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见》 正文 第 1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 章 恋耽美.[]整理 如初见 作者:寂然 前生 我叫罗瑶。 由我出生始就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个全家人都知道。我六岁的时候在外公家小住,外公一位识得风水面相的友人私下里对外公说:你这个外孙女聪明异于常人,只是——我看,你们也不有要像平常孩子般管束她,就让她事事如意,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然后就是一声叹息! 后来,家人一直都很宠爱我,而十岁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的父母终于明白什么所谓“让她事事如意,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其实由我一出生开始我一直过得很快乐。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我母亲是一个大学中文老师。在我十岁后因为身体越来越不好,所以全家都移民到了加拿大,而我就因为这个原因,认识林磊,自始我的生命因为有林磊而变得不再单一。 我很记得,加拿大温哥华秋天里那满街的枫树全都红了,红得如火堪比秋日的夕照。我裹着外套,坐在前院的长椅上,看着那些片片叶子开始漫天飞舞,风很干爽,伶俐地追逐着那彩色如精灵般的落叶,如天际外的云卷云舒般自然,旋转坠落。 母亲在屋内弹着钢琴,是理查克莱德曼的萧邦夜曲,我细细地侧耳听着。很好听的的曲调,曲韵婉转轻快,似默默的深情,饮饮泣泣,又几乎的不离不弃。然后在琴声中我看到了那个少年,跟哥哥一样的年龄,踩着脚下的银杏叶子,叶子上的脉络被辗得吱吱作响。他就这样对着我微笑,一如秋日般干净宁静深远。后来我想,那一刻我已经爱上他,无论日后他是否对我不离不弃,无论我与他能有多少个日子,那一刻我感激理查克莱德曼,感激萧帮夜曲,感激父母给予我这份生命,即使我的生命注定是短暂,然而我无怨无悔。 自始以后,林磊几乎用他那温和的微笑陪我度过每一天,他依然上学,我依然在每日晨昏里过得怡然,后来,他工作,我也依然过着这些平淡幸福的日子。他二十五岁了,而我也二十岁,他在我二十生日那天当着我父母的面前向我求婚,我想我那时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的。我的林磊是我的王子,我的王子向我求婚,无论我是否是一个公主,他只爱我,他说无论我是不是公主,但只要我是罗瑶,他只爱罗瑶。 你说我能不感动吗?你说我能不答应吗?我几乎泣不成声地点着头。 只是我们以为我们即将展开美好日子的时候,我的命盘就此终结。 我右手抓紧心脏的部位,只觉得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快要走了。我打碎了几只碟子,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在厨房里震荡着一室的宁静。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二楼里林磊急速的脚步声,我听到林磊抱起我,拼命地叫我的名字“瑶,瑶……” 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但我醒来了。我看到我床边有徐医生,我的爸爸妈妈哥哥,而林磊他拉紧我的右手,他还是那样洋溢着温暖的笑意,只是那抹笑,很苦很苦。我听到徐医生轻轻地对我笑,然后转过脸对我的父母哥哥说“跟小瑶说最后的话吧!……”,然后徐医生回头看我最后一眼转身出去。 我的妈妈终于哭了,林磊紧紧上前抱住我,轻轻对我说“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爸爸妈妈,我会记着你,不会忘了你,也答应你让自己过得好一点。”然后声音越来越少,几乎都听不到,我觉得我后颈一片湿润。 我那时几乎都没有力气了,我只是有气无力地对林磊说“林磊,把窗都打开吧!”哥哥听后跑到窗边把窗拉开,把窗帘拉到一边。秋天即将过去,银杏树的红子都落光了,只是几不可有都挂着几片依依不舍的叶子。外面一片阴暗,没有阳光,不知是什么时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天都这么暗?”我的父母跟哥哥基本上都听不清我的话了,只紧紧地盯着我。林磊抱紧我说“下午四点多了。” “林磊,冬天就要来了。十年前我是在满天红枫的情景里看到你的,你那时候的笑容是如此真切。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就爱上你了,我在想怎么会有人笑得如此好看,如此温暖。”林磊轻轻地吻着我的脸,好像也想起了十年前的情景,也溢满了笑容说“是的,我那时候就像看到了一个天使,她就那样坐在长椅上,满地都是银杏,她裹着白色的毛衣外套,一身洁净,天使还有一双很美丽的大眼睛,像星星一样灿烂……”后面林磊好像还说着,但我听得越来越不真切了。 我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着我想记住的人,爸爸妈妈哥哥,我伸出一只手,然后妈妈死命地抓住。我终于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的亲人说“爸——爸,妈——妈,哥——哥……”然后我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林磊,溢出最后一丝笑意说“林磊”最后那一句竟然叫得如此真切。我笑了,疲累彻底爬上来,占据我的意识。在最后的视线里我看到了林磊那抹温暖的笑容还有满脸的泪水,我终于盖了上眼帘。 开始 精雕着飞禽走兽的梨花木桌椅。矮几方桌上供着青瓷器养着的传统兰花,质朴而素净的各式摆设。一张牡丹花锦绣的地毡子铺切在屋子中央,使这屋子大气而又典雅。 我小步地踏进屋子,穿过大厅,往一边的楼阶而上。楼阶也铺了地毡子,素色的绣花鞋因践踏而发出的声响隐没于毯子之下。 原来二楼是藏书阁,很大的一个藏书阁,好比现代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同样干净地铺着毡子。我踏过最后一级楼阶,渐渐嗅到泛着墨香的书卷味,淡淡地萦绕在这空间里。 映入眼帘的都是一排排的书架,写着标签,一一都分类好,琴谱、画卷、武术、药材、医术、天文、地理、修身、治国等等,都被整理放置。 我在杂记的位置拿了一本书,坐到角落的椅子里细看着。线钉装的书卷,封面是浅蓝色,书写着三个字:东游记。之前看到这本书,就是被这个书名而吸引。因为这让我想起《西游记》来。当然,这书要比《西游记》逊色得多了。一点也不精彩,但还是坚持看完它。 把这本书差不多看完的时候,日头不知不觉西斜了。一抹春日的夕阳透过打开的窗门把楼阁映得满室红堂堂的,也染红了我整张脸。我疲倦的伸伸腰,这时感到空气中不沉常的浮动。 我抬起头来,看到坐在我几步之遥的距离,坐着一位英气的逼人大男孩,他有着乌亮的眼珠子,像一泓深潭,清澈而又润泽。面容白晰得泛着高贵的气质,穿着一袭袖口领口衣脚间着天蓝色的白色锦袍,一头墨黑的青丝整齐有序地被白玉冠束好。另一部分的发丝和着锦锻的发带被披散在肩上。右手执着一卷书,现在正脸上带笑地盯着我看。 我对他说“哥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我的兄长——江远航听后,把书放下,站起来,向我移近说“那里也找不着你,就知道你在秋枫楼里的。” 我把腿放到地上,刚想站起来,才发觉两腿因长时间卷缩在椅子上,早已麻痹了。我的哥哥在一旁搂紧我,把我抱回椅内,蹲下身子,把我脚上的绣花鞋脱掉,一边揉着我的腿脚,一边说“就知道你的脚肯定会麻,你每次看书都改不了这个习惯。” 我低头看着他,只看到他的墨黑的青丝,看到白玉发冠,看到他的衣领上的金丝绣。他突然抬起头问“现在觉得怎样?好一点了吗?还会麻吗?”我盯着他的脸,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充满着宠溺,看着他菱形的唇瓣慢慢地一张一合。 “怎么了?还麻呀?那哥哥再帮你揉揉好了。”我这才醒觉过来,但也只是盯着他,没有回话。 哥哥他站起轻拍我的脸,拉过我的手说“我们回兰芯轩吧!差不多晚膳时间,爹也应该回来了。”我对他点点头撒娇说“好的,哥哥,但是净儿的腿还有点麻呀?怎么办?” 我的兄长只是一脸宠溺地对着我笑,下一刻他已蹲在我身前说“我最亲爱的妹妹——明远净小小姐请上背。” 我“哈”的一声笑了开来,趴在哥哥背上,小小的手绕着他的脖颈,脸孔贴着他的耳朵说“哥哥,可以起行了。” 初春还带着深冷的寒气,一份清冷冰冻着人的脸颊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出秋枫楼里。五岁的女孩趴在十岁的兄长身上,手指着院内的花丛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哥哥,我最喜欢就是黄昏。” 十岁的男孩说“可是黄昏很短暂呀!净儿也喜欢吗?” “没关系呀!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短暂也可以很好的。夕阳无限好,那怕近黄昏。”这句话我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我抬起头,看向渐渐向下沉的夕阳,一份伤感投至我心头。之前的轻松全都没有了。上一世也有人曾说过这句话,我曾也跟背着我的兄长一样有过这样的感慨,但林磊却说:夕阳无限好,那怕近黄昏。 我的脑海浮现出一幅画面。我倚在林磊的怀里,他坐在长椅里,我对着日薄西山那份苍凉感慨万千,但他义无反顾的爱融化了所有的悲怆,林磊——我的王子,我是死了,但为什么我还会记得你,我对你的记忆为什么还如此深刻呢!为什么我会重生在古代,为什么我还拥有上一辈子的记忆。 五年来,你过得还好吗?你还记得你的妻子罗瑶吗?你还想着她吗?你是否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我再没有闲情咏诗嬉笑了。我把脸贴在哥哥的背上,感到眼内一片湿热。哥哥跨过花丛,走向长廊后说“是的,短暂也可以很好的,爹也说过这样的话。”走到长廊又问道“净儿可是有什么梦想,长大了都想做些什么?” 我随口地说“找一个爱的人,然后做一个贤妻良母。”女子无才就是德,大概在古代一个女子能做的就是这些吧! 哥哥听后,重复道“找一个爱的人?只做一个贤妻良母吗?” 我看向前面,不远的紫藤花架下站着一位美丽少妇,一袭素白镂空绣细花的罗裙,腰间轻轻地束着绣花如意翠绿抹地丝绦,领口不高,香肩微,外袭着一件锦裘,可窥见到纤细的脖颈。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她的一副袅袅婷婷的姿态,映衬着她身旁的是一位穿着玄青色锦袍的青年贵公子,他面如冠玉,两眼略较深邃,原本孤高的冷淡面孔如今泛着温润的笑意,他薄薄的嘴唇微弯着,一张一合半搂着少妇,只见少妇听后巧笑倩兮 美目盼兮。好一幅的耳鬓厮磨。 哥哥也看到了,他站定在回廊边上,视线与我一致都被吸引住。他开口道“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好一会我才说“找一个像爹爹的良人,然后生活一辈子吧!但是很难呀!是不是?”稍停又说“其实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净儿就觉得很幸福。”说完,我挣扎着下来,哥哥拉过我的手。然后慢慢向紫藤花架下的一对玉人移去,那个美妇是我的母亲——明素芯,而那个英挺的青年是我的父亲——江常儒。 我那时还单纯的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官宦世家,我那时还不知道人生会如此多的变故,我那时还不知道那份幸福会让老天一点一点的撕扯开。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 章 那个牵着我手的男孩却说“只要是净儿你想要的幸福,哥哥都会帮你一一抓紧。”这句话一出从此奠定了他的命运,或许也奠定了我的命运。 我侧过脸,借着夕阳的余辉看到男孩的侧脸一片红亮,眼睛大亮而又坚定,我只是对着他嫣然一笑。 生活 五年前,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有第一美女之称的母亲,我知道我到了另一个世界,不是中国的古代,是另一个时空的世界。那份新生没有让我有过多的喜悦,因为我心里装着种种的前生,种种的情爱,还装着我的王子——林磊。 晃眼经年,这些年来的记忆磨灭,这些年来不停营造新生的记忆磨合,心里渐渐去接受这个身份,明远净的身份,一个蜗居于宰相府的官家小姐,却又跟随母亲姓的尴尬身份。 我的祖父官居宰相,我博学多才的父亲江常儒被天下人誉为儒谦公子,在长明国供职于翰林学院大学士。还有我两位伯父同样每日奔波于朝堂之上,江家的地位可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难想像各大臣的攀权弄贵。 兰芯阁位于宰相府的东北角,原本的兰芯阁只是宰相府后院门的一块荒地,我的父亲跟母亲成亲后才建了这座大院。大院由几座小院组成,分别是竹儒轩,兰芯轩,宁远轩,宁净轩,还有秋枫楼,舒心园。除了母亲的兰芯轩在父亲的竹儒轩内,其它几个小院都呈分散状态被花荫楼阁回廊丛林水塘假山穿插开来,好比天幕上的星罗棋布。 秋枫楼的院门是半月形,上面没有雕牌匾,走进院子,影入眼帘的就是一幢三层高的小楼,墨色的楷。笔画娟秀细腻这三个字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的字迹,分明是一个女子的笔迹。 如果说兰芯阁在宰相府里是一座不平常的院落,那秋枫楼就是兰芯阁最神秘的角落了。只因秋枫楼里除了我们一家人还有父亲的贴身侍从江诚外,任何一个人,都不得入内。 梨花木圆几矮桌上摆放着剑形的传统兰花,不是一般可见的兰花。分别是:蕙兰、野翎兰、长春兰、百合兰、寒荆兰、冥兰、素芯兰。这就是相当有名的八大珍品兰,而其中素芯兰更是珍品之中的珍品。天下间只得三株素芯兰,而我眼前那一盆看似与其它兰花无疑的就是名种素芯兰。 素芯兰不开花的时候跟一般的兰花无疑,所以很多人都不能识别出真正的素芯兰出来,但其实熟知素芯兰的人是可以分辨出来的。素芯兰的叶子底部脉络跟其它兰花不一样的是方向相逆而行。当然,这样微小的区别是很难让人发现的,除了我的父母兄长跟我外大概也没有几人能知道它的秘密。 我走进大厅,眼光扫过那盆一直未见结苞过的素芯兰,不作停留地往二楼楼阁而上。我继续翻出昨天看到过的那本《东游记》来,这里有很多书,只是我个人比较爱好看游记,实因游记可以知道各个国家,各个地方的奇闻趣事,知识面比较广,最重要不像文言文的沉闷。 但显然《东游记》写得很一般的直白,像记叙文般毫无新意。我随手拿过笔架里的毛笔,稍一沾墨,在《东游记》的扉页上胡乱地涂了两句。随后就把它扔在桌子上,拿过其它游记继续看了起来。 同样看到日薄西山的时辰,我才起来回自己的院子——宁净轩。晚膳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拿过从秋枫楼里带回来的一本游记,趴在长塌上细细的看起来,这本游记写得好多了。突然我手上的书被抽走,我抬起头来看到我的父亲手上正拿着我的书。我轻唤道“爹爹。” 父亲带着他的慈爱回予我微笑,然后把我抱起,半倚着长塌漫不经心地问“净儿,很喜欢看游记?” 我抵着他胸膛也漫不经心地答“嗯!还好吧!”但下一句父亲的话却让我心跳不稳。 他继续漫无边际地说“纯粹的自言自语,事实例证欠缺,文章有待加强。”这——这句话好像是我昨天乱涂上去的。 我回过头看,看到父亲手上抓着另一本书,浅蓝色的封面书写着三个字:东游记。父亲的脸容不再是刚才那副不无所谓的闲散了,他眼睛深邃地紧盯着我,然后说“净儿,你知道这本书是谁写的吗?” 父亲见我摇头,他继续说“是当今六皇子写的,那净儿可知道六皇子今年几岁?他跟你哥哥同年,这本《东游记》是六皇子去年完成的。” 我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就是那个有神童之称的六皇子吗?”这个六皇子还真听闻过的,即便由我出生至今还未踏出过宰相府,但还是能听到下人们曾耳语过这个天才童子,听闻他六岁就能作诗赋词,如若这《东游记》当真是他撰写的,以一个十岁的孩子而言还是不错的。 父亲点头说“是的,他确实天资聪颖,如若为君,长明必定开创太平盛世。” 我不以为然地随口接过话说“那倒说不定,每个上位者前或许励精图治,或许有过为百姓谋求安乐太平,突然间被人拥坐高位的至高点,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排除会志骄意满,重奢靡。”唐太宗够是一个好皇帝,到了晚年不也是骄傲自满,发民力,兴作役吗?我觉得上位者总摆脱不了志骄意满,劳民伤财这些缺点。 父亲听后,一脸笑意地点头道“这确实是的。” 我突然问道“爹爹可是见过六皇子本人?如若跟哥哥相比,他们谁更聪明一点?” 父亲听后,收起了笑意,脸容显沉思状,好一会才说“爹是见过六皇子的,至于跟你哥哥比,净儿,你也觉得你哥哥的才华可以跟六皇子相比吗?” 我想也不想就答道“当然能比啦!虽说六皇子有神童子的美名,但正因为他是皇子自然有一点天资就传得人尽皆知,何况一个皇子的身份,大概也不敢有人驳斥他吧,所谓忠言逆耳。而哥哥就不同了,女儿认为哥哥是内敛得不露锋芒。” 父亲听后突然轻叹出来,他抱紧我说“净儿,我的女儿为什么你跟你娘一样都如此冰雪聪明,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还好,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娘。” 这叫冰雪聪明吗?还有这句话是何意呀?我看着父亲眉头轻蹙,脸容微愁,有点不解地唤“爹,你怎么了?” 父亲只是说“没有,再过一年,就是净儿的六周岁生辰了。”父亲突然说出一句。 我更是不解起来。下一句父亲说“你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净儿你可要比你娘长得好好的。” 说到这个,我还真为母亲担心。我是早产儿,因母亲本身已经身体盈弱,我出生后,她更是每日服汤药来养身,连带我也一起被灌药喝。 哥哥进来的时候,我正抓住六皇子那本《东游记》左看右看,把它重新评估起来。 一阵新鲜糕点的香味直窜我的嗅觉来,我抬起头,看到兄长手上拿着一只碟子,里头盛着小巧的莲子糕。我看后,把书扔在一边,一脸喜悦地跑到兄长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子撒娇道“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的。” 我的兄长把我拉至到桌子边坐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他把最后一块莲子糕夹到我嘴边,我顺势一口就把它卷进嘴里。 他的眼光不经意扫到几桌上那本《东游记》,眉头轻皱问“净儿,可是很喜欢这本《东游记》?” 我咬着嘴里的糕点,有点含糊地说“不是很喜欢,只是爹爹说写这本《东游记》的是当今只有十岁的六皇子。哥哥你也听过这六皇子的事吗?” 他听后,言语谈淡地说“是听过的。” 我把糕点全都吞下后又问“那看来,这个六皇子还真是才华横溢哦!四岁就能作诗赋词。” 只见我的兄长听后,眉头靠拢,眼睛盯着我问“净儿可是很欣赏这六皇子?” 我直接答道“欣赏也不见得,只是以事论事。九岁就能撰写游记,再怎样也不会是草包一个吧!我是喜欢看游记,但觉得无名氏的游记写得倒是相当吸引,绝对是佳作。” 哥哥听后,脸色竟然一下子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他点头说道“无名氏撰写的三本游记确实写得很好。”语气一转,突然问道“如若那个六皇子跟哥哥相比?净儿,你觉得哥哥会比他好吗?” 我听后就直接道“当然是哥哥好啦,哥哥是最好的,无论是六皇子他是神童还天才,哥哥永远是最好的,无人比拟的。” 这句话直接就拍到哥哥的心窝里去。他的脸上荡漾着温柔的笑容,双手把我抱到他的腿上,轻轻地亲吻我的脸颊说“我的妹妹净儿也是最好的,同样的无人比拟。” 黄昏 长明的京城——明都在入秋后,天气渐渐凉起来,风很干爽的,大大地吹着,衣袂裙裾被风舞漾得“呼呼”声响。叶子像各色的贴图把青石地板点缀铺切开来,枯黄的,褐色的,艳红的,甚至生命的青绿都被一一扫落下来,枝头越见得孤单成影。 小荷跟小菊是在兰芯阁里惟一的两位丫头,二人在入秋后常流连在樱花林下,或在各园花丛里忙碌的身影,执扫着落叶,就连父亲跟哥哥的贴身侍从江诚与江正偶尔也帮忙打扫着。 我仰躺在兰芯阁的草地上,闻着枯草的味道,看着高旷的天空,远远的天边划下几片柔和的云絮,天空湛蓝得越发的干净空旷,像一匹洗涤过的蓝色丝绸,柔滑得让人舒服到心里头去。自我越见得渺小而不足道。 旁边坐着我的母亲,她把我移至到她的大腿上,葱葱素手,如今越见得瘦削,青筋尽显。她的手轻抚我的一头秀发,是一双慈母的手很,温柔的,是母亲的味道。母亲的声音温柔地在我头顶响起“净儿,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何叫远净吗?”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母亲“女儿比较想知道为什么女儿要跟娘姓?而不是像哥哥一样姓江。如果说爹不喜欢女儿,不爱娘,那还说得过去,但显然不是。” 母亲听后依然笑得温柔,她的手抚过我的脸孔,轻轻道“远净这个名字是你外公取的,包括你哥哥的名字也是。而远净你以后就是尘虚谷的未来谷主,所以你就跟娘姓,净儿不喜欢姓明吗?”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 章 我的外公明若虚是这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尘虚谷谷主。外间都知道隐逸居士明若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通晓五行字叉里俩朵花。猜四个字。二、友情雨下永相拌,人情相遇有艾时,大雁南飞非人字,方知缘了应无点,除夕过后是何天?三、飞蛾扑火虫已逝,学友无子留撇须,偶尔留得一人在,三言并没有两语,牛仔过河搭木筏,仕别三日在这里,原来这字在界前。 全都写完后,抬头说“大家都猜猜吧!”只见哥哥看后好一会,率先在纸上写下“一,春夏秋冬,二,爱你一万年。三、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看后,一脸颓败地拉着哥哥说“哥哥,你很棒呀!居然一点也难不到你,小妹我服了。”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 章 就在这时,低沉的一道声音略带一点陌生地插进来“确实不错的谜语,答得也不错。”我们都回过头来,看向身后,只见宰相府的洛大总管提着一只灯笼,一步之后是我鲜少见面的祖父大人,也是当今长明国的宰相。他穿着那套紫色的官服,满脸的红光,夜风中略闻到一丝酒香的味道,显然刚从宫里的宴会回来的。 父亲扶着母亲礼貌地欠身一礼喊道“父亲,大人。”祖父看向我的父母说“在家里就不用多礼了。”盯着母亲又说“芯儿既是身子不好,就坐下吧。”父母两人答道“是。” 祖父走到我跟哥哥身前,突然伸出手拉着我说“净儿,确实跟你母亲一样冰雪聪明,今儿爷爷也出一道题来,让净儿也猜猜好不?” 我听后,眉头轻蹙,但是嘴里还是恭敬地答道“净儿愚笨,但愿不负爷爷所望。” 祖父只是呵呵一笑地说“好!好!好!”明方在桌子铺好纸张,也磨好墨,祖父站在桌子前,拿过笔,一点也不思索就写了下来: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人无父?何女无夫?何树无枝?何城无市? 看后,总算吊高的心又重落回来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在现代一点也不难的。我接过祖父递过来的笔,在纸上不假思索地写下六个字:南无阿弥陀佛。 祖父看向很满意地笑了,伸手拿过纸张看后解释说“原来如此。南水无鱼?无山无石?阿人无父?弥女无夫?陀树无枝?佛城无市?六字乃南无阿弥陀佛,后列为语咒。释迦行于尘,无日,无食,不眠,不休,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诸法空相——南无阿弥陀佛。 净儿,答得好。” 我只是说“爷爷谬赞了,这都多亏爹娘的教诲。” 祖父捏着他的花白胡子点头道“好,孺子可教。”然后走近父母身边说“这个谜语是昨日皇上到天国寺时,无尘大师出的,皇上可是想了大半天呢,今日的晚宴各大臣都在讨论这个谜语,皇上想到的是:雨水无鱼,泥山无石,低树无枝,老子无父,天女无夫,荒城无市。意思即是:与(雨)你地(低)老天荒 。也有人曰:土山无石,井水无鱼,空门无关,犀牛无犊,木马无驹,斫刀无环,萤火无烟,八仙无妇,玉女无夫,冬日不足,夏日有余,孤雄无雌,枯树、无枝,空城无使,小儿无字。” 祖父继续说“而每个答案写出来,送到天国寺,无尘大师都摇头否决。”语气一转又道“明老还真有眼光,把老夫最得意的孙女儿挑走了。”说完大踏步走出樱花林去。灯映一晃一晃的,使得他身上的紫袍忽明忽暗的,一如他话中的意思。 祖父最后那一句吓到我心惊胆跳。我抬头看到借着光亮的灯火看到各人脸色微变。我生硬地扯出一点笑容说“呵呵,女儿昨日看了一本佛经,无意之中乱猜,竟然一猜就中,呵呵。”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欲盖弥彰,我看到大家都看着我,看得我满身不自然的。 只是次日,全明都都知道明远净的大名了,我的祖父在朝堂之上呈上我昨晚写下的那张纸,那还稚嫩的笔迹,无不让人惊诧。把纸张送到天国寺,无尘大师看后,满意地道“一个小女娃竟有此悟性,确实天份甚高。”无尘大师就追问此女娃是何人?来人答曰道:是宰相府里的五小姐,也是有隐逸居士之称明若虚老先生的外孙女,尘虚谷的下任继续人——明远净小姐。” 这不,如今那大师就跑到兰芯阁里来了,我看着坐在我对面一身披着袈沙朴素衣袍的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身体显得相当精瘦,年纪也应该相当大了,满头银发包在一顶写着佛字的帽子里。慈眉善目的,眼睛精亮地盯着我。对我说道“小施主平常对佛经也有所涉猎?” 我回答道“回大师话,也不全是,除了看过几本经书外,只是听父母有所提及。” 无尘大师再问“那小施主你认为修行的根本是什么?” 这个还真是难搞,只是前生外公是信佛之人,所以只是有点认识。知道外公的书房里有很多经书,道学这类的书,也跟着看过, 我有点不明白这个无尘大师的意思,想了好一会才说“我想,静心是修身的根本吧!” 无尘大师依然不依不挠地继续问“如何解呢?” 我想到《六祖坛经》,答曰“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 无尘大师听后,满意地捏着自己的胡子说“静心是修行的根本;收视返听,返身观照自我才能自悟悟他;依戒止心,依戒止贪嗔痴疑慢,即是防微杜渐,平时恶莫过于酒色财气之念;天天习定练功,定中念佛念咒,戒定慧三者一体,缺一不可,戒是前提,定是手段,慧是目的。” 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我符和道“人只有收视返听,返身观照,才能见微知著,解剖自己。这叫‘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修行不修脑,枉为菩萨道。大师所言甚是。” 大师听后,哈哈大笑地点头应道“小施主小小年纪经已看得如此入微,如若有心修行,必定是我佛之福,只可惜施主,眼内尘缘不止,又岂是一生一世呢?”然后从衣袖内掏出一串佛珠递给我道“这串是当年无尘入门之时师父送赠予的,今日无尘就转赠予给小施主,可也算是无尘跟小施主的缘分。” 我接过佛珠,对大师道“多谢大师。” 如果说我无意撞中无尘大师的谜语,让明远净这个大名传至整个明都,那无尘大师大驾光临来看我这个只有六周岁的孩童,外人觉得明远净与众不同。大师之后在离开明都前,在皇上面前大赞明远净天资聪颖,百年难遇。此女绝非池中物,更使得明远净之名传至整个长明。 这在事后,我才得知,这个无尘大师并不是长驻在天国寺里的,他四方游历,在这个天下的三大国都相当有名气。他每到一国家,每国君主都能与无尘大师见上一面参禅而甚觉得荣幸,而无尘大师却总是行踪飘忽不定的,三大国君主要见上他一面就更难了。如今无尘大师竟主动去看望一个六周岁的女童,难怪明远净也一朝身价不同,可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逝去 我六周岁的生辰过得很平静的,因为我的母亲她病重了,这次的病重,我看到了父亲眼内的惊慌,看到哥哥眼里深深的悲切,看到明方眼里的坦然。我敏感的心感到这一次都跟与往不一样的。父亲甚至乎没有再上朝了,他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陪在母亲左右,他的眼神的悲苦越来越深重。深重得让人忽视不了。但当他看着母亲的时候,他还是很温柔地笑。 我常常站在局外看着这对鸳鸯一样的夫妇,感到黯然内里的深情.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的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子.他把那个绝色的女子掬在手心里,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轻柔,一丝一毫都渗透着自己深深的感情。 但我却真实地感受这份感情的沉重,这里面慢慢开始渗出一些不好的感觉来了。以一个六岁的孩子是无法看透里面的秘密,但我却是一个拥有二十年的现代人,无法忽视我至亲的人那些涩痛的深情。 是的,这六年来,他们是我至亲的人,上一世的父母他们已经远离我了,还有我的林磊,他也要远离我了。我常常在父亲身上找到林磊影子,所以我敏感,我体会,我感受着。 我已经不再去挣扎我为何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已经不再想加拿大温哥华里那个温馨的家,不去想那个王子第一次在我面前踏着足下的银杏叶翩然而来。不去想他牵着我手走过温加华街头那片片的红枫街道。 在这一年里的初秋,在兰芯阁里的叶子要变成精灵一样到处乱窜飞舞之时,在由我出生至今第一次看到素芯兰开花之际,母亲的病好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当我想到这个成语的时候,我感到自己为何能如此的动识天机,也或许一个死过的人很清楚周围美丽中带着黯然的事物。感受到美丽中掩盖不了空气里那份死寂。 我目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几桌上开放的素芯兰。剑形的墨色叶子衬托着中间一枝独秀的花朵。五片雪白色的花瓣组成它的完整,最神秘的,也是最有价值的,每瓣的边缘都像镀上一条金色的丝线,这就是有名的镀金线。 当小菊一脸兴奋地跑进来之时,我还呆坐在椅上愣住一样看着素芯兰。她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说“小姐,小姐,明老先生来了明都,明老先生医术如此高明,夫人的病一定会好的,那小姐你以后就不用担心夫人了。” 我听后,抬头看向一脸欣喜之色的小菊问“小菊,你是说,我的外公他来了明都吗?什么时候的事?” 小菊点头道“是的,明老先生来了明都,是今晨的事,听说明老先生一夜未宿赶至明都来看夫人的。现在怕是要到我们兰芯阁了。” 我的外公他来了明都,但是,他的到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这些年来,除了我出生之时我看到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再到明都里来,如今,他为何而来,只怕不是单纯的来看我母亲或只是来帮母亲看病。 那个老人,我对他还是印象相当深刻的。我再问小菊“那少爷呢?少爷在兰芯轩里吗?” 小菊这才醒悟道“奴婢差一点忘了,少爷吩咐奴婢请小姐到夫人屋里去。” 我捧过几桌上的素芯兰说“知道了,我这就去。”当我穿过长廊,越过几丛月季,一个水塘,走上云桥。在母亲的屋子前碰到也刚到的哥哥,跟哥哥一起的是一位精神抖擞,面容红润,身材颀长的老人,我的外公——明若虚。 哥哥站在原地对我说道“净儿,快来见过外公。” 我依言向他们二人走近,在两步外,略欠身一礼道“净儿见过外公。”我的外公,他向我迈进一步,一手捋着他银色的长胡子说“是净儿,原来已经长得如此般好了,是一个小姑娘了,当年你出生之时,除了你父母外,外公是第一个抱你的人。” 这确实是真的,我还真有记忆。他继续说“以后见外公就不必拘礼了。”眼光扫到我手上捧着的素芯兰,眼里有着明了的坦然,语气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道“原来素芯兰今天也开了,是的,是应该开的。净儿,待会你母亲看了,一定很高兴的。” 说完,他跨步要越过我,当他素净的道袍向我擦身而过之际,我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抬起头问“外公,母亲她——”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的脸,我同样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离地看着他。他嘴唇移动“是的,净儿,你想的一点也不错。”我的手在他的衣角上滑了下来。我听到他向屋内走去的脚步声,心里去因那句话而变得空洞目然。 很久,我捧着素芯兰的双手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抬头,看到我的兄长,他依然温柔的脸孔,神色坚定地对我说“净儿,不要怕,哥哥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然后我跟随他往屋内走去。 屋子里头,父亲在为母亲刚梳好云髻,一支兰花的白玉簪,两只精致的金色兰花头饰别在左右耳鬓上。粉色珍珠耳坠衬得两耳娇艳,黛眉如远山,朱唇被点缀得红润而有光泽,凝脂般的肤肌淡淡地溢出胭脂红,一袭月牙色的罗裙,袖口领口裙脚上用金线绣上了清雅的兰花,外罩着白色滚毛外衫。母亲今天真是美丽,淡淡的妆容不似平日的素面,溢得耀眼夺目,像十五的圆月,清幽淡雅似又流光溢彩,像升华到至极的美丽。 母亲看到我们进来,对刚坐下的来的外公说“爹,你来了。”母亲言语很像往常一样淡淡的,但却又显得有点高兴。 外公回予一笑道“是的,芯儿今天可真美呀!”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5 章 母亲听后果然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溢得更灿烂的。这时母亲看向我来,对我轻招手,我挨在床沿上唤道“娘。”母亲对我点头,然后又向我身后说“航儿也过来。” 哥哥紧挨着我也到床沿来轻唤一声“娘。”母亲拉过我的手,放到哥哥手里说“航儿,净儿,娘很高兴有你们这对儿女。真的很高兴。但,娘不想骗你们了,娘要走了。”母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航儿,答应娘,娘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只有净儿,所以娘只有一个要求,将来发生何事,你都要答应帮我照顾好净儿。” 哥哥听了,点头道“请娘放心,孩儿一辈子都会照顾好净儿的。” 母亲情绪有点激动起来,渐渐呼吸急速起来,父亲在一旁不停地为她抚着背部。但她一点好转也没有,辗转成猛烈的咳嗽,突然一口血喷洒出来,把我跟哥哥沾了一身的血腥味。我跟哥哥都吓到惊慌起来。 我看着母亲整袭白色的衣裙都沾满星星点点的腥红,像点缀开一朵朵的红梅。她脸色一片的死白,胭脂红也失去了它的遮盖作用。她突然拉紧我的手说“净儿,娘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娘真的想看着你长大的。”我慌乱地点头应道“娘,女儿会乖的,会事事都听爹跟哥哥的话,绝不会行差踏差。以后,我一定会把琴弹好,把画画好,只要娘你喜欢,女儿什么都愿意学的。” 母亲听后流下泪来,她言语有点胡乱地断断续续地说“航儿——你一定要记住要好——好照顾净儿,她是你妹妹,就一辈子都是你妹妹,所以——无论你以后选择做些什么,请你答应娘守护她一辈子,也不能让人伤害她一分一毫。”母亲倒卧在父亲怀里,眼睛时闭时合的。她握着我的手越来越冷。 哥哥他突然跪了下来,拉着母亲的手说“孩儿发誓,只有孩儿在,净儿就在。”母亲听后满意地溢出一抹笑。她转向父亲说“常儒——好好活着,好好照看我们的——女儿。”我看着她的眼帘渐渐合拢。 我惊恐地拉着母亲大叫道“娘,请你不要离开女儿好不,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一边大叫一边终于抑止不住地大哭了。 母亲突然又睁开眼睛来看着我,她的手轻轻触动着,嘴里微动,但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父亲对母亲说“芯儿,今天素芯兰开了,你看,它依然开得如此美丽,就像当年你送给我的一样。” 母亲的视线看向一旁几桌上的素芯兰,这时外公拿过来递到母亲面说“芯儿,是开的很美丽。” 母亲的手微动,父亲这时执过她的手,带着她的指抚过每一片花瓣来。母亲的唇不停地颤动着,最终,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父亲,我隐约听到“常——儒。”她疲累地趴在父亲胸膛里,眼帘终于慢慢盖上。 很久以后,我还是记不清我那天后来到底怎样,只是知道,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哥哥说我病了,病了整整一个多月,那段日子,一直形影无踪的外公倒是每日看到,还有明方,我每见到他,他总是端着一碗大汤药来喂给我喝。我竟然也很听话,他喂,我必喝,也不叫苦,只是很目然地喝着。只记得喝完就睡,睡醒又喝,没有睡醒也让人喂着。 那一个月,只觉得胸口很疼,但到底是胸口疼还是心疼,我不知道,只觉得在梦中也是疼的,这种疼像前生心脏病发一样。 但不管如何,我的母亲她还是走了,兰芯轩里的毫无人气的冷清摆饰,看得让人黯然神伤。 今天的天气很好,冬日的天气,带着它特有的凛冽寒风一一招呼过每个人每件物,树木虽是毫无一点青绿的生气,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一点也不萧瑟,褐色的树干也溢出一点暖意来。 这是母亲去世后,我第一次踏出屋内,坐在铺着厚厚棉垫子的椅子上,看着在阳光下无一不明亮耀眼的事物,不管是秋枫楼后那远远惟一的一片青绿的丝竹还是樱花林里那片光枝的单一,或是那片枯色的草皮,如今都泛着层层金光来。 阳光总是每时每刻提醒着人,新的一天依然美丽如初,过往今昔,不变的永远是那些恒古不变的事物。 石桌上切着茶,宁馨的茶香随着一缕一缕的轻烟咛散开来,甘香的气味使人精神为之一振。我拿过茶碗,细细地呷了一口,里面有甜腻的桂花味,我知道这是明方切的茶,明方来了以后无论是糕点还是茶汤总是揉合了各种花草的香味进来,使原本的茶不再单一,这种做法像现代人的养生之道。 这时我听到身后的小菊恭敬叫道“奴婢见过明老先生。”是我的外公,我没有回头,依然坐着。只是我除了听到外公的脚步声外还有两种细碎的脚步声向我这里移近。 只听外公淡淡地道“你不用切茶了,你退下吧。”小菊应会后,就退了下去。 这时我的外公已坐到我对面的石凳子了,他对我慈爱一笑“净儿,外公看你今儿的精神不错,是该出来多走走的,整天闷在屋里不太好。” 我答道“是的,净儿身子已无碍了,多亏外公跟明方的照顾。” 这时,我感到我身旁站了个人影,我微侧过脸,看到两个极其清秀,长得冷淡的一张娟秀面孔。粉红衣裙的姑娘右脸颊处有颗小小的痣,大大的眼睛透出疏离的冷淡,而青衣裙的姑娘同样的一张冷脸,肤色是少见的白晰,整张无瑕的鹅蛋形脸孔活活脱脱就是现代书里面的古典美少女。两个年纪都只在十一二岁左右。 她们二人眼帘微垂,但却没有那府里常见的卑微,除了疏离的冷淡还是冷淡,脸上的表情根本称不上叫有表情。“冰山”我想到这两个字。 外公见我一直盯着身旁的两位姑娘,他突然低声唤道“碧荷。”那绿衣裙的女子听后,身形动了起来,她拿过一旁的茶水,石桌上有一只小炭炉是用来煮沸水的,灼红的火炭早已把水煮沸了,她小心翼翼拿过水,先把茶具清洗一遍,再放进茶叶,也把茶叶洗涤后,才泡好茶来。每个步骤都是显得熟练有序。 好一会,外公细细品过茶后才说“净儿,喜欢这两位丫头吗?” 我有点搞不清头脑地答道“两位姐姐长得难得一见的秀丽,对茶道也相当讲究。” 外公继续说“喜欢就好了。碧荷、踏雪,你们二人以后就留在兰芯阁里好好侍候小姐,知道吗?” 那被称为碧荷跟踏雪的两位姑娘竟然齐声答道“是,师父。” 我想我终于搞清楚了,这碧荷跟踏雪是我外公的女弟子。我不解地说“外公,可是,兰芯阁不是有小菊跟小荷了吗?而且,这些侍候的工作岂敢劳烦两位姐姐呢!” 外公听后呵呵地笑了起来,他看向碧茶跟踏雪道“怎样?对你们这位新主子满意吗?” 岂料碧荷跟踏雪二人听后,齐齐向我欠身来。 “碧荷见过小姐。” “踏雪见过小姐。” 我有点哑然地看向外公来,外公微抬一手,碧荷跟踏雪就往一边站,他这才说“我跟你祖父提过这事了,他没义议,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继续不解问“可是,兰芯阁里都不缺人用,娘去了以后,更不需增添人手,而且膳食方面一直都是由府里供应的,根本无需要委屈碧荷跟踏雪。” 外公捋着他的胡子依然笑道“小菊跟小荷这两位丫头就调到外院吧,至于碧荷跟踏雪她们二人是来照顾自己的新主子的,净儿,你要记住,你是姓明的,是明家的人,更尘虚谷里下任谷主,当然得用自己的人。而且明方以后也会留在你身边,膳食方面我也跟你祖父提过,以后兰芯阁里的用度都可以自由支配,不再跟府里一样由膳房提供,在自己院里开伙。明方会负责照顾你的饮食。”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听明方早前提过,母亲去世前曾要求外公你带净儿到尘虚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外公听后,眉头轻蹙道“是有这件事的,外公也答应了你母亲,只是如今这事不好办,你祖父宰相大人他不愿应承。他说,你毕竟是江家的小姐,所以希望净儿能在宰相府里待至出阁之时,外公也觉得说得甚有理,也不好拒绝,也就应承了。” 我听后,眉头轻皱,不自觉地拿过茶碗来,岂料那茶水是碧荷更换上新热的,汤沸的茶水使我手一滑,轻呼一声,茶碗就要往下摔去,这时,我觉得眼前被一抹青绿弄得眼光一花,下一刻,茶碗已经完好无缺地搁置在石桌上了,我侧头看向碧荷跟踏雪二人,只见二人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脸孔,好像刚才那一幕由始至终都只是我的一场幻觉。但是,我还是察看到碧荷她青绿的衣袖子有一角深色开来。 “武功”,我想这两个字来,这还真是我在这个时空里第一次看到,即使那只是一个动作,并且从头到尾都没有捕捉到,但已经让我吃惊不少了。 我继续将眼光盯左碧荷跟踏雪二人身上,年纪还小,脸孔却是少见的成熟,没有府里头常见的低眉垂眼,没有恭敬惶恐,没有期许慌张。只有一张不渗任表情的皎好脸容。来侍候一个六岁的孩子,我还真感觉到自己有点罪孽深重。 这时,外公一手向我探过来,拇指食指中指轻按在我手碗处,一会对我说道“今儿天气虽好,但净儿身子骨弱,一旦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说完,又补充道“碧荷踏雪送小姐回屋里,好生侍候着。” 碧荷跟踏雪这二人果然听话,只见碧荷向我俯身道“小姐,我是碧荷。”说完,手偶到我腰间,下一刻,她已经把我抱了起来。慢慢向宁净轩走去,我回过头来,看到外公他正一脸笑意地喝着茶,一副悠闲自在的。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在想,我的母亲明素芯——他的女儿,我不见得他有多悲伤,还是看透了尘世的种种,对生命的离逝早已看得通透如常,还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悲伤,无所谓的眷恋,无所谓的欣喜。 生辰 过年后不久,就是哥哥的了。因为母亲过世不久,生辰也过得很淡然的,我什么也没有送,后来发觉这些年来,兄长的生辰,我都只是陪过的份。 但当我走进宁远轩看到哥哥的第一句话“祝哥哥生辰快乐。” 我还是看到兄长脸上温柔的笑容,我还是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如星子般的夺目灿烂。他一手搂过我说“谢谢净儿。” 他拉过我的手,向屋外走去。行走于渐渐偷早而来的春色,隐约可见微微的嫩绿隐匿于花丛草丛枯枝或寒霜之中。早晨,很冷的天气,哥哥为我披上锦裘的披风,两只一大一小的手藏匿于大大的衣袖子里,温暖的热量慢慢均匀地传递在我们之中。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6 章 我们走过回廊,紫藤花架,水塘,走进樱花林里,樱花枝头上还结着白霜。哥哥停下了脚步,我也跟随着停了下来,这时他说“如果,哥哥要离开净儿,净儿可会不愿意?” 我听后,突然不安起来问“当然不愿意。”我侧过脸看向他又问“哥哥,为何如此说?”被他握紧的手,有点微颤地抖动着。 他察觉了,他对我安抚说“没有,只是说说。”我感到他握着我手紧了又紧的。 这时天气突然下起雨来,哥哥的侍从江正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哥哥接过他递过来的伞子,在我的头顶撑起了一片天来。淅淅沥沥的雨,细细地下着,密密的交织起来,像一张网,慢慢向大地铺切开来。 我被哥哥搂在怀里,紧紧的,脑袋趴在他的胸膛里,清晰得能听到他真切的心跳声。我一直就这样驻足着,忘了周边的一切,母亲死后,父亲的颓废,关心我的人就只剩下这个搂紧我的兄长,就如他在母亲死前立下的誓言一样,他会好好照顾我的。 这时,我听到身后和着雨声当中的沉重脚步声。 “航儿。”声音渗着雨声略带沙哑的,这声音是父亲。 当我想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腰间搂着我的手一紧,从头顶传来哥哥的声音“爹,我知道了。” 我抬起头来,看到哥哥的脖颈延伸上的下巴,这时他低下头来。我看着他晶亮的眼睛,看着他浓黑的剑眉,看着他菱形的唇。我不解地轻唤出口“哥——” 哥哥只是对我嫣然一笑,我看着这抹温柔如水的笑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突然向我俯下头来,下一秒,他已吻着我的唇角,轻轻的,带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像春天湿雨般的碰触。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搂着我的人已是父亲了,我看着慢慢走向雨中的哥哥,他没有撑伞,只是揉合在雨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走过渐见的杨柳新枝小道,远远的我看到洛管家站在那里等候着,站在洛管家身侧的是一位穿蓝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只见哥哥掠过他们,向兰芯阁的院外走去,而他们也随后跟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愕然地抬头看向父亲问“爹?” 但父亲只是拉紧我的手,向宁净轩的小路绕去,一会,他突然吟道“春色满园关不住,春雨缠绵几多愁?” 我抬头看向父亲,只看到他的侧脸,被春雨的飘摇沾湿了脸颊来,眼帘上扛着细微的水沫子,他只是看着春雨笼罩下的兰芯阁,看向远处愈见得朦胧的景致。看不清眼神里掩藏着些什么,只是侧脸倒影出一片黯然来——神伤的。 哥哥生辰后的不久,三月十八就是我的生辰,七周岁的生辰。这个七周岁的生辰,天气很好的,好得繁花与之共贺,好得阳光与之绚丽多姿,好得心情也与之雀跃。 但不管怎样,今天的日子还适合欢腾的。也许是阳光,也许是花丛里的各色蝴蝶蜜蜂,也许是因为推开门就看到我温柔的兄长。 我坐在琴案上,弹着一首曲子,不是《凤求凰》,很认真的弹着。里面有着种种的前生,有着这个时空里的人事物,把这些都包容在里面。 罗瑶也是一样的生辰,三月十八,这个日子。林磊,你的妻子——罗瑶,她已经真切地死了,你可有忘了她? 我记得三月十八生辰那天,屋子里堆满了一束束的素色茶花,满室的花海拥簇在我面前,他手拿着各色茶花的花球,单腿跪在我脚下,我看着花球上那颗碎钻,看着脚下那双深情的眼睛而热泪盈眶。 听着他诚挚的求婚,说着许下种种的诺言。只是为什么幸福的事情如此短暂,当我死的时候,我真有不甘心的,林磊也许。他从不在我面前落泪,但我依然看到他的泪。 琴声止住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也落泪了。这样的日子想起前生的种种,想起了母亲。沙沙的脚底磨擦地面落叶花瓣的声音,“蟋蟀”地传到耳内。我看到一双银色的长靴,看到白色锦袍衣摆上那原色的细碎兰花绣,很小的兰花。我没有抬头看衣袍的主人,那朵兰花绣已足够标识着来人的身份。 我感觉他的鼻息喷至我的耳侧,然后我的脖子多了一块挂玉。我摸着那块玉,半透明的白玉,有着粉粉的雾感,蟋蟀油脂光泽,有最佳的光泽质地,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 我记起外公离去明都前送给我的另一块玉,同样的光泽质地,不同的只是玉块上的花纹。我脱口道“羊脂白玉。” 哥哥在我头顶上说“确实是,这玉自哥哥出生后就陪伴着我,今儿就送给净儿作为七周岁的生辰礼物。此玉能保净儿身体安康,消灾解难,也代哥哥守护净儿。”如果我当时有留心哥哥所说的话,我一定能意识到他会就这样会离去。但我只听到身体安康二字,就全都没留心听了。 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俯视我的兄长,微笑地说“谢谢哥哥,虽然是哥哥的贴身之物,但因为是哥哥,所以净儿欣然接受,也很喜欢。” 哥哥把我拉起来,向落英缤纷的樱花林走去,边走边问“净儿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哥哥从来未曾听过这般好听的曲。” 我歪着头问“哥哥也觉得好听吗?”他也侧过脸,对我点头道“是,很好听,净儿什么也为哥哥弹一首曲儿,只为哥哥而弹。” 我嘴唇微勾,拉着他的手臂低头道“嗯,这样呀!那哥哥下一年的生辰,净儿再为哥哥弹一首曲儿好了。今儿就不弹了,刚才那首就算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低下头来,脚步有点微滞,然后拉着我慢慢到樱花林中走,花瓣随着人的走动终于受不了跌落于泥间,我就着哥哥踩过的脚印,也辗过了那些花瓣,花瓣变成花泥,美丽的不美丽的也只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罢了,终究也要回归。 当我和哥哥满身花瓣香气走出樱花林的时候,我的父亲赫然地站在院前的回廊边,他似乎在我母亲明素芯死后,像失掉了三魂中的六魄。他依然站得腰干挺直,好像时间于这一切变成永恒,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忆起父亲,即使他病缠久卧,然而他那挺拔的身姿似乎和现今身旁的廊柱一样攀比顶立,像刻画于心上。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神情庄重而肃目,像一座神祗,不可侵犯。我跟哥哥就这样,立在几丈远的距离竟然一刹那间不敢靠近。 父亲好像沉迷于遥远的追思中,眼里透过我们不知看向何方。直到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在那一步之遥的时候,父亲他向我伸出右手,我看着他,看着他纤长的洁净手指,清晰的生命线裸露于掌心,我在想如果他的生命线一直延伸到洪荒尽头,那生命在于他也是残忍的,父亲的身影与林磊的身影就这样重叠在一起,我突然感觉自己一瞬间热泪盈眶,自然松开了哥哥的手,把手放在父亲掌中,父亲紧握住我的手,不说一句话只是引领着向前走。 如果我当时回头,那么我也会看到那片樱花林前的白衣少年,他是如此脆弱,脆弱得为那个松开他手的女孩流下第一滴泪。很多年后少年长大了,女孩也长大,少年跟女孩说,从你七周岁生辰那天起,我看到的,你留给我的,总是你的背影,于我是这样远。 离去 我的七周岁生辰在表面上看就这样悄然而过。只是我隐隐知道从我七岁后开始一切都变了,无论是哥哥还是父亲亦或是我,大家都变了,那种潜而默化的改变慢慢地生成一种距离感。 只是我不知道,我七周岁后,所有的一切都翻天覆地。不管是母亲的死,还是父亲的悲伤,兰芯阁很明显的罩上一层冷清。而我惟一的兄长,却在承诺再承诺后,他也要离我而去。 第二天明方见我刚吃完早膳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哥哥他去了尘虚谷,很久也不能回来,所以要我好好保重身子。我当时愣了一会,只是眼睛抽着桌面的雕花看,很久后才回复平静,然后才问“他只有这句话吗?没有别的了?” 明方依然是那副惜字如金,吐出两只字“没有。”跟我猜想的差不多,然后对明方说“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方听后刚要下去,我又吩咐他说“明方,今天中午就不要太麻烦,我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做一点东西就行了。”明方听后也没说什么就下去了。 我去了秋枫楼,秋枫楼里依然窗明几净,光洁可人,矮几方案上的兰花依然清幽高雅。我坐在花梨木靠椅上,什么不也做,我想起昨日父亲在秋枫楼里跟我说的话。 他说“净儿是否觉得爹忽略你了!你心里这样想也是应该的,你娘去了,爹虽然早也知道你娘终究是会去的,但心里也是抑制不住地痛。爹没跟你说过什么心里话,你娘是一个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她由你出生开始就把你安排好,不想你跟宰相府有任何牵连,在宰相府有能力跟没能力女儿都只是被利用的份,爹倒也宁愿你没能力,但净儿你太聪明了,你跟你娘都是一个样子,想过些平淡的日子,但却不由自主。罢了,也许这也是命。”父亲站起来慢慢踱步地走近那幅素芯兰前,仰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深迷于画中。我几乎以为他不会再说了的时候,父亲又开口了“我究竟这样做对吗?”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但父亲一会后又问我“净儿,你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吗?”父样依然没有回过头来,依然专注地看着那幅《兰》。 我站起来,走到父亲背后老实说“虽然这屋里的两幅画和一副对联没有任何的落款,但是女儿还是知道这都出自爹之手的,爹的画工,书法女儿都见过,不过这两幅确实是珍品,是女儿见过最好的画。”我说的是事实,因为就连哥哥也是极爱这两幅画,哥哥在明都也可为一个才子,见过不少出自名家的真品,但是哥哥对这两幅画溢满赞美之词,可见并不是我一人这般认为。 父亲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对,不对,嗯,也是的,也是的。爹爹准许以后,这两幅画还有一副对联都是你的。只是这幅《兰》,爹还想一直看下去,净儿,爹想看的时候,都可以看,这样行吗?” 很明显我父亲很喜欢那幅《兰》,我知道竹对表父亲,兰是代表母亲,所以很能了解为何我父亲如此痴迷于这幅《兰》。我有点动情地说“爹,这画本来就是你的,你爱看,你想看,就看吧!女儿一直都在兰芯阁,虽然也很喜欢这画,只要它一直放在这秋枫楼里,女儿想看的时候就会到秋枫楼里看。” 父亲只是喃喃地说“嗯,一直都在秋枫阁里,一直都在。”父亲的话让我如在云里雾里,只隐约觉得,我母亲的死一点也不简单。 晚膳的时候,明方做了几个清新的开胃菜,就吃多了点。明方很满意地收了盘子下去,坐在房中的小厅里看了一会书,就准备就寝。刚想走回内室的时候,忽然眼光被窗旁矮几上的花儿胶住,那是一株兰花。想到这儿,我呼声叫道“碧荷,踏雪。”碧荷跟踏雪很快走进来,我指着角落里那株兰花问“谁,谁拿过来的?谁准你们到秋枫楼那里的?” 碧荷跟踏雪面面双向,然后碧荷开口说“小姐,我们没有去过秋枫楼,也知道秋枫楼是所有下人的禁地,这株兰花是今晨少爷拿过来的。” 其实我说出口的时候就意识到怪错人了,因为今儿整个下午我都在秋枫楼,而秋枫楼里少了一株兰花我定然是知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除了秋枫楼里的兰花,这兰芯阁还有一株兰花,就是在我哥哥的宁远轩里。 我又问“少爷今晨来过吗?什么时候的事?” “是卯时,少爷来的时候小姐还在睡,少爷说这株兰花昨儿就开,今儿要离开,怕是没人照顾好,就放到小姐这里养着。”这次答的是踏雪。 “那怎么都不把我叫醒?”怕也是哥哥吩咐了。果然踏雪再说“少爷说小姐睡得正香,就不叫了,自个儿进去小姐房里好一会才出来,出来后就离开了明都。” 我听分就遣她们二人下去。昨个儿,我想哥哥是要带我到宁远轩里看兰花的吧,然而我被爹拉走了一个下午,到晚上爹爹也在,哥哥在旁想是不提了吧!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7 章 也罢!既然执意要走,这样走了也好,我也不喜欢那些离别场面,终究也是会走的,只是我当时不知道这一走,就走了武,也是宰相府里的二公子。曾听哥哥谈论过两位伯父的儿子,大哥江文定,是一个博学多才的贵公子,喜欢作诗赋词,总是游乐于明都的各大有名的书院、诗社这些贵公子吟风咏月之处。相反二哥江文武除了作诗赋词通晓外,自幼更是熟读兵书,他对于武艺的痴迷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哥哥说,文能治国,武能定疆,能文也能武,如若他日选择捍卫疆土,必能成大将之才。 他伸手轻扶我说“既是自家兄妹,就不必来这虚礼了。” 我回答说“但今日可是净儿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见二哥,就当净儿这些年来的不是。” 他听后,哈哈地大笑了开来,他亲切地拉过我的手笑言道“行了,净儿,你就别拿虚应外人那一套来应付你二哥我。外间都知道明远净小姐曾得无尘大师夸其天资聪颖,岂非池中物。但二哥只知,明远净是江家的五小姐,江文武的妹妹,你还要这般虚应二哥吗?” 我看着他诚挚的脸,看着他晶亮的眼眸,听着他坦言的话语。我喜欢他,我知道,喜欢他的不拘小节,喜欢他的真诚,他的亲切。这种感觉很容易就消弥了我们即使只是第一次见面而来的生疏感。 我对他笑着点头道“是,二哥。”他语气突然一转,叹声说“净儿,虽然二哥要你不用对我客气,可是,你总不能一直让二哥我站在你屋子前晾着吧?二哥刚才可是已经等了好一会,我们真的还要一直站着说话吗?” 这话一出,我立马拉着他就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赔个不是。进到屋里来,碧荷跟踏雪二人已经把茶切好了,二哥坐下后,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对我的宁净轩很有兴致。 一边看一边说“净儿,你的宁净轩挺不错的,兰芯阁果然与宰相府里的各院有所不同的,宰相府里精雕细琢的俗气摆饰在兰芯阁里一点也找不到。叔父跟婶婶确实只适合质朴无华的淡雅。”说着他的眼光看到角落里的一隅,饶有兴味又问“听闻,兰芯阁里珍藏了很多珍品兰?”然后手一伸,直指窗台那边问“这一株可也是?” 我顺着他的手看向窗台那边,是哥哥那株长春兰。我站起来,走至到窗台边上坐下,也视意一同走来的二哥走到对面来。指着长春兰道“这株是长春兰,是能武外,他还真的对啥都好奇不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经修改后,下面两章为空的.请直接跳至两章后 空 离魅 过了几天,我二哥江文武派他的贴身侍从江汉送来一堆珍贵药材.珍贵到千的年人参,极品官燕,珍品血燕,天山雪莲, 鹿茸,川芎,当归;普通到红枣,杞子,沙参,党档,红参,百合,黄芪,白芍,淮山……都有,可为之有心。 我看着琳琳种种的堆得满桌都是的药材,有点伤脑筋地看着明方。而明方却正拿起一个精装的盒子,把盒子打开后,只见明方一脸惊讶地端看着里面的一支人参,这是一支有婴儿手臂膀般粗的人参。 “很名贵吧?”我问。 明方转过头对我说“小姐,你可知道人参要长成婴孩的手臂膀般粗,要长多久?”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8 章 “不就是千年人参,很难得吗?”宰相府能有几支千年人参应当不足为奇。 但明方却说“这是千年人参没错,但也不是普通的千年人参,这株人参叫雪芝人参,生长在德合国的莫雪上,全天下只得五株,其中三支为尘虚谷拥有,其余两支,以明方所知应该成了宫里的贡品。” 这连我也吃一惊,但明方接下来说“明方来明都之前带了两株雪芝人参来,而小姐每日的汤药里面就含有雪芝人参。” 我突然有点不好预感,明方的话,让我捉到一点蛛丝马迹,我有点不确定地问“我晚上喝的那碗味道奇特的汤药,不是普通缓和心绞痛的。” 明方唇角轻抿,眼神有点凝重地看着我说“小姐猜对了,雪芝人参就是那汤药的药引,其实小姐身中奇毒。” 我满脸惊讶地看着明方,不确定地道“身中奇毒?但我自小就在爹娘的眼皮底下生活的,根本不会让人有机可剩。”突然想到什么来说“不,根本没人对我下毒,这跟我娘有关吧!我娘的死跟这毒有关?”然后又吃惊地说“带胎毒。” 明方对我点头说“小姐确实说对,小姐在胎儿时期就中毒,正确来说,是有人对夫人下毒。” 我终于嗅到一点阴谋来,问道“那我娘到底中了何种毒?不可以解吗?” 明方只吐出两个字来“离魅。” 我重复道“离魅。” 在我疑惑的眼光下,明方慢慢开始说了“是的,夫人所中的毒是离魅。在夫人怀有小姐两个月后才诊断出中了离魅。” “那到底是何人对我母亲下毒?江家吗?”我出生以来,从未见过母亲出过兰芯阁,也不见得母亲跟谁结私怨,还是在出生之前的。 明方只是说“这事很复杂的,明方也不清楚大概情况。” 明方这样说,让我觉得这事更诡异,我问“离魅这种毒很难解吗?解不开吗?我母亲是因为这样才死的吗?” 明方看着我说“离魅确实不能解,或者这样说,真正能解离魅的人不多。而且也不知对方的配方如何?” “就连外公也不能解吗?等等,明方你说真正能解离魅的人也不多,那就是知道离魅的人也不多吧?” 明方点头说“确实是,因为离魅已经失传了一百多年,这个世间能解离魅的,以明方所知,只得两个人,一个是师父,一个是鬼医张七。而明方也只是知道,但也解不了。至于夫人,因为发现得太迟,即使解了,仅仅只能为她多续命几年。” 我假设问“那么是不是该说,对我母亲下毒的人,是知道离魅这毒的,反过来,也就是只要知道谁对离魅清楚的人都有嫌疑。” 明方点头又摇头道“可以这样说,离魅不是普通的毒,它分别可以直接食用,或醺嗅,而它的主药分别是冥兰和赤离草。” “明方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中毒跟秋枫楼里那株冥兰有关,但秋枫楼里的七大兰是我爹送给我娘的。” 明方继续说“是跟冥兰有关的,而夫人是不能直接食用而中毒,她是被醺足了三个多月,而小姐对冥兰所知多少?” 我答道“因为冥兰是下雨或下雪天才开花的,所以又叫雨雪兰,它其实是一株很特别的花儿,大家都知道,大凡兰花在花色上都偏向清雅色泽,而冥兰它开出的花儿是深朱红色的,颜色非常艳丽。” 明方点头说“小姐所言不差,正因为冥兰是至阴至寒的植物,它所发出的香味,如果刚好碰到蔓陀罗,夹竹桃,常春藤,铃兰,赤金花几味花,加上以赤离草为药引,它就会衍生出一种毒,这就是离魅。 如若喂食半年必五脏六腑皆衰竭而亡,而最可怕的是根本查不出病因,可为死无对证。但即使没有醺足半年,五脏六腑皆虚的情况,也难以活命,夫人因为自小在尘虚谷长大,所以体质有异于常人,师父即使后来一直用药为其续命,也只能捱到小姐六周岁那年。” 原来我母亲并不是身子弱才死的,到底是谁用这种歹毒的手段,我问“那到底是谁要害我母亲?到底是谁要把我娘置之死地?” 但明方却说“明方不知道,当年为了查夫人中毒的事,三老爷就往冥兰入手,因为刚好冥兰是夫人中毒三个月前才送来的。” “明方,你的意思是说,谁送冥兰给我爹的就是凶手,以我所知,冥兰是我爹在德合国的一位艳妓手上得来的,跟那艳妓有关吗?” 明方再问“那小姐,可知道潘澜是何人吗?”明方见我摇头,又说“潘澜是当年名满德合国的艳妓,她也是爱兰之人,跟夫人不遑多让。” “我爹就是从潘澜手得来这株冥兰的?” 明方点头说“是的,正确说是三老爷从她手上赢来这株冥兰的。” 我说“我娘曾跟我说过,冥兰得来不易,因为那是我爹过关斩将才得来的。” 明方勾起唇角,难得一笑地说“夫人也能这样说,因为她也只是听三老爷说的,而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三老爷略说了其中的精彩之处。即使如今小姐到德合国的京都打听下也会有不少人记得当年儒谦公子七战艳妓潘澜。艳妓潘澜跟夫人也是爱兰之人,儒谦公子独独钟情于天下第一美人的明素芯已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为讨美人欢心不惜一切代价为佳人求得所有珍品兰。听闻艳妓潘澜知道这事后郁郁寡欢,本就对比自己姿容德才略胜一筹的明素芯早已心存妒意,良人竟也是她人的良人,坊间传闻儒谦公子为伊人欲求所有名种兰花,艳妓潘澜听后更是妒火中烧,不知道潘澜到何处得来一株冥兰。三老爷知道后就赶到京都欲以高价求,但潘澜竟只以与三老爷一夜厮磨为代价,三老爷定是不肯,也不知三老爷跟潘澜说了些什么?最后潘澜答应了三老爷比试七艺,这七艺其中一艺不过关都不算赢。” 还有这等事,我纳闷地问“七艺?我还真未听过,只知道礼、乐、射、御、书、数外,还有一艺吗?” 明方摇头说“不是,这七艺是指琴棋书画酒武乐,这就是京都有名的儒谦公子七战艳妓潘澜后而生出来的七艺。” “哦!”我饶有兴趣地问“我爹当然是赢了!”如果不是,如今那株冥兰也不会好端端地在秋枫楼里。 “是,三老爷是赢了。” 我接着说“那就是说,因为潘澜嫉妒我娘,然后布下这个局来引我爹得到冥兰,好一招杀人于无形。而且那离魅却一点也找不到踪迹,根本就是死无对症。” 但明方却摇头说“也不能这样说是潘澜下的毒,记得明方说过离魅里面除了冥兰,还有赤离草吗?小姐,你有所不知,赤离草根本不能轻易得到。离魅除了对下毒者会毙命外,其实施毒者本身也会造成伤害的,所以之前侍候夫人的几个丫头在小姐出生三个月前都无疾而终。而潘澜的手也不可能伸得进宰相府里去,而赤离草亦非常难求,它只能生长在翻和国的雄火山,而雄火山终年都是炽热的,整个雄火山都是由红色的沙石堆砌而成。要跨过雄火山上的火焰线才能采到赤离草,只有赤离草的赤离子才有用处,而赤离子每五年才一结。” 这事给明方越说越复杂,我想了会说“那这天下有那些人擅长于用毒,尤其对离魅比较清楚的?” “江湖上的月冥宫弟子就是擅用毒,不过大多数的毒都是普遍见到的,还有暗罗门也有一种秘毒,叫三七。服后必成隐,相隔一定的时限必须服之,七日内不服痛之面形扭曲,十四日内不服自残身体,再过七日必七吼流血全身溃烂化为脓水而亡,但大多数人第二关也挺不到就刎颈自杀。其它各门各派虽不用毒,但对普通的毒,例如七日散,百草疯,香花隐这些毒几乎很多人都会,也会把解药一并带在身上。但江湖上知道离魅的人不多,知道离魅并懂得解离魅的人更是屈指可数。鬼医张七,他是一定知道离魅的,还有师父,再来应该没有了。”说到这里,明方掐着眉目又小心地说“真有的,那也是消失于江湖上很久的唐门一族。”说完觉得不对,然后摇头说“不可能!” 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唐门一族在一百年前就被灭门,曾经的唐门一族可为盛极一时,离魅就是唐门所创的。一夜间一千三百个弟子无一幸免,所以我说是不可能的。”看来这个唐门一定是得罪很大的人物,能在一夜间惨遭灭门,并且无一幸免,可想对方是打定了斩草除根的决心。 想到这里我来了兴趣,便问“知道遭何人何派所灭吗?” “外间里传得最盛的是月冥宫所灭,但也有人传是跟唐门总是不对板的荆云门所灭,也有人说唐门一族得罪三大国的朝廷,而被朝廷暗中所灭,舆说纷纷,但都没真凭实据,反正唐门一族倾刻间瓦解,至今成为一个迷。”真是越听越复杂。 我倒想听明方的意见,所以又问“那么明方,你以为许?” 明方想会才说“外间传得最盛的月冥宫,那也是有点儿根据,因为自从唐门一族灭门后,月冥宫迅速壮大起来,几乎是在几年间成为江湖中显赫的门派。继而有荆云门,荆云门一向跟唐门一族都有私仇,所以就有人猜测是荆云门所为,但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自唐门一族灭后,荆云门在江湖上反而越来越不济,反而处处受到其它门派的欺压。最后就是朝廷,我觉得也是最有可能,想想那唐门一族也不是乌合之众,一千三百个弟子可以一夜间惨糟毒手,确实不是易事,如果只是单单一个门派所为,这个可能性太低了,但如果有朝廷的介入这就绝对有可能。” 明方解释得倒时非常合理,想想一个大门派怎么可能让人灭就灭了。一千三百口人呀!不是一个小数字,竟然还无一幸免。只是奇怪,那唐门一族不是江湖门派吗?怎么会扯得上朝廷。 先不管那唐门的事,先要搞清楚那‘离魅’的事儿。所以我转移到问题的重点上“照你这样说,那凶手真的隐匿得很好,毫无破绽,一点也不好找。”我个人比较崇常现代人所说的:只要是人为,只要是发生的,就一定有他的痕迹。 “凶手确实隐藏得很好,他(她)要置夫人于死地,可以一击即毙,但是他(她)没有,很显然,他(她)不想有人知道,只想把夫人的死当是自然死亡。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大胆地推测凶手是知道三老爷在找所有的珍品兰,继而利用潘澜的妒忌,我们只要知道是谁把冥兰让给潘澜的,那么事情很容易水落石出。只是线就在这里断了。” 断了,怎么断了?我狐疑地问“怎么会断了,那里断了?”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9 章 明方说“事儿到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父只是说三老爷当时去找过潘澜来,但是结果如何,三老爷没有再说。师父以后也没有再提,所以我说就断了。后来过了半年潘澜就入了宫,做了本朝妃子。” 不会吧!进了长明国的皇宫。明方见我怀疑的样子,又说“你听闻过当今有神童之称的六皇子吗?” 又是六皇子,这个六皇子究竟是何许人物,真的只是才华横溢这般简单吗?怎么什么人都好像都跟他扯上关系。我点头说“听过,这长明国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神童六皇子惊鸿公子的美名。只是那六皇子传闻在十周岁生了一场大病后,无论作诗还是赋词已不复最初,倒是说天妒英才,现今好像在皇宫内病缠久卧,早已失宠,不复当年的光彩。” 听到我这样说,只见明方竟在一旁闷笑个不停,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六皇子李復确实是一个才高武以一脸欲想大笑的促狭姿态说完外间对我的评价,我真想大吼出来,谁?究竟是谁传这种没半点真实性纯粹恶搞得想让人把那个大嘴巴的舌头毒哑勃子扭断以解我之愤。 我的二哥江文武一脸的讨好说“净儿,别生气。”然后觉得我的样子还是不够难看般,两手轻拍我的脸颊一本正经说“虽外间有点夸张,但二哥左看右看,觉得还是不假的,你看那黛眉如远山,像两片柳儿一样的娇媚;那眼眸儿也是晶亮晶亮的,像星星呀!还有那鼻子翘翘的,怎么会如此好看?那嘴儿更是,嫣然一笑见皓齿。”我听了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看我有点动容了,然后又加把力说“碧荷、踏雪,你们以为我说得对不?” 五年了,碧荷、踏雪二人如今长得何止亭亭玉立,有了美人所具备的肤若美瓷,唇若樱花,明眸皓齿,杨柳细腰,虽没有平常美人欲迎还拒般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但俨然就一副冰清的孤高美人。比她们小姐我长得还要好,我无语问苍天!这个兰芯阁出的全是绝色美人,怎么就得我一个长得勉强还算是一个普通美人,这种绝少出现的系数,我归究为美人不是兰芯阁的美人,是尘虚谷的美人。 碧荷跟踏雪二人果然够护主,两颗脑袋拼命地点头一人一句说“二少爷所言极是,平常般的大家闺秀岂是能与我们家小姐相提并论。”踏雪说完,碧荷也接过话柄“我们家小姐才不屑与那些名门闺秀攀比,那只会污浊了我们家小姐的清誉。” 我摆摆手阻止他们胡扯下去。端了那两个丫头刚切上的花茶来喝,清甜的桂花扑鼻而来,深深吸了一口,唇齿留香。这五年来,我身体已无恙,只要季节交替适时添衣保暖,日子还是过得舒坦的。只不过还是得吃药膳,这几年我的胃口倒是养刁了,不是明方做的菜我还真没那个胃口吃,我就笑言明方,你小姐怕是以后到哪也要带你在身边方吃得好睡得香。明方那厮竟也认真说,那小姐以后到哪都带着明方吧!那些茶,在闲来没事的时候,倒也想了很多花样出来,最简单的茉莉花茶,忍冬花茶,玫瑰花茶,桂花茶,到莲子茶,红枣茶,百合茶,再到水果茶,这些茶倒也吸引我二哥老是往兰芯阁跑。我常戏言他,难不成他来兰芯阁只是为了那几杯茶几块糕点几样菜式,看妹妹也只是个料借口。他就一本正经地说“知己呀!以茶可结之,茶乃是清雅之物,君子爱之,二哥乃是引净儿为知己。”一翻话说下来竟然使我为之咋舌,彻底无语。 二哥在我对面也跟我慢条斯理般喝着茶,只是两眼有意无意间睥睨向我,我装作看不见,拿过桌面上的莲藕糕,慢慢细嚼着,嗯!还不错,只是还是比那燕窝糕差点,回头吩咐明方以后每一盘糕点都一定要有燕窝糕。这样想自己都觉得有点儿骄奢,果然好的东西就是好的东西。 突然我二哥开口说话“碧荷、踏雪你们看这天是如此蓝,像那深海中的水;这云是如此白,像那冬天里的雪絮;这风是如此撩人,像那半寐半醒的美人。你们说这大好风景怎可囚困于如厮天地,我们应该追逐行云,与风驰骋,才不枉此生。“我二哥终于受不这寂静间的无语,在那里一系列排比句的大吹特吹,什么天呀云呀风呀全都变成了不可方物,不就是抬首可见,耳能所听吗? 我连眼尾都没动,干脆把眼睛都闭上,半仰在靠椅上,懒得跟他扯上一句。这二哥,五年来逐渐与我熟悉,随之也逐渐毁掉了我初见他的刚毅严肃形象。唉!中国五千年的真理精萃,经过千锤百炼后所得出:人不可以貌取之。我确信了。 碧荷跟踏雪二人果然一再维持她们的冰山美人形象,一句话也不搭,只是在一边儿忙着,一个画着画儿,一个绣着花儿,眼也不抬。二哥总算满脸挫败地看向我,哀怨地说“净儿,你就不打算跟二哥说几句话儿吗?” 我继续闭着眼睛,只是附和问“好,那二哥你说吧!妹妹正听着呢。”二哥听后语气越来越哀怨道“二哥刚才不说了吗?你们主仆三人也太欺人,一点情面也不给我。” 我只好睁开眼睛说“嗯,二哥刚才说什么?哦,好像是在说那天儿云儿风儿都怎么了?嗯,是怎么了?”说完碧荷、踏雪那两座冰山竟然低头在吃吃地笑。 二哥看这情景已经有点抓狂了,他终于受不住地说“净儿,二哥说,那天气很好,现在可是初夏呢!这几年,你身子也养得好多了,在兰芯阁里也呆足了十二年,你说人生有几个珍贵的十二年呢?你现在可不再是小孩,是小姑娘了,再过三年就是你就及笄,及笄就意味着是大人,可以嫁人了。”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二哥也认真道“嗯!及笄就是大人,就意味着可以嫁人,那净儿就懂了,那二哥今年双十,也早成人了,怎么也不见二哥娶个嫂嫂回来。”果然,我刚说完,那两个丫头继续在闷笑,而我二哥脸色微变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我,可恼不可言。 我看戏也调过了,也不好再捉弄了,就认真说“二哥,你干脆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那天儿云儿风儿就省了。”二哥已经无力再理碧荷踏雪二人的表情了。只见他喝了一口桂花茶才慢慢说“五日后的赏花会在京效的赏春园举行,二哥想净儿也去。” 叫他直接说,也太过直接了点。我有点揣摩不了他的意图,我拿了一只李子来吃,边吃就边用眼睥睨他。吃完才说“那时候有哪些人会去?宰相府里哥哥姐姐都会去吗?”我知道那个赏春园不是普通的园子,是皇亲贵胄的御园,坐落在明都郊外的春山上,此春山因青萃秀丽,满山长满了野海棠,一到春夏交替满山海棠,大有压倒之势,因而在明都相当有名,也成了公子小姐郊游攀结的好地方。这赏花会怕也是跟现代联谊大集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二哥老实说“是的,不止你文定大哥,三姐文婷,四姐文若会去,全明都五品以上的官家未婚公子小姐也会去。” 那真是精彩!全都是处于花季雨季的公子小姐。心里倒也想去看看,不过不是去看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和骄贵的翩翩公子,我是想去看那海棠花如何力压满山春色的气势。 我有点犯困的样子说“二哥,你说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家未婚公子小姐才能去,那净儿以何种资格去呀?”我记得我好像现在是尘虚谷人,身份很是尴尬,我本人不觉得什么,只怕宰相府尴尬。 二哥知道我这话是何意,无所谓地说“净儿你这意思二哥就理解为你很愿意去的,这资格嘛!你就别管它,即使爷爷知道也不会有意见。五日后二哥陪你一块儿去,先不说谁敢有这个狗胆,单是有人知道明大小姐也到了赏春园怕也跟那春山上的海棠花一样有压倒满山春色之势。 我听了后面,脸色变得很难看。有点忧心地说“那,那我就不去了。”我总不能为了看海棠花,而不无所谓别人也把我当海棠花看吧!这海棠花兰芯阁里也有得看呀!基本上不去计较它只是几株的份儿,不去计较它无法力压春色的份儿,我自我安慰地想,它还是很有可观性的。 二哥听了显然很不满意,口中安慰道“不,怎么能不去呢!你想那满山的海棠花全都竞争开放,多么气势磅礴,机会难得,五天后就是海棠花开得最绚烂的时候,岂能错过!”二哥看到我有点心动,继续循循善诱“而且到那天,我会好好安排不让人打扰,只有二哥会陪着你,而且没人见过真正的明远净,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实在这满山海棠很是吸引人!我想了想,也惟有这方法了,反正二哥说得对,谁知道我是明远净,全天下人都以为明远净貌若天仙,我这个稍为有点姿容的小姐,就算真的站出来承认,怕也会有人大骂我厚颜无耻。这样一想,就放心点头,允了。 到了晚上吃罢晚膳就跟父亲说这事儿。父亲面色从容,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而是我表情有点疆硬,拿着杯子呆了会,父亲见我这样反而安慰我说“净儿你以后想出门,只要告诉爹一声,如果爹不在就告诉诚叔叔,爹都允了。你这十二年来都没踏出过兰芯阁,爹不是要囚禁你,只是从前你身子不好,现在明方也说可以出门,那就出吧!但记住到哪都要带着明方碧荷踏雪他们,爹才放心。” 我见父亲也没意见,对这赏花会也很期待,不知是期待那满山海棠还是期待这出门的一天,心里想着:真要出门了! 出门(二) 五日后的赏花会,阳光依然是那副美人似的娇媚。兰芯阁的前院里虽不是繁花似锦,绿树荫浓中夹杂着几丛花儿,那花儿也开得甚是娇俏。倒也引来了数只蝴蝶和蜜蜂游转丛中。 二哥在一边走一边催我说“如果你看了春山上的海棠,怕也不再留恋那几株花儿”我跟着他穿廊过院,这也是我第一次出兰芯阁。在走了无数个大院小院,回廊小桥,看过不知多少假山叠障,亭台楼阁,树木扶疏,花儿锦绣后终于走到了宰相府的大门。我现在总算感受到什么叫深院大宅?什么为庭院深深深几许的真正意境?果然是深院重重,如果每次出门都如穿井过市,那以后也不用出门了,就这样从兰芯阁里踱到宰相府大门就够累了。所以站在府门前我不无感叹地对二哥说“二哥,你平时上朝下朝已经很辛苦了,回来后还要踱步到兰芯阁里看望我,真是难为你了。” 我此话一出只听到四周都隐隐传来闷笑声,我那二哥更是不顾形象地大笑,竟也引来路人的侧目。我之前对他的心疼全都在他大笑中荡然无存,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突然一阵脂粉香袭来,只听到后面两声如出谷的黄莺惊鸣“二哥。”我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处,只看到两位长得清秀至极的十五六岁的姑娘,柳细如眉,眼波流转,似款款生辉,樱桃小嘴,巴掌大的瓜子脸薄施粉面,几支金步摇更显得其身姿婀娜而又不失贵气,嫩黄,草绿的轻纱新款春装更是与春色争辉。我知道这二人是谁?就是我那从未谋面的两位姐姐文婷文若是也!长得倒是不错,也算是个美人,只是与碧荷踏雪相比之下还得靠边站。 既然是姐姐,我很清楚这虚礼还是要守的,站在原地就向她们二人略略欠身道“净儿见过三姐、四姐。” 我那三姐、四姐手执扇屏,眉眼一笑,樱唇微蠕地一致娇声说“原来是净儿小妹。”只听其中一人道“都是自家姐妹,这虚礼以后也不必了。”说这话的是那穿嫩黄色衣衫,眼角下一颗美人痣的少女,她向前一步,颇有点大家姐的风范,我想她应该就是三姐文婷。那穿草绿色的衣衫少女也在一边咐和说“三姐所言甚是。”然后一边讨好一边对身旁的两位丫头吩咐道“玉竹,玉薇你二人还愣在一旁干什么?还不快快向五小姐请安。” 我一听就觉得甚是不妥,前一句还在口口声声说自家姐妹,后一句只怕不是好事吧!那唤做玉竹玉薇的丫头二人齐声向我行礼道“玉竹,玉薇向五小姐请安,五小姐万福。” 我有点受不了地摆摆手唤她们起来,我刚想转过身去,刚好看到这两个丫头眼神幽怨地看向我,我有点不知所云的时候,二哥终于也受不了这种气氛说“婷儿若儿也要到赏春园!那就一同去吧,现在也担误了不小时辰,先上马车后再说。 二哥发话后,大家都很合作地上马车,府里准备了两辆马车,二哥是第一个上去的,紧跟就到我,我踩着马车旁的小梯子,碧荷在后面轻扶我,二哥在上面轻拉就上去了,我刚想坐到一旁,就听到三姐四姐在外面轻呼了一声,我跟二哥面面相向正不知所云,就听到玉竹玉薇二人厉声说“你们这两个不知规矩的野丫头,之前见了三小姐四小姐不行礼也罢,现今竟然成心让三小姐四小姐受伤,定是不想我们三小姐跟四小姐到这赏花会去,五小姐年纪常幼不懂得管教下人,你们二人就任性莽撞,以下犯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向三小姐四小姐叩头认错” 我听完总算明白了是怎么的一回事!想是我两位姐姐见碧荷踏雪二人没向她们行礼,定是我的默许,所以给我一个下马威。深院果真是复杂,我那会想得如此面面面俱到。我跟二哥刚想下去看看,就听到一阵马车声由远而近,那玉竹玉薇还说了几句什么的,听到马车声后全都安静下来,我跟二哥齐齐看向外面,只见一辆有着宰相府字眼标识的马车,车外装饰得不算华丽,只看到深重的青花车帘被掀开,然后看到我的祖父穿着紫色的官袍,头还戴着镶嵌着紫玉官帽,随着两位身穿深蓝色官服,头也是戴官帽,只是分别是嵌着翠玉与白玉的中年人,想是官阶的识别。祖父随着二人轻扶着下了马车,就见刚才还乱成一团的人有的屈膝跪地,有点弯身行礼。那两人无疑就是我那鲜少见面的伯父。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0 章 只听我祖父沉声问“发生何事?” 我那两位姐姐刚想开口说话,但比她更快的玉竹玉薇开口了“回大人话,五小姐的两位丫头差点让三小姐从马车上摔伤,而三小姐摔下来的同时又差点儿撞伤四小姐,但这二人竟不分尊卑,以下犯上。”另一个也补充说“是的,大人,刚才这两丫头见了三小姐跟四小姐也不行礼。” 我的祖父慢慢走近看向两位姐姐问“婷儿,若儿,是这样吗?”声音洪亮威严得不敢让人造次。我那两位姐姐早已没有之前的气焰了,一副的我见犹怜,低眉垂眼竟也不敢回话。祖父见这情景只是轻哼一声,然后看向我这方向,只觉得眼光深远如炬,慢慢越靠越近,我跟二哥见这也只好下了马车,然后向他们行礼请安,祖父走到我跟前双手轻扶,和蔼地道“以后见爷爷就不用行礼了,府里头的人全都免了。” 我听了有点懵了,这是特优吧!那敢情好,不知这话是否能当真,想是这样想,口里还是说“净儿不敢。” 祖父听了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然后轻捋下巴上的胡子说“爷爷的话府里头谁敢有意见。” 我只好说“谢谢爷爷!只是爷爷我这两个丫头并不是府里的下人,她们是外公的徒弟,所以不知道府里的规矩。” 祖父只是摆摆手道“爷爷知道了,这两丫头既然是你外公的人自然也就不能跟府里的下人比,以后她们二人也免了府里的规矩。”我满意地一笑。 二哥在一旁开口提醒道“爷爷,这赏花会我们已经担误了不少时辰,怕也开始了。” 祖父听了有点不以为然地说“好吧!你们也赶紧去吧!文武好好看着净儿。”见二哥应了,又说“净儿,这赏花会爷爷希望你能尽兴。”见我也应后,就转过头向府里走,一边走一边交代我那两位伯父 “让这两个丫头去完赏花会后,再交给洛总管好好教导,让她们知道什么是下人该做的。” 此话一出,我那两位姐姐们脸色微变,那玉竹玉薇更是冷汗淋漓。我有点可悲地看了她们一眼,不再说话了,这二人自以为讨好主子,想是我明远净十二年来不出院门,定是失宠,想在宰相大人面前告我一状,岂料宰相大人不但不着道之余对我更是恩宠有加,连我两位丫头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唉!下人并不可悲,自以为是的下人才可悲。 这场赏花前的闹剧总算落幕了,坐在马车内安安静静等待到达目的地。细细地侧耳听着车轮辗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初夏的清风吹起帘子微卷着,偶尔也听到马飞驰在车道上而发出嘀嘀嗒嗒的的声响绝尘而过,这样想着竟也朦朦胧胧间也睡了过去。直到二哥轻摇我,我才惊觉想是到了山脚。踏出马车后,看向这春山,果然是苍松翠柏,秀丽无比,苍松掩映间祼露出不少遮掩不住紫红粉白的野花儿。 赏春园就在春山的半山腰上,而那片海棠花就在赏春园后。上春山的山道上竟然能很细致地铺上石板路,两旁卉木萋萋,绿树荫浓,偶见几朵小野花露出头来窥探,不知在何处的溪涧激流远远的淙淙鸣鸣,藏匿于林间的飞鸟虫儿窃窃私语,谱成天然的乐章,那花花蝴蝶为那自然而成的乐曲而翩翩起舞。 初夏虽不算很炎热,但这爬山是体力运动,何况那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小姐更是艰难。只一会儿功夫,我那两位姐姐跟两位丫头都娇气喘喘,大汗淋漓不止。看碧荷踏雪二人就完全不一样,脚步有力,脸不红气不喘。至于明方跟二哥那两个大男人更是跟走平常路无异。虽然我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嗯!我是不同的,所以忽略掉。碧荷跟踏雪二人见我举步艰难,气喘吁吁,终是不忍道“小姐,让我们二人来背你吧!”我当时真的想让人背的,只是这两个丫头虽然也是练武之人,但长得也是娇小玲珑呀!我正犹豫不决间,二哥跟明方也走到我身前蹲下身来。我想也不想就上了二哥的背,因为让人看到了我爬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以后就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话儿!虽然明方算是我的人,但很多人不知道,唉!这个世界正在运行着封建制度。 半个时辰后总算到了了赏春园,因为之前的闹剧,所以到了赏春园后我们已是最后一拔人了。赏春园门前的站着几个侍卫,二哥递过一块玉牌,只听那几人恭敬道“江大人。”然后把玉牌还回,设置关卡,果然是官家的玩意,总算进了赏春园。 这个赏春园其实并不是什么大宅院,因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那皇帝看那海棠花生了成片,煞是好看迷人,就把海棠花前的一片空地圈了起来,里面最多的就是回廊亭阁,有一大客厅,还有几间厢房,让那平时来游玩的皇子王爷娘娘那些高级人儿有个歇脚的地方。明明是野生的海棠,俨然就成了皇家的私有物,有钱有势就是那么的一回事。 赏春园里的客厅一个人儿也没有,大家都跑到了海棠阁里去赏花儿呢!我们就左绕右转过很多回廊,远远的总算看到了那片海棠花了。我当时只感动视线让一团团的粉色一丝一毫地占据住。慢慢走近,只觉得香气越来越浓郁,把鼻子扑得忘记了呼吸。 我那两位姐姐带着两个丫头早就跑到前面去了,之前那副爬山虚弱得让人以为会倒地的姿态让人直想怀疑。我们几个慢慢悠悠地离那海棠阁远远的,踱步于花海中。粉艳的花儿一簇簇一团团地结满枝头竟没有一点空隙,间中有几株白海棠夹杂在中间,相互成趣,花海中蝴蝶于花瓣上荡舟,蜜蜂因辛勤地发出嗡嗡声。花海成浪,风儿一过,落英缤纷,竟看不清前面的人儿,大家都默默无言地呆站于花海中,感受着那海棠压春色的气势,此时无声胜有声,人埋花浪中,也是人醉花海中。 很可惜这片光景只过了一会儿,就窜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随着一声“文武。”我的眉就蹙了起来。二哥回过头来见了来人,应了一声“大哥。”后又连声说“见过太子。” 太子李解!我回过头与明方碧荷踏雪三人也一同向太子行礼。只听太子一声“免礼。”我才有机会看向那位太子殿下。只见太子穿着一袭浅青色金丝绣锦袍,腰上系着同色的玉带,面容光洁,眼睛过于深沉,让人觉得里面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算计,嘴唇微弯,似笑非笑,两手背在身后,颀长的身形被后面几个公子小姐拥簇着,光是那份贵气确实让人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太子慢慢踱到我面前,嘴角一勾问“你就是明远净,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明远净?”我老实地说“正是。”现在我总算知道自己真的可算是个大名人,能让太子这种大人物也知道。 不知那里来的大嘴巴公子说“外间传言明远净姿色无双外更是德才兼备,比其母更添绝色,如今一见,果真闻名不如见。”最后几个字特别的落地而有声,我知道这个名闻不如见面实则是充满讽刺气味,故意的家伙。 我表情冷淡,不发一言,倒是我二哥沉不住气,有点气恼道“陈公子此言差意?”那陈公子不以为然道“难不成不是吗?明小姐其姿只能说是中庸,身后那两位小姐倒是姿色不凡,不知是那家府上的小姐?” 听了这话我总算有了点笑意,也细细打量那位陈公子,此厮言词有力,只不过眼中尽带不屑,倒有种为我独尊的高傲姿态,想是有点才华的,否则不会敢公然挑衅宰相府的人。我轻碰二哥衣袖阻止他说下去,然后才说“陈公子此言不假,至于我身旁的两位并不是那家府上的,是我的丫头,这样说吧!是我的人。” 那陈公子听后更是满嘴讽刺“明小姐真可不是凡人,连丫头都长得国色天香,听闻明小姐十二年来不出闺阁,外间见这丫头竟也是绝色,那小姐更是无拟伦比,真可是大大的误会,今日才得见其真面。” 我点头,随口说道“谣言止于智者。”此话一出,只见太子两眼发光地看着我,轻拍两手道“好一句谣言止于智者!”然后转过头对那陈公子说“陈其,或许坊间也不是全假的。”原来刚才那陈公子就是有明都第一大才子之称去年并一举夺得状元的陈其。难怪语气如此挑衅,举止如此嚣张。 那陈公子又说“今儿这海棠花可为开得美丽无双,不如我们就以海棠花为题作诗赋词,太子,你以为如何? 那太子也觉得正合他意,点头道“张威,张虎,笔墨侍候。”只见人群后有两位身穿制服貌似大内高手的人应声后快速下去。 错过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这古人就是喜欢作诗赋词,弹个琴儿,画个画儿我还可以,这个……这个作诗赋词,我还真是学不来。想我父亲母亲皆是一口诗词儿,一手琴画儿,可为之抬首成诗词,俯拾琴画儿。怎么我就学不来这个,我归究为现代灵魂连资质也偏向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学的事物也挑着学! 太子发话了,不管是有多少人兴致勃勃,有多少人落井下石,有多少人作壁上观,那陈其跟太子的原意就是要么我能一鸣惊人,要么我就是一无所长。 这些金字塔顶上的人真是难服侍!我两眼忧怨地看向二哥,我那二哥基本上不敢直视我,说什么好安排,是,是安排,只不过安排我成为目标人物。唉!我怨啊!自己怎么就会这么笨,不就是多了几万株花儿吗?不就是长在山上吗?春山就这么大的一个山头,能躲吗?何况我那身边的二哥可是宰相府的二公子,官居都尉大人啊!躲得了么! 那张威、张虎二人办事果然迅速,一会就带着同样穿制服的侍卫抬着桌子椅子搬到我们这边来了。摆好后,太子坐在上首,不管太子吩咐,远远的我也坐下来,也不管自己的行为突兀到已引来各方注视,也自动忽略掉太子那饶有兴味的眼光。理由是:我站得累了。 然后太子一声令下“开始吧!” 那陈其首先站起来,走近不远处溪涧下的一株海棠树,时而俯瞰,时而仰首,然后才慢慢吟道“春教风景驻仙霞,水面鱼身总戴花。人世不思灵卉异,竟将红缬染轻沙。” 我这个不会作诗词的人听了也觉得不错,陈其吟完,后面的人一阵欢呼声,连太子都连说了几个好字,一旁马上有人执笔记下。 然后我的大哥江文定手执一纸扇,同样的摇头晃脑,摆出一副吊足众人胃口的姿态走到花丛中,把扇“啪”的一声打开才吟诵“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我听后,对我大哥的观感似乎也有点提升的趋势,自小就听说我大哥江文定是个善文诗词的儒雅之士,作诗赋词更是强项,只不过比那陈其略逊一筹,与状元失之交臂,只捞了个探花。嗯!这诗也跟陈其不相上下。 后面陆陆续续走出几人来,都一一吟了一首,只是跟陈其和我大哥比,差远了,不提也罢!一片寂静后,陈其那厮故意的绝对故意的,他眼巴巴地看着我说“明小姐也还没作诗赋词呢?太子,你说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岂可不听听明小姐大作,以便我们共勉之。” 那家伙又用太子的身份来压我,真是讨厌!那太子听了竟也点点头,两眼又发青光地看着我说“陈其说得不错,就请明小姐不吝赐教吧!” 我很不满意地想,怎么你也不作,光是得个看,光是得个说。我嘴角一勾,一脸平静无害说“我不会作诗。”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让在场的所谓有志之士全都听见。然后又补充道“也不会赋词。” 那太子想是不会猜到我竟这样直白地说出来,竟然一愣一愣的,完全失去了那份镇静自若。明方,碧荷踏雪俨然就是三座冰山屹立不倒,没表情就是没表情。我那两位姐姐嘴角微弯想是心里也笑弯了。陈其似乎不肯饶我似的,张口想再说些刺激我的话儿。 “这里可真是热闹!”突兀的声音打破这种疆局。 那人穿着水蓝色的衣袍,面色柔和,仿如丝绸般的柔滑,眼光睿智,似能洞识到人的心里去。白玉发冠一丝不苟地束好满头青丝,带着一美人款款生姿地走过来。那美人竟也真的很美,可以跟碧荷踏雪二人一较高下,只是那美人神情高傲,脸若寒冰,那个冰不似我家碧荷踏雪的真冰,那是一种高傲姿态下形成的假冰,不是那种真的置一切于淡然无物,由心里淡出来的美,雅而不俗,淡而不让人反感,那才是真正的脱俗。那穿水蓝衣袍的人却看向太子恭手道“皇兄。” 然后那堆仕子才子公子小姐全都向来人恭手弯腰行礼。那称为三皇子的人看着我依然端坐在椅上,我这才有所反应地站起来行礼,那三皇子已发话了“不必了,你坐吧!”我听了心里对他立时充满好感。心里继续鄙视那太子,那太子口里说是免礼,却总是待人行完礼后才说,那不是废话吗? 那高傲的美人向太子行完礼后,问道“刚才听到这里正在作诗赋词?太子,可有谁作了什么好诗好词” 太子一脸色笑意地对美人道“有是有的,都放在那方桌上,你且自个儿去看看吧!” 那美人果然走近那方桌,葱葱素手撩起纸张,只听珠子落盘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跌在众人间一一吟诵出来。完后就对陈其跟我大哥说“陈公子跟江公子果然才高八斗,子晴好生佩服。” 哦,原来她就是范子晴,明都有名的大美人,祖父官居户部尚书,其父也是朝中要员,难怪如此高傲,确实有高傲的本质。陈其跟我大哥听后各自互相谦让一翻,我听了觉得甚是虚伪。那美女眼波一转,语调一换,竟冲着我说“听闻明远净小姐琴棋书画皆精,今日不知是否有幸能见之?” 好不容易甩掉的眼光又跑回来,那范子晴跟那陈其铁定是一伙的。我还是那副死活就是这样的姿态说“我既不会作诗也不会赋词!” 谁知那陈其竟然突然说“当年无尘大师出了一字谜,不管是皇上还是各大臣都无法猜中大师心目中的谜底,而一个仅是六周岁的孩子写出的答案竟然能与大师心中的谜底吻合,无尘大师知道后,竟然亲自拜访这孩子,更不用说无尘大师与这孩子参禅半天,无尘大师在离开明都之时,更在皇上面前大赞此孩子天资聪颖,绝非常人。而这孩子就是明小姐你。”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1 章 只见众人眼光齐刷刷地紧盯着我,等待我说话。我有点头痛地想,那陈其、太子、三皇子还有那些才子们包括我那二哥他们肯定也以为我之前是推搪之词。我真有点欲哭无泪!我只是淡淡地说“那孩子确实是我,但这不——” 我还未说完,陈其继续打断我说“无尘大师所预言过的事,没有一件是错的,而能得与无尘大师亲见之人,除了当皇上外,还有惊鸿公子之称的六皇子,六皇子一周岁之时,大师就预言过六皇子定必贵可言,绝非池中物。 显然我那些话不让人尽信,倒也认为我不买账,这让我想到一句话,真理总是在少数人手里。我心里不停地翻腾着前生所看过关于海棠的诗词。但我本来就没念过几首诗的,嗯!海棠,海棠,一树梨花压海棠!一树梨花压海棠也不对呀!但却不小心把这句话吐了出来。 那三皇子饶有兴味地说“一树梨花压海棠?好特别的一句话?”那范子晴语似不屑地说“明小姐,你果然是想像力丰富,这里全是海棠,那有梨花,那梨花何曾有本事力压海棠。” 我有点不以为然地说“这一树梨花压海棠是由一个典故事而衍生出来的。” 众人继续饶有兴味地看向我,我只好细细道来“话说有一个北宋的国家,那里有一个很有名的词人张先,在他。只听他道“不知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能见识到明小姐琴棋书画各一精妙?” 我淡淡地随口道“万事皆缘,随遇而安。”然后不再理会,扭头就上了马车。隐隐听到后面一阵骚动,心里有点不安地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闭上眼,觉得有点累,好在回来的时候我那两位姐姐不再同我一辆马车,而我那二哥跟那皇子一块去了。整个人就倒卧在马车上,碧荷跟踏雪依然一言不发地为我垫上垫子,盖上锦棉。 马车驶回到城里的时候,隐约间觉得马车停了,外面好像一阵骚动。我微微睁开眼,隐隐约约听到清凉的声音问道“是远净吗?”那声音像春日青草味儿的甘甜,夏日的凉风习过;也像秋日叶子飘落的安定,冬日里的冰凉。只觉得从未听过有声音竟能给人如此多的感觉。只是我那时还犯困着,头有点儿晕,心里只是想道,谁?究竟是谁在叫我?只听到明方压低声儿说“是的,小姐睡着了呢!怕是累了。你这是刚回明都吗?”只听那人应了声是,后面的都听得不真切了,两眼沉沉地直往下盖。最后的意识里感觉马车被重新启动着,咯吱咯吱,滴滴嗒嗒…… 如果我当时知道,那个人就是六皇子李復,那么我会不会立马跳起来赶跑所有睡虫?分析过分,是不会的。因为我绝对不会顶着两眼惺忪毫无仪态地坐在马车里跟人说话儿,结论是:我这人还是很顾形象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陈其所吟的诗是出自薛涛的《海棠溪》 江文定所吟的是出自唐伯虎《题海棠美人》 本 阴谋 赏花会已过去五天了,只不过外面仍然是风头火势。很不幸,我的知名度仍然居高不下。自从那赏花会后,外间就不停地流传着关于那天赏花会的战况。赏花会上,太子以海棠花为题,命各大才子佳人作诗赋词,什么明大小姐力战金科状元陈其探花江文定,在赏花会上大放异彩,还有那明都第一大美人范子晴本想恶意刁难明大小姐,岂料明大小姐竟以一树梨花压海棠来暗喻其祖父范尚书老牛吃嫩草,令其祖父在朝堂乃至明都引为笑柄。再有,享誉明都的第一大才子状元陈其才华堪称一绝,就连当朝水月公主芳心暗许于他也是不假辞色,其孤傲清高的品性让当今皇上可敬又可恨,竟也不忍强人所难。那才子陈其于赏花会当日对明大小姐由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最后竟卑躬屈膝的姿态,一句“甘拜下风”,更而使那明大小姐其才华可为之冠满京师,名动天下。比其母素芯绝姿,其父儒谦才子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宰相府里每日沸沸腾腾,听闻外间递来了很多拜贴都是要求见我的,什么智勇书院?什么琴棋友社?还有那个陈其竟也嫌我不够烦竟每天一拜贴的高姿态,现在外面又加多了一条传闻,才子陈其拜倒明大小姐石榴裙下,连日来力挽当日孤傲清高的姿态,不识自贬身价,只求明大小姐怜询,岂料明大小姐自今仍不买账,二人正在僵持间? 我那二哥都尉大人越来越不务正业了,每天跑来兰芯阁里第一时间就跟我报道今日有关我的新闻。听闻当今皇上在朝堂上大赞我爷爷宰相,言此孙女远净以后定非池中物。最让我不解的是怎么朝堂上也成了三姑六婆之地。我现在基本上已经习惯成麻木了,再也不会有当年敢恼不敢言的心态。我现在连心里也不恼了,越觉得自己有潜质成为兰芯阁里第四座冰山,向明方碧荷踏雪看齐,兰芯阁果然有养冰山的潜质。 “净儿,你这是生二哥气吗?”我从书中抬起头来,很是纳闷地看着那一脸讨好姿态的二哥。反射性地问“你是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吗? 二哥开口开始列举他的罪状“我不该让你在赏花上暴露身份,再不该让你成众矢之之,更不该让你在赏花会后绯闻缠身,以至于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如坐针垫,辗转反侧……” 我无力地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说“二哥,我没怪你。” 二哥反问我“为什么呀?” 我解释道“你确实是让我暴露身份成为众矢之之,只是,你还没有这个能力让全明都都知道发生在春山上的事,只因为一枝梨花压海棠而弄到街知巷问。这个人能力还相当大。” 我拿过踏雪递过来的茶,慢慢地啜饮着,眼睛只是盯着茶水里的被水烫沸得脉络清晰的叶芽,是上等的雨前龙井,我最喜欢的一种茶。 坐在我身侧的二哥在听了我的话后,却全身不自然地看着我,眼里有着歉疚。好一会,他都是这样看着我。 我把茶放下后,重新把书拿上。他这才说“净儿,这事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看着书里的文字,把书合上,终于问出口来“春山之行是有意的,是二哥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祖父的意思,还是另一些人的意思?” 二哥他盯着我的脸说“是我的意思,但,即使二哥我没有叫你到春山,春山这行你仍然逃不了。” 我狐疑问“为什么?” 二哥说“因为你是江家的小姐。” 我说“我是江家的小姐没错,但我最大的身份是明家的人,是尘虚谷的下任谷主。” 但二哥却说“但你却是明素芯惟一的女儿。” 我笑出来说“我是明素芯的女儿又怎么了?”但说完才觉得问题在我母亲明素芯身上。 “二哥,你是说,因为我母亲的关系。” 二哥摇头又点头,说“是的,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只知道,很多年前的明素芯除了有才色一绝外,她还是当时三大国国主都想纳入后宫的对象,当年三大国君争得相当激烈,都到尘虚谷里提亲,至于最后为什么只有叔父才抱得美人归?二哥我也清楚。” 这事还真相当诡异,三国争夺,身中离魅,母亲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我想到太子当时一眼就把我认出来,问“皇上也知道我吗?” 二哥听后笑了出来,说“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呢?况且你六周岁那年,无尘大师除了在皇上面前大赞你外,听闻,当时大师帮长明国预测国运,无尘大师说长明国成败一女子。” 我听后,大惊地问“大师不会说这个人是我吧!” 二哥说“大师没有说那个女子是谁,但却说长明的国运只在一个明字。” 我听后嗤笑地说“荒谬!一个国家的成败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字而决定呢,如果只因为大师说了一个明字,皇上就认为是明家人或必是姓明之人,那皇上也不见得是一个明君。” 这话一出,二哥就紧张地对我说“这话在兰芯阁里说好了,在外面千万不能说皇上一句不是。”二哥稍一停又说“而且,如若你不是姓明,皇上早就把你赐配给太子或三皇子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嫁,又有谁能逼到我呢?而且我也不相信我爹会把送进宫里去。”父亲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他不会要他惟一女儿成为皇室里的一份子,而外公,我觉得也不可能,既然母亲曾是三大国的争相对象也没有让母亲成为任何一国,那么我更是不可能。 二哥说“所以我说,既然在宰相府里让人猜度,不如你自己看清这形势,这就是二哥为什么鼓吹你参加赏花会,而赏花会从来都是为王孙公子的挑选对象而办的” 我讽刺地问“形势?什么形势呀?” 二哥说“当今皇上近年来龙体遗和,当朝只怕很快就要易主,长明国怕也正处于外忧内乱。” 我有些了然地说“当今皇上共有六子,二哥觉得谁最有资格荣登大宝?” 二哥听我说完后,转过头来看向我,才慢慢细细道来“皇上虽有六子,众所周知二皇子李靖七岁就殁了,而四皇子李臻因三岁后大病一场双脚瘫痪,五皇子李暮终日饮酒作乐老是嵫扰生事怕是无望,剩下的就只有太子李解,三皇子李谦,六皇子李復,其中六皇子李復可说是当今长明国最有才华之人,如果说陈其是明都第一才子之人,那么六皇子李復可以说,就算陈其也不能望其项背。只是六皇子自十岁大病一场后就无心于政事,终日不在皇宫内,倒是四方游历,寄情于乡野间。” 六皇子李復真的只是无心于那上面那座龙椅吗?还只是韬光养晦,再有他十岁大病一场,怕也是那些后宫相争若来的祸吧!还有那二皇子李靖,四皇子李臻,一个是早殁了,一个是瘫痪,怕也不寻常吧!堂堂皇帝的儿子岂是这么容易死呀!病呀!瘫痪呀!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2 章 我总结说“照二哥意思说,可以坐上那把龙椅的就只有太子跟三皇子二人!” 二哥道“可以这样说!” 我又问“那江家比较希望那位上位?” 二哥脸色终于有点不同了,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反射性说“不知道?” 二哥老实说“我猜不透祖父的心思,他好像两边都讨好拉拢,又好像两边都无所谓。我只能这样认为爷爷只想保持中立。” “那么太子是否已经有了正妃了?还有三皇子呢?” 二哥看着我,笑着说“净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太子跟三皇子的正妃之位都正悬空当中,江家是朝中最大的势力,除了当今皇上执掌最大的权力外,这明都只剩下两位实力不容小觑,一位是我们的祖父,另一位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汝南王爷。而长明国的边关国土是由两位大将军镇守,与德合国交界的云内,是黄岐大将军把关,而黄岐大将军正是祖父门下之人,手握二十万大军。至于与翻和国边界地的泗州,侧是由汝南王爷其手下大将握有三十五万大军的戚昂。太子跟三皇子当然也想拉拢江家来助自己得势。” 我听后,皱起眉头来问“照二哥,你这样说,执掌长明兵权的是祖父还有汝南王爷,皇上他竟然还能如此安心地坐在龙位之上?” 二哥说“江家确是权倾朝野。” 这我就更疑惑了,“既然这样,皇上怎么还能容许江家人来入主中宫?” 二哥却皱眉说“净儿你不明白,这些年来长明一半是惟恐江家,一半是倚仗江家。朝中早已被江家门下的人盘根深扎,皇上怕也分清谁能为己所用。” 我诧疑地问“二哥,你不乐见江家坐大?为什么?” 二哥盯着我说“是,我不乐见江家坐大,我认为既是臣子就该做臣子的事情,而不是篡位夺权。国有难,匹夫自当有责,但如今却外未忧,却先乱内。” 好一句国有难,匹夫自当责,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从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兄长之时,他那刚毅的面容,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汉子,真正的汉子。 江文武,我忽然读懂了这个名字的真正意义。 致远 晚膳后,我到秋枫楼里去。兰花依然是之前的兰花,矮几方桌依然散发着它古色古香的韵味儿。我走近方桌经过矮几,抚过一株株的兰花儿。分别是蕙兰,野翎兰,长春兰,百合兰,寒荆兰,雨钱兰,冥兰,素芯兰。这就是著名的八大珍品兰。当然秋枫楼里不会只是摆满八盘珍品兰的。如果只是摆放八盘,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八大珍品兰。要是让有心之人猜测到素芯兰,不管是否真假,总会有人肯冒险的。所以秋枫楼里还摆了数盆秋兰,醉兰这些普通兰花也混和其中。外间只知道兰芯阁里收藏不少珍品兰,包括那第二大珍品兰——冥兰。那冥兰每年开放两次,而每次都是下雨天跟雪天。而这天下最珍贵最稀少的素芯兰更甚,自母亲去后,竟一次也没曾开过,摆在矮几上跟长春兰、百合兰、寒荆兰无异。 我走到素芯兰的矮几旁,仰首看着前面的画儿《兰》。好几年了,我不再曾这样认真看这幅画儿。我觉得这幅画是父亲的禁属,自从七周岁后,即使我每天都会到秋枫楼一转,但我不再单单地凝视它,我甚至想去忽略这幅画,虽然我知道这忽略不了,这幅《兰》有着一种魔力,吸引人深注的的魔力。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站在这幅画前用深邃得近乎痴迷的目光凝视它,一日尤是一日,一年深似一年。这幅画分明跟当年的母亲一样深深吸引着父亲。 这些年了,这两幅墨画色泽纸质竟然依然如初,一点时间的熏黄也不曾,好像时间于它们仿似若无。这画儿竟像不会老般!不会老!不会老!我突然心里一惊,盯着这《兰》觉得有些东西像慢慢开始渗出来似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我有点害怕得想移开眼睛,但我却像给它钉住,动也不能动。 “净儿。”随着这一熟悉的呼唤声,我突然醒了过来,我迅速地转过头去,只觉得自己呼吸急速,气息不稳。我爹江常儒执过我双手说“怎么了,双手怎么冰了?身子不舒服吗?额头都流汗了?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我唤过神来安慰父亲说“没事儿,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凉快,爹别担心。”父亲听后把外衫脱掉披到我身上,只见到衣摆都垂到地上,拖在地板上。看到这,我跟父亲都笑了。父亲说“净儿,竟长到这般高了,你娘在天之灵该感到安心。爹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我听了这话立时止住了笑,面容有点僵,心里因那句“了却一桩心愿”而颤动不止。不知是否我过度敏感,我双手屋紧父亲双手,有点小女儿撒娇地倚在父亲身上说“女儿还未长大,爹你怎么能说是了却一桩心愿呢?女儿前个儿才出了一趟门,爹就觉得女儿长大了,可以放生了,爹你这是对女儿不负责任,娘知道了,在天上也会认为爹失职的,娘最舍不得就是女儿,所以爹你可还要好好看顾女儿。” 父亲听后裂嘴一笑,那笑像回到七岁前的最初,那笑就像我初生婴儿般第一次落在他怀里的浓厚,那笑像回到很久以前独独只属于素芯的溺笑。他轻轻抱住我说“爹还是有心愿的,有很多心愿,那也是你娘心愿。希望净儿永远快乐,希望净儿能自由飞翔,净儿,爹答应你不会让人左右你的幸福,任何人也不能。” 我的父亲江常儒,我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再抱我了,我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再对我溺笑;虽然我知道他依然是爱我,虽然我知道他依然关心我,虽然我知道他这些年冷淡的行为不代表他不注视我;但是在他说希望我永远快乐,在他说希望我自由飞翔,在他说不会让人左右我的幸福,在他说任何人都不能,这种珍贵诺言的时候,我霎时觉得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他还是爱我的,不止是因为我母亲明素芯的嘱托,不止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也是因为我是他女儿,我是他生命的延续。 我与父亲第一次结伴走出秋枫楼,走在兰芯阁院内的回廊间,闻着夜间的花儿香气 ,父亲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住我,走出回廊,闻过花香,踩过鹅卵石道。这种难得的温馨降临在我们间,我的心自然地有了歌唱的欲望。口里不自觉地唱了出来。 就这样不停地唱着,手只觉得被父亲越握越紧,这种紧握让我感动着。我第一次觉得父亲他的爱是潜而默化的是深入到骨髓里面去的,是流淌于心间中,清澈得是可以瞧见的。这些年来我与父亲之间的阴霾隔核全都在这个充满花味儿的夜晚,在这个青春味儿的夜晚,被头上满天的星斗晃得消失无踪。 父亲送我回到宁净轩后,从怀里揣出一块布绢。我有点不解地接过,原来是一块手绢。父亲只是说 “打开看看吧。” 我轻轻地掀开那叠得整齐的手绢,这绢布竟然是上等丝娟,四周用金线缠脚,素白的丝绢表面精细地得绣上两朵紧挨着的素芯兰,墨绿色的丝线勾勒出剑形的叶子,花瓣上的镀金线标示着它的高贵身份。我依然不明所以,所以只好抬起头来用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父亲。 父亲只是简单地说“是远航。”说到这里略停一下才又说“是你哥哥专程让人带给你的。” 是哥哥!哥哥叫人专程带给我的!我心里有点儿激动,因为自从哥哥离开明都五年后从来未曾为我捎来只字片语,开头那两年问父亲,父亲只是说哥哥跟外公学艺,要学好几年,好几年也不会回来。后来的这些年我就不再问了,只是偶尔听父亲说这过,你哥哥这些年想是过得很辛苦的了。 但自从二哥说在琼州遇上哥哥,我就知道事情并不如父亲说哥哥只是去了尘虚谷跟外公学艺。父亲肯定知道哥哥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只是大家都不说,我也不问了,我承认我的好奇心不大,只是我认为我的至亲既然不想我知道,那一定是知道后对我没好处的。我这个人坚信知道得越小对自己是最好。 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猜测的。我现在开始有点好奇为什么父亲总是在说到有关哥哥的事儿上总是面色幽暗,这种幽暗的眼神不是担心,不是思念,是,是无可奈何,似有点怨恨,又带点怜惜。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提到哥哥,总觉得那也是父亲的禁忌。 看着这手绢儿,我有点儿担心地说“哥哥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好?吐出这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都觉得有点词不达意。 父亲只是眼光深远地看向几米的窗门外。“你哥哥他,他很好!净儿不用担心。”我觉得今晚的父亲语气既感性又沉重,他的神思总是捉摸不定,不知飘到哪儿去了?不自觉地轻唤他“爹。” 父亲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向我才说“他确实很好。爹从不骗净儿的。关于你哥哥的事,爹无话可以说给你听,就因为爹从不骗净儿,所以爹宁愿一句话也不会说。” 我听了,微微的笑了。其实自己不是非要知道哥哥究竟都做些什么,只要他人过得很好,我不认为还有什么事儿是不好的。所以我安慰父亲说“爹,女儿知道了,女儿也不想问了。” 父亲听后也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有点无可奈,他说“净儿也该是时候歇息了,一会儿爹让明方过来看看你。”我点头说“那爹也早点歇息吧。”他听后这才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差不多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眼光看向左手边的角落里,语气有点黯然道“这株长春兰原来一直都在宁净轩里。”我这才惊觉今儿整个晚上父亲的目光不是看别的,原来一直都在看那株在五年前惟一属于哥哥的长春兰。只听父亲幽幽地低声说了一句话后,慢慢踱步出了屋里。那幽幽的话语,我脑中勉强地能捉住几个字“远航……这是不可能的……” 当明方走进来,我还在盯着手上那块素芯兰的手绢发呆着。当他轻唤我一声“小姐。”后,我才抬起头对他轻轻一笑问“怎么?有事吗?” 明方好像不曾察觉到我刚才对着一块手绢发呆,依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说“三老爷说刚才小姐在秋枫楼里好像冷着了,所以叫明方过来看看。”我这才知道父亲刚才说叫明方过来看看是因为怕我着凉。我把手绢接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把右手搭在案上,明方坐在案的另一边,细细的诊脉。一会后就说“小姐身子没事儿,可能刚才只是凉着,需要明方熬点红枣生姜茶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事,刚才在秋枫楼里只是惊吓着。明方当然也能诊出,只是不让他看看,是难以让大家安心的。所以我摆摆手说“不用了,明方你也知道我没事儿。” 明方听了点头说“那小姐早点安歇吧!”听了父亲临出门那几句模糊的话后,心安隐隐地不安起来。我只是摇摇头对明方说“我还不想睡,想看会儿书。明方,把窗台下,就是那株长春兰旁那本《遨游记》拿过来。” 明方依言地走过去把书拿回来,我接过书对他说“你下去吧!”明方点头后,抬起腿来准备走,突然就停下来,盯着我看。我见他似乎有话说的意思就抬起头来,只看着他不问。明方只是说“小姐似乎很喜欢看游记?” 我笑了笑说“是的,是很喜欢看。”我奇怪今儿明方是怎么了,怎么话儿比平日都要多。只听他又道“小姐你有没有发觉你最喜欢看的游记从来都只有两个人。” 我挑起眉,来了点兴致。竟也不知道冰山也会有在意的事物。调戏地说“原来明方也知道,你也爱看?”明方摇头说“我看过一些,只是不似小姐般偏颇。明方对药草比较有兴趣,所以这两个人撰写的游记有别于其他,因为里面都提到大量的草药,所以曾也拜读过。” 我继续问“那么这两个人都是明方你所熟悉的吗?”明方了然一笑,点头又摇头,表情可真难得丰富,我更加有了兴致。只听明方又说“小姐所看的游记其中一位是德合国曾经有名的神秘太傅。另一位是因为这几年撰写了几本游记才名声噪动起的。” 我听后点头道“明方所言不假,那名叫致远的人他除了撰写三本分别关于长明国、德合国、翻和国三大国的游记外,他还撰写了一本诗集,其诗词才华我倒认为比那陈其有过之而无不及。之于那游记既写得详尽更是言之有物,不过外间却有传那致远就是当年那太傅。至于那太傅,早就我三岁后就拜读过他的几本游记,写得也甚是不错,只是不知何来这神秘一说?” 明方掩嘴一笑,我一见兴致越来越高涨,这明方很少出现这种不符合形象的可爱表情,隐约记得只出现过一次。他边笑边解释说“因那太傅是历年来以最年轻的姿态成为当时辅助太子的太傅,而太子即今德合国皇上顺利登基继位后,太傅就不知所踪,更让人奇怪的是朝堂之上竟然没人知道太傅底细,只知道太傅非常年轻跟当时的太子年龄相符,但也极少人看到过太傅真面,所以就有神秘太傅的称号。” 果然是精彩,那太傅也把自己搞得太神秘了,让我想起现代的《蝙蝠侠》,《怪侠一枝梅》,这些人又矇面又做除暴安良的惊天大事,做完又留下一大堆疑问让人死猜烂猜,到最后发现原来一直让自己崇拜得要死要活的人竟然就是身边一块不显眼的木头或市井之人,大跌众人眼镜。只不知这太傅会不会也是我身边那块木头或冰山呢?想完,我一脸希冀地看着眼前那座大冰山。 明方那厮只是问“小姐你觉得那致远会是那太傅吗?”我想也不想就说“不会。”明方听后似乎很满意地笑了。然后才说“那致远确实是我所认识的人。” 哦!朋友吗?我开口便问“是谁?我也认识的吗?”这下真是很好奇。脑里闪过好几人,外公?不像,哥哥,他不会真的只是跑去写游记吧!致远,致远,不就是航远吗?那倒真像!我心里掩不住高兴地想,果然又是一出《蝙蝠侠》,《怪侠一枝梅》的翻版。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3 章 我还想再问,谁知明方那厮竟卖关子说“再过些日子,小姐就会见到此人。” 是吗?好你个明方,算了,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哥哥,我原谅你!突然把案上的手绢捏紧在手中,对明方说的话很是期待。 应邀 北言四十三年,天下依然一片太平盛世。北言四十三年四月,翻和国发生一大事,当今皇上卫忠循于四月十六日驾崩,宣布太子卫冀继位。这消息一传开来,也没能把这太平盛世翻起波浪,君主依然享受着这皇位所带来的无穷奢逸,百姓依然看不透这一片太平所掩藏住的暗涌。 一个月后,整个明都都不见春天的影踪了,春山上的海棠失去了它夺目的光彩,不再引人留连,那花瓣早已凋掉了,赏花会那天是海棠最后的灿烂,如今花凋谢,人消散,曲终了。灿烂之日,人众如云,繁华过后,陌不相识。 一辆质朴无华的马车驶过明都的主街,穿过喧闹的市集,缓缓驶向京郊外的方向。 我坐在马车上,精神格外的好,几乎是有点掩藏不住满脸的兴奋。 陈其在递了一个月拜贴后,昨日我终于有史以来应邀了陈其之约。贴中说:诚邀明小姐于明日北郊五里外长源坡下竹源谷,恭候大驾。当时,我的二哥江文武手上甩着贴子晃到我面前,大赞那竹源谷。说那竹源谷是近一个月来明都所有才子都趋之若鹜的地方,但是想进得去竹源谷就必先应试琴棋书画各一,过关者才得以进谷,而至今日能进那竹源谷只得五人。 听后,我很不以为然地说“既然那么难进,那就不进也罢!”全都是这些吃饱饭撑着没事做的有钱公子少爷们的伎俩,自以为是的高雅有品位,实则是无聊之极,要么是那个竹源谷谷主自摆清高想引人关注。 二哥当时听后在一边大跳脚说“这竹源谷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坐落于长源坡下那片有名的翠竹当中,那片竹子是毛竹当中有名的黑节竹,每一支竹的节都是黑色的,也只有长源坡下才能产此黑节竹。这等大好机会我们岂能错过呢?而且听闻陈其是这竹源谷常客,跟这竹源谷的谷主有交情,这次陈其应邀,我们是客,理当不需应试。” 我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连眼尾都没动一下,视线仍放在手中的书本上。我这二哥平常虽也劝我出门,但是这样诚意拳拳的劝就有点不妥了,上次的赏花会已经是一个大大的错误,这次,我是不会这般容易上当的。看你跳脚,我心就是凉快,你急,我越是慢,你越急,我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二哥很是无奈地走过来,拿过我手中的书说“是因为上赏花会的事吗?就知道你还是怪二哥的,那就不去吧!” 我也不解释接口就答“好的。”不管二哥说这句话是否以退为进,反正我对去竹源谷没多大兴趣,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兴趣,只是讨厌那些形式罢了。对这种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进去的方式,我很是讨厌。那是变相的名人效应,跟现代的大卖广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刚说完,坐在我不远的明方却开口说“小姐,明方觉得不妨去一趟。”这句话不仅让我疑惑,也引起了二哥的关注。我跟二哥眼光直射明方身上,只听明方道“那竹源谷听闻那里有很多特别的糕点,是明都从未有过的,还有那里的素菜听闻做得相当不错,也是明都从未有过的,小姐你是知道明方对这糕点、素菜都很感兴趣,所以明方是希望小姐能去。” 坐在一旁的二哥也开口附和道“是的,净儿,你不是很爱吃糕点跟素菜吗?这明都二哥以为除了你兰芯阁的糕点菜式做得特别可口,其它地方恐怕难出其右。如今连明方都说那竹源谷也有这特别糕点素菜,我们何不去看看,是否真有其事,如若属实,那也不枉此行,那也能证明这竹源谷为何能在短短一个月内让各才子神往不已。” 后来我就点头了。其实我真正想去那竹源谷有两大原因:其一,因为连明方都希望我想去,基本上这是最大的原因,其二,也是明方所说的原因了,那糕点跟素菜连明方都想尝试,那确实也是让我心动的。 马车出了城后,道路变得颠簸,上了官道一段路后再转入一条通往山路的小道。上了小道后马车颠簸得更是厉害,车轮辗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把马车摇晃得更是不堪,我几乎全身都以为要散架的时候,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开口问坐在对面的二哥“是到了吗?”二哥已掀开了车帘,走了下去,我跟在他身后走,下到地后只见面前一片苍绿,满山都是翠竹,但就是不见那有名的黑节竹。 二哥引着我向前,一边招呼我们几个人走,一边解释说“还未到,再走大约一刻钟就到了,要走到这个山坡下面,才是竹源谷的所在。”天气已经是夏天了,现在刚好到巳时,但日头早已出来了,夏天的日子是昼长夜短,虽是巳时,但人走在太阳底下,还是灼热难当的。碧荷跟踏雪早就有所准备,出门的时候也带了几把伞子,现在二人各都打着伞子撑在我跟二哥头顶上。因为山路实在太崎岖,所以遣了二哥的侍从把马车驾到一边去了。 走了一刻钟后,果然看到一个幽谷,坐落于那山坡下。远远看去就看到一块竹匾,上面题着“竹源谷”三个字。我回头看了看这山坡,突然就有种感觉来了,开口问二哥“刚才走过的就是长源坡吗?” 二哥也回头对我说“是的,这就是长源坡,这长源坡的有名之处就是那黑节竹。”二哥说完拉我回头走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黑节竹不在长源坡上,只在竹源谷里才能看到。” 我只好不再问了,那竹源谷已经近在眼前了。到了那牌匾门前,只见竹门大开,门两边站着两个侍从。明方递上贴子,那其中一人接了,走到我们跟前恭敬道“小人恭候明小姐,江大人大驾光临!主人交代过,如果明小姐与江大人来了,就直接可以进谷。陈公子在昨日接到明小姐的回贴后,今晨早已到了谷中等候,现在就请诸位随小人来。” 我们应了声是,就随那侍从往谷中走,那竹源谷果然是难进的。刚才那扇门也只是第一个关卡,我们在谷中左转右转,晃得满眼昏花。我有点奇怪这路为什么绕得这般奇怪,那侍从还说,要紧跟他身后。明方见我满眼疑问就解释说“那小兄弟说得一点也不错,这片竹林都是依照五行八卦布阵,震、巽为木,坐镇东方,青龙之位;离为火,南方,朱雀之位;乾、兑为金,西方,白虎之位;坎为水,北方,玄武之位;坤、艮为土,中央无极土,这个阵立四方五斗旗调动,八极各有其阵。巽四 离九 坤二。如果不熟知五行八卦,那么就永远也走不出这片竹林,所以这小兄弟是怕我们走丢。”明方说完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竹林,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遍全是竹子建成的竹庐,四周以及那片竹庐后栽种的就是那有名的黑节竹。之所形容那竹庐是一遍,因为那不止是一间竹子做成的屋子,是连绵的一遍的,建得甚是宏伟,透着青青的竹子味,淡雅的味道,轻吸能闻之,这果然是一块好地方。 我不无感叹地说“这竹源谷难怪能让人趋之若鹜,确实是不错的地方。”我转过头问明方“不知尘虚谷是否也是充满大自然气息的地方,也是令人向往的休养生息之地。 明方听后笑道“小姐,这竹源谷确实在明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去处,但也只是仅于此。这世间比这竹源谷好得多的地方比比皆是,竹源谷如若与尘虚谷相比,明方可以大胆讲一句,尘虚谷根本不屑比之。” 我听后满脸笑意,有了调戏明方的想法,于是开口道“明方,你这算是护谷吗?也是作为尘虚谷弟子必须履行的义务吗?那么我是否该感到荣幸成为尘虚谷的下任谷主。那美丽的尘虚谷以后就是你家小姐的重要财产,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帮我看护好它。” 明方听后竟也当真地应了,我那二哥听了在一旁偷笑。我们四人当看不见,跟那侍从走过由木板搭建的地板,地板下流动着淙淙的溪水,四处绵延着,很明显那竹庐是建在一大水潭中。这竹源谷谷主很会享受呢!只不知是何许人,不但能拥有这种天然的绝佳位置,居然也能把那黑节竹据为己有,身份可真不是一般,我对他(她)很是好奇。 侍从带我们在一竹间前停了下来说“小人就送到这里,前面小人就不方便了,陈公子就在里面。”说完向我们施礼就往回头走去。 几米外,只见竹间门前有一横匾,上面书写着:一竹一叶总关情。好一句一竹一叶总关情。我们正想走进那竹间的时候,陈其想是刚才听到那侍从的话,已经大踏步走了出来。 只见今天陈其穿着水蓝色的绸缎料子的长袍,同色的发冠系着满头青丝,光洁的脸上堆满笑容,蓝色的云纹靴子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这陈其今天越发的英俊潇洒,怎么那天都没发觉到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容光焕发,那也焕得太不一样了! 陈其那厮拱手道“明小姐,江大人,欢迎光临竹源谷。”我和二哥也跟着虚礼问好,然后陈其把引我们进到那竹间。 只见那竹间里面空旷宽广,地板上光可鉴人,里面果然跟我想的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几张矮桌子,是真的很矮,就像日式的房间里的摆设无疑。经过客厅,打开一扇门,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只见本该是一大堵竹墙的位置是空的,再在外面铺了一大片的实木地板,那广阔的地板上早已摆好了几桌椅子,桌子也是平常我们坐的桌子,上面摆着好几盆糕点。最有看头的不是那片比其它高出地板,而是那片地板十几米外,一帘七八米宽的瀑布,可见那片地板也是为那瀑布而铺设的,只为了享受瀑布近观的那份气势中的磅礴。 我们几人随着陈其坐下那片地板上的桌子旁。我看了眼桌上的糕点,样式也不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这样想着,随之有一侍从拎着一壶茶过来,陈其为我们各人倒上茶,然后说“先尝尝这竹源谷中的茶,再来尝这些糕点,这也是竹源谷的一大特式。” 我们几人听后,首先尝了一口茶,味道确实不错,一样的雨前龙井,为什么入口却不同呢?我看了眼前的瀑布,了然地问“陈公子这茶比平常我们喝的要甘香甜口得多,是因为这茶水是取自于这溪水的缘故吗?” 陈其点头说“明小姐果然观察入微,但也不是溪水,这溪水,明小姐可知源头在何处?” 我听后,摇头说“愿闻其详。”大家都被这个话题吸引住,都很想知道这水有何特别之处,五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陈其。 只见陈其细细道来“这瀑布的上面是长源坡的一片茂密竹林,水是经由那里流下来的,但也还不是源头,这源头有两个,或者这样说是由两条分支的溪涧汇在一起的。其中一分支是在那长源坡前的一个山头,此山头叫未名山,那未名山中有一深广之湖叫未名湖,这水就是取自于未名湖。” 二哥插口道“这未名湖的水为何有这特别之处呢?” 陈其点头接着说“江大人问得好,这水确实有其特别之处。那未名湖四周生长着一种粉紫色的野花,这野花因未名湖湖水终年温暖怡人,所以均四季开放。而那野花,花朵开放之时清香甜腻,花粉儿特别多,常常让四周的飞鸟震落湖中,所以这未名湖之水为什么清甜可口就是这个缘故。” 我脱口道“原来这湖还是一眼温泉。”这倒也是有可能的,温暖如春能孕育出特别的花朵儿也说得过去。 二哥和陈其异口同声道“温泉?” 我霎时想起,这温泉是我们现代人的名字,我总不能解释说温泉的产生跟火山的断层有关,这样说只会越说越解释不了,不说也罢,只得简单道“就是温暖的湖水的意思。” “哦,这温泉名儿果然是特别,也很有意思。”陈其听后恍然大悟。 我把注意力放回桌上的糕点上,不再解释了。方才只顾听那未名之水倒也忘了尝尝这糕点。拿了筷手夹了一块放在口中轻嚼着。吃完对明方说“这是栗子糕,把粟子晒干磨溶再加上蜂蜜而成。”明方听了满意地笑着点头。然后再夹了一块杏花糕点,觉得做得还是不错。突然眼尖地看到一只印着青花瓷的精致小碟上单单放着一只色的糕点,这并不是让我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那些糕点很脸熟。透明的糕点泛着淡淡金黄色的精莹光泽,怎么刚才都没觉察到。我有点不确定地夹起其中一块,尝了一口,果然是。我抬起头对明方说“明方,这大厨抄袭你的糕点。” 除了陈其不知所云外,我的二哥连带三座冰山都在掩嘴窃笑。我纳闷地想,有这么好笑吗?引得三座冰山也笑,是不是误会了。我只好明确说“明方,这分明就是你平时做开的燕窝糕,这燕窝糕虽然跟你比还差一点,但模仿得太像了,如果我不是吃了你做的糕点整整五年有多,我想也很容易让它矇混过关。” 那陈其终于听出一点眉目了,只见他问道“虽然很少人会用燕窝来做糕点,但是还是会有的,陈其不明白这有何奇怪这处?” 我刚想说点什么,二哥吃了一口后抢着说“嗯!确实是明方做的哦!哦,不,是确实很像明方做的口味。” “就是。”我只好问“陈公子,你知道这竹源谷的师傅是谁吗?” 那陈其有点为难地说“嗯!陈其也不清楚,只知道这师傅应该是京城有名的大厨之一。” 初见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4 章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这竹源谷谷主是谁?不过觉得这竹源谷谷主要不是自动现身,我想就算拿枪抵着他(她)额头,他(她)还是有办法不出来的,所以也不强人所难了。 我只好问别的,有点旁敲侧击地说“陈公子,听闻进这竹源谷,要琴棋书画各一应试之,只要你自认为其中有一项是自己最为善长的,并且也让谷主所认同的,方能进谷,这事当真?” 那陈其不无骄傲道“确有此事,其实这种应试行为也有两个原因的,明小姐方才进来的时候也觉察到,前面的竹林不是普通的一片竹林,里面都巧布阵法,如果都让人误闯,而没能让人发觉,后果是不堪设想。所以就设下应试的条件,当然这不排除谷主不喜欢让人打扰,确实是有心为之。” 我点头符和,然后再说“那我岂不是托陈公子之福,未能应试竟能有此荣幸一探竹源谷,更能尝到这种特式的茶点。” 陈其听后一笑道“明小姐当然不需应试,就连陈其也败在明小姐之下,谈何托陈其之福呢!明小姐如此美名谷主当然有所耳闻。只不过,陈其斗胆,讫其一艺。明小姐的诗词陈其已见识过,就不再讨教了,只想见识其琴画之一,不知可否?” 我听后,霎时脸色微变,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我只好折衷道“这样吧!陈公子你也让我见识你的画艺,就以这长源坡下任何的事物为题,这样可好。”要死一齐死,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一个死?大不了齐齐死。反正除了那诗词,其它两项,我自信还能勉强拿出来见人。 陈其听后似乎很满意地应允了,然后不知从哪跳出来的侍从下去。准备!准备! 很快侍从拿来了笔墨、纸张、颜料,还有古琴、琴案,竟然连筝也拿了过来。不过这筝我就不需要了,不是不会,大家都知道筝是弹给人听的,琴才是真正弹给自己听的,所以我惯用琴。我觉得不管是弹何首曲,首先要迷惑自己,既然弹出来的曲连自己都迷惑不了,谈何去迷惑人呢! 一柱香后,陈其已完成他的大作。我们四人都走近看,果然不愧是明都第一大才子,如此短的时间内,能画出一幅儿,先不看其画工,已算是有点实力。陈其画的是几竿竹,用墨恰到好处,构图虽简单,构思布局十分巧妙,用墨的浓淡衬出立体感,一勾而就。但也仅只是这样,相对于挂在秋枫楼里那幅《竹》,还是有点望尘莫及,好是好,但只是好,陈其不及我父亲江常儒,那是因为他画不出竹子的神韵,秋枫楼里的《竹》让人看出竹子的勃勃生机,这就是画竹的精妙之处。 我的二哥在一旁赞道“果然画得不错,好一幅《竹子》,陈公子诗词作得好,连画儿也是一绝。” 陈其听后,一笑道“江大人过奖了!这竹画得尚可,但绝不称之为佳作。”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道“听闻明小姐其父江大学士画竹堪称一绝,当年隐逸居士曾经赞曰“儒谦公子画竹,无人出其右。不过听闻江大学士已好久不再出墨宝了。” 看来这个陈其确实如外间所传,孤清自傲,虽然孤清自傲看似不好,实则是个真君子。你这人才华不如他,他不会把你看在眼里,但如若你确实有才华,他倒是会虚心讨教,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不惜卑躬屈膝,以示自己的诚意,不怕让人嘲笑。这种人倒也坦率,不像某些人是孤清自傲,但也承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还不断找机会奚落,这种人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有点伤感地说“是的,自母亲去后,父亲对一切都已无心,自然也没心神画画儿。”谈到这个敏感话题,大家都不再探讨下去了。 陈其转移话题说“那只好请明小姐准备。” 我点头,走到一旁的琴案前坐下,弹了一首《长相守》。 刚弹了个开头,渐渐就有一段萧箫声加入到琴声当中,紧紧地追随着琴声而来,好一会,手止了,琴声也慢慢停了。 我开口说“既然阁下有心和之,何不现身相见。” 一会后,在那实木地板的另一边走出一个人来,手上执着一支翠色玉萧。远远的穿着白衣,那白衣胜雪,衣袂被不远的瀑布磅礴的气势翻弄着,泼墨的青丝和着银白的缎带也随之翻卷着,让整个人像云卷云舒般的自然脱俗;那人穿着一双银白的金丝绣靴子,轻盈的脚步踏在实木地板上犹似踏云而来;随着他慢慢走近,我这才看得清他的面容,清濯的面容俊美无瑕,剑形的眉透着掩藏不住的贵气,带着恬淡的柔和;黑亮般的深眸有着了解般的包容,像注满了汪汪清水;薄薄的唇瓣上微弯牵出淡雅的笑意,让人有种溺醉的沉沦。只听他的声音优雅得如琴声跌落:“我是李復,我们终于见面了——远净。” 这声远净让我跌落在云雾当中,浮浮沉沉,不知深浅。这声远净唤起了记忆深处的味儿。那声音像春日青草味儿的甘甜,夏日的凉风习过;也像秋日叶子飘落的安定,冬日里的冰凉。 我只感到自己唇角也微弯着,脸上自然也漾着笑意,那瀑布作为背景,犹如白色的屏障,那山风带动着竹子哗哗的敲乐声,好比那琴弦的撩拔。清风送爽,也撩拔出心湖中淡淡的涟漪,一层一层慢慢荡漾开去。这种牵动,竟让我有种久违的感觉。 我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那位白衣少年,很久后,我才开口说“你认识我!?”这句话是肯定也是否定,因为显然他是认识我,但我又不认识他。 他依然弯着那好看的唇角,声音轻柔得仿似羽毛“是的,认识很多年了。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这一句话可是非同少可,我知道,我从来也没有跟人说过这句话。这句千古名句,那是三国时期出自于诸葛亮写给他儿子诸葛瞻《诫子书》。里面说: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漫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我不认为这个时空会有人知道知道这句话。也不会认为,诸葛亮会也跳到这个时空演了一出《三国演义》,更也不相信他会是林磊,他虽然有着林磊同样的味道,但我就知道,他不是,绝对不是。我突然有点明了说“你是致远,你才是真正的致远。” 他,是的,是李復。我几乎忘了他是当今六皇子的高贵身份,我几乎忘了这有着神童之称,有着惊鸿公子的美名,似翩若惊鸿的身姿,这人确实有让人神往之的资本。李復说“不错,我也是致远。” 战前 几天后,我终于知道为何那天大家都急着入宫,长明国确实是发生一大事。大半个月前,翻和国皇上驾崩,随即宣布太子卫翼继位,定太子于五月初十举行登基大典,翻和国派出太子其弟四皇子卫禄到长明国来告之这事,并邀其参加太子于五月初十所举行的登基大典。这事本也相安无事,长明国当即也答应了派其太子李解前往祝贺。岂料翻和国四皇子卫禄回程的时候,就快回泗州边境前,在一重要边城长乐城遭不名人士伏击,幸好让德合国某一镖局路过所救。现翻和国正为此事而对长明国进行发难,两国关系迅速紧张起来。 当二哥跟说完以上一翻话后,我当时正坐在宁净轩前的紫藤花架下,正优哉!游哉!正品茗,嗯!不错的新茶,可以叫碧荷踏雪多泡些来喝,也可叫明方把茶叶混入到糕点里面去,这茶叶香味够清香浓厚,叫什么名儿来着?好像叫极品香,好名字,好一个极品香。 “净儿,你在听吗?”二哥有点挫败地开口。我听了也觉得难为他了。 所以总结道“你这是跟妹儿我说,要打架吗?哦!不,是要打仗了吗?”打架跟打仗好像是两码子事,我有点忘了这时空说话不投机就来个兵戎相见,只是这关我何事? 二哥轻蹙眉头说“嗯!还没有,现在还正在蹉商中,只是你知道翻和国的大将是何人吗?” 我想也不想就开口答“不知道。”翻和国关我何事?翻和国有哪位大将更是关我何事? 二哥也不理我那副无心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那大将是翻和国先皇的皇弟九皇爷卫忠戍,这九皇爷号称西楚大将军,虽这百年来天下一片太平盛世,但这翻和国的九皇爷是有名的骁勇善战,也曾把翻和国的所有流寇贼匪一一扫平,还把那些有野心的部族都一举降服,使得九王爷卫忠戍得一西楚大将军名号,而且这九皇爷其野心也曾动过翻和国上面那位置的念头,只是因各部族都忌畏九皇爷登上那位后其狼子野心,所以各部族都极力阻止。如今两国正因为四皇子卫禄被伏击在边境长乐城内,只怕为九皇爷找了一个更好的借口,向长明国宣战。” 我还是漫不经心地说“若真要打仗也轮不到二哥你来打吧?镇守泗州边关的不是戚昂大将军吗?听闻这戚大将军是武状元出身,更是汝南王爷麾下第一大将,二哥,现在还未打,你忧心个什么?”这二哥还真是忠心爱国,忧国忧民。 二哥听后,表情依然一脸严峻,只听他又道“只怕这次四皇子卫禄于长乐城内伏击不是意外,怕是有心之人为之,目的,是挑起长明国跟翻和国的战事,更甚是打破三大国这百年来的太平盛世。” 我听后,倒真是有点动容了,有点安慰道“二哥,你这是杞人忧天。这仗如果当真有人想打,当然也不是一些鼠辈为之,有心之人怕也是争夺皇权之人,这些高位上的人,总是为了上面那位置,为自己找一个很好的借口罢了!如若那九皇爷,他当真想挑起战事,他所针对的也只是五月初十卫翼太子的登基大典。”如果都不是,那九皇爷难道真是无聊到手痒想找很多人来陪他练刀练枪,我还真找不到那九皇爷他目的为何? 二哥听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很久才说“这事,只怕不是如此般简单。”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悲天悯之人,这个仗打与不打基本上跟我是毫无关系。这次若当真打起来了,或许跟宰相府的生存有着很大关系,或许对二哥而言也很重要,更或者跟李復息息相关,如今想李復怕也跟二哥一样又是皱眉苦思,又是摇头点头。但我这人天性就是比较冷淡,我第一想到的是,那泗州还远得很,长明国当真不济,那也不可能一时间打到明都里来。或许当真有天这仗打到明都,我才会食不甘,坐不安,睡不稳。如今,我觉得嘛!这样粗心是否还早得着呢?也许只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也说不定。 我正要说些什么,只见父亲从秋枫楼的方向走来。二哥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但显然这宰相府里基本上那些重要人物最近也常往宫内跑,惟有这兰芯阁里的人倒是越见得闲。我父亲这半个月来更是少见他出门,倒是常到秋枫楼里待着,这好像有点儿讽刺。想到这里,我嘴上就挂上一抹笑,对着走近的父亲溢起笑意喊道“爹。” 二哥也觉察到,收起了满脸的凝重,也向父亲施礼。父亲点头说“文武也在。” 二哥扯出一抹笑说“是的,叔父。”我们正在闲谈的时候,这时,只听到身后明方充满笑意的话声传来“前面就是小姐的宁净轩,这不,连三老爷、二少爷也在呀!” 我们三人听后都看身后去。与明方走在一块的不正是那李復吗?李復也看到了我们,正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还是对着我温柔的笑,我看了也跟住笑了,这李復的笑果然能传染人的。李復走到父亲面前拱手恭敬道“老师。” 父亲听后一笑道“是復儿,你怎么来了?你是专程拜候老师吗?” 李復听后回答说“李復这是首次到兰芯阁里拜会,当然是先要拜会老师,但这次復儿是专程来找远净的,老师可以吗?” 父亲听后,笑得别有深意,他回过头来,看向我道“净儿,这是真的吗?他是专程来看望你的吗?”我知道,这句话问得别有深意,如果我说是,那么就等于承认了跟李復的关系。 我看了看李復,李復也跟父亲一样看着我,就连我二哥跟明方也是眼也不眨地看向我。我竟然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跟李復的关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看着父亲老实说“是的,李復是专程看女儿的。” 父亲听后只是一笑道“那好吧!”然后看向李復说“既然復儿是专门来看净儿的,那老师也不打扰了。”父亲说完转过身就往秋枫楼的方向走,突然却在走过李復身旁时留下一句“復儿,你可知道,净儿可是我的宝贝。” 父亲刚走,二哥也找了借口走了。看着只剩下我们三人的宁净轩,我有点搞不清地说“李復,你看,你一来,大家都跑光了。” 李復听后只是笑着,拉过我手道“不准备带我进去看看你的宁净轩吗?”我听后,只好引领他往我那宁净轩内走,边走李復边说“我刚到宰相府大门前,递上拜贴,你可知道宰相府里的洛大管家请我到客厅里凉了好一会,好一会后才跟我说‘六皇子,兰芯阁一向不见外人。而且你看,这里一大堆拜贴都是要求见我们家五小姐的,但五小姐何止连揭都未揭过,这贴子一直都进不了兰芯阁,这兰芯阁不仅是不见外人,就算是我们下人也是禁止进入的,能自由出入兰芯阁里的人只有明老先生的三个徒儿还有二少爷,就算是我们家大人也很少去打扰五小姐。所以老奴只好跟六皇子你如实相告。’” 我带李復到客厅里落坐,碧荷跟踏雪二人也奉上了茶点来。我笑问“那你是怎么进得来的?” 李復说“我就跟洛管家说,把我的贴子交给明方,我保证你家五小姐一定见我。”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5 章 我听了也笑了,边笑边说“看来,你这个皇子也是第一次吃闭门羹的吧!”其实我是知道自从赏花后有很多拜贴是要求见我的,我倒真是没见过那些贴子的面,只见过前几天二哥手上甩着那张陈其的贴子,我才当真相信,陈其那厮真的如此无聊递足一个月的拜贴只为了跟我见上一面。 李復听后竟也认真道“是的,是第一次。很久以前就想来兰芯阁,只是那时知道你父亲他不喜兰芯阁人来人往,也找不出一个理由来。” 我听了点头说“那倒是真的。母亲在生的时候,父亲是不喜外人进兰芯阁,就连宰相府里的人也不曾来,母亲死后大半年,二哥还是第一次来兰芯阁,我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见他。” 李復听后问“听说你母亲她在生你以后,身体每况俞下,所以那时候老师总是入宫办完事后也不在外逗留。你母亲去世前半年,老师更是不再上朝,只为了陪伴你母亲。” 我点头,有点伤感地说“是的,父亲对母亲确实是用情至深,可为情比金坚,只是如今母亲去后也多年了,这种用情至深究竟是否是一件好事情?”我抬头看向李復幽幽地说“你可知道,用情过于深切也是一种痛苦,你可知道当你所深爱的人要比你的生命短暂,就注定以后你所要承受的孤苦,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她是一定会仍下你的,你还会选择去深爱她吗?” 李復听后,双手横过矮几,紧握住我的手,一手举到我面前,轻拭着我的泪,我这才知道,我掉泪了。我是一个不容易掉泪的人。我知道不仅是因为我能清楚地看到我父亲江常儒满身掩不住的落寂,满眼掩不住因思念而生出来的孤苦;也是因为在父亲身上我能彻骨体会到林磊他认识我爱上我其实也是生命的一种悲哀,这份悲哀在瞬间充斥满我心内。 李復说“这跟后悔不后悔,这跟愿不愿意都不是可以理智选择的,如果说,这种思念是不孤苦的,那肯定为假的,但重来一遍,我相信不仅是我还是老师选择都是一样。相爱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慢慢渗进了思念牵挂才变为爱情,但不管是何种,爱上了就后悔不了。” 我敛止住泪意问“李復你老实跟我说,你想要坐上面那个位置吗?你也要争夺那个位置吗?” 李復听后,反而笑了,他反问我“那么,远净,你也想要那个位置吗?” 我听了挑挑眉头,认真地看着李復,李復他当然不是一个草包,他所散发出来的那份闲瑕雅致很容易让人认为他跟皇宫里那场夺嫡之争毫无关系,但我知道,如果他心存想要,也绝不是难事,怕且,这众多皇子中,他是最有资格的吧。想到这里,我的情绪瞬间冷淡了下来,我不着边际说“这跟我毫无关系,这些争权夺位我不想有所牵扯,如果你要的,你就要吧!如果你当真想要,怕也不是一个我所能阻止的!” 李復也察觉到我情绪有点不悦的味道,他敛起笑意,低头看向我认真说“远净,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我说过,只要是远净你想要,我就想尽办法给你,如果你想要那个位置,我也可以为了你而去争夺,如果你不喜的,那也正合我意。你难道看不出吗?我根本就无心于那个位置,我十岁那场大病足够让我看清一切,在尘虚谷那段日子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而且难道你不相信你的父亲他吗?” 我反射性地问“我父亲?他怎么了?”父亲他做了什么吗? 李復说“你父亲说,你可是他的宝贝,其实我也想说,远净,你何尝不是我的宝贝。” 听到这里,我觉得自己何尝幸运,不仅是前生的罗瑶还是今生的明远净,都是一个幸运儿,也是一个让人宠坏的家伙,一个被人宠到无法无天的家伙。我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李復,为什么会爱我,为什么你愿意?这样值得吗?” 李復听后也认真道“没有为什么,就只是想这样守护你。我在尘虚谷里常听师傅提起你,他说,你不仅是你父亲跟母亲的宝,可也是他老人家的宝,那时候,就常听师傅说我们的净儿怎样?怎样?以至于到最后他不说你的事,我也要缠着他说,师傅那时戏言问我‘你不会是喜欢了我们家净儿吧?我那时竟很自然地答,不可以吗?我就是喜欢她。师傅他也认真跟我说,你虽是皇子,但是我们家净儿以后是绝不会跟坐上那位置上的人,如果你能为了她不去争那个位,那么,我可以让你喜欢她,但是,如果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勉强她。后来师傅跟我说,再过一年,你就会到尘虚谷里来,我那时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如此肯定一年后,你就会到,原来是因为师傅知道你母亲只能再捱一年。但是,你最终也没来,但我却为此难过很久。虽然后来我回到了明都,但也不敢贸然上门找你,因为你是如此与众不同。后来我也知道原来你身体也不好,胎儿的时候就让人下毒了。我从明方那里知道后,就想方设法从三皇兄那里求来了一支雪芝人参,借你二哥之手送了给你。” 我承认我是一个被动的人,如果有一个如此般爱我的人,我是毫无抵抗能力的。而且,我面前那个人,他是如此优秀,为什么不呢?在某一程度上,我是一个自卑的人,因为前生先天的缺陷,让我有别于别的孩子,只能生活在家人的保护下,所以一旦有人对我张开保护的姿态,我是毫不犹豫的,林磊如此,李復如此。为什么要分开这到底是真正的爱情还只是感动?为什么不能说感动也是爱情的开始呢?因为感动,因为心里有了这个动念而衍生了爱情。 我的泪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掉,是的,我明远净,何得何能能如此拥有这份爱恋,能如此般得到眼前这个人不惜想方切法,由六年前的期待到春山上的错过,再到竹源谷里的初见,每一幕一幕何尝不是别有用心,不是小心翼翼,不是用情至深。 李復走过来,抱紧我说“我只想这样跟远净在一起,师傅说,把你的名字取成远净,是因为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师傅说,你最喜欢看游记,所以我就到处游历,为你写最好的游记。当我从明方那里知道,你很喜欢看我的游记,我心里很高兴着,我想,我是做到。我李復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竟也很在意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孩。但我愿意等,等你长大,等我们能相遇的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所以,远净,你不能侧疑我对你的感情。” 是的,除了感动,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泪水是惟一能表达出来的情感,我只是双手抱紧李復。很久后,我才说“也许有一天,我能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有关生命与爱情的故事。”如果李復,你能一直爱我下去的话。最后这句话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或许我还是自私的,我还是自私的保留我心底最底层的秘密,那个秘密,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出征 北言四十三年武正在大谈这事。远净跟老师的想法竟也一致,果然虎父无犬女。” 我听后,很是心虚。这个方法在国际各国之间是屡用的伎俩,在生意之道上也用得上,也不算是我有多少才能,只是我刚好是一个现代人,听得最多就是这利用与利用这间的利益上,知道得最多就是打着战争的名衔,实则是存着一己之私的动机。 父亲边笑着坐到我一旁的椅子上说“不错,净儿想的也正是我刚才跟復儿说的。这事儿也急不来,这仗才刚开始打,现在委派人到德合国游说,德合国也只会给一个模棱两口的答复,他们一定会在我长明国真的败下来后,觉得真正威胁到德合国的时候,他们才会有所行动,就是之前净儿所说的不是不会,是不敢。” 父亲不愧是旁观者清,竟也把这战局看得如此般清晰,二哥跟李復不是想不到,只是关心则乱吧! 二哥听后,总算安静了下来。坐在那里后开始心平气静地喝起茶来。一边喝一边说“净儿,这茶是什么茶呀?好香哦?” 我听了,真有点彻底败给他的想法,这二哥一说到战事就连之前喝的到底是极品茶还是劣质茶,大概觉得反正喝下肚子里的就是水。我好心提醒道“这茶你刚进门的时候不是已经喝过吗?二哥,你现在可是才发觉。” 父亲跟李復听后都抿着嘴角在浅笑,二哥听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吗?二哥竟也不曾发觉,嗯!这茶好喝好喝。”我听后也不自觉地笑了。 北言四十三年九月十五日,长明国跟翻和国在泗州边境展开了一场真正的实力战争。长明国戚大将军所亲率的三十五万大军被九皇爷卫忠戍的二十万西楚大军所败,长明国折损大军二十万,十二万兵士死亡,伤员直达八万之众,而翻和国只是折损大军八万,三万兵士死亡,伤员五万。把戚大将军所余下的十五万大军直逼回到长乐城内。这场实力对实力的以长明国惨败为收尾的大战,当传回明都朝堂上,不仅震惊了整个朝堂,也震惊了整个长明国。 连我听了也觉得甚是吃惊。如果这场当真是实力战,那长明国的兵力跟翻和国比悬殊上确实相差太大了,自古以为以少胜多的战事,从来都只是从策略上取胜,真正从实力上取胜的实在不多,也难以让人相信三十五万之众竟被二十万所败,而且并败得如此惨重,长明国可是输得彻底。反过来,那翻和国实在不容小窥,这翻和国怕是让长明国从此寝食难安,有这一大威胁,长明国岂能安之泰然。 戚大将军所带领的大军被逼居长乐城内,死守长乐城,九皇爷卫忠戍所亲率的西楚大军就在长乐城前继续扎营盘踞,两军就此对垒。这样两军不过不失盘桓数月,因九皇爷的西楚大军不善于攻城破敌,而戚大将军却仍死守城门,九皇爷的强攻显然也起不到实际作用。而这战事一拖就直拖到了北言四十四年的一月末。 一月后,九皇爷使出诱敌之计,引其出城,最终长乐城被西楚大军所破,戚大将军更遭其暗算,被流矢所重伤,幸得一副将力救,才不幸辱命,如今听闻还在昏睡当中。这一消息更是严重打击长明国大军士气。使得整个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惶惶,整个明都也处于一种恐慌当中。 如果说第一次的战败还情有可愿,那么这一次的惨败更是使人对那西楚大军的实力更是不可估量。这西楚大军确实是一批精锐之师,这样的败迹应该使长明国看清自己大军中的弊病,好好总结经验,从失败中找出其错处。否则那西楚大军如今之气势简直在连战连破后,更是势如破竹,只怕不单止是一座城池会抵挡得住。 父亲坐在我一旁矮几的另一面,开口问“净儿,你认为我军还能反败为胜吗?” 我看向父亲反问说“爹,你也关心战事吗?这长明国实力不止于在戚大将军手上,戚大将军这次确实败得惨烈,只怕皇上的面子也挂不住了。”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6 章 父亲听后笑道说“确实如此!皇上一定会换帅,不仅是因为戚昂大半年来无法反败为胜,这样尴尬的局面也会严重打击军心,不仅是皇上的面子挂不住,皇上也不容许这战事再败下去。” 我有点不明道“为什么皇上不从云内抽掉一部分兵力挽回长乐城,或许可以来个里应外合,如果皇上早点想到,至今我军或许不会输得如此惨重。” 父亲听后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皇上当然不到最后是不会抽掉云内一部分兵力,净儿你也知道云内黄岐将军所属宰相府,如果黄岐当真带兵力挽长乐城,那戚昂手下所有兵力都得全归黄岐手上,这事,皇上又怎么会做呢?那不间接坐拥了宰相府,是救了长乐城,但又同样几乎把整个长明国都拱手双让给江家了。” 我听后,这才醒悟道“那爹的意思,即使是战败,皇上也会先让其败下来,再来相讨。只是,一定会有宰相府的门人上荐此事,皇上又作何处呢?” 父亲听后,总算作了沉思的模样了,只见他双眉略抖,很久才说“净儿所言不假,朝堂之上,宰相府所有门人确实力荐黄岐将军挽回长乐城,以壮军心定民心。只是,你祖父他竟然力荐三皇子挂帅,汝南皇爷为监军,六皇子作为军师。” 我听后也大惊,先不说叫李復跑去前线兵荒马乱那种情景完全不符和他的形象,单是说,为何祖父放弃这个几乎能掌控所有兵权的机会,就让所有人费解。难不成祖父当真没有夺权的野心,这个机会正好让他表现出自己忠心不二的一面,也让皇上看到他确实赤胆忠心绝无二心。 我小心的地问道“难不成祖父当真一点野心也没有,一心为主” 父亲听后摇头说“净儿,你要记住,你祖父绝不是一个没有野心之人,只怕他的野心不止于此罢了。连爹也想不透他这一着到底为何?既然你祖父有此一意,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有定断,你祖父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由汝南王爷作为监军是因为三皇子无作战经验,由三皇子挂帅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三皇子自小跟随汝南王爷,骑射武术无一不精,而復儿,以他的智谋确实是作为军师的不二人选,而且这一次都是皇子皇爷,自是有助军心,士气必大增。”说到这里,父亲停了下来,语气一转说“只怕这次,文武也会在出征之中。” 我一听二哥也在出征之中,吓到差点不小心打翻茶杯。稳好后才说“为什么二哥会在出征当中?爹你不是说皇上不会用到宰相府之人吗?而且如今还没到皇上的底线。” 父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这样问,他解释说“净儿,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二哥是三皇子的人,你祖父如今还不会把文武看在眼内,文武并不是个听话之人,或者这样说,你二哥文武他是一个忠心不二之人,人太过于实在,谋略不足,所以难成大事,倒绝对会是个大将之才。而且就算这事你祖父不提,皇上定然也有此意,你祖父不过是称了皇上的心,顺水推舟罢了!既然三皇子作为帅,那么,文武就一定会出征。” 我想了很久才总结出父亲的意思“女儿大胆猜测,如三皇子李谦这次当真挂帅,如若这次能棋开得胜,故然是好事,那么兵权一定所属三皇子李谦手上。这是否说皇上也暗示这皇位是给三皇子了?” 父亲听后笑意不断漾开来,很满意地道“净儿心思果然细密,你跟你母亲也遑多让。确实,皇上近年龙体遗和,长明国很快就会易主,皇上也想到此事,所以这一次也有意想看三皇子李谦的实力,如若这次当真得胜,那么顺其自然皇位就所属三皇子不二人选,到时候拥护太子的人怕也会倒戈相向。” 我听后问“那太子岂会如此罢休,他岂会甘心将本来唾手可得之位拱手相让?” 父亲继续解释说“太子是错估先机,或许可以这样说,如若不是有这场战事,太子是最有权利得此位之人。他之前大拢朝中重臣,身后更有国舅撑腰,加之你祖父摇摆不定的姿态更使得他以为三皇子李谦更不会是他的一大劲敌。如今这战事可以说是打散之前所有的布局,人算不如天算呀!” 果然,早上父亲跟我刚讨论这事,到了傍晚时分,皇上就颁下旨意,今令其三子李谦作为大军之帅,命皇弟汝南三皇爷作监军,其六子李復为军师,江文武由都尉升其为副将,命大军为英勇之师。于三日后由朕亲自为其送行出征。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虽然这话说得还早一点,但如今我已不能像最初那样坐得老神在在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毕竟这次出征有着我关心的二人。我当然是希望这次出征能马到功成,不成都得要成,反正我这次是买大了李復跟二哥定然能凯旋归来。 征战 第二日,我的二哥江文武很早就跑来了兰芯阁,为什么说很早呢?因为我才刚起来不久,正坐下要吃早膳,怎能说不早呢?我抬起头来看到二哥一脸笑意地坐到我对面,边笑边说“净儿,今儿二哥陪你一起用早膳可好呀?”他一边儿说着,碧荷已经拿过湿手帕过来让他净手,踏雪也摆上了碗筷。 我也微笑地看向他说“怎么会不好呢?我们的江副将能尝脸,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呢?” 二哥听后说“净儿也知道了,你不为二哥高兴吗?”高兴?老实说我不关心打仗的事儿,管他打到天脚底,只要不打到我面前就好了。 当然对着面前那个大拍胸口,豪言壮语地说什么保家卫国,什么为民请命,我还是很尊敬二哥的。也很是了解为什么这大半年来,一听到战报就心急如焚,巴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戚昂。我开口说“昨个儿皇上颁了圣旨,这长明国现今又有谁不知道这事儿。二哥,妹妹为你高兴,因为你终于有机会实现你的梦想,只是同样,妹妹也为你担心。”就如父亲所说,二哥是个实在的人,在战场上必身先士率,一马当先的姿态。是,这是很勇敢,只是死得也很快。 二哥听后,一脸笑意地说“净儿,你放心,你要相信二哥,我自少就勤练骑射,每日早起也必习武强身。二哥官居都尉可靠的不是宰相府的裙带关系,那是因为二哥自个儿争取的。二哥的梦想,净儿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国有难,翻和国犯我疆土,杀我士兵子弟,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面前那位年轻人,拥有宽大的胸膛,包容的不是金银财富,不是高官厚爵,更不是儿女私情,有的只是仅仅一颗热血的心,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装下的却是了长明国所有百姓的心。 他站在兰芯阁前那片樱花树前,春日微不可见的阳光难能可贵地洒在兰芯阁的院内。宽旷而又错落有致的院内,那片竹丛,那些夹竹桃,常春藤,樱花光光的枝丫,桃花点点的开放;还有秋枫楼里那高贵典雅的兰花,也为那个少年在春寒斗峭的冷烈中而感染着,为他而致上它们的虔诚敬意。少年舞动着手中的长剑,长剑在阳光下婉若窜动的金龙,绕在他的四周,只觉得他周身散开发一种凛冽的正气。 他形象高大,他满身热血,他激漾澎湃,冷冽的寒风划过他的年轻的脸孔,为他带来一身的刚强。他气息平和,他脚步沉稳,每使出一招一式都拿捏得当,脚与步,手与剑,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在舞动,却又只是表现,表现他毅力,表现他的决心,剑成了他惟一的语言,表现了他视死如归般的决心。 我从来未曾看过人舞剑,也从来不知道二哥他竟然可以把剑招耍得如此般出色多样。我低声吩咐说“把我的琴拿来。”这个少年,他坚定不移的眼神不但感染了这片春日,也深深触动着我心中那条弦。我要为他而奏,这种决心,这份感触,乃至日后都变成了我们之间仅存着最深刻的记忆。 他说,净儿,你可知道!这是你第一次为我而奏;他说,净儿,你可知道,这琴声是我心灵中最清澈的暖流,如你眼睛内那深浅可见的溪水,是我水中惟一不可抵达的圣地;他说,净儿,你可知道,你那天彻底粉碎了你曾对我有过的猜疑;他说,净儿,你可知道,这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丽的花,人如娇花,笑靥如花,干净耀眼得连春日也不及其一. 这一天,我为这个少年奏了很多曲,有激动澎湃的,有轻灵飘逸的,有急速如马跑,有水中般舞动,有情意深切,有绵绵长忆。少年随着我的琴声变换出多样的剑式,招招式式与琴声双配。他的身姿,他的舞动,他那被寒风带起的发丝,他那旋身翻卷的衣袂无一一不深刻在我脑际中。 这一天,北言四十四年一月十七日,属于那少年的,我甘愿为他作陪衬,我甘愿为他作绿叶。我无法知道这命运的翻腾多样,由这一天开始,命运,它正式为那少年揭开了最辉煌的篇章。 城门内人群汹涌沸腾,城门外士兵情绪激昂。之前在皇城内的长明广场内,皇上已经受印与点校,跟众将士兵们敬酒摔碗。现今长明城内外夹道一片欢呼雀跃。我几乎都被要掩埋于人群内,明方小心地护着我,只听明方低语“小姐抱紧。”突然腰上一紧,明方身形一跃而起,轻点过人群的头顶。一晃眼间已经到了城门下。 城门下的士兵刚要拉出腰间大刀,我拿出了李復给的玉佩,只见守着城门的士兵看后,都纷纷跪下。我从他们身旁走过,踏着楼阶一步步地走上城门上。刚踏上城门上,就让那个李鹏李大人大刀一挡,我干脆也亮出宰相府的玉牌和着李復的玉佩,毫无表情地问“李大人你还要挡吗?” 那李鹏见了单脚跪地恭声说“李鹏不敢。” 我开口吩咐道“明方,把我的琴放下。”明方解下绑在身后的琴,那李鹏见后,竟也没阻止之外还帮忙搬来一张板凳。 我坐在板凳上,把琴放在膝上。琴弦一拔,把那首《三国恋》那份气势全都带了出来,一会后,我听到了一阵萧声和着。周围似乎都寂静了,如水般的平静中慢慢有一男声,斗志激昂地唱着那熟悉的《三国恋》。 我一直脸上带笑,把自己深深融入到这片气势磅礴的琴声萧声歌声当中。我从不知道,二哥不但剑舞得好,连歌也唱得如此传神,他深刻地唱出那歌声的汹汹气势,他深刻地把握到那份热血澎湃,这是我听了唱得最好最动听的歌声。 很久后,琴声停了,萧声停了,歌声也停了。明方拿过了膝上的琴,我站起来,站在城门上,昂首,看向下面那片壮烈的队伍,三军将士当中,在中军,我看到我想看的二人。李復他依然风度翩翩地安坐于白马之上,白衣胜雪,白袍缎带衬出他的出众身姿,他的手上还执着他不离身的翠色玉萧。站在他身则就是我的二哥江文武,他果然白袍银甲,白马银枪,其飒爽英姿竟也丝毫不逊于李復,遥遥也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他的长发随着冷风飘荡,像一只要遨翔的雄鹰,眼光如矩,正深切地看向城门上,对着城门上的我扬起了他手上的银枪,冲满自信地对我笑着。我对着他也笑了,那笑有着鼓励,有着喜悦,但更多的是骄傲,他终于要成为一个英雄,像赵云一样的英雄。所以他选择了白袍银甲,白马银枪,因为他的妹妹说,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标志,一个英雄不单止有好的武术,好的枪法,当然有好的身姿,首先,其身姿要让敌人畏惧景仰,这就是以形象气势压敌。 他记住,他一一都记住我曾说过对赵云的评价。鼓声如雷动震天,终于大军出发,这支代表着长明国的英勇之师,载着那个少年的梦想,终于在一步一骑的回头后,最终消失于长长的游龙中,那一身的白袍银甲,白马银枪带着他远去,只剩下一抹眼球不可再辩的白点。 很多年后,这白袍银甲,白马银枪也同样成就他了,也成了他——江文武惟一的标记,他不是赵云,他是骁勇大将军,是的,他不再是江都尉,不再是宰相府的二少爷,世人只记得他是震威沙场的骁勇大将军。 北言四十三年三月十六日,长明国的英勇之师与九皇爷卫忠戍的西楚大军再次相迎,这次的相击,双方都讨不到实质性的便宜。长明大军退回到长乐城武。因为我曾经听闻过,二哥能三箭齐发,箭绝无虚发,所以当明方对我说完,准备大卖关子的时候,我就说了出来“是二哥他发的。”只有我的二哥才有这种魄力、毅力、眼力、动触力,一丝一毫不差,才能做到三箭齐发,箭无虚发。 只见我的父亲也笑着走进来说“不错,是文武发的箭,他如今已在军中立威,可以说这一战,因三箭而成名。皇上在朝堂上封了他为神箭手,如今不仅军中士气大增,整个长明国也为这三箭而激动不已,为我军好好的扳了一回。” 我笑着问“爹,你也知道。还有那忧疑谷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似乎明了地说“那忧疑谷里种上了一种灌木,叫桠木,这桠木其实无害无毒的,只是长驻桠木中,桠木散开的气味久了会导致头晕目眩,全身虚脱。一般人在闻足一天后才会有这种反应,但因为士兵行军打仗,身体比一般人要强壮得多,所以要足足闻了两天才有以上反应。” 我再说“那么,那个忧疑谷是否也做了手脚?” 父亲听后笑着看向明方,明方会意后也笑了。只听明方说“如果明方没猜错,应该是六皇子很早之前就利用忧疑谷的优势来布局,与西楚大军相迎时,诈其不敌,再把西楚大军引至入谷。之前在桠木林中布上五行八卦阵来迷惑西楚大军,令其困于桠木林中,在西楚大军被桠木所熏足两天后,再出来迎击,这场仗不管西楚大军如何骁勇善战,胜败早已在其入谷之时已分。” 果然如我想的一般。“这场仗赢得可漂亮。”几乎算得上不花一兵一卒轻易大败敌军,怎能不让人热血沸腾呢?再补上二哥的三箭,更是锦上添花,不过那九皇爷竟也能逃脱。 我不无失望道“唉!却让那九皇爷卫忠戍逃脱了。” 父亲听后说“九皇爷卫忠戍并不是一个简单之人,一个五行八卦阵加上桠木只能让其战败,但也不可能一次过把他击毙。復儿,定然也知道。九皇爷是一个多疑之人,身边不凡一等一的侍卫,听闻他的亲卫都是一些死士,誓死效忠于他。所以就算翻和国的先皇对他都有所惧怕。”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7 章 明方听后笑道说“以前都不见得小姐关心战事,二少爷每次来兰芯阁总是不安地来回踱步,那时候小姐还是稳如坐禅。” 我听后,也不跟明方计较说“这怎么能比之呢?如今到战场上一个是我的二哥,一个也可是尘虚谷的人,明方你的亲亲师弟,难道你也不是吗?你刚才也不是急巴巴地跑到你家小姐面前报告战报的内容。” 明方听后只但笑不语,父亲在一边儿也跟着笑着。怎么还笑呀?应该是我笑才对的,怎么都反过来呀?唉哎!! 西楚大军退回到长乐城内,已不再敢轻举妄动了,这样休养生息了好几个月。 直至到北言四十四年五月,长明大军派出一支精锐之师夜袭长乐城,不过也只是造成西楚大军惊惶不已,然后仓惶逃去。 直到北言四十四年六月,西楚大军再次出城攻之,但当长明大军退至五里外,西楚大军又退回城内,当西楚大军退回城内之时,长明大军又回到长乐城一里外驻扎。 这样反反复复,一直挨到北言四十四年十二月,长明大军这次再派出一小队夜袭长乐城,这次西楚大军也只以为是跟之前一般惊吓过后就会仓惶再逃,但这次这一小队却是火烧粮仓,把长乐城内扰得到处一片混乱,剩乱之际,殿后的长明大军正式攻城,这一招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果然用得很巧妙,把西楚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九皇爷继续在其亲卫军的誓死保护下,带着他仅剩的阵,阵法可以根据不动的攻击而不断地变换,九宫武右胸口虽中一枪,但依然带领长明大军剩胜追击,把西楚大军直逼回到翻和国莫城内,最后江文武更是一箭把西楚大军的军旗击落。 翻和国正式委派使者,把泗州边境内所有的土地山脊全都无尝让给了长明国,更赔款黄金十万两作赔偿,每年进贡五千匹上等马。这场以长明军大胜正式结束了长达两年多的战争。 江文武从始一战名扬天下,人们提起他,江文武,白袍银甲,白马银枪正式成了他惟一的标记。皇上正式亲封他为骁勇大将军,从此世人只记得骁勇大将军,反而不记得他是宰相府的二公子,或曾经的都尉大人。 战报传回到明都,已是晚间亥时,亥时在现代还只是很早的时分,但在古代人们早已经安歇睡眠了。所以我还是到了第二日吃早膳的时分,父亲才跟我说这事儿。我听,满心都是喜悦,完了,终于打完了。但听到二哥右胸口中了一枪,我还是听到心惊胆颤,这二哥果然连战争玩命也能把命也玩着,当真一点也不怕死。 很是忧心地问“那二哥他,他现在可好?伤势严重吗?他没事吧?” 父亲说“文武只是伤了右胸口,伤势比三皇子好多,现今三皇子伤势虽已大好,但仍旧虚弱,所以汝南皇爷在战事结束后已马上安排三皇子他们回京。” 我听到回京二字已经心里就笑成了花朵儿,笑着问“那二哥跟李復是不是也会一起回来?” 父亲笑着说“是的,也会一起回来,只怕现今已经回京途中了。”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8 章 李復跟二哥他们回到明都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月了。凛冽的寒风为明都带来一阵阵的霜花,明都地处于东南面,即使已经是十二月了,也未会见到雪花,只有过年后不久才有机会下雪。 雪固然好看,但我因为畏寒怕热,所以也不喜冬天跟夏天。即使明都常春雨绵绵,但也只觉得冷洌的雨带出的冰凉,那种把神经冻得清晰的感觉,还是有点喜欢的。 把碧荷踏雪二人遣走,裹着雪貂披风,脚步闲散地走在兰芯阁的回廊里,漆红的廊柱,漆红的横木扶手,琉璃的瓦顶。我依着扶手,坐上了扶手上,双脚在下面乱晃着,嘴里忍不住吟着纳兰性德的词: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荫,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不知纳兰性德作这词的时候,也是否在这回廊中感叹而来的。我对回廊的认识只是大概古人都喜欢在回廊中相思,闺阁里的女人更是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无处可托相思,回廊、灯、月、花这些都成了托解相思之苦。那么此刻我是否也同样,想到这,我又笑了,我摇摇头,心里否决着,不是的,我这人还是有着现代人的务实,相思不见得黯然神伤,不见得魂不守舍,不见得为伊消得人憔悴。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认为,一双手从背后绕着了我的腰,一股湿气喷洒在我的右耳旁,吐出话来“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荫,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这词倒说得贴切。” 我理所当然地倚进李復的怀里说“嗯!是不错,我娘她也曾这样在回廊里对我爹寄予着相思之苦。” 李復在我耳边吸气说“你娘?这词,是你娘写的吗?” 我在他怀里点头说“是呀!难不成你以为我可以写出如此情意绵绵饱满相思之苦的词吗?”我铁了心绝对不会再让人误会了的。 李復听了,把我抱到地下,旋过我的身。我这才能清楚看见他。他皮肤黑了,有着淡淡的风霜气味,差不多两年的战场生活使他多一层成熟稳重的气息,笑依然是那么温柔,像那和煦春风,把这冬日的萧败带来一点生气。 他突然抱紧我,把头埋到我的颈窝间,饱满深情地叫着我的名字“远净。”两个人站在回廊里,相互拥抱,不发一言。很久后,李復才说“远净,我很想你哦!我不相信你刚才没有想我,你说呀?” 我听后,笑了,一会后才说“是的,我也想你。”李復某个时候竟也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他听后,很满足地拉开二人的距离,对着我很灿烂地笑了,然后一边拉过我的手一边走在回廊里,两个人慢慢地闲散着。 他不时回过头来看向我这边,轻声说“我们今早就到了明都,但必须要回去禀报父皇,然后就让很多人围着说这场战事如何如何?你二哥文武他现今恐怕还在让人绕得不可开交,我跟父皇说,我想回去看母妃,父皇就允了。” 我听了也笑着说“那你现在还不去看你的母妃,怎么会跑来兰芯阁呀?” 李復听后,笑着,捏紧我的手,很自然地说“我回明都,第一个就想见你。” 我听后,心湖荡开一层层的水花,回手也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大家都互视着对方,愉悦地笑了。 “我可有打扰你们二人?”二哥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抬起头看向回廊前头正站着我的二哥。他显然已经换过衣服才过来,穿着他以前穿的青色长袍,原本的小麦肤色,如今已变成铜黑般光亮,一双眼睛比以前更加有神,眼神炯炯地看着我们二人。 我松开了李復的手,快步走到他面前。有点激动地叫着“二哥,我好想你哦。” 我的二哥显然听了很受用,满意地笑了,走到我跟前,一搂说“总算没白疼你这个丫头,还记得二哥。”把我松开后,由上至下把我打量了一遍才说“净儿,差不多两年没见,长得高了呀!果真是个大姑娘。” 我嘴唇一勾顺着他的话夸张地说“是哟!我们亲爱的骁勇大将军,你再不回来,你妹儿的头发怕也要白呢!” 二哥听后,笑得不可竭止,一会后,指着李復说“净儿,你这可是为二哥而相思白发呀?六皇子,你可有吃味儿?”然后搂过我的肩,对着李復更是笑得张狂“六皇子,净儿今天可是要陪我一下午呢!你的侍卫刘形正在宰相府里候着呢?听闻,澜妃已找人找到宰相府上了,你可是有空闲?” 二哥这句话很是嘲弄挑衅的,只见李復听了也不生气,问道“刘形来了很久吗?” 二哥依然笑着说“大概你刚和皇上撒完谎,后脚澜妃就来找人,你的谎言可是欺君之罪,刘形岂能不急呢?” 我听后,也很是吃惊。这个谎,李復可是撒得不是时候呀!二哥那厮依然笑而不止地说“六皇子,你可要由后门而逃。你可知道,如果欺君的原因是关乎我妹儿,我江文武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李復听后也不急,只是眉头抖了抖,我只好对他说“你还是快点走吧!” 李復听后,走到我身旁说“下一次带去雅竹院见见我母妃。”说完后指轻点过我的唇角,完全把搂着我二哥当透明状。翩然而去。 我回过头来看着二哥说“二哥,你越来越能说了,你这个骁勇大将军是怎么捞回来的?” 二哥听后边笑边搂着我往宁净轩走,边走边说“现在不是战场,是明都,是兰芯阁,没有什么骁勇大将军,只有明远净的二哥江文武。”然后拉着我走过鹅卵石道再说“嗯!净儿,二哥很久没吃宁净轩的糕点了,你最爱的燕窝糕,我要吃,还有一品香也要。” 我听了满头尽是黑线,在他说这话之前,我对他又是骄傲又是崇拜得不得了,在说这话后,全都倾刻瓦解。这厮那还有骁勇将军的模样。我被他拉到宁净轩前,看着前面的明方叫道“明方,你孩子回来了,你来好好照看他。”那三座冰山听后,都隐不住笑了。我回过头来,那骁勇大将军竟也像孩子般笑得挺是纯真可爱!唉呀! 遇见 二哥跟李復回来不久后就过年了,这是我跟李復他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这个年,我被李復二哥二人拉着在明都喜气洋洋的大街上从东城区逛到西城区,再从北城逛到南城,可以是我这么多年来过得最愉快轻松的年。 我跟李復二哥三人走进一间豪华气派十足的酒楼,听闻这醉仙楼跟惊雁楼是明都里最好的酒楼。我看了,也觉得所言不差,只是这醉仙楼明显比惊雁楼有气派得多了,惊雁楼比醉仙楼多了一份雅致少了一份华贵。掌柜在看到二哥跟李復后都恭敬万分地行礼,还想说些恭尉话的时候却被二哥不耐烦地打断说“给我们一间好的包厢。” 掌柜听了,毕恭毕敬地引我们三人直上三楼,一边上楼就碰见很多明都的达官贵人,二哥李復这二人边走就没闲着跟人不停打招呼。难怪这醉仙楼要比惊雁楼红火得多,这醉仙楼几乎到处都能看到金雕玉砌的摆饰,难怪能引得如此般多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鹜,这里绝对是结攀权贵的好地方。 我很是奇怪为什么二哥跟李復这二人会选这种地方来喝茶的。显然李復跟二哥也是不解,只见二人每跟一位朝廷官员打完招呼,眉头越来越皱,到最后两人都面面相向,甚是不解的表情。 到了三楼,我们正想进入转过回廊,就被一人叫住。“原来是我们足智多谋的军师和骁勇大将军。”这一句话彻底打碎我们所期求的安静,齐齐回过头来,看看这到底是谁。 是太子,或者应该正确说,说话的是太子。除了太子以外还有我所认识的三皇子李谦,我的大哥江文定,陈其也在其中,但我竟然也看到我的祖父,大伯父,二伯父竟然也在其中,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都紧盯着我们三人。不用想那些不认识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今天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是我们不知道的。显然李復跟二哥也有点愣住了,甚至乎脸色不太好。 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二人已经准备屈膝求拜的姿势,前头那人,就是被拥簇的那位中年人,他满脸的高贵气质,带着不敢让人造次的威严,整个人绝不会只因穿着一件藏青色的优闲长袍而让人觉得他只是普通大爷之类。只见他右手一扬,低沉的声调带着一抹笑意说“你们二人就不用行礼了,今儿在这里举行普通的家臣宴,昨儿我们的军师跟大将军在朕要赏赐的时候,你们二人都说可否自愿选择参加任何宴会,原来这事儿都是为了眼前的清雅小姐。” 我想,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眼前人的身份,就连太子跟三皇子也是绿叶,连我那很少参加宴会的祖父也列席,这答案已经昭然若揭,眼前对着我笑得有点不坏好意的人,贵为九五之尊——当今的皇上。 我绝对相信皇上他一定知道我身分,所以我在一旁也微福身行礼道“明远净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乐呵呵地走到我身前,紧盯着我道“虽不是姿容绝色,倒绝对是清雅难得,朕总算见识到真正的明远净。” 这皇上倒会说话,不管这句话有多少真假的成份,我还是恭敬说“皇上缪赞了,民女不敢。” 皇上听后又是一笑,我看了很是讶然,眼前的人,他不应该是龙体遗和的吗?虽然面容不算得红润光泽,身形确实有点消削,但我直觉他不太像那种久病缠卧的人。诈病?当我脑中浮现这二字的时候,皇上突然脸色一变,咳嗽了起来,我又吓了一跳,这好像也转得太快了吧! 大家也跟着紧张了一阵,皇上顺过气后,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病态,又好像有那么一回事。用绢帕轻抹过嘴角,摆摆手说“朕没事。”然后对我们三人说“既然都在醉仙楼,你们三人也一起吧。”说完就带头往四楼上走。 这一大堆人都走后,我们三人还有点搞不清地左看右看。最后二哥说“我说,六皇子,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家臣宴会在醉仙楼里摆的。”李復听后却反问说“大将军你怎么也不知道呀?”说完笑着拉着我往四楼走,一边还说“大将军你可是要抗旨。”然后轻声对我说“远净,有我在。” 我听后,有点苦笑的味道,怎么会如此倒霉,吃个饭也能碰着皇帝,这运气也太背了。 醉仙楼的四楼里,格局果然非同一般,到处都是气派不凡,上等的玉雕屏风围着三张大圆桌,桌上已摆好了各式名贵糕点,可为精致至极,先不论味道如何,明方的糕点样式确实不能与之攀比,我这才见识到真正的皇家气派。难怪上面那个位置,能引得兄弟间不惜手足相殘至死不方休的境地。 皇上坐下后,各位皇子大臣得到皇上一句“都坐下吧!”大家才敢坐下,唉!真是麻烦!我也被安置在中间皇上那张大圆桌上。两旁分别是二哥跟李復,我的祖父也坐在这一桌上,祖父旁坐着一位跟皇上面容极相似的中年人,不用想这就是皇上的胞弟——汝南王爷。汝南王爷虽与皇上极为相像,但比皇上显得老态多,穿着绛红色的长袍,周身散发出一种粗犷的味道,不时与我祖父低声讨论,又不时看向我们这一边儿。 皇上说“今日都是家臣宴,大家就不用拘紧,都起筷吧!”话是这样说,但大家还是等皇上老大吃了一口后,大家才敢起筷。我刚执起筷手,我的碗里同时多了两块燕窝糕。我看了二哥跟李復,嘴里有了点笑意,我确实刚要试试这燕窝糕是否跟它的样子般如此好吃,这二人果然是知我心的。我咬了一口,老实说,味道跟明方的比差一点。我回头看向二哥还没说,二哥就说“比明方做的差一点。”一旁的李復又加一句“确实差一点。” 我总结说“过于甜腻,不够冰凉的,口感不够滑溜。”一旁的二人听了也不住点头。我再说“花蜜不是上等的花蜜。” 二哥听后说“明方做的点心都有一点草药味,淡淡的药香味,不重不浓,口味刚好,其它地方倒从未曾吃过。” 李復补充说“当然,明方他用的花蜜不是普通的花蜜,众所周知,最珍贵的药材开花时节大多在冬季,但冬季是很少花儿开的,所以冬蜜又是所有花蜜中的极品。而明方所取的蜜是来自于莫雪山上的冬蜜,莫雪山的中段是聚集了天下间最珍贵的药材,那更是极品中的极品,能拿到一点儿也不错了。” 我跟二哥听了也面面相向,齐齐禁不住问“那我们平时吃的糕点都是那极品中的极品罗。”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19 章 显然那边的人也在一旁听着,那皇上发话了“呵呵,朕曾赐宴军师跟大将军二人,大将军就曾直言不讳说‘差一点。’军师后来说,这‘差一点’的意思是跟明远净你那兰芯阁里的糕点是差一点,朕倒想试试,是什么样的糕点连宫中御厨和这醉仙楼里的最出色厨子都不能与之相比。” 我们三人听了,在那边只是呵呵地陪笑着,我虚应说“皇上,那只口味惯了,所以吃了别的,总会禁不住与之相比,这不是谁做的特别好味,是,是先入为主的关系。” 皇上听了,眉头拧了拧,开口问“先入为主?这个先入为主你是如何理解?” 我小心斟酌后才说“这先入为主,意思是,当某一样事物在第一次给予我们一个相当好的印象,那么这个好印象就长驻我们脑海中,乃至心中,像扎根般,以后可能遇到比其好的,但因为之前那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后面即使比其好的,因心中念念不忘,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之前的是最好。那只是心中作崇,其实也不见得是最好,那是个人的偏见。” 显然这个先入为主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这个成语,否则不会让众人听得很有滋味的模样,我身旁的二人听了只是对着我微笑,对面的皇上听了又是沉思又是挑眉,最后总算有所领悟地说“明远净确实与众不同,这个先入为主很好,解释得非常合理。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因为第一次见面实在太糟糕了,所以即便以后他表现得最好,也无法弥补第一次的观感,那也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 这——这皇上是暗示什么吗?我有点艰难地回答说“回皇上,反过来也可以这样理解的。”说完,只见皇上脸色一片黯然,看得我很是心惊,不会是触动龙颜吧!我想会又讨好说“皇上,除了有先入为主外,还是有一个很好成语,叫后来居上。” 皇上听后,果然脸色有点转好地看向我,饶有兴味地说“这后来居上又怎样?” 我不得又接着说“这后来居上,有一个典故,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有一位资历年老的大臣,他身居高官,他为官刚正不阿,有一次在朝堂他当众驳斥皇上,皇上听后大恼,拂袖而去。后来皇上不再重用他,以至于以前那些当小官的年轻人官位都在他之上。这位资历年老的大臣这时不无感叹地对皇上说,皇上你知道农民是如何堆柴草吗?他们先把搬来的柴草放在底下,后面搬来的放在上面,你不觉得之前搬来的柴草太委屈吗?皇上听后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何意?那大臣又说,那些曾是小官资历都在我之后,可他们现在却一个个后来居上,职位都比我高,皇上不正跟那堆柴草的农民一样吗?”这是后来居上的典故,好像那个皇帝是汉武帝,整个细节不记得太清楚,只记得以前曾看过这个典故。然后我话锋一转说“当然那皇上是正确的,重用官员又岂可单凭资历呢?民女以为所有事情都不可由一个成语而断定的,先入为主也不错,后来居上也没有错,所有事情都有其转弯的余地,不可一概论之。” 皇上听后,似乎也很满意,只见他略为苍白的面容有着了然的微笑。点头回头对我祖父说道“江爱卿,你这孙女儿确实才思敏捷,先是来一个先入为主,再来一个后来居上,刚好一正一反。确实不能一概而论。”我的祖父听了,在那边又谦让了一翻。 唉!这些皇亲国戚一个比一个难侍候,这金字塔尖上的人更犹是,果真伴君如伴虎。还是小说话,多吃糕点。糕点很快主撤下去了,正式上主菜,那菜式更是做得美仑美奂,可能当真是先入为主罗,反正感觉都不及明方做得好吃,我曾说过,去哪都带着明方这句话果然不是戏言的,绝对是有感而发。 及笄(一) 过年后不久,就到了我的十五周岁生辰——三月十武,復儿也会来。你这会儿还披头散发,成何体统,他们见了又要笑话了,会说爹管教不力,爹一会儿还要为净儿绾发。” 我听了,也只会放过外公。被碧荷踏雪拉回到内室开始更衣着装。刚才外公来的时候,我刚沐浴完,所以也没梳头发就跑了出来。今天碧荷为我选一袭新衣,是桃红色的,很鲜艳养眼的颜色,这也是我第一次穿这种艳色衣裙,好在这衣裙是两层的,内层是依然是我平时穿开的月牙白,底层的月牙白裙摆要比上层艳色的略为长一寸。对开的衣襟翻出了金丝绣的兰花,各袖口,裙摆都被绣上一式的兰花互相搭配映衬着。平时素脸的面容也被踏雪开始仔细地一一小心的铺上胭脂红,眉也被画过,唇瓣也被粉红的唇纸抹过,十指也被涂上寇丹红,把这些都一一搞好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一个时辰了,这妆果然跟现代的名星出场前左搞右搞才显了其重要性。好在一生就这么一次及笄。我不无感叹道“碧荷,踏雪,你们二人也累了,我坐着也觉得累,这妆好在就今日一回,要不天天这样,你们愿意着,我也不愿意呢!” 碧荷,踏雪二人听了,都不满意说“小姐,这是哪里话呀!怎么会是一回呢?到小姐出阁的时候,比今儿这回更要好好装扮。”踏雪也跟着说“就是,小姐平日都不让我们二人装扮,那家小姐不是每天都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我们小姐嫌麻烦,也不见小姐你特别为六皇子他好好装扮过。” 我听后也觉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前生也不认真装扮过,只划过口红,结婚那天倒是找化妆师搞过,自己对这些也不在行。反正爱我之人,爱的只是我,这妆也就没多想了。我认真说“你们二人知道我娘也很少装扮,我爹也不是独爱她一人吗?碧荷,踏雪你们二人记住,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岂能持久之呢?真正的爱情是从心里面爱着的。”这二人果然受教,都点头应是。 最后把耳坠子挂上后,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化妆果然有其神一样的能力,一刹那间,我明远净竟也由普通美人晋级成一个闪光点,霎时变得明艳动人,让我自己也呆了好一会。碧荷跟踏雪也在一旁赞道“小姐今天可真是美丽,要是小姐能天天装妆,那小姐绝对是姿容一绝。” 我听后,笑道“碧荷、踏雪,如果你们家小姐天天装妆,就绝不会有如此明艳照人,就因为没有天天装扮,才会让人有惊喜。”这个道理我相当理解,因为从未看过或因为看得少,一旦有所不同,自然就惹人眼球。 我看头发也干了,时辰也差不多就说“把我爹叫进来吧!”这古代女儿及笄,有一习俗就是那天开始要绾发,那意思就是说,绾发就代表成人,可以嫁得人了,一般都是由母亲绾的,既然我母亲不在了,当然就由我父亲来。 一会父亲就进来了,父亲看到我后,竟也满脸惊喜。站在我身后跟我一同看向昏黄的镜子说“我的女儿今天可真是美丽,你娘年轻的时候也很美丽,跟你一样美丽。” 我听后说“爹,才没有呢?娘可是比女儿美丽得多了。” 父亲一边拿过梳妆台的红木梳子开始细细地梳着我头发,一边说“是的,你娘年轻时确实很美丽很美丽,爹也看呆了,怎么会长得如此般好看的人儿。”我从镜中看着父亲两眼迷朦,好像深深进入思绪当中,然后又说“净儿,你只因长得太像爹了,所以才没有你娘的绝容。我曾跟你娘说过,你娘说,像我这样才好,像得她才不好,老是惹事。” 那父亲倒说对了。我也不喜欢长得倾国倾城,这样走到哪都不方便。我认为长得不是太差,看起来过得去,基本上就可以了。我对于自个儿的面容还是相当满意的,君不见古代中国美女那一个不是悲惨下场。 父亲打开了刚才放在梳妆台上的雕着兰花的檀木长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了七支兰花玉簪,做工非常精致,有通体透明的,里面隐隐看见内里的兰花浮动,有白玉的,簪身雕着精致的兰花,触手可摸。有黄金做成的,簪端一朵小巧兰花使得其华贵无比。还有银制的,翠玉的,琉璃的,玛瑙的。 我有点明了地说“爹,这全都是娘的?” 父亲听后说“不错,全都是娘生前所珍藏的,你娘生前就说过,这些簪以后全都留给你,这会儿总算还了她心愿。” 我摸过一支一支的簪子,这些都曾经是我母亲用过的,喜爱的。我在里面选了一支白玉簪递给父亲说“爹,就用这支兰花白玉簪。” 父亲接过,开始为我绾发,他绾得很详细,很小心翼翼,像对着一尊艺术品。这种情景我曾看到过,他也曾为他最深爱的人绾过发,他如今是否也想起了她? 父亲绾好后,把我拉到他面前,很满意地笑了。“我的女儿也可以是最美丽的。” 我听了也笑了。拉着父亲的手说“爹,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爱护,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 父亲听后竟然两眼泛红,把我搂进怀里,我的头被压在他的胸膛中。一会后他才说“我跟你娘在德合国认识的,那时我还年少轻狂,我到外游历,在德合国的落雁坡里遇到你娘,她把我的箭射下,她当时穿着男装,她以为无人能看穿她是一个女儿家,她可真是一个笨丫头,这怎么可能呢?她长得太过出色了,不管是穿女装还是穿男装,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还有她肤如白瓷,这不是一个男儿该有肌肤,她手指纤长白晰无骨,这又怎么可能掩饰得了呢?她笑的时候,竟然用衣袖轻掩,这根本只有一个女儿家才会有娇羞,还有她的声音如银铃一样清脆。这全都昭示着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姑娘。” 我听了,想起母亲临终那年,母亲曾对我说过,净儿,你以后出门可不要穿男装出门。我当时问为什么?母亲就说,如果你以为穿男装能把自己掩藏好,那你大错特错,一点也不,可能还成了众人的焦点,只会一再说明,你绝对有问题,一个姑娘家好好的不穿女装跑去穿男装,怎能不招惹人呢?原来还真有这一事发生过。 父亲继续说“后来,我又在德合国京都里的七星楼再遇你娘。那七星楼一共七层,要上到第七层,可是要层层过关,可为过关斩将,不止要考琴棋书画,很多刁砖的难题层出不穷,能一次过上到第七层的,那时候只得五人。能到过第七层的只得十人。我那时也跑去凑热闹,你娘也去了。我们几乎一眼就认出对方。这一次,我们二人连闯七关,直达七星楼最高处。后来都觉得有缘分,所以就结伴同游,我们竟然一起不单止游遍了整个德合国,就连翻和国,长明国都游遍了。我们用了足足两年半的时间。这中间我们由相识到相知乃至相爱。” 原来如此!这还是父亲第一次亲口说出与我娘相识的过程,虽然简略了很多,但也知道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很是浪漫的事情。 “爹,你是不是常会想起娘的。”想到这,心里就为他难受。 父亲听了,只是说“是的,常想,每天都会想。以后爹会陆续告诉你关于以前你娘的事,也是应该知道的时候了。”然后父亲把拉出怀里说“好了,现在不说了,以后再说。大家可都在你娘的兰芯轩里等急了,我们也快点过去。”我的及笄之礼在母亲以前住的兰芯轩里举行,兰芯轩其实比我的宁净轩还小,只有一间屋子,其实整个兰芯轩是在儒竹轩内,这就等于要到父亲那屋子里去。 及笄之礼只是一些长辈在一边见证着,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大事,只需要叩拜双亲就可以了,但因为母亲不在,所以我必须到她灵前叩拜,父亲在兰芯轩为母亲立了灵牌。 当我跟父亲走进母亲的屋子里时,大家都在客厅里坐着。我走过去一一叫道“爷爷,外公,大伯父,二伯父。”然后转过头对着另一边的二哥跟李復笑着打招呼。只见二哥对着我笑得像一朵儿一样说“净儿,今日可把二哥的眼睛把弄花了,真是漂亮呀!二哥从来不知道自家妹儿原来可以这么美丽的。”然后转过头对李復调侃道“你看,可不是,我们六皇子眼睛都愣了,嘴巴都合不上,舌头都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被二哥不正经的一说,自己都觉得有点羞怯,脸也开始慢慢热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不敢再看李復那副傻愣愣的样子。那边的长辈听了也在一旁笑着。好在我的祖父很快发话了,他拿出手上的盒子递到我手里说“这算是爷爷给净儿及笄之日的礼物。”我接过说“多谢爷爷。”然后又陆陆续续收了大伯父的,二伯父的,都是一些金银手饰,我走到外公面前说“外公,你怎么都没有呀?” 外公继续他的笑面虎招牌脸,很无害地说“难道你还想要外公送金银珠宝吗?你爷爷跟你大伯父二伯父可是送了不少了。何况外公也没金银珠宝可送,我这不是风尘仆仆赶来看望你,不就是礼物吗?”说得倒很有道理,也让我不好意思刁难。我转过头走向二哥那里,二哥笑呵呵地从怀里拿出匕首出来。是一把很小很漂亮很华贵的匕首,仅仅手掌的长度。但这不是最美之处,而是匕首的周身都镶满了红蓝绿各色的宝石琉璃珠珍珠,七彩的颜色闪闪生辉。我惊讶地接过匕首,拉出刀身,只光银光一闪,可见其锋利无比,我收回套里。这时才发觉得众人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我手上的匕首。 一旁的李復看后说“原来你惟一求父皇赏赐的就是有最华美锋利之称的‘冷决。’” 我一脸不解地问“‘冷决’,是这匕首的名字吗?”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0 章 这次是二哥答“是的,这‘冷决’,有最华美锋利之称,是翻和国赔偿中的贡品,皇上问我要何赏赐,我当时就要了这把‘冷决’。二哥也不会送什么珠宝金银,二哥最喜欢就是收藏刀剑,这把‘冷决’,二哥也用不着,但倒是适合送给净儿你,‘冷决’全刀身都镶满十二颗各色大宝石三十颗小琉璃石,还有各式的小珍珠,匕身都由黄金混和而成,这匕首就因为这些而珍贵,加上其刀身锋利轻巧纤薄因而有名。” 我左看右看后,很满意说“谢谢二哥,我很喜欢,这匕首也太漂亮了。” 二哥听后笑道“最重要你喜欢。”然后又转过头看李復说“六皇子,我倒想知道,你到底送了些什么礼物给我们家净儿?” 这二哥怎么老是跟李復对板的,我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盯着手上的‘冷决’,手指轻摸着那些突兀的宝石珍珠琉璃。 李復听后依然笑着,然后也从怀里拿出一支玉簪出来递给我。我接过,紧挨着我的二哥已经开口说了“是一支翠竹玉簪,做工精致,不华贵,但很是心细,白玉簪,翠竹身,不错呀!” 我笑了说“这簪确实也难得,多谢你的礼物。”其实送什么不要紧,只要李復送的,基本上我都很喜欢,但我知道情人之间都会送给心爱之人贴身的礼物。 父亲这时对我说“好了,礼物也收,净儿,你过来,给你母亲叩头,先来给你娘上柱香。” 我把礼物交给了碧荷踏雪二人手中,接过明方的香烛,奉上了灵牌的香案上,刚拿过明方递过的茶水,正要向灵牌跪下的时候,“慢着。”突兀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把叫我住。 这声音不高不低。却是使客厅中所有人都转向门前去。我情绪有点激动地回过头来,我刚刚在上香的时候都跟娘说了些什么,我说,娘,女儿希望哥哥可以回来,回来看看净儿,那么就是我十五周岁最好的生辰礼物,你这是答应女儿吗? 我只觉得泪一颗一颗地滚下脸来,全身都颤抖都看向门前,那人穿着银白的长袍,水蓝色的腰带,白玉发冠,脸上早已没有八年前的生嫩,有着成熟,稳重的气质,他的眼睛依然像在八年前,那樱花林中的深遂,像深深的桃花潭水,我一直就觉得哥哥的眼睛像深深的桃花潭水,里面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能让人不能自拔。他一步一步直直走向我。我也向他走去,嘴巴因颤抖而说不出话来。他满脸笑意地叫着我的名字“净儿。” 是的,我的哥哥江远航。八年了,这个少年,这个曾在樱花林中牵着我手的少年,这个曾在我最弱小的时候,第一个给我许下诺言的少年,他走了八年之久,今天,在我的及笄这日他回来。带着他曾经的温柔,他曾经的味道,他曾经儒雅,现今都一一再回到我面前。 他抱紧我,我双手搂紧他腰间有点小女孩的娇气说“哥哥,你回来了,你真是坏,都坏死了,你走不跟我说,你回来也不跟我说。我都以为你不再回来,我都以为你不再记得我了,不再记得你还有一个亲妹妹。”越说就越觉得委屈透了,竟然开始哗哗声哭起来。 我的哥哥紧紧抱着我,柔声安抚说“是,是哥哥不好,哥哥都坏透了,但净儿,哥哥是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也不会的。我不是赶回来了吗?乖,不要哭,哭得哥哥心都疼了。” 把眼泪狠狠地擦在哥哥的衣袍上,这才抬起头来,破涕为笑。我的哥哥也笑了,笑得很温柔,一种溺爱的温柔,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清他眼中的宠溺,如此真真切切,毫无掩饰地摊在我眼前。我有点心安地松开他的怀抱,他却仍然拉住我的手,这才回过着来看身众人。 我这才看到众人脸色各疑,首先是父亲,他脸色凝重地坐在上位上,祖父是一脸的惊恼,外公显然是长辈中最正常的,他依然是那张招牌脸。哥哥拉我走到父亲前,这才说“爹,孩儿回来了。”父亲听了,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不致一言。 然后才一一叫道“爷爷,外公,大伯父,二伯父。”然后这才转过另一边,看着二哥微笑说“二哥,谢谢你这八年来对净儿的照顾。”二哥听后一笑,走到哥哥身旁,一拍他肩膀说“你这是什么话儿?净儿也是我妹儿,我能不照顾她吗?” 哥哥听了,一手紧握他的手。这时李復也走了过来,只见李復依然那么温暖如春的笑容,诚意说“我是李復,幸会。” 哥哥听后,只见他眉头皱了皱,语气冷淡地说“你就是李復,六皇子李復,我知道你了。”然后不再把李復看在眼里,转过身拉着我往父亲那面走去。我看了,也觉得很是惊讶,他们二人应该未曾见过面的,很明显哥哥不喜欢李復,这到底为何?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哥哥拿过明方盘子中的茶水,递了一杯给我,然后自己也拿着一杯,与我一起都跪在母亲的灵牌前,只听哥哥开口说“娘,孩儿回来了,孩儿这些年来都谨记娘交待的每一字每一句,也绝对会做到,请娘放心。”然后把茶水都倒在地上去。我也说“娘,你放心,女儿也长大了,现在哥哥也回来,所以也请娘放心。”然后学着哥哥把茶水都倒在地上。 明方又重新递过新的茶水,哥哥跟我一块儿向父亲叩拜着,只听哥哥对爹说“爹,请喝茶。”父亲深深地看着哥哥,才开口说“航儿,你还记得爹跟你说的话吗?都记得,那么这杯茶爹就喝了。” 哥哥开口说“爹,你可是我父亲,是你看着我长大,也不会因为孩儿离开了八年而有任何改变。” 父亲听了,终于喝了。然后又把茶一一奉给外公,爷爷,大伯父,二伯父。 哥哥转过头看向父亲说“孩儿想跟净儿好好独处。”然后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哥哥可是有很多话儿跟净儿你说,净儿,今儿,这一天都给哥哥可好?” 我看着哥哥,那双深深的眼眸,里面装满期许,不自禁点头说“好,都听哥哥的。” 然后他拉紧我的手,然后跟各长辈说,“晚膳的时候,再来详谈过。”然后拉着我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我想回过头来跟李復打个招呼,但是我的哥哥他紧搂着我,我连一句话也说没能说出口。 出门后,我抬起头来问“哥哥,我们这是去哪?” 哥哥笑着俯仰我说“那里都不去,就在兰芯阁里。”我有点搞不懂地说“那为什么要扔下大家,这样不太好吧!” 哥哥听后认真问“净儿,不喜欢跟哥哥一起?” 我摇着哥哥的手臂,笑着说“怎么会呢?净儿最喜欢哥哥。”是的,他是我最喜欢的兄长,即便二哥也陪了我很多年,但这个少年是我的亲哥哥,是我由襁褓开始就把我掬在手心的哥哥,是从小就牵着我慢慢引领我向前走的哥哥,这些都不是二哥能比与的。因为他是第一个进驻我心中的少年,在我在这个时空里最苍白的最初,为我描写了最靓丽的第一笔。我想到一个词“先入为主。”这个词,确实是最好的诠释,那个“后来居上”并不是这般容易取替。 他听后,很愉悦地笑了,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哥哥也最喜欢净儿的,这八年来,哥哥无时无刻地在想净儿。” 我不解地问“既然想,那为什么你不回来?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一封信也不让人带给我,哥哥,你当真是跟外公学艺吗?你当真忙得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吗?” 我们已经走到了那片樱花林里,哥哥低着头,拉着我的手,就像八年前一样,一步一步地小心引领我向林中走去。他嘴角微笑着,樱花每每在我生辰的日子里开着,今年的樱花开晚了,现在枝头里花蕾儿,间中有些忍不住开放,淡淡的粉色花瓣,被微冷的春风吹过,扫落在哥哥的发丝间。我踩过哥哥踏过的脚印,小心地也踏进去。 走了一会后,哥哥才停了下来。他回头看我,伸出手为我拭去了一些花瓣。温柔地说“净儿会因为哥哥不在八年了,哥哥就不再是你的守护神?会吗?” 我听了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搂着他的腰说“当然不会了,哥哥你一定知道的,你是不可取代的,任何人都不何以取代的,也是惟一的。” 哥哥紧搂着我问“那么,二哥呢?跟二哥相比呢?” 我听了更是呵呵地笑出来,忍不住捉弄地说“如果,如果,你再晚一点回来,也许二哥是可以代替哥哥的。” 显然我哥哥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问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我笑得更凶,一会才说“当然是假的啦!哥哥,你是怎么了?你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自家妹儿没信心呀?我都说,你是不可取代的,是惟一的,所以二哥是不可以跟你比,你跟净儿是拥有一样的父母,最重要,哥哥你跟我共同拥有了最年幼的七年,这七年的时间是不可抹杀的。” 他听完终于露出了笑脸,不过又一本正经再问“那跟李復比呢?也一样是不可代替吗?还是最重要的吗?” 我听了,也停止了笑,我很不解地走出哥哥的怀抱,有点不安地问“哥哥,你是怎么了?你,你不喜欢李復吗?为什么?”这是我想不到的,我以为,我一直也以为,哥哥一定也会很欣赏李復,也会像爹一样喜欢他,但显然我错了,我这话一出口,他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我忍不住想,李復是不是曾开罪过哥哥,或李復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让哥哥听了。 我小心翼翼地又问“哥哥,你对李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復果然是他的一条刺般,只见他脸色一寒,我看了吓了一跳,这,这二人到底有什么牙齿印,冷淡地说“我对他没误会,净儿,你老实跟哥哥说,你是否喜欢他?很喜欢他?比哥哥还要喜欢?” 这,这个能比吗?我的眉头拧了一起,小心地说“哥哥,这是不能比的。你可是我哥哥呀!” 哥哥听了,眉头蹙了起来,他轻声开口说“不能比吗?还是你真的很喜欢李復。” 我看着哥哥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只好老实说“我是很喜欢李復,但如果哥哥你问,我到底喜欢谁最多,我确实答不出来。我很贪心,我两个都很喜欢,就好像净儿问哥哥一样,我跟爹比,哥哥到底喜欢那一个?哥哥怕也是答不出来吧?” 但显然我的比喻彻底错了,因为我的哥哥他想也不想就答“我可以,因为我最喜欢的人从来就是净儿,就连爹也不能跟净儿比,因为爹有娘。哥哥只有净儿。”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有激动,有不解,有迷惑很不解。我又再问“那以后呢?以后哥哥有了喜欢的姑娘,就是以后的嫂嫂,那时候净儿就不再是哥哥最喜欢的人。” 我再一次说错了,因为我的哥哥竟然说“不会的,永远不会,那怕这辈子完了,你可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最想要守护的人。” 我扯出一点笑意说“哥哥,你这话说得太满了,你这八年,肯定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吧?” 哥哥听了眉头一皱,轻声开口说“是没有,也永远不会有了。有的就是没有,没有也是有。”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1 章 我不解地问“什么有的就没有呀?喜欢就是喜欢,你喜欢她就可以了。” 哥哥看向我认真问“净儿觉得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喜欢就没问题了吗?”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当然没问题啦!爱情无关乎年龄,无关乎国界,无关乎种族,无关乎一切,爱上就爱上,爱情没有对错之分。”这种想法绝对只有现代人才能说出口的,但我彻底忘记了这个时空处于的封建阶段。 只见哥哥凝思着我,低喃着“无关乎一切,爱上就爱上,爱情没有对错之分,真的是这样吗?净儿,这可是你真心的想法。” 我拉住哥哥的衣摆,一边拉他往前走,一边说“当然啦!这句话是我说的,当然也是我真心的想法。哥哥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不是长明国的人吗?还是怎么了?”门当不户对?外族人?世仇?我还真想不出古代人还有什么是相爱的人不在一起。 哥哥听了我的话似乎很高兴,满脸又堆起了笑容。主动拉紧我的手。我忍不住问“哥哥,你还真有喜欢的姑娘,哪家的?爹不同意吗?还是爷爷?应该是爷爷吧!”突然想起之前众人的表情,有点不确定又补一句“爹也不喜欢你们在一起吗?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我的哥哥听了,脸色果然又不好看了,只见他抿了抿嘴角才说“是的,爷爷不喜欢,爹也不会喜欢我们在一起。净儿,你觉得呢?” 我紧紧地回握哥哥的手,以示鼓励他说“哥哥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姑娘,净儿就一定会支持你的,你大胆去爱吧!爱有时都需要一种勇气。”突然想到梁静茹那首《勇气》来。裂开嘴就又说“哥哥,你可记得八年前,也曾在这个樱花林中跟净儿说过,可否为哥哥弹一首曲儿,今儿就不弹曲儿了,今儿唱支歌儿给你听,可好?” 哥哥听到我说唱支歌儿,显然很高兴,扯开唇很温柔地说“好,当然好啦,这可是净儿你第一次为哥哥唱歌儿,哥哥可从来未曾听过净儿唱歌儿呢?” 我紧紧拉着哥哥的手,面向哥哥,身子向后退。满眼笑意地一字一句地唱着梁静茹的《勇气》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 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 你能不能温柔提醒 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 或许我唱得太得意了,或许我唱得太用感情了,而忽略了身边很多双别有用意的眼睛,或许以后所发生的一切,或许以后所酿成的所有错,都只因这首煸情的歌儿。或许我低估了这个时空的人,他们是从来未曾听过如此直白的歌儿,是的,所以当我以为这歌儿只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安慰与鼓励之意时,其实所有的都是我单方面以为。我在唱这首歌儿,是如此得意,手里拉着我最爱哥哥他的衣袖子,穿着桃红色的衣裙,像一只花蝴蝶一样,一边唱一边向后退,脸上因为涂着淡淡的胭脂红,使整个人溢得像个恋爱中甜蜜的人儿。我想我那是最不该就是唱那首《勇气》,我想我那时最最不该就是如此得意,我想我那时最最最不该就是忽略了那个用心听歌的少年,他眼里所表现不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宠爱,那根本是一种近乎痴迷的盅惑,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才会有的痴迷。 随着少女的歌唱,他的眼神越来越晶亮,像那黎明的第一道署光照亮大地一刹间的永恒;他的眼神随着那些直白的歌词,越见得痴情不止。少女不断地乐呵呵地唱着,她唱得如此卖力,用心。这一对人儿,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相配,是如此甜蜜。这副画面彻底震碎了所有的人,而惟一依然自得其乐,依然懵然不知,只有那个少女。 爱,确实是没有错,那到底错在哪里?他们都没有错,被爱的,用心去爱的,都只是情不自禁罢!或许情根早已在很早之前就种下了,只是都忽略了,这一个“情”字,可以把人伤到体无完肤,这个“情”字岂是煎熬所能形容。这天下也不过是牵扯着一个“情”字。很多年后,少女才真正理解到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因为一个“情”字。 当我唱完后,哥哥的眼里全是笑意,笑得如此灿烂,像那春日的娇阳照在那盛开花儿上,娇艳欲欲滴得还殘留着未干涸的晨露。突然哥哥眼睛看向我身后,我这才察觉到身后那种被紧盯的灼热。我回过头来,看到父亲跟李復双双并排地站在回廊里,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爹,李復,你们都在这里。”但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发觉他们二人脸色都异常凝重。我的父亲双眉都拢在一起,李復他,我从来未看过他脸色如此难看,那里有着不解,有着明了,有着伤痛,脸色微白。 这,这到底怎么了?我刚想松开哥哥的手走向前面,因为我的父亲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这个动作,这个情景让我异常熟悉,我几乎是反射性地松开哥哥的手。哥哥他却更早一步把我握更紧,只听他说“爹,我再也不会让它发生,不会再发生,连你也不能。”然后拉着我走到父亲跟李復身旁。我这才感到父亲全身微颤,手掌都握成拳,我转过头,看向李復,只见李復他微垂下眼帘,看不到他的眼神,只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这情景看得我难过,我想走过去抚摸他的脸容,我想握住他双手,但是我的哥哥他拉得我很紧,然后他又说话了“李復,你果然不简单,你竟然可以把我至亲至敬的二人都收复了,但是,你别以为你可以把我手上最重要的都可以轻易拿走,你最好记住,只有我江远航在,你是不会得逞。” 我震惊地转过头看着李復,脚步突然轻浮。哥哥,你这话到底是何意?李復,你到底又做了些什么?只见李復他抬起眼帘,对着我很虚弱地笑着,那笑,笑得如此勉强,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对着我虚弱地笑,我的心因这笑而一直往下沉。我看到父亲满眼的心痛惊恼,父亲嘴唇微颤,似乎想说话。但哥哥又说了“爹,我可是你的孩儿,是你从小就拉扯大的孩儿,是你曾说过,只要是我决定的,只要是我选择的,你从来也不会阻我。” 哥哥的话再一次成功阻止父亲要说的话。我回头看向哥哥,我想,这里的所有人,只有哥哥是脸色如常的,我轻唤出来“哥哥?你们都怎么了?” 哥哥只是搂着我一步一步地走过父亲跟李復,脚步不再停留。走过回廊向左转,我知道这是到他宁远轩的方向。这时哥哥才说“净儿,你可是答应了哥哥,今天全都是哥哥的,所以你现在不能想其他人,其他事。” 即使我满肚子的疑问,哥哥如果不说,我也知道一句话也问不出的。我停在转弯角里,回过头来,远远的看到李復跟父亲,即使是两个人都显得如此形影单只,像秋天被风抖动般的萧瑟。让我心里生出一种陌生的难过伤感。这些人,这里所有的人全都装满了秘密,秘密从来都会打翻平静。这种想法让我心里越觉得不安。 宁远轩依然是从前的宁远轩,哥哥走了八年,这里我也没有再进来过。我这个人很奇怪不喜欢过多地接触一些让人伤感的事,母亲的兰芯轩亦如此,这些都像是禁地。 宁远轩的格局跟宁净轩其实是一样的,但是距离却是相隔得甚远,必须走过回廊,穿过秋枫楼后那片竹林,就在舒心园一旁。 走进宁远轩里,我看到同样有八年未见的江正,他是哥哥的侍从,他看见我,对我微弯身子轻唤道“小姐。”我点点头,他奉上两杯茶就退了出去。哥哥拉我走到他的内室里,把我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指着梳妆台上的一个檀木盒子说“净儿,你打开看看?” 我的心情就像正要挖藏宝地一样兴奋,侧过脸问“哥哥你这可是要送给我的十五岁生辰礼物?” 哥哥听后,乐呵呵地笑了,一边笑一边指着盒子说“净儿,你一定猜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哥哥想,你一定会喜欢,全天下,大概可以说是最独一无二的了。” 这句话显然更让人兴奋不已,我手有点抖动拿过一边的钥匙,轻轻转动开,盒盖打开了,只看到由一绢方帕子包裹住,我再小心掀开绢帕。当我看到哥哥口中最独一无二的礼物时,我确实惊讶得无法言语。不是因为其名贵,或许它确实名贵的,但最重要是因为在这个时空里我看到在现代才能看到的星星,应该这样说是一支黄金簪,簪身都精雕刻着小颗小颗的星星图案,簪的端头是一颗眼睛子大小的星星,这支簪用工精细,雕琢得很是精致。 我觉得感动到眼睛一股湿热,手指颤动地逐一抚摸簪身上的每颗星星。哥哥坐在我背后,从身后搂着我说“净儿,你还记得吗?在你五岁那年,我们一家人在舒心园里的聚圆亭里赏月,那一天是中秋节,当时母亲还在,她跟我们说了一故事,她说以后,母亲她也会像那些星子一样刻在天上,在天上可以看到我们。当时我问母亲,星子是不是黄金变成的,但又为什么星子跟黄金不一样呢?母亲说,星子是由人的灵魂而变成的,人死后,灵魂就会离开肉体,然后都会飞到天上去。”哥哥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又再问我“你可记得你当时说了些什么?你说星星其实是金币变成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金币这个词,你说金币就是黄金的另一个名字,你还告诉了我们一个故事。你说,有一个孤苦的女孩拿着一只馒头走进了森林里,在森林里,女孩遇到了几个可怜的孩子,她把惟一的馒头给了遇到的第一个孩子,接着把帽子也给了另一个孩子,最后把身上穿的衣服都给别人,最后连自己的内衣都捐了出去。虽然她已经身无一物,但她依然继续在森林里走着。一直走到一座山丘,她站在山丘上,仰望着满天的星星,突然那些闪亮的星星“吧啦吧啦”地掉了下来,最后变成了真正的金币,从此女孩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哥哥继续说“净儿你还说,那个故事就叫《星之金币》。这是哥哥听到最好的故事,也是最深刻的故事。当时我问净儿,星星是不是就像黄金一样?但净儿你说,不是的。星星,通常是五个角,然后你拿来笔在纸上画上星星的模样,指着那五个角解释说,五个角就代表人的五种器官功能,分别是:视、听、嗅、味、触。”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回过头抱住哥哥说“哥哥,你怎么全都记得了,我当时只是一时兴起说出来的。谢谢你哥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以为,在你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以为你都忘了我,我以为你可能永远不回来了,我都要以为你在娘死的时候,立下的诺言全都忘了。” 哥哥笑着拿走我手上的簪说“哥哥要亲自为净儿绾发,可好?” 我抹干眼泪笑着说“当然好啦!” 哥哥抽出了白玉簪,如暴的青丝全都垂了下来,他拿过台面上的梳子,动作很轻柔地慢慢梳动着我的长发,我在铜镜里看到他就像对着珍宝一样,眼里聚满笑意,那些笑全都溢在他整张脸上,使得他整个人柔和得像一绢丝绸般的滑腻。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2 章 他把发绾好,然后插上簪子把发定好。搂着的肩膀说“净儿,哥哥送给你这支簪子就叫星之簪子。” 我听后同样对着镜子笑了,那是否也成了另类一个童话的故事! 这个晚上,我的哥哥让我次见识到真正的武功,原来还真的有轻功这回事。他带着我飞到兰芯阁秋枫楼的屋顶上,带我看璀璨夺目的满天星斗,那辽阔的大黑布下,繁星闪闪,像颗颗雕割过的钻石,切割出最闪耀的光芒。 我倚在哥哥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仰视着头顶上遥远不可及的天际。想起很久很久的前生,我也曾躲在某个人的怀里,透过圆形的玻璃屋顶看着满天星斗,那些渐行渐远的前生是否已经离明远净远去了,罗瑶已不再了,属于罗瑶的过去早已在盖上眼睛的刹那间尘封地下。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林磊,或许有一天,你跟我都要忘记这曾经的一切,属于身前的幸福包裹着过去,把那些过去都挤压得只剩下童话里的憧憬,而到那天,我们都不再用眼泪去回忆。 疑惑(一) 过了两天后,父亲的脸色一如以往,他对着哥哥恢复了以往的为人父的慈爱,脸上也带着我们常见的笑意。这让我很是怀疑,我那天所看到的萧索都只是一种错觉。 但潜意识里,我还是小心翼翼去揣摩父亲与哥哥的脸色,希望在其中找出一点的蛛丝马迹。这种类似于捉摸不定的情绪总是不停地萦绕在我的脑海中,让我的心浮浮沉沉。我知道我不该怀疑兄长的真实性,那天哥哥对李復的话,让我对李復作了重新的评估,这种重新的评估是可怕的。那里面有怀疑的因子,但这叫我如何相信李復他也同样对我使计谋,或也对我的亲人使计。 李復那个翩翩少年,他有着与世无争的闲雅,他爱竹,就连送给我的玉簪也是白玉翠竹。爱竹之人不应该是恋权喜斗。他眼里给我看到的永远是如水般的温柔,他总爱拉着我的手,两个人慢慢地闲散在兰芯阁的回廊竹丛,他对我说,就希望这样一辈子拉紧我的手,一辈子也不放手,他说,他要拉着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每一阶段,直到走不动了,再来慢慢细数着回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如此深情向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言语带笑的,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曾在我掌中留有着昨日的总总痕迹。所以,我不相信,李復他也会对我使计谋。 但他那天却是一句话也未作解释,他依然笑,但是为何?他的笑,笑得如此勉强,如此虚弱。为什么他不跟我作解释,直到这么多天,李復不再出现在我眼前,他不是说过,要每天都要见上我一面吗?他不是说过如有一天不见,他心里难安吗? 哥哥这几天倒是每天都陪我左右。这天,他说要跟我出门走走,我觉得闷在兰芯阁里也只能这样,而且哥哥说他从未曾跟我一起出过门,自己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就答应了。 跟我们一起出门的有哥哥的侍从江正,还有碧荷、踏雪二人,明方自从外公到了明都后,就很小在我身侧,想是跟外公到处跑了吧! 我跟哥哥都没有坐马车,两个人只是闲散地走在明都的主街上,白天的明都,街道上干净有序,商铺左右两边齐夹主道,不少地摊边儿上摆满了很多廉价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手饰,还有当场即煮即做的小吃面摊,各式各款,应有尽有,倒是吸引了不少普通百姓的光顾。 哥哥拉住我走到父亲曾带我到过惊雁楼前,哥哥指着惊雁楼对我说“净儿,我们就进惊雁楼里歇会儿,好不?” 我笑着点头应了。这次,我掏出了在父亲他们眼中最有力的尘虚谷信物出来。当掌柜看到我手中的羊脂白玉后,双眼发亮地拿过玉块细看,看完后就直接带我们到三楼的雁遇厢里。一进厢房,他就跪了下来,开口恭敬道“唐伯展见过谷主。”这也太大礼了吧! 那块玉真的有这般大本事吗?我有点手足无措地说“掌柜你先起来说话。” 那自称唐伯展的掌柜站起来后,双手呈上玉块说“虽然明老先生曾在“S。”我这次倒真是脸色大变,我有点不确定地指着那花心说“唐伯展,这块玉的惟一有力证明就是中间那个‘S’字。” 这句话显然说得太过得意忘形了,以至于连英文也念出来了。在一旁的哥哥、碧荷、踏雪、江正也惊讶地看着我。 我非常清楚这个时空还没有拼音,更加不会有英文。就连中国也还是在明朝开始才涉足到拼音,真正普及拼音都只是在新中国成立不久后的一九五八年,汉语拼音才正式进入小学教程。所以我绝对相信这个时空是不可能有人认识到拼音乃至英文的。 我已经顾不得哥哥他们疑惑的眼光了,眼睛死死地抽住唐伯展说“这块玉到底是谁的?你老实告诉我?” 显然唐伯展比我还惊讶,他有点不解说“这块玉不就是谷主之物吗?这当然是小姐你的,如果小姐你要问这块玉除了小姐以外还有谁能拥有过,那也只能是谷主,也就是明老先生。” 是的,我这样问唐伯展是问不出什么的,我应该问外公才对。外公他到底对我隐藏了些什么?这里面有什么是我不知道。尤其那个“S”字,这可是一件震撼的大事,如果之前我所说的这个时空还没有拼音跟英文,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么就只能说,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跟我一样是来自于现代社会,这个人会是外公吗? 我心神不宁地打翻了茶杯,终于让一旁的哥哥忍不住问“净儿,你这是怎么了?那个,那个花纹是有什么不妥吗?” 我任哥哥用手绢帮忙擦拭着手背,一边虚应说“不是,只是有点不明白而已。” 哥哥听后,摇头说“你看你,我从来没看过你这样失措惊慌的,被茶水烫着了,手背都红了,你都不觉察到。” 经这一提醒,我才觉得心背传来一阵阵的灼热,我痛得龇牙裂嘴。这时哥哥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掌小的盒子出来,把盖子揭开,淡淡的药香气扑鼻而来,是一种很清雅的药香气。我有点奇怪地看着哥哥用手指沾了一点然后轻柔地帮我揉抹在手背上。药膏的颜色是乳白色的膏状。我问道“哥哥,这是什么药呀?好清香呀!哦,还凉凉的感觉,透心凉一样,里面加冰了吗?” 哥哥听后一笑道“没有加冰,只是由一种长于莫雪山山顶的‘冰离花’而制成的药膏,这药膏对于练武之人可是难求的珍品,它能快速化瘀生肌,对受伤者有着很好的疗效。但对于没有受伤之人有着驻颜的作用,一般都是皇宫里的贡品,皇帝也会把‘冰离膏’赏赐给受宠的妃子。不过,‘冰离膏’对于尘虚谷也不缺,外公应该也有不少。” 我点头说“哦!那也就是说,这‘冰离膏’是相当珍贵罗。” 哥哥只是笑了笑,手指滑过我的鼻子,一脸宠溺地说“你呀!只顾着胡思乱想,不说这个了‘冰离膏了’,手还痛吗?” 我也回予一笑说“好像不觉得痛了,凉凉的,很舒服。” 随后唐伯展亲自上了很多菜式上来,虽然惊雁楼里糕点样式不够醉仙楼的精美,味道倒是对我胃口,淡淡的甜味,无论是甜的还是咸的,都只是淡淡的,有着糕点原味的清香,相对于醉仙楼里的菜式糕点都是注重口味,口味都较为太重。 把碗筷碟子盘子全都撤下后,我们把位置搬到阳台的一隅方塌上坐着,唐伯展按我的意思为我们砌上了一壶花茶,我跟哥哥继续坐在方塌上喝茶,聊天。碧荷他们三人也搬来一椅桌子坐在一边儿上。那阳台的位置相当好,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明都主街的全貌。 在惊雁楼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就准备打道回府。大家都站了起来,但当我站起来不经意间从阳台往下扫视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然除了我看见外,碧荷跟踏雪二人也看到了,只听她二人齐声道“小姐,这不是六皇子的贴身侍卫刘形吗?” 我走近阳台边上,认真细看,确实是刘形,黑衣袍,黑发,黑锻带,黑色的长靴。他依然冷着一张黑脸,只见他方才从一院门里出来,然后一位长得很是娇美的姑娘紧跟其后,院门停着一辆马车,那姑娘上了那马车后,刘形也上了他的专骑上,刘形随着那马车驶动后,也紧跟其后,渐渐转过街角消失而去。 我的心因看到刘形后,没来由的一种窒息感向我压过来。我整顿好脸色,回过头看向哥哥说“哥哥,我们回家吧!出来也很久了。” 哥哥听后,只是眼睛紧盯着我细看,一会后拉紧我的手才说“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疑惑 (二) 这晚我没有看到外公,也没有等到明方回来,我满肚子的疑问全都不得而解。但当我第二天起来后,桌子上摆满了早膳,却不见明方的身影,疑惑地问坐在我对面的父亲跟兄长,父亲笑着答“你外公这段日子都会在明都,怕是为你外公办事去了吧!” 哥哥夹了一筷小菜到我碗里说“净儿,你找的可是外公吧?不急不急!他老人家出现的时候,你自然会见着,他存心不让你见着,你找也是白找的。” 哥哥说的话一点也不假,外公这只老狐狸,确实是这种脾性。我很心焦地等了好几天都见不着外公跟明方二人,但每天的膳食却是准时送回来,越是这样,我更是寝食难安。 显然哥哥也感觉到我那份掩藏不住的焦虑,所以今天就提议我出外走走,说是到春山去。我皱眉问“为什么要去春山呀?” 哥哥笑呵呵地说“春山现今正是海棠盛放的时候,三年前净儿你以一树梨花压海棠暗喻范尚书老牛吃嫩草,可为无人不知。三年前哥哥是错过了,但如今,哥哥可是兴致盎然与净儿一起去看看那春山上海棠花的一大盛况。”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3 章 说起这个春山,我就很头痛。有点无力地说“哥哥,你也跟别的人乱起哄,这春山就不要去了,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然后想了会,再补充说“不如我们去竹源谷?竹源谷可是一个好地方,哥哥你去了一定会喜欢的。”提意去竹源谷当然是别有用心。 但显然哥哥这些年虽不在明都,但对于他妹妹在明都发生的事好像也了如指掌般,他听到我提意去竹源谷,眉头一皱,不悦地道“净儿,你这去竹源谷可是要见李復?”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哥哥,你不喜欢李復,为什么?他是不是做了些什么事让你讨厌他?” 哥哥听我提起李復来,他不再皱眉了,而是整张脸都明白地堆满不悦,冷淡说“如果哥哥说是的,净儿,你可是会为了哥哥以后不见他?” 我有点为难地道“我需要一个原因,一个我也讨厌他的合理原因。”然后清楚地说“哥哥,你是我最爱的兄长,李復他,你妹妹确实是喜欢他,很喜欢他,哥哥,你不了解他,他并不坏,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也不相信他会骗我,我希望你们都可以相处融洽,你们……” 只见我的哥哥越听脸色越白,到了最后不耐烦地打断说“我跟他永远不可能相处融洽。净儿,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跟李復他不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他满眼悲痛的眼神紧抽着我说“净儿,他只是写了三本游记,然后又送了一支雪芝人参,他还做了什么?他说每一句话,你都毫无怀疑,但我呢?我说的话你从来不愿意相信。我只因为是你哥哥,你才对我和颜悦色吗?你才觉得愿意跟我亲近吗?,那李復,你跟他认识了几年,只是三年。也许,字母,这个时空根本不可能有英文字母,你该给我一个清楚的答案。” 外公听了更乐,只见他比刚才笑得更凶。转过头面对明方说“明方,你听到了。”只见明方听了,淡淡地扯出一点笑,重重地点头。然后外公这才转向我说“这块玉的标记外公不知道叫英文字母,但这是尘虚谷谷主一直相传的证物,外公只能告诉你这些。” 我很是怀疑地说“那为何碧荷跟踏雪懂得心脏病发的急救之术?”标准的胸外按压,还有标准的人工呼吸,这些都是心脏病突发时最简单的施救方法,我绝对不相信医学在现今这个时空已经如此般发达了。 八年前母亲死的时候,我发过一次病,但那是,外公只是给我吃药,那应该是养心安神,益心复脉的药丸,后来,这些含雪芝人参、炙甘草、麦冬、川芎、貂心、桂枝、茯苓、丹参、血竭、五味子等等的药材我就一直都能在膳食中吃到。心脏病的人,我知道要坚持服药对病情才能有效。想不到我竟会看到李復身边有一位姑娘就控制不了情绪,这么多年养成的冷淡心性全都让李復一个举动就差点让自己丧命,嫉妒果然是女人最致命的弱点。 外公收住了笑,认真地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外公不是你想像中的如此,当你有一天要到尘虚谷成为真正的谷主之时,你想知道的,都会在那里一一解开,而外公,也不知如何跟你解释,但外公知道,尘虚谷里那些秘密只有你能解开。” 我听了更是疑惑,开口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尘虚谷,我好了可以去了吗?”然后觉得自己这样说多余,又补充说“其实我已没事,我只要情绪不激动就没事儿,我明天就可以去尘虚谷了。”这心脏病我很清楚,它不比我前生的严重,这心脏病只是因为我胎儿时期中毒而心脏受损,它跟我前生先天性的心脏病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外公听了,又恢复了他的笑面虎的招牌,反问我说“净儿,你这可是为了李復而病发的?外公跟你说,不要轻易为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命也赔了,你可是尘虚谷的未来主人,你的命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金贵。” 我又反问过来道“外公,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4 章 外公还是乐呵呵地说“这还能是秘密吗?净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然后话题一转问“净儿,外公问你,你觉得你哥哥跟李復比,你比较爱哪一个?” 我听了,眉头一皱,不确定地问“外公为什么你也要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外公跟哥哥的问题都一样的? 外公听了继续笑,一脸的不正经样,他只是说“好了,外公都知道了。”然后把玉块放回到我手里,转过头,看向明方道“明方,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姐她,记住,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今天起,每日除了药膳外还要给小姐每天服三次的舒心丸。”明方听后,点头应了。 我听了一急,立马就坐在床上说“外公,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了?你都说清楚好不?我知道你们都有事瞒我,哥哥这八年去了哪?做了些什么事?还有李復,他也做了些什么?”这些疑问憋闷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一口气全都吐了出来。 外公听后,抬起的腿停了下来,回身说“你哥哥做的事都不是坏事,李復他吗?他能做什么事?他前些年不是到处游历写游记吗?净儿,你可也是他的忠爱读者之一,不是吗?他这两年不是当了军师吗?这可是净儿你也知道的,也许他将来会想做些什么事就不是外公所能知道的。” 这说与不说根本一点分别都没有,想在这老狐狸嘴里套一点话儿,怎么就这难呢?我一脸的沮丧,就这样瞪着外公,眼里尽是怨气。 他看了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捋着他的胡子道“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抬腿就往门外走,走到屏风处停了下来说“明方,不管李復在兰芯阁里等多久,净儿这几天一律不见客,一个外人也不见,谁敢闯进来,你可以对他不客气。” 这,这外公一定是故意的。李復在外面等么?但我现今还不想看他呀!想起他,心口就不舒服。躺了一会就觉得眼皮儿直往下垂了,朦胧中想到那舒心丸加入了安眠成分的,那可恶的外公,可恶的老狐狸。 离开 我躺在床上两天,明方真可为尽责了,除了哥哥跟爹来看我后,当真没有任何人进来宁净轩,就连二哥也没见着。 当我还在想着好多天没见着二哥,第三天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二哥正坐在床沿上。 他见我醒来,对着我很温和的笑了,微黑的肤色映衬着雪白的牙齿,眼神亮晶晶的,这种温馨让我也不自觉地对他回笑。他把我扶起来,在背后垫了个厚垫子,关心地问“你那天被远航抱着回来,可吓死二哥了,现在觉得怎样了?” 对着这么温柔关心我的人,让我有一种小女孩撒娇的冲动,我轻扯他的衣袖说“那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我不相信明方不让你进来。” 二哥听了一笑,轻点我的鼻子说“我进来看过你,只是来的时候,都是夜晚,你都睡了,不忍心叫醒你。” 我听了,不解地问“嗯!二哥都很忙吗?说起来,这段日子倒真是很少看见你,都忙些什么了?” 说到这里,二哥收起笑脸认真说“净儿,二哥再过几天要离开明都,皇上前天已经下了旨意,二哥要到泗州驻守,可能很久也不回来明都。” 我一听,心里就难受起来。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是不打仗了吗?怎么皇上还要你去驻守。” 二哥解释说“虽然现在跟翻和国已和议,但驻兵总是有备无患的。而且自从戚将军身受重伤后,泗州边关现今没有正式的帅将,皇上派二哥去,二哥也觉得正合我意。你也知道,二哥的梦想就是保卫疆土。” 我不舍地道“那二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二哥听了,扯开嘴角儿笑了,有点玩笑的味道说“净儿你出阁的那天,二哥一定会回来,无论如何,二哥一定要亲眼看着你出阁。” 我听了,假装恼怒地说“那如果净儿一直不出阁,二哥你就不回来了吗?” 二哥调侃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六皇子他吗?”说到这里,二哥略一停顿说“六皇子这几天都往兰芯阁跑,但明方说明老先生对他下了逐客令,你跟他都怎么了?他是否惹我们净儿伤心了,如果是的,那二哥赞成你继续生气下去,但生气归生气,只要不伤着身子就好了,你看你,躺了两天,脸都瘦了。” 一提起李復,心里依然觉得难受,抽抽嘴角说“二哥,你觉得李復他会骗我吗?你该知道哥哥一点都不喜欢李復,他们两个让我为难,而且李復他,我觉得我原来一点都不了解李復的,我对他的了解都只是你们所告诉我的。也许真如哥哥所说,我对李復是一个很浅白人的,但李復对于我,只是他所为我做的事,我只是单纯的感动,我只是一个需要爱的孩子罢了,他只是单单的让我感动而已。”这样说来真的越说越悲伤,我到这刻才看得清,感动是否真与爱情无关,那只是单纯的依赖罢了!李復,你是否也跟别人一样,只是因为我是明素芯惟一的女儿,但究竟明素芯的女儿又怎么了? 二哥看着我满眼通红的样子,怜惜地拉过我,把我搂住说“净儿,你只要答我,你爱李復吗?不要因为你哥哥说过一些什么去左右你的想法,你只需告诉我,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我想我连自己也答不清。我爱李復吗?当我在惊雁楼里看到刘形带着一个姑娘,我心里难受,会胡思乱想,我会想到,那个姑娘跟李復关系不简单。那时,我还觉得自己真是疑心较重,但是,当在春山上的海棠阁里看到李復,那些怀疑全都变成事实的时候,嫉妒诱发了我多年的心脏病。那么这到底算是爱还只是因为一直觉得单单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突然有一天,你看到他在别人怀里,那种感觉就像让人抢走的心爱之物。如果说这只是单纯的喜欢,我想,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接受。 很久后,我反问二哥“如果我说,我这次病了是因为李復,二哥,你觉得那是爱吗?” 二哥松开我,认真看着我的眼睛说“是的,净儿,你是爱他的。”然后又一本正经说“你哥哥也是爱你,他爱你,所以容不得别人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企图。但你觉得六皇子他对你做过的所有事,都只因为有利可图吗?你觉得自己的双眼不够去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吗?” 无论如何,听了二哥的话,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裂开嘴角,搂着二哥的脖子说“谢谢你,二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哥哥走后的这些年来,是你惟一在我身边的。你知吗?你去震守边疆,这固然是你的梦想,但是,我真的不愿意你去的,我是真的很不舍得你的。也是真的为你担心,所以请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是否有战争,请你为了我保护自己,一定要回来见我,而我一直都会在兰芯阁里等你,为你准备最好的茶点。” 很久以后,我不断忆起二哥当时他紧紧抱住我,信誓旦旦地说“净儿,二哥答应你,为了你一定会平安回来见你。”那时我们的眼里都有着一种安然的期盼。 北言四十六年五月,骁勇大将军正式往泗州边境驻守,他这一走正式缘系了他大将军此生征战沙场,这一守就再没有回来明都了。 二哥走后不久,明方已经放我可以在兰芯阁里走动了。我很不满意地对明方说“明方,我根本就没事儿了,你就不要老是把我关在屋子里,如果是外公的意思,你把他叫来跟我说。” 明方一边跟在我身后,一边回话说“小姐,师傅已经离开明都了,离开明都时交代明方,今天可以让小姐出门,那怕小姐愿意到哪,明方只要跟随左右,可以不阻止小姐。” 我一听这话,立马回过头来,眼光抽着明方问“什么?你说外公那只老狐狸走了,他什么时候走的?他怎么可以走的,他回尘虚谷了吗?那他怎么可以不带我一起去?”实在因为太生气了,一时竟把“老狐狸”都脱口而出,而且我还有很多问题未问他,这只老狐狸除了我那天病发的时候打过照面,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传话给明方,都毫无踪影可寻。 明方听了,表情依旧说“师傅是昨天离开明都的,师傅说,小姐该到尘虚谷的时候,师傅会亲自送你到谷里的。” 我反问道“那什么是该去的时候呀?” 明方那厮竟然也学那老狐狸一样的模棱两可,开口说“就是该去的时候。” 我彻底败在这两师徒之下,这能算是答案吗?我只好转移话题说“明方知道我爹跟哥哥去哪了吗?怎么一大早到现今也不见人影?”这二人天天都会露脸的,今早到现今都找不到半个人影。 明方回答说“三老爷大概在秋枫楼里吧!至于少爷应该在宁远轩。” 想想也是,父亲每天花相当长的时间逗留在秋枫楼里,那幅《兰》魅力果真非比一般,这让我一度很怀疑那《兰》是否出自母亲之手,但显然又不是。想起那幅《兰》,我心里又生出那种奇怪的感觉来,这样想着,脚已经向秋枫楼的方向踏出了。因为秋枫楼是禁地,所以明方只在秋枫楼的外院就留步了。 踏进秋枫楼内院的小道上,就听到了父亲跟哥哥的说话声了,原来哥哥也在,那更好。白色的绣花鞋踩在青石板上,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父亲跟哥哥似乎在争执些什么?“爹,你是理解孩儿的,你是最理孩儿的。”是哥哥的声音。“是的,爹是理解你,但不代表允许,远航你该回去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刚想慢慢走近偷听这些问不到的秘密,但显然秘密果然是不能如愿能听到的。腰际上的蝴蝶结长长的丝带被地上的盆栽勾住,只顾着走,没有察觉到,这一走就把把蝴蝶结打散了,拉扯间发出撕扯的声响。 我满脸懊恼地解开勾住的丝带,重新把结编好,刚编好,父亲跟哥哥早已经停止说话了,这二人都打开了秋枫楼的大门,脸色有疑地看向我。这让我有种好像小孩被捉到偷吃般的尴尬,勉强裂开嘴角,笑着说“爹,哥哥,你们都在这呀?” 父亲首先反应过来,脸色回复了他一贯的慈爱,也回予一笑“是的,净儿,今天身子觉得好点了吗?” 我向他们走去说“好了,早就好了,只是外公那老——老人家他担心着。”果然是心里想什么,嘴里就吐什么的,差一点就把老狐狸吐出来。回头看向哥哥问“哥哥,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的,你也生病了吗?” 哥哥有点不自然地笑着说“没有,可能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我当然不相信这话儿啦!我看向父亲,试探性地问“爹,女儿刚才好像听到你对哥哥说该回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回去?回哪儿?哥哥不是在家吗?还要他到哪里?” 这话一出,二人果然脸色微变。父亲正要说话,这时,哥哥的侍从江正在后面叫着“三老爷,少爷,小姐。”江正这一叫,我清楚看到哥哥脸色更是难看,一脸的死灰色。 我狐疑地转过头去,看到江正远远的站在外院门前,一脸焦急的神色,只听哥哥说“知道了,你先回宁远轩。”江正应了,就转身走了。 我回过头来左看父亲右看哥哥,很不解说“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江正为什么这么焦急?你们都有事瞒我?” 父亲走到跟前拉着我双手说“净儿,你哥哥明天就要离开明都了,你就跟你哥哥好好说说话儿吧!”父亲说完放开了我,回头看向哥哥说“远航,是吗?”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5 章 只见我的哥哥脸色依然难看至极,他艰难地开口说“是的,净儿,爹的话不错。” 这话一出,我的脸色也很难看,怎么大家都走呀!我讨厌分别,而且他还是我至亲的哥哥,我不相信地走近哥哥问“为什么?哥哥,你要去哪?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才回来两个月,你就要走,你这次又打算走多久?难道,你也要再走个八年吗?” 哥哥拉紧我双手说“不会的,净儿,哥哥答应你,不会太久,很快哥哥就会回来接你,哥哥会带你走,那时,哥哥一辈子都跟净儿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说完哥哥侧过脸看向父亲说“爹,孩儿会走,但孩儿说的话全都算数,我一定要带净儿走,不管谁阻止,她都必须要跟着我。” 父亲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哥哥一脸的怜惜心疼。回过头对我说“净儿,你就好好跟你哥哥说说话吧!”说完,他就越过我而去,我能感到父亲走过那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哥哥!”我难过地轻唤他,哥哥回头对我苦笑,是的,是苦笑。他眼里明明有着很多挣扎不甘,很多无可奈何,但是为什么他偏要走呢? 哥哥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进秋枫楼里。他跟父亲一样走到那幅《兰》前,仰视着由我出生开始就一直悬挂在这的画幅,我也一同与他仰视着。那幅《兰》它再一次让我盅惑其中,眼神转不开地久盯不放。 很久后,哥哥开口说“净儿,你是否也觉得这幅《兰》很有盅惑力?它曾经跟母亲一样有着相同的神秘,你觉得它有何不妥?” 原来不止我觉得它不妥,连哥哥也有这感觉,只是我不懂哥哥为何说这画跟跟母亲有着相同的神秘。我开口说“这画儿确实有一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只是哥哥你可是知道这画的不妥之处?” 哥哥听了,继续盯着那画说“这画曾经对于哥哥确实跟娘有着相同的魔力,但后来当我七周岁知道这画的意义后,这魔力就不再了,我也不会让它对母亲乃至我所心爱的人一而再施展它的魔力。”然后他回过头来对我说“净儿,哥哥已经能控制这魔力了,我可以给我心爱的人所有自由的空间,这画它现在只是一幅普通的画儿,它不再有任何意义。” 这话说得更是玄乎,我一脸不解地问“这画儿跟母亲有关吗?”然后觉得问不到重点,又说“哥哥,你告诉我,母亲,我们的母亲,她到底是谁?” 哥哥的笑容突然在那一刻恬淡而又平静,他紧紧拉着我说“我们的母亲明素芯,她除了是无人不知的才女外,母亲她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爱的两个女人之一,她曾经是哥哥的支柱,净儿,你可知道,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母亲也曾对你一样宠爱我,她说话很温柔,她弹的琴儿很好听很好听,她笑的时候真的很美,像一个仙子。但是,净儿,你可曾见过母亲画过画儿?”哥哥见我摇头,继续说“是的,自从母亲怀有你后就不再画画儿了,其实母亲最爱的不是弹琴,她最爱的是画画儿,也是她最厉害的专长,甚至比父亲还好。哥哥平生仅只是见过母亲一次的真迹,但正因为一卷画轴,母亲就厄运不断,或许正确来说,只因为她是明素芯,所以她必须要经历这一切。”然后他总结说“正因为你是她惟一的女儿,所以哥哥是不会让这一幅画轴操纵你的命运。”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指着那幅《兰》说“就是因为这幅画儿吗?”我走近去细看,不解地问“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幅画儿,只是画工非常好,画画之人抓到了素芯兰静态的高雅神韵,淡淡的镀金线更是带出素芯兰神秘感,除这外,我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然后想到素芯兰来,有点明了地说“难道是因为这画正好画的是素芯兰吗?” 哥哥对着我叹息道“也许的,但又不止吧!”然后哥哥拉我走到一边的靠椅里坐下,他的眼睛深远地不知看向那里,淡淡地开口说“净儿,你可知道,我们的父亲是如何跟母亲相识相爱乃至共系连理的?” 我回答说“爹曾讲过一些,爹跟娘在德合国的落雁坡相遇的,那时娘把爹的箭射掉了,然后又在七星楼里再遇,后来结伴一起四方游历,这一游就两年多了,我想,应该在这两年里,爹跟娘情素暗生乃至致死不渝。”突然说到这个致死不渝,又觉得说得不妥。 哥哥听后,一脸沉思地低喃说“致死不渝,好一个致死不渝。是的,是致死不渝的爱,正因为这强烈的爱才能支撑到今天。” 我听了越发的不安,轻唤着他说“哥哥!” 哥哥回过神来,眼睛晶亮,眼神温柔坚决地看着我说“那净儿,你可知道,当父亲跟母亲回到尘虚谷时,母亲的奶奶,我们的太姥姥当时还在,父亲想娶母亲,就一定要过她这一关。你可知道太姥姥出了一道怎样的难题给父亲?” 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我还真未听过关于父亲娶母亲横生的枝节,这太姥姥还真是有趣。我摇头说“不知道!到底出了一道怎样的难题?既然我们都能出生,那道题当然也难不到父亲。” 哥哥听后点头也笑了,但又摇头说“虽然父亲是解了那道难题,但是你可知道父亲为了那道难题在尘虚谷的谷口外搭了一间茅屋,整整用了年半的时间才解了太姥姥出的难题,父亲才得以进谷。太姥姥才满意,不久后,太姥姥就去了。” 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难题,竟让大学士的父亲想想了整整年半的时间。这太姥姥也太刁钻了,我饶有兴趣地问“是怎样的难题能让父亲苦思年半才解开?” 哥只是简短地吐出四只字“画中有画。” 我不解地低喃道“画中有画?”视线看向墙上那副画儿——《兰》,不自觉得再走近细看,推测道“那道题就是这幅画吗?” 哥哥也一同走过来说“是的,就是这幅画儿,你可觉得这画儿的特别之处在哪?” 听了哥哥的话,我再重新逐一审视,最后摇头说“这画儿,我只能说,除了纸质有点泛黄外,倒是觉得越看就越耐看的感觉。因为秋枫楼的地理位置非常好,格局绝对通风,画被裱好,这样易于保存。除了这些,我看不出这画还有什么暗藏的秘密。哥哥,这画中有画,到底是何解?何为画中有画?”我嘴里不自觉得地来回低喃着这四个字。 突然,我指着那画失声道“这画中有画就是字面上的解释,这根本就是两幅画。”但这可能吗? 我侧过头看向哥哥,只见哥哥对我点头解释说“不错,这画中有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幅画里面其实还有一幅。用素芯兰开出的花加入画画之人的血把画纸浸透七七四十九天,这画就会消失于画中,跟画纸一样的颜色,根本让人看不出有画,再在那画上抹上一层晒成的干粉,就可以在上面作画。同样道理,把这画浸在素芯兰加上画画之人的血,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可以看到原本那幅画。母亲当年,把刚开不久的素芯兰摘了下来,送给了父亲,父亲在无意之中发现,他那时不小心割伤了手,把血混和了素芯兰,这才得以解开画中有画这个难题。” 这画中有画果然是很难,这太姥姥为什么出这种难题,这不是存心刁难人吗?如果不是这么多的巧合,那父亲跟母亲不是成了一对苦命鸳鸯。我依然是满脸震惊地问“那这兰花下的另一幅画到底画的是什么?” 哥哥听后一笑,大卖关子地说“净儿,你猜呢?” 这怎么能猜呀!能让父亲常常看得痴迷的,会是什么画呢?我沉思一会开口说“与母亲有关的。”哥哥听了点点头,但依然不说。我继续对着那画儿苦思,父亲看这《兰》,就像看着母亲一样的眼神,那会是什么,我再一次失声道“哥哥,那画,那画根本就是母亲本人。”说完又大胆假设说“那画除了是母亲本人外,还是母亲所画的。” 哥哥听后满意一笑,拉着我坐回椅子里说“不错,这幅《兰》下面就是母亲的画像,也是出自母亲之手,这也是为什么父亲看这画的眼神像看母亲一样痴迷,因为那本来就是母亲。” “那太姥姥姥姥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难题来为难父亲?”这我就不懂了。“她不喜欢父亲吗?” 哥哥说“不是的,外公曾说过,父亲是太姥姥最满意的人选,只是她还是要他解开这个难题。” 我又不解地问“那这个难题,太姥姥她本人早就知道的吧!” 但哥哥竟然说“不知道,太姥姥她本身也解不开这个难题,她自己把这‘画中有画’也琢磨了很久,当父亲解开这个难题开,她才离世。” 我更是不解地问“那她为什么一定要解开这‘画中有画’呢?如果母亲不把素芯兰送给父亲,如果父亲不是刚好割伤了手,那么这‘画中有画’又怎么办?” 哥哥说“我想,这都是天意吧!至于太姥姥她为什么要解开‘画中有画’?只是为了幕后真正的卷轴。” 我越听就觉得这事越玄乎,脱口问“真正的卷轴?” 但哥哥只是说“嗯!就是真正的卷轴,一幅哥哥也未曾见过的卷轴。” 显然能知道真相的就只剩下我外公那只老狐狸了,他果真是老狐狸。事事都像意料中,又事事露出冰山一角,两个字“狡猾,”纯种狐狸的天性。 别苑 我只觉得这段日子以来,我的世界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李復他让我怀疑,哥哥对李復的讨厌,再来二哥走了,最后连哥哥也走了。这下我真成为一个人了,前些日子还让人捧在手心,但这些天的冷清,却让我彻底感受到那份孤独的滋味,孤独果然是不好受的,以前或许还能,那时候哥哥也离开了明都,但后来有二哥在身边,再后来李復他出现了,前些日子哥哥也回来。这一下全都跑光了,人果真不能得到太多,这下可不,一下子又打回原形了,这份落差也太大了,一时间让人承受不了。 越想就越觉得那份孤独的滋味不断地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一个人坐在屋内看书,完全看不进脑。大概碧荷踏雪这二人也看够我这几天里常维持这种表情,实在不忍再看一下去了。 碧荷走近我身旁,奉上了新鲜的茶说“小姐,你也闷在屋里好几天了,不如我们到街上走走,那怕不买些什么,只是走走也好。” 逛街,我确实没多少兴趣,只是看碧荷踏雪二人一脸的讨好,实在觉得自己这样日复一日待在屋子里活像一个深闺怨妇。强打起精神,把书扔在一边,站起来说“好,那我们就一起到街上走走吧!嗯!叫明方不用备马车了,就这样走走就可以了,走累了,我们还可以到惊雁楼坐坐,那也是不错的。”自己越说越觉得这主意也是不错的,还真的高兴了起来,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散了少。 四人就一起到街上闲晃着,也不买东西,只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就多看几眼。碧荷跟踏雪这二人竟一点也不见有小女儿的娇态,见到什么也不稀奇,也不到处张望,依然那副冷冷淡淡的跟在我身后。在我跟她二人说,看到什么喜欢的,小姐我就送给你们二人,这二人听了只是淡淡地应了,走了好一会也不见她们特别对什么多看两眼。唉!我心中不无感叹,这三座冰山已经入道了,早在八百年就让外公这只老狐狸驯化得没有七种六欲了,对外公这只老狐狸更是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真是呜呼哀哉! 既然对饰品小吃全都没兴趣,我就不再逛那些热闹的地方了,往西城区那边走,西城区那边比较清静,很多有钱的官宦商贾都喜欢在那边置别院,西城区刚好是明都护城河流经的地方,听闻小河岸柳,青草依依,似玉带流,很多恋人都喜欢到那边相会聚首。 这样想着,还真想去看看,脚步已经向西城方向移去了。好在今年过年的时候被二哥跟李復逛过好多遍来,所以也认得一些街,但西城高级别院住宅地带还真未去过。 兴致勃勃地问一旁的三座冰山“明方、碧荷、踏雪,你们可知道除了东城区那里是高官的汇集之地,这西城区也是商贾名流的汇聚地,不少官宦也在西城区置了别苑。” 回答的是明方,只听明方道“是的,小姐。这西城区宰相大人也有一座别苑,名字叫潇湘苑。” 潇湘苑,还真有点《红楼梦》的味道。我有了兴致地问“明方,我还以为你对什么也不上心的,怎么也知道我祖父这里有座别苑,竟然连名字也知道?”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6 章 明方这次倒是很愿意解答我的问题“这别苑之前本来叫柳馨苑,后来师傅来过一次,那时明方也在一旁,师傅说,这柳馨苑的名字不好,宰相大人求赐名,师傅就说了这个潇湘苑。” 怎么又跟外公这老狐狸扯上的,我随口说“这潇湘苑也种了竹子吗?” 岂料明方两眼发亮地盯着我说“小姐怎么知道的?这潇湘苑里种的最多的就是竹子” 这次倒真是让我吃惊了,再大胆地说“这竹子不会全都是斑竹吧?”显然我的预感再一次应验了。 只听明方带着惊讶地笑说“小姐你果然跟师傅都心意相通,师傅当时就说,这别苑种的都是斑竹,那就叫潇湘苑吧!” 谁跟那只老狐狸心意相通,这根本就是抄袭。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潇湘馆的来意就是因为竹子,曹雪芹也只是引用潇湘二妃的典故罢了。我倒想看看这潇湘苑跟林妹妹潇湘馆比,到底那个较好?反正我没也看过这所谓的潇湘馆。 这样说着,就让明方引路到西城的潇湘苑走去,半个时辰还不到,明方告诉我,就在前面不远。但当我路经一别苑前就停下了脚步,我想,这明都不会有两个雅竹苑吧!那么这个雅竹苑应该就是李復的一处别苑吧! 明方感觉我停了下来,回头见我盯着门前那块牌匾,走到我身旁说“这是六皇子的别苑,小姐你要进去吗?” 我笑了笑说“这样似乎不妥,我们又没有递贴子,贸然进去,也不知他可是喜欢。”嘴里虽这么说,但确实很久没见着李復,自从那次春山上后,生病的期间,倒是听说他一直往兰芯阁跑,身子好了,也没见着。这样想着,就越发觉得悲凉,怎么人说变就变呢? 明方似乎觉得我满眼黯然,安抚说“小姐你找六皇子何需要递贴子呢!而且你生病期间,六皇子可是一天跑几遍过来,前儿,你好了,他还问过明方来着,知道你身子好了,也觉得欣慰。” 那为什么我好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找我来着,嘴里还是不愿意说“明方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说完抬脚就准备走。 这时别苑里却走出一个十七婷文若姐姐那些刁难人的伎俩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我拿过一旁的茶喝了两口,才淡淡地开口说“我不知道这里有娘娘,刚才雅瓶姑娘说是称她主子为夫人。而且,这里不是皇宫,何况现今是夫人要见我,不是我要见夫人。” 那妇人还想说什么,潘澜微一抬手阻止了。她的眼光一闪,依然淡淡地说“难怪可以让復儿对你死心塌地,跟你母亲一样的厉害。”语气一转,满口嘲讽地说“可是,脸蛋跟你母亲比就差远了,不及你母亲一分,明素芯大概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得不到她半分的绝美容貌吧!如果她还在,可会觉得这天还是公平的。” 我不喜欢外人谈论我母亲,也不会跟一个外人谈自己的至亲,但更也不容许有人对我母亲侮辱。所以我对潘澜的印象极不好,之前或许还有过好奇,或许会因为李復,对她还有过对长辈的尊敬,但现今当触动我母亲的底线,所剩下的一点也没有了。我同样冷淡地回答说“是的,我确实不及我母亲一分的美貌,但既然她是我母亲,不及又如何。我也觉得这世上无一人能及得上她,就连夫人这等耀眼的美貌也不能。” 这话果然让潘澜脸色微变,她身旁的妇人却沉不住气了,她再一次厉声道“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道,光是出言侮辱娘娘这一条罪就够你受了,娘娘岂是你能出言顶撞的。” 我再一次肯定深宫养出来的人果然是倚官仗势的,不管我祖父宰相大人官位有多大,但相比一个娘娘还是得卑躬屈膝。 潘澜已经恢复了她那副高贵面容了,只听她说“雅容,一个黄毛丫头说出的话岂可跟她较真。”然后看向我继续说“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我开口说“之前不知道,之后知道。” 潘澜那好听的声音,庸懒“哦”了一声,疑惑地问“什么时候知道?” “进来的时候雅瓶姑娘对我撒了一个谎。这样说吧,夫人在前年一定不知道跟我爹一起的姑娘是谁?然后雅瓶姑娘在门前看到我的时候,认出了我,她第一时间想探知的就是我跟我爹的关系,但当我报出名字的时候,她这才知道我跟我爹是父女关系。当我进到这个客厅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夫人的身份了。夫人一定很想知道前年跟我爹一起的姑娘会是哪一个吧?只是猜不出会是他的女儿。”这样说下来,潘澜曾钟情我父亲,这话现今看来一点也不假,最明显,她很讨厌我母亲,连带的把我也讨厌了。而且,前年她之所以停轿下来,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是因为,当时父亲拉住我手却把母亲的闺名唤了出来,只因我当时说了母亲一样的话——惊扰落雁。惊扰了父亲对母亲的思念,而父亲一声“芯儿”就惊扰了潘澜。当时,潘澜并未看到我就让父亲拉着转过了身,见过我的只有雅瓶姑娘。 这话一出,潘澜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我知道这是让人窥探到心事的难堪。她扯开嘴角,笑了开来,冷冷地说“果然是明素芯的女儿,好一个牙尖嘴利。”然后脸色一寒又说“你可知道,虽本宫不是復儿的亲娘,但復儿对本宫跟亲娘一样的尊敬,你这不敬的话可知道会触怒本宫。”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7 章 我淡淡地说“就算我不触怒夫人,夫人怕也同样不喜于我,这又何妨呢?何况,李復他喜欢我的就是喜欢我,如若他不喜欢我,总不会只是因为他母妃不喜欢我吧!” 潘澜听了我的话,脸色更是难看,她冷冷地说“哦!看来復儿当真很喜欢你了,他竟然允许你连名带姓唤他。你跟你母亲一样懂得对男人使这狐媚之术。” 我听了这话,也生气了,脸上明显不悦起来,也冷冷回应“如果我母亲对父亲的深情是狐媚之术,那也只是针对我父亲一人,夫人可知道,每对相爱之人或多或少都对自己的另一半使过这狐媚之术,但如若一个女人对不同的男人都使过这狐媚之术,那么这狐媚之术就是真正的妖术,真正的狐媚之术是那些留香院,媚春楼的姑娘才会使的。”我知道潘澜曾是德合国留香院里的头牌妓女,也是在那里成名。我本来不想挑到她的痛处,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母亲,她什么不好说,偏要说到我至亲的人,那就不要怪我说话不留情了。我这人虽然对什么也淡淡的,但不代表我没脾气。 果然,这话一出,潘澜一手就把几台上的茶扫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把身旁的妇人跟雅瓶都惊得面容大变。只见潘澜现在两眼死死地瞪住我,一脸的寒光,脸上的浓厚妆容遮不住苍白的脸色,伸出一指,冷哼一声说“你好大的狗胆,不要倚仗你父亲江常儒和復儿对你的宠爱,我就不敢动你,我潘澜要动你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动一根指头。”这潘澜现在这副模样早已失去了之前那高贵的气质了,俨然成一个泼妇,她竟然连本宫这高贵名头也忘了,连自己的大名也唤了出来,可真是气得不轻。 我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也不接她的话,踏雪那丫头竟然也学那妇人为我递上茶来,我也觉得说了一会有点口渴,接过就慢条斯理喝起来,显然这副淡然的怡然自得模样看了更加让人激怒。 只听潘澜恢复了她庸懒的声音“雅容、雅瓶,公言顶撞本宫,该当何罪,念在初犯的份上,本宫只是略教训而已。”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然后语气一转说“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好好教训这死丫头,给我掌嘴,好好的侍候着。” 我听了这话也觉得微惊,我断定我是不会让人伤到一根头发的,如果是我一个人,大概我现今听了这话也会害怕,但有明方那三座冰山在,我就不会把潘澜看在眼内,只是在皇家别院这样跟人动粗怕也不好吧!而且李復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想的,毕竟潘澜也是皇上的妃子。 那雅容、雅瓶,脚步略为迟疑,潘澜见了,更是大怒,一拍边上的矮几说“你们要本宫再说一遍吗?”这话一出,雅容跟雅瓶二人立即就往这我这边走了。 我依然坐在椅子上,很是无奈地开口说“明方,一会可不要伤着人,这里毕竟是李復的地方,总不能让他太难看的。” 明方听了说“小姐放心,明方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雅容跟雅瓶已经走到我跟前了,那雅瓶开口说“明小姐得罪了。”但是,她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下一秒就看到李復匆忙进屋的身影,随之而来就是他好听的声音传来“母妃。”大家都回过头来看向门口,只见李復大踏步走进屋子,走到我身前说“乳娘,雅瓶,你们都做什么?休得无礼。”李復这话一出,那二人就退了下去。李復走近我身前轻声唤着“远净。” 我对他淡淡地笑说“本来想到祖父的潇湘苑,路过雅竹苑,就想进来看看你的,但你不在,雅瓶姑娘说你母妃要见我,就这样进来了。只是你母妃大概很不喜欢我,所以我想,我还是告辞了。”这话说的是老实话。 潘澜听了,早已恢复了她最优雅高贵的姿态,柔声说“復儿,进到屋里来都不先问候母妃吗?你可是忘记了母妃这些年的教养了,为一个丫头而神魂颠倒,成何体统。” 李復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走到潘澜跟前说“復儿一回来就听到远净来了母妃的澜姿阁,所以马上就过来,既然母妃已经见过远净,那么復儿就带远净走了。”说完,李復就走到我跟前拉起我就要往屋外走。 “復儿,你可真是孝顺母妃,你就这样走吗?”潘澜庸懒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李復听了,回过头来说“母妃可是也说过,只要是復儿爱的,母妃也爱,那么復儿今儿就跟母妃说,復儿爱远净,不管母妃你爱还是不爱,復儿也只爱她一人,绝不变。”这句话除了让坐在上位的潘澜脸色变得铁青外,我的心因这句话也震动不已,李復拉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每一只字都好像敲在心间。说完他拉着我往屋外走,我们刚走出屋子,就听到屋内“砰砰砰”的摔破东西的声音。 我被李復拉着穿过柳树成荫的小道,穿过香气溢清的荷花池,这时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李復,我好像让你为难了,而且我也开罪了你母妃。” 李復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说“我知道,但是我更不愿意你受委屈,我也知道错不在你。”然后对我安抚地笑了笑,轻拍我脸颊说“我刚去兰芯阁找你,你却来了雅竹苑,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呀!” 我听了,嘴角也溢着笑意,任他拉着往前走说“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李復侧过脸对着我笑,宠溺地说“远净你喜欢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我们刚转到长廊里,迎面就看到那位水依姑娘,那水依姑娘对着我们二人依然是那副笑语盎然的温和,她对李復微福身说“六殿下,你可回来了。” 这一句话很是暧昧,之前雅瓶姑娘说的是:水依姑娘你还在。那么她一早就在,我也不相信李復会带不相熟的普通姑娘回来他的雅竹苑,而这一句:你回来了,怎么听就怎么觉得好像妻子对丈夫回来的问话,听得我甚是不快,像一条刺一样卡在心口。我只觉得自己全身因那水依姑娘一句话变得冰冷。 李復似乎也发觉到我骤然冷却,他回过头,拉紧我的手,轻唤着我“远净。”然后转过脸对那水依姑娘说“水依,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然后拉着我越过那水依姑娘。 直到李復拉我走出雅竹苑,他这才停下来说“水依只是我的一位朋友,也仅止于此。”都直呼其名的,会是普通朋友吗? 我一脸黯然地说“我没事儿,如果你有事的,就不必陪我了,我找你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路过想进来看看你。” 李復听了笑说“听到你来找我,我很高兴,因为这是远净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我怕你忘了我。”然后又补充说“我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今天本来就要到兰芯阁找你的,到了兰芯阁,你却不在。” 我不解地问“那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雅竹苑找你的,你也不可能前脚出门,后脚就知道我到了雅竹苑?” 李復拉着我笑呵呵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就当我们心有灵犀,就不行吗?” 我们到了惊雁楼,这次,唐伯展看见我就直接把我们迎上雁遇厢了。这时,李復喝了几口茶后才告诉我“我刚到兰芯阁,我乳娘就找人通知刘形你来了雅竹苑,所以我就马上回去。” 这话让我蹙起眉头来,我不解地问“你乳娘是叫雅容吗?”李復刚进屋的时候好像这样叫过。 李復了然地说“是的,你是否觉得我乳娘刚才在雅竹苑里对你疾言厉声?其实,我乳娘在我出生后在一直侍奉我亲娘,后来我娘死后,母妃就入宫了,她就一直跟在母妃身边。她为人很好的,只是很多时候,她不得不这样做。”然后又解释说“母妃她之所以不喜欢你,我想大概远净你也猜到了,她对老师确实有情,她甚至对我说,她入宫也只是为了老师。” 这话我就更不解了,我挑起眉头问“这入宫跟我爹有何关系呀?”喜欢我爹到入宫的程度,这到底是那种喜欢?这潘澜让人很不解。 李復一脸的叹息之色“母妃她说,她入了宫其实最大的目的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要让老师看到她除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外,还要看到她荣宠三宫之首,让老师后悔当初没有选她,最后她还说,既然在德合国里不能见着他,那么到了长明国,在皇宫里总能见上一面吧。而且是以贵妃娘娘的身份见着,这总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李復这话,让我心里越发的不安,我不确定地问“这样说,那么你母妃她应该也想你争上面那位置吧?”我直觉潘澜那种女人没有了爱,就一定要抓住权力。 只听李復说“远净想的不错,母妃她确实想我坐上那位置,而且她一直就鼓励我要跟老师学习,她对于我十岁那年拜师傅为师很满意,因为她对我说,能把师傅身上的所有的才能都学了,成为上面那位置上的人指日可待,但我从尘虚谷回来后,她对于我皇权之争失去了兴趣后就很不满,前些日子,她甚至说,我十岁那场大病,她早就识破是大皇兄所为,只是她仍然要我中毒,因为只要我中毒,我才有机会拜师傅为师,只要能拜师傅为师,成为君王根本不成问题。 这女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这那里是爱,大概她心里的爱已经扭曲了。她只是不甘心,我爹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拜倒在她裙脚之下罢了,难怪我爹没有爱上她。其实大部分的女人不是真的非那一个男人不可,大多数是不能接受自己受拒于那个男人,心里的不甘受辱远远大于爱,说白点,这人极自恋狂,不过是自私罢了!尤其是潘澜这样难得一见的绝色,名动整个德合国,才色双收,不知多少皇族子弟对她趋之若鹜,只是见不得有一人不买她的账,刚好不买她账的人他爱上同样姿容一绝的人,而且那人的美名竟然比她还要略胜一筹,这让极度自负的她怎能不抓狂呢?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滋味日益一日煎熬着她,她大概想我爹想得疯了吧!如果不是,怎么前年过年发生的事竟然还沥沥在目,心里这般在意跟我爹一起的姑娘,并非要知道不可。这也让我想到,我娘所中的‘离魅’其实根本就是她的一大计谋也说不定,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这越想着心里就越发不安,这潘澜真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想到这,我就为李復心疼了,他何其无辜,成为了争夺皇权的牺牲品。我拉紧他的手说“李復,你这样一路走来,真不容易。” 李復听了,回握我双手说“远净,你知道吗?当母妃告诉我这些,我除了为她悲哀后,我真的没有怪她,我还感谢她,因为没有十岁的那场大病,我又怎能知道你呢?我又怎能爱上你呢?我反而就怕这样错过你,幸好,我没有错过你。” 李復的话总是很容易触动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让我不得不沉沦于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他的种种溢于言表的感情。李復也是一个极度需要爱的孩子罢了,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都相互吸引的最大原因,因为我跟他都是需要那份宁静平淡的爱。 花蕾 自那次后,李復又恢复了每天必到一次兰芯阁的好习惯,很多时候我也会想哥哥的秘密,父亲的难言之隐,还有李復的隐瞒,我也常自我揣测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去利用? 没错,秘密总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但如若他们不说,我还是一点也挖掘不出来。我所知道的,只是哥哥离去前所说的卷轴,真正的卷轴,我只认为那卷轴一定很重要,那卷轴就是解开那秘密的源头,只是外公那只老狐狸溜得可真快,他前脚走,后脚我就想要把他掐死的冲动。 我隐约地知道那秘密就要慢慢暴露出来了,不管是时间的问题还是父亲隐约间的言语透露,父亲的意思也不过是,该知道的时候怎样也隐藏不了。最明显的是,哥哥临走前说,他要带我走,而且他说很快。 我站在秋枫楼里,继续维持这个姿势盯着那幅《兰》,那《兰》也是我的母亲——明素芯。娘,你是否曾经也跟女儿一样有过这样的困惑?如果秘密是伤人的,伤了哥哥或李復都是我极不愿意的。很久后,我低下头来,这一低下来,竟然让我发现新大陆来,我欣喜地盯着矮几上那盆珍品素芯兰,它竟然吐出了花蕾儿来,应该是今晨才吐的吧!还是墨绿色的花蕾儿呢?小小的正埋藏于叶子的中心处,这花蕾儿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开花,它会慢慢由墨绿色变色浅绿到泛点黄,直到全都变色嫩黄色,那时候它的花蕾就会相当大,到那时就应该会开了。 我正想赶去父亲的竹儒轩里告知这件大事,这时却看到江诚走进来对我说“小姐,六殿下来了兰芯阁,现在正在小姐的宁净轩里?” 人逢喜事果然精神爽的,刚才那股郁闷很快就拋开了,拿过素芯兰交到江诚手里说“诚叔叔劳烦你了,这素芯兰结了花蕾儿,你把它送到父亲那里,素芯兰已经很多年没开了,好像是娘去的那年到现在,爹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江诚听了,一脸激动地接过素芯兰,抬起头来,竟然两眼微红说“是的,是夫人过身那年开了到现在了,这花儿是开了,只不过它再开的时候可否也要等个八年?三老爷,他是会很开心的,他可是等了很久呢!” 这话我没有听真切,所以漏掉了那最重要的部分:可否也要等个八年?我当时只以为,那素芯兰是母亲最深爱之物,父亲看到素芯兰开花,就像看到母亲一般,他开心也是必然的。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8 章 江诚接过素芯兰后,转身就出了秋枫楼去了。我随即也回自己的宁净轩。刚走过回廊,转过鹅卵石道,远远就看到李復正坐在那紫藤花架下,一边翻着我今晨随手扔在花架下躺椅上的几本书,但他身旁却多一个人,不是刘形,是一位娇弱的姑娘,怎么说呢?一眼就让人忍不住保护的那种,一身的纤弱,虽然我是身体弱,但是我还知道只要我不生病,我看起来还不至于弱不禁风的那种。李復他正时不时侧过脸跟那姑娘交谈着。 看到这里,我站在那片草皮下一动不动,好像不忍去打破这份平静,眼神专注地看着那二人。直到碧荷从里屋里走出来,远远就轻唤我“小姐,你可是回来了。” 这一唤也打破了交谈的二人,李復站了起来,慢慢向我走来,走出那紫藤花架,他在阳光的沐浴下对着我温柔地笑了。李復的笑从来都能传染我的,我也边笑着边向他走去。他走到我面前,拉过我的手就往那姑娘的那处走,直走到那姑娘面前,刚才那姑娘听到碧荷的轻唤已经站了起来,现今看到我走来,微福身子说“小月见过明小姐。” 我礼貌性地点头说“你起来吧!”然后一脸疑惑地看向李復。 这时李復才向我解释说“今天带了小月来,远净你是不会介意的?”李復见我依然脸色如常对他笑,他继续说“小月是我乳娘的女儿,自小我就看着她长大,她就像是我的妹妹,她身子也不好,小月一直很仰慕远净你,也央求了我很多遍,所以今儿就带她来见你。” 那小月接过李復的话说“是小月央求殿下来见明小姐你的,所以不关殿下事,明小姐你——你——”小月还没说过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咳起嗽来,脸色也霎时间一片死白。 把我跟李復吓了一大跳。李復搂过她轻声问“小月,你觉得怎么啦?”那小月用手绢掩住嘴角,咳嗽个不止,冷汗也渗了出来。 我看了也觉得很是焦急起来,只好对李復说“你先把她抱到我屋里去,我叫明方帮忙看看?”李復听了也不说什么,抱起小月就跑进我屋子里去了。我也跟着走到屋子里里去,一边走一边对走近我的碧荷说“碧荷,叫明方马上过来,跟他说明这种情况。” 碧荷却轻拉我的说“小姐,你怎么能让外人进你的屋子里,这小月也不知她是何许人?,即便他是六殿下的亲妹妹,我们也不能让她进去的,这可是师傅交代过的?” 我安抚碧荷说“那小月怕是真的不好呀!我也不是让她躺到我的内室里去,只是在你跟踏雪二人房间旁的侧偏房。不会有什么事,真有什么事,不是有你们在吗?”说完就轻推碧荷去找明方。 我进到侧房的时候,看到踏雪一脸不快地瞪着床上的小月,那小月半躺在床上还咳嗽个不停。李復一脸的担心,双手正给她不停地抚背。我看了心里也替她得难受,只好对踏雪说“踏雪,你去端杯水进来。” 踏雪听了虽不愿意,但也依言出去了。待踏雪把水端回来,我接过水递到李復面前说“先让她喝口水。”李復接过,小心地喂小月喝了两口,看着好像好了一点,没有之前凶了。 这时明方也回来了,明方前脚刚要踏进来,好了一点的小月这时又猛咳个不止,我都怕她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我赶紧把明方招呼到李復身边说“明方,你快看看吧!她咳得很凶呀!” 明方一脸平静地安抚我说“小姐,先别急,让明方看过再说。”然后才对李復说“六皇子,你先让开,让我看看这姑娘。”李復听了马上就让了开来。 只见明方大拇指与食指中指轻按着,一会后,从碧荷捧着一盘子中拿药丸喂小月吃了,再拿过水来喂,然后再从盘子里取过参片,放到小月的嘴里说“姑娘含着。”一会后,小月果然不再咳嗽了,最后竟然睡了过去。 我跟李復看了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就出了房间,来到客厅里坐下后,明方才说“那姑娘咳嗽的病也不是今天一次的了,只怕长期也有咳嗽的,这咳嗽也没大碍的,她似乎很早以前曾中过毒吧?” 我听了,一脸的惊讶地看向李復,只见李復蹙起眉头,好一会才说“大概很早以前吧!在小月四岁的时候,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加之没有好好护理,以致于从小体虚,明方,你可是有什么法子吗?” 明方只是说“这个很难办,因为身子受损太久,得不到及时处理,只能暂时开几个方子,暂时压制住。”说完就拿过碧荷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写了方子交给了李復。李復接过,看了一会才收好在怀里。 这时,我开口说“李復,先让她在这里躺着,等她醒了,你再带她回去好好休养吧!”李復听了也点头应了。 吩咐碧荷跟踏雪好好看着,就跟李復二人出屋子,在兰芯阁里手牵手地闲散着。 不时侧过脸看向李復,李復就一直皱着眉头,我忍不住开口安抚说“李復,你就别担心了,小月,她现还好着,而且明方也没说什么,以后只要好好养着就好了。” 李復一边拉着我走过鹅卵石道,一边开才细细道来说“我十岁中毒之前,就是在八岁那年,小月吃了本来应该我吃的莲子羹,是我让她吃的,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毒,那时候在雅竹苑里,吃后不会马上有反应,我回宫后才知道这事,所以才落得一身病垢。”难怪李復如此自责紧张,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的,这小月也太可怜了。 越想就越觉得深宫的可怕,难怪李復根本不想争上面那位,实在要付出太大代价了,坐得上那位怕也心力交瘁,李復不喜斗的性子,怕也是受不了吧!这样想着,心情也骤然沉重起来。这时突然觉得手上一紧,回过头,却看到李復也停了下来,一脸歉意地说“实在不应该跟远净你说这些的,我们不谈这些沉重的事儿了。”然后拉着我重新向前走,我们已经走过长廊了,再向前绕了一个弯,就看到一个半圆形的院门,是秋枫楼。 李復首先看到秋枫楼后面那一片毛竹说“一直知道老师喜欢竹,看到过竹儒轩几丛竹,远远的也看到过像有一片竹林的,原来是在这个院落后面的。”然后指着院内说“这院叫什么来着?” 我说“这院里头是秋枫楼。” 李復轻笑出来说“秋枫楼?这院里好像不曾种过枫树呀?不过现在也初秋了,这秋枫楼还真是提醒秋天来了。”李復刚说完,风果然很凉爽地轻轻拂过,不远的竹林被拂弄出悦耳的声音。这时李復再问“这秋枫楼能进去吗?” 我刚想说这秋枫楼是禁地,就听到父亲的声音说“復儿是想进去吗?”我跟李復都回过头来,只看到父亲一脸的欣喜之色走过来,想是父亲知道了素芯兰有花蕾儿的事了。 李復回答说“老师。”然后 才说“復儿确实是想进去,这楼很特别。”说到这里,李復抬头指着秋枫楼的阁楼说“上面好像全都是门窗,还全都围了围拦,这样的楼还真是未曾见过。” 父亲听后一笑说“那就进去看看吧!”说完父亲就领头走了进去。父亲这话显然让我不解,他这一举动是对李復的认可还是放心。李復轻拉发呆的我说“远净,我们进去吧!” 李復进到秋枫楼后,首先对着一屋子的兰花看了好一会才说“復儿曾听闻兰芯阁有着所有珍品兰,如今见着倒真一点也不假,之前一直见不着,原来全都在秋枫楼里。”李復走到一株开着的兰花说“这应该是野翎兰吧!” 父亲也走到那野翎兰跟前说“众所周知澜妃娘娘是爱兰之人,皇上可是为了她几乎收集了所有珍品兰,復儿对兰花还是有所认准的。” 李復听后一笑说“老师说得也是,父皇为母妃所收集的七大珍品兰都在雅竹苑里,只是说到对兰花的熟知了解当然不能与老师相提并论。”说完李復看到对面墙上那幅《兰》,他突然一脸欣喜地走到那幅《兰》下面,指着那《兰》说“老师,那画可是最珍贵的名种素芯兰,天下惟独三株的素芯兰。” 父亲只是笑着坐到一边的椅子里,然后才漫不经心说“确实是素芯兰。”然后又补充问“復儿对素芯兰也有兴趣吗?” 李復依然站在那画前细看,也不回头说“这素芯兰只怕不止復儿对它有兴趣,这天下间只怕没有人不会对它有兴趣吧!” 父亲继续在低笑,问“那復儿对素芯兰知道多少?” 李復这才回过头说“素芯兰除了是兰花中最珍贵的兰花外,它还是所有花中最难求的花,除了因为天下间只得三株外,素芯兰听闻开花的季节不定,有闻过素芯兰每一次开花都跟天下大事有关。有人说素芯兰开花能预测天机,我想这就是天下人对它趋之若鹜的原因吧!” 李復的话让我很是心惊,这些预测天机,我还是头一次听,原来外头已经传得如此诡异了。只见父亲听后依然笑着,他轻摇头再问“復儿,你也这般认为吗?” 李復听了也轻笑出来,转过脸看向那幅《兰》说“復儿只认为素芯兰确实是名贵的,只因为它罕有,还有这画画得相当好,把素芯兰的神韵都画了出来,最难得的是那有名的镀金线画得可是神秘,除了画作之人画工过于了得外,復儿也认为那素芯兰开出的花儿一定有其名贵之处,熟知素芯兰的人都知那镀金线是素芯兰惟一的标志。” 父亲听后突然转过脸问我说“净儿,你认为呢?”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父亲,这时李復也看向我,我有点不知所云地说“女儿认为李復说得不错,只是女儿想更正一些关于素芯兰的传闻。”这话一出只见李復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父亲开口问“净儿你说吧!” “其实女儿认为,素芯兰之所以名贵只是因为稀有,让它成为天下争抢的对象?女儿认为只是因为稀有这一原因也实在说不过去了,那只是某些人别有用心吧!比如把它说成能预测天机,除了是危言耸听外这根本就是有心为之。久而久之,才坐拥了某些人的用心,它充其量只是一株比较特别的花儿吧了!就像莫雪山上的雪芝人参,天下间所闻只得五支,那为什么它不是所有人的争抢对象呢?可见谣言的可怕性。” 父亲听后笑着点头说“净儿分析得很好,这素芯兰充其量确实只是一株较为特别的花儿吧了!但却让人把它说成能预测天机之物,确实是有心人为之。而有心之人这一说就成了百多年的事实,谣言也就成了真理,只怕再也没几个人会认为它只是一株花儿。” 李復这儿有点明了地点附和说“远净跟老师也说得很好,都是站在身外看身外物。只是復儿想问,那画是老师所画吧!是否说老师也见过真正的素芯兰?” 父亲依然笑着说“老师确实见过,復儿你又不是没听过外间的传闻,素芯兰其中有一株在尘虚谷里,老师曾在尘虚谷里居住了数年,又岂会未见过呢?” 李復听后很不解地说“这传闻復儿也听过,只是復儿也曾在尘虚谷住了一段很长日子,但復儿却一次也未见过这素芯兰的踪影。” 父亲听后只是说“这素芯兰岂是復儿你这般容易能认出的,你可知道素芯兰不开花儿的时候根本无法辩认,而且素芯兰它有可能十年也不开一次花儿,有可能只隔数月就开了也说不定,尘虚谷里有如此多兰花,你又如何辩认得出来呢!” 李復听后,这才失笑说“老师说的也是。那老师一共看到过素芯兰几次花儿?有没有试过只隔数月就又开一次?” 父亲听了陷入沉思当中,好一会才说“老师一共看到五次素芯兰开花,嗯,应该可以看到六次,不,还有最后一次。第一次看素芯兰开花就是画这幅画儿,试过一年开两次,那一年是净儿的哥哥出生那天,隔了两个月后,素兰芯又开了一次。我跟净儿她娘成亲那天开过一次,然后直到净儿出生那一天也开过一次。最近那次就是八年前,净儿她娘去的那天。”父亲说到最后,脸色黯然,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面容。 但父亲的每一句话却让我越觉得古怪,这素芯确实每开一次花儿,我家里就发生一大事,我知道父亲说的五次开花的所有事,这也是我第一次听父亲说起原来我跟哥哥出生那天素芯兰也开过花,只是父亲之前说的应该可以看到六次,我还是可以理解,但还有最后一次,我就不能理解了,为什么是最后一次呢?如果说素芯兰每一次开花,我家都会发生一大事,那这素芯兰开花到底是好是坏也说不定,这让我想起八年前我娘死去的一天,心里越发得不安起来。还有今晨我发现素芯兰有花蕾儿,那这开花到底会为我家带来怎样的大事?如果是好的,我还能释然,如果是坏的,我真宁愿不要它罢了。 我走到父亲身前,拉着他双手,满脸担心地看着他,父亲却对我微笑,不知为何?父亲的笑却让我看到永恒的感觉,就像一个镜头把这笑深深地摄入到我脑海中,我的心里慢慢生出一份难过,一种悲伤出来,眼里竟溢出泪水来,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滴落在父亲手背上。 父亲站了起来,把我抱到怀里,轻抚着我的背说“我的净儿怎么就像你娘一样敏感呢?爹还在呢!”我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就抱着父亲哽哽咽咽地小声哭着,哭得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只是心里却越来越难过起来,我那些不好的预感又来了,就像母亲离去的那一年里,越来越强烈,我知道自己有些感觉还是来得很真实的,甚至真实得有点可怕,我相信着人在快遇到危险时期嗅觉越发的灵敏,这感觉就像唐山大地震前的一晚,牲畜都变得焦虑异常,我感觉现今我跟那些牲畜无异。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29 章 身世 这一次的素芯兰由结苞到开花,一共用了十四天的时间,整整两个星期。我坐在父亲的竹儒轩里看着世人口中的神秘素芯兰,世人眼中的神秘,就连我也对它开始产生怀疑,这花今天终于开了,但是这即将结束的一天,它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逐渐尘埃落定。 父亲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有点了然地说“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净儿你也该回宁净轩歇息了。”说完走过来,把我拉起来往屋外边走边说“这素芯兰第一次的开花,让爹很高兴,那时是你娘第一次送花给我,而原来之前爹一直都未曾送过一株花儿给你娘。” 我听了,心里渐渐生出一份喜悦来,笑着说“后来,爹可是送了七大珍品兰给娘呢?娘当时一定很感动的。”我们刚走出院子,父亲突然停了下来,我跟着他转身回过头来,跟随着父亲的视线看向母亲的兰芯轩里,兰芯轩屋前挂着四只红灯笼,屋里透出淡淡的昏黄灯光。 父亲突然轻叹出来说“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素芯兰最后一次开花而完结。”然后父亲回过头来,握紧我手说“净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你娘她一直都在看着你。” 我紧张地问“素芯兰最后一次的开花?爹,你告诉女儿,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女儿真的很想知道,还有哥哥他到底都做些什么了?” 父亲的发被夜晚的秋风吹起,衣袂摇晃出一种无尽的的淡然味道——不喜也不悲。他的面容被前面江诚手上的灯笼映得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侧脸的一点肌肉蠕动,微微的。然后听到他慢慢地说“你哥哥不是爹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确实是净儿的哥哥,是你娘的儿子。”这句话让我掩不住满脸震惊,前面江诚手上的灯笼抖动得摇晃乱窜,使父亲的脸容一现一灭的,我只是在一现的瞬间捉摸到他眼里慢慢渗出的悲切,这一句话对他而言也是难以接受的吧!我的母亲——明素芯,他最爱的女人怀有孩子不是他的,但到底又会是谁的?只听他又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你哥哥的真正身份,但是,净儿,你可记住他是你哥哥,他就得一辈子是你哥哥。无论远航有多爱你,爹就问你一句话,你爱你哥哥吗?” 我突然间在最后一句话里读懂了很多一直不懂的情绪,哥哥眼里的悲伤,哥哥的无可奈何,哥哥眼里赤祼祼的爱,还有对李復的憎恶,一切一切,只是因为哥哥他爱我,可是,那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疼爱,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恋。 我在烛花不明的夜晚,跟父亲一样看着母亲生前的兰芯轩,听着父亲说着这些一直隐隐不明的秘密,我心里震惊得久久不能自己。很久后,我手上的疼痛,被父亲屋紧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看着父亲慢慢才说“他是我哥哥,是吗?” 父亲答“是的,是净儿惟一的哥哥,永远的哥哥。” 我的泪突然在这一刻流了下来,不知是为父亲还是为哥哥,只是我脑海里不停流晃着那个樱花林中紧拉我手的少年,他满脸的温柔,他满脸的宠溺,他说,有的就是没有,没有的就是有的;他说,是的,爷爷不赞成,爹也不会赞成;他说哥哥可以一辈子只爱净儿,因为爹有娘,但哥哥就只有净儿;他说,哥哥送给净儿的簪子就叫星之簪子。 我一字一句地问“那么这就是哥哥口中,爹能理解,爹你最能理解的,因为爹你一直了解哥哥的痛苦,因为爹你最清楚深爱上一个人却不能自己的痛苦?” 父亲伸出手抹过我的泪,把我抱紧说“是的,净儿,你所想的全都是对的。爹并不是偏颇復儿,不是,绝对不是。远航也是我儿子,就如他所说,他是我拉扯大的孩儿。是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成长,我清楚地看着他眼里对你的疼爱慢慢变得越来越炽热,这些我全都看在眼里,但爹,什么都做不到。” 我觉得这结果给我太大震撼,严重超出我意料的结果。我想过无数次李復或许对我有过欺骗,或许哥哥在暗中帮爷爷做一些事,甚至想帮江家取代李家得到长明国。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最爱的兄长,他除了不是父亲的儿子外,哥哥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举动都只是包含着一个男子对自己深爱的女人罢了。 我在父亲怀里一字一句说“女儿爱哥哥,很爱哥哥,是妹妹对兄长的爱。如果说,在很久之前,在哥哥拉着我学走路的那刻开始,他不是以一个兄长的姿态出现,那么今日的李復无论他做过些什么,他都只是女儿喜欢的一个皇子。但,女儿却从来没有把李復当成一个皇子。” 我的泪只是对哥哥的无可奈何,我的泪只是对我曾肆无忌惮的懵然不知,我的泪只是对我曾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误引导。我曾经到底做了多少让哥哥伤害的事? 父亲的声音却在耳畔传来“爹年轻的时候在德合国认识了一位高贵公子,那公子跟爹在短短时日就成了挚友,他热情大方,不拘小节,为人宽厚,有宽广的胸怀,体恤百姓,对国家大事更是一针见血。此人知书达礼,胸怀大志。爹一直跟这公子都有联络,我跟你娘那时已经相识两年了,后来我跟你娘再次到了德合国,在那里除了碰到潘澜外还看到这位公子,原来那公子跟你娘很早以前就有过一面之缘,那公子大概在那一面后早已喜欢你娘。爹从来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一个我引为知己的人,他竟然会不顾爹的情面,用了下三流的方法得到你娘。潘澜,爹是恨她的,一个女人以爱的名义为自己的善妒做借口,成为这事的最大帮凶,爹从来都未曾这般讨厌过一个女人。但现在爹只觉得,潘澜,她其实只是一个最可怜的女人罢了,她根本由头到尾都不知道什么叫爱?因为她的爱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得来的,皇上对她的宠,她以为是爱,君皇从来最不缺的就是爱,她不懂,即便你娘是死了,死了八年,就算一百年也好,爹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父亲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我心里,我不知道父亲跟母亲究竟承受多少的疼痛?这个封建的社会不比现代社会,我也不知道当哥哥出生时,父亲抱着哥哥的时候会否有过满心疼痛?这需要多大的包容跟爱才能把这些恨一一都看化。我说“那公子就是哥哥的亲生父亲?” 父亲好一会才说“是的,他是远航的亲生父亲。” 我再问“他知道的,那个公子他知道哥哥是他儿子?” 父亲再答“是的,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我不解地问“爹,你为什么允许哥哥走的,是他带走哥哥的?女儿知道,其实你从来没恨过哥哥的,你不会,因为你爱哥哥的,他根本就是你的儿子,你就是爱一个儿子般爱他的。” 父亲这时把放开,拉着我的手。转过身走出竹儒轩,江诚还站在前面,他手上提的烛火全都映在父亲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父亲脸上的悲戚。走出儒竹轩,走过几丛花,绕过一个水塘,父亲才说“如果爹跟你说,你娘所中的‘离魅’,跟这个公子有关?如果爹说,爹害怕连净儿也保护不了呢?而爹所害怕的也是你哥哥害怕的。所以爹就允许了,而且这是你哥哥自己选的,你知道,爹从来都不会阻止你跟哥哥所决定的事。”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安的晚上,我眼里的整个兰芯阁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像一张抽像的画纸,根本让人看不清里面描绘的是什么?表达的又是什么?那些秋风更是把眼前的一切摇晃得到处一片瑟缩,我感到江诚走在前头,手上握着的灯火不断地抖动着,像握不紧那灯火,他微驼的背部,鬓角隐隐能看到有点灰白,他是否也同样感受着父亲所有悲喜,我们这个家的坎坷。但他始终走在我跟父亲两米开外的距离,清楚地照亮我跟父亲踏出的路。 盗画 今夜无月无星的,屋子里一片漆黑的,远远的烛花虚弱地透过格子窗映射过来,躺在床上已经很久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我的脑海里还在翻腾着父亲今晚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都是如此清晰。 我把身子翻了好向遍,只觉得越来越精神,干脆坐了起来。这时却听到外面碧荷跟踏雪的骚动声音。我掀开被子,披上外衣,刚穿好鞋子就看到踏雪走了进来。她熟悉地摸到火折子点着了烛火后才说“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我站了起来,一边往外室走一边说“踏雪,外面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怎么有点吵?” 跟在我身后的踏雪却说“小姐,你就不要管了,先回内室里躺着吧!夜已很深了,风霜露重,你身子又不是很好,一会感染了风寒那如何是好?” 我听了眉头就皱了起来,看一圈屋子竟然见不着碧荷,这时隐隐间听到打破东西的声音,心口一紧,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占满我全身。我刚坐下来的身子,反射性地弹跳了起来,把踏雪刚要递上茶水全都打翻了,吓了踏雪一大跳。 踏雪掏出手绢来帮我擦拭着沾湿的衣袖子,一边帮我检查有没有烫伤,一会才放心地说“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好在没有烫到,只是沾湿到一点儿。” 我拉着踏雪问“怎么不见碧荷?刚才还听到她的声音呀?踏雪发生了什么事?”这样问着,又听到打破声音,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破碎声,在沉静的深秋黑夜尤其的清脆。 我已等不及踏雪来答了,转过身就往屋子外走。刚踏出了好几步,踏雪就在后面拉着我说“小姐,你就不要管碧荷了,外面可能来了刺客,碧荷就是出去看看,你就不要担心了。” 刺客?一听这二字,我就越发的不安起来,这个晚上,果然是要发生一些事的。我想起今日开了的素芯兰,心里就惊慌不止。不管踏雪说些什么,一个劲就往屋外走。我刚走出宁净轩门口,冷冷的深秋寒风划过我的脸孔,让人禁不住满身的瑟缩。我看着整个兰芯阁中或明或暗的灯火,觉得这样的无月无星之夜,甚为让人不安。 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远远的向我袭来,但下一刻,我被跟在身旁的踏雪地拉在身后。这时踏雪快速地一甩手,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软剑,等我看到的时候,软剑已经缠着一把向我们直刺而来的长剑。那长剑气势很强,剑气直把我们迫退好几步。我这时才看清是一个黑衣人,一个遮住大半张脸的女人,她眼神冷冷的,眼光转向我的时候,突然变得狠绝起来,她手上的长剑来了一个大旋转,甩开了踏雪的软剑。 她的剑再次强势地向踏雪攻击而来,踏雪身影灵活地一晃,拉住我避了开去。这时踏雪突然把剑花一转,换了一种很轻舞的招式,直接向那黑衣女人攻击而去。衬着她白色的衣裙舞动出柔、闲、灵的感觉出来,很快两人已经打到一边上去了,我只看到一白一黑两条人影不停地在半空中晃动着,随着剑光双击,在夜空中擦出流窜的火光。 我这边还在担心地看着踏雪,突然又一道猛烈的劲风带着剑光直击我而来。我连反应也来不及,但更快,腰上一紧,我被人轻巧地抱了起来,我只觉得深秋的风呼呼地擦过我的耳边,下一秒,我已经被人抱在屋顶上。我闻到一股男性的味道,但不是明方的。我双脚刚踩在屋脊上,跟随而来的剑光也跳上了屋顶上。那也是一个女人,同样的黑衣装束,遮住大半张脸。那女人一上来带着她的剑就开始向我们动手了。一灰一黑已经在屋脊上打了开来,显然,那女的虽然出手快狠,但那男却只是轻松地避了开去,几招过后,那男的开始大反攻了,手中的长剑直往那女的凶门而去。看到这里,我都不该庆幸还是怎么的?那女的肯定是要我命来的,那男的,我却不知他到底是好还是坏?这样想着,小心地走过屋脊,就近屋缘看向下面,远远的看到踏雪已经打到秋枫楼那边去了。我正担心着,脚下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就要滚落而下,我大惊地“啊”了一声。 刚滚到边缘上,腰上让人一捞,鼻子又吸到先前的气味,那男的又抱紧我,带着我施着轻功跃到紫藤花架上站着。这时他才说“小姐抱紧。” 我这才抬起头来,我看到一张冷冷的面孔,他有着直挺的鼻子,面容微黑,眼睛深邃地看着前方。我还在看着,突然他身子微动,我感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强烈起伏。他带着我跃到地上,把我拉在身后,然后长剑击向那黑衣女人,他的剑不再是轻松地打了,而是变得越来越快,狠,绝,几十招下,那女的节节败退。只见他使出最后招,剑像一团火一样快速地直刺向那黑衣女人左心胸。那女的只来得及微移身影,那剑只是略偏了一点,穿过了她的身体。只见他长剑一收,那女冷冷的眼光带着一点痛楚,单脚跪在地上。他的长剑再一挑,那女子面上的黑布就掉了下来,是一个很美丽的冷艳女人,她嘴角突然微动,一大口鲜血溢了出来,我被这情景吓了一大跳,然后她带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躺在地上不动了。 我心里被这血腥的情景弄出一份寒意来,空气咛曼出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我还呆站着,这时踏雪已经回来了,只看到她担心地看了我一遍后才说“小姐,可有吓着了?”我这才把踏雪全身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任何血渍才安心地说“我没事。” 那灰袍的男人走到我身前,突然单脚跪地,长剑支在地上说“让小姐受惊了。”我刚想叫他起来说话。 这时我看到几个宰相府里的侍卫提着灯笼引着祖父向我们走来,祖父他只穿着简单的外衣,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起来的,他一脸严峻地走到我面前,重新把我打量了一遍,才放心说“净儿,可有吓着?” 确实是吓着了,我从来没看过打斗的场面,一看,就来场血腥死人的,能不吓着吗?但是嘴里还是说“爷爷放心,净儿没事。” 祖父听了,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女人问“洛寒,知道是何人吗?” 叫洛寒的灰袍男子抬头简短地说“是月冥宫,她口中藏毒,已经身亡。” 祖父听了,只是淡淡地笑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他的花白胡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说“无妨,他们终于出手了,也不过是在股掌中罢了。” 这时祖父把眼光移向那洛寒身上说“洛寒,第一次。”然后语气一转,凌厉地说“但我不要再看到第二次,小姐在兰芯阁少了一根头发,也是你的责任。” 只见洛寒眼神炯炯,简单地吐出一个字说“是。” 刚说完,就看到洛管家带着好几个侍卫走过了鹅卵石道,向我们这边而来,洛管家走近的时候略看了还跪在地上的洛寒,然后对着祖父微点头说“大人,五小姐。”然后慢慢交代说“兰芯阁并没有丢失一物,五个女黑衣人,武功极高,四个已毙,一个被逃脱,看来是出动了月冥宫里最好的十二花神中的五位,她们的目的只是为秋枫楼里的卷画。”最后又补充道“不过,三老爷就受了点伤。” 听到父亲受了点伤,心里一急,一脚就往秋枫楼踏出了。但却让祖父双手一拉,他安抚地说“净儿,别急,洛管家也说了,只是受了一点儿伤,而且明方应该也在秋枫楼里,有他在,你爹就一定没事。”说完,转过脸对还跪在地上的洛寒说“起来吧!”洛寒依言不语地站了起来,冷冷的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0 章 祖父拉过我的手向秋枫楼走去,走开几步后就说“洛管家,把这些都处理好。”只听到身后的洛管家就了声是。我忍不住开口问“爷爷,那洛寒是洛管家的儿子吗?” 祖父听后,侧脸看着我说“净儿,你可知道,从你娘死后那一年始,洛寒就一直在暗中保护整个兰芯阁。你以为你这么多年的清静生活为何过得如此惬意?” 我有点儿惊讶地问“不是有明方吗?碧荷跟踏雪也行。” 祖父听后一笑说“碧荷跟踏雪是侍候你的丫头,明方是帮你养身子的,也是你外公给你的护卫,这是尘虚谷的,但明方一人能挡得了各方人马吗?洛寒是爷爷最好也是整个宰相府最好的侍卫,他跟明方的武功同样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我诧异地说“各方人马?净儿不解,爷爷可否为其解惑?” 祖父继续捋着他的花白胡子,走上回廊才说“净儿,爷爷是不会看错你的,你哥哥远航有着他父亲的聪明才智,但爷爷认为你同样不比你哥哥逊色,世人只是听些关于你的几首诗词传闻就断定你是才女,那只是有心为之而已,小伎俩手段,不足为实。爷爷只认为你有一双好眼睛,一个男子聪明就得做大事,你可知道一个女子聪明是做些什么的?” 我摇头,不答,却反问道“爷爷,这些有心为之,是否也是爷爷的功劳之一?” 祖父听后,哈哈大笑开来,他看着我说“净儿,你可知道,即便爷爷不去做些伎俩,某些人也会盯在你身上。” 我蹙起眉头问“为什么?难道又因为我是明素芯的女儿吗?我想,爷爷你也是知道关于卷轴的秘密吧?” 祖父依然带笑地说“那卷轴就像净儿你所说,素芯兰也不过是一株较为特别的花儿罢,如果有一人传开那卷轴是解开当年立国公为何能助李家取得整个天下,本来只是立国公很爱的一幅卷轴就成了能得天下的神物。净儿有一句话你是说对的,谣言止于智者。而这天下是从来没有智者可言的,坐于上位的人更是害怕这所谓的神物,都想独揽怀中,素芯兰亦如此。” 让我惊讶的是,我前些日子在秋枫楼里说过的话,祖父竟也知道,恐怕,我这十五年里的一举一动他也了如指掌!原来这卷轴竟是这样由来的,那立国公又是何人?我继续问“立国公,他是何人?” 祖父这次听了,收回了笑意,看着我认真说“在二百多年前,在还没有分三国前,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那时这天下叫大明,这大明就是立国公为李家打下来的。” 我问“那立国公跟我母亲有关吗?” 祖父说“现今立国公最爱的卷轴就是珍藏在尘虚谷里,净儿,你说有关吗?”这时我们已进入到秋枫楼的院门了,祖父停了下来问“净儿,你还没答爷爷,一个聪明的女子该做些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随口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做自己。” 这话显然古人未曾听过,只见祖父很满意地点头说“说得好,这可是爷爷听到过最好的答案,一个聪明的女子确实不需要做些表现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可以轻易左右同样聪明的男子。”说完拉着我呵呵笑地走入秋枫楼。 只是我听了,却让人有种跌落到迷阵当中,让人不知所云。忆起父亲曾说过的话:净儿,你可记住,你的祖父从来都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只怕他的野心不止于此罢了! 我侧过脸,看着一脸笑意的祖父,只见他脸容和蔼可亲,一副慈眉善目。如果他当真是野心勃勃到不止于长明国,那么他可是比外公那只道高一尺的老狐狸更加魔高一丈的老老狐狸了。 信任 盗画那天晚上,当我进到秋枫楼里的时候,明方跟踏雪正在为父亲和江诚包扎伤口,父亲只是手臂刺伤了,而江诚就伤了左肩膀,好在二人都没有伤到要害。也幸好素芯兰结苞的那天开始我就把它弄到了竹儒轩去了,否则这事还真的不止是画卷。 还有这月冥宫,怎么会知道秋枫楼里有那幅画卷。洛寒那天晚上说出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有点耳熟,想了几天后,我才想起很多年前曾听明方提起这个名字的。 看到明方端着汤药进来,我接过,喝了后,就开口把他叫住“明方,你先坐下。”明方听了依言坐到我对面去。 我直接说出疑问“这月冥宫,你怎么看呢?” 明方听后,扯着唇角,反问道“小姐,你想知道些什么?” 唉!明方那厮已经被外公那只老狐狸驯服成第二只小狐狸了。我无力地说“很多年前你曾告诉过我,这月冥宫是唐门一族被灭门后迅速成为江湖上最大的门派,只是我不明白,这卷画,他们要来何用?就算要盗也不是他们来盗。” 明方继续反问我“那小姐你以为谁是最想要的呢?” 我简短地说“朝廷。” 明方继续问“那小姐可曾记得明方也曾说过唐门一族有可能是被三大国所灭。” 我越听就越不明白明方的意思,有点迷惑地说“这事跟唐门有关吗?”突然明了些什么,有点失声地说“明方,你的意思是,如果当年的唐门是朝廷跟月冥宫所为,那么就也是说,月冥宫根本就是所属于朝廷的。” 这次明方总算满意地露出笑意了,只听他道“可以这样说,但也只是猜测。只是这件事牵涉到朝廷,月冥宫也不可能属三大国的,小姐,你觉得它应该是属于那个国?” 我揣测问“明方,你觉得月冥宫最有可能是属于长明吗?” 明方突然扯开话题说“小姐,你可知道,为何兰芯阁一直不让外人进来?即使夫人在生时,除了指定的丫头外,宰相府的其她丫头也不能进来,外人只认为三老爷不被宰相大人喜爱,师傅跟宰相大人因为夫人的死更是互结私怨。小姐虽有才女之名,但也不被宰相大人所喜,所以这十几年来也不得以出府。” 这当然是假的,我还是不明地道“明方你想说什么?”然后又补充说“你的意思是,我祖父他想掩藏些什么,就是那画卷吗?” 明方只是笑着说“其实知道画卷在夫人手上,但也不敢肯定在兰芯阁里。但兰芯阁也不是普通的院落,院里种了很多晚上都会发出毒性的植物外,师傅更是利用了迷惑阵布局,此阵,一到晚上就会发挥到作用。” 我突然有点明了地说“那条鹅卵石中心设计成八封图的图案,还有樱花林,秋枫楼里奇怪的设计都只是迷惑人的阵法吗?” 明方点头说“是的,所以院里一到夜间,为何都要小姐不要单独外出。” 我很可怜地问“那是因为全个兰芯阁里除了我之外,全部人都懂那个迷惑阵,只有我不懂,怕我走错一步迷惑此阵中吧。” 明方听了,扯开唇角笑着说“那也是为小姐你好的,夜深露重,小姐自小就身子不好。” 敷衍。突然想到些什么,小心问“那明方,你的意思是,盗画的那个晚上,你是怀疑有人已经识破到院子里的布局吗?”内奸,不可能。 这次明方总算皱起眉头来了,他老实说“是的,有人已经知道了破解此阵,还有知道秋枫楼里有那些植物,还有那幅画卷,如果不是洛寒一直都盯紧兰芯阁,即使明方在,除了小姐你有危险外,那画卷必然能让她们所得。” 我问“那月冥宫当真很厉害吗?那十二花神又是什么?” 明方细细解释道“十二花神是月冥宫中最厉害的高手,每一个人代表不同的花,盗画的晚上一共出动了五位花神,每个人身上都刻有一种花的记号,代表她们的身份,毙命的有菊花、桂花、桃花、蔷薇。逃走的应该是十二花神中最厉害的梅花。” 每一个月份代表一种花,难怪叫十二花神。我点不解地问“十二花神全都是女子吗?” 明方听后笑着说“应该说,月冥宫里全都是女子才对。” 除了那个十二花神,怎么有点像峨嵋派的,我继续发挥武侠小说的精神说“她们的师傅是尼姑吗?例如灭绝师太什么的?” 明方听后,笑得有奇怪地说“不是,月冥宫的宫主,一直行踪神秘,似乎没有人见过其真面,所以明方也不知道。至于小姐,你所说的尼姑跟灭绝师太,尼姑庵里倒是有的,都是佛家弟子,但灭绝师太倒是没听过,城郊三十里外的秋枫山上水夜庵里的静闲师太也是德高望重之人,她倒是跟师傅交情不错。秋枫楼里名字也是静闲师太当年建院的时候题的。” 哦!原来这样,难怪兰芯阁里一株枫树也没见着,倒是取了秋枫楼的名字。嗯!好像扯远了,我继续问回刚才的的问题:“刚才明方你说,已经有人破解了兰芯阁里的迷惑阵,当然,这人也清楚兰芯阁的所有布局,你的意思是有内奸还是怀疑些什么?” 明方突然严肃地说“兰芯阁里的所有人这是不可能的,而宰相府那里也不可能。”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宰相府里的人不可能呀?”我所怀疑的正是宰相府里的人。 只听明方说“那不可能逃得过洛寒双眼,盗画那个晚上,洛寒动用了他十个武功最好的手下,最后只剩下四人,四个花神毙命中,两个是被洛寒所灭,两个是被我所灭。就连踏雪跟碧荷也不可能是她们的对手,只能仅仅保命。”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1 章 我有点害怕地问“那明方你的意思是——?” 明方拢起眉头说“不错,洛寒怀疑跟六皇子有关,但明方跟小姐同样不相信是六皇子所为。” 这答案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我不相信李復会做这样的事,因为太过明显了,他这般聪明的人,如当真要盗画,也不可能暴露自己身份。 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下起了冬雨来了。湿漉漉的一片,冰冰凉凉的感觉透过手心渗入心里面去。把手上雨水倒掉,撑着油子伞子走在兰芯阁里,一阵阵寒冷的风带着雨丝轻刮过我的脸,感觉很久没有看到下雨,忍不住走了出来,那种真实的入骨感觉,使得我整个人都异常清醒无比。 突然兴趣盎然地对身后的碧荷跟踏雪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通知明方后,四个人撑着伞子就往街上走着。街上人不多,大概是下雨的关系,路人都行色匆匆的。走过惊雁楼,但没有进去,只是站在街角里,看着走往西城区的方向,不久后,看到一辆装饰得华贵的马车徐徐地向我驶来,然后驶过,我看到那个少年,黑衣黑发黑色的锻带黑色的长靴,他侧着脸,看不到我,就这样在几米远的街角口转过。 我站在那里征忡地,只是视线追随着那马车的视线。我在想起一个故事来,一个关于马车的故事,他说,王子喜欢上一个贫穷的女孩,他们乘着马车向同一个方向驶去,不同的是王子乘的马车很豪华,而那个女孩却是剩着很破旧驴车。王子的车很快就超过女孩的,但每次王子都会等女孩。结局是怎样?那个告诉我的人说:结局是两个人终于在一起。然后他对我说,无论怎样,我们都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只不过一个快一点到达终点而已。他会在终点等着。 我看着越驶越远的马车,心里慢慢生出一份凄凉感出来,李復如果你是王子,但是你跟那个女孩却不是同一个方向,那你又如何等我呢?我们的终点又在哪里呢?我还有终点吗?你呢?或许我们早已背道而驰而不自知罢了。 我满怀伤感地看着原本只是淅沥沥的细雨,越变得大起来。我的发丝跟披风衣摆全都被翻弄起来,带着那份湿意,直扑脸上而来。我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片惨色灰暗,眼睛一片迷蒙。这时我听到车轮辗在青石板的声音,混在大雨中夹着一份沉重。隐隐约约的,最终消失在磅礴大雨之中。 我回过头,想对明方他们说,却看到一卷白色的衣袂被风弄翻了,沾着湿意清晰无比地映衬着这灰暗的雨天,竹子青的油子伞为这片天带来一点生气,他的笑容融化了周遭的一切,银色的长靴一步一步地踩过水汪汪的青石板,慢慢渗染到靴子中。我眼中那一片迷蒙却越加的迷糊,那份意外终于让我止不住地流下眼泪来。 当坐在雅竹苑里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刹那,李復他竟然出现我眼前。 他一边抽下我的簪子,一边擦着我的头发说“今儿,冥兰开花了,寒荆兰也开了,本来打算进宫告诉母妃这件事儿,但既然在路上遇到远净,那就不进宫里。” 我说“这样好吗?” 李復听后,把我转过身说“其实我心里最想就是跟远净在一起,当然是好的。” 李復拿过梳子开始认真地为我梳着长发,拿过玉簪子把发绾好,把我转过身来说“绀缕堆云,清腮润玉,泛人初见。” 我看着李復那双星子一样亮的乌黑眼珠子,有点眨不过眼来,他的双眼像黑洞一样深吸引着我,只得定定地看着他。嘴里不自觉得地念着“长发为君留,红颜为君愁。盼君惜此情,结发共白首。” 他的眼睛慢慢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脸慢慢贴到我的脸上,嘴唇终于紧贴着我的唇上,我只是被动地承接着,湿气热气一股脑儿地往脸上充着。李復他的吻是温柔的,一步一步地带领着我,我开始禁不住地回应着他,他的手按着我的后脑,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只觉得全身越来越躁热,像点燃了一把火,慢慢旺盛起来。 很久,李復放开了我,我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未定,脸上一片躁热,一直热到耳根处。 李復紧紧地搂着我,突然轻笑了出来说“远净,我有告诉过你,我很爱你吗?”我依然趴在他胸口,羞涩的说“是有说过,但没有亲自对我说过。” 李復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突然舌头轻舔过我的耳垂,我只觉得全身轻颤着。但李復说“那我现在就对你说,远净,我很爱你,绝对是真心的,心里只装有一个你。” 我深埋在他的胸膛里,喜悦溢满心内,嘴里不断地溢出笑意来。很久后,我小声地说“李復,我也爱你。” 我感觉到李復的身躯微颤,他把拉出怀里来,那双乌黑的眼睛如今泛着一层水雾,有点激动地吻上我的唇。他不再温柔了,不断地欺压着我双唇,舌头伸了出来,与我的舌头不断地缠绕嬉戏着。 我的脑海里略过一句话: 爱或许需要更多的只是信任。 宫主 好一会后,那水依就进来了。她看后一笑说“殿下,还是先让明小姐换上干净的衣服,如若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这时李復这才放开我,轻声说“那远净就先换衣服。”我对他点头一笑,李復突然把脸俯过来,在我嘴边轻轻一吻,把我弄得一脸尴尬。 李復像没事儿一样,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说“小月,她现在怎么了?”只听那水依说“明方公子正看着,这儿没有他要的草约,他说要差人回去拿药,所以就差踏雪姑娘回去拿药来。”李復听后随后就出去了。 水依把一叠干净整齐的新衣裳递到我面前,对我说“不知道明小姐可喜欢这颜色,每次看到明小姐都见你穿着素色的衣裙,想也是喜欢素色,所以水依特意为明小姐你挑了淡粉色。” 我看了眼她手上的新衣裙,确实是淡粉色,还散着淡淡的馨香味,隐隐能闻出是荷叶的香气,但又不止的。这色我还是很少穿的,接过说“很好的,有劳水依姑娘了。” 那水依只是轻轻一笑,说“那水依在门外候着,有何需要唤一声就可以了。” 这时我对她说“可否把我的另一丫头碧荷叫进来。”那水依总是让我喜欢不起来,虽然到现今为止她还没有做出何种讨厌人的事,但我就是对跟李復尤其密切的她和那小月喜欢不起来,难道女人都是善妒的,心态狭窄到难以容下任何一个女人与自己喜欢的人有所联系。 那水依只是笑着,脚步停了下来,突然她回过头来,盯着我依然笑得一脸无害,只是她脸上的笑,我越来越看得不真切,她的脸容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倒在床上的时候,眼睛看向手上抓着的淡粉裙,有点明了地说“迷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本能地叫着“李復——李復。”但发觉连自己都听不真切了。 那水依的脸突然在我最后的意识里,脸孔放大地呈现在我眼前,我看到她俯身而下时,襟口向下敞开,隐隐看到一朵淡粉色的荷花印记。我微张嘴角说“你是——荷花。” 在我眼睛合上的时候,我真切地听到水依笑着说“没错,我就是荷花,可惜你知道得太迟。” 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沉甸甸的,像铅一样的重。我抬起头来,只看到四周黑乎乎的,我使劲地摇摇脑袋,一会后才觉得好一点。静静的坐在地上,慢慢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拢于脑海中。我打量这一间屋子,只见门窗都被封死着,以至于满室黑暗,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门被打开了,是水依,正确说应该是荷花,荷花带着从门外的光线一并走了进来,她依然穿着那袭荷色的衣裙,头上那支红宝石簪子依然在她的发髻上随着她走进来一摇一晃的。我伸出手挡住那刺眼的日光。 这时她已经走近我了,依然带着她那平易近人般的笑意,一手轻托我的下巴说“你还真的够冷静,明远净确实是与众不同的,遇到这般事情还能震定自若,难怪有惊鸿公子美名的六殿下对你死心塌地。” 我回敬她一笑道“你在李復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吧!还有小月,做得不错呀!轻易就调开了明方,再调走踏雪,只剩下碧荷,足够你可以悄无声色地把我带走。这个机会你还真等了很久吧!”刚好冥兰开了,刚好下雨,沾湿了衣服,再来就是小月了,要在小月身上大做文章,想那小月相信也是真病的。 荷花听后,一点也不生气,只是一把将我推在地上,依然笑得温暖如春,但是,我看了,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女人还真不简单,做事可以手狠手辣,但笑得跟良心却背道而驰的。 突然“咻”的一声,荷花不知何时拔出了一把匕首出来,她在我脸前不停地比划着说“你这清水脸,我真看不出,六殿下到底喜欢你那点?比你好的姑娘比比皆是呢?明远净,你知道吗?那病恹恹的小月长得也比你好多了,如果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你还能醒过来吗?” 我听了看也不看她,趴着地上说“你一定很喜欢李復吧!很喜欢是吗?大概你在雅竹院里一定做成我们二人都被人劫走的迹象吧!你还真当李復是傻子一个,不会的,李復一定会猜到是你干的,嗯,让我猜猜,小月求李復带她到兰芯阁也是你们安排的吧!那个晚上盗不成画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吧!你们更多的成份只是想知道那画是否真的在兰芯阁吧了!顺便试试宰相俯有多少实力?或许也常存侥幸能一并解决我更是一举两得。” 荷花听了,笑咪咪地俯低脸,手上的匕首不停地在我的脸上乱晃着说“在这里划一刀,再在那里划一刀,你说六殿下还认得你吗?”突然刀子在我脸上快速一晃,只听到“咻”的一声,我闭上眼,等待着脸上的疼痛,好一会,只听到荷花说“明远净,我还以为你不在乎的,你原来跟所有女人一样的都害怕变成丑八怪的,哈哈哈。” 我睁开眼,看到地上多了一束头发。再看前面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跟潘澜一样无可救药了。突然想到些什么,嘴里溢不住地笑出来,荷花看了,一把扯过我的头发,痛得我呲牙裂嘴的,大概一定掉了不少了吧! 荷花拉扯着我的头发说“明远净,你笑个什么?你信不信你再笑,我就划花你张脸。” 我摇着头说“不会的,你不会划花我张脸的,你也不会杀了我,要杀早就杀了。你不是说我还有利用价值吗?那画卷还未拿到手,你杀了我又怎么跟上面交代呢?是你们的宫主吧?还是潘澜?也许潘澜就是月冥宫的宫主。” 或许我还当真蒙对了,只见荷花收起了她的笑脸,站了起来,一脚就踩在我胸口,这次真是货真价实的痛,痛得透不过气来,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找对了我的死穴。只见她一脸得意地仰头大笑,脚尖还狠狠地戳着我胸口。我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继续大笑地说“我差一点忘记了,你这个平凡女人有心绞痛的哦!”然后再狠狠地戳了几下说“知道什么是痛的滋味了吗?你知道,我最讨厌就是你那副什么也不瞅不睬自以为是的模样,六殿下如果看到你这副模样,你还能如此自信的高高在上吗?”那个变态女人一脚狠踩在我胸口,脸上仰制不住的大笑不止。 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痛,我死命地狠狠地咬紧下唇,眼泪忍不住溢出眼角来,身体禁不住卷缩起来。疼痛使我意识渐渐朦胧起来,隐约间看到屋子走进来一袭白衣身影,淡淡的兰花香气霎时萦绕在四周,这香味是如此熟悉,我立时清醒了一点,努力张开眼睛,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很美,真的很美,像仙子一样。那张美丽的脸俯身看向我,这张脸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全身都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我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向她伸出,嘴里低喃地轻叫“娘,娘……”终于胸口的疼痛使我失去了意识,黑暗再度向我袭来。 朦胧中只觉得身下一阵摇晃不止,慢慢睁开眼睛来。我一声不响地打量着自己躺的地方。是在马车上,马车很简陋,我身下垫着薄薄的棉被。这时隐约听到车外交谈声。 “宫主,这是为什么?既然我们拿到画卷,明远净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我们月冥宫从来不留活口的。”是荷花的声音。 只听到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说“这个你无需知道,荷花,你记住这个是命令,你只需执行。”稍一停顿后,又说“还有,这事结束后,你可以离开长明国了。”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2 章 荷花焦急地声音说“宫主,为什么?”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接着是滚落地的声音。隐隐听到冷抽一口气的喘气声。那道冷冷的声音继续说“荷花,看来你当真迷上李復这个人了,本宫再说一遍,你无需要知道,这是命令。” 只听荷花用着怯懦的声音说“属下该死,属下谨遵宫主教训。” 好一会后,车帘被拉了开来,迎来外面强烈的寒风跟日光,把我的眼睛晃得生生发痛。那淡淡的兰花香气又来了,我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是的,是那个美人,昏迷前看到的那个美人,但这次,我倒时看得清楚了,她不是我母亲,但长得却有五分像。她全身都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冷冰冰的皎好脸容明白地写着:生人勿近。我母亲是温暖的,像阳光一样,这位美人的出现让这个狭小的车厢里霎时气温骤降好几度,不知是当真身上发抖还是什么,我拉紧身上盖着的棉被。有点颤抖地看着她。 她眼看我这些动作,眉头轻皱,突然在怀里掏出一只盒子出来,打开后,拿出其中一颗灰黑色的药丸,随手就硬塞到我嘴里,逼我吞了下来。然后坐到一边,一言不发地看向另一边来。 我被她这样硬塞,气喘过不止,猛咳了好一会才顺过气来,我看着她的侧脸,她就是月冥宫的宫主,我还以为是潘澜呢!但是她长得很像我娘,我开口说“你,很像我娘,跟她一样美,你是我惟一见过可以跟我娘媲美的人,只是我娘比你温和多了。”如果她不是冷着一张脸,能温和一点,我想,她就有八分像我娘了。 我看着她的眼帘有一刹那的闪神,但几乎又不是的,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我依然看到她满脸寒冰。她看向我说“不少人这样说过,本宫以为明远净即使不像明素芯,至少也应该还长得可以的。” 我听了,失声笑了出来。大概很多人对明远净都有很多期许吧!看到真面目后,本来长得不算丑的,也成了丑八怪。我回去该好好反省下自己这张脸还真对不起大众。 她看着我的笑脸说“不过,明远净确实是与众不同的,你现在可知道自己被掳劫当中,你这样乱笑,还真不怕死的。” 我依然微笑着说“你们不会的,你不是需要那幅卷画吗?” 冰山美人听后,终于扯出一点笑容来,应该算是笑容的,最起码嘴角微弯了起来的,她说“你当真以为那幅卷画,本宫非要不可吗?本宫只是想见识下这卷画罢了,见不见着,其实也无关紧要的。” 我继续微笑以对说“你还是不会要我死的,你刚才喂我吃的药,是护心舒脉的药丸,我虽不知你有何目的,但是,我直觉你不会杀我。” 美人听后,眉头轻皱,突然她的手在我身上快速一晃,感觉身上一震,然后全身不能动弹,连嘴巴也不能开口,那美人给我点穴了。我只能用可怜的眼睛猛瞪她看。 她只是说“太过聪明的人也是让人讨厌的。” 山顶 我口不能说,身不能动地躺在马车里,只觉得路越来越颠簸,我都几乎以为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来了个大错位,心不在心,胃不在胃。很久后,马车才停了下来。 这时冰山大美人伸手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总算能动了,刚动了一下筋骨,车帘又被掀了开来,荷花探头进来恭敬地说“宫主,都准备好了。” 冰山美人简短地说“带她上山。” 荷花这时换回了她的招牌笑脸,对着我继续温和地笑,看得我心惊胆跳,这个变态女人又不知要对我做些什么了。突然,她长手一伸就把我从马车扯下了来。因为太突然,除了她的指甲陷进我的手臂外,我被她这样直扯下马车,我几乎是很狼狈地从马车滚落在地面上。脸直接地与大地亲吻,除了满脸都是不堪的泥土外,那泥土还是有点儿湿的,入骨的寒气让我全身颤抖不已。但更让我难受的是我的手腿都生生地垫在满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地上。这女人铁定是故意的,故意的公报私仇。 荷花的粉色绣花鞋一步一步走到我眼前,突然我觉得身上一阵疼痛,那女人竟然一脚就直踹在我身上来。 她开口说“起来。”然后又再踹上一脚说“你可选择一直不起来,如果你想我多踹几脚的话。” 我忍住全身剧痛,慢慢挣扎着站了起来。我这才看到这是山脚下,前面是一座高山,比那春山要雄伟多了,如果形容春山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那么这座山就是一位雄伟的男子,此山由青松怪石堆砌而成。 可惜我还没有欣赏完,就看到另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直接就驶到我们跟前。首先走下来的人竟然是李復的乳娘,我想,我知道马车里是何人了?果然,只见一袭朱红衣裙的潘澜优雅地从容地由雅容扶下马车来。这个潘澜什么时候都记得把自己打扮得夺目无比的,虽然只是穿着便装,但依然是美得耀眼的。她那身鲜艳的衣色几乎把我都映得两眼昏花,只可惜,她今天穿这身衣服还真是大煞风景,这天是如此灰暗,北风正大行其道地横扫出大地一片的萧败。 潘澜一步一步地走近我,在一步之外的距离对着我冷冷一笑,带着她特有的庸懒的声音说“明远净,本宫说过,本宫要动你,根本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头,现今,你是知道本宫的厉害吧!” 我同样对着她一笑说“娘娘你还真是费煞费苦心,为了兰芯阁里那画卷又是盗又是掳,虽没有要你动一根手指头,但也大伤月冥宫不少元气了吧!” 潘澜听了,也不怒,冷笑地对我说“让本宫得到那画卷后,本宫会要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过头对荷花说“水依,把这个死丫头押上山顶去。” 荷花回过头对着我笑容满面,然后一把就扯过我往山上走。跟在我们身后的还有两个冷面女人,最后是潘澜跟雅容,最让我奇怪的是,冰山美人没有跟来,好像一直也没有下马车。 这山果然是雄伟的,山路很是崎岖,春山相对来说,我觉得它可以形容为道路平坦了。走不了几步,我已经是喘不过气来了,脚更是越走越沉,像锁上铅一般重。 荷花在走了很远后,才发觉到我站住喘气不止。走回来,一边扯着我往上走,一边还对我说“明远净,你还真是矜贵,既然如此。”稍为一停,回头看我哈哈大笑地说“你这让我想到一条更好折磨你的法子。” 此话一完,这个变态女人拖着我就直接往山走,也不管我是否走得动,我双腿痛得已经完全麻痹了,绣花鞋早已磨得破烂不堪,白色的兰花如今被磨出的血渗染出刺目惊心的鲜艳,早已看不出原色是何样。膝盖以下更尤是,感觉得伤口粘着裤子,每动一分,就疼痛难当。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不是心脏病发死,是被这个变态女人折磨死的。 我都以为我要断气了,一个多时辰后,被荷花拖上山顶时,荷花突然手一松,我整个人就直接倒趴在山顶之间,膝盖正好碰在突出的尖石上,下巴搁在上山顶上的最后一级台阶,不用想,我也知道流血不止了。温热的液体滑过我的脖颈,慢慢淌入衣领口内。 好一会后,潘澜走过我身边,冷笑一声地说“明远净你要怪就怪你母亲吧!”突然一脚就踏在我手上,我脸形扭曲地看向这个邪恶女人,那女人继续说“你很快就会到下面见你母亲,那个时候,你不就可以亲自问她了吗?”然后仰天大笑地踏步而过,一边还说“雅容,拖这个死丫头到山顶上。” 一双手把我扶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畔,那雅容说“明小姐,很对不起。但是,奴婢也没法子,你放心,殿下很快就会来救你的。”我现在痛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要我略一用力,全身的疼痛就会袭击我而来。我整个身都挨在雅容身上。艰难地一步一步走上山顶,向那两个大变态女人走近。 我被雅容拉到山顶后那一大块石碑后,她扶我坐了下来,然后掏出绢帕小心地为我擦着脸上的湿泥,满脸的心疼模样。之前对小月的憎恨全都被她这副可怜相瓦解了。这雅容也是不容易的,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两母女长期在这两个大变态女人的折磨下,早就已经放弃了希望吧!屈服是必然的,生性的胆小更是造就她们的悲剧。 她在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来,小心地掀开我的裙摆,再撩起裤子,虽是很小心,但也让我倒抽一口气来。我看到整双腿脚都被磨得血肉模糊,自己都不忍再看,雅容看了,在一边竟落下眼泪来。我艰难地开口说“别哭,别让她们听到。” 这时石碑后面远远地传来一些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应该是向我们这边走来。 一把焦急不安的声音说“我女儿呢?”是父亲的声音,我有点激动起来,但又担心起来。 “你先把画卷拿过来,到时自然就会放了你女儿。”是潘澜的声音。 “母妃,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快放了远净。”是李復,李復的声音是悲痛的,难以至信的。 这时潘澜说 “哈哈哈,復儿,你可真是母妃的好儿子呀!母妃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得到这画卷,你父皇就会把皇位传给你,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妃就会坐拥三宫之首。”突然她的语气一转说“但是,復儿,你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你竟然连皇位也不想要,你跟你老师一样都让姓明的女人迷住了,明远净跟她母亲明素芯一样的会迷惑人心。” 这时听到荷花说“费话少说,把画卷拿过来。” 李復说“水依,放了远净。” 荷花听了,温柔地笑说“我的六皇子殿下,如果我放了明远净,你会既往不咎吗?不会是吗?我把你心爱的女人掳走,而且还在你眼皮底下掳走,你又怎么会原谅我呢?” 这时我的父亲再说“我要先见着我女儿,我要确实她没事,否则我不会把画卷交给你。” 潘澜回答说“好,水依,把她带出来。” 荷花听了,走到石碑后,走到我面前,一把就拖我起来,直拖出石碑去。然后重重一摔,我整个人再一次摔在地上,刚止好的伤口,如今又痛得无以复加起来。几道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净儿、远净、小姐。” 我已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忍忍住要倾泄而出的眼泪。整个人趴在地上,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干脆慢慢爬起,坐在地上。感觉到几道炽热的眼光都紧盯着我,好一会,整理好情绪,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对面那几人。 我的父亲一脸的悲痛担心,整个人都苍老不少;李復,他也是一脸的悲痛,眼神深深地盯住我整张脸;明方碧荷踏雪这三人,今日不再是冰山了,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艰难地对他们扯开唇角,但发现还是很难的,只好努力不要让自己流眼泪。 这时潘澜说“把画卷拿过来。” 不知何时,一把剑直抵着我的咽喉处,是荷花。她说“把画卷扔过来,不要使花样,如若那画卷是假的,那你们就等着收尸。”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3 章 我的父亲跟李復同时开口说“不要伤害她。”然后父亲把画卷向这边一拋,画卷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刚好跌落在我脚边上。荷花的剑从我咽喉移到画卷,剑一挑,捆绑住的细绳就断了,整幅画卷就这样在我面前延伸开来。这画是真的,确实是挂在秋枫楼里那幅《兰》。 这时潘澜走了过来,盯着那那幅《兰》说“就这么一幅简单的《兰》就是传闻中助立国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秘画轴,这画还不是,常儒,你该把画卷全都解出来。”这潘澜果然不简单,她确信我父亲不会以一幅假的画轴来冒险,但明白这画轴一定有玄机。 父亲只是说“再等一会,一会后,你就知道。”听了父亲的话,我细看这画卷,这画卷我这才发现是被浸湿过的,我惊讶地看着父亲,嘴里竟然说了出来“爹,你——” 突然一声惊呼,是雅容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一片衣影极快地向我掠过来,感到让人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直扑鼻子而来,是明方。明方把我抱到边上,这时那两个冷面女人带着剑光直追而来。在明方的剑要出销的时候,熟悉的灰袍身影快速地挡在我们面前,是洛寒,洛寒带着他的长剑毫不留情地攻击开去。一时只感到眼前剑光四射,眼花缭乱,刀光剑影不断的碰撞声响彻于耳。 明方扶我坐了下来,小心地喂了一颗药丸给我吃。这时荷花施展着轻功跃向我们。我根本看不到明方的动作,只听“咻”的一声响,明方的剑就出销了。明方的剑式耍得快到根本没法让人看得清,几招下来,荷花的手臂和肩膀都被剑戳破了。 我的眼光穿过这一片的刀光剑影,看到雅容倒在地上,胸口一大片血渍,我知道,刚才是她抢过荷花抵住我的剑,才能让明方有机可剩,李復一脸悲痛地抱住她,她似乎在跟李復交待些什么,脸色惨白,脸容安详,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来。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带着一阵寒意,我看着那抹白渐渐清晰起来,月冥宫的宫主——那个冰山美人。她的眼光看向我,下一刻,一团白影直晃到我眼前,一段白色的丝带缠住了我的腰际,在我一旁的碧荷跟踏雪也跟住一甩手上的软剑,欲砍断那条段白带,但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艳红身影挡开了碧荷跟踏雪的剑,就这样我生生地被扯到那冰山美人身边去。 这时明方已经把荷花击倒在地上,荷花一脸的惨白,荷色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染得不堪入目,她的身上各处都可见被剑挑破的血洞。眼光慢慢转到李復身上,最后的笑意僵持地永远定格住。 共死 就在这一刻,我听到潘澜的一声惊呼。那幅《兰》,它正一点一点的全都消失了,跃现纸上的:嫣然浅笑,笑靥如花,衣裙胜雪,柳眉如画,清明的眼眸让人心中一亮,似一弘温泉慢慢点燃周遭的冷意,她手中掬着一盆兰花,金色的镀金线在这片灰暗的天空下尤其的触目。这是我的母亲明素芯,年轻时的明素芯,美丽得不可思议的明素芯。我只想到一首诗来形容她: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眼光都集中到那画上的仙子上。只见潘澜突然对着地上那幅画大笑起来,一点火光掉到画幅上,画很快就燃烧了起来。我看到父亲眼神悲痛地一步一步走过去,我看到潘澜揣着衣袖子。 这时,我身旁的冰山美人说“原来如此,得明素芯者得天下。” 这句话严重刺激到潘澜,她已经从袖子里揣出一把匕首来了,匕首向我父亲直刺而来,但更快,明方一剑就击倒了她的匕首,剑顺势地刺过她的左肩膀。潘澜倒在地上,狂笑不止,一边笑一边说“明素芯,你除了永远消失外,我还要你从此无迹可寻,常儒,现在你连最后一幅她的画像也没有了,哈哈哈!”这个女人大概已经疯了。 我看到父亲目然地看着一点点燃烧尽的画卷,我的母亲那绝美的容貌渐渐变成了一堆灰屑,寒风刮过,带着灰屑满天飞舞,灰屑掠过父亲的素白衣袂。我看着这一切,看着父亲悲怆的身影孤单地驻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的脸上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嘴角微蠕地说“芯儿,再见了。”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洛寒跟明方二人已经默契地向冰山美人攻击而来了。冰山美人拖着我,一路的又是跃又是跳,像一个舞者般轻盈舞动着,随着她的舞动,越来越多的白色丝带把我重重包围住。她似不在攻击或对付一场打斗,只是专心地舞漾着,如果她不是掳劫我,我真的很想赞美她的美妙身姿,她的出色舞动。 随着剑的密集砍刺,白色的丝带逐渐传来被撕裂开的声音,我在丝带的包围下,上下左右地滚上滚下左晃右晃,脑袋乱遭遭,眼花缭乱不已。 随着白色丝带的撕裂不断,口子越来越大,终于我看到明方跟洛寒的脸,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回拢。洛寒的长剑越来越快地在我四周来回穿插,终于我跌了出来,随着身体惯性的动作,我向地上摔去,这时一只手捞过我腰际,然后把我抱紧,远远地跃了开去,把我抱到一边后,明方才说“小姐——”明方刚说着,立刻停了下来,眼神凶狠地看向追击而来的艳红身影。 那艳红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竟然毫无顾忌地站在我们面前,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艳色的梅花绣刺眼地跃现眼前。她是梅花,十二花神当中最厉害的高手,身手仅次于月冥宫宫主。 只见她嘴角含笑,像一朵盛开的艳梅,也不羞怯,清晰的一片艳红映照出我满脸苍白的脸容。她优雅的声音说“剑胜,要赢你还真的不容易,要在你手上带走一人更是不可能,我梅花从来都不介意用何种手段?”然后伸出手把我一拉,竟轻易地把我拉出明方的怀抱来。 那梅花对着我说“多谢明小姐相助。”我一脸的愕然不解。 然后她对站着的明方说“要在你身上下毒绝不容易,但是,在你最在意的人身上下毒,倒是一点也不难的,你果然对她没有任何防备。” 明方一脸愤恨地说“如果小姐少了一根头发,整个月冥宫也不能抵尝。” 梅花听了,笑得更是灿烂,她同样一字一句地说“剑胜,你不会的,我从来没打算伤明小姐一分一毫。你告诉洛寒叫他不要追来,因为——”略一停顿才说“这是少主的命令。” 明方听后一脸的震惊,久久才说出一句“不可能,他不可能伤害小姐。” 梅花没有回答,只是说“你至少在十二个时辰之内都催不动半点内功,强行运功,只会把你多年的功力尽毁。”她带着我轻松地翩然而去,一直跃到山顶的最高处。我站在最高点的位置,看着下面的无底深渊,有点害怕地看着梅花。只听那梅花说“明小姐,要麻烦你自己跳下去了。” 我听了,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她的脸既不严肃,也不认真,亦不似玩笑,更却像在说天气般,无关紧要似的,我一动不动的愣住原地上。 这时,梅花又说“你早点跳下去,我也早点完成任务。如果你不跳,那我只好帮你一把!”她依然说得像没事般,这月冥宫里的女人全都变态的,完全不正常。 就在她一步步地向我接近时,我看到李復轻跃过来,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李復原来也懂武功的。梅花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带着她那抹艳笑回过头来说“惊鸿公子,我还真的有点舍不得跟你交手,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个一起跳,达成你们二人不能同生但也能同死的愿望。也省了我梅花要违心地对你这优雅公子动手。” 李復听后,也不回话,带着他的玉箫向梅花招呼而来。这箫能当剑来使吗?我很是怀疑的担心着。 但下一秒,证实我的担心是绝对正确的,李復完全不是梅花对手,梅花使出的每一招每一式几乎是就着来打的,她基本是陪李復打的,脸容带笑,从容地接招,只是防守,也不见她对李復攻击。我这不谱武功的人,也看得出梅花处处手下留情。 这时,冰山美人带着追赶而来的洛寒也打到这山顶端上了,冰山美人说“梅花,不要再跟他闹下去了。” 梅花听后,带着她的笑脸,语气状似悲哀地说“惊鸿公子,好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玩下去了。”这话一完,梅花的剑不再是单单的守了,简单的把剑转了一个方向,剑尖向李復的门面直刺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洛寒的剑横插过来,生生地格开了梅花的长剑。只见洛寒的剑来了一个急转弯,向梅花直劈过去,剑气带着剑光的漩涡将梅花震开几丈远,生生地把梅花震倒在地上,紧随着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惨白着一张脸,半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冰山美人借机一甩丝带扯过我,洛寒把剑来了个大转向,剑尖直抵冰山美人而去。这时冰山美人生生地掐着我的脖子,才说“好一招震慑心魂,终于使出唐门的伏魔剑法,暗罗门门主等你好久了。” 说完,冰山美人四周突然生风,她手中一抖,白色的丝带直击洛寒而来。洛寒依然冷着一张脸,脚步微移,左右夹步而动,沉重的玄铁剑慢慢凝聚起炽热的剑风,庞大的剑风把白色的丝带生生撕裂开。我这才看到丝带包裹着一把精致的纤薄长剑,剑身早已凝聚了冰山美人的内功,两把剑散出的庞大剑气把我跟李復震了开去,我重重地摔倒在悬崖边,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一双手死命地抓紧边上的莽草,但发觉一点力也使不出,一阵撕断声,莽草断了,整个身子急速向下滑去。 在我以为要葬身崖底的时候,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我抬起头来,看到李復满脸冷汗地抓紧我说“远净,抓紧,不要放手。” 我点头,但随即又摇头。我双手早已使不出一点力气,手掌各处疼痛得难以忍受,潘澜那一脚绝对够狠。 这时,我看到李復背后的梅花,她满嘴都是鲜血,脸上挂着她艳绝的笑容,艳绝得跟嘴里的鲜血一样惊心。她一点点地挪动身体至李復身后,我大惊出来“不要!” 李復一脸焦急地看着我,正要把我往上拉,梅花伸出双手带着胜利的笑意,然后一推,我看到李復扑向我。 我以为的事没有发生,我抬起头,看到李復依然拉紧我的手,但李復已经不在悬崖上了,梅花双目紧闭倒在悬崖边上,全身的血更使得她一身的艳红衣裙更加鲜艳夺目,好比一匹刚洗染出来的布匹,腥红得异常可怕。 躺在梅花一边的是黑衣黑发黑锻带黑长靴的刘形。刘形现今正一脸严峻地拉紧李復的手。他对李復说“殿下你一定要抓紧。” 李復点头说“刘形,你慢慢使力拉我们上去。”然后低下头对我说“远净,我们一定可以上去的。” 我对他虚弱地点头。然后刘形开始慢慢把我们往上拉了。就在我终于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我和李復都看到刘形身旁的梅花睁开眼睛来,她惨白的脸,对着我如恶梦般的笑,像把嘴巴撕出生生的笑。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狠狠地直插刘形双手,我吃惊地看到这一幕,但同时,我看到李復一手攀过崖壁上的一棵小树。 就在我跟李復再一次松开口气的时候,突然小树传来断折声,我清楚地看到树干已经裂了开来。 李復满脸冷汗地说“远净,不要放手,抓紧。”我看着那条细小的树干,如今被两个人的重量压得弯腰了。 我对李復说“李復,你放手吧!这小树是不能承载两个人,所以你把我放了。” 李復摇着头说“不,我不放,远净,我不要放。” 我无奈地说“如果你不放,我们两个人都得死,你放了,我们就有一个人活下去。” 李復继续摇头说“只得一个人活下去,如果那个人是我,那我这一生还有何意义?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4 章 这时树干继续传来折断声,我看着那裂口越来越大,心里一横,手在李復掌中松了开来。李復吓了一跳,他一脸焦急地说“远净,求你不要放手,不要,我不能,我不能。” 我举起另一只手,搭在李復手上,慢慢一只手指一只手指把它瓣开。 这时李復突然一脸坚决地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与爱同生,与爱共死。 ” 我抬起头来清楚地看到李復他松开抱住树干的手,他的手直抱我而来,最终在飞坠的急速中他抱紧了我。那一刻,我什么也想不到,只是知道我被李復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去管那深深的崖底,不去想那黄泉还是碧落。 太子 我一直在昏昏沉沉的,满脑子摇摇晃晃,像坠入五彩的云雾当中,有各个身影在呼唤着我,李復,哥哥,父亲,明方,踏雪,碧荷,甚至我还见着母亲,他们他们都不停地在我身边掠过,但一个也没有停留,因为他们一直都看不到我。 我梦到李復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远净,远净,远净……”一声声的,不停竭的,悲伤的,嘶哑的,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告诉李復,我知道,我都知道,都听到,但奈何眼睛沉重得一点也抬不起来,最终还是不敌全身压过来的疼痛沉重。 这些沉重绵长的梦一个接一个,到后来,我再也听不到李復的叫唤了,也听不到他悲切的声音,没有了嘶哑,没有了。我竟然开始梦到哥哥,哥哥的声音温柔心疼得让我胸口发疼,我一直觉得我愧对哥哥,所以我不要他心疼。但是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守护着我,他跟我说起小时候的事,关于星之金币的故事,他说我会比那个女孩更幸福,他说,他不会再让我离开他,不会再让我受一点伤害,他说,我身上所受的任何一点伤,他都一一为我讨回。 他说很多很多,说我们的母亲,母亲的悲苦,父亲的悲苦,说他要成为王者,成为这天下的王者,所有伤害过母亲跟我的人都要匍匐在我们脚下。 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下,眼皮终于睁了开来。我看到精雕的大床,很大的床,比宁净轩的床还要大一倍,躺在这床上,我感到四周一片柔软详和,水蓝色的芙蓉帐揉合在一屋子里的雅致。躺在身子下是厚厚的雪白狐皮毛,身上盖着蓝底金丝绣的兰花。檀木梳妆台,小几圆桌,床边摆着一张铺着同样是白狐皮毛的躺椅,最让我惊讶的是,不远处的长几上,一字排开八大盆兰花,有几株开了,分别是寒荆兰,野铃兰,竟然连长春兰都开了,这里已经开了四大兰,但这春兰可是春天才开的,这时候怎么可能开? 我正奇怪的时候,看到一位穿着极为得体的清秀姑娘掀起各色宝石的帘子而入。她手上托着一只精雕的盘子,盘子呈现出刺眼的金色,她看到我后,一脸的惊喜,最后竟然喜极而泣,哗哗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走到我床前说“小姐,你终于醒了,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小姐,你昏睡了多久?三个月,整整三个月。” 这次到我惊讶不已了,三个月,我竟然睡了三个月,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难怪长春兰也开了,我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拢在我的脑海中,我被荷花掳劫后,然后被拖上山顶,再然后,我跟李復都掉下山崖。但现今这到底是哪里?这当然不是兰芯阁,这屋子里的全部摆设都是按我的喜好来布置的,可见这屋主是认识我,并熟知我的喜好,只是我不是跟李復一起掉下山崖吗?那到底李復呢?他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他不是该跟我在一起吗? 一个一个的疑问不断地萦绕在我脑中,我张开口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咙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听不真切。 进来的姑娘这时才恍然大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放下盘子在圆桌上,盘子上有一碗粥,还有一碗呈黑色的汤药。她首先拿过粥走近床边,才说“小姐,奴婢每日都会带汤药过来,就是希望小姐你可以醒过来,但每日拿过来就拿回去,如今总算盼到小姐醒了。” 然后开始一汤匙一汤匙小心地喂我吃,可能真是肚子空空的,或是我真的很想能早点好起来,全身还虚脱得紧,如今不要说使力,连说话都困难。 吃完整碗粥后,我的口咙终于得到舒缓,我吞吞口水,问眼前的姑娘“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还未请教你家主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还有,跟我一起的公子,他现在又在哪?他可好?他有受伤吗?”这么高的山崖,就这样掉下来,李復他不知有没有出事? 那姑娘听了,脸上带着笑,柔声安慰我道“小姐莫急,请听奴婢一一道来。”我听后点头同意。 那姑娘这才说“奴婢叫彩瑶,以后小姐就叫奴婢彩瑶就好了。小姐如今在皇宫里,这里是兰芯宫,至于跟小姐一起的公子,奴婢不知道有这位公子,也未曾见过。” 我想我是完全懵了,我怎么会在皇宫的,如果我在皇宫,那为何不见李復?我急得伸手拉着彩瑶问“既然这里是皇宫,怎么会不见跟我一起的李復,就是你们的六皇子,他有没有受伤了?” 这次到彩瑶懵了,她一脸不解地说“小姐,你莫要急,你还刚醒来,奴婢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小姐你说的六皇子奴婢不认识,我们这里没有六皇子,之前还有大皇子跟二皇子的,现今只有太子跟三皇子。” 没有六皇子?那这里到底是哪个皇宫?我害怕地开口问“那你告诉,这里是不是长明国?” 彩瑶摇头说“回小姐话,这里是德合国,小姐你是在一个半月前送到德合国的。”德合国?我为什么会到了德合国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彩瑶拿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小心地喂我说“小姐,你才刚醒来,你得休养好身子。你不知道在你昏睡期间,太子可是自己喝一口药然后喂小姐喝一口,之前太子在小姐床边守足一个多月,前些日子,太医才说小姐过了危险期,太子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太子一忙完事都跑来守着小姐你,奴婢看了也很心疼,小姐,你可要为了太子好起来。” 我一脸疲惫地喝过彩瑶喂的汤药,当我还想再问太子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担心我?为什么救我?但我疲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后我又昏睡下去。 我在睡梦中,感到一双温柔的手轻揉着我的发丝,触抚我的脸颊,那温柔的手指腹带着微温一一掠过额、眉、眼、鼻、最后停留在唇瓣上停滞不前。很久后,我感到唇上带着一股湿热的气息,熟悉的兰花香味萦绕在我鼻孔间,我努力地眨着眼帘,想看看这熟悉而又让人想贪婪更多温柔感觉得使我迷醉的人。 我的努力终于随着颤动不已的眼睫毛掀开后,眼睛得以解脱。映入我眼帘内的是一张熟悉得认人惊喜的面孔,俊雅中泛着贵气的面容如今有点消削憔悴,那双黑潭般深邃的眼珠子泛着一层水雾。 我对着这张面容也动容得两眼泛红,声音终于哽咽地叫出来“哥哥。”沙哑的,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伸出手,想碰触眼前那份真实。 他抓紧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不停地磨蹭着,一滴滚烫泪终于跌落在我跟他的手碗处,他喜极而泣的脸容,嘴唇微蠕,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向我俯过身子,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感到他身子微微地轻颤。我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我双手抱紧他说“哥哥,我醒过来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他的声音终于沙哑地响彻在耳际处,带着一份激动地说“净儿,你终于醒过来,哥哥差一点就失去你,是哥哥不好,没有把你带在身边,才会让你受了如此多苦,但哥哥答应你,以后,哥哥永远也不跟你分开,任何人也不能分开我们。” 我在他怀里,哽咽地点着头。我的哥哥他从来都会让我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如他所说,他会一直守护我,即使,我曾经跟他分开了长达八年的时日,但这个少年他坚定的眼神,他对我的宠爱总会让我倍受温暖之感,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味,温馨的气息总会让我全身放松。 我还倚在哥哥怀里吸取他的气息的时候,清脆的宝石碰撞声提示着有人进来,是那个叫彩瑶姑娘,她手上依然托着盘子,依然是盛着稀粥和汤药。 她在几尺开外,盈盈欠身道“太子,小姐该时候喝药。” 我惊讶地地看着她,有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盯着还抱着我的兄长,言语破碎得只能吐出一个字“哥——” 哥哥搂着我腰际的手突然一紧,他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温柔地说“净儿,你只需知道,我是你哥哥,是你一辈子的守护神,其他都不重要,无论哥哥有着怎样的身份,在净儿心中就只有一个,我是远航,你是远净,我们两个就像这两个名字一样永远都分割不开。” 他看向彩瑶说“都搁下,这里不需要你了。”彩瑶听后,把盘子搁在床边的矮几上,退后几步,依然低垂着头,欠身一礼后就退出去了。 哥哥拿过盘子上的粥一汤匙一汤药地喂我吃,然后再把汤药也喂了。苦涩的味道让我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哥哥看了,嘴角微弯了起来,从怀里揣出一块绢帕细心地为我抹着嘴边儿。我的眼光扫到绢帕上那熟悉的金丝绣,四周缠着金线,高贵的素芯兰清楚地看到几瓣。我伸出手捉过哥哥手上的绢帕说“哥哥,这绢帕?” 哥哥捉过我的手,把绢帕张开,小巧的两朵素芯兰紧紧地挨在一起,哥哥手指着那两朵素芯兰说“世上只有两块同样的绢帕,一块在净儿手上,一块就是哥哥这块。” 这句话让我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有点不安地搂着他,脸埋在他胸膛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这样搂着他,最终只说出一个字“哥——” 哥哥的脸埋在我的颈项间,磨蹭着我的发丝说“净儿,你是知道。但,哥哥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哥哥只在乎净儿的想法。那么净儿,你要告诉哥哥,你是如何想的?” 很久后,我才说“你是我的兄长,一辈子的兄长,不是吗?” 他把我拉出怀里,看着我的眼睛说“只是因为兄长,如果我不是呢?你是否会更喜欢我多一点?” 我握不紧措词地说“但,这有如果吗?你明明就是我哥哥。” 他的脸容一瞬间暗了下来,脸色越见得苍白,嘴唇震颤不已,脸上的伤痛越来越深,很久才说出来“净儿,你根本就不敢说真话。”然后他一点一点地退出去,退到床边,站了起来,脚步蹒跚地向门口挪去。 我看着他蹒跚的背影,看着他周身散发出的忧伤,这感觉使我胸口一紧,嘴里大叫出来“哥哥。”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一脚刚站起来,才发觉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个不稳,整个人就跌在地上。 随着我疼痛得叫出来后,哥哥已经跑回到我身边,把我抱回床上,焦急地问“有没有撞伤?”拉高我的裤腿。 我一手捉住他的手说“没事,哥哥,求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好吗?” 他听后,搂过我才说“净儿,你知道你最大的本钱是什么吗?我跟你二人,从来都只有你放弃我,你是我惟一的心,但我却不是你的心,至少不是惟一,所以你没有我依然可以生存下去,但我只有一颗心,也是惟一的,如果没有,就不可以生存下去。” 如果没有,就不可以生存下去。这句话让我满身不安起来,我全身颤抖地搂紧他说“哥哥,你是存心让我不安吗?你知道的,你在我心中也是不可缺少的,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求你不要说这种让我担心的话,因为,我真的会心疼。” 他搂着我承诺说“好,我不说,不管是不是唯一,这辈子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再在床上躺了一个七天后,身子总算好了很多,至少能下床走动了,这几天里,我都对哥哥旁敲侧击打听李復的消息,但哥哥只是说“你自己都成这个样子,还有空管他,他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资格去爱人。”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5 章 实在被我逼急了,他又会露出受伤的眼神,看得我不忍问下去,最后丢下一句“你跟他掉落山崖下的深潭,他只是受了点,一直都很清醒,好得很,这答案你满意了吗?”说完拂袖而去。 霸业 德庆殿里,江远航坐在上首,埋头伏案批着奏折,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是他上个月积下的,这些天只得奋笔疾书。 这时殿外走进一位长得气宇轩昂,满身冷硬贵气的公子,他穿着绣金的紫袍,一双云纹长靴已经踏进殿内。直走到下首三尺外恭声道“皇兄。” 这是三皇子君成炜,江远航头也没有抬,依然埋首,简单地说“有事就直说吧!” 站在下首的君成炜开始道来“九皇爷卫忠戍在逼宫未果后,现今也不过是皆下囚,卫翼新登为皇,根基不稳,外戚重臣更想专权,王商在九皇爷逼宫之时,亲率精兵护驾有功,生擒九皇爷后,卫翼对他信任有加,如今九皇爷之前所握的兵权都已尽数归王商手中,在朝中,徐斌力排众议大力赞赏卫翼施行的新政,帮助卫翼推行新政后,卫翼树立自己的势力,第一个就倚重的人就是徐斌。整个翻和国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 江远航听后没有表现出欣喜的表情,依然握笔疾书,低头说“这事跟预期一样,大军过境了吗?” 君成炜回答道“宇天带着四万骑兵过了徐和州境外,如今应该到了毛求城,紧随三万步兵善后。” 江远航听后,眉头轻皱,继续写着说“成炜,你还安排了什么?” 这时,君成炜听后,终于扯出一点笑意出来,他这才坐下一边的椅子上,拿过茶水喝后才说“我当然不会拿宇天的四万骑兵来搏翻和的二十万精兵,但如若,宇文的四万骑兵变成了西楚大军,皇兄,四万骑兵应付二十万西楚大军绰绰有余。” 江远般听后也露出笑脸来,他眼光睥睨君成炜说“这办法还真是不错,我以为你会跟王商来一个里应外合。” 君成炜一点也不含糊地答 “兵不厌诈,这是皇兄你教我的。” 江远航听了一笑道“我所教你的也只是纸上谈兵,你还倒真是全都学以至用,这事你安排就好了。”突然又想起什么,眉头轻拢问“翻和国发生这大事,驻守泗州边境的骁勇大将军一点动静也没有吗?” 君成炜听后,略一迟疑才说“明小姐被掳劫至今生死不明,这等到大事大概已经传到骁勇大将军耳内,他已半个月前赶回明都,无瑕顾及翻和国的内乱。” 江远航神色一正说“成炜不管你要做些什么,你要记住,江文武你不能动。” 君成炜听后,叹息道“知道。”突然话题一转说“皇兄,我从来未曾侧疑过你做任何的一件事,但有一事,我不懂。”他看着上位的兄长脸色如常,继续说“关于李復,我以为皇兄留他在宫中是拿他作人质,或后备些什么?但现今我不这么认为,翻和国已经完全在我们掌握中,下一步就到长明国。李復是个不简单之人,他虽在众皇子中没有表现任何野心,但皇弟认为,看似温驯的猫杀伤力更大。” 江远航刚在新的奏折上划了一笔,停了下来问“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他呢?” 君成炜简短地说“以绝后患。”然后又不解地说“但皇兄你现今除了不准他走出明城宫外,对他有如上宾的礼遇。” 江远航听后,眉头轻皱地说“其实我留他下来,只是作客。” 君成炜刚想问何解之时,看到兄长的的贴身侍从江正一脸紧张地走进来说“太子,李復他不在明城宫。” 江远航听后依然一脸不为所动地坐在上面批着奏折,这时彩瑶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屈膝一跪说“太子,小姐在樱花阁里碰到一位公子,奴婢被遣走。” 手一抖,在奏折上划出一条歪斜的一笔,弄花之前写好的一行。君成炜看到皇兄脸色一瞬间全都变了,下一刻就在椅子上站了起来,脚步急促得有点微乱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成炜,关于长明国的事容后再议,其它事你都可以自行安排。”说完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君成炜拿过茶又尝了一口,盯着茶沫子说“明远净,你还真是厉害,一向不为所动的皇兄,只要一听到关于你的事,他整个人就会方寸大乱,甚至乎失控。” 君成炜想起两个月前,当时正在上早朝,江正一脸焦急地闯进大殿之上,只是简单一句“小姐出事了。”皇兄不顾众殿上各大臣的不满眼光,甚至乎不管皇位上父皇的怒气,只是拋下一句话“请父皇准许皇儿先退朝。”话一完,人已经飘到门外去了。 他还真想想看看有才色一绝,在六周岁就以一首词而名闻天下的明远净究竟有什么值得皇兄为其神魂颠倒,甚至不避兄妹之嫌。不理人伦道德。 君成炜闲步地走出德庆殿,走到御花园,看着满池的锦锂嬉戏游玩,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突然又觉得这自由自在,在皇宫里是相当讽刺的。真正的自由自在是在江河湖海之中,囚困在一池之下谈不上自由自在,跟皇家沾上边的,从来都没有自由可言。信手粘过一片因早夭而飘落的叶子,绿色的脉络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无比,还泛着耀眼的生命力。但是不到一会的功夫,它再也炫耀不起来,离开大树枝干的叶子最好也难逃厄运。 他想起在他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皇兄,他当时正趴在御花园的一丛月季里,全身都是伤痕。一双白晰得不容人染指的手伸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到一张俊秀无比的脸容,在阳光下对他温和地笑着。他从来未看过皇宫里会有这般温柔的笑,他看到过各种笑,大皇兄的骂笑,母妃的苦笑,宫里做假之笑,但他的笑,就在那一瞬间温暖了他的心。此后,他发誓,只要他想要的,他想做的,他都可以为他肝脑涂地。 他想起皇兄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权力,你才可以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你就必须成为强者。这个少年,从他说的那句话开始,一步一步地逐渐实现他的强者梦想,而原来真的不是梦想,因为它已经变成现实。翁皇后已经囚禁冷宫当中,大皇兄也在拭君未遂后身亡,连二皇兄也在大牢中赐予毒酒。 父皇早已属意皇位之选必皇兄莫属,父皇对皇兄的宠爱是显然而见的,父亲曾这样对他说过“你皇兄成风本来就是我一直属意的人,他会把这片天下全都掌握在手上,是这天下唯一霸主。” 那时,他才知道,他要的不单是上面那个皇位,是整个天下。后来,皇兄开始一连串在翻和国的部署,他在暗罗门里抽出最有计谋的右使徐斌混进翻和国的朝廷之上,再把最有战斗力的王商混进军队当中,并取得信任,逐渐得到先皇卫忠循的赏识,最后成为朝中的核心人物。三年前,太子卫翼登基之时,徐斌不断在朝中暗示九皇爷卫忠戍有造反野心,再在长乐城内伏击三皇子卫禄,然后挑起长明国跟翻和国的战争。战败后的九皇爷已经不复之前的威世了,骁勇大将军江文武那一枪后,只差一点就可以令其致命,没有死,也无妨,九皇爷已经不成威胁。逼宫也只是徐斌的计谋,假传圣旨,命九皇爷带三千亲卫兵至京城临都,九皇爷卫忠戍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卫翼根本就深信不疑。 一抹桃红色衣裙款款生姿地由梨花园走来,几米开外跟着一位白前胜雪的冰山美女。一红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御花园里晃荡而过,优美得如误闯凡间的仙子,桃红色的绣花鞋轻触地面,长长的桃红色衣裙一片也沾不到地,她在君成炜三尺外欠身一礼:“腊梅见过三殿下。” 君成炜淡淡地溢出一抹笑容,随意地问“腊梅,你这是去哪?” 腊梅嫣然一笑道“太子殿下请沈姑娘到樱花阁。” 他听后,有点明了地说“那你去吧!” 腊梅又恭声道“腊梅不打扰三殿下的雅兴了。”说完又略施一礼,向樱花阁走去。 当那片白衣掠过君成炜身边时,突然开口说“沈非烟,皇兄虽然一直任由你,但你最好不要试图挑衅他对你的容忍度,这个世上有两个女人是我们都动弹不得的。” 那片白色脚步略缓,眼神冷冷地睥睨向君成炜,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君成炜不无所谓地对着满池水的锦锂淡笑,所有试图与明家女人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的下场,无关乎美貌,沈非烟绝对够美够聪明,他见过挂在兰芯别苑里明素芯的画像,全都是出自父皇之手,但明素芯一抹笑就足以倾倒众生,他终于懂了为何父皇独独把太子之位悬空多年,等的就是他与明素芯惟一的儿子。 君成炜,看了最后一眼池水,信步地往来时的路走。衣袖一恍,“咻”的一声,只见水池里的一条锦鲤瞬间一动不动,一片简单的叶子直入鱼肚中,清楚地结束了前一刻还悠然自得的锦锂。 情仇 江远航刚踏到樱花阁前,突然一抹灰色的身影快速从他的头顶略过,随即一抹蓝色身影也紧跟从一旁的樱花树上跃下,震落了一地的樱花瓣,洋洋晒晒的花瓣落了他一身,他了然地停下脚步来。江正的身影早已跟随一闪,不知何时剑已出销了,正一脸戒备的挡在他身前。 一灰一蓝二人单脚跪在地上,口中道“少爷。” 江正这才移到一旁去,江远航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不移地站在原地,眉头轻皱地看着地上的二人,看向灰袍的男子说“洛寒,你为何事而来?” 洛寒这才抬起头来,表情依然冷淡,不带感情地说“属下是来接小姐的。” 江远航听后,一脸的冷笑,他脚步慢慢移近洛寒身前,同样不带感情地说“洛寒,暗罗门门规:护主不力,以致主人差一点丧命。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洛寒听后,表情依旧,如实说“致小姐于生死边缘间确实是属下不力,属下愿意接受处罚。但,少爷,你又何曾不是致小姐于安危不顾。” 江远航听后,眉头全都拢了起来,不解问“我如何致小姐于安危不顾?洛寒你给我好好解释出来?” 洛寒继续如实说“首先是兰心阁盗画,出动十二花神其中五位,目的除了盗画外,连带把小姐除之,未果。再由荷花迷昏小姐掳走,于山顶上以要挟小姐换取画卷,还有那些加诸在小姐身上的伤害,如果不是梅花在小姐衣裳外下药,明方又如何会中了‘化功散’。我们又如何会让她们带得走小姐,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少爷你授意的,少爷要带人走,需要如此大肆铺张吗?连带把小姐的命也忽略掉,如果之前不是明方给小姐服了续命护心丹,少爷纵使皇宫有最好的御医,一个有心绞痛,昏迷三个月,气息几乎全无的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洛寒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彻底钉在他心上。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越发难看,到最后,脸全都青了。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洛寒,忍忍地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很久才吼出来“腊梅,你给我出来。” 一抹桃红色的衣裙从半空中落下,首先是一只桃红的绣花鞋尖轻掂地,慢慢轻盈的身姿全都着落。同样在三尺外单脚跪地,桃红的一大片衣裙几乎铺了好一地。恭声道“少主。” 江远航,冷冷地看向地上的腊梅说“腊梅,你还真是护主,你最好把这事给我好好说清楚,一个人一个字也不能漏,洛寒,你也给我好好听着,说错的说漏的都给我补上。”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6 章 腊梅看着面前那个两眼充血的俊雅男子,沈非烟,那个高傲的女人,你最不该就是得罪姓明的女人。她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可以像天神一样的人,同样可以变成魔鬼。但,她——腊梅,少主曾说过,她像精灵,活脱脱的一只人间精灵。为了这个优雅男子,她甘愿只尽忠于他,她的衣裙也从来为他一人落地。 江远航听后,脸上结满一层寒霜,似冰封三尺。很久后,他才说“洛寒,你先回去。” 洛寒听后坚决回答说“大人交代,属下务必要带小姐回长明。” 江远航听后,言语更冷地说“洛寒,你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拿爷爷出来压人,爷爷说过,你以后尽忠的主人是我,你这是逾越。” 洛寒说“属下不敢,但大人也说过,一切以大人为主。” 江远航听后,笑了出来,他看向樱花阁里横生出来的樱花,一瓣一瓣的,这些樱花,每一瓣都是那个带着淡淡雅意的少女化身。不知何时开始,他越来越喜欢樱花,像喜欢兰花的味道一样,以前喜欢兰花,那是因为母亲,母亲是素芯兰的化身。而他心中的少女,她不像母亲,她可以是画上灵动的一划,也可以是淡淡的春风拂过唇边,带着一点湿意,她可以不漂亮甚至乎不美丽,但却惹人触目的。至少他爱着,爱得心里生疼。 他抬起脚掠过洛寒,向樱花阁走去。满园的樱花近在眼前,倾泄了一地的樱花雨,奢侈的铺了一地粉红地毯。 洛寒听到风飘来他的话“洛寒,你以为你可以在我手上带得走人吗?除非是我放手,没有一个人能带得走她。但,那是绝不可能的。” ————————————————————————————————————————— 我看着满园子的樱花,美丽得仿似不在人间。彩瑶在一旁说“之前这里只有几株樱花的,后来,太子就命人把其它花草都除掉,全都种上樱花,最后就设了这个樱花阁,这里几乎是太子最喜欢的地方,除了皇上跟三殿下外,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我听后,了然一笑。有点醉人地低念“樱花飞逝,风卷残月.所谓伊人,何去何从?” 念完又觉得有点悲凉的意味,摇摇头,步子向樱花林中踏去。每一瓣花都柔软得像抚摸着鞋底,“窃窃”的声音厮磨开来。但奇怪的是,那“窃窃”的声音除了从鞋底发出外,在樱花深处也慢慢发出这声音来,而且是向我这方向而来的。 我停了下来,站在原地,随后的彩瑶也跟随着停一来。声音越来越近彩瑶突然说“小姐,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进来的?”就在这时,一片白色的衣角终于远远露了出来,然后慢慢露出整个身子,他整个身子都沾满了粉色的花瓣,远远看去,点缀得犹像绣上去的花瓣。他脸上带着一样的笑容,渐渐那笑容越来越多,扩张到整张脸上,他踩着步子慢慢向我走来。 是李復,他上前抱紧了我,脸埋在我的颈项间,声音有点颤抖地说“远净,我终于见到你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看到你完好无缺。” 我抱着李復安抚他说“我没事,都好了。”然后把他拉出来问“你呢?从这么高的山崖倒下来,有没有受伤?” 李復拉过我的手说“没有,我们掉下的山崖,下面是深潭,那里早就安排了人来接应我们。只是你一直都昏迷不醒,后来送到德合国,你哥哥——就是太子君成风,他不让我去看你。前些天,他告诉我,说你醒了。” 这确是事实,哥哥一向不喜欢李復的。回头看到彩瑶还愣愣地看着李復,我对彩瑶说“彩瑶,你先下去。”彩瑶听后,一脸的焦急地说“小姐,太子交代——” 我打断她说“这是我说的,他不是坏人,下去。”看到彩瑶一脸不甘不愿地走后,我才跟李復二人一步步向樱花林中走去。 我们在樱花林中绕了好几圈,花瓣沾得满衣满头都是。很久后,我淡淡地对李復说“盗画的那天晚上,我爹才跟我说,哥哥他不是爹的亲儿子,但没告诉我那人是德合国皇帝,醒过来才知道。” 李復回答道“你不希望他是太子,还是接受不了他不是你兄长?” 我苦笑出来说“不是,他是我兄长,他确实是我母亲所生的。也不是不希望他是太子,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当太子,这不是他想要的,哥哥他不适合于皇宫生活,他其实不喜欢争斗,我理解他。”如果说李復优雅得不沾了点俗尘,那哥哥就是俗尘中最干净的一颗遗珠。 李復看向我,有点欲言又止的,好一会才说“远净大概不知道,把你掳走的人就是你哥哥的指意。” 被李復抓住的手一抖,脸色苍白地看向李復,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李復,这是永远不可能的,我哥哥他最疼就是我,他很爱我的母亲,他不会叫人盗走父亲最爱的画像,因为那是父亲的命,李復你不了解,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哥哥。”一边说,一边挣脱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后退。手颤抖地指着他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但这个,我是不会相信。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你不能在我面前说他一句不是。 李復他伸出手想拉着我,焦急地开口说“我没有说他不是——” 这时我感到腰上一紧,鼻子闻到熟悉的淡淡兰花香气,人一晃,就被人搂到怀中。我抬起头,看到哥哥一脸怒目地盯着三步开外的李復,冷言说“六殿下,需要我帮你回忆吗?水依就是荷花,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可不要当着净儿的脸说谎话。” 我感到哥哥全身肌肉都在颤抖着,他搂着我的手不停地紧了又紧,像忍忍着什么,我惊讶地问“哥哥,你想说什么?” 哥哥听后,淡笑出来,他依然盯着李復说“净儿,不是哥哥要说什么,是六殿下要说些什么才对?” 李復一脸的苦涩,他眼睛看向我说“我不知水依就是荷花,但确是一直知道水依是月冥宫的人。” 我听后,一脸的震惊,但接下来哥哥的话,更让我震惊不已。他对李復笑了出来,冷言道“终于认了吗?盗画,是潘澜的指意,迷昏、掳劫,李復,这全都是在你眼皮底下完成的,那你还真装得单纯,如若说你真不知道,你的能力根本没资格去保护你口口声声爱的人,即使我的父亲外公答应,但我绝不答应。” 我看着李復,颤声问“李復,这是真的吗?” 李復看向我说“盗画这事我不知道,迷昏、掳劫的事,是我疏忽大意。”然后转过脸看向哥哥说“那么太子殿下,你又如何解释你授意月冥宫宫主掳劫自己的妹妹?又如何解释自己的人把远净推下山崖?又如何解释你的人把她折磨得差一点就魂归西天?” 李復每说一句,哥哥的脸色就越发难看,突然“咻”的一声,一柄剑已经直直刺进李復的左肩膀,快得根本让人一点防备也没有。李復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哥哥,张开口淡淡地问“太子殿下,这就是你的解释吗?” 我紧张地拉着哥哥的手,惊叫出来“哥哥,你怎么对李復动手?” 哥哥没有回头看我,他的手依然握住那把剑,剑依然留在李復的左肩膀上,他对李復冷笑出来“说得很好。”突然又说“净儿,今儿,你就给哥哥好好听着,李復究竟是否值得你去爱?李家的人,心机狡诈。潘澜第一个就是我今日要开刀之人。”稍一停顿又说“如果月冥宫在五年前不是让我摆平,如今我的妹妹净儿还真的要魂归西天,我的母亲明素芯在怀上净儿两个月后才诊断出中了‘离魅’,或许李復你之前不知道‘离魅’是何种毒,但你十岁后就绝对知道,对我母亲下离魅是两个人,第一个是前任月冥宫宫主——翁皇后,第二个是你的母妃——潘澜。” 哥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名字的,对母亲的疼痛再一次使他溢满恨意,他继续说“但翁皇后一直不知道月冥宫早已由我接手了,她以为她的真实身份可以一直掩藏下去,以为留有这一手可以给我致命的打击。这些年她跟潘澜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潘澜这个恶毒女人,她不能生育就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你身上,对你这个儿子可为费尽心血,不惜对我母亲下毒,翁皇后机关算尽阻止我回德合国,怕我登上太子之位。” 语气一转,厉声道“李復,你根本没资格去质问我,你的母妃这个恶毒女人,她竟然在十几年前对我母亲下了春药,然后找了九个壮汉来迷奸她,如果不是我父皇——,这恶毒女人,她嫉妒,她丑陋,她无恶不作,她即便死十次,一百次也无法弥补,她对我母亲跟我妹妹造成的一切伤害。不,我不会让她死,她连死都不配。” 报复 我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呛满泪水,哥哥每说一句,我的胸口就疼一下。哥哥抽出剑,回过头搂着我说“净儿,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哥哥都会一一讨回。”突然哥哥沉声叫道 “洛寒。” 熟悉的灰色衣袍一闪就跃到地上,他跪在我们面前,双眼炯炯地看着我们,恭声说“少爷,小姐。” 哥哥冷冷地开口说“都听着,我不管你用何种方法,潘澜既然她如此高贵,如此喜欢男人宠爱她,你就找些男人好好侍候她,他曾如何对我母亲,你就还诸于十倍,我还要她身败名裂,但,不要让她死,我要她好好活下去。” 这时,李復乞求道“求你,干脆结束她吧。” 哥哥手上的剑一挥就直指李復,厉声说“不,我说过谁都躲不了,李復,我跟你说,你没有任何条件跟我谈,也没有资格。”回过头来,搂紧我说“净儿,你不能心软,你要想想父亲他,想想母亲受过的苦,想想那个恶毒的女人。想想哥哥为什么会离开你八年之久,这三个大国的君主都把我们的母亲折腾来折腾去,我要全天下都匍匐在我们脚下。” 哥哥突然又沉声叫道 “腊梅,把沈非烟带过来。” 一抹声音在樱花林里应道“是,少主。” 好一会后,一抹桃花色的美艳女子带着一抹白色衣裙的冰山美人向我们走来,那冰山美人——月冥宫宫主。 腊梅单脚跪地说“少主。” 哥哥没有看地上的腊梅,一脸寒霜地看向那叫沈非烟。我清楚地看到沈非烟眼中的寒意一点一点地慢慢融化开来,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倾慕,她一双大眼睛眷恋地看着哥哥。 哥哥放开我,一步一步地向沈非烟,突然“啪”的一声响彻于耳,太快,没有人会想到他竟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重重地甩出一巴掌。 沈非烟半边脸痛得肿胀了起来,身子被打翻落地,嘴角泛出血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倾心的男子,眼神怔忡地愣在那里。 哥哥双手负在身后,好像刚才那一掌不是他出手似的,但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青筋尽现,这是他恼怒的表现。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哥哥是如此生气的,我没有看过他对谁动过手。今日,哥哥让我看到他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忍忍不了的怒气,第一次拔剑,第一次打人,而且是一个像母亲的女人。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7 章 他看着地上惊讶不已的女子,淡得状似问天气一样“非烟,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他的嘴角带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说“不知道?是吗?” 他背过身,走近腊梅身旁说“腊梅,好好说给她听,她到底错在哪里?” 腊梅嫣然一笑地应了,然后站起来,桃红色的衣裙依然一片也不沾地,轻盈地飘到沈非烟身旁说“少主要沈姑娘你好好护送明小姐到德合国,但沈姑娘你除了没有阻止潘澜派出五位花神盗画外,以致明小姐身陷于险境,你赶到长明后,见荷花已掳劫明小姐,便顺水推舟将她设计到山顶之上,把她推下深潭方便你可以安全把明小姐带走。沈姑娘,腊梅想,你是不知道明小姐有心绞痛吗?但你还一再纵容荷花跟潘澜对她不停地加以折磨,依照宫规,致主人安危于不顾,违返命令者鞭刑致死。 沈非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腊梅说“你有何资格对我鞭刑,我才是宫主。” 哥哥他一脸讥笑地问“那么我可有资格?五年前你败在我手上。如果不是看在你长得有几分像我母亲,你以为我会留你吗?非烟,我一再纵容你,不是因为你可以代替我母亲,你是像她,但不是她。违反宫规,我可以既往不咎。”语气突然一转,冷冷地道“手掌骨折三条,胸部受重挫,腿脚各处伤口深可见骨,身上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如果明方不是喂她吃了续命护心丹,你今日就不止是鞭刑。” 他对腊梅说“把她带下去,革去宫主职位,以后月冥宫宫主之职由腊梅代之。”然后一转,低喃道“翁皇后,该如何处置你呢?”突然看向洛寒说“外间一直传暗罗门每个门徒都会服‘三七’这种控制人的药,这药还真是有的,腊梅,就让翁皇后也尝尝这滋味!” 他正色地看向洛寒说“洛寒,你给我马上回长明,把我交代的事好好办妥。” 腊梅拖过满脸悲绝的沈非烟走出樱花林,洛寒也领命后闪身就不见人影。 我看着哥哥一步步走回我身边,抱着我说“净儿放心,以后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头发,谁敢动你一根头发,哥哥绝不轻饶。” 我想我是终于明白了,我哽咽地哭着搂着他说“这就是为什么爹不阻止你的原因?不是因为谁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因为太子之位,是因为哥哥你不愿我成为母亲第二个,是不是?”那他这些年到底是如何过的?他到底又背负了多少仇恨? 哥哥他搂着我说“这些都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哥哥其实只想可以给你自由,母亲得不到的,哥哥希望全都给你,连带母亲那份都补偿给你,除了我答应母亲要护你一丝一毫外,那是因为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下净儿你一人。” 我终于问了出来“那么立国公是谁?他跟明家有何关系?” 他转过身,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李復说“李復,或许这个问题由你来回答会更好?” 李復的左肩膀还流着血,我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但我看了,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疼。我走近他,把绢帕递给他,他接过,对我凄然一笑说“远净,我除了隐瞒关于月冥宫的事外,我所说过的话,许过的诺,一直都没有变。” 这个闲雅的贵公子,他曾经是如此干净,但为什么一扯到争斗,所有的一切都变。我们之间那份默契也渐夹着一份沉重,把我们都压得透不过气来。我是信他,但是,这信里面却有着我们都逃避不过的阴谋,只是两个人简单的一份爱,却牵扯出一件件触目惊心的爱恨情仇。这爱,沉重得只怕我跟李復都挑不起,选择不了。 我看着他,对他了然点头,他的笑慢慢一点一点地变化着,回复初见般的美好。他对着我细细道来“立国公是两百年前为李家打下天下的第一个人,他叫唐劲。那时整个天下只有一个大国——大明国。在没有大明前,唐劲当时只是一名剑客,他救了李家第一位建国君主——李崧显。李崧显有一亲妹——李娥媚,他把自己的亲妹许给了唐劲。那时天下一片大乱,前朝早已荒淫无度,到处都有人自立为王,当时的李崧显在明都一带都略有名头,他出生在官宦世家,也是一个有野心大志之人。他把亲妹许给唐劲就是拉拢之意,因为他看中唐劲除了武功了得外,还颇有才华学识,与一般的武夫不一样,唐劲他武功非凡,知书达礼,处处都表现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除这外,他还是一位医者,他有很好的医术,他济世为怀。唐劲打了无数大战小战,十年征战,最终,唐劲帮李崧显统一了天下,因而他有了常胜将军的名衔,外间更是盛传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崧显登基为皇不久后,唐劲就辞官归里,最后来就创立唐门一族。” 哥哥讥笑地接过口说“李崧显他怕唐劲功高震主,所以对他逐一封杀一切的权力,唐劲只好辞官归隐。唐劲死后,留下一幅卷轴,因为这卷轴是唐劲最喜欢的,就有人误传这卷轴就是令立国公战无不胜,功无不克。这时的唐门一族也越来越得民心,因为唐门一族以炼药为主,得来的药物都免费赠给有需要的百姓,在民间声望越来越响。李家的人就越来越不放心,最终开始对唐门进行彻底性的毁灭,就在这时,朝廷外戚当权,李家内忧外患,这毁灭性的计划就一再暂缓。不久后在明都举行一年一度的百花展,百花展唐门一族收到请贴,当时的唐门当家,即是唐劲的孙子唐慎。他带了三盆兰花参选,这三盆兰花分别都是长春兰、寒荆兰、蕙兰,三盆兰花竟都结了苞,刚好在百花展那天三朵都盛放。但最让人惊奇的是,兰花不再是之前的兰花,它的每一瓣上都带有一条金线,就是俗称镀金线,花瓣洁白如雪,香气萦绕于明都三日不散,兰花堪称天下第一国香,这三盆兰花更是珍品之中的珍品,后来就唤为素芯兰。一年后,大明国边境的毛氏部族开始对长明逐一侵蚀,这战打了好几年,在这其间,北边的京都——君传琪也拥兵自重。十年后,这天下最终划分为三国。以后就有人说唐门一族有预知的能力,三盆素芯兰更是预示这着这天下必分为三。” 哥哥说到这里就停了。李復看向他说“这些后来的事,我并不知晓,之前知道的都在宗籍上有所记载。” 哥哥听后,冷言地笑说“你现今当然不知道,当你坐上长明的上位后,你就全都会知晓,上位者必须牵制唐门后人,若所言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 我惊讶地问“哥哥,你的意思——明家是唐门的后人。那为何姓明?” 他看向我解释说“不,不全是。不顺他意,逆了他心,唐门一早就在一百年前就灭门了。我们只能算是半个唐门的人,只是这样,也让人紧咬不放。” 哥哥他搂紧我说“净儿,哥哥不会让它再发生在你身上。”然后把我抱起往樱花林外走。 我回过头,看着李復他站在原地,右手按住左肩膀上,素色的绢帕早已渗染出一片腥红,他好像无所觉,站在那里,对着我依然温柔地笑。那笑,我看了,是如此凄楚,这份悲怆紧紧包裹着我的心。 但哥哥的下一句更让我痛切心扉“月冥宫是李家的暗桩,既然李维治(长明今上)允许他知道月冥宫的事,那么就代表他是下一任长明国主。” ————————————————————————————————————————— 两骑黑马从京都城内疾速至官道上,刚走上官道,穿灰袍的一位冷面男子,突然他勒紧缰绳,马骤然停了下来。一旁的穿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跑出几丈后才来得及收止马步。他把马调转过头,轻踢马肚到灰袍男子身边问“门主?” 灰袍男子他冷淡地交代说“陶刀,你先回明都,把少爷交代的事处理掉。” 那名唤做陶刀的男子问“那潘澜这事一定要按照少爷的话行事吗?她可是当朝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 灰袍男子冷冷地扯出一抹难得的笑意,眼光深远地看向官道前方,轻蔑地说“即使她是当今皇后又如何?整个长明都在大人手中,如若大人想要,今上也不放在眼内。陶刀,你要记住,大人跟少爷交代的事都得好好办,不容有疑。既然少爷说好好找人侍候潘澜,你就照样画葫芦对她下‘媚欢散’。再找几个粗汗好好侍奉着,就找明都城外那帮粗鄙的乞丐,帮他们换了雅竹苑里的侍卫制服混进去,连同也下‘媚欢散’,这场大戏相信会热闹很久,如若要身败名裂,再找来一个最好的观众,今上如何?”少爷终于要出手了,那女人确实需要好好教训,活该让她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陶刀吃惊地问“门主,即使这事能成,皇上一定会有疑的?” 灰袍男子不无所谓地说“今上当然会怀疑,但眼见为实,他下不了台,当然会找个名头让自己的尊严过得去,女人在他不缺,少一个又如何?而且,潘澜本来就是他的一只棋子。我们要的只是结果。 陶刀继续不解问 “但,大人不是吩咐我们把小姐带回吗?门主,我们这岂不是办事不力?” 灰袍男子轻扯唇角,不带任何表情说“大人早就知道是带不回小姐的,少爷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以后自然会有一个人能把小姐带回。” 陶刀继续问“门主,那你不回明都,要留在京都吗?” 灰袍男子说“不是,我要去见一个人。”说完不再担搁了,一踢马肚,黑马像离弦的箭羽向前疾速而去,带动了一地的黄沙灰尘,留下唤作陶刀的年轻男子还在原地怔忡着。 召见 小时候很喜欢哥哥,真的很喜欢这个兄长,不管是前生,还是现今,他们都是我的守护神,但那无关爱情。 我拿出洛寒带来的衣物,里面有一块绢帕,还有一支发簪。我知道男子送发簪给女子,那是代表爱慕之意,是明确的恋人关系。但,因为兄长送的,我从来都不没有想过这层意思,究竟是否因为我太眷恋顺应兄长给予的一切宠爱而忽略了或许那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痴恋,或,曾经我有过这样的萌念,但也只是萌想过,而选择不去相信,抑或女人都自私地需要很多人的宠爱,一切一切的,但凡不讨厌这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有点来者不拒。 我想,自私基本上是每个人必有的。只是如今这份自私确让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我当然不讨厌我的哥哥,不管他是否是太子的身份?就像我喜欢李復,如若他真的有意争上位,那也只是一个男人的野心,即便我讨厌与皇宫权力有关的一切争斗,但喜欢与这一切都无关。我依然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爱他但不一定选择跟他一起,如果我只是单纯的一位官家小姐,三妻四妾的定律我可以习以为常,但我不是,我可以爱一个野心之人,但无法容忍与人共享一个丈夫,因为首先,我会比较更尊重自己,哥哥的一句话是说对的,或许他也是我的心,但绝对不是惟一——现代人的自私天性。 哥哥是如此理解我,李復同样,这就像我理解李復一样,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利用我,只是纯粹的爱。但是他欺瞒了我,这份欺瞒间接让我对他失望,因为李復他不够专情,至少他对我的爱不够去让他远离所有对他爱慕的女子。也可以这样说,他的温柔不是只对我一人展示的。我甚至开始讨厌他的温柔。 我把绢帕包好簪子,这时彩瑶拿着一碗汤药进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小姐,该吃药了。” 我把绢帕放在桌子上,拿过汤药毫无表情慢慢把它喝完,对放在一边的蜜饯也毫无知觉,喝完,把碗放下。我看着还呆站在一旁的彩瑶说“彩瑶,你下去吧!”这种心情还真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到一句话来:一刻宁静,一片天空。 彩瑶突然说“小姐,请恕奴婢斗胆,小姐可是喜欢樱花阁里那位公子?” 我依然低着头,很久才说“是喜欢的。” 彩瑶却说“但太子对小姐你可是爱得紧,很爱的。”彩瑶见我依然低着头,也不搭话,一会后又说“这块绢帕,奴婢见过,记得几年前,太子问奴婢,如果要送东西给自己心爱的姑娘,该送些什么?奴婢当时就跟太子说,当然是送最贴身的衣物,例如绢帕,簪子。” 彩瑶见我依然不言不语不揪不睬,突然跪了下来说“后来,奴婢看到太子一有空闲就在自己寝宫里拿着一块绢帕,用针线慢慢绣着,一针一线,绣了整个冬天,满手都扎破了,整个冬天把手指头扎破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总算有一块令太子满意。奴婢知道不应该多嘴,只是太子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刚开始的时候大皇子跟皇后就常找太子麻烦,太子在宫里处处受压。奴婢从未看到过太子受委屈悲伤过,但当小姐你在三个月前送到德合国的时候,太子一直守在小姐身边就掉了好几次泪……”彩瑶说到这里竟然低泣起来。 我依然没有抬头,只是眼泪却一滴一滴地掉在裙子上,慢慢渗透出清晰的一大片来。我哑声说“下去。” 哥哥,你教我情何以堪? 很久后,我还是一个人独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这时,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我没有抬头,低声说“彩瑶,我说了,我想静静,你下去,没有我吩咐,你都不用进来。” 彩瑶却说“小姐,陈公公求见。”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8 章 陈公公?陈公公是谁?管他是谁?我依然不为所动地说“不见。” 但彩瑶却说“小姐——可是,陈公公是皇上的人。” 这一句话终于让我抬起头来,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一脸疑色的彩瑶,心里渐渐明白了些什么。那就是皇上要见我。 半个时辰后,我已经坐在轿子上。我知道出了皇宫,但不知道要去哪?那陈公公只是说,皇上要见我,然后请我随他一起去,出了兰芯宫就看到一顶很华贵的轿子,就这样出来了。 在轿子里再坐了大概半个时辰,这时终于停了。彩瑶掀开帘子轻唤道“小姐,到了。” 我顺从地下了轿,那陈公公对我一脸恭敬地道“皇上就在兰芯别苑内,请明小姐随奴才来。” 我对他点头应了,这才看到门上有一牌匾,熟悉的墨色小楷字体“兰芯别苑。”然后跟随陈公公往苑内走去。 这是一座清幽的别苑,没有大多装饰,但却是别出心裁的,满园都是一整片的兰花,整片都是,包围住一间屋宇,陈公公引我踏着一条鹅卵石道穿过满地的兰花。 陈公公走到屋前留步,微弯身子说“皇上就在屋内,奴才就不便进去了。” 我点头,就走了进去。我还没有看到皇上,脚步停在客厅里已经愣了。四面墙壁都挂满画像,全都是母亲的画像,妩媚的,娇笑的,优雅的,忧郁的,女扮男装的,穿着素裙的,绫罗绸缎的……各姿各样。 这时一把低沉的男声在我身后说“巧目盼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我回过头来,看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袭华贵的白色锦袍,袖口襟口绣着标示着他独特的至尊身份——五爪金龙,君重誉——德合国当今皇上,他与我的父亲江常儒基本上两种类型,他气宇轩昂得华贵无比,全身流淌出一种大气而又温润,而我的父亲是冷淡孤高得不可近。 就这样一比,我的父亲无疑比他稍逊一筹,但一个上位者又岂能以外表论之,至少我不相信他人如外表同一。但,不得不否认,从外表上他已经赢得所有人的好感,温润的人总是让人有种喜于亲近的感觉。 君重誉眉眼带笑地说“你一点也没有遗传到你母亲一点的容貌,但你却像你父亲,那双眼睛犹是。” 他走到一旁的靠椅上坐下,看着我还站着,像对待熟稔般的朋友说“你也坐到朕这边来吧!” 我依言坐了下来。这时我才看到我们中间的几桌上了两杯茶。 他拿过茶杯喝了两口说“你也尝尝这茶如何?” 我拿过茶,揭了茶盖一看就了然,喝了一口才说“君山银针——茶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香气清高,味醇甘爽,汤黄澄高,芽壮多毫,条真匀齐,着淡黄色茸毫。” 他听后,一笑道“也是你父亲最爱喝的茶,这也是朕泡的茶。泡茶——茶水不能太烫,水开待一刻后才泡,水太烫,叶色暗淡,茶水浓重较苦。茶性发于水,武筹略,万人之英,以后定必是个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但朕却少看了明远净你对他的影响,一个君王不是不能爱,只是必须大爱于天下之大事,然后到家国,最后才是儿女私情之上,自从明远净你出现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一个君王的出格之事,先不管他去年一声不哼跑回明都两个月的荒唐之举,单是在三个月前在朝堂之上容许自己的侍从乱闯大殿之上外,竟然不顾上位君者下位臣者仓忙而退,再二,在樱花阁里的剑拔弩张一怒竟为红颜。每事每出都只为你一人。” 我总算听明了,这皇帝他在跟我说红颜祸水的道理。我淡淡地问“你这是跟我说,我该死吗?还是皇上你要杀我?” 他听后继续盯着我看,了然一笑地说“如果朕要杀你,刚才你喝下的茶就做了手脚。明远净,那你怕吗?” 我拿过早已凉掉的茶喝了一口说“皇上,这茶泡久了同样叶色暗沉,一点也不鲜绿,味带苦涩。”放下后才回答说“皇上你或许还真想我死,但你不会要我死,如果你还想要我哥哥这个你心目中的好皇帝,你绝不会要我死。” 他听后,笑着点头说“确实是,你还真知道自己的价值,朕可还要你长命百岁呢!朕一点也不介意是否乱伦常道德,是否兄妹之谦,既然他要这个天下的野心只因为一个女人,那为何朕不成全他一个女人之事。” 这句话让我很是讨厌,对这君王的讨厌,果然每个上位者都是善加利用每个人的价值。我不屑地说“那这满屋的画像也不过是让我哥哥以为你对我母亲的一翻至情至爱之说的美丽谎言。皇上,你还真是门面做足。” 他听后,脸色微变,突然眼神变得锐利精亮,带着一点危险的气息,语气有点冷意地说“明远净,朕虽不要你死,但你可不要以为朕容许你可以以下犯上。”然后站起来,面后墙上的画像,语气变得温和地说“至于朕是否爱你母亲,也根本不需由你来说,朕是尊重你父亲的。” 这句话让人听了相当刺耳,我控制不住讥讽地说“皇上,你的尊重还真是别出心裁,如若,你是以一个君王的姿态说,只要你想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管伤害你身边的人,不管对方是否愿意,这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却没资格以爱的名义去掩盖一个君王的霸王无道。我哥哥,如若跟皇上你一样行使一个君王的霸道,我也只是任人鱼肉,他就绝不是我惟一的兄长,他不再是江远航,不再是我母亲明素芯的儿子。但,我就知道他不会,他要比皇上你懂得什么为爱,以一句情不能自己来伤害你所爱的人——皇上,你大概爱的是自己吧! 他听了,转过身来,满眼怒目地看向我,手臂颤抖过不停,嘴唇也微颤不已,我知道我正在践踏一个君王的尊严,挑起一个君王的怒气。他的脸色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润,一脸的难看至极。很久后,他才转过身来,我清楚地看到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头,青筋全都裸露不止。 我不是不知道若怒一个君王的下场,只是,我真的忍不住,如果若不是这一个个的上位者,我母亲就不必受这种苦,她就不会死,我父亲也不必每每悲伤不已,我的哥哥如今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我跟李復也不会走到这种可悲可恨的局面。只是因为皇位上的一切权力,所有人都可以变得不择手段。 好一会,他的声音才传过来“明远净,你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那你又如何看待一个君王的无可奈何?你又如何看待你哥哥他所为你付出的一切。他七周岁那年,朕派人到长明把他接回,但朕的人只带回一句话:我叫江远航,我的父亲永远只有一个,他叫江常儒。但两个月后,他让人带来了口信,他愿意做太子,但却要在四年后才离开长明,四年后,素芯去了,朕宣布一直移居兰芯别苑的兰妃殁了,为她举行丧葬仪式等同于皇贵妃,但他还是直拖到第二年三月十八日才启程到京都来。而三月十八是明远净你的生辰,他要陪你度过七周岁生辰。那你可知他为什么愿意回到京都当太子?”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来,一步步走近到我身前,两眼紧紧地盯着我。 这还真是问到痛处里来,嘴里依言讥讽地说“皇上,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明远净也很想知道,我哥哥江远航为什么非要走太子这条路,我想,皇上要比明远净更清楚不过。” “啪”的一声,茶杯被扫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响彻于耳内。茶水沾泼到我的裙摆,弄湿了一大片。我看着满脸铁青之色的君重誉。他整张脸都向我低俯而来,我总算意识到自己惹毛了一头老虎。 这时,哥哥的声音从门外急促地传进来“父皇。” 我回头看向门外,哥哥已经走进了屋内,脚步显得很匆忙,三两步已经走到我身旁来。他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然后看到被沾湿的一大块裙摆,皱眉问“净儿,有没有伤到?”我对他摇头说“没有。” 君重誉他已经回复了他的一脸温润了,他沉声说“成风,朕答应过你,不会动她,也不会让人动她,君无戏言。” 哥哥看着君重誉说“皇儿不敢揣测父皇的金口玉言,只是,皇儿有一句话还是得说,我可以为父皇你做任何事,但有关江家的所有事,父皇你还是不要插手干涉,而净儿更是我的底线。”说完一手抱我起,口里又说“皇儿先行告退。”然后带着我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 走出屋外,我搂着哥哥问“哥哥,当年的神秘太傅就是父亲,对吗?” 哥哥没有停下来,他的声音却轻轻的从头顶上传来“是的,是父亲。净儿可是很讨厌我父皇?” 我反问道“哥哥你可是很喜欢皇上?” 走出门口,看到江正正站在一马车旁,看到我们出来,掀开了车帘子,哥哥把我直抱到马车上,搂着我才说“我不见得很喜欢,只是也没有讨厌他,他只是不应该爱上朋友的妻子,更不应该对母亲做出这等伤害之事。哥哥认为,爱没有错,只是方式错了。”然后捧起我的脸认真道“净儿,哥哥不会逼你的,只要你永远留在哥哥身边,即便只是妹妹,哥哥也愿意着。”语气一转,沉声说“但,我就不能允许是李復,我是永远也不会答应的。” 伤情 明城宫里。初夏的凉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室内,看不到摇曳的烛火,五颗夜明珠子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亮如白昼地照亮每个角落。一位白衣胜雪,脸如美玉的少年倚在窗前,对着一弯新月,仰首思绪,思绪万千的脸上在月光的投映下带出一层暗影,不远的夜明珠照亮着他的侧脸,忽明忽暗的,一种淡淡的孤独滋味被映射出来。他的墨发锻带被时大时小的凉风无意识地吹得起起伏伏。 他解开腰间的玉箫,贴到唇边,吹着一首《长相守》,吹得很认真,乃至自己心中溢出一层忧伤来,紧紧地笼罩着他整个人。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39 章 他想起以前的种种,从七周岁看到的那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然后在尘虚谷里的期许,他对那个少女由最初的稚子之时默默的期盼,再到她十二周岁后春山的错过,她就在马车里面,他抑制住自己的满腔激动。然后,当他为找出一个自然的借口来为自己心仪多年的女子约见之时,陈其为他制造了最好的初见。 当他踏出木板那一刻,她淡淡得干净的笑容,素色的裙裾被风带翻一片一片的,青丝如情丝,万缕柔纤纤。她满头青丝不知有多长,却只知情丝早已百般缠绕于他。 《长相守》吹了一遍又一遍,那里面的悲、愁、情、思、如此深深切切都在箫中一一吹散开来,为这个皎洁的月夜铺陈出深重的悲怆之色。 月光随着花影映斜在花格子窗上,淡淡的暗香咛散于夜色朦胧中,暗沉带着如离愁般的凄楚深厚地铺了一层一层,晚风吹不散种种的灰暗,银色的月华无法倾泄走那满腔的生疼之意。 兰芯宫里清静得仿似能听到微不可闻的呼吸,清静得越发得悲凉深重,让人压得透不过气来。远远的箫声凄婉不已,缕缕箫声清晰无比都传于耳内,清晰得让人害怕。 我心里阵阵的生疼之感直压过来。一手不自觉地抓紧胸口。对彩瑶说“彩瑶,铺纸、磨墨。” 一会后,彩瑶磨好墨说“小姐,都好了。” 我走近几案坐下,拿起笔来,看着空白的纸张却一句话也写不出来。我到底要对李復说什么?相思?我还真的不会写,拿着笔,脑中一句话也想不出来,浓重的墨汁终于坠落下来,喧染在纸上,慢慢散了开来。 重新换了一张新的纸。落笔一撇,写好了才发现自己写了一个“我“字。再落笔,一会后写完。我把纸迹吹干,再折叠好,拿出一条绢帕包好。然后递给彩瑶说“把这绢帕送到明城宫里,记住要亲手交给樱花阁里那位公子。” 彩瑶拿着绢帕,一脸的欲言又止。我看了说“彩瑶,我只是想清楚一些事,问清楚了,就会做一个了结。”说完,自己都觉得心里隐隐发疼。 彩瑶听后,一脸难过地说“奴婢该死,小姐,你不要难过,你身子不好,可千万别累着自己。” 我摆手说“好了,难过完了就会好。你去吧!” 彩瑶再看了我一眼,把绢帕揣进衣袖子里,就出去了。 李復拿开唇上的玉箫,脚步挪动,踩在门口的玉阶上,头顶上白玉盘,月似钩,瑶台镜,映衬着他一身的单只。他嘴唇微蠕,几不可闻地低语“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玉阶寂寞坠春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面陵灰。” 远远的,李復看到一条纤小的身影向他这边靠近,借着月色,他辨别出那是远净那名叫彩瑶的丫环。不一会,那彩瑶已经走到他身前了。 只见彩瑶左看右看的,然后在玉阶下略欠身一礼道“六殿下。”抬起头又说“可否移至屋内。” 李復对她点头,率先往屋内走。走至到屋内,他回过头问“是小姐叫你来的?” 那彩瑶道“是的。”说着,就从衣袖子揣出一块绢帕出来,呈递给李復说“小姐嘱咐我要交至六殿下手上。” 李復听后,眉头轻皱地看了一眼面前那位姑娘,但只是一瞬,他又回复了淡淡的温和之色。他伸手接过,那姑娘的手不经意地轻擦而过,他不为所动地拿过绢帕。 他再看了一眼那彩瑶,那彩瑶依然站着盯着他看,他只说“小姐还有话要你带吗?” 那彩瑶扯出一抹笑意说“难道六殿下你不要先看绢帕里写的是什么吗?看完后,或许殿下你需要我效劳的地方?” 李復听后,轻扯着一抹笑,冷冷的说“你到底是谁?你掩藏在远净身边到底有何用意?” 那彩瑶听后,又是一笑说“我不就是小姐的贴身丫头彩瑶吗?”然后脚步移至李復身前,笑容越扯越大地说“我不知风在是在那一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里轻波里依洄。我不知道风是在那一个方向吹,黯淡是梦里的光辉。”彩瑶一边念一边绕着李復不停地踱步继续说“输赢成败,又争由人算。且自逍遥没人管。奈天昏地暗,斗转星移风骤紧,缥缈峰头云乱。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梦里真真语真幻。同一笑,到头万事俱空,胡涂醉,情长计短,解不了。 名缰系嗔贪,却试问,几时把痴心断?” 念完停下来又说“我们的明大小姐对六殿下你还真是钟情之极,到了如今之局面,对你还抱着一丝希望。惊鸿公子美名确实不假,就连十二花神当中的荷花也对你死心塌地不已。”说完就亮出一块刻有龙纹玉块。 李復看后,脸色冷然地说“说吧!说你的真正来意吧?是父皇派你来的?” 彩瑶背着李復突然变了声调,冷声说“皇上希望殿下你尽快回长明,他龙体遗和久矣!怕是担待不久。” 李復听后也冷声笑了出来,回过身说“父皇在很多年前就服食‘微容香’。这药久食瘦人,脸容苍白,动之咳嗽难止,但实则对身体没有太大损伤,你还真当本王不知这是父皇他的诈病之计?” 彩瑶猛然回过身来,走前李復身前,盯着他俊美的容颜,向他探出一只手,手指刚沾到他的脸容被李復一手握住说“你回去跟我父皇说,这皇位我是不会要的。”然后把她的手甩开。 彩瑶一点也不生气,状似不经意的说“不管这是否诈病之计,皇上如今确实久卧不起,殿下你也是懂医理之人,自然也知道过食伤身这个道理。” 李復听后,冷冷地道“母妃潘澜是他的棋子,我李復何尝不是他的一只棋子?我十岁中毒,他何尝不知,也不过是他的计谋之一。他故意诈病,促使两位皇兄更加自相残杀,盗画、挟持全部是他一手操控。他可知道我们是他的儿子。” 彩瑶听了收止了笑,凌厉地说“皇上要殿下的两位兄长自相殘杀,那也不过是让殿下你稳坐上位。如今长明宫里,大皇子跟三皇子只怕斗至两败俱伤。而皇上的心思,殿下,你是最理解不过,皇上这多年的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殿下你一人而铺路吗?只要你一回明都,大皇子跟三皇子即便有议意不服,乃至合力叛之,怕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皇上早已为殿下你一路扫平。殿下只需要回去好好登基为皇,整个长明就是殿下的,什么各色美女也尽揽怀中,唾手可得。至于明小姐,你可以回予:清风冷黄昏后,无奈秋水长流。昨夜落樱处,花依旧双泪流。记否?记否?曾经天涯执手。或来一句: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不管如何?明远净还有利用价值的?倒扣在手上,其一可以要挟江崇德这只老狐狸,其二可以……” 李復越听脸色越变得难看至极,他怒吼打断 “够了!这不容你来多嘴。还有——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管大皇兄跟三皇兄斗至如何?我说过,这皇位我是不会要,也不屑要。他已经把我逼到如斯田地,也不过是想我跟君成风二人一并逐鹿天下。我可以作为一个儿子跟一个李家的人而为长明做任何一事,但不包括皇位跟这个天下。” 彩瑶接过说“六殿下,你还当真对明远净深情至极。”转过身,踱出几步又说“这天下为人赞颂的爱情只有当年儒谦公子跟才色一绝的明素芯。那殿下又可知明素芯为何红颜薄命?乃是因为爱情存在于皇权、天下更是奢侈之极。即使有这爱情也是破烂之极乃至千疮百吼,即便你再小心护之,殿下你以为你能护得住吗?江远航护不住,殿下你更是护不了。明远净只不过是第二个明素芯罢了,这就是明家女人的下场。” 说完就踱出屋内,走至玉阶上停住又说“或许我该让殿下你早死心。”说完走下玉阶,走过花影树憧,走至院门前,银色的月液流泄开来,映照着一张满是得意之色的笑颜,那笑渐渐生出一种阴暗之色。 李復打开绢帕来,再打开里面折叠好的纸张,他的手微微略擅。一种不好的预感略至心头,他抬头看向门外的玉阶,看着掩映于夜色下的树影憧憧,把绢帕收进衣袖里,不再犹豫,身形迅速移进夜色当中。那当空的月光不知何时被几块厚重的浮云遮蔽了它的如银光华,黑夜更加的阴暗难辨。 媚药 彩瑶拿着一碗汤药进来,我开口问“都交到他手上了吗?” 彩瑶点头答“都交了。” 我再问“那他可有什么话要说或有信件带给你吗?” 彩瑶摇头说“没有,六殿下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把汤药递到我面前说“小姐,你还是先喝药吧!” 我接过药,彩瑶又再说“小姐,那六殿下你还是不要管他了。”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我漫不经心地说“这药今天有点烫。”然后又放在几桌上,说“一会再喝。” 彩瑶双手捧过药碗说“有点烫吗?没有呀!小姐还是早点喝了,凉了就不好。” 我没有抬头,眼睛盯着她递过药碗的双手,彩瑶的手有点薄茧,指甲平整的。我不动声色地说“彩瑶,你忘记了拿蜜饯来。” 彩瑶听了,有点惊讶地说“奴婢疏忽大意,奴婢这就去拿。” 我看她走了出去,看到一个花瓶,拿过药就往花瓶里倒去。从后面一只手伸出把药抢过,把我一扯就摔到地上。我抬起头,惊恐地看到彩瑶那张得意的脸,她一步一步地向我逼近,我不由自主地向后挪,直挪到桌椅处停了,口中刚想大叫,彩瑶脸上笑得更凶地贴近我说“小姐,你叫吧!我保准没有人听到。” 我惊恐地问“你是谁?你不是彩瑶,你把她怎么了?” 彩瑶她眯起眼睛看着我说“明远净你还真的不简单,心思如此细密。”然后撩起衣袖说“这双手确是不是一个着丫环的手,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客气。”说完把药往我嘴里就灌。 我咬紧嘴唇,不断地躲闪着,一碗满满的汤药倒了一半,弄湿了前襟。这时彩瑶怒了,满脸的阴狠之色。她一把扯着我的衣襟把我压在地上,手一捏紧我的下巴,嘴巴就不自觉地张开了,汤药倒一半灌一半地往我嘴里倒。 “砰”的一声响,随之脸上紧捏的感觉被松。我睁开眼,看到李復他拉起我,然后转过身问“你给她喝了什么?” 彩瑶一脸得意地说“虽然只喝了一点,但无妨,只要沾一点‘媚欢散’也够享受。”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0 章 这句话一出,不单止李復吃惊,连我也瞪大双眼。彩瑶继续说“殿下,我可是帮你,你好好享受吧!”说完就翩然而去。 李復把我扶起来问“有没有伤到哪里?”见我摇头,又说“我叫人通知你哥哥叫他传太医过来看看。” 我顺势拉紧李復的手说“李復。”刚开了口,就觉得全身不对劲了,一股躁热慢慢袭来,四肢一阵酥麻,脸上也开始患起阵阵闷热,我抑制不住地伸出双手抱紧李復,口中低喃地叫着“李復,我很难受。”只觉得越抱就越想得到更多,我倚紧李復,手开始不停地磨蹭他的身体。 李復抓紧我双手说“远净,我要对你说的是:若把青丝比情丝系我一身一世,若把情丝比相思系你一身一世。” 我全身忍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李復那句话,还是因为那汤药的关系,但无论是那一个,我现今只想抱紧李復他。手开始不规矩地在李復身上四处游走。 李復惊讶地说“远净,你——” 我抑制不止地搂紧他的脖子,嘴唇轻舔而过,声音微颤地说“李復,我——我真的很难受——”边说手已经探进李復的衣襟内。 李復把我拉开,盯着我迷惑的双眼,我忍不住地搂紧他的脖子,嘴唇向他压了上去,我不停地吻着他的唇,有点笨拙生涩,但却像一团火一样不停地肆意袭来。李復之前他只是由我吻着,一会后,他开始回吻我,他一手轻托我后脑,一手抚着我的脸颊,吻得很深很深,粗重的鼻息不断在两人之间始起彼落。 抵住他胸前的双手开始撕扯开他的衣襟,李復一边吻,一边低哑地呼唤我的名字“远净,远净……”李復抱住我往内室移去,我只在他的怀中,手一直没有停止撕扯他的衣服,他把我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我拉扯了下来,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膛。我饥渴地印上一个吻。李復的身子也轻颤一下,他仰起头来,双手捧着我躁热难当的脸问“远净,我这样可以吗?这样剩人之危可以吗?” 我是喜欢李復的,大概那药还真让我放下了矜持,我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把他拉低,急促地吻住了他。那些吻只觉得越吻越缠绵,越吻越情不自禁开来,两个人都在撕扯开对方的衣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那团火只觉得越来越炽热不已,我不停地低吟着“李復,李復——” 突然前胸一阵湿热,李復他已经吻到我的胸部了,仿似一阵电流掠过全身,我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李復整张脸都埋在我胸口里,衣服退到腰际,只剩下肚兜,隔着肚兜不停地亲吻着。他的手穿过我的后颈,手一挑,带子就松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含着怒恼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下一刻,只觉得身上一轻,我看到哥哥一脸的怒容,他一把扯过被子就把我盖好,转过身,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见他的拳头不停地落在李復身上。 我忍着全身的酥麻,挣扎起身叫出来“哥哥,停手,不要打他,不关他事的。”但说出来的声音却如莺声燕语的呻吟低喃,我一惊忙掩着唇。 哥哥他回过头来,眉头大皱地看着我,我顺着他的眼光低下头来,就看到自己因挣扎上半身几乎全都裸露开来。我刚想伸手抓紧被子,哥哥一手捞过被子把我紧紧抱住,一接触到身体,我全身不由自主都颤动不止,我不自觉地拉紧他的衣襟,气息粗喘地抱紧住他,嘴里低喃“哥哥,我很难受——”一边说,一边抑制不住地倚进他的胸膛,全身躁热不止,比更才更难受,全身每个毛吼都狂躁起来。哥哥他低下头看向我满脸的红潮,厉声对被打在地上的李復说“你给她吃了春药。”说完整个人又要起来向李復扑去。 我拉紧他的衣襟说“不是,不关他事的。” 李復他站起来,擦着嘴角的血渍说“远净喝了‘媚欢散’。” 哥哥听后眼睛大瞪,狠狠地死盯着李復说“李復你好呀!你居然让她吃‘媚欢散’,你可知道‘媚欢散’根本解不了,只有与人——,”手一拍,床边的几台破散开来。“李復你该死,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这时江正押着彩瑶进来,把彩瑶推倒在地,剑直抵住彩瑶的咽喉说“太子,抓到人了。” 哥哥放开了我,走到彩瑶身前,突然蹲下身,手一恍,只见一块人面皮撕了开来,变成了一个美艳绝伦的美妇。哥哥手一挥拿过江正的剑,“咻咻咻”一阵后,我看到那女人一点力气也没有趴在地上,各经脉之处都被挑断,血流不止。 哥哥用着冷冷的声音说“翁皇后,你还真当我不知道找了一个替死鬼,你伙同李维治想平分这个天下,想来一个里应外合,你在我父皇身上不能得手,想把李復救回长明,好让他荣登大宝,李维治这多年来不惜诈病自殘身体,也不过是想逃过我爷爷双眼,更而促使李家兄弟自相殘杀,最后也只是为李復铺路,包括李復十岁中了‘馨薰散’也是他的计谋之一,我还真想不出李维治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语气一换,突然说“江正,把三七喂给她,我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翁皇后听了大惊,掩不住满脸苍白,声音颤抖不止地说“江远航,我是皇后,再怎么,我还是德合国的皇后,你不能,要定我罪也是皇上来定。” 哥哥听后,冷笑出来说“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后,你这些年做的事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皇后可立亦可废之。”然背过身来说“江正。”江正听后把一颗综色的药丸强逼翁皇后吃了,然后哥哥再说“把她拖出去,押入天牢。” 哥哥走到李復身前,剑一挥直指李復,眼神狠狠地说“李復,看来我对你一直太客气了,我真该杀了你以绝后患才对。”说着剑光横过。 我一慌,大叫出来,挣扎地滚下了床。已顾不得自己一身的狼狈不堪。惊叫着“哥哥——不要。” 哥哥的剑被一把长剑挑开,是明方。明方一甩剑,跑到我身边,用被子把我重重地卷好,喂了一颗药丸给我吃说“小姐,明方来晚了。”我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那种凄凉委屈全都湧了出来,抱着明方哭了开来,含着眼泪说“明方——明方。” 明方抱起我大吼出来说“少爷住手,这事不关六皇子,你该知道他不会做出这等下做之事。再过半个时辰小姐就会越难受。” 哥哥双眼怒目地依然瞪着李復,指责说“‘媚欢散’根本没有解药,所谓的解药只是为缓解一些症状,武功修为深者才能躲过交合之困,李復你一定知道,你还对净儿做出这等下做之事。” 李復听后一点也含糊地说“我就是知道,但我更加知道六个时辰内不解,远净就会死。即便侥幸不死,远净是捱不过‘媚欢散’的药力,而且我爱她,她也爱我,为什么不能?太子,你以一个兄长的专横去阻止自己妹妹心爱的人,这也是你爱他的方式吗?你更以一个兄长的专权宁愿自己妹妹死也不成全她吗?你既以爱的名义去争夺天下野心只为她一人,那为何你不能成全我们,爱她不是应该给她爱的一切吗?”李復侧过脸看着我说“如果,今天远净说,她爱你,以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我李復甘愿成全,绝不阻止,即便我也爱她之深。” 李復每说一句,哥哥的脸色就越见得苍白不已,双手紧握,嘴唇微颤地指着李復说“你——你。” 这时明方怒吼道“都给我住口,我可以解‘媚欢散’,少爷吩咐人备马车,马上。” 哥哥听了,对着门外大喝一声说“来人备马车。”然后走近明方身旁说“明方你打算如何?” 明方一边抱住我往屋外走,一边说“我要带小姐到莫雪山上。少爷你留步。”然后又补充说“六皇子都留步。” 两道声音齐道“不,我一定要去。” 明方停在门口,没有回头说“你们二人怀疑明方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还是都不相信明方能解‘媚欢散’?” 二人再一次同开口说“不是。” 明方沉声说“那很好,小姐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带她回来。”说完,明方施轻功身影快速往宫门外掠去。 浸泡在在寒潭当中,明方的双手抵住我的背部,腹中慢慢生出一股热气与寒潭相抵,身上那股躁热慢慢有所下降。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是睡在一张垫着锦裘的石床上,身上盖着两层棉被。洞内烧着好几堆柴火,偶尔传来几声噼噼啪啪柴火燃烧声音。我双眼大睁地看着身上暖烘烘的气息,周围都咛散着一种温暖,紧紧地包裹我而来。 我半坐起来,看着柴火映照在我脸上,火红而舒适,这时明方走了进来,他手上提着一只食盒,慢慢走近我,坐到石床上,执过我的手碗把脉,一会才问“小姐,你身上的‘媚欢散’已经解了。”然后打开食盒,拿出一碟糕点递给我“小姐你大概也饿了,这是少爷吩咐人送来的。” 我拿过明方递过的筷子夹一块燕窝糕,咬了一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明方看了,关切问“小姐,你怎么了?” 突然我抱住明方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的,这些日子的算计、受难、伤害一切一切在见到明方后,全都发泄了出来。 明方抱住我说“小姐,放心,明方以后也不会再让你受苦的,只要你不愿意,不管是六皇子还是少爷谁都不能。” 我趴在明方胸膛上说“明方,我很难过,为什么所有人都变了。哥哥变了,成了太子,李復竟然也知道水依是月冥宫的人,他也要成为皇帝吗?为什么我身边最信任的人全都瞒骗我?这里的人全都居心可测的。” 明方拉开我,盯着我说“小姐,少爷骗你,只是想护你。至于六皇子他是爱你的,他一直希望不要牵扯进皇权的斗争当中,但是却处处受制,师傅曾对六皇子说,如若他要喜欢小姐,第一个条件他永远只是李復这个身份。那么明方想问,小姐你不正是喜欢六皇子干净的身份吗?没错,在雅竹苑内是他疏忽大意,但是水依在他十二岁后就跟着他,与其说是皇上赏赐给他的侍女,不如说是一份成人礼,但他守礼守节。他想保护你,‘馨薰散’造成他的经脉几乎全毁,他基本上只有内功,根本不能学真正有杀伤力的武功。” 明方拿出绢帕擦着我脸上的泪水说“至于,关于月冥宫的事,他也所知不多,少爷回来后,皇上派人紧盯住不放,他大概在那时已经知道少爷就是太子的身份。” 我为难地说“但哥哥说,李復他要当皇帝?” 明方停了动作,他只是说“如若六皇子回去当皇帝,跟少爷平分这个天下,那么小姐这两个地方都不是我们能待的,明方会把小姐永远带走。” 我跟明方在莫雪山上等了七天,这七天里就像在兰芯阁里一样宁静,没有算计没有伤痛,一切一切都如此祥和。莫雪山顶上终年积雪,这个洞穴在莫雪山中段与上段之间,洞内明方堆了八个火堆,每天都喂我吃几颗药丸,明方说,吃下了,可以驱寒。 第七天的时候,我在山上那片恺恺白雪当中,看到踩着雪地而来的兄长,我就站在雪地上,呆呆地愣在那里。我在想,这个由小呵护我长大的兄长,如若他不是太子,如若他只是我母亲明素芯跟父亲江常儒的儿子那该多好呢?如若他的身影一如当年他第一次给我许诺般的单纯,他的笑不再是阴暗,而是跟阳光下的樱花一样温暖的一片粉红,那样的嫣然。 别情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1 章 一道黑影躲过皇宫里的重重包围,黑衣黑发黑锻带黑长靴与黑夜融为一体,为他造就了最好的保护色,他身形快速地向明城宫的方向掠去。 李復刚走进内室,空气里不寻常的气息让他停止脚步。他正催动内功,这时从黑暗中闪出一道熟悉的人影,下一刻那道人影已经单脚跪了下来,低声道“殿下。” 是刘形,李復走近刘形,低声说“刘形你起来吧!”刘形没有起来,依然低头跪着。李復看了,眉头靠拢,双手负在身后,踱步至窗前才问“你来所为何事?” 刘形老实道“属下是来接殿下回明都的。” 李復已经猜到,他没有回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宫里灯火通明的,德合国的皇宫是简朴而又大气的,长明的皇宫侧到处可见一片的奢华雕饰。雍容而又媚俗。 很久后,李復才说“如若我不回呢?” 刘形这才抬头说“皇上病危,请殿下速速回长明。” 李復转过身紧盯着刘形说“刘形你也跟父皇串通,要背叛我吗?” 刘形回答道“属下不敢,只是皇上确实病危,御医说皇上可能捱不过这个月。” 李復回过头来,很久才说“即便父皇病危,不是还有大皇兄跟三皇兄吗?刘形你是知道我的?” 刘形看着李復的背影,有点凄然道“属下知道,但殿下有所不知,太子带着自己的亲卫到长生殿去,经过明武场遇上三皇子,太子命人袭击三皇子,两位殿下在明武场上展开了一场争斗,皇上的暗卫这时跑出来——格杀勿论。” 李復听到后面四个字,猛然转过身,颤声问“刘形,你说什么?” 刘形把另一条腿放了下来,低头一叩,念道“太子跟三皇子逼宫未遂,已被诛杀。现朕唯有六子才能继成大统,即日立李復睿王为太子,在朕西驾之时即位。” 李復听后,脸色大白,手掌握至成拳,颤声道“这是假的,刘形这全都是父皇的诡计,以便把我骗回长明好如了他的心愿。” 刘形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这事确是属实。殿下也知道,皇上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太子跟三皇子已死,如今长明内唯有殿下你一人继成大统。圣旨将会在我们回到云内边境之时就会召告天下。如今翻和国已经落在德合国手上,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长明,骁勇大将军也在京都城外等候,请殿下速速回国。” 月光透过他的侧脸,看到他的肌容紧绷,夜色掩藏不住他满身的颤抖。他的拳头紧了又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睛盯着地上的刘形。刘形再叩了三个响头乞求道“殿下滞留在德合国皇宫内无论是对殿下还是明小姐也无益,而且德合国皇上知道此事,对殿下你一定会以绝后患。” 李復悲切地说“父皇为了这个天下不惜诛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只为了这个天下。”他盯着刘形一字一句地说“那刘形,你可知道,如若我李復不是还有利用价值,那么诛杀的人也包括于我,你以为只因为父皇他仅爱我一人吗?”李復冷笑了出来,他的眼神穿过刘形,有点无望的悲哀慢慢从他的眼睛内渗出来,一点点地包裹住他的全身。他的声音空洞地说“选择我为继位可以牵制住宰相府甚至整个德合国,我跟师傅的关系,我跟老师的关系,还有远净的关系,全都一一算计其中,包括骁勇大将军,也是。君成风迟迟不对我动手,只因为远净。父皇对宰相府的监控早已不是一朝一夕,但宰相府的能力又岂可容他小窥,月冥宫早已被暗罗门所降了,君成风大权早已所握,天下三分之二已经全都被他掌握其中。父皇想江家人自相殘杀以渔翁得利,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刘形好一会才答“属下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但属下只认为骁勇大将军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国有难,匹夫有责,大丈夫自当誓死保卫家国。殿下作为一位皇子试问能袖手旁观吗?即便皇上再怎么机关算尽,皇上有一点绝对是对的,他所为的只因长明,如若只有殿下你才能牵制宰相府跟德合国,皇上不介意各大臣对诛杀太子跟三皇子的侧疑,甚至不在意殿下的唾骂,那么说到底也是为国为民,无毒不丈夫,那也不失为一位好皇帝,而好皇帝是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 李復低喃道“好皇帝就是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而这个皇位竟然有如此多人稀罕。”李復想,他逃避了十多年的皇权最终也败在这些阴谋诡计之下,他转过身看着窗外孤高的月光,终于冷冷地笑了出来,这笑饱含着很多的无可奈何。他终于开口道“父皇,终也是如你所愿!” 我坐着案首前临着贴子,写得正好的,突然心没来由的一跳,手一抖,纸上划出歪歪斜斜的一笔来,我懊恼地重新铺上新净的纸张。 这时看到明方走进来,我没有抬头,只是说“明方你先把药放在一边,我写完这贴就喝。” 我写完,明方就递过药来,我喝了,见明方还盯着我看,我不解地问“明方,你有事要说吗?” 明方这才说“长明传来消息,太子李解跟三皇子李谦因逼宫未遂已被诛杀。” 手一松,碗就要掉在地上,明方手一捞就接住了。他不安地问“小姐?” 我状似平淡地问“然后呢?” 明方担心地看着我,随后说“皇上如今病危,诏书已立,命李復睿王为太子,于西驾之时继承皇位。” 很久,我才说“知道了。”说完就往门外走去,明方跟在身后问“小姐,你这是去哪?” 我走至宫门才说“到明城宫去。”明方跟在身后说“只怕六皇子已经出宫了。” 我听后,脚步略滞,然后说“如若明方你能得知此事,你以为哥哥不知道吗?”说完,脚步加快地向明城宫走去。 君成炜从花丛暗影里走了出来,月光在他的头顶之上,把他身上的紫袍流淌出一层光华,金色的刺绣让人眼前一阵刺目。他低沉的声音看向李復说“六殿下,可是宫里招呼不周?” 李復看向眼前的人,语气冷淡地说“我父皇如今病危,本王应当回国尽孝,三殿下可是要拦阻?” 君成炜笑了出来,他冷冷地道“拦阻又如何?这里是德合不是长明,岂是长明尔等可以来去自如。”大手一挥,躲藏在花丛树影里的大内侍卫全都从黑暗里窜了出来。 这时,江远航闲步地才从后面而来,所有侍卫全都让开一条道来,跪下地齐声道“太子。” 江远航抬起一只手来,所有侍卫全都站起来。君成炜走到他身旁说“皇兄。” 江远航眉头轻皱说“我知道。”然后走至李復身前说“成炜,看来你还需得好好调教宫里的侍卫,六殿下的贴身侍卫居然可以不动声色进得来明城宫里,这漏洞还真大。” 君成炜听后,受教说“是皇兄,皇弟失职。” 江远航看着李復说“李復,我不放,你以为可以逃得掉吗?”他冷笑了出来,转过身,沉声吩咐道“成炜,把他拿下。” 君成炜听后,手一挥,所有大内侍卫全都把李復他们重重包围住。 刘形带着李復往向退至几步,压低声音说“殿下,一会属下把你带至宫里北边,会有人接应你。”刘形手放至嘴边一吹,几个矇面的黑衣人从后面袭击大内侍卫而来。一时间刀剑双击之声响切于耳内。 君成炜手一甩一道银光已经向刘形攻击而去,江远航冷眼地看着李復,站在一片打斗中倒像在看一头猎物如何垂死挣扎。一会后,江远航低声道“江正。” 江正听后,一剑带出,往李復直指而去。当然,在江远航的地盘里又怎么可能强得过地头蛇,更不用说能带得人走。李復更不是江正的对手,能跟江远航身侧的人岂是凡凡之辈。 一会功夫不到,江正的剑已抵住李復的咽喉住,大喝道“都停手,谁还敢动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江远航的大内侍卫全都剑尖直指那些黑衣人,刘形的剑也垂了下来。 我赶至明城宫门外就已经听到一阵打斗声传来,我一甩腿就往内跑去,一口气差点透不过来,明方从后面突然一捞就把我抱起,身形一跃,脚一沾地之时,我已经看到江正的剑抵住李復的咽喉处,我大惊地叫了出来“江正,住手。” 我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明方为我前面开出一条道来,我一步步地走到哥哥身旁,对仍抵住李復的江正说“江正把剑放下。”江正犹豫一会,终把剑放了下来。我盯着李復,李復也盯着我,好一会,李復轻唤我一声“远净,对不起。”然后低下头来。 我心因这句话一痛,他终于是要跟我说这句话,对不起,这个干净的少年,他从来说话都是坚定的,但如今他低头了,他放弃了我,放弃了他曾许下的诺言。 我艰难地忍住胸口的窒息感,回头看着一直紧盯我的兄长说“哥哥,放他走。” 哥哥他拉过我的手,眉头轻皱地说“净儿,你决定要放他走,你可知道他回去是当皇帝,你决定了吗?”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放李復走,等于我决定对李復放手,一辈子的放手。我深吸一口气说“是的,我决定了,放他走。” 这时君成炜走到他们身前说“皇兄不可放,放了李復就等于放虎归山。”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2 章 我侧过脸,看到一个满身华贵的紫袍公子,冷冷的一张脸,正不满地斜视我而来,这就是有冷面公子之称的三皇子君成炜。但哥哥只是沉声吩咐道“成炜,让他走。” 君成炜嘴里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眼光睨向我,最后说“是。”然后冷冷地吩咐道“放人。” 李復抬头,然后向我走来,一步步的,走到身前,他看着我,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慢慢擦着我的衣角而过,风带起了他的衣袂,一阵悲凉略至心头。我隐忍着满身的悲痛,突然开口道“明方,你护送李復回长明,确保他安全到达。” 哥哥皱眉看向我说“净儿,你不相信我。” 我看向三皇子君成炜说“不是,我只是不相信其他人。” 三皇子君成炜走向我说“既是皇兄说过放他走,本王就不会逆皇兄之意。明小姐大可放心。” 我依然淡淡地说“明方,照我话去办。”明方对我点头,就跟随李復而去。我看向君成炜道“这宫里面想取李復性命岂止一人,怕是所有人都有此居心。”即使君成炜不会逆哥哥之意,不担保君重誉,我已经不相信住在皇宫里的人可以信守承诺了。 我回过头,看向早已消失于夜色中的李復,连一片衣角了寻不着。他,终究摆脱不了皇权。而我跟他终究是无缘。我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 李復,你给我美好的初见,你给我的温情,你给我的温柔,你给我的诺言,还有你的吻一如如今疼痛般的清晰。 哥哥的双手从后面抱紧我,紧紧地抱着我,他的唇吻过我的耳垂说“净儿,你还有哥哥呀!哥哥的诺言永远也不变,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只是我。” 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埋在哥哥的胸膛里一点一点地哭了出来,为什么爱是如此伤人? 永隔 北言四十武一根头发也不能动?他到底怎么了?” 君成炜总算抬起头来,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交代说“两军交战,骁勇大将军誓死守城,他枪法武功不凡,正因为皇兄你交代过不能伤他,所以宇文一直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但皇兄你也知道战场上要不伤一个人是很难的。而且他可是长明的统帅。宇文即便有心不跟他相交,但不代表骁勇大将军会放过他,副将陈规他是鲁莽之人,他的弓箭骑射在军中是一等一的,而骁勇大将军有三箭齐发,箭无虚发的神箭手称号,所以一早就想一较高下。”君成炜越说就越不敢往下说,看着上面的皇兄脸色越加难看起来,更是止住话来。 江远航也猜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沉声道“说下去!” 君成炜突然双跪了下来,一口气说“宇文中了骁勇大将军一枪,陈规三箭都射中他身上,外加中了宇文一枪,被他的副将江汉救走了,但应该——应该——” 江远航手上的笔掉了下来,他呆坐在座位上,嘴唇微颤地说“应该什么?成炜,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我到底是怎么交代你的?江家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动,尤其是江文武。”他站起来,脚步轻颤地走往下首,眼神凄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弟,他像在说给自己听“如果说我的弟弟只得你一人,那么我的兄长也只有他一人。他是江家惟一让我信任的人,也是惟一真心疼爱我跟净儿的兄长。” 君成炜跪至他面前,抬起头道“据我们的探子回报,骁勇大将军一直都在昏迷当中,皇兄他或许不会有事?”君成炜还想说些安抚的话。 这时江正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他直走到江远航两步之隔,沉声道“皇上,宫中有刺客。”然后又补充说“刺客武功了得,让他溜了,往兰芯阁的方向逃去。” 江远航听了江正的话,他想到净儿,心里更是越发不安起来。他拔腿就往兰芯宫里跑去,江正也紧跟身后而去。留下还跪在地上的君成炜,只是连他也觉得一股不安的气息笼罩在四周。 我在德合国国的皇宫里待了两年了。德合国的冬天尤其的冷,雪是厚厚的下,今天没有下雪,但北风却大行其道,整个冬天我几乎没有出门,很多时候只是在门前驻足一会。 裹着厚厚的冬衣坐在火炉旁,看着烧得灼红的炭,映得满脸朝红,身上也一片温暖的。 彩瑶拿着食盒进来,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各色糕点都放到桌子上,糕点正热腾腾地泛着一缕白烟。彩瑶说“小姐,这都是御膳房刚做好的,是没有明公子做得合你口味,你尝尝如何?” 明方上个月离开了德合国,他说过年后就会回来。看着新鲜的糕点确实有一点食欲,接过彩瑶递来的筷子,首先挟了一块燕窝糕,这燕窝糕每次吃,都让我想起跟二哥在兰芯阁里日子,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两年前在明都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收到一封书信,到了德合国就音信全无,仿似隔断了一切。我是想回明都了,想回去看看父亲,父亲虽有信来说一切安好,但他一个人一定过得挺寂寞的。可哥哥却说把长明攻破后,喜欢去哪都可以。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李復来。李復他如今跟哥哥一样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我早对他没有幻想了,只是还是会想起他的,他曾经给了我童话式的爱情,王子到底是跟公主才相配的,我既不是公主连灰姑娘也不是。 彩瑶见我对着一块燕窝糕发呆,担心地问“小姐,味道可是一点也不好?” 我摇头说“没有,已经不错了,只是明方做的,我习惯了。”说完再挟多一块来吃。 正吃着,外面一阵打斗声,喧叫声刀剑声一阵一阵传来。响声越来越近。我站了起来,对彩瑶说“外面发生何事?” 彩瑶摇头说“奴婢不知道,小姐,你还是待在屋里好了。” 我对她点点头,坐了回去,但那声音却越来越真切了,我几乎能听到就在门外。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五小姐,五小姐……” 突然心里一惊,吓得站了起来,脸色刷白地看向门外。彩瑶担心地拉着我说“小姐,你怎么了?” 这时,我又听到熟悉的喊叫声“五小姐,五小姐……”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内。我不顾彩瑶的拦阻,拔腿就往门外走去。我走出门外,看到一袭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袭黑袍,背上捆着一个黑色的包裹,正被一群大内侍卫围攻着。他的手臂肩膀都被刺破了。突然所有的剑全都一至刺向他,一刹那间,我的血液几乎全都停滞了,我呼吸困难地站在门前。大喊出口“住手。” 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不顾所有抵着他的剑转过身来,他满脸惊喜悲绝全都在那一瞬间表现在脸上。他跪至地上,喊出来道“五小姐。”是江汉。 这声“五小姐”让我害怕起来,一份恐惧猛然袭向我,我狼跄地后退一步。这时所有的剑又抵住江汉,江汉不顾刀剑把他的身上磨出血来,他一步步向我跪过来,直跪至我脚跟前,他双手抓住我的脚祼,突然连向我叩了三个响头。 我嘴唇颤抖地叫出来“江汉。”江汉抬起头来,双眼竟然呛满泪水,我不可抑制地倒退一步,但江汉他却抓住我的脚祼,有点颤抖地说“江汉对不起——五小姐,对不起——二少爷……” 我胸口一疼,手抓紧胸前的衣襟,全身颤抖地问“江汉,你说什么?”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江汉跪在我的脚边,这个我二哥的贴身侍卫,他从来不跪人,也从来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汉子;他可是跟二哥一样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他可是从六岁起就开始跟在二哥身边的人;这个汉子,他如今一脸悲痛;他如今泪流满面。他拉着我的脚祼,一字一句无比残忍地说“五小姐,江汉对不起你,对不起二少爷,我保护不了他。二少爷他,他让陈规暗算,身中多箭重伤而——亡。” 最后那个“亡”字一吐出来,我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好一会,我抓紧江汉的衣襟艰难地说“江汉,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我拼命地喊叫着,不可抑止地否定着。 但却否定不了满身的凄楚,否定不了江汉满眼的悲痛之色。我跪坐在地上,脑海里回忆着那个满腔热血的青年,他留给我的每一幕,他出征前的舞剑,我在城门前为他弹琴,他的歌声,他的音容笑语,他的宠爱,他的关切,他孩童般的天真,他总是喜欢缠在我身旁,抽走我看着的书。他对我说,要成为像赵云一样的名将,白袍银甲,白马银枪,还有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容。 我不相信,这不是事实。我拉江汉的衣襟,紧紧的抽着,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嘴巴像铅一样的重,把我重重的压住,心口很久的窒息也向我压过来。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3 章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我,我转过脸,看到一袭明黄的锦袍,这身明黄是如此的刺痛我双眼,直刺到我心中,疼痛的,把我刺到心口血淋淋。我深吸了一口气,满眼止不住的泪水模糊了我整张脸,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只字一只字开口说“哥哥,你知道吗?他是我的兄长,他是我二哥,你不在的八年里,是他一直陪着你妹妹,他宠爱我整整八年,但是,他可也是你兄长,他可也是你二哥呀 。”我感到自己透不过气来,胸口疼痛到像撕裂般,心口的痛终于压制不住,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最后一刻里想着,二哥,你可是也来接净儿呢?二哥,你可是也舍不得扔下净儿? 离别 我醒过来,看到哥哥他坐在床边,他一脸的悲痛之色。他轻唤道“净儿。”我没有回话,我只是空洞的看向花格子窗外,就这样看着。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白色的一片,为这个的世界撒上最凄丽之色。 泪一滴一滴地滑下来,他双手拼命地擦着,只是他永远擦不完,我想到罗兰特的一句话来: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他突然抱紧我唤“净儿。”我只是说“我要见江汉,现在就见。” 我看着江汉,他跪在我床前,我半躺在床上,我知道自己脸色很难看。我看着地上的江汉说“我要单独跟他谈。”哥哥好一会才叹息道“好。”慢慢走了出去。 我看着江汉说“二哥他可有话要对我说?” 江汉解开身上的包裹,双手呈了上来。我移动身子,把包裹接过,我摸到熟悉的轮廓,手指颤抖地解下绳索,把黑布一点一点地全都掀开来,眼泪再一次滴了下来。 江汉在一旁说“二少爷在军中除了平时操练外,他最喜欢就是抚着这把五小姐你送给他的琴,他半昏半醒间嘱咐属下一定要把这琴带回五小姐,还有——”说到这里,江汉在怀里揣出一叠信件给我,还有一个手钉本来。他继续说“这些都是二少爷写给五小姐的信,但一封也没有寄出来,这个本子是二少爷的记事本,这都全交给五小姐你。”说着,江汉再一次流下泪来。 我在一边早已泣不成声来,我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每条弦。江汉最后的话 “二少爷有一句要我带给五小姐你的,他说,他不能看到五小姐出阁,无法兑现诺言,希望五小姐不要怪他。”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抱住琴不可抑止地哭了出来,如果说李復的背弃让我难过悲伤,那么二哥的离去更让我哀莫大于心死,那个英气的少年,那个在我七岁后陪伴我多年的少年,他终于再也不复返,他给我的拥抱,他给我最后的笑容竟然是在我为李復病发的最后一次,如果我当时知道,我不会让他就这样走的。不会,一定不会。 “砰”的一声,断弦的声音震碎着我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心。弦已断,人亦去。昨日的种种,那个飞扬的少年,那个在兰芯阁里舞动中所有热情,眼神坚决的少年,那个总是把他的妹妹护在怀里少年,那个白袍银甲,白马银枪的少年,我将以眼泪为你而歌唱,但你如今在何方? 我麻木地管不住那些汹涌的泪。一双手轻拭我的泪,然后紧紧地抱紧我,他语气痛苦地说“净儿,你怪我,不,你是恨我的!你恨我!”他断断续续地说“净儿,你看看我,你看看哥哥,好不?请你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哥哥会很心疼的。” 他双手把我的脸转向他,但是我如今已看不清他。这个,我最爱兄长,我看不到他眼里的忧伤,这份宠爱是如此沉重,沉重到让我失去了另一位兄长。 或许我跟他之间因为失去了我们都至亲的人,才会意识到,权力是怎样把人情亲情都扯断,甚至乎生命。我微蠕嘴角,嘶哑的声音却清晰地说出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最后一滴泪清楚地落在心间,我把琴捧在怀里,退出他的怀抱,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盛兴二年,桃花开放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一片红艳得美丽。桃花过后,樱花阁里的樱花开了,开得一塌糊涂的。它依然美丽得让人眩目,但樱花对我而言,已是一个伤感的标志了,我不再流连于樱花林里,整日呆在兰芯宫里,那里也不去。不知外边发生了何事,也不想管长明是否败给了德合国,而李復对我而言也远去了,好像随着二哥的死,我常想,李復他登上皇位,我还会时常想念着他干净的笑,但如今,他似乎终于走出了我的生命。那些曾相交的痕迹也越变得模糊。 所以我不知德合国在攻下琼州之时,没有再继续进攻下去,一直以琼州为边境据点。 江正匆忙地走进德庆殿,礼也不顾地说“皇上,明老先生来了。”江正刚说完,明若虚就大步踏了进来,他依然一脸和蔼的笑容,岁月似乎没有过多地逗留在这个老人身上。一身素白道袍,不见一丝风尘。 江远航从上位走了下来,对明若虚恭敬地道“外公。”明若虚坐至下首的椅子上,这才说“航儿,好久不见了,你也坐下来。” 不用江远航吩咐,江正已经出去准备茶水。他坐至明若虚一边上,眉头轻蹙地问“外公,你来京都是来看航儿还是有要事办?” 明若虚呵呵笑着说“来看航儿。”捋着他长长的胡子,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也是来办事的。” 江远航没有说话,他手指轻敲着台面,道“如果来看航儿的,航儿很高兴。”略一沉吟又道“只是办事?不是有明方吗?何需要外公你老人家亲自出马?” 明若虚接过江正递上的热茶,拿着茶盖轻轻的拂弄着茶水,喝了几口才说“这事也挺大了,所以外公就亲自来了。”状似漫不经心又说“明方也来了,不止呀,碧荷跟踏雪也来了,现在应该到了兰芯宫。” 江远航一听后面那句,手一颤,茶水微漾,他握紧杯子。眼神终于看向明若虚来,他同样语气漫不经心地说“如若这事要办到兰芯宫里,也是可以,我也不反对明方碧荷踏雪全都来了,但外公该知道,如若要把人带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若虚不答却反说“你爹他病重,航儿,难道你也不放人走吗?” 江远航听后,言语讥讽地说“外公,你也学会了用这种方法来带人走吗?” 但明若虚从怀里揣出一封信递给他道“是你爹给你的信。” 江远航接过信,看到熟悉的字:吾儿亲啟。心里渐渐生出不安的感觉来,他手指有点微颤地拆开信,一路看下去,他的手指才真正颤抖开来。 他抬起头,眼睛带着悲伤之色,声音有点沙哑问“外公,这是假的,这全都是假的。” 明若虚看着他说“航儿,这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江远航站起来,突然在明若虚面前跪了下来,他乞讨地说“外公,你有办法的,你的医术是最好的,你怎么可能会治不好父亲。” 明若虚摇头说“你爹已服了多月的‘离魅’,他的心思难道你不明白吗?他去意已决,在走之前只想看净儿。” 江远航终于忍不住恐惧地说“外公,你要把航儿最重要的人都带走吗?你跟爹都要把净儿永远带走吗?那我要这个天下做什么?我要这个皇位做什么?” 明若虚看着地上满脸恐惧之色的少年,这个国家的君主。他拉着他双手说“你在七岁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净儿在这里不会快乐的,你爹就要走了,你不能让她看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最后一眼,她会恨你一辈子的。航儿,放她走。” 恨他一辈子,净儿的亲生父亲,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心里因这句话,悲痛不已,原来爹一直分得很清楚,外公也分得很清楚,江家了分得很清楚。他不是爹的亲生儿子,他只配得这个皇位,只配得这个天下,但却没有一样是自己想要的。 但净儿已经恨他了,恨他令二哥死了,所以如果不让她看父亲最后一眼,大概她一辈子都憎恨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他受不了,他受不了自己最爱的人憎恨他一辈子。 碧荷踏雪把我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行李并不多,全都是洛寒带过来的几套衣服,还有二哥留给我的琴书信本子。外公走进来问“净儿,都好了吗?” 我抬头问“哥哥,他——他不来跟我话别吗?” 外公只是说“他来了,你走得了吗?” 我点点头说“好,我就来。”我把信交给一直哭过不停的彩瑶吩咐道“彩瑶,这信亲自交给皇上,以后要好好帮我照顾他。” 彩瑶一个劲地点头,一边哭一边问“小姐,你还会回来的,是不是?” 我低喃地说“不会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彩瑶保重了。”然后不再回头走出兰芯宫。 这个皇宫里不单止埋葬了我的爱情,还有亲情。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全都让这座皇宫生生扯断了,是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走过重重宫门,走到仰德殿,这座三层高的殿宇,站在几十级阶梯下,看向仰德殿一旁的德庆殿,口里低喃道“哥哥,我不恨你了,是真的不再恨你。”转过脸,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江远航站在仰德殿最高处,俯视着远远走向宫门的白衣少女,他眼神凄楚地看着,一眨也不眨地追随着她,上马车,落帘,最后马车徐徐而去,一点一点地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他手里捏着两张纸张。他嘴唇微动,风带出了他悲伤的言语“净儿,你说过,让你如何忘记二哥?如何忘记曾经相爱的诺言?如何忘记他的脸容?那么,你又教我如何放弃?放弃我们也曾相爱多年?曾经相亲相爱的诺言?”眼泪终至滑下他的脸,被风一下子就吹干了。 初夏的风把一袭明黄的锦袍吹得翻飞不已,他的手一松,风就吹走了他手上捏着的纸张,白色的纸张在空中翻滚几遍,最终栖息在角落里,纸上的清晰字迹:曾经沧海桑田转眼成烟,曾经山盟海誓的感动都已成空…… 后续 明都,依然是当初的明都,兰芯阁依然是当初的兰芯阁。只是那一刻我体会得最深就是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呆站在兰芯阁里回廊里,看着这些我所熟悉的一切,如果失去了至亲的人,即使依然是当初的兰芯阁,原来一切对我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4 章 一袭锦袍远远地出现在紫藤花架下,他步履轻慢地踏至以来,锦袍上的五爪金龙刺目地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高贵的气质。我竟也不知道李復都可以把这身明黄穿得很合身的,我一直以为这个闲雅的公子他永远与皇权是沾不上边的。但是他如今不正是当了一国之君吗?那身明黄不正穿得显贵吗? 远远的,我苦笑了开来,原来根本只是我太过幼稚,只是我一厢情愿。他慢慢一步一步地走至我跟前。 他站至在我两步之遥停了下来,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想说见过皇上之类,还在犹豫,李復他首先开口“远净,关于文武,我是对不起你的。” 我没有回答,转过头来,看向远远的紫藤花架,心里的苦涩却一点一点地漫延开来。我越过李復,一步步地向前走着,直走到紫藤花架下才停了下来。我低声道”逝者如斯夫。我曾经也怪过李復你跟哥哥,怪过自己,即便自己明白到战场上不是赢就是输的道理,但我以为你们两个是可以让这件事不发生的,但毕竟发生了。”物件会消失,事件却永远存在,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动中的片段成为定格。 我转过头看向李復说“你是来看我爹吧!那你就去看他最后一面,今天素芯兰开了,第武他真的走了,冰冷的墓地下埋着这个曾经舞动着所有热情的一个真汉子,他没有儿女私情,有的仅有一腔热情。 我只是目然站在墓前,任风吹乱我的发丝,直看着夕阳西下,晚归的鸟儿正在霞光中飞翔,一道殘阳染红了半边天,朵朵彩云暗送着秋天的苍凉。 明方碧荷踏雪把我的行李全都搬上马车上,整整三辆马车的物件。其中有一辆全都是装满兰花的。秋枫楼里的七大珍品兰,我全都要搬走,想不到从我七周岁本该要到尘虚谷的时候直拖到现在。兰芯阁已经成为一个空壳,一个没有生气的地方。 我抚过宁净轩里的每张几桌,摆饰,最终踏出了屋子,慢慢向前踏去。我对自己说,不要流泪,也不要回头,只要一回头,我就一定会流泪。 门前,我捧着父母的骨灰,碧荷撩开车帘子,我停下脚步,驻在原地,看了最后一眼宰相府,看着人声沸腾的大街,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全都是陌生的。 明方在我身后轻唤道“小姐。”我没有回头说“我们走吧!”然后扶着碧荷的手踏上马车。 直到马车驶出明都城外,驶过通往竹源谷的交叉口,我还是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李復,我跟你最终也成平衡线,明都的一切于我都只能成为回忆。 两骑黑马向明都城外疾驰而去,人们只看到一抹白跟一抹黑快速而过,根本看不清来人的真面目,留下的只有滚滚黄沙。 两骑在一山坡上终于停了下来,不高的山坡正好可以俯瞰山下那条直通远去的官道,清楚地看到三辆马车在官道上缓行而走。 那黑衣黑发黑锻带黑长靴的少年看向前面坐在马上一脸悲伤之色的高贵公子不解地说“皇上,属下不明白,皇上既是如此般喜爱明小姐,那为何皇上不立明小姐为妃甚至皇后?” “刘形,你不明白。远净对于我是永远不可染指的,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闲雅的六皇子,或许在我离开德合国,回到长明接下这个位置的时候,在无形之中我就已经选择了放弃她,那份宁静致远于我终究是不可得的,重重深宫又岂可是她的余生,我不能,一份这样的爱也不能把她束缚,我宁愿放她自由,她本来就是与世无争之人,只是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为她坚持下去。”李復知道那份他一直坚持的爱终究是败在这个天下,他整整由十岁开始坚持的爱,由开始的期盼辗转到思念然后到错过再到相遇,经历种种,这么多个日子,到最后,发现那个他爱上十多年的女孩,他是等到了她的爱,但如今却生生的不能爱,这份疼痛常把他煎熬得不能自己。他想起远净曾说过的一句话:可怜生在帝皇家。李復这一刻深刻体会了那份无何奈何,那份生生扯开的感觉。 他眼神悲怆地看着早已消失于官道的马车,远净,你是否也跟我一样有过这样的悲怆? 满山坡的山风吹翻了他的衣袂,他的衣袂不再是多年前不曾染指俗世的洒脱,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女孩口中总是一脸温柔满身闲雅的干净少年。 风依然继续吹,那翻飞的身影却越见得悲怆单只. 结局 明都在入冬以后,到处都在一片萧瑟的冷风包围中。没有雪,但却比有雪更加的黯然而没有生气。 李復走出明兴殿,看着光光的枝杈,连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孤身得只剩下那层褐色的表皮忍受着寒风的侵蚀,他看着满院的孤枝,觉得自己连这些都不如。 一位穿着青蓝锦袍的贵公子,慢慢从长廊里踏步而来,他有着一张迷倒大众的娃娃脸,粉白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沉迷于烟花酒地的花花公子,两瓣微弯的唇总是似笑非笑地为他增添一份流气。腰上别着两块玉佩,正叮叮咚咚地告之着他的出现。 他在李復两步外止步,他脸上的痞笑硬是插入到这片萧败的景象中,言语生动地说“微臣见过皇上。”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5 章 李復双手负在身后,没有回头问“五皇兄,不是说过,没有外人在就不用多礼了。” 称为五皇兄的贵公子,就是现今长明国惟一除了李復外仅剩下的第二位皇子,五皇子——李慕。 他依然一脸痞笑地答“谢皇上,但君臣之礼还需得守。” 李復轻轻叹息出来,他的眼光深远地看向远方,一点也不为所动地站着。一会后,李慕见他没有答话,吞吞口水,有点试探,言语支吾其词道“皇上,嗯!那个,今日在朝堂之上,各大臣都奏请皇上也该立后之事,嗯——?” 李復听后,双眉聚拢,眼睛眯了起来,他的声音传到身后的李慕“皇兄也关心此事?那皇兄有何高见?” 李慕听后继续一脸的痞笑,他轻笑出来说“嗯,皇上也知道,立后嘛?定当要娶对皇位有帮助的大臣之女,其她的可立为贵妃,妃嫔。众所周知宰相大人有两位孙女还未婚配,正是最好人选,不过两位江家小姐不可能都为后,所以微臣以为,把两位江小姐都纳入后宫不是明智之举……臣以为——如若皇上能恩准,希望微臣的正妃之位所属其中一位……”说到最后越来越底气不足。 李復双手负在身后,他几不可闻地说“五皇兄你还在装到什么时候?如若你真的喜欢,这皇位,宫里的女人你喜欢都是你的。” 李慕听后,吓得跪在地上,他一脸惶恐地说“臣该死,臣——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 李復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兄长,有点悲哀地道“五皇兄难道你在这深宫这中,真的只想独善其身吗?不想爱,不恋权。”他越过李慕后说“李慕当真如外间所认为沉迷于烟花酒地之中,不思进取,自甘堕落吗?” 李復踩着有点沉重的脚步向寝宫走去,在他身后的刘形也同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刚踏进寝宫,刘形忍不住开口道“皇上不想立后可是忘不了明小姐?” 李復在刘形身前答“刘形,你想说什么?” 刘形跪下道“请恕属下斗胆,既然皇上对明小姐放手了,定当要当一位明君,五殿下虽然所言有点以下犯上,但属下觉得五殿下还是对的,皇上登基以来一直以国不稳,家不安为理由婉推立后之事,只是如今战事平定,所以属下认为正是立后的好时机。” 李復刚想说什么,刘形突然一脸严峻地掠至李復身前,手紧紧的握紧腰上的佩剑,低声道“皇上请退至宫外。” 李復也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慢慢从内室涌至出来。 这时,他听到内室里轻缓的脚步声慢慢踱往室外,渐渐一抹素白的衣袂闪了出来,熟悉的身影慢慢聚拢在他的眼瞳内放大。他惊讶地叫出道“师父。” 明若虚带着他从不更改的笑脸出现在内外室间,他一手捋着胡子,呵呵地笑说“復儿,很久不见了。” 一会后,二人已经坐在椅子上。李復对刘形道“刘形你到门外候着,不许有人来打扰。”刘形领命就出去了。李復再问“师父你老人家来明都可是有要事?” 明若虚只是拿过几上的茶慢慢轻啜着。一会才说“为师来只为跟復儿说一个故事,復儿可否要听?” 李復眉头一皱,淡淡地笑开来说“復儿洗耳恭听。” 明若虚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状似不经意地说“二十三年前,是的,已经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前的春天,很冷,下着雪。我记得那天的日子一月初八。当时你的老师跟净儿的母亲都住在尘虚谷里,净儿的母亲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孩子提前出生。那时净儿的外婆还在,是她接生的。孩子出来了,净儿的母亲已经昏迷了。”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向依然坐着的李復继续说“復儿也知道,你老师他很爱净儿的母亲,很爱,这份爱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肚子怀有别人的孩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净儿的母亲其实不想要这个孩子,之前一直为了这孩子一直病着,但是你老师他说,孩子生出来就是他的,就一辈子是他的,这孩子就这样出生了。” 李復有点不解明若虚为何跟他说这个故事。但他还是说“老师深爱师母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那个孩子就是远净的哥哥。” 明若虚笑着点头继续道“是的,那个孩子是净儿的亲哥哥,也是君重誉的儿子。”他语气一转又说“二十三年前还有一件特别的事发生,素芯兰在一月初八那天开花外,在三个月后,即是四月初八那天也开了花。” 李復听后,一脸的惊讶不已。他问“师父,你想说什么?” 明若虚漫不经心地说“四月初八是復儿的生辰,为师这才记起。”他转过头继续说“净儿的哥哥出生之时,已经相当虚弱,脸呈紫黑色,几乎没有气息,当时你老师只顾着净儿的母亲,他守在净儿母亲的床边。七日七夜后净儿的母亲才醒过来,他们这才记得要看孩子,而他们看到的孩子有健康的肤色,眼睛睁得大亮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孩子长得不像你老师外,也不像净儿母亲,但他们都没有疑问,这孩子就是远航。 李復听后,心跳不稳,脸色微变,藏在衣袍内的手紧紧的握住。他不安地问“师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若虚回过头来,依然笑着说“为师只想问,你爱净儿吗?能爱到何种境地?为师最想说的是,復儿,远航可以是净儿的哥哥,也可以是净儿的爱人。”说完,就往门外走去。只剩下李復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上,久久不能自己。 明若虚跟江崇德二人坐在惊雁楼里,正悠闲地品着香茗。江崇德身侧站着一位书卷味十足的年轻贵公子,穿着淡蓝色的锦袍,一身显贵的儒雅气质显露无遗。他正摆弄着桌上的茶具,熟悉地为他们二人切茶。 明若虚侧过脸看向这位年轻公子,满意地笑道“文定,听说你祖父已求皇上赐配水月公主给你,什么时候的日子?” 原来他就是江文定,当年的探花江文定,如今朝堂上拥立新君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也是皇上现今最为重用的文官,更是宰相府的大公子。 只见江文定移前一步恭敬道“文定盛蒙祖父之关爱,大婚定在这个年末,冬至第二日,望明老先生到时能出席晚辈的小登科。” 明若虚听后点头,看向江崇德道“崇德,看来你没有选错继承人,文定确实比文武适合得多。”语气一转轻叹道“文武是个随性之人,所以跟净儿他们才臭味相投,这几个孩子都活得很沉重。” 江崇德这才开口问“明老,你这样暗示李復,你是笃定他会舍弃皇位吗?你不怕你赌输吗?” 明若虚听后,一点也不以为然地说“无论復儿是否能舍弃皇位,这个还重要吗?崇德,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跟常儒能有几许相似之处?长明早就在江家的掌握中,我们的目的早已达到了。” 江崇德不解地问“我以为你的目的是得到整个天下,至少是让远航统一天下。但如今远航很明显不打算攻下长明,以琼州以据点,只驻不前。” 明若虚只说“这些无关紧要,德合国还是在唐家的掌控之下,李维治他不惜自殘身体,杀子,以復儿牵制住明家江家,他要的只不过是长明依然姓李,那又何妨?君重誉就比他聪明得多了,不管他是否真心爱芯儿,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把明家拖下这躺混水,德合国依然是君家的,他这是双赢。更何况,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过后,必有凶年。远航这里就由他吧!” 江崇德继续问“那这事,你打算跟远航说吗?还有净儿,你如何处置?” 明若虚只是简单地说“成大事者不可拘泥于儿女私情之上,远航他无需知道真相。而真相,只有我跟枫儿知道,这事由我说了才算。至于净儿,她该到尘虚谷一段日子了。” 江崇德听后,眉头轻皱,一会像下定决心地说“在常儒临死前,枫儿来看过他,常儒定是知道远航不是君重誉的儿子了,他死前很痛心。” 明若虚听后,眉头轻蹙,一会状似说给自己听似的“枫儿,我知道她怪我,我就知道。” 二人又一阵沉默,像深埋于记忆中般。直到门被打开来,只见明方满脸忧色地走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明若虚还来不及问,明方就直直跪至他跟前来。 明方抬头沉声道“师父,小姐被掳走。” 明若虚听后,手中的茶微颤,声音依然震定地问“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只见明方从怀里摸出一块绢帕出来,他递至明若虚说“师父看后就知道。” 明若虚接过绢帕,把它打开,只见绢帕上躺着一片金叶,一片金色的枫叶。一旁的江崇德也看到了,他脱口道“是枫儿。”松一口气又道“既是枫儿她,那净儿就不会有危险。” 明若虚眼睛紧盯着绢帕上的金叶说“枫儿总算插手了。”对依然跪在地上的明方说“这事为师不怪你,明方你是斗不过——你师母的,即使斗得过,你也不能伤她。” 明方低垂着头应道“是,明方知道。” 明若虚突然不悦又道“明方你老实说吧?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我吗?小姐在秋枫山吧?” 明方听后,在地上一叩,他这才抬头老实招来“是,小姐让静闲师太接去了秋枫山上,是明方故意让静闲师太接走小姐的,而事实我们一出明都不远就让静闲师太截了。徒儿觉得静闲师太没有做错。师父,你已经牺牲三老爷,夫人,也伤害了少爷,小姐。师父曾答应过夫人要善待小姐的,小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请师父让小姐自己作主。” 明若虚轻叹出来,很久才道“这事既然枫儿插手,那么就让她做一回主吧!” 江崇德听后问“远航那里这事怎么了结?德合国那边又如何处置?” 明若虚道“德合国那边,只要远航一直在,君成炜很容易控制。枫儿一直都怪我的,我们这些年来为了唐家都伤害了至亲的人,我已经对不起芯儿了,就让净儿自己选吧。”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6 章 然后对明方说“明方,你起来!你回去小姐身边吧!” 明方走后,江崇德问“你真的打算放手了吗?” 明若虚说“昨日起了一支卦,卦象生异,我就知道这事有变。既然天意如此,就顺了枫儿的心愿吧。远航,也让他可以自由选择。” 我一直很清醒地被那位师太掳至一座山上,山上长满了枫树,枫叶都落光了,只殘留几片还依依不舍的挂在树枝上。有点孤单的味道,深秋的感觉更为浓重。 我跟随她走至到山顶中段,是一座庵堂,墨色的行写着:水夜庵,三个字。庵前一个大院,很干净,铺着青石板,没有青苔或落叶满屑的痕迹,洁净得有点发白,透出深秋的阵阵寒意。 她走进庵堂内,有几位年轻的小尼双手交合低头恭敬叫道“师父。” 她只简单交代说“永平,把为师的里间收拾好,再去烧一些热水用来沐浴,然后准备好的素菜。” 那叫永平的小尼领命后,就招呼身旁的同伴一起出去了。她拿过香,再点燃好,对着庵堂内的观音闭眼三躬身后,插在香案里头。回头对我说“你也去上柱清香吧!”说着,又拿过香,点燃好,递给我。 我接过,学样地三躬身后插上香案。这时她又说“跟我来。” 我再跟随她穿过庵堂,走过一个内院,转过山边,在西边的一个小院,她推开了院门,再推开一扇门来,把我引了进去。 她盘腿坐在一垫子里,这跟我平时认为的打座差不多吧。她视意我坐在她对面的白色垫子上,我依言坐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也不觉得突兀地看着我,然后才开口说“我一直以为可以忘却尘世的种种情爱,但还是把你接来这儿。” 我这才问“秋枫楼是你题的字,你跟明家有关?” 她平静地答“你的母亲明素芯是我的女儿,按世俗,你该叫我为外婆。” 我有点惊讶地睁着眼睛打量她的面容,她了然地说“你母亲不像我,但却长得极像你的太姥姥。你太姥姥是一位极美丽的女人,我的父亲,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父亲就是鬼医张七,他曾经也迷倒在你的太姥姥之下,即使你太姥姥比他年长十五年。而芯儿长得比你太姥姥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我第一眼看到你之时,觉得很庆幸你长得不像明家的人,应该说你长得不像唐家的人,我想你可以摆脱唐家。” 说到这里,刚才那叫永平的小尼端着茶盘进来,她跪在我们一旁,把茶盘放下后说“师父,三刻后可以沐浴,是直接把浴桶放至里间还是到浴池?” 她交代说“把浴桶都放置在内室,记得准备两份。”然后指一旁刚进门时放置在地上的包袱说“把这包袱带至到里间去。”那永平继续领命下去。 我好奇地问“你把我带到秋枫山来,只是因为要告诉我有关唐家的事吗?” 她听后,扯出一抹难得的笑意来说“唐家的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这事很长,会慢慢跟你说,不急!我已经跟明方说了,叫他在山下住一个多月,再带着我的信物去报信。先尝尝这茶还有这点心,当然不及明方做的,但永平的手艺也不错。” 我拿过茶,温热的茶汤贴着手心,我呷了一口热茶,霎时觉得一阵温暖慢慢传至心里。我夹过一块点心吃下后觉得鲜味很浓重,里面有草菇及几样素菜的搭配,味道也是不错的。 她只是捧着茶,喝了几口,就一直看着我,一会才说“说说你,为什么爱李復吧?” 我盯着手中的茶,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不知道如何说,大概是因为他对我很好,花了很多时间感情在我身上,而且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还有他很温柔,我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很开心。” 她继续问“那是之前吧?现在呢?一直都这样吗?” 我很老实地说“以前一直是,李復他在我心目中是很干净的,即便我知道他是皇子的身份,但很奇怪我一直没有当过他是一个皇子,他似乎跟皇家没有一点关系,最起码我看不到这些,我眼中只有李復这个闲雅公子,其他的都没有。现在看来,我那些年都在作梦,那个梦很美丽,李復他其实是我心目中的一位王子。梦里面的美丽,而梦到最后总是渐觉得不真实,然后梦醒了。” 她接口问“你现在想他吗?还会疼吗?” 我摆弄着茶杯,一会说“偶尔吧!至于疼,不会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不会了。我回到明都只看到过他两次,刚回到的时候很想见他,但见到了,原来那种感觉已经变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我们变了,还是事情改变了我们,反正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是他,而我也不再是我。不管是他的不由自主还是什么,那一刻他想拉我手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做出最直接的反应。或许在他离开德合国的那一刻,他心里已背版了他的诺言,我想,我是自私,我要求惟一的爱,李復他给不了,给不了,心里就黯然,黯然就代表结束了。” 她突然问“那你恨你哥哥吗?” 我直接答道“不恨了。哥哥是最让我心疼的人,因为他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其实我了解他的,我觉得我真的了解他的,他的苦,他的无可奈何?但我控制不了自己,二哥的死给我打击很大,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我心里一条刺。” 她追问道“那他的爱呢?你又了解多少?” 我愕然地看着她,有点不明白地说“你知道我们的事?” 她只是简单地说“这个不重要,你只需要答就行了。” 我拿着茶,摇晃着茶水说“我不知道如何说,爱是没错,我没有怪他,但他是我哥哥,我从来没有想过男女的情爱,对他没有这个想念,所以他牵我手,送我绢帕,簪子,对我的宠爱我都觉得理所当然。” 她听后,突然笑了出来,她反问道“如果他不是你兄长呢?如果他对另一位女子做着相同的事情呢?亲手绣绢帕,簪子,你都可以忍受他对别人好吗?” 我老实说“如果对象是他深爱的女子,这个是理所当然。如果对方是他另一位妹妹,我不能。” 她突然插口道“不是理所当然的问题,是你能否忍受的问题?因为他一直独对你好,独爱你一人,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受过心里上的嫉妒,因为你笃定他只有你一个妹妹,他对你许下诺言,你心里其实明白他不可能违背他的诺言不会忘了对你母亲的许诺。”她总结道“你在利用他对你的爱。” 我突然慌张地答道“不是,不是这样。因为他是我兄长,我不能,我们根本不能。” 她突然犀利地看着我说“如果他不是呢?如果他不是你的亲兄长,又如何?” 我把手上的茶一口气喝完才说“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是我兄长,我愿意爱他,也难以抗拒这样的深情。如果一开始我不爱任一个人,他的身份只是江远航,那么我也愿意我们以兄妹的身份生活一辈子,但就像爹所说没有如果。” 她听后似乎满意地笑了,然后叫道“永平。”那永平听后,推门进来。她再说“把客人带至到里间沐浴。” 晚膳依然在她的屋子里解决,吃完后。她把一块玉块递给我,我拿过一看,惊讶问“你什么时候拿我的玉块的?” 她在我身上一摸,手一伸,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块躺在她手心。我终于明白地说“原来这两块玉是一对的。”我把我手上的递还给她。 她没有接,只是说“这两块玉确实是一对的,这玉以后送给你爱的人,这块玉早就应该送人了。”然后又说“知道这块玉的来历吗?” 见我摇头,她又说“这块玉相传了很久,是从你太姥姥手上传下来的,这玉块是唐家的。知道你太姥姥的身份吗?她是唐家惟一幸存的人,叫唐绯,也是第三代中惟一的女子。一百多年前,唐慎迷恋上当时美艳绝伦的寡妇——范塞姬,不顾世人眼光,以及唐门各方的阻止,硬是把范塞姬娶入门。而唐门后来的灭门可以说是拜这个女人所赐的。” 我问道“这范塞姬跟李家是何种关系?” 她简单地说“范塞姬是当时月冥宫的宫主,月冥宫是李家的暗桩。当时三大国中,长明的实力非常强,德合国当时还相当弱少,翻和国那边各部族之间屡是内战不止。” 我把玩着手上的两块玉,把它们放到一起,我惊奇地发现两块玉的两边花纹渐渐拼合成几个英文字,我认真地察看着,慢慢看出来,分别是: 、、u、e、l。我默念了一遍,再看着中间那个S。骤然明白了。“Suel”我脱口念道。 我急切地问道“这块玉最初是谁的?”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是第一代唐门门主的,也就是立国公——唐劲。” 我突然想起来问“那最后卷轴,里面到底有何秘密?” 她听后,笑了出来,不以为然地说“根本一点秘密也没有,只是一副普通的卷轴。”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7 章 我摇头说“不是,我的意思是,卷轴里都写些什么?” 她想也不想就开口念道“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 我想终于明白,为何外公懂得心脏病的急救方法了,如果连《孟子.离娄上》都能在这个时空出现,那么这个英文名字:Suel就不见得有所突兀了。自己不正是一个版本吗?唐劲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在秋枫山上过了两个月,明方也到了山上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他在离水月庵的另一边搭了一间茅屋,自始,我就跟明方踏遍了整个秋枫山。 冬天的秋枫山,虽是一片的萧败,但总是拉着明方跑上山顶看着一轮的日落日出,念着李商隐的《乐游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边翻弄着明方托人从尘虚谷带来的所谓解不开的秘密,那是唐劲的日记还有杂记。 我背抵着一棵松树,看着这年里的最后一轮夕阳西沉,自言自语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突然想起一首歌来,自己就唱了开来,其实没有唱出来,只是哼着曲子,哼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夕阳都沉末了,殘留的红云还渗染透半边的西天,我感到肩上被人搭上披风。我没有回头,只是说“明方,刚才那曲子,你听到吗?那首曲子里面也有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嗯!我说给你听好不?”然后自顾自地说“有一个大龄的姑娘叫美穗,她的感情世界一直都空白。在即将新的一年里,她认识了一个贵公子,那贵公子有着很丰富的才学,他知书达礼,个性开朗有趣,渐渐美穗就跟那公子熟稔起来,公子在美穗生辰之际点燃二十支蜡烛,二十支代表着美穗二十岁生辰。美穗认为那是神派来给她的天使,天使?知道什么是天使吗?就是有很温暖的笑容,并且有一双白色的翅膀就叫天使。就在美穗爱上那贵公子的时候,她竟然发觉得那公子他是朝廷的通缉犯,他利用美穗混进宫里,最后还连累美穗她被内务府怀疑。而且他还杀了他的亲弟,最后还杀了他的父亲。就在美穗很痛苦的时候,美穗得知道,原来他是被他的国家所欺骗,他为他国家里的母亲跟妹妹所以必须要杀了视为卖国贼的父亲。他被朝廷追捕受了重伤,美穗把他救回,藏在自己宫里。但其实那公子的国家早已出卖了他,他的母亲跟妹妹们都被处死了。美穗把这件事告诉了公子,公子知道后痛苦不堪。这时公子的同伴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刺杀宫里行动,公子为了挽救宫里的美穗,所以极力阻止,虽然公子阻止了这次的刺杀行动,但公子身受重伤而亡,美穗也受了重伤,但她却一直昏迷不醒,这时御医诊出美穗已怀有身孕。”稍一停问道“明方,你知道母亲有多伟大?十个月后,美穗在昏迷中诞下一个孩子,她这才追随公子而去。因为那一年是跨越二千年,所以这个故事又叫《二千年之恋》。” 这个故事说完的时候,天色不知何时早已暗淡下来,冷风越觉得深寒,我站起来对身后的明方说“我们走吧!” 一直回到屋里,却见明方早已先我一步在屋里忙着晚膳了。那一年的除夕,我跟明方在秋枫山上过,两个人围着一张桌子里,吃着粗茶淡饭,我乱唱着那些尘封于上一世的春节歌儿,明方在那一边乱笑着。 春节的早上,我的床前放着一份礼物,我小心的拆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手工粗糙的布娃娃,布娃娃做得很丑,但却有一双白色用羽毛粘成的翅膀,虽然它一点也不像天使。但我却很高兴,这个新年因为能收到天使而觉得有种幸福的感觉。 春节几天后,我准备了二十四支蜡烛点燃在桌子上,明方眉头轻皱地问“小姐,二十四支蜡烛是为少爷的生辰而庆生吗?” 我听后说“明方你果然记得《二千年之恋》这个故事。是的,我为哥哥庆生,我好像在七周岁后再没有跟他好好的庆生过了。”想起什么又说“明方,我叫你做成很大的圆形桂花糕拿来。”一会明方就拿着一只圆形的盘子,里面盛着一块很大的圆形糕点。我指着蜡烛围着的圈子说“明方,就放在圈子里面。”明方照我吩咐放在里面。 我对明方说“我们许愿,明方你也可以许的,我代哥哥许愿,生辰的日子许的愿望全都会灵验的。”说完闭上眼认真的许了一个愿。然后对呆呆在一边的明方又说“现在到吹蜡烛了。要一口气不能缓,全都吹熄它,知道吗?明方,我不够气。” 那一晚,我在水月庵的里间听到用叶子吹的曲子,而那首曲就是我哼过的《二千年之恋》。 秋枫山在春天后,一片的茂盛,叶子慢慢吐了出来,温暖而又有生命力,这种偷窃的成长,我都一一见证着春天的脚步是怎样带动着万物缓缓苏醒过来的。 我躺在枝叶渐渐绸密的枫树下,旁边是一刻不停的蝉鸣,叶子偶尔被风拂过,漏疏的空隙让阳光偷窥到我的脸上,偶尔落下的叶子对我耳语。我拿着唐劲的杂记念着“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身而过。”然后执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上:明方,你愿意用今生五百次的回眸来换我们下世的擦身而过吗? 一双修长的手在一旁写下:我愿意用一万次的回眸换与你的一次相遇,再用我如莲的心,在某个遥远的角落静静想着你。 我把字擦掉,再写:明方,你当真只是想静静想着我吗? 那边好一会,那双修长的手再写道:如果可以,希望可以牵着你的手,一辈子永远也不放手。 我再写道:明方,如果我准许你呢?如果我说,我也爱你呢? 那边没有动,很久一个字也没有写下。 我继续写道:我不是因为你而来到这个世界,却是因为你而更加眷恋这个世界。 我放下树枝,依然躺着,嘴里慢慢哼着《二千年之恋》,哼完后,说“那个晚上,你吹得很好。” 很久,那边静静的终于有了一点声音,只是那声音却慢慢地离我而去,我心跳不稳起来,嘴角微颤,很久,我才叫出来“哥哥。”后面一片静悄悄的,我害怕起来大叫出来“哥哥。 在我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抱紧我,熟悉的气息渐渐包围我。我伸出手,握紧那双修长的手,独一无二的手,眼泪有点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是我的?” 我脸上滑着泪,眼里含笑地说“因为明方的身上不会有兰花的香味,因为明方的手不会如此白晰,因为明方不会做布娃娃,这个世界上只有哥哥才会不嫌劳苦,只为我喜欢天使。” 哥哥继续说“但我可是净儿的兄长,怎么办?” 我回过头来,看到那张依然英气逼人的脸孔,捧着他的脸说“如果只是净儿的兄长,那我就以妹妹的身份待在哥哥身边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分开,做你妹妹一辈子。” 他看着我,在他深深的眼眸里我看到我的影像,看到他的眼睛慢慢渗出一份湿热出来,他的唇终于碰到我的脸,吻着我的泪,那样的小心翼翼,然后吻至我的唇。我感到他的泪落了下来,落到我的脸上。我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我一直很想吻你,但却因为‘兄妹’这两个字折磨了十几年,今天,我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吻我的净儿。” 在秋枫山上,在枫树下,吻着我的少年,我记得当年第一个吻我的人,也是他。很久了,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一直都在。 尾声 夏日的阳光灿烂地洒在山谷里,流莺不时飞窜于山谷之中,像一扇剪影划过而去,留下它声声的悦耳。夏凉的习风带过山谷中的灌木,哗哗啦啦一片一片地大响着,一浪扑一浪。 谷内野花铺地,远近都可闻的溪水潺潺之声,一丛丛不知名的花不时穿插在灌木丛中生长着,诱发着淡淡的花香味。 一幢古木构造成的屋宇,透出流经岁月的深重色泽,被这遍花草灌木山谷包围中,仿佛与世无争般的隔绝,似人间中的天堂。 屋与屋之间都被地板连通着,走出屋子也只是踩在地板之上,绝不沾染到半分泥土。一位脸容俊美的少年,手上托着一只茶盘,上面盛着一小壶茶,壶口透出氤的热气,淡淡的香气中透出清甜的桂花气味,细闻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甜味。一旁还有一碟糕点,几只莲子百合糕中独有一只与众不同,晶莹剔透中泛着金黄的色泽,他的另一只手捧着一束山茶花。 少年来到一屋宇前,上头有一牌匾,镌刻着三只字:宁净轩。门没有关着,就这样敞开着,可见主人喜欢这种开放性的自然,少年轻巧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带着一点声响就走过素净的客厅,进了内室,这内室光线比前厅还充足,亮晃晃得仿如阳光照射其间。原来这内室是打通室外的,原本是一堵墙的位置现今却是挂上了一大片丝竹做的帘子,因帘子被拉开,所以室外的阳光全都闯了进来,充塞着整间卧室。少年看到楼阶下放着一双上面绣着兰花的白色绣花鞋,他也把鞋脱下,踏上楼阶,走出室外那一大片开阔的实木地板。只见那里正坐着一位白衣少女,她穿着布袜子的双脚屈曲地盘坐在一块垫子上面,乌黑的长发被素色的丝带编着,前面摆着一张刚合她手的矮几,矮几上放着一大叠卷卷正放在矮几中,只见少女正认真地端看着。 少年把盘子放到一旁,伸出一手,从后面抱紧少女,另一手往她面前一率。女孩一脸兴奋地接过花束说“哥哥,你最好的。”手指轻碰花瓣说“哥哥,你以后绣一块茶花的绢帕好不?” 少年把脸搁在她肩上。看到矮几上正敞开的一卷书,有中文简体字记载着: 中文名:唐劲。 英文名:suel 婚否:未婚 国籍:中国 于1997年夏天在飞往巴西途中因飞机失事而不幸身亡,死时24岁。生前是位内科医生,死后灵魂竟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到处纷扰的乱世。 而少女在另一卷书里记载着: 姓名:明远净。 前生名字:罗瑶。 婚否:已婚 国籍:中国 罗瑶死于心脏病发,死时年仅20,于加拿大温加华的家中。 少年看后不悦道“不好,兰花不好吗?”少女答道“兰花也好呀!两种花都很好。”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8 章 少年指着那那个英文名字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被抱着的少女说“嗯,是我们那个时空里另一个国家的语言,叫英文。反正是一个名字,没啥意思。” 少年继续问“那为什么你没有英文名字的?” 少女说“我有,只是家人都没有叫,就不写了。” 少年继续问“还有林磊呢?为什么不写?” 少女吱吱吾吾地说“呵呵——不记得了。” 少年把少女的脸一转,脸贴着脸说“可是,净儿,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林磊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林磊很温柔的,还说林磊弹的曲儿很动听,那曲子叫《秋天的童话》的。怎么会不记得呢?” 少女一脸赔笑地说“呵呵。”扯开话题说“明方今天回来了吗?”然后抓过一边的点心,咬了一口说“就知道只有明方做的才最好吃。哥哥,你也来一口。”说着把吃过的那块燕窝糕往少年的嘴里塞。 少年含着嘴里的糕点,不满地看着少女。少女咬着糕点,有点含糊不清地问“嗯,明方一定又从莫雪山上带回了新鲜的花蜜。”然后抓过另一边的糕点说“哥哥,你还要吗?” 少年一脸挫败地看着怀里的少女,突然他的眼光一闪,讨喜地说“想要,很想要。” 少女抓过一边的糕点说“燕窝糕只有一块,所以你只得吃其它的,剩下的一口燕窝糕只能是我吃。”说着,女孩就要把最后的一口燕窝糕往嘴里塞。但就在这一刻,少年把舌头一伸,就把她手上的燕窝糕卷进嘴里去了。 少女一脸惊讶地说“你,你怎么可以——”少女还没说完,少年已经把她的话吞进嘴里去了。很久后,放开她,盯着她一脸的潮红“这样两个人都可以吃到吗?” 少女满脸羞红地指着少年说“你——你无赖。”少年突然眼光一闪,嘴角扯着一抹算计的笑容说“无赖,还有更无赖的呢!”说完,伸出一手托住少女的后脑勺,一手轻托她的下颚,温柔地吻下去。少女什么反应也来不及就沉溺在热吻中,吻,越来越深。他的手伸到少女的腰际下,两手一用力就把她抱起来了,一边用吻迷惑着怀里的少女,一边往室内走去。 少年把少女放在柔软的床铺上,他的吻已经使少女分不开东南西北了。少女脸上的潮红直烧到脖颈下,衣衫已被躺开来,露出了抹胸来,少年的吻一直由脸颊,唇瓣廷伸至脖颈再到锁骨。 少女全身一股难以抑制的躁热从下身直窜到脑门,突然胸口霎时一凉,她“啊”一声轻呼出来,低头看到少年已含着住她胸前的蓓蕾。他一手灵活地绕过她的颈后,另一只手用力一扯,衣服全都躺到一边了。他的吻回到少女的脸上,吻着她那双迷茫润泽的眼睛,粗喘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低哑地说“李復曾做过的事让我嫉妒得发狂,以后,你的眼睛,你的鼻,你的脸,你的唇你的身体全都只能是我的。”少年每说一句,就狠狠地吻她一下。 少女因这句话眼睛睁得大亮,她双手往他脖子一勾,把他的脸贴至她的脸。低哑地叫道“哥哥,对不起。”然后把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上。 两具身体很快就粘贴在一起,少年吻着少女光祼的身体粗哑地说“净儿,怎么办?我已经等不及我们明天成亲了。” 这句话彻底让女孩清醒过来,她推开少年,这才惊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全扫到床下了。她慌忙地扯过一边的被子说“对呀,不能,不能这样的,我一定要等到成亲才能做这事。” 少年把她扯进怀里问“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少女急忙得口不择言地说“不是,当然不是啦!但我上一世也是结婚的时候才做这事的。”说完才惊觉自己说错话。 但已经太晚了,少年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被子早已不知扯去何处了。少年双眼怒恼地说“那我可不是要比林磊更要让你深刻难忘,净儿,你说是吗?”说着,他双手开始在少女的身体上各处游走,刚冷下的情热又猛热升温起来。 少女被少年吻得全身酥软,一点力也使不出。她紧紧地搂着他,突然少年的手伸至她下身来,她突然一惊,全身紧绷地收拢双腿。全身颤抖地低喊道“哥——哥。” 少年这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轻吻少女的唇说“虽然我也喜欢净儿你叫我哥哥,但是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净儿,叫我的名字。” 少女满脸的情潮,声音低哑而又温情地喊道“远航。”少年听后,满意地笑了。他的吻不再温柔而是急速深刻的都一一烙印在少女身上。带着他这些年来的疼痛怜惜宠爱,现在全都尽收回自己怀中心中。当他的身体贯穿她的身体的时候,他才有真实的感觉,她在他怀里,在他的身体里。他吻着少女的脸颊说“净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室外明媚的阳光依然灿烂地晃荡着,地板上那束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雅香气,映衬着一室的温馨旖旎春光,幸福从室内一点一点地渗出来。 ——《全文完》 ————————————————————————————————————————— 《如》终于完了!套用钱钟书先生在写《围城》时的一句话“忧世伤生。”真有点屡想中止,尤其看到某些读者说烂之类的话,这文是我第一次尝试写长篇,以前曾在榕树下写过一短篇,只有几千字,早就已经有心里准备写得不好的,而且写的题材是古代穿越文。我在恋耽美混了大半年后,因看了不少穿越文才有这个念头。 本来安排两个结局的,其中一个结局其实两个都没有选,干脆把林磊也写来了,但一再二再三思后就没有采用。 还有不满意此结局的读者们,请你们拍砖吧!确实是我不好,把李復写成这个样子,还有,亲亲们,你们的力量是绝对不可忽视的,因为你们让某然彻底贯切弃主这种自己都鄙视自己的行为。某然再一次为李復默哀三分钟。某然发誓以后绝不会发生此种丢脸的事。 很感谢一直追此文的读者,很感谢收藏此文的读者,也感谢看过此文的读者,无论是送鲜花的,拍砖的,潜水的都辛苦了。鞠躬。 番外——守护者 明方闻着熟悉的花香草味,踏着足下铺陈的各色野花,听着远远丝竹的摇曳之声,流莺的清脆悦耳的鸣叫。 这一片的与世无争,让他满足着的。即使他只是一个守护者,仅仅只是守护者,或近或远的守护着那个灵秀的少女。 他一步一步的,甚感安慰的向谷内踏步而去。经过樱花林,碧荷跟踏雪二人温声唤道“大师兄,你回来了。” 明方难得的溢着笑意问“是,小姐在兰花房吗?” 碧荷抢先答道“是的,小姐在兰花房。”一旁的踏雪补充道“小姐要在兰花房旁搭另一个花房,说要种山茶花。” 明方听后,笑容溢得更多出来,他只是说“知道了。”然后脚步重新踏开来。 碧荷跟踏雪二人还想说什么,但明方轻快的脚步却在一晃眼间绕向另一片丛林去了,踏雪看向碧荷说“我还想说少爷也在兰花房。” 明方远远的就看到兰花房里蹲着一抹纤小的身影,在她身旁是另一抹男子的颀长身影。两人正蹲在地上种着花苗,边动着手,边谈笑着,一幅好温馨的画面。 明方觉得他还是没有做错,至少六皇子不能给予小姐这样宁静的幸福,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直到轻微的声响在他身后响起,他依然没有动,对方开口来了“明方,你回来了。”原本应该在兰花房里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了。 明方这才收起他满眼的热切来,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是的,刚回来的,小姐在种茶花,少爷你不是不喜欢茶花的吗?” 那被称为少爷的人,正是江远航。他眼光跟明方一样看向兰花房里的女子,眼里溢满了深情,嘴里自然勾出一抹很深的笑意出来,他说“不是不喜欢茶花,之前一直想,茶花是她心目中的一个人,但后来想,既然爱她,那为什么要计较她曾有过的过去,再后来又想,既然那些茶花曾带给她幸福,我该感激,正因为有过这样美好的过去,才有今天的一个她。而现在,她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明方听后,终于侧过脸来,看着一脸诚挚坦言的男子,曾经有过的专横,曾经有过的嫉妒,都不能在他脸上找到。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变得尺度能适合地慢慢把两个心爱的人契合在一起。这就是两个人的生活,而且能白头到老的生活。 江远航眼光看向明方说“明方,谢谢你。”他看着明方一脸的不解眼光后又说“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李復,我也知道你刚从明都回来——参加他的大婚。” 明方只是说“少爷,我不是喜欢谁多一点,我心里只希望小姐能得到幸福。” 江远航答道“我知道,但也知道,玉块跟信件都是你安排人送到德合国的,更知道是你让静闲师太出面的,如果没有你种种的安排,我就不能拥有她。” 明方看着一脸坦诚的男子,果真不能瞒过他的。他眼光看向花房里,很久才说“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背叛师傅,我一直知道整个计谋的,知道师傅想操控整个天下。而小姐跟六皇子的一切都是我有意撮合的,我甚至可以把小姐硬是给了六皇子,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我发觉到,小姐其实也爱着少爷你的,她只是因为兄妹这层关系而看不清这一切,而三老爷他的遗愿是希望让小姐能自主选择。我没有偏颇谁,我只是给了你最公平的竞争机会。而六皇子他,他绝对爱小姐,但,不管他爱小姐有多深,他犹豫了,而少爷你——却没有让我失望。” 但江远航却说“明方你曾说过,如果我跟李復平分这个天下,你会把她带走,永远的带走。”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明方听后,脸上依然一脸的平静,眼睛依然看向兰花房里那抹白。好一会,他承认道“是的,你说对了,我差一点就能把她带走,而且也真心想把她带走。但最后也没有,因为在我们回到明都之时,小姐说了一句话,她说,如果可以重头来过,她愿意在六周岁的时候就跟你离开,去一个没有斗争的地方,即使没有爱情,你跟她至少不会经历种种的悲痛。所以,我决定到秋枫山上找静闲师太。” 江远航看着明方的侧脸说“我一直都知道明方你一直守护着她,所以我很放心离开明都,当我再回明都之时,我就知道李復的种种出现都是一项预谋。但,我还是感激你,让我除了能作为一位兄长外也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一位伴侣。”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如初见 作者:寂然 第 49 章 这时,兰花房里那抹纤细身影,终于发觉到远处的两位男子了,她大叫道“哥哥,你快点过来帮忙呀!嘿,明方,你回来啦!我今早还想着你,谁知道你就回来了。” 江远航回予道“来了。”在越过明方之时,他说“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李復大婚的事,不管是何种原因,我只想我们的日子没有任何一个人。而且——”他脚步微滞,最后还是说道“她怀孕了。” 明方看着江远航脚步轻快地走近花房,看到他拉起她,在女子的指导下把花苗放到盆子里,然后浇水,女子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但她脸上的笑容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幸福。 而这就足够了,足够他甘愿只在她身边或远或近的守候,他——于愿足矣。 恋耽美.[]整理 第 49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