠悠的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叶非尘进了一间屋子。随意的从架上抽了本历史籍,然后坐到平时自己最喜欢的偏后靠窗位,“月儿,我就在这里看。” “月儿记住二楼的构造了。”说着她放下手中的茶点。 叶非尘点点头,先领月儿上来是让她先认认路,“去给我拿件披风来,坐久了可能会冷。” 月儿犹豫了一下,望了望那茶壶。 叶非尘便倒了杯茶水,还似模似样的闻了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神却往窗外阁下边上的花丛那边看了一眼,轻声道:“去吧。” 月儿便下去了,小姐的笑容是自信的。那么她相信小姐不会有事。而且,她会十分快速的拿来披风然后在小姐说的地方好好隐藏,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害小姐。她可以把那人砍死。 见月儿出去,叶非尘放下往后面走了几排,看向角落。果不其然见到了坐在墙角捧着看的李嘉。 两人隔着一排架的距离,她站在窗边,阳光打在她的侧脸,温暖祥和;他坐在墙角,背着光,瘦小的身躯几乎要与那暗光融在一起。 叶非尘脚步轻顿,李嘉黝黑的眸子已经抬起。 “你都不吃午饭的吗?” “我已经吃了。” 这样啊,那是以多快的速度吃完的呢?当然,叶非尘不会问出口,她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哦,是这样啊,打搅了’便返回放的座位,认真的沉浸在里。 妄图找到一丝半缕有关景隆帝退位前后的事迹。 屋外阳光热烈,屋内静谧宁和。她没有发现捧着的李嘉沿着墙壁轻轻的移动到架的这一边,隔着好几排桌椅看着她安静的打在阳光下的身影,看了好一会才又缩到角落。 摸摸已经缝在衣服里用油纸包裹的那张纸,李嘉眼里有些犹豫和挣扎。他有三个选择,选择她,选择太皇太后,亦或者选择皇上……李府从来都不是他考虑的范围。哦,其实他是有第四种选择的,当做一切都不知道,止住内心热切的猜测。但是怎么做得到呢?会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可以显露的机会,这样好的筹码,这样好的机会…… 不行,得忍耐。自己还太小了,太弱了。好的筹码也得自己有底气的时候用。毕竟,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也许会卸磨杀驴呢,他不要做那只驴!好不容易克制住心里矛盾的思绪,李嘉再度把心神放到手里的中。 过了一会儿,叶非尘貌似无意识的盯着看,手却是向手边的茶被伸去,喝了一口。 她的位置在窗边,阁外不远处的一颗茂密的树上有人紧盯着这个窗口,见她喝下,身影便很快消失。 …… “李二小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陈柿那挂着大大眼带的眼睛里全是亮光,类似于被惊喜砸晕的模样还有的却是痴迷,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当然,反正我那非尘表妹最喜欢就是看了,这会肯定就在阁看,有时候看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午休。”李珠见对方看自己痴迷的表情心里恶心的不行,但脸上还是挂着浅笑,“我那表妹一睡觉就睡的很熟,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几次都睡过头错过下午的课程呢。” 陈柿心里更是激动不已,想到那张小小的略带点婴儿肥,大眼睛明亮亮的美丽的脸蛋,只觉心中一阵激荡。 今早他进国子监的时候竟不小心撞到了李珠,然后逮着机会送美人去天字部,在天字部门口见着了那又可爱又稚嫩,却又十分美丽的叶非尘。一时难以忘怀。 原本还想着找个机会碰碰面,哪知又碰上李珠。他已经打好那小美人的情况,知道那小美人是李珠的表妹,所以就问了几句,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好的消息。 那破阁,几乎没什么人去呢。真是好机会啊好机会。 见他这副模样李珠心里晃过一丝阴狠,叶非尘,今天我要你身败名裂! “这样吗?我今天忽然好有看的兴致,这会就去阁转转。告辞啦!”陈柿屁颠屁颠的走了。 李珠厌恶又讽刺的看了看他的背影。亏他也是有着和她一般家世的人,真是连芝麻官的公子都不如。 不远处假山后一人给她打手势,表示事情做成了。李珠便冷笑着远远的跟着陈柿而去。 有些事,自己不看着怎么能安心呢。 假山后一人无语的抽了抽嘴。他怎么就被派给了这个傻帽的主子?一点武功也没有还敢跟上去,竟不怕打草惊蛇。叶大小姐身边那个下丫环武功可不低。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半点也没有去上前给他主子做提醒的意思。 貌似……刚才那屋角还有一个人吧。似乎是少爷。啊呀……也许换个主子会更好玩些~ 陈柿一脸激动的往阁走去。 他今年十八,是昌伯候家的大公子,身性风流,最爱不大不小的小姑娘,越可爱越喜欢。原本他也是在天字部就读的,只不过总是忍不住色狼本性,用色眯眯的眼神盯了三公主景知妍几次,被三公主狠狠的打了一顿并赶到了普通般。几年前的三公主也是很可爱的。 他到了普通班后也没收敛,虽然普通班没有女子,但小童什么的不少,遇到那种家里没权没势的,别说小童,就是自己被他的咸猪手摸了几把也只有羞愤的忍着。 虽然他不靠谱,但他爹陈杭在皇帝面前很受信任。如今是五军都督府中右军都督,是郭高的部下。 陈柿虽然好色,但也不算傻,在国子监内从未搞出什么大事,最多也只是占占便宜。不过出了国子监,暗中使坏的事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会他去阁,其实也没有想做什么,不过是想饱饱眼福,然后趁着小美人睡着了或者没人在的时候摸摸她的小脸,解解馋就好。反正对这样的大家小姐来说,只要不真的弄出什么,她们也不好意思在外面去传。若真的弄出什么,倒霉的就是他了,他爹能打死他,连他娘都保不了。所以为了长久幸福,还是得憋屈憋屈。 要说他的年纪早就可以退学了,但他爹觉得他只有在国子监的时候乖一点,便一直让他来上课,说是哪一天学好哪一天结业。 阁外有两个护卫,见着陈柿有些讶异,但他身份摆在那,纵然不在天字部了但进阁的资格还是有的,所以两人没有阻止他。 在他怀着兴奋之情,满身热血的上楼的时候,他脚步踩着的木质楼梯发出咯吱的响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其明显。 叶非尘所在的屋子离楼梯不远,她的一清二楚,从脚步频率与脚步力道来看绝对是个男子。 联想到茶杯里包含了迷药和春药的茶水,叶非尘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脸上难得的发出了真正的杀气。 她抵住额头,貌似很晕的样子,又故意将茶杯的盖子轻磕到桌子上,人趴在桌子上。 李嘉到动静觉得不正常,赶紧放下往叶非尘的方向跑去。即使是跑,他的动作也显得很轻。 “躲到架后。”叶非尘将头从手肘里拿出来,并不抬头,以趴着的姿势看着带着点忧心的李嘉。说实话,看到他脸上的那点忧心时叶非尘是很讶异的,她道,“没有把握就不要出现。” 李嘉一愣,到有脚步声来到门口,条件发射的一般按着叶非尘说的躲到了架之后。只是……心里却有些凉。 没有把握就不要出现……没有把握就不要出现……是的,弱者出现是没有意义的,除了添乱不会有别的作用。 但是他的小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小心的抽出了一本硬壳的厚重的大,双手抵在壳上留下几个月牙印。 方才她的脸色似乎有点红,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是不是中毒了?李嘉有点点紧张,更多的却是清醒。瞬间耳朵似乎灵敏了许多。清楚的见有人推开了门,带着男子惊喜的声音。 叶非尘没有想李嘉会干嘛,他是聪明的孩子,应该不会添乱。之前说的那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她看到了他脸上的担心,所以怕他乱来会受伤,算是为他那点担忧的友情提醒;而她脸红,则完全是因为闷在自己手肘中闷出来的,哪怕只闷了那么一下,也许是皮肤愿意,她很容易脸红。 她将头对着窗外,背对着来人。她眼睛没有闭上,几乎可以说是细心看着屋外的阳光,认真的将阳光一丝丝的剖析出七彩色光。 “小美人~睡着了吗?”陈柿慢慢的靠近,心里激动的不得了,故意放柔了声音轻轻的唤着。 多好的地方啊,竟然连一个旁人都没有!多好的时机啊,小美人竟真的在睡觉! 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叶非尘被这恶心的话弄得浑身一抖,恶心的想吐,正准备反身狠狠踢他一脚的时候,忽然觉得一股重量往自己扑来。 “小美人,让哥哥抱抱~” 眼看就要触碰到那软软的小美人,陈柿忽的发现面前的人不见了。然后一下子扑在了空椅子上。 还没有来得及叫痛,一本厚重的就狠狠拍上他的后脑勺,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叶非尘在关键时候使用了幻影迷踪,几乎在一瞬间就离开了自己的椅子,看起来若晃影一般。 李嘉在架后一直紧盯着这边,看着那人作势要扑向叶非尘的时候快步的跑出,拿着就往他脑袋上砸。只是没料到他没有扑到叶非尘反而扑到地上,所以那本就相当于垂直落体直直的砸上他的头,很响亮。 顿时叶非尘和李嘉的眼神就碰上了,两人的眼里都是同样的神情——惊异,相当惊异! “厉害!”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对着对方道。 ------题外话------ 有点晚了呢。嘛,下午睡觉睡过头了~~o(╯□╰)o 064 身败名裂? 065 来而不往非礼也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5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人都愣了一下,而后都笑了起来。 叶非尘发现李嘉笑起来很好看,嘴角翘翘的,眼睛几乎成了月牙形,很阳光的样子,和他平时给人带些阴沉死气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你笑起来很好看耶。”叶非尘眉眼弯弯,赞道。 李嘉嘴角愣住,竟呆呆的用手去摸了摸,似乎有点惊异嘴角的弧度。 他抿了抿唇,黝黑专注的眸子看着叶非尘:“你会武功?之前落马的事也是因为有武功所以才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吧?” 叶非尘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不等李嘉再说什么,叶非尘便将眼神转到了和大地做亲密接触的人,眼里泛出几抹幽光。 李嘉也不继续问有关武功的事,而是道:“现在要把他怎么办?” 叶非尘笑了笑,在边上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眼神晃过被地上的人关上的门,“不怎么办,先等等吧。话说你认识这人吗?我在天字部没有见过他。” 李嘉疑惑叶非尘说的‘等等’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多问,只是给叶非尘解释道:“他叫陈柿,是昌伯候陈杭的儿子,很……风流。原本也是在天字部学习的,后来惹怒了三公主,三公主把他赶了。” 风流?亏李嘉还给他找了个不错的词,好色没大脑,恶心巴拉的一个人而已。 “他喜欢读?”叶非尘嘲讽的问。 “不,他除了认识基本的几个字怕是连一首诗也背不出来。”李嘉认真的答了。 “总有人让我不舒坦呢。”叶非尘瞅着李嘉缓缓道,“别人让我不舒坦我也不会让别人舒坦的。李嘉……你要不要去看?” 李嘉看的地方是角落,基本上来说只要他不出声,别的人很不容易发现他。 李嘉微愣,瞬间就明白叶非尘的想法。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应该是他那两个亲爱的姐姐吧。叶非尘想到这一点所以要他回避。换言之……她等会要在这里报复他亲爱的姐姐。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回避呢。 叶非尘看着安静站在那里的李嘉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嘴角虽然弯起但却有些邪气的感觉。很难想到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会有这样的眼神和表情,仿佛沉淀了许多的仇恨与辛酸之后的隐忍在合适的时机一丝丝的爆发出来。 “这人是被我打晕的,我不要走。”李嘉一瞬后又变成没什么表情的瘦弱小公子。 叶非尘眼眸动了动,看来这个孩子对李氏姐妹的怨恨颇深啊。她撇撇嘴,“随你。” 于是李嘉眼里便亮了亮,然后跑到叶非尘边上的椅子上坐着,乖乖的一句话也不说,存在感弱到坐在他边上的叶非尘都恍然觉得其实他已经离开了。 并没有等多久。 门被人用脚轻轻的踢开,叶非尘开始斟茶,之前那杯茶可被陈柿撞泼了不少。 李嘉有些被惊着,但他并没有去看门而是先看了看叶非尘,发现她表情镇定,动作优雅,心里的一点点惊慌全部被压下。这才往门口看去。 一看便呆了呆。只见他见过的今天叶非尘身边的那个不大的丫环进了屋,这不足以让他呆,让他呆的是那小丫环扛了个人进来。而且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简直就是平摊开,上面有件火色披风,摊开手是为了避免披风和她扛得人有一点点的接触。 看那被扛着的人的身影,他极快的分辨出是他那开朗的二姐姐。 虽然两位姐姐是双生子,一般人都要看大姐姐眉间的美人痣才能够分辨开她们俩。但对于他来说,对着两个人了解到只要看到不论是哪个角度的侧影他都可以分辨出来。因为他是那么的希望把她们那美丽的面皮一寸寸的割下,让她们那骄傲高贵的头颅一点点的低下,一直低到尘埃里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姐,是珠小姐。”月儿进门后又用脚将门踢上,“我看有个男子先上来了,后来又看到珠小姐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确定她身后没有人跟着,奴婢就跟着她进了阁,找机会把她打晕了。” 叶非尘点点头,笑道:“做的很好。不过……咱们还是快点布置一下吧,这时间离下午的课不远了,等下指不定就有人要上来了。” “小姐,要怎么做?”月儿手已经握上腰间的刀柄,果然直接砍了才好吧。 叶非尘无奈的抽抽嘴角,指着桌上的那杯茶道:“月儿,不用拔刀。把茶给地上的那个人灌下去就成。” 月儿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她丝毫不顾忌对方是个男子,手用力的掐着他的下巴,把茶水往他嘴里隔空一灌,小姐的杯子怎么能让这种脏人挨着?灌好后将他的嘴阖上,抬了他的下巴。水就顺着他的喉咙进去了。 叶非尘接过空茶杯,又斟了杯茶水,并没有端起,而是对着李嘉道:“有兴趣自己动手吗?” 几乎是叶非尘的话音一落,李嘉就将茶杯端起,毫不犹豫的走向被月儿扔在地上的李珠。他照着月儿之前的动作把茶水给李珠灌了下去,同样也没有让她的任何部位挨到叶非尘的杯子。 叶非尘笑了下,让月儿将东西都收好放在托盘上。缓缓道:“阁三楼是不是不能带丫环进去啊?” 李嘉点点头道:“是的,而且三楼有一个老爷爷看守着。如果要抄还要在他那里登记。” 叶非尘轻轻的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是为了保护三楼的一些孤本吧。不过那些孤本又是有些偏的领域,像大家看中的文才、军事都没有,所以也只派了一个人守着。 不过……叶非尘瞅着李嘉道:“三楼那登记册上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吧?” 李嘉愣了下,摇头:“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那么……领路吧。” 叶非尘相信李嘉不可能会放过楼上那些,她见识过他对知识如饥似渴吸收的模样,而且是完全不计较种类,几乎只要是知识他都想要学。这样一个对知识野心勃勃的人怎么会放过那些孤本。 而他说登记册上没有他的名字,那就表明他去看那些都是在守门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换句话说,上三楼有别的法子。 李嘉僵了僵,然后点头:“你们随我来。他说着就往后排走去。” 叶非尘道:“不需要出这个门吗?” “不需要。” 叶非尘顿时又笑了起来,十分欢快的去把门栓给拴上,然后让月儿把地上的两人扔在一起。这会两人的脸都已经有些红了。 但是由于两人都是被打晕的,而且茶水里还有迷药,所以若不是春药的药性发挥到一定程度两人绝对醒不了。而一旦醒,那就是*了。 李珠呀李珠,也别怪我不客气。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要说,也给过你们姐妹很多机会了。 姐妹?叶非尘眼里有点疑惑,没有见到李珍呢。不过想一想这处处有漏洞的陷阱,叶非尘大抵也猜到了点。八成是背着李珍干的吧。为了报复她给的一巴掌。 脑海里思绪游转,叶非尘还有端着托盘的月儿跟着李嘉来到最后一排架处。 然后就看到李嘉蹲下身来,把架最下面的一本硬壳拿了出来,翻转过来可以看见壳后面美丽的纹饰。李嘉又拿着那本走到边上的一根有纹饰的柱子那里,没有什么犹豫的将背后的纹饰对上了柱子上的一小块地方,松手。 轻轻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叶非尘讶然的看着两面墙交接出现一个开口,可以供一个人通过。 那开口打开之后柱子上的就落了下来,被李嘉稳稳的接住,看来绝对已经十分的熟悉这样的状况。 他将放好,然后看了看叶非尘带着惊讶的目光,难得的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带着些得意。 “快进去吧,不然就要关上了。”说着李嘉就进去了,叶非尘随后,月儿最后。 三人都进了之后开口处便又合拢,发出的声音很小。 三个人现在站在大约有一平米大的空间内,几乎都是紧挨着。这地方有些黑,但并不是全部看不到,因为墙壁上隐隐有荧光。 适应了黑暗后叶非尘就仔细的观察起来。可以说他们站在一个圆柱体内,圆柱体的壁内隔一段距离就有延伸出来的类似扶手一般的东西,很想现代模拟攀岩的构造。 “要爬上去才行。”李嘉黑暗中的小脸有点点红,因为边上两个都是女孩子,挨着这么近很是不习惯,不过说出的话音很镇定,“二楼三楼中间有为了减压用的隔层,那里比较宽,先爬到那里就可以落脚,然后把门打开就可以了。” “你先上去吧。我们可能找不到门。”叶非尘道。 李嘉并不推辞,就往上面爬去。叶非尘看着他的动作,灵巧迅速,又打破了对他孱弱瘦小的看法。 “小姐,要不我先上去,然后拉你?”月儿建议道。 叶非尘摇头:“别小看你家小姐。” 虽然没有内力,但她的幻影迷踪却是相当好。幻影迷踪讲的就是一个快,若身手不灵活是练不好的。 而且……她还挺想试试幻影迷踪在纵向上能不能用呢。 “我先上啦。你可别把托盘给砸了啊!”叶非尘开玩笑道。 月儿却是认真的答:“月儿保证不弄撒一滴水。” 说话间叶非尘已经动了,手脚快速的移动,眼到手到脚到,几米的距离几乎是瞬间就完成。 隔层只有半米多高,所以人必须要弓着腰甚至蹲着。李嘉看着上来的叶非尘道:“你果然会武功。” “是的,但我没有内力。”叶非尘半点不隐瞒。虽然对李嘉没有犹豫就将这秘密的通道展现在眼前,而且没有隐瞒开启方法有些疑惑。但总的来说,现在他们是一伙的。 等月儿也上来后,李嘉便移到柱体上,站着。两角踩着凸起,一手也抓着一处凸起,另一只手却是往叶非尘和月儿所在的地方的上方看起来像是墙壁的地方一推,然后就有明亮的光出现。 李嘉率先走出,叶非尘和月儿也随后走出。 一接触到正常的光线叶非尘就回头去看刚才出来的地方。一看又是有些惊讶。 竟然真的是墙壁!只是这墙壁上也有些花纹,而刚才推开的那门闭合的地方恰好是一截藤蔓。若不是刚才才见那里打开过,叶非尘觉得实在难以想象那墙壁上竟然开了一个门。 见叶非尘盯着墙壁,李嘉解释道:“那个门有些奇怪,只能从里面推开,这一面打不开,因为表面太平滑而且门有些重。从这里往里推也推不开。” 也就是说这个通道只能由二楼上到三楼却不能从三楼下到二楼。 叶非尘往另一个角落看过去,“你有去试试别的角落吗?” 李嘉微怔,心想叶非尘真的很聪明。他有些沮丧的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有地方可以从三楼直接下到二楼,可是没有找到。” “别想了,今天咱们可不是来研究这阁的构造的。”叶非尘笑笑道,“找个地方。” 李嘉点点头,很自然的去找了本,然后去了角落。 叶非尘赞赏的笑笑,选了三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找了本有关农作物的坐下。然后对月儿吩咐了几句,月儿点头退下。 不一会月儿就回来了,从守门人那里弄来了一本空白的以及笔墨,而后退下。 叶非尘坐了一会,将月儿放着的火色披风披上,然后又在茶壶和茶杯里加了些东西。奋笔疾照着上抄了些东西。而后趴着睡觉。 …… 天字部中等部教室。 郭昭有些焦急的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想着非尘不会在阁里睡过头了吧?这会都要上课了。 有另一个人也有些焦急,李珍。她身边的座位也是空着的。柔弱的眉头皱起,装作不经意的看看叶非尘的座位,发现那里没人不由的眉头皱的更紧。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珠儿这几天一直在为着叶非尘打的那一巴掌生气,想要狠狠的报复。但是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劝说,觉得应该要等一下,细心的谋划才行。因为姑父现在的态度很奇怪,对叶非尘比之前好多了,而姑母又一直在养病,还刻意提醒她们不要惹事。所以她深觉对付叶非尘的事必须要耐心的等等。她相信不管是谁,只要有耐心,就一定可以对付的了。 可是珠儿却是不耐烦,一点都忍不了的样子。今天中午珠儿说有点头晕就去了休息室休息,她去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没人了,以为她自己去散心也没有多想。毕竟天字部她们已经很熟悉了。而且大部分人对她们姐妹都很客气。 只是现在看到和李珠同样没来的叶非尘,她心里有些不安。 如果珠儿真的做了什么,那么到底是什么?冷静,她一定可以想出来,毕竟她们一直都在一起。 不断的回想这几天的事,李珍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今早。珠儿特意提前下车,然后还被陈柿撞着,没有拒绝他送她。然后……在天字部门口看见了叶非尘。 陈柿……叶非尘…… 李珍眸光陡然一颤,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搅在一起,有些打颤。她想到了,她知道李珠做了什么。 叶非尘现在都没有来,难道是珠儿得手了?如果得手的话怎么不回来?或者是报了仇高兴去了? 忽然她看见珠儿的丫环夏麻在外面对她招手。 如今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每次上课前都有一盏茶的时间用来复习或者看,而且现在老师还没有到,李珍没有犹豫就起身走了出去。 对于教养良好的贵公子小姐而言,这个时间还出去其实算是对老师不敬了,所以都有些奇怪的看着李珍。 “大小姐,二小姐要奴婢在这个时间里来叫您,说要您想办法把班上的学生都带到阁去,她安排了好戏。”夏麻声音说的很低,只有李珍一个人的见。 其实夏麻是很紧张的,她作为李珠的丫环,大概也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但怎么说呢,她总觉得叶大小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只是自家小姐很有信心,说是只要她上课前还没有回来就一定是成功了,让她在正式上课前叫大小姐出来把人都叫到阁去。现在小姐没有回来,她一半是担心,但也有一半是相信小姐做成功了。 因为如果失败的话,小姐应该早就气哼哼的回来的。 显然,不论是李珠本人还是她的丫环,都没有想过她留下还会有别的可能。例如,害人反害己。 李珍犹豫了一下。 “本王记得要上课了吧,身为学生怎么还不进教室?若是不想学了,本王不介意把你踢出天字部。”景飒聆一身紫衣悠悠的走过来,衣衫华丽,容貌倾城,姿态优雅高贵。 他身后跟着香东到香北四卫,统一黑衣,冷峻潇洒。其中香东手里拿着一把乌木古琴。 李珍呆了一下,但在忽然扑面而来的冷气中立刻就回了神。 “见过荣亲王,”李珠有点奇怪景飒聆之前话中的意思,但是没有问,只是因着景飒聆的出现给怔了一下,直接道,“学生不是故意离席,而是学生的妹妹在阁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说着就露了些脸红难以启齿的模样,当然,还有担忧。 会忽然的撇去心里的疑惑将这话说出来,其实主要还在于景飒聆的出现。因为他一出现就让李珍想起了他几次维护叶非尘的场景,心里难免出现不忿。 虽然传言荣亲王冷酷无情,残忍嗜血,但他却是真真正正的身份高贵,俊美无疆,才华横溢,凭什么这样的人也会对叶非尘刮目相看?据说荣亲王是相当的洁癖啊,如果他看到叶非尘成了残花败柳,他还会偏颇她吗? 她是比珠儿冷静,但是内心想要看到叶非尘坠入尘土,永远不能翻身的想法却丝毫不低于珠儿。 加上那抹难言的嫉妒作祟,她已经失了些冷静,她愿意相信或者说只想相信珠儿这次得手了! 景飒聆见不得这样扭捏的女人,说话都不利索,一句话讲不到重点。好吧,他其实是不待见很多女人,尤其是和他的小丫头不对头的女人。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多看李珍一眼,迈着优雅高贵的步子进了教室。 众人由于一直看着李珍,所以自然也看到了景飒聆,但是对于他的出现全是惊讶。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的课应该是律法吧? 景飒聆站到教室前面,眼神晃过下面规矩坐着、看到他后更僵硬了身板的一众人。收回的眸光有点冷。小丫头竟然逃课? 这可是他的第一节课,他还特意的好好梳妆了一番,四卫都说今日的他看上去绝对不到二十岁。他可是好不容易这么的费心,就怕小丫头看多了年轻的同窗再看他觉得他显老,连衣服都是天丝阁刚做好的新衣,要知道他向来对自己的绝世容颜都十分的有信心的,何曾苦恼过自己的面容? 他这般的用心,可是小丫头竟然逃了?这可真是让人相当的不爽啊! “荣亲王,不知您到我们中等部有什么事?”二皇子景子旭见景飒聆站了一会没有说话只顾着放冷气便起身开问。虽然景飒聆年纪不大,但怎么身份贵重,辈分高,所以他用了敬语。 景飒聆勾了勾唇,抬手拂过自己肩侧的头发,声音带点冷意:“很快就到一年一度的斗才大会,今年皇上想看看天字部的水准。所以,接下来的课程会有些改动,琴棋画的课增加,别的课减少。你们的音律老师前两天摔了腿,他的课暂时由本王代。” 下面鸦雀无声,荣亲王成了他们的老师……真是像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高兴第一公子给他们授课,却也害怕荣亲王那恐怖的名声哇! “本王上课有本王的规矩。给我记着,音律要用耳朵和心来,眼睛是不怎么用的到的。若是有人眼睛不话,本王不介意挖了。” 众人赶紧收回小心翼翼打量的眼神,他们绝对相信荣亲王说到做到。 “荣亲王,学生请假去趟阁。”见景飒聆一直无视她,李珍想到等他正式开始上课就更难打断了,所以趁他还没开始上课就出口,“珠儿她好像发现非尘表妹遇到危险,不去看看珠儿不放心。” 众人惊异的发现荣亲王身边的冷气更重了。 “第一次上课本王的学生就遇到危险?还真是让本王不爽呢!”景飒聆幽幽道,“那么,本王就去救救自己的学生吧。” 只是……小丫头会需要他救吗? ------题外话------ 写完弄饭去~~ 065 来而不往非礼也 066 不见棺材不掉泪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6 不见棺材不掉泪 景飒聆当先,中等部的学生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阁而去。 两个守着阁的护卫有点犯傻,今天的阁真是多年不见的热闹呢。 李珍故意拖延了几步,走在后面,问阁前的护卫道:“中午时有哪些人来过阁?” “回李大小姐,有叶大小姐、昌伯候大公子、还有李二小姐。”护卫平板的回答,完全无视了每日都来的李嘉。 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李姗跟上大部队往前走。 不过当一行人上楼,在屋外没有看到一个人的时候,李姗就开始紧张了。她四周都看了看,但没有看到李珠的形迹。 按道理说,李珠应该在屋外等着他们过来,然后在看着他们的时候一脸惊惶的把抓奸的事情说出来,再然后引着大家去好好观看她安排的那场‘戏’才是。 可是她却不在?那么她会在哪里?心里的不安无由的堆积了起来。 景飒聆却是没有停步,他虽然甚少来天字部,但是对于小丫头爱去哪里看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直接就往离楼梯不远的屋子走去。 屋门是关的。 “珍姐姐,你不是说珠姐姐发现叶大小姐出事了吗?怎么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啊?”景知妍不知道多期待看见叶非尘吃亏,只是怀着期待上来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时有些恼怒。 “这……”李珍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立马所有人都不动了。 “嗯……啊……呜……” 紧关的屋门后传来男子一声声的低吼声还有女子粘腻中带着痛苦的呻吟声,热烈而缠绵。 都是高门子弟,不说公子们,就是没有出阁的姑娘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了什么。竟然有人在阁里苟且! 一时间好多人脸上都染上了霞色,一半是害羞一半是生气。 气当然是朝着李珍来的,把他们叫来就是来捉奸的? 当然,也有人兴奋。 景知妍立马板起小脸:“什么人竟然污染阁圣地?如此践踏文人的尊严,本公主要告诉父皇让他治罪!” 她心里想着既然是李珍把大家叫来,又提到过叶非尘,那么里面的女子肯定就是叶非尘了。哈哈哈,如果是叶非尘,她一定要让母后好好的赏赏李珍李珠,实在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郭昭小脸都白了,她忍不住扯住一直站在她边上杨乔宇的衣袖,“会不会是非尘?她……她最喜欢在这里看的。不行!我们想办法把人都赶走好不好?” 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满脸无措的模样,杨乔宇安抚的捏捏她的手,心里却是半点不相信叶非尘会这么容易就着道。而且……以他灵敏的力,方才那女声虽然已经十分嘶哑,但他还是隐约觉得那不是叶非尘的声音,更像是……李珠。 越是想越确定心里的想法,他低头在郭昭身边小声笑道:“放心,非尘不会有事。” 虽然他平时很不靠谱,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这话虽说的十分肯定,郭昭惊慌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要是非尘有事的话我一定打死你!松手!” 杨乔宇原本因着好不容易牵着她的手了正暗自高兴,没想到就到这蛮不讲理的话。弯起的嘴角不停的抖:“你真是不讲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非尘没事吗?如果说的不对就是骗我!” 杨乔宇:…… 景飒聆站在最前面,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但是他身上的泛出的冷意大家都深切的感受到了。顿时似乎从春天倒回了冬天。 他在等,等小丫头出现。里面的人绝对不是小丫头。但是,按之前李珍的话来看小丫头肯定在阁,而且里面发生的事原本是针对小丫头但反被小丫头利用了。 只是……他不确定小丫头会不会也在里面。如果也在里面的话贸然开门并不是好事。她很难做解释。他自己觉得小丫头肯定不会在这屋子,所以在等小丫头出现。 等她装模作样的说句:“咦?大家怎么都来阁的呀?” “咦?怎么各位公子、小姐都来阁的呀?” 一行人的目光顿时转向,只见月儿一脸呆呆的脸上露出些诧异的神色。而她站在去三楼的楼梯上。 李珍脸色唰的变白了,从刚才到里面女声的时候就已经有的不好的预感这一刻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叶非尘去了三楼?那里面的人? 不由的腿软往后退了一步。 景知妍见着是叶非尘的丫环也很讶异,再看李珍的神情大抵也猜到了什么。脸色相当不好看。搞砸了!真蠢! “你家小姐呢?”景飒聆问道,嘴角轻轻的给勾起,小指勾起胸前的长发悠悠把玩。 “回荣亲王话,小姐在三楼看。虽然到了快上课的时间,但三楼不允许丫环进去,所以奴婢只能在外面等。到二楼的动静下来看看。” “你说你妹妹发现叶大小姐遇险了?叶大小姐如今好好的在楼上看。”景飒聆眸光幽幽,冷然中带着残酷,“那么……你妹妹是不是在里面与人苟且?” “不!绝对不会!荣亲王不要乱说,事关女子清誉……”李珍大着胆反驳,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景飒聆身边的香北就已经掠到门口,推门。 “王爷,门被栓上了。” 一众人皆惊!栓上了?这代表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偷情怕人知道所以才关着门? “没用!闪一边去!”景飒聆冷冷出声,抬手就翻起一股巨大的气息,直击门上,门应声而倒。 门倒地的时候景飒聆转身往三楼走,以免某些肮脏的东西弄脏了眼:“本王见不得这些事,子旭,这事交给你处理。所有人好好看着,引以为戒!四卫,留下辅佐二皇子!” 言外之意,都不准跟着本王来三楼。 门一开,众人当然不会那么巧就看见人影,但是却看到了凌乱的衣衫。 景子旭有些烦躁和无奈的进屋,“女子就留在外面。”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那花白白的大腿还有裸露交缠的身躯,景子旭还是被恶心了一下。主要是两个人都在地上,即使阁的地上比较干净,在他看来也实在是太脏了些。 “把他们给本王分开!”景子旭撇过头,声音里充满的冷酷。 不过香北他们还没有动手,地上的两人就已经被忽然闯入的人惊醒。看着来人,有一霎的迷茫。 但是下一刻又觉得身上有些痛有些冷。 “啊!……”女子尖锐的叫声响彻天地。 声音太大,以至于和她一样不着寸缕的陈柿张了口却没有叫出来,是被吓着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珠只觉心神俱裂,扯过边上的衣裳给徒劳无功的想遮住自己的身体,心凉到底。 和陈柿一起苟且,被人抓包的不应该是叶非尘吗?怎么会是她? 她使劲的摇头,仿佛不可接受一般。 陈柿睡过的人多了去,所以反应还比较镇定的捡起身上的衣服穿,只是有些疑惑道:“怎么是你?” 这话一出,香字开头的四个护卫眼里都晃过杀气。果然是针对他们未来小主母的啊。真是该死啊该死?五马分尸好还是大卸八块好呢? 陷入痴狂的李珠忽然猛地抬头,一把扯住陈柿,让他再度摔在地上。她入恶鬼般掐上他的脖子:“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不是叶非尘那个贱人?你这个恶心的男人!”竟完全不顾自己这动作导致身躯外露。 陈柿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用力将她的手捏下,“你疯了吧?” 景子旭一点视线也不放到这边,只冷冷道:“都把衣服穿好出来,你们在这里闹腾还不如想想你们的作为有什么后果!有辱斯文!” 说着就甩袖出去了。 陈柿很快就出来了,脸色不好。他从不在国子监玩女人,这次真是弄栽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算了,了不起娶回去放着。反正李珠长得也不错,身子还可以。 李珠却是死也不肯出来,最后在李珍以及三皇女的调解下演变成她在屋内,陈柿在屋外,景子旭也在屋外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只有荣亲王还有中等部的学生知道,不许外传!但是这件事实在是给我们天字部蒙羞,你们俩回家好好的长辈说说。到底也是私事,你们俩家自己解决就好。” 暗景子旭的想法,两人苟且之事已经被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人成婚。当然,估计俩家家长要挨父皇批评而且在家里他们也要受罚。 这种事……还真不好站在公家的位置处理。 “我会向父亲说明,过两天去李府提亲。”陈柿虽然很不想现在娶亲,但也知道现在这法子是最好的。毕竟李家还有太皇太后和皇后在宫里。 “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恶心的人!”屋内李珠叫起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是你,还有叶非尘那贱人害我。我一辈子不嫁人,我去当尼姑!但你们害我的事我一定要你们偿还!二皇子,我不怕丢人!我要讨回公道!” 李珍的脸都黑了,讨回公道!说到底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是珠儿,珠儿现在只记得自己受了害却想不到自己动的手脚。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这样下去名声真的丢尽了! 如果此事不外传,珠儿嫁给陈柿,一切都还好。若真的像珠儿说的那样,全天下的人八成都知道这事。不光珠儿一辈子都毁了,她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珠儿,你冷静点!”李珍妄图劝说李珠。 但李珠完全不,只顾着叫着:“二皇子!是叶非尘害的我。她毁了我,我也不会要她好过!你一定不会偏袒她的,一定会给我做主的对不对?呜^” 最后仿佛承受不住的哭了。说到底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本来就值得同情,而如果真的是被人害的,那那个人就太可恶了!所有人都看着二皇子。 “对!李珠是我表姐,我绝不会让她白白受欺负!珠表姐要去做尼姑,那叶非尘也得陪着去当一辈子的尼姑!”景知妍大声道,竟是直接把叶非尘的罪落定了一般! “胡说!非尘才不会做这种事!”郭昭才不管景知妍是不是公主,惹怒了当场驳斥也不是做不出来,“你拿的出证据吗?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你……!”景知妍气得小脸发红,暗含期待的问李珠,“珠表姐,你有没有证据?” 李珠立即道:“我有!我是准备来二楼看的,在楼梯上被人打晕了,肯定是叶非尘干的!而且……而且她还对我灌迷药。对!她给我灌药!” 李珠越说越流畅:“我迷迷糊糊见看到她给我灌药,不然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都是她害我!去检查一下她带的茶壶就知道了,她肯定还来不及处理!” “二哥,要取证就快点,不然等会叶非尘毁了证据!” 景子旭看向香东几人。 “好,我去叫人!”香北主动道。 呐,叶姑娘不掺和一下不给那恶心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女人致命一击总是不有趣呢。 …… 景飒聆轻而易举的就进了三楼,然后发现楼梯旁边用来给守门人办公的隔间里有个睡着的老头,他眸光动了动,弹指过去。 “谁!谁打我老头!” “孟老,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间啊。” “荣、荣亲王……下官知错知错知错……”孟老一个劲的拱手,一个劲的说‘知错’。 “算了,本王当没看见。”景飒聆悠悠走掉。 留下孟老不停的擦莫须有的汗和眼泪。哇哇哇……荣亲王终于变得有人情味了呢~这一次竟然没有杀他也没有剐他! 似乎景飒聆从来都没有杀过他剐过他吧? 走到与二楼同样方位的屋子,景飒聆走进去,眼神自然的投放到小丫头最爱坐的位置。眼眸轻轻的颤了颤,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 066 不见棺材不掉泪 067 你才是贱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7 你才是贱人! 金黄色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覆盖在叶非尘小小的身子上。她为了躲避阳光,将头背对着窗外,小脸放在手臂上,乖巧柔顺。大大的眼睛闭着,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小嘴不自觉的轻轻嘟起,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那一块天地仿佛是上天特别关照过的,让人看了都一直暖到心里。 小丫头真的睡着了啊。景飒聆远远的欣赏了一下叶非尘的可爱的睡颜,脚步极轻的走过去。 修长的手指按上她粉嘟嘟的脸蛋,细腻的皮肤顿时凹进去,似乎上瘾了一般,按下去松手……按下去松手…… 正当他准备放弃这个行为,躬着身子慢慢凑近她耳边的时候,手指被人拽住了。 “烦人……打扰我睡觉。”叶非尘对来人的气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拽着他的手指慢慢的睁开眼睛,两人的脸相聚不过一掌的距离,她眨眨眼,“阿聆,你怎么在这里?” “你逃了为师的课,为师抓你去上课。”景飒聆轻声笑道。 “上课?”叶非尘疑惑的看着景飒聆,一手推开他的脑袋,一边坐正身体。 “咦?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吗?怀修的腿摔伤了,他的音律课我来代上。”景飒聆说着便坐在叶非尘身边。 “他之前走的时候可一点也没看出脚有问题。怕是你又做了什么吧?” “是呀是呀,其实我只是提了提,作为师弟的他便十分体贴的为作为师兄的我营造了这个机会,这样我就可以经常见到你了。为师想总是看到小丫头呢!”景飒聆笑的风淡云轻。 叶非尘撇嘴,“我一点不觉得我们见的太少。” “小丫头,你这话实在是伤了为师的心,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你那可是一个时辰不见都如隔三秋哪。”景飒聆说着故意的魅惑了眼角。 叶非尘嘴角直抽:“发生什么事,怎么尽说些酸人的话。” 景飒聆凑近她:“你说呢?方才我在楼下看了场闹剧。” “一句话给你解释——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我觉得这和你说酸话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果然是聪明的小丫头,也幸好你保护了自己。”景飒聆眼角泛出一抹幽光,摸摸她的发髻,声音很轻,“不然为师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为我担心?”叶非尘挑眉。 “不,为师是为了表彰你终于漂亮的反击了一回给你奖励。”景飒聆手缓缓滑到叶非尘的肩上,稍稍用力就将人拥到怀里,凑近她的耳朵道,“如何?为师说的甜言蜜语可有让人高兴?” 叶非尘无语,直言道:“还是少说的好,着牙酸。不过……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心软了的。” “嗯……不让自己吃亏就好。”心软不心软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他只要她一切安好。 忽的,景飒聆抵在叶非尘头上的下巴轻轻的转了个方向,眼里的冷光如冰棱一般射向站在最后一排架旁显得有些犹豫的李嘉。 景飒聆进屋的时候李嘉是没有感觉到的,不过之后他和叶非尘讲话声音虽然很小却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于是李嘉便发现屋子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和叶非尘关系不一般的男人。 于是他小心的顺着墙壁往边上移了过去,当他还没有看清楚坐在叶非尘身边的人的样貌甚至背影之前他先看到了一截紫衣衣袍。但就是这一截衣袍,他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荣亲王! 平静下来的心顿时有如滚烫的开水一般翻涌起来。叶非尘竟然和荣亲王有这样看着就很亲密的关系! 那么……手不自觉的又摸向缝在衣服里那张纸,他是不是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把事情告诉叶非尘和荣亲王,若是入了荣亲王的眼,他也很容易一步步的爬上高处。终有一天可以不必在李府的阴影之中,手握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两人说着话,不清内容,但总觉得两人的眉眼相交处还有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温馨又甜蜜的气氛。 温馨?甜蜜?与传言中的荣亲王多么不搭调的两个词啊。偏偏用在这个时候是那么的切合。 他们都是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但是他却是在阴影里徘徊挣扎的人。如果自己不好好的强大自己,如果自己不抓住每一个机会,那么自己将永远无法逃脱那阴影,永远都无法走到阳光底下。阳光,是那么温暖的存在。 叶非尘,有着接近阳光那样温暖的气息。所以,一向防备人的他对她有着想想都出乎意料的亲近。他一点也不讨厌她。所以,和她绑在一起会比较好吧。 他还在犹豫,但下一瞬就仿佛置入冰窖,他知道,是那个人的眼神所致。 对荣亲王,他其实是有些敬仰的。嗜血残忍、冷酷无情、为人狠戾……这样的字眼他一点都不讨厌,他觉得这是强者的代表。另一方面,他敬仰荣亲王的才华,受大环境的影响,做一个有才之人也是他的追求,他渴望真正的尊敬。而荣亲王,公认的景国第一公子,琴棋画样样精通,每次都冷冷的说只是玩玩就可以让所有人不敢与之相争。 所以,即使他有着恐怖的名声,很多人却还是真正的尊敬他。 这是一个有着阴冷名声却又有如阳光般耀眼存在的男人,是一个有尊贵身份更有出众才华的人。绝对的无以伦比的存在。对这样的人,他是心怀敬意的。隐隐的,内心里有澎湃的促他更加努力往高处走的*一点点的从灵魂的最深处冒出。 一瞬间就做了决定。 他镇定的回望那冰冷的眼,下一秒就移开,“荣亲王、叶大小姐。” 景飒聆其实是有些吃惊的。因为他进门有一段时间了,却是在这个瘦小的男孩移到架旁他才真正的发现了他的存在。这个男孩没有武功,却能把存在感降到那么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且,他对上了他的眼,黝黑的几乎是没有情绪却又饱含野心的眼神。很难想象在这样瘦小的男孩身上会出现。 叶非尘一到李嘉的声音赶紧从景飒聆的怀抱里退出,小脸微霞。明显感觉景飒聆身上气息泛冷,立马给他解释:“这是李嘉,安阳候李家的公子,今天他帮了我大忙。” 说完她又看向李嘉,她知道李嘉有着超乎年龄的懂事,这会出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说,于是问道:“李嘉,你有什么事吗?” 李嘉捏捏一脚,触碰到属于纸张的硬度有些心安,“我……” “王爷,二皇子要取证,需要叶姑娘配合。”香北忽然进了屋,他可以说完全无视了孟老就进来了。这会打断了李嘉的话,几句话说明情况,“李珠说是叶姑娘害的她,宁愿去死、做尼姑也不愿嫁给陈柿。三公主说要叶姑娘和李珠一块去做一辈子的尼姑。” 叶非尘又觉得空气中温度下降了些。不由斜了眼香北。这家伙,废话那么多,摆明了唯恐天下不乱! “李嘉,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可好?”叶非尘眉眼弯弯,“我先下去解决你二姐的事再说,你就在这。” 他出现终归是尴尬。 李嘉嘴角微翘,盯着叶非尘道:“好,我在这看。不过……我会在家欢迎两位姐姐回家。” 叶非尘一愣,笑着点头:“如你所愿。” 看着叶非尘和景飒聆一起出去,李嘉忽然有点愣愣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如你所愿’……多么好的话啊。我等着某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如我所愿! 看见叶非尘和景飒聆两人同时下楼,有些人愣了愣,怎么觉得荣亲王的脸色似乎没那么冰冷,反而透出了些许温和呢? 似乎……荣亲王对叶大小姐真的不一般啊! 景子旭眸子闪了闪,先跟景飒聆行礼,而后对叶非尘道:“叶大小姐,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二小姐控告一切都是你害的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二皇子,”叶非尘浅浅笑着,似有些忧虑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珠表姐要这么冤枉我,但我还是想和珠表姐亲自说说,也好在大家面前证明我的清白。” 由于门被景飒聆一掌打倒,所以屋内屋外的声音更容易传递,叶非尘的话全部都落入屋内李珠的耳中,一时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竟然一反之前死也不愿意出来的态度,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当然,此刻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头发也被李珍帮忙随意的梳理了一番,只是动作却有些艰难而已。 “叶非尘,你这个贱人!你害我至此,我不会放过你的!”李珠直接往叶非尘面前扑去,不过在距叶非尘还有几米的时候就被月儿用一只手挡住了,另一只手上端着托盘。 李珠妄图挣脱,但不说她现在无力,便是平时活蹦乱跳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在月儿手下逃脱。 不等她在说什么,叶非尘大大的眼睛就染上了一层水雾,似乎很伤心的模样,“珠表姐,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事非尘也很痛心。但是为何你要冤枉我?我知道,你和珍表姐一直都住在我家里,我爹爹待你们如亲生女儿,你们也十分喜欢叶府。我也知道,自从我回来之后,爹爹对你们的关怀转移了一些到我的身上,你们觉得是我的存在让你们失去了爹爹的关怀,所以不太喜欢我。可是……可是叶府是我家啊,我只能待在叶府。就算你们不喜欢我,也不能够这样冤枉我!” 众人顿时看李珠的表情就有些变了,李珍李珠一直住在人家叶府,现在人家正牌大小姐都回来了她们自己不回自己家还嫉妒别人,现在更是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可真是人品低劣。 说着叶非尘忧伤的垂了眼眸,吸了口气后扬眸,眸中虽然还有些红丝,但眼波清亮,脸上也已褪去了伤感的情绪。 “我是叶府大小姐,虽然对珠表姐十分同情,但我绝不会让你性口雌黄,胡乱给我安罪名,丢叶府的脸面!”她声音带了点冷意,“李珠,你说我害你,还请拿出证据来吧。我也奇怪,为何你今天会来阁看,我记得你几乎从不来的。” “你不要狡辩!我来阁就是想要看,是你,对,是你的这个丫环,她有武功,是她把我打晕的,然后给我灌了迷药,不然我怎么会被人侮辱?”李珠被月儿制住,眼睛里饱含恨意的盯着叶非尘。 “月儿,你有见过李珠吗?”反正现在两人已经撕破了脸,也不必假惺惺的叫什么表姐了。 “奴婢给小姐拿披风的时候确实见过珠小姐,但是她往二楼去了,奴婢去了三楼。”只要询问门口的护卫就知道李珠和她两人进去的时间相差多少,见不见的到很容易分辨出来,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不必撒谎。 “胡说!她就是去了三楼也是先把我打晕了之后才去的三楼!”李珠说着就看见月儿手上的托盘,一时眼睛一亮,眼睛里有深刻的怨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一下子摆脱了月儿的钳制,一把扑向托盘中的茶壶。 感觉到茶壶里还有茶,她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快步走向叶非尘,一手举着茶杯一边狠狠道:“你就是用这茶水灌我的对不对?你也喝喝看,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浪荡的样子!” 语言秽乱、行为低俗,完全就失了平日里的大家闺秀的模样,活像要疯了一般。 景飒聆眼里晃过杀气,不过他没有动手,月儿已经点了李珠的穴道,抢过她手里的茶壶,羞愧的对着叶非尘道:“是奴婢无能。” “无事。”纵然是发疯,叶非尘也不把李珠放在眼里,她端起茶壶,在李珠瞪得大大的眼光下倒了一杯茶水。 “这茶水可是在天字部茶水房里取的,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说它有毒。即便你想冤枉我,也不必找这样拙劣的理由。白白的还害了茶水房的人。”叶非尘嘲讽的说着,然后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下喝了一口,“茶水冷了,不太好喝。月儿,解开她的学穴道。我想看看,她为了陷害我还可以找什么借口。” 看叶非尘如此坦然,所有人都怀疑的看着李珠,本来有的同情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不耻。 陈柿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从叶非尘和李珠身上转来转去,想得认真竟忽略了某道凌迟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他忽然相通了什么,气血上涌,大怒。他气哼哼的指着李珠道:“你还说别人,你才是贱人!我知道了,今天就是你陷害我的!” 满座皆惊,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化的这么快。刚才还在指认别人的李珠一下子又被别人指认了。 ------题外话------ ╭(╯3╰)ǎ今天要回家,早晨就只更这么多啦。二更就会多一些~ 067 你才是贱人! 068 不若去死的好!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8 不若去死的好! 便是李珠自己也因陈柿的话怔了一下。 不待她有反应,想了半天的陈柿已经霹雳巴拉的开始分析整个事件:“我说你今早怎么忽然就对我那么亲切了呢!平时看见我理都不理,今早竟然还愿意我把你送到天字部,然后中午又特意告诉我阁没什么人,激我去阁瞧瞧。我去了,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说我侮辱你?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套吧?” 陈柿说的洋洋得意,十分肯定的下结论道:“我看你就是对我有非分之想才做出这些事。还想乘机冤枉一下叶大小姐。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划。可惜我们都不是傻瓜!哈哈哈哈!” 李姗顿时气得个倒仰,本来计划失败就已经让她怄的不行,现在又被一个她完全看不上眼的人说她仰慕他,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而叶非尘了嘴角狂抽,她实在没想到这个陈柿竟是这么的这么的自信,连李珠暗恋他的话都说的出口,还说的那么的振振有词,半点不觉得心虚。 “我又没瞎我怎么会看上你?”李珠喘过气来,厉声反驳,“又好色又无能,草包一个,谁会看上你?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和叶非尘一起联合来害我的,你这个没用的人。你肯定是看叶非尘长得可爱就帮着她说话,心里想着些什么下流的东西怕别人不知道?你还帮着她?你以为你是被谁设计侮辱了我?你以为你侮辱了我,你会讨到好?” 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了,话语的深切含义是人都得懂。陈柿喜欢年纪不大的可爱的女孩简直就是众所皆知…… ‘啪!’李姗的脸上顿时起了一个红印子。 大家都看向出手的陈柿,眼里的惊讶不言而喻。 “你还敢打我?”李姗说着就要往陈柿身上扑去,眼里的疯狂涌成一股风暴。 “打的就是你!长这么大了话也不会说吗?我今天自认倒霉,中了你的计。你自己最好乖乖的在家待着,我还是会娶你。你若是再这么发疯,我陈府可不会要你。” 陈柿不是傻子,混迹浪场多年,一些小伎俩当场也许还分不出来,但事后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白痴了。 他虽然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和李珠在一起的,但大抵也可以猜到是李珠要利用他毁了叶非尘清白,只不过最后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的清白送到了他手里。 原本他脑子可能不会转得这么快,但看到叶非尘和景飒聆一起出现且两人之间气氛不一般的时候,他立即知道了自己的立场。反正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李珠,不可能会把叶非尘拉进来,他还不如聪明的站在叶非尘这边把李珠逼入绝地。这样自己存活的可能性也要高一些。 要知道,自己身上不断传来的冷意几乎已经在给他判死刑。他爹是皇上的信任之臣,而景飒聆是皇上的叔叔还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景飒聆杀了自己,自己爹还真没有办法拦着。也许,荣亲王想要杀的人全天下就没有谁拦得下。不如自己卖乖求一线生机。 可以说,他现在把李珠恨到心里了。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面临如此危险的情况。可偏偏他心里也清楚,即使再讨厌李珠,为着李家在后宫里的地位,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必须得要娶她。不过……若李姗真的发疯不肯嫁,那是最好的。 “陈柿,你也太猖狂了!”景知妍双目里尽是不满,“你竟然敢打本公主的表姐?今天你先是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后又对本公主的表姐动粗,本公主一定要告诉父皇,让他治你死罪。” “公主请便,我巴不得这事全天下人都知道,也好让大家看看谁是谁非,难道只容李二小姐血口喷人还不允许我给她点教训吗?这样的品德嫁到我陈府不是给我陈府丢脸?”陈柿自然记恨景知妍赶他出天字部的事,反正如今是陷在套里,怎么做都会有危险,所以他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味,豁出去了。 “我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嫁!”李珠一到陈柿的话又激动起来,又狠狠的指着叶非尘道,“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真的是一点点也不知道悔改,便是你成功的冤枉了我,如今的你也不可能在成为之前那个被我爹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的大小姐了,当然,也许没了我,没了名声毁尽的你,你想要的一切李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叶非尘趁李珠靠近她的时候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顾李珠顿时睁大的眼,叶非尘拿出一本封面没有写字的。 “我常来阁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今日我去三楼看,最近对农事感兴趣便找了本农看。三楼的孤本不可以借抄,但别的却是可以。”说着她当着大家的面将翻开,从第一页开始划过,“说实话,我看的时候很容易忘掉身边的事,所以连你们一群人到了二楼也没反应。对于李珠说的害她,更是一头雾水。” 众人看了那明显是新鲜墨迹的手抄,对李珠的鄙视越加明显了。看看人家几乎抄了小半本了,字迹还是那样的工整。一中午要做这些事都有些费神,哪还有时间去害人呐。李珠简直就是魔怔了吧。真是个恐怖的女人啊。 “我说你们上楼的时候屋子门是拴上的,我还真没有那个本事能从外面把门拴上。”叶非尘冷冷的看着李珠,“能栓门的大概也只有你和陈公子两人。” 陈柿有点疑惑的看了叶非尘一眼,因为他想到他进屋的时候看见的似乎是她趴在桌子上睡着,然后想要扑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了,后面的事也不记得了。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有点迷糊的感觉,雾雾的,有些朦胧,难道当时其实只是幻觉? 不得不说,李嘉砸的那下比较狠,让他的记忆有一点的迷糊。显然,这是好现象。 陈柿又摸了一下头,真的感觉到有一个包,顿时了然,当时肯定有人从背后打了自己!这么一想他就相通了。 一定是李珠跟着他,趁着他产生幻觉往椅子上扑的时候给他重重一击,把他打晕。然后想要把叶非尘引到屋子里来,结果她又被叶非尘的丫环打晕,叶非尘把他们俩弄到一起……至于门为什么是拴上的,他已经完全不考虑了。 总觉得今天的自己很聪明啊,陈柿不由的想。难道这是他爹说的人总会在危难之中爆发潜能? 他隐藏了些自己的猜测开口道:“问楼下的护卫就知道肯定是我先上楼的,李珠跟在我身后,然后趁着我进了屋把我砸晕,给我下药,之后就发生了你们都知道的事。别不信,我刚摸到我的头后面有个包。门八成也是她关的。” 反正他早不在乎什么面子了,说话也一点点都不含蓄。 现在大家看李珠的表情已经如看青楼女子一般了,平日里和她交好的几个女孩也难以掩盖厌恶的神情。 难不成疯了吗?竟然对这个陈柿下手? 不少人暗自看了看陈柿,实在是又没才又没德的人。不过……忽的,几个女子交换了个惊异的眼神,对李珠越发不耻了。 叶非尘观察到这点,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原因,有点疑惑的看了眼景飒聆。 景飒聆在广袖下捏住叶非尘的手,在她手上写了个‘大’字,嘴角挂着残忍又讽刺的笑。 叶非尘瞄了眼陈柿,恍然。 若不去看陈柿的脸,他的身形乃至打扮,都好像大皇子啊! 只能说李珠倒霉,最近陈柿还真是在模仿大皇子穿衣打扮,毕竟大皇子还是很有人气的。当然,在李珠眼里,他和大皇子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也就没有注意到这点。 但是在别人眼里,已经对她看似傻帽的行为作了解释。感情她是把陈柿认成大皇子了啊!真是不害臊,低贱! 于是,在李珠不明不白中她吃了个天大的暗亏,被所有人都鄙视了一顿。当然,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 看李珠似乎又要发疯大叫的模样,二皇子就开口道:“李二小姐,你不要再说了,今天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三妹,你把李二小姐带到宫里去见见母后吧,我看也许只有母后的话她还得进去。” 一二皇子的话,李珠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垂下了头,浑身像被抽去灵魂一般。如果去了皇后那里,那大皇子……她这一刻才终于认识到一点,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都是叶非尘害的!她现在坠入地狱,她也不能让叶非尘好好的活着。 她忽然的颓废下来,让旁人终于松了口气,毕竟她之前的模样实在是太像要疯了一般。果然皇后娘娘的名头还是有用的。 景知妍撇撇嘴,对于李珠这样没有害成叶非尘反而把自己赔进去的行为很看不上,但是到底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李珠的脾气和李珍相比与她更相合,这会见她整个人没有半点精力的模样多少也有些同情。 所以对二皇子的提议没有反驳。刚准备叫她去凤坤宫,就见李珠像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仿佛连生命都抛开只想做一件事。 李珠张牙舞爪的再次朝着叶非尘扑去,奋不顾身的一扑速度和气势都宛若换了一个人。 叶非尘还真没有想到李珠会有像蟑螂一般的生命力,初承雨露之后还能够发疯这么半天。 脚步刚动,叶非尘就止住了脚步,因为景飒聆拽着她的手忽然的用了力,是在阻止她。 众人只见景飒聆空着的手一挥,李珠就已经像无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摔到地上硬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景知妍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感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迎面而来,充斥在这一方天地里,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人说话,甚至不敢看景飒聆那个方向。 景飒聆忽然的笑起来,给这环境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在本王面前发疯,还不若直接去死的好。呐,小丫头,这里被人弄脏了,难看的很,我们出去。” 叶非尘再次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这景飒聆也太高调了点,以后她每天绝对会被大家的眼神扫射不停。不过也没有什么了,反正他都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也不会泄露不该泄露的事。 忘了眼还有气的李珠,叶非尘随着景飒聆走出去了。大伙看了看他们俩,也不想再待,跟着他们之后也离开了这里。 最后只剩下李珍扶着受伤的李珠,还有站在一边的景知妍以及没有走的陈柿。 李珍冷冷的看了眼陈柿,陈柿笑了笑:李二小姐好好的保重。 说着就走了。 ------题外话------ o(╯□╰)o,坐车晕回家,睡了一下午。时间有点点不够。:>_ 068 不若去死的好! 069 欢迎你们回来!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69 欢迎你们回来! 凤坤宫内。 皇后李雪梦看着被抬进来的李珠还有脸色有些苍白的李珍,原本还有些难看的神情变了变,直直的盯着她们俩好一会才终是一叹。 遣退了旁边的宫女,叫人去请太医,皇后道:“珠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珠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家闺秀,哪里受的住景飒聆的一击,虽然现在还有气,但基本上也就只有那口气了。 不过被人抬进屋后她便死撑着那口气跪在了皇后面前,一直垂着头。李珍也跪在她旁边。 现在到皇后的话,李珠才抬起头来,一张口就有点点血迹顺着嘴边流下,但她依然道:“是叶非尘害了我,我不会放过她!” 皇后微怔,忽的冷笑了一下,眼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一个人知道一件事那可以算是秘密,两个人知道也勉强可以算,三个人知道那就不是了。现在有那么多人知道今天的事了,你还在这里说这种话?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害了你?这么容易就被人反利用,是你自己无能。而且,你这次还白白的拖累了你小姑姑。” 皇后说着忽然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只道:“待会太医给你开了药,你今后好好的养着,不管怎么样能活着总是好的。之后本宫会派人送你们会李府。” 李珍身体一震,讶然出声:“李府?” “你们该回李府了,”皇后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声音里有些凉薄,“珠儿准备待嫁,而珍儿,好好学习学习如何处事吧,免得再在叶府给你们小姑姑添乱,她也不容易。对了,你们祖父还有几天就要从西城回了。” 两人小脸顿时一白,默然半响才低头道:“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李珠很想说自己绝对不要嫁人,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反驳皇后娘娘的后果会是怎样,她更清楚如果祖父回了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惩罚。 太皇太后是李家人,但是心里只有已逝的景隆帝;皇后也是李家人,但是心里只有大皇子和三公主。如今真正把李家看得重如生命的只有祖父。 如今她丢了李家的脸,祖父一定不会放过她! 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兴奋中带着颤抖。祖父即使拿出家法来鞭笞她,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从父亲和母亲逝世之后,祖父原本护短的性子变得越发的护短了。他绝对不会像皇后这样不仅不为她出气反而嘲讽她,嫌她惹麻烦,他肯定会让叶非尘吃不了兜着走!纵然在那之前她需要吃点苦。但那又如何呢。只要叶非尘落不到好下场她就是高兴的。 太医很快便到了凤坤宫给李珠诊脉,言其伤了五脏六腑,须得好好的卧床疗养,保持平心静气,不然便是命保住了也会留下一大堆的后遗症。 即便如此,在太医开完药后皇后还是派人将李珍和李珠两人送出了宫,直接送到李府,另派她的大宫女夕梨亲自去叶府给李姗传信。 皇后没有看到李珠转身时眼里的怒火及泪意,没有看到李珍眼底的冰凉和袖中深深掐到手心里的指甲。 她只是叹了叹气。 景知妍以为皇后是因为李珠的事不高兴,便安抚道:“母后不要生气,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叶非尘太狡猾了,心地也狠,把珠表姐害成这个样子。对了,叶非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和荣亲王勾搭上了。” 说着她很不忿的撇嘴。她是天之骄女,可是有景飒聆在她就一点气势都显不出来,这让她相当不爽。 “荣亲王是对叶非尘不一般,”皇后眼眸动了动,原本以为荣亲王是为了叶老太太的影响力才接近叶非尘,前两天传来的消息让她知道原来两人在泉州有过交锋,荣亲王对叶非尘更多的可能是兴趣了,知道景飒聆有弱点也不错。 轻笑了下,她看着还看着她的景知妍道:“母后虽然为珠儿的事生气,但是却不是因为那是叹气,我叹气是因为……你外祖父要回了。” “那不是很好吗?难道母后不想外祖父吗?” 皇后眸光变得悠远,轻轻的缓缓地道:“母后自然想你外祖父,可是……不想被他训斥啊。”最重要的是,不想被他逼着给期儿定下珍儿。 景知妍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还是李珠的事,她不在乎道:“珠表姐丢李府的脸又不关母后的事,是她自己蠢。” 皇后着缓缓的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到景知妍身上。这个女儿的性子,真的该磨一磨了,不然,以后恐怕会吃亏。 …… 跟在景飒聆身后出阁的中等部学生一直跟着他来到风亭前,小花园旁。 那里已经设了十八个座位,就如平常上音律课一般,座位摆的的很整齐,上面也有统一的琴。 景飒聆给叶非尘一个略含笑意的眼神,便往亭中走去,坐在琴案之前。 香东把手里的乌木古琴置于琴案之上。 景飒聆挑起最高的那个音弦,发出一点略显尖锐的声音,顿时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好了!从下节课起,你们自己带自己的琴来上课,不必再用天字部的统一琴。”说着他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琴上,“现在开始上课,用你们的耳朵好好的!” 所有人都端正着坐着,垂首认真的着旋律,好几个人甚至把眼睛都闭上了。安静中竟带着几分紧张的感觉,似乎漏了什么就会有莫大的惩罚一般。 不过了一会后大家的脸上都放松了下来,因为景飒聆弹的并不是生曲,而是一首很常见的曲子——《送魂曲》,这曲子一般都用在丧事上。 叶非尘暗暗看着景飒聆,他俊美的容颜抬首可见,墨发迎着清风飞舞,精致的手指在琴弦上轻巧的翻飞,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那么的随意,但从琴里倾泻下来的音符是那样的生动。哀婉、凄转、伤痛、悲凉……不经意间便勾动人心里最深处的伤感,想起了那些舍不得却又已经告别的人。 阳春三月的小花园,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然而此刻却蒙上一层伤感的面纱,面纱后的人们有的脸露痛楚,有点双眼微红,有的已经小声的哭泣起来。 叶非尘也慢慢的垂了眼,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景飒聆十分的耀眼,虽然他手下弹着的是那么一首哀曲。手指微微的蜷起,纵然她更多的是在观察景飒聆,也不可否认她被他的琴音感染了,想起了一些难舍的过去。不至于哭泣,但总有些感伤。 琴声戛然而止,只景飒聆得意的声音响起:“看来本王的琴技没有生疏啊,激起了不少人共鸣呢!” “荣亲王才华无双,学生佩服。”好些反应过来的学生一齐道。竟然都一致的没有喊他老师,却又自称学生。 景飒聆勾唇笑了笑,眸光划过嘴角抽了两下的叶非尘,冰冷的眸子暖了几分。 “今天本王心情不错,为了迎接本王担任你们的音律老师,你们就一个个的弹刚才那曲,本王会为你们打分,最低零分,最高五分。”景飒聆双手托着下巴,手指轻敲着脸颊,“在斗才大会前三天本王会汇总你们的成绩,总分前五的可以去参加斗才大会琴这一项目,五名开外的,好生看着便成,若是违背本王的话,以后都不要弹琴了!” 下面的有的觉得顿时充满的干劲,这样就算在斗才大会没有拨的好的名次,至少在天字部的名声可以打出来啊!但有的却是失望的很,前五很难达到啊,原本还想着在斗才大会上露露面,指不定可以超常发挥呢? 当然,也有的如释重负。太好了,把机会都让给别人吧,自己浑水摸鱼就好。 这种庆幸的心里很快被景飒聆打破,“届时总分在最后的三名,把国子监藏阁所有有关音律的抄三遍!” 冷汗淋淋,国子监藏阁?那是比天字部阁大好几倍的藏阁啊。有关音律的上说也有几十上百本,抄个三遍还不把人手给写断? 一定要力争上游! “现在开始吧,从第一排的开始。”景飒聆这会已经坐在石凳上,悠闲的喝着茶。 而琴案上的琴已被香东抱起,案上放着笔墨纸砚,香南坐在案前,据说是为了好好的记下等会景飒聆给每个学生打的分数。 当第一个人准备弹的时候,景飒聆忽然抬了眸,“哦,既然是欢迎本王来任教的。本王可不想到什么哀伤沉痛的曲子,一定要欢快点,知道吗?不然本王会误会有谁很不欢迎本王!” 要把专门用在丧事上的曲子奏出欢快的感觉?下面的学生有些忐忑了。就说荣亲王怎么会只出这么简单的曲子,原来还有后招! 如果……如果没有弹出欢快的曲子,荣亲王会不会真的误会?然后……会不会剁了他们的手? 想着想着第一个人迟迟的不敢动手指,十根手指就像木头一般僵硬。似乎感觉有极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才下定决心一般动手。 “铮!……”太过紧张,竟是连音也没有弹出来,手指齐齐的按到了琴弦之上。 “零分。”景飒聆声音倒没有多冷,就像平常说话一般说的十分随意,“若是对本王给的分数有异议,本王给你们机会驳斥!” “没……没有!”那人为自己的行为大感窘迫,哪里还敢有异议,只十分快速的缩回手,僵硬的手指互相扭着。 一首曲子并不长,景飒聆评分也是相当的迅速,并没有多久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弹完。 其中景知霓三分:音没错,只是不欢乐; 景子旭三分:错一个音,虽不欢乐却也不伤感; 景知虹二分:音错了几个,情绪忽忧忽喜; 景璃二分:音对,但太阴沉; 杨乔宇一分:心不在焉; 十八个座位,四个一排,一共有五排,最后一排只有两个座位。 李珍李珠和景知妍这节课没有来,但是她们的座位都空在中间,最后一排坐的两人是叶非尘和李嘉。 前面的人都弹完,叶非尘和李嘉对视一眼,让叶非尘讶异的是李嘉竟然要求他先。 “四分,指法灵活,感情不错,只是还是不够欢快呢!”景飒聆浅啜一口茶,给李嘉做了评价;看着最后还没有弹的叶非尘感叹,“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人真正的欢迎本王啊。” 叶非尘暗自撇嘴,双手搭上琴弦,缓缓的垂了眸子。 而后嘴角弯弯,眉眼间笑意吟吟,微胖的手指在琴弦上舞蹈。音符在跳跃、欢乐的情绪一点点由心里传到指尖再由琴音传到大家的耳朵里。 没有半点忧伤,没有一点阴沉,真真正正是欢快的悦动的琴音。 并不是叶非尘达到了琴我相忘的境界,而是她改了节奏。音绝对还是原来的音调,但是有些地方的节奏被她加快,有的又被她减慢,也没有做更多的调节,却让整首曲子都有了不一般的感觉。欢快仿佛可以把周围的人都感染一般。 这并不算很难的事,现代爱玩音乐的人大多都喜欢这样,把一首曲调改一些,让它完全的转换成别的风格。当然,他们就不仅仅是改节奏了,有时候为了更好的表现情绪,音也要有所变动。只是考虑到在这些方便比较死板的古人,她还是没有改音。 音尽,叶非尘浅笑的看着景飒聆,温软的话语传出:“能在天下第一公子手下学习,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呢。” 景飒聆眼眸微挑,淡紫的薄唇好看的弯了弯:“叶非尘,五分。” “学生不同意!”景知霓顿时站起来,脸上有点点扭曲,“荣亲王分明就说的是弹《送魂曲》,叶大小姐弹的哪里还是那个曲子,她根本就弹变了。” “真是木鱼脑袋~”景飒聆修长的指甲轻叩着石桌桌面,有点点不耐烦的感觉,“你出哪里音错了吗?她可是一个音也没有改。本王是要你们弹那个曲子,可没有说不让你们做一点点变动。琴音琴心,话是这么说,但真要把一低沉又舒缓的曲子弹出欢快的感觉,不变动是不行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幽幽的道:“本王不喜欢呆板、不懂变通的学生。万事都讲一个‘通’字,自己把自己陷进了死胡同,得不到一点进步才是可悲的。” 下面的学生有点发怔,对景飒聆忽然给他们讲起‘人生哲学’有一点点的吃惊。完后有些沉默,景知霓也只是拧着眉头垂下眼,没有再说什么。 “这节课结束。”说着景飒聆便悠哉的离开。 下午的课程只有一节课,所以景飒聆说课程结束就代表大家可以回家了。 “非尘……”郭昭可怜兮兮的拉着叶非尘的袖子道,“我才一分耶,以后肯定也很危险,我不要抄那么多。” “那你以后回家多加练习吧,不做倒数三名就可以了。”叶非尘大概猜得到郭昭要说什么,所以尽量不去看她闪亮的眼睛。 “非尘~”郭昭继续扯她的衣袖,靠近她的耳边笑嘻嘻的道,“我看出来了哦,荣亲王好像对非尘很不一般哪。可不可以让他以后给我多一点点分数啊?” 叶非尘无奈,她实在没有想到景飒聆高调一把首先产生的结果是有人指望通过她走后门! 她看着郭昭道:“他不会我的,而且,弄虚作假可不是你的性格。我相信你努力一下就一定可以摆脱惩罚的!” 郭昭别的没见,就到了叶非尘貌似夸她的那句,于是一时就有了斗志:“的确,本姑娘向来坦坦荡荡,输也好赢也罢,那都得是本姑娘自己的能力。” 颇有气势的说完这话,她看向叶非尘,“非尘,把我之前说的话忘了吧。我会加油的!” 叶非尘回以大大的笑:“嗯,加油!” 和郭昭分开的时候叶非尘刚好看见郭昭在对杨乔宇放狠话:“哼,你这次也只高我一分,你万别嘚瑟,我很快就会超过你的!非尘比你高四分呢!” 笑了笑,叶非尘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上车后毫不意外的见着了景飒聆。 “怎么磨磨唧唧的?”景飒聆眼波里有点哀怨,明摆着不太高兴,“让为师好等!以后但凡最后一节课是为师的课,你都快点出来,为师送你回家。” “阿聆……”叶非尘笑嘻嘻的凑近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太粘人了些吗?” 直觉的觉得不正常,这种感觉其实是从今天知道他要代温怀修作为音律老师开始的。 景飒聆是个怎么样人的她不敢说十成十的了解,但她认为。纵然他喜欢她,宠她,也不可能会像这样粘着她,仿佛真的要时时刻刻看见她才安心一般。要知道,他作为皇帝的左膀右臂,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小丫头真是敏感呐。”景飒聆拂过一缕长发,用手指把玩着,瞅着叶非尘直言道,“为师还不是担心你有危险,你竟然嫌为师粘人,真是没有良心呢。” …… 李嘉回到叶府的时候恰巧和顾忌着受伤的李珠而行驶的很慢的送李氏姐妹回家的队伍碰上了。 他坐的是十分简陋的马车,拉车的马都是那种老马。而对方的马车却是有着精致的车厢,有名的良驹。 明显的对比他却仿佛看不到一般,反而眼里一亮,迅速的下车,赶在李珍李珠进门之前走到大门口,弯起嘴角看着被人用藤椅抬着的李珠还有走在一边的李珍,等她们走到面前来的时候启唇。 “大姐姐二姐姐,欢迎你们回来!” ------题外话------ 二更只能尽量写,写多少算多少~ 回家了就不能一直都趴在电脑上~o(╯□╰)o 069 欢迎你们回来! 070 你在怀疑我?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0 你在怀疑我? 李珠这会几乎是晕了过去,所以没有什么反应,而李珍却是冷冷的看着李嘉,平日里表面上的温柔如水半点也看不出来。 “你什么身份?也能站在李府的大门口?来人,把他给我赶到偏门去,以后见到他出现在我李府大门就赶一次!”李珍完全无视李嘉,直接绕过他往里面走去,却是扔下了冷冷的话语。 李嘉在李府可以说是被人遗忘的人,当然,在他渐渐被人遗忘之前是连下人都能欺负的主。在侯爷还活着的时候,他和他娘还有几天好日子可以过。当侯爷和侯爷夫人一起死去的之后,老侯爷当他们是空气,唯二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关起他娘;第二,把他送进天字部。然后李珍李珠去了叶府,而老侯爷去了封地。 没爹没娘的庶子,没有主子的李府,暗地使坏的叶府两位大小姐,总总条件让李嘉的日子过的相当不好。而老侯爷虽然不在,李府却专门有人看管着他娘,而每一年老侯爷回来的那些日子更是煎熬,只要老侯爷对他的提问他有一点点的失误,他娘面对的会是更多的煎熬。 所以他学会了隐藏,隐藏在人群之中也没有人可以感觉得到。他去厨房找吃的可以逃过那肥胖的厨子的戏弄;他去偷偷看看他娘也不再那么容易被护卫像抹布一样丢到外面;不会被人拳打脚踢,不会饿的发昏冷的要死。 到现在,即使没有多好的待遇却可以安心的上学,有吃的也有穿的。大家遗忘了可以当受气包的他。他自在的像个幽灵一样在偌大的李府中晃晃悠悠。 可是现在,李珍的这句话就在这么一瞬间让他从隐藏的阴影底下拉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 毫不意外的,他被几个门卫轻松的抄起,直接扔到侧门门口,扔的那么重,让他觉得身子骨有了像要散架的感觉。 门卫走了之后,这僻静的侧门变得很安静。 没过一会儿,守着侧门的门卫赶紧走过来将他扶起:“少爷,您没事吧?” 李嘉轻轻的摇摇头,脸上甚至还挂着几分笑意,黝黑的眸子有如晨星般光亮。他不着痕迹的弹弹身上的灰尘,“往后我有段日子要从这边走了。” “那是小的福气。”门卫笑着道,“不过,小的想这日子恐怕有点短。少爷有能耐着呢。” 李嘉看了看他,“你这么相信我?” “不光是小的,相信少爷的多了去了。”门房嘻嘻一笑。 李嘉轻轻的挑了挑眉,往李府最偏远的最残破的小院里走去。 进门之后,他便站在门口,反身,轻轻的道:“我身上没钱,屋里无宝,大侠跟我这一路不嫌累着慌?” 他的话音落地,便有一股凌厉的掌风朝着他迎面而来。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眼。 一张有厚厚茧的大掌在他面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停顿半秒以后就直接的拽起了他的手。 “嘿,我说你真的是没有武功吗?”那人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怀疑道,“咦?真的没有半丝内力,有趣!这样的你竟然能够发现我,还一点也不被我的掌风所吓?” 说完他就松开了李嘉的手。 李嘉当即转身往屋里走,声音很平稳的道:“你没有真正的杀气。” 他走到屋里一张桌子边坐下。那桌子上的漆已经有些脱落,而且有一个桌脚短了一截,被人用瓦砾垫着;椅子也是旧的。 但他一点都没有尴尬的神色,很自然的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到了两杯,一杯放到他自己面前,一杯放到他边上的座位。 “杯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干净。茶是茶农精挑的雨前龙井。大侠,可否有兴趣喝一杯?” 那人眼里露了些兴味,大大咧咧的坐下,“别叫我大侠,我叫鸥翔,直接叫我名字就成。” 他说着就眯着眼认真的品尝起茶水来,喝了几口不由的赞道:“啧啧啧,果然很不错啊!” “不嫌弃就好。” 将茶喝尽,鸥翔盯着李嘉,十分感兴趣的模样,“话说为什么你明明没有内力却能感受到我而且能分辨出有没有杀气呢?” “如果一直需要看别人的眼色,需要去细心体会别人的情绪,渐渐的似乎就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情感波动,好或者坏,都可以感受的十分明显。杀气是所有情绪中最热烈的一种气息,我能够感受到并不奇怪。”李嘉淡淡的道。 鸥翔看了看他,忽的勾了勾唇,起身,而后单膝跪地道:“鸥翔,见过主子。” 李嘉愣了愣,这次是真的很讶异,他自己觉得这个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而且没有什么恶意,想着结交一下也不错,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跪在地上喊他一声主子。 略微苍白的嘴角慢慢变平,李嘉道:“为什么?我在李府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跟着我也许并没有什么前途,相反还会遇到很多的不顺心。你能力不一般,跟着我是憋屈了。” 鸥翔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横放在膝盖之上,他没有直接回答李嘉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会一直让你都处于这样的地位,任人宰割吗?” 李嘉定定的看着他,声音虽然十分的稚嫩,但语气中的坚定不容忽视。 “绝对不会!我一定会出人头地!” “那不就得了!对于从顶层爬到顶层这样的经历,我可是很想体验一下。”鸥翔嘴角张扬。 “既然这样,那么,你就跟着我吧。但凡我有吃的一天,便绝不会饿着你。” 鸥翔乐不可支,“主子,你太正经了吧。要说也是我这个做属下的绝对不能让主子挨饿才是。” 不等李嘉说话他又道:“不过,其实主子的日子比我想的要好一些呀。摔倒了会有人扶,回屋了有热茶,茶叶有上好的雨前龙井……也许还有些别的有待我去发现。” 李嘉难得的有些羞赧,声音细细的道:“其实很多人只要对他们好一点点,他们就会回馈你很多。” 整个叶府弱势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但他却是所有弱势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团结起他们也没有那么的难。 这是他这些年的不小的笔财富。 鸥翔自动的站在李嘉身后,眼底有点深思。主子,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呢,那样的帮助叶非尘,只是因为她对你那温和的态度吗? 可以说阁发生的事除了叶非尘、月儿和李嘉以外,最清楚的莫过于鸥翔了。 对于今天突发奇想的尾随他很是得意,不然怎么拜托那个白痴的李珠转而跟了现在这个看得十分顺眼的小主子呢? …… 马车不快不慢的行驶,叶非尘盯着景飒聆半晌,而后坐在他身边。 “还是因为之前我写的那字吗?怕皇上还是太皇太后会动手?”叶非尘说的很轻。 景飒聆十分自然的揽过叶非尘的肩膀,手掌轻抚她的包子头,声音低低的略显魅惑,“有一半。其实……今天下午本来不是我的课。” 叶非尘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景飒聆顿了一下,挂上笑容把脸往后移了移,问道:“小丫头,有没有觉得为师今天特别的风华绝代?有没有可以赶走不高兴情绪的效果?” 叶非尘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师先问一个问题可好?”景飒聆轻声道,“你喝下去的茶水怎么会没问题?” “我曾今跟素真学过医术,她送了我一瓶上好的解毒药丸。我放到水里了。” “神医素真?她行踪最是飘渺,倒没想到你和她还有段缘分。”景飒聆低低的道,似有些感叹,“小丫头,你还有多少是我看不透的?” “你真的很不正常,”叶非尘敛了笑意,死死的看着景飒聆,“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一点都不像你的个性。” “我昨天在皇上那偶然发现了一张纸的边角,上面的字我从未见过,但和你写的很像。”上一次叶非尘说到觉得自己写的字不可能是皇上找的字的时候特意沾了茶水在桌子上比划了一下,比划的字就是‘宝’字。 “你……记得那个字怎么写的吗?”叶非尘睁大双眼,实在是惊讶非常。她丝毫不怀疑景飒聆的记忆力和眼光,但是依旧觉得那宝藏与甲骨文有关有些诡异。难不成当初穿越过来的是一文字研究者? 景飒聆看了看叶非尘,依着自己的记忆将字在叶非尘的掌心写了下来。 并不算一个简单的字而且景飒聆写的有点点残缺,但叶非尘还是猜出了那个字。正是宝藏的‘藏’,真的是有够巧的。 她慢慢的陷入沉思,然后就想到了景飒聆之前的态度,她望向景飒聆,问道:你在怀疑我? 声音里有些冷清也有些伤感。 难道因为确定了她的字和皇上要找的字一致,他就觉得之前她对他说的话是假的吗? 也是,毕竟她之前的解释本来就让人难以接受,那个时候他能够相信也已经是不错了。只是,如果被他怀疑,即使只是一点点,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些难受呢。 ------题外话------ 今天尽力了 070 你在怀疑我? (万更)071 一起走下去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万更)071 一起走下去 叶非尘话音刚落地,就感觉耳朵一疼,不由的瞪向景飒聆,“你干嘛咬我?” “你说呢?”景飒聆眸光中有些危险的神色,“你竟然觉得我在怀疑你?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叶非尘瘪瘪嘴,伸手抵住景飒聆的脖子,以免他又把头伸过来咬她。心里明白是她刚才的那句问话把他给惹恼了。 “谁叫你自己态度那么奇怪?”叶非尘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景飒聆,十分的理直气壮,“还说我看不透,不就是暗示我瞒着你什么了吗?我告诉你的事都是真的,根本就没有骗过你。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那么巧,不明白为什么我写的字和你从皇上那看到字竟然真的是同一种字体。” 一口气说完她就收回手,往边上挪了挪,端起茶喝了两口,瞅他几眼,“反正信不信由你!” 景飒聆看着她,轻轻的笑起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就把人提到他的腿上坐着,手揽过她的腰,“你这是和谁生气呢?话都被你说了。我何曾说过不相信你?感叹一句看不透你就想这么多?为师在夸你厉害你不出来吗?” “我是没出来。”叶非尘低着头,声音有点小,她的手搭在景飒聆的胸前,轻拽着他的衣襟抬起头看着他,“呐,我们说好,一定要信任对方好不好?如果连信任都没有,我们之间总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景飒聆见她似乎有些伤感,虽有些想不出原因,心里却生出的怜惜。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脾气十分好的郑重解释,“我真没有怀疑你,你说的话我一直都很相信。” “这次是我不好。”叶非尘乖乖认错,“是我没有很相信你才会问出那样的话,以后不会了。” 她询问景飒聆是否怀疑她其实就表明她并没有那么的相信他,不是景飒聆不可信,而是她心里总有些心虚,对于她来历的心虚。正是有了这份心虚,才会在与前世相关联的文字上太过敏感。然后就会想太多,惶然。因为如果景飒聆深入追问,她将给不出好的答案。 而如今看,明显的都是她自己的问题,景飒聆根本就没有怀疑她。如果她自己不能摆脱那些恼人的心绪,不把心态摆正,再遇到这样类似的问题耶还是会容易想偏。 景飒聆幽幽的看了看叶非尘,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叶非尘的奇怪,在他写出那个字之后她就有了点失了冷静的感觉,好像怕他追问却又强调她不知情,也没有骗他。即使她这样的情绪波动很小,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放过。 小丫头肯定有什么没有全数告诉他吧,也许是顾忌着什么。其实他并不太在意,小丫头不想说他便不去问就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景飒聆用下巴摩挲着叶非尘的脑袋,“小丫头能主动认错,为师深感欣慰。” 叶非尘笑了笑,知道景飒聆不再介意她之前的问话,脆声道:“都是师父教的好!” 景飒聆低笑,抬手勾起叶非尘的下巴,古潭般幽深的眸子锁住她的小嘴,“小丫头,方才你伤了为师的心,是不是应该做出点弥补?” 叶非尘小脸一红,眼光不自觉的就落到景飒聆的淡紫的唇上,恰好景飒聆微张唇,软腻的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魅惑至极又带着难言的香艳。 眼波一颤,叶非尘脸色更红,赶紧移开了目光。低头伸手把景飒聆托着她下巴的手一拽,然后在他手背胡乱的亲了一下。 “好了,这就是弥补。我们来说说关于皇上手中的那纸的事吧。” “小丫头~”景飒聆低醇的声音拉长,夹杂着些冷意,他抬起自己的手,伸舌轻轻的舔过叶非尘吻过的地方,让他的气息完全的将她的气息掩盖,而后双手捧起叶非尘的小脸。 叶非尘伸手想要把他的手扒开,有些紧张,故作狠声道:“放开我!我们还没有讲正事!” 没多久就要到叶府了,还是该抓紧时间把事情讲清楚才是。至少要分析一下皇上是如何得到那纸的,还有他手中得到了多少信息。最关键的是他知不知道她认得那种字体。 还有太皇太后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动作。 另外,叶非尘还想要问问景飒聆有关景隆帝的事。再问一下他与旁人不同的唇色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景飒聆今天的唇色要比上一次见到的颜色深了一些。 “不放!”景飒聆却是直接回绝,眸光深幽,颇含幽怨,“为师今日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还刻意的魅惑了一下你,你竟然都不给半点反应。我被你打击到了,现在十分怀疑自己的魅力。没有心情说别的事。” “阿聆……”叶非尘嘴角轻抽,她太清楚他自恋的程度,因着觉得自己魅力下降而没有心情去考虑别的事完全不是在说笑。在这个事情上他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一般计较。 “其实……阿聆你真的真的十分的风华绝代,”叶非尘垂着眸子道,“我被你深深的吸引了,可是你太耀眼了,多看一眼我怕我会自卑。你那张脸简直就是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我不敢亵渎,所以只有凭着极强的自制力才能够克制住自己,最终只亲了你的手。其实……能够触碰到你的手也让我觉得是上苍的恩赐了……我……” 她抬起眸子,轻咬嘴唇,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由岔气:“我说不下去了!你到底要不要说正事!” 真是的,明明她比较小才对吧,怎么总是要她来哄他。刚才那话简直就快把她自己的牙齿给酸掉了。 景飒聆身体轻轻的颤抖,好看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来,“小丫头,为师了你的话忽然心情大悦。原来为师在你心中竟是那般神圣的存在啊。别自卑,其实小丫头你长得也不丑,很可爱的。来,为师主动让你亵渎亵渎……” 说着他便封住了叶非尘的唇,并没有怎么深入,仅仅是嘴唇与嘴唇的触碰,简单却亲切。 “你满意了?”叶非尘微嘟着嘴道。在这个事情上她从来占不了半点便宜。而上次的事也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不能够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然指不定就撩起大火。 虽然总是难免会脸红,但是她并不太反感和介意两人之间的亲密。毕竟与她而言,两个人算是在谈恋爱了,而且,目前来看,她是选中了他的。只要不发生意外,重生的这一世就跟定他了。让他抱抱或者亲亲,她都不抗拒。或者说其实她也很喜欢两个人靠近的感觉。 只是每次想到自己身体年纪时会有些些难言的感觉而已。就好像自己早恋了担心被家长发现,有点惴惴不安却又是满心的欢喜。 “姑且算满意吧。”景飒聆回答的很不畅快,就碰碰嘴唇也能满意他就不算是男人了,只是……哎,还有得熬呢。最近他身体开始有了些变化,已经有预感会迎接一次大的发病,所以如今连深吻一下小丫头都不太敢,就怕导致什么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后果。 抛开几缕忧虑,景飒聆开始进入正题,“从皇上那里发现那张纸算是意外。安阳候老侯爷李权不日便要从封地回来,最近西北闹得有点厉害,去年冬天他们似乎损失了不少马匹,很多盗贼土匪出现。我正在调查这事,前日去皇上那和他商议事情,由于要讲到那边的形势,所以需要地图,但皇上却说地图放在别处了,便由我简易的画了画。” “事实上,我对皇上放东西的习惯相当清楚,很容易就发现了地图所在。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看了看,那地图卷轴间露出了纸的一脚,我看到了那个字。”景飒聆说着冷笑了一下,“我猜想在我进去之前皇帝正拿着什么东西在地图上找什么呢!” 叶非尘看了看景飒聆,有点忧心,这说明皇帝并不如外间传的那样相信景飒聆,不然不会这样瞒着不说。 “这么说,皇上很有可能得到了宝藏地图,所以在地图上找?”宝藏的事可以说从一开始的猜测到现在已经成了事实。 景飒聆摇了摇头,“不会,如果找到了他不会这么烦躁。他在数天前派了一队暗卫去泉州,我昨日才得到消息。” 叶非尘猛地抬头:“那我大伯父会不会有危险?” 在景飒聆提醒她写字的事被皇上和太皇太后关注之后,她就写了封信给大伯父。但是信中只是很隐晦的提醒大伯父如果有人说问起她的法怎么学的,他只用回答他提点了一下基本功,别的就是她自学的就成。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是会别的字体的事情。毕竟她的法真的是大伯父手把手教了的,大伯父对她学习过程很了解。从不曾见过她学习别的字体。 她从未想过会给大伯父添麻烦。 “别怕。”景飒聆安抚的拍拍她的背,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可知我如何知道皇上派了暗卫队出去?其实皇上的暗卫队隐藏的十分好,在宫里的各个地方都可能有,只调动数十人很难发现。” 叶非尘眨眨眼,有些疑惑。 “因为,昨日皇上得到消息,他们在进到泉州之前全军覆没!皇上有些心急了,所以,我才知道了消息。”景飒聆悠悠的笑道。 “全军覆没……”叶非尘喃喃低语,望向景飒聆,“你四年前……” “嗯,”景飒聆接过话头,“和四年前袭击我的人应该是同一批。” 一时间有些沉默,叶非尘仔细的思考,秀气的眉毛蹙到一起。不过看景飒聆心情有些好,大抵是有人遭遇了同样的事,结果比他还惨,让他受挫的心得到了些满足吧。 会是什么人呢?一而再的截杀皇帝派过去的人。而且,他们又是如何得知那些人是皇帝派出去的呢?不论是当初景飒聆还是这是皇上的暗卫,可都是乔装换了身份去的。 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上叶非尘的眉心,轻轻揉开宁在一起的眉结,“别想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调查,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具体头绪。若你这么想都能想出来,叫我面子往哪搁?” 说着,景飒聆继续道:“我猜测皇帝原本是想派人再探一探泉州叶府,顺便把你大伯父接到望都来,为他解密他手中文字的意义。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他很有可能会把目光放到你的身上。” “阿聆,你和皇帝……关系怎么样?”叶非尘问的有些犹豫。 “他是君,我是臣。他是侄,我是叔。仅此而已。” 那么,到底还是君臣在前。仅此而已吗? “你可是一个忠君之人?” “是,但我不是愚忠之人。”景飒聆声音很轻,那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我做任何事,都只看自己觉得值不值得。值得,九死不悔;不值得,不不闻。” “什么对于你而言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叶非尘轻轻挑眉。 “小丫头,你今天问题可真多。”景飒聆笑着往车壁一靠,手仍紧紧的圈着叶非尘的细腰,“值不值得不过是随心而已。哪有说的准的。很多事指不定只看当时的心情。” 叶非尘便不再这个问题上深究,转而问道:“太皇太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吗?” “据消息传没有,只是我也不敢确定。我……有段时间没有去她那里了。” 声音里似乎有些消沉和难言的感伤,叶非尘虽然在心里说着‘不去最好,免得又挨打’,但却没有真的说出口,只是握住交叠与她身前的手。 “如果那么想去为什么不去呢?” 景飒聆眸光闪了闪,张了张口原本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这段时间忙着西北的事,等忙完了就去。” 如果真的有那么忙又怎么会在车里和她说这么久的话呢?叶非尘没有去问景飒聆原本想说什么,她觉得有些有关太皇太后和景飒聆的事必须等景飒聆亲口告诉她才可以。 想着她抬头看着景飒聆,手抚上他的薄唇,“你的唇色和一般人都不同,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吗?” “可能吧,貌似从小就这个样子。还好,这是我喜欢的颜色。”景飒聆很不在意,反而趁机饶有兴趣的舔舔叶非尘的指尖,看她微红的脸庞便觉得心情大好。 “你有没有发觉……你的唇色最近变深了。”叶非尘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景飒聆的脸。 景飒聆一顿,气息滞了一下,而后挑眉道:“有吗?为师天天照镜子也没有发觉呀!” 叶非尘眼睛一眯,但立即又弯起的眼睛,掩去了准备质问的目光,反而浅笑道:“你照镜子的时候多舔舔唇就会发现了。” “原来小丫头的意思是有了水色的滋润,颜色会显得更加饱满啊?”景飒聆凑近叶非尘的小脸,“要不要为师当场示范示范。” 叶非尘撇开头,心里有点酸涩。她不是这个意思,她肯定景飒聆唇色有了变化,而且景飒聆自己知道。可是他却这么瞒着,那代表他的身体真的有些不好了。 渐深的唇色、最近见她越发忍不住的亲近、还有那幽深暗沉的眸色……都宣告着他的身体在朝着一个方向发展。 而他会对她隐瞒,不外乎一点——他要发病了。 真正发病的他,会仿若坠入魔道的修罗,没有理智没有情感,只有残戮与杀伐,那样的他断然不是俊美无双、风华绝代的,那样的他不希望被她知道。 她理解,所以她不继续追问。 “不准躲!”景飒聆见叶非尘避开他有点不高兴,伸手将她的头扳过来,却见着她微湿的眼眶,不由的愣了愣,反射般的松开手,“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叶非尘拽住他的手,摇头,“刚才好像有断了的眼睫毛掉到眼睛里面了,有点不舒服而已。” 景飒聆看了她半响,确定她没有哀容才算是勉强接受她的解释。但却是不再做什么,只是将她紧紧的抱着。 “阿聆……你知道景隆帝,就是你父皇的事吗?”叶非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在我出生之前父皇就去世了,母后几乎没有和我讲过父皇的事,所以不太清楚。”景飒聆低醇的声音缓缓的道,“我知道的,不过是记载在一些史上的。” ‘记载在一些史上的’!这句话宛若一把锤子,砸开了叶非尘脑中的那硬结不畅的思路。 “是不是每个皇帝的起居乃至饮食等事都会有专门的人记载下来?”叶非尘问道。 “嗯,有。” “那退位后的皇帝还需要继续记载吗?”叶非尘继续问。虽然觉得即使有也很有可能被人销毁查不到什么,但到底是个不错的方向,好过完全不知道从何查起的好。 景飒聆觑着叶非尘,“为何你忽然对我父皇这么感兴趣?” 叶非尘便将她的猜测说了,没有隐藏,“……也许你身上的病和当初景隆帝的病症有些关系。所以只要查到了景隆帝的病情指不定对治好你的病症有好处。” 景飒聆不发一言,眼里却有些神思。如果真的像小丫头说的那从生下来就有的病症有可能是从父体遗传下来,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从母体上传下来的呢? 所以,他是被天诅咒的人的说法果然是错误的吧。他其实,原本也该有很健康的身体的吧。也许,有些事情需要去查一下了。 “嗯,你的猜想很有道理。”景飒聆赞赏的看着叶非尘,“不过按你说你祖母的态度,可能当初父皇的病还不是那么简单。这事我去查,你不要再去管了,我有消息就告诉你,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不会胡乱涉险的。”叶非尘应下的很迅速,反正不管怎么看都是景飒聆比她更容易去查这事。 “是不是胡乱都不管……不准涉险!” “知道啦知道啦,”叶非尘说的很肯定,“不会让你费心去为我操心的。” 因为要一起走下去,你强大,我怎么可以软弱。所以就算我还有些妇人之仁,我还做不到处事果决,但我一定会尽全力的保护自己,然后一点点的向你的方向靠近。而不是站在你身后,被你保护着。 …… 景飒聆依旧半路下车,叶非尘回到叶府。 刚回到叶府就被叶定荣身边的长随福全请到了禧宁居。 想来叶定荣和李姗已经知道了李姗的光荣事迹了吧。 说皇后派人直接将李氏姐妹送回了李府呢。还真是合她心意,不必再去费心如何将那两人赶回去了。 即使不是她的手笔,但不管怎么说,李嘉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而她,也算是没有食言。 对了,今天景飒聆还提到过李府的老侯爷,以前就到景飒聆提过一次,似乎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呢。看来过不了多久,她生活会更加精彩了。 “非尘见过爹爹、夫人。”禧宁居大堂内叶定荣和李姗都在。 “起来吧。”叶定荣看着叶非尘道,“非尘,今天的事爹爹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太难过。” 叶非尘暗自挑眉。难过?他指的是李珠的冤枉吗? 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李姗,叶非尘摇头:“非尘没事。” “非尘。”哀怨婉转的声音响起,柔柔弱弱的,然后她的手被李姗执起,只李姗道,“你珠表姐今日遭了天大的罪,心神巨震,很多事都没有想明白,一时间也许受到有心人挑拨而冤枉了你,你万不要放在心上。也是我的问题,没有好好的将两个侄女教育好,只顾着叫她们学习好琴棋画,却忘了教她们这世上人心险恶,方才让珠儿受辱。” 见她哀痛,叶定荣在一边安抚,“陈柿那人向来风流,珠儿这是肯定是吃了闷亏。在天字部发生这种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谁能想到陈柿这么大胆?你这些年教育她们姐妹可谓费心费力,这事情只是个意外,不要自责了。这两日你可以去李府开导开导她。” 叶非尘的眸光打在李姗感激的看着叶定荣的俏脸上,看来这李姗已经先一步给叶定荣做好心理工作了呢。让他相信这次李珠完全是个受害的角色,全部都是陈柿一个人的错。 似乎叶定荣还真的对李珠的产生了些同情,不然的话怎么会主动提起让李姗去看李珠? 叶非尘眼波一动,想到李姗那话里有话的话,反执李姗的手,十分亲切道:“夫人切莫太过忧心,非尘看你最近真的瘦了不少,若是夫人又因为珠表姐的事情把身体急坏了,珠表姐身上可能又会增一条罪。她今日在天字部做的一切,不得不说已经让非尘寒了心,如今非尘还愿意喊她一句珠表姐也纯粹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夫人温柔亲切,美丽善良,珠表姐在夫人身边学了这么久也没有染上夫人的优秀品德,也算是她太过执拗,学不会。” “万般皆有法,夫人纵然费心的教育,但有些东西实在是难扭转本性。更何况两位表姐跟在夫人身边的时候也差不多已经十岁了,性子也差不多已经定下。如今珠表姐犯了错,怎么也与夫人是无关的。夫人不必忧心。” 这话就不毫不客气的指出了李珠被辱全是她自己的问题,德行有差,当然,也隐晦的说了下,李珠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和李姗的教育是离不开的。 李姗脸色一厉,下一秒却变得更加悲切,“看来非尘真的不肯原谅珠儿一时疯魔之下的过错,罢了,总归是我没有教好珠儿,让非尘受了委屈,我在此给你赔罪了。” 说着就要躬身,叶非尘赶紧抬手止住她的动作。要知道不管怎么将李姗现在是她的长辈,若受了她这一下,外面不知道要怎么传她心底狭隘、忤逆长辈呢。 怎么能够让你这样的人把我的名声给弄差呢? 手中暗自用力,李姗想要动也无法,叶非尘道:“夫人真真的疼珠表姐,竟然为了她不惜向晚辈赔罪。哎,可惜的是珠表姐可能不会理解夫人的这番心意,不然今日也不会往非尘身上泼脏水,损叶府的名声。” 果然,提到叶府的名声叶定荣总算有了些反应,本来他是不欲插手,让李姗和叶非尘好生的聊聊,最好聊到心里没有了给隔阂才好,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女儿和谐相处。 只是完叶非尘的话后他不自觉的有点怀疑李姗的话,非尘性子有点傲,当是不会说谎,也许李珠身上发生的事还真的不仅仅是陈柿有错。有句话怎么说的,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天字部的女子也不少,怎么偏偏就是李珠遇到了这种事别的人就没事? 而且李珍李珠两姐妹总是形影不离,今天却让李珠落单,也不太正常。如果她不是一个人,兴许也可以免此一难。 总而言之,他有些相信李珠真的像叶非尘说的是咎由自取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再想一下李珠对叶非尘的冤枉,就越发的觉得不舒服。 但是看着李姗苍白的小脸又不忍说太伤人的话,只对着叶非尘道:“非尘,这次是珠儿做的太过,伤了你的心,你不肯原谅她爹爹不怪你。不过,不管旧事如何,她一个女孩子家遭了这样的事终归是大难,夫人担忧也是正常。你不要因此对夫人生隙便是。” “爹爹放心,”叶非尘乖巧的道,“非尘岂会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珠表姐的事是珠表姐的事,与夫人无关。”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上了一天的课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非尘告退。” 叶定荣看着叶非尘离开,几天都想要找叶非尘说下李姗之前提议的将非尘的财产暂时由公中保管的事情还是没有说。 不过这个时候他决定不说了,因为他觉得李珠的事可能会让叶非尘对李姗产生些隔阂,若是再加上财产的事,叶非尘或许会更加的不满。 他不希望看到她们俩有什么不和。 “姗儿,非尘的嫁妆还是让她自己打理吧,她不是个没有分寸的孩子。”叶定荣说完有点担心看到李姗柔弱的伤感的眼泪,所以直接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好生歇着。” 叶定荣走了很久,李姗还站在大厅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姜嬷嬷和翠藻都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和说任何话,因为谁都看得出来李姗的心情及其不好。 好半响,李姗才动了,砸了案几上所有的茶杯后才轻声道:“我要休息,不要打搅我。” 姜嬷嬷有些忧心的服侍她躺在床上,这些年来第一次看见夫人生气到如此地步。按她的性子,是对摔茶杯这种行为相当看不上的,觉得十分不雅。如今却气得这么做了,可见她心中的怒火有多么大。 …… 叶非尘回了无尘院后好生的休息了一下,沐浴过后在榻上躺了一会,见快到吃饭时间就往静安斋去。 “非尘见过祖母。” “你这是赶着饭点来呢!”叶老太太嘴里有点调侃的意思,眼力里的高兴却是藏也藏不住。 叶非尘嘻嘻的笑:“要吃饭了吗?那我的胃有福了,不是说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吗?” “就你嘴贫。”叶老太太觑着她,一下子转换了话头,“今日的事你做的很好。” “祖母这一声赞,非尘过后几日都有理由高兴了。” “别得意忘形,李珠什么玩意,那只是一个小石头。”说着叶老太太眸光动了动,“往后你面前挡着的不仅会有大石头,还会有大山一样的人和事。为今日这种事高兴,也只能说明你还嫩着。” 叶非尘疑惑的看着她,总觉得叶老太太话里有话。她前面会有那么多那么强大的阻碍吗? “大石头和大山?祖母指的是谁?”她没有多加神思,直接的询问。 叶老太太看看她,忽的笑了一下,然后用苍老的手指指着她自己,“譬如说老婆子我,我是大石头。” 叶非尘心里微凉,却是嘟嘴到:“怎么会?祖母不是最疼非尘了?祖母应该是帮非尘粉粹大石头的人才是。” “帮?别指望别人,人总要靠自己才行。总有一天谁也帮不了你。”叶老太太说着,可能是觉得语气显得有些严肃,咳了一声,放软了声音道,“我是疼你,可不会什么事都由着你。” 不待叶非尘说话,崔嬷嬷已经叫人端上了饭菜,叶老太太便道:“吃饭。” 吃饭,不讲话。叶非尘如平常一样体贴的给祖母夹菜,乖乖的吃饭。心里却是若蒙了一层灰。 没有别的理由,她觉得祖母说的那句‘不会什么事都由着你’针对的是她和景飒聆的事。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祖母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那么不赞成她和景飒聆有所接触,或者说是不赞成她与景飒聆之间有男女情。 不管是说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还是说因着辈分的关系,都构不成祖母绝对反对的理由。她想不透。 也许有什么东西是她还没有想到,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的理由。而那个理由让祖母站在了反对的立场。 这事也急不得,她想着她还小,可以徐徐图之。 饭后,李姗扶着叶老太太在静安斋的院子里散步。 “非尘啊,过几天和祖母去通禅寺去一趟,你母亲的忌日要到了。”叶老太太有些感伤的道。 叶非尘有点奇怪,没有想到叶老太太会对玄怡有些感情,按说她们婆媳俩也没见过几面吧。玄怡嫁进来的时候祖母已经在泉州了,嫁进来之后也只跟着叶定荣去了几次泉州。后来身体虚弱,泉州都去不成。 “嗯,不过祖母,非尘一个人去也可以的。”叶非尘缓缓道,“我说通禅寺建在山上,台阶很多,爬上去要费很多体力。” 通禅寺是望都最有名的寺庙,建在一海拔二三百米的山上,寺庙有著名高僧,香火鼎盛。除了一般的拜佛,寺庙还会为一些人家做法事,为亡者诵经。 “我虽然是老婆子了,但那些台阶还不放在眼里。”叶老太太说完又感叹了一下,“时光匆匆,转眼多少年过去了,也不知当年离开望都在通禅寺种下的那棵树苗有没有长大。再过个几年,不服老也不行了。” “祖母身体好着呢,说什么老不老的?”叶非尘嗔道,“祖母定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叶老太太幽幽道,“不是每个人都求长命百岁的。能看着你成婚、生子,也就不错了。” “祖母……您既然这么说,那非尘到五十岁再成婚算了,祖母记得要看着啊。”叶非尘挽着叶老太太的手臂道。 “五十岁?一个老太婆谁还肯娶。年纪不小尽说些痴话!”叶老太太说着却止不住的露了些笑容。 “祖母……您是不是不高兴啊?”叶非尘有点犹豫的问道,“非尘觉得您心情不太好。” “无事。”叶老太太说着,眸光却是悠远的望向东方,有些难言的感伤,“只是最近总是想起往昔的一些事罢了。” 叶非尘便不再问了,往昔,对于一个轰轰烈烈戎马半生,又沉寂半生的老人来说,回忆可能总有些远吧。 …… 过了两日,叶非尘休息,上玄府拜访。 “非尘见过舅舅、舅母、两位表哥。”见玄府的人一齐出来迎接,叶非尘笑容加深,笑的很甜。 虽然这些日子他们对她算是不闻不问,但有过第一次的会面,她已经把他们的好都记在了心里,很清楚也相信他们其实是真正的关心她的。 舅母杨氏执起叶非尘的手,“真是个多礼的孩子,看你最近都瘦了。得了空就来玄府玩玩,最好能住几天才好,舅母多给你做吃的。” 活像叶府亏待了她一般,叶非尘伸手捏捏脸上的肉,笑道:“这么多肉,哪里瘦了,再胖下去就不用见人了。” “可别为了什么好看而少吃,身体可是最重要的。”舅舅玄象了叶非尘的话温柔的神色一敛,颇有点严肃的道。 知道他是因着玄怡病逝而有心结,叶非尘忙不迭的点头:“舅舅放心,非尘身体好着,可以徒手打死一头牛!” 颇有童趣的话忖着叶非尘微胖的小脸越发的可爱,众人都不由的笑了起来,一时气氛欢快了许多。 叶非尘对自己装嫩没有什么心里膈应,只是想着再过段时间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就不太适合装嫩了。要从可爱路线转到知性路线上去才成。 “啰,还是非尘妹妹有用,咱们这做儿子的一点用也没有。”玄拂衣在一边故作哀怨,一边扯着玄莫沾的衣袖道,“父亲和母亲见着非尘妹妹这么一会,笑的次数都赶上对着咱们俩一年笑的次数了~” 叶非尘回头对他做个鬼脸,“好酸的味道,拂衣哥哥这是在吃醋吗?你撒撒娇,舅舅舅母更定也会对着你笑的。” 杨氏倒还真的搭腔,对玄拂衣道:“你们俩有好些年不撒娇了,现在撒一次娇,娘马上对着你们笑。” 玄拂衣以手遮面,似唱似叹:“男子汉大丈夫,如何做的出这般小女孩的事情啊~” 众人哈哈大笑。 一行人行至大厅,依次坐下。玄象和杨氏坐在主位,玄莫沾和玄拂衣坐在左手侧,叶非尘坐在右手侧。 叶非尘心知这是要长聊了,不过她看了看玄象和杨氏,有点疑惑的道:“怎么不见外祖父呢?是在屋里休息吗?非尘想去拜访一下。” 她对那个性格有些粗犷火辣的外祖父很是喜欢呢。 玄象端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杯轻磕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他笑了笑道:“你外祖父前两日留出走了,说是要出去转转再回来。” 叶非尘顿时心里一凉。前两日?那不是景飒聆说的得知皇上的人马全军覆没的那日吗? 留出走?外祖父那样开朗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 可是……他那样的疼爱她,在她答应今日会来玄府拜访之后他还会走的那么急吗?不是她自恋,便是有天大的事,外祖父按道理都会在见她拜访之后再走。 现在走的这么突然,只有一种可能——不得不走! ------题外话------ 总算一章搞定万更了! (万更)071 一起走下去 072 真心,李姗反遭设计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2 真心,李姗反遭设计 叶非尘的眼神在厅里众人的面上晃过,轻声问道:“外祖父不会有危险吧?” 这句话看似担忧玄鉴在外出游,其实更深层次的说明了她是知道玄鉴的出走是有问题的。 玄象眼波一滞,笑道:“不会有事。” 话里有点点担忧,但却是说的肯定。 得到了这句话,叶非尘顿时安心了许多。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玄鉴的离开和皇上有关,但总觉得和宝藏是有关联的。 玄家也是景国的古老家族,有着和国家几乎同等的历史,地位很不一般。再想想玄家人工作的特殊性,和宝藏有些关系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景国的几个古老家族除了四大香世家外也就是玄家了。 见她似在思索,玄象道:“非尘不必为你外祖父担忧,舅舅说了没事就一定没事。倒是最近你身上发生了许多事,在望都可还适应?” “我可没有惹事,尽是事来找我。”叶非尘嘟嘟嘴,有点小小抱怨的样子,转而笑道,“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我还是挺适应的。望都有望都的好。偶尔也会想想泉州的大伯父大伯母他们,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回泉州看看。” “你可有怪玄府无人去看你?” 大家都看着叶非尘,仿佛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重要一般。 叶非尘正经了神色,很认真的道:“没有。虽然和舅舅家的接触不算太多,但是我相信舅舅家都是真心疼爱我的。玄府从未有和哪府的人走得很近,便是舅母娘家也是一样。虽然我不太清楚原因,但我相信玄家处事定有道理。” “更何况,不去看我也不代表你们不关心我呀?舅舅给我的信中不是充满了关怀吗?还有两位表哥给我送的小礼物。”叶非尘郑重道,“你们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玄象露出很是欣慰的神色,杨氏几乎一瞬就红了眼眶,毕竟她嫁进玄府后和娘家的联系真的很少,好在玄象对她极好。玄莫沾平静的脸上露了点笑意,玄拂衣开心的对着叶非尘眨眨眼。 叶非尘也笑的很开心。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小的事,而且是很显而易见的事,他们本来就一直很关心她。可是他们却会担心她的责怪,怕他们的关心没有被她接受,就这一点不就更加说明了他们对她的在意吗?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就是叶非尘给大家讲近期发生的事情,讲的同时有时候止不住的抱怨几句,表达一下自己的小气愤。讲到自己反击成功,躲过危险的时候又难免会有点自得。 在这一家人面前,她很容易就放下防备,仿佛真的是一家人一般。没有什么顾忌,自然的释放心里的情绪。 她说的开开心心,得人却为她气愤为她担忧为她心疼,纵然事情他们早已经知道,却在此刻起来还是难免情绪起伏。 “啦,就是这样了。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吃亏哦。”叶非尘讲完收尾,笑嘻嘻的捧着茶喝了两口。 当然,她并没有将每一件事都很详细的说清楚,有些地方故意省略。比如有关王江换了玄怡的药材之事,有关她让人杀了翠萍并叫小三装鬼吓李姗之事,有关她和景飒聆两人之间的事,有关宝藏的事…… “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些。”玄象有些担忧的嘱咐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有人耍阴招。” “对呀,非尘妹妹,如果你在天字部被人欺负,你就去国子监找我,我给你出气。”玄拂衣满腔热血的道,他如今在国子监普通版的高等部学习。 杨氏摇了摇头,“你只会帮倒忙。天字部的学生有哪个是能让你出气的?竟说些瞎话。” 玄拂衣也不反驳,反而一脸得意的神情看着叶非尘,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真的有什么好方法对付那些欺负她的人。 “拂衣表哥有这个心就好了。其实表哥也不用担心,并没有什么人欺负我的。而且,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又说了些话,玄象便去了房,最近各处有些动荡,皇上紧张,司天监的事情就多了起来;杨氏去厨房准备午膳;叶非尘就由玄莫沾和玄拂衣作陪。 “非尘妹妹,虽然天字部的人身份尊贵,但是如果你被他们欺负了,我肯定会为你出气的。”玄拂衣再次强调。 “可是会给玄府惹麻烦的,”叶非尘摇头拒绝他的好意,天字部每个人都出自勋贵之家,惹上了不是好事。 尤其是针对她的人,目前想想大抵就只有大皇子和三公主以及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上课的李珍,李珍不说,因为她大概不太可能和她正面对上。而大皇子和三公主,生母是皇后又备受皇帝喜欢,更是不好对付。 “不会,”玄拂衣得意一笑,扯扯玄莫沾的衣袖,“如果大哥肯帮忙,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叶非尘疑惑的看着玄莫沾。 只见玄莫沾脸上浮现了意思无奈的情绪,摇头道:“不可能。” “大哥,难道你就要看着非尘妹妹受欺负吗?”玄拂衣不满道,“你只用说一句话而已。” 叶非尘看着他们俩兄弟的互动,大眼睛转着在思考什么。玄莫沾如今二十一岁,已经在司天监做了个很闲官很小的主簿。虽然官小,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玄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再想一想玄拂衣的话,叶非尘眼里有些了然。 略带试探的问道:“拂衣哥哥不会是想让莫沾哥哥说谎话吧?” 她有点耳闻,据说玄莫沾的占卜之术与观天象的能力比前几辈玄家人都要青出于蓝。 那么,他的一句话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就很好理解了。 玄拂衣一怔,转而一笑,脸上却是一点尴尬也没有,“非尘妹妹真是聪明。不过我可不是要大哥说假话。大哥说了,非尘妹妹不论遇到什么都会逢凶化吉,这不就代表想要害非尘妹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吗?嘿嘿,所以只要大哥去给大皇子算命,就说他不得动邪念,只要懂邪念就有血光之灾好了。” 谁能想到,这一句玩笑话不久后竟真的成了事实。 这会叶非尘只注意到了前半截话,她看向玄莫沾,笑道:“莫沾哥哥给我算过命吗?” 玄莫沾幽幽的看了眼玄拂衣,玄拂衣扭头看天。玄莫沾无奈,似乎有点头疼的看着叶非尘,摇头:“并没有。玄家有祖训,不给玄家血脉算命。” “可是拂衣哥哥刚才说的……” “是大哥推算的啦。”玄拂衣瞅了眼没什么表情的玄莫沾,毫不犹豫的将答应过要瞒下的事情说了,“大哥前几日算卦被我看到了。你不知道,大哥算了好多和你有关的人近几年的运势,最后一一推敲,才得出的结论。大哥说的复杂,反正最后的意思就是说你近几年虽然不顺,但总是会逢凶化吉。” “别看大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他很关心你的。”玄拂衣很热心的传达玄莫沾的内心,“之前我给你送的礼物,有不少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但是他不肯署名。是不是很别扭?” 叶非尘看玄拂衣脸上那貌似‘受不了他’的表情不由的笑了出来,转身看着脸色微红,似乎有点窘迫的玄莫沾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他很少说话,给人总是淡淡的甚至有些置身世外的感觉,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 “莫沾哥哥,我很感动呢。”叶非尘眉眼弯弯,笑的很甜,“但是以后请不要再那么做了。每个人一生中必然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和顺也好,危险也罢,总是要一一面对。便是能够窥得前程也还是要走那么一遭,该经历的还是要经历。” “我知道窥视太多天机会有所谓的劫数,如果莫沾哥哥因为我而需要遭遇劫数,我会很伤心的。”说着她眸光定住,带着一份坚毅,“而且,莫沾哥哥要相信我啊。不论是前面是大石头还是大山,我总会一一越过它们,直至坦途。” 玄莫沾平静的眸光看着她,完她的话微微动了动,有些难言的复杂的情绪。最后却都化为一缕笑意。 他伸手揉了揉叶非尘的头顶,“是哥哥多余操心了,你比哥哥想的要聪明和坚强。不必担心,劫数……离我还远着呢。” …… “小姐,看来是奴婢误会玄大人一家了呢,他们对小姐是真的好。”回途,星儿满脸笑容的道,对自家小姐有这样的真心关心她的亲人很高兴。 “嗯,真心是难得的东西。其实我很幸运呢。”真的很幸运。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母亲已逝,父亲不在身边。但是不论是祖母还是大伯父一家到现在的外祖父一家,都是真正的对自己好。 可以说在任何时候她身边都没有缺过关心她的人,一直都享受着大家的关怀,真的是很幸运了。想到这些,顿时觉得围绕着自己的那些小小的阴谋诡计连一粒微尘都赶不上,实在不值得让自己费去太多心思。 沉默了一会,星儿支支吾吾道:“其实,小姐有没有觉得相爷最近对小姐也很好啊?和一开始好像有点不同了。” 星儿说的声音很小,毕竟编排一家之主对下人来说是大忌。 叶非尘并不在意,只是点点头,“嗯,我也注意到了,比之前是多了些真心。不过……还是有点奇怪,我也说不清奇怪在哪里。” 这段时间叶定荣对她还真的是不错,几乎是有好东西就往她这里送,见到她也会关心几句她的学习以及生活,完全一个慈父的形象。不是一开始的做作,是真的关心。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叶非尘总觉得这关心里面带着些别的意味。似乎是弥补又好像是忽然发现她是九天玄女然后想要把东西都堆到她面前一般。总之,带着点怪异。 “奴婢觉得最奇怪的就是相爷态度转变完全就没有兆头,似乎忽然就这样了。”星儿见叶非尘不太在意,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好多时候奴婢甚至觉得之前偏袒珍表姐她们的相爷是奴婢记忆错乱了想出来的呢。” 其实叶非尘是记得叶定荣态度转变的那一天的。就是她被大皇子设计从马上摔下来后回家,第一次感觉到了叶定荣的真真切切的关心。 也就是说在那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转变了态度。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事而已。 不过……竟然他现在是真心关心她。那么她很想看看,他是关心李姗多呢还是关心她更多一点。犹记得之前也试探过,每一次得到的结论都是李姗更甚一筹呢。 没料到试探的机会这么快就摆在眼前。 进了内院,叶非尘是准备沿着抄手游廊直接回自己的无尘院的,只是在经过正院的时候到了一阵吵闹声,想了想,便移开了脚步。 “小姐?”星儿有些疑惑,她觉得小姐似乎并不太喜欢去正院才是。 “有好戏看。”叶非尘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进了禧宁居院子,里面的吵闹声便的更清楚。 只李姗的声音传来:“现在相爷过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将掌家之权交到你的手中,那是信任你,你倒好,现在我要检查一下东西你还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有什么不敢的?” “赵氏,还有几天娘就要带非尘去通禅寺,夫人考虑周到,现在清一下东西很有必要,免得到时出了疏漏。”叶定荣在一边道,语气倒也还温和,看来对赵氏跟了他多年也还是有些情分在。 “可是……可是当初夫人将掌家权交给妾的时候,库房里根本就没有夫人要的玉雕观音像,也没有一尺高的古董花瓶这些东西啊!”赵氏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些哀容,“本就没有的东西,叫妾如何拿的出来!” “什么?”李姗忽然大震,颤颤的手指着赵氏,满脸的不相信,“你说没有?怎么可能没有?那玉雕观音像可是我直接从天宝阁买的玉,更是直接交给天宝阁的大师傅雕刻的,不知费了多少功夫。你也别说我空口说白话,当初观音像拿回来的时候府里不少人看过。” 她的话落地,不少丫环婆子就不住的点头。 “是呀……好翠的玉呢!晶莹剔透,怪好看的。” “观音像雕的真是细致,慈眉善目的。” “夫人亲自送到库房放着的……” …… 等下人说完,李姗再度开口,软了些语气,“这观音像是娘去通禅寺的时候要带上的,准备请通远大师放在佛前开光,以后日日供奉的。赵氏,只要你把观音像拿出来,之前你推脱的话本夫人也不计较了。” 看上去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以及……忍让。 “赵氏!到夫人的话没有,夫人已经如此大度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念在你服侍多年的份上,本相也不多追究。”叶定荣已经有些不满了。 到底还是妾室,眼界太低,竟然什么东西都敢动。还是姗儿明理懂事,宽宏大量,思虑周详。不然等母亲要出发的那日才发现没有东西,肯定会惹母亲生气。虽然……不管怎么样,惹母亲生气是他不想看到的。 “相爷,妾真的没有见过观音像。”赵氏声音有些悲戚,“当时妾与石氏一起清点库房中的事务,真的没有看见观音像。” 叶定荣看向石氏,石氏抖着身子不住的点头,虽然紧张但话确实很清晰的说了出来,“妾也没有看到观音像。” 叶定荣神色缓了点,他觉得纵然一个姨娘敢骗人,也不至于两个姨娘都骗人,何况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姨娘。 所以他看向李姗,“夫人,会不会是你见东西贵重放到大库房去了?” “没有,”李姗摇头道,“因着观音像很快就要用到,所以妾身直接放到了小库房,而且还用檀木盒好好的装着在。” 叶定荣凝眉,又有些怀疑的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姨娘。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更加的相信李姗的话。李姗在他心中的分量也是这些个姨娘加起来也赶不上的。 “相爷,其实事情很容易弄清楚,只要把库房账册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李姗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氏和石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当初交接的时候,两位姨娘是将所有的东西都对着账册看了一遍,确保准确才接手的。” “当初账册上分明就该有写观音像以及古董花瓶,还是姜嬷嬷亲自领着两位姨娘进的库房,把东西都让她们自己亲自轻点。虽不知为何她们如今矢口否认,但任她们有多大的本事,也改不了白纸黑字。” 叶定荣点点头,“赵氏,把库房的账册拿出来。” 赵氏条件反射的一缩身子,刚准备找些借口再拖拖时间的时候,眼角晃到了进了院子的叶非尘,弯着的背脊不自觉的就挺直了一点,没有犹豫的将袖中的账册抽了出来。 双手递给叶定荣,“相爷,这便是库房的账册。上面真的没有记载观音像和花瓶。” 叶定荣刚准备伸手去接,账册便被另一只芊芊玉手拿在了手里。 李姗道:“相爷,到底还是后院之事,交给妾身处理便是。若后院之事还让相爷费心,就是妾身的不是了。” 叶定荣不觉有他,点点头坐到一边。 李姗也不直接翻开账册,而是将账册交给姜嬷嬷,让她找出观音像的记录给大家看。而她却看向从院子里慢慢走过来的叶非尘,眼底有一点笑意。来得真巧,刚好可以给自己创造些时间。 叶非尘没有漏过李姗眼底的高兴,心里也有点高兴起来。她想李姗现在八成觉得她来的是时候,可以创造些时间,刚好让姜嬷嬷有空将那些字迹显现出来吧。 她可是专门好心在这个时候进来,就是为了让李姗高兴高兴呢。虽然结果一定是白高兴,但总归是高兴的情绪不是吗?她真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非尘,你回来了啊?”李姗亲切的和叶非尘打招呼。 “非尘见过爹爹、夫人。”叶非尘大大的眼睛晃过赵氏和石氏,有点疑惑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赵姨娘和石姨娘犯了什么错?” 叶定荣也不瞒她,直接道:“她们不是接过了掌家之权吗?现在似乎出了点纰漏。” “叶府这么大,出点纰漏也难免,若不是大事,爹爹就不要太过责怪两位姨娘了。”叶非尘缓缓道,“说到底,当初也是非尘受了伤才拒绝了夫人的好意,让这管家之事落到了两位姨娘身上。当初若是非尘来做这些事,指不定还没有两位姨娘做的好。” 叶定荣见她如此说有些欣慰,但是却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先看看再说吧。” 叶非尘此乖乖的站到一边,其实叶定荣虽然对后院的事基本不管但为人还是比较清明的,至少没有因为李姗的话就直接的给两位姨娘定罪,还知道要看看证据。 李姗看向姜嬷嬷,姜嬷嬷脸色有些白,有些急,额际竟然还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顿时李姗就有了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脱离她的控制了。 略带阴蛰的目光看向赵姨娘,直觉的,若是有任何纰漏那么就是出现在这个人身上,果然还是小看了她吗? “如何?”叶定荣见李姗不说话直接问姜嬷嬷,“找到了有关观音像的记载没?” 姜嬷嬷看了眼李姗,见她微不可见的点头才低着头道,“没有。” 叶定荣眸光定住,眼神从李姗身上游移到两位姨娘身上,“你们起来吧。” 见两位姨娘起来,他才看向李珠,“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方才说上面有记载的。” 不是不怀疑的,虽然有些地方还是不太理解,但是李姗冤枉两位姨娘的事却是看的清楚。只是心里还是希望李姗能给他一个好的解释。 李姗没有变色,反而也是一脸疑惑,“怎么会没有呢?真是奇怪?” “夫人怕是不记得了?”翠藻在一边仿佛恍然大悟般的道,“当时虽然把观音像拿回来了,也确实放在了库房之中,但是刚准备记录的时候夫人不是发现观音像的底座有一点点不平吗?于是当时就没有做记录,而是又让人送到天宝阁重来返工。现在还没有送回来才是。” 李姗立即作出恍然的模样,有些愧疚的对叶定荣道:“真是这样。妾身卧病一段时间,这记忆倒是有些混乱了,平白怪罪了两位妹妹,真是妾身的不是。” “夫人不是还说了古董花瓶吗?账册上可有写古董花瓶?”一直站在一边观看的谢氏忽然出声道。 叶定荣看了她一眼,有点警告的意味,但是没有训斥她忽然的插话。 谢氏瘪瘪嘴,不再说什么。眼里却是有飞扬的神采。 李姗只觉得血气上涌可奇怪的却是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感觉,很凉。 到现在她已经万分肯定自己的算计失败了,反而还让自己被叶定荣怀疑上了。虽然后来她也给出了解释,他看上去也相信了。 “古董花瓶……” 李姗才开口,管家付襟便领了一个十多岁的店伙计打扮的男孩子进来,见着厅中的场景有些愣了愣,但还是禀告道:“相爷,这是天宝阁的伙计宝儿,他是来拜见夫人的。” 叶定荣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李姗神色有点不安,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天宝阁的人会找上门来,更没有想到在现在这样的情境下叶定荣会真的让一个店伙计进屋。这其实就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叶定荣果然在怀疑她。 “小的见过相爷、夫人、叶大小姐。”宝儿一脸伶俐像,瞅着叶非尘的时候眼睛更亮了一些,当然除了叶非尘没有人发现。 “你有何事?”叶定荣问道。 “哦,上次夫人在天宝阁买了一块上好的玉料交给阁里大师傅雕了观音像,事实上还剩下一些边角材料,大师傅说那玉难得,便是边角的材料也不能浪费。便将那些做了一串珠子,一根玉钗,算是为了感谢夫人对天宝阁生意的照顾,这个不算工钱。”宝儿说着就小心的拿出两个小长方形盒子,打开。 果然有一串珠子和一相同质地的玉钗躺在其中,看上去十分美丽。 当然,李姗现在是无心欣赏的,但还是很温柔的道:“替我多谢天宝阁的师傅。” 翠藻接过盒子,然后赏了一小块金锭子给宝儿,宝儿笑嘻嘻的接了。 在宝儿准备告退的时候,叶非尘看了赵姨娘一眼。 赵姨娘忽的往前走了一步,一向平静的脸上有些类似于不甘的情绪,她问宝儿:“敢问相府在天宝阁定制的观音像现在可是拿回去返工了?” 叶非尘便低头笑了,这赵姨娘果然是个聪明人啊。 “什么?这话是谁说的?”宝儿一改乖巧的样子,大惊后便是盛怒,“咱天宝阁大师傅出品的东西从未有返工的,若是有哪里不满当场就会提出来。更何况,大师傅的手艺天下闻名,到现在为止还未发生过谁不满的情况。虽然这位夫人是相府人,但也不要乱说,污了我天宝阁的名声。” “相爷是景国有名的贤相,当时小的闻那观音像是叶府定制的,可还好生的关注过。大师傅也很放在心上,不知费了多少心思雕刻。早前不久已经被贵府取回来了吗?当时贵府的人可是可着劲夸奖呢。” 宝儿身量尙小,但是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活脱脱誓死捍卫天宝阁名声的模样。 叶定荣瞅了眼福全,福全赶紧又塞了一锭元宝给宝儿,“小哥别介,天宝阁的手艺一流,做生意也讲诚信,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 “那是。”宝儿一脸骄傲,而后又害羞的低头道,“是小的一时心急,胡乱的说了几句,还望相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这……天宝阁事多,小的东西已经送到,就告退了。” 叶定荣点点头,让他走了。他并不太反感刚才宝儿的话语,不为自己店说话的伙计不算是好伙计。而且,天宝阁的背后似乎有身份很高的人做宝藏,没必要得罪了。 宝儿走后,厅内有段沉默。 还是赵氏打破了沉默,她双眼含泪,却是没有哭诉,而是看上去强忍着泪意道:“相爷,夫人先前一定要妾拿出那从未见过的东西,咄咄逼人;后来证明了账册上并没有观音像,夫人又说观音像送到天宝阁返工。” “巧的是天宝阁这个时候来人揭穿了夫人的谎话。妾也不敢问罪与夫人,只是不日老祖宗和大小姐就要去通禅寺,如今妾还管着家务,那老祖宗和大小姐的行礼也要做安排了。观音像既是如此重要的物件,还请夫人将它拿出来吧。如今再重来去雕一个,怕是也来不及了。” 根本不用赵姨娘提醒,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观音像被李姗给藏起来了! 叶定荣的脸色很不好看了,要说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观音像,但他在意李姗的态度。打从一开始李姗就在骗他,更是想要利用他的手处罚两位姨娘。 在他心中,李姗是温柔如水的,是善良可亲的,这般用心的去处置两个姨娘还骗他、利用他的事实让他一时受到了冲击,有些不敢相信。 “夫人,你有什么话要说?”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叶定荣还是存着一点点相信李姗的希望的。 “翠藻!你给我跪下!”李姗忽然尖锐了语气,十分严厉的道。 翠藻脸色一白,跪了下来。 “本夫人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适,多半时间都卧病在床,无力料理府中事务。”李姗有些伤感的样子,“本夫人相信你,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到你的手中,现在你是怎么回报我的?方才还故意利用我最近记忆不太好的漏洞把我的思绪往别的方向引。” “谎话已经被揭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若是把观音像叫出来,本夫人念在你这些年一心服侍我的份上会为你向相爷求情!如果你执迷不悟,不要怪本夫人不客气!” 很难得能见到李姗这样面露怒色的样子。仿佛真的是被自己的心腹背叛后的伤感与愤然。那表情简直就是绝了。 叶非尘仿若看戏一般看着李姗表演,心里也并不吝啬的夸一句她演技好。眼角瞅到面色又温和了些甚至在看着李姗气的仿佛喘不过气的时候还露了点疼惜的叶定荣的时候有点嘲讽。 果然啊,叶定荣虽然不傻,但每每在李姗那绝佳的演技面前,总还是会被蒙蔽了眼。也许,蒙蔽他的并不是李姗的演技,而是他自己的心。那颗愿意相信李姗是好人的心。说到底,不过还是因着他对李姗有真心。 “夫人,是奴婢对不起你!”翠藻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做好心理准备抗下这件事,“奴婢见那观音像十分美丽,而且材料也是极品,只想着如果卖出去肯定很值钱,就一时动了歪念。想着如果到时没有人发现就拿出去卖了,是奴婢财迷了眼,还连累的夫人,是奴婢该死。不管夫人如何惩罚,奴婢都不会有怨言。” 李姗看着她,又气又怒又不舍,于是只好看向叶定荣,声音哀婉,“相爷……是妾身没有调教好下人……” “罢了,她也算幡然悔悟,但是做出这种事也不能留了,卖给人牙子算了。”叶定荣温和的道,“你呀,到底还是太心软了。” 叶非尘十分想吐……心软?用到李姗身上可真是讽刺的很呢。 见李姗面色变好,似乎还闪过一点得意,叶非尘不由好笑。也不知李姗是不是觉得她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将那样的局面拉回来很有本事。 李姗似乎完全都忘了她的存在呢!她可真不愿意看见李姗有一点点的得意。 “爹爹,非尘有话想说。”叶非尘淡淡的开口,却引得李姗瞬间落到她身上的凌厉的目光,啦,很谨慎呀。 “有什么话你说便是。”叶定荣很温和。 “今天的事虽然一个闹剧,但也可以很清楚的看清隐患。夫人也说了她前些日子几乎没有精力料理府中事务,将事情都交给了翠藻……额,当然也许还有别的下人。”叶非尘悠悠道,“但是看看翠藻,不过一个眼皮子浅,胆却挺大的叼奴。我觉得咱们府中指不定不止这么个叼奴。当然,也许是因为夫人本就心善,加上前些日子身体不好才给下人可趁之机。” “不管怎样,我是觉得有必要好好的重新清理一下库房,最好是让管家在一旁协助,毕竟大多进库房的东西管家也是很清楚的。”说着她担忧的一叹,“现在账册上没有观音像,可事实上却该是有的,这就说明地下有些叼奴几乎到了手可通天的地步。这是一件急着要用的,所以被发现了。但别的呢?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珍贵的东西没有记录在册,反倒被人给拿了去。” 了叶非尘的话,李姗的眸子渐冷,她看向垂着头的赵姨娘,心里有了些恍然。 她说光凭赵姨娘怎么可能发现的了账册中的乾坤,原来是有叶非尘的帮助啊!是她失算,她忘了,老太婆虽然退守多年,但身边应该还是有不少能人的。 又一次,计谋不成反而自己要遭损失。叶非尘……果然是她的克星!她觉得,她真的已经容不下叶非尘这个人了,光着她的名字都觉得胸口发闷。 只是,那也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要解决的是面前的麻烦。还好管家是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那些东西也早已放在了安全可靠的地方。 叶定荣觉得叶非尘的话很有道理,狠声道:“是该好好的整顿整顿这些叼奴了!不然他们就不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叫奴才?连这样欺上瞒下,克扣府里物品的事都敢做,一个个都该拉出去打死!” 于是叶定荣、李姗、叶非尘还有如今暂时掌着家权的赵姨娘和石姨娘以及管家付襟就一起去了小库房,谢姨娘虽然也想凑热闹但是说她儿子叶松延睡醒了正闹着找她,她便立马放下了八卦之心,回自个院子去了。 照着账册上清点,自然是没有任何差错。 “管家,你好生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你记得却没有出现在这账本之上,也没有出现在这库房之中的?”叶非尘声音微凉,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付襟脸上很是纠结,“让老奴好好想想。” 叶定荣在不算很大的库房中踱着步子,走到放画的那方向翻找了一下,脸色忽的变得有些难看:“本相记得有一副前代大儒留下的《寒山图》的,怎么没有看见?” 赵姨娘赶紧翻账册,“相爷,账册上没有记载。” ‘啪!’叶定荣随手排在案几上,气道:“好大的胆子,这些奴才真是什么都敢做了啊!” 他眼光看向李姗,微露了些不满。他原以为她把后院管理的很好,现在才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连主子家的东西都敢偷,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他甚至怀疑那些个奴才是不是杀人放火都敢去做? 如果仅仅是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就发生这些事,也只能说明她管家还是不够好。不然怎么一放手就有奴才敢犯上? “查!给我查!”叶定荣气哼哼的大声道。 “相爷,不必查了。”程嬷嬷忽然出现在库房之外,扬声道。 叶定荣一怔,快步走了出去,“嬷嬷是什么意思。” 李姗也跟着走出来,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只见程嬷嬷身后有五六个杂役每人手中都拧着一个人,那些人一字排开的跪在地上,他们身前是一个个珍宝。 叶非尘却是露了笑,她要黄泉镖局的人动手,却没想到祖母插了进来。其实不管怎么说,还是祖母这样更好,因为即使她让局里的人把这些人都拧出来,叶定荣也很容易对她有些防备。无论是谁都不太喜欢身边有这样强悍的人手,那些人手还不是自己的。 程嬷嬷道:“老祖宗说库房丢了些东西,大怒。命老奴们去下人房搜了一遍,抓住了这些人还有东西。” 叶定荣一一看过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完后皱眉,语气很冷,“可能还有漏网之鱼,有一副《寒山图》没见着。” “可是这副?”程嬷嬷从一黑色布包着的卷筒中将一画轴抽出,冷声道,“这是从管家房里搜出来的,看来管家保管的很好呢。” 付襟被叶定荣狠戾的眼神一盯,腿一软,跪下。 “好!真是好奴才!”叶定荣怒急反笑,从那些并不陌生的脸上一一晃过,这些都是被李姗相当重用的人呢。 他幽幽的看着李姗,用一种及其陌生的眼神。 李姗顿时觉得如坠冰窖。 072 真心,李姗反遭设计 073 高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3 高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付襟,他喊道:“相爷,老奴从未拿过库房里的东西,东西为何会在老奴的房间里老奴真的一点也不清楚。肯定有人栽赃陷害!” 他一说,地上的那几个丫环、账房都一下子清醒,争先恐后的说自己‘冤枉’是被‘栽赃陷害’的。 程嬷嬷眼眸一冷,“怎么?你们的意思是老祖宗和你们这几个奴才过不去,特意冤枉你们?真把自己当个事!” 叶定荣双手捏的死紧,直接对身边的福全道:“把这些人里有卖身契的交给护卫队长,乱棍打死,尸体直接扔到乱葬岗。没有卖身契的送到刑部去,刑部尚知道怎么处理。” 福全应声而下,很快就带着叶府的护卫从程嬷嬷手中把人接走,不论那些人喊得多么大的声音叫多大的冤屈叶定荣也没有改变主意。 李姗站在那里,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眸光也渐渐的变为冷静。 在人要被拉下去的时候,她陡然的跪在地上:“相爷,妾身求相爷绕过他们!” 全场有一霎那的安静,那些叫着的人也都像哑了一般。原本有露出一点怨恨表情的人此刻也敛去了不满,甚至有些动容。 叶定荣静立在李姗前面,看着一向乖巧可人的妻子忽然坚毅起来的面容有很多陌生的感觉。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啊。 “你要为他们求情?”叶定荣声音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也没有什么起伏。 “是。他们都是妾身一手提拔起来的,妾身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如今证据在,妾身说什么在相爷看来也是辩解。他们既然是妾身栽培的,如今出了事妾身也难辞其咎。若相爷执意要罚,还请连妾身一块罚吧。”李姗冷静的道,却带了丝决绝的意味。 叶定荣眯眼看了看她,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只道:“所有人打五十大板,能活下来算他们命大。但活下的,今后在府里最高只能领三等差事。你身子不适,去闲庭院养身子吧。今后府里的事还是交给赵姨娘。” 说着叶定荣甩手出去,徒留满厅的安静。那些人依旧被拉了下去,但是再没有谁大叫。 叶非尘嘴角动了动,怎么说呢,结果算不上完美,却也比较合自己心意了。 叶定荣与李姗之间产生隔阂,李姗的心腹拔出来大半,李姗被禁足并真正的被剥夺了掌家之权。 虽然说叶定荣为着李姗的求情改变了他的命令,但不管怎么这也是叶定荣第一次对李姗有所惩罚。对李姗来说,应该算是很新奇的体验吧。 “夫人快起来,”叶非尘走过去亲切的扶起李姗,笑意吟吟,“爹爹今天正在气头上,所以说话重了些,夫人还请不要太伤心。过几天等爹爹气消了还会让夫人住回禧宁居的。” 禧宁居是正院,只有当家主母才有资格住。如今叶定荣把李姗禁在闲庭院,足矣看出这次他是真正的动了怒气。 李姗就着叶非尘手站起,眼眸微冷,脸上却也有一点笑意,她盯着叶非尘的目光就仿佛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阴冷而嗜血。 “当然,该是我的东西统统都会是我的。”李姗在叶非尘耳边低低的、若宣誓般的道。 叶非尘笑意更深,十分好心的提醒,“什么叫该呢?莫叫贪欲蒙了眼才是。” “大小姐说话真好笑,我可从来未曾贪过,我想要的都是本该就是我的。” 叶非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走了。本该是她的?她指的什么呢?是叶府的主母地位、自己的财产还是叶定荣的宠爱亦或者是……事事顺心? 大言不惭的想要得到一切,却还说一切都是自己本该得的。这世上哪有那么东西是一个人本该得的?*而来的人而已,所有一切不过是外来赠与。 有追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顾着自己的追求而损害别人的利益。可巧,她最不喜欢人家触碰到她的利益。 李姗想要,她想守,注定的是敌对。 走出禧宁居不远,叶非尘碰到了赵姨娘。 “多谢大小姐。”赵姨娘真心的道谢,端正的行礼。 “何须谢我,是你自己的本事。” “不,”赵姨娘轻声道,“若不是大小姐有后招,妾半点也讨不到好。妾是谢大小姐让欲陷害妾的人得到惩罚。” 叶非尘笑了笑,“往后你好好打理叶府便是,有叼奴尽管处置。只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谢大小姐提醒。”赵姨娘又扶了扶身子。 两人不再多说,在岔道上分开,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 没了李珍李珠在眼前晃荡,没了李姗的折腾,日子一下子就过的快起来,转眼就至叶老太太和叶非尘启程去通禅寺的日子。 从李姗被禁足于闲庭院近十天以来叶非尘过的比较舒心。只是这舒心在两天前戛然而止。 两天前发生了一件让她有点膈应的事;昨天又发生了一件让她很不安的事。 第一件事是李姗的爹,安阳候老侯爷李权回来了。前两天他来叶府,与叶定荣谈了许久,也不知讲了什么,然后李姗的禁足令就被解开了。只是还是住在闲庭院而已。 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就是没有李权,叶定荣也不会长久的关着李姗,最近李姗可使了不少手段让叶定荣忆起他们往昔的美好,眼看就要心软了,李权来只不过是将李姗解开禁足的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 她前两天还在上课不在家,没有能见到那位老侯爷。 第二件事发生在昨天,原本她昨天已经做好准备休息,但是想着有景飒聆的音律课便还是去了国子监。 可是景飒聆没有来上课,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下课后干脆绕道去了荣亲王府,香北竟然在王府门口等着她。 他没有请她进去,而是把一些精致的糕点和茶水送至马车之上,道:“王爷身子有点不适,说招待不好叶姑娘,于是便让人把糕点茶水都备好了,叶姑娘可以自便。” 叶非尘愣住,很想要冲进去看看。脚步一移就被香北挡住。 “叶姑娘,主子说了,请不必担心,过几天他会去找姑娘的。” 叶非尘便没有坚持,坐马车回了叶府。香北用了‘主子’这个称呼便已经代表了景飒聆给他下了死令。他负责挡住她。 既然景飒聆是那么希望的,那么她便乖乖的照做便是。等着他来找她。 昨夜,她吃光了那精致的点心,喝光了那上好的茶,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感觉不到食物的味道。 “小姐,该上车了!”星儿轻轻的唤了声明显走神的叶非尘。似乎从昨晚开始小姐就总爱发呆。 她问过月儿,因为现在是月儿跟着小姐去上学。可月儿半天也只说了个‘荣亲王’,别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说。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吵架,小姐也不至于会这样忧心吧。 秉承着好丫环的原则,她也不问,只尽量的服侍好小姐便是,至少把小姐生活上安排的妥妥当当。 叶非尘回神,笑了笑便上车。她并没有和祖母坐同一辆马车,原因是祖母说要和程嬷嬷沿路回味一下往昔,怕她觉得闷把她赶到后面的马车。 叶非尘也担心自己心不在焉被祖母察觉,搅了她的兴致,于是也就乖乖的独坐一车。 她很担心景飒聆,昨夜回府后吃完糕点喝完茶,她总还是觉得不做什么就无法心安一点。于是赶着时间把先前已经做过一点处理的清冽酒进行加工,而且放了几粒素真给她的解毒丸,制成了有降血压、清心和解毒功效的药水,今天一早让小三送了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点效用。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药水香魂卫不一定会给景飒聆知道,更不一定会给他用。她当然也理解,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事实上她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心安一点。胡乱的想着会让人受不了,只有亲自去做点什么的时候才能止住自己乱飞的思绪。 马车轻轻的晃荡,叶非尘一夜未睡,就这么在车里睡着了。 前面叶老太太的马车内,气氛有点说不清的伤感。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叶老太太问程嬷嬷。 程嬷嬷点头,“准备好了。” “那就好。”说着叶老太太似乎觉得车内空气太过让人窒息,便掀开窗帘,认真的看着沿路的风光。 通禅寺在望都东城接近东郊的地方,并不算很远,不到三个时辰的车程便可以到。若骑上好马,兴许一个时辰都不用要就可以抵达。 而叶老太太一行人的马车是有些慢的。 “变化挺大的。”叶老太太看了许久才道,“以往这到通禅寺的路还有些偏,现在却是修了大道,而且这边居住的人也变多了。” “嗯。”程嬷嬷附和着,“越走还是越显荒凉,城中心的热闹这边倒是没有怎么染上。” 的确,离城中心越远,可以看到的人家越少,但是还是可以稀疏的看到挎着竹篮与他们顺路的人。大抵也是去通禅寺拜佛的。 忽的叶老太太笑了笑,脸上有些奇特的神彩,“你说会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拦下咱们的车,要来打劫啊?” 程嬷嬷嘴角轻抽,摇摇头,“这次护送的可是皇上亲自派的东大营的士兵,有一百多人呢,哪会有人敢打劫?” 这次出行还真的不低调。虽然其实叶老太太和叶非尘并没有准备兴师动众,但皇帝亲自垂询并调了大营的将士来护卫,于是一件不大的事一下子就弄得人尽皆知。人人都说叶府老太太面子大。 叶老太太忽的放下车帘,将身子靠在大迎枕上,闭上了眼镜,嘴里是叹息道:“敢的人多了去,这次打劫的可不止一处,我们等着便是了。” 程嬷嬷有些疑惑,但并没有问。她当初也是跟着叶老太太上过战场的女兵,悍勇却不多智。而叶老太太虽然看上去直刀直枪,但受环境影响想问题也比较深入何况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又在老太爷那个聪明人手下学了二十多年,虽算不上聪明绝顶,但很多事却也看的通透。 程嬷嬷很相信叶老太太的话,也忽然明白为何昨夜老太太给了庄子里局里的人递了信,想来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也不去多想,反正守着叶老太太的安全才是她首先要考虑的。 一路顺畅,叶老太太和叶非尘天刚亮便出门,赶在午时之前到了通禅寺下。 来此之前叶老太太已经给寺里主持写过信,所以她们才下马车就有几个沙弥迎了过来。 “可是叶老施主?”一个长相颇可爱,虎头虎脑的小沙弥双手合十,走到叶老太太面前问道。 叶老太太也双手合十,“老身真是。” “主持让觉亮在此等候,已经备好轿椅,叶老施主请。”觉亮恭敬的做了请的姿势。 叶非尘这才发现边上有几个罗汉抬着藤椅站在一边。不禁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祖母,祖母果然不一般,连到了寺庙里都被如此礼待。 叶老太太笑了笑:“原本老身还准备自己走一遭,不想主持如此费心,那老身也不拂了主持美意。” 说着便坐上了藤椅,然后看着边上的叶非尘道:“非尘,你便自己爬上来吧。和程嬷嬷一起,走慢点也不碍事。” “是,祖母。”叶非尘应着,然后不着痕迹的动动腿,马车坐久了腿有点麻呢。 等她觉得准备好了,抬头一看,祖母的身影几乎就快成一个点了,顿时讶然:“好快……” 如果她要求也坐藤椅是不是这会也快到了? “小姐,咱们也开始走吧。”程嬷嬷笑道,“这寺里罗汉自小就从山下抬水上山,这段路也不知走了多少回,能达到健步如飞的程度也很正常。” 月儿也点头,“早点走便早点到。” 叶非尘囧了一下,她只是做了一下准备工作而已,怎么她们都觉得她是望而却步了呢? 想着她便抬头挺胸,迈开步子向上走,同时叮嘱道:“月儿,帮一下星儿,她不会武会比较吃力。” “是。” 一行人便往上走去。程大娘则安排人手去取行李,叶老太太和叶非尘准备在通禅寺住几天,带的东西不少。 这一次的负责安全的护卫队长章平将人分成三拨,一拨飞快的往上赶,去保护叶老太太;一拨护在叶非尘周围;另一拨人把马车安顿在通禅寺在山下建的为方便香客的一排屋舍内,留下来守东西。 事实上阶梯并不算太多,九十九阶,没有花多少时间一行人就到达顶端。 叶非尘放眼看去,只觉得一片平坦开阔,不回头往下看,很容易错以为这就是一块平地。 “施主,客房已经备好,请随我来。”觉亮走进叶非尘道。 叶非尘点头,“有劳。”眼光落在觉亮的身上打量一番,没有想到这个小沙弥也是行家,比她还先上来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 客房在寺庙主体建筑的后方,环境清幽,有一种处于世外的感觉。 叶老太太和叶非尘一行人占了一个三间开的院子。老太太住在正房,叶非尘住在梢间。随从住在厢房。至于护卫队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法事安排在第二天,所以这会叶非尘是没有事做的。叶老太太稍作梳洗,和叶非尘用了些斋菜后就让程嬷嬷拿着观音像和寺庙里的通远大师叙旧去了。 叶非尘闲在院子里待着无聊,闷在房里只会更加烦躁,她便出了院子,随意的找了个方向走。 这会已是下午,寺庙里的人不是很多。叶非尘信步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观音殿来,在殿外看着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叶非尘心里一动,让星儿月儿在外面候着,她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跪在蒲垫之上,她双手合十,感受着这一刻大殿中的寂静,没有求什么,或许嘴上没有念出来心里已经念出来了。如果观音慈悲,定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愿望。 “小施主求何事?”屋梁之上忽的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贫僧看你跪了这么久,这求的东西若是太多,便是观音菩萨显灵也无法让你如愿啊。” 叶非尘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穿着袈裟的瘦和尚盘腿坐在房梁之上,双手合十,姿势做的很虔诚,但是确实看着叶非尘的方向露出笑呵呵的模样。 她跪了许久,在他出声之前她真的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人。 “不知大师是……?”叶非尘缓缓站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稍作解释,“我并没有奢求太多,甚至没有求。” “那你就是希望观音菩萨能够看清你心中所想。”那人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看似直直的栽倒下来,但是下一秒却完好无损的站到叶非尘面前,只见他摇了摇右手食指,“求也不求就指望观音如你的愿,哪有那么好的事?” 叶非尘静静的看着他,好看的眉头轻皱,不明白这人是个什么意思,前后的话不是有些矛盾吗?到底是说她该求还是不该求呢? “其实是这样的。”那人一笑,“我闻着小姑娘身上有股香香的酒味,若是小姑娘肯拿出一坛好酒来,你求求我,我来如你愿!” 好灵的鼻子!叶非尘心里暗叹。她今早制好药水之后便泡了个花瓣澡,洗去了身上沾染的酒味。之后爬阶梯出了点薄汗,也洗了一次澡。她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身上还有酒味,这人却是与她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就闻到了。堪比狗鼻子! 叶非尘小脸一绷,下巴轻抬:“哪里来的狂徒,胡乱说话,竟把自己和观音菩萨相提并论!你连自个名号都不敢报出来还想骗酒喝,哼,休想!” “嘿!罗刹女教出来的丫头果然也有股泼辣劲啊!”那人似没骨似的靠在殿内的柱子之上,依旧是笑嘻嘻道,“我是通醒,是这庙里的和尚!叶小姑娘,怎么样?求不求我?” 叶非尘有些踌躇,她想要景飒聆安好,他真的做得到吗? 通字开头,表明了他的地位。主持通明,最有名的僧人通远大师,都是通字开头。这个通醒虽然没有什么名声,但是看他的样子也有点像高人。 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题外话------ 有木有二更说不准? 073 高人? 074 夜遇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4 夜遇 通醒见叶非尘迟疑不定,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这丫头年纪小心眼倒不少。信不信由你,你信则求,不信则不求,便如你跪在观音像前一样。观音不言,世人信则来,不信则不来。” “不过贫僧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会是肚子馋想要喝点酒才和你说这些,等我不没那心思了,你这丫头便是对我三跪九叩、痛哭流泣我也懒得理你。”通醒靠着柱子腿在那抖啊抖,一副痞子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叶非尘,“你求是不求?” 叶非尘沉静的眸子看着他,纠结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口道:“不知大师想要我如何求你?” “这个嘛……”通醒见叶非尘有了妥协的意味,眼里划过一道亮光,抬手摸着下巴道,“这个得容贫僧想想。” 只见他眼珠子直打转,好似在想什么鬼点子,不过也不知是看到什么还是想到什么,他眼珠子顿住了,有如瘪了气的气球,意兴阑珊的摆摆手。 “好了,贫僧最是心善之人,见不得你这样的小姑娘一副伤心样,你只用在今夜子时之前把酒给贫僧送到后山怪石林那儿就成!走吧走吧,别扰贫僧清闲。”说着就飘上了房梁,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叶非尘疑惑的看了看通醒,然后看似不着痕迹的仔细的打量观音殿不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嘴里道:“那我便多谢大师了酒一定在子时之前送来。” 通醒前后的态度变化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明明那么想要让她做些什么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就松口?那么大的变化不可能没有原因。 而且,不管怎么看,只要通醒说的话都是真的,就是在帮她,即使他提了要求,但一坛酒和景飒聆那奇怪的病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所以,她可不可以认为是有人刻意的在帮她?又会是谁呢? 叶非尘将疑惑放在心里,缓慢的转身,视线在大殿内晃过,当移到观音像右侧的垂幕的时候眼光顿了顿,而后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迈步而出。 垂幕与垂幕之间有空隙,风吹便轻动,她看到了一片青衫衣角。 她离开后,大殿里便安静下来。 通醒睁开眼,眼看着空旷的大殿,笑道:“你这隐藏功夫不到家啊。小姑娘已经发觉了。” 垂幕轻动,走出一青衫磊落、神色淡然的公子,正是玄莫沾。 他朝着上方微一拱手,清声道:“多谢。” “哼!这会知道谢我?之前不是很会威胁贫僧的吗?”通醒一脸不高兴的摆脸色给玄莫沾看,但见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好摆手道,“得了,要说也是缘。贫僧数年前恰好闻过那样的病症,不然也无法帮忙。” 说着他严肃的看着玄莫沾道:“贫僧先前和你说的很清楚,那法子我只会一半,另一半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到时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你可别怪罪到我的身上。而且,里面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一不小心那两人都无法活命。” “在下知道。”玄莫沾轻轻点头,抬手看着慈目观天下的观音大士,目光有些悠远,“她值得相信,也值得……那人如此。有风险也无法,我做不到不理不顾。你看,似乎连观音周身都笼上了红色血雾。” “好啦,别说了。贫僧自当尽力而为。”通醒看着那身形似竹的男子笔直的站着,淡然的面上涌现出了一种看透世事、悲天悯人的神情,让早处于世外的他也不禁有些动容,“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有仁慈之心。” 玄莫沾到通醒说到会尽力,嘴角弯了弯,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眼里神色有些莫名,仁慈吗?意外的他很不喜欢这个词呢。 因为往往,对一些人仁慈就是对另一些人残忍。 …… 夜幕降临,更深夜冷。叶非尘只带着小三往寺庙后的怪石林而去。 夜晚的寺庙尤其安静,但细心去,又仿佛能见万梵音,在这样的夜里走着无法生出半点的恐怖幻想,平时觉得骇人的黑影重重在此刻都是夹着和顺清风的美景。境由心生在这里体现的尤为明显。 通醒坐在怪石林出口的一块大而高的石头上打坐,很显眼。 叶非尘和身后的小三都没有出声,通醒便直坠落下,径直朝叶非尘身后掠去。 “好香好香!叶小姑娘真不错,没叫贫僧真等到子时去。”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酒坛,却捞了个空,当即竖眉,“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还不把酒给贫僧!” 小三在通醒坠下的时候就直觉的做好准备,他知道这瘦和尚武功在他之上。虽然不太清楚小姐需要这和尚帮什么忙,但却清楚他手里的酒很关键,认定在小姐点头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和尚抢去,于是灵机一动,把酒坛抱在怀里。 这样一来,即使和尚武功比他高,只要他不放手,和尚就拿他无法。 了和尚的话,他理也不理,只瞪着大大的眸色清亮的眸子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点点头,“给他吧。” 小三这才放手,对通醒得意洋洋朝他龇牙咧嘴直接无视,直接走到叶非尘身后站着。 直把通醒给气的用脚踢地,溅起飞沙无数,发了顿小脾气,才没好气的道:“小子倒是忠心!” 小三自然还是不理,未免通醒又要发小脾气,叶非尘只好开口:“大师,您说的我都做了,现在您该如我所愿了吧。” 通醒觑了她一眼,揭开酒坛盖一角,喝了口,咂咂嘴回味了一番才靠着大石块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说如你所愿就如你所愿啊?你也不想想你那情郎中的毒有多深,又中了多少年?我要说一句他就好了那贫僧就真的是活神仙了。” 了他的话叶非尘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真的生出些希望来。他竟然知道!知道景飒聆生病的事。仅仅是这一点就能够显示出他的不凡来。纵然有可能是莫沾表哥告诉他的,但能让莫沾表哥信任的人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我不急,只要大师能告诉我办法,纵然要花上许多时间我也不在意。”叶非尘很沉静的道,但眼里深处的期待却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那些情绪都充斥在语气中。 她身后的小三了她的话猫眼眨了眨,有些不明的情绪泄露出来。小姐真的真的很在乎荣亲王呢。所以,小姐这一遭是为了荣亲王吧。能得小姐如此对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遗憾的吧。 心里似乎有些不太舒服,但是既然是小姐希望的,他也那么希望着。微微抬头看了看黑色的天空,他默默的许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愿望:希望小姐事事顺心。 这样其实也算是为荣亲王在祝愿了吧。猫眼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有些茫然的情绪。 通醒仔细的看了看叶非尘,分明是稚气未脱的脸蛋,也有透彻澄明的眼珠,可脸上的沉稳和眼里的沉稳却是超出了年纪的表现。 不自觉的就打量起来,通醒眸光一颤,这小丫头,他竟然看不透呀。有意思。 “需要多久贫僧倒还真说不准,不过如果没有一样东西那贫僧也是没有办法的。”通醒看着叶非尘道,“那东西需要你亲自去取。” “什么东西?大师但说无妨。” “那你就要贫僧的话了,”说着他凑近叶非尘低语了一番,看她睁大的双眸沉下了语气,“若你有点没有做到,出了问题可别怪贫僧。” 叶非尘紧了紧手掌,努力的镇定下情绪,敛去眼里波动的情绪,“我定照做。但大师答应的可不要食言。若他有事,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清冷的嗓音染上了些嗜血的意味,洗去她娇美可爱的温和的气质。 小三眼里划过一道嗜血的光芒,落在通醒的身上。 通醒面上镇定,却是不着痕迹的移了目光,也不知是因着谁的目光杀伤力太大,“你放心你放心……” “夜深了,再不回去我祖母要担心了。”光线太暗,叶非尘没有感觉到通醒那微移的目光,只到他还算真诚的语气。得到他的允诺她便一刻也不想多多待。 来的时候还觉得周围清爽气净、平静祥和,这个时候却又觉得鼻端都充斥着血腥之气,心绪不断的起伏。 境由心生啊…… “贫僧和你们一道走。”通醒拧着酒壶晃到叶非尘前面,带着十足的兴味道,“今夜有点冷啊~你们这时回去指不定要被当成盗贼,贫僧知道别的路,且随贫僧来……风景定然十分美妙。” 叶非尘没有说话,却是跟着通醒走。总觉得他似乎有别的目的,而只有跟着他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了不一会,叶非尘就跟在通醒身后弯弯转转了好几次,越走眉头就扭得越厉害。通醒他这一路压根就没有好好走路,反而是走一下就东张西望,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看着他那瘦长的身影躬腰探脖的,怎么都觉得鬼鬼祟祟、极度猥琐。 若不是他们是在佛门清修之地,若不是眼前这人还可以算是个有些能力的高僧,她一定会认为通醒这会是要去抓奸。 等通醒忽然停下来,两只眼在黑夜里也明显的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候,她忽然心里突了一下,眼神直直的顺着通醒的眼神看过去。 他们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怪石林中,周边都是奇形怪状、各具形态的大石头。而他们的身影恰好好隐藏在其中一块大石之后。 而他们左手前方不是很远的地方,是一块山体边缘的空地,约有百来平米。此刻,夜深时,那块地方有火光闪烁。 借着并不十分亮的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三个身影,其中一个腰背略有弯曲,却是直直的站在边上,一人跪在火堆前正烧着些什么,还有一个人双手合十站在最前面那个人身边。 那其中的两道身影叶非尘可以说是熟到了骨子里——叶老太太和程嬷嬷;边上的另一人虽然她不能完全肯定,但却明显的看出他是个和尚。 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场景下见到祖母,叶非尘愣了好一会,直到见边上的通醒嗫嗫的说了好些不着调的话她才回神。 “啧啧啧,贫僧就说嘛!这通远一天到晚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其实心里才不静呢,红尘事一点点也没忘记。哪,看吧,这么大年纪了晚上还出来私会。”说着他语气了难言得意,“话说当年贫僧就已经发觉这通远和罗刹女关系不一般,今天总算被我抓到证据了!” “大师……”叶非尘嘴角直抽,对着他实在说不出敬语,咋舌道,“你不怕被通远大师发现吗?” 不论是祖母自己还是程嬷嬷还有通远大师,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这通醒竟然只稍压了点声音,还在那踱着步子感叹,完全就不担心暴露一般,胆子真大! 而且对他胡诌的那段话简直无语,不说祖母和通远大师是多大年纪的人,就看看他们那地方的氛围就会觉得和幽会搭不上边,何况他们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人行。 幽幽的火光下,冷冷寒风中,那块天地中透露出一股难言的伤感,而且程嬷嬷明显的是在烧着什么东西。这样的环境,绝对无关风月。 “不怕不怕,”通醒走到叶非尘身边,带点得意道,“这怪石林里有不少阵法,处处有玄机。我们这儿讲话是不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只要不闹出太明显的动静就好。嘿嘿,他们以为在这怪石林里就安全,不会被别人发现,殊不知懂这里阵法的可不仅仅通远一人。” 叶非尘了有点惊讶,她从前对一些古代有名的阵法也有点研究,虽然没有真正的具体实践,但对阵法的布排却是记得相当清楚,而之前跟在通醒身后走竟都一点没有察觉自己是身在阵中。 “小姐,烧的是冥纸。”小三忽然在边上开口。 叶非尘还没有说话通醒就开口了,他略带奇特的看了眼小三,道:“那跪着的人把东西都遮光了,你竟然看的到?莫不是会透视?” 小三没理他,但是看了眼叶非尘道:“有气味。” 通醒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更疑惑: “贫僧怎么只闻到满满的酒香?”见小三不理他他又看向叶非尘,“你可有闻到什么?” 叶非尘此刻的思绪已经走远,更没有心里搭理他。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程嬷嬷的手上。 此刻程嬷嬷暂停了手中的动作,反而从边上放置的一个大包袱中取出一件衣服放到了火中。虽看不清颜色,却能看到形制是给三四十岁中年男士的。 叶非尘轻皱了下眉头,目光放的更远了一点,一株枝繁叶茂的松树长在山体边缘,枝丫微微向外倾她眼波轻轻动了动,“这棵树……” 记得不久之前祖母似乎感叹过一棵树,那时祖母面露悲伤的神情她至今依旧记得。 “那树有什么稀奇的,约摸二十年吧。寺里百年以上的树可不少。”通醒知道程嬷嬷是在烧冥纸之后兴致顿消,提着酒壶准备走人,“良辰美景,居然来祭奠亡人,罗刹女和通远实在是太有闲心了。贫僧忙着呢。走了。你么不跟上,待会出不去别哭鼻子啊。” 叶非尘最后看了看那边,掩去满心思绪,跟在通醒身后走着。这一次走的很认真,每一个转弯与移步都记得很清楚,心里渐渐有些了然。 一夜无事,但许多人未眠。 为玄怡做的法事有通远大师亲自主持,更有叶老太太一应安排,叶非尘只用照着安排好的做就成,更多的时候都是安静的不说话,只用跪着。法事做了整整一天,到了下午才算结束。不过对叶非尘而言还不能算结束,她还需要在玄怡牌位前守一夜。 白色深衣,不着脂粉,头饰也用的是浅淡之色,一天下来,叶非尘脸上也染了些倦意,看上去犹如被雨打过的梨花,孱弱可怜。 “小姐,这会多吃点吧。晚上要守一夜会很辛苦的。”星儿端了不少素食摆到叶非尘的面前,有点点忧心道。 “只是守夜有什么辛苦的,”叶非尘笑了笑,转瞬却是低叹,“今夜怕是不好过了。” 星儿觉得她说的话十分矛盾,但也不多问,只想着她是思恋亡母而太过忧伤。 此刻夕阳挂在山间,晚霞红如血,灿烂中透出些热烈。 叶非尘感受着小院这一刻的宁静,伸手抚摸那红色的光线,有些迟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目光在温暖的光线中冷却下来。 ------题外话------ 木有回家,还是在姐姐家,抓机速度慢到哭:>_ 074 夜遇 075 给我享用!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5 给我享用! 明晖殿中,景乐璋坐于案之前,手里拿着奏折似乎在认真的看着,而细心的观察,会发现他的眼珠子已有半刻时间没有移动过。 案之下,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侍卫装扮的人直挺着腰单膝跪地,面上毫无表情,等了许长时间也没有得到命令也不见有半点动作,似乎只要上座的人不说话,他可以保持那个姿势直到永远。 “传信……”半晌后,景乐璋终于开口,因着长时间没有说话所以声音微显干哑,“照计划进行。” “是,皇上。” …… 安阳候李府。 李权看着房中站立整齐的十几人,眼里放出嗜血的光芒,狠声笑道:“去吧!” 十几人动作十分的不一致,或挑眉或扶额或拱手或撇嘴,但嘴上却是乖乖的道:“誓死完成任务!” 声音中带着决绝和笃定。 “祖父……”房空后,李珍和李珠从屏风后走出,李珠这些时瘦了许多,眼睛凸显的有几分吓人的感觉,她道,“谢谢祖父,珠儿愿意嫁去陈家。” 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有些像失了生气的娃娃。这样就好了,祖父除去叶非尘那个贱人,她为了保守李府的名誉嫁去陈府。纵然什么也没有了,至少能够看着叶非尘下地狱。这样就好了。似乎只有这样想她会好受一点。 李珍扶着李珠的手一紧,看着李珠的模样心里又是伤心又是一阵恨意。 没什么了,珠儿受的苦,叶非尘今夜会十倍百倍来还!她也会努力的往上爬,让陈家不敢有半点对不起珠儿! 李权看着他们俩,目光有点点转柔,“好了,身子没好就去休息吧。珠儿毁了那是不够聪明、不够狠;珍儿以后做事引以为戒便是。” 李珍李珠眼眸皆是一颤,“是,祖父。” 李府最偏僻的小院——嘉兴院内。 “主子,我刚看老侯爷的亲卫队从后门走了。”鸥翔没有什么强烈的尊卑之分,此刻坐在李嘉对面,翘着二郎腿,支着下巴,“估摸着叶大小姐有危险了。” 李嘉泡茶的动作一顿,缓缓地将茶壶放下,也不管鸥翔打量的眼光,黝黑的眸子沉静了半响,各种说不清的情绪流转。 好一会他才又拿起茶壶,继续之前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嘴里悠悠道:“我们等消息便是。他如不了愿。” “主子对叶大小姐这般有信心?”鸥翔笑嘻嘻道,“我们不去凑凑热闹?” “凑热闹?我们还不够份呢。”李嘉将茶推至鸥翔面前,声音淡淡,没有什么特别情绪。 不管是叶老太太还是荣亲王,叶非尘身边总会有厉害的人物守在她身边,对抗着一切牛鬼蛇神。而他,胳膊还太细,甚至连叶非尘自身都比不上,又怎么能站在她前面护着她?所以,明知道她有危险,他也不希望她有事,但他能做的最好的事也不过是——等消息! 鸥翔看了看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你和祖父说了要当我的护卫?”李嘉瞬间转移了话题,“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当初我欠了他人情,为还人情才答应做李府护卫。现在做你的护卫一样没有违背当初的约定。” “这样就好……”李嘉轻轻的笑了笑。 哪里好呢?鸥翔疑惑的眨眨眼,总觉得有时候真的是不理解小孩子的思维呀。 …… 颐华宫内。 太皇太后靠着大迎枕坐在大椅上,神色间有点阴郁。 “蠢人!”她低斥道,“别人是越活心里越明白、越清楚,他却是越活越蠢!他若有综儿的一半聪慧也不至于要本宫费这些年的心!” 综儿指的是太皇太后的大儿子景综,也就是景玉帝。 “太皇太后别气。”杜嬷嬷在一边轻声劝慰,迟疑道,“现在主要问题是……太皇太后想要怎么做?” 一阵沉默后,太皇太后道:“什么也不做。通禅寺里的和尚虽然吃素,却不是无能的。通远和她交情不错,会帮着的。本宫就不插手了。本宫倒要看看他这个皇上还能蠢到什么地步才有点醒悟!他有这些闲心倒不如去想想西北的事怎么解决!” 这话杜嬷嬷不敢插嘴,只静默的站在一边。 “对了,他把西北的事交给聆儿了。”太皇太后原本激动的情绪松了一下,身子往后靠去,悠悠叹道,“有段日子没有见到聆儿了,他都忙些什么?” “大抵就是西北的事吧。荣亲王不是还去天字部任教了吗?”杜嬷嬷躬身道。 “他不是真的看上叶非尘那小丫头了吧?”太皇太后忽的说了别的,沉吟道,“叶老太太似乎不怎么看得上聆儿啊,本宫说她最近在查望都公子哥的资料呢。” “这……兴许是觉得荣亲王年纪比叶大小姐大了些吧。” “或许吧……” 这时有个小宫女端了一碗参汤进来,低眉顺眼,头饰上有一朵红色的小花。 低头的时候那朵小花就映入太皇太后的眸光之中。 ‘嘭!’太皇太后忽的将整盅的参汤连带着容器都砸向那个小宫女,面容一下子变得有些扭曲,眼睛里有狠毒的光。 小宫女当即一惊,却在还没有叫出声来的时候就被铺天盖地的杯盏、小暖炉……一切太皇太后就手的东西砸到,很快便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而太皇太后的眼神却是兴奋起来,几乎是跳起身来,指着已经晕倒的小宫女高傲的道:“贱人,以为靠着一张脸皮就可以得到一切?做梦!该死!你该死!只有本宫能笑到最后!” 杜嬷嬷在变动发生的第一刻就赶紧指挥人进来用黑布蒙了倒地的小宫女,然后将人抬了出去。 她扶着太皇太后的手不着痕迹转了别的方向,以防她看到地上沾染的那点血迹。 “太皇太后,缓口气,别气别气。那人早不在了,最厉害的笑道最后的是您。”杜嬷嬷声音很轻,语气中却是十分的笃定和沉稳,“只有您。” “对,只有本宫……” 太皇太后被杜嬷嬷扶着进了内室,没有发现进屋打扫的中有一个小太监眼神闪了几下。 …… “本皇子定要她吃些苦头,”大皇子景子期带着几分阴沉的道,“没有谁可以动摇本皇子的地位!” 他相当的记恨之前叶非尘完全无事还让他被皇帝斥责。在他看来,他身份顶顶尊贵,在一个小丫头面前落了下成那就是打他的脸。怎么想也不舒服! 想着他对着面前的几人道:“不管是吓也好、伤也好、辱也好……甚至是杀也没什么,别让她好好的回来!” “是!”几人应下,全是一身墨绿的衣裳,近与黑色。与李权手下的衣服竟有八成相像。 见景子期摆手,几人转身欲走。 “站住!”一声夹杂严厉的女声响起。 景子期神色立刻变得温和,“孩儿见过母后。” 皇后李雪梦冷着脸指着那些护卫道:“让他们退下,放弃你方才的命令!” “母后……”景子期微拧起眉。 皇后看了他半晌,终是叹口气,软了语气,“你要与你外祖父的人撞上吗?有你外祖父动手,何须你再去沾腥。不如花些心思在别的事情上。” 景子期眉头一松,摆手,“你们且退下,本皇子之前的命令作罢。好生练着,总有用得上你们的时候!” “是,主子!” …… 夜色渐渐笼罩,屋内也点起了蜡烛。 叶非尘一身白衣跪在一件小佛堂内,佛堂上摆着的正是玄怡的牌位。 她手里还拿着一卷经,低低吟诵。说是在天亮之前要诵完才好。 叶非尘把星儿遣到房间里整理东西,只留了月儿在身边。 同时,她让鬼魑和鬼魅以及两个暗卫去保护叶老太太,留下小三和魅组的小甲。 而叶老太太又让这次护卫队的队长章平亲自领人保护叶非尘。 两人都做了些让自己更安心的部署才静待夜的到来。 细嫩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佛堂中低低的涤荡开来。昏黄的灯光,娇小的人儿,清脆的嗓音,静心的经文,佛堂中充斥着祥和的氛围,仿若出于尘世之外,不染凡事。 只可惜,有的人注定要在万丈红尘摸爬打滚,历尽帆。 放置在香案两边的蜡烛的烛火忽的跳动起来,扭曲的闪烁着,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有如张牙舞爪的怪物,想要吞噬着什么一般。 黑影像鬼魅一般的靠近,与外面章平带着的护卫很快交手。 “小姐,走吧。”月儿手已经握上腰间的刀柄,对着叶非尘道。 叶非尘点点头,快速将手里的经和玄怡的牌位用一边的黄色的布包起,放在案下的暗格中,与月儿一同从佛堂的后门离开。 这佛堂虽小,却有两个门。叶非尘下午的时候已经十分认真的勘探过佛堂以及佛堂周围的环境。从后门出去,有一幽静小道,道边两旁是桃花林。桃花林两边一边连接去正殿的大道;一边连接寺庙后山的小道,会经过怪石林。 叶非尘计划着进怪石林躲一阵,里面阵法机关精妙,外面的人绝不会那么容易找到正确的道路。 只是在她和月儿刚打开后门走出佛堂的时候,背后已经传来凌厉的杀气以及冷兵器上夹杂的冷意。 叶非尘顿时眼波一冷。章平今夜带着近八十名护卫守在佛堂正门之前,而来人不过十余人,竟然连这点时间也抵挡不住? 是这些所谓的精兵太没有用还是说来人太强,亦或者是…… 掩去思绪,她脚步轻移,身影便如晃影一般朝着既定的方向掠去。 月儿紧跟其后。 后面的人紧跟不舍。 离开佛堂那小地方,行至一处开阔的地界,正是桃花林前的一大块空地。月儿忽的转身,同时拔出腰间的刀,迎上跟在后面的两人。 叶非尘也止了步子,停在桃花林的入口前。 月儿同时对付两个人有些吃力,幸而她身形尙小,姿势灵活,每每在关键的时候躲过那些攻击,不然以对方招招狠戾的招数来看,她估计连一下都受不了。 叶非尘凝眸看着场内的打斗,确保月儿还可以支撑就没有将小三和小甲叫出来。她有一种直觉,现在就把暗卫暴露出来绝对不是聪明的做法。 很快就有护卫冲了出来,加入到战斗之中,给月儿减轻了些压力。 一个护卫拿着刀直直的朝着一个黑衣人砍去,有一股拼死的势头。黑衣人身子以一个诡异的方向一折,躲了过去,而他身后正抬腿欲踢他的月儿就暴露了出来。 护卫大惊,却像是已无法收回自己的动作,刀刃直直的朝着月儿劈去。月儿情急之下收腿,弯腰去躲。却又恰好撞到另一个黑衣人的掌风之上,虽然在关键时候侧了侧没有挨实,但却已经被掌风扫到。跌落到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 两个黑衣人欲趁机杀她,却被赶出来的章平拦下,给了月儿喘息的功夫。 月儿见黑衣人被缠住,没有半刻停留掠到叶非尘身边。 叶非尘也没有管那些护卫,暗中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和月儿往与桃花林相通的小道上跑去。 黑衣人失去目标想要追上去,被章平死死的守着。护卫都在打斗中,面容如幻影一般在各自眼前晃过,加上夜色迷蒙,没有谁去注意谁对着谁动了手。 所以没有人发现,在两个黑衣人被章平带着亲卫死死守住且处于下风的时候,之前差点伤到月儿的那个黑衣人的刀口又对上了章平。 只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将手伸出的时候,幽灵般的黑影从他的身边的晃过,他没有反应,而他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口气,而他只来得及瞪着大大的眼睛茫然不解的看着他手中那把沾着他血迹的刀。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准备在背后做小动作的护卫也都在幽灵般的身影晃过之后一个个倒地不起,全部死于自己手中的利刃。 没有人捣乱,十个黑衣人在八十名护卫的包围截击下一下子死了一半,护卫也损失了一大半,而这一大半里又有一小半死的不明不白。 章平疑惑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见剩下的四个黑衣人追着叶非尘的方向而去,抹了一把脸,举刀:“给我追!” 桃花林与怪石林相隔并不是太远,但是路有些窄,草比较深,有点抑制了速度。 感觉身后跟上了两条十分没有存在感的身影,叶非尘知道是已经现身的小三和小甲,她头也不回的问道:“处理好了?” “好了,二十三人有问题。”小三的声音传出。 叶非尘眸光更冷了些,还欲说些什么,就被月儿拉住了手臂。 “有杀气。”月儿冷声道。之前在被黑衣人赶上之前叶非尘就已经提醒过她要小心护卫,所以她之前受伤的样子其实有一半是装出来的,虽然有伤,但并不太严重。 小三和小甲两人也立即围在叶非尘身边。 桃花林中又忽的爆出十来条身影,落在地上、树枝间、乃至树梢之上。 感觉和之前的护卫不一样,这些,杀气更隐藏也更冷冽。 今夜月圆,只是月光并不很亮,月亮被层层乌云遮在后面,连轮廓都看不清明。远处似有乌鸦在啼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眼看怪石林就在不远处,而他们却被围在这里。若是不能突过去,他们很难逃脱,叶非尘冷静的得出结论。 “咦?不错不错,”细细的嗓音有股变态的感觉,一人立于桃花树上,睥睨着叶非尘四人,蒙着面,却露出长长的嘴。 他伸出舌头舔舐着他长长的指甲,很满意的道:“两个小丫头,两个小男童,都长得挺水灵的。这会武功的,耐力都比较持久一点,大伙不用担心一玩就死,这次可以玩个够!” 他的话落地,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喑哑的,不怀好意的。 另一人倒挂在树干之上,嘴里不断的咂着,流出晶莹的液体,“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死了剁碎烧着吃味道肯定很不错~” 仿佛叶非尘几人就真的已经在砧板上等着他们享用一般。猖狂至极! 叶非尘平静的眸子晃过这些身影,一共十五人,眸子里都是隐着的杀气。不是杀气不浓,而是全都隐在了骨子里。从骨子里一点点的渗透出来。 他们一定杀过很多人。 感觉到身边三人的气息因着那些人的话有些波动,叶非尘抬手拍了拍他们的肩。 “大深夜的,也不知哪家的狗出来乱吠,也不怕惊着人,让人擒住灭了吃狗肉。” “小丫头胆子挺大嘛!够味,我喜欢。”树梢上的人身影一动,朝着叶非尘飞扑而来,“这个就先给我享用了!” ------题外话------ ╭(╯3╰)ǎ开始用电脑了,明天可以恢复万更 075 给我享用! 076 血夜,丧失理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6 血夜,丧失理智 叶非尘看着迅速靠近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在那人朝她伸出手的时候身子忽的移动,让他偏离了方向。 他立即随着叶非尘的移动转了方向,那个方向,正好有月儿的刀等着。那人眼里闪过一抹光芒,丝毫不把月儿放在眼里,抬起左掌直接朝着月儿手里的刀劈去。 在他快要袭击到月儿的时候,小甲用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出现在月儿身边,将她往边上提了一下,然后抬手也迎上那人的掌风。小甲的掌上是一排排漆黑的银针。 那人关键时刻看清小甲手上的玄机,急急抽回手掌,身子往后翻去,小三已经举着剑等着。 几次出手都被压制,那人有些气恼,毫不客气的双手出掌,一手对着剑一手对着小三的脑袋。眼里杀气大盛。 人影翻飞,可以清楚的到衣袂摩擦的声音。而这个时候,剑被拧断的声音更加刺耳。 剑断,那人的手掌就要拍到小三的脑袋,忽的那脑袋上的五官悉数不见,只有一张白白的面皮,上面张着血盆大口。 陡然的变化具有强烈的冲击力,那人也不禁愣了愣。 就在这个时候,小三的匕首已经送到他的脖颈处,手腕一动,热血喷洒,而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特意扬起了穿着墨绿色衣服的那人的披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再看之时,便是小三倒地,而他们的老大躬着背吐血,阴测测的道:“倒小看你们了!” 边上的那些人原本觉得他们的老大就可以轻松的解决这是个小萝卜头,乐得在一边看戏,却没想到弄了半天却只解决了一个小子,自己还受了伤! “老大,不行了哦,要不把老大的位置让给我来做?”一人嘻嘻的笑。 那人抬手,也不说话,以迅雷之势忽然向小甲冲去,将小甲的衣领一提便往观战的人那里扔去。 “给我看着,别玩死了!” 于是又是一阵嬉笑声,有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朝着小甲动手动脚。 有人却道:“老大真有闲情逸致,还想逗逗两个小丫头呀。要逗也等任务完成了再逗吧。咱可是说了誓死完成任务的!” “哼!”那人哼了一声,身影动的极快的靠近叶非尘和月儿,在众人还没有看清他动作的时候就见月儿被打飞了出去,然后那人拧着叶非尘进了桃花林内。 一阵哄笑,“老大真是性急哪!” 立马就有人飞身接住被打飞的月儿,笑着也拖去了桃花林中。 “老大,你快点啊!咱等着呢,这个可是正主,咱不出点力心里过意不去!” “给老子滚远点!搅了老子兴致老子让你们没得玩!”那人狠声道。 “是是是,咱们守着,不出声!”那几个人笑着妥协,笑里无限的下流。 这边安静下来,那人一下子就失了方才的霸气,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揽着叶非尘腰的手也僵硬的不行。 叶非尘隔着桃花林还看得到不是很远的地方的人影,将他的衣领一抓,就往后倒去,小声道:“小三,别呆着了,要被发现了就惨了。这会演演戏吧。对于探组的你来说肯定不难吧。” 确实,这人已经换成了小三。这是她在拍他们肩膀的时候无声传递的一个计划,需要他们几个人通力合作。 以她为饵吸引看上去就是老大的那人,然后月儿和小甲分开那人的注意力,最后由小三用他精妙的轻功、缩骨功以及易容术给那人致命一击,同时在夜色的掩映下转换身份。 其实若不是夜色太暗,那些旁观者发现地上的‘小三’是他们老大的可能性会高很多,毕竟时间有限,小三能够做的装扮也有限。同时还要感谢那人脸上蒙着面,不然风险也会更大。 至于那长长的嘴角,对于小三来说,将嘴巴转换成这样的形态没有一点难度。声音语气乃至形态就更是小菜一碟。 被叶非尘一扯,小三和她一起都倒在地上。小三整个人更僵了,撑着自己的小手臂尽量不让自己压着她。分明一个简单的动作,但他的手臂都在打着颤。 叶非尘忽的有点明白,前世她虽然没有经历过某些阵仗,但是至少看过也说过不少,要做做戏还是不在话下的。可是小三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而且才十四岁,这十四岁年的时光里好多年是在颠沛流离,然后又是闭关练武,对男女之事肯定不了解。 现在要他演这种事可能有点强人所难。 “算了,你不会我来好了。”叶非尘眼角扫到那些人更靠近了些,似乎还在打趣些什么‘老大不行了’的话,她狠下心,决定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准备豁出去了。 小三眨眨眼,眼里难得的闪过了一丝笑意,不过笑意之后又是心疼。 其实那些事他也见过不少,在探组练习的时候并不是关着不出门,有时候也要执行一些任务,探一些消息。他曾在青楼扮过小厮,对那些事知道的很清楚。 可是小姐她……只有十二岁吧,而且一直都是深闺养大的大家小姐,她能演得出来?是不是在强撑呢?便是演也会很羞愧吧!而且,假如小姐真的会演,他还真不希望那些人渣到小姐的声音。 所以他抬手捂住了叶非尘的嘴,感到手心传来的触感心弦剧烈的波动,猫眼禁不住颤了颤,感觉心要跳出来了。 “小姐,对不住了。”小三说着,一手捂着叶非尘的嘴,一手单膝撑地坐着俯卧撑,在两人衣衫相碰之时就急急离开。 他大大的猫眼半垂,不敢对上叶非尘明亮的大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行为还是亵渎了她,愧疚一直延伸到脸上,红扑扑的,甚至内心焦急出了些细汗。 叶非尘汗颜,原来古代的小孩比她想的还要早熟呀。她觉得小三做的很不错,尤其是捂住她的嘴与那个变态会做的行为更贴近。 于是她也配合的哼了几声,就是被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的那种,绝对没有半点暧昧的意味。 而小三已经急急的收手,“小姐,小三弄痛你了吗?” 叶非尘很囧,很尴尬,纵然眼前这个男孩很小,但想想他们俩的姿势还有他的话,总觉得很容易让人想偏。 她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就到那边有人喊出声来。 “这不是老大!老大死了!拧走目标的那人才是老大!” 这声音一出来,在不远处守着的两个人就如飞驰的利箭一般朝着叶非尘和小三两人袭来。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多余的花架子,只有渗人的杀气。 叶非尘几乎可以说没有武功,而小三擅长的也不是打架,但两人的轻功都是一流。所以两人很迅速的做了反映,当即爬起就使出全身的力气在桃花林中往别怪石林的方向掠去。 不一会,又有几道黑影从不同方向靠近。 月儿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与小甲一块在要进怪石林的那儿和叶非尘、小三顺利会晤。他们一早就勘探过地形,比那些杀手有优势。 “我那边还剩一个。”月儿道。 “全死。”小甲道,脸色阴沉的可以。估计方才被吃了不少豆腐。因为他也是轻功和手上动作快,靠着手上有毒的银针解决了好几人,但为了以防惊动别人,他出手都很小心。在寻适合机会的时候被人占了点便宜。 “我们那两个,再加上发现死人的那个,还有四人。”叶非尘边说边往怪石林冲去,“你们跟紧我。” 四条墨绿色的身影随后而至,几乎同一时刻,章平追赶着的四个黑衣人也同时到达怪石林外。 三方人马相撞有些惊异,一下子就都防备起来。 看到外面的情景,叶非尘带着月儿几人往边上走了几步,那里刚好可以看清外面的情景。 她可以算暂时脱困了,也不知道祖母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在黑衣人到达佛堂外的同时,叶老太太所在的院子内有近五十条黑影侵入。 但在他们落入院中的时候,本来漆黑一片的院子里瞬时就燃起了烛火。 借着火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十八个铜人有如一面墙挡在正房门前;门内,通远大师和叶老太太分坐两边品茗;厢房前,二十名护卫严阵以待。 “来的倒不晚。”叶老太太轻笑道。 “阿弥陀佛,老施主已抽身二十多年,如今竟也摆脱不了俗事。业已残年,却无清净。”通远叹道,“若施主久居泉州,尚可有安静的日子。” “我倒无妨,倒是打搅了寺里的清净。”叶老太太平静的道,眼神往外看去,房门上有交缠的身影,刀剑相向。 “来人武功高强,十八铜人到底人少,怕是无法全数抵挡,施主随我去别处吧。”了半响动静,通远忽的开口道。 他开口之前有一个铜人倒下。而十八铜人一向是作为一体的。 叶老太太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幽深,她年轻时也是武中高手,虽然这些年几乎从不用武,但是却并不是将武功忘的一干二净。即使是从影子上来看,她也清楚刚才那个倒下的铜人是受了人偷袭。 而偷袭的人,在护卫队里。 “或许我便不该住下……”叶老太太站起身来,多少有些愧疚,原本从皇帝派东营护卫过来的时候她就开始有了预感,却是依旧坚持住在寺里。 如今让寺庙里沾染杀戮,也是她的决定造成的。她不过是想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是办法。却没有去想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沾血不好。 通远却是笑了笑,“你倒是比以前心软了许多。” 叶老太太也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带着程嬷嬷以及鬼魑鬼魅和两个暗卫跟着通远从偏门走了出去。 几人往后山走去,一路比较顺利,黑衣人一时半会没有人追上他们。 香客的住处本就在大殿后方,所以与后山相距不是很远,不过他们走的路正巧与先前叶非尘走的是两个方向,一东一西,都靠近山体边缘,却是相隔着很长的距离,隔着两片桃花林和一条路。 走了一会,程嬷嬷皱了皱眉在叶老太太耳边道:“没有动静,联系不上。” 叶老太太眉头也皱了一下。她之前就已经传信给黄泉镖局的人,要他们这几日在通禅寺山脚潜伏好,一旦程嬷嬷打了信号他们就可以冲上来救援。 程嬷嬷从那些黑衣人出现的时候便开始打信号,到现在已经打了三次信号,却没有一个黄泉镖局的人出现。按他们的速度,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二十年,真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啊。”叶老太太望着东郊的方向似叹非叹的说了一句。 “老太太,不如直接给庄子打紧急信号吧。之前的消息可能是半途出了什么差错。”黄泉镖局里的长老和她有同袍之义,而年轻一辈也大多是与她并肩作战的好友的后人,她不想相信里面有叛徒。 黄泉镖局的人都在叶非尘东郊庄子里,而通禅寺在望都东城,要说离得也不远,要极速赶过来大抵一刻的时间也够了。 “不必,情况没有那么危急。”叶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拒绝了程嬷嬷的提议。 若只有之前的五十人,通禅寺里的人手就可以解决,便是不要黄泉镖局的人赶来也不会有事。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有叛徒,能不用他们最好不用。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叶老太婆果然在这里!”紧随着叶老太太的话落地,一声粗犷洪亮的声音响起,震起无数的小石头。 那声音里有惊喜,更多是浓浓的恨意! 叶老太太几人顺着声音看去,那声音竟是从山边缘的悬崖处传来的。在几人转头的瞬间,已经有不少人从悬崖边跃了上来。 叶老太太眼眸震动。兽皮缠身、深靴及地、身形魁梧、眉目深邃——北方人的典型特征。 眼神晃到他们腰间的弯刀,叶老太太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心里震惊面上却是不动,沉声道:“祁族人马何时入了望都竟也没有个消息?没有皇上召见你们擅自入都城便是大罪。” “祁族?呵呵呵……咱们都是祁族的土匪呀,闻望都风和水柔人美物丰,咱们来见识见识而已。”领头一中年男子目光阴蛰,语气中带着调笑,但目光却是紧缩着叶老太太,“这儿也确实是好,想当初的祁国也是很好的。咱们本该也享受这上好的生活,奈何被你这老太婆给毁了。如今过的苦哈哈的。” “咱是土匪,土匪的信条是什么?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连本带利!”领头人说着举起手,重重的挥下,激起空气快速流动,有如小股疾风吹过,他狠声道,“上,给本大爷砍了她!” 他们一共有上百人,人人看叶老太太的神情都宛若看到了杀父仇人,双眼几乎崩裂开来,手里的弯刀与空气碰撞有小小的火花产生。一百人带着有如人的气势直直的朝着叶老太太的方向举起刀,叫嚣着喋血的愿望。 迎面而来的杀气浓烈而炽热,叶老太太被程嬷嬷和鬼魑鬼魅拦在身后。 “老太太,你快走!” 通远见人要冲过来了,便双掌运气内力,朝着冲上来的人狠狠拍去。深厚的内力将冲在前面的人震得飞起来,但却挡不住后面接着冲上来的人。 双拳难敌四腿,而且通远始终顾忌着没有下杀手,对方又是如此悍勇之徒,倒下了又会迅速站起。很容易就处于下风。 鬼魑鬼魅以及两个暗卫瞬间鬼影一般加入战斗,四人排成一排,挡住祁族人的去路。 叶老太太果断的拿出一个筒状的东西,对着天空一抛,见黄色光亮发出便和程嬷嬷以及通远三人朝桃花林中跑去。 “去怪石林尚可躲躲。”通远走在最后善后,看了看不过一会就受伤的鬼魅几人以及突围后跟着他们进了桃花林的祁族人道。 一路穿梭,有武功极高的通远和程嬷嬷两人守卫,叶老太太没有受一点伤,但在林中跑了一路,发饰和衣服都有些散乱,显得有几分狼狈。 忽的程嬷嬷停下脚步,说道:“前面有打斗声!” “过去,可能是非尘也遇到危险了!”叶老太太当即道,被她用了二十年的佛珠瞬间被她扯断,十二颗佛珠被她拽在手心。 叶老太太和程嬷嬷先出了桃花林,便见林外的开阔之处有三路人马正在混战。其中有一路是护卫队的人;有一路与之前袭击她们的是同样装束,皆为一身黑衣;另一路他们却是没有遇到。 没有见到叶非尘。 她们俩突然出来,交战的人很快注意到。纵然此刻天色有些暗,但看身形也很容易猜到是谁。 章平当即一惊,瞬间想到叶老太太也是遇到了袭击,见到叶老太太似乎没有受伤才稍稍放下点心。今夜真是不太平! 黑衣人见着叶老太太也露出了一点惊讶,当即有两人就抽身朝着她袭去,奇怪的是墨绿色衣服的人没有伸手去挡,反而为他们拦下了护卫队的阻扰。 ‘嗖’‘嗖’,两道凌厉的破风之声响起,离叶老太太还有不足两米的两人忽的栽倒在地。 “祖母!”叶非尘一直藏在怪石林中看着战斗,同时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却不料看到叶老太太忽然出现,而且很快就被人盯上。 这些年从未见过她出手,纵然知道她曾领兵征战,叶非尘也一直把她当做不会武功的人,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六十多岁,动起来身子骨也会受不了。 所以一看到有两个黑衣人朝着叶老太太扑去,叶非尘想也没想就使出幻影迷踪出了怪石林,往叶老太太那边赶去。 虽然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傻,因为她自己的武功也不行,根本就无法对付那两个黑衣人,可是有时候身体的行动真的要快于脑袋的思考,她也控制不了。 所以当她晃到叶老太太身前的时候,满脸的焦急已经变成了吃惊。 “祖母,您是高手啊!” 叶老太太瞅了瞅她,见她没有受伤,眸光轻闪,“你也不错~” 叶非尘怔了怔,心想刚才紧张中用了幻影迷踪肯定被祖母发现了。但这个时候也不好解释,所以她只是装傻的笑笑。挽上了叶老太太的手臂。 “小姐!” “小心!” 突如其来的带着无限恐慌的声音响起。 同时叶非尘已经感觉到右侧身后传来一股凉到骨子里的寒意,想要躲已是不可能。 这一刻叶非尘的大脑一瞬的空白,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清晰,所有的动作似乎都在放慢。 她看到祖母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一边,同时祖母出掌,与她身后偷袭的那人对上,然后她看到祖母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血来。身后更是传来一道重重的响。 但她什么都不去看了,眼里一下子就充斥满了慌乱,冲到叶老太太身边,颤着手扶着没有倒下的叶老太太。 “祖母,你还好吧?有没有事?”叶非尘从未想过会看到叶老太太受伤的模样,更没想过在危急的时刻她会不顾生命危险的为她挡下那一掌。 “叶小施主,不要慌。”通远很快就掠了过来,“老施主如今内力乱窜,不适合说话。贫僧给老施主渡气,最好不要有人打搅。” 叶非尘死死的点头,程嬷嬷、月儿、小三以及小甲自动的围成一圈,护在通远和叶老太太身前。 她这才看到偷袭她的人的样子,与她在泉州和望都所见的人的装扮很不相同。 “是祁族人。是老奴的没有护好老太太,通远大师一人至多只能守一块地方。这人肯定是绕过通远大师的守卫从远处绕过来的,若是老奴早点考虑到这点,老太太也不会……” “程嬷嬷,别说了,祖母是为了护着我……”叶非尘紧咬着牙关,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愧疚。 “小姐……”程嬷嬷喊了一句,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从远处绕道而来的不止一个人,足足有数十人。他们一露面就盯准了叶非尘这边出手。 章平几乎立即放弃和黑衣人及墨绿色衣服的人缠斗,过来守卫。若是叶老太太死了,他自己也可以自割头颅了。 只是护卫也没有剩下几个,虽然黑衣人不知为何忽然抽身,可墨绿色衣服的人却是盯着叶非尘出招,一时之间众人应付的十分吃力。 还好很快黄泉镖局的人到了,即使只有鬼魉带了十五人来,也很快就解了困境,虽然没有一下子就将祁族的人全部解决掉,但是至少不再处于下风。 很快,满身血迹的鬼魑几人也赶了过来,他们身后没有人追上,但他们眼里却全都是惊异和慌乱。 “快走!有恶魔……”鬼魑那队的老二小比出口喊道。 随着他声音落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喊声,在这样凄迷的夜里起来十分渗人。 正在打斗的祁族人出正是同伙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领头人最后狠狠的看了一眼叶老太太,大手一挥,“走!” 事情有变,今天他们讨不到好,保存实力来日再来! “叶姑娘!”香东香南香西香北四人从另一个方向翩飞而来,四人平时也都是俊俏的公子哥,这会却是有些狼狈,看了眼惨叫的方向对着叶非尘道,“快离开这!” 叶非尘心里陡然一跳,因紧张而沸腾起来的血液在一刻间凝结成冰。果然来了。 她看向叶老太太。 这个时候通远大师正好收回手,叶老太太也睁开了眼睛。 叶非尘还未开口解释,叶老太太便已经就着程嬷嬷的手站起来,她目光幽幽的看了眼桃花林深处,眼神晃过叶非尘。 “走吧。” 叶非尘讶然,似乎……祖母知道什么? 叶老太太却没有看她,而是看了眼通远,通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说着领头往怪石林走去。 鬼魉带着黄泉客栈的十几人和依旧在顽固抵抗的四个墨绿色衣服的人打斗,在见到叶老太太一行人走进怪石林的时候立刻抽手,身子若剑一般也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墨绿衣服的人愣了愣,立刻追上,然而还没有迈出步子,就被身后传来的冷冽的杀气给镇住,条件发射的反过身来,在正式出手之前便被强大的内力撞飞去,然而还没有落地,就见几道银光在空中晃过。 四人的肢体顿时便在空中散开来,血气弥漫,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 正迈入怪石林的叶非尘心里一动,猛然回头。 银丝乱舞,眸色殷红,薄唇深紫……那么熟悉的容颜,那么陌生的气息,他一身紫衣张扬,携了满身的血腥一步步的在黑夜里前进。这一刻月光忽的泄露了一点,让她将他看的更加清晰。 他的眸子里没有往日魅惑的光芒,脸上没有寻常邪魅的笑容,嘴角也没有平日温暖的弧度,有如一个失了魂魄的人,挂着蔑视一切的冷笑,只知寻找跳动着的新鲜的血液。 这个时候与十八铜人对上的五十人还剩的十几个人赶了过来,想要去叶非尘那边追上叶老太太,奈何有景飒聆拦着。只见景飒聆见着出现的活人,血红的眸子更加妖异的跳动,似乎很兴奋的感觉。 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十几人一齐攻向景飒聆却也没有讨到半分好。这个时候的景飒聆似乎有着十分强大的内力,掌风一出就拍死一人。没多久十几人就在景飒聆的剑中一一肢解,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更加难闻。 叶非尘小脸白了白。 “叶姑娘,别看了,快走。这会主子谁也不认识!”香北难得面如着急的神色,他催促着叶非尘道,“过几个时辰主子精力耗尽就会停下,不能让他看到活人,不然他都会杀了的。” 叶非尘只觉脚上若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动脚步,“你们怎么会让他出现在这里?他之前不肯见我,难道不是有好的方法可以规避如今的险况吗?” 原本昨天了通醒的话她还有些不相信,她觉得,不管怎么样,景飒聆既然不肯见她,那应该是有办法可以渡过这次发病的,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跑到通禅寺来血洗通禅寺。 可如今的场景,她不得不承认通醒说的是真的。若是不照着通醒说的办法赌一赌,照景飒聆现在见着活人就杀的势头看,今夜不是通禅寺的人死尽就是景飒聆精力耗尽而…… “荣亲王今年二十四,按十二年一轮来看,这是第二轮的最后一年。以往他发病可能只有几个时辰,过后会精疲力竭而昏倒,之后几天不过有些虚弱,养几天也就好了。而每轮的最后一年,便是一道坎。事实上每一次发病都为给他的精气带来不少的损失,以往的损失还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补回来。这一次这道坎不好过……若不能阻止他,让他耗尽精力,他可能会大损元气,即使不死,也很有可能全身瘫痪。” 想着这些叶非尘更是无法走一步。 香北却是被叶非尘的质问给问的有些郁闷,直直的瞅着她。 很明显的表达了意思。若不是为了你,咱们香魂卫哪用过这么个担惊受怕又鸡飞狗跳的一晚啊。 事实上早在前天,景飒聆已经进入到了荣亲王府后花园池下的暗室。那里有寒冰床,有年玄铁。 这一次发病的兆头比较明显,所以准备也做的很充足,香魂卫们还为不必操心主子忽然发病而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的主子乖乖的睡在寒冰床上,用年玄铁把四肢都锁起来,那么即使发病也不会出什么打乱。最多不过后花园被池子里的水浇一遍,毁几个假山石,暗室的墙壁出几道大口子而已。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都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 他们至多紧张一点点的守着,静待主子发病的时辰快点过去就成。哪用像现在这样,跟着主子一路,忽的被他拔剑相向,小心肝都被吓出来了。 事实上,原本一切都与香魂卫想象中一样,至少在黄昏前是与想象中一样的。 只是到了黄昏之后事情开始有了变化。 在寒冰床上躺了一天多的景飒聆忽的有些想念小丫头,于是就叫香魂卫的三探之一的香上给他说说叶非尘的动静。 香上就省略了一早叶非尘派人送药以及查到皇帝有了动作的事,只说叶姑娘在通禅寺一切都好,叶姑娘的法事很顺利咋的咋的……就怕到不顺心的小心让景飒聆心情起伏过大。 不过没多久香上的部下有信传来,传来的是李权也有了动作的消息。这个消息让香上紧张了点,要知道李权手上有一队人是从西北少数名族的亡命之徒中选出来的,武功高而且心狠。被景飒聆一盯,香上紧急中就把皇上派人的事给说了,反正相对而言皇帝派的人杀伤力不大,而且皇帝针对叶姑娘的可能性很小。景飒聆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香上松了口气,只是气还没有呼出的时候又有部下找他。这回他得到祁族有部分人潜伏进望都且去了通禅寺的消息。于是他相当不淡定了。 祁族人悍勇十分有名,要说他们最恨谁,非叶老太太莫属,而叶老太太又那么宠爱叶姑娘,那些人如果动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叶姑娘又是主子放在心尖的人,若是受了一点伤,后果他都不敢想。 还没有等到他返回去给景飒聆报告,又传来一条消息:章平带的百人护卫队有小半都是皇上的人。 于是香上彻底动摇了。章平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曾经跟着叶老太太上过战场的士兵,他本身不会有问题。但是他带的士兵有问题那就说明问题大了。至少因着由他领队,叶老太太对这一行人的信任度也要大些。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百人中占了一小半,只要有几个人暗中出手得手,结果就不可预估。 最后压根就瞒不住,景飒聆对自个属下了解透彻。很容易就从香上嘴里知道了实情。然后就不顾身体,带着香魂卫赶到了通禅寺。 一路见了不少尸体也闻了许多血腥的气味,景飒聆原本因着寒冰床的寒气压制住的一些情绪很快就复苏汹涌起来。后来来到桃花林的进口处,总算让他们碰到个中了毒还没有死、像失了魂摸瞎走着的人。 那人有些神志不清,在香魂卫略施手段之后才算清醒了点,他们便趁机问叶姑娘去哪了。 结果那人嘟嘟嚷嚷说了句让景飒聆最后的一点理智也崩断的话,嗜血的*占了上乘,开始大开杀戒。 那人道:那小丫头被老大好好的享用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玩死,还没有轮到兄弟们呢。 香魂卫还在那里分析这人说出这种话八成还是神智不清,正准备想说再让他清醒一点,就感觉到身边一阵彻骨的杀意传来。 机灵的香魂卫立马向四周飞去,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青丝变白发、黑瞳染血色,看着他把那个神志不清的人撕成碎片。 然后……然后香魂卫就赶紧跑了,再然后就见到了叶非尘。 见叶非尘半天不走,香北三言两语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叶姑娘快走吧,现在的主子很危险。” 叶老太太准备催促一下叶非尘,但不知通远说了什么,她便住了口,看了看叶非尘便随着通远一起往怪石林深处走去,带走了护卫队和黄泉镖局的护卫,便是小甲也在鬼魅的示意下跟上。 留下的只有罔顾命令的小三和小三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之前带人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鬼魉。 鬼魉长得很周正,直挺挺的站着很有军士的味道,不过二十多岁,却有三十岁的老成。 他浓浓的眉毛轻皱,“你不命令?”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不要走,我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小姐!”小三大大的猫眼瞪了鬼魉一眼,“你可以走!” 怎么可以都离开,现在的小姐还要做一件好危险好危险的事情呢。小姐愿意拿命去赌,他能做的也只有舍命相随。他才不要走! 鬼魉怔了一下,没有言语,站在一边没有动。只是眸光中有些他自己也分不清的神色。 这个在训练的时候十分刻苦,一切行动都从指挥的小子第一次学会了违背他的命令,没有什么意外,总有种,啊,终于来了的感觉。因为以前他就发现,小三对他乃至对黄泉镖局的所有人都没有忠诚的心。 但是对着不远处的那个小丫头,也就是他们的小姐,有着可以献出灵魂的忠诚。 总有点不爽的感觉呢。分明,他在小三身上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不是吗?小三的忠诚应该是对着他才对不是吗?收服不了自己的部下,真是有些挫败呢。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心里有些闷吧。 叶非尘、四卫、月儿、小三以及鬼魉几人都站在怪石林的进口处,没有刻意的躲在石后,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他们。 当景飒聆血红的眸子对上他们这个方向的时候,叶非尘心里顿时就做了决定。 “你们不要出来。”说完她就从怪石林走了出来。 虽然下了决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脚有点打颤。她会怕,怕他劈死她,在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然后等他清醒的时候后悔莫及;她会怕,怕她自己没有抓好时机动手,白白费了自己的命不说还让景飒聆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他满身鲜血走来,她白衣素服靠近;他依旧是动人心魄大美人,她仍然是清新可爱的小丫头。只是,这一刻,他眸光里倒映不出她,她心里想的也不是现在的他。 乌云渐消,满月的光亮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显现,叶非尘顿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景飒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看着我的眼你能不能想到什么? “阿聆……”你还不得到我的声音? 景飒聆阴冷的笑意消散了一些,血红的眸子颤了颤,眉头皱的很紧,脸上有些狰狞的纠结,似乎在用力摆脱着什么。 只是,他手中的剑依旧慢慢的抬起,缓缓的对准了叶非尘。 ------题外话------ ╭(╯3╰)ǎ天热,电脑要烧了一样,边码字边想象它爆炸了我该如何机灵的躲过~ 076 血夜,丧失理智 077 不要躲我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7 不要躲我 银白的剑尖在轻微的颤抖,叶非尘的呼吸也在颤抖。 她又走近一步,与那剑尖相隔仅有一拳的距离。 她看着他,神情温柔:“阿聆……你想杀了我吗?” 剑尖颤抖的更加厉害,景飒聆握着剑的手指尖泛白,手背上泛出凸起的青筋,眼睛里透着极度难受的情绪,却又仿佛无法逃脱某些控制,牙关紧咬,唇边有一点血迹显现,在紫色的唇上留下妖艳又悲切的一笔。 他的手往后移了移,剑与叶非尘的距离拉远了点,而后又往前送了送,剑与叶非尘的距离拉近了些。远、近……陷入了一场拉锯战一般。 突起的夜风吹动景飒聆的长发,叶非尘发现他发顶的部位的发色已从银白转为紫色。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紧,在手心留下一排月牙。 景飒聆倾城的容貌在这个时候扭曲起来,仿佛有人要将他撕裂一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最后终是承受不住,大声的叫了出来——啊! 于此同时,他闭上了眼睛,手里的剑舞动,原本是要划一朵剑花后将剑插到地上,只是却半途受阻,有衣衫破裂和轻细的闷哼声响起。魅惑的眼这一刻陡然睁开,眼前的血色让他眼里的血色瞬间倒退,凝结成无限的恐惧。 叶非尘素白的衣衫上被鲜血染上殇绝的彼岸花,凄美而决绝。若一片轻叶,没有任何的依撑,缓缓坠落,望向景飒聆的眼神还带着一抹温柔。 一双大手半途拦截她细细的腰肢,带着颤抖与恐慌,“小丫头……” “小姐!”“叶姑娘!” 数道身影翩飞而至,声音里都是惊惶。 小三大大的猫眼染上一层深深恐惧与恨意,毫不客气的将有些呆住的景飒聆一掌推到边上,“都是你害的!若小姐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景飒聆先前已用太多精力,被这么一推竟真的推到一边,若不是香东等人扶着就要倒在地上。他站稳身子,手伸向叶非尘的方向,带着一股坚定与脆弱。 月儿和小三围在叶非尘的身边,眼珠子不断的往下落,身上散发出无限的悲伤,“小姐……你醒醒啊……” 小三极慢极慢的摇摇头,低着头跪在叶非尘身边,伤心欲绝。 “不,不可能。”月儿惊慌的摇头,想要去摇叶非尘但是却又不敢触碰,浑身轻颤,“小姐不会有事的!” 四卫愕然的看过去,只见叶非尘白着一张如纸般的小脸,似乎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人已没了半分生气。 总觉得太不真实,只是一剑而已,他们远远的看着,明明觉得主子在强逼着自己收剑,怎么会在下一刻又刺入了叶姑娘的身体?一剑而已……可是对发病时功力百倍增长的主子来说,一剑足矣取人性命。 “主子……”四卫担心的看着如今像发着病又像正常了的景飒聆,一时便是平日最会说话的香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血液也似乎停止的流动,景飒聆觉得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一半是火一半是冰,刚才汹涌的碰撞都似乎只是想象,此刻它们全在身体里静静的待着。而他,只看的到那样一张没了生气的小脸。 不再对他温柔可爱的笑,不再对他脆声细语的讲话,不再羞恼生气的发脾气……一动不动。 心里的愤怒还来不及升起,就前赴后继的涌出无数的酸涩和害怕,没有她的以后,还可以说以后吗?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伸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张脸蛋,想要捏一捏,看一看它是否会红,看一看她是否会对他翻着白眼说会疼。 手被挡住了,他看到一双饱含恨意的双眼,双眼的主人扶着他的小丫头,对着他吼:“是你害死了小姐!不准碰她!” 对呀,是他,是他把剑送入了她娇小脆弱的身躯,是他让她闭上了美丽明亮的大眼睛。 可是,小丫头是他的呀,他怎么可以不碰呢?而且……死?怎么会呢,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也许睡得深一点而已…… 她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逃开他!心里激荡的情绪一点点侵蚀着思想。 “滚!”景飒聆浑身煞气瞬间暴涨,抬手就将围着叶非尘的几人打飞了出去,然后伸手小心的将叶非尘抱起,低头轻轻的碰了碰她冰冷的脸。 “说了你不准逃的……死也不准……”低声喃呢,无限悲伤,他抱着她朝着一个没人的方向慢慢走去,此刻月光大盛,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一身孤寂。 小三、月儿倒在地上,似乎被拍晕了一般。四卫也受了波及,但没有受伤。知道此刻跟着主子不好,也许出于愧疚心里便去扶没起来的小三和月儿。 不待他们走进,小三和月儿就坐起,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景飒聆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 “你们没事呀?”香北看了看他们俩,觉得有什么事被他们忽略了。不由得朝边上一直冷冷看着,最为淡定的鬼魉看去。 这人应该是叶姑娘的属下吧,主子出事了竟一点表示也没有?看看小三和月儿,可都是肝肠寸断的感觉。 肝肠寸断!?香北刷的看向一点也不像女孩依旧坐在地上的月儿。如果叶姑娘出事,按月儿的性格会只在那里伤心吗? 她应该会拔刀,然后狠狠的说‘我要砍了你’这样的话才对吧! 之前太过震惊,现在想想,真的是很有问题。 “不错不错,”通醒忽的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望着小三道,“小子,你演的真像,那伤心那绝望的模样……啧啧啧,真是看的贫僧都要哭了。” 小三撇了脸不看他,猫眼里有些情绪流转。就算是假的,就算那假死状态还是处于他的手,但看着那样没有生机的小姐,心里的害怕依旧是真的。 而且,他多么担心,荣亲王会不会用了太重的力道,会不会刺穿了小姐身上戴的血包进而伤了她的身体,会不会那些染红一件衣衫的血液里真的有小姐的血液? “果然。”鬼魉走过来看着小三,原本看着小姐被刺了一剑他也是惊异万分,跟着小三一起跑出来。可在看着小三将荣亲王推开后背对着荣亲王迅速做的动作,他就不担心了。 小三是他一手栽培的,他清楚的知道小三的动作就是让活人看上去真的死了一般,而且连气息也探不出来,虽然不会持续很久的时间,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连高手都可以骗过。何况是震惊的荣亲王。 “你们在做什么?”四卫和鬼魉同时的问出这个问题。 月儿和小三看向通醒。 通醒笑了笑,心里其实也有点没底,不过却是头一抬,说的很有中气:“反正是叶小姑娘自己愿意做的事。” 说着他就朝景飒聆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你们不要跟着,小心坏了事。” 景飒聆抱着叶非尘穿过桃花林,走到一处较高的地方,面对月光。 清冷的月光照着叶非尘的脸上,将她本就白如纸的小脸照的显出几分透明的感觉。景飒聆的手不自觉的就紧了紧。 冷风迎面,再冷也冷不过此刻的心。他跪在地上,双手依旧抱着叶非尘,低下头,以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还带着些红意的眸子轻轻的颤着。 “小丫头,你再不起来为师就生气了哦。”涩涩的声音仿佛在自语一般,“你幻影迷踪学的那么好,怎么可能躲不过呢?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把你认出来,所以不肯醒过来?”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脸边拂过,到鼻端,到耳际,到脖颈,到手腕……越来越止不住的颤抖,没有,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生命迹象。 小丫头……再也不能对着他笑,再也不能对着他说话了…… 他摊开自己的右手掌,明亮的月光让他甚至可以看到掌心的纹路,但他没有看那些纹路,他看到的,是这双手把剑刺入小丫头身体的那一幕。 视线移动,看到她满身的血迹,想到她最后倒下那一幕的眼神,是温柔且伤心。 他以前对她说‘永远也不会伤害你’,她是相信了才敢站在变为恶魔的自己身边吧。可是,他毁了一切,他没有他想的那样强,没有抵住心里嗜血的*,没有在她面前扔下剑。 是他,他毁了一切。果然,他就是被诅咒的人吧,是的吧,注定孤独一生才对吧。他不该把小丫头拉进自己的世界,不该去奢求那些温暖,是他太强求,不然小丫头此刻应该还是活蹦乱跳的。 “尘尘……”揽着她的手臂用力,仿佛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她揉到骨子里,永不分离。 心闷得的无法喘气,心疼的无法呼吸,万般情绪无法发泄,全都汇成涓涓滚烫的细流涌向眼眶,坠落。 双眼再度满满的布满红色,却不再是嗜血而是满眼的悲伤,血色的泪珠从他魅惑的眸子低落,顺着他绝世无双的脸庞滑落,凄艳绝美却又殇意无限。 他恍若未觉,只觉得小丫头身体似乎太冷,不断给她送去内力保存着她的体温。 忽然,他的手颤了颤,似乎,手下的温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回升,似乎,手下的人的脉搏开始在轻轻的跳动…… 是幻觉还是奢望,迷蒙的双眼已经看不太清楚,频临用尽的精气也无法去探究,他哑声的喊着,忐忑而期待:“小丫头……” 叶非尘睁眼就看到景飒聆双眼正留着血泪,满脸的小心翼翼,那倾城的容颜上写着明显的脆弱两字。 心里一痛,却是赶紧伸到衣内拿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的将他流出的泪全部都接到瓶子里。 这期间,景飒聆仿佛呆了一般,没有半点动作,连呼吸都放的很慢很慢,轻声的仿佛怕吓着她一样,低低的唤着:“小丫头……小丫头……” 说不出什么感觉,叶非尘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泪哗哗的往下流,“阿聆,阿聆,我没事,我没事……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这么残忍的做了一出这样的戏;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 忽的,她被拉入一个滚烫的胸膛,他抱得那么的紧,紧到她的骨头都在痛。 她一点也不在意,伸手在他背后轻轻的抚着,“不要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就在她快要呼不过气的时候,她又被他狠狠的推开,倒在地上。抬头,她看到他脸上冰冷的神情。 心里微凉,叶非尘赶紧解释,拉着他欲起身的衣摆,“阿聆,通醒大师说有办法可以治你的病,但是需要你病发时的血泪做药引。而且,你这次病发很危险,如果不阻止你会承受不住的。我不想你有事,所以才策划了假死的戏。” “如果我没有清醒一点,真的把你杀了呢?”景飒聆死死的看着她,红眸泛着冷意,“你是故意撞到剑上的?” 对于后一个问题叶非尘本能的逃避,只挂着乖巧讨好的笑道:“你不是说永远不会伤害我的吗?我相信你。” 明明是讨好的、极其好的话,景飒聆却觉得心里有如一把火在烧,下一刻就扑到叶非尘的身上,将她压下。 密如暴雨的吻扑面而下,最后移到唇上。没有温柔,只有暴虐的啃噬,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发泄出心里种种无法发泄的情绪。 叶非尘吃痛,却是连痛呼也发布出来,大大的眸子里即刻蒙了一层水雾,小脸被憋得通红,她伸出手推他,却丝毫没有效果。 直到血腥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交换,舌尖舔舐过她嘴中所有的领地,他才放了她。 看着她殷红还带着点血迹的唇,景飒聆眸光闪了闪,有一抹疼惜闪过,但他却是吻上她挂着泪珠的眼眶,霸道又冷酷的道:“不准哭。” 委屈便瞬间倾泻出来,“哇……” 叶非尘这一世还没有这么大哭过,只觉得再幼稚也无所谓,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微胖的白皙的手扯着他的衣襟,边哭边道:“你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我!我演戏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对她的眼泪完全无法,心里的怒气去了大半,还剩的全部都是针对自身的。双手揽着她的细腰,景飒聆满眼疼惜及小小的无措:“别哭了……” 低头轻轻的将她唇上的血迹舔尽,察觉到她轻微的躲闪不禁手上用力,把她拉得与他更近,“不要躲我……” 叶非尘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嘴用力咬了一下,“疼不疼?” 景飒聆眸光一颤,暗沉的情愫一点点汇聚。浑身有如岩浆掠过,血脉张扬,某些最原始的*不停的叫嚣。还不待有什么动作,便又仿佛置身于极地寒冰之中,连神思都几乎要被冻结住。 叶非尘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只觉挨到他皮肤的地方都要烫得惊人。还没有问什么,又看到他浑身一震,泛红的皮肤瞬间降到正常颜色,乃至泛着寒气。 “阿聆……你怎么了?”叶非尘忧心不已,这情景,分明是他身体内寒热在交替,而且那么浓烈,他受的了吗? 景飒聆没有回答,而是放开了叶非尘的手,道:“站远点。” 叶非尘便站远了些,双眼却是紧紧的盯着景飒聆的动静。 只见他盘膝而坐,身上冒出白雾一般的气息,一半偏红一半偏白。这个时候叶非尘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景飒聆的发色竟有大半都变成了墨紫色,只有发梢还是银白色。 正想着他发色的时候,她到‘轰’的一声大响。只见景飒聆出掌,十米开外的有近三米高的大石头瞬间变成无数的小石头,而掌风掠过的地方,花草尽数凋零。左边一般像是被烧焦了,右边一般却是被冰冻了。 随即叶非尘看到景飒聆的紫衣爆破,灿烂不堪,上身顿时光裸。 叶非尘心里一惊,景飒聆的紫衣全部都是天衣阁的龙涎缎制成,相当坚韧。这个时候却碎成渣渣,足矣证明此刻他身上的气息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而且,他皮肤很白,现在的月光很亮,她很明显的看到他身上的血脉在不正常的喷张,他的脸上也有痛苦的神色。 心里焦急不已,却是没有半点可以帮助他的办法。叶非尘心里把通醒骂了十几遍,这情形他怎么没有提过?到底怎么回事? “叶小姑娘,血泪取了没有?”说曹操曹操到,通醒从叶非尘身后出现,先和她说话然后再看了看景飒聆。 一见便是一惊,不等叶非尘开口他就飞身到景飒聆身后,运气内力,双掌对着景飒聆的后背送气。 好半晌,景飒聆身上的红意渐消,体色恢复正常,通醒也收了手。 “怎么搞的,他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这样?你做了什么让他情绪波动很大的事吗?”通醒满脸疲色,看上去像老了好几岁,嘴巴却是说着,“我要再晚一点,他就真的爆体而亡了。” 叶非尘没有他说话,因为通醒一松手她就跑到了景飒聆身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景飒聆晕了过去,而且是七窍流血。 ------题外话------ 我果然是亲妈啊……虐也只是伪虐一下下~╭(╯3╰)èq(╯3╰)? 为了我电脑能活久一点,为了我更安全一点,我改变了下一直待在电脑前的码字方式。中途让电脑休息。 所以,会有二更的。 077 不要躲我 078 祁族秘术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8 祁族秘术 在叶非尘的惊呼下通醒立即就掠过去察看了一下景飒聆的情况。 “叶小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他只是一时体内火气太足了而已。虽然有他自身极寒的内力压制,有些火气还是需要有个发泄口。这七窍流血虽然看着吓人,其实对他是有好处的。” 叶非尘了他的话脸色也没有好点,只是拿出手帕轻轻的给景飒聆将眼睛、鼻子、耳朵以及嘴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擦干,确定没有继续流血才放心了些。 唤了几声景飒聆,没有见到他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叶非尘看着通醒问道:“他什么会醒?还有,今日大师要我取的血泪如何用才可以让他彻底病除?” 通醒脸皮一僵,忽的跳得老远,摆手道:“贫僧不知道,反正怎么说今晚贫僧也费了近十年的内力给他调理气息,也算是出了不少力,你就别瞪我了。具体方法贫僧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本命年发病那就是一道生死关,只有想办法制止住才能保住他的命,而那血泪,是制作解药的药引。你留着吧,反正他还活着,等你找到能给他治病的人就可以用上。” 说着他便脸一垮,“可万别找贫僧麻烦,贫僧这次亏大了。你要找就去找玄小施主。” 话音落地就挥挥衣袖走了。 叶非尘只觉得心里堵了口气没地方发。这算什么?什么都不清楚竟然就敢开口要她和景飒聆拿命去赌?若是阿聆真的把他杀了或者景飒聆方才真的爆体而亡怎么办? 心里瞬间就升出一股后怕。 只是……若按通醒的说法,只有那样做才能保住景飒聆的命而且取到治好景飒聆的药引,那么纵然一开始通醒就说清楚了她还是会照做的。 虽然风险很大,但至少现在的景飒聆是活的,而且还有了能彻底治好他的药引。总是值得一赌的。 心里想清楚了,叶非尘也没有太过纠结。只是看着景飒聆如睡着了一般的容颜还是有些挥不去的担心。他会睡多久呢? “非尘妹妹。” 叶非尘讶然抬头,看见青衫磊落的玄莫沾从阴影处走出来,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似乎给他浑身打上了一层乳白的光晕。 他的身侧还有一个人,是温怀修。他白色锦衣,长及膝的墨发柔顺的随风轻飘,在地上洒下一道道阴影。 “莫沾哥哥还有……温老师?”叶非尘愣了一下后便打招呼,“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走近,温怀修皱了皱眉便蹲下,竟丝毫没有理会因着他的动作而与地面做亲密接触的长发。他伸出手探着景飒聆的脉息。 纵然从通醒那知道个大概,但是见有人把脉,叶非尘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她自己不是没有给景飒聆把过脉,只是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他的身体处于一种极度平衡的情况,有些她不熟悉的气流流动。关心则乱,而且她不会内功,所以对自己得出的‘尚好’的结论持怀疑态度。 “无事。”温怀修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只是有点奇怪。他体内那股灼热的气息只会在他发病的时候才有,消散了他才会恢复正常。可是现在那气息还在,但他却已经没有发……额,已经平复下来。” 发疯两个字到了嘴边即刻收了回去。似乎是怕刺激到叶非尘。 “通醒大师说是因为有阿聆极寒内力所抗还有大师耗了十年内力才维护现在的平衡。”叶非尘自然的叫出‘阿聆’两字,在看到对面两人略带惊诧的目光时才惊觉失言,但也仅是微红的脸庞,目光坦然。 玄莫沾轻轻揉了揉叶非尘的发顶,语气温和,“通醒大师和荣亲王练的武功皆属阴气,所以他的内力帮助了荣亲王不少。虽然如今荣亲王的身体内部保持着平衡,但严格说来,他还是处在发病状况。” 温怀修点点头,“莫沾贤弟倒真是什么都知道。照目前来看,师兄最好还是保持昏睡最好,因为如果他醒着,任何的情绪波动都容易让体内的不平衡打破。同时,我们要尽快的找到根治师兄的办法。” 他说最后一句的话的时候直直的看着玄莫沾。 叶非尘笑了笑,看着对面的两人眼里闪过赞赏,都有君子之风也很体贴呢。 她失言道出了对景飒聆的亲昵的称呼;莫沾表哥当即就说出了表明他一早就清楚景飒聆病情的话;温怀修直接称景飒聆为师兄,也算是道出了外人少知的事情,并且用了‘我们’,表明了站在一个阵营的态度。 和这样的人相处总是特别轻松。 她也与温怀修一齐看向玄莫沾,只是眸子里有些担忧:“莫沾表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呢?” 不是质问而是真心的忧心。难道他又为着她的事耗神费力了吗?纵然她接受了许多年的唯物主义观,但自从穿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后,她对以前不相信的东西开始存保留态度。譬如所谓的天罚。起来虽然很扯,但她也怕万一是真的。 “别担心。”玄莫沾清爽的笑了笑,“其实就算是算卦也不会什么都算的出来。像荣亲王的身体以及通醒大师练的武功来说,即使算卦也算不出什么,总不可能卦象告诉我荣亲王生了什么病、通醒大师练了什么性质的武功吧?” 叶非尘他这样说松了口气,只是更加疑惑,“那莫沾表哥怎么会知道?” 不光知道还部署这么多。从通醒大师在观音殿出口说话开始,事情就可以说是在他的部署下进行的。 “这个……总之是巧合吧。”玄莫沾没有想要解释,温和的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解决荣亲王的问题。我只知道一点,荣亲王中的毒和祁族的秘术似乎有关,这我也是不久前从通醒大师那里知道的;至于解毒,从祁族那边下手需要的时间太久,荣亲王不一定熬得住,我觉得去寻找神医素真比较有希望。非尘妹妹当初病应该就是由神医治好的吧。” 叶非尘点点头,明了玄莫沾的言外之意,“我会试着联系神医。只是……通醒大师有没有说过他是从哪里知道这种病症的?” 她从素真那手抄的医是素真多年来汇集的心血,可是上面并没有和景飒聆病情相关的案例记载,所以她对与把希望寄托在素真身上有些没底。据她了解,素真虽总在外游历,但是多数都游走在南方,少去北方。对祁族秘术了解的可能性很少。 “这个不太清楚。”玄莫沾想了想摇头,“未免你们想不明白,我还是和你们说说我是如何知道荣亲王的病症的好了。” 见叶非尘和温怀修都看着他,他笑了笑,开始讲述:“似乎是十一年前吧,那时我十岁,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了有点困难的通远大师,便出手帮了他,他欠下我一份人情。那个时候正好又看到荣亲王一身狼狈、扯着头发、通红着眼想要杀人般从我们不远处跑过去。路人都说荣亲王又发病了,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但通醒大师了我讲述荣亲王的事迹后,便道他记忆中有种病症,或者说中毒的情景和荣亲王很像。” “嗯……当时我似乎说了句什么让通醒大师比较生气的话,他就拧着我一起跟着荣亲王,边跟着边说一些他知道的症状——发病了想要杀人,像恶魔一般,不杀到力竭不收手,同时叹了一句‘这毒可不好解,似乎药引都很奇怪,趁发病时取发病者的血泪才行,要知道发病者六亲不认,实力暴涨,一般人都无法靠近,哪还有办法让他哭呀?这孩子八成活不过二十四岁’。后来我们看到一个人把荣亲王带走了,当时通远大师还道‘不错,这人有极寒的内功,与贫僧的内力同属阴性,用来压制那种狂热的毒发倒有些效果’。” “就是这样了,我不日前观天象,看出通禅寺方向隐有大血气弥漫。通禅寺是望都名寺,寺里高僧众多,我无法置之不理,便测了测,算出与荣亲王有关。于是我想起了十一年前的事,找到了通醒大师。通醒大师回忆了很久才想出他是在一本被他当做引火纸的破里看到过记载,因为上有祁族的标记他才多看了几眼。只是本就是破的,他也就没有细看便引火烧了。” 玄莫沾淡淡说完,叶非尘和温怀修两人都用一种略惊异的眼神看着他。 十一年前遇到一个人,他都能将两人的对话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这事要说他分明可以直接找叶非尘,却为何要把通醒给牵扯进来? 用意相当明显,而且现在也证明他的考虑十分正确。他是考虑到了景飒聆自身内力可能不足以对抗体内涌动的气息的情况才拉上通醒大师这个与景飒聆内力同属阴性的人。为了防止万一,在关键时刻通醒大师可以出手相救。 对于同样练武的玄莫沾来说,同属性内力才能相助的道理并不算深奥。 叶非尘扯了扯嘴角,似乎古人真的比较早熟,十岁都已经这么的聪明了啊。笑了几下,总算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了起来,话语十分真诚,“莫沾哥哥考虑周全,多谢了。” 若不是通远,景飒聆真的会很危险。 温怀修则是叹道:“我原以为你们玄家能够窥破天机靠的是血脉,现在方知原来脑子也很重要。你如此聪明,怪不得没有你算错的事!” 叶非尘笑了笑,还以为温怀修只会在天字部毒舌呢。原来平常也偶尔会这样。当然,也并不刺耳。 玄莫沾更不会在意,他只是不理温怀修,而看着叶非尘,带着点愧疚道:“不必说谢谢,我……到底还是为了这满寺的人命让你去赌命了。” “阿弥陀佛,该说谢谢的是老衲才对。多谢玄小施主救了我寺上下数百条人命。” ------题外话------ ╭(╯3╰)èq(╯3╰)ㄉ兑膊凰担等状态好点的时候加更弥补 078 祁族秘术 079 想要跟着你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79 想要跟着你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通禅寺的方丈通明披着袈裟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双手合十,一脸祥和。 玄莫沾和温怀修两人起身,“主持大师。” 叶非尘一直扶着景飒聆,所以并没有起身,只是也跟着两人一起叫了一声。 “大师言重,”玄莫沾温和的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荣亲王与通禅寺皆无事,只能说是天意。毕竟,逆天改命之事莫沾还没有那个能力。” “阿弥陀佛,”通明走近,看着玄莫沾道,“玄小施主看的通透。万般皆有法,顺天而为方是正道。” 叶非尘和温怀修一愣,怎么觉得通明的话不仅仅是附和玄莫沾的意思,更有一种劝诫的意味? 不等他们对通明的话多加回味,通明又道:“深夜寒冷,荣亲王今日大损元气,不若送他到庙里歇息吧。” “多谢主持大师。”叶非尘道。 说完,她看向玄莫沾,“莫沾哥哥,要麻烦你帮你下忙了。” 她这个小身板完全不可能搬得动景飒聆。 玄莫沾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戏谑,“说什么帮忙?能帮荣亲王是景国子民的荣幸。非尘妹妹太客气了。” 叶非尘一囧,脸上滚烫。她似乎无意识的就把景飒聆当成自己人,完全忘了现在两人的身份。他是亲王,她是臣女,又不是夫妻,怎么能把自己帮他就看做理所当然,别人就是‘麻烦了’了呢? “我说叶大小姐,你都抱着我师兄半天了,之前也不见你不好意思,这会害羞个什么劲?”温怀修这会将自己的头发拂至胸前,小心的给发尾清理小碎渣,觑到叶非尘一边半抱着上身*的景飒聆一边因玄莫沾的一句话而红了脸不由的出口,“你表哥逗你玩的,事实上来之前他就已经要人去通知师兄的护卫,他们很快就来了,不需要帮忙。” 叶非尘被他前半句噎着,却无力反驳,谁叫他说的是真的。只是,之前没有被莫沾表哥打趣所以觉得一切正常嘛,那有什么需要害羞的。 玄莫沾看了眼温怀修,平淡无波,但温怀修正抚着头发的手一顿,撇嘴道:“自己打趣就可以,我说一句就不行?” “我是她表哥。”玄莫沾轻声道,尾音稍稍挑高。 温怀修一下哑然,表哥就了不起呀?“我是她老师!” “现在不是了。” “那只是暂时。” “不,是永远。” “我……”温怀修被噎住,但很快就找到了反驳的话,他指着如今像睡着一般靠在叶非尘肩头的景飒聆,铿然道,“被她抱着的人是我师兄!我说两句怎么不行!?” 叶非尘无语垂眸,无法直视两个忽然拌起嘴的人,只细细的描摹着景飒聆的一眉一目,同时希望香东几人早点过来,阿聆的身子似乎有点冷。 温怀修怎么也不把衣服脱给阿聆穿呀。真是不体贴的师弟,这么想着,她却实在不好意思提。只好把景飒聆揽的更紧一点,也更方便她观赏他姣好的容颜。 这么细细一看,叶非尘惊讶的发现景飒聆长长的睫毛竟然也变成了墨紫色,与主发色一致,忖的他那张俊美无疆的脸透着一股难言的神秘以及魅惑。 正当她准备抬手去摸摸景飒聆的睫毛时,香北几人以及月儿、小三他们一齐到了。而且香北四人还弄来了一顶藤椅。 “主子!” “小姐!” 四卫看着面色略显苍白的景飒聆闭着眼,惊讶不已,但看叶非尘脸色无恙也知道他暂时没事,香东把外衣脱下盖住景飒聆,“叶姑娘,王爷怎么了?” 去通告他们的小沙弥就说了句‘准备抬荣亲王回去’,其余的不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叶非尘没有说话,只道:“他精力用尽,昏过去了。” 这里有两个人是不能全信的。一个是站在一边的通明主持,一个是跟着小三他们一起过来的鬼魉。 纵然鬼魉知道她演了一出假死戏,也知道景飒聆的身体有些问题,而通明主持也对景飒聆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但对于如今景飒聆的具体情况,有保密的必要。 这些年来,景飒聆强悍冷血的作风也得罪了不少人。 香东香南闻言,立即从叶非尘手上接过景飒聆,两人合力将他抬到藤椅上。 香北道:“那我们送王爷去寺里客房休息。” 叶非尘点点头,“你们随主持大师过去便行,好生守着他。” ‘他’指的自然是景飒聆。 “叶姑娘放心。”四卫一致道,在主子未醒之时,他们一定会时时守着。 “随老衲来。”通明这时才出口,领着香北几人离开。 男香客和女香客住的地方都在主殿之后,只是分据两边,一东一西,距离不远。 “这么晚了,我也随主持去找一处住的地方。”玄莫沾温言道,“非尘妹妹,告辞。” 温怀修也道:“告辞。” 叶非尘笑笑,“嗯。” 有他们两个住在景飒聆身边,她也觉得安心许多。 他们离开后,叶非尘问鬼魉:“祖母他们这会在哪里?” 不是不想亲自守在景飒聆身边,可是呀,莫沾表哥的打趣提醒了她,她的身份,并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而且,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老太太与通远大师应当都还在那怪石林中。”鬼魉有点不太确定的道。 叶非尘点点头,借着月光分辨了一下方向,就往怪石林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看!”没走几步,小三就忽的停下步子,侧了身子看着一个方向道。 叶非尘立即看去,只见火光冲天,浓烟弥漫。那里……是她和祖母住的小院! “先回去!”叶非尘当机立断。因着星儿不会武功,所以叶非尘留她在院子里,而且叮万嘱发生任何事也不要出门,只把自己藏好才是。 祖母现在不在院中,院子里已经没有护卫,只剩下随行的丫环婆子。而这么大的火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叶非尘立即就想到跑掉的两个黑衣人,虽不知他们为何放火,但可以确定的是若遇到活人,他们不会放过。 只希望那些丫环婆子在祖母遭袭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躲着。 待他们急急赶到的时候,院子几乎已经化为火海,完全无法进人。这座院子相对独立,所以这里虽然烧的很旺,倒没有引起连串火灾。 但叶非尘完全就没有心思为这事庆幸,她看着那漫天的火光,心里凉凉的。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出来! “星儿!……”纵然希望看上去是那么渺茫,但是有些事不做出来就是不想放弃。 只要有一点回音,哪怕火烧的再大她也会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月儿也大喊,夹杂着内力的声音比叶非尘的声音传的更远,“娘!星儿!” “咳、咳,小姐、月儿!”背后传来星儿惊喜的声音。 叶非尘立即转头,就见着星儿、程大娘都有些狼狈的喘着气,似乎是跑过来的一般。崔嬷嬷被叶非尘留在了家里,没有到寺里来。 “你们没事吧?”叶非尘将她们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发现她们除了衣服乱一点,脸上脏了一点外没有别的伤口,便放下心来。 但她却是把两人给吓着了。 “小姐!你怎么了?”星儿当即就红了眼眶,颤巍巍的指着叶非尘的衣服,“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程大娘看着满身血迹的叶非尘也惊了一下,不过看到叶非尘红润的面容就知道她无事,所以很快就放下心。 “这不是我的血。”叶非尘赶紧解释,“我一点事也没有。说说怎么回事吧。” “小姐……奴婢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呢。”星儿扯着叶非尘的衣袖抽抽鼻子,“有好多黑衣人来袭击老太太,程大娘被老太太严令不准出去,保护我们这些不会武功的丫环。于是我们都躲在柴房里。” “那些人走了之后,我们就出来了,十八铜人死了一个,其余的重伤,我们怕等会有人再来,就把他们全部都弄到厢房里。结果,刚把他们都处理好,就有两个黑衣人飞进来了,因为有铜人提醒,所以我们没有直接与他们撞上,都躲在厢房中不出来。”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程大娘满脸的郁卒,想来当时是很想出去与黑衣人打一场的。 星儿没有注意到程大娘的神情,继续讲着,“黑衣人也没有进屋找人,他们只是拧着油桶把屋子各处都淋了油。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出去就一定会被烧死。正巧觉亮还有几个小师傅奉主持的命令来院子里寻通远大师,就与黑衣人撞上了。没有打斗,黑衣人放了火就跑了。火势蔓延很快,小师傅们也没功夫去追黑衣人,而是把我们还有铜人都救了出来。” 说着她如花猫的脸上绽放了笑意,“我们刚刚跟着小师傅们准备去别的屋子,然后就到小姐和月儿的叫声了。奴婢和程大娘就赶紧跑了回来。” “没事便好。”叶非尘皱着眉想了想,总觉得黑衣人放火的举动很奇怪,但一时又想不出个结果便只好放弃。 “施主,主持请施主去藏经阁,有事相商。叶老施主与通远师叔已经过去了。”星儿刚刚还提过的觉亮走过来双手合十道。 叶非尘愣了愣,点头,“有劳小师傅带路。” 这深更半夜的,事情真是多的很。 “小姐,先换件衣服吧。我有把小姐的衣服都带出来!”星儿道,有些高兴自己考虑周全。 叶非尘却是瞪了她一眼,“任何时候命最重要知道不?幸好你没事,不然……” “小姐放心,奴婢这不是没事吗?”星儿撒娇道。 于是叶非尘便依着星儿的意思换了身衣服。 跟着觉亮走上一条小路不久,一道白色人影忽的飘了过来,而且十分灵巧的躲过了小三、小甲还有鬼魉的阻挡,一下子站到叶非尘身边。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叶非尘一惊,当即道:“住手!” 手被人牵住,叶非尘讶然的看过去,是景飒聆没错。可是,他依旧还是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拉着她的手站着不动。 “阿聆……”叶非尘试着叫了一下。 没动静。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四大身影也飘了过来,正是四卫。 不待叶非尘说话,香北就道:“叶姑娘,王爷怕是梦游了。” 香东香南香西也点头,都是一脸无奈,脸上也有些疲色。从黄昏开始就一直跟着主子飞来飞去,还发生那么多事,真的是劳神费力。 想到刚刚,跟着主持去了客房,主持走后他们就给主子梳洗。主子没有带衣服,就只能暂且用寺庙里的衣服。主子也像个睡娃娃一样任他们服侍,结果等他们给主子穿好中衣,把主子弄到床上躺着后不久。主子忽的坐了起来。 他们还以为主子醒了,结果他依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就飘走了。任他们四人合力也追不上,这轻功,简直好到像鬼在飘。 于是他们一直认为,主子梦游了。 “梦游?”叶非尘看着眼睛不留一点缝隙的景飒聆,有些疑惑。她记得以前看过关于梦游的记载,似乎人梦游的时候都会睁开眼,至少也是半睁的,“他以前有梦游过吗?” “没有。”四人一致摇头。 叶非尘也不太确定,试着挣脱他的手,很容易就挣开了。他也没有动。 “把他带回去休息吧。很快就会好的。”如果是梦游应该很快就会过去。 香北便拉着景飒聆的胳膊把他带走,景飒聆也没有放抗,乖乖的模样,跟着香北走。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香东几人松了口气,“叶姑娘,告退。” 叶非尘点点头,看着景飒聆的背影,墨紫的长发,银白的发尾随着他的走动在轻轻飘荡;有些劣质宽大的中衣也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飘荡……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幕,叶非尘却觉得有点眼酸。为什么她有种飘荡的不是他的头发,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灵魂呢? 他的身影在黑暗之中不见,叶非尘才转身,“走吧。” 没有走多久,那道白色的身影再度飘飞而至,后面跟着满脸无奈的四卫。这一次叶非尘身边的人没有拦,所以景飒聆很容易就牵到了叶非尘的手。 叶非尘发现他的眉头似乎皱了起来,牵着她手的时候才恢复平展。 “叶姑娘……我想,王爷是想跟在你身边吧。”香北有些犹豫的道。 虽然主子和叶姑娘有情的事他们都知道,但他们更知道的是这事还不能拿到明面上。更何况,若主子一直跟着叶姑娘还一直牵着她的手,对叶姑娘的名声很不好。还有……叶老太太,似乎不喜欢主子和叶姑娘在一起。 叶非尘再度试着挣脱景飒聆的手,感觉他手下稍稍用了力,不过并不大,所以她依旧挣脱了。他的眉似乎又皱了皱,但很快也恢复正常。依旧是站在她边上,闭着眼,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心里便认同了香北的话。阿聆应该是想跟在自己身边吧,隔远了就会不安。 “你们跟着荣亲王一起来藏经阁吧。”叶非尘垂眸想了想道,她实在不放心再度让他回去,担心他的情绪会有更大的波动。 于是四卫和景飒聆也一齐到了藏经阁。这一路景飒聆没有睁眼,但也不需要人扶,他就像看的到一般,始终站在叶非尘的身侧。 星儿月儿有些忧心的对视一眼,好怕等会老太太会说什么。她们看荣亲王这样子,其实也有些担心的,当然,是因为自家小姐才会对他担心。 小三大大的猫眼不时的看看景飒聆,又看看叶非尘,猫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或者说有点迷茫。其实他有些不喜欢荣亲王的,因为荣亲王让小姐冒了那么大的险。可是看荣亲王现在无意识了也要跟在小姐身边,他又不那么讨厌他了,因为他知道荣亲王是真的很喜欢小姐。 也许,荣亲王喜欢小姐的程度与他对小姐忠诚的程度差不多吧。都是即使什么也感受不到也感受得到小姐,都是无论什么时候也都想要待在她身边。 他不知,这一路,有人也整整看了他一路。 藏经阁一楼大厅,灯火通明。 叶非尘进门的时候便见着主持和祖母坐在主位;通远大师和通醒大师都站在一边,通远一脸温和,通醒满脸不高兴;温怀修和玄莫沾也站在一旁;再往下,是伤口已做过处理,直接坐在地上打坐的十八,哦,十七铜人。 “非尘见过主持、两位大师。” 得到回应后她就走到叶老太太身边,“祖母,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叶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快就滑向依旧在叶非尘身边的景飒聆:“他怎么了?” “他……”在叶老太太面前叶非尘很容易脆弱,一开口竟有些哽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平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叶老太太没有错过叶非尘眸子里一晃而过的红意,心里深叹,却是微冷了目光,她眼神落在通醒身上。 “这……大抵是因为荣亲王比较喜欢叶小姑娘的味道吧,所以昏迷了也离不开。”通醒双眼乱窜,看看叶老太太又看看玄莫沾,心里苦哈哈的。 罗刹女万不要追问荣亲王的病情才是,不能说不能说……说了玄小施主不会放过贫僧的。 许是到了他的心生,叶老太太竟真的没问景飒聆的病情,她只是看向香东几人:“所以荣亲王要一直跟着我孙女?” 香北一僵,道:“一离远了王爷又会自己跑过来,我们拦不住。” “这样啊……”叶老太太刷的看向景飒聆,也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但话语却有些冷,“鬼魉,打晕荣亲王!他该好好睡睡了!” ------题外话------ 二更诚可待~ 啦,去弄饭吃…… 079 想要跟着你 080 开国宝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0 开国宝藏 叶非尘温言浑身一震,愕然的看着叶老太太,“祖母……” 仿佛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祈求,叶老太太严厉的目光扫过呆着没动的鬼魉。 鬼魉当即就动了。 叶非尘在四卫之前挡在景飒聆身前,冷冷的看着想要动手的鬼魉:“你敢?” 鬼魉没了动作,有些为难的看着叶老太太。 “咳、咳,”叶老太太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语气里有些冷意,“非尘,你要违背祖母的意思?” 叶非尘挡在景飒聆身前,离他很近,几乎是立刻他就拽住了她的手。她一愣,没有挣开,直直的看着叶老太太。 “祖母,他怎么说也是亲王,怎么能够随便对他动手?”叶非尘到底不想伤叶老太太的心,选了相对温和的说辞,却在叶老太太的直视下最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这样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叶老太太看了她半响,眼神落到她与景飒聆相牵的手上,目光更冷了些,缓缓的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传出去会不好’?” “祖母……他现在没有意识。”叶非尘被叶老太太略带讽刺的眼光看的满脸通红,心里仿佛被刺了一般,终还是挣脱了景飒聆的手。 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男子这样牵着手传出去的才是真的不好。她也真的不在乎那什么名声。可是她连‘我不在乎’都说不出口,因为祖母的眼神让她心痛,里面的失望伤感无奈让她心酸。 若说这个世界她最看中的人是谁,那一定会是叶老太太和景飒聆。前者对她悉心教导,对她宠爱有加;后者更是她喜欢的,真心想着这一生相伴的人。不论哪一个,她都不想伤害。 “叶老太太,晚辈可否说一句话?”玄莫沾打破了叶老太太和叶非尘气氛古怪的对视,虽说是在问他可否说话,却是并没有等叶老太太回复他就继续说了下去,“今夜的事多少和荣亲王也是有些关联,虽不知主持大师叫大家来有何事,但总归与今夜的事相关。便是让荣亲王留下又有何妨?” “荣亲王现在有没有意识,留下来何用?最应该做的是去休息才是。”叶老太太态度没有半点缓和,而且看着玄莫沾的神色有些复杂,似有隐隐的责备。 顶着强大的压力,香北再度开口,“叶老太太,在下认为我家王爷有知情权,虽然他现在没有意识,但他醒了我们自会告诉他今日的情景。” 除了强调要景飒聆留下来还暗自的做了点威胁。您老若是叫人把我家王爷打晕,我不敢保证到时王爷醒了会做什么。他的确不会动您老,但是对动手的人他绝对的是不会放过的。剥皮还是抽筋?起来都还不错。 虽然香北心里这么想着,但其实是紧张的。第一次领略了当年大将军的气势。果然不能因为对方是老婆婆而且有伤就心有懈怠呀。这气势,让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他都觉得很有压力。 “阿弥陀佛,”通远大师也开口了,他看着叶老太太道,“老施主何必执着,万事顺气自然便是。就让荣亲王留下来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却是是不早了,再耗耗,也许就天亮了。 叶老太太明显不太赞同通远的话,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却还是很给他面子,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带你们王爷坐那边,非尘,站过来!” 四卫舒了口气,扶着很乖顺的景飒聆在叶老太太指的座位坐下。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反驳,也没有理由再反驳。难不成还要说‘就让咱王爷牵着您孙女的手吧’,怕是一出口他们会被直接拍飞。 叶非尘也稍稍的放了心,至少叶老太太没有气到不理她。所以她很乖巧的站到叶老太太身边。 “叶老施主在我寺受伤,老衲深感愧疚。”通明主持见没人再闹别扭了便开始讲正事,“若不是通远师兄有先见之明将十八铜人调走,后果不堪设想。这次多谢通远师兄的远见了。” 叶非尘明显的看到通远一直温和淡然的脸色僵了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道:“私自调走十八铜人的事师弟知错,愿领罚。” “无错何必领罚。”主持摇头,一脸不赞成,笑的如弥勒佛般,“虽然说贼人趁十八铜人不在的时间将藏经阁搜了一遍,但到底没有丢什么东西。而且还保护了叶老施主。怎么说师兄都是没有错的。” 叶非尘微讶,藏经阁招贼了吗? 正想着她又主持道:“老衲怀疑今日的贼人许是以为我寺里有什么宝物,想要偷取。结果恰碰叶老太太借宿于此,出手相伤。说到底,还是我寺连累了两位施主。” 叶非尘眼睛眨呀眨呀眨,更讶异了。这主持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哪有人来偷东西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的。便是碰到借宿的人也应该是当做没看到,只顾偷自己东西才是。何况对上的还是祖母,她可不相信像今天的有那般能耐的人会不知道祖母身边有那么多护卫。 没事找强敌是傻帽吗?更何况,不说黑衣人,那墨绿色衣服的人可是完全的针对她去的。而且,意思很明显,要毁她清白。 所以她几乎可以确定墨绿色衣服的人是李权派来为李珠出气的。也不知道届时知道他派来的人全军覆没会不会把自己气着。 黑衣人的身份其实也不算难猜,大部分对付祖母,少部分对付她。而且,护卫队中有与黑衣人一伙的叛徒。护卫队是皇帝亲自拨下来的,而护卫队长又是当初祖母属下的晚辈。 那么,黑衣人最有可能就是皇上的人。 除掉祖母,对军队有最深影响力的人就没了,这对想要掌全权的皇帝来说无疑是有好处的;没有除掉祖母,只要祖母有些损伤,这次的护卫队长章平就难辞其咎,皇帝可以立马降了他的职,安插自己的人,也是不错的算计。 而且,后来黑衣人在见到祁族人之后就住了手,应该是因为事情不在意料之内,祁族人的出现太过重要,他们需要去传递这个消息。而对祁族最看重的莫过于是皇帝,毕竟这是个心腹大患。 所有的事只有一点她没有想通,就是不懂他们为何要放火。 甚至是藏经阁有人入侵她都想的到理由,不外乎又是为了那藏宝图。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叶老太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说话确实一点也不客气,“人是谁派来的我们心里都清楚,祁族的人倒是异数,不过都是针对我的。另一队大抵是针对我孙女的。” “至于你这藏经阁被人盯上,不外乎是为了传说中的藏宝图吧。” 事情被叶老太太两句话轻松说开,主持僵了一下,不过也就那么一下就笑了起来:“叶老施主还是这么……爽利。” 温怀修和玄莫沾也是一脸讶异,似乎没有想到叶老太太如此直言不讳。虽然前面的话没有点名,但后面那句有关‘藏宝图’都说的那么大方,就有些让人意外了。 “不过……”叶老太太睁眼,看了眼神色严峻的章平,缓缓道,“今夜有贼人入侵藏经阁欲求佛门至宝,在佛门大开杀戒,同时祁族土匪意欲暗杀老身,老身在皇上派出的护卫队拼命保护下安然无恙。荣亲王在得到消息后前往寺中捉拿逆贼,打斗中受伤,昏迷不醒。以上,就是今晚发生的事。” “如此甚好。”通明主持笑着点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事实便是如此。”通远大师也道。 通明几乎是跳着附和,“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直把站在边上的两位公子以及叶非尘和一众护卫丫环都看傻了。 不是说都是得道高僧吗?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现在摆在眼前*裸的现实是什么? “荣亲王捉拿逆贼实为国家,忠心可鉴、英勇可鉴,在荣亲王苏醒之前,老衲愿日日为荣亲王诵经抄经,以求其安康。”根本就没有等晚一辈的人表态,通明主持已经万分诚心的出口。 “不。”通远在大家讶然的目光下否定了通明的话,低眉善目,更加诚心,“师弟还需操持寺内诸多事务,为荣亲王诵经抄经一事就交给师兄来做吧。” 如果师弟去抄经,肯定会把寺中事务都丢给他。 “这……既然通远师兄如此要求,师弟也不好拒绝。”通明缓缓道,“被贼人一搜,师兄发现藏经阁有数百本经都有些残破,有劳师兄将那些经好好抄一遍,一方面可以为荣亲王祈福,另一方面还可以防止经绝迹。” “……师弟客气。”通远淡然的语气终于有点变了。数百本经……他相信绝不仅仅是数量问题,肯定会相当难抄。 不就是气他擅自调走了十八铜人吗?修了这么多年,师弟还是无法做到六根清净啊。太小心眼了! 叶非尘嘴角一直在抽,总有种看到的到的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和尚也可以这么腹黑吗? 她想她心里接受能力可能有点弱,但是看到比她抽的更厉害的温怀修时她平衡了一些,虽然玄莫沾半点也没有露出惊奇的神色,仿佛一切很自然一般。 “咳、咳。”叶老太太咳了两声,“通明主持,你大半夜的不让人休息就是要大家在这里你们师兄弟废话的吗?若是只是为了让大家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现在也都清楚了,老身去歇息了。” “不,老衲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通明忽的严肃起来,“但不可被太多人知道。” 于是护卫丫环都被遣了出去,仅留了香北一个守住在景飒聆身边。 等人都出去了,通明起身从屋内悬挂的一副画后拿出一本,很大,有些残破。 “叶老施主,这本该物归原主了。”通明将递给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神情一动,颇为怀念的神色,伸手便去接,连称呼也变得和平常一样,“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些年,我都快忘了。” 就在她要触碰到出的时候,通明故意的将反了过来,而且极快的翻开了第一页,准备的说是最后一页。 然后,那些奇怪的字体就映入大家的眼中。 叶非尘的心陡然剧跳。她站在叶老太太身边,几乎也是近距离的看着那些字。 繁文、甲骨文、英文、拼音,四种不同的文字,从上至下,整整齐齐的排在那最后一页上。 第一句话是在座都认识的字,写的是——国之初始所聚,为捍国之末时穷途。 接下来的四个字是甲骨文,写的很大,其中有两个字若是景飒聆醒着八成也认得出来。那四个字是:开国宝藏! 除了第一句话,别的内容在场只有叶非尘一个人看的懂。 但是仅有那么一句话也就够了。在场的人都不傻,也大多都知道一些有关宝藏的事,所以很容易就把宝藏和联系起来。 “竟然真的有藏宝图!”最先叫出来的是通醒,他惊讶道,“贫僧一直当是传说呢。” 叶老太太看着那本,没有言语,她自然的接过,也直接让那一页摊开。手轻轻的抚上那些已然泛黄的纸张,一时没有说话。 也许是冲击太大,屋里一阵沉默。 而他们都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场大火。通禅寺占据着高高的地势,有着极其开阔的视野,这不仅代表从通禅寺可以看到远方,也代表从远方可以看到通禅寺。 之前叶老太太住的那间小院烧起那么大的火,早已被人观察到。而有人,正利用这一点,试图达到自己的目的。 ------题外话------ _ 080 开国宝藏 081 太皇太后现身,盛世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1 太皇太后现身,盛世宏 夜深,大都督府的大门被人敲开。 一个护卫打扮的人满脸惊慌的道:“我要见大都督,有重大消息要报。” 由于他那身士兵服和能够证明身份的牌子,以及他在夜里的大喊很快就惊动了府里主人,他很快就如愿见到了大都督郭高。 虽然郭高现在已经是大都督,但与其兄并没有完全分家。国公府和大都督府两府紧邻,有门相通。 正巧今夜现任镇国公郭阔和郭高在一起在房商量事情,所以这会两人一起见了那个士兵。 “大都督,有贼人突袭通禅寺,叶老太太危在旦夕!”护卫一见他们俩就赶紧道,惊慌的样子不像作假。 两人大惊,不过会很快就恢复冷静,郭高瞪着他,“是何时发生的事?” 心里盘算着通禅寺与大都督府的距离,便是赶路也要差不多一个时辰。 “是今天还未入夜的时候,巡逻的护卫发现了贼人的踪影,贼人有好几百人,看样子似乎是北方人,很凶残。小的是章平户的心腹,他要小的来向大都督求救。” 见郭高和郭阔两人没有什么表示,他又道:“小的离开之前贼人还没有正式动手,一路急赶,也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还请大都督派人支援。” “你为何来大都督府?”郭高心里虽急,但还有些冷静,他虽名义上掌管全*队,但不经皇上批准就带兵去通禅寺,多少有些不妥,皇上原本就已经对他颇为忌惮了。“你们是皇上亲自派出护卫叶老太太的士兵,若出了问题,第一时间该去向皇上通报才是!” “时间紧急,等小的见到皇上也许就来不及了!”那护卫一脸焦急,是真的急,这大都督怎么像是不相信他的话呀?不过……没什么,他已经收到了暗号,很快大都督就会有相信他的理由的。 “大都督!通禅寺起火了!很大的烟雾!”这时都督府的一个护卫进门通报。 郭阔和郭高对视一眼,便冲到庭院。郭高身形一拔,站到院中亭顶往通禅寺的方向看去。真的有火光,而且浓烟密布。 “大哥,我带人去!”飞身而下,郭高看着郭阔毅然道。 郭阔神情严峻,“你去吧,我代你去向皇帝呈情。事出紧急,皇上应该不会怪罪的。” 郭高了便立马对身边的人道:“召集五百精兵,去通禅寺,速度快!” “是!” …… 皇宫之中。 景乐璋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黑衣人,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你们说什么?祁族人行刺叶老太太?他们是何时进的望都,朕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属下无能!”两人低着头。 “不但无能,还蠢得很!”景乐璋气的走过来走过去,“既然已经看到了祁族的人为什么还要去放火?” 他有想要除掉叶老太太的意思,但也知道机会比较小,所以除不了叶老太太除一个章平也不错。另外,他此次最重要的目的其实在于大都督郭高。 他想看看,二十多年之后,这郭高是不是还一心忠于叶老太太。所以想着随便放一把火,然后要人谎报有贼人入侵,看看郭高会不会不经他允许就调兵去救。如果郭高去了,那就代表郭高或者说郭家还没有忘记叶老太太的恩情。而且,只要郭高去了,他就可以以他私自调兵为由打压他。 可是,现在是真的有贼人,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事急从权,捉拿贼人是大事且紧急,只要郭高事后认个错,他就没办法拿这做文章。 简言之,今晚的计划无一顺心。哦,也不对,至少他可以确定一点。郭家果然还是不忘叶老太太当初提拔的恩情啊。 国家有个多智悍勇、善兵的大都督是好事,可是那个大都督如果不是忠于自己,那就不算是好事了。 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显而易见,跪着的两个护卫没有说话。 “皇上,镇国公求见。”黄公公走到景乐璋身边道。 景乐璋脚步一顿,眼里有几分恼怒,来的真是快! “都给朕滚下去!”景乐璋甩袖道,回坐在案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请镇国公进来。” …… 藏经阁大殿。 一阵沉默之后,叶老太太的眼神从上离开,看着通明主持道:“这是三十年前叶文存放在我这的,我从未翻到最后一页。二十年前我离开前将存放在通禅寺,也未想过又再拿回来的一天。想不到……这竟还藏着些秘密。” 叶文就是叶老太太的相公。 “老衲发现这一页也是意外,藏经阁的被翻乱,却没有丢失一本。老衲才想起这本,于是想看看它是否还在,结果二十年没有打开,机关出了点问题,掉到地上,老衲这才注意到了最后一页。”通明主持缓缓的道,“对于开国宝藏,老衲也有所耳闻。” 叶老太太将放在案几上,仍旧让最后一页摊开在众人眼前,“主持为何要在大家面前揭开这的秘密。” “阿弥陀佛,老衲虽为方外之人,但也心系国家安危。景国如今危机四伏,周边动荡,但大部分人却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沉浸在盛世繁华梦中。这宝藏,景国需要,也不需要。”通明双手合十,看着在场的人,“在场之人与这宝藏多少有几分联系,便是摊开来讲也并无不妥。” 叶非尘很疑惑,她有点不懂通明的意思。 “通明,你到底什么意思?”叶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眼通明,实在不喜欢这样弯弯绕绕的话。 “老衲的意思是希望在座的各位通力合作,把这宝藏找出来。”通明悠悠的道。 众人都是讶然,便是玄莫沾脸上都有些意外。要知道开国宝藏事关重大,没有皇帝认可的情况下去找宝藏的行为可以算大罪——欲行窃皇家财务。既然是开国大帝留下来的宝藏,皇家自然将其视为己有。 叶老太太和通远大师的脸色却忽的沉了下来。看着通明的神色有些阴沉。 叶非尘疑惑的看着叶老太太,她开口沉声问道:“这是她的意思?” 正当大家在猜测‘她’是什么指谁的时候,藏经阁的门开了,传来一声略显低沉,却隐着十足傲气的声音。 “正是本宫的意思!” 来人一头银丝,精神矍铄,身穿黄色宫装,姿态优雅,眸光中有藏不住的上位者的威严。 太皇太后! 叶非尘瞬间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她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场合见着这位已经过上百遍不止的老婆婆。但此刻见着,还是有些震撼。 时间可以带走美貌,却始终沉淀着气质。她往那里一站,通身的尊贵立显,神色平淡,傲气却已经渗入道骨子里。她走进来,不是最高的,却仿佛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叶非尘第一反应并不是赞叹太皇太后的气质,条件反射般,看到太皇太后之后,她的脚就往前迈了一步,却很快又被自己逼着收回。 她冲动的想要冲到景飒聆身前,把他挡住,不让太皇太后看见他。这一刻她才知道,虽然从未和太皇太后碰面,她已经对太皇太后这个人产生了很深的防备。 “见过太皇太后。”屋里人愣了一会,终是行礼,便是有着伤的叶老太太也站了起来,弯了弯腰。 通明自动的站到一边,把他坐的上位留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身后的杜嬷嬷拿着椅垫、靠枕在椅子上放好,扶着太皇太后坐下。 太皇太后靠在靠枕上,看着站着的叶老太太皱了皱眉:“你受伤了?坐着!” “我没事。”叶老太太随即就坐了下来,有点讽刺道,“深更半夜太皇太后竟也舍得出来?” “何必拿话刺本宫?”太皇太后毫不在意,端过杜嬷嬷泡的茶喝了两口,这一路她也是赶过来的,人老了,身子骨还真是不中用。停了半晌她才继续道,“你应当知道我寻这东西多少年了。当年若是能找到,你也不必在战场吃那么多苦。” 说着她放下茶杯,茶盖轻轻的碰到杯身,发出很小的清脆声,她幽幽道:“我当初就想不通,为何当时你那么苦,叶文也没有把东西拿出来。原来东西早已在你的手上。” 叶老太太嗖的看向太皇太后,目光锐利。 叶非尘也是心里一跳。记得祖母曾经说过,战争前前后后一共持续了近二十年,想也想的到二十年持久的战争有多么辛苦。这太皇太后的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难道说……当初那场持久战有她的手笔?她想用国家危难来逼迫守着开国宝藏的人把宝藏乖乖送上?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太皇太后就真的太可怕了! 太皇太后迎上叶老太太的目光,轻笑,眼里有极亮的光芒:“你当我会拿国家运势开玩笑?景隆帝一生所愿就是造盛世宏图,与开国大帝看齐,却不料战火连天,百姓困苦。若当时能够找到开国宝藏,军队开支尚能坚持,祁族、西北早已真真正正的收复,江山一统,盛世宏图也非难事。可……” 可是,当初她费尽一切办法也没有找到宝藏,更是连藏宝图也没有找到,就好像宝藏真正的只是一个传说。却不想,多年之后,宝藏竟真的慢慢浮出水面。 或许,她这一生,还能够看到飞月大陆的统一。那么,再见景隆帝时,她依旧可以仰着脖子、骄傲的告诉他她一生的功绩,让他看看,她完成了他没有完成的愿望。让他看看,她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女人! 叶老太太在太皇太后开口的时候就软了目光,眼前这个女人,是她自小的密友、是后来的皇后、太后,是现在的太皇太后。一生荣华富贵,一世骄傲,而且,有不输男子的气魄与愿望。她不可能做出故意让战事不顺的事。 叶非尘完心里一动,她有些明白太皇太后的之前的做法了。她混淆一湖池水,不怕守权造成内乱,不怕西北、祁族不太平,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有着更广大的目标。 虽然如今西北和祁族都名义上是景国所辖,但事实上它们更像是独立的国家,只是一时因着景国势强才暂时臣服、上供。在景国势弱之时,它们便会像饿狼一般朝着景国扑去,毫不留情。 太皇太后就是想要把所有的不安与动荡全部都激起,然后强势压倒,最后建立一个崭新的、真正统一的景国,统一飞月大陆,恢复开国大帝创建的版图。正所谓,不破不立! 心里不由一叹,她记得景飒聆曾经说过,景隆帝最为尊崇的人就是开国大帝,而太皇太后因着景隆帝的原因也是一样。那么说到底,太皇太后现在想要做的一切也就是为了景隆帝。 这样一个几乎半个世纪都立于世之巅峰的女子竟然能够如此的情深,也真是难得。 她不由的就看向景飒聆。他是不是继承了太皇太后这一点呢?心里却有点为他心疼起来。为什么太皇太后对景隆帝那么深情,对亲生儿子就那么无情呢。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他一眼。 明明,她坐的位置就离他那么近。 玄莫沾和温怀修对视一眼,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或许可以理解为一丝兴奋。或许,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到那样宏伟的构想总会有几分热血吧。 太皇太后拿起叶老太太放在案几上的,“一句话,本宫誓要找到开国宝藏。若不能立,那么就毁灭。” 众人心里又是一跳。 她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开国宝藏景国会真的很危险吗? 太皇太后没有去解释,只是看着那些不认识的字体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去看叶老太太身边的叶非尘。 而叶非尘正在看景飒聆,所以太皇太后又看向景飒聆。 她顿时放下,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聆儿在这里?” 嘎……满屋安静,荣亲王一直就在那里好不好?您老刚刚还从他面前经过。 “他一直都在,太皇太后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到吧。”叶老太太无语的撇撇嘴,故意讽刺。虽然,作为太皇太后的朋友,她是知道原因的。 “这……聆儿怎么会如此没有气场、穿如此寒酸的衣服?”太皇太后被叶老太太一噎,瞪向香北,“你们怎么照顾的,把高贵冷傲的荣亲王照顾成这副呆样?” 叶非尘嘴角再度抽搐起来,这一次还要加上满头黑线。 她终于明白景飒聆那自恋是从哪里来的了。太皇太后对景飒聆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不华丽了、没气场了就真心连自己儿子都可以忽略吗?这太皇太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呐! 香北身子一躬,“王爷今日发病了……跑到通禅寺来,幸得通醒大师相救才保得一命,但是却陷入了昏迷。由于事发突然,没有带上备用衣物,只好给王爷穿了寺里的衣服。” 太皇太后走到景飒聆身边,忧心的摸摸他的头又摸摸他的手,看向通醒:“聆儿身子还有没有事?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问完又看向香北,“既然他昏迷了你还把他带这里来干什么?送去休息啊!” 通醒瞅了眼玄莫沾又瞅了眼叶非尘才道,“这……贫僧真的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醒,贫僧只是暂时保住荣亲王的命而已。”血泪的事不能说不能说……这点他答应玄小施主要保密的。说些别的就无所谓了。 “保命?他这病天生就有,但是发病后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怎么会性命攸关?”太皇太后眉头轻皱。 “贫僧真的记不清楚了……就只记得这种毒每到本命年发病就会极其危险,重则死,轻也会全身瘫痪。”通醒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看一下那本破,更后悔为什么当年见着发病的景飒聆要好奇跟上去,最最后悔的是当初觉得玄小施主长得乖巧就让他解围,如今真是烦死他了! 说了这么多遍,他已经提不起什么精神了,“这种祁族秘术贫僧真的不太了解,倒不如去祁族找人问问。” 他的话虽然有气无力,但有人了却浑身一震。 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直直的看向通醒,异口同声的问,语气都有些急切和些别的什么东西:“祁族秘术?” 通醒被两道凛冽的目光看的咽了咽口水,“是……” 叶老太太目光一颤,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目光凌厉,仿佛要吃人一般,双手拽的死紧,双眼有点发红的看向叶老太太。 叶非尘心里陡然一跳,有什么事她好像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见两个老太太这般,边上的人都不敢出声。 杜嬷嬷却是紧张万分,一直密切关注着太皇太后的动静,深怕她又忽然发怒。 但这一次,太皇太后没有发怒,她看着叶老太太劝慰的眼神费尽全力的压制住自己想要打人想要生气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叶非尘敏感的觉得祖母松了口气,眼里却还是有忧心,而且忽然的看了她一眼,眼神相当复杂,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 “为什么不把王爷送去休息?”像刚才的激动全是幻觉一般,太皇太后睁开眼又问了一遍香北。 香北被之前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的举动弄得怔住,所以没有回答。 到太皇太后再问,他迟疑了半晌,想到太皇太后的手段,知道瞒也瞒不住,便道:“王爷似乎喜欢叶姑娘身上的味道,不肯离远,带远了,王爷便是没有意识也会再度回来。” 于是太皇太后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到叶非尘身上,这一次,很认真的打量。 ------题外话------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效率极其低下,明明情节都已经想好,却还是头疼手残的码不出万更了。 因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o(╯□╰)oo(╯□╰)o 八月了,还有一个月假期,加油! 081 太皇太后现身,盛世宏 082 我今夜去你那歇一晚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2 我今夜去你那歇一晚 很稚嫩,这是看上去第一眼的感觉。一袭米白色素裙,上绣有茉莉小花,简单清新。简单的包子头以及微胖的脸蛋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 但是稚嫩这两个字在看到叶非尘的眸子时被太皇太后立即舍弃。眼睛大而明亮,清澈无波,看着聆儿的时候有温柔的神色,看着她的时却又可以隐藏的一点防备,稍纵即逝,让她都抓不到。 能在她面前还能做到把情绪收放这么快的,以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来说,是相当不错。 “这么说……聆儿要一直跟着叶大小姐才行?”太皇太后眼神晃到叶老太太身上开口。 “不可能!”叶老太太当即否定,“荣亲王身份尊贵,非尘年纪小,若是荣亲王跟着,怕是照顾不周。况且,不合礼数。” “说的也是,”太皇太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叶非尘道,“既然聆儿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那么,你就把你平时喜欢用的脂粉、头油、熏香,喜欢戴的花、香囊……这些东西都告诉聆儿的护卫吧。也好让他们弄出个差不多的味道安抚一下聆儿。” 叶非尘长睫一颤,轻声道:“是。” 只是告诉他们是什么东西而不是直接要她的东西,没有拒绝的理由。 太皇太后便回了座位,不再提景飒聆,而是将拿起,将有诸多字体的一页对着叶非尘,“丫头,你可认识这些字?” 叶非尘的心瞬间如雷鼓震动,般思绪在脑海里跑过。之前景飒聆说她写有甲骨文的卷轴无故失踪,皇上和太皇太后都有过寻找却无果。那是景飒聆说要她小心,推测他们会在暗下找机会在她这取证。 可是现在,太皇太后却是直接问了,光明正大。 而她,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不说她原本就对宝藏好奇,总会去解宝藏的密,就是有那失踪的卷轴在她就不可以撒谎。不能确定那卷轴是不是被有心人拿走,如果她撒谎了,届时被抖出来,便与欺君之罪差不多。太皇太后又是如此的在意宝藏,几乎到了执着的程度,绝对不能原谅撒谎的她,真正惹怒了太皇太后,便是祖母在也不一定能护她周全。 叶老太太见叶非尘似乎有些紧张,便开口道:“太皇太后是因为非尘之前在三公主的要求下写出奇怪字体才问的吧,这丫头看似乖巧,实则机灵的很,其实她是……” ‘乱写的’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叶非尘急急打断。 “主母,我认识。” 屋子里再度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她。 温怀修简直是不相信,他自认博览群、知识渊博,那上面的字他也只认得最常见的一种而已,其余的在他看来更多的像是乱画的。可是叶非尘这小丫头竟然说她认识! 玄莫沾似乎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露出很惊异的表情,只是眸光动了动。 三位大师平静的脸色因着叶非尘的话被打破。露出诧异的神色,尤其是通醒,眼睛瞪得很大。 太皇太后是惊讶和隐隐的兴奋各占一半。 叶老太太的神情最为复杂,惊讶之后便是止不住的怒气。 “祖母,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叶非尘见叶老太太的神情就知不好,祖母最讨厌别人撒谎。 在落马事件之后,叶非尘有提到过写字这码事,而且随口的说出了‘其实大家都不认识的字体是我乱写的,虽然同学们都不认识,但是我搬出了大伯父,他们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这样的话,而且祖母相信了。 方才,祖母分明就是准备为她在太皇太后面前解释当时她只是乱写的,而她却打断了祖母的话,承认了她的确认识上的字。 祖母一定认为当初她说的话是在骗她。 “你真的认识?认识哪一种?”太皇太后这会没有注意到叶老太太的表情,只是难得的外露些兴奋的情绪,将往叶非尘面前举了一些问道。 既然已经承认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我都认识。” 太皇太后眼里闪过一道光亮,确定了叶非尘真的认识那些字也没有立即让她翻译,而是看向温怀修,“那么,怀修也是应当认识的吧?” 叶非尘心里一凛,太皇太后问出这话就代表她会错了意。 太皇太后肯定以为她认识那些字都是大伯父教的,因为若她勉强可以代表叶家,温怀修就绝对代表了温家。太皇太后一定是觉得四大家族既然世代都保存着这,保护着开国宝藏的秘密,那他们一定认识这上面的字。 那么,之前祖母说出的半句但推脱意味已经很明显的话在太皇太后看来就是祖母故意想要隐瞒! 若是温怀修认识,哪怕只有一个字,太皇太后一定会怀疑祖母。 叶非尘其实有一点紧张,就怕当初开国大帝留下这的时候教了他们认这些字,然后还有人真的记得。 若这事上被太皇太后怀疑,祖母的处境就很尴尬了,毕竟她原本就对军队有很大的影响力,若再被冠上故意隐瞒开国宝藏有关信息,乱想的人一定不少。 “不认识,”温怀修笃定的回答,“这些奇奇乖乖的字体怀修从未见过,更不要说认识了。” “哦……”太皇太后眼眸微眯,也不知再想什么,倒对温怀修的回答似乎也不太意外的模样。 沉吟了一会她又看向叶非尘,“丫头,你是如何认得这些字的?本宫说你的字可是你大伯父手把手的教的。” “大伯父教的是大家都认识的字。”叶非尘坦然的对上太皇太后打量的眼光,“那些看起来奇怪的,大伯父并没有教过我。” 太皇太后眉头一挑。 叶非尘神色平静,“说实话,我是在梦里学的。虽然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真的就是这样。事实上我在现实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字,而且也知道我说出实情很多人也不可能接受的了,指不定会把我当疯子。所以天字部写的那字,我对祖母说是胡乱写的。” 叶老太太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梦里?倒真是匪夷所思,但祖母相信你。” 说着她看向太皇太后,“这丫头一直长在我身边,学了什么东西我都很清楚。那些字便是我也从未见过,她更不可能学过。所以,梦里学的这说法起来不可能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也许还真是求个有缘人……”太皇太后轻叹,算是认同了叶老太太的说法,“不然也不会过去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你带着她回望都之后就有了进展。” 叶非尘在一边松了口气,才发觉一直都在紧绷着神经。眼神不由的扫向闭着眼坐在对面的景飒聆,暗想也许他在他娘面前也会是紧张的吧。 “你们三个过来。”太皇太后的话打断了叶非尘的游神。 她看到站的有点远的温怀修和玄莫沾走近,而祖母正给她使眼色。于是明白太皇太后指的三人是谁——她、温怀修以及玄莫沾。 “这一页我要撕下来。”太皇太后对叶老太太道。 “撕吧。”叶老太太没有很在意,与她而言,本身的意义要比那张纸大很多。 于是太皇太后就将那页纸小心的撕了下来,然后在三个小辈讶异的神情下将那纸递给了玄莫沾。 “现在本宫将找寻开国宝藏的事交给你们三个,本宫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地、隐秘的完成任务。等确定宝藏的地方之后就告诉本宫。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三人一怔,互相的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明白这太皇太后为何要这样做。 “本宫查了这么多年,也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太皇太后悠悠道,“若真有宝藏,那么四大香世家守宝、玄家开宝、有缘人寻宝……这些大抵就是找到宝藏的关键。” “四大香世家尹、温、叶、林,现在本宫手上的这张是叶家的,尹家的很有可能毁在大火之中,林家的在皇上手中,温家的下落不明。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研究这一张,然后去找温家的那一张。” “我爹爹他……”温怀修忽的急急出声,却不知怎么问。按师兄和自己的推测,当初他爹爹是被皇帝派到林家去打探那有特殊字的消息,而现在太皇太后却道林家的其实在皇上手中。 那,他爹去哪了? “据本宫所知,皇上也是近日才从玉妃那无意中得到林家的那张纸。你爹爹两年前在林家没有收获,准备回望都之时忽然失踪了。皇上以及本宫都派人去找了的,没有消息。” 温怀修身子一震,皇上和太皇太后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那他爹…… “那我祖父?”玄莫沾也忽的出声。 叶非尘也瞬间抬眸。外祖父可在不久前‘离家出走’了! “你祖父在皇上那研究皇上手中的那张纸,虽然你祖父说不认识上面的字,没有一点头绪,但皇上暂时不是很信。不过,可以放心,你祖父没事。”太皇太后耐心颇好的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叶非尘心下暗惊。太皇太后真的是只手遮天啊。皇上这么多的秘密行动竟全部都在太皇太后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皇帝,不管是谁都当不安稳吧。叶非尘忽然有点理解为何现在的皇帝那么急着收权还和太皇太后对立着了。 “其实,本宫看来,只要你们找到宝藏。不论是怀修的爹还是莫沾的祖父都会平安归来。”太皇太后眸光幽幽,“本宫觉得,似乎还有不知名的人也参和进了这宝藏的事中。难辨敌友。” 叶非尘今夜不知第多少次再度心跳加速,她想起了四年前埋伏景飒聆的人以及不久前让皇上派出的护卫全军覆没的人。或者,其实就是一伙人。 “好。”温怀修清朗的声音在屋子里传开,“怀修愿意接受太皇太后给的这个任务。开国宝藏的传闻已经延续了数百年,也该去看看到底是如何了。” “莫沾也愿意。”玄莫沾语气淡然道,和平时无意。 叶非尘根本就没有选择,“非尘也愿意。” “好,你们愿意就好。”太皇太后笑了笑站起来,“本宫等你们的好消息。” 然后她看着叶老太太,“你睡哪?我今夜去你那歇一晚。” 叶老太太撇嘴,“太皇太后今夜来就是冲着我手上的里那张纸吧?别的消息竟是一点也不关心。不知道自己儿子在这,也不知道我住的屋子已经被人烧了。” 太皇太后一噎,却没有生气,下巴轻抬,双眼轻瞪:“烧了又如何?只要不是这通禅寺全被烧成了渣,就有你叶老太太睡觉的屋子!” “新的屋子已经备好了。”通明很及时的道。 叶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通明一眼,跟着太皇太后走了,也给了叶非尘一个眼色,示意她去别的地方睡。 叶非尘乖巧的点头。她明白,太皇太后和祖母有事情要谈。 叶非尘也准备去休息,走到景飒聆身边将他牵起,计划先送景飒聆回房。 不过她才走两步就被温怀修拦下。 “你还是先把这纸上的内容给翻译一遍再去休息吧,不然我是睡不着的。”看得出他有点心急,连‘本少爷’也不用。 ------题外话------ 手残……再写就怕过了十二点~╭(╯3╰)? (*^__^*)~我相信标题肯定让不少人想多了…… 082 我今夜去你那歇一晚 083 心软是错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3 心软是错 叶非尘了温怀修的话便停下脚步,很直接的点头:“好。” 接过玄莫沾递过来的纸,叶非尘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这时屋子里的只有他们三以及景飒聆和香北,所以叶非尘没有隐瞒就将上面的内容说了一遍。 “事实上,这上面三种不同的字体写的是她同一个意思。”叶非尘猜想是留下这纸的人为了防止有人只认识其中一种,便用了不同的方式,“说的是开国大帝将当时积累的宝藏分为四份,放在四个不同的地方,若想要寻到宝藏,便要集齐四张藏宝图,四张藏宝图合为一体、在特定的时间里去寻找,方能找到所有宝藏。而且,藏宝图在纸中!” 完叶非尘的解释,温怀修立即将纸取了过去,横看看竖看看,“这纸上只有字,没有图。若非尘解释的不错,只能说这纸另有玄机。” 叶非尘注意到温怀修改了对她的称呼,显得更亲近些,不由的笑了笑,这也算是一种认可吧。怎么说他也是景飒聆的师弟。 “有可能是药物作用,”叶非尘很容易就联想到不久前李姗做的手脚,“我知道有些药水可以消去纸上的痕迹。” “我也过不少说法。”玄莫沾也道,“沾水、放在火上烤等方法都有可能。” 温怀修摇头,“莫沾说的方法太冒险,很容易就把图给毁了,我看还是先用别的方法看看,也许玄机在别的地方也不一定。” 见两人都盯着那纸,似乎已经陷入了思考,叶非尘轻声道:“你们好好研究吧,我要去休息了。” “也是。”玄莫沾温和道,“时间不早了,非尘妹妹快去歇息吧。” 叶非尘点点头,牵着景飒聆的手走了。 …… 叶老太太和太皇太后跟着通明去新安排的住处,走到半路就有小和尚跑过来道:“主持,大都督领兵上寺里了。” 当即叶老太太脚步一顿,眸光微动,很快就把事情想通,脸上晃过一丝嘲讽的笑。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有一点点无奈,也有些气愤,她那个孙子可真是蠢到家了。 她没有停下脚步,对着小和尚道:“把大都督请过来。” 小和尚飞快的离开。 等几人到达院子的时候,郭高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 “臣见过太皇太后、叶老太太。” “免礼。”太皇太后没有坐下来,而是站着道,“你来了也好,今夜你带着人好好的守着,明天送本宫和叶老太太回去。” “是!微臣遵命。”郭高其实是很惊讶的,首先,没有贼人的身影;其次,本该在宫里的太皇太后出现在通禅寺。 “你下去吧。” “是。”郭高压下满心的疑惑出门,正巧看到了章平,于是就朝他走过去,询问今夜发生了什么。 屋里,太皇太后笑道:“你领兵近二十年,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还有人记挂着你,也算是不枉那二十年的辛苦了。” “太皇太后今夜果然只为着那张纸来,”叶老太太有些叹息,眼前这人,事事都在掌握之中,但今夜却大失水准,满心只有那纸,别的事一概无视,“我的伤出自祁族人手。”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难掩惊讶,“祁族人今夜出现了?” “嗯,太皇太后没有得到消息,皇上看样子也不知道消息。”叶老太太笑着,笑里有一丝冷意,“看来这帮自称祁族土匪的人本事还不错。” 提到祁族,太皇太后的神色变得很严肃,“他们来了多少人?结果如何?” “大概百余人,死了一半,跑了一半。”叶老太太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多数人死于荣亲王之手。” 太皇太后看向叶老太太,双手紧握,脸色阴沉,过了好久忽的笑了一下,“你看,那个贱人死了也要摆我一道。我以为……聆儿是天生带病,没想到却是中了毒!而且……这毒很有可能是从我身上传过去的!” 太皇太后的话语里夹杂着无限的恨意。她不是不知道从她怀了聆儿开始性情就变得残忍嗜血,原以为是景隆的死给自己造成太大的打击;生下聆儿以后她又变得平和了一些,只有特定的时候会发火,她以为是聆儿让她得到了安慰所致;后来发现聆儿偶尔发作时性情会比她最厉害的时候还要恐怖,她以为是她怀孕时的情绪感染了他,让他天生带着病。 因为她觉得有她的原因,而且聆儿是她和景隆的孩子,所以纵然很多人传聆儿是恶魔转世,被天罚的人,她也依旧对他很好。只有有的时候连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伤害他…… 为了这,她和聆儿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原以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中了毒。她也没有怪宫里御医无能,这些年半点没有查出不对的地方。她只恨那个贱人太过无情! “她死的那样早,算是便宜了她。”太皇太后阴沉沉的道,“若她还活着,本宫定叫她生不如死!” 叶老太太眸光轻动,“太皇太后……” “闭嘴!我知道你还护着她!她对你有恩你护着她我也不怪你,但是,你记住,她是我的仇人!”太皇太后身上戾气暴涨,眸光似啐了毒的箭,“本宫当初就不该那么心善,给了她两个儿子一个痛快。本宫应该留着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 “别说了,你做不出那种事的。”叶老太太不自觉的握紧双手。心里复杂难言。 太皇太后很骄傲,是她见过的最骄傲的女人。即便是在后宫的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之中她也从未丢掉她的骄傲。她毫不留情的处理不安分的宫妃,也会暗中使计,但却从不会玩弄弱者,即便是恨到极致,她也只会给别人一个痛快。 “以前是做不出,”太皇太后幽幽的道,“那些弱者,多踩他们两脚我都觉得脏了脚。那么弱,生活在世上也不过任人宰割,倒不如一死百了。可你想想她做的事!让聆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做的出,我又如何做不出!” 叶老太太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罢了,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太皇太后眸光涌动,许多不明的情绪倾涌而出,“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好了。” 叶老太太点点头,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当年事,她真的不愿再去回忆。孰是孰非,早已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 太皇太后很快变为平常的冷静,“西北动乱,如今祁族也不安分,你说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都是些土匪,那么派兵过去帮帮他们镇压一下土匪也就罢了。只是,这事要派合适的人才行,不然很容易惹出大问题。”叶老太太直言不讳。 “说的也是,太温和,他们以为咱们软弱可欺;太狠戾,他们利用一下就会引发暴乱。”太皇太后慢慢的道,“便是要打,暂时还不是时候。” “太皇太后心里比我要清楚,这些年,我已少问世事,对局势把握远不如当年。” 太皇太后笑了笑,“你呀……算了,不说了,歇了吧。你受了伤,难为你还能挺这么久。” “伤的不太重,”叶老太太笑了笑,她这话其实是真的,当时虽然吐血,但也没有伤到经脉,这些年她外家功夫是一次没练,但内功却有增长,只是少与人对敌,一时内力混乱了而已。被通远调息后就基本好了大半。 在太皇太后的要求下,两人终是躺在一张床上。 “快五十年了吧,距上一次我们同床共寝。”太皇太后看着简陋的床顶。 “嗯,一晃就这么久了。”叶老太太也叹了一句。 隔了好久,太皇太后忽然问道:“你怎么伤的?按说那些护卫没死绝,你就不会有一丁点事吧。” 叶老太太顿了顿,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你倒是对那小丫头好的很。”烛火已经被吹灭,屋子里很暗,暗光中太皇太后的眸子发出阵阵幽光,她却是带着点笑意道,“我儿子对你那孙女似乎……” “这事我不同意。”叶老太太陡然打断太皇太后的话,“这会我也不当你是太皇太后,有话就直说了,你可别气。聆儿到底大了非尘一轮,这倒不是关键。我……实在不愿非尘进皇家的门。非尘那丫头,我已经在为她挑人了。” 许久的沉默,就在叶老太太以为太皇太后睡着了的时候,到了她的声音,“那便是他们无缘了……” 这算是同意了叶老太太的话,不强求把两人放到一起。可是叶老太太了却没有半点喜悦,而是满心的忧虑和不安。 …… 叶非尘牵着景飒聆的手送他回屋。香北几人很默契的远离了一点,把空间留给两人,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半点也不松懈。 冷风轻吹,簌簌的树叶碰撞声在夜里得分外明显。叶非尘却觉得太过安静。 身边的人,没有表情没有话语,失了魂的娃娃一般任她牵着,那乖巧的模样,让她不由的想,便是把他带到地狱他也不会挣开她的手吧。 “你这么乖,真是让人不适应。”叶非尘絮絮叨叨的轻声的讲着话,广袖下相牵的手十指相缠,“也不知道你现在不得到我说的话,好吧,就算你得到我还是想说一句:你娘好奸诈。” 叶非尘是有些憋闷的,太皇太后一句话就把找宝藏的事情交给他们,准备坐享其成。而他们,则要承受极大的危险。首先,若是被皇上知道,他们几个肯定要上皇上的黑名单;其次,那隐藏的不知名的人,也不知是敌是友,那些人那么强,若万一是敌,他们几个性命堪忧。 表面上太皇太后是询问他们的意愿,事实上可以说是拿温怀修的爹、外祖父以及祖母来诱惑甚至是威胁了。 而太皇太后自己,坐等着他们去找,独善其身。至少暂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皇帝发生任何冲突。安闲自在。 他们没有皇帝手中的藏宝图还有尹家那张很有可能被火烧了的藏宝图,即使找到温家的,再加手上叶家的,也不可能拼得出全图。但只要他们找到温家的那张,研究透彻手中的两张,或者说只要解开其中一张的秘密,太皇太后想要的就得到了。 对于太皇太后来说,找东西比解密要简单地多。尤其她还知道有一张在皇帝手中。届时,她知道方法,自己就可以拼凑出完整的藏宝图。便是差一张,太皇太后指不定也有办法补齐,不然也不会在明知他们手上的图暂时仅有一张的情况下就要他们去找宝藏。 她真心想要他们找的不是宝藏,而是找到宝藏的方法。 所以说,太皇太后真是个奸诈的人。 身边的人依旧没有一点反应。眉头没有动,手指也没有动。叶非尘就想他应该是不到自己的话的。因为他很维护太皇太后。 也就是说,跟着她的确是无意识的行为。 莫非真的是喜欢自己的味道? 进了屋子,将景飒聆按到床上,她想了想把自己带的加了薄荷的香囊放到他的枕边。 出了景飒聆的屋子,叶非尘发现祖母的大丫环灵疏在外面等着她,心里一紧。莫不是祖母知道她亲自送景飒聆生气了? “大小姐,老太太说在天亮之前小姐还是需要为先夫人诵经。”灵疏行礼后道。 叶非尘顿时有些心虚,她的确把这事给忘了,因为玄怡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耳熟的陌生人而已。虽然一早就在心里说把占了这个身子就应当做好该做的事。但是情感却是难以控制的。 “嗯,让祖母费心了。”叶非尘一脸平静,知道若是自己表现出忘记了这码事被有心人知道会有多难的传言,轻声道,“你去告诉祖母,先前我把母亲的牌位和经都好好收着在,便是准备贼人走了后继续诵经的。” “是,小姐。”灵疏欠了欠身就走了。 叶非尘再度回到小佛堂,此刻佛堂内外已经被简单的清理过,不太乱。 当一抹白色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身边,手径直的被人拉在手里,手上的经因此落地的时候,叶非尘有点头疼了。 头疼的不仅仅是她,四卫也相当头疼,王爷一点也离不开叶姑娘,这如何是好? “叶姑娘,你的香囊。”香东把叶非尘先前留的香囊递给她,忧心道,“这个没有效用。” 叶非尘感觉到景飒聆这一次握住她的手用了更大的力道,她挣脱后受伤还留有红印子。 捡起地上的经,看着蹲在身边的景飒聆,叶非尘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情景若是传出去,祖母生气是肯定的,她自己也会处于风口浪尖。 为母诵经时与男幽会——她甚至连传闻的主题都想好了。而这次她是祖母领着来的,她出了纰漏祖母也会被人乱说。 “叶姑娘不必担心,王爷过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外人。”香北见叶非尘脸上有忧色,便开口道。 “是吗?”玄莫沾声音微冷,进屋,“那你们是否注意到我和温兄?” 温怀修跟着玄莫沾一起走了进来,也道:“这样终归是不行的。现在这附近虽然都是自己人,但若让师兄待太久,很容易被人发现。传出去,对你们都不好。” 香北几人一脸惭愧,他们真心没有察觉到两人。 “可是……”叶非尘当然知道让景飒聆留下不妥,但不是没有办法吗?她看着景飒聆道,“送他离开了,他还是会……” 后面半句因着玄莫沾的举动全部消音,“莫沾哥哥!你……” 玄莫沾扶住被自己打晕的景飒聆,“非尘妹妹,你太心软了。有时候,不光对别人心软是错,对自己心软也是错。” 说完他看向没有对他的行为拔剑相向的四卫,眼里温和了点:“扶你们王爷去休息。” 四卫接过景飒聆,看着脸色有些僵住的叶非尘,香北道:“叶姑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样才是最好的。叶姑娘也不必担心,只是打晕,并不会伤害到王爷的身体。” 叶非尘不自觉的轻咬嘴唇,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受。若是景飒聆知道自己被打晕了肯定会气死。“你们之前……” 之前祖母说要打晕他的时候四卫分明很反对。 “若是主子有意识,这个时候他会选择这样做。”香北道,然后拱手告辞。 看着主子被打晕,他们当然不好受。要知道那是一个时时风光无限的身姿挺拔的男人,被人打晕软绵绵的倒下的样子他们也不想看到。 只是,叶姑娘在主子心中有多大的分量他们是清楚的。如果他们坚持顺了此刻‘主子’的意,让叶姑娘名声受损,等主子醒过来指不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牺牲一下主子的光辉形象吧。反正也是主子愿意的事。 温怀修和玄莫沾也跟着四卫一起离开。 叶非尘看着他们出去,没有说什么。 玄莫沾落后几步,转身,静静的看着叶非尘,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非尘妹妹,有太大的弱点会致命的。” 也不等叶非尘说什么,他便转身离去。 叶非尘眸光轻动,想了许久,翻开经,轻轻吟诵。 是在提醒吧。 ‘对自己心软也是错’‘有太大的弱点会致命的’ 提醒她要心狠,要掩藏住自己的弱点,要……有一颗坚韧的心。 那么,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不经意的,叶非尘脑子里又想起了祖母之前说过有关大石头、大山的话。 似乎,前途崎岖啊。 …… 天亮的很快,叶非尘一夜未睡,几乎是上了回程的马车就开始睡晕过去。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日上中天。 微微的睁开眼,刚想揉揉眼睛,叶非尘陡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握着。 心里一跳,扭头就看到趴在她的床沿看上去睡的很香的景飒聆。 风华绝代。 ------题外话------ 七夕快乐~虽然这个节日暂时和我木有关系~ ╭(╯3╰)èq(╯3╰) 083 心软是错 084 绝配呀!(二更,七夕甜蜜章 )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4 绝配呀!(二更,七夕甜蜜章 ) 昨夜的月光到了后来虽然很亮,但看人始终还是在青天白日最好。当然,这里的人特指大美人,不需要依靠暗的光线遮瑕的那类。 而景飒聆,无疑是美人中的佼佼者。 墨紫的发柔顺的顺着肩倾泻在背部,偶有些不乖巧的落在额际,挡住了他光洁的额头以及英气的眉;魅惑的双眼紧闭,长长的与发色一致的睫毛顶端微翘,随着清浅的呼吸轻轻颤抖;浅紫的薄唇轻轻的抿着,几乎成了一条线,仿佛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叶非尘想要抽开手去摸摸他的脸,却是被他抓着纹丝不动,而且她也清楚的看到当她使劲的时候他好看的眉头死死的皱起。 只好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用另外一只手抚开遮住他小半容颜的发丝,摸摸他的头发,摸摸他的眼睫毛,摸摸他的鼻子,最后停在他的唇边。 “阿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个时候的你可以待在我的身边,至少我会安心一些。”叶非尘轻抚着他紧抿的唇,将头搁在他的头边上,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喃呢,“可是……” 刚准备说‘可是不行’的时候她脑海里忽然转过些什么,于是笑了笑,“还是想想办法好了,谁叫你这样子真的让人放心不下呢。” 她又掬起他的长发,手尖拨动发梢的银白,“也不知道你醒了之后会不会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虽然也只有发色、睫毛色以及嘴唇的眼色有些变化,但是感觉却是变了很多呢。不过,紫色一向是你喜欢的颜色,你应该会觉得还比较符合你美丽的容颜、尊贵的气质吧。” 她将被牵着的手与他拽着她的手一起抬起,稍能活动的指尖轻轻的拨弄他的手心。 “会不会有些痒?现在的你似乎察觉不到呢。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也没有一点点反应,好像一点意识也没有,可是你又能从亲王府跑到这里来,真是想不通。而且……竟然没有被拦下来。” 最后一点其实是叶非尘最奇怪的。按说若是有黄泉镖局的人护卫着,以祖母对景飒聆的态度来看,他们不会放他进来才是。 她不知道的是,为了弄清黄泉镖局内部是不是真的有叛徒,叶老太太今天一早就下令局里人都回了庄子,连叶老太太都去了庄子,没有直接回府。叶老太太带走了鬼魑鬼魅及两个暗卫,现在守在屋外的就只有小三和小甲。 景飒聆来的时候他们当然有所察觉,但却没有去拦,只是拦住了四卫而已。未免惊动叶府的某些人,四卫也只好隐在暗处做了次暗卫。 叶非尘躺在床上,觉得玩够了话也说完了,便有些无聊,想要起床手却便景飒聆紧紧拽着,不方便。 “阿聆……把我的手放开好不好?”她决定采取迂回的方法摆脱钳制,认真的盯着景飒聆的脸,不想要错过任何有可能的表情。 “我不会离开的啊,也不会,额,暂时也不会要你的走的。不用担心的。” 景飒聆没有动静,还是那么安静,呼吸都还是那么轻。 但叶非尘有了动静,那么认真的看过那张仿佛精雕细琢的脸后,她发现,她心跳加速了!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到了他比以往要深一些,但仍旧是浅紫的薄唇之上。 其实……想一想,景飒聆能乖乖的不动让她偷袭的机会实在是很少很少的…… 而且,这么乖巧的样子的景飒聆真的好有种任君采拮的感觉啊。 叶非尘慢慢的靠近他,熟悉的气息一点点的湮没她。紧张、害羞、雀跃,她碰上了那薄薄的唇。软软的。 伸出小舌舔一舔,甜甜的,感觉真好。 正当她准备离开他的唇的时候,手被松开了,她还没来得及喜,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掌抵住,而后,唇被对方狠狠的攫住。 似乎,是在沙漠中好久好久都没有喝过水的旅人,饥渴难耐,在绝望之际上天流下一道清泉,想要用全身的力气将她留住。 肆虐的、密不透风的,有如狂风席卷,有如骤雨倾盆,热烈的深情的吻。 在叶非尘觉得要晕过去之前,她终于再度的呼吸到了空气。而这个时候,景飒聆已经翻身上床,双手放在她身子两侧,面对面的看着她。 喘息着,但叶非尘没有闭上眼,她一直一直都看着那张脸,看着那双眼。是的,景飒聆睁开了眼。 那双瞳孔已经变为红色的眼。 妖魅的、邪肆的、霸气的、温柔的眼。 他直直的、直直的看着她,没有动。 叶非尘大口喘着气,感觉好一些了便抬起手,摸上他的眼,从他那变了色的瞳孔里尚能看到她的倒影,心安了安,指尖绕着他的眼划了一圈,轻轻的笑了出来。 “阿聆……还认得我吧?” 景飒聆眸光轻动,他觉得他似乎睡了很久一般,睡得沉到连灵魂都已经死去的样子,心里不安的惶恐的找不到想要找的人,不到所有的声音,看不到所有的一切,空茫茫。 然后他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感觉到了花朵的芬芳,挣脱了那无形的束缚。看到了心尖的人儿,尝到了甜蜜的娇唇。 她大大的眼迷蒙着,渐渐的转为清晰,从她的眼里,他看得到他的影子,有点……陌生。 于是他放松了手,轻轻的压着她,以便让自己能更加看得清他在她眼里的样子。 “小丫头……”景飒聆的声音微微嘶哑,“我们是不是很久没见了。” “不到一天。”叶非尘弯了眉眼,“怎么?难道你在梦里过了许多年?” “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你说你在梦里过了那么多年,却在现实才这么小了。”他的声音悠悠长长,随着说话,嘶哑的声音也渐渐正常,“梦里,时间真的好长。” 叶非尘一怔,暗想他不会在昏迷的时候穿越了一回吧。 “什么都没有,谁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见,真难熬。”景飒聆继续道。 叶非尘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生她想的那么诡异的事。 “你有没有不舒服?”叶非尘问道,心里将通醒划为不靠谱的一类人。 不是说他身体内的内力和毒气两相抗衡,达到平衡的境地才陷入昏睡的吗?而且,假如醒了就是平衡打破了,会有危险吗? 她觉得景飒聆除了眼睛变了颜色,其余的都很正常啊。 “我要镜子。”景飒聆忽的移开盯着叶非尘眼睛的视线,翻转身子,躺倒在床的内侧,鞋子被他瞬间踢到地上。 他双手垫在脑后,双脚翘着二郎腿,双眼灼灼的看着叶非尘,见她有点发呆的样子,再次强调:“我要镜子,从你眼睛里看的不太清楚。” 说话的同时他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从脑后抽出一只手揪了把头发拿起来看。 叶非尘知他对自己形象特别在意,就顺了他的意。由于穿的是中衣,长袖长裤相当保守,所以叶非尘也没有不好意思,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给他拿镜子。 只是才坐起又被景飒聆搂着肩膀按下,被子随后就盖在她身上。 叶非尘眼睛眨呀眨,“你不是要……” “别冻着了,方才没有注意到你只穿着中衣。”景飒聆让了让身子,免得压到被子,方才还没有从那仿佛长长的梦中回神,所以除了叶非尘的脸其余的他真心都没有注意到。 “镜子在梳妆台上吧?” 见叶非尘点头,景飒聆便坐起身来往梳妆台看去,确定了镜子的方位,一指宽的墨带瞬间而至又立即返回,没有惊动梳妆台上的任何东西,精准的带回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 叶非尘的镜子都是玻璃镜,与现代时用的镜子一般清晰。 她看到景飒聆靠坐在床里侧照镜子,看到镜子中的模样他的手明显的顿了顿。 坐起身来,与他并肩靠坐,叶非尘伸手覆上他的手,将镜子放远了些,直至镜子中可以看到两个人的脸。 他神色有点纠结,喜不喜悲不悲;她笑意吟吟,嘴角弯弯。 不过只过了一秒就看不到镜中的两人了,因为景飒聆有些不高兴的收手,双手拧起被子包住叶非尘,像裹蛹一般。 神色有点不自然,“都说了小心着凉。” 叶非尘一囧,“都中午了,这样包着很热耶。” 景飒聆当即又用墨带将叶非尘的衣服取过来,一件件理清后才扒下叶非尘身上的被子。 “那把衣服穿上好了。” “……你要帮我穿衣服?”叶非尘看着景飒聆拿着她的衣服,不由有点迟疑的问。 景飒聆没有回答,但是行动已经做了最好的解释。他微垂着眸,一件件的给叶非尘把衣服穿好,很认真的模样。 叶非尘看不清他的表情,有点点奇怪的感觉。却还是乖乖的配合着。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叶非尘忽然想到之前的问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正在给她系裙带的手一顿,景飒聆轻声道:“有一点。” “哪里?”叶非尘大惊,赶紧拽着他的手把脉。只觉得他的脉搏比之前似乎有力了许多。 按道理说这样的脉象是显示出他身体更好了才对,可是想到通醒的内力论,叶非尘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毒性如今占上风了! 是不是因为……她的那个吻!从而勾起了他激烈的情绪…… “小丫头,乱想什么呢?”景飒聆似乎猜得到叶非尘的想法,立马打断,“我清楚我身体的两道气,只要不去牵动,就不会出问题的。” “那你说你不舒服?”叶非尘死死的盯着他,一定要看出他有没有撒谎! 景飒聆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却很快染了一点哀怨:“我心里不舒服。” 叶非尘愣了愣。 “你看看为师,有着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容颜,这头发若说变成墨紫了为师也认了,好歹还算华丽,可是发梢的白色算什么?”他幽幽的看着叶非尘,“你以前就喜欢喊我大叔,现在你……会不会想喊我大爷?” “去你大爷的。”叶非尘翻了翻白眼,果然自恋到家了。 “其实你叫为师大爷大爷还算勉强可以接受的。可是这眼睛,红彤彤的,像染了血迹一般。”他直视着叶非尘,缓缓问道,“是不是很像是恶魔?其实,为师本来就是恶魔吧~” “不是,”叶非尘很认真的说着,双手楼上他的脖子,拉下,在他眼睛上吻了一下,确切的说是吻到睫毛,“其实很漂亮。你看着我的时候,很温柔。” 叶非尘觉得景飒聆放在她腰间的手瞬间用力,将她整个人都静静的固在怀里。 “你是个妖精。” “恶魔配妖精,绝配呀!” “别说话!” 叶非尘立即噤声,心想莫不是刚才又刺激他了?其实……她只是怕他真的难受,想要安慰他一下而已。 “我给你梳头发。”好半晌景飒聆才放开叶非尘,径直的跳下床,穿着鞋子就奔向梳妆台拽起梳子,显得有点忙乱、紧急。 叶非尘也下床穿好鞋,然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前。 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不给任何多余的眼神,不说任何多余的话。 小丫头真是聪明的小丫头呐…… 这边温馨无限,叶非尘的东郊庄子里却是寒气四射。 “果真没有人收到信息?”叶老太太目光凌厉,寒气逼人,“你们是鬼,认我做阎王的那天起就该知道,我容不得背叛。现在说出来,滚!我查出来,杀!” ------题外话------ 啦啦,甜蜜蜜~ 今年我木有甜蜜蜜,明年可能也木有……但是,总有一年会有的!\(^o^)/~ 084 绝配呀!(二更,七夕甜蜜章 ) 085 误落凡间的仙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5 误落凡间的仙子 黄泉镖局的三位长老、四大队队长此刻全部都站在叶老太太之前。屋子里的气氛十分严肃。 “叶老太太,”三位长老中的陈长老开口,‘叶老太太’这个称呼是从她把黄泉镖局交给叶非尘之后大家对她的称呼,“会不会消息在半途中遗漏了。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相信不会有人做出背叛的事。” 边上的人认同的点头。 “是呀,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也清楚你们,也不是那敢做不敢当的人。”叶老太太顿了一下幽幽道,“认了吧,我不想真的动手。” 沉默,死一样的安静。叶老太太的话摆明了已经肯定有叛徒而且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大家不着痕迹的看看身边的人。心里复杂难言,谁是那个人,都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是我!”浑厚低沉的男子声响起。 众人都讶然的看着上前一步的杨岳,也是三大长老之一,今年五十余岁。 “杨岳!你说什么!”莫乾,也是三大长老之一,即鬼魉的父亲惊诧的看着这个当年生死作战的兄弟。 “是我故意瞒下来的。”杨岳看着叶老太太,没有回避她的视线,“我认为皇上派了那么多东营的人不会有问题,而您想要我们去保护的是叶非尘那个小丫头。她得罪了李权的孙女,李权肯定不会放过她。但是,我不想去保护那个丫头,更不想让兄弟们去保护那个丫头。” “杨岳,你说什么呢?”陈长老眉头皱的死紧,“小姐现在是我们黄泉镖局的主子!” “我不认!阎王至始至终都是叶老太太而已,”杨岳狠狠道,“那个小丫头我看不上!她更不配做我们的主子。我巴不得她被李权教训。”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冷凝,边上的人看叶老太太脸上的阴云,也不敢再对杨岳说什么。 “其余人出去。”叶老太太沉声道。 当屋子里只剩下杨岳一个人的时候,叶老太太看着杨岳问:“为什么?” “当年的事我知道。”杨岳似乎答非所问。 叶老太太眸光一厉,冷冷的看着杨岳,半晌后才道:“带着你的人走吧。走干净点,若你想留下人,我会让他们真正的见阎王。” 杨岳一怔,没想到叶老太太这么干脆,没有半句针对当年的事。 这样也好,自从与叶定荣联系之后,脱离黄泉镖局是早已要注定的事。只可惜,叶老太太并没有事。 “告辞。”杨岳拱手转身。 叶老太太长叹口气。当年的事呀…… 黄泉镖局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杨岳背叛了叶老太太,带着局里的二十多个人走了,没有受到叶老太太半点处罚。 而且,这一次叶老太太再度拿回黄泉镖局的主导权,又开始管理事务。叶非尘那边,叶老太太送了四个人,分别是小比、小甲、小铁以及小三,即,四大队的二把手。 当天下午叶非尘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看着在自己面前跪着对天发誓只忠于她一个人的四个人,她心里十分复杂。 祖母把黄泉镖局的人全部从她的庄子撤走,小半留在了叶府,高调出现在静安斋保护她。另外一大半不知道被陈长老和莫长老安排在哪里。 祖母没有告诉她。 肯定是有什么是发生了,或者说是祖母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才会这样做。把给了她的黄泉镖局收回,不,其实黄泉镖局一直都是祖母的才对,她从来就不是主导而是被保护的对象。 也许,也是她终归让祖母失望了才会这样。 “既然你们已经对天发誓了,那我就收下你们。你们从此与黄泉镖局没有关系,你们的主子,是我!” “是,主子!”四人一致道。 “星儿,领他们下去休息。”叶非尘道。 再抬眼,发现小三还站在那里,叶非尘疑惑,“怎么了?” “小姐,额,主子。”小三一时有点不习惯换称呼,有点赧然,不过很快就压下了那抹情绪,变得严肃,“之前小三有件事没有告诉主子,我曾在晚上看到过杨岳和相爷夜会。” “什么时候的事?”叶非尘心里一动。 “就是主子脚伤好了准备去上课的前一夜,主子还和小三在石桌边聊天了的那天。”小三说的详细。 叶非尘瞬间记起,第二天她去上课就因为大皇子和景瑞的设计坠马,然后回来后发现叶定荣对她真的关心起来。 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似乎打开了个缺口。原来是杨岳联系上了他吗?杨岳,说着因着想要看她被李权教训而隐瞒祖母传信的叛徒。是他对叶定荣说了什么而让叶定荣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吗? 可是,按杨岳离开的理由来说,他应该是讨厌她的才对吧。他讨厌她,就不可能说什么会让叶定荣真心对她的话。 那么,他隐瞒祖母传消息的理由很有可能是骗人的。 “在你眼里,杨岳是个怎么样的人?”叶非尘随口问了句。 “野心勃勃。”小三认真的答,眼里有些讽刺,“局里虽然说他是觉得小姐能力太差不愿意认小姐为主子,才刻意隐瞒叶老太太送的消息,但小三觉得他肯定是骗人的。他只是不愿意呆在庄子里而已。” “所以……小姐,额,主子你不要为他那种人伤心。”小三低声道。 “叫不惯就直接小姐吧。左右我也是小姐比较习惯。”叶非尘笑了笑。 “是,小姐。”小三的猫眼里闪过一抹惊喜,确定叶非尘没有别的事之后便告退了。 “野心勃勃啊……”叶非尘低低的道,脑海里冒出了很多想法。 …… “祖母,我想去庄子住一段时间。”晚膳十分,叶非尘和叶老太太一起用饭过后在院子里散步。叶非尘忽然开口。 “为什么?”叶老太太问道。 “从庄子出去到底比出叶府要方便许多,而且偏僻安静,比较方便完成太皇太后的吩咐的事。”叶非尘道。 “不是因为堵心?”叶老太太眼角微挑。 叶非尘一囧,坚定摇头。叶老太太说这话是因为她们出去不过三天不到,李姗就成功的回到了禧宁居,虽然没有夺回掌家之权,但是成功的让叶定荣这两夜都歇在她房里。 “那便去吧,左右你的学业也落不了,去天字部请假就是。”叶老太太温和道,“那事有些危险,你们小心一些。若是遇到危险,就传信过来。纵然他们不再你名下,还是会保护你的。” “嗯。” “非尘,”叶老太太轻轻一叹,“你从没有想要接管过黄泉镖局吧。纵然前些日子我逼了你一下。” “让祖母失望了吧。前些日子其实我有下定决心要狠一点,使些法子让局里的人对我死心塌地。可是……”叶非尘顿了顿,笑道,“我意识到那不是我想要的。” 在她带人杀翠萍的那一夜,她是有些动摇的。她想过认真的对待黄泉镖局的人,让他们甘心忠诚以待。但后来她慢慢的意识到,那不是她想要的,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她的。 “是祖母想错了。当初就不应该把黄泉镖局交给你。对你最好而言,应该是让你自己收服一些人,无依无靠的人,纵然一开始会很弱,但只要投入,弱者也会变强。”叶老太太慢慢道,“你身边若是有多几个小三那样的人才好。可惜……有点晚了。” 叶非尘心里一跳,笑道:“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何须那么些护卫天天守着。有月儿、程大娘其实已经够了。现在又有了四个各有所长的护卫,祖母就不要担心了。” “别掉以轻心,李权他这次没成功,不会放弃的。他为人十分狠辣,多加提防才是。”叶老太太想到这个便道,“就说你在通禅寺受惊,加上忆起亡母心伤不已,卧病在床。” “暗下去庄子便是,最好让小三给你易容。万事小心。” 叶非尘笑着点头:“还是祖母考虑周全。” …… 同一夜,颐华宫内,太皇太后沉思许久后发出了一个命令。 “去查查当年的事。” …… 荣亲王府。 四卫讶然的跟着自己乖乖从叶非尘房里出来后又径直飞回王府的景飒聆,每个人脑袋上都是一大串问号。 王爷还是闭着眼睛,轻功照样如鬼一般,但是怎么就忽然舍得离开叶姑娘了呢?难道是叶姑娘找到了什么好方法? 景飒聆一直闭着眼,最后落到了房中央站着,不动。 四卫随后而至。对视一眼,香北道:“还是把主子带到房间里休息吧。” 于是香东香南就一人一边走向景飒聆,还没碰着他的手,就感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四人条件反射的往后飘去,诧异的看着景飒聆慢慢的睁开眼,红色的瞳孔便映入眼帘。 有一秒的愣怔,而后单膝跪地,掩不去的惊喜:“主子!” 景飒聆身子往后一飘,坐到房正中的大椅上,头轻轻一偏,一手抵额,唇角轻勾:“起来吧。不怕本王是发病了,杀了你们?” 四人起身,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妖魅的主子。 香北笑嘻嘻道:“主子眼睛虽然是红的,但是根本就没有杀气嘛。” “把三探都叫过来。”景飒聆顿了一下,又道,“四影也该可以出关了吧,莫不是魂阁太舒坦舍不得出来了。” 四卫一愣。四年前主子在泉州外被人袭击后,作为十一魂中的杀手四影香前、香后、香左、香右便开始了长时间的地狱般的训练。除特别任务外,主子压根不会用到他们。 香魂卫十一魂,四卫四影三探。但说是十一魂,但人数却有百余人。每一魂其实都有数十人,而本领最强的人会有名字。四卫:东南西北;四影:前后左右;三探:上中下。 更有些人因为能力不够还不能算进魂里,只有不断的训练,强化自己的能力才行。 而他们训练的地方便是魂阁。那里,等于人间地狱,也等于人间天堂。但绝对和舒坦两个字没有关系。 而主子能用这两个字,说明他要用四影了。 没多久,七道黑影就入了房。 见着景飒聆的模样愣了一秒,“见过主子!” 景飒聆眼神晃过十一魂,“四卫留在王府,对外称本王身子有恙,不见任何人;三探好好的查探各处消息,最近尤其要注意祁族的动态;四影跟本王走。” “王爷,若是太皇太后来了怎么办?”香北问道。 景飒聆眼神动了动,声音微冷:“找个人易容了放到床上不会吗?” 香北一愣,又到景飒聆顿了一下说道:“实在有处理不了的事,去东郊庄子寻本王便是。” “是。”四卫当即应下。东郊庄子,王府似乎在东郊没有庄子,不过,叶姑娘有。 “王爷要易容吗?”香下问道,他的易容术是香魂卫中最好的。 “本王爷这样子还需要易容吗?”景飒聆挑了挑眉,“走吧。” …… “祖父!”李珠急急的进了李权的房,由于一路跑过来呼吸有些急促,“为什么叶非尘那贱人一点事也没有?她安全的回到叶府了!” 李权本就为此事心烦,此刻为着李珠的类似质问的语气更加不满。阴蛰的目光看向她,冷冷道:“还有半点规矩没有?进屋子前敲门不会吗?” 李珠几乎兴奋了一夜加一早晨,就希望到叶非尘出事的消息,结果却恰恰到了她最不想的消息。可以说,她满心的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叶非尘去死。如今愿望落空,李权给的许诺没有实现,她失望透顶。 所以并没有太注意到李权难看的神色,反而是有些激动道:“我不管!叶非尘那个贱人没有死我就不嫁人!最多我去尼姑庵绞了头发!” ‘啪’李权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李珠受不住栽倒在地,头撞上案几通红一片,嘴角流出一口血。上次的伤还没有好透,加上李权这毫不留情的一下,血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一般,吐了一口又一口。 李珍急急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眼里一红,赶紧跑过来扶这李珠,“珠儿,你还好吗?姐姐马上去情大夫来。” 李权也没有真的想弄死李珠的想法,所以看她吐血不止也立刻吩咐人去叫大夫。 “祖父,珠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不好受,若是说了什么让祖父生气的话,珍儿代她向您赔罪。”李珍直直的看向李权,“还请祖父饶了她一命。” 李权一震,握紧的双拳体现了他的怒气,但是看着一个不停吐血一个双眼通红的孙女,叹了口气。 他幽幽道:“带她下去休息吧。好好开导开导她,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让恨的人活的不好。再蠢下去,祖父不介意亲自动手。” 李珍身子一颤,心里生出一股恐惧,那恐惧几乎就要把心里的恨意压倒。低着头在两个丫环的帮助下扶着李珠出去了。 李权静立屋中,想到他早亡的独子,想到李家除了他之外唯一的男丁——李嘉。 该去看看他了! 对于李权的到来,李嘉并不是太意外,因为这次回来,他还没有来检验他。 “祖父。”李嘉瘦小的身子站在下面,低垂着头。 李权极其不喜李嘉的小家子气,一点点李家男人该有的气概都没有,正天畏畏缩缩的。 “你可是整日都泡在阁?” 李嘉眸光一动,点头:“是。” “一个月,若你一个月内能除了叶非尘,”李权这次并没有考他学文,而是慢慢悠悠的道,“我放你娘出来。” 自己的人死了的确可惜,不过想一想,用叶非尘那丫头试炼一下李嘉也不错,至少目前为止李家的后辈男丁只有他,若太过弱小,难当大任。 却没有想过,人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担起李家这个‘大任’。 李嘉放在身前的双手握得死紧,只见微微泛白,也并没有多久便像想通了一般,他道:“好。” “别太让我失望……不然,李家、你娘,你都得不到。”李权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嘉径直坐在椅子上,小脸有些苍白。 “主子……你真的要按答应老侯爷的话去做吗?”鸥翔讶然的看着李嘉。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小主子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呵~”李嘉轻笑,长长的睫毛扬起,“若要你救出我母亲你有几层把握?” “不到三层,老侯爷在那间屋子边上安排了不少高手。”鸥翔说完叹道,“其实看得出老侯爷有把主子当李府的接班人培养的想法。” “但是,我终归只是退而求其次!”李嘉睁着黑溜溜的眼珠,抬头看着鸥翔,“他后院的女人不下十人,这次似乎又新带了几个回来吧。” 鸥翔沉默,的确,若是那些女人有人怀孕并生下儿子,主子便很容易就被老侯爷舍弃。 李嘉眸光清冷,正如他恨李权一般,李权也不喜欢他,更是恨着他娘。 因为,那年大雪,他爹是在他娘的催促下回来的,而夫人更是怕他娘迷住他爹,硬是赶着一起回来,结果双双遇难。 于是,李权或者说李家上下都把罪魁祸首认作他娘,那个时候因为生了儿子备受他爹宠爱、有时耍些小性子的娘。 之后,被关,被辱,母子相隔,明明在一个府中却若相隔万里。见一眼也得偷偷摸摸。 想到这些,李家紧咬了唇,眸中黑色瞬间沉淀。 他有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那么,你觉得我加上你两人,在一个月内害死被荣亲王和叶老太太护着的叶大小姐,并且过后还能安然脱身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到一层。”鸥翔嘴角抽了抽。 “所以……”李嘉转身取了纸笔,在纸上很慢很慢的写了几个鸥翔根本就不认识的字。 写完吹干,李嘉递给鸥翔,“把它交给叶大小姐。” …… 三天后。 芳草连天,稻田相接,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后有简单开阔的屋舍相连,其间有二层的竹楼掩映其间。鸟儿轻鸣,蝶儿飞舞,清风吹拂,花香四溢,若世外桃源一般。 叶非尘靠在宽阔的庭院中的藤椅上,吃着鲜红欲滴的樱桃,觑着边上几个拿着两张纸的几个公子,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十分的舒服。 然后她又侧头看了看与她并排的一张椅子上,紧闭着双眼的景飒聆。他的肌肤很白很白,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有几分的透明。美的仿佛误落凡间的仙子。虽然,他是男的。 于是好心情歇了歇,掩上了几分担忧。 “怎么又是失败!”温怀修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看来只有继续试别的方法了。”玄莫沾依旧十分的淡定。 “叶姑娘,”李嘉也改了对叶非尘的称呼,毕竟更熟了一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非尘从景飒聆身上移开视线,轻笑着点点头:“我确实有些想法。” 故意顿了顿,她道:“其实……也许我们直接把纸撕开就可以了。” ------题外话------ 下午接了个电话,爸爸身体有恙,出不来汗,浑身不舒服…… 总之我心绪有些乱,写不下去了,今天就这样吧。 ╭(╯3╰) 085 误落凡间的仙子 086 我想吃了你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6 我想吃了你 叶非尘这话有随意的成分,也有真心这么想的成分。 在她来庄子的前夜,收到了李嘉要鸥翔送来的信,那四个字让叶非尘确定至少有一张藏宝图的纸在李嘉手里。 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让他与景飒聆协商事情,同时将他也拉进了寻宝的队伍。 这几天下来,几个人试了多种方法,几乎用尽了江湖上所有流传的手段,也没能让那两张纸发生什么变化。难得的是看似寻常的两张纸却是被蹂腻这么多次还依旧完好。 于是叶非尘觉得也许撕开来指不定才能发现什么玄机。虽然那纸的厚度很正常,完全不像有夹层。 “太冒险了!如果把地图破坏了那找到宝藏的机会就没有了!”温怀修否决,“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李嘉几乎是立即就附和叶非尘的话。 说着他就拿起手中的纸,欲从中间撕开。 “慢着!”找宝藏的事和他父亲的安危相系,他不能看着用这么冒险方法,即使要用这个法子也必须是在末路之时。 ‘嘶’…… 众人一愣,温怀修看着被自己长长的指甲撕开的纸,呆住。 李嘉也有些呆,他不过是温怀修语气有些急,便立即的止了动作,而且还好心的想要把纸递给他,谁知道他的爪子就已经隔空划过,正巧划纸而过。 “撕开了,”玄莫沾看着几乎被一分为二的纸摇头,“没有夹层。” 叶非尘坐直身子抬眸看去,阳光打在那张微微泛黄的纸的撕口上竟有轻微的反光,而且显然不是纸的反光!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所有人都看着忽然跳起的叶非尘,“怎么回事?” 叶非尘走近,拿过那张纸,对边上的月儿道:“取一盆水来!” “小姐,这方法不是试过了吗?没有用的。”星儿道,“之前泡过后又用火烤,也没有用。” “非尘妹妹有另外的想法吗?”玄莫沾浅笑着问,似乎很相信她。 “对的,因为,仅仅泡是不够的。”叶非尘双手在纸上轻轻的摩挲,“里面有夹层,但是和纸融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可以和纸一起撕开的那种,也会怕火烧。但是,它和纸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不怕水。” “是什么质地?”李嘉轻轻皱眉,“我似乎从没有从哪本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 叶非尘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现在的李嘉可比她矮不少,“脑袋就那么大,何须知道世上所有的事。学海无涯,能研究透彻自己感兴趣的就可以了。” 李嘉脸蛋微红,抿抿唇低下头。感兴趣的?他都很感兴趣啊。 庭院中一股冷风吹来,温度一下子降了降。 “小丫头,你胆子不小,竟然趁为师睡着了和别的男人动手动脚!”满满的不满与小小的哀怨。 叶非尘的身子瞬间被带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一双有力的长臂紧紧的搂上她的腰。 叶非尘脸色爆红,这几天景飒聆虽然对她很亲近,但是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几乎不会做这样亲密的举动。动了一下发现压根就拿他没法,无奈不已。 想想他生气的原因。说她和男人动手动脚? 只是……男人是谁?李嘉分明就还是一个小正太! 被景飒聆冷光直直的扫射,李嘉头低的更低了。 “你够了啊,一醒就欺负人。”叶非尘在景飒聆的手上拧了一下,“我把李嘉当弟弟。” 李嘉身子轻轻一颤。 景飒聆在广袖下反手抓住叶非尘的手指,依旧不满,“不见你对叶定荣的儿子这么亲近。” ‘咳’,玄莫沾轻咳一声,瞅了眼把叶非尘抱的更紧的景飒聆,“荣亲王自重。” 景飒聆冷眼扫过去,玄莫沾静静站着,眼波无痕。 叶非尘便又想要挣脱景飒聆的手,莫沾表哥这是为了她好,她知道。庄子周围有八个暗卫隐在庄子的最外围的各个方向,是太皇太后派来保护他们的人,虽然美其名说是只保护不干预任何事。 只是,谁又能肯定是不是真的仅仅只是保护呢? 即便这几天那八个人真的从来没有进庄子一步,都是在外围守着。甚至可能连景飒聆在这里他们都不知道。也实在不能掉以轻心。 谁知道太皇太后是个什么想法? 景飒聆纹丝不动,叶非尘抬头,眼里露了丝请求。 眼波一动,景飒聆松了手,站到一边。 叶非尘松了口气,景飒聆最近对她吃软不吃硬,如果她方才不满的瞪他吼他,他绝对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小姐,水来了。”月儿将水盆放在被小甲刚放好的小桌子上。 叶非尘便拿着那张已经破了的纸走了过去,没有犹豫的把纸放了进去。 众人都死死的盯着盆中的变化,好一会,眼睛都有点酸了,也没有变化。但见叶非尘一脸沉静便也没有焦急,也没有出口问什么。 等着看就行。不知为何,年纪小小的叶非尘却总能让他们产生很信任的感觉。 景飒聆站在边上,一直看着叶非尘,从头到脚,眼眸里有什么在缓慢的沉淀,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非尘见纸泡的有些软了,才将手伸进水盆,然后轻轻的揉起来。将纸全部揉碎,上面的字迹因着她的动作全部毁了。 “果然。”叶非尘干脆将没有完全撕开的那里弄开,纸分成两半,她用拇指和食指拈起刚刚揉了的那一半,笑道,“看,是不是有夹层?” 叶非尘将纸拧起来,看起来很像是隔空拧东西,因为她手指夹着的那个部位是完全透明的,薄如蝉翼。 随着叶非尘继续将纸‘洗’掉,一张比纸张要小一点的透明纸出现在众人眼前,虽然透明,但因为沾了水在阳光下一照,依旧看的分明。 这是个很精细的活,因为担心一不小心就把透明纸毁了。所以事实上花了不少时间。 众人一喜,终于发现藏宝图了!下一秒又傻了,这就是一张透明纸嘛,上面根本就没有图! “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李嘉疑惑的看着叶非尘。 温怀修沉吟道:“莫不是要将这几天试过的方法再全部在这透明纸上重试一遍?” 叶非尘摇摇头,“这纸可经不起折腾。我大概知道方法了,等把另外的透明纸也取出来再说吧。” 剩下‘洗’纸的工作就教给了玄莫沾几人,叶非尘道:“我去准备点东西。” “去吧,我们把透明纸取出来再去找你。” “嗯。” 说着叶非尘就回了属于她的屋子。 才一进屋,门就被随后进屋的人关上。 叶非尘知道是景飒聆,没有回头,径直朝桌走去,取出纸墨,坐下,准备画点东西。 可是手被握住,整个人被重重的抱住,无法动笔。叶非尘回头道:“阿聆,你这样我动不了啊……” 景飒聆攫住叶非尘的唇,肆意的侵袭,带着十分的热情,待到怀中的人儿娇躯发软,他放置在她腰间的手游走到上方,探入。 身体最柔软的部位被火热的大手覆上,叶非尘浑身一震,唰的睁开大眼,全身的血瞬时间似乎都往脸上袭来,正当她准备全力推开景飒聆的时候,他放开了她的唇,但没有移动他的手。 “景飒聆!……”叶非尘瞪着眼羞愤的看着他,想要躲开他的手,却撞上他钢铁一般的身体。 景飒聆弯着身子,将头搁在叶非尘的肩上,一手再度揽上她的细腰,让她紧紧的靠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始终在原来的地方,不动,却也不放开。 “小丫头……”他略微低沉魅惑的声音几乎不用经过空气传播就进入她的耳朵,“软软的,很好;小小的,不好。” 叶非尘只觉火气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臂,“拿出去!” 景飒聆不动,干脆把头埋倒她的脖颈处,只留出个头顶,但是在她脖子处轻舔了一下,惹得叶非尘身子一颤,他把她抱得更紧了点,幽幽道:“好想吃了你。” 叶非尘心里一紧,心想着景飒聆这会肯定是又有些被毒气影响了。暗思如果他真的控制不住她要如何才能跑掉…… “阿聆……你冷静一点,那你不是说你自制力很好的吗?要不然,你睡觉好不好?” 叶非尘说的很小心。因为据景飒聆本人解释,他自制力天下无双,与那毒气斗了这么多年,也只有在正式发作的时候会输几个时辰,别的时间那都是他占主导权。所以,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醒过来。相对的,如果发现身体一有异样,他就可以睡过去,让体内再度恢复平衡。 这种说法得不到证明,也只能暂且相信。叶非尘只盼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自制力天下无双,别想着把她推倒就是。 “别怕,我不吃你。”景飒聆温柔的道,安抚着叶非尘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跳快了些的心跳,“让我碰碰就好,我不乱动。” 叶非尘嘴角抽了又抽,忍了又忍,想骂他一顿,但最后只幽幽一叹,十分委屈道:“你总是这般随意的轻薄我,是在轻视我吗?纵然我是有些喜欢你,可是你我之前并没有名分,你这样做你可以说是情不自禁,可我这样,就是放荡无耻。” 其实后面的话她不准备说的,因为有点伤人。可是,她还是说了。她的思想并不是很保守,却也不是很开放,牵手、亲吻都可以看做恋人之间的亲密,超出这之外的,就是过。 想要一点,然后想要再多一点,一点一点之后,他还会忍得住吗?是谁说过男人某方面的自制力不能信? 胸前的热度在话说完的时候瞬间消失,但是下巴却被捏住,不重不轻,刚好可以让她与他对视。 “不准那样说你自己!”景飒聆几乎是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道。 叶非尘眨眨眼,眼眶竟瞬间微湿,“你觉得不是吗?如果你到一个十二岁的大家闺秀和别人私定终身,搂搂抱抱,让别人亲让别人抱,让别人……碰,你觉得她不是放荡无……” 嘴被捂住,叶非尘自动消音。她看到景飒聆眸中的各种情绪,自责、难过、气愤、痛恨…… 他依旧瞪着她:“不准那么说!” 叶非尘顿时心软,她只是怕他控制不住才说那样的话,并没有要指责他的意思。 拉开他的手,紧握着,转了身子正对着他,看进他的眸子,“我没有怪你。” 双手被景飒聆握住,他蹲下身来,银白的发尾拖到地上,他垂着头,没有看叶非尘。 将她的双手交叠起放在她的膝盖上,他将额头放上去,留下整个后脑勺给叶非尘,声音有些低沉:“是我向来行事不羁,不考虑后果;是我肆意妄为,不知道你心里担忧;是我不好。但是……我没想过让你不高兴的。” 叶非尘轻抚上他的头发,有些无奈,现在的景飒聆要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除了外表外就是对她的态度。一面热切的想要靠近,一面忐忑的小心翼翼。 若是之前,他就算是会道歉,也绝对不会是这样低沉的语气。八成是抱着她,挑起长发,魅惑一笑。 “小丫头竟然忧心这些,旁人如何看为师哪里会在意?不过既然你觉得委屈担心,至多为师以后亲你抱你的时候保证不让人看见便是。” 差别大不大,叶非尘自己也难说的清楚。毕竟在对外上,他依旧是该冷酷就冷酷,该邪魅就邪魅。 所以,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是她想多了。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心你控制不了情绪而已。”叶非尘温和道,“素真大概还要十来天才能到,我怕你身体出问题。” 幸好得知她回了望都之后,素真和妙姐儿就有意识的往望都来,所以收到她的信的时候与望都相距不是十分的远,只是还是需要十来天的路程。 为了不断联系,素真和妙姐儿总会将行程送到一个人那里,叶非尘需要找素真,就直接把信送到中间人那里便是。那个中间人是素真救过的一个江湖中人,早年退隐,是很值得信赖的人。 叶非尘说完话后没有得到回应,便又唤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不由得低头看去。 他睡着了。 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叶非尘开口:“香前。” “叶姑娘。”香前在窗外应声。 “进来把王爷送到房里去睡。” …… 将两张透明纸放到一块平整的白玉上,叶非尘拿起沾了墨的毛笔开始把纸涂黑,原本是准备现在纸上画好区域的,结果……罢了,这样也可以达到效果。 随着她的动作,便有些涂不黑的地方一一显现出来,弯弯道道,曲曲折折——很像是山川地图! “果然!”温怀修眼睛一亮,看了叶非尘半晌道,“这样的办法非尘竟也知道,实在是让人吃惊。也许太皇太后说的对,这宝藏需要有缘人才能找到,而你,就是那个有缘人。” “或许吧。”叶非尘不置可否的笑笑。事实上她不过是比他们了解的更多一些而已。那纸虽然透明,但是却有些很不易看清的纹路。在洗的时候若是专心的观察,应该会有发现。 而他们没有察觉,不过是因为被那纸本身吸去了太多注意力。 等所有的地方全部被涂过,两张纸上的图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张,”玄莫沾的手放在那张破损的那张上道,“似乎有些像望都地图,但是不完整。” “而这一张,是南方的地图,也不完整。”温怀修指着另一张道。 李嘉想了想道:“破了的那张是我拿来的,那是从阁中发现的。最有可能是尹家的。而另一张是叶家的。” “难道是哪家的地图画的就是所在的地方的地图吗?”叶非尘看遍地图,也没有发现上面有明显的记号表明哪个地方有宝藏,“竟然没有一个标记!” “也许,”将玉块换了几个方向看,玄莫沾道,“也许要把四张图全部都拼好才会得到正确的结论。” 众人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叶非尘很无语,这不就成了一个拼图游戏吗?真不知道当初设计的人是怎么想的。 将玉块小心的收起来,放到一个盒子里递给玄莫沾,叶非尘问温怀修:“温大哥,按道理说你家应该也有一本才对,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温怀修摇头,美丽的眼睛露出些忧心的神色,“我父亲离开之前还让人将府里所有的都搬来晒过,我自小也看遍了家中藏,从未见过。” “李嘉在阁找到一本。据说当初尹家大火之后,分家出去的尹鹤才扛起了尹家家主之位。后来担任国子监祭酒,为感圣恩他给天字部捐了一批。我想,李嘉找的便是那批里面的。”叶非尘慢慢的说着,“便是说,其实有可能不是在家主手里,可能由于几百年下来,那本的意义已经不被人所知,所以可能落到了族里旁人那里。” 温怀修惨然一笑,有如天山雪莲遭暴雪侵袭,美艳却透着股脆弱。 “四大家族子嗣衰微,犹以温家为最,族里旁支也少的可怜,几乎都是出了五服之外的人。” 那便是无处可寻了,叶非尘觉得如果存在就不可能找不到,所以还是道:“若可能的话,温大哥去看看族谱吧,也许会有些什么别的发现。” 温怀修一愣,点头:“也好,算来我对温家的情况也真是不那么了解。” 小时候身体不好,后来又跟着师傅调理身体,然后安然的有了职位,去天字部教。真正知道的东西几乎都来自本,对温家的情况了解甚少。 这事暂且搁下,下面的目标转向温家的,只是这事别人无法,所以忙的人只有温怀修。 但别的人总有别的事再忙。 叶非尘一直在等消息,等有关祁族人的消息。一方面她还是不放心把希望全部都放在素真身上,另一方面就是对祖母的担忧,那些人摆明了对祖母恨之入骨。 那夜通禅寺里逃了几十个祁族的人,这些时五城兵马指挥司奉皇命彻查祁族人的踪迹,一直没有进展。就好像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越是藏的好,越显得危险。 “小姐。”黑色的影子顺风而至。 叶非尘沉思的表情转为惊喜:“如何?有消息了吗?” 虽然景飒聆也在查祁族人的消息,但叶非尘还是把小三也派了出去,因为小三见过那些祁族人,而且对于查探十分拿手,只要见过,不论对方怎么变换他只要再见就一定认得出来。 小三脸上出现一点羞愧,“还没有,小三无能。” “别这么说,望都这么大,要你一个人去找人本就有些为难你。”叶非尘总觉得小三是一个特别敏感的男孩,她温声道,“是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按小三的性子,若不是有了需要报告的事他绝不会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就回来。 “是。小三今天在醉君楼看见相爷和挽君姑娘幽会了,”说到醉君楼的时候小三有些赧然,头微微的低着,“但是也不像是幽会,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杨岳也在。没有到他们说了什么。” 叶非尘微愣,挽君?被称为第一美人的那个女人?犹记得景飒聆说过她有些问题的。等会去问问景飒聆好了。到了现在,他应该调查出来了些什么才是。 “还有,在准备回来的途中,小三又碰到了相爷夫人,她在一个深巷的赤脚大夫那看病,似乎是在找求子的方子。”靠近李姗比靠近杨岳要简单很多,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他们的对话进去。 叶非尘笑了笑,看来李姗还是由于之前的事心慌了,不然也不会跑到那种位置找秘方。 “结果如何,她有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小三脸上露了点笑意,大大的猫眼里是幸灾乐祸:“那赤脚大夫说她身子无事,按道理说会怀孕才是,然后还是给她抓了药说让她调理一两个月。” “正巧这个是时候,有个烟花女子来买药,像是大夫的熟人,大夫直接将包好的药包给了那女子。那女子走后李姗就颤着声问女子买的什么药,怎么有股好闻的味道。那大夫就摇了摇头,道‘好闻却不是好药,那女子是青楼女子,为着防自己有孕才买的。这种药知道的人很少,但是效果好,而且味道好,一般人都当是熏香了,不过不易得而已,我这里也只卖那女子一人’。然后李姗连药都没有拿就回去了,虽然带着帷帽看不出来表情,但是她走路都有些不稳,后来进了车还哭了。” 若是让以前在黄泉镖局的人到小三的陈述,一定会惊得睁大眼,怎么想得到平时最言简意赅的人会说出这么啰哩啰嗦一大推话,什么都讲的这么清楚。 但小三喜欢这样,讲的清楚些不仅可以让小姐知道最准确的情况,更可以让他说的久一些,在小姐面前待的时间就会长一些。 说完他就暗暗的看着叶非尘。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叶定荣身上用了那种药,所以李姗才会一直无孕的了?”叶非尘眉头轻皱,想不通原因,分明叶定荣就真的是对李姗不错的。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不想要儿子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赵氏和谢氏生下的孩子。 为什么偏偏不要李姗生呢?怕她生孩子太痛苦?扯淡! 对女人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没有孩子才是。 “小三和小姐想的一样。”小三轻轻的笑着。 毕竟只有是叶定荣做的手脚才有可能让李姗不知所措甚至哭出来吧。 见叶非尘在沉思,小三默了默,静立了一会,觉得能和小姐处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开口道:“小姐,小三先退下了。” 叶非尘把叶定荣和李姗的事放在心里,对小三道:“既然回了就休息下吧,不必那么急。” “不用了,小三不累。”小三笑的很灿烂,使劲的摇摇头,“小三还没有完成任务呢。” 知道再劝也无用,叶非尘只道:“反正不管什么时候,记着自己的生命是最重要的便是。” 小三死劲的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他出去后叶非尘起身来到景飒聆的屋子,事实上两人的屋子相邻,没有多远的路,是以很快就到了。 她进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从屋内出来的李嘉,李嘉对她笑了笑,是一种很轻松的笑,这在他身上很难见到:“叶姑娘。” “李嘉,”因为李嘉年纪比她小,所以她习惯全名相称,“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指的是景飒聆,李嘉用了那张纸和叶非尘,不,准确的说是和景飒聆做交易,李嘉能这么高兴一定是景飒聆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如果景飒聆真的按他的要求做了,他可能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我不会后悔的。”李嘉说的很坚定。不过是和李权彻底决裂罢了,他只要他娘。 叶非尘便没有说什么,朝他点点头就进了屋。 李嘉回过头来看她进屋的身影,然后又想到屋中那个人的身影。她说‘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那么肯定、那么相信的语气。 终有一天,他也可以成为让别人那样相信的人吧。 086 我想吃了你 087 要继续吗?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7 要继续吗? 叶非尘进屋的时候,只见景飒聆趴在对着窗户的案上,侧着头透过窗子往外看。 金黄色的阳光铺洒,落到景飒聆墨紫的头发上,散发出浅浅的光晕。 仅仅一个侧脸,也是美轮美奂。似乎不管他做怎样的动作,都比前世看过的最顶级的模特刻意摆的造型要好看许多。 “怎么了?”叶非尘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边上轻声问。 景飒聆抬起头,以手撑着半张脸,面对着叶非尘,道:“你刚刚又和李嘉那小子说了什么?他有什么好的,你总是这么关心他?” 说完移了移眼,似乎有些不自然。 吃醋吗?叶非尘心里暗道。不管怎样,对现在的景飒聆都是安抚为上。 叶非尘温和的道:“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更何况,他之前帮过我。” 景飒聆立即道:“这次我也答应帮他。” “可是……他拿出了一张藏宝图。” 也就是说,李嘉帮过她的事根本就不能用景飒聆帮李嘉的事抵消。 景飒聆直视叶非尘:“所以你还要对他好?” 叶非尘无奈,不明白景飒聆为什么不依不饶的纠结李嘉的事,却还是耐心的道:“我也没有特意的对他好,就像对平常人一样的。” 还是不禁的笑了笑:“你在吃醋?” “哼,为师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景飒聆扬扬下巴,“他如何比得上为师这般英俊潇洒、风华绝代。他如何比得上为师对你这么好?” 见他又自恋起来,叶非尘趁机转了话题:“我过来是想问你,之前你似乎说过挽君有问题,有没有查出她有什么问题?” 说着叶非尘先将叶定荣、挽君以及杨岳凑到一起的消息给他讲了一遍。 景飒聆蹙起眉头,看了半晌才道:“有点复杂,事实上现在还在继续调查中。” 叶非尘一愣,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以景飒聆的能力竟然还没有查清楚。 “挽君的身份是一个产婆的侄孙女,大概十年前左右父母得病死了,然后一直跟着老了的产婆相依为命,前两年产婆死了,之后她一路流浪,最后到了望都进了醉君坊。” 到产婆两个字叶非尘就觉得心里一跳:“那产婆有什么特殊的吗?” “当年她曾给叶老太太接生过,此后便回了老家。” “不要告诉我我爹其实不是祖母的亲生儿子。”叶非尘嘴角再度抽搐起来。 “当年叶老太太确实怀孕,也确实生下了一个男婴。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景飒聆幽幽道,“只是挽君她似乎并不是那个产婆的孙女,那个产婆的孙女应当没有那么好的颜色,我怀疑挽君只是个替代者。” “替代一个给祖母接生过的产婆的侄女,然后又接近我爹爹,还和祖母的部下有牵连。这些……肯定不仅仅只是巧合吧。” 叶非尘说着说着就睁大眼道:“莫不是那个挽君想要误导我爹爹,让我爹爹以为他不是祖母亲生的,然后……以便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可能吧。”景飒聆有点迟疑,眸光中有些复杂的神色。 “那挽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叶非尘又问。 “还……不太清楚。” “那看来还是需要继续调查了。”叶非尘有些遗憾的样子,“不过若是有什么进展就告诉我啊。” “好。” …… 出了屋,叶非尘脸上的浅笑立即消散无踪,眉宇间染上一些烦躁与忧心。 景飒聆有事瞒着她,关于挽君,或者说是关于他爹。 有可能他爹真的不是祖母生的,哦,如果叶定荣不是叶老太太生的,她甚至都不能叫祖母了。 他的迟疑太过清楚明白。 把最近的事情串起来,很多东西其实就可以像是拨开云雾了一般恍然大悟。 比如,那夜祖母带着程嬷嬷在怪石林中烧冥纸,烧中年男子穿的衣服;比如叶定荣为什么忽然对她的态度变了。 有些事即使只是猜测,但距离事实似乎也不是那么远。 但是她其实并不在意,不论身份如何,她都不太在意。也有可能是因为祖母这些年一直对她很好,她心里觉得叶定荣即使不是祖母的亲生儿子,最多身份也不过是个当年与祖母在战场并肩作战的将士的遗子,所以坦然。 以至于到了最后措手不及。 现在,她烦躁不安,不过是不喜欢景飒聆瞒着她这件事而已。 怕她接受不了吗?她虽然没有祖母那般强悍,也不至于给他软弱的印象吧。她以为,他是了解她的。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可是想着他的身体,她把话全部咽在心里,当做不知道。浅笑,温柔。担心刺激他的情绪。 这几天,他似乎皮肤更加的白了一些,那种显得不太健康的白,让她看了忧心。 窗内,景飒聆红色的眼一直温柔的盯着叶非尘离去的背影。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他才从案上的一本下拿出一张纸——叶老太太欲为叶姑娘定亲,太皇太后看中李嘉。 修长白皙的手指合拢,掌间白纸灰飞烟灭。 这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所以他主动的叫来李嘉,应下了李嘉之前提的要求。 救出他娘,脱离李府。 这样,他就不会有机会了。 …… 在景飒聆得到消息的一早。 太皇太后将叶老太太召进了宫中。 “见过太皇太后。” “坐。”太皇太后语气很温和。 两人扯了些闲话,太皇太后忽然说到:“这些时叶丫头他们有了不错的进展,不过现在停滞下来,他们现在在找温家的那本。” 叶老太太没有回话。 太皇太后自顾自的说着,却是转了个话题:“你也看过了那么多家的公子,不知可有符合心意的?” “还在看,毕竟是大事。”叶老太太心里微动。 “你觉得嘉儿如何?” “嘉儿?”叶老太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权的孙子!”太皇太后也不在意,毕竟李嘉的确是个被许多人无视的人,她耐心的道,“虽然李嘉只是庶子,但是如今李家小辈也就他一个继承人,即便是庶子,那地位也和嫡子差不多,最后安阳候的爵位大抵也是他的。” 见叶老太太没有说话,太皇太后道:“嘉儿虽然比叶丫头小一岁,但相差不大。而且他这些年在天字部读,也很勤奋。我觉得他还不错,也不是皇家人。” 已是春末,本该相当温暖的天气,叶老太太只觉得仿佛有凉风在吹,一直吹到心底。 但她还是坚定的轻轻的摇头,“李家有个李姗嫁进了叶府已经够了。” “说起来,你当初也是相当不同意李姗嫁进叶府呢。”太皇太后笑了笑,似乎不太介意叶老太太的拒绝,只是声音有点冷的道,“你看不上李姗、看不上李嘉、看不上聆儿,说到底,你是看不上李家人呢?还是不想让叶府的人和本宫扯上关系!” ‘本宫’这个自称在私下,太皇太后并不经常对叶老太太用。 “太皇太后多虑……” ‘嘭!’茶杯被太皇太后重重的摔到地上,残渣并着剩着的茶水四处飞溅。有几滴水溅上了叶老太太的裙摆,但她纹丝不动,坐着,眼睛微垂。 看她这样子太皇太后更气,“你真行!瞒了本宫三十多年竟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到这个时候还瞒着!你真把本宫当个傻瓜吗?” 不等叶老太太说话,太皇太后就怒指着她道:“叶定荣是不是那个贱人的种?” 沉默…… 好半响,“是,他是景隆帝和霜妃的孩子。”叶老太太没有否认,最近的事已经让她明白,有些事是包不住的。 由于一开始太皇太后就将人全部都遣了出去,包括杜嬷嬷,所以屋中只有她们两人。现在,似乎满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得见太皇太后急促的呼吸声。 太皇太后紧盯着叶老太太,眼底一点点的迸发出深沉的恨意,“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不敢杀你吗?” “不,我知道太皇太后有多恨她,但是……到底是景隆帝的孩子。而且,她于我有救命之恩。”叶老太太紧闭了眼,仿佛想要赶走眼前浮现的当年的一幕一幕,“当时她只剩最后一口气,全身流满了血,双生儿躺在她身边,也是满满的血,我从不知一个人会有那么的血,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尽一样。那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已经没了呼吸。她用了最后一口气求我保住她还活着的那个孩子。直到我点头她才真正咽气。” 深吸了口气,叶老太太继续道:“她不是景国人,在景国没有任何的势力。景隆帝病重无法管理朝政,早早退位;她也芳年早逝,无法庇佑谁。那孩子与你而言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威胁?哈哈哈哈,真可笑!我什么时候怕过她对我产生威胁?我不怕她又怎么会怕她的儿子?”太皇太后气极,一个个字仿佛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我恨的是你竟然会帮着她骗我!” “要说……当时的你也应该接近临盆吧?你的孩子呢?不要说你为了她连你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在那前一夜,我产子,是死婴。”声音平静的让人想象不到她说的是那样惊心动魄的话,“也许是我在战场杀了太多人的报应吧。” 太皇太后愣了一秒,下一秒却是冷笑,嘲讽道:“你前一夜产子,后一天就下床跑到宫里来救人。你对她果然是情深意重啊!” “太皇太后,”叶老太太软了语气,几乎带了些请求,“这么多年了,景隆帝、霜妃也已经不在,太皇太后就不能把一切放下吗?不要追究了!” 不要追究……真好笑,她凭什么不追究,凭什么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孙女好好的快活的活着?而他的儿子现在甚至都还有些生命危险! “呵呵呵呵……”太皇太后用极冷极冷的眼光看着叶老太太,没有了往日姐妹情深,没有了平日里温和的态度,仅仅作为一个上位者的语气道,“叶老太太,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吧。本宫会亲自上门为你致贺的。现在,你请回吧。本宫累了。” 叶老太太皱了皱眉,终是没有说什么,离开。 当一切都摊开在太皇太后面前,当太皇太后不愿意原谅、忘却,谁也无法预料事情会往哪一步发展。 …… 第二日,夜。 叶非尘看着也一身黑衣的景飒聆皱了皱眉:“为何你也要去?四影的能力绝对足够救出人的。” 昨夜答应李嘉的条件,今天景飒聆就准备行动,这么快的行动也不知是李嘉的请求还是景飒聆自己做的安排。 她觉得这事情交给四影足矣,完全没有必要让景飒聆亲自出马。他的身体…… “不能小看李权。小丫头也不必担心,为师不会有事的。”景飒聆安抚的拍拍她的头。 不去怎么能够放心呢。他太清楚自己母后的行动力。便是叶老太太不答应,只要他母后有那个想法,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只有快点让李嘉和李府决裂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断了后顾之忧。 毕竟若是他母后向李权传达了这个意思,李权未必不会对李嘉好一些,甚至主动将李嘉的娘放出来。 这时李嘉带着鸥翔也走了过来,他对着景飒聆道:“荣亲王,我也要一起去。有鸥翔带着我,我保证不添乱。” 景飒聆点点头,示意四影出发,然后回头对叶非尘道:“去歇息吧,不要担心。” “万事小心。”纵然担忧,阻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夜风微冷,吹的裙摆轻动,叶非尘看着暗暗的天空,不只觉的叹了口气。 明明这庄子的景色美丽清新,她自己也悠闲自在,却觉得这些时越来越习惯叹气。再过几天就好了,素真到了就会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就算没有办法治好景飒聆的病,但至少会有些确切的说法。不像如今,总是猜猜猜,小心翼翼的对待。 “年纪轻轻,怎么像个老头一样。”温怀修斜靠在廊柱上,挑着眉头道,“你这样担心,莫不是不相信师兄?” “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而已。” “他的身体?他不是说自己能够控制的了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时玄莫沾从外走进,语气温温和和:“温兄好几日没有出现,这个时候出现可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们?” “对,我是来说正事的。我有一个发现,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用。”温怀修说着就径自的朝屋里走去。 屋内点了蜡烛,很亮。 三人都在桌边坐下。 叶非尘给每人倒了一杯茉莉花茶,是她让星儿无事的时候做的,香气清浅。比绿茶更适合在晚上喝。 “我按非尘说的查看了温家族谱。”温怀修有点点急切的道,“我发现原来我父亲并不是独子,还有一个弟弟。只是我从没有过他提过叔叔更没有见过。但是在族谱上却是有小叔叔的名字——温永。” 叶非尘和玄莫沾都是一愣,玄莫沾道:“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点线索。” “你家里没有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吗?你问问他们。他们对府中主子的事肯定会记得一些。”叶非尘沉吟了一下道,“而且,你可以看看你父亲有没有写过什么记录,找找里面有没有提过你叔叔的。” 说完叶非尘意识到自己说的方法是很没有礼貌的,于是赶紧加了句:“虽然那样做是有些不尊敬长辈的行为,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事,现在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温怀修眼里依旧是解不开的忧心。 开始还有父亲有可能是被皇上关起来的想法,那样虽然会担心,但至少父亲是安全的。可现在却知道父亲是失踪了两年,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 景飒聆并四影以及鸥翔和李嘉,几人很顺利并且迅速的来到李府附近。 按着李嘉一早说的方向,四影若晃影一般掠进一个偏僻的院子,消无声息。 景飒聆还有李嘉鸥翔三人就在院外的大梧桐树上静待。从树上可以隐约看到院内的场景。 这个时候小院的正屋里竟然还点着灯,里面隐有男子的调笑声和女子的哭泣声传来。 李嘉顿时僵硬了身子。他不会武功,但是他却相当敏感。 景飒聆眼里也闪过了一丝讶然,拿起小黄色的哨子吹了几下,空气中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是四影的没了动作,各自若和夜色混为一体,就仿佛四个大活人完全不存在。 景飒聆偏头看了看眼里含着无限恨意的李嘉,忽然觉得有些事他想错了。便是李权对李嘉示好,李嘉也不会接受吧。恨意,那么深。 “要继续吗?”景飒聆问道。 ------题外话------ 我说过要坚持万更的……可是最近一直没有做到,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大骗子。内心惶惶不安,坐在电脑前焦虑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电脑脑袋里面就像有针在扎一般的疼,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对着电脑就想要流眼泪一般…… 对于万更的食言,我不得不说抱歉。只希望我自己的状态会变得好一些,虽然我自己似乎都找不到方向调整。 我只能说,我现在每天都尽力的写……会一直坚持下去,绝不弃文 087 要继续吗? 088 一点安慰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8 一点安慰 李嘉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想到荣亲王会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继续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若那扇门被打开,门后的一切肮脏和他娘所承受的痛苦都会被当面揭开。 “不,不要直接冲进去。”他怕会看到一些无法控制的场面,那样无疑于逼他娘去死。 不直接冲进去,但是行动依旧要继续。 四影在景飒聆的指示下现身,立马就惊动了守在院子中的十名护卫。 黑影晃动,十人轻松的将四影包围在中间。 “来着何人?” “要你们命的人!” 话落剑出,不待一丁点的犹豫,疾风骤雨般的剑影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光亮的痕迹。 屋内安静下来,不多时跑出一个人,微胖、小眼里精光直闪,面上却在见自己人一会儿就倒下四人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当即想要大喊,一把匕首便瞬间抵达他的喉咙。一命呜呼! 四影宛若变幻成了杀神,招招都蕴含着无限的杀意,不留给对方半点生机,散落无形,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十人几乎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在四影刻意的带动下,护卫在往远离正屋前的地方打斗。 鸥翔收回飞刀的手,看了眼那四个平时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人化作修罗地狱的鬼使,似乎不费多少力气就可以解决十个麻烦人物,眼里闪过丝赞扬。下一刻就将李嘉带到了正屋门前。 景飒聆依旧留在树上,看着下面的打斗。 一脚踢飞门口的尸体,鸥翔道:“主子……” “你不要进来。”李嘉说的果断。 鸥翔也不勉强,反正里面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他看着他的主子一个人走进去,单薄的身子似乎还在止不住的打颤。 屋内,昏黄的烛光闪烁,浊泪已堆了一层。 细细的哭泣声自墙角传来,李嘉走过去,便看到许久未见的娘亲抖着身子抱成一团,漂亮的眼睛满含泪水的睁着,看着那摇曳的烛火。 不靠近,只是看着,哭着。就仿佛处在幽暗阴冷的地狱,虔诚的仰望着阳光、渴望救赎的人一般。没有了灵魂的空壳,却还有那么一点没有泯灭的希望。 “娘亲……” 李嘉轻轻的唤着,不敢走的太近,不敢说太大声,怕惊吓着她。 尤丽到自己儿子的声音,顿时回头,一朵娇柔的小白花一样的脸上终是出现了些动人的神情,眼里的呆滞也焕发出一些光彩。 “嘉儿,嘉儿……”颤颤的伸出手。 李嘉跑过去,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双眼通红,“娘亲,孩儿来救你了。孩儿现在就带您出去,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出去?”她怔了一下,而后笑了笑,温柔的抚上李嘉瘦弱的脸庞,“嘉儿长大到可以保护娘亲的时候了吗?” “恩恩,孩儿现在就带娘亲走。”李嘉使劲的点头,知道耗太久会引得府里其它地方的护卫过来,那样会很麻烦。所以他急急的起身,熟练的跑到放衣服的地方去了件衣服还有披风过来。 没有看见他起身的时候他娘眼里露出的那些欣慰、解脱以及不舍。 “娘亲,我们走。”在尤丽的配合下,李嘉很快就把衣服给她穿好。 牵着李嘉的手来到门外,这时护卫中的最后一人也终于倒下。 尤丽顿住了脚步,李嘉焦急的看着她,“娘亲,我们走吧。这些都是死有余辜的坏人,不要怕。” 笑了笑,尤丽摸摸李嘉的头,“娘是在高兴呢。这些人,早就该死了。” 李嘉有些疑惑的看看自己的娘亲,总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娘亲总是柔柔弱弱的,现在却显得很坚强。 这时他忽然觉得屋内好亮,回头看去,屋中竟已烧了起来。偏头,就看见自家娘亲望着那些火笑的有些恍惚。 “娘……” “走吧。”终于可以走出这个肮脏的地方了,她的嘉儿,也终于长大了。 就在李嘉由鸥翔带着,尤丽由香前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去的时候。 一支来势凌厉的箭直直的朝着景飒聆飞来。 手轻扬,一股罡气喷涌而出,箭断成几节,坠落。 “荣亲王不容易到一次李府,怎么也不给我一个招待的机会!”李权正在房处理事务,收到信号就立马朝着这边赶来,看到景飒聆有一点意外。 虽然景飒聆如今的样子和之前有几分不同,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是不容易变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仅仅是背影就能够分辨的清。 眼光晃到被鸥翔拧着的李嘉再晃到尤丽身上,李权目光就变得阴蛰起来。他以为李嘉这些时没有回来是在阁作计划对付叶非尘,没想到,这个绵羊一样的孩子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狼崽。 如今反过来联合别人来咬他一口! “便是李府留不住荣亲王,荣亲王也不必带走我府里的奴婢和我的庶孙吧。”李权阴阴的声音里夹杂着无限的嘲讽,“虽说李府的奴婢姿色不错,但想必荣亲王是看不上的,年纪都这么大了。那些十二三岁的长得可爱的小女孩怕是更得荣亲王欢心一些,在身下承欢也更有味道一些。对吧,荣亲王?” “找死!”景飒聆浑身杀气暴涨,若箭一般飞驰而出,对着李权就是狠狠一掌,杀意骇人。 李权虽说是故意激怒景飒聆,却也没有料到景飒聆的竟然就真的这么容易被他挑动情绪,而且动作这么快。急急的躲开,却还是受了掌风影响,内力四窜,喷出一口血。 “咳咳咳、”李权直起身来,不在意的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迹,大笑起来,“都说荣亲王冷酷无情,没想到竟是个痴情种。不过……在李府的地盘,荣亲王是不是不要那么猖狂才是!” 他的话落地,正房、厢房的屋顶瞬间跃上一排排人,手上拿着擦得锃光的箭尖直直的对着景飒聆一行人。 没想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调集了这么多的弓箭手,而且,这箭,可不是一般常用的剑! 景飒聆眸光冷幽,“李府可真是卧虎藏龙啊,连西北那边的制箭技术都掌握的这么好!” “不愧是荣亲王,好眼力!”李权毫不在意的承认,“荣亲王难得来李府,怎么说都应该多留留做做客。” 按说,太皇太后是他亲姑姑,他和荣亲王是表兄弟,虽然兄弟间的岁数相差有点大。可惜,他亲姑姑无情,几乎完全不顾念李家,眼里完完全全只顾着景家江山。 但凡太皇太后多照顾一点,李家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至少他儿子不必在外做官,更不会在回家途中遇大雪死亡。弄得现在,李家家不成家! 所以,对于深受皇帝和太皇太后信任宠爱的景飒聆,他是相当看不顺眼的。更别提这景飒聆从来就不给他面子了。 “这点人,就想杀了本王?”景飒聆挑挑眉,仿佛毫不在意的道。 “能不能成,试过就知道!”李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并没有被景飒聆影响,反而更快的下了命令。 四面箭雨飞驰而至,让人无处可躲。寂静的夜被箭带起的风声打破,飕飕的风背后是喋血的残忍。 四影各战一方,手里的长剑已做好准备。李嘉紧紧牵着尤丽的手,鸥翔护在两人身边。 景飒聆自中间拔起身形,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只见他两只手臂轻甩,三指宽的墨带便像是无限延伸的钢铁,又像是软软的丝线,柔软却不失刚硬的在空中划出一个圈,朝着屋顶的方向袭去。 李权站在院墙之上,见了景飒聆的动作想嗤一声不自量力。竟然想要一个人打掉所有的箭?也不看看那箭的速度,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下一秒,他便是连嘲讽的笑都扯不出来了。 因为,那些箭全部在景飒聆用墨带划出的圈外遇阻,凌厉的速度几乎是瞬间变得慢起来,或者说停下来,而那停顿没有过一秒,随着景飒聆手掌震动,所有的箭反向而去。 速度竟比来的时候还要快,接着便是一声声跌落声、呻吟声传来。 手臂优雅的放下,墨带似长了眼睛似的回到袖中,他依旧风姿无双,方才的打斗仿佛于他而言就真的只是抬抬手一般。 “你……”李权看着地上掉下来的死死伤伤的人,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这般的内力便是修炼一百年也修不出来吧。 李权眼里的阴气更重了些,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即使景飒聆年纪比他小,但他从未小看过景飒聆,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没有真正的看清他! “夜深了,该洗洗睡了。”景飒聆勾起紫色的薄唇,轻声道,“若下一次本王再到你说出不该说的话,本王绝对让你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若不是母后出自李家,而李家如今就李权和李嘉两个男子。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嘴贱的人。只是……想想现在的情况,还不不要惹母后生气才是。 说完他轻甩广袖,对四影道:“走!” “李嘉!”李权厉声喊道,“你若是走出这个门,往后休想再踏入李家一步。” 李嘉顿住步子,默默的看着他:“不要说往后,便是以前,我也从未想要过踏入李家一步。看到那火了没,过了今夜,世上再也没有已逝安阳候的二夫人,也没有李嘉。” “呵呵……你不管你娘的死活了吗?”李权桀桀的笑着,阴狠至极。 “你什么意思?我今夜就带我娘走!”李嘉心里升起一股不安,说着看着尤丽。 “你以为我会那么放心就把人关在这里?你娘是个狠心无耻的人,我当然要放着你也承了她这一点。”李权扯了扯嘴角,带着股残忍道,“她中了毒,除非每个月都给她解药,不然就一定会死。不要妄想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研制出解药,世上除了我不会有别的人有解药。” “若是想要你娘活着,你最好乖乖的走过来,给我磕个头认个错我也就原谅你了。” “李权,你真不是人!”一直没有说话的尤丽忽的尖锐的出口,恨声的冲着李权骂。 李权阴蛰的眼光顿时将尤丽笼罩,“你不过是我儿子的贱妾,竟敢骂我?嫌命长了是吧?以为你还有点价值我就不敢杀你?” “哈哈哈哈……咳、咳……”尤丽忽的仰头狂笑,然后猛地咳起来,“你休想用我来威胁嘉儿!” 李嘉担忧的看着她,瞬间眼眸定住,看着她嘴角流下的血迹,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娘、娘……你怎么了?”身高不够,他只有仰着头扯着她的袖子,死死的盯着她。 “这个月,我没有给她解药,原本想着你若做成了要做了事我就给的。现在看来,你是要执迷不悟了?”李权闪过点疑惑和猜测,说话却是很有底气一般。 “你给我……” “别他的!”尤丽搬过李嘉转向李权的脑袋,蹲下来,看着他,满眼的不舍。 “是娘自己喝的毒药……” 李嘉一愣,立马打断她的话,扯着她的手要往外走,“不管是什么药,嘉儿带您去找大夫,您肯定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一次这样的慌张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想着,把娘带出去找大夫,也许娘亲就不会再流血,不会有事。 可是……娘说是自己喝的药。心里有隐隐的猜测,却是使劲的压下去——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么久的期盼,明明就已经看到了希望不是吗?明明就可以和娘一起好好生活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会朝着这样悲痛的方向发展。 尤丽一手揽着李嘉瘦瘦小小的身子,一边擦去他眼里流出的泪,一直都是温柔的笑着。虽然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痛苦。 “不要哭,这是娘期待了这么这么久的时刻呢。”尤丽慢慢的道,“毒药,娘一直都有,也曾想过吃了就一了百了,可是一直放不下你。所以,不管多苦不管多少屈辱娘也受着,只希望能看到你真的长大的一天,看到你不会在任意被人欺负的一天。娘,终于等到了,也终于可以安心的走了。” “不,不,为什么?”李嘉豆子般的泪珠一颗颗的低落,满脸的伤心,仿佛全世界都要离他而去一般,“娘可以和孩儿在一起的,咱们一起过简单的日子就可以的,以前不是说好了吗?” “因为……”尤丽因着身体的疼痛震了一下,“因为娘想要去赎罪了,因为娘不配了……当初,若,若不是我任性,相公就不会出事了……”还有这具脏了的身体,不配了…… “嘉儿……把娘的骨灰埋在桃花树下吧……” 尤丽缓缓的闭上眼,嘴角含着笑,眼里有璀璨的光芒。 记得很久以前有谁在桃花飘舞的季节赞过:丽儿比桃花还美……一句话,便是她的一生。 “娘!……”李嘉看着没了生气的尤丽,嚎啕大哭,像个初生的孩子一样。 这是鸥翔觉得自己认的主子最像小孩子的一刻,却也是最让人心疼的一刻。 “走了!”景飒聆看了眼满脸神情复杂的李权,出声道。 李嘉用袖子擦干净尤丽脸上的血迹,对香前道:“麻烦了。” 声音哽咽,却似平静了许多。 “无事。”一下少言的香前竟回了他一句。 看着徒留李府死者和伤员的院子,李权握紧了双手。 李嘉,在没有确定李家还有另一个可继承的人时,你休想逃! 于此同时,李嘉也在心里下了决心。李权,加诸在娘亲身上的所有痛苦,我终有一日会全部向你讨回。 …… 虽说景飒聆要叶非尘去睡觉,但是叶非尘一直没有睡着,后来干脆就穿着衣服起来,找了本躺在软榻上看。 “小姐,荣亲王他们回了。”月儿轻声道,怕惊吓到十分投入到里的叶非尘。 叶非尘从发呆中惊醒,“怎么样?李嘉的母亲成功救出来了吗?” 说实话,她十分鄙视李权。不论李权是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的死在迁怒,她都觉得像李权那样囚禁自己儿子妾室的行为很无耻。更无耻的是还波及到孙子。 看看李嘉的小身板,就知道他过的不好。亏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还觉得李嘉没有怎么受欺负,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欺负是深入到心底的。 月儿默了一下才道:“救出来了,但是……人已经去世了。” 叶非尘一怔,往外走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没有问具体情况,她道:“让王嬷嬷在庄子里准备好点的地方,把冥堂布置起来,买一副上好的棺材。” “……是。”只迟疑了一下,月儿便应了下来。 叶非尘快步而出,她确实有些关心李嘉。那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她真的有把他当做弟弟的心情。 也许是阁里那段她在窗边看而他躲在阴影处的静谧相处的时光,也许是后来他没有隐藏的出手相帮,也许是他一直都努力的朝着阳光、朝着上方的刻苦……反正,想到他如今面临的情景,会不忍心。哪怕能给他一点安慰也是好的吧。 等她找到景飒聆的时候,发现场面有些僵持。他们在庄子大门前,没有进来。 “怎么了?” 景飒聆轻皱了眉,拉过叶非尘的手,发现手是温的才舒展:“那小子不知道怎么了,走到门口又不准备进来了。” 叶非尘看过去。只见李嘉和鸥翔两人扶着一个没有气的女人站着,李嘉满脸的哀痛和无助。 他大大的眼望向她:“我……把我娘带到通禅寺去。” “通禅寺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么多奔波呢?”叶非尘不解的看着他,如果说他想要送他娘去通禅寺,就应该会在一开始就说,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忽的,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 “不……不吉利。”李嘉的话说的有些艰难,这世上已经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容他了。带着死人进别人的庄子,是很不吉利的。不想让她为难,更不想被赶出来。还不如一早就自己做出决定。 果然,叶非尘无奈,这个孩子真的太过敏感,活的太过小心翼翼,“说什么话呢,还不把你娘带进来,你想你娘走的不安稳吗?” “我……” “小姐,这事交给老奴吧。”王嬷嬷带着几个庄子里的婆子走了过来。 “你若是相信我的话,就把你娘的后事交给王嬷嬷办吧。”叶非尘看着李嘉道,“她做事很稳妥。” 李嘉怔怔的看着叶非尘,眼泪再次刷的滚落下来,“谢谢……” 王嬷嬷让几个婆子将尤丽的尸身带走,“还要给李公子的娘抹澡、穿衣,待会李公子再过来守灵。” “谢谢……”李嘉知道这句话有多么的无力,却发现这个时候似乎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 “鸥翔,带着你主子也去梳洗一番。”叶非尘说着又看向李嘉,“人死不能复生,你娘肯定希望你过的好。” “我知道。”李嘉黝黑的眸子闪着坚定,“我一定会过的很好很好。” 等李嘉和鸥翔离开,叶非尘才问身边的景飒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的出,尤丽是死于剧毒。 景飒聆面无表情的瞪着叶非尘,叶非尘眨眨眼,气的景飒聆抓起她的手一咬,咬了后又忍不住揉揉:“你都不问问我,只知道关心那小子。” 叶非尘一怔,景飒聆却是已经牵着她的手往她的屋子的方向走,并且简单开始讲述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叶非尘一笑,他其实就是嘴硬,心还是很不错的。 “我怀疑李权和西北有勾结。”说完李嘉的事,景飒聆转到正事。 神情有些严肃。 这时他们已经进了屋,屋内的烛光很亮。叶非尘一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话上,而是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看。 088 一点安慰 089 抱一抱或者侍候我?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89 抱一抱或者侍候我? 他的脸比离开的时候要更白一些,不是惨白如纸,而是仿佛肌肤都变成了冰棱一般,细腻却恍若透明,在这烛光下叫人看了十分的恍惚。而他的眼,原本只有瞳孔是红色的,现在就连眼球上也像是沾染了血丝一般,与那冰雪般的肌肤配合起来,有些妖异的脆弱。 叶非尘甚至想,会不会她伸出指甲碰一碰,就会把他的肌肤戳破。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出言。 景飒聆一笑,揽过叶非尘:“我说你刚才发什么呆呢?莫不是被为师举世无双的风姿给迷住了?” “你有没有不舒服?”叶非尘只有满心的担忧,“你的脸色不太好。” “有吗?”景飒聆低头看着叶非尘问,看似很在意,却没有一点去拿镜子照一照的想法,“除了你太关心李嘉让我不舒服外,其余的我都很好。” 叶非尘蹙了一下眉头,拉起她的手为他把脉,除了脉搏跳的有些快之外没有异常。 “应该还有一两天素真师父就会到了,你这几天万不要动武也万要记得控制住情绪知道吗?” “你怎么像个老婆婆一样,知道了,为师的身体好着呢。你就不要操心了。”景飒聆揽着叶非尘坐到椅子上。 叶非尘嘟嘟嘴,懒得去辩解,提起了之前景飒聆说的事,“你说怀疑李权和西北有勾结?” “嗯,今夜李府护卫队用的弓箭是西北惯用的,与内陆很不一样。”景飒聆缓缓的道,“安阳候的封地在西城,那里与西北里的很近,只相隔一个边城。他掌管那儿多年,与西北的关系十分复杂。这次回来之前,他帮助过青城守将季威抵御西北的乱民。” “抵御乱民?这样看他和西北的关系不怎么样才是。” 景飒聆摇摇头,笑着拍了拍叶非尘的脑袋:“小丫头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上次派到通禅寺的杀手是什么人?那些都是西北的匪类,李权去帮忙抵御乱民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以便将那些人当做俘虏关押起来,然后带出西北,为他所用。”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还是李家人,不可能会想着卖过吧。” “不知道。”景飒聆顿了顿,悠悠道,“李权在我面前没有一点掩饰那些弓箭,所以……我不知道他与西北人的勾结是私自的还是……和母后有关。” 太皇太后?叶非尘默然。的确,以太皇太后的最终目的来看,她派人去和西北联系上然后在关键的时候乱局是很可能的。 “你会去问太皇太后吗?” “不,现在最主要的事只有两件。”景飒聆将头搁在叶非尘的脖颈处,他很喜欢这个动作,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清香,更可以感受到她的脉搏,“一是你的婚事,而是我的身体。” “说什么呢?我还小,婚事最起码还要两年多才会提上议程。”叶非尘扳着他的手指道。 “你不想早点嫁给我?嗯?”景飒聆的下巴摩挲着她白皙优美的脖子,在她耳边低沉的道。 叶非尘身子轻震,脸有些红,“我还有两年多才及笄……别说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的身体才对,然后就开国宝藏。温大哥有了些新的发现,也许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 说着便把温怀修的发现呢和她提的介意都说了出来,说完了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能够找到温家的藏宝图,那么如果要想把图拼成,下一个要面对的就是皇上了。不过我觉得这个不用我们操心,我想到时候太皇太后会全权接过去。对吧?” 没有回应,但是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变得轻柔。微侧头,便见他蝶翼般的睫毛在很轻很轻的有节奏的动着,魅惑的双眸已被掩盖。 又睡着了。 一声低低的担忧的叹息在屋子里响起,低的甚至连空气都没有惊动。 把景飒聆交给四影。叶非尘在景飒聆的屋子里陪了他一阵子便离开。 已接近夏天,但深夜的温度还是有些冷,漆黑的夜空上点缀着许多的星星,但那璀璨光芒却没有穿透万光年的空间,投影到人间只剩下一点点的光影,视野模糊。 庄子里各处都已熄了灯,从不远处田间传来鸟啼蛙鸣的声音,忖的夜很静很静。 来到一处透着光的屋外,叶非尘停住脚步。 白布黑棺,瘦影凄凉,火盆里的火焰也带不来白点暖意。 李嘉瘦小的身子跪在屋中,白烛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瘦削的身体在不停的抖动着,哭声被压制的很小很小。 他背后一米处,靠近门的地方,鸥翔笔直的站着。 “他说明天傍晚便要将她娘火化,按照他娘的遗愿将骨灰埋葬在桃花树下。”玄莫沾迈着静静的步子靠近叶非尘,声音极轻,“通禅寺桃花林里的桃花极好。” “莫沾哥哥,”叶非尘看向玄莫沾打了招呼,然后又看向李嘉,叹道,“他想得开就好。” 火化这种方法在这个时代不被常人所接收,大家害怕真正的尸骨无存,连转世投胎都没有机会。而李嘉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很难得。 玄莫沾笑了笑,感叹道:“你们俩,都真的不像十一二岁的小孩。” 叶非尘瞅了他一眼,“我觉得莫沾哥哥在我们这般大的时候肯定比我们还不像小孩。” 玄莫沾一愣,哑然。 “要进去吗?”玄莫沾很快调整好情绪。 叶非尘摇摇头,“明早来吧,今夜留给他一个人就好。” “嗯。” …… 是夜,叶府。 翠藻收拾好茶盅,去茶水房准备等会相爷过来时要上的茶。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都在回忆李姗的脸色,总觉得十分的诡异。 往常,只要相爷派人来说晚上要歇在夫人这里,夫人都是十分的开心,一脸幸福的样子。会热切的叫下人安排好吃食点心,会专心的洗花瓣澡,细心的梳理妆容……总之是事事细心,处处显情。 可是今天却有些奇怪,夫人不仅没有很高兴,反而还露出了些奇怪的神情,似乎在笑,但笑容里又有些扭曲,还有些莫名的伤感。 似乎自从几天前夫人和姜嬷嬷出去了一次之后夫人的情绪就有些不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屋内,姜嬷嬷看着坐了半天也没有动的李姗道:“夫人,相爷也该过来了,夫人是不是要……” “我知道了,我去沐浴,相爷来了就把饭菜摆上来吧。”李姗淡淡的打断她的话。 “……是。”姜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虽然夫人没有说出来,但那一天的情景已经让姜嬷嬷心里有了底。实在是为夫人心疼。 明明相爷就那么疼爱夫人的啊,可是…… 李姗沐浴完毕后,叶定荣已经到了。 “妾身见过相爷。”优雅的行礼,神情温柔。 吃饭时的气氛很好,像平常一般的一个温柔如水,一个细心体贴,有如一对刚刚新婚不久的夫妻,恩爱非常。 入寝,*帐暖,被吻得脸色通红的李姗再度闻到熟悉的香味,眼眸里一道光亮闪过。 手伸向叶定荣还未脱下的中衣的领口,李姗娇软的声音微喘着道:“相爷身上似乎很香呢!” 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微微缩了缩,然后到叶定荣带着笑的声音,“熏香而已,姗儿可喜欢?” “很喜欢呢!”李姗温柔的笑着,笑的十分的灿烂,主动的献上娇唇。 娇喘与怒吼交杂,床帏飘动,床上的人紧紧纠缠。 心,已隔里。 等身边的人睡去,李姗睁开眼,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落下,绽放的却是残酷的冷光。 叶定荣,你真够狠!从十来岁我就将心放到你的身上,真心真意的爱着你,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到头来,你就是这般欺我! 爱恨就在一念之间,如果说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李姗的心自叶定荣身体不自觉的震动那一霎开始就已经结成冰。 她不是没有奢望的。她想,也许他并不知情,是有人针对她,所以每一次他来她房里的时候才会有那股香味;也许,他也是被人蒙骗了而已。 可是,奢望终究是奢望,他的反应最直接的将她打入地狱。 她甚至在想,她失去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也有他的手笔? 明明身边的人的体温那么暖,是她之前数十个年头里最喜欢的、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却只觉得从头冷到脚,从皮冷到心。 你舍得这样的伤害我,那我要怎么才能回报你呢?我最爱的夫君! 你不是很关心叶非尘吗?我也会好好的关心她的,很关心很关心…… …… 天亮,叶非尘和玄莫沾一起去了李嘉母亲那里上了柱香后回屋时见到了程嬷嬷。 “程嬷嬷,是祖母有什么事吗?”叶非尘微讶。 “老太太说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让老奴来接小姐回去。”程嬷嬷笑着道。 叶非尘愣住,记得之前主母说过不准备过生辰。不光是今年,这些年主母几乎都不过生辰,即使以前大伯母大伯父每次都会提好几次也会遭到拒绝,最后无奈只能弄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围着吃个饭而已。 以祖母和她爹的身份摆在那,如果主母要过生辰,那肯定就是热热闹闹的过,收礼摆宴是必须的。 “主母怎么改主意了?”叶非尘直接问,程嬷嬷是主母最信任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程嬷嬷也没有隐瞒,只是说的很简单:“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太皇太后说今次要参加老祖宗的生日宴,让老祖宗弄得热闹点。” 热闹点?叶非尘在心里沉吟,这个热闹的意思就是多邀请些人。 祖母并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想干什么。 “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回去。”叶非尘想到今天旁晚还有件事,便将回去的时间定在晚上。 “老祖宗那还有事,老奴不太放心。”程嬷嬷自从之前叶老太太从宫里回来之后就有些担心叶老太太的情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身边,见叶非尘说要晚上回去便怔了一下,“不若老奴把护卫都留下来,自己先回去?” “好,劳累嬷嬷走一遭了。” 程嬷嬷走后,叶非尘去找景飒聆。 没有任何阻挡的就进了内室,这个时候景飒聆似乎才起床。 他坐在床上。墨紫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的披在背后胸前;白色的中衣也有些松垮,露出胸前精致的锁骨与精瘦却隐含力道的身体;瞳孔已然通红,但眼球上的红丝已经消散了一些,眸光似有些模糊还未彻底清醒;衣袖褪至手肘,白皙有力的手臂露出,掌心正揉着额头。 美好的精灵一般,只是他的动作却像是在昭示着不舒服。 瞬间加快了步伐,叶非尘走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她微凉的手掌上蹭了蹭,景飒聆双手抱住叶非尘的腰,“有点头晕,可能睡得有些久吧。” “那就起床。”叶非尘扯下他的手。 景飒聆不乐意的靠在床头,大喇喇的不用一点劲,瞅着叶非尘道:“让我抱一抱,或者你伺候我。” 叶非尘没有犹豫的选择后者,前面的行为太有风险。 叶非尘认真的给景飒聆穿衣服,景飒聆很配合,“如果为师的这些事每天都能由小丫头来做就好了。” 手微顿,她觉得最近景飒聆似乎总是在明示或是暗示希望两人在一起的话。她这身体十三岁不到,根本就不用急吧。 她瘪瘪嘴:“休想让我做你的丫环!” 眸光微暗,下一秒又恢复璀璨。景飒聆抬起叶非尘的下巴,直视她的眼道:“你不想做这些事也可以不做,我可以全部自己做,只要你在旁边就好。” 叶非尘一笑,“你想说你现在可以自己穿衣梳头,让我在一边看着就行了吗?” 默了默,景飒聆抬手理了理衣裳,起床坐好,示意叶非尘给他梳头。 他有些无奈的笑道:“小丫头,你这装傻充愣的样子真是可以把人气的牙痒。” 叶非尘掬起他的发,梳齿从三发丝中穿过,动作轻柔,似唯恐弄断一根。 “本来就是不必急的事啊。”叶非尘索性甩开面子道,“我现在这么小,便是嫁给你咱们也无法同房花烛。你又何苦让自己找罪受。” 景飒聆猛地回头,叶非尘一时不察没来得及撤回梳子,只见几根发丝轻飘。 “别乱动!头发都被你弄断了!”叶非尘不满的瞪他,却见他极其认真的看着她,眸光热烈。 “你觉得我想娶你就是想要做那事?” 叶非尘微红着脸,却是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说的认真,“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不想。” 景飒聆:…… 完全就无法否认,如果说不想明显是扯淡。 “我想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只要她没有冠上他的姓,不能日日醒来都可以看着他,他就会觉得缺少什么。 尤其是最近查到的一些事还有一些人的态度,让他也不由的急切了一些。 叶非尘把他的头板正,“别想这么多了,等我及笄再说。更何况,谁知道等我及笄了,你还会不会想要娶我呢。” 叶非尘有先见之明的扶住他的头不让他动,“好了好了,不说这了。我今晚就要回叶府,你就住在庄子上等素真师父吧,这里环境比较清幽,对你身体会好一些。” 景飒聆也不再纠缠之前的话题,“为什么要回去?” “祖母的生辰要到了,我要回去给她祝寿。”叶非尘悠悠道,“原本祖母有说过不过寿的,也不知为何改了主意。不过肯定和太皇太后有关。” “怎么说?” “太皇太后要亲自参加宴会,还说要祖母弄的热闹点。” 景飒聆眸光一动,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你回去也是我母后要求的吗?” “嗯?祖母的寿辰做孙女的当然要回去了。”叶非尘怔了怔,“你怎么这么说?在担心什么吗?” “……没事。” 叶非尘眸光暗了暗,仔细的将景飒聆的头发梳好。走到他身前,见还过的去便放下梳子。 “如果不能坦诚,两个人很难走下去。” 忍了一次,却做不到总是忍着。她终是开口了,声音很轻,却也得出沮丧。 “你若真心想瞒,至少也要做出我完全猜想不到的样子才行。这样既不说,又留一些破绽……我心里不舒服。” 景飒聆伸手将叶非尘揽住,抱在怀里,让他坐在他的腿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这也是他极喜欢的姿势,两人可以挨得很近很近,他的声音更可以不用经过那样长的距离就传到她的耳朵里,情绪也可以直白的传达。他喜欢最真切最直观的感受她,也喜欢她能感受他。 纵然,这样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有些情绪是不需要通过表情就可以传达的。 “因为……我知道你足够聪明啊。留下破绽,让你察觉。如果你不问,我就不说;你问了,我也不瞒。总之,不想你知道,却也不想瞒着你。” “什么事?”叶非尘沉默了一下才问。能让景飒聆这样犹豫着不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叶定荣是我父皇和他的宠妃霜妃的儿子。”景飒聆说的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但是,叶非尘觉得抱着她腰的手不自觉的就加大了力道,那么用力,简直要将她的腰拧断了。 089 抱一抱或者侍候我? 090 我只要做你男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0 我只要做你男人! 腰疼,头更疼。 叶非尘瞬间在脑海里理清关系:按景飒聆的话,叶定荣和他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后,她就得叫景飒聆叔叔! 啊呸!叶非尘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莫不是一开始赶着叫他大叔真的就叫出个血缘关系来? 叶非尘小声问:“这消息准不准啊?” “……八成是准的。”顿了一下景飒聆才出口。 八成,估计就是十成了吧。 叶非尘稍用劲推开了景飒聆,望着他晶莹的若他送给她那玻璃种红翡的眼睛,“这下你还真成我叔叔了。” “你再叫一声试试?”眸光微厉,手下更是用力。 “你把我腰拧断算了,死了就是我想叫也叫不出来了。”叶非尘没所谓的讲着。 真心觉得好笑,这什么狗血剧嘛。她好不容易有了个穿越的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个合心的人想着可以好好的过一生,结果发现那人是他叔叔!老天是在玩她吗? 忽的,脖子上传来一阵痛感,她甚至能感觉到牙齿渗进肉的摩擦,顿时连头也不敢动。 她知道景飒聆这会是气急了。若在平时,她肯定会温言软语的安抚他,可是现在她自己也是心绪难平,而且还被他咬的这么重,怎么也说不出软话。 “你咬死我算了。” “不要再提那个字!”景飒聆身子一震,收口,朝着叶非尘的耳边低吼。 叶非尘摸了一下被咬的地方,很疼,有牙印,不过没有流血。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那白皙美好的脖子上有深深的印迹,周边的皮肤都红了,牙印处似有血要流出来。 “我……”眼里闪过一丝痛意,景飒聆垂了眼,声音微哑,极其温柔的舔舐着那处伤口,身子却不可控制的颤着。 由于两人挨得极近,所以那颤抖很容易就传到叶非尘身上,她一愣。便想到他吼的那句话,夹杂着那么多的痛苦和恐惧——曾经经历此生再也不愿意经历的伤悲。 什么心烦什么意乱全部都丢到一边,只剩下满满的愧疚。明明就知道之前假死的那场戏带给了他多少伤痛,却还一个劲的在他的面前提‘死’这个字,她是有多心狠! 那血泪还没有干涸呢,她竟然又一次的伤害他,直刺心底。 毫不犹豫的用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叶非尘侧头,吻吻他的耳朵,吻吻他的侧脸。 景飒聆呆了一下,微抬起头。 叶非尘又趁机吻吻他的嘴角,对上他有忙乱和涣散的眼眸:“阿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生气的,叶定荣的身份并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我不该迁怒你。” 景飒聆涣散的眼神焦距在一起,看着叶非尘。他轻轻的扬起头,抬起下巴,薄薄的紫唇微张——欢迎品尝! 揽着叶非尘的手也卸了些力道。 叶非尘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缓缓的低下头。 轻柔的、缠绵的,触碰、深入、纠缠,不慌忙、不急促,一点点的品尝,一点点的横扫他的地盘。主动的、温柔的、坚持的吻。 但到底经验不足,所以叶非尘很快便呼吸不过来,移开了唇,却并没有移开多远,两人在呼吸互可闻的距离处轻轻的喘着气。 景飒聆松了一只手,抚上她微红的小脸,感觉她脸上的肉似乎与刚回望都的时候少了一些,却依旧那么可爱,而且不光光是可爱,让他看看都心热。 “不怕?” 叶非尘知道他的意思。景国以才为上,可以说依据这圣贤生活,最是讲礼义廉耻。 不提北方的少数名族,中原的规矩很多。像叔叔和侄女在一起的,那就是败坏纲常、违背伦理、不知廉耻。男的受受骂、至多被家长打一打也就过了,女的严重的要去浸猪笼。 叶非尘一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她的身份曝光了,就是她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把自己当成叶非尘,两人身体里的血缘却抹杀不了的。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上有太皇太后、叶老太太,下有悠悠众口,两人几乎没有机会在一起。 这些道理没道理景飒聆想不到的,他……想要坚持吗? “你怎么想的?你要真是我叔叔,咱们俩……那是违背伦理的。”叶非尘看着景飒聆。 “我带你去西北或者去祁族。”留在中原一定会受到太多的流言,他可以杀一百个人一个人,但却无法堵住万民的嘴。 人言可畏,很多时候比真刀真枪还要伤人。纵然他贵为亲王,也无法保证护的了她,也只能选择离开。 相较而言,西北和祁族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尤其是西北,关系极其混乱,叔侄在一起还算正常。而且,那里不会有人认识他们。逍遥自在。 叶非尘了心里一动,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脑海里不由得有浮现了初见至今的一幕一幕。并不记得有多么惊心动魄的相处,也并不觉得自己有怎么样的倾城之貌、举世之才,毕竟在他面前,倾城之貌和举世之才都显得虚浮。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你看上我什么了?比我优秀的人很多很多。而且……要说我年纪和你差挺远的。” 景飒聆盯着叶非尘看了半晌,见她一直浅笑,心里却无由的又升起了些烦闷,原本因为她那个吻而飞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又坠入下来。 “和你待一天我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待一个月我也这么觉得,待一年还是这样,等我去想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放不开了。我想要你,一辈子,不回头,不变更。” 简简单单的话语,那一句句话却像是一颗颗的小石头,争先恐后的落入她的心湖,溅起数不清的涟漪,一圈一圈。 他其实也不是不理智的人,他只是比较任性一点点,比较骄傲一点点,义无反顾、并且很猖狂的选择觉得能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别的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也许这个时候对他而言,身份、地位都及不上他说的那温暖和舒服。 只是,她却没有那样的勇气、没有那样的信心。而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能否一辈子都让景飒聆感觉到温暖和舒服,并且一辈子不后悔不放弃。 一辈子,太长,太虚,尤其是对于爱情而言。 不喜欢她冷静下的眸子,不喜欢她沉默的模样。景飒聆的手伸到她的后脑勺,压下,瞪着她道:“不许逃!我不允许!” “其实,真正能够一辈子也就是亲人关系了。”叶非尘也很无奈,但是想想如果两人真的是亲叔侄,越是坚持越是残忍。 至少有一点,即使他们能在一起,她也不敢要孩子。而假若到了那个时候,他会轻易体谅她说的那些在这个世界并不通行的道理? 有些东西,一旦深想,再炙热的火焰也可以一点点的压下去。 按住景飒聆要说话的唇,叶非尘用很温和的语气道:“如果你真是我叔叔,那么,你就真的只能是我叔叔,一辈子。” “不要生气,我说。你能说出带我去西北和祁族的话,这句话于我而言已经够了,对得起我想要和你一起的真心,但也止于此。你能说出那句话,也代表了你看得清事实,知道叔侄相恋不为世容。” “现在你可以说出抛弃一切带我走的话,可以说在我身边觉得舒服温暖。但以后呢。以后咱们要为生计发愁,也许我会觉得外面不如这里好,你会觉得为了一个小丫头损失了那么多划不来。我们互相怨怼,互相不满,磨光所有的感情,一拍两散。那个时候,你我回不到现在,没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甚至连你我之间的感情都没有。所真的,想一想我就觉得冷。” “你不相信我?”景飒聆死死的盯着叶非尘,“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不相信我会一直对你好。” “是,我不相信你。”叶非尘扯了扯嘴角,“甚至……我连自己也不相信。” “其实,如果真的无法改变。你一辈子做我叔叔也挺不错,我会一直孝顺你的,真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谁要做你叔叔?”景飒聆近乎咬牙切齿道,“我只要做你男人!” 如果在她初回望都的时候,在他还没有那么深的执念把她看做是自己往后的妻子的时候知道了现在的事,也许他还会心情不错,借着叔叔的名义好好的接近小丫头,宠着她,然后一直不变的做着长辈的角色。 可是,有些事一旦改变就无法再回头。人心尤是。 叶非尘无奈叹气,他执着的眼神让她心疼。想要说爱情至上什么也不管不顾。但脑海里的理智又如冰雪一般压下她所有要升起的冲动念想。 “太皇太后根本就不可能放过我们。” “母后怎么样是母后的事,我只要你的答案。”景飒聆沉声问道,“是不是就因为身份的转变,你就要放弃我?放弃和我在一起的想法?” 沉沉的声音后面是无尽的疯狂。有若火山喷发前的预兆。 “阿聆……”叶非尘抚上他似卷入了风暴的眸子,软了语气,“我也不想放弃,可……” “这就够了!”他揽紧了她,“只要你不想放弃,一直不放弃就够了。其余的我来摆平。” “没有人会支持的,全国上下。” “谁说的?”景飒聆勾了勾唇,“只要没有人知道叶定荣的身份,或者,他不是父皇的儿子不久够了?” “你不是说八成是真的吗?想要伪造?” “不要忽视那两成可能,其实,那两成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景飒聆忽的笑了笑。 叶非尘死死盯着他,怒气一点点浮在眸子中,“你在试探我?” “我只是在让你有些心理准备。我怕母后会在你祖母的生辰上做些什么,”说着他顿了顿,“如果你一那消息就决定放弃,我会杀人的。” 叶非尘瞅了他半晌,看着他有些讨好的又有些甜蜜的笑容,气也气不起来。 扯下他的手,她站起身,“那两成机会,是怎样的?” “还不能确定。当年的事太复杂,而且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查起来有些麻烦。能确定的是当时宫里除了母后、寿王府的老太妃地位比较高之外,还有一个霜妃,宠冠后宫。” “关于霜妃的纪录几乎全部被母后消去,找不到什么具体线索,只知道她是祁族圣女,当时应该算是祁国圣女,作为使者来望都拜访同时求助,因为当年祁国遭遇了很大的饥荒。” “入宫之后很受父皇宠爱,三十三年前生产之时死亡,留下双生子。也就是记在我母后名下的两位早亡的哥哥。原本……我一直以为母后是太过悲伤,所以从不提也不让人提那两个哥哥,一查才知道原来并非是这样……他们根本就不是母后的儿子。” 叶非尘眼里有些疑惑,问道:“如果说当年霜妃的两个儿子都被,额,都死了,那又怎么说叶定荣是霜妃的孩子。” “当年,叶老太太也在前一天生产,但是产下的是死婴。而霜妃产子的那一晚,我父皇又突染恶疾……那一夜很乱,具体情况也许只有母后她们知道,不过宫里有老宫人说看见过叶老太太当夜进了宫……” 叶非尘很快就将景飒聆的话理清。 霜妃产子而亡,留下两个儿子。她祖母产下死婴,却有叶定荣这个儿子,而她又在霜妃产子的那晚进了宫,有很大的可能叶定荣就是霜妃的儿子。这事太皇太后应该不知道,她自以为霜妃的儿子已死,而后抹去霜妃存在的痕迹。 可是,这么看叶定荣是霜妃的儿子的几率还是很大啊。 似乎知道叶非尘的疑问,景飒聆分析道:“你想想,我母后将霜妃的两个儿子记在名下,这就说明母后是知道霜妃生了两个儿子的。那么,霜妃生了两个儿子,若你祖母抱走一个,按理说只剩下一个,结果母后还是看到了两个。也就是说,当时有另外一个小孩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叶非尘皱了皱眉,真是复杂。这样说的话,当初祖母和霜妃中必有一人有预先做准备,准备了一个小男孩。是祖母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她便是接到了霜妃的求救,也不能预测到她生的是男是女吧。 “你是觉得,我祖母抱走的那个人有可能是不知来处的小孩?”她默了默还是道,“这么大的纰漏,有可能吗?” “都说了当时一片混乱,而且要逃过母后的眼线,出错的可能还是有的。”景飒聆瞅瞅叶非尘,“我半点不觉得我们的体内留着相同的血。” 撇撇嘴,叶非尘呼出一口气,“想要查清楚会很难。不过,能查到这个地步也叫人吃惊了,毕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而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些被太皇太后可以抹去的东西,只能说明太皇太后身边有他的人。或者说皇宫之中有不少他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什么老宫人的口中得到祖母曾进入皇宫的事。 景飒聆走到叶非尘身边,拍拍她的脑袋,“别想那么多,再难我也会查清楚。” 因为你在意,所以我一定会查清楚。只是,不论结果如何,我只要一种结果,你也只需要一种结果就够了。 两人一起用了早餐,之后在庄子里散步。 庄子里环境清幽、贴近自然,置身其中就会觉得很舒服。只是今日叶非尘却没有放松,脑子里总在想着事。 “挽君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我爹最近的表现,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挽君、杨岳,这两人应该让他肯定了他是景隆帝的儿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挽君以产婆侄孙女的身份接近叶定荣,杨岳又是跟着祖母几十年的人,他们的话对叶定荣来说肯定有比较大的说服力。 这么一想也比较理解叶定荣的转变以及他对李姗的态度。 不过李姗这些年都没有怀孕,说明叶定荣对他的身份早有怀疑。若他是景隆帝的儿子,那么他与李姗名义上也是叔侄关系,当然,这没什么,因为他们不同姓,这并不忌讳。但是,霜妃的死和太皇太后脱不了关系,而太皇太后是李家人。他不想让李姗有他的孩子的想法也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叶非尘暗想,叶定荣对她态度的转变应该是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后。因为他的身份只比景飒聆差一点,但也算是当今皇帝的叔叔辈,也是无上尊荣的,而他这些年也没有享受到这些尊荣,连带着身为他嫡女的她也没有享受到什么,反而‘流落’在外许多年。各种奇怪的情绪作祟,反倒让叶定荣夹着几分真心对她好了。 “挽君有刻意隐瞒身份,背后扑所迷离,不过可以确定她不是中原人。不是来自西北就是来自祁族。” “看来……祁族和西北真的是越来越不安份了。指望我爹爹做些什么吗?”叶非尘细眉微蹙,“希望叶定荣不是个傻瓜。” 别以为自己流着皇族血脉就可以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要知道在别人的看来就是一傻瓜。 景飒聆看的这般清楚,太皇太后又怎么会老眼昏花呢。 太皇太后不像景飒聆那样会去寻求着看似不可能中的那点可能,因为她并不在乎叶定荣的身份。以太皇太后对霜妃的深沉恨意,哪怕只有一点可能,她都会看做霜妃的儿子没有死吧,正好全了她报复的心。 也许,不光是叶定荣,便是她,也被太皇太后给恨上了。 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太皇太后也不会放过她,再与景飒聆暧昧不清,估计太皇太后会想把她捏死吧。 可惜……她又是找到开国宝藏的关键。纵然找藏宝图的方法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但谁能肯定到时去了藏宝的地方,还有没有那些只有她能懂的文字呢? 这一刻,她真心感谢数百年前的前辈,真心是照顾后人呀,让她有了个比较安全的护身符。不然以太皇太后的势力,想捏死她太容易了。 想到太皇太后恨不得踩死她却又不能弄死她的纠结,叶非尘不厚道的笑了,虽然有几分自嘲的意思。毕竟比起杀人来还有更多的折磨人的办法。也不知道太皇太后会不会手下留情。 “笑什么?” “笑我有可能是个郡主。” “不可能!”声音极冷。 叶非尘撇撇嘴,她就说吧。景飒聆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不愿意接受的事就极力的否定,那么执拗。 执拗的让她心酸也让她温暖——她也是个矛盾体。 说了很多,两人从未提过景飒聆身体里的毒,因为纵然是霜妃的手笔,纵然叶非尘真的是她的孙女,景飒聆也不在意。迁怒,一般都是针对自己不关心的人的。 下午,一行人暗地启程去了通禅寺。 在桃花林中,尤丽随着大火真正的与这个世界辞别。 叶非尘逮着在桃花林偷偷喝酒的通醒,让他为尤丽念了许久往生咒。别看他看起来不着调,念经倒念的很不错。 火尽人成灰,叶非尘有些恍然。人一生太过短暂,人本身又太过脆弱,生死一瞬而已。 忽然就觉得她为之前的事考虑那么多,顾虑那么多有些傻。她应该有更加自由的思想才是,却被一具躯体所束缚。畏畏缩缩,踌躇不前。 能重获新生是多么大的幸运,若不能潇洒随心快乐一生,她又怎么对得起老天给她的这条命,怎么对得起他的执着。 一瞬间,她就想开了。叶定荣的身份如何都无所谓了,她的心告诉了她要走的方向。即使,一辈子太过虚妄,但至少当下是实实在在的。更何况,未来不也是要靠自己的吗?因害怕就不敢许未来,太懦弱! 这大家闺秀的米虫日子,真的是快抹去了她太多太多的勇气。便是没了人服侍,没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又怎么会适应不了呢? 放马天下、纵游江湖,也许也有别的快乐。 “阿聆……”叶非尘扯扯景飒聆的袖子,“若是这皇城容不下我们,我们去江湖上玩好不好?” 景飒聆一怔,笑了。春花合闭,骄阳避云,不敢与其争美争辉。 “好。”是笃定是承诺。 之后,李嘉抱着装着尤丽骨灰的盒子往桃花林深处而去;叶非尘拉着景飒聆在通醒面前站定。 “通醒大师,麻烦你看一看他的身体如何?” 通醒其实在看着醒着而且状若无异的景飒聆时就很吃惊了,给他把完脉就更惊异了。 “还好,体内依旧保持着平衡。”通醒瞅着景飒聆道,“荣亲王的意志力超出常人。不过气息有些虚弱,早日医治才行,不然……” “不然如何?”叶非尘急急的问。 景飒聆幽冷的光扫到通醒身上。 “……不然又会昏睡过去的。”通醒移了眸子,内心直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贫僧不是故意打诳语的’。 叶非尘安心了点,看着景飒聆道:“素真师父很快就会到的。” “我命大着呢,你别操心。” 等两人相携走远,玄莫沾出现在通醒身后,淡淡问道:“若不及早医治,会如何?” 通醒吓得一跳,苦哈哈的看着玄莫沾:“玄小施主莫要吓贫僧。” 玄莫沾静静的看着他,带着点微笑。 “其实荣亲王能够醒是因为他用意志力压住了体内毒气,然后又把体内的内力压缩,使得体内依旧保持平衡,而且还不至于晕倒。但是这样十分的耗损精力,尤其是用武的时候,内力会像发病时一样,比正常时深厚数十倍不止。”通醒懒懒的靠着就近的桃花树道,“只是若不早点医治,毒气反弹、内力四散,弄不好就会冲毁五脏六腑,亦或者精力丧尽,瞬间衰老。” 玄莫沾眉头皱了皱,“竟这般冒险……” 通醒一个劲点头,“是呀是呀,太冒险了。其实只要荣亲王好好的昏睡着也就还好,至少不会这么危险。” 玄莫沾默了默,转身走了几步,在有青草的地方随意的坐下,动作优雅,青衫柔顺的躺在青草之上。 而后从袖子里拿出个小龟壳。 通醒一愣,立马跳过去,蹲下,“玄小施主今天有兴致算卦啦?来给贫僧算一卦,看看贫僧还有多少年早登极乐?” 玄莫沾眼都没抬:“祸害遗年。” 通醒:……贫僧哪里是祸害啦? “你这是给谁算卦?怎么半天都不动?”通醒见玄莫沾手托着小龟壳半天也没有动作不由的出口。 “这龟壳很久没有晒太阳了……” ……通醒嘴角抽了抽,摆摆手,“贫僧很忙,走了。” 玄莫沾看着手中的小龟壳,许久,又将它收了进去。 有些嘲讽的笑笑,什么时候竟只能通过算卦才能得到安心呢? 就像非尘妹妹不愿意的,荣亲王怕是更不会希望别人给他算卦吧。 而他收回手,真正的原因不过在于有些人的命数,难以窥探。 …… 出了通禅寺,叶非尘便和景飒聆分道走。 “我回叶府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在庄子待着。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劳累知道吗?”叶非尘总觉得景飒聆太过任性,只好什么事都念一遍。 “知道了,放心。”景飒聆揉揉她的头顶,“你自己也是,万事小心。若有事吹这个哨子,香魂卫会去保护你。” 叶非尘没有迟疑的接下那黄色小哨,“嗯。” “莫沾哥哥,再见。” “嗯。” 两路人马分开,渐行渐远。夕阳垂落,在树梢上挂着,染红半边天。 090 我只要做你男人! 091 成绝世大美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1 成绝世大美人? 今日望都的大道上马车云集,一辆辆有着富贵人家标记的马车不急不缓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叶府的朱漆大门边新任管家笑呵呵的接待来宾,弥勒佛一般叫人看了便心生亲近。叶定荣作为主人也忙的抽不开身,应和着各路官员的阿谀奉承。 外院热闹非凡,内院稍显清净。 从静安斋出来,郭昭便立即挽起叶非尘的手,把刚在屋里的那点端庄样全部打破。 “非尘,我刚才看到你们府上来了好多人呢!真是的,给老太太过寿,怎么那些官员都抢着过来,一个个在你爹爹面前点头哈腰的,真见不得他们那些谄媚样。”郭昭一脸鄙视。 “叶府这些年几乎就没什么大事,好不容易有个理由能送送礼,他们当然要来了。”叶非尘笑着道。 本来这次祖母的寿辰就不是整寿,若不是因着太皇太后,根本就不会这样大费周张。 事实上,祖母只是向叶定荣说了一句‘这些年也没有回望都了,这次过寿就请各家的人来府里坐坐’,然后叶定荣再在下朝的时候说了句‘本相的母亲几日后生辰,愧这些年都未在老人面前尽孝,这次决不能马虎,众位有空便去府里坐坐’,再然后,就出现了今天这热闹非凡的景象。 “不说他们,你身体好些了没?”郭昭嘟着嘴瞅着叶非尘道,“你怎么总是受伤生病啊。我来叶府探望你,结果被告知你去了庄子休养,本来想去找你的,可我娘说你快回来了,不准我去打搅你。所以今早一早我就催着我娘过来了。” 叶非尘携着她的手在小花园中的亭中坐下,看了看她的脸色,“怎么,最近在天字部过的不高兴?是不是杨乔宇又惹你生气了?” “和他没关系!”郭昭双手托着下巴,翻了个白眼,“再说,他哪有那个本事惹我生气,我一般不和他计较。” “那是怎么回事?”以郭昭的身份,便是公主皇子也不可能会欺负得了她的。 郭昭烦躁的揪了揪头发,凑到叶非尘耳边道:“因为大皇子。” 嗯?叶非尘眉头一皱,“他又怎么了?” “他发神经了,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下子作诗吟赋说让我鉴赏,一下子又让人准备精致的糕点放到我桌上,而且还弄好多花给我……烦死人了!” 叶非尘认真的看了看郭昭的神情,确定没有那种‘情窦初开’的神色才安心了一点。这大皇子对郭昭大献殷勤能有什么目的简直是一看就明了。 “他对你挺好的嘛。”叶非尘淡淡道。 “好什么好,你不知道,他那眼神,看得我觉得渗人。亏天字部的那些女子还说什么温柔如水、如阳光般温暖,一天到晚对我阴阳怪气的。特别是那个杨乔宇……把我给怄死了。”说着说着郭昭就开始扯起手帕来,像是把手帕当做谁要撕了一样。 对上叶非尘微带促狭的目光,郭昭一顿,脸有点红,不过立马就瞪大眼凑近叶非尘,“喂,非尘,你知不知道荣亲王也生病了,他这些日子也没有来上课呢。你是不是很担心?” 叶非尘恍然觉得回到了中学时代,那个时候好朋友之间要分享些自己觉得害羞的小秘密时总是希望对方也讲个同样类似的,那样就会觉得十分满足,羞意也会得到安抚。 “嗯,我很担心。”叶非尘很直接的点头。 郭昭呆了一下,原本还想要要看到非尘露出害羞的模样呢。 叶非尘勾了勾唇,正巧看到不远处长廊上出现个人,似乎在左顾右盼找什么,眼里闪过点笑意。 “杨乔宇他怎么惹你了?你不是说一般不和他计较的吗?” 郭昭‘哼’了一声,“谁和他计较了。他就一小人!偷看大皇子写的诗,然后故意在没人的时候用恶心的腔调把诗念给我,还讽我几句,说什么再好的诗我也不懂;看大皇子给我送糕点了,就故意呼朋引伴说下课了去仙客来去吃好吃的,还特意笑嘻嘻说什么我已经有吃的了就不算上我了;还有,他总是随便的把那些花给扔了,说什么要打扫教室,还说什么‘反正明天大皇子又会送你新的’……” 越说郭昭就越气,不禁重重的拍桌:“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简直就小人行径嘛!我看他就是嫉妒!” 叶非尘不由的点头,瞅着那边脸色本来很黑,这会似乎由于得到了理解脸色缓了点的人轻笑。想不出杨乔宇那总是吊儿郎当的人也会有那样幼稚的时候。 正当杨乔宇张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郭昭中气十足的道:“我就知道!他嫉妒没人写诗给他看,没人送吃的给他吃,没人给他送花!所以次次搞破坏,故意影响我的心情。真是幼稚!非尘,你觉得是不是?” 叶非尘嘴角抽了又抽,对郭昭的粗神经满头黑线,站起身向郭昭身后那个脸黑成锅底、十分‘幼稚’的人打招呼:“没想到杨公子今日也会来叶府。” 郭昭一呆,瞬间回头,“你怎么在这?偷偷摸摸我们讲话?” “呵~”杨乔宇眼神轻飘飘的从郭昭身上晃过,“本公子是正大光明的走过来的,是某些人反应太过迟钝没有发现而已。” 说着也不看郭昭,而是对叶非尘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祖母、母亲对叶老太太都相当崇拜,所以……我也被带来了。” 叶非尘微挑眉,‘被带来了’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似话里有话。 杨乔宇走到石桌边,撩起长袍,优雅坐下,眸光璀璨,笑意明媚,“今日来的公子哥应该会不少,就不知哪位能有幸被叶大小姐看上了。” 说着他抚了一下侧脸,“不知作为熟人的本公子,获得叶大小姐青睐的机会是不是要大一点?若是的话,本公子想我祖母和母亲都会相当高兴的。” “你什么意思?” “杨公子何意?” 郭昭竟比叶非尘要先出口,足矣看出她的急迫。 杨乔宇的话几乎挑明了一些事。 “看来叶大小姐还不知道呢?”杨乔宇一笑,“叶老太太正在为叶大小姐挑选佳婿,虽然说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是知道这消息的人家也不少。是以今日不少参加寿辰的来宾都带了公子来。” 叶非尘也坐下,暗中叹口气,没有想到祖母的动作这么快。不过,如今太皇太后知道了叶定荣的身份,还不一定是个怎样的态度,但想来也不会多么温和。在这样的情况下,祖母应该会放一放心里的打算吧。毕竟这很有可能给别人带来麻烦。 叶非尘不说话,郭昭却是忍不住了,她想到杨乔宇今日来叶府竟然是和叶非尘‘相看’的心里就觉得相当不舒服,只不过她把这不舒服归做杨乔宇配不上叶非尘上。 “你别想了!你根本就配不上非尘。”郭昭瞪着杨乔宇道,“非尘才不会看上你。” 而且,非尘明明就和荣亲王的关系不一般啊。之前非尘还说担心荣亲王的。 那叶老太太给非尘选婿,非尘肯定也很不乐意吧!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叶非尘。 “看不看得上又不是你说了算。”杨乔宇撇了眼郭昭,眸光沉沉,“当然,本公子知道郭小姐是看不上本公子的,毕竟有那身份高贵、俊雅非凡的人在,郭小姐哪还看得上我这样‘幼稚’的人?” “我哪有……”郭昭当即准备反嘴,但立马停住,‘我哪有看不上你’这话要说出来不美死他?而且,指不定他还要反讽一句‘可惜本公子看不上你’,她才不要做那样掉面子的事。 所以她决定不理杨乔宇,看向叶非尘。错过了杨乔宇眼中划过的一道光亮。 “杨公子,这事既然我祖母没有说开,还望杨公子不要再提。”叶非尘淡淡的道。 杨乔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方才说出来已是有失君子风度,只是当时心里气急,想要气气某人而已。他一抱拳,“抱歉。” 叶非尘不在意的笑笑,想起现在客人已经来的不少,便起身道:“你们在这里坐坐,我去祖母那里。” 作为叶府大小姐,必须得出去见人。 有了杨乔宇的话,在去往静安斋的路上叶非尘碰到了两个‘迷路’的年轻公子哥也并不觉得奇怪了。 在静安斋被一群老太太、大妈们一阵夸,叶非尘也讨巧的和她们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便是久未出门的李姗今日也一副孝顺的模样陪在叶老太太身边,对大家说什么‘前些日子身子不适,这寿辰没有帮什么忙。这会陪陪老太太那是一定要的’。 大家正说着话,灵疏进来道:“老太太,泉州叶府的夫人并大公子和大小姐来了。” 叶非尘当即一喜,大伯母和堂哥叶文凯以及堂姐叶冰来了!这些都是在泉州数年真心对她好的人。 叶老太太脸上也有些惊喜,“还不快迎进来!” 不一会,众人便见一明媚妇女带着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和一娇俏活泼的女子进了屋。 行礼,与众人都打过招呼,叶老太太便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去了内室,李姗留下招呼客人。 叶非尘扶着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给她背后垫了靠枕,笑盈盈的看着三人,一边和叶冰做眼神交流。 叶定康的发妻玄宁道:“娘,媳妇带文凯和冰儿给您拜寿了。相公本欲也来,不过谨记娘说的没有您的信无论何事也不回望都,所以只有媳妇过来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何须那么远跑这一趟。定康要管着院,当以育人为重。” 叶非尘微讶,她从不知祖母给大伯说过那番话。看来,祖母回望都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事的准备。 玄宁应和着,说着看向叶非尘,“非尘越来越漂亮了。” “哪有,大伯母才是越来越美丽,咱们走出去大家一定当我们是姐妹。”叶非尘笑着道。 “嘴巴还是那么甜,就会哄我娘高兴。”叶冰走到叶非尘身边牵着她的手道。 叶非尘眨眨眼,笑意更深:“吃醋啦?其实冰姐姐也很漂亮,不过……你这从泉州到望都的一路,哪里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啊?” “不是吧?我长胖了?”叶冰担忧的打量自己的身材。 边上的人看的乐不可支。 叶老太太摆摆手,“好了,你带你堂哥和堂姐出去转转,我和你大伯母有话说。” 叶非尘点点头,带着两人出去。心里暗思不知道今天舅舅和舅母会不会来。 其实自己这身体的娘亲玄怡和大伯母玄宁也是亲戚,是嫡亲的堂姐妹。而且大伯母的爹爹娘早逝,几乎就是在玄鉴的手下养大的。和玄象玄怡关系十分好。这也是为何大伯母对她非常好的一个原因。 “非尘,望都好不好玩?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叶冰大大的眸子闪着光问。 她与叶非尘同样有一双大眼睛,只是两人的眼睛轮廓有些不一样,她的是大而圆,叶非尘的大胆眼角有点轻挑,又有点媚。 叶冰就宛若一个真人版的芭比,是真正的可爱。而且由于从小的环境简单,受尽宠爱,性子单纯,眼波清澈。很容易让人亲近。 “没什么好玩的。”叶非尘笑着道,“要说还是泉州比较好玩。” 至少泉州要自由很多。 “不会吧,”叶冰小脸耷拉下来,“人家很期待的呢,怎么说也是景国的都城好不好。” “哦……原来你是来玩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 “主要是来看你,顺便玩。”叶冰举手发誓般道。 叶非尘捏捏她的脸蛋,不再逗她。转而看向一直被她们冷落、一直笑得温和的典型妹控叶文凯,“文凯哥,你们这次会在望都待多久?我带你们在望都好好玩玩。” “非尘,你刚刚不是说望都没什么好玩的吗?”叶冰插话道,瞪着叶非尘。 “逗你的。”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姐姐!是姐姐!”叶冰似抱怨,却是笑嘻嘻的拉着叶非尘的手晃啊晃。 叶文凯安抚的拍拍叶冰的脑袋,“别晃了,非尘的手都要被你晃疼了。” 叶冰立马停手。 “这次准备见识一下望都一年一度的文会。”叶文凯说着用纤长的手碰了碰鼻子,俊俏的脸上似有些赧然,“爹爹说这次至少要拿一个头魁,不然以后就不准出泉州半步。” 叶冰在一边点头,“是呀,爹爹真狡猾。我还以为爹爹要说‘不然就不准回来了!’,害我还准备让哥哥放放水,咱们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呢。” “冰儿……”叶文凯有些无奈,虽然高兴妹妹相信他的实力,但这话别人去就是猖狂自大了。 叶非尘知道他的想法,却是笑道:“大伯父真是宽松,他应该说若失了一个以上的头魁就怎样怎样才对。” “非尘……”叶文凯俏脸微红。 “为什么不是一个都不能失?”叶冰对自家哥哥的实力很有信心,总觉得每一项哥哥都可以赢。 叶非尘俏皮的眨眨眼,“因为……我也要参加啊。文凯哥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那哥哥就只参加一项好了,别的都让非尘去赢。”叶冰笑嘻嘻的提议。 叶文凯和叶非尘一齐叹气:“冰儿,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一年一度的文会可是聚集全国各地的才子,可不是泉州一处。” “好啦好啦,反正我坚定的支持你们。”叶冰嘟嘟嘴,眼神瞟到叶非尘的包子头,便道,“那大会正巧在你十三岁生日的后一天,嘿嘿,到时,你再不会拒绝让我给你打扮吧。” 叶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神痴迷,“等我给你好好装扮,然后你赢得头魁,站在高处,意气风发,倾城一笑,绝对要把所有的文人才子给晃晕。” 叶非尘囧,不知道为什么,叶冰对于她成为一个绝世大美人有一种十分奇妙的固执。虽然她承认自己五官挺美的,但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还有断距离。 私以为,在美色上,她这一生也难和景飒聆齐肩。 091 成绝世大美人? 092 我不想嫁!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2 我不想嫁! 陪着叶文凯和叶冰在叶府花园转了一圈,途中先是碰上郭昭和杨乔宇,之后又碰到了景瑞。 鉴于叶非尘与叶文凯举止比较亲密,所以先后引来几人打量的视线,在对方进行脑补之前,叶非尘很迅速的给大家做了介绍,这才安稳下来。 叶非尘、郭昭以及叶冰走在后面说着话,三个公子在前面客套。等大家差不多都混熟了的时候,寿宴要开始了。 于是一行人去了大厅。 叶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接受众人的寿礼与祝福。 礼物太多,让人眼花缭乱,叶非尘也没有把心思放在那上面。她只是一边观察着今日显得相当贤惠温柔的李姗以及等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太皇太后。 李姗这贤惠的态度放在以前还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让叶非尘警惕。尤其是她对着叶定荣那温柔如水的表情里偶尔露出的那一点点不被人察觉的冷酷,让她明白,李姗无子的事真的和叶定荣有关,而且很有可能由此转恨。 怀着深深的恨意面上却温柔的体贴的侍候着祖母,让别人以为她真的很孝顺一般。只是这样不真心的侍候,让叶非尘有些担心。担心她会做小动作。 不过当看到祖母身边谨慎的崔嬷嬷程嬷嬷以及鬼队的人之后,她又不那么担心了。李姗一个无武力的妇人,能在这些高手的盯梢下做小动作的可能性很小。 呈礼结束后,本应开席,但是叶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似悠闲的喝着茶。 众人有些呆愣,当到外面传来的尖着嗓子喊出的那声‘太皇太后驾到’的时候,呆的人更多了点。 这叶老太太真是好大的面子!前有皇上亲自派人护送其去通禅寺,现在竟引得太皇太后亲自来参加一个散生。天下间有这份尊荣的人大抵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了吧。 叶老太太起身,走在在前头迎接太皇太后的贵驾。 “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岁岁岁。” “免礼。” 一身尊贵的黄色镶金凤袍宫衣,锐利的眼光,寡淡的神情,都让太皇太后看起来高高在上个,尊贵无比。 叶老太太有见皇帝都不用跪的特权,所以她只是欠了欠身。这个时候直起身子,对上太皇太后的眼。 太皇太后觑了眼她,眼神微有复杂,“今日是你生辰,虚礼便不用多讲。” “来人,把寿礼抬进来。” 于是众人又见识了太皇太后阔气的一面,那抬进来的东西几乎要媲美一个小康家庭嫁女儿的嫁妆。 “谢太皇太后。” “别急,还有呢。”太皇太后的眼神往叶定容以及叶非尘的脸上晃了一下,倏地变冷,只是变的速度太快,旁人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叶老太太怔了怔,低头道:“太皇太后荣恩,这些已经……” “念吧。”太皇太后不重不轻的打断叶老太太准备推辞的话。 “太后懿旨:闻左相之女聪慧可爱、温良贤淑,深得本宫心意,今收其为干孙女,封为安乐公主。” 众人一愣,视线都从叶老太太和太皇太后身上转向叶老太太身边的那个扎着包子头的小丫头。心里羡慕的不得了。这叶府真是什么好事都占尽了! 叶非尘也愣了愣,没有想到太皇太后会来这一招。或许是不想把霜妃的事扯出来,又或许是别的原因,太皇太后竟会给她一个公主名号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稍一抬眸,就对上太皇太后冷冷的视线,叶非尘心里一突,暗道这公主可不好当,说什么安乐,安乐可能从此离她去才对。 “臣女接旨,谢太皇太后。” 叶非尘跪下去,双手想捧烫手山芋一般捧过大家眼里的无限尊荣。 叶老太太目沉沉的对上太皇太后的眼睛,太皇太后嘴角泛出一点冷笑,“起来吧,往后可叫我皇奶奶。” 皇奶奶?叶非尘手指一顿。这样一来,景飒聆还是她叔叔。 太皇太后既不想扯出霜妃,又不想她和景飒聆还有任何牵扯,赏她一个公主名分真是不错的方法。 “……皇奶奶。”只可惜心里再排斥,在这多人的视线下,在祖母的生日宴上,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推拒。 但叫了不代表妥协,她已经决定并且承诺过无论如何都不放弃了呢。 太皇太后满意的笑了笑:“这时辰,该摆宴了吧。” 叶老太太轻皱眉,不再看太皇太后,轻声道:“摆宴!” 这顿饭虽然珍馐满桌,叶非尘却是食不知味。 太皇太后、叶老太太以及寿王府的老太妃三人另辟一桌,周围屏风相隔,别的人都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叶非尘到底是晚辈,与郭昭、叶冰等人一桌。吃饭的时候郭昭与叶冰两个单纯的女孩不停的像叶非尘道喜,小声嘀咕。 “太好了,非尘。”郭昭坐在叶非尘的左手边,“现在你也是公主了,还比三公主她们长一辈,以后三公主再找你麻烦你也不用怕了。看起来太皇太后喜欢你的。” 叶非尘嘴角要僵了般的笑着。 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这场寿宴才终于落下帷幕。叶非尘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已经不是她的了,只会微笑这一个动作。 “非尘,你不高兴吗?”叶冰瞪着大眼睛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迟疑了一秒就老实的点头。和郭昭不同,她与叶冰到底相处了几年,而且可以说是朝夕相伴,她的真实情绪如何即使她隐瞒也逃不过叶冰的观察。 “怎么了?你不想当公主吗?”叶冰挽上叶非尘的手,有些担忧。 叶非尘笑了笑:“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在望都,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当然,”她捏捏叶冰的手,笑道,“你也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叶冰绽放了个大大的笑脸,很相信叶非尘的话,“今晚我要和你睡,哦,我要一直和你睡。” “好,你今儿赶路过来,也没有休息,现在先去休息吧。”叶非尘温和道,“我找祖母有点事。” “好。”叶冰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肩,跟着星儿先去了无尘院。 叶非尘便敛了笑,带着月儿往静安斋走,走了几步,便看见一路跑过来的郭昭。 微讶,刚欲开口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就被她紧紧抱住。 “对不起,非尘。” “……怎么了?”叶非尘轻轻拍她的背,询问的看着她身后的两个丫环。两个丫环气喘吁吁的摇头,也是一脸疑惑。 “是我太蠢了。”郭昭放开叶非尘,扯着她的袖子,眼眶微红,“我还一直在那里傻傻的恭喜你,傻傻的替你开心。其实你根本就不开心的吧,却还陪着我笑。都是我傻。” 叶非尘立即了然,“没什么的。” “才不是没什么!”郭昭咬紧唇,“你,你成了公主,就不能喝荣亲王在一起了。你肯定不高兴,可是我都没有感觉出来,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有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真的。”叶非尘特真诚的看着郭昭,“你这样说,我这样在朋友面前掩饰真实情绪的人是不是更应该受到责备呢?” 郭昭愣了愣,摇头,“你只是不想我们担心。” “那你也是为我高兴呀?”叶非尘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这事就不说了。刚才你说的话也全部都忘了。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你娘亲肯定还在外面等你吧,先回去吧,有空过来玩,我若不在府里便应该去了庄子。” “你不回去上课吗?”郭昭的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 “暂时可能不回去。不过,我会参加仙客来的文会比试的。” 安抚好郭昭之后,叶非尘一路顺利的来到静安斋。 这个时候静安斋已散去了热闹,变得与往常一般的安静。 叶非尘走到内室的时候,便见着叶老太太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她心绪不太平静。 “祖母。”叶非尘很轻的唤了一声。 叶老太太缓缓的偏过头,坐好,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叶非尘便挨着叶老太太坐着了,任叶老太太拉着她的手。 眼神晃到叶老太太的头发,叶非尘的眸光一顿,眼眶便有了酸意。不知什么时候,祖母的头发竟已白了这么多。 这些银丝,有多少是为了她染上的呢?哪怕只有一根,她也觉得满心愧疚。还记得刚回望都时,她言祖母是回来享福的,可现在看,却是一直在操心。 “祖母,您别总为我操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叶老太太冷哼,眸光微厉,“被太皇太后盯上,你若真的顺其自然只有等死的份!” 叶非尘一愣。 “你以为她给你公主身份是为什么?”叶老太太看着叶非尘的眼睛,缓缓道,“不仅仅是为了不让你和荣亲王走到一起。” 叶非尘微垂头,感觉叶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更用力的些。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叶老太太声音微沉。 叶非尘点头,“我……知道的有些模糊。我只知道爹爹不是您亲生的,而爹爹也有可能并不是景隆帝的孩子。”有可能是霜妃不知从哪弄来的替婴。 “后面一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妄想!”叶老太太严厉的道,有些冷酷的不近人情。 叶非尘小脸一白,祖母这话便是肯定了叶定荣是景隆帝和霜妃的孩子,肯定她当初绝对没有抱错。叶非尘丝毫不怀疑叶老太太这般自信说出来的话。 若说骗她——祖母绝对不会这么做! “你和他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或许真的是血缘关系,所以你才会对他亲近一些吧。至于别的,忘了最好。”叶老太太放缓了语气,“你的亲事,必须要早点定下来才是。” 叶非尘急急道:“可太皇太后她对我……这样不是害别人吗?” “所以要仔细的选才行。” 叶非尘怔住。祖母的意思还是说不放弃要为她选婿的事。难道说选好了人,太皇太后就会放弃报复她吗? 许是知道叶非尘的疑问,叶老太太解释道:“你已是第三代人,她不会很过分的。尤其……现在景国的局势不太好。” “祖母,”叶非尘认真的看着叶老太太,“我现在还小啊,并不需要这么快嫁人的。就算祖母说的对,但总归还是有风险。非尘不想嫁!” “这由不得你!”叶老太太瞪着叶非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会给你选配的上也能保住你的夫君。” “可是……” “非尘!”叶老太太语气一沉,见叶非尘脸上少有的露出慌张的神色心里又一软,长叹口气,“说实话,太皇太后今天已经给我说的很清楚了。她让你做公主,是准备让你和西北的蒙真族少主和亲。” “和亲?” “是的,西北现在已经很乱了。西北有很多部,最大的两个部落分别是胡莽和蒙真。若是不安抚其中一个,让他们联合起来,祁族再趁机作乱,景国危矣。”叶老太太慢慢说着,“据我所知,李权不日前已经往西北送了信。” “在蒙真的使者来之前,必须把你的亲事定下。不然,你就只有去西北了。蒙真内部也不稳,那地方,我不会让你去的。” 叶非尘细眉皱起,她说过西北的作风,彪悍随性,而且十分的乱。那一块有接近十个势力,矛盾不断。杀人越货、奸淫掳掠的事都很平常。当然,贵族当然会好一些。 但是,不说她自恋,以她这娇弱的身子以及美好的容色,去了那里大概很容易被人撕了。因为,据说蒙真比较流行共妻——简言之,谁的妻子长得好,只要人家相公点头,便可以要她陪别人睡。甚至不会觉得羞耻,还当一种荣耀。 “太皇太后一定要我去和亲?藏宝图的事?” “不要想用藏宝图威胁太皇太后,因为,你也有在乎的东西。”叶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在乎的东西,她都很容易及拿捏到。” 叶非尘沉默,不得不承认叶老太太的话对。因为这里有些人她放不下。 “其实,她也给了另一条路。”叶老太太本不欲说出来,但见叶非尘那样沉默的模样还是说了,“不和亲就嫁给农家人。” 这是想要把她踩到尘埃里换得心里的舒服吧。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和亲,也不会要你去乡里受苦。我会仔细给你挑好夫婿的。” “祖母……这样和太皇太后作对,她要是真恼了您怎么办?更何况,有哪家人愿意和太皇太后对上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我会好好安排的。你就不要问了。祖母总归是为了你好。至于太皇太后那里,祖母和她相识几十年,心里有数。不必担心。”见叶非尘还欲说什么,叶老太太扶额道,“你退下吧,我累了。” 叶非尘无奈的离开。 现在连好好的商量都做不到,只能说明她们祖孙二人心里已经有了距离,也看得出来,祖母说是心里有底,却还是有些慌了。 慢悠悠的往回无尘院的路上走着,在她已经快看到院子的时候,身后一阵疾风来,腰上已多了一双手,而后,身子腾飞起来。 月儿和小甲一惊,但是即刻就认出来人,便只是急急跟上,却没有刀剑相向。 ------题外话------ 真的很不好意思,又这么晚。这段时间真很多烦心的事,我只能说每天都会努力更,时间上不敢乱保证了。等情况好些了再说吧。 ╭(╯3╰)èq(╯3╰)ǎ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人,就是有你们在,我才不会放弃 092 我不想嫁! 093 我一辈子对你好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3 我一辈子对你好 初夏的夜风依旧带着些许凉意,但是叶非尘觉得搁在自己腰间的手热的烫人。 今夜月光很美,银光笼罩在大地之上,有些淡淡的光晕。月色下,叶非尘被景飒聆带着飞快的朝着荣亲王府的方向飞去,地上留下一串串两人紧密相拥的剪影。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径直的进了正院,几乎是立即就惊动了四卫,香东至香北四人幻影般围住两人,下一秒便露出了欣喜神色。 “主子,叶姑娘!” 景飒聆随意的点点头,把叶非尘搁在大厅中的太师椅上,然后双手按住扶手,弯下腰来,直视着叶非尘。 他的气息迎面扑来,叶非尘愣了愣,只觉得此刻的景飒聆有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望进那双通红的眸子,细眉微蹙。 四卫疑惑的看着这阵仗,很自觉的没有出声打搅,也很八卦的留在了屋子里。四人一字排开站的远远的,同时示意跟上来的月儿和小甲两人也不要出声,尽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了?不是说要你留在庄子里等素真师父来的吗?”叶非尘尽力的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景飒聆眸光一晃,有冷意泛出,“说今日叶老太太的生日宴十分热闹,去了不少名门大家的公子哥?” “可能吧,今天来的人很多。” “叶非尘!”景飒聆身子往前一倾,几乎与叶非尘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眼里有些疯狂的情绪在涌动,“你又动摇了?” 暗叹口气,叶非尘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安抚的抚摸他柔顺的发,“你为什么这么不安?” 最近的他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他那么的忐忑不安吗? “叶老太太是不是在给你选婿?”景飒聆没有直接回答叶非尘的问题,而是语气有些冷的问着。 “是,祖母觉得我该嫁人了,有在给我挑人。”叶非尘觑了景飒聆一眼,眸光里闪过些什么,慢悠悠道,“要说你对这望都的公子哥肯定比我祖母要熟悉、了解,你觉得哪一位比较适合我?” 景飒聆一愣,嘴角勾了勾,拉下叶非尘放在他脖子上的一只手,吻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小丫头,你看我如何?” 叶非尘眉头轻挑,知道景飒聆没有真的钻到死胡同里,玩味的看着他道:“你有什么好的?老牛吃嫩草?” 眉目一沉,景飒聆眸光邪肆,大掌拍着扶手,“你果然嫌我老?” 叶非尘但笑不语。 “其实,老一点好处很多。”景飒聆眼里也有几分笑意,“小丫头你年纪小可能想不明白。” 说完他冷光扫过站到墙角的四卫。 四卫一个激灵。 香东怔了怔,立马道:“主子成熟稳重,保证不会被乱花眯眼,绝对一生一世只要姑娘一人”; 香南接着道:“武功高强,可以保护姑娘”; 香西眼睛转了转:“身份高贵,没人敢欺负姑娘”; 香北笑着道:“知冷知热,会好好疼姑娘”。 然后四人望向月儿和小甲,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望天,不语——这群人脸皮真厚! 景飒聆满意的点点头,认真的望着叶非尘的眸子道:“老那么一点,我勤加锻炼、注重保养,定能长命百岁。而且,为师这倾世容颜也不会让为师有半点显老。” 他眸光一点点的沉淀下来,稳稳地道:“我一辈子对你好。” 叶非尘满意的笑:“这都算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得记得,若反悔……” 景飒聆接过话头:“都算我说的,若反悔……这世天打雷劈,再世沦为肥猪!” 叶非尘一震,眸光轻涌。 四卫等人一呆,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荣亲王这震动人心的誓言,就被冷的不行的视线逼到了外面——再待下去可能就没有小命了。 景飒聆伸手揽过叶非尘的腰,很轻易的就将她抱起,替代了叶非尘坐到椅子上,而后将叶非尘放到他的腿上,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头搁在她的肩颈处,轻轻的摩挲着,“我开始很生气。” “我知道。”叶非尘温柔的道,“不过还好你没有丧失理智。” “差点就迁怒你。”景飒聆抬起头,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轻抚。 叶非尘嘴角轻弯,她理解他的感受,若是知道现在有人在为他选妻,她大抵也会生气,而且不保证不会迁怒与他。而他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平复下心里的怒气,她还是很高兴的。 “阿聆……你知道了吧?”叶非尘慢慢的道。知道叶府里来了那么多公子哥,那太皇太后封她为公主的事他一定也会知道。 景飒聆摸摸叶非尘的包子头,不带在意的道:“知道,你别放在心上。” “……你别怪我祖母。”叶非尘默了默,揪着景飒聆的衣服道。 “你怪我母后吗?” 叶非尘手指一顿,说不怪真心是假的。所以她保持了沉默。 “懂我的心情?”景飒聆轻笑了下,“放心吧,虽然你祖母这事很让我生气,但我不会做什么的。” “你知道太皇太后封我为公主是为了什么吗?”叶非尘望着景飒聆道,“她准备让我去和亲,和蒙真族的少主。” 在景飒聆回复之前,叶非尘抵住他的嘴唇,继续道:“如果你的母后执意不肯同意我们在一起,甚至达到以死相逼的程度,你还会坚持你之前的想法——不管不顾的带着我远走高飞吗?” 这个问题事实上在叶非尘的脑袋里游转了很多很多遍。她一直都知道景飒聆是在乎太皇太后的,但却不清楚到底有多在乎。 他不喜欢到她说太皇太后的不好,甚至不愿意见她对太皇太后产生一切不好的情绪。但若把太皇太后与她放在天平的两端,于他而言,孰轻孰重呢?她并不自信。 这多么像现代人问臭的问题啊:母亲和老婆掉到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呢? 一开始虽然对太皇太后就有排斥,但是她却从未想过和她站到对立面,让景飒聆站在中间为难。事情发展到现在,也非她所想。她不放弃,因为他的执着,如果他不再执着,她不知道不放弃有什么意义。 景飒聆眸光暗了暗,沉默下来。 他想要和小丫头在一起绝对是真心实意,这已经成了他心中最大最深的执念。但是,若像小丫头说的那样,母后以死相逼,他又当如何? 真的可以不管母后的生死,带着小丫头快乐逍遥的渡过余生吗? 叶非尘暗叹口气,看吧,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远远不止她的态度。就算她愿意装聋作哑,当做血缘的事不存在,依然还会是有难以解决的问题摆在面前。 “好了,你也别想了,事情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吗?”叶非尘轻笑道,“反正太皇太后现在最在意的应该是藏宝图,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我给推出去的。” “小丫头,我不会让你嫁给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景飒聆语气微沉,字字铿锵,“纵然是母后的命令也不可以!” “嗯,我也不会任人摆布的。”叶非尘松开景飒聆的衣服,轻轻的将它抚平,而后离开他的腿,站起,淡淡的但是很认真的说道。 “阿聆,”叶非尘眼波轻横,“时间不早,你该回庄子,我也要回叶府了。现在再多事也抵不上你自己的身体,你刚刚在不久前还答应过我要长命百岁,可不要转眼就食言。” 景飒聆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于母后的事他一时还没有想清如何才能让母后收手,所以也无法向小丫头说什么。在她的视线压迫下最后竟只有点头。 “好,我回庄子。”他盯着叶非尘不放,“在叶府待一两天就可以了,你也快点回庄子来。” “……好。” 由于叶非尘的拒绝,景飒聆没有勉强送她回去。 当叶非尘的身影消失于眼前,景飒聆立即招来三探。 “李权向西北递了消息?” “是。”香上点头,“联系的是蒙真族头领,暗示其与景国联姻,景国为其提供今年秋天之前的粮草。” 由于去年冬天的灾害,西北大批农作物冻死,这个时候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如果蒙真族这个时候得到景国的援助,趁着周边部族虚弱攻打,很容易可以扩张势力。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让人心动的提议。西北和祁族有些不同,因为祁族相对统一,而西北一直都很乱。对于西北各族来说,如果不被景国压迫,甚至可以和景国建立一种更为亲密的关系,绝对是很有利的做法。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上报?”景飒聆语气极冷。 “李权四天前发的信息,我们今天才弄清楚信息内容。正准备给主子送去的。”香上镇定道。 景飒聆薄薄的紫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没有责备香上。 李权的手上有些能人,能在四天里弄清楚他要传递的信息内容还是需要花不少力气。 “派人去西北到望都的路上,若发现蒙真族的使者,想办法拖住他们的行程。实在不行就杀了,但手脚干净点。” 言外之意,实在不行就栽赃到西北别的部族。毕竟现在挑起蒙真族的愤怒不是明智之举。 “属下明白。” “挽君的身份查清楚了没?” “……没有。”香中出列,头深深的垂着,“她最近一直很本分的待在醉君楼,没有特别的举动,除了有几次和左相一起喝酒外,别的都很正常。” “继续查。” “是。” “宫里有消息吗?”景飒聆继续问。 香下出列,低头道:“据说当年是有一位公公新认的干儿子失踪,那公公还四处寻过,后来不知为何放弃了。再之后,那公公就出宫了。事情已过了三十三年,那公公现在大抵五十五岁,属下正在查他的消息。” “尽快把他找到。” “是。” …… 叶府,禧宁居正厅。 李姗看着站在面前的赵姨娘以及石姨娘,笑的十分温和:“今日的寿宴安排的十分好。果然如大小姐所说,赵姨娘真是个能干的。” 赵姨娘福身垂首:“都是夫人和大小姐谬赞。” “赵姨娘太谦虚了。”李姗淡淡的笑道,“相爷既已将掌家的权力交给了你,你便好好的管着叶府便是。往后不论何事都不需要再到我这里来报告了。” 赵姨娘一怔,正准备说话就被李姗打断,只见李姗纤手案上太阳穴,柔弱道:“我乏了,你们下去吧。府中有你们管着我很放心。” 从禧宁居出来,石氏小声的道:“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夫人似乎有些变了?她以前都在我们面前自称‘本夫人’的,好像比以前更加的温和了。” “你有到消息吗?”赵姨娘没有去附和石氏的话,反而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石氏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姐姐是说相爷最近流连醉君楼,和天下第一美人挽君成双入对的消息?” “你我都知道,夫人没道理不知道。”石氏悠悠的道,想到李姗那似乎什么也不愿再管的态度眸光动了动。 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管还是对老爷冷了心呢?她自认有些了解李姗。若说李姗真的心灰意冷了她是不会相信的。 依着李姗的性子,便是真的心灰意冷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至少也要做些什么能抵消她受的‘苦’的事情报复一下对不起她的人才对。 安阳候的老侯爷李权现在在望都呢。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往后我们处事要更加小心些。”赵姨娘低声道。 “恩,妹妹一定会很认真谨慎的。”石姨娘重重的点头,坚定的道。 …… 李姗面无表情、眼里带着冷笑的看着赵氏和石氏两人离开,起身去了内室。 姜嬷嬷紧跟在她身后。 “嬷嬷,我要的东西爹爹有说什么时候给我吗?”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姜嬷嬷一顿,“老侯爷说就这两天就会派人送来。” “说李府那个贱人葬身火海了?李嘉呢?”虽然看不起李嘉的娘,但是李嘉到底还是她哥的儿子,所以她没有说什么难的话。 “老爷说被荣亲王给带走了。” 李姗眸光顿时一顿,冷光幽幽:“又和叶非尘撇不开关系。真的是什么事都有她啊!” “老爷没有说大小姐,只提了荣亲王。” “荣亲王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李姗也不愿多做解释,随口说了一句。 明明爹爹是要李嘉去想法子除掉叶非尘,结果反过来荣亲王带着李嘉走了,这事和叶非尘有没有关系还需要多想吗? “叶非尘的生辰不久就到了吧。呵,真是有些期待呢。”李姗望着烛火下自己晶莹的指甲道,“不过,除了她,也有别的一些人也比较碍眼……那就一个个来吧” ------题外话------ 我今天回家了,果然,在外面担心是没有用的,还是回家看看才会安心。 ╭(╯3╰)èq(╯3╰) 093 我一辈子对你好 094 冒牌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4 冒牌货 晨光初露,叶冰已经拉着叶非尘上了大街,叶文凯作陪。叶非尘带上月儿和小甲,小比留在叶府。 此刻望都的街道上已有不少百姓商贾开始了一天的活计,做好准备,等待客人上门。 “望都的路比泉州的路要宽一些。”叶冰瞅过来瞅过去下了结论。 “怎么说也是都城。”叶非尘笑着点头。 叶文凯在一边温和道:“冰儿一早就把非尘拉出来,连早膳也未曾用,太失礼了。” “难道偌大个望都还没有一处可以用早膳的地方?”冰儿撇撇嘴,挽着叶非尘的手,“大哥读读得迂腐了。” 叶文凯无奈的笑笑,也不反驳。 “文凯哥的确不必在意,今儿我是准备请你们吃饭的。呐,前面就是仙客来了,里面的水晶蒸饺、鲜味小笼包还有粥以及一些小菜都很不错。”叶非尘指着仙客来道。 七层高的仙客来十分显眼,檐角钩飞,幡旗招展,在晨光下仿佛笼了一层淡淡的红光,宏伟而柔和。 “不愧叫仙客来,这楼的确当得上这名字。”叶冰双眼发光的望着楼顶,只觉自己显得十分渺小,而后有点忧虑道,“若到时非尘站到七楼,在下面已经看不清楚了呢,该怎么办才好?” 叶非尘微囧,拍拍她的肩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去吃东西吧。” “好!”叶冰兴致勃勃的被转移的话题,“我要吃刚刚非尘推荐的那些。” 三人选了二楼靠窗的包厢,此刻客人很少,仙客来十分安静。 等餐的时间,叶冰与叶非尘在窗前看景。不远处的湖上升腾着薄薄的雾气,有些仙雾缭绕的感觉。 “非尘,这儿有没有船?我们等会去划船好不好?” “好。” “非尘,那边是干什么的?” “那边主要是卖珠宝的,有兴趣去看看?” “好好。那那边的?” “那边是一些卖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的店子。” “我们等会也去看看好不好?” “好。”叶非尘想今日估计是这望都中心一日游了。 然后又见叶冰的小手指向后一条街的方向,“那边呢?是干什么的?感觉那边的屋子好漂亮,我们去等会也去玩玩好不好?” 叶非尘默了默,花街的建筑确实是比较漂亮,只是却不适合去玩。 她镇定的道:“估计今天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那里玩了,等以后再说吧。” “……那好吧。诶!你看。”原本有些丧气的叶冰忽的激动起来,“快看快看,那楼上是不是有两个人。哇,肯定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 叶非尘抬眸看去,的确在花街最高的楼顶上看到了两条人影,而且,即使离得远,但仅凭衣服和身形她也可以认得出来是谁。眸光不由的一顿。 叶冰还在一边感叹:“好厉害……” “冰姐姐,你往后还是少看些话本。”叶非尘盯着那个方向淡淡的道。 叶冰脸色微僵,悄悄的看了眼坐在那喝茶的叶文凯,而后低着声音道:“人家哪有看话本~” 屋顶上身形瘦小的一人一个踉跄,差点掉下楼,被后面的人扶住,然后两人交手。看的出来,双方似乎都有些谨慎,简单交手过后那瘦小的人便往通向小路的那个方向跃去,身形有些不稳。 “冰姐姐,我失陪一会。”叶非尘小脸微红。 “去吧去吧。”叶冰眨眨眼,表示一切明白。 出了门,叶非尘从仙客来的后门离开,秉承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数学原则,选择窄窄的胡同走着,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毫不保留的用上幻影迷踪。 没多久,她就到了花街后不是很远的一片稀疏的树林前。 树林里两个人依旧在交手。 “住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都怔了怔,而那熟悉的声音也让两人都住了手。 小三大大的猫眼里闪过讶异:“小姐,你怎么在这?” 鬼魉平静的眸子中也有波澜:“大小姐。” 叶非尘看着小三手臂处的剑伤,又看看鬼魉有些脏乱的衣服,“你们为什么打架?” 说话的同时走向小三,从怀里掏出金疮药递给他。小三苍白的脸上泛出微红的颜色,不知是为着她的问题惭愧还是为着她的举动高兴。 经过两人的解释,叶非尘很快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小三按着她的吩咐去查那批祁族人的下落,而鬼魉则是奉祖母的命令来查祁族人的下落,也就是说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 今日丑时,一直在挽君那装扮成打杂小厮的小三在乱逛的时候发现了异样。他发现醉君楼马房的一个杂役的身形很像是之前见过的祁族人,于是跟踪。等确定那批人的行踪之后,他准备回去报告。只是在他隐藏的地方碰到了鬼魉,两人都换过妆所以一开始不知对方是谁,就动了手。 小三的武功不及鬼魉,差点被重伤,还好关键时刻鬼魉把人给认出来了,小三也认出了他。不欲和他交缠,转身便跑,之后的事就被叶冰看到。 “那些祁族人躲在醉君楼?而且和挽君关系不一般?”叶非尘抓住最重要最关注的问题问道。 小三点点头:“不知道他们和挽君有没有关系,最近并没有看到他们和挽君联系。但是他们是躲在醉君楼,在马厩的最里面有机关,下面有地下室,我跟踪的那人就是去了地下室。” 叶非尘看了眼鬼魉,“现在你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给祖母,而且,你自己最好去那边盯着。你们方才的打斗很有可能惊动了别人。” 鬼魉嘴唇微抿,看了眼小三,视线晃过那已经没有流血的手臂,拱手道:“告辞。” “小姐,小三要做什么?”小三大大的猫眼直直的看着叶非尘,有些愧疚道,“是我不够警觉,不该和鬼魉动手,现在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叶非尘温和的看着他,“你去一趟荣亲王府,把消息给香东他们,而后去庄子里休息就可以了。” “小姐,月儿小甲他们怎么不在你身边?小三还是留下来保护你吧。”小三迟疑了一下才道。 “不用,他们在仙客来,我现在就过去。”叶非尘看着他。 “……小三目送小姐离开就走。”小三笑着道。 叶非尘点头,照着来的速度回去。 小三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醉君坊内。 一个丫环装扮的人快步却不显得有丝毫急躁的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红绡帐内便伸出半截白皙的藕臂,纤长的手指红色的丹寇涂满了长长的指甲,红艳艳与红绡帐相映成辉。 帐子被那只手撩起,而后是白嫩修长的小腿,赤着脚走下的美人。小丫环垂眉立在边上,眼眸不曾往上面晃过半分。 挽君将长发拨到一边,径自取下床架上的红衣,披在身上,穿上绣花鞋。随意的摆动一下脑袋,头发便乖觉柔顺的躺在背后。 她走到梳妆镜前,并不坐下,手指灵巧的穿过如瀑般的墨发,轻巧的挽了一个发髻,而后钗上珠钗,“叫他们转移到下一个目标点,我有事暂离。” “是。” 只见红色的衣衫随着发尾摆动,人已不在屋中。 …… “非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叶冰见叶非尘姗姗来迟,有些担忧的神色从她的肚子晃过。 叶非尘有点尴尬,“我没事。” 叶冰瞅了眼自家哥哥,也知道不能继续问,转而高兴的看着桌上的美食道:“那我们吃饭吧!” “嗯。” 三人吃过饭后,叶非尘依着叶冰的意思租了条船,三人荡舟湖上。月儿和小甲随行,府中的四个护卫在岸边等着。 此刻水面的雾气已然消散了许多,小船儿悠悠的在湖面荡着,离岸渐远。 叶冰兴致很高的看着绕着船儿周边的鱼儿,水很清澈,能清晰的看到一群群鱼儿游着。 “大哥,今天这景色不错吧!”叶冰笑嘻嘻道,“不若哥哥来做首诗?” 叶文凯站到船头,点点头,正欲开口,船儿一个激荡,狠狠的摇摆了几下,船头斜的厉害。 不过叶文凯仿佛脚下钉了钉一般,纹丝不动,叶冰却由于趴在船沿看鱼差点掉下去,幸好叶非尘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住。 “好险,船家,怎么回事?”叶冰受惊,冲着船家道。 “有大船过来!”船家也是老手,很快便将小船划到一边,摆脱那大船引起的波涛。 而这时,叶非尘几人回头一看,便立即明了,压根就不需要船家做解释。只见一艘比他们坐的船大五六倍的精致的大船靠近,由于前进产生的推力都可以把小船推出很远。 那船的甲板上也站满了人,此刻上面的人没有注意到这艘小船,只的上面有人在欢呼:“好诗好诗!晨公子果然好文采!尤其是最后‘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一句,真是精彩绝伦!” 而后有道有些稚嫩显得有点骄傲的男子声传出,“好说好说。” “有骗子!呜……”叶冰到上面的话顿时跳脚,不过叶非尘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 说着她看向叶文凯,叶文凯眼里也起了几分波澜。 “看来,有人在盗用诗文呢。” 叶非尘也有点尴尬,‘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诗要说她也是盗用的。 叶文凯已经对着大船道:“方才得一首好诗,不知做诗人是谁?在下很想结交一下。” 然后就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走到船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小船,抬着下巴道:“好说好说,在下晨斐。” “哦……真是久仰大名!在泉州流传着神童之名呢!”叶文凯眉毛挑了挑,一句话说的调子转了又转。 便是叶非尘也挑了眉,拉着叶冰进了船舱之中,暗道这人脸皮真够厚的,竟然连她的化名也要用一用! “非尘,那人是骗子。”叶冰很不满,“我们去戳穿他!” “算了,我可不想泄露我曾经女扮男装的事情。更何况,他用得了别人的名、别人的诗,可不代表他比得上别人的脑子。” 叶冰深以为然,“这种骗子肯定比不过你。大哥肯定会教育他的。” 叶文凯生的俊俏而且风姿卓然,他口中说‘久仰大名’,上面的小公子似乎十分满意。 “不过……在下也从泉州而来,也曾和晨斐公子见过一面,似乎上次见公子的时候公子不是这个样子?”叶文凯温和的笑着,露出些疑惑的表情。 小公子脸上一僵,“冒充本公子的人多了去了,本公子可不是泉州人,不过本公子名声素来很盛,传到泉州的可能性很大也是应当的。” “是吗?真是太可惜了。”叶文凯遗憾道,“之前在下遇见的那个晨斐公子还给在下留了一个对子的上联,在下想了许久也未对出,还以为这次可以让晨斐公子解解惑呢。不曾想……竟是个冒牌货。诶,更没想到,冒牌货文采也真高。” 船舱内叶冰和叶非尘相视而笑,叶文凯这是给对方下套呢。 果然,立即就到船上有人道:“什么题?说出来!晨斐公子一定会给公子答案的。既然是冒牌货,怎么可能比得上晨公子本人!” 那船上聚集的几乎都是为着文会而来的文人才子,这段时间了晨斐的高档阔论,见了他写的极好的诗,加上他为人慷慨大方,许多人都很佩服他。至于脾气有些傲——人家那叫风骨懂不懂? 当然,也有些人希望叶文凯丢出个难倒‘晨斐’的题目,好杀杀他的威风。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最近风头也出的太多了点! “要说那题目与现下的场景还很相符。”叶文凯眸光晃过湖岸的垂柳,以及极淡极淡的烟雾,吐字清晰,“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就五个字?”有人准备迎接一大串的长联,没想到却只有五个字! “就五个字。” 船上先有些交头接耳,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因为聪明的人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对联,这五个字看似平常无奇,却是刚好应了‘金木水火土’做偏旁。 “不知‘晨斐’公子能否为在下解解惑?这可是那冒牌货提出来的。” 船上的人都冥思苦想,没有答案。然后就把目光落到‘晨斐’身上,他小脸僵直,微微泛白。 “想必是清晨风大,公子吹的头疼,一时想不出来吧。无妨,离文会还有段时间,若是晨斐公子能相处答案,届时告诉在下,在下也是无限感激。”叶文凯却也不咄咄逼人,温和的为对方找了借口,说着拱手,“告辞。” 船家得到雇主的命令,将船划得飞快便到了岸边。 “哈哈哈!”叶冰很高兴的拽着叶文凯的胳膊,“大哥,你快形容一下,方才那骗子是不是到你的题目后口瞪目呆,傻傻的冒虚汗?哼!没那个本事竟去冒充别人,真是没用。” 叶非尘嘴角勾了勾,望着叶文凯的目光透着暖意,“文凯哥还是这么聪明啊。不动声色就把人拖到套里。估计那船上已经有人怀疑起那人是冒牌了吧!” 叶文凯好脾气的笑笑,不过转瞬又凝了眉:“不知他有什么目的?若是为了文会也不当如此,毕竟文会上要靠真才实学才可能博的头筹,空有才名是没有用的。” “文凯哥,你不知道吗?据说每年的文会持续五天,这五天,可是不少赌坊大赚的好时机。”叶非尘轻笑,“当然,为了钱也许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已。” “难得的是,他看样子不像认得我,却能知道晨斐的名声以及他的作品。”叶文凯觑着叶非尘道。 “只要去过泉州或者在爹爹的院读过,几乎都会知道吧。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叶冰不喜欢想那么多,“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玩玩吧!” “好。” 等陪着叶冰将望都最繁华的地段玩了个高兴再回到叶府,已到了接近金乌沉落的十分,天边晚霞翻飞,美却妖异。 叶非尘望着那些红云,觉得心里陡然的有了些不安,竟不自觉的摸了摸一直随身携带的景飒聆的血泪。 而不等她多想,就已经被叶冰挽着手往内院走去。 内院里一片嘈杂,远远就到乱哄哄的声音,更有女人尖叫锐利的声音从花园的方向传来——“我要杀了你!” 094 冒牌货 095 你想干什么?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5 你想干什么? 傍晚的风其实是有些温暖的,只是随风飘来的声音尖利冰冷的让人觉得有寒意从脚底升起——原来,杀意不仅仅是武林高手才会散发,深宅内妇同样也有那种能力。 叶非尘本欲让叶冰先回无尘院,但是叶冰执意不肯,也只有带着叶冰一同去了花园。 顺着嘈杂的声音来到花园里的湖边,路上的丫环婆子见着叶非尘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叶非尘抬眼看去,只见谢姨娘发疯了一般的扯着赵姨娘的头发,赵姨娘生生的受着,石姨娘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帮着赵姨娘拉住谢姨娘。 边上,谢氏身边的刘嬷嬷以及照顾叶府二少爷叶松延的红烛、绿蜡两个小丫头围着身上披着大人外套脸白的如纸一般的叶松延不住的抹泪,嘴里喊着什么‘二少爷,你睁睁眼啊……’ 另外,边上还跪着叶府大公子叶致远,稚嫩的脸上满满的担忧望着赵姨娘,手紧紧的捏着衣摆,青筋暴起。嘴唇抿的很紧,默默地没有出声,但从表情也可以看得出他很压抑。 他的衣摆上有许多的水渍。 叶非尘轻拍叶冰的手,示意她站到一边。叶冰这次没有拒绝,反而有些紧张的眨眨眼,指了指另一条路,便小跑着离开——找帮手去了! 叶非尘冷冷的扫过三个扭成一团的姨娘,“都给我住手!” 说着也不管她们,径直走到叶松岩身边,手探到他的脖颈处,“溺水了?” 红烛点头,哑着声音道:“是,大少爷把二少爷推到水中,二少爷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们姨娘要疯了……呜……” 叶非尘皱了皱眉,横了紧抱着叶松延不放的刘嬷嬷道:“松手!” 刘嬷嬷愣怔间手里的人就被叶非尘抱了过去。 叶非尘手里忙活,有规律的轻压着叶松延的腹部,见他口里有水吐出来稍放了点心。而后将人侧放,捏住他的下巴,打开他的下口,正准备将手探入他的口中,余光扫到谢姨娘正眼睛发红的准备将战场转到她这里。 “不想二弟真的死掉就不要乱动!” 这话就似乎是个开关,让谢姨娘准备扑向她的动作生生顿住。只见平日娇俏明媚的谢姨娘红着眼跪在叶非尘身边。 “大小姐,松延还有救吗?只要大小姐可以救松延,我以后愿意做牛做马?” 叶非尘没空理她,将叶松延的小舌头扒开,从喉咙处挖出点细碎的泥沙,隐约觉得似乎手下的人有了很不明显的复苏痕迹。 于是她双手交叠,给叶松延做起心脏复苏。许是由于叶松延平日得到很好的照顾,而且生性活泼,身子底很好,所以很快那小脸上就有了些颜色,咳出声来。 “松延!”谢姨娘第一时间扑过来,泪珠大滴大滴的落着。 叶非尘被挤到一边,而由于谢姨娘这一扑来的来急,她一时没有做好准备,身子竟歪了歪,最后不得不用手撑在地上借力保持平衡。因着这个动作,她无意中碰到了叶松延的膝盖。 叶松延呜咛了一声,使劲的皱起了眉毛,泪珠成串的落下。 叶非尘皱了皱眉。 谢姨娘却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声音,激动的语不成调:“松延,松延,娘、姨娘在这,你醒醒看看姨娘啊!” “刘嬷嬷,送二弟去休息,去请大夫给二弟看看。”叶非尘语气微冷的道,同时暗中给小甲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上去。 刘嬷嬷在叶非尘颇具压迫力的视线下抱着叶松延离开。 谢姨娘欲抬脚跟上,叶非尘清了清嗓子:“站住!” 谢姨娘一愣,红彤彤的眼睛望着叶非尘。 叶非尘冷冷的看着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的赵姨娘以及畏畏缩缩低着头的石姨娘,最后看了眼依旧跪着的叶致远。 “大弟,起来。” 叶致远顺从的站起来,认真的看了眼叶非尘便将头垂下,放在身侧的手几乎把衣服拧破。 谢姨娘看了他仿佛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正欲开口叶非尘冷冷的眼神又扫了过去。 “怎么回事?” “是他!”谢姨娘漂亮的眼睛满是恨意的看着叶致远,“是他推松延进水里的,我亲眼所见!” “我没有。”叶致远抬眸,认真的道。 “妾相信大少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赵姨娘冷静的道,语气坚定。 叶致远的眸光便瞬间红了。 “你当然维护他!姓赵的,别以为你说两句我就会相信你,你不就是拿下了掌家之权开始得意吗?现在见我、二少爷是眼中钉了?”谢姨娘满脸的不屑和怨恨,“便是二少爷没事,这事我也和你没完!你如此狠毒,怪不得从你肚子出来的大少爷也学的这般阴狠……亏得二少爷一直都十分崇拜这个哥哥!” 说到后面简直是咬牙切齿! 叶非尘看向叶致远,语气温和:“大弟,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叶致远愣了愣,似乎很讶异叶非尘会是这样的态度,事实上他几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那时在别人看来就是他推了弟弟下湖。 “今天小弟要我陪他一起玩,我便带着他到了花园里,丫环们都跟在身边。小弟性子活泼,一下子就跑不见了,我们以为他躲着,便分开去找他。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在湖边看鱼,我见那儿危险,便过去准备把他带离。只是等我靠近他的时候他忽然的往前走了一步,掉到水里,我伸手没有拽住他。” 说着他闭了闭眼:“那个时候正巧谢姨娘还有刘嬷嬷她们也找到这边,看到了我的动作。就……以为是我把小弟推了下去。” “真是会编!”谢姨娘冷冷道,“松延聪明伶俐,我早就教过他一个人不得靠近水边,他也知道危险,怎么会那么傻往湖里跳?而且,你只要叫他一声他就会你的话离开,哪会到落水的一步?你推松延是我亲眼看到了,便是你说的再好我也不会相信你半分。” “大小姐,”谢姨娘看向叶非尘,“这事我看大小姐也不好处理。方才我已经叫人去请相爷了,我相信相爷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往日的谢姨娘是后院中那唯一鲜丽的存在,美艳而活泼开朗,心思开阔只守着叶松延就可以把小日子过得快活。而今天的事让她最在乎的人在生死关走了一遭,那些隐藏的锐利全部都涌现出来。 叶非尘看的出来,她在不安。而且这种不安一定要是解决了叶致远甚至打败赵姨娘才会消散。 叶府唯二的两个男丁——赵姨娘生的叶致远以及谢姨娘生的叶松延。矛盾,从来就不是现在才有的。 叶非尘相信赵姨娘不是蠢人,她教育出来的儿子,或者说凭着不多的印象,叶非尘也不觉得叶致远很蠢。所以今天的事几乎条件反射的她就想到了李姗。 只是,暂时却是拿不出证据的。 “大小姐,妾相信大少爷没做这事。”赵姨娘又平静的强调了一下她的立场,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谢姨娘怒气满满的眸子,“如果妹妹一定要指认大少爷,找相爷评理妾觉得很公正。” 叶非尘眉头微蹙,不过竟然两人都不希望她插手,她也懒得管:“既然你们都同意爹爹来管这事,我也就不插手。但是,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不论是谁,都没有处罚叶府少爷的权利。” 不得不说,她依旧是偏心于小孩子的心理。看不得那些长相可爱俊俏的小孩子受委屈的模样。 这事叶非尘便暂时抛到脑后,施施然回了无尘院。叶冰一见她就冲了上来,瘪着嘴道:“有没有什么事?方才我去找祖母和娘亲,结果她们都动也不动,只说要我在无尘院等你回来,一点点都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 “没事,这事本就不该我管。”叶非尘浅笑着道。 这事说严重了关系叶府的血脉,兄弟阋墙,算是大事。当然,也可以说是后院女子的争斗。不管怎么说,叶定荣处理会更好。 而且,叶非尘总觉得如果真是李姗设计赵姨娘,以赵姨娘的战斗力,不见得会败走。 叶冰事实上也不关心这些,叶非尘不管就和她没有半分关系。于是又乐呵着计划第二天要去哪里玩。叶非尘耐心的给她解说。 叶定荣收到府里的消息很快就赶了回来,脸色很沉,路过之地气压明显的降了不少。 他先去看了看昏睡的叶松延,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他很是喜欢,确定他无事了才放心下来去弄清情况。 赵姨娘和谢姨娘以及叶致远三人又将在叶非尘面前的说辞上演了一次。 只是这一次,谢姨娘美眼带着水光:“松延就是妾身的命啊,如果他有什么事妾也活不了了。他还这么小,无论如何也拦不了大少爷的路,大小姐怎么舍得下手啊?” “拦路?这是什么说法?”叶定荣眉头皱起。 谢姨娘嘤嘤的哭着,抽抽搭搭的道:“其实,从上次相爷罚了夫人开始,府里就有人在传了。说现在赵姐姐掌着后院的大权,又跟了相爷这么多年,还育有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关系也好,总有一天会被提为平妻……届时,大少爷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往后叶府的继承权……可最近爷又总是去妾身那里,爷也总夸松延聪明,就招人妒忌了……” 赵姨娘皱了皱眉,眸光晃过谢姨娘的脸上竟似有些叹息的感觉。 ‘啪!’叶定荣气的拍桌,“胡说!谁在下面尽嚼舌根?往后府里有人说这些都给本相拿出去掌嘴!赵氏、致远,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赵氏沉吟了一下,叶致远却被叶定荣那不信任的眼光看的冷了心,出口道:“儿子没有推小弟,等小弟醒了大家就知道了!” 这话却在叶松延醒了之后成了把赵氏母子推向深渊的开始。 在叶定荣温柔的询问下,醒了后的叶松延说出了当时的感觉:“我,我想去看鱼,可是不敢靠近,后来觉得好像动不了,然,然后身后好像有人推我,我就掉水里面去了。呜……爹爹,好,好恐怖……” 几乎,这话就定下了叶致远的罪。 认定他做出手足相残的事,叶定荣半点没有对他客气,亲自挥鞭打了他二十鞭,把人背后打的鲜血淋漓却不叫大夫治疗,而且扔到祠堂里去了,说是在祖宗面前忏悔一夜。 虽然叶定荣现在认定他真正的祖宗是皇族,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依旧做着叶家的人。甚至对叶老太太也是一如既往的孝顺模样。 赵姨娘由于教育有失,被叶定荣夺了掌家之权,且关起来。掌家之权回到自这事发生后没有出过面的李姗手里。赵姨娘被关在叶府偏僻的小院,有叶定荣亲自派去的人看守,比李姗上次来的严肃的多。 当叶非尘得到消息已经是用完晚善,和叶冰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时候。 闻言,叶非尘皱了眉,实在不曾想到赵姨娘的会输的这么快。 “非尘,怎么了?你不是说不管的吗?”叶冰疑惑的看着叶非尘,感叹道,“还是像我爹爹这样好,只有我娘一个女人,家里又安静又没有人折腾。” 叶非尘挽着她的手笑道:“大伯母是很有福气的人,当然,她也当得起这份福气。” “是啦。我爹娘都最好了。” 叶非尘忙着陪着叶冰,而且思量着是赵姨娘一早将她推开的,也没有好心到主动去为人解局。 只是没有想到,当夜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拉她入局。 “小姐,相爷叫你过去。”星儿沉稳的道,“似乎谢姨娘将你送的人参熬汤给二少爷喝,出了问题。” 叶非尘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而就在当天叶非尘正泛舟湖上的时候,景飒聆忽然从庄子里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悠悠扬扬的细笛声丝丝缕缕的飘进景飒聆的耳朵里,宛若神魂被牵引着一般,他鬼魅般的身影离开了叶非尘庄子里属于他的床。 穿过草丛树林,最后停在一个树下。 树上一人红衣似血,美貌动人,见景飒聆站定,横在嘴边的红色笛子才被一只纤手慢慢放下。 嘴角愉悦的勾起,挽君掬起一束头发玩味的看着景飒聆。 景飒聆茫然的目光几乎在一瞬间便被打破。他只记得自己在睡觉,完全没有想到睁开眼会是意外的场景意外的人。 但他没有追问,而是冷冷的问:“你想干什么?” 095 你想干什么? 096 心够狠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6 心够狠 挽君歪着头坐在树干之上,笑意明媚而哀伤:“荣亲王总是这样,好歹我也是大家评出的天下第一美人,可荣亲王却总也不给我个好态度,便是连敷衍都懒的费力气。” “哼!就你那样本王瞧不上!”景飒聆语气很是不屑,“想看美人本王自个去照镜子就成。” ……挽君噎了噎,很敏感的抓住了景飒聆那藏在不屑之后的一抹探寻,自得的笑了笑:“荣亲王真是警备啊。原本还想和荣亲王‘自然’的聊聊,现在看来荣亲王是一点都不想配合呢。” 也不再说废话,挽君在景飒聆出手之前把笛子横在嘴边,悠扬的曲调从笛孔中荡出。 顿时,景飒聆搁在身侧成掌的五指一僵,眸光定住,眼里的墨色和血色交相翻涌,沉淀着不知明的情绪;渐渐的,那目光由冰冷、诧异、挣扎转为平静——平静到没有焦虑,透不出灵魂。 挽君见此微微松口气,舔了舔她嘴角泛出的一点点血迹,飘然而下,靠近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且点了穴道的景飒聆。 “说太皇太后找到几个靠谱的人找景国的开国宝藏,关键人物是叶非尘。”挽君在景飒聆的耳边幽幽的道,带着几分蛊惑之意,没有发现景飒聆呆滞的目光有一刹的波动,“你的任务,就是把叶非尘抓过来。” 话说完,挽君准备伸手拍拍景飒聆的肩示意他可以去实行命令了,奈何手一伸出就被人扭住,同时脖子处传来冰冷的寒意。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上她美丽的脖子。 挽君一怔,满眼的不可置信,却在对上景飒聆清明的眼神时又将那些不可置信全部赶走,转而翘起了嘴角,眼睛眯起,极为感叹:“真不敢相信荣亲王竟痴情到这样的地步。看样子……荣亲王是已经流出血泪了?” 若没有流出血泪,将心血深情从眼泪中流出,他怎么可能如此快速的就摆脱她的曲子呢? 景飒聆没有和她废话,手里的匕首随着他灵活的手指翻了个跟头,手柄毫不客气的朝着美人的脖子上砍去。挽君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便晕了过去。 景飒聆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是以冷眼看着她直接的和大地做亲密接触。 用小黄哨招来四影拖人,“把她送到庄子里关起来。” 回了庄子里属于他的屋子,他径直的走到内室,终是没有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眸光便立即冷了许多,坐到床上打坐。 待他睁开眼已近中午,小三回了庄子把有关发现祁族人的踪迹一事告诉他。 “挽君在庄子里关着,有什么想要问的,她应该可以给你答案。” 小三一怔,离开景飒聆的屋子后就径直的去了关挽君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屋子,一床一桌,一眼可以看到底。 门一推开,挽君就笑得似朵花一样,之前在景飒聆手上失手仿佛没有让她有半丝的沮丧。 见进来一个身子骨瘦弱的小正太,挽君愣了愣,却还是笑:“小弟弟,有什么事吗?可是来给我送吃的?今早为了见你们主子,姐姐可是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笑容里魅意天成,无限风情尽在一颦一笑之中。有美如此,又刻意的散发了媚意,这番景色对世上百分十九十九点九的男人来说都是人间绝景,看了了便走不动半步路。 可是恰巧,小三就是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存在。他大大的猫眼带着些冷意盯着挽君,直入主题:“你是祁族人?” 挽君眉头一挑,撇撇嘴,半倒在屋里的那张简单的床上,翘着腿靠着床架扳着手指道:“你定性真好,荣亲王的手下都让人羡慕不已啊……” “我不是他属下。”小三下意识的反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眉头皱了皱,“你接近当朝左相有什么目的?” 挽君眼角从小三略显冷峻的脸上晃过,眼里笑意迭起,嘴角勾起一个很大的幅度:“小家伙,你不会是叶非尘那个小丫头的人吧?啊……那丫头可真是让人羡慕呢。有荣亲王这么优秀的人对她上心,还有你这样可爱的又忠心的手下。” 小三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转身欲走,“如果你自诩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松口,你现在什么都不回答也没有关系。但是,但凡这世上有什么你忍不了的,我劝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也是白白受罪。” 小三这话说的相当的平静,调子几乎走在一个音准上,没有半点起伏。但是,却无端的让人出了波涛壮阔的意味。 不算是威胁,竟有几分像是好心的提醒。 “呀!你要折磨我~”挽君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发出害怕的声音,但是姿势却没有半点变化,“我细皮嫩肉的,可真心的受不了刑罚……” “呐,小弟弟,把荣亲王叫过来吧。就说我有话和他说。”挽君见小三的步子没有因她的话慢一点点,嘟嘟嘴,“是关于叶非尘那个小丫头的哦。” 小三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挽君,黑白分明的猫眼里有着幽暗的光芒,幽暗却如利剑一般。 挽君愣住,摸摸自己的手臂,似乎有点冷…… 一直到晚上,景飒聆才屈尊降贵的莅临小屋见挽君。 挽君依旧瞅着他笑:“荣亲王,要说你是叶非尘那丫头的叔叔。你和她似乎没有什么可能嘛。” 景飒聆冰刀似的视线不断的往挽君身上扫去。 “也对,荣亲王倒不像是会被这种世俗所阻拦的人。”挽君走到屋中的桌边坐下,望着景飒聆幽幽道,“而且,据我所知,其实叶非尘也并不是你侄女,所以,你们纵然在一起也算不上*。” “你知道当年的事?”景飒聆紧盯着她。 “其实,要说叶定荣和我关系不匪。”挽君眼底一点点的冒出笑意,丝毫不错的望着景飒聆的表情变化,语气轻的似乎可以被风吹走,“事实上,他可是……” 景飒聆愣住,而后压抑着杀人灭口的想法看着挽君:“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嘛……也许要看我的心情哦。”挽君双手撑着下巴笑意满脸。 …… 叶府,夜。 星光闪耀,月华铺洒。凉凉的夜风吹的十分的舒服。 叶非尘将叶冰劝在无尘院,自己则往谢姨娘所在的莲院走去。 她踏入莲院的时候,便又到了谢姨娘的哭声。今日她落的眼泪大抵可以比得上她往年一年落的数量了。 这是她第一次进莲院,边走边打量了一下这小小的院子。雅致随性,与平日里谢姨娘那活泼艳丽的性子很是相符。院中屋里,都有细细的布置。看的出谢姨娘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爹爹。”叶非尘收回目光,在叶定荣面前行礼。叶定荣的脸色不太好,想来今天的事不仅让他累着了还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 不管怎么说,在今日之前他对叶府后院与自己的子嗣都是相当满意的。原以为一切和和美美,如今才知道没有看到阴暗是阴暗藏在底下。 “不用多礼。”叶定荣指向身边福全手里托着的东西,“这人参可是你送的?” 叶非尘看着托盘上的一个装汤的碗,笑了笑:“爹爹说笑了,人参都已经成了汤,非尘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不过,昨日太皇太后着实是赏了女儿不少好东西,女儿自觉用不到那么多,便让下面的丫环分出去给各院了。” 原本她也没有那么好心,不过是昨日收拾的时候石姨娘十分羡慕的赞了句‘太皇太后送的东西可真是好’,后来想着她小库房里燕窝鱼翅人参很多,送了当个人情也不错。 何况她被封为公主,按道理也该给府里人发红包才对。于是便让星儿挑了些东西往各院送去,左右叶府的后院人口还比较简单。 谢姨娘想着床上苍白着脸躺着的稚儿心里就难受,何况他白天才溺了水,晚上又中了毒,怎么不叫她揪心?而且,她觉得叶非尘是和赵姨娘一伙的,虽然想不出理由,但是心里已经把叶非尘往坏人的方向想。 正准备开口哭诉,却被叶定荣拦下了话头,叶定荣问叶非尘:“是谁负责的莲院的礼品?” 叶非尘偏头看了眼星儿,有些安抚。 “回相爷的话,昨日小姐要奴婢去处理送礼的事。各院都送了人参和燕窝,奴婢亲自去的禧宁居,蝶儿去的谢姨娘的莲院,莺儿去的赵姨娘的昭月院,炭儿去的石姨娘的兰院。她们应当是一起出门的。” “她们三叫来!”叶定荣当机立断。 谢姨娘面色顿住,竟有些讶然的张了张口,但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蝶儿是谁,那是李姗屋里一个二等婆子的女儿。 可是李姗?想到之前李姗的话,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相信李姗不会那么做的。毕竟,李姗没有子嗣! 不多久,蝶儿、莺儿还有炭儿三人一起过来了。 “大小姐送到莲院的礼物是你送来的?”叶定荣望着袅袅娜娜的蝶儿道。 “是,莲院的礼物是奴婢送过来的。”蝶儿柔柔弱弱的道,说话的时候还轻抬起头瞅了眼叶定荣,虽然很快就垂了眼,却让关心的人都看了个透。 “现在人参出了问题,大夫在上面查出了毒素,差点害死二少爷!”叶定荣冷面如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啊!”蝶儿满脸讶然,再蠢也知道极力的避清,“奴婢不知道,星儿姐姐把东西给奴婢,奴婢就直接送到莲院去了。对了,莺儿也知道,奴婢和她一起走的!” 蝶儿和莺儿两人的关系很好,虽然也闹过矛盾但从未真正闹翻。这次两人去并排的小院送东西,自然邀的一起去。至于炭儿,因为长得黑,很不受自诩为美人的蝶儿待见。于是蝶儿拉着莺儿故意绕着她走。所以能跟蝶儿作证的只有莺儿。 大家的眼光又落到莺儿身上,莺儿似乎有些紧张的点头,“是的,奴婢是和蝶儿一起走的。奴婢们一起到的院子。” 蝶儿便松了口气。 “从你们离开无尘院到到达姨娘的院子,你们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吗?”叶非尘眯眼看着今天眼神微有游移的莺儿道。 莺儿身体一震,脸色一白:“不,不是。在,在经过禧宁居的时候,蝶儿去看了一会她娘。那时奴婢在外面等了一下,禧宁居有不少姐姐看到我在外面等蝶儿。” 蝶儿瞬间瞪向她,她又道:“不过蝶儿只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应该没有和嬷嬷说几句话,更不会做出害二少爷进而连累大小姐的事。” “对对,奴婢没有下毒,根本就不知道人参有问题。奴婢保证,从星儿姐姐手里拿过人参后真的没有动过它!”蝶儿不停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星儿却是小脸严肃的拉着,觉得蝶儿在暗示人参出问题也是要小姐负责,所以语气很不好,“那人参是太皇太后赏给大小姐的,大小姐还没来得及看呢,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问题!” “这……”蝶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的眼珠子一转,就指着叶非尘道,“谁知道呢,大小姐一直看不过夫人,指不定就是想要通过奴婢冤枉夫人。” 呵……叶非尘真是想笑,人蠢还真不能怨父母。 叶非尘冷笑道:“蝶儿,我想冤枉夫人?这话实在是可笑的紧。莫要忘了,你现在是我无尘院的人,而不是夫人的人。你犯了事,那也是我无尘院丢面子,和夫人却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块。” 说着她极其温柔的道:“看来,蝶儿很舍不得夫人嘛?是不是觉得在无尘院做事委屈你了?” 蝶儿一愣,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她着实紧张的很,完全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释,因为一般有事都会被她娘全部给她摆平。 “反正奴婢不知道。相爷,奴婢的娘亲可以为奴婢做主,奴婢只是和她讲了两句话而已,真的没有对人参动手脚。” 这态度,作为一个丫环而言也实在是太嚣张了。叶定荣已经完全冷下了脸。 这时,照顾二少爷叶松延的下丫头绿蜡忽然跑了出来,泪光泛滥:“相爷,二少爷醒了。方才,方才二少爷说脚痛,奴婢一看,发现二少爷的膝盖处红肿了好大一块。” 叶非尘顿了顿,嘴角扯出了一抹笑。看来,赵姨娘比她想的更厉害,至少,心够狠。 096 心够狠 097 终于见面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7 终于见面了 叶非尘相信一开始赵姨娘就知道叶松延落水之事有蹊跷,或者说她本来就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却没有证据,所以并没有反击,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的鲜血淋漓。 在给叶松延看病的时候叶非尘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叶松延脚上有伤的事。而按他醒后的说法,先是不能动,后是有人推他,她想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抓住叶致远靠近他的时候动手,让叶松延落水的同时嫁祸给叶致远。 赵姨娘即使聪明,也抓不到人家高手的痕迹,是以只有等待。而李姗也不付她期望的有了别的动作,便是那人参。叶非尘觉得那人参估计是想把她扯进去,奈何李姗放到她这边的是个脑残,毁了事。 叶非尘的猜想在大夫给叶松延验过伤之后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二少爷这是被人用小石块之类的东西伤着了,力道有些大。按地方来看,这处伤可以让人往前倾倒。” 大夫的话说完,叶定荣眼里便有各种神色涌动。 虽然他看似很淡定的打发了大夫,而且没有说别的,但叶非尘知道他心里已经起了怀疑,因为他看蝶儿的眼神已经有些压抑。 显然,这压抑不是针对蝶儿本身,而是针对她有可能代表的人——李姗。谁叫她娘是李姗的手下,而她刚才还傻帽的在叶非尘面前露出嚣张的情绪呢? “大小姐送了那么多份礼物,唯有你手中的礼物出了问题,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难辞其咎。”叶定荣淡淡的道,“把这丫头压下去打二十大板,往后不必在主子面前当差了。” 说完他较为温和的看向叶非尘:“非尘,过后爹爹让人牙子送些乖巧的丫环来,你亲自选。” “谢谢爹爹。” 谢姨娘自从到大夫的话后就没有再说半句话,而是垂着眸子陷入了沉思,或者说矛盾,手拽的很紧很紧。 李姗,是真的想要害死松延!这个念头宛若蛛丝一般不停休的缠绕着她的大脑。她知道李姗背后有武功高强的护卫,那些人若想,对松延下手简直太容易! 她心里不由的发寒,为之前生出的歪念感到懊恼。事实上,李姗之前有向她示好的意思,而且暗示相爷对她很满意,对松延也很满意,只要赵姨娘或者大少爷出一点错,她和松延的日子会更好,未来会更坦途。 当时她没有理会,因为她并不喜欢斗来斗去,她只希望守着松延过好日子就成。 而今天发生的事,她气极恨极,就生出了把赵姨娘母子踩死的想法。只有那样,只有那样她的儿子才会真正的安全,往后也才可能得到最好的东西。 甚至在相爷打了大少爷,关了赵姨娘之后她心里还生出了一些得意。可是所有的情绪都在大夫的话中飘散开来。 瞬间觉得心凉。她竟然愚蠢到相信李姗的话,和赵姨娘内讧起来。 若大少爷受不住相爷的惩罚,松延又命丧水中或者后来的毒药,叶府便没了男丁。虽然不知道李姗有什么目的,但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谢姨娘忽的眼波一转。以前李姗也没有动手,为什么现在忽然动手。她容不下府里的少爷,难道是——她怀孕了? 有了这种猜想,谢姨娘更是不安。 “相爷,妾身愚钝,总以为眼见为实。可现在看来,也许,也许妾冤枉了赵姐姐和大少爷。”谢姨娘一边观察叶定荣的神色一边道,“松、二少爷落水肯定和脚上的伤脱不了关系……那肯定是有武功的人才做的出来的。” 叶定荣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事情我会好好查,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都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歇息吧。” 说着他看向谢姨娘,“好好照顾松延。” “是。”谢姨娘应着,望着叶定荣离去的背影轻咬了娇唇。 果然,在相爷眼中,夫人总是最重要的…… 几乎是一出莲院,叶定荣就让人把叶致远从祠堂里弄出来,还请了大夫,另外赵姨娘的紧闭也被解禁。 这一次,是叶定荣‘出尔反尔’时间最快的一次。 叶非尘望见叶定荣往禧宁居走去,撇了撇嘴便回了无尘居。特意选了上好的药膏让人给叶致远送去。 由于蝶儿的事,无尘院的几个小丫头都很紧张,但时间确实很晚,叶非尘没有理会她们,和叶冰随意聊了聊便进入梦乡。 禧宁居。 叶定荣进屋便遣退了屋中所有的下人,在内室的帘前踌躇了一会儿,面色微凝的走了进去。 李姗坐在梳妆台前,如瀑的墨发被她放到右肩之前,纤纤玉指穿插其中。见叶定荣进来,她偏了偏头,温婉一笑。 烛光昏黄,屋内的光影交错,那烛光打在她的脸上为其添了几分恍惚的光晕,正像所谓的‘美人如花隔云端’一般。明明那么近,却显得那么远。 “相爷。”李姗没有起身,手搁在发上,柔柔的唤着。 叶定荣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走到梳妆台边上的凳子上坐下。 “我有事情问你。” 李姗便将手搁在膝盖上,坐的端庄,“相爷有问题问便是,妾身一定好好回答。” “松延是不是你的人弄下水的?非尘的送出去的人参是不是你的人换的?”叶定荣从来喜欢弯弯道道,但这一次,却走了一条最短的直路。 稍愣,李姗笑了笑:“相爷实在太看得起妾身了。” 语气缓缓,忽而幽幽,她带着笑意盯着叶定荣看:“那些事妾身没有做,不知道相爷会否相信妾身——就像妾身这些年一直相信相爷一样?” 相信着,然后知道一切不过是谎言。再多的好也抵不了刻骨的痛! “……我信。”叶定荣的眼神从李姗身上移开,落到那摇曳的烛火之上,“不早了,你歇息吧。” 李姗的脸上便僵了僵,而后却是更大的笑容,见叶定荣要掀帘而出,李姗又出声道:“相爷,今日相爷又将这后院的大权交付与妾身,妾身定当不负相爷的期望,一定好好的将叶府打理好。” 叶定荣陡然转身:“我希望你懂事一点,有些事我有苦衷,你要理解。” 他的神情很复杂,有无奈有伤感有痛惜也有……一抹不耐烦。 他不是傻人,李姗对她虽然是从未变过的和气温柔,但是在从莲院到禧宁居的这一路,他十分认真的回想了一次,有些事就很容易的浮出水面。 从李姗问过他身上香气的那一夜过后,她眼里的深情就已经有了变化。他最初当做是碰巧没有放在心上,但把一切细细思量之后,还是很容易发现问题的。 不想让李姗有孕,因为她是李家人,而他,却是霜妃所生。虽然,霜妃的存在几乎已经被太皇太后抹杀,但无论如何,血缘是抹不掉的。太皇太后是李家人,和他有杀母之仇,他无法当做不知道。 二十年前,娘执意离开望都之时,杨岳就已经和他讲过他的身世问题。当时他坚定的否决了那样的可能,过后却一直在暗中调查。他是存在怀疑的,所以他不想让李姗怀孕。至今,他可以肯定,他的确是那个宠贯一时的霜妃的儿子。那么,李姗就更不能怀孕。 李姗眼珠子凝注,仿佛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呵呵的笑着,连眼泪都差点涌出来。但是她忍住了,端庄有礼的对他笑着点头:“相爷放心,妾身很懂事。” 她懂得,有仇就该报仇,有怨就该报怨。 叶定荣看了她半响,拽着门帘的手几乎将那料子都抓的褶皱起来,终是叹了口气,离开。 不久之后,相府的护卫队长亲领八人‘保护’禧宁居。说是祁族人不安宁,作为当朝丞相的夫人要得到好的保护,另一方面,也好摒除闲杂人等,让夫人能在专心的好好的打理叶府的同时好好的休息。 说的好,实质上不过算是监禁而已。但李姗只是笑笑,安心睡去。 再说那弄得望都不安宁的祁族人。 在鬼魉的报信下,叶老太太很利索的出动了魅组的人让他们在暗中跟着祁族人,然后修一封给郭高,之后郭高便带着人很‘碰巧’的和准备撤离的祁族人打了照面,拉开了一场厮杀的序幕。香魂卫从小三那里也得到消息,不过见有叶老太太和郭高的人出现,他们便没有插手。 这些祁族人武功高强而且对望那些小巷子、偏路十分的了解,所以在几乎所有人的掩护下,最终依旧有两人逃过了郭高和魅组的联合绞杀。 全城戒严,搜索逆贼。 然而那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官兵挨家挨户的查,一直到晚上还没有半点消息。所以说,叶定荣给的理由是有依据的,很可以堵住府里的人的嘴。 今日一天,叶定荣可以说是费了很多精神,而到了晚上,将自己女人挨个想了一遍,竟是没有一个是他此刻想见到的。于是便直接往房走去。 晚风有些凉意,忽然的他就想到了今天被他冤枉的一对母子,“福全,在库房拿些补品给大少爷送去,让赵姨娘好好的照顾大少爷。” “是。” 叶定荣背着手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上疏朗的星星,眸光深深。紫微星璀璨,那他,会是紫微星边的哪一颗呢? 脑海里恍惚间出现了许多的想法,叶定荣站了一会才再次迈开脚步。 推开房的门,等着侍童将蜡烛点亮,叶定荣开口道:“都出去。” 时辰不早,却无心睡眠,更不想有人在眼前晃。他选了选,在架上找了一本地理志的,准备今夜就靠这本打发时间了。 拿着转身,却立刻呆住,瞪大了眼。 在他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之时,脖子处已经抵上了冰凉的鹰爪。那鹰爪是铁质,尾端极尖,在光照下闪闪发亮。 他呆住不是因为脖子上的利刃,而是因为,桌前原属于他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人,而那个人若没有嘴边明显的胡须,五官竟和他一模一样! “终于见面了,我亲爱的哥哥。” …… 第二日,叶非尘起床用完早膳之后便对身边的丫环做了安排。 除开夜里被叶定荣亲自处置的蝶儿之外,叶非尘把莺儿送了出去,送给赵姨娘协助她照料有伤的大少爷。把炭儿和彩绢提为二等丫头。把霞儿还给李姗,说是她现在掌家,送一个人当做为她解忧。 做出决定完全是凭着她们这些时的表现来的。莺儿不必多说,勤快本分,一开始她以为莺儿和蝶儿一样是李姗的人,而昨夜的事让她明白,莺儿是赵姨娘的棋子;炭儿老实敦厚,却又谨慎忠诚,彩绢虽然美了些但人很踏实,心思细腻,这两人放在身边还不错;霞儿一直心高气傲,是李姗的人,要着无用。 这事处理起来几乎没有花什么时间,叶冰喝完一杯茶,叶非尘就已经站起来对院里的丫环说道:“以后好好的做事。” 之后,叶非尘便与叶冰两人去了静安斋,陪叶老太太和叶冰的娘说话聊天。 从叶老太太那里知道昨天那群祁族‘土匪’中有两人逃脱,叶非尘十分的意外。在她看来,有祖母的鬼队和景飒聆的香魂卫,那些人一定可以全部落网。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那些人是土匪的可能性有多大?叶非尘再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她越来越怀疑,那些人绝不是土匪这样简单。 如果不是,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祁族果然有了反的心,而且一定已经做了些什么! 不自觉的,她又想到挽君。祁族的人藏在醉君坊,挽君恰好也在醉君坊,即使小三说没有见他们联系过,她也不相信那是巧合。 正思量着,叶非尘忽然发现屋外赵姨娘身边的丫环脂儿正失礼的在静安斋外面缩头缩脑,见她的视线看过去,立刻不管不顾的招手,一脸急切。 “祖母,大伯母,非尘离开一下。”叶非尘起身道。 出来之后,叶非尘径直选了一条小路。脂儿连忙跟上。 不待叶非尘站定询问,脂儿便急急的道:“大小姐,相爷要把大少爷送到外面去历练,赵姨娘想求求大小姐向相爷求情,大少爷现在还病着呢!” 叶非尘眉头轻皱,叶定荣这是怎么了?昨夜不是已经知道是冤枉了叶致远吗? 虽然昨天的事情到最后也没有剖析清楚,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乎人人心里都很清楚才是。 急急的想要送走叶致远,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去看看。” 097 终于见面了 098 我会回来的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8 我会回来的 赵姨娘的昭月院内,叶定荣坐着,赵姨娘谨慎的在一边奉茶水,向来淡定的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 见叶非尘与脂儿一起进来,眼里亮了亮。 行礼过后,叶非尘笑道:“爹爹,非尘来看看大弟。” 说着她又往赵姨娘那看了看,“看赵姨娘似乎有些紧张,莫不是大弟的伤势太过严重了?”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叶定荣,提醒他昨夜他自己做的‘错事’。 “你去看看致远,顺便帮他把东西清理一下。”叶定荣对着赵姨娘道,赵姨娘走后他神情不明的望着叶非尘,“虽然昨夜的事情是爹爹有失偏颇,但你大弟也不是任何错误也没有。” 叶非尘抬眸,恰当的露出些疑惑的神情。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懂事,有些事便直接和你说了。”叶定荣道,“他是受了冤枉,但也是能力不足所致。我不是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只不过是他没有把握住。但凡他有些能力,就不会看着松延在眼前落水,不会在解释的时候只说自己没有做,而拿不出半点证据。” “就在他面前,松延被人暗算他都看不出来,不说救松延,便是连为自己澄清的能力都没有,太无用了些。”叶定荣似乎早已知道叶非尘回来,或者说早已想好了一套面对所有人都可以拿出来的说辞,“这个世上,弱肉强食,无用之人只能走向灭亡。而现在,我给他锻炼的机会,让他有机会由弱变强。” “大弟现在还病着,便是让他身体好些了再送走赵姨娘也能接受一些。”叶非尘敛眉,将叶定荣的话咀嚼了一遍,更加确定叶定荣的奇怪之处,估计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以一个文臣来说,叶定荣绝不会说出‘弱肉强食’、‘无用之人只能走向灭亡’的话。 “病着更好,”叶定荣没有因为叶非尘的求情松口,“病着更能够锻炼人。作为我的子女,这么软弱是不行的。” 说完他默默的看了看叶非尘,情绪不明的道:“非尘,爹爹很看好你,只叹你不是男子。” 叶非尘低头撇嘴,对叶定荣的欣赏没有半点兴奋,更多的只有莫名其妙,但却还是有些赧然的道:“没让爹爹失望才好。” 叶定荣轻笑了下,往内室的方向看了看,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去和赵姨娘聊聊,若她不能接受,给她一句话‘慈母多败儿’。今天午时之前,致远必须离开。” “……好。”叶非尘犹豫了一会便决定答应下这个劝说的任务。 “大小姐,相爷怎么说?”赵姨娘见叶定荣离开,急急的走了出来。 叶非尘把叶定荣那番话说了一遍,当然,掩去叶定荣对她的赞扬。 “这可怎么办……大少爷的身上的伤……”赵姨娘红了眼眶,扭着帕子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呐呐道,“相爷……总归是念着夫人。” 不伤心失望是不可能的。她硬撑着心疼让自己的儿子挨了一顿打,把自己多年来放在府里的暗桩都用了,才好不容易在叶定荣面前展现了李姗的险恶——害二少爷,陷害大少爷,牵连大小姐。这每一个摆出来都是不可原谅的错。 赵姨娘想着,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李姗总该要摔个大跟头的。可是,真正愚蠢的反而是她。祁族的事闹得那么大,相爷二话不说派人保护李姗。虽然有监禁的意思,但谁能说没有保护的意思呢?现在又这样果断的要送走致远,难道就是因为她有儿子而李姗没有儿子碍了她的眼,所以干脆把碍眼的人都送走吗? 这般的偏心…… 赵姨娘的话,看她的表情,叶非尘很容易知道赵姨娘走入了思维误区。 “姨娘,”叶非尘拽起赵姨娘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成功的拉回了她的思绪,略一调整她便恢复到了沉稳的样子,叶非尘眼里流过赞赏,“爹爹的吧。我想……这一次,他是为了大弟好。” 赵姨娘一愣。 叶非尘继续道:“叶府,可能不太平了。” 虽然疑惑,但赵姨娘最后还是选择跟着直觉走,相信叶非尘。 然后,叶府中的人就都知道了李姗在叶定荣心中的‘无限崇高’的地位,尤其是前一夜见过叶定荣查人参出问题的那些人,更是觉得自家主子绝对是痴情种。 叶府莲院。 “明明就是李姗害了松延,又害相爷冤枉了大少爷和赵姨娘,甚至都牵连到了大小姐,可相爷还是对她那么好。派护卫队长亲自保护她,又心狠的把大少爷送走。”谢姨娘想到赵姨娘送叶致远离开时的悲怆,心里不由的冒出丝丝寒气,“你说,相爷怎么能够如此深情……又如此无情呢?” 刘嬷嬷站在一边,没有对叶定荣的做法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道:“姨娘最主要的还是守着二少爷,不管相爷多宠夫人,总不会亏待二少爷便是。” “不,”谢姨娘摇头,在她眼里叶定荣如今这么的保护李姗,无非就是因为她之前的猜测——李姗有孕,这样的猜测联系叶致远的结局只让她害怕,“以前相爷也许会疼二少爷,也绝对不会亏待他,可是现在不一定了。如果李姗看不惯、容不下二少爷……那大少爷的结局就是二少爷的结局。” 说到最后,她那明媚姣好的脸上真切的闪过些心慌而后却坚定起来:“不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李姗再有伤害二少爷的机会!松延……那是我的命!” 刘嬷嬷眉头轻皱,想要劝说什么,但看到谢姨娘脸上的坚定又什么也没有说。谢姨娘,已经失去了往常那明媚的笑以及逍遥自在的心。 想了想,刘嬷嬷问道:“姨娘想要做什么吗?” “……先去赵姨娘那看看她,大少爷被送走她肯定很伤心。”谢姨娘想了一会才道,“李姗害大少爷受伤、被送出叶府,赵姨娘绝不会简答的原谅她!” 这便是拉同盟了,刘嬷嬷对于谢姨娘还保持着理智感觉很欣慰,“如此甚好。” …… 从昭月院出来之后叶非尘便陷入了沉思,她在想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叶定荣会做出送走叶致远的举动。 慢悠悠的走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坐下,脑海里有疑问,她不想回到静安斋,便让星儿去那边打了声招呼。 联系叶定荣的话,叶非尘想那件她不知道的事情的发生一定让叶定荣产生危机感,送叶致远出门锻炼就是很好的证明。他是文臣,能想出让自己的儿子拖着重病的身子去锻炼的可能性不外乎他确定以后他的儿子会遇到危险,只有锻炼变强才能保得性命。 很自然的想到叶定荣的身份上。难道他现在知道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担心太皇太后会派人对他的长子出手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然感觉有点点牵强,但叶非尘暂时还是只能想到这样的可能。 那么,如果是这样,他大概也会知道太皇太后封他为公主是不怀好意的吧。 叶非尘托着下巴坐着,忽然觉得汗毛在一瞬间竖了起来,这是身体对突然闯近的强悍且陌生的气息的警觉反应。 来不及多想,叶非尘便见月儿果断的拔出刀站挡在她面前,而暗处的小比、小甲也若幽灵一般从暗转明,将叶非尘围在中间。 叶非尘当即明白,来人很强。 四道暗黑的身影从一个方向靠近,带着股强悍、阴冷的气息。 那气息并没有一直靠近,而是生生的停在了亭外,站定。对于叶非尘身边已经亮出武器的三人仿佛没有看见。 于是,叶非尘这边气势上就无端的落了一层。 气息虽强,但没有杀气,叶非尘清潭般的眸子望过去,浅笑:“几位有事?” 最头一人伸手,一块金牌自他手中垂落,“太皇太后有请安乐公主进宫一叙。” 叶非尘瞅着那代表太皇太后身份的牌子笑:“一般而言,进宫不该是由公公领的吗?几位公公既是皇奶奶身边的人,又何必遮掩着面目,不让人看清呢?” 皇奶奶,这是太皇太后明面说过要她用的称呼,那她便用着。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称呼。 四人仿佛没有见叶非尘的话,露出的眉毛和眼睛都没有动。还是当头一人道:“奴才们面目丑陋,怕污了公主的眼。还请公主和我们走一遭,太皇太后等着在。” “走一遭当然可以。”叶非尘笑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不善武功的小甲手已经在微微打颤,额际有冷汗冒出,小比和月儿也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十分严肃。她悠悠道,“只是叶府与皇宫相距太远,这要真的走过去,皇奶奶怕是会等急了吧。” 叶非尘明白只是那四人在向月儿他们施压,而且很刻意的避开了她。心里知道四人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 幸好小铁平日都在捣鼓一些工具器械没有时刻跟着她,不然这会指不定连武器都拿不起,那她估计连笑容都撑不住了——气势上差太多。 “公主请。轿子已经备好。”在当头一人说话的同时,有两人掠到一假山后抬出一顶轿子。 叶非尘嘴角僵了僵,秉承着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上了轿,也深刻的理解这次太皇太后真的是只请她一人,连丫环都不能带。 “你们就守着无尘院吧,我会回来的。”叶非尘笑着道。 然后,她有幸在这样的时代享受了一次空运。 098 我会回来的 099 不靠谱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99 不靠谱 轿落定,叶非尘掀帘而出。 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轿子停在一庭院之中,这庭院十分大。她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精心照料的花圃以及一座华丽的宫殿——颐华宫。太皇太后的居住地。 这里离整个皇宫的主体建筑有点远,环境清幽。看上去太皇太后似乎想要远离世俗一般,只可惜那精致华美的宫殿已经昭显了她深陷红尘的事实。 ‘请’她来的四个黑衣蒙面人基本上是把轿子送到这便消失了踪影。 叶非尘抬眼望宫殿的正门看去,一个头发梳的纹丝不乱脸色看上去还比较温和的嬷嬷站在门边,对着她浅笑。 杜嬷嬷陪在太皇太后身边几十年,在宫里见过无数浮沉之事,修炼到如今最终还坚持奉行的就只有一条——不论面对怎样身份的人,宫女也好,皇氏子孙也好,都保持温和的态度。 稍一欠身,杜嬷嬷便道:“安乐公主,太皇太后在殿内候着公主呢。” 叶非尘不快不慢,步履文雅的走过去,看着杜嬷嬷一脸温和的神情,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让皇奶奶等,我心里还真是不安呢。” 说完便在杜嬷嬷没有开口之前对着她点点头,径直进了殿。 颐华宫很大,面阔七间进深五间,隔扇、帘幔等隔离装饰将大大的空间分成许多个功能不同的部分。 太皇太后没有坐在厅堂中召见叶非尘,而是在右次间,叶非尘穿过一道隔扇门、一面落地罩、一排纱幔才堪堪看到珠帘掩映后太皇太后的身影。 “非尘见过皇奶奶。”叶非尘站定在珠帘之外,影影倬倬,看不清里面人的神情,她也不打算费心去猜。 有凉凉的接近冰冷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叶非尘站定不动,终于到太皇太后的声音:“你来了啊。” “是。”即使知道是废话也得说。 “别紧张,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说着太皇太后起身,拨开珠帘走了出来。 她也没有多看叶非尘,而是绕过摆在北方的十六扇屏风,“过来。” 叶非尘跟上。绕过屏风才发现那长长一排屏风后竟遮住了一间屋子,一间看似木质结构事实上却是铁质结构的屋子。就仿佛是现代的时候仿照古建筑制作的屋子一般,形制相似,材料不同。 太皇太后推开门进去,叶非尘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长长的案,一排架,一张软榻,还有桌子和椅子。 还有……温怀修和玄莫沾。 叶非尘顿时了然。 “如今景国形势不好,寻找开国宝藏一事事关重大。本宫觉得外面终究不太安全,便把你们请到这里,这里是绝对的安全,你们只需全心全意的去找寻宝藏的下落变成。别的事,都不需要再操心。” 太皇太后丢下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到门关上的声音,叶非尘苦笑一下:“莫沾哥哥、温大哥,你们什么时候被‘请’过来的?” 说着她围着屋中仅有的桌边坐下。 “昨日一早。”玄莫沾面色依旧淡然,温和的解释,“由于祁族人弄出了比较大的动静,太皇太后以要我看天象的原由把我请了回来。而我现在在别人的眼中应当是起身去了某些名山大川、灵隐古寺为景国祈福。” “我是昨天晚上。”温怀修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很疲惫的模样,神情却是有些郁闷也有些兴奋,“我这些时没日没夜的找我小叔存在的记录,昨夜有了些进展,正想着可以好好休息,却没想到就被‘请’了过来。连个好觉都没让我睡。” 叶非尘笑笑,看的出来温怀修十分想毒舌一下,只是碍着太皇太后的身份必须得忍着。 眼光再次将屋中的摆设扫一遍,叶非尘确定没有看到床榻:“那你们昨夜在哪里歇息的?太皇太后不至于虐待你们吧。” “没有,到了晚膳世间会有宫人领我们去吃饭,带我们去歇息的地方。”玄莫沾说着顿了一下,“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任何时候都要有人‘保护’着我们。” “你呢?”温怀修看着叶非尘道,“你怎么在这个时间过来,大白天的,有别的人知道吗?” 叶非尘点头:“嗯,这会我祖母应该已经知道了。” 三人随意的了解了情况,便转向正题。 叶非尘问玄莫沾:“莫沾哥哥,我们之前那两张地图带过来了吗?” 玄莫沾起身从架上拿出盒子,打开,两张地图乖乖巧巧的贴在白玉之上。 “在就好,收起来吧。” “我昨夜翻看了一本我爹爹很久以前记录日常的,其中有提到我小叔叔。”温怀修见玄莫沾把东西放好便讲自己的发现,“当初我小叔由于不喜欢读、无心仕途,一心只想游历天下,便离开家了。后来过了一两年就一直没有音讯,我爹爹似乎觉得小叔已遭不测,所以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他。” “整个温府都没有那的影子,温家又只有你小叔流落在外。”叶非尘嗓音清晰,“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那,那么被你小叔带走的可能性很大。” 温怀修也点头,不过却是有些沮丧:“即便真是那样,我们找到的可能性也很小。据我爹爹的记载,当初小叔是往东南沿海去的,后来搭上了一艘大船,那个时候景国和遥海相望的国家还有些往来,是以有商船通商。而我小叔搭的那艘船遇到强风暴,沉了船,无人幸免。” 虽然是从未见过的人,但或许是血缘的牵绊,温怀修那平铺直叙般的讲述里透着淡淡的感伤。 叶非尘看了眼玄莫沾,玄莫沾沉吟道:“这么说那也很有可能石沉大海了。纵然藏宝图不惧水,但若是沉到水底,想要找出来也是几乎不可能。” 叶非尘附和,“宛若大海捞针。” 温怀修的沮丧显而易见,他烦躁的扯扯他的长发,掬了一缕满满的缠在手上:“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线索……按太皇太后的态度,若我们找不出来,估计就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其实叶非尘很想说便是太皇太后想要一直关着他们也没什么,反正以她的年纪怎么熬也不可能熬得过他们,年轻就是财富! 不过这话被她理智的咽了下去,而是道:“太皇太后不是说我们只需要找到宝藏,别的事都不必操心吗?现在我们身在皇宫之中,深入调查都变得不可能。不过我们找不到不代表太皇太后找不到啊。” 玄莫沾和温怀修对视一眼,很快便接受了叶非尘的提议——把找那本的线索都告诉太皇太后,让她想办法去找。 “这样一来,我们在这不是无所事事了?”温怀修有点困倦的道。 “谁知道?”叶非尘笑笑,“太皇太后不一定会接受我们的提议。” 玄莫沾也轻轻的笑起来:“若是不答应,也只有把我们送出去。除非,太皇太后真的不想看到完整的藏宝图。” 三人相似一笑,都不约而同的端起面前的茶杯举了举,而后浅饮。 叶非尘被太皇太后以那样的方式接走让她的丫环护卫们相当不安。几乎是人一走就立即飞奔到叶老太太面前把事情说了一遍。 叶老太太初时有些讶异,手中的茶杯磕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不过在沉思许久之后,她只是用很平常的语气道:“太皇太后喜欢大小姐,接她去宫里住几天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虽然月儿等人并不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但也不会傻到去反驳。何况叶老太太口中的‘住几天而已’给了他们一道强心剂,担忧值瞬降。 既然小姐说不会有事,叶老太太说只是住几天,那么他们就好好的守着无尘院等小姐回来好了。 叶冰在一边撅嘴,不满的嘟嚷:“我也很想非尘呀,都没有人陪我玩了……” …… 叶非尘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庄子里,只是却暂时没有传到景飒聆的耳朵里,因为素真带着妙姐儿到了庄子。 素真这一路虽然奔波,但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去思考如何治疗景飒聆的病症。 所以一回到庄子,带着景飒聆就给他把了脉,眸光沉了沉才道:“泡药浴吧。” 于是刷刷刷的把需要的药材写下,不出半个时辰香魂卫就把药材送来。然后景飒聆就开始泡药浴。 由于素真说在治疗过程中景飒聆需要尽可能的保持心态平和,所以香魂卫决定若不是天大的事都暂且放一放。额,其实要说这也是香北个人的决定。 香北原本是得到叶非尘被太皇太后请进宫的消息一时心血来潮亲自跑一趟来送消息,但说自家主子正在治疗中便暗自把消息压下。叶姑娘那,多派点人去照看着就可以了。 “神医,不知我家主子的病何时会好?”香北期待的问。 “说不准。”素真很诚恳的道,“我没见过这种毒,所以现在只能试一试。” “那我主子泡那药水全身似针扎?”香北要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别人冒充的了。 “大男人,一点疼就受不了?”素真鄙视的摆摆手,继续摆弄药草,“这法子要成不了,往后有更多苦。” 香北嘴角一僵:“你……你要一种方法一种方法的试?” “放心,那些方法就算成功不了也不会造成什么损伤。”素真不在意的道。 香北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素真扁一顿,转身离开,他觉得一定要去见见叶姑娘,告诉她这个神医不靠谱! ------题外话------ 万分抱歉 099 不靠谱 100 坚定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0 坚定 雾气氤氲,浓浓的水雾之后是一张俊美无双却十分冷清的脸。此刻那张无双的脸上满脸酡红,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一直滴到下巴,面上没有半块肌肉在动,但却觉得他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因为皮肤下的经脉在凸凸的跳着。 景飒聆紫色的眉睫轻动,缓缓睁开眼,那双血色的眸子初时有点茫然而后变为冷酷和不满。 “香前,进来。”低哑的声音从他久未出声的喉咙里发出。 “主子。”香前迅速的出现,垂着头恭敬的行礼。即便是行过礼后也不敢把头抬起,眼睛更是不敢随意的转。 主子的美色他没有那个‘福气’观看。 “去弄一桶清水进来,把本王的衣服给准备好。” 香前一愣,深刻记得素真神医的叮嘱:“主子,您这药浴还得泡着,您不能……” “嗯?”极冷的声音宛若从地狱发出,景飒聆已经眯了眼,将他不爽的情绪表现的很清楚,“到底谁是你主子?” 香前有一种身上已经被自家主子盯了一个洞的感觉,虽然摸不到洞,但疼痛感却似乎真的有。 主子的命令大于天,所以,即使有些担心,香前还是照着景飒聆的吩咐去做了,只不过出门的同时也给了香后暗号,示意他去神医那传信。 景飒聆见香前出去,微垂了眸子,眸光中的温度没有升起来。 小丫头竟然失言?不是说两三天就回庄子的吗?难不成是乐不思蜀了? 若是一般情况,他还不乐意小丫头看他现在这么不华丽的情景呢。可是一想到叶老太太想要给小丫头找夫婿的举动就觉得心里的气下不来,小丫头不在眼前就觉得万分不舒服!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更何况他还有些掩不去的担忧。 挽君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很想说不相信,但他还是下意识让香魂卫去查,想要得到一个真实的结果。 眉头才皱起就被冲进屋的香北打乱了烦躁了思绪。 “主子,主子,您可万不要拿您的身体开玩笑。”香北不知是不是看上了这庄子清幽的环境,这几天竟一直赖在这里,任凭香东几人传信要他回去工作,他都以关心景飒聆的身体为由而视若无睹。 香北的脸耷拉着,觉得自家主子很难侍候,生病了还要折腾。哪像叶姑娘,被关在颐华宫还乖乖的模样。 他记得几天前趁着夜色和叶姑娘见面后场景。他说素真神医来了,而且一来就用‘貌似很随便’的方法在给主子治病后,叶姑娘只说了一句话——看来他要吃点苦头了,但是希望他能乖乖的话。素真师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她既然动手在治就说明有希望,不必担心。 “主子,您还是好好的配合素真神医的安排吧。您这样不配合,身体好不了,叶姑娘知道了要多伤心啊。” 香北觉得也许只有把叶姑娘提出来才能让自家主子改变注意,于是便脱口而出,完全忘了另一件事——他隐瞒了叶非尘被关在宫里的事。 景飒聆眸光如箭的落到香北身上:“她在叶府过的如何?” ……香北开始后悔提到叶姑娘这几个字了。 “叶姑娘过的挺好的,”香北有点紧张的无视了‘叶府’两个字,“就是担心主子的身体,所……” 景飒聆冷哼一声,将香北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香北噎了一下也不进行那艰难的对话,转而问道:“主子,您这是准备做什么吗?有任何事属下们都可以代劳。万死不辞。” “闭嘴!哪来那么多话?”景飒聆有些烦躁的强令香北闭嘴,但还是说出了他要出门的目的,“本王要去叶府。” 香北傻了,只犹豫了几秒便视死如归的道:“叶姑娘在皇宫,太皇太后几日前将她请进了宫。” 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对主子的性格必须得有一定的了解。香北不再隐瞒,说的如此的迅速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无论怎样也无法改变主子的决定。 所以,与其让主子白跑一趟还不如自己说出实情。 景飒聆眸光里散发出点点怒气,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来。因为随着他情绪的波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除仿佛都有针扎般的疼痛。即使对痛已经不那么敏感的他也一时难以忍耐,只有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自他发病到现在,他对身体里的各种情绪和气息已然十分了解,并且几乎可以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做出相应的调节。 “自己去领罚。”他的声音趋于平静,冷意却无法掩盖。 “是。”香北诚恳的接受这个处置,没有半点不甘。 香后那边,他急急的告诉素真景飒聆的动作,然后期待的看着她,觉得以神医的气性指不定可以把自家的主子劝住。 但只素真只是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又不是我儿子,我管他那么多。” 香后:…… 于是,景飒聆半点无阻一路顺风的抵达皇宫,然后又径直的去了颐华宫。 “母后。”景飒聆一袭紫衣,紫色的头发与其相应,红色的瞳孔奕奕生光,站在那儿便贵气天成。 纵然,此刻在太皇太后面前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太皇太后温和的笑看着他,笑容里有真切的担心,一脸慈祥:“你的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景飒聆很保守的回答。 太皇太后眸光一闪,出了他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当然一观察也看出他脸上的一些别的情绪,比如急切。 “身子都没好透,怎么就想着进宫了?”语气已经冷淡了些。 景飒聆从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那是因为他不需要,再有可能得罪人的话语他都可以说的如家常便饭一般,他不怕得罪人。 而这会,他不准备拐弯抹角的原因却是清楚面前的人太过精明,即使他拐个十八弯她也会把他隐藏在弯弯绕绕之后的话直接扯出来。 当然,他也清楚有些话即使是直说也有说法的不同,“孩儿说母后将温少爷等人接进了宫,想见见他们。” “你想见叶非尘?”太皇太后更加的直接。 景飒聆默了默,点头,看向太皇太后的眼睛:“我想见她。” “呵呵呵呵,”太皇太后静静的看了景飒聆半晌,眼里各种情绪开始交杂,复杂难辨,而后慢慢的笑了出来,带出一点疯狂感,却是轻轻的道,“没想到你对本宫收的干孙女这般上心。” 景飒聆抿了抿唇,静默的回望太皇太后。 “去吧。”太皇太后嘴角勾了勾,看到景飒聆眸子里倒映出的一点讶异笑得更加畅快,“她也算你干侄女了,现在还有机会看看那就去看看吧。过不了多久想看也看不到了。” 骤然间握紧了双手,景飒聆难以控制的散发出冷气以及煞气,紧盯着太皇太后道:“母后是什么意思?” 被他冷然的目光和态度弄得有些气闷,太皇太后走到他面前,即使身高差许多,但气势一点也不弱,她微微的眯起眼睛。 “蒙真族的少主会很顺利的到达的,本宫派了人去接。”她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看着景飒聆,“聆儿,以往你做什么母后也不说你什么,但这次,母后提醒你一句,别阻挡本宫要做的事!别做让本宫不开心的事!” 景飒聆没有移开目光,语气稳定:“母后,非尘在哪?” 这个时候的他,邪魅的眸子里没有平常的漫不经心,有的是执着的坚定。 那样的坚定,似曾相识。仿佛穿越了几十年的岁月,有一双眸子便掩映在那几十年的岁月之后。 那双眸子曾坚定的说出他的宏图大志,曾坚定的允她一世荣华,也曾坚定的……告诉她他最爱的是另一个女人——那样的坚定让她发疯! 于是,眼前似乎有些变幻起来,面前的似乎是那穿越时空而来的人,又一次坚定的告诉她那个残忍、践踏她自尊的事实。 太皇太后的身子开始轻轻的颤抖,压抑的愤怒和难堪似乎要倾泻而出,然而,面对那个人,她却似乎总也无法真正的发泄,只有等待,等待他最终发现她的好的那一天…… 景飒聆心里在盘算着颐华宫的整体布局,感觉到太皇太后的情绪波动却只当她被他气着。而她,这些年来对他生气的次数多不胜数,他甚至已经习惯。 只是还是想要她能够理解,明白小丫头在他心中的无可取代。 所以他很温和的笑着道:“母后,孩儿若成亲,王妃只能是她。” 那笑太美,让太皇太后一阵恍惚,眼前的人又似乎转换了一下,变成了那个夺走那人目光的女人。恨意便喷薄而出。 而那话,她只抓住了两个字‘只能’,多么像当年那个人说的‘只能’——‘我只能爱她’。愤怒便怎样都克制不住。 不待丝毫迟疑的,太皇太后一把扯下她头上的发钗,用尽全力往景飒聆的胸膛刺去。 尖尖的钗头被衣服挡住,她便立即发了疯般的挥舞着:“给我去死,给我去死!你这个贱人!” 景飒聆用巧劲将她手上的钗子打落,当即被她用手抓了几下,却没有躲开。 太皇太后手里失了东西,没有停顿半秒,飞速的跑进屋拿出了火红的鞭子,然后又毫无章法却带着很大力气的往景飒聆的身上抽去。 景飒聆眸光沉了沉,手轻轻的拂过身上的紫衣,这衣服,几乎刀枪不入。 这边乱成一团,声音巨大。 同一个宫殿的另一间房里。 叶非尘放下手里的,惊讶的问:“你们到声音没?莫不是有人来颐华宫砸场子来了?” ------题外话------ 一百章了……要坚定的走下去 100 坚定 101 阻扰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1 阻扰 玄莫沾和温怀修两人正对着一张地图细细研究,了叶非尘话便将神思从地图上移开,用心的去感受外面的情况。 “嗯。”玄莫沾走到窗户边,望着正屋的方向道,“那里的确在闹腾。” “啧,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竟敢在太皇太后面前找不痛快。”温怀修狭长的眸子里有点点兴味。 似乎太皇太后不舒坦会让他心情很好。 叶非尘撑着下巴道:“说真的,还真想不到是谁,便是皇上也不可能在这里闹吧,不过话说阿……” 顿时哑口,叶非尘嗖的站起来,直接往门跑去。 还能有谁,皇上都不敢随便闹腾的地方,普天之下也只有可能是景飒聆了! 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他脖颈处延伸的伤口,心里顿时一痛。她心焦,却也只能不住的安慰自己,他现在肯定在庄子里好好的治疗呢,绝对不会是他。就算是他,太皇太后也肯定不会对生病的他下手,她自欺欺人的想。 伸手去拉门,门却纹丝不动,叶非尘微愣,下一秒就开始拍门,“有没有人,给我开门!” 玄莫沾和温怀修两人怔了怔,快步走到叶非尘身边。 这屋子是锁着的,一日三餐会准时有人送进来。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就是他们需要出恭的时候也可以出去,虽然会有人跟着。 叶非尘现在这反应肯定不是想出恭而要人把门打开,他们很容易便可以相通,这般反应应该是为了那处的吵闹。 “这门都是铁做的,你手拍的不疼吗?”温怀修着咚咚的声音眼皮抖了抖。 叶非尘不理会。 门很快就被一个不苟言笑的嬷嬷打开,她瞅了眼叶非尘道:“安乐公主,请保持公主的仪态。” 说着就反身,很熟练的给叶非尘一个背影,迈步朝叶非尘专用的出恭的小屋子去。 叶非尘自然没有乖乖的跟上,而是迅速的朝正屋的方向跑去。 她脚步一动,那嬷嬷便转过了身,声音冷然道:“拦下公主。” 四个黑衣蒙面的人从房梁、帘幕后出现,挡住叶非尘的去路。 玄莫沾和温怀修见状当即从屋里出来,站到叶非尘身后,眸光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四人。当即想到叶非尘曾经说过的被‘请’进宫的情况。 这都是绝顶高手! 硬拼完全没有胜算。 叶非尘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她敛了眼中的担忧,收回急切的步伐,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本公主要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现在没空,公主稍后过去便可。” “哼!”叶非尘目光转冷,“本公主有急事,耽误了太皇太后的正事你们担待的起?不需本公主说,但凡你们没有蠢得太狠,也该明白本公主要说的事正是太皇太后最关心的!还不让开!” 黑衣人中当先一人一愣,有点犹豫。就在他犹豫的空隙,嬷嬷已经走到了叶非尘面前,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公主,请回。晚上太皇太后会过来见公主的。”这会太皇太后正处于不稳定状态,当然不能让安乐公主过去。 叶非尘一口气闷在胸口,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嬷嬷。耳朵里隐隐到瓷器破碎、桌椅倒地的声音,还有竭斯底里的略显恐怖的女声——声音的主人是太皇太后。 景飒聆乖乖站着挨打的场景似乎又在眼前晃,叶非尘有时痛恨自己的联想,那场景真是想想都心疼,那个愚孝的傻瓜! “公主怕是累了,老奴扶公主回屋。”嬷嬷见叶非尘不动也不急,没有情绪的说完便伸手准备要去扶她。 “滚开!”叶非尘气愤的拨开嬷嬷的手。 然后在下一秒便趁嬷嬷呆愣的时候拔腿就跑,一瞬间把幻影迷踪运用到了极致。 打不过还不兴人跑不过吗? “这……”温怀修有点呆愣的看着叶非尘消失的那道晃影,有种眼花的感觉。 正准备对玄莫沾感叹一句,便又眼花了——玄莫沾不见了! 玄莫沾当然不可能不见,他只是在别人发愣的时候动了脚步,然后很恰当的挡在要追叶非尘的四个人面前。 “之前本公子算了算,那屋子里有易然的东西。如果不仔细查看一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屋子里所有的可燃物都会被毁。”玄莫沾说的很真诚。 四人一愣,他们的任务是看好三人,监视的同时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更重要的却是保护那屋子里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太皇太后费了数十年的时间一一收集的! 当先一人没有犹豫的转身,许是觉得这样打道回府有点没面子,于是留了句话:“没有奴才们,公主在到太皇太面前之前也会被拦下。” 玄莫沾不急不慢的道:“就是被拦下,也不是被你们拦下。哦,本公子忘了说,那半盏茶时间指的是从公主推门而出的那刻算起。” 于是温怀修又见着了四道,哦,是五道晃影。四个黑衣人连带着嬷嬷都没心思再管叶非尘以及他和玄莫沾。 “喂,”温怀修跟着玄莫沾慢慢的也往正屋的方向走,“你什么时候算的。莫不是为了叶非尘那丫头连你神算的名声都准备不要了吧?” 玄莫沾嘴角轻轻的弯了弯,眼底有些许笑意:“我把蜡烛放在架的小花瓶上。” 嗯?温怀修一时没有想过来。又走了数十步的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条件反射的就远离了玄莫沾几步。 架上摆着小花瓶的那格紧挨着花瓶的就是一叠叠纸,上面绘着各个地区的具体地图,是这些年太皇太后派人到不同地区实地考察画的,给他们看是为了让他们和藏宝图对照。 那花瓶与那叠纸想比要矮很多,也就是说那花瓶可以说是藏在一推纸之中。蜡烛放在瓶上没什么,但试想一下,若那蜡烛燃烧了一截,火苗与纸张相遇——结果如何已经不需要想象力了。 “……你什么时候放的?”虽然觉得玄莫沾是个危险人物,但实在止不住好奇。 “哦,先前我不是去找泉州地图吗?我嫌那儿光线不太亮,就随手放上去了。方才忘了灭。诶,最近记忆里似乎不行了。” 温怀修:……你确定你真的是忘了吗? 为了不让自己受更多刺激,温怀修转了话题:“为何我们要走这么慢?” 玄莫沾悠悠道:“有些热闹不看最好。” 温怀修秒懂。从叶非尘的反应以及他自己的耳朵得到的信息来推测,太皇太后这会正在对他师兄发火,而叶非尘是为了去救火,当然,也许是火上浇油——但总归来说,师兄和叶非尘的事他们还真心不好插手。 只有祝福他们能得到太皇太后的谅解吧~虽然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 叶非尘果然很快就被拦住了。她被拦在右梢间,与太皇太后的正室相隔一个客厅一个休息间以及一道幕帘。这宫殿太大,不然这几间屋子也不至于跑了一会还没跑到头。 拦住她的两人没有蒙面,没有表情,眼中沉积着厚厚的黑色。他们态度强硬,看上去是一定要把她抓着,然后强制性的把她送回那铁屋。因为他们手上拿了绳子,并且说了‘公主,若您不自己回去,奴才们就只有请了’。 叶非尘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运用起幻影迷踪险险的逃过那些在晃悠着空气簌簌作响的绳子。 只不过她到底是没有内力,运用幻影迷踪很消耗精力,速度慢了一点就容易被身为高手的对方给缠住。 眼见一个空隙,叶非尘没有多想便抬脚过去,随后而来的一根绳子便极速的跟上,缠上她的脚踝。虽然拿着绳子的人没有去扯,但由于惯性,叶非尘没有站稳,啪的摔到地上。 而摔到地上之前双手还打翻了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摔的特别响,尤其在这个安静的不像话只有正室那有喧闹的地方尤其突出。 这一下摔的相当疼,摔得叶非尘火气刷刷刷的就上来了。当即从袖子里取出小刀,反手对着脚踝上的绳子一割,绳断的同时便如一百米赛跑一般的冲了出去。 这几个动作几乎是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沓。 只是在高手面前她的动作还是有点慢,尤其是对方有两人。一人呆了呆,另一人却是冷了眸子,手中的绳子仿佛会话一般唰的照着叶非尘的膝盖上打了一下,而后缠上去。 叶非尘再度趴到地上。 “啊!……”叶非尘疼出声。 不是摔疼的,而是因为摔倒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撑身体,手着地的时候没有注意地上的情况,左手里扎进了之前打碎的花瓶的残渣。 她把手拿起来一看,血水已顺着那些割破的口子流了出来,鲜艳而浓烈,她甚至不敢动一下手指,脑袋里有点蒙。再度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她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些人肯定得到过太皇太后的什么话,对她,或者说对不话的她完全不用客气。不然以她的身份他们绝对不敢这样。 “公主,请回。”拽着缠住叶非尘膝盖那绳子的黑衣人冷冷道,说话的同时还扯了一下绳子。让刚准备站起来的叶非尘又差点倒在地上。 叶非尘紧紧的咬紧牙关,没有发脾气,她心里清楚,弱者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完好的右手里捏住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的素真留给她的唯一的一小瓶毒药。 “公主聪慧,识时务为俊杰……啊……”最后的那个啊不是三声而是四声。 叶非尘眨眨眼,手里的药几乎已经打开了瓶口,但是那黑衣人却口吐鲜血的飞了出去,连手中的绳子都拽不住。 而她的眼前,有人紫衣翩翩,紫发飞扬,冰冷的气息笼罩全身,收回出掌的手后,反身。顿时冰消雪融。 “阿聆!”叶非尘一见景飒聆,连脚上的绳子都不管了,三两步跑到他面前,一寸一寸的从他的头顶开始观察。 头发有点松,但没有损伤,还好;脸依旧俊美无疆,没有伤痕,还……叶非尘眼眸顿住,看到他脸侧的几道鞭痕,眸子里顿时就涌出冰冷的尖刀。 “你这……” “怎么回事?” 景飒聆那宛若万年玄冰的嗓调将叶非尘的话给压了下去。 叶非尘看着景飒聆将自己的左手轻轻托起,望着那细细的但却不断涌出的血水散发出来自地狱的死气,眸色似乎被她的血染得越发的红。 “阿聆……”叶非尘看着他细心的给她把碎片挑出来,看着他小心的给她上了要,看着他心疼的给她用他的里衣布料给她包好伤口。他安静的让她心慌。 “乖。”景飒聆摸了一下叶非尘的脸,而后忽然的将她抱起,放到边上靠窗的凳子上,盖住她的眼睛,轻轻的道,“闭上眼,等我一会,一会儿就好。” 叶非尘条件反射的想要扯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下一秒就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另一个没有受伤的黑衣人面前,与那人交手起来。 这一天地里二指宽的墨带仿佛织成了网,宛若有灵智一般的穿梭着,美丽却极度危险。 二指宽的墨带,是景飒聆专门用来杀人的。 叶非尘眸光动了动,终是闭上了眼。 101 阻扰 102 好自为之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2 好自为之 刀光剑影,血水飘飞都不在叶非尘的眼里,但是痛苦挣扎的隐忍着的声音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回旋,还有瓷瓶落碎、家具倒地的杂音。 她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等。 很快,有别的人冲到了这边,鞭子在空气中甩出呼呼的响声。 “你这个贱人,该死!该死!” ‘噗!咳、咳……’ 重物撞到屋柱的声音。 叶非尘睫毛一颤,刷的睁开双眼,便见到景飒聆有点狼狈的靠在屋柱上,长发有点凌乱,嘴角有血迹。 与他打斗的黑衣人倒地不起,站着的还有拿着红色长鞭盯着景飒聆顿住的太皇太后。 “阿聆!”叶非尘急急的跑过去,拽过他的手就探他的气息,“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非尘手指有点打颤,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的脉象会乱到这种地步,他的经脉就好像是现代四方纵横的公路,而现在那公路上驰骋着无数辆速度不一的车子,一下下撞击着他那薄薄的血管、皮肤。 景飒聆反手抓住她的手,摇头,正准备开口便见着呆愣的太皇太后忽然又举起了鞭子,这一次却是朝着叶非尘的背甩去。 极快的揽过叶非尘的腰,脚尖旋转,把她隐在自己身后。同时右手扬起,不躲不避的扯住那长鞭,眼眸一冷,手上一个用力,便将长鞭从太皇太后手里夺了过来。扔掉! 长长的鞭子在空中扫过不少用作摆设的花瓶,霹雳啪啦的好大声响。 这声响声响甚至把太皇太后弄懵了一般。她呆呆的看了看皮肤已经松弛的手掌的那道红痕,然后看向景飒聆。 眼里的各种情绪竟忽的就慢慢的消散开来,露出清明的眸子。 太皇太后看着护在叶非尘身前的景飒聆,眼睛一压,顿时便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而之前那个发疯的老太婆似乎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真是本宫的好儿子,懂事了啊!”太皇太后眸光冷幽,声音极冷,“当年你父皇为了那个贱人对本宫不管不顾,如今你为了那个贱人的孙女不惜对本宫出手,那贱人的种果然是接的好代!” 叶非尘一震,太皇太后竟然一点也不顾忌的在他们面前把这事提了出来!看来她是铁了心不让他们俩走到一起了。 “母后!”景飒聆眸光轻动,抿着唇道,“是我非她不可!是我缠着她!” 他的左手一直都揽着叶非尘的腰,叶非尘能够感觉到上面传过来的热量,此刻觉得那热量竟传到了心里深处。 她其实并不太介意太皇太后骂人的话,她知道太皇太后已经钻进了一个恨意的深渊,回不了头。她介意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白浪费精力。 可即使不在意,他的维护还是让她感觉很温暖。 他非她不可,是他缠着她,那么,不管是谁就不应该骂她! 他是把她之前说的话都放在了心里,切身维护着她的名声。 这话停在她的耳朵里自然是如暖风吹拂,但在太皇太后耳中无异于寒风冰雪。 太皇太后的脸色以眼睛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 她原本还对景飒聆的伤有些心疼担忧,此刻却觉得生这么个儿子真是作孽,真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你……” ‘咳、咳……’太皇太后刚一开口,景飒聆便止不住的咳起来,脖子处的青筋立显。 即使他忍着,嘴角还是不断的涌出血迹。 “阿聆!”叶非尘眼里一慌,强制自己冷静,“我们走,去庄子找素真师父。” 景飒聆任她拉着他的手,脚步没有动,目光紧盯着太皇太后。 叶非尘顿时了然,如果太皇太后不放人,他们也不容易出去。尤其在景飒聆受伤的情况下,对付太皇太后手下的绝顶高手太玄了。 “太皇太后,请您派人送荣亲王去庄子,神医素真在那里,她会好好的给荣亲王治疗。”叶非尘咬了咬牙,“只要您愿意送荣亲王去医治,我愿意乖乖的会屋子继续研究藏宝图!” 一半是退步,一般是威胁。 “呵~好笑,聆儿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岂会不救。本宫不至于因着你这……丫头和自己的儿子赌气。”太皇太后视线极冷的看着叶非尘,又抬眼看向走过来的两人,“你们一起去庄子。冬天之前给本宫结果。” 说着她狠狠的瞪了眼景飒聆:“本宫要做的事谁也不可阻拦,你好自为之!” 话落她便甩袖离去,脚步有点虚浮。看来之前的疯狂还是让她损耗了不少精力,难得在这撑了半天。 对于太皇太后甩的最后一句狠话,暂时没有一个人在意。因为叶非尘急急的招呼玄莫沾和温怀修两人扶着景飒聆出宫。 当然,景飒聆冷酷的在两人挨上他之前把两人瞪得离他三米之远。 最后是叶非尘与景飒聆坐着‘飞较’,其余人轻功相随急赶回庄子。 “温大哥会武功啊?”叶非尘有点讶异,从落马那事开始,她就觉得温怀修是不会武功的。 “嗯。底子弱,不能妄动内力。”景飒聆简单的回答。 见他说的简单,叶非尘也不继续问,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看他一下子白下来的脸庞只觉得有什么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心。 “你怎么不乖乖的素真师父的话好好的治疗呢?看现在,又添新伤!”叶非尘用完好的右手紧抓着他的手。 景飒聆靠在轿壁,哀怨道:“谁叫有人说话不算话,说了两三天就回庄子,人影也没见着。” 虽然事出有因,叶非尘还是觉得有点理亏,便不说话。只瞅着他看。 景飒聆对上她的眼,下一秒忽的把眼睛闭上,苦笑道:“别看我。” 叶非尘一愣,意识到什么,移了目光。 …… 颐华宫,杜嬷嬷扶着相当劳累的太皇太后歪在躺椅上,细心的给她盖好薄毯。 好一会,看似已经闭目养神的太皇太后启唇道:“最近聆儿的人有什么动作?” “除去派了一队去拦截蒙真少主之外,似乎还派了不少人在找人,找的是三十多年前宫里的一个太监。”杜嬷嬷站在太皇太后身后,轻轻的给她捶着肩膀。 太皇太后沉默一下,嗤笑了声,“他为着那丫头倒是伤心。” 杜嬷嬷不敢接话。 过了一会,太皇太后又问道:“祁族逃的那两个人还没有抓到?” “没有。”杜嬷嬷语气里也难掩疑惑,“竟像是平白消失了一般。” 太皇太后沉默,没有说什么。 “太皇太后,奴才送参汤来了。”一个瘦小的小太监端着一盅汤站在门口。 在杜嬷嬷点头后才稳当的走了进来。 “小井子越发机灵了。”太皇太后微睁眼赞了一句。 小井子腼腆一笑:“都是太皇太后看得起奴才。” 这个小井子年纪小,为人本分机灵,勤恳踏实,不说颐华宫的下人对他印象好,便是太皇太后也对他颇有赏识。 杜嬷嬷接过参汤,用银针试过毒之后将汤舀到小碗中,递给太皇太后。 小井子见此眸子里闪过丝与老实腼腆的模样不相符的诡异,行礼退下。 太皇太后坐起,轻轻的舀着参汤,一口口的喝掉。 而后又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皇太后忽的觉得五脏六腑皆是剧痛,疼的抽筋,一口血水便吐了出来。 安静的颐华宫顿时陷入混乱。 …… 到了庄子,叶非尘拽着景飒聆就去找素真。 素真见着景飒聆的面色眉头就一皱,脸色都黑了! “素真师父,您快帮他看看,他受伤了。”叶非尘有些紧张的拽着素真的袖子道。 素真见一向冷静的叶非尘露出这样担忧的模样也绷不住严肃的神情:“屋里去。” 然后侧身对她身后站着的一个活泼的女孩子道:“妙姐儿,把银针拿来。” 有叶非尘盯着,景飒聆很顺从的躺在床上,伸出手让素真把脉。 “若不是看在非尘的面子上,冯管你是不是亲王,这般不话的病人,死了也是活该。”素真探着景飒聆的脉道。 叶非尘赶紧伸手按住景飒聆想要抽出的手臂,笑道:“以后不会了,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素真觑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因着她的动作真的没再有动作的景飒聆,没好气的道:“你按着他的胳膊要我怎么把脉,教你的东西都忘光了吧!” “怎么会?我都记下来了!师父的给的都是好东西,我怎么会不好好的记着呢?”叶非尘及其真诚的道,同时也缩了手,还不忘给景飒聆一个颜色。生怕他又把素真给惹生气了。 素真没有赞扬她的‘刻苦’,却赞道:“你倒是话变多了,比以前会说些了。” 叶非尘立马闭嘴。 恰好妙姐儿把银针送了过来。 素真打开银针包,一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针银晃晃的。取出一根长针来,她看了眼眼含期待的叶非尘。 叶非尘眼光暗了点,把玄莫沾和温怀修都带了出去。 这个时候她真心后悔没有抱着素真的大腿求她收她为关门弟子。如果是她的关门弟子,她就可以守在一边了。 景飒聆那咬紧的牙关、苍白的脸色、暗暗紧拽被子手臂青筋暴起的模样在眼前不停的晃。 一定不要有事。 叶非尘看着天空飘着的白云祈祷。 “小姐,”小三忽的出现在叶非尘面前,大大的猫眼凝望着她,“小三有要事要和小姐说。” ------题外话------ 呜呜呜……我被码字软件锁住了,只有五分钟可以跑出来一下,所以只能赶紧传文,没有时间改错字,等我把那十七个小时全部码完了,自由之后我就来改…… 102 好自为之 103 欺骗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3 欺骗 叶非尘怔了怔,小三刻意的说出有事情要说就表明他希望能在私底下和她讲,不能让别的人到。 这也代表着事情可能很重要。 叶非尘迟疑的看了看关起的屋子,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小三把话讲了。 玄莫沾温言道:“放心,我们在这里守着。” 温怀修也道:“师兄命大的很,有事你就去处理。我看这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叶非尘感激的笑笑,转身带着小三去了她的院子,也就在景飒聆院子的隔壁。 进了屋,叶非尘坐也不坐就开口问:“什么事?” 小三看了叶非尘一眼,然后移了视线,双手有些局促的扯着衣服,最后还是对上了叶非尘的目光:“小姐,挽君姑娘关在西边的小屋子里在。” 叶非尘一愣,却也并不太吃惊,点点头道:“是和祁族的人有牵连吧。有问出什么结果来?” 她有点奇怪,按道理说不管是挽君被关在庄子里还是挽君与祁族的人有关系都不算是什么大事,至少与小三的局促程度是不搭的。那么,还会有什么事实在意料之外的?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这样要说不说的更让人心焦。”叶非尘鼓励的笑了笑。 “挽君姑娘被关的第一天要求亲自见荣亲王,荣亲王私下见了她。”小三眸光闪了闪,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但话却说的十分的迅速,似乎怕再慢一点他就讲不出来了一般,“我当时正巧到了他们的谈话。挽君说……说相爷其实是霜妃和祁族族长的儿子,小姐应该是祁族的公主。而且,她说她是这一代的圣女。” ?叶非尘甚至有一刻觉得是自己耳鸣了。总以为之前的事已经够狗血,没想到如今又泼来一盆黑狗血。 霜妃和祁族族长?虽然一方面她承认圣女和族长什么的很配,但是也不代表她希望她顶着他们后人的身份。 至少一点,霜妃是景隆帝的女人!给景隆帝带绿帽的行径定当为人不齿。 便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若知道他们英明的景隆帝(他身前身后名都很好)被一个外族女人戴了绿帽,估计啥动员的话都不用说了,人人另一把扫帚就可以冲去战场给景隆帝雪耻了。 当然,皇家重面子,这样的事绝对不会传到民间,即使传也只是以话本传奇的形式。 可是太皇太后却不能无视。她对景隆帝不管爱还是恨,都是极其浓烈的情感,连如今生活的方向都是为了让景隆帝的夙愿在她的手中完成。若是知道了叶定荣的真实身份,八成会在一气之下她可以下令把叶定荣这一脉给端了。 叶非尘想,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在太皇太后面前实在是用不上劲,除非祖母…… 呵,这也算是在做梦了,祖母也是不明真相的人,若是她知道自己收养的儿子是祁族最嫡系的血脉,会不会反身就拿刀把叶定荣给劈了也不一定。 因着霜妃的恩情,祖母应下了保住她儿子的请求,但这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那孩子身上流的是景隆帝的血! 真正要说,祖母是把祁族当仇人的。前后征战几十年,打打杀杀来来去去,赔进了数不清肝胆与共的兄弟,流尽了不清的鲜血,而且,因为战争,她最在乎的那个人没能和她相伴走未来的日子,多少伤痛多少遗憾,若没有恨那都是骗人的。 当然,这恨意也许在战争的胜利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掩藏与内心深处,深到可以永远都不去触碰。 可是,叶非尘清楚的明白,祖母接受不了欺骗。 想想也知道当初霜妃如果袒露了实情,便是有再大的恩情祖母也不会把叶定荣领回家亲自教养。至多也只是在太皇太后要杀他之前求求情。留给叶定荣最好的结局也只有可能是一辈子监禁。 即使不想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 似乎就在一瞬间她恍然认识到了一些事。比如,现在,她所拥有的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凭着这个身体目前的身份来的——叶老太太的孙女,甚至都和叶定荣这个丞相无关。 而那么一小部分里只有一个人而已——景飒聆。她有一点点欣慰。至少从最初的相遇开始,她在景飒聆面前就用的是最真实的性情,而他也不是因着她的身份而对她刮目相看。 “小姐,”小三打断叶非尘沉思,大大的猫眼里全是坚定,瘦瘦的身体站的笔直,宛若一根竹竿般的背脊撑起了整个身体,“不管怎么样,小三会一直跟着小姐!” 心中的凉意似乎被一点点的驱散走,有了一些温暖。除了景飒聆,还有这么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站在她的身边。即使只有一个,也足矣让她觉得温暖。 她温和的笑了,想要道声谢。 ‘嘭!’ 茶盏落地的声音响起。 叶非尘和小三两人立刻扭头去看门边,青色的鞋面迅速的消失在门脚。 是月儿!叶非尘张口欲喊,小三就已经如剑一般的掠了过去。 很快,叶非尘到有打斗的声音响起,心里顿时便钝钝的疼起来。 月儿的娘和祖母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有不少的亲朋好友战死沙场,月儿受程大娘和程嬷嬷的影响,从小就将祁族看做是最坏的人。 叶非尘觉得她在理智上甚至是有些理解的,可是在情感上却依旧蒙了一层拨不开的浓雾。 月儿和星儿是她睁开眼看到这个时间后最早见到的两个人,这些年里,与她相处的时间最多的也是她们两人。这些年的情分也抵不过她是祁族人这句话。 原来,要被她们接受,最重要的不是她有多好,而是她必须是景国人。 别的她有办法,可这身体里流的是什么血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无。 有点闷的咬了咬唇,叶非尘努力让自己恢复到平常的神色,走到战斗的外围,冷声道:“都住手!” 小三和月儿两人这会已经打到院子中去了,边上围着星儿、小比、小甲身子少有出门的小铁,几人都有些茫然的模样。毕竟比划和真的打斗他们都看的出来。 叶非尘的冷声让两人都顿了顿,这一顿,小比和小甲还有星儿就赶紧将两人拉开了,有些求情的看着叶非尘。 他们也知道小姐平时很温和,对属下都很好,但是有不守规矩的她也会严惩。 小三的武功不及月儿,但轻功一流,所以在打斗中没有吃什么亏,当然,月儿也没有受伤。 叶非尘视线落在眼眶微红的月儿身上,月儿紧绷着脸,似乎想要与整个天下为敌,什么也不想不想理也不想动的样子。 对于一般没有表情的月儿来说,这样强硬的姿态已经说明的事情的严重性。 “月儿,你回叶府吧,无尘院还是需要人守着。”好半天,叶非尘才说出这句话。 叶非尘知道刚才小三讲的话一定被月儿去了,也知道若是月儿把那事宣传出去对她会有多大的影响。 即便这事也会对祖母,哦,或许她现在也必须得改掉这个习惯的称呼了。即便这事会对叶老太太产生影响,但是她敢肯定依叶老太太的性格,这一次叶老太太不会瞒着,甚至会主动软禁起叶定荣然后进宫向太皇太后坦诚一切。 那么,叶定荣还有她,甚至叶府那几个姨娘、少爷、小姐都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在如今祁族动作不断的时候。 想到这叶非尘长长的睫毛顿了顿,苦笑了一下。她忽的就明白了叶定荣之前的举动,看来他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也清楚那身份会带来多危险的情况,所以才会急着把叶致远给远远的送走,所以才对她说了那段什么弱肉强食的道理! 她还真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想一点点!剧情变的太快,她没有心理准备。 她还对赵姨娘说叶定荣是为了保护叶致远,说叶府要乱,原想着是太皇太后会对叶定荣采取强硬措施,现在看来,虽然出发点有些不同,但终归还是说对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叶定荣竟会这么早就知道,难道是挽君告诉他的? 不对!叶非尘忽然觉得霍然开朗。那逃脱的两个祁族人才是关键! 抓祁族人的那天也是叶定荣惩罚叶致远的那天,而那之后的第二天叶定荣就转了态度,坚定的要把叶致远送走。 想想叶定荣,似乎每一次在有了什么变化之后就会做出反常的举动。比如之前忽然对她好,再比如把叶致远送走都是一样。 叶非尘脑海里在飞速运转,眼睛却还是看着月儿。她看到了月儿脸上的惊异和犹豫不决。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打的是心理战,筹码是这些年相处她们主仆只见有真正的感情。 她让月儿回去,给月儿创造最好的条件,你要说就说吧,我不阻拦。话很简单却也说出了她的无奈。 只要月儿还念着一点情分,她就不会说,至少暂时不会说。 相反,以月儿有些刚强的性格来说,如果她强制性的要求命令或者威胁,月儿很有可能现在就冲回叶府说出一切,甚至有可能直接对星儿他们说出来。 “好,奴婢回去。”月儿别开头,奴婢两个字说的很艰涩,“希望荣亲王的病早点好。” “承你吉言。”叶非尘松了口气的笑了。 月儿的意思很明白,她回去不会说出到的事,担忧期限。期限就是到景飒聆康复之前。 这丫头,心里很清楚那事的影响力呢。 身为荣亲王的景飒聆身体恢复了,那么,她身边就会站一个人支持她。 即便那个人不会是月儿自己,但月儿能为她想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月儿离开之后,小院里有一段时间的沉默。 叶非尘道:“这里没事,不用守着了。” 小甲和小比立即消失,隐去了暗处。小铁从广袖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精致的类似镯子又比一般镯子宽一些的护腕。 “小姐,”除了小三,其余的人也习惯这个叫法,“这是小姐被抓进宫后属下研制的。里面有十八根银针,分两层。上面一层的上抹了迷药,可以迷倒一头牛;下面一层的上面抹了毒药,可以毒死一头牛,只要轻叩开关就可以,很方便实用。” 叶非尘接过,赞道:“手真巧。” 小铁点点头,没什么激动的接受了夸奖,瞅着叶非尘道:“小姐,快戴上看看,若是大小不合适属下还要拿去改改。” 叶非尘知道小铁的性子,唯一能见到他兴奋开怀的时候就是有了什么好的设计的时候,那时候也许脸开怀都不足矣形容,更适合疯狂二字。 她戴上,觉得这暗青色真的忖的她的皓腕更加纤细白皙,而上面嵌的四颗小珍珠也增添了美感,大小也很适合。她觉得很满意。 “很好!” 小铁见没出问题点点头就走了,走之前道:“过后属下会给小姐送来百余枚备用针。” 人都走了,便只剩下星儿。 星儿眉头不自觉的一直都皱着,脸也皱着,一副有世界难解之谜需要她解决的模样。 “想什么呢?方才月儿似乎打破了茶盏,去收拾一下吧,我也渴了。”叶非尘拍了拍星儿的肩。 星儿更加茫然了,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丫环她什么也没有问,顺着叶非尘的意思去收拾残局。只是心理却疑问一大堆。 实在想不明白月儿怎么可能会和小姐产生矛盾! 她苦恼的想,这恐怕要等荣亲王病好,她跟着小姐回叶府的时候才能得到答案了。不过这时的她坚信小姐和月儿之间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叶非尘喝了杯茶,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去了隔壁。两位公子十分君子的没有问什么事,只是贴心的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还要离开一下,劳烦你们守着了,有消息便让小三去通知我。”叶非尘见两人点头就把眼里写满不愿意的小三留了下来。 而她,则往西边去了。 ------题外话------ 还是被缩着在,等我逃脱了再抓虫…… 103 欺骗 104 当年事,我会回祁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4 当年事,我会回祁族 打开庄子西侧的一间小屋,叶非尘第一眼就看见了红衣如火的挽君。 她满脸无聊郁闷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脸,一手用纤长的手指转着桌上的青瓷空杯。 到门开的声响,扬起了眸子,魅意天成的眸子里有亮光闪过。 她直起腰来,仿佛对叶非尘相当的欢迎,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脸上的阴郁全部消散,她张开双手。 “来,小丫头,给我抱抱。”挽君眼睛几乎笑成月牙,“总算见到个像样的人,这几天可把姐姐给闷坏了。” 叶非尘怔了怔,无视她的热情,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的坐在她的对面。 挽君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的收回手,双手回笼托着下巴直直的瞅着叶非尘,赞道:“你越长越漂亮了!果然不愧是咱们祁族最被人推崇的圣女的后代。” 叶非尘顿了一下,看向她姣好的容貌:“你是祁族圣女?” “对呀,反正荣亲王那人为了你连血泪都流了,那我告诉他的事他八成也会全部都告诉你吧。”挽君勾了勾唇,笑得意味深长,眼睛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线,“多年前景隆帝单恋祁族最受人尊崇的霜圣女,如今景隆帝的儿子又对霜圣女的孙女这般神情,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是有趣的紧。” 不等叶非尘说话,挽君继续说道:“不过呢,多年前的霜妃与景隆帝没有相爱,只有单杀。你们现在倒是要落得个相爱相杀的局面。时代果然在进步!” “挽君,你的目的是什么?”叶非尘将挽君的调侃全部都甩到一边,冷静的发问。 挽君也敛了点笑意,那娇媚的面容上无端的就有了些神圣凛冽的气势。 “属于祁族的嫡系血脉当然要回到祁族,‘认贼作父’这样的事有这些年已经可以了。而且,这些年过去了,该算的账还是要算,还偿还的债还是要还。当然,也许有些人已经忘了,但我们却是永远不会忘的。” “而你,作为祁族族长和霜圣女的嫡系血脉,振兴祁族、报血海深仇的担子总要担一点。”挽君看了眼没有因她的话产生共鸣的叶非尘,媚眼轻挑,“如果你人瘦担不起也无妨,总归你这人还是有些价值的。但至少,孝顺仇人的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了。不然,会伤了祁族百姓的心的……而且,若你的真实身份曝光,景国将无你的落脚之地。” 叶非尘勾了勾唇,看着挽君的眉眼:“你是在威胁我?按你的意思,如果我不跟着你回祁族,景国容不下我,祁族也会视我为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不,我只是提醒。”挽君毫不退缩的望进叶非尘清澈的大眼睛,“看来,这些年,你在罗刹女的调教下对景国挺忠诚的。” 这话有些讽刺,不过转头她又宽容的笑了,“无妨,不是有句话叫做不知者不罪吗?传闻罗刹女对你真是不错,你被她表象蒙蔽也可以理解。” 叶非尘不置可否。 接下来,她就从挽君的口中得知的当年的秘辛,揭示了当初景隆帝和霜妃的孽缘,同时也参和进了当初望都的几朵花儿的故事。 当年的祁国受灾,霜圣女出使景国,以愿得到景国的帮助。岂料景隆帝对美若天仙的圣女一见钟情。 但当时皇后已有了人选,而且封后大典就在眼前。更重要的是,景隆帝和准皇后并非一点感情也无,是自小就认识的,而且景隆帝对准皇后各方面都很满意,做皇后那是十分恰当。 当然,他也清楚准皇后的脾气,也未免自己的肖想落空,一开始他没有表现出来。 当时,由于圣女是女子,接待权就交给了当初景国最负盛名的四朵花。霜圣女人美性子好,学识也好,与四朵花相处甚好。之后又一次五女偷溜去玩,不幸样貌都太过出众找到某帮帮主惦记,恰好五人中准皇后、后来的叶老太太、霜圣女三人都会武功,而且都是天之骄女,脾气冲的很,双方便交起手来。 那一次,圣女为当年的叶老太太挡了一剑,而且是带毒的一剑,差点没了命。 之后,在叶老太太的求情、景隆帝的顺水推舟下景国仁慈的给了祁国帮助,当然,并不多。 而霜圣女则被皇上安置在准皇后的家里养伤。 在她养伤期间,景隆帝册封如今的太皇太后为皇后,之后又册封了太皇太后的闺中密友如今的寿王府老太妃为贵妃。 再然后,霜圣女伤好后进宫向皇后致谢,‘阴差阳错’的上了龙床。 挽君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愤然:“霜圣女武功不差,用蛊更是信手拈来,和族长情比金坚,若不是景隆帝那恶心的人使了什么下作手段,霜圣女才不会委身于他!” 反正,最后就是景隆帝执意要封霜圣女为霜妃,并很‘诚心’的给了祁国后续的支援,对霜妃宠的没边,更在后宫为她建造宫殿……向祁国表示了对两国之间友好的期望。 期望自然落空,祁族族长,哦,当时的祁皇愤而发动了战争。夺妻之仇都不报活着一个大男人还有脸活着?即便国是小国也不能窝囊的生存! 事实上,这战争并不是立即发动的。不然的话现在可能连祁族都没有了。当时的祁皇咬牙吞血,尽力让祁族从灾荒中恢复过来,然后才开打的。 完这个长长的故事,叶非尘有点唏嘘。说到底,叶非尘觉得只能怪景隆帝。不论是太皇太后还是寿王府的老太妃,那年轻时必定都是明艳娇人的主,他竟然还不知道珍惜,非得动别的心思。 搞得景国好端端的进行了那么久的战争,不知道弄出了多少悲剧。 “景国人总说我们北方人不知礼数、是蛮夷之地,事实上真正肮脏的是景国才是,华丽衣冠下一颗颗禽兽之心,上上下下不外如此!”挽君十分不屑的道。 她接着道:“当然,景隆帝不知道的是每当他宠幸霜妃的时候,真正和霜妃在一起的人是祁皇。” 叶非尘讶然的睁大眼:“便是景隆帝傻,后宫那么多盯着霜妃的女人就不会察觉出问题?” “嘁,”挽君有些不屑,“有霜圣女和祁皇联手,怎么可能留下蛛丝马迹。若不是……若不是当初皇上见圣女怀孕之后亲自派皇家护卫守着个密不透风,在战争正式发动之前祁皇本有机会带圣女回祁国的。” “那怎么不在一开始就把人带走?”叶非尘故意问道,其实原因她清楚,不过是当时的祁国还没有准备好迎接景隆帝的报复,不敢贸然行动而已。 挽君想来也知道,所以自动跳过这一段:“为了不让血脉留在景国,祁皇提前一年发动了战争,很快就有了一场大战,双方损失都不小,战争陷入僵局。罗刹女因有孕交出领兵之权,祁皇因知圣女即将分娩也潜入望都。” “圣女知道分娩那一日皇后会对她的儿子下手,便派人拿了血帕去求叶老太太。圣女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怀的是双生子,她想的是尽可能的保住一个。生产时,圣女大出血,祁皇心痛出现,恰好,景隆帝也出现了。” 叶非尘仿佛可以看见当初那一夜的混乱,只觉惊心动魄。 “景隆帝不是傻子,当即要派人抓住祁皇。只是他还未开口,霜圣女便给祁皇一剂催化剂,催化了她平日下在他身体里的慢性毒,在圣女的指挥下景隆帝走了出去,并带走了随后而来的皇后。之后叶老太太出现,发现了祁皇。霜圣女最后用了仅剩的精力布了迷幻阵,让叶老太太看到了该看到的东西,将双生子之一交给了她。” 竟然是这样*裸的欺骗!叶非尘不敢想叶老太太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多少会悲伤吧。至少叶非尘一直觉得叶老太太对霜妃是有着深厚的情分的。 “我记得查出的消息称太皇太后将霜妃的双生子给……” “杀了是吧?”挽君眼里有些冷酷,“等她安置好有些不正常的景隆帝后回来,见着的两个孩子是已经被换了的。叶老太太和祁皇各抱走一个。另外的两个孩子是霜圣女一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说,死在太皇太后手上的其实都是霜妃从别处弄来的小孩?”叶非尘语气难免有点不好。谁的命不是命呢? “你搞清楚!若不是霜圣女妥善安排,现在就不会有你!”挽君柔柔的脸上也浮出明显的怒意,“杀人的是太皇太后!” 叶非尘轻轻的呼吸了几下,把前世人人平等的思想压了压,“这些事你知道的真是清楚,你不比我大几岁吧?” “祁族圣女的一生都必须得做记录,每一代圣女都可去察看前代圣女的生平。”挽君忽的移了个位置,伸出指甲戳了戳叶非尘的脸,“你竟然还是这副模样,难不成在罗刹女的教导下竟真的被洗脑了。” 叶非尘偏了偏头,她当然知道挽君的意思。可说实在的,她真的没有因为太皇太后迫害霜妃而多么生气,也没有因为祁国被景国灭国而多么愤怒,因为,她对那些都没有归属感。 这具身体的鲜血虽然流的是霜妃的血,但思想却是绝对的独立。 对那些往事,唯一的感觉也就只是命运总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虽然也许会是不同的轨迹,但终点不变。 她说鄙视景隆帝,觉得他若不强留霜妃就不会有后来的事的想法其实只是说笑。 若景隆帝不爱霜妃,那么,他心里最热血的事就应该是向开国大帝看齐,也就是说,他对祁国更不会留情,也许祁国早灭了也不一定。所以从本质来说,指不定是霜妃这个人给祁国创造了延续的生气。 “别忘了你流的是祁国的血。”挽君再一次盯着叶非尘道。眼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会回祁族的。”叶非尘默了一下才出口,“但不是现在。” 从小三嘴里知道了这事之后她的脑海里就没有停止过思考。而不论怎么想,景国她留不住了。 她必须要离开,在太皇太后发现后对从叶定荣一脉下的人发动攻击之前。 “我瞧着你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挽君笑的很媚,“既然明白了你是祁国人,在回去之前是不是要对敌人进行一次狠狠的攻击呢?” “要说,不管是对罗刹女还是荣亲王,趁着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靠近他们,你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挽君眼里放出些异光,“若是你能做出什么‘大事’,等你回了祁族会容易很多。” 叶非尘苦笑,景国她留不成,到了祁族她也会不好过吗?当然,谁叫叶定荣刚好养在叶老太太名下,而她恰好又是叶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女’呢。 祁族人有多么仇恨叶老太太她想想就知道了。 “我要你告诉我彻底医治荣亲王的方法。”叶非尘忽略挽君的话,转而认真的道。 “你觉得可能?”挽君抿起了唇,很不高兴,“要知道,他现在是你的仇人!” 叶非尘冷静道:“我想,现任的祁族族长还在叶府躲着在吧。他们想要在叶老太太管辖的叶府安全出来不容易。” “进去的时候也没人发现。”挽君愣了愣便不在意道。 “那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没有被人知道。”叶非尘看着挽君道,“我的丫环,她是叶老太太身边最看重的嬷嬷的孙女,她知道了我的身份。” 言外之意,叶定荣一定会被人死盯着。 挽君眸光嗖的变冷。 “我可以把他们安全带出来。” 挽君瞪了叶非尘半响,最后叹气道:“罢了,他也算对你有情,也算是帮你还情。往后你可不要念着他了。” 叶非尘只道:“我会回祁族。” 104 当年事,我会回祁族 105 很幸运很幸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5 很幸运很幸运 接下来几天,有了挽君的协助,对景飒聆的医治迅速开展起来,与之前素真采取保守试探的治法不同,现在更有信心。 准备工作做了几天,那几天景飒聆一直昏睡。然后终于到了正式治疗。 具体情景叶非尘没有见到,她把血泪交给了挽君,之后的事只有素真和挽君两人知道,等了一夜之后,叶非尘看到的,就是略显苍白躺在床上的景飒聆。 “没事了吗?”叶非尘手抠着门,心里有些紧张,一夜未睡精神却很好。 挽君和素真都一副疲惫的模样,素真话也不想说,摆摆手就走了,挽君倒是说道:“醒了就没事了,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我去休息了。” 叶非尘点点头,进了屋。 温怀修见此把准备跟着走进去的玄莫沾拉走,玄莫沾没有抵抗。反而快走了几步,叫住挽君。 “挽君姑娘,不知姑娘让在下的表妹答应了你什么要求?” 挽君笑笑,懒懒的将有点凌乱的头发整好,媚眼瞅了玄莫沾半天,扭头走掉,带笑的声音在空气中涤荡开来:“玄大公子有神算之称,这点小事何不自己去算算?” “她有点问题。”温怀修神情有点严肃,“当初祁族人就是在醉君坊发现的,恰巧那日她失踪了,现在看来,竟是被我师兄给关到这里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和祁族脱不了干系,而且景飒聆知道。 玄莫沾眼神颤了颤,移开步子:“我有点累,回房了。” 温怀修眯起眼看着他离开。真是反常啊。 想着他也走开,找了四影询问挽君的事,结果四人一概不知,只道当日是景飒聆一个人去见的挽君,具体聊了什么不清楚。 温怀修皱了皱眉,想着只有等景飒聆醒了亲自去问,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只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太皇太后派人送来了这些日子她的人查出的有关他小叔的资料,他需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 玄莫沾回了房后,径直朝着床走去,他摸索一下,从床头放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龟壳,只见那个贵客是褐色的,在褐色的龟甲背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漂亮的手指轻轻划过那道裂痕,玄莫沾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一切都要来了吧!属于非尘妹妹的命运,属于这个大陆的命运…… 温暖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棂进入房间,给整个房间都镀了一层淡黄的光晕。 叶非尘坐在床边细细的观察景飒聆,掬起他铺散在床间的发丝。 墨紫的发眼色变浅了,变成了纯正又高贵的紫,凑近一点,很容易发现眼睫毛的颜色也是这样。很华丽。嗯,也许任何一种发色与景飒聆这样找不出半点瑕疵的脸配着都是华丽的。 纤手从他的额头滑到他的眉毛一直延伸,在眼皮上稍作停顿。叶非尘不禁想到他瞳孔的眼色,不知道会不会变?当然,变不变都好看。 从他的脸、他的发摸到他的手甚至她还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脚,确定一切都很正常才安心下来。 “快醒来吧,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呢。”叶非尘轻轻的道。 当然是没有回应的,又过了一会,叶非尘就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三,你准备好了吗?”叶非尘问道。 小三点头:“小姐放心,小三会把那两人带出来的。” 叶非尘点点头,小三便反身准备离开去完成任务。 “等等。”叶非尘忽然叫住他,他停下,有点疑惑的看着她。 叶非尘扯了扯嘴角,有点犹豫。小三现在要去做的便是回叶府,然后以高超的易容术给躲在叶府的两人换妆,让那两人能成功的离开叶府、摆脱追捕。 以小三的能力来说做这事并不难,可是还是很危险。因为月儿。 叶非尘相信月儿现在还是没有说出她的身份。但以月儿的性子,她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死盯着叶定荣,现在月儿在府里没事做,那便是一天到晚都有时间去盯叶定荣。如果小三靠近叶定荣的屋子,月儿肯定会有所察觉。 到时小三就麻烦了。 “我也去。”叶非尘终于下定决心。 “这很危险,要是月儿……” “没事,在荣亲王未醒之前,她不会的。”叶非尘笑了笑,“我想见见祖母。” 小三便呐呐的说不出话了,他觉得小姐心里肯定特苦,与叶老太太这么多年相伴绝对有很深厚的感情。现在老太太还不知道实情,所以小姐回去还能享受一下祖孙之乐。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这么想着,小三便没有再反对。如果有危险,他就拼死保护小姐。 “小姐?”小三看了看说要走却停住脚步的人。 “等会吧。”叶非尘也觉得自己很龟毛,但是忍不住想很多,这会她想到了玄莫沾,“你先走,等会我会带着星儿他们高调回府。” 这样的话,月儿的所有精力肯定都会放在她身上。还好太皇太后没有派人限制他们的自由。 小三有点疑惑,但也清楚即使叶非尘回去也不可能和他一起行动便接受了叶非尘的安排。 叶非尘这几天担心着景飒聆,少有时间去想她的身份曝光之后的事情。现在各种思绪一齐涌入。叶定荣这一脉肯定不可能被太皇太后放过是肯定的。 但是玄府呢? 玄府虽然是景国的老家族,地位特殊,但架不住府中有女儿嫁给了‘敌方’,最主要的是这‘敌方’还是太皇太后最恨的人的血脉。哦,那人还是妃子给皇帝戴绿帽的产物。 会不会被迁怒?这个问题叶非尘想了很多遍也得不到具体答案。一方面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另一方面太皇太后的心思难猜~ 至于玄府会不会为了证清白和她划清界限这事她压根就没想过。或者说她可以逃避那种想法。 因为,即便事情还没有揭开,她都已经感觉到了一些扑面而来的寒气。 她怕冷,所以在逃避。 到了现在,在玄莫沾的屋子前她还在犹豫,手抬起放下好几次也没有真正的敲响门。 ‘吱’……门开了,玄莫沾清俊的脸温和的笑就出现在眼前。 叶非尘愣了愣:“莫沾哥哥……” “我这房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需要非尘妹妹研究这么久?”玄莫沾眼里带笑,温柔的打趣。 “不是,”叶非尘有点尴尬,“我有事要和你说。” 玄莫沾眼神在她脸上顿了顿,侧身:“进屋说。” 捧着玄莫沾泡的茶,透着氤氲的茶气叶非尘可以看到他拈着茶杯轻轻拨弄茶叶的优雅动作。一派清然,若竹高洁。 “我希望能永远叫你哥哥。”叶非尘眨巴着眼望着玄莫沾,“那样我会觉得很幸运很幸运。” 玄莫沾怔了怔,抬手抚上她的头,而后稍用劲的揉了揉:“说什么傻话,你本来就是我妹妹。你身体里有玄家的血,这是永远永远也变不了的事实。” 叶非尘忽然就觉得眼睛酸酸的,无端的就有了些委屈。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一直都那么好,却因为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逼着她要面对即将到来的‘众叛亲离’。 那甚至是连努力都改不了的情况,没有一丁点选择。 所以,一句温暖的话都那么的可贵。 “你不知道……”叶非尘小声的说着,垂下眼睛,委屈的咬着唇,“其实我……” 原本以为很难说出的话却说得很顺畅,她告诉他叶定荣是霜妃和祁皇的儿子,告诉他太皇太后有多恨霜妃。告诉他如果这事传出去后会有什么结果——她预测的。 说完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叶非尘有点忐忑的抬眼去瞅玄莫沾。 玄莫沾温和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怒气。 叶非尘觉得身上的温度一下子就消退了许多,很难过。 “你相信荣亲王会与太皇太后作对也要护着你,可你却不相信玄府会认你这个外孙女?”玄莫沾即使生气声音也不大,但气势却一点也不弱,“你想要祖父下次见你给你上玄府的家法吗?” 叶非尘被他的气势所震,着实有点呆。就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眨也不眨。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玄府还认我?我还可以叫你哥哥?” 玄莫沾照着她的脑袋就敲了一下:“叶定荣身上流着什么血我不管,当你身上确实流着玄家的血,这是你想改也改不了的事实。” “太皇太后……” “放心,太皇太后不会动玄府。”玄莫沾安抚着叶非尘,“这是你可能……” “我答应挽君回祁族。”叶非尘说的很认真,“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玄莫沾挑了挑眉,不言,似乎等着叶非尘下文。 “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叶非尘轻轻道。 “果然不愧流着玄家的血,有见识。”玄莫沾笑。 叶非尘囧,第一次发现原来玄莫沾也很自恋。只不过这自恋是对身上的血脉。 与玄莫沾说完话,叶非尘心情很好,对回叶府竟没了半点不安。 马车极速的在路上奔驰着。叶非尘和星儿坐在车内,车外小铁在赶车,车顶有小甲,车底有小比。 鉴于现在的景飒聆太过脆弱,叶非尘让四影守着他,反正她身上有黄色小哨,若有危险可以随时召集救兵。 ‘吁’,没有任何预兆的,小铁以短促的声音急促的让马停下了。 车上、车内、车底的人都受到影响。叶非尘手撞得有点疼,所以对上下传出的粗话充耳不闻。 “小姐,有人求助。” 叶非尘揭开帘子,就见一人极速纵马而来。 叶非尘看了一眼就觉得来人很眼熟,而且他穿的是郭府护卫的衣服!虽然那衣服已经破乱沾了血迹。 105 很幸运很幸运 106 恶有恶报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6 恶有恶报 “迎上去!”叶非尘心里一凛,立即下了命令。 一马一车很快接近,马上的人算准了时间跳下,一点也不顾及车子会不会撞上他就朝车扑了过去。 “叶大小姐,我是大都督府的护卫。我家小姐被大皇子掳走了,请叶大小姐……” “在哪儿?”叶非尘急急打断他的话,询问最关心的问题。 护卫指了一个方向,不用叶非尘再度下命令,小铁便将马车赶得要飞起来一般。卷起尘土满天。 这车子经过小铁的改造,稳定性与速度都飞一般的马车相比,所以郭昭的护卫原本见叶非尘没有弃车就马的不满瞬间消散。 一边朝着护卫指的方向赶路,一边护卫说清来龙去脉。 原来今天又是天字部的休息日,郭昭知道叶非尘现在又在东郊庄子上,便准备趁此机会来玩一玩顺便摆脱这些时缠她缠得紧的大皇子。 哪知她带着护卫才出了城门,大皇子就领了一队护卫跟上,美其名约随行保护。 郭昭也不好直接赶人,只一路不搭理大皇子。结果行了一大半的时候,大皇子嫌太阳太大,天热,硬是钻进了郭昭的马车。 也不知道在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就见郭昭把大皇子踢了出来,大皇子恼羞成怒下令把郭昭绑起来,郭昭的护卫当然不肯,双方就打起来。 只是郭昭的护卫没有大皇子的护卫多,最主要是不敢真正对大皇子下狠手,便落了下乘。大皇子与郭昭没动手,口头攻击。 两人交谈的很不愉快,以致大皇子真正的对他们护卫起了杀意,对郭昭起了歹意,更猖狂的放话说‘若你的护卫都死了,本皇子要了你,届时只要本皇子说你是遭了歹徒被本皇子所救,谁会不相信?到那个时候,要不要你还不是本皇子一句话?’。 郭府的护卫便知事情不好,一面拼死护着郭昭,一面派了两人突出重围,一个回郭府一个去庄子求助。 叶非尘面凝如冰,若郭昭出了事,她一定要景子期的狗命! 小山、树木不停的在眼前倒退,叶非尘心里急的不行,盯着马儿恨不得在它的身上插上一对翅膀才好。 终于见着了还在打斗的人群。 马车停下,叶非尘跳下去。眼波一颤,第一次认识到郭府护卫的精神。 整个小林子的土壤似乎都被血给染红了。郭府的护卫只剩五人,他们明明就浑身是伤,而且对方已经明显的占绝对优势,但他们没有退缩,拼着一股狠劲在坚持。 小甲、小比自动的加入战局,魅影一般的身姿窜过去,在别人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横刀抹脖,迅速狠烈。 星儿和小铁守着马车。星儿紧张不已,小铁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包裹捣鼓着什么。 叶非尘在搜索郭昭的身影,忽的到不远处传来郭昭的尖叫。心里陡然坠落,拼着全力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声音越来越近,她到郭昭带着哭腔却依旧中气十足骂人的声音,心里稍松。 在距声源不远处有几个护卫装扮的人守着,叶非尘如一阵林风吹过,留下几根银针。只见那些护卫在她背后倒地,嘴唇发黑。 “滚!放开我!我祖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啪”响亮的一巴掌,随后是衣衫撕裂的声音,“我是大皇子,未来的国君,你祖父那个老匹夫不过是臣子,他要怎么不放过我?啧,没想到你这身子还不错~” “不要碰我!……救命!……” 叶非尘到达后看到的凌乱的布条从景子期手中飞出,他宽阔的身子几乎全部的压在郭昭的身上的场景。她看不到郭昭的模样,却看见了她光裸的双腿。 怒气汹涌而来,叶非尘飞快的跑过去,一脚把他踢到一边,而后整个人就势压着他。在他发懵的时候连续用右手扇了十几个巴掌,若不是左手受伤,她一定多打一些。 景子期是有武功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叶非尘打了,反应过来了就立马要反击,叶非尘早就准备好了,皓腕一抬,一根银针没入他的后脑勺,只见他翻了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非,非尘……”郭昭带着哭腔的细声响起。 叶非尘一脚把景子期踢得更远了些,走到郭昭身边蹲下。见她的衣服和裤子都已经破了,脖子上还留了一些痕迹。此刻一双杏眼迷蒙,双手环住自己,身子不住的打颤。 叶非尘想也没想就把面的衣裳脱给她,紧紧的保住她:“没事了,别怕。” “非尘……哇……”郭昭忽的嚎啕大哭起来,“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 好半天郭昭的哭声才由大转小,变为不住的抽泣。 她幽幽的看向一边死猪一般的大皇子。 “非尘,我想杀了他!” 叶非尘立即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给你。” 郭昭哆哆嗦嗦的拿着刀,慢慢的走到景子期的身边,对着他的心口比划了半天,最后却是反手用刀柄狠狠的打了他几下。 而后长吐一口气,转身把刀还给叶非尘。 叶非尘愣了愣:“昭姐姐,你……” “城门那好多人看到他跟着我出来的。”郭昭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和淡淡的绝望,“我不能给家里添麻烦。皇上本来就不喜欢我家。” “昭姐姐……”叶非尘有点心疼的给她理着有些蓬乱的头发,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似乎就在不久前走远了。 “其实没事的,你并没有……”叶非尘想说她并没有被破身,还是处女。 可是郭昭却打断了她的话,郭昭指着脖子上的痕迹还有大腿上的清淤道:“别人碰过了,不干净了。他值得更好的。” “郭姐姐,他不会在意的。”叶非尘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想到杨乔宇的性子,叶非尘敢肯定他绝不会那么迂腐。 “别说了,我在意……”郭昭很疲倦的依着叶非尘,头低着埋在她的肩膀上,“别说了……让我忘了吧,都忘了。” 叶非尘抱住她,“好,都忘了。” 如果都能忘,那该有多好。可事实是,一般我们忘不了爱,也忘不了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落在两个相互拥抱的女子身上,那么温暖,却充满了感伤。 不知过了多久,星儿的小心翼翼的声音打破这里的安静:“小姐、郭小姐。” 叶非尘偏头,看见星儿手里拿着一套衣裙。不见郭府护卫也不见小甲。心里赞叹,郭昭这样子的确不能被人瞧见。 郭昭自己把衣服接了过去:“我自己换就可以了。” 叶非尘点头,看着她拿着衣服走到一棵树后。 虽然郭昭一直都是单纯快乐的,但并不代表她软弱。也许是因为出身将门,事实上她要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坚强的多。一般的女子绝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从星儿的嘴里叶非尘了解了战况,依靠着小铁新研制出的喷雾式迷药,我方大胜。郭府的护卫包括之前送信的存活六人。景子期的护卫还剩十一个,全部昏迷。 “星儿,去找小铁,就说……”叶非尘在星儿耳边耳语了一阵。 星儿睁大了眼镜,小脸红扑扑的,见郭昭穿好衣服就转身走了。 “非尘,我……好不甘心!”郭昭借叶非尘用火折子把破的衣服烧掉,看着地上的景子期道。 叶非尘挽起她的手,往外面走,冷笑:“放心吧,他很快就会恶有恶报的!” 郭昭不解,却也没有问。转了目光,逼自己不要去看那个人,不然她怕她会忍不住一刀了解了他! “我要回叶府一趟,你也回郭府吧?”叶非尘携着郭昭坐上她的马车建议道。 “好。”郭昭眼里划过一抹坚决。 过了好一会,马车还没有动,郭昭疑惑道:“不走吗?” “等一会吧,估计我们赶回去吃中饭就可以了。” 郭昭刚想问等什么,就到了貌似景子期的尖叫声,身子一顿,抬眸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什么,他不是精虫上脑吗?让他和他的属下好好亲密亲密。而且……让他以后有心无力。” 郭昭不傻,懂了叶非尘的话,惊讶过后便是舒坦:“恶有恶报!他叫的真痛苦,越痛苦我着越高兴!” 叶非尘勾唇笑笑,没有说什么。不是她不去维护郭昭那颗冰晶一般的心,而是真的不需要了。 她自己的软弱不需要了,郭昭的纯真善良也不需要了。乱世即将到来,软弱善良跟不上时代的节奏。 一个多小时后,叶非尘一行人才正式启程。叶非尘的马车前是郭昭的马车,车里的是被小甲毫不留情扔上去的景子期。边上的马上面,骑着的是景子期那些脚在打软的护卫。 “盗贼猖狂,大皇子遭此劫实在是令人痛心。你们可要好好的护着大皇子回宫呀。不然这般虚弱的大皇子出了什么事怎么得了?” “……”那些护卫们敢怒不敢言。若不是内力被封,他们怎么着也要拼死把这个恶毒的叶姑娘给解决了。 左右等大皇子醒了他们也是活不了的,对大皇子做了那样的事,大皇子不折磨死他们才怪。 可惜他们也是有牵挂的人,所以还必须好好的把大皇子护送回宫里,不然也许会牵连到家里人。 叶非尘先把郭昭送回郭府才回的叶府。 一进府中,就被月儿迎了上来,语气里竟难掩一点紧张:“小姐,你回来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星儿怕叶非尘生气,立马道,“小姐想老太太了,回来看看老太太不行啊。” 月儿更加紧张了。 叶非尘掩去心里的失落,轻笑道:“祖母可还好?这会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我去蹭饭。” 月儿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和星儿一起跟在叶非尘的身后。星儿给她做眼色,月儿没有反应,神色复杂难当,很矛盾。 看着叶非尘略显瘦削的背影,这些年相伴的场景一一在眼前晃过,月儿放松了些神经,但底线还在那里坚持。只是这一次……就算了。 说荣亲王快好了,那就代表她要揭露小姐身份的时间快到了。那个时候,小姐和老太太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温馨的相处了吧。 也许是最后一次,就不要太紧张了。小姐不会对老太太做什么的。 到静安斋的时候,崔嬷嬷恰好领着丫环在上菜。 叶非尘对着叶老太太和大伯母简单的行礼后便笑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这香味真惹人馋,我今天有口福了!” “非尘呀,坐过来,回来前怎么都不说一声?”叶老太太很高兴的拉着叶非尘的手道,有点责备。 “又不能呆多久,省了多费心。” “回了就多住几天,那事急也没用,都这么些年了。”叶老太太说着吩咐厨房又加了几个叶非尘爱吃的小菜。 “对呀对呀,多住几天,你不陪我玩,我很无聊的……”叶冰等叶老太太说完话就趁机对叶非尘道。 叶非尘有些意动,只是还在犹豫,一方面希望能在景飒聆醒了后早点见到她,一方面又想在叶府里待一下,毕竟,这份温暖她很贪恋。 却没想到,她才欢乐的用完午饭,没来及和叶老太太聊天说话,就被太皇太后懿旨招去了宫里。 ------题外话------ 又超过十二点……_ 106 恶有恶报 107 你见过这书?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7 你见过这书? 叶非尘没有想过再见到太皇太后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不可一世的、精神矍铄、腰背直挺的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的虚弱。 太皇太后依旧是一身黄色的宫装,风飞九天,华丽高贵。然而她的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一点精神也没有的靠在太师椅上。 “非尘见过太皇太后。”经过上次的事,恐怕已经连虚情假意的喊一声‘皇奶奶’也是多余。 太皇太后眸光一闪,挺直了背。一个动作,便让她周身多了一丝凛冽,看起来又回到了那个骄傲精神的太皇太后。 “说你回叶府了,本宫便把你招来看看。”太皇太后几乎没有正眼看叶非尘,“是不是藏宝图的事有着落了?这般空闲!还有……荣亲王的身体如何了?” 藏宝图比自己儿子还要重要吗?叶非尘为景飒聆叫屈,嘴上却是答道:“荣亲王的身体还需要调理。藏宝图还在继续找线索。” “咳、咳……”太皇太后没忍住咳了几声,杜嬷嬷赶紧给她顺气,又倒茶给她喝。 叶非尘隐隐的闻到茶杯中的药味,心里一动。思量着到底是景飒聆在乎的人,不由关怀道:“太皇太后身子不舒服吗?” “就是前两日受了凉。”杜嬷嬷解释道。 明显的托词,叶非尘也不再问。低眉顺首的站着。心里却是在暗思莫不是有人想要害太皇太后?还得手了? “藏宝图一事,本宫希望你们能更加积极一点。旁的事都可以先放放,这件事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疏忽。”太皇太后顿了顿,“皇上急了,他寻不得法,又不能从玄鉴那里得到想要的,容易偏激。” 叶非尘神情一凛。这是在威胁了。 看来,急的不光是皇上,太皇太后也急了。 外祖父…… “还请太皇太后照顾一下非尘的外祖父,藏宝图的事非尘一定尽力而为。” “希望你的尽力而为不知是空话,没用的人本宫也不屑去帮。”太皇太后似乎已经累得不行,摆摆手道,“你下去吧。荣亲王那,要他病好了就会亲王府。” “是,非尘告退。” “等等!” 叶非尘回头,便太皇太后道:“说你那庄子挺大的,准备几间空屋出来。” 叶非尘不自觉的挑眉,“非尘愚钝,还请太皇太后说明白点。空屋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那里的确很大,当初黄泉镖局的人住过去都住下了。 “哦,过两天蒙真族的少主便要来望都,有可能他不太喜欢使馆。” 叶非尘一愣,欲说什么就见太皇太后闭上了眼,自己被宫人请了出去,不由的闷了一股浊气。 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的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太皇太后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待她祁族嫡系的身份暴露出来,蒙真的少主若和她联姻,那可就可就与景国一点关系都没了。而且形成的同盟还是景国最担忧的西北和东北。 当然,这同盟绝不可能形成,便是形成也不会是因为她的婚姻。但这也不妨碍会让某些人忧虑气闷一下。 果然,对于太皇太后,她不希望她死,却也不希望她太快活。 叶非尘一出去,杜嬷嬷就躬身道:“太皇太后可要去床上躺会?” “不必,这几日躺的太多。” 杜嬷嬷有点忧虑的给太皇太后按摩,这一次太皇太后真的伤了身体。 那日太皇太后中毒把颐华宫的人吓的不行。还好太皇太后掌管后宫多年,为防有人下毒身边常备解毒丸,各种珍品更是数不胜数,这才堪堪躲过一劫。未免人心波动,太皇太后甚至把这消息给隐了下来,只说受了风寒。 但杜嬷嬷知道,太皇太后心里也清楚,这毒还是伤到了底子,怎么说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所以才有了今天对叶非尘的催促。 不然,她怕她等不了了。 “撬开他的嘴没有?”沉默了一会,太皇太后问道。 杜嬷嬷顿了一下,知道问的是那日下毒的小太监,“他自杀了。不过查到了一些消息。他似乎是一个出了宫的老公公收的义子,那老公公多年前在宫里也喜欢收义子,最开始的那个传言被人偷了。那老公公……不知去向。” 太皇太后眼神一闪,心下了然:“是霜妃换的?” “很有可能。”杜嬷嬷垂头。 当初霜妃为保自己的儿子让人弄来了替子,而那替子便是死在太皇太后手中。 “派多点人把那老公公找到,颐华宫的人都排查一下。”既然对方想要报复,那么很有可能不只培养了一个棋子。 “是。” 没多久,太皇太后又收到一条消息:大皇子与郭家小姐出门遇劫匪,大皇子身受重伤。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情报,事实上的情报太皇太后也有——大皇子欲对郭小姐不轨,双方拼杀,关键时刻叶大小姐救出郭小姐,大皇子被众护卫折磨近一个时辰,重伤。 ‘嘭!’太皇太后狠狠的把案几上的茶盏全都推到地上。 “蠢货!” 这一句骂似乎就用了全身力气,说完她便闭起眼平复气息。 “盯着他们俩娘,往后务必在他们做蠢事前给本宫拦下!” …… 他嘴中的蠢货此刻正趴在床上,昏迷不醒。 皇后看见被护卫抬回的景子期简直是肝胆俱裂,这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护卫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劝皇后把其余人都调开之后,当中一人平静的将事情说完,不等皇后气的要杀他们,他们自己已经了解了自己。 有亲人的人死前还留了遗言:“属下失职,难逃一死,求皇后绕过属下的家人。” 看着倒下去的人,皇后骇的往后退了一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极怒极! 叶非尘,你不得好死! 可是她也清楚,不管怎样对于叶非尘传出去的‘真相’她只能接受。因为一旦有人知道真正的真相,她的儿子什么都不用想了。 丑闻就要全力掩盖。 所以,明面上可能难以动她,但暗地里就不一定了。 反身进屋,她立马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往李府,另一封送往叶府。 …… 由于太皇太后的催促,叶非尘回了叶府后和叶老太太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叶非尘几乎是把这当成与叶老太太最后的亲近,所以十分的不舍。 她抱着叶老太太的手撒娇:“真是舍不得祖母。” “没事,过不了多久便是你的生辰,到时回来多住几天,太皇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叶非尘一愣,伤感便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的生辰,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过。 “恩恩。我走了啊,祖母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 “真是啰嗦,快走吧,再不走到了天就黑了。” 叶非尘依依不舍的离开,又安抚了一下叶冰,对她说要好好的照顾叶老太太,亲昵间眼神晃到一直盯着她的月儿。 月儿把叶非尘送至门口,犹豫了下,她还是道:“星儿说荣亲王已经治好了。” “月儿!”叶非尘这一刻真切的感觉到有些恼怒,也真切的感觉到她其实是有些怕的。 月儿纠结的拧了拧眉,但又想到祁族人和景国人的敌对,尤其是他们对叶老太太的敌视终是狠了狠心。 “五天,五天后奴婢就……” “好,就五天!”叶非尘深深的看向她,“往后,不必称奴婢了。” 月儿身子一震,低头:“是,小姐。” 上了马车,星儿惴惴不安的看着叶非尘,想问什么怎么也开不了口。 “别盯着我了,”叶非尘笑了笑,说出很有诱导意义的话,“月儿还是在叶府做事的,只是不在我手下做事而已。” “月儿怎么可以这样!”星儿大叫。 叶非尘的话,她就自觉的以为是月儿不想跟着叶非尘了,想要换主子。而那五天,就是她要换主子的时间。 “你们都是自由的。”叶非尘说完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星儿虽然气呼呼的,但是也不敢说话打扰她。 叶非尘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只是在想,五天,太少了。她要尽可能的多做一些事情才可以。 回了庄子,天已是蒙蒙灰,她首先去看了看景飒聆,发现他还没有醒,便陪了他一会。 但也只是一会就离开了。 走到自己的院子,她本来是准备吃点东西的,结果发现素真懒懒的坐在她的桌前看一本厚厚的。 叶非尘走近一看,竟是那藏有藏宝图的。从李嘉那里得到的那本以及叶府的那本都在这里,取出页里的藏宝图之后,她看过里面的内容,都是古神话奇幻故事,而且每本都一样。 “素真师父,找我有事吗?”叶非尘问道,“这可好看?” 叶非尘发现她竟然已经看到很后面去了。 素真点点头:“这我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市面上就没有见过,难得你这里竟然有。” 叶非尘有些疑惑,就她继续道:“里面的故事有趣的紧,以前只看了前半部分,后来被叶老太太抓走的时候忘了带,这些年也没有回到望都,更是没有机会回来取。原本想着去店里买,哪知南方的店里根本就没有。还想着得了空再去取的呢。” 说着她笑笑:“见你没回,我就拿着看看,我就差一点就看完了。” 叶非尘已经张大嘴了,总有种天上掉馅饼,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的感觉。 “你……见过这本?” 107 你见过这书? 108 信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8 信 素真见叶非尘一副很吃惊的表情很疑惑:“很奇怪吗?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我看你这里就有两本。” 叶非尘有点急切的道:“素真师父,你以前看的那本是在哪里看到的?现在在哪里?” 素真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隐情,叶非尘似乎把看的十分的重要。她搁下,想了想道:“大概是十几年前从一个病人那里得来的。现在应该在醉君坊老鸨的屋子里。” “醉、醉君坊?”叶非尘一时哑口,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地方。 但同时,怎么说呢,她甚至觉得有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感觉。 天字部阁、通禅寺、醉君坊、皇宫,每本都在不同的地方出现,又恰好弯弯绕绕的让她碰到,哦,除了皇上手中的那本。 “当叶老太太寻我为你治病的时候我在醉君坊里给老鸨治病。”素真解释了一句。 叶非尘没有耽搁,有些事拖着就觉得不安全,所以叫星儿月儿把温怀修还有玄莫沾都叫了过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温怀修最近睡得少,面色不太好,眼底有淡淡的暗青。之前为景飒聆守着没有休息,今天难得的睡个好觉却被吵醒,“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有你小叔叔那本的下落了。” 一句话,温怀修精神立即回笼,“在哪里?我小叔叔呢?” 温家人少,即使对这个小叔叔没有印象也还是有牵扯不断地感情。而且这藏宝图还很有可能关系着他爹爹的下落。 额……叶非尘避过温怀修期待的目光看向素真。她很惭愧,因为她真的一点点也没有想到他叔叔,她关注的重点只有那本本身。 素真也是聪明人,没叫人开口她就自己把有关的事情说了。 “当初为了研习医学,我跟了一艘去别的大陆的船,结果在船上碰到一个呆子。”素真回想起那段往事又是咬牙又是庆幸,十分纠结的表情,“那呆子晕船晕的厉害,而且还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为了救他我和他在船上待了一天就买了一艘小船返程。” “他没什么钱,我就要他把那本给我做医疗费。诶,开始我真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你们不知道,我可是费了好珍贵的药材!不过后来我知道那艘大船遇到了风暴,船上无一人幸免,便也不觉亏了。” 她说完,叶非尘三人交换了一下神色,这说法和他们之前从太皇太后那里得到的资料相符。只是一开始他们以为温怀修的小叔叔温永也在风暴中丧命,没想到竟是提前返航了。 “那我小叔叔呢?他后来去哪里了?” “谁知道呀?我治好他就和他风道扬镳了。”素真别过头道。 叶非尘暗想肯定还有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她八卦的时候。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温大哥,你小叔叔很有可能还活着,这真是个好消息,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去把找回来。”叶非尘十分信赖的看向两位出类拔萃的公子哥,“你们趁着夜色赶紧骑马去醉君坊吧。” 虽然烛光偏黄,但叶非尘还是很眼尖的发现两位公子有点脸红了。 不会吧,叶非尘眼神有点怀疑。她很相信这两位公子洁身自好,但是不太相信他们纯情道这个地步。这可是一夫可以有妾有通房有好多的女人的时代啊…… 这些优秀的公子哇~ “咳,”玄莫沾轻咳了下,“我们这就去。” 然后有点僵硬的避开叶非尘那闪亮的眼神转身走了,温怀修立马跟上。 素真喊道:“这什么世道?这俊俏的两个小公子竟然要赶着去贴那老鸨,她都有四十啦!” 两位公子身子一僵,脚步飞快的离开。 素真咯吱咯吱的笑,冲叶非尘道:“非尘,这两个孩子不错。” “素真师父,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叶非尘很淡定的绕开她的调侃。 “有大事。”素真这才想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竹筒,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一愣,那是她对外传东西专用的东西,竹筒上刻有一片叶子。这东西只有在和素真联系以及和她的几个生意的主要掌事联系才会用到。 “是从老张那拿的,不过是你的人传出的。” 老张就是每每素真和叶非尘传信的中转人。 叶非尘言迅速的将纸打开。能够让她的掌事不敢把东西直接送过来而是通过老张送来的,绝对是事关重大。 两页纸,蝇头小楷排的密密麻麻,叶非尘凝眉仔细的从头看到尾,神色有些严峻。 当注意到纸张的右下角的什么时她眼光晃过一抹深思、 “怎么了?你南边的生意出问题了?”素真见她脸色不太好开口询问。 她从老张那知道这信是叶非尘南边宝矿的管理人那里传来的。所以直接想到她的生意上面。 “嗯,”叶非尘笑了笑,眸光一转就叹了口气,很心痛的样子,“看来我今年赚不了什么钱了。” 素真翻了白眼,垂头赶紧看最后的一点故事,嘴里念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巴巴的等你这丫头这么久。感情就是钱的事。你几时差钱了?” 叶非尘笑笑不说话,将纸折好放入袖子,坐在一边。眸光却是透过窗子看向已黑的天空,极缓极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等素真满足的将故事看完,叶非尘问道:“荣亲王是不是醒了就不会有事了?” “嗯,不过由于他这毒有些奇怪而且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有些已经融入骨血,和他融为一体,除不干净但也不会有影响。”素真起身,打趣的看着叶非尘,“要说影响也有,就是那怪异的头发颜色估计是便不会去了。你若是嫌弃,我看方才那两个不错。” 叶非尘有点囧,素真这是劝她抛弃景飒聆吗?就因为他的发色。 “其实,我觉得紫发很好看。”叶非尘这话绝对是发自心底的。 素真却是笑着出门:“小丫头这爱河陷得真是深啊~” 一直目送着素真离开,叶非尘吹熄了屋内的蜡烛,没有休息,反而出门在小院的石凳上坐着。 “小姐。”没过多久小三便现身了。 “如何?” “两人都成功的出来了,不过离开叶府不远两人便离开了。”小三垂了垂头,“我没拦下。” 叶非尘抿抿唇,她原本是准备让小三把人带出城,让挽君也和他们一起在郊外待着,然后过几天加上叶定荣以及她一同回祁族的。 现在看来,那些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只怕还在计划着什么。 他们带的人几乎死光,而且如今城里查的严,他们不管做什么都备受阻扰,一不小心就暴露。真是鲁莽!尤其是她该叫一声叔叔的现任祁族族长!竟是一点也不顾忌着自己的身份。 算了,她何必为他们浪费感情? “没事,反正把他们带出来就算是实现了对挽君的承诺。”叶非尘见小三自责便放软了语气,“你去休息吧。” “是。” 小三走后叶非尘又坐了一会,被叶非尘支去铺床的星儿走出来:“小姐,夜深了,睡觉吧。” 叶非尘点点头,手捏了捏袖中的信,终又是改了主意。 “我去隔壁,你歇息吧。” 星儿愣了愣,想要劝一下,不过想到现在荣亲王还是昏迷不醒什么事也做不成便也不那么担心。 但主子没睡她也不能先睡,迟疑了一下星儿还是跟着叶非尘去了隔壁。然后就见着看她家小姐径直爬上荣亲王的床睡觉。星儿脸红的跑回去睡了。 景飒聆的床很大,所以即使叶非尘也睡在上面也不会显得挤。至于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爬一个男人的床是不是很不合适她也不想了,反正方才她就是这么想的,便也这么做了。 四影也没有人敢去把叶非尘赶出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左右他们的主子指不定有多么欣喜如今的状况。可惜的是主子是昏睡着的。 或许是想着他们相处的时间没有太多了,叶非尘只想随心而为,害羞什么的都可以先丢到一边。 不过等他挽着景飒聆的胳膊躺下的时候,才发觉蜡烛没灭。她也懒得起身,便把床帘都放了下来,遮光效果还不错,而且很透气。 叶非尘今天一天经历颇多,也赶了许久路,实在是有些困。不过她还是撑着胳膊接着朦胧的光把景飒聆又看了一遍,像是要确定每一处都是好的一般。 看够了她才躺下,面对着景飒聆侧躺。 “阿聆,你一定要快点醒来。”她没有和景飒聆盖一床被子而是自己单独盖了一床薄被,把手伸进景飒聆的被子,拉出他的手移至她的被子,拽紧,“早一分钟醒来我们就多一分钟的相处。……我需要你。晚安。” 说了晚安她其实也没有闭上眼,而是瞪着眼睛看向床顶。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信上的内容。 她的宝矿是景飒聆为报救命之恩送的,额,其实景飒聆一直以他命贵为由送了不少东西。 那座宝矿在南方,隔了几座比较崎岖的山就是海岸线。信上的内容可以说是一个很重要情报,事关重大,只是还需要人去核实。 但她并不太在意这些,她真正在意的是信本身。 她很肯定,信被人看过了。而看的人不是老张就是素真。 108 信 109 不要不耐心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09 不要不耐心 叶非尘有点说不清的感觉,不知道是难受还是伤感,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怀疑老张和素真。但她不无视她的发现。 南方的宝矿她一直交给她一手提拔起且与她签了死契的匡荫照看。匡荫是一个很机灵而且思虑周全的人。他给叶非尘写的每一封信的右下角都会有一片叶子的暗纹,但那暗纹会随着纸张打开暴露在空气中而消散。 而叶非尘确定她这一次并没有看见那暗纹。信上的内容那么重要,匡荫亲笔写信,一定不会忘记那暗纹。她没有看见,只能说明信在她看之前已经被人动过。 这中间转手的只有老张和素真。 她没有见过老张,所有了解的一切都是从素真那里知道的。而事实上,她说的也十分的少,她只知道他是江湖中人,曾承素真救命之恩,后隐退江湖。 对于素真,她也并不是很了解,她知道的不过是素真医术高明,性子有点奇怪,喜欢到处采草药等一些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已。 叶非尘想到这里长睫颤了颤,闭上了眼。也许她对素真的第一印象便是素真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让她对素真有比别人来的更快的信任感,所以从未对她的事情有过猜疑。 这是第一次。若不是最近周围发生的事情态度,总在忍不住的思考,她或许还是不会怀疑什么。 但一旦有了怀疑,就不容易让那疑虑停止下来。 她想不通,不论是老张或者是素真,似乎都没有理由窥探她的信件。 而且以往似乎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只能说明看信者在意有关南方的信息亦或是最近有什么事让看信者在意起她的往来信件? 细细分析之后,叶非尘心里似乎有了些什么具体想法,但是那想法一晃而过,她并没有抓住。 鼻息间闻着的都是景飒聆身上的气息,叶非尘还没有把思绪理顺,闻着这安心的气息却让那有点点急躁的心渐渐放松,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天亮,叶非尘迷迷糊糊的觉得眼睛有些痒也有些丝丝的痛——有人拉她的眼睫毛! 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蒙,叶非尘抬手蒙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往被子里钻,不让人打搅她的睡眠。 ‘呵呵~’低低的愉悦的轻笑在耳边响起,随即叶非尘觉得自己遭遇了泰山压顶。 这一下就清醒了大半,她放开自己的手,睁大眼看去,与她面对面的不是景飒聆是谁? “阿聆,你醒了?”呆了呆,叶非尘说了一句废话。 景飒聆似乎很高兴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叶非尘这问话很傻,反而很认真的回答:“嗯,我醒了。” 叶非尘眼睛眨也不眨,探出手将床帘拉开一些,明亮的阳光照的屋里亮堂堂的,景飒聆的面容便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最先让叶非尘注意的是他的眸子,黑色的,细细看去似乎隐了一层血色,不那么分明,甚至会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不管瞳色是红是黑,他依旧那样的绝代无双。 “小丫头,胆子挺大的啊,趁为师昏迷的时候爬床?”景飒聆眼角堆着笑意,嘴角轻轻勾起,“为师让你占去这么多便宜,你说你该如何补偿为师呢?” 叶非尘小脸在他故意放低无限魅意的声音下红了,但转眼就想到了正事,不好意思就被她丢到了一边。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非尘拥着将景飒聆推到一边,拥被坐起。 “没有,浑身不知道有多么清爽。” 叶非尘看了看他,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她又道:“你穿好衣服下床走一走跳一跳让我看看。” 景飒聆微怔,见叶非尘的大眼睛里带着某种执拗竟也就乖乖的照做了。随意的拿着外套套上,在卧室潇洒的走了走,又蹦了两下。甚至刻意支起窗子,用指尖沾了沾茶壶中的水向院中的一颗才结出果实的橘树上袭去,几乎立即就到了果实落地的声音。 “如何?可别再叫我试什么了,我没那么虚弱。”景飒聆坐到床边,从床架上将叶非尘的衣服取下来,作势要给她穿衣服,“你可要起来?” 叶非尘自然的张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意愿。 景飒聆便细细的给她穿衣服,这事没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叶非尘看着他的动作,那双十分漂亮的手骨节不太分明但隐隐便看得出蓄着强劲的力量。现在却是轻柔的为她理着衣裳,仿佛对待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心翼翼。 “阿聆,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叶非尘视线终于落到了景飒聆的身上。 “嗯。”景飒聆已经开始给叶非尘系带子,了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仿佛她问的是‘你吃了吗’这样的问题。 叶非尘愣了一下,随即就释然,也许是他昏迷的时候了她的话也许是他自己推测,具体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偏了偏头,叶非尘问道:“所以阿聆想要怎么做呢?” 景飒聆将叶非尘的领子理了理,然后揽过她的腰,将她从被子里提起,旋转一百八十度放在他的腿上, “娶你。” 笃定的不带一丝迟疑的。 叶非尘吃吃的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仰视着他:“我嫁。不过你要等等。” 话一落地叶非尘就觉得景飒聆的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他别过头,极不爽道:“不等。” 这话就十分的幼稚了。完全就是小孩子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表现。 “不等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愁嫁。嗤……你松口!”话说一般,脸就被景飒聆咬住。 真的是咬不是亲! 叶非尘疼的往后缩,用力推景飒聆:“我要破相了!” “破相了就愁嫁了,最好只有我一个人愿意娶!”景飒聆见她大眼里泛起湿意立马松口,脸挨着脸摩挲了两下又亲了亲被他咬的地方,“记着疼,以后别乱说话了。” 叶非尘生气的别过头不看他,语气干巴巴的道:“过几天我就回祁族了,你……可以不等。” “谁答应了要你去祁族那里的?”景飒聆身子一震,搬过叶非尘的脸,气冲冲的道。 “我还有别的路?”叶非尘定定的看着他,“只要我的身份暴露,祖、嗯叶老太太、太皇太后甚至绝大部分的百姓都不会希望看见我活着。景国,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见景飒聆要开口,叶非尘抵住他的唇,继续道:“便是你,也无法在那样的情况下护我周全。” 冷气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景飒聆眸光暗沉,嘴角抿的死死的。 他没有开口反驳。的确,如果她身上流的有景隆帝的血他还可以护着她,但她是霜妃和祁皇的孙女,国家民族巨大的隔阂在那里,他的确护不了她。 他的势力还不够强,不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够……掌控整个景国。 紧紧的抱住叶非尘,景飒聆的头埋在她的脖子处,熟悉的让他眷恋的芬芳一点也没有变。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第一次恨自己力量弱小。 叶非尘有点难受的动了动:“诶,你不会因为我的话而伤了自尊心吧。其实也没什么,我那身份摆出来便是皇上想要护着也不太可能。我可没有怪你。” 景飒聆没有动,叶非尘继续道:“要说我对祁族还真是有些好奇,有机会能够过去玩一玩也不错。等玩够了我就回来,额,当然,前提是你要去接我。” 景飒聆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点,他开口道:“好,我去接你。你记住,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除此之外不管去哪里都只能看做是去游玩。” 叶非尘当即翻了个大白眼,真是有够霸道的,不过她并不准备反驳他。她觉得他一直骄傲的不行,如今护不住她肯定给了他很严重的打击,所以这会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再扯再肉麻她也着。 景飒聆沉默了一会,哑声道:“我不会让你等很久,你不要不耐心。” 叶非尘终于感觉到他那浓浓的不安和一些难以言说的负面情绪,安抚的摸摸他的长发,点头:“嗯。” “对了,我有事要和你说。”叶非尘抬手的时候手腕触到了昨夜收到的信,说完的同时便将信取了出来放到景飒聆手上。 信里的内容是讲最近匡荫无意中发现的一件事。 在与匡荫看管的宝矿隔着些山脉、靠近海岸线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避世的村庄,那村庄位于三面环山的一小块平地上,几乎与世隔绝。 不过由于宝矿的开掘,匡荫在最初察看宝矿周围情况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村里的人,让那村里的人知道原来他们爬过了几座山之后其实是可以到达小镇的。这些年来就有些不那么保守的年轻人会去镇上用猎来的野兽换些东西。 而最近几个月匡荫都没有发现有人从村里出来,便觉得奇怪。这些年来他在村里也结实了比较好的兄弟,出于担心,他便爬了几座山准备亲自去村里看看。 结果,他发现村里的人都变了样。原先的村人不知所踪,但村子还在那,每一座房子里也都住了人,只是人却不再是原来的人。他一开始身子觉得自己记忆错乱,遇见怪事了。但有一夜他忽然发现‘村里的人’朝海岸线跑去,从离海岸线附近的山后拉出一条大船。 “就像匡荫说的,”叶非尘在景飒聆看信的时候淡淡的道,“那些人很有可能是与景国隔海相望的禾国人,他们,要有行动了!” 本来东南沿海有一段时间不太平了,只是没有想到禾国人会一方面在明里挑衅一方面又在暗里绕道南方上岸。 明摆着是想要做些什么了。 “嗯。”景飒聆将信放回叶非尘的手里,眸光幽深,过了一会又缓缓的露了个笑容,“这样也好,要乱,就要乱的彻底一点。” …… 叶非尘与景飒聆一起用早膳,还未吃完,一身狼狈的温怀修和衣衫磊落的玄莫沾进了屋。 温怀修自从进了屋就略带愤恨的盯着叶非尘,坐在一边将长发绞的乱成一团。心情不好的对景飒聆醒过来都没有发表任何作为师弟的高兴。 玄莫沾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从形状叶非尘便可以猜到里面便是有藏宝图的。 叶非尘顿时来了精神,加快速度吃饭的同时不忘偶尔的看几眼温怀修。 不会为了这温怀修真的把自己送给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了吧? 真是想想都觉得惨不忍睹! “看什么,好好吃饭?”景飒聆冷声道,同时娘娘的看了看温怀修。 叶非尘赶紧低下头专心吃饭。 温怀修别过头,看着景飒聆竟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三两下吃完,叶非尘跑到与温怀修与玄莫沾很近的椅子上坐下,急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拿回了没?温大哥莫不是吃亏了?” “拿回来了,”玄莫沾淡淡的道,眼里染上一些笑意,“也确实如非尘妹妹所说,温兄此次吃了大亏。” 109 不要不耐心 110 看好你的女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0 看好你的女人! 玄莫沾的话让叶非尘以为自己想的是对的,于是看温怀修的神情充满了同情与钦佩。 “你辛苦了。”叶非尘很有人情味的道,“藏宝图的事就交给我们,你去休息吧。” 温怀修白皙的脸上即刻就染了红晕,也不知气的还是羞的,他狠狠的瞪着叶非尘:“我一点也不累!” “额……你厉害!” “你……”温怀修一口气被噎住,恨声道,“你到底是不是大家闺秀,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叶非尘这就意识到自己想岔了,但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故作不解的道:“我想你和莫沾哥哥出去一夜,怕是一夜都没睡,便让你去休息,这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怎么只要我去休息不让莫沾也去休息?”温怀修一时竟执拗起来。 “你看起来比较累。莫沾哥哥一直笑着,你一直像是在抱怨着。” “……”温怀修哑口,顿了顿又道,“我不累,不需要休息,先弄藏宝图的事吧。” 叶非尘点点头,接过玄莫沾递过来的,熟练的翻到最后一页,撕下。 玄莫沾亲自去打水。 等水的时候叶非尘便不时的瞅瞅温怀修,也许是景飒聆醒了的原因,她心情放松了很多,八卦的心也活泛起来,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就更感兴趣了。 温怀修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叶非尘,最后实在无法,冲着景飒聆道:“师兄,看好你的女人!” 叶非尘:…… 景飒聆用完早膳之后便一直坐在桌前写些什么,对于叶非尘几人的互动关注着却不参与。 了温怀修的话才停了笔,却并不放下,眼神望向叶非尘。 叶非尘张口准备解释自己对温怀修绝对没有半点意思,话还没出口就到景飒聆淡淡的声音。 “昨夜怀修女装帮醉君坊的老鸨招揽了不少生意。不是什么值得惦念的事,别再看他。” 说完了他又开始写东西。 温怀修、叶非尘:…… “温大哥女装肯定很漂亮。”叶非尘真心实意的感叹一句。 温怀修脸都纠结了,‘师兄若扮女人更漂亮’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真憋屈~ 还好玄莫沾端水进屋让他转了心思,不然看看景飒聆再看看叶非尘他会郁闷死。 玄莫沾不仅端了水来,还将玉板也一块带过来了。 慢慢的揉去纸屑,透明的纸张留下,叶非尘细心的将纸平铺在玉板之上,以墨染之,纸上的痕迹便一点点显现出来,山川河流一一展现。 “就剩下一块了。”叶非尘看着三张藏宝图上显现的痕迹道。 最后一块在皇上那里,按太皇太后的意思,他们只需把这三张找出来就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了。 屋里有些沉默,没有人提出进宫把东西交给太皇太后的话。 “先把这三张拼好看看是什么样子,或许会有发现。” 三人一愣,都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景飒聆。 “嗯,师兄说的对。”温怀修首先附和。 叶非尘也点头:“我赞成。” 于是三位公子便开始捣鼓那三张图,他们对飞月大陆的地图要比叶非尘了解的多。 叶非尘在一边看着,心想也没有什么好捣鼓的,三张图,各种排列方法都试一试也不会有多么麻烦,更何况是对地图本就比较了解的人。这样的拼图游戏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 不过在她看见三人皱起的眉头时她就知道她错了。 “拼不好。”景飒聆的手在几张图上划过,“图上有重复的地界,而且一张图上用了几个不同的方向画。” “嗯,需要切割。”玄莫沾点头。 温怀修冷静分析:“一旦割错了,就很有可能会遗漏重要信息。” 把三人的话一综合叶非尘就明白了。这还是一个拼图游戏,只不过一下子就从低等升级到了高等。 按景飒聆的说法,每张图上画的图还有的方向不对,那么要把图切割出来就相当麻烦,谁知道会不会多切了一点或者少切了一点啊! 以前玩的拼图游戏就算要自己先剪一下,至少会给个方框让你照着剪,这上面硬是看不出半点分界。 方框?叶非尘忽的眼光一亮。若按她之前想的,这些宝藏是穿越者留下的,那么这个拼图游戏也应该遵循着正常的规矩才对。 她将视线放到玉板上,凑近认真的观察三张图,想要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很隐蔽隐蔽的线条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 很可惜,并没有。 但这完全没有打消她之前的想法。没有缘由的,她坚信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上面一定有框框好给他们切割才对! “怎么了?上面有什么东西吗?”景飒聆看叶非尘整张脸都要凑到板上了不由的拉了她一把。 叶非尘摇头:“没有,不过我总觉得上面应该有些框框才是,就是把每一个州或者一个地界给框出来的线,只要我们照着线把图剪裁好,然后再拼成功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藏宝图。” 了他的话温怀修和玄莫沾也认真的去看图,想要发现叶非尘嘴里的框框。对于找寻藏宝图一事,两人对叶非尘的任何说法都无条件的信任。 很可惜,即使两人视力相当好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没有看出来。” 景飒聆见叶非尘凝眉思考也不打搅她,想了想道:“也许我们可以照着非尘说的思路来。自己画框。” 玄莫沾看了看图,点到一处画了个框:“这里是泉州,这个框好界定。”说着有点到另一个地方,是山水线,“这样的地方却不好界定。” 景飒聆不言,因为玄莫沾说的很有道理。线条组成的图有些凌乱,很难有特定的地方可以把图完好的分割开来,就怕割错了一点影响大局。 叶非尘沿着她的思路想,总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晃过却总在去追寻的时候忘记。肯定有什么很简单的办法让她给忽略了。 她走到一边坐下,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开始分析。 首先肯定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那么便应该是:有框框——看不见框框——如何看见框框? 这似乎又回到了最先开始他们对着从上撕下来的纸的时候面对的问题。那个时候他们是对着纸试了各种方法。可现在这纸显得太过脆弱,透明且薄,估计折腾不起。 那么换一种思路。他们看不见但不代表框框不存在,只能说是他们没有找对看的方法或者时机。 时机! 叶非尘眼眸刷的一亮,脑袋上似乎亮起了一盏大灯泡,醍醐灌顶、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我想到了!”叶非尘快步走过去,把玉板拿在手中,“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是这样的拼图游戏让她有种有朋自远方来的亲近感,也许是一时冲破了思维牢笼太过高兴,她一时眼里只有那玉板。 三个公子哥有点发愣,原本想要开口问一问,但见着叶非尘那兴奋的表情就没有开口,反正不管她想到了什么他们总会知道的。 他们看着叶非尘抱着板子往内室跑去,跟上。 看着她脱了鞋子爬上景飒聆的床然后放下床帘,呆住。 “这……她是不是累了想要睡觉了?”温怀修呐呐道。 “果然是这样!”还没有人回答温怀修的话,他们就到叶非尘高兴的声音,隐隐的透着点小得意,随后就看到床帘中探出个小脑袋笑容灿烂的望着他们。 “你们过来看看,真的有框……”后面的话在对着景飒聆冷冷的视线时都咽了下去。 叶非尘意识到之前的行为有些不妥,立马把头缩了进去,不太好意思的道:“你们出去等等,我出来告诉你们其中的玄机。” 玄莫沾和温怀修立马就转身出去,景飒聆却是直接往床那边走。 叶非尘正估摸着他们走了没,就见景飒聆挑开了床帘,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阿聆……我只是太高兴了!”叶非尘讨好的道。 景飒聆弯腰将叶非尘捞起,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高兴就可以不顾形象的在男人面前脱鞋?像什么话?” 叶非尘一僵,脸色绯红:“你……你打我……” 你竟然打我屁股!叶非尘心里别提有多么囧多么难以言语了。 “打疼了?”景飒聆轻笑,“要不我再给你揉揉?” 叶非尘一缩,使劲摇头:“不用不用。” 景飒聆也只是说说,没有再去撩拨叶非尘。将她放在腿上,拿起地上的绣花鞋给叶非尘穿上。 一边穿一边道:“往后不准再在别的男人面前脱鞋知道不?” 叶非尘无语的看了看被长袜包住半点皮肤也看不见的脚,点头。 “不仅是这。祁族那边女子穿的少,你可不能学她们,时刻要多穿一点。没事别出门,看见男子走远点,别和别人讲话,坏人多。若见到男子,那也别和他们说话,更别对他们笑。”景飒聆抬头看叶非尘,狠狠道,“记住没?” 景飒聆觉得从一早和小丫头聊过之后浑身就开始疼。 身体的毒解了心里的毒却是泛滥了起来,疼无处不在却又找不到纾解的办法。 他甚至想过把小丫头用铁链锁住不让她回祁族,只让她一直一直的陪着自己,一时半刻也不要分开。 可他清楚不能那样做,不光是小丫头的坚持,更是他自己的软弱。他怕他没有护住她让她受到伤害。 一想到小丫头即将离开他去别的他看不到的地方,就止不住的担心。 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坏人呀~他可爱的小丫头要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引起别的男人的注意怎么办? “小丫头,你还是不要去祁族了吧。我给你制造一场假死戏,让大家都以为你不在了,你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这样的话不止一次出现在脑海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他怎么敢那么自私? 小丫头就像一缕阳光,那么温暖。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感情就让她畏畏缩缩的躲在他身边,连身份都要抛弃,不见天日? 不能强留,只能不住的叮嘱,像个老太婆一样。 显然,叶非尘的感受和他不一样,但见她笑嘻嘻的道:“你说的我都记着在。话说你这样真像是做爹的怕闺女被人骗走了的样子!” 景飒聆这一刻甚至觉得小丫头真的是自己女儿也很好,那样至少不需要看着她远远的离开。 不过他却是道:“你爹哪比的上我?我是你师父,更是你夫君,记着了没?” “未来夫君。”叶非尘小声道。 景飒聆自动屏蔽前面两个字,只觉得心里被电了一般,麻麻酥酥的,说不清的舒爽。不过想到如今的情况,又郁闷起来。 等小丫头真正叫一句夫君似乎还有点远,心疼心伤。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叶非尘推推景飒聆。 玄莫沾两人倒是没有对他们出来的时间有点晚发表看法,此刻两人更关心的是藏宝图。 “非尘,快说说你说的玄机是什么?” “很简单,这纸上有荧光粉,那些荧光粉画出的就是框框,在没有光的地方才可以看得清楚。”叶非尘笑着道。 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荧光粉,但是能够在夜晚发光,她便当它是荧光粉也没什么。弄这一张藏宝图的人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就是这过了几百年依旧发光的荧光粉可能就不太容易得到。 “那我们只有夜里来弄了吗?”温怀修道。 “不,”叶非尘当即否定,“这事越快解决越好。” 时间可是很珍贵的。 “叫人用黑布把窗子遮住就可以了。” 另外三人没有异议,于是叶非尘就让香前和香后去王嬷嬷那拿黑布。 “小姐,李嘉公子回了,在院外。”星儿进屋道。 “请他进来吧。”叶非尘看了看边上的几人,见他们没什么特别表情便自作主张。 反正李嘉原本也加入到了他们之中。 尤丽的丧事之后,李嘉并没有回庄子,而是给尤丽念经去了。他现在回来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放下了吧。 他回得比她预料的要早一点,原以为他会待七七四十九天的。 ------题外话------ 总算,更早了那么一点点。_ _ 110 看好你的女人! 111 没一点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1 没一点像! 李嘉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子瘦瘦小小的,以前本就瘦,现在更是皮包骨了。 见着屋里的几人,他有点局促的先对景飒聆行了礼,然后再对其余三人打招呼。 叶非尘笑了笑,招手道:“坐下来歇歇吧。” 说话的同时倒茶,眼神便从李嘉的身上晃过,在李嘉看不到的地方眼里闪过几丝异光和比较近的玄莫沾、温怀修打了个眼色。 两人的面色极其轻微的动了动。若不是这些日子三人一起参与寻宝的事情中练就了不一般的默契,恐怕很难看出彼此的异样。 回到桌前写字的景飒聆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李嘉在叶非尘的催促在坐了下来,接过叶非尘的茶有点小心翼翼,小声道:“谢谢。” “不用客气。”叶非尘笑得温和,“怎么就你一个人回了?你的护卫呢?” “他走了,”李嘉顿了顿,似乎有些感伤的道,“如今我跑出李家,又失了母亲,已是孑然一身,哪还需要护卫。更何况,我连自己都难以顾得上。” 说着他垂头捧着茶杯浅缀了几口,有些踌躇的看了看叶非尘,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不过眼神一个游移便见着叶非尘右手边的玉板,上面的线条看的分明。 但见他呼吸一紧,眼光一亮,随即压下,忍住兴奋问:“藏宝图有进展了吗?” 屋子里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他。 他脸色微僵,弱弱的看着叶非尘,正欲开口就见叶非尘冷凝的声音:“凭什么告诉你?嗯?” “你……”他压下心里的不安道,“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呵~”温怀修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略带嘲讽道,“遮头缩尾,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宵小也敢说和本少是一伙的?真是侮辱人呀!” 在温怀修那声冷笑发出的之后,几乎是立即的,瘦弱的李嘉便动了,他飞快的伸出手,弹指将一个黑团往叶非尘脸面弹去,同时另一只手里放出一条银丝,直直的朝着玉板而去。 叶非尘从一开始就发觉这个李嘉的不正常,一直防备着,所以他一动作她就迅速的躲开,然而她没想到她躲过了那黑团,那黑团也没直直坠地,而是飘荡着朝送李嘉进屋后就站在门边的星儿脸上。 “啊!”星儿只觉得脸上一痛,麻麻痒痒又带有刺痛的感觉由那么一点一下子散到整张脸上,条件反射的就想要拿手去抓。 香左觑着,出手的弹了个小石子在星儿手上,她吃痛手的动作就顿了一下。 “星儿,别乱抓!小心毁容!”叶非尘见星儿脸上迅速的爬上了一层黑气心里就凉了凉,大声喝止。 毁容这样恐怖的字眼落到星儿的耳中宛若惊雷,虽然极其难受,但她忍住了,想着现在的场景怕是要乱,硬是咬着牙缩到了角落,两只手死死的拽着,就怕忍不住要往脸上招呼。 叶非尘见这边温怀修眼疾手快的将玉板拿着后退,玄莫沾果断的割破茶杯往银丝上扔出,景飒聆袖中二尺长的墨带飞旋而出,心里大定。便立即跑到角落喂星儿吃解毒丸。 “小心!”玄莫沾忧心的出声。 叶非尘就见五六个小指头大小带着刺的圆球往她和星儿的方向袭来,准确的说是朝着星儿的脸上袭去。 这会星儿的脸上似乎有黑烟在白皙的皮肤里游走,看上去有些骇人,而且有些浮肿的样子。而且她忍着疼,牙齿都快要咬出血来,两只手也快被摩擦起皮。 见星儿的惨样,又见着那袭来的暗器,叶非尘怒火以燎原之势迅速蓬勃。 她眼眸一冷,手腕一抖,宽宽的手镯露出的同时她就迅速的拨动开关。 ‘噔’‘噔’‘噔’……只几声清脆的响声,那些小圆球一个个被银针打落在地。 叶非尘没有停手,身子若晃影般的移动,暗器对着那瘦小的身体,准备出手。然后身后贴近熟悉的气息,手臂被人拉下。 “不用浪费。” 叶非尘看着已经被玄莫沾和景飒聆打落在地的人恨恨的看了一眼,收回手。 “咳、咳……”地上的人柔弱的眼神变得阴蛰,他死盯着叶非尘,“你在茶里给我下了毒?” 若不是忽然气息不滞,他还有可能再拖一拖,只要有多一点点的时间,他把他的宝贝们都放出来,这屋子里的人他也可以完全不放在眼里。 “真后悔没有直接毒死你!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叶非尘眼角见星儿难受的以手抓地,指甲都断了的模样心里一疼,对地上的人恨极。 “嘿嘿嘿嘿……”那人阴蛰的笑起来,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他阴冷的看着叶非尘,“你敢对我下毒……找死也怨不得人。” 他手轻轻拟去嘴角的血渍,准备放下手的时候又顿了顿,手抚着嘴角,眼神晃过屋里的人:“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李嘉?” “你除了五官,没一点像李嘉。”叶非尘冷冷道,“解药呢?” 这时依着叶非尘命令守在隔壁的小甲、小比、小三以及小铁四人急急的冲进了屋。见屋子里的场景松了口气,站到叶非尘身后。 “小比,去把素真师父请过来。小铁,看看星儿怎样。”叶非尘一声令下两人就行动起来。 小比会一些医术,虽比不得素真却也是一流水平,而且他喜欢捣鼓毒。 他见着星儿那恐怖的脸也没有什么特别表情,认真的看了看便道:“不能抓,血水有毒,挨哪哪中毒。” 星儿一抖,忍耐的张嘴,压抑的道:“把、把我打……晕了!” 几个字都说的断断续续,仿佛从喉咙最深处发出,痛苦浮于表面。 小铁也没有犹豫,伸手就将人敲晕,他扶着星儿道:“这是蛛毒,比较霸道,毒素游走很快,若深入心脏就麻烦了。若不是有小姐的解毒丹,星儿脸会黑的像炭。” 叶非尘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弹过来的是一只蜘蛛。 “你解的了吗?” 小铁点头:“我养了几只蝎子,可以以毒攻毒。” 而倒在地上的人在到素真的名字时就顿了一下,但也没什么表示,现在到小铁的话脸上那股骄傲劲总算崩裂。 “哼,那就看你的蝎子多还是我可爱的蜘蛛多!”说话的同时那人将沾染了血液的手垂下,指尖飞转,将血液朝着进屋来的路弹去。 他甚至还故意的将手上划破,让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 “不好!”小铁难得的变了脸色,急急的起身朝那路上看去。 景飒聆反应极快的又给了那人一击,将他全身的穴道都封锁起来。那人动也不能动,却是阴阴的笑着,眼神热烈的看着门的方向。 众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只见本来什么也没有地上凭空的出现了一个个小黑点,越来越多,成百上,迅速的增加,看得人头皮发麻。 “是小蜘蛛!”温怀修声音有些冷,走到景飒聆和叶非尘身边。 玄莫沾也朝他们靠拢,眼里褪去了平日的淡然,谨慎且认真。 叶非尘觉得头皮发麻,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快速的蹬着小腿往屋里涌着。它门一开始只有一个点那么小,一会儿就长到了指甲盖的大小,然后便不怎么长。 一脚下去可以踩死好几十只,可是成百上的,还一直有增加的趋势,哪里踩的过来,更重要的是,它们不是普通的小蜘蛛,它们有毒! 它们堵在门口,叶非尘一行人就没有办法出去,如果出去,很有可能会被咬到。而杀,根本就杀不过来。 “你到底是何人?有什么目的?”叶非尘有点疑惑的问道。 这样懂毒物的人她还真没说过,而且这人有着这样的能力肯定不是普通人,出现在这里就只有可能是帮某些人做事。 “呵~怕了?”那人不能动,但是却可以说话,这会前面的蜘蛛已经爬到他身上了,脸上、脖子上、衣服上都有,看上去有些渗人但他一点也不介意的模样。 他动了动眼睛,那墨黑的眸子中有些诡色,只他漫不经心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叫田然。至于目的……呵呵呵呵,你们猜猜看?” 叶非尘觉得这人顶着李嘉乖巧的容貌说出这样的话十分的不搭调,被他的话一噎,什么也不想说了。 “怎么出去?”叶非尘抬头看景飒聆,“要等素真师父来吗?我担心她去后山采药了。” 这庄子后面有一座山,山里有不少药材,素真偶尔会去采药。 “乖丫头,别担心,恰好我今天没去采药。”素真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插了进来,她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这些小畜生就交给我吧!” 田然一整张脸都僵了,眼里怒气飞滚,咧咧的张了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闭上了眼。 叶非尘松口气,只见素真手拿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地上,那些小蜘蛛都忙不迭的往那个方向跑,而它们一碰到那液体即刻间便连渣渣也不剩。 “素真师父,你快看看星儿,有没有什么快一点不那么磨人的方法救救她!”以毒攻毒起来就觉得疼。 素真蹲下身子去查探星儿的状况。 这边景飒聆几人将视线都看在那些前赴后继赴死的小蜘蛛身上,只等着蜘蛛全部都死尽。对被点了穴的田然就少了关注。 忽的,众人只觉一阵风起,就见着原本在地上倒着的人麻溜的跑了出去,跑之前脱下了他爬满蜘蛛的外衣往众人所在的方向扔去。 衣服卷起一阵风,更让那些蜘蛛掉落在不同的地方。 111 没一点像! 112 来了不得了的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2 来了不得了的人 小蜘蛛如雨点一般的落下,即便是景飒聆几人迅速的反应过来也没能将所有的蜘蛛打回去。 “呲!”温怀修感觉脖子一痛,伸手去抓,就见手上有一只小蜘蛛的尸体,白脓中夹杂点黑色,当即一边后退一边觉得恶心的拿出帕子使劲的擦,用过后就将帕子随手扔掉,看也不看一眼。 再看那些小蜘蛛的眼神都冷冽了几分。 景飒聆见蜘蛛散落在屋子不同的地方,立刻挡在叶非尘身前,用掌风将两人四周的小蜘蛛赶走。 玄莫沾也运掌成风,然而在伸手的时候恰好有一只蜘蛛落到手上,当即就觉得像被蚂蚁夹了一下,掌风推出,手背已有点暗黑。 叶非尘的四个护卫挡在叶非尘的前面,除了小铁和小三,武功好的小甲和小比也都被小蜘蛛咬了几口。 留在屋子里的香左无事,香右也被咬了。 这些蜘蛛太多而且小,有的落在他们身后,在他们没有感觉到的时候就被咬了。 “被咬了后不要用内力,以免毒素游移太快。”素真手上银针翻飞,一面给星儿解毒一面提醒道,说着停顿一下,扔了个小药瓶给叶非尘,“洒在地上。” 叶非尘准确的接过,将药洒在几人的身前。小蜘蛛们果然不再上前,往后缩去。 她送了口气,往屋子的人看去:“你们谁被咬了?” 温怀修臭着脸扬扬手,玄莫沾、小比、小甲还有香右都示意。 叶非尘眉头轻皱,这一下子就算是折了一半,准确的说是一大半的武力,下面的情景可能不太容易了。 她感觉田然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行动的。 果然,正这么想着,一阵阵煞气便朝着这个屋子靠近。近三十条墨绿衣裳和十几个黑衣人落在院外。 叶非尘心里一凛,这些人的装扮不可谓不熟悉。 李权!好大的手笔。上次在通禅寺让他折了那么多人没想到他手上还有这么多人。 那些墨绿色衣裳的人浑身都散着煞气,像是一群亡命之徒。他们比景国人要来的高大,健壮很多。眸光里隐隐的都是嗜血的兴奋。 但他们没有立即动手。 叶非尘有点紧张的握住景飒聆的手,景飒聆看向她,叶非尘便小心的将脖子上的黄色小哨扯出来给他看,无言的询问是否要叫帮手。 这小哨自从景飒聆送给她后还未曾用过一次。 景飒聆瞥了屋外一眼,点点头。 叶非尘便状若很怕的埋在他的胸前,按着以前他教过的方法吹着哨子。 这哨子的声音当然不可能从这里传到亲王府,它只会传到一种小鸟的耳朵里,然后会乖乖的去送信,它们飞的很快。 只是叶非尘心里清楚,它们再快,香魂卫赶来的再迅速,只要外面的这些人决心动手他们就会很麻烦。 “素真师父,他们身上的毒大概需要多久可以无恙?”叶非尘探头看向给被小蜘蛛咬了的众人扎针的素真。 “小半个时辰。”素真道,“前提是不能用内力,不然会麻烦。这些蜘蛛都是用血催成的血蛛,虽然因为刚刚长成毒性还不是很烈,却很细,浓于血难以剔除。” 而这时,那些小蜘蛛因着药物的影响不断的后退,然后又被之前素真倒的药吸引,蹭蹭蹭的爬过去送死。没多久那些蜘蛛竟一只不剩! 叶非尘看了眼外面站成桩子一般的人,虽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动手,但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给他们太多的喘息时间。 就像是应证她的想法一般,屋外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把藏宝图和叶非尘交出来,不然杀无赦!” 叶非尘讶然的往屋外看去,没有看出到底是谁在说话。 景飒聆眼睛一眯,浑身杀气暴涨:“去死!” 外面的人默了一下,可能是被景飒聆的强硬噎着了,不过很快就桀桀的笑了起来:“杀无赦!” 景飒聆将叶非尘放到一边,如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同时出去的还有香左。 叶非尘大惊,却也没有鲁莽的冲出去,以她的能力,能够保住自己就算是不给别人添麻烦。 小三和小铁对视一眼,两人飞快的将所有的窗户关上,然后并排站在门口。 景飒聆和香左虽然神勇,但对方到底人多,很快就有人冲破两人往门口冲来。小铁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形状的东西,不断的摇晃,有水雾从葫芦中喷出,那些冲过来的人一呼吸到那些雾气脚步一顿。 这一顿就见一只惨白的手带着锋利的刀抹上了自己的脖子,血溅人气绝。 两人配合得很好,尤其是之后的人防备着那宛若和空气融为一体的毒,一时半会竟真的没有一个人突破他们的守卫。 “非尘……”温怀修坐在椅子上放毒血,喊叶非尘。 叶非尘急急的走过去,温怀修就将玉板递到她手里,眼里有郑重之色。 玄莫沾在一边道:“非尘妹妹,这东西切不可落入旁人手中。” “是李权和大皇子的人!”叶非尘淡淡的道。 温怀修和玄莫沾两人似乎早已有猜测是以并不意外,温怀修道:“卖国贼!他和西北勾结了。” 叶非尘这话忽的心头一凉,呐呐道:“可能还有……” ‘祁族’两字还没有出口,外面就传来挽君娇滴滴的声音:“呐,亲爱的非尘妹妹,把藏宝图带着就和姐姐走吧,这下你回了祁族就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就算你不在乎这个,你也不想荣亲王……呀!荣亲王怎么半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叶非尘只觉浑身的温度在挽君那娇滴滴的声音里渐渐的散去,不知道多少双炙热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她看到小三焦急的回头看向她,不小心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剑; 看到屋外坐在树干上的挽君被景飒聆袭击,翩然的躲过,更多的人围着景飒聆让他无法再对挽君出手,他的手上被人划了一刀; 看到温怀修想要开口说什么被玄莫沾扯住袖子、点了哑穴,但他正放毒的手背却一下子像染了墨色; ……叶非尘觉得四面八方似乎有一面看不见的墙一步步的将她堵在一个小空间里,空气一点点的被带走,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那些关心她的人,这个时候都想着要保护她,然后自己承受着伤痛。 她却只是呆呆的站着,为那些熟悉的目光转为陌生、带着怀疑而伤感悲痛。 多傻呀,让真心爱护她的人受伤。 叶非尘从怔然中惊醒,望着院外的挽君冷冷的道:“藏宝图我不会交给你的。这藏宝图是景国之物,要给也只能给太皇太后。” 为着外祖父、温怀修的爹爹,她也不会把藏宝图带走。 “你不要忘了你是祁族人!”挽君脸色也有些冷,与她身上大红的衣裳很不相配,“而且,藏宝图是整个飞月大陆的,景国想要独享也不可能!那些宝藏,可都是在飞月大陆统一的时候聚集的,谁都有份!” “圣女的话深得我心。”原先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聪明的话便将藏宝图交出来!景国想要独占我西北、祁族祖先的财产,休想!” 叶非尘眉头轻皱,猜想这阴冷的人是西北的某个头领。也就是说,这外面的人就是祁族圣女、西北某一势力加上李权以及大皇子景子期的人合起来的力量。 还真是各方都汇聚了啊! “我说你这个死人,真是不要脸啊!就你这死不死活不活的人竟也敢代表我泱泱大西北!”响亮的嗓音让众人一怔,那声音顿了一下更响亮了些,“莫让我的亲亲小未婚妻对我大西北有了不好的印象,影响嫁去西北的心情!”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正在打斗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 然后院中的人就看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大抵有上百人,由于人多,前后蜿蜒了比较长的距离。 那华丽尊贵的架势明显是太皇太后的仪仗,一辆宽大的马车被包围在中间;那护在周围的士兵,竟是由郭高亲自领的精兵以及太皇太后的黑衣卫。 还有一队,就是走在最前面的由一穿着褐色衣裳身姿高大的人领头的二三十人。 那人浓眉大眼,眼睛黑溜溜的,浑身一股悍气,然而咧开的嘴角给他添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温和感。 院中人一见便变了脸色,架也不打了,墨绿衣裳的人围着那一脸阴冷的人走到一边,黑衣人有一半见着那些人竟二话不说的遁走,有一半护在挽君面前。 景飒聆也皱起眉头,脑海里各种思绪飞转,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屋内的人见着院中的人一下子没了动静大感奇怪。 想了想叶非尘便将玉板放在玄莫沾那里,“我出去看看,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人来了。” 待她走到门口,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映入眼帘,不由得浑身一震,再也迈不出半步。 太皇太后来了没什么,可郭高还有那马车外走着的程嬷嬷也来了,这代表着……叶非尘的心如坠冰窖。 祖母,哦,叶老太太也来了。 原来,她连五天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了?”玄莫沾问道。 叶非尘拽紧手心,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队伍,回头扯出一个笑容:“真的来了了不得的人,太皇太后和……祖母都来了。” ------题外话------ (⊙_⊙),明天要正式开始上课了。我大四只有一个月课,但课程比较多。争取不断更,然后再争取在不断更的基础上多更。 加油!\(^o^)/~\(^o^)/~ 112 来了不得了的人 113 都是浮云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3 都是浮云 马车轻微的晃荡着,车外的流苏随着车动而摇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车窗关着,月儿无法窥得车内的景象,只能看着那流苏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样的神色在远远见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时达到顶点,复杂踌躇得让她的步子都慢了几步。若不是被自家祖母看了一眼,她恐怕就要陷入某种难言的情绪之中。 她并不想违反约定的。只是奈何事情就朝着这样发展了。那平淡的眸子里泛出些无奈,望着远方的人不由的就想起造成这样场景的原因。 一早,厨房送来一碗燕窝粥,在老祖宗吃之前被鬼魉拦下,发现里面下了剧毒。于是彻查。 很容易就查到李姗身上,她掌管后院事务多年,收服了府中不少人。可后来却发现下毒的人这段时间总在相爷面前晃,在李姗的极力否认下,相爷就显得格外有嫌疑。 月儿便想到了前一天回叶府的叶非尘,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小姐前一天回来后一天老祖宗的食物中就被人下毒。 即便她不想以最坏的想法去揣度服侍了那么多年的小姐,但事关老祖宗的安危,她不敢冒险,一分可能也要做一百的防备。她脸上的不安很容易就暴露在娘和祖母眼里,一番问话之下,她就说了——她很虚伪,心里怀疑小姐却不直接说,因为被人询问之后才说出违约的话会让她更心安一点。 她从未见过老祖宗那样的神情,呆呆的茫然的。当然,老祖宗没有保持那样的状态很久,她以很快的速度召集了黄泉镖局的人,让他们监视着相爷一脉,然后准备进宫。 事情总是那样恰巧,老祖宗与太皇太后在半路相遇了,而恰好蒙真族少主也抵达盛都吵着要见他的未婚妻,于是大家便结伴而行。 为了保证安全,老祖宗甚至让大都督领精兵相随。 一路走下来,她总是不自觉地关注着马车内的动静,意外的没有到太皇太后暴怒的声音。她以为,如果太皇太后从老祖宗那里知道小姐的真实身份,太皇太后定会受不了的。却不想,太皇太后的心态比她想的要好很多。 而事实上,太皇太后的心态在对叶定荣出生这事上一点也不好。一路上很平静不过是因为她已经在宫里发泄过了。 太皇太后的人将多年前的那个失了义子的老公公找到了。太皇太后本意只不过是要问出这些年他安插了多少太监在宫里,想着一个个拔掉以除后患。却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了更多的信息,比如当年他为了找义子偷偷摸摸的在宫里找了很久,在寻子的过程中看到了祁皇。 在太皇太后陷入沉思的时候,内侍报告左相觐见。于是见了,迎接的是一场刺杀。当然,对方没有得手。反而让太皇太后知道了此左相非左相,而是如今祁族的族长祁忧。 那与叶定荣近乎一样的面容,加上公公给的信息以及祁忧放出的话语,稍一联系便可以讲所有的事联系起来。 当年的事就在太皇太后面前展开。 于是,她出离愤怒了,当即想要弄死祁忧,却不想祁忧身边的那人幻术不错,竟在紧要关头护得重伤的祁忧逃走。 太皇太后下达杀无赦的命令,气了一会便果断的出了宫。 她最在乎的是藏宝图,叶非尘那丫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祁族的手里! …… 马车的速度在减慢,从偶尔飘起的车帘也可以看出离目的地不远了。 太皇太后面容还是有些疲倦,眼里却是光亮大盛。她靠着软垫斜觑了叶老太太一眼,冷声道:“你有什么想法?” 除了一开始两人交流过当年真正的真相之后便一直沉默着,这是太皇太后在知道真相之后第一次问叶老太太的态度。 “叶定荣杀。叶非尘……”叶老太太眼眸压了压,“嫁去西北也好。” “哼,”太皇太后冷哼,“你想看着西北和祁族联合?她可是祁族的嫡系公主身份。” “她身上有一半玄家的血,有一半是景国人。” 太皇太后眸光悠然转冷:“你这算是拐着弯找理由让我放过她?” 叶老太太沉默,她平日凌厉严肃的面容上也泛出几分疲倦和心灰。想到这些年叶非尘承欢膝下给她带来许多的温暖便觉不舍,可想到当年她拖着病体去救‘好友’的儿子的那场骗局又心凉到底。 她果然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罗刹女、女阎王了! 看了看身边脸绷得极紧的太皇太后,叶老太太暗叹口气。当年她因着霜妃救她一事处处护着霜妃,甚至后来因为最后一场艰难的战争中太皇太后用霜妃的骨灰给祁皇严重的打击,便是她赢了战争也对太皇太后冷脸相向。 那个时候太皇太后骄傲无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桀骜的?一场大吵,她放权离开望都,在泉州清闲自在,收了脾气;太皇太后在后宫盘旋、为了景隆帝的夙愿做着努力,骄傲不改。 转眼这么多年。想一想,到头来,自诩讲情重义的她辜负的最多的除了自己的夫君外其实也就是太皇太后了。 无论是作为闺中密友还是皇后亦或是太皇太后,这个人永远都那样的耀眼,腰背挺直,傲视一切。也许就是这样的姿态让她忘了她心里的苦。 爱而不得,密友离心,亲子身病……这些年,这个人很苦。而有恋权冷酷著称的这个人,对她,其实一直很宽容。 换做别的上位者,许是早就容不下了。便像是现在的皇帝一样。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似喟然,似松了口气,叶老太太轻声道。 忽然就记起回望都不是很久的时候她就向非尘说过,她前面的道路有很多如山一般高大的困难,要想走出一条路不容易。 没想到,目前的情况竟是比她当初想的还要不容易。 也终于到了,她不愿再护着那个小丫头的时候。 太皇太后微怔,看叶老太太一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冷嗤:“既然不准备护着她了就别做这副舍不得的样子!放心,她现在还有用,我不会让她死的。但你也记着,你和她的祖孙缘分从头到尾都是骗来了,现在也该尽了。” 顿了顿,太皇太后道:“我这身子还不知能活多久,但那件事不做完我总是死不瞑目,所以,你这次别和我作对。谁也不能和我作对!” 说着她也不看叶老太太的神情,撩起车帘。车边的太监立马伸手的伸手,弯腰的弯腰,将她扶了下去。 叶老太太敛了多余的神色,没有什么表情的由程嬷嬷扶着下车。 叶非尘静静的看着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两人下车,朝着屋子走过来。方才一直打架的人见着她们自动的让出道路,刻意的离得很远。 挽君脸色很难看的盯着叶老太太看了看,带着人退走了。竟也没有人拦。 所有的人的目光几乎都黏在了两个六十余岁的老婆婆身上。 她们老了,但气势仍在。便是头上有白发,脸上有皱纹也没有人敢说一句她们老的动不了了。 “嘿,太皇太后!”先前那响亮的嗓门又开口,“那站在门口的小美人是不是就是我的小未婚妻啊?” 根本就不等人回答,那人就直接道:“不论是不是,我就要她了!她好可爱~” 叶非尘怔住,终于将眼光转向了声音的主人,褐色衣裳,身形高大,几乎有一米九的模样,腰间别着一把长刀,脚蹬着皮靴。 西北蒙真族少主丰朗! 忽的,叶非尘一凛,觉得冷意袭面而来,赶紧移了目光,恰好对上景飒聆极冷的眸子。那眸子明显是从丰朗身上移过来的,对着她便由冷转为了不满。 “呀,这儿竟还有个大美人。诶诶诶,可别那么瞧我,本少主心性坚定者,虽然你貌若天仙,但本少主既然已经认定了那个小可爱,那就绝不会再看上你!”丰朗瞅着景飒聆道。 景飒聆眸光如利刀射出,手里的墨带再次挥舞起来,朝着丰朗袭去。 丰朗身形高大,没想到动作竟那般灵活,十分轻巧的躲过景飒聆的袭击,还在空闲的时候笑道:“大美人,别动气,上火可不好了!” 被丰朗这么一闹,大家的视线又集中在打斗的两人身上,那绝对是高手与高手的顶级对决,叶非尘只觉得眼花缭乱连他们的动作也看不分明。 她有点担心的看着,之前景飒聆的手臂已经受伤了,这会和那个大个子打很容易拉扯到伤口,肯定会流不少血。 “小姐,闭气!”小铁忽然急声道。 而叶非尘观战太入迷,以至于连反应都慢了一拍,是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呼吸进了奇怪的气息。 顿时便觉得身子一软,只不过还不至于倒下。她感受到那气息到达喉咙,刺得喉咙一痛,随着气息往下,一路都疼痛难当,那点点气息仿佛是夹着刀口的刀刃一般,要从内部将她生生切开。 “噗!”喉咙生疼,连呼吸都有点不畅,叶非尘忍了忍终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同样站在门边的小三和小铁两人却并没有吐血,而是在小铁说完话之后便直直的软到在地,他们也在不知觉中吸了毒气。 屋内的人在素真的命令下做好防备,许是毒气没有飘到室内,屋里的人没有中招。 叶非尘只一声带着得意的轻笑在不远处响起,接着一根绳子缠住了她的腰,将她一提。身体里越发的难受,叶非尘连连咳嗽,一口口见血。 “小丫头!”景飒聆在到小铁提醒叶非尘的时候便放了注意力到那边,见叶非尘咳血立马弃战,然而那丰朗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拦了他一下。 气急的景飒聆一掌将丰朗打飞,却也慢了一步,就见叶非尘被一瘦小的人拉到了院中的一颗树后。 那棵树上曾坐着挽君,却没有人发现那里竟一直还藏着个人。 叶非尘感觉随着腰间的绳子一带,她便落入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那人的胸膛并不宽敞,而后,她的脖子就被细细的手掐上。他没有怎么用力,但是却让她觉得更痒,不住的咳嗽。 “放开她!”景飒聆、太皇太后还有叶老太太一齐道。哦,还有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小三也这么说了,但是声音弱到不太清楚。 “呵呵……”叶非尘到身后人的声音,确定了他就是之前逃掉的田然,只他道,“这么多人珍惜她的命啊,这样才有意思嘛。想要我放了她也可以,我要藏宝图!” 太皇太后一怔,眉头皱起。藏宝图和叶非尘缺一不可,少了一个都很有可能找不到宝藏。 景飒聆二话不说的抬手扬起他的墨带,直接从屋中玄莫沾的手上将玉板卷了出来:“藏宝图在这,放了她!” “聆儿!”太皇太后喝道,“你这会护了她,过后你可能在我的手上护得了她?” 景飒聆身子轻震,看像太皇太后目光有点冷。 太皇太后眸光幽幽,盯着被挟持的叶非尘有种难以言说的快感:“虽然不是死在本宫的手上有点可惜,但结果也是好的。你快动手吧。你动了手,本宫也好送你上路!” “你……”田然一怔,却是笑道,“激将法吗?不管用!” 说着他手轻动,一把匕首代替了他的手指,割在叶非尘细细的脖颈上,有鲜血流出。 景飒聆几乎癫狂,眸色随着叶非尘脖子上的血变得鲜红,但神色清明,明显不是之前那丧失理智了的疯魔样。 叶非尘咳了咳,慢慢的竟觉得身体里的疼痛不那么明显了,脖子上虽有些疼但有之前的对比却也不那么难以忍受。她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五脏六腑有些发疼,但却不再加重。 她看向景飒聆,怔了怔,有点担忧他的情况,眼神温柔的安抚着他。 “你这宵小,到底杀还是不杀?”太皇太后鄙视的看了眼田然,冷酷道,“你这样碍着,不若本宫动手!” 田然就见着太皇太后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提剑朝着叶非尘的心口刺来。他有点慌,却没有乱。没拿匕首的袖子一动,便要抖出什么对着迎面而来的人洒去。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他见着叶非尘皓腕上的镯子。 太大意了! 太皇太后的人到底没有对叶非尘动手,一见着田然倒地就返身回去站到太皇太后身后。 叶非尘还没来得及想想太皇太后到底何意,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看到景飒聆颤抖着手赤红着眼抚上她的后颈,只觉得后颈处传来一股推力,她只好不自觉的仰起头,更和景飒聆的距离拉近了些。 然后她就见着景飒聆低下了头,随即脖子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她清楚的感觉到他温软的舌头从她脖颈舔过,清楚的到了他吞咽的声音。 嗡……她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四周一点点声音也没有了。 这一刻,她很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里只有他们两个,那大队人马都是浮云…… ------题外话------ 啦,开学第一天,一天课,还好晚上木有课~ 113 都是浮云 114 等我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4 等我 景飒聆近乎虔诚的将叶非尘脖子上的每一滴血都舔舐干净后才松开她的后颈,却并没有放开她人,而是将手移至她的腰。 他将玉板放到叶非尘手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涂在她的脖子那已经没有流血的伤口上,细心的包扎好。 手轻轻的抚过那包扎的伤口,景飒聆眼里神色复杂。 似乎,她总在受伤…… “没事了,不疼。”叶非尘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十分鸵鸟的不敢让视线移到旁边人的身上。 “咦!”丰朗忽的叫了一声,指着院中那颗大树下的空地道,“人给跑了!” 果然,方才被叶非尘用暗器打中晕倒在地的田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是迷幻阵。”妙姐儿从屋外偏角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抱着黑布的香前和香后。 她走近叶非尘,边走边道:“这树周围是用药物和阵法联合组成的迷幻阵,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让他可以全身而退。是我眼拙,竟刚刚才发现这里的奇怪之处。如果晚一点,小姐怕是会被他带走。而且……他似乎不太怕小姐的迷药。” 迷幻阵会让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觉,阵中的人离开都消无声息,若不是阵法渐散,旁人都难以察觉到有人走掉。 叶非尘眼眸一动,迷幻阵!这个不那么陌生的名字,让她很容易就想到了挽君。她作为祁族圣女,以前霜妃会的伎俩她大抵也是会的。 至于田然为何没有受到迷药的影响,她自己就可以想出来。他那么会用毒,自身的身体只怕也是锻炼出来了。 妙姐儿走到叶非尘面前,观其神色,眼里闪过一点疑惑,不过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担忧的道:“方才小姐似乎中了毒,我放了些清毒散在空气中,小姐看样子好受了些。只是终是没有根除,小姐不妨让我看看?” 叶非尘眼角看到站在边上的太皇太后等人,摇了摇头:“晚点再说吧,已经没什么事了。” 妙姐儿也不强求,将太皇太后等人无视了个彻底,指着香前香后手上的黑布弯了眼角道:“说小姐要黑布,我把庄子里库房的布都给翻出来了。” “嗯,做的很好。”叶非尘见她笑的灿烂,艰难的赞了她一句。 “妙姐儿,过来。”素真忽的叫住妙姐儿,把她招进屋帮忙。 没有人打岔,叶非尘不得不面对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 太皇太后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叶非尘觉得若视线也有武力值,她已经被那怨毒凌厉的神色刺成了马蜂窝。 “去把藏宝图拿过来。” 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便掠到叶非尘面前,伸手。 叶非尘默了默,把玉板放到黑衣卫手中。 太皇太后眼神热切的看着玉板,激动的手都有几分颤抖,拿过玉板便紧紧的盯着那图看,手一一拂过,仿佛是天底下最难得的珍宝一样。 半响才从玉板上移开视线,冷冷的看向景飒聆和被他护着的叶非尘。 “荣亲王身体有恙,来人,送荣亲王回亲王府好好养伤!”太皇太后道。 “母后,孩儿无恙!”景飒聆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母后想要调开他对非尘做什么吗? 太皇太后像是没有到景飒聆的话,厌恶的看了看这个院子,继续道:“叶非尘乃逆贼的血脉,将她拿下。别的人,反抗者杀无赦!” 她顿了顿,朝着景飒聆勾了勾唇:“聆儿,你若是让香魂卫出手伤了本宫一个黑衣卫,本宫就要用叶非尘的血来祭他们!” 说完她就拽着一直没说话的叶老太太回到了马车上,静等结果。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由心底生出一股阴森之意。心里闷的难受,似有一簇簇火要倾泻而出却又无处可发泄。 无可奈何。那么的无力,他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种羞愧无能的感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甚至没有什么资格站在小丫头身边。 护不住她!这样的他让他想要自己把自己毁灭,厌恶这样无能的自己。 原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不够的! 两人靠的那么近,他极力克制的呼吸和手上跳动的脉搏,都让叶非尘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情绪。 待宰的鱼。没了叶老太太护着,在太皇太后面前她就是一条没有任何能力的鱼,杀剐任人。 无能为力。 她是那样渺小的存在。 她想,她可以体会到景飒聆的感觉,而且,他是男人,且是有着尊贵身份的男人,此刻他比她更难受。 “荣亲王,请。”不带情绪的声音落在身边,黑衣卫请景飒聆离开。 景飒聆不动,叶非尘轻笑:“你走吧,你手上的血腥味可不好闻。若不及时包扎,到时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小丫头……”景飒聆低头望尽她的眸子,压抑的情绪全笼在那暗红的眸子中,连声音都是哑哑的。 他低头,埋在她的肩膀,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说了两个字:等我。 不等人催促,他松开叶非尘的手,带着香前香后和已经解了毒的香左香右走到一边去。 黑衣卫便朝叶非尘围去。 “小姐!”小三等人焦急的喊着。小甲和小比已经解了毒,星儿也好了许多,小三和小铁依旧有些无力。他们都直直的看着她。 叶非尘转身面对着他们,轻声道:“我爹爹是祁皇和祁族圣女的血脉,我娘是玄家的小姐。我身上有祁族人的血,也有景国人的血。” 见他们脸色有些变化,叶非尘顿了顿道:“你们或许接受不了身体里流着祁族血液的我。无妨,从今往后你们不再认我是你们的小姐便是。若认,小三的指挥。” 说完她就不再看他们,这是一直以来认真保护她的人,她无法做到什么交代也不给。 黑衣卫准备扣住叶非尘,丰朗忽的跳出来拦在叶非尘面前:“太皇太后要拿下本少主的未婚妻是不是忘了问问本少主呀?我可不管她是祁族人还是景国人,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说着他咧开笑,弯腰对着叶非尘道:“别怕,这太皇太后和祁族容不下你也没什么,反正你要嫁给我了,以后都生活在西北。你就把祁族、景国都抛到一边去。” 叶非尘微愣,眼前的人浓眉大眼,笑意灿烂,明明和他不熟他却这般亲近,若是一般人很容易惹人烦,可她却也很难对他产生坏印象。 心里不由的就生了点警惕。只要他不傻,从之前她和景飒聆了的互动他就很容易看出一些问题,若他真是想要娶她,哪怕只有几分喜欢,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而现在他的表现,恰恰就是半点也没将她和景飒聆的亲密放在心上。 那么,说什么娶她,也就是别有所图! 从她身上能图的,不外乎和藏宝图有关了。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很隐秘的藏宝图一事到现在竟像是人人皆知一般。 “丰少主,你若是一定要娶她也无妨,只是她还小,待过两年再说。”太皇太后说的很随意,“而且,她的身份复杂,今早她爹爹还入宫刺杀本宫,本宫即便是再仁慈也不可能视之不理。原本欲杀之以儆效尤,现在看在丰少主的面子上本宫也不介意放过她一命。” 丰朗一愣,“那就多谢……” “前提是她要戴罪立功。”太皇太后打断丰朗的话,“在她立功之前,她就仍是景国的罪人。本宫万不会将她放走。至于她立功需要多长时间本宫也无法估计。丰少主正年轻,急于娶妻之心本宫能理解。所以若丰少主等不下去,想要求娶景国别的公主,本宫定当如你的意。你看如何?” 丰朗:……还能如何?话都被你说完了。 这话说的,有条有理,让他无法反驳。还给了他任选景国公主的特权。这样宽容,他再反对就是不识好歹了。 “那本少主就只有盼着叶姑娘早日立功了。”丰朗机灵的换了称呼。 叶非尘垂眸,带点讥笑。丰朗这话看似愿意等她,实则却是给了他自己无数条后路。 不过也是,若太皇太后执意不肯放过她,他娶不了她娶一个公主也是大好事! “那边的可是胡莽族的少主?”太皇太后的车帘撩起,她看向那个一脸阴沉的人,“不知少主来望都可是有事?” 郝斩身边人不算多,却也不紧张,他依旧阴着一张脸,道:“胡莽最近不安宁,盗匪滋生,有些进了中原,我奉族长之命前来抓人。” 说着他拿出一封信:“这是族长给皇上的拜信。” 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放下帘子:“既然这样,郝少主便与丰少主一同进宫。皇上已安排好了接风宴。” “回宫。” 太皇太后一声令下,一行人便打道回府。郭高的精兵牵出几匹马给景飒聆,景飒聆看了眼叶非尘,上马。 叶非尘看着他们离开,有点疑惑的看着守在她边上的几个黑衣人:“太皇太后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 没有人回答,下一秒她就觉得脖子一痛,人晕了过去。 丫的!我都已经束手就擒了你还打晕我!气死人了! 今天她算是明白了,没有憋屈只有更憋屈!这是叶非尘晕过去前最后想的一句话。 114 等我 115 威胁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5 威胁 叶非尘庄子后山的小溪边,挽君带着十来个换下黑衣的祁族护卫在那等着。 田然远远的瞅着,纠结一会还是用捂着胸口表示他受了伤的姿势慢慢靠近,期期艾艾的叫了句:“圣女。” 挽君凉凉的看着他:“非尘呢?你不要说你无能到我给你布好迷幻阵你也带不出她的地步?” 田然脸色一僵,反驳道:“太皇太后带了那么多人,还有郭高也领着精兵,我只得小心翼翼的。叶非尘她手上还有一个厉害的暗器……” “得了,闭嘴!”挽君打断他的话,“要不是你毒术最好,这事我绝不会交给你去做!别以为你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非尘如何了?” “不知道……”田然想到之前太皇太后说要杀叶非尘却压根没杀的事,努努嘴道,“反正看样子太皇太后不会杀她。” “那是自然,她还要非尘帮她找宝藏呢!”挽君语气很不爽。 原本今天她的任务就是揭露叶非尘的身份,让她感受一下人情冷酷、孤立无援的凄凉,然后她再张开温暖的怀抱将她带走,哦,顺便把藏宝图带走,哪里想到太皇太后竟会带这多人来,一下子打乱了计划。 最后只得实行紧急方案,由暗处躲着的田然将叶非尘带走。在藏宝图和叶非尘之间,叶非尘要更重要一些,尤其是据说要想找到藏宝图必须要有叶非尘带路。 结果没想到田然会空手而归。 田然见挽君一直冷着脸,咬牙道:“她虽然流着祁族的血,可是已经被敌人养家了。她眼里就只有景国,哪里还有祁族。她一心为着太皇太后为着罗刹女,认贼为亲这么久,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再踏入祁族的土地!” “所以你就故意不把她带出来?让她落到太皇太后手里?”挽君眸光极冷的看着田然,“族长方才下了召集令,我们要走了。他这次带着二老爷一脉回祁族,待会若是族长怪罪我们没有带回非尘,你自己看着办!” 田然脸色一白,依旧堵着气道:“我自然会在族长面前请罪!” …… 望都郊外一僻静的地方,两辆马车停在小路上,数匹马儿在一边晃悠。 一颗大歪脖子树下站着两个面容近乎一样的人,其中一人略显不安,另一人脸色苍白。 不远处一队护卫警戒着。 叶定荣神色复杂的看向剃了脸上的发须与他九成像的祁忧。 今早被叶老太太的人马包围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当即联系杨岳。 杨岳不愧是跟了叶老太太数十年,又在黄泉镖局里任过近二十年长老的人,对黄泉镖局的人行事十分了解。加上他这些年为防万一弄得地道,很容易就出了叶府。 在出叶府前他将自己的一妻三妾都叫到屋子里,冷静的叙述了自己的身份,并且直言太皇太后绝不会放过他以及他的血脉,他决定把儿女带走。 至于他的女人,他给了她们选择的机会。三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应下了要跟着他,而他的妻李姗却是犹豫了好久。 她说:“妾身出自李家,祁族人怕是难以接受妾身,也许会因为妾身为难夫君,若会给夫君带来麻烦,妾身宁愿孤独留下,常伴青灯古佛。” 他说:“你是我的妻,是我的人。不会为我带来麻烦,便是有麻烦,一家人在一起总会好好解决才是。” 他的话是真心的。事实上即使他是男人,做了多年左相、位高权重。在这样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往一个陌生之地的时候也是有些担忧的。有亲近的人在,不安会大大的减少。 何况以他那被太皇太后恨透的身份若是把妻妾留下,除了出自名门的妻子,妾室怕难是难保贞洁。而妻子年轻,再嫁也不难。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带她们一起走是真心诚意的想法。 最后,他的妻也点头了,愿意同他一起赴那陌生之地。 之后凭着他左相的身份,一行人一路顺利的往城外赶去。 离开叶府的时候杨岳便发了消息给祁忧,本以为他们需要等等,结果在他们到达郊外之前祁忧和他的近卫多冢已经到了。 祁忧剃去毛发形象大变,受了伤。等多冢给祁忧包好伤口之后祁忧便站到了歪脖子树下,说是要等人。人等到了就可以离开回祁族。 他稍微安抚了他的妻妾就走到树下,看着祁忧那身与他平时上朝无异的装扮。祁忧也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 不是没话说,而是又太多话要说却不知从哪里说。 终是叶定荣先开口:“你用我的身份去做了什么?” “刺杀太后。”祁忧半点不隐瞒。 叶定荣也半点不给面子:“惨败。” 祁忧被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这身份不用往后也没了用处。” 叶定荣张了张嘴,结果什么也没有说。的确,他一路奋斗到丞相的位置,那个位置虽然权力很大,但往后于他而言已是无用了的。 说不清黯然还是伤感,叶定荣有点茫然。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侧头,对上祁忧闪亮的眸子。 “这景国丞相也没什么好做的,等回了祁族,我封你为贤王,你说的话就相当于我说的话!”祁忧说的响亮。 叶定荣眸子一闪,没有接这个话,而是随意的道:“祁族据东北,那里景色怕是与景国大有不同。往后想必难再见这里的景色了。” 祁忧闻弦知雅,他不顾身上的伤,整个人拔地而起,中途脚蹬树干借力,两三个呼吸间就见着他已到达树顶,抬眼远看。 叶定荣不会武功,自不会跟着爬上去,他只是站在下面仰头望着。 祁忧低头看他,然后摊开手,扬起手臂在身前划过大大的一圈,边划身子边动,这一圈,三百六十度。 划完一圈,他抬起头对着天空长啸一声,肆意畅然。而后就从树下掠了下来。 他走到叶定荣身前,定定道:“我目光所及、所不及,这快大陆上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景色,你都还有很多的机会看到,每一个人都会有很多机会看到!” 叶定荣笑而不语。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这片大陆上的所有景色,那代表着,这快大陆上只有一个政权。 统一大陆,这是从飞月大陆分裂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曾停止过的话题。 …… 景飒聆带着四影骑马随着太皇太后的队伍回城,没多久就碰到了前来的香魂卫。 “母后,孩儿有要事与皇上商量,先行一步。” “去吧。”太皇太后没有阻拦,再一次提醒,“不要再和我作对!” 景飒聆抿抿唇,扬鞭抽马,马儿便撒蹄子跑起来,扬起一地尘沙。 香魂卫训练有素的跟在景飒聆身后。 确保后面的太皇太后一行人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景飒聆立马勒马。 “探组现在集中力量去查南方靠海的情况,另外派好手以最快的速度去查叶姑娘的消息,务必尽快找到,时刻保护。” “是!”探组的人应下,驾着马离开队伍。 景飒聆幽幽的看了眼身后,再度骑着马绝尘而去。 有好多事都必须要好好的安排一下,他才能没有后患的陪在小丫头身边护着他。 …… 叶非尘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蒙。她睁开眼,感觉到所在的空间内光线亮,有暖黄的烛光投入她的眼里,并不刺眼。 她躺在一张架子床上,床还比较软。一偏头就可以看到与床很近的矮柜上放置两个蜡烛,外罩圆形灯罩。 再往外一些便是并排的八扇屏风,从屏风上隐约可以见着屏风上倒映出一个坐着的人影。相对这里而言,外面的光线很暗。 叶非尘起身,揉了揉还有点作痛的后脑勺,穿着鞋子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莫沾哥哥?”即使光线很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那个身影她绝不会弄错。 玄莫沾停下手,抬头看向叶非尘,温和一笑:“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非尘摇头,走过去坐在桌边。桌上有罩着暗青色灯罩的蜡烛,透出微弱的光。玄莫沾身前摆着的正是贴满了四张藏宝图纸的玉板,他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刻刀。 叶非尘注意到,在这样微弱的灯光下那些纸上的小框框已经可以看清楚。 “太皇太后把皇上那里的那张藏宝图也送过来了?”即使东西已经在眼前,叶非尘还是开口问了,这也太迅速了吧!脑袋一转,她急急道,“我不会昏迷了很久吧?” “是挺久的,你已经昏迷一天了。”玄莫沾看向手里才割了小部分的图纸道,“原本我昨夜是歇在你庄子上的,结果醒来就是今天中午,在这不知名的地方。我醒来没多久,太皇太后就派人送来玉板以及这张图。”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看叶非尘:“她给了我们两天时间拼这图。若没拼好,每耽误一天就杀你庄子上的一个人。” 叶非尘顿时火起,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不行,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法子干嘛不自己去拼,还在这里威胁他们!有够过分的! 只是这里也没有可以让她出气的对象,而且生气伤身,她忍了半天终是把气给吞了下去。 “还有刀吗?我也来帮忙好了。” 玄莫沾摇头:“这玉板只有这么大,两个人更不好下手。” 叶非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颇有精神道:“那我来切割这图,你来拼好了。我手艺比你强,你图记得比我好。” “也是,这般更节约时间。”玄莫沾一想便同意了,“你去把里面的灯拿出来,这灯放进去,你在里面切割、若累了便顺势休息。切了十来片就送出来给我。有屏风挡着也不会这边的光也不会怎么影响你。” 叶非尘照着他的吩咐做了,两人隔着屏风分工做事。 刻了一会,叶非尘忽的想到一个问题,扭头问道:“莫沾哥哥,为什么太皇太后会把你也抓过来啊?” ------题外话------ 难得这么早,\(^o^)/~,其实是搁在存稿箱里的~ 115 威胁 116 荣亲王不会那么肤浅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6 荣亲王不会那么肤浅 烛光轻摇,屋子里很是安静。 过了好一会玄莫沾才回答叶非尘的话:“因为传言要开启宝藏大门,没有玄家人不行。” “为什么这么说?” “不清楚,”玄莫沾顿了顿道,“玄家以前也是开国大帝的股肱之臣,许是和安置藏宝的事有些关联吧。时间太过久远,事情到底如何也许只有等到我们走到宝藏面前才知道了。” “嗯。” 叶非尘觉得玄莫沾的情绪不太高,想来他是有些累了,便不再说话。专心的刻起图来。 心里却是不由的感叹当初弄这藏宝图的人简直太精分了,一环一环的,就好像故意逗人玩一般。 如果是穿越的前辈,难道不应该更友好一些吗?可怜她这个后人劳心不已。 不过,若是没有这一层,指不定她连存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了叶老太太的保护,她任人宰割;若没有了穿越这层身份在,她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一直知道自己弱,却是第一次明白自己弱到这个地步。 耳边回响起之前景飒聆在耳边低喃的那两个字‘等我’,那般隐忍和压抑。 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有那样无可奈何的时候,又怎么会和他母后站到对立的角度。 这一刻,心里竟酸涩难当。 深吸口气,她眸光定定的凝视在玉板之上,那荧光勾勒的方框看的比较清明,果断的下手,稳稳当当。 …… 他们俩这里安安静静,无人打搅。却不知昨日发生了许多事。 昨夜。 皇宫内,歌舞升平。 为了显示景国在飞月大陆的主导地位,给西北势力最强的两大族的少主接风宴举办的十分容重。 美人美酒、金杯银盏、红灯绿翡……整座大殿都处于艳华奢靡的气氛之中,热闹非凡。 景乐璋坐于主位,一脸笑意,看起来仁慈又温和。 在歌舞的间隙,景国大臣位一位将军忽的站起道:“皇上,臣素闻西北人神勇,一直想着能有机会切磋切磋,今好不容易两位少主在场,臣请求与两位少主讨教一番。” 场面霎时就安静下来。 坐在那名将军前几排的郭高不经意的看了眼皇上,眼底露出嘲讽的笑。 丰朗原本就随意的坐着,一边支着头看表演一边喝酒,此刻歪了歪头对不远处的郝斩扬了扬脖子,无言的吐出两个字——你上! 郝斩漠视他,坐得端正,眼神落在那将军的身上没有半点起伏。 皇上笑了笑,亲切的看向丰朗和郝斩的方向:“两位少主若有兴致便不妨让朕的臣子开开眼,让他们见见西北的悍勇,也不至于在温柔乡里磨平了志气,叫人以为景国将军是软脚虾。若是没有兴致,那就接着看歌舞吧。” 丰朗嘴角的笑慢慢抹平,郝斩眼底也起了些波澜。皇上这话,意义可就深远了。 看来,他们今天这是‘羊入虎口’。有了皇上这句话,傻子也知道这比划可不是什么好事。 得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收着点吧。 丰朗默了一瞬就朗朗一笑:“虽然本少主有几分兴致,可奈何之前为着西北那批悍匪忙活了好一阵,后又因着太皇太后欲给本少主定一桩好婚姻,本少主心急便一路急赶,到如今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要让那位将军失望了。这会只有看看表演才能放松放松。” 皇帝笑意顿深:“既然如此,那便接着看表演吧。” 那将军见此抱拳道:“是臣失礼了,臣自罚三杯。” 说着就灌了三大杯,杯杯见底。 这一插曲就这么过去,似乎没有惊起一点点涟漪。 只是在宴会完毕之后,众大臣各自回家,丰朗和郝斩的住处安排在皇宫之内,便又和皇上走了一段。 分开之时,皇上道:“不知二位觉得今夜表演如何?望都景色如何?” “自是非凡。” “那么,两位便在都城多待上一段日子,好好看看。” 皇上走了,丰朗和郝斩身边‘服侍’的宫人却不少,那些人离得不远不近,却是各个脚步轻盈,呼吸几不可闻。 “呐,美娇妻没娶回去,还落得个被监禁。哎……”丰朗扭动那浓眉,伸伸腰、踢踢腿,“真是没脸回去见我兄弟了!” 郝斩径直绕过他往给他安排的宫殿走,关门之前终是给了一句回应:“我一直以为你是没有脸的。” 丰朗:……死人,你敢不敢出来单挑! …… 这场宴会之后,皇上依旧先去了房,查看那被他快摸坏了也没有研究出来的藏宝图。 即使太皇太后手上有藏宝图的事已经被祁族和西北的人知道,但由于她的刻意隐瞒,皇上并不清楚这件事。 其实皇上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没有多么上心,他把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藏宝图身上。而且,依他想,只要有玄鉴在手,便是太皇太后有藏宝图也拿不到宝藏。 他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对于藏宝图的事太皇太后都给了他很多错误的信息。 比如他以为四大家族的藏宝图其实是一样的,弄成四份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手有一份就够了;其次,开启宝藏需要玄家最主要的人,他以为是玄鉴这个资历最老的,却不知应该是玄家家主。而玄莫沾在十五岁时就得到了玄家家主的令牌。 或许他一直以为现在的他已经够和太皇太后拼一拼,却不知很多时候他还是被太皇太后控制着。 也正因为认知的错误,当他发现他手里的藏宝图不见了的时候,直接就去了颐华宫。 结果是悲催的。 太皇太后直接承认了‘拿’图之事,并且说了一句:“本宫看皇上脸色不太好,恐怕是生病了,生病了是大事,万不可不注意。这段时间皇上就好好休息一番吧,至于政务,捡些必要的批一批就是了,那些大臣也不至于是吃白饭的。” 皇上脸色铁青:……脸色不好是被你气出来的! 不管内心怎么咆哮,也改不了他被太皇太后温和的软禁了的结果。 若是两位少主知道,应该会感叹一句:风水轮流转。 …… 事实上,太皇太后想要软禁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景飒聆。她自认了解自己的儿子,那是一种痛苦的了解。 景飒聆像他爹,一但认定了一个人就是至死不渝。他爹爱错了人,他也爱错了人。 太皇太后是极力的想要把这样的错误给扭转过来的。 只可惜景飒聆的香魂卫与太皇太后的黑衣卫能力相当,且太皇太后用人的地方太多,没了多余的人去盯景飒聆。 景飒聆在从庄子回来的第二天早晨便从太皇太后的眼线眼底下不见了! 太皇太后也没有派人去找,她知道他儿子不会有事,叶非尘又在她手上,该出现的时候她儿子总会出现的。 而现在,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她最近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大不如前,若不抓紧,有些事可能就真的抱憾终身了。 对于景飒聆从荣亲王府消失,她只下达了一个命令:“看好叶非尘!” …… 叶非尘一直在刻纸,中途饿了就跑到外间的桌上拿糕点吃,天亮的时候她已经把图全部切完,但玄莫沾拼图的进程有些慢。 毕竟那些线条太相似了些,不好区分。 浊泪已经积了一大堆,堆成一朵朵的花,摸上去是硬硬的。 也许就像是人。哭过之后变得坚强。只不过有的哭泣是在心底,别人看不到而已。 天渐渐亮了,屋内的东西也看的分明起来。 叶非尘这才发现玄莫沾的双眼里布了不少血丝,眉宇间透着疲倦。 “莫沾哥哥,你去歇息歇息吧。精神好了,做事情才能事半功倍。”叶非尘笑着道,“我们还有今天一天,时间肯定够。” 玄莫沾怔了一下,别过头,眼神极其轻微的从屏风晃过,然后就低头在一堆小纸片中找着图,耳朵尖染上了红色。 “没事,我不累。拼好了再、再休息。” 虽然他的语气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温和,但叶非尘很有眼力的发现了他那偏移了一下的眼神和他少有对着她不礼貌的行为——他说话没有看着她! 他反常的原因并不难理解。叶非尘一眼就可以将这间屋子看个彻底。 屋子不是很大,三开间,贯通的。除了那八扇屏风隔了一下空间,以及西北角隔出的一间小梳洗室,其余的地方没有任何隔断。也就是说,把屏风一撤,只要有人推门而入,一眼就可以看到床。 这是十分不讲究的布置格局,至少她见过的没有哪家会这么安排。 玄莫沾会不好意思她也能够理解,甚至可以说在见着他红着的耳尖的时候还揣测到了太皇太后的‘险恶用心’。 他们这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还是表哥表妹这么亲近的关系,说出去别人不多想才怪,至于名声,她觉得只要太皇太后有心破坏,她在景国大概也没什么名声了。 太皇太后这么安排,为的也不是坏她名声。当然,若说是着急藏宝图的进展,那也是鬼扯。 太皇太后是在给景飒聆添堵呢。若能因此让他对她厌恶,怕才是太皇太后最想做的。 “非尘妹妹不必担心,我想……荣亲王不会是那样肤浅的人。”玄莫沾见叶非尘打量这屋子之后只顾盯着屏风没有讲话以为她在担心,便出言安抚。 ------题外话------ \(^o^)/~,好像快要进入第二卷了~→_→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这么觉得了,但一直到现在还木有……我太慢了,呜~ 116 荣亲王不会那么肤浅 117 他来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7 他来了 叶非尘对着玄莫沾一笑:“既然你也知道他不是肤浅的人,又何必介意那么多?” 玄莫沾哑口。 见叶非尘笑意粲然,眼底一片澄澈,瞬间觉得自己的顾虑有些不值一提。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的状况下工作确实没有什么效率,所以他终究是在叶非尘的催促下歇息去了。 有八扇屏风的阻挡,叶非尘没有看到玄莫沾轻轻的将被子放置到内侧,整个身子几乎是挨着床沿,没有去碰被子和枕头,和衣而眠。 叶非尘将桌上多余的东西清干净,将一张张小纸片一字排开放到桌子上,然后拿着玄莫沾已经拼好的一小半图看了看,又从边上的案上抽地图原貌看了看,心里有了大致的印象之后才开始拼图。 她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一开始为了找一个正确的小纸片可能要把好多张纸片拿过来横着竖着试好多次,慢慢的有了些许经验,对那些纸片上的轮廓熟悉起来之后,拼图的速度也一点点的快起来。 中途有人敲门送吃的来,叶非尘才得以让高速运转的脑袋休息片刻,她走到门前去拿吃的。 哪知那白白瘦瘦,眼睛有点凸的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别以为绝食吓得了谁?你们若是再不吃,往后咱家可就不浪费食物了,捡些馊菜馊饭过来……” “谁绝食了?”叶非尘心知可能是早饭送过来的时候自己太过专注而错过了,送饭的人也没有多喊几句就走人,还直接说他们绝食。 她打断那人的话,眼神趁机往外面看了看,发现竟是一个破落的小院,草木郁郁青青后是高高的围墙,拦住了视线。 一瞬间就收回眼神,直接夺过来人手里的食盒:“虽然我是被囚禁在这里了,但怎么说也是给太皇太后做事的。你们若是在伙食上为难我,我没了精力,误了太皇太后的事,你可担得起?” 那人脸色僵了僵,二话不说把门给关上,嘭的一声响亮的很:“那你就好好的去做事,废话这么多!” 叶非尘瞪了瞪门,气哼哼的拧着吃的返回到桌前,见桌上摆着纸片,她便把食盒放在长案之上。 “竟到中午了,我睡了这么久!”玄莫沾初醒,声音带着点嘶哑。 叶非尘扭头就看到玄莫沾从屏风后走出,青衫磊落,风度翩翩,眼里的血丝尽散。 “两个时辰而已,我之前可是睡了一天!”叶非尘将饭菜摆出来,“不过你醒的也及时,有人送饭来了。” 将饭送至玄莫沾的身前,叶非尘道:“我方才看了一下,我们是一个三面围墙的小院子,院子里有不少高大的树,还有很多杂草,空间倒是很大,但是看不到外面。” 顿了顿,叶非尘继续道:“我试探了一下,送饭的人应该是宫里的,他也知道我们是被太皇太后关进来的人。我对皇宫不太了解,你猜得到我们现在身处何处吗?” 玄莫沾沉思了一下道:“宫里不该会有这样破落的地方,除了……冷宫。冷宫在整个皇宫的西北角,宫后隔着一条甬道就是高高的宫墙,宫墙外有侍卫把手。” 叶非尘默了默,原来他们离宫外是那么的近,只可惜宫墙太高,怕是一流的高手都要借力才有可能飞得上去,更别说外面还有人把手了。 飞不过去,也不可能给它砸出个洞来,便是有人想要来救他们也有些麻烦。或许只有从正方向过来。 她想着景飒聆留下的那两个字。心里有预感他不会耽搁太久就会行动。 她这两天思考过一个很无聊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当时在庄子里的时候,香魂卫都已经赶到了,有能力和太皇太后及郭高带的人拼一拼。他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带她走?而她,会不会真的就跟他走? 思来想去竟没有结果。若是在前两天,她想她还是会有结果的。可现在,她却犹豫了。前一个是属于景飒聆的问题,后一个问题是属于她的。 她发现,现在即便只是在心里想想,她都觉得要说出那个‘会’字都显得很艰难。 她犹豫,因为她太弱势。这样弱势的她跟着他走,只会是拖累…… “不必担心,太皇太后不会将我们困在这里太久。”玄莫沾温和的道,“只要图拼好,她便会把我们送出去。” “嗯,她给的时间也只有半天了。”叶非尘笑笑,赶走那些无意的思绪,“快吃饭,吃完了就要更努力了!” 饭后,两人一起拼图,刻图两个人一起会有些碍着,但拼图两个人却是快了许多。 日头渐斜,光辉转红,叶非尘终于将最后一块纸片贴上了那缺了最后一块的图纸上。 大功告成! “原来是这样……”叶非尘看着成形的藏宝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不是一张典型的地图,只是几个位置的截取,那些勾成地势的线条细细看去,组成的是一张骷髅图,几乎占据着整张图的绝大部分。 没有显眼的标记,但叶非尘知道宝藏在哪里了——双眼及口处。因为那三个地方的线条刚好形成了一个钱的标志,而那是只有在现代的时候才用的标志。 “非尘妹妹,你看的出宝藏在哪里吗?”玄莫沾眉头轻皱,“图上只有景国南部、祁族东北、西北最西,可以看做宝藏被分放在了这几个地方,可是范围那么大,要找到也不容易。” “很容易,我知道具体的地方。不是说了吗?我可是这宝藏的有缘人。”叶非尘并不准备在玄莫沾面藏着掖着,她笑道,“你看这里……” 正当叶非尘准备抬手指向宝藏的具体地点的时候,只觉脑袋忽的疼了一下,仿佛有针扎一般。 她停顿了一下,玄莫沾疑惑的看着她顿住的动作,正欲开口,就见她偏了脑袋,眼神直直的往门的方向看去。 外面有动静! 在这偏远的冷宫之中也能感受到皇宫有事发生,那么就一定不会是小事。 玄莫沾见叶非尘神色自然,便没有将她之前的停顿放在心上,而是道:“宫里出事了。” 叶非尘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默默的将藏宝图折起来,递给玄莫沾:“这图就由你交给太皇太后了,我们按时完成了任务,她也不至于会为难我庄子里的人了吧。” “嗯,太皇太后一向说话算话。”玄莫沾想着太皇太后对叶非尘身份不喜,便接下了藏宝图,仔细放在衣服里。 放好后,他便走到了门口,重重的拍门三下,门应声而开,一全身黑衣蒙面的人站在外面,眸光冰冷。 “我们要见太皇太后,她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那人眸光一闪,抬手拍了拍掌。 七条黑影出现,一直排开,气势凛然。 “请。”那人侧身,对玄莫沾和叶非尘做出请的手势。 于是玄莫沾和叶非尘便有八个黑衣人包围着朝着一条小道上往颐华宫走去。 此刻天空已经蒙蒙亮,他们走的不快,这一路走到颐华宫只怕也要将近一个时辰,奇怪的是带路的人一点也不急,半声也不催促。 越远离冷宫,嘈杂的声音就显得越加明显。 走了一半的时候,有另外的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对着走在最前面的黑衣蒙面人耳语了两句。 然后叶非尘和玄莫沾两人就被人很不客气的架着飞了起来。 突然得让叶非尘觉得刹那间五脏六腑移位,中午消化的东西差点都要吐出来。 她已经没有脾气了,闭着眼安慰自己就当在坐战斗机。 “噔!”刀剑相交的声音响起,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人从侧面袭击,以最刁钻的角度直直的对付架着叶非尘的两个黑衣人。他气势凌厉嗜血,一剑将其中一人逼开,而后身形极速逼近。逼近的同时将剑丢到空中,手迅速成掌拍上禁着叶非尘的人的胸膛,另一只手拉过叶非尘,身姿旋转,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墨带飞出,精准的缠上剑柄,收回。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出手、拉人,动作不曾有半丝的犹豫拖沓,漂亮的不像话。 叶非尘早在感受到有人出手的时候就刷的睁开眼睛,而在她睁眼的这一秒就已经身入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胸膛——他来了! 他一身紫衣翩翩,长发飘飘,仗剑而立。左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他眉目间聚拢着清冷的冰雪,在看向她的时候才稍稍融化。 他身后、身侧围绕着的是香魂卫的主力军。他们没有规律的散开,或站着,或挂在树上,随意却也暗藏锋芒。 “阿聆……”即使早就有预感,此时此刻她依旧止不住的高兴和感动。 不等景飒聆说话,黑衣蒙面人开口了:“荣亲王,若您带走叶小姐,玄大公子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像是要应证他说的话一般,架着玄莫沾的其中一人拔剑抵上玄莫沾的脖子,手腕轻动,便见了血。 天没有黑透,宫灯已然点上。昏黄的灯光下,那流出的血液已看不出原本眼色,黑乎乎的在脖颈处蜿蜒,依旧触目惊心! 景飒聆眼神落在玄莫沾身上。 玄莫沾淡淡道:“我用不了内力。” 事实上,在景飒聆抢叶非尘的时候,香魂卫也是动了的,他们拉走了另外几个黑衣人的注意力,当然也包括架着玄莫沾的那两人。 只是由于香魂卫中没有人的武功能和景飒聆媲美,做不到一瞬之间就把人抢过来。他们能做的就是牵制住黑衣人,让玄莫沾有机会可以动身离开。 以他的武功,只要有机会就不难逃脱。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太皇太后竟会给玄莫沾下药,让他无法动用内力。 “他手里有藏宝图,你若是伤了他,太皇太后也不会饶了你!”叶非尘压下心里的惊怒,冷冷的道。 “太皇太后说了,若不能将玄大公子和叶姑娘一齐带到她面前,便是死了一个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117 他来了 118 她想,她知道(第一卷 完)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118 她想,她知道(第一卷 完) “便是死了一个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这样决绝无情的话确实像是太皇太后说得出来的。 纵然这话是经由黑衣蒙面人转述,叶非尘却仿佛可以看到太皇太后那冷冷的眉眼,微微嘲讽的笑容。太皇太后其人,她想要达成的事不允许做不到!不允许有人破坏! 她那深深的执念已经植入骨髓,哪怕是景飒聆,他要破坏她的计划,她可能都不会放过。 叶非尘搂着景飒聆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微松。冷静到没有情绪的看向玄莫沾的方向。 “如果他的伤口再深意一点,我发誓太皇太后此生都不会如愿!” 有所倚仗的不光是对方,她也有。而且,双方在乎的程度也是不相上下,不至于落到完全被控制的局面。 对方果然将剑往前移了移,冷冷的看着叶非尘。很明显,他在等着叶非尘表态。若是她依旧不愿意跟他们走,那么他的剑还是有可能再度架到玄莫沾的脖子上。 “非尘妹妹,你可以不用理会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玄莫沾平静的开口,“我不会有事。” 他此刻被人架着,脖子前还横着一把剑,绝对算不上多美好的姿势。然而,他神情淡淡,眉目俊朗,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在他的感官之外,脖子上依旧缓慢流着的血迹更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类。 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给他下了死令,但他平静的说:我不会有何事。 语气那样的平淡却又是那样的自信。 叶非尘伸手扯住景飒聆的袖子,仰头道:“我想去见太皇太后。” 景飒聆的眉头皱了一下,下一刻又松开。暗色的眸光不经意的从玄莫沾身上晃过,他对上叶非尘坚定的眸子:“好。” 然而,不待他们迈出一步,便出现了两队黑衣蒙面人,他们从前方过来,共有五十余人,每一个人都是不可小觑的高手。前后各一队,一调整,就形成了包抄之势。 包围圈打开一个开口,太皇太后明晃晃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面色如霜,极冷的视线直直的落到景飒聆身上:“你倒是出息了,竟这么快的速度就能摸到这里来。可还记得本宫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孩儿没忘。”景飒聆平静的回应。不要和她作对。这点他没忘。但是他不可能看着她去伤害小丫头。 “那么,放开叶非尘。”太皇太后说着看了看周围的香魂卫,“你带着香魂卫来了也好,宫里现在牛鬼蛇神多的很,你去处理干净。” 太皇太后口里的牛鬼蛇神指的是三队人马,一队是蒙真族救丰朗的,一队是胡莽族救郝斩的,另外一队,则是李权为了出宫而弄出动乱的,除此之外还有一队就是趁大好时机行动的皇上的亲卫队。 李权是被太皇太后强制请进宫的。原因很简单,太皇太后知道之前在叶非尘庄子里想要夺叶非尘手上藏宝图的事中有他和皇后的参和。 事实上,太皇太后知道大皇子被叶非尘整的深受重伤不能人道的事,也许是处于体谅,她准备对李权和皇后参和的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皇后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无法有后,那么往后皇后也不会怎么折腾了。 至于参与到夺叶非尘手中宝藏的事,她也认为是皇后对叶非尘怨恨,最终目的不是宝藏而是灭掉叶非尘。 叫李权进宫只是为了提点一下,顺便和他说说如今景国面临的情况,然后对他委以重任。 可奈何由于太皇太后已经准备开始实行多年以来实行的计划,几乎将所有的黑衣卫全部都调进了宫,颐华宫内外更是被黑衣卫保护的密不透风。那么些个高手围着,整个颐华宫都笼罩在一种难言的气氛之中。 冷冽、沉闷、压力满满…… 李权自认为对太皇太后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清楚她对完成景隆帝夙愿有多么执着。像他这样凑上去搞破坏的,太皇太后绝对不会轻饶。 便是他是李家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证据就是隐藏在颐华宫周遭的那些黑衣卫。 好吧,做了坏事人总难免有几分心虚,尤其是在那样如芒在背的环境中。 他真切的觉得太皇太后叫他进宫是为了教训他,更甚者会用以严酷的刑罚。 然后,他借口肚子痛,跑出了颐华宫,又迫不及待的召集自己的人护送自己出去。 丰朗和郝斩就不用说了,他们被监禁的那一天开始,自己人就已经在想法子了。不过是恰巧都凑到了一起而已。 皇上的亲卫队一直都蠢蠢欲动,这会有大好时机不趁机行动就是脑残。 总而言之,此刻的宫里实在是乱的很。 尤其是在宫中侍卫一部分是太皇太后栽培的人,一部分是皇帝这些年小心经营的人的情况下更显乱。人心不齐何以成事? 太皇太后的意思景飒聆懂,但他没有表态,只是沉默着。明显不放心把叶非尘交给她。 太皇太后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哼,本宫养的好儿子!” 她一声冷哼,周围的黑衣卫齐齐拔剑,刀光在黑夜里闪出一道道光,凉薄且尖锐。 “你倒是青出于蓝,口气比玄鉴大不少。”太皇太后转而看向玄莫沾,冷笑,“本宫这些年是很温和,但不代表本宫连杀个人都不敢!玄家,怕已是忘了本分。” 玄家的本分是替天子观测天机,替百姓求得安年,对任何的朝堂争斗不参与不偏颇。 这也是玄家的家训最最重要的一条。 太皇太后的指责没有让玄莫沾变色,他极轻的扯了下嘴角,缓缓道:“非莫沾忘了玄家的本分。我敢说我会没事,是因为我明白太皇太后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顿了顿道:“单就藏宝图一事来说,图在我身上,找到宝藏就是时间的问题。若荣亲王执意带走非尘,太皇太后为此杀我,也只是得不偿失。毕竟留下我,找到宝藏还有可能,没了我,我也自不会留下图,宝藏就永无现世之日。”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玄莫沾直直的站着,目光幽幽,他背光站着,神色暗到几乎看不清,只他定定的道,“最重要的是,禾国的战船已经驶进我国的领地,他们的刀剑已舔舐了我国数百人的鲜血。另外——要不了多久,会有滔天的巨浪席卷南方多地,它会赶走禾国的战船,也会带给南方数万百姓无尽灾难。” 平静的语言,无波的眸子,传递着让人心神波动的消息。 叶非尘和景飒聆的身子几乎是同时震了震,两人极快的对视一秒,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异。 玄家人善卜,他们一贯知道,却是头一次有这么深的感受,那是震惊也无法形容的震撼感。 在叶非尘给景飒聆说过南方的异动之后景飒聆便迅速的派人南下查探,而这个时候,他的人甚至都没有到达南地,更不要说传递消息回来。 可玄莫沾却直接的说出了里之外发生的事,更预言不久之后会发生的灾难。 不是神人,却近乎神。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也是震惊不已。 玄莫沾往后退了一步,让脖子摆脱那剑的困扰,举剑的人大抵因为太皇太后的态度也没有把剑继续送到玄莫沾的脖子前。 他单膝跪地,眸光深深:“臣学艺不精,无法测出灾难详情,请太皇太后怜悯万百姓,召集人手寻找臣的爷爷。玄家上下愿尽毕生所学观测天象,尽可能详实的推测灾难的时间,为君解忧、为民解难。” 太皇太后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默了默,终是道:“起来,随本宫去颐华宫,此事事关重大,你且仔细的、谨慎的和本宫说清楚!” 说着她看向景飒聆,眼里微微晃过点无奈:“你身为皇族之人,孰轻孰重应该分得清楚。叶非尘你不能带走,你若是担心本宫取她的命、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本宫这个时候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你闹。” 她的视线转向叶非尘,几乎是立即变得冰冷,隐藏了那抹杀意后才对景飒聆道:“在国家大事面前,本宫做一回妥协。本宫不杀她,前提是她要找到开国宝藏。你是本宫唯一的儿子,也是皇上信任的臣子,这宝藏之事就交给你去做了。你这么护着她,希望她不会让人失望才是。” “谢母后。”景飒聆低头,这样的结果无疑是目前来看最好的。 “现在,去让那些闹腾的人消停消停。”太皇太后凉凉道,“对了,顺道把皇上请出来,就说本宫在颐华宫等着。” “是。” 太皇太后带着玄莫沾走后,叶非尘明显的感觉到景飒聆的肌肉都放松了些,但揽着她的力道却是没有送一点点。 他给了香东几人一个眼神,几人立马领着香魂卫的人飘走去解决太皇太后留给景飒聆的任务去了。 然而,叶非尘没有放松,甚至于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因为就从玄莫沾和太皇太后讲话的时候开始,她的脑袋里又出现了针扎般的疼痛感,这一次不是稍纵即逝,而是断断续续的、连绵的。疼得她头冒冷汗。 而且,脑海里仿佛有人在一遍一遍的说着一些话,几欲要带走她的理智。 直觉的不对劲,她只能拼命的用毅力以及以前学过的一点点封闭大脑的方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丫头,”景飒聆将叶非尘抱得很紧,所以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他低低的有点迟疑的道,“我们去找宝藏,母后不会对你不利了,你……还准备去祁族吗?”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叶非尘明亮的眼眸里黑色的瞳孔周围似笼了一层层墨色的光晕,明亮的眸子变得昏暗无光,只剩呆滞和些许清明在对抗。 “阿聆……眼睛和口……”叶非尘的意识涣散,最后一丝的理智抓住了景飒聆嘴里的‘宝藏’二字,顺推着用仅有的清明提醒着他藏宝图上的玄机。 景飒聆一愣,终是发现不对劲,他松开叶非尘急急道:“你怎么了?有哪里……小丫……” 话音戛然而止,带着不可置信与茫然。 景飒聆的身子往后倒去,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景象便是叶非尘面无表情的抬着手,那冰冷的宽宽的镯子上似乎还有银针在闪烁着。 她对他使了暗器!这样的念头还没成型就已经被打破。那不是她,或者说不是正常的她。 她的眼里不会倒映不出他的影子。她怎么了? ……魅惑的双眸终是紧紧闭上,景飒聆所有的意识全部封闭,进入沉沉的昏睡。 叶非尘呆滞的收回手,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甚至没有任何的东西。 景飒聆倒在地上,脑袋似乎撞到了小石头,不自觉的痛哼了一声。 这一声,让叶非尘眼里锁住她理智和意识的墨色消散了片刻。意识一出现,她眼里就闪过一丝慌乱,刚欲蹲下来去触摸景飒聆,脑袋里又一袭疼痛倾轧而来,眼里的墨色再度快速席卷而来。 下意识的,她抬手摸到了胸前挂着的黄色小哨,顿了顿,放下,最后转向手镯子上的一颗宝石,指甲一挖,捏碎,淡淡粉雾飘散开来。 墨色重新占领她的眼睛,她再没一丝的表情。 仿佛受着召唤一般,她朝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走去。 微寒的夜,冰冷的大理石上,他绝美的容颜在沉睡,墨紫的发随着晚风悠扬飘荡,凌乱又凄美。 她瘦小的身影渐渐在黑夜之中消失。 两人,越来越远。 还有三天,是她十三岁的生日。她说过要换上他送的红色宝石打造的首饰好好拾掇拾掇给他看; 还有四天,是一年一度的文会比试。她说过至少要夺一个头魁回来; …… 那些说过的话,都被她留在那瘦弱的背影后,留在深邃的夜色中。 知不知道,有人在等着,等着有朝一日她所有的话都能兑现。 她想,她知道。 ------题外话------ 第一卷完,所有木有解释的都将在第二卷中一一解释。 啦啦啦,终于把女主写到这个地步了(其实一开始就觉得应该这样,毕竟所有的力量都是依靠叶老太太给的,或者景飒聆也提供了很多帮助,她自己的实力和势力都不行。总算都给她剥夺了。o(╯□╰)o,请相信我是亲妈,我真心没有虐。\(^o^)/~) 接下来,女主要自强起来了,大杀四方!欢快的继续下去吧。 有你们的支持才有我继续的动力!加油加油!有点失望,第一卷木有到50万字,强迫症伤不起 118 她想,她知道(第一卷 完) 001 合作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1 合作 夜色凄迷,冷风猎猎,一人带着半面面具,着暗蓝色衣衫于一块高大的山石上站立。银色面具在淡淡的月光下反射出温和的光,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带着冷意。 素真一袭素色衣袍从夜色下走出,没了平日的开朗热情,一脸严肃。 跟在她身后的,是没了半点意识,双目呆滞的叶非尘。 面具人眼里闪过一抹兴奋,嘴角勾起,直直的盯着叶非尘赞叹素真:“做的不错。” 低哑的声音,有刻意隐藏本来声线的意味。 素真冷冷道:“你记着你说过的事情就是。还有,不要伤了她。” “她还有大用处,我自然不会伤她?”面具人不以为意的道,“更何况,有你这神医一路伴着,便是有什么意外你也可以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素真神色更冷了几分。 面具人转而言别的事:“问问她宝藏的具体位置。” 素真脸色僵了一秒,反身对着像个呆娃娃一般的叶非尘:“开国宝藏在何处?” 叶非尘细眉轻皱,似有点抵触这个问题,但还是呐呐的说了出来:“……西北。” “让她说具体点!”面具人似有些紧张。 素真便进一步问了一句。 “……西北……最西。”这话回答的更慢了点,话语都有些破碎。 不待面具人说话,素真便道:“不能再继续问了,她很反抗,若再问下去她可能会冲破禁锢清醒过来。” “那便不问,你让她带你去藏宝之地。”面具人道,“一路留下标记,在西北与景国的边城等三天,会有人过去和你会和。” “等我拿到宝藏,我自会放了那人。” “好。” 素真说着就带着叶非尘转身离开。 不一会面具人也消失在原地,徒留冷风空吹。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齐地探出五个脑袋。 “真的是这样!我早该发现的。”妙姐儿话里都是自责,“小姐这是被下了一种叫做迷神的毒,这种毒会封闭人的神思,让中毒者不自觉的照着下毒人的命令行事,没有思想。” “之前在庄子里,小铁小三和小姐三人中了一样的毒,你们俩只是浑身无力瘫软,而小姐却是吐出血来,那时我就发现有些不对……我应该更坚定一点去给小姐把脉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小比冷冷的道,“现在只有一个素真神医,我们几人围攻她,救下小姐的几率有多大?” “很小,最主要的是小姐体内的毒若是不解,我们即便幸运的将小姐救走了,她还是会从师父的召唤走的。” “你还叫她师父?若不是小姐对她毫无防备,怎么会中招?白瞎了小姐对她的好。这种人哪里配为人师表?”小甲嘲讽道。 妙姐儿怔了怔,咬唇道:“师父其实很好的,她……肯定有苦衷。” “哪有……” “你有把握解了这毒吗?”小三忽的冷冷出口,打断小甲的话。 “不太有把握。这毒能让中毒者下毒者的话最主要的原因是毒药里参杂着一只喝了下毒者的小虫。”妙姐儿神情有些严肃的回忆着有关迷神的信息,“要分离出那小虫,会很麻烦。” “若中途出了差错,小姐的大脑也许会受损。”妙姐儿顿了顿,道,“如果是师父给小姐解毒,就不存在风险。” “毒本来就是她下的,她会给小姐解毒吗?”小甲对素真的行径十分不满,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妙姐儿能体谅,所以也不说什么。 “要跟上去了,小姐身上的药粉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消散,待会我的寻蜂就找不到她了。”小铁手指盯着尾部有一抹荧光的蜂子道。 小三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道:“小姐那天的话……” “我们都在这里了,还需说什么吗?”小铁道,“我们可都是立了死誓的,小姐在哪我们就去哪!” 妙姐儿也道:“我娘说了,不管小姐身体里有什么血,她都是小姐。娘有哥哥照顾,我要保护小姐。” 小三看着他们默了默……大大的猫眼里有点点矛盾的情绪。 他很高兴有这些人会愿意跟着小姐,那样小姐应该会开心一些。可是,他必须承认,内心最深最深的地方,竟是希望小姐身边只剩他一个的…… 唯一,才会显得特别。 “还不走?待会真的把小姐跟丢了,你恐怕就要哭了!”小甲打趣。向来能让小三有多余的情绪和表情的都是与小姐有关的事。 小铁凉凉的看了眼有点发呆状的小三,很正经的道:“小姐让我们你的,你也不能为着彰显自己的特殊地位而拖延时间。” 小三白皙的脸上泛出红晕,被黑夜抹去。‘特殊地位’几个字让他心跳加速。对呀,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能跟着小姐,保护她,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何况,小姐是真的相信他的。 “我们走吧。”小三钝钝的道,“我、我刚才其实是想了一个计划,并没有想别的。” 说着他就冲了出去,后面几人跟上他,由于怕被发现,所以他们并没有用很快的速度,五人中即便是武功最弱的妙姐儿也可以勉强跟上。 当然,小三跑在最前面。 后面四人神情颇为奇异的盯着他的后脑勺——刚才小三到底是想了些什么呢? 有的人,越是解释,就越像掩饰。他们都好奇了,怎么破? 憋着。 因为打开小三的嘴要比打开年老蚌的嘴还要难。 有小蜂的带路,几人没有多久就跟上了素真。素真带着叶非尘借宿与一家农舍。 小三几人便在距农舍不远的地方隐藏着,轮流监视那间住着叶非尘的小屋。 小三也将他的计划说了:“我去把小姐换回来,你们把小姐带着往西北方向走,同时妙姐儿想办法给小姐医治。我找到机会就会离开,趁机和你们汇合。” “为什么不回望都或者祁族?”小比问道,“之前你说过小姐已经准备回祁族的。” “你真是一根筋。”小甲道,“小姐现在素真的话,一路去西北,如果我们把她往反方向带,她也不会愿意走。更何况,容易打草惊蛇。再者,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比郁郁不言,从魑组出来的人一般都是专心练武;比不得从魅组出来的小甲‘学识渊博’。 小三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只有妙姐儿有些担忧:“师父的医术天下无双,对易容术也有涉猎。纵然你易容术再高超,怕也难以瞒得过师父的双眼。” “也许瞒不过一世,但瞒过一时绝不会有问题。”小三定定道。 小铁道:“其实最关键的是衣裳。” ……这的确是个问题。 小三便是能易容成与叶非尘一模一样的样子,但没有一样的衣服也是枉然。如果……直接把叶非尘的衣服扒下来…… “我来。”妙姐儿主动道,“你们想法子调走师父,然后我去给小姐换衣服,再把小姐穿的衣服给小三。” “好!” 第二天一大早,素真借宿的那家老汉与老婆婆出门劳作。老婆婆在采菜时,被毒蛇咬了,老汉当即哭天喊地,惊动了小村的人,也惊动了素真。 她看着还在睡觉的叶非尘,没有叫醒她,跟着村民去了菜地。 这时妙姐儿进屋,十分顺利的取到了叶非尘的外衣,然后将昨夜从村里‘借’来的新棉布衣服给叶非尘穿。 叶非尘长睫一动,染了墨色的眸子睁开。没有情绪的没有反抗的乖乖的任妙姐儿给她穿衣。 “小姐,我带你走。”穿好后,妙姐儿牵着叶非尘的手,给了屋外的小三一个信号,小三便进了屋。 妙姐儿见着进屋的人,嘴张的老大,看看叶非尘又看看此刻的小三:“好像!”竟是连眼底的墨色都一个样子。 小三的眼光从叶非尘脸上晃过,想到此刻自己的脸与她的脸一样,破天荒的生出一点害羞的情绪。 “快带小姐走。” 妙姐儿点头,牵着叶非尘的手往外走,可是叶非尘竟没有动。她不由的回头。 只见叶非尘眼底的墨色在一瞬之间消散了大半,那大大的眸子又恢复了许多的光亮。妙姐儿惊喜不已:“小姐!你现在有意识吗?” 她从不知中了迷神的人会自己恢复清明。 “嗯。”叶非尘忍着脑袋中针扎一般的疼痛点点头,心知自己不可能保持清明多久,她看向小三道:“带素真师父往西北方向去,一天后和她说清楚你的身份。就说……我知道她是受人所迫,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和她合作。” 小三点头:“好,小三记住了。” 叶非尘看着他笑了笑:“这样看你,真像是在照镜子。” 小三呆了呆,垂下头,再抬头的时候便只看到乖乖的被妙姐儿牵走的叶非尘的背影。 接下来,素真继续带着‘叶非尘’往西北赶路,没有发现异常。 又到夜晚,素真让‘叶非尘’睡觉,却见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没有半点墨色。 “你……”饶是素真也惊了惊。 小三神色淡淡,没有半点缓冲,直接道:“小姐已经离开。她知道你是被人所迫,她问你,是否愿意和她合作?” 素真愣了一下,下一秒冰冷的匕首就抵上她的脖子,速度快到她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小三极冷的眸子锁着她:“我知道解小姐毒的方法还有一个——那就是你死!若你拒绝和小姐的合作,就去死吧!” “我还有选择吗?”呆愣过后,素真颇为高兴的道,“我愿意。” ------题外话------ 毒药乃自己原创,不要考据…… 嗯,其实这算是一个过渡章节,纠结好久要不要这个过渡,最后还是写了 001 合作 002 两年后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2 两年后 二年后。 西北极北之地。 寒风呼啸,雪漫大地。 遥遥远望,一望无际的雪地之上出现了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着,在黑影的后面,是密密麻麻的黑影。那些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近了,又近了,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出人形。 当先一人,头发简单的梳成一个马尾,身形略显瘦弱,一身黑衣包裹着瘦弱的身姿,黑衣之外,是一件白色的毛绒绒的斗篷,头顶也是同色的帽子,看起来很是温暖。 此刻的她正坐在由两匹雪狼拉着的车上,面色冷清,眸光定定的看着前方。 她的身后,则是些仅穿着短袖棉衣的壮汉,极力的跟在后面奔跑。 跑在前面的有空还会说几句话撩拨一下后面的人,大嗓子让落后的人面红耳赤,想要爆粗口,却碍于前方的小小身影不敢开口,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而后卯起劲往前冲。 没多久,雪狼在一背风的状似小丘陵的地形前停下。 丘陵顶上,早已等候的小三,哦,现在应该叫洛铭了。洛铭是他原本的名字。在两年前离开景国之后,叶非尘便让跟着她的四卫重新用回自己的名字。没有的,可以自己起名。而除了小三之外,另外几人对于自己的名字已经没有印象,全是自己起的。 由于他们定居于此,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所以通姓白。 小三,白洛铭;小比,白一剑;小甲,白影;小铁,白鬼。 “小姐!”洛铭在叶非尘下车的时候就跃了下来,凉薄的眸光中泛起点璀璨的光芒,“路上没事吧?” 洛铭已经比叶非尘高半个头,身子也脱去单薄,强壮了不少。当然,对于身子骨架偏小的他而言,精壮可能更适合一点。而且是那种看不出什么肌肉的精壮。因为他的缩骨功和易容术,都不需要太明显的肌肉。 “能有什么事?”叶非尘大大的眼睛闪过些温暖,随意的拍掉肩上沾染的落雪,“一剑和鬼回来没?” “回了,一切平安。” 叶非尘点点头:“我去看看,后面的人交给你了。” “小姐放心。”洛铭猫眼一闪,露了点笑容道。 在她面前,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约束了,整个人都显得自信了些,而且身上的阴气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但见着他脸上的那点可以让身后的人心惊胆颤的笑,她还是不忘提醒一句:“别整伤了,最近药材不太够。” “放心吧。”……病了挨过去就成了,哪需要浪费药材~ 叶非尘对洛铭也算了解,所以对今天跟她一起出去警戒带训练的一人表示万分同情。 同情之后,悠悠然走了。 没走出几步,就到洛铭夹杂着内力的声音:“队长整队,跟我走!” 叶非尘嘴角略含了笑,往之前洛铭站的地方的下方走去。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洞口,洞口前百米之处有数十只雪狼卧着。洞口宽约十米,安有一扇宽厚的铁质大门,大门常开。 门后有有人守卫。 叶非尘一路畅通的走进去,内里的面积极其宽阔,比得上豪华的宫殿。 初进洞内,可以看到墙壁之上,点着可以用很久耐低温的火把。 弯了两个弯之后,空间比之前小了一半不止,却也不会显得小。这里的墙壁上,镶嵌的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路走过,近有上枚。 光亮且美丽。 叶非尘又走了百余米,一路上会看到不少的石门,门上都挂着牌子,如‘药草房’‘练武房’等,约有几十间。 最终,她停在库房之前。库房是这条甬道顶端的一间屋,没有挂牌,没有明显的门。看上去面对的就是一堵墙。 叶非尘捏开手镯上的一颗珠宝,没多久,门就开了。 屋内有一剑、白鬼,以及二十名厚重棉衣没什么存在感的大汉。 “小姐,你找不到正门的路吗?”白鬼捧着撞在门上晕乎乎的小蜂道。 由于叶非尘镯子上的珠宝里的特殊药物,只要散开,小蜂就会朝着她飞去。她站在门外,傻傻的小蜂就会朝门上撞。 “我离这边近。”叶非尘简单的解释。 她看了看这间约有五百平米的屋子,屋子里有石桌石凳,最多的却是箱子。原先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地方现在有一半的空白。 “情况怎么样?”收回眼光,叶非尘直入主题。 “卡诺那老头半步不让,意思是要和胡莽族结盟。不过他大儿子卡其却是很感兴趣。”一剑冷冷道,“我说要不我们直接打过去得了。都困在这地方两年了。” 卡诺是卡在他们与胡莽之间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的头领。 “那就打吧。”叶非尘接口。 “嗯……”一剑噎了噎,有点反应不过来。 白鬼也有点呆愣。 要知道自从他们在这里安稳下来,先后将周边散落的小族收服之后,提出直接打出去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可每一回小姐的答案都是‘再等等’,哪知这一次竟松了口。 见他们的表情,叶非尘笑了笑,笑里有些冷意:“这两年,胡莽、蒙真以北的势力几乎全都被我们收服,靠的不是令人胆寒的武力,而是利诱。一开始为了钱,为了能吃饱饭他们还乖得很,但久了,就会生出异心。现在,估计不少人想要取代我这个黄毛丫头。” 一剑和白鬼默了默,最近底下的确有不少人有小动作。小姐的性别和年龄都摆在那,那些大老爷们小瞧了她也是正常。 两人不禁望一眼眉眼冷峻的叶非尘。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彻底没有,小脸显尖;大大的眼睛依旧大,只是眼睑尽处略微翘起,媚意天成。但在她眼波里泛起杀意的时候,又无端有点诡异,让人心寒。 小姐已经出落的这般美丽了,却也……迷般的危险。 暗暗为那些大老爷们点根蜡。 叶非尘说着踱步到那层层叠叠的箱子之前,随手打开一个,顿时光辉大盛。里面黄金璀璨。 “人总是贪心的,这两年在钱上我从不曾为难他们。这样的财力对他们会有威慑,但一旦贪心起,他们最想的就是据为己有。”叶非尘嘴角轻勾,冷声道,“军队训练了一年多,也该试试刀了。要想走出这里,总归是要打的。” 便是不对上卡诺,也要和蒙真、胡莽打。 她可不想永远都在这西北北端窝着。 “那什么时候打?卡其那里怎么处理?”一剑有些跃跃欲试,“小姐教的军事理论我都记得很清楚。” 似乎只要和打架有关,一剑就会显得特别兴奋。 “急什么?”叶非尘略微思索,道,“等洛铭回来,再招集白影,我们回白城商议。” “洛铭呢?他今天应该无事才对。白影在精兵大营里。”白鬼说着便走到与叶非尘进来相对的方向,伸手扭开机关,石门打开。 叶非尘率先走出去,道:“洛铭把今早跟着我的人拧出去训练了。我们先去精兵大营。” 一阵沉默,白鬼叹道:“还是要雪狼去找他好了,不然不到天黑见不到人。” 说话间他们走过一条宽不过两米的甬道,这甬道只有数十米,很快就走了出来。 视线忽的变得开阔,眼前一片白茫茫,但不是雪,而是白雾。 在他们眼前不远处的,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很大。温泉面上热气氤氲,白色雾气飘飘摇摇,乍一看很有人间仙境的感觉。 身后,再度落下一道门,再看去便没了门的半分踪迹。 这里,是库房的正门。确切的说是宝藏的正门。 叶非尘走的那道门,只能从里面打开,无法从外面打开。那之外的空间,有大部分是原来就有的,也有后来他们自己动手挖的。 事实上,当叶非尘循着脑中的地图找到这里的时候,这门已经被大雪堵死了。所以当他们费力的清除积雪,打开门之后,首先做的不是清点财产,而是收拾尸骨。 叶非尘想这里原本是有守护宝藏的人的,只是由于天灾,被困在里面,就都死了,只余白骨一堆。 宝藏位于西北最西,这不是假话,只是要再加一句才对,到了最西,再往北走,有泉相照。 温泉的东方不远处有一片森林,叶非尘几人沿着森林的边缘走,不久就看见了大营。这块地方是整个极北之地最温暖的。 十排十列简单的木屋有序的排开,屋子虽简单,但根基扎的很实,便是起了大风,屋顶被掀翻,主体部分也不会有事。 屋前百米处,是密密麻麻的身影,他们正在操练。有的蛙跳、有的对打、有的射箭……很多都是现代军事训练的一些方法。 叶非尘站在边上看了看,对这支三人,哦,加上洛铭拧走的一,总共四人的军队很是满意。 前世的她只是古文老师,没有当兵,更不是特工,对于这些训练不是很了解,但是得益于互联网,她也大抵知道一些,不外乎挑战人的极限,挖掘人的潜能。这块地方,太适合做这样的事。 单兵作战能力上去了,没了将领也不成。所以她还特别的挑出有些知识的人,教军事理论。她没上过战场,但是古文的著名兵法可以很流利的背下来。总有人会去实践。 白影算是这方面的人才。 眼波一转,叶非尘就搜索到白影的身姿。他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插着腰,拽拽的靠着一个木桩抖着腿。 叶非尘大眼微眯,嘴角勾起,起了点兴致。 只见她身子微微前倾,而后便如箭一般的飞掠而出。 目标——白影!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3╰)? 我七点起床,赶文文,写到十点才写完——手残想剁了! 小采访,话说起名的原因—— 小比:最求最高武学,一剑封喉为最爱——白一剑; 小甲:轻功天下无双,身形如影——白影; 小铁:手艺人,鬼斧神工——白鬼。 002 两年后 003 叶非尘,白城城主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3 叶非尘,白城城主 白影看着眼前这些强壮、武力值甩一般军队几条街的队伍十分开怀。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的跑出带着队伍把那些挡着小姐回去的势力打的落花流水的壮观擦脸。 振臂一呼,军旗猎猎,万人相随,号角震天——大将军还真是蛮威风的。 正在脑补,忽的发觉而后传来一阵凛冽的疾风,在脑海里有判断之前身体先给出了反应。 只见他左脚微弯,人便往左边侧去,同时脚尖一噔,身子在空中极速旋转,借着旋转之力飞腿而出,搅乱了空中的气流。 叶非尘也不伸手挡,拼力气她绝对拼不过。眼看白影的腿就要踢到面上,她身子往后一弯,头几乎挨着脚尖,起身同时脚跟一踢,整个人扭转一个角度落到白影身侧,手里拿着从脚上拔出的匕首,在空气中反射出一点白光,白光直直的落在白影的脖颈大动脉上。 身上的白色斗篷因着快速的旋转而落在不远处,只留一身黑衣劲装。身形瘦小却充满着冷冽与野性。 白影提气往后一掠,抬掌欲拍,虽然知道来人是叶非尘也没有半点放松——放水最后丢人的是自己。 叶非尘身子一侧,脚踢在白影的小腿之上,借力往上一噔,身体从他背后晃过,同时将匕首换了个手拿,这一次,匕首抵上他的胸口。而他若后退,第七节脊椎骨就会对上她的膝盖——她的膝盖绑了特殊的护膝,被重重踢一下,只怕要碎! 而叶非尘的脖子前,也抵上了一把匕首。 短促而激烈的交手,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影喘一口气,收回匕首:“若不是小姐提醒要随时带匕首以防别人近身搏击,我可就折了。” 叶非尘利落的将匕首插回腿间,随意将有点乱的头发拂顺,瞥着白影道:“如果你用上内力全力对我,我也赢不了。” 白影笑着觑了眼叶非尘的手臂、手腕、腿,摆手道:“小姐真要用上全力,我可不敢说会赢。” 叶非尘挑眉不语,接过白鬼递过来的之前掉在地上的白色斗篷披上,盖住了她的黑衣黑裤与黑靴。 她的手臂上,有小刀及银针;手腕上有镯子和袖箭以及毒药;腿上有匕首;膝盖的护膝用的是金丝软甲,上面有白鬼加的东西,能加强膝盖的攻击;连她用的头绳,都是刀砍不断、可以伸长拉缩的材质。 虽然她的作战能力已经很不错,但在这个别的高手有内力而她没有的时代,总得配置一些顺手的东西才会更加安全。 这些东西虽好,却也不是什么能都能做到物尽其用。而她可以。这得益于她的速度与身体的韧性。近身搏击,只要她想,便是一流高手也要死。远处搏击,那就要看对方的速度快还是她的速度快了。 武力不是最重要的,但也绝不能没有,至少……不会是别人的拖累。 白影眼角余光一扫,便见着许多士兵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一个个眼睛直往这个方向瞟。 “看什么看!还不给老……给我列好队让主子检阅!”白影眼神一飘,差点就把‘老子’脱口而出了。 洛铭那小子早先说了,小姐纵然落到这不毛之地那依然还是大家小姐,在小姐面前讲话行事都要收收匪气,咳,错了,是男子汉气概。恶心到小姐了要领罚~ 叶非尘好笑的摇摇头,心下却是温暖不已。当初离开,一直到这里定下,一路都是危险重重,若不是有这些人一路相陪,她也许早就死了。对于那些粗口,前世的泼妇骂街她都过不少,又怎会介意他们这几句。 队伍在几个呼吸间就整好,横看竖看斜看都是齐溜溜的一排,一个个挺着背站得比不远处森林里的雪松的树干都要直。 叶非尘笑了笑,轻声道:“训练辛苦了!” “不辛苦!”几人扯着嗓子喊,宛若平地起惊雷。 叶非尘默了默,随意的把帽子往下扯了扯,刚好可以盖上耳朵。 “是的,作为一个战士,辛苦的永远不会是这样的训练。”叶非尘淡淡道,“最辛苦的永远都是真刀真枪的战场。那里,你们会流血流泪,更有可能失去亲密的战友、亲人。但即使那样,只要你们是一个士兵,你们就永远不能退缩。” 冷静的眸子晃过黑压压的一片人,认真的让人觉得那眼神将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她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地上的细雪都被震得飞起,森林里的鸟儿再度振飞翅膀。 叶非尘满意的笑了笑,转眼看向一脸兴奋、热血沸腾的白影道:“让他们解散,收拾好东西一路往南行,在白城北大营停下。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白城北大营?”白影了一喜,这大营以前可没有,小姐把军队往南调,看来是真的准备动手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叶非尘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十天前,亚罗、迪非各领了二人先住了进去。” 亚罗、迪非是她整合的势力中最大的两个势力的当家,都是二十来岁,且都是在叶非尘雄厚的财力的支持下,半年前升的当家。 这两人的手下最近有些不安分。 “小姐放心,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嘛,我一定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的。一定会团结友爱一家亲。”白影十分正经的表态,当然要忽视他嘴角升起的冷笑。 叶非尘也不说什么,反正白影知道分寸。她道:“你等会就和我们一起先回白城。” 白影点头:“好。我安排好这里的人就和小姐汇合。” 于是叶非尘就和白一剑、白鬼从另一个方向回了山洞,半路碰到骑着雪狼的洛铭。 “小姐!有什么事吗?”洛铭翻身而下,拍了拍雪狼的大脑袋,雪狼便准备离开。 叶非尘他这么问,便抬手止住要离开的雪狼。雪狼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这里的雪狼是大家一起想办法驯服的。其实也就是叶非尘以零星的一点关于驯兽的知识,加上白鬼的药物帮忙,加上大家的武力,再加上洛铭奇异的让兽类臣服的兽性,才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得说,最终让它们臣服的关键是洛铭。 “等会一起回白城。”叶非尘对洛铭道,“你把队伍安排一下。这一人留在这里,各处关键点都要派人看好。” 即便是转移,大本营也必须要守好。更何况一直有人对她的地盘,或者说财产虎视眈眈。 “好的,我这就去。”于是洛铭又被雪狼带走。 他走后,叶非尘觑着白鬼道:“他得罪你了?” 按白鬼谨慎的性子,若是叫雪狼去通知洛铭,那么一定会把有什么事也一并在信条上写清楚。洛铭自然会事先做好安排。 而洛铭完全不知情,就只能是白鬼故意的,让他还要往回跑一趟。 白鬼面不改色:“上次小姐咳了两声,他把我费心采回来的雪莲给小姐炖汤了。” 叶非尘:…… 白一剑冷声道:“小姐身子不适,用你一朵雪莲怎么了?你还舍不得?” 白鬼冷静的辩解:“可小姐只是喝水喝急了呛着了。用雪莲是浪费……” 叶非尘一囧,白鬼啊白鬼,你要不要这么实诚,也就我这个主子不计较了~ 白一剑还准备说什么,便白鬼接着道:“那雪莲是要用来配给小姐补身子的药丸的,比直接吃效果要好不知道多少。洛铭那是暴遣天物。” 我误会你了,你也是个好属下。 叶非尘道:“好了,你们都是为我好。反正不管怎么样也是吃到了我的肚子里。” 左右他们之间也是小打小闹开开玩笑,她乐的看。方才也不过是随意的提了一句而已。 午饭十分,人都到齐了。于是叶非尘并四卫一起吃了午饭才离开。 最先的一段路依旧是靠雪狼拉着小车。到了偏南地,积雪明显变薄的地方才下车。 几人迅速前行,在路途中碰到几个黑衣银衣服、蒙着面的人探头,几人都当做没看到。而当他们掠过之后,那些人很快就被人解决掉。 叶非尘冷笑,面具人还真是死心不改。当初坑了他一把,倒是记到现在。时不时还派人过来查消息、搞小动作。 针对此,叶非尘专门从士兵从挑了些身形稍瘦小的、动作凌厉的成立了一个暗杀游击小组,专门针对这些人。 效果证明了游击战的高明之处。 白城,是新立的城市,也可以说是叶非尘用钱堆出来的。 原本胡莽、蒙真以北势力相当复杂,大大小小势力总共不下几十个。等到收复他们之后,叶非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人召集起来建了这个城市。 虽然会有不服的,但大部分人还是会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是在两年前要饿死的境况之下,有人拿着香馍馍出现,他们不扑上去也不可能。 一开始真正效忠叶非尘的大多是匪类,因为他们讲义气。这一点,叶非尘利用的特别好。再加上一般百姓对生存的渴望,这白城很顺利建成。 叶非尘这个白城城主也收获了不少人心。虽然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城主是个什么样子。 几人绕过北大营,直奔城主府。到了城主府附近便没有刻意隐瞒形迹。 是以很快该知道了人都知道了,城主从北地回府了! 003 叶非尘,白城城主 004 你会来接我的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4 你会来接我的吧 空气透着微微的暖气,身上盖着的是单薄的锦被,浑身暖洋洋的舒服透顶,就好像整个人窝在大团的棉花中一般——好久不曾感受过的舒适。 叶非尘缓缓的睁开眼,眼里只有一霎那的迷蒙就变得清醒。床帘没有落下,她微讶的发现此刻已是夜幕低垂。 睡得有点久。 一路从北地赶到白城,与素真及妙姐儿等人寒暄一番后就被赶着沐浴歇息,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 拥被坐起,叶非尘将长发一律拨到左胸前,懒懒的靠着床头坐着。 屋子里很静,仅有自己那细浅的呼吸声。没有点燃蜡烛,光线有些暗,但又并不是看不见,灰蒙蒙中也可以看清屋内的摆设。心静,便觉得安宁。 这屋子的摆设与她在景国时的闺房几乎一模一样。 忽的就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好像两年的时光并不存在,那些经历都只是一场梦一般,让人恍惚。 窗棂风中漏着冷风,冷风一吹便将这样的思绪吹散。 景国的风要暖的多。 两年了,真快。 当初她和素真联手,她假装一直被控制着,素真则一直要求对方先把温永交出来,面具男没有应,只道拿了宝藏就会交出人。 然而,在真正进到北地之前,洛铭几人成功的在青城找到并救出温永。之后便是反击。有素真强大的医术以及绝佳藏匿的自然环境,他们一行人很成功的摆脱了面具男的追捕。 之后找到宝藏。 接着整个飞月大陆都迎来了一场灾难。如玄莫沾预测的一般,巨大的洪水从大陆的东边席卷,几乎有一半的大陆都遭到此次洪水的洗礼。 景国和祁族,哦,现在也应该称祁国,祁忧在带回叶定荣之后没多久就称帝了,这两国的直接损失明显的大于西北。但对于在粮食上依赖这两国的西北来说,也是大麻烦。 因为景国最好的良田便集中在东部,其时差不多正当收获,大片良田被淹。 若不是因玄家祖孙三个在洪水来的前十天就预测并且开始组织百姓撤退,并令军队参与收割,抢救了大部分粮食,景国如今的状况一定堪忧。 玄家的名声如日中天。 而由于这场灾难,土匪乱贼横逆。景国、祁国以及西北各处都十分的乱。 便是由于乱,太多的亡命之徒,蒙真和胡莽也乱的没时间去理对他们而言是北荒之地的乱地。这些都给了叶非尘机会。让她以巨大的财力做支撑,在最乱的地方撑起了一片天。 等到一切稍定,已经过了一年多。那个时候她才有精力和时间去关注另外两国的情况。 景国太皇太后似乎身体有恙,退居幕后,皇上在朝中主持大局,叛乱则由大将军郭高和荣亲王景飒聆全力平定。荣亲王以铁血的手段镇压一切反动势力,威震四方。极其快速且有效的打击了作乱的人。 荣亲王景飒聆、玄家大公子玄莫沾、温家大公子温怀修以及勇敢仁义的二皇子景子旭,在景国面临大难的过程中做了许多为民之事,赢得百姓的称赞。 人称望都四公子,以荣亲王为首。 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似乎自他得到起就不曾旁落他家。 而叶府,许是看在叶老太太的面子上,也或许是时机所迫,叶府上下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惩罚。他们也成功的躲过了洪水,在水灾过后便又回到了泉州重建家园。 另一方面,叶定荣带着妻儿回到祁国之后便改了名,祁荣。儿女也照着改。祁国对叶老太太的恨意太深,若不改名他在祁国大概寸步难行。 当然,即使改了名,也依然有不待见他们的人。认贼为母这么多年是别人抨击他的最好理由,尤其是他的妻子还是和太皇太后一般是李家的人。不过祁忧对他们是全力庇护,他们也在祁国安定下来。 叶非尘想着忽的勾了勾唇。事实上近半年来,她发现祁荣在祁国的名声好了许多,百姓对他的排斥也不那么明显了。原因也是他在灾后工作上取得了显著成绩。 祁荣或许是个处理不好家事的男人,但在为官上,才干确实不错。而且难得的是,他能忍。在不知不觉中就让自己渗入了环境之中,一点点的打消别人对他的成见。 还有一点便是,这两年,不管是景国还是祁国,都有人在寻她。 阿聆……叶非尘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缓缓的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是她最不敢多想却总不受控制就闯入脑海的一个人。两年时光,没有将他在她脑海里的印迹抹淡半分,反而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好多次睁眼她会觉得也许他就在身边;清晰到总在夜半之时醒来,她似乎到了他喃喃低唤——小丫头。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直需要躲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了,但却依旧还是他的小丫头。她也一直相信,他还是她的‘大叔’。 睁开眼,叶非尘眼里闪过一抹光芒。 她即将让叶非尘这个名字名动天下,那么,阿聆,你会来接我吧! 当然,如果那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 笑了笑,叶非尘心情颇好的起身。在床头没有看到她已经穿习惯的黑衣,只有一套白色的裙子,撇撇嘴,无奈的穿上。 这裙子很漂亮也很暖和,在衣领、袖口处依旧带有毛绒绒的绒毛,忖的人多了几分暖意和可爱。 与之相配的是一双白色的皮靴,防滑保暖。 无视梳妆台上的各类首饰,叶非尘从最底层翻出自己的发带,随意的将已经及腰的乌黑长发捆绑起来。 她出门时正巧碰到领着几个提着灯笼的丫环准备进屋的妙姐儿。 一看她的头发,妙姐儿就开始摇头:“小姐,你怎么就这么随便的捆头发啊。我给你重新梳个发髻吧。” “不必了,这样就很好。”叶非尘拒绝,“四卫他们在哪?” 妙姐儿看叶非尘完全无心于装扮上,瘪了瘪嘴,眼里微有黯然,不再劝。 “在大厅,我是来请小姐过去的。”妙姐儿立即就笑嘻嘻道,“小姐作为城主第一次进城主府,大伙给你准备了接风宴。” 叶非尘眉头一挑:“大伙?” 妙姐儿在前面引路,玩味的笑道:“在小姐睡觉的时间里,亚罗和迪飞还有许多人都过来了,不过师父还有温主簿只留了他们俩。四卫已经和他们打过照面了。” 顿了顿,妙姐儿笑意加深:“大家很是热情。” 大厅里。 从天光大亮等到夜幕降临,亚罗和迪飞两人也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当然不是他们脾气有多好,而是实在是没有时间不耐烦。 一开始是城主府的主簿和素真接待他们,这两人,一个狡猾如狐,一个医术如鬼,多次交手让他们明白,客气是最好的。 喝了一杯茶之后,他们就见到了城主最得力的属下,四卫。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齐全。 在四卫进大厅的第一步开始,迪飞和亚罗便开始光明正大的打量四人。 白鬼在建白城的时候出现的很频繁,是他们最熟的人,看着斯斯文文,但脑袋里的东西可以说是恐怖,对机关、暗器、毒药十分了解,不能小看。 白一剑在最初收服势力的时候见过,武功高强,一招毙命,是个杀神,单武力就是一个难对付的人。 白洛铭,是城主命令下达的传递者。按说他在白城也出现过很多次,但是他们几乎从未见过他的正脸,几乎看见的全是背影。每一次他仿佛都是来去匆匆。所以在见着他那‘稚嫩’的面容,感受到他阴冷的气息时都有点发愣。这是个轻功一流,但攻击力尚不明确的人。 白影则是他们连影子都没见过的了。他高不过白一剑,冷不过白洛铭,但是却又别的三人没有的气质——张扬!是的,他就站在那里,眼珠子那么一转,脚尖那么一点,一股张扬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张扬之外,还有点那么点地痞的感觉,拽的让人想揍一顿。 不由的就想到之前过的有人联合势力去北地想要暗杀城主,结果一去不回的事。那些人,怕是都折在了他手上。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一直在北地守着城主的人。 迪飞和亚罗两人交换了个神色,眼里有了更多的好奇。 这四个护卫每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却对那素未蒙面的城主大人忠心耿耿。这两年来不知多少人,包括他们暗中也动过手脚,都试图拉他们入伙,只是他们都果断拒绝,派出的人全都落得头身相分的结局。 那么,怎样优秀有魄力的人才能掌控他们呢?实在是让人好奇和……羡慕啊。 因为城主有的何止是忠心能干的下属,他更有他们估计不出的财产。 最近西北安定了些,卡诺也不准备向城主低头而准备投奔胡莽,那么城主很有可能会受到得出空的胡莽的攻击。再加上蒙真北部这两年被城主蚕食,现在得了空,蒙真也许也会动手。 他们虽然说效忠城主,但是终归这里乱了太久,也不见城主有多么强的军队。若是受到两大族的夹击,城主怕是扛不住。 所以为了有点退路,他们俩故意没有去管最近属下的一些小动作。 城主够强,他们就依附;不够强,他们就散着。这块地上从来都是小势力的单打独斗,群魔乱舞。只为了一个活字而已。 当然,像如今这样安定的日子总是比较好的。所以他们心底还是偏向于希望这个‘暴发户’一般的城主除了有钱外还有强大的实力。 “城主到!” 四卫立即起身,掠到门口一边站两个,摆出迎接之态。 迪飞和亚罗一惊,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深深压下要站起来的冲动,眼神直直的热切的盯着门口。 ------题外话------ ╭(╯3╰)ǎ最近好忙~有时间就会写的 004 你会来接我的吧 005 我要定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5 我要定了! 或许由于在脑海中幻想的形象太过高大,等真正看到叶非尘的娇小的身姿时亚罗和迪飞都惊讶了。 她并不矮,但是却有些瘦,白色又暖和的衣裙包裹着她的身子,有点飘荡的感觉。头发很随意的扎着,多了一分爽利。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双大眼睛,就仿佛寒夜里的星星,清亮而璀璨。 叶非尘淡淡的看了看两个传说中血气十足,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眼就可以讲两人分辨清楚。 两人都身姿挺拔,浑身都隐含着力量,身高全都在一米八五以上。不过相对而言,亚罗显得更成熟一些,身高也比迪飞高。迪飞则有一头天然卷发,颇有混血儿的感觉,俊俏中带着野性。 只是这两位壮汉此刻都不自觉的微张了嘴,愣愣的,与那大块头相当不搭,竟感觉有点傻气又有些好笑。 叶非尘自然的坐到主位,嘴角一弯:“我是叶非尘,白城城主。迪飞、亚罗两位当家,幸会。” 迪飞和亚罗很快调整好情绪,带着怀疑和打量的神情落到叶非尘身上。 “幸会。” 叶非尘无视掉他们的视线,对站在身边的四卫道:“坐。” 于是四卫便依次落座。 人一坐下,素真就表示要去看看菜,很快就有丫环开始上菜。不一会儿满满的一桌子菜就摆好。 温永和洛铭两人坐在叶非尘左右,往下便是亚罗和迪飞,再下面才是另外的四卫。而素真表示要去研究药材,没空吃。 望着满满一桌子菜,还有可以闻到香味的美酒,迪飞和亚罗两人郁闷的很。这若是来了一大老爷们,他们喝喝酒好好聊聊了解个情况也就差不多了。可现在到面前的偏偏是弱弱的、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一枚,搞有点不知所措。 叶非尘笑了笑,提起手边的酒壶往面前的碗里倒满酒。 酒水和碗撞击的声音在空中飘荡,荡得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轻溅的酒滴落到桌上,一点点挑起人的热血。 当叶非尘的手放好酒壶,转而伸向碗的时候,数道不赞成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叶非尘端起酒,说了句很俗的话:“为了白城更好的明天,干杯!” 说着便一饮而尽,洒脱至极。 在亚罗和迪飞愣神的空隙,四卫并温永一致的满上,端起碗也一干二净,声音铿锵有力:“干杯!” “怎么?”叶非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坐着没有喝酒的两人,“两位当家看样子是不怎么相信本城主了?” “哪里话?”迪飞觑了眼叶非尘,随手将碗里注满酒,举碗道,“我可是白城的人,当然希望白城越来越好。只是,对于城主是一介女流并且如此豪气十分好奇而已。” “干杯!”碗离嘴时已经是一滴不剩。 亚罗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喝了酒。 叶非尘眼睛弯弯,动筷吃饭,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慢慢的道:“看到众位对白城往后的发展如此有信心,我也就放心了。” 四卫道:“小姐放心便是。” 温永低头吃饭。 亚罗和迪飞蹙了蹙眉,不语。难道女人就喜欢打嘴皮子功夫?光说这些白话有什么用?在这块地方,拳头底下见真章! 不过他们也不傻,今天他俩被留下肯定也是有什么原因的。 这城主两年不露面,现在忽然出现,看来是有什么大动作。 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有同样的心思。若是城主自己有精兵队伍对外敌,那样他们可以接受;若是光指望用他们的军队对敌,那他们…… 叶非尘不着痕迹的打量两人的神情,眼底有点冷意,却算不上生气。哼,他们的军队?若不是有她的钱养着,现在他们还有什么军队?便是一人也保不下来! 她缓缓的道:“可惜啊,目前来看,白城想要更好的发展遭到了点阻碍。” 这阻碍指的是卡诺的不配合。 四卫这次没有附和,而是拿眼神扫射两人。 亚罗道:“城主想要攻打卡诺的地盘吗?……若是有胡莽插手,我们可能占不到便宜。这是大事,城主深思。” 叶非尘笑了笑,看来自己这形象还真是给不了人信任感。不过无妨,彪悍如亚罗这样的长相,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她看向迪飞。 迪飞默了默,没有就是否攻打的问题提出意见,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沉默半响,他目光变了,灼灼的目光看向叶非尘,道:“如今祁族复称祁国,蒙真和胡莽也算是独立政权,城主也几乎占据西北除了胡莽和蒙真之外所有的地方。就势力而言,城主的势力不弱,想要独立政权也很容易。” 顿了顿,他问:“为何城主一直坚持只称白城,而不称白国呢?” 叶非尘眉头不自觉的挑起,笑容加深:“我可不想做女皇。” 这点势力去称皇,板凳还没坐热就会让人给扯下来。 “叶非尘……说实话,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迪飞抓抓卷起的头发,歪着头道,“若城主真是她,我怀疑白城对城主的意义。……白城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家,不是送给人的礼物。” “真是难得。原来这穷乡僻壤的还会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叶非尘细细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敲了一会停住,直直的望着迪飞,“家,很高兴你对白城的定位是这样的。很巧,白城也是我的家。” 不等迪飞说话,叶非尘继续道:“白城乃我一手所建,我会维护它的和平,保护里面生存的百姓。至于是不是礼物,在保证前面条件的基础上,它即便是作为一份礼物又如何?” 迪飞愣了愣,忽的十分爽朗的笑起来:“真可惜……真想见识见识景国那位传说中的荣亲王。” 叶非尘怔了怔,笑:“总会有机会的。” 这时亚罗也说话了,他道:“没想到竟白城城主竟会是你。以你这两年拿出的财物来看,传言果然不错,你真是开国宝藏的有缘人。” 额……叶非尘呆了一下,她确实没有想到这偏僻的地方还会有人过她的名字。之前也没四卫说过。不自觉的就往四卫看去,四卫没啥表情,似乎一切都很自然。 叶非尘随意问:“我很有名?” “嗯。在景国叶老太太身边长大,是景国荣亲王看中的人,玄家的外孙女;是祁族的嫡系血脉;原与蒙真少主丰朗有婚约;是开国宝藏的有缘人……能够身牵大陆各方势力,还占举足轻重地位的人怕是也只有你了。” 迪飞笑着道:“更何况,两年前你被景国太皇太后抓住研究开国宝藏,之后无故失踪。外界都传你是去找宝藏,而由于你是宝藏的有缘人,所以被留下守宝藏了。若能找到你,那就是坐拥无数财宝。” 叶非尘后沉默了半响,她在想那句‘是荣亲王看中的人’,这都被那么多的人知道了吗? 忽的,感觉到亚罗和迪飞炙热的目光,叶非尘回神,道:“我的确找到了宝藏,不过……现在宝藏已经变成了我们身处的这座城。” 两人视线里明显是怀疑。 叶非尘也懒得解释。他们从一进门看到她后的轻视不信任到现在知道她身份的热切,她都看在眼里,原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们的态度,她还真算不上满意。 但无妨,一些小心思而已,扼杀在摇篮中便可。 “这次从北地过来是有要事。”叶非尘淡淡道,“如今天下已渐渐安定,各方反动势力几乎被清扫。像白城这样在乱中建立起的势力无疑很扎眼,很快就会受到排挤攻击。” “当然,那些事要先放到后面。现在关键的是要解决卡诺那个老头。我直说了,他那块地盘我要定了!”叶非尘眼眸一压,精光闪烁。 罗亚准备说话,叶非尘抢先道:“你们的队伍都才入北大营,好生练着。这次不需要他们出动。” “这……城主,你要用钱吗?”迪飞问道。 也不怪他这么想,这两年很多问题叶非尘还真是用钱解决的。 “当然不!光给钱怎么会满足得了某些人的贪欲?”叶非尘意味不明的说着,看到忽的有点僵住的两人又是一笑,轻飘飘道:“就算是为了迎接我回白城,也该好好的打一场!” 白影和白一剑两人就有些跃跃欲试,激动的端着酒喝。 迪飞微讶的问:“城主准备怎么打?” “哦,忘了说。明天三更左右,有三士兵会入住北大营。我之前说过的,留五个铺位,你们该记得吧?” 两人又是一愣。事实上,叶非尘是叫洛铭传了这信,但是当时他们以为预留五个铺位是为了以后招兵用的。那看着就是很遥远的事,所以两人也没多想。只是把北大营一分,两人的部队一人占了一半。 “嘿,两位当家,我带的兵有点憨直。”白影忽的出声道,“他们只会按着城主给的方位去北大营找地方睡,若是发现他们的铺上有人了,大抵会以为是有小偷什么的。这……八成会打起来!” 亚罗和迪飞了有点懵,心里有点明白这是城主给他们下马威呢。 不过……他们手上的一部分人可是从血战中练出来的,实力还是很靠谱的。 所以他俩很淡定的道:“无妨,若是有人图安逸占了不该占的铺,教训一下也没事。” 白影便乐呵呵的笑了。 005 我要定了! 006 下马威,美丽的心惊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6 下马威,美丽的心惊 子时刚过不久,夜色幽幽,天上挂着弯弯的月儿,暗光洒向大地,可以让人模糊的看到几米内的景象。 白城北大营。 高台上守夜的士兵守职的盯着前方,忽的怔了一下,眨眨眼,再眨一下,果然发现视线所及不远处的夜色浓厚了许多,整个黑压压的一片。而且,似乎这整块黑色还在朝着大营靠近。 只是由于那移动的速度太快,动静太小,守卫一时有点搞不清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决心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之后确定情况。 几乎只过了一会儿,他就确定了。因为那墨色已经离得很近了,黑压压的一片的全是人。 守卫一惊,慌忙的吹起了警报的号角。呜呜咽咽,一下子将睡梦中的士兵给惊醒。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到咱北大营找麻烦!” “快快快,集合了!” …… 纷纷扰扰,吵吵闹闹中迪飞和亚罗手下的一共四士兵都从帐中跑了出来集合,速度不算慢。 只是对方已经到了大营门口。 “什么人?胆敢擅闯大营!”迪飞的副将迪杰从帐中飞奔而出,一根红缨枪在手,立在大营门前,大喝。 紧接着亚罗的副将亚斯也到了,虎目圆瞪,一副要迎敌的状态。 这两人明显要比一般的小兵速度更快,几乎是在第一声警报号角结束的时候就到了。这么快的速度,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早有准备。 事实上他们也真的是有准备,而且有准备的不止他们。 大营中间最大的营帐中,亚罗和迪飞各坐一方,手中捧着热茶。帐中烛光略暗。 着外面的号角声,迪飞道:“来了!” “嗯。”亚罗应了声,往帐门口看了眼,“要去看看吗?” “当然!” 大营巨大的铁质镂空大门前,漆漆夜色中,大队人马的领队人章威手臂一扬。 刹那间几十个火把照亮黑夜。章威领着的三人队伍每一百人为一组点燃一个火把,将周围的景象都照的通明。 即便是暗夜赶路,这三人的队伍却纪律严明,排得整整齐齐。每一个士兵都气势威武,精神奕奕,半点看不出赶路的倦态。 这是当然,这一路对于他们而言比以往被丢到茫茫雪地中训练要简单轻松的多。 亚斯和迪杰两人被他们的气势一惊,没由得生出点欣赏,但更多的却是感觉到危机。 按当家的命令,他们需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然而章威并没有给他们有动作的机会,他往前走几步,靠近铁门,身边两个举着火把的士兵跟着。 他扬起手,手中亮出一块金色中间嵌有一片绿叶状翡翠的令牌。身边的护卫将火把移到令牌边上,确保将令牌照的一清二楚。 “我乃城主亲兵副将章威,奉城主令入驻北大营。两位应该是亚斯副将和迪杰副将吧。还请开营门。” 这营门和一般的营门不同,不光是因为它是以铁铸的,更多的是因为若这营门被强制打开,例如蛮力推到,门倒的同时会引来数根羽箭袭击。 是叶非尘和白鬼两人的构思。 “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的令牌是真的还是假的?”亚斯提枪,隔着门指着章威,“若你们乖乖的站在外面等着,不闹腾,我可以暂且相信你的话。然后等天亮了我们派士兵去城主府确认你们是不是所谓的亲卫兵,是的话,我们自当欢迎你们入营。” 说着他裂嘴一笑:“当然,若你们要闹腾,我们就可以怀疑你们是敌方人马冒充的,可别怪……” “哈哈哈!”章威忽的哈哈大笑,生生截断了亚斯的话。 门内的众人一愣。 章威将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他本来就很高,而且立于队伍的最前方,这样一举,整个队伍的人都可以看清那代表着城主亲临的令牌。 “最后一排的士兵出列!”章威大喝一声,声音夹杂着内力传的很远很远,“你可看得清我手中的东西!” “看得清!是城主令!”那个士兵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声音虽远不及章威的声音有震撼力,但在这静夜里倒也能让大家都得一清二楚。 “归队!” 章威下令后,收回手,将玉佩及其小心的收好。 一扭头,看着门内有点发怔的人掀了掀嘴角。他的脸一般在火把的照耀之中一般在黑夜里,这笑容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 不待门内人有反应,章威大喊一声:“儿郎们,给我冲进去!城主早说北大营住着的该是精兵,哪会有这般眼瞎的人。怕不是哪来的寇贼,把咱们的大营给占了!敢欺负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按说这一番话有点长,在真正打起来动员士兵的时候是不可能说这么多话的。奇妙的是章威身后的士兵硬是他把每一个字都说完了才动! “冲进去!” “冲啊!” 亚斯和迪杰两人对视一眼,往后撤了一点,以免门被推到时飞出的乱箭危害到他们自己。 而他们计划着等门一倒,就作势出来救这些人。届时只要说这些人太过冲动,他们已经极力挽救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瞪大了眼。 章威的人没有人去撞营门。 所有的士兵都极其有序,在章威的话落地的时候,一百人当先冲了出来,手臂上缠绕的绳索轻飘飘一扔便缠到了门顶端。一个跃身,一个个的人落地。 最先到的自然是仅依靠门借力就用轻功飞过去的章威。 他抽出背后的大刀,直直的袭向亚斯和迪杰两人。手中的刀舞得虎虎生风。身后的士兵没有绳索的便采用堆墙战术翻过来,一下子就和门内的人大成一团。 而两边的人都早就得到过命令,若是打起来万不可出人命,所以真正动刀的人很少,生生的用拳头揍。一时间惨叫声直冲云霄。 这场面来得实在是快。慢悠悠走着的迪飞和亚罗还没有到,这会到渗人的惨叫声才加快的步伐。 “点上火把!”迪飞急急的对身边的士兵命令道。 等他们走到靠近营门的地方时,整座大营都已经可以算是灯火通明了。 最显眼的当然是一人对敌两人还未落得下风的章威。而他们三边上被打的惨叫的士兵就有些看不得了。 “给我住手!”迪飞大喝一声,“都是自己人!” 不是不气的,自己的属下一个个被打成猪头一般,他这个当家的看着着实有些心烦。一下子又想到叶非尘那个丫头,想不出她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队伍。憋闷。 但也不能忽视心里的那点高兴。强大的武力是政权的支撑。如果叶非尘足够强,他也可以付出足够的忠诚。毕竟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不是? 他这一嗓子吼得很响亮,众人也很话的都停了下来。 走到还有些不甘的亚斯和迪杰身边,亚斯对着章威道:“你可是城主大人的亲卫兵?怎么无故对自己人动手!” 章威再次拿出城主令,肃容道:“方才末将拿出城主令,用两个火把照着。门内的人说看不清楚,可门外三士兵末尾的小兵却看得一清二楚。末将闻北大营入驻的都是精兵,揣测不可能有这样眼瞎的人。况且他们故意为难,似不想末将带兵进去。最近多方对白城虎视眈眈,末将以为他们是敌军。” 亚罗重重的哼一声,看着边上哼哼唧唧的士兵脸色很沉。 然而不等他说话,铁门被踹的响亮的声音就传来了。 “娘的!章威你还不给本将把门给打开!老子要睡觉了!”白影带着不耐的声音响起,众人一看,就发现一白衣人手趴着铁门,脚不住的往门上踹,“里面就是有贼人这时间也够你收拾了吧!” 亚罗、迪飞脸色僵住。这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白影也在这,到了这个时候才出面,这不是明摆着他们自己反被耍吗? 可要说怨恨那也没有,谁叫自己人弱?这块地方的人,向来就是靠拳头说话,拳头不够硬,还说个屁。 章威像是有点尴尬的解释道:“将军今儿高兴,喝多了。” 说话间门已经被士兵打开,白影挂着笑、眯着眼领着剩下的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又优雅又闲适。 “白影将军。”亚罗、迪飞给他打招呼。 “咦!”白影眼睛睁大,像是这才清醒了一般。他重重的拍了拍章威的肩膀,“不是敌人,这是亚罗当家和迪飞当家!都是兄弟!” “末将知道了。” 白影点点头,走几步挤到亚罗和迪飞的中间,相对而言他是三人中最矮的。不过他手抬起也可以够着他们的肩。他死死的扒着他们的肩膀,两人想甩也甩不掉。反而被白影重重的拍了几下。 “大伙着!本将乃城主亲卫军主将白影!方才那场战斗都是误会,不过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都是好样的!”白影提着气道,“然而我们都是白城的人,大家都是兄弟。以后拳头就只能对着敌人了!” “到了没!”忽的,白影拔高声音,大喝一声。 “到了!”不管是不是他带的兵,整个北大营的士兵都条件反射的回答。声响震天。 “那好!都回去歇息!”白影放开迪飞两人,冲着黑压压一群人摆手,“明早城主阅兵!” …… 身穿黑色皮革劲装,脚蹬黑色长靴,用头绳将乌黑的长发捆起,叶非尘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不太符合面容的肃杀之气。 她骑着己从北地回来的全身雪白的坐骑追风抵达北大营。身后跟着洛铭和白一剑。 白鬼在城主府检查城主府的整体守卫。 利落的翻身下马,叶非尘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处正在校场列队的七士兵。 她不疾不徐的往校场前方的台子走去,二卫紧紧跟着。 三人的身影在几乎全部士兵都在列队的时候出现显得十分突兀。立即就引起许多人的目光。但由于军纪,士兵们敢动的也只有眼珠子而已。 白影、迪飞、亚罗三人在台前站着,看到叶非尘来了走了几步迎接。 “见过城主!” “无需多礼。”叶非尘淡淡道。 下面的士兵中就难免发出些唏嘘之声。他们的城主竟然是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和自己的当家差太远了! 自己强大的当家竟要向这么个柔弱的丫头卑躬屈膝?丫的,真是忍不了! 不少士兵都颇替自己的主子不值。总觉得和这丫头比起来,自己的当家作为城主更加适合。 似乎忘了,是谁让他们在之前煎熬的日子里有一口饭吃。 只有章威身后的那一支队伍充满着尊敬与仰慕。 这样的女子,古难求。 叶非尘对各种目光宛若未觉。被人怀疑看不起她不知面对了多少次。可以说,亲卫队里的每一个人见着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情绪。 然而现在,不也是她忠心的下属吗? “我是白城城主,叶非尘。”叶非尘依旧简单的开场,“你们,是白城的护卫兵,却更是白城的百姓。请你们记好这一点。” 底下是有人小声嘟嚷着什么,不出具体内容,却也感觉到出声人的不满。 对这个城主的不满。 太弱了!西北这块地怎么可以有这么弱的人当城主。让一个弱者领导也是耻辱! 叶非尘似乎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她勾唇笑了笑,“今天是本城主与你们首次见面,便也给你们次机会。” 下面顿时安静,叶非尘继续道:“都说在西北这地,不看你从哪里来,只看你自己的能力如何。有能力方有统帅别人的机会。如今本城主是你们的统帅,那么,今天,本城主就向你们证实我的能力!有任何对本城主有怀疑的人,都可上前挑战本城主!” “好了,只此一次机会。过了今天,若再有人挑衅我,军法处置!” 叶非尘对着在台上的几人摆摆手,“你们退到台外。” 亚罗和迪飞有点讶异,三个护卫却是眉头一皱,“小姐……” 即使小姐经过接近一年残酷的训练已经变得很厉害,但对他们而言,让小姐出手就是他们的失职。小姐该是处在深闺,看、弹琴、扑蝶、赏花,被人宠着才对。如今虽然无法实现完美,但总该尽可能的让她安稳。 叶非尘抬手止住他们的话,笑了笑,“过了今天,你们赶着我动我可能都懒的动了!” 有些人必须得她自己收服才行。 洛铭、白影和白一剑三人没有说什么,退到一边。 然后,双眼散发着杀气的盯着亚斯和罗杰身后的士兵。 原本还有几个大胆的士兵蠢蠢欲动,这会接收到高强度的杀气,脚很快就都收了回去。 城主虽弱,城主的四卫可一点不弱哇。以往唯一没见过的白影也在昨夜见着了,明摆着是一个狠角色,毕竟那个章副将都那么狠! 为着自己小命着想,还是不要做那么高危险的事了。至于未免当家的在这个弱女子面前称臣,他们还是要做点努力的。 于是,所有的士兵都齐刷刷的盯着队伍前面的两人。 迪杰和亚斯身子一震,觉得背后似乎被烧了一般,好想摸一摸衣服是不是真的破了一个洞。 “你去!”亚斯瞅了瞅与迪杰的身高差,对矮一些的迪杰道,“她像是只有我一半高,赢了也得被唾弃。” 迪杰想了想也是,他道:“我若是赢了,城主就让我当家坐!” 亚斯犹豫了,不过就在他犹豫间迪杰已经冲到了台子之上。 “城主,末将前来领教!” 叶非尘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那么现在开始!” 亚斯没有异议的点头。 在他点头的动作做完后,他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情绪。城主人呢? 叶非尘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朝亚斯冲了过去,身影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稍一眨眼就难以看到她的动作。 虽然没有注意到人,亚斯直觉的感觉到危险,瞬间拔出刀,然而还没来的及提起,就感觉到一只细细的胳膊拉着她的手臂弹起,对方的膝盖狠狠的撞上他的手腕。虎口镇痛,刀落地。 他反应也很迅速,立即将被拉的手翻转,想要扯住那个灵活的身影。然而对方像鱼一般滑溜,只摸到了衣袖的末端。 叶非尘弯着腰躲过他的手,脚尖一扭便转了方向,就在亚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匕首已经抵上他的脖子。 叮……刀落地的余音还没有完全散去。 这场战斗快的让人吃惊。几乎大部分的士兵都没有看清楚战斗的实景。 太快了!快到让人觉得和亚斯副将打的根本就不是城主这个人,而只是一道黑影。若鬼魅一般。 人的速度竟然能够达到那个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在一边看着的亚罗和迪飞也是惊讶难当。还以为她只是凭借着有宝藏加上几个忠心的属下才走到这一步,没有想到她自己竟也这般的厉害。 扪心自问,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敢肯定的说与她对打能占到便宜。 叶非尘抬眼望着亚斯,没有松开匕首,“如何?” 亚斯苦笑,这算是他输的最快的一次:“末将认输。” 叶非尘这才收回匕首,淡淡的眼神扫过下面的士兵,“还有谁要上来?” 沉默…… “见过城主大人!”亚斯单膝跪地,奉上士兵的最高礼节。 “见过城主大人!”终于是整个校场整齐划一的声音。 叶非尘倏地笑了,很满意的模样。却不知这样的她有多么的震撼人心。宛若那黑夜里的照耀的光,美丽的惊心。 “让他们训练。”叶非尘转身,对台上几个最高级别的将领说道,“该谈谈让卡诺那老头归附的事了!” 006 下马威,美丽的心惊 007 小丫头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7 小丫头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卡诺一脸沉闷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内心焦灼不已。 他两个儿子卡其和卡布站在一边看在,有些心急,想要说些什么又怕老爹会生气。 “诶!”卡诺终于站定,皮肤已皱起的手重重拍桌。他看一眼两个儿子,吩咐道,“卡布,去联系胡莽少主郝斩,就说我愿意归附胡莽。” 卡布脸上一喜,正要应下,便卡其生气道:“爹!孩儿认为和白城合作更好!” 卡诺见两个儿子互不退让的盯着对方,眉头习惯性的皱起。 如今各方都空出手来,接下来要做的肯定是扩张。要想保住卡族,如今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投奔白城,另一个就是投奔胡莽。对于在西北过了这么多年的卡诺来说,胡莽要更得他心。毕竟白城城主是何方神圣他还不太清楚。胡莽少主的为人他却是有些了解。只要跟了他,自然会庇佑卡族。 可惜的是自己最看好的大儿子与他意见相左,认为跟着白城会更好。 “爹,迪飞和亚罗的人如今过得怎么样你也知道,那白城城主为人仁慈,财产巨富。这一年多来,只要是白城收纳的人,都得到了公平的待遇,至少可以做到吃饱穿暖。而我们族人……”见卡诺脸色不好,卡其转了话语,“更何况,在两年前受灾之时,西北饿死了多少人?白城城主救了那么多人,有不少还是我族之人。这份恩我们应该记着。” “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有恩,也不能拿我们整族人的存亡作赌吧!”卡布比卡其小四岁,几乎要矮一个头,此刻他扬着脑袋道,“现在胡莽和蒙真都空出了手,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趁他们内乱时发展起来的白城。我们若是归附白城,不就是撞在他们的刀上吗?” “那个神秘的白城城主我可没见过,对,他是有钱,可有钱有什么用?胡莽和蒙真的铁蹄都硬着呢,白城根基不足,那些集中一起的人什么德行大哥也不会不清楚。现在他们也许还站在白城那边,等真的有危险的时候,怕也会弃城而走。”卡布定定道,“对他们来说,忠诚什么的是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活着!尤其是亚罗和迪飞这样要肩负一族兴衰的。”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便是卡其也犹豫了一下。他生性敦厚,对于对族人有恩的白城城主很是感激,所以在白城派人来拉拢的时候他就向着他们了。现在卡布这么一说,就有些踌躇。 事实上,白城的实力一直都是他担心的问题。白城发展的如此迅速,除了与城主财多之外便是碰上了好时机。胡莽和蒙真因为受灾、内乱而无力去挟制它的发展。才使得白城在短短时间内,几乎已形成了和胡莽、蒙真在西北三足鼎立之态。 “好了,大哥,你也别觉得我们恩将仇报。”卡布见卡其的脸色便知他所想,拍着他的手臂道,“最多等到时候我们打到白城的时候,给那城主求情,让胡莽少主绕他一命。” “对,老二说的对!”卡诺点头对卡其道,“去传信吧。我有预感……” “族长!白城的人攻打我族了!”卡诺的话未落地,便冲进一慌慌忙忙的士兵。 “什么!”卡诺一惊,脸色有些难看,默了默,冲着小儿子道,“别去了。我们去会会这白城的人!” 说着三人便出了屋。 西北这地地广人希,卡族的地界也很广。不过为了保障族人安全,族长住的地方和族里的军队相隔不太远。 卡诺父子三人没多久就到了卡族东北边城,这是与白城最相近的城。 路上已经报信的士兵说了,来的不过五余人,所以卡诺父子都安心了许多。虽然卡族不算大族,但这最主要的边城还是守了三万人的。五对三万,不可能! 然而等到他们到达边城时,见到的却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受惊的却是城内的百姓。 竟这么快就攻破了城门! 而高高的城墙之上更是立着一声白色盔甲、手拿代表白城军队白龙旗的对方的将军! 绝对的耻辱! 遥遥远观,也可以看到守城的将士不断的想要靠近城上,只是全被那将军身边围着的人拦住。 白影眯着眼,看到三个人骑着马靠近城门的方向,便低头望着跟着他一起上城楼但没有上城墙的迪飞,“是他们?” 迪飞有点呆呆的点头:“是。” 丫的!他还没过谁这么打仗的!太快了!白影将军带的士兵竟都像是全身长满了眼和手似的。高高的墙随便就爬上去了,飞来的羽箭也轻松的避过。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溜的开了城门,然后打。 想想一开始出战的时候他还想着这城里三万余人,便是北大营的七士兵全出来也吃不消,一时间还有点心疼自己的兵。结果白影就只让他和亚罗各出一人,就施施然出发了。 亚罗还气冲冲的道:“别把士兵的命不当命!” 当时白影就斜了亚罗一眼:“你别把我的兵不当兵!舍不得你的人,现在就把他们领走,有没有都不差!” 多狂妄啊!现在看来还真是狂妄的有资本。 迪飞摸摸下巴,望着下面当前锋打得热闹的亚罗和士兵,心想这些兵还有些熟面孔,都是些罪大恶极的土匪啥的,以前可没这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的! “卡诺老头!”白影一声大喊将迪飞游走的思绪拉回来,他直愣愣的看着站在城墙之上挥舞白龙旗的白影。 白影可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他望着城下被卡族士兵围着保护的卡诺道:“我乃白城将领白影!如果你卡族愿意归附白城,本将立刻停战,若是你冥顽不灵,本将就不客气了!” “狂妄小儿!”卡诺气的胡子直翘,虽然城墙被白影占了,但城下的士兵的伤亡并不大,人数上还是卡族人占了大优势,所以并不是太担心。反而积极的指挥士兵进攻,想要把白影带来的士兵包围了一举歼灭。 白影也气了,心想着老头也太不识时务了。小姐说这儿白城是肯定要接收的,人员伤亡越少越好,他自然是的。虽然小姐说如果对方反抗严重,那就杀了也无妨。但总有种退而求次的感觉,他不喜欢。 可这老头明摆着不配合!白影眉头一皱即松,得了,反正赢了就是好的。 他高高的举起旗帜,往下一划,旗帜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下面的士兵吼声也大了一些。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尽情打的信号。 卡其和卡布也参与了战斗,两人武功都不错,只是被几个士兵联合着打也吃不消,同时深刻的意识到因为人数差距而产生的优势感有多么错误。 “这些士兵好强!”卡其与卡布背靠着背,卡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息着小声道,“强过族里的士兵太多了!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这一两年,卡族的人过的不容易,便是士兵也多数是吃不饱的。战斗力和整日肉食丰富,每天在雪地、森林锻炼的对方来说简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出自己弟弟语气中的一点兴奋,卡其了然,“你现在看好白族?” “嗯,有实力又有钱,卡族跟着以后会有好日子!”卡布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临时变节有什么不对,“我们不如高喊投降吧!” “不行!输了也不能输气节!”卡其道,“让爹爹答应协商便可。” 卡布撇嘴。 卡诺在西北这地过了大半辈子,眼光也不差,很快就意识到了敌我双方的差距。看着不断倒下的己方士兵,心里有些急,却没有开口,而是目光灼灼的往白影看去。打量着。心里快速的计较这白城的实力。 若是白城这样的士兵有个几万,再加上那财力,倒是和胡莽、蒙真有得一拼。 白影见杀的差不多了,卡诺也用‘害怕’的眼神看着他,他便摇了摇旗帜,大吼道:“住手!” 场面顿时安静,白影道:“老头?考虑的如何?” “容我……”先白城城主有何要求?卡诺张口说道。 然而才说两个字就被白影打断了,他往日做鬼卫的时候,审讯犯人时耐心也不多。最讨厌就是对方明明无力反抗还要说‘容我好好想想’这样的话。 “还想什么想?老……本将还等着吃晚饭呢!”白影见天都快黑了,这老头垂死挣扎还罗里吧嗦的,太不识时务了,直接道,“你要是不愿意,本将不愿意毁了这城!” “我明白着跟你说,要不是城主仁慈,我懒得跟你废话!这城里已经被我的人埋下了数百枚炸药,只要你说不愿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便是接收一座空城本将也不介意。”这些炸药都是从白鬼的实验基地弄来的。效果比一般的强许多。他们几个护卫合计过了,就算对这场战事有把握,还是得多加点筹码。毕竟是白城对外战的第一战。就是不用,威慑一下也是好的。 卡诺一惊,偏头去看卡族领兵的人,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炸药。 白影却以为他还在犹豫,于是手指一弹,一红色烟花在空中绽放。 接着就传出了巨大爆破声。 众人惊愕的扭头,便见着城内最高的屋子的楼顶被炸飞,便是砖做的墙也倒塌了。 还好那只是个用来赏月的地方,这会家家闭户,没有百姓在里面。 但这一下给人带来的震撼是不可小觑的。 从鬼队里出来的人就没有心软的,对于敌人,杀光也不眨眼。 白影看着楼下呆呆的众人,道:“这只是三颗炸弹而已,最后问一次,愿不愿意归附白城?不愿意的话,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百颗炸弹齐炸的壮观景象。本将可不保证不死人!” “愿意!” “愿意!别炸别炸!” “万别炸呀!我老婆孩子都在城里!” …… 卡诺领头,万民臣服。 白影满意了。 于是潇洒的从城墙上飞下,落在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的迪飞身边。 “迪飞,卡族归附一事就交给你安排了,哦,记得把士兵带回白城。” 迪飞一愣:“你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赶回家吃晚饭!”白影说完见迪飞嘴角在抽,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等你带兵回了,有篝火晚会,庆功宴!” 说着就从城楼掠下,朝着白城的方向走了。 这、这就是将才?迪飞想着叶非尘令白影为将军总领这次战争时赞白影的话,顿时觉得太可笑。 从未过这样不着调的将军! “迪飞当家,别管将军了,快点下来善后。似乎要签订协议吧!我可不认识什么字!”章威在下面叫,“将士们等着回去参加宴会!” 迪飞:……真是有怎么样的将军就有怎么样的兵! 卡其、卡布、卡族的士兵:在他们兵败的一方跟前提庆功宴真的爷们吗? …… 白城管辖范围再次扩大,面积上来说与胡莽、蒙真三分西北的天下。虽然白城所辖的北地在许多人眼里一毛不生,压根就不能算是领地。 随着白城收服卡族的那一场神奇的战争被广为流传,白城城主叶非尘的大名也被西北的风吹到了飞月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白城城主财力雄厚、阔气的消息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开国宝藏再度被人提起。 想要得到叶非尘这块‘肥肉’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想要吃肉的人里,总有那么一个是真心的。 宽阔的宫殿里,幽暗的光线中,一层又一层的纱幔珠帘后掩着一个仅看身影就能让人心动不已的人。 只得那人用无尽缠绵魅惑的声音低低的道:“小丫头~” ------题外话------ 总算让男主露了一面~ _ 007 小丫头 008 他怪我吗?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8 他怪我吗? 幽冷的屋子里因着这低低的喃呢而变得有了些生气。 过了好一会,床榻上的人慢慢坐起,起身,撩起一层层的纱幔与帘幕,踱步出来。 长指轻弹,屋内的蜡烛瞬间燃起了光。也将屋内的摆设和走出的人照的明亮起来。 深紫色的长袍,淡紫色的长发,一举一动宛若天成,美丽优雅。那精雕细刻般的精致五官在时间打磨下更显成熟,暗红偏黑的眸子也随着时间而沉淀的更加深沉,一般人看不出情绪。 景飒聆直直的走到桌前,执笔写信。 将信折好,加上密戳及加急的信号,景飒聆淡淡道:“香北离西城最近,这信传给香北,让他亲自送去西城,亲手递到李嘉手上。” 香东出现,拿了信恭敬的退下。离开前看了眼似乎眉眼舒展了点的主子,心下安然。 总算,叶姑娘有消息了! 不久后,与西北仅隔了一个青城的西城里,有两封信送到了李嘉手上。 西城是安阳候的封地,肩负着与青城一同防卫边疆的重责,所以有一股独立武装,十万人。青城也有十万,守将季威。 事实上,西城原本并没有武装力量,是在两年前景国近乎一半地区受灾后,太皇太后忧心西北动乱又担心青城守将有异心才重新作了部署。 李嘉一身黑衣坐在桌前。如今他身形瘦高,许是跟着欧翔一起练武,这两年来长了许多。只是却还是长不胖一般。 纤细如女子一般的手指带着点薄茧,敲打着桌面发出钝钝的响声。 李嘉黝黑的眸子瓦亮瓦亮的,叫一边的欧翔看得吃惊。这小主子向来老成,这般激动的表情这两年可是从未见过。 当初两人被李权给抓了,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权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带着他们一起回了西城。一开始李权还有些不安,之后太皇太后下令让西城也掌军队,他才淡定下来。 这两年来,小主子和他过的也并不容易,尤其是在一年前李权的某一妾室生下一个男孩之后。 小主子锋芒尽藏于面下,情绪早已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所以这会那脸上的激动让他大感惊讶。 “主子?怎么了?有什么好消息吗?”欧翔觉得好奇便直接问出来,他们也不算是一般的主仆关系,亦师亦友。 “嗯,不错的消息。”李嘉笑笑,将摆在面前的两封信一一收好。 一封信,笔锋瘦细略含风骨;一封信,挥洒自如霸气隐现。 不同的两人,写着相同内容的信。 这两人,在他经历过的黑暗泞泥的日子里给他许多的帮助。 叶非尘,景飒聆,都是阳光一般耀眼的存在。纵然这两年来因着叶姑娘的失踪而使得荣亲王光辉暗藏,但他一直知道,他们的时代终会到来。 玄大公子在两年前暗中相送时说的话他一直记得。时代会成就一些人,而他们幸运的生在最好的时代。 他也在等待最好时代的开始。 而现在,叶姑娘,终于又出现了。出现在一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以一种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方式! “换身好的衣服,我们今晚出去。对了,去问问香北公子,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 白城城主府最近热闹非凡。 首战大胜使得白城的百姓以及一些持观望态度的绅豪大户对白城有了更大的信心。 不少人亲自跑到城主府来毛遂自荐,不过这招兵的事很快就被丢给了北大营。 之后的热闹是因为偌大的城主府里迎来了不少人居住。亚罗、迪飞、卡诺兄弟都住了进来。练兵的事都交给了副将。 他们住进来的理由便是四卫都住在府里,他们深感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一定要也住进来。顺便保护城主的安全。 对此,叶非尘只是笑笑不说话。 想想这几个豪爽英挺的男人在她面前偶尔露出的扭捏的表情,他们的真正意图一点也不难猜。 她现在是香馍馍,卡诺那老头还有亚罗和迪飞两族的长老,怕是把她盯上了。而出于家族前途以及老人的面子考虑,几人虽然知道叶非尘和荣亲王的传闻,也不得不入住城主府表个态。 另外,他们也的确好奇叶非尘这个城主到底有多少家当。这家当不光指钱,也指一些别的东西。 譬如说首战中白影埋伏在卡族边城的威力巨大的炸弹。 这日,迪飞、亚罗、卡诺、卡其四人又往大花园跑,一般来说,这个时辰叶非尘会在晒太阳,四卫会各自做事的同时守卫,偶尔几人也会切磋切磋。 大花园在城主府主院,即叶非尘住的院子之后。 一路过来,几人发现今日城主府的下人比平时要忙碌一点,比如说有人在采摘府中的花、打扫府中的落叶……一般来说,城主都是等落叶积累很多之后一把火烧了,顺便烤烤红薯——城主在西北大力推广的食物。 亚罗是个直肠子,一迈进花园瞅着人就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城主要宴客吗?” 白影和白一剑两人正在梅花桩上较量。洛铭在擦剑,这两年他一直在致力于提高自己的武功,有不错的成绩。三人忙活着,没人理亚罗。 倒是白鬼一边捣鼓着面前的杂铁,一边道:“有小姐的故友要来。” 他们几人还是习惯称叶非尘为小姐,当然,在特定的场合也会叫城主。 四人一惊,在园中的石凳上坐下,都往一身白衣、靠在躺椅上拿着本看的叶非尘那边瞅了瞅。 “荣亲王?”迪飞小声的问白鬼,边上三人也集中精力等着白鬼回答。 叶非尘也到了,眸光轻动,将手中的搁在腿上。 “不是他。”她淡笑着道,“便是他会飞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是呀,便是他知道了她的消息,一路急赶,这望都与西北的距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不过,送信的时间倒是够的。而她却没有收到只言片语。 “客人晚上到,你们也到大厅来见见。”叶非尘敛了浮出了一点情绪,道,“对蒙真和胡莽我们也要计划计划了。” “是,城主。”四人抱拳道。 这时白影被白一剑踢到梅花桩下,摸着脸皮到叶非尘边上诉苦:“小姐,你看一剑,他嫉妒我长得帅就故意打我的脸!我这样子去大营,该多没面子啊!” 他对着叶非尘,眼光却是不住的往石凳那边瞅,精光泛泛。 叶非尘便道:“你们四个都与白影一般是北大营的将军,他受欺负了,你们便帮他报仇好了。四个人一起上。” “对,好兄弟,快给我报仇!”白影笑嘻嘻的附和。 白一剑伫立于梅花桩上,睥睨着四人,模样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于是,下一刻梅花桩上就多了四人。 两盏茶之后,四人一一落地,脸倒是干净,就是浑身酸疼不已。 再看别的三卫,皆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四人再傻也明白这是故意教训他们了。 原因?不外乎在城主面前提了荣亲王而已……真是的,明明城主就记挂着荣亲王,还不许他们提! 四卫冷光直射。丫的。荣亲王那没良心的,连封信都没写给小姐,小姐正难过呢?你们还提! 打打闹闹,一下午很快就过去。 夜幕垂下,掩盖人间一切浮华。万家灯火摇摇曳曳,照亮人心底的一抹牵挂。 “叶姑娘,好久不见。”李嘉一身靛蓝锦衣,眉目清秀,皮肤里透出点红润,比以往更健康也更有精神。他黝黑的眸子望着叶非尘,带出一些淡淡的却真实的笑意。 欧翔一身黑衣站在他身后,与四卫打了照面,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叶非尘坐在大厅的首座,见李嘉进屋浅笑着站起。灯光下,美人如玉。那大眼里的喜意让人看了可以暖到心里。 她看着李嘉,嘴角弯弯:“你长高了许多,坐吧。” 李嘉便有点赧然,坐到叶非尘右侧的座位上,回答道:“这两年跟着欧翔开始学武,所以长得快些。” 下面的迪飞等人将李嘉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不住的给四卫递眼神——这弱弱的小伙子是谁呀? 都说南方男子比他们西北女人都弱,原先还有些不相信,现在一看才深以为然。 “给大家介绍一下。”叶非尘眼神扫过大家,一一介绍道,“这是景国安阳候的公子。下面坐的分别是迪飞、亚罗、卡诺和卡其。四卫分别是白一剑、白影、白洛铭和白鬼。” 叶非尘相信,只用说迪飞几人的名字李嘉就可以对上号。而四卫换了名字,她一说,他也应该可以理解谁对应谁。毕竟之前在庄子上,他们也处过一段时间。 果然,李嘉与迪飞等人寒暄之后便道:“原来四卫都换了名字,怪不得这两年无论哪里都找不到叶姑娘。” 叶非尘心底一滞,倏尔笑道:“现在这样相见不是很好吗?” 顿了顿,李嘉道:“嗯,很好。” 然后不等叶非尘说话,李嘉便道:“对于城主邀我前来的原因,我也知道。我会尽力配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但说无妨。” 叶非尘微愣,虽然想到过李嘉一定会答应,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迅速,甚至是在她提出要求之前就已经说了。 这次邀他来其实是为了合作。因为蒙真和胡莽联军要对付白城,以她现在的力量要对上联军很划不来,估计会损失惨重,所以她才想到了身在西城的李嘉。如果有他在南方挟制住蒙真,白城就会轻松许多。 至于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掌控西城的兵力,叶非尘并不怀疑他的能力。 而且,两年前李权从望都逃回西城,纵然太皇太后似乎没有介意,但叶非尘知道,他已经不足为惧了。 叶非尘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李嘉,对屋内其余人道:“你们去军机阁讨论关于如何抵抗蒙真、胡莽联军的事宜,尽快出结果。可以把西城、青城当做我方考虑。我和李公子有事要说。” 军机阁是特意辟出用来商讨军机之事的屋子。 迪飞和四卫起身告退,白一剑和洛铭没有去军机阁,而是守在厅外。 厅内一时变得异常安静,叶非尘起身推开被风吹掩的窗户。微凉的风吹到脸上,撩起额际的几缕发丝。 她扬眸望向天际,似乎可以隐隐的看到半边月亮的身影。 “你这样爽快的答应,不怕有麻烦?”叶非尘转身,半倚着窗棂道,“我的身份到底尴尬。” 她是祁国公主的身份几乎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想与祁国有一点关系,但血缘却是她无法改变的。 对于李嘉的态度,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却有些抓不住的感觉。竟怕是,自作多情。 李嘉笑了,笑的很灿烂,他难得调皮的撇撇嘴:“我到底是个小臣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小臣子自然违抗不了荣亲王的命令,所以我赶在叶姑娘之前就表好态,免得姑娘多操心那么一会。” 便是练了两年冷脸的叶非尘了这话也不由有点尬尴。不过转而一想,景飒聆给李嘉送信,却不给她送信,莫不是他在怪她? 当初她有机会留下,却选择离开,留他躺在那冰冷的地面。那场景她都不忍回忆,每想一次心就揪成一团。 她曾经,明明说过不离开他。 她相信他不会变心,却依旧怕他会怪她。她怕自己无法应对。私心以为,只要她送他一份大大的礼物,也许就可以弥补心里的愧疚。 但李嘉这一段打趣的话却让她深刻的明白。只要他还爱着她,只要她还爱着他,离开他,即便有再多理由,都是难以释怀的伤。 于他,于她,皆是如此。 “他怪我吗?”叶非尘轻声的问。 008 他怪我吗? 009 心急难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9 心急难耐 深夜寂寂,月儿弯弯。 白影等人经过一番讨论,和李嘉细细商讨过,终于确定了合作方案。讨论完之后见时间不早,便各自散了。 李嘉趁夜赶回西城,四卫等也去歇息。现在城主府的守卫安排的很详密,很少会需要四卫亲自守夜。 整个城主府除了路边的灯光还尽职的燃着,屋子里各处都已熄了烛火。大家都已歇下。 叶非尘却守在窗前看着天边月亮无心睡眠。 “没料到叶姑娘会问我这个问题。荣亲王的心思我无法揣测,倒是觉得这个问题叶姑娘心里最清楚才是。” 这是李嘉给的答案。 变化,那么明显。以往畏畏缩缩的李家不被人看重的公子,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过两年而已。 两年的时光,一晃而过。细细思量,却又显得有点久。 便如李嘉所说,答案她清楚。 只需换位思考想一想便明白。怪是会怪的,但放不下也的确是放不下的。 诶,到底理亏。 叶非尘将头埋于臂弯,忍不住的笑了笑。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此话不假。 这两年锻炼着冷心冷脸,到现在不过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些锻炼便全部没了效果,心也不冷了,脸上也多了情绪。 可是,真的是好想他……思念仿佛一张网,将她网在其中,随着他们可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那张网就结的越来越紧。 快要无法呼吸。 极轻极轻的深吸一口气,叶非尘及时控制住有点不受控制的思绪,起身关了窗,上床睡觉。 不远处暗中,香北望了一会紧闭的窗,离开。 他走之后,洛铭和一剑从隐蔽的树后出现。 一剑问:“要不要追?” “不用了,荣亲王应该快到了。” 香北快速赶回西城,天边已隐隐透出一股光亮。四周朦朦胧胧的看得出样子。 他到达西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写了一封信。让飞的最快的隼携着飞走。 是夜,景飒聆收到了这封信,当即心急难耐,快马加鞭。 信中写:白城受胡莽、蒙真两族联军威胁,李公子与叶姑娘协商合作之事。当夜,叶姑娘满腹愁绪,对月无眠。在这之前,她叶姑娘问李公子主子怪不怪她。 紧抿的唇、飞扬的发,在夜色中淹没。 而在与李嘉密谈的第二天一早,白城边线守卫便送来了紧急军情。 胡莽少主,不对,应该是现任族长郝斩领兵十五万压境白城西南,蒙真少主丰朗同样领兵十五万往白城东南镜进军。这三十万人马,加上某些地方崎岖的地势,几乎将白城南线全部封锁。 而白城,军队人数只有十万。这还是近期招兵后的结果。 但或许是白影的第一战以五对三万也赢得漂亮,纵然白城南线被封锁,百姓们也并没有出现太过惊慌的情绪。 “胡莽和蒙真的士兵不容易打。”卡诺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言道,“城主万不可觉得我方的士兵可以轻松以一挡十。” “嗯,卡老提醒的是。”叶非尘望着下座的人道,“胡莽和蒙真现在出兵,一是防止白城做大,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他们应该盯上了传闻中的宝藏。这两年两族受水灾影响发展缓慢,他们心急了。而未免景国或者祁国前来阻拦,他们采取的战术应该是速战速决。” “所以事不宜迟,我们要赶快做好部署。”叶非尘定定道,“卡老带四万士兵去西南,白一剑为前锋;白影带四万士兵去东南,亚罗为前锋。另外,迪飞带一万士兵由东北绕过,袭击蒙真东北;白洛铭带一万士兵由西北绕过,袭击胡莽西北。有问题没?” “城主,末将只带三万人即可,留一万人守着白城。”白影当即道。 “是呀,白城乃我们最重要的一座城,不做好守卫怎么行?”卡诺也道。 叶非尘抬手止住还要说话的众人,“不必了,若是你们带上这些人没有拦住胡莽和蒙真的士兵,便是留一两万士兵在白城也是无济于事。当然,你们也不用太有压力。我调来了北地的精兵一,还有白鬼、神医素真等人也固守白城。便是来了十万敌军,白城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更何况,或许我们还有援军。” “别耽误了,快去!” “是!” 众人退下,便只剩叶非尘、白鬼和卡布。 卡布很不高兴,“城主,为什么不派我出战?” 叶非尘冷觑他一眼,不语。倒叫卡布一时说不出话。毕竟住进城主府来这些日子,叶非尘虽然多数时候没什么表情,但是这样冷脸的时候也是没有见过的。 “城主自有安排,你急什么?”白鬼淡淡道,“你这样的急性子也真是不适合上战场。” 卡布当即想要反驳,白鬼以一种‘我说你是急性子吧’的表情望着他,他便把话噎了回去,闷闷不说话。 “白鬼,开启白城守卫模式。我们去城里走一遭。”叶非尘道。 “好。”白鬼跟在叶非尘身后走出去。 卡布愣了愣,也立马跟上。 之后,叶非尘留了从北地调来的精兵二百在城主府,另外八百按照白鬼的安排在白城的八个方位的边角各留了一百人。 这八个边角里面有白鬼研究出的特殊工具以及素真按叶非尘要求研究出来的一些药物。对于守城来说都是可以起到奇效的东西。 同时,叶非尘也让让人告知百姓近几日尽量少出门,百姓都很配合。 “城主是觉得我们的士兵守不住边线,会让胡莽和蒙真的人打到白城来吗?”卡其一路跟着叶非尘和白鬼,知道他们是在做白城的防卫工作。 心里虽然也知道有备无患,但见着两人一路上都不说什么话,他便没话找话。 此刻他们三到了白城的城墙之上,上面有守卫的士兵,十步一人,精神抖擞。 叶非尘往城内看去,偌大的城池矗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房屋整齐的排列着,一眼看不到尽头。它们都还是那么的新,充满着活力与生机。还在等待着在时间的轮回中积累丰厚的灵气。 这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城池,里面住的是她拢于羽翼下的城民。 她说过会让他们远离争乱、饱食终日。他们信她。不光是用钱买来的信任。 看了眼卡布,他还在等着她回答。叶非尘便道:“边线守不守的住与白城有没有危险是没有直接关系的。白城,是一定会遇到袭击!” “什么?”卡布眼睛睁大,惊讶不已。“那……”为什么不多留一些士兵下来呢? 这问题已经不用问了。因为他自己都可以想得明白。 胡莽和蒙真打白城有两个目的。一,扩张势力;二,得到宝藏。从他们的目的来看,白城西南和东南的战斗绝对不会轻松。另外,他们一定会想方法抓到城主,因为城主是唯一解读出宝藏图的人。 也就是说,只要城主在白城,他们一定会派人进入白城。 而白城士兵人数毕竟有限,白城南线范围太广,不可能守得严严实实。只要胡莽和蒙真利用白城军队守卫空隙处,想要绕过军队,到达白城并不会太难。 “如果是绕过我方军队进入白城,那么来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多了的话就太显眼,容易被人发现。 叶非尘没有应声,并不如卡布那么乐观。 事实上,对方人数太多,只要用一半兵力牵制住我方人马,其余的另一半想要突破防线就是有可能的。便是一小半也不是小数目。 另外,她让迪飞和洛铭两人绕道去袭击胡莽和蒙真,真正的意图其实是未免他们想要绕道进入白城地界。 虽然绕道的路不好走,但是一旦绕道成功,白城可以说就摆在他们眼前了。而如果他们是做了几方面的打算,那么白城也许就会面临着南、东北、西北三个方向的攻击。 白城的守卫没有计入军队总数,不过二余人,加上精兵一也只有三多人。假如各方受敌,那兵力分散,就会显得更加弱势。 短时间她可以守住,时间一长,在实力悬殊面前,她也无能为力。最最差的结果便是弃白城,回北地。 这是她绝对不想选的路。 所以,死撑也要撑到底! 叶非尘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想着胡莽和蒙真动作如此迅速,李嘉便是得到消息也是下午,而且事出紧急,还不知道他可不可以这么快的调动军队。 按最快的速度算,李嘉攻击胡莽南部以分散郝斩的注意力这一行动能成行且传到郝斩耳中,至少要等第二天中午。 也就是说,她至少要撑上一天。她有预感,白城很快就会引来不速之客。 当鸣警的号角响起来之时,叶非尘真心觉得女人的直觉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鸣警声是从南面城墙传来的,当时叶非尘等人才下城墙不久,一这声音便立刻打马返回。 城墙之下有近五人,与城墙上零星的守卫相比显得多太多。 “交出叶非尘,可以不战!”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城主的名字也是你这龟孙子可以叫的?”精兵队小队长白一大吼,“让他们有去无回!” 随着他这一吼,四面八方的羽箭便朝着敌军飞去。纵然那些人及时往后退了退,但这箭的射程比他们估计的要远的多。 瞬间,几百人倒下。 这一下起到了很大的威慑效果,敌军一时没了动静。 对恃良久,远处传来一道鸣笛声,虽然短促便结束,但依旧让人的清楚。 叶非尘眼眸刷的一冷。 这时,城下的敌军不再等待,准备登城。 ------题外话------ _ 009 心急难耐 010 走!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0 走!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叶非尘冷眼看着城下的敌军架云梯,在盾牌的防护下一点点的靠近城墙。 待有人已经爬到一半的时候,白鬼手一挥,城墙角楼里等待的士兵一下子冲了出来,一人手上提了一桶水,二话不说的往城墙壁上一泼。 “啊!……哎哟!” “嘭!” 混乱的响声在城下交杂着。云梯、差点爬上城墙的士兵全都一溜儿的倒在地上,人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的时候,冷决的箭已凌然而至。 “怎么回事?”敌军带队的将领柯木见此怒望着城墙之上淡定而立的叶非尘,问好不容易捡一条命的小队长。 “好滑!将军,不知道他们泼下来的是什么水,被水打湿的地方都滑不溜秋的,梯子和人都无法攀附在上面。登城可能没法了。” 柯木脸色沉沉的看着身后只剩一半的士兵。对方的人数不及他十分之一,结果人家一人未损而他却损了一半,还一个成功入城的人都没有。这绝对是莫大的耻辱! “两侧护卫,中锋攻门!把城门给我撞开!” 士兵分成三队,两边的举着盾牌护卫,以防箭羽袭击,中间的一余人则全力撞门。 “城主,这样不行,我们守城门的士兵不足五百。纵然城门坚固,这样下去总会处于弱势。”城墙之上护卫队长道。 “放心,这门可不是那么好撞开的。”白鬼平淡的眸子里泛起冷意,“他们人多,我们让他们变少便是!” 白一了这话,兴奋的蹦跶着往角楼跑去。 叶非尘看了看城下的人,转身下城墙,“去北门。” 白鬼紧随其后,卡布却有些好奇白一刚才那兴奋是为啥,所以落后了一些,直直的往角楼看去。 便见角楼的一面墙上突然的出现了一个大洞,然后那个大洞里伸出一截黑乎乎的筒状物,似乎是铁质的。那个筒状物可以移动,上上下下的转动之后,最终指向的是正在全力撞城门的那些敌军的方向。 “轰!” 卡布惊得跳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傻傻愣愣的望着城下。下一秒便扶着城墙呕吐起来。 他活了十几年,杀过的人一双手也数不过来,死人也见过百百,却是第一次觉得无法直视。 城下敌军尾部的百余人所站的位置,恰好是炸弹落下的位置,那百余人被炸飞,肢体横飞,血肉成渣。虽然这一炸弹的牵涉范围不是很广,没有一下子将所有的敌军全部歼灭,但是已让人胆颤心惊! 有受着余波未死却残了的士兵,傻傻的还未反应过来似的捂着伤口发愣。 炸弹落下的地方,炸成了个深深的大坑,仿佛一个天然的墓穴。看一眼便凉到心里。 卡布倏的扭头,看向已走在城内大道上的叶非尘,那么瘦弱的背影,却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可怖,却也让人的心底一点点的泛出涟漪,升温,直至沸腾。 若说之前还有怀疑犹豫,那么现在只剩坚定。跟着她!这样的念头仿佛被钉子在这一刻钉到了心底。 他飞快的跑了下去。 还可以到白一嘚瑟的声音:“怎么样?龟孙子们,尽早滚远点爷爷放你们一条生路……” “城主!白鬼大人!等等我!”卡布边跑边喊。 “小姐,他这叫声,看来方才那一下不只震慑了敌军还把他也震慑到了。”白鬼道。 “你的功劳。”叶非尘偏头看他。 “也要多亏小姐的提点,话说这大炮的准头和威力还需要好好设计才行。不然一发炮过后要等个一盏茶等它降温、重新上炮是在是麻烦。”白鬼大脑里迅速飞转,想着要如何如何才可以既快速又连续的发炮。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有时间再好好研究便是。”叶非尘眸光轻动,淡淡道,“倒也不用太强求,到底现在我们掌握的武器已经比别人的要好许多。” 白鬼很不赞同:“小姐,这世道乱着,有最强大的武器才是真正的保障。都说开国大帝智勇无双,但据我研究,当时他也是依靠着强大的武器才一统天下的。传说开国大帝有一中大炮,射程远、威力巨大。当时很多小国都是见到了那大炮不战而降!可惜的是后来为了表示和平,开国大帝毁了所有的大炮,连图纸都不翼而飞。” 叶非尘顿时停住脚步,直直的看着白鬼,“你说真的?” “我研究器械的,这方面的看的多,便是传说也看。” 意思就是他只是说了他知道的,真假他也不知。 叶非尘却是豁然开朗。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和太皇太后都把统一大陆的可能性寄托在开国宝藏上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宝藏里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威力巨大的、可以震慑整个大陆的武器——这才是根本。 当初太皇太后一点口风也没有露,让她、景飒聆还有温怀修等人都以为宝藏里只有无尽的财富,半点也没有生出怀疑的心思。 如果白鬼说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她真的有点后悔让白鬼去研制大炮了。这下,以后她说没有在宝藏中找到大炮的图纸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当初你也是和我一起进的藏宝室,那里并没有什么图纸。”叶非尘牵过马,翻身上马,看着白鬼。 “确实没有,我还特意找过。”白鬼有点可惜的道。 叶非尘无奈叹气,“你可知道,我们麻烦大了。若是别人都以为宝藏里还有这种武器的存在,不知多少人会盯上我们。甚至,不光是飞月大陆了……” “所以说我要更加紧时间去研究大炮,倒时谁欺负小姐,来一个打一个。” “还要研究什么东西?可不可以教我?”赶上来的卡布插嘴,“我才发现原来武功高也比不过武器做的好。白鬼大人,收我为徒可好?” 白鬼:“我是小姐的人。” 叶非尘现在无心理会这事,挥鞭赶马,马儿飞蹄而去。 抬头看日头,叶非尘才发觉忙活了一早上竟已过了午时。 白鬼道:“小姐,先吃饭再去北门吧。之前小姐已经提点过白二注意内奸的问题,应当不会有什么事的。” 卡布一准备说话,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直觉的,他认为他现在应该少说话多。 叶非尘摇头:“先去看看,没事的话便在城北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隐有不安。 事实上她很有信心可以守住白城,但前提是要排除内奸。 可以说很早她就要人注意白城内有没有内鬼了。白城是一个汇合当初西北北部多个势力的城市,城民很杂,有许多人甚至是没有户籍。所以想要排查哪些人是胡莽或者蒙真的人很有难度。 叶非尘见过郝斩和丰朗,她不认为他们会对于白城的发展视若无睹。或许由于灾害和内乱无法用兵挟制,但是派人进入白城作为内应却是很有可能的。这样这些内鬼可以在他们缓过来之后、进攻白城之时和他们里应外合,轻松的打败白城。 这一年多来洛铭手下抓住了一些人,但是没有做到根除,有些人藏得很深,一点点也不露头。 那些人,不论多少,存在着就是隐患。 叶非尘几人赶到南门的时候,正到重重的撞击声。 “城主,之前鸣警的人是内鬼,已经抓起来了。”白二向叶非尘报告情况,“水泼在城墙之上,敌军无法登城,现在正在撞城门。属下正准备去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不外乎采用大炮威慑。 为什么说鸣警的是内鬼?因为叶非尘一早就说了,如果四个城门中只要有一方响起了鸣警的号角,其余三方就不准再鸣警。这是为了以防告诉敌军他们有部队来了。如果鸣警给了敌军信息,他们同时猛烈攻击,白城守卫军难免会心慌。 见南门没有事,叶非尘心安了点,让白二仔细守卫便准备离开,打算敲开个关门的店吃点东西。 白城占地很广,从南门到北门快马也跑了近一个时辰,已到一天中最热的时辰。几人真的是又累又饿。 目送几人离开,白二去了角楼,调好角度,对准攻门的敌军放炮。 ‘轰’的一声,血肉残飞。 除了精兵们十分淡定,别的士兵都被震住了,不论是敌军还是己军。 城门后,全力抵着大门的士兵也呆愣了一下。 忽的,最靠近门栓的那个大个子士兵像疯了一般的大喊大跳起来:“妈呀!吓死我了!天雷来了,地震了!” 他大跳着,手舞足蹈的,把边上一时愣住的几人全都推到在地,由于人挤得紧,所以一下子倒了一排。 在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他的手挑起了栓,并迅速的毁了栓。 ‘嘭!’忽的又传来了一次撞击,这一次,城门开了!敌军飞速的涌了进来,倒地的士兵被无情的杀死。 顿时,两道响亮的号角声响起。一道属于白城的紧急号角,一道属于敌方的攻破城门的讯息号角。 这事,城楼之上的白二看见远处又一队五余骑着马溅起沙尘飞奔而至的士兵——是敌军的人。 号角响起的时候,叶非尘正准备敲一家酒楼的门。 到声音,她顿时收回手,迅速的反身,一跃便坐到马上。 “白鬼,召集北门两角楼的两百精兵。关二门!”叶非尘一说,便骑着马往北门方向赶去。 白鬼吹了一声极响的哨声,北门城墙上立即涌出两百名由白二带队的精兵。 在叶非尘与敌军快要碰上的时候,城楼上抛下长长的绳索。 叶非尘和白鬼伸手拉住,人便在空中飞腾起来,落在城墙之上。卡布落后一秒,差点被人一刀劈着,幸好一个扭身躲过,照着叶非尘的动作,也被带到城墙之上。 “哈哈哈,无用妇人!便是躲到城墙上有何用?还城主,我呸!认一个女人为城主的都是些孬货,正好用他们给我祭刀!” 带队闯进城内的一个大胡子大声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说着便令手下的士兵入城抢掠。 然而,那些士兵还没有走多久,忽然都一个个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路升起来了,无法保持平衡。 沉厚的锁链声响起,吱呀吱呀的。随着这沉钝的声音响起。城内的地面由城下五十米处为底,往前延伸至六十米出的地方像一个巨大的贝壳,张开了壳。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里,地面抬起,成了一堵厚厚高高的墙,将敌军再一次阻隔在城内居民区之外。 同样的,在城墙之上的叶非尘等人也被隔离开来。 守卫兵们看着城门内外的近乎一万的士兵,有些紧张。 “你们是白城的士兵,当誓死捍卫百姓的安危。我是白城的城主,也不会让白城百姓受欺凌。”叶非尘望着那面挡住所有城内景象的‘墙’,道,“当我们击退敌军之时,这道墙就是我们通向与亲人团聚的路。不要退缩。” “绝不退缩!” “这!这!这……白鬼大人,你一定要收我为徒!”卡布惊奇的、激动的看着那堵由地变成的墙,心情澎湃的说不出话。 太伟大了,是在是太伟大了!这种构造也能想的出来,也能做得出来,是在是太厉害了! 叶非尘见卡布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情景有点无奈。 这墙是在白鬼依她一句无心的‘我还见过会动了路’捣鼓出来的,当时正值白城建设,他每日想如何把白城建的固若金汤,最后有了这个‘意想不到的第二道门’。 这门很不错,是水泥中间加钢板制成,极其坚硬及牢固,但是要真正起到效果也有前提。比如说会有人前来救助这城,不然的话,困在里面的士兵或百姓总会因缺少粮食而妥协。 “白城城主,何必垂死挣扎,我们族长只是邀您一叙而已。造成多余的损失完全是没有必要。”方至城门下的一个面白的人紧盯着在城门之后竖起的那道墙看了一会,才对着叶非尘道。 这时,之前通过城门的敌军往城墙上跑来。其中有人直接跑向角楼。 “东西都收拾好了。”白二道。他身后的四个士兵一人拧着一个袋子,都是圆鼓鼓的东西。 “走!” ------题外话------ 写战争头要破了,好了,男主马上出现,嘿嘿,倒时战争什么的就一笔带过了——行文到今天,真心觉得,我最适合写的其实是腻腻歪歪。 010 走! 011 去她这两年待的地方看看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1 去她这两年待的地方看看 一声令下,叶非尘带着二百精兵借着绳索毅然的从城墙之上跳下。 在敌军人马还没来得及包围他们的时候,一部分精兵抽回绳索,手腕随着手臂翻动,长长的绳索在空气中打许多转,夹杂着一股凌厉之势击向那些朝他们奔过来的马儿的腿上。 刹那间,马儿吃痛长嘶的声音在城墙下响起,马上的人狼狈的栽倒在地上。 敌军的排成的围堵人墙打开了一个缺口。 几个精兵合力拉回几匹战马,推到叶非尘和白鬼跟前前。 “城主、白鬼大人,你们先走,我们断后!”白二脸上一片严肃,望着对方正指挥着士兵朝他们袭击的白面将军道。 叶非尘二话不说便牵过马,白鬼和卡布也都照做。 她指着白二身后的两个人道:“你们跟着我,再来五个小组跟我走!” 五个小组就是五十人。 白二抬手一指,便有五十人出列,迅速的围在叶非尘之后。 “白城城主,不要做无谓挣扎了,我战士手中的箭可是不长眼的。若是不小心伤着你皮娇柔嫩的身子,可要把你的士兵给心疼死了。”对方的大胡子将军立在墙头淫笑着道,他身边的将士手里已经举起了弓箭,直直的指向叶非尘等人。 精兵们怒目而视,“你大爷的,老子杀了你!” 叶非尘翻身上马,像是没有到那话里的不尊重一般,扬鞭赶马,马儿飞快的撒蹄子从缺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白鬼只落后一个马身,紧紧跟上;卡布还等着叶非尘发威,所以行动上慢了一步,还是后面没有马、只能飞跑着跟上叶非尘的精兵拍了他座下的马才让他不至于落后太远。 这些精兵心里有气,所以拍得不轻,卡布的马儿后来居上,嗖的一下就超过叶非尘的马。 几个呼吸之间,叶非尘便已经跑开了几十米,便是那白面将军想要包围她也不容易了。 白面将军将五余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打白二带的一百五十精兵,一半去追叶非尘。 白二这边,由于不少精兵手中都有长长的绳索,他们不停的朝着马腿打去,吓得马都不敢靠近,一时间人仰马翻,好不热闹,最后不得不下马战斗。 一百五十人一下子便像是被淹没在了人海中之中,楼上的敌军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又担心会误伤自己人,所以箭倒是没有射出几根。 白面将军亲自带队追叶非尘。 叶非尘却忽的勒紧缰绳,手臂撑在马背上支撑着身子翻了个身。这时她离城墙有几十米,这样的距离恰好可以将城墙之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目测距离城墙之上,超过一百五十米。 叶非尘嘴角极快的翘了翘,然后扬起左臂。 一声轻‘叮’声响起,随后一根细细的宛若米线一般的透明细绳直直的朝着城墙飞去,顶端没入城墙之中,离最高点还有数米距离。 城墙上的大胡子暗松口气,他见叶非尘朝着城墙之上扬起手臂还以为是准备对他不利,心里还暗思怎么应对。没想到那东西压根就没有迎面而来。也是,这么远的距离,真是瞎操心。不过一个女人而…… “唔!……”大胡子忽的瞪大双眼,满脸痛苦的捂着脖子,大量的血液从手指缝中顺流而下。 他的眼神惊诧的、不甘的、又带点恐惧的看着身处空中的叶非尘。 叶非尘顺着丝线的力量‘飞’向城墙,目测自己距那大胡子在一百米之内的时候抬起右手,一根小巧精致的袖箭带着凌厉的势头朝着大胡子的脖子飞驰而去。 袖箭一飞出,叶非尘便翻转左腕,收回丝线。若是再靠近城墙,那就进入了敌军的射程之内,过去就是当靶子。 丝线撤走,她没了借力的工具,身子便往下落去。一根绳子十分适时的缠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回马背之上。 从勒马到袭击大胡子再到回到马背上,一切仿佛行云流水一般,迅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看花了眼。 “驾!”身后两余人在追赶,叶非尘坐在马上,一边拍马,一边将腰上的绳子扔给白鬼。 与之前相比,叶非尘骑慢了一些,她对身后的士兵道,“都去抢一匹马来!” “是!” “城主,你们骑快点啊。那么多人追着!”被狂奔的马儿带到前面的卡布费了点时间安抚受惊的马儿,一回头便见叶非尘和白鬼‘慢悠悠’的落后了他许多。 再一认真看,卡布就瞪大了眼。 但见那五十个精兵手中有绳子的边甩着绳子打马腿、或者直接将绳子扔过去套住马脖子,让马儿把背上的人扔下去后就直接拖过来,骑上去。 没有绳子的就像发疯了般的对着敌军的方向跑去,从背影里都透出一股煞气,他们冲到离自己最近,也就是敌军最前面的骑兵面前,在对方的马要踩到他们的时候,一个侧身,一个弹跳,凶狠的将马背上的人拉下来,直接翻身上马,然后朝着城主那儿奔去。 不打人不杀人,只顾着抢马。动作迅速而且干净利落,就好像他们已经做这种事百遍一般。 这是士兵吗?最好的土匪也比不上! “报告城主,任务完成。” “好,”叶非尘扭头看着那黑压压的追兵道,“送一个礼物给他们!” 卡布就见叶非尘忽然加快了速度,跟着她的白鬼还有精兵们同时挥鞭,马儿顿时都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前狂奔。 他赶忙收回视线,准备调动自己的马儿跑起来,而扭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以抛物线的路径从精兵队伍里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他顿住了,然后——“轰!” 目瞪口呆!胃里又开始翻滚起来。 “发什么呆?还不走!”就在卡布发呆的那么一会,叶非尘的马已至跟前,冷声对着卡布道。 卡布反应过来,立马紧拽住缰绳。 众人一路狂奔,不多时后面追兵的动静就再也感觉不到了。 或许是被那颗炸弹的威力所摄,没有跟上;也或许……是岔开了,迷失在这片复杂的地形中。 “这什么地方?我在西北活了这多年,竟从未过这地方。”卡布随着叶非尘勒马,左看右看,觉得这地方和他所知的西北相差太远了。 他们刚刚绕过一片铁杉林,这会面前又是一毛不生的土地,只有些飞沙走石,土地里夹杂着冰渣子,风吹着有些冷。远处还有一座高山,上隐隐可以看到积雪。 而他熟悉的地方,虽然也有冷的时候,但不会这么干。而且土地里便是没有种庄稼,也会长些草,不像这里,一点绿色植物也没有见着。 叶非尘轻呼口气,带出白白的雾气。 她指向西边,“往那个方向走两个时辰,你就会看到海。这里,是飞月大陆边缘的地方。” “城主来过?”卡布问。 叶非尘看了看远处的高山,掉马朝与高山相反的方向走,似是而非的回答卡布的问题:“北地也是靠近飞月大陆边缘的地方。” 卡布了然,心想可能飞月大陆边缘的地方的地理环境都是一个样子。 他眼神晃到两个驮着袋子的马身上,好奇道:“既然我们还有炸弹,为什么要跑?我看守城的将领那里也有不少,如果全用上,那些人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这些还有用。”叶非尘眸光轻闪,淡淡的道。 白鬼望了眼卡布,卡布立马不说话了,因为白鬼的眼神里少有的参杂了情绪,不满。 “往南走。” 北边,绕过那座高山,会看到皑皑白雪,再按着正确的方向走上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宝藏之地,再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叶非尘北地的大本营。 不管怎么想,洛铭也不会把人带到北地去。 叶非尘有些忧心。北门有敌军抵达,说明胡莽真和蒙真联军真的派了人从西北绕道进白城。 而她也预测并且对对方的行动采取了措施,派到这边来的是洛铭。他表面上的任务是绕道进攻胡莽西北方,以动摇联军的军心。事实上,她给的指令是让他在胡莽绕道白城的必经路上埋伏,以防有人取此道袭击白城。 她相信洛铭绝不会违背她的命令,那么,北门能陆续来两拨敌军……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洛铭这边出事了。 可一路走过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没有哪里是看起来经过激烈的战斗的。 而且陆续过来的两拨人也都不像是遭到过阻扰。两拨人,合着也只有一万,如果对上洛铭的一万人,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的逃脱。 一万人不算是小数目,可洛铭和他们就好像在进入边缘之地之后就完全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讯息。 这样不靠谱的事,一点点都不像是洛铭的作风。 完全想不到原因,叶非尘甚至在心里想着也许还是他们遗漏了哪里。也许只是敌方的行军路线和洛铭设埋伏的地方恰好错过了,现在洛铭还带着士兵埋伏在某处。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方才太阳还挂在树梢,没多久夜幕就降临了。 这期间叶非尘等人沿着边缘之地往南走,路途很崎岖,没有碰到任何追上来的人。 未免白影等人担忧,叶非尘之前已经写了信回去告诉他们情况,并让他们无需担心,守好白城。 “再往南,就是胡莽的地界了。”白鬼道,“小姐,我们人太少,往北地退一段路就地歇息吧。” “好。”这一天劳碌奔波,连顿饱饭也没吃到,虽然还不至于扛不住,但是也的确是疲惫的紧。必须得休息。 寻了一处背风的小山丘,五十多人就地歇息。 好在这些精兵在雪地里锻炼了那么长日子对捕猎与烧烤都极其熟悉,很快大家就吃到了东西。 吃完东西后,众人随意的坐着休息,白鬼还安排了人轮值。 大概休息了一个小时,叶非尘睁开眼。 “小姐?”白鬼低声询问。这几年四卫虽然也不是经常接触,但是他们的感情就像是亲兄弟一般,如今洛铭毫无音讯,他也放不下心。 “鬼,”黑夜里,叶非尘的目光就像聚集了满天星光,很亮,“我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当所有的可能都成为不可能时,那么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最有可能的。” “所以,”叶非尘定定道,“我们去北地!希望不会太晚。” “……”白鬼默了默,接受了叶非尘的说法,“一天而已,洛铭那强悍的人,遇到阎王也不止抗一天。” 叶非尘的脸还是绷得有点紧,白鬼笑道:“小姐,你莫忘了,北地的一切防卫都是我亲自设计的,好东西我都留了些在那里,洛铭是知道在哪里也知道怎么用的。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能叫他有去无回!” 叶非尘这才放松了些,倒是对白鬼会安慰人有点意外。 于是,一行人又开始在夜里赶路。 道路崎岖并且夜色有些暗,马儿基本不能派上用场,众人只能靠一双脚。幸而这些精兵都经过严酷的锻炼,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尤其是看着叶非尘那瘦小的身影坚定的快速的走在最前方的时候,一个个汉子内心里便像是点了一把火,有冲劲! 虽然洛铭大人训练他们的时候很像魔鬼,但那也是他们的教练,打心里佩服的人,现在他可能有危险,他们拼死也要去救他! 当他们的视线中出现那座高山的时候,很巧的,那山的背后传来一道道连续的响声,地面都震动起来。 叶非尘和白鬼对视一眼,更加快了速度。 …… 景飒聆一路急赶,前来和他会和的香北告诉了他最新的消息——叶非尘护城而走,去了大陆边缘之地。 细细想了想,景飒聆决定道:“从夹地去北地!” 夹地也是飞月大陆的边缘,属景国土地,位于祁国和西北之间。 “嗯?”香北有点疑惑。 “那丫头到处跑,我也不急着去见她。”景飒聆眯了眯眼,“先去她这两年待的地方看看。” 香北默默跟上,与香东等香魂卫对视,满满的感动。 多不容易啊,主子竟然一次性将这么多话!绝对是这两年之最。还有,主子那不忿又别捏的语气……多么难得啊! 说出去别人都不见得相信。 众人感叹:果然还是叶姑娘对主子最有影响力。 ------题外话------ o(╯□╰)o,还是没见着——不过肯定快了! _ 011 去她这两年待的地方看看 012 他在那里!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2 他在那里! 洛铭按照叶非尘的命令,带着一万人在地形崎岖的边缘之地埋伏,以防胡莽从西北边缘绕道白城。 没多久,放哨的士兵就发出了发现敌军的暗号,全部的士兵都在暗中调整了呼吸,只待敌军入网。 然而,时间过了许久还未见人从这到白城的必经之路经过。 洛铭心知有异,这时前去查探消息的士兵给他带了了消息:敌军约有四万多人,从隔着冷杉林的那条路朝着更北的方向去了,那些人行进得十分小心翼翼,是以在隔着树林的这边埋伏的他们都没有到动静。 再往北……洛铭眸光微冷,那是他们的大本营! 来人有四万多人,看来是对大本营里的东西虎视眈眈了。那些都是小姐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觊觎? 洛铭冷着眸子暗想了一会,往北的人数有四万,加上胡莽和蒙真联军出的兵以及他们南面要时刻防备经过而不可缺少的护卫兵,胡莽剩下的兵力几乎没有。 从另一方面想,胡莽和蒙真攻打白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着大本营的宝藏,有了这四万人的‘保障’,不可能还派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可派去白城突袭了。 基于这样的想法,再看看人数上的差异,洛铭十分果断的决定领着所有人往更北行进——大本营的东西他一定要保护好! 白城的那些家伙不一定靠得住,但是大本营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靠得住! 人数上差异过大,手上带的兵又并不是自己带出来的精兵,洛铭很谨慎的选择了等待。 他让包括一百精兵在内的五士兵沿着东边即与敌军人马相对较远的方向向北而行,要他们迅速赶往北地并且做好迎敌准备。他自己则带着另外的五士兵尾随在四万人马之后,他与他带的二十多人形成一组,与敌方人马的距离差不多只有十来米,没有被人发现。其余的士兵则远远的跟着。 越北路越不好走,尤其还是边缘之地。这些边缘之地之所以没有被白城、胡莽等纳入势力之下,就是因为这里气候条件极其恶劣,地势极其复杂,完全不存在开发的意义。也许你上一刻将一块地开发成绿洲,下一刻一阵强冷风来袭,土地就会全部板结,成一块冻地。 敌军的人显然十分不适应这样的情况,是以速度越来越慢。等到真正到达北地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黑暗中洛铭的眸子奕奕生光。黑夜,真是好时光,这样的时光里,最适合做一些白夜里不适合做的事。 譬如,屠杀。 他看着敌方的人将早准备好、耐得住寒冷的火把点上,将被黑夜隐下的雪地照亮。洁白的厚厚的雪地将昏黄的光反射出一抹抹光晕,竟是有些矛盾的美丽。寒冷,却又温暖。 他看到远方高处的夜幕中一双双泛着绿色光芒的、嗜血的眸子出现。优雅的、极具耐性的盯着那些浑然不觉危险的猎物。 他看到敌方有人朝着高处下方的大本营而去,像是对这里很是了解一般。 洛铭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来北地的所有士兵,都是白影和他以及小姐亲自挑选的,经过这一年多的训练,他们已经将那些精兵看做是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可现在……看来是有人要辜负他们的信任了。 指尖轻捻,大拇指、中指与食指摩挲着,黑暗中升起一抹暗红的光束,太暗以至于肉眼难以分辨清楚。 “嗷!……”“嗷呜……” 那一排排安静的狼忽然的躁动起来,朝天嘶吼,而后泛着红光的眸子望向底下朝着巨大洞口走的人。 “有狼!”不知是敌军的谁先叫了出来,那黑压压的四万人才注意到狼出现了。 人群中有些躁动,然而在这躁动还未形成更大的动静时,又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迅速形成对敌圈!敌军出现!” 这命令下得突如其来,四万人中大部分的人的第一反应是先看看周围——哪里有敌军?难不成指的那些狼? 当然,愣神也是一会儿,军令不可违,四万人纵然不解也还是照着命令去做,有点拖拉的形成了一个圆,面朝圆外。有的士兵为着位置推搡着,一时间场面乱哄哄的。 而就在他们拖沓间,那些狼已经拉着车奔了下来,每一辆车上都堆着至少三枚炸药。 “都给我安静!射狼!快射!它们拖的是炸弹!”又是一声大吼。 场面顿时安静,下一秒就到无数的箭羽在空中划过的声音,或急或许,多多少少体现了射出箭的人那一刻的慌乱。 箭羽铺天盖地的朝着狼飞去,不少狼都中了箭,发出悲鸣。于是狼群更加的激愤了,托着炸弹就冲向敌军之中,张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狠狠撕咬着敌军士兵的脖子。血大量的涌出,淋湿雪地。 洛铭远远的在暗中看着,看到不少的狼中箭而死,也看到更多人被狼咬死,然而狼少人多,总是趋于弱势。 当近三百头狼还剩一百头左右的时候,洛铭将食指抵上凉凉的嘴唇,发出略显尖锐的口哨声。那些红了眼的狼仿佛顿时恢复正常,快速的撤退,徒留那些黑乎乎的炸弹零落的散落在敌军的各处。 四万人占据了很大一片地方,所以即便有之前的混乱那些炸药也没有真正将敌军占据的所有地方都覆盖。 但有一半,已足够。 洛铭眼眸一压,极冷的勾起嘴角,从背后取出弓箭,在箭尖点起火。上箭,拉弓,直直的对着炸弹围成的圈的中心的那枚炸弹。 黑暗中忽然起了起了那些火光,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往后退!”这一声几乎是带着悲怆的嘶哑。 于是所有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往远离炸弹的方向跑,毕竟这些炸弹的威力,在白城对卡族的那场战役之后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了。 事关生命,没有谁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证明传言是否真实。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刹那间浮动的空气里都仿佛带了些血腥的气息。敌军的许多士兵在那一刻之中丧失生命,手中的火把落在地上,被冷冷的雪水浇灭。这一块天地,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 武器的震慑之后依旧是回归到了武力的较量。一万对两万,人数少一半,但不见得会输。 洛铭一马当先,带着敌军后方的五士兵冲了出去;另外的五士兵也几乎是在同一刻朝着敌军前方攻去。 洛铭的目标是对方的领头人。如鬼似幻的身影按着最短的线路前进,浑身散发着阴冷到极致的气息朝着目标而去。 坐在马上,季威生平第一次在战场上这么危急的时候发起呆来,这一刻,他心底甚至生生的冒出了几个字——死神来了。 冲他而来的那个人,有一双在昏暗的光线里也可以感受得十分分明的锐利视线的眼睛。那双眼锁定了你,你就动不了。 只能,任人宰割。 目标就在眼前,洛铭的手摸到腰间。以他的想法,抽出剑直接抹上对方的脖子是最快捷也是最方便的手段。 然而——‘咚!’ 坐在马上的季威忽的从马上掉了下去,而还未落地之前他便翻身而起。目光里有些讶异,手在揉着后背。 “谁?”季威疑惑。 “谁?”洛铭极冷的出声。 若季威不掉下去,那么掉下去的就应该是季威的人头才是。谁会坏他好事?看出手的技巧,绝对是一流高手。 “洛铭将军卖在下一个面子如何?放了他。”李嘉带着欧翔从黑暗之中走出来。 暗青衣袍,身姿直挺,温润儒雅,眼眸带笑。 “李公子!”季威讶然,一时都忘了继续按着腰。 洛铭也有丝讶异,不过却是放开了剑柄。 李嘉感谢的笑笑,对着季威道:“你是青城守将,却与胡莽、蒙真勾结,这罪名……” “李公子!还请莫要胡说!”季威眉头紧皱,“李老侯爷说这是皇上下的命令。白城城主藏在北地的宝藏原本就该是景国之物,现在本将军不过是为景国取回属于景国的东西而已!” “那你看看这个。”李嘉双手一抖,两手各执一封信抖开递至季威面前。欧翔取过一士兵手里的火将李嘉手中的信照的分明。 “这……”季威看过后顿时哑然。 两封信,一封是太皇太后的,让李嘉配合景飒聆的一切行动;另一封是皇上的,内容是命令李权坚决抵制胡莽和蒙真,想办法联合白城。 “季将军明白了?”李嘉将信收好,“不论季将军是不是受我祖父误导,你与胡莽、蒙真联合,妄图获取叶姑娘的宝藏都是事实。若是这事实摆到皇上或者太皇太后面前,怕是容易觉得将军生二心了吧……季将军那一双可爱的儿女就……” 季威冷汗淋淋,他老来得子,还是一对龙凤胎,这儿女便是他的心头肉。李嘉这是在威胁他。 不过李嘉能得到太皇太后的亲笔信,又能弄到皇上写给李权的信……绝不是泛泛之辈! ‘噗通’季威咬牙单膝跪地,“若李公子能救季某一家老小,季某愿答应李公子任何事。” “季将军快快请起。晚辈对将军练兵的能力一向佩服,只是……似乎觉得季将军帐下缺一名好的军师。” 季威闻弦知雅,立即道:“季某一介莽夫,只会训兵,不懂打战。为景国安危着想,还望李公子能担起青城守卫军军师一职。” “承蒙季将军看得起,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这么一来一去文绉绉讲着违心的话,让更远处黑暗中的人酸掉了牙。 “李公子这两年越发的阴……聪明了。”香北赞道。 “看来,今天过后,李嘉便可完全掌控青城、西城两地的军队。”景飒聆声音微冷,“真是好计谋。” 香东几人立马不吱声了。 李嘉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以及对季威说的话都表明了一件事,他算计了叶非尘、李权、季威。 他知道季威会在这里,而季威是被李权忽悠过来的。也就是说李权的行动都在李嘉的掌控之中。 胡莽和蒙真在他与叶非尘商量的第二天便对白城袭击,时机也太巧了一点。除非是有人告诉他们李嘉与叶非尘密谈的内容,让他们觉得自己再不行动就晚了,毕竟只要等李嘉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就可以为叶非尘提供很好的后盾,胡莽、蒙真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所以他们才会在李嘉尚未来得及准备的时候袭击。 他们一启动袭击计划,胡莽、蒙真联军便出发了,李权也调自己的两万士兵与季威的人马一起去北地,自己隐在幕后。却没想到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缺少保护的他怎么会是李嘉的对手。 李权解决了,再等季威与白洛铭打得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他,以叛国罪的罪名威胁他,轻松得到青城实际权力。 至此,西城和青城的势力全部落入他之手。 很不错的手法,简单却又成效。 可是却让叶非尘置入危险之中…… “洛铭!”“洛铭!” 叶非尘和白鬼两人的身影仿佛凭空出现,两人直接的冲向站在最光亮地方的洛铭。 洛铭简单的报告了一下情况。 “抱歉,”李嘉陈恳的道,“我也没想到郝斩和丰朗还留了这一手……” 他真没料到郝斩和丰朗还安排了两拨人宠西北边缘绕道白城。毕竟,从人数上计算,应该是没人了才是。 现在想来估计是他们在正面进攻的人数上掺了假,还做的很巧妙。 叶非尘不太在意的摇头,心里却是有点惊异于李嘉的算计,简单却利落,真的已无法将他与记忆中弱小的那个孩子联系起来。 “这里空气都污染了,我说……”叶非尘准备表达一下对自己地盘脏了的不满,才一开口就忽的住了嘴。 众人有点不解的望着她。 她却仿佛呆了一般,傻愣愣的转了个身,直直的看向黑漆漆的夜中。 那是从心底蹦出来的一种感觉感觉,那么的炙热,那么的真实,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她一件事——他在那里! ------题外话------ 这些天忙期末作业和面试,更新少了很抱歉……不久之后要实习,更新可能也不会多 但无论如何,不会弃坑!都安心~ 012 他在那里! 013 安心睡着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3 安心睡着 冷风簌簌,冰凉的空气触摸着肌肤,应该有些冷,但叶非尘却觉得血液正在升温,奔腾地涌向心的方向。 远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 视线是有温度的,她相信她现在身体中升起的温度便是来自于另一个人的视线。 那样被注视的感觉,已两年不曾感受到。 洛铭、白鬼还有李嘉只有瞬间的疑惑,但看到叶非尘的表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所以都没有说话,自动的站到叶非尘身后,以免挡着视线。 “城主?怎么了?”卡布见没有人出声,顺着叶非尘看的方向望去,除了黑什么也见不到,不由疑惑的道,“我们不用连夜赶回白城嘛?不知道白天的战事……这是?……” 白鬼眼疾手快的将卡布扯到一边,捂住他的嘴,眼神却也是直直的望向那片漆黑。 借着这边火把的光,隐隐的可以看到那片漆黑之中出现了几个身影,随着他们走近,几人的形象看得越发分明。 五人全是一袭黑衣,但是当先一人却在其中特别显眼。 他长发及腰,随意的拢在背后,浑身透出一股慵懒感;然而那过长的刘海以及露出的那只天然带着冷意的眸子让他又仿佛集了满身阴冷之气。 双腿修长,身姿挺拔,在暗光下拉出瘦瘦的长影。他从暗中走出,长发随着优雅迈动的步伐在身后轻摆,明明那么唯美,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压迫。 他不疾不徐的靠近,那寒眸至始至终都锁定这一个目标——叶非尘,近一百米的距离,这段路走过来,他的视线没有半点偏移,专注,却也看不到任何的波动。 叶非尘与他对视,半点不退缩。她能感受到他眸中看似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三分怒三分思念三分气闷还有余下的那抹无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他的眼里,他无言的告诉她——小丫头,你给我等着! 最终景飒聆停在距叶非尘近十米的地方。 这时不远处的洞口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就可以看清人影,是守在洞中的护卫队长和护卫。 护卫队长呼哧呼哧的跑近,道:“城主,属下等方才按洛铭大人的吩咐在战乱的时候一直守卫着里面,做最后一道防线。到外面没了动静才出来。” 叶非尘终是移开了与景飒聆对视的目光,冷瞥了眼护卫队长。 “城主,这事末将解决。”白洛铭语气淡淡道。 “好。” 洛铭便示意护卫队长带着人更他走。 护卫队长低眉顺眼,脚步却踌躇了一下。而后,他忽然的猛蹬脚尖,借力袭向叶非尘。 他一手拔剑,一手扬起连发三根袖箭。全部都对准叶非尘。 由于他是来报告情况的,是以离叶非尘很近,这一下猛然的攻击快得让边上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一直警惕着的洛铭最快的给了反应,一脚将护卫队长连着剑踢飞到一边。 然而,三支短箭已以凌厉的攻势飞向叶非尘,速度太快,而且距离太近,似乎没有躲过的可能。 变故发生的那一瞬,景飒聆眼底看似平静的波光瞬间碎了,他手掌翻飞,凝聚着巨大的内力。只是箭、叶非尘、他,三者在一条直线上,若直接用内力卸掉三支箭,恐怕会让叶非尘也被内力伤到。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立即收掌,人朝着叶非尘飞去,纵然理智上知道任凭他内力无双,也不可能快的过距叶非尘那么近的箭,却无法做到冷静的观望。 叶非尘这会倒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景飒聆。几乎是在护卫队长脚步变了的同时,她全身就已经紧绷起来,这是对危险最直接最敏感的反应。 侧身,下腰,闪躲,她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着,轻盈柔韧,巧妙的躲过三支射向不同方向的箭。 最后,她手腕一动,透明的丝线从镯子中飞出,准确的缠住最后一支要没入地上的箭。手轻轻一抬,丝线便收回,而箭却被扔了出去。 众人便见那支箭划破夜空,以比之前还要快的速度直直的飞向了被洛铭踢倒的护卫队长的方向,最终,没入他的喉咙。 一击致命。 像她平时一贯的作风,整个过程快到让人差点捕捉不到,干净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护卫队的其他人一呆,立即跪地,“小的们没有发现队长的不对之处,愿领罚。” “查清楚,背叛者杀无赦。” 洛铭立即吩咐人将他们带了下去。 而对于叶非尘的举动,在场了解的还好,不了解的意思都震惊的说不出话,看叶非尘的表情都变了几分。尤其是在景飒聆身后做背景的那几个。 这真的真的是叶姑娘?杀人不眨眼——和主子越发的相配了! 叶非尘垂手,袖子落下掩盖住手腕上的镯子,而后才起身回头。 强烈的气场瞬间将她笼罩,抬眸,景飒聆已与她只相隔三步不到。近的让她今夜第一次可以看清他的五官。 永远那么的无可挑剔。只是那精雕细刻般的容颜下散发的是极冷的气息,比先前还要冷上几分。 叶非尘稍怔,很快明白——他在生气。只是,有点不确定他在生什么气。 “阿……”阿聆,她张口想叫。 景飒聆浅笑着截断叶非尘的话,“白城城主,果然名不虚传……好久不见。” 叶非尘目光一动,站直了身体,冷静的回视景飒聆,浅笑:“……荣亲王,好久不见。” “李嘉,带你的人走!”景飒聆别过头不看叶非尘,吩咐李嘉道。语气里隐隐有丝压抑。 “那么,荣亲王、城主,李嘉先行一步。”李嘉优雅的行礼告退。 “城主,末将带士兵回北大营。”洛铭道,说完递了个眼神给白鬼。 白鬼道:“天色太晚,城主就不要赶夜路了,今日几乎都没休息也没吃东西,不如就在北地住下。” “好。” 白洛铭便带着士兵离开,只留下一百精兵护卫叶非尘安全。 白鬼尽职的守在叶非尘身后,当然还有没有被人支走一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卡布。 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血腥的空气被吸入,叶非尘皱了眉。当即抬手抵着唇吹了一下,略显尖锐的声音发出。 景飒聆目光沉沉的看着,不发一言。 不一会几匹高大的白狼奔了过来,拖着适合在雪地上载人的车。 “荣亲王,许久未见,若不嫌弃的话就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吧。”叶非尘坐到车上,手指向另一只狼,示意景飒聆坐那辆车。 其实这车虽很简陋而且不大,但是坐两个人也是足够的。 景飒聆扬眉,眼里终是泄了丝怒气。长脚一迈,双手一伸,顺当的坐到叶非尘坐的马车之上,并且十分自然的抱起叶非尘将她搁在自己腿上。 叶非尘倒是没反抗,顺着他的来,乖乖的坐在他腿上。 白鬼撇过脸,亲自动手又给叶非尘两人坐的车加了一匹狼。 由洞口到叶非尘习惯住的地方并不太远,也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可叶非尘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靠着景飒聆的胸膛睡着了。 事实上,一开始叶非尘很清醒,清醒的不得了。只是景飒聆一直都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并且都不张口说话,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一点也不想先开口,两人就这样都保持着沉默。 这两天叶非尘也真的没怎么休息,身体上的疲劳是真切的。此刻离景飒聆这么近,纵然他似乎有些冷淡,但那熟悉的可以让人安心的气息却是半点没变。这两年的多少个夜里,她都想念着他,现在他终于来到她的身边,心里顿时也放松了许多。最后就没有防备的睡着了。 景飒聆几乎在叶非尘还未真正入睡之前就发现她的呼吸变轻了,对于她一句话不说竟要睡着的状况他很不高兴,却又觉得心底那建起的冰库融化了一角。 在她面前,他太无能。明明想过要生她的气,在她承认当初的一走了之是错误的行为之前都不要理她,免得她以后无法无天,再一次说走就走,毫不留情。可事实上,只要她乖乖的靠着她,安心的在他怀里睡着,他就觉得再也无法对她冷着脸。 这两年……她有多累? 其实当初,说到底也是他的无能造成的…… 眸光转暗,景飒聆微垂头,下巴轻轻的抵在叶非尘的头顶之上,感受到她那软软的发丝和她传过来的温度,揪在一起的心才缓了些疼痛。 他抬手,环住了她的腰,纤细的腰让他再一次蹙起眉头——这丫头,有好好吃饭吗? “荣亲王,到了。”白鬼声音极轻的道,手指着一个白色的几乎与雪地融为一色的大门道,“这里是小姐住的地方。” 说着他便开了门。 距这十米之外,左右各还有一个小一点的门,也是白色,那是四卫住的地方。 事实上,在很多人看来他们是住在洞里的,当然,他们也住过,但是很少。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防备着那些西北人,是以才有了这隐蔽的住处。只要启动一个小机关,门就会完全被雪掩盖,让人寻也寻不到。而这里,事实上和洞口乃至藏宝室也是可以想通的。 景飒聆低头看了看睡得很香的叶非尘,轻轻的将她抱起,走进了叶非尘住了近两年的地方。 白鬼没有跟进去,而是简单的告诉景飒聆如何关门,若有事发生如何发出警报。 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轻,眼神却是看着叶非尘,有些欣慰。 小姐总算可以真的歇歇了,歇下心。 ------题外话------ 竟然一点了!o(╯□╰)o,晚上十二点之后就木有编辑审核,早上九点应该可以看到吧! 大家十一快乐! 013 安心睡着 014 真正在一起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4 真正在一起 开阔的空间里,一张大床摆在中间,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毯,看起来便是温软舒适。除了床之外,便只有一条上置笔墨纸砚的长案以及一张大躺椅,没有梳妆台。 于女子而言,这样的房间实在是有些简单。 丝绸绡帐,珠帘玉卷,环佩叮当……这些该作为大家小姐房内装饰的东西在这儿看不到半件。 景飒聆一眼将屋内摆设收入眼底,稳当的抱着叶非尘走近那张大床,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柔软的床稍稍的往下凹了点。 景飒聆放下她,准备再详细的看看这屋子,看看那长案上的笔墨。只是正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叶非尘嘤咛一声,轻皱着眉头辗转身子,无意识的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顿了顿,景飒聆果断放弃先前的打算,顺势倒在床上,撑着头细看起叶非尘的睡颜来。 她几乎已经完全褪去了婴儿肥,可爱的小脸也已长开,五官精致美丽,最为出彩的是此刻正闭着的眼睛,眼里的神彩不论,眼形就比常人好看几分,那眼角天然勾起,更多了几分媚意,徒惹人醉。 抬手抚开搭在她额际的发丝,景飒聆眼底墨色沉淀,暗红的光隐隐显现。心里那仿佛被针尾扎、被刀背砍的疼痛一点点升腾起来。不至于要人命,却总也无法忽视。 他的小丫头,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悄悄长大了呢。 他的手拂过她的五官,几乎没有碰着她,只是隔空描摹,眼神是那么的认真。而后,拂过她的长发,轻拢慢捻,指尖环绕。最后,执起她的手。 景飒聆手微僵,薄唇紧抿。那双可以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的小手,依旧白皙依旧软嫩,只是指腹却有了淡淡的薄茧。不是很厚,他却觉得十分扎手,更扎心。 不曾朝夕相伴的两年,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鸿沟,把曾经熟悉的带走,又带来一些陌生的东西。让人不自觉的有点抵触。 “这般盯着看,莫不是你学会看手相了?”叶非尘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想着若是两人一直相顾无言也是尴尬,倒不如以静制动。当然,也是趁着好机会拉近与景飒聆之间的距离。毕竟两人间还是有些事隔着在,都太冷静的时候并不适合说话。 景飒聆没有放开叶非尘的手,抬眸望进叶非尘的眸子,轻笑:“学倒没学,不过却是看得清你的手相。” 叶非尘挑眉,将两人的手一起抬起了些,“怎么说?” “红鸾星动,好事将近。”景飒聆轻启唇,眼神紧锁叶非尘的脸,不放过她半点表情。 “……我可以把这当做你在求婚吗?”稍怔,叶非尘直接问道。却也不怕是自作多情,只觉得藏着说才是浪费心力。 话出口,景飒聆的身子便压了过来。他双手撑在叶非尘身子两侧,墨紫的长发顺着肩膀、背部滑落,他直直的看着叶非尘,面对面的俯视着她。 “你觉得呢?”景飒聆声音低醇,仿佛带着磁性般打乱了空气中的介质,起来有种难言的魔力,“你觉得再次见面我还会让你再离开我一次?嗯?” 叶非尘眼波轻闪,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声音很轻但是很稳,“阿聆,我从未想过离开你。呲……” 景飒聆望了眼被他咬得有点红的樱唇,眸色瞬间加深,立刻调转视线对着叶非尘的的眸子,“小丫头,你很不乖……” 叶非尘对景飒聆怎么想的大抵明白,他希望她能道歉,为两年前离开的事。她是有些愧疚,但是说到道歉,她却是不想的。如果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过,看着他眼里眸色变化,感受他渐升的体温,叶非尘深刻的明白若要好好谈谈如今的姿势对她太不利。 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叶非尘道:“你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她小手并没有出多么大的力,至少对景飒聆来说完全就像是在饶痒痒。但是她清明的眼神中带着的那点紧张让他顿时心软。所以他没有坚持,松开手,翻过身坐在床上。眼神随意的落在地上,不再看叶非尘。 叶非尘坐起,环抱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景飒聆的侧脸。 “我身份被太皇太后所忌,尽管因着宝藏一事她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但是那份对霜圣女的恨意延续到我身上是一定的,太皇太后那般心性,要她真正放过我不可能,更枉论答应你娶我。” 景飒聆精致的剑眉紧蹙,叶非尘继续道:“当初我说会回祁族,不过也是为了躲太皇太后锋芒,想着待有一日你或者我更强一些,能不被外事所缚之后再相聚。只是那想法也是天真。仅我被叶老太太带大且受其教导,被其万分宠爱这一点就不可能真正得到祁族人的真心。他们想要带走我,不过也是因着宝藏。我无所可依,到了祁族不也是被逼着说出宝藏所在?而后再无利用价值,只怕只会招得人人厌烦。” 景飒聆扭过头,正对着叶非尘,眸色沉寂,有淡淡心疼。 “我不愿事事受人压迫,更不愿把自己的生命都拴在宝藏之上。我必须离开,给你时间,也给我自己时间。如果我们真心想在一起,这些时间不会变成距离。当初的我们都太弱了,只能受人摆布。便是你,被人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亲王也是如此。”毕竟在他之上的是他生母,不论辈分,就是权势也比他大太多。 自感话说的有点重,景飒聆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被一个小丫头说太弱了可能算得上打击。这么一想,叶非尘便敛了淡淡的表情,弯起眉眼。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我不用再受人胁迫了,我这条命,也终于真正的捏在自己手中。”说着更放软了语气,放软了眼神,“这两年,虽说我们没有见面,不在一处,但我从未想过离开你。我一直都很肯定,我们只是小别,终有一日会再次相见。那时,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永不分离。” “你看,那一日不是到了?” 景飒聆脸上刚毅的轮廓似乎软了几分,眼睛里各种情绪交织。最终不过轻叹口气,伸手将叶非尘拽到自己身边,紧紧的环住她的腰。 “就知道,和你置气是我这生都做不到的事。”他偏头亲吻叶非尘的额头,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小丫头,你可懂真正在一起的意思?” 叶非尘身子轻颤,血色上涌。她那么说不过是泛指以后别人想要拆散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而且她也不会再度离开而已。可他用这样魅惑的语气一问,那几个字带出的意味就变得相当深长了。 真正在一起吗?叶非尘纤指紧拽着景飒聆的衣摆,发现自己并不抵触这事。毕竟,他们会在一起,一定。 只是……这身子不过十五岁,还是太小了一点。但……如果阿聆他…… 抬眸,叶非尘声音有些发紧,轻声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的话……” 景飒聆猛地松开叶非尘,眼底似有一簇簇火焰在燃烧,他别开脸,急促的呼吸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回头苦笑,暗想自己这忍耐力竟越大越不如以前了,调戏小丫头这事看来只能等成婚之后了。不然自己早晚被自己点的火烧死。 他抬了抬手,想要摸摸叶非尘的头顶,却在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媚意无边的眼角时顿时收回手:“你这丫头,真是上天送来磨我的。” 说着他便下了床。 叶非尘无辜的眨眨眼,偏头。她可是不容易才压下所有的顾虑暗允那事的,结果竟然被抱怨? 景飒聆手撑在床上,躬身凑近叶非尘,认真道:“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信你。”叶非尘认真的答,眼底一片坚定。 一句话,三个字,景飒聆却觉得难再有一刻会比现在更让人满足。心底激流涌荡,心刹那软成棉花,整个人都觉得熨帖。 叶非尘有些恍然,这两年来她冷毅刚强,虽被四卫护着、关心着,她却从不曾有半点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点软弱的样子。她希望他们看到的是坚强、能独当一面的她。日日脊背成竹、冷面成霜,终是让大家信服。 可这会,她却觉得软弱一点也没什么,想要感受一下被他宠着的感觉。 “我饿了……”叶非尘耷拉着大眼睛道。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景飒聆不由好笑,挑眉道:“谁说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我的?” “那我现在下床去给你做吃的。”叶非尘说着,人却是坐在床上,半点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歇着。”景飒聆哪不知她的小心思,却也欢喜她这般模样,拧起被子环住叶非尘,手指抚过她眼底的淡青,“还累的话先睡睡,饭好了我叫你。” 他这么说,叶非尘倒坐不住了,她只知他会烧烤,却没见过他做饭。更何况,她也没真心想要他去弄,“还是我去好了,案上有,你可以看看。” 景飒聆将叶非尘按倒,在她唇上亲咬,没什么威力的恶狠狠道:“别小瞧了为师!睡觉!” 叶非尘和他对视三秒,闭眼。 景飒聆则出了卧室,右转,沿着甬道往里走,到厨房门前停下。 厨房空间很大,最显眼的是长长的石案,各种厨具一应俱全。靠墙有炤,烟囱直通到外面。另一边挂着各种动物的腊肉。挂腊肉的那方向,有地下室,景飒聆下去,拿了两个大白菜与一些蘑菇出来。 将兔肉、白菜、蘑菇都摆在案板之上,景飒聆一一看过去,脸色不太好——小丫头每天就吃这些东西?太清苦了! 却完全没想到他这番想法是有多么偏心。在这北地,带叶子的东西极其金贵,一般人有钱都弄不到,更别提叶非尘那地下室里长年不缺。便是肉类,也找不到谁吃的比她吃的种类还多。 除了最初到达北地那大半年里真正过的清苦,往后叶非尘在吃穿上确实从未短缺。因着她身体偏寒,四卫以及素真都可谓想尽办法给她调理着,哪会有半点懈怠? 叶非尘等景飒聆离开便尾随而至,不论景飒聆会不会做饭,他做饭的情景都是极其难得,错过了可是大大的遗憾。 一开始见他对着案板上的食材动也不动,她还以为他不会弄,没想到不一会他就拿起刀开始动手。 与他人一样,他切菜的姿势也是美轮美奂,而且相当迅速。就只见刀光急闪,食材就已经准备完毕。 放下刀,景飒聆回头看向叶非尘,眼底有些无奈:“这么不放心?” 叶非尘摇头,“我想陪着你。我来烧火吧,很暖和。” 最终一顿饭在两人的合作下完成。一人在炤上主厨,一人在炤前烧火,淡淡烟火缭绕,让两人都多添了几分真实感。 人间烟火,最是暖心。 “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饭后,吃得饱饱的叶非尘再次赞道,“现在想想,这天下真是没什么你不会的。” 景飒聆的目光落在叶非尘的马尾辫上,“这话,似曾相识。” 叶非尘一怔,也回忆起来。当初,他为她扎发,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回忆如打开闸门,倾泻而出,叶非尘只抓住了其中一条。她似乎还欠他些什么。 她淡淡的望着景飒聆,轻声问:“阿聆,可否为我梳发?” 景飒聆嘴角弯出一抹让人心醉的弧度,他伸手撩起叶非尘耳鬓的一缕发丝,低头轻嗅。 低醇魅惑的声音涤荡开来,“当然,吾之幸也。” ------题外话------ 甜蜜的一章\(^o^)/~ 014 真正在一起 015 你这真是不把为师当男人么?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5 你这真是不把为师当男人么? 幽冷的空间里,夜明珠的淡淡荧光轻轻闪烁,夹杂着摇曳的烛光与凉凉的风一起营造出了一种略显冷清的氛围。然而,绕着那光影最亮处的两人之间的,却是无法忽略的脉脉温情。 鲜艳的红翡饰品、粉色的妙曼长裙、画眉描唇的用具……一一摆在叶非尘房间宽阔的大床上。 叶非尘面对着这些物品坐着,手在它们身上流连。景飒聆站在叶非尘身侧,眼神认真而又深情,优雅又笃定的拿着梳子给叶非尘梳发。 一梳到底,指尖轻绕,偶有不乖顺的便小心的解开 久不曾修剪的头发已经及腰以下,许是素真和白鬼可着劲的弄出的补药成效显著,那一头长发丝丝饱满,缕缕漆黑。如墨染过一般,顺滑的服帖的顺着梳齿游走,柔顺得竟添出一些温柔的意味。 放下梳,景飒聆宽厚的大掌没有一点迟疑和犹豫的在她的发间穿梭,似乎一早就想好要梳什么样的发髻,似乎早就等着有这么一天。 叶非尘面前没有镜子看不到具体情况,但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灵巧,至少看不出来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 “你想给我挽什么样的头发?看你这么顺手,莫不是要给我束发戴冠?”叶非尘头不动,大眼睛却极力的往上看,然而,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姿势下看到身后的景飒聆。 “不用急,很快。”景飒聆语气中带点笑意,“之前也已经让你对着镜子好好的看了看你那全身一抹黑、发无半支簪的模样。等为师给你好好拾掇拾掇之后,你再看,就会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反差。也许看了以后你就会想要专心的做个美美的女子了。” 叶非尘笑道:“拭目以待。” 语气里尽是期待,但大眼睛却已微敛了点,眼神里也添了一点点无奈的愁绪。 依叶非尘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景飒聆给她挽个发,然后戴上两年前用他送的玻璃种红翡做的首饰,以了结一桩心愿——当初一直的期待。没想到景飒聆一下子来了兴致,不止想要挽发,连化妆、换衣都想要试一试。 按景飒聆的话说就是:我没能看你从可爱的小丫头变成现在这呆板(指衣着)的小丫头,那么你从呆板变成另一种模样,就要从头到脚、从外到里都让我全程参与。 别看叶非尘这房间里摆设简单,事实上,漂亮衣服、高档化妆品都不缺。因为对于那些时刻觉得她还是应该过大小姐日子的护卫们来说,漂亮的衣服和上乘的化妆品都是必需品。每次出门在外,回到北地的时候,他们总会带上一些被叶非尘称为‘浪费’的东西。那粉色裙子和化妆品就是如此。 景飒聆想要亲手好好装扮她,她并不介意,就当是当一回模特而已。她那点愁绪是因为景飒聆开玩笑的那句话。 即便是玩笑,也不可否认其中带有他最深刻的想法。他希望她乖乖的做一个美丽女子。 战场、阴谋、权术……一切有关黑暗的东西他都不想要她触及,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一个乖乖的美人,处深闺之中,把今儿没扑到蝶昨儿花凋谢了当做最大的愁事。 叶非尘想她是懂也是理解景飒聆的想法的,但即便她懂,她也做不到。 她对白城有绝对的责任,为了守护城中百姓,即便是上战场也绝不后退半步。这是她曾今给的承诺,她忘不了,也不会忘。 而对景飒聆,她不说抱歉,却始终有点愧疚。 红翡珠包裹着白玉的梅花簪子被轻巧的插入发髻中,让原本就灵巧飞动的发型更添了几分美丽端庄。 景飒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组成梅花花瓣的六颗红珠,眼神又柔了几分,半响没别的动作。 在叶非尘疑惑得想要偏头询问的时候景飒聆叹道:“小丫头,你总是容易想太多,总是……不那么相信我……” “我没……”叶非尘张嘴欲反驳,却被景飒聆抬手按住了唇。 景飒聆身子稍一旋转就坐到了床上,抬手止住叶非尘要出口的话,温柔的看着她。 “到现在你都依旧觉得当初你离开是有很多理由,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而且,你认为你的离开是当时情况下解开你被各方束缚的最好的解决方法,甚至觉得那是为了我们能长久在一起的最正确的选择。两年,你不觉得有什么。” 那暗无天日的两年,她不知他过得多么寂寞。 叶非尘出他声音里背后隐藏的那抹沉痛,只觉得嗓子发哑,她想要说她并没有觉得两年没什么,想要说分开的两年也很难熬,但她说不出口。 心一下子沉闷的无法呼吸,她抿了抿唇,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他能说出他心底最真正的想法,无论是怎样的,她都想要下去。 因为刚刚那么一霎那间,她忽然就意识到了,在这段感情中,她真的有些‘自说自话’。 “你似乎总是记不清,一早我就说过,不要离开我,不要想逃离我的身边。当然,你可能把那当做我受毒素影响而出现的偏执。可我告诉你,在毒素清除之后,我依旧那样想。”他眼底的柔光没有撤去,甚至更柔了几分,然而,眼底却似乎有块地方有着散不开的阴影。修长的手指眷念的在叶非尘的白细的脖颈处徘徊,极致的温柔。 叶非尘觉得便是此刻他重重的掐了上来她也不会意外。而这两年培养出的那应对危险的条件反射,让她差点就忍不住出手,交叠在膝盖上的手已然翻转,在关键时候生生停下。 指尖僵住,下一刻便被大手包裹。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晶莹的指甲壳。 叶非尘轻轻闭上眼。 “我很生气,想着只要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你一顿才行。然而,见了这样的你,我不忍心。”景飒聆低醇的声音在屋子里浅浅的涤荡开来,“只是,当初也好,现在也罢,你总还是不够相信我。当初你不相信我可以好好保护你,现在你不相信我可以体谅你。是不是?” 长睫颤动,叶非尘唰的睁开眼,看向景飒聆。 “不是!” 叶非尘有些生气,她知道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可能有问题,但是却绝对不接受景飒聆这样的说法。她是相信他的,一直是。 景飒聆凝眉。 “我相信你,很相信。”叶非尘声音沉稳,偏软的声音里带着不可驳斥的肯定,“当初,我相信你可以保护我,可以为了保护我不惜与太皇太后为敌,甚至与所有人为敌你也不会在乎;现在,我相信你会体谅我,我想要守护的一切,你也会与我一起守护。”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带着一点颤抖,“正是因为我这样相信,所以我不得不走,不得不多想。你年纪上比我大许多,而且我是女子,因着这,从我们相遇开始,不说我们定情之后,便在那之前,你也一直都是想要把好的东西都给我。不想我受伤,不想我受委屈,不想我不开心。” 她深深的望进他的眸子深处,视线灼热的似乎想要将那抹黑影燃烧殆尽,轻吸口气,她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有一样的心情?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你的生母把关系弄僵,不希望你因为我妥协退让,最最不希望你因为我不开心。可是,我似乎很失败,让你伤心了。对不……” 景飒聆猛然紧紧的抱住叶非尘,打断了她那句抱歉,他的双手那么用力,叶非尘恍然觉得即便是此刻天崩地裂、星石陨落他也不会松手。 他胸膛轻震,闷闷的带着笑意道:“都像傻瓜一样。” 叶非尘想了一下,也笑道:“本来就是。” 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呢?其实并没有,要说也不过是都太为对方着想,太顾及着对方的感受而已。都是自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就去做了。 像傻瓜一样想得那么多,却不知只要把心底想的都说出来就好了。没有不相信,没有怀疑,只有爱。 温情弥漫着,两人的心更贴近了些。 叶非尘想了想与景飒聆重逢的这几个时辰,不由莞尔。双方的情绪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变化大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为师帮你把裙子换上。”沉静下思绪,景飒聆垂首道。 叶非尘不重不轻的推开他,拿起床上的裙子就消失在景飒聆面前,闪身进了屋内西北角的小隔间内,灵巧迅速,还有悦耳灵动的声音留下:“不准偷看!” 景飒聆只觉得胸膛空荡荡的,但是心里却仿佛有一束阳光照进,温暖且明亮,驱散了心底所有的阴霾。 他忍不住笑了,双手交叠放至脑后,一身轻松的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上即刻凹下一块地方。随即他便侧了身子,眼神注视着西北角。 深夜的屋里空气都带着凉气,不过由于这里距温泉不算太远,并不显得很冷,所以即便是穿着不那么厚实的长裙,有些畏寒的叶非尘也可以忍受。 精致的脖颈,纤细的手臂,曼妙的身姿,摇曳的裙摆……加上那温婉美丽的百合髻,偏黄的光影,一个绝世佳人款款走出。 景飒聆的视线霎时间就炙热起来,连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上升了几度。 叶非尘被看得不自在,不由低头扯了扯裙摆。 就景飒聆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人靠衣装。” 叶非尘抬头,挑眉一笑,施施然走到床边,弯腰凑向景飒聆,在两人距离不过一尺、景飒聆的眼神近乎变得发红的时候停下。 她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转一遍,纤指伸向他的衣领处挑了挑,笑道:“我一向觉得你长得好,至今方知原来原因都在龙涎缎上。” 景飒聆眯起眼,有些危险的看着叶非尘:“小丫头,你这真是不把为师当男人么?” 说着便欲伸手探向她的脖后,叶非尘也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叮当叮当……”十分凑巧的,在景飒聆的手未至、叶非尘话未出口之前,屋中的铃铛响起。 叶非尘一愣,几乎是立即的敛了笑意,直起身来道:“有急事,要出去看看。” 景飒聆也坐起,“一起去。” 他想要让叶非尘先换身衣裳,但看她神色严肃便没开口,只是依旧不放心的取了件黑色的大斗篷给她披上,连着脑袋都裹得严严实实,窥不到半点发型。 石门缓缓开启,门外白鬼并一干死士举着火把站成一排。 见叶非尘出来,白鬼立即道:“小姐,祁国来人了,在前面闹着要见小姐。” 前面指的是山洞——外人眼中叶非尘住的地方。 ------题外话------ 说什么都多余,更新慢得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刚实习,要学习的东西挺多,而且还感冒了。 我会坚持写下去,除非连一个追文的都没有了不然绝不会烂尾或者匆忙结局。 015 你这真是不把为师当男人么? 016 小丫头,嫁给我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6 小丫头,嫁给我吧 叶非尘几人朝着山洞的方向才走百余米,对面就有一队举着火把的人马冲了过来,落后他们几十米是一群吼叫着的雪狼,声音凄厉狠绝。 对方的人马停住,叶非尘就着明亮的火光看到在这队人马的最后一排,数十名士兵的坐骑身上都栓了一根绳子,绳子末端捆着的是一只只鲜血淋漓却还未断气的雪狼。 远处隐隐暗光下,白色的雪似乎都已被染红。 叶非尘眸光冷了下来,冰冷般的视线这才落到这队人马的当先一人。 他身材高大,着黑色貂皮,五官深邃,皮肤很白,目光钝钝的带着强大的气势,一转眸,却温和起来。 叶非尘注意到,他的左臂绑着绷带,还渗出了点血迹。 “嗷呜!……” 就这么一会,追赶着这队人马的雪狼已经飞奔而至。而队伍中后排的人早准备好手中的箭。箭上泛着幽蓝的光。 那黑色貂皮的主人只是微侧着头看着叶非尘,右手抱着左臂随意的拨动这包扎的绷带。不过几乎立即的他就感到了一束迫人的视线,于是眼眸微转,看到了景飒聆。淡色的眸子里一瞬间升起了许多的兴味,灿烂非常。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子对视起来。 “公主,你若不想办法让这些狼儿放弃进攻,它们可就没命了。”队伍之中一人打马上前,声音软软的竟像是十分的温柔,“虽说这些狼儿的皮毛做衣服乃是珍品,但今日,这血腥味我可是闻够了。” 叶非尘看着依旧艳若桃花只不过没有像以往那样穿着红衣而是一身黑衣的挽君,神色淡淡的移开脚步,朝着队伍的后方走去。 没有人拦着。与景飒聆对视的那人、挽君以及田然三人下了马,悠悠的跟上。队伍中其他的人则只是掉了个马头——最后一排的变成了第一排。 即便是掉马头,他们也没有松开被捆着的奄奄一息的雪狼。 赶过来的群狼们着被困的狼儿们低低的哀吟几乎红了眼眶,狂暴不止。若不是白鬼在一边用药物及声音压制着,它们早就扑了上去。 便是跟着叶非尘走过来的一干死士眼底都有了杀意。这些雪狼,虽然一开始也与他们有过战斗,各有伤亡,但自从它们被驯服了之后,它们已经成了守护队的一部分,算是他们的同伴。 如今被人如此欺负,谁也看不过眼!雪狼今夜已经损失好多匹了。 叶非尘站在雪狼和祁国队伍中间,正对着祁国队伍。 她眸光冷冷的扫视最靠近她的那排士兵,那些士兵们一个个稳稳当当地坐着,脸上甚至还有些嬉笑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主子相当有信心,完全没有把叶非尘放在眼里,更不会想到也许下一刻他们就会丧命。 “送他们进狼群!”叶非尘道。 话音一落,时刻准备着的死士们立即动了。流星一般的窜出,手里的刀光只是一闪,捆绑着雪狼的绳子就已经解开,而他们牢牢的拽住了末端。 手上用力一扯,端坐的士兵东倒西歪,扔出绳子,绳索像是长了眼一般的套住士兵们,惹得他们纷纷挣扎。下一瞬,死士们又出现在士兵的马下,刀光再度闪起,套在马上的绳子也解开,落到他们手中。 他们拽着绳子往雪狼的方向跑,跑了两三米,便运起内力,将力气注入手臂之上,手腕翻动,只见最后一排的士兵仿佛话的风筝一般,乖乖的上升,乖乖的坠落——恰好是眼红的雪狼中心。 “鬼,让雪狼们拖远点,留口气!”叶非尘默了一下才道。 白鬼暗中不淡定的翻了翻白眼,不过还是照着命令去守着雪狼了。小姐这命令下的可真轻巧!要知道虽说雪狼被他们驯服,但怎么说也是野兽,想要做到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情景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是要在愤怒的狼群口中留下活口。 不过……越是起来不可能的事做起来更有挑战。实在不行,他就瞅着那些士兵还有口气的时候用用他新研制出的超级迷药好了! 死士们的动作快得像是晃影一般,那些拉弓的士兵甚至连箭都忘了射出。神奇的是,分明没有过明确的命令,那数十名死士的动作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叫人吃惊不已。 连暗处的香魂卫们都暗暗吃惊,心里升起一种叫做危机感的东西。若当家主母的属下比主子的属下还要厉害,主子面上不说,心里八成会不爽,主子一不爽,那他们就会相当凄惨!看来要抓紧练功了才是。 不说香魂卫们有什么反应,见着自己的同伴一转眼就被扔到狼群,祁国队伍的士兵们一时惊怒交加,气得身子微微打颤,而后齐齐的看向离叶非尘不远的身形高大的人身上。 叶非尘绷着脸侧头看了看景飒聆,景飒聆勾唇笑笑,抬手将她的披风理了理,把她包裹的更严实了些。 叶非尘面色稍缓,这才看向挽君三人。 挽君的神色有些复杂,总之脸色很臭,脸上是一万个不赞同。 她身前的那人深深的看着叶非尘,叶非尘也看着他。 此刻夜色俱静,所有人的视线此刻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眸光定定,面无表情。 就在叶非尘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啪啪啪’的拍起掌来,手掌相击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响亮,好像可以传的很远很远。他的动作,自然得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一只手正受着伤。 “哈哈哈哈!不错,真不错!”那人大笑,浅淡的眸色发光。他走到叶非尘面前约二米处,十分绅士的弯腰,有点迷离的嗓音传到众人耳中,“我是祁鸿,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公主!” 叶非尘忽然觉得有点冷,尤其是身体的右半边——景飒聆站的方向。 “郡王,话不可乱说,我不是公主,更不是你的。” 祁鸿,祁国国君祁忧的养子,年二十,传说是个文武全才,在祁国颇有声望,是如今祁国除了祁荣这个贤王外地位最为尊崇的郡王。而有关这个人的所有消息,都是从两年前才发出的。 祁鸿浓眉轻挑,笑道:“非尘堂妹,你有所不知。虽说你不是父皇的女儿,但父皇与贤王兄弟情深,视堂妹如亲生,早先已特封你做了公主。所以,叫你公主不为过。至于另一点,算哥哥我心急了点好了。” 叶非尘觉得身边气压又低了点,不说景飒聆不高兴,她自己其实也不舒坦。这个世界上,她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只有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改不了——她的出身! “公主,这是皇上封您做公主的圣旨。”挽君递给叶非尘一明黄的卷轴。 叶非尘淡淡道:“你收着吧。这东西,搁在祁国那是圣旨,搁在这里,可就算不得什么。这里我才是老大!” “不管在哪里,公主都别忘了,你是祁国人!贤王是你父亲!”挽君神色一沉,憋着气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嘛,我身上似乎还流着景国的血。所以,要说我是哪国人还真不好肯定。”叶非尘说着忽的觑了祁鸿一眼,悠悠道,“当然,这个问题总会有很好的解决办法的。也……不会太久。” 祁鸿眼里有异光闪过,正准备说话,却见叶非尘挽上景飒聆的手迈开了脚步,还是朝着山洞的方向,只她道:“有客来实属欢喜之事,奈何太过突然,没有准备。好在这茫茫北地大的很,容下你们也不是难事。各位请自便。” 挽君准备说话,被祁鸿抬手止住,待叶非尘一行人的身影有些远了,祁鸿道:“去他们之前过来的方向看看。” 这边,景飒聆本来因那个忽然冒出的一看就对自己的小丫头很感兴趣的人而十分不爽,但最后小丫头在众人面前挽起他的手的举动又大大的取悦了他,郁闷一下子减轻不少。 “你刚刚怎么不说话?”叶非尘边走边瞅景飒聆。 “小丫头,嫁给我吧?”景飒聆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忽的停下来,对着叶非尘很认真的道。 叶非尘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题,脑袋还有点没转过弯来,给出的反应只是眨眼,再眨眼。 景飒聆一笑,将遮住她大半容颜的斗篷帽子往上拉了拉,道:“你嫁给我,往后再碰到这样敢多看你一眼、敢乱占你便宜的人,我就打一顿再骂一顿。” “不嫁给你你就任由别人看、任由别人占口头上的便宜?”叶非尘小女儿心又泛了起来。 “当然不可能!不过你不嫁我,那些教训都只能在私底下。”景飒聆说着声音变小了些,“若要光明正大的教训,你不嫁我,我拿什么身份去教训?根本就没有立场。闹大了,也只会损害你的名声而已。” 说到最后,已隐隐的带着委屈。 叶非尘心里一动,虽然知道这委屈八成是他故意露出来的,但他的话不由的让她想到了一些往事。 记得当初,他总是忍不住亲近她,想要吻她抱她,甚至真正想要的是更多。那个时候,她有一次控诉过他,用的名头,便是女子的名声。 原来,他都记得。 原本他是个恣意妄为,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可是为了她,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替她着想。 紧了紧两人牵着的手,叶非尘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婚姻大事讲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搞得定吗?” 她倒是不想讲那些繁文缛节,可两人的身份都在那,除非隐姓埋名,不然总也逃不脱。 “你愿意?”景飒聆顿住,按住叶非尘的肩膀道。他弓着身子望着她,墨红色的眸光中有什么璀璨的因子在震动。 叶非尘粲然一笑:“我当然愿意。” “这就够了。别的事,看为师……不为夫的!”话一落地就被叶非尘不重不轻的拧了一下,景飒聆笑意满满的抱怨,“提前过过嘴瘾都不行啊!好凶的小丫头!……” ------题外话------ (づ ̄3 ̄)づ╭?~(づ ̄3 ̄)づ╭?~ 016 小丫头,嫁给我吧 017 只装得下她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7 只装得下她 叶非尘带着景飒聆进了山洞。沿着山洞的甬道往最里面走,一路上,叶非尘简单的介绍着里面的格局。 “这屋子是白鬼研究武器的,里面相当精彩。便是我,没有白鬼引导也不敢随意进去。”她指着挂着‘危险地带’的牌子的石门道,又走了一段距离,见到‘药材房’的牌子,她道,“北地有一些珍奇药物,每当护卫们发现了都会送至这里。素真师傅偶尔到北地来就待在里面。” …… 每一个门牌后似乎都有一段他不知道的和她相关的故事。景飒聆认真的着,不做打搅。 甬道尽头,是一堵墙,叶非尘停在这堵墙前。 她的手贴在墙壁之上,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暗黄的土色上显得越发的美丽。她偏过头来对着景飒聆粲然一笑,夜明珠清淡的光辉下这笑容有些朦胧,若轻羽拂过心间,让人痒痒的。 “你知道这后面有什么吗?”随着她抬头,斗篷帽子松开,露出景飒聆精心挽起的发髻和她姣好的面容。 她问这个问题,以极轻快的语气,隐隐还有点自豪的模样。十分可爱。景飒聆一怔,几乎是立即的,脑海里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看着叶非尘得意的小眼神轻皱眉,拉下她伸出的手,摩挲她在冷冷的空气中的暴露了一会的手,道:“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冰?你房间在哪?该歇息了。” 叶非尘瞅着他不说话,景飒聆叹气,“我倒希望你早点把里面的东西都花完。” “为什么?”知道他猜出了墙背后的东西,但对他的态度还真有点搞不明白。有大把的钱不是好事吗?他却看着希望她穷点似的。 “你说呢?”景飒聆摸摸她的脑袋,苦恼道,“虽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多少东西,但看你一手创建的白城,为师压力很大呀。你说,为师若是把景国国库拿出来给你下聘,结果你还看不上,为师这脸往哪搁?” 叶非尘微囧,她算是明白了,景飒聆这是心情好了没隔阂了来打趣她呢。 一肘子撞上他的腰,叶非尘瞪他,“师父好出息!若是我看不上景国国库,你不知道再多加些?加到我看得上了再说?” 景飒聆一怔,低头笑:“小丫头,你有长进了啊。你说说看,为师要下怎样的聘礼才能让你看得上?嗯?” 叶非尘哑口,好大只狐狸,感情是下套子给她钻,结果她还真就乐呵呵的钻了。 许是由于两人话都说清楚了,消除了隔阂。心情都变得十分的放松。而且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呼吸可闻,围绕周身的都是熟悉的气息。恍然间只觉得中间隔开的两年只是幻觉,他们依然那么熟悉,依然可以互相打趣,斗斗小嘴。亲密无间。 叶非尘眼底带笑,冲着景飒聆道:“说真的,国库我还真看不上。不过,若是把你放到聘礼里面,我很看得上。” 景飒聆挑眉,手绕着长发打着圈,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聆,”提到墙后面的宝藏,叶非尘忽然想到一个她其实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你这次为什么会来找我?” “我来你很意外?”景飒聆瞬间从某些幻想中走出,眼底凉风阵阵。 “当然不,我只是好奇这个时机而已。这两年你都不来,为什么会在现在过来?”叶非尘不自觉的嘟嘟嘴,“我以为最多一年你就会来的。” 她走的那晚,在他昏迷之前告诉了他宝藏的地点。以他的聪明,绝对会知道即使她要离开,也一定会去有宝藏的地方。所以一开始她就肯定他会来找她。她的心理预期是一年。 按她的想法,纵然景飒聆理解并懂得她要离开的‘良苦用心’,最多也只会放她离开他一年。哪知道两年了他才出现。 她其实也想好了,若是他再不出现,等她解决了这边的问题,她就直接以白城城主身份去景国。事实上,坚决收复卡族就是为这个目标做准备。只有有了与郝斩和蒙真相当的实力她才有机会出西北的地界。 其实要说,当初去西北,一半是她的选择,一半却是被那蒙面人逼迫所致。若不是素真最后选择了和她合作,她这一路会坎坷很多。 赶走脑海里升腾起的一些不好的情绪,叶非尘笑了笑。不管曾经怎样,现在,他来了。 景飒聆心里一痛,想着小丫头在这里受苦的时候曾盼望着他来而他却不在就觉得心仿佛有针在扎。 他环住叶非尘,闷声道:“我找不到你。” 水灾过后,国内多事,他日日夜夜忙得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但却从未有哪一天没有去找她。只是,派出去的人走遍景国大江南北,探访祁国的山山水水,没有一条关于她的真实消息传来。 多少次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像当初忽然闯近他的世界一般,打乱了他心里的湖水之后又忽然的离开。无情无念。 他没有料到她去了北地,那个冰雪覆盖的无人区。没有料到新崛起的白城幕后城主竟是她。 “我没想到你会去西北,”景飒聆说着又放狠了语气,“若是知道,我早把你拧回来了。” 叶非尘眨巴眨巴眼:……感情她认为的两人之间的默契,认为他懂得她离开的原因才没来找她都是她自己‘美丽的误会’啊。 怪不得初见时他那么凶狠,怪不得之前和他说话有些不搭调的感觉,她还想着明明是他没来找她为何还一副全是她的错的表情。见他表情严肃,她暗思当初是自己忽然离开的,认错也没什么。现在方知,这些互相理解,‘误会’占了很大成分。 “其实……我走之前告诉你宝藏的地点了啊?”叶非尘小声道。 “我记得,是说‘嘴巴’吧。莫沾研究后确定在景国南边,之前受水灾影响耽搁了行程。现在他和怀修两人已经带队出发了,估摸着也快到了。”景飒聆道。 刚一说完,联系叶非尘之前的说话,一道灵光破入脑中。景飒聆问:“当日,你是不是也告诉了我北地有宝藏一事?” 叶非尘默了默,当日她说的‘眼睛和嘴巴’,对应的地方应该是西北、祁国还有景国南边。那么巧,景飒聆遗漏掉了‘眼睛’,只记得‘嘴巴’。 她环住景飒聆的腰,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道:“看来是老天为我创造机会让我做一番大事业。当初如何就别计较了。” 景飒聆看着她的笑容半响,摸摸她的脸道:“也是,计较那么多也无用。好与不好,都过去了。” “嗯。”叶非尘点头,“其实藏宝图上一共显示了三个地方有宝藏。这里、莫沾哥哥他们去找的那里,还有一个在祁国的东北角。” 景飒聆一怔,看着叶非尘道:“你会回祁国吗?” “阿聆,”叶非尘拉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笑,“祁国不是我认同的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我认同的。我有的,是一座城。但是,我没有国。你想要做什么我不是很肯定。不过我……那宝藏,除了我之外,只有你知道。” 她想说她会支持她,但她没那么说,因为她有点担心,只是那担心的事还太遥远,遥远到她还不想去提。 “即使你不认同祁国,我们还是要去一趟的。”景飒聆道,“我要去说服岳父把你交给我。” 他要做什么?他会告诉她的。他要做的,从头至尾只有一件事:他要她能没有任何顾虑的开开心心的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也许不知道,他的心其实很小很小,装不下天下,只装的下她。这些,他会让她明白的。 “那不是你去吗?” “小丫头,你给我记好!从今往后,我去哪你也要去哪。”景飒聆不容置疑的道。 叶非尘不语。视线放到面前的墙上,嘟嚷着:“白鬼怎么还不来开门?” “开什么门?别的事都别管了,去歇息。马上天都亮了!”景飒聆以为叶非尘还要和白鬼商量事情,脸色当即严肃下来。算一算,小丫头可是劳累很久了。 “你不想看看?” “不想。” “哦,既然这样,那就去睡觉吧。”真是可惜,里面可有三架还未面世的白鬼最新研究出的大炮呢。 明天指不定就没机会看了。 …… 祁鸿带着一行人沿着叶非尘出现的方向探寻,绕着白茫茫的雪地转悠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祁鸿淡淡的问在前方探路的几人。 几人一震,哆嗦道:“回郡王,没有发现。” “郡王,公主身边那个白鬼,尤擅机关暗器。况现在天色太暗,要想找到宝藏藏匿之处十分困难。”挽君抖抖身上的落雪,轻言为几人解围。 祁鸿冷不丁的笑了,他觑着前面的几人道:“这几人跟着本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以‘善机关暗器’为由被录用的?吃了几年闲饭,真正要用到的时候每一个有用。” 几人噔的就跪在地上,膝盖没入雪中,“小的无能,郡王息怒。” “我看着像生气的样子?”祁鸿笑着问,几人忙不迭的摇头,祁鸿眼神微冷。不过下一秒却忽的撤了一身冷意,懒懒的摆摆手,“都起来,站直点,别在外面丢人。” 几人站起,走到队伍之中,笔直的站着。 不一会,前方就出现了上十双幽暗的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十几匹雪狼悠悠的走近,越靠近身上的戾气便越重,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一般。 中间一匹最高大的雪狼之上,白鬼坐着,右手提着一个素雅的灯笼,光线略显暗淡。除了中间的狼,其余的十几匹狼嘴中都叼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 “郡王,物归原主。”白鬼翻身下雪狼,见别的雪狼把半死不活的人丢在地上淡淡的道,“夜深,这北地风雪说来就来,郡王有闲情赏景,还是该选在白天。时间不早,诸位请早点休息。” 祁鸿笑:“公主慷慨,把整个北地作为招待本王一行人的地方,为了不辜负公主好意,本王自然该选个舒适的地方才是。可惜走了这么久,还真么发现哪里不吹冷风的。这冷风不停的吹,是在叫人无心歇息。” 白鬼认真的点点头,“的确是小姐考虑不周。这样吧,我带你们去不会被冷风吹到的地方。” 说着就自顾自的坐上雪狼的背打先走了。 祁鸿眯了眯眼,领着人跟上。 “白鬼将军,闻不日前白城收复卡族一战,真正的大功臣是你。传说你研制出威力巨大的炸弹,让卡族人毫无抵抗之力。可是如此?”祁鸿随意的问。 白鬼默了默,摇头又点头:“那炸弹威力并不巨大,而且白城所有的胜战真正的大功臣只会是我家小姐,也就是白城城主。不过郡王说的,卡族人毫无抵抗之力倒是对的。” 祁鸿:…… 顿了顿,他继续问:“白鬼将军的意思,你可是研制出了比收复卡族时更有威力的武器?” 白鬼点头,淡淡看了看祁鸿道:“那是自然。不过之前被淘汰的炸弹我也没有丢,都埋在这北地的地下了。数量可能有点多,到底哪些位置放了我还真记不清楚。不过大家放心,只要不到处乱走,碰到炸弹的机会是很小的。” 祁鸿:…… 再没有人问什么,白鬼更不会主动讲话,直到到达目的地。 “就是这了。” “呼哧呼哧……”“狼!”……马和人的声音瞬间交织着。 白鬼手指向的地方,一只只雪狼睁着眼睛看过来,碧幽幽的目光,百来头雪狼一起,威慑力不容小觑。 祁鸿的脸色已经很黑了,不过天是黑的,火把的光是黄的,别人倒也看不出个什么。 “放心,这些雪狼都很通人性,不会随便杀人的。”白鬼很好心的解释,“这里是背风处,而且雪狼的体温比较高,按挽君姑娘的话说,它们的皮毛还是珍品,挨着睡会很舒服。至于吃的,北地食物短缺,我见你们的马匹大约也熬不过北地最冷的时候,用作食物刚好。” 不顾对方的表情,白鬼最后道:“吃的住的都安排好了,那就没我的事了。对了,之前你们和雪狼有些不愉快,还请别记挂着。这里是雪狼的地盘,它们很清楚哪里安全哪里危险。若在这里闹不愉快,你们恐怕占不到便宜。友情提醒也说了,你们自便。” 说完他就施施然离开。 留下一脸阴沉的祁鸿和一干对雪狼警惕万分的属下。 白鬼处理完这边的事,直接去了藏宝藏的地方。之前他离开的时候小姐给他做了眼色,要他开宝藏室的大门。 白鬼又在心里撇嘴。小姐别的心思难猜,但对荣亲王的心思好猜。她可不是想让荣亲王看宝藏,她想要给荣亲王看的肯定是那三架大炮。 “一定要保密,泄密者杀了。”想到自家小姐这句话,白鬼有种又想大笑又觉得满心郁闷的感觉。 荣亲王上辈子一定是个和尚,为很多人超度过,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这么好运遇到小姐这么好的人? 白鬼开启机关,墙后没有人。默了默,他面无表情的关了机关。 “你们几个过来,”白鬼对守宝藏室的护卫道,“把大炮从秘密通道运去我的小基地。” 荣亲王,就算是亲王也不能这么打脸的撒。你不看,我还不给你看了! 拐走我们家小姐还这么的嚣张,实在是让人火大呀!怎么着他也可以算小姐半个娘家人好么。 白鬼愤愤然的指挥护卫搬出一块巨大的温玉,倒在上面睡了。 睡前他心情变好了点,因为他想到了祁鸿,估摸着祁鸿那一行人比他更加郁闷,还无法睡个好觉,而他至少还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事实上,这一夜睡不好的人可不止祁鸿。还有一个人,比祁鸿更加煎熬。 那个人是李权。 ------题外话------ (づ ̄3 ̄)づ╭?~ 017 只装得下她 018 李嘉,你不得好死!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8 李嘉,你不得好死! 天边云层重叠,厚厚的遮住了天际的那最后一点光,让沉闷一下子延续到人的心底,一片黑,就好像他的前路。 李权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和深沉的沧桑感。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他微不可闻的轻哼一声,眼神从窗口移开,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桌边大刀阔斧的坐下,腰杆挺直,目光炯炯。即便是显眼的白发和皱纹也掩藏不住他内心一如既往的强悍。 ‘吱呀’,门被推开,门口人的身影投影在屋内的地上,拉的很长很长。 背着光,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但是那与男子而言略显瘦弱的身形以及极淡的脚步声都让李权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和他所想不差半分——他以前半点也看不上的孙子李嘉。 李嘉进门便反手将门关上,屋内便又陷入黑暗,但也不是完全看不清,只要适应了屋内光线就可以模糊看到事物的外部轮廓。 两人都没有去拿火折子点灯。 也许对这对祖孙而言,看不清楚对方更合适。 “祖父,可还喜欢孙儿今天送你的这份大礼?”李嘉在李权对面落座,不带任何情绪淡淡地道。 李权沉默了一会,李嘉对他落到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完全无视,嘴角却是微微的勾起。 “不愧是老夫的孙子!手段够利落!依老夫看不光是这西城,连季威那小子手上的兵怕是都落到你手里了吧?不错!”李权用赞赏的语气道,竟是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李嘉缓缓地摇摇头,道:“只是这样,祖父怎么就能轻易的说我‘不愧是你的孙子’呢?你一直不想真正承认我这个出身不高的孙子,怎么能一被我困住就转口了呢?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怕死。” 屋子里几乎立即便有沉重的呼吸声响起,过了一会李权才笑道:“怕死?谁不怕?不过老夫可不认为你会就这样让我去死。弑祖,你就不怕遭天谴?当然,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你不留老夫活路,老夫也没什么可怕的。临终前知道李家后继有人也是一大欣慰。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改变不了你身体里流的是李家的血!” 最后一句,他说的那么笃定,笃定中似乎还夹杂着得意。你杀了我,却无法逃离我!割舍不断的血缘,是如今的李权在李嘉面前唯一的武器和筹码。 “呵……”李嘉轻轻的,微凉地笑了,就这一笑,笑得李权皱起眉,心陡然沉了沉。 只李嘉清淡的声音响起,“李家的人吗?多少人羡慕的身份。祖父可能觉得李家是很了不起的两个字吧。可惜啊,在我心里,这可是最肮脏最让人作呕的几个字。” “你……!”李权怒而拍桌,打断李嘉的话。 “就算这样,我也得承认。是,我是李家的人。”李嘉完全不受他影响,不急不躁地接着讲,“我曾经也想过逃离这个身份,逃离这个姓氏。在我母亲去世后,我甚至一度改名为尤嘉。” “大逆不道!谁给你自己改名的权利……!”又是大吼。 “但在通禅寺里久了经,我明白这都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没意义。”李家说道这里才笑了笑,带着恶意的笑了,“即使全天下人都承认我的名字是尤嘉,也改不了我身体里还有李家的血。不过……我改变不了我身体流有李家的血,但我可以改变别的。比如,我可以让自我以后,李家再无血脉。” “你说什么!?”这一下李权真的是震怒了,“你想对晓儿做什么?他是你小叔!” 晓儿就是这两年中李权的一位妾室为他生的儿子,由于老来得子而且寄予厚望,李权是真真正正的对李晓投入了真感情。 让李家再无血脉,言外之意便是要除掉李晓。这是李权无法接受的。 李嘉扬眉,淡淡的看了李权一眼,悠悠起身。走到之前李权站过的地方抬头望向窗外。轻飘飘的道:“我没有小叔。” “你……”李权欲斥责,然而对在朝堂浸淫几十年的他来说,要明白李嘉那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中的深意不过一瞬而已。顿时他脸色大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脸上狰狞的表情敛了一些,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你什么意思?” “让我想想好了。”李嘉没有直接回答李权的话,而是半倚着屋内立柱,头微扬着,视线一直放在窗外那层层叠叠涌动的云上,声音很飘忽很飘忽,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不喜欢我,关着我娘。李珍李珠这两个姐姐也不喜欢我,在学堂任由人欺负我。哦,你似乎很喜欢姑姑李姗,你曾说过她是你三个子女中最聪明的。”李嘉慢慢的说着,语气清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我还真的很想得到你的喜欢,我想着假如你认可了我,我娘的处境也可以变好,呵,多傻的想法。不过,有时候傻也不一定没有好处。” 窗外照射进一束昏暗的光,打在李嘉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偷偷跑到叶府观察姑姑,想看看她是怎样的聪明。然后,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时的叶相似乎很不想姑姑有孕。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生气了骂我说‘没用的东西,若李家还有别的男儿,老夫早一巴掌拍死你!’。那时我就想啊,我怎么可以死呢?我死了不是任由别人欺负我娘?所以,最好还是别让李家有别的男儿好了。祖父可能不知道,李家上下都说我心灵手巧,对我做的香包爱不释手,不论男女。”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只需点到即止,最后那层不用直白的说出来也可以让人领会其中的深意。 李权目光沉沉,只是眼底的波动泄露了他心底的惊澜。关尤氏、送李嘉去天字部学习、连娶姬妾都是在儿子逝世之后。李嘉能在短时间内将所谓的香包送到府中上下,只能说明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府中有了不少棋子。那时,他不过七岁而已! 终于,李权挺直的腰杆矮了一截。枉他一生自认为目光如炬、武盖华穹,却不想在自己最看不上的孙子面前栽了大跟头。就连李家,也因为自己的眼拙而要面临断子绝孙的境地。 “晓儿是戴氏那个贱人和谁的贱种?”李权目光中的怒火滔天,一个贱妾也给他戴绿帽子,真是找死?却似乎还没有完全认识到他现在的处境。 李嘉轻轻地长吁口气,抬手理了理衣襟,转身往外走。他来看李权,想看的是他撤去精明之后的可笑,看到了,却觉得没什么意思。当然,他来,还因为有些事埋在心里很久,无处可诉。想来想去竟觉得似乎这个人最合适。因为,他是一切的起源,而且,往后再也不会相见。 “晓儿的父亲吗?你还记得你院子里的那个木工?似乎你还赞过他‘好体魄’?对了,他叫雷动。曾经,受你最喜欢的女儿挑唆差点害了叶姑娘,那一次,他失去了最好的兄弟。”李家平淡的道。 见李嘉已经走到门边,李权霍然站起身,“你想关着我?若太皇太后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妄图对付叶姑娘,私占宝藏,自立为王。这叛国之罪摆在那儿,便是太皇太后也不可能替你说一句话。何况,太皇太后她也老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嘉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而后他忽然又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的。就像以前你对我母亲的那样。我会记得时常的让人来照看照看你。” 说完,李嘉再不回头的出门。 李权瞅准时机运起内力往门外冲去,然而,还未迈出一步,便捂胸吐出一口血。一探,方知内力尽散。整个人如被雷劈,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李嘉,你不得好死!” 李嘉深深吸口凉凉的空气,拢了拢衣领,微侧头看了眼已关上门的屋子,冷笑:“好死坏事又有何妨?” 待在外面的欧翔懒懒的靠着假山石,门一打开便朝那边看去。正好到李权的大叫,也看到李嘉那冷冷的、仿佛不把一切放在心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陡然一紧。 他略身而至,扯了个大大的笑容:“主子,恭喜你,如今总算是如你所愿了!” 李嘉怔了怔,恍惚间想到了许久之前的曾经,金黄的阳光铺洒之下,有一个耀眼却可亲的人温柔笃定的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如你所愿。” 现在,一切都如他所愿? 不,并没有。 乱世英才出,看盛世繁华。正像玄大公子说的那样,有幸身在这样的时代,不亲眼去见、亲身经历,都是憾事。 何况,他们的目标是那里。他总要跟随一路的。 …… 天亮,白鬼神清气爽的从温玉床上爬起。抬手放了只小黄蜂出来,只见它盘旋着,没有往墙壁上贴。这代表叶非尘还未起床。因为如果她起床,只要出门就会经过墙外的甬道,会留下一些气息让小黄蜂感觉到。 从密门出藏宝室,白鬼坐着一匹高大的雪狼悠闲晃荡着,只见天地又恢复了白茫茫一片,还有略带着温暖的阳光。昨夜那血洒大地、月华清冷竟像是没有存在过一般。 没过一会,迎面对上祁鸿一行人。明显的,这行人神情有些委顿,眼睛里布着血丝,一副一夜没睡的模样。 白鬼难得的露出八个牙齿的笑容,“早上好。昨夜休息还好吧。” 祁鸿阴测测的瞅着白鬼,直截了当道:“本王要见公主。” 白鬼扯扯嘴角,“既然郡王这么想要见到我家小姐,那么跟我来吧。” 众人忍不住僵了僵,似乎昨夜他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把它们带到了狼窝…… 白鬼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耸耸肩,拍拍雪狼的脖子,雪狼便继续走了起来。明显的,他是在说:爱跟不跟! ------题外话------ (づ ̄3 ̄)づ╭?~ 018 李嘉,你不得好死! 019 清一色美男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9 清一色美男子 最后,祁鸿一行人还是跟着白鬼走了。出乎他们意料的,这一次白鬼并没有将他们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一路走过的景象竟是他们熟悉的——通向洞口的道路。 “在这等吧,小姐歇息好了便会出来。”雪狼在洞口越二十米处的地方停下脚步,白鬼扭头对着祁鸿道,“早晨的空气真不错。” 祁鸿绷着脸,眉峰跳了跳,“在这里等?”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冷风似刀子在刮,雪沫儿溅起,一大片的四处飞旋着。除了几只看似慵懒的雪狼,便是连守卫都看不见。空旷且冷清。 白鬼挑眉:“不然呢?郡王认为当如何是好?” 祁鸿翻身下马,竟是直直的朝着洞口走去,直截了当的道:“进去等!” “可是我不想进去。”白鬼说的很自然。 “那你在外面等着便是。”祁鸿的语调又冷了几度。 “嗯……郡王请便。”白鬼有些无奈的道,说话的同时拍拍雪狼的脖子,雪狼柔顺的趴了下来,他便翻过身,双手交叠在脑后,以雪狼做床闭目眼神起来。 当然,若是认真看去,会发现他那浓密的黑睫掩藏之下,总留有一丝光亮,注视着朝着洞口走去的那个身影。 ‘嗷呜!……’‘嗷呜!……’ 祁鸿走了十米,就被四只忽然蹿过来的雪狼拦了去路。它们一字排开,警告的朝着他低吼,眸光极绿,牙口尖白。 祁鸿目光一沉,偏头,视线从十米开外悠闲睡在雪狼身上的白鬼那里移开,手腕一动,运气内力,带着一股杀气朝雪狼拍去。 气势浩大,卷起地面的雪絮纷飞。雪狼猛地朝四个方向分开,飞扬的雪絮之后可以看到它们矫健的身影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祁鸿狠狠扑去。脚尖伸出的利爪在微暖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阵阵光亮。 祁鸿眼神一压,冷清嗜血的视线一晃而过。他嘴角含起一抹冷笑,狠狠地跺了一下右脚,而后整个人腾飞而起,身子在空中高速旋转,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又陡然下落,朝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冲去,一脚踢向雪狼的脖颈。 被踢的雪狼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颤巍巍的站起,前爪扒着堆积的雪不住低吼,眼神更狂乱了些。 祁鸿踢了一脚之后,又借着落在雪狼身上的力道,整个人越过几只雪狼朝着洞口掠去。 待他再落地之时,离洞口不足三米,三两步就可以走进去了。 这时,四只等待时机朝祁鸿扑上去的雪狼忽的都停止嘶吼,撒丫子往远离洞口的方向奔去。 同一时间,祁鸿警惕性的感觉到危险来临,耳朵轻动,他到了暗处有机关启动的声音。 正在犹豫是往后退还是会往里进的时候,身后传来挽君等人的急呼——“郡王,小心!” ‘嗖’‘嗖’‘嗖’……无数的箭羽从洞里射出,带起一阵阵冷风,急促短暂的呼啸着。 祁鸿不敢怠慢,身影飞速闪躲,腰间的大剑也终于拔出,手腕翻飞间拨开一阵阵箭羽。 箭雨骤停,祁鸿脸色黑黑地掠回原处,高坐在马儿身上,阴沉的看着旁边的白鬼。不发一言。 “这是公主的意思吗?”挽君却是开口了,她与祁鸿带来的所有人一样,脸色很不好看,“因着她现在是白城城主,就完全不把祁国放在眼里?如此怠慢为难诚心拜访的郡王?” 白鬼坐起身,讽刺道:“为难?原来方才那就是在为难郡王啊。那么,如果是这样呢?” 随着他的话落下,洞口两边的雪坡迅速移动,从看似无害覆满雪的坡上伸出一根根排的密密麻麻的箭雨,剑尖一阵阵反光。同时,洞口前的地面上也发出了一些声响,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嘭!’一声爆响,满天雪絮伴着冰渣子乱飞,一时间将人的视线挡得死死的。雪絮沉落之后,众人可以看见地面沉下一个大大的坑,连深厚坚固的冻土都被炸的裸露出了原本的颜色。那里,正好是方才祁鸿站的地方。 很快,伴随着轻轻的声响,地面恢复了原样。那坡上的一排排精铁箭羽也回归原处,掩藏在厚厚的积雪之下,看不出半点痕迹。 挽君并一众护卫哑口无言,便是祁鸿自己面上也动了动,眼底露出几丝惊讶和兴奋,却不见没有半点后怕。 “虽说昨夜郡王一行顺利的进了里面,但我想,还是得提醒提醒才是。昨夜郡王能成功进入皆因昨夜诸事纷杂,有些机关一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白鬼道,“不过如果让郡王或者旁人以为这极北之地去哪儿都随心所欲,只怕白误人性命。毕竟,铁箭和炸药不是人,不带有分辨能力。只要你走错了,机关就会自己启动。” “所以方才,白鬼将军是想告诉本王这个道理?”祁鸿笑看着白鬼。 白鬼平静地摇头:“不,我只是想让郡王明白,打搅小姐歇息不太好。” 祁鸿:……丫的,如果你真不想打搅叶非尘,你怎么会为了演示机关的威力连炸弹都引爆了?那么大的响声,便是一头猪也该吵醒了吧! 一嗓子的爆喝被祁鸿费力的咽了回去,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颇有风度的话:“是本王思虑不周,在这等便是。” 他不认为有方才的吵闹,叶非尘还真的能继续歇息。 白鬼表示很满意,满意祁鸿吃瘪,也满意吵到叶非尘了。 当然,他本意绝不是打搅叶非尘歇息。只是想到自家小姐身边还有位荣亲王,白鬼深感小姐危机重重,多让他们独处一分,小姐就多一分危险,尤其是这天亮之后——昨夜见小姐累了,荣亲王可能忍得住。若小姐歇息好了,荣亲王会怎样就不一定了。 总之,要把一切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之中。而搞得如此‘声势重大’,他不会承认是因为他有点记仇。 “一大早的放炸弹,真吵人。”清冷略带点郁闷的声音自洞内响起,“白鬼,你的防御工作需要改进。” “谨遵小姐吩咐,一定改!”白鬼见景飒聆和叶非尘两人相携而出,而景飒聆的脸阴郁无比,他便迅速地诚恳的认了错。 叶非尘微撇嘴,见白鬼露出的那点得意样便也就无视了他的小心思。瞅了眼郁闷的景飒聆,嘴角却止不住的扬起来。 脑海里止不住想起她被爆炸声吵醒时条件反射地坐起身、飞快做好战斗准备后到景飒聆咬牙切齿的那句‘小丫头’。那时,他狼狈的跌在床下,发丝凌乱,脑门还有不知在哪磕出的红印。 武功高强如他,何曾如此丢人过?不过是因为完全不设防,而变故又来得有些快罢了。 斗篷下的手悄悄碰了碰景飒聆,下一秒小指就被他的小指勾住,那阴郁的脸色刹那间就晴朗了许多。 叶非尘看向祁鸿,问道:“昨夜还没来得及问,不知郡王来北地是为何事?” 祁鸿自叶非尘和景飒聆一起出现便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眼底闪烁着奇妙的情绪,不太高兴却也并不像有多介意,玩味倒是占了多半。 叶非尘问话,他扬起笑,“此先白城收复卡族一战让白城名扬天下,同时也让白城城主也就是公主你的名字天下名扬。贤王和王妃方知公主这两年来平安无事。介于卡族一战白城名声大噪,贤王担心公主会受到胡莽和蒙真的甚至是青城的三重攻击,特派我领兵而来助公主一臂之力。并表示如果战事平息,希望公主能回祁国。” 他顿了顿才道继续道:“贤王和王妃很是想念公主。” “想念吗?……”叶非尘垂头低吟,眼底的嘲讽藏在又长又浓的睫毛之下。心底暗道他们想念的应该是她背后可能代表的钱财才是。 小指被略重的捏了下,温暖的温度在两人的双手间传递着,带着些安慰的意味。 叶非尘微愣,一瞬间又有所明白。也许,在景飒聆心里,她是在乎祁荣这个爹爹的吧。毕竟,即使是她曾经给出的梦中世界的解释里,也不曾表示过她与祁荣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 她欢快地动了动手指,算是把她真实的情绪传达过去。抬头扬眸,对着祁鸿道:“爹爹如此挂念我,不回祁国实属大不孝。只是我身为白城城主,也不能不顾白城数万百姓说走就走。毕竟昨天白城可是遭了重创。所以,回去之事要等我处理完白城事务之后。” “贤王最是关心百姓,肯定能理解公主的做法。”祁鸿温和的笑,“我作为迎接公主的使者,不论公主什么时候回祁国,都一定会相随左右。” 随即他敛了笑意,正正经经道:“白城城主,在你回到祁国之前,本王叨扰了。” “请便。” “白城虽然挺大,”白鬼忽的插话道,“但郡王带来的那二万人可不好招待。” 祁鸿一怔,当即道:“那两万人原是为了给公主解围,现如今白城无恙,他们自然会沿路返回,绝不会给白城添任何麻烦。” 那两万人分散隐藏在北地的边缘处,没有接到他的命令绝不会多做任何动作。没想到一夜而已,就被人发现了,而且摸清了所有人数! 叶非尘,这个女人,可真是有一帮厉害的属下! 叶非尘迎上祁鸿打量的神色,礼节性的笑笑,祁鸿倒是先移开了眼。叶非尘看向白鬼,白鬼点点头。 “启程回白城。” 一路安稳,回到白城的时候已是中午,还未走进城主府,便可闻到府内飘出的食物香气。 “城主回来了!”一句话,叠声相传。 待叶非尘携着景飒聆、白鬼以及祁鸿、挽君走到膳食厅门,门前已站满了人迎接。 三卫、卡其卡布兄弟、亚罗、迪飞——清俊壮雅,各有特色的清一色美男子。 叶非尘刹那间觉得自己柔嫩的小指要被折断了。 ------题外话------ (づ ̄3 ̄)づ╭?~ 019 清一色美男子 020 我和他私定终身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0 我和他私定终身了 气氛有点凝重,各种打量的视线在穿梭着。 叶非尘往前迈出一步,吸引了众人注意力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小指解救出来。 “都站在外面干什么?进屋去。”叶非尘说着就往里走,还不忘提一句景飒聆和祁鸿,“景国的荣亲王、祁国的郡王。”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 叶非尘暗自撇嘴,进了屋十分自觉的坐在主位上。一坐下,身边的位置就被人占据。速度快到几乎是与叶非尘同一时间落座。 叶非尘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嘴角,对眼神齐刷刷往身边景飒聆身上扫的众男道:“随意坐。” 默认了景飒聆的地位。 白鬼将祁鸿请到景飒聆边上,然后自己又挨着祁鸿坐下。洛铭则在靠近叶非尘的下方留了两个位置后坐下。其余人见此也一一落座。好在这是大圆桌,即使人多也并不觉得挤。 最后的火锅由温永亲自端出来,素真伴其身边。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素真眼神落在景飒聆身上,笑,“原来是荣亲王呀,风姿不减当年,怪不得有人心心念念的记挂着。” 众人看向叶非尘,叶非尘一讪,“素真……” “他都离开望都二十来年了,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呢。”素真指着温永道,“就是不知荣亲王对他有没有什么印象了。” 叶非尘一句话憋了回去,没有错过素真促狭的目光。 景飒聆神情有些冷淡,但到底素真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也还是勉为其难的移了移尊贵的目光,望向落座在对面的温永。 灰白衣袍,眉目如画。斯斯文文中又有些坚韧的感觉。年纪已近四十,目光沉静而睿智。 有些……似曾相识。 叶非尘这才恍然,与景飒聆再会以来,她竟还没有说过关于温永以及温怀修的祖父温恒的事。 就在她准备出言介绍的时候,景飒聆道:“怀修的小叔。” 平铺直叙,不待半点犹豫和怀疑。 温永浅笑,“荣亲王记忆真好。” 完全是顺着素真的话来,是以素真难得的露出了堪称温柔甜蜜的笑。 “温家人,骨子里总有些东西是一样的。”文人,可以用笔杆子当枪的文人。 温永笑得更温和了些,似乎对景飒聆的话十分满意。这是身为温家人的自豪感。 见他们不准备再说,叶非尘方举筷,开动前顿了顿,对祁鸿道:“不知道郡王是否习惯和这么多人同桌吃饭,若是不习惯,我叫人重新安排。” “无妨,我喜欢热闹。”祁鸿说得诚恳。 叶非尘点点头,夹了颗花生米方面前的小碟子里。 四卫、迪飞、亚罗等人一见,便也都夹了颗花生米放碟子里。同时,叶非尘很自然的给景飒聆也夹了颗。 素真顿感没趣地将刚拿起的筷子放下。 这么一来,整桌也就只有素真、温永以及祁鸿面前没有花生米。 叶非尘眼光一扫,白鬼就向祁鸿解释道:“这代表城主有事要将,边喝边吃边聊。夹花生米表示要参与谈话,不夹代表不参与。” 白鬼说这话的时候,侯在一边的侍女们已经开始斟酒了。 “有意思,”祁鸿笑,然后自己主动的夹了颗花生米到自己碟子里,没有半点不适。 按理说,事先没有人主动跟他讲解这个规矩,白鬼也没有热情地给他夹花生米,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欢迎他参与。像祁鸿这般聪明人,也不可能领会不到里面的意义。但他就是当不知道,也不表示不高兴,摆明了就是想要插进来。 “好不容易凑整齐一桌,还说热闹吃一餐,结果又是讲些公事,真无趣。”素真起身,顺手拉起叶非尘的手探探脉,默而不语。而后什么也没有说,视线从景飒聆身上晃过,落到温永身上,“我们去后面吃。” 温永对众人抱歉的点点头,起身。 “晚上一起吃,绝不聊公事。”叶非尘也顺势起身,翻腕握住素真的手,“单赔您。” 素真便笑了:“好。” 目送素真和温永离开,叶非尘感到身边传来灼热的视线,像是探照仪似的不着痕迹的从头看到脚。 她没有偏头去看,想也知道是方才素真的动作让他担心了。 只是此刻却不好单去解释什么。 端起酒杯,叶非尘露了些笑意,视线落在四卫、亚罗及迪飞身上:“此次白城无恙,皆是诸位的功劳。当然,还有未在此的卡族父子和诸多士兵。作为白城城主,我替全城百姓多谢你们。先干为敬。” 说完,将杯中酒喝尽。一边的景飒聆皱起眉。 几人端杯起身:“守卫白城乃莫将之职。” 话必,一干而尽,坐下。 “城主实在是谦虚。”迪飞一手搭在桌上,有着厚茧的手指轻轻把玩着酒杯把柄,笑得很灿烂,“白城能平安无事,城主才是居功至伟。现如今城中百姓谁不知城主为保百姓平安,不惜以身试险,独战外敌,危难之时还不忘给百姓留一道安全屏障。在百姓心中,城主乃神人也。” “这是大实话。”白影附和道,“据说城主启动第二道门之后,全城百姓都拿着‘武器’出来,势要与城主并肩作战,奈何他们打不开门……急的都哭了。” “而且,”白一剑继续,“老弱妇孺们在城主府发布城主平安无事、不日将归的消息之前,全都跪在还未建好的寺庙前为城主祈福,长跪不起。” 叶非尘愣住,说真的,她自决定开启第二门,从城墙上飞下离开白城之时,只想着白城百姓一定要安全,因为,这是她的责任,是她许诺的,是她应该去兑现的。可是,她从未想过,她走之后,他们会做那些事。 建立白城,从来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有一个能给自己底气的权势。却没想到,在达成这些的时候,收获的,其实更多。 一个强悍的军队,一方宽阔的土地,一座城……一座城内的民心。 即便是没有亲眼见到百姓想与她一起战斗、为她祈福的场景,但就这样着,她也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 值得。这两个字似乎可以说的更加笃定。 “白城到底天寒,老弱妇孺们跪在地上怕是生病的不少,”叶非尘心里感动,面上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道,“让医局义诊半月,既为受伤的士兵,也为生病的百姓。” “是,我会传达素真神医。”洛铭点头,医局归素真管。 “这个肉丸好吃。”白一剑用筷子戳一串肉丸在筷子上,边吃边赞道。 白影立马也取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咬一口后点头:“真不错,妙姐儿手艺有长进。” 圆桌中间摆的是火锅,鸳鸯锅,一半辣一半不辣。下面还烧着碳,是以一直热气腾腾。 绕着火锅边上的,是一圈常见的菜肴,有着火锅的热气,倒也不容易变冷。 叶非尘看过去,四卫因为已经习惯,而且生性就很自由,比较放得开。亚罗、迪飞也与他们混了一段时间,一起吃过几次火锅,所以也比较自然。 但是景飒聆和祁鸿就几乎只吃面前的菜,对火锅最多只看几眼。 其实每个人都备了两双筷子,一双夹菜,一双吃,并不存在什么卫生问题。 叶非尘很自然的将他俩不吃火锅归结为‘面子’问题。大概是觉得和众人去‘抢’一个锅里的食物不好看。 这高冷的思想啊,是要错过美食的。 祁鸿她是不管的,但景飒聆她做不到不管。 于是很自然的就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个肉丸搁景飒聆碗里:“尝尝,味道不错。” 景飒聆皱着眉盯着肉丸看了看,又看了叶非尘,举筷,张嘴。方一咬破外面的肉,便有香醇的热汤溢出,烫得很。一时不察会被烫着,景飒聆将咬了一口的丸子又搁回碗里。 “烫着了?喝点茶压压。”叶非尘赶紧递过水,“抱歉,忘了说丸子中有汤。” “一口一个,连着汤一起吃才够味。”白鬼忽的插嘴,说着还真就递了一整个丸子到嘴里,咔咔咔的咬着吃了,最后不忘评价,“好吃。没烫着。” “不……烫。”景飒聆接过叶非尘递的茶杯,没有喝,面上有几分说不清的懊恼。 叶非尘瞪白鬼一眼:“没烫着是因为你皮厚。你问问洛铭,一口吃一个他绝不觉得烫?” 洛铭回答的极快:“烫。” 白一剑、白影、白鬼:……傻傻的看看叶非尘又看看白洛铭。 第一次!小姐第一次替‘旁人’讲话。而洛铭……还是无原则的向着小姐。 “有趣。”祁鸿看着在座人的表情,慢条斯理的夹了个丸子,一口吃掉,笑,“真有些烫。” 有些烫你还吃得那么慢? 景飒聆眸光一冷,然而在祁鸿的视线要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又忽然的转了视线,看向身边的叶非尘。 只见景飒聆有些忧郁的微张口,修长的食指抵着紫红的唇瓣,哀怨地冲叶非尘道:“小丫头,我嘴巴疼。” ‘砰砰砰砰!’桌边人皆倒地不起,被雷的。 ‘咚咚咚咚’屋顶众人皆栽倒在地,被吓的。 这……这个撒娇样,确定是传说中的荣亲王吗? 在这么多‘英雄豪杰’面前,表现如此‘柔弱’的是他们的主子吗? 不可否认,景飒聆有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做一分哀怨,看得人会觉得他有十分可怜,而且,还很美。 只是,这种事两个人的时候做就成了,摆在面上,他不嫌丢脸她还真不知道给什么反应。 叶非尘苦恼了一秒便淡定的移开眼,“把我递给你的茶喝了。如果还想吃那丸子,先把它夹断再吃。” “好。”景飒聆竟乖乖的应了,一脸满足的捧着茶杯喝茶。 众人再看叶非尘的表情就有点不同了,满满的佩服。竟然能把荣亲王收服得如此顺贴。不一般啊! “以前就闻,荣亲王和叶姑娘关系不错,看来传闻不假?”迪飞笑问,眼底淡淡的黯然遮不住更多看热闹的兴味。眼神还不住的往祁鸿那边扫。 景飒聆张口欲言,不过却终是息音,看向叶非尘。 叶非尘到是大方的点头:“不假。我和他私定终身了。” ------题外话------ o(╯□╰)o,这一章我写了什么?我写了丸子…… 然后,秀恩爱~其实,本意没想秀恩爱的,结果,不自然的就这样了……(咬手指保证,下章一定走剧情) 当然,想要看恩爱的我也会满足大家的。吼吼吼,一举一动都是恩爱呀~ (づ ̄3 ̄)づ╭?~ 020 我和他私定终身了 021 还好,她在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1 还好,她在 私定终身! 满座皆惊。便是四卫也因着叶非尘的话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傻傻的看着她。 他们知道叶非尘与荣亲王关系不一般,甚至也知道他们互相有情,但是却从未想过叶非尘会这么大大方方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私定终身’这样的话。 景飒聆捧着茶杯的手一顿,差点洒出茶水。眼里刹那间迸出一道璀璨的亮光,那亮光直直的笼罩着叶非尘,再不移开半点。 他看到她带着浅笑的面容,也看到她眼底淡淡笑意深处的认真与坚定。 “公主慎言。”祁鸿脸色冷了一分,道,“若公主方才的话传了出去,公主的名声可就毁了。贤王尊贤重才,最重德行,公主此番言行怕是会惹贤王不快。” “这么说……”景飒聆冷冷看向祁鸿,“你认为本王是无信无义、无德无才之人?” “祁某断无此意。”祁鸿嘴角微僵,没法,景飒聆的身份位分太高,即便他身为祁国的郡王也得矮一截。 “是么?本王看未必。”景飒聆压着嗓音道,“便是本王与非尘私定终身这话传遍天下谁敢说半句不是?只有认为本王无信无义的人才会说些蠢话。但凡有点了解本王的性子就会明白,本王不会委屈她半点,她爱说私定终身那我们就是私定终身。但本王也一定会堂堂正正以父母命、媒妁言正儿八经的娶了她!” 景飒聆说着伸手执起叶非尘的说,冷眼看着祁鸿,极其阴冷的道:“她怎么说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提点。今天你就记住,她叶非尘,是白城城主,也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至于你说的什么公主,做不做还要看她高不高兴!” 叶非尘明白,景飒聆这番话不仅仅是宣告,更多的是透过祁鸿来向祁国的某些人表达一些很明显的态度——休想在她的婚事上折腾! 明明就准备要去祁国求婚了,现在还摆出这样的态度。真是有够猖狂的。不过,她喜欢。 “城主的言行不会受任何人限制。”白洛铭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祁鸿,“若你不想,可以不,不想看,也可以不看。” “真他~的怪哉!”白一剑阴阳怪气的道,不过在差点迸出粗口的关键时候忍住了,“从我来这西北还是第一次人说德行,竟还真不知祁国如今也讲起德行来。看来在景国做几十年的丞相让贤王收益颇丰,感触颇深,如今回了祁国还不忘推广一下景国的优秀文化。贤王可真……” 他本想说‘可真是念旧,想必很是怀念景国的大好山河吧’来讽刺一下,可是见到洛铭扫过来的眼神便立即意识到要住嘴。祁国的贤王,是曾经景国的丞相,可更是自家小姐的爹爹。 奇怪,这个事实好像总是难以让人记得那么深刻。 白一剑悄悄看了看叶非尘的脸色,发现她没有任何不悦才松了口气。纵然贤王对小姐不好,不过总归是小姐的生父,就怕小姐还是难以割舍。现在看来,小姐是真的不太在意。 这样也好。 叶非尘忍不住笑了笑。她有一个足够强大、狂傲不羁的‘未婚夫’,有一群任何时候都会在她背后支持她的伙伴,多么幸运。 祁鸿受到景飒聆的高压已是有些难以忍耐,生理心理上皆是如此。却不想就连四卫都完全不给面子的驳斥他。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一颗高傲的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但是,必须要忍耐。凭借着超强的心理素质,祁鸿终于把想要掀桌的冲动压了下去,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正欲开口,叶非尘就清声道:“让郡王见笑了。四卫的话你别介意。他们只不过是没有原则的向着我而已。见不得别人说我半句不好。我想了想,也觉得我不该那么说。私定终身起来终归不好。这么说吧,我和他是两情相悦。” 祁鸿:…… 他深深觉得自己之前都没有好好认识叶非尘这个人。长在叶老太太身边的乖孙女,回归叶府后的温柔聪慧的大小姐,游走西北的冷酷严峻的白城城主……都仅仅只是一个小角度而已。 就方才的一瞬间,祁鸿觉得叶非尘最大的特点是:惯会装傻。 摆明了到最后真正的问题就不是‘私定终身’这四个字用的正确与否,而是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就更笨不应该谈这些儿女情事。最重要的是,方才白一剑的话语中,明显有对贤王的不屑,她却像是完全没有到。 避重就轻的将凝重的氛围解开,可依旧不依不饶的表示了她与荣亲王的关系。柔和的只是表面,她内里可能相当执着。 意识到这一点,祁鸿反而觉得火气降了降,一下子就冷静下来,心底深处却升起了一股挑战什么的兴奋。 “公主好气魄。原以为公主在景国长大,会与景国女子一般在乎名声这事。没想到竟是我多虑了。”祁鸿深邃的眸子看着叶非尘,诚恳道,“我觉没有干预公主言情的意思,公主一直流落在外,身为堂哥我对公主了解欠缺,但却是真心的关心公主。先前说那话也只是站在公主的角度想,一切都是为公主好。这次是我想岔了,以后在更加了解公主之后,一定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 这算是*裸的挑战景飒聆之前的宣告了。即使他说这话看似以一个堂哥或者仅仅是以一个下官的身份在说。 然而因着他话里的关心以及认错态度的良好,不管是叶非尘还是景飒聆都无法再说什么。便是景飒聆有一手了结他的冲动也不能在此刻没有缘由的动手,毕竟从他的话里来看,他可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叶非尘有别的心思的意思。 “嗯。”叶非尘淡淡的应了一句,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对白一剑道,“说说战事详情。” 白一剑与众人讲完之后,叶非尘默了默。按照他们说的,孟真和胡族的联军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能在短时间内便取得胜利的关键原因在于一个人——李嘉。 酣战之时,李嘉的人从南方涌出,与白城人马形成包围之势堵住了胡族和蒙真的士兵,顺利的结束了这场历时很短的战事。 两年,当初那个瘦弱、总是喜欢站在阴影下的小男孩已经成长的相当出色。这一场漂亮的战事,胜利的功勋更多的其实是属于他。 亲身去北地以寥寥数语阻止季威的行动并拿到青城的实际掌兵大权;一面派人伺机而动,与白城联合击退胡族和蒙真族的联军。说出去都是大事,可是想一想,似乎这些大事都不过他清淡的话语、浅浅的眉目中的一点点涟漪。 甚至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此人,非池中物。 感慨很多,但叶非尘却也真心的为李嘉的成长感到高兴。天字部阁里那些个日月,被人欺被人辱的艰难年岁,总算被他摆脱到身后了。留下的,是阁里一本本或经典或偏狭的目里的知识,是现在淡定从容、胸有谋略的李嘉。 “在我启程去祁国之前,邀李嘉来白城一趟。这次他帮了很多。”叶非尘道。 “不需要。”景飒聆直接否了,叶非尘疑惑看他一眼,便见他嘴角微弯,眼神朝略了一眼,“他已经来了。” “嗯。”白一剑双眼发亮的看着景飒聆附和着。 真是想试试荣亲王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什么层度! 不一会,一身墨青色长袍的李嘉与一袭黑衣的欧翔出现在膳食厅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欧翔便自动的掠身上了屋顶。 李嘉在门槛之前顿住,歉然道:“打搅大家用餐了。” 隐有当初的青涩之意,与叶非尘刚刚在脑海里想着的那个谋略出众的男孩不一样,更真实些。 “这里是西北,哪讲那么多虚礼。”叶非尘笑,“若不介意,加双碗筷你也一起吃好了。刚才还说到要特意感谢你一番,既然你现在来了,那便让我节约那一笔招待费。” 谁都知道她不缺那一笔招待费,这番话,透着一股浓厚的尘世感,仿佛一下子她就从高岭之花变成了暖洋洋的向日葵。明显就让旁人感受到她对李嘉不一般的亲近。 景飒聆对这点早在两年之前就有体会,也不知是不是大度了一些,反正这会他没有对李嘉释放冷气。纵然李嘉坐的是原先素真坐的位置,临近叶非尘。 有了李嘉,将战事一点点理清便更加容易。 “郝斩和丰朗两人现在有什么动作?”叶非尘问李嘉。她相信这点李嘉很清楚。 “他们此番受创严重,特别是白城的武器对士兵起了很大的威慑作用,民心不安。他们正忙于解决一些冒头的叛乱者。”李嘉用很平静的语调说着,顿了顿,他看向叶非尘道,“城主,不知白城缺人否?” “何意?” “在下李嘉,不日前脱离景国。身无长处,曾读万卷,现拥二十万兵马,自愿归于白城城主叶非尘麾下。”李嘉起身,躬身定定道,“不知城主接纳否?” 叶非尘怔住,应该说在场的除了景飒聆没有人不惊讶。祁鸿的眼神落在李嘉的身板上,那叫一个复杂。似乎是见到了羊羔误入迷途为之可惜,而同时他又想要吃了那羊羔,却又苦于没法得到。 叶非尘看了眼景飒聆,对方笑意粲然,叶非尘轻瞪他,转头干脆地对李嘉道:“不。” 李嘉愕然。 “白城作为一座城,已经够大,不需要扩充。而且,你手中的军队太多,我要不起。”叶非尘道,“你不该要我接纳你,你应该要求我们结盟。” 说完,叶非尘也站起身,认真道:“我,白城城主叶非尘,诚意与西城城主、青城大营军师李嘉结成联盟,你愿是不愿?” “愿。”笃定的、热切地声音几乎是立刻发出。全然不像李嘉平日淡然的模样。 只因她一句话,他便觉得心底隐隐有什么压制不住的东西跑出来,那是兴奋,是真真切切的高兴。 “难得见你喜形于色。”景飒聆轻飘飘道。 李嘉一愣,笑:“果然与荣亲王说的一般。” 两年前,他曾在景飒聆面前保证:“有朝一日,我定脱离现在的一切,得到属于我的权势,但凡叶姑娘有需要的地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那时,我自愿跟随叶姑娘,任凭她差遣,绝无二心。” 当时景飒聆冷呲:“有朝一日……你愿意跟,她不见得就让你跟。” 景飒聆似也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淡淡的笑了笑。 那时的他啊,估计很见不得人吧。偏头看看此刻身边的叶非尘,景飒聆笑容更灿烂了些。 还好,她在。 ------题外话------ (づ ̄3 ̄)づ╭?~ 021 还好,她在 022 我怕我会乱来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2 我怕我会乱来 从素真的屋子里出来,叶非尘拢了拢披风。 此时天空中已零星的点缀着几颗清冷的星星,冷风不住的吹着。 天色竟这么快就黑了,她不过是和素真聊了一会而已。 穿过游廊,不多时便走到自己的小院。屋内,有暖暖的烛光溢出。 叶非尘不自觉的弯起嘴角,估计景飒聆等急了吧。原本一开始景飒聆就想要跟着她一起去素真那,只是被她以‘我说了单陪她,你去了算什么事’为由打发了。 她知道他想要跟去的原因,不外乎是怕她身体有什么问题,而她自己又不准备告诉他而已。 其实,能有什么事呢?当初素真下的毒早已解,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只是多年前那场大雪让这身子落下了病根,身体里藏了寒气,经过这么多年的调理还没有完全清除。表现出来的症状除了她比较畏寒之外,就是如今她已十五,却迟迟没来葵水。 叶非尘顿住脚步,凝视着窗后昏黄的光晕。长长的叹了口气。禁不住想起因果二字。 若不是当初的那场大雪,‘叶非尘’不会卧病床榻以致魂移,她也许就没有机会重获新生、在这个世界重新的活一场。反过来,若不是那场大雪,这身体也不会受寒气入侵,她也不必为身体苦恼。 “你这两年练功勤奋,加上北地珍稀药材的补助,你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许多,也不那么畏寒了。我甚至已探不到你身体里的寒气。只是你初潮至今未至,说明你的身体还需要继续调理。总而言之,在你初潮之前,决不可破了处子之身。不然,你也许会终身不孕。当然,你也不必忧心,我确定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初潮不过是时间问题。” 介于景飒聆的出现以及她对于两人关系的高调态度,素真忧心她与景飒聆会做出什么越雷池之事,才赶着在天黑之前拉着她提醒。 “傻站着干什么?不冷吗?”窗前出现景飒聆的身影,窗前大树投射下的阴影将他笼罩,他又挡着烛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从语气中不难出很浅很浅的责备。 叶非尘扯着嘴笑了,忽然迈开步子轻快地往屋里跑去。 宽宽的门槛后站着张开双臂的景飒聆。紫衣如旧,墨发轻扬,魅惑的眸光微微闪动,贵雅无双。 没有犹豫的扑入他的怀中,叶非尘仰头笑:“敢问荣亲王,有美投怀送抱感觉如何?” “感觉?”景飒聆扬起语调,伸手将叶非尘抱起来,掂量了一下方道,“这么瘦,能有什么感觉?不疼不痒。” 说话的同时他已转身,抱着叶非尘往里屋走,门被他用脚轻轻带上并且反手用手肘落栓。 “咳。”叶非尘轻咳一声,低低道,“你这是要登堂又入室?” 像是在打趣,可落在景飒聆胸前的手已不自觉的蜷起,有些紧张。 他二十六岁,最是好时光。有某些方面有需要很正常。但是……即使不考虑素真的提醒,她自己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景飒聆默默的看了眼垂下眼睑、微抿起唇的叶非尘,没有说话。脚步坚定地进了里屋,又朝床走去。 他没有将叶非尘放到床上,而是自己坐在床上,然后将叶非尘搁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最亲近的姿势,也是他最喜欢的姿势。这样两人间便呼吸可闻,甚至能到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一丁点的情绪变动。 “小丫头,你已过了十五岁了,及笄了。”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的腰道。 话一落地,他就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叶非尘身子轻震。他低头苦笑,挑起叶非尘的下巴,望着她道:“这么怕我乱来?” 叶非尘咽了咽口水,呐呐道:“我……我怕你逗我,然后,然后我会乱来。” 这是真话。景飒聆的自制力有多强悍她心里清楚,但她也清楚他那点爱捉弄的小心思。他有需要,但是得忍着。即便只是为了心里好受些他也很有可能以逗她为乐。虽然从以前的种种来看,他逗她的结果看起来最后吃苦的都是他,但其实,她也不会好受。 尤其是在心理上已经完全承认和接受这个人就是以后的伴侣之后。要抵御他的无边魅力实在是有些困难。 景飒聆一愣,哭笑不得的揉叶非尘的发顶,最后嘟嚷道:“我才不会引火烧身。” 叶非尘知他说到做到,暗自松口气。笑着说:“从谋略上来说,为了避免某一件事情发生,最好的办法是从源头上解决。或许我们该被保持距离。” “想也别想,就是欲(分开会安全)火焚身我也认了,你最好不要离开我感知范围。尤其是晚上!”景飒聆狠狠的强调。 叶非尘无语翻白眼:“知道了。” 这人心理阴影太重了些,估计要花不少时间来去除。同时不由庆幸两人中间只隔了两年,若再长久一点,他指不定真做得出拿绳子把她捆住的事。 “小丫头,你说实话,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由于前一个问题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景飒聆便很快换了话题。问出了堆积在心里一整天的担忧。 这话问得很温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触及到什么。 “没有不舒服,只是……”叶非尘犹豫半响,凑近景飒聆耳边,小声的把身体情况和素真的担忧都说了。 景飒聆静静着她说,偶尔她还会插入一点关于这两年间为了给她采药四卫中发生的一些趣事,语气刻意的轻快。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轻抚过她柔顺的长发,一下一下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就是这样了……我没不舒服,你别担心。嗯……如果我二十岁了还没来葵水,你……” “傻丫头,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养着便是。”景飒聆定定道,“不管怎样,都别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想得美!我才不会那么大度。”叶非尘戳景飒聆,“我想说的是就算到了那个时候,你也休想去沾花惹草!” 景飒聆笑,“遵命。” 这世上,能入他眼的女人唯有她而已。什么花草,他还真是看不见。 他的世界里,最美的花是小丫头,最俊的草是他自己~旁的,看一眼也是浪费时间。 “对了,我去素真那的时候,你见过温永先生了吧。” “嗯,事情他和我说了。”景飒聆伸手将叶非尘搁置在床上,起身走到房里岸边,从上面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他给的信,让我转交给怀修。” 黄色信封上字迹风流隽永,瘦劲飞扬又不失力度,笔锋拖得很长,就好像出门的游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消失在笔墨尽处。 叶非尘观赏了一番,默了一会才道:“你既接下当然要给人送去。温永先生怕是没有和你细细解释,他准备在白城长居,不离开了。但是他心里也还是放不下温家的人和事,所以信是一定要送的,你身为温大哥的师兄,算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另外,他也应该把寻找温大哥祖父温恒的事拜托给你了吧?” “嗯。事实上怀修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温太傅。只是没有半点消息。”景飒聆轻皱眉头,“这两年半点进展也无,到现在可以确定的依旧是两年前的那条线索——温太傅的失踪和宝藏有关。” “这条推断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北地宝藏已出,没有发现温太傅。剩下的,就是南地和祁国东地了。现在莫沾哥哥和温大哥去了南地,而我们,很快就要去祁国。”叶非尘道。 蜡烛灯芯被从窗缝吹进来的风吹得跳了跳,引得叶非尘转了视线。 光影摇曳间,叶非尘忽的想到,似乎很多事都是随着藏宝图发生的。明面上的、暗地底下的,很多事情都与藏宝图有关。 那么,当宝藏尽出之时,那些现在还看不清的人和事是不是就会毫不保留的显现在人前呢? …… 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叶非尘、景飒聆、白洛铭、白鬼以及数名香魂卫领着一精兵并祁鸿一行人启程去往祁国。 白城的事务叶非尘花了将近半个月才整理清楚。从修复毁坏建筑和道路到慰问受伤士兵及民众。从耐寒粮食推广到鼓励百姓开发土地……每一件事她都亲自过问,细心与众人商讨后才下达命令。 十来天的时间,整个白城都处在一种热火朝天的气氛中。叶非尘下达的每一个命令,百姓皆十分配合的实施。整个白城达到空前的团结。这些到处散落到各地,或者分属不同族的百姓们这一次真正的丢弃了以往的身份,开始以白城人自居。 对叶非尘,他们也有了更多信赖。他们相信她曾经的承诺,相信会给他们一个家园,远离战争,远离死亡,饱食安乐。 这是叶非尘没有想到的,却也欢心见到的场面。 白城,一定会越来越好,白城百姓也一定会越来越多。然后终有一日,整个大陆的百姓都会像白城百姓一样,不为战争所累,不为缺食所苦。 这不是完美蓝图,是她相信一定会实现的未来。也许不是在她手里实现,但总有人会去实现。 这个大陆,在迎接新的篇章。 ------题外话------ (づ ̄3 ̄)づ╭?~ 022 我怕我会乱来 023 被摆了一道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3 被摆了一道 微带着潮湿的风迎面吹来,叶非尘深吸口气,然后吐气,似要把胸中的浊气全都吐出去一般。 景飒聆伸手把车帘放下,揽着叶非尘忧心地问道:“风冷,要真不舒服就让队伍停下来歇息。” “不用,只是觉得有点没精神而已。”叶非尘无奈摇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年已经习惯了开敞透风的雪狼车。这一次去祁国坐上马车竟有些不适,整个人都有点糊的感觉,晕晕的。 “倒在塌上睡会。”景飒聆摸摸叶非尘的额头,“还有几个时辰就到了。” “嗯。”叶非尘觉得骨头都是酥软的,顺着景飒聆的意思倒下。 景飒聆摊开小毯子盖在她身上,皱着眉坐在一边,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涓涓暖流顺着他的手不断的传入她的体内。 叶非尘只觉得暖洋洋的,困意很快便席卷而来。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不是身处狭窄的车厢而是在挂着流绡的床榻之上。被子轻柔,泛着淡淡的清香,像是用花熏过的。 “阿聆……”她轻轻唤着。 “嗯,我在。”声音从里床榻还有点距离的地方传来,叶非尘探手拨开床帘,正见着景飒聆搁下手里的起身走过来,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床边,他抚开遮住她脸的几缕不乖顺的头发,轻声问,“还不舒服吗?” 叶非尘笑着摇头,扯着他的胳膊坐起,扭扭腰,“舒服很多了。话说……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犹记得她睡下的时候才过晌午,可现在往窗外一看,竟是天黑了。 “三个时辰。” ……叶非尘默了默,六个小时,她也真能够睡的! “小姐,贤王派人来催了。”白洛铭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贤王摆了接风宴,没有请祁王和祁国大臣。”景飒聆给叶非尘解释。 “让他们稍后,我这就来。”叶非尘稍提了音调道。 …… 贤王府大厅,灯火通明。丝竹弦乐已起了调,暖光相应间倒有几分热闹的意思。只是因着人没到齐,并没有开宴。就连音乐都是细细浅浅的声音。 主位上,祁荣和李姗并肩而坐,笑容满面。祁鸿坐于一边,另一边上首两个位置空着,下面坐的是白鬼。 景飒聆和叶非尘相伴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乐器声停止。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叶定荣依旧一副弥勒佛般温和的面相,眼底的精光也依旧闪亮。李姗温婉动人,艳若桃李。 这两人两年不见倒还真没什么变化,或者甚至比以前要更滋润了些。 “见过贤王、王妃。”叶非尘微点头,景飒聆微扬手。 “荣亲王请坐。”叶定荣笑得两眼弯成一条缝,一边招呼景飒聆一边带着责备的对叶非尘道,“你这丫头,过了两年连爹爹都不叫了吗?不管这身份怎么变,你都是为父的好女儿。” 叶非尘微垂头,错开祁荣那看似饱含父爱的双眼,轻声道:“父王。” “王爷,先让非尘入座吧。有什么想说的来日方长。”李姗挂着温柔的笑起身,走到叶非尘面前执起她的手,“非尘这一路舟车劳顿,王爷又急冲冲的举办接风宴,非尘的身体许是受不了,看着脸色有些苍白。还是赶快坐下来歇息才是。” “这两年非尘怕是受了不少苦,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现在爹爹在,你可以安心的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好好调养,气色自然会变好。” 叶非尘笑意淡淡,抽出自己的手道:“父王忧心了。这两年我没有吃苦——坐拥财富无数,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也有忠心的下属守卫,不曾受到半点欺负。气色不好,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 说着便转身走到属于她的位置坐下。 才坐下,她便觉得小腹抽痛了一下,一瞬而过,她也没有深思。注意力都放下案上的食物上去了,随手就拿了个北地很少见到的苹果啃,真是有些饿了。 祁荣脸色微僵,李姗柔若无骨的手搭上他的手,温柔的对他笑笑,略含忧愁更多的却是宽慰。叫祁荣心软了几分,面上越发温和,内里却是对叶非尘的态度有了不喜。 这丫头,仗着自己手上有了钱财有了白城就完全不把他这个爹爹放在眼里,大为不孝。真以为他就没有奈她无何?不管怎样,她的婚事决定权在他的手里!便是荣亲王权势滔天也管不了他做父亲的嫁女儿! 思绪转过,祁荣携着李姗回原位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道:“今天本王很高兴,因为见到了分别两年的女儿。这两年本王多方打探她的消息,皆无收获。不日前得到她的消息,知道她这两年达成的功绩本王十分震撼。震撼的同时也很心疼。她以一个女儿之身做了那么些男子应该做的事。其间种种,想必艰难。这杯酒,敬我的女儿、白城城主祁非尘。” 叶非尘眉头轻皱,虽然知道叶定荣回了祁国之后全家上下皆改祁姓,可忽然之间被人叫做‘祁非尘’还真是觉得万分别扭。她早已习惯叶非尘这个名字。不论是姓还是名。 但她也不欲和祁荣多做纠缠,便随他去了。因着是敬叶非尘,景飒聆等人也十分给面子的端起酒喝了。 白鬼没有示警,证明酒是没有问题的。 “父王言重,我不过是借先人之势而已。” “嗯……”祁荣张口欲说什么,看到叶非尘身边的景飒聆犹豫了一下,转而笑道,“这些暂且不提。这宴会是接风宴,当观舞赏乐,放松放松才是。” 说着手一扬,丝竹之声更盛,屋外清脆的铃铛撞击声响起。 叶非尘扬眉一看,只见身着火红舞裙的舞姬分列两队小碎步雀跃入屋。裙身飘逸,足踝露出,竟是赤着脚不着履。脚踝上、手腕处系着小小的五彩铃铛,忖着舞姬的赛雪玉肌带出点妖艳。 旋调高扬,长长的水袖利落甩出,在空出划出一道直线;旋调低婉,柔骨轻摆带着裙摆轻晃,铃声铃铛;旋调隐没,舞姬张着手臂围成一个圈,头轻点,眉目低垂,虔诚无比。 猛然间,弦急音高,舞姬迅速绕起圈来,速度随着音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所有人的身影都仿佛连在了一起,如同一块红色的绸缎立在空中;铃铛碰撞声也由叮铃叮铃变成一道急促又绵长的叮…… 弦松,舞姬们立刻停住脚步,并瞬间低下身子。与她们低下身子的同时,她们围成圈的空间里一个身影缓缓站起,衣衫尽黑,身材苗条。她手腕翻动,缠在她手上的黑色铃铛发出钝钝的响声。她的手,刚好遮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叶非尘眉头轻皱,抬眸,刚好与那身影的眸子对上。妖艳的,平静无波的,同时也是绝美的——挽君。 挽君眼波轻动,手舞动起来,也露出了她妖娆的容颜——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也不是虚传的。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叶非尘眯眼回想了一番,竟是完全想不出挽君是怎么进来的。她没有以舞姬做伪装,这点叶非尘可以肯定,因为人数一眼便可看清,舞姬的人数没有变过。 叶非尘疑惑,偏头看向景飒聆。却发现景飒聆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挽君,虽然不带痴迷,却也专注。 眼神稍滞,叶非尘再度移了视线,发现不止景飒聆,白洛铭、白鬼甚至是主座上的祁荣也是一样,视线都直直的注视在挽君身上。另一边的祁鸿却是一手摩挲着酒杯,垂头盯着酒杯看。 这时弦乐中加入了鼓点声,不大,但咚咚咚咚的却像是敲到了人的心里,无由的从心底升出一点紧张感。 叶非尘眸光刷的盯上挽君,只见她身若无骨,舞姿美妙,眼神魅意无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诡异。 “停下!”叶非尘拍桌而起,冷然道。 挽君笑意加深,竟真的了叶非尘的话顿时就停了下来。一瞬间妖异尽收,柔婉轻笑,“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噗!”主座上的祁荣忽的吐出一口血来,捂着胸口吃痛的叫出来,满脸狰狞。他慌张的看着酒杯,用骇然的眼神看着李姗,“你……你……太医……” 叶非尘心底一惊,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到祁荣身上,而是立即就拉着景飒聆的手腕把脉,同时问:“阿聆,你感觉如何?” 一派混乱。叶非尘嘴唇紧抿。这样混乱的脉象,她只在当年景飒聆体内毒素未清的时候见到过。虽然与当时也不尽相同,但她心里却是凉了一片。 “没事。”景飒聆反手握住她有点发抖的手闷声道,嘴角溢出一条血线,他优雅的取出手帕,毫不在意的擦掉,“不用担心。” “咳、咳。”白鬼功力最弱,受不住的咳出血来,他厌弃的抬手擦去,脸色黑的可以。 竟被人用毒摆了一道,奇耻大辱!他阴着脸看向挽君。 同时,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大拇指划破食指,滴出一滴血。而后手轻抖,袖内一个小盒子无声无息的开启。跑出一只很不起眼的小生物。 白洛铭也擦去嘴角的血,见叶非尘担忧的看过来,摇头,“无事。” “没事吗?可真是爱逞强呢。”李姗费力的扒掉祁荣缠上来的手,悠然起身,冷笑轻呲。 ------题外话------ (づ ̄3 ̄)づ╭?~,木有人看了吗? 023 被摆了一道 024 痴心错付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4 痴心错付 宴会热闹的气氛消失殆尽,只余一阵沉闷。 叶非尘紧握着景飒聆的手,暗中递过去一颗解毒丸,眼神却注视着李姗,看着她从主座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 “很吃惊吗?叶非尘。”李姗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长着长甲的手指着叶非尘道,“所有欠我、欠我李家的,都别想好过!” 叶非尘毫不退让的与她对视,中途眼神游移了一会落到进气少出气多的祁荣身上,“你要谋杀父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再没人救他,他就必死无疑。” 李姗面上一僵,继而冷笑,“我,不,不是我,是你。出了这个厅,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你叶非尘弑父的恶行。” “说到底,你和他也做了快十年夫妻,他对你也算不错,你何必如此薄情。”叶非尘低声道。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时间。 景飒聆、洛铭、白鬼三人都似乎中了毒,无法用内力。她虽然还能动,但是对上祁鸿就不一定可以占便宜,更何况还有挽君及一干舞姬和侍卫。轻举妄动太莽撞。 “王妃,别和她多说。”祁鸿微凉的语气道,着像提点,更多的却是像在命令,“荣亲王非等闲之辈,香魂卫也困不了多久,别耽误时间。” 然而李姗却是没有搭理她,或许是因为叶非尘的话恰恰拨动了她最敏感的那根弦,她尖着嗓子道:“薄情?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竟然说我薄情!这天下,最最薄情的就是他!若不是他,我岂会连个孩子都没有?” 李姗指着脸色憋得通红无法动弹却还勾着眼看她的祁荣,一脸愤恨。不过在对上祁荣的视线之前又扭过头来,直直的指向叶非尘后侧的景飒聆:“最最薄情的还有他娘!枉我李家将他娘视作老祖宗,这多年却是半点不照拂李家。但凡她有点心,李家何至于这样?” 叶非尘默默无言,看着李姗一脸狰狞变了模样的尖酸与丑恶。之前的温柔如水已经难以从她此刻的脸上找到半分。 “但是,我最讨厌的人是你。”李姗愤恨的盯着叶非尘,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叶非尘的脸,“若不是你歹毒地毁了大皇子,皇后又怎么会过得那么艰难?珍儿珠儿也被你毁了一生!还有李嘉那个贱种,若当初不是你救了他,他如今又怎么会有机会算计到我爹!”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像对你娘那样亲眼看你断下气再走!”李姗越说越是激动,似乎想要徒手将叶非尘撕碎了才好。 叶非尘了这话一怔,扬眸道:“原来我小时候的那场大病也有你的手笔。” “你太碍眼!” 叶非尘平静的看着她,音调冷静平稳的甚至带了几分诅咒的意味:“你害我娘在前,害我在后,心肠如此恶毒,又怎么会配有幸福?你现如今的一切都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你住口!”李姗抓狂,手高高扬起,想要往叶非尘的脸上招呼。 只是手才扬起就被挽君抓住了。 这边景飒聆也一把将叶非尘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的看着李姗。 李姗身子一僵,回避他骇人的视线转而看向祁鸿嗤笑:“怎么?怜香惜玉了?” 祁鸿这才将手里的酒杯扔到一边,站起身来。 他看到叶非尘防备的看着他,当即便勾起了嘴角,手腕翻转,运气内力,迅速又猛然地朝着景飒聆和她的方向拍去。 这一团内力其实凛冽,来势极快。叶非尘想要把景飒聆拽到一边,却被景飒聆紧紧的拥到怀里。 “唔……”景飒聆一声闷哼。 叶非尘心慌意乱,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看见他嘴边不住流出的鲜血,眼眶微红。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给他擦血。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景飒聆接过她的帕子,紧紧的捂住嘴,过了一会才摇头:“无事。” 叶非尘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兴致勃勃望着他们的祁鸿,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本嘛,我想要的只有大炮的设计图和宝藏。”祁鸿抹抹嘴唇,笑,“现在,我还要你。” 叶非尘瞬间便感觉景飒聆气息都燃了起来,赶紧用力握住他的手。在解毒丸没有起到作用的时候,不管怎么气都不能动手。 之前她给景飒聆解毒丸景飒聆并没有接,因为祁鸿盯得太紧,他根本没有机会服下去。而刚才她给景飒聆擦血的时候将解毒丸包在了里面,景飒聆也成功的吞了进去。 现在需要争取的就是解毒丸发挥作用的时间。 叶非尘冷着脸看向祁鸿,刚准备说什么,李姗就已经怒不可遏地朝着祁鸿嚷:“你说什么?你要叶非尘?我不允许!你若是要了她,她不就又有了高贵的身份?我绝对不答应。我说过,我要她受尽折磨而死,这是你一早答应过我的,也是我们合作的前提。” “贤王妃,别激动。”祁鸿竟是一把揽过李姗的肩,邪笑着道,“我不过是想知道这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公子看上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罢了。看她那青涩模样,八成还是没有开过苞的。虽比不过你技巧娴熟,但也该是别有一番风味。” “啊……啊……”已滑到地上的祁荣到这话瞪大了双眼,眼眶崩裂的像是要掉出来一般。口也长得大大的,如失去水的鱼。 “你找死!”忽然,厅内狂风骤起,狂风的中心赫然是景飒聆,只见他仍旧坐着,却是挥起广袖,身侧茶几并着茶盏等物品夹杂着他的内力一溜的朝祁鸿砸去,罡气崩裂,上好的木材分崩离析。 便是祁鸿反应迅速的拧着李姗躲避,两人也被不少飞溅的木渣砸到,身上的衣服、脸上的皮肤都有割破的地方。可惜的是没有致命伤。 在景飒聆动手的同时,叶非尘也照样坐着,只是取了两颗解毒丸置于手间,准确无误的将它们弹入祁荣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祁荣已经挣扎过,这会已经绝望的闭着眼等死了,不过嘴里一进东西他便睁开眼,恰恰对上叶非尘温凉的眸子。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调动全身力气到嘴巴上咀嚼起来。 眼底竟有些湿。 他这一世枉自认才傲,结果却信了最歹毒的人,忽略了最贤惠的妻、可爱的女儿。尤其是这个女儿,他之前还想着算计她,结果到头来还是她在危难中出手相救。 真是失败!祁荣闭上眼,使劲咽着嘴里的药,想起前半生种种,想起许多年未记起的元妻,哽咽不已。 “咳。”景飒聆又咳出一口血来。 祁鸿阴寒着眸子,抹去脸上的血迹,看向景飒聆:“不愧是荣亲王,的确厉害。不过……也只是逞一时之勇罢了。挽君,废了他内力。” 挽君扬起手,缠绕在她手臂上的黑色铃铛看起来充满着压抑。 虽然不明白她要做的和废景飒聆内力有几分关系,但是叶非尘直觉的觉得她的动作很危险。就像最开始一般,景飒聆几人就是受了她影响才会内力暂失。 祁族圣女,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称号,背后隐藏的,也许有很多超出一般人认识的事。就好像多年前的霜妃对景隆帝下的毒一般。 “挽君。”叶非尘轻柔的叫了挽君一声,见她动作顿住才松了口气,她会顿住,说明她心底也在犹豫。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很嫉妒你。”叶非尘诚恳的道,挽君微讶的睁大眼,叶非尘继续,“你人很漂亮,身材又好,而且有一种能让很多人着迷的气质。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景飒聆之外最漂亮的人。” 挽君闻言往景飒聆那边看去,他脸色微白,拿着手帕堵着嘴,但是那无双风华却半点不损,比平时的他还多了几份病美人的气质。 她……是仅次于他之下的人? “够了!”祁鸿冷声叱道,“叶非尘,你若不想变成哑巴,就给我闭上你的嘴!挽君,还不动手!” 挽君有些踌躇,祁鸿继续道:“你已经背叛了祁国,只要事情一爆发,就再也不会有人尊崇你这个圣女。只有跟着我,你才能享受到滔天权势与荣华富贵。” 挽君垂了垂眸,“我不要那些。” “我喜欢能干的女人,你若是出的力多,我会考虑让你做皇后的。”祁鸿这话说的温柔。 叶非尘讶然,她原以为挽君是受了祁鸿胁迫,可如今看来,她竟是痴心错付!实在无法想象,当初那样一个鲜艳明媚的女子在爱上一个人之后会变得如此黑暗压抑,把美丽掩藏。 这个时候她竟然回想起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碰到一个好的爱情,女人才会越来越好;碰到坏的爱情,宁弃了也不委屈自己。 挽君却是将自己屈到尘埃不如。 “我也没想过做皇后。”挽君扬起的手十指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 祁鸿不耐烦道:“你烦不烦?你要是再不动,以后就给我滚远点!我从不要无用之人!” 挽君平静的面容裂了一丝,她终是苦笑:“你要的我都愿帮你去得到,我要的,只是一直陪着你。” 说着她闭上眼,再睁眼已敛去所有情绪,静的如一汪死水。 她再度扬起手。 ------题外话------ (づ ̄3 ̄)づ╭?~ 024 痴心错付 025 除了你别的人都出去!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5 除了你别的人都出去! “挽君!”一见挽君的动作,叶非尘当即大喝一声。 惊得挽君又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叶非尘手腕上细细的银线已然飞至挽君的面前,目标正是她手中缠绕的黑色铃铛。 与此同时,叶非尘单手撑着案几腾空翻过,迅猛如狼地向着挽君冲去。 挽君反应灵活地一个旋转,躲开银线,只是长长的头发因着她的动作有几缕被银线缠上,她动作一怔,然而并没有停下。 几缕长发随风而落。 叶非尘抖动银线,目的明确的袭向铃铛,而且此刻她人也已至挽君跟前。 挽君腰身一扭,足尖轻点,拉开与叶非尘的距离。同时甩出长长的水袖,一边挡住叶非尘的银线,一边朝着叶非尘的正面攻击。 叶非尘一把扯住她的水袖,没有按挽君的想法猛烈反击,反而是站定不动了。 挽君美丽的眼睛一压,“你又在想什么?”似由于之前被叶非尘喝了两次有些防备了。 叶非尘:……她真的没想做什么,只是她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小腹那一丝丝抽痛以及一股股暖流是怎么回事? 脑海里蹦出的答案让叶非尘只觉得天雷滚滚,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现在这个时候来! 要知道这些天她穿的衣服都很符合景飒聆‘华丽’的审美,不是黑色或者别的容易遮挡‘异物’的颜色而是清淡素雅甜美这类风格,如果衣服上染了什么,一下子就会看的十分明显。 叶非尘实在尴尬,首先是不知道现在衣服有没有脏,其次她不知道是继续打还是停下来,另外,她停下来了还不能保证挽君以及边上的祁鸿就真的不会攻击她。 进退两难。 见叶非尘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挽君疑惑,不过却也没有怎么给叶非尘时间,她借着叶非尘扯着水袖的力道朝叶非尘飞过去,另一边放弃与银线缠绕在一起的水袖,手势转换成掌,直直击向叶非尘。 眼中闪过一缕嫉恨--祁鸿的视线竟一直放在叶非尘身上。 叶非尘见状暗道不好,小腹的抽痛也越发的明显,她不太敢全力一搏,原本她攻击挽君就是依靠速度,现在在速度上有踟蹰就完全处于弱势,只能放弃夺过挽君手上铃铛的计划。 她扣动开关,银线瞬间往回收,速度极其迅速,甚至扯断了挽君的一只水袖。 眼看挽君的掌风将至,叶非尘放开手中的另一只水袖,用力往挽君脸上扔去,人往后退,只是才退一步又转了方向,因为景飒聆在她身后。 脚步才转个方向,叶非尘便发现腰上缠绕上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景飒聆专用的三指宽的墨带,心底顿时一松,接着人便被腰上的力往后带去。 ‘啊!’挽君忽的惊呼,叶非尘扬眸,只见另一条夹着隐隐白光的二指宽的墨带直直的朝着挽君的脖子袭去,纵挽君在半空中使出全力后退,脖子延至脸颊处依旧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叶非尘落入宽广温暖的怀抱。 “阿聆,你没事了?”叶非尘惊喜回头。 “嗯,”景飒聆一手揽着叶非尘,一手操控着他专用来杀人的墨带,低头摸摸叶非尘的脑袋道,“坐着休息,我很快解决他们。” “好。”叶非尘说着便小心的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着。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要看景飒聆的了。对于景飒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叶非尘也并不奇怪,其实只要稍想想就会明白。按现代说法应该说景飒聆身体中已经产生了抗体,对挽君下的毒本身就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再加上解毒丸的功效,恢复快也是很正常的。 见景飒聆出手,祁鸿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咬牙切齿道:“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荣亲王。” 景飒聆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直接动手。祁鸿也不退让,正面相迎,道:“就让我也来领教领教!” 刀光剑影,墨带飞舞,两人战斗激烈,整个空气都充满着炽烈的气息。 叶非尘却不怎么关注两人的战斗,只是端坐着,捧着热水交叠在小腹处,眉间蹙起--到底是不是大姨妈来了?衣服脏了没? “小姐,你不舒服吗?”白鬼将叶非尘与挽君打斗时的怪异看在眼里,这会儿移到她身边关心的问。 洛铭也移到叶非尘身边,与白鬼两人形成保护的姿态站在她边上,即使他们现在还是无法使用内力。 “没有。”叶非尘摇头,端起茶杯喝茶,趁着喝茶的动作小声道,“还要多久?” 还要多久才会有救兵来? 白鬼做了很快的手势。 叶非尘点头,低头垂眼,端坐着,手微微的蜷起。 “你们去杀了他们!”李姗从地上爬起后到处找反光的地方看自己的脸有没有被毁,等她看到那些被木渣割破的小口子怒气暴涨,使了暗号叫出以前李权给她精心挑选的护卫。 这是她最忠心也最得力的属下,一向被她藏得严实,这还是第一次让他们现于人前。 缓过一口气的祁荣从地上坐起来,目光沉沉的看着李姗以及围着李姗的四个一等高手,没有说任何话--他是大厅中此刻存在感最弱的一个。 随着李姗的话落地,她身边的三个护卫立刻来到叶非尘面前,只余一个在其身边保护。 白鬼和洛铭两人立马警惕起来,神情紧绷。 另一边景飒聆在与祁鸿交手的时候也一直都关注着叶非尘这边的情况,一李姗的命令便欲回身退到叶非尘面前,只不过祁鸿武功也十分高强,一时竟被他拦了一会,等他脱身的时候叶非尘已被李姗的护卫包围起来并且已在动手。 面对二话不说就动手的三人,叶非尘、白鬼、洛铭三人一人对上一个,虽然白鬼和洛铭二人依旧无法使用内力但他们的手脚功夫也不弱,一时也没让对方得手。 叶非尘只觉得小腹那有一阵阵暖流淌过,并且经脉都似乎被人拉扯着,疼得一抽一抽的,几乎都无法直起腰。此刻的她若要与眼前那高大的护卫直接打,绝对打不过。 只能换别的方法,只要拖一点时间就成。她稳稳的坐着,对朝她攻击的人放袖箭,那一根根短剑尖锐且速度极快,而且她放箭的角度十分刁钻,对方躲也不太容易。更何况箭上还泛着幽幽蓝光,一看就知道危险至极。 对方顿了顿,一时不敢靠近。 挽君之前被景飒聆攻击受了重伤,此刻见祁鸿处于弱势,便将眼神转到了叶非尘身上,她神色变幻半响,终是挪着步子走到叶非尘不远处。 她扬起手臂,长长的水袖出其不意的击向叶非尘,叶非尘感到身后传来的凌厉气息,侧身一闪,堪堪躲过这一击,耳鬓的发丝掉了几缕。 而她面前一直伺机而动的护卫抓到了这个机会,如豹子般的扑向叶非尘,手中刀光闪闪。 受到前后攻击,叶非尘又因身体原因速度不如平常那么快,她为了躲挽君的水袖已偏了身子,这会又迎上冷冷刀锋,躲得十分狼狈,身子往后一弯,刀几乎是挨着她的面皮而过。 叶非尘眼眸一厉,身子弯下的同时拼着全身力气朝着刀的主人的脖子连发袖箭,最后身子无法保住平衡,连箭射中了没都没空看就摔倒在地。 一落地,叶非尘瞬间又连着往边上翻了几下,躲避挽君的攻击。 只是挽君见到景飒聆将祁鸿打得吐血,而祁鸿还不肯退缩,只拿眼神示意她拿下叶非尘,她出手完全就是不要命的那种,没有留一点余地。 叶非尘躲的速度没有她的快,脚差点被她用水袖缠上,纵然没有缠上,叶非尘也还是因着这一下而狠狠的侧面摔倒,头撞到高几的腿上,十分被动。 “去!”李姗见叶非尘脸色苍白十分难受的模样,立马催身边仅余的那个护卫趁机而动,她相信现在的叶非尘绝不会还有力气反攻。 “小姐!”白鬼、洛铭见李姗身边最后的那个护卫飞快的提刀攻向地上的叶非尘大恸,眼眶崩裂,不管不顾的反身朝着她的方向跑去。 与他们战斗的两人抓住时机高扬起手中的刀。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叶非尘背后的那刀,白洛铭、白鬼身后的那刀在此刻都高高的扬着,只等落下,便血溅当场。 叶非尘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怒气瞬间暴涨,浑身一下子就仿佛又灌入许多精力,小腹的痛也被她抛到脑后,她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下瞬间弹起,身子完成一道弓,不带任何犹豫的朝着两人的方向奔去。 “闪开!” 白鬼和洛铭立刻一左一右的闪开,将身后的人完全的暴露在叶非尘面前。 ‘嗖嗖嗖嗖’只见几道晃影而过银针、袖箭在空中疾飞,而后没入举刀人的身体中,一顿,便倒地不起。 叶非尘跪蹲着,怒斥两人:“笨蛋!你们找死吗?连内力都不能用,还敢无视对手!” 两人呐呐不敢言,眼神飘向叶非尘身后那把离她好大一截的刀上。 那把刀上此刻缠着无数墨带,下一秒,铁屑飘落,紧跟着,刀的主人也如铁屑一般飘飞,之后狠狠坠地。 景飒聆掠到叶非尘身边,蹲下,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搬过她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眉间的那一条细细血印。 阴冷的气息瞬间喷薄而出。 “怎么了?”叶非尘疑惑,以为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抬手准备擦擦。 景飒聆拦住她的手,凑近,一点点的将她额际的血丝舔尽。 叶非尘这才感觉额头有点疼,估摸着是之前刀锋从面上划过的时候留下的印子。不由后怕,若她当时脸再往上抬一点,那绝对就毁容了! 她眼眸一转,发现大厅内一片混乱。祁鸿身上沾了许多血倒在地上;挽君右手似乎脱臼,耷拉着,脸上至脖子有不少伤口,已看不清花容月貌,她正努力的朝着祁鸿的方向爬去;祁荣坐在主位上,不发一言,从面上看看不出任何情绪;李姗缩在角落,虽然有点发抖眼神却依旧比较镇定。 “主子!”香魂卫迟迟方至,一见厅中模样立马单膝跪地,“属下来迟,罪该万死!” 景飒聆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让他们小心肝颤了颤,还以为景飒聆要说什么的时候便见他已低了头,很温柔又带着点无奈的看着叶非尘。 “怎么了?要真生他们气回去处置了便是。”景飒聆温言软语,劝不肯站起来的叶非尘,“就别在这蹲着了。” 叶非尘明显感到一大屋子人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羞愤不已。 “清场!清场!”她死死拽着景飒聆的衣袖道,“除了你别的人都出去!” 景飒聆微愣。 倒是主座上的祁荣发话了,“有劳荣亲王将这些人移至别处,今日之事本王定给荣亲王一个满意的解释。我这女儿,烦荣亲王照顾了。” 说话的同时满含关切的看了看叶非尘。 叶非尘脸色绯红。她的衣服一定是脏了!最后她起身的那一次,能看到她背后的只有祁荣一人。 看祁荣说的话还有他的眼神,叶非尘敢断定,他肯定是看到了,而且还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把头埋入景飒聆的胸前,叠声道:“清场清场清场……” 不等景飒聆说话,香魂卫还有白鬼等人立马自动清场起来。 小姐/叶姑娘都撒娇了,荣亲王/主子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题外话------ (づ ̄3 ̄)づ╭?~ 025 除了你别的人都出去! 026 失踪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6 失踪 见人都出了大厅叶非尘还埋着头,景飒聆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语气中是少有的疑惑。 “阿聆……”叶非尘抬起头,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带着绯红,在他关怀的注视下低低道,“我……我好像来葵水了,裙子可能脏了。” 景飒聆微愣,墨红的眸底闪过一抹光亮,果断的将叶非尘拦腰抱起。 “呀。”叶非尘轻呼,只觉得他搁在她大腿与臀部之间的那只手此刻显得尤其突出,“放我下来!把你外衣给我披着挡一下就好。” 这样抱着,她可不能保证不会弄脏他的手。想想都觉得尴尬。 “别动。”景飒聆拢了拢手臂,似乎看穿了叶非尘的想法,不在意道,“没事的。” 叶非尘便不再多说,任由景飒聆抱着她去了祁荣专门给她安排的小院。 赵姨娘站在小院正屋门口,身后的丫环捧着数件新衣服。 见景飒聆抱着叶非尘进来,赵姨娘浅笑行李:“妾见过公主、荣亲王。” “赵姨娘。”叶非尘浅笑着的应了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曾经可以算是同盟。 赵姨娘看了看景飒聆,顿了顿道:“公主,妾给公主准备了一些新衣服,不知道公主喜欢不喜欢。” “都拿到屋子里吧,我好好看看。”叶非尘示意景飒聆送她进里屋。 赵姨娘领着丫环在外间站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制止景飒聆想把她搁床上的举动,叶非尘道:“你先出去。” “可你……” “有赵姨娘在没事。” 赵姨娘是个懂分寸的人,若是寻常,见到景飒聆和她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她一定是行了礼就告退,不会说些别的。 那现在既然她说了就表示她有事,何况叶非尘那良好的视力还看到了侍女托盘里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些长长的带子——虽然她还没有用过,但在这世界待了那么久,她早就见过。无需思考便明白了,赵姨娘是祁荣叫过来的。 景飒聆闻言将她放下,叶非尘发现他衣袖上有几块指甲壳大小的血迹,顿时脸色更红了些,不好意思道:“把你衣服也弄脏了,你也去换件衣服吧。” 景飒聆淡淡的看了眼袖子,眸色暗了暗,将叶非尘扳过身,只见她裙上染了不少红色,或许是之前运动过大,红色分布有点乱。 这都是她的血…… “你快出去吧!”叶非尘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正面对着景飒聆,对景飒聆的行为大感羞恼,但看到他有点黑的脸色时又软了语气,“没事的,每个女子都会这样。你别看流了血,其实都是坏血,排毒的,不会影响身体。” 她这么解释景飒聆脸色才好了点,“我换件衣服就过来。” “好。” 景飒聆出去没一会,赵姨娘便亲自捧着衣服进来了,并让人在隔间的浴桶里放满水。 “公主是有福的,荣亲王是真心对你好。”赵姨娘一边给叶非尘解衣服,一边道。 叶非尘一愣,没有想到赵姨娘会和她说这样的话,笑了笑道:“嗯,不过……他也挺有福的,不是吗?” 赵姨娘莞尔,频频点头。 这么一说一笑间,两人似乎又亲近了点。叶非尘不由感叹赵姨娘真是个聪明人。以往在相府,她想要安静,可以做到全府存在感最弱;如今,也能在三言两语之中便打破她们之间的生疏感。不变的是一直以来的从容淡定。 “公主可是初葵?” “嗯。” “女子的身体娇弱着,葵水来时讲究的事情很多,要注意……”赵姨娘在叶非尘擦洗身体的时候站在屏风外轻声与叶非尘说着一些注意事项并教她月事带怎么用,最后道,“公主的事迹妾也说了,以女子之身任一城之主想必很是艰辛。公主身边又没什么女性长辈,妾便多说了些,虽是些小事,但望公主都记着。” “多谢姨娘了。” “该说多谢的是妾才是。”赵姨娘摇摇头,诚恳道,“两年前,若没有公主,致远性命难保;今日,若不是公主,王爷只怕也熬不过去。他们一个是妾的儿子,一个是妾的相公,公主救了他们的大恩妾会铭记于心。” 叶非尘穿衣动作微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厅发生的事姨娘如何知道的?” 赵姨娘的声音依然平稳淡定,没有仅回答叶非尘的问题,而是说的更多:“事实上,自从知道公主要回祁国的消息之后妾便一直关注着王妃,哦,方才王爷已经废了她,就叫李姗吧。她暗中做的布置妾查到了一些,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也猜得到她会在公主的接风宴上动手,合谋者还有鸿郡王。” “大厅的事情你都在暗处看着在?”叶非尘挑眉。 “公主太看得起妾了,”赵姨娘苦笑了下,默了默才道,“王爷对王妃深信不疑,妾也不敢直面揭露王妃的阴谋担心打草惊蛇,但也不想看公主被害。一开始妾打算在接风宴前找机会给公主示警,相信有荣亲王和公主现今的实力定不会有事。可惜李姗做事谨慎,今儿一大早就把我们几个姨娘和少爷小姐的住处给封锁起来,无法出来。” 叶非尘默然,看来李姗她今天真的是豁出去了。不但想要杀了祁荣,更是连祁荣的妾室孩子都不想留。 “之后呢?”叶非尘问,倒真有点好奇几个弱不禁风的姨娘和年纪尙小的孩子是如何出来的了。 “这要感谢公主和荣亲王带来的暗卫了,是他们把我们救出来的。”赵姨娘道,“公主到王府的时候很热闹,我们在后院也到了动静。天色渐黑,接风宴开始之前不久,我们几个姨娘住的地方不远处的院墙外有打斗声响起。我便知道不好。因为那院墙周围被李姗下了毒,有人想进来很不容易。就在那个时候看守我们的人也准备对我们下毒手,往屋子内外浇油。” 说到这里赵姨娘轻笑了下:“当时混乱的很。就在我们几个姨娘以为要被烧死的时候,几个孩子竟然从放杂物的屋子里跑了出来。浑身都脏兮兮的。公主可能想不到,他们竟然挖了一条通向外面的地道,地道还不小,也长的很。致远说他们一早发现被封锁了就觉得不对劲,几个孩子担心我们有事,商量了半天,在地道里又开始挖了起来,一直挖到晚上才挖通到我们院子的路。幸好他们原本挖的路通向的就是我们院子后的围墙,若离得再远一点,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弟弟妹妹们关系很好?”叶非尘疑惑,不说叶致远,叶佩娟和叶佩琳两个丫头就相处的不怎么好。他们竟然会一起挖地道。真是难以想象。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关系自然好。”赵姨娘浅笑,很欣慰的样子,“之后我们就从地道爬了出来,没想到的是碰上了公主带来的护卫。他们中了毒,致远几个小孩也不知怎么捣鼓的把他们都救醒了。他们醒了之后帮我们打退了追过来的杀手。没有这些护卫,我们可都逃不了。后来我们便一起又从大门进了府内。知道那些护卫武艺高强我们就没有去大厅,我和两位姨娘带着少爷小姐直接去了后院,阻止了放火人。” “处理完这些,我去换了身衣服,才换好便被王爷招去。王爷的气色不太好,他让我过来照顾公主,并且说‘没有她,我已经死了’。” 叶非尘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心里感叹着卫生巾是个伟大发明,带月经带真是别扭的很。 在脑海里细细回顾了一下赵姨娘讲的经过,叶非尘正准备问什么就到外间传来景飒聆的咳嗽声。 赵姨娘一笑,“妾告退了,公主好生歇息。” “嗯。” 景飒聆进来见叶非尘站在床边,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不由皱了皱眉,一把将人抱起放在床上,并且细心的盖好被子。 叶非尘攀着他的手不肯倒下,“坐着就好,不要躺!我之前才睡了那么久。” 她还担心弄脏床…… 景飒聆便扶着她,给她背后垫了大靠枕让她舒服的靠着。然后握着她略凉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不能受凉,不能吃辛辣、性寒物,不能过量运动,不能用脑太多……”叶非尘愣愣的着景飒聆报出一系列的‘不能’,嘴角抽了抽。 “你刚才去哪了?” 谁告诉他这些禁忌的,竟比赵姨娘说的还要全面。 “找白鬼去了。” 叶非尘默,怪不得。由于素真不是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所以总担心她忽然来月事时四卫这些爷们不能好好照顾她,于是对四卫尤其是白鬼进行了这方面的知识浇灌。十分全面。 难为白鬼得十分详细,半点不好意思也无。 现在白鬼又将这些知识转教给景飒聆…… 叶非尘担心景飒聆范拧真的什么都按白鬼的说的来,那样她简直就只能待床上了,于是道:“这又不是生病,真没必要限制这么多。世上女子都这样,难不成什么都不做了呀?适度运动有好处。” “你除外。”景飒聆立刻否定,“你底子不好。” “我身体已经调理好了,我不要每天都待床上。” “小丫头,”景飒聆直直看着她,温和的道,“不用每天,每次来头两天多躺躺就好。” 见叶非尘还准备说什么,景飒聆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到她快无法呼吸的时候才放开,低低在她耳边道:“话,你才来葵水,该注意的就要注意。肚子是不是疼?” “还好……” “既然疼就更要好好休息。”景飒聆说着大手移至她的腹部,内力在手间流转,“会不会舒服些。” “别消耗内力了,只要暖和就不会那么疼的。” “嗯。”景飒聆应着,却不移开手,揽着叶非尘问,“我进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两年好像改变了很多人。”叶非尘感叹,“与我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李嘉是,赵姨娘她们是,叶致远这几个弟弟妹妹也是。不过好在,他们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其实她想的并不只是这点。她想的是,赵姨娘的讲述中似乎故意忽视了很多东西。比如叶致远他们为什么要挖洞到府外?他可不像那么调皮的孩子。还有,给香魂卫解毒就那么容易?随便捣鼓就可以吗?还有很多被她遗漏或者是故意不说的细节都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赵姨娘统统简化,叶非尘也不欲深问。姨娘们、少爷小姐们能够这么抱团在一起,能够暗中打破李姗的阴谋,这只能说明这两年他们都成长了很多。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 细想来,没有成长的大概只有祁荣,哦,也不对,应该说他所有的成长都积蓄在今天一天了。往后,他可能会真的英明起来。 “想那些有的没的。”景飒聆凑近叶非尘道,“还不如好好想想咱们什么时候大婚。” “我早说我愿意了啊。” “明天我就向贤王提亲,等这边宝藏找到后我们回景国大婚?” “可是太皇太后……”叶非尘有点担心。 “她会答应的。”景飒聆笃定道。 “好,我跟你回景国。” …… 接下来的几天叶非尘成了最大的闲人,被好好的照料着。景飒聆也没有关心别的事,多半时间都陪叶非尘说话。 李姗被祁荣关了起来,终身监禁;祁鸿和挽君则交给祁皇亲自处理,关进了大牢,据说要问斩;祁荣说自己治内不严,识人不清,引咎辞官,愿做逍遥王不问朝世,祁皇没同意,倒是给了他三个月的假期。 叶非尘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吃喝的那天,迎来一封圣旨,祁皇设宴邀她和景飒聆。 几乎是于此同时,景飒聆收到一封密信,脸色突变。 “怎么了?”叶非尘一惊,能让景飒聆变色的消息绝对不会是小事。 景飒聆目光沉沉,握住叶非尘的手,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汪死水:“怀修和莫沾那队去南方找宝藏的人马遇袭,怀修和莫沾失踪。” 叶非尘心凉了凉。窗外一阵风来,落叶刷刷的打着旋儿落下。平日里看着轻盈的叶片此刻却让人觉得沉闷至极。 ------题外话------ (づ ̄3 ̄)づ╭?~ 026 失踪 027 故人相见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7 故人相见 飞马狂奔,尘土飞扬,连续数天的赶路,叶非尘一行人终于纵贯飞月大陆,从北方赶到了南方。 根据香魂卫事先追查到的信息,一行人来到温怀修和玄莫沾失踪之处。 这里地处泉州和江州之间,举目看去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矮山,高矮不一的树木、花草到处都是。 他们在一座矮山山脚较为稀疏的树林前勒马。 “主子,就是这里。”一名接应的香魂卫道。 景飒聆轻点头,牵过叶非尘的手,锐利的目光从树林扫过,“去看看。” “好。”叶非尘应着,握着景飒聆的手微微用力。 一路急赶,景飒聆因着担心她的身体,多次提出让她和他分开走、不必赶得这么急,或者是让她干脆就在某一个城市先住下等着他,叶非尘都没有答应。 以她现在的体力跟上大部队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愿落后更不愿只是等着,干着急。 她能感觉到自从收到怀修和莫沾哥哥两人失踪的消息后,景飒聆的情绪几乎一直都是紧绷着的。 他在担心。 他说这件事让他想到了过往。叶非尘瞬间了然,很容易就想到她最初遇到景飒聆的景象。那时的景飒聆,整队人也几乎全军覆没,他也受了极重的伤,若不是好运的碰到她,能不能活下来很难说。 如果温怀修和玄莫沾他们遇到的也是那个势力,那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 虽然景飒聆没有说,但叶非尘知道他心里很看重温怀修这个师弟,而她,也绝不希望温怀修和玄莫沾出事。 两人循着树林间被人踩出的小道前行,一路走一路观察。许多的树干上都可以明显的看到刀剑的划痕,某些地方的土壤甚至都被染成了红色,一场激烈的厮杀在眼前慢慢浮现。 心紧了紧。 “那……那些护卫呢?”叶非尘动了动嗓子问。 景飒聆稍偏头,无言的询问负责探消息的护卫。 护卫低头,面有痛色:“禀主子,我们把兄弟们埋在前面了。” 为了确保温怀修和玄莫沾寻宝的安全,景飒聆特意调派了不少香魂卫全程跟着,同时有部分隔着一段距离跟着。探消息的护卫属于后者,亲手收殓情同兄弟的尸骸,心中的痛自不必说。 景飒聆抿了抿唇,“可有发现?” “对方行踪诡秘,我们赶到的时候已不见人影,况且……踪迹难寻。” 在景飒聆一行从祁国赶过来的这段时间里,这些远距离跟着温怀修和玄莫沾的护卫已经把方圆十里都查了个遍,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叶非尘见景飒聆神色冷凝,想了想道:“阿聆,不必太担心,温大哥和莫沾哥哥应该不会有事。对方神出鬼没、实力强劲,如果要对他们出手他们只怕也难逃一劫。他们失踪,香魂卫遍寻不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被对方抓走了。目的,不外乎宝藏。也就是说,在对方达成目的即找到宝藏之前,温大哥和莫沾哥哥会是安全的。” 景飒聆神色缓了缓,很快却又蹙起了眉头,正欲开口便被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打断。 一行人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之后跑出一队人马,马蹄儿凌乱不堪,像是被人追得落荒而逃。才这么想着,便看到这队人马身后紧跟着一小队军队,当先三骑动作迅速,几个呼吸间就把前面的人撂倒几个。 叶非尘眼睛一眯,将那小队军队举着的旗帜看的清楚,大红的旗边,白色做底,中间一个大大的‘郭’字。 心里微讶,叶非尘正准备问问景飒聆这附近有郭家的谁就见被追着的人马竟朝着他们此刻所站的树林前狂奔而来。显然是想用他们以及这些树木做屏障阻挡军队的攻击。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的腰后退到一边,眼神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人,“都是些流寇,解决干净!” 令出必行,护卫们立刻迎了上去。 受到前后夹击,那本就狼狈的人马无力抵抗,没有一会儿便被打败。投降的捆住不杀,负隅抵抗的一个不留。 在那小队军队跟着冲过来的时候,叶非尘已经看清的当先三人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竟会是他们——郭昭、杨乔宇、景瑞。 和她一样,那三人也万万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和景飒聆。 是以流寇解决了之后,两边人竟相顾无言,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郭昭,她扎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干净利落,一身劲装,神情原本有些严肃,在看到叶非尘和景飒聆之后愣了愣,之后眼里倏地亮起一道光。 她灿然一笑,翻身下马,声音清脆响亮:“见过荣亲王。非尘妹妹,好久不见。” 杨乔宇和景瑞随后下马,也一一对着景飒聆行礼。 叶非尘自知身份尴尬,见着故人还在想要怎么打招呼才好,没想到他们像是并不介意她身上流淌着祁国的血一般,笑容里尽是高兴与好奇。心里一暖,笑道:“好久不见。” 正如景飒聆所说,方才郭昭等人追捕的正是流寇。事实上从两年前的水灾开始,南方近海流寇数量飞涨,尽管经过两年的打压已经少了很多,但并没有彻底清除。最近又有多股流寇扰民,镇南将军,也就是郭昭的爹爹郭醇下令抓捕。郭昭三人便是出来抓流寇的。 郭昭让士兵将俘虏的流寇送走,转身对景飒聆和叶非尘道:“不远镇上有家望月楼,酒食不错,荣亲王、非尘妹妹可愿一叙?” 半点不问他们在这里的原因。 温怀修和玄莫沾的行动属于机密,只有皇室几个重要人物知道,也不适合宣扬出去。是以找寻两人下落的事也不能泄露。 寻人之事也不能耽搁,越拖他们的处境可能越危险。 叶非尘思绪一动,对景飒聆道:“我们去望月楼吃饭,晚上就搭帐篷住这里吧。这里的风景定与城中不同。” 景飒聆知她有了想法,点头应下。 叶非尘带着白鬼和白洛铭,景飒聆只带了香前和香后便与郭昭三人一同去了镇上。 郭昭将叶非尘拉了一边说话,景飒聆也不阻拦,低声问杨乔宇和景瑞最近南方的动态。 “非尘妹妹,你这两年过得可好?说你是白城城主?那北地风光如何?”郭昭一身严肃的黑色,面上的表情却是笑嘻嘻的,小嘴一刻不停的问着叶非尘相别两年的状况。没有半点生疏感。 叶非尘一边轻声回答着一边关注着郭昭的神色。她笑的很灿烂,但眼睛里却太过冷清,失了当初的热情。 再回想一下方才对付流寇的时候,杨乔宇明显的一直在小心的护着她,而她眸色清冷,偏靠景瑞那边。 叶非尘一直都比较看好杨乔宇和郭昭,而且以前他们俩也不像这么生疏。 心知可能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斟酌片刻,叶非尘问了个温和的问题:“昭姐姐,你怎么到这里来当兵了?” 郭昭笑容一滞,眼底带点阴霾,不过一瞬又笑了起来,双手张开,回头冲叶非尘开怀一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望都繁华锦绣,但是让人觉得无端压抑,我觉得还是外面待着舒坦。恰好我爹封了镇南将军,我就随他南下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走在前面的三个男子回头看过来。 叶非尘看到杨乔宇的眼神简直就黏在了郭昭的笑脸上,一副很欣慰的样子,甚至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叶非尘一愣,感激?她似乎没做什么可以让杨乔宇感激的事情吧。难得是因为……叶非尘看向身侧的郭昭。 郭昭却是猛然的受了笑容,冷冷的横了前面的人一眼,拉着叶非尘往后退三米,冷声道:“我们往后一点,有些人讨厌的很,离近了都觉得糟心。” 杨乔宇面色一滞,准备笑着问她们聊什么的话硬生生被逼了回去。黯然的转过身。 景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微欠身和景飒聆说了什么。景飒聆摇摇头,看了看叶非尘便也转了身。三人继续向前走。 郭昭脸色有些灰败,贝齿紧紧咬着嘴唇,难过一瞬间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叶非尘皱眉,抚上她握得死紧的手,柔声道:“你这是何苦?呕他你也不好受。若他有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像以前整整他便是了。我看他是真心对你的。” 少年早熟,杨乔宇如今也有十七了,这个岁数在这样的年代娶妻生子很正常,他也足够成熟,担得起婚姻的责任。而且,她觉得杨乔宇是真的喜欢郭昭。 郭昭身子一僵,近乎讶然的看着叶非尘,看着看着竟红了眼眶,哽咽道:“别人不知,非尘你怎么会不理解。真心……我要不起也配不上什么真心!” 伤感中透着十足的恨意。 叶非尘愣住,顿时恍然大悟,却是心生伤感。 郭昭在意着大皇子曾经欲图染指她的事,不光在意,还深深的刻在心里,甚至产生了自我厌恶的情绪。不然她不会说‘配不上’这三字。 不怪她一开始没想到这茬,一来时间过去两年,二来郭昭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而且她还狠狠的报复了大皇子,觉得这件事就算翻过了。 可她忘了,这是在古代。郭昭从小受的教育让她无法接受她被别的男子碰过,尽管并没有被破身。何况郭昭本来就是天生直爽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执拗的。一旦她觉的她不干净了,便很难再和往常一样与杨乔宇相处。 看郭昭一脸难过,明显是压抑的久了。叶非尘有些怜惜的替她拟去眼泪。觉得还是要好好开导她才行。于是让白鬼去给景飒聆传了话,说她们姐妹俩要说说话,让他们先去望月楼。 就近寻了一处长亭,叶非尘与郭昭牵着手走了过去。 “非尘,”郭昭看着叶非尘温和的眉眼,竟觉得妹妹二字似叫不出来了,她明明比自己小,自己却要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和安全感,“你要开导我吗?” 叶非尘一愣:“你不想?” “不,我想,”郭昭拼命摇头,眼泪又淌了下来,被她用袖子抹去,她看叶非尘有些意外,脸红了红,躲闪着她的眼神道,“我知道我不干净了,不应该再奢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甚至都不应该有半点风花雪月的想法,应该死了这条心才是。你也许觉得我无耻,不要脸,可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他。” “谁说你什么了的?”叶非尘敏感的感觉到什么,问道,语气不自觉就冷了几分。像郭昭的性子,干净磊落,便是自惭也不应用那样的字眼形容自己,除非有谁说了什么。 郭昭拽着叶非尘的袖子,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只是摇摇头又点点头:“我那个时候很难过,觉得没面活下去了。娘亲却说我是天下最好的女子,说我还是完璧之身配得上任何人,我应该挺直了背而不是缩在家里不敢出门;杨……他也来府里看我,还和往常一样嬉笑,没有一点看不起我的意思,还……还送了我花。我渐渐开心起来,我想去找你,告诉你我很开心,告诉你他一定是真的喜欢我就像荣亲王喜欢你一样。可是,我不想进宫,就准备等你出宫。没想到……你不见了。” 说着她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些苦涩,叶非尘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现在……”为何对杨乔宇这样? “我是太傻太天真了,娘亲和他的话我怎么能信?”郭昭揉揉眼睛,勉强笑了笑,“娘亲怕我出事,而且,便是我真的不洁,在娘亲心里我也总归是好的。他,也不过是同情我罢了。可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你怎么能确定他对你就是同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我到他说‘不知廉耻的女子,污人耳目’,我大抵就是他嘴里的那样的人吧。”说着她深深吸口气,脸上的难过之色已敛了很多,“而且,望都公子小姐聚会,李珍要他去我府里叫我,他却问也不问我就说我不想出门。他不知我其实就在附近,我也没有不想出门。我知道,他虽然还是对我好,可是心里却是觉得我不能见人的。我后来也明白了,男人都是小气的,想要的人就要完完全全的,被别人亲了摸了绝对是万万不可。纵是再喜欢不干净的也会弃如敝屣。看看荣亲王对你,就是恨不得时时把你带在身边,不让别的男子靠近你。” 叶非尘微微凝眉,怪不得郭昭的态度会改变,那个时候的她该是敏感的,却又恰好亲耳到杨乔宇那样‘伤人’的话,当然肯定还有别的人说了些什么,让她从高兴到失落甚至回到一开始受伤之时的状态,甚至心伤的程度更深。至少,一开始对杨乔宇的态度不会这么矛盾。 只是……她又有些不明白。 “你想我开导你什么?”叶非尘觉得发泄完心底情绪的郭昭并不是需要人开导的样子。那汇聚在眼底的冷清让她知道这两年,郭昭也成长了。 “开导我……放下。其实,他替我开口回绝邀约的那天,我气得出去和他打了一架,最后我失足落水,病了一段时间。可能就因为这个,除了同情他还愧疚吧。”郭昭眼神望向远处,风过处绿草空碧蓝,白云朵朵,她轻声道,“我心里已经不怪他当初说的那些话了,也不需要他因为同情或愧疚时时照顾我。我想着无视他,却总也忍不住气气他,呕他。最后,我也不会多舒坦。放下以前的事,也放下他,我才能真正的自由。真的,我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也很好。” “你不是说你舍不得吗?”叶非尘可记得她一开始的话。 郭昭身子微僵,摇头,“胡言乱语而已,刚见到你一时激动话都没有经过大脑。” 没经过大脑才是最真心的话。叶非尘心里感叹,却也看得出郭昭梗着一口气在,和她说了她也只会更严肃的反驳。 因为她不相信。 真正能让她相信的,只有杨乔宇本人。 “我劝不了。” “嗯。”郭昭应声,似乎半点不在意,“和你说说我心里也舒服些。除了你,我找不到谁能说这些话。” “以后我去哪里都让你知道,即使不能你讲,也可以互传信。” “好。”郭昭真心笑了笑,“去望月楼吧。我猜荣亲王一定在楼上伸着脖子等着在。” ------题外话------ (づ ̄3 ̄)づ╭?~ 027 故人相见 028 不要犹豫的把心思都放在为师身上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8 不要犹豫的把心思都放在为师身上吧 “荣亲王为何会在此处?”饭后,众人喝着茶,半响没有人说话,杨乔宇便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打破了僵局。 景飒聆淡看他一眼,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见杨乔宇略显尴尬,叶非尘开口道:“是我想来看看。” 杨乔宇便一副了然的模样。叶非尘小时候可在泉州生活了好几年。多年未回,心中思念也很正常。 叶非尘也不细说,撒谎心里不安,真话又不能说,只能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景瑞眼波一动,道:“这里是好地方。” “各处有各处的风景罢了。”叶非尘浅笑,看了看这两年过去变得沉稳了些的景瑞道,“只是没想到瑞世子竟会觉得这里是好地方。我原以为,望都会更得瑞世子的心。” “原先倒也真的是望都更得我心,不过现在这里更得我心,无关景色,在乎人而已。”说着他的眼神从郭昭身上扫过。 这意思傻子也得出来。 郭昭不自在又似有些恼的瞪着茶杯;杨乔宇手瞬间握紧,脸上泛出几缕煞气,横眼看着景瑞。 景瑞浑不在意。 叶非尘坐在一边将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不禁愣了愣。这情景,景瑞竟是对郭昭上了心?本来杨乔宇和郭昭两人就没理清,再插入一个人,不是乱上加乱吗? 她朝景瑞看去,真想透过他的面皮看看他内心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走了。”景飒聆这时站起身来,朝着叶非尘伸手,“这会帐篷也该搭好了。” 叶非尘想到自己的猜测和计划,将手放入景飒聆的手中,对郭昭三人道:“就此别过。” 郭昭不高兴道:“这里离将军府也不是很远,荣亲王和非尘妹妹何不去将军府里住着。在山野地搭帐篷,不安全又不舒适,岂不是白白受累。” 叶非尘靠近景飒聆,笑:“山野里的星星当是特别的风光,我想看看。” 景飒聆很配合的揽着她的腰,低头应着,“我陪你。” 郭昭立马明白他们是想单独去看星星,虽说有些不符世俗,但面前的两人神色从容,坦坦荡荡的,眉眼间都泛着相同的温柔,竟叫人只有羡慕的份。 她暧昧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那等你看过星星后可别忘了去将军府作客。” 叶非尘还是缓缓的摇头:“怕是不方便。” “哪有什么不……”话到一半猛然收口,郭昭这才想起叶非尘的身份,知道自个爹爹肯定无法做到平心静气的对待叶非尘,心里不由有些涩然。继而又想到叶非尘当初肯定比她现在难过十倍百倍不止,又更加难受起来,还有愧疚。 她一见非尘就只顾着将压抑了两年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一心只想着两年前的她心里多么难熬,却没有想到非尘那个时候也迎接着巨大的悲伤,甚至可以说是众叛亲离,只身一人流浪去了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其中艰难,可想可知。 “非尘……”郭昭才一开口,叶非尘就笑着道,“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必难过。” “嗯。”郭昭点头,将想要说的抱歉咽到肚子里。 和郭昭三人告别后,叶非尘和景飒聆便往树林的方向走。 见叶非尘不自觉的拧着眉,景飒聆不满的乱揉她的发顶,“别人的事你少操点心。哎,你若是把这些心思往我身上多放点,我也能高兴些。” “我担心昭姐姐。也不知道瑞世子到底在想什么。”叶非尘躲着景飒聆的魔爪道,“我若真的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不一定受得住。” “嗯?”景飒聆挑眉,不再捉弄叶非尘,“此话何意?” “意思就是,如果我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会受到我的关注,但凡有哪里出了点差错或者表现的不那么好我就全部都看在眼里。或许你犯的一点小错被我关注多了我也会觉得是大错。我会变得斤斤计较。” 见叶非尘说的似模似样,景飒聆不由好笑道:“真不知你这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为师觉得,为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挑不出半点毛病。你太多虑了。所以,不要犹豫的将心思都放在为师身上吧!” 叶非尘:……自恋是种不会随时间消逝的病。 两人依旧如往常一般拌拌嘴才转到正题。 “为什么提出今夜住帐篷里?” “等人。”叶非尘看向景飒聆,嘴角极淡的弯了弯,“这世上真正能找到并进到藏宝地的,也许只有我。我们在这里等他们来。” ‘他们’无疑指的是抓走温怀修和玄莫沾的人。 景飒聆眸光一滞,几乎是带着怒气道:“你想以身试险?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对方的实力如何我们都不清楚!” 叶非尘赶忙挽上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哪里是我,是我们!你可一定要陪我看星星呀,我一个人哪有这个胆子。” 近乎是赖皮式的撒娇,景飒聆见了哪里还舍得对她发脾气,只轻咬她如蜜般的唇瓣,狠狠道:“以后涉及到你安全的事要提前讲清楚知道吗?” 天知道他初她的话时有多么惊骇,那些人实力上流,若因着疏忽而让她受伤,他岂不是要心疼死。 叶非尘撇嘴,“讲了你还会让我跟着吗?” 景飒聆一愣,见她大大的眸子里清水一汪,静的没起半点波澜,心底明白她有着某种坚持。 低叹:“你没以前乖了。” “就不乖。”叶非尘笑。 “不乖也由你。”景飒聆一副没办的样子,“谁叫你高兴呢。” 叶非尘扬起下巴,笑不可支。一瞬间的感觉,景飒聆似乎比两年前更加宠她了。 “叶姑娘,”香后迎上两人,脸上似有自责,“白鬼和洛铭给姑娘搭的帐篷不小心被我给弄散了,委屈姑娘和王爷共用一顶帐篷。” 抬眸触到叶非尘似笑非笑的表情,香后怔了怔,又加了一句,“王爷的帐篷大得很。” 叶非尘装样子轻斥:“越发没有规矩了。” 景飒聆携着她往帐篷走,“规矩要着有何用?我就是规矩。何况你爹爹都把你许配给我了。” 景飒聆觉得感觉相当好,这可是长久以来第一次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叶非尘看他高兴的样子也觉得高兴,好多天都没怎么见他笑了。插科打诨能逗他笑笑也不错。还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便是放松,约莫也没多长时间。 “去把我那顶帐篷搭好。”叶非尘站定,对着白鬼和洛铭道。 两人一怔,露出些心虚的表情,继而又高兴起来,立马就应声:“是。” 以他们俩的能力,还不至于让香后得逞,连个帐篷都搭不好。八成是看祁荣已经将她许给了景飒聆,而她也一心扑在景飒聆身上,两人便没怎么阻止。 “搭好了你们自己住进去。” “小姐?”两人讶然,还以为小姐是不愿意和荣亲王那给一个帐篷呢。白高兴了,白鬼道,“我们俩就在树上待一宿便是了。若小姐还想留着这帐篷,我们这就将它收好。” “不,照我说的做。”叶非尘偏头往树林深处看了眼,回过头来道,“今夜你们俩提防些,很有可能会有人来……” 景飒聆也对香魂卫做了布置。 夜幕降临的很快,暗淡的月光下,凌乱的树影随风飘荡,鬼影一般没有章法。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发出沙沙的响声。 忽的,风停夜虫的鸣叫声止,连空气都紧张起来。 叶非尘睁开眼,景飒聆轻抚着她的秀发,以气发声:“睡。” 叶非尘便闭上眼。 …… 望都。 颐华宫内灯火通明。 太皇太后银丝满头,眼睛里却是神采奕奕。她靠着椅子上,半张着眼望着下座的女子。 那女子五官精致,眼底神气飞扬。腰间别着一根长鞭,与那由三股绳子拧成一股的鞭子一般,她满头的长发除开留着的刘海,别的都扎成麻花辫,用彩带合系,色彩艳丽,更显青春无限。 “太皇太后,这是我的诚心。”女子一开口,身边的丫环便拿出几张纸,杜嬷嬷接过给太皇太后看了。 太皇太后目光一怔,半开的眼终是全部打开,眼里精光扫过。 “金雁公主,你能做得了主?” “禾国与景国不同,女子掌权是正常的事。”金雁自信的道,“只要太皇太后能撮合我与荣亲王,我定当将禾国作为陪嫁并入景国。并且,举全国之力助景国统一飞月大陆。” 到最后一句话,太皇太后终是有了反应:“好。” 金雁笑容一绽,太皇太后又道:“不过我这儿子,你怕是并不了解。他如今不见得得进我的话。他那心里,有人。便是公主你,他约莫不会多看一眼。” 笑容僵在脸上,金雁冷笑道:“叶非尘,不过十五岁的小丫头而已,能有什么滋味?太皇太后无需操心,只要有太皇太后的懿旨,定能让荣亲王记着我这个人,之后,我保证让他再也忘不掉。” “你既有这个信心,成全你也不错。” “谢太皇太后。” 待金雁离开,太皇太后轻唾一声:“好不害臊的女子!” 杜嬷嬷低眉道:“夜深,太皇太后该歇了。” “不困。”太皇太后道,“最近精神倒是好的很。” “嗯。”杜嬷嬷笑着应着,眼神扫到太皇太后的头发却有些忧心。太皇太后最近精力太好了些,可头发,却是白的厉害也落得厉害。 ------题外话------ (づ ̄3 ̄)づ╭?~ 028 不要犹豫的把心思都放在为师身上吧 029 我希望的是和你并肩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9 我希望的是和你并肩 寂静的夜,层云翻涌,将月光遮挡的一点也露不出来。簌簌的树叶摩擦声吸引着众护卫最密切的关注。 香魂卫盘踞各方,将四面八方都监视起来。随着簌簌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越发放缓了呼吸,肌肉紧绷着,随时待命。 白鬼和白洛铭两人待在原本属于叶非尘的帐篷中,两人在黑暗中屏气凝神,耐心等待着叶非尘口中的‘客人’。 突然地,树林中传来一声不知是什么鸟的啼叫,尖锐刺耳,让人神经一痛。下一刻,林中升腾起一片黑蒙蒙的‘蘑菇云’。 众护卫抬眸看去,暗想会不会是毒雾,然而这样的想法还未完全形成,他们就发现那一大团云雾一下子散开来,分成上个个体,而后,快速的朝着林外空地上最大的两顶帐篷飞去。 “是蝙蝠!”香东一惊,立马指挥护卫将景飒聆的帐篷围起来,“取火把来!” 刹那间,火光便将这一块地方照的通明。成百上的蝙蝠盘旋着不敢靠近却也不离去。 ‘啊!’有守在树上的护卫被蝙蝠咬了,一时间边上的许多蝙蝠都闻着鲜血的味道跟了上去,几乎将那个护卫全身都覆盖,便是武功高强一时半会也无法摆脱身上的蝙蝠,全身血流不止。 离他最近的护卫看不过去,点了火,出来将蝙蝠赶走,然后将浑身是血的人拖到最光亮的地方。 扑腾一下跪下来认错:“队长……我看不下去。” 他们的任务是隐在暗处保护,他私自跑出来是违反命令。即使有原因,也是错。 “都把火把点上!”香东脸色一沉,真是好手段,用这些速度极快、夜视能力极好的蝙蝠来逼迫他们明里暗里的护卫全部暴露出来,“起来,将人带去疗伤。” 尽管知道暴露出来会处于被动地位,但是若不暴露,隐藏的人也会被那些蝙蝠盯上,而这些蝙蝠凶悍异常,只要稍不注意就会遭它们袭击。与其这样倒不如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不一会,隐藏在暗中的护卫全都点了火把出来,一层层的将帐篷围住,不让一只蝙蝠有机可乘。 这样一来,护卫们就相当于集中在一起了。 ‘嗖’‘嗖’‘嗖’……羽箭划破空气夹杂着凌厉之势朝着光亮围着的中心飞去,蝙蝠们也不再盘旋,而是倒挂在林中树枝上,身影没在暗中,不细看竟是一点也看不出那黑黑的都是蝙蝠。 身影翻飞,护卫们手中剑光极速闪动,将一*箭雨全都抵挡回去。 “列队。”香东冷声道。 几个护卫立刻垒起人墙。香东香北及两个武功好一些的护卫略身飞到人墙之上。只见四人各面一方,取出背后的大弓,闭上眼。 耳边箭飞刀动的声音都得一清二楚,哪里箭疏哪里箭密哪个方向的动静比较大只需一个呼吸就可以判断出来。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四人睁开眼,而后手中的箭都对准来了一个方向,拉满弓,射! 四支箭争先恐后的朝着密林中飞去,一直到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才堪堪被人截下也有可能是遭到了什么阻碍——比如说人体。 同时,由于箭雨密集,许多护卫挡箭的时候就忽视了手中的火把,而火把一熄灭,倒挂在树上等着的蝙蝠就会立马冲过来,只要不小心被一只蝙蝠咬一口,鲜血的味道就会引得更多的蝙蝠而至,多得根本就无法全部杀绝。一流高手也只落得狼狈不堪的境地。 着帐篷外不时传来的短促又隐忍的惊呼声,叶非尘坐起身来,看向身侧的景飒聆:“不出去吗?” “哼!”景飒聆眼里闪过丝冷酷,“若是对方不消一兵一卒就逼得香魂卫无路可退要我亲自出马,明日香魂卫就可以全部都自我了断了。” “王爷。”帐篷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带点急切,“被蝙蝠咬了的护卫全都血流不止。” 血流不止……那么等待的结果只会是死忙。 景飒聆一怔,大步走到帐篷口,掀帘而出,叶非尘到他带着隐怒问:“怎么回事?” 对方紧张又难受:“属下无能,即便是只被蝙蝠咬了一口的护卫,伤口都无法止住血,更不消全身都被咬了的……王爷,属下闻叶姑娘身边有位护卫擅长医术,可否请他……” 景飒聆掀帘进入帐篷的时候,叶非尘已经快速将自己的作战服穿好——一身劲装,隐藏在劲装之下的,是各种武器暗器。 景飒聆眉头轻皱,叶非尘将头发捆好,扬眉一笑:“我也去看看。我也算是神医弟子,有些方面不及白鬼,但有些方面他也许不及我。外面的蝙蝠,不简单。” 景飒聆心里酝酿着一股怒气,对人对己,却不对叶非尘。在他身边,她应该无忧无虑再不受纷争所扰。他想的,是给她一片美好天空。可现在,依旧要让她操心。 “我知道我不去也可以,香魂卫不会输给那些缩头缩尾不敢见人的人。”叶非尘注视着他,认真道,“但是,我去了那些受伤的护卫活下来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为此,操碎了心也值得。他们,是你弟兄!而且,我希望的是和你并肩,不是躲在你身后。” “呵,”景飒聆扬眉,瞬间少了几分讶异,一把扯过叶非尘的手,用力揽着他的腰往外走去,恨不得将人揉碎到骨头里去才好。这世上,谁会比她更知道他?除了她谁能看到他皱着的眉头后的矛盾纠结?心里像是燃了一把火,在沸腾着。这是他看中的女孩呀!不过心里情绪奔涌,嘴里他却说的是:“你倒是沾染了不少北地的匪气。” “那是豪气!一起奋斗一起经历生死的都是好弟兄!”叶非尘认真道。 景飒聆笑而不语,眼底却是一片温柔。 两人走出帐篷,外面的场景便看的一清二楚。护卫们举着火把将两顶帐篷层层围住,每个举着火把的护卫前面就站着一名未拿火把只举着剑防备的护卫,两人成一小组,既能挡箭又能防止被蝙蝠袭击。 受伤的护卫也都处在保护圈中,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圈外数不清的蝙蝠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他们,尖尖的牙齿露出来,有的牙齿上甚至还残留着血迹,丑陋的面孔在火光照射下一览无余。 “吸血蝙蝠!”叶非尘惊讶出口。原本到卫医的报告说被咬的人会血流不止时她就有了怀疑,只是想着前生吸血蝙蝠似乎只在美洲中部和南部才有,飞月大陆的气候来看和那地方相差甚远,所以她只是怀疑了一下便没有深想,总觉得可能性很小。没想到竟真的是。 前世吸血鬼题材的都很火,拜这所致,她对吸血蝙蝠也有一些了解。据说吸血蝙蝠咬人的时候会留下一种抗血凝的物质,导致血流不止,时间可能长达八小时。此外,吸血蝙蝠会传染很多疾病,像狂犬病什么的,简直可以说是病毒携带者。 “你见过?”景飒聆问,“这么丑的东西真是污人眼睛,我以前见过蝙蝠可从未见过这么丑的,以后也不再想看到。” 十分嫌弃的模样。 叶非尘一边为他只爱美的性子感到好笑一边却是凝起了眉。 止血并不是难事,麻烦的是病毒。如果这些蝙蝠有携带病毒,那么被咬的人一定会被感染,不容易治疗。 看她表情景飒聆心里微沉,道:“尽力就好。” 点点头,走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卫边上,叶非尘问:“疼吗?” “回叶姑娘话,不疼。”虽然身上满是血,但护卫看起来很有精神。被叶非尘一问,回答的清晰响亮。 “得了,说疼也不会有人笑话你。”香北道,“刚才还在那叫唤。” 护卫脸红:“队长,那不是因为疼,是一时看到蝙蝠都红了眼的冲过来咬人吓着的。” “被几只蝙蝠吓着也不会比说你怕疼更有面子。” “他现在可能真的不疼。”叶非尘道,见卫医和边上的几个护卫都看过来便道,“这种蝙蝠的咬人的时候会留下一种让血不容易凝起来的物质,同时还会有麻醉的物质,开始可能不会觉得怎么疼。” 受伤的护卫都点点头,有一个先受到攻击的护卫道:“现在开始疼了……” 叶非尘给说疼的护卫把脉,脉象有些虚浮,其余的倒看不出来什么。 她偏头对香北说:“去把白鬼叫出来。”说着疑惑道,“这两人今天倒是沉稳,外面动静这么大还能忍住不出来,往常不见这么死板。” 虽说她一开始下的命令是在有人袭击之前都不用出来,但是现在外面的动静不小,而且火把都点起来了,一看就是发生了大事。不说洛铭,按白鬼那性子,见有这么多蝙蝠肯定会兴奋的要出来看看,甚至是抓几只出来研究也不稀奇。 可现在,最安静的地方就是那帐篷了。连帐篷的帘子都顺顺贴贴的没有被风吹起一个角。 不对! 叶非尘猛地站起身,叫住已走开的香北:“等一下。” 香北停下,疑惑的看着她,却见她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帐篷帘子上。 这里是景国南方,现在并不冷,是以帐篷比较轻便,门帘也不厚重。现在晚风习习,没道理那门帘就直直的坠着,半点不起褶皱。 众人也顺着叶非尘的眼神看过去,都是聪明人,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香北使了个眼神,立刻有几个护卫举着剑慢慢的朝着帐篷而去。 叶非尘眼睛一眯,她极好的视力让她看清了帐篷的帘子里面露出的那极小一团黑色,肉质、小绒毛、一点尖凸出来——蝙蝠的翅膀! “往后退。”叶非尘出声道,“准备火把。” 见她一脸严肃,香北及护卫立刻就按着叶非尘的吩咐做好了准备,退至叶非尘身后,举着火把待在一边。 叶非尘现在不想去想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可以想到帘子后面的情景——扒满了蝙蝠,沉甸甸的让帘子无法被风吹起,也让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的场景。 叶非尘抬起手,准备用细丝把帘子扯下来,不过立刻便被景飒聆握住了手腕:“我来。” 话音落地,他便出掌。凌厉的掌风翻涌着朝着帘子袭去,而后往后一带,帘子嘶的一声破裂,重重的掉到地上。 只见随之落地的是密密麻麻的蝙蝠,原来它们占满了整个帘子。 那些蝙蝠一落到地上就扑腾地想要飞起来,景飒聆手一抖,将帘子抽起并严严实实的盖住它们。 香北立即将手中的火把丢上去,连日晴天,空气干燥,帘子一点就燃,连带着蝙蝠也一同烧着。 这火猛然一起,将帐篷内的蝙蝠都惊得飞起来,一时间叶非尘等人竟只看得见一只只蝙蝠的翅膀,看不清别的东西。 几个护卫两手都拿着火把冲进去,那些蝙蝠惊慌的乱飞——没有往门外飞去而是朝着帐篷中不知何时多的一个洞飞去。 呼啦啦一片消失的很快。 徒留一片狼藉。 “啊!”洞内传来一阵痛呼,很快消失,接下来的就是沉默。 叶非尘心里一惊,那声音分明是白鬼的,难道是被蝙蝠分吃了?赶走脑子里可怕的猜想,她快速冲到洞口边。 这时一只手探了出来,闷闷的声音响起:“小姐,叫个护卫拉我一把。” 两个护卫立即伸手将人拉了上来。 “白鬼,你怎么了?”看着摊在地上,从头黑到脚像是被火烧焦的人,叶非尘忧心不已。 “死不了。小姐不用担心。”白鬼趴在地上,脸对着地面,有气无力的道。 “洛铭呢?”顿了顿,叶非尘才问。 “床底下。”白鬼手动了动,指了个方向,“他被蝙蝠王咬了。” “什么?!”叶非尘一惊,觉得血液都有一刻的凝固。 蝙蝠王比一般的蝙蝠要大很多,有的甚至有人的大小,极其凶悍,威力也是寻常蝙蝠的多倍。 “蝙蝠王已经被他砍成肉酱了。”白鬼说的很淡定,手又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众人一看,只见一团烧的黑乎乎的东西在角落里。 护卫将床底下的已昏迷过去的洛铭抬了出来,只见他左肩上有个很大的口子,甚至可以看到血肉,衣服上全都沾着血迹,庆幸的是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 不过当视线转到他嘴唇上时,叶非尘心沉了沉,“白鬼,起来,洛铭好像中毒了。” 香东这时跑过来,道:“王爷、叶姑娘,对方出现了,带着温公子和玄大公子要谈判。” ------题外话------ (づ ̄3 ̄)づ╭?~ 029 我希望的是和你并肩 030 要荣亲王跟在我身边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0 要荣亲王跟在我身边 叶非尘偏头对景飒聆道:“我留在这。” 眼下她最担心的是洛铭的身体。 “好,我去会会他们。”景飒聆说着便带着香北几个走了出去。 白鬼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没什么形象的坐在洛铭身边给他把脉。 叶非尘盯着白鬼的脸,讶然道:“怎么回事?” 此刻的白鬼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像是烧焦了黑炭一般,只那一双眼睛里的眼白叫人看的分明,借着帐篷内有点昏暗的灯光看着,有够吓人的。 “没事,小姐不必担心,过后我用点药水就可以让皮肤恢复原样。”白鬼解释道,“为了吓那些蝙蝠,我在身上淋了些特殊药水,点燃后自己像是被火包着,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会伤人身体。倒是刚才那些蝙蝠一股脑的往洞里钻的时候撞着我的头,晕了一会。” 他这么说叶非尘安心了点,又将注意力放到依旧昏迷中的白洛铭身上,“他怎么样?” “不碍事,洛铭没有流很多血,虽然有些毒素进了身体但是他自己用内力封了部分经脉,中毒时间也不长,只要把毒放出来便成了。” 话音一落他便将洛铭的袖子卷起,捏了捏洛铭的手臂,而后快速下刀,只见黑血直流,直到血液便成红色才在上面撒了些金疮药,血几乎是立即就被止住。 叶非尘见洛铭无事松了口气,却是疑惑的对白鬼道:“外面有不少被蝙蝠咬伤的护卫,他们的伤口血流不止。” “咦?”白鬼一便有了兴致,看一眼像是要转醒的洛铭道,“照小姐说的,洛铭为什么没有流血不止?蝙蝠王只会比一般的蝙蝠更厉害。” “咳、咳……小姐。”洛铭睁开眼就见着火把照耀下的叶非尘,火光给她罩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顿时觉得方才似梦非梦间的那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消散了许多。 “你还好吧?” “让小姐担心了。”洛铭有点恼怒自己的不中用,低着头道。 叶非尘对洛铭的性子了解甚深,知道他对自己太严格,所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做的很好,若不是你解决了蝙蝠王,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之后,叶非尘从两人嘴里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原本两人在帐篷中按叶非尘的吩咐等待着,后来到外面的动静有心出去看看,只是刚好那时又到地底下似乎传来了一些声音,于是两人便将精力都放在地下的声音上。意识到似乎‘有人’在以飞快的速度挖地道,两人便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判断好方位,两人各自隐藏好等着‘人’出现。 结果两人一藏好帐篷中间的地面就出现一个大洞口,随之涌入的不是人是数不清的蝙蝠,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蝙蝠便扒满了帐篷的顶和四周,将整个帐篷围得严严实实。两人正惊讶着,洞口中又走出了蝙蝠王,而且它一露面,就朝着隐藏着的白洛铭攻击。同时,无数的小蝙蝠朝着白鬼飞去。 蝙蝠王似乎有意将洛铭拉到洞口去,不过最后被洛铭灭了。而白鬼则是在躲避蝙蝠、给自己身上撒药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到洞里了。洛铭按着白鬼的话费着最后一点精力烧了蝙蝠王的尸体然后就躺在床底下,晕了过去。白鬼凭着身上的火让蝙蝠不敢靠近,他想着沿着地道出去看看,结果没走多久发现药水不够用,未免被蝙蝠分食,他又返了回来,快到洞口的时候被一群受惊的蝙蝠撞的晕乎乎的。 之后的事叶非尘都知道。 “除了蝙蝠王,还有别的蝙蝠袭击过你吗?”叶非尘问洛铭。 洛铭回想了一下,发现真的没有,心里有点奇异的感觉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诚实的摇头:“没有。” “有意思。”白鬼连连点头,眼里在深思。 “叶姑娘,王爷请姑娘过去。”香东走过来道。 叶飞尘点点头,正欲说什么白鬼便道:“小姐去吧,受伤的护卫还有洛铭就交给我了。嘿嘿……我前不久研究了些小动物,也许今天可以验证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嗯……造成血流不止的是蝙蝠分泌出来的一种物质造成的,你可以抓几只蝙蝠研究,要小心点。”叶非尘很放心白鬼,同时也将自己的一些认识告诉他,“还有就是洛铭的血,也值得研究。不过……你注意点。” “放心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毕竟他是病患。” 叶非尘看他兴奋的模样,不放心的叮嘱洛铭:“别由着他乱来。” “好。” 不是叶非尘爱操心,而是白鬼他对于喜欢的暗器及毒药这两点简直就是有些疯魔,特别是在他真的感兴趣的时候。就怕他这会起了兴致,会自动忽视洛铭受伤的身体,从洛铭身上抽太多血来研究。 不过还好,洛铭清醒着,白鬼没有乱来的机会。 跟着香北走到离树林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景飒聆站在那。望着对面十余米处的一个小山丘,那个小山丘上面站着不少人。 当先一人一身蓝衣,带着银色面具。 叶非尘眼睛微眯,收回一霎那的讶异,走到景飒聆身边。 这个人,当初囚禁温永威胁素真,让素真给她下毒,间接推动她离开景国。待她和素真联盟摆了他一道之后,他紧追不舍,派出无数杀手,及至她待在北地,他的人也一直守在北地周围晃荡,时不时的和四卫带着的巡视部队来一场厮杀。 这个人给叶非尘的感觉简直就是狗皮膏药,怎么也摆脱不掉。 “白城城主,呵,好久不见。”蓝衣人的声音略带嘶哑,即便是被面具遮着,也不难看出他的笑容有点狰狞。 叶非尘不想搭理他,眼神看向他边上被人用手链脚链锁着的玄莫沾和温怀修,眼底的温度立即就降了。这两人,风姿无双,现在却像个囚犯一样被对待,而且他们的气色也很不好,可以想象,那宽了些许的衣衫下是怎样的伤痕。 不过纵然两人此刻的处境艰难,模样狼狈,但俩人面上却无悲无喜。甚至很温和的对她笑笑。 叶非尘却觉得心里一酸。 “是好久不见,阁下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没有半点长进。”叶非尘不给半点好脸色。 “小姑娘脾气别那么犟,不怕我送他们上西天?”那人勾了勾嘴角,“本座从来只看结果不问手段。” 叶非尘眯了眯眼:“我帮你找宝藏,但是你要放了他们。”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本座可以放了他们,但是,要在见到宝藏之后。”蓝衣人桀桀的笑起来,阴沉的气息扑面而来,“毕竟,你在本座这信誉不太好。” 叶非尘一噎,知道这人肯定对当初她和素真阴他怀恨在心。顿了顿道:“你先把他们的脚链取了。藏宝地不易到,戴着脚链不方便行走。” 在叶非尘的坚持下,渴望得到宝藏的蓝衣人妥协。 “依着两位公子的指引,本座的人已经临近藏宝地,只是遇到了难题。”蓝衣人将玄莫沾拉到跟前,道,“就请城主和玄大公子在前面开路。” 见景飒聆一脸阴沉,蓝衣人道:“本座知道荣亲王武艺高强,还请王爷莫要轻举妄动。想来王爷也该清楚,本座的人不是吃素的。” 叶非尘握住景飒聆的手,无声的安慰他。扭头对着蓝衣人冷笑道:“正如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若是我在前面带路,你耍阴招将我制服,我可没把握你会遵守约定。” “你想怎样?”蓝衣人眸子一闪,有点不耐烦。 叶非尘正准备说话,就到一阵马蹄声靠近。从声音来看,来的人不多。 “哼,想不到你们还有帮手。”蓝衣人冷然道,“倒是给本座的蝙蝠送了血来。” “若是你想要镇南将军、甚至大都督府上下视你为仇敌,与你不死不灭,你不妨让那些恶心的蝙蝠乱咬一口。”叶非尘到还未至跟前的郭昭的呼唤,心里一急,威胁道。 她相信,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想要和郭府为敌。不说郭府掌着景国兵马大权,就郭府上下的好儿郎们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要是郭府下了追杀令,散落在天下的士兵但凡在郭家将军大帐下待过的都不会作势不理。被郭府缠上,麻烦得很。 果然,只见蓝衣人静默一秒就抬起手。然后就看到一直隐在蓝衣人身后约摸五米的人举起什么吹了一下,躁动的蝙蝠都停了下来。 叶飞尘恍惚间觉得那人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平静无波,静得让人心惊。 那人嘴唇动了动,蓝衣人点点头,对叶非尘道:“我要见杀死蝙蝠王的人的尸体。” “不可能。”叶非尘想也没想就回绝了,“便是两人相斗也必有一伤。那蝙蝠王敌不过我的人也只能说它修为不够。何必输不起。若我的人败了,你又怎么可能愿意把蝙蝠王杀了给我看。” 蓝衣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那隐在暗中的人猛然抬起头,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由于他的脸都被头上缠着的黑布挡着,看不清全部面容,只看得到眼睛,得出他的声音很苍老,仿佛是已经干涸了的枯枝。 “你说什么?那人还没有死?不可能!” 叶非尘一愣,恍然。原来她误会蓝衣人的意思了,他说那句话并不是想要她杀了洛铭,而是在他们的认知里洛铭已经是一具尸体,而他们要那尸体。 可事实上洛铭压根就没事。看那人这么吃惊,叶非尘想其中肯定有些玄机,但她也不会去问,撒谎道:“是没死,只不过昏迷不醒而已。” 那人眼里的惊异消散些,又退到原位,嘴里念念有词——“死的慢一点而已。” 叶非尘不着痕迹的挑眉,没有说什么。 “非尘妹妹,发生了什么事?”郭昭、杨桥宇以及景瑞三人走到叶非尘身边,有些防备的看着对面山丘上的人。 “没事,你们回去吧。”叶非尘没有问他们怎么会过来,直接赶人。一点也不想将他们牵连进来。 除去受伤的护卫不算,他们这边的人马与蓝衣人的人相差不大,只是对方有一个比较诡异的能够控制吸血蝙蝠的人而且还有人质。 而她,拥有的是埋葬宝藏的前辈给她的一线生机。只要利用得好,他们全身而退的机会很大。 没等郭昭反对,蓝衣人就反对了,“这可不行,就像你说的,若本座的蝙蝠咬着不该咬的人会有麻烦。若是现在放他们走,本座想他们可能也会引不该来的人过来。本座可不想冒险。所以,让他们一起跟着。” “你谁呀,凭什么要我们跟着?”郭昭立马反驳,结果就看到蓝衣人十分不客气的将一个人推了个趔趄,细看去,郭昭发现那人竟是玄家大公子,不由咽回了要说的话,看向叶非尘,“怎么会……” 如果说郭昭有偶像的话,玄莫沾一定算一个,或者说玄家人都算得上。毕竟,那种能够窥得天意、预测人事的能力起来就很玄幻。而玄家人是的的确确可以做到。 叶非尘摇摇头,对杨桥宇和景瑞道:“你们小心照看昭姐姐。” 见两人点头,叶非尘又转头看向蓝衣人:“不准伤害他们三人。我答应走在前面带路,但是,要荣亲王跟在我身边。” 她相信,有景飒聆在身边,谁都不可能暗算得了他。 她仰头看向景飒聆,眼里写满了信任。景飒聆心底一暖,伸手将人揽过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很沉默却也强硬的表明了态度。 几经协商,最终是叶非尘、景飒聆、玄莫沾三人走在最前面,他们后面左半边是蓝衣人带着的人,右半边则是香北带着的人。白鬼以及受伤的护卫还有极少的没有受伤的护卫留在原地,一大群蝙蝠围绕着。 “若是你们轻举妄动,就做好被它们分食的准备。”这是那个声音苍老的人的原话。 走之前叶非尘看了在地上挺尸的白鬼一眼,白鬼对她眨眨眼。 还好当时帐篷里的场景蓝衣人不知道,不然他可能不会这么放心将白鬼留下来。 也正是因为相信白鬼的能力,叶非尘才没有坚持带上他们。凭过去两年和蓝衣人手下的战斗,叶非尘敢肯定他绝是个足够心狠手辣的人。也许他们离开不久,那些蝙蝠就会对留下的伤员群起攻之。 ------题外话------ (づ ̄3 ̄)づ╭?~ 030 要荣亲王跟在我身边 031 拽着就拽着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1 拽着就拽着吧 “莫沾哥哥,给我描述一下藏宝图吧。我已经记不清了。”叶非尘走在玄莫沾和景飒聆中间,偏头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一直都是沿着朝下的小道在走。叶非尘抬眼看去,接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再绕过一小片树林就会是一块相对宽敞的地方。 “藏宝图上描画的并不是很详尽,最终指向的地方就在前面。”玄莫沾声音因着许久没有说话而有些干涩,不过语气很温和,不出他有哪里不适。 叶非尘再次扬眉向前方看去,这次看得比较认真,她发现那块宽敞的地方竟是在悬崖之下,除了他们此刻走的方向,别的方位都被山壁挡着,好如一个深口水壶,他们走的地方就是壶口。 “先前你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危险?”事先了解一下情况很有必要,方便之后的行动。 玄莫沾默了默,似回忆了一下才道:“我和怀修二人照着藏宝图的标记判断宝藏在左边的崖壁之后,成功的开启了隐藏在崖壁岩石中的门。只是进去后又遇到了几次岔口,前几次都很顺利,到第五个岔口的时候,暗箭、毒气、钢锥,好几种暗器没有一点兆头的朝着我们袭来……之后我们原路返回。” 在玄莫沾说到遇到暗器的时候,叶非尘发现左后方的蓝衣人嘴抿的很紧,而且伸手拍了一下玄莫沾的肩膀。 叶非尘稍一想便大概猜到玄莫沾省略的内容。不外乎是在那突如其来的暗器袭击中,蓝衣人损失惨重。这也刚好可以理解为什么他采取的方式是在削弱香魂卫的战斗力后协商而不是强悍的直面攻击,将她掳走。 对蓝衣人而言,直接掳走她更符合他的风格。 没多久众人就走到空地上。叶非尘仰头看去,借着月光隐隐可以看到几面崖壁好似在比天矮一点的地方,刚好围成了一个半月形。若是人从悬崖上掉下来,恐怕不死也残。 不过……若是没死也没残,再好运一点碰到崖底的宝藏——这不是废材逆袭的狗血套路吗? “有什么发现吗?”玄莫沾见叶非尘仰着头要笑不笑的,询问道。 景飒聆有点无奈却又很欣慰的揉揉叶非尘的脑袋,这丫头,肯定又走神了。不过能走神说明她不是很紧张也不害怕。这样很好。 “没发现。”叶非尘别过头,为刚才那一瞬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却在下一秒又正经了神色,“我想看看藏宝图。” 其实她已经有了点大致的猜想,只不过并不确定。当初她看过拼好的藏宝图,虽然详细的没有记下来,但有些东西印象很深刻。 西北北地、景国南方、祁国东北,这三处宝藏联合起来大致可以画出一个骷髅,三处分别对应左右眼和嘴巴。同时,这幅图也可以说是个笑脸,笑脸的眉眼嘴是有弧度的,这弧度的指向暗示着宝藏的确切方位。 如果猜想成立,此处的宝藏应该在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崖壁上。 似乎……太孩子气了。不过纵然如此,叶非尘还是觉得猜想成立的可能性非常大——说实话,她一直觉得当初设计这些藏宝地的人很欢脱,至少和开国大帝或帝后的身份很违和。 她对藏宝人的兴趣绝对大于宝藏本身。因为,那很有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蓝衣人一开始本能的不想把藏宝图拿出来,虽然他也看不出什么玄机。不过想了想自己手上的人质以及叶非尘那‘严肃’的表情,还是将藏宝图拿了出来。 “别耍花招!”蓝衣人阴沉道,亲自拿着藏宝图递至叶非尘面前,没有放手的意思。 叶非尘看也不看他一眼,这卑鄙的人果然从莫沾哥哥那抢走了宝藏图。压下心底的怒气,她就着他的手望着藏宝图看起来。玄莫沾也看着那藏宝图,安安静静的,只是眼神稍微游移转到蓝衣人身上的时候刹那间就冷成了冰。 蓝衣人密切关注着叶非尘的表情,只要她有一点想要耍诈的意思,他绝不会客气! 景飒聆一边防备着蓝衣人,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后看去。温怀修被几个身着暗蓝色衣服的死士围着,但凡有一点异动就会被攻击。两边的人中间自然的留出一公分的距离,互不搭理也互相防备。 “好了,”叶非尘抬起头,“我大概知道怎么走了,不过具体的还是要进去之后才能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蓝衣人眼睛一眯,“你最好不要想耍什么花招,不管怎么走,你都要在前面带路。” “好。”这是当然,不走在前面怎么能够好好观察好好计划呢。 正如她想,正对面的崖壁是真正的宝藏所在。左右两边都是蒙人的,或者说是藏宝者给觊觎宝藏者设计的游戏。幸运的,可以活着出来,不行的,死路一条。 左边的游戏是主题是时间,右边是空间,具体玩法都一样,只要在里面弯弯绕绕最后安全走出来就算赢。只是左边的有时间限定,一旦到了时间还没出来,暗器就会爆发。右边有空间设定,简单说就是里面宛若一个迷宫,你有无限的时间,只要你走的出来,当然,如果你一直走不出来,也只有饿死的份。 玄莫沾他们之前从左边进入遇袭的关键不是在第几个岔口,而是时间到了。 为什么她只看那么简单的藏宝图就知道这么多?因为很幸运的,她玩过一个游戏里就有这样的设定。而藏宝图上有那个游戏的标志。 当然,知不知道这个游戏并不重要。因为真正看得懂藏宝图的人并不需要去尝试这个游戏,直接走正确的路就行了。 只能说,很巧的,她似乎和藏宝者有某些共同爱好。 “右边才是正确的入口。”叶非尘道,说着便牵着景飒聆的手往右边走。 玄莫沾稍愣了一下就立马跟上,后面的人也跟着。 叶非尘用小指轻饶景飒聆的手心,道:“抓紧我的手呀。” 在别人看来像是撒娇,但景飒聆知道她这是在暗示他要一直在她身边,想来她有些不确定。 的确,叶非尘有些不确定。选择空间游戏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若是直接走正确的位置,很快就会找到宝藏。而一旦找到宝藏,蓝衣人放开玄莫沾和温怀修并让他们一起离开的可能性很小。 他对宝藏那么渴望,又怎么会留下像景飒聆这样强劲的可能和他抢宝藏的对手呢?而只要他手中握有温怀修和玄莫沾,真打起来他们很容易畏手畏脚。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找到宝藏之前救出温怀修和玄莫沾,之后不管是正面对决还是阴蓝衣人一把都好说。 空间游戏里是很好的机会,迷宫一般的地道,也许转个身就可以甩走好多人。但是,她不确定的是她能不能够成功走出来,更不确定的是香魂卫还有郭昭会不会在她甩蓝衣人的时候也走丢、遇到危险。 从藏宝的手法来看,空间游戏里她很有可能会得到提示,因为从找藏宝图以来她就发现藏宝者完全是偏向她的,处处开红灯。 只是那提示除了她别的人很可能都看不懂。 景飒聆用力回握叶非尘的手,“有我呢。” 叶非尘一笑,是了,不管怎么样他都在身边,怕什么。 依着英文字母找到开门的机关,叶非尘很顺利的打开了右边大门。 而看她如此迅速并且沉稳,蓝衣人少了些许防备。要知道当初温怀修和玄莫沾两人分析了好久才确定机关是一块石头,扭动就成了。可根本就无法确定是哪样的石头,最后左边的那门还他发动所有死士一块石头一块石头试出来的,费了不少时间。 石门大开,空荡荡的,隔了几米的地方是两条弯曲的甬道,能见度不足一米。 “和左边一模一样!”玄莫沾惊了一下,道。 “只是开头一模一样而已。”叶非尘站在石门前,看向两个洞口的中间墙壁。上面画着与藏宝图上一样的游戏标志。靠下一点的画了一棵像是被风吹乱了枝丫的数,枝丫繁茂而且很多地方都纠缠在了一起。 看一眼,叶非尘就觉得头有点大。因为这颗树的的枝丫就是地道的平面图,弯弯绕绕的太多了! “还不走?别想着碍时间。”蓝衣人有些不耐烦。 “阿聆,莫沾哥哥,真神奇呢。没想到数百年前的人都能够把画画得这么好看了。”叶非尘低声叹了一句,并没有用手去指那幅画,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就转过身来看向蓝衣人。 “我先说好,历来藏宝地最是凶险,即便我可能懂得多一些,但也不能说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安全的拿到宝藏。最好都有心理准备。”叶非尘冷冷道,“里面凶险万分,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自相残杀。即便我是受你威胁才答应给你带路,但只要进了这个门,在找到宝藏之前我们就算是同盟,若两相残杀,不说找到宝藏,能不能走出来就是个大问题。还望阁下记着约定。” “放心,只要荣亲王的人不乱来,本座的人也一定不会挑起事端。”蓝衣人见叶非尘说得严肃,歇了暗中动手的心。无妨,等看到宝藏再说也不迟,反正……他一点也不担心。 叶非尘看向郭昭,又看看她身边的杨桥宇和景瑞,两人无声的点头,表明一定会好好保护郭昭。她又看了看温怀修,温怀修洒然一笑。 叶非尘转过身,一手牵着景飒聆一手拽着玄莫沾的衣袖朝左边的洞口走去:“走吧。” 景飒聆不爽的看向她拽着玄莫沾的手,玄莫沾也顿住。叶非尘低声道:“我有点紧张啊……” “别怕,拽着就拽着吧。”两人异口同声地安慰,不再纠结她扯袖子的问题。 蓝衣人走在温怀修的身后,手里的剑指着他,眼神却一直看向叶非尘。一路下来,竟是没有碰到半点暗器,静悄悄的,只得到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几个人?蓝衣人一惊,猛然回头一看。他身后只剩那个黑布蒙头的人!而叶非尘的身后,香魂卫还剩两名,另外还有一个景瑞! “站住!不准走了!这怎么……” 说时迟那时快,玄莫沾猛然往前跑了几步,由于蓝衣人正回头看后面的情况,一时失了时机,在他准备连续攻击的时候,侧面传来两道颇有压力的气息,让他一顿,就这一顿,叶非尘几人就消失在他面前。而他,面临着一个三岔口。 “该死的!又被她耍了!”蓝衣人气的不行,看向身后唯一剩下的人,不由有点迁怒,“巫上,后面的人呢?” “我也是才发觉。”被称作巫上的人淡定道,“之前注意力全部放在前面了。后面的人消失的很安静,没有注意。” “现在怎么办?走哪条路?”蓝衣人看着三个路口气愤不已,“巫上,本座闻你是个有本事的,本座才看重你。今天你的蝙蝠没有掳到叶非尘,如果现在有办法追上她,本座可以当你立功赎罪。本座不要吃白饭的人!” 巫上抬眼,干涸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蓝衣人,直到蓝衣人不耐烦的扭头他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蝙蝠:“它会带我们找到白城城主。” “好!本座果然没看错人!” …… “景瑞,昭姐姐和杨小侯呢?”甩掉蓝衣人后,叶非尘问景瑞。 景瑞脸一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走在左边,一个左转之后就没有看到他们俩了,我不敢出声叫,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你也别自责,这里面是太复杂了。有杨小侯爷在,她应该也不会有事。”叶非尘看了看身边还剩的人,道,“要想办法把走丢的人联系上。若他们遇上蓝衣人,恐怕危险。” “这里面这么复杂……”景瑞皱眉道。 “阿聆、莫沾哥哥,你们还记得那幅画吗?”叶非尘没管忧心的景瑞,直接问景飒聆和玄莫沾。 两人怔了怔,点头。 叶非尘松口气,以前说他们俩都是天才级人物能够过目不忘,没想到今天还有了验证的机会。 叶非尘掏出一块没有花纹的白色手绢,对他俩道:“你们合力将它画下来,尽可能的详细。” ------题外话------ (づ ̄3 ̄)づ╭?~ 031 拽着就拽着吧 032 挟持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2 挟持 景飒聆和玄莫沾两人凝神画图,偶尔也交流两句,其余的人都默默的看着,不做打搅。 “这图是……”景瑞小声的问叶非尘。 “这里的地图。” 景瑞讶然,转眼认真的看渐渐成形的地图,感叹道:“好复杂。” 叶非尘只是点点头,不说话。回忆着进来后她选择的路。她走的很有规律,一个左转,两个右转,三个左转……凝视着已快画好的图,她心里大致有了底,知道她们处在哪个方位。 “好了。”景飒聆将图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心里赞叹了一下两人的智商,指着图中大树的主干道:“我们在主干道上等人。” 不管那些走丢的人怎么走,弯弯绕绕总会经过主干道,只要在主干道上等着,就可以和他们会合。当然,若是那样,他们会遇到的除了自己人外还有蓝衣人那方的人。 不过也无妨,玄莫沾已经摆脱他们的控制,又有景飒聆和香北在,即便遇到对方的人他们也不会处于弱势,相反,正好可以趁机各个击破。 叶非尘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于是叶非尘便照着地图与大家一起绕到主干道最顶端的位置,最顶端面对的是墙壁,看起来是死路。但叶非尘知道,这里,离出口不远了。而墙壁左右的通道不过是弯路而已,从里面走,又会陷入弯弯绕绕之中。 一路走下来,叶非尘发现这里的很多场景其实与北地是如出一辙的,比如,喜欢把门和路隐在墙壁上。 “就在这等吧。”叶非尘眼神从墙壁上晃过,不知为何,只是直觉的没有说出出口就在眼前的话。她顿了顿道,“未免他们在陷在弯路中,最好还是想办法引他们过来。” 景飒聆闻言看了眼香北,香北便立即拿出黄色小哨吹了起来。 “香魂卫会很快赶过来。”景飒聆道,“若在图中遇到怀修和郭昭他们,也会一起带过来。” 叶非尘点点头,转念一想抬眸看向景飒聆:“香魂卫间有可以互相沟通联系的方法,而且对于旁人可以说是悄无声息的。那么,为什么还会有香魂卫走丢?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说到最后带了些了然的笑意,“你真是太聪明了!” 景飒聆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神情温和:“所以你安心点。‘走丢’的香魂卫一半救怀修去了,另一半护着郭昭和杨桥宇,便是遇到蓝衣人本人,他们也不会有事。” 叶非尘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荣亲王果然睿智。”玄莫沾站在一边淡淡的赞赏,微抬起还锁着手链的双手,“不知可否帮莫沾把这手链除了?” “啊,对不起。”叶非尘赧然,由于玄莫沾神色太过从容,动作也未见有任何异样,她一时间竟然把手链的事给忘了。 现在他提起,只觉得很是抱歉,她期盼的看着景飒聆:“阿聆……” “玄大公子,卑职来吧。”香北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道。 “有劳。” 并没有很费力,手链便被斩断。玄莫沾动动手腕,轻笑:“果然被束缚的感觉不太好,还是这样轻松。” 说着他望向离他们不远处的靠右边的洞口:“藏头缩脚可不像阁下的作风。都到了这个时候,躲又有何用?” 叶非尘讶然的看过去,没有看到也感受不到那里有人,抬头看景飒聆,却见他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果然,在高手面前她的感知力相对而言还是弱一点。 “这里洞口弯路太多,即便用内力也不太好感知他们的存在,”景飒聆一看就知道叶非尘的想法,破有闲情的给她详细解释,“我没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但是……恶心的蝙蝠味让人作呕,你没闻到?” 还真是没感觉。叶非尘吸两口气,觉得黄土味浓重,至于什么蝙蝠味真心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玄莫沾的话一落地,蓝衣人及巫上就从弯道处走了出来。 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蓝衣人的愤怒,一露面他就狠狠的瞪向叶非尘:“卑鄙!”也许是太过生气,一时间竟词穷了。 “我做事向来都是对人。别人讲礼我礼让十分,别人卑鄙,我也不介意卑鄙万分!”叶非尘冷冷对上蓝衣人愤怒的眼,半点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阁下的所作所为,我若不卑鄙一把我还觉得对不起你的苦心经营呢。” “你!?”蓝衣人愤怒的指着叶非尘,看了半响,最后重重的放下手,眯着眼睛看向叶非尘几人,问:“宝藏在哪?” “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会告诉你吗?”叶非尘微讶,觉得蓝衣人这个时候还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可笑。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去死吧!”话到一半,蓝衣人便猛然出手,直直的对着叶非尘。 “找死!”景飒聆将叶非尘拉到一边,上前与蓝衣人打斗起来,眼底酝酿着狂风巨浪。 蓝衣人眼底也是怒火冲天,内力全开,完全就是不管不顾的样子,甚至有一点要同归于尽的疯狂感。 四周墙壁上的黄土因着他们俩的打斗不住的掉落,这块本就不大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尘土飞扬起来。 “你还不动手!”蓝衣人侧头吼道,像是对着巫上。 巫上便将袖中的蝙蝠放了出来,这只蝙蝠个头很小,但是眼睛红彤彤的,十分明亮,从巫上手上一离开便扑腾这翅膀朝叶非尘飞去。同时他自己也朝叶非尘袭去,他人干瘦瘪瘪的样子,但是动作却是出奇的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他原来站的位置。 香北和另一个护卫挡在前面,与巫上交手;玄莫沾也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叶非尘前面,眼睛盯着那只十分迅速灵巧的蝙蝠,防备着。 在溅起的黄土之中,叶非尘密切关注着战况。这里地方不大,景飒聆和蓝衣人两人武功似乎不相上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两人打着打着就稍稍远离了她站的地方。 巫上被两人联合攻击,一时也没有受伤,虽然并不见他怎么出手,但是每每两人要打到他的时候他就堪堪避过,身体好似幽灵一般在两个人之中穿梭,忖着他那干涸的皮肤以及平静的双眼着实有几分恐怖。 两人与巫上交战,蝙蝠很有目的性的冲着叶非尘的方向跑过去,眼睛闪闪发亮。玄莫沾一边阻挡着一边示意景瑞将叶非尘带远一点,护着她。 景瑞和叶非尘便往墙壁左边的洞口里走了一段,确保两边,或者说三边的战斗都不会威胁到他们。 叶非尘望着那只蝙蝠,暗思那只蝙蝠为什么会一直想要攻击她,毕竟即使是那只蝙蝠话,也不可能就明确知道它主人的命令,除非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亦或者气味什么的吸引着它。可她实在回想不起什么时候巫上和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难道是在之前的地道里他暗中做了什么她没有发现?一时想不清楚,叶非尘便开始盘算身上的哪一个暗器在此刻能够用上。 她抬脚,取下一把绑在腿上的匕首,拿在手上。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景瑞:“拿着。要是不小心被那蝙蝠咬了,赶紧吞了,可以解毒。” 景瑞愣了愣,接过药丸。叶非尘看他接了就将视线又转到玄莫沾那边,准备瞅准时机冲过去帮一把。 不过她才转开视线,就到景瑞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叶非尘一愣一惊,来不及回头看他就发现身子一僵,动也不了——被点穴了! 景瑞伸手点了叶非尘的穴道,也不去看她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迅速的拿走她手上的匕首,横放在她的脖子上。 他看着打得难舍难分的几人,冷静道:“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景飒聆大惊,分了神,被蓝衣人拍了一掌。玄莫沾也愕然扭头,蝙蝠倒也没咬它,而是径直的朝叶非尘的方向飞去,最后……落在景瑞的肩头。 ‘噗……’景飒聆一口血吐出。 叶非尘心底一紧,心疼万分。忍住心里升腾起的怨恨,冷冷的对着景瑞道:“为什么?” 虽然她现在动不了,但是可以说话。 原来,那蝙蝠压根就不是要攻击她,而是要靠近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景瑞。原来,蓝衣人之所以到了方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因为有内奸。 景瑞不说话,看向蓝衣人。蓝衣人猖狂的笑起来,准备走到景瑞身边,但是被景飒聆伸手拦住,而且毫不客气的就一掌拍过去。 ‘噗……’蓝衣人也吐出一口血来,他重重抹去嘴边的血迹,阴沉道,“你以为本座不敢杀了她?” 往袖子上看了一眼,蓝衣人又笑起来:“好,你好!你让本座损失多少血,本座就让你的女人还多少!瑞儿,放血!” 景飒聆的手紧紧握成拳,他如万年玄冰的眸子看着景瑞:“你若敢动手,本王定有一日血洗你寿王府满门!” 景瑞一怔,景飒聆又看向蓝衣人:“景青,你这是要谋逆吗?” 如果说到现在景飒聆还不能确定蓝衣人的身份那就真的是傻了。由于寿王府掌管国家的盐铁矿物,寿王很勤恳,多数时间会出去视察,而景青又十分低调,平日里露面的机会很少。若不是这样,景飒聆也不会到现在才确定他的身份。 “呵……荣亲王严重了。”景青也不再隐瞒,摘去他脸上的面具,道,“我寿王府对景国忠心可鉴,怎么会做谋逆之事?只不过荣亲王儿女情长,忘了作为亲王的本分。叶非尘这女人,可不是景国人!北地宝藏已经落入她手,难道还要这处宝藏也落入她手?那才是真正的不将景国安危放在心上。” “你当本王是傻子?”景飒聆毫不留情的揭开景青的真面目,“若只是不想宝藏落入非尘之手,你为何对怀修和玄大公子出手?他们代表的可是太皇太后!” 景青被揭穿倒也不争辩,只道:“若是不想让叶非尘死,还望荣亲王配合一点。” 他已经感觉到有人往这个方向汇拢了。 景飒聆闻言不动,脸色难看到极点。 “瑞儿!”蓝衣人冷酷一笑,催促景瑞。 景瑞不看叶非尘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加重,顷刻间一条红色印子出现在雪白的脖子上。 叶非尘憋屈不已,她这细脖子,已经被人好几次这么对待了,真是相当不爽的感觉! “住手!”景飒聆看着叶非尘脖子冒出的血,眼底血色翻涌,牵起一阵惊涛骇浪,不过很快就沉静下来。 “那么请荣亲王还有玄大公子往后面退一些。”蓝衣人笑着道。 玄莫沾看了看叶非尘,往后面退。景飒聆顿了一下才退。 当他们退到分叉口的时候,停下。这时郭昭和杨桥宇以及其他的香魂卫刚好到达分叉口左边的洞口。温怀修也在其中,手上的手链已解。 一见此时的场景初到的众人都是一惊。 看着被挟持的叶非尘,郭昭恨恨的看着景瑞:“你竟然……”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杨桥宇挡下。郭昭偏头看他,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什么。郭昭便瘪瘪嘴不说话了。只不过眼神半刻不停的朝景瑞发出讨厌的讯息。 景青和巫上都走到景瑞边上。见来人中没有一个自己的护卫,脸色黑成锅底。 荣亲王,真是好手段!若不是还有瑞儿这颗暗子,他今天怕是不能活着出去! “说!宝藏在哪?”景青一把扯过叶非尘,手中的剑比上她的脖子。与景瑞相比,要不客气的多。 景飒聆静静的看着,脸上面无表情,可是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骨头泛白。 “父亲……”景瑞神色有些复杂的收回匕首,想要说什么却在对上景青冷酷的眸子时咽下,转而道,“叶非尘手上有地图。” 说着他便自顾自的拽起叶非尘的左手,从她袖子中掏出之前景飒聆和玄莫沾一起画的图。期间他一直垂着眸子,没有看任何人。 郭昭咬牙看着,眼眶都红了。太可恶了! 叶非尘虽觉得不受尊重但也没有太大感受,毕竟她现在只是个人质。只要景青不再在她脖子上割口子,像这样被景瑞碰个手什么的,她还可以忍受。虽然要是条件允许,她很想破口大骂! “宝藏在哪?”看过图之后景青依旧还是不得要领,问景瑞。 “嗯……这里已经是顶端了,宝藏应该就在这附近。”景瑞说出他的猜测。 ------题外话------ (づ ̄3 ̄)づ╭?~ 032 挟持 033 一家的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3 一家的 “不是。”叶非尘开口否定景瑞的话。 景瑞讶然的看着她。 叶非尘淡淡道:“出口在这堵墙之后,宝藏不在这里。” 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景青的属下已经被解决掉,现在他们唯一的筹码就是她。只要她想办法逃掉,他们就无可奈何。 如果景青按着景瑞的猜想去找宝藏,也很快会发现根本就找不到宝藏的踪影。这里面的空间太窄,她以及景飒聆他们都不好施展,出去之后就好很多,她逃脱的机会也会大很多。最主要的是,她的穴道要解开才行。 现在将实情说出来,引他们出去是最合适的。 “你又耍本座!”景青温言大怒,反手掐着叶非尘的脖子,“真该死!” 不大的空间里没有因为他的怒火升温,反而顿时冷了好几倍,整个空气都凝冻起来。而散发着冷气的景飒聆却是紧抿着唇,赤红着眼。 便是香北等人也受不了他身上散发的冷气与煞气,不自觉的往边上走了几步。 叶非尘被迫仰起脖子,冷冷道:“你不想要宝藏了吗?” 景青原本因为袭向自己的煞气有一瞬的僵硬,此刻眯着眼道:“你若是再骗本座,本座立马要你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可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叶非尘平静的开口,“如果我要继续骗你,根本就不用否定景瑞的错误判断。当然,你要不信,可以按着景瑞说的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到宝藏!” 景青狐疑的看了她半晌,松开手,剑依旧抵着她的脖子,“门怎么开?” “从墙壁与洞口的交界处找一个突出的岩石,然后从左往右推。”这与常人习惯的推拉刚好相反,是以即便有人到达这里也猜到背后别有洞天,想要正面推开门也是不可能的。而从左往右推,很容易。 景青给景瑞使了个眼神,景瑞便按着叶非尘说的出找。试了几个突出的岩石,才终于到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众人的视线便都转向门上。景瑞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将门推开。 门后,是一条不大的甬道,或者说是一个有点长的山洞更适合。山洞的入口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洞外的天,已亮了。 “走!”景青一看山洞通向外面而不见半点宝物,就有几分相信叶非尘了,推搡着叶非尘往前走。 叶非尘差点栽倒,没好气道:“我动不了!” 景青使劲的皱了皱眉,有点为难。他知道叶非尘这女人狡诈卑鄙而且身手不错,若是给她解开穴道,指不定又会弄出什么麻烦。但是不给她解穴道就不方便走路。 眼神晃到景瑞肩上的小蝙蝠,景青一笑,“巫上,让那蝙蝠咬她一口,不要立马死了。” 叶非尘眼眸一冷。 “放心,只要找到宝藏,本座立马给你解药。不给你下毒,本座怎敢给你解开穴道?”景青道。他可不想叶非尘太过恼怒,最后搞个鱼死网破,他要吃大亏。 叶非尘咬牙不语,巫上招了招手,小蝙蝠欢快的朝他奔去。巫上便抓着蝙蝠走近叶非尘。那蝙蝠不知是不是闻到了叶非尘脖子上的血味,很是兴奋。 景青将横在叶非尘脖子上的剑收回往后退了一步给巫上让路,他站到叶非尘后面,举着剑,依旧防备着景飒聆等人。 巫上看了眼叶非尘,让蝙蝠隔着衣衫咬叶非尘的手臂。 叶非尘顿时觉得手臂一麻,启唇低语了几句,声音小到只有巫上可以到。 巫上猛然抬头,抓着蝙蝠后退几步,感受到景青扫射过来的视线,便立马低了头:“好了,毒素进入她的身体不多,只要一日内给解药便能保证她安全无虞。” 景青满意的点头,“所以,为着你的性命着想,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说完景青便抬手解开叶非尘的穴道。 虽然已经给叶非尘下了毒,但景青实在不放心叶非尘,所以依旧用剑指着叶非尘,让她在前面带路。 对叶非尘而言,能动便已足够。 “荣亲王,还望你们在此地等等,你们跟的太紧本座很有压力。”景青对着景飒聆道,“在我们出洞口前,本座不希望这个门再度被打开,不然的话……” 威胁意味浓重。 叶非尘低头,抬手摸摸自己被咬的手臂。到景青的威胁,眼眸顿时冷了几分,手像是拂过手臂,最后在手腕住停留了一秒,放开。 若不是手臂发麻,她完全没必要做这一套掩饰的动作,直接扣动手镯上的机关就好。现在却需要另一只手来帮忙。 景瑞一直盯着叶非尘的动作,见没有异样才收回目光。 叶非尘嘴角一勾,‘嗖嗖嗖’几根细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惊动没入景青的大腿。 景青猛然一震,往后倒下。几乎是在银针飞出的同时,叶非尘就出脚猛踢向景青,接着力道往后掠去。 景飒聆飞身将她拦腰抱住,宽袖旋飞,一股气息以雷霆之势朝景青的方向袭去。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边的景瑞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地,又被景飒聆内力所震,口中不断的喷出鲜血。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飘然落地,感受到身边人极冷的气息,叶非尘道:“他活不了。” 人都死了,就不要再生气了。 “便宜他了!”景飒聆冷声道,带着叶非尘往后退了几步,专心的给她的脖子上药。 至于还活着的景瑞和巫上,自有香北等人去对付。 “留口气。”景飒聆冷冷道。 “父亲!”景瑞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发白的跪在景青的身边,叫了半天也不见景青有任何反应,再一探气息,手顿时僵住。 竟然没有一句遗言,就这么突然的去了。 他猛然扭头,眼眶发红的看向叶非尘,“你真狠!” 叶非尘冷笑:“你是傻瓜吗?你父亲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既然他选了这条路就应该有随时死的准备。何况,我现在不杀他,等他得到宝藏又岂会放过我?再说,他死的痛快,几乎没痛苦。” 可不是么,她用的三根银针全是粹了剧毒的,而一根就可以让一头大象立马死去。像景青这样的人,能这样的痛快的死已算是好结局。 “带他出去!”景飒聆皱眉道,他能感受到小丫头心里的不高兴。 小丫头看似心狠,却也总不够狠。比如现在,她兴许还念着以往和景瑞的一丁点交情。 他想多了,叶非尘并没有不高兴,最多是觉得可笑而已。这两年,生生死死见的太多,同情心这种东西那是要对人的。景瑞,受不起。 景瑞在这么多香魂卫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很快就被带走。 巫上则被带到景飒聆面前。 他干枯的面容上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平静的如古井一般,好像世间任何事都不会让他起波澜。 当然,也只是好像而已。至少叶非尘现在就知道有一件事可以很容易的让这个人变色。 “解药。”景飒聆直接道。 巫上不动,看着叶非尘:“我要见他。” “在见到他之前你不准备给我解药吗?”叶非尘浅笑。 巫上默了默,拿出解药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顺手就吃了,“跟着我们走,很快你就会见到他了。” 巫上点点头,自动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景飒聆沉沉的看了眼巫上,揽着叶非尘往出口走:“你什么时候和他相熟了?” “我和他不熟。” 景飒聆挑眉,没继续问下去。反正按小丫头的说法,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手臂还麻么?” “还好,”说着叶非尘叹口气,“也不知是那蝙蝠聪明还是我倒霉,手臂上几乎都绑了些东西,恰好它咬的地方没有,一咬就破口。” 景飒聆将他的手抬起,看着她手上的镯子和袖箭,总算笑了笑:“白鬼还不错。” “他是我的人,休想撬墙角。” “你的人还不是我的人。” “你的人是我的人才差不多。” “不都一样,一家的!” …… 郭昭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叶非尘后面,只不过由于一开始就接到景飒聆警告的眼神所以一直都不敢靠的太近。 她怕的人很少,这荣亲王刚好算得上一个。呜……想要安慰安慰非尘妹妹都没有机会,这人太霸道! 不过走在后面,两人的对话也就一句句的都传到她耳朵里,一开始感觉挺有趣,后来渐渐回味过来却觉得很感动。那两个人,就好像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多年了一样,那么的合拍。都真正的将对方放在了心里。 虽然霸道,但是也是一个好良人。她再一次为非尘感到高兴。 她自己…… “你在偷?”杨桥宇从后面走上前,几乎是在郭昭耳边低声道。 感到一股熟悉的灼热的气息扑向耳背,郭昭一惊,当即往边上退了一步,冷冷道:“别靠我这么近!” 说完见杨桥宇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她有点后悔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动了动嘴,最后别过头。 “呵……”杨桥宇一笑,语气自然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荣亲王和非尘好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到他们大婚。” 郭昭放松下来,有点忧虑道:“不知道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 如果她们两人阻止的话,肯定会比较麻烦。 “少操心,”杨桥宇依旧笑着,“相信荣亲王和非尘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恩恩,我也这么觉得,只要他们俩在一起,肯定什么问题都不会难倒他们。”郭昭的情绪一下子就明朗起来,坚定的点头。 “诶,我也好想有个那样能相伴的人呀……你说是吧?” “你……你问我干什么?你想不想的我怎么知道?”郭昭小脸一红,恶声恶气道,“莫名其妙!” …… 另一边,温怀修专心的整理自己的长发,越理脸色越寒,挑起几根断发对着玄莫沾阴沉道:“这不知要多少天才补得回来!这回真是遭了大罪。” 玄莫沾淡淡道:“温兄头发较天下女子也要好上许多,掉几根也没什么可惜。” “头发对一般人不重要,却是我的心头好。若是照这么说,玄兄的小龟壳若是摔坏几个也没什么可惜么?”温怀修眼脸微压,长睫遮挡了一半眼神。 玄莫沾好似这才懂了什么,“温兄这是在迁怒我吗?” “迁怒个屁!”温怀修没好气道,想到这些天过得宛若阶下囚的生活连粗话都爆了出来,“我这是怪罪!你堂堂天下第一神算竟然算不到我们会遭逢此劫?不管你为什么隐瞒,让我遭罪了就是可恶。” 玄莫沾沉默,半晌道:“我不是算命的。” 天下第一神算的名号虽是赞扬,但他不喜欢。 温怀修一噎,依旧问:“你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算到我们会遇袭?” “你想找到你祖父吗?你想景青得到宝藏吗?”沉默了好半天温怀修才淡淡开口,“世上之事,并不是简单的算不算得到。事有其法,能改则可改,不能改则只能顺应。我不是神,只能做选择。” 此刻他俩已走到出口,洞外初升的阳光温和的打在玄莫沾的侧脸上,一半光一半影,他眸中清然一片,周身因着早晨的晨气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 本该很温暖,但温怀修却有那么一刻的感到悲凉。想到这一路护送的护卫惨死的画面,他忽然觉得,有时候即使可以先知,也并不是好事。 “抱歉。” …… 从山洞走出来后,叶非尘辨了辨方位,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离之前走的那条去崖底的小路不远。 四周是稀疏的树木,阳光照下来有斑驳的光影。 “是去藏宝地还是先做计划再去?”毕竟他们这里的人不多,想要取走宝藏绝对十分困难。 这么一想又想到景青,叶非尘道:“景青到最后都不忘宝藏,而明显三个人无法搬走宝藏,也就是说离这不远的地方很有可能有他的同伙。” “嗯。”景飒聆点头,“无妨,景青已死,他的属下不成气候。直接去藏宝地,想来镇南将军过不久就会过来。” 叶非尘了然,这是准备让郭昭的爹做压宝的劳动力了。 正如景飒聆所言,他们还没走到崖底空地就到呼唤声,都是找郭昭和杨桥宇的。 “爹爹,我在这里!”郭昭到郭醇的声音一惊,没想到父亲会亲自出来,立刻大喊。 不一会儿郭醇带着一批人马过来了。 ------题外话------ (づ ̄3 ̄)づ╭?~ 对手指~那个看的亲出来冒个泡行不……一个月都木有人冒泡,人家的内心好凄凉呀 033 一家的 034 巫族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4 巫族 郭醇一见景飒聆便一惊,“末将参见荣亲王。” “免礼。” 郭醇起身,担忧的看了郭昭一眼,发现她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不过这样一眼看过去,也发现和郭昭一起出来的少了个景瑞,多了叶非尘等人,其中温怀修和玄玄莫沾衣衫褶皱、气色不那么好。 “荣亲王,这……” 让郭醇将无关人士遣走只留下心腹,景飒聆简单的说明情况。 郭醇越越心惊,脸色都白了。如果按景飒聆的话说,瑞世子和寿王是存有谋逆之心,且可能在南方有好几个据点,而这一年多来景瑞是在他的麾下,他镇守南方也未发现任何不妥…… 若有人弹劾,往小了说是失职,往大了说很有可能有人会说他郭家也有谋逆之心,与寿王府是一伙的。 “末将失职,竟让如此包藏祸心的人在将军府这么久还没有察觉,实在是无能,请荣亲王降罪。”郭醇白着脸跪下。 郭昭一看不由心里发紧,她也不傻见郭醇的反应也想到了关键,咬牙跪在郭醇身边,嘴里却是道:“是景瑞太卑鄙了。” “昭儿!”郭醇训斥。 郭昭便不敢说话。在郭府她是万宠爱集一身的宝贝,没有人舍得跟她大声说话。但是一旦她爹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事情很严重…… 景飒聆在沉吟,边上的人也不敢说话。叶非尘拽拽景飒聆的袖子。 “起来吧,本王知道郭家一门肝胆,忠心可鉴。寿王府筹谋许久也没有露出马脚,你一时不察也可以原谅。”顿了顿景飒聆才出口,“本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郭醇顿时松了口气,“谢王爷!” “第一件事,查清并销毁寿王在南方的据点,第二件事,护送宝物运至各地总大营。” “是,末将顶部如命。”郭醇一震,便宏亮的应下。第一件事好说,第二件事却是给了他极大的信任。给总大营运财,这是要…… 边上的人心里也是一惊,没有想到景飒聆会将后一个安排也光明正大的说了。毕竟,那后面的深意谁都得懂。一时间大家眼里都闪动着或兴奋或期待的光芒。 或许男儿都如此,心底有一把火,一把战火。 之后几天的时间,在景飒聆的调度下,郭醇顺利销毁景青在南方的全部据点,同时在叶非尘的帮助下暗中将藏宝地一半的藏宝全部运出来,另一半却是没打算动。 景飒聆这么说的:“岂知后世景国不会遭遇危难?便是取走的这一半,在有生之年,也定还回来。动祖宗基业,无能。” 叶非尘完顿觉得景飒聆形象高大了好多。这觉悟……高攀不上。 “真的不运走?” “嗯。” 叶非尘便关上了门,着石门重重的关上,叶非尘轻吁了口气。 “阿聆,郭府……”那天郭醇请罪的时候,叶非尘感觉到景飒聆有一瞬的挣扎,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景飒聆摸了摸叶非尘的脑袋,笑:“盛极必衰,郭府如今掌天下一半兵权,便是皇上也要忌惮几分……如果郭府够聪明,当激流勇退。” 叶非尘默然不语,这是说皇上想要夺兵权了。之前皇上没动,一方面是羽翼未丰,另一方面却是因着太皇太后强势。现在…… 抬眼看了看景飒聆:“你站在皇上那边?” 如果说天下一半兵马在郭府,另一半一定就在景飒聆和皇上手中。若不是景飒聆站到他那一边,他还不敢动郭府。 “我站在景国江山这一边。” 两人说着话上了马车,车子驶向镇南将军府。不知道郭醇怎么想的,也许是看叶非尘没有丝毫瓜分宝藏之意也许是看在景飒聆的面子上,没有对叶非尘有半点抵触,将一行人都迎去了将军府。说是怕有漏网之鱼没死心,威胁众人的安全。 考虑到此次受伤的香魂卫众多,景飒聆便应下了。 马车上,叶非尘和景飒聆挨着坐,一人拿着本,准确来说叶非尘拿的并不是一本,而是一个小册子。 那小册子是用最参见最普通的纸装订,裁成两个手大小,装订用的也是很普通的线,针法凌乱。封面也是一张寻常的纸,只不过被图成黑色,字显白色——日记。里面的字似乎是用鹅毛写的,干净清秀。这样的小册子一共有三本,叶非尘全都仔细的收着。 景飒聆将手中的放在一边,看向叶非尘,发现她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手中册子中,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偶尔会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容里夹杂着说不清的温暖和感慨,似梦似幻。 小册子是藏宝地中的一个乌木匣子中放的,当初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发现只是三本拙劣的。可是,就这最不起眼的东西让小丫头爱不释手,爱惜的不得了。 “咳。”景飒聆忍不住凑过头去,再次确定里面的扭曲的字他不认识,不由憋闷,他看不懂也就无法感受到和了解小丫头的开心~ “小丫头,你给我说说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景飒聆将头搁在叶非尘的肩膀,颇哀怨的道,“这几天你有时间就看它,都不看看我。” 叶非尘从文字中回神,瞅了眼景飒聆,带点奇怪的神色道:“你真的想?” “恩恩。”景飒聆不住点头。 “这其实是讲的一个外面活泼(逗逼?)、内里聪明(偶尔?)的女子最终迎娶了天下最著名的四位公子并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的故事……”而且还是真人故事。 景飒聆一僵,快速伸手将夺过藏起来:“以后不准再看了,这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得学坏了!” “……”叶非尘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很想把夺回来但看景飒聆一脸严肃又歇了心思,还是找机会‘偷’回来吧…… “我就看看而已。”她嘟嚷道。 “不准看。”景飒聆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属于我的,人也好,心也好。” 说着便低头朝着她的小嘴吻了上去,极尽缠绵。叶非尘闭上眼,攀上他的脖子,温柔回应着。 有他一个,世间便是有再多优秀男子又如何?她只要他。 至于穿越者前辈的爱情,她也不否定,也真心的赞一句——艳福不浅。想到从小册子看到记载,她不由莞尔一笑,那个‘前辈’,真有趣。 “不准走神!”景飒聆松开一点,恶狠狠道,然后更加用力的吻了起来。叶非尘便再也无法移开半丝思绪。 一回将军府景飒聆便被郭醇请了去,叶非尘则去了巫上住的小院。那里有负伤的香魂卫还有白鬼和洛铭。 “小姐。”白鬼迎了上来。 “如何?” “香魂卫已醒了大半,巫上说过两天便会痊愈。洛铭……”白鬼顿了顿,“巫上正在给洛铭施法。” 话音刚落就到里面传来一连串难掩激动的声音:“少主!真的是少主!老天有眼,天神呀,我终于找到少主了!” 叶非尘一愣便大步往里走去。 刚好洛铭从床上跳起,借着窗前的阳光讶然的看着自己光裸的上身。 叶非尘一进来便也怔住。视线直直的看着他的上身。只见较一般男子偏白的身体上一直巨大的蝙蝠栩栩如生,像是墨勾画出来的一般,那墨色上好像还泛着点点荧光。蝙蝠的身体部位在前身,翅膀却是在后背,刚好盖在肩胛骨之上,张开的翅膀好似要马上要起飞一般。 便是最好的刺青师也刺不出这么好的图! “怎么回事?”叶非尘越走近看越惊异,她甚至觉得那蝙蝠的眼睛有一瞬睁开然后又闭上了。那眼睛,通红通红的! “小姐!”洛铭讶然抬头,顺着叶非尘的视线一看顿时脸一白,蝙蝠,在小姐眼里肯定是丑陋的生物,虽然他觉得自己和它很像。思绪一转,小脸白过后又立即转红,他没穿衣服…… 简直就是落荒而逃的架势跑到床边,连轻功的都忘了用,胡乱的拿起衣服穿在身上也不管衣服带子是不是系歪了。 直把叶非尘身后的白鬼看的一愣一愣。果然还是小姐对洛铭有影响力,平时哪看得到他露出半点慌乱的样子呀! “小姐!洛铭失礼了。”洛铭低着头再次行礼,耳朵根都是红的。 叶非尘叹了口气,望了眼边上自顾自激动的巫上。抬手将洛铭系乱的衣带全部重系一遍,然后帮他将衣服整理整齐。 这个原本瘦弱的、小小的孩子,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时间过的真快。 这么一感慨她又止不住笑了,才十五岁呢,怎么就像多老了似的。 或许是因为,她有一种预感,洛铭很快要离开了…… 洛铭一直僵着身子,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重了都不敢。眼前人的身上软软的清香在鼻间流转,便是冷若玄冰的心也可以瞬间软化。 整理好后,叶非尘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巫上,“希望你能给个解释。” 当日他拿着蝙蝠咬她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被蝙蝠王咬的人没有死,想见他吗?”,这句话让他失态也让他在之后没有帮景青,虽然也许帮了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但她却需要他的解药。 这几天,他几乎将洛铭脖子上的伤口研究了个透,伤口痊愈之后他又说要做一次法,结果估计就是她看到的。 “他是我巫族少主!”巫上直言道,“只有我巫族少主生而有蝙蝠神的真体!” 洛铭一怔,脱口而出:“我没有家人!” “少主流落在外十几年,对巫族没有印象也很正常。这十几年来巫族长老都在寻找少主的踪迹,天神开眼,终于让我找到了。”话语中还是难掩激动,“我这就发信息,让长老们迎少主回族!” “你说的不过一面之词。”白鬼道,“也不知是不是你做法弄出来个蝙蝠在洛铭身上。” “闭嘴!”巫上气得拂袖,“不得亵渎我族蝙蝠神!” 白鬼愣住,刚才那一瞬竟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阴沉感扑面而来,让见过多少血的他都有些心惊。 叶非尘扫了一直没说话的洛铭一眼,找了个椅子坐下,想了想道:“你一会说蝙蝠神,一会说天神,你们族到底信奉什么?还有,请科普一下,巫族是什么族?在哪个地方?我真是闻所未闻。” 洛铭走到叶非尘身边给她倒了杯茶,然后站到一边,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似乎对这一切半点不在意。但是放在袖中的手却是止不住的紧握起来。 他不是没人要的孤儿吗? 为什么在他身处地狱的时候族人没出现,在他身处天堂的时候又出现了呢?想带他走吗?他……不想走。 沉默了一会,巫上才回答道:“蝙蝠王是我们族的神,照拂我族;天神是最高神,照拂天下。蝙蝠神和天神都不可亵渎。” 叶非尘挑眉,等他继续。 “叶姑娘没过巫族,那么有没有过金国?” “当然。”叶非尘点头。金国是位于飞月大陆东南方隔着一片大海的另一块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在数百年前天下分割时有过联系,战后就不再有往来。传言金国十分富饶。 这是史中有过记载的国家,她当然记得。 “巫族是金国地位最高的一族,使命是保护皇族,在皇族无能之时有废皇之权,在先皇未选明太子之时担负选皇之权。与皇家地位不相上下。金国国师一般由巫族族长担任。”巫上没有隐瞒,甚至捡最光彩的说。想要以此来让洛铭动心。 叶非尘讶然,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你们金国是不是出了大事?所以才想找洛铭回去?”叶非尘直视巫上。若是金国大乱,她真不希望洛铭回去,尽管那里有他的亲人。她怕他回去无所依靠,还要面对群狼环视的局面,太危险。 巫上脸色一动,不摇头也不点头:“金国的确出了些问题,但是问题不大,找少主是十几年来都没有间断的行为。” 顿了顿她道:“不是我狂妄,金国比之整个飞月大陆都不弱。而且据我所知,金鸿皇子和金雁公主一直和飞月大陆有所来往想要借外势夺权。同时,他们也能够提出很多让人心动的条件。” 叶非尘心里一动,“说这干什么?你要告诉我景国有谁想谋逆吗?” 巫上摇头,道:“我只知道金雁公主许太皇太后借兵、钱助景国统一飞月大陆,条件是她要当荣亲王妃,太皇太后已下了懿旨。当然,只要少主肯回族,夺了金雁公主的权,她的打算自然不可能成。” ------题外话------ (づ ̄3 ̄)づ╭?~不冒泡我也还是爱你们…… 034 巫族 大结局(上)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大结局(上) 巫上的话落地,室内立刻变得十分安静。白鬼和洛铭两人不自觉的看向叶非尘,微有担心。见叶非尘凝眉,两人冷然的目光顿时朝着巫上射去。 巫上暗惊,“这事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告诉叶姑娘这个消息而已。少主,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巫族,就一定可以改变这个情况……” “闭嘴!”叶非尘冷声拦下他的话,“洛铭回不回去端看他自己的意愿,你少说这些影响他的话。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公主的事,也不劳你操心。” 说着叶非尘便起身往外走去。 白鬼和洛铭跟在她身后。 一路沿着游廊走,叶非尘没有说半句话,身后的两人对视了好几眼也没有谁出声。 太皇太后真是老糊涂了,看不到他们家小姐有多好么?竟这般无耻的想要坏她姻缘。若是荣亲王真的接了懿旨,他们可不管他武功多高权势多大,也一定要给小姐出出气。 经过小花园的时候叶非尘放缓了脚步,走到花园中的池边,停住脚步。清风吹过,她心底的那点烦躁立即散了大半。 “你们觉得如今白城势力如何?觉得李嘉的势力如何?”叶非尘转身浅笑,看着白鬼和洛铭,“觉得太皇太后势力如何?荣亲王势力又如何?” 两人俱是一怔,对她的提问似懂非懂。 叶非尘抬眸看向那碧波水面,道:“两年前我无所依靠,受太皇太后所迫远离景国。两年后,我有白城,有李嘉这个同盟,断不会如两年前那样任由太皇太后控制。她那则懿旨,我还不看在眼里。荣亲王同样也不会放在眼里。所以完全不必在意。” 风撩起她耳鬓的发丝,遮住半面容颜,却看得到她眉眼轻抬,笑意泛着冷:“那金国皇子和公主手伸得这么长,整片飞月大陆都容不得!便是我不理会,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白鬼看向洛铭,洛铭紧抿着唇角,似乎怕有什么情绪泄露出来。说到这个地步他们如何不知小姐的意思,她是在告诉洛铭不要有任何压力,不要去想巫上的话,她不在乎那则懿旨,更不在乎那个什么公主。 “小姐,你希望洛铭离开吗?”沉默半响,洛铭终是开口。 “你若是走了我可就损失了一名得力助手,而且这几年习惯了你们的保护,私心来说,我当然不希望你走。但是,”叶非尘望着白洛铭琉璃般的眸子,认真道,“但是巫族可能有你的亲人,有你一直想要的答案,也有不一样的人生。不管你走还是留,我都希望你遵循你的内心,我不希望我成为你的阻碍,你有权利而且应该选择你自己的人生。” 顿了顿,叶非尘继续道:“就像你们一开始跟随我离开景国之后我说过的,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随时选择留下和离开,只要你们愿意。现在我依然是那样的态度。” 说完叶非尘便不再说了,她今天已经说很多了。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相伴相依了好几年。 “小姐说的对,反正不管你留下还是去巫族你始终都是我们的兄弟。白城四卫永远有你的位置。” 白鬼怔了怔,忽而笑了,那笑容竟是难得的开怀,叫叶非尘和白鬼都呆了呆,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这件事很急吗?我应该可以好好考虑吧!”洛铭眨眨眼,带出几分狡黠,“不看到小姐大婚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呢~” 叶非尘微怔,倒也大方,嘴角弯弯,“长进了啊!连我都敢打趣!” 她故意不去提洛铭那话中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的深意,只注意他的打趣。他这话其实是给巫上威胁,若金雁影响了她的姻缘,他便不回去。而想要他回去,巫上就得想办法解决金雁造成的麻烦。 他依旧是为着她着想。 白鬼和洛铭也笑,一同道:“我们都希望看到小姐幸福。” “一定会的。” …… 回了将军府给她安排的小院,叶非尘便坐在院中的小亭里泡起茶来。 这样休闲雅致的事,她似乎许久都没有做过了。望着热气氤氲中起伏的茶叶,心越发静了下来。即便是手艺有些生疏,素手浅移中也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茶泡好,她斟了两杯,一杯置于身前,一杯置于对面。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景飒聆的身姿由院门一瞬间便晃到叶非尘对面坐下,端起茶杯笑嘻嘻道,“似乎从你离开泉州之后就再没见你泡过茶,现在想来也有好几年了。” “嗯,泉州院里教先生们爱品茗赋诗,大伯,额,该叫院长才对,他更是如此,为此院长夫人练的一手上乘泡茶手艺,后悉数传教给我。”叶非尘闻茶香,隔着茶水的雾气看着景飒聆,“不知几年未练手艺生疏了几分。” “与我而言,你就是泡一杯白开水也是玉琼仙露。”景飒聆说着喝了一口,赞道,“还是那个味。” 叶非尘笑而不言,只一个劲瞅着景飒聆。 景飒聆一开始还很高兴,小丫头终于知道自己的魅力了,现在移不开眼了吧!可是……会不会看的太久了点?景飒聆渐渐就有些忐忑,他最近做了什么让小丫头不高兴的事吗? “小丫头,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说呢?” “这……”景飒聆再次凝神想,还是没有思绪,直觉错肯定不在自己,一下子便冷了眸子,“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吗?”叶非尘见他心里一点自觉也没有止不住的恼怒,可是看着他那一心为自己出气的样子便也无法硬下心来生他气,只好自己把话说出来。 不等景飒聆反驳,叶非尘继续道:“荣亲王,天下第一公子,风华绝代、才智无双、文武全才……多么吸引人呐,连人家隔着片海的公主都吸引了,你是不是很得意呀?” “你知道了?”景飒聆微讶,未免小丫头对母后映象更不好他下令瞒住这消息而且派人拦住了那个蠢货公主。没料到她竟然还是知道了。 叶非尘眼角一挑,脸色微冷,嘭的将茶杯丢在桌上转身就走。原来他存心瞒着她的!一开始她还想着他是太不在意才没去理会更没提这事,没想到竟是存心的。心里一下子瞥闷的难受。 景飒聆顿时慌了,立马丢了茶杯赶上叶非尘,揽住她的腰,重重的不容她挣脱。 “乖,别气坏身体。”景飒聆伸手抱住她,温和道,“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出来,我改。小丫头,你可别折腾我这颗心了,天下兴亡我可以谈笑面对,可你生气我却无法安下心来。别气……” “你……”见他这样叶非尘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半,却还是闷闷道,“你为什么瞒着我?以前我们不是说好相互信任不隐瞒对方的吗?太皇太后的懿旨我一点也不在意,可是我讨厌你故意瞒着我。” “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吗?”见叶非尘扬眉,景飒聆立即道,“是,是我错了,保证是最后一次。别生气了啊,我就怕你生气。” 说着他将头搁在叶非尘的肩上,埋着头在她肩脖处摩挲,不住的哄着,“别气了……别气了……” “我不气了。”叶非尘想笑又绷着,无奈道,“真不知这无赖样是和谁学的。” “反正只对你,你不生气就好。”景飒聆抬起头,揉揉叶非尘的脑袋,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无赖一点。看到她冷下的面容都会让他觉得心慌,尤其是的确是因为他违背了俩人的约定惹她生气。 牵着叶非尘的手走进屋,景飒聆道:“母后的懿旨见不了天,金雁公主不出两个月就无法在飞月大陆上待下去,你别放在心上。” “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是吗?我这怎么觉得之前你说话的时候空气中都飘着酸酸的味道呢?”景飒聆似笑非笑。 叶非尘撇嘴,“莫不是你最近太辛苦,五感失灵了?” “小丫头面皮真薄。”景飒聆将叶非尘带到他腿上坐着,不理会她的嘴硬,自顾自道,“不过无事,只要我心里清楚小丫头在意我就好,我也在乎小丫头。现在就等着我们大婚吧。” “你开始准备了?” “嗯,”景飒聆笑的温柔,“在有你消息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绝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逃离我。” 叶非尘坐直身体,挑眉看他:“不要告诉我你连日子都定下了。” “我找你外公给我们算的日子,放心,绝对是好日子。下个月十五。”景飒聆眉眼都带着笑意,“要不是他说这是个顶好的日子,我一个月都等不了。” “你……”叶非尘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你都不和我商量。”好歹也是人生大事呀。 景飒聆以为她不满意定的日子,重重的搂着她,“没得商量,你只用乖乖等着当新娘就好。” “有你这霸道的吗?” “管他霸道不霸道,反正我要娶你。”景飒聆瞅着叶非尘,恶狠狠道,“你敢反悔我就不客气的!” “你要怎么不客气?”她真的只是纯属好奇。 景飒聆眉眼一压,抱起叶非尘,大步走到里间,一把将叶非尘丢到床上,身子压下:“你敢说不,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灼热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叶非尘小脸瞬间就染红了,有点慌乱的推着他的肩膀,“诶,你别乱来呀。要……要等到下个月洞房花烛……”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没有一点点不愿意。下个月就下个月吧,反正她这辈子已经认定了他。 “这才乖。”景飒聆笑意粲然,低头看着叶非尘红扑扑的小脸,她大大的眸子里水光潋滟,一颦一蹙都带着青涩又动人的风情,心里一动,对着那樱桃般的小嘴就亲了下去。 “你……”叶非尘见他眸子里眼色加深,身上热的像烙铁一般,一惊。 “别怕,就亲亲。”说着景飒聆便开始亲起来,嘴、脸、脖子,怎么也亲不够,看着她的玉肌上留下他造成的痕迹,他的眸色越发深沉,身上热的发紧。 不舍的离开她的肌肤,抬眼一看,只觉脑袋哄得一声,理智差点就崩盘。只见他的小丫头,媚眼如丝,小脸红润,嘴儿微张轻喘着气,发丝缭乱。衣衫被他不知觉中退到双峰之上,两个包子呼之欲出,玉肩轻颤,上面隐隐有些泛红的痕迹,脆弱又迷人的引人想要蹂躏一番…… 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残余的理智告诉自己要移开眼,走远点,可身体动不了半分,血液沸腾着好像要冲破皮肤,有一种从骨子里从心底冒出的*不住的叫嚣着。他好想好想把小丫头吃了…… 少了景飒聆的压迫,叶非尘顿觉一阵冷风袭上肩头,顿时清醒了许多,扬眸便对上景飒聆赤红的眼,好似想要吃人一般。 一怔,垂眸看自己的衣衫,几乎是半裸着在,叶非尘心里一慌,忙乱的将被揉搓得像腌菜的衣服往身上盖,同时去扯被子。 手还未碰到被子,被子便被景飒聆抬手掀开,一下子就把叶非尘包成个蛹,只留脑袋在外面。 景飒聆翻身上床,从叶非尘背后抱着被被子包着的她,头搁在她的脖颈处,闷闷道:“憋死爷了,等到时候看爷不都讨回来。” 叶非尘僵着不敢乱动,只觉得他说话喷出的气息可以直接把她烧着,脑袋还有些懵懵的,对他说的话也完全没放到心上。 好半响,景飒聆才强制平息下涌动的气息,见叶非尘一直没动,还以为她睡了,刚想也闭上眼陪她睡睡,就到她还带着点软腻的声音:“阿聆,你要抱多久呀,我身上都汗湿了,好难受。我要洗澡。” “你这女人!”景飒聆一她那声音,好不容易平复的气息又翻腾起来,但又舍不得她难受,一把连被子带人都抱了起来,“惯会折磨我!” 叶非尘无辜的眨眼,真是好委屈,这不都是他自己折腾的吗? “等……有你好受的!”将叶非尘搁在洗浴房,景飒聆磨牙威胁。 叶非尘摸摸耳朵,看着关上的门,刚才景飒聆说什么了?算了,反正他最多也是说说,他舍不得打她的~ 这么一想,叶非尘就欢快的奔向刚放满热水的浴桶中。 洗完澡,叶非尘神清气爽。穿好衣服出来,便见着同样换了衣服的景飒聆半卧在软榻之上,墨紫色的头发如瀑般倾泻在厚厚的毛毯之上。他半撑着头,另一只手手里捏着一张纸,神色莫测。 叶非尘脱鞋,赤脚走到毛毯之上,侧坐于软榻之下,也不看景飒聆,只慢慢擦拟着自己的长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长裙盖住了她的脚,却恰好将脚趾头露了出来。许是因为刚泡了热水,一个个晶莹玉润的小脚丫都红红的,煞是可爱。 景飒聆眼眸一动,脸上竟泛出些许红晕。他方才也去沐浴了,而沐浴中那场单人情事让他有点不敢看叶非尘。 不过当到叶非尘清脆的声音时,那点莫名的心虚一下子散了。随手将手中的信纸塞到袖中,他取过叶非尘手中的帕子,修长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丝丝热气散去,头发转眼间就干了。 “真方便。”叶非尘感叹一句,将头发抚至左肩,也不挽起,就那么随意的披着。 抓起她几缕发丝在手中缠绕,景飒聆沉吟了下道:“母后生病了。” 叶非尘伸手去抓景飒聆发丝的手微顿,依旧还是抓了几缕,看向景飒聆,“我修给素真师傅,请她去望都。” “她不是不愿再离开白城吗?”景飒聆摇摇头,“无需劳烦她,只要把巫上带到望都便成。” “金国人?”叶非尘皱眉。 “不止,应该有太皇太妃和皇后暗中相助。”景飒聆拉起叶非尘,让了小半软榻给他,道,“现在母后和皇上还有郭贵妃等被困于颐华宫,昌伯候世子陈柿率兵封锁皇宫,言皇宫感染疫病,皇上和太皇太后及几位皇子已经感染,危在旦夕。皇上于危急之中立下太子——唯一没被感染疫病的三皇子景子明为太子。以前年的新科状元林斐为首的新臣已跪拜太子,一干老臣因为多日上朝与皇上离的近,未免传播疫病都被安置在宫里。” 叶非尘大惊,立马坐直身子,讶然的看着景飒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这么淡定!” 顿了顿,思绪清明了些许,叶非尘问:“那什么林斐是不是与玉妃同出于四大家之一的林家?” 这逼宫也太明显了吧!景子明是玉妃之子,宫里那么多皇子就那么巧他没有‘感染’疫病。还有林斐,也姓林,不得不让人多想。 “是。”景飒聆轻笑了一声,无限嘲讽,“殿试时他出了一个对子,难住探花和榜眼,他把对子答案说出来后两人羞而退让,状元才落到他身上。知道那对子是什么吗?” 叶非尘心里一动,有些不好的预感。 “烟锁池塘柳,炮震海城楼。” ‘噔’,手一抖,叶非尘便见手上的头发被她扯断,立马看向景飒聆,“对不起,我……” “没事。”景飒聆安抚的看着她。 叶非尘更加愧疚,景飒聆这种爱惜皮囊的人,即便是头发也保护得非常好,一根根缕缕分明,她竟给她扯断好几根,他说没事,她却心疼。 可是,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个对联,是她出的。她还记得清楚,她出对联的原由是有一个男子冒充她的化名‘晨斐’,文凯表哥为了教训他故而说了这个对子,还言明等冒牌货在文会上说出答案。 之后由于她离开景国,文会肯定是错过了,而因着她的离开,文凯表哥他们应该没有去成。事实上,当初的那个对联,文凯表哥也是不知道下联的。 她真正只跟两个人说过那个对联的下联,就是星儿和月儿。因为与她俩关系情同兄妹,所以当星儿私下好奇的问了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的说了,还笑言‘不准告诉文凯表哥,让他多想想,看他能对出多少个下联才和我这联是一样的’。 可现在,景飒聆告诉他,林斐在殿试上出了这个对联,而且下联还恰好是她向星儿月儿说过的那个。 能说明什么?叶非尘只觉得心里凉成一片。 星儿还是月儿?应该是星儿。因为她家不是一直跟在叶老太太身边,而月儿家一直跟着叶老太太,叛变的是不可能的。叶大老爷的夫人送的人肯定也是真正信任的,但是奸细的可能性很大,没被察觉也只能说他们藏得太深了些。 太皇太妃~这应该是她苦心经营很多年的成果吧。没想到连林家这种香世家也会被其所用。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不可想象! “祖……叶老太太,她怎么样了?”这是她最担心的。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叶老太太在她心中依旧占据着重要的地位,那样一个外表看起来严肃,内心却颇为柔软的老太太,手把手教导过她,真心爱护过她,也许老太太不认甚至后悔有过她这个孙女,她依然感谢老太太。 “和母后在一起。”景飒聆说完放轻了语调,“具体情况我暂时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发动这场宫变那天母后恰好身感不适邀太皇太妃和叶老太太入宫。” “连你也不清楚?”叶非尘更是心惊,“太皇太妃在宫中竟有这么大的权力?” 景飒聆揽住叶非尘的腰,目光幽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年来母后极其信任太皇太妃,盐铁等事俱交给寿王府打理,也不知道她从中克扣了多少银钱。何况,太皇太妃心机深沉,便是母后以往也觉得她好,真心待她,视其为亲姐妹。看她如今的行径,料想过去的举动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凭着她在皇宫里待那么多年,在皇宫安插势力,却是比我要更加方便而且有效。也不知我手中多少人父辈或是爷爷辈都是效忠与她的!” 叶非尘默然。太皇太后近五十年来权倾后宫,而太皇太妃是她唯一用心照拂的人,若是她有异心,想要在宫里留些忠心的人,这一代代传下来的确可怖。景飒聆纵然身份高贵,到底只有那么小的年纪,即便他的势力也遍布皇宫,和深入皇宫几十年的太妃相比也还是要差一些。 握住景飒聆的手,叶非尘担忧的问:“损失了很多人么?” “……”沉默了一会,景飒聆方答道,“我会讨回来的!” 叶非尘便不再问,以他的心气还避而不谈,想来这次肯定是在太妃手里栽了大跟头。这让她更担忧望都局势。她不在意皇权更迭,但她在乎景飒聆。那里面正受着威胁的都是他的至亲! “你准备怎么做?”叶非尘问道。 景飒聆不答,却是将之前放到袖中的信又拿出来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一看便止不住的生气,竟然是太皇太妃写的,要景飒聆回望都支持景子明即位,不然皇室中人一个不留! “大都督呢?”叶非尘忽然想到郭高,望都发生这么大的事,身为大都督的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左中后三位都督联名告发大都督有谋逆之心,克扣军粮、私造武器,被关至大牢,郭府被围,东大营暂由几位都督共同掌管,有异动士兵,斩立决。” “这!……”叶非尘又是一惊,望向景飒聆清凉的眸子,冷静了几分,“你能不能把事情一口气说完,让我少受点惊吓!” “吓着了?”景飒聆摸摸她的后颈,道,“放心,折腾不了多久,不会影响我们的婚事。只不过……我要回望都一趟,你跟不跟我走?” “你已经有安排了吗?” “有景青之事我怎么会不做防范?太皇太妃是执迷不悟,她但凡有点脑子,在景青死后就该收手!”景飒聆语气凉薄,“她这是自寻死路!” 说完,他再度看向叶非尘,柔声道:“跟不跟我走?跟我走的话你就直接从荣亲王府出嫁,不跟我走到婚期我就去白城接你。” 虽给了她选择,但还是有所期待。 叶非尘很想看看景飒聆到底是怎么解决望都之事,刚准备点头,外面就传来白洛铭的声音。 “小姐,李嘉公子加急信。” 叶非尘一怔,“送进来。” “不准!”景飒聆喝住要进来的洛铭,广袖轻甩,墨带便飞了出去,卷起洛铭手中的信送至叶非尘手中。 洛铭自然的收回已空的手,望了眼屋内,便隐入暗中。他知道为什么……小姐没穿鞋。 “鞋都没穿就敢让男子进屋?”景飒聆显然很不高兴。 “一时没注意而已。以后一定注意!”叶非尘动动脚丫子,入乡随俗,不在外男面前露脚这点她还是比较遵守的,这次是真的忘了。 景飒聆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也不知相不相信她说的话。 叶非尘已经将信摊开在两人眼前,摆明态度让景飒聆和她一起看。 景飒聆的手果然松了松。 信的大意是这样的:祁皇义子祁鸿受重伤回宫,告发贤王祁荣叛国,证据确凿,贤王入狱。祁国发兵三十万攻打白城,蒙真和胡族给其让道。先大军已快兵临城下。而且,祁国大军有大炮! 收起信,叶非尘抬眸看着景飒聆,“我等你来接我。” “需要帮忙吗?” “三十万大军,我还不看在眼里。”叶非尘挑挑眉,说得很自信。其实心里有点忧心。忧心的原因是祁国有大炮。那白城就不占什么优势了。 “我爹竟然让祁鸿跑了,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叶非尘说到这真是有点气祁荣。当时景飒聆可是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了啊!这样还让人跑了,实在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她想到巫上说过的话中提到过的金雁公主和金鸿皇子——“阿聆,那祁鸿不会是金国人吧?如果是的话,景国和祁国同时动乱就很有意思了!”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我会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飞月大陆的主!”景飒聆冷然道,而后软了语调,“小丫头,不要留情的打。让他们看看我的女人多么厉害!” 叶非尘:……阿聆对她这么有信心,她觉得压力有点大啊。 “离下个月十五号还有一个月,我八号来接你,在这之前,你要把事情处理好。”景飒聆见叶非尘没说话,扳过她的脑袋,认真的道,“如果有困难,写信给我,我祝你一臂之力。总之,不准误了好日子。” “我知道了,会尽量速战速决的。”叶非尘说着眉头却止不住轻皱。她又不是战神,二十来天能不能结束战争也不是她说了算。“可战事我还真说不准。不过我保证,到了日子我一定跟你走,便是还在打战我也跟你走,成不?” “虽然我不喜欢大婚之日还在打仗,但你有这个觉悟是很好的!”景飒聆很满意,手轻轻抚过叶非尘的长发。 一时没有人说话,叶非尘恍然间觉得景飒聆每一下都是从头顶到发梢,缓慢而轻柔,那一下下中都在述说着他没有开口的不舍。 她也舍不得。明明相聚还没有多久,现在又要分开。二十天,起来都那么的久。 可是再不舍也无可奈何,他们都有自己的责任,连任性的挽留都不可以有。 “你什么时候启程?”叶非尘问。 “和你一样。” 叶非尘怔了怔,使劲眨了眨眼,不让那股酸涩冲出来:“那就吃了中饭就走吧,事情耽误不得。” “好。” …… 午饭后,叶非尘和景飒聆分道扬镳。虽然都是往北走,要真想的话可以一起走一段,但他们都没有提出这个。两个人心里都想着要早点解决完事情,然后可以早点见面。而且一起走一段,只会更加难舍难分! 巫上被景飒聆带走,由于洛铭已经向他明确表示在叶非尘大婚前绝不会离开,巫上也就乖乖跟着景飒聆走了——事情早点解决叶非尘就可以顺利完婚,少主就会跟着他离开——这只是巫上自己的理解。 玄莫沾选择跟叶非尘去白城,说是好奇北地的景色,另外望都有他祖父在他也不必担心。 温怀修也跟着叶非尘去白城,他是因为他父亲。在追捕景青一伙的时候找到了他父亲温恒,只是温恒似中了毒,昏迷不醒加神志不清。巫上说不是巫族的手法,温怀修便想去白城求素真相救。同时,他也想见见他素昧谋面的小叔。 由于入白城最近的路要经过胡族和蒙真,而现在这两族看样子是帮着祁国,所以叶非尘准备先不回白城,先去青城。 如今青城和西城俱在李嘉的掌控之中,而他们又是老相识和盟友,将青城作为落脚点很安全也很方便。 连续几日快马赶路,除温怀修因着病重的父亲赶得慢些外没跟着大部队,其余人全部都抵达青城。 “叶城主。”李嘉一袭青衫,亲自迎接叶非尘。在城内官员面前,给足了叶非尘面子。 进了大厅,叶非尘直接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三十万大军昨夜抵达白城五里处,白影和白一剑将军先发制人,埋伏在附近,以上百大炮给祁国大军以威慑。如今在大军在城下十里处扎营。”李嘉将情况简要的说了一遍。 叶非尘愣了愣,怪不得昨夜赶路都能感到地动山摇,原来是一剑和白影两人弄出来的,实在是……做得好! 不过那是打得别人出其不意才占了便宜,现在可不会那么容易了。最主要的是…… “胡族和蒙真是什么意思?”叶非尘眸光微动,“上次的教训他们受的不够么?” 上次两族联合李权对白城出兵,可是元气大伤,现在又和祁国合作,真不知怎么想的!若仅仅是想要报仇,就不得不说实在太蠢了。 低笑声溢出,李嘉看向面色微冷的叶非尘道:“城主大可不必烦心,郝斩和丰朗两人早先已修给我,言其受迫不得不给祁国借道,不会坏白城事。而且……若是有需要帮忙的,义不容辞!” 众人都是一怔,转而便高兴起来,照这样说不光是少了敌人还多了盟军。 “条件呢?”叶非尘挑眉问。 李嘉愣了愣,笑得舒缓:“保全胡族和蒙真的子民。” “……他们还真是信任我。”叶非尘对于这种信任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是上一次把他们打怕了? “两位少主倒是聪明人。”玄莫沾淡淡出声,“顺应大势。” 在场的人了目光一闪,亮晶晶的。所谓大势,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尤其是和叶非尘一伙的几人,他们一直也就是朝着那个方向走的。 叶非尘心情很好,想了想笑道:“若胡族和蒙真配合,那这场仗就容易了。祁国三十万士兵么……好大一锅饺子!” 众人一呆。饺子? “形象比喻。”叶非尘眼神清亮,“青城和西城各调兵五万分别从胡族和蒙真一西一东北进,堵住祁国的退路。再联系一剑和白影,让他们守好北面。这样一来,那三十万就是瓮中捉鳖,饺中之肉。” 屋外阳光照进来,打在叶非尘白皙的侧脸之上带着耀眼且温暖的光晕,大家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胜利了一般,不由觉得好笑。她期待战争速决的心思那么的明显! “咳、想法挺好。”李嘉肯定了叶非尘的计谋,叶非尘却是敛了兴奋了神色,因为李嘉这话八成是有转折的,果然,李嘉接着就道,“但是,胡族和蒙真受迫的原因是祁国有大炮,大炮威力如何城主当比我清楚。白城守住北方好说,可我的人守住南方成功率不高。” 叶非尘这才想到青城和西城只有冷兵器。十万人马堵住南线在人数上本就不算很有优势,若武器上再落后,成功的可能真的很小。 “祁国这次带了多少大炮?”其实她还很好奇祁国怎么就有大炮了?之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思绪一转她又想到祁鸿,哦,应该叫金鸿,揣测这大炮八成是他的手笔。能拿出这样有威力的武器,祁皇在高兴的同时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忧? “不清楚,不过据探祁国大军拉了几百车黑色铁匣子。” 几百车?那可真是不少。只是叶非尘很怀疑里面是不是有空的。毕竟在北地之时金鸿让白鬼整了几次也没看出他对炮弹有什么了解,现在突然有大炮已是意外,再有那么多实在让人不太相信。 “你们有什么想法?”叶非尘看向在座的几人。她觉得他们肯定比她会打仗。 “就按非尘妹妹说的计划来,那计划很不错。”大厅安静了一会,玄莫沾开口,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灿烂的阳光,“后日二更很适合包饺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叶非尘已经亮了眼睛,“好,后日二更时分奇袭!李嘉,南线调度的事就交给你了。白鬼,传信给一剑,让他们这两天逗逗祁国士兵就好,等后日二更准时猛攻!” 众人一囧,逗逗?有这么说战事的么!而且……玄大公子和城主打的什么哑谜? “好,定不负所托。”李嘉眼底有点疑惑却还是没有犹豫的应下了叶非尘的吩咐。 叶非尘起身笑道:“你们可要相信莫沾哥哥,后日二更时,祁国最大的倚仗、那大炮,起不了作用!” 众人恍然,纷纷看向玄莫沾,然后看向外面高挂的太阳,虽然天气好得不得了,但是众人依旧相信玄莫沾——后日二更时将有雨! …… 望都,荣亲王府。 管家蒙安恭敬的立在一边,着景飒聆的吩咐。 “嫁衣、首饰、红锦、鲜花……全都盯好了,不容有半点错处,十天后准时送到王府,不可延期。府里该修葺的地方都翻新,花园里的池水换新……记下来么?”景飒聆抓着一张写好的条子边看边说,偶尔想到什么还另外叮嘱几句。婚礼需要的大小物什都一一过问。 蒙安着止不住的抽搐着,王爷今儿跟他说的话可能是前二十多年的总和,原先怎么就没有发现王爷竟是这么的……婆妈?这些事早先在王爷离府之前就叮嘱过的,现在又来一遍,而且更加细致。 “老奴都记下了,定不会出差错。”这要出了差错,他的老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王爷有多在乎未过门的王妃全府上下就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景飒聆修长的手抵着下巴,歪着头,墨红的眸子暗暗涌动,思索着还差什么,直到又将诸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发现漏掉的,才放蒙安离去。 收好单子,景飒聆起身出了房,香东一见立马迎了上来。 “王爷,几个大臣已经在偏厅等好久了……”他已经怀疑王爷是不是把人都忘了。 “急什么?”景飒聆步伐悠悠,半丝不急,眸光却是已经褪去了温和,变得清冷起来,伸手从袖中拿出令牌,“去东大营把兵带出来,若有阻拦的,杀了。” “是。”香东看着手中属于大都督的令牌一怔,“……兵带到哪里?” “当然是皇宫门口!”景飒聆横一眼香东,“一个时辰后本王要捉拿逆贼。” 香东还想说什么,却也不敢问。拿着令牌就走了。心里暗想王爷难道就不担心太皇太后的安危?不会。几乎是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香东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三探最近都被王爷派了出去,顿时便不担心了。 王爷既然准备这么做,那么一定是有信心的。 …… 一个时辰后,皇宫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人多却十分的安静。 “开门!”景飒聆冷眼看着宫门守卫,冷声开口。 “荣亲王,宫中疫病横行,皇上下令外面的人不得进入皇宫!”守将被景飒聆看得从心一直凉到脚尖,硬忍着颤抖才把一句话没磕碰的说完。 景飒聆不耐烦的抬手,一股气息袭向守将,守将立时倒地。 “把门打开!”这话已经不是对其余的守将说的,而是对身后眼里一片红的士兵说的。 这些日子他们被监督者,处处被人为难,弟兄们但凡犯了一点小错甚至是没有犯错就会被人找机会处置掉,别提过得有多么窝火。现在有出气的机会,自然是人人都跃跃欲试。只等着大干一场。 太皇太妃谋逆,囚了太皇太后、皇后还对大都督府下狠手,着实该杀。他们就等着机会呢! 景飒聆的命令一出,士兵们就开始撞宫门。 “荣亲王!你这是想要造反吗?”宫墙之上陈柿大吼,对上景飒聆的冷眼心底一颤,不过最近这段时间耀武扬威、受人拍马的时候多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斤两、以为自己真的就多么厉害,也并没有多么怕,指着景飒聆道,“荣亲王欲造反,我奉皇上之命守着皇宫,现下令,拿下逆贼!” 一声令下,宫墙之上便布满了弓箭手。铁铸的箭头在阳光之下泛着冷光,一排排看过去,煞是惊心。 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景飒聆嘴角轻勾。 香魂卫抬着一人从士兵让出的道上前,那人脸色微白却是颇有精神,颤抖的手指着宫墙之上,恨声开口。 “你这个逆子!对生父下毒手还助奸妃逆贼夺位,丧尽天良,我陈家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今日若你悔改,念在父子一场,本侯求荣亲王留你全尸。” 这人正是陈柿的爹,昌伯候陈杭。他乃一介忠臣,只是儿子没教好,以前还只是吃喝玩乐、好女色。从娶了李珍之后竟把歪念头动在官场之上,更是对陈杭下手,又在太皇太妃的帮助下补了陈杭左军都督的位,如今协助逼宫。 陈杭骂着,真正是愤恨不已,恨不得从来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这畜生不如的儿子就是把整个陈家的命拿来作呀。 陈柿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看着城下的士兵咬牙:“爹,就算你是我亲爹、你想要依附荣亲王谋逆我也是绝对不允的,若是爹你一定要执迷不悟,我……我就大义灭亲!” 陈杭气得一口气没喘过来,梗着脖子冲城上道:“儿郎们,你们跟了我陈杭几年,我也不想你们被蒙蔽。太皇太妃逼宫,囚禁太皇太后、皇上及各位大臣,你们现在做的就是谋逆之事。若能及时悔改还能保小命,若不改,事后诛九族!皇上圣明,绝不会让那些奸人得逞,你们可要三思而行……” 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景飒聆抬手,香魂卫便将人带了下去。 宫墙上的士兵脸色惨白,心里大为动摇,看陈柿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他们在这里是为了保护皇上保护皇宫,可若方才陈将军说得对,那…… 再看看墙下的荣亲王,风华绝代、一身清冷,抬手举足间高贵尽显。他是皇上的叔叔是太皇太后的小儿子,一世荣宠,跟着他的是东大营的士兵,是大都督的士兵更是忠君的队伍。 心里的天平不自觉的就往他这一边倾斜。 景飒聆哪会有耐心等他们一个个考虑好怎么做,眉头轻皱,再次开口:“开门。” 在外面士兵气势如虹里面士兵犹豫踌躇之间,宫门开了。 陈柿一见吓得跑的飞快,往颐华宫跑去。没跑两步就被香魂卫捉住,景飒聆掠身去往颐华宫,巫上紧跟其后。 颐华宫内,太皇太后、叶老太太脸色苍白的歪在软榻之上,床上睡着脸色发黑的皇上景乐璋。 “两位老姐姐,皇上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们再犹豫,他这命就是神仙也救不活。玉玺在哪?”太皇太妃一脸温和的道。 “滚!”太皇太后全身无力,这句话说的很没有气势,但语气中的怨与恨很能表现此刻的心情,“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宫,只要本宫在,你休想帮任何一个人名正言顺的即位。” 杜嬷嬷没有中毒,在一边给太皇太后顺气,怒望着太皇太妃,“太妃,你别再来气势太皇太后了。这些年,太皇太后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太皇太后?” “闭嘴。”太皇太后眼里一片阴蛰,“谁稀罕她对我好?把我也弄到宫里就是对我好?这皇宫,我是一步也不想踏进来。” 说完她脸色闪过一丝懊恼,似乎不太高兴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原来你并不想入宫?”太皇太后也是一惊,几天来难得好语气的和太皇太妃说了一句话。她一直以为太皇太妃是喜欢景隆帝的,没想到…… 太皇太妃不接话,重复一遍:“玉玺交出来。你那宝贝儿子回了,若你再不把玉玺交出来,不仅是皇上,荣亲王也必死无疑。” “是吗?不知太皇太妃想如何让本王必死无疑呢?” 殿中的空气瞬间冷凝,太皇太妃惊得猛然回头,只见一身干净锦袍的景飒聆步入殿中,眉眼中尽是冷然的光芒。 “怎么可能?你……”皇宫中的暗卫呢?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他闯了进来! 景飒聆冷笑,顿时身后就出现了三人,看得太皇太后脸色更白了几分。 这三人恰好是太皇太妃在宫中最得力的住手,其中一人专管着暗卫。 不等她平复下心情,就见三人手伸向脖颈处,一扯,一张薄薄的皮下是三张她没有印象的脸。 正是香上香中香下三人。 太皇太妃浑身僵住,这情景,明显是告诉她她的人都被解决了。 她轻飘飘笑了一下:“倒是小瞧了你,速度很快嘛。” 景飒聆却是懒的理她,让士兵和香魂卫将颐华宫的闲杂人等清出去,之后便让巫上给皇上等人解毒。 “聆儿,母后就知道你肯定赶得及。”太皇太后很是欣慰。 景飒聆点点头,巫上说她身体不算很严重松了口气,转而问道:“母后,玉玺在哪?说太皇太妃将整个皇宫都搜了一遍也没找到。” 太皇太后也没隐瞒:“就在皇上睡着的床板下。” 景飒聆闻言便将玉玺拿出来,捧在手里,坐在一边看着巫上给皇上疗伤,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等人也担心的看着,硬撑着不下去歇息。 过了小半个时辰,巫上收针,景乐璋吐了几口黑血便醒了过来。 “皇叔,咳、这次全靠你了。”景乐璋见着景飒聆就扯着他的手道,说不清是真正的信赖还是什么。 “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景飒聆淡淡的抽出袖子,“看样子皇叔恢复了些力气。” 把他袖子拽的那么紧。 景乐璋愣了愣,“嗯,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景飒聆便让香北取了一则空白的圣旨及笔墨过来,还特意搬了个矮桌子放置床前方便景乐璋写东西。 “劳烦皇上写一则圣旨。” 景乐璋脸色一僵,便是太皇太后也怔住,喝道:“聆儿,你想干什么?” “你……”景乐璋脸色苍白,笑得惨然,“你若是要朕这位置,直说便是……” 说着便抓了笔准备写,手都是颤抖的。 修长的手指横在他的手腕下,景飒聆潋滟的眸光轻动,笑:“本王对皇位不感兴趣。请皇上赐婚给臣和白城城主叶非尘。臣好拿着圣旨去迎亲。” 他倒是不在乎圣旨不圣旨,他不过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取了她,名正言顺。 景乐璋手不抖了,呆住。 景飒聆这行为算是半带着逼迫的,但是却很明显的告诉了景乐璋一件事——他对皇位不感兴趣。这个时候,只要他想,得到皇位轻而易举。只要解决了景乐璋然后把责任推到太皇太妃身上即可。不会惹上半句不好的名声。 可他不要,他要的是叶非尘。 景乐璋笑了笑,心底真的松了口气。不爱江山爱美人,这皇叔倒是痴情,也幸好他痴情。 抬笔欲,太皇太后喝住:“本宫不准!聆儿,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准娶叶非尘那丫头!” 霜妃的孙女给她做儿媳,要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景飒聆长睫一颤,抿了抿唇,不答话,只看着景乐璋。 巫上道:“景皇若是不赐婚,我可就不治了。” “你……聆儿,这是你的威胁?”太皇太后不理会巫上,直斥景飒聆,一脸失望。 “荣亲王可威胁不了我,我又不是你们景国人,我是金国人。”巫上道,“我跟着荣亲王过来就是等着皇上给叶姑娘和荣亲王赐婚,若不赐,我就不管了。” “金国?”景乐璋、太皇太后和叶老太太俱是一惊,金国他们是知道的。据说金国的实力强劲,若不是离得远,对景国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叶姑娘成亲了,我家少主才会愿意跟着我回金国。而叶姑娘和荣亲王两情相悦,自然是要在一起的。”许是找到少主,巫上那干枯的皮肤也显得有光泽了些,话也变多了。 他又看了看景乐璋:“若不要我医治,景皇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不过是成人之美的事,景皇还要考虑。叶姑娘可有整个白城做嫁妆呢。” 景飒聆瞟了眼巫上,巫上闭嘴,好吧,嫁妆一事他随口说的。 “我只会娶她。”景飒聆视线转过殿中众人,最后落到景乐璋身上,单膝跪地,“请皇上赐婚。” 景乐璋手又是一颤,不再看太皇太后,笔走龙蛇,极尽赞美的写完赐婚的圣旨。 景乐璋看了之后颇感满意,“谢皇上。巫上,皇上的病就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 太皇太后冷着脸。 “母后,”景飒聆看着她道,“您是想记恨着那个人到死、看儿子一辈子孤身一人还是想放下怨恨、看儿子开开心心的、看着天下一统呢?” 太皇太后猛地一震,半响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 这算是妥协了。 景飒聆笑了笑:“谢母后。若是母后不想见非尘,婚后我和她可以去白城住。” 手指颤了颤,太皇太后依旧没说话。 “非尘很挂念你。”景飒聆也不再对太皇太后说什么,而是转向叶老太太,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老太太沉默半响,道:“她是个好姑娘。” 景飒聆笑着退出颐华宫。 如今伤的伤、中毒的中毒,还有很多事都需要他主持大局。 不过,那都不是事。现在他心里,也就那么一件事。 他的婚姻大事,哦,应该说是他和他家小丫头的婚姻大事。 ------题外话------ ,快要结束了…… 大结局(上) 大结局(完)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大结局(完) “冲啊!”“杀啊!” 哗哗的雨声夹杂着热血沸腾的叫喊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场战争由此开始。 南北夹击,打的祁*队毫无还手之力。一顶顶大炮喑哑着,无法点燃,急坏了点炮的士兵。 “没用的东西!”金鸿满脸怒容,浑身煞气,提刀削掉小兵的脑袋,看着那湿漉漉的大炮眼里简直就要喷出火来。 刹那间转眸看向南方,一双眸子里全是恨意:“景飒聆、叶非尘,你们真行!” 一口气憋着,银牙咬碎,最后止不住的连声咳了起来,嘴角溢出丝丝缕缕血迹。被他不在意的抬手擦掉。 当日被景飒聆打得重伤,这些日子又一心扑在报仇上,连日行军,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调理,是以伤一直未见好全。这会一气,血液翻涌,便吐了出来。 “给我打!后退者斩立决。”他不能用大炮,叶非尘那女人也用不了,真刀实枪的打,他未必会输!不,他一定不会输! 金鸿冷酷的下着命令。 两位副将看着金鸿的背影,互相的交换个视线,不约而同的放缓了呼吸,袖中的匕首已经滑落在手中。 金鸿看着奋力杀敌的士兵,眼里闪过满意的神色,“杀敌多者,重赏!后退者,以叛国……”匕首穿过身体从前面突出,刀尖沾着血迹。 金鸿‘噗’的吐出一大口血,运起内力将两人震飞。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你们!……咳、咳……”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瞬间呆住,尤其是金鸿的亲信,红着眼就要提刀砍倒地的两位副将。 其中一位副将咽下喉咙里涌出的血腥味,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高高举起。 “这是圣旨!鸿郡王乃别国奸细,陷害贤王、挑起战争,其心可诛,本将得皇上密信,奉旨抓捕,有帮他者,视叛国罪!” 众人都呆了呆,两个副将已经叫出早已潜伏好的士兵将金鸿和他的亲信给解决了。 “退后!”副将指挥着大部队退后,自己亲自打马上前,冲着冲在白城士兵最前面的白一剑道,“我方请求停战,我要见白城城主。” 白一剑一身黑衣,正打的起劲发现人都跑了,现对方这么一喊,当即挑眉道:“我呸!孬种,打不赢就会跑!我们城主是你想见就见的?有点骨气就把兵都放出来,我们打个痛快!” 副将一噎,此刻雨下得更大,偶尔还有电闪雷鸣,他扯着嗓子夹着内力喊道:“我方诚意请求停战,如今天气巨变,这处树木繁多,容易遭雷,打下去双方都得不到好。这次进军是我国理亏,我皇愿和白城城主坐下来协商。白城城主到底是我国贤王的亲身女儿,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白一剑觉得这是在用祁荣威胁自家小姐,更是气得不行,刚欲再说什么,就到一声清凉的声音穿透重重雨幕,自敌军后方传来。 “既然祁皇有这个诚意,本城主就答应坐下来好好谈。不过,诚意这事不是口上说说就可以的。”叶非尘手中举着伞,身后白鬼和白洛铭往她的身体里运输内力,以便能让她的声音传的更远,两人没有打伞只穿着斗笠和蓑衣。叶非尘顿了顿,继续道,“退兵可以,将军把大炮都留下来吧。” 副将怔了怔,脸色很不好看,只是此刻天色虽已大亮但隔着重重雨幕,也没人看得清楚。好半响,他才咽了口唾沫,咬牙道:“好。” 叶非尘微感意外,下一秒便笑得灿烂。 “退兵!” 一场战争只用了一个早晨就结束,结束之时,天光大亮,雨声息止,层层云朵奔驰,阳光破出,一道彩虹挂在天上,美不胜收。 叶非尘回了白城。 换下一身被淋湿的衣裳,她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便去了膳厅。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在座的除了叶非尘、四卫、玄莫沾、李嘉再就是卡布、迪飞和亚罗。 众人先是给叶非尘敬酒,恭喜战事大捷。叶非尘随即端了酒杯敬玄莫沾:“这次多亏莫沾哥哥神机妙算。” 玄莫沾默了一下道:“只是观天象,不是算。” 叶非尘也默了一下,随即点头:“恩恩,不管怎么说,你是大功臣!” 暗道莫沾哥哥平日里很随意,但对于他的本职工作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认真到执拗,不喜欢人说他是算命的,也不喜欢把观和推算这些混为一谈。 虽然太过严谨,但这样的态度她很欣赏,暗自提醒自己往后注意措词。 玄莫沾轻笑:“我并不在意,只是习惯出言提醒而已,你不必介意,怎么说都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叶非尘讶然。 玄莫沾却是沉默不语。 叶非尘也不追问,将每个人都夸了一遍之后感叹:“不管怎么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场仗打得也太容易了点?金鸿死了没?祁皇那密旨下得也太巧了些吧。” 当时那副将拿着圣旨高呼,他们想要不知道也难。 李嘉看了眼叶非尘:“城主莫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荣亲王留了一些人在祁国。”李嘉淡淡陈述一个事实,并不多言。 叶非尘愣住,而后恍然。为了得到祁国的宝藏,当初阿聆留了不少人在祁国。 这么说,这场战争的胜利多少是有阿聆的手笔了? 说不清高兴还是沮丧,叶非尘多少觉得有些不得劲。不是说如果她搞不定向他求救他再出手么?结果一开始就得他帮助。 但是转念一想,不管过程什么样,结果总是好的。于是也就不在意战争是怎么胜的了。 叶非尘花了几天时间将战后事宜安排妥当,温怀修终于带着他爹姗姗来迟,恰好当日也迎来了祁国派来的谈判使臣——祁荣。 温恒自被救出来后得到很好的照顾,虽然中毒很深,偶尔也会醒来,只是醒来的时间很好。许是太想见到温永,温恒入城主府的时候是醒着的,虽是被抬着但看起来很有精神。 温永早得了消息与素真伴着叶非尘等人在门口等着。 多年未见的两兄弟一见面就老泪纵横。 叶非尘瞅了眼晚来一步的祁荣,对温永道:“师公,外面风大,温大伯身子可能受不住,有话进屋说吧。” 温永身子一僵,耳朵微红,赶紧迎着人进去了。温恒在问:“师公?叶丫头是这么叫的?你……你成亲了?” 这小弟当初走的时候可是说要做闲云野鹤的…… “没有,她乱说的。” 素真暗自拧了叶非尘一把,温永这么一说连步跟上,走到温永身边对着温恒说话:“我叫素真,是个大夫。我是叶丫头的师父。” 温永:…… 温恒:…… 叶非尘笑得不行,素真师父行事越发彪悍了! 见人都进了府,她便看向祁国使臣的队伍。祁荣这次还带了大儿子祁致远。 祁荣走到叶非尘面前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打量她半天才开口:“白城城主。” “贤王,请。”叶非尘笑着将人迎了进去。让四卫将人都安顿了。 白城没有使馆,是以这些人都需要住在城主府。城主府很大,完全不用担心住不下。 晚上,城主府给祁荣办了接风宴。原本按道理说宴会后就可以商量协议的事了,结果祁荣喝醉了。事情只能推到第二天。 让人把祁荣扶下去安置,叶非尘等人继续吃。实在是祁荣醉的太快,城主府准备的东西还未派上用头,叶非尘可不想浪费。 “看吧,把人都灌醉了,他还得多住。”白一剑斜睨着白影。 白影撇嘴:“我可没怎么灌。他自个盯着小姐看,不住的喝酒,我见着烦。” “咳。”叶非尘轻咳,打断了他们的话。白影说的不错,自酒宴开始祁荣便时不时看着她,神情复杂,一杯酒一杯酒的喝,怪渗人的。不过她从中看出了后悔和不舍。 后悔她大抵知道是什么,在祁国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了。但不舍她还真猜不到。难道是怕她狮子大开口,舍不得?可她什么条件都还没有提好不好? “咱们继续吃,准备了那么多,可不能浪费了。”想不明白叶非尘便也不再想。 于是白城自己人欢度了一晚。 由于晚间喝了些酒,叶非尘第二天早晨起的有些晚,头微疼。 梳妆完毕,妙姐儿给叶非尘端了早餐进屋。等叶非尘吃得差不多了才道:“小姐,祁大公子一早就来了,现在还在外面。” 祁致远?叶非尘一怔,“请他进来。” 祁致远礼貌的给叶非尘行了礼,将手中的布包交给叶非尘:“这是姨娘给城主的礼物。” 他口里的姨娘肯定就是赵姨娘了,叶非尘亲手接过,不用打开她就摸出了里面的东西,是鞋子。 叶非尘有点奇怪,不明白赵姨娘怎么忽然给她送鞋子,不过还是笑着道:“替我谢谢姨娘。” 祁致远应着,沉默半响抬眼看叶非尘,道:“谢谢你,姐姐。” 叶非尘微愣。 祁致远笑了下,有点赧然的样子,又说了句:“谢谢你,姐姐。” 叶非尘想着大概是因为两年前帮他的事,微微摇头:“你都叫我一声姐,我怎么会看着你被人诬陷?” 这下祁致远怔了怔,笑道:“有你这样的姐姐很好。” 叶非尘还没回味过来这句似夸奖的话,祁致远就告退了。 挑挑眉,叶非尘止不住的笑了笑,这小子不会把她当成偶像了吧?嘿嘿,白鬼说白城很多小孩子都是拿她做偶像的…… 飘飘然的想着,叶非尘一边想一边将布包打开。 包中是两双红色的绣花鞋和十几个大红为底色的精巧的荷包,上面都绣着寓意吉祥的花样,每一副都十分美丽。 叶非尘怔了怔,摸着那些细密的针脚,真的有了感动的感觉。 赵姨娘是知道她要成亲了吧。不日前景国皇帝的那封圣旨的内容已经传遍天下。这些东西,应该是她连日赶出来的。 “把这些收好。”叶非尘对妙姐儿道。 妙姐儿赞了句绣活做的真好便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 “祁国主动攻击我白城,白城城内百姓都愤慨着,我作为城主肯定是不希望城内百姓不满意。希望贤王能给个好说法,好让我平息众怒。”叶非尘摸着茶盏边沿,笑着道。 祁荣不在意叶非尘话中的威胁,直接问:“不知城主有什么要求?” 叶非尘也不客气,“既然贤王如此爽快,本城主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希望……祁国向景国称臣。” “你!……”祁荣脸色变了又变,心里虽料到她会这么说,但她这么说了他心里又一万个不舒服。这是他的女儿,可是一颗心完全偏颇到了别人身上,怎么叫人不憋屈!可想到过去那些年自己做的事又觉得没脸说什么。 “贤王不同意?”叶非尘眉眼轻扬,“或者说祁皇有别的想法?” “不是。”祁荣沉着脸否定,望向叶非尘,“若本王说祁国愿归附白城,不愿向景国称臣呢?白城可是独立的势力,有了祁国归附,势力只会大增,便是景国也不敢动。” 叶非尘嘴角抽了抽,“这是贤王的想法还是祁皇的想法?” 归附她白城?白城的势力可不比景国,真不知祁皇和祁荣是怎么想的。更何况…… “白城现在虽然独立,但过不久等我成婚,白城可是要作为嫁妆入景国地域的。”叶非尘半点不会不好意思。白城入景国地域也不过是个开头。胡族、蒙真、那些零散的小势力还有祁国,迟早要并入一国。 ‘嘭!’祁荣当即扔了茶杯,冲着叶非尘道:“都说女生外向,也不见外向到你这个地步的?他是高高在上的荣亲王,他娘还不待见你,你自己不拥着一些势力等你失宠之时靠什么?还没嫁人就想着把东西送出去,缺心眼也不至于缺成这样!你跟着叶老太太也学了那么些年,就什么都没有学到?” 叮……厅内一片安静。 叶非尘被祁荣这噼里啪啦的一顿训弄得有些懵。等回过味来,她脸色就有些奇怪。虽然祁荣一脸生气的模样,话也说的很大声,可是话里的意思她也弄得懂,竟是完全为了她好。 该不会是经过之前在祁国的事他一番悔悟之下对她又萌生了许多的父爱吧?额,好酸…… 被叶非尘瞅得有些尴尬,祁荣强制镇定的坐了下来。边上的侍从立马又重新沏了杯茶。 祁致远坐在尾座,瞅瞅叶非尘又瞅瞅祁荣,嘴角不甚明显的弯了弯,然后低头喝茶。 “贤王这一番话是好心为本城主着想,本城主先谢过。”叶非尘也端正了神色,道,“不过白城即便是入了景国地域,我依旧还是白城城主,不会落到无所依靠的境地。更何况……天下分的太久,战乱伤民,现在到了该合的时候。” “便是合,也不能由着他景国合。”祁荣目光灼灼,“开国大帝统一飞月大陆,留下数不清的财宝以安后世。如今,天下谁人不知你是宝藏的有缘人?若说顺应大势,亦或者说顺开国大帝之意,白城比景国更合适。” 叶非尘瞬间觉得炯炯有神。她要是没有领会错的话,祁荣这是在建议她当皇帝? 在场的也都讶然的看着祁荣,实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女子为帝,自古也没过。更何况,他们家小姐(城主)也不像适合当皇帝的人呀。尤其是……后宫三~ “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景皇英明神武、睿智无双,又大仁大慈,实属一个明君,能在明君手下做一个城主实是幸事。”叶非尘似模似样的赞完景乐璋便道,“我还是之前提出的那个条件,不知祁国能否接受。” 祁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默了半响才开口:“若祁国向景国称臣,景国不得歧视不得害我国百姓。” 他当然不想答应,可是没有办法,现在祁皇已经落在荣亲王的手中,而且还有不少香魂卫拖着大炮围了祁国皇城,不认输也不行。没有大炮,便是尽全国之力也不可能赢,徒增伤亡。 他在景国当了多年丞相,也知道当今皇上是个有志向的,也有胸怀,不像太皇太后对祁国恨之入骨,只要皇上收拢权力不受制约,祁国还是能在景国手上过上安稳的日子的。 “这是当然。”叶非尘点头,“既然是我向祁国提出这个要求,若景皇不仁,滥杀无辜,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说的这么坦荡是因为她早先就和景飒聆商量过了,不论白城还是别的势力甘愿臣服于景国,都应该得到与景国国民同等待遇,不然事不可成。景飒聆当时就是笃定的说绝不会出现她担心的情况。 “那好,祁国答应城主提出的条件。”祁荣笑了笑,道,“至于臣服,就当做爹的为你添的嫁妆吧。” 叶非尘愣了愣,这还是表示祁国的势力是站在她的身后的。她站起身,躬身给祁荣行礼,“多谢爹爹。” 这一声爹爹是一直以来叫得最真心实意的。 祁荣微红了眼眶,却是笑道:“总不能让太皇太后小瞧了你。” 协议很顺利的签了。按道理说祁荣一行应该离开,可是过了好几天也没见他们有离开的意思。叶非尘就有点奇怪了。 她甚至想不会是那协议全是祁荣自个做的主吧!虽然祁忧没有儿子,按说祁国也会传到祁荣手中,可是这样直接将国家卖了,自降为臣的做法肯定是为当政者不容的。他不回去,难不成是心虚不敢回去了? 她这想法在她绣红盖头的时候说给素真和妙姐儿了。 两人一便笑了。 素真放下手中的绣活,没好气道:“你莫不是临近嫁人心慌了?脑子里尽瞎想。贤王和祁大公子在城主府是准备给你送嫁呢。” 叶非尘一呆。 妙姐儿笑道:“是呀,荣亲王真心是把小姐放在你心尖上的。让贤王和祁大公子过来给小姐送嫁,这嫁娶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贤王到底是小姐的亲爹,祁大公子是小姐的大弟,这两人是差不了的。” 素真点头应和。 叶非尘愕然,手中的针一顿,差点不小心扎到手指头。她狐疑的看了看旁边的两人:“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素真道:“贤王问过婚礼过程啊。他自己说留下来是送嫁的,难道他没给你提?” 叶非尘摇头,“算了,他愿意送也好。我还是赶紧绣这盖头吧。如果等阿聆来了我没绣好,他肯定不高兴。” 其实嫁衣什么的景飒聆已经派人送了过来,全是出自她的店子。就为了赶她的衣服首饰,天宝阁和天丝阁停业两个月——景飒聆信中提了一句,让叶非尘心疼好一会。虽然这两年店子都是景飒聆打理的,但那赚的钱还是她的好不好! 两个月损失好大的! 嫁衣虽都出自店子,盖头却是没有。景飒聆也说她至少要绣一个东西,讨个吉利。也不明白那不羁一世的人怎么就信了这些讲究。叶非尘心底也是希望一切都好,所以虽然嘴上不怎么乐意行动上却是认真的绣了起来。 连着好几天真正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城中大大小小的事也都被分配了出去,玄莫沾和温怀修也被叶非尘抓了壮丁帮忙处理城中事物。 两人倒没有不满,反而对白城的整个建筑到城内律令设置还有学堂教育等各种不同于景国的风格大感兴趣,每天都兴致勃勃的出门‘体察民情’。一时勾走了白城好多少女的芳心。 在叶非尘连夜绣好红盖头的第二天早晨,景飒聆便到了。比他说的八号要提前两天。 景飒聆入城的时候叶非尘还躺在床上,妙姐儿跑进屋喊她起床。 “小姐小姐,快起来,荣亲王入城了!” “你说什么?”叶非尘刷的一下坐起来,脑袋瞬间清醒,“他来了?人在哪里?” 不是说八号吗?她还想说为自己把盖头提前绣好得意一下的。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人就来了。 “刚刚入城,城中道上已经铺上了红锦。估计到城主府也不会要多久了。”妙姐儿紧张到,“小姐,我给您梳妆。” 素真这会也跑了进来,指挥着小丫头们把嫁衣什么的都拿出来,“速度快点,给城主梳妆打扮。” 边指挥还是止不住的抱怨,“荣亲王提前来也不说一声,有这么随意的吗?” 迎亲的队伍来了新嫁娘是必须穿好嫁衣等着的,若是人来了这边没打扮好,甚是失礼。 幸好城主府早就挂好了红绸、红灯笼。 叶非尘也有点无奈,配合着丫鬟们,要站起身就站起身要转圈就转圈。景飒聆这丫也太不靠谱了吧。 “咳、叶姑娘,我家王爷说不用慌,他会走慢点。”香北的声音从屋外窗下传来。 众人被忽然冒出的声音惊了惊,叶非尘已问道:“怎么提前来了?” “望都事毕,王爷便启程了。前夜队伍已至青城,王爷等了一天,心急。后找玄大公子算了算,说今天也是个好日子,王爷便提前来了。” “莫沾哥哥竟不和我说一声。”叶非尘小声的嘟嚷着,“好了,我知道了,让你家王爷走慢点。” “是。” 香北离开,叶非尘看边上忍着笑的素真和丫环们扬眉,“有什么好笑的?” “荣亲王好生心急。”妙姐儿打趣。 叶非尘脸红了红,倒也不扭捏,让她们笑去。 “小姐真漂亮。” “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了。” 丫鬟们见着穿戴好的叶非尘不住的赞叹,眼底的惊艳怎么也藏不住。 红衣鲜艳,美人如玉。潋滟的眸子水汪汪一片,亮的过日夜星辰;弹指可破的肌肤柔的过新荔;精巧的小嘴艳得过樱桃。她只往那里一站,整间屋子便亮堂起来。 “真漂亮,荣亲王是有福气的。”素真看叶非尘赞叹,给叶非尘盖上了红盖头。 正巧外间有人通报:“荣亲王已进了城主府,正和温公子、玄大公子还有四卫等在喝茶。玄大公子还有贤王都说城主不必急,等会再出去。” 素真和妙姐儿笑着对视一眼,便扶着叶非尘坐下,“既然这样,小姐先坐一会,待会再出去。” 叶非尘应了声。她也知道,那些人估摸着是要为难一下景飒聆的。 过了好一会,外面传来祁致远的声音,“姐姐,我送你出门。” 妙姐儿便扶了叶非尘出去,祁致远跟着一起走到正厅。 红色的盖头遮挡了视线,叶非尘看不到厅内的情景,但能感受到有好多束视线往自己的身上射来。其中一束尤其灼热,仿佛能够穿透那盖头看到她。 “我这女儿……”祁荣开口便沉默了一会,叶非尘以为他会说很多,结果他只说了句,“往后还望荣亲王好好待她。”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一定好好待她。”一声‘岳父’一声‘小婿’算是给足了祁荣面子。 没有怎么拖沓,她上了花轿。送嫁的除了四卫外还有温怀修和玄莫沾。 至于温怀修的爹,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只不过他想在白城待一段时间,就留下了。白城诸事叶非尘都交给了李嘉,他也是不想回望都的,只陪了一路,送叶非尘至西城南方便返回。 一直到目送着迎亲队伍成为一个小墨点消失在眼帘中,李嘉才返身。青衫下瘦弱的身子竟显得有些寂寥,只是他的嘴角却是弯着的。 将他从黑暗中带出来的两个人,到底、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他希望,他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而他,会尽自己的可能,为他们守护。尽管,也许他们并不需要。 …… 一路上,叶非尘除了睡觉几乎就没有拿开过盖头。而有那些送嫁的,景飒聆每每忍不住想要看看叶非尘的时候都被人阻拦。 “没拜堂之前见新娘不吉利。” 一句话把景飒聆的各种不满打回肚子里。但他还是不满,尤其是有那些人在他晚上都无法和小丫头睡一张床! 只不过他也无可奈何。纵然他武功高强,在那几个人联手的情况下他一点也讨不到好,更何况他也不会对他们真正动手。 叶非尘出嫁只带了妙姐儿一个。刚好可以带着她回望都和王嬷嬷和巧哥儿团聚。 对于晚上不和景飒聆睡一起她很赞同。因为若是两人一张床,她实在没信心景飒聆会忍到望都。 就在景飒聆和玄莫沾等人的斗法中,一条从白城到望都的路已走到尽头——望都到了! 由于是算着时间的,所以这一次没有提前更不会延后。十五号早晨天边阳光破云,光照大地的时候迎亲队伍到达望都。不过没有入城,而是原地休息。 至离吉时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队伍才进城。绕着大道走了一圈,终于来到荣亲王府前。 人声鼎沸。这是叶非尘从进城的一刻起感受最深的一点。 荣亲王府早已高朋满座,见景飒聆带着叶非尘进府,满场雅雀无声。 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一离开宾客的视线,景飒聆便揽着叶非尘的腰,偏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叫了声:“娘子~” 叶非尘一抖。他的手,太用力;他的气息,太灼热;他的话语,太腻人。不管是语言还是动作,都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让她完全无法招架,心里紧了又紧,松了又松,不知道一颗心该安放在何处。 就在她迷糊着忐忑间,眼前忽然一片光亮。 抬眸,便对上景飒聆深沉的灼热的眸光。瞬间惊艳。 只见他一身与她的嫁衣同样料子的红袍,身姿修长,完美的身材包裹其中,挺拔俊俏。墨紫色的长发用紫色的发冠竖起,五官精致绝伦,每一寸都仿佛是计量好的最佳形状。 她看呆了,景飒聆也看痴了。从不见如此艳妆的她,只一眼,就可以将人的心勾走。 “噗。”喜婆也看呆了,不过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说了一大串的好话,最后让他们和交杯酒。 景飒聆眼角一挑,把人都赶了出去,而后亲自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叶非尘。 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眼神一直没有从叶非尘脸上移开。 叶非尘被他看得浑身都觉得热,看他坐在身边,朝她伸过手,叶非尘将手交过去,喝酒前还是忍不住说话了,“阿聆,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了?我很热。” 瞬间,叶非尘只觉得屋内温度又上升了许多,景飒聆眸中的暗红迅速沉淀。 叶非尘僵了僵,直觉现在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可能都会造成不太好的后果。闭着眼将酒喝了。 只是由于动作有点急,所以呛着了,不住的连声咳了几声,几滴酒顺着她的红唇流到下巴,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珠。 景飒聆喉头轻动,只觉心里烧得难受。一把拉过叶非尘,轻拍着她的后背,待她不咳了便低下头来,先吮了她下巴上的酒,再攫住她的红唇。 肆意索取,舔咬、啃噬,不重不轻,总也无法填补心底的空缺,心里的火烧得更加难受。 叶非尘心被高高的提了起来,攀着他的脖子无力的回应着,他传递过来的温度融化了她整个身体。她有预感,今天自己一定守不住,渣也不剩。既紧张又害怕,隐隐的,还有些期待。 景飒聆终是不满足于这样的亲亲碰碰,一把将人抱起搁在床上,身子当即就随了上去。 “娘子~”叶非尘心里有些慌,以为他会做到最后一步,没想到他只是半压了上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又喊了她一句。 魅惑的眸子中有显而易见的期待。 叶非尘心头一软,微启唇:“夫君。” 顿了顿,笑了笑,又叫了声:“相公。” 景飒聆心头一热,再也忍不住,再度封住她的小嘴,温柔却又霸道的吻着,手探入层层衣襟之中,巧妙的解着衣带。 叶非尘很紧张,身子止不住的轻颤,却也没有退缩,努力的配合着他。 “王爷,外面还等着您呢。”香北被玄莫沾等人逼着喊人,声音中都是苦哈哈的。 身形一顿,景飒聆朝外吼:“滚!” 叶非尘呆了呆,红着脸推了推景飒聆:“你还是出去吧,外面的到底是客人。我,我等你。” 景飒聆沉沉的看了看他,朝她嘴咬了一下,“等我……你外公家来人了,我很快回来。” 如果不是外面有叶非尘比较在意的外祖家,他今天还真不会出去。 等景飒聆出去,叶非尘埋在被子里鸵鸟了好一阵才终于降了点温度。着外面隐隐传来的热闹声,叶非尘决定先洗个澡。 一天下来出了些薄汗而且脸上可是扑了一层粉——亏景飒聆刚才亲的下去,估计粉都快被他吃完了。 她对着空气说了声要热水,几乎是立即水就准备好了。 除去被景飒聆解了小半的层层叠叠的嫁衣,拆下头上的玉钗首饰,叶非尘顿觉浑身轻松,高兴的入了王府大大的浴桶。 这浴桶和一张大尺寸的床差不多大,站起来可至胸部以下。洗一次澡就要废好多水…… 水温很舒适,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舒服。热气氤氲中,叶非尘舒服的犯困,连有人进屋也没注意到。 “娘子~”景飒聆轻声唤了一声,怕把叶非尘吓着,结果还是惊着了,大大的眸子看着他,一惊过后便是安心,“这水好舒服,我都要睡……” 想到自己的处境,叶非尘顿时哑了,整个人都僵住。虽然水面飘荡着几朵花瓣,可根本就遮不住呀…… “阿聆……”叶非尘紧张的看着他,准备说软话让他先出去。 可景飒聆还不等她开口便三两下扒光自己的衣服,入了水。 “呀。”见他进来,叶非尘止不住的轻呼。 景飒聆笑笑,拉着她的手把人带过来,手搁在她的腰上,叶非尘瞬间觉得腰软腿也软。 “别怕,为夫伺候你洗澡。” 叶非尘拽着他的胳膊,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阿聆,别~” 一开始就这么大阵仗,她受不住。 景飒聆便也不乱摸,将叶非尘揽着,禁锢在身前,偏头从她的耳朵开始亲,舌尖偶尔轻轻的舔舐,魅惑的声音不住的传来。 “娘子……” “别怕~就亲亲……” “终于娶到你了~” “我爱你~” 叶非尘被他吻得浑身发软,那一句句在耳边喃呢的话让她心里一阵阵发热。拦着他胳膊的手渐渐放下,一滩水般随着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媚眼如丝,任君采掘……景飒聆再也忍不住,抱着叶非尘出水,拿大毛巾将人擦干,手穿过发丝,弄干了头发。 再次被搁在床上的时候,叶非尘触及凉凉的被子缩了一下,但紧接着身上靠近一个火炉,便半点也不觉得冷了。 “疼!……”叶非尘睁着大大的眸子,水光都要溢了出来,小脸疼的缩在一起。 都说第一次疼,她没想到会这么疼。因着她的小身板和景飒聆尺寸间的差距,她其实有做过心里准备,但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撕裂了般。 景飒聆看着她煞白的小脸也不敢再有动作了,汗顺着发际往下流,不住的亲吻着她的小脸,安抚着:“等会就不疼了,忍忍……” 他健硕的肌肤全都绷着,汗不住的淌下滴到她身上,气息乱着。眨眼让眼中的水汽消散,叶非尘望见景飒聆难受的模样,顿时心疼。 两个人难受还不如就一个人难受,总要过这么一关的。 抬手拉下他,叶非尘凑上去吻他,笑,“已经不疼了。” 本已经没多少理智的景飒聆了这话也没有心思去判断真假,脑海里最后那丝弦断了,终是顺着自己的渴望去做。 叶非尘疼的抽气,却也只是咬着牙,尽可能的放松自己配合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撑不下去,说不清晕了还是睡了过去。 天没亮的时候她忽然醒了,一动,只觉得浑身散架一般,疼得不行,但身上也有凉凉的舒适感,好像是被上了药。 她其实是极累的,所以这会脑袋是迷迷糊糊的,只嘟嚷的喊了声:“阿聆。” 一双长臂将人拥住,声音带着点嘶哑:“对不起。” 他太不知轻重了,竟伤了她。 叶非尘清醒了点,却也没有完全清醒,只回抱着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拱拱脑袋:“我爱你。” 在浴桶的时候他说了这句话,她还没有回应呢。 景飒聆心底软成一片,抱着她,吻吻她的发顶:“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嗯……”也不知没进去,叶非尘只觉得把该回应的表达说出来就舒坦了,笑着又睡着了。 景飒聆望着她的睡颜,也缓缓笑了,不是风华绝代的高岭之花,而是温暖幸福的人间之乐。 他怀中的,是他的小丫头,是他的妻。 这,胜于天下。 ------题外话------ ,完结了……女主竟然十六岁都不不到就完结了……o(╯□╰)o 关于番外,亲们有什么想说的~ 大结局(完) 001 婆媳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1 婆媳 东方天空旭日缓缓升起,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给安静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温暖的光晕。 叶非尘嘤咛一声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就被吻的昏头转向。 “醒了?”景飒聆挑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声音低醇的像是在喃呢,字字带着点点颤音,让的人就觉得酥软到骨子里。魅惑无比。 叶非尘微红着脸点头,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催促道:“我们赶紧起来吧。今天还要入宫呢。” 就算她对太皇太后并不喜欢,但到底是太皇太后,是景飒聆的亲娘,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景飒聆眼神却落在她肩脖处的点点红痕上,眸色暗了暗。 “若不舒服,我派人去说一声,可以不去。”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叶非尘横了他一眼,推他:“起来。” “那好吧,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景飒聆无奈的起身,转身用被子把叶非尘裹住,“别让风吹着,等会为夫亲自服侍你。” 叶非尘不太愿意,但看着搁着好远的衣衫,也就妥协了。身上就剩个肚兜,若是起身去拿衣服,她不确定景飒聆会不会化身为狼。 穿好衣服,景飒聆拿着叶非尘的衣裳走到床边。 “来,坐床边来一点,为夫给你穿衣。”景飒聆笑的非常温柔,温柔的让叶非尘一抖,感觉怪怪的,就好像他期待给她穿衣服已经好多年了。 不得不说叶非尘的猜想很正确,景飒聆确实是想了好多年。不光穿衣,只要关于她的每一件事,他都恨不得能事事亲为。 这是不知什么时候就根植于心的执念,霸道得让人心惊。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来不说,说了怕吓着她,但他会一点点的去做,对她好,很好很好。 “还是叫妙姐儿过来吧,时间不早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妙姐儿一早去看她娘了,现在府上没你惯用的丫环。”景飒聆拿着里衣靠近,眉头清扬,“你再不动,为夫就亲自动手了。” 叶非尘便红着脸松开拽着被子的手。 景飒聆欢欢乐乐的给她穿衣服,一脸满足。 “服侍人的事你也做的这么高兴,白瞎了你高贵的身份。”可不是吗?有他那高贵的身份谁敢让他服侍呀。这服侍人的爱好得不到满足也是可以理解的。 景飒聆脸色一僵,怪异的看着她:“难不成你觉得爷是喜欢服侍人?” “难道不是?看你笑的那么灿烂。” 景飒聆一把抱住她,从额头亲到下巴,看她脸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才放开她:“我就是想和你亲近。” 叶非尘心里一动,却嘟嚷道:“我还没洗脸呢,脸上都是油,你也不嫌脏。” 景飒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舔舔唇,似回味一般:“是甜的。” 嘎……嘎……叶非尘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待两人磨磨蹭蹭、斗着小嘴把自个拾掇好出门的时候,阳光的温度已经上来了。 “误了时辰吧?”叶非尘扯着车帘,有几分心虚。 景飒聆揽着她的腰,将人提到自己腿上,轻笑:“要说时辰,你醒的那会就已经误了。” “那你还拖……”估计太皇太后以后更是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 “既然误了,早点晚点没差别。”景飒聆摸摸她水润的小脸,安抚,“放心,一切有我。” “我又不怕。” 话是这么说,等和景飒聆一同到了颐华宫的时候她还是很忐忑的。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难题。尤其她和太皇太后间还不仅仅是她抢了人家的儿子那么简单。 “太皇太后一早就等着了。”杜嬷嬷头发梳的严整,脸上带着一点像是度量好的微笑,微躬身,“王爷王妃请。” 叶非尘轻抿唇,杜嬷嬷这句话,不声不响的就落了她的不是。哪有新婚第一天媳妇让婆婆等的事? 果然是不善啊不善。 景飒聆捏了下她的手,放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颐华宫。 一进屋叶非尘就觉得有一束冰凉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叶非尘抬眼望了过去,正和太皇太后的视线相撞。一触碰,她就垂下眸子。 却是难掩心惊。没想到不过两年多,太皇太后就变得如此苍老。满头的银发遮也遮不住,即便是强悍的内在力支撑着,那松弛的皮肤间却清明的透出老态。唯那双眼还是那么的利。 “儿臣携王妃给母后请安。” “儿媳给母后请安。” 叶非尘跪下,端着茶递给太皇太后。 意外的是太皇太后并没有很为难她,只等了一会便接了过去,还赏了一对玉如意。 “谢母后。” 太皇太后喝着茶,倒也没讲什么客套话,直接道:“皇上如今身体还弱着,朝内事务聆儿要多上点心。你忙着这大婚也耽误了这么久时间,朝事堆积着。如今你也把人娶进来了,再要顾着国事了吧?” 不待景飒聆说话,她继续道:“昨儿本宫已让人将这段时间积累的奏章清理好放到皇上那,你现在去看看皇上,顺便协助皇上把事情都处理了。至于你的王妃,留在这儿陪本宫说说话。” “母后……” “能陪母后说话是儿媳的福分,”叶非尘打断景飒聆的话,笑看着他,“王爷当以国家大事为重。等办完正事,王爷过来接我便是。母后这环境好着,也少不了吃的喝的。” 不管太皇太后想怎么样,躲着不是办法,还不如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她这么说,景飒聆便没说什么,也该去看看皇上了,如今形势大好,景国必须做点什么。 景飒聆一走,太皇太后的脸色就冷起来。 叶非尘倒也不在意,端坐在椅子上捧着茶笑看着她。 “本宫很不满意你这个媳妇!”太皇太后直言不讳。 叶非尘默了默,想着太皇太后肯定是讨厌她已经到一种程度了,不然也不会什么客套话都不说就直入主题。 “如此,儿媳以后会多待在王府少在母后跟前转悠,免得惹母后不高兴。”她大眼微垂,很乖的模样。 “哼!虽然聆儿早就分府在外居住,但依旧是本宫的儿子,你这个做儿媳的竟然不想着在本宫跟前尽尽孝,只想着在府里舒服。真是不孝。”太皇太后冷声训斥,面上倒没很生气的模样。 叶非尘囧了囧,太皇太后这是要胡搅蛮缠么。 “母后,儿媳认为能让母后高兴就是尽孝,若不能让母后高兴就是不孝。儿媳想母后不满意儿媳,那肯定是见着儿媳就不高兴的。那儿媳少出现,母后就当高兴才是。”说着叶非尘笑道,“莫不是其实母后只是抹不开面子,心里还是很想儿媳多来母后这坐坐?” 太皇太后脸色微僵,不管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好说。所以她也不答,转而说别的。 “你既然知道本宫不喜欢你,你就该想法子让本宫喜欢你,免得本宫想到你看到你都觉得心堵。”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叶非尘赶紧搁下茶杯,态度十分诚恳:“儿媳愚钝,还请母后明示:如何才能让母后喜欢儿媳呢?” 说真的,她还真是不稀罕太皇太后喜欢她。可惜也不能随太皇太后的意,让她随便安个不孝的名头放她身上。 所以这态度,可以摆的端正些。只是端正到什么时候——那就要看看太皇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了。 “聆儿贵为荣亲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本宫也知道在你新婚第二天就说这个事有些不合适,但是,”太皇太后貌似抱歉的看了眼叶非尘,“在你和阿聆成婚之前,本宫就颁了一则懿旨,赐婚金国的金雁公主与聆儿做王妃。按说,她当比你先进门。” 叶非尘脸上的笑容滞了滞。丫的,她新婚的日子才开始就准备给她的男人塞人,莫不是真觉得她好欺负? 眸光微冷。 “只不过聆儿现在喜欢你,本宫也不想伤他的心,便也随他,让你先进了门。”太皇太后像是没发现叶非尘变了的脸色,继续道,“只是本宫的懿旨也不能是空话,本宫会挑个好日子让她进府。” “金雁公主愿意做妾?”叶非尘挑眉。 “她是金国公主,哪能做妾?你放心,也不会夺你王妃之位,她只做个平妻,说着和你一样,但你先一步进府还是要高贵些。”太皇太后视线直直压过来,“本宫不希望你是个不容人的!” ‘嘭!’叶非尘当即摔了茶杯,冷然道:“不好意思,我还就是个不容人的!” “你这是不愿意金雁进府?” “管它金雁金毛金凤的,我都不会让她们进府!”叶非尘理理微皱的衣衫,嘴角含笑,“当然,儿媳也不会让母后为难,让别人说母后的懿旨不中用——毕竟,母后的那封懿旨已经不存在了!” 阿聆和她说过,那懿旨见不了天,意思不外乎就是已经毁了。 “你敢毁本宫的懿旨!”太皇太后怒而拍桌,这次是真的气了!多少年来都没人敢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母后冤枉非尘了,”景飒聆从外大步而入,“是那金雁公主没护好母后的懿旨。” ------题外话------ (づ ̄3 ̄)づ╭?~,大家都不说喜欢看什么番外,我就先写写甜蜜的婚后生活~ 另外,新文已开,求支持——《田园悍女财气逼人》,一对一种田文。http://。/info/642116。ht 001 婆媳 002 为夫努力些便是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2 为夫努力些便是 见景飒聆回来的这么快,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你这是怕本宫欺负你媳妇,连国家大事也不顾了?” “母后言重,儿臣已经和皇上捡着重要的事商量了。”景飒聆走到叶非尘身边,看了眼地上茶杯碎屑,抬眼望向太皇太后,“懿旨的事非尘不清楚儿臣却是知道,那金雁公主前往北地,遇到雪狼,没有护住懿旨让懿旨被雪狼撕了,便是金雁公主自己也是非尘的属下救的。” 叶非尘挑眉,她之前没有问过,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茬。四卫也没人和她提过。瞅了眼景飒聆,暗想自己的人八成都被他收买了。 “有这回事?”太皇太后问的很缓慢。 “自然。”景飒聆淡淡拂袖,“不久前祁皇受鸿郡王挑拨对白城动武,想灭了白城。好在祁皇明白自己中计,在战争一开始就将鸿郡王抓了。那祁鸿,原名是金鸿,是金国皇子。之后儿臣去查了金雁公主,发现她与寿王府、昌伯候世子陈柿都有勾结,这次宫变便有她的手笔。皇上中的毒就是她提供的。” 说着他语气骤然变冷:“如今,金雁公主在白城大牢里待着。金国与飞月大陆相隔里,却伸手乱我飞月大陆之事,实属狼子野心。金雁那女人,本王怎么会要?” 太皇太后脸色一僵,满身的精神像是被抽走,站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坐到椅上。 默了半响,她才摆手:“你们下去吧,本宫累了。” “儿臣告退。”景飒聆行了礼便携着叶非尘步出颐华宫。 颐华宫内静悄悄的,半响不闻人声。 “太皇太后,您……”杜嬷嬷担忧的看着太皇太后。 “没事。”太皇太后摇摇头,长叹口气,“本宫真是老了,耳目不聪了。那么多事……本宫竟然都不知道。今儿真是自己让自己没脸。” “这段时间太皇太后身子不爽,有些事只是没顾上而已。”杜嬷嬷给太皇太后捶背,声音温和,“老奴看太皇太后还很精神呢。” “不用唬本宫,”太皇太后浊目幽深,“这两年,聆儿做了什么本宫不是看不到。他收拢权力、培养势力,一步步摧毁着本宫以前做的部署。本宫知道,却也无心阻止。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跟着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还是跟着年轻风发的他,不难选。……到底是他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愿费心到这个地步。想当初,便是本宫时常打他,他也没生出半点要和本宫作对的意思。情痴呀情痴……” 杜嬷嬷安静的着,也有些感叹。她陪着太皇太后一生,也看到了景隆帝的痴情和无情,对霜妃的痴情对太皇太后的无情。如今的荣亲王看他王妃的神情,像极了当初的景隆帝。 只是叶非尘要比霜妃和太皇太后都要幸运。她也心系荣亲王,而荣亲王身边没有任何别的女人。 “您放下了吗?”沉默半响,杜嬷嬷一句话在嘴边打着转,终是问出了口。 放下了对霜妃的恨了吗? “霜妃那个贱人,本宫和她永远势不两立!”太皇太后眼中冷凝,刹那间又烟飞云散,“但是那也是本宫和她的事,等本宫百年后去地下再和她斗一番!至于叶非尘那丫头,聆儿喜欢本宫就不会动她,拿金雁那事出来也不过想让她心堵。” 说着她撇撇嘴:“和一个小丫头片子为难本宫也不屑。何况……到底聆儿的孩子还要喊本宫一声祖母。” 杜嬷嬷便笑了,太皇太后能这么想是最好。想来太皇太后能想通一来是荣亲王今日说的事让太皇太后真正认清了形势,二来应该是叶老太太之前说的那番话让太皇太后进去了——现在还活着的,就是赢家。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蝶儿翩翩。 叶非尘和景飒聆经过御花园,远远的就到略显尖锐的争吵声。 站定脚步,叶非尘对景飒聆使了个眼色,准备换条路走。宫里的公主皇子她没有想见的。 因着大皇子景子期无法有后,皇后地位岌岌可危。皇上因此对皇后这一脉尤其宽容,三皇女景知妍比以往更加目中无人,脾气也更加暴躁。 而且,皇后娘几个绝对是把她视作仇人的。毕竟景子期是她下的手。 林家参和了逼宫,玉妃难辞其咎,虽未赐死却被打入冷宫,三皇子景子明和大皇女景知霓没有被责罪,身份待遇也未有变化,但不妨有逢高踩低的人。以景知霓那孤傲的性子,不是气人就是气己,难以招架。 梅贵妃这次算是立了大功,可惜太皇太妃首先就拿她开的刀,如今缠绵病榻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郭家这次遭受巨大损失,郭昭的叔伯哥哥都有损伤。二皇子景子旭和二皇女景知虹也不会多么开心。 这些个或有气或有悲的人凑到一起,产生矛盾是分分钟的事。她一点也不想参和,甚至看也不想看。免得弄糟了自己的心情。 景飒聆显然和她想的一样,牵着她的手转了弯走到左边的小路上。 “不过是个贱嫔的种,也敢在本皇子面前撒野。若不给本皇子舔干净,本皇子今天要你好看!” 尖利阴狠的声音传来,字字都透着戾气。 虽然声音似乎比以往要尖一些,但叶非尘依旧辨别出了这个声音——大皇子景子期。 求饶的、哭喊的声音随后传来,还有鞭子挥动着打到树叶上的声音。 也有无奈夹着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哥,三妹,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若是父皇知道,也不会轻饶你们!四弟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兄弟!” 这是二皇子景子旭在说话。 叶非尘又顿住了,她决定去看看。 四皇子景子暄,当初软软的小包子如今该有八岁了吧,那么一个傻头傻脑的吃货,被大皇子欺负可就不好了。 “我们去看看好不?” “那么喜欢小孩?”景飒聆扬眉,眸光带着点魅惑,无限深意,凑到她耳边轻道,“为夫努力些便是。” “我是见不得有些人猖狂!”叶非尘脸微红,转身就往热闹的地方走去。 景飒聆一把将她拉住,轻笑,却也不再调侃,只紧握着她的手。望着那热闹处,眸光微凉:“没半分皇族该有的气度,这种人留着也是丢人!” “咳,”叶非尘出一丝杀意,赶忙道,“你别乱来,教训一下便是。真要处置,也要看皇上的意思。” “瞎操心。”揉揉叶非尘的脑袋,景飒聆道,“是你要看的,要怎么做都随你。” 绕过一座假山,方才到的声音的主人们都出现在眼前。 叶非尘首先看到的一幕便是一身红衣的三皇女景知妍高高扬起鞭子,正要朝着倒在地上的一个有些胖的小孩抽去。那小孩正是高了些又胖了些的景子暄。 “住手!”叶非尘条件反射的就要冲过去,被景飒聆拉住。景飒聆锦袖轻甩,一股气息迅速铺开。 景知妍只觉得手腕一凉,像是有冰刀割过,手中的鞭子就落到地上。 “哪个贱人……” “是本王。”景飒聆凉凉的嗓音轻而易举的将景知妍愤怒的话语压了回去。 众人一愣,看向携手走近的景飒聆和叶非尘。 两人都穿着以往少见的红色,一人风华绝代,一人倾城绝色,款款走来,便是满园花色都变得黯然,大地失色。 景子期眼底刹那间就爆出无数的利刀,刀刀恨不得将叶非尘凌迟;景知妍十指紧握,愤恨的看着叶非尘那一身红色的凤羽缎——她最喜红色,凤羽缎是她觊觎已久却始终没有得手的,现在却穿在她最讨厌的人身上! 二皇子景子旭却是暗松了口气,走上前恭敬行礼。 “见过荣亲王、荣亲王妃。” 景子期和景知妍两人纵然再不愿意,也还是随着景子旭也行了礼。 景子暄也在顾嬷嬷和小顽子的掺扶下艰难的行礼。 见景飒聆不说话一切随她的模样,叶非尘便开口了:“怎么回事?老远的就到吵吵闹闹的。”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晃过景子期的鞋面,上面沾了些芝麻屑。 要说她嫁给景飒聆,辈分又生生往上提了一档,可以算是这些皇子公主的奶奶辈,虽然很囧,但辈分高姿态就可以摆的高。从这点来说还是慢舒爽的。 尤其是看到景子期和景知妍那纠结的脸色时更觉奶奶辈也没什么。 景子旭看了看景子期,像是有些为难,最终还是没开口。但那样子已经摆明了是在说事情是景子期挑起来的。 “是景子暄这个贱种弄脏了本皇子的鞋,本皇子要他舔干净。”景子期阴沉的看了眼景子旭,自己开口。 “来人,给本王妃掌大皇子的嘴!”叶非尘冷冷道。 “谁敢?”景子期猛然瞪向叶非尘,脸黑成铁,“就算你是荣亲王妃也没打本皇子的权力!” “宫里的人都吃稀饭的?”叶非尘声音更冷,“也好,本王妃到底入了皇族,既是皇族人也该为皇室做点好事。” 她冷眼对上景子期发怒的眸子,语调成冰:“来人,给我打!” 白影和白洛铭的身影如晃影一般窜出,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啪’‘啪’的巴掌声已经传入耳中。 ------题外话------ (づ ̄3 ̄)づ╭?~。觉得皇子公主们既然以前出现过,也交代一下比较好~ 002 为夫努力些便是 003 假期延长几天?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3 假期延长几天? 满园皆惊,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到那刺耳的把掌声和景子期愤怒的叫喊声。 “滚。你、你们敢打本皇子?本、本皇子让你们人头落地!”愤怒的话语被白影和洛铭两人打得七零八落,任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两人的手。 最后只余不成语调的嘶吼,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愤恨的看向叶非尘。 “你凭什么打我大哥?”景知妍吓得一愣,怒指叶非尘。 只是接受到景飒聆冷冷的眼神时抖了抖,禁缩一下,不敢再说。看了一眼被打的景子期咬着牙、眼红红的跑了。 “好了。” 白影和白洛铭闻言松开景子期,隐入暗中。 “啊啊啊……我杀了你!”景子期一获得自由便如发狂的狮子,眼里只看得到叶非尘,猛地朝着她冲过来。 景飒聆眼眸一冷,手腕欲动,叶非尘拦下。她冷冷的看着景子期,嘲讽道:“你还想被打?” 凉凉的声音如一盆冷水直面泼下,景子期恢复了些理智,动作一缓。赤着眼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饮其血啖其肉。 但凡有一丁点机会,哪怕是能和叶非尘同归于尽他都不怕疯一回,可是他心里清楚,有景飒聆在,即便他不管不顾,拼上性命也无法动那女人一丝半点。 景子期手骨捏的咯吱咯吱响,恨意从骨子里透出来,却又无可奈何得憋屈得要死。他憎恨这种感觉。原本他是有机会站到最高点,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这种感受的,可是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毁了! 他原本是可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的,可是现在却被别人踩在脚底,怎能不恨? 既然永远都不可能走到那高位,既然这么憋屈的活着。那么,怎么可以让害他的人活得逍遥自在? 怒火渐渐平息下来,眸光暗沉,景子期扯开嘴笑了笑,牵动脸上的肉一阵阵痛,但他不在意,只是笑,眼底状若疯狂。 叶非尘眯了眯眼,等着他发疯,结果他自个笑了一会,却沉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她,“荣亲王妃,如今你打也打了,本皇子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叶非尘心下微讶,神色平和的道,“本王妃打你不是为了打你才打。若不能叫你明白一些道理,打了也白打。” 景子期脸色一僵,咬牙切齿道:“你要说什么?” 叶非尘正准备开口,就到景知妍哭得伤感无比的声音:“父皇,女儿实在没办法了,母后她病着不管事,太皇太后又不理女儿,女儿只能找你了。荣亲王妃想要把大哥打死……呜……父皇,您一定要救大哥……” “朕自有定夺。”皇上的声音起来不那么有精神,许是身体还没好全。 叶非尘着挑眉,看来这两年那个一味骄傲、目中无人的三公主有了些长进,至少请皇上还会哭诉而不是咋咋呼呼的。 可惜的是本质没有改。 “儿臣见过皇上。”景子旭、景子期等人给皇上行礼。 叶非尘也和景飒聆走近一步,“见过皇上。” 景乐璋由黄公公扶着,眼神看过景子期有些红肿的脸,眸光稍冷:“你脸是怎么回事?” 景子期愤恨道:“是荣亲王妃叫人打的……孩儿不敢还手。” 呸,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像困兽一般的挣扎,没本事就没本事,还在这装乖! 叶非尘也不等皇上相问,直接点头:“是本王妃叫人打的。” “为何?”皇上看了眼明显以保护姿态站在叶非尘身边的景飒聆,眼神落在叶非尘身上,无喜无怒,看不出什么情绪。 叶非尘却是转头对着景子暄笑,“四皇子,来姑……来我这边。” 差点就要说成姑姑,反应过来才意识到现在她的自称得是奶奶,可实在说不出来,于是只好用最通俗的。 小胖墩踌躇了一下,黑溜溜的眼睛望着叶非尘,好像是认出她来了,腼腆的笑了一下:“叶姑姑……” 暗自又瞅了瞅皇上,发现皇上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景子暄便迈着小粗腿跑到叶非尘身边。 “咳,”景飒聆轻咳,惊得景子暄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他道,“这是本王的王妃,往后不准叫姑姑。” 景子暄恍然,赧然道:“叶姑奶奶……” 叶非尘瀑寒。姑奶奶……姑奶奶……她哀怨的看着景飒聆。 景飒聆看着叶非尘嫩嫩的脸蛋,也默了默。最终……揉了揉她的脑袋:“皇上还等着呢。” 叶非尘便将那小小的哀怨丢开,捏一把景子暄的胖脸问道:“为什么大皇子要踹你?为什么三公主要用鞭子抽你呀?” 皇上神色顿时一厉。景子期和景知妍两人面色变了变。 景子期赶紧道:“父皇,事情是……” “让小四说。”景乐璋却是不停他说完,摆手阻止了他的话,看着景子暄。 景子暄瞅瞅皇上,瞅瞅叶非尘,最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胖手指。 “儿臣吃芝麻饼的时候后不小心把芝麻都洒落在地上,大哥没看见踩到了。”说着他飞快的看了眼景子期,“大哥说儿臣弄脏了他的鞋,要儿臣舔干净,儿臣不肯,大哥就要打我……” 说到最后瘪瘪嘴,无限委屈。 皇上紧皱眉头,怒喝大皇子和三皇女:“当真如此?朕平日里叫你们要兄弟友恭,你们就是这个样子对自己兄弟的?” 两人被皇上的怒气所摄,双双跪地。 景子期低头黯然道:“父皇息怒,是儿臣的错。母后赐给儿臣几个美人,儿臣却……儿臣心情不好,才一时犯了傻,请父皇责罚。” 景知妍立即道:“父皇,大哥已经知道错了,您看他的脸,都肿了……”也是悲伤不已。 叶非尘眉头抽了又抽、扭了又扭,她真是没想到景子期竟然会拿他‘不行’这点做文章。想来这点可以让身为男人的皇上十分同情吧。也亏得他半点没心理障碍的说出来,搁一般人谁不是藏着掖着! 只能说,景子期这脸皮——压根没有。 皇上那紧皱的眉头果然松了些,看着垂头丧气的大儿子,一时也挺心痛,这儿子从小就一副温和性子,若不是……也不会性格大变。不由得又看向那罪魁祸首。 景子旭眉头微压,只一瞬就恢复原样,不言不语站在一边。 叶非尘若是知道皇上的想法只怕要哈哈大笑,他真是不了解他这个儿子。温和?景子期?开玩笑!便是最初的最初他也从未真的温和过,但凡真正了解他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感觉到皇上的眼神变了,叶非尘开口,又将姿态摆到了长辈的高度:“若仅仅是他们兄弟间闹些矛盾,本王妃也不会理会。只是大皇子骂到皇上、整个皇室身上,我可就忍不了了!” “父皇,儿臣没……” “没有?”叶非尘截断他的话,平静反问,“你没有骂四皇子是贱种?” “我……”景子期脸色沉沉,却是不能反驳,因为在场的人都到了。 皇上视线倏然变冷,射向景子期,景子期身形一顿。 叶非尘继续道:“便是四皇子的母妃只是个嫔、没有外家相忖,但到底出身清白,而且不管怎么说四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这贱种二字何来?皇室血脉能称‘贱’?这不是骂了皇上也骂了所有皇室中人吗?” “你是不是骂了?”景乐璋颤着手指着景子期,怒声问。 景子期不敢答,只垂着头不语。 叶非尘暗想皇上对景子期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还要去求证话是不是景子期说的。 “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皇上气的踢景子期一脚,恨恨道,“白读了那些圣贤,什么污言秽语也说?朕看你是在女子堆里待久了,一点长进也没有!” 景飒聆走过去扶了喘气的景乐璋一下,道:“皇上莫为这事伤了身子。” 景乐璋一怔,刹那间就冷静下来。如今正值景国统一飞月大陆的绝好时候,他若是为一个不孝儿伤了身子太划不来。 “皇叔说的事。”景乐璋冷眼看着景子期和景知妍道,“你们俩一个月不准出门。好好反思!” “……是。”两人低着头应下,语气中难掩不甘,却还是乖乖的走了。 走之前景子期回头阴沉的看了叶非尘一眼,叶非尘看到了,心里微动。 “皇叔昨日大婚,今天便看到这种烦心事,倒是朕治家不严,坏了皇叔心情。”景乐璋温和的看着景飒聆,其实他也想要带着喊一句叶非尘皇婶,可看她那水嫩嫩的模样,实在叫不出来。 “皇上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景飒聆轻笑,“不若皇上将臣的假期延长几天?” 如今国事繁忙,他如今也需日日办公。便是成亲,从今日算起皇上也只给了三天假期,今日却转眼就过了一半,如能向皇上多讨点时间也是不错。 皇上一怔,却是笑着看向叶非尘:“皇叔可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多歇息一天,朕就亏的很。不过……朕闻皇婶有几个厉害的属下,若能借朕用用,皇叔想多歇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好吧,要用到她的人这皇婶就叫得顺溜了。 叶非尘笑:“不知皇上看中了谁?他们性子都野,怕是不习惯宫里的规矩,若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 “无妨,朕先给他们不讲规矩的自由。”皇上道,“朕说有个会做器物的?” 叶非尘嘴角一抽,您直接说做大炮她也不会阻拦。 “白鬼,出来。” “小姐……”白鬼脸上微发白,他真心不想跟着皇上办事。 “这几天你就先跟着皇上。这可是你的福分,”叶非尘安抚他一眼,“收收性子。过后我送你礼物。” 白鬼眼睛一亮,唰的朝皇上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的白鬼,有事请吩咐!” ------题外话------ \(^o^)/~,这题目好像是我要请假一样~ ↖(^w^)↗,我会勤奋的更的~ 003 假期延长几天? 004 夫妻日常(上)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4 夫妻日常(上) 马车行在小道上,车帘清扬,丝丝缕缕的晨风飘进车厢内。 叶非尘双眼迷蒙,被景飒聆连被子带人一起抱着。 见她迷糊的样子煞是可爱,景飒聆轻笑着低头吻她。叶非尘偏头躲过,愤愤的怒瞪着他。 “你昨晚说今日要带我出来玩,不乱来的。”叶非尘想到昨夜总总景象,小脸微红,控诉道,“大骗子。” 看他那副风华绝代的模样,高岭之花般的仙雾缭绕,稍稍冷下眸子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却到了晚上纯粹一个地痞无赖,一匹饿狼。可怜了她这副小身板。 景飒聆将她抱紧了些,望见她眼底的暗青很是心疼,柔声问:“身子还是不舒服?” 说着便将手伸进被子,往她身体里渡真气,却还是在她耳边道:“别气了,是为夫不好。奈何夫人太过美貌,为夫实在是情难自禁。” ‘为夫’‘夫人’是这他嘴边常不离的词语,简直就好像爱死这两个词语似的。 叶非尘瞪他一眼,这人似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如今说话的语调都软的可以,让人有气都不好意思发火。伸手拦下他的手,往他怀里一钻,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她语气绵绵的道:“别浪费内力了。我累,让我再睡会,到了喊我便是。” 他柔她就要弱,有一分弱也要装成三分,不然止不住他乱来的节奏。当然,倚仗还是他宠她。 景飒聆手微僵,将人抱紧,很是愧疚:“睡吧,今晚不闹你了。” 是他太急了,小丫头还小呢,而且是初沾雨露。肯定受不住他想要无休止的索要的疯狂。年岁悠悠,不急不急。 在心里做了好半天工作,景飒聆终于坚定了晚上绝不乱来的决心。看小丫头这般没精神的模样,实在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 车一停叶非尘便睁开了眼,拦住想要连她带被子一起抱走的景飒聆,“我自己走。” 要被他那么抱进去接下来几天她可没什么脸待在别庄了。在王府她还勉强可以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应对,到底都是熟人,脸皮厚点就习惯成自然。这别庄可是第一次来,到底要保留当家主母的面子! 来别庄是景飒聆的主意。据他说如今别庄附近的景色很美而且很清净、不会被人打搅,特别适合他们度过新婚假期。 别庄门口管事人早已翘首以待,许是景飒聆有吩咐,门口守候的只有他加上一个小厮与一个丫环。 一见两人下车,守候的三人便迎了上来:“见过荣亲王、荣亲王妃。” “免礼。” 叶非尘抬头看着别庄上的牌匾,上有风流潇洒的两字——别庄。是景飒聆的手笔。 “这名字……真是你的风格。”叶非尘轻笑,这与王府的房就叫‘房’真是一个套路。完全不用思考。 景飒聆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如果你有什么好名字,便将这匾拆了重新挂一张。你说名字我来写。” 小丫头的笔墨可不能挂在外面给人白看了去。 别庄管事人康叔跟在后面着他们的对话一惊,暗自为那块牌匾心疼,那可是王爷的真迹呀!而且还是王爷十分喜欢的笔墨,占尽风流。不知多少文人墨客特意跑过来欣赏。王爷竟随口就说要拆掉。看来这王妃真是深得王爷喜欢。 “这样就好,那两字极好。”叶非尘看那字迹想来是挂了好多年,以他这种追求华丽的风格,若不是对那两字极为满意也不会任它们总是出现在眼前。拆了她还舍不得。 景飒聆薄唇微弯,摩挲着她白嫩却微有薄茧的手,说不出的意动,“那字写了好多年,如今我的字可比那时候好。” “是是是,天下第一公子,你写的都是极好的。”叶非尘随着毛捋,这人有时候孩子气很严重! 景飒聆颇为满意。 “你先下去吧,本王熟得很,自己带王妃转转。有事再叫你。”景飒聆对康叔道。 康叔踌躇了一下:“老奴看王妃没有带丫环,可需要……” “不用,隔远点侍候便成。”小丫头不需要丫环。穿衣、挽发这些事他来就好,至于打水、洗衣什么的才用得上丫环,所以丫环只需要远远的跟着。 “是。” “还累不累?要累的话先去休息。”景飒聆偏头看着叶非尘。 “还好,”叶非尘往庄子里看去,只看得到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间有各色亭台楼阁,阳光照射下像是渡了层金光,煞是美丽。她有些期待,“我们就从这里走,沿着风景好的道,一直走到我们晚上歇息的院子。歇息,午饭之后再继续。” “急什么,”景飒聆轻笑,揽着她转进了小花园。 小花园里草木青青,却不耀眼。最耀眼的要属于那一片火红的石榴,如今石榴花开,艳艳的压在枝头,喜气洋洋。这小花园里最多的树便是石榴。倒叫叶非尘看了有些奇怪。 “你喜欢石榴?”没说过呀。 “热闹。”他不想说最初的最初种下这石榴树是因为看重那火红,红的像血。 如今倒也是真的有几分喜欢这石榴,多子多福。俗气却也温暖。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牡丹国色,或是兰花清雅呢。”叶非尘抬手拉下一株压弯的枝条,摸摸才长出的硬果子,放开,“等果实熟了要好好尝尝。” “就怕你吃不完。”景飒聆捏捏她的小脸。 “吃不完捣烂了用来敷脸。”叶非尘笑嘻嘻的看着景飒聆精致的脸,“咱们一起用。” 景飒聆脸色微僵,挑眉:“府里能少你脂粉钱?别乱折腾,相信为夫,珍珠粉要比这个好,包娘子小脸嫩嫩的。” 叶非尘:……“你用珍珠粉?” “娘子觉得为夫需要那种东西?”景飒聆把脸凑近叶非尘,问的极认真。 叶非尘看着他不见一点毛孔的雪白肌肤,诚恳的摇头:“天然雕饰,绝世倾城。” ‘啵~’景飒聆亲一下她的小嘴,魅眼柔光四溢,“有眼光。” 远远跟在后面的香东香北一抖,互相看了眼对方。 “好冷~” “很快就会习惯的。” 说是欣赏景色,其实两人是一路斗斗小嘴加腻歪着走过去的,印象最深的景色大概就是对方了。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人相处的模式。 落霞居,景飒聆往常常居的院子,也是两人接下来几天要住的地方。 一进这个院子,叶非尘便觉得格调瞬间就高了起来。 处处精致,雕楼画栋、名花摇曳、青瓷白盏……任何一件拿出去都是精品。 进了屋内,更是美丽非常。珠帘垂纱、厚毯铺地、淡淡檀香逸散。与荣亲王府的格局有些相同。 叶非尘进屋便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她不好意思说,走到后来腿根有些疼。 “可以吃中饭了吧?好像有点饿了。”见景飒聆关怀的看着她,不想说实情只好假装饿了,摸着胃,眨巴眼看着他。 景飒聆眸光微动,一把将叶非尘抱起来,对外面道:“传膳。” 声音泛着冷意。 “阿聆……”叶非尘一他的声音就止不住的泛心虚,虽然怎么想都觉得没啥好心虚的,可就是心虚啊。 景飒聆将她搁在床上,没看她。抬手一股气息打向窗户,窗户关上。他从墙角的柜中找出一个白玉小瓶,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开始扒她的衣服。 叶非尘一缩,胡乱的抓着被子抖开盖在身上,移到床角,睁着大眼看着景飒聆,声音有点抖:“我自己来。” “过来。”景飒聆声音微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叶非尘咬唇,“我自己来。” ‘咯噔’,钝钝的声音响起。 叶非尘眼眸一动,便看到景飒聆手中的小瓶已经被他捏破,脂白的药膏顺着他的手滑下,破碎的瓷片割着他的手,有鲜红的血迹爆出。 “你疯了?!”叶非尘瞪大眼,朝着他扑过去,将他的手扳开,拿帕子给他擦手,“你是想吓我还是想折腾自己?” 景飒聆却是将她的帕子拿在手里,没受伤的手扶了她一下,见她稳稳地便转身,又拿了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在手中。 叶非尘心里一咯噔,想着他又泛执拗了。想着他到底也是担心她,也怕他又伤着,心里做好准备将那些羞意丢开,就顺着他好了,却见他将瓷瓶递到她手里,然后坐到房间的软榻上,背对着她。动作极缓极缓地擦着他手上的药膏和血迹。 叶非尘一呆,顿时就有些委屈感袭上心头。他这是在和她怄气吗?就因为她一开始没顺着他? 虽然两个人已经很亲密很亲密,可是大白天的,要她大喇喇的给他看私密处她难道就不会害羞吗?一时间心里也很闷,觉得景飒聆不懂女儿心。 放下床帘,叶非尘退了衣衫,小心的给自己不舒服的地方抹了药膏,然后将衣服穿好。隔着帘子望向软榻。 景飒聆一直都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屋子里的气息早不复温馨,只剩沉闷。 一眨眼,眼中竟有泪珠滚下。叶非尘一愣,用手托住泪珠,看着手心的那点水渍有些呆。 她何曾如此柔弱?所有的柔弱似乎都和他有关。 眼前的光线忽然明亮,抬眼,就对上一双淬着怜惜、疼痛、愧疚、自责的眸子。 ------题外话------ 日常什么的……简直太难写了!o(╯□╰)o,想的时候以为肯定很好写,结果怕成流水账,想好多~ (づ ̄3 ̄)づ╭?~继续甜蜜蜜~ 004 夫妻日常(上) 005 那便不睡了吧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5 那便不睡了吧 叶非尘怔怔的看着他,大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呆呆的不动,只望着那双琉璃般魅惑的眸子,试图去感受他眼底复杂的情绪,心中隐痛。 景飒聆没有受伤的右手将她托着泪珠的手包住,躬身低头,舌尖舔过,那白皙的掌心只余一点湿濡。嘴里咸咸的似乎还带着涩的味道让他眉峰皱了起来,落到心里便化成了莲中苦芯。 他握着她的手,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抬眼看着她,眼底化开数不尽的温柔,却又带着些小心翼翼,不语。 叶非尘心底一动,主动靠近她,坐起身,没被他握住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亲吻:“阿聆……” 景飒聆身子一僵,眼里有光芒溢出,松开她的手探至她的脑后,稍稍用力往前一松,低头,攫住她的娇唇。 柔情缱绻中难掩急切,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子里的疯狂一瞬放纵一瞬压抑,只尽力的索取着她的馨香,不想放手。 直到她实在无法呼吸之时才松开手,转而吻上那还挂着点湿意的眼睫,小心翼翼,怜惜万分。 “往后,不要哭。”那一滴滴眼泪仿佛是烈焰岩浆在烧蚀着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叶非尘喘过气来,稍稍平息下气息,手拽着他肩头的衣服,控诉:“你欺负我。” 一瞬间便柔肠百转,大拇指划过她的眼底,轻轻摩挲,“是为夫不好。”竟然让她哭了,他有多蠢才会干得出这样的事? “你就会这么说,”叶非尘瞪着他,“也不见改,下次指不定还会吓我。” 她是真的有些怕他沉下脸、冷着眼的模样,不怕他伤害自己,却怕他想太多,伤了他自己。虽然他眼底有些深刻的执念她不那么清楚,却也窥得一二,人说情深不寿,他何止情深?她不愿他伤半分。 景飒聆沉默,坐到床上,单手将叶非尘一捞,让她坐在他腿上。抬起她的下巴对着他,极认真道:“我……控制不了那个时候的情绪。” 叶非尘微僵。 他望着她的眼睛,“我不愿伤你半分,也见不得你伤半分,哪怕是你自己伤着自己我也受不了。你身子不舒服不说出来,我又发现得晚了,让你白受了些苦……我会生气,忍不住的生气。” 说着他垂下头,轻轻的吻她的脸蛋,手移开下巴揽着她的背,将人环抱着。吻渐渐移向耳边,声音越发的柔了,“但是,我绝没有要冲你发脾气。不要害怕。” 一字一句的温柔夹着满腔的情深意重,不差一丝一毫的传到叶非尘的耳中、心里,她紧紧回抱着他。 “我又不是瓷娃娃,不是摔碎了就破了,拼不回去。”叶非尘柔声道,“我即便是生病了、受伤了,也会好的。” “我何尝不知?”景飒聆轻抚着她的长发,“但我会心疼,控制不了。” 叶非尘拧眉,想着怎样说才会让他不用太过紧张她的身体。 景飒聆已道:“所以但凡你有点不舒服,就和我说清楚。我不是神,有时候可能不会第一时间感觉到你不舒服。你老实说了,我会心疼却不会生气。知道了吗?以后不舒服首先要和我说。” “好。”叶非尘点头。只是……为什么总有种被黑了的感觉? 景飒聆却是很满意的笑了,直接将人抱起,“现在去吃饭。” “放我下来!”叶非尘横他一眼,“你手受伤了你不知道吗?” 景飒聆刚欲说什么,叶非尘扔出四个字:“将心比心。” 景飒聆不再抵抗,将她放下地,右手揽着她,嘴角弯弯。凑近她耳朵道:“夫人有心即可,为夫希望夫人少操点心。相信为夫,为夫的身体十分好。若不信……欢迎夫人随时检查。每一寸都可以让夫人检查哦~” 叶非尘脸一红,拧他一把:“流氓。” “诶,夫人实在冤枉为夫,为夫真的是字字真心啊~”说着大掌轻揉着叶非尘的腰间。 叶非尘拍他手一下,见他老实了也不理他了。这人越理越来劲,继续说下去还不知要被扯成什么样。 饭菜已经备好,叶非尘看过去,发现有许多乡村野味,顿时便勾起了食欲。 她和景飒聆两人吃饭边上一般不留人,两个人很随意,什么规矩也不讲,挨着坐,拿起筷子就吃。 没吃一会儿叶非尘就停下筷,看向坐在旁边用完好的右手撑着下巴,把她手帕包着的左手搁在桌上的景飒聆,挑眉:“你为什么不吃?” 景飒聆眨眨眼,摆摆左手:“我受伤了,拿不了筷子。” 叶非尘嘴角抽了抽,景飒聆这人左右手都用的十分顺,几乎是不分主次。左手受伤,右手拿筷子一点事也没有。 但她是聪明人,闻弦知雅。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有了兴致,配合一下也无妨。 “想吃什么?” 景飒聆满目粲然,“娘子吃什么为夫就吃什么?” 叶非尘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完扒一口饭,然后照着给景飒聆喂。 看景飒聆吃得挺欢,叶非尘囧了一下,“你觉得这样吃饭很有意思?” 景飒聆深深看了她一眼,用没受伤的手拿起筷子,夹了鸡腿放叶非尘碗里,“吃吧,再耽误下去饭菜就冷了。” 他怎么会告诉她,重要的不是形式,重要的是她愿意配合他的那份心。许是她的眼泪太苦,便是小孩子气一回也罢,饭前的一瞬间他忽然就有了个想法,想看她会不会纵容着他的任性,这么一想,他就做了。 她从未让他失望。 叶非尘啃着鸡腿,瞅着景飒聆,“我终于有点明白你先头的那些名声从哪里来的了。虽然事情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其实很像--挺抽的。” “抽?”景飒聆扬眉。 “嗯……思想跳脱,大概就这个意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不见得多么简单。 景飒聆不置可否。不管他思想跳到哪里,根头总和她有关。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自己给自己织了一张网,丝丝弦弦全是她。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无法挣脱。 倒是小丫头的思想偶尔会让人抓不住,飘渺如风,每每细思总有一抹淡淡的惶恐。 吃完饭,两人在落霞居的小院中散步消食。 院中花圃中种着名贵的牡丹,看得出有人精心料理,有几株开花的,朵朵都让人移不开眼。牡丹国色,果然担得上。 风吹过,层层叠叠的花瓣依次低头,若波浪般翻滚,流动的线条十分美丽。 赏美景,无美乐相忖总是不美。 叶非尘想到什么,偏头看景飒聆,“想曲子吗?” “取琴来。”景飒聆眸光微动,直接对着空气吩咐。 不一会,琴摆出来,放在院中小亭里。叶非尘坐在琴前。景飒聆斜倚在亭柱上,目光像是淡淡一落,便罩住正在调弦的人儿。 叶非尘调好音,偏头看了景飒聆一眼,眸中柔情百转。 景飒聆心里一动,启唇问:“什么曲?” 叶非尘轻柔一笑,却是不答。 垂眸,指尖轻动,琴声起。悠扬婉转的调子自琴弦传出,整片天地刹那间只余琴音飞扬。蜂蝶驻于花瓣之上,触须微动、蝶翅忘展。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婉翼清兮,倩若春簇。 有凤求凰,上下其音。濯我羽兮,得栖良木。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思君子兮,难调机杼。 有花并蒂,枝结连理。适我愿兮,岁岁亲睦。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情脉脉兮,说于朝暮。 有琴邀瑟,充耳秀盈。贻我心兮,得携鸳鹭。 悠悠比目,缠绵相顾。颠倒思兮,难得倾诉。 兰桂齐芳,龟龄鹤寿。抒我意兮,长伴君处。” 琴声婉转,歌声更是缠绵,那低低回环的嗓音,带着让人动容的情丝。樱唇启合间,吐出的不仅仅是歌词,更是一个女子贵于金的娇羞心意。舌尖轻绕中,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数不清的思念的清愁。 这首古曲,是在之前分开的两年中她嘴边常哼起的曲,却没有一次有那个勇气真真正正的全部都哼完。‘抒我意兮,长伴君处’,当时看起来是多么遥远的事。当时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奢想,想着若真走到一起,一定要弹给他。 之前忙这忙那倒一时忘了这件事,如今一想起,便不想再拖。终是觉得圆满--那段日子里所有的忧思将永远飘散,再不留半分痕迹。 景飒聆着那歌声,恍然中觉得心跳如擂鼓震动,然后歇了静了酥了软了醉了,不像是自己的了。细细品味着词中深意,又是怜惜又是欣喜。思念的苦他知道,所以怜惜她,她对他的感情让他欣喜。即便是一遍一遍重复、一遍一遍确认,有些话永远也不会嫌说得太多。更何况是以完全不一样的形式。 洞房花烛夜,她说‘我爱你’,此刻,她为他奏一曲《比目》,表达不同,情意不变。都直击他的心脏最柔软一处,让她的名字在心里刻的越发清晰。 他如何能不疼她爱她怜她宠她? 他心底的那点不安也许统统被她瞧了去,然后不动声色的一次一次的抚平。温柔不自知。 琴音停,叶非尘偏头问:“如何?” “人间绝色。”景飒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叶非尘脸微红,嘟嚷,“就算不好也不能顾左右而言他吧。” “你呀……”景飒聆将人拉近怀里,紧紧抱住,“很好,只许给我一人。” 叶非尘笑:“是不是很感动?” 景飒聆身子一顿,轻咬她的唇:“什么好气氛都被你这话弄没了。” 叶非尘也不介意,靠着他的胸膛,仰着脖子问,“接下来干什么?” “歇息。” 接下来叶非尘果然被景飒聆带着午睡去了,难得的是景飒聆没有闹她,让她这一觉睡到夕阳斜挂。 “怎么不叫我?大好时光都被我睡了过去。”叶非尘大觉可惜。 “睡得可好?”景飒聆给她整理衣服,问。 “恩恩,精神饱满,”叶非尘刚睡醒,什么也没事多想,直接道,“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景飒聆魅眼微眯,捏一把她的脸蛋,笑的魅惑无比,“那便不睡了吧。” ------题外话------ (づ ̄3 ̄)づ╭?~,新文也需要大家的支持~喜欢种田的,喜欢我的文风的可以去瞅瞅 005 那便不睡了吧 006 烟花易冷,世事难料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6 烟花易冷,世事难料 想歪的人去面壁…… 暮色四合,月光大盛。举目望去,可以看清月色下的小路,可以看到地上幢幢的树影。 此刻,叶非尘披着件银白色兔毛镶边的披风,被景飒聆揽着腰,往别庄的后山顶掠去。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不太冷,却将发丝吹的凌乱,她便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躲着。其实倒不是怕风,而是不好意思把景飒聆那句‘那便不睡吧’想歪了…… “到了,”停在山顶,景飒聆放下叶非尘,将她微乱的头发理好,抬眼望向远方,可见或隐或现的万家灯火,“这处以前我常来。” 叶非尘四顾一番,讶然发现这处视野十分开阔,南北俱可看得很远很远,远到超过景国的地域……细细辨认下,或可猜测某一点是北地,某一点是祁族…… “最初的最初,我喜欢来这儿是因为在这里我可以看到所有,而没有人可以窥到我,在这待上一会,再心烦也会舒坦下来。”景飒聆转头看向叶非尘,“后来,我常来这,盯着这大陆上的每一处地方,想着你会在哪里。” 将叶非尘禁锢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摩挲,微用了些劲,显得很无奈地看向西北更远的方向,“倒是漏了那一处,而你偏偏在那里。” 叶非尘默不作声,心想阿聆这是要诉衷肠呢。难道是她午时的那一曲震动了他,让他觉得也应该表达表达在分开的两年里他的忠心? 其实大可不必,她心里是十分相信他的。 “你可真狠心,”景飒聆或许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有点气,不轻不重地用下巴撞一下她的脑袋,“竟然对我用暗器!” 叶非尘心虚,嘟嚷,“我是知道香魂卫要过来了才敢那么做的。” 景飒聆捏捏她的脸蛋,笑,“好了,带你来这可不是跟你算账的。” “恩恩,我知道。”叶非尘点头,“你要诉衷肠。” 景飒聆嘴角一僵,无奈又宠溺的笑笑,“这么说也不算是错。” 嗯?那么就是说还是不那么准确啰!叶非尘有些疑惑。 景飒聆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拍了一下手。 嘭!嘭!……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于此同时,天空中升起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各色各样,绚丽非常,将整片夜空照得更加明亮,更是增添了许多色彩。 烟花,一瞬冲上天,一瞬绽放到极致,一瞬又凋零,美得心惊却又隐含悲凉。叶非尘以前并不太喜欢这种绚丽却易逝的东西,这一刻,却满心感动。 光亮之下,璧人相依。叶非尘偏头看着景飒聆,烟花的光亮映在他脸上,红红绿绿的,倒不如平日看得好看,却让人觉得倍感温暖。最是人间绝色,不外乎此刻的他。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时两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她真是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个惊喜。 “晚了些,”景飒聆没有直面回答,低头吻吻她的额头,道,“原本该是你的及笄之礼。” 天知道,他等了她及笄那天多久。只想着要怎么把好东西往她那送,可从未想过那一天什么好东西都备着了,人却不在。那一天,看着他尽心搜罗的礼物,心极冷极冷,冷到以为心已经死了。还好现在人在怀中,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叶非尘抓着他搁在她腰上的大手,仰头看他,眼里的光芒胜于此刻天上的最美的烟花,“我都收到了。” 不论是他准备的礼物,还是他的心情,她都收到了! “嗯,”景飒聆微弯着身体,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都是你的。” 叶非尘嘴角弯起,反身抱着他,“都是我的。” 景飒聆也笑,温柔如水。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环抱着她。两人静静相拥,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烟花散尽,山顶恢复一片寂静,只余清风环绕。两人的呼吸彼此可闻,心很静很静,十分安宁。 正当叶非尘觉得这怀抱太舒服,气氛太温馨,她都要忍不住眯上眼的时候,到了一声狼叫。 “嗷呜……” 叶非尘一怔,景飒聆松开她,两人均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叶非尘是疑惑,景飒聆是冰冷。 “我觉得……好像是雪狼。”这就是她疑惑的原因,可是雪狼应该在北地,出现在这里就太奇怪了。 景飒聆闻言一愣,他倒是没出那狼嚎有什么特殊之处,纯粹是不高兴有人打搅他和小丫头的甜蜜时光。 黑影翻飞,香北出现在两人面前,“王爷,王妃,是一匹雪狼,似乎受了重伤,它想要冲上山顶。” “放它过来。”叶非尘心里一凛。雪狼极有灵性,在过去两年他们费了很多心思将雪狼驯服,之后一直相处甚好。雪狼在北地几乎没有天敌,怎么会受伤?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香北看了眼景飒聆,见景飒聆点头才反身离开。 暗处的三卫也都现身,脸色有些沉。雪狼受伤,从北地到这里,不得不让人担忧是不是北地出事了! 香北离开没一会,一匹高大的雪狼就奔了上来,身姿依旧矫健,但是那浑身雪白的皮毛却是脏兮兮的,而且还隐有血迹。 它一奔上来,便停住,望向叶非尘。那若绿宝石一般的眸子中溢满了悲伤,它低低的呜咽几声,又朝着叶非尘走了一步,走得很慢,扬起大脑袋看着她。 就好像是失落的孩子找到可以依靠的对象,却又害怕对方不接受而处处小心翼翼。 叶非尘和三卫看到这只雪狼的时候更加震惊,因为这只不是普通的雪狼,而是雪狼王!雪狼王在雪狼中地位极高,它从不做拉人的事,一般也是偶尔在山洞前面转转。它和叶非尘关系极好,最的却是白洛铭的话。 在那寒冷的北地,不只有多少个夜晚叶非尘是依着它的身体入睡的,虽然有时候它会高傲的不理它反而看到白洛铭就卑躬屈膝,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它,真心将它看做是朋友。 此刻看它难得可怜的模样,叶非尘心里一酸,朝着它走了几步。 雪狼王便立马就靠近她,温和地用脑袋拱着她的手,很是亲昵。 三卫也围了过来,一个个检查雪狼的身体——看有没有哪里夹了信。他们看到雪狼王的第一反应就是它应该是来报信传消息的。 景飒聆一开始有些防备这匹忽然出现的狼,但是看到是雪狼王也放松了些,在北地的时候他亲眼看过这些雪狼与叶非尘及她属下们的相处,很是融洽。而且现在这雪狼也很温顺,没有任何有害的样子。 叶非尘揉揉雪狼的脑袋,尤其摸摸它受伤的耳朵,眉头紧皱,“有发现什么吗?” “小姐,没发现。”三卫回答,也是疑惑。 景飒聆眼眸微冷,这些人,不知道你们家小姐已经嫁人了吗?还小姐小姐的叫! 这时雪狼偏了偏脑袋,伸出温热的舌头舔叶非尘的手心。 “哈……”手心痒痒的,叶非尘忍不住笑了,只是笑意还未完全展现就一僵,“啊!……” “小心!”一道刚掠上山顶的身影焦急地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就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就见那原本温顺的狼,上一刻还乖柔地舔着叶非尘的掌心,下一刻却忽然张口咬了她。 纵是叶非尘在那一刻忽然感觉雪狼王的眼神有些异样,立即收手,食指和中指还是被咬了,留下点点红痕。 雪狼王咬完人,还不待旁人出手攻击,便软了身体倒在地上,一瞬死透! “小丫头,你怎么样?”景飒聆见那雪狼王死的蹊跷,心里一凉,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叶非尘指尖的两个血洞,想要替她将血迹吮去,却被叶非尘强硬阻止。 “小姐!”三卫也是十分焦急。 叶非尘被咬的一瞬间没有任何感觉,但下一秒就觉得麻,手尖的那点红痕渐渐隐去,看不到半点痕迹。可指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指尖、整只手指、手掌,刹那间就到了手腕。 景飒聆脸色如冰,强制压下心底升起的那抹慌乱,准备将人抱起。 这时旁边冲过来一个人,没管任何人,一手扯过叶非尘被咬的手,另一只手指尖翻转,银光闪闪,三根银针便插入叶非尘的手腕。那黑色没有继续蔓延。 景飒聆条件反射地准备朝着突然出现的人拍去,被白洛铭拉住,“王爷,是巫上。” 景飒聆这才想起叶非尘被雪狼王咬的一瞬间有人出声提醒,那声音就是巫上的。等巫上又塞了颗药丸给叶非尘,他抱着叶非尘往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叶非尘感觉自己右手手腕以下完全不能动,有一瞬心惊和慌乱,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用左手扯扯景飒聆的衣服,转头对巫上道:“多谢。” 巫上神色有些尴尬,此刻他脸上的如枯木一般的皮肤比之前又光滑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许皱纹,而且皮肤有点黑,但和最开始比依旧看起来年轻很多。 “你认识这种毒?也知道这种下毒手法?”叶非尘问,眼光不自觉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雪狼王。这个时候看去,那雪狼王的毛皮完全没有一点光彩,像是死了好几天。 之前看到的那活的雪狼王,竟是像幻觉一般。 巫上默了默,迎上白洛铭阴森森如来自地狱的眼神心底一凛,咽了口唾液,道:“是……是金国皇室的至高禁术。” “该死!”景飒聆暴怒,“他金国就真的以为本王没办法灭了他?” ------题外话------ (づ ̄3 ̄)づ╭?~,番外名改了改,发现甜蜜蜜不能完全涵盖内容,所以就暂时就不取名了 咳,其实我也想两人恩爱的~多有爱呀……可惜不能知法犯法,还是怎么安全怎么来!等情节写完了再写些甜蜜的好了。 006 烟花易冷,世事难料 007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7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巫上迎上景飒聆狂怒的眸子,看一眼叶非尘,道:“现在灭不灭得了金国并不重要,倒是荣亲王妃的身体不能拖。” 他这话语气算不上多好,毕竟他是金国人,到景飒聆说要灭金国自然不高兴。而且在他看来,金国是比景国强的。 景飒聆闻言垂首看叶非尘,视线触及那黑了的手掌后心中一抽。将人抱紧,转身:“去别庄再说。” 山顶风大,不适合多待。别庄更适合谈事。 叶非尘从景飒聆怀里探出头,对跟在边上的三卫道:“一剑,把雪狼王火葬了,回北地;影,负责联系北地守卫和李嘉。有鬼和洛铭跟在我身边便成。” 原本北地总会留至少一卫主持大局,这次却因为她大婚全部都出动护送迎亲队。没想到这么快,北地就发生变动。 “是,小姐。”三人担忧地看她一眼,应下。然后按着吩咐各行其职。 巫上这会垂着头跟在整个人仿佛沉寂了一般的洛铭身后,了叶非尘的吩咐倒是讶然的看了她一眼--她竟然知道雪狼王要火葬! “别操那些心!”景飒聆低吼。 她明明就受了那么蹊跷的伤,看样子都知道十分严重,而她还在他怀里费心处理北地事务,心有操劳。景飒聆只觉得心底那些闷闷的情绪滚成了一大团烟雾,而那烟雾因着她下的命令刹那间被点燃,炸的整颗心都碎成一片片利刀,削着他的理智。 好想杀人…… 可是却找不到目标。一时间心里忧、急、怒、郁汇集,复杂难言。 叶非尘被吼也不怕,反而笑了,嘟嚷道:“之前话说的那么好,现在一转身就吼我。” “我……”景飒聆哑口,见她似有委屈样心有愧疚,可是刚刚那会却真的是完全控制不了情绪。 “阿聆,我知道你担心,”叶非尘举起右臂,整只手抬起来,手掌指头却是完全不能动,像个黑黢黢的石头一样。她冲着景飒聆笑,“我也担心,手变得这么丑,你怕是嫌弃的很吧。” “胡说。”声音微哑,景飒聆加快了步伐,那点哑意很快就被呼呼的风声带走,“别想些有的没的。只要你无事……” 只要她没事,他什么都不在意。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除了这手变丑了,没任何的不舒服。”只是被咬初时那黑色弥漫的速度像是个隐形炸弹,让人心中不安。巫上用针阻止了黑色弥漫,却不知能坚持多久。叶非尘担心,却不会表露。她若怕了,要景飒聆如何是好? 没一会,众人已至山底。回首往山上看去,不久前五彩光亮照耀的山顶,只剩一片朦胧的光影。 景飒聆没有回头。这一处,他恐怕再也不会来。 别庄灯火通明,却是落针可闻。 “我送你先去歇息可好?”景飒聆微有犹豫地问叶非尘。 “我想知道详情。” 暗自叹气,景飒聆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他怕情况太严重所以不想让小丫头知道,却知道依小丫头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被蒙在鼓里。 将叶非尘放在椅上,景飒聆挨着坐下。白洛铭和巫上在景飒聆的示意下也坐了下来。 不等景飒聆发问,巫上就已经开口了:“雪狼王应该在前些时已经死亡,出现在山顶的是用金国皇室禁术‘亡灵术’控制的躯壳。亡灵术可以控制没有腐烂的尸体,不论是动物还是人都可以。用亡灵术控制的尸体牙中有毒,叫做‘寸寸缚魂’,简称缚魂。” 他望一眼叶非尘变黑的右手掌,继续道:“中缚魂者,身体会以很快的速度一寸一寸变成黑色。黑,死也。也就是说变黑的地方已经死了,中毒的人不会有任何知觉。当全身变黑之时,就是毒发之日。中毒者会受刀万剐之痛,却动不了。一旦毒发,无论中毒者身体如何,均会在十二个时辰后才断气。所以,有人也叫这毒为‘一日断魂’。” 叶非尘越越心凉,到‘刀万剐’之时忍不住浑身一颤,那得多痛呀!而且……看看她黑不溜秋的右手,如果全身都变成这个样子,那和一块黑炭有什么区别?那时不说景飒聆嫌不嫌弃,她自己都要嫌弃死! 景飒聆感到叶非尘抖了一下,心里一痛,紧紧握住她的手。 “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他直直的看着巫上。 巫上偏头看白洛铭,眸光轻动,点头:“有是有,但是必须要去金国。而且,必须要快。一般而言中毒到毒发不会超过三天。虽然我用银针给王妃止住了毒蔓延的速度,但能拖延的时间不多,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从景国到金国,若是一切顺利,也差不多要一个月。而海上很多事都是不能预料的。” “为什么必须去金国?”叶非尘很怀疑巫上的说法,直接道,“或者,你只是为了让洛铭回巫族才故意这么说?” “我没有!”巫上气得站起,碍于白洛铭想要拍桌却不敢拍,脸色沉沉,“说句不好的话,若不是因为少主,我根本就不会管荣亲王妃的死活。若不是荣亲王妃对少主有救命之恩,我就直接说这毒无药可救了!便是在金国,知道缚魂有解的人也不多。而且……就算我带你们去金国,王妃的毒也不一定解得了。” “什么意思?”景飒聆冷眼扫过去,眼底暗红翻涌。 巫上心里微凉,愣了一秒,犹豫了一下才道:“因为解缚魂必须要进巫族禁地,长老们不一定会同意王妃进去。再说……解毒也不会那么容易的,我不会解,要找我师傅才行。” 说到最后他倒是有些尴尬,而后下巴微抬,看着叶非尘,“巫族是少主的根,不管怎样少主总会回去的,我也不屑于用这种事逼少主回去--你可以把少主留下来不带去金国。至于愿不愿意去金国解毒,我也管不了。我只提醒一句,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就甩袖想要离开。 “站住!”景飒聆喝住他。 巫上一僵,顿住,“还有什么事?” “本王王妃的毒是谁做的手脚?” “金雁公主。”巫上说着眼睛微压,“前不久我得到消息她盗取皇室密宝。今日在望都郊区发现她的踪迹跟上去,却没有见到人,只看到几匹狼。我被两匹狼拦住去路,让雪狼王跑了……这才晚来一步。荣亲王……不要小看金国皇室的任何人。金鸿皇子有可能也没死。” 众人一愣。脸色皆有些不好。 巫上见没人再说什么,迈开脚步。这次却被白洛铭拉住,不由激动地望过去,“少主……” 少主一直都当他是空气,和他说话少之又少,更别提直接来身体接触了。 白洛铭眉头一直都轻皱着,他担忧的看着叶非尘,“小姐的身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景飒聆眸光微动,也看向巫上。 巫上弯起的嘴角平了一些,好讨厌尊贵的少主这么忠心的模样……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地道:“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不要受伤便是。受伤带来血液流失,会让毒液不稳定。” “吃喝可需禁食?” “没有。”巫上摇头,兴奋的表情收敛很多。 “需不需要进补?” “不需要。”巫上再度摇头,眼神已经有些纠结了--少主怎么可以这么贤惠?怎么可以像管家婆一样把事情问的这么细?少主应该是高高在上才对呀。 见巫上没什么要说的,景飒聆起身将叶非尘抱走,回了落霞居。 洛铭看了一眼,没有跟上去。而是冷冷地看着巫上,声音如一潭死水,却无端让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 “不要让我发现你说了谎。” 巫上一僵,低首垂眼:“巫上不敢。” 洛铭顿了顿,“你今夜与我一同守在落霞居。” “好。”巫上大喜。不怕少主给他下命令,就怕少主不用他。没关系,不就是给荣亲王和荣亲王妃当暗卫吗?他做得来! “你先过去,我稍后过来。” 见巫上离开,洛铭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出盒中的小蜜蜂。小蜜蜂拍着翅膀往皇宫飞去。 不管巫上说的是真还是假,还是要白鬼再看看才能安心。 “你不高兴?”叶非尘躺在床上偏头看着景飒聆,明显感受到他心情不好,而且不光是因为她中毒这事。 景飒聆坐在床边,小心地给叶非尘盖上被子。此刻闻言一怔,抬眸看着她,用很平常的语气道:“如今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你那些个护卫怎么还都喊你小姐?” “嗯……”叶非尘惯了,倒还真没有太注意这个问题,她想了想,“他们叫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你不高兴就因为这个?我以后让他们注意。” “怎么像哄小孩子一样?”景飒聆不满她轻飘飘的语气,躬身轻咬她的娇唇,有些郁郁地道,“……他们把你照顾得很好。” 这话酸味很浓。叶非尘很容易就想到刚才洛铭追问巫上各种细节的事,抬起左手摸摸他的脸,笑,“洛铭是很细心,在北地时日常都是他安排的。” 景飒聆脸色很沉,叶非尘继续道:“不过我想,若是你来照顾我,肯定也会十分仔细。” “那当然。” 叶非尘抬头亲他一下,看着他。眼底眸光柔如水,却又隐含着许多的情绪。好一会她才开口:“那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你了,亲爱的夫君大人。” 景飒聆将人抱住,抱得很紧很紧,“能照顾夫人,是为夫的荣幸。” 顿了顿,他将头埋在她颈边,声音微哑,“小丫头,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会让你有事。” ------题外话------ (づ ̄3 ̄)づ╭?~ 若是喜欢种田或是喜欢我的文风,别忘了去瞅瞅我的新文——《田园悍女财气逼人》n(*≧▽≦*)n 007 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008 交代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8 交代 夜深,景飒聆走出落霞居。 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道:“守好她。” 而后不久,别庄内一人一马狂奔而出,朝皇宫驶去。那人上马之前,三只鹰隼自手中飞走。 玄府内,夜半无眠的玄莫沾站在窗前望月,忽地亮如白盘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心中一动。转身走到桌边,拿出一个小龟壳,静待了一会,终是放到桌上,摆弄一番。 就在旋转的龟壳就要停下来之时,窗上扑棱扑棱的振翅声响起,玄莫沾头偏过去看一眼,知晓是景飒聆专用来传信的,眸光倏地一颤,顿时低下头来。 只见那龟壳中间刹那间便皲裂开了一条缝,由尾开始,一直延续到头部,堪堪停在脖颈处,差一点就要断裂开来。 玄莫沾没有再多看一眼,径直把龟壳收起,抓了隼取出信来看。看完便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 温府,偌大的温府如今只温怀修一个主人,煞是无聊。想着景飒聆携着娇妻出去过快活日子便觉很是无趣。一个人对着皎白的月光独饮独酌,喝了一会只觉得更没意思,起了去找玄莫沾一起喝酒的意思。 念头才起,一只鹰隼极速落下,停在石桌上,瞪着圆眼看着他。 娇妻在怀的师兄竟会想到他?温怀修扔了酒杯,纤长的手指拧起鹰隼的翅膀,抽出信来。 看毕,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亭中。 当景飒聆赶到皇宫的时候,黄公公已经在等着了。 “荣亲王,玄大公子和温公子已经到了。” “嗯。”景飒聆应着,神色冷清,“在外面守好了,别让任何人进来。” “奴才省得。”黄公公遣了殿外服侍的,自个亲自守在殿门口。 殿内。 “皇叔,不知这么晚是有何事?可是出了什么事?”景乐璋也收到了景飒聆提前传信。 玄莫沾和温怀修也朝他看过来,有些担忧。他信中内容只是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来,并没有提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他这么急的,就一定不是小事。八成是和他的王妃有关。 景飒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白鬼可在宫内?臣要他走一遭。” 皇上一愣,“朕刚收到皇叔的信起来时黄公公说白鬼急急地出了宫--朕原先答应不限制他的自由。” “那便无事了。”景飒聆一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将消息传给了白鬼。稍安心,而后冷着脸将今夜发生的事情说了。 三人俱是震惊不已。 “皇叔你……”景乐璋眉头紧皱。以景飒聆对叶非尘的看重程度,肯定是决定去一趟金国的。那么之前说的那些计划。 “皇上,臣要去一趟金国,准备明早出发。”景飒聆看着皇上道,“正是因为如此,臣才趁夜赶到皇宫,有些事情必须给皇上交代。” 景乐璋闻言心里一紧又一松,既然他说给交代,那么就应该是已经想好了对策。想着皇上不自觉的看向温怀修和玄莫沾,的确,这两个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叔请说。” “如今北地、胡族和蒙真以及祁族全都愿意臣服于景国,这么看似乎景国统一飞月大陆并不费力。”景飒聆说着想到在他陪着叶非尘睡熟到离开落霞居的这段时间里让探组送来的消息,眸色微沉,“但我们没有把原来的太皇太妃代表的寿王府以及金国算进来,金国插手飞月大陆事务至少也有两年,且和寿王府暗中勾结,而寿王府原本管着景国的各大矿产。臣认为,他们一定会从中作梗。” “寿王府的人已经抓获,他们在南方的势力也已摧毁,”皇上倒没有那么多担心,“而且各大矿的负责任朕这段时间也都换了。” 可谓是各方面都想到了,断不会再让寿王府的人出来惹事。 景飒聆抿抿唇,说了之前巫上说过的一句话:“不能小看金国皇室的人。臣认为,有必要去查查大牢。各处矿场,也一定要上心。矿场周边的百姓可都是靠着矿场生活,若是出事,会很麻烦。” 皇上心里一凛,偏头对着空气道:“去查大牢!” 景飒聆却不会干等着消息来再继续说,他看向玄莫沾和温怀修:“我一旦离开景国,皇上身边还要靠两位多加辅佐。” 很少能到他这么客气的话,两人却也没笑,只点头道:“荣亲王放心。” “按荣亲王而言,他们是想挑动景国内乱?景国一旦乱,白城不一定压得下西北和祁族,尤其是身为白城城主的非尘妹妹也要离开。”玄莫沾青衫磊落,目光清幽。 温怀修神色一凛,接着道:“到那时,不光是景国,便是整片飞月大陆都有可能陷入混乱!” 在场四人皆是严肃无比,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速度要快。”景飒聆目光幽幽,“臣想当臣离开飞月大陆之后,金国的人也不会多留,也就是说他们会在短时间内闹事,尤其是接下来几天要盯紧了。此外……必须得想好应对的法子,一旦我们没能阻止他们作乱,要怎么补救?” 从巫上的话语里不难知道巫族和金国皇室间有着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至少在飞月大陆上的金雁公主是和他们敌对的,不希望看到白洛铭回去。要阻止他们,只有在海上加以阻拦。所以,等他带着小丫头离开,金雁也不会待多久。毕竟金国才是她真正在意的,没必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皇叔,朕问一事……白城可会受朕驱使?”景乐璋看着景飒聆。 “自然。”景飒聆没有丝毫犹豫,顿了顿道,“因着两年前的灾害,景国的军队多集中于南方,北方长长的边境线上守卫偏少。皇上不若将北方事务,包括白城的,全都交于李嘉去处理。臣认为,北方有他,乱不起来。” “他?”景乐璋想到李嘉坑了他两城还差点投奔白城的事多少有几分不满,不过想了想李嘉最后到底没有完全独立出去,况且现在连白城都属于景国也就没那么膈应,点头,“朕信你的眼光。” 景乐璋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脑海里也只大致浮现出一个瘦瘦小小、整日一身黑袍的影子,而李嘉的五官,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能够在李权手中夺权且不费一兵得青城兵权,又得皇叔如此赏识,肯定有特别之处。 若北方安,倒是让他安心不少。而且……不需要让郭家军赶去北方。也算是有人和郭家分了兵权--这是从他登基开始就积在心头的事。 “南方自有郭大都督守卫。这样一来,至少保证若有动乱可以迅速扑灭。”景乐璋沉吟道,“但若是百姓,打并不是好的处理方法,这还需要从长计议。” “皇上说的是。”三人肯定皇上的想法。 这时传来一道声音,看不到人,但是得出说话的人有些紧张,声线都紧绷着。 “禀皇上,废太皇太妃、老寿王于狱中自尽,景瑞和景璃自地道逃出。” “废物!”景乐璋怒得砸了茶杯,他刚还说对大牢有信心,这会不是打他脸吗?“什么时候的事?牢狱都干什么去了?连人死了逃了都发现不了?若不是朕叫人去查,是不是到现在还每一个人知道?” “……废太皇太妃和老寿王坐得极端正去的,两人刚好堵住了洞口,牢狱一时没发现。地道出现的很蹊跷,宗人府正在查。” “不必查了,是金国人做的。”景飒聆冷然道。自然想到在南方的时候事。 玄莫沾和温怀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蝙蝠。” “好他个金国,处处和朕作对!”景乐璋气得牙痒痒。这个金国,多少年不见来往,一出现就给人找堵!若不是金国插手,现在只怕皇奶奶的心愿早就达成了。他也算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明君了。 将事情大致交代清楚,景飒聆一刻也不多待,他可不想小丫头半途睡醒他不在身边。这会倒忘了就算叶非尘不醒,白鬼回去了也是要叫醒她的。 “皇叔,若那金国皇室为难你,你自修回来。朕也想试试几年前开始建的战船、练的水军!” 战船之事还是景飒聆亲自盯梢的,如今也有了一定成果。但和金国想比,海上战斗力可能还差一点。所以景飒聆闻言怔了怔,躬身,“谢皇上。” 景乐璋笑了笑:“这般客气。朕等你和你的王妃回来。” “一定会的。” 宫门外。 “荣亲王,”玄莫沾抬头望着已经上马,拉着缰绳准备离开景飒聆道,“玄家算是非尘妹妹的娘家,这一次因故她没能回门。希望待你们从金国回的时候,能带着她来玄府坐坐。” 景飒聆抿抿唇,点头:“她也记挂着玄府的人,我会带她回来的。” 玄莫沾道:“师兄,可别忘了,你还没跟师傅引见你媳妇呢。” “忘不了!”说着扬鞭,挥下,马蹄急换,刹那间不见了人影。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温怀修瞅着玄莫沾:“我师嫂不会有事吧?” 玄莫沾苦笑:“我不知道。” 温怀修一怔,有些疑惑:“怎么总不知道呀?真不像你的回答。好像……每次问关于她的你都是这个回答?” 玄莫沾不答,径直离开。 温怀修眉头一挑,扯他衣袖:“得了,今晚还睡得着才奇怪。我请你喝酒。” 景飒聆回到落霞居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白洛铭已经在指挥人仔细地收拾行李,白鬼趴在屋外的石桌上就着三盏灯写着什么。 见景飒聆进来,白鬼恰好收笔,他把手中十几页纸递给景飒聆:“王爷,烦把这个交给皇上,怎么制大炮写也写了、画也画了,傻瓜也制的出来。我不回皇宫了,我要跟着小……跟着王妃去金国。” “好。”景飒聆答着,却是看也不看那纸,径直往屋内走去。 那金贵的纸自有香魂卫取走。 景飒聆看着睡得香甜的叶非尘,亲亲她的脸,合衣躺在边上眯上眼。 ------题外话------ (づ ̄3 ̄)づ╭?~,晚了些,抱歉…… 008 交代 009 起航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09 起航 屋内十分安静,只得见细细浅浅的呼吸声。 待这呼吸声平稳安定下来叶非尘才小心的睁开眼,偏头去看连睡觉都皱着眉头的人。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深痕,却终究没动。 其实阿聆一回来她就知道了,但却选择装睡。因为她若醒着他也不会睡。何况洛铭已经在准备行礼,阿聆若看她醒着指不定现在就把她抱出去即刻启程。 她不忍心看他这么累,即便是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此刻床内光线很暗,看不清他那精致的五官,只能朦胧看出他的轮廓,紧皱的眉,微抿的唇,都说明了他睡得不安心。而昨夜,都还是带着笑的。 心便有些钝钝的疼。温柔的眸子渐冷下来。金雁公主,她记着了!先是觊觎阿聆,后又乱她北地、伤她人、间接害那么多人为她操心,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但凡金雁想要的,她让她得不到;但凡金雁心爱的,她让她求不得!抬起右臂,叶非尘费尽力气也无法指挥以往灵巧的手指,牙关轻咬,轻轻将手放下。即便迎接她的会是最坏的结果,她也一定要让金雁死在前面。 一双长手伸过,将也非尘带到怀里。叶非尘微讶,还以为刚才那点小动作就把景飒聆吵醒了,结果抬眸望去,只见他无意识的侧了侧身,将下巴搁在她额头处,不动了。 叶非尘等了一会才移动脑袋,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他,发现他紧皱的眉平了下来,看起来安心很多。只不过她这一动,他又不安地皱起眉,将人抱得更紧些。 叶非尘心里一暖,乖乖的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但景飒聆依旧没有睡多久,总共不到半个时辰他就醒了。 一醒他便推开叶非尘,紧张的看向她的右手,“有没有压着?” 叶非尘睡在床的内侧,右手挨着景飒聆的身体,所以只要景飒聆侧抱着她,她的右手就会压在下面。 “压着也不怕,完全没感觉。”叶非尘倒是不在意。 景飒聆无奈地瞪她一眼,只是没什么气势。将她的袖子往上掀了掀,认真看她的右手。 叶非尘敏感的发现他的脸色便差了,安抚道:“巫上也说了,他只能延迟发病的时间,不能阻止。所以,黑色蔓延是很正常的事。” 她比景飒聆更早知道右手的黑色往手臂上延伸了一寸,皓腕处黑白分明。一边如玉脂,一边如墨水,看着挺怪异的。 景飒聆无言地给她把袖子放下,又细心的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给她挽了简单的妇人发髻,插上红石榴色的玉簪。 叶非尘冲着镜子里面笑,眼神直直的看着倒映在镜中的景飒聆,他也深深的看着镜中的她。见她笑靥如花,终是露了笑。 他弯下腰,亲亲她的侧脸,“哎,心性上……我不如你。” “因为你怕。可是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们在一起,就应该时时刻刻都开心才是。”叶非尘扬眸望向他,“不管是开心不开心,日子总也要过,我身上的毒,也都要尽心想办法去解。愁肠百转能解决问题吗?若是能,我现在可以哭给你看。” 这条命都是赚来的,她再不想开些才真是对不起重来一次。死都死过,还怕可能会死? 景飒聆闻言愣了愣,忽而笑了,又重重亲了两下,“是我犯傻。都说了,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什么可怕的。”两个人在一起还怕什么呢? 叶非尘拧了拧眉,总觉得……景飒聆好像没往她想的那个方向想! 不等她细思,景飒聆便冲着门口道,“端热水进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妙姐儿得令就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品进了屋。 “妙姐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往后你就在家照顾嬷嬷么?嬷嬷不是在给你物色人家?”叶非尘微感讶异。妙姐儿也到了要婚嫁的年纪,她让她回去主要也是因着这个。而且还闻王嬷嬷早就在给她选人。 妙姐儿跟着素真在外游走,倒不像一般的丫环容易害羞,所以她也直接就问了。 “若不是我拉着,不光是我,我娘也要赶过来照顾王妃呢。”妙姐儿脆生生的笑道,“至于物色的人家?我跟我娘说,王爷或王妃身边的人哪一个都比她选的强,只要跟着王妃,王妃也不至于给我挑个差的。我娘便乐呵呵的收不住嘴,还抵着我额头说‘王妃不管给你选什么样的都是你的福气,不准挑!’。” 将水盆放下,妙姐儿也不伸手,乖乖的守在门边,继续道:“所以,往后请王妃多多关照了,包括我的终身大事。” 叶非尘微愣,知道妙姐儿这话多半是让她心安,心下感动,笑着道:“你往后看上谁和我说便是,也不一定非要两情相悦,只要对方心里没有别人我就帮你做主。” 妙姐儿也不脸红,笑着矮下身,“那就先谢过王妃了。” 眼神瞄到荣亲王似乎有些不乐意王妃直往她站的方向瞅,妙姐儿很有眼色地告退:“我去看看行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叶非尘扭过头来,景飒聆给她擦脸。叶非尘微囧,其实在像洗脸这种事,她更喜欢自己来做。可是如今手受了伤,景飒聆根本就不准她动。而她单手也拧不干毛巾。也就只有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照顾着。 “阿聆,你有和母后说吗?” “嗯,我留了信。”景飒聆顿了顿道,“夜深,不想扰了她。皇上也会和她说的。” 然后他简单的把昨夜和皇上等人的谈话说了一遍,“景国不是没了我不成,不会耽误事。” 叶非尘想了想问:“我们要去哪里坐船出发。” “先去福州。那里有景国最好的船。”景飒聆揽着拾掇好了的叶非尘往外走,目光有一刻的暗沉,“这一路,恐怕不会平静。” “嗯。”叶非尘很赞同,走出落霞居,叶非尘看到靠着亭柱的白鬼,“白鬼。” “小姐,有什么吩咐?”问完发现景飒聆脸色微冷,立马改口,“王妃有什么事?” “让白影也回北地,带一队常驻极北的人过来,去福州做好部署。往后北地、望都、我们在金国的消息就在福州汇聚。”叶非尘想着,这一去金国不知道要多久,有一个方便来往各处的信息交流点很重要。临海的福州就是一个绝好的选择。 “好,我这就去传。”白鬼说着便转身,被景飒聆叫住,“等等。” “王爷何事?”白鬼其实不喜欢这么叫,私心觉得小姐还是叫小姐,荣亲王叫姑爷更合适。可是想想昨夜小姐特意提出来让他们以后叫她王妃……姑爷这称号怕是用不上了。 “香上,出来。” 随着景飒聆话音落,一个身影出现,真是甚少露面的探组成员香上,“见过王爷、王妃。” “白鬼,把信交给香上。香上去找白影。” 白鬼微愣,转瞬就明白。荣亲王这是想要让香魂卫也参与到构建福州信息交流点的计划中。他看向叶非尘,见叶非尘点头才应下。 “想来你在福州已经经营多年,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叶非尘笑道。 “什么你的我的,现在都是我们的事。”景飒聆不满意地捏捏她的脸。 叶非尘笑着讨饶。 早饭过后,一行人便启程往福州出发。 叶非尘与景飒聆一辆马车,妙姐儿装扮成男子骑马。其余的护卫全都骑着马,机警的护在马车四周。香东打头,白洛铭和巫上收尾。香北和白鬼各带八名好手隐在暗中。 一路上并未遭到任何阻碍,便是偶尔经过偏僻的山头时遇到土匪,都是土匪先吓得跑了。一路急赶,终于顺利抵达福州码头。 景飒聆嘴中福州最好的船已经停在那里,最好的修船工和航海能手也都到齐。 这时叶非尘右手的黑色已经蔓延在胳膊上,叶非尘见了讨厌,特意做了白色的手套戴着。还不小心引起了贵族女子出门戴手套护手的潮流。 景飒聆和福州指挥使闵建寒暄,叶非尘则在一边打量着她们即将要乘上的船。这船很大,可载上百人,分两层。船上此刻只有上去检查船体的香魂卫。 闵建的话传入叶非尘耳中:“下层舱中按王爷要求放了很多兵器、药品、羊皮,放置这些的均是铁皮舱,不会漏水。” “闵大人,船内可还放得下东西?”叶非尘闻言问道。 “自然可以,下官看王爷这次也未带多少人,下层房间也许都会空出来。” 景飒聆偏头看她:“你要放什么?” “大炮!”叶非尘眯了眯眼,“我让白影连日运来的,三架。白鬼离开北地前的最新成果。” 从阿聆的准备看得出他已经很防备了。不过,她觉得不够。她可不会忘记金鸿带巫族打白城时的大炮。虽然后来白鬼研究了,说那不算厉害,但金国……不能小觑。 “王妃,白影到了!”接了白影消息的白鬼早就迫不及待的去迎,此刻骑在马上喊着,能让他这么没形象的大抵只有他喜欢的药物和器物。 闵建对白城大炮是有所耳闻的,或者说没哪个领着兵的没过。当即凑着头去看。只看到来人抬下三个黑魆魆的圆柱筒,后面的人则抬着好几个大箱子。 叶非尘给白影嘱咐几句,然后对白鬼道:“放到一层船舱里面。” “好,”见闵建伸着头看,白鬼好心解释,“这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还没组装。” 闵建大感可惜。 见东西都已搬上船,景飒聆道:“就此别过。” “下官在此恭迎王爷和王妃归来。” 海面辽阔,前途未可知。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站在二楼甲板之上,看一眼飞月大陆,转身,眼神望向要去的远方。 “!” 船离岸,越来越远…… “等等我!……”一声大吼从码头传到船上的众人耳中。 ------题外话------ (づ ̄3 ̄)づ╭?~ 谁也猜不到来的人是谁……╭(╯^╰)ǎ也许大伙已经忘了他… 009 起航 010 怕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0 怕 “拂衣表哥,你怎么来了?”叶非尘有些讶然的问。 大船既开,断没有即刻返程的道理。玄拂衣是另被一艘小船送过来的。 玄拂衣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风尘仆仆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我好久没见着非尘妹妹了。每次都是大哥出门,这次终于是我了。” 叶非尘一怔:“是莫沾表哥让你来的?” “他不说我也会来的,”玄拂衣认真的说,不过下一刻又垮了肩,还有些哀怨,“当然,前提是我要知道非尘妹妹要离开。你们总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知道我没有大哥可靠。” 叶非尘一眼看出他是假哀怨,也不说破,只道:“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话要给祖父到了,定得吹胡子瞪眼睛。” 叶非尘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一笑。心内温暖。玄家人真的对她很好。 “你赶路辛苦了,先去歇息吧。”叶非尘看他眼底遮不住的疲倦,偏头对妙姐儿道,“给拂衣哥哥安排个房间。” 看玄拂衣跟着妙姐儿走了,叶非尘轻拧起眉头。莫沾哥哥是知道这一路会有什么危险吗?想着又一笑,可不是吗?她自己都知道有危险呢。 “笑什么?”景飒聆一直站在叶非尘身边,看她和玄拂衣说话。 “我高兴呀。”叶非尘嘻嘻一笑,用左手拉着景飒聆往一层走去,“这上面风大,我们下去看看。” 一层最大的房间如今作为储物间,正是放武器的地方。白鬼正指挥着人摆放他的三架大炮。 “需不需要直接摆一架到二层甲板?”叶非尘问白鬼,“若有事这搬出来也麻烦。” “不用,”白鬼摇头,眼里亮晶晶的,“多开两扇窗便是,天然的炮台。” 叶非尘携着景飒聆转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完全不用他们操心,便准备离开。 “王妃,”白鬼叫住叶非尘,又瞅了眼景飒聆,终于问了他好多天前就想知道的事,“之前王妃要我跟着皇上时,说回来要送我礼物,是什么礼物?” 叶非尘微愣,其实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具体的东西,现在他这么一说,她也就思考起来。 眼神晃到墙边的那些箱子,叶非尘笑道:“倒真有个东西,不知道你捣鼓不捣鼓的出来。” “是什么?”白鬼已经跃跃欲试了。 “枪,不是指红缨枪。我说的是一种武器,很好的武器。”叶非尘想着若是有了枪,那可真是方便了,“不过和往常一样,我只知道个大概,要你自己摸索。而且这船上可能不方便你捣鼓。” “王妃先跟我说说,我好先想想。”白鬼抬手摸摸那大炮,“船上可闲了……不捣鼓下会很无聊。” 主要是太久没做什么东西,手痒。 叶非尘笑,再一次觉得白鬼该生晚点,那可妥妥一发明家。 于是简单的说了抢的外观以及如何操作、威力如何--她知道的和一般现代人知道的差不多,“具体的你自己想,想不出来也别强求。” “恩恩。”白鬼心不在焉的答着,显然已经思考起来。 景飒聆便揽了叶非尘的腰,回了他们的房间。 明显感觉腰间的手用的力气有些大了,叶非尘扭了一下,“阿聆……疼。” 景飒聆一震,赶忙松手,有些绷着的脸一松,“抱歉。” 叶非尘看着他,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事。”将人抱到腿上坐着,景飒聆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以前说的梦中世界……和这里很不一样吧?” 叶非尘心里一惊,又瞬间放松下来,“是呀,很不一样。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不过说了是梦嘛,不用太在意。” “嗯,是我乱想了。”景飒聆忽而有点不好意思的撇了头。他乱想些什么?虽然小丫头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但那不过是梦里知道的事。他刚才看叶非尘回忆那个‘枪’的时候,竟有一种那些都是她真正亲眼看到过的错觉的,真是可笑。 叶非尘只当他因着没过枪才联想到那个她提过的梦上,也没说什么。 如此行了七八日,一切顺利,海上更是风平浪静,但众人并没有丝毫放松,甚至更谨慎了些。 因为玄拂衣说,旁晚时分会下暴雨。 虽然他的本事不及玄莫沾,但他的话还是很能令人信服的。所以当这一日中午吃完饭,玄拂衣看着晴朗的天空忽然断定傍晚会有暴雨后整船的人都戒备起来。 叶非尘的整条右臂都变成了黑色,也就是说她的右臂完全不能动了。 她窝在躺椅上,看着窗外大大的太阳,甚至还能感觉道到有些闷热,“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景飒聆坐在一边的长案上看着北地、望都的情报,偶尔也写些什么,自有人一一收走。 “这船建的牢靠,一般风雨是不惧的。”景飒聆收了笔,挤上躺椅,将人抱在怀中,“便是船垮了,也做了准备。” “乱说什么?不吉利。”叶非尘横他一眼,将脑袋搁他胸膛上。 景飒聆却是笑了,胸膛轻轻地震动着:“你还信这些?要信信我便是。” “阿聆……”叶非尘话还没说,脸色便已有些红,她低头看着没带手套而露出的黑魆魆的手,神色一暗,“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身体。 话未说完,就被景飒聆以吻封嘴,一瞬间他便翻了个身,一手垫着她的脑袋,防止磕在靠椅背上。 这个吻如狂风暴雨般激烈,没有丝毫留情,里面似乎夹杂着一股狠意,却最终由没真的舍得,便又带着些柔情,最后化作无奈和怜惜。 直到她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景飒聆才止了这个吻,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他眸色沉沉,声音黯哑,“不要说这般伤人心的话。” 叶非尘左手拽着他的衣襟,喘着气,大大的眼睛里迷蒙着,眼角有水光轻闪。 她直直的望着景飒聆,努力平静地道:“你……从我手变黑开始就没有碰过我,除了每天早晨看黑色蔓延到哪儿,整天都刻意避着我的右手,不想多看一眼。我……我知道你不喜欢丑的东西,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和我说就可以,我去别的房间。不用每次都费心的移开视线。” 这话她已经憋了几天了。不是不难过的。尤其是每一次发现他刻意转开视线的时候,心里总是会一抽一抽的疼。这样比她不出现在他面前更难受。 景飒聆一震,见她眼角泛着水光,心里钝痛。默默的抹去那点湿意,哑声道:“你哪儿也不许去。” “你……过分!”叶非尘气息一堵,真的觉得委屈了。 “别哭,”景飒聆见她要哭,心里便急了,慌忙的将人抱在怀里,“是我过分是我过分,不要哭。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有刻意移开视线、刻意不去看你。我不碰你只是怕伤了你,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每夜、每时每刻都想要你想要的发疯。在我心里,不管怎样你都是最好的。” 说着他松开怀抱,拉起她的右手,一点也不介意的吻上去,却在触及那黑色的时候心里一疼,下一刻便想移开视线,他顿住,这才真切的意识到叶非尘说的刻意。这样的行为怕是让她伤心了吧。 “我不是嫌弃,是怕。”他叹口气,轻轻摩挲着她的右手,虽然叶非尘右手已经没有知觉,但她却恍惚能感到他的那种疼惜,“我不怕会遇上恶人,不怕会遇到险境。可是,我怕你疼。” 他不怕和她分开,因为无论如何他和她是分不开也不会分开的。但是,他怕她疼怕她难受。如果这样的黑色蔓延开来,小丫头就会受到刀万剐之痛。只是就觉得整颗心已经被揉碎了,疼得无法呼吸。他怎么舍得! 所以,他不想看,刻意回避。似乎只要这样就不会有事一样。自欺欺人到可笑,却是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若知道会在无意中伤到她,他便是再心疼也会忍着。 “其实,我也怕。我怕你会讨厌我,觉得黑黑的我、不能动的我很恶心。”叶非尘极轻的抽泣着。这几天她因景飒聆的行为而伤心,就证明了她心里是怕他的厌恶不喜的。 “不会的。”景飒聆亲亲她的眼,整个人都紧绷着,“你也不要用那样不好的字眼说你自己。我心疼。” 顿了顿,他神色严厉了一些:“还有……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吗?但凡不舒服了,第一个告诉我?你今天这话,忍了多久了?自己伤心了多久?” “那,那不是指身体吗?”叶非尘咽了咽口水,又是这样,每次他一严厉,她就会莫敏心虚。 “里里外外都包括,从身体到灵魂,全部都算。”景飒聆坐起身来,长臂一捞就把叶非尘顺势抱了起来,“这次就算了,我也有错。往后严惩不贷。” 叶非尘刚欲说什么,忽的船歪了一下,让刚起身的景飒聆也歪了歪,差点把叶非尘甩了出去。他急急收拢双手,眸光顿时利起来。 抬眸往窗外看去,刚刚还平静的海面上进翻涌起来,远处波涛汹涌。 广袖一挥,几面窗户依次关闭。景飒聆把叶非尘放在床上。 “王爷、王妃,暴风雨来了!” ------题外话------ o(╯□╰)o,感觉怪怪的……似乎没有写出想表达的那种感觉。熬了好久,也没啥时间了,就这样吧~ (づ ̄3 ̄)づ╭?~(づ ̄3 ̄)づ╭?~ 010 怕 011 船毁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1 船毁 妙姐儿冲进屋来,带着少见的慌乱。 “出去!”景飒聆头也没回的吼道。 妙姐儿顿时一怔,敛了慌乱,“是我莽撞了。王爷、王妃请小心。我们在外面守着。” 船不停的摇晃着,巨浪狠狠地拍击着船身,海水灌到甲板上、渗进船舱里,连房间里都可以隐隐闻到咸湿的气息。 “你干嘛吼人?”叶非尘被景飒聆紧紧抱在怀里,任凭船身不住的摇晃,她始终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她太莽撞!惊叫声很吵。” 叶非尘默然,一瞬间明白景飒聆的意思。暴风雨很恐怖,太容易造成恐慌,如果连他们身边的人都慌起来,那些船员们只怕会吓得忘掉自己的职责。 这船,还需要那些人开呢。 风怒吼着、海咆哮着,轰隆隆的响声不断的传来,只偶尔能见一点人扯着嗓子发布号令的声音,只是往往一到便被那风雨声给压下。 叶非尘睁着眼,鼻尖是景飒聆清淡的体香,耳边有他温暖的气息,纵这扁舟在风雨里飘荡,生死未可测,她也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轰隆!’一阵声响,一面窗子被飞驰的浪击破,海水打湿了屋内的木板。汹涌的风迫不及待的灌进屋来,里面的物品被吹得东倒西歪,桄榔作响。床帘被风吹开,胡乱飞舞着。 “阿聆,我们出去!” 景飒聆犹豫了一下,找出一件披风将叶非尘从头到脚都包裹住,抱了出去。 门外,妙姐儿、白洛铭和巫上以及香东香北几人衣衫尽湿,任凭风吹浪打也没有移开身子。 “王爷、王妃。”香魂卫叫道。 “王妃、王爷。”叶非尘的人呼喊。 午前还明亮的天空此刻黑压压一层层乌云翻滚,平静的碧波此刻像发疯的狮子咆哮着。 风雨交加中,叶非尘仰头看向桅杆。 ‘咯吱’,剧烈的风和强力的浪终于折断了桅杆。风帆坠落到海里。船被一个巨大的浪花推向看不清明的方向,船身倾斜,人几乎都要站不稳。 更多的惊喊声传来。 玄拂衣从一层上来,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叶非尘道:“非尘妹妹,船底破了洞。这场风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 众人俱是一惊。 “呜……”船长室中传来号角声。 景飒聆和叶非尘眸光俱是一冷,看向海面。模糊的光影的中可以看到一条船飘荡地向着他们的方向驶来,速度极快。 “终于来了!” “嗯。”叶非尘眯着眼看着那艘船,发现那艘船的的桅杆也已经断了,甲板上站着许多人,“不知道这天气是便宜了我们还是便宜了他们。” “香东,启用紧急计划。”景飒聆了叶非尘的话只是一笑,偏头对香东道。 香东应了声,歪歪斜斜地下了一层。 “王妃,白鬼已经准备好了。”白洛铭道。 眼看那艘船离他们不足五十米时,香魂卫和北地护卫均显身,护在景飒聆和叶非尘身边。 更近了…… ‘轰!’‘轰’!连续两声巨大的声响传来,船身跟着不停摇晃。但叶非尘一行人没有半点惊慌,而是有些愣怔的看着还想要靠近的船。 方才那两声正是白鬼发射的两枚大炮。一枚对准了船与海平面的相交之处,另一枚对准了甲板。声音落下之后,只见那船船身破了个大洞,木屑随着大雨在风中飞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消失不见。 那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而且是船头往下沉。甲板上的人往船头滑去。 “景飒聆、叶非尘,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 景飒聆眼角杀气一闪,对叶非尘道,“是金雁。” 叶非尘一怔,嘴角轻勾。眯着眼往那边看去,看到船头站着一个穿着金色衣衫的女人,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叶非尘认定那人就是金雁。 “王爷,准备好了。”香东上来二层,对景飒聆道,“那羊皮全都吹好,只要系在身上或者紧紧抱着,便不会沉下去,不关风浪多大,都会有一线生机。” 景飒聆点点头,伸手揽住叶非尘,准备去一层。 这船也在下沉,虽然下沉的速度很慢,但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必须先做好船毁的准备。 他们才迈开一步,忽然一个巨大的浪朝着金雁所在的船船尾打去,船尾顿时崩裂,与此同时,还产生了巨大的推力。 转头一看,满船人都睁大了眼,只见金雁的那艘船竟被那巨浪拍打得腾空飞起来,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落下。 “走!”景飒聆冷声道,揽着叶非尘的腰便纵身往一层跳去。 护卫们人影晃动,紧跟在他身后。 ‘嘭!’巨大的撞击声传来,船猛烈的摇摆,似乎下一刻就要散架的模样。 下到一层的人勉励稳定身子,朝着船舱走去。船舱内几十个吹起的羊皮占了很大的地方。 护卫们按着事先的吩咐每人拿了一个将它捆绑在胸前。看起来很滑稽,却没有一个人笑。这是保命的东西! “王妃,二层有人!”白鬼从船舱走出来道。 叶非尘摆摆脑袋,将脸从披风帽子中露出来,笑道:“正好,带来的东西别浪费。这船已经废了,不用客气。” 白鬼闻言乐呵呵地往船舱里跑,很快,就到‘轰’声不停,而且是直接朝着这船的二楼轰的,整条船晃荡的更是厉害。 护卫们震惊不已,均呆呆地看向叶非尘,王妃……真狠!但是……太畅快了! 景飒聆踢面前呆住的护卫一腿,“怎么,舍不得这船?还不跳!?” 那护卫一僵,立马扎进水里。接着护卫们一个个的都跳了下去。 数条黑影掠下,将剩下的人包围,然而此时整条船几乎已经分崩离析、摇摇晃晃一刻不停,那些人也站不稳。 金雁一身华贵的衣裳现在已经像是腌菜一般,头发也全部打湿,湿漉漉地贴着脸,脸色却是红的。因着外貌出色,看着倒也不狼狈,甚至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然,不要看那充满杀气的眸子。 “哈哈,连老天也在帮我。”金雁大笑,目光停留在景飒聆身上几秒,然后穿过叶非尘,落到叶非尘身后的白洛铭和巫上身上,“今天本公主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便动起手来,护卫们因着身前绑了东西行动不太方便,干脆将系的绳子砍断,把东西放到一边。 金雁那边的人全部都拼命地使着杀招,招招狠戾。她身后有两个用黑布蒙着面的两人没有动。 “快走!”玄拂衣从另一个船舱里出来,“巨浪来了!” 他说着便像是没有看到打起来的众人,跑到叶非尘边上,急急道:“非尘妹妹,要杀这人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走!” 叶非尘看着舱内白鬼准备好的一排排暗器闭上眼,大声道:“我们走!” 这些暗器,只需要他们进了船舱,扣下机关,金雁一行人不被射死也会也会掉入大海。这样的风暴面前,没有倚仗,想活着不容易! 但是不行,她已经看到了远处那高高的铁墙一般的巨浪,那浪拍下,便是像阿聆这般内力深厚的人都受不了! 叶非尘话音一落,景飒聆便带着她往远处飞了一段再跳入水中。他们俩的羊皮圈是用四个羊皮组装而成,绑着羊皮圈的带子露出两条,一条系在叶非尘的腰上,一条系在景飒聆的腰上。 前一秒还在交手的护卫们立即收手,拿起扔在一边的羊皮圈便往下跳。尽力的朝着景飒聆和叶非尘落下的方向跳去。 金雁气得牙痒痒,扭头一看,也看到了巨浪,顿时哑口,“那、那是什么?” ‘嗖’‘嗖’‘嗖’,几道银光朝着水底袭去,金雁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也往下跳下去。跳下去的方位正是那银光没入的方位,那里,血色侵染。 金雁一愣,恍惚已经感觉到那巨浪的巨大压迫力。脸色更是不好,对着身边的护卫又踢又打,“还不想办法?” “公主,他们身上绑的好像是这个。”一个护卫从船舱里泛出一个羊皮圈。 金雁一把拿过,什么也没有说就往下面跳了下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巨浪拍来,整艘船刹那间成了一块块木板碎渣。狂风呼啸,怒海上狂狼疯舞,百米不见踪影。 …… 带着暖意的风轻轻地吹着,树上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温柔的海水轻轻拍打着岩石,沙滩上有螃蟹横行画出歪歪的斜线。 “咳、咳……”叶非尘咳了几声,只觉嗓子冒烟。她睁开眼,对上了景飒聆布满红丝的双眼。 “小丫头!”景飒聆一把将人抱到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声音嘶哑得不出半点那魅惑的声线。 叶非尘心里顿时抽痛,抬起左手轻拍他的背,让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她只记得那巨浪一拍,海浪翻涌,他们完全没有半点放抗的可能,只能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中不知什么时候她晕了过去。 吓坏他了吧。 “阿聆,我没事。”叶非尘探出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哪里啊?洛铭、妙姐儿他们集合过来了吗?” ------题外话------ (づ ̄3 ̄)づ╭?~,多谢到现在一直支持我的亲~ 011 船毁 012 惊了野兽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2 惊了野兽 此刻她与景飒聆两人一边被高高的岩石的围着,岩石之外有浪花撞击的声音传来;一边不远处是一条小道,小道延生处是生长繁茂的树木,很大一片,看不到边。 “白洛铭、巫上、香北以及数名护卫跟着我们上了岸。”景飒聆摸摸叶非尘的额头,道,“玄二公子、白鬼、妙姐儿还有香东与别的护卫没见着。” 叶非尘攀着景飒聆站起来,绕过岩石看向茫茫大海,眼里有些担忧,偏头道,“洛铭他们人呢?” “在造屋子、打猎。要去看看么?” 被景飒聆抱着沿着小道往里走了一段,便看见一块空地,那空地周围的树均被砍了,护卫们正在搭建简易的房屋,敲敲打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隔着一段路的另一边有烟升起,抬眼望去,只见白洛铭、巫上均在其中,正在烤肉。 叶非尘有些茫然,“我晕了很久?” 怎么感觉他们都已经在这岛上过习惯了一样。 “一天,”景飒聆揉揉她的脑袋,抱着她往白洛铭那边走过去,“我们是昨夜上的岸,天亮了就开始准备了。现在还不确定这里的方位,也没有船,可能要在这住一段时间。你……怕不怕?” “不怕。你是我夫君,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叶非尘眼神有些黯然的看向自己右手。她方才不经意的感受和观察过,那些黑色已经蔓延到身体上了。她并没有多少时间…… 她的话一出口,景飒聆浑身便散发着冷气,隐有杀气,惊起林间鸟儿乱飞。 她正欲开口相问,小媳妇似坐在白洛铭身边的巫上忽然弹跳起来,呼喊着道:“荣亲王,您就饶了我吧!再打我这脸就没法见人了!” 真是气人,若不是为着少主,他哪需这样俯首做小,只要用王妃做个要挟量那荣亲王也不敢乱动。可是……瞥一眼已经站起来迎上去的白洛铭,他立马将头低的更低,一脸灰败。他要是敢拿荣亲王妃的身体要挟,少主就敢拧了他的脑袋--拧了他脑袋也就罢了,就怕他不愿意回去了! 叶非尘朝巫上看去,顿时眼睛睁大了。这是那个皮肤枯皱的如干树皮的巫上吗?这是那个声音像哑弦咯吱的巫上吗?一点也不像! 眼前做讨饶姿势的人,眼睛炯炯有神,目光清亮,皮肤是小麦色、有如煮的鸡蛋般滑腻,即便是有些青紫伤痕,但一眼就可看出这分明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清秀小哥。 可以呀,从老头变大叔现在又变成小哥,再往后……不至于变成正太吧! “你这是返老还童了?”叶非尘和景飒聆坐在白洛铭铺了细草的石头上,叶非尘瞅着巫上打趣。 白洛铭坐在叶非尘的另一边,静静的烤一只肥嫩的野鸡,有香味逸散。 巫上赶忙从白洛铭手中抢过活计,一边回答叶非尘的问题:“哪能呢?我之前是用了药,隐藏了真是的面容。现在这才是真的我……不,等我脸上这伤好了就是我原本的长相了。” 到底有几分不顺心。 叶非尘笑着看景飒聆,挑眉,“你打的?”尽打的脸。 景飒聆冷冷看巫上一眼,不爽的哼了声,“打的就是他。”他不光想打,还想杀了。 “他不止该打。”这话却是白洛铭说的,他说着望向叶非尘,低头,“他欺骗王妃。其实,王妃的毒他并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碍着我,说了谎。说到底……是我的错。” 叶非尘还没说话,巫上都要哭了:“少主,你可别认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撒谎。可是……我其实也没说谎啊,荣亲王妃的病我是真的没办法,要想彻底根治还是要靠我师父。我,我最多就是能延迟发病时间而已。” 白洛铭抬眼看他一眼,他身子一抖,差点将野鸡扔到火里,压低声道:“是,是我的错。其实我可以让荣亲王王妃的发病时间延迟到三个月,不是一个月。” 哎,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少主那颗心半点也不往他这偏偏。 叶非尘有些惊讶,却是松了口气。她看着白洛铭道:“巫上说得对,你没必要认错。又不是你说的谎,将错揽到自己身上可不是好习惯。错的是巫上。” 说着她转眸望向巫上,倒不是责怪他说谎,而是问道:“若要延迟三个月,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比如……不利于洛铭的事。” 她没有错过白洛铭说的那句‘只是碍着我,说了谎’。既是因为他说谎,那只能说明医治她需要他贡献些什么。脑海里忽然就晃过了白洛铭身上的那只巨大的蝙蝠。 “是……”他下意识看了看白洛铭和景飒聆,努嘴道,“是需要借用我族蝙蝠神的神血。” 说的好,还不就是洛铭的血! 叶非尘闻言瞪着巫上,“要用多少?” “一点就好。”巫上将野鸡翻转一下,不高兴道,“蝙蝠神的神血不知道多么贵重,可解天下所有阴寒之毒。本来就没有给外族人用的道理,还指望能用多少?反正不到你快到毒发,我是不愿意用……” “闭嘴!”白洛铭冷声打断巫上的话,“一点血而已,如果需要,我现在就放一碗给王妃喝。” “少主!”巫上原本还因着白洛铭冷声打断他而有些不高兴,到他后面那句立马怏了,讨好道,“少主可万要保重贵体,别乱来。我今天给王妃配药就用神血,保证她少受些苦楚。” 顿了顿,他不放心道,“少主,我说真的,您可万别乱来,神血不是谁都受得住的。您要是随便给荣亲王妃喝,那只会害了她。除非我加到药里调制才不会有问题。” “嗯。”白洛铭点头,看了他眼,“王妃的身体麻烦你照顾了。” “我一定照顾好。”巫上终是放下心来。呜呜呜……他太可怜了,少主真是太有人情味了,可惜,不是对他。 野鸡烤好后,白洛铭拿出匕首将它分成四份,四个人分着吃了。 景飒聆将鸡肉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叶非尘,叶非尘有点点不自然,奈何她现在算是半个残废,加上有前段时间的适应,很快就坦然了。 “饱了没?没饱还有鱼。”景飒聆低声问。 叶非尘早先也看到另外的一些护卫们拧着许多鱼在烤,香喷喷的,她倒是想吃,可惜肚子已经饱了。 “我饱了,晚上吃鱼。” 吃了东西后,叶非尘没让景飒聆抱,用可以活动的手挽着他的胳膊在岛上散步。景飒聆怕她累着磕着碰着,被她一句‘现在不活动,再过段时间想动也动不了了’说服,任她欢快的挽着他的手走着。 两人走到海边,抬眼望去,只看得到无边无际的海水,叶非尘眉头轻皱:“也不知道我们如今距那金国有多远?还有拂衣哥哥他们有没有事。” “我们沿着海岸走走。”景飒聆没有安抚她,只是看了看碧波海面。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叶非尘边走边看,都只看得到平静的海面,除了偶有飞鸟鱼跃,别的什么也没有见着。 她笑了笑,停下步子,依着景飒聆的肩膀道:“还是你聪明。我走累了,不走了。” “懂了?”景飒聆挑眉。 叶非尘点点头道:“不管那浪将我们推了有多远,按着他们跳下来的方向,肯定是我们相同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会被冲到离我们太远的地方。放眼看去,这周边只有这一个岛。只要拂衣哥哥他们没事,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往这座岛靠近。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从那个地方上岸罢了。这岛还挺大的。” “不要紧。只要他们在这岛上,召集过来就很容易。” 叶非尘点头。可不是嘛。他们有互相联系的暗号和传递信息的方法。 等两人回到扎营地,简单的屋子已经搭起来了。屋内有一床一桌。床是一块木板上铺着细细的草,倒也不怎么扎手。桌子其实是一块平整的大石头。 香北是负责这事的,可能觉得太寒酸,低着头道:“委屈王爷王妃了,我会让兄弟们多加注意,看看能不能捞一些我们船上的物品,也有兄弟去打猎了,制好皮毛也能用。” “没事。”叶非尘摆摆手道,“不管是下水还是打猎都太危险,最好还是算了,这样就可以了。” 他们对这岛根本不了解,如果有什么凶猛的野兽群被他们惊了可就麻烦了。 叶非尘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乌鸦嘴。 当天夜里,她被景飒聆牢牢地抱着熟睡之际,忽然大地震动,野兽怒吼。 真有人惊了野兽群,虽然不是他们。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出了屋,屋外护卫们用石头垒起的好几个坑中全都点了火,刚好将他们扎营的地盘全都围了起来。火光照亮了这块地方。这些坑就是为防夜晚有野兽袭击准备的。野兽怕火,众所周知。 一条黑影一闪,便到了两人跟前,他矮身道:“王爷、王妃,有人惊了野兽群,现在正往这里跑来。野兽恐有上百头。” 这人是守在整座岛的最高点监测情况的。 “可看得清是谁?”叶非尘一问便苦笑,这么黑哪里看的清楚。 果然,那名香魂卫摇头:“属下看不清,只知道大约有四五人。” 知道叶非尘的心思,景飒聆揉揉她的发顶,“不管是谁,我们在这里等着总可以见到。” ------题外话------ (づ ̄3 ̄)づ╭?~我的新文《田园悍女财气逼人》正在首推,希望大家支持一下 首推会决定一本文的生死存亡,呜……好紧张(⊙o⊙) 012 惊了野兽 013 狂怒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3 狂怒 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近,护卫们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四道人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帘,越来越近,可以明显的看到他们在望向火光处的时候,猛然停顿了一下。被后面野兽的吼叫惊醒才再度迈开步子,没有半点犹豫的朝他们跑来。 之后四人又在火坑之前停下,一人走在前一人走在后,一边防备的看着他们一边警惕的望向身后。中间的两人均为女子,其中一人挟持着另一人。 叶非尘眸光一冷,被挟持的人是妙姐儿! “让我们过去!”金雁冷声道,依旧是高傲的态度却难掩紧张,野兽就在身后,若不是害怕火,只怕已经扑了过来。 她的手指泛黑,长长的指甲掐着妙姐儿的脖子,手指一弯,那指甲便陷入到肉里。妙姐儿顿时呼吸不畅,被迫仰着脖子看向叶非尘,咬着牙摇头,嘴里溢出一点声音,“不要管……”。 “让他们过来。”叶非尘没有犹豫的开口。来吧,来吧,我会让你有来无回。 护卫们让开一条道,金雁和两个用黑布包头的人警惕的走往里走,金雁的手一直没有移开妙姐儿的脖子。 ‘吼!……’见他们进了火圈之内,守在外面的野兽们怒吼起来,前蹄焦躁地刨着地,身子往下压,似乎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的扑过去。 一只野兽还好,上百只可就不一般了。愤怒的吼叫声震得细石跳起、落叶飘零。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叶非尘眼眸微压,沉着脸看着那进来后退到一边的三人,“若这些野兽扑进来,我第一个将你们拿去喂它们!” “你要是敢,我就把这丫头杀……” “杀她?”叶非尘冷声道,“你以为我们这些人对付的了这些野兽?你最好说清楚,也好想想办法让它们退了。” 若有武器还可一拼,现在却是半点优势也无。更何况,这么大的岛,野兽肯定不止这么些,要是越来越多……绝对是大麻烦! 金雁一愣,吭哧吭哧也没说出话。不过她身边的一人开口了:“她在北边的一个池子里洗了澡,之后将池水变成毒水。” 叶非尘了想骂娘!那个池子她也知道,白天的时候护卫就是在北边找到的淡水。料想这淡水是这整座岛上的生命之水,护卫们取水的时候很小心,既怕惹了野兽也怕弄脏了水。没想到金雁这女人竟敢向池里下毒。 她的眼光扫过三人的腰上,那里都挂着鼓鼓的水囊。几乎是立即的就能明白金雁的心思。金雁肯定也做出了判断,认为只要存活的人都会尽全力靠近这座岛。而这座岛上唯有的淡水就是那池子,若是将池水便成毒水,她就可以坐享其成,不费一兵一卒地将他们全都解决掉。 真是心狠手辣。 怪不得这些野兽追着她,这简直就是夺命之仇。 忍住拍死她的*,叶非尘伸出左手:“解药。” 如今也只有尽快把水里的毒解了才行。 “缚魂没有解药。”金雁别开头,开口道,“我说呢,原来你是为了自己的命才准我们进来,还以为你是有多在乎这个奴婢。就会做一副……” “池水的解药。”叶非尘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眼角看着那些已经频临疯狂的野兽,“再不快点你就准备以身献食吧!” 金雁一阵,脸色沉沉,在身边两人冰凉的视线下咬紧牙关才保证自己没有骂过去。好个叶非尘,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竟然敢威胁她!好,她忍! 摸出一个小黑瓶,金雁随手往叶非尘的方向一扔。叶非尘和景飒聆均没有动,香北身影一晃便拿到手中。 不用叶非尘吩咐,香北低头道:“属下这就去解池中水毒。” 然而已经有点晚了,香北的身影才消失不过十秒,最前面的一只豹子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跃过火坑,朝着人扑去。紧接着后面的动物也都开始出击。在它们眼中,所有的人都是该杀的,所以是对人是无差别攻击。 景飒聆抬手,强横的内力将靠近的动物拍倒在地,揽着叶非尘往后退了些。只是这一下却更加激怒了这些动物,又更多红着眼的野兽朝景飒聆扑过来。景飒聆一手护着叶非尘一手不住的出掌,将进攻化解。 然而,纵使他内功深厚,面对这样不停的不要命式的进攻也讨不得好,额际和鼻尖有细汗冒出。 叶非尘灵活运用着左手,藏着的银针和袖箭都在关键的时候甩出,帮着景飒聆和护卫们减轻压力。只是银针和袖箭数量有限,很快便用完了。她能做的只有将匕首拿在手中,在危险关头和野兽近身搏斗。 他们如此被动,是因为正如叶非尘担心的那样--野兽越来越多的聚集于此。 叶非尘看一眼紧抿着唇的景飒聆,很是担心,眼光一扫,便见着不住用毒药逼退野兽的金雁。因着防备他们,金雁三人固守着一个角落,没有乱动。 妙姐儿趁乱逃开,却被一根银钉打中腿,摔到地上。一个北地护卫趁机将人带着远离金雁,暂时安全。那甩出银钉的黑布蒙面人眸光暗沉,倒没有追上去。 叶非尘眸光移向香北离开的方向,眸光中划过一抹担忧。按着香北的速度,不至于去水池一个来回要这么久。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那思绪一落,便到呼呼的鞭打声,可以看到香北离去的那个方向上高高耸立的树像被人一刀砍断,一排排的倒下。 空气中仿佛传来了腥湿的气息。 “遭了!”叶非尘心里一沉,不自觉的收了左手,紧抱着景飒聆的腰,呐呐道,“有巨蟒。” 这个小岛上的树木生长的十分繁茂,动物也都是皮毛光线、身姿矫健,可见这是一处水土十分好的土地,而且长年来没有被人发现,就好如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的地方,有巨蟒,那也一定是长得非常好的巨蟒。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条长得很好的巨蟒。身围粗壮,身长目测十多米,青黑色的鳞片在夜里都闪出点点光泽,那殷红的双眼冷光直冒。它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它低着头,睥睨着他们,长长的信子不住的抖动,呼吸间偶露出尖利的牙齿。 它一出现,打得眼红的野兽一霎那便跑了个干净。 但是没有人觉得轻松,只觉得浑身都泛着冷意,怎么也挡不住。野兽跑了,他们依旧保持着野兽跑前的最后的姿势,没有人提醒,却是动也不敢动。 这是岛上的王。 叶非尘明显的感觉到景飒聆搁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了,她也十分紧张,努力的将呼吸放轻。 身子一溜,那巨蟒往后滑了滑,众人明显到有许多树木折断倒地的声音。它将头压的更低,凑到叶非尘面前,直直的看着她。 腥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叶非尘心里一抖,那颗心沉沉下坠。她暗暗的使劲扯着景飒聆的衣服,手止不住的颤抖,然而还是拽着,拽的很紧很紧,提醒他不能妄动。 景飒聆浑身的肌肉紧绷,紧紧的握起拳头。到底顺了叶非尘的意,没有出手。他看着那庞然大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心里却是不怕,眸色暗暗沉淀,泛出点点红意。 即便是拼命一击,也要尽力护得怀中人平安。 叶非尘将心一横,对上那双赤红冰冷的眸,一颗心凉到底。这样红的眼她曾经见过,那是阿聆的眼。但是却又是完全不同,阿聆的眼虽红,但却从来不曾这样冰冷的看过她。 她此刻面对的是冷心冷血的动物。若它要杀她,她没丝毫反抗之力。这种东西,现代那重型大炮也轰不死,阿聆的内力更没用,何况他今天已经消耗了太多精力。 有什么办法脱离险境呢? 正想着,她发现眼前的红眼眨了眨,往前一缩,竟是又更靠近她一点。她的手拽的更紧,景飒聆的手也握的更紧。 边上呆立的护卫终于动了,尽职的围过去,因着景飒聆没有动他们也不敢妄加行动。只不错眼的看着叶非尘和那巨蟒。只要那巨蟒张口,他们就冲过去救王妃,万死不辞! 那红眼中异彩闪过,似有惊异。叶非尘紧绷的神经嘭的一下断了。她明白了! 她知道为什么这巨蟒会这样盯着她看了。因为它感受到了她的灵魂是外来的!一定是这样! 就在她心里慌得不成样子的时候,那巨蟒终是移开了眼,有要移开的意思。 “咬死她呀!”见巨蟒放过叶非尘,一边怀着万分期待之情的金雁大感失望,不自觉的就喊道。 嗖的一下,巨蟒转了方向,刹那间脑袋就到了金雁面前。这一次它没有细细看,而是果断的张嘴咬伤金雁的肩头。 ‘啊!’金雁又惊又怕,凄惨的叫起来。一手胡乱地动着,将所有带着的毒全都往巨蟒身上撒去。 十分凑巧的,那些毒粉里有一种有腐蚀性,恰恰进了巨蟒的眼睛。全身上下,它的眼睛是最脆弱的。 ‘嘶!……’巨蟒终是狂怒起来,粗壮的身体胡乱的摇摆,途经之处,扫平一切。金雁更是被它咬的鲜血淋漓,然后一尾巴拍到百余米外的岩石之上,瞬间丧命。 然而,它并没有停止,而是不住的朝着人攻击。那些一流的护卫,没有丝毫还手之地。一下子便损了好几人。 ------题外话------ 今晚朋友生日请吃饭所以回来的有点晚,更新也晚了……(づ ̄3 ̄)づ╭?~ 哈哈哈哈,谁知道巨蟒是谁呀??(?)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得到…… 013 狂怒 014:恍若梦中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4:恍若梦中 巨蟒势不可挡,景飒聆心思不是它的对手,便揽着叶非尘的腰极速后退,远离混乱的战场。 众护卫在他们身旁相护。 然而他们速度再快也比不上巨蟒,它轻巧的扭个身子,下一瞬就拦住他们的去路。 巫上先前被巨蟒尾风扫到,吐了口血。先见情况危急,不敢错眼地盯着白洛铭,眼神从狠戾的巨蟒身上滑过,终是咬了呀,喊道:“少主……” 白洛铭偏头,巫上掠身过去,手腕翻转,几根银针泛着银光闪闪。他纠结地道:“少主,此刻危急,逃脱不得。我有一法可激发少主的能力,借蝙蝠神神力与这巨蟒对抗。可能有一线生机。” 风不住的吹着,血腥阴冷的气味在鼻尖聚集,挥之不去。巫上话音干涩,指尖也抖个不停。眼里有多半担忧却又有隐藏的很深的兴奋,难以言述。 年巨蟒!真的有年巨蟒!巫族秘中说的果然不错。那么……这个岛上…… 白洛铭没有丝毫犹豫,点头:“无论什么法子,能试一试都可。” 巫上深吸一口气,手中银针飞快的插入白洛铭的身体,若撕开他的衣服,就能够看清楚那几根银针刺入的地方刚好是蝙蝠的双眼和蝠翼。 稍许后,巫上抬手拂过,银针全部收回。白洛铭浑身一震,只觉体内凭空涌出一股强大的气,即使他拼尽权力也无法顺利的引导那股气在体内自由流转,额际汗水留下,却又感到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身子骤然腾空而起,飞身挡在那狂乱的巨蟒之前。拔剑出窍,手腕翻飞,剑花酿成数朵,一朵朵夹杂着凌厉的气势直面朝巨蟒袭去。 巨蟒虽大,但身子灵活,一偏头便躲过这攻击。长尾一卷一甩,就朝着白洛铭打去。但到底它身形巨大,而白洛铭现在速度快得有如晃影,一时间你追我躲分不出谁上谁下。 “你做了什么?”叶非尘冷声问。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站在缩在一角的巫上身后,几乎人人都可以感受到白洛铭的变化。那样的速度,景飒聆暗思自己调动全身力气也不一定能干的上。 巫上张张嘴,哑了半天才道:“银针刺穴,让少主借蝙蝠神之力,与那巨蟒斗一斗。也许……有机会的。不然我们都必死无疑。” 景飒聆凝眸往战斗中心看了看,眉头轻皱,松开搁在叶非尘腰间的手,低声道:“我去助他。” “好,你小心。有护卫守着我我也不会有事的。” “护好王妃!”景飒聆目光沉沉地晃过还剩下的护卫,留下这句话便提剑飞身而上。 护卫们将包围圈所得更小,脸上全是一片坚毅之色。王爷将王妃托付给他们,那就是将命拖给他们啊。哪怕还有一口气也要护得王妃周全! 景飒聆加入后战局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就着火光看去,可以看到景飒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砍在那些青黑色的鳞片上时,那些鳞片连个缺口都没有。 只能盯准了它的薄弱之处,可惜由于它受伤,很是防备,一时半会得不了手。 叶非尘收回眼,微转身,眸光射向一直固守着一小块地方的两人。那两人,自阿聆离开后一直看着她。目光算不上多善意。 那两人均是黑布包头,看不清真实面目。但叶非尘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突然转身让两人有些意外。眸光微闪,其中一人袖中露出的那点光亮落入眼中。 她缓缓勾起唇,眸光清冷,略带讽刺:“挟持、威胁、背后暗算……还真是父子,连行径都如此相似。怎么,以逃犯之身逃离景国,连面容也不敢给人看了?景瑞、景璃。” 两人俱是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她能够认出他们。要知道即便是掀开这黑布,外人看到的面容也和他们当初的面容完全不一样。而她却隔着层层黑布就能将他们认出。 是……太了解他们了吗? 护卫们一叶非尘开口便更加防备那两人,横在叶非尘面前,万分警惕。 叶非尘也不再看他们,再度看向她真正关注的地方。其实她还真不敢说了解景瑞景璃两兄弟,猜出他们两人一则是因为她对视线比较敏感,二则不过是最简单的推敲。景瑞景璃逃了,而金雁身边有刚好有两个不敢露出面,地位还不亚于她的人。这样的巧合很容易让人联想在一起。 才转过眼,叶非尘便到一声高亢的吼叫,来自北方。几乎是立即的她就被一股强风激起的风尘迷了眼,细小的沙子隔在严重十分不舒服。她抬起左手掀起眼帘,一边又小心的眨着眼逼退进入眼眸中的沙子。 还未成功,两道惊呼压下周围护卫的慌忙声传入她的耳朵-- “非尘!”“小姐!”。 真正的慌乱。 她条件反射的收回左手,想要扣动机关,方记起银针暗器惧已用完,即便是没有用完也晚了。因为就在她放下手的那一瞬间,身子便被一片冰凉束缚,随后腾空而起,耳边风声疾驰,疾风刮得她脸生疼。 在她腾空的那一刻,她到了刀剑断裂的声音,想来是护卫的佩剑遇上巨蟒的鳞片,不中用。 眼睛依旧难受,她睁开眼,迷蒙中也只看得到一片青黑,然而束缚着她的‘绳索’的触感、身上的冰凉和鼻尖涌入的些许腥气,让她很快明白自己的处境,她被巨蟒给缠住了! 阿聆惊怒交加的声音渐渐甩得越来越远,灌入耳朵的只有呼呼的冷风。 等她好不容易将严重的沙子排挤出去,还没有好好看看这巨蟒行进的地方,便只噗通一身,随即她便嘭的进入水中,四面八方的水争先恐后的朝着她袭来。慌忙间屏住呼吸,睁开眼只看得见白哗哗的水底。缠在身上的尾巴没有放松,也没有压迫,她没有觉得不适。 她其实是怕蛇的人。可是很奇怪的,此刻她并不害怕。潜意识中感觉这巨蟒不会伤害她。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甚至让人心惊,但却不能忽视。 下水的时间渐长,她也快要憋不住气息,更没有多余的时间想什么原因什么结果,全部的心神就放在如何让自己多忍一会上。 水很清亮,她能感受到巨蟒是带着她不住的往下沉,也不知如今已经下沉了多少米。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她很被动,能做的只有尽力不敞了气。 胸腔再没有气息,干涩的疼一抽一抽。叶非尘觉得自己也许就要交代在这水底了。这水底的温度已经和水面想比低了许多,可能已经很深很深了。 这是那个池子,没料到竟有这么深。但是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深…… 她闭上眼,终是松了口,口鼻中涌进水来,难受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没有哪一刻,哪怕是身中缚魂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也是头一回,发现自己那么不舍那么不甘。 阿聆……我想要一生一世,我想要和你生儿育女,我想要和你一起白发苍苍……没机会了吗?好难受…… 清亮的水中倒映着她眼角的泪珠,闪闪发光。 忽的,周遭的压力全都撤去,空气再度将她包围。她紧紧握紧左手,成拳,指甲在手心留下一片片月牙痕迹。她张大口呼吸着,宛若上了岸的鱼。 好半天,才终于喘过起来。她长大眼,豆大的泪珠不住的流出来。她紧紧的咬紧牙关才止住想要大声哭的*。如此汹涌的情绪想要爆发出来,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是绝处逢生的喜悦吗?她说不清楚,只知道,能活着,真好! 一双赤红的眼映入她的眼帘,她微怔,止住了眼泪。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而后凑近,信子一卷,刚才泪珠划过的地方传来湿漉漉的触感。她身子一僵,见那双眼又忽闪忽闪的眨了眨,更是歪了歪脑袋。 虽然形象不符,她脑海中却不可抑止的出现了一个词--可爱。 然后她才惊异的发现,原先它受伤了的那只眼竟已没有半点伤痕。 撑着左手坐起身,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是一处十分开阔的两面闭合的空间。没闭合的两边一边对着的是水,另一边是一条宽阔的甬道,简直就和都城大街那么宽敞。远远看去,有明珠光芒。 巨蟒低头,轻轻的碰了碰她,然后扭着身子往前那甬道溜走。溜了一段又回头看她。见她带着没动,尾巴一甩,就将人甩到背上,再度前进。 它很大,背部宽广,是以叶非尘并没有东倒西歪的窘相。她此刻睁大了眼打量四周的景象。心内惊异不已。 这水下,竟真的想一个巨大的宫殿或者说城也不为过,面积真的很大很大,同时也显得很空旷,但这不代表没有值钱的东西,反而是但凡出现的东西,物物精品。 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水底建造这样的空城?太不可思议了! 巨蟒停下,叶非尘抬眸看去,是一间大大的宫殿,蟠龙白柱高高竖立在两边,九级高阶之上是一块巨大的平整的白玉石,白玉世上,是一个方形的金色大箱子。 不管那箱子多美精妙,都掩盖不了它像棺材的事实。 那大盒子之上盘绕着青藤红花,红花只有一朵,十分巨大,几乎占了整个箱子的一半。 妖娆美艳,叶非尘看了无法呼吸。 恍若梦中。 ------题外话------ 实话实说,今天我没有时间改错字了。o(╯□╰)o时间实在来不及。 等有时间就改。 (づ ̄3 ̄)づ╭?~,谢谢支持~ 014:恍若梦中 015:礼物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5:礼物 叶非尘看着巨蟒悠悠溜到台阶之上,轻轻触碰着那朵巨大的红花中心。然后将大脑袋搁在金棺之上,有些愣愣的看着箱子里面。 好一会,它才扬起脑袋,尾巴一卷,就将她给卷了上去,让她直直落在棺上。 叶非尘心里一抖,堪堪用左手抓住棺沿才没有掉下去。平复下心绪顺着巨蟒的眼神往棺内看去。这么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这棺面是一整块透明的水晶制造,精妙绝伦。棺内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她想象中的干尸,甚至没有尸体,有的是两件宫廷盛装,一男一女。看男式服侍,上绣有八条龙,可见地位十分之高。女式衣裳上还有一个头饰,金雕八尾凤凰,也是尊贵至极。 两件衣裳头部方向,相交处有一个白玉小坛,密封着,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叶非尘眸光一动,边发现棺内壁上有一行字:辰国镇国亲王与亲王妃生死同衾。 心里一阵震动,叶非尘呆愣着盯着这句话,眼眶竟在一瞬间湿润,心中钝痛,这一刻极其想念景飒聆。 左手不自觉的紧紧扣着,银牙轻咬,忍住心里的悸动。她移动目光向别处看去。 辰国,这是她从未过的国家,一个亲王的棺材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孤岛中的水池之下?看这大殿中的摆设装饰,可见这辰国也不会弱小,如何史上不见只言片语?真是奇怪。 然而,棺内壁上再没有任何别的文字。她还欲再看看,又被巨蟒卷了下去,巨蟒将她放在棺边站着。 叶非尘只见它将脑袋搁在水晶面的一端,红红的眼睛里有堪称温柔地悲伤划过,它轻轻的推动,那金棺便打开了。 打开后它将脑袋伸进去,碰了碰两件华丽的衣裳,小心翼翼,流连不已。过了好一会它才有下一步的动作,它用头轻碰着金棺内那行字的右侧,看着像是毫无章法,九下之后,壁上弹出一暗格,里面有一叠纸,它小心的用嘴咬着,递至她面前。 叶非尘惊呆了,她甚至没有去接那些纸,只呆呆地看着巨蟒,心想以前觉得白狼算有灵性的,可和这巨蟒一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看它刚才的那一番行为,明显都是有意识的。这智商高的,和人有得一拼。 她身子觉得就算这巨蟒一下子幻化成人形她都不会太惊异。她其实是在做梦吧?这水下的一切实在太梦幻了。 ‘啊!’忽然地她被巨蟒用尾巴抽了一下,这一下还真有点疼。抬眼看去,它将纸又凑近了些。 叶非尘赶忙用左手接过,那一叠纸的封面写的是:穿越记事。 心里猛地一震,叶非尘赶紧将纸全都放在水晶板上。因着她右手不能动,只能用左手一章章翻看。她以为在开国宝藏中得到的一份穿越前辈的手记已经算是难得,没想到竟会再次碰到。 要说为什么确定两次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所写,看笔迹就知道。她手中这个,字写得很漂亮。 翻开封面,第一页上写着:你好,同为穿越的朋友,我是伊梦影。不知道看到这记事的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多久以后这记事才会被人看到。看不看得到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处异世,难免有些怅惘的时候。那时会忍不住想着这个世界也许有和我一样的人,这样想,至少不会孤独。这个记事,完全是平时偶尔所写的可看做记事的东西合订而成,权当一种证明,证明我来过、经历过、爱过。希望你看过,能稍解孤独。 也愿所有与我一样的人得到幸福。 首先,介绍一下使者,也就是将这记事递到你手中的巨蟒。它叫小胖,是我丈夫的朋友。哈哈,不知道有没有吓着你。看到这,你可以放心了吧,小胖很好,它不会乱伤人,而且……它吃素。 我嫁人了,嫁了一个上天入地、前世今生所有见过的、可能要见的男人中最好的男人。很多时候我会想,也许穿越一遭就是为了遇见他。他叫辰尹恒,是一个亲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对我很好很好。他心性单纯、天赋异禀,能够和动物交流。所以他有很多的动物朋友,当然,后来也成为了我的朋友。我们两人最后幸福地走到一起,也要多亏了那些好朋友。 也许你只看得到小胖,因为它最长寿。 叶非尘看着轻笑,没料到那巨蟒竟有这么可爱的名字。她抬头,竟发现小胖不知何时挨在她身边和她一样也朝着那纸上看去,看得很专注,好像看得懂一般。 她一动,它也偏头看她,目光里有些哀伤的感觉。 “小胖。”叶非尘轻声喊了一句。 小胖一呆,红红的眼睛眨了眨,竟将大脑袋搁在叶非尘的肩上磨蹭着,像是撒娇。可惜的是它太重了,叶非尘只觉得承受不住。 “你好重!” 小胖扬起脑袋,似有不满,溜到棺中去磨蹭那两件衣服去了。 叶非尘则继续看着,后面的内容零零散散,而且都写的十分简洁。比如什么‘我生了三胞胎,恒恒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但有点担心被人笑话。不过看看三个孩子,那点担心也没了,我觉得很幸福。’、‘今天亲王直属司接了都城以外的案子,连环杀人案,各个公子哥为着抢出差机会大打出手,很热闹。’、‘今天一个女人想往恒恒身边凑,被小胖卷走了,她吓晕了,我赏了小胖很多吃的。’、‘我儿子终于看中了个女孩,可惜那女孩看到我和我儿子互动亲密把我当情敌当我儿子面骂了我一顿,被我儿子甩了。我很不地道的十分开心,因为我一把年纪了还被人当小姑娘。’…… 每一件事都是寥寥几句,字里行间却能体会到她的生活很精彩,而且很甜蜜。有很好的丈夫,有很好的儿女,有一个亲王直属司断天下奇案,有数间店铺赚的满盆,一切都很美好。越到后面,伊梦影年纪应该越来越大,可小孩子心性却显得更足了些,看得出她很开心。 翻到最后一页,叶非尘还以为没有了,却发现还有一张纸,看样子是在这装订之后再加上去的。 那张纸上的内容是这样的:写给亲亲娘子的同乡--娘子原本和恒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我很早就从小白那里知道了,恒恒没有告诉娘子,恒恒只瞒了娘子这一件事。 娘子是世上最好的娘子,恒恒很怕娘子会离开,还好娘子没有,一直都陪着恒恒在,直到最后娘子闭上眼也是在恒恒怀中的,那时候娘子头发已经白了,可是恒恒还是觉得她是世上最漂亮的。 娘子已经不在了,只有恒恒一个人,恒恒没有很伤心,因为恒恒很快就会去陪娘子了。 写这封信是想告诉看到信的人,对不起,霸占了娘子,让她没法回去。可是恒恒不后悔,恒恒真的很喜欢娘子,娘子和恒恒在一起也很开心,你不要为娘子担心。下一世,恒恒还是会找到娘子,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如果你和娘子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和娘子一样好。恒恒相信你也会过得很幸福。小胖会送你一朵花,那算是我和娘子送给你的礼物。那花很漂亮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将合上,叶非尘只觉心内满心的感动。如果不是看到最后一封信,她甚至都没有发现穿越前辈的那句‘心性单纯’到底指的什么,但是那又如何,那样纯碎的人,多么难得。 她把记事本小心的抚平,放回原处,犹豫了一会摸摸小胖的脑袋:“小胖,我看完了。” 小胖在棺壁碰几下,暗格隐入壁中,看不见半点有印迹。之后它便将金棺闭上,然后咬断棺上那朵巨大的花,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单手捧着那朵花,只见这花十分奇异。大大的花瓣中间包裹的,竟不是花蕊而是一个宛若红色宝石的果实,晶莹剔透。 小胖看了看叶非尘,忽然凑到她右肩边,一口咬上她的衣服,往后一拉。 布帛破裂的声音响起,叶非尘大惊,往后退了两步,因着手上抱着花,甚至没有法去将衣服整理好。她偏头一看,只见衣裳自右肩到右手臂之下全部破开,恰恰将那黑如墨的肌肤露了出来,隐隐可见里面的肚兜。 叶非尘将花往右边一移,想要挡住那黑魆魆的右手。那黑色,她觉得太刺眼。 小胖再度凑近,一口将大花中心的果实咬下来,忘她嘴边送。 叶非尘一愣,思绪一转被怔住,心里有一个念头一晃而过,怔怔的张开嘴。甘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她一点点的将整个果实吞下肚。 小胖见了,扭扭身子表达了它的开心,然后盘卷在金棺之上看着叶非尘。 叶非尘只觉一股清冽的气息在体内游走,浑身熨帖地让她想要睡觉。 叶非尘被巨蟒带走,景飒聆并一众护卫大惊,俱凝聚着内力追踪而去。景瑞和景璃两人趁乱带着金雁的尸体离开。 追至水池边,只见池边有一圈带着夜光的植物,水面还荡着因小胖入水而激起的涟漪。 景飒聆目光沉沉,暗红色迅速堆积,整个人透着难以言说的冷意。二话不说,他便跳了下去。 白洛铭随后也跳下去,巫上想拉着却没有拉着,跺跺脚,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护卫们互相看看,最后决定守在池边。在池边烧起几堆火。 “王爷呢?”沿着火光跑过来的香北问。 “王妃呢?”白鬼扶着香北四下看着,“还有洛铭呢?” 香东扶着玄拂衣,两人也是无声的询问。 ------题外话------ (づ ̄3 ̄)づ╭?~,任性的将卿狂里有些想写的番外内容糅合进了信中内容,不过我想不管看没看过卿狂的,应该都不会影响阅读的。 015:礼物 016:碰面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6:碰面 从护卫口中知道叶非尘被巨蟒拖走、景飒聆和白洛铭下水找人的消息,刚刚赶过来大的几人还来不及高兴与大部队汇合就陷入了担忧。 火光与植物的荧光将池边的景象照的清明,岸边的众人目光都紧盯着池面,光亮照在他们脸上,投出一半光影一半明亮,火光闪烁间能看清每一个人严肃的表情。 就在他们觉得时间实在过去了太久,久到好几个人想要往水里跳的时候,水面终于破开,露出了三个脑袋。 竟是白洛铭和巫上扶着景飒聆浮出水面,景飒聆一接触到空气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弓着身子咳个不停,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肩头,他赤红着眼,因为连续咳嗽而泛红的脸上一片沉寂。整个人看起来竟是难得的落魄与寂寥。 看到这样的情景,没有人再犯傻问怎么没看到王妃。 只有白鬼走到池边往池水里看了看,小声问白洛铭,“你们刚才大约潜了多少米?可有看到水底?” 白洛铭抿抿唇,“在大约二十米处的时候看到水底,勉强撑到水底就很艰难。水底有很多和这岸边很像的植物,会发亮。水池不大,我和巫上四周游了一圈,没有发现巨蟒和王妃的踪迹。王爷不死心想要继续找,气息不足,差点晕了过去,我和巫上强制将他带了上来。” 白鬼看了眼自上岸后就一个人坐在岸边一块大石上盯着池面的景飒聆,又看了看水池。 将心理的那些忧心的情绪排开,白鬼理了理思路道:“既然你们是亲眼看见巨蟒带着王妃跳下水池,那么这点是不会错的。而你们在水底没有发现王妃的踪迹。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其实你们并没有到达水底,巨蟒带着王妃潜入更深处;另一种就是你们的确到了水底,但是你们没有发现正确的路,你方才也说了,水底有很多水草,这很容易遮掩人的视线,也许有暗道密室什么也不一定。” 想了想,白鬼道:“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还是必须下水。而且,单靠个人力量是不行的,要想办法能在水底带更长的时间才成。” “白鬼说的很对。”玄拂衣一直站在一边白鬼分析,他说完点头道,“最主要就是解决呼吸问题,在水中人不能呼吸……要久待就要闭息很久。而且,速度要快,那巨蟒……也不知会不会伤害非尘妹妹。” ‘嘭!’他话音刚落,落水声又响起,只见岸边景飒聆的身影已然不见,池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王爷!”香东香北大骇。他们见自家主子情绪低落所以都不敢靠近惹他烦,想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又跳下去。 两人几乎是没做犹豫的也要往下跳,被冲过来的白洛铭和白鬼拉住。 “你们下去也没用,忍不了多久也会上岸。”白鬼直白的道,“王爷不会是做傻事的人,他不甘心想要试试我们也不要拦。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做出一个能让人在水底多待的东西,等王爷再次因气息不足上岸的时候能让他用上。” “你说的那东西你会做吗?”香北问。 “我会。首先,将我们用的羊皮圈收集起来。”白鬼尽量地说的很镇定。 他对研究制造很感兴趣,而以前小姐也会在闲聊时说一些奇异的物品。她曾说过天上可以飞的不仅仅只能是鸟,水中游的也不仅仅是鱼,只要有足够的创造力,就能够制作出在天空中比鸟飞得快、在水中比鱼游得深、游得快的器物。潜水衣,她曾经提过。能够做到让人长时间待在水中!他要试着做出来。 事实上,和白鬼说的不一样,这一次景飒聆有些乱来。 他深吸一口气扎入池中,为了能在水中待的更久,他封住了自己的气息,以达到用最少的气息支撑他行动的效果。然而这样的做法是有代价的,代价便是五脏六腑会受到很重的压迫,尤其是肺。等他再度潜到有水草的深度时,胸腔、五脏内已经开始泛出了疼意。当然,现在的他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便是感觉到了他也不会在意,这样的疼,就好像是细细的针尖扎在肉上,一碰到即离开。痛的尖锐,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忍受,只是稍纵即逝的感觉,本身就容易被忽视。 他和白鬼的分析一样,首先他检查了水草生长的情况,碰到了水底的淤泥,还硬是踩了踩没有发现异象才否定了第一种可能。之后他便专心地去寻找第二种可能--看看有没有暗道或密室。 他认真的扒开一丛丛水草,在水草中钻来钻去,碰到池壁边伸出手敲敲拍拍,确定那池壁之后不存在别有洞天才一动身子往另一处去。他几乎是在沿着水草一寸寸的在摸索,目光坚定,没有半点犹豫踌躇。 他只知道一定要找到他的小丫头,他的妻。别的,他什么不去想。他只要去找,只要这么做就好。 五脏内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甚至觉得也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哪里出了血,可是他毫不在意。流了血又怎样,他要找到小丫头,他多怕,若是晚了一步再也看不到她,或者是被巨蟒伤害得浑身是血的她?他要如何接受那样残忍的事实?他只能去找,要找快点! 就下他觉得喉咙处都泛着血腥的时候,他扒开了一大片水草,一个硕大的洞口出现在他眼前。很明显的可以看出这个洞口是往上延伸的,由于方向问题,他根本就看不到多远,前方尽是黑暗。 心脏咚咚地跳着,似乎要破体而出。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往洞口中游去,中途不经意看到了洞壁上的一条不甚明显的划痕,他心里一抖,游得更快了。那儿划痕,应该是她左手的镯子画出来的。 他的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池底,池底又恢复了安静,徒有那些野草悠悠的舒展着他们的长夜,优雅舒适。 叶非尘没有睡过去,她只是觉得浑身都仿佛被洗涤了一遍,而后体内又升起一股暖流,那暖流最后朝着她的右肩汇聚。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右肩、右手传来,好似火烧刀割,每一块皮肤都用掺了盐的刀子狠狠地刮着,疼的她满头大汗,银牙几乎要咬碎,让她恨不得挥刀将右手砍了--若手边有刀,她也许真的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是在是太疼了! 她倒在地上,抱着右臂缩在一起,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惧。脑海里晃过巫上曾经的话。毒发时受刀万剐之苦,她觉得她现在就是! 难道她毒发了? 恐惧是恐惧本身。这话也许很对。在叶非尘没有往毒发想的时候她还觉得疼痛是可以咬着牙忍下来的,可这么一想,心里就忍不住的恐惧起来。 她要死了吗?她再也见不到阿聆了吗? 不要……她不要! 她偏头往右手看去,这才发现受伤黑魆魆的墨色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了变化。那黑不溜秋的墨色中掺进了一抹赤红,隐隐的撑涨着她的手臂。 这么一看,她竟觉得那些疼痛又消散了许多,剩下的是热,恍然间她觉得手臂已经要熟了,手臂上冒起了白色的烟雾……心底还没有升起害怕的情绪,那手中似有一股气在拥挤着,手中的血脉似乎要喷张捏开。她额际头上的碎发都已经湿成一片。其实不仅仅是头发,经过这一番疼痛,她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起来的。 手涨的受不了,她有些迷蒙的想着是不是应该在手臂上扎几个洞,把里面不顺畅的气息都放出来,也许,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这样的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里,她只觉得一股冷气靠近她,她一点也不惊慌,因为她已经认出来了,是小胖。还没来得及唤它一声,她就觉得手腕处传来针扎一般的痛感。 她移开,只见小胖移开了嘴巴,它张开的口中还能看见那颗沾着黑色血迹的牙齿。视线往下移,她看到她手腕处破了个洞,黑魆魆的血水慢慢懂的从洞口涌了出来。 一刻天堂一刻地狱。前一秒她还觉得她可能活不了,这一刻却真真切切的松了口气--她不会有事了。 事实上,在小胖让她吃掉那颗赤红的晶莹剔透的果实时她就想过那果实也许有什么奇特功效,比如能解百毒什么的。只是之后被那样突如其来的疼痛惊了,一时想岔了而已。 黑色的血水慢慢的流出,叶非尘不仅没有失血的眩晕,甚至觉得浑身轻松。那黑魆魆的手臂也随着黑血的流出慢慢的恢复到原来的白皙,只是也许是由于这段时间没有动,右手的肌肉有些萎缩,她动了动右手,不太灵活。她不在意,笑得很开心。 黑血流尽,叶非尘小心的将手腕包扎好。然后看小胖溜到盘龙白玉柱那里捣鼓了什么,玉阶之上忽有清水流过,刹那间就将被血水弄脏的地面冲洗干净。 “小胖,你带我出去可好?外面有很多人都会担心我。”叶非尘走到小胖面前道。 话音还未落,小胖忽的就将人甩到背上,迅速的朝着之前她们走过的洞口移动。 在快到洞口的时候,她看到洞口那里爬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即便他是爬进来的,即便他垂着头,她也在一眼就认出来--“阿聆!” ------题外话------ (づ ̄3 ̄)づ╭?~ 016:碰面 017:我们在一起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7:我们在一起 景飒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要被挤破了,痛感一下下袭击着,他甚至觉得眼睛已经变得迷蒙起来,看不清前面的路。 但他还是在拼命的游着,没有一点想要放弃的意思。最后他终于脱离了水,呼吸到了空气。身体受到的压力骤然减轻,然而疼痛却来得更加猛烈,他甚至都无法站起身来。 他的脑袋虽然已经离开水,但下半身还在水中。为了远离水,他不得不勉强的用胳膊撑着身体往前爬--从出生至今他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还狼狈。 终于离开了水,他低着头喘着气,轻轻的绵长的呼吸着,好让体内那干涩的疼痛抚平一些,让他最快的恢复体力。正当他咬紧牙关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他到了宛若天籁般的声音--“阿聆!” 他抬起头,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从巨蟒身上滑下,朝着他飞奔而来。他怔了怔,忽的缓缓笑了。 他用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将湿湿的搭在脸上的头发往后一拂,张开双手迎接着他的小丫头。 叶非尘冲进他的怀抱,眼泪哗哗的往下流,“阿聆,阿聆,阿聆……” 想到在深水中窒息的绝望,想到受刀万剐一般的疼痛时的心慌,此刻在他怀中,她止不住的哭泣,脸上却是带着笑。 景飒聆心里抽痛,揉揉她的头顶,将她拉开一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吻上她的额头:“我在这。”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叶非尘双手揽上他动的脖子,笑得十分开心。 这个动作,她已经好久没做了,因为她中了毒。 景飒聆身子一震,偏头朝着她的右臂看去。 之前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的衣服从右肩到手臂全都撕破,那光滑白皙的肌肤就这样的闯入他的眼帘。 白皙! 景飒聆握住她的右手腕,似有些不相信,“你的手……” “我没事了。”叶非尘特意摇摇手,动动手指,“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说着她简单的将被小胖带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自动隐去看到那本记事的一段。 景飒聆长臂一伸,将人紧紧抱着,声音略显干涩,“太好了。” 如果他第一次下水的时候再坚持坚持,也许就会更早的找到小丫头,也许在她疼痛的时候就会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承受痛苦。如果是那样,就更好了。 但人不可以太贪心,小丫头无事,已经是最好的消息。这样就够了。 “你没事吧?”想到之前看到景飒聆在地上爬的模样,叶非尘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下水来的?有没有受伤?” “憋气憋久了,可能有点内伤,不碍事。”景飒聆实话实说,不太在意。在他看来,这样的伤简直就不值一提。 叶非尘瞪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从那池里跳下来游多久多深才能找到这里,但是想到她被小胖带着都会受不住差点窒息,景飒聆只会比她更难受。 她伸出手在景飒聆的身上按来按去,“按到哪里你觉得疼就说出来,不要忍着。你在水里待的太久,可能上了内脏。” 此刻他衣衫尽湿,胸膛几乎是敞开着的。叶非尘一双手认真又带着小心的在他身上游移,景飒聆哪里受得住。疼不疼的早丢到九霄云外,他只觉得有些热、有些晕~ 叶非尘也发现手下的温度上升了,有些担忧的抬头:“你发烧了吗?身上好……” 对上景飒聆炙热柔情的眸子,叶非尘顿时哑口。对景飒聆的这种反应她太了解,小手下意识的就往回缩,却便景飒聆用大掌按住。他拉着她的手往下…… “娘子,你按错了地方,”邪肆魅惑的声音从他胸腔里发出,他的薄唇从她的嘴角划过脸颊停在她的耳垂,轻轻摩挲,手终于带着叶非尘有些颤抖的手到了最热的地方,“为夫真正疼的是这里。” “流氓!”叶非尘抖着身子瞪着他,羞恼的用另一只手往他胸膛一锤。 ‘呲’,景飒聆倒吸一口冷气。看叶非尘的眼神别提多哀怨了。怎么就打得这么准!一下手就是最疼的地方。 叶非尘瞪得更狠,抽出手,扯开他的衣服观察她刚才打的地方,又小心地按按看他的反应。最后确定不算十分严重才松了口气。 她恶意的往景飒聆腿上坐下,故意蹭了蹭不该蹭的地方,到景飒聆呼吸变得炽热移开身体,故意凉声道:“身体没好前什么都不要想!更何况……之前我手是黑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我一好,你就这样。哼!接下来的日子你抱着枕头睡吧!” 一把将她紧紧抱住,景飒聆见她眉目有些冷淡有些慌,而且这是她第二次怀疑他嫌弃她才不碰她了,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都说明她其实真的有将这样的念头放下心里。这么一想,景飒聆便觉得心里闷得厉害,急急解释。 “娘子,你可别冤枉为夫,我对你有没有反应你感受不到么?”他轻咬着她雪白的脖颈,低声道,“我每夜在你睡后这样碰你,紧紧抱着你,恨不得时时让你我融合为一,刻刻都不分离。碍着你的身体,不敢做到最后一步。现在你这样说,好伤人……我不要抱着枕头睡,我要抱着你睡。” 看着在她脖颈处拱着的脑袋,叶非尘无奈伸手拍了怕。“那你先把身体养好。” 景飒聆笑着保证:“一切从娘子吩咐。” “嗯……我之前吃那朵花的果实把那么厉害的毒都解了,那花瓣说不定也是疗伤圣药。”叶非尘灵光一闪,“我们先去找那花吧。你现在这样子肯定无法在憋气游水,想要出去,首先要把你的伤治好。” 景飒聆不置可否,只要确定小丫头是安全的,离不离开这里打斗不是什么大事。 叶非尘扶着景飒聆站起来,往放金棺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咬着大红花的小胖游了过来。 李君涵:……小胖什么时候返回去的她都不知道! 不过小胖这举动倒是让叶非尘更加相信之前的推测,这大红花肯定有用。 她笑着伸手想要去拿小胖嘴中的大红花。只是小胖却忽的抬头,这一抬高,叶非尘就够不着。 正疑惑着,叶非尘连同景飒聆两人都被小胖的尾巴扫上背上。它溜的很快,几个呼吸间就回到了金棺所在的大殿。 小胖停下了,叶非尘抬眸看去,只见那九级石阶并着蟠龙白玉柱咚咚的往下沉,从地下涌出很多的水,没多久就湮没了石阶的一半。于此同时,轰隆隆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华丽的大殿偶尔掉下石块。 叶非尘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往后靠了靠更靠近景飒聆,感觉到她的不安,景飒聆将她揽得更紧,他的脸色也刹那间沉下来。 忽的小胖一个扭头,将嘴中的花放到叶非尘的手中,然后快速的朝着远离宫殿的方向溜走,没有回头。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风吹在叶非尘的脸上有些疼,更别提看清一路来的景象。充充一瞥所看见的,与一般城阙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个像是图馆的房间,所有的建设都很精妙。可惜的是此刻屋子顶部落石,壁上裂缝。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个恐怖的事实--这个海底的城不知什么原因要坍塌了。 这里面所有的一切就要湮没了。没有人,包括她,都没有福气在去看看。看看那个淹没在历史中的辰国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景飒聆紧紧抱着叶非尘,一边小心的帮她解决落下的石渣,一边转动着眼球记下所路过的路线。很显然,这不是他之前进来的那条路。 他也看到了这座地下城,眼底止不住的惊讶。这座城是一座死城,没有人生活,然而各种各种设施的建造甚至都不弱于望都,实在是不可思议。可惜的是没有机会好好欣赏,也没有机会好好探索。 难得的,他觉得有些遗憾。 叶非尘和景飒聆都不知道小胖要带她们去哪里,但是他们都没有试图从它背上跳下来。两人都没有理由的信任着这条看起来恐怖的巨蟒。 小胖终于停下,停在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这一处明显高于其它地方。水已经淹没了这个广场的下端,将广场全部湮没也只是时间问题。 将两人搁在高台之上,小胖尾巴朝着高台壁一抽,墙壁裂开。小胖尾巴一卷,将一个东西甩到高台之上,随后它也去了高台。刚刚受创的高台有些摇摇欲坠。 叶非尘看着小胖甩过来的东西。这是一个巨大的像是莲花又像是贝壳的东西,可以容下两个人躺在其中。正在观察着它的构造。叶非尘又被小胖的尾巴抽了一下,这一下就将她抽到了莲花型容器里面,随后景飒聆也被抽了进去。 小胖不等两人爬起,将叶非尘掉落的大红花也塞进容器,然后凑近大脑袋碰了碰叶非尘的脸。它的尾巴高高扬起,放下,关上了容器。 叶非尘看到的最后一抹光影是小胖扭身往来处游去的身影。 然后,世界坠入黑暗--也不完全是黑暗,那朵大红花的花瓣在暗夜中竟然发出红色的光晕。 忽的,一阵翻滚,她能感觉到容器似乎受到了水流的冲撞。 景飒聆伸手紧紧抱住她,“别怕,我们在一起,我会一直在。” ------题外话------ (づ ̄3 ̄)づ╭?~ 017:我们在一起 018:神仙眷侣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8:神仙眷侣 看着被翻涌的池水冲出来的人,站在岸边的护卫们赶紧将人都拉上来。 白鬼、白洛铭、巫上、香东以及香北几人被护卫拉上岸,取下脑袋上戴的和背上背的东西,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都直直的看向忽然之中出现了无数个漩涡的池面,脸色沉沉。 “只有你们……”妙姐儿被一个护卫扶着,她身上的伤已经都做过处理,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倒下地上的几人的面色,嘴唇有些颤抖,“王妃和王爷……” 白鬼等几人是带着他做好的利于潜水的设备下水的,他们的目标就是找王爷和王妃,而现在,池子里的水不知道为何忽然翻涌起来,他们都被冲了上来,一个个还都显得疲惫不堪,却是没有那两人的身影。 不由得让人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玄拂衣瞪着眼看着那还在不断涌动的池子,嘴唇抿得很紧很紧。好像只要这么看着,下一刻就能见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一般。 “二弟,此次随非尘妹妹去金国,尽力助她。为兄知道,你在断人事上或许不如为兄,但在观气象上为兄自叹不如。这一行要跨过大海,有你相助,非尘妹妹这一路会平安许多。” 想着大哥那信任的话,玄拂衣愧疚自责得不行。一拳打在树干上,手背的疼痛也不能驱散心底的阴霾。 如果他能更好的预警,如果他能算到有危险,也许非尘妹妹就可以逃过一劫。 “玄二公子,你的手流血了。”妙姐儿到嘭的一声,扭头就看到玄拂衣砸数的行为。她原本不想开口,可是看到他的手流血了也无法视而不见,她是医者。 血?玄拂衣浑身一震,看向自己的手。目光深深的看了那鲜红的液体半晌,而后忽然拂袖大步往与水池相反的方向走去。 妙姐儿皱了皱眉,只当他心底难受。看他也没有走开很远,只是靠着一刻大树坐了下来便没有跟上去。 “下一步怎么办?”白鬼看向白洛铭,“这水翻腾的厉害,下面也是翻天地覆。王妃和王爷……他们便是没事也不可能从这池里出来。” 即使希望很渺茫,他也还怀着一丝小小的希望相信景飒聆和叶非尘都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都要等这池水平静下来再下去一次。”白洛铭眸光坚定。 “……好。” “我也要再下去看看。”香北目光微红,“王爷绝不可能有事。” 王爷从出生到现在不知遇到了多少危险,怎么可能就在这池下不声不响得出事?绝不可能。 “少主……您不准备回金国了吗?”巫上皱着脸,五官差不多都挤在了一块。 他原本就知道,少主完全是因为荣亲王妃的毒才愿意回金国,现在荣亲王妃出事,他真怕少主就不准备回金国了。 天知道,虽然他不喜欢少主对别人那么忠诚,但也绝对不希望荣亲王出事呀。没有她,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服少主回去。 白洛铭冷冷的斜看他一眼,眸光里没有半点情绪。却叫巫上心里一惊,瞬间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冷的人发寒,止不住的发抖。一瞬间让他觉得他家少主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一眼,就足够骇人。 若这眼光是对着别人,他可能会拍着掌赞叹他家少主的气势,可这对着他,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动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瑟缩道:“少主,小的随你等。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自然是要等的。”白洛铭移开眼光,轻飘飘的道,“金国……我也一定回去的。” 巫上倏地抬起头,不是开心而是满脸惊愕。为什么他会觉得少主的话语中全部都是杀气?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却是不敢再说任何话。 “不等了。” 清淡的、带些凉薄的声音在安静的池边一下子就传到众人的耳中。众人讶然的看过去。 只见一袭青衫的玄拂衣一步步的走近,往常常挂着笑得脸上此刻没有什么情绪,也不见刚才的悲伤,而是很安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视线晃过在场的众人,再度看口。 “不等了,非尘妹妹和荣亲王都没事。”他指着东方道,“以最快的速度造船,我们朝着东方走。他们在那里。” 众人都怔住。 白鬼翻身弹跳起身,“我这就画图,你、你、你,赶快去砍树!” 经他这大声一喊,愣住的众人也立马行动起来。方才的悲痛情绪都一扫而空,浑身都充满干劲。没有一个人说任何怀疑的话。 玄拂衣刹那间忙起来你的众人有一刻的失神,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情绪要奔涌而出。 他呐呐道:“他们都这么相信我?” 妙姐儿拿出药给他包扎,闻言低笑:“王妃在您上船的时候就说了,但凡您说的话都不可怀疑。之前的暴风雨您不是也预测到了吗?玄二公子,您也很厉害呢,和玄大公子一样,都是值得信服的人。” 玄拂衣愣了愣,笑,“我爹要到这话肯定要感动死。” 妙姐儿笑笑不说话,只专心的给他包扎。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脉搏,手指一僵,“您……” 收回手,玄拂衣笑道,“这点血,没什么事的,要那些护卫多抓点野味一下子就补回来了。” “……嗯。” 另一边,巫上正在判断着方位,等他判断好了脸上浮出了也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的表情。他望着玄拂衣之前手指的方向--那里,正是金国所在的方向。 两天后,经玄拂衣判定近期不会有暴雨后,几艘十分原始的船离开那座孤岛。 孤岛北方的水池,水面没有任何波澜,水很清澈,清澈得可以一眼看到底--尽是沙泥。不见任何水草生长。 叶非尘和景飒聆不知道在那莲花型的容器中飘荡了多久才终于停下来。 在容器中待没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饿了,只是两人联手也无法打开那个容器。最后没办法,只有啃那大红花的花瓣。 那花瓣也是神奇,很能饱肚子,只可惜有个副作用,那就是催眠。每次吃完后他们就会睡上一段时间。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法判断出他们在这容器中待了多久。 值得高兴的是景飒聆的内伤在这段时间里也好的七七八八。 容器停下来的时候,他们还剩最后一片花瓣。那花瓣也没有焉,依旧在暗夜中散着红色的荧光。只可惜一片花瓣太少,不足矣照亮容器,让他们看清对方的脸。 “停下了?”叶非尘自景飒聆怀中扬起头。 景飒聆点点头,虽然看不清,但他能想象到她瞪着大眼睛问他的样子,那大大的眼里肯定还包含着丝丝欢喜。 “嗯。”不可否认,他自己也松了口气。毕竟虽然在这容器里不会饿也没有收到别的袭击,但是这容器的空间是在是有点小,很是憋屈。 尤其对于他而言,还有些别样的折磨。毕竟怀里的可是他最心爱的人,是他名正言顺的妻。这样每天抱着却无法做什么,实在是煎熬。 “我们再试试能不能……呀!”叶非尘刚准备说再和景飒聆试试推开这容器,这容器就忽的倾斜了,让她吓了一跳。 景飒聆伸手将他护在怀中,不让她撞到容器壁。一手聚集内力,狠狠的朝着顶部击去。 ‘嘭!’ ‘啊!’ 一道声响是景飒聆的内力撞到容器的声音,一道声响是数人的惊叫。 容器无事,那数人却是被景飒聆的掌风打了好远。 叶非尘和景飒聆有些不适应阳光,举起袖子遮着眼。等他们适应了光线,移开袖子,就发现地上倒了好多人,那些人边上还站了很多颤抖的人。不过那些人在看到他们的脸的时候,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们不过是看到岸边有个奇怪的东西就捞了起来。没想到刚一打开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推开。还看到那奇怪的东西里面有两个人。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有妖怪!可是等那两人移开袖子,他们心里又冒出了另外的想法--有神仙! 什么叫倾城之貌、什么叫俊美无疆,他们这些渔民是不懂的。但他们知道什么叫漂亮,村里评选的那村花连这两人的一丝头发都比不上。人是不可能长得这么漂亮的,所以肯定是神仙。 什么怕不怕的一下子丢到边上,他们一股脑的跪到地上。 “神仙大人。” “神仙大人。” 叶非尘待了待算是理解了现在的处境,嘴角抽了抽。 景飒聆站起身,将叶非尘也拉起来。 叶非尘往他身上一靠,笑:“他们说的也不算错。我们现在可不是神仙吗?神仙眷侣!” 景飒聆见她笑得开心也露了一抹笑,抬手揉揉她的发顶,眉眼都是温柔。 让跪在地上的渔民们更是看呆了。 “诶,你们起来。”叶非尘看着那些渔民,“我们不是神仙,只是普通人而已。” 经过好一番解释,叶非尘终于让这些纯朴的渔民相信他们是普通人。当然,真实情况肯定不能说。在叶非尘口中,他们是某孤岛上的人,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夫妻俩就做了莲花宝座出海了。 所谓莲花宝座便是那莲花型的容器,叶非尘胡诌的一个名字。 从渔民的嘴中,叶非尘和李君涵也知道他们并不是流落到景国的某一处,而是来到了--金国! ------题外话------ (づ ̄3 ̄)づ╭?~ 018:神仙眷侣 019:通缉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19:通缉 叶非尘和景飒聆两人在金国沿海的珍珠县里落了脚。住在县里最高档的名叫来往的客栈中。 据说珍珠县靠的这片海盛产珍珠,来来往往的商贾和想要靠捞珍珠发财的人多不胜数,鱼龙混杂,热闹,却也不安稳。 未免惹人关注,两人都换上了平常的衣服,做寻常打扮。但纵如此,往来客栈中有一对若神仙一般的夫妻的消息也以很快的速度传得整个县的人都知道了。 叶非尘准备开窗透气,窗户一开,眼眸一垂便到客栈楼下有人吹了声口哨,立马数到视线都往上看来。 有些烦躁的将窗户一关,叶非尘嘟嚷道:“有那么夸张吗?竟还真每日有人等着看我们。” 若是单身男女也还能理解,要知道他们明摆了是夫妻档好不好?竟这么光明正大的想要偷窥他们? 她终于体会那些明星烦那些每日尾随的八卦记者的心情了。 “公子、姑娘,”房门被敲响,传来一道爽利的女声,“午饭给你们送上来了。” 叶非尘眉眼立即染上了丝丝怒气。外面这女人是店主的女儿,名叫蓝欢儿,生的端端正正,中等姿色,打扮的却是美艳性感。尤其是在景飒聆面前,恨不得把胸脯都给抖出来。 而且明摆了他们是夫妻,她却一个劲的喊公子姑娘,没她喊过公子、夫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金国的风气,开放的让她恨的牙痒。至少在景国,就是有人敢觊觎景飒聆,也不敢这么大胆的。何况,一般人对上景飒聆,也没那个胆。 “公子、姑娘,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进来啰。” 叶非尘瞪了眼靠在床上撩开帐子的景飒聆,见他躲进去才把门打开。 她倒不是怕蓝欢儿,实在是她看景飒聆那眼神太渗人,她怕她受不了出手打人。更怕景飒聆受不了出手杀人。 不管怎么说他们如今在别人的地盘,因着别人多看两眼就惹麻烦也没必要。 “蓝姑娘,辛苦了。”叶非尘接过蓝欢儿手中的托盘,脚一伸,准备顺便关上门。 “诶 ̄”蓝欢儿身子一扭,从另一边溜了进来,“姑娘别急着关门呀。怎么没见着白公子?可是生病了?我懂点医术。”说着她就往床边走。 蓝欢儿真的没有把瘦瘦嫩嫩的叶非尘看在眼里,在她看来,虽然叶非尘长得很漂亮,但女人长得漂亮不知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在床上满足男人。 看叶非尘那细胳膊细腰,蓝欢儿蔑视一笑,抖着丰满的胸想要去掀床帘。 叶非尘眸光一冷,找死?她今天不准备拦了。 她把托盘放到桌上,将饭菜摆在桌上,更是倒了两杯酒。 空气中一股凌厉之势汹涌的朝着床边的人打去。 ‘啊!’‘嘭!’ 人被拍飞、门随后关上。 景飒聆走下床榻,坐到叶非尘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早让我出手不是少受些气?” “我哪里知道她会那么不要脸?”叶非尘撇撇嘴,端起酒杯,塞一只到景飒聆手中,准备干一杯,鼻尖一动,她瞬间砸了酒杯,瓷器瞬间变成碎渣。 “原来更不要脸的都有。”叶非尘恨恨道。 酒中竟有催情散,莫不是那蓝欢儿还想着把她弄走,然后给景飒聆下药? 叶非尘被这想法弄得炯炯有神,瞬间不气了。那不过是个无知的蠢货,不值得她气。 “把门打开!你们竟敢伤人,上官府去!”门再度被拍响,不过这一次响得更彻底。 景飒聆单手一甩,脚一勾,将整张桌子推到门后抵住门。然后和叶非尘坐在对着门的位置。 他见叶非尘将酒杯砸了闻了闻手中的酒,挑眉一笑,一饮而尽。 “阿聆,你……” 叶非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一张微凉的唇堵住。清冽的酒味从他的嘴中划入她的嘴里。叶非尘抵着舌头不想喝,景飒聆舌尖一扫,叶非尘拦不得,一时失守,酒顺着嗓子流入。 “咳咳,”叶非尘连咳几声,“这酒有问题?” “我知道。” 叶非尘一呆,脸红了:“你想干嘛?” 景飒聆低头将她唇边滴下的酒吮了,低低的笑道,“你说呢?娘子?” 这几天他担心他的小娘子在容器中漂泊没有休息好,是以一直没有动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准备有所行动,结果从早晨起就被些不识相的人打搅。他可没那么好耐心。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人,叶非尘只觉得身子有些酥麻有些热。她看向不断被撞击的门,“这门抵不了多久,会垮的。” “先吃饭。”景飒聆倒是不在意的模样,将筷子塞到叶非尘手中,“别担心,吃晚饭我们就走。” 叶非尘点点头,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不敢抬头看景飒聆,盯着菜和饭吃的飞快。 “别慌,噎着了怎么办?”景飒聆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指尖不自觉的撩几下。 叶非尘身子一颤,拽着筷子的手仿佛被电了一般,一松,筷子掉了一只。她有些羞恼,“阿聆……” “好,”景飒聆声音很温和,“既然娘子想,为夫喂你吃。” 说着景飒聆一筷子一筷子的喂叶非尘吃饭。叶非尘见有食物递到面前就张口,就是忍着不抬头。两只手几乎都要抠掉桌子的漆。 一股股热浪在身体中翻涌,酥麻的感觉传到四肢,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渴望,渴望的正是背贴着的那个人--她好想把她扑倒! 景飒聆呼吸也渐渐重了,那杯酒,他不是一滴没喝。别说喝了酒,便是没有喝酒,不自觉娇喘着的叶非尘也是他不可能抵挡的了的诱惑。 “娘子……”景飒聆垂头,轻轻的吻着她的恻颈。 叶非尘几乎是赤红着眼抬起头,扭转身子面对着景飒聆,在他微讶的目光中搂上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上去。由于两人的身高差距,她这一下可以算是扑上去的,这一下扑得力道有些大,景飒聆成功的被她压倒。 ‘咚!’两人砸到地上传出一道钝钝的响声。 景飒聆护着叶非尘,接粗到地面时他倒吸口气。见叶非尘没事才伸出一只手去摸后脑勺,撞了个包…… 叶非尘没注意到景飒聆撞了,依旧攀着他,脑袋撞到他的胸膛处,干脆仰头咬上他脖间凸起的那处,见他一震,嘻嘻笑起来,轻咬舔舐,然后抬起头看眸光里点燃火光的景飒聆。 “阿聆……” 此刻的叶非尘眼神已经有些迷蒙,大大的眸子中蒙了一层水雾,情丝缠绕;脸色绯红,媚意天成;加上那带着纯真的笑容,让人一看酥软到心底。 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的手一紧。 ‘咯吱’,门终于被外面的人推开了一些。 景飒聆脸色顿时黑成锅底,身子隐忍的难受。可也知道在这里不能做什么,他可不想怀中的人让别人看了去。 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还在乱动,景飒聆揽着叶非尘的手更加用劲了。 脚尖一点,景飒聆抱着叶非尘从窗户跳出。在楼下人的惊呼中越过几个房顶,朝着房屋偏少的地方去。最后落在一个小院子中。 他径直往房间走去,随手将门关上。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任由她攀缠着自己,覆上身去。 “娘子,我是谁?”景飒聆望着身下瘫软成一滩水的叶非尘,有些后悔不该让她喝那酒,没料到那酒的药效比他想的更厉害,她似乎都没了清醒了意识,这个认知让他很郁闷。他简直是作茧自缚。 叶非尘眨巴眨巴眼,拉着他的脖子往上凑,整个人若八爪鱼一般缠着他:“阿聆……我难受。” 景飒聆眸光的火彻底被点燃,烧的人没了一丝理智。 被浪翻滚,鸳鸯交颈,红罗帐暖,*金。 “人呢?”珍珠县县衙的官员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屋,问往来客栈的掌柜。 蓝掌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气得哆嗦,“他们跑了!” 衙役皱了皱眉,看了打开的窗户,叫了楼下的人一问,知道人确实是跑了。 “杀人潜逃,叫人去县衙画那两人的画像,全县通缉。”县令张辉将惊堂木拍得很响,一脸正气。 只是到了县衙后堂,他那一脸正气立马变成了猥琐样,躬身哈背地站在一人身边:“那两人跑了,下官已经下了通缉令,他们跑不远的。” 张辉走后,那人站在阴暗处,静静的眸子里幽光闪烁:“竟跑了……没关系,这里是金国。” “如何,多少钱?”手穿过满盒的珍珠,香北一身暴发户的装扮,斜眼看着要买珍珠的商户。 “北爷厉害,竟能弄到这么多珍珠。”钱姓商户恭维着,“可惜我没那么多钱,只能买一部分。” 另外的几个商户也是看着满盒的珍珠心痛。多好的珍珠呀,可惜身上钱不够,不能一次买下。 最终珍珠被几个商户分买了,香北获得一万两银子。 最大的两颗拳头般大的珍珠却是没卖,一颗在白洛铭手中,一颗在白鬼手中。 “又白又大,王妃应该会喜欢。” 想到这,几人有些怅然,礼物都有了,王妃和王爷还不知道在哪里。虽然玄二公子说王妃就在附近。 “有消息了!”巫上一阵风般的跑进来高声道。 ------题外话------ (づ ̄3 ̄)づ╭?~ 019:通缉 020:会合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0:会合 巫上是金国人,对金国最熟悉,是以他们一上岸,查找叶非尘和景飒聆消息的工作就由他来负责。 天知道这些天他的日子过得有多不好,只要晚上回来的时候说没有消息,少主还有荣亲王底下那批人都要用眼光将他凌迟一遍,好像是他故意隐瞒消息一样。呜……他多冤啊。 好不容易把少主带来了,结果他的舒坦日子不仅没来,反而还瘦了好几斤! 幸好今天有了消息。 “快说!”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巫上。 他们从上岸的时候就一直在打探王爷和王妃的消息,为此还做起捞珠的事来掩饰身份。有白鬼之前研制出来的下水利器,他们这事做得十分成功。如此‘老道’也让别人对着忽然出现的一行人少了些怀疑。 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平珠县,与珍珠县相邻,都以出产珍珠闻名。这两个县面积不小,也正因着这个原因,他们还没有一点景飒聆和叶非尘的消息。 不过,现在消息总算传过来了。 “我打到邻县不久前出现过一对神仙,据说他们是从海上漂过来的。我怀疑这说的神仙就是荣亲王夫妇。”巫上简单的将消息说了,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他们似乎杀了人,如今正在被通缉。” 说着他还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正有通缉二字,另有一男一女的画像。 “这是王爷和王妃?” “……一点也不像。” 话虽这么说,他们却是满脸激动。就算这纸上画的不像,但联系巫上说的消息,他们觉得那‘神仙’是王爷和王妃的可能性很大。 “王爷和王妃如今在哪里落脚?”白洛铭问。 巫上摇头:“珍珠县的县令下了通缉令,但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 “去珍珠县!”香东香北坚定道,“只要王爷在珍珠县,我们就有办法联系上王爷。” 白鬼撇撇嘴,摸了摸袖中的盒子。要不是王妃身上的气味被冲散了,他早找到王妃了。 很快,一队商队离开了平珠县往珍珠县前进。 而此刻,他们寻找的人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叶非尘不知道景飒聆是怎么做的,反正那天被景飒聆抱着跳出窗后,等她再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身处一个僻静的院落了。 这院落不大,却是各种设施俱全。难得的是没有一个人打搅他们。 没有人打搅的结果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不能坐享其成,什么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这难不倒两人,反倒让两人觉得很新奇,体验了一回做普通夫妻的感觉。 当然,比起一般夫妻来说他们还是很富有的,一般的生活用品皆是景飒聆买回来。至于通缉--景飒聆有意隐藏又岂会被人发现? 每日早晨,叶非尘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景飒聆会去厨房熬粥,或者去街上买包子馒头回来;等用完早餐,两人看看做做画聊聊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中饭和晚饭一般是叶非尘试着捣鼓,景飒聆打下手,起了兴致两人会在院中烧烤;晚上赏赏月、散散步……当然,更多的是做运动。 一天到晚,简简单单,活动范围也仅在这小院中,叶非尘却半点也不觉得无趣。也许是一时新鲜长久了会嫌无聊,但现在这阶段,她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等了近半个月还没有等到白洛铭他们,叶非尘越来越担心了。 她很相信他们的能力,可是……也不知道当初那崩塌淹没的水下宫殿有没有对那个岛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在自然面前,武功再高强也不够看。 “怎么了?可是无聊?”景飒聆自她身后将人拥住。 叶非尘往后一靠,“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没事,”景飒聆视线晃过这个小院,“我这就联系他们。” “嗯?”叶非尘疑惑。 景飒聆松开他,吹起黄色小哨,一只小鸟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叶非尘认得这鸟,它似乎是专门给景飒聆传递消息的。只是……好像瘦了许多。 “没有死掉算好的。”景飒聆将停在手上的鹰隼往上一送,鹰隼拍着翅膀飞走。 从小鸟上收回视线,景飒聆就看到叶非尘怀疑的眼神。 “……这只隼才找到我不久,我也才知道他们都上岸了。”景飒聆淡定地道。真的是不久,才三天而已。 一个小时之后,最近在珍珠县很吃香的商队进到叶非尘和景飒聆入住的小院。 “王爷、王妃。” “王妃、王爷。” 众人均难掩激动,眼眶微红。 叶非尘眨眨眼,举起右手,笑:“让你们担心了,我们没事。而且,我身上的毒也解了。” 看着她白白净净的右手,众人更加激动了,“太好了……太好了!” “王妃……”“荣亲王妃!” 前一声出自白鬼的口,后一声出自巫上之口。 两人对视一眼,急急开口:“王妃的毒是怎么解的?” 异口同声。 众人都进了大厅,各自找位置坐下。 叶非尘见白鬼和巫上均期待的看着她,也不隐瞒:“在水底吃了一种植物的果实,恰好能解毒。” 白鬼还欲问那植物的具体形象,就见巫上惊得跳起来。 “年巨蟒!年巨蟒守护的还魂果!”他激动的看着叶非尘,“王妃,你吃的果实是不是遍体通红、长在花瓣之间?” “嗯。”叶非尘倒有点惊讶巫上知晓那植物。 “果实呢?” “我吃了呀!” “剩下的果实呢?吃一口应该就可以解王妃的毒了。”巫上目光灼灼。 “我都吃了。” 巫上脸一垮,别提多失望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没了精神。不过几乎就是转眼他又激动起来,“叶子呢?那朵花应该很大,叶子呢?” 边上的护卫都不自觉的远离了巫上。心底对他有些佩服。他这样一句句的问,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荣亲王冰冷的目光,难道就没有觉得周边的温度都降了好多吗?真有勇气啊。 “吃了。”叶非尘倒没怎么介意,素真和白鬼两人在遇到感兴趣的药材时也是痴迷不已,她能理解。 “都……都吃了?”巫上觉得一颗心被敲成了一块一块。 还魂果呀!那可是能让死人转魂的神药。还魂花的叶子,那也是金难买的药材,上等解药、补药! 叶非尘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然后一点点的扯出一片被卷成一团的红色叶子:“就剩这一片了。” 巫上眼睛一亮,几乎是想要往那叶子扑上去。 景飒聆抬掌,巫上一惊,看看避过掌风。吓得冷汗直冒。立马道歉:“是我鲁莽,抱歉。” 叶非尘按下景飒聆的手,将手中的瓶子递给白鬼:“给你研究,若不能捣鼓什么好东西……” “不可能。”白鬼接过小瓶,“怎么说我也是王妃的属下,怎么可能给王妃丢脸?” 叶非尘撇撇嘴,笑了笑,眼神晃过巫上,见他的视线又转到了白鬼的身上。她眸光一闪,移开视线,问白洛铭问他们发生的事。 “幸亏有拂衣哥哥。”叶非尘感激的看着玄拂衣。 玄拂衣靠着椅子笑,“做哥哥的,总不能吃妹妹的白饭吧。总要有点作用。” “便是吃白饭又如何?我又不差钱。”叶非尘晃晃白洛铭刚递给她的银票,笑嘻嘻道,“没办法,我的人太会赚钱了!” 话一落,她便觉得被景飒聆握着的左手一痛。叶非尘不敢再胡扯,免得自己的小手要遭殃。 玄拂衣暧昧的笑笑,也不说话了。 最后,景飒聆发话:“这座府邸空着,你们自己找地方住。” 众人:…… 叶非尘:o(╯□╰)o。难不成他是看到这房子是空着的就进来了? 最后,这小院里还是留了白洛铭还有香北几人守卫,此外还有妙姐儿跟在叶非尘身边服侍。叶非尘让她去歇息她也不愿意。 叶非尘带着妙姐儿进了里屋,景飒聆与香北留在屋外。 “你可知我拂衣哥哥的身体如何?他脸色不太好。”叶非尘问道,玄拂衣的脸色不好她一早就注意到了,没有当着他的面问。 妙姐儿沉吟了一会,将那晚的事说了:“……待玄二公子从那树后起身时,脸色就变得很白。后来他告诉大家王妃和王爷所在的方向。我给他包扎的时候趁机给玄二公子,被他不着痕迹躲了。不过……若我没有探错,玄二公子的病症是心血大亏。” “我知道了。”叶非尘低头垂眉,嘴唇紧抿,半晌道,“和白鬼说说这事。你们想想办法,尽力给他调理好。” “是。” 外间。香东香北立在景飒聆面前。 “派几个香魂卫去金国皇都,查查金国皇室的消息以及巫族相关消息。另外,再派几人去盯珍珠县的县令,看他是否和什么人来往密切。”景飒聆顿了顿,“金国不比景国,行事小心些。” “这……王爷,王妃的毒已解,不回景国吗?”犹豫了一会,香北还是问出了口。他们此行不就是为了王妃的毒吗?现在毒解了,还有什么必要要待下去? 这里到底是金国,若是有什么事,他可不敢拍拍胸脯保证如今剩下的这些护卫能保王爷和王妃平安。怎么想还是回到景国要安全些。 “暂时不会。”景飒聆道,“顺便传信回去,问一下国内的情况。” “……是。” ------题外话------ (づ ̄3 ̄)づ╭?~ 020:会合 021 是我小心眼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1 是我小心眼 叶非尘一行人霸占了好几个院落。 至于为什么这些院落里没有人,她在白洛铭等人到的当晚就知道了。 晚饭过后,众人在大厅依次落座,叶非尘表示要开一个小会。除了玄拂衣因喝了白鬼和妙姐儿开的药已经睡下,别的人都到齐。 “这样的屋子竟没人看守。”在说正事前叶非尘随意的道。 “这里是行宫最偏僻的院落。”巫上喝了口茶,环顾这屋子,开口道,“前面的院落有守卫。诶,天高皇帝远……” 可不是么,若不是天高皇帝远。即便是行宫最最偏僻的院落也不可能任人住了这久还没人发现。 “金国皇室可真有钱。”叶非尘感叹。她和景飒聆住的这院子,虽然不大,但其实挺不错。 这么边远的县上的行宫里最偏僻的宫殿能有这个样子,那整个宫殿肯定不一般。别处的想必会更好,建造费用自然也不会少。这些都建立在强大的财力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金国皇帝压迫百姓…… “是挺有钱。”巫上撇撇嘴,有些嘲讽,“皇室的人把黄金当流沙,珍珠当浮云。” 叶非尘眉头轻挑,没有说话。 默了默,她看着众人道:“我和王爷决定了,在金国逛一圈再返程。” 景飒聆点头,毫不避讳巫上这个金国人:“趁此机会收集关于金国的信息,许有大用。” 巫上没理会景飒聆那政治向的言论,选择性的只叶非尘的话,闻言大喜。 他一直都担心荣亲王妃离开少主就会跟着离开,所以忙不迭的点头:“对对,金国风光很不错,和景国有很大的差异,值得一赏。尤其是巫族,那里风景尤其好。” 叶非尘轻笑,白鬼已开口道:“洛铭以后要常住的地方,王妃还有我们这些兄弟自然要去看看的。” 白洛铭搁在膝上的手指一颤,看向叶非尘,眸光沉沉:“王妃,属下认为你应该尽快回景国。若是王妃和王爷对金国风光感兴趣,两年后,属下定亲自迎接。” 事实上,四卫在叶非尘面前称属下的时候不多,但一旦称了,那就说明了他们是以极认真的态度说的。 白洛铭这样说的原因很显然,他担心叶非尘在金国出事。 “两年后的景色又怎么会和现在的一样?”景飒聆在叶非尘之前开口,声音微沉,“本王的王妃想看自然什么时候都看得。本王自会护她周全。” 白洛铭手指微拢,眉头蹙的更紧。他觉得景飒聆不应该反对他的建议,毕竟,那才是最安全的。纵然荣亲王武功很高,但若是对手人太多呢?王妃和金鸿王子及金雁公主的死多少有些关系,金国皇室中肯定有人想对她不利,再加上他的身份也遭金国皇室忌惮…… 场面有一刻的安静。叶非尘也有些讶异景飒聆会这么明显的呛声白洛铭。 愣了愣,她暗自扯了扯景飒聆的袖子,景飒聆脸色僵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恼怒的情绪。默了默,他拽住叶非尘的手,沉声道:“尽快返程,两年后来赏景。” 叶非尘:o(╯□╰)o 众人:…… 香魂卫:他们刚才是幻了吧。王爷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尔反尔? 洛铭眉眼柔和了许多:“王爷英明。” 回过神的叶非尘却是皱了眉,白鬼注意到她的情绪,开口道:“王爷和洛铭的话有道理,王妃如今毒已解,待在金国危险重重,不若返程。洛铭这边,我还有兄弟们可以留下帮他。王妃如果还是担心,可以回景国之后再继续从北地调人过来。” “荣亲王和荣亲王妃留下来确实是有些风险。”巫上也附和,他从白洛铭的话语中明白自家少主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了。在这种情况下,荣亲王妃离开其实对少主更有利,他认为有她在,少主很多事绝对容易畏畏缩缩。 想通这一点,巫上十分赞同叶非尘返回景国,“少主在巫族身份高贵,虽然现在皇室和巫族内部有些矛盾,但无伤大雅,我等绝对会拼命保护少主。嗯……如果王妃担心,也有办法让少主处境更加安全。” 叶非尘看着他,“要我做什么?” “把还魂花的花瓣留给少主。” “这个无所谓。”叶非尘并不太在意那朵花瓣,沉吟了会,想着自己留下来也许真的让大家为难,不过就这样让白洛铭跟着巫上离开她也不放心,她看向巫上,“从景国出航的船已毁,即便要返航也需要准备一艘大船。想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在准备返程的时间里,我希望见一见在巫族里能说得上话的人。” 虽然巫上对白洛铭很是忠心,但难保别的人有没有不好的心思。这几年白洛铭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她要离开,她帮不上什么,最起码要确定他的安全。 而且……洛铭现在做决定选择留下来,但若是发现巫族和他想的或者说和巫上说的不一样,他又不想待了呢?她希望他在对巫族的人有更多的了解之后再来做一次决定。那个时候他不论选择留下或者跟她回景国,她都会返航。 景飒聆重重地捏了下叶非尘的手,目光灼灼,划过丝危险的光芒。 叶非尘心弦轻颤,却并不太害怕。因为她知道景飒聆并不是生气,最多是觉得她在关心白洛铭,心里不舒坦了。 “我已经传信给族长还有长老,这几天他们就会到。”巫上真诚的对叶非尘摆出恭敬的态度,他知道她是在为少主考虑,“至于船……我会尽快弄一条大船过来。只是,以防再遇上大暴风雨,可能需要白鬼兄加以改造。” “那我们就在这珍珠县等着,待一切都准备好就返程。”叶非尘说着想到外面的通缉令,对巫上道,“不过我也不想总藏着躲着,那什么通缉令还希望你出面解决一下。我先说明,王爷没杀人……最多是重伤。” 景飒聆不是滥杀的人,何况那蓝欢儿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他出手知道轻重。 至于那什么县令说他杀了人还搞个通缉令,八成是贪污受贿,蓝老板使了钱想要抓阿聆报复搞出来的把戏。 事实上她这次想错了,而至于到底怎么回事,景飒聆比她清楚,却也不算很清楚,因为那事已经牵连到了金国皇室,这也是他之前叫香北他们去查的原因,同样也是因为这,他在那一瞬改了主意决定回去。 这里不是景国,他不能让非尘陷于危险。 将接下来的事做了安排后众人各自回屋。 烛光晕黄,叶非尘坐在床上靠着床架瞅着景飒聆。 她没有笑,景飒聆却觉得她心里肯定在笑,不禁有些羞恼,饿狼扑虎般的将人扑倒在床,恶狠狠道:“不准笑!” “我没笑呀。”叶非尘眨眨眼,很无辜地道,“难道有什么值得我笑的?” 景飒聆磨牙,不轻不重地咬一下她的下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话语有些模糊,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就笑吧……我就是看不得别的男人惦记你。看不得你关心别的男人。我就是小心眼!” 叶非尘勉强的抓住了前面几句话,有些生气,眉毛挑起,推他:“你乱想什么呢!?洛铭他是忠心……” 她知道四卫各个都很忠心,不过要说到谁对她最上心,那肯定是白洛铭。这也很正常。四卫中只有白洛铭是她救的,别的人最开始的主子是叶老太太,而白洛铭从头至尾真正忠于的只有她。但是,她很清楚,白洛铭对她没有旖旎的心思……不然的话,她根本不可能一直都把他带在身边做近卫。 她一早就认定了景飒聆,怎么会把对她有心思的人留在身边?要是白洛铭有那样的心思,把他留在身边,那不相当于天天拿刀子割他的心吗?她还不至于那么无耻和心狠。 解释的话被景飒聆以吻封住,叶非尘狠狠心用牙咬,血腥的气味在两人的嘴中散开。 “你!……”景飒聆松开她,脸色有些沉。平时她气他恼他的时候咬他打他他可以一点也不生气,可是这回是为了别的男人,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是舍不得吼她打她,也怕他做出什么不小心伤了她,只好直起身子,甩袖离开。 找个地先冷静冷静…… 叶非尘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这种事上喜欢钻牛角尖,眼疾手快的拽着他的袖子:“不准走!” 景飒聆回头看她,眼睛眯起,试着抽手:“我现在在生气。”生气的后你受不住。 “我也在生气!”叶非尘拽着不松手,“你想想你说的什么话。谁惦记我了?白洛铭是我的属下,担心我为我着想还不行了?他要离开,我关心关心他以后要面对的情况还不行了?按你这想法,香魂卫的每个人都惦记你,我是不是天天都要气上几回?” “是我小心眼。”景飒聆面色沉静,沉静背后却是纠结……原来小丫头生气是因为他说的话。嗯,仔细想想,那话似乎有些像是在怀疑她有二心一样……景飒聆觉得有些郁闷,郁闷自己为什么要说那话。 “啥?” “我说了,是我小心眼。”景飒聆看着她,“我知道白洛铭对你没有别的心思,也知道你对他的关心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但是,我很小心眼……是我说错话了。” 叶非尘:“……既然这样,我们都不用气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好。”景飒聆心里一松,又扑了回去,“娘子,你真好。” ------题外话------ o(╯□╰)o,我有点卡……现在顺过来了 021 是我小心眼 022 袭击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2 袭击 “尔等快快将杀人凶手交出来,不然别怪本官不客气!” 着院外的叫喊声,屋内众人都冷下脸。 这人是珍珠县的县令,不久前带着一队人马在外面叫起来,已叫了一盏茶的时间。据香魂卫报告,这个县令带的那队人马不简单,而且似乎还带有大型武器--大炮!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能让一个县令做到如此地步的,绝对不会是因为他口中‘捉拿杀人凶手’。要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可是皇帝行宫,便是要抓人,一个县令敢拿着大炮来炸行宫?胆子不要太大!更何况,一个小县令能拿出几台大炮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 看来,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而金国,有人不想他们活。 巫上在院前和县令交涉,亮出他隶属国师一脉的身份证明。巫族族长是金国的国师,也许一般百姓并不知道巫族,但是对国师却一定清楚。国师在金国的地位很是超然,在一些事情上,比皇帝更有话语权。而且在一般民众心中,国师可谓神人,看做金国的保护神都不为过。 一般而言,县令这种小官见着国师的下属那一定是恭恭敬敬,但珍珠县的县令曾知没有。他一身七品官府,站在两台大炮中间,身后是数十名黑衣侍卫。他小眼泛光,腰背挺直,没有什么正气凛然之感,却也和平日的丑恶嘴脸很不一样,叫边上围观的百姓们啧啧称奇,倒也只敢在心里感叹。 “休得糊弄本官,国师是何人?昭昭明月、高风亮节!岂会做出这等占用皇帝陛下大的行宫、包庇草菅人命的杀人凶手之事!本官看你是故意污蔑国师名声!来人,给本官把他抓起来!” 话落,四名黑衣侍卫飞身朝着巫上袭去,掌间尽是凌厉罡风。巫上眸光冷凝,灵巧的躲过杀招,退回院内。关门! 虽然外面的人看样子是下了死心要对付他们,但到底是皇帝行宫,即便要炸,也不可能说炸就炸,至少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堵住外面百姓的口。 这正是他们想办法的时间。 看他有些狼狈的闪身进屋,屋内众人便知他这条路走不通,外面的人不给他面子! 白洛铭和白鬼这时从后厅走过来,神色严峻:“这几个院落外全被人包围,共有四台大炮,弓箭手上百。” 这几个院落偏僻,与行宫正经的宫殿相隔甚远。这对于他们白占这屋子住着是个优势,对现在跑路却是大大的劣势。 “倒是大手笔!”景飒聆声音极冷,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正的生气了。他默默的紧握叶非尘的手。拼尽全力他也会保他的妻安全无虞。而他……若他今日无事,他定叫幕后之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叶非尘眉头微皱,双拳难敌四腿,在场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一流高手,可对上外面的大炮和弓箭手,根本占不到好处。 “属下愿拼死护卫王爷王妃,定保护王爷王妃脱离险境!”护卫们单膝跪地,语调铿锵,从声音里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坚定,“王爷、王妃,趁外面没有攻击,属下护着王爷王妃冲出去!” 若是开炮,便是他们愿意拼尽全力,想要护得两人安全也会很困难。 然而,还不待景飒聆和叶非尘回复,巨大的声响就在院东响起。东厢屋顶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洞,整个地面都颤了颤,与此同时,木质的房屋瞬间点燃。火势蔓延得很快。 “走!”景飒聆当机立断,揽着叶非尘的腰往屋后掠去。 按白鬼等人的探查的情况,西北角的守卫最薄弱。 到底是一个县城,纵然上面有人,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运过来太多的武器。想要密密麻麻的围着这几个连着的院落人力达不到。 护卫们打前锋、断后、护左、卫右--总而言之,将景飒聆、叶非尘及玄拂衣三人护在中间。 对这种安排巫上及其不满意,他觉得少主一定要被好好护卫着才是。可惜他家少主冲在最前头,一点也没有想被人保护的感觉…… 很快,一行人到达后院院墙。院墙之上,弓箭手早早准备着。一见有人冲出来,箭羽满天飞。 景飒聆将叶非尘放下,让玄拂衣护着她。三指宽的墨带随风飞舞,身形拔起,踩着空中飞舞的箭羽直直飞向墙头。 墨带软似美人腰,刹那间却幻化为刀剑,刀刀断魂。只见墨带横扫处,墙头弓箭手尽倒。 叶非尘擅长近身搏斗,对于远攻的弓箭手没什么办法。不过她一抖,手中的银丝便利落的带回十来根箭羽。配上景飒聆扔过来的弓,拉弓射箭,照样能击下不少人。 有黑色侍卫越墙而过与香魂卫和北地护卫们交手,一时间刀光剑戟,血色铺层。 地面不断的震动,震耳的响声不断的传来。他们身后,火光冲天。迅速蔓延的火势已经延伸至所有的院落,更甚至,小花园中的植物也不能避免。 若是他们刚才跑慢了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大火烧得极旺,空气中都似乎可以到爆破声,似乎一下子就进入到七月流火的时节。护卫们的汗水顺着额际淌下,衣衫已被汗水侵染。 叶非尘却忽的觉得有些冷。 她倏然回头,只见他们之前住的院落的西边,距他们此处不远的地方,那假山之上的凉亭中缓缓露出了一个黝黑的铁洞。一切都好像放慢了一般,她甚至觉得她清楚的看到火光在黑洞里瞬间爆起,到那火引兹兹兹燃烧的声音。 一双平静无波,深不可测的黑眸在凉亭柱后看着她。目光极冷。 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根弦。 “快跑!”她以最大的声音叫着,几乎都可以感觉到喉带扯出了血腥味。她说的同时拽住玄拂衣的袖子,往边上跑去。 她脚步一动,腰上便被缠住了一根墨带;她身边的玄拂衣也是如此。景飒聆立在墙头,一手一根墨带,手臂用力,然而因着手臂之前受伤,此刻竟没拉起两人。他眸光中难掩焦急,终于,两人随着墨带向他快速靠近--玄拂衣愣了愣之后揽着叶非尘的腰使出轻功。 反应迅速的护卫二话不说跟着叶非尘跑。 “轰!” 黄土夹着着血肉喷飞。叶非尘能感到滚烫的热气在刚才那一瞬朝着四面八方涌去,耳朵被响声震得发疼,有那么一会,世界好像变得极其安静。什么声音也不到。 景飒聆拥住她,手轻轻的捂了捂她的耳朵。而后身子微不可感的僵了一瞬,手掌横在她眼前。 叶非尘心底一凉,扒开景飒聆的手掌,垂首。她看见了她沾着不知道是血还是土的被爆炸的热流熏黑的衣摆,她看到了不知道属于谁的破碎布片,还有分不清是手还是脚的残肢断臂,她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坑-- “呕……”叶非尘干呕一声,却硬生生的忍住。她为她那样的反应感到羞愧。攀着景飒聆手臂的十指收拢,红了眼眶。 就那么一下,刚刚护在她身边的数十名护卫只剩下两人,其中一人还断了一条腿。 事实上,因着刚才的大炮死的人不仅仅只有他们这边的人。甚至对方的人死的更多。因为叶非尘的示警他们的护卫进去了,对方的人却慢了一拍。 叶非尘银牙几乎咬碎,她望向凉亭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只余被火烧起的凉亭。 “王爷,我们断后,您带王妃离开!”现在墙头的弓箭手已经被景飒聆全部解决。黑衣侍卫被炸死一批也没剩多少,护卫们可以很快解决。 “尽快跟上来!”景飒聆薄唇紧抿,揽着叶非尘从墙头跃下。除了玄拂衣,跟着的还有香东、香北、白洛铭、白鬼、妙姐儿这几个心腹以及巫上和之前受伤的护卫。那护卫出自北地,被白鬼和白洛铭两人架着。 他们这一次损失巨大,带来的近百名护卫在海上损失一批,到现在已经只剩不足二十人。 留下的护卫们浑身戾气暴涨,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把这些人杀了,他们就可以快点跟上王爷和王妃;杀不死,至少也可以为王爷和王妃争取多一些时间。 单就单兵能力,黑衣侍卫绝对比不上香魂卫和北地护卫,何况他们此刻心里鼓着一股气,刀刀毙命,掌掌夺魂。 在没有大炮和弓箭手的袭击下,十几名护卫一个没损,便快速的将此处的黑衣侍卫解决。在援兵到来之前闪人。 见着空空荡荡如屠宰场一般的围墙之内的景象,有人一眼看出没有某些人的尸体,平静的双眼泛出滔天怒火,好半天才逼退。手臂上青筋爆起,指节握得咯吱作响。 “给我追!” 众人散去,火很快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都烧成灰烬。 行宫对街某处小巷,四个老头正在嘀咕。 “现在跟上去解决掉他们?” “不成,我们来晚一步,刚才没有帮上忙,现在帮忙有故意视之不理的嫌疑。更何况……做好事怎么能不留名?我们先跟上去,待他们向少主下手的时候我们再出面。” “如此甚好。” “很好,就这么决定了。” ------题外话------ (づ ̄3 ̄)づ╭?~ 022 袭击 023 期待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3 期待 叶非尘一行人躲在船上。 这船便是巫上给叶非尘一行人准备的回程船,属于暗中买卖行为,没有牵扯进官府,是以相对安全。 船停在叶非尘和景飒聆之前上岸处渔民村不远处的港湾里。那里的船行买*较常见,纵然这艘船很显眼也没有引起关注。在旁人眼里,无外乎又是哪个暴发户闲得发慌想来看看海而已。 船舱里,妙姐儿和白鬼最忙碌,两人给受伤的人医治。开了药巫上和白洛铭出去抓药。 叶非尘给景飒聆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看到他被血水染透的袖子时,叶非尘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待看过情况后她才松口气,还好,箭上无毒。 扎上绷带,叶非尘抬眼看景飒聆,“接下来怎么办?” 留下来,危险;直接走,这船还没有改装成功,也很危险。两种选择都危险,叶非尘更倾向于留下。 丫的,要就这么走了,不说以景飒聆的心气该多么憋屈,就是她,那也是万万忍不了的。别人都打上门要你命了,你就想着跑?自己先唰自己两巴掌算了。不带这么没种的。 走,可以。但不出口恶气,就这么走,她不愿意。 景飒聆冷冷一笑,目光森寒的从手臂上晃过:“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所以……暂且留下如何?” “正合我意。”叶非尘也笑了,嘴角勾起,无端泛出些寒意。 “我们在金国没权没势,身边的护卫也剩下不多。想要扳回一成必须借力。”叶非尘握着景飒聆的手,温和地看着他,“等巫上和洛铭买药回来,我……。” “我来谈。”景飒聆截住叶非尘的话,揉揉她的发顶,“放心,我虽小心眼,却不傻。” 正如小丫头所说,他们需要借势。而他们面前正好有借势的人--白洛铭,或者说巫族。至于小丫头担心的,他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种事他来谈,小丫头在一边好好休息才最好。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亲自处理好,一定不需要小丫头再去和白洛铭重来协商…… “我会派人送信给金国皇帝,告诉他我来金国游玩了。”景飒聆接着道。 叶非尘闻言轻笑,“这个方法好。” 只要景飒聆亮出他的身份,那么金国皇帝就会保证他在金国境内的安全。除非……他想要挑起两国战争。虽说两国离的有些远,但是想要打仗的话,其实根本就不会理会什么远不远的。陆战不行,不还有海战吗? 他们并不算十分清楚金国如今的情况,不过从巫上那里也了解了一些,至少有一点很明显,金国国内是不太平的。所以,但凡金国皇帝不傻,他就不会想要挑起两国战争。也就是说,他一定会在明面上保护景飒聆。不管真心不真心,总会让某些人收敛收敛。 再加上巫族帮忙,谁想要动他们首先都要思量思量,至少不会像今日这样‘光明正大’。 没多久,妙姐儿便端熬好的药进屋,药味飘散。 那药味实在是难闻,叶非尘又有些想吐,最后到底是控制住,暗中庆幸自己没有受伤,无需喝药。看景飒聆的神情就难掩同情。 景飒聆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气将一碗药喝完,“难喝。” 叶非尘掏出蜜饯塞他口里:“等甜味在口里化开就好了。” 景飒聆愣了下才将蜜饯咬进嘴里,瞅了眼船舱里的众人,非常遗憾的看看眼她的娇唇,捏捏她的手,“要去苦味,其实有更好的办法。” 叶非尘横他一眼,对边上垂着头的妙姐儿道:“洛铭和巫上回了?请他们两个过来。” “回了,他们在帮忙熬药。”妙姐儿点头道,“我去叫他们。” 白洛铭和巫上过来后叶非尘便起身去了厨房。几乎每个护卫都受了伤,需要熬的药不少。她叫过来两个人,自己自然要抵一下。拂衣哥哥早先就去帮忙了。 “今天的袭击是针对你。”叶非尘一离开,景飒聆的神情便冷凝下来。他直直地看着白洛铭。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白洛铭眉头紧皱,手握成拳,偏头看向巫上。 在荣亲王说这句话前,他根本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因为他一直护在王妃身边,王妃说跑的时候他紧跟着,没有受伤。那个大炮攻向的方向明显朝着王妃,所以自然想的是来人是针对王妃。 但若是荣亲王这么说,那么他也可以理解--他和王妃站的是同一个方向。 他有什么值得别人对付的?不外乎那个突如其来冠在他身上的身份--巫族少主。 那么,他不理解的事巫上一定了解。 巫上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扯了扯嘴角,“荣亲王,你这种说法太主观了。纵然,我承认,这事有可能是针对少主。但是,若是他们的目标只是少主,并不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事实上,对方是想一网打尽。不能把事情全推到少主身上……” 景飒聆抬手止住他的话,“本王不是问罪,只是随口一说。无论对方针对的是谁,都是本王的敌人。叫你们来只是来问问你们的态度,本王已经决定,不把今天对本王动手的人弄死,本王不回景国!” 白洛铭眉间距更加近,但他这次没有说什么。之前王妃答应离开,那是没有今天这事。可今天这事已经发生了,要荣亲王和王妃就这样灰溜溜离开……不说也罢。 “我始终忠于王妃。” 巫上脸挤成一团,松开又皱起,反反复复,足矣证明他内心有多么的纠结。 “我……忠于少主。”巫上觉得本该很容易说的话如今说得有些艰难,不过话已说出口,再更进一步也没什么了,“王妃是少主的恩人,少主是我的主子,不管今天这事他到底针对谁。我都和他不死不休!” “那么……合作愉快。” “呕……”叶非尘拿着蒲扇扇着炉火,风忽然转了个圈,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涌进她的口鼻之中。太冲人了! “非尘妹妹,你没事吧?”玄拂衣见她捂着嘴,有些担忧。 叶非尘摆手,“没事没事。这药味太浓了,刚那风一吹,一时有些受不了。” 玄拂衣找出两颗红枣递给她:“用这个。” 伸手接过,叶非尘有些莞尔,却见玄拂衣并没有用这东西。撇撇嘴,将红枣精准的扔回原处,“我避着风变成……免得鼻子被挤大,会很丑。” 玄拂衣一怔,手指一动,忍不住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哈哈一笑:“你呀……放心,非尘妹妹怎么都不会丑。” 叶非尘双手捧脸,“是么?我很漂亮吧?” “很漂亮。”玄拂衣很给面子的点头,“是为兄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呕……”交杂的药味又冲进她的口鼻,止不住的又呕起来。黑线满头,这反应……怎么那么像自己拆自己的台? 玄拂衣脸上难掩担心,扶着她往门口走去,“非尘妹妹,你真的没事吗?让白鬼或者妙姐儿给你看看。”前面一句语气很柔,后面一句语气立马转为严肃。 叶非尘想说真的没事,可是正巧端着空碗回来的妙姐儿到玄拂衣的话,二话不说就拉着叶非尘的手腕把脉。 叶非尘有点心虚的想要缩回手,可又有些期待一个结果……于是就呆着不动,看似不在意却时刻关注妙姐儿的神色。 她也算师从素真,虽然只懂皮毛技艺,但也发现了自己的脉象有些‘奇怪’,再加上最近身体上出现的一些特别之处,她心里有一个猜想--她怀孕了。 她一方面有些期待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是这样,主要是她身体年纪太小了些,多少有些心里阴影。不过回想起在水底她那两次与死神交肩而过的时刻,她清楚的知道,那个时候的她除了悲伤难过之外还有的是深深的遗憾,遗憾若她不在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时候,她脑海里就闪过一个念头,她想要有与阿聆的孩子。 正在她纠结中,妙姐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王妃的身体如何?”玄拂衣担忧地问。 叶非尘心里也突了一下,不会她身体除了什么问题吧?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没事。”妙姐儿眉头舒展,只是依旧有些疑惑的样子,“王妃的身体没事。只是……这些时有些劳累,需要好好休息。玄二公子,药基本已经煎好,我扶王妃去歇息。” 玄拂衣认真的看了看妙姐儿的神色,确定没什么异样才松开叶非尘,拍拍叶非尘的脑袋:“这里就交给哥哥了,你好好休息。” “王妃,你月事是什么时候?”妙姐儿扶着叶非尘,低声问。 “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叶非尘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她这么问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其实我也给自己把过脉……我觉得有点像喜脉。” “真的?”妙姐儿手一颤,眼睛一亮,又惊又喜,“我也这么觉得,只是不足月脉象不清楚我不敢确定,还以为是王妃之前吃还魂果的原因。如果王妃也这么看,那肯定就是了。我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家,也让大家平时都注意些!” 叶非尘赶紧拉住她,“不要去!我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可能真和那果子有关也不一定。再等十来天,等确定了再说,免得让人白高兴一场。” 阿聆算是大龄男,她知道他很期待孩子。所以,如果让他白高兴一场实在太伤人。 “好。”妙姐儿很能理解,想到什么微红了脸,垂下头,“不过,即使还没有确定,王妃也要自己要多注意身子。” “……好。” ------题外话------ (づ ̄3 ̄)づ╭?~ 023 期待 024 喜欢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4 喜欢 在船上待了三天,头两天暗杀不断,第三天终于完全平息。不过即便是前两天,叶非尘一行人也没再添伤员,因为对方被巫族长老们带来的人给杀了,在死前还被安了个很不好的名声--逆贼。 四位族长代号分别为天地玄黄,叶非尘见过他们一面得到他们真诚的感谢,之后她就乖乖躲在房间里休息、喝汤,至于景飒聆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合作她也没有问。现如今,她在妙姐儿紧张情绪的感染下也有些紧张,旁的事有阿聆,她也懒得操心。在没有确定是不是怀孕之前,她就当已经有了,好好照顾着最保险。 景飒聆有些忧郁,他觉得自己的小娘子似乎对他变冷淡了。晚上想要抱抱她,她就侧个身子往内对着墙,连个正面都不给他!他一问,也总有理由,不是说她累就是说他手还伤着,要他不要乱来。 他被嫌弃了……好忧伤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呢?景飒聆看看自己手臂,甩了两下,一点也不疼--他可以把绷带扯下来了吧。 香北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一脸忧郁地看着天空,然后忽然甩起手来,心里一惊,莫不是主子的手出了大问题? “王爷,你的手没事吧?疼吗?我去交白鬼给王爷看看。” “站住!”景飒聆叫住他,“本王好的很。” 看着甩袖离开一脸不高兴的主子,香北忧郁了--主子越发阴晴不定了! “阿聆,事情处理完了?”叶非尘正在喝汤,见景飒聆进屋笑着道,“妙姐儿手艺越来越好了,这汤很鲜,你要不要也喝点?” 不等景飒聆回答,叶非尘便已经动手给他盛了一碗。 景飒聆落座,习惯性的想要将叶非尘拉到他腿上坐着,但没拉动。 叶非尘动动手腕,瞪他一眼,“你手还伤着呢,别乱动。快喝汤。”说着抽出手腕,自己舀着汤喝。 景飒聆眸光一黯,如玉般的手指落在白瓷汤匙上,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意思意思的喝了几口,他看向脸色白里透红气色很好的叶非尘,“你这几天总是喝汤,可是身体不舒服?” “哪有?”叶非尘立马否认,“这不是前些日子没吃到什么好的,我现在嘴馋了吗?嗯……你不是嫌我吃得多吧?就是长胖了你也不准嫌我!” 前些日子没吃到什么好的……景飒聆心里酸涩难当,前些日子,不就是他带着他去了那行宫偏僻的院落住的日子吗?的确,那些日子,吃得更多的是清粥小菜,还需她自己动手。当时他很开心,她也笑得开心,原来她其实是不喜欢那样两个人过着简单的日子吗? “你怎么了?”叶非尘不会想到忧郁的荣亲王思绪已经跑得不见边了,只是敏感的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将凳子移得离他近些,瞅着他,“干嘛一说我会长胖你就这么忧伤?最多……我长胖了再减肥好了!” 她此刻坐得近,景飒聆手一伸,将人紧抱住。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魅惑的声音有些沉,“傻瓜,胖了便胖了,你怎么样为夫都喜欢。” 不等叶非尘继续问他为何忧伤,他已经问出口:“娘子,为夫最近哪里不合你意?” 胡思乱想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强硬霸道他不忍心,所以,直接问出来最好。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他们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一定要相互信任。她便是躲着与他亲热,他也不会怀疑什么,想知道原因,就开口问。 “没有哇,你怎么了?”叶非尘抬头看他,有些疑惑。 景飒聆眸光一暗,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叶非尘怔了怔,抬手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承受着、回应着。 “你不躲了?”长长的吻结束,景飒聆的大拇指在她的唇边细细抚摸,目光将她牢牢锁住,有些许疑惑。 “我哪有躲……”叶非尘条件反射的反驳,不过这几天一次次回以景飒聆以背影的画面闯入脑中,让她顿时哑口。她似乎……在某一方面还真的是躲着他在。 她还以为她做的很自然,理由给的很充分呢?原来……他感觉到了。那么,他不会乱想了吧?想到他之前黯然的眼神,她明白,他肯定很受伤。 说还是不说是个问题。不说的话还有好几天要持续这种避着他的状态,他肯定会不开心;说的话有可能是空欢喜,他有可能不开心--还是说吧。 叶非尘扑入他的怀中,手揽着他的腰,低着脑袋在他肩膀处拱来拱去,“那、那是因为……我,我可能怀孕了。我怕伤着宝宝,我没有想避着你。” 景飒聆身子一震,只觉喉咙有些发干发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他按住叶非尘不乖的脑袋,扶着她远离他的怀里,低头看着她,整张脸有些僵硬,似乎不知道摆什么情绪一般:“你刚才说什么?” 视线从叶非尘的脸晃到她的腹部,手微微颤抖着贴了上去,“你说你有我们的孩子了?真的吗?” 如果说看他露出这样难得一见的震惊表情时她还有些泛酸,觉得女人果然在有了孩子之后地位会下降。不过在那句颤抖的‘我们的孩子’中,那些酸味立马消失无踪。 握住他的手,叶非尘柔声道:“不确定是不是有了。我正是怕让你白高兴一场才不说的。要再等十天左右才可以确定。” 景飒聆反握住她的手,笑了:“不管是不是,我都高兴。这次不是,还有以后。” 他这么一说叶非尘才真的松了口气,只是还不待她开口,景飒聆已经道:“香北,请白鬼、妙姐儿、巫上以及巫族的黄长老过来。” 叶非尘:……这是整条船上所有会医术的人。意欲何为,一目了然。 果然她的地位还是会下降的吧? “怎么了?”景飒聆见她有些沮丧,捏捏她的脸,“只是让他们给你看看身体,只要确定你身体健康我便安心。” 叶非尘懂他的意思。毕竟在并不久之前,素真还说过她因着小时候身体受寒,之后又中过毒,受孕的几率很小,结果一转眼她就有可能怀上了。他会担心也很正常。 “我知道。”叶非尘拽着他的手,有些绷不住脸,“就算我有了宝宝,你也不许只爱宝宝不爱我。” 景飒聆低笑,无限宠溺:“傻瓜……我只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会才会去爱宝宝。 叶非尘还欲说什么,屋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光声音就知道来的绝对不止景飒聆要香北去请的那几位。 果然,几乎所有的护卫都过来了。 “王爷,你没事吧?”这是香魂卫。 “王妃,你还好吧?”这是北地护卫。 王爷一下子将船上会医术的人都传了过来,不得不让船上众人担忧:难不成是王爷/王妃出什么事了?基于这种猜想,众人全都赶了过来。 景飒聆瞅了眼香北,香北往后缩。 叶非尘撇撇嘴,伸出手:“烦劳几位给我把脉。” 景飒聆拿出一块白色丝绸软帕覆在叶非尘手上,这才让几人给她把脉。 妙姐儿、巫上、白鬼、黄长老……一个接一个,把脉的时间越来越长,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奇怪,说是高兴却又像是疑惑不解,兴奋中又有些压抑--一边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终于,在景飒聆的目光越来越冷的时候黄长老的手终于离开叶非尘的手腕。 “哈哈哈。”黄长老乐呵呵的笑,扶着他不长的胡须,老眼铮亮铮亮的,“恭喜荣亲王、恭喜王妃,王妃这是有喜了。胎儿不足一月,脉息尚弱。只是由于初孕之时荣亲王妃多颠沛,胎儿稍显瘦弱。而且……据我探之,荣亲王妃的身子在小时大损,若不是有还魂果为其补气,受孕几率极低。纵是如此,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白鬼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前面的话让众人得大喜,后面的话又让众人担忧起来。看着叶非尘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叶非尘心里一突,预感到她往后的日子肯定会有些‘艰难’。 景飒聆眉头皱起,起身,认真地对黄长老道:“有劳长老为本王的王妃多费心。” “应当的应当的。”黄长老笑着道,“荣亲王妃是我族少主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我巫族的大恩人,能得差遣一二,那是我的荣幸。不过……这船上到底不是久待之地,夜晚海风微凉不说这船上到底不稳当。若是荣亲王和王妃不嫌弃,可愿去巫族?巫族风光全国绝胜,很适合孕者安胎。” 一边大的巫上头低的不能再低,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他深深深深地反思之前他对荣亲王和荣亲王妃的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看看,他那每天对他横鼻子竖眼睛的师傅,在人王爷王妃面前姿态都摆的这么低--当初的他,实在是太猖狂了! “巫族距离此处较远,长途赶路王妃不会太劳累吗?”景飒聆有些担忧。 “无妨,只要马车好,赶慢些不会伤身体。” 景飒聆偏头看叶非尘,见叶非尘点头他才道:“好。都下去准备,尽快赶路。” 众人一一退出,白鬼被留下来。 “传信给素真,请她过来。”景飒聆道。 “可……”素真不准备离开北地的呀。她话还没说出口,白鬼已经道:“是,王爷。” 叶非尘有些丧气,景飒聆揉揉她的脑袋:“只是送信过去,她来不来由她自己选择,不是逼她。” 叶非尘一想也有道理便没说什么,没看到景飒聆眸中的坚定和白鬼转了一圈的眼睛--两人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素真必须来! ------题外话------ (づ ̄3 ̄)づ╭?~ 024 喜欢 025 讨个说法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5 讨个说法 天朗气清,轻柔的风拂过面颊,叶非尘整个人缩在垫得又厚又软的软榻上,浑身懒洋洋的。 “王妃,喝汤。”妙姐儿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走过来,将汤放在靠椅边上的案几上,可以看到上面已经有各种瓜果零食,酸甜苦辣几味均包括其中。发现上面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妙姐儿微凝了眉,又将汤端起,直接递至叶非尘眼前,舀了一勺,“这是师父特意做的药膳,不苦。” 叶非尘郁闷地看她一眼,从眼前丝毫不移的勺子中看出了她的坚定,乖乖张嘴。 如今她已经怀孕三月,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到了巫族。正如巫上和黄长老夸的那样,巫族的风景很好,很适合养胎。 事实上,巫族是一个独立小岛,在金国皇宫北方,相距不算太远,沉船一个时辰便可抵达。皇宫和小岛两两相望。 在她们一行人到巫族没多久,素真和温永以及五十余名北地高手随后就到了。她知道北地和景国内部情况都已稳定,更安心了些。只是自从那天开始,属于她的小厨房每日的火不停,素真捣鼓各种有利于身体的膳食给她吃,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一圈。 有心想要克制一下饮食,但她怀孕后饭量实在是变大了很多,胃口也好得不得了。素真他们也没有逼她吃东西,只是希望在她想要吃东西大的时候吃到的都是有利于身体的,所以才时刻准备着。也就是说,长胖完全是顺着自己胃口的结果。 她一克制饮食,肚子就容易饿得叫,自己到也就算了,被景飒聆到一次差点杀了身边照顾的所有人,还整整给她一天黑脸。何况她自己也不敢真饿着,总觉得肚子叫是宝宝在想她抗议,这么一想,她心就软了。胖一点也无所谓,等把宝宝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她总会瘦的。 “金国皇帝这回派谁来了?”喝完汤,叶非尘抬眼看向屋檐最高的建筑--巫族的会客厅。 自从他们入住巫族,金国皇帝隔三差五的总会派人过来问候一番,表达想要进地主之谊的期望,全都被阿聆以她身子重,不适合走动为由推拒。 虽说不愿意去皇宫住,但人家皇上派人过来问候,总要出去见见的。 “说是两个郡王。”妙姐儿知道也并不是很清楚。 郡王?叶非尘微感讶异。平时派来的人多是内侍,这次竟派身份如此高的人来,金国皇帝想干什么? 还没想清楚,一身黑衣镶金边暗绣蝙蝠锦衣的白洛铭领着三十个北地护卫进了花园,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白洛铭如今已经正式成为巫族少主,身份尊贵仅次于还没有露过面的族长--据说族长在巫族禁池闭关。以他现在的身份,再不可能做叶非尘的护卫。他到巫族之后,每日被几个长老压着学这学那,好几天都难见他一面。 “王妃。”白洛铭带过来的除了巫上都是以前在北地时他亲近调教过的护卫,便没有忌讳,朝着叶非尘行了护卫礼。 “洛铭,不是说往后不要再向我行礼了吗?”叶非尘直起身子,看向以她为圆心,站在十米开外背对着她面向外面的护卫们,“出什么事了?” “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白洛铭低着头说完这句话才看向叶非尘,没有隐瞒的将事情详细地告诉她,“今日来见荣亲王的两个护卫是金国皇室的两位郡王--瑞郡王和璃郡王。” 叶非尘倏地抬头,目光闪过一丝冷光。 “在景国时他们叫景瑞和景璃。现在,他们叫金瑞、金璃。”白洛铭见叶非尘的表情就明白她从两人的称号中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没有废话,他接着道,“他们这次来,是想‘请’王妃和王爷入宫见金帝,因为有人告发王爷和王妃先后杀害金国的金鸿皇子和金雁公主。金帝十分气愤,要王爷和王妃当面对峙。说是如果情况属实,定会给敏贵妃一个交代,敏贵妃是金鸿和金雁的母妃。这次两位郡王过来还带了一禁卫军。” 轻柔的风似乎变得凌厉起来,叶非尘拽紧了拳头。什么叫有人告发?除了景瑞和景璃,哦,现在应该说金瑞和金璃两人外她还真想不出是谁? 而且……既然他们俩没死在孤岛,那么也就是说她之前的感觉没有错--带人袭击他们的人是金璃!她当时就从那人的视线中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感觉,后来经过细细回想和推敲觉得很有可能是金璃,但是她又隐隐想着他们也许并没有那么好运、能在那座岛上成功活下来便没深思,没想到他们兄弟俩还真是福大命大。不仅没有死掉还成功的进入金国,甚至又有了光鲜亮丽的身份! 阴魂不散。 “王爷是什么意思?” “王爷让我带着护卫过来保护王妃的安全,以防有人偷摸进来。至于王爷那边,他说王妃不用担心,他会解决。”白洛铭说完又加了一句,“禁卫军不会随便在巫族地界上动手。” 叶非尘沉吟一番摇头,“若金国皇帝相信我和王爷是杀人凶手,那就是他的杀子仇人,他不会轻易放过。” 白洛铭闻言咧开嘴,泛出一点冷意,“叫金帝不相信就成了。何况……那两人的死本就不怪王妃和王爷。”是那两人找死! 叶非尘挑眉,看着白洛铭,“金帝会你的?” “他会长老们的。”白洛铭看着叶非尘,大大的眼睛弯了弯,没了冷意,倒生出几分狡黠的意味,“不信也得信……长老们要给我讨回公道。”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叶非尘手轻轻搭在肚子上,扶着妙姐儿的手起身,笑着对白洛铭道,“若你有事便去忙,有他们这里很安全。我现在要去睡睡。” 原本在妙姐儿过来之前她就有一些昏昏欲睡的,如今吃了之后更困了。 “王妃安心歇息。”白洛铭没有说他忙不忙,只是招呼着护卫们将叶非尘住的屋子保护得全方位无死角。 “王妃不担心?”妙姐儿问,“如果那一人金瑞和金璃两人的挑唆,动起手怎么办?多少有些风险。” “你没洛铭的话吗?”叶非尘打着哈欠往床上爬,“便是动起手,巫族长老也不会让他们进来。一人能硬闯进巫族?” “……不能。”巫族上上下下有近五人,武力值相当高。 “放心吧,这次倒霉的肯定是那一人。”叶非尘钻进被子,“至于金鸿和金雁的死,别说不是我亲手杀的,便是时我亲手杀的,只要巫族肯站在我这边,金帝就别想怎样。别忘了,金鸿和金雁一直都对我不客气,换个角度想,也可以说是对护在我身边的洛铭不客气。洛铭是巫族少主,皇室有人想要对他下黑手,意欲何为?巫族还没来得及讨说法呢!” 闭上眼,叶非尘声音有些模糊,“只要如今的金帝不欲和巫族撕破脸皮,这事他就不会硬往我或者王爷身上扯。” 妙姐儿将叶非尘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终于想明白过来,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她轻轻的将床帘放下,坐在外间看医。 巫族长老们或者说巫族的领导阶层全都住在一个府中,这个府里有很多个院落,可以看做形制不同、面积更小的皇宫,当然,名字不叫皇宫,而叫辰亲直属司。 当初初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白鬼还暗中笑了笑:“辰亲,怎么不是成亲?这名字真是怪。” 叶非尘没有笑,她甚至是有些讶异。因为‘辰亲’这两个字让她想到了之前在水底见到的那个金棺,从穿越前辈伊梦影留下的话语中叶非尘知道她丈夫的身份--辰国亲王。怎么看,‘辰亲’这两个字都有些像是那四个字的缩写。 当然,叶非尘没有说出她的联想,只是将这些都记在脑中。 现在,在那块写有辰亲直属司的牌匾下,十分热闹。 天长老和地长老分别挽着金瑞和金璃的手往府外走去,玄长老和黄长老领着巫族的护卫队招呼禁卫军,基本是一个人拉着两人,亲热得扒也扒不开。 “别说了,什么都不说了!”天长老人虽已白发,但精神十足,声音传的很远,“景国的荣亲王和荣亲王妃是我巫族的大恩人,怎么也不会任你们随便将人带走。当然,我们也不会让郡王难做,恰好我们也正想就这件事找皇上讨个说法,这就和你们一起去皇宫一趟,和皇上好好说道说道,也免了皇帝说你们办事不力。” 金瑞一脸平静,顺着天长老的力道往外走;金璃却是满脸阴沉,浑身煞气的回头看在进府甬道上站着的景飒聆。景飒聆目光森然,两人对视片刻,景飒聆勾了勾唇先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金璃条件反射的想要追上去,可惜在百分之九十九的禁卫军、甚至他自家哥哥都往外走的大洪流中他不可能成功往反方向走。沉着脸被地长老一直亲热地拉到船上。 于是,来到巫族的是两个郡王并一禁卫军,返程时却加上了四个长老并五百巫族护卫--十几条船浩浩荡荡的朝皇宫方向驶去。 ------题外话------ (づ ̄3 ̄)づ╭?~ 025 讨个说法 026 禁池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6 禁池 紫衣翩翩,景飒聆在门口见到一身玄衣的白洛铭,他坐靠在屋前的树上,整个人似乎全都被隐了去,一般人觉得发现不了什么,但景飒聆不是一般人。 他的视线一触及到白洛铭,白洛铭便从树上跳下来,姿态潇洒,态度自然,“王爷。” 脚步微顿,“四大长老都去了皇宫。”说完景飒聆便进了屋。 白洛铭在原处站了一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嘱咐过护卫小心防卫后他离开了此处,转而去了巫族馆侧面的厢房--白鬼在里面做研究。 他进屋的时候,白鬼正捏着一条白色小虫放到一个白瓷碗中,那碗中有黑黢黢粘稠的药水。小虫几乎一碰到药水就浑身变成黑色,白鬼将小虫捞出来放置一个空碗中,然后将另一个瓷瓶的水倒在已变黑的小虫身上。 小虫身上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白鬼睁大了眼屏住呼吸地观察着,不待他脸上露出喜意,那只小虫不动了,它身上的黑色已经褪去大半。 “可恶!”白鬼气得拍桌!有些焦躁地挠头,怎么还是差一点?到底再加什么进去才能成功呢? 他抬起头,看到白洛铭,“咦,洛铭,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出声?” 白洛铭这才走进来,“不想打搅你。”他看了眼那只没动的虫,“新药没成功?” “嗯,”白鬼小心地将那断气的虫扔进一个小匣子里,将黑黢黢的药水装好上盖,“也不知那几个老头哪里弄来的毒,真是霸道。我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办法彻底解毒。最多就像你刚才看到的,毒还没解完病体就断气。不过那还魂果的花瓣倒真是不错,若不是有它,还达不到刚才那效果。” 见白洛铭站在一边神色平静什么也不说,白鬼挑眉,“你找我有事?” “我要去禁池。”白洛铭看着白鬼,“我需要除毒气的解药。” “好说,我们一起去。” 白洛铭脸色沉了沉,白鬼半点不退缩,最后白洛铭妥协,“好。” 白鬼赶紧去拿早就准备好的解药。 事实上,白洛铭想去禁池有一段时间了。他那个素未蒙面的爹爹,也就是现任巫族族长,一直都在禁池闭关--这是四大长老的说法。白洛铭一直对此抱有怀疑。他隐隐觉得肯定另有隐情,几次表示想要去看看他爹,结果被四大长老以族长不能被打搅为由拒绝。 他也想过偷偷去,可是只要四大长老在巫族,至少会有一人跟着他,教他一些东西,让他无法行动。再者,他做过调查,据说入禁池前有一片树林,有毒气,若是没有解毒丸不可能活着进去。他跟白鬼要,白鬼却不肯白给。那种玄乎的地方对他这样喜欢研究的人来说太具吸引力了——这是他给的理由。 事实上,白鬼真正要跟着的原因不是对禁地多感兴趣,而是叶非尘私下提醒过他和北地护卫,要他们尽量避免白洛铭一个人单独行动。 说到底,叶非尘还是担心巫族请白洛铭回来是别有有图,尤其是巫族族长一直都不露面,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小心些总好些。当然,到底巫族很可能是白洛铭往后长久要待的地方,她这些猜疑不希望他知道。所以她都是和白鬼说。白鬼深以为然。 介于毒雾树林的威力值太高,巫族只在离毒雾树林很远的地方设有零星的护卫,对于轻功一流的白鬼和白洛铭来说,躲过他们的视线实在太容易。 两人成功溜进树林。林间有风吹过,和岛上的温风不同,林间的风仿佛夹着刀子,不是很急,却极冷,冷得让人觉得碰一下空气都有疼痛感。 黑色的薄薄的雾气缭绕,并没有遮挡全部视线,可以很容易看到林中间的那条十尺宽的路。两人并肩走在林间路上,并不因为成功进入树林就掉以轻心,而是十分警惕的关注着四周,以防有暗器或者埋伏。 事实是什么也没有。 树林不算很大,没有花多长时间两人就穿过树林。眼前瞬间明亮起来。绕着树林边缘的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有不少野花点缀其间,蜂蝶飞舞,一派美丽祥和的景象,和方才树林中寸草不生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对比。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前走,约走了百米就走过了青草地,又踏上了一块黑色的土地。这黑色的土地上不是寸草不生,而是一毛不生,除了……百米开外的一个三人合抱的大树。那棵树极大,枝繁叶茂,遮挡了很大一块地方的阳光,在那树之下,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 那棵树再往前,就是一汪碧潭。 两人走了一会呼吸一滞,只见那一汪碧潭之中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那人的肩部以下全在水中,黑发底端没入水中看不清长短,但仅从肩部就可以看出那人有一副极好的身材。 “那个,嗯……你爹好像在洗澡。我就不过去了吧!”白鬼停下了脚步,低头踢这块黑地上的石头。真奇怪,为什么连地面都是黑的?而且……总觉得这黑色有些眼熟。 ‘嗖嗖嗖’…… 白鬼倏然抬头,白洛铭锐利的眸光也往前看去,一看两人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不知是不是由于白鬼说话的声音打搅了什么,他的话音一落地,那棵巨大的树的树干、树枝上瞬间飞出数不清的蝙蝠,黑压压一片全都往潭水里扑去。翅膀的毛色最光亮的那一批涌向池中人的身上,几乎是拥挤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头上,有的为了不落下去,爪子紧紧抓着那人的皮肤,有鲜血冒出。蝙蝠们兴奋的叫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人以及整片潭水都被蝙蝠占满了。翅膀相连,再看不到一丁点池水、看不到那人的肌肤。 但是,所有的所有的蝙蝠,全部都是朝着他俩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红彤彤一片。 它们没有动,可十分渗人。看一眼,就可以让人一颗心都凉了下去。 白鬼一把抓住白洛铭的手,拽的死紧,“我们出去。” “不。”白洛铭摇摇头,眼底全是坚持,“我要过去,我要看看……” “你想看什么?” 这话不是白鬼说的,是从池里传来大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却也很凉很凉。 两人扭头,只见池中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虽然他露出水面的部分爬满了蝙蝠,但是有一个地方例外--他的脸。这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即便是有些泛白,仍不能否认他的俊美。剑眉入鬓,目光深邃,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剑削刀砍的轮廓组成了一张霸气俊美的脸。 细细看去,会发现他和白洛铭有几分相像。最相像的是那双猫眼。也真是这双猫眼,让池中的男人显得柔软了几分。不然整一个煞神,像是从阴间爬出来的。 他手臂一震,将肩上的蝙蝠震落,露出流着血的肌肤。他视线一直看着白洛铭,手却拂过肩头,染上血迹。他将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尽上面的血。 “你想看我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他嘴唇勾出一抹笑,可是连笑里都泛着冷意,“可还满意?” 白洛铭愣住。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对亲人是没有幻想的,在他心里,最亲的人也就是小姐了。然而,在知道自己其实还是有真正的亲人之后,他有了幻想。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想象,都不是这番景象。没有亲切的问候,没有感动的泪水,没有紧紧地相拥……有的是冷言冷语。 什么蝙蝠、什么喝血、什么人不人鬼不鬼……这些他一点点都不在意。但他在意那个人的语气和神态--冷冷的轻蔑的,不带一丝温暖的。 白鬼将牙关紧咬才克制住自己不跳起来骂人,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洛铭。洛铭是他们几个中最狠的,狠的时候可以让人头皮发麻浑身打颤,可是他也是最有情有义,最敏感的。 他特意偷偷跑进来是为了什么?说到底还不是担心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爹。结果得到了什么?白鬼为自己好兄弟感到委屈更多的是气愤。要不是碍着洛铭,他保证把所有学过的粗话都用一遍! 在白洛铭愣住和白鬼为他叫屈的时候,池中人眸光越来越冷,最后闭上眼、转身。 转身那一刹那,他冷然出声:“都给我滚!” “唰!……”随着那人的话音落地,无数的蝙蝠朝着他们俩飞来,明显的带着一股杀气。 “操!”白鬼这下真忍不住了,但已经没时间给他骂人,他只来得及拉着白洛铭沿着原路跑。 白洛铭愣了愣,回头复杂的看了池中背影一眼。跟着白鬼飞速往外掠去。 他不怕这些蝙蝠,可是他不能不管白鬼。这么多蝙蝠即便是一人啄一口都够白鬼喝一壶。 他一定还会进来的。 他有好多问题都还没来得及问,有好多话都没有说--即便也许真正到了面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至少也要站到那个人身边去。如果可以,他会喊他一声爹。 “王妃!”一出树林,白洛铭便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自己屋,白鬼想了想,跑去找叶非尘。 ------题外话------ (づ ̄3 ̄)づ╭?~ 026 禁池 027 因由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7 因由 白鬼来找叶非尘的时候,叶非尘已经睡醒,正坐在景飒聆腿上他念--给孩子胎教。 “我去处理。”景飒聆一到白鬼的声音就皱了眉,放下手里的道。他将叶非尘抱起轻放在靠椅中,“你就在这坐着,别乱跑。” 叶非尘嘴角抽了抽,拽住他的袖子,起身,挽着景飒聆的手走到外间,对门外道:“白鬼,进来。” “我又不是瓷娃娃,安心啦,绝对不会累着自己的。”若是会累到她的事,白鬼也不会跑来找她。 白鬼顶着景飒聆的冷眼将禁池一行完整地讲了出来,重点描述池中人的无情冷漠,“我觉得洛铭情绪有点不对,他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我在想……他会不会想不开?” 蝙蝠……禁池……添血……冷漠……叶非尘不理会白鬼那不靠谱的猜想,将一些事在脑海里过一遍,模模糊糊抓到了一些线索。 “最近你在研制新药?毒是巫族长老提供的?” “是,他们说是说我很喜欢研究毒药才拿来让我试试,可惜到现在我都没有制出解毒的药,倒是那个花……”说到这里白鬼猛然停住,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事实上,在刚到巫族来的时候,那朵花瓣是给了黄长老的。只是没几天,黄长老又将花瓣还了回来,还的是半片,再之后才给了毒药。 那黑魆魆的毒药……毒雾树林之后黑黢黢的土地……是那么的相似! “王妃,洛铭的爹他……” “等四大长老回了把人请过来,也将洛铭叫过来。现在让洛铭一个人静一静。”叶非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光猜想是不行的,我们需要肯定。不管怎么说,这些事都关系到洛铭的爹。这么不清不楚下去是不行的。” 她最担心的是也许那事……还关系到白洛铭本身。现在回想起当初巫上确定他身份时的那个比刺青更逼真的蝙蝠图案,有些心惊。 “是。”白鬼心里有底,转身出去。 “你一早就知道的吧?”叶非尘靠在景飒聆身上,抬头看他,“那四大长老今天是故意全都出去的。也许……巫族族长也知道,他今天那个样子出现很可能就是在等洛铭。” 要说今天的事完全用不着四个长老全都出动,若说之前只是有些怀疑,现在知道白洛铭他们看到的情况基本就可以肯定了。 之前一直不想白洛铭去禁池,现在却任他去了。原因……是因为白鬼至今还没有研究出解药吗?那么……洛铭的爹…… “想那么多?”景飒聆捏捏叶非尘的脸,“管他怎么样,等四大长老回了问清楚不就成了?我看他们四人此去皇宫不到天黑回不来,你要是想亲自处理这事,现在就去歇息。” “我才不歇息!我刚刚才睡醒!”叶非尘不满的嘟嘴,“整日不是要我吃就是要我睡,养猪都不是你这么养的。现在,你陪我出去走走!” “你这是打的什么比喻?”景飒聆有些无奈,自然也出了她口中的那么些怒气,扶着她的腰往外走,“若是累了要说。” “恩恩。”得到放风的机会,叶非尘不住点头。 正如景飒聆所言,四大长老是天黑了才回来。 迎接他们的是满大厅灯火通明。 虽然是故意给少主留空子,但要面对金帝也是实打实的。四人在皇帝面前软话、暗中威胁的话都说了,更拿出各种铁证证实金雁和金鸿欲害巫族少主之事。最后皇上亲切问过巫族族长情况如何,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硬是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在皇宫算是打了一场胜仗,到了自己地盘面前,几人却有些忐忑。 “不知道少主如何?还有族长……”天长老满脸愁绪。 “进去吧。” “你先走。” “……一起走。” 大厅中,白洛铭坐在正位。叶非尘和景飒聆坐在一边。玄拂衣以及白鬼也在其中。 态度很明显,表明他们是站在白洛铭这一边的。 “长老们辛苦了,金帝没有为难你们吧?”白洛铭轻笑,目光沉静,“请坐。” “不辛苦。”四大长老见白洛铭脸色没什么异样,只是没有见着族长,对视一眼,心里倒都静下来。没有推辞,依次入座。 白洛铭再没有讲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茶杯里溢出的淡淡雾气,朦胧了他的神色。 天长老为四大长老之手,开口的还是他。 “少主去过禁池了。”这是一句陈述句,“想必也见过族长。少主……怎么想?” “我怎么想?我应该怎么想?”白洛铭挑眉,“我什么想法也没有。倒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难道,你们不准备给我解惑一下!?” 茶杯磕在茶几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让四大长老心惊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总不温不火没什么表情的少主竟会有这样的气势。或者说他们之前还是小看了少主。不过……已到如今这种情况,瞒也瞒不住。 族长,也许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 “少主,”天长老道,“事关巫族机密,不能为外人道。除了荣亲王妃外。” 这是在赶人了。但是……除了她外?叶非尘有些不解。难道在长老们的眼里她不是外人? “不行。”景飒聆脸色沉沉,“若想要留下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不会回避。” “那……除了荣亲王和荣亲王妃,旁的人还请离开。实在是事关巫族密事,请各位体谅。” 景飒聆和叶非尘没了意见,别的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其实,族长并不是在闭关,而是因为不能长久离开禁池。”天长老的声音满是沉痛,“事实上,自几百年前我族离开故土再此定居开始,这种病就会由血缘传给下一代。严格来说,这不是一种病,更接近于蛊毒,族长称这毒为‘断’。从生下的那一刻开始,族长嫡系就逃不开‘断’。感染此毒者,在十八岁之前都不会有什么异样,最多气息较寻常人淡、体温较寻常人低而已。十八岁之后,体内的‘断’会启动,那个时候,身中‘断’者必须要依靠和蝙蝠换血的形式才能活下去。” 几个长老满是愁容,神色悲戚:“和蝙蝠换血,就是让蝙蝠吸人血,然后喝蝙蝠血。一开始,一个月有这么一次就好,之后会越来越频繁,直至天天都如此。若是不这样,中毒者会发癫发狂想要吸食人血,最主要的是会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下去,没有谁受得了那种痛苦。由于这种毒,几百年来,我族族长的寿命都不长久,嫡系一脉更是日渐凋零,到近几代已成单传。现任族长现已过三十岁,这算是极长寿。可惜……若不解毒,族长恐怕坚持不了一个月。” 白洛铭脸色刷白,他想到他身上曾显现的那个图案,想到在禁池里看到的那番景象,浑身冷得像是没有温度。 看到白洛铭变了脸,天长老长长的喟叹一声,“我族自称信奉蝙蝠神,事实上最痛恨的就是蝙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掩护--族长一脉的秘密决不能流出!” 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可见当初想到这办法的人很有魄力,一般人怎么做得到一边恨得要死一边又整日奉若神明?尤其是还要瞒着族中的人,看族人那信仰的眼神,不亚于用刀剜心。够狠,也够聪明。 “巫族及金国和辰国有什么关系?”叶非尘稍微动了动身子,开口问道。 四大长老眼光一瞬发亮,天长老嘴唇有些哆嗦,“果然,王妃你果然知道!” 叶非尘不语。她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仅仅知道辰国这个名字而已。 “巫族和金国,还要再加上如今的飞月大陆上的部分人,全部都是辰国人。金国皇室是辰国最正统的皇室成员,巫族是辰国亲王统领的亲王直属司一脉,流亡到飞月大陆的多半是普通百姓。”说到这里天长老顿了顿,“海平面上升,司天监监正预言有灭国之难,连辰国历史上最圣明的皇帝也留有密信说百年后辰国有大难。危难前的辰国皇室当机立断,弃了那片大陆,转而寻求别的大陆。由于辰国武力强悍,很成功的在别的土地上扎根为王。” “荣亲王和王妃肯定都见过年巨蟒,那是辰国的国兽,会庇佑辰国百姓。”黄长老开口道,“但其实,那年巨蟒是一代传奇亲王的宠物。族长一脉的毒要想彻底解,摆脱这几百年的痛苦,要靠它……” 叶非尘一愣。靠小胖?她可没办法找到小胖。 “……守护的还魂果!”黄长老一个大喘气,“还魂果可以生白骨活死人,只有它可以救我一族。那是当年的亲王留下的礼物,给后世的礼物。” 李君涵默了默。照长老们的说法。巫族族长就是那亲王的后代,也就是穿越前辈的后代。他们留下来的还魂果又刚好是可以给巫族解决困境的东西,所以巫族觉得还魂果是留给巫族的礼物很正常。 可是……小胖送给她了呀?可惜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也没有人可以为她作证。 现在搞得像是她偷吃了一般。 “我已经吃了。”叶非尘道。 “我们知道。”黄长老直直看着叶非尘,“不过我们认为只要有王妃,解族长和少主毒的几率很大。” ------题外话------ (づ ̄3 ̄)づ╭?~ 027 因由 028 以死相逼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8 以死相逼 说到底,四大长老认为还魂果虽然没了,但是吃了还魂果的果实和花瓣的叶非尘还在,只要她愿意奉献出一些血,解巫族族长和少主体内‘断’就有很大的希望。 “需要多少血?”叶非尘可能是最冷静的。 “不……不确定。” 完黄长老的话景飒聆脸寒成冰。 原来这就是巫族族长一开始请他们来巫族的原因!?欺人太甚!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景飒聆气得摔了手中的瓷杯,“本王明确的告诉你们,休想动本王的王妃一根汗毛。” 四大长老早已预知目前的情况,若说之前不安现在已是很冷静。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都看向白洛铭。 是的,热情邀请荣亲王夫妇来巫族是因着这个原因。虽然他们也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若是他们或者白鬼能成功研制出解药也无需如此。走这一本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风险。 不说别的,自家少主对荣亲王妃的忠心就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所以让他去看看族长得处境,想着让他能体会那种痛苦站到他们这一边。说清来龙去脉,想让荣亲王妃心有惭愧,愿意主动一试--这事总归是荣亲王妃愿意最好。用强,那是最后逼不得已的选择。 当他们对上白洛铭冷若冰霜的眸子时,他们明白少主是不会站到他们这边的。 白洛铭一步一步从主位走下来,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和悲痛。 “王妃如今怀孕近四月,怎么能够随意出血?”这话他说的很轻,“这很伤身体。” “可是……”地长老咬咬牙,“族长时日无多,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族长药石无医。而且……还魂果原本就应该是我族之物。没有还魂果,荣亲王妃受孕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这样一说,几个长老似乎也都有了些底气。原本对于她们而言,荣亲王和荣亲王妃那和他们关系也不大。他们严重最重要的是甚至不是巫族,而是族长嫡系,这才是他们真正要守着的。 叶非尘脸色渐冷。若是要她出一点血,她不会很迟疑。可看这几个长老的态度,分明是不管她和腹中胎儿的死活,不会去管她需要出多少血。只要有一丝机会救他们的族长,怕是流尽她的血他们也不会有丝毫迟疑。 “呀!”肚子忽然痛了一下,叶非尘忍不住轻呼出声。 “怎么了?”景飒聆脸色一白,蹲下身子看着椅子上的叶非尘,手足无措,“你哪里不舒服?白鬼!” 白鬼两字提高了音量。 白洛铭也朝叶非尘的方向走了两步,半途生生顿住。背对着叶非尘,面向四大长老,以守护的姿态。 “没事。”叶非尘拽着他的手,让他不那么惊慌,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舒缓了下心底的郁闷之气笑着道,“我刚才好像觉得肚子动了一下。以前说差不多五个月才会胎动呢。” 难道是肚子里的孩子感觉到危险了吗? 捕捉到叶非尘眼底的那抹忧心,景飒聆同样也升起了这样的想法。他静静垂眸,浓密的睫毛遮盖了眼底翻滚的煞气。手轻轻的贴着衣服,语气温柔:“可能我们的孩子特别聪明。没有动了呢?” “他现在还小,再过两个月你也能感受到他的动作的。”叶非尘抬手覆上他的手,微微收拢,“白鬼没有进来呢?” “别担心。”景飒聆紧紧握着她的手,回身,冷冷地看着四大长老。 “荣亲王、王妃,扣留你们的人很抱歉。只是希望两位能配合一下。”黄长老道,“我以生命起誓,会尽全力保证不伤害王妃的身体。” “想要她的血还不是伤害她?”景飒聆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的人。 “来人。”天长老道。 巫族护卫蜂拥而入。 “荣亲王,若是你们配合,我们一定会尽力保证王妃的安全。若是王爷一定要大动干戈,那么王妃会不会磕着碰着我们就不能保证了。”地长老抬手,巫族护卫将大厅围了起来。 景飒聆面容冷峻,没有握着叶非尘的手紧紧握起,青筋暴起。 抬眼看了看围在大厅的护卫,叶非尘轻咬唇,“好……” “若你们想动王妃,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一直没出声的白洛铭忽然冷然出声,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是剑出鞘的声音。 他以自己的剑比着自己的脖子,没有留情,血迹顺着反着冷光的剑流下。 不能奋不顾身的打斗,因为打斗就会有‘不小心’。不能打,他有的也只有这个身份,这条命。 以命相逼,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四大长老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白洛铭会坐到这种地步,“少主,你快把剑放下!” “少主,难道你忍心看着族长痛苦的死去?” “便是荣亲王妃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别忘了,族长才是赋予你生命的那个人!” “你怎么能够用你的命来逼迫我们?” 这些话白洛铭没有放在心上,“若你们对王妃动手,就准备给我收尸。” 血迹蔓延地越来越多,滴在地上汇成一块血红。 四大长老脸色暗沉,边上得巫族护卫神色很是紧张。 “用本王的血试。” 众人扭头,齐齐看向说话的人--景飒聆。 “阿聆?”叶非尘有些不安。 景飒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抬眼看着四大长老道:“用本王的血试。本王也几乎吃了还魂果一半的花瓣,若是你们说的方法有用,那么本王的血肯定也能起到几分效果。若是没有效果,只能说明你们想的都是错的!那就休得再想动本王的王妃。” “若……若是有效果,但是效果不够呢?” 景飒聆眼睛一压,杀气直泛,“那个时候再说……这是你们的地盘,再这么硬来一次又有何难?或者,你们想你们少主今夜死在这里?” “好,就依荣亲王所言。不过还请荣亲王吃下这颗药丸,暂时封一下荣亲王的内力。”黄长老手心拖着一颗药。 景飒聆抬手,墨带将药丸卷过来,他没有犹豫的吞了。 “现在可安心了?”景飒聆冷冷道,“把白鬼素真放出来。光你们族里的人制解药,本王担心浪费本王的血。” 黄长老嘴张了又合,最后到底也没说出什么,甩袖走了出去。他掌管巫族医术业,医术也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便是他的徒弟巫上也是医术一流。可惜的是他们的主学方向不是毒,尤其是族长体内这样古怪的毒他们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好的方法来解。倒是白鬼还捣鼓除了有些成效的药,虽不能完全解毒,却也好过完全没有效用。 在这上面被嘲讽了,他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王妃王爷!”白鬼和素真两人很快就出现在大厅之内,声音里难掩担心。 结果只见王妃好好坐着,王爷竟然在给白洛铭往脖子上缠绷带。虽然王爷那动作一看就十分粗鲁,但那也的确实是在包扎--这世界真是奇妙。 “给王妃把脉。”景飒聆横一个冷眼过去。 两人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他们这些人全部被请到一个边上一间四周焊铁的屋子里歇息--瞬间全部被抓。 素真搭上叶非尘的手腕,半响放下,“无事,王妃和胎儿都很健康。发生了什么事?” “白鬼,你给洛铭重新包扎。”叶非尘觉得景飒聆不是在给白洛铭包扎,而是伤上加伤。 一这话,景飒聆立马扔下绷带往叶非尘身边凑。 叶非尘寥寥几句将事情大概的说了。 “过分!” “欺人太甚!” 两人闻言都止不住的生气,说完了又看向白洛铭。虽然现在他们对着巫族半丝好感也无,可是对白洛铭可没有半点不满。 “若不是我,王妃和王爷也不会受人威胁。”不是他,他们根本就不会到巫族来,白洛铭垂眸,很是黯然,“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叶非尘站起身,扶着景飒聆,“你没有错,也不必自责。留下是我和王爷决定的,来巫族也是我们决定的。而他们决定这么做和你又没有半点关系。” 说着她叹口气,“你今天这样……往后在巫族怕有些难。” 若他爹了这事,指不定会怎么想?总之想来想去也不会是开心就是。 白洛铭见叶非尘等人没有因刚才的事不待见他,心里一松,嘴角微弯,“王妃当初不是说了吗?四卫的位子总为我留着。巫族待不下去,我就不待。” 叶非尘暗叹口气,这事不光是四大长老对白洛铭有些想法,白洛铭也对他们或者说整个巫族都有了想法。 毕竟,确实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回了屋,景飒聆直接将叶非尘轻抱至床上,见她睁着眼,轻吻过去,“乖,很晚了。睡觉。不要多想,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叶非尘瞅了瞅他,将他胳膊抱在怀里,闭上眼。嘟嚷道:“要是他们要你很多血,我们和他们拼了!” “嗯。安心睡吧。” ------题外话------ (づ ̄3 ̄)づ╭?~ 028 以死相逼 029 已逝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29 已逝 景飒聆在睡觉,躺在窗前的软榻上。 金黄的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映忖着他的皮肤透出一股透明的感觉。仿佛只要轻轻一戳,就会戳破。 叶非尘躺在他身边,偏着头细致的打量他。看着看着她的眸光渐冷,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已经二十多天了,从阿聆提出用他的血试着给巫族族长解毒时开始。 这二十多天来,每过几天阿聆就会去一趟研制解药的实验室。一次次下来,脸色越来越白。而实验室里,始终没有传出来好消息。 纤细的手抚上景飒聆的侧脸,叶非尘暗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之前黄长老说巫族族长的撑不过一个月,如今一个月大限将至,解药未制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乃至阿聆都很危险。再继续坐以待毙只会处于被动。 巫族护卫里已混入不少香魂卫和北地护卫,白洛铭的身份以及他鬼手一般的制人皮面具的手艺让这个行动变得轻松许多。至于锁住护卫们的房间--有白鬼出马放他们出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种种布置已经安排好,只等最后一刻全员撤退。当然,撤退有风险,尤其是有她这个高危孕妇。为了保证她百分百安全,阿聆暂不同意实行撤退计划。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大动干戈。毕竟,一旦他们撤退,面临的不光是巫族的追兵,还有金国皇室那两个一直伺机而动的郡王。 景飒聆之前说过另一个计划,与金国皇室合作对付巫族。这是一个借势的好计划,但是被她否了。 她不希望巫族灭族。一半因为白洛铭,另一半,因为心里的一点私心。巫族族长一脉怎么说也是和自己一样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的后代,由人推及己,即便很多年后她不在了,她也不希望她的血脉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更何况……虽然长老们的话说的有些偏颇,但她确实是受惠于还魂果。而还魂果正是穿越前辈给的礼物。 所以,她不愿做的太绝,更愿意选择撤退。 手被抓住,叶非尘一怔,这才发现景飒聆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墨红的眸子里有流光闪动,她呆了呆。 景飒聆轻笑,将她的手放至嘴边吻了吻,“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 手微顿,景飒聆望着她,“不急……” 一瞬间,叶非尘便红了眼眶,手撑着他的肩膀,瞪着他:“怎么不急?你看你的脸色都和白纸一样了!我们走吧,我和宝宝都很健康,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诶,别哭呀。”景飒聆有些无措的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按着她在软榻上躺下,一手拂过她的眼眶,一手撑着身子,眸光温和,“别担心,我真没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的脸本来就比旁人要白。” 叶非尘咬咬牙,半响才开口,“一天。” “如果到明天傍晚白鬼他们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我们晚上就走。拂衣哥哥说今明两天夜吹南风,对我们有利。” “好。” 见他应下,叶非尘松了口气。拽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吓得景飒聆缩手,“你……”这要是把孩子按坏了怎么办? 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不用叶非尘拽,他便颤抖着手小心的贴上去,像是回应一般,他放的那处立即凸出一块,好像有人举着拳头在挥舞。 “这……这是……”景飒聆整个的呆住。 “这是宝宝在跟你打招呼呀。”叶非尘温柔的笑着,“我不是说了吗?宝宝很健康呢。” 在叶非尘的肚皮上和宝宝打过招呼,景飒聆将叶非尘轻轻地抱住。 这时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不少人往这边跑过来。 叶非尘条件反射地拽住景飒聆的衣服,心里很是不安。 景飒聆起身,同时也将叶非尘扶起来。 “王妃、王爷,”白鬼急急地冲冲进来,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像是被人打伤,“巫族族长去了!” 叶非尘和景飒聆俱是一怔,他们俩还在商量趁巫族族长还在之前走掉,却不想他竟死的这么突然! “把这屋子包围了。”屋外传来天长老的声音。 景飒聆眸光一冷,揽着叶非尘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慌,好好保护自己和孩子。”说完他便看向门外。 叶非尘手抚上肚子,嗯了一声。她一定一定会护好自己和孩子。 白鬼回头看了眼往屋里冲的长老和巫族护卫,脸色极冷。他站到叶非尘身侧,“素真神医在熬安胎药,王妃不必担心。” “嗯。”这话里有两层意思,一则素真是真的在熬安胎药,另一则就是说安插的内应、被关在铁屋里的人都做好了准备。即便是一拼,也是有胜算。 而其实,他们最大的胜算是白洛铭。 “长老,我说过什么?不准来打搅王妃!”白洛铭一身素衣,神色冷清,越过天长老和黄长老挡在门处。 两位长老已经脸色铁青。 “少主,你怎么还护着他们!如果不是荣亲王妃不愿意献出她的血,族长很有可能就不会去世,你也该知道,族长在今天之前已经有了很大好转,如果是吃下还魂果的荣亲王妃的血,一定可以的!她是间接害死族长的凶手,你就算不为族长报仇,也不该维护她!族长尸骨未寒,少主现在应当去族长跟前守着!” 说到最后一句天长老手握成拳,骨节咯吱作响,似有想要冲上前来把白洛铭抓走的冲动。 黄长老比天长老要冷静一些,他看着叶非尘道:“族长逝世巫族上下悲痛不已。我和天长老带人过来并不是想对荣亲王和荣亲王妃不利。只是希望王妃能在巫族多做客一段时间,不要急着离开。少主给王妃准备的那条船已经被扣下。” “你!……”白洛铭浑身散发着阴蛰的气息。 叶非尘也握紧了手。巫族是一个不算大的岛,想要离开,没有船是绝对不行的。黄长老口中的船就是他们离开的工具。那船停在十分隐蔽的地方,白鬼还特意用了几个机关障眼。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虽然说巫族的船不少,打一架后趁机去夺船再跑也行,但相对于早有准备来说还是麻烦很多。 天长老得意一笑:“我们从不敢小瞧荣亲王和王妃,所以,怎么都要多注意点。” “麻烦让让。”素真端着托盘走进屋里,一点也不受紧张的气氛影响,径直走到叶非尘身边,“王妃,把安胎药喝了。” 景飒聆松开叶非尘的腰,叶非尘便和素真走到另一边坐下,一边让她把脉,一边喝药。 素真背对着屋内众人,无声的说了一段话,收回手,“母子均很健康。” 叶非尘抚着肚子垂下头,嘴角弯起,眼底却是一片冰原。 素真传来的是温永和拂衣哥哥传来的消息,他们俩人原本应该是在船附近等待着的。如今船被发现,他们人依旧还隐藏在那附近,为的是找机会将船夺过来,却不想用望远镜发现了异动。 望远镜是白鬼捣鼓出来的,虽然不如现代那么精巧高超,但比一般人的视力所及要好很多,用来查探消息动向做好不过。 温永和玄拂衣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重大事件--有六艘大船潜伏在距巫族小岛的不远处。由于有怪异的海雾遮掩,巫族的人并没有发现。 素真告诉她情况是为了询问她下一步的计划:是趁巫族外有患和巫族对上还是暂且不动。 叶非尘两个都不准备选。 素真来了巫族之后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照顾她上,之后又被巫族请去一起研究解药,对他们之前发生的事了解的不算清楚,所以会觉得那六艘船是埋伏巫族。叶非尘却知道,若那刘艘船有一百分的敌意,只怕其中有一半是针对她和阿聆的。 她从不觉得金璃和金瑞会有多么的安分。 所以,不论是和巫族对上或者是暂且不动,都不能选,选了只会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何况,她从没有毁掉巫族的想法。 “那就好,那我就安心了。”叶非尘笑着道,“晚上我想喝鱼汤,可以吗?” 这就是要留下来的意思,暂且不动。 是的,暂且不动,然后……尽可能联盟。 黄长老的说要他们留下来更长一些时间,叶非尘大抵理解他的意思。 巫族族长已死,但是族长一脉延续的毒却没有解,也就是说再过一年,白洛铭也会开始毒发,会有生命危险。留下她,应该是希望她能在产子之后献出血给白洛铭解毒。 或许是看到巫族族长已逝、白洛铭维护她的态度坚决,黄长老的态度相对而言比较缓和--他现在最在乎的是白洛铭的生死。 而天长老……似乎不这么想。他似乎想要把族长之死栽到她的身上。 “族长是因荣亲王妃而死,无论如何,荣亲王妃都要付上些责任。”天长老神情严峻,“若是荣亲王妃能解了少主的毒还好,若是不能,就用早该献给族长的血祭奠族长吧。” ------题外话------ (づ ̄3 ̄)づ╭?~ )︴ 诶,弄这么晚才写完Σ(°△° 睡觉去了~ 029 已逝 030 活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0 活 了天长老的话,景飒聆根本不能忍,当即就想要冲过去一掌把人拍死。不过被叶非尘拉住了。 怎么能动手呢?不说他现在很虚弱,就是他可以用内力的事也还不是时候暴露。 “天长老的意思是一定要我现在就给巫族少主解毒?”叶非尘冷笑,“要说,现在巫族少主离十八岁还有些时间,你急什么?怎么说我现在怀着孩子,身体较一般人脆弱,若是想要更好的给少主解毒,那也可以等到我诞子之后。” “你当我巫族人都是傻的吗?你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等那么久,难道等景国大军兵临池下吗?”天长老咄咄逼人,“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一队巫族护卫出列,朝着景飒聆和叶非尘两人跑来。白洛铭声音冷若寒冰:“都退下!” 护卫便有些踌躇,一边是长老,一边是马上要继承族长之位的少主…… “天长老、少主……”黄长老见两人对峙有些忧心,他理智的看待问题,“天长老,荣亲王妃说的不错,她现在的身体确实不是给少主解毒的最好时机,族长已经……” “那若是他们跑了呢?”天长老横眼过去,“若我们没有发现那条船,恐怕他们现在就已经离开巫族了!” 叶非尘忽然轻咳两声,白鬼上前一步,“王妃,你不舒服吗?” “没事。”叶非尘摆摆手,看向白洛铭,“洛铭……”眼角往天长老方向扫一眼。 凝结的氛围一瞬被打破,众人只见两条人影如幻影一般朝着天长老扑去,行动迅速,动作灵巧。便是离天长老很近的黄长老都没反应过来,感觉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一柄长剑就横在天长老的脖子上。 举剑的是白鬼,白洛铭则是点了天长老的穴道。 “你们!……”黄长老往后退一步,又惊又怒,边上的巫族护卫手握刀柄,只待一声口令就会拔刀霍霍。 “放了天长老!荣亲王、荣亲王妃,便是你们护卫武功高强,对上我巫族护卫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刀剑无眼,荣亲王妃的身子……” “得了,总说这些威胁的话,我都腻了。”叶非尘瞅了眼白鬼,白鬼从袖中拿出个小木盒,放出里面的小虫咬了天长老一口。天长老气得浑身发颤,但动不了。 黄长老也气,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洛铭,手扬起,准备下令。 “黄长老,我可不想动手。”叶非尘出声阻止黄长老,指着天长老道,“他是奸细。” “血口喷人!”天长老浑身血气上涌,眼眶欲裂。 黄长老倒是怔了一下,不过下一刻就稳定了心神。不能因为荣亲王妃一句话就和天长老生隙。 叶非尘拉着景飒聆的手退到后面,坐到椅子上,优哉游哉的模样。景飒聆揉揉她的脑袋,透过窗子观察屋外的巫族护卫。 虽然说抓住了天长老,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巫族中有多少人是金国皇室的奸细?那些隐藏的奸细才是最危险的人。 ‘噔!’一个护卫的手被边上的护卫一刀砍断,一个铁片一般的暗器落到地上。 景飒聆冷眼看过去,一边抬手遮住叶非尘的眼。 动手的护卫身材高大,抖了一下才一脚踩在捂着伤口倒地的人的胸口,诚恳的对黄长老道:“黄长老,他是奸细,他想要对少主出手。”好吧,其实人家是想对叶非尘出手。 接下来,兵兵砰砰的声音又响起数次,倒地十几人,动手的十几人说的话一模一样。 黄长老脸色青了又白。他其实有点没弄懂--到底是真的有奸细还是荣亲王他们安排了奸细混入护卫队造成混乱? 叶非尘虽然被蒙了眼,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北地护卫较香魂卫来说要干脆很多,动手不是一刀一刀割,而是一刀一刀砍。所以他们动手,断胳膊断腿很正常。 “素真师傅,给黄长老解解惑。” 素真冷眼看向黄长老,只说了一句话:“金国皇室的六条大船如今围着巫族小岛严阵以待!” ‘嘭!’屋外传来一声响,只见一股黑雾冲上天空,散播的很开很开。 接着,屋外也响起砰砰乓乓的声音以及因疼痛而发出的嚎叫声。 黄长老脸色又变了变,恰好瞄见天长老愤怒的表情竟随着黑雾上天变得畅快,心里一咯噔,转眼看向白洛铭,“少主……” “下达紧急命令,备战!”白洛铭神情严峻,黄长点头,“是。” “保护王爷王妃,”白洛铭拍手,屋里屋外的北地护卫从巫族护卫中走出,围着屋子站了一圈,“保护好王爷王妃。” 说完他看了眼叶非尘,叶非尘朝他点点头,他便让人绑了天长老,领着其余的护卫走了出去。 等白洛铭带人走后没一会,留在铁屋的众人也进了屋。一时间,叶非尘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 景飒聆亲自安排好防卫,摸摸叶非尘的脸,“好生休息。” 叶非尘点点头,“我知道。拂衣哥哥和温永那边派人过去照应。” 不论那六艘船到底是冲着什么来,景飒聆都不可能躲在这屋子里什么也不干只等个结果。他必须出去,去会会某些人! 若不是因着身体,叶非尘也会跟着。但现在,照顾好自己就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 “我去照应。”素真和白鬼一同时间开口。素真怔了怔,退后一步,“白鬼去,我留下照顾王妃。” 景飒聆走后,素真又去厨房捣鼓药膳,妙姐儿在叶非尘身边侍候。 着远处传来的轰轰声,叶非尘叹口气,“真是世事无常,我们才想着想办法离开巫族,结果现在就和巫族站在一起去对付金国皇室。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王妃别担心,对方六艘船,巫族上下的战船不低于十艘,不会让对方讨到好的。”妙姐儿笑道,“幸而提前发现了对方的动作,不然巫族被打个措手不及,那输赢真不好说。” “白鬼是个天才……”叶非尘又一次感叹。白鬼真的是长了个科学家的脑袋。很多东西,她一知半解,只能说出很细碎的东西,白鬼却能就凭着细枝末节把东西给做出来。这次也是亏了他制作的望远镜。 妙姐儿认同的点头。好些东西她觉得想都想不到,那人却可以做出来,很聪明。 两人说了会话,叶非尘晒着太阳又有些昏昏欲睡,便躺在软榻上歇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蒙中到闹腾的声音,叶非尘刷的睁开眼,坐起:“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妙姐儿被她这猛然的动作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扶着她,“王妃,你起身可慢点……” “外面有些吵。”叶非尘摸摸肚子,也觉得刚才似乎起身太猛了。可能是心底到底存了担心吧,所以脑袋里弦绷得有些紧。 “我去……”我去问问,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进屋,“王妃,素真神医叫您去前院厢房。巫族族长……活了。” 其实,报告的人更想说诈尸了…… 活了?叶非尘一惊,前院厢房正是放着巫族族长尸身的地方。由于他刚死不久,所以还未有准备棺椁。 按道理说,地长老和玄长老都应该守着在……或者他们也去迎战了? 被妙姐儿扶着、众护卫围着匆匆赶往厢房,只见别房外站着数十名护卫,坚毅的脸上布满了喜色,眼睛直直看着房里,晃动着名叫期盼的光。 这数十名护卫是巫族族长的近身暗卫,据说武功相当高强。 “荣亲王妃。”族长暗卫恭敬的向叶非尘行礼。他们别的不知道,只知道族长醒了,这全靠荣亲王和王妃。 “地长老和玄长老不在?”叶非尘进屋前问了一句。 “两位长老出去迎战了。”一人回答,“素真神医让我们守在外面。” 叶非尘点点头,带了妙姐儿和两个香魂卫进屋。 屋内,只见过数面的巫族族长一身黑衣坐在凳子上,素真站在他身后,手中银光闪闪。在族长头顶和太阳穴几处已有银针没入。 将手中的银针刺入巫族族长的脊骨,素真神色有些激动,“王妃,需要用点你的血。放心,不会伤到王妃和孩子。” 叶非尘由妙姐儿扶着坐到族长对面,对上他的漆黑的眸子,话却是对着素真说的,“他可以到我说话吗?” “可以,”族长自己开口,“荣亲王妃,不知有什么话想说?” “看来你真的是活过来了。”叶非尘轻笑,“你知道外面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 “知道,素真神医已经告诉了我。”族长默了默,道:“拜托……” 叶非尘伸出手,素真在她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接了些血后立即抹上止血药。 一盏茶之后,巫族族长走出房间,对着他最忠心的暗卫们道:“去巫族大门!” 叶非尘还在屋内素真的解说,“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死亡状态,但是醒来后若没有王妃或者王爷的血,巫族族长最后残余的那点毒很快就会再度侵袭全身。真的是……十分霸道的毒。” “不过这是好事。得知巫族族长逝世金国皇室才敢动手,现在巫族族长无恙,这战争就打不起来。”叶非尘走到屋外,看着巫族大门的方向,“洛铭……威信尚不足。有他爹爹在,他会轻松很多。” ------题外话------ (づ ̄3 ̄)づ╭?~很抱歉哪,前两天状态飞到太空了…… 030 活 031 看脸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1 看脸 一场战事在‘复活’的巫族族长出现后顺利的落下帷幕。金国皇室对这件事的解释是‘全都是误会’。最后以金瑞和金璃两人贬为平民彻底告一段落。 “放心,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这是那天回来后景飒聆对叶非尘说的话。 自那以后,几个月一晃而过。叶非尘在巫族享受着比巫族族长更舒适的生活。毕竟,巫族族长还要处理族内事务、时不时去皇宫履行国师的职责,根本就没什么时间享受。 白洛铭每日忙于给族长打下手外加学习政务--为做下一任国师做准备。 景飒聆也不算清闲,他需要隔空处理一些景国事务外加白城事务。 玄拂衣忙着去馆看,偶尔乘船在附近海域探索,见识以往没见过的风景。 白鬼依旧忙着做研究--研究火枪。这个研究叶非尘很支持。说白了也是为了保障安全。纵然现在他们在巫族是座上宾,但到底属于不同的国家,而且……金国皇室还有人对她很不满,怎么说巫族是金国的一部分,有防范才更安心。 天气越来越暖和,叶非尘多半时候都会在太阳不那么烈的地方休息,这一天也照样。 不过……今天似乎挺热闹的。 着不远处隐隐传来的娇声软语,叶非尘推了推身后的景飒聆,“阿聆,巫族今天有什么活动吗?好热闹的样子。” “……人多,不去。”景飒聆把玩着叶非尘柔软的头发,“若是想起来逛逛,我扶你去花园那边走走。” 叶非尘只是好奇,并没有想出去。她现在离预产期不足一个月,身子沉得很,若不是为了肚子里宝宝健康,她连每天的散步时间都想缩短。 今天已经躺了许久,走走也好。 “好。” 景飒聆小心的将叶非尘扶起来,还没走,香北就出现了:“王爷,皇上传信。” 这皇上当然指的是景国的皇帝景乐璋。 景乐璋直接将信接过打开,看过后眉头皱起。信上说的是景国西部有一处发现疫病,病情扩散很快,皇帝希望景飒聆让素真回国,和太医们一起研制解决疫情的药物。 叶非尘见他神色有些凝重,“什么事?” 景飒聆摇摇头,随意的将信折起,有些抱歉道:“我现在要去写回信,等会我在陪你。” 摆摆手,叶非尘不在意道:“我让妙姐儿扶我,你回了信来花园寻我便是。” 景飒聆点点头,对着护卫叮嘱一番,转身离去。 妙姐儿赶紧过来扶着叶非尘,护卫们将叶非尘专用的垫得厚厚的椅子扛去花园。 才进花园,叶非尘便又到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起来有好几个人。那些声音正朝着花园靠近。 得,她不赶着去结果还是撞上了。 刚被妙姐儿小心地扶着坐下,那些姑娘们就露了面。 姹紫嫣红,比花园里盛放的花儿还要俏丽几分。进来的姑娘们个个都生得挺标志。娇俏、柔弱、端庄的都有。嗯,直直看着她的那个是唯一一个将高傲放在明面上的。 由于叶非尘身边不远处有不少护卫,所以那些姑娘们都有些不好意思靠近。有几个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便用圆扇遮了脸欲转身离去。却被人叫住。 “不准走!都说了陪本公主赏花了,走什么?”一身利落的黄色衣衫的女子微扬下巴,对准备走的几个姑娘道,“不过是几个低等的护卫,当做没看见就是了。” 这几个护卫都是北地出来的一流护卫,北地可不像别处那样阶级分明,那块乱地方,拳头是王道。他们服从于叶非尘、四卫等人,但不代表哪个人都可以随便诋毁他们。 虽然不能打,但是散散煞气是可以的。 几个胆小的姑娘当即白了脸。自称公主的那位脸色很臭,上前几步,腰间别的马鞭朝着一个瞪着她的护卫甩过去。 护卫身影轻飘飘的移动,那鞭子空打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被无辜波及的花草残渣乱溅。 “你敢躲?”那姑娘气得想再甩一鞭子,手腕却被一粒石子打中,鞭子落到地上。 不等姑娘发飙,暗处传来一名香魂卫的声音。 “王妃十丈之内,不准见武器!” 挨着那公主边上的几人身上别的箭、藏的鞭都被若一阵黑风的护卫们搜刮走,丢在十丈以外。那几个没有带武器的十分安全。 叶非尘黑线的捂了眼,那个暗处的香魂卫也太死板了吧。虽然阿聆是下了命令,可也要看看对象好不? 一眼就可以看出面前这些娇客身份不一般,这直接搜刮人家身上的东西合适吗? “该死!本公主一定要父皇杀了你们,竟敢欺辱我们至此!”那公主气得眼眶都瞪红了。 “这位公主,很抱歉。”叶非尘清了清嗓子,决定息事宁人,“我的护卫没有恶意。而且我保证,方才取各位姑娘的鞭子、剑什么的,他们绝对没有碰到你们。” 所以,万不要再用那什么‘欺辱’的字眼,让人觉得很不协调。 “要是碰到了本公主要株他们九族!”公主恶狠狠的道,“你若是聪明,最好是把刚才动手的几个护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非尘神情惫懒,语气肯定:“不交。” 那公主明显得气得厉害,将身后的两个宫女装扮的姑娘往前一拉,“你们去……” “金凤公主,你想做什么?”冷冷的声音从外传来。 白洛铭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淡青绣竹的衣服,忖的人清贵无双。他冷冷的看着金凤。 “少主……”几个姑娘害羞地低下头,金凤也收回放在宫女身上的手,“少主,本公主还以为你不打算出来了呢?族长亲邀我们来巫族做客,少主迟迟才出现,实在有失待客之道。” “我父邀你们喝茶,茶你们没喝?” 金凤一噎。 茶她们是喝了,可是谁都知道喝茶根本就是个幌子好不?可是要她直白的说出来,便是她很豪放,也说不出口。 叶非尘倒是明白了,感情这些姑娘来巫族都是来和白洛铭相看的啊! 挨个的将姑娘们看个遍,叶非尘的目光落到白洛铭身上,笑了笑--小子,艳福不浅哪。白洛铭有些烦躁的扭了扭眉,一瞬恢复冷面。 “王妃,吵着你了,我把她们带走。”他说着就对金凤做了个请的姿势,“金凤公主,请。” 金凤这下子脸都黑了,她喜欢美男,看在白洛铭十分合眼缘的份上才赶着过来。结果人家不供着她竟这般轻视她。她简直要气死了! “本公主见这花园美得很,一定要欣赏欣赏。”她狠狠地瞪一眼叶非尘,“少主,你想要赶我出去吗?” 白洛铭脸色冷峻,若不是看在金凤身份高贵的份上,直接拍飞,哪还站在这里和她好说歹说的? “洛铭,姑娘们想赏花让她们赏便是,反正花园大。”金国皇室和巫族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不是很清楚,但如今两方都在维持表面平衡,她可不希望因着她而弄出什么乱子。 “嗯。”白洛铭点头,偏头对身后的巫上道,“带各位小姐去东园赏花。” 巫上垂头,挡住了他脸上的纠结,他可真不喜欢和这些姑娘打交道啊。可惜少主命不可违,弯腰、伸手:“请。” “我觉得这里的花开得好。”金凤径直朝叶非尘的方向走过去,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摘下一朵开得极好的兰花,“像这朵就不错。” 叶非尘皱皱眉,那可是一盆价值不菲的珍品兰,是景飒聆很喜欢的品种。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此处停留的原因。 金凤瞅她一眼,将花递过去,“你是荣亲王妃吧?看样子你很喜欢这花,送给你。” “花摘下就死了。”叶非尘没伸手,“我更喜欢看她们长在土里。所以……多谢公主好意。” 金凤耸耸肩,将花瓣一片片扯掉,勾着唇笑道:“我喜欢摘下来,拿着手中才真正属于自己啊。” 妙姐儿很不喜欢这个公主,弯腰问叶非尘:“王妃,累了么?回屋去吧。外面的空气不太好。师傅可能已经给你做好药膳了。” “妙姐儿鼻子真灵,药膳放在食盒里都闻得到?”白鬼的声音从园中小道上传来。 叶非尘扭头,便见着景飒聆手中提着食盒,白鬼和香北跟在他身后。 美人如画中走来,便是那极具凡尘气息的食盒也没有使他失去半点魅力。 姑娘们看呆了。最呆的就是金凤。她觉得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人比这个男人还俊美,比这个男人还合她心意了!原来,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此生若能拥有这样的男人,才不枉做女人哪! 女人对觊觎自己男人的视线很敏感,叶非尘看到金凤那简直用视线把阿聆扒光的模样皱起眉。这女人,之前不是还盯着洛铭的吗?真是讨厌! 比她扯了兰花的时候还要讨厌一万倍。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叶非尘的心理生理变动景飒聆都能很快的感受到,他蹲下身,探着她的额头,“还是这里风大?” 如果说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如完美、冷峻地不食烟火的仙人,还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此刻他温柔的眉眼却可以让人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恨不得他手触碰的那个人是自己,用什么换都愿意。 完美的心惊。 “没事。”叶非尘说着,眼神晃着那些姑娘。脸皮薄的马上低下头,脸皮厚的悄悄看,没脸皮的眼睛简直就粘着了…… 刚才这只有几个护卫这些姑娘都急着走,现在来了这么些外男她们却像是生根了一样--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果然哪里都是看脸的世界。 ------题外话------ o(╯□╰)o,其实这章我本来打算顺便提提巫族的情况,然后写女主产子之后就结束整篇文的。 结果……似乎又多出了点什么 话说……还有人希望看下去么?不然偶就在三章(或者一大章)内结文了哟。 031 看脸 032 成果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2 成果 顺着叶非尘的眼神,景飒聆也看到了那些姿态不一却都难掩脸红的姑娘。神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这么些人,肯定吵到非尘和宝宝了,非尘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他也能感觉到,她有些厌烦。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刚才火气很大的金凤此刻那叫一个柔情万种。 事实上,她有一副好皮囊,没了那几分不可一世,看起来顺眼很多。只是,在场的公子哥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欣赏她的顺眼。 景飒聆更是无视她的话,眼里只有叶非尘:“这里太吵,你想在这里用过膳食再离开还是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现在走。”叶非尘一点也不想再对着那些花痴的女人。 将食盒递给白鬼,景飒聆轻轻的抱起叶非尘,不回头地沿着原路返回。 白鬼朝着白洛铭挑挑眉,眼神晃过那些姑娘,戏谑地看着他,话却说得十分正经:“咳,少主,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待你送走贵客之后,别忘了来我的实验室瞧瞧。” 说完他眸光一闪,闪身拦住想要随着景飒聆而去的金凤:“这位姑娘,那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请留步。” 那个方向,是景飒聆和叶非尘住的小院。在巫族族长解决战事后为表感谢,特意下了命令,那院子里除了景飒聆和叶非尘允许进入的人能进,其余人都无权进入。 所以,即便金凤贵为公主。白鬼也毫无压力的拦下来。 金凤怒瞪着白鬼,当即出腿,想要踢他。白鬼轻飘飘地往后退一步,手抬起扶额,广袖轻挥,看着天空感叹:“天气真热。少主,我先走一步。” “公主……”金凤的两个丫环靠近忽然顿住的金凤,难掩忧心。 金凤在她俩靠近的时候忽的动了,十指往脸上抓起,“啊!好痒……” “公主,你别乱抓!”其中一个宫女心知有异,却已不见白鬼的身影,只能朝向白洛铭,“少主,公主定是中了刚才那人的毒……” “本少主说……施脂粉过多的女子皮肤比较脆弱,易花粉中毒。”白洛铭眸光淡淡地扫向地上那头残败的兰花,轻声道,“你们把公主带出园子便是。” 两个宫女愣住,想要说些什么,奈何金凤已经快将脸抓破了,一时也无法,只能先将人带走。 白洛铭再看向别的姑娘:“姑娘们若有雅兴,我会派人领着你们欣赏。我有正事在身,告辞。” 看他头也不回的走掉,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的呆立在原地半晌,终于都掩去眼底的那些或失望或愤恨或解脱的模样,以大家闺秀该有的优雅姿态离去。 白鬼和景飒聆一起去找叶非尘也是为了分享自己这些日子的奋斗成果。叶非尘对此十分感兴趣,喝完药膳后便和景飒聆一同来到白鬼的实验室。 看着被放置在白色纱布上的黑色枪支,叶非尘神情震动,张大了嘴。 “你、你真的做出来了?”太不可思议了!叶非尘忍不住靠近去摸了摸枪身。扭头问白鬼,“试过威力没?” “试过。”白鬼脸上始终挂着笑,说明他心情非常好,“不过口头上说不过瘾,等洛铭来了我亲自展示。” 不一会白洛铭就到了。 白鬼指挥几个北地护卫竖起许多靶子,这些靶子一列排过去,从顶端看似乎只有一个靶子,每个靶子之见间隔三尺、六尺、九尺、十二尺。这些靶子摆好后,白鬼站到离第一块靶子五米远的地方,双手举起枪。 他瞄准靶心,然后扭头望向景飒聆几人站的方向,“王爷,小心护着王妃,这声音可能有些大。” 景飒聆便将叶非尘环住,大大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 叶非尘瞪着眼睛看着白鬼。 ‘嘭嘭嘭嘭!……’几道连续的响声瞬间在这个面积很大的房间内涤荡开来,惊得人精神一震。 景飒聆和白洛铭目光灼灼,确认再没有声音之后靠近那些靶子,伸手摸上去。 “是铁!”两人有些惊异。 等他们沿着靶子往后走,看到每一个靶子上的正中心都有一个空洞时眼里的惊异更胜,更多的,是兴奋。 这是何等厉害的威力?一颗小小的像石头那么大的东西,竟然能够破开一个又一个的铁靶,实在是难以想象。景飒聆自忖即便是他用上十分内力,也无法让那么小一个东西产生这么大的效果。 这若是打在人身上……当世最好的铠甲也抵挡不了! 叶非尘没有他们那么激动,要知道如今的铁可不像现代的那么硬,能打穿这么些个洞算不得十分厉害。不过仅凭她寥寥几句就制作出这样的枪,叶非尘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惊叹。 “真厉害!” 白鬼裂嘴一笑:“都是王妃教导有方。” “不不不,是你聪明。我可做不出来。”叶非尘笑着阻止白鬼的话,道,“这种好东西,可要藏着严实。额……”忽然意识到白洛铭的身份,叶非尘赶紧住嘴。 “洛铭,我没别的意思。”就算她依旧防备巫族,也绝对不会对白洛铭有任何怀疑。 白洛铭不在意的笑笑,拿起枪,指尖细细摩挲。只他低着头道:“应当藏严实点……在我能做主之前。” 白鬼手搭在他肩上,将他拉到制作台边:“来来来,我告诉你这东西怎么做……我亲自给你演示。” 叶非尘看着他俩笑,景飒聆揉揉她的脑袋,对着空气开口:“香北,学会。” 说完就揽着叶非尘离开,身后是香北的声音:“鬼兄,教教我吧……” 接下来整整三天,叶非尘都没有看到白鬼、白洛铭以及香北的身影。甚至甚少出面的巫族族长都进了小院要人。叶非尘只好无奈的说白洛铭随着白鬼学习,过几天就会出来。 至于他们敢不敢去找白鬼要人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她这小院的人力守卫在如今整个巫族算得上数一数二,但是进白鬼那……应该比进这院子更难。 虽然眼前少了几个时常在眼前出现的人,叶非尘也没觉得无聊,因为在她眼前晃荡的人多了一个--金凤公主。 自从那日在园子里见过之后,金凤公主就黏上了她,哦,不,确切的说她黏上了景飒聆。似乎白鬼给她下的痒痒粉没让她有半点退缩。 巫族族长很守承诺,任凭金凤公主闹得天翻地覆也没准她进院子。但是,金凤公主没放弃。 叶非尘在屋外晒太阳的时候,院墙之外临时搭建起的高高梯上,精细打扮过的金凤会在那儿对着她横鼻子竖眼睛--当然,景飒聆也在场的时候除外。叶非尘被景飒聆扶着散步的时候,会看到院墙上探出一个笑意璀璨的脑袋,对着景飒聆道‘公子你好’之内的话…… 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有失公主身份,奈何金凤乐此不疲。景飒聆有一次亲自动手将人拍飞,却换来金凤梦幻十足的表情,好像那隔空一掌是多么的亲切一般,让景飒聆脸黑了又黑,恨不得将人拍死--巫族族长拦下了。 叶非尘也不得不说,这金凤虽然过分却也不至于杀了也不能杀了。毕竟,这人怎么说也是金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金凤那么死脸皮,她为了少看到金凤,只好减少自己的户外活动。窝在屋子里歇息。 景飒聆并没有为金凤的事上心,他最关心的是叶非尘的身体,其次是景国的疫情。景乐璋几乎是每天一封信说疫情如何严重,让他请素真回国。因着叶非尘即将临盆,而叶非尘以前身子底不算太好,年纪又不大,他时刻担心她生产时会遇到危险。所以没有让素真离开。 素真也是两面担忧,对景飒聆没提让他回景国没有任何话。她只是在知道景国疫情后每日从早忙到晚,把妙姐儿带在身边没有保留地教她所有关于生产有关的事宜。更是将叶非尘可能出现的问题列了几张纸,一一写出解决方案。 “你自跟了我后勤奋好学,至今我已把我所有会的都教了你。你差的,只是经验。”素真在登船之前对着妙姐儿道,“王妃和胎儿身体俱是安康,定会一些顺利,你不必太过紧张。为师相信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记住,任何时候不要慌。”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妙姐儿黑葡萄似的眼里很是坚定和自信,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徒儿也相信师父此去定能解百姓与危难。师父……保重。” 素真离去的时刻,景飒聆才告诉叶非尘这件事:“虽然我私心想要她留下保你安全,但她说‘王爷,疫情扩散的地区里有无数的百姓,也有数不清的孕妇,有很多期待着新生的夫妻。’。我以为我才不会理会她的话,可是我还是让她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蹲在叶非尘身前,耳朵轻轻地靠在她圆滚滚的大肚子上,手也几乎是隔空覆在她肚皮上。语气有些别扭。 叶非尘把玩着他墨紫的发,笑得温和:“素真师傅本该是济世天下,为我一人而罔顾天下百姓,她会不高兴,我也受不起。希望疫情能顺利控制住,能有更多的人存活下来。” 希望宝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回到家乡的时候,看到的感受到的是这个世界的美好。 ------题外话------ ╭(╯3╰)ǎ我哥快要结婚了,我归家做苦力,所以更的慢,抱歉 032 成果 033 我要生了!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3 我要生了! 景飒聆和叶非尘住的小院里最近气氛越来越紧绷,因为越来越临近叶非尘的产期。眼看还有十天不到,整个小院从上到下全都时刻准备着。景飒聆更是将所有工作都推了,实在要紧的也全都在可以看到叶非尘的地方处理。 叶非尘没有心思去理别人紧张不紧张,因为她自己就很紧张。她想她可能是得了生产前恐惧症。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这句话在她这么些年的古代生活里一直在验证。她到耳里的因生产而丢命的女子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若说以前偶尔到,可能只是唏嘘一声,现在那些偶尔到的话却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她扔掉专供娱乐的话本看医,而且挑的全是有关女子生产有关的籍,这种极少极少,她还是问了一直徜徉在巫族馆的玄拂衣才弄到几本薄薄的破破的。每每看时,她都聚精会神又难掩一丝忧虑。 她没有说心底的担忧,只是积极的想着办法去排解。这一切都看在时刻伴着她的景飒聆眼中。 “好多天没见你出去转转,”景飒聆一手支在案上,一手抽出叶非尘手中的,笑道,“总闷在屋里看可不行。为夫带你出去走走。” 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两人熟悉至此,她也不会因着他突然响起的声音而吓到。她只是将正在看的那句看完,之后便笑着抬头:“好。” 这一次两人没有沿着风景最好的地方走,而是随意地走着,几乎也就是围着他们的院子打转。 一路走来,都是香魂卫和北地护卫,全是熟脸。 他们各司其责,放哨、守卫、浇花、剪枝……院内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他们承担,不假他人之手。 走着走着,叶非尘闻到一股香香的味道,如今的她口味很好,闻着香味,很自然的变被动为主动拉着景飒聆顺着香味而去--与主院相连的大厨房。 拦住在厨房外忙活的人,两人进了厨房。可以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十分镇定且自信地调度厨房里的一应人等。叶非尘一就知道说话的是妙姐儿。虽然……在厨房里的妙姐儿和平时随侍在她身边的妙姐儿很不一样。 只见妙姐儿正在检查各种草药,用小秤称了重配好交给一边的人,细心叮嘱怎么用水怎么用火。在稍有空闲的时候她便走到人最少的地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认真的看--那是素真教她时她做的笔记。 叶非尘心里一动。 “王爷、王妃,你们怎么进厨房了?”虽然叶非尘准备在妙姐儿注意到之前撤离,可妙姐儿太机灵,一下子就发现他们。她快步走过来,“可是王妃饿了?乌鸡汤很快就好。厨房油烟重,王妃不宜多待。汤一好,我立马送过去。” 妙姐儿说着难掩愧疚,似乎觉得是自己工作疏忽才造成叶非尘竟然饿着肚子找到厨房来…… 叶非尘尴尬的笑笑,“我没饿……只是闻着香不自觉就走了过来。你们忙,我走的有些累,先回房。” 景飒聆叶非尘说累,立马带着人往回走,更是想直接将人抱起来,叶非尘直接拒绝,“我如今可不是以前瘦的时候了,没那么好抱。” 然后她就腾空了,轻呼着拽紧景飒聆的衣领。景飒聆动作其实很慢很轻,所以她也没太受惊。 “我看还是很好抱。”景飒聆弯着唇看着叶非尘道。 叶非尘将他的衣领拽得更紧些,头抵着他的胸膛,柔肠百转:“我不怕了。” 是的,她不怕了。看到护卫和妙姐儿他们一心一意地为着她的安全做这些努力,想到景飒聆那小心翼翼的全心呵护,她忽然的就不怕了。 和一般人相比,她不知幸运多少倍。大夫、产婆全都是在各自行业里的一流人物,无数的珍贵药材随时可以为她补充体力和营养……还有个对她痴情不已的相公。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景飒聆几乎是用着全身力气抱着叶非尘,不敢太紧让她不舒服,不敢太松以免摔着她。了她的话心里松口气,面上却是严肃无比。他甚至也不再看叶非尘,只一心盯着脚下的地面,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稳当。 叶非尘的心就如他的脚步一样,安安稳稳。 心理问题被景飒聆轻松解决,叶非尘更加积极地待产。她不再窝在屋里,只要身体受得了,她便会出门走走路或者在屋里做些会有利于生产的小运动。 进入倒计时十天开始,院墙之外已经见不到金凤的身影。只要有人欲建高台,台基还未打好之前定然灰飞烟灭--白鬼的手笔。思念美人的金凤想要撒泼,被白洛铭挡下,挡下是说的好,事实上,白洛铭是变相的将她囚禁了。 这让叶非尘在院中散步的活动更加神清气爽,散步也更有积极性。 这一日,景飒聆又揽着叶非尘在院中散步。另一个方向传来好几日没过的金凤的声音,这一次显然比之前更要激烈的多。那声音,估计传遍四分之一个巫族。 “景飒聆,你出来见我!我想要见你!”金凤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这院墙炸平!” 隐在暗处的护卫朝声音的方向靠拢,景飒聆眸光冷凝。 院墙炸平其实没什么,可炸院墙的声音实在是太吵闹,很可能会惊着非尘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那边闹腾声越来越大,一个香魂卫黑着脸过来报告情况:“王爷,金凤公主不肯离开,她带着两名高手,拿着半袋子的黑色弹丸。说……如果王爷不去见她,她就把所有的弹丸都扔进院子里。” 这个香魂卫也觉得憋屈。要不是对方是暂时不能动的人,他们一伙兄弟哪用受那个刁蛮公主威胁。两个高手……切,他们香魂卫以及王妃的北地护卫,就没有一个不是高手! “你魅力真大。”叶非尘似笑非笑的戳景飒聆,“竟惹得一国公主如此疯狂。她那个性子,可能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惹出来的,你自个去解决。” 景飒聆无奈的抓住她的手,觉得那个‘惹’字用到他身上实在是冤枉得很。金凤那女人长什么样他都不记得,竟这般连累他,肯定是脑袋不清白,蠢货一个。 “那你在这儿歇着,我把人清理了就过来接你。”景飒聆说着叮嘱几个护卫好好守着。 金凤所在的方向恰好是返回屋子的必经的地方,叶非尘可不想往那边去,便找了棵大树靠着静待景飒聆回来。 忽的,她翘鼻微动,拧着眉头吸了口气:“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不知是由于怀孕还是她如今丰腴了许多,敏锐的五官都稍有退化。 边上的护卫立即吸气声一片。 “花香……” “树香……” 叶非尘摇头,那味道若有若无,她总觉得答案已经到了嘴边,却就是怎么都差那么一点。让人有些无由的忧心。 一个虎头虎脑的护卫忽的咦了一声:“燃烧的味道……” “是火引!”叶非尘大惊,瞪向地面,“地下有炸药!” 确实有燃烧的味道,但那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她紧张的,是硝石的味道。再联想金凤那疯狂的行为,很自然的会想到火药。 可恶! 叶非尘没有任何迟疑的往远离院墙的地方跑。因为她相信,即使地下有炸药,那也绝不可能多么深入到院墙之内,只要深入,绝对会被守着的护卫发现,既然没有发现,那就说明越远离院墙越安全。 “护着王妃!”护卫小队长下令。 几个护卫护着叶非尘离开,道了声‘王妃莫怪’便左右一边一人拉着她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远处掠去,一瞬间将全部内力运用到极致;几个护卫任留在原地,手腕翻飞,手中的长剑不断的朝着地面砍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斩断火引,都值得一试。 “轰轰轰!”一声声爆破声一刹那传遍整个巫族,残渣并着黑雾升腾,看得人眼睛发酸。 到声音的人朝着声音望去,只一眼就判断出方位,许多人一瞬间乱了心。 爆炸是在叶非尘还在空中的时候发生的,叶非尘甚至明显感觉到身后扑来的热气。两个护卫瞬间挡在她身后,为她挡去那些热流。她得到他们闷哼的声音,感受得到他们落在她腰上的手臂在颤抖,可他们依旧轻轻地将她放在地面。成功的保护了她。 而她,甚至都无法回头去看那些牺牲的护卫,无法去关心她身侧的护卫受了多重的伤。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捂着自己的肚子,尽力保持着冷静,颤抖着声音道:“我要生了!……” 宝宝受惊了,想要提前一点出来让妈妈好生安抚。 她有些站不稳,可也没有人可以扶着她,因为护着她的护卫一落地便松了口气双双晕倒。她咬着牙撑着,“阿聆……” “我在。”一阵风而过,那双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大手已揽住他。声音极力的镇定却难掩颤音,他抱起她,很温柔很温柔道,“小丫头,不要怕,阿聆会一直一直在。” ------题外话------ ╭(╯3╰) 033 我要生了! 034 喜得小公子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4 喜得小公子 即便遇到紧急情况,那些早已待命的产婆和一应人员也没有慌张。这么长时间的锻炼让他们在面对再遭的情况时也能镇定的完成各自该完成的工作。 叶非尘被景飒聆抱回早已备好的产房时,厨房立马就送来了参汤。 “王爷,让王妃先趁着有精神喝些参汤,待会有力气。”妙姐儿端着参汤道。 景飒聆接过汤碗,手在打颤,溅了些参汤在手上。 叶非尘看向妙姐儿:“你来。”她疼得厉害,说话几乎都是气音。 景飒聆没有勉强,让妙姐儿把碗端走,看着她喂叶非尘,站在边上犹如一个木桩子。 喝完参汤,叶非尘扯着景飒聆的袖子,景飒聆立马蹲下,她从他的袖子里翻出一块帕子,仔细地将他手上的汤汁都擦干净。 “很疼吗?疼的话不要忍着。叫出来或者咬我的手。”景飒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直抽。却不知道做什么才对,他紧握着她的手,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天知道,当他到那声爆炸的那刻心底是多么的恐惧,当他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时有多么地惊慌。他如果来晚一点,那些护卫若是飞慢一点,那样的结果他想都不敢去想。 如果没有了眼前这人。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王妃,要准备了!”主产婆在床尾道。 “你出去。”叶非尘推景飒聆。 景飒聆纹丝不动,他握着她的手亲亲,柔声道,“没事的,我们不讲那些忌讳。我留在这,一直陪着你。”在外面,该是多么忐忑。 “啊……”一阵抽痛,叶非尘止不住叫出声,她深吸口气,依旧推景飒聆,“……脏……丑……” 他那么追求华丽、那么喜欢干净的一个人,产房真不是他应该待的。要是他因为孩子出来的时候脏而不喜欢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等会他看到那一盆盆的血水能不能受得住? “没事,没事,我一点不在意。”景飒聆拉着她的手贴在他脸侧,“我陪着你。我早说过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你……”叶非尘还想说什么,可越来越密集的疼痛让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力气说话。她死死拽着景飒聆的手,照着产婆的话努力着。 由于这孩子是受了惊吓提前几天来到,所以一开始并没有酝酿很久。几乎很快就到产婆说可以看到头了,要她用力。 汗水打湿了头发,指甲刮破了景飒聆的手背,叶非尘觉得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惜还是没有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声。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让她疲惫又不甘。 “王妃,你的骨盆有点小,可能会慢点,别着急,深吸气……用力……”产婆说着安抚的话,尽职引导着。声音没有一点惊慌。 叶非尘的心安稳了些。纵然她觉得没了力气,也还是照着产婆说的做。 景飒聆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痛,只恨不能代为受痛,双眼通红。他将手掌放置她的腰间,一点点的传内力过去。 妙姐儿又端一碗汤进来:“这是师父留下的药方,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用的。” 叶非尘年纪小还有点偏瘦,如今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出现,素真当然不会漏掉。 “会不会对母体有影响?”景飒聆将药接过,这一次端得很稳,只不过他没有直接喂给叶非尘而是先问。 在叶非尘为她生产担心的同时,景飒聆比她更加担心。他看的,除了生产要注意的事项以外,还有便是在危急时保大保小的情况。他知道很多女人将子女看得比自己还重。别的,他不会置喙,但是非尘,他决不许。 他可以不要子嗣,却不能没有她。 “不会。”妙姐儿有点意外,“只是在生产过后会多睡一会而已,不会对王妃身体有碍。” 景飒聆这才喂叶非尘。原本他用的勺子一勺一勺喂,可叶非尘实在太累而且总在动,有很多汤药都流了出来。他便将汤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地渡给叶非尘。 喝过汤药没多久,叶非尘被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产婆闻言一喜:“王妃,用力!” 叶非尘又努力了一会,没多久,只觉得下身一松,得一声响亮的哭声,便力竭昏睡过去。 “恭喜王爷,是位公子。”产婆抱着浑身血迹的新生儿给景飒聆看。 景飒聆一是位公子就生不出半点喜色,又见他太脏,还不停的哭。嫌弃地瞥一眼,对他儿子说的第一个字是:“丑……” 不得不说,叶非尘其实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总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景飒聆已经看她儿子不太顺眼了。 产婆了景飒聆的话喜气洋洋的脸一僵,默默地抱着被亲爹嫌弃的孩子去洗澡了。 等他洗好,白白净净一团,不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很可爱。 “公子长得真好。”产婆又夸一句。这产婆其实是太皇太后选的,之前跟着素真一道到的巫族。 虽然景飒聆和太皇太后似乎有些不愉快,但景飒聆还是很相信太皇太后。不然也不会让她送过来的人任几个产婆之长。 妙姐儿给叶非尘把了脉,又给小公子检查身体,确定两位都很健康才真的松口气。 她推门而出,此刻太阳已西斜,半边天空都染成红彤彤一片,很是炫灿。 到小孩子哭声早就等不及的众护卫一拥而上,不停的问王妃和新生儿如何了。 “王妃累极了,现在在昏睡。”妙姐儿和这些护卫也是熟识,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直接用最简单的话语说明情况,“荣亲王府喜得一位小公子。王妃和小公子都很健康。” “太好了!”护卫们脸上尽是喜意,却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屋内歇息的人。 而在院外还有些身上衣服染着血迹的护卫,白洛铭和白鬼都是其中一员,到院内的护卫们高兴都探头探脑的,一个个用眼神将院内的护卫打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不进去是怕身上的血冲到了小主子,不吉利。可要他们换身衣服再来,他们又舍不得离开。怕一离开就错过了‘最先’到好消息。 所幸还有护卫没有太晕,很快就冲出来分享了这个喜事。而除了报喜的那几个护卫,其余的护卫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非常倒霉。当然,这是后话。 此刻,所有的护卫们都是高高兴兴的。而妙姐儿‘无意中’提到由于王妃受了惊吓,使得生产遇到了点小问题。让大伙对那个疯子一般的金凤公主恨得牙痒痒。连带着对整个金国皇室都十分厌恶。 现在得到了好消息,护卫们也不再全都一窝蜂的挤在这里,有序的待在各自应该待的位置,确保无死角的保护着这院子。 那些身上有脏物的护卫则继续进行各种清理、审讯工作,或者换身干净衣服在院子附近巡逻。 玄拂衣作为小公子的长辈,有幸在偏屋见到由妙姐儿抱出来的新生儿,出去后被白鬼等人缠着描绘了一下小人儿的相貌。 “很小,很可爱。”也算读过万卷的玄拂衣只用上了最朴素简单的词语。 屋外热闹一片,屋内却是十分安静。 小人儿被洗干净又由奶娘喂奶之后便被放在叶非尘的身侧。屋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别的人都退了出去。 吃饱喝足的小人儿没有睡觉,他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景飒聆,嘴里模糊地发出无法辨别意思的软软的声音。他的视线一直都不动,景飒聆甚至不确定自己儿子能不能看得到他。据说小孩子刚出生的视力十分弱。偏偏他又看得这么专注。 景飒聆坐在床边,看看叶非尘,又看看小人儿,在两张脸上找共同点。他发现小人儿的眼睛与非尘的很像,至于其余的部分,他还不想说像他。最起码也要等长开了再说! 他还是这么小小的一团,那么的脆弱,景飒聆看着看着也不自觉觉得心软了一片。 他伸出一根手指,很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摸了一把小家伙的脸。嗯……好像没感觉。 于是他又摸了一下,这一下停顿的时间比上次长。也感受到了那软软的触感。 “这么弱……以后怎么保护你娘?”他转而去摸小人儿的小手,眉头轻皱,“太弱了……以后要好好练功锻炼才行。” “呵……”醒来的叶非尘刚好到他的这句话,不由莞尔,“他还这么小,当然会显得弱。谁小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你醒了?”景飒聆眼睛一亮,当即用之前奶娘说了好几遍的姿势将小人儿轻轻地放到床内侧,以免小人儿隔在他和非尘身边挡着。他拽着叶非尘的手,查探了她的脉搏,发现很稳健才安心。 他吻吻她的额头,无限怜惜:“娘子,辛苦你了。”语调倏地一转,“这小子让你受这么多苦,如果长大了还调皮,看我揍他!” “是儿子呀!”叶非尘望向身边睁着眼睛没有哭闹的一小团,心软成水,笑意粲然,“他好小。” 见她想要去抱小人儿,景飒聆担心她力气没有恢复,抢先抱在手里,“我抱着他,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语气……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题外话------ ╭(╯3╰)ǎ临近我哥的婚礼,最近好忙,而且新文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能断更,所以这边就慢了些,非常抱歉 034 喜得小公子 035:景诺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5:景诺 叶非尘坐月子的日子虽然被管的严实,却并不无聊。 就如她生产过后醒来的时候感受的那样,只要她的注意力被儿子吸引去了,阿聆就会有些不高兴,然后想着法子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每天看着他和什么都不懂的儿子争风吃醋,也挺有趣。 一个月的时间,小小婴儿已经长得十分可爱,眼睛黑溜溜的似黑葡萄,脸蛋胖嘟嘟的让人见了就像去捏几下,皮肤弹指可破、白白的好似上好的牛奶。他总是笑,一笑眼睛就弯成一汪月牙,叫人心软成水。 今天,他满月了,叶非尘也终于可以美美的洗个澡、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景飒聆在前厅招呼客人,小婴儿在他的摇床里睡得安稳,叶非尘醒来后便迫不及待的往浴室去,浴室里已经准备好两大桶热腾腾的热水。 将身子泡在热水中,叶非尘舒服的眯上眼,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整个人舒服的犯懒。 她拿着香胰涂满全身,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然后起身,去另一个浴桶中接着泡。 热气氤氲,她白皙的肌肤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香肩露出一点尖子,长长的脖颈有着优美的弧度,黑发湿湿地搭在光滑的后背上,她藕臂交叠支在桶壁上,胳膊压的胸前的浑圆呈圆形露出一丝旖旎风光。 景飒聆轻脚走进浴室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让他浑身发热的场景。喉头甚至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全身肌肉发紧,让他有点走不动路。 因着担心非尘的身子,他在她怀孕后期一直不敢碰她,一直隐忍着心底的*。如今没了各种禁忌,终于可以随心而为,又见了如此情景,哪里还忍得住。 一道残影而过,景飒聆便已站到叶非尘身后,紫色龙涎缎袍在空中划一撇优美的弧线,形成一道屏障。屏障落下,眼前所见便是他那白瓷般细腻却又精壮的后背。 他一瞬落入水中,甚至没有让一滴水花溅出。 “你吓着我了。”叶非尘的下巴离开桶沿,偏头对景飒聆道。氤氲的水汽让她的眸子染上了迷蒙的魅惑感。 “是吗?”景飒聆长睫轻垂,一手将她背后的长发拂向一边,一手缠上她的纤腰,唇似贴未贴的从她的肩胛骨一直向上滑向她的耳际,惹得她身子轻颤。唇边溢出一点低笑,他道,“为夫这就补偿你。” 他好似一个火炉,从头到脚都叫嚣着要她。叶非尘对他的这种情绪十分了解,也就十分明白这一回他的情绪有多么汹涌,甚至让她有一点点心惊,虽然她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到她。 主动的调转身体,两人的身子无限拉近。叶非尘软语叮嘱:“你悠着点,待会要出去见客呢。” 眸色倏然转深,景飒聆手上用力,将叶非尘抱高了些,开口时灼热的气息染红了叶非尘白嫩的肌肤,“那就抓紧时间……” 到底是偷闲,无法尽兴。 景飒聆兴致最高的时候,婴儿的啼哭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两个人瞬间定住,彼此都看到对方的脸上的一丝惭愧和羞赧。 他们似乎都把躺在床上的儿子给忘了。 “我去看看。”稍稍冷静过后,景飒聆扬手取过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走出浴桶,又将叶非尘的衣服递给她,“不要受寒了。” 摇床里的小婴儿睁着黑溜溜的大眼哇哇哭着,小手伸到被子之外挥舞,似乎想要找什么却又找不到而十分伤心一般。 当看到景飒聆的走到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时,小婴儿不哭了,只是还很淡很淡的眉毛皱了起来。 景飒聆伸手将婴儿抱起,顺便检查他的小屁屁看他是不是尿床了。这个动作他已经做得十分熟练。 “哭什么?”景飒聆满是嫌弃,同样皱着眉看着婴儿,“就会坏你爹的好事。” “他怎么了?”叶非尘穿好衣裳走出来,“可是尿床了?” “没有。可能是刚醒没见着人有些害怕。”景飒聆将小婴儿抱得更紧了一些,脸上也挂着浅笑,“他胆子有点小,以后得训练。” 十足的慈父模样。 小婴儿在到叶非尘的声音时就偏了头,只是脖子还不能很好的扭动,所以没有成功的对着叶非尘的方向。他嘴上咧开笑容,眉间的皱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这么一副温馨的场面,叶非尘心里暖洋洋的。 “他还小嘛,等长大了肯定不会胆小的。”叶非尘望着小婴儿道,“他哭也有可能是饿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小婴儿在她靠近的时候便不住的往她的身上凑,可惜他还太小,即便撑红了小脸也没成功凑过去,但好歹让叶非尘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在找食物源。 把小婴儿交给奶娘,叶非尘和景飒聆拾掇自己。 叶非尘先给景飒聆束发,景飒聆后为她梳头挽髻。 刚插好最后一根红玉胡蝶钗,妙姐儿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王爷、王妃,太皇太后的人到了。” 太皇太后虽然并不待见叶非尘,但对叶非尘的儿子十分待见。若不是有景飒聆和皇上的劝阻,她也许已经拼着那么大的年纪漂洋过海亲临巫族了。 她自己没来成,心意却不能不展现。一艘装着于婴儿有益的人、物的大船在太皇太后的命令下抵达巫族,到底是赶上了小婴儿的满月酒。 人和物都是百里挑一,但在景飒聆和叶非尘眼里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一张纸,那张纸放在船长保管的小盒子里,上面会有一个名字--小婴儿的名字。 太皇太后借着辈分的优势赢得为小婴儿取名的机会。这一点,景飒聆表示没什么,反正是儿子。叶非尘有点小遗憾,但不会影响心情,她能理解太皇太后。 一家三口都准备好了之后,叶非尘抱着小婴儿与景飒聆分坐在大厅主位上。 船长抱着小盒子走进大厅,暗青的长袍悠然沉静,幽淡的笑容较往日多了几分肆意。 “李嘉?怎么会是你!?”叶非尘见着熟人很是欣然也十分意外。要知道现在景国内部并不太安稳。 西北、祁族各部虽然从名义上已经归附景国,飞月大陆表面上得到统一,但随着疫病的爆发,很多不安分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李嘉如今可以说是西北的定海神针,这个时候他应当在青城或者西城才是。 “下官奉太皇太后之命参加荣亲王世子满月宴。”李嘉行了礼,站定后清然一笑,“最近我得闲,想来看看。” 叶非尘挑眉,摆明不相信这话。现在这时候,他怎么可能得闲? “寒暄的话过后再说,”景飒聆和李嘉也算十分熟悉,也不摆什么架子,他接过李嘉手上的小盒子道,“先看看母后给我儿子取了什么名字。” 叶非尘探过头去瞅。 景飒聆打开盒子,盒中铺着一块黄布,黄布上放了一张折叠的红纸。展开红纸,两个字映入眼帘--景诺。 眸光一颤,叶非尘心底深出一股难言的感觉,之前有的一丝遗憾在这一刻全部消散。她之前觉得遗憾是因为她已经给儿子想好了名字却用不上。可没想到,她和太皇太后竟会想到同一个名字! 诺,诺言,她和阿聆相伴一生的诺言。这是她的想法。 明显的,太皇太后另有他想。或许也是代表着诺言,只是那个诺言是太皇太后和景隆帝的,也是太皇太后奋斗一生的--统一飞月大陆。 叶非尘低头,以额头轻碰了下小婴儿的额头,轻声唤:“诺诺。” 景诺当然不明白这就是他的名字了,他只是以为叶非尘在和他玩什么游戏,嘻嘻的笑出声,有口水流出。 景飒聆看到妻儿的互动,眸光柔软,嘴角微弯。 接待过李嘉之后,金国皇帝以及巫族族长都有派人送上礼物,叶非尘他们住的院子十分热闹。 叶非尘等人却是躲着热闹,一行人在安静处摆了一桌。 景飒聆、叶非尘、玄拂衣、李嘉、白洛铭、白鬼几人边吃饭边聊天。景诺吃饱了又呼呼睡觉去了。 “母后身体如何?”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叶非尘问李嘉。 景飒聆有些意外的瞅一眼叶非尘,发现李嘉在了叶非尘的问话后手轻抖了一下,那动静可以完全忽略不计,却逃不过他的眼。下一刻,他的视线便直直射向李嘉。 李嘉沉静的眸子看向叶非尘,“王妃,太皇太后说她的身体十分健康。” “她说的?”景飒聆目光沉沉,在叶非尘之前开口,“那么,你说呢?” “这次随行的人和物全部经由太皇太后之手,”李嘉声音平淡,很稳,“在出发之前,太皇太后晕了一次,太医说太皇太后是过劳。我觉得太皇太后没以前精神了。” 以前的太皇太后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瑟缩不已,更可以拿起鞭子打人,现在恐怕再没有以前的精力了。 叶非尘闻言抿了抿唇,但没有多问。 傍晚,叶非尘趁景飒聆去处理景国事物的时候见了李嘉。 “给我说说吧,”叶非尘看着李嘉,“太皇太后的情景到底如何?” 李嘉似乎并不意外叶非尘的问话,却也有点无奈,“王妃,你还是那么聪明。太皇太后要我瞒着,我却连第一天也没有瞒过,真的让人觉得很挫败呢。” ------题外话------ 这一次更新真的隔了好久…… 哥哥的婚事刚刚尘埃落定,陪着嫂子玩了两天后大姑爷去世了……他以前是我们整个家族最强壮的人,却因为生了病一年也没挨过去,真的越来越感到世事无常,生命太脆弱。 什么好都不如身体好,大家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爱看能熬夜看的哦~ (づ ̄3 ̄)づ╭?~ 035:景诺 036:终 魅王绝宠小嫡妃 作者:涵幽惊芳华 036:终 叶非尘察觉到李嘉对太皇太后的情形做了隐瞒是从她取的名字上看出了端倪。 太皇太后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这一点只要说过她的人都不会否定。相对于她的内心而言,‘诺’字偏弱。若是她如今的情形好,她该会取一个阳光霸气的名才对。强调承诺,多半是因为心里有期盼或者遗憾亦或是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踌躇。而这样的心绪,会出现在太皇太后身上的原因不外乎一点——她身体不太好。 当然,这些分析看似有理却也有无数可能变化的变量。真正让叶非尘在意的是她自己的直觉。说到底,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想法就是对的,所以她又来问李嘉。 “难道太皇太后身体真的很不好?”叶非尘眉间蹙起,心里生出担忧,不赞同的看着李嘉,“这种事怎么可以瞒着?” 便是太皇太后的命令也不能照做啊!要知道景飒聆是她的独子,如今远在里之外,若是她有个好歹,让不知情的景飒聆情何以堪? “王妃太忧心了,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李嘉轻轻摇头,沉吟了一会才道,“太皇太后是心伤多过身伤。” 原来,在太皇太后亲自为景诺的满月宴置办礼物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太皇太后选礼物,除了物品之外还有随行的人。而大皇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派奸细混入水手之中,在已检验入船的礼物上动手脚。这事被太皇太后发现,废了大皇子一只手,并将其圈禁。 皇后竭斯底里的在太皇太后的面前闹了一遭,太皇太后差点被气晕,之后皇后被废、打入冷宫。与此同时,在太皇太后身边侍奉了许久的李珍奉的茶中被检查出有毒,被太皇太后送到庵里。李珠想要进宫求情,在昌伯候府闹了一遭,之后昌伯候府传出少奶奶身体有恙,不宜见客的消息。 至此,尽管有太皇太后在,望都李家也终是凋零破落。当然,也没人敢小瞧了李家。纵然望都李家没了繁华,西城李家却是天下闻名。而执掌西城李家大权、尚不及弱冠之年的李嘉更是让人不能小觑。 只是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即便她对李家没有多深的感情也到底是自己的娘家,落到这个地步,她心里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何况那些个小辈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 叶非尘完李嘉的一番话眉头轻挑。皇宫里发生了这许多事,若说阿聆不知道她可不相信。也就是说太皇太后的情景阿聆怕也是一清二楚。她这是瞎操心了。 “太皇太后被这些糟心事伤了心,加上年纪大,身体微恙。但太皇太后向来心性坚韧,又有喜得孙子的喜事,这心伤必定很快就会愈合。”李嘉安抚,“等小世子长大些,王妃带着小世子在太皇太后面前露个面,太皇太后肯定会很高兴。” 叶非尘闻言笑觑李嘉一眼,“看来领着军队也没改你读人的本性,说个话也要弯弯绕绕。想要问我归期直接说不就成了。” 李嘉也笑,“太皇太后可是给我下了命令:别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免得他们以为我这老太婆有多念着他们。他们要是觉得外面待着舒服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叶非尘闻言一愣,止不住的笑了出来。没想到太皇太后竟像是个老小孩一样会说出那样的话,也没想到李嘉能这么得太皇太后的亲近。 她看向李嘉,只见他锦袍磊落,稍显瘦削的身子宛若修竹,目光清亮,眉宇间往常积累的郁气不见分毫。这个外表还是有些稚嫩的男孩,心理却已经很强大。 “你如今,得偿所愿了吗?” “……快了。” 叶非尘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房门开着,烛光照亮屋子,门前一人直身而立,影子落在门外,拉得很长很长。 “事情处理好了?”叶非尘走近,十分自然的牵着他的手外里走。景飒聆广袖轻挥,门在他们身后紧闭。 “嗯。素真神医已经和御医们研究出了有效的药,疫情得到控制。”景飒聆揽着她的纤腰,语气很平静,“去见李嘉了?” 叶非尘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问:“皇宫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由于两人一早说好互相信任互不隐瞒,所以到叶非尘这么问景飒聆愣了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关注着她的神情,似乎想要看出她是不是在生气。 叶非尘也很有耐心,不追问,不出声。 “嗯。”温柔的大掌落到叶非尘的发顶,轻轻地揉着,景飒聆温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身子弱,怕你知道了不高兴。” 不高兴?叶非尘一想便理解。大皇子对太皇太后挑选的礼物做手脚,目标自然不是太皇太后,而是她和她儿子。阿聆怕她知道这个会不高兴。 她自然不会高兴,但景子期已经有了该得的报应,她不会为了那种人白白浪费心情。甚至是提也不想提。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叶非尘牵着景飒聆的手一直走到景诺的摇篮边,看着小婴儿睡得香甜的容颜神色温柔。 景飒聆抿抿唇,眸光沉沉。他想起了来时的那场风暴。那一场风暴,便是身手一流的香魂卫也损失了几人。在那场风暴中,他的武功甚至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他全力相互,非尘也依旧在水中晕了过去。 若是回去再遇上风暴,景诺这幼小又脆弱的身子……他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叶非尘见他没有回话,偏头看去便见着他沉沉的脸色。一瞬便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拂衣哥哥这些日子乘船在巫族沿海转了多圈,对海上的天气变化已十分熟悉。让他选个好日子启程,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叶非尘说着弯腰将景诺从被子里伸出的小手塞进去,触到那娇嫩的肌肤到底生出几分担忧,“就怕诺儿晕船。” 现在回景国并不是多么急迫的事,但她还是提出来了。因为景诺太小,若要等他长到让人完全放心他乘船的地步,一年半载也远远不够用。 而太皇太后年老,现在是没什么大问题,谁又知道几年后又是什么情况?再者,景飒聆身为景国的荣亲王,担负要职,国内尚不安稳,他不能一直在巫族过日子。 回去,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不急。”景飒聆眸中暗沉散去,淡淡道,“国内疫情才得到控制,现在不是回去的好时机。况且国内也没有什么非我们不可的事。若回去了,可有得忙。” 在巫族待了三天,李嘉便离去了,叶非尘给他的回答是归期未定。 他走之后,叶非尘便开始着手另一件事——为白洛铭解毒。当初给巫族族长解毒,最终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她的血,所以给白洛铭解毒,她觉得直接用她的血最好,免得浪费阿聆的血。 按照巫族族长的话说,白洛铭的毒比他身上的毒更厉害。因为他身上的毒有一部分有一部分因血缘传入白洛铭的身体,而白洛铭却还是童子之身,身上的毒一点儿也没散。 为了确保这次解毒成功,叶非尘的饮食和怀孕的时候有得一拼,只不过范围更狭窄,基本上全是补血的食物。就怕解毒需要太多血。 素真师傅不在,给白洛铭解毒的事就落到白鬼和妙姐儿以及巫族的几位医者身上。叶非尘能做的只有一点,提供血。因为此事,景飒聆脸沉成冰,一早放出话来:用血绝不可超出叶非尘身体可承受的范围,不然他立马杀了白洛铭。 对此,巫族人有些愤愤,白洛铭却第一个赞同:“若因我而让王妃伤身,不必王爷动手,我自行解决。” 为确保万无一失,准备工作做了一个月,直到白鬼点头才正式开始解毒。 白洛铭以及几个医者在一间厢房,白洛铭躺在白布铺的床上,床靠着屏风,床头一案,案上银针闪闪,还有些不知名的管子;叶非尘和景飒聆在以十六扇屏风相隔的另一边,叶非尘同样躺在床上,床头边有一矮案,案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软软的手垫,她的手搁在上面,偏头和一脸苦仇深恨的景飒聆随意说话。 房内外俱是寂静无声,暗处却有无数的护卫将此处守得不留一点空隙。 “开始。”白鬼淡淡出声,他推开一扇活动的屏风,走到叶非尘身边。托着她细细的的左手腕,指尖银光轻闪,一个细细的针管边扎了进去。那针管连着管子,血立即就涌入管中,顺着管子流动。 白鬼手有点颤,叶非尘却是笑:“做的很好。” 这输血设备是她提出的,为了将血液的利用率提到最高。白鬼也不负她所望,仅凭她的只言片语就将东西做了出来,用时不到一个月。 白鬼心定了些,转身走到另一边,将针管插入白洛铭的手中。 景飒聆死死盯着管子,眉头紧皱。见这样无法算出血量,便将眼睛转向叶非尘,决定只要见她脸色不对就阻止。 而没过多久白鬼就拔管了,叶非尘甚至到白洛铭压抑的痛哼声。不待她去看,景飒聆便将她抱走。 明摆着态度,不管白洛铭是死是活,都不许她再去管。 幸运的,白洛铭活了过来。叶非尘也并没出多少血,结果皆大欢喜。 叶非尘一行人在巫族的日子越发自在起来。 景诺半岁时,太皇太后身体告恙,景飒聆和叶非尘两人将景诺托付给白洛铭,回了一趟景国。好在是虚惊一场,太皇太后熬了过去。只是景国事多,景飒聆有重要的事做,叶非尘担心景诺,先行一步去巫族。 接下来的一年多里,景飒聆有事便回国,无事便去巫族。这无意中竟带动了景国和金国的海上贸易。 在景诺两岁半时,叶老太太一病不起。叶非尘得到消息立即回国,景飒聆陪在她身边。两人又将景诺托付给白洛铭。 船行了三天之后,船舱里传来幼儿的哭声。 叶非尘和景飒聆飞奔而至,只见自家的儿子卡在一堆杂物之中出不来,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哭泣。那精致可爱的脸蛋脏兮兮的。 见了父母,他立马不哭了,黑溜溜的眼睛一转,瘪瘪嘴,无限委屈:“娘,诺儿要嘘嘘……” 可憋死他了! ------题外话------ (づ ̄3 ̄)づ╭?~,故事到这儿就真的结束了。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的各位,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会坚持这条路走下去,不断进步,争取越来越好。 036: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