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卧底妈妈》 【我的卧底妈妈】(1)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1)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1)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7/31 字数:10245 指针响了声,我本来差点睡着,被这声惊得浑身抖了下,差点从床上 摔下去。抬头看,指针刚刚指到了「9」的位置,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姑妈还 没回来。 我揉揉脑袋坐起身,提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 自从结束了在警校的最后天学习生活,我就直在家摊着,看电视打游戏, 也算是过足了在学校的时候过不了的瘾。 我往锅里看了眼,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没有,今天姑妈去上班之前竟然没 有给我准备好吃的? 正胡思乱想着,准备打电话叫外卖,门铃突然响了,我只得折过身去开门。 门开,我看见了姑妈在门口,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许东西,有些直不 起腰。 我连忙伸手去接,她买了鸡翅和青虾,还有蓝莓等等,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姑妈进门换了鞋,双纤纤玉足此时整个裸露在我眼前。 姑妈叫陈嘉倩,人如其名,温柔贤淑,聪明能干。 她今天穿了件香奈儿的白色经典小洋装,褐色的轻软长发在脑后绾起,已是 年近四十的女人,皮肤却依然如同少女般光滑细腻,姑妈长得很高,有米八 点的样子,我个大小伙子,和她在起,反而显得要低半头。 且姑妈年轻有为,早已经是家上市公司的部门主管,典型的企业女强人。 我家早年很穷,在我的印象中全是靠着姑妈白手起家,才撑起了整个家庭, 将我养育成人。 姑妈今天似乎很高兴,进门就张罗着要去厨房给我做饭。 我把她买的东西全放到厨房,有点疑惑地问道:「姑妈,你今天怎么想起来 亲自给我下厨了?」 因为平时姑妈很忙,公司的事情太,我已经习惯于在家里定外卖吃,已经 有很久没有尝过姑妈的手艺了。 姑妈面色很好,红润得仿佛在面上挂了两朵四月的桃花,身上散发著股若 有若无的迪奥真我的香水味道。 「凌凌啊,好久没吃姑妈做的饭了吧!姑妈想着你该是想了,今天专门买了 你爱吃的回来!」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将小洋装的外套脱了,只穿了件吊带裙在厨房里忙碌,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她先是从个袋子里面拿出几根新鲜的胡萝卜灵巧地切成薄片,放进只精 致的小碗里面,转过身又去打鸡蛋,细白细白的手指捏着鸡蛋在灶台旁边轻轻磕 了下,顺势掰,蛋壳就成了两半,透明的蛋清裹着蛋白滑进碗里。 打完鸡蛋,姑妈又转过身取出块粉红色的猪肉,全是瘦肉,打开水龙头, 股清澈透明的水流流出来,将肉块冲洗的干干净净,把血沫全冲干净之后,姑 妈拿起菜刀开始切丝儿,不会就把块方方正正的猪肉块切成了整整齐齐的肉 丝,长短均匀粗细适中,把肉丝放进鸡蛋液里面抓了抓,她从橱柜里拿出小包 淀粉,勾了点儿清水,起加进去反复抓着。 把肉放在旁腌制的时候,姑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另外只袋子里拿 出条鱼来,内脏似乎已经收拾过了,应该是在菜市场的时候卖鱼人做过了吧, 她很高兴地跟我说:「凌凌,你上次不是还跟姑妈抱怨说姑妈老是在忙工作,都 没空给你做饭吗,姑妈今天专门去给你买了鱼,等会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松鼠桂 鱼。」 嘴上说着,手上干活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把鱼放到个白色的陶瓷做的盆里 面加了点香料酱油醋什么的腌渍着,打开火往锅里加了点番茄酱和冰糖,这步 我看明白了,是在调糖醋汁儿呢。 在我的记忆里,姑妈做饭的手艺是绝,松鼠桂鱼是她的道拿手菜,她 总是跟我说,小孩吃鱼可以补脑,隔三差五想尽办法给我做各种鱼吃,其中我 最喜欢的还是这道酸酸甜甜,香而不腻的松鼠桂鱼。 说着话,边的水已经烧开了,姑妈又去揭开锅盖,把两只大大的生蚝放了 进去,又等了阵子,把锅盖重新盖上了。 突然,我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我慌忙捂住肚子,脸上红热起来,从眼角 下面直红到耳朵根。 姑妈噗嗤声笑了:「凌凌饿了?」 我暗自腹诽,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了,能不饿吗,心里虽然这么想着, 但我还是非常不好意思地干咳了几声,点了点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在姑妈面前这个样子有点儿尴尬。 姑妈手脚麻利地从边把泡好的木耳滤去水,放在案板上,菜刀起落, 很快地切成了细丝,用同样的手法切好了冬笋和青椒,时间,案板上整整齐齐 的摆放满了褐色、白色、嫩绿、鲜红,如同道漂亮的彩虹。 过了几分钟,姑妈拧开煤气灶开关,倒入清澈的油,等油稍微热了几分,就 把刚才腌好的肉丝和鸡蛋液起下了锅,翻炒几下,又加入木耳、冬笋、青椒 起翻炒,中间还加了好几种佐料,不过会儿功夫,盘香喷喷的鱼香肉丝就出 锅了。 姑妈并没有闲着,她开始准备做鱼。 今天买的鱼看得出来很新鲜,鱼鳞也刮的很干净,姑妈细心的拿出根生姜 切了细细的丝,往鱼上改了花刀,放上姜丝,周围浅浅的倒了点点香醋,起 上了蒸锅。 不会儿,不算大的厨房里面已经萦绕起了阵阵诱人的饭菜香气。 这还不算完,忙完了主食,姑妈又拿出刚才买的蓝莓,打开榨汁机,把蓝莓 冲洗了下之后放进榨汁机,按下开关,片刻功夫之后,刚才的盒蓝莓就变成 了新鲜美味的蓝莓汁,据说吃蓝莓可以明目,姑妈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做了这 么好吃的,还费尽心思地讲究荤素营养搭配,我心里阵感动。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问 道:「姑妈,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 她浅浅笑,打趣道:「着什么急呀!本来还打算等会给你个惊喜呢!你自 己到我包里翻翻看就知道了。」 我心下疑惑了阵,转身拿起她放在边的dior包包打开,张红色的 纸赫然眼前,抽出来看,我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毕业了! 这是我的毕业证书,上面串烫金大字:恭喜陈海凌同学, 已在我校就读期满,成绩优秀,准予毕业。特此说明,择日到xx警局就职 上任。 后面在说了什么我概没再看进眼里,乐呵呵的咧着嘴。 姑妈正好在这时候探出头来看我,见我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调侃道:「 傻小子,个人傻乐什么呢,快来帮我摆碗筷准备吃饭啦!」 把那张红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到桌子上,跳进厨房准备碗筷。 姑妈抿着嘴笑,菜全上桌之后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嘴上说着「今天高兴, 我大侄子毕业了,毕业工作就有了着落,真好,哎我大侄子真出息……」 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这几句话,可我真的看得出来,她是打心眼里真心的为我 感到高兴。 我陈海凌是个孤儿,今年刚满20岁,落地就没了爹,我爸是突然失踪的, 后来没等长时间,祸不单行,我妈也不见了,留下了我个人。 上学的时候,我没有爸爸妈妈,经常被所有人嘲笑,他们就像群恶魔,总 是会随时随地地钻出来找到我,然后从嘴里说出最恶毒的话语,变成黑色的毒液 将我点点腐蚀殆尽。 他们说我是傻子,所以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 开始,我也会跟他们大打出手,之后就被叫了家长。 姑妈去了学校之后,跟我那个板着脸的班主任说了很好话,才把我留下来, 还免了处分。 回家的路上,姑妈跟我说,做人要宽宏大量,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就好。于 是我直也就没再说。 我对于爸爸妈妈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那是个别的小孩都有而我没有的东 西罢了,这些都不重要,我有姑妈就够了。 后来,稍微长大了点,我也问过她,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回来,他们 为什么突然消失,是不是因为真的讨厌我。 姑妈温柔把手放在我头顶,温润的暖意通过头皮渗进我的身体,将我的五脏 六腑暖的很舒服,仿佛是在寒冬腊月里突然照进来的股涓涓暖流。 她说:你的爸爸妈妈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凌凌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 有出息才能找回爸爸妈妈。 我当时不明白什么叫做不该得罪的人,或者说什么人不该得罪。但是姑妈说 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我从小就刻苦读书,后来听姑妈的话乖乖上了警校, 又顺利毕业,现在还有了稳定的工作。 这切都似乎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好的样,就这么发生了。 吃完晚饭,姑妈还有公事要忙,交代过让我赶快睡觉,就自己转身个人进 了书房。 我洗过澡出来之后,去泡了杯咖啡给她,是她喜欢的卡布奇诺,加三倍的奶 油和糖浆,闻起来有股浓烈的香甜味道,就像印象中姑妈身上的体香样,是 甘甜的母乳的香味。 书房的浅黄色的灯光有些昏暗,姑妈刚才洗过澡换了睡衣,头发松松地散在 背上,浓密的黑色长发像是茂盛的植物,散发著淡淡的自然的气息,给我种强 烈的安全感。她双有神的眼睛盯着微微散发著点儿荧光白色的电脑屏幕聚精 会神,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了。 姑妈就是这样,直辛苦操劳,劳心劳力地工作,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我。 我心头暖,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不禁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过的也算无忧无 虑,学习成绩尚且也算是说得过去,高考考的不尽如人意,却也顺顺利利的上了 个警校,也算是因祸得福,姑妈说的没错,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姑妈的背影挥之不去,她紧致的双腿,裹着白色的打底 丝袜,眉目之间潋滟开来说不尽的温柔。 我翻了个身子,香甜的睡了过去。 郭深皱起眉头,已经有些不耐烦,从皮衣里面的口袋里抽出另根新的雪茄 伸到张语绮面前,目光却直盯着对面的男人,问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 打这些马虎眼,我只想要我的货,其他的跟我都没太大关系。」 张语绮十分识趣地从郭深的另个口袋掏出打火机,将雪茄点着了,青白色 的烟雾霎时间冒了出来。 郭深把雪茄放到唇边深吸了口。 对面的男人搓搓手,脸上依旧堆满了笑:「深哥,这事儿确实是我的人先做 错了,但是这货吗,估计是难原模原样地还给您了。」 「这是什么意思,兄弟耳朵背,麻烦您给解释解释。」 张语绮十分敏锐,立即察觉到了周围有些异样,刚才现在周围的圈保镖都 已经悄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不出意外,里面应该全揣着手枪。 哼,真是笑话。 她毕竟也在这行混迹了有些年头,凭这几个虾兵蟹将就想难住她,何况还 有郭深在,简直是不自量力。 对面的男人冷不丁扯出个冷笑来,语气也比刚刚轻佻了许:「就这么个意 思,货,是拿不出来了,不过嘛……」男人渐渐露出下流的神情来看着张语绮: 「既然玫瑰姐也来了,这事倒还是能说道说道的,就是不知道玫瑰姐愿不愿意委 屈下,陪兄弟两天,那…」 「成子,」张语绮目光现出些狠厉啦,记眼刀飞过去,「说话之前先掂量 掂量自己的身份,别给个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男人似乎也并不生气,脸猥琐的笑容,吊儿郎当地坐着,目光贪婪的在张 语绮身上扫来扫去。 不得不承认,张语绮确实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黑色的头发微微蜷曲,皮肤 娇嫩,完全看不出来是经常摸枪见血的女人,平坦的小腹,上面是波涛汹涌的3 6d,下面是饱满紧实的臀部,还有两条细长的美腿。 脸上花了精致的妆,霸气侧漏,不失女王风范。 男人承认自己动了心,垂涎张语绮已久。 这么美丽而高傲的女人,竟然跟着铁手那种男的,实在是资源浪费!如果能 跟着他…他已经能幻想出将女王压在身下的那种痛快的征服感了。 郭深砰的声只手拍在桌子上,周围的保镖马上上前挡在男人前面。 郭深不屑道:「凭你这种渣子也敢惦记我的女人?!」 男人哈哈大笑,反唇相讥:「铁手,之前给你几分好脸色,那是我成哥看得 起你,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没必要低声下气的了,我还就告诉你了!今 儿个,货,是我的,血玫瑰,也是我的!」 张语绮动作很快地从椅子上起身,飞快地从脚上蹬的皮靴里面抽出了数十 把很小的飞刀,唰唰地甩到了前面,手起刀落,对面身高力壮的保镖立刻就倒下 了几个。 原本被挡在身后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是勾起个冷笑:「玫瑰,你我相 识场,亏老子还对你有点意思,你他妈的竟然想杀我!」 张语绮唾了口,露出个很是嫌弃的表情来狠狠瞪着面前令人恶心的中年男 人:「我呸!你也配!」 张语绮混迹这行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可是真正能让她正眼 相看的,数来数去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都是年轻有为,要么英俊潇洒,像这样 又老又丑,长着啤酒肚和身肥肉的中年男人,竟然也敢打她的主意?! 想到这里,张语绮拉住郭深的手就想往门外跑,此地不宜久留,这几个保镖 绝对不会是敌人准备好的的王牌,身后不知道还有少洪水猛兽在等待着他们。 郭深和她今天出门都没带家伙,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太 岁头上动土。他们原本都想着,郭深在帝都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是 官员还是商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个晚宴而已,能亲自前来已经是给了对 方天大的面子,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不识趣! 张语绮伸手去推门,身后的没有倒下的保镖又被男人撺掇着扑了过来,郭深 咬咬牙,转过身抬起脚踢过去。 几声惨叫之后,群保镖全都倒下了,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或者腿脚。 郭深被惹怒了,开始干这行的时候,他跟着先前的大哥,很受重视,出 去做事的时候也很少亲自动手,后来自创帮派之后不会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因 为这个人渣惹得他亲自动了手。 真该死! 郭深暗自骂了声,冲过去掀了桌子,满桌的盘子碗筷,以及上面没动筷 子的各种菜品,全都掉到了地上碎了地,混浊的汁水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流 淌开来。 男人被吓得不轻,转身就往里面跑去。 原来这个包间并不简单,他今天设计在这个包间和郭深见面,本就是做好了 全身而退的准备,旦事情有变,就立刻从里面的通道逃跑。 这狡猾的狗东西! 郭深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凭他的腿脚,这老家伙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今 天非要弄死他才能解气。 这么想着,他差点就没能管住自己的腿,要往前面跑了。 这边张语绮发现门锁上面也被做了手脚,没那么容易打开,只好把直藏在 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把纤细平整的刀刃塞进门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 打开,转身叫住了郭深:「深哥!快走!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郭深骂了句操,十分不甘心地扭过头往门口走去。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次 见了面,绝对要让那老东西生不如死,不然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如果不能摆 平的话,以后在兄弟们面前还怎么当好这个大哥。幸好带了血玫瑰这个得力助手, 不然按照他贯的脾气,今天说不定真的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祸。 张语绮将匕首迅速收回刀鞘,塞进皮靴里专门的个位置,动作如同行云流 水,毫不拖泥带水。 冲出门之后,张语绮和郭深才发现,原本大厅里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整个 大厅里只剩下了桌子和些酒水点心,表明刚才的切的确存在过,却再也没有 了点人的痕迹。 坏了,看来这老东西还留了手! 郭深心中暗暗想到了最坏的地方,骂了句不好,抓住张语绮的手腕就往酒店 大门快速冲过去。眼看就要冲到旋转玻璃门前的时候,本来正常转动着的玻璃门 却突然停止了转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正好堵住了出路。 「我操!」郭深用力抬起脚踹了门脚,玻璃门却不为所动,这不可能?! 他明明穿的是底下带了钢板的皮鞋,这区区层玻璃竟然能经受住他脚之后还 毫发无损?! 张语绮凑近细细看,语气冷下来:「深哥,这不是玻璃,是树脂。」 郭深冷静下来仔细看了眼,果然是加厚了的树脂,可能还添加了些别的东 西,怪不得这么有弹性。这老家伙还真是狡猾,是他们大意了,竟然在阴沟里翻 了船。 说话间,本来吊在酒店大堂天花板上的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突然掉了下来, 砰的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粉末和碎片。 张语绮和郭深背靠背着,悄悄从腰间摸出只十分精巧的黑色传话机,按 了个按钮便又放回了原处,他们虽然没带家伙过来,但是凭借着铁手和血玫瑰 的赫赫威名,要在附近短时间内叫几个兄弟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郭深不由自主调动起全身细胞警戒起来,张语绮也是样,他们都有种不太 好的预感,总觉得将迎来场大战。 突然,传来阵令人恶心的笑声,回响在整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 张语绮闻声看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在个高高的露台上的那个 男人,原来他刚才并不是从这里逃出去了,而是通过通道上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酒店的设计非常巧妙,墙壁的四周突出四个白色的露台,露台外面圈 是乳白色的象牙栏杆,栏杆上的花纹雕刻得十分精美,有部分还雕刻上了曼陀 罗花——种来自地狱的妖冶之花,用红色的颜料涂上了十分灿烂夺目的色彩, 花瓣显得非常饱满。 然而这样的花朵,现在却被只油腻而肮脏的手按在下面,张语绮看的阵 反胃,皱起眉头。 美人皱眉,也是别有番滋味的,看在男人眼里,却有了另外番味道,似 乎加有女人味了。 从他的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到张语绮皮衣衣领里面的点点风光,他顿 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从骨子里传出股兴奋劲来,身下的某物是 蠢蠢欲动。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今天就在这里趁火打劫杀了铁手,再抢走他的女人,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男人激动得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目光贪婪地在张语绮身 上扫来扫去,如果说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块恰到好处肥瘦相宜的嫩肉,那么他的 目光就是条滴着口水的肥大的舌头,在这块嫩肉上舔来舔去,很是享受,脸色 是毫无抑制的渴求和性欲。 郭深眼神里已经染了血色,妈的,竟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的女人,成子 这次看来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最近明面上的干净生意做的了,他本来不想插 手手底下这些小事,不想再粘血腥,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是不给他洗心革面的机 会,看来今天免不了重新见些血气了。 郭深大喊声:「识趣的就把门打开放我们走,爷心情好了兴许会饶你条 狗命!」 男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了几声,阴森森地开了口:「铁 手,你恐怕还没搞清楚情况吧!现在我才是爷,你只不过是只瓮中之鳖,只要 爷动动嘴皮子,现在枪口瞄准你的那些狙击手立马就能把你的脑袋打成筛子!」 说完,眼神转又落到了张语绮身上,带了些油腻谄媚的笑意,两只手像苍 蝇样来回搓动着:「玫瑰妹妹,铁手这小子可是离死期不远了,你看,还不如 换个想法,以后跟着我,你看怎么样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过的比现在潇洒快 活!怎么样啊?」 张语绮冷笑,唾了口道:「你也配?!」 她个女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做事原则,不然她也不 会有今天,成为了大名鼎鼎的铁手唯对外公开的女人,而且还接手了铁手的地 下钱庄,帮他从事各种洗黑钱的活动,没有足够的信任,这些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的。 面对这样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心的老男人,她表现的如既往的冷静。 毕竟垂涎她的人了去了,这个不,少这个也不少。 干脆杀了好了。 这是张语绮的第想法,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局势对她和郭深 很不利,面前是群敌人,还有无数他们看不见究竟藏在哪里的狙击手,连同他 们手上的黑黝黝的枪管,况且刚才叫的帮手也都还没到,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 赌注。 那扇门是加工过的树脂,别说肢体攻击了,就是子弹恐怕也伤害不了它分 毫。 有点儿棘手了。 张语绮眉头皱的深了些,紧紧靠着郭深的后背按兵不动,静静等待对方先 出招。 在露台上的男人看着他们不动,冷冷笑,他今天本来就是有备而来,目 的就是要了这个铁手的命,让不败的神话彻彻底底变成个笑话,从今以后,自 己就是整个帝都最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哈哈哈。 幻想着自己已经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拥有了翻云覆雨的权力,男人已经 有点儿飘飘然了,还有些迫不及待,双手抓住栏杆冲着下面大喊:「铁手!爷不 想再跟你玩什么猫捉耗子的游戏了!识相的就乖乖把你旁边的女人交给爷,爷就 放你条生路!」 郭深咬咬牙,浑身的怒火差点就压抑不住要爆发了,张语绮却抓住了他的 手,暗示他先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声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 黑夜。 张语绮很快地往外面看了眼,心头喜,救兵到了,外面来了数十辆漆黑 发亮的小轿车,全是自家兄弟。 太好了! 下面的两个人很是高兴,在露台上面的男人却下子慌了神,不可能的! 怎么会!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时候搬了救兵来!自己安排在铁手身边的卧底明明 就说了,铁手和血玫瑰今天出门不会带任何手下,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这 么人! 这可怎么办! 慌乱之间,男人失声大喊:「开枪!都,都给我开枪!」 郭深眸光凛,拉住张语绮很快地跳,跳到了旁的大理石桌子旁边,不 出意外的话,狙击手应该都安置在高处,就是为了随时能够枪爆掉他的头,这 个成子,想要享受的就是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来满足他的变态嗜好。 眼看着两人突然消失,原本紧紧抓着露台栏杆的男人加不知所措,只疯狂 的大喊:「开枪!快给我开枪!打死他们!!」 枪声四起,酒店大厅里面的所有装饰霎时间都被打了个粉碎,连同周围的各 种名贵瓷器和酒盏,起变成了碎片,狼藉满地。可是由于看不到目标究竟在什 么地方,子弹全都白白浪费了,打到了别的地方。 郭深和张语绮依然挤在起,两个人挤在张小小的大理石桌子下面,却是 躲过了所有攻击,外面的群手下显然也被这树脂做的门给难住了,返回车里去 取各种枪支弹药,对着旁的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展开了疯狂的扫射。 在露台上的男人看见根本打不到郭深和张语绮两人,疯了似的抓住栏杆四 处张望,完全成了条被逼疯的疯狗。 张语绮蹲了会儿工夫,脚有点儿发麻,门外的兄弟们直在加劲,想尽了 各种办法去开门,或者打碎玻璃做的墙。 郭深唾了口,脸上的刀疤衬托得表情加狰狞可怕:「早知道今天真该听 你的,出门之前带几个弟兄跟着。」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儿太过自负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完全不顾张语绮的劝 阻,坚持两个人形单影只地前来赴这场鸿门宴,结果却真的掉进了个小喽啰的 陷阱里面,真是丢人现眼,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 张语绮打趣道:「深哥现在才想起我来?幸好为时也不晚,待会儿我们就能 出去了。」 即使是缩在如此狭小的小块空间里,张语绮也显得十分从容不迫,蹲着的 姿势都十分优美,长腿有些勉强地交叉着叠在身子下面,黑色的打底丝袜包裹着 的双腿光滑圆润,从小腿往下,是双精致不失帅气的皮靴,嘴唇上画的正红色 唇膏颜色依旧没有丝毫想要褪去的迹象,深褐色的眼影显得双眼睛又大又有神。 整个妆容十分干练精致,很有气色,浑身上下都散发著种强烈的吸引力,令人 欲罢不能。 脖子上和手腕处还洒了点香水在上面,阵冷香慢慢弥漫开来,是那种带 有点威胁性的香气,既不冷漠也不媚俗,恰到好处,摄人心神。 她慢慢回头看了郭深的侧脸眼,男人需要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成长,这个 道理她懂得,今天的事情她不会怪郭深太过鲁莽。 郭深路摸爬滚打能走到今天这步,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中间究竟经历了 什么苦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作为个女人,能做的就是在他身后当个 合格的贤内助,同时稳固自己的根基,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么想了会,突然听到稍微远了点的地方传来阵清脆的响声,哗啦啦 的响声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张语绮敏锐地转过头看,是玻璃墙被打碎了个口 子! 张语绮阵欣喜,正准备拉着郭深起往那边跑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在郭 深身后,那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就在稍微远几丈的地方,手上赫然端了把手枪, 黑黝黝的枪口就正正的对准了郭深的后脑勺! 不好!! 张语绮惊,瞪大了双眼睛,舌头却好像打了结,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点点扣下了扳机。 砰的声。 张语绮尖叫出声:「深哥小心!」 张狭窄的桌子下面空间实在是太小,郭深还没来得及反应,错愕地张大了 嘴巴,颗子弹就已经射了过来,不过幸好郭深行走这行年,很快地偏过了 头,成子不样,他不过是个纸老虎,空有其表罢了,表面上撑的珠圆玉润的模 样,实际上如果拿着几根针从他身后捅捅,这只纸老虎就会迅速漏气,哗啦啦 的变成张单薄的纸片。 张语绮心急地已经扑了过去,只手扶着郭深的脑袋,那颗子弹便不偏不倚 地擦着郭深的肩膀过去了,直直的打穿了张语绮的肩膀。 张语绮痛苦地叫出声:「啊!」 郭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就已经露出痛苦地神情,只手紧紧 抓着地板上的白色长毛地毯,另只手仍然扶在郭深身上。 看来张语绮跟着郭深这么些年,说点感情都没有绝对是假的,关键时候就 能看出来,张语绮对这个对她百般照顾的男人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郭深大喊道:「玫瑰!」 而这枝血玫瑰此时跪倒在地上,雪白的肩膀上血流如注,鲜血如同决了堤的 小河,哗啦啦的流下来,顺着手臂往手上直流下来,枪口的皮肉霎时间溃烂, 雪白的皮肉霎时间开了花,鲜血滴在地毯上,仿佛开出了朵曼陀罗花。 话音刚落,张语绮还来不及抬头,身后就又有发子弹打了过来。 那男人手上拿的不是般的单发手枪,而是毛瑟军用手枪,次能连发二十 发子弹,而刚才那颗,不过是个警告罢了。 郭深奋不顾身地往前扑,把张语绮挡在了自己身子后面,身后的十几发子 弹可不长眼睛,飞了过来,便打进了郭深的后背,发出整齐的噗出噗出声,是子 弹穿过血肉的声音,郭深闷哼声,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整个人就很快地晕了过去。 「深哥!!」 整个大堂里回响着张语绮最后的尖声叫喊。 就在此时,玻璃墙上的口子霎时间开裂了,整面玻璃墙都掉在了地板上哗啦 啦的摔了个稀碎。 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女人冲了进来,霎时间整个酒店大厅里枪林弹雨, 张语绮只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过去的郭深。 郭深不愧于自己铁手的称号,聚集来了不少弟兄,楼上各处的十几个狙击手 很快地被控制住了,局势开始向对郭深和张语琦有利的边倾斜,几个人迅速冲 到张语琦身边,扶住昏过去的郭深和血流不止的张语琦:「玫瑰姐,你怎么样!」 「先先救深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语琦再也支持不住,眼前黑,也晕了过去。 【我的卧底妈妈】(1) 【我的卧底妈妈】(1) 【我的卧底妈妈】(2)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2)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2) 【我的卧底妈妈】(第二章)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8/7 字数:10702 「先……先救深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语绮再也支持不住,眼前黑,也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语绮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缓缓张开了眼睛,头依然很疼,还 嗡嗡作响,她倒吸了口凉气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已经裹上了纱布,想来 伤口是已经处理过了。 不过怎么会来了医院?道上的人出了事怎么能来医院,真是坏了规矩,果然 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手下这群小辈就是不会做事。 张语绮有点心烦,皱起眉看看周围,个穿了身黑色的男人在她的病房 门口,见她醒过来了,走过来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前面,毕恭毕敬地鞠了躬:「 玫瑰姐,您醒了。」 张语绮面色清冷,爱答不理地应了声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才抬眼问道: 「深哥呢?」 男子依旧低着头答道:「深哥枪伤很重,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现在就在您隔壁病房,还没有醒过来,属下已经安排了专人前去照料,玫瑰姐不 用担心。」 张语绮低下头唔了唔,郭深铁手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就知道他不会在 这种小阴沟里翻船的,哼,看来那老男人胆子不小,枪法却是很烂。 想到这里,张语绮眼睛里面慢慢沾染上血腥气,冷声道:「成子呢?抓住了 没有?」 那个男人回答说:「已经抓住了,派了两个人看着他,人现在在深哥家地下 室,我们没敢把他往医院带。」 张语绮又问:「那剩下的人呢?成子带去的那些帮手呢?」 男人没有丝犹豫,平静地回答道:「已经收拾干净了。」 做这行的,这种杀人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可以把这件事情当成 家常便饭轻松随意地挂在嘴边。 张语绮听了之后,心头烦了,就这么下子死了十几个人,明面上怎么说 也实在是不太好交代,看来又得费上番功夫了,恐怕没有几千万,摆不平这件 事情了。郭深表面上做着清白的贸易,边开公司边倒买国际期货,可是背地 里却直做着毒品生意,还开了不少的地下钱庄,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积攒 起来了这么宏大殷实的家底。幸好这样,不然这次这么大的麻烦,真不知道该 怎么办才好。 张语绮暗自庆幸,幸好他们两人还有些钱,关键时刻才能派上些用场来。俗 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张语绮觉得自己真是 大有心得。 算了,先出院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深哥平安,再回去悄悄 要了那老家伙的命。 想起那个恶心的男人和他毫不掩饰的肮脏眼神,张语绮就恶心得想吐,竟然 敢对她作出那么无礼的举动,这要是不传出去,可怎么了得,以后她还怎么顶着 血玫瑰的称号在帝都继续混迹下去,看来是不得不杀鸡儆猴了。 张语绮打定主意之后,就起身去穿放在病床旁边的皮靴,男人还在她跟前, 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语绮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着,表情很是为难的说:「玫瑰姐,昨天晚上的事情动静太大,警察 知道了。」 警察? 这老东西,惹的事竟然还惊动了警察,这下子事情就麻烦了。 张语绮把皮靴脚蹬上,左看右看都觉得有点不顺眼,心里已经默默地把那 个油腻腻的中年老男人剁成碎肉喂了狗。 「警察现在在哪?」 「就就在医院大厅里面等着呢」 张语绮皱起眉头,手上动作顿,之后就十分潇洒地起了身,皮靴在地上 蹲:「你出去吧,我知道了,好好照顾深哥,其他的我来应付。」 男人如释重负,点了点头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张语绮看了看肩膀上包扎着的伤口,觉得有点窝囊,十分潇洒地起身,把 皮衣往自己肩膀上甩,转身就走进了病房的卫生间 张语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看上去倒是还不错,揉了揉蓬松的长发, 头发依旧很有光泽,发尾微微有点蜷曲,显得既知性又干练,很好,她十分满意 自己现在的面貌状态。 于是,她又从刚才的包包里面继续拿出了包还没开封的丝袜,干脆利落地 拆开来,脱下黑色的那双直接扔到了旁的垃圾桶里,自己把新的双白色的 打底丝袜蹬到了脚上,雪白的丝袜顺着光滑紧实的腿慢慢滑上去,寸寸滑过结 实紧致的小腿,没有丝赘肉的大腿,最终提了上去。 张语绮的身材非常好,丝毫不比那些女星差少,反而胜筹。 收拾好了之后,张语绮又打电话让人送来了双乳白色的高跟鞋,搭配上珍 珠项链和珍珠耳环,显得十分相得益彰。 张语绮看着镜子里焕然新的自己,很是满意地抬起头,昂首挺胸地走了出 去。 经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张语绮停下来往里面看了眼,郭深安静地躺在医院 的病床上,嘴唇上没有丝血色,脸上的刀疤都似乎没有那么狰狞可怕了,躺在 片白色中间,连素来以狠厉著称的郭深也显得有些柔弱起来。 张语绮强迫自己收回心神,夹着精致的小皮包往前摇曳生姿地走去。 现在固然她很担心郭深,但是警察那边旦惹急了也很麻烦,不好处理,实 在没办法,只能先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了,但是她张语绮是谁啊,怎么会被这么 点事就给轻易打倒,她要坚强起来。 这么想着,张语绮往医院大厅走去。 我叫陈海凌,今天是我上任的第天。 夜美梦,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姑妈已经像平常样去公司了,偌大的公寓 里面只剩下了我个人。 我还是被闹钟吵醒的,会儿就要去警察局上任报到了,心里还有点难以 抑制的小激动。 洗漱的时候,我嘴里叼着根牙刷,满嘴白色泡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 禁抓了抓蓬乱得像鸡窝样的头发,砸吧砸吧嘴,这个模样可不行。我往出走, 看见衣帽间门口的衣架上已经挂了身熨烫的十分妥帖的正装,我伸手上去摸了 摸,似乎还残存着些淡淡的余温,沾染着些姑妈身上的乳香味道。 餐厅的桌子上放了杯还留有些余温的牛奶,旁边有盘新鲜烤好的黄油面 包片,中间夹了两片烤的恰到火候的培根,上面撒了些坚果果仁,简单的早餐 让我浑身舒畅起来。荤素搭配,是姑妈向的风格,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照顾着 我,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都为我考虑的妥妥帖帖。 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这么年都过去了,没有父母对我来说也不是什 么大事了,只是偶尔提起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点不好受罢了。姑妈就是我在 这个世界上唯的亲人,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我遇到了什么,姑妈都是那个为 我遮风挡雨、为我提供个温暖的避风港的最后靠山。 我振奋起来精神,提醒自己道:「陈海凌!振作起来!」 年少的时候你为我遮风挡雨,等你年纪慢慢大了,我就会是你最后的行李。 收拾完自己之后,我就跑出家门,正好跳上辆到派出所的公交车,还顺利 找到了座位坐下。 清晨的小风从窗口徐徐吹来,抚在面上很是舒服,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 件事情都似乎进展的非常顺利。 走进派出所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群群衣冠楚楚,穿着干净的警服,带着警 帽的人,这些人未来都会成为我的同事,我心情又好了几分,往里面接着走去。 同时我心里也有点庆幸,幸好姑妈有先见之明,给我准备了正装,不然的话,如 果我穿了平常的大套头衫和运动鞋来,夹杂在群衬衣整洁雪白的人之间,肯定 会显得非常尴尬而且格格不入。 我拦住个中年男人,挂着张笑脸问道:「你好,我是新来的,咱这儿领 档案和制服是在哪儿啊?」 那男人虽然长的油腻,想来年龄应该是不小了,但也倒还算客气,也回了我 个笑脸:「就在二楼拐角,档案室,门上挂有牌子,挺好找的。」 「哎,谢谢。」我真诚地报了他个感激的笑脸。 听了我这句感激的话,男人笑了笑:「小伙子是刚毕业吧,还挺精神的, 那个警校毕业的啊,说不定我们还是个学校毕业的呢,以后有什么就找哥帮忙, 哥定尽力帮忙。」 我也乐了,这还挺幽默,自我感觉倒是良好的很,凭他这张脸,我叫他叔叔 都不为过,于是也打趣道:「那行,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互相又说了几句,我没忘了正事,就上了楼,领东西交档案气呵成,切 看起来都进行的很顺利。 下了楼之后,领完档案出来,我去衣室找到了自己的柜子,把早晨穿的正 装小心翼翼地脱下来叠好放进去,又把警服穿上,走到楼道里照镜子,别说, 还真是人靠衣装,这么收拾,我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很。 正对着镜子臭美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喊声:「哎,前面那位同志,过 来下!」 我转过身,看,乐了,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我觍着脸笑道:「在呢,您叫我。」 那个男人似乎也有点儿惊讶,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回,语气有点儿不 可思议地说:「怎么是你啊,别说,这么穿还真是比刚才看着精神了不少,我 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我指了指胸前的铭牌,双腿用劲夹紧了,抬起手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 那男人看了我眼,巴掌拍在我头顶,他个子本来就不太高,踮着脚尖也 才到我肩膀,手劲却是挺大,巴掌下来,我吃痛的缩了下。 我嘿嘿笑,自知理亏,没敢在说。虽然面前这个男人让我有点恶心反胃, 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在警局已经待了很长时间,我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他 在这立足。 于是我继续觍着脸问道:」那,您刚才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男人隔着金丝眼镜片看了我眼,似乎有些迟疑,半天才回答我:」昨天晚 上出了点儿事,领导今天安排让去做个笔录,任务是交给我了,但是我家里刚才 打电话说家里也有点儿事情,我得去机场接个亲戚,实在忙不过来,想找个人 替我去做下笔录,以后我再还他。「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完全理解了,反正我在这也是闲着没事干,如果帮了男 人的忙,既能迅速的熟悉业务,还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百利而无害,何乐而 不为呢? 这么想着,我自告奋勇地拍拍胸脯:」我去吧!你有什么事就先去忙,这 趟我替你跑。「 中年男人又看了我眼,脸很不放心的样子。 我以为他是觉得我初来乍到就想出风头,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急,又嚷 嚷道:你放心,我陈海凌虽然年纪小点,但是在警校上学的时候那也是数数 二的好学生,格斗擒拿都在行,我肯定能做好,不会拖你后腿的你放心。」 男人笑了:「你还挺厉害的,还格斗擒拿,这是让你去做笔录,又不是让你 去抓犯人,用不着你这样。」 我挠挠头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那你刚才怎么看起来脸不放心啊。」 男人又在我身上拍了下,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傻小子,我这是不放心你。昨晚上出事的是帝都酒店,我们接到报案说发 生了枪击案件,就派人赶到了医院去,谁知道竟然还牵扯到了铁手,这事情可就 棘手了。」 我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些疑惑:「铁手是谁啊,连警方都不能收拾他?」 「傻小子,铁手就是郭深!」 我恍然大悟,郭深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点儿的,他是整个帝都最大的生意大 亨,手下管着许大大小小的生意,这样个人怎么会被卷进枪击案里面呢?铁 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耐心的给我解释道:「铁手是郭深的绰号,他这个 人可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明面上他是个正经的商人,其实他还同时 混迹在黑帮里面,混的有头有脸的,同行人送他了个外号叫做铁手,就是因为他 心狠手辣。我们虽然是警察,说起来也是政府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但是也没有 几个敢惹他,毕竟他手上人脉太广,权力太大,连局长都不敢拿他怎么样,我就 是想让你长个心眼,到了医院做笔录的时候,走个流程就行了,别太较真了,不 然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我恍然大悟,同时也有点儿担心,头天来上班就给自己接了个这么大的麻 烦,想起刚才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下来的样子,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就当刚 才的事没发生过。 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已经满口答应下来的烫手山芋,打掉牙和着血 也非得咽下去不可了。 他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转身准备往衣室里面走了,突然又好像想起 来了什么,转过身对我交代道:「对了,听说铁手受了重伤,这会儿应该还昏迷 着,会儿的笔录应该是他女人去做,你也小心点,这个女人也不怎么简单。」 说完,低头看了眼时间,就没再说,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我唾了口,暗骂了几句往门口走去。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填完啊。 开着警察局的警车,路上路边的各种车辆都纷纷给我让路,几乎是没有 点儿阻碍就到了医院门口,我的心情又稍微好了点,果然成了公家的人就是有 点儿好处。 到了医院,停车场的保安客客气气的给我找了个地方,让我把警车停进去。 我停好了车之后,用力把衣服下摆扯了扯,整件衣服看起来都立即服帖了不少, 定定心神,我就走了进去。 医院里面似乎直都是这个样子,白色的墙壁和地板,灯都是那种白色的荧 光灯管,干净的桌子,来来往往的,表情各异的人群来来往往,匆匆忙忙,似乎 没有时间停下来说句话。 我夹着个笔记本形单影只地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看见了几个穿着身黑 色西装的魁梧大汉成排,我咽了咽口水,猜想着这应该就是郭深的手下,虽 然有点儿胆怯,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么想着,我壮壮胆子走过去,咳咳嗓子问道:「你好,我是xxx派出所 的,请问你们是郭深的家属吗?」 那群人互相对视了眼,又看了看穿着身警服的我,沉声道:「请你先在 这里等会,我们去通报声,马上回来。」 虽然我个子不低,怎么说也有米八几,但是现在在这群人面前,显得身 影就太过单薄了,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意思。 果然是讲究人,还要通报。 我暗自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面上点点头没敢说什么。 然后我就去坐在大厅那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 等了会,我感觉自己差点睡着的时候,鼻子前面突然飘来阵淡淡的冷香。 我下子惊醒了。坐起来看着面前点点向我走来的女人。 好漂亮,这是我对她的第印象。 美丽,高调,嚣张。 穿了身十分得体的包臀小羊毛白裙子,将凹凸有致的身材优点凸现的览 无余,嘴唇饱满,口红的颜色很正很好看,妆容精致得体,上身松松垮垮的穿了 件小小的白色绒毛外套,短裙下面是双笔直的长腿,粉白色的丝袜包裹着腿 部,现出非常流畅而和谐的线条来。 两条腿尤其引人注意,肌肉很紧实,形状很漂亮,几乎没有丝毫赘肉,两片 嘴唇像是在风雨中沐浴过后的玫瑰花瓣,新鲜饱满,让人忍不住有种想要上去 咬口的感觉,仿佛能想象得到花瓣在唇舌之间光滑细腻的触感。她似乎还喷了 点点香水,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种香味,我只知道闻 起来很舒服,是那种能勾人心魄的冷香味,轻易地就能勾起个男人内心最原始 的兽欲。 我默默的咽了几口口水看着这个女人摇曳生姿地向我走过来,最终两只高跟 鞋都在我面前住了,正红色的嘴唇轻轻弯起点弧度,伸出只葱白的纤纤玉 手:「你好。」 这难道就是郭深的女人? 我来不及想,也立即起了身,伸出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因为紧张出 了点冷汗,有点儿滑腻,下子捉住这么只手,我立即就不好意思起来。 她的手皮肤非常细腻,就像是刚刚从牛奶里面滑出来样,却并不是特别的 柔若无骨,相反,我能感觉到很有力。 「你好,我是xxx派出所的,昨夜接到群众报案,帝国酒店发生了枪击案 件,现在特地来了解下相关情况。」 我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 女人显得十分从容不迫,淡然地说:「在医院大厅里做笔录恐怕有些不合规 矩,门口就有家咖啡厅,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我愣了下,没缓过来神的工夫她已经踩着她的乳白色高跟鞋走出了医院大 门,从身后看,显得整个人的身材加美好,两瓣臀肉形状非常漂亮。 我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她挑了家非常有情调的咖啡厅,暗黑风格的装修设计,空气中弥漫着恰到 好处的咖啡的苦涩和奶油的香甜,混合在起,十分相得益彰。窗帘和桌子都是 那种很高级的木头纹路的颜色,显得端庄厚重,非常正式。中间还了个穿着 燕尾服的身材纤细的男人在歪着头拉小提琴,美妙的琴声如同流水样从他手下 流淌出来。 她给自己叫了杯焦糖玛奇朵,给我叫了杯卡布奇诺,顿了顿,又对服务 员交代了句,卡布奇诺加糖加奶,双份糖浆。 我时奇怪,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女人浅浅笑,小巧的耳垂上面精致的珍珠耳环衬得脖子加白皙动人。 「我猜的,希望还合警官的胃口。」 我咳咳嗓子,从兜里掏出笔记本:「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你怎么称 呼?」 「张语绮。」 张语绮? 我顿了顿,倒是挺好听的,字如其人,高贵典雅,却隐隐约约给人种很危 险的感觉。 我应了声继续问道:「你和郭深先生是什么关系?」 张语绮面不改色地直视着我:「目前还是恋人关系,不过我们感情很好,有 结婚的打算。」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要嫁给个黑帮老大,我有点 儿感慨,突然,我想起了今天从派出所出门的时候,老家伙对我说的话,她说过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我心头紧,确实应该小心点。 张语绮看着面前的毛头小子有点儿好笑,她还以为警察那边这次会有什么大 动作,白白紧张了回,没想到竟然只是派来了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过来问话。 刚进咖啡厅就直盯着柜台看,鼻翼还不停的扇动着,脸陶醉在这「甜蜜蜜」 的气氛里的表情。她倒是突然来了点儿兴趣,想看看这个小孩子能问出个什么来。 我默默给自己捏了把汗,继续问道:「昨天晚上枪击事件突发的时候,你 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帝国酒店大厅里,和深哥在起。」 「你为什么要去帝国酒店?」 「深哥接到了晚宴邀请,我们没有任何防备地就去了,没想到刚进门就遭 到了枪杀。」 「据目击者证明,当时酒店大厅里面并没有别的宾客,为什么他会只邀请郭 深先生个人,这晚宴是谁举办的?」 「我不知道是谁举办的,深哥的事情我从来不过过问,至于为什么只邀请 深哥个人,这种私人晚宴是很的,当然不方便对大众公开放,这个道理,警 官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脸上热,没想到竟然被她摆了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了,是贫穷限 制了我的想象。 我有点儿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正好这个时候咖啡端了过来,服务员慢慢放下 咖啡,轻声细语地说了句希望您用餐愉快,就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张语绮不紧不慢的翘起二郎腿,是那种很优雅的淑女做派,很是养眼,两条 腿在昏暗的灯光下加诱人,像是裹了层高级丝绸。翘起腿之后,又伸手把咖 啡杯端起来,却并不喝,只拿了个金属的银色小咖啡勺轻轻搅拌着,张美丽的 脸庞在淡淡的白色雾气笼罩之下若隐若现。 我看着面前的咖啡,没有点儿想喝的念头,于是我继续往下问:「郭深先 生在平常的生活中有结过什么仇家吗?」 张语绮自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意:「都是做生意的商人,谁还没有个得罪谁的 时候,不过要是说起来能憎恨到痛下杀手的,还真是没有,我想不到会有什么人 这么恨深哥。」 我看着依然片空白的笔记本,觉得有点儿棘手,好聪明的女人,说的每 句话都如此滴水不漏,真叫人找不出点破绽来。 我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下去:「既然是郭深先生受了伤,那凶手应 该是冲着郭深先生来的,那为什么现场却出了十几具别人的尸体?请问你知道 什么具体细节吗?」 张语绮抿了口咖啡,面色平淡地回答道:「我当时为了保护深哥,也受了 伤,之后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别的我也不太清楚。」说着话, 竟然就突然脱下了身上的小外套,露出肩膀上裹得层层叠叠的纱布:「这下总该 相信了吧。」 我看了眼,脸上有点发烫,肩膀和锁骨曲折有致,线条流畅,好…好漂亮。 肩膀上确实有纱布,从纱布里面也隐隐约约透出点血迹来,反而显得加 妖冶动人。 我再次敬佩了郭深回,竟然能找到个这么精明能干的女强人作为自己的 贤内助。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冷静下来,拿起咖啡也喝了口,丝滑 的液体滑进喉咙,唇齿之间留下了很重的香甜味道。 我镇定了下来,看着面前妆容精致得体的女人,说:「好,关于你和郭深先 生受伤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医院那边取出来的子弹送到了鉴定科,经过鉴定, 用的是直径六毫米的子弹,初速度千米每秒左右,有效射程400米,能穿 透三毫米厚的a3钢板,杀伤力很强,可是从郭深先生的伤势来看,似乎伤的没 有理论上那么重,我们现在怀疑,你们当时很有可能是有所准备的,能请你解释 下吗?」 我虽然来的仓促,但是在等待的时候也是做足了功课,在警校学的那些刑侦 课程全是没白上,不至于无话可说,被猎物反过来捏在手心里玩的团团转。 张语绮眯了眯狭长的大眼睛,略略有些惊讶,错愕地看着对面这个身材有点 单薄,个头甚至比自己还要稍微小点的男孩子,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说出来 这么番头头是道的分析来。 不过血玫瑰到底就是血玫瑰,临危不乱,仍然是轻轻地笑,身子往后面的 软垫上靠,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深哥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商场如战场, 明争暗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所以深哥出门向都是穿着防弹衣的,这也是为了 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没有伤害市民,也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警官,你不 会觉得这防弹衣穿的也有蹊跷吧?难道非要深哥被当场打死了,才算是顺其自然 吗?」 这番话说得堪称完美。 我努力平定下心神,按照自己已经设计好的问题接着说下去:「恕我直言, 二位既然是恋人的关系,那么郭深先生身受重伤,现在已经生死未卜,可以说危 在旦夕,张小姐显得却很是淡定,似乎点儿也不着急,郭深先生和您真的只是 单纯的恋人关系吗?如果你们还有别的商业关系,我希望你能如实说来。」 直觉告诉我,张语绮不会只是郭深的女人这么简单,她精致美丽的外表下面, 定还隐藏了另外的加庞大的身份。 张语绮调整了个姿势,紧身的冬季连衣裙胸部的位置加呼之欲出,轮廓已 经非常鲜明,却偏偏点点儿都没有露出来,这种欲拒还迎的效果,搭配上明明 灭灭的灯光,两个乳房的位置像是涂了层甜美的蜂蜜的可口的点心,让人想要 上去咬上口。 我努力别开眼睛不去看她,手上往笔记本上记着观察到的张语绮的举动。 张语绮眼睛轻轻抬了抬,嘴角露出抹难以觉察的浅笑,这个男孩子,倒是 很有趣,她开始有点儿感兴趣了。 但是即使如此,张语绮还断断不会糊涂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依旧非常清醒 而且明智,又抿了口焦糖玛奇朵,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警官 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和深哥确实是通过商业活动认识的, 后来见钟情,就很快地在起了。但是这些年我也就只知道深哥是做生意的商 人,至于具体做什么,我确实也不太清楚,我个女人家,不喜欢插手这些生意 场上明争暗斗的事情,从来没有干涉过深哥平时的应酬,谈不上有什么商业上 的活动了。」 今天的焦糖玛奇朵做的很好,表面的拉花也非常好看,有点淡淡的焦香味道, 口感顺滑,不错。 我明明是坐在开了空调的咖啡厅里,且今天天气实在算不上热,可跟张语 绮说话的这小会儿工夫,我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背上渗出来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将我的衬衫打湿了,现在就贴在皮肤上。 跟这个女人对话,让我感觉到有点儿可怕,似乎有种很危险的感觉,可是也 说不上来,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很是含蓄温婉,相貌堂堂。 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坐了会儿,我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总不能直 这样下去吧。 突然,张语绮了起来,冲我礼貌的点了点头:「警官,如果没有别的问题, 我就要回医院去照顾深哥了。」 我慌乱地也跟着了起来,吞吞吐吐地应付道:「嗯,好的。」 张语绮从旁边的位置上拿起她那个米白色的皮包,拿着十分潇洒地往门口方 向走去,背对着我,两条美腿交替着往前步步走开了,两瓣臀肉十分挺翘, 包裹着白色的连衣裙,如同大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两条腿依旧笔直结实,包 裹在肉白色的打底丝袜里面。 我看了会工夫,默默咽了咽口水,往笔记本上咬牙切齿地写了两个字:狡 猾!!!又点上了三个感叹号。 我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唾了口,狠狠地把笔记本用力合上,把圆珠笔挂在笔 记本封面的硬壳上面就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来刚才点的咖啡还没给钱,于是抬 手叫了声:「服务员,结账。」 刚才送来咖啡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冲着我浅浅笑,婷婷袅袅地说:「这位 先生,张小姐已经把账结过了。」 我不解:「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女服务员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假笑:「张小姐是我们这里的黄金vip客户, 她的年卡直保持着消费,不用单次结账。」 【我的卧底妈妈】(2) 【我的卧底妈妈】(2) 【我的卧底妈妈】(3)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3)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3)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8/10 字数:10489 走出咖啡厅,张语绮从包里摸出个墨镜戴上,美眸微微眯起,径自拉开自己 黑色的轿车车门坐了进去,目标,郭深的所房子。 刚刚跟那个小警察会过面,她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踏实,心脏似乎被什 么东西直紧紧缠绕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张语绮用力闭上眼睛又张开,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郭深还躺在医院没有醒来,现在这个境况需要她挺身而出去挑起大梁。 如此想着,张语绮脚上用力,油门马力加大,轿车像道凌厉的闪电般霎 时间便笔直地射了出去,直往背离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这道黑色闪电停在了所乡间别墅门前。 放眼望去,四周仅有这么间别墅,别墅周围环抱着圈绿树,幽深静谧。 张语绮坐在车里的真皮座椅上,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脸色努力保持镇定 和波澜不惊,抬起手摘下墨镜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揉了揉额,转身推开车门。 只白色漆皮高跟鞋从黑色的轿车中伸出,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上面是 条包裹着白色打底丝袜的、光洁丝滑的美腿。 张语绮稳步往前走着,两瓣紧致的臀肉晃晃,在连衣裙的包裹下显得十 分诱人。 走到深褐色的大门前面,两旁着两个黑衣保镖,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轻轻颔 首:「玫瑰姐。」 张语绮应了声,沉声道:「成子呢?关在哪?」 其中个黑衣男人回答道:「在深哥的地下室,玫瑰姐放心,警方和成子的 人都不知道。」 说着,伸出手帮张语绮打开房门,又递过来杯新鲜的西瓜汁,盛在透明的 玻璃杯里,显得非常高级而诱人。 这是张语绮的习惯,闲来无事的时候,她除了酒水,喝的最的就是新鲜的 西瓜汁。 张语绮低下头唔了唔,接过杯子饮而尽,瞬间感觉刚才身体里面的燥热 都平静了许,于是顿顿首往里面走去。 郭深的这所别墅只有他们两人和几个可靠的手下知道,是郭深日常用来休假 放松的地方,里面的结构却极其复杂。 绕过曲曲折折的内部走廊,张语绮走到了面壁纸花纹繁复的墙跟前,冲着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打开。」 两个男人很快地对视了眼,眸底迅速闪过阵敏锐而不易被察觉的光芒, 从旁边摆放的书架上摸到个金属做的摆件,用力扭,面前的墙壁从中间裂成 两半,中间出现条明亮的通道。 张语绮转过身对着两个男人说:「你们两个跟着我进来。」 说罢,沿着幽深的走廊路走了下去,身后的两个男人又是对视了眼,微 微勾起点唇角,跟着下去了。 走廊里装饰的富丽堂皇,却很安静,除了张语绮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 声再无其他。 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面前出现了个房间。 张语绮想到这扇门背后就是成子,又想到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郭深和自 己昨晚上被打伤的肩膀,心头阵光火。 她血玫瑰浪迹这行这么年,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这口气不出, 她胸口就得直这么憋闷着,实在难受。 想到这里,张语绮摸了摸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肩膀,没再吩咐身后的男人,径 自往前几步,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身后的两个高大 魁梧的男人紧紧跟随着。 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张黑铁做的椅子,椅子上坐着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 ,被几根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仍然穿着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只是原本干净整 洁的名牌衬衫已经蹭满了灰土,脸上也擦伤了,露着几条明显的血痕,脖子上的 大金链子倒是还挂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十分可笑。 张语绮冷笑声走过去,抬起脚踢过去,高跟鞋的鞋尖磕在油腻的中年男人 的膝盖位置,原本昏迷的中年男人痛的「哎呦」 声闷哼出声,低着头费力地张开点眼睛,混沌的眼神落在张语绮双紧 实修长的腿上。 张语绮听见他痛呼,眉眼微微弯起,笑道:「弟兄们不懂事,招待不周,成 哥,您可不要介意啊。」 中年男人被这句话惊得浑身激灵,整个神志都清醒了过来,面色惊恐地 看着面前姿容精致的女人,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 、你…」 张语绮依旧是笑着的,面上笑得春风和煦,却给人种不寒而栗之感,彷佛 片水面风平浪静的海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波澜,到处都是岁月静好,可 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隐藏着致命的暗潮涌动。 她压制着心头的怒气,明明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千刀万剐,却还是强行撑着 笑:「我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没死?现在看到我这样好端端的着, 你心里很不舒坦,是吗?嗯?」 最后个勾起的尾音意味深长,将面前的男人吓得额头上又是阵涔涔冷汗 ,舌头似乎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个音节来,再没了昨晚上在露台上面时的神 气。 张语绮等了半晌,见对面的男人仍是不说话,便轻笑了声接着说了下去, 正红色的唇微微张开:「托成哥的福,我这条贱命倒也算得是死里逃生了,您亲 自开的那枪没能打死我,兴许是成哥您也老了,干不动了,这准头差劲得很, 我明明看着您是瞄准了我的头按的扳机,怎么就偏偏只擦伤了肩膀呢?」 虽是风平浪静地说着,像在讲述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样,张语绮还是忍不 住眼底点点地泛起了血色,说着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这边损失惨重,成子却还好端端的坐在这,没少 块皮也没掉口肉的,这种落差让张语绮心底点点的涌现出杀意来。 成子虽是好端端的坐着,心里却并不见得有么好受,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 经是湿滑片。 张语绮血玫瑰的称号,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个女人能成为黑帮的个大 人物,绝对不简单,心狠手辣已经是出了名的,脾气也是讳莫如深阴晴不定,现 在虽是带着浅笑的,可这笑脸后面究竟隐藏了深的阴毒,他不敢妄自揣测。 男人「咕咚」 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玫瑰姐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兄弟我煳里煳涂的,这也是受了小人窜拖时冲动,要不凭着小人的胆子,怎 么着也不敢冲玫瑰姐开枪啊,您说是不是?」 张语绮两条手臂环抱在胸前,阴恻恻地斜了男人眼:「先别急着称兄道弟 ,套近乎也就免了,我个女人家,实在是受不起,不过深哥…」 说着,张语绮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深哥倒是受的起,就是不知道,还有没 有命来到这看你这副虚伪的嘴脸!」 说着说着,张语绮语气变得越来越激动,音调越来越高,额角也隐隐约约跳 动着几根青筋。 其实她在医院里已经询问过郭深的身体状况,郭深只不过是失血过,现在 体力不支,所以还没有醒过来,凭他的体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要加以静 养,假以时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她就是想说得严重点,好让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明白自己踩了大的 雷,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成子眸色闪,听张语绮这个意思,郭深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命不久矣了?想到这里,他虽然确实被吓了跳,但心里反而暗暗有些得意,没想到自己还 真的误打误撞地打伤了郭深。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依然没敢做出什么别的表情来,怯怯弱弱地开 口打探到:「深哥…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用不用兄弟去看望看望?」 张语绮冷笑声,美目变得凌厉起来,狠狠瞪了男人眼,语气中是满满的 、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你这种渣子,还有脸问深哥的情况?!」 男人慢慢的嬉皮笑脸起来,目光也不似刚才那样软弱无力,透出些不易察觉 的敏锐的光芒来,语气也跟着有些轻佻道:「玫瑰姐,您看您怎么就又生气了? 兄弟我这也是担心深哥啊,万深哥有个三长两短了,我也好帮衬着点,别让深 哥不得安息,死了还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您说是不是啊。」 张语绮本就竭力压制着浑身的怒气,现下被这么说,整个人就像个装满 了怨气的火药桶,而男人的这几句话无疑就是颗明亮的炽热火星,落在桶里, 整个火药桶霎时间就被点燃了,「砰」 的声,爆炸开来,整个心脏便血肉模煳。 张语绮怒不可遏,反手从旁的桌子上抓起个瓶子,拧开盖子就往中年男 人身上泼过去,嘴上沉声道:「住口!」 瓶子里装的红色透明液体是辣椒油,而这间屋子,正是个审讯室,平常几 乎从来都没有派上过用场,但依着郭深这个未雨绸缪的性子,审讯室里面的器材 和刑具样样不少,种类非常齐全,定期会有专人检查维修并且换。 抱辣椒油毫无遮挡地落在男人的脸上和身上,流淌在那些有着明显伤痕的 皮肤上,霎时间发出「嘶嘶」 的响声,那些还冒着血丝的皮肉便瞬间外翻开来,彷佛每个细胞都在剧烈 地颤抖。 「啊!!!」 男人大叫了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点声音,脖子用力地往前伸着,双手 被禁锢在绳索之下,抓不到东西,只能用力的张开,像是鸡爪子样,从太阳穴 到脖颈处的青筋全部暴起,条条青色的经络彷佛在烈日下被扔在柏油路上上下 翻滚的蚯蚓般,模样甚是骇人。 脸色和嘴唇都泛出些可怖的青白色来,最终大口大口地张着嘴呼吸空气,像 条从波浪里被卷到了滚烫的沙滩上的将死的鱼。 果然够狠,成子咬紧牙关,皮肤的每寸地方都似乎快要开裂了样的疼。 张语绮看着面前男人佝偻着嵴背,瑟缩着身子浑身颤抖不止的狼狈不堪的模 样,感觉有些好笑,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轻轻把剩下的辣椒油放在了桌 子上,勾起边唇角笑道:「昨天晚上的饭吃的不尽兴,我现在请你再尝尝,这 辣油猪肉的滋味,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男人仍然没有从刚才尖锐而广泛的刺痛里回过神来,此时听见张语绮嘲讽的 话语,勉强撑出个架子来看着她,抖着嘴唇说道:「哈…哈哈,玫瑰姐果然够意 思,还知道兄弟从昨晚上开始就水米没进过点,专程来给兄弟送吃的来,哈哈。」 张语绮皱起眉头,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怂包软蛋的男人竟然还这么嘴硬 ,看来是她手段还不够硬?于是张语绮转过身,从旁的架子上卸下来条硬质 皮鞭,她向来是不屑于亲自动手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欠了欠身子,把皮鞭放到 身后的男人手里,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扯着身上的小外套扯了下来,露出肩膀上 层层裹裹的纱布,脸色阴沉地笑了声,说道:「既然成哥喜欢,那我就再给你 换个花样怎么样啊?不过我这有伤在身,不大方便,就让这两个弟兄来伺候您吧。」 浑身沾满了鲜亮鲜亮的辣椒油的男人抬起眼皮看着张语绮,时间不禁失了 神。 只看面色,张语绮确实是长了张御姐脸,五官清朗又精致,妆容得体,此 时脱了外套之后,露出的雪白的肩颈线自然流畅而又十分优美,散发出股迷人 的强烈吸引力。 面前的两个男人接过皮鞭,在边的水盆里沾了下冷水,用力往空气中摔 了下,「啪」 的声,清脆响亮,彷佛颗鞭炮炸开在空中,清亮的水珠甩开落在地板和 墙壁上,留下片水渍阴影。 张语绮冷冷笑,直挺挺地着,说道:「刚才你还问深哥的身体状况,我 都没来得及谢谢你,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毕竟,个死人,是不需要知道 太的。」 说完,脸色阴沉下来,做了个向前的手势,示意那两个直跟着的保镖动手。 两个保镖了半晌,互相对视了眼,却迟迟没有动作。 张语绮皱起眉头,语气不耐烦起来,却依然习惯性的保持着贯的镇定自如 :「还愣着干嘛,我的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房间里安静下来,似乎空气都凝滞住了,四下里只能听见皮鞭上残余的水「 啪嗒啪嗒」 滴到地上的声音。 张语绮感觉到阵莫名的慌乱,有股突如其来的凉意从她脚踝的地方直 往上,顺着她的嵴梁爬上脖颈,经过的地方每个毛孔都紧紧收缩起来。 她说不上来这究竟是怎样种感觉,可喉咙里似乎含了团吐不出来也咽不 下去的棉花,只慢慢睁大了双眼,环抱在身前的两条手臂慢慢收紧,骨节发白的 分明。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是…正胡思乱想着,原本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中 年男人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听起来格外阴森可怕,差点儿把张语绮吓跳。 「哈哈哈哈…玫瑰妹妹啊,你怕是没想到吧,个死人,确实不需要知道太 ,不过呢,现在这个死人,恐怕不是哥哥我了,你如果能识相点,说不定哥哥 还怜惜着你的小脸蛋,舍不得你受罪,能网开面让你继续跟着我,怎么样啊, 哈哈哈…」 男人大笑着说完这番话,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张语绮,坠满了肥肉的张脸 上挂着油腻淫荡的笑容。 张语绮只觉得浑身发冷,听着男人口中露骨的污言秽语又是阵强烈的恶心 ,胃里的酸液直往上涌,只好努力压制着嗓子不过分颤抖,哆嗦了半天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 男人阴恻恻地笑了声,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轻佻地落在张语绮身上,嘴 上却是说着:「过来,给爷松绑。」 张语绮分明看到,自己的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手下这次没再犹豫,十分冷静 地把自己刚才塞给他们的皮鞭往边的桌上放,走过去毕恭毕敬地给正在奸笑 的男人解开了绳索。 张语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膝盖软,险些不稳。 她英明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和郭深最信任的两个手下,甚至是直带 在身边出生入死,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手下,竟然是别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那…如此说来…昨天晚上的枪击,也并非偶然?!切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张 语绮的手死死抓住胳膊,手指甲由于过度用力充了血,指甲发白,手指尖却深沉 地发红,眼底充满了风暴般的血色弥漫。 她不敢再接着往下想,照这么说的话,这两个人几乎知道她和郭深的所有秘 密,包括很地下交易和黑账,如果旦说了出去,就等于直接抓住了她和郭深 的七寸,这是致命的威胁!张语绮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这样千防万防、本以为 绝对没可能的事情,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发生了!张语绮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不过好在有了粉底和腮红的掩饰,尚且不是那么明显,只有她自己能清楚地感 觉到,浑身的血液和温度正在寸寸悄无声息但迅速地流失。 成子得了自由,甚欢喜地开始活动手脚,转转脖子又拧拧手腕,突然间好像 是扯到了刚才被泼了辣椒油的伤口,疼得五官都皱在起,歪着嘴「嘶」 的声,倒吸了口凉气,随即又恢复了脸的云澹风轻,看着只穿着件 包臀连衣裙的张语绮,目光中是毫不加掩饰的垂涎三尺,眯着眼睛说道:「玫瑰 妹妹,哥哥我为了骗取你信任,可是费了好大番功夫,还来了这么出…叫苦 肉计,哎呦,妹妹刚才那瓶辣椒油可真是辣死哥哥了,快来给哥哥点补偿!」 说着话,整个肥胖的身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扑过去,只可惜无奈于伤口 疼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张语绮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局面对她相当不利。 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别墅太过私密,为外界所不知,而且郭深也有意想要打造 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因此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公布过这所别墅的存在,只安 排了这么两个手下在此镇守,没成想,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况且今天张语绮还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身边也没有带其他人,剩下的可靠的 人都留在医院看护郭深了…郭深!张语绮双眸子蓦地睁大了,冲着还在淫笑的 中年男人大吼声:「你把深哥怎么样了?!」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点也不意外面前的女人会是这个反应,他其实是 花了重金,而且扣押软禁了这两个保镖的家人,才收买加胁迫了这两个人替他办 事,至于郭深那边,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卧底,他还巴不得能杀了郭深了百了, 从此直接坐上这行的第把交椅。 不过真相虽然是这样,他却并不想实话实说,张语绮的性子他还算有几分了 解,如果这么轻易就交代了,让她知道郭深很安全,怕是没那么容易征服这匹 小野马。 现下张语绮的模样像极了头被围困的小兽,虽然四面楚歌,可眼底的骄傲 神情却还是点都没变,仍然那么明亮而凌厉。 而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把这凌厉的光芒抹杀掉,把面前这个女王般的女 人变成自己的囊中物,变成个破布娃娃,可以随意践踏和凌辱。 想到那么个变化的过程,他就不可遏制地兴奋起来,整个身子都止不住 地开始颤抖。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色咪咪的眼神直盯着张语绮双漂亮的长腿,就没 有挪开过视线,阴险地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去关心铁手?我说玫瑰妹 妹,你这是何必呢?哥哥我也不照样是表人才?你现在就跟着我,做了我的女 人样呼风唤雨,你说是不是?何必跟个快死的人纠缠不清!」 快死的人?!这几句话飘进张语绮的耳朵,无疑是落下了颗重磅炸弹,将 她勉强支撑起来的神志堡垒炸毁了大半,于是整个心脏霎时间都疼得血肉模煳 起来。 这个人是说,郭深要死了?!也就是说,郭深那边,果然还有奸细?!见张 语绮不说话,男人慢慢地就失去了耐心,索性自己起来,像苍蝇样的搓着双 手往前走去,嘴里嘟囔道:「玫瑰妹妹,是不是想通了?是不是…」 句话尚且没来得及说个利索,男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张语绮刚才便口吐沫唾在了地上。 男人沉下脸色,终于收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瞪着张语绮,尖着嗓子对剩下的 那两人吩咐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张语绮十分不屑地笑了笑,凭这样两个手下,也想抓住她?是真把她这血玫 瑰的称号丝毫不放在眼里不成?!虽然这次是煳涂了,错信他人,才在自己身 边给自己挖了坑,可这并不代表她向如此,她能走到今天这步,靠的也绝不 仅仅只是心狠手辣的性子,她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收的手下又怎么会超的过 她?!正是因为这样的身功夫和性子,再加上这样副美艳动人、高贵霸气的 皮囊,才有了这么个血玫瑰的外号。 歃血玫瑰,黑夜傀儡。 果真当之无愧。 想到这里,张语绮仍是脸处变不惊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成子只是虚有 其表,自然不必说,至于剩下的两个人,靠自己应该能解决,没问题,当务之 急是要从这个地下室逃出去才是。 两个保镖听了男人的指挥,微微点点头,就向着张语绮的方向走过来,伸手 便往张语绮手腕上抓过去。 张语绮习惯性的个躲闪,却突然发觉自己膝盖处酸软得十分厉害,整个身 子居然使不上点力气!刚才直着还没发觉到,现在这么动才算有些感觉 来,怎么回事?!此时她双眼眸里又了样惊恐的情绪,整个脸色阴晴不定。 直看着她的变化的中年油腻男人哈哈大笑了阵子,阴恻恻地说:「血玫 瑰确实是血玫瑰不假,可是你真以为,喝了药的血玫瑰,刺还能像以前样锋利 吗?哈哈哈…」 下药?!下什么药?!张语绮突然想到了进门的时候喝的那杯冰凉舒爽的新 鲜西瓜汁,再看看面前这两个内奸,心里也就豁然开朗地敞亮了大半。 时间,整个身子里便塞满了痛苦和绝望,的是孤独和无助,这种孤立 无援的不适感快要把她淹没了。 她竟然煳涂至此,不曾喝出来那西瓜汁也被人动了手脚!张语绮努力支撑着 身子不软下去,可即使如此,眼前的视线还是寸寸地变得模煳,只剩下了片 模模煳煳的黑色人影,胶成片。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成子横眉竖眼地对着旁边的两个保镖大声吼 道:「你们两个还愣什么?!啊?!都瞎了吗?快给我抓住她!」 张语绮皱着眉头,喉咙里却是再也说不出个字,勉强咬着牙撑了阵子之 后,意识点点地涣散了个干净,眼前的最后点光线也消失不见,被吞没在了 黑暗之中。 脑子中的最后点意识,便是那两个保镖冲着她步步地走过来,山样 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将她整个人,连同四肢 百骸,点点,吞食殆尽。 另边,我做完笔录就开车回了警局,把做的笔录交给了领导,领导似乎对 这件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十分敷衍地接过笔记本就扔到了边, 我自觉讨了个没趣,只好觍着张笑脸寒暄了几句,就很快地撤了出去。 中午警局有员工餐,我独自人端着盘子坐在角落里的张桌子上,有搭 没搭地吃着,食不知味。 我从小就性格孤僻些,与人沟通交往的能力不是很强,也没有那么精通于人 情世故,为人处世有些太过死板,不过个人习惯了也就好了,孤独也就显得没 有那么孤独了。 况且早上的问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在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用于真正的实践 的时候,似乎显得非常虚伪,仅仅是纸上谈兵了,派不上什么实际用场。 吃过味如嚼蜡的顿饭之后,领导又找到了我,说是郊区的造纸厂那边有个 桉子,附近居民举报造纸厂不按规定要求操作,擅自胡乱排放污水,让我和另 个男同事起过去看看情况。 他简单地交代完几句话就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晃走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声,这老东西,对于那些大桉子都点也不上心,净是给 人安排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做。 懊恼之余,我的心情却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下来,俗话说得好,苍蝇腿也是肉 嘛,这样的小桉子也不错,总比没有强,说不定还能从中学到点什么。 这么想着,我简单的休息了小会工夫,就和个陌生的男同事起去了, 我上下打量了下这个男同事,看起来大约已经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厚嘴唇,身 材略略有些肥胖,好像是肿起来了样,甚至还微微凸出来了点啤酒肚,整个 人看上去很颓废而且没有精神。 出于礼貌,我上车之前先习惯性的笑着让了句道:「我也是刚拿到驾照没 久,手艺不熟练,要不你来开车?」 谁知道那男同事轻蔑地撇了我眼,径自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从 兜里摸出盒被揉的皱巴巴的烟,点了根咬住,吐了口青白色的烟雾出来之 后,才回答道:「我昨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头还疼着,你来开。」 完全是轻佻傲慢,无礼之极的语气和神情。 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出股厌恶来,可面上却还不能说什么,只点了 点头,甚勉强地挤出个笑脸,自己坐上驾驶座,慢慢踩下油门。 这个造纸厂盖在帝都六环外的片郊区,周围只稀稀拉拉地坐落了几个小村 子,每个村子里不过二十户人家,我们很快地做完了走访调查,当然大部分的 工作都是我个人去做的,那个男同事从头到尾直在抽烟,整张脸笼罩在青白 色的烟雾里晦明不定。 之后,我们去造纸厂找了他们的负责人,对方看就是那种精明世故的商人 ,面上倒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茶水也都伺候的很到位,可旦开始问正儿 八经的问题,就吞吞吐吐的,问三不知了。 这样非常困难的拖拖拉拉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做了点点笔录,最后我那 个男同事已经不耐烦起来,他的整盒烟都已经吸完了,此时正骂骂咧咧地嚷嚷 着让我快点开车走。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坐上车。 我开着警车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透过有些斑驳水渍 的车窗看出去,远处夕阳已经被远山的轮廓吞没了大半,此时我觉得心里异常 烦躁,跟早上刚出门时的兴奋和欢喜已经大相径庭。 生活不是我想的那样,切都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 在阻挠我前进。 环境、同事,所有的所有都背离了我的想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经过处工厂时,那个男同事却突然又很不耐烦地拍拍车窗:「让我下车! 停下!」 我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慢慢把车熄了火,压抑着心头的怒气问他 :「怎么了?」 他径自拉开车门下车,白了我眼:「拉屎撒尿,你管得着吗。」 说完,拽拽裤子往工厂里面走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也跟着下了车往里面走。 这个工厂看起来已经废弃得有些年头了,外面的水泥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 到处生长着丛丛茂盛的杂草和些细小的灌木,也不见什么动物,旁边就是条 河流,河水的颜色也已经污浊不堪,看不出了本来模样,看来造纸厂不按要求违 章排污这事是没跑了。 我在工厂外面等了会儿工夫,将整个工厂细细的打量了遍之后,却还 没见他出来,就吆喝了声:「哎!你好了没?」 太阳正寸寸的西沉,我还想抓紧时间回警局交差再回家睡觉,这天把 我折腾的真是身心俱疲。 又等了会儿,里面突然传来声尖叫,是我那个同事的声音,我没来得及 想什么,迅速跑回车里取出给我们配备的手枪紧紧攥在手里,就往里面冲去。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次在警校以外的地方拿枪,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 难道真的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唤,给我安排了个大桉子?可这也来的太猝不 及防了吧!我端着手枪,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跑去,心里面已经幻想出了无数 可能性,愈来愈紧张和兴奋起来。 我刚猫着腰走过个水泥墙角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冲过来个人,伴随而来 的是大声的尖叫。 我惊吓,勐地抬起手枪怒喝了声:「不许动!」 那人却似乎置若罔闻,冲过来把就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嘴上哆哆嗦嗦 地说着话:「不,不好了,里面,里面有个死人!」 我定定神,才看出来人是我那个男同事,只不过此时面色煞白,香肠似的嘴 唇也哆嗦着,眼神空洞而黯澹无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很快地抓住了他话里面的重点,死人?!我反手抓住他的,努力让他镇定 下来,问道:「人在哪?你冷静点。」 他整个人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好久才回过神来,眼睛有了点点的光, 惶恐地看着我说:「就…就在这里面…」 说着,抬起手臂往里面指了下。 我又安抚了他声,抓着他的手臂往里面慢慢地走去。 四周很安静,我们两个人走的也极轻,几乎连脚步声也没有了。 我屏住呼吸,手上依然端着那把手枪,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 汗水,将整只手弄得湿滑片。 走到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周围却还是没有点动静。 我慢慢把手枪又攥得紧了些,心里想着,这厂里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其他人 了,不然刚才我那个男同事叫的那么大声,早就应该招来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来,不过还是不能太过于掉以轻心。 危险总是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不出现则已,出现势必惊人。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那个房间,四下里空荡荡的,横横竖竖地摆着几根铁管也 已经生锈了,看就是已经废弃了很年没人使用,在满地狼籍的那个墙角处, 竟然真的窝着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女人,黑色的长发遮住了脸,动不动地 窝成团。 难道真的是个死人?我皱起眉头,把手枪收起来别在腰间,回头对着那个男 同事说:「你说的就是这个人?」 他看起来还是很害怕,磕磕巴巴地点点头,跟在我身后不敢往前步。 我甚是无奈地只好个人往前走去,慢慢靠近那个「死人」。 走近之后,我慢慢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戴上,大着胆子去点点 拨弄起那片黑发,渐渐露出张白皙明艳的脸颊来。 【我的卧底妈妈】(3) 【我的卧底妈妈】(3) 【我的卧底妈妈】(4)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4)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4)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8/16 字数:10400 我大吃惊,张语绮?! 她怎么会在这?!早上不是还好好的跟我起坐在咖啡厅里吗?怎么现在却 又半死不活地被扔在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地方? 我拍拍她的脸颊,试图把她叫醒,可叫了许声她也似乎没有点动静,整 个身子都瘫软着。 难道真的死了? 我着急,伸手去探她的呼吸,心里松下口气来,还好,还有气。可是她 晕倒了,自己使不上力气,我扶着她的身子,转过身对着吓得直缩在边的男 同事喊到:「过来搭把手,人没死!」 那个男同事听见「人没死」,才慢慢地起来往我这边走。 我仔细观察了下,虽然她还有呼吸,可是额头上出了很汗水,手脚也被 很粗的麻绳结结实实地捆住了。 这不由得引起了我的注意。 按理说,她是郭深的女人,凭着郭深在帝都的势力,有谁敢跟他相抗衡呢? 那个男同事走近了些,看着昏迷的张语绮。 这个女人,虽然现在脸色不好,昏迷的表情也有些狰狞,眉头都微微的皱了 起来,这么冷的天只穿了条包臀连衣裙,肉白色的丝袜包裹着双紧实动人的 美腿。身材前凸后翘,皮肤吹弹可破,实在是个不可得的尤物。 这个男同事本来就是个鸡鸣狗盗之辈,此时见色起意,脸上的恐惧已经消失 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下流和猥琐神情。 我不经意间瞥了他眼,下子就看出了他眼底的深意,不禁阵反胃和恶 心。 我抿了下唇,想起小时候的件事情。 那时候我大概只有十岁,有次放假在家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个深褐色的 牛皮纸文件袋,我以为是姑妈走的急给忘了,就匆匆忙忙地打了车给她送到公司。 推开她那扇磨砂玻璃门的霎那,夹在胳膊下面的文件袋应声落地。 个身材肥胖的男人,穿的衣冠楚楚,那只油腻的手却落在姑妈的大腿上, 另外只放到了姑妈的纤纤细腰上,肮脏的手放在姑妈雪白的、裹着奶白色丝袜 的双紧实的双腿上。 男人长的奇丑无比,头发和脸都油腻不堪,凑在姑妈身边,现在想起来,都 让我非常恶心。 又是个清晨,窗外下着点点小雪,冷风慢慢地刮着。外面的树枝上早已 经没有了叶子,最后点生机也在这个初冬的时候化成了雨水,飘散在了自然和 土壤中,剩下的尽是冷寂。 医院白色的墙壁前面,是张白色的床,床头柜上放着束洁白的百合花和 个果篮,洁白的被子下面是张苍白的脸颊。 张语绮感觉到阵剧烈的头疼,后脑勺的地方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打碎了 样,钻心得疼痛起来,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的光线落在她侧脸上,隔着眼皮散发出 阵红色的光,有些刺眼。 张语绮皱了皱眉头,眼睛慢慢地张开来,微微眯起双美眸,却看见片惨 淡的白色。她抬起手十分费力地揉了揉额头,神志迅速地清醒过来,开始在脑海 中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只记得,自己本来是在郭深的秘密别墅处置成子,后来被两个奸细给暗算 了,之后的事情,她就没有点印象了。 头好疼,肩膀也疼。 「嘶!」张语绮撑着双臂坐起来的时候,感觉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又疼了起 来,痛呼出声来。细细感觉之后,好像是了几处伤痕,时间也感觉不出来都 在什么位置。 她勉勉强强地坐起身子之后,面色苍白如纸,唇上血色尽失,再低头看, 自己的包臀小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成了蓝白条纹交杂的化纤面料的病号 服。 自己这是在……医院? 张语绮捏着软和的被子若有所思着,正好这个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了个护士, 手上端了个白色的金属托盘,看见张语琦自己坐了起来,大声吆喝道:「哎,3 床,你不能乱动的,快躺下!」 张语绮上下打量了遍这个小护士,大约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脸上冒着几 颗油腻腻的青春痘,心里略略松下口气,哑着嗓子问道:「你好,请问下, 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医院?是什么人送我过来的?」 小护士麻利地拔下吊瓶,换了瓶新的药水上去,嘴皮子十分利索地回答道: 「就昨天晚上的时候,谁送来的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警车送你过来的,现在外 面大厅里还坐着个警察,待会儿你可以问他。」说完,垂下眼睛看了张语绮 眼,眼睛翻,又交待道:「你身上各种外伤很严重,幸好这是冬天,要是天气 再稍微热点的话,很容易发炎的啊!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了,当心伤口裂开!」 交代完之后,没再说句,小腰「呼啦」扭,迅速地消失在了门背后。 张语绮扶着腰,眉头拧的深了些,细细思量着刚才护士说的话。 警车?警察? 张语绮突然心底惊,难道是不,应该不会才对, 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警察,也不可能会是他们才对。 她冥思苦想了半晌,百思不得其解。 张语绮拍了下自己的头,轻轻晃晃头,真是的,别再胡思乱想了。她开始 敏锐而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病房虽小,却只放了自己这张病床,房间里面 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床头的百合花散发著丝丝缕缕的清甜味道。窗户 旁边放了个米白色的单人沙发,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自己的衣服和高跟鞋。旁 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医院的固定电话机。 可…究竟是谁送她过来医院的?成子呢?那两个内奸呢? 想到在地下室里发生的幕幕,张语绮愤愤地用力锤了下床,却牵动了她 肩膀上的伤口,传来阵尖锐而强烈的疼痛感。 「嘶…」 她时间没有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她张语绮混迹在这行也有年头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毫无防备地栽在两个 小小的保镖手里! 生气归生气,张语绮还是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头脑里面飞快地思考着发生 过的切事情,先是她和郭深二人在帝都酒店遭遇枪击,接下来就出现了两个卧 底,不过这两个卧底是成子的,也就不再说了,现在真正值得在意的是,郭深的 手下到底还有少像这样的人。 卧底是最危险却也是最安全的。 他们潜伏在你身边,表面上是只温顺乖巧的绵羊,任劳任怨,无论你如何 对待他,他都状作十分听话,博取了你的信任,使你在稀里糊涂之中就不知不觉 地卸下了身的刺和坚硬的伪装,用自己心底最最柔软的部分对着他,把自己藏 在内心深处的弱点暴露给他看,将那些你直都掩埋在孤独和寂寞的深渊里面的、 不敢言说的秘密毫无保留地讲述给他听,你紧紧地抱着这个可以慰藉的寄托不肯 松开,拼命的从上面汲取着你所想要的温暖。你以为你找到了可以真正相信的人, 你甚至沾沾自喜。可是在你紧紧拥抱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的时候,你不自觉地 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把刀剑外面都包裹上柔软的棉花,慢慢地收回 刀鞘之中。你闭着眼睛,以为岁月静好、河清海晏。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所信任的人,只手将你抱在他怀抱中,在你耳边讲 温柔好听的话语,给你的嘴唇上涂抹甜蜜的糖水,另只手握紧把锋利的、寒 光毕露的匕首,正高举着,离你的脊背只有三寸不到,只要他松下力气,下秒 钟,你就会被这把匕首贯穿心脏,来不及喊声疼,就张着眼睛死去了。 死不瞑目、万劫不复,永久沉睡在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和冰凉之中。 张语绮原本以为,卧底这样的身份,就像老虎身边的狐狸,平日里可狐假虎 威,心底却依然要保留七分紧张,不可掉以轻心,至于表面上,则要露出个谄媚 笑面来,不说不该说的,却支楞起耳朵捕捉每寸可能会对自己有用处的信息。 她就这么想着,也路走到了今天,却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真 把自己当成了精明睿智、坐收名利的黄雀,不曾料想到,自己却是那只十分笨 手笨脚、在神坛上跳舞,滑稽可笑得厉害的螳螂。 她只顾着盯着未得手的猎物,太过骄傲自满,时间忘乎所以,导致眼角余 光不曾留意到身后那个眼神,那个贪婪嗔痴暴露无遗、毫不遮拦的眼神。螳螂的 目标是蝉,没想到蝉的脚下踩着的,从来就不是蝼蚁,而是真正的黄雀。 它不吭声,只老老实实地趴在蝉和螳螂脚下,看着头上的两个蝼蚁之辈搔首 弄姿,眼底闪过丝寒光,嘴角浅浅勾起个冷笑来。 张语绮想清楚了,她自己就是那只滑稽可笑的小丑螳螂,浑然不知自己 直以来竟然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下面自作聪明。 她想了会,只觉得后脊背细细密密的冒出冷汗来,浑身上下不自觉地哆嗦 了阵子。 她不知怎么的有种莫名的预感,这次的枪击事件,连同卧底出现,都绝非偶 然,在这切的背后,应该有个幕后的操纵者,现在在明面上的,都不过是 个个提线木偶,每个人背后都吊着根丝线,所有的肢体动作,都不过在操纵 者的念之间。 张语绮想通了,她需要做的第件事,应该是摆平目前这个场面和所有麻烦 之后,再去抓住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 这台荒唐的舞台剧,也是时候该闭幕了。 张语绮坐在病床上,抬头看了眼,刚才那个小护士给她换的药水才刚开始 吊,轻轻晃动的药水在透明的玻璃瓶里舔舐着瓶底。透明的液体顺着塑料软管往 下流,直注入她左手上青色的静脉血管。 张语绮皱起眉头,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周身的疼痛感从每寸皮肉处袭来, 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和爬虫在伤口的地方大口大口地撕咬着。 哎,现在管不了这么了。 张语绮咬了咬牙,十分费力地抬起另条手臂,就要往左手上的针头处伸。 毫不犹豫地轻轻松松便把针头拔了出来,自己按住冒血的地方,看著有些发青的 手背撇了撇嘴,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利索而熟练。 她敏锐地抬起头看了看,白色的病房门上面有面小小的观察窗,透过窗子 可以看见外面的走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病人家属的,神色匆匆 地走来走去,也没有人有时间往里面看眼。而且那个小护士刚才才给自己换过 吊瓶,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再来检查了。 想到这里,张语绮迅速地收回视线,转个身子掀开被子,两只脚在了地板 上,也来不及穿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沙发旁边,从桌子上拿起电话机的话筒, 手迅速而准确地按下串她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数字。 「嘟…」 很快的,大约只过了几秒钟,对方就接通了电话,却并没有出声。 张语绮压低嗓子:「是我。」 对方那边传来阵粗重的叹息,叹息声之后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事吗。」 张语绮两只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皱着眉头,手紧紧抓住话筒的手柄,声音 虽小,却字字清晰:「我这边遇到了麻烦,在郭深手下的人里面,也出现了奸细, 而且我现在猜想,绝对不止个,这背后可能蕴藏着个大的阴谋。」 对方听完,顿了顿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与你无关,你只 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剩下的,如果有变动,我会想尽办法通知到你,不要去 招惹人。」 张语绮愣怔,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这个态度,时间有些着急:「可是…」 「没有可是。」对面的男人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她未曾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四个字说出口之后,又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深呼吸了下,从鼻子里 喷出阵沉重的气息,语气稍微温和了点,可听到张语绮耳朵里,仍是十分冷 酷。「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郭深的人,就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该做 的事情,别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记住了吗。」 尾音虽然是个问句,张语绮却没有从中听出半分疑问来,只感觉到了山雨欲 来风满楼的压迫感罢了。但是她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不,只好闷闷的应了声,对 方先她步就挂掉了电话,耳边只剩下电话忙音提示的「嘟嘟」声。 张语绮轻轻地把话筒又放回了原处,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 突然,身后的门吱呀声被推开了,张语绮惊,下意识的手立刻远离了电 话机,转过身来抓住放在旁的鞋子和衣服,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湿滑片。 定睛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小护士,看见张语绮这个形容之后,瞪圆了双 杏眼就冲了过来,嘴皮子十分利索地说:「三床!你干嘛呢,不是给你交代过了 不能随便走动吗?!伤口裂开了谁负责啊!怎么能这么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呢?!」 小护士翻着白眼,嘴上连珠炮似的嘟噜嘟噜说了大串话,边说边扭着小腰 晃过来,扶着张语绮就要往床上搀。 张语绮有些无奈,这人不是刚才才走吗,怎么这么快又折回来了? 于是开口说道:「我就是想换件衣裳,医院的化纤病号服我穿着不舒服。」 小护士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又翻了个圆润的白眼,硬生生地把张雨 绮又拖回到了床上:「做个笔录还这么麻烦,换什么衣裳呀!姐姐,您又不是去 约会!」说完,不再看张语绮,探过头去冲着门口喊了声:「您进来吧!」 进来?笔录? 张语绮不自觉地抬起眼皮,顺着小护士眼光的方向看过去。当看见那白色的 门背后露出的深蓝色警服时,眸色微微动。 竟然是那个小孩子。 我此时在门口,看着里面两个女人同时看着我,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 声,把手里的笔记本和钢笔又捏的紧了些,撑出张处变不惊的老手脸走了进去, 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礼貌,然后问小护士:「刚才怎么了?」 我大小也是个男人,刚才怕贸然进人家个女子的病房,万看见点什么不 该看的,很是不方便,所以才让这个护士进来先看看,没想到我在楼道里,却 先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质问声。 小护士撇了撇嘴看着我:「还不是这位姐姐,说过了得安安生生的躺下休息, 非得起来换什么衣裳,刚被我抓了个现行,说什么穿不惯病号服?警官,这人既 然是您送过来的,就麻烦您给看好了,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负不起你这个责任。」 说完,眼皮往上翻,扭扭、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 我内心乐了下,暗暗想到,这小护士年龄不很大,嘴皮子真是厉害得很, 说话跟机关枪似的。 我本来准备把门带上,又转念想,孤男寡女的,这样影响不太好,于是咳 嗽了几声来掩饰心虚,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又整了整帽子,让自己看起 来能稍微精神点。 做完这系列动作之后,我抬起头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张语绮。 昨天下午在郊外发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很虚弱,气息奄奄,脊背上和手 臂上、腿上,都有血液不停地往外流出来,将她那件连衣裙都浸透了,暗红色的 液体顺着她双美腿往下不停地流着。我那个男同事意淫过后,却被她的满身鲜 血吓得不敢上前。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当务之急应该是救人性命。我没敢想,也没敢耽搁。 当机立断就抱着张语绮从那片废弃的工厂跑了出来,又连夜驱车把她送回了医院, 自己也晚上都没回去,只交代了那个男同事先回警局复命,把警车开回去。医 生说张语绮伤的很重,而且似乎还被下了药,需要洗胃,后期很麻烦,会有很 手续,所以我昨天晚上也就夜没回去,打电话跟姑妈交代了句我不回去了, 简单地说明了下情况,就在大厅里面坐了晚上。做了几个档案,因为担心张 雨绮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我就索性夜没睡,直到天色擦亮,才窝在长椅上小小 的眯了会儿。 现在头还有点疼。 而现在看来张语绮也没好到哪去,脸色看起来很差,眼窝深陷而且发青,可 能是由于失血过,皮肤都似乎没有上次看到的时候那么白嫩,反而显出些青 黑色来。她本来个子就很高,现在穿着身病号服,衬得整个气色都差了很, 坐在床边,双脚赤裸着放在冰凉的地板上,姣好的身材包裹在宽大的衣服里面, 也看不出了个所以然。 我看的心底慢慢有些难受,从旁拿过遥控器来,把空调的温度又调的高了 两度。同时心里默默的感慨,幸好有这身制服,医院还给优先安排了好病房, 设备齐全些。 张语绮也看着我,双眸子里蕴藏满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打开笔记本,把钢笔捏到手里,咳了几声问道:「现在感觉身体还好吗? 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张语绮面色十分平淡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了。」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带着股子病中的感觉。 「嗯,那就好,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正准备开始问我熬了个通宵设计 好的问题,她却突然打断了我:「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我愣怔了下,略略点了点头:「今天我要问的就我是这件事情,我是在郊 外的废弃工厂发现你的,你白天还在医院,下午怎么就又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而且还身受重伤?」 张语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轻轻地笑了声,不答反问道:「警官,你大晚 上的去那种荒郊野岭干什么?」 我愣了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个轻轻地笑着的女人,倒吸了 口凉气,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明明身受重伤,却能这么淡定从容地说出来这 种话,还反问了我,幸好我反应快,否则定会被她将上军。 想到这里,我皱了下眉头:「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问跟你不相关 的事情。」 张语绮耸了下肩膀看着我,歪着头没在说话。 我拿着钢笔敲了敲桌面,接着问道:「请你回答我,你去郊外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身受重伤?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伤了你?」 张语绮平静地坐着,嘴角挂着笑意,却给人种冰冷的压迫感:「不知道。」 顿了顿,又抬起眼睛说了句:「警官,我从咖啡厅走了之后就回医院了,走到路 上突然被人打晕了,之后的事情概不知,你问我这么,我也说不上来啊。」 语气十分平稳冷静,不失王者风范。 经过在咖啡厅的次问话,我对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些了解,于是也没有慌 乱,只冷静地接着问道:「张女士,据我的了解,既然郭深先生现在还在医院,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警方这里,暂时应该是不会有人敢为难你们的,我觉得 应该不会有人会主动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说,按照你的说法,袭击你的人,应 该是与枪击案有关的人。张女士,你直到现在也没说实话,枪击案的主要策划人 究竟是谁?你究竟知道少?」 这番话我自觉说得非常滴水不漏,既严密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式,又提出了 自己的看法,而且顺水推舟的提出了真正的目的——要张语绮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语绮眸色微微潋滟了下,接着又是轻笑了声:「警官,我如果真的知 道是谁主谋的枪击事件,就会很注意地躲着点,也还不至于傻的送上门去送死, 你说对吗?」 我有些头疼,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天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于是我索性 「啪」的声合上了笔记本,把钢笔重新放回衬衣胸前的位置的个口袋里,板 着脸对着张语绮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请你好好的回忆下,如果你选 择接着瞒着警方,对你的人身安全和生命财产利益都没有任何好处,希望你能想 清楚。你好好休息吧,再见。」 说完,我夹着笔记本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听见门锁合上的「啪嗒」声,我莫名其妙地松下口气来,伸了伸懒腰往 外面走去,折腾了这么天夜,我感觉自己有些扛不住了,况且面对的还是这 么棘手的案子和死活都不肯配合的当事人,哎。 我正挠着头发心烦,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我拿出手机接 了电话,放到耳朵边,对面传来姑妈温柔的声音:「凌凌啊,你现在在哪呢?」 我歪了歪头,往外走着,边走边回答道:「还在医院里,刚刚做完笔录,准 备会回警局了。」 姑妈的声音似乎道和煦温暖的春风,将我疲惫的心唤醒了大半:「你先 别着急,我待会正好要去见个客户,路上经过医院,你等着,我去给你送点吃 的过去垫垫,你这孩子,肯定从昨晚上开始就再也没吃过了吧?」 我被她这么说,才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噜的叫起来,脸色热,扭捏着嗯了 声。 姑妈似乎在笑,对面传来「噗嗤」声:「好啦,你等着,我会就到,你 现在要是就回警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东西,等着我啊!」 「嗯好的,那姑妈,你开车路上小心点。」 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们两人就不约而同的挂了电话。 我浑身酸疼得很,腹中又饥饿难耐,于是抱着我的笔记本,在大厅的长椅上 坐了下来,闭目小憩了会儿,温润养神。 这小憩不要紧,我竟然睡着了,后来听姑妈说,进医院大厅就看见自己 英明神武的大侄子四仰八叉地睡在长椅上,哈喇子流了半张脸。 姑妈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的往袖子上蹭了蹭口水坐起来看着她。 姑妈盯着我看了会儿,笑道:「这孩子,才上班了两天,怎么就成了这个 样子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差点都没敢认。」 我自然知道她是在打趣我,嘿嘿地陪着笑脸。 姑妈睨我眼,递过来和手提的那种饭盒给我:「没准备什么好吃的,时间 太仓促了,随便做了点汤,你凑合著喝点,暖暖身子。」说着话,麻利地拧开 饭盒的盖子,递给我把汤勺。 我吸吸鼻子坐起来接过勺子,抬头不经意看了姑妈眼。 她还是那副上班的时候会有的装扮,亚麻色的头发盘起来扎在脑后,扎成了 个整齐的骨朵,看起来很是干练精致。穿了身米白色的小洋装,双饱满而 紧实的双腿外面裹着条肉粉色的打底丝袜。 整张侧脸在医院莹白色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温柔而和煦,妆容得体。 我闻见空气里漂浮的汤水的香甜味道,心中似乎涌进了股暖流,刚才的不 快和烦躁慢慢地都烟消云散了。 今天姑妈给我煮的是山药排骨汤,养胃又滋补,汤水上余的油脂已经撇干 净了,表面漂浮着几片碧绿的香菜叶子,透明澄清的汤水下面安静地躺着几块卖 相极好的排骨和山药片,汤清如茶,看起来就让人很有胃口。 我是真的饿了,看见这么壶香喷喷的汤,迫不及待地就抱起来喝了大口, 被噎得直咳嗽,脸上涨的通红通红。 姑妈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嗔怪道:「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这么急急躁躁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已经去包里给我掏纸巾。 我边咳嗽,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整个大厅里人来人往的,我又穿 着警服,这个样子有点丢人。我接过纸巾,对姑妈说:「姑妈,你等我下,我 去下卫生间。」 姑妈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我的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去吧,我替你 看着东西,快点回来啊。」 我应了声,赶快往楼的卫生间角落去。 再说另边,张语绮看着这个小警察走出去,刚才硬生生撑起来的身段下 子塌了下去,露出痛苦的神情来。她现在连只纸老虎也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 只充气的塑料娃娃罢了,刚才竭尽全力将整个气场撑的珠圆玉润的,其实背后 直就顶着不止根 她心里默默地想,这个小警察明明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问的问题却 总是能直击重点,而且逻辑思维非常严密,如果不是自己身经百战,有了丰富的 应对经验,恐怕是已经被他套了进去,这个人,值得在意。 张语绮摸了摸肩膀上新缠上去的绷带,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从房间里面 的装修情况和窗外的景色来看,这里应该是帝都医院,郭深应该就在三楼的贵宾 病房里。 是时候去看看他才是,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除了张语绮之外,还是血玫瑰。 想到这里,张语绮目光重新变得凛冽起来,转过身去,毅然决然地下了床, 到沙发旁边抓起那条已经洗干净并且烘干了的包臀连衣裙和高跟鞋,大步走进卫 生间里换了上去。 镜子中的女人,面色虽然苍白了点,可整个气场依旧无比强大,落难的女王, 依旧是女王。 她面上十分勉强地提起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转个身就把那件化纤料子的病号 服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没再看眼她视为垃圾的东西,昂首挺胸,把海 藻般的长发散开,风姿摇曳地走了出去。 陈嘉倩坐在大厅里,抱着自己侄子的笔记本,百无聊赖地坐着,四处张望着。 在她的印象中,医院似乎直都是这个样子,白色的墙壁和地板,莹白色的 灯光从四面八方落下来,墙壁前面点的位置放着几盆蔫蔫的绿植,有几片叶子 已经有点发黄了。四下里,人群来来往往,每个人都低着头只顾着走路,目光不 往身边的人身上看眼。 有年轻艳丽的女子,穿着粉色短裙,脸上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双眼睛却 布满了血丝;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禁止吸烟的标志旁边,嘴里叼着根 雪茄,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上捏着的白色纸张,整张略带油腻的脸朦胧在青白色的 烟雾里晦明不清;有白发苍苍的老妪,佝偻着可能再也直不起来的脊背,粗糙的 手上提了个饭盒,饭盒的塑料盖子已经毛糙褪色,就如同所有年老的人渐渐凋敝 的生命。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脚下踩着别人的亡灵前进着。他们无不抢夺着时间, 与死神赛跑。低垂着头,让别人看不清面孔,试图用冷漠和暴怒来做成保护壳, 与外界阻挡开来。他们虽然拒人千里之外,却直笼罩着层烟雾,那是种深 沉的、欢喜与绝望的交织产物。 陈嘉倩看着这切,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陈年往事,那种失去的悲伤与绝望, 她至今想起来,仍然会感觉到心痛。 不过心痛之余又有些欣慰,好在时过境迁,这么年都已经过去了,凌凌也 长大成人了,也找到工作了,接下来能够成家立业、稳固根基,这就是最好的结 果了,自己也算是问心无愧,对得起弟弟了。 这么想着,陈嘉倩脸上挂着淡淡的、欣慰的笑意抬起头来,不成想这么抬 头,笑容却霎时间凝固在了脸上,喉咙突然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憋闷 的发慌,却吐不出来个音节。 陈嘉倩的双眸睁大,嘴唇和双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视线前面,出 现了个让她不敢相信的身影。 陈嘉倩腾得下子起来,没有考虑任何事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兴许 是走过去的动静太大,那人也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两双美眸都微微睁大了些。 陈嘉倩感觉到内心深处有股无名火瞬间就窜了上来,可她还是面上硬生生 地扯出个冷笑来,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粘着冰渣子:「真巧啊,竟然能在这遇 见你。」 张语绮看清了来人,亦是愣怔,随即嘴角勾起,笑得十分自然:「好巧。」 除此之外,再也不说其他。 陈嘉倩看着面前打扮的风姿绰约的女人,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 泡泡,她现在这副模样,就像是座火山,脸上挂着千万年都不曾消融的冰雪, 心里却沸腾着灼热滚烫、气焰撩人的岩浆。脑海中突然就涌现出曾经的画面来, 这个女人,有什么脸面!究竟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大众面前! 在陈家遇见了极大的难题的时候,在弟弟撒手人寰、扔下尚未足月的陈海凌 的时候,在自己吃苦耐劳忍辱负重地攒钱养家的时候,她已经不止万次地在内 心想着,这个女人定是已经死了,心里甚至还曾经难过和悲悯过。可她却万万 没有想到,在某天,她打开电视机,正好看到了帝都的娱乐新闻。她本来不是 个喜欢看这种八卦娱记的人,十分自然地拿起遥控器打算换台的时候,手却抖, 电视机上烈焰红唇的女人,让她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就像现在样。 那个女人,穿着身十分得体的红色拖地礼服长裙,化着高级而漂亮的妆容, 纤细雪白的手臂,却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那个男人她认得,是帝都出了名的房 地产商大亨,据说同时还经营着很别的行当,是个很不好惹的男人。他们两人, 怎么会牵扯在起?! 后来,经过反反复复的方打听,她终于得知,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了自己 所熟识的那个善良大方的女人,现在的她,是郭深的唯个公诸于世的女朋友, 是人称血玫瑰的黑道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般的存在。 陈嘉倩至今都还记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那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原来,自己直心心念念担心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还成了黑老大的女人,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家里这个烂摊子。 哈哈哈。 那种笑到浑身发痛的感觉,陈嘉倩觉得已经深入骨髓,怕是这生都将难以 忘怀。 而现在,竟然在医院也能遇见她,气人的是,这个女人看起来竟然十分淡 然,似乎对自己的出现丝毫不意外。 陈嘉倩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两条手臂在胸前交叉起来: 「现在的日子过的真是无忧无虑,锦衣玉食啊,要不怎么说这钱真是个好东西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能让媳妇忘了自己的男人,也能让亲妈扔了自己的骨肉,啧啧。」 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张语绮淡淡笑,脸色依然十分平静:「你有事吗?」 短短四个字,让陈嘉倩呼吸滞,原本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间就爆发了, 抬起手来就要往张语绮脸上扇过去。 张语绮轻轻侧身子,看着陈嘉倩的巴掌落了空,纤长卷翘的睫毛往上翘, 刚刚画好的红唇勾起个完美的弧度来,看了眼险些不稳的陈嘉倩,淡然地 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男朋友还在楼上住院着。」 陈嘉倩稳之后,听清了张语绮说的话,险些笑出声来:「原来是急着去见 奸夫啊,怪不得呢,张小姐,我凭着咱们相识年的交情劝你句,女人,还是 自爱点的好!去找新欢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给擦干净了!」 张语绮置若罔闻,没再搭理陈嘉倩,转过身就走开了。 陈嘉倩想要追上去,可是心底又弥漫起来股子恶心的反胃感。 【我的卧底妈妈】(4) 【我的卧底妈妈】(4) 【我的卧底妈妈】(5)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5)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5) 【我的卧底妈妈】(第五章)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8/18 字数:11508 陈嘉倩扶着墙壁,手指用力地扣住了白色的瓷砖,骨节分明发白,额角也隐 隐约约有青筋在跳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在商业这行做了许年,在外 人眼里也是个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女超人,可在面对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终究 还是无可奈何。 在面对外人时,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有么孤僻刁钻的性格,她总是能找 到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用圆滑的语言、精致得体的面容回答,直以来都是如 此得心应手,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她个女人,在这行做到今天,凭借的不是别的,正是对生活的不甘心, 催人上进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原动力,而是对这不公平的人世间的虚 荣心和不甘。只有从真正的黑暗和绝望中徜徉过的人,才能真正懂得活着的意义。 陈嘉倩明白,她不仅仅要活着,而且要活的精彩幸福、惹人嫉妒最好,这样 才无愧于自己的心。 当年弟弟撒手人寰,就那么死了,死的不明不白、十分冤枉,她直关爱有 加的弟媳妇,也突然间像是人间蒸发了样,再也没了踪影,连警方都放弃了立 案,说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模样,人应该是没有大希望生还了。开始,她是不 愿意接受这个说辞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转眼间数十年过去,在她已经稳了 根基,切都终于结束,黑暗的时代走到了尽头,即将迎来光明的时候,那个女 人却又出现了,可是却变得六亲不认,简直让她怀疑,从前的河清海晏都是刻意 装出来的。 想到自己当年的孤立无援,陈嘉倩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怎么可能不怨不恨?! 而事到如今,张语绮看到自己,竟然也不问问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就算不 问她,好歹也应该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连孩子都能随随便便抛下不管不顾,真 是个畜牲! 陈嘉倩在心里暗自唾了口,努力深呼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勉 强直起腰来好。等她回过神来往楼梯口看的时候,张语绮已经不见了。 我在洗手间里用烘手机把袖口沾上去的汤水烘干,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 再次提醒自己,陈海凌,你现在是个警察,你定要做到最好,不管面对的 是什么,你都要加油! 这样想了之后,我又笃定地点了下头,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洗手间。 刚走出来,我就看见姑妈现在医院大厅的根柱子旁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急,赶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扶住姑妈的手臂:「姑妈,你怎么了? 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姑妈似乎是在出神,先是微微愣怔,才挤 出个笑脸来对着我,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啊…我没事,刚才在想事情。」我看 她神色躲躲闪闪,心头起了疑惑,正要再接着问下去,姑妈却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我的手,脸上挂着十分勉强的笑意,眼神也不再看我,而是落在地板上不知道什 么地方,说:「姑妈刚才接了个电话,公司有急事,我得赶快把闻见给送过去, 就不和你说了,你自己把汤喝了,晚上早点回家啊,我走了。」说这话的时候, 人已经走到了长椅旁边,从长椅上拿起她的包,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外面快步走了 过去,没再看我眼。 我的声「哎」卡顿在喉咙口,手还僵在半空中,没来得及说句话,眼 睛愣愣的看着她的连衣裙衣角已经消失在了旋转玻璃门的个角度中。 愣怔了会之后,我抬起眼睛,看见墙上挂的钟表,指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 指到了「」的刻度上。 十点了! 我惊,膝盖不受控制地软了下,也没空去想刚才姑妈的那个不太正常的 表情,赶紧抓起我的饭盒和笔记本,往医院外面冲去。 昨天才第天上班,就没能按时打卡下班,今天又没打卡上班,照这样下去, 就算我是因为公事耽误了正常打卡,估计在警察局的那群领导面前也没什么道理 可讲。 警车又偏偏昨晚上被那个好色的饭桶给开回去了,我愤愤地跺了下脚,在 马路牙子旁边张着胳膊拦出租车。运气还算不错,很快地就有辆绿色出租车停 在了我的面前。司机说话很和气,可能是我身上穿的这身警察制服的作用,我 敏锐地感觉到司机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明显的谦卑。这让我心里有些不好 受。 我当警察,本来是姑妈给我的安排,可是后来,随着我慢慢成长起来,渐渐 地有了自己的思想,深深地感觉到警察这个职业的神圣和高尚。我成为名光荣 的人民警察,不单单是为了争气和光宗耀祖,或者为了对得起我那素未谋面就死 去了的爸爸和妈妈,是为了实现我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可是我才刚刚离开校园, 进入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不过两天,就开始缓慢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个行业与我 先前直期待的并不完全相同,甚至还有很大的出入。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俗世界中,警察这个光荣而神圣的职业也被扯下了神坛, 被金钱和谎言供奉起来,原本高雅的外壳被铜臭渐渐腐蚀殆尽,变得污浊不堪。 原本为人民服务的初衷,现在却为人民所害怕,甚至战战兢兢。 我想到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没会工夫,就到了警察局门口,司机坚持不要我的钱,脸上直挂着谦卑 的笑容。我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从钱包里抽出来二百块人民币放在了车后座上, 就赶快推开车门下来了,路小跑地跑进了警察局,没有回头。 我害怕看到这些生活在社会大众中的劳动人民面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他们的 皮肤,浸透了汗水和血泪,越来越粗糙不平,他们眼窝深陷,瞳孔暗淡无神,颧 骨高耸。 那二百块人民币对我来说并算不得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来的这股 子莫名的冲动,打开钱包就把剩下的整钱全拿了出来。 想着想着,再抬头,人已经到了警局大厅里面。 外面的寒风凛冽被扇玻璃门隔绝开来,警局的里面很是暖和,全然没了冬 天的感觉。我也没怎么敢磨蹭,迈开两条长腿快步往领导办公室走去。 片刻之后,我把自己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老老实实地汇报道:「这是我昨 天和今天做的所有笔录,情况已经分类,写的很清楚,前面的是前天发生在帝都 酒店的枪击案件,后面的是昨天在造纸厂做的群众调查,请您验收。」办公桌的 后面,依旧坐着那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脸颊肉在空气中晃晃的,皮肤油 腻,面色红润,头发梳的油亮油亮的,从他那架金丝眼镜的镜片后面翻了下眼 皮看着我,手都没碰那个笔记本,就说道:「嗯,干的很好。」就这么敷衍了 句之后,就迅速地扭过头继续对着电脑和手机,不时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究竟是 在看什么。 我想着自己的打卡任务,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扣了工资倒还没什么,万 影响整体考核可就真的划不来了,于是咬了咬牙,忍着对面前这个大胖子的恶 心,接着说了下去:「昨天傍晚我从造纸厂准备回来的时候,碰巧在郊区的个 废弃工厂里面发现了受伤的张语绮,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的结果诊定, 她是身上受了处外伤,又吃了麻醉药物。我想着,这件事情可能会和枪击案件 有关系,毕竟她当时也在场,所以就在医院里等到了今天早上,重新做了份笔 录才回来。」我自觉得这番话说的从容不迫、条理分明。 办公桌后面的肥腻中年男人这才微微有了点反应,撇了我眼,慢慢伸手翻 开我的笔记本看了看,冷冷地笑了声,抓住我的笔记本重重地往前摔,两只 肥腻得像猪蹄样的手碰在起,像苍蝇样互相搓着手,对我说:「第天上 班,表现不错嘛!还学会互相联系了?不愧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啊。」这几句话 说得却是非常的阴阳怪气,让我听的阵恶心反胃,却又敢怒而不敢言。就是因 为有这些渣滓存在,才真正地毁了警察这个干干净净的行业。 我憋着心头的口气,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翻了下眼皮,看见我脸色波澜不惊,也不吭声,撇了撇嘴,把金丝眼镜 从鼻梁上拿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放在光下看,又举起到稍微高点的地方去, 似乎是在借着天光看些什么,凑到嘴边哈了口气,透明的镜片上又蒙上了层 白色的朦胧雾气,很快地消散开来。 做完这系列动作之后,中年男人才重新看着我,声音听起来有些玩味: 「既然你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那就交给你好了。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不 用再每天都来警局报道了,你的任务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张语绮小姐, 务必要保证张小姐的人身安全,同时把案件给我查的清清楚楚水落石出,听明白 了吗?」我听完他这番话,不禁觉得很是好笑。这么大的个警察局所有人都 解决不了的案子,就丢给我这么个好欺负的新人?哈哈哈。真是欺人太甚。 见我半天没有说话,他重新戴上眼镜,粗大的手指把镜框往上面推了推,两 片肥厚的香肠嘴唇张了张:「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深知跟这种官僚 阶级的腐败人物没法讲道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深吸了口气,压制住身的怒火,脸上努力地扯出个难看而勉强的笑脸 来,伸手过去,把他刚才扔到旁去的笔记本重新捡了起来,在桌子旁轻轻磕 了磕,把刚才他那只油腻的爪子沾染上去的污秽气息抖落了个干净,紧紧地捏在 自己手心里。 这是我的劳动成果,是我天夜的战绩,没有人有资格能否定我的宝贝。 我在心底冷冷笑了声,看着面前这个肮脏肥胖的男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 字来:「恭候圣听。」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就走了。推开办公室的门,毫 不犹豫地转个身下了楼,先去衣室找到了我自己的柜子,换上身便装,瞬间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我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把警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手轻 轻抚摸在深蓝色的警服上,将那点褶皱给抚平了,把帽子放在最上面,收拾的 很赏心悦目,用两只手起捧着放进了我的作衣柜里。 我又检查了遍,最后提着个饭盒和个笔记本走出了警局。 摆脱了制服的我,在外面凛冽的寒风中,感受着风雪往我袖口和领口钻进 来,雪片接触到温热的皮肤,霎时间融化成为冰凉的液体,顺着肌肉和骨骼流下 来,寒气入骨,却让我刚才躁动不安的心情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我就这么在寒风里吹了会,浑身的疲惫感都渐渐地消散了个干净,筋骨 和肌肉寸寸地松爽下来。回想着刚才在办公室里发生的那幕,我惊奇地发现, 自己竟然丝毫没有被影响,决意要做个好警察的信心似乎加蓬勃坚定了。 雪花还在漫天飞舞着,我抬头看了眼天空,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些洁白 的雪花就变成了无数黑灰色的大块尘埃,往下汹涌地砸过来。 我在原地看了会儿,睫毛和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过了会,我低下头, 把笔记本和饭盒的提手握的紧了些,往公交车的方向走去。 等回到了家,我放下饭盒和笔记本,把身上的雪抖落了大部分,直接去浴室 冲了个热水澡,天夜的不眠不休,加上上级领导的精神施压,让我头疼不已、 四肢疲惫。在热水中泡了阵子,我才觉得自己整个人恢复了过来,每个细胞 才缓缓地放松了下来,如获新生。 洗过澡之后,我回到房间里,下子倒在自己的床上,皮肤贴着柔软的床铺, 很是舒服,没会工夫,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就渐渐地睡着了。 窗外飘着点小雪花,房间里暖气开的很足,我裹着条柔软厚实的毯子, 睡得很踏实,厨房里的定时咖啡机自己亮了个绿色的光点,「叮」的声,不 会儿,空气中渐渐弥漫起咖啡的苦涩味道,夹杂着点淡淡的香气。整个气氛 仿佛是在空气中倾倒了杯甜蜜的蜂蜜水,包裹着焦糖的滋味,点点蔓延开来。 也不知道睡了久,我在梦境中掉下了万丈深渊,这才突然惊醒了,感觉整 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嗯…」我模模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甚大的哈欠,才从床榻上起来, 揉了揉团乱得像鸡窝样的头发,闭着眼睛从床头柜上摸出来只手表看了 眼,指针正好指到四点三十分的位置。 还早。 我起身,拖拉着拖鞋走进客厅,看见了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身影,穿了 身小洋装,眉头紧锁着,垂着头,条手臂放在膝盖的位置,另条手臂抬起 来扶着额头,不时地叹着气。 我微微愣怔,走的近了点,叫了声:「姑妈,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 姑妈坐在沙发上,却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依旧眉头伸缩、愁容满面, 五官都皱了起来,似乎正在想什么烦心的事情,没有搭理我。 这样的情况可是很少有。 我有些疑惑地皱起点点眉头,又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提高了嗓音叫到: 「姑妈?你怎么了?」她仍然不说话,保持着刚才的那个样子,几乎没有改变。 我又走的近了点,索性超级大声地突然冲到她耳朵边上大喊:「姑妈!!」 姑妈这才微微地愣怔了下,抬起头来看着我,眼底似乎有些泛红,哑着嗓 子问道:「凌凌?你、你醒了?」我眉头锁的深了些,在她旁边坐下来,关切 地问了句:「姑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在医院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不 舒服?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今天她在医院的时候那个反应,已经叫我很在意,现 在回到家,却好像严重了,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刚才起床的那股子起床气下 子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姑妈听见我这么说,却是立即否定了,冲着我挤出个十分勉强的笑脸来, 语气听起来也很疲惫:「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你别担心。」顿了顿,似乎突然 想到了什么,转过来看着我,脸色变得有些担忧,问道:「凌凌,你饿了没?今 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吧,我没买吃的回来。」说着,她转过身去拿放在茶几上的包, 却依旧是两眼无神、目光空洞的样子。 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长气,伸手去把她轻轻地重新拉回沙发上坐好,问 道:「姑妈,你今天是不是在医院里面遇见什么人了?」今天上午在医院里,我 去卫生间之前,切都还好好的,可我不过吹了个衣服,前前后后顶十几分钟, 再出来的时候她脸色就突然间不对了,语气也结结巴巴的。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 钟里面,应该是发生了些事情的,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大厅里并没有任何骚乱, 如果真的是有了什么事情,在医院那种气氛那么沉重的环境中,定会引起别人 的注意,所以我猜想,姑妈很有可能是看见了什么人。 可是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在我的印象里,姑妈直都是个温柔善良、聪明能干的女强人,她就像能 穿着高跟鞋和小礼服徒手爬上东方明珠的女蜘蛛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她总是 那么大方得体、谈吐优雅,我陈海凌在跟随姑妈长大的这么二十年时间里,还 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种表情。 既痛苦,又失望,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憎恶和仇恨。 个这么温柔的女子,究竟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流露出这么可怕的神 情来? 陈嘉倩听见自己的侄子这样问她,不由得也是微微吃了惊,她这个侄子 张头脑精明、反应敏锐,肯定是已经猜出来了什么,不过应该也还没有想到那 步才对。 想到这里,陈嘉倩又略略地思量了下,对着自己的侄子面不改色地说: 「没什么,只不过是个混账而已,个做了鸡的女人罢了。」我听见姑妈这样 说,加不解,接着问了句:「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啊?姑妈,她以前跟你有矛 盾吗?」话音落地,陈嘉倩脸色下子又变得煞白了岂止两三分,手上不自觉地 微微抖动了几下,随即立刻攥成了拳头,脸上努力扯出个温柔似水的笑容来,看 着自己双眸明亮清澈的侄子,费尽心思地把残忍的事实外面裹上甜美的糖衣外壳。 我看着姑妈,看着她额头上已经渗出来的点汗水,听见她如既往的声音 说:「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才刚生下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不过这么 年也都过去了,那些恩怨情仇也是时候该放下了,我今天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 情绪,让你担心了,凌凌,姑妈给你道歉,你也不要再纠结了,好不好?」我若 有所思,心里揣测着她这番话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可是看到她略带求饶和 歉意的表情,我的心下子就软了下来,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 这是我的亲姑姑,是从小抚养我长大、比亲妈还要亲的女人,是我们陈家的 顶梁柱,她那么温柔那么好,对我从来都没说过半句假话,我竟然怀疑她现在是 在对我撒谎,这…这简直不可原谅! 惭愧很快地化成股波浪,把我心里的那点疑惑和怀疑给席卷走了,什么 也没留下。 我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我知道了,姑妈,只要你没事就好, 是我想了。」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这两天在警局遇见的烦心事, 长叹了口气,整个身子往沙发上趟,像滩融化了的烂泥。 姑妈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们现在就出去吃饭吧。」说着, 就往旁的衣帽间走去,很快地给我拿出来了件黑色的大衣和件厚实的毛衣 放在我旁边。 我摇了摇头,原本就乱的很的头发这下是变成了真的鸡窝,欲哭无泪地 抱怨道:「唉,上班才两天,我就觉得自己快」死「了。」姑妈听我这么说, 「噗嗤」笑,脸色松下来几分,跟我开起了玩笑:「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了。 你现在也是个大小伙子了,成年人就该有个成年人的样子,别整天不想吃苦, 稍微干点活就叫苦叫累,这样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难道要把脏活累活都扔给 女孩子去干?「我躺在沙发上,两眼绝望的望着天花板,眼里含了包晶亮亮的 泪水,回答道:」唉,哪有这样的脏活累活啊,简直是没天理,要我怎么干啊。 姑妈笑了下,眉眼微微弯起来,像弯好看的新月,打趣道:「什么脏活 累活啊,把我英明神武的大侄子为难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你领导还让你去上刀 山下火海啊?」我欲哭无泪地「啊」了声,说道:「要是他真让我去上刀山下 火海倒好了,了百了,总比现在下的这破任务强不知道少!」姑妈眉头皱, 有些好奇地问我:「怎么了?你们领导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啊?」我掰着手 指头数了数,想想我也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长这么大还没谈过女朋友没娶 过媳妇,没能把我们老陈家的优秀基因给传承下去,我的命可以说是十分金贵的 了,可是我要是真成了张语绮的贴身保镖,随时都有可能挨枪子死了,那也太划 不来了。我又不是猫,能有九条命,我陈海凌堂堂七尺男子汉,长了这么大还是 头回感受到性命的重要性。 想到这里,我又是股热泪涌上来,抽抽搭搭了会,才回姑妈的话说道: 「前两天帝都酒店那边不是出了个大事吗,咱们帝都的头号商业巨贾郭深,还有 他的女朋友张语绮,两个人在这场事故里面受了伤,局里安排我去做笔录,然后 昨天,我去郊区个造纸厂里调查另外个案件的时候,在郊区的个废弃工厂 里面发现了张语绮,就把她带回了医院,所以昨天晚上才会守在医院没有回来。 今天我回局里复命,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我那个领导就故意刁难我,让 我去做张语绮的全天候私人保镖?!姑妈您说,那张语绮和郭深都是黑社会的人, 她身边那么危险,竟然把我个人给派过去,分明是看我好欺负嘛,真是欺人太 甚! 我嘟嘟嘟地竹筒倒豆子样说完了这大堆话,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心 里的委屈就像开了闸的黄河水,哗啦啦的口气全流了出来,这么说完之后,心 里好受了。 陈嘉倩听完这几句话,原本在衣柜里翻腾的手突然间停顿了下,脸上的血 色又流逝了几分,最终却还是轻轻地说了声:「既然领导派你去,就没有办法 了,凌凌,你记住,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走歪路,这就够了。不过, 既然你说了,那两个人是黑社会,你就要长个心眼,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格外小 心点,姑妈相信你肯定会做好的。」我翻个身起来,抱着姑妈给我挑好的衣服, 跳跑着进了自己房间去换衣服,不管那么三七二十,我现在饿了,得先去吃 东西才是。 我走的太快,而且没有回头。 如果我能稍微走的慢点,或者能稍微停顿下脚步,回头去看眼,我就 能够看到,姑妈从衣帽间里慢慢探出来的侧脸,眉头微蹙着,神情满是悲悯和挣 扎,眼角隐隐约约有点微弱的泪光在闪烁。 医院里面。 张语绮冷静地把陈嘉倩甩在了身后,没再去看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神情,摇曳生姿地扶着楼梯间的扶手往楼上走去。 高跟鞋刚刚踩到郭深病房门口的地板上,张语绮就听见里面传来郭深的怒骂 声:「这点小事都他妈办不好,老子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你他妈说话啊!」 伴随着的,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清脆声音,和小声的求饶声。 对于这种场景,张语绮已经见怪不怪,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郭深脾气向 火爆急躁,又十分好面子,现在闹了这么出,心里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不过 现在听他这个骂人的动静,应该是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了,这样也好,不用自 己太过担心了,事情也会如计划样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 张语绮闭了下眼睛,深呼吸了口气,脸上挂着如既往的、充满了风尘 气息的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对着郭深柔声细语道:「呦,深哥,你醒了?」 郭深坐在病床上,脸色很难看,白色的被子和枕头已经被蹂躏得乱七八糟, 看见张语绮进来,微微愣怔了下:「玫瑰?!你怎么在这!」突然间头又转了 个方向,冲着刚刚被骂的那个人吼了声:「你他妈刚才不是还说玫瑰被抓走了 吗?! 现在都敢不说实话了是吧!是不是嫌命长啊!「那个人被郭深寒光射影的眼 神和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得大气不敢出,趴在地上,小声哭叫着:」深 哥,深哥饶命啊…「连为自己辩解都忘了。 张语绮笑得春风拂面,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过去坐在病床旁边,涂了鲜艳的正 红色口红的饱满双唇轻轻张开,柔若无骨的手往郭深手上摸过去,语气有些娇嗔 道:「深哥,你别因为这种小人物气坏了身子,你才刚刚恢复,可不能再意气用 事了啊。」说着话,身子还往前扭扭的,胸前的波涛汹涌往郭深面前又凑了 凑,郭深眼神暗了暗,又抓起个白色的烟灰缸往地上砸了过去:「今天算你运 气好!还不快滚!」地上的男人爬起来,不住地点头哈腰,很快地跑了出去,把 病房的门重新关上了。 郭深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张语绮身上上下摸来摸去的,把张语绮直接按倒在 了自己怀里,勾起边唇角邪笑着说:「刚才那狗东西还跟我说,你被成子那老 流氓给抓走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会在他的床上,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好好 的回来了,玫瑰啊玫瑰,我真是没看错人。」说着话,手已经从张语绮领口处伸 了进去,开始拨弄张语绮雪白的乳房上面的那处傲然挺立的红梅。 张语绮早已经习惯了郭深的这种恶俗趣味,他本来就是个骨子里藏着兽性 的人,旦兽欲上来了,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身边有什么人,他都不在乎,也不 管张语绮是不是在乎,就会扯下张语绮身上的衣裳,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 他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解开了条拉链而已,每次结束之后,都还是副衣冠 楚楚的样子。 张语绮迎合着郭深的动作,身体又故意往上挺了挺,把自己的胸往郭深手里 送了送,娇嗔道:「深哥你说什么呢,我现在是你的人,别人谁敢惹我。我只不 过是略施雕虫小技,就好好的回来了啊。」郭深低下头,在张语绮的脖颈处深深 吸了口气,感受到了怀里的女人身上强烈而甜美的女人香气,身下的某处已 经起了反应,额头青筋开始微微跳动,但他今天却出奇的有耐心,手还在那处 用力地揉搓着,把柔软雪白的双峰捏成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形状,双眼睛里却 不夹杂任何的性欲,只透露着狼性的凶狠和敏锐,语气中满是质问地说:「哦?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呢?「张语绮心头紧,脸上笑意依旧:」这次的事情牵 扯到了警察,我被成子绑架,扔到了郊外的个废弃工厂里,你猜怎么着?说出 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是被个路过执勤的警察给救回来的。深哥,你 说,这事情讽刺不讽刺啊?哈哈哈…「郭深听见警察两个字,十分不屑地哧了 声,有些粗糙的手指肚抚摸过张语绮娇嫩饱满的嘴唇,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邪邪地笑了声:」那也就是说,没让成子那狗东西得逞?「张语绮故作娇羞地 目光躲闪了下,手臂却是主动地抱上了郭深的脖子,语气满满的撒娇:」当然 没有了,我既然是深哥的人,怎么会让别人占走便宜呢?「郭深揉搓着张语绮的 嘴唇,语气森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修罗:」不过就算真的被那老东西占了便 宜倒也没事,我腿中枪了,现在行动也不方便,「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直勾 勾地盯着张语绮的眼睛,手上又加大了力度,挑了挑眉接着说道:」你听懂了吗? 「张语绮在心底冷冷地笑,她当然听懂了。这种事情又不是第次了,她已经 习惯了郭深脾气的变幻莫测,从开始的床上恶趣味,每天都把她蹂躏的要昏死 过去,到后来的随时随地做爱和口交,甚至是在郭深正在吃早饭的时候赤身裸体 地跪在地上给他口交,就算不喜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强迫自己去接受,现在也 早就已经麻木不仁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张语绮脸上却还是作出副娇羞的姿态来,轻轻推了郭 深下:「深哥~你好坏啊~」郭深让张语绮从自己怀里下来,自己从身后拿了 两个枕头垫好,两条长腿分开,双手放在脑后,挑起边眉毛看着张语绮,轻 轻扬了扬下巴,句话也不说,张语绮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张语绮爬过去, 慢慢绕上郭深的腰部,轻轻解开郭深的皮带,俯下身子去,用牙齿咬住郭深裤子 的纽扣,动作十分熟练,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扣子用舌头给灵巧地解开了,又 故意用胸去蹭已经高高的耸起的那处,看得出来郭深的性欲已经被完全挑了起 来,阴茎的位置,裤子布料都鼓出来了个大包,饱满的大团膨胀着,蠢蠢欲 动,在张语绮脸前面几寸的位置耀武扬威地招摇着。郭深靠在两个枕头上,脸色 很是轻松随意,就那么低着头看着在自己裤裆前面卖弄风骚的张语绮。 她今天穿的裙子很恰到好处,身子微微弯下去点,就能看见她的两朵丰腴 诱人的、像盛开的大朵百合花样的胸脯肉。此时她跪坐在郭深身上,不但白花 花的酥胸呼之欲出,就连屁股高高的撅了起来,臀部的肌肉圆滑而紧致,如同两 块精致诱人的点心在郭深炽热的眼神里摇摆着。 张语绮把海藻般的长发往身后散,露出明晰白嫩的半边侧脸来,轻轻地拉 开了郭深裤子上的拉链,只剩下条内裤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进去,把 郭深的内裤也点点地脱了下来,顿时,根紫黑色的大肉棒就顺势「唰」的 声弹了出来,正好弹在了张语绮的嘴唇上,顶端分泌出来的透明的液体也沾了 些上去。可是张语绮却似乎点都不生气,只手抓着灼热而坚挺、表面有青 筋突出的阴茎上,另只手往下可点,隔着茂盛的黑色森林伸了过去,小心翼 翼地握住了颗卵蛋。 【我的卧底妈妈】(5) 【我的卧底妈妈】(5) 【我的卧底妈妈】(6)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6) 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我的卧底妈妈】(6) 【我的卧底妈妈】6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8/22 字数:10034 郭深脸上挂着依旧不动声色的表情,只歪着头看着张语绮,嘴角有些玩味地 勾起来了点。 他虽然是个男人,也有很强烈的生理需求前的这个女人,美丽高贵、气质出 众,可他之所以选择张语绮,并不只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张语绮身上具有种 别的绝大数女人都不具备的品质:聪明能干。 不仅如此,张语绮身为个女人,在黑白两道却都能应付自如,能收放自如 地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把黑白两道的事情都做到了极致。 且在黑帮也坐上了高位,对于个女人来说,这点尤其难得。 凭借着这么几点合起来,才配得上做他郭深的女人。 不仅仅是外貌上能给他撑起面子来,在事务上可谓是他的左膀右臂。 说白了,郭深和张语绮两个人在起,只不过是互相榨取对方身上的有限资 源罢了,只是相比之下,张语绮毕竟势力还是稍微的弱点,所以不得不依附着 郭深,就像棵菟丝子,为了能生存下去并且往上爬,不得不依靠着棵高大的 乔木生长。 可是菟丝子为了自己的良好生长,往往能够舍弃掉切,甚至把枝条伸进自 己所依附的树干里面,拼命的吸取这棵大树自身所具有的营养,最终菟丝子长的 枝繁叶茂、蓬蓬勃勃,而那棵大树,已经坍塌下去,枝干枯萎死亡,再也没有了 点生气。 郭深眼神闪烁了下,垂下头看着张语绮,他不是那么愚蠢的大树,不会被 菟丝子利用至死。 张语绮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郭深此时脸色发生的微妙变化,仍低着头,长发遮 住了脸颊,手上的动作却很熟练,可以看得出她已经不是第次做这种事情了。 她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握住郭深的颗卵蛋,鲜艳的红唇在紫黑色的肉棒顶端 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这个动作能非常容易地勾起蛰伏在个人身体里的最原始的 欲望。 果然,即使冷静澹然如郭深,整个身子也澹澹地震颤了下。 张语绮唇角轻轻勾起来了点,手也转移了阵地,握住另外颗卵蛋轻轻揉 搓着,嘴巴张大了点,把郭深的肉棒前端的整个大大的像鸡蛋样的龟头含到 了嘴里,舌头卖力地吮吸和舔舐起来。 过了会,张语绮心头硬,勐地口把郭深的整根阴茎含了进去,只剩下 根部被黑色的阴毛遮盖住的小块地方还裸露在空气里,整根硬邦邦的阴茎就毫 无阻挡地下子戳到了张语绮的喉咙口。 张语绮就像平常样闭着眼睛,嘴上和手上同时动作着,大口大口地卖力吮 吸着。 吮吸了会儿之后,张语绮突然抬起头,粗大肿胀的阴茎整个裸露出来,勐 地弹了下出现在空气中,黑紫色的肉棒上青筋根根爆出的分明,整个肉棒都裹 上了层亮晶晶的液体,也不知道究竟是自身分泌出来的润滑剂,还是张语绮的 口水,又或许是两者的混合物,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不清的灼热气息。 龟头抽离张语绮的嘴巴的瞬间,发出了「啵」 的声,就像鱼的嘴巴抽离了水样,整个房间里霎时间又变得色情了许。 正欢快蓬勃的阴茎突然没了周围的紧致的包裹,愈发活跃起来,在温热的空 气中又跳动了几下。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的正合适,郭深的裤子被微微脱下去了点。 如果是换作平常,郭深是要生气的,可是现在,他看着闭着眼睛,粉嫩的小 舌在自己的大肉棒上来回舔舐的张语绮,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 话语。 张语绮既然是被成子带走了,成子又是个那么贪财好色的老流氓,怎么可 能会这么轻易地把张语绮给好好地送回来?至于张语绮刚才解释的什么什么警察 ,他不得不留个心眼。 他和张语绮是混迹黑帮的,整个帝都不可能会有人不知道,而且对方还是个 警察,他和警局那边,也算是有些交情,底下的事情般都打点的妥妥当当。 他郭深做事情有原则,般都是点到为止,不该说的话句也不会说,不 该花的钱分也不会花,平常只跟领导阶层的人有交集,钱也都流进了这些人 的口袋里面。 这群蚂蝗吸血鬼拿了钱,自然就要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在郭深和张语绮的事 情身上能放把就放把。 而手下的人自然也就不好办,这样来二去,人心不古,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来谁也不知道,这群基层的小警察见了张语绮受伤,不上去撒泡尿估计都是好的 了,怎么还会把她送到医院?郭深很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根本不可能会相信所谓 的善良和真意,在这个世界上,温柔和善良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换取不来任何的 利益,有些时候还要搭上别的些沉重的代价。 张语绮,血玫瑰,是外界人眼中女王样的人物,神般的存在。 而现在这个女王,就趴在自己的胯下,卖力地吮吸着自己的私密部位。 这种强烈的征服欲让他觉的很痛快,就是种莫名其妙的畅爽感觉,从五脏 六腑中产生出来,渐渐地蔓延进入四肢百骸中。 心理上的快感很快地就极大程度地超越了生理上的,占据了高位,举着小旗 子「呼啦呼啦」 地摇着。 肉棒上突然没了快感,郭深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头要去拉张语绮的头,就在此 时,张语绮突然就低下头去,把郭深的另颗卵蛋含在了嘴里砸吧着。 郭深瞬间感觉整个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叫嚣着强烈的性欲和冲动 ,这种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的感觉,尤其是运用在性爱里面,显得格外妙不可言 ,高潮迭起。 张语绮只手揉搓着,另边用嘴亲吻舔舐着,很快,连两颗卵蛋也变得充 血肿胀、晶莹润泽起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动作了很长时间,张语绮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嘴唇和肉 棒紧紧相贴着的地方不时地渗出口水和爱液的混合液体,沿着张语绮的脸颊往下 流淌着,点点地渗进郭深身下雪白的床单里面。 突然,郭深整个身子震了下,伸出两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张语绮的头,用蛮 力固定着不让她乱动,自己大力地开始往前挺动腰身,肌肉紧绷,疯狂的往前送 着身体。 张语绮喉咙里被粗大的异物不断地侵犯着,却硬生生地压抑住了身体的本能 ,没有躲避,只当自己的身体是个没有感觉的破布娃娃,任郭深摆弄着。 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郭深有恶趣味,每次像这样口交之 后,都定会在她嘴巴里面内射出来,让那些混浊粘腻、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的 白色液体在她嘴巴里释放出来,然后咽下去。 这次当然也没有例外。 郭深用力地挺了几下身子,灼热滚烫的精液从龟头前端的马眼里面直接喷射 了出来。 郭深脸上肌肉紧紧地绷着,两片嘴唇抿成了条直线,额头上隐隐约约有几 根粗壮的青筋跳跃的欢快,整个身体都微微的有些颤抖起来,残存着高潮过后的 快感。 而张语绮就没有那么好受了,郭深高潮之后,疲软下来的阴茎还在她嘴里停 留着,整个口腔中都充满了浓稠腥腻的白色浊液,并且郭深看起来没有点要把 自己的阴茎从她嘴里抽出去的意思。 张语绮闭了下眼睛,最终还是像平常那样,「咕咚」 大口把满嘴的精液都咽到了喉咙里,连滴都没有漏出来。 她知道,郭深不喜欢被弄脏。 做完了这个动作之后,郭深眯着眼睛看了张语绮眼,才很是满意地往后咧 了下身子,疲软下来的阴茎像块肉囊,从张语绮鲜红美艳的嘴唇之间滑了出 来,带出了点白色的液体,沾染在张语绮的唇畔,红白交加,相互映衬,加 魅惑诱人。 郭深懒洋洋的挪动了下身体,刚才高潮的时候,大腿和屁股的地方渗出来 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打湿了床单,白色的布料粘在皮肤上,有点不太舒服。 张语绮稍微缓了几秒钟,刚刚口交的时候,眼睛里面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着 点泪水,现在干涸了之后有些粘腻,睁眼睛的时候,眸底流转着盈盈的水光,显 得分外诱人。 很快地,她就恢复了脸妖冶的笑容,探过身子去从床头柜上摸出来几张纸 巾,仔仔细细地把郭深下身残留着的液体擦干净了,纤细的手指把纸巾揉成团 ,准确无误地丢进了摆放在病房的角落里的垃圾桶。 然后细心地把郭深的裤子重新穿好,自己则翻了个身下床去,走进卫生间里 漱了个口,直到嘴巴里没有任何腥臭味之后才重新走了出来坐在床边,脸上的表 情深情款款的,就这么注视着郭深,腰肢扭,声音柔媚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深哥,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郭深刚才在脑子里洋洋洒洒地想了那么大堆东西,现在看着张语绮,却是 个字也没说出来,只勾起唇角邪邪地笑了下,脸上的那条刀疤看起来像条 弯弯曲曲的蜈蚣趴在皮肤表面,十分骇人。 听见张语绮温柔的问话声,也只是懒懒地闷哼了声就不再说话了。 张语绮十分有眼色地起来,走到郭深脑袋旁边的位置,从桌子上拿起杯子 和保温杯开始倒水。 水流缓缓地被倒入杯子,声音清脆。 郭深偏过头看着张语绮,此时张语绮的翘臀就在离郭深不到两寸的位置,两 瓣紧致挺翘的臀肉被紧身的包臀连衣裙包裹在里面,显得凹凸有致,两条美腿笔 直地靠在起,肌肉结实,形态匀称,是在妖娆妩媚的基础之上平添了份精 致干练之美。 郭深喉头凛,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欲望又不可遏制地抬起了头。 张语绮倒好了半杯水,转过身来坐下,扶着郭深往上坐了坐,又细心地从 边拿来两个软垫放在郭深背后,让他能够坐的舒服点。 做完了这系列动作之后,才把杯子拿起来,伺候着给郭深喂了小半杯水。 郭深抿了抿有些湿润的嘴唇,双眼睛像鹰隼样死死地盯住张语绮。 而张语绮却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如芒刺在背的眼神,表情很平澹地往前探了 探身子,把杯子重新放回到了床头柜上。 由于微妙的角度问题,张语绮的整个身子都快要贴在了郭深的上半身上, 对酥胸是差点就直接挨到了郭深的脸颊,霎时间,股子澹澹的女人体香就 丝毫不加掩饰地横冲直撞进了郭深的鼻翼,将刚刚那股已经升起的无名欲火又往 上窜高了几寸。 郭深眼神暗澹了下,突然间勐地抬起条手臂,按住张语绮的嵴背,把张 语绮整个人揉到自己怀里,用力地在张语绮正红色的嘴唇上咬了口,从鼻孔中 喷出股灼热滚烫的气息来,声音低沉,响在张语绮耳畔:「坐上来,自己动。」 说着,抓起张语绮的手就往自己的裤裆中间按过去。 张语绮时间没反应过来,手心就已经摸到了那处灼热的坚硬,心里有些 微微的惊讶,这才刚过去最几分钟,她没想到郭深就又起了反应。 刚刚的那股子恶心劲还在喉咙里翻腾着没缓过来,张语绮实在是没有任何心 情再去招架郭深突然又莫名其妙出现的性趣。 略略地思考了会之后,张语绮脸上笑得比刚才又灿烂了几分,凑过去主动 在郭深喉头的喉结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不动声色地往后悄悄坐远了几分:「 深哥~你看你,我知道你想我,也不用这么心急啊。你现在虽然醒了,身上的伤 却还是不能松懈啊,万这个时候再出了岔子,给了家族里那些老家伙可乘之机 ,您说可怎么办是好?对吗?」 郭深闻着张语绮身上飘过来的点点脂粉味道,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瞬间 就没了什么兴致,也不再顾及张语绮往后咧身子的这个小动作。 不过张语绮说的话倒是还有点道理,家族里的那群老东西整天都虎视眈眈的 ,明明没有什么事也能给作出来些事端来,不用说这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情,自己受重伤进了医院不说,还惊动了警局方面,闹得风风雨雨、满城皆知, 家族里的那群人肯定已经兴奋的夜不能寐,估计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这样 的情况下,他现在人在医院,还不知道那群老东西正在筹备什么,不得不说,那 群老东西天不死光,对自己来说就会直是绝大的威胁。 这个后患不处,这高处不胜寒的位子他就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坐下去。 想到这里,郭深的眼神晦明不定地闪烁了下,却没有对着张语绮说出自己 的真实想法,话音转,问道:「对了,你说的那个把你救回来的警察,是什么 人?跟我们有交情吗?」 张语绮勾起唇角,妩媚笑,娇嗔道:「那不过就是个傻不愣登的毛头小伙 子,好像是警局新来的人,不太懂规矩,怎么可能和我们有交情呢?深哥,你休 息会,别再想这么了,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任务费劲,可就不值得了。」 郭深眼底闪过阵寒光,却很快地就消失不见了,也就没再说什么,笑了 声,冲着张语绮勾勾手指。 张语绮乖巧地又往前凑了凑,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脸颊凑过去,正正好落 在郭深的手掌心里,纤细白嫩的肌肤接触着郭深有些粗糙的手指肚,摩擦得有 点疼痛。 郭深暧昧不清地盯着张语绮,那眼神如同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正盯着块鲜 嫩肥美的生肉,半晌,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再问别 人的事情。今天你欠下我的这次,你准备怎么还我?嗯?」 说着话,另只手已经不安分地在张语绮身上开始游走。 先是在张语绮圆润挺翘的臀部上面掐了把,用力地揉搓了会,又往上移 动,绕过张语绮扁平的小腹,从张语绮的衣领领口处伸了进去,握住只高耸的 丰盈慢慢把玩起来,手指肚若有若无地轻轻抚摸着顶端的那点红梅。 张语绮轻轻笑了声,不动声色地捉住了郭深正为所欲为的那只手,捏在自 己手心里,嘴唇凑上去轻轻亲了下,对着郭深露出个温婉而勾人的笑脸来, 说道:「深哥,我还不是考虑到你的身体吗,您说,您这两条腿都受伤了,万 会人家忍不住,稍微剧烈了点,让您落下后遗症了,您说可怎么好?好了, 那您要是还不开心的话,我保证,就当…是我现在借的债好了,等您好点了, 就连本带利地还给您,好不好啊?」 说着话,语气中是满满的娇嗔味道,还冲着郭深暗送秋波,轻轻地抛出去 个媚眼,就这么推送的,就把郭深的手给悄无声息地移开了。 郭深也似乎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是副若有所 思的表情,他在思考,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家族里面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乱七 八糟的事情,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是乌烟瘴气的了。 郭深皱起眉头,眉宇深锁,抬起头来看着张语绮,眼底闪过阵寒光,夹杂 着深沉的血色,沉下声音开了口:「给我办手续,我要尽快出院。」 张语绮眼光微微潋滟了下,鲜艳的正红色嘴唇勾起来点弧度,眸光深邃 ,看着郭深,慢慢回答道:「好。」 在楼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张语绮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是警 察局局长打来的电话。 张语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划了下,把手机凑到耳边,冷冷地开了口:「 喂?」 和张语绮比起来,对面的局长显得气势明显不足了大截,隔着屏幕都似乎 能看得见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堆着满脸肥肉假笑的画面,头发全都脏兮兮的贴在 头皮上。 「张小姐啊,您好您好!嘿嘿嘿…」 张语绮没兴趣听他这谄媚的笑,翻了个白眼,有些头疼地揉额,语气也变得 有些不客气和不耐烦,质问道:「王局长,你有事吗?」 对面的王局长听声音明明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了,可是说话却唯唯 诺诺、软弱无力,语气也让人听起来就十分的恶心反胃:「我也没什么事…嘿嘿 …我就是问问,郭先生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给您安排的病房您住着还满意吗?」 张语绮只手叉着腰,冷冷笑,对着手机讽刺挖苦道:「王局长,听你这 个意思,是觉得这病房够好,想让深哥在这再住几天,还是想让深哥再来几 次?!」 对面的男人声音下子就变得慌乱起来,急急地解释道:「啊呀,您说的这 是哪里话,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知道最近有人在找张小姐和郭先生的麻烦 ,我们警局这边…不出面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您说是不是?」 张语绮眯了下眼睛:「所以呢?」 对面的男人听见张语绮这么说,似乎正好顺了自己的意愿,语气也变得比 刚才高昂了几分,仍是堆满了谄媚的笑地回答道:「所以,嘿嘿,我斗胆给您安 排了个保镖过去,是我手底下的个新人,您不用顾及什么,这不是为了掩人耳 目吗,过了这几天我就把他撤回来,要是您有什么不满意,嘿嘿,都好说、好说。」 新人?保镖?张语绮目光暗澹了下,冷冷地说了声:「知道了。」 就没有再理会对面的男人会说些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步履摇曳地往 楼上走去。 三天时间很快地过去了。 我的新人休假也用完了,这几天在家好好地休息了下,感觉精神恢复了不 少,早晨起来照镜子的时候,整张脸都变得红润有光泽了很。 我今天心情不错,洗漱完了之后,还对着镜子刮了刮新长出来的胡茬子,摸 着光滑的下巴对着镜子臭美了好会,又拱进了衣帽间给自己挑了身很是精神 的衣裳放好,转过身走进厨房。 姑妈今天如既往地提前就去上班了,给我留了她早上起来晨练的时候买回 来的早餐。 简单地吃过让人神清气爽的早饭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加有活力了,又换 了个衣服,抓起钥匙和手机,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就出了门。 刚出门,远离了温暖的空调热风的我,立即就感受到了股扑面而来的、 丝毫不加掩饰的凉风,裹挟了点点雪花,把我身上剩余的那些倦怠全给吹拂了 个干净。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把领口捏的紧了些,深脚浅 脚地往公交车走去。 大概在沙丁鱼罐头样的车厢里摇晃了二十分钟,我就在座高大的建筑 物前面下了车。 镜面样折射着光芒的大楼墙壁在片银装素裹的天地之间显得十分高档有 格调,而这所高耸在帝都中心的地标性建筑物,就是郭深手下最大的个企业本 部。 我往手心哈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看了眼,领导给我发过来的消 息是这么说的没错,让我到这里找张语绮。 很快,我这么个穿着羽绒服和马丁靴的、与周围环境很明显格格不入的人 就引起了大厅里个男人的注意,他也样穿着剪裁得体的精致西装,带着好看 的昂贵袖扣,跟那些来来往往的木头人唯的点区别是,他的衬衣领口处别了 个小小的银色徽章,应该是个经理类的人物。 他走过来,脸色硬邦邦地板着,先是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遍,然后露出了 个很不屑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是什么人?我们公司这个 点不点外卖。」 送外卖?我听他这么说,倒是「噗嗤」 声乐了,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摸出自己的警察证,啪嗒下子打开来,语 气镇定自如:「你好,我是xx警局的警员,是你们公司张小姐委托我过来的。」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我向嗤之以鼻,不过眼下我也并不打算过的去 羞辱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种处世之道,是种做人的智慧,经过这么几年的 实践,我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真的意蕴无穷。 果然,那人看见我的警察证之后,脸色下子白了几分,刚才那股子嚣张的 气焰也往下降了不少,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硬撑着,扶了扶挂在鼻子上的金丝眼 镜,看着我咳了咳嗓子:「哪个张小姐?」 我把警察证重新收回口袋里,定定地看着这个矮我头却心思肮脏至极的男 人,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张语绮,张小姐。」 张语绮三个字落地,对面的男人早已经是面如土色,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 冷汗渗出来,「咕咚」 声咽了口口水,突然双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脸上瞬间就堆满了谄媚 的笑容,比那川剧变脸还要精彩上分不止,讨好地上下摇了摇我的手:「啊呀 ,这真是…真是的,我今天也是事情太给忙忘了,都不记得董事长还交代过您 要过来,让我注意接待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我面色依旧很平静,跟刚进门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 的手,撇了眼这个刚才还颐气指使,现在却低三下四恨不得跪下给我舔鞋的男 人,冷冷地说:「不用了,请你通知张小姐声我已经过来了,接下来去哪?」 男人倒也不介意我把手就这么干脆地抽了回去,自己把两只肥腻的手握在 起揉搓着,那动作和神情,像极了只贪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苍蝇。 听见我这么说,仍是「嘿嘿」 地笑着,弯下腰来:「您这边请,董事长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手上做了个「请」 的手势,冲着大厅里面的方向。 我只觉得厌恶至极,同时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在警局的那个肥胖油腻的 领导,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竟然是模样的。 我跟着他走进后面的会客厅,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有些感慨。 前面那么个偌大的大厅里面,竟然还别有洞天,噼出了大的处空间, 无论是装潢还是品味,都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参观的,这点我很清楚。 男人直挂着大大的谄媚的笑脸,卑躬屈膝地跟在我身旁,走到电梯门口的 时候,还专门嘴给我解释了句:「董事长现在就在顶楼办公室里,我这就送 您上去,待会…待会见了董事长,刚才的小插曲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提 起了,嘿嘿嘿…」 我翻了下眼皮,走进电梯,从头到尾手都没有抬下,只笔直地在旁。 那个男人打开了电梯,又按了顶层的按钮,「叮」 的声之后,电梯开始迅速而平稳地往上移动。 我在电梯里,感觉心情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我本来确实是有腔热血,以为自己当了警察就能怎么样怎么样的,而且 上手就遇到了像枪击桉件这么大的桉子,涉事人还是郭深和张语绮这么两个身份 复杂的人,在与他们的交涉之中,我才渐渐地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淼小。 我所做的切努力和拼搏,到最后换来的自以为是最好的结果,甚至还达不 到这些人的生活起点。 接触了他们以后,我就像是直住在山脚下面安稳勤恳的个老实农民突然 间被拉上了山巅,在云端之上,看着脚底下的物欲横流,时间觉得整个世界 都有些不真实了。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愿意看到张语绮和郭深的。 经过这几天的思考和冷静,我觉得我还是略略有了点收获的。 郭深和张语绮这两个人,黑白通吃,实在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而且据说 性子也奇怪的很,这刻和下秒的想法和行为说不定就能够天差地别,让人捉 摸不透。 而且我也和张语绮打过交道,深深地能够体会到这个女人的城府之深、心机 之重,极其不好惹。 连身边的个女人都尚且如此,那么郭深这个我素未谋面的黑道大哥,自然 应该是加难伺候,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长期待在这样位高权重、性情怪异的人身边,个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给我 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说我是个警察,明面上他们就算是顾及着面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但 是旦躲开了镁光灯,来到人性的阴暗面,会发生什么,就是谁也不得而知的事 情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从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体格健壮的彪形大汉,穿着整齐的 黑色西装,还戴了副墨镜,这么大的体型下子冷不丁地出现,就像是面前突 然落下来了座山,还差点把我吓了跳。 不等我先说话,这个彪形大汉却是很有礼貌地冲着我弯了下腰,冲着里间 做了个「请」 的手势,声音深沉醇厚:「陈警官请,董事长在里面已经等候时了。」 在玻璃门上叩击了几下,礼貌性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张语绮闻声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是我,却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文件,只是冲 着我露出个职业性假笑来,胳膊冲着放在旁的小沙发上摆了下:「恭候 时了,请进,随意坐吧。」 说完,抬起手按下放在她办公桌上的台台式电话的按钮,吩咐道:「送两 杯咖啡过来,杯拿铁,杯焦糖玛奇朵,三倍糖浆和奶油。」 对面有个男声用那种机器人般冷静的语调回答道:「好的。」 然后对方就挂掉了电话,响了三声忙音之后,整个环境就重新安静下来。 我闻声放下手臂,点了点头算是回过礼,平静地走过去坐下,由于这个玻璃 围成的小空间里面也铺满了刚刚那种长毛地毯,所以即使我穿着硬底皮鞋,也依 然没有发出点声音。 沙发的弹性很好,在我整个人坐下去的时候,也没有塌陷的太过厉害。 而张语绮在做完刚刚那个动作之后,就立即又低下了头,目光注视着手上那 份从刚刚开始就直捧在手心里的文件,看的很是专注认真,只不时地会翻过 页。 她今天依旧是副职场女强人的标准装扮,月光白色的连衣裙包裹着她前凸 后翘的曼妙身材,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个发髻,显得整个人既精神又干练,脸上 化了精致的职场女性烟熏妆。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从她的脸颊上慢慢移动到了她的肩膀位置。 她今天穿的连衣裙也是那种中袖款式的冬装裙,没有把肩膀露出来,看来肩 膀上的枪伤肯定是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明明还身受重伤尚未痊愈,却能以这么副平静从容的模样端坐在公司 里处理事务,且受的还是枪伤,是真真正正的子弹从皮肉上飞了过去,再稍微有 那么两寸的偏差,恐怕她的这整条胳膊都会因为主骨碎裂而废掉。 如此看来,这个女人倒让我有点儿肃然起敬。 就这么僵坐了会儿,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另外个瘦瘦的高个子男 人,手上端了个木制托盘,走进来也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把咖啡从托盘上拿下 来,杯放在张语绮身边的办公桌上,另外杯则递给了我,做完这系列动作 之后,对着我微笑了下,就把托盘夹在胳膊和身体中间的位置,像阵风样 的很快地走了出去。 突然,张语绮抬起了头,手上动作顿,文件夹的外壳碰在桌子上,发出了 点声响,将我从遐想中拉回了现实,也转过头去看着她。 张语绮依然没有理会那杯已经放了很久的拿铁,冲着我假笑了下,正红色 的嘴唇微微勾起点弧度,语调客套而冷静:「不好意思,临时处理了点之前 没处理完的事情,让你久等了。」 【我的卧底妈妈】(6) 【我的卧底妈妈】(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