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正文 第 1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 章 小说下载尽在bbs.[domai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一片幽情冷处浓 作者:熊弯弯 文案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飐,痴数春星 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 不会写文案,一言难尽。 文比较慢热,大家多多耐心哈!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恩怨情仇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黛月,月神,李呈肆 ┃ 配角:南渊,凰祈 ┃ 其它:槿兰芝,千初柔 第一章:引言 上古时期,鸿蒙初开,天地混沌,盘古神斧劈开阴阳,浊者为地,清者为天。六合八荒一派清明灵秀,浩渺澄澈,芸芸万物皆沐浴日月精华,吸收天地灵气应运而生,是以,形成神,仙,妖,魔,鬼,人六界。 斗转星移,辗转数万年,一场天地浩劫突然而至,至此之后众神寥寥无几,仙界四分五裂,亦是一盘散沙,众神盘踞各大神山独霸一方自立为王,统驭神族后裔和仙界精灵,这些神、仙表面各自为政,实际仍互相牵制。 九重宫阕内天帝天后俯瞰众生,掌管六界万物生灵轮回转世。 天河星辰宫内七曜老祖心怀天下,悲悯苍生,夜观星象,堪破众生劫难命数,济世安人,功绩显著,德高望重,尊崇六界。 医神百岁卿在九枢山创立了灵素派,广收弟子,救死扶伤,声名显赫。 月神月泽望舒和水神世代居住在明月山,操控潮汐潮落和月亮的阴晴圆缺,统驭明月山三大神族后裔,坚守着守护月亮的使命,月神独子月泽明封也尊为上神之位,但尚且年幼不谙世事。 劫后余生的上神屈指可数,还有一些随身兵器留落六界,七大上古神器名震六界,分别是:暘乌剑,太阴剑,莲花冰凌钗,无垠笔,皇陵刀,苒烬剑,九阴蛊毒,合称为七曜。 据说,九阴蛊毒是天地浩劫前医神百岁卿采集天地精华灵气而成的九瓶灵液圣水,分别为:无喜,无怒,无哀,无乐,无爱,无憎,无惧,无恶,无欲。此圣水一旦被邪恶势力所操控,一滴即可改变人的本性和心智,增强邪恶阴暗的力量,只有被纯善正义的力量所凝聚运用,才可百毒不侵,净化万物,战胜一切邪恶阴暗的力量。 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是以,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太阳为至阳纯刚之气,月亮为至阴纯柔之气。且天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生灭,分时化育,演化万物,万物相生相克,这是众生万物的纲领和由来,也是产生与毁灭的根由所在。 七大上古神器中,暘乌剑是伴随七曜老祖历尽沧桑的随身兵器,属性为阳,代表太阳; 太阴剑则是月神的随身兵器,属性为阴,代表月亮; 莲花冰凌钗属性为水,当年为躲过天地浩劫,水神耗尽自己一半神力为爱侣紫莲仙子炼造的防身武器,可以变幻成发钗插在发髻间,也可以幻化为武器莲花冰凌剑。 其余四件上古神器中,苒烬剑属性为火,原本是在天地浩劫中遇难的火神之剑,后来下落不明。 无垠笔属性为金,皇陵刀属性为土,九阴蛊毒属性为木,这三件神器皆被七曜老祖封印在天地之极。 七曜以太阳、太阴为主,金木水火土为辅,七件上古神器互相依存又互相克制,七曜汇齐,所向披靡,方可凝聚天地精华,万物灵气,发挥更强大得神力。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六界刚刚安定了百余年,新一任魔尊孕育在蛟龙蛋中蠢蠢欲动,即将横空出世,魔域五大圣使:红魑圣使,紫魅圣使、青獠圣使、魍魉圣使和邪蜮圣使在魔域日夜轮流守护。 为让魔尊吸收天地灵气尽快出世,魔域五大圣使带领魔域五大妖兽:千年乌氅兽,白鳍兽、九尾妖狐、狮骨兽、噬鬼兽去天地之极偷出七曜之皇陵刀,无垠笔,九阴蛊毒。众妖魔为了争夺另外四件神器,肆意猖獗,祸乱六界,造成人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浮尸千里,恶殍遍野。 七曜老祖为夺回七曜拯救黎民苍生,带着能够感应上古神器大概方向得神器镜澈四象进入魔域,恰逢当日留守的是千年乌氅兽,七曜老祖与千年乌氅兽纠缠恶斗数日,魔域使者死伤无数,无垠笔,皇陵刀和九阴蛊毒三件神器终于被夺回,魔域深受重挫,七曜老祖带着神器离开魔域,路过檀曜山千里传音给弟子南渊上仙,医神百岁卿等其他上神,速来檀曜山接应,准备将七曜三大神器带去各门各派封印,有各门派掌门弟子世代守护。 彼时,南渊上仙身在潼汐江被邪蜮圣使和白鳍兽绊住难以脱身;天下第一大派陵山派也被魔域使者围攻,陵山五大道长,玄清,玄静,玄虚,玄宁,玄明布阵斗法,难以脱身;医神百岁卿带领灵素派弟子从九枢山赶往陵山,为陵山派受伤弟子疗伤,分身乏术,无暇兼顾;唯独陵山掌门空灵道长在外游历传道,收到传音后火速御剑向檀曜山赶去。 千年乌氅兽一路尾随纠缠,七曜老祖在檀曜山又遇到魔域红魑圣使,青獠圣使,七曜老祖一人无法同时操控多种神器,被红魑圣使,青獠圣使和千年乌氅兽围攻数日,神力耗损,身受重伤,恰逢,月神月泽望舒带着初涉尘世的儿子月泽明封赶到檀曜山,助其一臂之力,三位上神拼尽全力终于联手将千年乌氅兽等若干妖魔封印在檀曜山,红魑,青獠二圣使却趁机逃走。 与此同时,明月山也正遭横劫,紫魅圣使和魍魉圣使带领魔域使者闯入明月山夺走了上古神器莲花冰凌钗,湄溪族水神和爱侣暮月族公主紫莲仙子等神族后裔为保护族人神形俱灭,水神仅留下年幼稚弱的女儿黛月仙子,黛月继承母神遗志保护族人,成为新一任暮月族公主。 月神月泽望舒恰好功德圆满,遂将太阴剑遗留给儿子月泽明封,嘱咐他继承月神之位,今后务必按时令节气控制潮汐潮落,及时调令月阴圆缺,身为上神,须时刻谨记天规律令,恪守神职,守护好明月山,以及望舒族,暮月族,湄溪族三大神族后裔,再者,自己曾与水神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侥幸逃过天地浩劫成为患难之交,感念天地仁爱,相约立誓共同治理守护明月山子民,曾为他和水神之女梦璃仙子订下婚约,让他务必遵从婚约,完成遗命,说罢就化为虚无。 空灵道长终于赶到,七曜老祖神力衰竭,元神即将破灭,将七曜和镜澈四象一起交付给空灵道长,嘱咐他,除将暘乌剑赠予弟子南渊上仙拯救苍生外,其他三件上古神器带回陵山,九枢山等门派,由各派弟子守护,待有天赋异禀得等闲之辈出世,再赠予他们救济苍生。交代完毕,七曜老祖已是神魂虚浮,元灵即将散去,却又用残余神力将自己化为灵石镇压在檀曜山上。 空灵道长拜祭完七曜老祖后带着七曜离开檀曜山,在去陵山途中,又遇见埋伏在陵海的魍魉圣使,邪蜮圣使和九尾妖狐,噬鬼兽。魍魉圣使手中灵力强大的莲花冰凌钗锋芒毕露,势不可挡,空灵道长寡不敌众,情急之下将上古神器抛向人间,只保下暘乌剑和镜澈四象。 四千年后。 魔尊尹灏天横空出世在魔界叱咤风云,魔域五大圣使卷土重来为祸人间,传闻当年散落在人间的七曜神器重现江湖,群魔纷争,六界将有一场浩劫,只有找回七曜才可以封印尹灏天等妖魔,而七曜需要天赋异禀奇人异士才可以找到,南渊上仙和陵山掌门为维持人间秩序,开始寻找七曜神器,从此一段仙剑奇缘悄然无声得拉开帷幕。 第二章:有一千种可能,就是与你相遇(1)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传说中,明月山是距离月亮最近的神山,瑞气环绕,灵气逼人,浓厚的神力凝聚成七彩霞光普照沐浴着整座明月山,孕育了许多精灵和花仙,山中奇峰罗列,怪石嶙峋,瞬息万变的云海在连绵起伏的山峰间轻拢漫涌,云雾弥漫,缭绕飘渺。 清冽澄碧的泉水自天河蜿蜒而下,宛如一条玉带,经过八折九回,形成飞瀑,明珠四溅,碎玉般的流泉在月影下泛着明澈璀璨的光泽,流入岩下溪,泉水甘醇可口,四季不竭,岩壁缝隙中细流脉脉,叮咚有声,真可谓,流水潺潺,洞内声声鸣玉佩。飞泉瀑布,洞中隐隐奏瑶琴,林中树荫繁茂,影影绰绰中幽径盘曲而上,琪花瑶草争奇斗艳,桃夭李艳,鸟语花香,湖月照影,风光旖旎如同仙境。 月神月泽明封是天地浩劫后仅剩的几位上神之一,神力深厚,在六界中地位尊贵无比,继父神月泽望舒和七曜老祖之下排行第一,连天帝天后都要望尘莫及,避让三分。 月神世代居住于明月山,身负守护月亮的家族使命,掌管潮汐潮落和月亮得阴晴圆缺,统驭望舒族,暮月族,湄溪族三大神族后裔,是三大神族后裔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受六界众生膜拜敬仰。 太阴殿,玉镜殿,琼瑶殿,三殿在明月山上凌空漂浮,周围云山雾绕,瑞气环绕,层峦耸翠,上出重雾,飞阁流丹,下临无地,月神月泽明封居住在太阴殿月华宫,孤高绝傲,俯瞰众生。 夜深似海,月光倾泻,明月山被笼罩在朦胧清淡得月色中显得格外清幽妩媚。 月神神情萧索,似满怀心事,一身墨黑长袍将天生冷傲尊贵得王者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站在玉镜殿上仰望着浩瀚无垠的苍穹,满眼望去,星河璀璨,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一切都恍若隔世般,儿时月泽明封曾随父神在此夜观天象,谈古论今,如今却只剩自己孑孒一身,孤单影只,夜风习来,衣诀飞扬,宽阔的袖口处金色暗纹明明灭灭忽闪忽现,发丝泛着星星点点荧光在夜风中纷扰纠缠。 玉镜殿下,四名月牙色衣袍的明月神使步履匆匆拾阶而上。这四名明月神使是月神身边如影随形的四大神使,一般情况下都隐遁在暗处,没有得到月神的旨意不会主动现身,分别名唤:沧瞿,白溯,姜澜,秦栎。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 章 月泽明封面色清冷,眼底生出一丝疑惑。 为首的沧瞿出列恭敬道:“月神殿下,南渊上仙求见。” 月神蹙眉思忖片刻,沉吟道:“本上神与他素无交情,不知他深夜求见所为何事?” 沧瞿答:“似乎又是为七曜而来。” 月神心中了然,唇畔噙着一丝冷笑,当即回绝道:“转告南渊,他所求之事,本上神绝对不会答应。” 沧瞿脸上划过一丝为难之色,微微迟疑欲言又止,匆匆赶去回话。 南渊上仙还在太阴殿侯着,听完沧瞿的话脸上始终挂着温润儒雅的笑,神色坚定却保持着谦和有礼的姿态说:“这一次,南渊借不到太阴剑绝对不走。” 沧瞿无奈道:“上仙何必为难在下,月神殿下向来说一不二。” 南渊含笑,谦恭道:“那南渊不再为难沧瞿神使便是。”说罢,衣诀翩然走出太阴殿,向玉镜殿飞去。 沧瞿惊慌失色,紧随其后追着南渊上仙赶去玉镜殿。 南渊上仙恭敬的行礼,不卑不亢道:“南渊拜见月神殿下。” 月神面色冷峻决然,眉宇间一抹凌厉之色,目光淡淡扫过南渊上仙,沉声道:“大胆南渊,敢如此无礼冒犯本上神。” 南渊上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慌不忙道:“请月神殿下恕罪,南渊本无意冒犯神尊天威,但事态紧急,实属无奈之举,据陵山掌门说,上古神器七曜之莲花冰凌钗,皇陵刀,苒烬剑,无垠笔和九阴蛊毒忽然在人间出现,蛟龙尹灏天也即将出世,魔域五大圣使为让魔尊尽快破壳而出,意欲借七曜之神力推波助澜,为聚齐七曜,如今他们在人间肆意猖獗,为所欲为,传闻魔域圣使已经得到无垠笔,正在为即将出世的魔尊铸造幽冥帝宫,为了抢夺七曜其他神器,杀伤抢夺无辜的黎民百姓,造成人间生灵涂炭,哀魂遍野,一旦其他神器也落入魔域五大圣使手中,助其魔尊横空出世,后果不堪设想,无奈南渊法力有限,若有月神殿下的太阴剑相助,寻找七曜一定事半功倍,所以,南渊才斗胆妄为前来求借太阴剑,希望月神殿下看在受苦受难的苍生黎民份上,答应南渊的请求。” 月神神情微嘲,不屑道:“本上神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伟大,我的使命仅仅是守护月亮,保护望舒族,暮月族和湄溪族三大神族后裔的安危,至于其他人,本上神有心无力,拯救苍生,普渡众生这种事并非本月神的志愿和信念,本尊只管潮汐潮落和月亮的阴晴圆缺,你另请高明吧。” 南渊上仙神色一滞,心中渐冷,六界神仙私下相传月泽明封从小漠然无情,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不过,世事无绝对,凡事也有例外,想到此,南渊上仙黯然伤神的眼中又忽生光芒,神情变得异常坚定:“还请月神殿下三思。” 月神定定瞧着南渊上仙,本想挥手送客,忽然眼神微暧,目光跃过南渊,朝他身后不远处的风景掠去,因上神眼力卓绝,所及之处无一疏漏,早已将玉镜殿下回廊拐角处隐藏着的两个少女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面上波澜不兴,淡然一笑道:“不过,念在你是七曜老祖弟子的情分上,本上神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的师傅七曜老祖他将一生心血都倾付于苍生黎民,如此感天动地的大爱之举令本上神十分钦佩敬仰,但是,普渡众生也并非那么容易,如果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助你找回七曜,若你输了,就该回去隐姓埋名再修炼个数百年,你意下如何?” 玉镜殿下藏着的是暮月族黛月公主和湄溪族鸢鹂鸟精灵千初柔,当年魔域使者闯入明月山抢神器莲花冰凌钗时,她们的父母为保护族人都命丧此劫,两人自此沦为孤儿,由黛月的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芸娘抚养长大,黛月和千初柔从小到大一起嬉耍玩闹,相依为命,因平日里常听芸娘和桃花精灵讲起南渊上仙在六界中众神仙无可比拟的仙姿尊容,一直心存钦羡,前几日,恰好千初柔去山涧玩耍,遇见桃花精灵无意间说起曾看见过南渊上仙上明月山,便缠着桃花精灵要来了隐身草,又和黛月深夜私上玉镜殿,此刻,两人悄悄隐身在回廊拐角处,慕名而来只为偷偷一睹南渊上仙绝世风采。 黛月仙子是水神和紫莲仙子之女,血统高贵的神族后裔,尚在襁褓中就被暮月族封为黛月公主,紫莲仙子曾是一朵很有灵性的紫色莲花,得道成仙后和水神相濡以沫,结成神侣生下她,阴差阳错,她却生成一朵栩栩如生得紫色冰莲花,灵气浓厚却神力薄弱,曾令明月山众神瞠目结舌。鸢鹂鸟则是明月山一种神鸟,千初柔的祖父是神鸟后裔,到千初柔这一脉却只是一灵力微弱的鸢鹂鸟精灵,实在令同族泣血嗟叹。 黛月和千初柔躲在暗中窃窃私语,两人沾沾自喜以为服下隐身草就不会暴露踪迹,其实这种隐身草也只能瞒过那些神力较弱的明月使者,她们的行踪早已被明月神使和月神识破还恍若不知,只不过月神正在应对南渊上仙懒得顾及她们,也没有明确下令让明月神使逐走她们,况且明月神使曾跟随月神见过黛月公主芳容,皆知她和月神有婚约之盟,此时,没有将月神的心意揣摸清楚,未敢轻举妄动。 月神目光一凛,笑容玩味的盯着南渊上仙,南渊上仙看着月神喜怒难辨得神情,心中肃然,微微一笑,答道:“南渊定当不辱师命。”说罢,一道银白光影闪过,暘乌剑鸣音出鞘。 月神昂然自若道:“暘乌剑属阳性,白天灵力强大,晚上灵力却很弱,太阴剑属阴性却正好与它相反,此时是它一天中灵力最为强盛的时候,若本尊还用此剑岂不是让世人都笑话本上神以强凌弱,为公平起见,我们皆不用神器,其他人速速退离此处,你可以用你的怀柔剑,我就用他的剑。”说罢,眼锋扫向沧瞿神使,沧瞿会意,立即呈上自己的剑,玉镜殿下驻守的明月使者们皆恭身撤离。 南渊上仙微微一笑道:“多谢月神殿下承让,南渊绝不会退让。”遂抽出怀柔剑向月神刺去。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得盯着玉镜殿上的月神和南渊。 南渊上仙心怀坦荡,笑容温润儒雅,一身清逸淡雅得白色衣袍显得高贵卓然,在清冷的月色下,愈发衬托的纤尘不染,风姿绰约,银白色的剑锋轻巧灵妙的躲过月神荧蓝色光秒般神速纠缠的剑锋,剑法精妙,超然物外,却点到为止,不同于月神那招招直中要害,霸道傲慢,咄咄逼人,凌厉强劲得剑锋。 “公主觉得月神和南渊哪个会赢?”鬼灵精怪的千初柔生平三大乐事就是闲来无事犯花痴,百无聊赖时调皮捣蛋恶作剧,心情大好时各种美食各种吃,月色笼罩下,她身上的淡黄色衣衫和浅绿裙子衬托的她更加俏皮机灵,两个潦草松散的丸子发髻更是将她懒散迷糊的性情暴露无遗。 黛月仙子看着千初柔一脸花痴相,一瞬不瞬的盯着南渊上仙垂涎三尺的样子,空拳半握在她的脑袋上轻捶一下:“花痴!” 千初柔没有感到丝毫疼痛感,也不理睬黛月仙子,目不转睛的继续观看,千初柔是黛月公主的贴身侍女和从小到大的唯一玩伴,然而,黛月内心深处从未真正把她当过侍女,一直拿她当自己的亲姐妹一般看待。 “我当然希望南渊上仙能赢。你不觉得那个月神殿下很讨厌吗?简直像黑无常一样傲慢无礼,狂傲自大。”黛月仙子目光盈盈,凝视着面如冠玉,清新俊逸得南渊上仙,暗赞:“这才是仙界的典范嘛,雅人深致,才貌双绝。”又喃喃道:“南渊上仙,果然气度非凡啊。” 幸亏月神全神贯注在决斗上,无暇探听她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哇,堂堂黛月公主胆敢明目张胆得红杏出墙!这样的话,还是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千万再不要说出口,万一被月神殿下听到耳朵里,我们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千初柔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吓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得盯着黛月连连惊叹:“公主不会是忘了和月神殿下的婚约了吧?你将来可是要嫁给月神殿下的,竟还敢胳膊肘往外拐帮南渊上仙。” “谁说要嫁给他了,我可从未答应过要嫁给那个阴气沉沉,阴阳怪气的月神,连随身神器都叫太阴剑,可见此人有多么阴暗!”黛月仙子一脸不屑,目不转睛的盯着玉镜殿上,她曾听桃花精灵讲述过关于月神的恐怖事迹受惊不小,那简直是惨绝人寰,明月山中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旨。 月神剑锋突转,纵身跃起,猝不及防落在南渊上仙身后,原本刺向南渊上仙腰间得剑,竟随着他倾身向后斜斜刺向南渊背后,黛月仙子陡然一惊,空气亦仿佛凝固定格,停止流通,不知为何,黛月心中竟莫名的紧张忧惧起来,顿时紧绷如弦,攥住的手心里皆是细腻潮绵得汗,那一瞬的感觉很微妙,以至于后来她在细细思量自己为何会对南渊一见倾心时也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忘记一个人需要很久很久,爱上一个人却仅仅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来不及思量,黛月就纵身飞上玉镜殿,当时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拦住月神的剑势救下南渊上仙。 身后还没回过神来的千初柔喃喃自语:“你的父神曾和前任月神曾立下盟约,你们……”见黛月一声不吭得突然从视线中飞走,忙惊叫道:“黛月公主,快回来!私闯玉镜殿会被责罚的!” 黛月仙子置若罔闻,压根没有回头,千初柔立即跳起来仰天长叹:“真是自古美人难过英雄关,这么容易就被南渊上仙的外表迷惑沦陷,公主笨蛋,你这分明是要我的命啊!” 黛月仙子哪里还会顾忌其他,生怕来不及阻止这场她自以为然的悲剧,人还未到就先挥去轻盈绵长的水袖,清风明月佳人,宛如千里姻缘一线牵,淡粉色的轻纱如一条银河般舒展,一个曼妙得身影轻盈脚踏薄纱似嫦娥奔月般袅袅婷婷而来,红色得花瓣随疾风纷纷扬扬涌出,形成强劲得漩涡,猝然席卷住月神得剑锋,南渊上仙始料不及黛月突然而至替自己避过月神得剑,听到背后有疾劲的旋风袭来,还以为是有人偷袭,情急之下使出怀柔剑法第三式“倒挂金钟,所向披靡。”剑式霸气外露,剑锋扫过,反卷起层层花瓣形成万箭齐发之势,向黛月仙子包围而去,怀柔剑周身被银白的光影笼罩,立竿见影,失去控制难以收回,径直向黛月仙子刺去,黛月仙子在劫难逃。 第三章:有一千种可能,就是与你相遇(2) 漫天红色花瓣如同一场绚烂的花雨纷纷扬扬的落下,一身桃红色衣裙的黛月仙子置身于花海中,一张拥有着绝世容颜的碧玉小脸流露出妩媚娇俏的风流韵致,眉目灵动,顾盼生辉,巧笑嫣然似花中仙子,凌空挥袖若翩然惊鸿,仿佛从天而降的世外精灵,卷睫盼,明眸璀璨。 那些逆行的花瓣伴随着强劲的肃杀之气朝黛月仙子刮去,强大的反噬之力让她有些难以抗衡,黛月仙子眼中惶惑不安,连表情都来不及变换,早已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 南渊上仙心中一紧,眼中流光微微划过,急忙运气强行移开寸许,想要将剑刺向他处,却因为剑势猛烈,气血逆行而冲击内伤,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加上南渊上仙将莲花冰凌掌的力量全部反灌入自己体内,花瓣全部无形化去,月神和自己的剑气反噬之力却不可避免的冲入南渊体内,南渊内伤严重,只好迅速将周身穴道封住。 黛月仙子的莲花冰凌掌可以释放出层出不穷的花瓣雨,变幻出白色,粉色,蓝色,紫色,红色五种颜色不同,威力强弱不等的花瓣,片片花瓣如同光滑的刀刃,红色花瓣的掌风威力最猛烈,也最为耗费神力。即使黛月神力薄弱,但她的灵气浓厚,毕竟属于神族后裔,事态紧急下,迸发出的力量超乎寻常,这样一来,南渊上仙的伤势更重,幸好神器莲花冰凌钗不在她身上,否则刚才没有神器暘乌剑护体得南渊上仙就会心脉俱伤。 月神面色阴郁愠怒,冷冷瞧着黛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诧,为了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南渊,她居然如此拼命。 黛月仙子看到情势居然逆转成这样,眼中满是惊愕懊悔,刚才情急之下只想着救人,无形之中凝聚了自己全部神力,不曾想却因自己的冲动和莽撞反帮了倒忙,黛月心中慌乱失措,怔然望着南渊上仙,眼神迷离,六神无主,对剑锋灵力逆反而来波及过来的力量不闪不避。 月神神色微变,目光清冷,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和担忧,迫不得已亟亟收回剑势,顺势凌空跃起揽过黛月仙子的腰身,轻而易举的避过了南渊上仙的剑锋。 天旋地转中裙琚飞扬,花瓣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月神和黛月四目盈盈相对,目光狭路相逢,那一瞬,黛月心中竟有些懵,仿佛被他霸气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一样,贪婪的依偎在他怀中,像是回到了最安全最温暖的避风港。 月神微微蹙眉,看穿了黛月眼底的脆弱和迷失,好整以暇的瞧着黛月,清冷淡漠得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暧昧之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淡定从容的望着怀中紧贴着自己低眉顺眼的黛月仙子。 如此暧昧得距离和姿态,她还无动于衷,仿佛理应如此一般,直到月神抱着黛月缓缓落下,黛月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举止,顿时一脸惊慌羞赧之色,亟亟跳出他的怀抱,月神脸上却波澜不兴,定定的瞧着黛月仙子,黛月尴尬不已,心中万分懊恼,目光闪烁的避开月神注视着自己的眼眸。 千初柔大惊失色,早已吓破了胆,忙跪地求饶:“月神殿下息怒,黛月公主并非有意要阻挠上神和南渊上仙……”话未说完,便被月神截断:“黛月公主,为何会深夜出现在此?” 月神神情复杂,自始至终未曾看过千初柔一眼,眼神暧昧不明得注视着黛月仙子,黛月仙子难掩心中得慌乱,不自觉的退后几步,心虚得朝南渊上仙轻轻瞥去一眼,熟料,南渊上仙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势就已停止疗伤,正静静凝望着自己,干净温淳的目光与黛月不期而遇,南渊上仙若有似无得朝黛月微微一笑。 难道这世间真有一见倾心的感情?黛月仙子心中如小鹿乱撞,顿时面颊绯红,全然是一副娇滴滴的小女儿之态,故作镇定将目光移向千初柔,千初柔一脸沮丧,见黛月一脸娇羞之色已然猜出七八分。 千初柔冲黛月挤眉弄眼,仿佛再嘲笑她:“常说我花痴,你不也一副花痴样嘛。”又朝她做些乱七八糟得手势。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 章 黛月仙子难解其意,朝千初柔轻轻摇头,心中无奈叹气,蓦然回眸陡然一惊,月神嘴角噙着一丝戏谑和嘲讽,正饶有兴趣得瞧着自己。 黛月仙子纠结迟疑:难道要告诉他实话,自己深夜来此只为一睹誉满六界的南渊上仙?更何况,月神还是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君,如此解释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黛月心思百转千回,实在想不出合情合理得借口,黯然垂眸,索性一言不发,心道:沉默是金,尊贵得月神殿下,你就猜吧,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月神一脸高深莫测,眉宇间清冷淡漠,漆黑的眼眸中明明灭灭,笑容玩味道:“怎么?短短数月都捱不住,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陪本尊?” “你说什么?”黛月仙子惊愕气错,脑子稍一迟钝又转瞬明悟,果然是阴狠毒辣,居然毫不留情面的讽刺自己迫不及待得想要嫁给他,指着他气结道:“你!”却又理屈词穷,语塞内伤,口不择言恨恨道:“难道是月神殿下常年累月独居在这太阴殿中饱受孤独煎熬之苦,寂寞难耐到但凡见到一女子就会自作多情?” 哎呀呀,我的小心脏,我要昏了!公主笨蛋,你就饶了我吧!千初柔捂着眼睛,透过手指缝观察着月神的神情变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一张伶牙俐齿,黛月公主果然名不虚传。”月神居然连连称赞,眉眼清冷,深邃得目光仍锁定黛月仙子,忽然上前一步,凑近黛月耳畔,语气暧昧的低声絮语:“这样的脾性很符合本尊胃口。” “多谢,告辞!”黛月仙子一本正经的抱拳作揖,翩然转身。 千初柔差点吐血,黛月这个样子简直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这是当年芸娘得了月神手谕随暮月族仙尊去人间办事时,千初柔偷偷尾随芸娘去人间学来的一套,不想,黛月仙子和她在一起久了,竟也被近墨者黑的熏陶成这般放荡不羁,连口头禅和举止神态都是一副江湖豪气的大侠风范。 黛月仙子提步欲要离去,忽又转身朝月神狡黠一笑,丢下一句话:“可是,我黛月一向最讨厌傲慢自大,狂妄自负得男人。”拔腿就走。 月神此时本来就对黛月拜别的怪异举止暗自生疑,他曾告诫芸娘照顾好黛月,不许她离开明月山半步,难道她偷偷私下过明月山,还和江湖游侠熟识?月神顿时一脸不悦,心中一凛,眉宇间多了一抹凌厉阴郁之色,沉默半响,正要发作。 千初柔绞尽脑汁终于想出应对之策,忙期期艾艾道:“月神殿下息怒,勿要责怪黛月公主,此事全怪我,是我久仰南渊上仙在六界清誉,一心恋慕,缠着黛月公主陪我来此……只为……只为看一眼南渊上仙……月神殿下若要责罚,请只责罚千初柔一人就好。”说完偷瞄黛月仙子一眼,发现她忍俊不禁的样子,心中抑郁:千初柔啊,千初柔,这下你的一世英名全部毁在这个笨蛋公主的手中了,成了六界人尽皆知名副其实的大花痴。 不谙世事的黛月仙子笑嘻嘻的瞅着千初柔,暗自为她合情合理的解释好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哪里知道千初柔口中所说的责罚是什么,心中还暗自偷笑她浮夸张的言辞和演技,真是小题大做! 南渊上仙温文尔雅道:“月神殿下勿要罪责他人,是南渊自己法力拙劣,南渊甘愿认输,自此隐姓埋名潜心修炼,待日后再来讨教。南渊就此别过。” 月神眼底生出一丝疑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南渊上仙转身欲走,目光似无意的掠过黛月和月神这边,不知道眼中看到的究竟是谁,月神目送南渊上仙御剑离去,又探究似的盯着黛月仙子,却看到黛月仙子眉目含情,目光缱绻的凝视着南渊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烦躁,不耐的收回目光,陷入沉思。 黛月仙子回神和千初柔相视一笑,看着月神一副黯然失神的样子,都鬼灵精怪的笑看着月神,月神望着眼前笑靥如花,俏皮可爱的黛月仙子,心中的抑郁又释然化解,虽已然识破千初柔拙劣的借口,但不愿拆穿,假意相信,随意慵懒的挥挥手,示意千初柔免责,千初柔大喜过望,忙不跌的道谢:“多谢月神殿下,月神殿下宽宏英明!!!” 黛月仙子也对月神盈盈一拜,欲趁机抽身离去。 月神却突然开口道:“黛月公主,留步。” 黛月仙子蓦然回头,疑惑得瞧着月神,月神拾步前来,远远听到一阵叮叮当当悦耳的银铃声。 月神拿出藏于袖中的灵犀神玉,淡然一笑道:“这是明月山的灵犀神玉,今夜,你我既然已经见面,就将它给你吧,正好可以用来护体。”上前一步亲自为黛月系在皓腕上。 黛月仙子一脸错愕,愣在原地。月神已将灵犀神玉系在她腕间,黛月为他突如其来得反常举动惊羞困窘不已,垂眸一看,月神腕间竟也有一串一模一样得铃铛饰物,而且两串铃铛上都挂着一块月牙形状得玉佩,在月色下微微泛着奇异的绿色荧光。 “为……为什么要给我……这个?”黛月仙子结结巴巴说完,欲要褪下灵犀神玉。 月神略施神力霸道的阻止了黛月仙子手中的动作,口气毋庸置疑,傲然道:“你我很快就会再见面,等再次重逢,本上神自会告诉你此物缘由,现在夜已深,黛月公主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话毕,挥袖将黛月仙子和千初柔已然回到黛月楼。 “哇,快让我看看,这是历任月神和王后所佩戴的灵犀神玉,据说,这两块神玉合起来就是一轮圆月,可以感应到彼此。”千初柔惊羡得赞叹道,“也是月神殿下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黛月仙子晃了晃腕间的灵犀神玉,不以为然:“我可不想当什么月神王后,等有机会把这个还给他。” “天呐!我的公主大人!你不打算嫁给月神殿下?”千初柔咂舌惊疑。 “嗯啊,我才不要重复这种毫无意义的神族使命,我黛月这一生,一定要和自己真心喜欢的男子在一起,我祝我一生只得一个人,别认识陪衬!”黛月仙子眸光柔和,一脸憧憬,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南渊上仙那淡然清逸的身影,心中一动,转眼又一脸忧愁,黯然失落道:“本公主从小到大从未出过明月山半步,甚至都没有离开过明月楼方圆几百里,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样子,真是可悲可叹!选日不如撞日,我打算今夜就离开明月山,去人间游历一番!” “什么!?不会吧……你可是暮月族的公主,未来的月神王后,你的使命是守护月亮和你的子民,你不能这么没有责任感吧?”千初柔吓得魂不附体,瞠目结舌道,“前几日听芸娘提起你和月神的婚约,应该还有多半年时间,你就要嫁给他了,若是被芸娘知道你要逃离明月山,还要私下凡间,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正说话间,忽闻门外传来芸娘的声音,“这么晚了还在说话,黛月公主,还未歇息吗?” 芸娘将黛月仙子从小拉扯到大,黛月心中早已把她视作亲人,这世间,黛月最最最怕的人也就是芸娘,黛月仙子听到她的声音差点噎住,惊魂未定答:“睡啦睡啦,有千初柔陪着我,芸娘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了。”听得芸娘走远了,拍拍胸口,大松一口气,又没好气的瞪了千初柔一眼道:“要嫁你去嫁,明月山有月神在,我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再说了,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能做什么?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我今夜就要离开明月山去人间看看,活这么大,连明月山都没出过,多么悲哀!等一会芸娘睡熟了,我就要走了,你就留在明月山继续做你的神仙美梦吧。” “不要,我不要嘛,我也要跟公主一起去,公主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求求公主大人带上我吧!”千初柔心花怒放,顿时两眼冒金光,抱住黛月开始撒娇拌痴。 “我才不要带你这个大包袱呢!刚才是谁说要保护明月山子民守护月亮,坚守神圣使命的?”黛月白了她一眼,不理睬她。 千初柔知道黛月肯定会带上她,开始收拾包袱,一边帮黛月公主打理衣物,一边絮絮叨叨:“没有我,你可是寸步难行喔,像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出去很有可能被妖怪或者恶魔抓走,好一点呢做人家姬妾,坏一点,有可能连一根骨头都不剩就被魔兽吃了。” “真的吗?我好怕怕耶。”黛月双手捧着脸蛋,嘴巴张成O型,故作一脸惊吓状逗她,其实心里压根不信她,没好气的说:“搞得好像真的一样,难道你去过人间?” “那当然,当年叔伯带我去过人间。”千初柔一脸自豪,又转瞬一脸悲戚:“若不是爹爹和娘亲当年为了保护明月山族人被魔域使者而壮烈牺牲,叔伯又在几年前仙逝,说不定我现在早已跟着他们游遍千山万水,吃尽天下美食呢……”说到最后,突然话锋一转,“我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为爹娘报仇!” “哇耶,说的好感人呐,我都快要哭了耶,以为我不知道明月山任何神仙精灵都不可以随便离开明月山吗?”黛月瞪了千初柔一眼,“你是做梦吧?” “拜托,我的公主大人,你还有没有常识啊,长点记性好吗?”千初柔真是服了,芸娘曾对她重复过无数遍明月山的律法令条,三大神族后裔中任何一个公主,在未满十六岁之前都不可以随便离开本族统驭范围内,其他神族后裔仙子精灵等必须有本族仙尊长老或者月神的旨意才可以离开明月山,千初柔伸出双手,捏住黛月的脸蛋,幸灾乐祸道,“首先呢,我不是公主,其次呢,我爹娘和叔伯当年有可以随便离开明月山的令牌,还是我爷爷神尊特赐的呢,所以,我去过人间很多次呢,羡慕吧?” “那给我讲讲人间的趣事呗。”黛月一脸期盼,目光殷切的望着千初柔。 “嗯,留着路上讲吧,外面黑漆漆的最适合听鬼故事啦。”千初柔哈哈大笑,其实她随叔伯去人间的时候未满六岁,她只模糊的记得几件事,后来是跟芸娘去人间办事,来去匆忙,她也没有机会去游荡,所以,她经常对黛月讲的那些绘声绘色的故事都是她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胡编乱造的。 “鬼故事,你要死啦。”黛月仙子生怕被芸娘发现服下千初柔给的隐身草,悄悄尾随千初柔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胆战心惊的飞下黛月楼,逃也似的离开了明月山。 第四章:有一千种可能,就是与你相遇(3) 南阳国。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来往路人络绎不绝,商贩的叫卖吆喝声不断,有小贩嘶声力竭的大喊:“卖包子了,新鲜出炉的包子,又大又香的包子……”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东瞧瞧西看看,有卖糖人的大胡子爷爷,有卖香囊荷包的老大娘,还有卖纸鸢脸谱的青年小哥,黛月仙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新奇好玩的东西,一路走走停停,摸摸这个,捏捏那个,随心所欲的拿在手中赏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看见另外一个新鲜东西就立马又将手中的东西一抛,转眼又奔向另外一个摊铺,对身后惊呼的商贩充耳不闻。 千初柔满头大汗的跟在黛月身后替她善后,黛月仙子一脸好奇的捡起一个团扇,胡乱扇了几下,嘴里鼓鼓囊囊,“这个我见过。”摊铺老板娘还未来不及笑脸客套,黛月很快又被旁边的琳琅满目的珠钗吸引过去,顿时将失去兴趣的扇子随手一扔,千初柔一脸愁苦,硬着头皮将团扇捡起来,一边赔笑一边物归原位,又赶紧追着黛月去对卖珠钗的商贩致歉,黛月却像猴子掰玉米般毫无目的的游荡。 千初柔实在忍无可忍,拖着黛月仙子朝不远处的茶坊走去,黛月仙子见千初柔一脸凝重的挽着自己的臂弯,不解道,“干嘛突然这样亲密?” 旁边卖包子的大汉见迎面走来两个扭来扭去的少女,笑呵呵问:“二位客官,要吃包子吗?” “包子?”黛月仙子瞅着那个胖嘟嘟的东西,居然还冒着热气,伸手去拿,好奇道:“什么是包子?”手刚触到包子表皮,还没拿稳就又惊叫着缩回手:“啊,好烫!”呆呆的看着圆鼓鼓的包子掉下地,居然又骨碌碌滚向路边,一脸惊讶,喃喃道:“也好软啊!” 千初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完全阻止不了黛月公主的荒唐行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哼哼,可眼前这位黛月公主,自小在明月山长大,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离开黛月楼方圆几百里范围之外,所以,悲催到连猪哼哼都没有听到过,千初柔还可以偷偷溜出去见见世面,可黛月公主从小过着被幽禁般的生活,身边还布满了月神派来看管她的仙尊、侍女,说白了就是各种眼线,与世隔绝多年,实在是可怜到一无所知的地步啊! 卖包子的大汉满头大汗,盯着停在路边热气腾腾的包子哭笑不得:“姑娘此话实在令人费解,竟把在下也给问住了,在下卖包子多年,今日突然也不知何谓包子?不管此物是包子还是饼子,也只是个称谓而已,还请姑娘付钱吧。” “付钱?”千初柔瞠目结舌,她和黛月公主在明月山一直都吃琼浆玉液,花蜜仙果,哪里需要什么钱,只好眼巴巴的望着黛月公主,黛月仙子一脸惊讶,大惑不解道:“什么是付钱?”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 章 千初柔这下死的心都有了,忙退后一步,站在黛月仙子背后,对着卖包子的大汉使劲挤眼睛,又悄悄指指黛月的脑袋,笑眯眯解释道:“我家小姐这里不好使,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们出门急,忘了带钱,下次再给您吧。” 卖包子的大汉恍若未闻,上下仔细打量着黛月仙子,看她身上的穿戴皆为不凡,桃红色的裙裳把一张明媚娇嫩的小脸衬得愈发小巧,显得稚气未脱,皓腕盈盈不堪一握,手指纤细白嫩,无意识的置于樱唇边,痴痴的望着笼中冒着热气的包子,心道:敢情这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从未沾染过市井之气和尘世烟火,这才明白过来,无奈长叹一口气,“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算了,让你家小姐留下在这等候,你速返回家中取钱来吧。” “这……”让她回哪个家去取,千初柔正在思索对策,只听黛月仙子不耐烦道:“这有何难,初柔,变幻一个给他不就成了。” 千初柔转过脸去,狠狠瞪了黛月一眼,黛月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脸色讪讪,尴尬一笑,垂眸不语。 “变?”卖包子的大汉哑然失笑,这俩姑娘完全琢磨不透啊,又以为她们又在说笑,摇了摇头,又说道:“这样吧,在下看二人身边穿戴皆为上等,如果二位居住的府邸离在下的包子铺远,可以去对面的当铺换点银两过来。” “哦!对啊!多谢多谢,我们这就去,麻烦您稍等片刻。”千初柔茅塞顿开,大松一口气,当年芸娘来人间时就是去当铺兑换的银两,顿时有种云开见日的感觉,急忙拉着黛月仙子匆匆朝对面行去,边走边埋怨:“唉,我说我的公主大人呐,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在路上对你的谆谆教诲,你想害死我啊!” “又怎么了嘛?”黛月仙子知道她又要开始念经了,立即捂上耳朵。 千初柔无计可施,不厌其烦道:“不要乱说话好不好啊!你这样会吓死人不偿命的,真是愚昧无知!还有啊,我们现在是在人间,不到万不可以,不可以随意动用神力的,人间有人间的规矩,你若随便变幻一个银子给他,一旦我们离开这里,不消片刻就会化为虚无,恢复原状啊!这是欺诈行为,人家看到手里的银子变成了石块或者树叶之类的东西,一定会让官府的人把我们送进牢狱啊!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去当铺换点银两比较好!” “当铺?好玩吗?”黛月仙子顿时又心花怒放,迫不及待的朝当铺那边望去,当铺门上挂着一块十分陈旧的牌匾,上面规规矩矩写着当铺两个字。 “哎,受不了你,这里不是玩的地方,是用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去换人家的银两。”千初柔想了想,纠结道:“简单概括来说,就是这样子吧。” “噢噢,不就是交换东西嘛,我明白了。”黛月仙子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充满好奇的提步进去。 千初柔也是第一次来当铺这种地方,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新鲜,一时半会还没想好要当什么,先陪着黛月仙子进去瞧瞧,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屏风,完全将当铺里面遮挡住,从外面来看根本看不到店内的情况。千初柔和黛月绕过屏风,来到柜台前,店堂里面倒是很高大,窗子却是又高又小,而且光线晦暗,黑黝黝的墙壁上,贴着一些纸条,上面写着“失票无中保不能取赎”、“虫蛀鼠咬各听天命”、“古玩玉器周年为满”、 千初柔和黛月东瞅瞅西看看,发现当铺里坐着一个带眼镜的古板先生,自从她们进来,眼镜先生就从未抬过头,一直四平八稳的坐在隔窗里面的柜台前,埋头在账本上写着什么,甚至连个招呼也懒得跟她们打,就如案几上那只纹丝不动的大花瓶。 “师,师傅。”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好,千初柔期期艾艾道:“我……我想要当点银两用用。” “东西。”眼镜先生不慌不忙的吐出两个字,头也未抬。 真是个奇怪的人,一时转不过弯来,黛月仙子苦苦思索,东西又是什么。 “啊?”毕竟生疏,千初柔楞了一下才猛然惊醒:“噢,东西呀。”回头望着黛月仙子道:“你身上有什么?” “有什么?”黛月仙子一脸茫然,上下摸索一会,“什么也没有啊?” “真是榆木脑袋,就是珠子,或者玉佩之类的也行啊。”千初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精灵,直截了当敲醒呆萌犯傻的黛月仙子。 黛月仙子若有所思:“玉佩?”忽然想起腕间的灵犀神玉,大义凛然的拽下,掷在眼镜先生面前,“这个行吗?” 千初柔以为她会掏出其他玉佩,看到灵犀神玉立马傻了眼,惊慌道:“这个……这个不行,你在搞什么?”来不及阻止,眼镜先生已经伸手拿走了灵犀神玉,并握在手中细细端详,灵犀神玉泛着微弱的绿色荧光,凡人虽然看不到光芒,但也立即能被它通体幽碧苍翠的色泽和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质地吸引住,眼镜先生眼中露出惊羡震撼的光芒,口中振振有词:“可以可以,二位开个价吧。” “随便吧。”黛月仙子金口一开,语不惊人死不休。 眼镜师傅一愣,立即眉开眼笑:“二位果然是干脆利索的爽快人!”飞快的拿出两袋钱,笑眯眯道:“这是一百两,二位满意吗?” “满意满意。”黛月仙子提起银袋就走,又将另外一袋扔给千初柔,“这袋给你。” 千初柔接过钱袋,看着灵犀神玉已经收入眼镜先生囊中,进退两难。 眼镜先生心中偷着乐,这可是千古难逢的好玉,来者定是个生在富贵窝,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小姐,也是个不懂玉的无知庸人,连如何当东西都不会,何必多此一举去问人家要活当还是死当,只想着快快打发走二人。 千初柔将包子钱付了之后,回头却不见黛月仙子的身影,忙四处寻找。 黛月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循声望去,一片热闹繁华景象,兴趣盎然的提步朝人群中走去。 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完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只听到里面叮叮咚咚的丝竹琵琶鼓乐声不绝于耳,黛月仙子一心只想看热闹,只管一门心思往里面窜挤,周围的男女老少你推我搡都想到最前面,黛月仙子挤了半天,没有任何成果,依旧在最外面一层徘徊,忽然前面一个在脖颈中架着小孩的壮汉猛然转身欲穿出人群,一脚踏在黛月仙子裙裾上,还差点将其他人撞倒,黛月仙子被壮汉踩住裙裾,重心不稳,猝不及防被人一撞,来不及用灵力化解,身体已然向后倾去,只想着这下完了,人丢大了,却感觉到一双手忽然从她后面覆在自己腰间,及时拦腰抱住了自己,余光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白衣翩翩的男子,黛月仙子回眸一看,不由怔然,顿时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居然是南渊上仙。 黛月仙子痴痴的望着他,如此暧昧的距离令她心绪迷乱,脸颊也无可遏制的灼热起来,南渊面色温润,唇畔含笑,黛月将他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温柔一览无余,不由暗自感慨,南渊上仙,他是如此完美,面如冠玉,朗眉星目,果真是笑如春风,清雅如莲。 南渊上仙目光淡定,平视前方,利用仙术隐身将黛月仙子安然抱离人群又缓缓落地。 我知道有一千种可能,就是与你相遇。黛月仙子也许曾期望过再次遇到他,却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黛月仙子心中颇为紧张,喃喃道:“南渊上仙。” 南渊上仙依旧一副淡然高贵的神情,微微一笑,“黛月仙子保重,南渊就此别过。” 黛月仙子眼中划过一抹忧伤,望着即将离去的南渊上仙心情低落,多年以后她才恍然大悟,其实早在那一刻,她和南渊心境上的差别,就已经注定在这场如流星般短暂而又绚烂的缘分中,是她先输了,黛月望着即将离去的南渊上仙心情低落,有什么理由可以挽留,她从他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丝她期许过的好感和恋恋不舍,正兀自愣神,千初柔恰好赶到,死皮赖脸挡住南渊上仙的去路,笑嘻嘻道:“上仙请止步,上仙能否带上我们去见见世面。”一边给黛月仙子递眼色,示意她也说两句。 黛月仙子欲言又止,半天无动于衷,心中懊恼不已,自己是这么了,为何在南渊上仙面前失去了往日的洒脱率性,不知为何,一看见南渊上仙,她的大脑就变得一片空白,唇舌也笨拙许多,往日的活泼可爱仿佛瞬间被封印了一般发挥不出半分灵性。 “南渊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带上二位,还请包涵。”南渊上仙郑重其事解释道。 “上仙,行行好吧,不要狠心的扔下我们。”千初柔拿出一贯求人办事的杀手锏,开始嘤嘤嘤装可怜,又瞪了无动于衷的黛月仙子一眼,暗自埋怨道,这人今天到底怎么了,扭扭捏捏的不发一言。 南渊上仙一脸庄重,抱拳拜别道:“二位多保重,南渊先行一步。”说完头也不回的御剑离去。 黛月仙子凝望着南渊上仙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黯然失落,但遇见,就算是缘分,可是,谁又能参破宿命,遇见你,难道只为告别你。 “啧啧啧……”千初柔叉腰指着她,忿忿不平,“不正常啊不正常,我说你刚才哑巴了,怎么一句话也没了。” 黛月仙子心虚道:“人家都不理睬我们,何必巴巴的跟过去,多没意思。” “咦?你何时变得如此清高了,我记得小时候,芸娘要去桃花姐姐那里取花蜜,你不也缠着她非要她带你去吗?还有上次我去水岩洞玩耍,你也……”千初柔还未说完,就被黛月不耐烦的打断,“好啦好啦,烦死了,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吧?” “嗯,让我想想。”千初柔苦思冥想半天,忽然一拍脑门,灵机一动道:“我们干脆悄悄跟着南渊上仙吧。” 黛月仙子心中怅然若失,这样好吗?刚才他离开的时候并未多看自己一眼,可见他一点也不愿意和我们同行,思绪神游之际,千初柔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说拖着她往前走。 “想什么呢?还不快走,不然就跟丢了。”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路又不是南渊上仙自己开的,我们只是很巧合的跟他同路罢了。”千初柔纳闷不已,实在是琢磨不透黛月为何突然判若两人,变的如此别扭。 “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千初柔已经懒得再听黛月磨磨唧唧,拽着她悄悄尾随南渊上仙而去。 第五章:有一千种可能,就是与你相遇(4) 一路向北。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 章 南渊上仙早已觉察到黛月仙子和千初柔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本来想不动声色的甩掉她们,可是他直走她们也会直走,他拐弯她们又跟着拐弯。 南渊无奈轻叹一口气,无暇理会她们,手中的神器镜澈四象微微震动,发出清脆空灵的长鸣音,南渊上仙低头一看,镜澈四象闪耀着微弱的光芒,方向又朝西南指去。 镜澈四象是师傅七曜老祖曾留给自己感应上古神器大概方向的神器,用来寻找七曜再好不过。南渊上仙那日下了明月山,来到明月山下的南阳国,随意找了个客栈休息了几个时辰,运功疗伤后,发现镜澈四象有了提示,便按照指示来到此处,恰好遇见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黛月仙子,南渊上仙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身影,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停下步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果真是她,那日在明月山上贸然出现替自己解困的黛月仙子,她穿着那身桃红色衣裙,在人群中探头探脑,一门心思的往里面钻,差点被人撞倒,南渊上仙当时心中一震,暗暗叹息,世人都晓神仙好,此女却贪恋凡尘。就在她快要后仰跌倒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上去抱起了她。 且说那夜黛月仙子和千初柔私自离开明月山,芸娘起初还以为她们只是溜出黛月楼找桃花仙子玩,等了一天不见回来才心慌意乱去寻找,后来发现她们早已离开明月山,吓得魂飞魄散,无奈之下求助月神殿下帮忙寻找,月神令其他仙尊暂时守护明月山,遂带明月神使下山亲自去寻找黛月仙子。 镜澈四象震动的越来越厉害,方向依旧指向西南,难道又去了西南方向?南渊上仙心中疑惑,不知不觉来到了南阳国最繁华的地带,川流不息的市集,来往行人摩肩接踵,街道对面是南阳国都城一家最大最昌盛的烟花酒楼,南渊上仙踌躇不前,镜澈四象却突然安静下来,失去了讯息。 “他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黛月仙子扭头问千初柔,目光探寻的瞧着她,想着千初柔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瞧出端倪。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找个小娘子解渴。”千初柔遥遥指着对面的常春楼,神神秘秘道:“你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解渴?”黛月仙子一脸迷茫,只听到常春楼里面莺声燕语,娇笑不断。 “据说啊,全南阳国最美的女子都住在那里,专门供世间男子享用。”千初柔在明月山时经常听到柏树大哥和秋桐弟弟谈天说地,经常说起常春楼,曾说过常春楼是南阳国最大的烟花之地,当时自己还好奇的追问什么是烟花之地,不怀好意的柏树仙君就是这么一脸坏笑着给千初柔解释的,黛月仙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千初柔一张一合的嘴巴,第一次有些气恼她为何这般没心没肺。 南渊上仙犹豫片刻,举步朝常春楼走去,门口和楼梯两边皆挤满了香粉扑鼻的美貌女子,一看到清新俊逸,气度非凡的南渊上仙,呼啦啦全部饿狼扑食般拥上前去,那些女子一个个皆是媚眼如丝,身段妖娆,站在一片纸醉金迷中摇曳生姿,一边娇笑着揽上南渊的臂弯,一边拿着绢子软语邀宠。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看着眼前叹为观止的场景瞠目结舌,直勾勾的望着那些脂粉堆里的如花女子,仿佛自己也是来寻花问柳的的男人。 黛月仙子见一个曲眉丰颊,肤若凝脂的女子伸出柔枝嫩条似得手臂轻揽上南渊上仙的肩,风情万种的媚笑道,“官人,跟春桃走吧。” 南渊上仙似无意般朝楼梯口一瞥,恰好看到门口处的黛月,黛月心情复杂忙撇过脸去,假装不再看他,心中却恼怒道:原来他是这般肤浅的上仙。 南渊上仙温雅淡然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继续拾阶而上,对眼前的女子微笑避开,身后的女子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哼了一声,“有眼不识金镶玉。”。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跟着上楼,那些烟花女子看到她们似乎也见怪不怪了,这里每日都有来寻找自己夫君的痴心女子,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南渊上仙上到二楼,随意找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看到楼梯口的黛月仙子和千初柔神情复杂,握着旸乌剑的手微微一紧,忽又听到对面桌子上几个壮汉高声阔论,不由凝神细听。 “话说那个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不知道是妖怪还是仙女,但是她手中那支金色的笔却可以点石成金!” “真的有那么神,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一个身形较胖的男人问。 楼上坐满了人,只剩下两张桌子空闲着,一个是南渊上仙的邻桌,另一个是在角落里那边离南渊上仙较远的位置。黛月仙子和千初柔当然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坐在南渊上仙邻桌,只好选了角落里那张桌子。落座后,也被那桌男子所说的奇闻怪事深深吸引,黛月和千初柔皆双手支在桌子上托腮认真倾听。 “那当然,我亲眼看见她画出一个金元宝。”另外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子吐沫横飞的用手比划着。 “她去了哪里,你为何不拦住她,让她帮你画几个美娘子出来。”身形较胖的男子哈哈大笑。 “她往北边去了,走得飞快,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听到此处,南渊上仙翩然起身,匆匆离去。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还好奇的盯着那手执鸡腿的壮汉,连南渊上仙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那桌壮汉狼吞虎咽的将桌上美食一扫而空后离去,这才空出缝隙让黛月能看到靠窗那个方向,千初柔顿时傻眼,哪里还有南渊上仙的身影,早已人去桌空,黛月心中茫然失落,惊讶道,“南渊上仙已经走了?” “糟了,跟丢了。”千初柔蹭的站起来,一脸懊悔,愤慨埋怨道:“原本想借此机会跟他再套套近乎,让他带着我们在人间游历一番,顺便找个靠山保护我们,这下好了,他竟然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了,真是太不厚道!太不仁义了!哪里有半点上仙风度嘛!”说完却又坐下,盯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两眼冒光,拿起一个鸡腿边啃边赞道:“好吃,真好吃,等有机会,一定要把南阳国全部美食都吃遍,一家一家挨着吃……” “何必非要跟着他。”黛月仙子一脸无所谓,心中悻悻失望,却存着一丝侥幸,瞪着千初柔没好气道:“真是吃货!我们也走吧。”说罢立即起身,率先离去,千初柔狐疑道,“怎么说走就走。”又胡乱啃了几口糯米团,匆匆追去,义愤填膺道:“这南渊上仙真是没礼貌,也不打声招呼就走!”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盲目的走了一段路,压根没看到南渊上仙丁点影子,只好东游西荡的欣赏风景,百无聊赖之时看见一老大娘挑着一个扁担,两边各挂着一个竹筐,一个竹筐里装满杂物,另外一个竹筐里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所云,对着她们指手画脚。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娃娃,只觉得他肉嘟嘟的脸蛋像肉丸子一般可爱,两人顿时玩心大起,挤眉弄眼逗小娃娃玩,不知不觉跟着老大娘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走着走着逐渐远离闹市,来到一片人烟罕至的地方,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和漫山遍野的野花杂草。前面是一个奇特的地貌路段,上面一条幽径,茂林修竹,绿树成荫,不知道会通往哪里,下面是狭窄崎岖的羊肠小道,道上碎石子七零八落,荒草凄凄,蛙声一片,老大娘颤颤巍巍的扛着竹筐走了下面那条碎石子路,不远处隐隐约约炊烟袅袅,大概是有村落。 千初柔一屁股坐在树荫底下,捏着脚腕直嚷嚷,“哎呀,累死我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看来人间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我这两只翅膀的精灵明明可以飞却只能走,真是暴殄天物啊,呜呜,好想在天上飞一会啊。” “想飞就飞呗,怕什么。”黛月仙子随手摘下一朵花,拈在手中玩。 “没搞错!那还不把这些凡人给吓死,以为我是妖怪,万一把我捉去煮着吃了,谁来陪你闯荡江湖啊。”千初柔干脆躺下闭目养神,嘴里含着一根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半响又拍拍旁边的草地,招呼黛月仙子也坐下,“公主大人,你不累么?躺下休息一会吧,这里的草很柔软舒服的,还有一股清香味呐。” 黛月仙子看了眼草缝里钻来钻去的虫子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她,准备去附近随便走走,看看周围的风景,刚绕过几棵梧桐树,忽听到上面那条幽径似传来女子的惨叫声,还有叮叮咚咚刀剑击撞的打斗声。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惊奇诧异的对视一眼,千初柔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们去看看。” 黛月仙子迟疑片刻,点点头。 走了一段路,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不断有鸟从里面惊慌失措的飞出来,千初柔用鸟语和她们打招呼,却没有一只鸟愿意搭理她,千初柔疑惑的往前走,远远看见前面一大片空地上,一个淡橘色衣衫的女子和若干个装扮奇异的男子打斗在一起,那女子似乎已经身受重伤,却依旧强撑着不肯认输。 “真是可恶!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上去看看吧!”千初柔脑门一热决定上去帮忙。 黛月仙子忙拽住她道:“这些人看起来很凶残阴邪,芸娘常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我灵力薄弱,贸然出去就是送死,还是先观察片刻比较好。” 千初柔思索片刻道,“也好!”遂拉着黛月的手猫着腰悄悄靠近几块杂乱的青石,藏在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的花丛后面,两人屏气凝神偷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不要脸的猫妖,快把无垠笔交出来,真是狗胆包天,居然在魔尊眼皮子底下耍心眼,真是活腻歪了!”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子,眼中充满邪气,冲着那女子呵斥。 “千年猫妖!!!”千初柔和黛月仙子陡然一惊,“原来她偷了上古神器七曜之一的无垠笔。” “哼,无垠笔乃上古神器,岂是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可以占为己有的,如今不翼而飞却赖在我身上,我可没有见什么无垠笔,有本事你们叫它出来。”那女子一脸刁蛮骄横,嘲笑道,“难道你们魔域使者就这点本事,只会欺负弱质女流么?” “呵,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绵小蛮,少废话,速把无垠笔交出来,否则等红魑圣使赶来废了你千年道行,将你打回原形,看你还敢信口雌黄。”几名魔域使者已将绵小蛮团团包围住。 绵小蛮面不改色,诡秘一笑,突然拽住头顶垂下的枝条,猝不及防间轻盈一跃,窜上繁茂的大树,几番跳跃,魔域使者穷追不舍,绵小蛮拽着枝条往前一荡,又凌空几个翻身,纵身一跳,居然落在了黛月仙子和千初柔面前,后面魔域使者一边狂追一边喊,“站住,绵小蛮,交出无垠笔,我们就饶你不死。” 绵小蛮容貌清丽妩媚,风情万种的冲千初柔和黛月抛了个媚眼,嘻嘻一笑,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布袋,突然喊道:“拿好了,接住。”那布袋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毫无悬念的落入黛月仙子怀中,黛月措手不及抱个满怀,绵小蛮丢下一句“多谢。”转身就逃,却没料到红魑圣使已经带着若干个魔域使者从前面赶来,正好将绵小蛮截住。 绵小蛮还未开口就被红魑圣使劈去一掌,绵小蛮心力交瘁猝然喷出一口鲜血,胸襟前的衣衫血迹斑斑,绵小蛮大概没料到这个红魑圣使如此心狠手辣,居然对她这个娇滴滴的美人毫无怜惜之情,哀怨恼恨的瞪着红魑圣使暗自盘算。 红魑圣使对这个魔域四大绝色妖女之一的绵小蛮嗤之以鼻,森然开口道:“大胆猫妖,还不从实招来,无垠笔藏在哪里?” “呶,就在她们身上喽。”绵小蛮微微喘气,娇弱的捂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脸上挂着恬不知耻的媚笑,遥遥朝黛月仙子和千初柔藏身的花丛一指。 黛月仙子和千初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真是流年不利命运多舛啊!第一次下明月山居然就能把魔域五大圣使之一的红魑圣使给遇上,现在居然又被一只猫妖栽赃陷害,简直是祸不单行,千初柔和黛月心里后悔莫及,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能遇上这种事情,两人吓得瑟瑟发抖,黛月仙子一副楞惊表情,不知所措,千初柔猛然惊醒,立即从黛月仙子手中拽过布袋,又毫无眷恋的扔回给绵小蛮,撇清关系道,“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布袋恰好落在红魑圣使脚边,红魑圣使面目狰狞,一脚就踩在布袋上,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布袋里面的一截木头碾碎,冷笑着朝绵小蛮踹去一脚,绵小蛮跌坐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狠狠的瞪着他,红魑圣使眼中阴森可怖,冷笑着钳住她的下巴,嘲讽道,“就这点能耐还想在老子面前玩手段。”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6 章 绵小蛮挣扎着起身,红魑圣使异常残暴的朝千初柔腹部捅了一刀,绵小蛮气息短促,血染全身,眼中恨意汹涌却倔强的不肯回答,心道:姐姐已被魔域使者杀死,自己不但报不了仇还被魔尊日夜糟践,反正,无垠笔如今已经落入自己手中,魔域就不要再妄想铸造幽冥帝宫,顿时狠下心肠,咬牙切齿道:“哼,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宁死都不会告诉你们无垠笔在哪的。” “啊!!……”忽又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千年猫妖绵小蛮被红魑神使残忍得废除了千年道行,灵力尽失,打回原形,千初柔回眸一看,果真是只通体雪白,只有耳朵和尾巴是黑色的猫,黛月仙子亦是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劲来。 红魑圣使眼中充斥着狠戾阴森得气焰,瞧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绵小蛮,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脚将气若游丝的绵小蛮踹下草丛,绵小蛮毫无反抗之力骨碌碌滚入阴沟里不见踪迹,红魑圣使斜睨了草丛中的千初柔和黛月一眼,对其他魔域使者道,“这等孱弱余孽就留给你们解决了。”说罢绝尘而去。 “就这样走了?”黛月仙子根本没有听懂红魑圣使的意思,声音颤抖着问千初柔。 “走了,我们也走吧。”千初柔惊魂未定,红魑神使居然没有迁怒于她们,难以置信的与黛月仙子对视一眼,忽觉背后有低沉阴冷的笑声,回头一看,顿时惊骇失色,居然是之前和绵小蛮打斗的那几个魔域使者,此刻就站在她们身后,目光森寒阴寒的盯着她们,为首的魔域使者扬声道:“快!莫让这两个漏网之鱼逃了!” 千初柔骇然惊醒,朝他们胡乱挥去羽翎掌,拖起黛月仙子拔腿就逃,魔域使者见她们惊慌而逃狞笑着疯了一般在后面穷追不舍,千初柔的羽翎掌可以释放出如箭般的羽翎,根据灵力强弱共变幻为三色,可她的灵力很低,掌风微弱,每一根羽翎都几乎落空,羽翎由白色转为淡黄最后到金黄色也无济于事,白白耗费了许多力气和灵力,魔域使者却安然无恙一路狂追,黛月仙子也一边挥掌,一边逃跑,无奈自己的掌风距离他们太远,根本触不到他们,只好收手省下力气逃亡。 千初柔急中生智,“公主,你往西,我往南。”只有这样,魔域使者的力量才会分散,不然她们在劫难逃。 “好!你要小心点!保重。”黛月明白千初柔的意思,立即朝相反的方向逃去。 千初柔此举果然引走了一半的魔域使者。 老大娘挑着竹筐一路晃晃悠悠,走到日落西山还没到家,筐里的小娃娃大概饿了,眼泪汪汪的哇哇乱叫。 老大娘无奈只得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团,蓝底白花的一张旧布里包着几块金黄色的点心,筐里的小孩看见吃的顿时破涕为笑,伸手捏过点心,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老大娘干脆坐下歇息一会,“喵呜,”刚坐下就听到屁股下面一声惨叫,老大娘起身一看,原来是只半死不活的猫,蜷缩成一团,身子软绵绵的,脏兮兮的,雪白色的毛被血迹染红,却看不出哪里受伤了,一双黑色耳朵警觉的竖起,一双蓝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老大娘看到它的尾巴也是黑色,惊讶道:“咦,还有这么奇特的猫,长的这样奇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对筐里的小娃娃道,“砚儿,给它也吃点,好吗?”又取出一块点心喂给那只受伤的猫。 筐里的小孩名叫花培砚,是老大娘最小的儿子,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瞅着趴在地上的猫。 绵小蛮现在已经是只被废除道行的猫,自然会惧怕凡人,紧紧盯着老大娘,看她似乎没有恶意才放松了警惕,狼吞虎咽的吃下点心,想着只要能补充体力,也只好饥不择食了。 老大娘看绵小蛮温顺乖巧的样子,心中欢喜,笑逐颜开道:“乖猫猫,跟我们回家陪我的小砚儿玩吧。”绵小蛮点点头,老大娘欣喜若狂,它似乎能听懂人话,“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小兔白好了。” 花培砚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老大娘抱起花培砚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宠溺道:“小乖乖,你在奇怪娘亲为什么给一只猫起名叫小兔白吗?”花培砚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听懂了娘的话。 老大娘哈哈大笑将筐里的被褥铺好,又在花培砚旁边腾出一点空隙,遂将绵小蛮抱在怀中,抚了抚身上的毛,又轻轻放进筐中,对花培砚道:“你瞧它长得多像家里那只大胖兔子呀,全身都是雪白的毛,正好带回去可以跟那只孤单的兔子作伴。” 第六章:命中缘浅,奈何情深。(1) 一路追寻,镜澈四象在南渊上仙手中一直震动个不停,鸣音变得异常紧迫,光芒闪烁不停,方向一直指向前面的海域,南渊上仙加速御剑飞行。 翻过几座陡峭的山峰,来到一片茂密的丛林附近,镜澈四象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南渊上仙觉得匪夷所思,之前的讯息明明很强烈,为何现在会突然中断?。 南渊上仙茫然四顾,准备先下去一探虚实,顺便查勘地形,来回反复耽搁了几个时辰,镜澈四象终于又恢复了信号,只不过讯息的感应很微弱,无垠笔似乎就近在咫尺了却毫无头绪,南渊上仙收好镜澈四象,眼中充满戒备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时刻准备着迎战,无意间看到十几个魔域使者在前面一片遮天蔽日的丛林中穿梭,似豺狼猛兽在追赶猎物一般,前面一个格外熟悉的桃红色身影飞掠而过,裙裾飞扬,清香弥漫,犹如在花间翩跹舞动的蝴蝶。 难道又是她? 南渊上仙哭笑不得,脑海中蓦然出现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明媚娇俏的神态,一双清澈柔婉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稚气未脱的天真和狡黠,南渊上仙鬼使神差的紧随而去,怀中的镜澈四象忽然之间又开始震动个不停,发出紧迫仓促的鸣音,似乎在提醒他莫要止步,继续前行。 南渊上仙犹豫不决,怕错失良机和无垠笔失之交臂,又继续朝镜澈四象提示的方向追踪而去,那一抹桃红色身影却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南渊上仙隐隐有些担忧,终究不忍心,调转方向,返回去救她。 黛月仙子被追的无处躲藏,精疲力竭就快虚脱,终于在累的飞不动不得不放弃逃命时看到了命中的救星,一身白色衣袍的南渊上仙手握暘乌剑从天而降,风姿神逸,高贵卓然,胸前绣着一朵金色观音莲,恣意绽放,清雅出尘,飘逸隽永。 黛月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南渊上仙,南渊上仙淡然微笑,伸手揽住她纤弱的腰身,抱着她从高空缓缓降落,一手凝气应敌,剑气如虹,横扫千军,势如破竹,银白色的剑锋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影,似炎炎烈日般摄人心魄,强烈的光芒晃得魔域使者睁不开眼,皆用手捂住脸,从手指缝隙中依稀辨认出是上古神器七曜之旸乌剑的威芒,顿时吓得魂飞胆裂,骨软筋麻,摇摇欲坠,仓皇中四散而逃。 “多谢南渊上仙救命之恩。”黛月仙子眉目含情,为何每次自己大难临头时,他都会恰好出现救下自己,想到此,黛月仙子神态中洋溢着几分少女的羞涩矜持和欢喜明媚。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南渊上仙面色平静,伸手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黛月仙子,谦逊有礼,似乎并未留意到黛月仙子柔情似水,欲语还休的神情,镜澈四象又安静了下来,南渊上仙有些郁闷懊恼,记挂着追踪无垠笔,想着应该尽快离开此地,看了眼弱不禁风的黛月仙子,皱眉道:“敢问仙子是要去往何处?” 黛月仙子听闻南渊上仙居然关心起自己的去向,心中窃喜,朝他粲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说话间神色怅然,黛月仙子轻叹一口气道,“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离开过明月山半步,如今,第一次来到人间却不幸遇到魔域使者,逃跑时又和千初柔失散了,也不知道去哪找她,不知上仙能否带上黛月?” 南渊上仙沉默一瞬,想着此处荒无人烟,她一介女流之辈若遇到魔域使者,岂不是很危险,更何况她是明月山的仙子,若真遭遇不测,日后,月神追究起来只会谴责自己见死不救,那借太阴剑的事情就永远没有希望了,遂看了一眼黛月仙子道:“好吧,你就暂且跟在我身边吧。” 黛月仙子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吗?” 南渊上仙盯着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嗯,万一再遇到魔域使者就不会有人救你。” 黛月仙子眼中绽放出几分欣喜,连忙道谢,“啊,太好了,多谢上仙。”忽又想起千初柔数落自己的那些话,咬了咬唇,忙对南渊上仙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乖乖听上仙的话,不乱拿人家的东西,记得要付账,不惹事生非给上仙添乱。” 南渊上仙匪夷所思的望了黛月仙子一眼,惊诧她口中荒诞无稽之言,转念一想,也许是如她所说,从小到大从未沾染过人间烟火,所以才一派天真,南渊上仙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忽又想起什么,沉吟片刻道:“我受师傅遗命要寻找上古神器,如今,妖魔纵横,道路险阻,跟着我,也许很危险,如果你害怕,等出了这片丛林,可以自行离开。” 黛月仙子生怕南渊上仙反悔,忙摆摆手,笑嘻嘻的拽住他的衣袖,神采飞扬道,“不怕不怕,从现在开始,我就跟定你啦,你不可以反悔丢下我喔!” 南渊上仙见黛月仙子扯着自己的衣袖撒娇的样子,忽然脸色有些泛红,眸光交汇中匆忙避开黛月仙子一双弯月似笑的眼睛。 黛月仙子顿时一脸惊羞,尴尬不已,忙松开南渊上仙的衣袖,天呐,黛月啊黛月,你未免也太自来熟了吧,和人家才认识多久,就如此不矜持不害臊的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举动,芸娘常说,女孩子家要矜持,不可以学那江湖上那一套,女孩子家不比男孩子,太放荡不羁了不好!唉,果然是三句话就暴露了本性!要记住,芸娘说过,女孩子家要矜持,矜持。 “走吧,现在应该恢复点气力了吧。”南渊上仙神色恢复如常,眼睛平视前方,再未看黛月仙子一眼,静心念诀,旸乌剑霍然出鞘。 黛月仙子却一副思思想想,思绪游离的状态,南渊上仙看黛月仙子慢吞吞的样子,轻叹了口气说,“还不走?” “哦,知道了。”黛月仙子愣愣的瞧着南渊上仙伸出的手,南渊上仙轻扶她一把就将她带上剑身。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如玉般温厚,黛月仙子心中一颤,莫名的有些紧张,感受到他指尖到掌心温润如玉的温度,从未有过的感觉,似乎有一种隐秘而又强大的力量透过他的掌心传给自己,心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仿佛瞬间渗透到自己的灵魂,令她心神俱荡,在他身边,黛月仙子感觉到无比强大的安全感。黛月仙子惊羞不定,不敢再抬头看他,故作镇定的看着周边侧身而过的风景,却又忍不住偷瞥南渊上仙一眼,南渊上仙神情专注的御剑,根本未曾留意到黛月仙子心绪起伏不定下的神色变化。 南渊上仙带着黛月仙子很快就飞出了丛林,南渊上仙俯瞰地界,观察地形,镜澈四象又开始猛烈震动,发出紧迫的鸣音,方向不偏不倚,指向正前方。 南渊上仙当机立断御剑向地界飞去,凌空俯瞰地形,绝不放过任何线索,恰好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山谷,开满了粉白黄三色相间的鱼尾花,再往前是碧波荡漾的汪洋大海,应该是人鱼族统辖的澜茵海。 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南渊上仙思绪缥缈,心中隐隐作痛,却又黯然自嘲,她如今已是东海龙太子妃,还有什么不好?南渊上仙一时分心忘了御剑,旸乌剑有些颠簸起来,摇摇欲坠,黛月仙子正喜滋滋的欣赏风景,不曾想旸乌剑会突然失去平衡,导致她重心不稳向后倾去,就要跌落时南渊上仙猛然回神,下意识抓住黛月仙子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黛月仙子跌靠在南渊上仙怀里惊魂未定的看着地界,恰好还未彻底抵达地面。 南渊上仙及时控制住局面,旸乌剑安然落地,南渊上仙眼中几分歉意和关切,询问她,“你没受伤吧?”幸好离澜茵海还有一段距离,否则两人将双双落入海中。 黛月仙子却以为是自己心不在焉的流连景色时没站稳才撞到南渊上仙怀中,一脸羞愧之色,尴尬的跳出南渊上仙怀抱,结结巴巴回答:“不碍事,不碍事。” 镜澈四象再次离奇诡异的失去讯号,感应不到神器所在的方向,安静的躺在南渊上仙手中一动不动,似乎之前从来没有震动过,南渊上仙蹙眉思忖,百思不得其解,举步朝澜茵海边走去,不愿放过任何线索,黛月仙子蹦蹦跳跳的跟在南渊上仙身后,好奇的举目张望。 澜茵海附近海滩上。 一个小女孩蹲在一块礁石附近,手中握着一柄短小的剑正专心致志的乱挖,水蓝色的裙摆堆在沙滩上,随着她脚下移动也被拖来扫去,她却全然不在意,挖了一会,终于挖出一只小小的沙滩鼠,像只跳蚤一样在坑里一蹦一跳,挣扎半天却徒劳无果,怎么也跳不出坑外。小女孩并非普通人类,她是人鱼族的二公主洛伊,几个时辰前,她趁着父王有事单独召见姐姐,一个人偷偷溜出水晶宫玩耍,还擅自将自己的鱼尾幻化为人形,却不知自己任性妄为触碰了人鱼族命门,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觉察到身后正在向自己逼近的危险,几十个隐身的魔域使者正缓缓靠近她。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7 章 为首的是魔域五大圣使之的紫魅圣使,一身深紫色的暗金花纹长袍,把一身魔气体现的淋漓尽致,邪魅的笑挂在嘴角,狂妄嚣张的一挥手,身后隐身的魔域圣使立刻会意,绕向洛伊前面,从四面八方团团包围了她。 洛伊这才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异乎寻常的气味,整个海滩都仿佛寂然无声,海浪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身边充斥着一种诡异阴邪的气氛,陡然一惊,睁大眼睛骇然回头,紫魅圣使邪魅不羁的笑着,“可爱的人鱼公主,在挖沙滩鼠吗?来,过来,让哥哥教你吧。” 洛伊面色苍白,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渗出,惊慌失措的盯着紫魅圣使。 紫魅圣使伸出一只铁青色的手,仅用两根手指就将坑里的沙滩鼠夹了起来,阴阳怪气的笑着,微微仰头,面部狰狞的张开嘴,将沙滩鼠往嘴巴上空信手一抛,沙滩鼠吱吱的叫着,毫无悬念的落入他的口中,紫魅圣使一嘴咬下,血花四溅,洛伊看着他凶残可怖的样子,吓得跌坐在沙滩上,用手撑着借力慢慢后退,却不知该退往何处,身后,面前都是魔域使者。 “不要怕,哥哥只想用你和你的父王换件东西。”紫魅圣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抹,看似无意的擦干嘴角的血迹,却又将沾满血迹的手指伸向洛伊,“听闻你父王得到了上古神器七曜之一的皇陵刀,只要你乖乖听哥哥的话,哥哥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洛伊嚎啕大哭,手脚并用的爬着往后退,眼见紫魅圣使的手指居然越深越长,像一根骨刺,一根金针,就快要刺向她的眼睛,洛伊手脚乱蹬,拼命挣扎。 “臭毛孩子,还敢不听话,那就受死吧。”紫魅圣使脸色骤然大变,手指如一根尖锐的长矛,直直戳进洛伊的眉间,洛伊如受酷刑,全身痉挛,眉间顿时血流如注,雪白的娇颜被鲜血染红,洛伊凄惨的一声鸣叫,一双人类的腿立刻幻化为鱼尾,昏迷过去。 “带走她。”紫魅圣使弹了弹身上的沙粒,对魔域使者下令,又隔海对人鱼族海皇喊话,“尊贵的海皇大帝,你的宝贝女儿我先带走了,你放心,本圣使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希望你尽快带上皇陵刀来看望她。” 离澜茵海越来越近,镜澈四象果然如南渊上仙所料又开始震动,鸣音不断,南渊上仙看了眼镜澈四象不禁愕然,镜澈四象的指针一个劲得旋转,指向不明,莫非神器就在前面的澜茵海,难不成是被人鱼族海皇封印在海底? 南渊上仙决定进入人鱼族的水晶宫一探究竟,刚和黛月来到海滩前就看见紫魅圣使怀中抱着一条奄奄一息的人鱼,原本晶莹剔透的鱼鳞却一半变为暗紫色,南渊上仙心中一凛,这条人鱼应该是遭逢紫魅圣使毒手,早已身中剧毒,恐怕命不久矣。不知她是什么身份,居然被紫魅圣使残害又挟持。 魔域使者都认出来者是六界赫赫有名的南渊上仙,立刻拔剑相向,全身心戒备,异常警惕的盯着他和黛月仙子。紫魅圣使却临危不惧,对南渊上仙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将怀中的洛伊扔给其他使者,吩咐道:“你们几个务必将二公主带去魔域,交给其他圣使严加看管,本圣使亲自来会一会南渊上仙。” 洛伊被这样粗暴的一扔顿时惊醒,微睁开眼,虚弱无力的挣扎着,模模糊糊看见一个桃红色俏丽的身影盈盈而立,发觉是个女子,顿时如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气若游丝张口求助:“姐姐,救救我。” “放下她。”黛月仙子不忍冷眼旁观,凝聚灵力,掌心中白色花瓣肆意纷飞,这些魔域使者居然岿然不动,毫发无损,花瓣又逐渐由白色转为粉色,蓝色,魔域使者才开始出招抵挡。 二公主?南渊上仙暗自思忖,多年不见,洛冰何时又添了个妹妹?旸乌剑的光芒噬人心髓,那些魔域使者已经承受不住,口干舌燥,逐渐晕厥,南渊上仙微微一笑道:“卑鄙无耻之徒还敢在人间兴风作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哈,区区一个南渊上仙,都敢口出狂言,真是自不量力!”紫魅圣使笑得颠倒众生,紫色的发丝纠缠在风中,居然化作无数条藤蔓,招式诡异,海水波澜起伏,藤蔓蔓延疯长,紫魅圣使狞笑着嗤笑:“你师傅七曜老祖一介上神至尊都曾是我们魔域五大圣使的手下败将,本圣使还会怕你区区一个一无是处的南渊上仙?”那些藤蔓骤然朝南渊上仙飞奔而去,纠缠住旸乌剑,旸乌剑的光芒立刻将许多藤蔓烧毁,又有大量藤蔓层出不穷。紫魅圣使恃才傲物,忘了南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涉尘世的南渊,他早已受了七曜祖师衣钵,功力倍增,紫魅圣使太过于轻敌,南渊已经砍断了大量藤蔓,这些藤蔓有虚有实,一部分是紫魅圣使用妖术幻化而成,其中一条却正是他的名门之一,紫魅圣使吐出一口鲜血,果然一股头发被南渊削断了, 南渊上仙突然念起天地无极锁心咒,瞳孔中只有紫魅圣使艰难的抵抗和其他魔域使者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扭曲挣扎的影子,挟持洛伊的魔域使者终于坚持不住,捂住胸口在沙滩上苟延残喘,洛伊跌落,重重摔在沙滩上,吐出一口污血,黛月仙子忙将她抱起。南渊上仙可以用意念操控天地无极锁心咒,驱使它进入需要对抗的敌人耳中,因此,锁心咒对黛月仙子和洛伊毫无伤害。 紫魅圣使手中的剑渐渐不敌南渊上仙的旸乌剑,逐节败退,魔域使者皆头昏脑涨,肝胆俱裂,痛苦万状,一些道行浅薄的魔域使者已经心脉俱断,七窍流血,吐血而亡,紫魅圣使因为道行较深可以抵挡一时,藤蔓却一根一根焚化断裂,紫魅圣使连忙收起头发,多半头发已经被旸乌剑烧毁。 天地无极锁心咒较消耗心力,反复使用会导致南渊上仙心力交瘁,灵力耗损,虚弱无力,正苦苦力撑时,紫魅圣使突然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眼中恨意恣肆,不得不发出退离的暗号。 紫魅圣使一手负于背后,盯着南渊上仙咬牙切齿道:“南渊上仙果然师承七曜老祖衣钵,只会用上古神器恃强凌弱。”食指瞬间细长尖锐,指尖迅速伸向黛月仙子,意欲偷袭,南渊上仙早已觉察他的阴险神色,识破他的卑鄙心思,毫不迟疑的挡在黛月仙子身前,血溅当场,旸乌剑将紫魅圣使的一截食指斩断,跌落在沙滩上化为一股瘴气随即消散,紫魅圣使凄厉惨叫着封住穴道,食指便是他的名门之一,南渊上仙却破了他的一道命门,毁了他的神功。 紫魅圣使面色铁青,眼中风起云涌,仇恨填胸握拳瞪着南渊上仙,怒吼道,“南渊,你等着瞧,老子绝不会忘记今日断指之耻!日后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边说着一边不甘心的仓皇逃离,南渊上仙眼中一抹担忧之色一闪而过,见黛月仙子并无大碍,神色又恢复如常。 第七章:命中缘浅,奈何情深。(2) 余晖洒落,金光闪烁,海风掠过波光粼粼的海面,掀起朵朵浪花涌上沙滩,沉鳞竞跃,撞击着礁石,拍打着沉默的海岸,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腥咸味。 洛伊潸然垂泣,大颗大颗的眼泪如珍珠一样滚落,呜呜咽咽道,“我想父皇,仙女姐姐,神仙哥哥,求你们带洛伊回水晶宫,洛伊想见父皇。”洛伊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蜷缩在黛月仙子怀中。 人鱼族成年后可以发出一种奇特诡异的声音,是人鱼族独有的靡靡之音,可以迷惑别人的视听和心智,让人失去理性,洛伊虽然还未成年,可是声音却已经很动听了,黛月仙子心中悲戚,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人鱼妹妹,不哭,乖啊,姐姐和哥哥现在就送你回去见你父皇。” “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洛伊抽泣问,“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姐姐名叫黛月。”黛月仙子望了眼南渊上仙,勉强一笑:“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南渊上仙心里很清楚,她必死无疑,她中的是紫魅圣使口中的百兽剧疫毒,看到黛月仙子目光坚定,迟疑片刻,眼神意味不明,似在责怪黛月仙子撒谎,却又违心安慰洛伊:“你的父皇也许会治好你的。”一边又不由自主的替黛月仙子和洛伊赶走周围横冲直撞的水母和缠绕飘舞的海藻,加紧步伐往前行去。 “都怪我没有听父皇的话,私自出海贪玩,还任性的幻化成人形。”洛伊呜呜咽咽,嘴里开始溢出血迹。 南渊上仙知道黛月仙子不甚明白洛伊的话,解释道:“人鱼族一旦出了海域,失去水源,灵力就会变弱,一旦擅自将鱼尾变成人类的双腿,化为人形,就会暂时失去灵力,现在她身受重伤,灵力微弱,恐怕……” “那怎么办,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黛月仙子心中凄凉悲戚,忧心忡忡,轻轻抚摸洛伊脸庞,明明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却突然遭逢此劫,忽然想起小时候,母神曾教自己种过的紫色冰莲,可以清毒救命,只是一株冰莲需要很费很多神力,自己神力微弱,还没有种过,母神却种过几株,其他几株暂时还未开花,因此,只留给自己一株已经开花的紫色冰莲。 南渊上仙摇了摇头,看着洛伊嘴里不断涌入血液,即将闭上眼睛,陷入沉默,恍然神伤:洛冰,你的妹妹就要香消玉殒了,失去在乎的人,你可会心疼? “父皇,父皇……我好痛,好痛……救救,我……”洛伊不断呓语,虚弱的呻吟,声音逐渐微弱,手无力的垂下,眼神涣散,目光凄迷,还未进入水晶宫,洛伊却快不行了,黛月仙子终究是不忍心,急忙拿出紫色冰莲给她,“快吃下它,你一定不会死的。” 南渊上仙心中一震,暗自惊诧,疑惑丛生,黛月仙子和已故水神爱侣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紫色冰莲。 洛伊吞下紫色冰莲,入口即化,神光浮现,印堂清明,鱼尾上的鳞片逐渐恢复成晶莹剔透的银色,黛月仙子眼笑眉舒,喜极而泣,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伟大崇高,救活了一个垂死之人,南渊上仙微微一笑,看着黛月仙子泪痕犹存的脸心中一动。 终于到了水晶宫大殿,门口的人鱼守卫一看是二公主来了,忙向内禀报,人鱼族海皇火急火燎的从里面冲出来抱起洛伊一顿猛亲,老泪纵横的数落她,“哎哟,我的小乖乖,你想要把父皇给急死么!你这大半日不见踪影,你姐姐安慰我说,你一定是和小鲤鱼精捉迷藏去了,直到魔域的人隔海喊话,我们才知道你已经被抓走了,为父正和你姐姐商量对策,你却又回来了。” 南渊上仙听到海皇口中提及的洛伊姐姐,忽然心中有些慌乱紧张,难道是她,洛冰,她也在这里么,是巧合还是缘分,为何缘分如此浅薄,让人总是无奈伤情,神思飘渺间,忽又听到洛伊脆生生的声音,“是他们救了我,父皇,你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南渊上仙回头一看,海皇恰好看向自己,眼神尴尬淡漠,南渊上仙心中黯然,匆匆避开目光,看向他处,海皇心中凌然,对南渊上仙厌恶至极,表面上却热情的邀请他和黛月仙子,一边笑容满面的对着黛月仙子连番道谢,“你们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请入宴上座。” 黛月仙子正心中疑惑:这人鱼族海皇好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对自己这样热情,却对南渊上仙如此冷淡,突然厅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极为婉转动听,还未见人就先闻其声,“父皇父皇,二妹回来了?” 南渊上仙身形一震,心中刺痛,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忍不住将视线转向声音来源处,黛月仙子也好奇的循声望去,一个蓝色裙衫的女子袅袅婷婷而来,人鱼侍女帮她掀开珠帘。 洛冰一眼就看到了风姿翩然的南渊上仙和他身边的娇媚可人的黛月仙子,微微一愣,看向洛伊,心中了然,又淡淡扫过黛月仙子一眼,心中有些不舒服,盯着南渊上仙暧昧一笑,似乎在嘲笑他这么快又找到新欢,似乎又在向黛月仙子暗示什么。 南渊上仙不自然的避开洛冰的眼神,身子微微一侧,似站在黛月仙子前,洛冰面色一冷,看着黛月仙子,勉强一笑,“听说是你们救了洛伊?” 南渊上仙无意间看到黛月仙子头发上缠绕着一缕水草,眼中一暧,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伸手替她取下,微微一笑道:“这是洛伊的姐姐,洛冰。” 黛月仙子冲洛冰粲然一笑,洛冰微微一怔,心里有些别扭,轻瞥南渊上仙一眼,眼神哀怨,充满嫉恨,语气不温不火开口道,“大恩不言谢,再过几日恰好是洛冰的生日,不知两位可否愿意留下,为我庆生?” 海皇猛地看向洛冰,见洛冰轻轻摇头,海皇深叹一口气道:“为父有事先去处理,你和洛伊就招待好恩人。”说罢,只冲黛月仙子微微颔首,似笑非笑,看也未看南渊上仙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漂亮姐姐,留下来,好不好。”洛伊拉着黛月仙子的手,仰着脸撒娇,黛月仙子笑容可掬,也像个孩子,拍拍手道:“好啊。”歪着脑袋,侧脸看向南渊上仙,南渊上仙却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洛冰,黛月仙子隐隐有些不安。 水晶宫美轮美奂,贝阙珠宫,水晶廊柱,珍珠帘幕,紫玉壁。 古琴涔涔,乐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如霞,骨瓷样泛出晶莹剔透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渲染似浑然天成。 人鱼侍女将黛月现在和南渊上仙分别安置在客房就不见踪影了,自从进入水晶宫,镜澈四象就一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南渊上仙陷入沉思,为何会指向不明,再无任何提示。 趁着入夜,各个宫殿角落值守的守卫不多,南渊上仙悄悄隐出房间暗中探察上古神器的下落,水晶宫布局曲折繁复,像座迷宫一样,绕来绕去却又回到起点。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8 章 墨绿色的字迹在黑暗中幽幽发光,诡异妖娆的靡靡之音不知从那座宫殿传来,暗夜迷离,撩拨心弦,滴滴答答的泉水从假山缝隙中滴落下来,打落在假山下面的碧池中,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 “南渊上仙,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如此有雅兴观景赏乐。”洛冰一身白色衣裙亭亭玉立,婀娜仙姿,宛若出水芙蓉。 南渊上仙知道是她,神情淡漠,注视着洛冰,淡然开口道:“彼此彼此。”说罢,不发一言,毫无眷恋的从洛冰身边擦身而过,洛冰百念皆灰,有些站立不稳,伸出想要触摸却空无一物,伤神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为什么,事到如今,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居然是如此的短暂。 南渊上仙转身往回走,继续每一座宫殿,每一间房间的搜寻,都一无所获。莫名其妙又来到假山前,为何总是在这块奇光溢彩的假山前徘徊,南渊上仙蹙眉,深叹一口气,又看到假山石右下侧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异常窄小的洞窟,黯然一笑,估计连只狗都住不下。 洞窟旁还有水云间三个熠熠生辉的黄色字,南渊上仙琢磨片刻,暗自郁闷苦恼,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见一个人鱼侍女怀里抱着一把刀,手里提着水晶宫灯从假山后面鬼鬼祟祟的出来,又绕过长廊,走下台阶,向一所宫殿行去。 难道是皇陵刀?为何镜澈四象并未指示? 南渊上仙疑惑片刻,悄悄尾随其后,穿过长廊,藏在宫殿拐角处,正惊疑门口为何没人值夜,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迎面潮湿的微风吹来,香气弥漫,令人心旷神怡,刚才那个侍女却不见踪影,南渊上仙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整间屋子都悬挂着淡蓝色的轻盈薄纱,夜风一吹,薄纱轻轻扬起,随手拂去,十步之外还悬挂着一层薄纱,南渊上仙继续往前走,不知道掀开了几层轻纱薄幔,终于即将走到尽头,影影绰绰中里面雾气袅绕,南渊上仙陡然一惊,脚步一顿,心跳加速,仿佛就快要窒息般,还未打算掀开最后一层薄纱,轻薄透明的淡蓝色纱幔竟被风吹落。 一眼就看到洛冰,慵懒倚靠在温泉边缘上,一头海藻般的头发从耳侧垂放在胸前,锁骨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妖娆媚惑的笑容摄人心魄,南渊上仙大惊失色,转身就走,无奈层层薄纱此时像无根的浮萍,漫天的渔网一样扑向自己,紧贴缠裹在身上,人鱼族独有的靡靡之音又开始缠绵悱恻的吟唱。 身后传来了洛冰的娇滴滴的笑声,南渊上仙措手不及,紧闭双眼,屏气凝神寻找破绽,纠缠裹覆在自己身上的纱幔逐渐散开,洛冰笑声却更加悦耳动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南渊上仙挥剑斩断纱幔,洛冰走出温泉,踏着水迹拥向南渊上仙,“多年不见,你可曾想过我?” 南渊上仙背对着洛冰,掰开她拥抱住自己的手臂,洛冰再次贴近他,像藤蔓般缠着他,“你还爱我吗?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南渊上仙狠心推开她,冷冷道:“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东海龙太子,何必还要执念如此。”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并非我有意背叛你,是父皇和东海龙王私下结盟,强逼着我嫁给他,哪知东海龙太子花心博爱,后宫佳丽无数,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日夜让我独守空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永生永世再不见他。”洛冰悲痛欲绝,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入他的怀中楚楚可怜,“求求你原谅我好吗?”南渊上仙任由她抱着,洛冰见他无动于衷,继续苦苦哀求:“南渊,你当真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黛月仙子一觉惊醒,回忆梦境,南渊上仙独自一人站在悬崖峭壁上,自己站在不远处,伸手即将要触碰到他,南渊上仙却忽然回头对自己惨淡一笑道,“你快回去吧,莫要再跟着我,我们来世再见。” 难道他丢下自己又偷偷走了?黛月仙子忙起身出去寻找,七拐八绕,怎么都找不见南渊上仙,心中一急,开始呼唤南渊上仙的名字。 “南渊上仙———”见无人答应,黛月仙子一声接一声的呼喊。 南渊上仙仿佛听到黛月仙子呼喊自己的声音,猛地推开洛冰准备离去,洛冰却弱不禁风的跌倒在地,伏在地上抽泣呜咽,南渊上仙左右为难,伸出手欲要扶她,听见黛月仙子呼唤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近,伸出的手又停在半空中。 洛冰盯着他问:“她是你心上人吗?” 南渊上仙没有回答,洛冰面露讥诮之色,“那你着急什么?” 南渊上仙心中慌乱,一不留神,被洛冰拥抱着跌入温泉中。 “放开我,你如此放浪形骸成何体统?”南渊上仙试图推开她,冷冷瞪着她,欲要为她施法穿衣。 洛冰阻止他说:“何必惊慌,你暂时藏在水中,门口自然有应付她的人,等她离开你再走也不迟,你我孤男寡女共处浴室已经不妥,你又何必画蛇添足。”南渊上仙面露为难之色,洛冰突然猝不及防得吻上自己,一边用意念吟唱靡靡之音,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花前月下,洛冰依偎在自己怀中坐在琴边,手把手的教她弹琴,一起徜徉在海中,嬉戏追逐,拥抱亲吻, 忽然,人鱼族海皇出现,怒叱南渊上仙远离洛冰,令侍卫强行拖走洛冰,南渊上仙夜闯水晶宫,却听见洛冰和东海龙太子在房中娇声嬉笑,玩闹私语,顿时万箭攒心悲痛离去。 黛月仙子一路跟随一个侍女寻到门口,正欲开口询问侍女是否见过南渊上仙,侍女却甜甜一笑,举止诡异得指指里面,不答话自顾离开了。 黛月仙子好奇的推开门,轻纱薄幔七零八落,如同置身波涛汹涌的海面,南渊上仙背对着自己吻住洛冰,洛冰贴身抱着南渊上仙,白皙的臂膀攀附在他的脖颈上,而南渊上仙居然也赤身裸背,衣服早已不知所踪,不知在何时祛除。黛月仙子被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骇然震惊,心中惊悸不安,羞愤慌张,大脑一片空白,脚却仿佛生了钉子,被困在原地,看到洛冰笑盈盈的望着自己,黛月仙子立刻转身,伤心跑出。 听到门反弹回被撞响的声响,南渊上仙猛然惊醒,终于找到破绽瞬时击破,清醒过来,才发现衣不蔽体的洛冰蜷缩在自己怀中,柔情似水得凝视着自己,南渊上仙又惊又怒,第一次如此失态,一巴掌甩向洛冰,恨恨道:“不知廉耻。”心中却恼恨自己,神色慌忙的匆匆穿上衣服去追黛月仙子,洛冰一手捂着脸,凄凉的一笑。 黛月仙子失魂落魄离开,一路跌跌撞撞往前漫步目的的走,脑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场景画面,不知为何心里却堵得慌,仿佛快要窒息一般难受,黛月仙子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自我安慰,不,这一定是错觉,他和她如何与自己何干,我和他只不过萍水相逢,结伴同行,我只是当日在危难之中恰好被他遇见出手相救,我和他并无任何关系,何必为他心痛苦恼,想到此,心中一惊,心酸痛楚五味陈杂,我这是怎么了,是在为他心痛吗?为什么会为他心痛。不,不会的,我只是有些…… “黛月仙子,你去哪里?”南渊上仙拾步追上,莫名的有些心慌,眼中忧心如焚来不及掩饰,伸手拉住她,黛月仙子眼神清澈干净,定定的瞧着他,静静等待着什么。 南渊上仙贸然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眼中流光明灭不定,似在躲避黛月仙子的目光,却又仿佛怕错失什么,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握拳,注视着她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东海龙太子妃。” 黛月仙子微微一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盯着南渊上仙轻声道:“放心,今晚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竟不给南渊上仙解释的机会。 南渊上仙欲言又止,怅然若失,凝视着黛月仙子的背影,心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 第八章:命中缘浅,奈何情深(3) 一夜辗转难眠,脑海中南渊上仙和洛冰缱绻缠绵相拥亲吻的一幕不断重复上演,在黛月仙子心中挥之不去,仿佛扎了根刺般,痛感一波一波无声无息的荡漾袭来。 黛月仙子心绪烦乱,他是在跟自己解释吗?若真的在乎,为何不表明心迹?若不在乎,又何必多此一举? 次日,天刚亮,就有人若有似无的敲门。黛月仙子心跳加速,迟疑片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洛冰的侍女,紧绷得心弦微微一松,星眸顿时黯淡无光,心中得失望难以言喻,侍女告诉黛月仙子,洛冰公主请她过去一趟,说有要事商议。黛月仙子点点头,随她去见洛冰。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隔着玲珑剔透光泽夺目的珠帘就看到黯然神伤的洛冰,身形萧索落寞,倍感凄凉孤独,黛月仙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暗自揣测:她拥有这世间最深情款款的南渊上仙以及他们情深意重的真挚情感,还有什么人、事能令她伤心落魄。 洛冰兀自出神,听到侍女低声禀报,恍然清醒,茫然起身回头望去,不自然的淡淡微笑,眼神清高疏离,优雅的拨开珠帘,骤然一怔,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正眼看她,原来她是这样令人心动,不能忽视的女子,一颦一笑间自然流露出一股风流妩媚,洒脱灵动的气质,想起初次看到她时,她躲在南渊上仙身后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令原本心性高傲的自己不屑多看她一眼,这一次却是忍不住细细打量,桃红色衣衫映得她面色更加白皙红润,楚楚动人,脸颊处仿佛涂了胭脂,一抹红晕,胸前一根鹅黄色装饰丝带被绾成琼花结,底下鹅黄色的裙子显得她更加活泼娇俏,装束虽简单但明媚照人。 黛月仙子见洛冰看着自己发愣,有些不好意思,局促不安的双手合十,搓了搓手,莞尔一笑,眼神清澈纯粹,洛冰看着她甜美可人的笑容百感交集,眼中有疑惑,不屑,嫉妒,惊悟,不安,心中愤慨万千,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单纯快乐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纤尘不染,晶莹剔透,毫无杂质,清澈见底。像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冰清玉洁,毫无杂念,从来不著水,清净本因心。 洛冰开口问:“你喜欢南渊吗?” 听到洛冰的话,黛月仙子面色一惊,心中迷惘,呆呆看着洛冰,眼神中流露出小女孩的羞涩和尴尬,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作答,心中羞愧感伤,南渊上仙喜欢的人并不是自己。 “你知道南渊喜欢我什么吗?”洛冰微微一笑。 黛月仙子惊痛羞愤,她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记得芸娘曾经说过,一个女子若和另一个女子兴趣盎然的谈起同一个男子,只能说明两个女子都喜欢这个男子,再或者,这个女子把她当作潜在情敌,而自己对南渊上仙的心思她又是如何看穿的,难道自己表现的很明显么? 洛冰见黛月仙子愣神不语,心中很满意,得意洋洋:“南渊最喜欢我的美丽温柔,冷静成熟,娴雅安静,可是他却总是暗自生闷气,不肯说出口对我的情意,埋怨我对他冷冰冰,缺乏关心,我感觉不到南渊的情意,故意气他才嫁给东海龙太子,其实我根本不爱东海龙太子,我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况且,南渊对我根本余情未了,我只想和他和好如初,重新开始……”洛冰心中暗自嘲笑,这就是按照小女孩的思维模式信手拈来的谎言,多么简单可笑,浅俗幼稚,意味深长的看了黛月仙子一眼,继续说:“南渊心怀天下,背负苍生,不会喜欢那种幼稚天真,单纯肤浅的女人,特别是像你这种时时处处需要人照顾迁就的小女孩,他需要的是一个冷静自持,稳重聪明的女人,能够给他强大动力,甚至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共济苍生,而你只会成为他的负担拖累他。” 洛冰看黛月仙子几次怯懦张口都欲言又止,眼中噙满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流下,狠下心趁热打铁:“奉劝你一句,还是远离南渊比较好,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 黛月仙子猛吸一口气,强逼回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咬着唇,盯着白裙,似白雪纯洁,高贵如女神般的洛冰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现在就离开你们,再也不会打扰你们。告辞。” 生日宴上,洛冰一展歌喉,极力表现出自己极赋有魅力的一面,歌声婉转动听,靡靡之音缠绵悱恻,绕梁不绝,座下有倾慕洛冰已久的宾客,垂涎三尺的盯着心目中的女神,陶醉忘情的沉沦在她美妙绝伦的歌声中不可自拔。 南渊上仙心如止水,始终不见黛月仙子得身影,心里空落落的,隐隐担忧,终于等到洛冰一曲唱完,其他宾客皆已给她轮番敬酒贺寿,唯独自己寂然独坐,洛冰却对着自己盈盈一笑,端着酒亲自来给他敬酒,南渊上仙迫不及待的问她:“黛月仙子为何不曾赴宴?” 洛冰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柔情一笑,语气温软道:“黛月仙子许是盛装打扮耽误了时间,估计稍后就来了。”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9 章 盛装打扮?黛月仙子何曾这样骄矜俗气了,看到洛冰悄悄对侍女低声絮语,南渊上仙猛地起身,黛月仙子绝对不会沾染那些庸脂俗粉,立即动身决定亲自去找黛月仙子。 “如此牵挂她,难道你真得已经爱上她了。”洛冰失魂落魄的追出,眼睛微红,心中的不甘、嫉恨、幽怨翻江倒海。 南渊上仙看着洛冰心生恻隐,终是不忍心,否认道,“是我带她来这里的,就必须对她负责任。她是明月山暮月族的黛月公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向她的族人交代。”说罢,翩然转身,扔下洛冰离去。好面子的洛冰岂能遭人话柄,受人非议,只好强颜欢笑继续陪客。 漫天落叶飘零落下,原本就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道路上堆积满暗红色的叶子,层层落叶覆盖积压,将路上的碎石子遮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点缝隙都不留,让人深一脚浅一脚,摸不清虚实,阴冷的秋风无情扫过,卷起沉沉落叶,凌乱飞舞,扬起细小的石栎,刮在人脸上,额头上,打得生疼,像是谁家孩子拿石子躲藏在暗处幸灾乐祸的使坏,让人憋屈愤怒,干瞪着眼睛白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忽然一声惊天闷雷轰鸣作响,路上行人皆神色慌张的匆匆离去,路边的货郎摊主都仓皇的收拾东西四散而逃,只余黛月仙子一个孤单影只得在路上茫然行走,抬头看着不满阴霾得苍穹,就快要下雨了,一不留神被匆匆路过的行人撞了一下,黛月仙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天上已经有零星的雨点纷纷落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黛月仙子心中凄凉无助,捡起一片悠然落下的叶子,怜惜的凝视着叶子,是上天在惩罚我吗,难道辜负了一个人的情意,就非要用另外一个人来偿还吗?这是报应吗,可是,我有什么错,让你来这样羞辱我,这一路走来,我究竟错在哪里。 雨声渐大,雨水顺着黛月仙子的头上流淌过眼睛,嘴角,叶子落下,混着雨水粘在她的微弓的脊背上,黛月仙子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倔强的不肯起身,就让这惊天雷劈醒我吧,是我的错,不该对一个错误的人动情,泪眼迷蒙中,有人伸过来一只手,这世间还有肯疼惜我的人吗?黛月仙子缓缓抬头,怔然望着眼前的人,南渊上仙面色憔悴,眼中满含怜惜的望着自己,伸手扶起了她,黛月仙子见他一身白色衣袍被雨打湿,粘了几片叶子,忍不住伸手帮他去拿,恰好,与此同时,南渊上仙也伸手将她头发上粘着得叶子也拿去,随手一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黛月仙子和南渊上仙皆一愣,心中暗流涌过,两人相视一笑,似在感叹如此有默契,明明都可以借用神仙之力化净衣服上的泥污,拂去身上的落叶,却都心有灵犀的使用了最真实却最简单的平凡人力,两人心意不言而喻。 南渊上仙带着黛月仙子来到一家客栈前,为了不遭人笑话还是借用神力将衣服涤幻干净,手牵手进去,坐在比较靠近门口的一个桌子前,要了一壶清酒,聆听雨声,慢慢品尝人间甘泉:“人间苦短,去日苦多,身为上仙,就该不辱天命,我这一生,一定要完成师傅遗命,找回七曜,让六界安定祥和,苍生黎民不再流血枉死,而我要走的这条路浮沉坎坷,甚至生死难料……你怕吗?” 黛月仙子心中肃然起敬,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襟危坐,眉语目笑注视着南渊上仙,一本正经道,“黛月愿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南渊上仙微微一笑,轻轻覆上黛月仙子的手,黛月仙子飞霞满面,娇羞低头,浅酌品茶,忽看到门口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白袍,仙风道骨的老者,矫健轻快的迈步进来,身后跟着四名气质儒雅倜傥的少年,其中一个面色白净的少年抱着一个庞大的药箱气喘吁吁的上前一步,前将药箱放置桌上,再拍拍手长舒一口气。 黛月仙子忍不住噗嗤一笑,这老者真奇怪,头发眉毛胡须衣袍皆是白色,却一尘不染,没有被雨水淋湿污染,更奇怪的是那个抱药箱的少年,明明长得比其他三个少年都瘦弱,却要抱着那么大的一个药箱,南渊上仙正好面对黛月仙子,而背对着老者和四个少年,看着黛月仙子忍俊不禁的样子,回头去看。 老者也正好看到了南渊上仙,顿时眉毛眼睛全部弯曲,抚掌大笑:“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嘿,南渊小子,多年不见,可曾想过爷爷我啊。” “医神百岁卿,别来无恙。”南渊上仙看到师傅生前的挚友微微一笑,抱拳施礼,“天上雨大,医神是来人间避雨么?” 南渊上仙此话一出,百岁卿身后四名弟子全部哄然大笑。 百岁卿老顽童般的心性一直没变,嘻嘻哈哈,也不生气,干脆跳过来和南渊上仙,黛月仙子坐一桌,留下四名弟子坐在刚才那桌。 百岁卿看了看桌上的精致小菜,夹了一筷子,频频点头:“嗯,不错,果然是人间美味,比那天后娘娘的琼浆玉液,山珍海味好吃多了。还是你小子有品位,知道来人间改善伙食。” 南渊上仙但笑不语,对着黛月仙子道:“这是九枢山灵素派的医神百岁卿,也许你仙龄尚浅,没听过医神的辉煌事迹,等有机会我再跟你详细讲解。”自从见到百岁卿,南渊上仙说话就幽默了许多,黛月仙子看看百岁卿,又看看南渊上仙,觉得两人又好笑又好玩,一本正经的说话,却每一句话都让人忍俊不禁。 黛月仙子当然知道医神百岁卿在六界的大名,芸娘曾说过,他在长满仙草灵药的九枢山创立了灵素派,广收弟子,救死扶伤,却救得最多的都是人间的凡人。听到南渊上仙对自己介绍百岁卿,黛月仙子笑嘻嘻对百岁卿道:“医神爷爷好。” 百岁卿哼哼唧唧表示打招呼,头也未抬,埋头吃菜,黛月仙子也不计较,爷爷孙子没大小,黛月仙子心里也把他当小孩子,自从百岁卿进入客栈后就从未看过黛月仙子一眼,仿佛压根没有看到此桌还有一个人,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抬头,看了黛月仙子一眼道:“你,你说什么,这小女孩也是神仙?” 原来他是在跟南渊上仙说话,黛月仙子捧腹大笑,真是奇怪的人,南渊上仙和他介绍自己,他埋头不理,现在,他却又看着自己对南渊上仙问话,还不知自己是神仙,难道他不会用神力感应吗。 “她是明月山暮月族黛月仙子。”南渊笑说。 “噢噢,是水神和紫莲仙子的女儿。”百岁卿忽然一拍桌子,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就是那神力异常薄弱,灵力却格外浓厚的一朵紫色奇葩冰莲?快,给爷爷现个原身,让爷爷一饱眼福。观赏一下。” 唔,奇葩冰莲。现身观赏??? !!! 黛月仙子哭笑不得,一脸沮丧,可怜兮兮的望着南渊上仙求助,南渊上仙刚欲开口,却已经迟了一步,百岁卿居然直接将黛月仙子现了原形,果然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色冰莲,灵动浮动,流光溢彩,放在手中并不会融化,南渊上仙也面色惊变,内心震撼,神仙两界竟有如此独特神奇的仙体,果然是水神和紫莲仙子的爱情结晶啊。 南渊上仙轻轻捧起紫色冰莲欲施法让她恢复常态,却发现自己的仙力根本解除不了百岁卿上神的封印,无奈叹气,哭笑不得道:“还请医神尽快解除我朋友身上的封印。 “别急别急,让我开开眼界就还给你。”百岁卿爱不释手的端详着紫色冰莲,黛月仙子被翻来覆去的折腾,眼冒金星,头昏眼花。 “哈哈哈哈,真好玩。”百岁卿居然招呼四名弟子过来看,黛月仙子心中惊呼,天呐,这老头怎么如此疯狂。 四名弟子叽叽喳喳,“师傅师傅,用火烧,会融化吗?或者放入酒杯中,会不会变没了。” 黛月仙子郁闷的快要睡着,其实这些问题,小时候父神和母神也好奇过,据芸娘说,黛月仙子小时候很顽皮,有一次做错事被父神惩罚现了原身,黛月仙子却趁着父神睡着,偷偷溜出去玩时不小心掉落到他的茶杯中,最后还是娘亲发现一朵冰莲花孤零零的飘在茶杯中,知道是黛月,又将它拎出来,因为娘亲法力没有父神高,只能求父神解除了封印。 南渊上仙急道:“百岁卿。你怎么可以为老不尊!” “哎呀,南渊,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小气,怕什么,我是医神,万一烧坏她,自然可以治得了她,大不了赔你一朵冰莲花不就行了,我知道明月山还有两朵还未成仙但能入药的紫色冰莲。”百岁卿手心燃起熊熊火焰,南渊上仙又惊又怒,又不敢拔剑相救,知道百岁卿逃跑隐遁的速度六界无人能敌,生怕他一不高兴带着黛月仙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百岁卿手中的火焰终于熄灭,手心中躺着的紫色冰莲却安然无恙,不死心又扔进酒壶中,酒气熏天,黛月仙子被熏醉了,昏昏欲睡,百岁卿哈哈大笑。“这小女孩睡着了,南渊,你快跟老夫说说,你和这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南渊上仙拿勺子轻轻将黛月仙子舀出放置手心,宠溺的看着她,不理会百岁卿。 百岁卿看着南渊上仙一副坠入情网的样子若有所思,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当年他师傅七曜老祖曾和自己提起过南渊命中有一劫,却不知是在那一世厄运降临,故友幸亏已去,若是看到徒儿遭劫却只能徒添伤悲岂不伤痛,神仙推算神仙的命运,要自减一成神力,百岁卿终究是替故友忧心,屈指一算,南渊上仙和黛月仙子果然三世情缘,命遭一劫,心中陡然一惊,仿佛看到满目疮痍的南渊来世,遂开口劝道:“南渊,你师傅在世时,曾算过你命中将遭一情劫,今后,你必须要和黛月仙子断绝来往,否则祸患无穷。” “情劫?”南渊上仙不置可否,淡然一笑,“若真有情,岂会是劫?” “唉。看尽了天上人间,情爱原本就是一场浩劫,所谓情劫,就是生命中永远不会圆满的缺憾,可能是劫后余生,也可能是万劫不复。”百岁卿叹了一口气,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 “无论如何,该来的总会来,谁都逃不掉。”南渊上仙神色坚定:“请医神解除黛月封印。” 百岁卿摇了摇头道:“若是你命中的劫难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呢?”一挥衣袖,走出客栈,身后一身酒气的黛月仙子趴在桌前昏睡不醒。 失去至亲至爱之人?南渊上仙心中一震,怅然若失,抱起黛月仙子将她送入房间,轻轻放在榻上,看着黛月仙子那张熟睡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却在半空停住,复又半握成拳,渐渐收拢紧握,似把心意也攥入手心中,也许是天意如此,难道,我们此生真的没有缘分么,刚欲离去,又忍不住转身体贴的帮她掖好被角方才离去。 第九章:天命难违(1) 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彩虹横跨在空中,太阳笑眯眯的从朵朵白云中钻出来,放眼望去,人间的一切就像一副巨大的画卷,宁静安逸,泥土松松软软,踩在上面格外舒服惬意,雨珠落在一夜之间含苞怒放的花朵上惹人喜爱,犹如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阳光的反射下,闪亮夺目,黛月仙子忍不住蹲下,凑近那些可爱的花花草草,轻轻一嗅,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贪婪的呼吸着雨后清新甜润的空气,“啊,真香啊,好想咬一口,你也来闻闻。”黛月仰起笑脸,伸手招呼南渊上仙。 南渊上仙如雨后阳光般和煦温暖的笑挂在脸上,看着如孩子般快乐明媚的黛月仙子,淡淡道:“快走吧,我们还要赶路。”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当然是送你回明月山。”南渊上仙笑望着黛月仙子,黛月仙子大惊失色,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要回去,我要跟着你,和你一起去寻找七曜。” “不想回去?”南渊上仙微微一笑,“你想去哪?” 南渊上仙御剑往回赶,眼看着又看到了南阳国最繁荣昌盛的市集中心。 黛月仙子道:“只要是跟着你,无论去哪里都好。” 南渊上仙微微一笑,将暘乌剑收回鞘中,“那日我在常春楼曾听到有人谈论七曜之一无垠笔,却追寻无果,现在返回此地,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黛月仙子心中欢喜,粲然一笑,紧跟两步,兴冲冲的挽上南渊上仙的胳膊,佯怒微嗔道:“哼,骗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狠心的把我送回明月山。”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0 章 南渊上仙胳膊僵硬的缩了缩,脸色不自然,带着黛月仙子穿过一条街道,终是不习惯这样亲密,不着痕迹的从黛月仙子胳膊中抽脱,假意整了整衣袍,无形之中和她空出一段似近非远的距离。 黛月仙子假装不知,蹦蹦跳跳的往前走,掩饰着心酸难过,这段感情在她心中忽然就变得有些暧昧不明,也许,他还是忘不了洛冰吧。正琢磨心事,忽然从拐角处冲出一辆马车,黛月仙子懵然愣住,立在路中央,不知该往左还是该往右。 南渊上仙都已经走到对面,忽然发觉路人都站着咂舌惊呼,回头一看,顿时惊愕,说时迟那时快,南渊上仙纵身一跃,飞身扑向黛月仙子,自己背向马车,护着黛月仙子从急刹住的马车下滚过,马的前蹄扬在半空中,缰绳扯握在面色骇然惊恐的车夫手中,马的喘气嘶鸣声仿佛就在南渊上仙和黛月仙子的耳边。 寻了几日终于在一家当铺找到灵犀神玉,月神心中愤怒交加,面色更是阴郁冷厉,明月神使沧瞿,白溯,姜澜,秦栎皆惶恐不安,跟随月神从相反的方向自马车前经过,看到南渊上仙怀抱一个女子,用自己身体避过危险,都暗自唏嘘惊叹,心中钦佩不已,月神历经沧桑看透生死,早已超然物外,且一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傲睨自若,自然错过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淡淡瞥去一眼就傲然离去,和黛月仙子擦身而过,仅仅看到南渊上仙抱着一个女子从马车下滚向一边的侧影,嘲讽一笑,南渊上仙放着仙法不用,非要把自己当作凡人,自讨苦吃。 黛月仙子被南渊上仙扶起,愧疚懊恼的看着脸色清冷严肃的南渊上仙,听到周围路人纷纷惊叹议论,对她指指点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怪自己太三心二意了,自责道:“都怪我,你没事吧。” “并无大碍,以后注意点,切莫再心不在焉了。”南渊上仙面无表情。 “可是,刚才明明可以借用仙力,你为何……”黛月仙子疑惑不解,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忽然觉得南渊上仙离自己很遥远,南渊上仙重重叹了一口气,凝视着黛月仙子道:“身为上仙就要恪守天轨,慎始敬终,内不欺己,外不欺人,更何况君子慎独,在凡间若没有遇到魔域中人,就不能任意妄为借助仙力,扰乱了人界的纲常规则,轻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重则造成祸患灾难,即使是神仙,每一起心,每一动念,都天知,地知,神知,我知。” “喔。”黛月仙子肃然起敬,钦佩点头,终于明白南渊上仙为何会誉满六界,令众仙心服口服,心中情意更加浓烈,小女儿情态尽显,伸出手撒娇道:“你很不愿意牵着我一起走吗?” 南渊上仙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面露为难之色,伸出手,却是轻轻拍拍黛月仙子的头,淡淡一笑:“都快到了。” 黛月仙子脸上顿时写满失望,生气道:“你还爱着她吗?” 南渊上仙微微一怔,似没听懂黛月话中所指,半响才明白过来,忍不住一笑,刚想说什么,忽然又想起那日百岁卿说的话,敛起笑意,没有回答。 黛月仙子眼中充满湿意,雾气氤氲,充斥着伤痛怨怼,哀怨的盯着南渊上仙,一言不发,静默片刻,心存侥幸,似在等待什么,南渊上仙却仿佛没有看到,黛月仙子终于抱着壮士断腕放手一赌之心转身离去。 南渊,你若心中有我,就留下我。 黛月仙子走的并不快,只想着给足宽裕的时间让南渊上仙来追上自己,可是越走越是荒凉凄清,直到熟悉的摊铺在泪眼迷蒙中一家家向后推移,陌生的店铺一间间映入眼帘,黛月仙子终于看清周遭的一切,也看清楚了南渊上仙对自己的心,患得患失中还是始乱终弃。 南渊上仙真的没有来追自己。黛月仙子骄傲倔强的没有回头,最后,大步离去。 她真的走了,就这样毫无眷恋的走了,没有回头,没再多看自己一眼,南渊上仙心中隐隐生疼,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没心没肺,今日哭完明天笑,很快就全部都可抛在脑后。如此这样也好,你还是那个快乐单纯的明媚女子,不会沾染纷扰尘世的烦恼忧伤,一路走好,珍重。 黛月仙子擦干眼泪,无意间瞧见一个淡黄衣衫得女子,背影酷似千初柔,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正瞅着插满糖葫芦的货架认真挑选,心中惆怅迷茫,千初柔,你到底去了哪里。经过后,又忍不住回头看去。 千初柔挑好一串山楂果糖葫芦,抬头往前走。 四目相对,黛月仙子和千初柔都赫然一惊,喜出望外冲过去,激动的相拥在一起又蹦又跳,惊叫抱怨。 “你这个吃货坏蛋千初柔,这些日子去了哪里?”黛月仙子转悲为喜,暂时将南渊上仙抛却脑后,搂着千初柔嚎啕大哭。 “你这个笨蛋傻瓜公主,自从那日和你失散,我就一直挨家客栈吃美食,想着在哪里失散就在哪里等候,总有一天会和你重逢。没想到,真的再这遇见了你。”千初柔也是眼中微含泪水,兴奋的将糖葫芦狠狠亲了一口,一本正经道:“嗯,多亏了这串糖葫芦,你也吃一个吧。”说罢,将糖葫芦递给黛月仙子。 黛月仙子看着千初柔的样子,破涕为笑,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千初柔带着黛月仙子来到一家客栈。 “我去了澜茵海,人鱼族的水晶宫。”黛月仙子苦笑,“那日,和你失散后,我又遇见了南渊上仙……” 千初柔细细听黛月仙子一五一十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和南渊上仙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娓娓道来,听到南渊上仙和洛冰在温泉中亲吻那段,猛地一拍桌子,忿忿不平道:“这个南渊,真是朝秦暮楚,三心两意。” “哎呀,你小声点啊,别打岔,你还没听我讲完呢。”黛月仙子道:“南渊上仙是洛冰曾经的恋人。” “你怎么知道?”千初柔问。 “洛冰告诉我的呀。”黛月仙子将洛冰那日清晨跟自己说的又讲给千初柔听。 千初柔摇头,表示不信,“哼,这个狡诈妖媚的女人,我才不信她的鬼话。”遂又安慰黛月仙子忘记南渊上仙,“天下男人多的事,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南渊上仙总是沉默寡言,呆板木讷,有屁却憋着不放,了无生趣。你干脆忘了他回明月山,嫁给月神殿下算了,我就觉得月神殿下蛮好……”话到一半,突然看到月神殿下在门口傲人屹立,身后跟着明月山四大神使,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千初柔恨不得咬舌自尽,天呐,他应该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吧,忙递眼色给背对着门的黛月仙子:“月,月神殿下。” 店内的人全部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那边气场强大的月神,似乎都为他由内而外散发出尊贵冷傲,桀骜不羁的气质惊叹震撼,这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上神气度仿佛浑然天成,并非那种刻意伪装的霸气傲慢,而是了悟人生看透一切的淡定漠然。 “你干嘛结巴,他有什么好,阴阳怪气,像一块长毛发黑的月饼,总黑着一张脸,阴气沉沉,不愧是守护月亮为生的上神大人。”黛月仙子拿起一块月饼恶狠狠咬下一口,见千初柔不言不语,眼神惊恐呆滞,知道她又要斥责自己胆大包天,朝她翻了一个大白到中秋佳节了吗,高处不胜寒,嫁给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上神大人岂不把我冻死,那不每日跟吊丧一样,每时每刻都在默哀,要嫁你去嫁吧……”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语气慵懒似含调侃之意,“哦,我怎么就会把你给冻死了呢,明月山四季如春,温暖和煦,若你怕冷,我可以将就力六合八荒的火全部给你搬来供你取暖。” 黛月仙子猛地回头,嘴巴立即变成O型,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真的是他,数月不见,月神似乎清减了不少,脸色有些憔悴,墨黑衣袍稍显宽敞,但将他衬托得更加英姿挺拔,傲然独立。 月神眼神清淡,目光沉静若水,喜怒难辨的瞧着黛月仙子,绕过她,来到她对面坐定。 黛月仙子心虚紧张,结结巴巴道:“月,月神,殿下。” “你干嘛结巴,我会吃了你吗。”月神模仿黛月仙子之前疑问千初柔的语气,一脸戏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目光中寒意湛湛,寒声问道:“黛月公主,本神送给你的灵犀神玉呢?” 灵犀神玉!? 黛月仙子心中一惊,大脑一片空白,告诉他在自己身上,万一他让自己拿出来,怎么办,照实说,说它躺在当铺里去向不明? 黛月仙子内心凌乱纠结,飞快的看了千初柔一眼,千初柔正在垂眸思索,似在绞尽脑汁想对策,忽然抬头一笑,刚欲开口,月神立即截道:“闭嘴,本上神在问黛月公主。” 千初柔立即闭嘴,心中暗暗祈祷。 黛月仙子咬唇,一狠心,昂首挺胸道:“当了。” 月神压抑着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怒极反笑,“本上神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跟我回明月山,此事一笔勾销。”说罢,霸道的伸出手,气势凌人,月神斜睨着黛月仙子道:“走吧。” 一种不容抗拒的的压迫感无形之中凌驾于黛月仙子周围,四大神使暗暗为黛月仙子捏了一把汗,心中只盼着黛月仙子千万莫要拒绝月神殿下,不要当众忤逆他的意旨,黛月仙子惊讶心慌的盯着月神伸出的手,他的意思不言而明,而黛月仙子却在此时想起南渊上仙,不,我不能走,我还没有等到我要的答案,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拒绝将手给他,咬着唇望着月神的侧脸,观察他的表情。 月神面色一冷,盯着黛月仙子,冷冷道:“怎么,黛月公主想弃明月山子民于不顾。” “明月山子民与我何干。”黛月仙子张口就顶撞他,口中之言大逆不道,根本没经过大脑。 “你!你是暮月族公主,你忘了你的身份?”月神气结,怎么她一点也不顾忌本神颜面,再怎么说,明月神使也在场,怒火中烧,不由扬起巴掌,黛月仙子吓得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闪动,不安的等待着月神的巴掌落下,嘴上却倔强道:“你大可重新封一个公主。” 月神心中暗自叹气,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将手落下,轻轻在黛月仙子脸上拂过,见原本紧闭双眼的黛月仙子此时却偷偷睁开一直眼睛偷看自己,心底一凛,皱了皱眉,提步就走。 沧瞿,白溯,姜澜,秦栎皆面面相觑,不知月神何意,到底是带黛月公主走,还是放任不管。 月神回头,见明月神使都为难相顾,沉声道:“还不带她走,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 “我不要跟你回去!”黛月仙子大声反抗道,忽然听到四大神使身后南渊上仙温润和煦的声音响起:“月神殿下尊安。”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1 章 第十章:天命难违(2) “南渊上仙。”月神和黛月仙子的异口同声道,只不过一个语气淡漠清冷,一个语气惊喜兴奋,神态之间将小女儿情怀娇态体现的淋漓尽致,月神看到黛月仙子脸上表情和神色,心中一荡继而惊痛,四大神使皆是一惊。 南渊上仙从四大神使中间穿过,来到黛月仙子面前,旁若无人,语气温柔道,“黛月,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黛月仙子眼中含泪,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他来找我了,他还是在乎我的,悲喜交集,如久别重逢般扑入南渊上仙怀中,紧紧拥住他,南渊上仙微微一迟疑,没有拒绝,同时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四大神使皆赫然震惊,瞠目结舌,自动分开而站,给月神让出一条道来,月神心中震怒,冷冷看向南渊上仙和黛月仙子,“南渊上仙居然逾越天规,妄想夺本上神所爱吗?” “夺人所爱?”南渊上仙放开黛月仙子,疑惑不解。 “黛月仙子是我们月神殿下的未婚妻子,自小和我们月神殿下有婚约,是未来的月神王后。”白溯面色冷峻解释道。 南渊上仙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和惊痛失望,盯着黛月仙子,似是内心挣扎,半响终于开口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黛月仙子不忍欺骗他,忙又反悔道:“不是,那是上一辈得约定,不算数。” 南渊上仙狠下心,冷然开口道:“无规律不成方圆,所谓人有人法,仙有仙规,做人尚要讲信用,遵守承诺,更何况你我都是仙家,怎能视上神遗命为耳旁风,你我此生无缘,你还是跟月神走吧,上神遗命不可背弃。” 黛月仙子受伤的眼神令南渊上仙心疼,执拗道:“我偏要背弃,我偏不守信用,我想和谁在一起便在一起,我只想和我喜欢得人在一起,除非你说你不喜欢我。” 南渊上仙沉默不语,月神开口道:“天命难违,岂可让你儿戏?” 黛月仙子不屑道:“你莫要说这些冠冕堂皇得大道理,用什么天命天规来糊弄人,你我不过只一面之缘,你喜欢我吗?” 月神盯着她道:“那你喜欢南渊吗?你们认识才不过短短数月。” 黛月仙子道:“如果说,喜欢只是一种感觉!那么,第一次遇见南渊时,我的心里或许就为他情根深种,而且我和南渊相处了这几个月,我已经真的喜欢上了他。我想和南渊在一起,又问南渊,若抛开一切,不管天规遗命,你会喜欢我吗?” 南渊上仙深叹一口气道:“黛月,不要像个孩子一样,总把事情想的很简单。” 黛月仙子气说:“这本来就不复杂,我只问你,若抛开一切,你会喜欢我吗?” 南渊上仙没有回答,目光凄迷闪烁不定,似在逃避黛月仙子浓情蜜意,殷切期待的眼神,月神心生恻隐,开口道:“你父神和娘亲为明月山族人浴血奋战,魂飞魄散之后,我曾发誓要替他们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十六年来,未曾让你踏出过明月山半步,因为和你有婚约,为了你未出闺阁得名声,这十六年,我也刻意和你保持距离,你我确实从未有过正面交集,但是,你我却并非第一次见面,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会派四大神使送去礼物,只不过,他们从未告诉过你是谁送的礼物。知道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你都会失眠,也曾在夜深人静得时候偷偷去你的黛月楼,陪你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疼惜你一个人独自孤单悲伤,也曾在阳光明媚得盛夏,假装成路人甲,偶尔经过你的身边,只为看一眼笑靥如花的你,在花海中快乐得玩耍,还曾在连绵不绝得雨季,看你呆呆得坐在明月楼窗前孤单得悲伤,心疼担心你受天雨阴寒之气着凉生病,只想着等你十六岁再召见你,亲自将灵犀神玉戴在你腕间,却不想在玉镜殿看到偷偷来玩耍的你,忍不住提前将灵犀神玉送给你,而你却……既然如此,好,我答应你,若是南渊赢了我,他便带你走,若是输了我,你就必须要跟我回明月山。”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神仙年龄的计算方法是一千年算作一岁,黛月仙子的仙龄尚浅,一万六千年的仙龄在仙界仅仅相当于凡人十六岁的年龄,完全是一无知懵懂少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子,却是惨败如此,哀莫大于心死,黛月仙子眼眸中逐渐失去光泽,黯然伤痛,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自己在南渊上仙心中的地位如此不堪一击,心中的伤痛如同决堤的江河水肆意蔓延,淹没了往日的情意,黛月仙子眼眶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迷惘的望着月神心中犹疑不定,原来每年送礼物给自己的黑衣陌生人是月神派来的明月神使,月神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忽然又觉得也许真如南渊所说,自己想问题太过于简单,患得患失间,竟失去理性判断,将南渊对自己的伤害累及月神,以为天下男子都薄情寡义,心心念念的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和已然失去,就如南渊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的是往昔恋人洛冰一样,想到此处,心中更是漠然,对月神所说的一切无动于衷,甚至厌恶鄙夷,一言不发的盯着剑拔弩张,准备拔剑的二人,心中却是情到浓时难以自拔,自我欺骗着想要最后赌一次南渊上仙对自己的情意深浅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月神见黛月仙子缄默不语以为她默然同意,不容南渊分辩就拔出太阴剑,光影四溅,寒气逼人,让人顿时如同置身冰窟,南渊忙道:“月神殿下莫要冲动,南渊并没有答应会带黛月公主走,况且南渊身负重任,难以摒弃,此时无法背弃师命,更不敢触犯天规。”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月神笑赞,心中和南渊上仙一决高低得好胜心更甚,一边挥剑逼迫南渊上仙往附近的丛林深处转移,一边对和千初柔同时飞速赶来的黛月仙子道,“黛月,你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却连带你走得胆量都没有。”说罢,霍然横劈,荧蓝色的剑波似一道月牙幻影,直直贴着南渊上仙的腹部,从锁骨处伸向喉间,南渊上仙巧妙的一侧身,躲开太阴剑。 太阴剑属阴性,白天神力较弱,夜晚神力增强,被伤者如同身置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被万千把冰冷刺骨得千年寒冰所幻化得尖刃穿膛而过,寒气浸入心脉,将敌人血脉凝固冰封,侵蚀心肺而死,形神俱灭。而此时正当午时,骄阳似火,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旸乌剑更占上风,南渊上仙却只守不攻,心中唯恐遭人误解,自己一旦出招应战就等于接受了月神以输赢逼迫黛月抉择的较量,而自己根本无心打斗,至于黛月,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月神的未婚妻,一向墨守成规,恪守伦理道义的南渊上仙岂会糊涂到做出让自己身败名裂之事,心中早已做出选择,无奈月神却还有步步紧逼。 这真是一次旷世难遇的神斗,完全是暘乌剑和太阴剑两柄上古神剑之间得较量,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日月无光,天地失色,暘乌剑属阳,银白色的圆弧剑波如阳光般耀人,此时沐浴灼热的烈阳之光更是灵力浓厚,光泽炫目,晃人心神,刺目灼心,被伤者如同被烈日炙烤般痛苦。 荧蓝色的月牙光影和银白色的圆弧光影如影随形,突然,乌云蔽日的苍穹中裂开一道缝隙, 电闪雷鸣中,七曜老祖突然显灵,斥责南渊上仙:“劣徒不务正业,耽于美色,侮辱了本尊的暘乌剑,有辱师命,此生难成正果,罚你重新轮回转世历劫,再完成为师遗命,届时七曜自有重聚得一日。” 南渊上仙心中惭愧,长跪不起,“徒儿有负师傅所托,多谢师傅替弟子指点迷津,弟子甘愿轮回受罚。” 天帝天后忽然也现身训斥黛月仙子道:“黛月仙子,你身为水神和暮月族紫莲仙子之女,身兼守护月亮家族得神族后裔的巨任,天命难违,而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弃族人于不顾,此罪罪不可恕。” 月神神色微变,忙为黛月仙子求情道:“请天帝天后收回成命,黛月仙子乃本上神未婚妻子,十六年来没有出过明月山,对世事懵懂,此次无心触犯天规,是南渊上仙姑息纵容所致,却也是本上神管教不严的失职之错,本上神愿替她受罚。” 天帝天后叹息道:“唉,上神言重了,你的父神曾与我们在天地浩劫时并肩浴血奋战,换来六界一派祥和,而你也对六界劳苦功高,我们又岂能自命不凡,自恃清高,如此这样也好,月神殿下便将黛月仙子带回明月山吧。” 南渊上仙知道天命难违,如果一意孤行逆天而行,将会遭到天谴,打入轮回万劫不复,一切修为皆化为乌有,经此一闹,六界舆论沸腾,南渊上仙因为重重压力,为斩断情缘,将暘乌剑交给陵山掌门暂时封印,跳下轮回道选择转世重新历劫修炼。 黛月仙子知道后,恨月神太冷血铁腕,残酷无情,质问道:“是你对南渊上仙赶尽杀绝,我爱得永远都是南渊上仙不会是你!” 月神心中一痛,面不改色道:“我仅仅是遵照父神和水神遗命,何错之有?” 黛月仙子冷嘲:“那是上一辈得约定,和我无关,并非我本意。” 月神恨铁不成钢道:“真是冥顽不灵,若不是本上神向天帝天后替你求情,你早随南渊上仙一起轮回转世历劫受罚。” 黛月仙子微微一怔,忽问道:“那你到底爱我什么?” 月神误以为黛月仙子终于醒悟,看着她神情顿时清明朗澈,透露出一股少女的娇憨喜色,心中情思涌动,一时也相顾怔然,回答不上来。 黛月仙子却又如三岁小孩般骤然变脸,生气说:“哼,看来你只是为了上神得尊严和面子罢了,并非真心实意的爱我,就算爱,也只是爱我的容貌并非本人。” 月神被她口中伤人之语惹恼,冷着脸没有解释。 黛月仙子心灰意冷,气冲冲的跑出去,月神也在气头上,心中也想着等她冷静下来再去解释,孰料,黛月仙子却因此万念俱灰,心生绝望。 夜幕暗沉深邃,点点星光若有似无,零星闪耀,凄迷隐秘,躲在云朵背后朦胧迷蒙,似在偷偷哭泣,往事如烟似梦,言犹在耳却曲终人散。 我知道有一千种可能,就是与你相遇,可心中却一直找不到方向,参一生也参不透这宿命的意旨。 “南渊上仙。” “黛月仙子保重,南渊就此别过。” “多谢南渊上仙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跟着我,也许很危险……” “不怕不怕,从现在开始,我就跟定你啦……” “……我要走的这条路浮沉坎坷,甚至生死难料……你怕吗?” “黛月愿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2 章 “你想去哪?” “只要是跟着你,无论去哪里都好。” 夜风呼啸而过,花瓣纷飞,黛月仙子伫立在诛仙台上裙带纷飞,耳边风声呜咽,凄清苍凉,诛仙台上遍布火红色的情花,如火如荼的绽放,绚烂夺目却转瞬即逝,层层花瓣堆积在地,枯萎的,新鲜的,新旧重叠,一地萧索颓败…… 天若有情天亦老。情花只有短短七分钟的花期,开到荼蘼花事了。 凡是服下情花跳下诛仙台的人,再一次轮回转世,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轮回转世,与自己想要遇见的人在来世重逢,但是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因为是违背天命,凡服下情花者,来世皆不得好死。 南渊,黛月愿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黛月仙子拾起一朵情花插在云鬓间,纵身一跃,跳下诛仙台,进入轮回道,周围的一切都浩渺空灵,万籁俱静,如雾里看花,云中穿梭,光影繁复间,时光流转时,一切都尘埃落定。 暮月族仙尊为黛月公主跳下诛仙台陪南渊上仙共赴轮回惊痛震怒,无奈之下将千初柔交给月神处罚,月神勃然大怒,斥责千初柔私自带黛月仙子下明月山,罚她禁足,守护明月山中三株紫色冰莲。 自黛月仙子轮回转世后,月神将思恋和怨念埋藏在心中,郁愤难抒,愈发沉默寡言,始终无法释怀,却因神仙不能推算自己的命运,难以算出自己和黛月仙子是否还有缘分,月神心病煎熬,病急乱投医下寻到九枢山问百岁卿自己和黛月仙子的缘分,希望他帮助自己一窥天命。 百岁卿嬉皮笑脸道:“好侄儿,可有什么报酬?” 月神一脸郑重之色道:“随便你。” 唔,一点都不好玩,百岁卿被月神的神色镇住,叹气说:“我已经耗尽一成神力推算过南渊上仙的命运,舍不得再去耗费神力推算你的,更何况你是上神,比南渊上仙更耗费神力。总之,黛月仙子和南渊三世情缘,天命不可违,你还是耐心等待,让他们顺应天命,自然渡劫,万万不可插手妄图改变天命,否则会祸患无穷。” 月神道:“我可以耗费一成神力帮你推算你的命中情缘作为交换。” 百岁卿忙道:“算了吧,我只对奇珍药草赶兴趣。” 月神挫败,鸣掌嘲讽:“果然好志向!月泽明封就不再强医神所难。”突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不过,我会安心等着医神来求我的那一天。” 百岁卿看着成竹在胸的月神若有所思。 第十一章:阴差阳错(1) 梁月国。 新年元旦还有三个月之久,梁月国都城却已是一派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盛世之景,玉满楼客栈内,楼上楼下皆盈门满座,人声喧嚷。 楼梯上传来一阵叮当悦耳的铜铃声,玉满楼客栈一层的客官不约而同地都抬头向楼梯上望去,一个身段窈窕,仙姿佚貌的女子跟在一个魁梧彪悍的男子身后从楼梯上袅袅婷婷的走下,那女子装束奇特,不像梁月国人,头发两侧各编成三根细小的辫子松散的固定于发顶藏于发髻间,后面的头发高高盘起,头顶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色纱花,花蕊用小颗珍珠点缀而成,美丽动人,明艳照人,一身红纱曳地长裙,窄袖细腰,袖口处有一圈细细的丝带装饰,可以将袖口绑紧在腕间,不同于梁月国的宽袖,裙摆处一圈隐约可见的孔雀翎形状的金黄色闪光薄片装饰,百褶轻摆,光华摇曳,双瞳剪水,顾盼流连,眼神大胆火辣,勾人摄魄,野性迷人,也许是在风沙漫天的西北边陲长大,逐渐磨砺成耀眼的轮廓和独特的个性,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异国风情,香肩玉腿处的薄纱朦胧通透,使得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脚裸处坠挂着一串小铜铃,随着她下楼叮当作响。 “真的是她。”四大明月神使皆喜出望外的惊叹,“终于找到她了。” “月神殿下推算的果然没错,黛月仙子果然是在梁月国。”沧瞿盯着楼梯上的女子道。 “黛月仙子应该年满十五岁了吧?此女子从长相上看确实相差无异,可是从形态上看却似乎有些成熟,倒想是十七岁女子的模样。”姜澜望着黛月仙子玲珑有致的身段心绪起伏,怕是任何一个男子看到她都会浮想联翩吧。 “嗯,这一世的黛月仙子确实和前世有所不同,怕是更合咱们月神殿下的胃口。”秦栎也是心中波澜壮阔,抚掌慨叹:“绰约多姿,神秘性感。” “你们两个真是无耻淫贼,满脑子装的都是粪。”白溯嘲笑道,心中却也颇为震撼。 “嘿,你个臭小子,哪个男人不好色,更何况花为悦己者开,繁花盛开,也得有人欣赏,是吧,除非你不是男人。”姜澜和秦栎哈哈大笑。 “你们莫再胡说八道了,还是速回明月山,向月神殿下禀报消息要紧。”沧瞿严肃道。 “哥哥有事要出去办理,你在附近随便逛逛就回来吧,莫要玩得太迟了。”苏世雄一边嘱咐妹妹,一边示意随从备马。 苏世雄镇守西北边陲,每年岁末都要向梁月国王子进宫贺礼进贡。此次提前数月来到梁月国,一则是被妹妹缠着来都城游玩,另一原因则是,想要密会同样手握兵权,镇守西南的李文举。 “嗯,哥哥也要早去早回。”樱眉明艳一笑,眼睛却早已飘向笙歌鼎沸的玉满楼客栈东墙,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瞧一瞧热闹,旁边四大明月神使经过,与樱眉擦身而过。 苏世雄轻轻点头,妹妹苏樱眉一向独立勇猛,非常擅长照顾自己,放心的转身跳上马,一路向西奔去。 玉满楼客栈东侧设一斗舞擂台,擂台用梨木简单搭建而成,巨幅背景舞台布幔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上面写着一行字:霓裳翩跹,轻云烟波里。满堂照曜,分座俨婵娟。中间四个醒目的字,凤舞九天。 擂台下面左右两侧皆是花瓶,花瓶上贴有参赛选手的号码,瓶内插着数量不一的各色花束,有的选手瓶内花束繁密,有的选手瓶内却稀疏零散,擂台下围满了人群,并传来阵阵喝彩声,有五名女子提着颜色不同的花篮向观众兜售花束,观众可以拿银子去买任意一种颜色的花束,插入对应选手号的瓶子中,送给自己喜欢的舞者,以此为舞者拉票,最后选出魁首,封为舞娘。 “果然是为富不仁,无奸不商啊!”樱眉咂舌慨叹,此擂台也是玉满楼背后组织举办的,如此奸诈精明的谋财之道,将自己的商品卖出去,赚到大把银子,又将卖出去的商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既获得了利益又收回了成本,可商品仍然可以反复使用。 围观斗舞大赛的人很多,熙攘拥挤,樱眉在附近晃悠半天,也没有寻到一丝缝隙,无奈悻悻离去,在都城内瞎晃悠了半天,还是不甘心,去找玉满堂老板,化名心眉为参赛名字,报名参加斗舞大赛,成为贰拾玖号参赛舞者,于第二日正是开始参赛。 次日,抽签时,樱眉抽到了第六,于第六个上场跳舞。 樱眉有些紧张,站在台后等待上场。 彼时,沧瞿,白溯,姜澜,秦栎四大神使已经回到明月山,向月神禀报情况。 月神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深邃的眼眸中盛满深情,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梁月国见黛月一面,向三大神族仙尊交代完明月山中事宜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去,四大明月神使随身侍命。 终于轮到樱眉上场了,一袭红色纱裙的她如一株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令人沉沦堕落,浮面一层透明的纱,轻盈如舞,薄如蝉翼,裙子褶皱处有银片装饰,熠熠生辉,炫美夺目。 月神一身黑袍外罩披风傲然静立在人群中,尊贵倨傲,卓尔不群,又戴着帷帽,和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隔着黑色面纱远远凝视着台上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的女子,顾盼流彩,台下观众无不感到台上红衣女子倾世惊艳,皆被独特的乐声吸引,随着乐师拍打鼓点,夹杂着筚篥和桑图尔琴声,手铃声,沙锤声,似乎有点天竺舞蹈的味道。 樱眉手指微翘,手臂遥遥扶起,眼神勾魂摄魄,丰富灵动的表情,脚下如轻云般慢移,又似旋风般疾转,摇曳生姿,将此舞的神韵表达的惟妙惟肖,诠释着一股神秘和野性,舞姿曼妙,尽态极妍,脚裸上的铜铃随着鼓声的变化而发出不同的响声,时而铿锵有力,繁音流泻,时而细碎悦耳,娓娓动听。举手投足间引人入胜。 月神痴痴望着台上的妩媚回眸的樱眉怔然,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娇俏可人的黛月吗?初次见她时,她和千初柔赤足坐在明月湖畔用脚戏水,头顶一片荷叶遮阳,一团孩子气,笑靥如花,如同明媚的朝阳,灿烂温暖,如山涧的清泉,叮咚欢快,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自己用神力隐藏了踪迹,静静的看着她忽而面露狡黠,顽皮的试起一串水花向千初柔轻扬而去,千初柔脖颈一凉,跳去追她,整个山间仿佛都荡漾着她们嬉戏追闹的欢声笑语…… 黛月,她是那么明媚娇俏,天真无邪,单纯简单,快乐灵慧,未染尘世,不谙人事,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眼前的女子却是成熟美艳,娇娆媚惑,神秘野性,和她的前世黛月仙子迥然不同,判若两人。 五名手提花篮的女子驻足盈盈而立,示意众人买花,恰好挡住了月神的视线,月神恍然未见般,微微侧身避开挡住视线的几人。 沧瞿忙腹语提醒月神,“月神殿下,是否买花送给黛月仙子?” 月神恍然回神,示意沧瞿买花。 五名女子花篮中的花束颜色各不相同,橙色,粉色,蓝色,紫色,黄色,五颜六色,美不胜收,沧瞿一时犯难,不知道该买哪个颜色的花束。 月神正烦躁五名花篮女子挡住自己的视线,见沧瞿却盯着花篮犹豫不决,随手拿过一支紫色的花束,白溯忙替他付了银子。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3 章 “慢着。”月神凝视着花篮中密密匝匝的淡紫色的花,忽然问道:“可以买下所有的花吗?” “不能。”五名女子中名唤橙衣的女子道,“最多只能买一篮花,但是每一枝花的价钱却要加倍。” “为什么不能?”月神冷嘲热讽道:“怕我付不起钱么。” “请公子包涵,这只是此次大赛的规矩,若有拉票作弊者买下所有的花,那比赛还有什么意义?”橙衣看着一身黑衣,头戴帷帽,黑纱遮面的男子心中暗暗惊奇,如此冷傲神秘的装扮。 “那本人就买一篮花。”月神怕被人间的游荡的散仙看到自己,惹来不要必要的麻烦,一直戴着一顶黑色遮脸面纱的帷帽,听橙衣如此解释,觉得也符合情理,只好点点头,不再强求,伸手拿过紫色花束那篮花。 沧瞿正欲接过月神手中的花篮,帮他插入贰拾玖号选手花瓶中,月神却伸手制止他的动作,拾步上前,亲手将紫色花束插入代表樱眉对应号码的花瓶中,橙衣记下票数,问道:“公子是否愿意留下姓名。” 月神直截了当:“不用。”天命不可违,即使身为上神,也不可妄图改变,这一世,黛月,我会耐心等你历劫。 花篮已空,橙衣和其他姐妹回到后台,正往花篮中装花,看到樱眉回到后台,笑道:“今天一个男子为你送了一篮花,却不愿留名,真是离奇,最让人好奇的是他带着黑纱帷帽,没人看到他的样子。” 樱眉惊诧莫名:“一个男子?送我一篮花?” “嗯嗯。”橙衣和其他姐妹都点头咋舌称叹,“哎呀呀,可不是么,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 樱眉一脸匪夷所思,刚回到客栈就遇到哥哥,苏世雄得知樱眉参加了斗舞大赛勃然大怒,斥责她瞎胡闹,“速速退出比赛,再不许参加这种低级庸俗的民间活动!你这是自甘堕落,有失身份和尊严,岂能贬低自己和那些市井粗鄙女子厮混在一起?” “哥哥岂能如此鄙薄轻视他人,更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们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赚钱谋生。”相较于那些将眼睛搁在头顶看人的肤浅势利小人,樱眉更喜欢结交贴近这些诚恳率真的人。 “即便如此,她们是为了养家糊口,你又是为何?!你不缺衣少食,如此自轻自贱是为何!?再不许出演!你这是辱没咱们苏家得颜面,真丢人!”苏世雄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妹妹太不令人省心了,性情豪放洒脱,不拘小节,一贯行事大胆率性,不受人羁绊约束,家父生前没少为她头疼,因为是老来得女,一直视为掌上明珠,极为骄纵溺爱,由此养成桀骜不驯得脾性,此时竟然拿她无可奈何,毫无办法。 樱眉眉宇间讥诮愤懑之色尽显,面色清冷决然,嘲笑道:“哥哥尽管放心,妹妹已经化名心眉,没人知道妹妹姓苏,更不会给哥哥丢脸,万一哥哥还不放心,大可装作不认识我。” “你!你竟敢如此放肆!目无尊长,大逆不道!”苏世雄面部狰狞,怒火中烧,有些站立不稳,拿一根指头如捣蒜般颤抖的指着她咬牙切齿,气结语塞,一半天才挤出着一句话,恨不得一口吞下她。 斗舞大赛进入第二轮,三分之一的参赛舞者已经被淘汰,樱眉进入三十强,票数遥遥领先,排行第一。 第二轮比赛一共四场,分两天进行,每日早晚各一场,下午休息,早上抽签时,樱眉不幸抽到了贰拾伍号,离上场还早,百无聊赖,只好在玉满楼对面瞎逛游。 王记小吃摊铺露天摆置了若干桌椅,往日总是人满为患,座无虚设,今日却只零星坐了几个人。 “心眉还没开始比赛吗,今日要吃点什么?”王老板笑眯眯得问。 “嗯,离我上场还早,我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饿得浑身发软,哪有力气跳舞。”樱眉灿然一笑,“一小碟桃心酥,一碗百合蜜团,再要一碗玫瑰链子粥。” 王老板道:“好嘞,你先坐下,东西马上就到。” 不一会,小二就端来了,樱眉一边慢慢品尝,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各型各色得行人,清风徐面,心情舒畅惬意。 一个尊贵傲慢的黑衣男子仿佛从天而降般不知何时来到摊铺间,身后还跟着四名月牙色服饰的男子,为首的毕恭毕敬的端着一顶黑纱帷帽。王老板被黑衣男子强大的气场惊愣,手中的活也慢了下来,忍不住上下打量黑衣男子,心中惊诧震撼,气度非凡啊!英明神武,如神降临,这里明明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为何会…… “不知阁下来鄙人寒舍有何指教?”王老板觉得他们不像是来品尝自己手艺的人。 月神淡然开口道:“路过,随便坐坐,你继续忙你的吧。” 王老板哑然,顿时无语。 樱眉正埋头喝粥,忽然感觉身边一股阴冷凌人得气息如寒风般倾袭而来,渗透在周围的空气中,惊奇的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他们从身边经过的背影。 月神和四大神使一起坐在樱眉斜后方得桌位,干坐着什么食物都没要。月神有意无意间总是凝视着樱眉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今日特意专程来看她第二轮比赛,很早就来了,却始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令四大神使查询才得知她今日于第贰拾伍个上场,白溯寻寻觅觅终于在这里找到她。月神急不可耐的找到她,却是想见不敢相认,熟悉装作陌生。 樱眉感到有道目光始终笼罩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巡视,却毫无线索,郁闷的回过头继续吃东西,突然转身,终于逮住了他,怒气冲冲的瞪向目光来源之处,那四个月牙色服饰的男子却若无其事的左顾右盼,一个拿着桌子上的筷笼把玩,一个看向别处,另外两个正窃窃私语,似乎很认真的探讨什么问题,还有那个黑衣男子被那四名男子遮挡住看不清楚面容表情。 樱眉疑惑得回过头去,搅拌着碗中的粥,皱起了眉头,忽然又回头去看他们,月神忙转过脸去,心中既惊又喜,难道她对自己有意?我该和她相认吗?若是相认后又该何去何从?不,不能这样,走错一步,就会步步都错,万万不可违背天命,任意改变她此生的命数轨迹,否则她此生将会劫数难逃,招致来更大的祸患和惩罚。 樱眉确定了是他们几个行为奇怪诡异举止鬼鬼祟祟得偷看自己,心中火冒三丈,生平最见不得这种行为阴暗的人,有本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站出来,本想拍案而起,忽又想到难道是哥哥朝政上暗结的仇家,发现了哥哥提前抵达都城的行踪?一边暗自揣测,一边视若无睹的喝粥,仔细思念片刻,又觉得不可能,这次和哥哥来都城带的人并不多,一路上隐姓埋名,低调行事,来到都城也很少和哥哥一同外出,哥哥的仇家怎会识得自己,若真的认识自己,为何迟迟不动手? 第十二章:阴差阳错(2) 正想着,忽觉得那道目光又逐渐移回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锁定自己,樱眉心中极力克制怒火,小声嘀嘀咕咕自我安慰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得好心情也不能太早就被破坏,否则这一日都会烦恼,若是影响了今日得发挥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这种泼皮无赖臭流氓,何必在意,哼,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起身离去。 四大神使和月神神力在身,听力自然比寻常人好上千倍,刚才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樱眉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埋怨之语,月神心中恼怒,紧蹙眉头,阴沉着一张脸,却只能无可奈何强忍怒火无处发泄,不由自主握紧拳头,青筋暴戾,四大神使都低头盯着桌子,强憋着笑意,想笑却不敢笑。 月神大失所望,她对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点好奇心,哪怕是拍案而起上前挑衅谩骂也可,烦闷的起身,整了整衣袍,抬步离去,四大神使这才哼哧哼哧笑了起来,跟在后面捂着肚子,终于不可抑制的哄然狂笑,经过王老板的灶台时,沧瞿扔给他一锭金子。 王老板措手不及接过金子,一脸惊愕,受伤若惊得忙恭敬道谢,月神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离去,王老板目送着他们离去,颠了颠手中黄灿灿的金子,仿佛做梦般,又用牙咬了咬,“是真的,沉甸甸的,真的是金子!”激动的合不拢嘴。 终于轮到樱眉上场,月神远远凝视着舞台上翩若惊鸿,轻舞飞扬的曼妙佳人,一身淡紫色衣裙惊为天人,陷入回忆,有一年冬天,漫天飞雪,黛月和千初柔在明月山黛月楼附近的粼渊潭边嬉戏打闹,粼渊潭水早已结冰凝固,黛月也是这样一身紫色衣裙,轻纱曼舞,在冰上翩然纷飞,一边凝聚神力将飘飘扬扬旋转落下的雪花凝结幻化朵朵晶莹剔透得紫色冰莲,一边随着她凌波微步般在足下步步生莲,泛着如烟如缕的蓝紫色氤氲水雾幽光,引来成千上万只冰蝶精灵穿梭在花间雪海,月神恰好路过,忍不住驻足目睹如此叹为观止的一幕。 众人的叫好声将月神的思绪唤回,樱眉翩然下台离去,橙衣和其他姐妹提着花篮立在擂台下面,月神又买下一篮紫色花束插入樱眉瓶中,五名女子看到气宇轩昂,霸气慑人的月神出手如此阔绰,都瞠目结舌,惊叹羡慕,心中好奇他究竟是何人,为何一直头戴黑色面纱的斗笠遮住真实面目,却不敢见人,如此低调都浑身散发出非凡的气息,如此强大的气场,肯定不是一般人。 连续两天四场比赛,月神没有一次缺席,每次看完比赛都会买下全部紫色花束送给樱眉,第二轮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所有舞者集合,橙衣开始数票,樱眉还是最高票,稳居第一。 橙衣和众姐妹嬉笑调侃她:“心眉,他该不会是你的秘密情郎吧?” “哪有,我都不知道送我花的究竟是哪一个。”樱眉一脸茫然。 “就是就是,肯定是你的情郎,不然怎么会场场不缺,坚持不懈的给你送花,还不惜以双倍价格买下整篮花,真是痴心啊。”紫衣见月神每日都买下她整篮的花,同样拥有少女情怀的她暗暗羡慕嫉妒。 “对呀,只送紫色花束,莫非是你和他之间的暗号。”蓝衣打趣她,“不如,哪天有空带他来,和众姐妹认识一下呀。” “我真的不认识他,我连他的样子都没看到过。”樱眉也很好奇送给自己花的人究竟是谁,紫衣看她不像是在撒谎,忽狡黠一笑,“那你想见见他吗?不然,下场比赛时,我们想方设法帮你拦住他,让你也一睹他的真容,如何?” “好呀好呀!”蓝衣等人都满心期待,拍手雀跃。 “嗯,好吧,就按你们说的方法办。”谁怕谁,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定然让你速速现身来!樱眉爽朗一笑,点头同意。 斗舞大赛进行到第三轮,比赛规则与之前不同,二十名舞者分成甲乙两组,两两相对,亦敌亦友,既是搭档又是对决,由举办方命题,共三场比赛,分三天进行,每日黄昏后举行,此次比赛之后一半的舞者就会被淘汰,今日的题目是:对影成花。抽签时,樱眉抽到甲组玖号,和她对应的是乙组玖号端庄娴雅,温柔腼腆的秦湘。 樱眉和秦湘很快就统一意见,达成共识,合作剑舞。 秦湘穿了符合自己气质的衣服,温暖明艳的橘黄华服,腰间系一根清丽鲜活的葱绿锦带,皆是明亮的暖色,如此搭配,稳重娴雅,大方得体又不失活泼。樱眉选择了一件黑色广袖华服,款式和秦湘完全相同无异,底下是抹胸束腰曳地长裙,腰间系一根紫色锦带,盈盈垂下,气质温婉高贵,清冷神秘,袖口和领口皆是淡紫色花纹,裙摆处也有朵朵淡紫色碎花,二人手中各持一柄长剑,剑穗柔软舒展。 剑花流转,鸣音清脆悦耳,节奏紧迫娴熟,剑穗随着剑身舞动飘逸,一黑一黄,刚柔并济,变幻多端,舞姿潇洒英武,形式绚丽多彩,宛若月影逐花,落英缤纷,又似游龙戏凤,追星逐月。“站剑”动作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富有雕塑感;“行剑”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美目流转,秋波四溢,剑光闪闪,对影成花。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4 章 樱眉和秦湘在进退回旋之间,在急促飞快的舞动中,显现条条光芒,伴着隆隆鼓声,来到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观者均为之变色,最后一个收场动作更是衔接流畅大气,浑然天成。 樱眉刚回到后头,紫衣和蓝衣二人就兴冲冲的跑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樱眉就往外跑。 “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要带心眉去哪里啊?”樱眉刚放下手中的剑,来不及更换舞服就被她们拖着走。 “快点,不想见你的情郎啦,橙衣在前面拖着他呢,紫衣哄骗他,这蓝紫色花束已经卖完,假意回后院取紫色花束。”蓝衣带着樱眉直接从侧门出去,疾步行向橙衣那边,紫衣不知在何时已经提着一筐紫色花束赶到。 “是那个带着黑纱帷帽的黑衣男子吗?”远远就看见一身华贵暗黑衣袍的月神,头戴帷帽,黑纱遮面,隐隐绰绰间,只觉得眉目俊朗,威严冷傲,却看不清楚五官,樱眉扭头问蓝衣。 “是他,快去吧。”蓝衣从背后推她一把,“看,他又买下了整篮花束。” 樱眉翩然前去,远远就看到一袭黑袍,头戴帷帽,黑纱遮面的月神,只先看到他的侧面都足以令她心中怦然一跳,恰好一阵微风袭来,面纱微扬,若隐若现间,见他神清骨秀,气度俨然,眼眸中不怒自威的凌厉桀骜和冷漠深邃摄人心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饱含深情又似无心之为,用手轻轻摩挲过瓶上心眉二字,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将花束从花篮中取出,一支一支的插入瓶中,忽听到身后一女子道:“你是谁?”声音清婉,如同天籁,心中一紧,却忍不住回头,眼前女子宛如暗夜精灵,一脸悠然慵懒,信手从瓶中抽出一支紫色花束,轻轻一嗅,拈花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月神神色微动,心中波澜起伏,手中不自觉的微微握拳,看着樱眉莞尔娇媚的样子,心中又叹又喜,她还是那个迷糊莽撞的黛月。 樱眉见他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虽半响不说话,面纱却微微浮动,知道他在挣扎和犹豫,嫣然一笑,准备拿出杀手锏,“为什么每天都送花给我?”此绝招在家乡时屡试不爽,惹得暗地恋慕自己的男子心绪凌乱,坦白心迹,樱眉看他一眼,那人似在静待下文,莞尔继续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闻言,月神心中一荡,身形一震,第一反应却是,黛月和南渊三世情缘未尽,此生你我不能有任何瓜葛,若是强行违背逆转天命,必将遭受更重的天谴。 月神保持缄默,狠下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肃然转身,决然离开,转眼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从未有过的挫败、沮丧、失落和懊恼一齐涌上樱眉心头,从来未有一个男子敢对苏家掌上明珠傲慢如此,自己原本是想逼迫他对自己坦白心迹,不想他却无动于衷,无视她冷落她,不屑于她多说一句话,难道他只是单纯的欣赏着自己的舞姿才情,却又好奇心更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总是带着黑纱遮面隐姓埋名,怕世人看到他的样貌?心思流转,情愫暗涌,隐隐暗含着对漠视自己男子更令人难以忘怀的少女情怀,春心荡漾时毅然暗暗立誓,不揭开他的面纱看到他傲视群雄的尊容决不罢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别让本小姐再逮着你。” 第三轮第二场的题目是:六出花飞灵霄上。 樱眉猜出答案是雪,秦湘却说是雪莲,两人分别在各自的题板上写下答案,皆是一袭清婉绝丽的白色衣裙,秦湘的衣裙后背和裙身上皆绘制了大朵绽放的莲花,樱眉的白裙只有裙摆和袖口处是片片雪花,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倾身起舞,犹如蝶恋花,香雪海,犹如水中芙蓉,月下仙子,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 上一场樱眉和秦湘是平局,这一场二人却是秦湘败,樱眉获胜。迫不及待的下台寻找橙衣她们,橙衣摇了摇头,“他今天没有来,也没有送花给你。” “会不会是紫衣那天哄骗他的小伎俩被他识破生气了。”粉衣朝紫衣挤眉弄眼,“都是你的馊主意,骗他说花束卖完了,要去后院拿,让他等一会,最后却是樱眉突然现身吓他一跳。” “哎呀,怎么会生气,樱眉是他倾慕暗恋的女子。”紫衣没好气的辩解,问樱眉:“那天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樱眉神情落寞,勉强一笑道:“随便说了几句,问他为何送我花。” “那他说什么?”紫衣和蓝衣好奇的追问。 “什么也没说。”樱眉有些意兴阑珊,微蹙眉头,似满怀心事,心不在焉的凝视着瓶中其他颜色的花束,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他为何偏偏送紫色花束给自己。心中隐隐有些想念他。赛事每天如期举行,直到第三轮三场比赛都结束,月神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樱眉亦再也没有收到过月神的花,蓝衣和紫衣几个都有些怅然。 “我猜……说不定他是王子殿下呢。所以,才不能随便向世人暴露自己的身份名讳和行踪。”想到月神那副尊贵霸气,浩气凛然的王者气度,蓝衣满怀憧憬,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行踪诡秘,神出鬼没的。”紫衣顿时茅塞顿开,喜笑颜开,“没准,他是被什么大事被牵绊住了,说不定办完事就又出现了。” “心眉,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蓝衣见她眉目楚楚,神情淡淡,安慰她,“幸好你进入了前十名,还有机会见到他。” 一辆木质涂金,镂空花纹,帷幔华丽,坠饰奢靡的步舆映入众人眼帘,路上行人皆自觉地避让,妇孺小孩,老人男子皆忍不住好奇的张望,不知如此豪华贵雅的步舆中坐着哪位王亲贵胄。 梁月国王子墨子衡掀开窗帘,眼中含笑,目光流连,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流如织,琳琅满目的货物和绫罗绸缎目不暇接,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还有那喧嚣欢闹的人潮,以及小贩的叫卖声,体现出梁月国一派国泰民安,繁荣昌盛之象,无一不反衬出梁月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忽听到一阵异国风情的乐曲声,墨子衡看着台上红衣女子,曼妙的身姿宛若扶风杨柳,对月邀影,翘指折腰侧颜,回眸一笑百媚生,仿佛有一股神奇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不禁神往,微微抬手示意停轿,带刀侍卫宋铭将墨子衡搀扶下步舆。 斗舞大赛第四轮,参赛舞者还剩十人。场数未定,比赛规则举办方随时商榷制定,首场比赛,举办方令剩余十名舞者将之前参赛曲目中最拿手的一支舞演一遍即可,但是要为自己的舞出一道谜题,让观众一边赏析一边投票,最后将排名倒数的两位舞者淘汰。为了公平起见,橙衣等人不再卖花数票,去后院分管整理各色花束,另派五名女子去卖花,分别名唤珍儿、芙儿、柳儿、霜儿,冬儿。 第一场比赛,樱眉选了那件红纱舞裙,将舞命名为:清风不解语。众人纷纷抓耳挠腮猜测此舞寓意。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墨子衡含笑穿过,目光盈盈,远远凝视着台上的樱眉,心中莫名抽痛,竟隐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失散多年却因天命难违的凑巧猝然重逢的恋人般,不知何人已经自觉将题板让出,传至陈赫手中,墨子衡看着台上的樱眉舍不得移开目光,赫然看到题板上写着柒号心眉,排行第三名,清风不解语。愣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转瞬,微微一笑,提笔在板上写下:怎知风光恋。 珍儿接过题板一看笑逐颜开,墨子衡看着舞者心眉的投票瓶中,满满一瓶都插着紫色花束,不忍独树一帜,破坏意境,令宋铭买下全部紫色花束,插入瓶中。因为还有要事在身,大臣频频来催,来不及见樱眉一面,墨子衡就离开。此后派人场场都给樱眉送花。 樱眉虽没见到送花人,听了珍儿和其他人的描述却依然展颜一笑,高贵卓然,气度非凡。是他,果然是他,心中一酸,眼中隐隐含泪,悲喜交集,幸福和甜蜜感充斥心扉,一定是他又回来了。 第十三章:阴差阳错(3) 第四轮第一场淘汰了两名舞者,第二场比赛,尔雅。 樱眉心中划过一丝奇异,火辣率性的眼神在他身上探寻流连,好奇的望着他今夜的装束,头戴玉冠,身穿金色锦衣华服,温润含蓄,淡雅超然,与以往一身黑衣,带着黑纱遮面帷帽的装扮大相径庭,“你终于来了?是你每日都派人送我整篮紫色花束?”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墨子衡心间顿然滋生,樱眉盈盈一笑,妍姿妩媚,娇娆多情的眼神中却暗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思和愁伤,令人心痛,疼惜,自责,今夜明明是我与她初次相见,我和她也从未有过任何瓜葛,为何会有如此沉重奇异的感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见惯了胭脂俗粉后宫佳丽的王子,见了樱眉这般神秘野性,与众不同的女子原本就是顿觉新鲜,一见倾心,此刻更是一世沉迷,再见钟情,墨子衡忍不住伸手轻拂她的脸庞,“你的名字叫心眉?你的舞跳得也很美。” “公子过奖了。”樱眉心中一惊,却又从容应对,惭愧一笑,静静注视着墨子衡道:“我并没有得到舞娘称号,不算跳得最好。” “是我近日太过繁忙,难以抽身见你一面,今夜已晚,待我改日再来看你,你也早些休息吧,这串珠链留给你做一念想。”墨子衡来时匆忙,没有带其他信物,只好褪下腕间的珠链,“你一定要等我。” “嗯。我会在玉满楼客栈等你。”不知不觉中,樱眉已然芳心暗许,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眼神中的光芒格外坚定,仿佛此时此刻已经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付于他,剩下的时日,只不过是满心思念,静静等待着他来取的那一天。 回到宫中,密探送来急报,信上内容令墨子衡震怒,拍案而起,将信件揉成一团狠狠的掷在地上,怒斥道:“有人发现苏世雄已经提前抵达都城和栗文举汇合,私自结盟。为何没人及时汇报!” 丞相诚惶诚恐,忙伏地跪拜,建议墨子衡:“王子殿下,为防止他们图谋不轨,拥兵自重,现如今,只有以选妃得名义,让所有朝臣家眷中得适龄娶女子入宫待选,包括苏世雄得妹妹和栗文举得女儿,此举可以牵制苏世雄和栗文举,恰好新年在即,赶上百官入宫觐见为殿下贺礼祝福,到时候可以颁布旨意。”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5 章 墨子衡沉吟片刻,再三斟酌,最终颔首同意。 爆竹声中辞旧岁,千家笑语漏迟迟。 事关休戚已成空,万里相思一夜中。 新年伊始,南阳国,家家户户都贴好年画对联,挂好灯笼,燃起了鞭炮,辞旧迎新,释放一年的快乐,男女老少皆喜气洋洋,个个精神饱满,火树银花不夜天,欢天喜地度新年。 榆树村一户人家里,门口一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窗户上糊了喜鹊登梅肥猪拱门的窗花,墙上还贴着年年有鱼的年画。 花大娘眼中含泪,从箱底取出一支金笔,颤抖着双手,交付给小儿子。 花培砚过完新年就要去都城参加科举考试了,如今他早过弱冠之年,刚刚成家不久,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本该在家共度良宵,享琴瑟之好,可是男儿志在四方,所谓成家立业,壮志未酬,岂能高枕无忧,虚度光阴? 三年一考,如今,离科考还有三个多月,花培砚决定暂且把儿女情长放下,去都城应试,实现抱负,大展宏图。 儿行千里母担忧。 花大娘老泪纵横,呜呜咽咽用衣袖抹泪,对从未出过远门的儿子放心不下,絮絮叨叨叮嘱道,“此去都城参加科考,路上来回,期间曲折,耗费将近一年半载的时光,指不定多久才能回来,路上千万要小心谨慎,遇见歹徒贼人,记得舍财消灾,切莫逞强好胜,图一时口舌之快,也不可惹事生非,你自小有叔父授习武功,只是用来防身护体,不是让你意气用事,打架斗殴,若是遇见妖魔鬼怪,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支金笔可以用来防身,画出火光或者符咒来对付他们。但是绝对不可用此笔贪图利益,否则祸患无穷。” “娘,培砚知道了。”花培砚接过笔仔细端详,“这支笔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来历?”此笔通体金色,应该是真金打造,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直往下坠,感觉很有重量,花培砚摸了摸笔杆,笔身上还刻有奇奇怪怪的文字,像是花纹又像是符咒,用指腹轻轻摩挲,似乎还会移动般,很神奇,临近笔端处刻有三个墨绿色得小字:无垠笔。笔端那头竟像是开锁的钥匙一般,有奇形怪状得纹理齿牙凸出来,笔尖得毛呈金黄色,还泛着耀眼的光泽,并非狼毫猪豪或者其他名贵的毛所制,摸起来柔软细腻却很有劲道,柔中带刚,并不生硬,用手将笔尖的毛压向左边,却一个旋转立即恢复原状。 原本趴在炕上呼呼大睡的绵小蛮,忽然喵呜一声,跳入花大娘怀中,花大娘伸手抱过绵小蛮,抚了抚她身上雪白的毛,“小兔白,乖。” “这支笔是你祖爷爷遗留下来的,你就不要多问了,牢记娘的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支笔。”花大娘神色凝重,目光炯炯直视花培砚,慈眉善目中竟有一丝难得一见的严厉。 花培砚呆了呆,点点头道,“好,儿子一定谨记娘的话。” “你这个兔崽子,难道不准备给娘留给大胖孙子就走吗?”花大娘看了眼媳妇,媳妇低着头,早已羞红了脸。 花培砚看娘认真的表情,哭笑不得,“娘,哪有那么快,说有就有啊。” “娘,我先去洗碗了。”花培砚媳妇满面通红,端着盘子和碗赶紧躲去了厨房。 “反正我不管,你走了,谁来陪我说话解闷,你媳妇整日忙里忙外,哪有闲暇功夫陪我玩。”花大娘嘴一撇,不愿意了,“从家里到都城两个月时间足够了,这一个月时间你先抓紧时间给我留给孙儿再说。” 花培砚无奈点头,“好好好,娘,你快早些休息吧,就别再欺负我们了,你这些话让珊儿难以招架,只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大娘憨憨一笑,打了个哈欠,“好吧,你也去歇息吧。我困了,要睡了。”怀里的绵小蛮喵呜一声,钻进了被窝,花大娘一脸慈爱的瞅着她,乐呵呵道,“小兔白,你也睡吧。” 花培砚轻轻将门关上,花大娘已经躺下了,闭上眼睛,轻叹一口气,心中隐隐担忧,这支无垠笔不知道究竟会给花家带来福还是祸,去年夏末发生的一切就像昨日才发生过一般,历历在目。 那段时间,花培砚恰好陪媳妇回了娘家,下了一场雨,花大娘的腿疾又犯,疼得她难以下床,行走艰难,挨了几日,终于等到疼痛缓和,能够下床行走了。翌日清晨,花大娘早早的就带上小兔白出发去九枢山神曲林去采山药,想着等腿疾再次复发时备用。 小兔白一路蹦蹦跳跳,在前面领路,竟然帮花大娘找到了许多名贵药材,晌午,花大娘随便吃了些带来的馒头果子,就在树荫底下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了,恍恍惚惚中,竟梦见小兔白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但是看着有些弱不禁风,似乎刚刚大病初愈,笑盈盈的拉着自己的手说,多谢你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和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情谊,大梦归去,一切皆空,我曾经误入歧途,一切道行归零,如今,受空灵道长指点,重新修炼,获得重生,大恩无以为报,只能将此物送给你,迷途知返,将功补过,望你好好收藏,待花家后人出世后必有大用,此物,只能交给花家后人,切莫让其他人知道,否则,花家必遭祸患……” 花大娘听得一愣一愣,又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在现实中,小兔白又将无垠笔的绝妙用法都传授给她,叮嘱她日后教授于花家子孙后代,“无垠笔是上古神器七曜之一,属性为金,可以变长为武器,当棍子使,也可以变小为钥匙,当开锁工具用,任何一个锁都可以打开。你们花家后代中将会有一位旷世奇才,我受陵山空灵道长指点托付,将此物转交与你,希望你妥善保管,切莫辜负上天对花家的眷顾和旨意……” 花大娘还想说什么,却见小兔白离自己越来越远,伸手一抓,猛然惊醒,醒来后就看见手中握着一支笔,花大娘吓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小兔白蜷缩在筐里,哪有半点小姑娘的样子,花大娘使劲眨眨眼,分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掐了一下大腿,才知道这是真的,忙将无垠笔收入怀中,匆匆下山离去。 第十四章:阴差阳错(4) 弯月如钩,悬挂在深邃的苍穹,似银钩,垂钓起多少如烟往事,似琴弦,撩拨谁的心弦。 远山苍郁如黛,天际泼墨似画,暗夜无声如墨山一般幽深静谧。 墨子衡踱步走出宫殿,孤身伫立在门口的台阶上,默然仰望浩渺苍穹,月色皎洁,泻下一地清辉,将天地笼罩在一片苍茫中,几朵乌云慢慢游移,逐渐将弯月遮蔽,原本就零星散落的几颗星星也藏进云里,如雾气般氤氲朦胧,深邃阴郁的夜空不见星光,阴霾密布,似乎快要下雨了。 夜半无语相思愁,心头涟漪暗涌来,那个月下翩跹起舞的红衣女子,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这样深沉夜里,谁会在你身旁。墨子衡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为何会突然之间音讯全无,天地如此广阔,那只红色精灵究竟飞向哪里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身为一国之主,拥有天下间数不胜数的美丽女子,却没有一个像她那样令自己怦然心动,日夜萦绕在心间久久挥之不去,墨子衡曾派侍卫陈赫去玉满楼客栈寻找那个名叫心眉的女子,却一无所获。 斗舞大赛早已落幕,苏世雄当日为了保密行踪,本就用了别名登记入住,陈赫向客栈掌柜打听心眉此人,掌管停下手中的活,上下打量陈赫许久,脸色一滞,心中惶恐不安,又来了一个不好惹的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说,“没听过没听过,大赛结束都一个多月了,那些舞者也早已遣散回家,怎么可能长年累月居住在我们客栈,若有那份钱何必参加比赛赚钱。” 陈赫一想也对,觉得掌柜说的话在理,可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死心,上楼去找,却和樱眉擦身而过,陈赫悻悻离去。 苏世雄本就不同意妹妹参加斗舞大赛,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大胆放肆,任性而为,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将自己的容颜随意展示在众人面前,况且对于妹妹的归宿苏世雄早有打算,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早已用重金将玉满楼客栈的掌柜收买,威逼利诱,甚至恐吓他,封堵了所有和他们有关的消息,任凭别人如何打听关于妹妹的消息都不许告知,斗舞大赛一结束,苏世雄就带妹妹离开了玉满楼客栈,改住其他客栈。陈赫去的那天,他们都离开一个多月了,樱眉因为记挂着墨子衡的许诺,经常偷偷溜去玉满楼客栈,期望在那里遇见来找自己的墨子衡。 夜半无眠,樱眉起身,伸手拿起一件黛绿色的披风裹上,信手拨动琴弦,一缕清风从珠帘外吹入,扬起薄纱裙裾,一身清廖,翩然纷飞。 情思流转在指尖,此曲名叫相思引。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窗外雨潺潺,秋意阑珊,花叶沙沙,雨点打落在碧绿的叶子上,点点滴滴都似都落在樱眉心间,心绪本就无比哀愁凄婉,细雨潺潺盈耳,激荡起种种愁情,日夜思君不见君,只愿君心似我心。樱眉痴痴等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心中牵挂之人,失落忧思难以释怀,转念又黯然自嘲,明明只是偶然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为何自己会这般深情,仿佛和他相爱了很多年一样,自他离去后,所有的心思都倾注于等待重逢,每时每刻,心心念念记挂着的都是他。 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缥缈朦胧的鼓瑟声,乐声如流水,如凤鸣,如夜风,如月行,刚毅傲然,清逸无拘的乐音,透露出鼓瑟之人高贵桀骜的脾性,穿透力是那样强劲,让人感受到缱绻缠绵的万般深情,动人肺腑,勾起樱眉无限的怅惘和柔情,玉指轻扬,不由自主的拨动层层涟漪,温婉清澈的琴音如一弯清泉缓缓流出,琴瑟时分时合,音色和谐流畅,合时流畅如江河如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樱眉推开窗,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被风一吹,一会儿散,一会儿聚,一些随处飘荡,飘落在花间,沿着花瓣滑落,沉沉的往下坠,跌入草丛中,一些兀自改变了方向,打着旋儿斜斜朝自己扑面而来,冰凉的雨点淋湿裙衫寒意凌人,渗人心肺,天地暗沉,似一副没有尽头的画卷,烟雨迷蒙,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樱眉继续拨动琴弦,聆琴瑟之繁弦,思华年之相遇,琴音突然转为哀婉凄切,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忽停止拨弦,提上门口的灯笼,匆忙下楼,循声而去,一直走到客栈后门,都没有看到鼓瑟之人, 乐声十分清晰绵长,一直没有中断,却无法判断方向,始终找不到源头,似乎是平白无故就释放出的天籁之音,仿佛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6 章 樱眉一脚跨出后门,想要一探究竟,却又举步迟疑,深更半夜,如此不知轻重的跑出去与陌生人私会成何体统,若是哥哥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因为是独居闺室,身上只穿了抹胸湘妃色亵衣裙,外罩着一件轻薄透明的罗纱,身上虽裹了披风,可是亵衣却若隐若现,胸前的阔带随风翻卷飘扬,皓体呈现,弱骨丰肌。雨点纷纷扬扬,坠落不停,风吹溅落,后背已经被打湿,忙将身上的披风拽的更紧。 正踌躇间,忽听到乐曲的声音似乎更加清晰真切,竟像是有一种魔力,强烈得吸引着自己,控制了自己的理智和心性,心神恍惚,不得不迈步前行,樱眉提起裙裾,迷迷糊糊继续往前走,周围雾气弥漫,神秘缥缈,如行走在水间,轻踏在云端,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如云似海的胡杨林间,枝叶繁密交织的胡杨显得浓郁暗沉,因为是阴郁的夜晚,胡杨林白日里那斒斓灿烂的黄被镀上一层阴霾,辨识不清楚真实的颜色。 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一棵胡杨树下面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男子,头戴帷帽,黑纱遮面,一身墨黑长袍与黑夜重叠隐匿在一起,气宇轩昂得抚弄琴弦,浑身散发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的气质,还有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令人不敢逼视,明明做着如此附庸风雅的事情,却因他一贯高傲自负的心性自然而然衍生出一副霸气凛然的姿态,生生破坏了意境,眼中的深情款款早已被傲慢不羁的目光掩饰,除了指尖缠绵缱绻的瑟声无端暴露了心迹,其他的种种行为举止,神情姿态都不像是在对朝思暮想的人诉说思念,却像是故意寻衅滋事,与敌手邀战决斗。 难道是他?樱眉提起灯笼想看得更清楚些,似乎是,又似乎不是,樱眉呆愣在原地忘了移步。 月神微笑,眼中浓烈得情意隐藏在阴郁暗沉的夜色中,远远注视着樱眉,“不愿意见我吗?” 樱眉心中一颤,是他?缓缓走向他,抬眸问道,“你还记得我?” “我何曾忘记过你?”月神苦笑,眸光流转无限深情,忽又恍然回神,收起目光,波澜不兴。 樱眉心神俱荡,低声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月神身形一震,心中惊异,却面无波澜,似疑问似呓语,“等我?” “我,我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等你,等你回来见我。”如果说之前自己的心还曾迷惘疑惑,在此时此刻,见到他的这一刻,樱眉已经非常肯定自己的心意,此生与他相遇,非爱不可。 “你此生等的人真是我吗?”月神心中一滞,神色凝重,勉强一笑,透过黑纱凝视着樱眉。 虽然隔着一层纱,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灼热深邃的目光,樱眉脸颊发烫,红霞满面,羞赧不已,低眉顺目,莞尔道,“是你,你愿意带我走吗?” 月神一愣,内心纠结,有一刹那的动摇,挣扎在理性和感性之间难以自拔,努力平复了心绪,屏气凝神,屈指一算,心中了然,眼中浸满无名的忧伤,这么多年了,黛月,即使重新轮回转世,原来,你还是你,从未变过,若此生我豁出去,颠覆天规律法,不顾一切带你走,会是怎样。冲动过后,才悠悠道,“我此次来是和你告别,今后,你我也许再不会见面。” 樱眉心中大恸,惊疑迷茫,眼中雾水弥漫,脸上的表情凄楚落寞,泪花在眼眶边缘打转,语带哽咽道,“问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平第一次对一个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的人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深深地,狠狠地相爱过一场,终究成了一场梦,最后迫不得已分道扬镳,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终于又再次重逢,却又物是人非事事休。 月神深叹一口气,眼眸中漆黑一片,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涟漪,深不见底。面无表情道,“天命不可违,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使命,你我今生无缘,来世再续。” 樱眉凄声道,“不,我不相信什么今生来世,谁又会答应,来世不再看别人?我不懂,明明是你让我等着你,为何又反悔?既然反悔为何还要赴约?” 月神苦笑,南渊啊南渊,想不到我又输了一次,这一世,原以为我比你先遇见她,却不想还是你先赢了她的心,“黛月,若有缘,你我还会再相见,我会一直等你。” 樱眉迷惘神伤,琢磨不透他话中之意,怔怔出神,苦苦思索,见月神似乎要走,所有的相思豆化作勇气挡在他面前,毅然截住他的去路,“等等,我只想知道,你可曾喜欢过我?” 月神心中一惊,眼中瞬而黯然,望着樱眉神情恍惚,微雨中得樱眉迎风而立,浑身早已湿透,轻薄的亵衣紧紧裹覆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段曲线毕露,胸前的景色被勾勒的格外清晰诱人,表情倔强惹人怜惜,明明是寒夜冷雨,月神却浑身燥热,呼吸困难,仿佛快要窒息般气血上涌,忙侧身撇过脸不看她,故作镇定的将视线移向他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生涩道,“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恐怕你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我,我不管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何必拘泥那些真真假假,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心中想的人事你……” 月神心中情思暗涌,沉吟片刻,终究暗暗翻掌,凝聚神力,乌云彻底将一切光影遮蔽,苍穹阴暗潮黑,只有星星点点的雨茫然随风落下,月神突然将樱眉拥入怀中,千年的等待和守候化作一朝的匆匆流痕,帷帽滚落在地,被风一吹,连滚了几圈,月神紧紧抱住如玉般冰凉的她,感受到她身体得柔软和暗香,轻轻吻向她的唇,雨中的二人缠绵悱恻相拥在一起,灼热的吻驱散了雨夜的寒冷。 樱眉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软软的倒在月神怀中,月神用神力将她潮湿的衣服烘干,又送她回到客栈,轻抚过她的脸庞,月神眉宇凛冽苍茫,一切都结束了,黛月,自此以后,你的命运轮盘正式开始运转,新的人生已然启动,你深深眷恋的南渊,正坐在他那金碧辉煌的王座上俯瞰天下,不久后,宿命的齿轮将会引领你们再次重逢。 苏世雄和栗文举进宫面圣之后,接到家眷亲属入宫选妃的旨意,从宫中回来,苏世雄和谋士王思聪一直在房中密谈墨子衡选妃的真实用意,再也没有出来过,樱眉好奇哥哥去宫中的所见所闻,本想让哥哥讲给自己听听,看看是否带了新鲜玩意回来,路过苏世雄所在房间的窗下,恰好听见里面的对话,似乎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忙弓腰蹲下,藏在窗下几大盆花木盆栽后面,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挡住了视线,门口守护的侍卫一个背对着自己,另外一个目光警惕的看向正前方,却忽视了长廊两侧的动静。 正值晌午,骄阳似火,二人站得又累又渴,头昏眼花,都有些懈怠郁闷,没有留意到窗下花木后偷听的樱眉,王思聪搅了搅胡须,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态道,“苏将军,为何不顺水推舟,让苏小姐进宫选妃,自己人留在身边岂不更妥善,干脆让她呆在墨子衡身边替我们办事,一旦取得信任,再把握时机伺机而动,正好可以助将军一臂之力,图谋大业指日可待,将军以为如何?”说到此,王思聪居然更为谨慎的改为唇语,凑近苏世雄耳边,低声絮语,频频点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苏世雄抚掌大笑。 “嗯,此招甚妙。”苏世雄思忖片刻,点头称赞,“我原本意欲将妹妹许给栗文举的儿子,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还是嫁给王子殿下更为合适。” 樱眉顿时心惊肉跳,大脑一片空白,茫茫然起身,神思恍惚,眼冒金星,一时站立不稳竟差点摔过去,幸好扶住了面前的花木盆沿上,只听咣当一声,樱眉抓扶花盆边缘时不小心将盆中放着的用来浇花的壶漏碰翻在地,壶漏应声落地,咕咚咚滚了很远,又因惯性顺势滚下台阶。 屋内的苏世雄,王思聪和门口立着的两名侍卫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都悚然一惊,侍卫立马回头循声一看,发现是苏小姐,正左右为难就听见苏世雄猛地拉开门,厉声呵斥道:“不中用的狗东西,都死了吗?是谁在偷听,滚出来。”身后跟着惊慌失色的王思聪四下环顾。 侍卫低头不语,期期艾艾道:“是,是,苏小姐。” 第十五章:阴差阳错(5) 苏世雄早已看到一脸愤懑怨怼得妹妹,眉目凄楚,瞪着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在质问自己,登时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听到了自己和王谋士的谈话内容,心中一凛,板着脸道,“进来吧。” 樱眉冷着脸跟着苏世雄进去,狠狠瞪了王思聪一眼,招呼也不打,一屁股坐下不发一言。 王思聪欲言又止,惶惶不安,面色尴尬得和苏世雄对视一眼,心中暗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此女性子太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看来此事难成……忽听苏世雄豪情万丈的一声大笑,王思聪抬头窥视,苏世雄喜形于色,侃侃而谈,“恭喜妹妹,贺喜妹妹。” 樱眉皱了皱眉,面容清冷,不屑理会哥哥那副虚伪浮夸得嘴脸,不咸不淡问:“喜从何来?” “王子命百官家眷亲属中未曾婚配的适龄女子入宫选妃,机会千载难逢,妹妹魅力无边,且一向运气不错,若能选中,自此光宗耀祖,苏家一定飞黄腾达,妹妹也可飞上枝头变凤凰,光耀门楣。”苏世雄原本说得激昂慷慨,看樱眉脸色越发难看,搓了搓手,嘿嘿讪笑。 樱眉蹭得站起来,冷笑一声,“爹爹一走,哥哥就巴不得尽快打发了我。难道苏家多连一口人的饭也没有,养不起我了吗”一跺脚,准备离去,忽有转身义正言辞道:“我不愿嫁给王子,也不会帮你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哥哥狼子野心,这样肆无忌惮,定会毁了爹爹一世清名,如果爹爹还在世,断然不会同意哥哥这样为非作歹,妹妹此生只愿嫁给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哥哥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苏世雄怒目圆睁,气的肝胆俱裂,浑身颤抖,毫不留情面得挥去一耳光,打在樱眉脸上,恨铁不成钢,盯着她咬牙切齿道,“兴旺不过三代,苏家现在已经是大厦将倾,摇摇欲坠了,你还如此任性妄为,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感受,只图自己痛快,不管别人生死,不理会他人温饱,你这样蒙蔽自我,不知道居安思危,才令九泉之下的爹爹寒心,也足以让苏家上下唾弃鄙视,白白辜负了爹爹生前对你的宠爱和厚望。” 樱眉伤心欲绝,摔门而出,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屋中,趴在床上嚎啕大哭,难道此事已成定局?我该怎么办?爹爹,难道女儿真的要入宫选妃不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洛冰费劲周折终于查清楚南渊上仙已经轮回转世为梁月国王子墨子衡,站在梁月国都城,看到张贴出来的选妃旨意,计上心来,苏世雄,不如先找到他再作打算。在玉满楼客栈徘徊数日,洛冰得知苏世雄还有个妹妹,思量一番,决定杀死苏樱眉,冒名代替她入宫。终于逮住一个时机,苏世雄带着侍从出去办事,趁着夜色摸黑,偷偷潜入樱眉房间,又用灵力将身后鱼尾掠过地面留下的水渍隐去,穿墙而入,毫无费吹灰之力就找到苏樱眉。 居然是她!!? 当看到苏樱眉的那一刻,洛冰陡然一惊,上天对她果然眷顾,自始至终都舍不得辜负她对南渊的情意,当年她陪南渊跳下诛仙台,共赴轮回。六界还在耻笑,她放着深情款款的月神尊上不嫁,硬要陪着一个罚下凡间前尘未卜的南渊,如此这样,都没有拆散他们,不由恨意恣肆,凭什么!?我洛冰堂堂人鱼族公主,虽比不得上神之尊和龙凤贵族,可也是仙界颇有名气地位显赫的种族,岂能随便抛弃,难道我对南渊没有情义麽?哼,说什么天规戒律,怕什么天意难违,我偏要与天作对!黛月,怪只怪你命不好,本公主此刻就送你渡劫!霎时,手中一片湖蓝色光芒熠熠闪耀,逐渐汇拢凝聚成一个水晶球般,虽然灵力薄弱,但足以令她魂断命丧,正积攒力道欲抛向熟睡的樱眉,忽看到一道荧蓝色月牙剑影划破夜空,径直穿过墙壁,斜斜倾泻下来,直直刺向洛冰眉心。 洛冰骇然退后一步,离剑心就差几毫米,听闻身后月神道,“住手!” “月,月神殿下。”洛冰惊愕,压根没想到月神一介上神之尊会在此突然现身。 “大胆人鱼,敢在人间兴风作浪。”月神怒叱她,及时遏制了洛冰卑鄙无耻的行径,看着榻上熟睡的樱眉,眼中的温柔深情难以隐藏,伸手轻拂过她的眉心,好让她睡得更香甜,不要被眼前的一幕惊醒,半响,才慵懒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洛冰,冷冷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若一意孤行,非要逆天而行,强行改变天道,定会遭受天谴,万劫不复。” 洛冰被月神不可抗拒的威严气魄震慑,怔忪片的苦情戏,你和南渊之前的是非曲直本上神不感兴趣,但是你休想伤害黛月一分一毫,否则刻,心怀一丝侥幸,妄图用眼泪得到月神同情,啜泣哭诉道,“我只是和黛月仙子一样忘不了南渊上仙,我们曾经深深相爱,黛月却横刀夺爱,生生拆散我们,还毁了南渊一世清誉,让南渊苦遭劫难,这一世,我绝对不会放弃南渊,宁可放弃灵力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陪着他共同渡劫,上天可以给黛月一次机会,难道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月神面色讥诮,冷笑道,“不要在我这里演你本尊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洛冰无计可施,只好愤然离去,心中合计着名单上还有一个名叫栗文举的大臣,打算再去找栗文举。幸好栗文举暂时居住在朝臣吴大人府中,府中有一荷花池,洛冰潜入水中,等待夜幕降临,恰逢栗文举从吴大人房中走出,经过荷花池,洛冰悄悄浮出水面,凌波微步,一路隐身尾随栗文举来到女儿房间。 栗歆岚一看是爹爹来了,一头扑进栗文举怀中,哭哭啼啼撒娇诉求,“爹爹,女儿不想入宫选妃,爹爹不是答应过我,要将我许配给吴公子吗?” 栗文举愁容满面,无奈悲叹,“唉,谁敢违背王子的旨意?” 洛冰轻轻一弹指,破除了隐身咒,将鱼尾化为人形,忽然现身,吓得栗文举和栗歆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颤抖着问,“你,你是人是鬼?” 洛冰笑声妖娆,眼波流转,悦耳的靡靡之音令人全身酥麻,“小姐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栗大人府中小姐屋前那鲤鱼池中的红鲤鱼,修炼数千年,终于登上仙位,现在回来报恩,多谢小姐每日喂我美食佳肴,使得我体力充沛,灵力日渐增强,修成正果。”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7 章 栗歆岚想起每日偷偷将燕窝,人参汤等滋补品倒入鲤鱼池中,心中暗惊,半信半疑道,“你真得是那条红色鲤鱼?” “嗯,是我。小姐若是不信,我就现真身给小姐看看我的尾巴。”洛冰眨眼,故作俏皮姿态,心中却暗自嘲笑,愚蠢至极的凡人,如此好对付,多亏自己来此之前做足了准备,特意将栗文举和他女儿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他们的信任,令洛冰心花怒放,喜不自胜,一切成竹在胸,配上出神入化的娴熟演技,表现得更加诚恳真挚,眼泪汪汪道,“我愿意顶替栗小姐进宫选妃,以报答小姐平日里对我的喂养照顾恩情。” 栗文举和栗歆岚都求之不得,对望一眼,喜上眉梢,口中却说着虚伪的客套话,“这,这如何是好。” “没关系,我虽修成正果,但是仍然缺一功德,是天帝天后指示我来报恩,功德圆满,方可位列仙班,我就化名为栗歆媛,认栗大人为义父,栗大人对外可以说我是您的小女儿,再说,栗大人长年累月镇守西南,旁人或许知道您有几个公子,怎知您有几个女儿?” 栗文举和栗歆岚都心情激动,又惊又喜,只觉得一切恍如做梦一般,连连磕头谢恩,“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又其他人得知,否则,我栗文举被,被天打雷劈,千刀万剐。” 人鱼族一旦化为人形后灵力暂时,几日后,洛冰冒充栗文举的二女儿栗歆媛准备进宫。 四大神使将洛冰决意入宫的事情禀报给了月神,月神大怒,登时拍案而起,急忙飞下明月山,向梁月国赶去。 几名大臣带领入宫选妃的女子乘轿赶路,夜色渐黑,停在一家客栈歇息。 夜凉如水,洛冰却最喜欢这样潮润的天气,在透心凉的河水中欢快畅游,真是无比惬意,其他人早已入睡,月神在客栈附近得下游河段找到她,人鱼族在水中的灵敏度非比寻常,早已察觉到有人靠近水源,来人并非普通的凡人,洛冰嗅到来人身上有一种冰冷又疏离的气息,并不陌生,心中一惊,是那个高高在上尊贵傲慢的月神殿下,假装没有看到他,继续享受水中的乐趣。 月神道,“你当真要一意孤行,难道你不怕违背天理,遭受天谴。” 洛冰嘲笑,“一向言出必行,行事干脆利落的月神殿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洛冰的容姿倾倒沦陷了?为何一反常态,心性大变,竟关心起我来了?” 月神淡漠道,“自作多情。” 洛冰敛起笑意,正色道,“月神殿下大可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黛月不和我作对,我绝对不会动你的黛月仙子。” 月神面露讥讽,哑然失笑,“谅你也没那个本事,人鱼族一旦出了海域,离开水源,还不如一个凡人,更何况你又将鱼尾化为人形,灵力暂失,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不过,不知你的父王若是知道你此番行为会作何感想?明知南渊此番是历劫还如此愚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傻女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洛冰冷哼一声道,“别再跟我提我父王,他根本不在意我,我在意的只有和那个女人生的宝贝女儿洛伊,他已经把皇陵刀传给了洛伊,我还留在水晶宫有什么意思?从今以后,我要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再受他的摆布。” 月神思忖道,皇陵刀竟然在人鱼族海皇手中,“难怪东海龙王要和人鱼族联姻。” 洛冰仰头大笑,笑声凄凉悲怆,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不要再跟我提那些陈年旧事,当初,我就是被父王的鬼话欺骗,说将来会把皇陵刀给我,让我嫁给东海龙太子,当上太子妃,成为整个海域至高无上最尊贵荣宠的女人,到头来,他却把皇陵刀留给了那个贱人生的女儿!而我也落得一场空,沦落到无比凄惨的境地,东海龙太子花心薄情,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父皇却指责辱骂我,说我没用,留不住龙太子的心,害的澜茵海和东海两族反目成仇,原来我在父王的心里根本一无是处,只有利用和欺骗,他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洛伊!他只是利用我代替他的掌上明珠与东海龙族联姻。” “你的恩怨情仇与本尊无关,本尊来此只是告诫你,莫要妄想改变天命,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是黛月因为你的执迷不悟受到丁点伤害,本上神绝对不会放过你。”月神说完就绝尘离去。 一座大气恢弘的府邸在夕阳的余晖下映衬的金碧辉煌,门庭若市,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府邸正门顶端两个金灿灿的敕字,花府。整个花府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管家一边指挥男丁挂灯笼,一边催促丫鬟贴窗花,一时间,花府院内张灯结彩,光耀夺目,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儿子花培砚高中榜眼,分封田地府邸,媳妇又有了身孕,双喜临门,花培砚的老娘抱着绵小蛮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颤颤巍巍的站在院落中,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沾满了喜气,心里乐开了花,忽瞧见媳妇挺着个大肚子步履蹒跚的走下台阶,忙拖着老腿加紧步伐赶去相扶,一边絮絮叨叨劝阻,“慢点慢点,小心扭到脚,颠了我的孙儿。” “哎呀,娘,你想孙儿想疯了吧。”花培砚忙一手扶着娇妻,一手搀扶老娘,“谁说一定就是孙儿了,万一是个孙女。” “肯定是个孙儿,老娘绝对不会看错,对了,培砚,孙儿的名字拟好了吗?”花大娘一拍脑门,想起了前几日嘱咐花培砚赶紧为孙儿起名字的事。 “好了好了,若真是个儿子就叫花城溪。”花培砚大笑,亲昵的拍了拍老娘的肩,回头和娇妻对视一笑,娇妻珊儿心领神会,面带羞涩,花大娘见媳妇抿着嘴笑,不知缘由,也乐呵呵的跟着傻笑,花培砚媳妇一心想要个女儿,早早就为女儿起了花城溪这个名字,花培砚现在却将女儿的名字拿出来敷衍老娘。 几日后,樱眉和栗歆媛等女子终于进入宫中,舟车劳顿了几日,主管女官暂时让她们集体居住在一间大屋子里,等待王子殿下召见。 墨子衡正为如何封妃的事情发愁,不能偏袒这个,也不能冷落那个,因为不能得罪任何一方势利,正冥思苦想着该先召见哪一个,忽听大臣急报,“南方遭遇暴雨,爆发洪水,田地房屋都被洪涝淹没,成千上万的百姓无家可归,变成乞丐流民,一路沿路乞讨,全部流窜涌入都城沿街乞讨,过着风餐露宿,偷鸡摸狗的生活,扰乱了正常民众的生活,不知该如何处置,望王子殿下定夺。” 墨子衡忧心如焚,命令大臣打开粮仓暂时先当街设点救济百姓,又召见其他大臣尽快想出对策,在这内忧外患的情势下,墨子衡日夜操劳,思虑繁琐,失眠多日,烦不胜烦,只好将封妃的事情抛向一边,出来散散心,边走边思量着该如何封妃和解决流民问题。 第十六章: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1) 樱眉对宫廷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满眼苍翠欲滴的叶子,一路延伸到了廊桥底下的池水中,穿过蜿蜒曲折得长廊,鹅卵石散乱零落的躺在宽道上,不远处一处凉亭,石柱上缠绕着藤蔓,朵朵紫色粉色的花打着堆儿从绿叶后面钻挤出来,探望着外面的风景,凉亭不远处有一座假山,假山后面一片花海,漫山遍野得姹紫嫣红,开满了红色,粉色,白色的花,星星点点铺满整个草场,微风一吹,沁人心脾。 樱眉东瞧瞧,西看看,又返回原路,迎面来了尔雅的高贵气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浅笑意。 他为何会在宫中出现?难道他不记得我了?樱眉惊讶的上下打量着他,这身华贵精致却不失清雅的锦袍和上次夜间那身尊贵威严中霸气外露的黑袍完全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如果说上次的他给人一种孤高傲慢的感觉,这次的他就显得比较含蓄内敛。樱眉心中虽有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心中涌动出得少女情思和久别重逢得喜悦淹没,粲然一笑,伸手欲拍上他的肩头,眉笑目嗔间,刚要询问戏谑,忽看到墨子衡身后匆忙赶来众多侍女内侍,接着扑通一声,跪倒一片,“王子殿下,受惊了。” 墨子衡大概也听到了脚步声,微微皱了皱眉,侧身回头去看,恰好错开了樱眉挥去的掌,樱眉伸出的手落空,缓缓落下,他是王子殿下,他居然是王子殿下?他拥有数不尽得美女佳人,怎会记得一个只见过数面的我,樱眉惊愣在原地,心中刺痛,忘记了跪拜,身体僵直,双足仿似钉住无法移动。 “你是哪个宫殿的侍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不赶快跪下。”一个内侍看到樱眉还站着,又惊又急的喊。 樱眉却呆呆的不答话,身后一个侍女拽着她跪下,“看她的装束,应该是随朝臣入宫待选妃嫔的女子,大概是在宫里迷路了。” 墨子衡刚才只是无意间行到此处,听到一个女子欢愉舒畅得笑声,又看到秋千上湘妃色宫裙的曼妙背影,久居深宫难得一见敢表露真性情的女子,心中一荡,脚步不由自主随她而去,不免好奇,随口一问,却吓得她匆忙跳下秋千,还未站稳顾不上回答问题,就被身后紧随而来的侍女侍从抢先回答,抛却在脑后的册封问题又被重新勾起,不免心生烦躁,顿觉了无生趣,漫不经心的轻瞥侧身跪倒在地的樱眉一眼,只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思忖片刻,却又记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心中又苦恼着封妃的事情,眉宇间忧虑之色重新汇聚,深叹了一口气,悒郁离去。 他真的已经忘记了我。 樱眉握紧空拳,指甲镶嵌在手心里,整颗心似都悬着,墨子衡终究没有回眸之意,顿感无力,跌倒跪坐在地,心仿佛也从高空坠落,摔入悬崖深渊,眼中雾水氤氲,模糊了视线,整个世界都变得支离破碎,目送着一团刺眼的金色翩然离去。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他的心里装着整个天下,怎会记挂着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女子,樱眉向来心高气傲,奢望着遇见一段纯粹真挚的情缘,过于追求完美,不愿沾染一丝杂质,岂知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越是纤尘不染,纯白无暇的玉璧白绢才越是容易沾染上尘埃污垢,樱眉痴痴的望着那抹很快就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下的身影,黯然惊痛下只余失望内伤,泪潸然落下,沾湿衣襟,余晖透过参差不齐的枝叶,影影绰绰中,摇曳着一片黯然荫郁,疏影错落,尽显萧索,满目疮痍中,周遭的一切变得凄清冷寂,哀怨神伤,更加悲愤,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欺骗自己,可见他压根就不曾表露真心,对自己的情意根本就不牢靠真诚,又恼恨他明明对自己虚情假意还许下诺言,让自己等待他,转念一想,也许他本来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朝三暮四的薄情花心之心,更何况日理万机的王子殿下拥有数不胜数的女人,朝堂后庭琐事纷繁,不知曾辜负了多少女子的痴心和情意,又想起他说过有缘还会再见面这种豁达无谓的话,可见他根本未把自己放在心上过,心中的怨恨愤怒越来越深。 樱眉思来想去,心结难解,本就性偏执倔强的她,此刻突遭心伤重创,又一根筋的死钻牛角尖,仿佛深陷泥沼,越是挣扎反而越陷越深,一时竟像是得了失心疯般,精神恍惚,失魂落魄,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连迎面赶来寻她的侍女都没有看到,春儿满头大汗,忙扶住她,“小姐去哪了,可让春儿好找,幸好王子殿下身边得环儿是我表姐,告诉我你在此玩耍。” 樱眉恍若未闻,任凭春儿一路扶着走回房中,邻榻的洛冰见樱眉满面泪痕的凄楚样子,又问春儿发生了什么事,春儿将表姐环儿说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洛冰明白了前因后果,当即猜透了樱眉的心思,冷哼一声,暗自嘲笑她,真是可怜,为他轮回又如何,痴心妄想着讨他欢心,不知廉耻的故意制造机会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还不是对你毫无感觉。 樱眉望着窗外如同蜡染般黯淡无光,凄清孤冷的残月,无限思念接踵而来,父亲在世时,非常宠爱纵容自己,每次和哥哥出去骑马打猎都会带着她四处游玩,久而久之,众多王亲贵胄也锦衣玉食的膏粱子弟都知道了她,并私下将她评为西北第一美人,名噪一时,又因为火辣刚烈,敢爱敢恨的脾性被称为小辣椒,恋慕追求她来提亲的男子将府门都快踏破了,想想在家乡时的尊宠地位就感到自豪和骄傲,想不到如今竟沦落到这般卑微可怜的境地,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和冷落待遇,只恨造化弄人,偏偏墨子衡是樱眉从小到大所见过男子中第一个令她心动的男子,却也是让她心碎神伤不敢触碰之人。 洛冰冷眼瞧着泪水涟涟的樱眉嗤然一笑,自从进了屋子她就一言不发,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心中暗嘲,真是我见犹怜啊,可惜南渊上仙他看不见,更不会心疼,忍不住奚落她,“王子殿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有些女子恐怕一辈子都得不到殿下垂爱,就算一时讨得欢心也很快就被遗忘了,自古帝王多薄幸,都是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你就不要再天真愚昧了,白白倾注了一片芳心,也只能徒增悲伤。” 丞相建议墨子衡故意拉拢栗文举,孤立苏世雄,让他们之间心生嫌隙,最后一举歼灭,先封栗文举的女儿栗歆媛为栗姬,其他女子随意给个相应的妃嫔级别,但是苏世雄的妹妹迟几天再做安排,墨子衡听从丞相的建议,当晚就宠幸了洛冰,册封为栗姬。 洛冰恃宠而骄,大摆宴席,故意邀请其他妃嫔来看自己和墨子衡是多么的亲密无间,宴席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墨子衡一脸儒雅温柔,搂着洛冰言笑晏晏,洛冰吩咐侍女唤来樱眉,亲昵的拉着樱眉的手对墨子衡道,“这是同我一起入宫的好姐妹,能歌善舞,让她为殿下跳舞助兴如何?” 樱眉看着洛冰虚伪的嘴脸,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冷冷的盯着她,心痛含泪,翩然起舞,双手合掌贴向脸侧,自耳际分开翻转,轻划柔转,轻盈灵动似水中漫步,裙纱翩跹若蝶舞人间,翘指回眸如清莲自心口绽放,那红色的纱裙犹如被滴血的心浸染而成,樱眉忍辱负重,麻木不仁的折腰,弯臂,翘指,翻覆掌花,回眸,惨然一笑,世事多讽刺,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居然搂着别的女子柔情蜜意,把酒言欢,还一边欣赏着自己的舞姿,却不知自己的心如泣血般涓涓流淌。 墨子衡心中骇人一惊,忽然忆起斗舞大赛上那一抹红,那个神秘狂野,笑颜娇媚的女子,眼中情绪复杂,心中又惊又喜,却又故作镇定,似漫不经心问,“她是……?” “殿下,此女便是苏世雄大人的亲妹妹苏樱眉。”洛冰捕捉到墨子衡看樱眉的暧昧眼神,心里很不舒服,有一丝恐慌,一丝嫉恨,挥手斥退樱眉等伴舞的侍女,“都下去吧,殿下累了,需要安静。”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8 章 “苏世雄的妹妹?”墨子衡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眼中划过一丝惋惜和遗憾,心中暗叹一口气。 翌日,洛冰派人唤来了春儿,指了指眼前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微笑道,“这些原本是殿下赏赐给苏樱眉的,她心高气傲看不上这些俗物,现在就全部赏赐给你吧。” 春儿激动的跪地拜谢,“多谢栗姬娘娘,娘娘今后若有什么事需要春儿效力,春儿任凭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定不会辜负娘娘对春儿的体贴眷顾。” 果然机灵,洛冰非常满意,敛起笑意,点点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若有什么事日后自然会告诉你。” 墨子衡心中憋闷抑郁,无名火起,猛地挥袖,将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统统扫下地,她为何会是苏世雄的妹妹?难怪几个月前密探曾报苏世雄在玉满楼客栈住过一段时间,想必当时她是随哥哥忆起,暗叹天意如此啊,几天后,墨子衡给苏樱眉一个苏美人的称号,随意指定了一处居所,却从未召见过她。 洛冰见墨子衡自从见过樱眉后就日渐消沉,终日郁郁寡欢,不苟言笑,自己也是心情复杂,嫉恨烦躁,想方设法逗他舒眉展颜却都徒劳无获,最后只得私下将墨子衡身边的贴身侍女唤来,威逼利诱才探问出殿下近日的一些反常之处,“近些日子以来,殿下总是把自己困在书房内,眉头紧蹙,从未展颜,似心事重重,在为什么人事困扰烦忧,有时候望着窗外黯然沉思,又忽然起身来回踱步,有时候又持笔书写,一写就是好几个时辰,不吃也不喝,写完却又立即将纸揉成一团。” 洛冰疑惑问,“殿下都写些什么?” 侍女答,“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唇若点樱眉如画。” 洛冰手中的琉璃杯盏应声而碎,无力的挥手,“你下去吧,可以去领赏了。” 难道我输了,不,不会的,这一世,黛月,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可乘夺走南渊的心,你休想。洛冰手中捏着破碎的琉璃片,望着随风晃动的珠帘怔怔出神。 第十七章: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2) 池中月影幽清,荷花暗香怡人。 洛冰纵身一跃,转眼没入水中不见踪影,水面瞬间恢复平静,只有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微微荡漾开来,人鱼族只有恣肆徜徉在水中,接触到水源才能任意操纵自身的灵力,一旦离开水源,灵力就会变得薄弱,若是要将鱼尾幻化为人形,那原本就变得薄弱的灵力就勉强只够维持幻体,但是也得每隔几天补充一次水分,凝聚灵力重新幻化人形,这是人鱼族的致命伤。 明月凌空照人,树荫婆娑,花影摇曳,疏密重叠,错落有致,清风过处,幽香暗自来。 烛火微微晃动,一股劲风突袭,熄灭了烛火,只余一缕轻烟,袅袅漂浮着,缓缓消散,一个面孔陌生冷硬得男子偷偷潜入樱眉寝室,冷眼斜睨床榻上熟睡的樱眉,满目鄙夷,顺手将一封信迅速塞入枕下,一脸嘲讽冷哼一声,似乎根本不怕将她惊醒,气定神闲的坐在榻前,伸手轻抚樱眉的面庞,冷冷叹了口气,“果然是天生丽质,勾魂摄魄的一张脸。” 樱眉骇然惊醒,猛地坐起,见是个陌生男子居然肆无忌惮的坐在自己榻前,惊慌失措的呼喊,“来人!有刺客!”见男子无动于衷,眼中寒芒逼慑,身子微微颤抖着往后靠缩,难道他可以瞬间取人性命,以前听哥哥说起过,家乡有一种江湖人士,可以瞬间夺人性命,因此不在意时间长短,想到此,反而镇定了,自己根本没有仇家,恐怕是他找错了人,瞪着他冷着脸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你猜。”男子诡秘一笑,邪魅的声音格外渗人,“我是你前世的宿敌,前来取你性命,你怕吗?” 呵,樱眉冷笑一声,“荒诞至极,大胆狂徒,还不快逃,不怕侍卫进来将你活捉。” 侍女春儿就住在对面的屋子,听到樱眉的叫喊声,将头发和衣服扯的更凌乱些,慌慌张张冲进来,陌生男子却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手举长剑指着春儿,轻吐出一句话,“去请你们王子殿下过来。”说罢,一个侧身,跃出门外,潇洒离去,与尖声惊叫的春儿擦身而过,侍卫们冲进来早已不见男子的踪影。 墨子衡惊闻有刺客,随洛冰匆忙赶到,看樱眉并无大碍,心中暗自松下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墨子衡一脸沉静,眼锋所及之处,无一纰漏,屋内陈设皆妥善完好,樱眉早已穿戴整齐,侍女春儿却衣衫凌乱不整,裙带歪斜,似是匆忙之中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哭哭啼啼道,“回禀殿下,奴婢在房间睡觉,忽然听到有人进了苏美人房间,奴婢被惊醒,急急忙忙想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听见苏美人房中传来……” 春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头埋的很低,声音却细如蚊吶,越来越不清晰,墨子衡的视线直直穿过了她的肩膀,眼眸淡然得没有一丝温度。 “传来什么?”洛冰见春儿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样子,急不可耐的厉声催促,墨子衡原本好整以暇的冷眼瞧着扭扭捏捏的春儿,看她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奇景来,忽闻洛冰突然一句不同于往日温柔娇软的语调,心中隐隐有些惊异,脸上不悦,却也神情恬淡,不急不躁,耐心的静待下文。 春儿被洛冰尖锐的一声呵斥吓得六神无主,又撞到她寒利如刀锋的眼神,逼迫的她无处躲藏,忙语音颤抖,怯懦道,“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有女子的娇声细语声,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气声,我,我,听见那些声音,我臊的面红耳赤,进退维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胆奴婢,你胡说破,兵戈相向,决一死战,你会帮谁?” 樱眉仰头,盯着他:“如果我和栗姬,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墨子衡轻叹一口气,笑道:“我会对你们都一样好,特别是你,我一定会呵护你,宠爱你,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他的神情态度难得一见的诚恳认真,可惜他的情意却那样浮夸虚假,值得吗?不值得,他不会为自己舍弃花容月貌的栗姬,更何况他还拥有数不胜数的后庭佳丽,我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他眉目含情,深情款款的样子,樱眉的眼珠沿着脸颊滑落,如同断线的珠子,伸手触摸着他的眉心,心如刀绞,天下之大,你的心究竟被分成了多少份?即使自己勉强能够挤进去,又能排列第几?而哥哥和你……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19 章 墨子衡笑如清风,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注视着她,静静等待她的回答,樱眉眼睛内有悲伤,有迷惘,更多的是失望,犹疑片刻,开口道,“哥哥是家中的独子,殿下却拥有数不尽的痴情女子,我……” “好了,你不必说了。”话未说完,就被墨子衡打断,他微笑着站起,“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 “你早该如此!”樱眉心如刀割,从来骄傲清高,不肯服输的她口不择言的嘲讽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要以为你的虚情假意可以征服每个女子的心。” 虚情假意,哈哈哈哈,说得好! 本王身居高位,被多少双眼睛盯着,有多少只豺狼虎豹觊觎着这个位置,纵使拥有万千女子,也只能当作牵制朝堂百官关系的棋子,还敢奢求真情吗? 墨子衡心中一颤,背负双手,手上青筋直跳,脸上的笑意却不减,仿似毫不介意踱出樱眉房间。自此之后,却再也没有来过樱眉住处,似乎将她遗忘了一般,日日陪着洛冰设宴豪饮,欢歌盛舞,把酒言欢。洛冰却故意点名要樱眉作陪,在一旁为自己和墨子衡斟酒,墨子衡也不拒绝,搂着洛冰把酒言欢,花前月下两人娇声软语,耳鬓厮磨,缱绻情深,樱眉漠然视之,上前斟酒时,墨子衡也是面无表情,视她为空气般。 樱眉早已心死,麻木不仁的跪坐在一旁,无论洛冰如何刁难她都漠然承受,面对洛冰处处找茬使坏都坦然应对,几乎是有求必应,平静的倒茶斟酒,洛冰抱怨茶凉了就倒新的,嫌太烫就再吹凉,不小心摔碎了杯盏就帮她一片片捡起。 墨子衡对洛冰也是更加温柔体贴,生怕她打碎杯盏割伤自己的手,二人柔情蜜意,亲密无间,乐曲欢快美妙,欢声笑语连绵在耳,墨子衡不时对着洛冰耳畔细语呢喃,洛冰笑的花枝乱颤,都顾不上刁难她,樱眉面容冷傲淡然,似在观赏歌舞,实则眼神飘渺的想着心事,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为何他偶尔无意间经过自己眼神看似无情却有情,为何他对洛冰的贴心举止却又是有心却似无意呢。 她的心里究竟装着谁,如此出神的在想谁。 墨子衡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淡淡扫过樱眉,握着洛冰的手不由更紧,心中有些气恼,面上却带着惯常的温润笑意,眼神温柔似春日暖阳,目光柔和似晨霭喷薄欲出,洛冰有些诧异,望了眼被握的发红的手,浅浅一笑,将一瓣橘子喂进他的嘴里,墨子衡知道自己差点暴露心迹,不动声色的松开手,抚了抚她面庞一侧的碎发,笑得高贵温润。 洛冰心情有些浮躁,墨子衡明明对自己越来越好,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温柔深情,嘴角也总是噙着一抹温雅浅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恬淡,神情尽显宠溺娇纵,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没说过半句重话,可是洛冰还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些不太真实,不知为何总是会捕捉到墨子衡的眼神恰似无意又似有意的掠过樱眉,却又落在别处,似乎原本就是看向那边,只是恰好经过樱眉那里而已,目光中似乎充斥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第十八章:万劫不复(1) 洛冰眼神沉郁冷漠的扫过一旁斟酒的樱眉,妒火焚身,心中恨怒难平,为何她什么都不做却令墨子衡神魂颠倒,难道是墨子衡就喜欢她的高傲冷漠吗?还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洛冰心思百转千回,无时无刻不在挖空心思的琢磨着怎样将樱眉斩草除根。 夜已深,洛冰悄无声息的恢复原形,默默念咒召唤来一名澜茵海水晶宫的蟹将,给他一套侍卫的衣服,又用暗语交代完需要他办的事情,那名蟹将当场化作一名白净的侍卫,洛冰满意的点点头,嘱咐他先想办法混入后庭再伺机而动。 次日黄昏,樱眉正在吃晚饭,忽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裙带环佩随行碰撞的叮咚声,紧接着是随风飘入屋内的脂粉味。 她来做什么?樱眉咬着筷子眉头一皱,已经猜到了是谁。 侍女们忙着相迎,樱眉却无动于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自顾自接着吃菜,栗姬见状丝毫不生气,反倒热情的像盛夏里高挂空中的骄阳,似火般炙烤着大地,强烈迫人的温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栗姬举止高贵的坐在樱眉对面,笑盈盈的说,“妹妹,今日的气色真好,肤色白嫩透粉。” 樱眉听见她的声音只觉得厌恶,懒懒地抬起头,态度轻佻,面露不屑嘲讽,冷冷淡淡道,“不知栗姬娘娘驾临寒舍有何吩咐?” 侍女们不敢得罪她,忙着为她添置碗筷,洛冰微微一笑,居然主动帮樱眉夹菜。 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搁下筷子,不耐烦道,“栗姬娘娘到底有什么事,有话直说,无话就走。” 洛冰眼波流转,暗影沉沉,脸上却挂着温柔妩媚的笑意,“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有求于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说话间,又为自己夹了一筷子菜。 “哦,还有什么事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栗姬娘娘都感到棘手的呢?”樱眉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目光湛湛,如寒冰利刃般刺向洛冰,不知道她这次又要唱什么戏,一副本小姐奉陪到底的姿态。 “我只是想求妹妹教我跳舞。”洛冰态度无比虔诚,万分诚恳,恭敬谦卑的又替她盛了一碗汤,亲自端到樱眉面前,面露羞惭,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尴尬道,“其实殿下总是牵挂着妹妹,尤其是妹妹精湛曼妙的舞技最令殿下折服欣赏,姐姐也很羡慕妹妹的倾城之姿,所以,才想要拜妹妹为师……” 樱眉嗤一声冷笑,“栗姬娘娘深受殿下宠爱,还需要这些雕虫小技来吸引殿下的注意?” 洛冰叹气道,“后庭的花一茬一茬的开,也一茬一茬的在凋谢颓败,对后庭的女子来说,再大的盛宠也有逐渐变淡薄而衰退的一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想办法让那一天来的更晚些,花无百日红,迟早有凋谢的一天,但是可以尽量维持她的新鲜和美丽。” 夜色逐渐暗沉,樱眉懒得再理睬她,没有耐心听她在这里无病呻吟,悲秋伤春,只想着赶紧关门送客,好去榻上歇息,漫不经心的搁下筷子,端起汤碗,一口气喝下汤,樱眉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不行了,我困了。” 洛冰眼中凶光毕露,眉宇间掩不住的激动欣喜,盯着樱眉搁在桌上的那个空碗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故作失望道,“那好吧,姐姐先走了,妹妹先好好休息,改日再来和妹妹讨教。” 樱眉却是真的感到有些疲惫,头昏脑涨,终于等到洛冰和侍女们都离开,脚步虚浮,转身跌入榻中,沉沉睡去,这是澜茵海底的剧毒之一,牡蛎粉混着椿醚草的汁液,无色无味,一滴即可让人浑身发软,困乏无力,药效很猛,洛冰在给樱眉盛汤的时候,悄悄将一颗夹在指缝的软珠捏碎,里面的毒液无声无息的滴落,最后和汤汁一起被樱眉喝下。 屋内再无他人,洛冰轻声一笑,现了原形,直接用灵力将昏睡过去的樱眉转移至后庭一处假山后面,又褪去她的裙衫,只留下轻薄的亵衣和底裙,又故意披上一件披风,营造出比较匆忙急于赴约的假象,一名侍卫正等在假山后面,见洛冰送来的人出现,立刻上前将樱眉抱在怀中,随意找了片平坦的草地躺下,洛冰满意的离去。 墨子衡出了书房走下阶梯,抬头遥望皎洁的明月,忽听到长廊那端几个侍女一边举着灯笼往前走,一边窃窃私语,说些什么,正诧异惊疑,今晚似有些不寻常,为何自出了书房后,遇见的侍女都步履匆匆往回走,还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什么,看到自己远远来了,又慌忙散开,埋头立在一旁。 墨子衡盯着立在一旁的四名侍女微微不悦,“发生了什么事?” 四名侍女迅速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缄默不语,一个稍微胆大的侍女伸手指了指身后左手处的方向,墨子衡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不远处就是一处假山,远远就看到那里灯火通明,假山背后似围着一群侍卫在高声阔论,又好像再大声喝叱什么人。 墨子衡继续往前走,侍卫们都看到王子殿下来了,忙跪倒一片,自动让出一条道,气氛诡异,事有蹊跷,墨子衡绕过人群,径直进去,一路崎岖曲折,最后来到假山背后,犹如晴天霹雳般,亲眼目睹了这场奇耻大辱,墨子衡气血逆行,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身体直往后栽,幸好被身后的御前侍卫陈赫扶住。 眼前的一幕令他赫然震怒,伤痛悲愤,满眼都是肮脏和龌龊,衣裙凌乱的樱眉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侧身靠着假山,头深埋进双膝里,神情不明,应该是羞愧到无地自容,不敢面对周围的侍卫,身旁跪坐着一名衣衫不整的侍卫,捂着胸口,显然已经受伤,应该是刚才被其他侍卫们发现打斗反抗时落得伤,此时,见到墨子衡更是惊恐慌乱,浑身瑟瑟发抖,跪地磕头求饶,痛哭流涕的求殿下开恩,并对自己和樱眉偷情的罪行供认不讳。 墨子衡怒火攻心,哽咽难言,木然道,“将苏樱眉打入冷宫,终身禁足。”眼中流痕涌动,忽开口道,“苏樱眉,你太令本王心寒。”心中恨意凛然,都怪本王太过心软,那封家书是他决意压下,想着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苏世雄让她学会邀宠,不要忘了帮他图谋大业。墨子衡虽早已看清苏世雄的狼子野心,但始终不信樱眉对自己毫无情意,会站在哥哥那边,但今晚的这场闹剧和她往日对自己的种种已经表明一切,墨子衡彻底悔悟,看来,她的心确实不在自己身上,不由对苏樱眉嫁给自己的意图深通恶绝,恨意更深。 洛冰终于如愿以偿,暗中派人对苏樱眉严加看守,每日怀揣着惴惴不安之心,担心墨子衡万一冷静下来翻案详查,日子一天天过,却始终不见他生疑心,似乎已经不记得有樱眉这个人存在过一般,与此同时,苏世雄已经控制了整个西北局势,权倾朝野,恶名昭彰,官逼民反,有百姓受不了他的霸权恶行揭竿而起,发动暴乱,墨子衡整日忙于朝堂,更是难有闲心理会后庭的事情,洛冰故意找茬,寻了个罪名栽赃给樱眉,又暗自将樱眉转入牢狱中。 一连数日,墨子衡都是无动于衷,只字不提苏樱眉。洛冰心中暗喜,估摸着后庭人多口杂,恐怕他早已知晓樱眉入狱的消息,但是他却一直不闻不问,或许是真的已经忘记了苏樱眉是谁,于是开始命狱卒对樱眉动用私刑,每日用沾满辣椒和盐水浸泡过的鞭子抽打她。 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遍布全身,樱眉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此刻她身心俱疲,意识逐渐模糊,身上似张牙舞爪的伤口露出狰狞的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清高冷傲,天真自负,即使身在冷宫,樱眉都是一直心怀期望,自信不久后墨子衡就会查清栗姬的一切罪行,放出自己,直到被关于狱中,才彻底醒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荒唐可笑。 一名年轻狱卒将一碗馊饭从栅栏外推进来,樱眉如同垂死挣扎的溺水之人,忙放下高傲和自尊,拔下乱发中插着的一根玉钗塞给他,哀求他帮自己给苏世雄传递消息,心中期待着哥哥收到自己入狱的消息后能来救出自己,洛冰早已封锁了一切消息,看守樱眉的狱卒们得了好处都不愿理睬她,每日都是放下饭就走。 只有这个年轻狱卒心生怜惜,嘿嘿笑着收下玉钗,却面色隐讳,低声告诉她,“姑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忙谁也帮不了你,镇西将军苏世雄抗旨不遵,意图谋反叛乱,私自带兵逼近都城,已经在离都城百里之外的郊野驻扎营地,王子亲自操守练兵,马上就要打仗了,如今这局势,谁还会主动跟乱臣贼子联络,除非不想要命了。” 残存的一点希望瞬间破灭,樱眉感到浑身无力,万念俱灰,握着栅栏的手缓缓落下,身子也随之滑落,倚靠着栅栏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想不到哥哥真的谋反了,狱卒们并不知道樱眉究竟是何人,所犯何罪,都以为她是得罪了栗姬的侍女,每次鞭打她时都有些难以下手,看着血迹逐渐渗透衣衫得樱眉啧啧叹息,樱眉却不哭不闹的默默承受,唯有心中的求生之意在慢慢的流逝,被挥鞭而来的痛苦消灭殆尽,心中麻木绝望,只求能够速死解脱,一了百了。 夜幕逐渐黯淡下来,月色透过唯一的一个用来透气的狭小天窗钻了进来,昏暗的光线折射在光秃秃的墙壁上,却让牢狱中的气息更加阴冷潮湿,今夜只有两个狱卒看守樱眉,百无聊赖,两人掀开一块青石板,将底下私藏的酒坛提出来,酣畅淋漓的喝了起来,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狱卒不时隔着栅栏醉眼昏花的看去一眼。 杂乱的麦芥荒草中散发着阵阵老鼠的腐臭味,樱眉失血过多,早已昏迷过去,趴在冷冰冰的地上很久都没有动过了。 “她,她该不……不会是死了吧?”另一个浓眉大眼,面相憨傻的狱卒不胜酒力,指着樱眉,饶着舌道,“大,大,大哥,咱们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那个身材粗壮的狱卒眼珠转了几转,搁下筷子,起身道,“提桶水来。”懒洋洋的朝樱眉狱房走去,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锁。另一个狱卒很快就提着一桶水摇摇晃晃的赶来,推开狱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唉,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瞧她长得细皮嫩肉,娇弱无骨的样子,真是可惜了貌美如花的一副美人胚子。”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狱卒不怀好意的踢了樱眉一脚,想要一探究竟,看她活着还是死了。 “得罪什么人不好,偏偏得罪她。”另外一个浓眉大眼的狱卒叹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听说那个栗姬心狠手辣,平日里哪个侍女稍有不周,就被拖下去毒打,若是有哪个长得好的侍女多看殿下一眼,啧啧,那就惨了……” “哎哟哟,小身板都伤成这样了,真是令人心碎啊。”身材粗壮的狱卒踱步绕着樱眉走了一圈,色相毕露,从上往下,一寸一寸的细致打量着樱眉,看着她破破烂烂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肤,油光满面,眼内淫光闪烁,“瞧她的肌肤多么白皙滑嫩,身材玲珑有致,特别是这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真让人受不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桶内的冷水朝着樱眉劈头盖脸的泼去,随手将木桶往后一扔,有意支走那个憨傻狱卒,“你去外面守着。” 樱眉骇然惊醒,看见是狱卒,以为又要鞭打自己,不屑的冷冷一笑,闭上眼睛,不愿理睬他们。 待同伴走后,那个身材粗壮的狱卒一脚揣上门,一脸淫笑的搓搓手掌,肆无忌惮的抚过樱眉的面庞,又滑过锁骨往下游走,樱眉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无耻龌龊的行径,猛然坐起,一手支撑着上半身,挣扎着往后退缩,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满腔愤恨,啐了一口,怒目瞪视他,“无耻淫贼,滚!”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0 章 “嘿,小贱人,你敢啐老子,你不想活了。”狱卒横眉竖眼,跨步冲向樱眉,啪的一巴掌甩向她,一丝血迹顺着樱眉的嘴角渗了出来,唇齿间一股腥甜味,脸上登时无根红色的手指印,樱眉头昏眼花,气血不足,眸光恹恹,昏倒在地。 “呸,什么东西。”狱卒又朝樱眉腹部踹去一脚,满心扫兴,刚转身欲走,赫然发现栗姬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立在牢房门口,不知道她是何时来的,居然悄无声息,狱卒凄惶失措,忙跪下磕头认错,栗姬娇声笑道,“不,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好,今晚其他人都再休息,你却忠于职守,功不可没,良宵苦短,她就赏给你,好犒劳一下你的辛劳坚守。你慢慢享用吧。” 狱卒又惊又喜,忙不迭的磕头道谢,栗姬煞有介事的朝樱眉瞥去一眼,冷笑着转身离去。 栗姬一走,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欲火的狱卒就立马脱去外衫,蹲下仔细端详着半死不活的樱眉,想着先将她弄醒才好,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似乎有些发烫,应该是刚才被自己打的缘故,樱眉气若游丝的微睁开一只眼,嘴角挂着一丝冷嘲,神情恍惚,只觉得眼皮似在打架,重量难以支撑,又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狱卒见她气息尚存激动不已,摩拳擦掌,心急火燎的伸出邪恶的手欲探入樱眉衣襟内,忽然一道荧蓝色月牙光影闪现,照亮了整间牢狱,晃得他无法睁开眼睛,只觉身后一股寒气直逼脊梁骨,侵蚀入骨髓,整个血液都似冷冻凝固般,只觉腕间似被利器猝然刺入,狠狠划滑过一刀,筋脉俱断,蚀心裂骨般的剧烈疼痛麻痹了神经,狱卒大惊失色,呆若木鸡,恍惚间低头一看,腕间早已血流如注。 一个神秘男子伫立在通道阶梯处的高台上,一双眼眸如同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冷而深邃,眉间一弯银色的月牙印记映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尊贵不凡与张扬傲然之气,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像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冷笑的痕迹,五官轮廓如同玉雕,透着菱角分明的冷俊傲慢,丰神俊朗,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霸气凛然,威慑天下的尊者气息,长身玉立,如同玉树临风,墨黑色的锦衣华袍,宽广的袖口上面暗金色的奇特纹饰流光浮动,仿佛流淌着摄人心魄的湛湛月光,与他威严冷傲的气质相得益彰,手中握着一柄奇特的剑,剑锋处泛着荧蓝色的幽光,如灵蛇丝线般萦绕在剑身周围舞动穿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狱卒瞪目哆口,他是如何进入牢狱的,如同天神降临般气度华贵,光影照人。浑身战栗,下意识的想要抽刀却发现手已经不听使唤,因为筋脉俱断早已失去知觉,惊慌失色的用左手拿着刀柄指着月神,嗫嚅道,“你,你,你是……”口齿不清的你了半天,是人是鬼却不敢说出口。 月神开口道,“滚出去。”声音冰冷,有种令人不敢抗拒的威严,狱卒身子抖如筛糠,仿佛坠入冰窟冷窑,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出了牢狱。 第十九章:万劫不复(2) 月神略施神法,狱卒打了个哈欠,躺在地上昏昏欲睡,见到月神之后的记忆消除殆尽。 数月未见,樱眉得下巴尖瘦,锁骨凸显,衣衫已经被鞭子抽打的残破不堪,全身上下血迹斑驳,一条一条的碎布粘在身上,血肉模糊,轻轻一揭,怵目惊心,不忍直视。 洛冰,你好狠毒的心。月神眉头紧蹙,眉宇间阴霾密布,神色凝重,仇恨和愤怒如千重山沉沉压在心间,令他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间空拳紧握,垂眸凝视着樱眉,眼中盛满疼惜和懊恼,小心翼翼的检查完她的伤口,抱起昏迷不醒的樱眉,心中陡然一惊,为何全身如此烫,伸手置于额头,果然是在发烧,“明月神使听命。” 隐身随侍的明月四大神使沧瞿,白溯,姜澜,秦栎纷纷现身,毕恭毕敬的抱拳听命,“月神殿下请吩咐。” “本尊要玉镜殿上的玉镜泉泉水,速速取来。”月神心中只想着替樱眉疗伤,缓解她的痛苦,一时忘了不该动用神力,介入她此生的命劫。 沧瞿,白溯,姜澜,秦栎四顾相望,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移步,沧瞿开口想要提醒月神,“殿下,黛月仙子即将完成此生轮回之劫,若是现在动用神力帮她,会不会招致祸患……” 白溯接着劝道,“殿下,黛月现在此生命劫马上就熬过了,若是强行改变天道……” “住口。”月神冷冷道,“谁敢质疑本上神的决定。” 沧瞿和白溯对视一眼,见无济于事,低头叹气,姜澜和秦栎又忍不住道,“请殿下三思。” 月神怒道,“不必说了,本上神决定的事谁都不能改变,你们几个速去速回。” “是。尔等遵命。”四大神使无奈离去。 玉镜泉水不同于人间的普通泉水,神仙喝下可以提升灵力,凡人喝下神清气爽,百病痊愈,伤口自动愈合,牢狱阴寒,可以替樱眉疗养内伤,可是,如此一来便是插手她的命劫,强行改变天道,月神端详着樱眉,轻轻拂过她耳际的乱发,情思烦乱,黛月,我到底是该帮帮你,还是应该对你的痛苦置之不理呢。正想着,四大神使已经回来了,在月神设置的屏障结界外等候召见。 月神道,“进来吧。” 四大神使将玉镜泉水呈上,月神迟疑片刻,终究只喂她喝下一半,这些足以替她缓和内伤,外伤只需涂抹自己带来的药即可痊愈,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樱眉被呛到,猛地咳嗽几声,迷迷糊糊间居然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抱着自己,目光涣散,呆呆地望着他,心中凄楚迷乱,是他来了吗?回忆纷涌而至,难忘初相遇,你盈盈笑语,眉目流转彼此会意,可叹今生宿命太荒唐,深情铭刻在心底永不移,将死之人,其心也善,千山万水后的重逢竟如生死决别般悲壮,樱眉很想大哭一场,可是眼眶干涩,欲哭无泪,一切情殇心痛早已干涸枯竭,仅余下一丝疑惑遗憾夹杂着不甘心的执念,似一瞬间放下了所有怨恨,只想求一个明明白白,死而无憾,迷迷糊糊中,伸手想要抚向他的脸庞,声音微弱道,“你终于来了。” 月神忙一手握住樱眉颤抖着伸来的手,她的手冰凉如寒月,枯瘦如柴,樱眉注视着丰神如玉,目似朗星的月神,只觉他的双眸中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心神恍惚间,心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哪里错了,又似乎没错,往日阴差阳错间被自己混淆的各种片段一瞬间全部纷呈而来,丝丝缕缕的记忆线索一刹那似完整拼接,难道…… 樱眉心中疑惑丛生,陡然惊愕间,错过了月神眼中刻意隐藏的深情和洞晓一切的伤痛。 “你,你不是……”话到一半,樱眉忽停下默然不语,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淡笑,事到如今,何必执着于那些真假虚无,一切真相都已经不重要了,人生有一种遗憾,历史始终无法被还原真相,即使勉强拼凑出了一种貌似真相的轮廓,也反而显得更遗憾。 月神温柔说,“我来替你疗伤。” 樱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凄凉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的命数未尽,不可任性,否则……”月神深叹一口气,欲言又止,沉吟片刻,“我先替你疗伤。”伸手欲要解开她的衣衫,樱眉忽然死死抓住衣襟,不愿月神碰触。 月神微微一怔,失神道,“好,我不碰你,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遂放下樱眉,心中隐隐作痛,黯然转身,提步欲走,衣袍一角却被樱眉拽住,月神心中一颤,侧身回眸,心有不忍,半蹲下扶起她,樱眉摸索着找到他的手,眼角终于滑落一滴泪水,赶紧纯澈犹如玉镜泉水,仿佛落入月神为黛月尘封千年的心湖,几千年的守候和等待,几千年的心伤和落寞,顷刻间全部给震碎击垮,荡起层层涟漪,彻底打破了封印多年的平静,埋藏多年的深情如同决堤的江水全部喷泻而来,此刻暗潮汹涌,难以阻挡。 月神放低姿态,摒弃自尊,几近哀求道,“只要涂上药膏,你的伤口会很快愈合。” 樱眉眼睛微闭,仍是摇头不肯答应,月神眼底顿生薄怒,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沉默半响,忽面露一抹戏谑之色,笑容玩味道,“还在别扭什么,在你没醒之前,我早已检查过你周身的伤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早都看过了,现在你虽穿着衣服,但在我的眼里,犹如赤身裸体,跟没有穿衣无甚区别。” “你!”樱眉陡然一惊,猛地张开眼,脸色变了几变,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眼中就出现幻影,眼前的月神居然变成了好几个,只见他轻柔的将自己的衣衫一层层褪下,更像是一片片揭起,月神看着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樱眉,心痛的撇过脸,实在不忍心看,手指微微颤抖,凭感觉将药细心的涂抹在全身,樱眉只感觉到全身酥麻,疼痛感一波一波逐渐消失,意识却逐渐模糊不清,神思恍惚间,记忆纷飞,那夜墨子衡将自己压在榻上,很想闭眼睡一觉,又怕他离去,自己还有许多话想要亲口问他,樱眉反握住他的手,努力张口,拼尽全力道,“墨子衡,你可曾喜欢过我?” 月神身形一震,手中的动作不觉慢了下来,心中似被狠狠捅了一刀,正扯着血丝息肉逐渐撕裂剥离,骤然绞痛,替她擦药的手微微颤抖,月神深吸一口气,迅速掩上她残破不全的衣服,又不动声色的用神力恢复完整干净,沉吟片刻,冷冷道,“我从未爱过你,你好自为之。”从未有过得失态,起身时有些站立不稳,险些向前栽过去,忙伸手借力撑在墙壁上,恰好垂眸面对樱眉,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一触即破,唇色却隐隐透着一丝极不和谐的淡粉,月神不自觉的呼吸一滞,身体间得距离近在咫尺,命运却仿佛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犹如天堑般生生将二人得情缘阻断,哪怕是努力地去衔接那早已断离仅连一丝的脆弱情缘,却依然无法挽回心在宿命般阴差阳错间得背道而驰,空气中充斥着暧昧得气息,月神眼中难以掩饰得情殇流淌而过。 樱眉哀婉一笑,凄美动人,神色极其认真一字一句道,“我不信,你撒谎。”心中坚守着永不言弃的信念强撑着她的意志,竟然冲散了令她精神镇定,能够安然入睡的药性。 月神黯然神伤,心门逐渐关闭,那些对宿命的怨怼和情思的眷恋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移开目光,漠然道,“你累了,该休息了。”说罢,将并拢的食指中指轻触在她额头,刻意避开樱眉眼中浓烈的挽留不舍和哀求期待,瞳孔失去聚焦,执着追寻答案得目光涣散迷离,神志不清,慢慢阖眼,沉沉睡去。 她的睫毛浓密冗长,微微卷曲上翘,轻轻拂过她的眉梢,她的眼,月神有一刹那的失神,尽显憔悴,心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许多,微曲手指,凝聚神力,准备消除樱眉今夜的记忆,忽瞥到睡梦中的樱眉唇畔似露出一丝笑意,娇媚动人,月神蓦地收手停住,犹豫片刻,最终离去。 孤月高悬,月色如霜,一团沉沉黑云正在一步步位移,慢慢逼近明月,原本皎洁清明的月色逐渐暗淡,圆月周围出现一圈朦胧的光晕暗影,最后终于被黑压压的云吞噬的干干净净,残渣不留。 夜风呼啸,狂暴的海潮开始疯狂的嘶鸣叫嚣,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十里海岸水天一色,如巨雷般的海潮卷起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过来,像千军万马席地而卷,向着敌军冲锋陷阵,惊涛拍岸,狂潮拍石,拼命地冲上沙滩,有数丈之高,翻腾的泡沫一涌而至,在呐喊中向下游奔去。 苍穹骤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猛烈汹涌的海水在呜咽咆哮,以及潮汐此起彼伏拍打暗礁的声音。 这是月神第一次违背父神的遗命意旨逆天而行,动用神力操控潮汐潮落,强行将月盈圆缺得时令改变,凝望着暗黑无涯的海滩,悲伤如同逆流而上的潮汐在心中奔涌而来,怎么才能永远记住你的芳香,我偷偷把你身边的空气收藏,怎么才能看到你美丽的面庞,我只有反复反复的回想,怎么才能把见到你的每一秒钟延长,我希望流逝的时光永远停滞不前,怎么才能不让你看出我的悲伤,我躲藏在没有人的地方,黛月,我能够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此生能够善终,若有天谴,就让我来替你承受吧。 洛冰浮出水面,面容清纯靓丽,妖娆一笑,嘲讽道,“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尊贵的月神殿下,深夜唤洛冰来此,有何指教?” 月神冷冷道,“如果你再胆敢伤害她一分一毫,本上神绝对不会放过你,强行改变天命违背天理,定会遭受天谴,不得好死。” 洛冰仰天大笑,仿佛听见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月神殿下真是虚伪,既然口口声声说天命不可违,为何还要插手,袖手旁观即可,就算天谴与你何干?” 月神冷哼一声,叱道,“大胆人鱼,强词夺理,明明是你卑鄙陷害黛月在先。” 暗夜漆黑,洛冰看不清月神的阴郁神情,摸不透他的情绪,只听的到他冰冷威严的声音,洛冰毫无畏惧之心,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就不管结局如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肆无忌惮的冷笑诡辩,“我现在是以一个凡人的心智争取属于自己的人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高高在上的上神殿下,你没有资格管我,再说,我早一步助你心爱的人历劫,早日脱离苦海,离开尘世与你再续前缘,岂不是更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何必作茧自缚,得了便宜卖乖,今生今世,我只求和南渊在一起,至于天谴,我洛冰根本不怕,试问高高在上的月神殿下,敢抛开一切,背弃你的子民,放弃尊耀的神位,为黛月轮回相伴吗?”洛冰面露讥嘲,哈哈大笑,“月神还是莫要再插手,否则遭受天谴的不止我一个人。” 月神眼眸中一片阴郁黯黑,心中却翻涌起万千愁绪,“本上神何须如此?南渊和黛月三世情缘,天命不可违,谁都不能改变,我心甘情愿守护她安然历劫,等待她三生三世。” 洛冰冷嘲,“道理谁都懂,不是参不透宿命,而是闯不过情关,不是情劫难渡,而是心劫难过。我才不信什么天命不可违,我只知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缘在天定,份在人为。我偏要改变。” 几天后,苏世雄带兵攻城抗旨不尊,兵临城下,城池快被攻破,宫中人心惶惶,后庭嫔妃侍女皆携带金银钗宝四散潜逃。 洛冰嫉恨着樱眉,故意四处散布消息,让城中百姓和将士都知道苏樱眉就是逆贼苏世雄的妹妹,又写信给栗文举,将一瓶澜茵海底千年水母剧毒交给栗文举,嘱托他,等侍卫将苏樱眉带上城楼后,就将此毒抹在箭上速取她性命。 “哼,妖孽,以为老夫这么容易愚弄。”栗文举看完信,冷笑一声,鄙夷的将信揉作一团,心中自有计较,打算即日领兵前往隔岸观火,坐收渔利,更想着活捉苏樱眉以便日后要挟苏世雄,城内粮断水竭,将士们聚众造反,百姓揭竿而起,联合起来逼迫墨子衡交出苏樱眉。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1 章 洛冰派人将苏樱眉带回冷宫,抹着眼泪,假意悲戚,“城中大乱,百姓死伤无数,你哥哥所犯得滔天罪行人神共愤,现在将士们带领兵士逼迫殿下交出你,都纷纷指责你妖女惑主,应该为其兄赎罪,你知道,殿下一向仁爱宽厚,怎会对一个弱质女流下狠手,可是,你……” “好了,你不必说了。”事已至此,樱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截断她的话,“我答应你,但是,我要见宋铭侍卫一面。” 哼,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休想耍什么花招。洛冰心中冷笑却微笑点头,同意让她见宋铭一面,樱眉将腕上的珠链褪下,这是当初墨子衡送给自己的,求他务必归还给墨子衡。 宋铭拿着珠链觉得甚是眼熟,走出房间,洛冰拦住他的去路,娇娆一笑,语气温软道,“宋侍卫,你的父亲是一代名将,他长年累月随我的父亲出征沙场,立下赫赫军工,深得殿下赏识,前几日,我的父亲送来家书告诉我,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困城之危自然可解,苏樱眉乃罪臣家眷,宋侍卫还是不要存妇人之仁,将她交给守城的将士要挟苏世雄较妥。” 第二十章:万劫不复(3) 墨子衡登上城楼,亲自指挥将士们应战,宋铭看着血流成河的城池,心中强忍着痛,一念之差,握在手中的珠链又收回袖中,终于忍无可忍劝墨子衡将苏樱眉交给将士们。 墨子衡闻言断然拒绝,“天命有归,岂是人力,那是小人之举,男子汉大丈夫,定当心怀坦荡,行事光明磊落,即使战死沙场,头可断,血可流,怎能利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宋铭理屈词穷愣住,陈赫却抢言道,“兵不厌诈,苏世雄又岂是君子所为?难道殿下愿意让自己的臣民百姓白白丧命,无辜牺牲,况且苏世雄也定然不会对亲妹妹怎样,我们只是用她来扰乱敌方的军心,拖延时间,等栗文举援兵一到,自然可保苏樱眉安全。” 众将士也纷纷跪下求墨子衡不要被红颜祸水迷惑,交出苏樱眉,墨子衡挥袖愤然离去。 墨子衡离去后,就苦等援兵的将士们失去耐心,吵吵嚷嚷,乱作一锅粥,怨声载道,纷纷指责苏樱眉要媚失德行,王子殿下被妖女迷惑,顿时军心涣散,民心尽失。洛冰故意将樱眉交给陈赫带上城楼,暗自授意,将她赏给守城的兵士们。 樱眉迎风而立,姿态冷傲淡漠,白裙扬起,似一朵洁白无瑕,傲然出尘的青莲,发丝缠绕纷飞,犹如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的爱恨嗔怨。 一些离家数月困在城中的兵士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正在一步步逼近,早已破胆寒心,陷入绝望疯狂,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无处发泄,此刻看到敌军的家眷仿佛豺狼看到猎人,心中积攒的愤怒如同悬河泻水,按捺不住心中涌动的邪恶,哄然聚众围观,笑嘻嘻的替她松绑,伸手趁机虎摸乱捏一把,樱眉一步步后退,无处躲藏,兵士们却步步紧逼。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兵士故意将樱眉撞到在地,樱眉哭着向后退缩,脚又被另外一个兵士用手架起,樱眉使劲挣扎,鞋被不慎甩脱,肥头大耳的兵士手中握着鞋放置鼻端一嗅,一脸淫笑,语调夸张道,“嗯,好香啊。” 月神隐藏在城楼对面不远处一座高台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无能无力,满腔愤怒恨之入骨,青筋隐隐跳动,拳头愈握愈紧,指尖深深嵌入肉中,鲜红的血液顺着纠缠在手心得曲线蜿蜒流下,渗入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心痛难平,愤然挥拳猛地打向石柱,没有动用丝毫神力,石柱却陷下一个血迹淋漓的深坑。 四大神使再也忍不住,生怕月神出手阻拦,纷纷劝道,“殿下息怒,黛月仙子马上就要安然渡劫了。天有天规,人亦有人法,仙界同族尚可出面劝阻,但是凡人万万不可插手阻拦。” 月神无力的垂下手,不发一言。 众人皆哄然大笑,失去理智的樱眉顺手抄起身边的杂物疯狂的扔去,裙子却被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人撕去一半,满嘴胡茬的大汉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幸灾乐祸的拍手,樱眉又手忙脚乱的捂住剩余的半截裙子,猝不及防,腰间的锦带也被人一把扯下,那人捧腹大笑,又拽着锦带得意的乱舞。 樱眉悲愤羞恨,终于情绪失控嚎啕痛哭,两个人悍然不顾悲痛欲绝的樱眉,弓着身子抓住她的腿,欲要按住她的膝盖,随即,外衫也被人撕裂,樱眉肝肠寸断,万念俱灰,忙乱中抽下一个男子腰间的佩刀,胡乱挥舞着指着他们,“墨子衡,我恨你生生世世!” 围观的兵士被如此凄惨悲壮的嘶嚎吓了一跳,忙退后几步,不敢再上前。 樱眉终究不堪受辱,折腰从城楼跳下,战火纷飞中,清寒月色下,樱眉双臂垂落,衣袖纷飞,白裙飘飘,女神般高贵冷傲,发丝纷扰三开,宛若一朵暗夜盛开的纯黑馨薏,中间镶嵌着花蕊般纯净凄美的面孔,那哀伤迷离的眸子似乎流淌着说不尽道不完的伤痛,身形飘逸,似一只轻盈灵动的蝴蝶精灵从高空中翩然飞舞,缓缓降落凡尘,亦如扑火的飞蛾,执迷不悔,只为追逐自己的爱情。 宋铭看到兵士们在城楼上欺负樱眉的那一刻,良心倍受煎熬,百般挣扎后,毅然对墨子衡坦白了一切,将樱眉留下的珠链归还于他,墨子衡恍然忆起了一切,疯了一般冲向城楼,却迟来了一步,一切都结束了。 血染白莲,宿命般的一场生死离别,犹如初见时,那个红衣曼妙的她娇媚的笑望着自己,迟来一步的墨子衡眼中闪过仓惶忧伤的细碎光芒,伸手想要抓紧往下坠落的她却是水中捞月般虚劳一场空,有心无力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翩然飞逝,像一个落入凡尘的精灵,凄美怆然,毫无眷恋的决然翩逝。 往事随风寻觅去,点点滴滴在心头,手中握着的珠链猛然断裂,如同这场浅薄到还未开始就戛然而止的缘分,一颗颗珠子如同心碎的泪水沉沉滚落,是谁不幸落入了这滚滚红尘,受尽屈辱和伤痛最终香消玉殒,誓与肮脏喧嚣的尘世诀别,勾魂摄魄般带走了谁的心,墨子衡紧紧握住余存在手心中的珠子,眼中寒芒乍现。 月神远远遥望,眼中翻涌着墨黑的波涛,深叹一口气,情绪慢慢平静,却觉得沉甸甸的,不知道沉淀在心间的究竟是愤怒,沉痛,抑或疼惜?还是如释重负? 随隐的四大神使相顾唏嘘感叹,不约而同地逾越规矩相继现身,躬身作揖道,“恭喜月神殿下,黛月仙子第二世人间轮回,终于安然应劫而过,殿下当保重神体。” 月神面色清冷,神情憔悴,眉宇间划过一丝怅惘,尽显疲惫之色,点点头,决定立刻返回明月山。 栗文举得援兵终于到了,果然没有援助墨子衡,而是和苏世雄联手攻城,两人都各怀鬼胎,心中合计着一笔清晰的帐,等到攻下城池后再一决生死,城中水源三天前就已经被敌军切断,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人鱼族失去水源太久就会现形,灵力丧失,肉体枯竭而死。洛冰万万没有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措手不及的想应对之策。 忽见墨子衡手中提着一把剑冲进来,来不及相迎,墨子衡已将手中的珠子全部摔向自己,冰冷的珠子飞奔过来狠狠的砸在自己脸上,额角,眉眼处,厉声质问,“大胆栗姬,为何如此狠毒?” 洛冰凄婉一笑,面露讥诮,受伤的眼神令人心碎,猝不及防间墨子衡一剑刺向自己,洛冰本就缺水多日,灵力薄弱,勉强只够维持人形,腿部鳞片几天前就斑驳显现,一直用裙子掩盖隐藏,此时利剑伤人,刻骨铭心的痛,一声嘶鸣,双腿化为鱼形,墨子衡和众人大惊,相顾退避,周围的侍卫和侍女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奔逃,见者未见者遇见频传,都说栗姬是妖魔鬼怪,世人皆闻风丧胆。 墨子衡挥剑指向她,“你究竟是人是妖?”一夜夫妻百夜恩,往日恩情历历在目,说没有丝毫的情意那是假的,只是情到浓时情转薄,爱到深处心亦苦,心若无痕,何来叹息?好梦最易醒,滴滴是清泪,字字都是血,闻着皆心碎。 战鼓喧天,呐喊音破,硝烟弥漫间,前尘往事不堪回首,洛冰泪洒前缘,凄厉悲鸣,“没想到,即使重新来过,你依然选择了她,难道,我在你心间真的就如此低廉吗?南渊,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南渊这个名字,墨子衡瞳孔一紧,心中莫名的有些刺痛,茫然若失道,“我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洛冰失声狂笑,所有的不甘心和爱恨嗔怨都化作孤注一掷的戾气,拼尽全力将仅剩得灵力凝聚,将墨子衡前世为南渊上仙时的全部记忆注入他的脑中,南渊上仙和洛冰的美好往昔,南渊上仙和黛月仙子宿命般的相遇,一切回忆全部重现,一幕幕重演。 城池被攻陷,栗文举和苏世雄两队人马打得不可开交。 墨子衡看到了自己前世得记忆,黛月仙子一步步走向诛仙台,决然跳下轮回道,墨子衡心中骤然一痛,情不自禁低唤一声,“黛月……” 铺天盖地的箭带着耀眼的火种从天而降,射向洛冰和墨子衡,洛冰侧身扑向墨子衡,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去箭,一边用鱼尾力扫狂澜,洛冰身种数箭却面无异色,墨子衡漆黑的瞳孔中悲潮暗涌,一时分心,自己也中了几支箭,幸好不再要害之处,喃喃道,“洛冰,我此生即将要应劫而过,你这又是何苦,你快走吧,人鱼族离开海域灵力薄弱,更何况你化为人形又受伤,如果失血过多,你就回不了海域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快走吧!你不能违背天命,否则万劫不复。” 洛冰红着眼,大滴大滴的人鱼泪珠滚落,“事到如今,我还有回头路吗?”我偏不信命!眼中的倔强越加浓烈,紧随墨子衡的脚步,替他挡去乱箭,执着道,“你还不能死,你必须回答我,此生可曾真心爱过我?” 城中百姓盲目逃窜,像无头苍蝇般一路横冲直撞,墨子衡眼中似闪过一丝怜惜,却分不清楚究竟是为谁而伤痛,“你执念太深,何必庸人自扰?”突然,深深凝视了洛冰一眼,折回原路,一边指挥百姓逃亡,一边身体力行挥剑帮他们挡箭,墨子衡自己身种数箭,终于失血过多,精疲力竭的晕厥倒地。 洛冰凄厉悲鸣,“南渊!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一世,你可曾爱过我!?”正欲离去,突然城楼上面有人大喊,“快,放箭!栗大人有令,杀死这个妖怪!不可伤及墨子衡,活捉墨子衡!” 洛冰抬头望去,一队侍卫端弓欲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为首得将士是栗文举手下,洛冰认得他,直勾勾的盯着他傲然冷笑,眼神轻蔑妖娆,“无知凡人,雕虫小技!”毫不在意的面应万箭朝自己齐发而来。 洛冰身种数箭,却依然鄙夷冷笑,想要捉弄一番愚不可及的凡人再离开这个伤心地。 突然,灼热的痛感遍布全身,洛冰凄厉一声惨叫,声音尖锐悲壮,发出人鱼族最撕心裂肺的一声悲鸣长啸,洛冰感觉到自己如同置身沸腾的油锅煎炸一般,全身灼痛,腾起水泡,发出咕咚咚的响声,上身开始腐烂,发出焦腥恶臭,鱼尾上星星点点的淤青大片大片的扩展漫延,逐渐焦黑,冒着嘶嘶的响声,鱼鳞一片片掉落蚀化,黑烟弥漫,洛冰痛苦得扭动着身子,悲嗥道,“箭上有毒。” 墨子衡意识逐渐模糊,听到凄厉的嘶鸣声仿佛肝胆俱裂,这是刻骨铭心的一场永别,临终前却还要受一遍痛彻心腑之苦,扼腕叹息,“果然是法不容情。”悲悯顿生,绝不能让她一错再错下去了,漆黑的眼眸中柔情浮现,轻唤道,“冰儿,你为何这样傻。” 洛冰已经面目全非,唯有元灵慢慢恍惚,听到南渊口中久违的柔情轻唤,是该悲痛哭号还是该狂狼耻笑,洛冰,你傻吗?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瓶澜茵海得千年水母剧毒明明是用来对付黛月的,没想到多行不义必自毙,却是自己受了自己亲手导演的的罪孽报应。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洛冰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耗尽全部力气悲鸣道,“父王,你好狠心!至死都不愿见我一面,不是我一意孤行,是你太偏心,为什么要把皇陵刀给洛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东海整个龙族都唾弃我!鄙薄我!欺辱我!他们最终抛弃了我,我这样苟且偷生,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南渊,唯独你对我最好最真心,前世,是我不得已辜负了你的情意,这一世,我不会再傻了,我终于可以选择陪你一起死。”说罢,顷刻间化作一缕迷蒙的水雾,如同一场烟雨洋洋洒洒的落下,终究还是逃不过天谴魂飞魄散。 放下一切怨念才能感化苍生。 墨子衡凄苦一笑,心无挂碍的闭上眼睛,虽死犹生。 第二十一章:落花时节又逢君(1)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2 章 薄薄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山川溪谷,仙气浓郁的九枢山上片片枫叶已被秋风染成了红色,山谷间,一片片红艳艳的紫云英,像燃起的熊熊火焰,素雅的满天星星星点点的缀满枝叶丛中,夹在苍翠的山林中,似一副墨染的画卷。 百草园中卉木丛林中诸多药草各色各异,茎叶舒展,一派生机盎然,长生瑶草成丹药,万岁灵藤结紫香,阵阵药草香味扑鼻而来。 医神百岁卿在九枢山上创立了灵素派,一直广收弟子,行医扬善,救死扶伤,如今已是誉满六界,名扬天下,然而,虚怀若谷的百岁卿向来勤慎肃恭,谦谦下士,对世间凡人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天下人和医术低微的一些弟子只当他是修仙得道之人,并不知晓他的上神身份。 又到了九枢山最繁忙的季节,众多灵素派弟子每日背着药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忙碌穿梭在百草园采摘药草。 清霜醉枫叶,淡月隐芦花。 “师傅,今年的药草收成大好,师弟师妹们已经将这几日在百草园中采摘回来的药草归类分放好了,您现在要去看看吗?”负责草药采摘的是三弟子,毕恭毕敬得朝师傅百岁卿盈盈一拜,将满心的喜悦收藏于明亮灵动的眼眸中。 百岁卿看着众弟子陆陆续续回来,满意的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改日再看吧,先让大家用膳吧。” 百岁卿起身离开厅堂,进了偏殿内阁。他很少在大厅内和弟子一起用膳,不一会,就有四名资深弟子端着碗筷器具进来,为首得是大弟子杜仲,微微躬身道,“师傅,可以上菜了吗?” 百岁卿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环顾四周,叹气道,“杜仲,怎么一整天都不见你小师妹,又到哪里去淘气了?” “刚才还在厅堂见她和其他师兄妹一起,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杜仲一边将碗筷摆置好,一边儒雅的淡笑回答,其他弟子抓耳挠腮,随身附和,“噢,对对,刚才小师妹好像是和九公主在一起从外面进来。” 说起这个小师妹,没有一个弟子不佩服羡慕,聪明伶俐,天赋异禀,任何一个中药材的药性药理她都能倒背如流,许多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她,师傅对她一向偏爱,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倾囊传授给她,无论是在医馆传习解惑还是外出游历都带她在身边,但是让所有人头疼的是她明明一个爽朗明丽的女儿家,偏偏却是男儿一般的性情,外表大不咧咧,豪爽直率,喝酒划圈,比武过招,样样少不了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行事风风火火,甚至比有些师兄弟更加胆大果敢,做事有冲劲,坚强无畏,整日追着九枢山众师兄师姐嬉戏打闹,逢人就要斗酒过招,让师兄师姐一看到她就吓得赶紧躲起来,师傅却对她当亲孙女般疼爱纵容,甚至陪她斗酒过招,真是爷爷孙女没大小,令众弟子都惊羡不已。 “师傅,我来了!”门外,一个女弟子还未见人,先闻其声,远远就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师傅两个字被她搞笑夸张的拉长语调,令众人忍俊不禁。 听到门外一声清脆爽利的呼喊声,杜仲无奈的摇头,暗自疑惑,师傅从医多年怎么会选这种性情的女子当作关门弟子,难道是欣赏她的性情和聪明才智。 百岁卿头疼的皱了皱眉,“真是个小孩子。” 其他师兄弟循声望去,槿兰芝兴冲冲的咚咚咚跑进来,看见师傅咧嘴一笑,“师傅师傅,你饿了吗?我来帮你盛饭。” 槿兰芝今年大概十四岁左右,正值豆蔻年华,明明是娇颜如花的明朗少女,却不喜欢穿裙子,经常穿着一身奇装异服,又偏爱竹叶绿,杜仲和其他师兄见她今日又穿了那件竹叶绿束袖短衫和束腿长裤,袖口和腿脚处的绿色束带像帮粽子一样五花大绑,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师妹大概又是找谁去比试了一番。槿兰芝平日里总说穿着这种束袖束腿的长裤习武比较方便。 百岁卿无奈道,“你师兄都已经帮我盛好了,若无其他事,就随师兄们一起去吃饭吧,以后到点及时去厅堂吃饭,不要让其他师兄师姐久等。” “是,师傅。”槿兰芝和杜仲等弟子俯身行礼,准备告退,忽听百岁卿道,“杜仲,九公主近来可好,山中事务繁忙,为师无暇兼顾,许多天没有见过她了。” 师傅口中的九公主便是虞潇国国王的小女儿梦璃,从小身子孱弱,多病多灾,身性喜寒爱水,幼时差点夭折,国师为她亲自卜卦算命,说她命理奇特,贵不可言,不能和俗世庸人鱼目混杂居住在一起,必须养在瑶草琪花遍野的仙山丹台才能活下来,经国师指点,国王无奈之下将梦璃送往九枢山,从小寄养在医神百岁卿处,居住在后山的清影居。 杜仲还未开口,槿兰芝抢先道,“很好很好,师傅放心吧。”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狡黠一笑道,“不过,九公主有事求师傅。” 百岁卿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槿兰芝道,“能不能不要再让她背诵那些费脑筋的修仙道法,梦璃对寻仙问道根本不感兴趣,她比较擅长提取花之精华酿造花蜜,吃了还能提高灵力,你之前教她的那些简单的修仙之术用来防身已经够用了。” “不可。”百岁卿面带严肃,严厉拒绝,“学习道法不是仅仅用来防身,日后还有大用场。你回去告诉她,万万不可偷懒懈怠,强加背诵,勤学苦练。你也一样,你们两个经常厮混在一起,任性贪玩,应该互相切磋仙术。” “噢,师傅,弟子记下了。”槿兰芝顿时像蔫吧了的鲜花一样垂头丧气。 百岁卿又到道,“杜仲,闲暇之际,你要多替师傅去后山清影居走动,看看梦璃缺什么,需要什么帮助,极力照拂好九公主。” “是,师傅,弟子知道了。”杜仲脑海中浮现出九公主婉约高贵的样子,又道,“九公主出尘脱俗,性情清冷淡漠,恐怕不愿见弟子,弟子……” 百岁卿微微一怔,叹气道,“确实如此,这样吧,你可以随兰芝一起去,她和梦璃交情甚好。”说罢,挥挥手,事宜他们下去。 明月山。 雨过吹细风,独立池上月。一朵紫色冰莲昂首怒放,娇嫩欲滴,层层晶莹透明的花瓣次第绽开,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若天女下凡,花骨朵清雅饱满,光彩夺目,显得妩媚娇丽,镜湖三百里,微风摇紫莲,相思无因见,怅望碧池前,苦守千年,终于开了一朵,千初柔欣喜若狂的又蹦又跳,“哇!!开花了!开花了!” 当年暮月族仙尊为黛月公主跳下诛仙台震怒,月神罚千初柔禁足,守护明月山中三株紫色冰莲。一夜细雨缠绵,其中一朵紫色冰莲率先盛开,月神见到后悦目娱心,喜出望外,当即赦免千初柔的罪罚,取消禁足。 千初柔喜极而泣,长跪不起,“月神殿下,我已经几千年没有见过公主了,不知公主境遇如何,此番承蒙殿下免罚之恩,千初柔感激不尽,想要下山寻找黛月公主,将功赎罪在她身边尽心侍奉她,希望殿下仁德宽谅,能够同意千初柔的请求。” 月神殿下漆黑的眼眸中闪耀着细碎的微芒,心中莫名一暧,微微点头,“你走吧,在凡世仍要遵守天规。” “谢月神殿下,千初柔绝对不敢做出违反天规的事情。”心中的喜悦,激动,兴奋难以自持,千初柔泪水滂沱,千年的禁足生涯,终于终结了,听芸娘说黛月公主在九枢山医神百岁卿处,告别了族人和芸娘,千初柔迫不及待的飞往九枢山,“哦耶!千初柔,你解脱了,呜呜呜,公主大人,我马上就可以和你团聚了!!” 清晨的九枢山宁静幽谧,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整个山间顿时笼罩在柔和明媚的晨光中,空气清新甜蜜,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谷中一片潮湿细润的露水气味,经营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花瓣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曙光照射到峡谷里,两边峭壁的顶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眼前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飘渺的轻纱般的晨雾里,长在岩壁深罅里的叶子稠密的灌木,一阵微风吹过,一阵银雨撒在槿兰芝和梦璃身上,露带山花落,云随野水流,泉水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润湿的泥土仿佛还留着晨曦的余痕,百灵的歌声骤雨似地漫天落下。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是最适合采集花之精华的时候,万物氤氲,沐浴了一夜的天地雨露,灵力浓厚,槿兰芝在前面开路,梦璃紧随其后,两人结伴去采集。 快到晌午时候,两人已经来到溯野谷中,都累的走不动了,随意找了块空地坐下歇息。 “哎呀,渴死我了。”槿兰芝手插在腰间,抹了把汗,仰头望着明媚的太阳道,“九公主,你先在这儿呆着不要乱跑,那边有条溪水,等我去汲点水来。” “嗯,你去吧。”梦璃出神的望着身后不远处山坡下的一片花海点点头,心中暗叹,那儿的花之精华一定最浓烈。 “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啊,听大师兄说溯野谷的树妖花精特别多,虽不会害人,可是调皮一些的会恶作剧欺负你。”槿兰芝一边往后退,一边回头频顾叮嘱。 陵山派大弟子凌清衍授师傅之命和师弟何源安千里迢迢来九枢山请百岁卿去陵山派为玄清,玄虚两位道长疗伤,二人被困在溯野谷中,来来回回一个早上都没有找到出路,正诧异间,忽听到谷中传来树妖花精的娇声笑语,仿佛在嘲笑迷路的二人。 何源安悻悻道,“唉,堂堂陵山派弟子居然被小小树妖花精扰乱视听,迷失在这荒谷野岭中,传出去岂不让世人笑掉大牙,都怪你我太听师傅的话,中毒太深,不乱用仙法,一个劲瞎晃悠,现在傻了吧,早知道一开始就该用仙法指路。”陵山派为天下第一修道大派,聚集了众多资深仙人和修仙学道之人,前几日玄清,玄虚两位道长被魔域使者重伤,危在旦夕,陵山掌门空灵道长委派大弟子凌清衍,六弟子何源安一同去九枢山请百岁卿。 “休得胡说,师傅不让你我随意动用仙法自有师傅的道理,山中岁月漫长寂寥,小小树妖花精并无恶意,无非只是想要捉弄一番我们,毕竟我们这些偶然路过的人对她们而言异常新奇,怪只怪你我平日里修为不够,连这简单的迷阵都走不出。”凌清衍平日里不喜言辞,不苟言笑,性情淡漠超然,含蓄内敛,为人正派,一身正气,向来严于律己,宽于待人,不愿轻易怨怪他人的过错。 “大师兄何必如此自谦,谁不知道师兄仙法高强,陵山师兄弟中没有一个不佩服敬仰师兄你的。”何源安又小声嘀咕,“就是太过古板严肃,墨守成规。”一边偷笑辩解道,“明明是九枢山地形奇特诡异,我们又对此谷路径不熟悉而已。” “就你这张嘴,你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凌清衍侧头道,“快点跟上,别再慢吞吞的像龟爬。” 何源安咂巴了下嘴,嘻嘻笑道,“大师兄,你知道如何用仙法看自己的前世吗?” “用三明六通的方法打通自己的命门就可以了。”凌清衍看了眼何源安,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忍心道,“既然你累成这个样子,那就再此休息一会再走吧。” “嗯,那我试试。”何源安满心好奇,按照凌清衍说的口诀,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天呐!我的前世居然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凌清衍一言不发,微闭上了眼睛,却听见何源安在耳边感叹,“唉,上天肯定是在惩罚我上辈子辜负了太多痴心女子,才让我这辈子如此命苦,被爹娘送进道观做道士。” 凌清衍没有理会他,自闭目养神。 何源安突然问,“大师兄,你是否也看过自己的前世?” 凌清衍低垂的眼内闪过思量,半响道,“没有。”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3 章 何源安奇道,“不会吧?大师兄你为何不看看自己的前世,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凌清衍没有理他,他自顾自地说,“大师兄,你先歇着,我去前面那棵树上摘点野果子充饥。” 凌清衍视线从何源安脸上掠过,这个师弟最是贪玩好动,体力消耗的也比别人多,饿得自然比自己快,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嗯,不要走太远。” 何源安高兴的朝前面的果树飞奔而去,手脚麻利的摘下几颗低垂在树梢的果子,忽然闻到一阵花香弥漫,侧头一看,前面一片花海中居然立着一个女子,一身淡紫色衣裙淡雅飘逸,翩若惊鸿,仿佛从未沾染过半分尘世俗气,遗世独立。何源安呆愣着望着那女子,心想,长得如此美,一定是个花精灵,心中激动不已,只想过去看看传说中的花精,口中念念有词道,“哼哼,小小花精,终于现形了,遇见我是你的荣幸,让你瞻仰一下咱们陵山弟子的风采,顺便问问九枢山怎么走。” 花海中,梦璃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眼睫毛卷曲上翘,剪水秋瞳顾盼生辉,一双朵朵鲜花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心中纠结着该选择哪一朵,伸手抚上其中一朵露水比较重的,又觉得旁边那朵一根并蒂花开两朵的也不错,慢慢将手心相对,手指朝后翘起,旋转一圈,置于心口,如同心花绽放般,忽将食指并拢指向花朵,花之精华渐渐如同千万颗细碎的金色露珠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缕金光纷纷进入梦璃挂在胸前的荷包中。 何源安看傻了眼,果然是花精灵,惊呼道,“喂,花精妹妹,九枢山怎么走?” 梦璃闻声回头,什么人如此没礼貌,居然把自己当成花精,心中微微不悦,没理睬他。 何源安瞅着她,心中暗叹,这山间居然有如此出尘脱俗的花精灵,气质婉约高贵,犹如女神一般,目光清冷淡漠,眉眼间似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和凄婉,冷傲疏离,也许真如大师兄所说,山中与世隔绝,冷清寂寥,久而久之就会变得性情孤僻,不过,如此性格,倒是和大师兄正好相配。想到此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言不逊道,“哼,小小花精还敢无视我,看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应该内心很温柔善良才对,怎的如此麻木无情,没有一点点待客之道。”梦璃还是不理她,自顾自收集花之精华,何源安讪讪道,“喂喂喂,我说妹子,说一下嘛,九枢山怎么走。” 梦璃依然不理睬他,心想,这人口无遮拦,怕是个无赖,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哼,有什么了不起。”何源安悻悻离去,走了一段路,又看见微波粼粼的溪水边蹲着一个绿衣女子,“嗯,莫非这个是树妖?管她树妖花妖,先问路要紧。 “喂,树妖姐姐,能否告之一下去九枢山的路怎么走?”何源安一个纵身直接从高凸的巨石块上跳下,直接立在槿兰芝身后,心中啧啧称奇,这女子穿着装束如此怪异,一身竹叶绿的短衫和长裤,袖口和腿脚处都被绿色的带子紧绕几圈束绑住,像个女侠一般简单利落。 槿兰芝呆住,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的转过身来,身后的何源安继续扯着嗓子追问,“喂喂喂,树妖姐姐,不要这么小气嘛,说一下下九枢山怎么走。” “你瞎了,说谁是树妖!”槿兰芝怒道。 “你啊!难不成是我。”何源安成竹在胸,补充道,“穿着和竹子一样颜色的衣服,不是树妖是什么啊,再看看你现在的面容和表情僵硬肃穆,多么像树干枝桠,啧啧啧,怎么看怎么像树妖。” “你!哪里来的无耻之徒!真不要脸!”槿兰芝气的抓起溪水中的石子就朝他掷去,几颗石子硬生生的打在何源安脸上,又弹回跳入溪水中。 何源安脸上火辣辣的疼,暴跳如雷,抡起手掌,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树妖,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你你!以为我怕你吗!”本想吓唬槿她,不料槿兰芝却当真了,毫不示弱的拔出腰间的剑,怒指着他道,“哪里来的野人,连路都不会走还想打人。” 何源安气的火冒三丈,七窍生烟,拔剑相向,“好久没打架了,正好手痒。” “我也是!”槿兰芝横眉冷对,挺剑向何源安刺去,喝到,“你我便较量一番。” 两人裂眦嚼齿,怒目相视,剑风威猛,招招紧迫,两个人卯足了劲对打,一阵刀光剑影,两剑相撞发出清脆的鸣音,在安静的空谷中传来回声。 第二十二章:落花时节又逢君(2) 梦璃和凌清衍都听到了打斗声,微微一楞,相继往打斗方向赶去。 梦璃离得比较近,先凌清衍一步赶到,远远就看见槿兰芝略占下风,不问原因就上去帮槿兰芝打何源安。 “九公主,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居然说我是树妖,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槿兰芝看梦璃来了,心中大喜。 梦璃表情淡淡,侧身紧贴着槿兰芝和她并肩,微微一笑道,“刚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石猴也平白无故的出言辱骂我是花精。” “到底谁不要脸,你们两个人居然打我一个人。”何源安气急败坏道,猛地反应过来,“哼,不要脸的花精树妖,你们说谁是石猴,你,你们等着,一会我大师兄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梦璃和槿兰芝对视一眼,不相信地说,“你可以喊救命啊。” “顺便让你大师兄快点摘个果子给姑奶奶送来。”槿兰芝嘲笑他。 槿兰芝眼神示意梦璃去何源安身后,梦璃点头,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何源安身侧,头上一朵淡紫色的簪花被风吹落,飘飘扬扬掉落在青石板上,脚随身移,三人纠缠追逐着欲向上面平坦的空地上飞去。 凌清衍离得较远,在果树附近没有看到何源安,又急忙赶向前面的山坡,自山坡上往下一看,下面一条蜿蜒西去的溪流,溪流边,果然瞧见何源安正和两名女子打斗。 凌清衍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从山坡右边的林荫小道走比较近,飞下山坡,疾步赶向溪边,临近溪边的路比较难走,杂乱的青石横七竖尔雅,淡雅超然。 凌清衍感受到梦璃的目光,心突然乱了几拍,目光流转间,瞧见她发髻间几朵淡紫色的簪花,忽想起刚才捡到的那紫色簪花肯定也是她的,正踌躇着是否将簪花还给她,却听顿足止步的槿兰芝回转过身子,一脸惊喜道,“原来你就是陵山派大弟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那好吧,你跟我们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师父。” “多谢姑娘。”凌清衍语气淡然对槿兰芝致谢,目光却瞧梦璃,槿兰芝微微一笑,牵着梦璃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在前面领路,梦璃莞尔转身,身姿婉约,翩若惊鸿。 凌清衍和何源安跟在后面,何源安小声嘀嘀咕咕着什么,凌清衍却恍若未闻,注视着梦璃的背影陷入深思,心中涌上一丝怅然,神色黯然,不由自主将簪花收入袖中。 傍晚,槿兰芝带凌清衍来到百岁卿居住处,殿内药香弥漫,烟雾袅绕,犹如置身人间仙境。 “看来师傅正在配药,你们现在这儿等一会,我去通传。”槿兰芝蹑手蹑脚的走进殿内,伸出手来,悄悄靠近师傅身后,百岁卿正背对着自己,手执木著夹起一片药草凝神端详。 槿兰芝强忍着笑意,正想蒙住师傅的眼睛,却听师傅道,“小兔崽子,去哪里野了,一整天不见人影。”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4 章 槿兰芝撇撇嘴,垂头丧气咕囊道,“真没意思,又被师傅察觉了。”绕过案几,好奇的拿起一片叶子,“这是什么?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见师傅不搭理自己,又继续说,“今天,我陪九公主去溯野谷收集花之精华,遇见两个陵山派弟子,其中一个说自己是陵山派大弟子,并让徒儿带他见师傅一面,说有急事相求。” “噢,凌清衍?人在哪里?”百岁卿神情惊诧,放下手中的东西,“快让他们进来。” “是,师傅。”槿兰芝带凌清衍见到百岁卿,讲完事情经过,百岁卿含笑答应,“等老夫安排完九枢山事宜后,亲自去陵山为两位道长疗伤。” 几天后,百岁卿终于将山中事务安排妥当,委派大弟子杜仲替自己暂时监管九枢山,又交代其他若干名弟子协助杜仲,遂带领两班弟子出发前往陵山。 一路上,槿兰芝兴奋不已,像只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师傅,师傅从来都没有带徒儿去过陵山,为什么这一次愿意带我去陵山了?” “呵呵呵,不是老夫不愿意带你去。”百岁卿抚着胡须朗声一笑,“陵山派全是男弟子,你一个女娃娃去了那里多不方便,但是,这一次带你去陵山却是因为陵山上的碧淅泉,泉水清冽寒润,灵气浓厚,对九公主这种体质的人大有裨益。老夫一直想着等有机会带她去疗养身体,恰好这次要去陵山派,才顺便带上你们,想着你们两个女娃娃可以彼此照料。” “原来如此。”槿兰芝气鼓鼓道,“师傅真是偏心,其他师兄师姐们都说师傅偏心兰芝,可我却觉得师傅对九公主最好。”梦璃淡淡一笑,心思飘向远处。 陵山位于南阳国境内,与碧波荡漾的陵海隔山相望,西界澜茵海,东界清音湖,背倚苍茫千里的大茗峰森林,诸峰相映,苍翠环照,千山万壑中云海苍茫,云低雾浓,似雪白的绒毯一般平铺而来,飘飘欲仙,陵山派殿宇重叠坐落在众山群峰环抱之中,古木葱茏,密林掩映,丹岩凝翠,层层叠叠。林中色彩斑斓,红叶如醉,周围山峦环抱,奇峰重叠,错落有致,形成了陵山派的天然屏障。清幽静谧的茂林修竹,风爽泉清,涛声殷殷,山鸟长鸣。 陵山派是人界最大的修仙门派,同时也被视为武林中的第一门派,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山川秀美,人才辈出,由掌门空灵道长和玄清,玄静,玄虚,玄宁,玄明五大长老共同分管门派大小事务,居于六宫,各方志士和求仙问道的人纷至沓来,前往陵山拜师学艺,陵山弟子在天下武林中更是闻名遐迩。 陵山掌门空灵道长带领陵山弟子亲自迎接百岁卿,并为他设宴接风洗尘。陵山弟子带着灵素派弟子进了大殿,空灵道长看到两班灵素派男弟子中居然还有两个女弟子,微微一怔,面色又恢复如常,做出请得姿势,将百岁卿迎进偏殿内阁中,“路上颠簸,医神快快有请。” 槿兰芝和梦璃恰好从空灵道长身旁经过,空灵道长目光扫过梦璃,瞳孔骤然一缩,屈指一算,心中咯噔一下,猛地扭头看向站在大殿门口迎客的凌清衍,他神情清淡,并无异色,正忙着安排灵素派弟子就席,空灵道长若有所思,带着一丝疑惑进入内阁。 “嗯嗯,多年不见,你这老东西还是这副鬼样子,没什么变化。”百岁卿朗声大笑,伸手拍了怕空灵道长的后背,见忧思重重的空灵道长心中了然,“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与其忧心如焚,不如安心顺应天命。” 空灵道长深叹一口气道,“话虽如此,贫道真怕南渊上仙他这一世再一次陷入和黛月仙子的三世情劫……当年七曜老祖拼尽全部神力将千年乌氅兽等若干妖魔封印在檀曜山,又将七曜之中的无垠笔,皇陵刀和九阴蛊毒托付给贫道,都怪贫道无能,路过陵海时,中了魔域圣使的埋伏,神器自此遗失,如今魔尊尹灏天横空出世在魔界叱咤风云,魔域四大圣使卷土重来为祸人间,传闻当年散落在人间的七曜神器重现江湖,一旦引来群魔纷争,六界必然会面临一场浩劫,这对力量最为薄弱的人界而言,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命在天定,事在人为。近来一段时间,新一任七曜星君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象,浩渺苍穹之中出现了七颗光芒独特的奇星,排列成一圈,形成一个圆,光芒若隐若现,恍若次第闪耀,熠熠生辉。无字天书也突然显诏,有七位天赋异禀的旷世逸才已经降临人世。天帝天后明示,只要找到这七位人中豪杰就可集齐七曜,就可以封印尹灏天等妖魔。” “上哪去找这七位能人中豪杰?”空灵道长又惊又喜,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询问。 “这七位豪杰中的第一位,你我都认识。”百岁卿微微一笑。 “他是?”空灵道长迫不及待问,“南渊上仙?” 百岁卿摩挲着胡须,会心一笑, “不错,正是你陵山派大弟子凌清衍。” 千初柔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飞到陵山,梦璃正和槿兰芝在房中下棋,千初柔迫不及待的想要现身,又怕把槿兰芝吓着了,好不容易等到她们下完棋,槿兰芝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累死了,要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槿兰芝前脚刚走,千初柔就立马现身,“参见公主大人!”没等梦璃发话,就自顾自站起来,笑嘻嘻的看着梦璃。 梦璃被吓了一跳,上下打量着她,一张碧玉小脸上掩不住的孩子气,眉眼带笑,身躯娇小玲珑,上身穿着淡黄色衣衫,下面穿着绿色裙子,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梦璃望着她眼底生出一丝疑惑,“你是谁?” “不会吧?黛月公主,你不认识我了!”千初柔委屈的嘟囔,“我是千初柔啊!你的贴身侍女兼从小的闺蜜玩伴。” 梦璃还是一脸茫然,“你认错人了,我的名字叫梦璃。” “你……”千初柔张口刚想强调她的身份,看着梦璃冷漠疏离的样子,猛地反应过来,真笨,怎么忘了,任何人轮回转世后都忘记自己前世的记忆,脑中灵光乍现,忽道,“等等,我让你看看前世的记忆,你便知道了。”说罢,手掌翻覆,灵力萦绕指尖,淡黄色的光晕凝聚成水晶球般的形状,逐渐靠近梦璃。 梦璃被一片黄色光晕包围,记忆如昨日重现,眼前的一切变得熟悉又陌生。 明月山上,黛月和千初柔在玉镜泉边扬起一串水花,追逐嬉水。 玉镜殿上,黛月和南渊初次相见,月神抱着黛月缓缓落下。 天帝天后发怒,月神为黛月求情:“请天帝天后收回成命,黛月仙子乃本上神未婚妻子,十六年来没有出过明月山,对世事懵懂,此次无心触犯天规,是南渊上仙姑息纵容所致,却也是本上神管教不严的失职之错,本上神愿替她受罚。” 黛月冷嘲:“那是上一辈得约定,和我无关,并非我本意。” 南渊,“你想去哪?” 黛月,“只要是跟着你,无论去哪里都好。” 诛仙台上,黛月随南渊跳下轮回道。 第二世在梁月国,自己和南渊分别转世为苏樱眉,南渊。错乱复杂的情感过往全部涌入脑海,归位还原的记忆变得格外清晰。 墨子衡,“你一定要等我。” 樱眉,“我一直都在等你。” 月神,“你此生等的人真是我吗?” 错把月神当成墨子衡的樱眉莞尔道,“是你,你愿意带我走吗?” 月神,“黛月,若有缘,你我还会再相见,我会一直等你。” 月神,“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恐怕你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 樱眉,“我,我不管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我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何必拘泥那些真真假假,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心中想的人事你……” 墨子衡,“如果有一天,我和苏世雄鱼死网破,兵戈相向,决一死战,你会帮谁?” 樱眉,“哥哥是家中的独子,殿下却拥有数不尽的痴情女子,我……” “好了,你不必说了。”墨子衡打断樱眉的话,“就当我们从来没有相识过。” “你早该如此!”樱眉嘲讽墨子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要以为你的虚情假意可以征服每个女子的心。” 樱眉问月神,“墨子衡,你可曾喜欢过我?” 月神冷冷道,“我从未爱过你,你好自为之。 从城楼上跳下的一幕,凄美惨烈,所有的记忆清晰重演,梦璃捂着胸口,面色苍白,眼中浸满泪水,灵魂似被抽离一般,心如刀绞,仿佛瞬间坠入深渊,泪珠终于不堪重负潸然落下。 “公主……” “千初柔……” 梦璃和千初柔泪水涟涟,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么多年,是我害苦了你。”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5 章 “不,公主,月神殿下待我很好,并未刻意刁难我,也没有惩罚我什么。”千初柔一边安慰她,一边将自己在明月山守护冰莲的所有辛酸往事讲述给她。 第二十三章:落花时节又逢君(3) 来到陵山已有半个月,百岁卿见过千初柔后,默许她陪在梦璃身边照顾她,千初柔很快就和性情直爽的槿兰芝混熟了,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每日黏在一起四处游玩,两人在山涧追逐嬉戏,看溪流瀑布,看云起霞飞,看花开叶落,几日功夫就把整个陵山都游遍了。 槿兰芝站在山脚下,仰望着已经爬了一段山路的千初柔,气喘吁吁地擦去脸颊的汗,打趣道,“不愧是只鸟儿,体力都比我们普通的凡人更充沛,我都快要累死了,你却一点汗都没有流。” “不许说我是鸟儿,你这是种族歧视!”千初柔气鼓鼓道,“还是黛月公主最最好,一视同仁的对待每个种族,在明月山的时候,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她从来都不会小看我是只鸟儿,真可惜她没有时间陪我们一起游山玩水,看如此美的风景。” 梦璃因为每天都要去碧淅泉疗养,所以白天很少和她们在一起。 碧淅泉在一个静谧的洞窟中,洞内深邃宽阔,泉池幽深,波光粼粼,水面上水气袅袅,像一层薄薄的迷雾,灵气浓厚,泉水澄澈清冽,清醇甘冽,泉水从池底冒出,分成六股,昼夜喷涌,腾跃不息,水盛时高达数尺,池中怪石嶙峋,撞击折射,呈现出雪涛般的水柱,水势跳跃奔突,冲击人体各处穴位,促进血液循环,泉的周围有大块砌石,抬头可见楼阁彩绘,雕梁画栋,让人仿佛置身于风光旖旎,奇妙幽谧的人间仙境。 梦璃站在泉边欣赏着洞中的风景,忽然听到几声奇异的鸟叫声,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一群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棱扑棱扇着翅膀,逃命一般从洞口处的山石后面直直飞冲过来,惊落的羽毛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 几缕阳光从青石缝隙穿透而过,倾泻在洞门口的狭道前,就像铺了一层金沙,一个淡蓝色衣袍的男子从洞门外面信步进来,薄透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模糊朦胧中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洞口明明被百岁卿设了结界,一般人很难进来,为何还会有人能进来,梦璃蓦地心悸,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进池中,凌清衍忽然神速闪身立于她身后,伸手一拉,梦璃回眸,顺势跌入他的怀中,凌清衍神情淡漠,一脸沉静道:“九公主,小心。” “南渊上仙。”类似前世的记忆片段如同梦境般重现在眼前,梦璃心荡神怡,心神恍惚间如同呓语,清泉般的眸子里流淌着缱绻柔情,依偎在他怀中,轻声低缓。 凌清衍瞳孔骤然一缩,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波澜,沉默了一瞬,冷冷推开她,“在下凌清衍,不知九公主在此,无意间惊扰了公主实在抱歉。” 梦璃微微一愣,极不情愿的跳出梦境般的回忆,茫茫然盯着凌清衍,眼中全是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百岁卿带自己来碧淅泉时,陵山掌门都已经知会陵山派弟子,因为九公主要在此疗伤,任何人不可私自进入碧淅泉,为防止万一,百岁卿还在洞口特意设置了结界,他为何还回公然闯入,难道他对自己余情未了,心中旧情暗涌,脸色绯红,剪水秋波中似有嗔怪,“近来几日,梦璃一直在此泉中疗养,陵山掌门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可以踏入此洞,凌师兄不知道吗?” 凌清衍避开梦璃的目光,面色坦然,淡然道,“对不起,在下前几日授师傅之命下山办事,今日才回到陵山,不知师傅下了这样的命令,是我太过鲁莽,请公主恕罪,原谅我的无礼,我现在就走。”说罢,立即转身离去。 梦璃不解地望着凌清衍的背影,心中有一丝怅然,脑内白茫茫,他的眼神凉薄,没有多余的杂质,没有丝毫的眷恋,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忽然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葱郁的洞窟内,抬眼望去,眼中皆是迷茫,自己爱的究竟是南渊上仙,还是墨子衡?而今,他已经是陵山派大弟子凌清衍,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和感觉。 晚上。 百岁卿拿出一箱灵素派弟子在九枢山时就研制的药膏,吩咐道,“兰芝,你的师兄们今日忙碌了一天,帮陵山派受伤弟子敷药包扎,现在应该都在忙着洗漱整理,你将这些治疗跌打损伤得药膏送去给陵山派弟子。” “噢,徒儿知道了。”槿兰芝转身欲走,忽又回头,“师傅,我应该将药膏交给谁?” “这样吧,其他人你也不甚熟悉,陵山派大弟子凌清衍你见过,你就将此药箱给他吧。” 槿兰芝一路上问了许多人,才找到凌清衍的房间,不愧是大弟子,他的房间比其他弟子大许多,有单独的院落,门虚掩着,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手中抱着箱子,槿兰芝腾不开手,干脆一脚踹开门,用力过猛,门哐啷一声撞击在墙上。 凌清衍正在院中的槐花树下练剑,丝绸一般的墨黑长发用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晶莹闪亮,温润和煦,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清寒,剑尖灵动如金蛇狂舞,剑花凌厉,叠影繁复。 洁白的槐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一地,有的落入他的发带上,有的落在他的肩膀上,更多的飘落在地上,凌清衍眉头紧锁,心事纷扰,没有留意到槿兰芝,剑法轻盈心却沉重,步影随剑影迅速位移,身影剑影花影,三影随形,顾影自怜,地上淡淡一层白色的槐花瓣,在清澈的月光下犹如落霜般,繁乱的脚步踩过,憔悴颓败的花瓣液汁混合着泥土变得污浊泥泞,忽然一朵不同于槐花的紫色簪花从凌清衍袖中飘然而出落在地上,月光的清辉泻下,映在簪花上,仿似清泉流淌而过。 槿兰芝站在槐树后面好一会了,看到飘落在地上的紫色簪花微楞了一下,一眼就认出了簪花是梦璃的,心中正疑惑,凌清衍为何会收藏着梦璃的簪花,就见凌清衍连忙收住剑势,捡起遗落在地上的簪花收入怀中,槿兰芝装作不知,仰着头假装在赏月色,从槐树后面出来,笑嘻嘻说,“凌师兄如此有雅兴,也在欣赏月色啊。” 凌清衍望了眼槿兰芝,缓缓开口道,“槿师妹,有事吗?” “这是师傅交代我送给陵山派弟子的药膏,专门治疗跌打损伤,请凌师兄收好。” 凌清衍闻言,接过药箱,点头说:“多谢。” 槿兰芝送下药箱就回到住处,梦璃和千初柔还没有睡下。槿兰芝将脑袋伸进房间,四周探望,千初柔正在为她整理床榻,梦璃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粉蓝色衣裙,立在窗前望着凄寒的明月发呆,周身似结了一层冰,夜冷,身冷,心更冷。 槿兰芝蹑手蹑脚,悄悄从后面绕过去,猛地大声一喝,“九公主!” 强忍着笑意的千初柔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拍手大笑,“傻小子,还想吓唬我们呀,我们老远就听见你的脚步声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走起路来跟熊掌一样,不知道你的脚掌究竟有多厚。” 槿兰芝又羞又气,半天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响,又满心懊恼,恹恹道,“早知道,就不束手束脚的走路了,我可是从院门口就开始刻意轻手轻脚的走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听见了。” “哈哈哈,你快别说了。”千初柔夸张的捂着肚子直笑,笑得连腰都弯下去了,一边指着槿兰芝,一边对梦璃道,“你听听,她竟然还说自己轻手轻脚。哎哟,真不知道你用正常的步调走起路来是什么声音。” 槿兰芝想到千初柔笑话自己是熊掌,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不愿再理睬她,梦璃倒是始终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神情,淡然浅笑望着她,眸光若水静若处子,可是眉眼间似乎总是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和凄婉,如此冷傲疏离的态度令人望而却步,让人总感觉难以走进她的心间,无论相识多久,都似乎隔着一段距离,她为何老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槿兰芝忽然想捉弄她一下,一脸神秘谄笑,“还没睡,在想谁?” “你不也一样没睡,又在想谁。”梦璃淡笑,口是心非。 千初柔大笑,“你们两个真无聊。”槿兰芝不置可否,没有理睬千初柔,忽狡黠一笑道,“你猜猜,刚才我见谁了?” 千初柔笑嘻嘻道,“见鬼了。” 槿兰芝瞪了她一眼,又侧脸看向梦璃,梦璃心中莫名的一紧,似有预感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垂眸不语,静待下文。 槿兰芝嘿嘿一笑,“今晚,师傅让我去给凌清衍送药箱,我见到了凌清衍,他一个人在……”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不说,饶有兴趣的盯着梦璃,梦璃心中一颤,果然是和他有关,看着槿兰芝笑容玩味的样子,皱着眉头思索,“想说什么就直说呗。” 槿兰芝看着梦璃难得一见的紧张神情满意的一笑,继续道,“他一个人在树下练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朵神奇的花从天而落,我睁大眼睛,伸长了脖子一看,你猜那是朵什么花?” “喇叭花。”千初柔想到陵山山漫山遍野的喇叭花打趣她,梦璃郁闷,转过身去,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 槿兰芝随手端起梦璃放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居然是一朵紫色簪花,分明是女子的饰物,我记得上个月在九枢山从溯野谷回来时,你曾说过不小心弄丢了一朵紫色簪花,我想,凌清衍手中的那朵簪花肯定就是你丢失的那朵!” 梦璃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心中顿时波涛汹涌,惊羞不定,封存在心中的往昔情意瞬间喷薄欲出,恣肆盎然,看着槿兰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想起白天在碧淅泉,凌清衍冷淡疏离的一幕,又疑惑不解,皱着眉头发呆,喃喃道“他究竟是何意?” “想知道他对你的心,直接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嘛。”槿兰芝豪气盈胸,“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帮你去问。” “不用,你千万不要问他。”梦璃忙阻止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问。” “噢,也对,师傅常说,女子要矜持含蓄。”槿兰芝几口就把杯中的茶喝完了,说话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你还是女子吗?我们可不这样觉得。”千初柔趁机欺负她,一边说一边抱头跳走,生怕槿兰芝追打她,“其实只要试探一下就知道他的心意,可是……”千初柔忽然想到不怒自威的月神殿下,心中惶恐。 “可是什么啊,怎么试探?”槿兰芝问。 千初柔默想,离开明月山的时候,月神殿下刻意暗示自己再不可以插手黛月公主和南渊上仙之间的事情,可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只有自己最了解她,千初柔深切的明白黛月的心,知道她和南渊上仙之间的宿命纠葛,也深深为她们的爱情故事心痛感动,真心希望她能够和自己真心爱的人在一起,千初柔满面愁容,一脸为难之色。 “千初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叽叽,吞吞吐吐了!”槿兰芝不耐烦,催促她,“快点说,我们都知道你现在要戴罪立功,你只把怎么试探的方法告诉我们即可,又没有撮合九公主和凌清衍。” 千初柔微微迟疑,“公主可以把自己酿造的花蜜送给他,既可以滋补身体,也可以增强灵力,如果他把簪花还给你,就说明对你无意,如果没有还给你而且收下花蜜,就说明对你有情。” “哇!还是你这只鸟儿鬼点子最多!”槿兰芝抚掌大叹,面露惊喜。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6 章 梦璃也是垂眸莞尔,心中柔情暗涌,千初柔看着公主终于一展笑颜,心中的忧惧担心顷刻间化为乌有,早已抛却在云霄脑后。 第二天一大早,槿兰芝和千初柔就帮梦璃准备好花蜜。千初柔自作主张帮梦璃挑选了那件淡紫色的衣裙,推着搡着让她赶紧去找凌清衍,梦璃却又犹豫不决。 “九公主,你到底在怕什么,人家都把你的簪花暗自带在身边慰藉思念,肯定是对你暗生情意,你怎么还扭扭捏捏。”槿兰芝失去耐心,一跺脚气恼道。 “他是陵山派弟子,门规严苛,不可耽迷儿女私情,我怎么可以……”梦璃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挣扎和矛盾。 槿兰芝无奈道,“唉,你怎么这么笨,谁说陵山弟子不可以还俗啊。” 第二十四章:落花时节又逢君(4) 槿兰芝和千初柔一左一右架着梦璃的胳膊,强行将她拖着去见凌清衍,远远就看见凌清衍正和何源安正在一条小溪边对剑低语,揣摩剑招。 梦璃远远凝视着清逸淡然,姿态超然的凌清衍,脑中忽然闪现苏樱眉和墨子衡的伤情片段,他究竟是谁,是那个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南渊上仙,还是那个暧昧含糊,冷酷多情的墨子衡,抑或,他谁也不是,他就是墨守成规,严肃苛刻的凌清衍,顿时,心生怯意:梦璃,你何苦再一次自取其辱,临阵想要脱逃,掉头就走。 槿兰芝郁闷,冲着凌清衍方向,大声喊叫,“凌师兄,梦璃有事找你。” 凌清衍和何源安听到声音,两人一同转过脸去,循声望去。 梦璃心中微恼,却又无可奈何,槿兰芝拽着她,将她带到凌清衍面前,笑嘻嘻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师傅还在等我。”又冲凌清衍狡黠的眨眨眼,“凌师兄,要好好待客哟。” 槿兰芝蹦蹦跳跳的迎上不远处等她的千初柔,两个人大笑着离开,梦璃又羞又恼,正踌躇间,忽听凌清衍道,“不知九公主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梦璃怔怔的看着凌清衍心中百般纠结,他究竟像谁多一点,是南渊上仙还是墨子衡。南渊,他的虚怀若谷,心怀苍生,他的志存高远,大爱无边,他的舍生取义,慕先贤,绝情欲,弃凝滞,都令六界神仙钦佩敬仰,震撼诚服,也让沉沦儿女私情的自己相形见绌,自惭形秽,他是那样一个胸襟浩阔,心怀天下,令人敬畏的上仙,无论他是凌清衍还是墨子衡,不管他是有情还是无情,始终都没有变过的是他那颗力图为六界苍生黎民,肝脑涂地,无怨无悔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站在他面前,自己仿佛瞬间就变得渺小了许多,需要踮起脚尖来仰望他,心也因此变得格外卑微谦慎,对他的情意更是难以启齿,羞耻难言,就像是在做着一件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隐忍在心间的情思却不知不觉间生根萌芽,此刻,又一次站在他面前,站在凌清衍面前,关于南渊上仙,墨子衡的种种都早已物是人非,一切都恍若隔世,仿佛耗尽了她一生的勇气,梦璃脑中思绪纷杂,嗫嚅道,“谢谢你,那次……那次在溯野谷时,情急之下为我挡剑,我,我……这是我在九枢山时采集朝阳初升时的花之精华所酿制而成的花蜜,可以滋养身体,也可以提高灵力。送给你以表谢意。” 盈盈目光中,显而易见的涓涓情意,凌清衍读懂了梦璃的心思,不敢面对梦璃的双眸,眼中是深如心髓的无力和无奈,面色苍白,正垂手默默立着,一旁假意练剑的何源安突然冒出来伸手接过了梦璃手中的花蜜,笑容可掬道,“大师兄灵力高强,大概用不上这个,还是送给我吧,多谢九公主。” 凌清衍伸手去捉他,想要夺回何源安手中的花蜜,何源安却转身拔腿就跑,飞速窜入林海,转眼不见踪迹,凌清衍心中好笑,“这小子,平时也不见得跑这么快。” 梦璃面颊绯红,眉目羞涩,以为是凌清衍接受了自己的情意,忽又听见何源安不知道在哪里大声喊道,“大师兄,鸣钟了,要集合了。” 梦璃淡然一笑,“凌师兄,若有事就去吧,梦璃也告辞了。”凌清衍眉尖微蹙,静静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看着梦璃已翩然转身离去,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簪花。 魔尊尹灏天号令魔域五大圣使在人间寻找当年散落在人间的七曜神器,五大圣使各怀鬼胎,分别统驭自己麾下的魔域使者在人间纵横捭阖,恣意妄为,杀伤掠夺,强抢民女,偷食幼童,所犯罪行擢发难数,黎民百姓惨遭屠杀,人间犹如地狱,哀鸿遍野,野鬼飘零,陵山掌门空灵道长为维持人间秩序,决定派弟子凌清衍去寻找七曜神器,自此一段仙侠奇缘,恩怨情仇悄然无声得拉开帷幕。 临行前一夜,空灵道长将神器镜澈四象和旸乌剑一起交给凌清衍,微泪隐涌得双眼潮气氤氲,蓦然一声长叹,叮嘱道:“凌清衍,你可知你前世为南渊上仙时,你师傅七曜老祖曾对你谆谆教诲下寄予的厚望?你可曾记得当年你跳下诛仙台,历经三灾九难,是为了什么?” 凌清衍道,“弟子时刻谨记师傅的教诲,‘清静寡欲,柔弱不争,胸怀宽容,不尚名、不尚利、不自贵、不自誉、不妒嫉、不妄语,不溺于音色美食,乐人之苦,愍人之苦、周人之、救人之穷、施恩不求报、不杀生以自娱,济世利人、慈心于物、正信诚实。与大道同心,万法归一,道法自然。’” 空灵道长满意的颔首,微微一笑道,“如今,你德行已满,即将修成正果,切莫为了情爱私欲,辜负了七曜老祖和六界苍生对你的期望,这是当年七曜老祖为你留下的镜澈四象,可以感应到七曜神器得大概方向,寻找神器的道路危机四伏,重重艰辛,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巧妙应对,时刻谨记陵山派的门规律条,不做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情,利国利民利天下,君子慎独,恪守不渝。师傅在陵山等你满载而归,你凌清衍功成名就之时便是受我陵山空灵衣钵之日。” 凌清衍轻撩长袍,举止潇洒不羁,垂手跪拜,“弟子谨记师傅教诲,愿为苍生,无怨无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定当不辱师傅之命。” “嗯,早些休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陵山派众位师兄弟还要为你践行送别。”陵山掌门忽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斑白的两鬓,在昏暗的灯光下犹如银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无力地挥挥手让他下去。 凌清衍莫名心酸,哽咽难言,又朝空灵道长重重磕了三个头才起身下去。 月夜清亮,圆月似盏明灯,照亮了天地间的一切,浩渺苍穹中漂浮着几朵青灰黯淡的孤云,星光迷蒙,犹如谁在低垂微泪,天色凄清孤冷,恍若乌云铅垂,阴郁连绵时的白昼,让人心中空落落的沉重,凌清衍一个人踽踽独行,心中也似被皎洁的圆月照亮了一般,格外通透,五蕴皆苦,世间情爱不过镜花水月,一切皆为虚无幻象,梦幻泡影。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人则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缘来缘去,稍纵即逝,过眼云烟罢了,不如趁早了断,一了百了。 说什么冷静自持,心无旁骛,脚步却顺从了真实的意愿,不知不觉间竟然又一次来到这里。凌清衍猛然止步,顿时觉得满心罪恶感,强作镇定,自我安慰,“不,我只是来物归原主。” 千初柔端着果盘和夜宵点心从厨房出来,正欲朝梦璃屋中行去,无意间看见在院落门口徘徊踌伫的凌清衍,愕然惊喜道:“南……南渊上仙?你……”话说一半,又反应过来,他早已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南渊上仙了,凌清衍身形一震,面色苍白,背对着月光,千初柔看不清楚凌清衍的神情,以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唤他,稍一迟疑,吐了吐舌头,又改口道,“凌师兄,稍等片刻,公主在里面,我帮你去唤她出来。” 凌清衍本想制止,“不用了。”三个字堵在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望着千初柔兴奋的奔回屋中,无力的垂下伸出去停在半道的手,簪花滑落在手心,还带着余温,早该还给她了,不是吗?凌清衍微微抬起手掌,垂目注视着静静躺在手心中的簪花,心中取舍难定,挣扎片刻,莫名一握,簪花被包围在拳中,忽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出了屋门,嫣然翘首,逐下台阶,步步生莲,心中一紧,拳心发热,手心中紧握着得簪花似一团炭火,紧紧握着虽然可以取暖,但也会被灼伤。 梦璃内穿蓝粉色衣裙,外罩一件蓝绿色披风,体态婀娜,好似弱柳扶风袅袅婷婷而来,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骨骼清奇非俗流,娇姿媚态如花蕊,娴静犹如花照水,气质清逸婉约,动如月下花神翩然莅临人间,淡雅高贵,出尘脱俗。凌清衍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恻隐怜惜,听闻她的体质娇弱,幼时多病,心中惋惜深叹,前世从那么高的城楼坠下身亡,最易伤筋动骨,遗留残症。 梦璃心中激荡,强压着欢喜,唯独漆黑得眼眸中流光溢彩,在月下犹如一泓清泉,凌清衍神色微动,眼内似蒙上一层薄雾,缓缓摊开手掌,微微张口,绝情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梦璃垂眸一看,赫然发现躺在他手心中的簪花,猛地抬起头盯着他,不详的预感涌上心间,唇边淡淡的笑意凝结成冰。 “这是九公主曾经遗落在溯野谷的簪花,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还给你。”凌清衍淡淡道,“明天我就要离开陵山了,今晚,恰好路过这里,顺便将它还给你。”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心中却隐隐作痛。 梦璃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语音哽咽,微微颤抖道,“这是我的,我早忘了,劳烦凌师兄还记挂着,何必还要给我,扔了便可。” 凌清衍漆黑的眼眸内翻涌着暗嘲,簪花依旧躺在手心,良久得沉默后,凌清衍道,“是我多此一举,九公主进屋休息去吧,更深露重,莫要着凉,在下告辞。” 梦璃见他将簪花握在手中,并未丢弃,又想大哭又想大笑,忍不住问,“我想请教凌师兄一个问题。” 凌清衍微微一怔,眼中划过一丝紧张,沉吟片刻,缓缓点点头。 “如果两个曾经相爱得人,遗忘了对方该怎么办?”梦璃明眸璀璨,透露出几分倔强,几分凄楚,几分紧张,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凌清衍心中一痛,淡然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只要两个人各自都过得好就够了。爱不一定就非要在一起,何必非要记起,能够忘记说明过去的记忆让彼此很痛苦,忘记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梦璃苦笑,心中盘桓着千丝万缕的疑问,不经意间却错过了什么,“如果有一方记起了从前的一切该怎么办?” 凌清衍心中明了,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却稍纵即逝,变为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和凄寒,“何必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放开也是一种幸福,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梦璃不甘心道,“难道你没有爱过任何人吗?” 凌清衍沉默了一瞬,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爱过。” 梦璃愕然惊叹,“难道你不想和她长相厮守吗?” 凌清衍语滞微顿,似斟酌了一下,才淡淡说道,“不想。” 梦璃站立不稳,踉跄的退后了几步,眼中的绵绵情意都隐匿无踪,化作一团了无生气的漆黑,“为什么,不想在一起的感情还是爱吗?”话虽是问他,心中却悚然一惊,逐渐意冷,心寒,泪水浸满眼眶,是啊,不想在一起的感情还是爱吗,他又可曾爱过你?也许他口中承认过的爱是洛冰,并非自己。 凌清衍深叹一口气,淡定自若道,“身为陵山弟子,肩负重任,应当以拯救苍生黎民为己任,怎可沉迷耽惑于儿女私情。” 梦璃唇边有模糊的笑意,似嘲似怜,一生的勇气化作一次刻骨铭心转身,泪水无声落下,他已经看不见,“是我太傻,祈望着你和他不一样,原来,历经沧桑后,你还是你,我却已经不再是我,多谢凌师兄指点迷津,我愿意忘记过去,让那个人过他幸福的生活。” 凌清衍身形一颤,刻意忽略的疼痛,刹那席卷全身,凝望着梦璃决然离去的背影,心瞬间支离破碎。 梦璃幽怨痴情的眼神令人心痛,千初柔躲在门口听见了凌清衍每一句话,从缝隙中看见梦璃潸然泪下,忧伤,怜悯,怨愤,悒郁,百感交集,忙拾步相迎,怯懦道“公主,你还好吗? 梦璃进屋后一言不发,眉宇间凄色凝重,默默垂泪,“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说罢,入榻而眠,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千初柔满腔愤慨终于爆发,“他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他理论。”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7 章 趁着夜色渐浓,千初柔恢复真身,飞快地追赶凌清衍而去,路上还有其他陵山弟子,三三两两提着水桶回往住处洗漱,看到一只鸟急匆匆得飞过,骇然一惊,如此奇特的鸟,周身竟然有三种颜色的羽毛,白色,淡黄,金黄,还有几根黑色得羽毛,都抬头追望,指着千初柔一边惊叹,一边互相询问,“这是只什么鸟,以前从未在陵山上见过这种鸟。” 千初柔心中偷笑,暗嘲道,“哼,我可是明月山湄溪族鸢鹂鸟神族后裔,岂是你们这些肉眼凡胎的庸俗之辈能轻易看到的。”不由加快了速度,故意展开翅膀炫耀神鸟风采。 第二十五章:落花时节又逢君(5) 凌清衍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幽静,其他弟子很快就被千初柔甩掉,幸好他还没有回到住处,千初柔举目望去,凌清衍走在幽径上,刚刚走至花丛旁的几棵梧桐树下,此处离住所还有几十步之遥,幽僻静谧,叶落潇潇。 夜风习来,卷起树下的尘尘落叶,月色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清辉泻下,穿过枝叶繁密的梧桐树,凌清衍孑然一身伫立在梧桐树下,身形更显萧索,只见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撑在苍老灰暗的树身上,另外一只手猛地捂在胸口,静立半响,似轻了口气,颤巍巍地从怀中摸索出什么东西,借着月色凝神细看。 他生病了在找随身携带的丹药?千初柔皱眉,难道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当即灵机一动,肆无忌惮的从凌清衍面前飞过,绕了一圈,又飞回来,现身之前,将他的表情一览无余,凌清衍一贯无喜无忧得神情荡然无存,居然面色悲痛,漆黑的眼眸中哀伤难抑,千初柔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的手中居然握着那朵簪花,他是准备在此地扔了它吗? 千初柔轻轻落在树梢上,准备继续观望他的一举一动,凌清衍早已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而又似乎在哪里闻见过的气味,一时想不起来,不动声色得将簪花收回怀中,千初柔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惊疑不定,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才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心思辗转,却又觉得不可能,以他现在的修为道行,恐怕早已察觉自己踪迹了,更何况一窥自己的前世,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是他不想看,更不可能,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唉!可是,他又不是一般人,他第一世是南渊上仙,第二世又是一国君主,如今还是修道之人,他有着高于常人的人生境界和修为追求,实在不好判断他的行为,心思深奥玄妙,难以揣测。 千初柔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打算现身试探一下凌清衍究竟知道不知道前世和黛月公主的过往纠葛,故意在他身后不远处现身,扬声叫道,“南渊上仙,等一等。” 凌清衍眉头微皱,恍若未闻,茫然意识到有人在唤自己,又似乎不是自己,拳头紧握,却始终没有回头,千初柔气馁不服,大步流星地冲过来,气呼呼站在他面前,“你!你……”食指如捣,指着他半天却无语凝滞,理屈词穷,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忽又顿住,眼内满是讶异,瞪视着他,“凌师兄,没有听到有人在唤你吗?” 凌清衍淡淡说,“没有。” “你!你你你……”大言不惭!他居然还不上当,试探无效,千初柔抱头跺脚,在原地大呼小叫,“你气死我了!” 凌清衍唇畔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千姑娘,若无其他事,在下先行一步,夜色迷人,就不打扰你漫步赏月了。” “等等,”千初柔脱口而出,“我有事请教凌师兄。” “噢?”凌清衍笑比河清,负手静立,若有所思道,“你也要请教。” “嗯,小女子不才,对你们这些寻仙问道之人心存疑惑,甚感迷茫,前来讨教。”千初柔盈盈一拜,郑重其事。 凌清衍言简意赅,说:“洗耳恭听。” 千初柔盯着凌清衍,似乎想要把他看心思看透,笑眯眯道,“凌师兄道行颇深,是否看过自己的前世呢?” 凌清衍微不可闻地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气定神闲道,“姑娘恐怕还未参透何为修为。修为修得是大自在,耐得住一切寂寞,经得住一切诱惑,懂得忘记,学会放弃,学会适应,君子慎独,我又岂会庸人自扰,寻找不自在呢?” 千初柔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更是迷惑不解,傻傻望着凌清衍,他到底是看过还是没看过呢,忽觉他是如此高深莫测,玄奥难懂。 第二天,陵山派所有弟子都去为凌清衍下山践行送别,众师兄弟和自小看他长大的各位道长都流露出难舍惜别的忧思,凌清衍却是面容如常,表情清淡,对陵山掌门和其他道长一一跪拜行礼后,又对众人施礼道:“辞去一别,便是经年岁月,大家保重!”目光一一流连过众人,唯独避过人群中那一绿一黄的身影,生怕那一抹淡紫闯入眼帘。 梦璃昨日夜半忽然高烧不断,似乎偶感风寒,今日困倦疲乏,卧榻不起,并未前来送行,待不得不经过槿兰芝和千初柔二人面前时,凌清衍身形一顿,目光恍惚,似无意间轻瞥过她们,并未如期所料般见到那抹丽影,心中一痛,步履匆乱中流露出一丝牵挂与不舍。 梦璃还在榻上躺着,槿兰芝回到屋中又替她号脉一次,“嗯,烧已经退了,气色也比昨夜好多了。”忽又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他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心了,不必担忧每日吃饭时会遇见他而尴尬难堪。” 千初柔端着药汤从外面进来,将药碗放在桌上,“公主,这一次你不打算去追南渊上仙吗?” 梦璃苦笑道,“凌清衍心怀天下,一心为苍生黎民,根本不在意红尘俗世中得儿女私情,我何必还要强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让天怒神怨,让天下人唾弃。” “公主,你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黛月仙子。”千初柔呆呆地望着她,她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可是,笑容也少了许多,发自内心的笑更是少得可怜,即使勉强笑着,眉眼间也隐藏着一抹哀愁和凄楚,想着从前的她,眼中雾气弥漫,悲悯哀伤漫延整个心田,想着黛月公主自小孤苦无依,从小到大一直被族中仙尊严格管教,不许她离开黛月楼太远的范围,不许她任性贪玩,不许她对仙术功课丝毫懈怠,更不许她私自离开明月山,苛刻的约束她的行为,没有一点点自由,虽然贵为公主,住在神秘尊耀的黛月楼,似乎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却犹如幽禁在荒无人烟的孤岛,每日死记硬背那些厚重的仙术法令,只有芸娘和自己还有那些冰冷淡漠,毫无人情味的侍女陪在她身边,湄溪族和暮月族仙尊让她苦学功课,修习术法,期望着等嫁给月神后,有朝一日能从魔域手中夺回七曜神器,莲花冰凌钗。 梦璃凄苦一笑,“时间汹涌,可磨灭一切风景。时间也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好一切伤痛,让所有人成长,每个人都会变得。” 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削,锁骨凸显,也憔悴了很多。千初柔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难过,忽道,“公主莫要再糟践自己的身体了,快点好起来吧,也许他并非无情,只是不记得前世的一切,才会这样对待公主。”只有自己最懂得她的心,她厌倦了束缚,厌倦了禁锢,厌倦了所有长辈的厚望和寄托,厌倦了被安排的命运,所以她终于逃离了明月山,逃离了被安排的归宿。 梦璃心里还是不能放心凌清衍,听了千初柔的话如湖般沉寂的心中又再起涟漪,心中暗叹,知我者,莫若千初柔。 数月后,几位道长的伤彻底治愈,百岁卿打算几日后离开陵山,返回九枢山。 深夜,陵山掌门和百岁卿临栏而站,无眠话别,一起追忆起当年的天地浩劫,一时唏嘘感慨,老泪纵横。 陵山掌门迎风而立,仰望着浩瀚无垠得苍穹深深叹了一口气,“七曜之中,旸乌剑已经物归原主,太阴剑也在新一任月神手中,暮月族得莲花冰凌钗却被魔域使者盗走数千年至今没有一点点线索可循,暮月族公主还在尘世轮回历劫,皇陵刀,苒烬剑,无垠笔和九阴蛊毒更是毫无踪迹,如果月神肯出山鼎力相助,和凌清衍一起寻找七曜,一定会事半功倍,集齐七曜封印魔域孽障指日可待……” 百岁卿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随手将被风吹乱得胡须捋顺,轻叹,“无奈月神和凌清衍前世结怨,况且那月神一向傲慢自负,不可一世,只怕他不肯出山相助。” 陵山掌门沉吟片刻,斟酌道,“九公主的前世和月神渊源颇深,却也不知若有她出面是否有用?” 百岁卿有几分意外,抚掌大笑,“还是你这个老东西最狡猾,可惜,黛月公主当年负气离开明月山,辜负了月神的深情,如今,历经三世,不知此法还是否奏效。” “试试便知。”陵山掌门微微一笑。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百岁卿颔首。 翌日,百岁卿将槿兰芝唤来,微笑着说,“兰芝,为师想让你下山协助凌清衍一起寻找七曜神器,你可愿意?若不想去,我便让你大师兄杜仲……” 槿兰芝话闻一半就欣喜若狂,又蹦又跳,生怕百岁卿反悔,忙截道,“师傅,徒儿愿意,愿意愿意愿意!”一边兴奋地挥舞双手,一边兴高采烈地大笑,“徒儿不怕艰辛困苦,不怕刀山火海!徒儿……” “好了,这支百草神鞭给你护身,你的主要任务是找到七曜之一,九阴蛊毒。” “哇,这是师傅的随身武器,现在送给我啦?”槿兰芝喜滋滋得接过百草神鞭,握在手中,好奇的摩挲而过,鞭身通体为草绿色,像一根拧成麻花状的草绳,大约有三丈之长,如此长的鞭子,自己还是第一次见,槿兰芝惊叹连连,“师傅,它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百岁卿微微一笑,“它可以任意延伸变长,如藤蔓般缠缚着敌人,不过,万物皆有弱点,百草神鞭最怕属性为金且太过锐利的神器,普通的金属武器对它的损害不大。” 槿兰芝歪着脑袋,继续问,“那九阴蛊毒又是什么?” 百岁卿眉眼带笑,开口道:“九阴蛊毒是为师当年在应对天地浩劫的来临,采集天地精华灵气而成的九瓶灵液圣水,分别为无喜,无怒,无哀,无乐,无爱,无憎,无惧,无恶,无欲。一旦被邪恶势力所操控,一滴即可改变人的本性和心智,增强邪恶阴暗的力量,只有被纯善正义的力量所凝聚运用,才可百毒不侵,净化万物,所向披靡,战胜一切邪恶阴暗的力量。后来天地浩劫之后,七曜老祖将它封印在天地之极,过了数百年,魔域五大圣使为让魔尊吸收天地灵气早日破壳而出,盗走了九阴蛊毒和其他神器,再后来……”百岁卿将九阴蛊毒和七曜其他神器的历来,以及魔域五大圣使和魔域五大妖兽的强势弱点都完整的讲述了一遍,槿兰芝听完,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太神奇了。” 槿兰芝正准备告退,忽听百岁卿道:“你明日先将九公主送回九枢山,再去寻找凌清衍,为师还有事,暂不回九枢山了。” “嗯,弟子遵命。”槿兰芝像插上了翅膀,恨不得立即飞奔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梦璃和千初柔,还未进门,就扯着嗓子,“哈哈哈!姑奶奶终于有机会下山,闯荡江湖啦!你们羡慕吧,嫉妒吧?嘿嘿嘿嘿,九公主,千初柔,你们想不想跟我一起下山,去见见世面呢?” 梦璃淡笑无语,千初柔激动得紧握双拳抵着下巴,撑着脑袋,故作憨痴状,仰着脸乞求道,“公主,人间有许多许多,好好吃,好好吃的美食……” “还有许多许多,好好看,好好看的美男子。”槿兰芝故意拉长语调,夸张的模仿着千初柔的语气,笑语调侃她,忽又笑嘻嘻的望着梦里,眼中意味深长,“还有某位好讨厌,好讨厌的道长。” 梦璃立即羞红了脸,笑意寡然,黯然垂眸,“讨厌的是你,懒得理你。” “好吧,既然九公主这么讨厌我,那我只好听从师傅的安排,明日先将你送回九枢山,再独自一人遨游天下,豪饮千杯,醉生梦死。” 梦璃闻言,心中一颤,默默不语。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8 章 “想好了吗?我的公主大人。”槿兰芝看她一言不发,一副思思想想的样子,心急火燎的催促道,“你到底去不去嘛,如果你不想回九枢山,我现在就去跟师傅说。” 千初柔目光中流露出极力的渴求,可怜巴巴的望着梦璃,“公主,我请你吃糯米鱼团,虾仁饺子,香酥鸡,还有冰糖葫芦,果荔脆,还有……” 千初柔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那些美味佳肴,馋得快流下口水,梦璃嗔了她一眼,方淡淡说:“我陪你一起去找七曜。” “哈哈哈!太好啦!”槿兰芝和千初柔大喜过望,一前一后拥抱着梦璃大呼小叫,“从此以后,咱们就可以一起携手相伴,踏遍千山万水,走遍天涯海角,吃遍美食佳肴,看遍美男佳人!” 第二十六章:火神之剑(1) 夜幕逐渐降临,苍茫的天际中,充斥着黑如浓墨的静寂,点点星光忽明忽暗,大地一片漆黑黯淡,看不清前路,辨不明方向,只听见风声呜咽,穿过树梢,树叶哗哗作响,灌入洞穴,如同鬼哭狼嚎般嘶声鸣啸。 槿兰芝,梦璃和千初柔一路前行,不知趟过了几道河流,翻过了几座山脉,来到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盲目瞎走了几个时辰,在人烟罕至的荒原野岭中迷失了方向,远处蓝绿色的鬼火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天呐,这是什么鬼地方,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一家客栈。”千初柔沮丧苦恼,看见在山黛林木间上蹿下跳的鬼火,吓得哇哇直叫,“那……那,那里不会是有,有鬼吧?” “鬼有什么可怕,鬼还不是人变得。”梦璃淡然道,“真正可怕的是人。” “不用怕,有姑奶奶再此,你们就放心吧,女鬼来了,我陪她聊天,男鬼来了,我请他喝酒。”槿兰芝豪气万丈,对远处明明灭灭的鬼火嗤之以鼻,“再说你一只鸟儿怕什么鬼?” “呀,也对哦。”千初柔茅塞顿开,“鬼来了,我还可以飞奔逃走,你们两个就慢慢陪鬼散步话家常吧。” 三人正说笑间,槿兰芝猛地“哎哟”一声,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一绊摔倒在地,顺手一摸,圆咕隆咚的,再仔细摸摸,冰凉黏濡,“好像是只西瓜被我撞破了。” 千初柔却扭了扭鼻子,愁眉苦脸道,“我怎么闻着有股腥臭味,大概早已腐烂了吧。” 槿兰芝刚伸出的手又缩回来,“那就不摘了。”原本还想着带着明日在路上解渴。 三人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有多远,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间屋舍,遥遥望去,微光摇曳,槿兰芝和千初柔兴奋道,“哇!终于有人烟了。” 梦璃也欣慰一笑,“天无绝人之路。” 一间古老的木屋,从窗户里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一个用栅栏围成的小院子,院门口有一个很高的木桩,上面挂着一只素白的灯笼,迎风飘荡,远远望去就像是凌空漂浮。 梦璃心中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诡异感觉,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感觉着有些怪异。 千初柔总闻着有股腐臭般的怪味,心中直犯嘀咕,难道是在荒野中颠沛流离久了,被鬼火扰乱了五官六感? 槿兰芝可不管那么多,大义凛然地率先领路,毫无顾忌的推开院门,径直朝木屋行去,梦璃和千初柔只好跟在后面。 木门虚掩着,槿兰芝礼节性的敲了敲门,“有人吗?” “进来吧。门没有上锁。” 屋内传来一个苍老妇人的声音,槿兰芝伸手推开,门居然吱呀一声,自己慢慢向后靠去,槿兰芝后背发凉,不知道是自己将风带入吹开了门,还是门自己打开的,心中划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 “老婆婆,我们可以借宿一宿吗?”槿兰芝壮着胆子问。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坐在榻席上,正对着一个破旧不堪的铜镜细心的梳妆打扮,并未抬眼看过槿兰芝三人,苍凉沙哑的笑声似乎隔着一个很遥远荒凉的空间传来,一边笑着,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不相干的话,“我的乖孙儿花城溪明日就要来看我啦,我得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 槿兰芝和梦璃相视一笑,千初柔使劲嗅了嗅,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 “老妪这间屋子又破又小,恐怕委屈了你们三位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老妇人始终没有抬头,自顾自得披散着一头银丝,耐心的梳理着,忽又干巴巴地笑道,“哎哟哟,若是怠慢了我的孙媳妇,那可不得了,我那孙儿一定会跟这老婆子置气撒泼,你们若不嫌弃就住在院子里好了,那儿既干净又宽敞。” 槿兰芝和千初柔面面相觑,“住在外面的院子里,没搞错?”住在那里才是委屈和怠慢! 梦璃忙轻轻拽了拽槿兰芝的衣袖,一边用眼神制止千初柔,微笑道,“多谢老婆婆,我们不打扰您休息了。”一边又对她们说,“我们今夜就在院子里歇息吧。” 槿兰芝还想说什么,看到梦璃摇了摇头,又不情愿的抱怨道,“好吧好吧,既然公主大人都不计较,我又有什么好挑剔的,真是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是啊,我是真的宁愿委屈一下,住在里面。”千初柔垂头丧气,“可惜,里面确实小了点,只能够住下老婆婆一个人。” “嗯,所以啊,就凑合着将就一晚上吧。”梦璃道。 “哎,你不是只神鸟吗?给我们变间热乎乎的屋子吧?”槿兰芝忽然想到千初柔可以变幻。 “唉,鸢鹂鸟虽是明月山的一种神鸟,可是,只有我的祖父才是神鸟后裔,到了我这一脉却只是一种灵力浅薄微弱的鸢鹂鸟精灵,没有变幻的本事。”千初柔不好意思道,“不过,出发前我替公主打理物品时,幸好带了一件毯子。”说着,从锦绣布包里掏出一条折叠成豆腐块大小的毯子。 “这么小?你拿错了吧,是把枕头带来了吧?”槿兰芝错愕道。 “这是明月山的神毯,可以任意变大变小,只有仙尊、公主等地为显赫,身份尊贵的神、仙才可以享用,离开明月山时,芸娘让我将公主的毯子带上,现在正好可以用得上。”千初柔默念咒语,将毯子打开铺好,三人席地而睡。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睡眼惺忪的千初柔伸了伸懒腰,揉揉眼睛,眼睛的景象令她骇然一惊,哪里还有木屋,面前居然是一个残破陈旧的坟墓,门口得木桩上挂着的根本不是灯笼,而是素白残破的灵幡在随风飘曳。 千初柔惊魂未定的将梦璃和槿兰芝唤醒,三人举目四望,高低起伏的坟墓似一座座小小的山丘遍布整个荒山野岭,三人竟在坟墓群中睡了一夜,槿兰芝吓得惊出一身冷汗,梦璃心中也是寒意潺潺。 槿兰芝忙举起手来端详,满手的血迹渗入指缝和掌纹间早已斑驳干涸,“这么说,昨晚经过的根本不是瓜地!摸到的也不是西瓜。”那么,究竟是什么? “啊!!”槿兰芝越想越是后怕,甩着手颤抖惊叫。 三人逃命一般离开墓地,几经曲折,终于来到虞潇国都城。 城中店铺酒肆都冷冷清清,似乎经营惨淡,街上行人稀疏,来往的路人皆神色凄惶,步履匆匆,看到梦璃和槿兰芝,千初柔三个外来异乡人更是加快了脚步,低着头避开一段距离,行色匆匆间仿似避之不及。 槿兰芝疲惫不堪,实在不愿意再多走一步,心中犯疑又懒得说话,行到一家生意相对比较好的客栈门口停下了脚步,三人都没有察觉到客栈内有人坐在靠窗边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们。 从里面跑出来三个嬉戏追逐的小孩子,其中两个小女孩被另外一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追逐的无处躲藏,一边娇声嬉笑,一边绕着梦璃逃窜躲藏。 梦璃静静望着她们,心中一暧,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些可爱的小孩子童真的笑颜了,心中幽幽一叹,从小时候被父王送到九枢山养病,就再也没有踏足过烟火人间,十几年后再一次涉足尘世,来到这个久违的故国之地,心中仿佛一扫尘霾,瞬间开满明媚娇艳的花朵,吐纳着馥郁芬芳,牵引出如潮往事,不知不觉间,忆起年幼时的美好,那个时候,疼爱自己的母妃还没有离开人世,宠爱自己的父王也没有被宋淑妃迷惑到丧失理智,自己在父母的宠溺疼爱下幸福欢乐的成长,也经常像这几个孩子一般,无忧无虑的玩耍,和其他嫔妃所生的哥哥姐姐一起嬉耍玩闹,一切都是那么买好欢乐,可是,上天总是嫉妒幸福的人,时光流转,母妃忽然恶疾缠身,日夜咳喘不已,太医总说是偶感风寒,简单调理一下就好,可是母妃却逐渐吐血晕厥,最终无端病故,自己嚎啕大哭,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期初,父王还会经常来母妃寝殿看望自己,可是慢慢的,父王来的越来越少,连见父王一面都很难,父王越来越喜欢去宋淑妃那里,自己从此失去了笑颜,幸福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切美好都不复存在,自己被谄媚小人陷害,有人说自己的命太过刚硬,生而克母,还会克夫,若是留在污浊泥泞的庸俗凡尘,就会多病多灾,祸及无辜,牵连他人健康生命……父王原本不理会这些荒诞无稽的谗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父王逐渐年迈苍老,行事糊涂颠倒,最终听信了妖言惑众的宋淑妃的日夜怂恿,将自己送往九枢山,回首半生匆匆如梦,一切都恍若隔世,九公主这个尊贵的身份已经名存实亡,正思绪纷飞之际,忽然被一声呵斥唤回思绪。 一个中年女子从客栈里面追出门外,扯着嗓子骂道,“快点滚回来,小兔崽子们,都活腻了是不是?” 几个小孩猛地刹住,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流连忘返的跟随那女人进了客栈。 那女子仿佛还不解气,在男孩屁股上踹了一脚,口中没有轻重的谩骂,“作死啊你,整天在外面疯野。” 梦璃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宋淑妃所生的小皇子在荷花池边玩耍,宋淑妃也是这样冲过来,一把揪着小皇子的耳朵,一边骂他,一边强行拖走哇哇哭叫的小皇子,自己心中翻涌着悲愤凄怆,神情恍惚的紧跟着那女人进入客栈,槿兰芝和千初柔以为梦璃决定了再这家客栈落脚,紧随其后,踏入客栈。 “三位是久住还是小憩?”客栈掌柜笑眯眯问。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29 章 “暂时先住几天吧。”槿兰芝掏出银两。 登记完毕,掌柜道,“三位楼上请。”说罢,一个瘦猴伙计从内堂掀起帘子出来,接过一串钥匙,准备带她们上楼安置。 梦璃缺四顾巡视,楼梯下面左手桌是三个男子在埋头吃饭,后面一桌是一个长相粗狂的大汉,手握着鸡腿,紧闭着眼睛,呲牙咧嘴的撕咬,一口酒下肚,满脸陶醉。右手处,前几桌空无一人,后面几桌,一个红色锦衣男子慵懒得倚靠在窗口得镂空雕栏上,由于是侧身,看不清楚面容,只见他一只腿曲立,踩在凳子上,另一只腿吊儿郎当的搭在桌子边缘,一副坏坏地痞子样,还左拥右抱着两个女子,娇声笑语不绝于耳,那两个女子皆是浓妆艳抹,打扮得如同风尘女子,一个依偎在他怀中,给他喂菜,另外一个半蹲坐在一个矮几上给他捶腿。 梦璃微皱眉头,目光越过他们,终于在后面那桌上找到了刚才那个斥责小孩的中年女子,此刻,她正横眉冷对,对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同桌还坐着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子,也对另外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两个女子眉目间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姐妹二人各自带着孩子。 “公主,你不上去吗?”千初柔也环顾着客栈内的装饰布置,以为梦璃是想要先观赏片刻。 槿兰芝道,“那我先上去,你们后面来。” 千初柔点头,梦璃拾步上前,绕过那个风流倜傥得花花公子,来到后面一桌,忽然开口道,“既然是自己的亲生孩儿,为什么还出言如此恶毒,人家都说,父母的嘴上都有毒,这样口无遮拦的责骂自己的孩子,你就不怕后悔吗?”梦璃始终忘不了那个没多久掉下荷花池淹死的小皇子,就如母妃所说,父母的嘴上含毒,年幼无知的她始终坚信她是被她的母妃宋淑妃诅咒死的。 锦衣男子一直临窗而坐,之前从窗外就瞧见了槿兰芝和梦璃,千初柔三人,包括之前她们三人从街道对面一路行来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心中默默关注梦璃已久,刚才,看到她翩然经过的身影,不动声色的将怀中香艳推开,假装无意却认真侧耳聆听,闻言,身形一震,心中一叹,原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两个女子闻言一惊,猛然抬头,几个小孩子也是好奇地盯着梦璃,千初柔刚才发现身旁桌前那个器宇不凡的锦衣男子,一脸玩世不恭,又似地痞无赖般目光探究地打量着梦璃,千初柔皱了皱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男子却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千初柔扭过头,不愿再理睬他,刚回过头就听到梦璃惊世骇俗的一番言论,吓得忙扯住她的衣袖,低声劝阻道,“公主,你怎么了?” 两个女子瞠目结舌,上下打量着梦璃,被她高贵婉约,傲然出众的气质姿态震慑难言,心中惊叹梦璃似九天仙女一般的绝世容颜,自惭形秽,那个飞扬跋扈的中年女子莫名便得温顺下来,当即偃旗息鼓,态度卑恭,期期艾艾道,“这位……小,小姐,您误会了,最近城中不断有小孩子被偷走,我们做父母的爱子心切,都不敢让孩子出去玩耍,怕被……” 梦璃听完女子的解释,心中的愤怒淡了下来,尴尬道,“哦,原来是这样,希望你们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说罢,转身就走,冷眼漠视身旁一直锁定自己的灼热目光,千初柔又朝那男子瞪去一眼,忙跟着梦璃绕过桌子来到楼梯口,拾阶而上。 千初柔感觉如芒在背,回眸一看,果然是那个男子,目光如炬,依然肆无忌惮得盯着她和梦璃这边,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十七章:火神之剑(2) 李呈肆眉头紧蹙,深觉几人不简单,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对身边的两个女子道,“今日没你们的事了,白芷,香薷,你们先回去吧,这几日我就暂且住在这里。” 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行礼道,“公子保重。” “等等。”李呈肆忽道,“让湮陌将我的剑送来。” 香薷面带疑惑,白芷一向胆子较大,开口问道,“不知公子要的是哪一把剑?” 李呈肆道,“城中妖魔横行,你们告诉湮陌,本人要为民除害,他自然便知。” “是。”白芷和香薷点头,欠身离去。 城中不断有小孩子被偷走,人人面色悲戚,槿兰芝疑惑道:“难道是魔域孽畜在作祟……我听说师傅说起过魔域五大妖兽之狮骨兽,专门吃小孩子。” “为什么要吃小孩子?”梦璃心中一悸,疑惑不解。 “因为小孩子不谙世事,没有沾染过人间肮脏浑浊的七情六欲,被狮骨兽吃了可以化解戾气和怨念,魔域圣使就可以更好的控制管理它。” “原来是这样。”千初柔深夜出去查探后得知,的确是魔域使者和狮骨兽在作恶行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魔域使者就潜入居民家中偷走熟睡的小孩,喂给狮骨兽享用。 第二天,客栈内一片唏嘘哗然,人们纷纷吵嚷,都在讨论昨晚谁家又丢了几个孩子,人人都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第三天,亦是如此,说者气的直拍桌子,痛骂声不绝,“哪只狗娘养的缺德黑心王八蛋,趁夜偷走别人家的孩子,简直丧心病狂,有本事自己生养去。闻者皆长吁短叹,暗自诅咒,唯恐大祸降临在自己身上,丢了孩子出来寻找的人更是哭天喊地的悲痛抹泪,人们都以为是拐卖幼童的贼寇贩子偷走了自己的孩子,纷纷痛斥谩骂。 第四天,客栈内依然人言籍籍,有人爆料出惊天秘闻,“嘿,你们听说了吗,根本不是人贩子偷走孩子。” “那是什么?”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前几日丢了孙子,泪眼花花的问。 “听说是魔域使者和一个像狮子一样的怪兽偷走了那些孩子。”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那狮子兽长的好生恐怖,全身只有骨头架子,没有血肉,一根一根得肋骨清晰齿白,却能如同活狮子那般正常行动,你们说多怪异啊!” “啊,这世间竟然有这等怪物?”众人纷纷惊叹,又有人问,“你从何得知?” 那人道,“我是听我家徐掌柜说的,昨夜有人居然杀死了好几个魔域使者,从那个狮子怪物手中抢回来好几个孩子,并且都送回了各自家中,好多人都以为他是神仙降临,但也有人说,其实他是个普通的凡人,只是蒙着面,看不清他的长相样貌。 “哎呀,如今这世道,这种英勇非凡,行侠仗义的英雄不多了啊。” 客栈内一片赞叹,众人议论不休。 槿兰芝和梦璃,千初柔都骇然惊闻,“居然还有凡人敢跟狮骨兽作对?” “了不起。”槿兰芝抚掌赞叹,“这等英雄,若能遇见,何等有幸啊!” “结拜为兄妹还是以身相许呀?”千初柔打趣道。 坐在靠窗的李呈肆听见她们的对话,微微一笑,喝下一杯淡酒。 槿兰芝没有理睬千初柔,继续道,“听师傅说狮骨兽力大无穷,牙齿尖削如长矛,浑身齿白,泛着幽幽寒光,没有五脏六腑,没有血肉,只有骨头,如同一副年久风化了的干枯朽骨,吞下的孩子直接就变成僵尸,化为枯骨。” “哇呀呀呀呀,这么恐怖?”千初柔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梦璃忧心如焚,问,“难道没有制服它的办法?” “当然有,师傅说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七曜之中自有一样可以克制它的神器,只是不知道是哪种属性的神器采可以杀死它,而且七曜神器早已失散多年,现在都不知道它们的踪迹。” “那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七曜。”梦璃道。 “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凌清衍,只要和他汇合,就不会如此迷茫了,他手中有镜澈四象可以指明神器所在的方向。”槿兰芝说。 梦璃听到槿兰芝提到凌清衍这三个字,心中一颤,忽然有几分紧张,几分期待,几分犹疑,心情复杂,和他如何重逢的千万种场景在脑中层出不穷,转瞬又心慌意乱,纠结不已,若是真的重逢,自己该和他说些什么呢? 连续几天,客栈里每天都有讨论狮骨兽和失踪小孩消息的人,唯独靠窗而坐的李呈肆,依旧每天左拥右抱,醉生梦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痛苦,城中人心惶惶,一道黄昏以后都闭门不出,呆在家中看紧自己的孩子。 “看,就是那个讨厌的人,色迷心窍,总是盯着梦璃看,肯定不安好心。”千初柔一边下楼,一边指着李呈肆所坐得方向对槿兰芝说。 槿兰芝好奇的张望,果然看见楼下靠窗那边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身旁还坐着两名女子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女子行动温柔,眉眼情深,男子举止潇洒不羁间却隐隐流露出一丝漠然无情,仿佛逢场作戏。 梦璃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一心惦记着黄昏也是露水渐浓时,正适合采集花之精华,用来提炼花蜜再合适不过,楼梯拐角处无意间撞到李呈肆似火般浓烈的眼神,面色露出一丝厌恶,心中冷嘲,一天到晚如胶似漆般黏在一起,也不觉得腻歪,不嫌恶心,只是吃饱了撑的,径自朝门外走去。 槿兰芝和千初柔陪梦璃去附近花丛提取花之精华酿造花蜜,恰好看到几个小孩子在花丛中扑蝶嬉戏,追逐玩耍。 梦璃上前劝阻道,“小妹妹,天色已晚,会有怪物出来抓小孩子,你们赶紧快回家去吧。” 几个小孩子闻声回头,一看是三位漂亮的大姐姐,笑嘻嘻道,“大姐姐骗人,没有怪物,我们才不怕。”说罢,不理她们,继续追赶蝴蝶。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0 章 突然花丛中弥漫出一股乌障之气,魔域使者突然出现,伸出魔爪欲要抓走那几个小孩。 梦璃忙将一个较年幼的孩童护入怀中,槿兰芝和千初柔为了保护其他小孩子和魔域使者打斗起来。 三人中梦璃功底最为薄弱,纠缠几招,难以抗衡魔域使者,连同怀中护着的孩童一起呗抓走,千初柔心中慌乱,忙着呼喊,“公主,不要怕,等我去救你。”自己却同时被两个魔域使者缠住难以脱身。 槿兰芝怕招致来更大的麻烦,并未使用师傅的百草神鞭,只用了平时用的剑,此时离得较远,又专心与魔域使者恶斗,无暇留意到梦璃已经被其他魔域使者抓走。 突然,一道火红的剑影乍现,气势如虹,横扫千军如卷席,似乎将整个天际都点亮,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气定神闲的拎着一把剑,倚靠在一棵枯树下,镇定自若的等待那个抓着梦璃的魔域使者昏头昏脑的过来。 黑衣蒙面男子拿剑指着魔域使者,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苍穹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道,“放开她。”语气轻佻似儿戏却霸气十足,目光淡然移向梦璃道,“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忽然有一瞬间,梦璃觉得他像一个人,一个在前世默默无闻守候着自己的人,可是,又似乎有些不像,他没有此人得漫不经心和放浪形骸。 魔域使者纷纷回头都看到黑衣男子手中的剑,满面惊骇之色,那剑犹如在在熊熊烈焰中燃烧锻造一般,透着火光,剑锋处还有几簇火红艳丽的火焰光影穿梭萦绕,灼烫的气息已经让抓着梦璃的魔域使者如同在炼狱中炙烤,身心煎熬,忙松开手,将梦璃推入他怀中,口中嗷嗷惨叫,还未来得及逃走,就被黑衣男子出神入化的剑法当场毙命,焦如黑炭般的尸体直接化为灰烬,余烟袅袅,见状,其他魔域使者纷纷逃走。 黑衣男子温柔的抱着梦璃,剑眉星目中柔情似水,三分隐忧,三分怜惜,还有几分暧昧,“你没事吧?” “你是谁?”这样的眼神不会是他,梦璃心中隐隐有一丝失望,虽然他蒙面遮去了容颜,但是自己还是能分辨得出他们的区别,他们的眼神和眸光截然不同,他的眼眸如浓墨般深邃暗沉,眼神傲慢冷漠中霸气凌人,摄人心魄,此人的眼睛却犹如漆黑夜幕中的一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光彩耀人,眼神多情善感中透着坚毅果敢,还有几分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 黑衣男子刚想说话,身后槿兰芝和千初柔一边奔来,一边呼喊,“九公主!” 黑衣男子迟疑片刻,放开梦璃,潇洒转身,丢下一句,“各位保重,有缘再会。”轻点树梢,轻功绝妙,扬长而去。 槿兰芝和千初柔气喘吁吁的赶到,看到梦璃并无大碍,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千初柔忽然语音微颤,恐慌道,“公主,刚才救你的人事月神殿下吗?” “不是他。”梦璃淡淡一笑竟然都以为是他救了自己,谁又会答应,再生不爱别人? 第二天晚上,月明星稀,李呈肆无心睡眠,闲来无事到后院闲逛,此客栈后院里有个花圃,花圃附近有石桌,石凳,环境清幽雅致,夜风袭来,花香醉人。 李呈肆用手轻轻拨开垂落在眼前的紫藤花枝叶,漫步向前,刚到北边的藤架下面,就听到南边的藤架下面传来女子的谈话声。 这么晚了,会是她们吗?李呈肆静静伫立在藤架下面,心中生出一丝翘望,隐隐希望是她们,忽然听见一个女子说,“昨晚我好好像看见了苒烬剑。” “苒烬剑?那不是七曜之一吗?”千初柔记得芸娘说过,传说中,苒烬剑是火神之剑,属性为火,天地浩劫后,随着火神的消失,苒烬剑也遗失了,至今下落不明,“听说已经消失几千年了。” “嗯。难道真的如传闻中所说,苒烬剑重现江湖了?”槿兰芝自言自语。 “你确定是苒烬剑吗?”千初柔凝望着倾泻一桌的清辉和层层落花,心中迷茫。 “不是特别确定。”槿兰芝也很迷茫,“我也只是听师傅描述过它的特点和威力,那晚,我忙着应付魔域使者,它的样子我没看到,但是威力好像和师傅的描述相差无几,剑锋如虹,红光漫天,如同火烧云,如同元宵佳节万千盏灯笼映照天色。” “难道它落在了魔域使者手中?”千初柔当时被两个魔域使者纠缠又担忧着梦璃的安危,没有细看苒烬剑究竟在谁的手中,槿兰芝被突然乍现的红光吸引,似乎看到是在那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手中,忽道,“我怎么记得好像是在那个黑衣男子手中,他当时救了梦璃,一会问问她便知。” 李呈肆心中陡然一惊,亟亟想从藤架中间穿行离去,岂料花藤架中间地下摆满了小盆栽,刚走几步,不慎撞翻一盆,槿兰芝和千初柔都惊呼道,“谁?” 李呈肆只好从南边的花藤架空隙处走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玩世不恭的笑道,“两位没人如此有雅兴,深夜在此赏月,可否愿意分本公子一座?”说着居然豪放不羁的伸手揽上槿兰芝的肩膀。 这不是每天左拥右抱的那个男子吗?他的红色衣服背后和袖口皆有火焰花纹,如此奇特的服饰让人过目难忘,槿兰芝勃然大怒,甩开他的手,跳开几步,呵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如此不要脸,敢对姑奶奶动手动脚。” 千初柔也认出了他就是每次看见梦璃就一直盯着她的那个好色之徒,警惕的盯着他,心中却暗叹,此男子剑眉星目,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眼中似乎闪动着一千种琉璃般的光芒,漫不经心下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坚韧霸气,举止间潇洒不羁,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李呈肆哑然失笑,“风景这般美好,美人何须如此动怒,凶巴巴的女人可不讨男人喜欢。” “呸,你,你不要脸!”槿兰芝被点到软肋,结结巴巴道,“……谁要你……你喜,喜欢……” 千初柔想笑却强忍着没有笑,李呈肆一个转身,又伸手拂过千初柔的面庞,潇洒不羁的落座,叹了一口气道,“唉,看看这位美人多温柔可爱,闲暇之际,你要多向她学习一下合乎女子的一颦一笑,勤加练习即可改善你的粗犷豪迈。” 千初柔又羞又怒,听了他的话,心中的怒火又被浇灭,只觉得好笑。 “你无耻!偷听我们说话。”槿兰芝恼羞成怒,手握长剑怒视着他。 李呈肆淡定自若的理了理衣袍,毫不在意拔剑相向的槿兰芝,面带微笑道,“这后院,花圃,月亮,还有这石桌,”连着指过千初柔,“这美人……难道都是这位兄台家里的私有物品吗?” 槿兰芝气的火冒三丈,他居然称呼自己为兄台,千初柔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只听李呈肆继续道,“还有喔,这位兄台,今后应该学着温柔淑女一点,行走间端庄温雅一点,特别是下楼的时候,步调轻柔一点,不要那么用力,走路像只熊一样,否则又有人要抱怨自己盘子里掉入了楼梯上震落的尘土和泥渣……” 千初柔捧腹大笑,差点笑得背过气去,槿兰芝再也不愿意克制怒火,拔剑朝李呈肆刺去,“姑奶奶如何,关你屁事,你还敢多管闲事!” 李呈肆却漫不经心的左躲右闪,轻而易举的避过了槿兰芝的剑,槿兰芝心中恼恨,若不是看你是凡人,早用百草神鞭抽你了,哪里还有你躲得份。 李呈肆不敢挥掌,生怕触动了焰火掌的力道伤害到她们,被逼的无路可退,顺手拽下一根长藤只守不攻,“好男不跟女斗,兄台快住手,有话好说。” 第二十八章:火神之剑(3) 千初柔以为李呈肆在忍让槿兰芝,上前阻止道,“兰芝,别打了。” 李呈肆伸手又拂过千初柔面庞,“还是这位美人善解人意。” 梦璃在楼上沐浴,听到槿兰芝在楼下破口大骂,不知道和谁在吵架,竟然吵着吵着打了起来,忙顺手拿过一件鹅黄色的衣裙穿上,还未等到顺润的头发变干,就用梳子理顺,随意挽了个发髻,剩余头发垂落在肩上,听她们打斗的声音,正好是对着自己房间的窗户下面,急急忙忙来到窗前探头一看,浓密的繁华绿芽爬满墙壁,整个花藤都攀附在窗前的架子上,遮住了槿兰芝她们,什么也看不见,梦璃只好匆忙跑下楼,去后院寻找她们。 远远就听见槿兰芝在骂,“臭流氓,有本事就接招。” 梦璃穿过花藤,来不及绕过长廊走小径,直接弯腰从花藤架下的缝隙缺口处钻过,拂过藤叶,发髻间穿插了几朵小花,清冷婉约的气质中平添了几分妩媚娇俏。 槿兰芝和李呈肆看到花藤下突然钻出一个人来,不由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千初柔一看来人是梦璃,惊喜道,“公主,你来的正好,快劝劝他们。” 梦璃看到花藤下居然有陌生男子,满面羞赧,为自己刚才的荒唐行为举止尴尬不已,李呈肆却是呆呆地望着犹如花神一般伫立在花藤下的梦璃,多情的心湖中一缕情窦初开般的情愫荡漾开来,只一眼,李呈肆就从此沦陷,忘记一个人也许需要很多年,可是爱上一个人却往往只是仅仅一秒钟的事情。 李呈肆出乎意料的肃然抱拳行礼,彬彬有礼道,“不打不相识,误会一场,请勿介怀,在下李呈肆,不知这位是?”话虽是对槿兰芝说,目光却不自觉投向梦璃。 梦璃看着满面怒气的槿兰芝轻叹一口气,只当是她拳脚痒了,又将目光移向说话的男子,忽然觉得他有些眼熟,呆了呆,才想起他就是白日里美人在怀,醉生梦死那人。 槿兰芝见他此刻规规矩矩并没有调戏梦璃,也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嘲讽道,“兄台这会子怎么不叫美人了,见了真的美人就垂涎三尺,装出一副衣冠楚楚的谦谦君子样来,谁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千初柔暗想: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出门在外还是少得罪人为好。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千初柔哈哈大笑,指着槿兰芝对李呈肆说,“她叫槿兰芝,是九枢山百岁卿的弟子。”又上前一步,亲密无间的揽上梦璃的臂弯道,“这位是九公主。” 梦璃开口截道,“叫我梦璃即可。”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1 章 李呈肆神情微微一怔,恍似自言自语般低喃,“梦,璃……” “瞧他那副傻样。”槿兰芝瞪眼奚落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梦璃和千初柔亦不再理睬李呈肆,从他身边低头垂眸经过。 李呈肆看着梦璃离去的背影,伸手想要唤她,却又将伸出的手停在半道,实在想不出能说些什么,无力的垂下手,复又坐在石凳上,陷入沉思,一阵微风吹来,几朵花摇摇欲坠,掉落在石桌上,李呈肆茫然捡起花,借着月光凝视片刻,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心中情思流转,会和她身上的落花一样清香醉人吗?静坐半响,自言自语道,“梦,璃。” 李呈肆隐隐有些惶惑,突然察觉,这是久经情场的他第一次不受控制的想着一个女人,他很清楚此时此刻自己的感觉,那颗心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好奇心,想要看看她在做些什么,也许只是想要了解她。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多余的耐心,想要听听她和别人说些什么,也许只是想要听听她的声音。他也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跟踪她的冲动,想要看看她要去往哪里,却只是想要靠近她。 忘了是怎么开始的,心却在不知不觉间逐渐沉迷沦陷,也许就是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忽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她,真的很不可思议,一向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李呈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因为她,居然变得鬼鬼祟祟,晦暗不明,放着万人膜拜敬仰的义云堂堂主不做,富丽堂皇的楚家庄不住,却特意为她住在客栈,每晚偷偷驻足在她房间门口,想要听听她的声音。从来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李呈肆,向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因为她,居然变得拿不起放不下,仿佛一夜间,对其他女子都心生厌倦,心里再也装不下除她之外的任何女子。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呢?李呈肆苦笑,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那一天,偶然来到这家客栈,无意间从窗外看见她,在客栈门口驻足,静静地看着几个围绕着她追逐嬉戏的小孩子,面带微笑,怔然愣神的时候一见倾心。还是那一天,她神情冷漠的从自己桌前经过,对着那个喋喋不休,粗言粗语斥责自己孩子的女人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再或者是那日黄昏后,看到她走出门外,心中担忧她的安危,偷偷一路尾随她,最后在魔域使者手中救下她,抱着她的那一瞬间。也许是今晚,一身鹅黄衣裙,简单挽起青丝,不施粉黛,淡然清逸的她,从花藤下钻出,衣裙和发髻间沾满落花,犹如花神般妩媚娇俏,令人心中的一刹那。 天亮以后,槿兰芝结账,三人离开客栈,打算继续前往赶路去寻找凌清衍,随着人潮,来到了集市中心,都城最大的繁华地带,人声鼎沸,店铺林立,来往行人熙熙攘攘。 晌午,正是一天太阳最火辣的时候,槿兰芝满头大汗,梦璃也热的拿着丝绢不停擦汗,千初柔忽然看见一个摊铺上摆着许多扇子,欣喜的扑上前去,各式各样的扇子呈现在面前,千初柔回头招呼她们,“快过来挑一把。” 梦璃和槿兰芝正准备凑上去看,忽然,迎面大步流星走来了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一袭宝蓝色衣袍,腰间紫玉带腰带,光泽炫目,槿兰芝见他相貌堂堂,鼻若悬胆,风采高雅,走起路来,身躯凛凛,英姿勃发,一双冰冷的眼眸目光似寒星,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梦璃连忙退让,躲向一边,槿兰芝却是痴痴愣神,仿似被男子的气势震慑,梦璃伸手又拉回她,“想什么呢?” 槿兰芝大呼一口气,张了张口,却没有答话,因为她看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女子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奔来,追上正欲从旁边经过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在众目睽睽下凄声哭诉,“凰祈,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若走了,我该怎么办?” 那个叫凰祈的男子视若无睹,根本没有理睬她,继续往前走,槿兰芝和梦璃惊愕的愣住,“真狠心。” “也许是认错人了,那也说不定。” “对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千初柔也好奇的驻足观望,“这种男人一定薄情寡义。” 张舒慧站起来又追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凰祈的腿,不让他走,一边哭泣,一边苦苦哀求,“凰祈,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凰祈被绊住,无奈回头,冷着脸道,“你回去吧,重新找个人嫁了,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我已经看破红尘,厌倦王权富贵,一心向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决意前往陵山潜心修道。” “不!不要,凰祈,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不要去陵山修道。”张舒慧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哀恸哭求,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泪流满面道,“只要你跟我回去,静心等待,天无绝人之路,什么事都是有转机得呀,你不能就此放弃。” 凰祈无动于衷,挥挥手道,“你走吧,我心意已决,无人可以更改。”说罢,绝情的甩开她的手,决然离去。 槿兰芝微微一愣,疑惑道,“难道但凡长得好一点的男子都薄情寡义吗?” 此话说的甚妙,梦璃和千初柔忍俊不禁,新奇道,“还有谁长得好又薄情寡义?” 槿兰芝会心一笑,瞅着梦璃意味深长道,“你懂得。” 梦璃一愣,一惊,恼羞成怒,嗔了她一眼,不再理睬她,自顾自往前走,千初柔捂嘴一笑,低声说,“完了,你又得罪公主了。”匆忙追去,槿兰芝装傻充愣,奇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没说是谁。” 三人赶了几天的路,都累得要死,远远看见一泓清碧。 “前面应该就是潼汐江了,我们终于可以坐上船不用走路了。”槿兰芝和梦璃,千初柔三人兴奋的朝潼汐江边奔去。 江水滔滔,水花四溅,叮咚悦耳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浅滩上的流水净似琉璃白玉,露出浅黄或淡绿的水底卵石,每隔百十米就有个激流冲刷出的碧绿水潭,晶莹碧透,流水潺潺,清澈见底,两岸柳丝婆娑,绿草如茵,远远望去,潼汐江像条碧绿丝绦点缀着颗颗墨绿色的宝石。 三人站在江边举目四望,槿兰芝奇道,“咦,为何没有船家?” 千初柔无意间朝左边瞥去一眼,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穿着白净整洁的篓,静静地坐在左手支流段的江边垂钓。 槿兰芝和梦璃也看到了他,决定上前询问,三人提步前去,还未走到那书生面前就看见他突然钓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收线,喜滋滋地取下鱼扔进旁边的容器中,又从怀里掏出一支金光闪闪得笔来。 槿兰芝忙伸臂拦住梦璃和千初柔,提醒她们止步静观其变,只见那书生又从身旁的花丛中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心中,埋头用那只金光夺目的笔写着什么,忽然一簇火苗似乎从他手心中窜出,那书生忙将那片叶子扔在脚下,火苗落地居然变成一堆燃烧的柴火。 槿兰芝和梦璃,千初柔三人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书生,继续观望,那书生又开始洗鱼,将鱼洗干净后撒上盐巴和香料架在火堆上烤。 忽然,喵呜一声,从那书生怀中居然跳出一只猫,槿兰芝三人惊讶的目瞪口呆,那只猫长得格外奇特,通体雪白,耳朵和尾巴却是黑色,眼睛碧绿,竖着尾巴,朝槿兰芝这边走来。 花城溪回头一看,瞧见槿兰芝三人,微微一愣,忽又眉眼皆笑如弯月,招呼她们,“有朋自远方不亦说乎,快过来一起吃鱼啊。” 槿兰芝看他面色和善,温柔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儒雅的书卷气,气质温文尔雅,天姿秀出,拾步上前,直接在他肩上拍了一把,道,“小兄弟,这里为何没有船家?” 花城溪道,“这位姐姐,在下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千初柔问他,“我们刚才看见你用那只笔画了柴火烤鱼,为什么不直接画一条鱼吃呢?” 花城溪心想,既然她们已经看到了就干脆从容以对吧,回答道:“我画得东西不过是虚假幻象,借用载体所变而成,只能应付一时,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恢复本来样貌,而我要吃得却是真鱼,而不是一肚子树叶。” “噢,原来如此。”千初柔恍然大悟,槿兰芝却若有所思,梦璃淡然一笑,心中觉得此人真是幽默风趣,说话天马行空无厘头。 花城溪邀请她们吃鱼,却没有给怀中得猫喂鱼,千初柔又问:“为什么你的猫不吃鱼呢?” 花城溪将猫抱在怀中,暖暖一笑说:“我的猫不吃鱼。” “不吃鱼?”槿兰芝奇道,“还有不吃鱼的猫?” 千初柔好奇,“那它吃什么?” 花城溪笑了笑,摸着怀中的猫说,“小兔白最喜欢吃桃子。”然后又从书篓中娶了几个桃子给怀中的猫吃。 槿兰芝和梦璃,千初柔三人震惊,呆若木鸡的看着那只猫举止优雅的将桃子一点点吃完。 槿兰芝戏谑道,“果然是文人雅士,猫都叫小兔白。” 花城溪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笑着说,“因为我的猫肤色很白,而又很喜欢兔子,所以叫它小兔白。” 千初柔汗颜,“那你干嘛不养只兔子?” 花城溪正襟危坐,娓娓道来,“我虽然喜欢兔子,但比较喜欢养猫。” 槿兰芝忍不住道,“有病。” 谈笑风生间,几人很快就熟稔起来,而那只名唤小兔白的猫却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梦璃。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2 章 第二十九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1) “喂,书呆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千初柔问他,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花城溪声情并茂道,“我便是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花城溪是也。” 槿兰芝三人一听花城溪的名字,突然想起夜睡孤坟的经历,皆大惊失色跌坐在地,只觉得脊背发凉,耳际头顶皆冒冷气,颤抖着身子朝后退缩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花城溪见三人听完自己的话后是这副表情哭笑不得,又惊闻三人荒诞之言,手一松,刚刚烤好的一条鱼掉入柴火中。 槿兰芝忙将三人之前在荒山野岭中的经历讲述了一遍,花城溪听完三人在孤坟中睡了一夜也是惊骇万分,又听到她们说那个老婆婆自称花城溪是自己的孙儿,当即感怀不已,悲戚道:“祖母亡故已经很多年了,前几日是她的祭日,我正巧去墓前为她清扫。” 槿兰芝认出花城溪拿的笔是上古神器无垠笔,问他,“你手中的笔是从哪里所得?” 花城溪知道此笔大有来头,也推测三人来历不凡,但几个时辰的相处,知道她们皆品行端正,心性椿善,坦然回答道:“听我的祖母说,是她祖上传下来得。” “你可知道这是上古神器无垠笔?”槿兰芝忙问,“你听说过七曜神器吗?它便是七曜之一。”又将七曜神器的来历和如今妖魔横行霍乱人间的局势慷慨激昂的演讲了一番,花城溪听完后,知道了槿兰芝要帮天下第一大派陵山派寻找七曜,当即表示,“其实,我的祖母将此笔交给我时就嘱咐我,一定要用此笔的神力为天下黎民百姓谋求福利,我愿意和你们结伴同行,帮助你们寻找七曜神器,敬献绵薄之力。” 槿兰芝和千初柔听完花城溪的话笑得前仰后合,花城溪又问,“你们三人是神仙?“ 槿兰芝笑着摇头道,“不是,可以算是寻仙问道之人吧,不过,梦璃前世曾是黛月仙子,真身是一朵紫色冰莲花。” 花城溪摩掌擦拳,惊奇嗟叹,“果真是眉弯黛月花失色,本人自叹不如,自惭形秽。” 千初柔笑叹道:“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我怕我会受不了把你推下潼汐江。” 花城溪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想喝潼汐江水,姑娘若想喝,我帮你去端来。” 槿兰芝推了他一把,不耐烦道,“花秀才,再不要油嘴滑舌的贫嘴了,快点想办法如何渡江。” 花城溪用树叶画了一条船,自己先跳上船,又招呼槿兰芝几人上来。 槿兰芝三人踌躇不前,犹疑道,“你这船能行吗?” 梦璃也面露忧惧之色,“能维持几个时辰啊?” 花城溪道,“能在此江中来回往返三趟。” “好吧。”千初柔底气不足的勉强接受。 船到江中,风云突变,狂风骤雨霎时来临,瓢泼的大雨如同冰冷的江水绝提,被风猛烈的吹响船只,船中已经浸满一层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江水,花城溪和槿兰芝,梦璃,千初柔皆惊慌失措,牢牢抓住船缘。 霎时间,江水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猛兽,卷起万尺风波,高如陡坡的浪波席卷而来,从水花漩涡中突然浮出一个怪物来,状似鲸鱼,却又比鲸鱼更为凶残,张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顷刻间变成象牙般粗壮,把被激流重来的鱼群全部吞下,猩红的血液顺着齿缝嘴角溢出,江水也被染红。 “这应该是魔域灵兽之一,白鳍兽。”槿兰芝一边对大家说,一边和千初柔紧密联手对付白鳍兽。 梦璃用袖子擦去脸颊的雨水,问道,“难道它没有天敌吗?” 槿兰芝猛然惊醒,想起师傅说过,白鳍兽最怕一种神鸟,黑蛩鸟,可是那种神鸟似乎早已绝迹,她只在师傅的那本典籍上见过图样,郁闷道,“白鳍兽的天敌是黑蛩鸟,可惜似乎早已灭绝了。” 花城溪掏出无垠笔,撕下衣袍一角道,“无妨,你描述它的样子,我来画。” 槿兰芝一边凌空挥鞭和白鳍兽打斗,一边描述黑蛩鸟的形状特征,花城溪画出许多奇形怪状的鸟,却都不对,反而惊叫着一头栽入江中。 槿兰芝和千初柔哭笑不得,梦璃正郁闷间,船猛然向一侧倾去,快要颠翻了,花城溪迅速又画了一条船,急忙跳上那只船,回头去拉梦璃,却见梦璃身体失去重心,掉入江中,之前那条船已经四分五裂,多半木板被水流冲走,幸好梦璃趴在一块木板上被水流越冲越远,花城溪忙停止画鸟,又撕下一条布,画出一条绳索,扔给千初柔。 千初柔将绳索一头扔向梦璃,绳索却格外柔软,在水中如同面条下锅,梦璃努力伸手却根本够不着绳索,最终被激流猛浪卷走,千初柔为救梦璃忘了自己的本源为鸟族,并不擅长在水中游行太久,欲要跳入江中。 花城溪却记得她之前说过自己是只灵力浅薄的鸟族精灵,一把拽住她道,“你就这么渴,真的想要喝潼汐江水。” 千初柔心中慌乱,口不择言道,“都怪你的乌鸦嘴!” 花城溪却没有生气,匆忙画出一个竹筏,“你快上去,坐这个去救她。” 千初柔心怀感激,眸光似水,破涕为笑,忙跳上竹筏,借助灵力飞快追赶梦璃,终于看见了梦璃,正趴在木板上往下游漂浮而去,千初柔重新抛出绳索,梦璃终于拉住绳子爬上了竹筏。 千初柔累的精疲力竭,趴在竹筏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下游的水流较缓,似乎离开了白鳍兽的势力范围,两人一起被水流冲着往前走,千初柔终于可以施展灵力控制方向了,引导着竹筏向岸边游去。 百岁卿早已料到到弟子有难,匆忙飞向明月山去找月神。 月神端坐在金碧辉煌的王座上,明月神使守在殿门口,沧瞿忽然进入大殿,“殿下,如您所料,九枢山医神百岁卿已经来到明月山,快到大殿门口了。” “很好,拦住他,暂且先不要让他进来。”月神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忽想起当年黛月跳下诛仙台,自己曾去九枢山找百岁卿时,他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风水轮流转,终于等到他来求自己了。 百岁卿还未等到明月神使通传就旋风般闪入大殿,直接避过了四大神使,月神唇畔过着若有似无的笑,黑若深潭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好整以暇的瞧着百岁卿道,“医神大人,可是为侄儿找到了婶婶眷侣?” 百岁卿愣了一瞬,明白过来,当年两人的玩笑话还似在耳畔回荡,立即吹胡子瞪眼佯怒道,“嘿嘿,你小子还是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此刻事态紧急,老夫不和你玩闹,长话短说。人间妖魔横行,老夫希望可以借你父神留下的太阴剑一用。” “哦,连我父神都搬出来了,有意思。”月神笑道,“那你去找我父神借吧。” 百岁卿哭笑不得,“好小子,愚弄起老夫来了,你的父神当年助七曜老祖将千年乌氅兽封印在檀曜山后就功德圆满化为虚无,你让老夫上哪去寻你父神。”说罢,又笑眯眯道,“好侄儿,快把太阴剑借给老夫吧。” 月神断然拒绝,“父神和你交情颇深,你我可并无多大交集,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百岁卿一拍大腿,气道,“嘿,你这小兔崽子,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论理,你得唤我一声伯伯才对,你还给老夫摆起谱来。” “当年我去求你时,你可没当我是侄儿。”月神嘲讽一笑。 百岁卿叹气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当年,老夫是因为知道南渊上仙和黛月仙子三世情缘,天命不可违,我怕你用情至深,出手阻拦,强行逆转天命而遭受天谴,我也是为你好,你的父神在天地浩劫中战功赫赫,我想着替故人留下一点血脉,怕你年龄小不懂事,冲动莽撞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月神不置可否,心中已然有了计较,百岁卿看他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中估摸着应该还有转寰余地,又坚持不懈道,“如今南渊上仙已经轮回至第三世,转世为陵山弟子凌清衍,他前些时日已经踏上了寻找七曜之路。” 月神听着无动于衷,气定神闲的端着茶杯浅酌赏玩,百岁卿干脆发绝招,一鼓作气道,“老夫派徒儿槿兰芝和九公主梦璃也一起也寻找七曜,也就是黛月仙子的第三世托生,她们此刻正过潼汐江却遇到白鳍兽,黛月本来就灵力薄弱,第二世又遭逢裂骨之劫,这一世落了个娇弱的体质,只怕……” 月神神色微动,心中隐隐作痛,开口道,“黛月和南渊三世情缘还差一世,我又何必做徒劳之举,难道不该让他们顺其自然应劫。” 百岁卿微微一笑,知道事有转机,说:“情缘情冤,缘深缘浅,缘起缘灭,有情未必有缘,有缘未必有份,相遇未必能够相爱,相爱未必可以相守,是以,只要相遇就算是一种缘分,他们已经错过两世,缘分已经很微弱浅薄,相比而言,这一世也不会有太深得交集。况且,天帝天后仁慈,已经免去凌清衍第三世的轮回转世之劫。” 月神惊诧莫名,难以置信,“为何会免去南渊的轮回之劫?”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3 章 “南渊上仙一心为苍生黎民谋求福利,从来鞠躬尽瘁,矢志不渝,即使转世为人,也是心怀天下,他的胸怀功绩感天动地,再加上他身为南渊上仙时和七曜老祖一起为六界赴汤蹈火,功德无量,天帝天后特意赦免他的再世轮回。” 月神神情黯然,默默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就是说,黛月仙子还有一世轮回?” 百岁卿心中一惊,怎么忘了这茬,心中懊恼,真是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哇!一边设结界不许月神探听到自己心中所想,一边暗叹,唉,水神老友,对不住了,老夫只有牺牲你的女儿了,六界即将遭逢浩劫,若是牺牲一人却能够换来整个苍生的安定,想必,你也一定会这样做,所以,你要原谅老夫今日的选择。当即静下心来,一边寻思着该如何编造借口替月神宽心,开解黛月仙子的轮回之劫,一边忙着遣词造句,满头大汗道,“黛月仙子仙龄较短,她又是水神之女,天帝天后希望她可以继承她父神的遗志,所以……其实是想让她多磨练磨练脾性而已。” 月神挥手制止,微微颔首,淡然一笑道,“也对,她的性子是该多磨一磨。”嘴上虽不饶人,眼中却涌动着浓浓的宠溺,话锋一转,又道,“看在你的徒儿一路上对黛月全心全意照顾得份上,我就替你走一遭,你大可放心,但是,带上你却是个麻烦。” 百岁卿倍感欣慰,犹如一股暖流自心田涌出,目光中充满赞扬,果真没看错这小子,明明心底淳善却故作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考虑的如此细致周全,知道自己虽尊为医神,自问医术精湛,六界无人可以比拟,但是法力却略显孱弱无力,想到此,顿时眉开眼笑,“正好九枢山有事需要老夫速回去处理,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月神和百岁卿一起飞下明月山,分道扬镳后,月神加速飞往潼汐江。 月神俯视寻觅,果见波涛汹涌浪花喧天的潼汐江中白鳍兽巨尾力扫狂澜,花城溪用船桨画了一条大鲸鱼,两人骑在上面,槿兰芝独自一人对付白鳍兽,无奈势单力薄敌不过白鳍兽的凶猛残暴。 花城溪又撕下一个袖子,赤膊上阵,终于画出了白鳍兽的天敌黑蛩鸟,成千上万只黑蛩鸟铺天盖地地飞向白鳍兽,嘴巴如利刃群起而攻之,白鳍兽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吞下大鲸鱼。 月神火速飞下,御剑落在江面,明月神使姜澜和秦栎分别救下槿兰芝和花城溪,却不见梦璃。 花城溪眉心舒展,欢天喜地道,“神仙救星终于来了。” 槿兰芝抱拳,万分崇拜道,“多谢神仙出手相救。” 姜澜和秦栎对槿兰芝和花城溪解释道,“救下你们的乃上神尊上,明月山月神殿下。” 沧瞿和白溯挥剑朝白鳍兽刺去,白鳍兽看似身形笨重,实际却行动矫健灵活,沧瞿和白溯刺出的剑多半都落空,白鳍兽狂躁得扇动尾巴,发出恐吓的鸣啸。 姜澜和秦栎用法术将槿兰芝和花城溪安置在一个水滴结界中,暂时让她们先漂浮在月神身后,也上前去帮忙,沧瞿,白溯和姜澜,秦栎身轻如燕,布阵围攻,水雾弥蒙,干扰了他们的视线,明月神使空有一身法力却奈何不了会操纵巨浪拍打敌人的白鳍兽。 月神镇定自若的观战,淡然道,“不必谢我,本尊是来救黛月的,只是受你师傅之托顺便救你而已。” 槿兰芝心中不悦,原来他就是千初柔口中的月神殿下,果然是上神脾性,何等的尊贵傲慢,不可一世,难怪梦璃心系凌清衍对他的深情视而不见,转念又暗暗感动师傅如此牵挂自己,真是三生有幸,心中便不再计较,看着衣衫褴褛,赤膊持笔的花城溪笑道,“幸好月神殿下来得及时,不然他可要光着身子了。” 花城溪不服气道,“怎么可能,不是还有你吗?”故意拿笔朝她身上画去,槿兰芝吓得笑容失色,亟亟躲开。 月神心中一惊,无垠笔。难道上了百岁卿的当,沉声问道,“黛月仙子在哪?” 槿兰芝猛地想起梦璃已经被水流冲走的事,心中惊慌失措,愁眉苦眼道,“梦璃和千初柔都掉入潼汐江被浪卷冲走了。” 第三十章: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2) 月神眉头深锁,沉声道,“明月神使听命,速带他们二人离开潼汐江。”又对槿兰芝和花城溪道,“你们二人先速去找黛月,本尊亲自来会一会白鳍兽。”心中想着黛月身边有千初柔就应该没有大碍,槿兰芝和花城溪留下反而是增添负担。 “殿下,让我们也留下来,一起对付白鳍兽吧。”沧瞿担心道。 “殿下,我们愿意誓死效劳。”沧瞿目光殷切,姜澜和秦栎也随声附和。 “不必了,你们留下只会被太阴剑的寒气伤害,我若照顾你们的安危,又不能倾注太多的神力。”月神不想因为要顾忌他们而不敢施展深厚的神力,只有操控水域才能对付白鳍兽,他想和白鳍兽酣畅淋漓的决斗一番。 月神召唤出太阴剑,万丈荧蓝色光芒如同佛光普照,月神纵身跃起,凌空浮立,朝着白鳍兽挥去月影掌,成千上万个月牙形状的幻影层出不穷,如同刺骨寒冰刺入白鳍兽,寒气浸入它的心脉,白鳍兽的血脉顿时凝固冰封,就快要活活冻死。 忽然江面上出现一横排魔域使者,如同一排白杨树凌波浮立,全部魔域使者同时挥掌,掌风如同一圈圈黑色漩涡,层层涟漪朝白鳍兽激荡开来,白鳍兽身上冻结的冰层被击碎,白鳍兽被魔域使者救下。 月神冷笑,手指微曲,眉间一弯银色的月牙印记突然闪现,映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尊贵不凡与张扬傲然之气,月光夺目,熠熠生辉,月神神力倍增。 天地变色,阴霾笼罩,潼汐江顿时变成一座冰岛,天地间一片空洞浩渺,水天一色,雾气弥漫,苍穹阴沉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唯独月神眉间闪着银辉的月牙印记和指尖萦绕的荧蓝色光芒令众魔惶恐心悸,魂飞胆丧。 月神眉宇凛冽,神情淡漠清冷,召唤出月亮,霎时天寒地冻,阴风阵阵,孤月凌空,月色凄冷如霜。 魔域使者看到尊贵冷傲的月神霸气凌人的凌空伫立在孤月下,藐视万物的眼神中一抹凌厉之色,剑指群魔,睥睨天下,剑波似月牙幻影,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众魔,波光层出叠见,避之不及,魔域使者如同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中,瞬间冻结成冰人,白鳍兽也被凝固成冰兽,群魔被万千把冰冷刺骨的千年寒冰所幻化而成的尖刀穿膛而过,寒气侵蚀心肺,魔域使者和白鳍兽都当场毙命,形神俱灭。 明月神使将槿兰芝和花城溪护送上岸后就立即返回明月山。 十里岸堤,垂柳如丝绦,槿兰芝和花城溪加紧步伐往前走,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满池出水芙蓉笑靥朝阳,卷舒开合任天真。 槿兰芝和花城溪绕过幽径,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深吸一口气,朝着前面那方荷塘行去,槿兰芝望着满池荷花,赞叹道:“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花城溪却望着满池碧叶繁华间悠然而立的莲蓬道:“都道芙蕖高贵出尘,我却觉得叶比花更美,高处不胜寒,曲高和寡,你不觉得满池碧波反而更清雅醉人吗?” 槿兰芝顺手摘下一片荷叶赏玩,又凑近鼻尖轻轻一嗅,叹道,“嗯,真好闻,确实清新淡雅,虽然没有荷花的浓香馥郁,不过也令人心情舒畅。” 花城溪接过她手中的荷叶,“我还是先给自己换身衣服。”说着,用无垠笔在荷叶上画了件衣服穿上,又画了一堆柴火,对槿兰芝说:“我去池塘里抓几条鱼,你先把你的衣服烤干。” 槿兰芝郁闷,眉头一皱,怨气冲天质疑道,“花秀才,你未免太过节俭了吧,舍不得你的无垠笔帮我也画件新衣服吗?” 花城溪望了望槿兰芝,忽然觉得她撅着嘴,怒目圆瞪的样子甚是可爱,忽狡黠一笑,面色莫名潮红,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羞涩,“画的衣服并不能坚持很久,我画的只是外衣,想着只要坚持到商铺就可以买一件,如果你不怕突然之间赤身裸体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槿兰芝听完他的话,看着花城溪的样子,顿时满面飞霞,羞赧懊恼,瞪了他一眼,谇道,“花秀才,你这个流氓!” 花城溪惊诧莫名,委屈道:“我我我,我怎么得罪你了,既没有非礼你,又没有招惹你,你为何出言污蔑我?” “哼,不跟你说了。”槿兰芝理屈词穷,无话可说,捡起石头就向花城溪掷去。 “咦,你怎么说不过人家就动手打人呢?你师傅没教你做人的道理吗?”花城溪狐疑地盯着槿兰芝一脸探究。 “哼,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净是些花花肠子,没安好心!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满脑子装些什么?”槿兰芝满腹牢骚,边扔石子边痛斥。 “什么?”花城溪百般无辜,一边抱头逃窜,一边不忘火上浇油。 槿兰芝气的七窍生烟,口不择言道:“你满脑子臭狗屎。” 花城溪离开后,槿兰芝很快就烤干了衣服,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回来,只好先四处逛逛,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一个山坡上有一棵枣树,欣喜若狂的冲上前去。 树下落了一地枣,槿兰芝捡了许多枣,顺便将荷包里也塞得满满的,临走时还在手中也抓了一大把枣,晃晃悠悠着往回走,另外一只手拿枣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就整颗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却没有看见前面一个山坡下面桃树林中的一幕。 一个衣衫不整得女子疯癫无状地撕扯住一个面相阴柔得男子,口中吵吵嚷嚷,撒泼哭闹。 槿兰芝走了没多远,就见花城溪手里提着几条鱼似乎是在寻找自己,槿兰芝馋涎欲滴,一边囫囵吞枣,一边磨拳擦掌道,“哈哈,有鱼吃啦。”兴冲冲地迎上前去,手舞足蹈道,“书呆子,你真有本事。” 花城溪远远就看着槿兰芝左手抓着一大把枣,右手不时拿一个在身上随便擦擦就扔进嘴里,吃相极不雅观,举止豪迈,看见鱼又一副垂涎三尺得样子,啧啧惊叹,“哎呀呀,你果然一点点女子应该有的矜持和优雅都没有,几颗枣和几条鱼就让你本性暴露,按捺不住。”见槿兰芝横眉竖眼瞪着自己,又笑嘻嘻道,“不过,你这样真性情得女子世间少有,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这类型的女子还是会吸引一部分男子得青睐。”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4 章 “比如?”槿兰芝笑容可掬,捉弄他道,“你吗?” 花城溪点点头,手在下巴处做捋胡须得假动作,一副老夫子的口气道,“嗯,孺子可教也!” 槿兰芝豪情万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我们再赶一会路,休息时再吃鱼吧?” “好!”两人一路谈笑风生往前走去,忽听见前面似乎有人在吵架,现在山坡上往下一瞧,果然有一男一女,虽然听不清楚她们吵些什么,但看那架势就要打起来了。 槿兰芝又想拔刀相向,打抱不平,兴致勃勃道,“我们下去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没等花城溪同意就冲了下去。 女子哭哭啼啼道,“不给钱休想离开,干我们这一行概不赊账。” 那男子似乎不愿意给钱,对她嗤之以鼻,奚落道,“切,不值钱得破烂货还想敲诈老子。” 女子纠缠不休,拽扯他的衣服,“你刚才怎么不说这样的话,完事了你就翻脸不认人?”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猛地被男人推到在地,她像疯子一样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咬了下去,男子惊痛惨叫,伸手猛扇了她几巴掌。 那女子却依然不依不饶,和那男子纠缠撕打在一起,到底男子力气大,那女子占不上丝毫便宜,被那男子打的鼻青脸肿。 槿兰芝和花城溪一边往树下赶来,一边大喊着阻止,“住手,住手。” “再打下去出人命了。”花城溪站定后,气喘吁吁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欺负知道女流之辈,太不人道了!” 槿兰芝刚想动手打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却和那个女子鬼鬼祟祟的拔腿跑了。 突然枝繁叶茂得桃树上传来清脆悠扬得箫声,槿兰芝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抬头仰望,终于在浓密的枝叶中找到了声音来源,居然有一个男子斜斜倚靠在粗壮的树叉中间,一条腿搭在一个分叉枝干上,一条腿悠然垂下,半躺半坐,闲适得吹着箫。 槿兰芝站在树下骂道,“见死不救还如此矫情!” 凰祈懒得看底下站着的人,居高临下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自找麻烦。更何况女人天生下贱,咎由自取罢了,再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实属活该。” 槿兰芝终于认出了树上得人就是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凰祈,想起那天他冷酷无情的抛弃了那个女子,冷笑一声,嘲讽道,“原来是你,一个能够冷血绝情的抛弃深爱自己的女子的人,当然只会在此说风凉话,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得人!” 凰祈心中一凛,跳下树,注视着槿兰芝,讥讽道,“我说,这位大婶,莫非你也曾被人抛弃过,触景伤情,才如此敏感激动?” 槿兰芝气急败坏,拿百草神鞭甩向凰祈,凰祈轻而易举的躲开,花城溪在一旁劝道,“快停下,两位别打了。” “槿兰芝,快停下,你消消气吧,气大伤身,你哪那么大的火气?”花城溪见槿兰芝根本不理睬自己,又自言自语道,“不会是真的被人抛弃过,难道是肝火郁结?你师傅没帮你治疗一下吗?” 槿兰芝却是听清楚了花城溪口中嘀嘀咕咕之词,顿时恼羞成怒,一边抽打凰祈,一边怒骂花城溪,“好你个花秀才,胳膊肘子往外拐,你想找打吗?” 花城溪忙道,“别别别,那你们先慢慢打,那边有条河,我先去洗鱼,你们打完了过来吃鱼。”说罢,见底抹油般咚咚咚跑下河边。 槿兰芝纠缠不休,凰祈不耐烦的避让,终于忍无可忍拽住了鞭子,槿兰芝气炸了肺,怒斥,“臭不要脸得,放手!” 花城溪洗完鱼见槿兰芝和凰祈打到河边,离自己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停下下来,似乎不打了,还说着什么,一副爱莫能助得表情,叹气道,“这姑娘,一天不打架,手痒痒,一天不骂人,嘴痒痒。”又抱着鱼大声对槿兰芝方向说,“我去那边空地上烤鱼,你们打累了就快过来吃鱼。” 两人都没有理睬花城溪,皇祈手中不动声色得将鞭子绕了几圈,积蓄力道攥在手中,听完槿兰芝得话面上波澜不兴,忽又冷笑,猛然松手,猝不及防,槿兰芝失去平衡,跌退几步,摔入水中,全身湿透,凌乱得发丝全部贴在脸上,裙子里灌入了河水,鼓胀如莲蓬,说多狼狈有多狼狈,顷刻间槿兰芝从一个豪气冲天得女侠客般得形象变成了落魄失态得落汤鸡。 槿兰芝压根没有想到两人缠斗时,自己已经快到河边,此时,突然之间掉入,没有丝毫防备,猝然灌入几口河水,槿兰芝又羞又怒,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中忘了用仙术,只得大呼救命,希望不远处烤鱼的花城溪能够听见。 花城溪却是压根没有听见,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槿兰芝掉入河中,靠近河岸得泥土和草都比较湿润,用无垠笔画的柴到底不如真柴烤得鱼香,花城溪为了找干燥一点得柴,往远处走了一点,他所处得位置,只能模糊的看见两个人影在岸边。 凰祈以为槿兰芝是装的,没理睬她,反而坐在岸边得青石上吹箫助兴,槿兰芝突然没了声音,凰祈发现她是真的不懂水性,忙跳入河中,救她上岸。 槿兰芝昏迷不醒,凰祈拍了拍她的脸颊,槿兰芝没有反应,凰祈又掐她人中,还是没有反应,凰祈百般无奈吻上她的唇,一边按压胸部,助她呼吸,“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卖弄。” 槿兰芝已经醒了,听到凰祈得话羞愤交加,吐出几口水被呛到猛咳几声,头晕目眩得睁开眼睛,看到凰祈趴在自己身边,手还按压在自己胸口,气疯了,挣扎着站起来就又要挥鞭,却没站稳扑入凰祈怀中。 凰祈厌恶得推开槿兰芝,冷冷道,“怎么以为我救了你,就非要你以身相许不可,本人生平最讨厌最粗鲁黏人还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得女人。我们自此分道扬镳,各有各路,告辞。” 槿兰芝好胜心强,不愿服输,气急败坏道,“不!我要和你继续较量,我们还未分出高低强弱来。” 凰祈哑然失笑,冷嘲道,“本人从不和女子动手。”说话间神情傲然,理了理衣袍,决然离去。 第三十一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3) 潼汐江往东是临沂国境内,梦璃和千初柔靠岸后,辗转来到一家客栈,决定暂时住下歇息几日。 人生地不熟,两人四处游玩了几天,觉得没什么意思,又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寻找槿兰芝和花城溪,想了想还是决定住在这里再等几天,万一槿兰芝靠岸后也来到这里。 一日清晨,外面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绵绵细雨,梦璃不想外出,看了会书,好不容易消磨掉了几个时辰,正百无聊赖之际,千初柔抱来拿一把琴,笑嘻嘻道,“公主,这雨天最适合弹琴解闷,这是你最喜欢的无忧琴,离开明月山时,芸娘特意嘱咐我替你带来的。” “无忧琴。”梦璃惊叹,“真的是无忧琴,之前在路上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之前和神毯还有我们的衣服首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我的百宝背囊里,我都忘了。”千初柔一边解释,一边晃了晃手中提着得一个锦绣布包,那个布包不大不小,千初柔娇小玲珑得身躯背着正合适。 千初柔得百宝背囊也是明月山得神物,可以任意变大变小,装下许多东西,一路走来,她和梦璃,槿兰芝得衣服饰物等东西全部装在里面,重量自动被化解,因此不会觉得沉甸甸得让她背不动。 梦璃笑道,“芸娘一向细致周全。” “嗯,我听芸娘说,其实无忧琴还是月神殿下在你生辰之日,特意派明月神使送给你得生辰礼物。”千初柔一时最快脱口而出。 梦璃心中一沉,淡淡一声哦,再无他话,信手弹奏起来。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琴声清婉绝妙,一曲《绸缪》,道出了怎样一段美丽的邂逅? 凰祈恰好也住在这家四面阁楼式得客栈里面,听到琴声,心中暗赞,琴音清婉动听,干净利落,不含一丝杂音,想必弹琴之人一定是一个气质高贵婉约,性情淡雅纯澈得女子。 凰祈信步来到窗前,对面阁楼正对着自己房间得一个客房,窗子也敞开着,窗前立着一个女子,上身穿淡黄衣衫,下身被雕栏遮挡住,正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饶有兴趣地俯视欣赏着烟雨蒙蒙的风景,她的身侧坐着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裙得女子正在案几前抚琴。 凰祈听着琴音,望着窗外连绵不断得雨,心中划过一丝怅惘,轻轻一跃,跳出窗外,坐在了上回廊中的鹅项椅上,随着琴声,吹起了箫。 萧声跟随着琴声,音色和谐,缠绵悱恻。千初柔循声望去,原来是对面回廊中的鹅项椅上坐着一个男子,姿态慵懒闲适,贵气逼人,正悠然自得吹箫相随,歪着脑袋,笑嘻嘻对梦璃说,“知音世所稀,公主想见见吹箫之人吗?”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5 章 梦璃含笑,“相见不如不见时。” 千初柔满心失望,悻悻回过头来,对面鹅项椅上坐着的男子却不见了,正暗自惊疑,忽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回头张望,凰祈刚刚走到门口,千初柔微微一愣。 梦璃亦抬头一看,只见他一袭宝蓝色衣袍,似乎是皇室贵胄才用的上等绫罗绸缎,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面带一丝淡笑,似乎在哪里见过,千初柔也觉得他有点眼熟,热情洋溢道,“知音,进来坐吧?” 梦璃收住琴音,礼节性的起身,凝望着凰祈,盈盈而立。 凰祈凝视着梦璃淡然一笑,风度翩翩的迈步进来,毫无拘束的坐下,扬眉对千初柔道,“还不倒茶。”话语掷地有声,自内而外散发出尊贵霸气的王者气息,阳刚之气尽显,语气强势,毋庸置疑,仿佛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般。 千初柔一愣,呆呆地望着凰祈,想不到凡间居然还有这般气概的男子,鼻若悬梁,双目如潭,星河灿烂的璀璨,神明爽俊,阳刚威武。千初柔似乎被他的气势震慑,当即神魂颠倒,昏昏沉沉的上前为他倒茶,又双手恭敬端给他,一时心神恍惚,竟把他当做高高在上得月神殿下。 凰祈接过茶,浅酌一口,开口道,“好孩子,果然听话。” 千初柔猛然回神,哭笑不得道,“只是一时被你的气度吓懵了而已。” 凰祈起身,来到梦璃坐过的案几前,漫不经心的拨弄了几下琴弦,叹道,“天上有月月月缺,人间有情情情残。”凰祈抬眸注视着梦璃,眼中意味不明,“唯独此琴却是绝世好琴,姑娘凭曲寄意,腹中似有万般愁绪未能化解,琴声幽怨凄婉,在下听之也心中戚然。” 梦璃微微一怔,此人说话一语见的,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肯定历经沧桑,阅人无数,淡笑道,“琴声合雅韵,弦外觅知音。彼此彼此。” 凰祈眼中一抹喜色,叹道:“高山流水觅知音,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终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说罢,取出紫玉萧,临窗吹奏,萧声,婉转清越,如泣如诉。 若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心伤往事,怎能奏出如此凄婉哀伤的肺腑萧声?梦璃静静注视着窗前静立的凰祈感慨万千,轻抚琴弦,素指轻盈堪写恨,此情只应两相知。 琴萧合鸣起凤鸾,佳音犹醉碎银铃。 张慧淑循声挨个房间搜寻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个时辰前她来到这家客栈对面的胭脂香粉铺,刚拿起一盒胭脂,就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所处的地段是个十字路口,来往行人马车川流不息,赶紧扔下手中得胭脂盒,提起裙裾追了出去,就已经看不见他的踪迹,张舒慧只好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找,酒肆,茶楼,客栈都找过来了,还是没有看到凰祈,最后又来到这家客栈,上到二楼,才到楼梯口就听到清越悠扬的萧声,合着清婉柔转的琴声,如泣如诉,不绝于耳。 门敞开着,张慧淑放下提在手中的裙裾,手还未触碰到门板上,就看到吹箫的凰祈,侧脸清冷俊逸,正面窗下坐着一个高贵婉约的女子,琴萧合奏,空气中流淌着暧昧不明的情意。 张慧淑再也沉不住气,顾不了矜持和端庄,迈步冲了进去,埋藏在心中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牵挂,此刻全部轰然崩塌,浓情似水,化成泪水,倾泻而下,“凰祈,我终于找到你了。” 梦璃和千初柔陡然一惊,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张慧淑直接扑入凰祈怀中,忘记了礼仪羞耻,呜咽抽泣道,“你怎能如此狠心?说走就走?”凰祈无动于衷,也未推开她,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仿佛在静等她的宣泄,张慧淑将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悲痛全部发泄出来,“难道我就只是让你挥之即去召之即来,供你消遣得玩偶吗?凰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凰祈眉头深锁,眼中噙满哀伤,“你我此生缘分已尽,你……”话未说完,张慧淑就情绪失控,激动无状的紧紧抱住他,“不!凰祈,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狠心丢下我,你忘了从前我们在丽水的日子?那个时候你是多么在乎我,疼爱我,难道你都忘了?只要你愿意随我回去,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我爹爹愿意助你夺回你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重新……” 梦璃和千初柔面面相觑,他居然是皇子,皇祈厉声制止她,“够了,你不必说了,我此生已经看破红尘,对王权富贵不感兴趣。” 张慧淑仰天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愤懑,“看破红尘?那又为何与她在此私会,琴萧和鸣?”她笑声凄凉,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滚落,突然,猛地扭头,狠狠盯住梦璃,目光如刀锋寒厉,阴阳怪气道,“不要脸得狐狸精,你也痴心妄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吗?竟敢在此勾引凰祈!” 凰祈不耐道,“你醒醒吧!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凰祈!” 梦璃气的脸色发白,一手扶着案几,身子微微颤抖,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辱骂自己,她冷冷看了张慧淑一眼,缄默不语,不屑与这种举止失常,言语污秽得女人浪费口舌,千初柔看着梦璃得样子,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不需要飞上枝头就是凤凰,但是你算哪根葱?。” 凰祈不动声色的来到梦璃身旁,将手中的紫玉萧放在案几上,梦璃神情淡漠冷傲,截道:“我和这位公子只不过萍水相逢……”话说一半,凰祈突然猝不及防得将梦璃拥入怀中,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闪耀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得光芒,深情款款得注视着梦璃道:“不,其实我们并不是初次相遇,早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对姑娘就一见钟情,只不过姑娘已经不记得我,也未将我放在心上,现在又和姑娘在此重逢,难道不是上天注定得缘分?” 梦璃陡然一惊,正欲辩解,凰祈已然握住她的手,轻揽住她的腰,凑近她的耳畔,悄悄对她说,“救人危难,我早已不爱这个女人,感情不能勉强,我不想让彼此都痛苦,帮我一次,凰祈感激不尽!” 梦璃恍然大悟,只好接着和凰祈逢场作戏,任凭他轻抚过自己耳畔得青丝,凰祈眸中柔情似水,目光含笑,“姑娘可否愿意接受凰祈得情意?” 梦璃娇羞垂眸,轻轻点头,没想到妒火中烧得张舒慧却猛地扑上前来,捉住梦璃得手一把扯过她,甩手一个耳光,咬牙切齿道,“不要脸得臭女人!” 梦璃羞愤难言,眼泪花花的捂着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屈辱,凰祈忙上前一步,扶住眼冒金星,站立不稳的梦璃,眼中流露出仓皇的心疼和关心,面色愠怒,“你没事吧?” 梦璃不由一惊,心神一荡,愤怒和委屈都被暂时忘却,有片刻的失神,若不自己知道此刻是在演戏,差点被他的眼神欺骗,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此女子如此痴情,原来如此,这样一个才华横溢,高蹈出尘的出色男子,连自己都被他如此深情灼热的眼神震慑心跳,怎能不令世间其他女子沉迷沦陷? 凰祈轻抚她的脸庞,被打过得地方已经有些浮肿,微微发红,指印都还隐约可见,他皱了皱眉,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冷冷扫过怒目园睁,气势汹汹得张慧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梦璃回神,跳出他的怀抱,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对张慧淑道,“真正爱你的人,哪怕恋慕他得人成千上万,他也能为你心如磐石,坚韧如丝,不爱你的人,纵使孤家寡人,也宁缺毋滥,不屑一顾。聪明的女人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不是从别人身上找问题。” 张慧淑神情凄楚悲怆,脸色逐渐发白,“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跌跌撞撞地后退,忽然抱头痛哭,奔出门外。 凰祈神情凝重,目送张慧淑离去,面色沉重中夹杂着惭愧,注视着梦璃道,“对不起,是我害你凭白无故挨了一巴掌。” 梦璃心中的羞辱愤慨逐渐平息,只余好奇,既然他的眼中可以涌现出浓烈得情意,为何却又对那个女子如此绝情,疑惑道:“你可曾爱过别人?” 凰祈微微一笑,眼内有看破一切的冷漠,“爱过,但是此生再不会爱任何人,甚至很讨厌女人。” 梦璃难以理解,迟疑片刻问,“讨厌我吗?” 凰祈眼内有光芒闪烁,语气温软道,“我把你当知己。”又扬眉问她,“那你呢,是否有喜欢的人?” 梦璃眼中黯然,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不过一段有缘无份得情殇罢了,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我和你一样,此生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凰祈大笑,“那我们两个无欲无求得人正好可以结成一对?” 梦璃苦笑,“好啊,我叫梦璃。”又望着千初柔道,“她叫千初柔,你呢?” “凰祈。”凰祈问,“看你们这身打扮和举止谈吐不像是寻常百姓,倒像是名门贵族。” “哇!你真有眼力!”千初柔眼中惊讶之色荡漾,崇拜的端详着凰祈,“看你这身行头和气质长相也并非一般人物。” 凰祈微微一笑,不再搭话,梦璃笑问,“听刚才那女子的话,你好像也是皇亲贵胄?” “从此刻起,我已然出世,决定前往陵山拜师学艺,修身养性,寻仙问道。”凰祈故左而言他,并未将身世告诉她。 “去陵山?那你跟我们去找七曜吧?”千初柔吐沫横飞得将陵山派以及七曜神器各种六界时事尽数灌输给凰祈。 没想到,凰祈听完竟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好吧,既然你们认识陵山派大弟子,那我就随你们一道去寻找七曜神器。” 梦璃惊讶,“难道你没有家室亲人吗?就这样走了,不会思念他们?” 凰祈扬眉,面带微笑,挑衅道,“怎么怕她们一起来找你麻烦?” 梦璃一愣,何出此言,暗自思忖凰祈怎么会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来,忽略了凰祈眼中一闪而过得懊悔和忧虑,想了半天没个眉目,郁闷道:“莫不是你走火入魔了。” “哈哈哈。”凰祈立马接茬说道,“孤家寡人,何来家室?”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6 章 第三十二章:有情何似无情(1) 梦璃,千初柔和凰祈准备前往虞潇国寻找槿兰芝和花城溪,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辗转来到一片荒野,路旁一块石头上刻了阡悚林三个潦草的大字。 “阡悚林?”千初柔歪着脑袋瞅着石块,若有所思,“这名字听上去好恐怖。” 林中森天古槐盘根错节,树皮纵横斑驳,层层落叶如同被褥铺作地衣,荒草遍野,没及膝处,青石台上苔藓厚积,泥土潮湿,繁荫浓郁的丛林中传来一声一声的低鸣声,不知道是什么奇珍怪兽发出得怪异叫声,听着让人心里渗得慌。 一群鸟似被惊吓般煽动翅膀扑棱飞过,半空中缓缓坠落下杂乱的羽毛,凰祈用剑将前面得藤蔓杂草划开,为梦璃和千初柔开路,梦璃用宽袖遮面,挡了挡飞扬的尘土,千初柔扶着她小心翼翼得踏过荆棘和仙人掌,那怪异的低鸣声仿佛离她们越来越近。 忽然从一棵古槐后面窜出一只浑身漆黑长毛得怪兽,眼似铜铃,鼻孔朝天,一张嘴尤为奇怪,仿佛一片锯齿状的红色方块,锯齿边缘就像被一根黑线缝了几针,两颗森白得獠牙分别从嘴两边向外延伸出来,如同利刃,泛着幽寒得冷光。 那怪兽猛地张口怒吼一声,震耳欲聋,树叶花瓣簌簌而落,三人吓得傻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怪兽突然躬起身子,猝不及防的扑上前来,皇祈霍然上前一步挡在前面,将梦璃和千初柔护在身后。 一声惨呼,凰祈手臂上被怪兽挖了一爪,伤口奇痛无比,凰祈一手捂着手臂,一手将正欲上前扶他的梦璃推开,黑红色得血液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千初柔拔剑刺向怪兽前胸,怪兽张牙舞爪狂啸着朝千初柔挥舞去,千初柔毕竟是鸟族,身形敏捷,轻灵得避开,将梦璃搀起飞掠几步。 刚落定,梦璃就急道:“快去救凰祈。” 千初柔还未返回,就看到一道蓝色的身影,从对面远远飞掠而来,梦璃也看到了他,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他,那个纠缠三生,困扰三世的他,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他。 凌清衍似乎并未看到她们,眉目俊朗,神色清淡,镇定自若,只有脚下加速朝凰祈方向飞掠而去。 怪兽一看落空又呲牙咧嘴的朝凰祈逼近,千钧一发之际,暘乌剑鸣音出鞘,白影如霜,剑气如虹,那怪兽赫然被震开几丈之外,暘乌剑凌空盘旋了几圈,剑波如阳光般耀人,晃人心神,怪兽如同被烈日炙烤般痛苦,趴在地上嗷嗷喘息。 凌清衍搀扶起虚弱无力的皇祈,立即帮他封住穴道,千初柔和梦璃也随后赶来,梦璃心中幽怨仍存,倔强地未看凌清衍一眼,只垂眸看向凰祈的手臂,皮开肉绽的伤口,恐怖狰狞,只觉触目揪心,梦璃泪眼莹莹闪烁,语音哽咽道,“凰祈,多谢你的仗义相救,我……” 凰祈知道她要说什么,无力得摆了摆手,淡然一笑,“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弱女子是英雄本色。” 凌清衍看了梦璃一眼,若有所思,又将目光移向千初柔,“照料好他们。” 千初柔扶住凰祈,看到他血肉模糊得伤口,也是惊骇万分,忍不住问凌清衍,“那是什么兽?怎么会如此厉害。”皇祈手臂伤口如肉泥翻呲,周围得皮肤已经微紫发青,凌清衍帮他封住穴道时,又注入了一些灵力,减轻了伤口的疼痛。 “魔域五大妖兽之一,噬鬼兽。”凌清衍道。 “啊!原来是它!”千初柔惊呼,“传说中它不是食百鬼为生吗?怎么会攻击我们?” “肉身灭亡后不就可以吞噬灵魂?”凌清衍貌似不经意间看了梦璃一眼,只见她撕下一条裙纱,小心翼翼得裹覆在凰祈手臂上,唯恐触疼他的伤口,他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忧伤。 “这样也可以?”千初柔惊恐万状,“那真是太可怕了。” 一阵风忽然袭来,一股浓烈刺鼻得红色烟雾在怪兽周围弥漫,原来是魔域红魑圣使赶到来救噬鬼兽,还未等凌清衍回神,红魑圣使暗影谜踪,如同鬼魅般绕了一圈,居然从凌清衍身边忽闪飘过,夺走了暘乌剑。 凌清衍懊恼自己分心愣神,酿成祸憾,只好拔出陵山掌门曾送给自己的怀柔剑应对,此剑略比暘乌剑窄一些,看起来相对较为羸弱,虽不比神器暘乌剑,但是威力也不凡,剑影重叠,剑式干脆利落,银色光芒逼射,红魑圣使步步后退,只好拿出杀手锏,运足气息,汇聚妖魔之力,蓄势待发。 “小心!”凌清衍横臂一挡,截开凰祈和梦璃,红魑圣使,红魑圣使吐出一个巨大得火球石,火球滚落,事态紧迫,沉稳有力得朝凌清衍滚来,凌清衍镇定自若得挥剑,横扫千军,火球石滚动得步伐戛然而止,面前几步之外被砸成一个圆形火池,熊熊烈焰红光滔天。 噬鬼兽又咆哮着冲来,千初柔凌空挥剑应付,梦璃也拔剑去帮千初柔,凌清衍知道梦璃第三世身骨娇柔,仙术拙弱,目光掠过她如同舞姿般轻盈的身姿倩影,忧心忡忡,手中剑式变得苍劲凌厉,招招紧迫红魑圣使,即将刺中他的胸口,红魑圣使无处躲藏,无奈用暘乌剑去挡,凌清衍恰好拿剑一挑,暘乌剑不慎掉落,就快坠入火池。 凌清衍急忙伸手去捞,又一个火球快要滚向梦璃,眼见火球离梦璃就差几步得距离,凌清衍下意识飞向梦璃,轻揽过她的腰,抱起她纵身一跃,避开火球石,火球石向前滚落又变成一个火池。 在火球石滚向自己生死存亡的那一刹那,梦璃却毫无惧色,心中格外清透,仿佛忽然顿悟,往事已成空,心如止水,看到凌清衍居然舍弃暘乌剑选择了自己,心中竟然不悲不喜,凌清衍看到梦璃面色从容淡定,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心中怅然若失。 在凌清衍舍弃暘乌剑,毅然去救梦璃得同时,差点掉入火池的暘乌剑被千初柔救下。 凌清衍抱着梦璃缓缓落地,神色恢复如常,再未看她一眼,将她安置在凰祈身旁,又将二人和千初柔一起设了结界,又凝神借用怀柔剑召唤出天雨,天雨阴寒,凡人受之必死无疑,灵力薄弱或者伤势严重得仙人,妖魔都会饱受摧残,身心折磨,梦璃和凰祈,千初柔因为在凌清衍所设得结界中,幸免于难。 天雨倾盆泄下,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浇灭,火池凭空消失,火球也当即化为尘灰,红魑圣使和噬鬼兽仓皇而逃。 缭绕得妖魔瘴气逐渐消散,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凰祈侧眸探视伤势,赫然发现脚下不远处扔着一个 小巧精致得弹弓,有别于孩童把玩得小玩意,这个弹弓在地上发出奇异得光芒,红魑圣使打斗时不慎将它遗失在此,凰祈饶有兴趣得捡起弹弓,眼中怅惘之色凝重,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小时候的记忆接踵而来。 凌清衍认出此弹弓是梨落神弓,颇为感慨,悠悠道,“天地浩劫后众神凋零,遗留下许多众神当年得随身兵器,这件是在天地浩劫中不幸遇难得梨落上仙遗留下的梨落神弓。” “噢?它有何神勇之处?”一路上,凰祈早已听千初柔说过好几遍天地浩劫得悲惨六界史和众神留下得随身兵器中最为著名得七曜神器等六界兵器详细信息,却没听她提过这件梨落神弓。 “它的神妙之处在于,用手拉弓,自动形成弹头,只要是对付势均力敌的敌人,绝对是弹无虚发,百发百中,靶靶中的。”凌清衍气定神闲道,“看来梨落神弓和阁下甚是有缘。” 凰祈淡然一笑,将梨落神弓收入怀中,凌清衍微微一怔,目光闪过一丝讶色,眉间微有不忍之态,很快掩饰了下去,道:“在下陵山弟子凌清衍,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他居然是陵山弟子,凰祈大喜过望,当即抱拳恭敬道,“凰祈也想拜陵山门下,学习仙术道法,还望凌道长能带我去陵山引荐,让掌门收我为徒。” 梦璃听到凰祈称呼凌清衍为凌道长,心里颤了一下,眼神凄迷惶惑,目光情不自禁瞥向凌清衍,凌清衍目光清凉淡然中涌上一丝淡薄的迷雾,却也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向梦璃,两人目光乍然相遇,心中一惊,又慌忙避开。 凰祈见凌清衍神色愣怔,又解释道,“我原本就打算去陵山寻仙问道,恰好有缘在此得见凌道长,还望凌道长成全。” 凌清衍沉吟一瞬道,“成为陵山派弟子并非这样简单,等日后我带你去见陵山掌门,我的师傅见过你之后才可定夺。” 凰祈欣喜道,“多谢凌师兄。” 凌清衍听闻他当即又改唤自己为师兄,心中虽并未认可,却也大松一口气,竟如释重负般一身轻,因此没有更正。 四人一起来到一家客栈,凌清衍帮凰祈运功疗伤,凰祈的伤口已经凝结成疤,凌清衍皱了皱眉道,“噬鬼兽戾气太重,被噬鬼兽咬过得伤口有毒,会逐渐变黑,在一百天后骨头就会彻底坏死,一到没有月亮得晚上或者阴雨天就会痛苦,如千万只蚂蚁啃噬,我只能帮你封印穴道,暂时止住血,不让毒蔓延扩散……”凌清衍话说一半,梦璃就急道:“难道再没有别的办法吗?” 凌清衍神色一怔,语气微顿道:“此毒只有九枢山医神百岁卿才可以医治好。”他目光仿若无意的掠过梦璃,又看向凰祈道,“我可以先带你去找百岁卿为你解毒。” 凰祈心下感动,点头道,“好,多谢凌师兄。” 凌清衍淡然一笑,凰祈又问了一些关于陵山派的事情,凌清衍都耐心的逐一解答,期间,梦璃和千初柔回到自己房间梳洗了一番,凰祈和凌清衍却依旧谈得非常投机,两人意气相投,一拍即合,初次见面就像老朋友一样,从人生志向谈到志趣爱好,谈到融洽甚欢时,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凌清衍又传授给他一些简单的仙法,给他两本关于仙术心法的书让他闲暇之际去记诵。 翌日,梦璃着一身粉蓝色裙裳,梳了一个妩媚不失庄重的发髻,回想着昨日与凌清衍相视的一瞬间,对镜巧笑嫣然,复又在头上插了几根珍珠发饰,才满意的起身对千初柔说:“我去帮凰祈清理伤口,你去煎药。” 千初柔瞪大了眼睛看着梦璃,又绕着她端详一圈,贼笑道:“嗯,公主今天像变了一个人。” 梦璃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羞红了脸,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的嘴里永远都没好话。” “咿呀,我可什么都没说。”千初柔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公主,心虚啦?之前的你总是一副冷清淡漠的神情,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可是,自从和凌清衍重逢后,公主的眉眼间就含着一丝笑意,整个人也是明媚动人,光彩照人。不过,这个样子的公主真美,让人眼前一亮,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说到凌清衍,千初柔蹦蹦跳跳的跑向门去,准备逃跑。 “你……千初柔!你真讨厌,多嘴多舌,我不和你说了。”梦璃羞色满面,恼羞成怒的提起裙裾去追千初柔,千初柔一溜烟跑向楼梯口,转眼咚咚咚下楼逃走了。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7 章 梦璃只好作罢,来到凰祈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心中紧张不已,凰祈打开门,一看是梦璃,微微一笑,“早啊,用过早茶了吗?” “嗯,你呢?”梦璃笑吟吟的跟着凰祈走进房间,将手中端着的医药用具箱放在桌上,假装无意目光萦绕过一屋中周,看到没有某人,心中微微一丝怅然若失,凰祈却十分巧妙的将梦璃的目光捕捉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装作不在意道,“凌师兄正在楼下庭院中练剑,还未上来。” 梦璃心中微微惊诧,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一拍,凰祈伸出手臂,气定神闲道:“还不帮我清洗伤口?” 梦璃回神,仓促拿出药箱中的药水,垂眸内疚道,“对不起,你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 凰祈哈哈大笑,笑得豪迈洒脱,侧眸注视着梦璃,忽然柔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士为知己者死。” 梦璃微微一愣,又思索片刻,苦笑道,“我有一金兰姐妹名唤槿兰芝,她是百岁卿得关门弟子,或许可以帮你解毒,只是现在我们失散了。” “无碍,等休养几天,凌师兄会带我去九枢山找医神。”凰祈安慰梦璃,伸手接过药水,“你们女孩子都怕见到这些血腥污秽,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自己清理起来。 梦璃看了一眼凰祈,只见他咬紧牙关,额头和鼻尖都沁出细密的汗迹,梦璃心中万分震撼,目光中露出几分钦佩之色,一咬牙拿起纱布道,“我不怕!我帮你吧。”说着绝强的拉过他的手臂,凰祈微微惊讶,看着梦璃目光凄惶,手微微有些颤抖,极为认真的帮他一层一层裹覆,正在此时,凌清衍从外面走了进来,凰祈和梦璃居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看着包扎好的手臂相视一笑,梦璃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俏皮之色,得意一笑,“怎样?现在知道了,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一样的心性。” 凰祈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暧昧的光芒,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不错!你确实与众不同,凰祈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三十三章:有情何似无情(2) 凌清衍观望二人,凰祈俊美阳刚,双眸黑亮润泽,五官轮廓完美如神祇,精致如刀削,身形高大挺拔,梦璃身姿窈窕,一双翦水秋瞳,明眸璀璨,波光潋滟,宛若淡雅婉约的月下花仙,神情淡漠,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感觉,此刻小鸟依人般站在他面前,凌清衍忽觉梦璃和凰祈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心中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恰好千初柔端着药碗进来,看到凌清衍道,“凌师兄,昨日没来得及道谢,多谢你及时救我和公主。” 梦璃和凰祈听到千初柔突然而至的声音微微一惊,回过头来。 一向对人谦和有礼的凌清衍居然没有理会千初柔,神色清冷盯着梦璃质问,“昨日无暇过问,你和千初柔为何会离开陵山?” 梦璃看着与昨日判若两人的他,疑惑道,“百岁卿派槿兰芝下山助你一起寻找七曜,所以……我和千初柔也……跟着一起下山,想要……在人间,游玩一番……” 话还未完,凌清衍目光如剑,仿佛直直插入梦璃的心,梦璃心中莫名瑟缩,不敢再迎接他的眼神,话语也变得期期艾艾,凌清衍冷然截道,“你为何还是这般任性天真,不知轻重,你以为寻找七曜的事情很简单吗?”话到此处,才将目光转向千初柔,“千姑娘,你现在去打理物品,即刻送公主回九枢山。” 千初柔瞠目结舌,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凌清衍,望望梦璃,又望望凌清衍,不知道如何是好,梦璃顿时惊愕,心中愤然幽怨,挑衅道,“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我是陵山派大弟子,我可以指明不许你跟随,槿兰芝,我自会去寻找她。”凌清衍的态度难得一见的颐指气使,根本不看梦璃一眼,又对千初柔道,“还站着干什么?” 凰祈不动声色的看着二人,并未出言相劝,梦璃眼中浸满泪水,恨恨道,“好!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就是!” 千初柔正暗自诧异,凌清衍为何会突然动怒,还指责梦璃,心中疑惑,还是如此天真任性?正思索着,忽听梦璃又道,“千初柔,你去找槿兰芝,带她来此帮凰祈解毒。”继续对凌清衍说,“等千初柔将槿兰芝找来,我就离开。”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梦璃正在气头上,并没有仔细思量凌清衍话中透露出的心迹,回到房间便闭门不出,千初柔无奈只好去寻找槿兰芝。 凌清衍走出凰祈房间,路过梦璃房间时,看到窗台下面摆放着几盆不知名的花木,只有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凌清衍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摸花骨朵,却又缩回手,改为摸了摸苍翠浓郁的叶子,叹了口气,将梦璃曾遗落的簪花插在其中一盆花木的土壤中,黯然离去。 恰好,梦璃在镜前卸下饰物,随意挽起发髻,忽从镜子中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人似乎是凌清衍,匆忙追出,果然看到已经走至回廊尽头的凌清衍。 凌清衍知道梦璃已经发现自己,步伐微微一滞,迟疑着是否要决然离去。 梦璃猛地提起裙裾追上前去,“凌师兄,等一等。” 凌清衍身形一震,犹豫片刻,终究是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转身回头,梦璃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凄然道,“你放心,等千初柔找来槿兰芝,我就会离开这里,在走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凌清衍闻言心中惊诧,莫名紧张起来,“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未必事事都能称心如愿,何必要深究?活得太清醒,反而是种痛苦。” “你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是修道之人。”梦璃态度强硬,目光倔强,语气咄咄逼人道,“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与否对你很重要吗?”凌清衍的态度模棱两可。 夜深忽梦少年事,低吟应觉月光寒,凰祈无心睡眠,提了两壶酒来找凌清衍,刚走到回廊玄关处,看到梦璃和凌清衍背对自己而站,站姿怪异,凌清衍在前,背对着梦璃,梦璃站在凌清衍身后,两人之间得气氛似乎很沉重,凰祈深感讶异,转瞬又晓然,连忙侧身躲避在廊柱后面。 凌清衍虽未转身,但已经察觉有人靠近得脚步声,神色微动,欲要提步离去,凰祈听到梦璃问凌清衍,“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凌清衍不由一惊,缓缓握拳,却单说一个字,“不。” 梦璃潸然泪下,唇角却带着一次嘲讽苦笑,“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在暘乌剑和我之间选择了我,难道你不怕暘乌剑从此被化,耽误了你拯救苍生得鸿鹄之志吗?” 凌清衍心中一震,身形萧索,没有回答,提步就走。 梦璃冷笑,朝着凌清衍离去得背影道:“你在怕什么?”见凌清衍终究未回头看自己一眼,心灰意冷,倒退几步,跌坐在廊凳上,暗自垂泪,凰祈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踌躇片刻,整了整衣袍,拾步上前,来到梦璃身旁,自顾自坐下。 梦璃一个人默默悲戚流泪,凰祈也默默不语静坐一旁,梦璃无声啜泣一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奈眼泪却如涓涓流淌的清泉,怎么也止不住,越是想要抹去泪珠,越是前赴后继滚滚坠落,泪如雨落才知过往剪不断,登时泪痕红悒鲛绡透。 凰祈沉默半响,侧眸瞧着她,弯眉如墨,目光恬淡,犹如那脉脉花疏天淡下得一弯残月,此情相望难语。 “我这样是不是很让人讨厌?”梦璃羞窘不已,难为情道,“其实我如此逼他,只是让自己死心而已。” “嗯,我懂得。”月光下得凰祈正襟危坐,静静注视着她,声音沉静若水,梦璃心中得愁绪和悲伤也逐渐沉淀下来,凄然遥望着如钩残月,泄下一地清辉淡照裙裳。 梦璃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望着凰祈心中得感动难以言喻,凰祈忽地一笑,避过梦璃的目光,恍若不经意地瞥去长廊尽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误解的。”语音未落,长廊尽头拐角处似乎闪过一个身影,凰祈唇角得笑微微一滞,又收回视线不动声色道,“你放心,我帮你灌醉他,一定帮你套出他的真心。”说完话,凰祈就起身准备去找凌清衍。 “啊,凰祈。”梦璃神色紧张,急忙道,“算了吧。” 凰祈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提着酒潇洒离去,步伐凝重却不失翩翩风度。 梦璃无奈目送凰祈离去,他的翩翩身影转眼就消失在回廊尽头,更深露重,夜寒花碎,月亮似也被潮湿得露水蒙了一层雾气般朦朦胧胧,晦暗不明,她轻叹一口气才缓缓站起,心中苦笑,夜寒空替人垂泪,他又怎么会和自己一样夜阑未休? 凰祈知道凌清衍还未睡,提着酒来到和凌清衍房间门口,凌清衍房内漆黑一片,凰祈犹疑片刻,正暗自思忖是否该敲门,忽听凌清衍得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他的声音低沉苍凉,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一截,凰祈听到他的声音反而愣了一下,停滞片刻才推门进去。 门居然未锁,难道他在等自己?他知道自己会来找他?凰祈心中微微吃惊,借着自窗户泄下得月光,凰祈看到凌清衍竟然独自一人坐在案几前,案几一旁摆放着一盆花木,繁盛的枝叶正好挡住了他的脸,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和表情。 凰祈提着酒上前,将酒放在案几上,“想喝酒吗?夜深忽梦少年事,醒来后,心中未免有些凄凉,再难以入眠,想喝点酒以解烦忧。” 凌清衍道,“好啊。”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毫无情绪,不知道究竟是喜是悲。 未等凌清衍招呼,凰祈就自己坐下,两人简明扼要得寒暄几句,就切入各自想要进去得正题。 凰祈说自己早在一年前就想要去陵山学道,只是被一些红尘俗世牵绊,现在终于看破红尘,下定决心想要出世问道,又信誓旦旦得告诉凌清衍,自己对凌清衍一见如故,真心诚意得愿意陪他一起寻找七曜。 凌清衍淡淡一笑,“你好像还未告诉过我,关于你的身世。为何想要走上这条道路?” 凰祈心中一凛,眼中充满戒备,看着凌清衍执杯浅酌,并未异常举动,忽又卸下防备,轻描淡写道,“富贵于我如浮云,我只是一家道中落得落魄公子。”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8 章 凰祈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凌清衍心知此人内心深处根本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 一壶半清酒已空,凌清衍依旧保持着高度得清醒,凰祈却以为凌清衍早已意识不清,只是强撑罢了,想着他一介修道人士,能有多好得酒量,借着酒劲问他,“凌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敢如实回答吗?” 凌清衍心中苦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凰祈见他不言不语,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话,继续道,“你喜欢梦璃吗?” 凌清衍并未丝毫惊诧,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淡淡说:“修道之人,应该心如止水。” 凰祈一时猜不透凌清衍得心思,脱口而问,“为什么?”话一出口,又觉得懊悔可笑,修道之人原本就远离红尘,断绝情缘,哪里还有什么原因?想到此,凰祈有些心虚,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问出如此有失智敏得问题,当即面色惭愧懊恼,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凌清衍喝下去这么多酒,意识恐怕早已模糊,也未必会在意揣测自己随口说出得一句话。 凰祈转移话题,浩然一笑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难以拒绝像梦璃这样得女人?” 凌清衍面无表情道,“我是陵山派大弟子,谨遵师傅恩德教诲,身负重任,应当以天下苍生得安危为己任。怎能为了这庸俗尘世中得儿女私情就弃师傅之命为不顾?” 凰祈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心中默默重复他慷慨激昂得一番的话语,师傅之命? 凌清衍却又笑问凰祈,“难道你是为她动心了吗?” 凰祈惊愣,不自然的笑着摆手解释,“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再也不会爱其他人。” 凌清衍问他,“为何这般?” 凰祈云淡风轻般道,“爱得深也伤得深,所以再也爱不起,伤不起。” 凌清衍若有所思,放下手中得杯盏,斟酌着问:“她不爱你?”问出后却又暗自鄙夷自己,何时变得这样阴暗龌龊,关心起别人得闲事来? 凰祈居然出乎意料得坦然自若,“不,她背叛了我,跟别人走了。” 凌清衍愣了一下,细细思索,淡然一笑道:“你是怕受伤,所以不敢轻易再倾注感情?” 凰祈眉头深锁,神色凝重说,“是。” 凌清衍又问,“那你还爱她吗?”没等凰祈回答,又恍似自言自语道,“如果爱,为何不把她追回来?” 凰祈侧眸深深看了凌清衍一眼,眼中意味不明,断然道,“只有恨。”忽又别有深意道:“她心里有别人。不是你的又何必勉强?”脸上挂着若有似无得笑,心中却暗暗惊异,凌清衍一介出世道人,似乎对感情很有心得,难道…… 凌乱的思绪打破了夜的宁静,梦璃一夜无眠,情思萦绕在心间,盘旋在记忆与伤痛之间,想着有凌清衍带凰祈去找百岁卿解毒,自己也就放心了,天蒙蒙亮,梦璃就心灰意冷的不告而别,伤心离去。 第三十四章:有情何似无情(3) 街上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来往行人笑语喧哗声绵绵不断,为情所伤的人,就算走在热闹拥挤的人群里,也觉得格外孤寂凄清。梦璃独自一个人,失魂落魄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迎面晃晃悠悠走来一个左拥右抱的浪荡公子,怀里两个丰姿冶丽的佳人,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样子,梦璃避之不及,忙侧身闪躲,差点撞在身旁的路人身上,离自己较近的那个女子眼神惊疑,面色怪异,呆呆地盯着梦璃,仿佛认识她一般。 梦璃觉得那个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敌意和惶惑,似乎很讨厌自己,梦璃再不想多看她一眼,冷漠地错开视线,无意间看了那男子一眼,又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男子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正左右逢源地和怀中佳人挑逗调情,那个女子一直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似乎又对那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那男子忽然神情一滞转过脸来朝自己这边看来,梦璃满心伤痛,看见什么都觉得索然寡意,目光散漫,无心浏览市集的繁盛景色。 就快和迎面而来的他们擦肩而过时,那个男子突然神情一怔,似乎看着梦璃呆呆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梦璃黯然神伤,以为他是在和自己身后的行人说话,漠然继续往前走。 李呈肆有些尴尬,对白芷和香薷低声道,“你们先回去客栈,和香橼,茯苓她们汇合。” 白芷和香薷恭敬道,“遵命,公子保重。”香薷准备走,白芷却心事重重,不甘心道,“公子,是要去找她吗?” 李呈肆没有回答,对香薷道:“告诉湮陌、黎锦不必等我,今晚我不随他们去了,让他们带二十人去幽冥帝宫查询。” 香薷还未会答话,白芷抢先说,“公子,那女子根本对你一点也不在意,毫不上心,为何公子还有苦苦追寻?公子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为何为了她却这般自欺欺人……”香薷吓得面色苍白,忙扯住白芷的袖子,试图阻止她说下去。 “住口!”李呈肆面无表情道,“这些事不要你操心。” 白芷眼中浸满泪水,失望的盯着李呈肆,见李呈肆压根不望自己一眼,气的扭头就走,香薷凄惶对李呈肆怯懦道,“堂……堂主,你不要生白芷的气,她只是担心堂主。” 李呈肆听从小服侍自己长大的女婢竟吓得改唤自己为堂主,心中的怒火烟消云散,眼望着梦璃离去的背影,对香薷摆摆手,“都是平时惯坏了她,你回去劝劝她。” 香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点头离去,他是堂堂楚家庄庄主,亦是义云堂堂主,而自己和白芷,香橼等姐妹只不过是从小服侍他的贴身女婢,只有被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命,供他逢场作戏时消遣一番,身份何等低贱卑微,虽然他一向体己下人,很少责罚,但是众姐妹还是很清楚的意识到绝对没有资格对他发脾气使性子,更不可能对他心存什么奢求,然而,从小和李呈肆关系较为亲密的白芷却心高气傲,不肯认命,不肯服输,香薷叹了一口,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李呈肆从人流中横穿而来,脚步匆匆追上梦璃,却并未急着和她说话,而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梦璃心神恍惚,无心留意其他事物,人海茫茫,有时会被人撞到,迎面而来的老人和孩童看到她并不闪避,都自觉的避开她,李呈肆很想伸手拉她一把,却又怕贸然惊吓到她,她若生气不理睬自己,自己又以什么理由跟着她?正想着,一个马车从对面疾驰而来,即将撞上梦璃的一刹那,李呈肆猛然回神,将她拽了过来,梦璃凝视了他一瞬,喃喃道,“谢谢。” 李呈肆本以为梦璃一见他,会很惊讶他的出现却不料梦璃语气淡然,神色冷漠,似乎并未有什么情绪,他有些语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梦璃见李呈肆依然抓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挣脱开,淡淡道,“这位公子若无其他事,小女子就先走了。” “你为何不理睬我?”李呈肆忙捉住她不肯松手,神情紧张。 梦璃惊诧的盯着他,呆了呆,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公子。” 李呈肆以为她是装作不记得自己,故意握紧她的手腕,唇边含笑,又将她的手包含在自己掌心,她的手如玉石般冰凉,李呈肆微微吃惊,看到梦璃一副心不在焉得样子,但并未反抗,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不讨厌这样和自己这样亲密,李呈肆索性放荡不羁将她搂入怀中,又轻轻抚过她得脸,柔声道,“梦璃,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 梦璃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陌生男子怀中,情绪激动的朝李呈肆挥去一巴掌,转身就走,李呈肆毫无防备的受了一巴掌,一时懵了,又惊又恼,却又舍不得放她离去,忙追上她,拽住她,对她说起之前和她,槿兰芝,千初柔在客栈的相遇过往,梦璃想起原来他是那个整日醉生梦死,拿感情为儿戏的纨绔公子,正好满心幽怨伤怒无处发泄,此刻李呈肆又恰好主动招惹她,梦璃将对凌清衍的怨恨一下子全部发泄在李呈肆身上,讥诮道,“原来你是那个每日醉生梦死,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还以为自己是多么风流倜傥招人喜欢,却不知道自己轻浮浪荡的嘴脸多么令人恶心,不要以为每一个女人都会无可自拔得迷恋你,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男人,像你这样以玩弄女子和感情为生的人,终有一日,会得到报应。” 李呈肆眸底漆黑一片,心中剧痛难言,袖中的手不自禁地拳到一起,力持镇定,一声未吭,愤然离去,路过一家酒肆,破门而入,旁若无人般豪饮千杯,酒一杯一杯复一杯的灌入肚中,酒不过一杯接一杯,心不过醉了又再醉,不想再为她牵挂,为她伤心,他只想忘了她,扪心自问,到底喜欢她什么?只不过见过数面的一个陌生女子罢了?为何偏偏如此在意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自从几个月前,她和她的同伴突然离去,这些日子,李呈肆发了疯的一般四处寻找她,号令义云堂所有兄弟属下寻找她,可是如今终于找到了她,却让自己彻底心碎,李呈肆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从她口中说出的话,那些让自己撕心裂肺的绝情话语,迷迷糊糊中,忽听酒肆中的客官窃窃私语,“咳,你们听说了吗,据说,最近城中有许多年轻女子莫名其妙得失踪。” “听说是被魔域中人抓去。” …… 李呈肆终于醉倒,趴在桌上,什么也听不见。 酒肆掌柜看到李呈肆醉倒,叹气道,“来人,快点把那个吃白食的抬出去吧,今日的损失就当是被贼人所盗。”李呈肆进门时,掌柜看他孤身一人,气势凌人,不敢多言,想着等他用完餐自会付账,无奈眼见他一杯接一杯,却仍然没有结账的意思,期间派小二去委婉劝言,他居然大发雷霆,态度强硬,口气狂傲道,“怎么,怕本大爷没钱吗,滚!” 如此嚣张狂妄的气势,吓得一店人不敢再招惹他。 正连连叹气,忽听一女子道,“慢着。”酒肆掌柜惊讶抬头,一个青衣姑娘,手持一把剑,已经昂然走进酒肆,二话不说,直接扔过来一锭金子,“这些够了吗?” 酒肆掌柜一脸谄笑,连忙点头,店中众人皆面面相觑,瞠目结舌,白芷鄙夷的冷冷看了他一眼,“找几个人,把这位公子送到对面客栈。” 酒肆掌柜连忙招呼手下,立刻有四名男子躬身出来,白芷和他们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李呈肆安置在对面客栈一间客房,白芷又打赏了他们,待四人离去,白芷替李呈肆换了一身衣服,又帮他盖好被子,垂眸默默注视着他,李呈肆眼角似还挂着泪痕,即使是躺在榻上,也还是一样的风姿特秀,醉玉颓山,白芷心中哀痛,忍不住伸手拂过他的侧脸,倾身凑前,忍不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李呈肆忽然抓住白芷的手,迷迷糊糊中呢喃道,“梦璃……不要走,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心碎无声。白芷猛地摔开李呈肆的手,泪水夺目而出。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39 章 睡到半夜,李呈肆忽然酒醒了,睁眼一看,白芷趴在自己榻前已经睡着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夜黑风高,歧路凶险。李呈肆懒得掠行,趁着漆黑夜色,干脆御剑飞行,忽听见女子凄厉的惨叫声,“放开我,救命啊!” 李呈肆寻找声源,居然是青獠圣使和魍魉圣使和抓了几名女子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停下休息, 青獠圣使森然道,“都闭嘴!再嚷嚷,让魍魉给你们一棒!” 李呈肆并未急于相救,心中通明,前几日城中失踪的许多女子大概就是被二圣使抓走,正打算观望片刻,看看他们是否会说出其他女子的下落,青獠圣使和魍魉圣使却又吆喝着让几名女子起身继续赶路,李呈肆偷偷跟踪他们一路到了一个叫蝴蝶岛得地方,二圣使和那几名女子却失踪了,无奈之下,李呈肆暂时住在蝴蝶岛上一个客栈。 凌清衍和凰祈发现梦璃不告而别都担心不已。 “想她一介弱女子,身边又没有千初柔陪伴,江湖险恶,万一遭遇不测。”凰祈辞别凌清衍去找梦璃。 凌清衍心中凄苦,也没有挽留,木然点头。 梦璃住过的房中又新住入了一对年轻夫妇,凌清衍看着他们耳鬓厮磨,缱绻情深的样子,莫名伤感,辗转来到窗台下的花木前,不知什么时候,那朵曾含苞未放的花早已寂然绽放过又荼蘼凋谢,凌清衍深叹一口气,忍不住拂过早已凋谢萎靡的花朵,忽看到插在盆中的簪花依然保持着傲然独立的圣洁姿态,心中居然有几分欣喜和激动,凌清衍下意识伸出手取回簪花,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第三十五章:有情何似无情(4) 梦璃一袭淡紫裙裳,娇姿袅娜,面容清冷,盈盈伫立在澜茵海边,海风扬起裙裾,如同绽然盛开的莲,遗世而独立,姿态高贵冷傲,青丝纷飞纠缠似缠绵悱恻得纠结情思。 凰祈微微一怔,似有一圈细密得涟漪在心底柔软的荡漾开来,转瞬却又黯然蹙眉,拾步上前,沉吟淡然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梦璃回眸,盈盈秋水中写满惊讶,“凰祈,你怎么没和凌清衍一起去九枢山找医神解毒?”她脸上犹带着泪痕,此刻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凰祈豪迈一笑,“怕什么,还有三个月时间,况且血可流头可断但是知己情意决不能断。”他语气轻松,说的毫不在意,忽又注视着梦璃凄然一笑,神色黯然,自嘲道,“何必为一个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伤心落泪?我也曾为一个自己深深爱过的女人痛彻心扉,后来才发现根本不值得,你比我好多了,他不过是个不近女色得道士,而我却是得到后失去,遭遇了最爱得人的背叛,多理解理解凌清衍吧,他只是远离红尘俗世,心若止水的修道之人罢了。” 听了凰祈得话,梦璃破涕为笑,“谢谢你,凰祈,此生有你这一知己足矣。” 凰祈面色黯然,笑意勉强,“梦璃,你不觉得我们才是一个世界得人吗?你是落魄公主,而我是……落难,公子……”说到此处,凰祈语气微顿,突然刹住,话锋一转,语气轻快,戏谑道,“干脆我们搭伙过日子吧,岂不妙哉?” 梦璃忍俊不禁,指着凰祈,一脸鬼精精怪,打趣道,“你?” “怎么?”凰祈挑了挑眉,坦然一笑,满心好奇。 “我可不敢。”梦璃狡黠一笑,眨眨眼道,“我还想多过几年,不想被某人的爱慕者追杀。” 凰祈赧然一笑,面色讪讪道,“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先先回去找槿兰芝和千初柔。”梦璃平静的望着波澜壮阔得海面,淡然一笑,“凰祈,你走吧,不用管我,快回去找凌清衍,他会带你去找百岁卿清毒。” “不,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凰祈断然拒绝,态度强势道,“既然你说过,槿兰芝是医神得关门弟子,我愿意先陪你去找槿兰芝,也可以让她带我去找百岁卿。” 梦璃心中顿时暖流潮涌,目光中似有微芒闪烁,幽幽一叹,“凰祈,你总是设身处地得为我着想,一路上体贴入微得照顾我,这番情深意重,仗义相伴,我却不知道该怎样报答……” “既是知己,何须如此生疏?”凰祈微微一笑,开口截道,“你我还要如此见外吗?若非要报答不可,那就以同样的情意待我就行。” 凰祈深邃得眼眸中一抹意味不明得浮光掠影,梦璃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目光,垂眸望向海边嬉戏打闹般追。 凰祈和梦璃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海边有兵器撞击,激烈打斗的声音。 凰祈顿时身形一震,神经绷紧,警惕性倍增,下意识将梦璃护在身后,梦璃却有些别扭,身子不自觉得往外移开,凰祈没有时间琢磨她这些细微的变化和微妙得心思,以为她不明就里,干脆伸手拉着她紧走几步,躲藏在几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二人蹲着从两块礁石缝隙中看到十几个魔域使者正围攻一个身受重伤得人鱼,那条人鱼披散着海藻般得一头冰蓝色头发,一张白皙得脸如同美玉,嘴角一缕血迹格外骇然醒目,鱼尾上也是血迹斑斑,她孤身一人吃力得抵抗着众魔域使者,海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若干已经昏死过去的人鱼婢女。 “有没有办法救救她。”梦璃看她寡不敌众,不堪重负得娇弱样子,暗暗提她担心。 “我们也是普通得凡人,如何能对抗这些魔域使者?”凰祈低声劝慰她,“先不要慌,也许一会就有她的同族来救援她。” 几个魔域使者居然敌不过那条美丽柔弱得人鱼,纷纷倒下,那条人鱼却巍然屹立在沙滩边得浅滩中,魔域使者改变战术,变幻了几次阵型,人鱼似乎耗尽了力气,节节败退,忽然一个魔域使者从后面趁虚而入,卑鄙偷袭,向她的鱼尾猛地刺入一剑,下手狠毒,顿时鱼尾处一个血洞,当即血流如注,那条人鱼身形虚晃,就似要昏厥跌倒。 魔域使者纷纷摩拳擦掌,无耻淫笑,“哈哈哈,这小娘们还挺厉害啊,众弟兄们不要抢,大家一个一个来,让让大哥先享受。”说罢,众魔域使者都猥琐谄媚得看着一个稍微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得魔域使者。 梦璃再也忍受不了,前世得记忆纷涌而来,樱眉不堪受辱跳下城楼前的那一幕骤然重演,她猛地起身,夺步急出,欲要冲去阻止,凰祈心中一惊,顾不得避讳男女礼节,忙从梦璃身后抱住她,拦截住她的步伐,将她重拖回到礁石后面,怒目而视,低声惊叱道,“你疯了?不要命了?”看着梦璃满面泪痕,心中虽有一丝诧异不忍,但仍咬牙切齿道,“你是傻子吗?你以为你这点本事能有多大能耐?像你这样莽撞冲动,只不过是让那些淫乱无耻得魔域使者多享受一个享受尤物而已。” 梦璃心中刺痛,凄然愣住,也暗暗惊异,凰祈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如此恶毒犀利得话,不由呆呆地望着他若有所思,魔域使者邪恶的淫笑声和锦绢撕裂声充斥在耳际,那条人鱼凄惨悲愤得鸣叫声划破澄澈干净得天空,梦璃茫然凄惶跌坐在凰祈怀中,眼泪不可控制得落下,“你怎么能这样狠心?难道你就忍心?” 凰祈心中一凛,不忍看她如此,只好下定决心出手相救,拥着她得手紧紧握拳,凑近她的耳畔,柔声道,“好,我现在就去救她,”说罢,放开梦璃,神情阴郁,表情冷漠狠戾,仿佛变了一个人,怕是抱着必死得心,凰祈深深凝视了她一眼,梦璃猛然醒悟,自己不过是执迷怨念,任性得想要报复上天,偏执地试图逆转残忍得命运,只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梦璃猛地抱住他,心中从未有过得慌乱,目光迷离,“凰祈,凰祈……”口中一声一声地凄楚低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凰祈深叹一口气道,转身紧握住梦璃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凰祈突然倾身,轻轻在梦璃眼睛上印下一吻,侧过脸看向远处不再看她,“我已经跟凌清衍学会了一点点简单得仙法,并且有梨落神弓在手,不怕对付不过区区数十人,你呆在这里不要出来,我一会就来。”说罢,松开梦璃的手,往前几步,潜入海边的浅水中。 凰祈慢慢靠近那条人鱼和魔域使者,贴身躲在一块礁石后面,又拿出梨落神弓,对准那个正准备欺侮人鱼得魔域使者,蓄力拉弓,此弓虽然小巧却让凰祈感到异常费力,凰祈卯足了力,终于拉开了弓,已是大汗淋漓,一枚金色珠子一般形状得弹头神奇得出现,如同一颗耀眼的流行划过去,飞向那个魔域使者,直击他的脑门,只见他表情凝滞,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向后倒下,仿佛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观得众魔域使者皆骇然呆若木鸡,半响,才回过神来,惊恐万状得拔出剑四处巡视,“谁?出来?” 凰祈又连发三弹,又倒下三个魔域使者,其他魔域使者皆亡魂丧胆,浑身战栗,四散而逃。 那条人鱼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羸弱无力,趴在海滩上一动不动,眼神涣散,目光迷蒙中,看到一男一女朝自己奔来。 凰祈看到她赤身裸体,脸上无半点羞色,倒是梦璃急忙避开目光,凰祈觉得好笑,脱下自己的外袍扔给梦璃,郁闷道,“还愣着干什么?” 梦璃忙上前,将凰祈的外袍覆盖在她身上,扶起她问,“你是?” 人鱼指了指扔在不远处被撕裂得衣裙,虚弱得说,“药……” 梦璃不知所云,疑惑得望着她道,“你想要什么?” 凰祈摇了摇头,无奈朝那对破烂裙裾走去,翻来覆去,果然在一件抹胸亵衣,看见在胸口中下有一个指头大小得香囊一样得坠饰,里面似乎有一圆形东西,凰祈一把拽下坠饰,从缝隙处看见里面有一个蓝色得药丸。 梦璃恍然大悟,接过凰祈手中得药丸喂给人鱼,人鱼服下药丸,鱼尾处得血迹居然逐渐消失,血洞也恢复如常,人鱼仿佛灵力大增,身上得衣服也焕然一新。 梦璃和凰祈惊叹不已,愣怔在原地,看着她华丽得盛装,美丽得容颜,人鱼羞涩得垂眸一笑,将凰祈得外袍递给他,“多谢公子。” 凰祈面无表情接过衣袍,目光移向梦璃,皱了皱眉,将衣袍给她,“海边风寒,你穿上吧?” 梦璃摇了摇头,“我不冷,你穿上吧。” 人鱼惊愕得盯着梦璃,“你……黛月仙子?” 梦璃和凰祈一惊一愣。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0 章 梦璃躲开人鱼得目光,“姑娘认错人了吧?”凰祈看了梦璃一眼,若有所思,这才抬起头正眼看了人鱼一眼。 “黛月姐姐!你不认识我了?”人鱼似乎并不相信梦璃得话,上前一步,挽起她的手,上下打量,“错不了,你就是黛月仙子,六界之中再不可能有和黛月姐姐一样绝世容颜得女子,姐姐难道忘了?我是洛伊啊,人鱼族得小公主,多谢姐姐两次相救,姐姐对洛伊得救命之恩,洛伊此生铭记于心,日后定会报答。” 梦璃大吃一惊,“我不是黛月仙子,也不认识你,从来没有救过你,是凰祈救了你。”说罢,转身对凰祈道,“我们走吧。” 凰祈点头,牵起梦璃得手,准备离去,洛伊困惑不已,发现她真的是普通得凡人,却长着和黛月仙子一样的容颜。 洛伊突然“哎哟”一声痛叫,跌倒在地,“姐姐救救我,我们人鱼族受伤之后灵力微弱,不能走路,你们好人做到底,这位哥哥能不能送我回水晶宫?” 梦璃迟疑道,“我们是普通凡人,并不通水性,如何送你回水晶宫?” 洛伊狡黠一笑,原本想拆穿她,区区凡人如何得知水晶宫在澜茵海底,又忍着,幻化出两块水晶灵珠,分别给梦璃和凰祈,“你们把它含在嘴里,千万不要咽下去,就可以在水中任意畅游。” “好吧。”梦璃点点头,看着凰祈道,“你抱着她吧,她走不了路。” 凰祈沉吟不语,望了洛伊一眼,走上前去,抱起她,和梦璃送洛伊回到水晶宫。 水晶宫中狼藉一片,早已被洗劫一空,父皇遗留下得神物和宝贝都被魔域使者抢走,人鱼婢女都伤亡一片,洛伊伤心欲绝,当即痛哭,凰祈从未听过如此动听得靡靡之音,好奇不已,突然手臂上的伤口如同被利刃剜剐一般,伤口似乎牵引着神经,痛感蔓延至整条胳膊,火辣辣得剧痛,凰祈一手捂着胳膊,微弓着身子,额间浸满细密得汗珠,终于忍受不了疼痛,跌靠在水晶宫柱上。 “凰祈,你怎么了?”梦璃失声惊呼,急忙扶住他。 凰祈无力得摆摆手,似乎从牙缝里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伤口……不知怎么,会突然发作……离开,客栈时……凌……清衍,他明明帮我封印了毒……” 洛伊看见凰祈惊心骇目得伤口,惭愧道,“都怪我,不知道这位哥哥中了噬鬼兽毒,因为他进入阴寒得水域,导致噬鬼兽毒发作。”洛伊凄怆内疚,“黛月姐姐,快带凰祈哥哥离开澜茵海吧,只要出了水域,哥哥得伤口就不会发作。” “嗯,那你保重。”梦璃淡然一笑,扶着凰祈,洛伊看着梦璃忽然想起姐姐洛冰和黛月,南渊得第二世,心中感慨万千,又看凰祈骨骼清奇,并非一般人,想着皇陵刀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如今又害的人鱼族众姐妹死伤无数,自己拿着它也并无多大用处,不如把皇陵刀送给凰祈,让他造福苍生,当即开口道,“黛月姐姐,等一等,妹妹有东西送给这位哥哥。” 不一会儿,两个人鱼侍卫抬着一把刀进来,那刀自门口处就熠熠生辉,发出夺目得光彩,通体金黄,刀柄处还有五个大小均等得装饰环,刀锋锐利,刀尖上闪耀着一颗十字星般得金黄色流光,洛伊甜甜一笑,“凰祈哥哥此生命运不凡,上天有好生之德,洛伊惜才怜物,将七曜之一,皇陵刀送给哥哥,以此报答哥哥的救命之恩。” 凰祈豪迈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区区小事微不足道,凰祈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梦璃清浅一笑,“也许你才是皇陵刀得有缘主。”微微颔首,示意凰祈收下,又调侃道,“今后,拯救苍生就靠你了。” 凰祈接过皇陵刀,豪迈一笑,“此刀豪气冲天甚合我脾性。洛伊公主可否赐予本人一壶酒?” “当然。”洛伊微笑着唤人,给凰祈呈上一壶水晶宫特酿玉液酒浆,凰祈提着酒,将皇陵刀挎在身上,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洛伊又给梦璃一片晶莹剔透得鱼鳞,上面泛着幽蓝色得光泽,洛伊说,“黛月姐姐,今后若有困难,可以吹响这片鱼鳞,妹妹可以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助你们,但须记得,这片鱼鳞,只能用一次,而且必须要临近水域才会发挥效用,可以在任意一条江河湖泊前吹响。” 凰祈和梦璃告别洛伊,走出水晶宫,赶了几天路,却迷失了方向。 凰祈喝了几口酒,伤口不再疼痛,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路过一温泉,梦璃欣喜地伸手撩起水花,目光流连,却又不好意思张口说出自己心中得意图。 凰祈看着她欲言又止得样子,心中会意,微微一笑道,“我们暂且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去附近山林里打只野鸡来,你若是想要洗澡就快点,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嗯”梦璃羞窘不已,垂眸不再看凰祈。 “那我走了。”凰祈眉目含情,宠溺得凝望着梦璃,潇洒离去。 第三十六章:如若相遇,莫问是劫是缘(1) 月神经过澜茵海时看到梦璃扶着一男子步履维艰的往前走,那男子手中拎着一壶酒,似乎受了伤,却丝毫不减他的高贵丰采,月神心中诧异惊疑,一路尾随至此,终于等到凰祈离开,隐身站在泉边,静静观望。 梦璃背对着月神宽衣解带,月神笑容闲适,淡然看着眼前身姿袅娜,肌肤莹润的水中芙蓉,只见她步态轻盈,款款迈入泉中,犹如一只娇媚的蝴蝶轻盈的落在笑颜妩媚花朵上,泉水清澈,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月神的心间也似乎连带着一起颤动,不知不觉间忘记了隐身,乍然现身在泉边的花丛后面,幸好眼前还有花丛挡着月神,梦璃并未发现有人隔着一簇花丛窥视衣不蔽体的自己。 梦璃在水中戏玩片刻,两只黄色得蝴蝶一前一后嬉戏追逐着从她面前经过,梦璃童心乍起,伸手去扑蝶,剪水秋瞳,顾盼生辉,巧笑嫣然嗔怪道,“咦,居然还穿着千初柔的裙子。” 一只蝴蝶忽然停留在梦璃伸手得手指尖,梦璃欣喜娇笑,微微抬起蝴蝶伫立得那根指尖,俏皮得眨眨眼,又嘟嘴轻轻吹气,蝴蝶居然临危不惧,静静伫立在梦璃手指尖,明媚阳光下,梦璃一头青丝湿润地垂散在胸前盈盈而立,如同洛神一般。 蝴蝶停留了片刻就翩然飞走了,梦璃目光追寻着蝴蝶得身影,徜徉在水中,惬意得试起一串水花,晶莹剔透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明媚璀璨,水花溅落,隔着泉边几丛茂密得花间,梦璃忽然看到有人静静凝视着自己,梦璃一眼就认出了月神,顿时笑靥凝滞,表情僵硬,愣了一瞬,大惊失色得钻入水中,假装不认识他。 月神早已看透她的心思,气定神闲得从花丛后面走出,靠近泉水边,笑容玩味,故意戏谑她道:“黛月公主,别来无恙?” 梦璃惊怒羞愤却不敢走出泉中,心中恨得牙痒痒还不敢率性谩骂他,常言道故人难聚,偏偏今日她如此不幸的齐聚相遇,偏偏还是如此尴尬难堪的情形下,真是造化弄人,梦璃郁闷恼恨,冷冷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黛月公主。我的名字是梦璃。” 月神淡然一笑道,“在我眼里,你就是黛月。” 梦璃懒得理会他,又气又羞,无奈他竟然还没有离开得意思,蹙眉不语,月神见状,嘲笑道,“还不出来吗?” “关你什么事。”梦璃憋了一肚子火,怒道,“你还不走吗?” “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都看了。你在水中和站在我面前根本无甚区别?”月神波澜不兴道。 梦璃顿时火冒三丈,恼羞成怒道,“你!不要脸!龌龊!卑鄙!下流!无耻!”在水中摸索着靠近泉的另外一边,又觉得不解恨,顺手捡起几枚碎石子气急败坏得朝月神打去。 月神不以为然,将梦璃朝自己掷来的石子信手拈来,一边气定神闲的在手中把玩,一边慵懒的欣赏着水中的玉颜佳人,眼中隐约闪过一些暧昧得情愫柔光,“我在这里欣赏风景已经很久了,是你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在我的面前宽衣解带,又不是我要你脱。” “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之前的那一幕,实在是不堪回首,梦璃转身捂着耳朵在浅水中愤然疾走,不愿意再听他多说一句,盛怒之下居然踩到一块石子,差点摔入深水中,月神身影迅猛,转眼就闪身伫立在梦璃面前,站在泉边伸手揽上梦璃得纤腰,将她从水中抱至泉边。 凰祈远远就听到梦璃得声音,慌忙赶到,恰好看到一丝不挂得梦璃从月神怀中跳出,双手捂着胸口怒骂月神,不禁怔然。 梦璃气道,“凰祈不要脸,你们都不许看,转过去!”说着,蹲下身子,捡起裙裳挡在胸前。 凰祈哭笑不得道,“哪个男人不好色?这是人之常情,不看才不正常。”目光流连,似又看了几眼才缓缓转过身去。 “要不要本尊帮你穿衣服?”月神悠然道。 “不用,你们都滚远一点!”梦璃气结,抱着裙裳躲在花丛后面去穿,凰祈以为月神是经过此地的地痞流氓,看到在泉中的梦璃,趁机欺负了她,二话不说就和月神打了起来。 月神知道凰祈是一介凡人,并未动用神力,梦璃听到打斗声,匆忙穿好裙裳跑出花丛,一脸焦急对凰祈道,“住手,别打了。” 月神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这样在意我。”月神本就无心恋战,一边说着,一边收手,凰祈却纠缠不休。 梦璃怕凰祈激怒月神,继续对皇祈说,“你打不过他,他是月神,你会受伤得。” 月神听到她关心的人原来是凰祈,怫然不悦,黑眸中有压抑的怒火,索性傲然迎战,无奈凰祈亦是心高气傲,梦璃见二人如同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只好对月神道,“堂堂上神之尊,居然还要欺负一个凡人,未免太过记恨,难道你就这点胸怀气量?” 月神颇为恼怒,怫然冷道,“ 他是你什么人,你要如此帮他?”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1 章 梦璃无视他,“关你什么事?” 月神心中醋意浓烈,当即讥讽道,“莫非你和他来此幽会偷情,密行龌龊之事?” 凰祈一听哈哈大笑,捡起置于一旁的酒壶道,“果然聪明,我家娘子向来比较重口味,每次行房事都要先沐浴净身,再酌几杯清酒,而且特别主动媚惑……” 梦璃惊羞愤怒,劈手夺过凰祈手中得酒扔在地上,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气得转身就走,月神连忙追上她,柔声道,“黛月,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不记得前世的一切吗?” “不记得。”梦璃装傻欺骗他,月神迎上她躲闪的目光,笑容玩味道,“不好的记忆忘记了也是好事,不过,关于我们的一切,我会慢慢告诉你。” 凰祈神色黯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梦璃道,“既然你们认识,应该有话要说,就暂且不打扰你们了,你大概也饿了吧,我先去把那两只野鸡烤上。”说完,提起路旁得两只野鸡朝丛林深处走去。 月神目送凰祈隐入深林,霸气不失温柔的捡起梦璃的手握在手中,语气温软道,“想知道你的前世黛月仙子和本上神的一切吗?” “不!不想。”梦璃断然拒绝。 月神蹙眉,沉声道,“难道如今,你还是不肯嫁给我吗?”注视着梦璃冷漠倔强的表情,心中绞痛,这到底是为什么,“莫非你还想着南渊不成?本上神究竟哪里不如他了?” 梦璃张口欲辩解,微怒的目光与月神狡黠带点淡漠冷笑的眼神交汇处猛然醒悟,差点上了他的当,他在试探我,当即闭上嘴,装傻充愣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真的不懂吗?”月神沉下声来,语调冰冷,冷嘲热讽道,“既然不记得关于前世的记忆,为何告诉他人我是月神?” 梦璃当即语塞,月神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耐心的等待答复。 “是千初柔找到了我,她让我看了一点前世的记忆。”百般无奈,梦璃只好承认。 “很好。”月神满意的微笑,“那么,请你诚实回答本上神,在你是苏樱眉那一世,你爱的究竟是墨子衡还是我?” “我……”梦璃忽然陷入迷惘,前世?苏樱眉,墨子衡,南渊,她的心里一片茫然,自问,是啊,我究竟爱的是谁,是墨子衡还是南渊?前世……苏樱眉还是我吗? 她在想什么?月神心中微微有些紧张,陷入挣扎:本上神该不该用神力一窥她的心思?还是等待她自己亲口回答?月神百般纠结终究还是放弃了用神力读出她心中的答案。 “为何不回答?”月神步步紧逼。 “我不知道。”梦璃心烦意乱,连连摇头,“我现在不是苏樱眉,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替你回答,不论是黛月还是苏樱眉,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是南渊上仙,并非墨子衡或者凌清衍。”尽管很失望,月神还是不肯认输,他决绝的想要帮她看清她迷乱而又迷茫的心。 “所以,我现在也不是黛月,而是梦璃,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梦璃微微笑嘲,既然你看别人的心事如此透彻,何苦还要苦苦相逼,逼迫我给你一个明知故问的答案。她看了一眼月神,表情淡漠道,“你口中的黛月已经历经三世,早已不是当初的黛月了,月神殿下也许喜欢过黛月,但不一定喜欢我,况且月神也许只是喜欢黛月得外貌,并不了解黛月,如果是为了遵守水神得约定,大可不必如此,即便是为了家族使命,我也相信凭月神殿下的能力,就算是孤身一神,也一样可以保护好明月山子民。你喜欢得仅仅只是我和黛月相似的容貌而已,其实你并不了解我。” 她居然如此绝情,枉费我为她心心念念三世轮回,月神心痛缄默,耐着性子忍着心痛,淡漠的听她一字一句的刺痛自己的心,仿佛事不关己般,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神情孤傲冷漠的注视着梦璃,故作镇定,口气清淡道,“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你,就算现在不了解也没关系,那是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梦璃凄然苦笑,嘲讽道,“相信,但是一见钟情的感情未必就可以天长地久,一见钟情的两个人往往并不适合相处。” 月神嘲笑,“那你和南渊呢?这句话应该是用在你和他身上比较贴切,难道你还想着他?” 梦璃恼羞成怒,眸光激烈的直视月神,直言不讳道,“没错!我就是放不下他!” “为什么?”月神黯然神伤,似被梦璃坚定不移得眸光灼伤,受伤得眼神腾起一层迷蒙的薄雾,心甘情愿放低姿态,语音微颤,“那我呢?” “有些人说不清楚哪里好,可就是谁也代替不了。” 月神沉默片刻,重复呢喃着梦璃说得这句话,轻声道,“我愿意等你。” 梦璃心软道,“明月山神族后裔中拥有绝世容颜和高贵血统的女子众多,你何必执迷不悟?你只不过是放不下上神的尊严和面子,也许等你了解我以后就会发现,其实你并不喜欢我。” 月神微微一笑,沉吟道,“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那么复杂,仅仅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更何况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 梦璃道,“那是你一贯自以为是得想象罢了。” 月神冷笑,语气微嘲,“有些人压根没有动过想要去了解你的心思,你却还要自欺欺人去要证实他对你的真心,一个男人若连试图去了解你的好奇心都没有,就根本不配说爱你。而我却静静的守候了你三生三世,只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想要了解我的心?”梦璃嘴上不服输,心中却陷入迷茫,他到底爱过我吗? 月神傲然冷笑,“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有说过是谁吗? 梦璃气的扭头就走,朝丛林深处行去,月神凝视望着梦璃决然远去得背影思忖片刻,并没有追去。 梦璃在一棵梧桐树下找到正在烤鸡得凰祈,隔着袅袅青烟,凰祈手执一根枯枝默默拢火,身形萧索,似在发呆,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靠近自己而来的梦璃,梦璃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轻轻拍了拍凰祈的肩,“在想什么?” 凰祈似乎并未吃惊,淡淡说,“想你。” 梦璃微微一愣,浅笑道,“一点都不好笑。”她见凰祈将一只较肥一点得鸡给自己,忙摇头道,“我怎么吃得了。” “不是有我吗?”月神忽然在梦璃身后现身,唇畔挂着一丝若有似无得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凰祈,当仁不让接过他手中的肥鸡。 “神仙也会吃这些人间俗味吗?”凰祈觉得匪夷所思。 “不然呢?”月神神情淡漠,“世人都以为神仙日日都吃琼浆玉露,却忘了即便是凡人每日山珍海味,鲍鱼龙虾也会吃腻歪,不是么?”语气轻描淡写,投向凰祈得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得微妙意味。 凰祈神情一滞,思索一瞬,又心中晓然,“神仙果然对人间民情了如指掌。” 梦璃听着他们话中似有玄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郁闷道,“凰祈,我们走吧。” “你们此行是要去哪?”月神问。 梦璃没有搭理他,等凰祈吃完烤鸡,就拉着凰祈往前走。 月神心中微微不悦,也跟着梦璃和凰祈往前走。 “你干嘛跟着我们?”梦璃停住脚步,愤然问他。 月神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应该跟着你,护你周全。” 梦璃冷笑道,“和你有婚约得是黛月,不是我。”说罢,转身就走。 月神道,“我曾应医神百岁卿所托,在潼汐江救下了他的弟子槿兰芝和花城溪,又叮嘱他们去找你,你们若是要去找她们,就不该再往前走,而是回头去找她们。” “关你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槿兰芝就走的比我慢了?”梦璃赌气道,“我偏要往前走。”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2 章 第三十七章:如若相遇,莫问是劫是缘(2) 月神无奈之下,只好陪着她一起任性,走出丛林后,渐行渐远,行到一处人烟罕至的荒芜贫瘠之地,枯松倒挂倚绝壁,路幽昧以险隘,怪石嶙峋,高若柱子般的巨石巍然屹立,形成石柱林园,参差不齐,气氛诡异,谜影重重。 月神和凰祈一左一右跟在梦璃身边,都察觉到诡异恐怖得气氛,提高警惕,下意识牵起梦璃得手,想要保护她。 梦璃被他们同时握住手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挣脱月神和凰祈得手,凰祈却最先松开梦璃的手,月神却握得更紧,突然,原本岿然不动的石柱居然动摇起来,发出轰隆隆的石块崩裂得巨响声,转眼一瞬间,到处都是会移动得石柱,柱影摇动,尘土飞扬。 “怎么会这样?”梦璃看着漫天滚落的碎石,一边跟随月神的脚步躲避,一边频频望着稍微慢自己一步得凰祈。 “不好,我们误闯入石林阵了。”月神眉头深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地形。 三人迷失在石林阵中,到处都是会移动得巨石,突然,正前方出现一个石怪,力大无比,搬起一块巨石就往前走,一步一个深坑,脚步声如雷贯耳,月神忙将梦璃托付给凰祈道,“保护好黛月,本上神对付石怪。” 真是自负!他还是偏执的把我当作黛月。梦璃心中微嘲,自以为看得透别人又如何?说什么苏樱眉自始至终喜欢的是南渊,你难道不是对黛月一往情深,心系于她?也许,我们都爱着的是自己想象中的人。 凰祈见梦璃神情恍惚,以为她见此场面有些胆怯,没有推辞,当仁不让拉着梦璃左窜右躲的避闪躲离,月神一个人对付石怪,石怪却怎么也杀不死,月神正为找不到石怪得破绽苦恼不已,石怪却转过巨大得身架,朝凰祈和梦璃方向走去。 层出不穷的石块如同陨石雨纷纷坠落,一块接一块,被巨石块砸中的地面登时就一个大坑,梦璃被石怪随手扔过来的一块石头砸伤,不堪一击得梦璃幽幽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凰祈欲要抱起梦璃,梦璃却虚弱得摇了摇头,气若游丝道,“你快走,不用管我。”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以丢下你。”凰祈心痛斥责她,刚想要抱起她,自己后背却也被一块石头砸中,凰祈连忙倾身向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梦璃,“不用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情急之下,月神飞向石怪肩膀,想要绊住他,凰祈当机立断,抱起梦璃继续往前走,却不幸被从天而降得石头砸中,梦璃从凰祈怀中摔落,石怪一步一个脚印,要看快到眼前,伸出巨大得脚掌就要踩死梦璃。 凰祈心急如焚,面前却又突降许多石块,将自己和梦璃之间生生阻隔,石块横卧,绵延起伏如同一座石丘,凰祈眼见梦璃与自己近在咫尺却无法过去。 千钧一发得时刻,月神突然神速般飞下石怪肩膀,毅然莅临落在梦璃身边,惊心动魄得一幕,就连历经风雨,胆识过人得凰祈都霎时心如死灰,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只差几米,石怪一脚踏空,月神将梦璃拥入怀中,抱着她从石怪脚下滚过,趁着石怪又抬起巨大得脚掌得同时,月神抱着梦璃飞出很远一段距离,梦璃脸色苍白,早已吓傻,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居然在月色怀中,不可置信道,“我还活着?” “有本上神在此,怎么可能让你舍弃我而离去。”月神斜睨梦璃一眼,一脸桀骜霸气的狂傲自负。 石怪又朝转动笨重的身躯,亦步亦趋朝凰祈走去,凰祈被困在巨石砸得深坑中,一条腿被几块巨石压住,天上还在不断的落着巨石,幸好,深坑前面也堆满了巨石,道路很不平坦,石怪身子笨重,走的较费劲。 梦璃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去救凰祈,只怪自己力量悬殊,灵力薄弱,此时此刻才恼恨自己平日里将百岁卿和槿兰芝的话全当作耳旁风,对那些修仙的书籍弃之如敝屐,亦对那些琐碎枯燥的法术向来不屑一顾,生命攸关之际才万般悔恨,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情急之下忘记了和对月神之间的别扭,催促道,“你快去救救他。” 月神却一副旁观者模样,冷漠道,“救了他,我们谁也走不了。” “你是上神,怎么会打不过一个石怪?”梦璃不相信他的话。 “区区一个石怪,我自然可以对付得了,可是,我还要保护你。”月神冷冷道。 石怪就快要走进坑中,凰祈看到梦璃焦急悲伤得样子,挥手大声喊道,“你们快走,不用管我!梦璃,来生,让我们不要……”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块石头砸下来,凰祈连忙侧身趴向一旁避开,差点砸到他的腿。 “想不到你是这样冷血无情!”梦璃泪如雨下,悲愤得瞪着月神。 月神微怒,不看她,神情淡漠,“生死由命,快走吧。”强行抱起她,欲带梦璃离开。 梦璃回想起凰祈曾无数次在生死攸关得危难关头都没有丢下自己,自己却要舍弃他而去,立即道,“不,我不走!我绝对不能丢下凰祈,如果你不愿救他,那我陪他一起死!” 月神震撼不已,漆黑的眼中风起云涌,误以为梦璃喜欢凰祈,凝视着梦璃心中踌躇,态度模棱两可,没有离开,也并未搭救凰祈。 “你到底救还是不救?”梦璃见他喜怒难辨,迟迟不出手相救,心骤然变凉。 月神冷嘲,“你若陪他一起死了,那你心心念念的南渊又怎么办?” 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梦璃失望的怒视月神,挣脱他的怀抱,倾身飞去,一边甩出水袖,试图裹住石怪得一条腿,石怪却轻轻震开,就快要踏入坑中,梦璃不屈不挠,奔向石怪,妄想抱住石怪得腿。 月神心中绞痛,眼中有细碎得寒芒,不忍在冷眼旁观下去,纵身追去,挥去月影掌,掌波排山倒海席卷而去,石怪身子一震,摇摇欲坠,就似要坍塌。 月神趁机抱起梦璃,奇迹般得事情赫然惊现!原本看似欲要粉身碎骨得石怪却又重组石块,重新巩固,几步上前,抬脚踏向凰祈,梦璃失声痛哭,“凰祈!” 凰祈突然鬼使神差得拔出背在身后得皇陵刀朝石怪砍去,霎时,刀光亮影,明晃晃一大片,刺痛人的眼睛,石怪似乎愣了一下,明显退缩了几步,凰祈恍然惊悟,断然砍去,皇陵刀落下时,石怪得一条腿居然被砍断,碎石块纷纷坠落,顿时化为灰烬。 月神惊讶道,“皇陵刀。”立即提醒凰祈,“继续砍它!皇陵刀是上古神器,七曜之一,可以劈开山林巨石。” 凰祈顿时眼中锋芒毕露,神采奕奕,挥刀砍去,神勇威猛,一番恶战,终于砍死石怪,石怪化为灰烬,躺在石头缝隙中的居然是紫魅圣使,石林阵随即消失。 月神神情微嘲,冷笑道,“三世因果,循环不息。” 紫魅圣使死后,从他的周围腾起许多星星点点得白色荧光,逐渐汇聚成一滴晶莹闪耀得水珠,他的血液居然化为九阴蛊毒之一,无怒,凰祈和梦璃惊诧万分,月神却波澜不惊得将无怒收入一个神玉瓷瓶中。 “多谢月神殿下相救。”凰祈并不知道月神当时的心思变幻,梦璃却是怒气未消,心中讥嘲冷笑,面上冷清淡漠。 月神淡然道,“本上神先替你疗伤吧。” 凰祈点头,遂找了块空地坐下,梦璃以为月神是心虚才故作好心,不愿理睬他,刻意远离他们一段距离,在前面的树下静待月神替凰祈疗伤。 月神坐下替凰祈疗伤,只觉得他的脉息有些奇怪,似乎有中毒的迹象,但又似乎被什么人将毒暂时封印住了,月神心中疑窦丛生,深觉凰祈很不简单,便随口问了句,“你中毒了?” “嗯。”凰祈淡然回答。 “中了什么毒?”月神先将凰祈的外伤很快疗好,凰祈的体力立马就恢复了 “没什么。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凰祈还未摸清楚月神和梦璃究竟是什么关系,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曾和梦璃经历过什么,因为什么而中毒。 月神知道他对自己还心存疑虑,不愿告知真相,便不再追问。 梦璃见凰祈和月神都起身,知道已经疗完伤,笑盈盈的远远望着凰祈,凰祈也相视一笑。 月神见她又折回来到凰祈面前,一脸关切的样子,问,“凰祈,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多亏了月神殿下为了疗伤,现在好多了。”凰祈微微一笑,刚想伸手去拍拍她的头,忽又想起现在多了一个月神在身边,伸出的手又尴尬的停在半空,半握成拳,缓缓垂下,“你没受伤吧?” “没有啊。”梦璃轻快的答复,凰祈微微一愣只觉得奇异,思索片刻,看了眼月神,月神似乎有些疲惫不堪,侧脸的轮廓冷峻,显得有些疲惫,顿时晓然,梦璃并不知道,早在月神抱着她从巨石怪脚下逃离后,月神就渡给她一些灵力,后来又不动声色的暗中替她疗伤,如此深情可见一斑。 凰祈迎视梦璃笑盈盈的目光,亦捕捉到月神眼神中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憔悴和稍纵即逝的落寞深情,只觉得有些怅然,仿佛在逐渐失去什么。 月神知道梦璃心中怨恨自己,见她始终不愿理睬自己,自尊心作祟,自己也不愿放低姿态跟她说话。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3 章 “凰祈,你喝水吗?”月神听到梦璃柔婉欢快的语调,却不是对自己,心中顿时涌起浓烈得醋意,神情更加冷漠,一路上月神和梦璃都表情冷漠,似都生着闷气,没有任何交流,谁也没有搭理谁。 凰祈并不知道其间曲折,还以为两人是因为前世宿怨,为缓和气氛,倒是主动和月神说笑,很快就和月神熟稔起来,两人一路谈古论今,从天地浩劫说到七曜神器,从七曜老祖说到其他上神和上仙,又从皇陵刀的来历说到凰祈的身世,月神淡笑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何故要舍家弃子,背井离乡,一心遁迹呢?” 凰祈却突然语气一顿,似乎并不愿多提及自己的身世,故左而言他,轻描淡写道,“一心向道,救济苍生而已。” 月神别有深意道,“并非只有寻仙问道才可以普渡众生,仁德爱民一样可以啊。” 凰祈脸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凄惶,苦笑道,“世事茫茫难自料,并非事事皆可如你所愿。”他微不可闻得轻叹一口气,微一侧脸,目光恰好与月神的目光相遇,月神深邃的瞳孔中光芒微妙,唇畔瓜子儿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似乎把他彻彻底底看透了一般。 凰祈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不安,故意转移话题,调侃月神,“唉,你我思想境界不同,追求信仰也不同,如今看来,梦璃倒是没选错人,凌清衍心怀大爱,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而高高在上的月神殿下心中却只有小情小爱,而且也太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月神似毫不在意凰祈的奚落,从容淡定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觉得率性无畏,心怀坦荡,敢于正视阴暗面的人,才配称的上为君子吗?也只有光明磊落的君子,才能让人感觉真实,触手可及,况且,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世间真有完美到没有任何缺点的人吗?只是有些人刻意隐藏心底的私欲,有些人却不屑于粉饰罢了。” 月神说这些话时,语气清淡若水,神态气定神闲,仿佛清风吹空月舒波,话虽是对凰祈所说,目光却萦绕流连在梦璃眉宇眼眸间,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梦璃眉黛深蹙,目光逐渐凄迷,心中忽然迷惘起来,南渊的缺点是什么?即使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好像从未看透过他,他爱过洛冰吗?他又爱过自己吗?甚至,真的想不出来他的缺点,不可否认自己还忘不了南渊,但是对于月神,梦璃心中忽然间觉得多了一些亲切感,从某个角度来看,相较于南渊,自己似乎是了解他多一点,他这样骄傲自负的人,外表虽然冷酷无情,其实却有一颗火热纯粹的心,只不过,他的感情比较深沉浓烈,爱憎太过分明而已。 第三十八章:三世因果,循环不息(1) 自那日千初柔暂别梦璃,一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槿兰芝和花城溪,三人说说笑笑,相聊甚欢,千初柔得知是月神救了她们惊骇不已,“想不到高傲冷漠得月神殿下居然会救你们!?”她将自己和梦璃遇见凌清衍的事也告诉了槿兰芝,并说了因凌清衍责骂梦璃自己才会出来寻找她们。 槿兰芝听完事情始末捧腹大笑,“这凌清衍和九公主真是绝配啊!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口是心非,明明很在乎彼此,却故作不在乎。” 花城溪笑赞道,“眉弯黛月花失色,梦璃公主容貌倾国倾城,气质出尘脱俗,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凌清衍是什么样子的人,让我实在是很好奇,上天要配给她何等超凡脱俗的完美良人。” “喂,书呆子!既然我们的九公主如此倾国倾城,你难道没有一点点动心?”千初柔再次见到花城溪很开心。 “动心?”花城溪有些讶异,思索一瞬,又笑眯眯道,“站在男性的角度上,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但是,我花城溪是谁啊?从来品位独特,独具一格,我还是比较欣赏那种巾帼不让黛眉得女中豪杰!” “黛眉?”哈哈哈,槿兰芝仰天大笑,“还巾帼英雄呢!” 千初柔愣了一瞬,思索着花城溪得话,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看槿兰芝正是这样的巾帼女英雄,花呆子,你该不是在暗示什么吧?”她看了槿兰芝一眼,又看着花城溪挤眉弄眼。 花城溪笑容可掬,顺手帮槿兰芝拂过面前垂落的藤蔓枝条,槿兰芝鼓着腮帮子,恼羞成怒朝千初柔追去,“好你个千初柔,数月不见,翅膀硬了!” 毕竟槿兰芝心无杂念,不拘小节,甚少在意自己形象,行为举止比千初柔洒脱泼辣一些,千初柔心中却揣着小女儿心思,既要提着裙子顾及着自己的形象,又要忙些躲避垂落的藤条和枝叶花草,千初柔忙回头告饶,“哎呀,我错了,以后叫你姐姐成吗?”槿兰芝听到告饶这才罢休,打趣千初柔道,“见了姐姐都没这么热情,对花秀才却一副小别胜新婚的小媳妇样。” “好你个槿兰芝,给点颜色你就开染房。”千初柔似被看穿了心事,满面羞涩,不敢多看花城溪一眼,佯怒,嗔了一眼槿兰芝。 大大咧咧得槿兰芝早已跑的气喘吁吁,根本没有在意到千初柔娇羞的表情。 “快喝口水吧。”花城溪将一个储存茶水的软袋给槿兰芝,对满头大汗的槿兰芝说,“怎么跟骆驼一样,都不用喝水吗?” 槿兰芝毫不客气的接过水,像喝酒一般洒脱爽快,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又豪迈一笑,将水袋还给他,花城溪接过水袋,看见槿兰芝因追逐千初柔跑的面色红润,衬着她略微有些圆润的笑脸,此时望去,竟像灿烂阳光下耀眼醒目的蜜桃一样,花城溪也心情舒畅,笑盈盈望着她道,“我发现,今天是你第二次喝水”。 千初柔看着花城溪和槿兰芝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有些酸涩,没有自己的这些时日,花城溪和槿兰芝之间居然已经如此有默契,然而,自己和花城溪之间却仿佛缺失了一段永不可弥补得记忆。 “臭小子,快交出无垠笔。” 三人闻声抬头,登时惊心骇目,魍魉圣使和邪蜮圣使从枝繁叶茂的浓荫中缓缓降落,婆娑的阳光透过树荫投向魔域圣使阴郁渗人的脸上,显得光怪陆离,格外阴森,槿兰芝大喝一声,“走啊!带花城溪先走,姑奶奶来会他们。” 千初柔语气坚决,“不!你们先走,我来对付他们,我是鸟族,可以飞逃。” 槿兰芝一跺脚,心想,干脆引开一个圣使分散力量,故意扬声道,“花秀才,快跑!”说罢,朝邪蜮圣使身后得方向拔腿就跑,花城溪微微一愣,回头望了千初柔一眼,遂跟着槿兰芝往前跑,邪蜮圣使果然如槿兰芝所料,追着她和花城溪离去。千初柔明白槿兰芝的用意,缠住魍魉圣使。 邪蜮圣使很快就追上槿兰芝和花城溪,截住二人得去路,轻蔑的盯着槿兰芝,冷笑,“蠢货,还想逃。”突然,左手猛地突袭,将一枚果子般形状得东西朝槿兰芝和花城溪身边掷去。 槿兰芝察觉有毒,捂紧鼻子,大喊,“快躲开!”飞速朝地上的毒果子踢去一脚,毒果子咕噜噜反方向滚去,嘭地一声炸开,冒了一股紫烟,刺鼻得辛辣味。 花城溪也捂着鼻子亟亟躲开,邪蜮圣使又从袖子中抽出一根浑身是刺得藤条朝花城溪抽打去,藤条上的叶子犹如刀片,锋利无比,花城溪闪身躲开,藤条只够到他的后背,刮痕登时布满。 情急之下,花城溪掏出无垠笔抵挡,邪蜮圣使手中得藤条纠缠不休,花城溪见招拆招,招式灵秀,妙笔生花,无垠笔居然也会随伸长缠绕而来得藤条变长,如同一根金棍,藤条缠绕在无垠笔身上,无垠笔完好无损,花城溪猛地收回无垠笔,盘绕成一圈一圈得藤条落空, 槿兰芝震惊,“花秀才,原来你会武功?”乐得清闲,槿兰芝抱着胳膊,置身事外般悠哉悠哉得看了一会,明白过来,其实花城溪只会一些花拳绣腿,耍帅卖萌得虚招,实际功底薄弱,没有仙术,只是无垠笔的威力四射,掩盖了他的弱点缺陷。 邪蜮圣使完全被无垠笔迷惑了心智,满腔惊喜花城溪居然拿着无垠笔,心中合计着可以立功了,可是百般较量,奈何都敌不过无垠笔,心怀叵测的邪蜮圣使,阴暗心思百转千回,突然伸出手,扼住槿兰芝的咽喉,要挟花城溪道,“臭小子,还不快交出无垠笔。” “啊~”那边,千初柔突然惨呼一声,被魍魉圣使用狼牙棒打伤在地,眼冒金星,魍魉圣使欲要再挥去一棒,千初柔力气不济,横剑和狼牙棒无力抗衡,力量悬殊,即将被掼倒。 槿兰芝大口大口得喘气,挥舞着手,咬牙切齿道,“花秀才,别听他的,你不用管我,快去救千初柔。” 花城溪左右为难,看了眼千初柔,又回头盯着槿兰芝,心中纠结不已,邪蜮圣使面容狰狞,阴森森得冷笑,背后得一只手悄悄松开,里面握着一只毒虫,毒虫肆无忌惮得跳下,大摇大摆得爬上花城溪得衣袍,花城溪却没有留意到。 槿兰芝还未来得及提醒他,就被邪蜮圣使捂住嘴,只能拼命得摇头,毒虫已经爬上他的肩膀。 花城溪压根没有领会槿兰芝得意思,感到钻心得刺痛时已经完了,毒虫咬了他一口,花城溪“啊哟”一声低呼,猛地拍下毒虫,邪蜮圣使恐吓道,“再不交出无垠笔,就让她死在你面前。”手中加深力道,槿兰芝连声急咳,呼吸变得困难,瞳孔逐渐失去聚焦,目光涣散。 花城溪心中犹如上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挣扎片刻,无奈之下拿出无垠笔,指着邪蜮圣使道,“放开她。” 邪蜮圣使暴戾粗鲁得推开槿兰芝,劈手夺过无垠笔,槿兰芝跌向花城溪身侧,花城溪拦臂护住她,将她揽入怀中,“槿兰芝,你没受伤吧?” “没有,你呢?”槿兰芝看到花城溪眼中充满急切得关心,心中柔情别绪,甚是温暖,又内疚道,“你怎么能把无垠笔给这种无耻恶魔。” ”我没事。”花城溪道,“你放心,就算被他夺去,也是百无一用。” 邪蜮圣使得到无垠笔,翻来覆去,却不得要领,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急道,“说,心法是什么?” 花城溪神情微嘲,撇过头不理睬他,槿兰芝道,“呸,做梦!” 邪蜮圣使反手一巴掌甩向槿兰芝,“臭女人,活腻了吧?”邪蜮圣使双手重叠,突然两只手掌间骤然结网,一只鸡蛋大小得蜘蛛攀附在上面来回织网。 槿兰芝和花城溪不由自主得双手紧握,步步后退,邪蜮圣使心想当年修建幽冥帝宫时,只有红魑圣使和紫魅圣使参与了,也许他们知道机关密钥,干脆就此了结了二人,刚要抛出毒蜘蛛,杀死槿兰芝和花城溪,千钧一发之际,李呈肆突然出现,长剑呼啸而过,速疾如风,救下千初柔,魍魉圣使惊骇道,“李……李呈肆。” 邪蜮圣使也认得李呈肆,惊慌失色扔下槿兰芝和花城溪,拔腿就跑,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垠笔自此被魍魉圣使和邪蜮圣使夺去。 花城溪毒性发作,唇色乌黑发紫,脚下踉跄,险些栽倒,槿兰芝扶住他,千初柔迟来一步,停在半空得手尴尬收回,担忧道,“书呆子,你坚持一下,槿兰芝是医神徒弟,她会解毒。” 花城溪苦笑道,“原来我的命这样好。”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4 章 李呈肆目光流转,神情微怔,沉默一瞬,玩世不恭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美人,多日不见,可曾想过本公子?”说话间,顺手揽上千初柔的肩头,笑嘻嘻的看着槿兰芝道,“这位兄台,见了故人,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又啧啧啧感叹道,“唉,兄台,还是这样没礼貌。” 千初柔面红耳赤得跳出他放荡不羁的动作范围,槿兰芝瞪了李呈肆一眼,恶狠狠道,“哼,狗改不了吃屎,臭无赖,还是这么不要脸。” 李呈肆潇洒不羁得豪迈一笑,伸手欲要抚摸千初柔得脸庞,千初柔连忙躲开,没好气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噢?还是美人善解人意。”李呈肆微微一笑,又问,“为何不见梦璃?” 千初柔解释了原因,花城溪彬彬有礼礼道,“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花城溪在此有礼了,他人定当涌泉相报。” 槿兰芝却不屑一顾得扭过头,不肯承认,李呈肆笑了笑,“兄台,还是你家娘子懂事,本公子还有事,花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李呈肆绝尘而去,槿兰芝朝着李呈肆背影谇了一口道,“哼,浪荡无耻之徒。” 花城溪奇道,“你们认识?他得罪过你?” 槿兰芝面无表情得朝天翻了一眼,千初柔只好解释了前因后果,花城溪捂着肚子,忍俊不禁。 槿兰芝气呼呼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真是地痞无赖!” 千初柔和花城溪相视一笑,不再多言,三人立即向前赶路,走了几个时辰,花城溪身上得毒素骤然扩散,昏厥过去,生命垂危,千初柔帮他把书篓取下,将一块空地清理干净,又铺了一张毯子,让他躺下,槿兰芝帮他号脉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千初柔急得直掉泪,“兰芝,想想办法,救救书呆子吧。” 槿兰芝忧心忡忡道,“我虽然是医神弟子,可是那种毒虫并不是寻常人可以捉到的,没有毒虫就不能查清毒性,只有找到那种毒虫生长之地,才能配出解药,这些天急于赶路,我也没有时间配置其他解毒药草。”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等死吗?”千初柔心急火燎,抱着花城溪,神情沮丧,“书呆子,你醒醒啊,千万要坚持住。” 槿兰芝看了泪眼婆娑得千初柔,心中惊讶,思索片刻,逐渐晓然,凄然道,“若是回九枢山还可以救,但是此地,没有药草,就是医神也回天乏术。” 千初柔心急如焚,神色悲戚,忽然,小兔白从花城溪的书篓里跳了出来,千初柔和槿兰芝惊诧莫名得看了眼小兔白,还未移开视线,小兔白落下的地方,突然闪现一团白色星光,逐渐炫丽夺目,慢慢变大,清晰明亮,犹如一棵树型伫立。 千初柔和槿兰芝惊奇得目瞪口呆,盯着那团白光茫然惊愣,白光中居然浮现出一个女子,她一袭白色衣裙,优雅清新的身形逐渐勾勒而出。 “你是……?”千初柔和槿兰芝瞠目结舌,“小兔白?” 第三十九章:三世因果,循环不息(2) 那女子眉眼如画,一双美目流转出无限风情,妩媚娇娆,唇色点绛,她嫣然巧笑,“不是我,还会是谁?”唯独这灿烂得笑容和她温柔娴雅得气质不相符,但多了分亲和感。 “不会吧,原来你是……”她居然是猫妖?千初柔顿时惊愕,匪夷所思道,“你不是普通……猫?” 槿兰芝眼中写满惊羡,“你真漂亮。” 千初柔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看了眼花城溪,又问她,“那,书呆子知道你是……他见过这个样子的你吗?” 小兔白摇摇头,笑了笑道,“没有。”又翩跹上前,在花城溪面前蹲下,轻柔地扶起花城溪,让他倚靠在一棵树上,伸出纤纤玉手准备解开花城溪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千初柔惊诧莫名,疾步上前,变得格外激动。 槿兰芝经常跟着百岁卿行医在外,见多识广,看到她的神态和行为举止心中已猜到七八分,并未有大的反应,看到千初柔却因此紧张,一反常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她是要替花城溪解毒。” 小兔白轻轻撩起裙裾,优雅地跪在花城溪身侧,又缓缓解开他的衣襟,千初柔感到面红心跳,不自然的撇过脸看向他处。 槿兰芝却一瞬不瞬得盯着小兔白,心中好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看看她究竟如何解毒,只见小兔白缓缓俯身,垂眸低头,倾身趴覆在花城溪肩头,亲口为他吸毒。 “啊!小兔白!”槿兰芝看出了端倪,惊呼道,“快停下!你这样会没命的!” “没关系,这只是魔域蛊毒中毒性较弱的一种毒虫。”绵小蛮回眸一笑,“况且,我和他不一样,他是普通凡人,不能化解虫毒,而我是猫妖异类,我的道行也足以替他清除虫毒,只要不动用太多灵力,可以慢慢再化解这些余毒。” 千初柔心中震撼不已,眼眸湿润,莹莹微泪垂垂坠落。 小兔白置若罔闻般继续帮他吸吮毒液,花城溪眉眼微动,似乎有了一丝气息,小兔白侧身吐出一口血,将毒液吐向一边,柔弱无骨般微微喘气。 槿兰芝在一旁替花城溪号脉,惊喜道,“啊!他醒了。” 千初柔也破涕为笑,忙拾步上前,“书呆子,你还好吗?” 花城溪早已清醒过来,看到千初柔虽然面带微笑,眉眼间却隐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忧伤愁绪,心中也生出几分怜悯和愧疚,目光流转,又看到槿兰芝和旁边的小兔白,微微一愣,惊疑道,“你是谁?” “你猜呀。”小兔白仰起明媚得笑靥,娇艳如花般的美丽容颜令人心醉,让槿兰芝和千初柔都心中一动。 花城溪仿佛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开怀一笑,“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猜也猜不出来。”小兔白语气娇柔亲昵,狡黠一笑,扭头看向槿兰芝和千初柔,又冲她们柔柔一笑,拿食指轻轻竖在唇边,“嘘~”,举止娇柔,神情媚惑,缠绵入骨的猫性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又不慌不忙道,“不要告诉他。” 花城溪疑惑得看了看槿兰芝和千初柔,“你们都知道了?” 槿兰芝和千初柔点点头,槿兰芝冲小兔白眨眨眼,笑嘻嘻道,“但是,就是不能告诉你。”说罢,好整以暇的抱着臂膀置身事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花城溪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兔白,皱了皱眉,摇摇头,“猜不出来。”又将目光投向千初柔,亮晶晶的眼中充满求救,“给个提示呗?” 小兔白摇了摇头,一双盈盈眉目注视着槿兰芝和千初柔,用眼神制止,千初柔却仿似没有读懂秋水伊人的传情眉目,心中默默下赌注,随意道,“好吧,看看你丢失了什么?” 小兔白心中不悦,怒从心头起,如三岁小孩般说翻脸就翻脸,一瞬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瞪了千初柔一眼,花城溪看向一旁的书篓,顿时心惊肉跳,“小兔白去了哪里?” 槿兰芝笑道,“已经晚了,早被魔域使者抓走了。” 花城溪心中一痛,神情凄凉,悲伤道,“那是祖母送给我的,让我当照顾好它,我却没有保护好。” 小兔白看着花城溪得样子轻声娇笑,千初柔心中泛酸,眼神寂寞黯淡,不由自主往后退缩几步,槿兰芝特意看了千初柔一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心中不免有些怜惜和凄凉,挽着千初柔的胳膊,轻声低唤,“初柔,你还有我和九公主。” 千初柔心中略微惊痛,转瞬又被暖暖的情意覆盖,不好意思低下头,却听见小兔白娇声笑语道,“笨蛋!我就是小兔白啦。” 在她身上仿佛有种强烈吸引力,千初柔盯着绵小蛮忍不住细细打量她,越看越觉得迷惑茫然,忽然一道记忆的信息如同一道闪电划亮沉寂暗沉的心扉,只觉得她有点眼熟,绵小蛮觉察到有一道暗含敌意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来回探索,不自然的回望她一眼,目光闪烁,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时隔已久,千初柔苦思冥想半天都想不出在哪见过她,但是却有种莫名其妙怪的怪异感觉萦绕在心间,似乎不是很喜欢她,甚至有一点点讨厌和排斥,难道是因为她和花城溪亲密无间的缘故吗? 花城溪惊道,“你是小兔白?” 小兔白目光柔情似水,笑盈盈道,“是啊,其实,我的名字叫绵小蛮,一百年前,我和姐姐联手从幽冥帝宫偷出无垠笔,姐姐却惨死在魔域圣使手中,在被魔域圣使追杀中,是你的祖母救了我,当时,我被魔域圣使打为原形,本来还想替姐姐报仇雪恨,后来,有幸遇见玉熙神人点化,又渡给我一些修为灵力,本来我一直潜心修炼,在未修成正果之前不打算现形,可是,看到你生死垂危,命悬一线,我实在不忍心,难以做到视而不见,就当报恩。”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5 章 花城溪惊叹不已,想起祖母临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绵小蛮又送给花城溪一把神器,“此物名叫秋意扇,是玉熙神人下的,现在就交给你。” 绵小蛮默念心法口诀,此扇合拢时竟然是一根圆柱体形状得竹棍,“它可以当做武器。”又打开扇子道,“也可以变大,供人乘坐飞行,你先看看,熟悉一下,一会,我再单独告诉你心法口诀。”因为动用灵力,绵小蛮身上的余毒发作,心口绞痛,脸色发白,鼻尖上浸满一层薄汗,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花城溪并未看出她的异常,忙行礼道,“不不,这怎么可以,本来害你中断修炼就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又怎么可以夺人所爱?” 绵小蛮淡然一笑,“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这本来就是玉熙神人留给你的,他让我将秋意扇交给和他名字中有同音字的人,并且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心口疼痛,绵小蛮捂住胸口,就要栽倒,花城溪更加吃惊,急忙扶住她,“小兔白,你怎么了?” “她为你吸去毒液,现在又动用灵力,引发了余毒。”槿兰芝替绵小蛮号完脉,皱了皱眉,心中奇道,难道异类猫妖也会有凡人般的七情六欲?她明明没有能力化解余毒,为何还要撒谎,莫非,她也…… “那怎么办?”花城溪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清除余毒?” 槿兰芝道,“你既然拥有道行妖力,就可以飞去九枢山,找我师傅替你解毒。” 绵小蛮摇头道,“你师傅是神仙,而我是妖族,神仙与妖魔本就势不两立,我又岂敢明目张胆得飞去九枢山求助医神百岁卿?” “呀,我怎么把这点忘了,平时师傅经常念叨这些给我洗脑。”槿兰芝吐吐舌头,叹了口气道,“那怎么办?”忽然又挑眉道,“不会的!我师傅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神仙,更何况你也受神人指点过,我师傅不会见死不救的。” 绵小蛮神情怔忪,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其实,当年,我姐姐还偷过你师傅的九阴蛊毒,早已得罪了你师傅,我们一起闯入幽冥帝宫抢夺无垠笔的事,六界皆知,他不会救我的。” “那怎么办?”花城溪神色忧郁。 绵小蛮微微一笑道,“只要我再不随意动用妖力就还可以维持一段时日,我知道这种毒虫就生长在潼汐江百里之外的竹叶林中,专食一种毒草为生,毒草附近应该就有解药。”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槿兰芝兴高采烈,拍手叫好,花城溪也大松一口气,千初柔却难掩心中愁绪,自从绵小蛮现身,花城溪就似乎再没有正眼看过她,千初柔心中涌动着几分失落感,跟在槿兰芝身后,目光却紧随着花城溪,默默看着花城溪得一举一动和绵小蛮的一颦一笑,心中却感到阵阵刺痛。 绵小蛮拉住花城溪,又对槿兰芝和千初柔笑了笑,侧眸对花城溪甜甜一笑,柔声道,“成溪,等一会再走。” 花城溪不解,槿兰芝和千初柔微微一愣,槿兰芝尴尬一笑,千初柔心中还默默重复着那句充满柔情蜜意得成溪,醋意顿生,当即面无表情,冷冷看了花城溪一眼,花城溪似乎并未留意到千初柔得目光,只看了眼槿兰芝,点点头,“你们在前面等我们。” 千初柔冷哼一声,嘲讽道,“哼,朝三暮四!”说罢,扭头就走,槿兰芝笑嘻嘻追去。 绵小蛮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微微一笑,故意娇蛮得挽上花城溪得臂弯,贴身靠入他的怀中,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目光挑衅地瞧着千初柔远去的背影,花城溪脸色有些不自然,想要抽出手臂,脸色微微发红,尴尬道,“绵……绵,小蛮……你不要这样。”花城溪心慌意乱,推开绵小蛮,有些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 绵小蛮摔开他,委屈地瞪着花城溪,伤心道,“成溪哥哥,你很讨厌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花城溪看着她,忙不迭地道歉,“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你以前不也这样抱着我吗?”绵小蛮神情凄楚,转瞬又羞涩垂眸,哀怨道,“以前,我们甚至……甚至,还同床共枕。” 花城溪心中慌乱,忙道,“不是这样,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绵小蛮瞪着眼睛,质问他,“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你是绵小蛮,以前你是小兔白。”花城溪感到百口莫辩,无力辩白。 听完此话,绵小蛮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娇滴滴道,“成溪,你真傻,不管是小兔白还是绵小蛮,你说,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有了肌肤之亲那怎么办?我们经常同床共枕,我早已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我也曾感受过你的温度,你的气息,岂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花城溪瞠目结舌,心中乱如一团麻,纠缠不清,急忙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快走吧,槿兰芝和千初柔还在前面等我们,还是尽快替你解毒为好。” “不!你先说,我是你什么人?”绵小蛮拉住花城溪得胳膊,娇滴滴得瞅着他撒娇。 “你是我……”花城溪沉吟一瞬,恍然大悟,“你是我妹妹!” “不!我不是你妹妹。”绵小蛮眼中泪光闪烁,哀伤道,“你很在乎我的伤势,那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花城溪深感头疼,无奈道,“因为把你当成我的……” “不要说!先不要说。”绵小蛮伸手捂住他的嘴,截断他的话,摇头饭,“你不用急着现在回答我,我先教你如何用秋意扇吧。”说着,绵小蛮又小声将秋意扇得心法口诀告诉花城溪,又教他如何使用,花城溪一点就通,只练习了几次,就轻而易举得打开秋意扇,秋意扇逐渐变大,呈现出巨大的扇形,犹如一块棱角分明,结实平稳的竹筏一般。 “此扇能乘坐几个人?”花城溪摸摸扇柄,尾端还挂着一块玉坠,上面写着两行小字。 “青山朝别暮还见,桃源望断无寻处。”花城溪暗觉不祥,垂首寻思着这两句八杆子打不着的诗句为何会凑在一起。 “刚好够坐四人。”绵小蛮握上花城溪的手,轻踮起脚尖,倾身飞上去,又教他如何引导秋意扇前行和拐弯,以致到达想要去往的方向。 花城溪默默念诀,绵小蛮紧紧依偎在他身旁,花城溪专心驱使秋意扇,暂时忽略了靠在自己身旁得绵小蛮,秋意扇很快就追上槿兰芝和千初柔,绵小蛮很远就招呼她们,“你们快点上来吧。” 槿兰芝和千初柔看到绵小蛮和花城溪暧昧的亲密姿态愣怔一瞬,千初柔眼中划过一丝伤痛,不愿上前,正寻思着找个理由不去,却被槿兰芝拉上秋意扇,“发什么呆,快走吧!” 第四十章: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1) 四人一起来到潼汐江百里之外的竹叶林,林间绿竹猗猗,竹竿枝叶纵横交错,斑驳陆离得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倾泻投洒在清翠欲滴得竹叶上,光影交错中,竹露滴清响,叶下斜阳照水,浮光掠影,犹如片片绿波荡漾。 四人漫步其中,幽径无人独自芳,奇珍异草专寻怪石峭壁缝隙中生长,格外清幽静谧,绵小蛮心中诧异,“奇怪,怎么一路都没有见到那种毒虫。” “该不会是找错地了吗?”槿兰芝环顾四周,也觉得如此世外桃源般得幽静竹林不像是毒虫出没的地方。 “嗯,不错不错,此处风景独好。”花城溪悠悠吟道,“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 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切。”千初柔嘲讽道,“你不是最喜欢招蜂引蝶吗?” 花城溪奇道,“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说话怪怪的。” 千初柔心中别扭,生气扭过头,不理睬他。 槿兰芝蹦蹦跳跳四处寻找草药,无暇理会他们斗嘴,绵小蛮轻声笑道,“千姑娘大概是不喜欢你做的这首诗,成溪,你不如再作一首。” 花城溪恍然大悟,觉得甚有道理,沉吟片刻,又悠然自得道,“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日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 千初柔闻诗身形一滞,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花城溪微微一愣,心想,她到底怎么了?为何这一路她都缄默不语,似乎满怀心事,难道是自己无意间说错话得罪了她?正想上前跟她说说话,忽听槿兰芝一声惊叫。 “哇!找到了!”槿兰芝惊呼道,“这里好多毒虫,快闪开!” 绵小蛮闻声疾步赶去,攀附在竹身往下观望,想要一探究竟,果然是那种毒虫,扭动着身躯,来来回回往返在一块石头后面得奇异杂草中,绵小蛮落下,飞速摘下一片叶子又立马跃起回到竹身上,竹竹枝左右摇晃,绵小蛮将摘回来的叶子含入口中,嚼了嚼,似乎不是,叹息道,“奇怪,哪个才是解药?” 毒虫似乎发现有敌人侵犯了自己的领土,竟然都停止脚步,驻足抬头虎视眈眈得盯着她们,忽然,其中一只较为肥大的一只毒虫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所有毒虫居然从四面八方朝槿兰芝围攻而来,看着这些长相奇特怪异的虫子,绵小蛮感到浑身难受,揪心恐怖,亟亟喊道,“虫王发号施令了!快用百草神鞭!”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6 章 槿兰芝心中疑惑,“可以吗?”无奈之下,仓促使出百草神鞭,绿影飞扬,犹如青蛇狂舞,那些毒虫纷纷被打死,虫王却百战不殆,依然精神抖擞,又发出几声怪异得低鸣,又一大波毒虫突然出现,居然分成三队,分别逐渐靠近花城溪,槿兰芝和千初柔。 槿兰芝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千初柔挥剑上前,“兰芝,我来帮你。” 绵小蛮轻拨竹枝,纵身一跃,又轻轻飞向另一只竹枝顶端上,慢慢沿着竹身向前走,逐渐到达尾稍末端,绵小蛮踏着竹身向下轻压,绿竹弯下腰身,靠近花城溪,“成溪,我来了。”伸出手将他拉上竹身。 花城溪看了眼倔强奔向槿兰芝得千初柔,心中有些怅然若失,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你不用管我,你去帮槿兰芝她们吧。” 绵小蛮神情凄楚,眼中一抹哀伤稍纵即逝,嫣然一笑道,“成溪,你想要我帮谁?” 花城溪担忧得望着槿兰芝和千初柔,没有回答绵小蛮得问题,绵小蛮失望伤心,轻声说,“原来你一点也不担心我的伤势!”说罢,不动声色得在花城溪所处竹身处设置了结界,头也不回得飞向槿兰芝,身后花城溪心中懊恼,悔之不及,急忙唤她,“小兔白!” 绵小蛮心中酸涩,没有回头,轻轻落下和槿兰芝,千初柔并排站在一起,绵小蛮白衣飘飞,槿兰芝绿衣昂扬,千初柔黄衣明媚,三人联手,大战几十回合,齐心合力终于将虫王杀死,虫王临死前流下了绿色毒液,犹如翡翠色的琼浆玉液在离地面仅有几尺的浮空中凝聚萦绕一团,恣意流淌。 “居然是九阴蛊毒!”绵小蛮惊呼,“快收下它,有盛食物或者药丸之类得器皿吗?” 槿兰芝掏出离开陵山时师傅曾交给自己用来盛九阴蛊毒得金砂瓶,欲要收下九阴蛊毒,无爱,那团绿色的物什居然不受控制缓缓升起,慢慢朝自己凌空漂浮而来。 三人大吃一惊。千初柔跳起来伸手去够却无济于事,正在此时,槿兰芝手中的百草神鞭也不收控制的自己凌空而立,一头迎着那团绿色水雾狂舞,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深深吸引,忽然那团绿色水雾猛地扑向百草神鞭,顷刻间化为虚无,什么也没有了。 “咦,怎么不见了?”如此叹为观止的一幕,槿兰芝大惑不解,收回百草神鞭翻来覆去的查看,“啊!百草神鞭得颜色居然变成这样!” 千初柔低头一看,百草神鞭的眼色居然变得新鲜光亮了许多,情不自禁赞叹道,“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它是被百草神鞭吸收了。”绵小蛮思索片刻,想起小时候听姐姐说过,九阴蛊毒和百草神鞭都是医神百岁卿得神器,可是,却只有九阴蛊毒属于七曜之一,百草神鞭并未归为其中,当时,六界所有神仙妖魔都不明就里,纷纷揣测区区一个九阴蛊毒有何奇妙之处,为何也会归为七曜,如今看来,竟然大有文章,其中奥妙恐怕只有医神百岁卿和当年的上神七曜老祖知晓,也许是他们为了保护七曜和六界安危,没有将七曜之中有关于九阴蛊毒的真实信息公布于六界。 槿兰芝奇道,“为何会这样?”又发现百草神鞭神力大增,又问绵小蛮,“你是如何知道我拿着百草神鞭?”一路上,为了不惹事生非,制造麻烦,她都尽量只用剑,很少用百草神鞭,绵小蛮又是如何得知? 绵小蛮笑盈盈说,“不要忘了,我可是和你们一路相随到此的。” 槿兰芝还是不明白,困惑道,“那你怎么知道百草神鞭可以杀死这些毒虫?” 绵小蛮优雅跃起,挽着花城溪的臂弯将他扶下竹子,嫣然一笑道,“这是医神百岁卿的随身武器,世间百草精华灵气凝结而成,百毒不侵。六界无人不知。” 千初柔眼中暗藏鄙夷,“既然一路相随,为什么一开始在经过潼汐江时,不现身救我们?” 绵小蛮轻瞥一眼千初柔,语气清淡,“我现身只是为报恩,当时成溪并未沦落到生死攸关得时刻,我也没必要现身。” 千初柔冷笑道,“呵,原来你这么冷血无情。” 花城溪心中不悦,眉头一皱,制止道,“千初柔,你不要太过分了。” 千初柔伤心欲绝,怒形于色,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再不理睬花城溪。 绵小蛮面不改色道,“随便你怎么认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心中却怒火中烧,当时她正在心法升华得关键时刻,若贸然现身,突然中断修炼就会功亏一篑,如今自己已经冲破关卡,重新修得人形,就不会有那些牵绊和顾忌。 千初柔羞愤交加,心中莫名的伤心憋屈,奚落她道,“你当然不在乎我们,你只在乎你的成溪哥哥。” 花城溪板着脸道,“千初柔,你今天怎么了?” “这应该是毒虫解药,你试一试吧。”槿兰芝掏出之前偶然发现的一种锯齿状的草,送给绵小蛮。 绵小蛮服下,虫毒果然正在慢慢化解,槿兰芝心中惦记着百草神鞭的奥妙,没有功夫听她们嚷嚷,兴奋的挥舞鞭子在前面上窜下跳。 千初柔目光凄凉,心中极度失望,深深看了花城溪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啊!你什么时候都是在问我怎么了,你又知道些什么!?” 花城溪迷惘困惑,盯着千初柔决然离去得背影陷入沉思,连绵小蛮在一旁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见。 千初柔终于带着槿兰芝等人来到了凌清衍所在得城镇,穿行在闹市,正准备去往他所在的客栈,居然又一次遇见那个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得李呈肆。 李呈肆也同时看到了她们,发现几人之中又多了一个优雅清新得女子,冷俊的脸上顿时生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痞子笑意,漫不经心地来到一行人面前,气定神闲道,“兄台好福气,又多收了一房?不知这位曼妙佳人,可否愿意赏光,随本公子浅酌几杯,一叙愁肠。” 花城溪笑容可掬道,“哪里哪里,公子误会了,三位佳人皆是我的知音好友而已。” 千初柔听了花城溪得话,心中又有些舒畅,瞪了一眼李呈肆,冷嘲道,“真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槿兰芝更是对他嗤之以鼻,根本不理睬李呈肆,撇过头去假意浏览各色各样的摊铺货物。 李呈肆不置可否,淡然一笑,慵懒地朝众人行礼,“美人,告辞。” 千初柔带他们来到凌清衍所在的客栈,凌清衍得知无垠笔被魔域圣使夺走,懊恼惋惜,“无垠笔落入魔尊手中,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夺回它。” 花城溪道,“既然大家有缘齐聚于此,不如,我们就一起结伴而行,为天下苍生肝脑涂地!” 槿兰芝和千初柔看到没有梦璃隐隐不安,立即问凌清衍,“为何不见九公主?” 凌清衍似乎未曾料到她们会突然问起梦璃,连忙道,“她……她已经走了。” “走了!?”槿兰芝和千初柔不敢相信,“去了哪里?凌师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自离去?” 凌清衍淡淡道,“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语气微顿,又继续道,“她并不是一个人,凰祈去找她了。” 槿兰芝和千初柔面面相觑,实在难以想象凌清衍是怎么想的,槿兰芝郁闷道,“去找她了!!?凰祈又是谁?” “你不是认识他吗?”凌清衍看向千初柔道,“凰祈对她很照顾。” “凰祈?”千初柔恍然大悟,怎么把他给忘了,当即放下心来,突然,又惊醒过来,“天呐!他不是也中毒受伤了吗!?你怎么放心让他们离去!”千初柔气愤惊诧。 槿兰芝虽然和凰祈有过几次交集,可是并不记得凰祈的名字,此时听到凰祈的名字只是有些陌生,又听到凌清衍的话惊愕愤懑,怒不可遏道,“凌师兄也太不负责任了!九公主灵仙法薄弱,万一遇到魔域暴徒该怎么办?” 千初柔忧心忡忡道,“我们还是快点去找九公主吧?” “嗯!”槿兰芝看向凌清衍,凌清衍却眉头深锁,并未答复,态度含糊不清,槿兰芝气愤道,“凌师兄,此次九公主随我一起下山,师傅和陵山掌门都是知道的,若是九公主遭遇什么不测,你又如何跟他们交待?” 凌清衍神色微动,惭愧道,“九公主并未告诉我,她下山得到医神得允许,我以为她是私自下山,所以,才个她……” “什么?”槿兰芝惊道,“她是负气出走!?” 凌清衍一脸尴尬,并未多说什么,花城溪赔笑道,“好了,槿兰芝,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7 章 “那到底先去找无垠笔,还是去找她……?”绵小蛮拦住花城溪,似乎有些不安。 “嗯。”花城溪知道槿兰芝和千初柔都很担心梦璃,“先去找梦璃,再去幽冥帝宫找无垠笔。” 绵小蛮还想说什么,千初柔立即道,“你不是一路跟着我们吗?难道你没见过她,没有一点点同情心?” 绵小蛮立即噤声,眼神充满敌意的瞪着千初柔,表情却是一副怯懦柔弱得样子,凑近花城溪,挽着他的臂弯,蜷缩在他身边,花城溪神色尴尬,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本想说千初柔几句,刚一抬头却迎上千初柔鄙夷得瞪着自己的悲愤样子,于心不忍,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觉得头疼。 一行人都默默不语,很有默契的出发。 槿兰芝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气氛,最先开口打破寂寥,“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得寻找也不是办法,到底要去哪里?” “怎么会是漫无目的?”凌清衍语气清淡,“幸好凰祈带着皇陵刀,可以用镜澈四象判断出大概方向。” “哦,原来是这样。”槿兰芝想着镜澈四象是不会错的,心中满是疑问却没有再问,这条路并不是来路,梦璃不往回走,反而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越走越远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2) 半路歇息时,花城溪负责去河中捉鱼,凌清衍捡柴生火,槿兰芝和千初柔,绵小蛮三人去摘野果。 树下密密麻麻落满一层果子,行走都有些困难,根本不用再费劲周折上树去摘,有些果子被摔伤,已经腐烂,也许是被一些野兔踩过,和潮湿松软的泥土,以及枯枝败叶粘糊在一起。 “这里真脏!”绵小蛮撇了撇嘴,皱眉驻足不前。 槿兰芝却格外欢喜,立即蹲下捡了一会,将捡的果子都兜在衣裙上。 “哇!树上的果子比地上红。”千初柔飞上树,“我去摘点好的。” 绵小蛮极不情愿得勉强用指甲掐起一个果子,放入槿兰芝撩起兜放果子的衣裙中,笑嘻嘻道,“槿兰芝,你每天都很开心吗?” 槿兰芝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的意思,“你不开心吗?” 绵小蛮想了想,柔声道,“也不是不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槿兰芝抬头,绵小蛮面颊绯红,一副娇柔媚惑的小女儿态,试探着问,“有心事?” 绵小蛮眼中乍然一点星光,转瞬即逝,变为深不可测的漆黑,忽然暧昧一笑道,“槿兰芝,你可有心意之人?” 槿兰芝心中微微紧张,表情含糊,笑了笑说,“没有。” 千初柔在树上听得很清楚,忽然跳下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充满敌意得问,“那你呢?” 绵小蛮似乎期待了很久,终于等到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几乎是毫不犹豫,立即脱口而出,“有啊。” “是……是谁?”千初柔语气犹豫不决,心中挣扎,问出口却又后悔莫及,不该问这个问题。 绵小蛮轻声娇笑起来,毫无保留的坦白道,“是成溪,我喜欢了他六年,从他十三岁起,我就开始喜欢他,每天都和他形影不离,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看书写诗我就在一旁乖巧得陪着他,他睡觉歇息时,我就钻进他的被窝,或者安静的蹲在一旁细细欣赏他的眉眼,若用人间的情谊来定义我们,我和他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每当我看到他的爹娘缱绻情深的恩爱情景时,我都很羡慕,我也曾发誓,一定要嫁给花城溪,永远和他在一起……” 槿兰芝和千初柔听着她娓娓道来,心中惊愕震撼,几番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槿兰芝看到绵小蛮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连忙回头去看千初柔,千初柔脸色黯然,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槿兰芝伸手拿过她手中得果子放入自己怀中,又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千初柔这才感觉到心中的痛楚和绝望,就像有人用细长尖锐的利器轻快的划过,起初不觉得疼,转眼却火辣辣得疼。 槿兰芝顿时火起,瞪着绵小蛮,怒目而视,“你放心!没有人跟你抢!” 千初柔心中一痛,忙反握住槿兰芝的手,声音沙哑道,“兰芝,算了,不要再和她说了。” 绵小蛮一直都保持着气定神闲的优雅笑容,无辜的眼神里充斥着若有似无得得意和挑衅意味,仿佛一只姿态柔美,神情冷漠高傲的猫。 几人简略填饱肚子,又继续往前走,经过了一条溪流,金黄色的落叶如片片扁舟,顺着上游顺流而下,凌清衍带领众人继续往前走,远远就看见一片金黄灿烂的胡杨林,铺天盖地的落叶,纷纷扬扬,飘落如金黄雨,灿若朝霞,天地间一片金辉绚烂。 到底是女孩子,千初柔,槿兰芝和绵小蛮兴奋的冲上前去,蹲在地上收集漂亮的叶子,一片片金黄的叶子就像染房中渲染过的一样,千初柔一会看这片颜色好看,一会看那片形状美丽,爱不释手的筛选这片片落叶。 忽然,几棵胡杨树后面突然出现几只像兔子一样大得沧饵鼠,蹦蹦跳跳,可爱有趣,花城溪饶有兴趣的拾步上前,想要摸摸它灰白相见的毛,哪只沧饵鼠张口就要咬人,花城溪吓得连连后退,“咦,这么凶。” 凌清衍举目四望,将地形观测了个大概,回头看到花城溪居然伸手去摸沧饵鼠,陡然一惊,忙道,“小心!沧饵鼠有毒!” “你和小兔白保护花城溪。”槿兰芝立即挥鞭迎去,抢在千初柔前面,和凌清衍一起对付沧饵鼠。 绵小蛮本想去帮槿兰芝,看了眼千初柔,微笑道,“我来保护城溪,你去帮你得好姐妹吧。” 千初柔怫然不悦,冷冷看了她一眼,“用得着你来安排吗?”她才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千初柔神情倔强,大步流星的离去,还未赶到槿兰芝身旁,就被几只沧饵鼠咬了一口。 “啊哟!”千初柔惨呼一声,还未赶到槿兰芝身边,小腿就被一只从胡杨树后面窜出的沧饵鼠咬了一口,血涓涓流出,千初柔只觉得小腿处酥麻,隐隐作痛,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一大群沧饵鼠闻到新鲜的血液,全部狂涌而来,欲要扑向千初柔。 “千初柔!”花城溪惊骇不已,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向千初柔扑倒在地,眼中忧惧之色显而易见,“你没事吧?”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替她挡住沧饵鼠,千初柔心中震撼又划过一丝疑惑。 绵小蛮神色一僵,心中怅然若失,自我安慰道,“不,他从来都是这样善良。”醋意恣肆,却身不由己赶去救下两人。 千初柔看到绵小蛮,再不愿意理睬花城溪,沧饵鼠看到绵小蛮全部仓皇奔逃,绵小蛮看了眼千初柔,漫不经心道,“要我帮你吸毒吗?” 千初柔冷冷道,“多谢!不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花城溪二话不说直接横抱起千初柔,“受伤了还要逞强。” 千初柔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花城溪牢牢箍紧在怀中,千初柔脸色发白,神情羞窘,口是心非道,“放我下来!” “能不能乖一点,笨鸟!”花城溪语气强硬中透露出几分宠溺味道,表情严肃下掩盖不住的温润谦和。 千初柔微微一愣,心中浓到化不开的甜蜜,她停止了挣扎,感受着他胸前的温度,他的臂膀沉稳有力,神情坚定不移,一路都这样抱着她。 绵小蛮心中打翻了醋坛子,快要将自己淹没,眼睛微微发红,默不作声跟在花城溪身后,凌清衍和槿兰芝终于打死了肥头大耳的沧饵鼠王,沧饵鼠王垂死之际,口中吐出一团灰色的蒙蒙雾气,居然是九阴蛊毒之一,无喜。 “哇!太好了!又找到九阴蛊毒中的一毒!这应该是无喜,师傅说它的颜色是灰色。”槿兰芝兴高采烈挥鞭迎去,无喜被百草神鞭吸收了精华,百草神鞭灵力顿时倍增。 凌清衍和槿兰芝带着其他人离开胡杨林时,槿兰芝看到落叶中散落着许多奇怪的种子,她好奇的捡起一颗,闻了闻,咬了一口,“果然没错!初柔,这个种子可以解沧饵鼠毒。” “真的吗?”花城溪大松一口气,眉眼皆笑如弯月,又忙对绵小蛮说,“快点多捡几颗回去让她吃。小兔白,快帮帮槿兰芝。” “哼,朝秦暮楚!”绵小蛮心中很不舒服,暗自骂了一句,不情愿的帮槿兰芝捡种子。 凌清衍带大家来到一家客栈,槿兰芝替千初柔号完脉,又用捡来的种子去煎药,绵小蛮看花城溪对千初柔又是端茶又是盖被子,霍然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8 章 千初柔心中默默打赌,违心道,“你去追她吧。” 花城溪心中左右为难,难为情道,“我一会就来。”说完话就提步离去。 千初柔心中难过,猜不透花城溪到底把她当什么人。 凌清衍感应到苒烬剑就在附近,却始终找不到它的主人,趁着大家在客栈休憩之际,深夜独自追寻,在酒肆林立的繁华夜市徘徊许久,都找不到,镜澈四象却又开始出现转圈这种诡异的指示。 “如此强大的神力,难道是被设了结界?”凌清衍深叹一口气,“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它的主人不容小觑!”黯然伤神转身离去时,一个左拥右抱的男子,浑身酒气迎面而来。 凌清衍无意间看到那男子怀中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着低俗暴露,心惊胆战,连忙退避三舍,不敢多看他一眼,几乎是逃离一般与他们擦身而过。 翌日,大家准备上街买点日常用具,凌清衍接到镜澈四象的强烈指示,暂且丢下众人,按照指示方向飞奔去,再一次和李呈肆背道而驰。 “真是越讨厌哪个人就最容易遇见哪个人!”槿兰芝最先发现迎面而来的李呈肆。 “嗨,兄台,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李呈肆潇洒不羁的笑让众人心神一荡。 “切。无赖,谁给你有缘谁倒霉!”槿兰芝翻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诶,大婶,刚刚重逢,干嘛急着走啊,陪本公子去喝一杯吧?”李呈肆故意拦住槿兰芝,干脆将她搂入怀中,槿兰芝气的肺都快爆炸了,卯足了力,一脚跺下去,想着足以让他残废了。 李呈肆却早已料到她的意图,身子一侧,臂膀往下,槿兰芝顺势跌入他的怀中。 街上行人惊呼一片,千初柔偷偷观察花城溪的表情,花城溪却面带微笑,并没有多大异常。 李呈肆笑道,“兄台的熊掌功日渐增长,不错!再接再厉!”说着,举止温柔潇洒却又霸气凛然的将她的身子扶正,动作灵巧敏捷都闪身避开,失去理智槿兰芝果然像一头狮子般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去。 李呈肆却泰然自若的侧身闪过,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抚过千初柔的脸庞,倾身凑近她,低声道,“替我向梦璃问好,就说我很想她。” 千初柔哭笑不得,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李呈肆已经翩然绕过自己,站定在绵小蛮面前,放浪形骸的他居然抬起她的下巴,玩世不恭道,“嗯,果然是副好胚子,不过,比起梦璃差远了。” 千初柔忍俊不禁,看到凌清衍匆匆赶来,以为有了梦璃得消息,忙拾步上前道,“可是找到了公主?” 凌清衍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问:“可曾见到有人拿着七曜之一经过?” “没有啊?”槿兰芝和花城溪,绵小蛮皆茫然摇头,千初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李呈肆,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心中疑云丛生。 第四十二章:蝶影迷踪情未了(1) 月神和梦璃,凰祈走出石林阵后,月神推算出槿兰芝等人就在附近国度的城中,几人继续赶路,兜兜转转又来到一个名叫蝴蝶岛得地方。 岛上远远传来很诡异得音乐和歌声,似乎是筚篥和桑图尔琴声,还有不知名的鼓乐声。 蝴蝶岛风土人情都令人叹为观止,居民几乎全是女人,来往女子皆穿着五彩缤纷的透体纱裙,曲线毕露,玲珑标致,头上皆绑着五彩丝绦,行走飘扬,尽显袅娜飘逸得美态,更奇怪的是岛上男人屈指可数,少的可怜,似乎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都低头匆匆经过。 梦璃感叹,“这么多美女,一定很合你们这些男人的胃口。” 月神笑着对凰祈道,“唔,好浓的醋味啊,你闻到了吗?” 凰祈也微笑道,“嗯,确实如此。” 梦璃瞪着月神气道,“自以为是。”见月神笑得不以为然,又扭头瞪凰祈一眼,气呼呼道,“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三人进入一家客栈,选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随意点了些酒菜,都看向窗外,悠闲惬意的欣赏着街上那些曼妙佳人。 对面走来五个姿态轻盈的女子,五色轻薄的纱裙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泛着夺目的光彩,月神心中暗自惊疑,不动声色的握紧手中得太阴剑,淡然一笑,“你看那几个女子哪个最美?” 梦璃虽不愿意理睬月神,但目光却不由自主被那五个绝色女子吸引而去,她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那五个女子,并在心里默默比较起来。 第一个女子穿蓝色纱裙,是标致妩媚的瓜子脸,眼睛不大不小,眼神魅惑中透露出几分刁钻刻薄,目光顾盼流连,情意绵绵,婉转荡漾,鼻子小巧,神态扭捏,矫揉造作,个子最高,身段苗条,可是十分瘦弱,细看像根竹竿。 第二个女子穿绿色纱裙,是长脸,眼睛大而无神,略显空洞,目光冰冷傲娇,嘴巴大而不收,大概爱好搬弄是非,体态丰腴,略显肥硕,走起路来花枝乱颤。 第三个女子一袭淡粉色纱裙,鹅蛋脸,一双秋水明眸,顾盼神采,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樱唇微启,莞尔娇媚,体型匀称,身高中等,气质纯澈淡雅却有些稚嫩,与其他四位女子比较,似乎缺乏一些成熟女子的韵味。 第四个女子红色纱裙,骨架较其他三个女子略显粗壮,眉目中透露出盛气凌人得泼辣气质,神态傲然冷艳,曲线妖娆,搔首弄姿,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别样风致,落在同性眼中,却有刻意卖弄风情之嫌,并且透露出几分嚣张跋扈的气息。 第五个女子橘色纱裙,长的珠圆玉润,姿色平平,略微有些富态,眉清目秀,笑语晏晏中透露出淳善可爱的心性气质,梨窝乍现,一颦一笑皆是憨态可掬,如同春风十里柔情,桃花夭夭欲醉人。 凰祈目光闲散的一一掠过五位女子,在红衣女子身上稍作停留,神情微微愣怔,前尘往昔的种种恩怨绕过心扉百转千回,心中徒增几分怅然,眼神决冷中流转过一丝轻蔑不屑,淡然一笑道,“本人早已看破红尘,对世间女子不感兴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让你站在男子的角度上品析一下这几位女子中,哪个女子最美而已。”梦璃心中充满迷思和好奇:若是南渊,不知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心思流转间,目光流连,未等凰祈答复,就兀自开口道,“我比较喜欢穿橘色纱裙那个女子,娇憨可爱,你觉得呢?”说完又侧眸瞧着凰祈,等待他的答复,仿佛他就代表着南渊的心理。 月神和凰祈居然难得一见的态度一致,都一起叹气摇头,并用一副探究似得目光审视梦璃。 “唉,不会是在明月山禁足太久的缘故吧,品位真不是一般的差。”月神长叹一声,目光饱含同情和垂怜意味,诘问她,“你不觉得她有些憨傻呆钝的样子吗?” “你在说你吧。”梦璃白了他一眼,辩解显得苍白无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若按衣服颜色区分五位女子,从最美到次之排序,应该是红衣女子最有味道,第二绿衣,第三蓝衣,次之粉衣,最后橘衣,月神意下如何?”凰祈不忍破坏梦璃得兴趣,勉为其难稍稍忖夺片刻后答复。 月神沉吟片刻,气定神闲道,“若论相貌,其实,粉衣女子才是真正的美人胚子,只是略显稚气,但岁月如流足以助她蜕变日趋成熟。红衣女子确实妖娆风情,美艳不可比拟,不过,却不是本月神喜欢的类型。蓝衣女子太过瘦弱,缺乏女子娇媚的感觉,绿衣女子身材尚好,但不足以令人心动,总觉得缺一些什么味道。橘子女子似乎并不差,但是很难吸引男人的目光。相比而言,我认为粉衣女子比较有美人潜质。“ 听月神这样一说,凰祈又重新审视片刻,端详许久,终于点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还是你观察入微,我刚才品析得太过潦草。” 接着,两人又陆续评价了一番其他来往女子,他们觉得还不错的,梦璃却不敢苟同,月神和凰祈难得一见得契合,梦璃撅嘴,只好说,“看来,男人和女人得审美观真的不同。” 蝴蝶岛处处透露出古怪诡异得气息,街道上来往行人皆神色冷清,如同木偶,月神蹙眉道,“此地不宜久留,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岛比较好。” “嗯。此岛阴气晦昧,迷障四伏,就连我的伤都隐隐作痛,确实不适宜再多逗留。”凰祈也认为蝴蝶岛大有问题,敷衍了事的吃了顿饭,也同意离开。 “我到觉得这里蛮好的,这里风景秀美绝伦,多适合采集花蜜啊,真可惜!”梦璃却觉得蝴蝶岛风光旖旎,花气醉人,悻悻道,“这里美女如云,花香怡情,有什么可怕,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区区几个小女子不成?” 月神看了一眼梦璃,淡淡吐出几个字,“死性不改。” “什么?”梦璃不解其意。 “想不到你轮回三世还没参透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的道理。”月神嘲讽道,“看世情还是这般天真。”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49 章 “你!”梦璃顿时惊羞恼怒,指着月神理屈词穷,“我怎样看待人事关你什么事?” “你没发觉这些女子都不是寻常女子吗?”真糟糕的重逢,为何总想和她吵架?就算是想要告诉她人世的道理也不该急于这一时,月神皱了皱眉,不愿再和她吵,慵懒得看向窗外,唇畔忽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得戏谑笑意,轻描淡写道,“哦,我的错,是我忘了你的灵力浅薄,尚无能力看透这些借深厚妖力掩去真身的女子是异族。” 梦璃顿时火起,怒不可揭道,“就算我没本事看透其他人,但我也足以看透你。”说到此,她语气微顿,笑嘲道,“原来月神是如此令人讨厌的人!” 月神眼底顿生薄怒,怫然冷道,“我不是德高望重的道长当然不能讨你欢心,令你倾心。” “嗯嗯。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听着月神和梦璃两人火药味十足的言语交锋,凰祈似乎理出了一点头绪,连忙转移话题试图阻止二人争吵。 梦璃不解气,心里堵得慌,冷冷道,“要走你和他走吧,我不走!” “唉,我的公主大人,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凰祈一边苦口婆心的劝慰告饶,一边从梦璃背后推着她往前走,脸上洋溢着宠溺和温柔,“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怎么放心丢下你,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自从来到这里,我的伤口也一直在隐隐作痛,你还是乖乖跟我们一起走吧,听话啊!” 梦璃听到凰祈说伤口疼,想起他是因为自己才受此劫难,当下心中万分愧疚,懊恼道,“对不起,是我疏忽大意,忘记了你的伤痛。”说话间,又小心翼翼的拉起他的袖口,脸上自然流露出的关切溢于言表,“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不碍事。只是稍微有点痛。”凰祈回视着她微微一笑。 月神看着他二人亲密无间得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言不由衷道,“你不一贯如此吗?总是任性到看不见别人的伤痛。” 听闻此话,凰祈目光自月神面前淡淡掠过,停留在梦璃脸上,生怕她因此恼怒,不由伸手轻轻捉住她的皓腕,低声劝慰道,“走吧,不要生气了,就当是为了我的伤口不再发作。” 梦璃忍下一口气,瞪了月神一眼,扭头就走。 此时天色渐黯淡,黄昏斜照水,杨柳依依,暗垂珠露,街上行人步履匆忙,归心似箭,喝了不少酒得李呈肆刚刚从一家酒肆中出来,无意中看到梦璃居然和两气宇不凡的男子从一旁经过,梦璃似乎并未瞧见自己,李呈肆心中如夜色般寒凉清透,暗自嗟叹,若是从细节来判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有情,恐怕自己对她已经是用情至深,总是于茫茫人海中最先看到她,而她却是郎有情妾无意,唉! 擦身而过后,李呈肆猛地转身,回头寻到梦璃几人,悄悄尾随她和那两个男子,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躲在暗处,暗自揣测那两个男子的背景身世以及和她的关系。 一阵晚风习来,扫起千层花瓣,铺天盖地的花瓣迎面而来,香味扑鼻,月神三人加紧步伐,突然,前面壮观的一幕赫然呈现,借着清澈的月光和星芒,五彩缤纷的透明蝴蝶成群结队的簇拥着一个无比华贵奢靡的花轿凌空缓缓醒来,轿辇的顶部和四周梁柱全部都用鲜花和锦绢妆饰出来,帘幕和铺设是黄色,金色,绿色轻薄丝绸,显得无比的清新典雅,那些蝴蝶众星捧月般四周围绕,轿辇仿佛是被那些神秘美丽的彩蝶牵引而来,轿辇里面坐着一个漂亮女人,轿辇下面是十二个漂亮女子款款而来。 太阴剑似乎也感应到阴暗异族,在月神手中轻微震动,月神自然提高警惕,神色严峻冷冽,不由自主握紧手中的太阴剑,目光凌厉的扫视前方队伍壮观,身形袅娜,步伐逶迤的漂亮女子。 那十二个女子两列成队,前面四个女子穿着淡蓝,淡粉,淡黄,淡紫四色的轻薄纱裙,中间四个女子穿着金色的纱裙,后面四个女子却穿着绿色的纱裙。 这十二个女子是那个高高在上端坐在花轿中美丽女子的侍女吗?为何会有如此诡异奇特的侍女装束?梦璃心中连连发问。 凰祈也察觉到这怪诞场景中流露出的诡异气息,就连背上的皇陵刀也嗡嗡作响,轻晃起来,定然是感应到了什么,轿辇中的美丽女子遥遥对他们展颜娇笑,那十二个女子走至他们面前距离几步的花坛下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身穿淡蓝色纱裙的女子提步而来,微笑着瞧着月神,仿佛久别重逢的旧相识一般,盈盈一拜,施了一礼道,“欢迎贵客来蝴蝶岛,幻蝶宫主邀请三位去幻蝶冰川冰魄宫浅酌一叙,还望三位不要拒绝才好。” 幻蝶冰川?冰魄宫?六界之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吗?月神沉吟片刻,问她,“幻蝶宫主是谁?” “我们宫主名叫念紫苏,月神殿下一去便知。”那女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梦璃心想,若自己是个男子恐怕都不忍心拒绝,转念却又暗自惊疑,一个侍女居然都能认出他是月神,莫非这位幻蝶宫主和月神认识,一去便知?哼,说不定是月神的旧情人,在这里恰好遇见了月神,梦璃暗自揣测,心中立刻认定月神和这些女子关系匪浅,交情颇深,只怕是碍于自己在场,故意装作不识人家,当即别有深意瞧了月神一眼,目光中充满鄙夷和狡黠,一心想等着看好戏,粲然一笑,抢先爽快道,“好啊。我们殿下不日就前往冰魄宫去见你们宫主。” 月神惊闻此言,蓦地侧眸盯着梦璃,一眼就猜透她的想法,月神心中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好面无表情道,“本上神三日过后再去造访,今日先休养生息一番。” 那女子踌躇片刻,“容我向宫主请示一下。劳烦月神殿下稍等片刻。”说罢,转身朝花轿行去,站在幻蝶轿辇下低声禀告。 幻蝶宫主听完,遥遥对月神投来一个美艳动人的笑容,微微点点头,居然调转方向,乘着轿辇朝相反方向浩浩荡荡离去。 那女子碎步小跑过来对月神回复道,“我们宫主说恭候月神殿下大驾。” 月神颔首,再无他话。那女子施礼后朝轿辇追去。 月神和凰祈相视一眼,心中甚是明了,轻叹一口气,三人又来到一家客栈。 梦璃不知道真相,心中喜滋滋的偷笑,跟在月神和凰祈后面喜不自胜,心里只盼着三日后赶快来,回到房间,梦璃换上一件淡雅的睡裙,刚将耳边的饰物摘下,月神却突然不请自来。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梦璃心情比较好,突然看见月神,满心好奇,忍不住问他。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月神不怒自威,冷冷盯着梦璃。 梦璃根本不怕他,只觉得终于也捉弄到他,实在痛快,太解气了,笑嘻嘻道,“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心中偷乐,怕忍不住笑出声来,假装一脸无辜的样子,转身准备去妆台拆卸发饰,岂料,刚迈出一步,月神就猝不及防猛然捉住自己的手腕,梦璃惊愕诧异的回眸,月神眉宇凛冽,眼神凌厉冰冷,盯着她,突然将她拽入怀中。 梦璃登时傻了,愣住,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月神见她脸色发白,似乎被自己的气势震慑,心中气愤之余又觉得好笑,故意欺身向前,梦璃不得不往后跌退,月神却步步紧逼,梦璃逐步后退,后面是个矮几,一个重心不稳跌靠在矮几一条腿上差点被绊倒向后摔去,月神顺势揽起她的腰,两人距离更近,梦璃贴靠在他的胸前,只觉得他的胸膛坚硬发烫,月神见她面色潮红,连耳根都逐渐被染红,心绪微动,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暧昧气息。 第四十三章:蝶影迷踪情未了(2) 梦璃突然清醒过来,使劲去推开月神,月神却牢牢箍住她不放,“很好奇本尊和其他女子的情事吗?” 梦璃面露惊讶之色,月神更是确定心中推测,她果然是误会了自己和幻蝶宫主的关系,遇见这位自称是冰魄宫的幻蝶宫主的女子实在是很蹊跷,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女子似乎认识自己,月神其实并不认识她们,也是初次遇见这些女子,未等梦璃答言,又道,“本上神今晚便让你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你……你出去,你和别的女子如何相处与我何干,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梦璃挣脱着,想要逃出他的怀抱,无奈他紧紧抱着自己,甚至连被捉在他手中的手臂都抽不出,梦璃徒劳的挣扎片刻,终于放弃,恶狠狠盯着月神道,“你放开我!” “既然不关心,为何随便就答应冰魄宫幻蝶宫主的邀请?”月神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如此任性妄为,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让我们三个身处危险之境!?” “危险?”梦璃嗤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此美丽的佳人送上门来,明明求之不得还故作清高。莫非是得罪过她,该不会是你的旧情人吧?” “哈哈哈。”月神哑然失笑,“旧情人,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吧?” “不是吗?”梦璃愕然,神情怔忪,难道是自己误会了?无力辩解道,“那她为何识得你是月神?” 她这样的行为是因为在意自己吗?月神懒得解释这些自己也理不清头绪的事情,他也不确定那些女子是否善类,便没有和梦璃争辩,月神瞧着梦璃忽又一笑,“你呀你,唉……好了,不说这个了,谜底三日后便会揭晓,你早些歇息吧。”说话间,居然伸手替她将头上的发钗拿下,一头青丝乍然倾泄,月光透过窗子,泻下一地清辉,青丝在月光下也泛着清浅的光泽,如清泉流淌,仿佛浸入月神的心间,还有那深深埋藏着的情意被灵动的水流激活,肆意漫延。 梦璃想起一路上的遭遇忽然有些后怕,理亏心虚便不再痴缠,忽又想起凰祈曾因自己中毒,却又因自己的冲动任性,不得不留在这里,现在离开此地,恐怕来不及了,见月神要离去,忙道,“等一等。” 月神微微一愣,沉吟一瞬唇畔勾起一丝坏笑,“莫不是想让本上神留下来陪你?” “你能不能帮凰祈疗伤?”梦璃知道此刻是求他帮忙,忍气吞声,声音格外柔软。 月神出乎意料,她居然没有和自己争辩,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问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歪,梦璃一本正经道,“朋友。” 瞧着她大义凛然的样子,月神一怔,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世?” 梦璃愣了一下,迟疑道,“不知道。” 月神神情冷漠,脸色更加阴郁,“不知道你何故跟着他?”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0 章 梦璃瞧着月神,只怕他突然暴怒,连忙解释说:“我们是萍水相逢,他看破红尘,一心要去陵山寻仙求道,但是,在路上因为我而中毒,然后,我们准备先一起去找槿兰芝找医神百岁卿解毒,然后再去……” 漏洞百出!月神满心愤怒,再也听不下去任何解释,冷笑截断,“你的意思是你们偶然相遇后,他就一路跟着你?” 梦璃心慌意乱,怎么自己说了大半天,来龙去脉如此清楚,却还是被他误解成这样,急忙道:“也不是,是……” 月神声音冰冷,咄咄逼人,“那是什么?他既然中毒,为什么还要跟着你?直接去九枢山找百岁卿不就行了,更何况他为什么会为你中毒?” “这是因为……我……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是,是因为我和千初柔在客栈遇见他,我们……”梦璃被他的问题绕晕了,自己也突然不甚明白这是为什么,而自己又为何恐慌,为何这样怕月神误会她和凰祈,而她和凰祈根本什么都没有却为什么解释不清楚。 月神眼神冷厉,目光逼迫着梦璃,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表情神态,梦璃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清楚。 月神冷然道,“他喜欢你?” 梦璃立即否认,“不是!” 月神笑,“你慌什么?那你喜欢他?” 梦璃忙辩白,“不是。” 月神奇道:“噢,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我救他?” 梦璃惊诧莫名,“难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顾忌他的生死病痛,你是冷血动物吗,为什么没有一点点同情心,怎么能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月神强压住胸中的怒火,森然道:“本上神受伤需要别人疗伤的时候为何没人曾同情我?” 梦璃郁闷道,“你这是什么心理,我和你根本说不清楚。” 月神暴怒,“既然如此,你凭什么求我替他疗伤,你是我什么人?他的死活与我有何干系?” 梦璃羞愤道:“我们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你简直是自私冷血!你出去,我不想和你说话!” 月神冷冷扫过她一眼,拂袖离去,走下楼后,却见凰祈一人独自在楼下酒肆喝酒,月神亦是憋了一肚子火,愤怒无处宣泄,故作镇定在凰祈桌前坐下。 凰祈抬眼一看,原来是月神,一言不发替他斟上一杯酒,淡淡一个字:“请。” “你是因为什么中毒?”月神直截了当问他。 “你一介上神,区区小事,难道不可以推算?”凰祈淡然一笑,觉得很好奇。 听闻此言,月神微微一笑,“世人皆以为神仙可以推算一切因果,却不知道人生在世,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不管你是凡人还是神仙,推算别人的命运际遇是要耗费神力的,虽然我是上神,但也会爱惜自己的神力,更何况,前些日子,我还耗费了神力对付了白鳍兽,今日又耗费神力对付石怪,还曾为你和……疗伤,天命不可违,若是神仙什么都可以推算,那这命运岂不是任凭神仙玩弄于鼓掌,若是任何人的生死,神仙都可以操控,天界纲领岂不是乱套了,你也说了,区区小事,何须本上神动用神力来推算,本尊只不过随口一问,本尊的神力还要留着,恐怕日后还要对付更危险的敌人。” 凰祈并未说什么,神情有些恍惚,一脸迷惘,喃喃自语:“这样说来,当神仙岂不是也无什么乐趣。” “凡人有凡人的痛苦,神仙也又神仙的烦恼。”月神自顾自喝下一杯,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凰祈洒然一笑,“尊贵不凡的上神都有烦恼。”说罢,一声长叹,摇了摇头。 月神刚想说替他疗伤,忽然听到身后环佩作响,侧眸瞧去,果见裙带飘香,几个女子从楼上拾阶而下,绕过月神和凰祈桌前,坐在附近一桌,几个女子边走边说,“从未听说过有幻蝶冰川这样一个地方,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管它是在哪里,肯定就是在蝴蝶岛没错,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否则莲花冰凌钗就会落入他人手中。” “听说莲花冰凌钗是被魍魉圣使和青獠圣使看守,我们几个如何对付得过?” …… 几名女子说完这些话居然又起身离去。 听闻至此,月神心神俱荡,并未留意几名女子的诡异行径,莲花冰凌钗居然在幻蝶冰川! 顿时酒醒一半,心中只暗自盘算着。 早前一路跟踪月神他们而来的李呈肆也坐在酒肆一角的桌前,此刻听到几个女子的对话,立即起身欲要尾随,又刻意假装经过月神桌前,忽听到月神低声对凰祈道,“明日你替我在此照顾梦璃,我有事要办。” 凰祈并未留意到这些,只问了句,“做什么?” “本上神要去幻蝶冰川为黛月取回原本就属于她的莲花冰凌钗。”月神态度强硬,语气毋庸置疑。 “哦。那保重。”凰祈说完话便醉倒在桌前。 月神见凰祈醉成烂泥,终于倒下,皱了皱眉,召唤来四大神使,令他们将凰祈送回他的房间。 李呈肆匆匆上楼,悄悄潜入梦璃房间。 梦璃因月神也憋了一肚子气,竟然失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忽然感觉有人靠近自己床榻前,猛地坐起,却见一男子,一身黑色夜行衣,浑身的酒气,吊儿郎当的倚在床榻前,定定瞧着自己,梦璃惊出一身冷汗,厉声问道:“你是谁?” 李呈肆叹了一口气,“你果真把我忘了。” 梦璃盯着他,仔细打量他,只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 李呈肆无奈,只好坦白告诉她,“李呈肆。我们之前在一个客栈见过,当时你和一个比较凶悍的女子,还有个小姑娘,我和那个凶悍女子发生过争吵,后来,我们还在……” “哦,原来是你。”梦璃想起来了,只觉得羞辱,他居然如此无礼,暗夜潜入自己房间,直接打断他的话,怒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是凡人?” 李呈肆笑的玩世不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我见过你的同伴和一个书生在一起,你和她们失散了吗?你为何会跟月神,还有那个男子来蝴蝶岛,你们来此做什么?” 梦璃不耐烦道,“和你无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呈肆笑容温柔如潺潺流水,“你们是不是来抢莲花冰凌钗?” 梦璃简洁答复:“不是,若无其他事,你快走吧,你竟敢夜闯女子寝室,你不怕被月神他们发现。” 李呈肆沉默片刻,忽又笑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我和你并不是很熟悉。”梦璃倍感疑惑。 李呈肆神情怔忪,“哦,是啊,我们只是经常会遇见对方而已,可是,你不觉得你我很有缘分吗?” “缘分?”梦璃失笑,懒得却询问他口中所说的经常遇见是什么时候的事,突然觉得有些困乏,淡淡道,“我已经不相信缘分了。”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1 章 “哦,是吗?”李呈肆心中一黯,眼中明明灭灭,定定瞧着梦璃的脸庞,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和情愫,很想吻上去告诉她,自从遇见她后,自己对她情根深种,对她朝思暮想,她的身影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始终萦绕在心间,可是,这一切听起来多么荒唐,是啊,我和她只不过是偶尔邂逅,匆匆相遇过数次而已,然而,自己在她心中根本没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想到此,李呈肆只觉得心中有些凄凉和无可奈何,想了想,轻声说,“我来此,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去见幻蝶宫主,她是魔域得幻蝶妖姬之首。” 梦璃呆住,这个幻蝶宫主果然骇然惊闻,她居然是魔域的幻蝶妖姬,而且自己差点害月神和凰祈深陷泥潭,李呈肆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已经相信自己的话,又违心道,“我只是很担心你,以后你会当我是你的朋友吗?”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和她做什么朋友,只是现在,只能先从朋友做起。 梦璃思绪纷乱,想不通既然月神和凰祈察觉到这个幻蝶宫主来者不善,为何还要留在此地,不离开蝴蝶岛,就因为自己答应了她的邀请吗? 月色下,李呈肆凝视着气质高贵婉约,一脸柔媚痴痴望着自己的梦璃,静静的等她答复,却听到梦璃仿佛呓语般,“为什么?” 李呈肆以为她是问自己为何会这样对她,终究是忍不住,想要坦白告诉她自己的心,忽然向前,低头,在她脸色温柔地印下一吻,梦璃茫然惊醒,抚上被李呈肆亲吻过的脸,退后一步,眼中充满戒备,羞愤道:“你这个浪荡公子!总是调戏女子!” 李呈肆陡然一惊,颤声辩解道,“我不是,我只是对……自从遇见你之后,就一直对你魂牵梦萦,我好像……好像爱上了你,你以前看见的我那不是真的我,你能相信我吗?”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你那些姬妾去说罢。你快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梦璃厌恶的盯着他。 李呈肆有些受伤,仍是不肯放弃,执着道,“只要你愿意做我得女人,我愿意为你不顾性命,去为你夺取莲花冰凌钗,送给你。” 梦璃奚落他,“难道你还缺女人不成?” 李呈肆承认:“不缺女人,但是缺爱。” 梦璃丝毫不为他的诚实和真诚打动,反而觉得他实在是不可理喻。 李呈肆干脆豁出来对梦璃告白,“长这么大,我从未遇见过令自己心动的女人,但是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爱上了你,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梦璃嘲笑他,“但凡见到一个女人都会这么说吧。”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居然是月神,“黛月,你还没有睡吗?” 李呈肆听到月神的声音,深深看了梦璃一眼,只好跳出窗外。 梦璃道,“睡了。” 第四十四章:蝶影迷踪情未了(3) 月神直接用神力进入房间,梦璃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都是如此不知廉耻,强行进入自己房间,梦璃冷冷道,“你出去,我讨厌看见你!!” 月神败下阵来,语气温软道,“明日我有事要出去。你在客栈等我回来,我答应你,会为他解毒。” “真的吗?”梦璃听到他居然肯为凰祈解毒很高兴,却忘记了问月神要去哪。 月神有一瞬的失神,心中的痛楚逐渐漫延,黯然道,“不要再让本尊看见你为别的男人忧心牵挂的样子可以么?” 梦璃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生怕说错一句话得罪了他,让他为刚才答应的事反悔。 月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眼中掩不住的伤心,失望道,“为什么你就不关心一下我要去哪里?” 梦璃连忙道,“你要去哪里?” 月神苦笑,并未回答,却又问她,“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凰祈,为何愿意为他死?” 梦璃听完话一根神经立即又被触动,气愤异常,想也不想就冷言嘲讽他,“你不是自以为很了解我吗?” 月神并未生气,穷追不舍问,“是因为凰祈在生死攸关之际却没有丢下你?” 梦璃淡然一笑,注视着月神道,“士为知己者死。凰祈几次三番义无反顾的陪着我,我又怎能无情无义?这种情谊,像你这样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上神又怎能明白?” 月神凝视着她轻声问:“那我呢?你也会像对凰祈那般对我吗?” 梦璃蹙眉低下头,不愿意回答,心中只想着,你这样的自负傲慢的性格总是令人很讨厌,又怎么会把你当知己。 月神却不依不饶,声音略带沙哑道,“求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答案。” 梦璃惊愕抬眸,正对上月神的漆黑深邃的眼中一片深情触目惊心,慌乱敷衍道,“你我并不是知己。” 月神失望,却又心中一喜,却又忍不住想要点醒她,“你以为凰祈是重义气才那样对你吗?” 梦璃陷入迷思,蹙眉低头,若有所思,月神明白她也有些迷茫,继续道,“凰祈的内心复杂深沉,他的内心深处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又怎会真的把你当知己?” 梦璃颇为恼怒,立即替凰祈辩白,“凰祈不是那种人,他很重义气,每一次生死关头都陪着我。” 月神冷笑,“他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他不能为你做的,我依然可以。” 月神坚毅决绝的眼神深锁住梦璃,令她心中震撼,在他神情包围的目光中寸步难移,甚至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自己被他早已看透。 月神已经看透梦璃并非那种意志很坚定的人,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微微一笑,柔声道,“明日你在客栈等我,我要去幻蝶冰川为你取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在我没来之前,千万不要独自去见幻蝶宫主,记住了吗?” 又是幻蝶冰川,莲花冰凌钗。梦璃愤然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是黛月,不需要莲花冰凌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你不必如此耗损神力,更没必要为那个犯险!” 月神很高兴梦璃如此担心自己,抬手将她耳际的发丝轻抚过,柔声道,“那个本来就是你的,我一定会为你取回,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理应为你如此。” 梦璃顾不上计较他轻佻的行为举止,断然否决:“不,我不是你的女人,我说了,我不是你口中那个黛月仙子,我是梦璃,等你了解我以后,也许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我,天下女子万千,漂亮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就像这个岛,亦是美女如云,你可以尝试着放下过去,重新找一个你爱的……” 月神傲然截道,“喜欢只是一种难以名状得感觉,一个男人遇见一个女人,只要一眼,就可以判断出,她是否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要相处三天,便可以判断出自己是否会爱上她,有些人认识很多年,天天在一起,却毫无感觉,有些人,认识才天或者几分钟,哪怕只一眼,却仿佛已经相爱多年,只因人与人之间都有一个磁场,你会发现,你也许会发现自己对一种类型得人毫无感觉,或者这种类型得人是别人眼中得独一无二,但是于你却丝毫不会动心,而有一种人,只一眼你就会对她从此沦陷,万劫不复。神仙之间也是如此,黛月仙子对南渊上仙,不也是深情一眼,执爱万年。不管你是黛月,还是梦璃,或者苏樱眉,每一生,我都爱你。” 梦璃顿时觉得跟月神这样自负的人根本讲不通道理,无可奈何摆摆手,“你喝醉了,快去休息吧,我真的困了,要睡了……”话还未完,忽然就被月神拥入怀中,天地骤然失色般,只有月神那深邃而又情切的眼眸如浩瀚无垠的苍穹中一颗夺目耀眼的星光,点亮梦璃黯然沉寂许久的心,梦璃呆呆地盯着他,那一刹那,有一丝记忆的片段绽放着暧昧的光华,如同原本支离破碎的瓦砾重新凝聚般划过脑海,天旋地转中,裙琚飞扬,当年,在玉镜殿上,月神也是这般从容淡定得抱着那个她,黛月仙子,四目盈盈相对,命运的曲线起伏绵延,撞击出璀璨绚丽的火花,在深情的目光狭路相逢中缓缓落下。 可是,记忆里偏偏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南渊上仙,他自始至终都在自己的梦境中,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凝望着自己,淡然微笑,仿佛穿越一切艰难险阻,来到自己面前,旁若无人,语气温柔的对自己说,“梦璃,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梦璃猛地回神,欲要推开月神,月神早已料到她会反抗,霸道决然的紧紧拥住她,仿佛怕她跑了一样,梦璃百般挣扎却无济于事,月神已经强行撬开她紧咬住的唇齿,热烈而又霸道的吻如同地狱烈焰逼迫着她,深沉而又浓烈的气势,恨不得吞噬了她,令她快要窒息。 月神满意的拂过梦璃耳际的凌乱发丝,柔声叮嘱她,“记住,明日一定要乖乖呆在凰祈身边,不可以私自离开或外出,不论谁来邀请你们去幻蝶冰川见任何人,哪怕是我,都不要相信,更不要应邀赴宴。” “凭什么?”梦璃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对抗他的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眼神充满挑衅和冷漠,却一副笑嘻嘻的乖张神情道,“我偏要去,会一会你的旧情人。” “呵,”月神轻笑,盯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和喜悦,“莫非你吃醋了?” “吃醋?”梦璃冷笑道,“笑话,自作多情。” “喜欢说实话,并不是好性情。”月神冷下脸,轻瞥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2 章 翌日,月神果真不告而别,独自一人去了幻蝶冰川,梦蝶冰川寒冷彻骨,滴水成冰,没有四季轮回,无时无空无间,四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冰坛和宫殿楼阁,树木和花草都如同冰雕。 不想却有人比自己先一步来到梦蝶冰川,竟然也是只身一人独闯冰魄宫,月神神态倨傲,淡淡扫过那人一眼,心中一凛,那人身穿一袭黑色劲装,却又并非那种杀手暗士常穿的那种样式的夜行衣,衣服背后和袖口皆有奇特的花纹,如同一个火焰一样的标志,他也看到了月神,一副散漫慵懒的姿态,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浅笑,眼神透露出几分轻佻浪荡。 月神心中不屑,暗中只借助了三分神力,意图读出他的来历背景,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立即将自己的力量阻隔反击,月神惊骇异常,眼中寒芒乍现,立马又动用七分神力,强行闯入他的命局,窥探到几段信息,居然是他! 她和他!他们居然也相识! 黛月!你总是令人难以……还未读完,月神却陷入心结,一时分心之际,恰好又被对方及时设置了强大的结界,将他窥探到的信息片段强行中断阻隔。 “怎么,“李呈肆懒懒的笑道,“月神殿下对本公子竟会如此好奇?” “当然。”月神道,“对于虎视眈眈的觊觎着本尊女人的男人我都很好奇。” “强者先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李呈肆道,“今日正好可以一决高低。” “好!”月神语气难得一见的豪迈,相较于凰祈,他更欣赏这种光明磊落,坦荡率直的男子,“本尊便给你一个机会,不过,谅你也不可能会赢。” “承让。”李呈肆抱拳洒然一笑。 两人正准备动手,忽然有大量巨大的蝴蝶幻影如同鬼魅般漂浮而来,又似断了线的纸鸢悬挂在空中迎面狂舞,令人产生幻觉。 月神眼中的李呈肆面孔虚浮,居然变成了梦璃的脸,一会又变回李呈肆,在二者之间不断转幻。李呈肆眼中的月神居然也变成了梦璃,只是他看见的梦璃,格外清晰。 一眨眼,许多身穿五颜六色透明薄纱得蝴蝶妖姬纷纷现身,妆容格外魅惑妖冶,笑容妖媚矫揉,月神回神,拔出太阴剑去杀,却怎么也杀不死,蝴蝶妖姬仿佛透明如影子,不但毫发无损反而灵力大增。 月神奇道,“这是何故?居然刀枪不入。” 忽然众多蝴蝶妖姬中出现一个更美得女子,一双五彩缤纷得透明蝴蝶翅膀在各种冰雕饰物的相辉照应下显得更加如梦如幻,美轮美奂,她远远横卧在空中繁花似锦得花塌上,雍容高贵的身姿,目光盈盈如水,笑得格外妖娆娇艳,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月神。 居然是那个自称为幻蝶宫主得女子,月神心下凛然,冷道:“原来是你。” 幻蝶宫主媚惑一笑道,“月神殿下,别来无恙,欢迎光临寒舍。” “哼。”月神道,“冰魄宫幻蝶宫主就是这样对待宾客的吗?” 幻蝶宫主闻言娇媚一笑,“为何不见你的心上人黛月仙子?” 月神怫然冷道:“她已不是黛月仙子,而是很普通得人间女子,梦璃。” 幻蝶宫主柔媚一笑,幽幽道,“不管是黛月,苏樱眉,还是梦璃,都是她,想必月神殿下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月神殿下又何必如此紧张,放心,本宫不会拿她怎么样的,我只是羡慕她倾国倾城得绝世容颜,想邀请她来讨教一番保养秘方。” “笑话,你又能拿她怎样?”月神哑然失笑,目光却咄咄逼人的盯着幻蝶仙子静观其变。 幻蝶仙子娇滴滴的启唇道,“蝶衣,蝶语,去把月神殿下得心上人请来。” 月神截道,“放肆!大胆蝴蝶妖姬,本月神的女人也是你想请就能请的。”说罢,即刻拦住她们的去路,不再用太阴剑,只用月影掌,无奈蝶影重重,蝴蝶妖姬太多,月神因为牵挂梦璃,有些力不从心,偏偏李呈肆似乎陷入幻影,虽然挥剑相向,却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幻蝶宫主慵懒的躺在花榻上,含笑道:“月神殿下何必如此见外,说起来我幻蝶宫主和你们明月山亦是甚有渊源。我和你的母神以及黛月仙子得娘亲可都是结拜兄妹,论辈分,你得唤我一声姑姑。” 月神道:“天大得笑话,我的母神,一介上神,怎会和区区一个身份卑贱的蝴蝶妖姬结拜兄妹。” 幻蝶宫主眼中风云暗涌,语气森冷道,“那就要从黛月的母亲紫莲仙子那个贱人开始说起了!当年若不是她……” 忽然,月神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幻蝶宫主得圈套,她在故意拖延时间,月神立刻掉头离开,果然,李呈肆被蝴蝶妖姬摄去心魄,蝴蝶妖姬释放大量幻象,此起彼伏的幻影迷惑了李呈肆的心神,李呈肆看到许多女子,竟然全是自己认识的,生平遇到得女子,她们一个一个竟然都拿着锋利无比得刀刺向自己,李呈肆一个一个躲过,竟然不忍心杀她们,口中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辜负了你们的情意,你们何必如此不借人情。” 接着白芷,香薷和香橼,茯苓都袅娜而来,对自己盈盈一拜,行礼道,“公子,跟我们回去吧。” 李呈肆不耐的摆摆手,懒得搭理她们,自顾自往前走。 槿兰芝,千初柔居然也出现,李呈肆又觉得好笑,上前笑嘻嘻的调戏她们,“嗨,美人,几日不见,怎地消瘦了许多,为何不曾见到梦璃?” 槿兰芝和千初柔不答话,却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李呈肆不曾想到她们竟然一改往日性情,连忙避之不及的推开她们,月神亟亟杀去,想要唤醒李呈肆,无奈被许多蝴蝶妖姬纠缠,幻蝶宫主厉声道:“你们缠住太阴灵气,我来对付火神后裔。” 李呈肆在纷纷扰扰的百花丛中居然遇到梦璃,那是一片盛世花海,梦璃如同仙子般,盈盈而立,看到李呈肆来了,居然开始宽衣解带,李呈肆看到她,逐渐迷失心智,拥上前去,和梦璃缱绻纠缠在一起。 第四十五章:蝶影迷踪情未了(4) 月神看到迷失心智的李呈肆和幻蝶宫主那风流的一幕又气又急,既恼恨他对梦璃居然存着那样龌龊的心思,又气愤他居然会迷失在幻化成梦璃样子的幻蝶宫主的幻影中,却也是无计可施,一时竟然找不出破绽,不知道该如何唤醒他,只怕他如此下去,迟早会被幻蝶宫主吸光灵力和元气。 可是为时已晚,直到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痛,李呈肆这才发现梦璃得脸竟然是梦蝶宫主得,恶毒的妖姬,正手持利刃,一刀一刀刺向自己,自己已经是血流如注,李呈肆本能的挥去一掌,掌风如火焰,仿佛穿透耳膜,擦过幻蝶宫主的脸庞时还带着强劲的掌风,三种颜色的火焰依次变幻,蓝色,黄色,红色,显然是卯足了劲,十成的力道,此掌正是焰火掌。 幻蝶宫主显然未曾料到他居然还有如此特技,生生受了一掌,口吐鲜血,元气大伤,立马收手开始暗自疗伤。 月神忽然醒悟,幻蝶妖姬已露破绽,连忙大喊,“李呈肆,那是幻象!” 李呈肆已然回神,毫不迟疑的撒出银火镖,几个蝴蝶妖姬纷纷倒下,居然当即化成一滩死水。 李呈肆恍然大悟,立刻和月神默契恒生,一起对付幻蝶妖姬。 幻蝶妖姬吃吃娇笑,不动声色的释放大量幻象,偏偏二人都无动于衷。 李呈肆笑容恬淡,“美人,还有什么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吧,本公子耐心静候。” 月神心中微嘲,差点就死了,还有闲情逸致调戏女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淡然道,“你本源属火,莫非你是火神后裔?” 李呈肆恍若未闻,唇畔挂着一丝浅笑,浮光掠影般瞧了月神一眼,心中迟疑片刻,终究未答话,月神见他又出神,以为他又被幻蝶宫主多去心神,亦不再追问,忙道,“快用火对付她们,她们喜阴怕火。” 李呈肆立即施展焰火掌,掌风如火如荼,火焰已经由蓝色转为黄色,直至达到力量最强劲的红色,蝴蝶妖姬各个面如死灰,惊惶失措,一个个如同浴火的飞蛾般纷纷倒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蝴蝶妖姬得要害果然是喜欢阴暗,怕火怕热,所以可以吸收太阴剑的灵气。 接到情报的魍魉圣使和青獠圣使终于赶到幻蝶冰川。 “他们交给我来对付,女人留给你享受。”月神目光含笑,戏谑李呈肆。 “嗯。保重!”李呈肆淡笑,轻轻点头。 经过此役,李呈肆和月神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亦敌亦友,他们之间仿佛住入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感潮流,月神含笑回望,纵身和二圣使杀去。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3 章 二圣使却是安怀鬼胎,早已设计好对付策略,故意将月神引出,月神并不知情,一路追杀出幻蝶冰川。 李呈肆又杀死一层蝴蝶妖姬,身受重伤的幻蝶宫主却趁乱逃走,李呈肆在冰魄宫的紫槐冰泉中拔出莲花冰凌钗,亦是身受重伤,忍痛离开幻蝶冰川。 梦璃和凰祈天一亮就发现月神不告而别,二人等到傍晚都不见月神回来,终于决定去找月神,离开客栈后,一路打听,朝幻蝶冰川方向赶去,走到半路累了,又打算先停下歇息片刻,凰祈让梦璃先阖目休息一会,自己去附近找点水解渴。 刚来到溪水边,忽见月神和魍魉圣使和青獠圣使缠斗在一起远远而来,凰祈踌躇片刻,见月神显然占上风,且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立即现身,上前帮忙。 月神见是凰祈,心中渐凉,一边迎战,一边环顾四周,果然不见梦璃,忍不住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 凰祈神色尴尬,解释道,“她在那边等我们呢。”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你快去找她,不要让她落入魔域妖人手中。”月神心中愠怒,强忍着没有变现出来,脸色却逐渐阴沉,只恨凰祈一时疏忽大意,恐怕梦璃有难。 梦璃等了很久不见凰祈回来,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想四处找找,幻蝶宫主突然出现,摇曳身姿,笑容颠倒众生,“黛月仙子,本宫主请你去冰魄宫一叙,你可愿意?” 梦璃目光充满戒备,冷冷盯着她,显然幻蝶宫主此刻的出现很不合时宜,可是涉世甚浅的她并不会掩饰自己,当即冷冷回答她,“我不去,我和你并无任何关系。” 梦璃的表情和反应被幻蝶宫主立即猜透,再无多余的话,幻蝶宫主不再多费唇舌,冷笑着看了梦璃一眼,直接释放幻象。 梦璃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慢慢涣散,神智不清,居然看到一脸深情的月神傲慢的站在自己面前,柔声对自己说,“黛月,和我回明月山吧,做我的王后,我会生生世世对你好。” 梦璃瞧着他,不屑道:“不,我不去,我不想回明月山,我是梦璃不是黛月,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王后。” “为什么?”月神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却并无受伤的痕迹。 梦璃毫不迟疑,回答:“因为我爱的人不是你。” 幻蝶宫主惊异,继续释放幻象,梦璃又看到凰祈急急忙忙赶来,焦急的牵起自己的手,一脸关切难以掩饰,“梦璃,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无可自拔得爱上了你,你愿意抛开一切,忘记过去,不要什么莲花冰凌钗,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梦璃眼中疑惑,摇摇头道:“我对上古神器根本不感兴趣,可是,我也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凰祈不可思议的盯着梦璃。 梦璃坦然道:“对不起,我始终都无法释怀,我自始至终都忘不了过去。” 凰祈将她的手握在,无比真诚道:“跟我走吧,我可以慢慢等你忘记,我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梦璃摇头:“不,凰祈,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只是把你当知人心,当我的长辈,我的哥哥,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幻蝶宫主逐渐失去耐心,无奈之下,只好自减一成妖力,推算梦璃得前世,半响终于顿悟,重新制造幻影,纠缠不休得释放幻象,梦璃突然看到南渊上仙出现,抱起梦璃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梦璃怔怔地看着南渊,失神道:“没关系,你记起来了?” 南渊上仙点头道:“嗯,我本来就没有忘记,我们走吧。” 梦璃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南渊微笑握紧她的手,带着她飞走,不消片刻,就赶回冰魄宫,立即设置结界,又吩咐众蝴蝶妖姬严加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没有幻影的控制,梦璃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居然躺在冰冷的地上,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冰雕一样的大殿中,冷飕飕的令人身心皆寒,梦璃茫然四顾,亟亟奔走,试图离开此殿,却怎么也出不了结界,甚至被反弹过来,几次下来,已经身受内伤,忽然看到幻蝶宫主高坐在冰坛上,正冷眼旁观的瞧着自己,失声惊道,“你……你带我来此,究竟想要做什么?” 幻蝶宫主冷哼一声,“贱人,急什么?等一会,你便知道了。”所有蝴蝶妖姬都自身含毒,妖力越强的妖姬,毒性越强,幻蝶宫主壮士断腕般自废三成妖力,将自己体内得毒液逼出,将毒液盛在一千年冰碗中,起身逼近梦璃,走至她面前,又忽然止步,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尖锐而又刺耳,突兀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大殿中,“你猜这是什么?” 梦璃冷冷瞪了她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睬她,幻蝶宫主恼羞成怒,狠劲用手钳住梦璃的下颚板正她的头,怨毒的目光似乎能吞噬了她,恨恨的盯着她道,“怎么?想在我这里装清高,还是赶紧搜肠刮肚的想点什么,跪在我的脚下求饶一番吧,或许本宫还可以暂时饶你不死。” 梦璃偏偏满心倔强,轻蔑地盯着她道,“想让我求你,做梦!” “还敢嘴硬,知道这是什么吗?”幻蝶宫主一手扯住她的头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姣好美艳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凶神恶煞道,“这碗药喝下去,从此以后你就会堕入魔界,成为冰魄宫的一名妖姬,拜于本宫麾下,成为我的奴隶,伺候我,归顺我,我会助你成为妖姬里最受魔域使者倾倒迷恋的一个,怎样,是否该感谢我?” 梦璃再也忍无可忍,怒视她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丧心病狂如此!” 幻蝶宫主骄纵狂笑,“你知道吗?我一看见你这张脸,和紫莲那个贱人不差分毫的脸就恨之入骨,我恨不得撕烂了这张脸。” 梦璃听到她出口辱骂自己早已过世的母亲,一边惊疑她和母亲的恩怨情仇,一边又对她口中偏激的言语甚感恐惧,仍是忍不住愤恨叱骂道,“原来是嫉妒别人的美貌,像你这样的蛇蝎心肠,即使拥有母亲的容貌又能怎样?世人只会觉得可惜,好好一副面孔竟然长在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身上,你还是好好修炼一番自己的心性才好……” 话还未完,啪的一巴掌,幻蝶宫主甩向梦璃一记耳光,“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还不是和你的娘亲一样下贱,就知道勾引别人的男人?” 梦璃又羞又恨,眼中惊怒怨恨,恨恨瞪着幻蝶宫主不再言语。 幻蝶宫主冷冷瞧着她,奚落道,“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瞧着本宫,谁不知道,当年,你背叛了月神,抢了洛冰的男人,还害她不得善终,本宫可不是南渊上仙,不会心生恻隐可怜你。” “洛冰?南渊……”梦璃听到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一切记忆都恍若隔世,喃喃道,“你说他是同情?” 幻蝶宫主嗤笑道,“你以为心怀天下的南渊会爱上你吗?真是和你母亲一样恬不知耻,下贱无比!想要得到他的心,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就算爱过别人,也只爱洛冰一个人。” “南渊他……不,南渊已经死了,洛冰也已经死了,这些都已经和我无关了。”梦璃心灰意冷道,“你不必再说这些与我无关的事,前世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不是黛月仙子。” “真可怜,死到临头,还在痴人说梦,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妄图逃过这一劫吗?不管你是黛月也好,梦璃也罢,总之,你都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幻蝶宫主仰天大笑,将梦璃摁在地上,强行将药灌入她口中,“哈哈哈哈,冰清玉洁的紫莲仙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也随我堕入魔界,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梦璃逐渐昏迷过去,幻蝶宫主一脸鄙夷的推开她,梦璃摔落在地面,奄奄一息。 那边,月神早已无心恋战,二圣使趁机逃走,凰祈带月神来到梦璃等自己的地方,却发现根本没有梦璃。 “你真是愚不可及!”月神见梦璃不知踪影,顿时火冒三丈,厉声斥责凰祈。 “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照顾好黛月,事不宜迟,我们快去找她。”凰祈自知有愧,也是心急如焚,立即懊悔认错。 “梦璃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尊绝对不会放过你。”怒不可揭的月神根本没有心情听凰祈辩解。 二人又立即动身去找梦璃。 李呈肆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许多蝴蝶妖姬慌慌张张往回赶,捉住一个逼问发生了什么事,蝴蝶妖姬不堪重负说出了幻蝶宫主抓走了一个名唤梦璃的女子,李呈肆急忙返回原路,赶往幻蝶冰川,直闯冰魄宫,破开结界,杀出重围,拦下准备带着梦璃逃离转移的幻蝶宫主。 “废话不多说!交出梦璃!”李呈肆一脸严峻冷厉,收起了平日里的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 幻蝶宫主媚笑道,“没想到痴情于黛月的美男子还真是数不胜数,果真贱的令人发指。” “休得废话!”李呈肆忽然亮出苒烬剑,剑光横贯整个大殿,如同长虹贯日,红光照亮了原本白茫茫雾霭重叠的天地,大殿几根冰柱轰然倒塌。 幻蝶宫主胆破心惊,将梦璃一掌推出,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讥嘲道:“哼,苒烬剑居然在你手中,怪不得魔域圣使找了几千年都无迹可寻,这倒奇了,既然神器在手,刚才和月神一起来时为何不用它来对付本宫,何故要白白受伤?”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4 章 李呈肆抱着梦璃心中忧戚,懒得理睬她,“滚开。” 幻蝶宫主唯恐毒液未起作用,故意拖延时间,“难道你是对本宫动心了?舍不得杀我?” 李呈肆将梦璃揽入怀中,疼惜的擦干她唇畔的血迹,冷声道:“自作多情。” 幻蝶公主耻笑:“明明唯恐别人知道苒烬剑在你手中,却还是为她用了苒烬剑。”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李呈肆微微一笑,“你还是耐心一点,等本公子日后再来送你一程。” 幻蝶宫主急忙在身后道,“告诉你吧,你们都不是她的菜,不要白废苦心了。” 李呈肆心中微窒,笑意渐冷,决然收起苒烬剑,抱着梦璃离开。 梦璃身受重毒,李呈肆怕毒素漫延,不敢加快速度,梦璃依偎在李呈肆怀中不断呓语:“南渊……南渊,你到底……喜欢……” 李呈肆听不清楚,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从来没有过这样肆无忌惮的可以靠近她,如今令人难以置信的距离,拥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只因为你,一切都变得值得,握住她的手,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一生一世都不想再分开,梦璃迷迷糊糊中还以为自己依偎在南渊怀中。 第四十六章:情似迷毒(1) 幻蝶宫主正在运动疗伤,几个蝴蝶妖姬裙纱翩跹,步履匆忙闯入冰魄宫大殿。 幻蝶宫主心中郁愤,扬手一个巴掌,叱道:“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平时是怎么调教你们的!” 蝶衣和蝶语连忙跪下,低声怯懦道:“禀报宫主,魍魉圣使和青獠圣使而圣使就快到冰魄宫了。” “什么!?这两个该死的老东西,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幻蝶宫主调匀气息,连忙起身相迎。 魍魉圣使和青獠圣使早已在前殿静候她多时,二圣使见幻蝶宫主踩着莲步款款而来,登时怒目横立,怒叱道:“真是废物!幻蝶宫主为何连一个仅仅在七曜中排行第五的莲花冰凌钗都守不住!?酿下如此打错,如何向魔尊请罪?!” 众蝴蝶妖姬吓得面如死灰,毕恭毕敬跪下一大片,诚惶诚恐的盯着地面,唯独幻蝶宫主却傲骨不改胆色,灿然冷笑,“丢失莲花冰凌钗确实是属下的错,属下自会亲自去幽冥帝宫向魔尊请罪,不知二圣使又该如何自处?魔尊亲点二圣使在此协助冰魄宫,事出当时为何不见二圣使的身影。” “你!大胆妖姬!念紫苏!死到临头还敢狡辩!”魍魉圣使顿时火冒三丈,一棒挥向幻蝶宫主,幻蝶宫主早有准备,挥去衣袖缠住狼牙棒,“怎么,魍魉圣使如此亟不可待的想要杀人灭口。” 魍魉圣使正欲发作,青獠圣使用胳膊肘轻轻碰碰他,二圣使交换了下眼色,自知理亏,当日恰逢东海章鱼老怪的生辰,二人前往去贺寿,不想喝的伶仃大醉,全然忘记了要去往冰魄宫巡查的事情,想到此处,魍魉圣使自是无话可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青獠圣使放低姿态道:“幻蝶宫主不必怨怒,我们只是想查清事情始末,好跟魔尊交代,此事我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想好对策才是,莫要再此做无畏的争辩。” 幻蝶宫主神情微嘲,扬眉含笑,微微颔首,细语道,“青獠圣使明见。那李呈肆既是楚家庄庄主,又是义云堂堂主,背后势力显赫,而且擅长用火,况且月神也随后赶来,我们冰魄宫众姐妹无论如何也是对付不过一介上神和火族后裔的。” “原来如此,想不到李呈肆居然是火族后裔,此事恐怕连魔尊都不知晓。”青獠圣使眉头紧蹙,陷入深思,面部更显阴沉。 魍魉圣使听后对此嗤之以鼻,诘问道,“你们幻蝶族不是喜阴怕火吗,这样说来,倒是可以对付月神,他有太阴剑在手,倒是可以给你们增加灵力,为何不趁机夺来那太阴剑将功赎罪!?” 幻蝶宫主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不错,我们蝴蝶妖姬喜阴怕火,但是我们本源只是一介精灵,月神是堂堂上神,且神力深厚,如果我们真正决一死战,我们这里所有妖姬和二圣使加起来恐怕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不用太阴剑,只用自身得神力,我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刚开始只是不知道幻蝶家族的名门和破绽,又掉以轻心,傲娇轻敌,没有将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蝴蝶妖姬放在眼里,仗着七曜神器太阴剑在手,只用了三成神力来对付我们。” 青獠圣使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如实向魔尊汇报,幻蝶宫主,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无甚。”幻蝶宫主心中盘算着待日后见到魔尊亲口将李呈肆拥有七曜之一苒烬剑的事情告诉他,以此将功赎罪。 “好,就此别过。” “念紫苏,你还是自求多福,趁早做好被魔尊惩处的准备吧。”魍魉圣使一声冷笑,将袖中的魔域圣令掷在地上,趾高气昂的转身和青獠圣使绝尘而去,返回幽冥帝宫向魔尊禀报莲花冰凌钗被夺始末原因。 幻蝶宫主将蝴蝶岛上蝴蝶妖姬全部召回幻蝶冰川,又令将近一半的蝴蝶妖姬守护冰魄宫。 整个幻蝶冰川都冰雾弥漫,危机四伏,衣香鬓影,幻影重重,暗影流光,蝴蝶妖姬层出不穷,月神和凰祈一路杀出重围,终于抵达冰魄宫。 幻蝶宫主因为曾受内伤,且又自废三成妖力毒杀梦璃此刻格外虚弱,浑浑噩噩趴在花榻上休养调养,竟未察觉月神和凰祈逼近自己的气息。 月神以为幻蝶宫主又在耍什么花招诡计,盛怒之下挥去一掌,顷刻间花榻变成一片废墟,残渣不留。 幻蝶宫主感受到强大的杀气,立即闪身躲开,速度再快,也没躲过掌风倾袭过来的伤害,即便如此,她还是死性不改,强撑着一口气道,“月神殿下再次大驾光临本宫有何指教?” 月神心中挂念梦璃,直接开门见山,“少废话,速速交出黛月。” 幻蝶宫主居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声音虚弱中透露出几分狂傲,“她不在我这。” 轰地一声,劲风扬起殿内得冰屑纱缦,皇陵刀横扫千均,凰祈将冰魄宫地上砍出一到沟壑,底下冰层中竟然有寒冰水源潺潺流淌,凰祈冷道,“妖姬!还敢嘴硬!倘若不交,我与月神殿下必砍断冰层,毁了你的冰魄宫和幻蝶冰川。” 幻蝶宫主心中一凛,态度丝毫不曾改变,语气微嘲,“你们真是可笑,走了一个又来两个。黛月仙子心中所爱并非你们,你们又何必为她如此。” 凰祈心中惊诧,呵斥道,“蝴蝶妖姬!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幻蝶宫主知道自己和月神凰祈力量悬殊,实在不宜和他们动手,再挑衅下去对自己有害而无利,目光 逐渐阴冷下来,娇声媚笑,“我在说什么阁下心里很明白,不是么?” 月神心中有数,寒着张脸道,“少废话,交还是不交?” 幻蝶宫主敛起笑意,正容道,“她已经被李呈肆救走。” 月神谅她没有胆量撒谎,转身就走。 幻蝶宫主怨怒难以自控,笑道,“你可想知道黛月心中所爱之人是谁?哈哈哈,知道我幻化成谁的样子才带走她的吗?” 月神心中凛然,脚步一顿,一手紧握成拳,心似乎也随之骤然蜷缩,仿佛快要窒息。 幻蝶宫主看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心满意足,笑容更显得意,继续奚落道,“你们两个都带不走她,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居然是他!月神暗自诧异,为何偏偏是李呈肆。 凰祈淡然苦笑,就算她不说出来自己也猜的到是谁。月神提步就走,凰祈也是置之不理,紧随其后。 幻蝶宫主见二人根本不理睬自己,反而抬步离去,不甘心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凰祈波澜不兴,“不必。” 月神心中隐隐作痛,微微失神,怫然冷道,“你操心得未免太多了。”心中愠怒,下意识用太阴剑向幻蝶宫主刺去,却忘了蝴蝶妖姬喜阴,不想却助她恢复了灵力。 幻蝶宫主喜不自胜,忍俊不禁道,“月神殿下对念紫苏可真是体贴。”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5 章 凰祈惊奇道,“怎么回事?” 月神懊恼道,“幻蝶家族喜阴怕火,可以吸收太阴灵气,靠你了,快用皇陵刀。” 忽然间,冰魄宫大殿中又涌出许多蝴蝶妖姬,月神无奈收起太阴剑,劈去月影掌。 凰祈挥刀,刀刀毙命,顺势坎向冰层,冰层断裂,冰魄宫就快要坍塌。 月神带凰祈迅速离开,辗转回到客栈,掌柜正在认真算账,凰祈向掌柜打问李呈肆。 掌柜头也不抬,“没听过。”手下的算盘打的格外精湛。 小二赔笑说,“确实是有一位名叫李呈肆得客官,却出去几天还未回来。” 月神扔下一枚金叶子,凰祈决定和月神暂别,二人分头去找梦璃,再来此客栈会面。 李呈肆也身受内伤,且新伤压旧伤,身上血迹斑斓,强忍着痛楚,抱着昏迷不醒得梦璃,选择了与月神凰祈相反的路,从幻蝶冰川出来后,先就近选择了一块空地,及时替梦璃封住周身穴道,以防毒液蔓延。 月神先找到他们,远远就看见梦璃依偎在李呈肆怀中,看到李呈肆憔悴疲惫的样子,强压住心中的妒火,“多谢你替本尊救回黛月,将黛月留下,你可以走了。” 李呈肆笑意盎然,眼中浓情蜜意似春风十里柔情,将眉梢眼角处得痛楚和彷徨都迅速隐藏,从容淡定道,“救自己心爱的女人何劳旁人道谢。” 月神和李呈肆互不相让,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月神只好强忍怒火,默许李呈肆一同随往,一起将梦璃带到客栈。 月神得知梦璃中了幻蝶宫主得妖毒,漆黑的眼眸中波涛汹涌,“好个念紫苏,果然心肠阴毒,居然壮士断腕耗费了自己三成得妖力,强行将蝴蝶妖毒注入黛月体内。” “蝴蝶妖毒是什么毒?”李呈肆一头雾水,“从未听说过蝴蝶妖姬有如此强烈得毒性。” “此毒阴烈难解,中毒之人,起初会头痛,昏迷不醒,沉沉嗜睡,逐渐产生幻觉,神志不清,最后灵魂或者内丹出窍,六脏出血不止,器官枯竭而亡,除非堕入魔界。普通得凡人若中了此毒,无论什么药草都不管用,神仙若是中了此毒,就看他自己的道行,还要及时将毒液逼出,否则,耽搁时间越久,毒液蔓延全身,对自己越是不利。” 月神解释道,“普通的蝴蝶妖姬当然没有如此强烈的毒性,可是,念紫苏并非普通的蝴蝶妖姬,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异阴毒的妖力,可是又并非寻常的妖力,我曾试图自废三成神力来推算她的真身来历,可是她似乎有所察觉,居然不惜赌上七成妖力来抗衡,本尊不屑为她耗费神力,因此没有深究,现在还是先替梦璃疗伤要紧,你先出去吧。” 李呈肆神色忧戚,凝视梦璃半响,点点头出去了。 梦璃已经耽误了最佳时间,月神蹙眉,凝望着梦璃,决定先让她醒来。 梦璃醒来后,头昏脑胀,看到月神坐在床前,心中疑惑,兀自出了一会神,挣扎着欲要下床。 月神冷嘲,“不要乱动,是李呈肆救了你,你可知你现在身种剧毒,幸好李呈肆及时封住了你的穴道,不然你早已七窍流血。可惜你现在是凡人之躯,又耽误太久,毒液已经难以控制,任何仙草补药都无济于事,本尊只能另想法子替你疗伤。” “李呈肆?是他救了我?”梦璃一脸迷茫,感到难以置信。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月神笑容玩味道,“怎么,很失望?为何本尊没有及时救你?” 梦璃懒得拆穿他的自作多情,问他,“李呈肆在哪?他是否也受伤了?” 月神皱了皱眉,道,“他很好,你还是想想你吧,你就快死了。” “生死由命,替我谢谢他。”梦璃淡然道。 “你为何不自己去谢他?”月神眼中充满好奇,探究似的盯着梦璃,喜怒难辨,忽然心中霍然明朗,他们之间还需要谢吗?既然如此客气,那就说明幻蝶宫主信口雌黄,黛月对他并非有情。想到此,月神眼中荡漾着几分欢喜和柔情,看到梦璃咬唇一言不发,立即主动低头道,“好了,我先替你疗伤。” “你不是说我必死无疑吗?”梦璃大惑不解。 “本尊是谁?”月神一脸傲慢不羁,气定神闲道,“堂堂六界上神,岂能冷眼旁观自己深爱的女人在面前香消玉殒。” 梦璃一脸无奈却正色道,“那有什么办法?幻蝶宫主逼迫我喝下毒液时,告诉我,凡人中了此毒根本无解,若是神仙想要救我,即便将灵力渡给我,我也只能堕入魔界。我可不想变成她那副样子,我宁愿一死,我不愿苟活。” “现在只能将毒导入本尊体内,我是上神,自然可以用神力化解。” 梦璃一怔,心中震惊,感动和愧疚各种情愫涌上心头,呆呆望着月神,喃喃道,“不必了,若是如此,又会耗费你许多神力。我已经历经两世,千初柔说我还有一世轮回未完成,想必,如今是上天怜惜我,让我趁早结束历劫,何必强求?” 月神微微一笑,“你不必担忧,本尊可以去求天帝天后,让你免去一世轮回。本尊神力深厚,可以慢慢化解妖毒,你不必内疚。” “可是,你不是说已经耽误太久吗?况且这几日你也耗费不少神力,你的身体应该也很虚弱,你这样强行逆转天命,真的可以吗?” 听了梦璃得话,月神心中格外甜蜜柔软,又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你以前得罪过幻蝶宫主吗?她为何如此狠毒,非要置你于死地?” 梦璃沉默一瞬,遂将幻蝶宫主亲口告诉她的一切转述给月神听,“幻蝶宫主名唤念紫苏,几千万年以前,原本是明月山湄溪族筱蝶公主,她和你的母神简瞳上神,以及我的娘亲紫莲仙子年幼时关系亲密,曾经结拜为三姐妹,而且她和我的父神水神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得师兄妹,自小爱慕我的爹爹,可是爹爹却只是把她当妹妹,从未喜欢过她,她却一直误以为爹爹喜欢着她,后来爹爹因为她的缘故又认识了我的娘亲,和娘亲一见钟情,最后生下我,幻蝶宫主自此对娘亲和爹爹恨之入骨,千方百计去迫害娘亲,可是无论怎样挑拨离间,都没能拆散爹爹和娘亲,爹爹反而对幻蝶宫主厌恶至极,和她断绝师兄妹关系,再无往来,幻蝶宫主最后心灰意冷堕入魔界。” 月神听完神色微怔,沉默半响,叹道,“原来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真是一场天命难违的孽缘。” 第四十七章:情似迷毒(2) 李呈肆听见屋内谈话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知道梦璃已醒,进屋后朝正调息的月神淡然一笑,赞道,“月神殿下果然神力非凡!”说完,又将目光移向梦璃,狡黠一笑,“又见面了,伤口还痛吗?”一边问话,一边信手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 “不碍事了,多谢李公子救命之恩。”梦璃笑意婉约,盈盈而立。 “渴了吧?还没吃东西吧,先喝点水吧。”李呈肆将斟好的茶端给她,梦璃有点不好意思,接过茶,垂眸不语。 “想不到还是颗痴情的种子。”月神看了李呈肆一眼,定定瞧着梦璃,似笑非笑道,“真是铁骨柔情,感天动地啊。” 梦璃瞪了他一眼,还未接话还击就听李呈肆语气恬淡说:“其实,我应该谢你……”说到最后居然声音逐渐微弱,越来越小。 视线逐渐模糊,屋内的陈设仿佛就要颠覆,李呈肆只觉得头重,伤口已经痛到失去感觉。 “谢我什么?”梦璃愕然,瞧着神情憔悴颓废,面部表情有些凝重痛苦的李呈肆,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未来得及伸手相扶,就见他赫然昏倒,临倒下之际口中还微弱的答复,“谢你这一次……没有忘记……我。” “李呈肆,你怎么了?”梦璃连忙去扶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他,无奈力气太小,只好回眸求助月神,“他怎么了?你快过来帮忙啊!” 月神神情淡漠,懒懒靠在榻前,居然无动于衷。 “喂!你是死人吗?快点过来帮帮我啊!”梦璃见月神冷淡疏离,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埋怨,“真是铁石心肠,冷血动物!没有一点点同情心。” 月神颇为恼怒,霍然站起,准备离去,梦璃连忙站起挡在门口,“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求你救救他。” 月神为救梦璃已经心力交瘁,眼见梦璃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实在不忍心拒绝梦璃,只好勉强答应,声音疲惫不堪,“本尊正好有话问他。” 月神体内还寄存着从梦璃体内转移过来的妖毒,此刻还要强撑着运功替李呈肆疗伤,不知如此一来会酿成什么后果,而她似乎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刻意忽略的疼痛,刹那席卷全身,月神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眼中腾起朦朦的哀伤。 终于疗完伤,月神眉宇间尽显黯然憔悴,面无表情道,“本尊也要调息一下,李呈肆一会就会醒,我会送他回自己房间,你也去休息吧。”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6 章 “嗯,多谢你了,那我走了。”听了月神的话,梦璃大抒一口气,笑嘻嘻的打趣他道,“你是我见过最有情有义的神仙啦!” 梦璃刚合上门离开,月神就撑不下去了,怒火攻心,气血逆行,猛地吐出一口毒血,眼前一片血迹斑斑,浑身无力,冷汗涔涔,月神捂着胸口,原来是自己耗费太多神力,妖毒得力量凶猛,冲破了一个穴道,现在只能尽快恢复体力,否则其他穴道也会被冲开,若是再耗费神力去封印穴道,那逼出妖毒的日子又得退后延迟,如今还滞留在蝴蝶岛,还在幻蝶冰川的势力范围内,只怕日后幻蝶宫主恢复妖力卷土重来,自己全然可以对付区区妖姬,可是,黛月她手无寸铁,灵力薄弱,容不得再耽误,还是尽快恢复体力离开此地比较妥善。 月神拿出仅有的一株紫色冰莲想要清除余毒,却又犹豫不决,紫色冰莲风姿绰约,犹如冰泉在月下流淌,蓝紫色的花瓣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光泽暗影流转,此时毒液已经逼出一半,正好可以用它将剩余毒液清除,月神迟疑片刻,用它来清除余毒太过浪费,万一日后黛月有什么不测,还可以救命,思量再三,却是舍不得用,只用内力自我调息一番,将紫色冰莲收藏起来。 梦璃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去看李呈肆,李呈肆屋门大开,屋内却空无一人,梦璃刚转身,就发现身后的李呈肆。 李呈肆懒懒倚靠在廊柱上,瞧着梦璃一脸坏笑,“这么火急火燎来看我,是怕我死了?” 梦璃皱了皱眉,看他一眼道,“多谢你救了我,既然你的伤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李呈肆忙截住她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一有力气就来劲?”梦璃不理他,转身就走。 李呈肆嬉皮笑脸截住梦璃的去路,往日里和其他女子打情骂俏惯了,此刻竟然也习惯性伸手拉梦璃的手,笑道,“为什么总是不理睬我?” 梦璃一把甩开李呈肆的手道,“放手!” 李呈肆怒从心底燃起,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如此践踏自己的尊严和情感,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得对自己视若无睹,失去耐心的李呈肆,暴怒之下将梦璃强压在墙上,粗暴得强吻了她,梦璃使劲挣扎却终究无法挣脱,只能任由李呈肆对自己无礼。 刚赶回客栈得凰祈看到李呈肆强吻梦璃愤怒震惊,直冲上前去,怒道,“放开她!” 李呈肆朝凰祈懒懒瞥去一眼,却无动于衷,凰祈欲要动手,李呈肆终于放开了梦璃,“对不起,这次是我冲动了。”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许是突然发现梦璃身边居然潜藏着一个接一个的对手,特别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得月神,心中莫名其妙得恐慌和不安吧。 梦璃大口大口喘气,满心羞怒,瞪着李呈肆,恨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凰祈一言不发打了李呈肆一拳,李呈肆和梦璃都未料到凰祈突然之间会有如此举动,一时怔然。 李呈肆擦干唇畔的血迹,瞧着梦璃面容苍白,惊愕震惊的样子,淡然一笑,慵懒抬手将她发丝中无意间插入得一枚落叶摘下,一举一动潇洒不羁,眼中柔情蜜意不言而喻。 凰祈冷着脸欲要动手,被梦璃及时阻拦,梦璃怕凰祈用皇陵刀伤人,拉住他道,“凰祈,放过他吧,是他救了我,我不想伤害他。” “我们走!”凰祈盯着李呈肆深深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眸中杀气弥漫,梦璃并未留意,跟着凰祈离去。 傍晚,梦璃和凰祈一起吃过饭,心中一直犯疑,自从月神替李呈肆疗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间,就连凰祈回来去看他,他也谢绝在外,晚饭时去请他,他也说自己不饿。 “真奇怪,难道神仙不吃东西吗?”梦璃心中充满好奇。 “不知道。”凰祈表情冷淡,沉吟片刻,又补充道,“据说也吃,不过吃食似乎和凡人不同。” “你听谁说的?”梦璃笑望着他。 “凌清衍曾跟我简单说过一点。”凰祈微微一笑,瞧着梦璃。 “噢。”梦璃神情落寞,情绪突然黯然低落。 凰祈也陷入沉默,半响,凰祈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凌清衍和月神,你……” 听闻此言,梦璃心骤然紧缩,莫名紧张起来,喃喃道,“什么?” “没什么。”凰祈居然又刹住,不再往下说,只表情暧昧得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得瞧着自己。 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似乎都没有时间去想凌清衍,虽然曾被幻蝶宫主得幻影迷惑有想过南渊,可是,南渊和凌清衍之间根本就是天壤之别,梦璃心中无限惆怅,茫然若失,黛月和梦璃都已经是毫无关系,那南渊和凌清衍又还有什么关联? 思来想去,梦璃觉得烦不胜烦,还是决定去看看月神到底怎么了。 试探性的轻轻敲了敲门,没想到月神居然让她进去了,梦璃环顾四周,望望桌子又看看案几,上面除了茶壶和茶杯,再空无一物,不禁奇道,“一天不吃东西,你都不饿吗?” “怎么想看看本尊有没有金屋藏娇,私会旧情人?”月神淡定自若,装作一副没事得样子。 真是受伤如山倒,痊愈如抽丝,梦璃没好气道,“果真一个个都是这副令人讨厌得德性,我才懒得关心你和别人的事。” 月神沉吟一瞬,蹙眉道,“为何你总是这般扫兴,难道就不能委屈一下,说点好听的,给本尊留点颜面吗?” “那好吧。”梦璃低头沉思片刻,复又仰头,勉为其难道,“你的伤彻底好了吗?” 月神听完哭笑不得,“你呀你!”语气中满满的宠溺和无奈,“本尊体内的妖毒已经解了,你不必介怀。” 梦璃惊叹不已,眼中的崇拜毫不掩饰,“原来上神这么厉害。”居然可以这么容易就恢复,看来,神仙真的是长生不老,忽然又想起李呈肆也伤势严重,遂问,“你是不是有很多可以恢复内伤得丹药,能不能给我一个?” “丹药?”月神愕然,“你不是对修仙之术从来都不感兴趣?” “我只是防患于未然,想要日后防身而已。”梦璃有些心虚,故作镇定,起身走至窗前,望着清浅淡薄的一泓弯月,心中忽然无限惆怅,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月神失神得望着在窗前盈盈而立遥望月色得梦璃,怅然若失,亦也有些伤感,既然是为她所留,自己拿着和她拿着又有什么分别? 月神微微一笑,将怀中得紫色冰莲拿出,语气平静道,“这株紫色冰莲还是你的母亲紫莲仙子在世时栽种在明月山得,一共只有五株,除了这株,曾有两株最先成形已经送给天帝天后贺寿,还有两株还未成形仍在明月山,它可以让普通的凡人保持青春貌美,病痛痊愈,让神仙灵力倍增。” 梦璃奇道,“既然如此,那紫莲仙子为何不多种几株?” 月神道,“紫莲仙子并非上仙,种此花很耗费神力,况且她在明月山那场劫难中丧生……” “噢,原来如此。”梦璃想到紫莲仙子也曾是自己前几世黛月仙子的母亲,遭逢如此劫难也实在令人唏嘘感叹,不觉更加伤害。 月神知道她心中所思,漫不经心道,“其实你也可以种,等你历劫之后,恢复仙籍,找到莲花冰凌钗,你就可以随我回明月山,当我的王后,你愿意吗?” 梦璃立即回答,“不,我不想当神仙。” 月神眼中尽是落寞和失望,沉默一瞬,道,“就算你是人类,本尊也会每一生都等你。”凝视梦璃许久,又将一直随身带着得灵犀神玉拿出,“它一直都在等你,来,本尊帮你带上。” “不,我不要。”梦璃不愿接受,“难道你不明白,你等的人是黛月仙子,不是我,你只是把我当成黛月仙子,并不了解我。” 月神微微一愣,怅然道,“已经差不多了解,八九不离十。” “了解我什么?”梦璃盯着他。 “了解了你的善良仁义,勇敢柔韧等,你和凰祈坦荡荡得知己情意最让本尊钦佩羡慕,之前是我小人之心误解了你们,可是,不论你是黛月还是苏樱眉,抑或梦璃,我何曾舍弃过你?我都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边,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心吗?你敢说,你未曾对我动过一点点心,你敢说苏樱眉喜欢的人一定就是墨子衡吗?”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7 章 梦璃神情怔然,茫然道,“我……我不知道,你不要说了,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一个人想一想,也许,等我彻底遗忘了凌清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我会试着接受你。” 从月神房中出来,梦璃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走至回廊拐角处,忽然一只强稳有力得手将自己猛地拉回。 “啊!放开我!你是……”梦璃吓得惊叫起来,喊到一半嘴就被那只手掌捂住,“嘘,安静点,是我。” 说话男子得声音低柔中略微显露出几分笑意,听到他的声音,梦璃紧张惊恐得心逐渐平静下来,原来是李呈肆,藏在漆黑夜色中,恰好又是一身黑衣,独自斜倚在回廊拐弯处的长椅上。 一朵半黑半透明得云遮住了月亮,朦胧暧昧的夜色下,映出梦璃的一张脸,面颊绯红,神情微嗔,秋水剪瞳中盈盈粉泪,显然又羞又气,怒瞪着李呈肆不说一句话。 恰好此拐角处离凰祈房间最近,梦璃惊叫声早已被他听到。 李呈肆看着梦璃得样子有些内疚,笑嘻嘻道,“我已经取得莲花冰凌钗,你的男人太没用,你是否该考虑一下直接换人,做我得女人可好?” 梦璃还未消气,想都没想,就冷冷拒绝道,“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谁喜欢送给谁。”做神仙有什么好,她从不羡慕神仙,根本不稀罕什么七曜神器。 “谁!?放开她!”话刚说完就看到凰祈突然从墙后窜出,竟毫无征兆得砍了李呈肆一刀。 李呈肆低呼一声,他的肩膀顿时血肉模糊,李呈肆捂着血淋淋的肩膀,靠在廊柱跌倒在地上。 梦璃惊愕万分,一时懵了,浑身颤抖着蹲下去看李呈肆是否还有气息,看到凰祈一副和平日判若两人得狠戾样子,一脸难以置信得盯着凰祈,凄声斥责,“凰祈!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狠毒!” 凰祈蓦然惊愣,心中彷徨,自己到底怎么了,只嗫嚅道,“我,我……” 李呈肆没有预料到凰祈居然拿着皇陵刀,自己早已受了内伤,只是经过月神调息之后,除了外伤,内伤已经恢复到差不多了,此刻却突然逢遭横祸,恐怕再也无力支撑。 皇陵刀毕竟是神器,李呈肆顿时血流如注,伤势严峻。 “为何会这样?”梦璃试图去扶李呈肆,却发现他的肩膀处的血像涓涓流淌的溪流,染红了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手,“月神不是替你疗过伤了吗?” “皇陵刀威力不比寻常兵器,更何况为夺取莲花冰凌钗,我已经内外皆伤,元气大伤,自然难以再硬撑,我……你放心,我还死不了,你扶我回屋。”李呈肆气息微弱,声音近乎低喃,却仍然强撑着一口气,梦璃得知他为取莲花冰凌钗身负重伤震撼内疚,不知不觉间居然泪水涟涟,隔着迷蒙的视线,梦璃朝着凰祈方向道,“求你放过他吧,他救过我,又因为我受了如此重的伤,从今往后,我会把他视作朋友,希望你再不要伤害他。” 凰祈无话可说,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梦璃扶着李呈肆回到他的房间,将他安置在榻上,失血过多得李呈肆面色苍白,嘴唇青紫,梦璃从小到大从未照顾过别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吓到不知所措,李呈肆挣扎着坐起,咬牙忍着剧痛,撕拉一声,当着梦璃得面,猛地撕开自己的衣服,衣衫早已被汗水和血迹渗透,褪下衣衫,□□出肩膀。 骇然醒目得伤口张牙舞爪,血肉淋漓,狰狞血腥,梦璃只感到头晕目眩,不敢多看一眼,吓得退后几步,傻傻站在一旁,更不敢上前帮忙。 愣了一会,脸上才泛起惊羞之色,竟是被吓到忘了回避,忙捂住眼睛,转身就走,李呈肆急忙道,“你想恩将仇报,看我死吗?” 梦璃语音哽咽,“我……我叫月神来。” “等他来,我就死了,凰祈肯定早已告诉他我刚才那样对你。” 梦璃道,“你活该。”心中却想着不可能,凰祈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人。 李呈肆似乎看出梦璃得心思,淡然一笑道,“我看凰祈对你很是上心?” 梦璃立即辩解,“凰祈有情有义,对每个人都很好。” 李呈肆嬉皮笑脸道,“噢?我怎么看到的正好相反,我看他城府颇深,冷血无情,阴暗残酷。” 梦璃皱了皱眉头道,“既然还有力气说别人坏话,就有力气给自己疗伤。”说罢就要走,李呈肆却连忙挽留,“求你不要走。” 眼见梦璃就要离去,李呈肆眼冒金星,头疼欲裂,迷迷糊糊中,下意识伸手去拽梦璃裙角,却虚弱晕厥,冷不防从榻上栽了下来,梦璃心软,忙回过身来,举步上前,抱着扶起他,又勉为其难,按照他所说的方法,替他先清理了伤口。 第四十八章:情似迷毒(3) 李呈肆暂时给自己止住了血,但严重的内伤还是无法自愈,挣扎着从刚才脱下的衣袍中摸索出一道令牌,瞧着她笑道,“你不是谢我救了你吗,如果是真心诚意谢我,现在帮我做一件事去一个名叫玉生堂得医馆,将此令牌出示,让一个名叫湮陌得男子来见我。” “玉生堂?湮陌?”梦璃反复诵记,“在这里,蝴蝶岛上有这样一个医馆吗?” “放心吧,这个医馆遍布全国各个州县城池,凡是有人烟的地方必有此医馆。”李呈肆严肃道,“记住,千万不可以让月神和凰祈知道。” “嗯。”梦璃似被李呈肆眼中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震慑,情不自禁点点头。 梦璃就在即将踏出房间门外时,无意间回眸看了李呈肆一眼,发现李呈肆居然一直微笑目送她,只是眼中得笑意味不明,令人难以琢磨,就在合上门得那一瞬,忽听他脱口而出,“慢着!” 梦璃止步,复又进去,见李呈肆神情复杂,眼中划过几分迟疑和挣扎,梦璃不解的瞧着他,“还有什么事?” 李呈肆沉默片刻,神情恍惚,貌似在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问,“梦璃,你现在拿我当你什么人?” 梦璃想了想回答,“朋友”。 李呈肆脸上阴晴不定,眼中喜哀掺半,半响后又问,“那凰祈和月神呢?” “凰祈……应该还是知己吧。”梦璃迟疑一瞬,“对,是知己,我一直拿他当知己。至于月神,算是朋友或者……曾经认识得人吧,唉,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 李呈肆又是一阵沉默,“那我和凰祈若有一天,生死对决,你会帮谁?” 梦璃陷入沉思,蹙眉想了一会不耐烦道,“哎呀,烦死了,凭白无故为什么问这样得问题,好好的为什么要生死决斗?” “随便问问而已。”李呈肆忽然一笑,“他既然会凭白无故得砍我一刀,为何不会和我有生死决斗得一天?” 梦璃表情迟钝,立即呆住,想了想,又不耐烦道,“好了,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我要走了!” “等等。”李呈肆正色道,“带上这把剑和这枚玉佩吧,可以防身,万一遇到魔域得人和蝴蝶妖姬。” “什么?”梦璃接过玉佩,对剑却视若无睹。 “快,拿着,不要任性。”李呈肆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梦璃瞧了眼那把剑,皱眉道,“我得灵力浅薄,拿剑和不拿剑,又有什么区别?若被敌人抓去也是拜你所赐。” “听起来你还很不情愿?”李呈肆洒然一笑,“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怎么连恩公都不愿报答?” 梦璃白了他一眼,垂眸不语,还是不愿接下那把剑,李呈肆懒懒靠在榻前,又笑了笑,伸手将梦璃胸前垂落得发丝拈起,“你这头发太难看。” “胡言乱语!你喊我进来就是说这个?”梦璃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病的不轻!”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8 章 李呈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继续道,“还是先将头发藏起来吧,衣橱里有一套备用男装,穿我的衣服去,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目。” 梦璃断然拒绝,“为什么?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那你就等着再救月神吧。” “为什么?” “因为他要去救你!”李呈肆又补充道,“说不定你到时候已经死了,根本救不了他。” “你嘴真毒!”梦璃郁闷,这个人自己都半死不活还敢咒自己,忽又好奇道,“为什么是月神不是凰祈救我?” 李呈肆神秘一笑,笑而不答,贱兮兮得表情让梦璃抓狂,“舍不得走?这么喜欢陪我聊天?” “真自恋!”梦璃蹭得起身,不得不去换那套男装,走了一半,又大步流星来到李呈肆面前,顺手摘下头上绑着得发带。 李呈肆哭笑不得,“做什么?” “不许偷看!”梦璃一本正经将李呈肆得眼睛绑住。 “你在做什么?”李呈肆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出来,折腾了半天,原来是最后一步,腰间得带子不会系,梦璃郁闷道,“这个带子真讨厌!你们男人的衣服穿起来真是费劲!” 原来如此,李呈肆捧腹大笑,“你怎么不说你真是笨!又蠢又笨!过来,我帮你。” “我不去!”梦璃拒绝。 “那好吧,”李呈肆干脆躺下闭目养神,“那你就慢慢仔细琢磨吧,我若死了,就帮我埋了。” 梦璃无可奈何,只好拎起衣袍,一蹦一跳,来到李呈肆面前,“好吧,你帮帮我吧,李大恩人。” 李呈肆忍俊不禁,亲手替她挽好腰间的带子,动作娴熟暧昧,梦璃羞窘不已,脸红到了耳根,忽然惊恐万状道,“你……你是怎么看到的?” 李呈肆笑声爽朗,平静道,“就这样看到得啊。” 梦璃飞速拽下蒙在他眼睛上的带子,挡在自己眼前一看,彻底懵了,眼前得一切陈设虽然格外朦胧,却看的见,“啊!我不想活了!” 梦璃恼羞成怒却哑口无言,转身就逃,身后李呈肆一手捂着伤口不敢多笑,就怕牵引痛楚,一手横臂挡住梦璃,“这把剑是七曜神器之苒烬剑,它自小伴我长大,会听我的命令,会保护你。纵使你灵力再弱也不会受伤。听我的话,带上他,我怕月神会杀了我。” “好吧。”梦璃接过剑,怀揣着满心疑问和好奇,不甘心道,“又是月神,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是凰祈来救我?” “这个问题。”李呈肆正色道,“你真的想知道?”“ “嗯。”梦璃目光虔诚,眼中眸光坚定。 “你去问他好了。”李呈肆又恢复到最初遇见他那时一副吊儿郎当得样子,脸上带着玩世不恭得笑,梦璃气的提步就走。 梦璃按照李呈肆所说得路线,辗转几个街道,又经过一小竹林,终于找到一个叫玉生堂得医馆。 这个医馆地处偏僻,门前是一片竹林,只一条弯弯曲曲得林荫道,用青石板铺成,格外清幽静谧,梦璃一路只顾着欣赏风景,走近一看,门口守着四名男子,皆穿青绿色长袍,远远走来都没有留意到,居然与茂林修竹融为一色,自从来到蝴蝶岛很少看到男子,此时一下子看到四名男子,梦璃管有点不适应。 那四名男子早已发现梦璃,为首得一男子一眼就看穿梦璃并非男子身份,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总觉得格外眼熟,只好直截了当,“请问姑娘,来看病还是寻亲?” 寻亲?梦璃愕然,“这里不是医馆吗?我来……”话说一半,四名男子相互交替了下眼神,又一名男子道,“那请问姑娘,是什么人引荐你来此处?” 梦璃将右手中得剑换到左手,掏出李呈肆给的令牌,递给那个男子,“呶,你看看吧,李呈肆让我来此。” 四名男子听到李呈肆得名字仿佛大吃一惊,又看到她手中得苒烬剑皆面露惊骇之色,心中虽疑虑丛生,但转瞬都是一副毕恭毕敬得谦顺模样,都卑躬屈膝道,“不知堂主大驾玉生堂,有失远迎,实在是罪不可恕,请堂主惩罚。” “堂主?”梦璃被四人令人举动惊吓,完全不知所措,一边深深纳罕这些人得来历背景,又暗自疑惑李呈肆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会有如此大得势力,呆愣片刻,喃喃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们堂主,我受人之托,来找一个名唤湮陌得人。” 为首得男子讪笑道,“在下知道姑娘不是堂主,只不过我们义云堂有堂规,见此令牌等于见堂主。” “见令牌就认为是堂主?”也太掉以轻心了吧,梦璃奇道,“那万一是我偷了你们堂主得令牌呢?” 闻言,为首得男子微微一笑,垂首不语,心中却了然于胸,此女子一路走来,功底薄弱,一目了然,说话声音娇婉,显然身子骨娇弱,根本不是专门习武之人,再者,玉生堂地处偏僻,且平日里是做茶叶生意,她能找到这里,说出这里是医馆,若没猜错,还穿着堂主得衣服,既然手拿堂主得剑,又拿着令牌,肯定和堂主关系匪浅,又怎会有本事偷来令牌和苒烬剑。 其他三名男子皆一副提首命面等待指示得姿态,梦璃见他笑而不答,只好不再为难他,跟着他进去医馆。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居然并非医馆,更像是茶馆,首先映入眼帘得是正前方摆着得屏风,上面勾勒出一副清风吹空月舒波得山水风景画,前面一个梨木案几,上面摆有茶具,周围几个方几,雅致厅堂中间有个像花坛一般大得香炉,里面袅袅香烟,一切都显得格外清幽雅致,真是浮生若梦! “姑娘,先委屈您稍等片刻,在下去请湮护法出来。” “嗯。” 那男子进入内堂,不一会,一个锦衣男子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女子。 “姑娘久等了,在下便是湮陌。”那男子长相严肃,表情冷清,又继续道,“这两位是堂主得内侍香橼,茯苓。也一同随我去见堂主,劳烦姑娘带路。” 待梦璃带他们来到客栈,李呈肆已经昏迷过去,香橼和茯苓麻利得帮李呈肆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切妥当后,湮陌又帮李呈肆疗伤。 李呈肆终于醒来,却还是不能下床行动,湮陌道,“堂主恕罪,湮陌不知堂主行踪,救援来迟。” “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李呈肆语气清淡,“我的内伤很严重,仅凭你的功力很难助我恢复。” “是,如果有灵芝仙草多好。”湮陌又吩咐道,“香橼,你尽快动身回楚云庄取北岛仙翁送给庄主的名贵仙草,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茯苓看了李呈肆一眼,有对湮陌恭敬道,“这里离楚云庄那么远,湮护卫和公子只需几个时辰就可往返,可是,我们普通人却需要半年时间……” 湮陌神情懊恼,沮丧道,“唉,我怎么给忽略了这点,可是公子现在必须每半个时辰疗养一次,我实在是分身乏术。” 茯苓一脸忧愁,泫然欲泣道,“那公子岂不是没的救了。” 李呈肆看着自小伺候自己长大得侍女将关心和担忧写在脸上,暖暖一笑,语气轻松道,“也不是,也可以自我疗养,只是恢复得很慢,就怕魔域中人追杀来,或者被其他仇家给杀了。”说话间又扭头别有深意得瞧着梦璃。 梦璃只顾着听茯苓和香橼得话,根本没有留意到李呈肆得表情,李呈肆见她一脸茫然,心下有些失望,只静静凝视着她不再多话。 香橼和茯苓毕竟是自小陪伴李呈肆长大,日日悉心照料他的起居饮食,嘘寒问暖,自然对于他的每一个表情神态动作都很了解,此时也是轻易捕捉到了李呈肆眼中原本满是柔情蜜意得试探忽然急转而下得失落和落寞,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移向李呈肆眼中心里魂牵梦萦得那个女人。 女人之间最是敏感和微妙,梦璃察觉到香橼和茯苓对自己似有敌意,斟酌片刻,将紫色冰莲拿出给了李呈肆。“这个,你服下吧,也许会帮助你很快恢复内伤。”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59 章 李呈肆心中震撼不已,受宠若惊问,“这是紫色冰莲?据说,早已灭绝六界,只有当年水神得妻子紫莲仙子会种植,你又是从何得到此神药。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碍于香橼和茯苓,梦璃不愿意提起自己的私事,随口敷衍了事。 “那为什么要给我?”李呈肆还是想不明白,只觉得喜从天降,幸福来的太过于突然,难以置信。 梦璃淡然回答,“你不必多想,毕竟你是因我而伤,你快服下吧,早些休息,我有些困了。” 听完梦璃得话,李呈肆心中得惊喜和感动全部又骤然烟消云散,竟然还有些失落和伤感,原来,她只是因为感激,想要报答救命之恩。 李呈肆服下紫色冰莲,不但伤势痊愈而且灵力大增。 第二天晚上,白芷居然赶到客栈来看李呈肆,听说公子受伤了,白芷心中牵挂,知道李呈肆是因为凰祈所伤后,白芷愤怒冲动,恨不得立即为李呈肆报仇,“公子!你是堂堂义云堂堂主,怎么可以让他一个市井小人占了便宜!我现在就去替你报仇!” 李呈肆立即制止,“站住!不可鲁莽!” “为什么?公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忍气吞声,胆怯懦弱得人,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了?”白芷不明所以,只觉得委屈。 “好了,你不必说了。”李呈肆道,“白芷,你随香橼,茯苓一道回去吧。” “不,公子,我不回去!”白芷泪眼迷蒙,倔强道,“我要留下来照顾公子,公子从小到大从未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过,这些日子,我们几个找不到公子,都很挂念公子。” “你先下去吧。”李呈肆沉吟一瞬,又陷入沉默。 第四十九章:情似迷毒(4) 几日来,月神一个人呆在房中闭关静养,每天耗费神力从体内逼出一点点毒液。 梦璃无意间路过月神房间,突然听到房中发出奇怪的一声咳嗽,梦璃止步细细聆听。 月神逼出了一点毒液,又吐了一口血,忽然感应到门外有人,立即用神力消除地上得血迹。 梦璃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敲门询问,“月神,你还好吗?” 月神声音暗沉,“没事,进来吧。” 门居然未锁,梦璃推门而入,狐疑地盯着月神,“我刚才听到……” 月神故作轻松,打断她的话语,“你听错了,是隔壁房间住着一个六十岁得老头,似乎得了风寒之症,日日吐痰咳嗽,不见转好。” 梦璃半信半疑,打量月神许久,还是不放心问,“你体内得毒真的解了吗?” 月神道,“当然。” 梦璃端详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尽管眉目间的霸气凛然之色不改,但实际上却有些倦怠憔悴,心中泛起一些怜悯情愫,关切道,“这些日子你寸步不离这个房间,一定是在清除妖毒吧?那你得身子一定很虚弱,你们上神一般吃什么可以补身体?人间有吗?如果有我和凰祈帮你找来,让你好好补一补。” 月神侧眸深深看了梦璃一眼,沉吟一瞬,淡然一笑,“不用了。就算有,你们也很难找到的。” 梦璃突然想起洛伊给自己的鱼鳞,嫣然一笑道,“那你先好好修养,我出去了。” 月神看她明媚如昔得一张脸笑靥如花,一颦一笑中依旧隐藏着几分黛月得娇媚婉约气质,心情不由舒畅几分,淡笑着点点头,“没事就呆在房间,不要一个人瞎跑,万一丢了怎么办?” 梦璃回眸一笑,点头应付道,“嗯。” 月神凝望着梦璃翩然离去得背影,心中倍感欣慰,自从这些日子的以来,她好像变得比最初重逢时温暖快乐许多,不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得冰冷淡漠,眉目间得愁绪和忧伤也淡化了许多,是因为本尊的出现吗? 凰祈尾随梦璃走出客栈,连忙追上去为那天鲁莽伤害李呈肆得事情道歉,“梦璃,对不起,那天是我心情不好,太过于冲动莽撞,我……这些天你对我视而不见,我心里很难过,请你原谅我一次,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梦璃转身就走,“都是借口。” 凰祈急忙拽住她,“等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正说着,白芷和香橼从他们身畔经过,香橼忙低声对白芷说,“看,正是这名女子,公子对她百般宠溺……” 白芷冷冷瞧去,看到凰祈和梦璃两人神色凝重,目光尖锐,流露出几分鄙夷几分妒忌,心中更是认定两人的言谈举止都透露出几分亲密暧昧,放下加紧步伐上楼去找李呈肆。 白芷敲敲门,未等李呈肆同意就自作主张推门而入,李呈肆看白芷眼中怨怒之色,微微皱眉,“白芷,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平日里,我且包容你是性子太过率直冲动,可是,如今怎么更加肆无忌惮,毫无避讳?” 白芷立即跪下,泪痕微凝,一本正经道,“公子,现在心里全是新欢,自然忘了我们这些从小到大都陪在你身边得旧人。” 香橼端着茶水晚一步进来,听到白芷的话,又看到眼前一幕,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却并未相劝。 “白芷,你说什么呢?什么新人旧人?”李呈肆心中不悦,冷道,“你不要太较真。” 香橼这才开口道,“白芷姐姐,平日里,我们几个随公子外出办事时只是逢场作戏,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假象,岂能当真?你现在这样较真,不是为难公子吗?” “逢场作戏?”白芷冷笑,“是啊,我们都是贱婢,不如人家高高在上,冰清玉洁,哪里有资格被用心相待。” “白芷!”李呈肆这次是真的怒了,这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蛮不讲理。 “白芷姐姐,你又何必说这样的气话。”香橼心中为难,却也说着违心得话,劝慰道,“公子平日里如何待我们,姐姐难道全忘了,怎么可以大白日里睁眼说瞎话,咱们楚家庄谁人不知,公子自小对姐姐最是偏袒,姐姐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忘恩负义的话伤公子的心?” 白芷冷笑,懒得理睬香橼,只盯着李呈肆质问他,“公子不愿意报仇是不是因为梦璃和凰祈的关系?” 李呈肆脸色微变,当即否认,“不是。” 白芷冷笑嘲讽,“公子难道真的就这么喜欢梦璃?一路追到蝴蝶岛就是为了她?” 香橼听了白芷得话,面露惊讶之色。 李呈肆沉默,抬眸严肃道,“是。” 白芷只觉得万箭穿心,紧咬着唇盯着李呈肆,眼中伤痕累累,见李呈肆转身假意去喝茶,心中绝望,一跺脚伤心离去。 梦璃不理睬凰祈,自顾自往前走,凰祈穷追不舍,跟在后面不停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日我心情不好,喝了点酒,黑暗中我以为李呈肆又要欺辱你,一时情绪失控,来不及多想,才那样对他。” 梦璃觉得他的解释很苍白无力,“我只觉得你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让我觉得很可怕,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对你一无所知,一点都不了解你,还可笑到自以为你我是百年难遇的知己。” 凰祈心中一震,停下脚步,陷入沉思,对她可以坦白自己的身世吗?凰祈,事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你还可以相信别人吗?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一片幽情冷处浓/七曜传 作者:熊弯弯 第 60 章 梦璃越走越远,又忽然停住脚步,似乎在对一个路人打问什么,凰祈神思恍惚,呆呆地远远凝望着梦璃,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各种纠结,挣扎许久,终于朝梦璃方向飞奔追去。 相对于同性,人们总是更容易信任异性,凰祈对梦璃终于坦诚相待,如实得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凰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是因为信任吗,也许是独自憋在心里久了,迫切想要倾吐宣泄,再也许是心因为,人们更容易相信那些自以为和对方心灵贴近得人。 “我原本是临沂国二皇子,父皇驾崩后,我的母妃赵姬被父皇在世时十分宠幸的兰蔻夫人勾结朝中外戚所毒害,我因此而失势,被人唾弃,遭受冷眼,母妃死后,我就被兰蔻夫人骗入宫中变相软禁,母妃出殡那天终于被旧臣救助,逃离皇宫。”事隔多年,凰祈也深深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如此从容淡定得对着别人娓娓道来,像是在叙说别人的事,“从那之后,我就一蹶不振,自暴自弃,那个旧臣一直劝我振作,他得女儿名唤张舒慧,一直深爱着我,一心想要嫁给我,可是我如今连一个皇子的身份都快要保不住,人家非要置我于死地,连我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李梦芝,都选择攀附权贵,背叛我,她最喜欢凤冠霞帔,一心想要成为太子妃,所以,她选择了兰蔻夫人的儿子,凰奕。自此,我更是心无眷恋,看破红尘,我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也不会再相信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这世间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尔虞我诈。所以我也逐渐变得冷血无情,阴暗残酷,直到遇见了你,让我又相信了这世间真的有知己情谊,所以我很在乎你。” 凰祈轻描淡写般,终于讲完了自己的身世,不知不觉间何时泪流满面都不自知,眼角犹带着温湿得泪痕,心却早已冰凉彻骨,梦璃没有想到凰祈居然有这样悲惨的一个秘密,也许是同病相怜,梦璃也将自己是虞潇国九公主,也是被奸人陷害,变相逐出皇宫后居住在九枢山后山清影居得身世告诉了凰祈。 交换秘密的两个人,心中都觉得如释重负,如醉梦一场般酣畅淋漓。 梦璃相信了凰祈的解释,心中释然,又问凰祈,“这里哪有江海湖泊。” 凰祈问她,“怎么了?” 梦璃垂眸,不好意思道,“月神因为我中毒,耗费神力,身体虚弱,我的心里很过意不去,想找到人鱼公主,要点补物。” 凰祈微微一愣,笑容勉强,又故作轻松,带着梦璃打问路人,但凡女子都纷纷说不知道,或者神情冰冷,不理睬他们,只好找一男子问,男子指了指远处道,“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岔路口,顺着左边那条路,一直走,看到一棵大树,旁边有石桌凳,就不远了。” 梦璃和凰祈一路走到大树前,看见对面真的一片波光粼粼得湖,湖水湛蓝,在阳光下犹如碎银闪烁,凰祈吹响鱼鳞,水波顿时荡漾开来,形成一圈一圈得波纹,忽然,波纹形成漩涡,激起无数浪花,人鱼公主从水中缓缓浮现,盈盈而立站在水波上,浅笑道,“两位恩人,唤我出来,有什么吩咐?” 梦璃不好意思道,“你可知道蝴蝶岛冰魄宫得梦蝶宫主?” 人鱼公主道,“知道,却并不往来,她是魔域得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梦璃继续道,“我有一位朋友,如今中了她的妖毒,你能解毒吗?” 人鱼公主惊诧万分,“恩人见谅,这个洛伊不能为力,她可是有几万年得妖龄了,妖力深厚,洛伊难以比拟,她得妖龄和我们人鱼族得祖先,七曜老祖,前任月神等上神得神龄不相上下,听说,她曾经也是上仙,只是不知为何堕入了魔道。” 梦璃惊讶,“实不相瞒,我就是为现任月神而来。” 洛伊更加惊疑,轻叹道,“你既然认识月神,却说自己不是黛月仙子?” 梦璃淡然浅笑,“黛月是我的前世。” 洛伊莞尔一笑道,“按理来说,月神一介上神神力深厚,六界之中,除过天帝,曾经得七曜老祖,月神得父神月泽望舒,还有水神,再无人能打过他,就连天后和医神百岁卿都望尘莫及。怎会中梦蝶宫主得妖毒,即使中了也会被他强大深厚的神力化解,只不过需要耗神耗力慢慢化解。” 梦璃想了想,回答,“是因为我中了妖毒,他将我体内得毒注入他的体内。” 洛伊惊道,“月神果然对黛月仙子用情至深,令六界女子惊叹钦羡。转注妖毒更耗费神力,和直接中毒得人不同,转注妖毒是用自己的神力倾注,妖毒就会更甚于之前,难怪月神中毒难解。” 凰祈疑惑不解,“那他为何不直接替梦璃解毒?” 洛伊沉吟片刻,“想必是因为黛月仙子此生凡人之躯,不比往日,虽然懂得修仙之术,却身子羸弱,灵力薄弱,凭借黛月仙子的灵力是无法承受的,况且幻蝶宫主妖力雄厚,妖毒不必其他普通毒,一时半会很难根除,耽误太久又会浸入心脉,中毒时间太久,只能有害而无利,如此一来,月神才会铤而走险,将妖毒转入自己体内,毕竟他是上神尚可以承受,再靠神力慢慢化解,只是,期间必须保存神力再不被消耗,否则体力不济,妖毒就会更甚……” 梦璃道,“嗯,大概就是这样,现在他已经解了此毒,但因耗费神力,神体虚弱,所以,我才来向你寻求可以帮助神仙滋补神体得补物。” 洛伊微微一笑,“月神和黛月仙子得爱情故事,传遍六界,洛伊早有耳闻,而今看来,却似乎和传闻不大相同,看来,传闻尽虚。” 梦璃神色尴尬,淡笑不语。 凰祈平静道,“有何不同?” 洛伊从容不迫道,“传闻中,月神对黛月仙子用情至深,倒是符合,但是说黛月仙子背叛月神,抛弃月神,追随南渊上仙而去,倒似真似假,难以判断。如今看来,黛月仙子对月神也并非如传闻那般无情无义。” 梦璃心下凄然,讪讪道,“不管有情无情,孰真孰假,今生今世,我是梦璃,并非黛月。” 洛伊开怀大笑,爽朗道,“传闻中,当年黛月仙子背叛月神,追随南渊轮回转世,天帝天后虽然震怒,但因为有月神求情,只将黛月按照下凡历劫算,没有真正消除仙籍,所以,你还是黛月仙子。一旦,你在人间的劫数一尽,你还是会位列仙班,恢复神籍。” 最后,洛伊给梦璃一株东海龙三太子送给她的千年灵芝,“此灵芝不同于人间得灵芝,是生在东海寒玉冰泉,已有五千年。可以助月神神力大增,但是不能清除妖毒,妖毒只有医神百岁卿才可解除。” 梦璃迟疑道,“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洛伊道,“不,此物就当是还当年黛月仙子之恩,当年你曾救过我一命,给我一支紫色冰莲。” 梦璃只好收下,洛伊离去。 回到客栈,梦璃把洛伊给的千年灵芝给了月神,又将来龙去脉告诉他,月神心中震撼不已,久久沉默不语,直到梦璃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 月神才语音微颤道,“若不是明月山中有事务要让四大神使处理,本尊绝对不会让你如此冒险,万一遇到魔域妖魔怎么办? 梦璃莞尔一笑,“不是有上神来救我吗?” 月神心中一暧,动情亲吻梦璃,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梦璃却忽然想起南渊吻自己得场景,心中有些排斥,下意识推开了月神。 月神并未生气,心中宽慰自己,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又问她,“一共要了几棵灵芝,还为其他人要了吗?” 梦璃疑惑不解,“没有,就只要了一棵。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月神心中大喜,居然眉眼皆带笑意,服下千年灵芝,神力果然立即恢复,但是只有自己清楚,余毒还未彻底清除干净,不过也不碍事。 当日,月神,凰祈和梦璃三人就离开了蝴蝶岛。 第五十章:(番外)恨到归时方始休 明月山是距离月亮最近的神山,这里没有泾渭分明的四季,浓厚神力凝聚而成的七彩霞光倾泻而下,普照着明月山万千神族子民,强大的神力将所有的美好都全部定格,这里有灿若朝霞的桃花,有惹人相思的片片红叶,琪花瑶草争奇斗艳,桃夭李艳,鸟语花香,湖月照影,风光旖旎如同阆苑仙境。 上古神族月泽望舒统驭明月山已有几万年,是六界权高位重的上神之一,尊称为月神,掌管潮汐潮落和月亮得阴晴圆缺,水神黛霂沣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掌控着明月山所有水域,千万年来,月神和结拜兄弟水神共同治理着明月山,一起守护着望舒族,暮月族和湄溪族三大神族后裔。 月神的王后是名冠六界的简瞳上神,与暮月族紫莲公主芙瑶,花中乐仙季薇仙子以及人鱼族洛冰是名冠六界的四大美人。简瞳,芙瑶又和湄溪族筱蝶公主念紫苏自小在明月山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如同姐妹。 那个时候的日子多么逍遥自在,快乐美好,她们一起在 琼瑶台饮酒赏花,一起在玉镜泉嬉戏玩耍,一起在观星台互诉衷肠,清风明月,花影扶疏,念紫苏一身桃红裙裳十指芊芊,拨动琴弦,一身月白纱裙的芙瑶翩跹起舞,简瞳一壶清酒,低吟浅唱,曾经惺惺相惜,不争朝夕不离不弃,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却不想世间万物失去和得到仅仅在一念间,哪怕是那些你曾经深信不疑的感情,顷刻间就可以轰然崩塌,荡然无存。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时光如同流星一般在不经意间划过,亦如同残雪一般在无声无息中逝去,念紫苏十八岁生辰,湄溪族众位父辈仙尊为她大设宴席,专门为她庆祝生辰。好姐妹简瞳和芙瑶也在她的生辰宴上献上一支舞作为生辰礼物,就连师兄水神也送给她一个晶莹剔透的昆仑玉镯,念紫苏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甜蜜。她和水神是同门师兄妹,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师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擅辞赋,通音律,极富才情,对自己更是温柔体贴,照顾有加,念紫苏从小就喜欢水神,一直以为她和师兄郎才女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 60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