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 顾家二爷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顾家二爷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顾家二爷 徐州 戌时刚过,顾府已经灯火通明,东侧院子正堂屋内,顾家二老爷的嫡妻白氏坐在榻上,手里拿着茶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没有放在茶盏上。 “少爷还没有出自己院子吗?”白氏口中的少爷自然不是家里几位庶出的少爷,而是顾家二房唯一的嫡子,也是顾家唯一的嫡孙,出自白氏肚子里的嫡出少爷——顾长华。 这一点,站在白氏跟前回话的婆子自是心里明白,婆子上前一步,低声回道:“自上月起,少爷为了准备今年的春闱,就一直闭门谢客,两个月来从来没有踏出青园一步,不止是少爷没有踏出过院子,就是少爷的小厮青衣和青随都没有出来过,青园里备有小厨房,每天青园递出单子来,大厨房里都有人把新鲜的材料送进去。” 婆子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虽说这两个月来没有人见到过少爷,不过据送进青园里的材料来看,少爷胃口很好。” 胃口好,就代表身体好啊。 白氏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最近胃口好,每天送进青园的材料单子,自己这里都会有一份,**鸭鱼,瓜果蔬菜,分量都不少,也很平均,也就是说每种食物的数量都很平均,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来说,这当然不是什么异常,可这种正常放在顾长华身上才是最大的异常。 食和蔬菜“不偏不倚”,这才是问题啊,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食物从来都是偏于素淡,正常情况下只会食用少量食。 这下可好,现在每天都要吃3只**了。 这让熟悉儿子饮食的白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不是反常,还什么叫做反常呢? 早中晚加上一顿宵夜,吃的白氏心惊跳,生怕是自己儿子压力太大,以至于饮食习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心惊胆颤,忍了几十天她终于快忍不下去了,可又怕自己冒然闯入青园会打搅到儿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负责青园饮食的管事婆子叫了过来。 白氏挥挥手,让面前的婆子下去,转过来对着自己的娘吴氏说道,“要不是老爷发下话说,在春闱之前谁也不准打扰长华,我真想去看看,不自己亲眼看到,我始终放心不下。” “老爷这是为了少爷好啊。”娘吴氏知道自己太太担心少爷,宽慰说,“少爷六岁进学,整整十年寒秋,一路考上秀才举人,十七岁的举人,谁不赞一声少年英才,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只要再能考上进士,以后还有谁能挡得住少爷呢。” “可是总令人担心啊。”白氏放下手中的材料单子,“不过也无可奈何,好在离春闱也就还有三个月而已了,我等得了,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要着急的是偏院那对母子,长亭已经落第一次,要是再次落第,爷就是再疼他们,脸上恐怕也挂不住了。” 年长三岁的长兄,与年幼的弟弟,参加同一场春闱,无论从哪一种角度看,压力更大的都不是自己的儿子,更况且顾长亭“再”次落第,无论顾长华考得上考不上,恐怕顾长亭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白氏悠悠的想到。 顾氏青园。 小厮青衣把宵夜端上桌来,一道酱猪蹄,一道口水**,一道糖醋蜜,还有一碗水煮片,房间里顿时弥漫了香的味道。 “少爷,饭菜好了。”摆好碗碟,青衣恭声说道。 在另一个小厮青随服侍下,净手完,顾少华坐下接过青衣手里的银筷,慢条斯理的开始进食自己一天的第四顿饭,他先加了一筷子糖醋蜜,又拿汤勺喝了一口水煮片里的汤。 “吃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这些油腻腻的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顾长华脸色平平,未有波动,话语间却淡淡的不加掩饰的自嘲和厌恶,话一出口,顾长华就知道自己给自己惹了麻烦。 果然,只听的扑通一声,青衣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少爷,您何苦这样折腾自己呢,您不喜欢吃油腻的就不吃油腻的,您喜欢吃清淡的,您就吃清淡的,您干嘛非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呢,您就是不为自己想想,您得为夫人想想啊,夫人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心得碎了啊。” 居高临下,青衣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听得啪嗒啪嗒的水珠落在了青砖上的声音。 顾长华懊悔的用拇指摩擦着自己光滑的额头,他只是抱怨一下自己的对着一桌肥的恶劣心情而已,就是吐槽了一句,不用给他来着一手吧。 看着自己小厮哭哭啼啼的样子,顾长华发现自己不能再继续淡定的吃饭了,他放下手中筷子,拿起雪白的手帕擦擦嘴,“你们这是成心不让我好好吃饭是吧,本来对着这一桌子饭菜就难以下咽,你们还给我添堵?” 顾长华手肘撑在桌上支起头,眉目一挑,似笑非笑,“还不给我起来?” “少爷?”青衣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给我起来。”顾长华笑道,“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你少爷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再给我哭丧也不迟,瞧瞧人家青随,跟人家好好学学,别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少爷。”一站一跪的两个小厮这下反应一致,齐齐瞪着自己的少爷,“你别咒自己啊。” 只不过一个平静无澜,一个像炸了的小刺猬一样。 “你们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顾长华重新拿起筷子,无视于面前两个人的反应,手下好不停顿的一筷子一筷子的不煮的糜烂的放进嘴里,吞进肚子里,继而积累成自己身上的每一白。 青衣和青随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还是像以往一样,只要是少爷打定了主意,是没有人能改变得了的,这是这次的决定比以往更加的匪夷所思,但是无论再怎么匪夷所思,他还是他们天神般的少爷。 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动作的青随,把还跪在地上的青衣拽了起来。 青衣不情不愿的跟着青随出了房门,“你干嘛拉我,说不定我多跪一会儿,少爷就改主意了。”就不会强迫自己碰自己厌恶的东西。 青随的目光停在了青衣身后的门板上,好像隔着厚厚的房门也能看见屋里的人,随时能注意都里面人的需要,青随青随,很适合他的名字,青随也从来没有辜负这个名字。 “这句话你自己信吗?”面对聒噪的青衣,青随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 他们都知道,一旦顾长华做出了决定,远远不是他们跪上一天一夜就能让他改变觉得的,没有人比伴随着顾长华长大的他们更了解这一点的了,顾长华的固执,没有能人能轻易的动摇的了得。 而且青随相信,顾长华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尽管他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但是只要知道这是顾长华自己做出的决定,那就够了。 他是顾长华,仅凭这一点青随就觉得够了。 “青衣,以后不要在做出刚才的行为了,少爷已经够烦的了,不需要你再让少爷心烦了。”青随说道。 “喂,人家只是看着少爷自虐心里难受而已。”青衣踢了踢脚下,继而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这段时间行为挺反常的。” 青衣扳着手指数了数,“莫名其面的连着半个月都去夫人那儿用三餐,也不常跑去老爷的书房了,接着更是不喜欢青茴青香姐姐她们近身侍候了,两位姐姐已经找我哭个很多次了,更莫名其妙的以闭门苦读为理由封闭了青园,开始大吃大喝。” 闭门苦读,是对外宣称的理由,也只能蒙蒙老爷和青园外面的人而已,和顾长华日夜不离的青衣和青随,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这段时间顾长华四书五经都没碰一下,反而对消遣一类的话本手不释卷,时而捧腹大笑到笑出眼泪,这也怪不得青衣用莫名其妙来形容顾长华的这种行为了。 青衣歪着头想了想,“好像就是在少爷那是发烧醒过来之后的事了。” 青随看了一眼青衣,“身为奴才,只需要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至于你想不明白少爷这么做的理由,我们不需要想,我们只要知道少爷还是少爷就可以了。” 至于他愚笨的脑袋—— “我们只需要跟随。”青随轻声的说。 顾家二爷在线阅读 顾家二爷 顾家二爷 从头再来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从头再来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从头再来 门外青随和青衣的话,顾长华自是不知道,虽说对于他们的想法,他能猜到一点,无非就是他的行为莫名其妙,没有常理可循而已。 他的一系列行为,在旁观人的眼里,只能用疯魔来形容,这也就是他避开所有的人,只留下青衣和青随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他们办法阻止他,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有,那无法宣之于口的理由,以及所有事实的源。 其实,顾长华并不是现在的顾长华,而是三年后的顾长华。 三年后,身在中的顾长华中毒吐血身亡,三年前,身在顾府的顾长华,一夜高烧。 在黑夜中睡去,在黑暗中睁开双眼,顾长华回到了三年前。 这远比他疯魔行为更加的疯魔——他重生了,顾长华他重生了。 这样很好,再好不过了。 沐浴过后,顾长华倒在床上,盯着上方的锦绣帐,无声的痴痴地笑了起来。 三年前,自己还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准备学而优则仕,把一身所学卖与帝王家的十七岁少年,被家族长辈寄以厚望的顾家二少爷,而不是—— 被人称为佞幸。 满身淤泥被人所不齿的帝王禁脔。 顾家恨不得他去死的家族逆子。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顾长华算了一下时间,离一切的起源还有四十一天。 四十一天后,他参加春闱,考中贡生,和同科的贡生一起去参加诗会时,在生源楼中,和那位乖僻的帝王相遇,当时自己拈花一笑,引来在角落里静坐的男人一句“色如春花”。 回眸一笑,孽缘就此开始。 大齐,老实说并不反对男风,相反的在上流阶层被视为一种风雅,也因为官员禁止狎妓,这导致官员上任都会带着几个貌美的小厮,上行下效,像姑馆在民间几乎与妓院二分天下,甚至有的地方要比妓院更胜一筹。 从上而下,男风盛行,连像顾长华身边的小厮都是选择的清秀的男童,除了充当书童以外,要说不是为了满足他这方面的*,顾长华自己都不信,如果没有经历前世,顾长华会把他们看作是奴才,也许会有一天一时兴起把他们拉上床榻。 但是,在整个顾府之中,他们是唯二没有抛弃他这个主子的人,剩下的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白氏,只有这三个人才是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和牵挂,他的母亲和兄弟。 这三个人无论他什么样子,都会对他不离不弃,前生他众叛亲离,这三个人始终在他身边,他的的母亲更是为了他抑郁而终。 而顾府其他的人只是有血缘的陌生人,恐怕还有一点仇。 顾长华不会忘记他是怎么死的,他虽是在中死亡,但是以中戒备森严的程度,要下毒谈何容易,要是带上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让人投下足以让人死亡的剧毒,恐怕皇中的主人首先就睡不着觉了,谁让自己和皇帝同吃同眠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里应外合,自己可是刚从自己家出来,而父亲盯着他的越来越恨得眼神,让顾长华顷刻间就接受了这个真相,不过他顾泰可没有这个胆子和决断,要是他祖父当时还活着的话,说不定在自己夜宿帝王寝的时候,就一刀送自己归西了,但是更大的可能,是祖父这个老狐狸利用自己为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像父亲一样,读书都读傻了,死抱着礼义廉耻,怪不得,直到他死的时候,还是一个四品的“小官”。 顾泰没有行动力,也想不出这种缜密的计谋,他毫不怀疑顾泰希望自己早早的去地下,但是他非常的怀疑他有没有这种能力。 能和中的人联手,顾长华不是没有怀疑对象,他几乎有九成的把握,他怀疑的对象是他那同父异母庶出的妹妹,她嫁的可是皇后的嫡亲兄弟,弟媳妇和大姑子,只有他们联手才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在家里中毒,然后有用引子诱发他身体里的毒素,而作为一个出嫁女的益慧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毒,身为一家之主的顾泰要是不知情,顾长华也不信。 只是他想不出她们两个要他死的理由,顾泰希望他死那是因为他是顾府的污点,他玷污了顾府百年的清高门楣,这点他可以理解,但是益慧和皇后可没有让他死的理由,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姘头的老婆,就是他和他老公搞上了,貌似对她们只有好处吧,至少他是男人永远都生不出子嗣,而拥有三个皇子的皇后,只要熬到她老公翘辫子,就直接晋升为皇太后了。 顾长华最后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颇有贤明的皇后陛下是个妒妇,并且深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女人的身份深爱着一个男人,多么不可思议,出身于大齐四大公侯府,被规矩养大的皇后,居然会如此不智,居然会爱上一个皇帝,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她们送他归西,反正母亲死了,他已经生无可恋,只是他还没决定选哪一种比较不痛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至于那位帝王用来威胁自己的家人,就是他们全都被拉出去午门问斩,那管他什么事啊,要不是为了他们,早在被迫雌伏在男人身下的时候,他早就一头撞死了。 结果呢,他们都恨不得他去死,早知道他们恨不得他去死,他就拉他们去一起死了好了,他的苟且偷生,只换来了母亲的三年伤心绝望的抑郁而终。 他还不如自己的去死呢,死在别人手里,实在是太窝囊了,不过换个角度想,也许他自己去死,还回不到三年前呢。 只是,他不会感谢她们就是了。 想到自己临死前,喷了那位圣明的天子一头的血,顾长华躺在床上,刮了刮自己的嘴角,颇有些解恨。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顾长华已经不是以前的顾长华了,知道了自己以后的命运之后,顾长华积极的在改变未来的估计,他万分的庆幸,他来到了他还没有和赵熙相遇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毕竟现在,赵熙还没有对自己产生兴趣,还没有盯上自己,假如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恐怕他除了自杀,就是只剩下乖乖把把自己的前生再走一遍。,——以色事人,被人唾骂,被人鄙夷。和男人搞在一起不算什么,但是只要沾上了帝王,和帝王滚到一个床上去,佞幸这两个字就贴在了自己身上。 顾长华不甘心,他不愿意再走前生的路,今生他要活的风光体面,这个前提首先是要避开大齐的那位君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抛下一切远走西域,找个犄角旮旯躲上一辈子。 顾长华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他两条路都没有选,他劈出了了第三条路——他毁容。 当然不是在自己脸上划上几道口子或者在烫个疤出来,要知道颜面破碎也属于残疾,终生都可以参加科举或者御前行走,这等于直接断了顾长华的官途,作为一个官宦子弟来说,顾长华不可能接受,那样代价未免太大,所以,他选择了吃。 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说服了自己的父亲顾家的二老爷顾泰,让自己把青园封锁起来,说服的过程很简单,只要摆出春闱的原因,顾泰很容易就答应了。 封锁青园以后,顾长华一天吃四顿饭,道道菜都是菜,为了避人耳目也让厨房送了一些蔬菜过来,外面的都以为顾二爷埋头苦读,以至于食量大增,只有贴身侍候的青衣和青随知道,埋头苦读本就是一个幌子,实际上顾长华在这两月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才翻一下书本,全做消遣。 在这种刻意养膘之下,顾长华的身子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胀大,一个顾长华吃成了两个顾长华,他有了双下巴,鹅蛋脸变成了面饼子,丹凤眼被肥挤压成了一条缝,细长的手指的变成了萝卜。 以前的顾长华像院里的修竹,微风传来,簌簌作响,迎风而立光华自生,而现在的顾长华却是院子里修竹做成的竹杯,被人用手指轻轻一推,就能滚出老远去。 虽然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竹子还是竹子,顾长华还是顾长华,但是他们的外表已经截然不同了,后者永远都不会引来欣赏的目光。 两个小厮的态度也从讶然,然后习惯,最后惊恐,再最后发现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就认命了。顾长华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让人和以前的自己联系起来,全身上下,只剩了眉目之间的一点相似了。 对此,顾长华非常的满意。 难道这样,爱好美人的那位帝王,还能对着他说出“色如春花”这四个字? 那四个字,才是他们的起源。 从头再来在线阅读 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偏心的顾泰1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偏心的顾泰1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偏心的顾泰1 顾家乃官宦世家,和所有的官宦世家一样,顾家也并不是天生的官宦世家,与所有官宦世家不同的是,顾家没有像别的大家族一样给自己找一个“据说”的老祖宗。 顾家家谱很短,在顾长华他们这辈儿算起,才是第六代,第一代老祖宗,据家谱记载,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顾”这个姓氏是自己给自己选的,为自己取名叫顾重,顾大老祖宗年幼流离,却是一个经商的奇才,乱世之中,积累下富可敌国的财产,顺理成章,有钱了之后,人就会追求社会地位了,赵氏开国世道太平之后,顾家祖宗就培养自己的后代读书科举。 在顾家脱离了“商人”的行列后,并没有刻意抹杀这点。 顾家的老祖宗是个商人,顾家从不避讳这点,说句大不敬的话,赵氏的开国皇帝还曾经路草为寇过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顾家人退去了“大字不识一个”的鄙,四代为官,顾家的人口并不繁茂,但是顾家的人却不乏读书人的风骨。 读书人的风骨,可以被解释为正气,不畏强权,敢于直谏,这是内里,外表上,读书人的在自己和世人的认知里,至少要斯文而秀气才对。 单薄和苍白,才符合世人对读书人的注解,特别是在顾家这个书香门第的百年世家,对于这一点,连奴才都长着一双挑剔的双眼。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可想而知,顾家二爷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走出青园的震撼情景。 从青园走到外院顾长华他爹顾泰的书房,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见到顾家二爷的女婢小厮莫不是先张大嘴巴,眼睛因为受到惊吓而睁大老大,要不是看到跟在后面的小厮,满顾家的奴才简直不敢想相信,眼前真是就是他们家的二爷。 少见多怪,后边的青衣嘟囔了一句,随后又闭上了嘴巴。 幸好,顾家的下人规矩很好,微微一愣,就会慢慢的低下头,这让顾长华少了很多的烦恼。 顾泰,二十五岁入仕途,以不过不惑之年任徐州知州,从五品的中品官员,虽比不上自己的大哥贵为正三品的户部侍郎,但也算得上是官运亨通。 顾泰颇有自知之明,他自知能力有限,一州之地已经是他的极限,这还有他出生顾家的一部分原因,在他致仕之前,最多只能在升上两个品级,就已经是幸事了,所以他全部的希望的都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顾泰至今有四子,庶出的大儿子顾长亭,嫡出的二儿子顾长华,庶出的三儿子顾长辉,庶出四儿子顾长苏,三儿子和四儿子一个还流着鼻涕,一个还不会爬,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唯有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被他寄以厚望,两个人也没有辜负自己,今年一个二十一岁,一个十九岁都已经是举人了。 此时知州府书房内,顾泰对着自己的大儿子仔细的叮嘱。 “虽说你上科没有考上,但也是时运不济,以你的才学只要是临场发挥的好一些,定在二甲之列。”顾泰坐在书桌前,蘸着笔墨书写一封书信,“你的才学为父倒是不必担心,让为父忧心的是你的身体,上科一场风寒致使你名落孙山,今次恩科你务必小心身体,考试之前时常温习功课就好,不要日夜苦读,好好吃饭,注意添衣,入夜之前一定要关好门窗。” 顾长亭听得羞怯难耐,上次恩科明明是自己才学不够,自己落第之后,对殷殷期盼自己高中的父亲难以启齿,只好在京城修书一封给自己的生母,让自己的生母代为转达,哪里知道生母却告诉父亲,自己带病上场,因而落第。 自己自京城回到家中,已是半年后,事已成定局,再解释也是图惹事端,顾长亭只得默认了,只是此时听到顾泰的话,分外羞愧。 顾长亭长揖到地:“您不要担心,孩儿这次一定会慎重行事,万事小心的。” “这封信带到京城交给你们的祖父,信里我已经写清楚了,你今年二十有一了,婚事不能再拖了,不管你高不高中,都请祖父为你做主,寻觅一知书达理的女子为妻,我只是盼你高中了。”顾泰幽幽地说道。 “我明白的,我只盼未来的妻子温柔贤良,教育儿女孝顺二老,别的就不多求了。”顾长亭话说的好听,但心里未尝不是明白高门嫡女和寒门庶女之间的区别,岳家的砝码和助力,他心里也是门清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拖到现在还没有成亲,要知道世家男子,少有二十岁没有成亲的。 男子二十岁,就要举行冠礼了,代表着男子已经成年了,自顾长亭加冠后,迟迟不肯成亲,外界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说顾泰宠妾灭妻,为了庶长子的婚事,拖延了嫡子顾长华的婚事,连在京的祖父也来了数封书信,从一开始的询问到最后的言辞斥责,顾长亭知道父亲受到了多大的压力,一拖再拖祖父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远在登州,祖父鞭长莫及而已,他们这次进京,就是父亲不写这封让祖父为他定下婚事的信,祖父也会为他做主,这点顾长亭心知肚明,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弟弟,顾家唯一的嫡孙顾长华今年年满十九岁,即将加冠。 庶子当然比不上嫡子,,更别说为了庶子耽误嫡子的婚事了,哪怕他在父亲的心目中与嫡子无异,他的待遇也与嫡子比肩,但是庶子就是庶子,从他的婚配上就可以让他看得很明白。 这就是庶子的命运。 顾长亭,是顾泰的妾侍杨氏所出,杨氏并不是寻常的妾侍,她是顾家的老夫人柳氏的亲外甥女,也就是顾泰的嫡亲表妹,两个人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原本两个人才合该是夫妻,只是杨氏家道中落,杨氏的父亲因贪污赈灾款项,事败畏罪自杀,杨家全家则被贬为贱籍。 罪臣之女自是不能娶为正妻,身为贱籍,,连纳为贵妾都不可能,顾泰只能另娶了顾长华的母亲为妻,只是年少情分,致使顾泰对杨氏宠爱异常,把一贱妾抬到了二房太太的位置。 只是顾长亭身为庶子,,哪怕他的父亲是五品知州,爱屋及乌的待他与嫡子别无二致,顾长亭始终是庶子,也没有大家嫡女愿意许配给他,顾泰不忍心委屈顾长亭,把他的婚事一拖再拖,置之流言蜚语于不顾,违逆老父的意思,也只能拖到现在了,他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现在他能盼他高中,然后飞黄腾达。 “长亭,莫让为父失望。”顾泰的语气了饱含期待。 顾长亭眼眶一热几乎要掉下泪来,“父亲,长亭不会您再失望一次的。” 偏心的顾泰1在线阅读 偏心的顾泰1 偏心的顾泰1 偏心的顾泰2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偏心的顾泰2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偏心的顾泰2 顾长华穿过花园走到了书房门口,就听见了这段句话,一时间对这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情景,却生不出半点波澜,连以往的不平都没有。 事到如今,他连讥讽和不平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前生他就已经知道他的父亲把所有的期盼都给了顾长亭,他有时候会想,要是顾长亭和他顾长华换一换,顾长亭遭遇了他前生的经历,父亲对待他这满心疼爱的长子,是不是也恨不得掐死他? 有时候他恶毒的想,要不然他把顾长亭扒光了扔到龙床上,试试看,那发展,那结局,想必是很好玩的。 是不是看到顾泰用同样的眼神看自己心爱的长子,自己能痛快一点?还是看到顾长亭得到的待遇与他截然相反,而愤愤呢? 前生他差一点就付诸行动了。 现在—— 罢了,他已经把这条命还给了顾家一次,他不在再顾家什么了,更不欠他顾泰什么了,今生他只是顾长华,而不是顾家的顾长华。 放下心底深藏的那一点的慕孺之情,只把顾泰看成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当顾长华对他没有“父爱”的期待的时候,再看他与顾长亭的父慈子孝,顾长华抱着旁观者的心态,也就很容易了。 顾长华心里已经不在把顾泰当成自己的父亲,面上依旧要尊敬这位父亲,一个不孝的帽子,他背不起,这足以断掉他人生的所有前程,无论是为官的还是为人的。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父亲。”顾长华走进书房,任面前的两人打量他,面色和心中都十分的平静,尽管他是真是不想看见眼前——前辈子在他头上填土——的两个人,现在,顾长华只认一个亲人,就是他的母亲。 “长华?”顾泰双手撑在书桌上,身子前倾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白胖子。 “二弟。”顾长听表现的比顾泰还要激动,在看清楚走进来的小胖墩确实是他的二弟后,哆哆嗦嗦的手,就弄翻了手里的茶盏,翻滚的茶盏就落在了顾长华的脚边。 “小心,二弟。”顾长亭见状立即想要拉开顾长华,在即将碰到顾长华衣角的时候扑了个空。 他好像没有看错,二弟一闪的是厌恶,顾长亭看着顾长华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又看看自己的手,没有脏东西啊。 顾长华笑道:“多谢大哥,茶水没有溅到我。” 顾长亭觉得自己真是眼花了,二弟怎么会厌恶自己呢。 “二弟,真是对不起了,只是我——,我见到你太惊讶了。”顾长亭说。 “知道。”顾长华点头,“不怪大哥,是我变化太大了。” 顾长亭暗舒一口气,你知道就好,他真怕会被自己这个记仇的二弟暗中记上一笔,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就知道,顾长华是那种睚眦必报,能把一件小事记到棺材里的人,这源于一件让他记得深蒂固的小事。一次晚饭,上了一道蒸鱼,身为哥哥的顾长亭好心的把自己的鱼,塞到了还是娃的顾长华嘴巴里,好心办坏事,那一块被他仔细挑净鱼刺的鱼里,偏偏还有一小刺,小刺扎到喉咙,当即顾长华哇哇大哭,灌进了半碗醋才把那鱼刺弄下去。 如果当时顾长亭当即道歉也就算了,只是当时顾长亭已经被吓傻了。 过后,顾长华每天都会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不辞辛苦的带着一盘蒸鱼来和顾长华共进晚饭,直到顾长亭也被鱼刺卡到,事情才算完了。 从此知道,他这个弟弟真是不能得罪,心眼比针眼还小啊,偏偏记好,还有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你到底吃了什么把自己吃这个样子?”顾泰从书案前走了出来,读书人的体面与常年的修养让顾泰不能大声的咆哮,但是还是难以置信面前的这个肥猪,那是他顾泰的儿子。 “只是胖了五十多斤而已,您未免太惊讶了。”顾长华语气平平的回答,好像他现在的样子只是富态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太大惊小怪了?”顾泰说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是是一个百年望族出来的子弟,你现在就是一个江南那些肚满肠肥的盐商。” 盐商可没有您这位道貌傲然,宠妾灭妻,以庶压嫡的父亲,更没有为了庶子把自己的嫡子的婚事一再拖延的爹。 “父亲。”顾长亭站在两人中间,说,“外表像个读书人,并不代表他是一个读书人,再说了二弟也不是故意的啊。” 前一句有些气短,后一句却理直气壮,顾长亭连同顾泰有一百个了理由相信,顾长华绝对不是故意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的,作为一个读书人,顾长华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先别说世人多是以貌取人,这样一副胖子的样子出去,不管才学如何,人就首先让人看低三分,最重要的一点——官场择人讲究一‘身’,二‘言’,三‘书’,四‘判’。 身——就是体态,要求体貌丰伟,就是达不到有魏晋名士之风,起码要达到周正的标准,要是长的面若钟馗,就是能考上进士,一个七品县令就已经到头了。 言——辩才,最好一张嘴巴能屈百万兵,最底线说话绝对不能结巴,至少也说得一口好的官话。 书——书法,大到写直达天听的奏章,小到考秀才,一手好的字,是决定榜上有名还是名落孙山。 判——文理优长。 身被放在第一位,重视程度可见一般,其重要的地位仅在才情和德行的后面。 也怪不得顾泰看见顾长华的样子暴跳如雷了,要是他知道顾长华是故意的,就不只暴跳如雷了,他非一棍子打死这个自毁前途的逆子。 顾长华现在的形态无疑是有碍前途,这也是为什么顾长华大吃之前,需要封闭青园的原因,他知道父亲必会阻止,只是为了避开前生,显然这个代价是值得付出的,毕竟身体要胖要瘦由的了自己,几年之后他完全可以再把体重减下来,而污名一旦沾上,就再也无法洗刷。 顾泰的态度在顾长华的意料之中,他觉得无所谓,事情已成定局,他明天就要去京城准备春闱,再看见顾泰也在一年之后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顾泰就要回京述职了。 顾泰甩甩袖子,重新坐回了书案后,“好了,你已经这样了,这件事就先放下。长亭,长华,你们到了京城以后住在老宅,要替我和你母亲孝顺你祖父祖母,遇到事情的时候,多和你们祖父大伯商量一下,你们还年轻,遇事要多想,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是,父亲。”顾长亭和顾长华齐声地说到。 顾泰把写给好了的家信收进信封里封好,交给顾长亭,“长亭,你是大哥,要多照顾一下长华。” 转而又吩咐顾长华要听长兄的话后,顾泰咳了两声,对下面的话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已经和你大哥说过了,你们这次去京城,一来是参加今年的春闱,二来呢,就是就是在京城由你们的祖父做主,为你们兄弟,定下婚事。” 要说对于这个二儿子迟迟都没有成亲,没有愧疚,那绝对不是,只是和亏欠甚多的顾长亭比起来,这点愧疚就要靠后了,顾长亭庶子的身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本来就在嫡子顾长华面前矮了一截,他不忍心让顾长亭的妻子在顾长华的妻子面前,再矮上一截,再说了,如果顾长华能考上进士,娶妻的门第又会比现在说亲的门第再高上一层,这也是为了顾长华好。 想到这里,顾泰的那点愧疚就没有了,变的理直起来,仿佛他的初衷就是为了二儿子有个更得力的岳家,而不是为了给顾长亭找个匹配的婚事,一瞬间,他的阻挠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们兄弟的年纪也不小了,婚事必须尽快定下来,早一点为顾家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偏心的顾泰2在线阅读 偏心的顾泰2 偏心的顾泰2 白氏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白氏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白氏 两兄弟即将远行,在父亲那出来后,按照规矩两个人要来到了白氏这里。 顾长亭虽然是妾侍所出,但是白氏并没有什么对他这个庶子苛刻的地方,没有无微不至,也没有像别的大妇虐待小妇生的孩子,当然这里也有着顾泰对顾长亭的生母与众不同的情分的关系,但是后宅绝对是女人的天下,要是正妻要为难庶子,简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而白氏除了给妾侍立一下规矩,从没有苛待过妾侍和庶子,就这一点足以让顾长亭和顾泰心存感激,特别是在顾泰对杨氏母子宠爱堪与嫡妻嫡子比肩的时候。 这种情况之下,白氏依旧没有针对杨氏母子,是非常的难能可贵的,大妇的气度使顾泰对自己的嫡妻没有喜爱,却有着敬爱,甚至有着愧疚。 只是人心总是偏的,但是却不影响顾长亭对于自己的这个嫡母发自内心的恭敬。 进了门两个人恭恭敬敬的请安。 顾长亭说:近日母亲吃的可好?见母亲有些消瘦,万望母亲为儿子保重身体。 白氏说:也请儿子保重身体,读书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她在登州会日夜烧香,祈求他早日高中,光耀门楣。 一挥手,旁边站立的小丫鬟立即拿出一堆鱼翅燕窝,塞给顾长亭滋补身体。 顾长亭起身连忙谢过。 说了几句面上的话,喝了一盏茶,顾长亭识相的告辞离开,把空间留给了顾长华和白氏母子。 下人们随后退下,关好门。 “华儿,来过来让我看看。”白氏坐在主座上,朝下面的顾长华招招手。 顾长华险些热泪盈眶,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想让母亲在叫他一声华儿,前生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母亲,他非但没有让母亲引以为傲,还让母亲蒙受耻辱。 顾长华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头枕在白氏的膝盖上,这个动作自他开蒙,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起,就再也不做了,时刻维持了大家族母子之间,亲近却不亲密的关系,他趴在母亲的膝盖上,母亲拍打着他的后背,仿佛时间时光都消失了,他不曾怨恨,不曾怨恨壮志不能酬,不曾怨恨强迫他的帝王,也不曾怨恨把她母亲逼死的父亲。 白氏,是江南一个大盐商的独女,被顾泰的母亲相中,嫁给了顾泰,之所以相中她的原因,是因为白氏相貌平平,父亲只是一个盐商,身为商户之女,嫁入官宦之家想必底气不足,嫁妆丰厚,给分不到多少家产的小儿子娶上这么一个能带来大笔钱财的妻子,没有面子却有里子,嫁进门来,娘家没有人撑腰,恐怕也不会站着嫡妻的身份,欺负她嫡亲的外甥女。 那时候顾老太太的外甥女杨氏已经有了身孕,未有嫡妻先有了一个庶子或者庶女,地位相当的女子已经娶不到了,相比于找个小家碧玉,找个富裕的商女,要划算了很多。 果然,白氏进门,七个月杨氏就生下了庶长子,白氏不争、不怨、不妒,照顾庶子庶女,打理家务,体贴丈夫,从不为难妾侍,连顾家的老太太存心找出个事端,来打压一下,对白氏都挑不出半个不字。 就能看出白氏谨言慎行到什么程度了。 后来,顾长华出生,更让白氏唯一的毛病“无子”都没有了。 在顾长华出生以后,白氏再无身孕,孤老太太和顾泰一直以为是白氏生不出来,顾长华却一直知道本就是白氏再也不愿意生了,顾长华很早就发现,白氏一直偷偷的在用避孕的药物,他谁也告诉过,作为妻子瞒着丈夫避孕,如果被发现,就会立刻引起轩然大坡,头一个不放过母亲的就是父亲,哪怕顾泰没有尽到过丈夫的责任,他还是对白氏的绝对权威和处置的权利。 白氏不愿意在生育孩子的原因,以前的顾长华以为是母亲对于父亲的怨恨,加上把自己所有的母爱都投在了自己的身上,没有别的力在负担一个孩子,所以她宁愿在自己长大之后,把妾侍生的庶女养在自己的院里,排解寂寞,也不愿在拥有自己的骨。 而现在顾长华,在经历了前生之后,却有不一样的解读,他的母亲不是不愿意生孩子,而是不敢再生孩子,自己出生后,祖母就想要接到自己膝下,是在坐月子的母亲执意反对下,父亲的愧疚,加上他们远在登州,这才让他在母亲身边长大。如果母亲再次怀孕,无论孩子是男是女,都会被祖母接近京城,第一次祖母退让,第二次母亲本就没有立场反对,既然注定要母子分离,决绝的母亲干脆不生了,哪怕孙子养在祖母膝下是种荣耀,母亲不要这种荣耀,她宁愿让孩子在自己身边长大,如果不能,那么她宁愿不要。 顾长华觉得他的母亲没有把他当成顾家的子孙,而是把他当成白氏的儿子,她做到了只爱自己和只爱自己的骨,而没有丈夫。 在白氏的膝头呆了片刻,顾长华在白氏充满笑意的眼神中起身。 “儿子做这种小儿姿态,让母亲见笑了。”顾长华端坐在白氏下手,把桌上的茶端起来饮了一口。 “你再大还是我的儿子。”白氏笑着说道,“你好久没有跟我这么亲近了,最近京城里开始流行喝普洱了,我刚得了一些五十年份的珍品普洱,让你尝尝味道。” 唤来屋外候着的丫鬟泡好了。 “怎么样?”白氏问道,一边却小心的看着顾长华。 “色泽赤红,口感甘滑醇厚,这普洱不错。”说起普洱,顾长华可比白氏要明白得多,毕竟再过几年普洱将成为朝廷贡茶,价等兼金,风靡权贵,因为味道清香独绝,顾长华特别喜欢喝普洱。 “你喜欢就好,一会儿让人给你拿点。这还是在京城的三丫头带给我的,还说有什么,”白氏想了一下,“经常使用能让人保持轻盈的体态,也能延缓衰老。” 本草纲目记载普洱味苦刻,解油腻、牛羊毒,虚人禁用。苦涩,逐痰下气,刮肠通泄。 减肥可以理解,白氏独独不明白这延缓衰老从何而来,延缓衰老这四个字浅显易懂,一看就能让人明白其中意思,只是这功能从何而来。 只不过因为这几个字,普洱在女眷之中迅速的风靡了起来。 白氏口中的三丫头是是二房的长女益慧,与顾长亭是同母兄妹,自幼承欢在她祖母膝下,在顾家排名第三,也就是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把埋在角落的普洱茶,推进人们的视野。 熟知后世的顾长华却知道,这是他看似恭谨的妹妹辉煌的开始,随着她把普洱茶带进贵族阶层,顾益慧的名字,也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提起,时隔不久,她又写出了令一部“洛阳纸贵”的红楼梦,让才女之名响彻京城,然后她一个四品官的庶女成了南平后世子的妻子,最后,连顾长华都栽在了她的手里。 ——她和她的大姑子当今皇后联手送下了地狱。他解脱了,而他的仇人,杀害他的凶手,赵熙也不会放过,不知怎么的他笃定这一点,虽然痛恨赵熙毁了他的人生。 “总之是三丫头的一片孝心,有好东西还惦记着这么老远给我捎来,不管能不能延缓衰老,解油腻倒是真的,你要多喝点,。”白氏拿儿子调笑。 顾长华浑不在意,比起父亲的怒斥,母亲善意的调笑让自己更舒服。 看儿子稳如泰山,白氏收起调笑,郑重的说道:“你父亲一向讲究读书人应举止优雅,姿态翩然,刚来你从书房过来,他一定是训斥了一顿,从头上是为了你好。 但是我却认为你的父亲考虑的并不周全,君子是应该谦谦如玉,风光霁月,但是你却不同,你棱角太足,锐气太深,你胖了反倒好点,能遮掩一下你的不足,这样在官场行走会方便很多,只是你做的有点过头,身体蠢笨如猪未免太失读书人的体面,你只要稍微胖一点就行了,胖点只会显得人和蔼。” 顾长华长相偏于柔,狭长的丹凤眼,薄薄的嘴唇,一笑起来确实光华满地,但是不笑的时候却给人以刻薄,狠戾的感觉,如果说君子用温润的玉来做比,那顾长华就是冷艳的翡翠。 白氏打量一下顾长华,“恐怕你要再减去三十斤了。” 比起顾泰,白氏显然更为了解自己的儿子,顾长华胖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是在两个月内饮食更改就能达到的效果,别说她儿子饮食偏于素淡,就是嗜如命,一个半月的时间也不会让他胖成这个样子,白氏不知道为什么儿子故意为之,不管什么样的初衷,胖一点总是好的,前提是不能妨碍到儿子的仕途,他现在的样子太过了。 顾长华情知白氏说的不错,他现在样子确实没有办法入眼,自从在镜子了看到了自己这个样子,他就把屋里的镜子全都扔掉了,在这样下去他就是能避开赵熙,恐怕也难为注重仪表的士林所接受了,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确实夸张了。 “那您把您那能减肥的普洱多分我点吧。”顾长华无奈的说的,没想到受罪长出来的肥,如今还要把它们弄下去,那他这些天又何苦日也补夜也补的呢。 白氏但笑不语,已经知道儿子已经答应自己减肥了。 隔天,他们启程的时候,顾长华的行李就多出了一大匣子的普洱,一小部分部分来自于母亲白氏,另外的一大部分来自于听闻他要减肥,就喜不自已的父亲顾泰,他连夜为他搜罗了一大堆,数量他足够喝到明年的普洱,送到了青园。 白氏在线阅读 白氏 白氏 分道扬镳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分道扬镳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分道扬镳 自前朝皇帝昏庸无道,致使百姓流离,群雄并起,五十多年的战乱使中原大地被诸侯打的残破不堪,军阀割据致使漕运停滞,所以在赵氏太祖建国起,第一件事就是疏通河道,重启漕运。 至今赵氏王朝已过百年,但是每一任皇帝都会大量的征召民夫,以保证水路的通畅,税赋入库,官员回京述职,大概都在年末,所以顾长华他们特意选择了过完年后在启程,为了就是避开水路的高峰期。 沿江而下,用上不到十天的功夫就会到达京城,比起动辄走上一个月其他赴考举人,时间不可谓长,顾长华却觉得这短短的十天,让自己度日如年,如果重新选择,他宁愿选择花上十倍的时间去走陆路。 原因就是他多了一个自己从来也不知道的毛病,他晕船啊。 “呕”顾长华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腾,在床上探出上半身对着痰盂空呕,自上船不到半个时辰,顾长华就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了,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他三餐一点东西都没有进食,闻见食物的味道,胃就翻腾的厉害,只能勉强的喝了一些清水,片刻又吐了出来。 顾长亭一开始有些窃喜,这下子不用自己监督,他这个弟弟到了京城也能瘦下来了,只是慰问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而后,见顾长华一直吐个不停,全身发软,四肢无力,连水也喝不进去得时候,顾长亭才开始着急起来。 顾长华什么都没吐出来,只吐出了一些胆汁,顿时觉得嘴里发苦,用水漱口后才觉的好了点,又瘫回了床上。 顾长亭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这才走了一天,等到了京城,顾长华可能只剩半条命了,“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找个大夫给你看一下。” 偏偏他们的行李准备的非常齐全,就是没带一个大夫,他们的路程只有十天,还在船上,顾泰本就没有料到他们会这短短的十天里生病,却没有想到,从不晕船的顾长华这次就偏偏的就晕船了,还晕的非常的厉害。 “从来不知道你有晕船的毛病啊?”也不是头一次坐船,以前他们也数次乘船往返于徐州和京城之间,顾长亭还是头次知道顾长华晕船啊,难道是胖了的关系? “我也从来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有气无力的顾长华连瞟了一眼顾长亭,他只希望他能闭嘴出门,阿弥陀佛,让他清净一会吧。 顾长亭也知道顾长华不想说话,只是他下面的话不能不说:“我琢磨着你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明天就到聊城了,我让人去城里请一名大夫给你看看,还有我查了一下医书,晕船症是由于身体虚弱,心脾亏虚,气血不足引起的,按压鸠尾对治疗晕船能产生速效,让你的小厮一会儿给你试试。” 旁边的青衣眼睛骤然发亮,“大少爷,鸠尾在什么地方?” 顾长亭答道:“鸠尾位于身体前中心线之上,在最底下肋骨稍下之处。” 见青衣依旧懵懂,顾长华干脆脱下外袍,以自己作为示范教青衣认准了鸠尾。待顾长亭走后,青衣为顾长亭按压了一个多时辰,虽然还是不能进食,但是起码顾长华再也没有呕吐。 青衣喜滋滋的说道:“看来大少爷还是很关心少爷的,找来的这个法子还挺管用。” 顾长华沉默不语,要是说顾长亭费心力为自己翻找一说,他没有一点感动是不能的,只是这一点感动却随着前生的经历而烟消云散,他们之间存在着兄弟情,只是情分薄弱的不堪一击,在利益面前,如同一张白纸,一捅即破,顺水人情当然可以做,涉及到自己本利益的时候,撕破脸是转瞬之间的事儿。 “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把你收买了。”端着白粥进门的青随对青衣的话非常的不耻,“他要是真关心少爷,他就不应该以一个庶子的身份享受和少爷一样的待遇,还为了自己,让少爷现在还没有定下婚事。” “我才没有被收买,我只是为了少爷好受一点高兴而已。”青衣手下没有停,边小声的反驳。 “少爷开始顾家嫡出的少爷,你看哪家的庶子不是百般的讨好嫡子,他拿走了少爷那么多东西,现在还回来一点也是应该的。”青随始终认为顾长亭委屈了他们少爷,虽然从小到大少爷并没有少过什么,但是顾长亭在顾家的嫡出待遇,本身就是对顾长华的委屈,他庶长子身份的存在,就是令顾长华受到了委屈。 就是这两点,无论顾长亭做什么,就休想让青随把看顺眼。 在青衣和青随轮流的按摩下,顾长华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一觉天明之后,他觉得好像自己的神恢复了大半,只是还是双腿疲软,下地就觉得左右在晃动,只好回到床上,在床上用了半碗白粥。 青衣和青随一宿没睡,此时眼睛下有着青色的眼圈,顾长华看的心疼不已,“你们两个傻啊,看见我睡着了,就自己回去睡啊,现在赶紧回去睡吧。” 青随把顾长华手里的碗筷接过来,见把半碗白粥吃的干净,脸上有着可见的喜色,连按了一夜酸疼的手指也不疼了,“少爷跟前没有服侍的人怎么行啊,再说就快到聊城了,还要让大夫给您看看呢,您身边就更不能离人了。” 顾长华想到就是把他们赶回去,他们住的地方是好几个人住的大通铺,恐怕也没有办法睡好,他拍了拍自己床榻,“你们一个人和我睡床上,一个人睡到屋里的榻上,先眯一会儿,等我有事自会叫你们的。” 青衣和青随摆手:“那怎么行啊,自古就没有主子和奴才睡一张床的,您心疼我们,我们也不能没有做奴才的本分啊。” 顾长华没法说他没有把他们当成奴才了,在他心目中他们不是奴才,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会抛弃他的世上仅存的几个人,他干脆作势起身,想要把他们拉上床来。 这动作可见他意愿坚决,他连站都站不稳,青衣和青随自是不能让他动手,一个乖乖的爬上床,一个默默的上了墙角的榻上。 顾长亭领了大夫进门,见到顾长华和身边的小厮同床而眠,吓了一跳,要不是清楚顾长华的身体状况,险些以为自己这位洁身自爱的弟弟终于忍不住,在小厮身上试了试男人后/庭的滋味。 大夫扶脉,说的和顾长亭在医书上看的差不多,只是更为准确,“这是睡眠不足和暴饮暴食引起的肠胃虚弱,先前大吃大喝,而后又小吃小喝,胃一时之间当然受不了了,老夫奉劝你一句,年轻人要爱惜身体才对,要不然老了就要受罪了。” 言下之意,顾长华晕船纯属自找的,活该。 “那请先生开方吧。”顾长华示意青随笔墨侍候。 大夫片刻之间写下一张药方,“首先要调理肠胃,而后辅以针灸,三日之后就可痊愈,吃上三剂要,明天我再来针灸。” “还要针灸?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了?”顾长亭看了一眼顾长华,为难的说,“只吃药不可以吗?” 治病也有讨价还价的吗,大夫对顾长亭的话有些生气,没有好气的说道:“要是你们在陆地上,光吃药也行,时间长点也能好,但是如果开船震动是胃肠更加的虚弱,光吃药是绝对好不了的。” 可是船老大也不可能把船停下,让满船的人只等你吧,要知道船上可要不少的进京赴考举子,早一天到京城,就早一天适应京城的环境,也就多一份把握。 停船本就不可能,一时之间,顾长亭左右为难。 这时候,顾长华说:“总不能为了我自己耽误大家,大哥,我看这样好了,这离京城也不算远了,大哥坐船先行,我自己下船直接走陆路好了好了。” “这怎么行啊,要不然我还是和你一同留下好了。”顾长亭说。 那万一你落了榜,全家不都赖在我身上啊,顾长华觉得自己背不了这么大的责任,顾长亭也不是真心的非一同留下不可,在顾长华提出‘祖父见他们久久不至会担心’为理由后,顾长亭也就留他们主仆三人在客栈,独自坐船离开了。 分道扬镳在线阅读 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也许换个人,只要是对着春闱势在必得的学子,在进京赶考的路上,遇到和顾长华一样的情况,必定会万分的焦急。 但是如果知道今科的考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顾长华前生就已经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考进三甲之内,如今在作弊的情况下,顾长华要是名落孙山,那他就可抹脖子自杀了。所以顾长华在聊城过的可谓相当的悠哉,可以说他的前生和后半生从来没有过的这样悠哉过,只是他悠哉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定力十足。 那位在船上给他看病的老医生,不愧是聊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他说三天之内医好顾长华,还是保守的估计,在他下船后的第三天,顾长华就感觉自己已无大碍,中午,老大夫就断定他已痊愈。 明白了过犹不及后,顾长华就恢复了日常的饮食,并没有再胖下去,反而以微小的速度瘦了,预计等到了京都的时候,也就是一副富态的体型,对于此,青衣和青随颇为欣慰——他们家少爷终于不再抽风了。 岂不知,顾长华的抽风行为才刚刚开始。 无论是基于对自己金榜题名的笃定,还是考虑对京都顾宅那一窝亲人的反感,顾长华是希望自己越晚到京都才好,最后是卡着点进贡院。这种想法之下,顾长华并没有选择在他病好的第一时间去登上通完京都的船只,而是选择了骑驴走官路,这种耗时将近二十多天的交通方式。 让青衣去买驴的话一出,两个跟随顾长华长大的小厮,顿时面色发苦,前头的欣慰都是化成了十二分的苦意。 青衣哭丧着脸出了门。 留下的青随却能猜出几分顾长华出格行为的原因,他只是不明白,以往的顾长华只是京都顾宅里的人不太亲近而已,何时这种不亲近变成了避之不及的厌恶,但是少爷就是他的天,无论是什么原因,少爷的厌恶就是他的厌恶。 “少爷,我们会在这儿留上几天?”青随跪坐在地上,捧着顾长华的脚放在自己膝上,为顾长华穿好鞋。 “青随,其实你不用这么侍候我的,你是我的护卫,负责保护的是我的安全,而不是侍候我的起居。”顾长华对青随的行为并不排斥,其实他在被赵熙拉上床榻开始,不仅排斥男人之间的*,连男人之间稍微亲密的肢体接触都排斥起来,唯一的例外就是内心认可的青衣和青随了,只是看到青随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卑微,让顾长华有些难受。 “夫人将我给了您,我就是您的奴才。”而奴才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更是奴才的福分,伺候顾长华就是青随从小到大植的信念。 青随来到顾长华身边的时候,只有8岁,顾长华只有4岁,那年冬天顾长华掉进了荷花池里,不管是被人推进去的还是他贪玩自己掉进去的,白氏在填平了顾府所有池塘后,找遍了全徐州的人牙子,才选定了自幼跟随镖师父亲习武的青随,自此青随跟在了顾长华身边,在这十五年间,顾长华睡在床上,青随就睡在顾长华脚边的床榻上,小厮和护卫集于一身,直到后来青衣来了,贴身照顾顾长华的还是青随。 无论是顾长华还是青随都习惯了。 只是顾长华已经下决心要改掉这个习惯了,因为他不能让青随当一辈子的奴才,生的孩子还是奴才,这对他和青衣都不公平,青随和青衣也不可能跟他一辈子的。 “青随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连我大哥都快成亲了,你比他还要长上几岁,你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我做主让你们成亲。”顾长华觉得自己真是疏忽了,算起来青随已经23了,就因为他一直没有成亲,连累青随也没有成亲,而顾长华没有成亲是由于顾长亭没有成亲,这正是一笔烂帐,至于把顾长亭还青随相提并论,顾长华毫无压力,认真计较起来,青随在顾长华心中的地位,可要比他有着一半血缘的顾长亭,要高太多了。 顾长华话一说完,为顾长华束发的青随顿时手一僵,继而一瞬间又继续先前的动作,利落把顾长华的头发用一个禅木簪子固定住。 青随不急不忙的说:“您都没有成亲呢,等给我们找到主母,我们再成亲也不晚。” 顺着青随的思路想,确实是有些道理,像青随这样的少爷身边的小厮,大部分匹配的对象不是主子身边的侍女,就是主母身边的侍女,当然前期是顾长华这个男主子对那个侍女没有兴趣,而顾长华身边是没有得用的大丫鬟,主母身边的丫鬟就成了第一选择,所以青随的话并没有错。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在青随一定会娶一个同样出生的女婢,顾长华希望青随的对象是自己选择的,而不是主子做主的,像配牲口一样。 想了想,顾长华颇为认真地说道:“你年纪可不小了,平常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走动的时候,注意下适龄的女子,免得到时候你找不着自己的合意的对象,再要哭鼻子。” 最后一句话,有些开玩笑的意味。 没想到青随正色的说,“奴才哭没哭过鼻子,奴才不知道,不过奴才到知道少爷小时候可没少哭鼻子。” 手指被蚊子咬了一口,哭;吃到不爱吃的青椒,哭;睡觉见不到青随,哭;早晨起床,哭,哭得最厉害的时候能把两眼哭的像核桃一样,那时候顾长华白白胖胖的,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同时全身都透着粉色,喜欢穿大红的衣服,衬着球一样的顾长华讨人喜欢到了极点。 在青随看来长大的顾长华又长回去了。 青衣带回来两头毛驴,一匹马,一辆马车。 驴当然是给顾长华骑得,至于马车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万一下雨了,万一刮风了,万一露宿野外了,至少还有地方可以避雨啊,要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下一场瓢泼大雨,估计骑着三头毛驴的主仆三人,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在倒霉一点,要是顾长华得了风寒,无缘与会试,恐怕没等顾泰打死他们,不知劝谏主子的青衣和青随就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有备无患,在他们走了十几天之后天气都阳光宜人以后,青衣的这种行为,成了多此一举。 再一天之后,就成了高瞻远瞩。 因为老天终于下雨了,哗啦啦的雨水击打着车顶,主仆三人在车里端着一杯热茶,耳朵里都是青衣充满得瑟的自我夸赞:“看看,看看,我就说嘛,准备多点总不会错的,要不是我灵机一动,现在我们都成落汤**了,少爷您前些日子还说我多此一举,嫌弃屁股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咕噜咕噜的打扰您的清净了。” “是是是。”顾长华笑道,“我家青衣是诸葛孔明在世,算无遗策,行了吧。青随,你瞧瞧这一下雨,把他高兴地,就差上天了。” “还不是您一直我买辆马车毫无用处,我才——”下面的话在青随横过来的一眼下,消音。 “少爷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说着,青随第一个挑起马车的帘子。 来者是两个身穿蓝色袍子的年轻人,两个人和顾长华一样一人牵着一头驴,只是他们没有顾长华的运气,没有一个未雨绸缪的青衣,此时前后都没有避雨的地方,风又大,伞具本就挡不了雨,来的两个人已经浑身湿透了。 两人此时拦在车前,意图很是显然,无非就是希望能避雨而已,看两个人的穿着应该是今科的举子。 既然是用可能是未来的同年,顾长华很乐意做个顺水人情,“青随,请两位兄台进来吧。” 两人进了车门带来了几分寒意,也使狭小的车内空间显得拥挤起来的。 顾长华往角落里靠了靠:“两位兄台要是不介意的话,这里有我的几身衣服,我还没有上身,两位可以先换下身上的衣服,以免着凉,小弟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两位兄台应该是今科举子,要是在大考之前着凉,就得不偿失了。” 其中一位拱手说道:“兄台说的不错,我们确实进京赴考的,因为我们出发的有些晚,会试又日益临近,我们只好日夜兼程。” 说着他苦笑了一下,“这才是落屋偏逢连夜雨,没想到本来时间就够紧的了,这又下了一场雨,直接就把我们堵在野外,要不是你们路过,哎——” 两人接过顾长华递过来的衣服,在座的都是男人,两个人就直接在顾长华面前换上了。 换完了衣服,两个人恢复了神,“日益大恩不言谢,在下山东山东青州周枫,这位是我的同乡林恒川,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人生若只如初见在线阅读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恒川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林恒川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林恒川 这是我的同乡林恒川。 顿时顾长华的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 林恒川,山东青州人,父亲乃是一位老秀才,科考多年始终未进一步,只能去私塾里为孩童启蒙,俗话说穷秀才富举人,林家家境贫寒,祖辈上没有出过什么大的人物,出了一个秀才已经是祖辈上冒了青烟,只是没想到就是这位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中举人的老秀才,居然生出了一位大齐光武十八年的状元公。 林恒川,是他们这一届的会元,金銮殿上,御笔钦点,光武十八年的金科状元。 顾长华与他乃是同年,同时位列一甲之内,只是后面的路确实截然不同的,一位清流的后起之秀,一位是史笔如刀无法翻身的佞幸之臣,他们俩的交集并不是很多,顾长华对于林恒川的为人却听到了跟多。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语出孟子,套用在林恒川身上恰如其分 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清廉自律,为君所佩,为文武所敬,为百姓所爱,官场之上,平步青云,自顾长华死的那一年,才进官场三年的林恒川已经是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升迁速度可谓骇人听闻。 前无古人史无前例的升迁之下,却无人质疑,当然也是因为林恒川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裙带关系。 以前,顾长华与林恒川只是在朝堂上见过几面,彼此之间并不熟悉,现在林恒川满身狼狈,头发丝合着雨水贴在脸上,以至于顾长华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也不奇怪。 现在知道面前的林恒川就是他记忆的林恒川,细瞅之下,果然是一个人。 天下又有几个林恒川呢。 满身狼狈之下,犹显从容之姿,在陌生人的面前,面对面的,毫无忸怩的宽衣解带,目光清亮,面色柔柔,有着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家之色。 让人不敢置信一个贫寒的农家居然养出了这种人物,比起林恒川的才学,他那从容不迫的气度,才更让人难以置信。 难道是天生的?得天独厚,不外如是。 这顺水人情做的倒是值得,太值得了,对面的人是这么一个人物,顾长华觉得马车里的逼仄,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和未来一位注定平步青云的朝廷大员有点交情,总是没有坏处的,特别是那位朝廷大员还没有鱼跃龙门的时候,与之交好,简直是一本万利。 刨去这些,顾长华的内心深处,对于林恒川这种“包拯”似的人,还是非常的敬佩的,他这辈子都成不了这种人,可是却不妨碍他由衷地佩服…… 至于林恒川旁边的这一个人顾长华倒没有听说过,一甲之内也没有他的名字,不过不妨碍顾长华亲热的态度,“在下顾长华,祖籍山东,要论起来大家还同时山东老乡呢。” 同为山东的老兄,又是同为赶考士子,更有非常大的可能成为官场上关系紧密的同年,一瞬之间,萍水相逢的三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在下顾长华,表字延平。” “在下林恒川,表字子承。” “在下周枫,表字元正。” 既然注定有更深的牵扯,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报出了自己的表字。 男子二十成人,成人加冠,加冠之后才有表字,听林恒川二人报出表字,顾长华就知道二人已满二十,至于顾长华才十九岁就已经有了表字,这也是顾长华自重生一来改变的第二件事,第一件就是使自己变胖,第二件事就是拥有了自己的表字。 以前这个时候,他是没有表字的,直到殿试,金口御赐——凤之。 龙驹凤雏,年少无知,自以为帝王赞自己年少英才,当□的被压在龙床之上,他才知道他这个“凤”字,是龙肝凤髓,令人垂涎三尺的珍贵食物,但是再珍贵的食物,也注定被人吞到肚子里去。 延平,四平八稳,也不枉自己在顾泰的口中求下了这个表字。 顾长华本以为三个人之中只有自己未曾加冠,没曾想到,细说之下,原来看似最年长的林恒川居然只比自己大上三个月,至今也没有满二十。 “我自幼拜师,去年老师有些事情离开了山东,临行之前为我取了表字,算是提前为我加冠,有了表字,场面上行走也方便,朋友之间也好相互称呼。”林恒川慢慢的说,这个理由在学子之间也很常见,这也是顾泰为顾长华起了表字的原有。 那么林恒川的气度和才学是得益于自己的老师了?顾长华不着痕迹的在前生的回忆里思索,他好像记得林恒川的老师是那位老大人,如果是那位老大人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农家里怎么会出现林恒川这样一个人物。 “那敢问,子承兄的老师是哪一位?”顾长华施施然的问道。 “老师姓魏名明,原山东知府,现任中书省左丞。”林恒川言语磊落,说出老师的官职并无炫耀,只是不想被人误会是存心隐瞒。 ——谁说人家没有裙带关系啊 不仅如此,这对师生在将来还成了岳婿。 因为早有预料,顾长华脸上并无惊讶,只是有些唾弃,他靠着帝王往上爬,就被人家吐唾沫骂佞幸,人家靠着老师兼岳父往上爬,就被人家说一声年少才俊,同样都是裙带关系啊,只不过一个睡皇帝,一个睡人家的闺女。 区别就是一个是社会主流,一个是社会的非主流,一个黑乌鸦的黑乌鸦,一个黑乌鸦的白乌鸦,要是大家都变成白乌鸦,那只白乌鸦也就不会被群起攻之了,这个说法套用在顾长华身上就是,如果满朝都被皇帝睡了一遍,就无所谓佞幸不佞幸了。 倒是周枫眼中的嫉妒一闪而逝。 “子承兄,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俩走了一路,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来头的老师。”周枫和林恒川同为青州人士,一开始却并不认识,只不过结伴而行,一路走来,周枫就发现,林恒川才学颇高,自己被称为青州才子,却被这个无名小卒比了下去,但是事实之下,也只能无奈的承认两人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更有一点让周枫的自尊心有了安慰,那就是,周枫出生于士绅之家,世代举人,家财万贯,而林恒川的父亲只是一个老秀才,家无恒财,林恒川囊中羞涩,周枫一掷千金。才学高又怎么样,钱能通神,周枫自以为就是林恒川能高中,充其量也不过是外放县令,没有钱财疏通上官,一辈子恐怕就老死在穷乡僻壤了。 他的心里已经渐渐平静,只是此时才发现,林恒川居然还有一个大靠山,他居然是中书省左丞的学生。 周枫的嫉妒之心再也掩饰不住了。 顾长华和林恒川看在眼里,在心中同时摇了摇头。 这位周枫不是一个君子,一个嫉贤妒能的小人,这种人成就有限,破坏力却无限,要不然怎么说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一个中书省左丞的学生就已经让他露出如此丑态,要是知道自己是吏部尚书的孙子,他是不是要给他的饭里下砒霜啊。 好吧,最后一句是开玩笑,但是顾长华绝对肯定周枫不是一个益友,可能背后捅刀子的人的,是不能深交的,交心的人还是要选择林恒川这种人。 接下来,三个人相处甚欢,言笑晏晏。 萍水相逢,大家还是好聚好散吧。 只是这注定是一个奢望。 林恒川在线阅读 林恒川 林恒川 各奔东西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各奔东西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各奔东西 “两位公子,这位公子得的是伤寒。” 顾长华三人自聊城附近相遇,又花费了四五天的功夫,自聊城行到了德州,自出德州之后,林恒川就微感不适,只是急于赶路,他只是服用了顾长华随身携带的药物而已,但是在临近沧州的时候,缓慢的病症一发不可收拾,发热并体温持续升高,无奈之下,三人连夜进入沧州城,为林恒川寻医问药。 这位沧州最大药店的坐堂大夫,询问病状,把脉之后,一口断定,林恒川患的是伤寒,“舌苔厚腻,全身乏力,食欲不振,腹胀,畏寒,并伴有高烧不退,确实是伤寒无疑。” 大夫说的斩钉截铁,让面前人都没有机会怀疑这是误诊了,况且,这位老大夫在沧州活人无数,也算是德高望重了,医术医德,本就没有误诊的可能了。 但是这可是伤寒啊,不是风寒,一字之差,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伤寒,用后世的话说是由伤寒杆菌引起的急肠道传染病。 顾长华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伤寒杆菌,但是他们都知道伤寒——是会传染的。 而且伤寒是属于大齐明文规定的,疫病的一种。通常情况下,应该上报当地官府,隔离治疗,不光是得病的林恒川需要隔离,连与他接触频繁的人也要隔离,以免出现大范围的传染。 这里“与他接触频繁的人”的就是顾长华和周枫,还有顾长华的小厮青随和青衣。 一共五个人,按照法度,他们五人至少要在沧州滞留七天,确认他们染病之后,他们才可以自由行走,这还是在他们没有染上风寒的前提下。至于染上风寒的林恒川,最好的情况在隔离区内也要呆上十五天。 而现在里离春闱还有十九天,沧州离京师也有八天的路程。 拜访同科举子,打听主持春闱未来座师的阅卷喜好,等顾长华和周枫到达京城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连好好休息养足充足的体力都勉强,更别说其他。 他们还有一点希望,至于林恒川压就赶不到京城的。 可以说他们三个人就是掐着春闱的“点儿”在家乡启程,这不,出了一点意外,就可以打乱他们的全部计划。 ——你们不倒霉谁倒霉啊。 最倒霉就是林恒川,其次倒霉的就是周枫,最无所谓的就是顾长华。 顾长华前世已经参加过这次春闱,考题知道,座师是谁他也知道,座师的喜好也门清,前世已经考中,再考一次要是不中的话,顾长华就可以跳护城河了。 所以三个人中,顾长华最为悠哉,林恒川已经陷入昏睡之中,暂时看不到他的反应。 周枫自大夫口吐伤寒两个字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面对躺在船上的林恒川后退了半步,迅速用袖子遮住口鼻,首先为了林恒川参加不了春闱而欣喜,然后就意识到自己也有麻烦了,他也要被隔离。 要知道大齐对疫病的预防还是很严格的,每一个人都有向官府检举的责任。 “老先生,您会不会诊错了?”周枫慌慌张张的说道,“我们进京赶考的举子,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的。” “老夫行医三十载,看过的病人无数,从没有过误诊的情况。要不是知道他们是赶考的,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被说成庸医的老大夫恐怕就会立即拂袖而去。 对于周枫反应,屋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老大夫转过头去对着始终坐在床边的顾长华和颜悦色,“你们放心,伤寒并不是什么大的疫病,只要注意一下卫生和饮食,一般是不会染上的。而且不是老夫自夸,老夫医术不是当时顶尖,也是在一流之内,一个小小的风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开贴药,喝上几天也就没事儿,只是你们的春闱——” 说到这里,老夫夫说不下去,他也是知道春闱对于读书人的重要,三年一科,错过这次,那么就要再等三年,人又有几个三年。 但是有的话却不得不说,“一会儿我就会去报告知州。” 所谓何事,自是不必多说。 顾长华看着林恒出围着三床的棉被,依旧在昏睡之中,打着寒战,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是想跑,没有稳定的医疗和环境,林恒川无疑于往死路上。 说实在,顾长华觉得林恒川的这次劫难,没准是有自己引起的,毕竟前生,林恒川可没出现这码事,按照前生的思路,他和周枫应该一路顺畅的到达京城才对,要不然哪来的这位光武十八年的状元郎。 唯一的改变的就是他们遇上了自己,那么改变的原因当然是在自己身上。 “少爷,那位周少爷不见了,他随身的行李也没了。”青随进门递上了一封书信,“这好像是周少爷留下的。” 顾长华发现自己并没有意外,一个心不够开阔的人做出这种绝对并没有意外,他接过信,放在了桌在上,拿手背试一下林恒川的额头,体温还没有降低。 “少爷,您不打开看一下?” “打开看什么,不用打开我都能猜到,无非就是说一说自己的苦衷,多年苦读不能败在此刻,再说一下,家中父母的期盼,博一下你少爷我的同情心,最好在表白一下自己的情非得已,牺牲自己提前去京师探一下情况,让你少爷我到了京城直接去投奔他,他会照顾你家少爷我的。”顾长华摇了摇没有打开的书信,说的自得其乐。 “你家”少爷,青随努力控制自己上翘的嘴角,“那位公子应该没有这么厚脸皮吧?”把自己抛弃朋友的行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以为找块遮羞布,就能掩盖事实,还有什么让少爷去投奔他啊,他算哪葱啊。 青随打开书信,一目十行,看完了以后,脸色有些厌恶,像吃了苍蝇屎一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枫的行为的无可厚非。”顾长华摇了摇头,“只是未免有些看不起形势。” 看不清楚形势?接下来,青随终于知道顾长华为什么说周枫看不清楚形势。 在码头之上,和沧州知州拱手道别之后,一行登上了通往京师的船,这条船在知州的首肯之下,由顾长华斥资包下,除了船员,船上只有顾长华他们四个人,还有在顾长华恳求之下,随他们去往京城的老大夫。 船只慢行,加上充足的药材,以及经验丰富的大夫,起码可以保证林恒川的病情不至于恶化。 周枫一定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景。 “所以我说,周枫这个人看似不拘小节,实际上自视甚高,嫉贤妒能,偏偏又鼠目寸光,因为一点小节而失大义。”此时顾长华的晕船症已经痊愈,看着滔滔的河水,兴致很高,“其实他这次就是因为被自己的嫉妒蒙蔽了双眼,加上对官场中人了解不深,一时失策,才晕了头。” 抛弃在病中的朋友,可以说是德行的问题。德行有失,会成为攻击他的重要借口,一旦传扬出去,就会为士林中人所唾弃。 现在周枫应该很后悔吧,一旦头脑冷却起来,他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其实没有必要逃走。 青随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非就是一句话,“天下的读书人是一家”。 青随一点即通,至于青衣,顾长华早已经报以什么希望了。 “天下读书人本来就一家,沧州知州也是科举出身,知道读书人的苦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要不是碰上脑袋食古不化的人,多半会放行。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如果强行拦截进京的士子,导致士子错过春闱,就是因为伤寒,据法度隔离,说出去,无论是上官还是下层的读书人,都不免会说一声铁石心肠,不懂变通,如果他拦截的是普通的举人,影响还要小点,要是拦截的举人在当地颇具才名,他的名声一下子就会变坏,变丑。 相比起来,现在那位知州做的才算是漂亮。” 提供一搜大船,又派遣了州里的几个衙役充当看守,老大夫跟随。 那么既尽到了父母官对疫病的职责,不过是隔离地从沧州变成了开往京师的大船,又不会耽误到春闱。 交好与他们(未来可能的同朝为官),在石林中落个“体恤”的名声,又在自己的履历中留下了出彩的一笔,这所谓好处多,聪明人何乐而不为呢。 同时包括船只的费用,大夫的费用,药材的费用,还有衙役们的打赏,一路上所有的钱,全由顾长华掏腰包,沧州知州所做的无非就是抬抬手而已,而顾长华他们还不能不感激。 这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这要比顾长华先前的预期要好上很多。 顾长华对于沧州知州的做法非常佩服,能在短时之间,就有如此魄力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没有造成大范围的传染。”顾长华环顾四周离他们很远的一圈的衙役,没有接触,要传染也很困难啊。 “周公子岂不是偷**不成蚀把米。”青随想起还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封书信,“可真够蠢得。” 跑就跑吧,还多此一举的留下一封书信,没有这封书信你还可以扯皮一下,走丢了,迷路了,被人绑票了,狡辩一下,总会有一些蠢人相信的,再狠一点还可以反咬他们一口,污蔑他们把他丢在沧州。 这下可好,周枫的本意是想要转圜一下,不要让他们之间闹得太僵,没想到却留下铁证,简直就是把自己定在铁板上了。 各奔东西在线阅读 各奔东西 各奔东西 京城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京城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京城 在船上优哉游哉的顾长华,对自己在路上的收获很是满意——“收获”了一只升值潜力无限的大金,并不知道自己久久未至京师,让让家里的人感到忧虑。 在顾长华他们在徐州启程后,因为卡好时间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大概启程的,在这短时间内,顾家在京城的几位主子,就一直日夜盼夜也盼的等徐州的来人,不过期盼的对象是不相同。 对于顾家的老太太来说,出自自己外甥女的肚子的孙子,自然比出自白氏肚子里的孙子,更招惹自己心疼,既然都是自己的孙子,但是顾长亭这边的血缘无异于自己更加的相近。 至于嫡庶二字,向来没有被顾老夫人看在眼里过,要不然她也不会暗中在儿子和外甥女之中牵线,更使外甥女在正室未娶之下珠胎暗结。 更何况,同是杨氏所出的益慧自幼养在顾老夫人膝下,孝顺灵巧,秀外慧中,爱屋及乌之下,顾长亭在老太太的心目中的地位远远的在顾长华的前面。 顾老夫人在顾长亭到达京城之后,欢喜异常,整日嘘寒问暖,饮食起居无处不过问,更把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给了顾长亭,大有把顾长亭作为他唯一孙子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之下,顾府奴才们趋炎附势,都已将迟迟没有到达京师的顾长华抛在了脑后头。 顾府上下,也只有顾老爷顾渔和顾泰的大哥顾科惦记着顾长华,对于顾长亭,那是顾家的孙子,但是对于顾长华,那却是顾家唯一的嫡孙。 顾老爷顾渔生有两子一女,两子一女是嫡妻所出,大儿子顾科又只有三个女儿,至今连一个庶子都没有,对于这个顾府唯一的嫡子,顾科和妻子于氏一向是视如己出。 特别是于氏,年纪渐大,已经绝了生育的指望,为了女儿的将来打算,于氏也希望给他们找个靠山,而这个靠山十九八成就落在了顾长华的身上,况且本朝嫡庶分明,偏向顾长华,在幼承庭训的于氏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相反对于杨氏和顾长亭的嚣张,于氏已经压抑很久了,你说一个小叔子的妾侍,见到我夫君,一口一个大表哥的叫着,你以为你还是顾家的表小姐吗?不过是一贱妾,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加上杨氏一个妾侍在自己正经婆婆面前,更有体面,又怎么让嫡亲的儿媳妇于氏看顺眼杨氏呢? 两人可谓是积怨甚深。 以前情况未明,不方便说,于氏只好忍着,现在顾科对于顾长亭独自把顾长华仍在镇江的行为,也有些不满,这种不满随着顾长华的迟迟未道,越发的强烈,于氏说起话来也就肆无忌惮了。 “要我说,长亭这孩子做的实在是有欠考虑,你说长华生了病,一个人留在镇江,身边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虽说身边还有两个小厮,但是也就是侍候长华,遇上个事,连主都做不了。”于氏看了一下顾科的脸色,并没有发现不悦。 既然说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过也不能太怪长亭,毕竟春闱,可关系到一个人的人生。” 于氏说话一针见血,说到了点子上,这就话就是明说顾长亭为了自己个人前途,不顾手足兄弟。 顾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给他洗脚的妻子,对于妻子的话也有同感,但是他还多想多想一层,顾长华不是故意把顾长亭遣回来的吧,就是让他给他们留下兄不友爱的印象。 反过来说,顾长华也不可能把刀架在脖子上逼顾长亭回来吧,腿长在顾长亭身上,他要是从心底里不想回来,顾长华就是诸葛再世也没有办法,说到底,顾长亭本来就是把春闱看的比自己的同胞兄弟还要重。 就像是妻子说的,这本就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你不能做的让人有话柄子可抓,太容易被人算计了,说好听是心思单纯,说难听就是单蠢。这样的人在官场之上,身居低位,那就是现成的替罪羊,身居高位,那就是近在眼前的箭靶子,开弓就能把你下来。 相比起来,不管顾长亭是不是被顾长华算计了,顾长华是无心还是有意,顾长亭的印象在祖父和大伯的心中的印象都不会太好。 “码头上好没有接到长华的信吗?”顾科眯着眼说。 “这都快十天,还没有信,按理说,要是长华走水路的话,早就应该到了,长亭不是说,长华的晕船症三天就能好吗?不管怎么算,长华都应该到了。”于氏的担心倒不是假的,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顾长华没有走水路,而是选择了花费时间更长的陆路。 “让码头上随时候着人,一有信儿立刻就报到府里来。”顾科揉了揉额头。 “都说过好几篇了,就放心吧,码头上日夜都没断人,看见长华准立马的来报。”点到即止,于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替顾科擦完脚,两个并排躺在床上。 于氏挑起了话头,她说完了,顾科反而睡不着了,他仕途顺利,整天就为着自己弟弟一家子这点糟心的事儿烦心,自己老娘脑子没有拎清楚,弄出一个“贵妾”来,自己弟弟脑子更加不清楚,弄出一个“庶长子”出来,还个个把妾侍庶长子捧上了天,反而把嫡妻和嫡子忘到了脑后头。 在顾科看来,没有弹劾顾泰宠妾灭妻就是顾府的运气了。 “以后你留意点着,看看有没有门第情合意的姑娘,长华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说也说了,骂也骂了,顾科对于顾泰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自己来了,“也不是很急,要是大登科之后,再小登科,双喜临门才是最好,也差不了一两个月的。” 张罗婚事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儿,女人看女人才能看出门道,女人从小处着手把人选提一提,男人看看大方向上点头就是了。 顾府现在就有两个女主人,指望老夫人是不行了,这件事也就落在了顾府大夫人于氏的头上。 “现在就是立马成亲,长华的年纪也有些大了,我那娘家的外甥和长华年纪一般的大,都有三个孩子了,幸亏是男子,年纪大点,也不妨碍,只是——”于氏支起头,看了一眼丈夫,说话吞吞吐吐的。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可避讳的。”在被窝里顾科拍了拍妻子的手。 “那我就直说了,前几天娘找过我一次,目的倒是和爷一样,希望给长亭找个合适的姑娘。”想到那时候的情景,要不是自己定力足,于氏险些一口茶呛死。 现在想到,于氏只剩下好笑了,癞蛤蟆打哈切,好大的口气啊,“同样是给长亭兄弟俩找媳妇,和爷不同的是,娘已经有对象了。” 有些笑意的看着丈夫,“爷可猜不到,娘为长亭相上哪家的千金。” 哪怕是看上本朝的公主,顾科也不奇怪。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老娘近些年来是越发的糊涂了,年轻的时候,因为父亲没有妻妾,成亲之后,母亲第一年就生下自己,次年生下弟弟,脚跟在顾府站得稳稳的,父亲见到祖父那辈子惨厉的妻妾争斗,就没有纳妾的心思,常年下来,母亲身边连一个添堵的通房都不见,母亲的子还是闺阁少女似的天真,只是年纪越发大了之后,那种天真就被养成了随心所欲,在他们父子稍一疏忽的时候,母亲就把搅家的祸——他的表妹,作为二弟的妾侍纳进了家门。 “母亲相中了大名府何家的小姐。”说完这句话,于氏支起头,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自己丈夫。 顾科腾的一声坐起身来,“你说,母亲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大名府何家?就是那个大名府的何家?” 在丈夫的目光之下,于氏肯定的点点头,“就是爷脑子里想的那个何家。” 顾科还抱有一丝的期望,“何家的小姐难道是是庶出的不成?”要是庶出的还可以理解。 “爷您糊涂了不是,何家的第一条家规就是男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而今何家嫡出的少爷就有三个,最大的那个比长华还有长上五岁,娘相中的就是人家唯一的嫡出妹妹。” “娘她疯了不成。”顾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庶子居然想求人家的嫡女,这种亲事提一提都能把何家得罪死了,是不是后面有人教唆娘?”后面的人无非就是顾老夫人的心肝顾长亭的同母妹妹益慧,或者是到了京师的顾长亭本人,反正跑不了这两个人。 况且顾何两家门第不能说是悬殊,但也是高攀,何家乃是历经三朝而不倒的望族,历代与各大家族联姻,基深厚,族内也是人才辈出,入朝为官的人更是不少,说是大齐的庞然大物也不为过。 顾家说起来是书香门第,顾老爷也是官居吏部尚书一职,在常人的眼里也算是位高权重,但是顾氏人丁单薄,后继无力,一旦顾老爷致仕,后代没有优秀的人才的话,就会立即会家道中落。 儿子能说他娘疯了,媳妇却不能说婆婆疯了,对于矢志不渝给自己儿子塞小妾的婆婆,于氏宁愿伺候一个疯婆婆。 “何家家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所以何家的男子一向不愁找不着媳妇,但是这一天同样适用于娶了何家女子的何家女婿,何家女婿不好找,恐怕娘就是看中这一点才希望让长亭去碰碰运气的,不行再说不行的,这万一婚事成了了——”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什么叫做不行再说不行的,让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嫡女,嫁给你家庶子,换你你能愿意吗?那是结亲吗?那是结仇,这种事情连想一想都不能让何家知道。”说完,顾科也没有睡意了,连忙起身下床,“不行,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父亲一下,让父亲阻止一下母亲。” “这么晚了,也您明天再说也不迟的。”于氏说道。 “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说不准哪天母亲一起兴致,直接上人家何家提亲,到时候乐子就闹大了。” 顾科急忙的穿上衣服,随从拿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就向父亲的院中走了过去。 杨氏母子的心倒是越发的大了,顾科边走边想。 京城在线阅读 京城 京城 家世,国事,天下事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家世,国事,天下事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家世,国事,天下事 这些年因为老妻的脾气越发的不可理喻,顾家的大家长顾渔一直歇在外书房,两个儿子见不得父亲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常常送进一些美貌的丫鬟,反正父亲年纪大了,也捣鼓不出什么庶子庶女来了,送来几个女子给父亲解解闷也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只是顾渔洁身自好惯了,这么大的年纪,要色也色不起来来,只是人越老就越喜欢看些年轻的脸,仿佛看久了自己也能凭空的少上几岁,对于身边正值妙龄的女子,他怀着不是一个男人的*看,而是在看一种岁月流逝的感觉,顾渔最喜欢就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养在身边三四年,享受完红袖添香,等到了岁数,就赠送一笔可观的嫁妆送出门去,也是一件功德。 久而久之,顾渔身边的丫鬟的位置竟让满府的女婢趋之若鹜起来,并不是每个都渴望一步登天,相比做一个低人一等的姨娘,外面的正头娘子才是那些女婢心中最好的归宿。抱有这种的想法,侍候顾渔起来自是更加的尽心尽力,顾府的奴婢有了这一条出路,打歪心思的人就随之少了。 结局,可谓是皆大欢喜。 顾科带着小厮直奔父亲的院子而去,静悄悄的没有惹出什么动静来。 他到了书房外的时候,顾渔还没有去睡,老人的觉本来就少,加上朝中进来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行差踏错半步就可能万劫不复,有些事情不由得他不仔细思量。 他正想明年找儿子商量一下的时,听到守夜的奴才禀报大爷有事找他。 顾渔披了一件外衣出了门去,“来的正好,我正有一件事需要找你商量一下。” 两父子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深夜之中,彼此都没有睡意,“深夜前来,儿子也是一件事儿急于告诉父亲,恐怕父亲不尽快阻止的话,母亲会惹出大乱子的。” 顾科说的严重,顾渔只是抬了抬眼,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子太急,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什么事情能值得大半夜找自己,不过还好,大儿子还能看得清大的形势,只要站不错队,守成还是可以的。 再说自己的小儿子,那就只有“大事糊涂,小事明”来形容,最容易做的事就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一个家都被他弄得尊卑不分,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小小的家他都弄不明白,还能指望他干嘛呢?都是被自己那个小家子气的老妻给教歪了。 “你母亲还能惹出什么大乱子?”顾渔哼了一声,“再乱还能乱过,你母亲把咱们家的长孙弄成庶出的?”二十年的那一出,要不是他顾渔在官场的人缘好,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想他顾渔自诩为礼教君子,不养外室不纳姬妾,就是想要改正顾家清正的名声,经营了多年,好不容易让人忘记顾家的老太爷宠妾灭妻,逼死嫡妻的事儿,一下子全毁了。 人们不会说杨氏宠爱幼子,只会说他们顾家的家风不良,上梁不正下梁歪,顾渔真是冤死了,他真的是被瞒在鼓里啊,等他清楚了之后,早已经瓜熟蒂落无可挽回了。 经过此事之后,顾老爷与老妻可谓是相敬如冰,听到老妻的名字,顾老爷都不高兴。 看父亲的反应,顾科就明白二十年的芥蒂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失,反而像一个恶肿瘤一样,越长越大,下面的话必将是火上浇油,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再砍上一刀,但是顾科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能纵容母亲的。 反正父亲也不可能休掉母亲,顾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了父亲听。 说完,顾科平静的看着父亲,“母亲想要给长亭找一门好亲,也不过是疼爱长亭过甚了。” “一个娘家的外甥女居然比自己嫡亲的儿子还要重要,你说,我还能说什么呢。”事到如今,顾渔对于柳氏已经不抱有什么幻想了。 两父子相对无言。 “归结底,还是杨氏他们的心太大了。”杨氏就是顾老夫人柳氏的外甥女,而杨氏所出的女儿与顾老夫人朝夕相伴,不会听不到一点风声?明眼的不妥,却没有提上一声,也是痴心妄想吧。这件事情,顾长亭可能无辜,益慧却肯定知情。 顾科不想说母亲的错,那么所有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 “你母亲本来就糊涂,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还算情有可原。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把个人利益置于家族利益之上,那就是愚蠢了。”顾渔苦笑,“这都是你弟弟惹出来的事儿。” 嫡庶不分,致使庶子庶女妄图与嫡子比肩,长此下去,庶出子女必定欲壑难平,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想要把嫡子取而代之也不是什么不能想的事情。 ——家无宁日啊。 “我记得国子监祭酒蔡恒有一个庶出女儿,年十九岁,因为为嫡母守孝错过了花期,据说颇为贤良,明天起早就让你媳妇找一个上好的官媒,上门提亲。”顾渔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断了他们的念想,这样谁也再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了。 “那是不太委屈长亭了?”顾科于心不忍的说道,其实顾长亭也是被蒙在谷了,顾长亭到京师才八天而已,再说人家脑子也没那么蠢,没有自我膨胀到以为可以娶到何家的嫡女,充其量就是希望找一个门第稍微高一点的老婆。 “委屈他,哪里委屈他了?同时庶出,一个从四品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一个从五品知州的儿子,要认真论起来,还是高攀呢。” 可不是一个从四品,一个从五品,相差整整一品,可不是高攀? 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顾长亭除了有一个从五品知州的爹,还是当朝吏部尚书的孙子,而且国子监祭酒蔡恒家很是“清”贵,嫁妆恐怕给不了多少的。 顾科想了想,说:“我倒是知道蔡大人家除了有一个十九岁的庶女,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嫡女没有定下人家,正好与长亭匹配,能娶嫡女,为什么要娶一个庶女?”打压的厉害,恐长亭生出怨言。 “你以为我不希望长亭好吗?他也是我顾渔的孙子,但是他必须要摆正位置,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顾渔闭起了眼,“所谓娶妻娶贤,我前车之鉴,你让媳妇去仔细相看一下,看看哪个更加适合,尽快定下婚事吧。” 父亲说出这话,顾科就是知道父亲已经松口了,毕竟一般的情况下,嫡女受到的教育总是要强于庶女的。 就像是顾渔自己说的,顾长亭还是顾家的子孙,如非必要,他的祖父要怎么会要打压他?就是破逼无奈的打压他,也不会想把他打到尘埃里。 “那我明天让于氏去想蔡大人的嫡女提亲?”顾科小声的说道。 对面的顾渔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家事谈完了,还有国事。 两父子喝了一盏冷茶,清了清头脑。 “你是户部侍郎,最近你们户部有什么动静没有?”顾渔问自己的儿子。 “父亲这样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顾科反问。 “好了咱们父子之间就不用打什么谜了?”顾渔拢了拢袖子,“你们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说白了就是管钱的,陛下连年西北用兵,最近主和派以国库空虚之名,请求停战,以令百姓休养生息,主战派也以“毕其功于一役”为由,极力请战,两方争论的焦点无非在于——国库能不能支撑,我现在问你户部还有没有钱?还有没有多少钱?” “父亲,您知道我只是户部侍郎不是户部尚书,这种问题,您应该问户部尚书才对。”顾科简直想无奈的摊摊手。 “废话,要是能从户部尚书口中问出来,我干嘛还要问你啊?”顾渔说道,“现任户部尚书乃是陛下的心腹,陛下又是强力支持西北战事,我能问出准话来才有鬼呢?” 顾科思索,“西北和突厥已经打了三年,两方互有胜负,三年之间,全国的大部分税收都投入了西北,加上官员的俸禄,修缮水历,皇家用度,每年国库肯定是入不敷出,都是吃常年存下的老底了。 您也知道我调到户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国库还剩下多少钱我不是非常的清楚,不过每逢西北军催要粮饷,尚书大人都会愁眉苦练的好几天,以此推断的话,国库的银子恐怕不是很多了。” 顾科据尚书大人以往的以为国库不可能还剩下多少钱了,如果顾长华在这儿,他据前生的经历就清楚的知道,国库里不是没有银子了,而是国库里的银子没有在国库里而已,西北是否继续用兵也不是主战派与主和派之争,而是大齐皇后之争,未来的太子之争。 家世,国事,天下事在线阅读 家世,国事,天下事 家世,国事,天下事 抵达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抵达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抵达 船在运河上顺水而行,只不过两日,京师就近在眼前,在离京师只有半步之遥的通州,顾长华他们停了下来,因为没有人敢把一个确诊为风寒的病人送进天子脚下,尽管隔离做得很好,也没有人敢这么做。 一旦在京师之中被确认为伤寒,病人就会直接送去近郊,从来没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明知道,却把疫病带入京师,一旦被人发现,死罪亦不为过。 这不仅是因为京师是有着百万人口的人口密集的城市,更是因为京师是大齐的都城,是大齐的中枢神经,住着尊贵的天子——赵熙。 哪怕先前沧州知州没有叮嘱过,顾长华他们也知道在没有确定已经痊愈的情况下,他们是万万不能进去京城的。 随顾长华他们而上船的老大夫,不愧是整个沧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夫,在他高超的医术之下,林恒川的伤寒日渐痊愈,神也渐渐恢复,值得庆幸是隔离方面也做得非常好,并没有人受到传染,顾长华主仆三人已经度过了伤寒发作的潜伏期,被确定没有感染风寒后,按理说,他们就可以离开了,顾长华却决定陪同林恒川滞留通州,等到林恒川痊愈之后,再一同前往京城,只派了青衣前往京师顾家报平安。 这种不离不弃的行为顿时获得了全船的敬佩,包括林恒川,哪里知道顾长华的初衷只是不想面对那座城池,那是他的一生,躲不过去,那么哪怕能晚一点也是好的。 在通州停留的时间里,林恒川经过了调养,已经在昏迷中醒来,也能略微的起床走上几步,只是身体要恢复以前的巅峰状态,还需要花费些时日。 只是多日无所事事,顾长华和林恒川都不免无聊,考试日期也日益临近,两人时常在一起讨论一下功课,林恒川虽然体力不济,但是头脑异常的清楚,信手拈来,倒是让顾长华叹服不已,也许一开始顾长华是想在林恒川身上做一下投资,但是现在却对他的人品才学敬服不已,两人相处日久,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让人心情愉快的时光总是指间流沙,顾长华再希望时间就此禁锢,让他永远留在通州,或者再不喜欢踏足那个大齐最大的城市,时间还是到了此刻——林恒川痊愈了。 既然林恒川的身体已经宣布痊愈,送他们来京师的船只衙役和劳苦功高的大夫,迫不及待的启程把他们送到京师的码头上,就立刻赶回沧州,顾长华和林恒川也就此分别。 码头上被派来接他们的人,已经在码头上等了十几天天,顾长华在顾府里呆的时间并不长,满府上下认识顾长华的人并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个人,这五六轮流值守,顾长华刚和林恒川分别完,回头就起瞅见了一个在不远处东张西望的中年人。 两人四目相对,中年人在几个年轻人的开路之下,挤开了拥挤的人群。 “忠叔。”见到来人,顾长华欣喜,“一晃四五年过去了,您的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 被称作忠叔的男子一撩袍子就要行礼,膝盖还没有弯下,顾长华已经拖住了他的胳膊,“忠叔,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吗?不说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您就像我长辈似的,您儿子青衣,我也是把他当成弟弟看的,无论从哪方面看,您都是我的长辈。” 明知道这话当不得真,忠叔此时已经乐的嘴都歪了,他是顾府的老管家不假,但是归到底还是奴才,主子肯恭维你,不能往心里去,听着那也是顺耳啊,而且在自己的儿子被老爷送去顾长华身边起,他注定就是顾长华那一边的。 管家一职自家世代相传,自己死后儿子青衣就是顾家的管家了,儿子都在顾长华身边了,忠叔要是再不知道,顾府以后是谁当家,他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可惜,却有人看不清楚,忠叔想起昨天顾蔡两家交换的庚帖,对顾长华更加的殷勤起来。 “大哥定亲了?怎么这么匆匆忙忙的?”坐在马车上,听忠叔讲起,顾长华颇为诧异,他这位大哥的婚事算起来可是拖了五六年,这来京城十天就定下来,未免太过神速。 说神速倒不如说顾长华的祖父雷厉风行。 “定下的现任国子监祭酒的庶长女。”忠叔看了一眼顾长华的脸色,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幸灾乐祸,忠叔暗自点头,也怪不得老爷会极力打压大少爷,不论嫡庶,但是二少爷的这份儿城府,就比沉不住起的大少爷强上百倍,要是这位二少爷是位纨绔子弟,为了顾府的未来,老爷还会顾惜一下大少爷,现在看在眼前的这位二少爷恐不是池中之物。 “庶长女?”恐怕那位从来没有把嫡庶放在眼里的大哥要气疯了,他远在徐州的父亲也要失望透顶了,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在徐州,再怎么说顾泰也是一方父母,顾长亭在徐州也是颇有名声,往日里提亲的人也不乏比这更好更实惠,可就是贪心不足,希望找到更好的,结果找了个更差的。 可是也没办法不是,这门亲事可是有祖父定下的,孝字大过天,就像是顾长华没有办法反抗顾泰,那顾泰也没有办法反抗他爹顾渔。 顾长华的心理满是讥诮。 只是有人欢喜就有人悲,自己高兴了,恐怕就有人不高兴了。 顾府的男主们正在衙门之中办公,顾长华走进顾府没有梳洗,就去拜见自己的祖母,不出意外地在荣喜堂吃了一个闭门羹。 “真是抱歉了长华,娘昨天好像犯了头痛。”顾府大夫人于氏见周围的奴才都望了过来,暗暗责怪自己这位婆婆,你说你不见也可以,你找个理由啊,不管大家信不信,有个梯子双方面子上都好看,就是因为顾长亭的婚事不如意,不想见到这个“罪魁祸首”,你也不能不打一个弯,直接吩咐人传话说“我不想见到他”。 连个台阶都不搭,大夫人只好亲自上阵,解去了因为老夫人的一句话而陷入尴尬境地的顾长华。 顾长华站在院里,看着紧闭的大门,“什么事也没有祖母的身体重要,等祖母的头痛好一点,我再来见过祖母,要是祖母见过我,头痛的更加厉害了,倒是我的罪过了。” 顾长华利落的跪下磕了三个头,“那我就在院子里给祖母请安了。” 大夫人搀扶起顾长华,亲自提他拍了拍膝上的泥土,“你有这心就好了,磕什么头啊,你这是才大病初愈,要是再累着了,娘一会儿过意不去的,你要是真有这份孝心,替顾家考个状元探花回来,那可比做什么都让你祖母高兴。” 两人转过身正要相携而入,却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身后荣喜堂刚才还紧闭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位堆满笑的嬷嬷,后面跟着两个姿态翩翩的妙龄女子。 “这位是你祖母身边的陪嫁嬷嬷,刘嬷嬷。”大夫人小声的点出了来者的身份。 “拜见大夫人,拜见二少爷。”刘嬷嬷在两人身前拜了一下,起身,说,“奴婢奉了老夫人之命,老夫人怜惜大少爷身边无人侍候,特别挑选了身边的两个丫鬟照顾二少爷起居。” 说完指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少女,“绿柳,通针线,绿水,做的一手的好菜,由她们在二少爷身边,老夫人很是放心。” 两个女子都面容姣好,身段轻盈,柔弱无骨,特别是绿柳的眼睛像带了钩子似的,一眼望去,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大夫人深通内宅*,杀人于无形的手段用起来也是自由纯熟,一看这种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这位再怎么说也是顾长华的祖母,用得着做的这么过分吗? 大夫人打抱不平,顾长华已经习惯了,更过分不是没见过,长者赐不敢辞,两个女人而已,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忍受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知道,这种手段对他起不了多少作用。 他们走后没多久,荣喜堂的门就重新打开了,一身白衣的顾长亭和顾家的三小姐顾益慧隔着道门,在顾长华被拒之门外的时候,他们就站在那里,把外头的情景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第一次在背后使了龌龊的手段,顾长亭的表情显得非常的不安,“我们——,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大哥,想想那位前天刚出炉的未婚妻,要不是因为二哥,祖父和大伯也不会这么糟践你,给你选了一个庶出女作为妻子。”顾益慧冷冷说,全然没有知道,自己也是个庶出女,“我无意间听大伯母提起过,祖父有意为二哥向何家提亲,凭什么啊,那门婚事明明是大哥的,大家都是顾家的子孙,没有谁比谁更低贱的道理。” 要是一开始就分出嫡庶那么也就算了,在他们享受嫡出的待遇二十年后,在已经忘记了自己庶出之后,却又让他们明白庶出的命运就是永远低人一等,心理失衡也在所难免。 在自己的婚事上,顾长亭无疑明白了自己与顾长华之间的巨大鸿沟,恰如当头喝,震得自己头晕眼花,自己要娶何家女,就是高攀,顾长华娶何家女,就是门当户对,无非就是因为他娘白氏是顾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可明明,父亲心目中的妻子是他顾长亭的母亲。 “大哥你要想明白,我是早晚要嫁出去的,你不一样,你是男人,你一辈子都会呆在顾家,一个庶出已经压得你矮了一截,要是二哥金榜题名,有了出息,顾家就不会有你立足之地。”顾益慧对自己鼓动祖母的行为非常的得意,明面上本就没有他们兄妹什么事,祖父看在眼里,错了也只是祖母的错处。 再说了,祖母不是也给了大哥一个丫鬟吗?再给二哥丫鬟,才是一碗水端平,多给一个,那是对二哥更加看中不是。 抵达在线阅读 抵达 抵达 事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事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事因 京师作为一个朝代的都城,居住着大齐大部分的皇亲国戚,以及支撑起这个国家的上到一品大下到无品的官员,近乎于百万人,熙熙攘攘的住在这里。人多了,就容易造成土地的短缺,特别是某些地方的宅院,以皇为中心辐开来,就是那么巴掌大的一点,僧多而粥少,所以这种地方的宅子不是御赐的就是祖宅,早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 顾家的基和那种源远流长家族比起,还是薄弱的,顾家在满是权贵的朝华街有着一个中等的宅院,占地面积比徐州知州府还要小一点,人却多了两倍都不止,再分割成几个独立的院落,供顾府的几个主人居住。 大的院落自是长辈的,顾长华是顾家的孙子辈,又没有娶妻,空间就不免有些狭小,自己住还可以,一旦娶妻生子,就会拥挤起来。 顾家不缺钱,但是在京城不是钱就能买了好的宅子,除非满门获罪,家产被抄,才会空出一出位置优越的宅邸,可遇而不可求。 顾长华后面跟着两个姿态妖娆的美婢,来到自己院子,整个院子已经被提前来的青衣带人布置完毕,身为顾家的世仆,又是顾府大管家的儿子,全府的奴才都会给上几分面子,几天的功夫,院子已经弄得颇为舒心,府里的情况也打听的一清二楚。 比如顾家和何家的那门亲事。 忠叔是祖父身边的人,顾长华有些话不方便问出口,可是对着跟随自己长大的青衣,就无所顾忌了,打发完“祖母赐下的婢女”去后面,顾长华就问了起来。 “大少爷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青衣昨天看完大戏,回屋的时候叉腰大笑的半个时辰,现在嘴角的笑意还是憋不住,要不然早就去码头接顾长华去了,就是怕见到人笑出来,才躲到了院子里偷着乐来着,这么多年的憋屈终于出了。 在青衣口中,顾长华终于明白了事情是的始末,顾何两家的联姻,要说纯粹是为了打压顾长亭,也不对,祖父的初衷应该是断了某些人的痴心妄想,给某些人一些警告,在这种情况上,他也为顾长亭考虑到了,国子监祭酒,门第不低,嫁妆少,但是祖父的眼睛也不会盯着这些俗物,到时候祖父手一松,补贴上就是了。 重点是国子监,国子监可是大齐的最高学府,那里聚集大齐大部分的优秀士子和权贵子弟,作为国子监祭酒,在国子监读书的书生,都可以说是他的学生。国子监祭酒权利并不大,可能穷,但是人脉是确实绝对的广,士林中的名声也很好,选了这样一门亲事,打压顾长亭的同时,也是给了顾长亭机会。 更况且,祖父先前看中的人选是蔡大人的嫡女,要不是顾长亭是吏部尚书的孙子,这门亲事也轮不到他,传说中蔡大人可是古板异常,一言一行都严遵礼教。 “少爷您是不知道昨天闹得要多热闹呢,上午大夫人去蔡家相看,刚回来,那边就得到了风声,一听要让大少爷娶蔡家的女儿,那边就炸了。”青衣指了一下荣喜堂的方向,一脸的贼兮兮的,“当场摔了一个茶盅子,把大夫人叫过去臭骂了一顿,然后浩浩荡荡的就去了老太爷的大书房,同去的还有三小姐。” 青衣猫哭耗子的叹息了一声,“本来,要是这样,老爷还不至于这么生气,未来的大少夫人也就是蔡家的嫡出小姐了,也不知道是谁自作聪明的把消息送到了大少爷哪儿,大少爷跪在老爷面前,说自己未立业,无脸成家。” “恐怕这个理由祖父不会接受吧,你说是吧,青随?”顾长华对着一直不发一言的青随说。 “这里有也许在平常的时候能把婚事拖一拖。”青随看起来有些恍惚,“现在摆明了老太爷就是要给大少爷成亲,大少爷就是搬出什么来都没用,“延续子嗣”这四个字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已经忍耐不住的青衣满脸笑容,一拍手,讲起了后续,“老太爷一听大少爷这么说,立马就气急了,大少夫人立马从嫡女变成了庶女,下午没有停歇的就让大夫人去蔡家换了庚帖,总之,婚事是铁板钉钉了。” “瞧你眉飞色舞的样子,怎么好像你亲眼看到似的?”对青衣高兴的样子有些好笑,继而顾长华有些感动,他们的高兴和悲伤都是因为他。 “那倒没有。”没有亲眼看到,青衣显而易见的遗憾,“不过,我爹当时就在门外,屋里丫鬟也不少,全府可都是传遍了,看着大少爷那边跌了这么大一跟头,真是大快人心。” 怪不得,祖母送了两个美婢过来,一来是气急败坏,希望借此耽误一下的学业,少年初尝□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二来是,就是他能一时克制得住,也不能永远克制住不碰身边的这两个蓄意勾引的美人,祖母这是想要“故技重施”,把顾泰的婚事如法制在自己的身上,企图让自己未婚先有子,到时候,他的婚事恐怕还不如顾长亭呢,稍有讲究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的,就像顾泰一样,这也是在顾泰身上得来的灵感。 主仆三人躲在屋里说话说到了夕阳西沉,等顾渔顾科从衙门回来,顾长华拜见完毕已经到了辰时,回到屋里,已经有了热腾腾的洗澡水,浴桶旁边一男两女分开两边。 见他进门,绿柳抢先一步递上一个热腾的毛巾,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面而来,顾长华皱着眉头退后一步,毛巾用也没用隔空扔给了跟在后面进门的青随,“你是叫绿柳还是绿水来着?” “奴婢是绿柳。”细细的声音听得顾长华眉头更皱了。 “你们先下去吧,以后我屋里只留下青衣和青随就行,正好,柳嬷嬷说你通针线,我最近瘦了点,衣服都有些大了,你拿去改改,平常我不叫你,你就待在自己屋里好了。” “至于你,既然菜做的不错,就去厨房好了。”顾长华看了一眼始终跪在地上没有上前一步的绿水,她不知是真安分,还是审时度势? 可是我们老夫人给您的大丫鬟? 一个委委屈屈的双眼微红,一个一言不发的大大方方,顾长华多看了一眼后者。 “我已经告诉他们了,说您不喜欢女子伺候,他们就是不听,说是职责所在。”青衣把另一块毛巾递给顾长华,“那两个丫头好像是前几年才买进府的,看着面生的很,倒是都长得挺漂亮的。” “怎么了,有兴趣?要不然给你当媳妇?”顾长华展开双臂,任青随为他除去外衫。 青衣的脸被顾长华一句话说的微红了起来,“她屁股太小,生不出七八个儿子的,我才不要她当我媳妇。” “屁股要够大,我记住了,一定给你找个屁股大大的媳妇。”顾长华有着笑意。 “少爷,你可要提防着那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看那个叫绿柳的,衣服的领口的开的那么大,还涂脂抹粉的弄得满身香气,她居然还想给您洗澡呢。”青衣这个人比较单纯,但绝对不是没有脑子,他在顾府长大,奴才一层才是接触暗面最多的人,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狠的手段也不是听过见过。 “喂,疼死了。” 泡在热水里,趴在浴桶的边沿上,身后有着力量适中的揉搓,顾长华本来挺舒服的,听着青衣谈起那两个女人,也不知道搓背的青随在想什么,顾长华感觉自己的后背快被青随搓下一层皮了,一片火辣辣的疼,“青随,你当你揉面呢啊。” 青随在顾长华喊疼的一瞬间,就停了手,他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可是还是晚了,手底下白皙的皮肤已经红红的隐约的透着血丝,“对不起少爷。” 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顾长华抬起腿,出了浴桶,拿起一块大棉布,擦拭身上的水,水珠顺着顾长华白皙的身体蜿蜒而下,“两个女人,就弄得你们一个提心吊胆,一个失魂落魄,难道你们少爷是那么容易让人算计的吗?青衣这脑子都能看出来祖母不怀好意,你以为祖父看不出来吗,你们等着,不出两天,这两个女人怎么来的,就怎么给小爷我出去。” “再说了,你们少爷我对女人又没兴趣。”顾长华没理会两个人,径自越过去光溜溜的爬上了床。 “难道您对男人感兴趣吗?”留在外屋的两个人,一个攥紧衣领,一个死死握紧手里的顾长华换下的衣衫,衣衫放在鼻间,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 他对女人没有兴趣,他对男人更没有兴趣,如果可以,顾长华这辈子都不愿再与“*”上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事因在线阅读 事因 事因 新欢与旧爱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新欢与旧爱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新欢与旧爱 顾渔的耳目要比顾长华以为的,要快得多的多,第二天的早晨那两个身段柔美妖娆的绿柳绿水,就被顾府的大管家忠叔也就是青衣的父亲,给了卖身契遣出了府去,好听一点的叫做开恩,难听一点的叫做驱逐。 “两个姑娘无依无靠的,就这样出了府,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是沦落到那种脏地方去,就是再自卖为奴。尽管不喜欢她们,青衣的心肠天生的柔软,不免为了那两个被变相赶出府去的绿柳绿水担心。 “祖父这是在杀**儆猴。”顾长华长叹一声,“祖父这是做给全府的人看,也做给了祖母看,我以为祖父会给祖母留点面子,过几天再处理的,没想到祖父一点都不等,两个人这是完全撕开了脸皮,表面的功夫不做了。” 祖父已经不再打算忍耐了吗? 外面的风雨,没有波及到顾长华,顾长华现在最要记得工作就是会试,起码在顾家的所有人的眼中是这样的。 会试不仅是考验才是,更是考的体力,会试一连考上三场,每场六天,吃喝拉撒睡倒是在那个漏风的贡院号房,要是身体不好的,中途病倒,再稀松平常了。 顾长华的身体还不错,临近考试的时候,被流水送进来的补品补的更了,犹是这样,顾长华出了贡院的时候,也是面色憔悴,脚步虚虚,就像一个连着纵欲了三天三夜的人。 环顾四周,只有比他更坏的没有比他更好的了,门外等的人在贡院打开的一刹那,一窝蜂的把各自的家人抬上马车。 等到四月的时候,杏榜张贴出来,顾府喜讯频传,顾长华和顾长亭都榜上有名,顾长华特意打听了一下,今科会元,没有意外的还是前生的林恒川。 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的到来,没有使林恒川与会元失之交臂。 又有些害怕,就是有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林恒川的轨迹还是没有改变。 那么穷折腾的自己,是不是还会回到前生的轨迹上? 越是临近殿试,前世的情景越发频繁的出现在他的梦境里,要见到那位帝王的压力,无时无刻不压迫顾长华的神经。 为了减轻压力还是为了增加一些安全感,顾长华的餐桌上要开始出现增加的脂肪的荤菜,明知道短本就增加不了效果,顾长华依旧自虐似的,吃了吐吐了吃,在来京途中消失的体重,没有回来也没有增加,顾长华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那胖嘟嘟的脸,每当如释重负是,梦中大齐帝王那狰狞的脸,梦中那撕碎一般的贯穿,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难以入眠,青随看着他在睡梦之中恐惧,一天中午,青随终于把眼袋发青的顾长华把到了床上,两个就像小时候一样,让顾长华倚在了他的怀里。 顾长华看了一眼青随,他碰碰的心跳声就在自己的耳边,想让他放开自己,要有些舍不得。 青随一下一下拍打着顾长华的后背,把他拍的迷糊糊的,“小时候您怕有鬼来着,只有抓着人的手,才肯闭上眼睛睡觉。” “还不是因为你要给我讲聊斋?”窝在青随的怀里,顾长华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声。 “您哭着喊着非要听睡前故事,我就只会讲聊斋,被您闹得没有办法了,只好每天给您讲上一段。”每次听完都瑟瑟发抖,第二天不听还就不睡觉。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怕的什么,这句话青随没有问出口去,不管害怕什么,能把只穿着一层亵衣的少爷抱在怀里,青随就觉得,就是立刻让自己死掉,他都甘愿。 多日未眠,顾长华已经睡着了,青随看着倚在自己肩膀的顾长华,他的少爷睡得很死,他的少爷靠他靠的很近。 青随突然想起了他从未忘记的那一句话,“我对女人没有兴趣”,顾长华随口的一句话却给了他无尽的奢望,在顾长华的梦中都充斥着那一个人时,顾长华也在青随的梦中。 一股隐隐约约的不适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顾长华在睡梦之中,扭了扭身体,全身发热,闷闷的,说不来的难受—— 很热,很难受。 顾长华皱着眉头,咬住唇,在睡梦之中,本能的想夹紧双腿,却被一股外力有强制的分开。 不知今夕是何夕。 顾长华感觉到一双大手,伏在了自己的□,自己的□,渐渐隆了起来。 不要—— 身体向上拱起。 顾长华悲鸣了一声,猛的睁开眼睛,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青随的脸上。 “少爷?”青随的脸上满是疑惑,跪在了床上。 满屋的空气里,微微的腥味,是男人□后的味道。 顾长华看着自己胯间有着□的亵衣,自己做了春梦,遗了? 瞄了一眼,脸上五指山的青随,青随的眼睛也看着这里,顾长华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 “对不起,我以为——”顾长华讷讷的说。 “你快点起来。”顾长华坐在床上,把跪着的青随拉了起来,了青随的脸,“疼吗?” 被青随见到这种情景,顾长华不好意思,看在青随眼里却分外的可爱,贴在自己脸上的手,险些让自己控制不住,想让把他按在那里永远都不要离开,“少爷,您大了这种事是很平常的,您要是还有需要的话。” 青随想要解开自己的衣带,手被顾长华抓住了。 “青随,我从来就没有准备把你和青衣放在这种位置上。”那是对你们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 “您知道,我和青衣都不会介意的,我们的职责也包括解决您的需要。” 顾长华道:“可是我没有这种需要,青随,也许我从来没有锁骨,但是我心中从没有把你当成奴才,我不会碰你们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青随抓住顾长华的手掌,“在任何人的眼里,我们就是你的人。” 贴身小厮在某个程度就是通房丫鬟一样的存在,也许,比通房丫鬟都不如,他们不能留下孩子,在他们成为贴身小厮的时候,主人就可以随意碰他们,青随不明白,为什么顾长华既然有*,都忍着不碰他们。 他是愿意的,青随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他的少爷不愿意。 准眼之间,就到了殿试。今年恩科一共取士四百人,四百人统一着了青衣,只有会试会员林恒川穿了一身的红衣,衬得林恒川越发英气逼人,19岁的今科会元,在贡生平均年龄三十往上的贡生中间,嫉妒和羡慕都落在林恒川身上。 顾长华跟在林恒川的身后,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垂手而立。 不一会儿,就有人领着他们到了重华殿,巨大的重华殿前,一人一个蒲团,一张矮桌,上面有着笔墨,中间铺着一张白纸。 和前世的情景一样。 随着一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跪”,所有的人匍匐在地,顾长华盯着眼前的青砖,周围静寂无声,顾长华跪在地上,无从知道前面的情景,只是闭上眼睛顾长华的心中都能清晰的刻画出,自己跪拜的那都满凌厉之意的人的脸。 一切都没有改变,会试的题目没有改变,殿试也是如同前世,顾长华脑子打摆子,他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只是依靠着前世的思路,写了满满的一篇。 新欢与旧爱在线阅读 新欢与旧爱 新欢与旧爱 见面了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见面了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见面了 “山东林恒川,京都顾长华,浙江于恒,圣上有旨上,三位上前一步。”大太监刘仁扯着嗓子喊叫。 听着声音,四百多贡生就已经知道,一甲已出,皇上要见人,这是决定一甲的名次,不管怎说,这三个人铁定是在一甲之内,顿时,四百多道艳羡的目光聚集到三个人身上。 林恒川,年19岁。 顾长华,年19岁。 三人之中于恒最长,也只不过才23岁。 三人都可谓是年少得志。 赵熙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对此也颇为满意,无论从哪方面看,年纪小的一甲,总比年纪大的一甲,要让人心生愉快,对朝廷,对帝王,都更有用处。 就像,上一次恩科的状元,足有50岁,满头白发,颤巍巍,就是满腹经纶,又能当得几年官,不出6年,恐怕就要致仕了。 所以现在,一甲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状元,榜眼,探花,年纪绝对不能超过35岁。 难得今科,这三位一甲不是以年龄取胜,他们的才学也足以胜任一甲。 赵熙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台下的老臣见到,都暗自揣摩,知道这位正值盛年的陛下,对这三位可谓是非常满意。 帝王的满意代表着飞黄腾达。 “那就这么找吧。”赵熙用朱红色的御笔,在名册上写下。 状元林恒川,榜眼顾长华,探花于恒。 听到这个结果,殿下的顾长华慢慢的吐出中的一口气,只有他自己知道,榜眼顾长华这句话,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前生,他同样在一甲之列,一甲还是他们这三个人,与今生不同的是,他是探花而不是榜眼,他在乎的不是一甲第二,还是一甲第三,他在乎的是赵熙钦点他为探花,他说探花这三个字,才能配上他那“色如春花”的一笑。 今生他考完会试,就闭门不出,自然没有了生源楼的相遇,他相信就凭他现在的一身“猪”,就是他冲着赵熙再笑十遍,赵熙也不会对他起什么*。 毕竟男人的*就是起源于□,没有色,何来的欲。 顾长华胡思乱想之间,没有注意到御座之上的赵熙的目光已经盯了他很长的时间了。 “能吃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奇迹了。”赵熙声音小的,只能让身边的大太监刘仁听见。 刘仁看了一眼,显然对顾长华感兴趣的主子,他主子男女不忌,要是顾长华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没对他就会以为他主子又有食欲了。 对着一个横向发展,身匡有两个人的顾长华,刘仁理所当然的就以为,他主子纯粹是对近距离观看胖子有兴趣? 要不然,抽空把泰和殿的小太监们换一批胖的? 赵熙显然今天很高兴,和颜悦色的说:“三位爱卿,可有婚配?” 这是要做媒啊,陛下还有一位公主妹妹呢。 有女儿,有侄女,有外甥女的各位朝臣,都暗自着急起来,被捷足先登了啊。 “臣师从中书省左丞魏明魏大人,承蒙恩师不弃,半年前,以把爱女许配给臣,尚未完婚。”林恒川回答。 魏明即刻出列,跪倒在地,“确实如此,陛下,臣曾任山东知府,膝下有一女,见林状元少年英才,就把女儿许配给他。” 重点不是你。 赵熙看了一样顾长华,“顾爱卿呢?” 前世可没这一出啊,顾长华见祖父顾渔偷偷的给他打眼色,蒙头不解,是怕陛下把公主许配给他?本朝有法度,公主之夫不可出仕,只能做一个富贵闲人,所以说,稍有点本事的人都不愿意做驸马。 看来,陛下这是要强买强卖了。 不管愿不愿意娶公主,顾长华是不能欺君,只能据说回答:“臣尚未婚配。” 不用抬头,顾长华就知道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同情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赵熙一赐婚,他立马谢恩,也只得谢恩。 “那于爱卿呢?” 听到顾长华说他没有婚配,以为已经结束的于恒没有想到,赵熙转过头来接着问自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汗刷的一声就掉了下来,“臣不敢欺瞒陛下,臣曾有一妻,不过臣命薄,三年前,贱内难产去世,给臣留下一子。” “瞧你们吓得。”赵熙哈哈大笑的走下抬来,“朕难得得到三位爱卿这样的年少俊才,也不忍把你们招为驸马,让你们一身才华付诸于流水。” “朕只是和您们聊聊天而已,说起来——”赵熙自己光滑的下巴,“你们未婚,好像朕也未婚。” 赵熙今年三十三岁,他十五岁登基,登基之时还未有正妃,后来登基之后,侧妃谢氏身为贤妃,侧妃刘氏身为慧妃,加上婕妤、昭仪、贵人、才人、美人、选侍、淑女,赵熙女人不少,但是严格说来,只要还未立皇后,赵熙就算是未婚。 “所以还请陛下早立皇后,以安民心。“一个大臣出列。 顾长华低下头,知道下面又开始一轮新的皇后之争了,他还没有资格参与进去这种级别的朝争。 “臣斗胆启奏陛下,贤妃出身于安远侯府,可谓是出身名门,现今育有三子,多年之间,打理后从无差错,论贤德,论出身,都能母仪天下。” “曹大人此言差矣,贤妃生下三个皇子,那是陛下洪福齐天,怎能说是贤妃的功劳?倒是慧妃,在陛下还未登基之前,就先与贤妃侍奉在陛下身边,论理慧妃还是贤妃的姐姐,况且,慧妃膝下的皇子乃是陛下的长子,论资历,慧妃当为皇后。” 争吵的都是一些马前卒,各部的大佬们都未发一言。 显然赵熙不想让这儿成为菜市场,看着身边沉默的顾长华,“顾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声音近在耳边,顾长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和赵熙并排而战。 顾长华退后一步,跪倒在地,“这是陛下家事,臣不敢僭越。”要是能说实话,顾长华当然恨不得把贤妃——自己身死的罪魁祸首——一脚踢到犄角旮旯去。 “好个不敢僭越?” “既然是朕的家事,那么就只能自己专断了。” “贤妃,慧妃,虽位列四妃之中,但是以平常人家而论,也不过是一妾侍,大齐户婚律,以妾为妻,徒一年半。” “既然各位爱卿这么关心朕的后之事,朕决定,广选秀女,以充裕后,四品以上,结在采选之列,有嫡女者,选嫡女,无嫡女者,庶女。” 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说完,赵熙拂袖而去。 见面了在线阅读 见面了 见面了 擦肩而过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擦肩而过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擦肩而过 陛下龙颜大怒,刚刚鱼跃龙门的众位进士,第一次得见天颜,就碰上这种情况,无不是战战兢兢的,唯有始终跪在地上,看似惶恐的顾长华,心里觉得十分的解气,反正就是看着赵熙不痛快,他就觉得痛快,前世被赵熙压了一辈子,唯一的乐趣也就是看到赵熙在朝臣这里吃瘪了。 散了朝,顾长华和金科状元,探花越好日子一起吃茶后,才各自散开。 “少爷。”候在门的青随,见顾长华出来,就牵着马车走了过来,见顾长华脸色并没有黯淡之色,“少爷考得怎么样?” “榜眼。” “那恭喜少爷了。” 顾长华被青随扶上了马车,车内一个人,是顾家的大家长,顾长华的祖父。 见顾长华一上车,顾渔朗声的吩咐,“青随,咱们回府。” 顾长华端着的做好,“祖父,我们不等大哥了吗?估计在等片刻大哥就要出来了。” 兄长做的不好,弟弟倒是还有个样子,顾渔暗叹。 岂不知道,顾长华面子上的功夫做的一直不错,就是再不喜欢顾长亭,在明面之上,顾长亭始终是顾长华的长兄,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顾长华装也能装一辈子,他要占住的的是大义,看看,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能让祖父的心渐渐的偏向自己这一边。 想必起来,顾长亭远远没有顾长华聪明,或者说远远没有顾长华卑鄙。 “你真是考得不错,我们顾家已经三代没有出过一甲了,我是二甲进士,你大伯也是二甲进士,而你父亲干脆成了尴尬的三甲同进士了,同进士,如夫人,你这一个榜眼,不仅光耀了顾家,而且令你的父亲出了一口气。”顾渔鲜少这么露骨的夸赞小辈,就是怕小辈被人夸赞几句,就狂妄起来,这是见顾长华沉稳的气度,他也实在是太高兴了。 “那是祖父和父亲教得好。” “那也要你有出息才行啊,一块的田地,一样的浇水,一样的施肥,还能长出两样庄稼呢。”这是说顾长亭呢,他今次和顾泰一样,也是一个同进士,虽说也是进士,但是对于顾长亭来说,还不如落榜呢,起码落榜了,明年还可以再考。而一旦有了进士的功名,不管是进士及第,还是同进士,都没有改变的机会了。 这个话题明显的不适合顾长华说话,他立刻的转移了话题,“在殿试的时候,祖父一直在朝孙子打眼色,孙子当时没能看明白,现在想问问祖父,不知祖父是为了什么事情。 顾渔叹息了一声,“说起来可真是有些可惜,想必你也听说过大名府何家。” 顾长华点点头,“大齐没有听过大名府何家的人恐怕很少,在官场之上,官员们听的是何家的权势,在民间,百姓们听的是何家的家风,何家儿郎,无一人纳妾,无一人亵妓,家风之正,让大齐所有的人称赞不已。” 所以,都想要把自己的女人嫁入何家,也都对娶何家女儿退避三尺,何家的媳妇好娶,何家的女儿难嫁,要是嫡系的女儿,还好点,有着权势的附赠,有的人还愿意牺牲一点,毕竟世人多崇尚多子多孙。 “你恐怕也听说了,你祖母为你大哥相上了何家的女儿,这件事本就是痴心妄想,我知道之后,连忙为你大哥定了国子监祭酒的那门亲事,本想就这么把这件事了了,没想到不知道哪里走漏了口风,居然被何家知道,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联姻的对象的你大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家的那个老狐狸见到你之后,居然暗示我,让顾家提亲。” 顾长华这下子知道祖父在殿上是暗示什么了,“您答应了。” “能不答应吗?我能说你祖父相看人家何家姑娘是为了你大哥,况且这门婚事是真不错,咱们家也不兴纳妾。” 顾长华古怪的看了祖父一眼,不兴纳妾?那顾长亭,他大哥,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顾渔话一出口,也立刻想起了家里,老大的那一群的妾侍,老二那个恃宠而骄的“贵妾”,咳了两声,他跳过这个尴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我昨天就和何大人把婚事定下了,不过只是口头约定,本来是想今天就换了庚帖的,陛下这选秀的旨意一下,这门婚事也就不用提了,白白的毁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早知道昨天我应该告诉你的。” 在陛下跟前,顾长华已经亲口说出,自己并无婚配,再改口,哪怕是事实,那也是欺君,陛下信,是顾长华欺君,陛下不信,那就是顾渔和何家欺君,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进,侍奉天子,欺君加上大不敬,足够何家和顾家所有的人,人头落地了。 何家的姑爷不准纳妾,这一条可管不到天下之主的身上。 “何家恐怕也后悔坏了,一日门深四海啊,后三千可不是闹着玩的,成不了气候的,白折了一个女儿,要是不小心成了气候,那就背上外戚的名声,再倒霉一点的生下一个皇子,在卷入夺嫡,全家都能赔进去,外戚从来就没一个好下场的,哪如安安稳稳的联姻来得实在啊。” “祖父,今天陛下下的选秀旨意里,也包括庶女。”顾长华提醒顾渔,您别幸灾乐祸,这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顾渔傻了,他还真忘了,也不怪顾渔忘了,实在是庶女选秀,没有前例,今儿这位陛下,这是首开先例了。 “现在,圣旨恐怕已经明发了。” 擦肩而过在线阅读 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 过渡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过渡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过渡 圣旨虽没有明发,但是权贵世家自有隐蔽的路子知道,陛下即将选秀,以充裕后。 后凶险,这人人都知道,但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危险大,同样机遇更大,一夜承欢,一步登天,在后之中比比皆是,到时候**犬升天,恩泽家族,这生意可谓是一本万利。 有的一些急功近利的家族,在女儿小的时候,就会心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送到皇帝的身边,以悦君颜。 像顾家,何家这种人,裙带关系对他们来说,并不能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他们的能力和官职,都已经快达到了一个人臣的顶峰,相反的一个身在后的女儿,会有损他们的清誉,最糟的情况会把整个家族拖进漩涡。 外戚,在位皇帝英明的时候,是一把手里的刀,在位皇帝不英明的时候,那是下一位英明皇帝,刀板上的,总之,纵观历史,无论是什么时候外戚都是找不着好的。 家族的延续,始终靠着男人的打拼,而不是靠着女人的裙摆。 幸亏自己家,不用赔进去一个嫡女,顾渔乐呵的想,相比于何家赔进一个唯一的女儿来,自己家的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顾家几乎可以想到何家老狐狸那张苦瓜脸,和几乎赔的血本无归的未来啊。 那是嫡女啊,顾渔都为何老狐狸肝儿疼了,以何家地位,这个嫡女完全可以为何家带来一门厚重的姻亲。 顾家一共二房。 大房顾科,拥有三女,嫡长女益兰已经嫁给大理寺卿的嫡长子为妻,嫡次女益佳,今年十四岁,已经定了亲了,庶出三女益芳,才十一岁,年岁都够不上选秀的门槛。 至于二房顾泰,庶女益慧,在顾家的小姐里排行第三,今年十四岁,同母妹妹养在白氏膝下,年七岁。 抛去年纪小的,成了亲的,算来算去,这次选秀的条件,就好像是为了顾家的三小姐顾益慧量身订做的。 庶女吗,就是折进去,也没有什么太可惜的,而庶女的身份注定顾益慧在后里没有出头之日,从来都没有庶女进来的后,第一次进来的庶女能讨着好吗? 在无数权贵中间,引起风波的选秀,在顾家的影响确实最小的,顾渔毫无压力。 待回到顾府,顾府的人已经知道了要选秀的事儿了,但是影响的范围只限于个人,现在顾府的头等大事就是顾长华中了榜眼一事,在顾府门前就听见不少人,报喜的,前来沾喜气的,顾长华走来,恭喜声不绝于耳,连府里的奴才们都昂首挺,一脸的与有荣焉。 顾渔在顾科回府之后,开了祠堂,把顾长华中了榜眼的事情禀告给先祖,顾长华亲手上了一炷香,在前世,他也是这么进来的一会儿,与此不同的是,那是最后一回。 待顾长华在祖宗排位上扣完头,顾渔伸手把他虚扶起来,“这也算是少年得志了,但是切记不可轻狂,朝上的浑水,不要急着趟,慢慢的积累经验,散一些资历,慢慢的向上爬,那才稳当。” 顾渔殷切嘱咐,顾长华频繁点头,这些都是金玉良言啊,他现在最应该的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猫着,顾长华想起几天之后的琼林宴,这是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拜前世所赐,他现在一见到赵熙,就浑身发毛的,全身都会升起戒备。 顾长华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在翰林院熬上三年,然后顺利的外放为官。 不过,现在的股长华无计可施,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学会如何下跪,如何行礼,如何走路,如何奏对,当然,这些指的是中的规矩,由礼部的人来教授,免得他们在中行差踏错,中的规矩之多,一不小心把命打进去,也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顾长华现在的体型,不用他多做上几遍,一遍下来就已经大汗淋漓,幸亏他“悟”极高,做得非常的流畅。 他这是作弊啊,顾长华看着林恒川动作之间的倜傥风流,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顾长华从死命的吃的那天起,他就已经知道他注定失去什么,比方说,打马游街,他注定是是一个陪衬了。 一个白面包子,站在一起越发的衬托了林恒川的少年风流,探花于恒的斯文儒雅。 打马游街之日,可谓是万人空巷,顾长华这才知道京师居然有这么都的人,扔下来绢花手绢,就像是下雨一样,居然还有玉佩扔下来,顾长华眼看着玉佩从楼上掉了下来,砸在了林恒川的头上,滚到了林恒川的怀里。 “古有掷果盈车,这块玉佩价值不菲,这可是好几车的果子了。”顾长华小声和林恒川说笑,打趣着他,“林兄可谓是艳福不浅啊。” 看不见人,但是雪白的玉手,看看的清清楚楚,有着这么一双手的人,想必相貌不会差到哪去,顾长华抬头望了一下楼上。 林恒川把玉佩放进怀里,揉揉自己被玉佩打红的额头,“让林兄见笑了,那是我老师的女儿,向来顽皮。” “是与林兄定亲的那位?”林恒川骑在马上,向林恒川赔罪,“那倒是我失礼了。”拿人家未婚妻来打趣。 “不知林兄何时成亲?到时候一定背了厚礼,给夫人上门赔罪。”顾长华诚恳的说。 林恒川连连摆手,“林兄也不是故意的,所谓不知者不怪。” 他看了一眼顾长华,自从相识以来,他发现这位顾兄倒是难得可见的谦谦君子,重情重义,要不是他出生高门,做自己的妹婿倒是很是合适。 可是庭院深深,自己的妹子要是从小野惯了的,林恒川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 琼林宴,乃宴请及第的进士所举行的宴会,寒窗苦读数十年,有的进士可能只有此一次机会能见到皇帝,大部分人都会在帝国的某个角落里,在某个职位上呆上一辈子,今天,是及第的进士最为风光的一天。 进士聚在一起,顾长华则打量着这一所以琼林宴而文明的琼林苑。 他打量着四周,殊不知也有人在打量着他,他们这一届一甲,也许不是最有才华,但却是平均年龄最小的一届一甲,今上又喜欢用一些年轻人,身边的侍卫以及文渊阁里行走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上届恩科,文渊阁并没有进人,以至于文渊阁里人手不足,不少人猜测,陛下会招这三人进入文渊阁,要是让陛下满意了,那放出来就是一个封疆大吏,现在的贤妃之弟,征西将军,就曾是陛下的近身侍卫,从而被陛下瞧上,三年历练,就坐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坐上的位置。 ——用这种方法,这位三十多岁的陛下,也把大大齐的权利,牢牢的掌控的自己的手中。 很多人都在猜测,也许林恒川,顾长华,就是下一个征西将军了,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顾长华出生顾家,有着吏部尚书为祖父,林恒川出生贫寒,却有着中书省左丞的岳父,后台,本领,都有了,要是再有着皇帝的青眼,飞黄腾达就在眼前了。 看在几位老大人眼里,那简直就是最好的女婿了,可惜是选秀正在眼前,要不然为自家定下这位佳婿,倒是很好的助力。 尽管这样,不少人还拿着看女婿的眼光看着“名花未有主”的顾长华,毕竟,后分位有限,自己的女儿这么“驽钝”,被刷下来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儿啊。 一时之间,顾渔被很多人隐约的暗示,弄得合不拢嘴。 天色渐暗,琼林苑中已经挂起了灯笼,在一片辉煌之间,大齐的君主,大踏步的进入院中。 “众位爱卿,今日咱们不用将太多规矩,不要朕一来,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赵熙大手一挥,他不要坐在上首了,“来人,把桌案给朕移下去,就放在——” 众人的视线,随着赵熙的手指移动,赵熙手指一停,“就给朕放到众位进士中间好了,朕也好和众位进士亲近一下。” 赵熙登基以来,大权独揽,时常的“不拘一格”,大臣也都习惯了,当下赵熙就移到了下首,左边是新科状元林恒川,右边是新科榜眼顾长华。 看来这两位注定是飞黄腾达了,大臣看两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酒过两盏,赵熙突然开口:“刚才朕走过来,看着众位爱卿围着顾大人很是高兴,到底什么事啊,说出来让朕听听。” 众位大人围着顾大人很是高兴?这可以是众位大臣凑在一起闲聊天,也可以是众位大臣凑在一起结党营私,这全看陛下怎么想了。 顾渔当即起身回禀,“臣与众位大人一起,看今科进士多是少年英才,其中又有些没有成家的,臣年纪大了,就喜欢做起媒来,见到这么多讨人喜欢的年轻人的,难免心痒起来。” “这个朕倒是知道,每届恩科,金榜一贴,都是岳父相女婿的时候,虽没有前朝榜下抢婿的壮观,但是每到这个是,都是媒人最忙碌的时候。”赵熙哈哈大笑,“不过,这次倒是朕耽误各位新科进士了,朕这一娶媳妇,害得你们都没有媳妇可娶了。” 因为小姐们都成秀女了。 赵熙这话说的不错,不过没有人敢承认,不但不敢承认,所有的人还必须要装成诚惶诚恐的样子来。 简直做作的令人的牙疼,赵熙并不是不知道,当臣下不那么诚惶诚恐的时候,别扭的就是他的了,但是这一切并不能代表他喜欢看到顾长华在他面前跪来跪去,让他只能看到顾长华的后脑勺。 “好了,爱卿们朕开个玩笑而已。”赵熙来到顾渔的面前,“刚才顾爱卿的话可没有说完吧,顾爱卿这么喜欢做媒,恐怕第一个想要做媒的就是自己的孙子了。” 一瞬间,顾渔简直凌乱了,幸好脑子没乱,他还没有脑子糊涂说出,他已经为自己孙子相好媳妇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定下,就被皇帝抢了。 赵熙也不是要顾渔说话,他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话题,“刚刚好,今次广选秀女,又恰好除了林状元之外,榜眼和探花都没有娶妻,干脆点,朕为你们挑一个名门淑女,省得你们为国劳,连自己的终生大事都耽搁了。” 这是要赐婚啊。 祖上积了什么德啊,他们才是真的为国劳了一辈子,也没得到这种荣耀啊,满朝的老臣都在嘀咕。 探花于恒赶紧跪下谢恩,顾长华的心中满不是滋味的,他上辈子一辈子都因为赵熙没有娶妻,没想到,活过来却要轮到赵熙亲自为他挑老婆了,人生的颠倒,讽刺的意味也太浓厚了。 不自觉的,顾长华就了一下的脸。 落在赵熙的眼里,他只余下苦笑,他以为他就那么在乎他的一张脸吗? 过渡在线阅读 过渡 过渡 过往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过往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过往 赵熙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和顾长华的开始是因为顾长华长着那样的一张脸,那样一样笑起来艳丽无比,有着好像花中的皇后牡丹一般的光华,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他的耳边就好像听见牡丹花开的声音,刹那间在自己的脑袋里炸开了。 只有一面,只有一个笑容,赵熙没有察觉的就陷了进去。 在他还没有察觉到他对顾长华的感情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要占有,占有那具美丽的身体,在那具身体上发泄自己的*,所以他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给他一个表字,为他取名凤之,没有别的意思,他纯碎是觉得,只有这个“凤”字,才能堪比他那花中皇后的笑脸。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随意送给顾长华的表字,却成为了以后他们关系的预兆,他是上天之子,真龙天子,顾长华表字“凤之”,天生一对?应该说,是不是给顾长华取字叫“凤之”时,是不是就希望,他有一天能成为他的皇后。 可惜的是,他当时没有意识他内心深处,对于顾长华不同于一般的渴望,那不是对于一个玩物,那不是对于宠物,不是单纯的□,不是单纯的发泄,不同于对后的每个人,也不同他以前玩乐的男子。 所以他们有了一个最糟糕的开始,他在他们第二次见面,也就是在这个琼林宴,他为顾长华准备最烈的酒,后劲最足的酒,频频赐酒之下,顾长华如他所愿的喝醉了,他随理成章把他留了下来。 他如愿以偿的占有了他,把他压在龙榻之上,撕裂他的衣服,把他挣扎的手捆起来,在他的惨叫哀嚎之中,进入他,贯/穿他,把种子入他的身体里。 到了最后他任命了,毕竟他是天子不是吗,大齐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包括他顾长华,包括顾家的满门,他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 那一夜,他尽情的享受了他那迷人的*,他做了很多次,好像着了魔一般,他从自己十三四岁开始,就开始游戏花丛,男女不忌,从南馆里的男妓,到世家子弟,从青楼的花魁,到侯门闺秀,他阅人无数,却是第一次在顾长华身上得到了极致的快乐,□,仿佛飘在云端。 他差一点把他弄死在床上,第二天他就发起了高烧,可是他还是没有放过他,伤了又好,好了又伤,等他能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在那一个月他毫无自制力,就像是一个从没有见到过女人的毛头小伙子,除了做就是做。 其实,他那时候就应该明白,他对顾长华的与众不同的感情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无论男女,都没有过那么疯狂的*。 可是你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爱情,从来不相信感情这种东西,在母子都可以背叛,在父子都可相杀,的廷之中长大的帝王,怎么能弄明白自己对他怀有什么样的感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向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他用顾家的满门威胁他保留自己的生命,也许他的尊严比生命更加的重要,他士可杀不可辱,但是当顾家所有人要给他陪葬的时候,他当然会选择继续活下去,特别是顾家还有他母亲的时候。 他赵熙不是没有玩弄过朝廷上的官员,自己的贴身侍卫之中,他一时兴起也临幸过,他们之间有自己愿意的,也有无奈遵旨,但是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都会乖乖躺在自己的身下,等自己子过了之后,他就会把调离身边,或委以重任,或远远的打发了。 往往他对一个人的兴趣并不会维持很长的时间,几个月的雌伏身下,换来少奋斗很多年,赵熙并不认为自己薄待了他们。 顾长华,和他以往宠幸的人不同点,无非在于,他有才华,就是用不着他的身体换来他的“帝心欢瑜”,凭借自己的能力,他有一天也能爬到帝国朝堂的核心。 可就是他再才比诸葛,帝王看上他了,他的身体在他的才学面前,帝王更看重他的身体,他富有四海,国内俊才如云,他宁愿不用他的才干,只用他的身体,一个臣下,他又能怎么办呢?当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的时候。 他夜夜享用他的身体,一开始他也想过,等他对他的*过去之后,他就把他放出去,任一知县也好,任一个知州也罢,毕竟是一个人才,他也不希望他废了,几个月之后几个月,顾长华也一直在等待,等待他腻了他。 他错过了唯一的机会,他爱情的唯一活路。 这一晃就是两年,在他肆无忌惮的宠幸他之下,他们的关系成了朝堂众臣尽人皆知的秘密,他成了人人唾骂的佞幸,没有敢指责皇帝,皇帝是永远都不会有错的,有错的当然是勾引皇帝,败坏朝纲的下贱男宠。 朝臣骂他,史官骂他,民间骂他,甚至他的父亲大伯,都在骂他,唾沫星子把他淹死在人海里。 直到,御史台五名御史当堂死谏,所有的朝臣长跪不起,祈求他处死顾长华,他只是想一下他死了,他的五脏就如同火焚,恨不得他也跟着一同去了才好,他才知道他爱上了他,爱上了他顾长华。 那一次,他连杀二十几个大臣,才阻止了朝臣要求顾长华去死的行为,朝堂血流成恨,他的杀意,震慑的朝堂全部都闭上了嘴巴,对于自己和他的关系视而不见。 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以为他只要对顾长华好,顾长华总有一天会爱上自己的,对自己回报同样的感情,他加倍的对他好,他绝迹后,他不喜欢他不去做,他不喜欢的他不去碰,他可以把整个大齐都碰在他的脚下,只要他爱他。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他不可以让时光倒流,他可以让天下所有的人都闭上嘴巴,却不可以控制他们心中的想法,他可以杀尽史官,抹杀历史,却不能挡住背后人们对他鄙视的眼睛。 他甚至不能让顾长华知道,他爱上了他,只要他知道他爱上了他,他的优势将荡然无存,他会知道他用他亲人生命做的威胁,只不过是虚张声势,那时候,他连虚假的影像都留不住,他会跑,而他只能把关起来,到时候,他还怎么能骗自己,他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呢? 他一直在努力,他一直相信他只要努力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自己留在自己身边,自愿的陪着自己用早膳,自愿的陪着自己批奏折,自愿着陪自己看夕阳,自愿的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 那天是那么突如其来,他毫无准备的看见近在咫尺的顾长华,满口鲜血的倒下,他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疼痛的浑身痉挛,他伸出双手捂住他的嘴巴,鲜血就从的指缝里涌了出来,那满目的鲜红,让他宁愿自己瞎了,至少他瞎了就看不见了那代表死亡的鲜血。 在他疯狂的喊着御医的时候,他一口咬到自己的肩上,他不怕疼,他能疼代表顾长华还活着,只是为什么他突然不疼了呢? 他看到一屋子的人想要把他从他身上扯开,居然还有拿着锤了想要把他的牙敲碎,他直接就把那个敢伤害他的人,拖后出去砍了,他宁愿把自己肩上被顾长华咬着的,用刀子割下来,他也不愿意伤害顾长华。 为什么,他现在才能明白,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顾长华。 在顾长华死去之后,他明白了这一点。 就像是失伴侣的孤狼,满腔哀伤的赵熙,把所有的悲愤都洒向了致使他失去顾长华的所有人,他杀了皇后,一意孤行的抄了皇后的娘家安远侯府,满门抄斩,连顾府他都没有放过,既然他们留不住顾长华,他要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干脆一起送上黄泉路,省的自己的凤之孤孤单单的一个上路。 但是恐怕自己的凤之不会喜欢他们吧,生前他也讨厌这些所谓的亲人。 再等等吧,等自己立好太子,自己就去地下陪他。 糟糕的开始,糟糕的过程,应该还有着糟糕的结局。 赵熙以为他死后就可以看到顾长华的脸了,没想到睁开眼睛居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明黄的床幔,他回到了四年前。 在他和顾长华的相遇还有一年,他日日啃食着自己的过往,尽管他知道现在顾长华就在徐州,他也不敢去,他靠着回忆活着,只有没有伤疤的肩膀有时会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敢再重蹈覆辙。 赵熙状若无意的看着一样顾长华,在顾长华的平静的表面之下,看到了苦涩,他比顾长华更加的苦涩,在看到顾长华一副小胖墩的样子,他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自己之前的顾长华。 顾长华脸的动作,更是让赵熙有口难言,他该怎么告诉他,也许他们一开始的起源是因为他对于这张脸的*,但是当*变成了灵魂的爱恋的时候,当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他。 只是他现在要比前生要谨慎的,他不能再行差踏错了。 顾长华要名声,他可以一辈子把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顾长华要成亲,他可以为他亲自选好妻子。 顾长华要后代,他也可以等他有了后代。 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要顾长华待在他的身边。 这一次,他要他心甘情愿,他要他们两情相悦。 过往在线阅读 过往 过往 开幕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开幕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开幕 顾长华娶妻,生子,赵熙慢慢的侵入顾长华的世界,这是赵熙为他们的未来做的设想。 但是,他可以看到顾长华有个妻子,甚至他可以为顾长华挑好妻子,符合顾长华的喜好,可以为他繁衍子孙的妻子,然后亲手写下赐婚的圣旨,眼睁睁的他们进入洞房。 这一切他都可以容忍,他知道他不能重蹈覆辙,顾长华也不可能永远都没有每一个站在前台的妻子。 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是他还是他都需要子嗣,前生他没有为他考虑到,现在他要为他考虑到。 赵熙他不再碰后的女人,也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子嗣,六个皇子,足够的后代,他可以保持对顾长华的唯一。 忠诚,赵熙不知道自己有生以来,这两个字,居然能用在自己身上,用在一个皇帝的身上。 可是他现在却无意识的绝迹后。 而这次选秀,与其说是为他选秀,不如说是为顾长华选秀。 既然他已经只有顾长华一个人了,他也要求顾长华也只有他一个人,至于他的妻子,无论他为他选个体弱的,还是选个强壮,在她没有了价值之后,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用,就可以顾长华的妻子,消失的无声无息。 顾长华的妻子,就是他们的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后,他不会给顾长华机会,让他去碰任何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既然避不过去,他宁愿那一天早点的到来,这样他才能尽快把顾长华变成自己一个人的,赵熙就决定立刻选秀,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后无后啊。 虽说他本就没有打算立皇后,不过这个理由有用的时候,赵熙不介意时常拿来用一下的。 赵熙摆出一个笑容,看了一下顾长华,又看了眼坐在顾长华旁边的于恒,“先前听到于探花说,夫人已经去世,为于探花留下了一个孩子,稚子幼年失怙,想必也非常的渴望有一个母亲?说起来,榜眼,探花,你们两位都已经快成年,迟迟没有成亲,朕既然已经说过,会为你们则一淑女,就不会食言,只不过两位爱卿,到底中意何种类型的女子。” 春花秋月,萝卜白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 顾长华比较欣赏的是那种生机勃勃的女子,生灵,活泼,仿佛,天地间的生气都集于她一身。 而于恒喜欢是姿色艳丽妖娆的女子,他现在的家里就有一位,是他的表妹,本来要是没有赵熙赐婚,于恒的计划是娶他表妹的。不过,金殿赐婚,孰轻孰重,这本就不用衡量。 这时候赵熙就是赐给他们一个钟无艳,顾长华和于恒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以挑的,就是有什么不满,你还不能休妻。 圣旨赐婚,本身就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荣耀了,旁边不管是大臣还是今科的进士都是羡慕非常。 更何况,能选秀的都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父亲,兄弟,叔叔,大伯,人家都在这边看这着呢。 你还能挑肥拣瘦,说你喜欢,大眼睛的,双眼皮,高鼻梁,樱桃小嘴,大屁股大脯? 顾长华和于恒只能再次跪倒在地,“但凭圣上做主。” 赵熙要的就是这句话,顾长华的喜好,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问题在于他不是要顾长华夫妻琴瑟和鸣,他要的是他们相敬如冰,最好他们之间除了上床,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夫妻之间相看两生厌。 要是顾长华对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真有了夫妻感情,赵熙才要吐血呢。 他需要的是一个不符合顾长华的审美,不符合顾长华的兴趣,最好容易怀孕,容易难产,还要一举得男。 顾长华上那女人一次,她就有了,生下来就是儿子,儿子生下来,那个女人就血崩。 想着赵熙又看了一眼于恒,他夫人倒是蛮适合条件的,可惜已经死了。 反正他已经用话头把顾长华的嘴巴堵住了,人慢慢找就好了,赵熙还不相信了,满朝官员的女儿里,还找不着这么样一个女人,赵熙的目的达成了,“人们都说京城居大不易,朕干脆送佛送到西好了,成家立业,三位爱卿都不是京都人士,估计在京都连落脚的地方的没有,朕赐了婚,总不能让新娘子,跟着你们住客栈吧,正好朕手头上还有三个宅子,就赏给你们了。” 赵熙说这话的时候,自动忽略了,顾长华是京师人的事实,反正他就是要让顾长华搬出顾府,另外两个人只是掩护。 赵熙说的那三处宅子,就是玉华街上,离皇不远,向来是掌握在皇室的手中,用来赏赐称臣下,不只有多少人盯着了,没有到今次居然让几个后辈得到了。 赵熙的这种做法,一时之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圣上对这三个人可不是普通的喜爱了。 这已经是对待宠臣的态度。 一连串的赏赐,简直把三个人都砸晕了,皇恩浩汤,可不是说着玩的,顾长华三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谢恩。 赵熙又开始给大臣们轮番赐酒,女穿梭其中执着酒盏,一杯杯的倒了下去,顾长华的酒量并不大,加上前世的教训,他并不敢多喝,只能小口的抿着,即使这样,琼林宴结束的时候,顾长华已经有些醉了,双颊酡红,看着赵熙心醉不已。 这是“琼林宴”这三个字太敏感,他们前生,糟糕的开始就始于琼林宴,只要他一点动作,赵熙毫不怀疑,顾长华眼睛里一刻都没有消失的戒备,会让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离他远越好。 来日方长吧,赵熙站在里最高的殿上,看着顾长华的背影慢慢消失。 顾长华昨夜喝了一点酒,宿醉而醒,头有点疼,幸亏临睡觉的时候,被青随灌了一碗醒酒汤,要是没有那一碗醒酒汤,那就不是有一点疼了。 但是,顾长华还是讨厌醒酒汤的味道,幸亏早晨的是蜂蜜水,顾长华把碗里的最后一点蜂蜜水喝掉,把碗交给了站在旁边的青随,又躺会了床上,随意的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少爷该起床了。”青随伸手把顾长华拉起了。 换来了顾长华诧异的一眼,“今天有事?”会试完了,殿试完了,游街完了,琼林宴昨天也完了,他想不到今天还有什么事情? “祖父找我?”顾长华靠在床上,伸了伸腰,他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昨天赵熙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他赐给他一座宅院。御赐宅院,让他有了名正言顺搬出顾府的理由,他不仅要搬,还要尽快搬,祖父找他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青随点了点头,顾长华收拾完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外书房,无论是处理公务,还是闲暇时的休息,顾渔只要是在家,总是会在这里,顾长华也不用担心找错地方。 顾长华来到书房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书房里不止有顾渔,他的大伯父顾科也在,还有他的大伯母于氏,以及他的大哥顾长亭,看来是家庭会议。 作为最后一个到的,顾长华先要告罪,“对不起,祖父,孙子贪睡来迟了。” “这也不怪你,是我吩咐你的小厮不要打扰你,让你睡饱了的。”顾渔有些不虞之色,不过并不是对着顾长华,而是在他之前,顾渔就已经不高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顾长华落座。 “你刚才说,不要让三丫头益慧去选秀,长亭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妹妹的意思?”顾渔沉声的说道。 屋里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顾长华在顾长亭的口中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为了选秀的事情啊,可倒是可以理解,庶女选秀,就是选上了,在后之中本就没有出头之日,以顾益慧的志向,她肯定是不愿意成为后那可有可无的“后三千粉黛”的之一。 只是没想到,顾长亭这个兄长这么有同胞爱,居然为了妹妹在祖父这里出头了。 顾长亭有些惊慌的直挺挺的跪在屋子中央,“是……是我的意思,也是妹妹的意思,妹妹她……,她不喜欢和人共事一夫,求求祖父想想办法吧,妹妹只是庶女,本朝就没有庶女选秀的先例,让妹妹免选应该是可以的。” 这倒想起你们是庶出了,顾长华腹诽不已。 不喜欢和人共事一夫?这个理由听得众人一愣,顾渔盯着顾长亭说道,“不喜欢和人共事一夫?这是什么理由啊,不顺父母、无子、、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女子七出。 女子嫉妒,为其乱家也,这个理由说出去,都能笑掉人的大牙,所有的人都会说我顾家教女无方。” 女子嫉妒,那是人的本,屋里所有的人,包括男人和这屋子唯一的女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你不能放到明面上说吧,说出去那就是错。 笨蛋,都让你搞砸了,顾益慧在屋外拿着一个食盒,已经听了半天的墙角,她轻轻地拽了一下祖母的衣角。 顾老太太咳了一声,神情自然的推门而入。 这是顾长华回到顾家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祖母,他多次请安,他祖母多次称病拒见,弄得所有的顾家人都知道,他祖母并不喜欢他这个孙子,此次,两人相见,都自觉的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倒是顾益慧引人注目。 不喜欢和人共事一夫?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很是惊悚的宣言,连他的亲兄长都觉得自己妹妹异想天开,没妾?没通房?满大齐的男人,能做到的不出一只手。 满屋的人只有顾长华知道,他的这个妹妹真的做到了,她风光的嫁给了安远侯,成了安远侯夫人,在他死之前,安远侯在娶到她之后,都只有她一个女人,超一品诰命夫人,夫君的全部宠爱,她做到了一个女人的顶峰。 这一点由不得顾长华不佩服她。 开幕在线阅读 开幕 开幕 开幕2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开幕2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开幕2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顾益慧毫无窘迫和慌张,一丝不乱的把食盒的粥放到了每个人的身前,“这是孙女亲自下厨做的莲子百合粥,清心安神、消除疲劳,味道稍微有点干涩,不知道合不合祖父的口味?” 顾益慧笑意婉婉,镇定自若,顾渔的面色稍霁,有大家风范,才能不坠了顾家的名声,能注意到他近些日子有些失眠,特意送上莲子百合粥,还是有些孝心。 顾渔的变色更霁,他对这个孙女一向满意,刨除她是庶出这一点,她的气度和才学一点都不必别人家的嫡女差,他也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把益慧放在白氏的名下,作为嫡出,将来也好说婚事,只是她的生母杨氏,气焰太盛,他想要压了压,这件事才迟迟没有达成。 但是顾渔抬举顾益慧,并不代表,顾益慧可以放肆无礼,胆敢说出,不选秀这样的话。 藐视圣恩,这要是传出去,会连累顾家的。 好了全家人都到齐了,当事人也在,顾渔直接就问,“刚才听长亭说,你不想进?” 自己这个孙女应该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吧,要是真是她说的,自己就失望透顶了。 顾益慧缓缓开口,“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错,哥哥只是爱护妹妹,祖父能先让大哥起来吗?祖父要是生气,只管责罚孙女。” 她说的得体,这下,跪在地上的人成了顾益慧兄妹,妹妹体恤大哥,哥哥心疼妹妹。 只有自己这个作为二哥的是个铁石心肠,顾长华事不关己的继续喝自己的粥,对着满屋子的目光视若无睹。 想挤兑的他一起跪下?一起求情?这兄妹俩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他才不管呢,他昨天在里跪了一圈,现在膝盖还疼呢。 顾长华吃下口里的粥,就是不开口。 顾渔懒得管了,顾长华和顾长亭兄妹不和,又不是第一次知道,看来长华的心里已经有了芥蒂了,要是长华继续当顾长亭是亲爱的大哥,顾渔才觉得他读书把自己读傻了呢,“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愿意选秀?“ “祖父搞错了,孙女不是不愿意去选秀,而是不愿意进。”顾益慧跪在地上,凯凯而谈,“陛下下旨选秀,并明言庶女也在参选之列,自圣德太祖统一中原,建立大齐,大齐开国已有百年,只有嫡女有幸进侍奉皇帝陛下,今日陛下首开大齐先例,此乃皇恩浩荡,孙女欣喜自己能沐浴皇恩,怎么会说出自己不愿意选秀的话来?” 就是心里不愿意选秀,她又怎么会蠢得说出来,顾益慧垂下眼帘,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这么笨,他们祖父未必不知道她不愿意选秀。 她要是对选秀表现吃欣喜如狂,那说明了眼皮子肤浅,看不起形势,被中的富贵迷花了眼,但是她要是把心里不愿选秀的话说出来,那说明她顾益慧单蠢,分不清厉害,传到皇帝耳边,那是足以杀头的大不敬。 一席话,说的顾渔眼里流露出赞赏,这话就是在陛下面前说,也是很得体的。 顾老太太和大老爷频频点头。 大夫人则面露复杂,怪不得自己的女儿益佳被二房区区一个庶女压在头上,看来不止是老太太偏袒的原因,人家这口舌伶俐,才学也不差,也就是自己的大女儿能与之争锋,自大女儿出嫁之后,整个顾府顾益慧成了头一份,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了,嫡子回来的,还考了一个榜眼,明年她的嫡母也要回来,把自己被捧着嫡出的心也该收一收了。 在做的顾长华听了顾益慧一番话则毫不奇怪,要是她真的蠢成把不该说的话说出口来,自己倒是意外了,不过,凭借顾益慧的本领,能在浩浩如云的后,脱颖而出,有一席之地也说不定。但是一生一双人,那是妄想了。 “我就说嘛,三丫头一向明事理,断会说出如此荒谬的话来,来,快点起来,长亭下次记住了,心疼妹妹,更要谨言慎行才对。”大夫人不待顾老太太开口,就上前亲自把顾长亭兄妹扶了起来。 “好了,三丫头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参加选秀,但是不愿意进?”顾渔面露笑意,显然已经对先前的恼怒不放在心上了,“你能告诉祖父原因吗?在家里,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绝对不传到外面去的。” 甭看祖父现在和蔼可亲,顾益慧知道如果自己说出自己不愿意进的原因,是和自己刚才大哥一样的话,现在的和蔼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人,看来是在平常不过的,合情合理合法,但是在古代,娶妻和纳妾一样,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相反,如果自己家门出现了一嫉妇,就会被世人质疑顾家的家教,进而连累顾家所有的女孩。 顾益慧换了一个角度,古人在乎家族,在乎名声嘛,那她就从这方面入手好了,“祖父,孙女明白,陛下下旨,开庶女选秀之先河,不管愿不愿臣子们只能高呼陛下圣明,圣旨一下,不选就是抗旨不尊,那是要诛九族的,现在屋里都是自家人,孙女说句诛心的话,如果可以不去选秀的话,估计有一半多的秀女,都不愿意去选秀。” 后三千,那可不是夸张,算上女,那是不是三千就能搞定的人,而高位妃嫔就那么有数几个位置,毫不夸张,那就是千军万马去强上独木桥,一路上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血流成河,就是你勉强的抢到位置,那还要提防,绵绵不绝的后来者,一不小心就会被更鲜艳的花朵所取代,在后,就是做到皇后你都不算赢,非要成为太后,你才可以放心的睡一觉,而不是睁着一只眼睡。 顾益慧看得清楚,她不是对自己容貌和智慧没有信心,但是她为什么要去过那种日子,和那么多女人去共用一个男人,富贵,可并不是只有进才能得到的。 她看了一下祖父的脸色,顾渔的脸上并无不悦,恐怕这一点,大家是心照不宣了。 顾益慧整整思路,顿了顿说,“当然,大齐并不是所有的家族都不愿意选秀,愿意让自己女儿进侍奉君侧,无非有两种,第一种走下坡路的人家,渴望用自己女儿去搏一搏,指望自己女儿得宠,去提携家人。第二种,就是看陛下脸色行事的侯门权贵,孙女敢问祖父,顾家在这两种之内吗?顾家需要送自家的女子进吗?” 顾益慧说道这里,屋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对她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味道,这一番话说的入骨三分,这要是一个沉浸宦海几年的官员,说出来,他们毫不惊讶,可说出这一番话的却是一养在深闺的女子,就由不得人比佩服。 “难得你没有被富贵迷花了眼,看的明白。”顾渔有些惋惜,可惜男儿身的顾长亭没有这番见识,有这番见识的偏偏是一个女儿身,可惜她身为女子啊。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嫡庶同样优秀,难免会祸起萧墙。 顾渔端起面前的顾益慧做的莲子百合粥,喝了第一口,“你说的不错,我们顾家和那些走外戚之路的人家不一样,我们顾家诗书传家,只要自己子孙有本事,就能自己通过科举出头,只要我们顾家有人才,只要顾家不犯抄家灭族的大族,顾家都能稳稳地传下去。 而后,风险太大,最终能站上高台的只有一个人,一路上却要面对无数人的进攻,先不要说别的,贤妃,慧妃,后植已深,轻易是不会又能能取代着了得。” 不要吃不着,反惹了一身的腥。 要是说顾渔对成功后的收益,不垂涎三尺的话,那是不可能。 那可是太后,那能让家族至少繁荣二代,问题是现在选的不是太后,是太后的几百分之一啊,顾渔情知自己孙女,顾益慧作为庶出,那当太后的可能无限趋于零,他的本心也不想白白送进一个孙女进去,但这儿由不得他做主吧,人家如珠似宝的嫡女都送进里,你一庶女? 顾渔只能当顾益慧自生自灭了。 顾益慧俯身,“孙女深知选秀势在必行,但是选秀也有选的上选不上的区别,秀女加起来起码有百人之多,总不可能全部都会选上,孙女只求祖父怜惜,孙女不求避开选秀,只求落选。” 顾渔深深的看了顾益慧一样,“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孙女明白,孙女一旦落选,世人不免会质疑孙女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再也说不到一个好的人家,但是以后不管孙女怎么办,孙女都不会后悔的,请祖父成全孙女吧。” 顾益慧跪下,以额触地,向顾渔表明自己的决心,“请祖父成全。” 说的很有道理,要避开选秀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落选却很容易,没有会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这样也使顾家避开了后之争,做出牺牲的无非就是顾益慧一个人而已,有利与家族,好像他们没有什么理由反对的? 不过顾长华可不认为顾益慧能有那么“深明大义”,她一向心比天高,她怎么可能会屈就于一个寒门举子,或者成为填房? 那就是有后路了。 顾长华记得,他的前生,本就没有什么选秀,再过半年,安远侯李世渊平定西北立下大功,当堂求娶顾家庶出之女顾益慧,顾益慧风光大嫁,之后,贤妃被立为皇后。 不过现在安远侯夫人虽说缠绵病多年,只剩下了一口气,但是她就是还有半口气,她也是堂堂正正的嫡妻,嫡妻的位置还坐在屁股底下。 顾长华默默回忆了一下,估计这位安远侯夫人在一个月之后就会去世,未留下一子,只留下了一个七岁的女儿。 算起来,就是做填房,抢的人也能挤满整个安远侯府,顾益慧还算是高攀。 顾益慧和安远侯不会是早勾搭上吧?就等着安远侯夫人咽气? 顾长华见过安远侯,印象之中他是一个很爽朗的男子,应该不会这么龌龊的心思,要说他们无意中见过一面,对顾益慧心生爱慕,那倒是有可能,而顾益慧察觉出来了。 所以,顾益慧是破釜沉舟了? 试试就知道了,顾长华起身,好吧,兄妹友爱他还能装出来的,他跪顾益慧旁边,“祖父,长华觉得,妹妹不愿意进,也不一定要用落选的方法,这样与妹妹的名声有碍。” “长华是不是有什么注意?”顾长亭情急的说道。 顾渔沉思片刻,“长华的意思是,指婚?” 顾长华点点头,“就是指婚,祖父也知道朝廷选秀,历代除了充裕后,陛下一时兴起,指婚的次数也不会少。” 每次选秀人数至少也会在百人以上,除了少数几次后匮乏的情况下,能进入后的不足四成,五成成落选,剩下的一成,都是在陛下身边有些脸面的,落选吧,臣子的面子不好看,进吧,陛下下不去口,所以赐婚吧,宗室子弟多着呢,两方面都能保全。 顾长华的意思就是希望顾渔能走这条路,风险小啊,顾渔身为吏部尚书,这点面子,陛下还是会给的。 只要顾益慧被选上,陛下有没有看上,赐婚的可能行是很大的。 不过,估计赐婚的时候,那位安远侯夫人就是咽了气,安远侯也有妻孝要守,怎么赐婚也赐不到安远侯的头上。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顾渔对顾益慧说,“三丫头,这样要比使点绊子落选要好得多。” 顾益慧温顺的点点头,“那多谢祖父。” 只有顾长华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顾益慧她急了。 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看了半天戏,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他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顾长华搬离顾府,带着九个人住进了那处御赐宅院。 第四天,顾益慧不负顾长华的期望,在选秀既要开始的前一天,“红楼梦”凭空出世,一时间如一道惊雷。 此时参加的会试的士子还没有完全散去,士子,文人,闺阁女子,一人一本,无不为这一部惊世之作拍手叫好。 顾益慧走进了京城的视野。 开幕2在线阅读 开幕2 开幕2 第 22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2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2 章 顾益慧的记忆力堪称恐怖。 她的父亲是一名红学专家,她九岁把红楼梦读完,对这部旷世之作倾心不已,她大学读的又是中文系,在她穿越大齐的第二年,她就凭借前世的记忆还原了这部红楼梦,虽然比起原著来,略有逊色,但是不过是逊色一分而已。 就是逊色一分红楼梦也令天下的名句话本,黯然失色。 本来只是想来消遣一下古代无聊的时光,她怕渐渐地会遗忘自己的前生,在日复一日的绣花里,在每天对着任何人都温和谦逊的面具中,被同化成一个从里到外的古代女人。 只是她后来发现,大齐门风严谨,嫡庶分明,上下泾渭,就说上下五千年历史上从来都没有不纳庶女进的王朝,在大齐之中,却是常理。 但是大齐在女子身上却没有那么严厉,他们提倡女子守贞,却不反对女子再嫁,女子有自己的私产,女子可以和离,甚至也允许女子上街,虽不上不上唐朝,但也不是朱程理学盛行的明清。 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大齐从来不使用,才女被人追捧,目不识丁被鄙夷,才女佳人,才是人们对女子的最高赞赏。 在她了解情况后,原本以为要束之高阁的红楼梦,成为她一个绝招,她一直在找一个合适机会推出去,既然身为庶女,天生就矮人一头,她只能用自身的才情来弥补。 她渴望做人上人,渴望在这个古代找到一个一心带她的良人。 选秀,把她逼上了绝路,她不能去进,她也不能去被一道圣旨胡乱嫁给别人。 红楼梦在古代成为□,无非就是因为内容多有□,还有一点就是影政治,红者,朱也,也代表亡明,悼明之亡,揭清之失,所以被清朝列为□。 可是现在不是清朝,自然也就不会存在影政治,顾益慧修改一下露骨的内容,就把红楼梦拿了出来。 果然,世人褒贬不一,褒却多于贬。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顾长华掩上书卷,刨了个人恩怨,她对顾益慧的才情敬佩不已,只论红楼梦里的诗词,他这个妹妹就不愧于才女之名,只是他不知道她这么做为什么,顾益慧不是不愿意进吗,在选秀的当口,却做出博取皇帝的注意力的行为来? 只怕先没有博取皇帝的注意力,却把这位今科的榜眼的魂儿都勾走了。 顾长华和林恒川无语看着于恒,只见于恒捧着由顾益慧手写的一本红楼梦,眼神迷离,对顾益慧赞不绝口,“顾小姐,真是当世蔡文姬,在世的李清照,真是愧煞天下男儿。” 顾长华抽出被于恒攥在手里的书册,“于兄,实在是过奖了。” 这本红楼梦和市面上的印刷品不同,这是顾家三小姐用香墨,亲手写的,一笔簪花小篆,可见是下过苦工,不愧于她绝妙的文笔。 由顾益慧所写的红楼梦,只是自家人有,顾长华的这本是由顾益慧所赠。 于恒知道后,就跑了过来,想要一睹为快。 他们三个人住得近,顾长华干脆叫上林恒川,大家坐在树荫底下,闻着花香一起小酌几杯。 在于恒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中,顾长华把书收了起来。 “一部红楼梦,不仅那些无聊的女子手不释卷,而且轰动了整个士林。”林恒川摇摇手中的折扇,他那位小师妹,几乎连午饭都没有吃,一天一夜,通宵而读,简直是入了魔,为那位“佭珠仙子”哭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还有点自制力,差一点去学人家去葬花。 “不过,也有些人对顾三小姐,颇有诽谤。”对着顾益慧的哥哥,林恒川说的很留情了。 说什么的都有,说顾三小姐离经叛道,说嫉妒,说她市侩,说她□,但无论说什么的,都没有能否认顾益慧是个才女,恐怕还是大齐的第一才女。 顾长华当然知道林恒川指的什么,他的这个妹妹确实是嫉妒,这一点绝对没有说错。 身为哥哥的顾长华没有反应,旁边的于恒跳了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石桌,表达自己的愤怒,“君子有君子之心,龌龊之人只能看到龌龊之处。” 于恒为顾益慧鸣不平,一会儿就对着顾长华吞吞吐吐起来。 “哎,顾兄,恕我冒昧了,不知那个,咳咳咳,顾小姐可曾婚配?”于恒说的怪不意思的,可是他自看到这本红楼梦,就对顾小姐倾心了,魂牵梦绕,日也难忘,虽说没见到过顾小姐,无论顾小姐长得什么样,就这举世的才情,足以诋上很多了。 再说了,她的两个哥哥他都见过,就能猜测,顾小姐肯定长的—— 咳咳,他太俗了,于恒暗骂自己一声。 林恒川放下手中的折扇,“于兄,你糊涂了,明天可就是选秀开始之日了。” 你敢垂涎未来可能是皇帝的女人。 于恒哀叹一声,闭嘴不语,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顾长华看了一样于恒,这位探花说起来,倒是非常的不错,人不风流不下流,就是有些迂,是门不错的婚事。 只不过进门以后会有个继子而已,皇帝已经亲口承诺回味这位探花爷指婚,那么只要于恒流露出对顾益慧的好感,皇帝没有对顾益慧产生兴趣的话,应该会顺水推舟,乐意成人之美的。 于恒和顾益慧可能不小。 顾长华刚要想出言提醒一下,立在旁边的青随突然之间拿起石桌上的茶盏,朝着墙头扔了过去,大声的喊道,“有贼人,来人啊,抓贼啊。” 顾长华被青随拽到身后,他不相信在京城的地界,在青天白日,居然还有贼敢进来,活腻了不是? 不过他也相信青随是不会看错的。 果然,在他们的墙头真的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他们四个人看看左右,顾长华眼疾手快的把他们搁在身边用来盛沸水的小壶,扔了过去,想着怎么着能吓走人。 “大胆,胆敢对无陛下理。”一个尖细的声音。 转眼之间,又有一个人从顾长华家的墙头跳了过来,他们定眼一看,顾长华倒是挺熟悉的,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狗腿子,总领太监刘仁。 顾长华认出了刘仁,而林恒川和于恒只是在大殿之上见过刘仁一面,那时他们头都不能抬,自然不认识刘仁,只是那一声“胆敢对无陛下理”,那尖细的声音分明就是太监特有的,他们听得真真的,那么这位偷翻人家墙头,又被主人泼了半身沸水,此时背对他们的人,就是今上了。 三个人反的跪倒在地。 顾长华你算不算伤害龙体啊,在场的人脑子里都是这句话,追究起来那是要杀头的。 赵熙回过身来,后背火辣辣的,他却没有力顾及,他有五天没有见到顾长华了。 他贪婪着张大眼睛,呼吸了空气里顾长华的味道。 他实在不想每次自己见到顾长华,顾长华都匍匐在地,给自己行大礼。 他见一回顾长华容易吗,每次都见到顾长华的后脑勺。 每次都要找机会,找藉口,时间短,隔得时间长,那就是一眼,他也不想浪费。 “我微服出来,大家不用多礼了。”赵熙笑着说。 ——陛下您的笑容都拧了,刘仁看着赵熙的后背,那可是刚煮开的沸水啊,他在出之前就被嘱托了,让他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管,他心疼主子,但是也违背圣旨,刘仁只好默默的当木头桩子。 “臣等有罪。”三人惶恐不安,异口同声。 “好吧,朕赎你们无罪。”赵熙知道他要是不说这话,他肯定要看顾长华的后脑勺半天,他还被泼了沸水呢,怎么也要给自己找点福利。 他不顾自己后背的烫伤,一个一个的把他们付了起来,还要和颜悦色,“爱卿们,无心之失,也是朕贪图一回方便,翻了墙头的缘故。” 您知道就好,罪可不再我们,您要是降罪,他们也拦不住,谁到知道,跟谁讲理,也不要跟皇帝讲道理。 哪怕你和猪讲道理,也不要试图和皇帝陛下讲道理,这句话,顾长华深以为然,特别是这位陛下又特别的小气,记仇。 顾长华起身,看到赵熙被沸水泼到的后背,赵熙的动作幅度很小,应该是烫伤了,后面的刘仁也欲言又止,在背后向他们示意。 恐怕现在忍耐的时间越长,他们被秋后算账的可能就越大,为了避免被秋后算账的可能,顾长华上前,“陛下,您的烫伤,是不要召御医?” 顾长华的脸上满是担心和惶恐,赵熙知道在这面孔之下,他的心里不定多解气呢,也是他以前把他欺负狠了的报应。 赵熙挥挥手,“小伤而已,我换身衣服就行了,估计爱卿家里也没有适合我的衣服。” 他可以找人去买。 顾长华没有说出口,赵熙已经把刘仁打发去给皇帝陛下买合身的衣服,刘仁一溜的小跑,一会儿就走出了花园,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两位爱卿,你们在这接着喝茶,我和顾爱卿换身衣服就来。”赵熙说着,打眼色示意让顾长华搀扶自己。 您伤的是背,不是腿吧。 顾长华对着赵熙伸出来的手,无奈的看着赵熙把自己身上一半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第 22 章在线阅读 第 22 章 第 22 章 第 23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3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3 章 赵熙一手抱着顾长华的肩膀,手里能感觉到顾长华的体温,鼻子之间满满的都是顾长华的气息。 他渴望了太久,不知为什么他有些鼻酸。 什么东西总是失去了,太让人倍感珍惜,他失去顾长华已经有两年,前世,顾长华比他早走一年,今生,他比顾长华早来一年,这两年他日夜被啃噬着心肺,痛不欲生,寝食难安,他恨不得追去地府,他恨不得远去徐州,把顾长华拥进怀里,就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把他抱在怀里,让自己确认,他没有失去顾长华。 有了顾长华,赵熙才能活着。 要不是有太多的顾忌,他何必这样一步都不敢迈,他忍住自己想要伸过去的双手,压下自己叫嚣的*,他用自己一生的克制力,才这么平静的对着顾长华。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来了,他出了,他故意去翻墙,他故意让自己被烫伤,就是没有顾长华扔过来的那一壶热水,他也可以扭伤自己的脚,总之,就是为了换来这么毫无空隙的相贴,要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躲不过一个大到庞大的暗器。 “爱卿,在这里可住的舒适?住着可满意?”赵熙笑着问道,一边无视于顾长华僵硬的身体,把自己靠的更近点,再近点。 要是能把他揉进怀里,就好了。 赵熙的呼气碰在了顾长华敏感的脖子上,他打了一个激灵,“臣谢陛下赏赐,陛下隆恩,臣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陛下之万一。” 都是官面上话,要是顾长华此时跪在地上,那么就是臣子的恭谦。 只是现在,赵熙几乎把顾长华抱在怀里,他们的样子,简直就是是打情骂俏。 反正,赵熙是把这番话当做打情骂俏,他真想回一句:宝贝儿,我可舍不得你肝脑涂地,你只要从了我就行了。 赵熙哀叹一声,这些只能在自己脑子里想想就行了。 这个院子,甭看只有三进,连自己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赵熙却在这花费了一年都的时间,从他过来,他就开始准备,他知道顾长华不喜欢住在顾府,他也不喜欢让他住在顾府,他们都讨厌顾府的人。 所以他选择了这个宅子,皇帝所赐,让顾长华名正言顺的搬了出来。 至于,林恒川和于恒不过是占了顾长华的光而已,他只是不想让顾长华成为众矢之,前生的教训太深刻,他不怕,但是他知道顾长华怕。 这种不能启齿的事,对真正的上位者是造不成伤害的,最多也就是帝王的风流韵事,只要他功绩卓著,他无可非议的就是明君,但是对于下位者,那可以轻易摧毁他一生的努力。 为了让顾长华住得舒服,这里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他不喜欢浓重的花香,所以这里就有了茉莉和兰花,他喜欢在夏日里在树荫底下喝茶,这里就有了一棵百年大树,他喜欢简洁的摆设,这里就有了内务府亲造的家具,这里的池塘,池塘里的荷花,里面的五彩鱼,他们脚下踩的碎石路,他弄得用心,就是希望顾长华住的舒心。 时间很短,两个人就走进了内室,把赵熙放在榻上,青随一直更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招人拿来了烫伤药,端来水。 真是碍事,赵熙对青随挥挥手,“你这奴才下去吧。” “那奴才在外面候着。”青随欠了欠身。 屋里没有人了,顾长华和赵熙只能大眼瞪小眼了,赵熙等了半天,都不见到顾长华上前,他干脆直起身,“爱卿,给朕把衣服脱下来,看看后面的烫伤,朕总觉得火辣辣的疼。” 赵熙自称从“我”变成了“朕”,他就是要提醒他,他是大齐的皇帝,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估计顾长华早跑了。 顾长华沉默片刻,毅然伸手解开赵熙的腰带,废了半天的劲,差一点弄成一个死结,才把那条系的很简单的腰带弄开。 这是廷了最简单的系法,也比民间的要难上很多,顾长华眼疾手快的把赵熙腰上的玉佩抓在手里,避免了玉佩落地的命运,这还是他两世第一次为一个人脱衣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是第一次。 赵熙眼看着顾长华在自己身上手忙脚乱,明明只是一拽就开的腰带,让他捣鼓了半天,他可能在某些方面亏待过顾长华,在物质却从来没有亏待他,他与他同吃同住,侍候他的太监,就有七八个,他把他养成了一个连自己穿衣服都不会的公子哥。 现在不错了,居然能把他的外衣剥下来。 “陛下,不如等您侍候的人回来,臣手比较重,怕伤到龙体。”隔着一层单衣,亵衣已经变成透明色了,顾长华就能看见赵熙红红的后背,还有非常清晰的被烫出来的气泡,这一脱衣服,必定会拉扯后背,不管换谁来,金尊玉贵的皇帝陛下都会伤到伤害。 “真是婆婆妈妈的。”赵熙自己利索的把自己亵衣一拉,露出光滑的膛。 顾长华没有来得及阻止,估计就是来得及,他也不会阻止,只是,面对近在咫尺的光滑膛,他居然有些不可抑制的脸红,以及心里深处发出了一声战栗。 顾长华闭上眼睛,明明是换了一个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被调/教的迎合男人的放/浪,怎么会跟了过来,那他被□的是身体,还是灵魂? 那么即使他死了,也得不到安宁吗? 见不到顾长华心里的绝望和纠结,赵熙见到顾长华脸上的红色,感到很高兴,心立刻飞到了云端。 赵熙的后背已经起泡了,不出顾长华所料,大部分的水泡已经在赵熙的衣服的拉扯下,破了,流出水来,他规规矩矩的说,“陛下,应该用剪刀把布料剪下来的。” 赵熙趴在榻上,这应该是关心吧,他乐滋滋的说:“衣服剪开,还不是要扯下来,就是泡不被衣服弄破,还不要被针挑破。” 好吧,反正看你受苦我也挺高兴,先前的话,不过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而已。 抱着这样的念头,顾长华没有顾忌的利落的拿着一长针,把赵熙后背上的剩下的水泡都挑了,然后拿着自家寻常的烫伤药,为赵熙涂满了整个后背。 “陛下,您感觉的怎么样?”顾长华立在榻前低眉顺眼的说,“刘公公好像回来了。” 顾长华已经发现门外的人影了。 今天好像差不多了,自己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好歹是和顾长华独处一会儿了,只是他的心还是不满足,“让他进来吧。” 刘仁和青随进门,他们的手上还拿着一套上乘男衫,从里到外都有。 不过,看来衣服暂时是用有了,刚上过药,恐怕只能在等一段时间才能穿上衣服了。 顾长华在替赵熙收拾的时候,身上溅了一点白色的烫伤药,湖色的衣服上非常的显眼,既然刘仁已经来了,顾长华以更衣的理由告退了。 他走了半响之后,赵熙才意识到,青随是顾长华的贴身小厮,那他的顾长华换衣服,吃饭,沐浴,睡觉,岂不是他都要看着?他的顾长华的赤身*,他都还没有见过? 要是青随是一个平常的小厮那也就算了,偏偏赵熙知道,青随他不是,他可是顾青随啊。 那个王八蛋居然趁着他吐血昏迷时,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顾长华的尸体,等他醒来的时候,那个王八蛋抱着顾长华举火*,用这种决烈的方式,实现了他与顾长华死则同的目的。 在他的眼睛之中,他看到了那个卑微的奴才在觊觎他的顾长华,那是他的。 可现实是,顾长华离自己要比离青随还要远,他的心在偏下那个奴才。 现在那个奴才,居然还敢碰触他的顾长华。 “刘仁,去跟朕宣顾青随。”赵熙想了想,估计刘仁不会认识顾青随,他又加了一句,“就是刚才在这里的那个奴才。” 就是顾大人的贴身小厮,身为赵熙的大太监,赵熙对顾长华的心思能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与他如影随形的他,刘仁知道,自己主子对这个顾大人费了多少心思,不止是这这座布置巧的宅子,而是他的主子再也没有踏入后。 刘仁不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时候,对这位顾大人起的意,他第一见到顾长华是在殿试,但是在赵熙把这座宅子赐给顾长华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人,那个放在自己主子心里的人,那个让后佳丽受活寡的人。 刘仁知道,恐怕这位顾大人就是自己的第二个主子。 现在明显,陛下这副气急败环的样子,九成是要动自己二主子身边的人了,这大主子要动二主子的身边的人。 希望事后,自己陛下不会把自己推出去给自己的“心肝”消气。 刘仁是太杞人忧天了,赵熙怎么会做出自毁前路的行为啊,他会给顾青随一个“很好”的前程的。 好啊,顾长华你居然跟来了,难道朕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赵熙腹诽,口里却说着对青随赞赏的话,“刚才朕来的时候,你只是听脚步声,就能听到外面有人,武功可见是不俗。” “蒙陛下过奖,奴才武艺微薄,实在是当不了陛下夸奖。”自己的直觉,这位天下之主,绝度的不安好意,果然下一句,就露出了他的目的。 “你太自谦,以朕看就是前年的武状元也不过如此。”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赵熙就是把顾青随夸成武神在世,他也毫不吝啬。 赵熙转过头,对顾长华说,“这样的人才,不为朝廷效力,实在是朝廷的损失,朕一眼就看上了,不知个爱卿能否割爱,让他进做一个护卫皇的内卫。” 第 23 章在线阅读 第 23 章 第 23 章 第 24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4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4 章 顾长华和青随面面相视,皇内卫最小的品级也是从九品,要知道知府的知事,知州的吏目,知县的主薄,也才是正九品。 陛下钦点入,怎么着最低也是正八品的侍卫,这可不是守大门的大头兵,这是护卫皇的内卫。 顾长华十年苦读,高中榜眼,才是正七品的编修,和这个正八品,只差了半品,虽然他们的权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品级却相差不远。 再说,顾青随现在只是连人身自由,卖身契都在顾家的奴才,一跃成为内卫,哪怕是最低级的内卫,说从地狱跻身到天堂也不为过。 只是为什么呢? 赵熙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会注意一个卑微的奴才。 他口中的理由本就不成立,大齐文武人才,储配丰富,可谓兵多将广,作为身系天下的天子,赵熙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青随的身手比一般的皇内卫是要强,但绝对比不上赵熙的贴身护卫,成群的大内高手。 在这种环境之下,胃口已经被养刁了的赵熙,怎么会看上青随。 不管是什么理由,那个位置不适合青随,不要说他的武艺在中出不了头,就是赵熙那“奢华”的狂赞,就足以为青随竖起个无数个敌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都有争上之心,更何况脾气暴躁的武人。 没有本领,就不要高居上位,要不然站得越高,跌得越惨,这个道理,在任何人身上都通用。 “以朕看就是前年的武状元也不过如此”,这就好比说一个金科状元,还不如一个落地的老秀才,那不是说同年的在武状元下落败的人,都不是青随的对手吗? 青随还没有进,就已经被竖起了很多的强敌。 赵熙这是帮青随着,还是在捧杀他? 顾长华现在只把赵熙现在对青随的“恩宠”,当成了赵熙的一场游戏,就像他以前就是赵熙的一场游戏,以自己为中心的赵熙,从来都不知道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足以毁掉别人的一生。 他不能让青随被赵熙带走。 顾长华垂下眼皮,“臣替青随多谢陛下隆恩,能进为陛下效劳,是青随的福分。只是青随乃是贱籍,身份微贱,中侍卫最差也是良家子出身,青随任侍卫一来不和祖宗规矩,二来有碍陛下圣明,三来对青随也不好。” “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顾长华拉着青随跪下,顺势把青随攥紧的手掰开,他知道他的话肯定伤到青随了。 卑微的奴才,肯定让青随的心里血淋淋的。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袖子的遮掩下,握住青随的手。 你大胆。 赵熙气的火冒三丈,他不仅气顾长华如此执意的违逆他,而且更气顾长华为了顾青随违逆他。 气顾青随能让顾长华违逆他,最气的是他们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拉拉扯扯。 他前起起伏伏,要不是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你爱的顾长华,他是你爱的顾长华,他早就一脚把这个当着自己的面就出墙的顾长华踹出去了,然后把这个撬自己墙角的顾青随拉出去,乱棍打死。 绝对要把顾青随弄到天边去,要不然,要不然早晚会把自己的顾长华勾搭跑的。 赵熙喝了一杯冷水,做了几个深呼吸,他实在是不明白,天地良心啊,进做侍卫绝对比作奴才有前途啊,他就不知道为什么主仆二人,怎么好像他要推人进火坑啊。 赵熙是绝对没有想到,他就是把青随夸得太厉害了,严重与事实不符,让顾长华怀疑他有别的目的。 天地良心?天地,在赵熙的手里,至于良心,顾长华认为任何一个皇帝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或者丢在了娘胎里。 赵熙努力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爱卿此言差矣,青随一身本领,埋没了,实在是暴遣天物。他是你的奴才,平了奴籍就好了。至于从无贱籍进的先例,既然他已经平了奴籍,那自然不是奴籍了,也就不会妨碍到祖宗规矩了。” “臣斗胆,请陛下顾忌祖宗家法,收回成命。”顾长华反正就是这一句话了。 “你——”赵熙气极反笑,“爱卿不会是舍不得身边的这个奴才吧。” ——恭喜,皇帝陛下您猜对了,不过没奖。 顾长华沉默不语。 屋子里只剩下赵熙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主子生这么大的气,一般没有人敢惹赵熙生气,赵熙身边的人无不是小心翼翼的侍候,半点不敢违逆赵熙。就是偶尔碰见几个脾气犟的,赵熙也不会生气,因为让自己生气的人,他会让那个人直接没气。 可没有想到到底是一物降一物,老天居然让赵熙碰上了一个让自己舍不得人,他的心肝啊。 刘仁大气不敢喘之余,对顾长华在赵熙心中的地位更加的了解了,同时对顾长华也有些埋怨,居然为了一个奴才和陛下硬顶,你以为你长了几个脑袋。 顾长华的这种行为,在刘仁看来就是恃宠而骄。 眼看赵熙就要下不来台了,刘仁叫了一声陛下,指了指顾长华身边的青随,他相信顾长华舍不得这个奴才,这个奴才肯定不会为了自己主子,放弃自己前程。 这是一个突破口啊,就是不成功,也要比自己大主子和自己的二主子杠上要好啊? 赵熙眼睛一亮,赞赏的看了身边的狗头军师一眼,“爱卿,咱俩争来争去也没有用,不如问问你这个奴才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进做侍卫。” 赵熙身上搭着一件外衣,站起来,走到青随跟前,对着青随说:“你说说看,你到底愿不愿意进,坦白说朕是真的很欣赏你,如果你进,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前程,好朕可以破格提升你为五品侍卫。” 五品侍卫,那可是高低阶侍卫的分水岭,赵熙这是那高官厚禄□裸的利诱了,他就不相信,顾青随还能说不愿意。 听赵熙说出这样话,顾长华身子一震,赵熙这个条件太优渥了,要是易地而处,顾长华多半也会答应了的。 好像答案已经注定了,顾长华袖子里的手一抖,却被青随拉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陛下,奴才不怕冒犯陛下,我也知道如果我冒犯陛下,可能是死罪。”青随抬起头,直视着赵熙。 赵熙恍惚之间,他又好像看到那在大火之中那双发亮的双眼,自己在火外发狂,他却在火中抱着顾长华的尸体微笑。 “如果陛下要让我进的话,奴才没有办法拒绝,奴才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如果陛下要问奴才愿不愿意的话,奴才只能说”青随顿了顿,一字一顿的说道:“奴、才、不、愿、意。” 奴才不愿意。 说完这句话,青随就感觉自己手下顾长华的手一松。 不可否认,当赵熙说要让他进的时候,青随心中有些异动,没有人是天生的奴才,而且就是为了他对顾长华那心里的一点不可诉说的奢望,他也希望自己能进,如果他们有一天地位平等了,是不是有一天他就能和顾长华并肩立在一起。 他没想到顾长华居然说反对的,反对的理由是因为他卑微如尘土。他感觉自己的心千疮百孔,他的整个人在顾长华说出那一句话的那一刹那,就死了。 又在顾长华握住自己的手后,活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觉得顾长华就是自己的生命,他宁愿在顾长华嫌弃他的前一刻,就此死去。 他也能为了顾长华的意愿,甘愿放弃以后可能的高官厚禄,只要为了顾长华,他都不会后悔,哪怕他不知道顾长华不愿意让他进的原因。 屋里一片死寂声。 刘仁不堪承受的闭上了眼,这主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陛下,自己主子喜欢顾大人,可能不会把顾大人怎么办,但是一个区区的奴才,除掉他,自己主子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 赵熙脸上一片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目中的怒火,生死鸳鸯吗? 生死鸳鸯吗?生死鸳鸯吗。 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脑子里,他轻轻的说:“能告诉我原因吗?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原因,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当然知道,顾长华能闻到鼻尖的血腥味,他拉住青随的手,抢在前面说:“陛下,不是臣舍不得一个奴才,只是青随不是普通的奴才,他早已经是臣的人了。” 不是臣的奴才,而是臣的人。 这句话再清楚不过,顾长华的意思是顾青随是他顾长华的房里人了。 顾长华觉得这个理由是个很好的理由,而且理由充分,反正贴身小厮的另一个功能本就不是秘密,陛下可以要一个臣下的小厮,却不可以要一个臣下的房里人。 他这个理由任谁也说不什么来。 赵熙险些一口血喷出了,“你——,你——” 他指了指顾长华,又指了指青随,然后一脚踹向了顾青随。 他可以忍受顾长华碰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却不可以忍受顾长华碰一个与他相同的男人,后者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赵熙正要不管后果的想要在屋子找利器,结果了顾青随,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传来了清晰的声音。 “陛下。”林恒川在外面喊道,“里贤妃娘娘派人说,安远侯夫人没了。” 第 24 章在线阅读 第 24 章 第 24 章 第 25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5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5 章 安远侯夫人,只是一个女人,哪怕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对于朝堂来说,她也是无足轻重的女人。她带给大齐的影响无非因为她背后的男人,她的丈夫,离后位最近的贤妃的亲弟弟,安远侯李世渊。 李世渊身为西北的统帅,至今远在西北,他的身上系着西北一路的胜利,况且大齐在西北用兵已经超过了一年,花费巨大。失败了,从陛下而起,所有的人的脸面都不会好看。朝廷不允许失败,所以这是安远侯夫人的死亡,有些微妙了。 只是安远侯的夫人,体虚卧床,缠绵病榻已经有很多年了,这点众人所知。 苟延残喘的人,断了气,也不是很令人惊讶,安远侯夫人的死是,消息属于意料之中,人们惋惜之余,也只能说声“她没有福气而已”。 安远侯夫人的死期提前了一个月,而且据外界发出的消息是是在睡梦中,就断了呼吸,御医验过,毫无可疑。 顾长华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只能分析这件事的利弊,猜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消息的狭隘,使得顾长华在始终不得其所,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安远侯府人是不是正常死亡,毕竟内宅的狠手段,使人防不胜防,不着痕迹的让人死亡,手段太多。他只能在“她死的不是时候,又太是时候”,这点推断。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在这个选秀的关键时刻,顾益慧无疑在这件事上得到了好处。 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前生的轨迹之中,顾长华对顾益慧的怨恨,好像也只是在与“嫡庶之出”的对立。 一夜无眠之后,顾长华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对顾益慧放下太多的注意力,顾益慧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他连“罪魁祸首”的父亲,都可以放下,为什么放不下她?他连她的胞兄顾长亭都可以无视,为什么只要遇见顾益慧,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怨恨? 其实,他应该感激顾益慧给她上了一课,“唯有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他让他把这句话刻骨铭心。 但是他该放下了,顶多必要的时候,给顾益慧给她下个绊子就行了,没有自己,她以为他能成了安远侯夫人吗? 恐怕,他就是不给她下绊子,今生,也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让她如愿以偿了。 她,今生,注定不会太轻松了。 第二天,顾长华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林恒川和顾长华,除了被依照旧例担任翰林院修撰,翰林院编修,他们也进了内阁,担任文渊阁行走,有前面的名,行后者的实。 大齐设四殿二阁,即保和殿,中和殿,文华殿,英武殿,文渊阁和东阁。替皇帝起草诏令,批条奏章,商承政务,主要履行皇帝秘书的职责,所以四殿二阁又被统称为内阁。 内阁职务只有六个,保和殿大学士,中和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英武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都为正五品。 文渊阁行走,不是大齐的一种官职,而是一种皇帝对于有着——非常有潜力,皇帝青眼有加,并以后会着重培养的人——所开的后门。这是今上皇帝陛下,自己开的先例。 赵熙登基十八年,在光武六年,设立了“文渊阁行走”,历经十二年,做过文渊阁行走的不到九个人,其中三个人没有让赵熙满意,没有待足三年,半路就被赵熙踢了出去去,从此一蹶不振,被人遗忘。 但是剩下的九个人却飞黄腾达,被外放的最差的也是一州之主,这要比从七品芝麻官苦苦煎熬,慢慢的熬着资历,可谓是再近不过的捷径。 最重要的,只要做过文渊阁行走,那么就等于皇帝陛下那边挂上号了,只要给最上面的留下一个印象,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要不然怎么会有人争先恐后的去陛下御前混着脸熟。 ——文渊阁行走,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活儿,失败是跌落泥尘。成功了,走出这个职位,就代表着你是皇帝的宠臣,信臣。 他们上任的第一天,也就是选秀的第一天,上午巳时他们在翰林院报道之后,就进。 他们的到来没有受到内阁“老人”的刁难,相反的,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 这很好容易理解,因为赵熙的宁缺毋滥,对内阁成员的高标准,高要求,内阁已经两年没有进过新人了,期间居然还被外放了三个,在他们没有来之前,内阁只有两个人,文渊阁学士薛巾,东阁大学士曹为。 现在。算上他们两个人,内阁只有四个人。 他们很欢喜有了替他们分担的人。 顾长华和林恒川坐在摞在高高的奏折面前,相对苦笑。 文渊阁学士薛巾乐呵呵的说:“这是上朝呈上来的奏折,这是第一批,地方上的没有有到呢。” 旁边侍候的太监,给他们端来茶水,紧接着,东阁大学士曹为正抱着一摞的奏章,走进来了,放下奏章,“来来,教教你们俩咱们内阁的规矩。” 四人对着高高的奏章围坐在一起,东阁大学士曹为笑着,很轻松的说道:“没想到吧,咱们内阁就四个人,先前在殿试的时候看见你们两个人,陛下对你们的态度,我们瞧在眼里,心里就嘀咕,十九八成你们就会进内阁,没想到成真了。 我们哥俩真是日夜盼也盼,可算是有个帮忙的了。” 说起来,他们这么想也是有原因,因为他们的陛下弄进内阁的人都是遵循一个标准,年少,才高,貌美,总之,就是要让赵熙自己看得顺眼,特别是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官员,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只不过他们以为要进内阁的那两个人,是林恒川和于恒,虽说顾长华眉眼之间是个美人,但是却是个稍微胖一点的美人,他们不能不怀疑,难道陛下的口味改了不成? 这也怪不得顾长华认为赵熙看上了自己的一张脸,实际上,赵熙真的是一个非常喜欢美人的人。 顾长华和林恒川同时行了个礼,“小子们年轻识浅,以后还请两位大人多多教导。” “好说,好说。”两位学士同时点头,不怪陛下喜欢看美人,这美人就是美人,就是胖一点的美人也是美人,就是他们已经而立之年,已经沉稳,也免不了以貌取人。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的不说,起码美人养眼,他们一天辛辛苦苦的工作,看见了彼此还可以调节一下心情。 曹为喝了一口茶,今年新进的大红袍,价值等金,民间有价无市,要不是在里,他哪有这种口福,可惜不能外带,只能在这里喝个够。 中午的饭菜也是有御书房专门提供的,这也是内阁的福利之一。 “好吧,现在说正事。”两位大人放下茶盏,“你们第一天进内阁,我首先告诉你们一条,最重要的一条,内阁人可以迟到,可以早退,甚至还可以收受贿赂,但是只有一条,你们必须谨记,我们只是协助陛下批阅奏折,起草圣旨,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是要协助陛下,而不是自己做决定。” 顾长华知道这是前辈在传授经验,听得格外仔细。 薛巾挥挥手,“好了,曹大人不要那么严肃,不要把年轻人吓坏了。其实咱们内阁虽说辛苦,但是倒不是太需要费心。咱们最主要的就是给奏折分类,要钱的,请封的,要求减免税收的,按照事情的强中缓急,呈交陛下,另外,谢恩的要咱们归纳清楚,由咱们直接批阅,由陛下阅览之后,盖上玉玺。” 顾长华拿起一本已经弄好的奏折,里面夹着一张白条:xx地水涝,祈求减免税收,曹为。白纸上只有一句话,而上奏的奏折用词华丽,洋洋洒洒的写了长篇,就是从头看到尾,也需要俩盏茶的功夫。 直接看白纸上的就可以了。 顾长华放下奏折,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归纳总结,减少陛下的工作量,后又署名就是为了要明确责任。 这样下来,皇帝的工作量急剧的减小。 “这可是太祖发明的办法,只不过,由于阻力太大,这种写奏折的方式没有被推广开来,只好退一步设置了内阁。”曹为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阻力太大的原因无非就在于,读书人。 你让读书人一句话完成一本奏折,哪里能显示到读书人的优越感,不能亲近圣颜的官员,就是希望用自己优美的笔触,给陛下留下印象,每次写奏章的时候,恨不得写到地老天荒,好像写的越长,就显得自己越恭敬似的,岂不知,越长的奏折,陛下看得越烦。 太祖时代的时候,还好点,作为开国君主,受到的约束少,威望也重,令行禁止之下,奏折的长度还没有今日的客观。然而随着太祖的去世,群臣又回到了故态,高祖也懒得管了,干脆一劳永逸的设置了内阁,下面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写了他不看,结果中间夹着的就是他们这些内阁成员了。 第 25 章在线阅读 第 25 章 第 25 章 第 26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6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6 章 对着摞的高高的奏折,奋笔疾书一个上午,作为一个也喜欢把奏折写的花团锦簇的读书人,顾长华第一次觉得,这真是个要不得习惯。 看一本,欣赏一下是享受,第二本可以回味一下,第三本可以学习一下,第四本可以借鉴一下……,等到第一百本的时候,顾长华就只剩下头晕脑胀了,等到第一百零一本的时候,啰嗦半天都不见正题,顾长华只想把这本奏折扔到原主人的头上了。 每个官员都羡慕内阁成员,侍奉在皇帝身侧,却不知道内阁也有内阁的苦楚,并且不作为外道,说出去,都以为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顾长华严重怀疑,自己不出一个月,就会四九骈文出现审美疲劳。 这是一个多么悲哀的问题,一个官员居然对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产生厌恶的情绪,这比人患上了厌食症,还要严重的多。 只要让每个朝臣连续看奏折看上半个月,每个人都会学会长话短说,但是那需要一个统一标准,严格的执行,作为第一个出头鸟,没有人会去做的,官场是一个准则就是“墨守成规”。 本的原因的还是这种简洁的奏折对于朝臣们毫无好处,他们为什么要为了陛下的利益而舍弃自己的利益,自己脸没有办法时常在御前晃荡,总要让自己的字时常在陛下的面前晃荡吧。 顾长华放下手中的毛笔,中午,开饭了。 忙完了一上午,本来最舒服的时刻,无疑就是大家坐下来尝一尝御厨的手艺,品一品皇里的桂花酿,但是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到了内阁成员的头上——陛下邀请他们一起共进午饭。 大太监刘仁准时踩着饭点走进了内阁,“四位大人,陛下在泰安殿赐宴,请四位大人立刻赶到泰安殿,不要让陛下久等。” 这就是不用“立刻”二字,听到陛下请他们吃饭,就是自己老婆生孩子,也必须火烧屁股的赶去。 和陛下同桌吃饭,那些是难得殊荣。 不过这次是真的同桌吃饭,君臣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从一个盘子里夹一道菜。 薛巾曹为激动的哆嗦了,这是多么大的殊荣,陛下登基这么多年,赐宴次数数不胜数,但和臣子一个桌上吃饭的,一个手掌都能数的清,就凭着这一顿饭,就足以他们在朝中笑傲二十年了。 薛巾曹为可不认为自己在陛下面前有这个面子,多半是沾了这两个后辈的光,他们同时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顾长华和林恒川,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大家高呼隆恩,屁股上只敢沾着绣墩半边,还不敢坐实了,嘴巴里的东西不敢多塞,就怕赵熙心血来潮问话,他们只能战战兢兢的让自己随时保持,御前奏对的状态,务必保证,赵熙话音刚落,他们立即就能站起来,立刻就答。 和陛下一起吃饭是众所皆知的殊荣,也是众所皆知的折磨。 显然,赵熙也知道这种情况,没有一个臣子能在皇帝的面前放开。 他只是想要看到顾长华而已,他把顾长华弄到内阁里,就是希望自己能随时看到顾长华,和他说上一句话,哪怕他说恭请圣安,他说爱卿免礼平身。 这是他身为帝王,能做到的唯一的福利。 为了避嫌,他不能时常的宣顾长华进,以顾长华的资历他也不能上朝,六部衙门,除了内阁,所有的办公地点都设在午门之外。 把顾长华弄进内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也是为了成全顾长华。 他是真的欠他的,以顾长华的才华,入内阁本来就顺理成章的。前世,就因为自己公私分明,就弃之不用,恐怕这是顾长华第二个怨恨他的理由,仅仅排在他“强/暴”他之后。 现在,他希望补偿他,赵熙苦笑一下,不应该是补偿,他抢了别人的东西,再把那个东西还给那个人,怎么能称为补偿呢。 他只是要对他好,对他更好,好的足以让他忘掉,他的坏。 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拿他怎么办? 如果顾长华不是重生的,没有以前的记忆,只要循序渐进,他有把握有一天总会得到顾长华。 可是,经历前生的顾长华就是一只刺猬,他防备他,抗拒他,拒绝他,他稍一靠近,他就会飞快的靠后,只要他疑心,他就会立刻掉头就跑。 要是他什么都不做,顾长华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心,知道了自己的心之后,就要跑。 赵熙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是死路,后面是悬崖,进一步撞墙,后一步死路,他是进退不得。 赵熙看着拿着一个**腿,吃的满嘴流油,要不是实在是太熟悉他了,他简直会被他面上的欢快给蒙住了,这个人对食物的喜好,可不是重生就能解决的。 赵熙盯着顾长华的吃香,被在坐的人发现了,偏偏顾长华毫无所觉,或者他就是故意,在众人的注目中,兀自吃得痛快。 顾长华简直能听到在座人的哀叹,他们还要含蓄一点,除了嘴巴张大大一点,眼睛睁得大一点外,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旁边侍候的女太监就没有这么含蓄了,顾长华都看到有一个小女,失手把手里捧着的扇,掉在了地上。 其实吧,顾长华简直快被满口的油腻,弄吐了,他就是想恶心赵熙而已,有没有恶心到赵熙,还是未知数,起码他被恶心住了。 哎,这好像是太丢人了,只是他看见赵熙,就管不住自己,就希望让赵熙不那么痛快。 接过林恒川递过来的眼神,顾长华觉得还是告一段落吧,他站起身来,“请陛下恕罪,臣御前失仪了。” 告罪之余,顾长华有意无意的把自己油油的手,袒露开来,指甲里居然还有一丝,加上油油的嘴巴,正对着赵熙。 这岂止是御前失仪啊,简直是御前没仪,外加把顾家三代的脸面都丢了。 这像小孩子的吃相,简直让在座的包括侍候的太监,都怀疑这位真的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吗?就是一武夫,也没有吃相这么“豪爽”的。 薛巾曹为都想要问问,他的同僚顾渔老大人,这顾榜眼是你们顾家亲生的吧。 顾长华一番动作,终于让赵熙确认,顾长华真的是故意的。他看看顾长华消减不少的身材,能勉强踢出胖子的行列,不过,胖归胖,手感真是好,赵熙想起自己昨天在顾长华身上捏的几把,真是回味无穷啊。 不管怎么着,最后还是便宜了他。 赵熙露出狐狸一般的微笑,“想来是御厨房做的非常和爱卿胃口,朕要重重的赏他们。看着爱卿如此开怀的吃相,朕有点饿了。正好,咱们吃完了,一起去御花园消消食,秀女们正在御花园里,正好爱卿可以看看,可否有爱慕的女子。” 赵熙纡尊降贵的亲自动手,夹了一筷子的玫瑰丝瓜放到了顾长华的碟子里,让顾长华清清肚子里的油腻。 顾长华也吃完了,他也吃不下更多了,发现自己的行为只恶心到了自己,没有恶心到赵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大踏步回到了幼年时期,居然做出了这种幼稚的把戏。 赵熙愉快的看着顾长华之后再也不碰类,只是捡着黄瓜豆芽,慢慢的放进嘴里。 他还是喜欢美人,这点赵熙从不否认,只要再瘦下一点,只要一点就好了,这样手感也有了,美人脸也回来了。 赵熙正面保持着愉悦的心情,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大太监悄悄的退下。 殿门外有着一个小太监面色焦急,刘仁认得他,他是自己徒弟身边的,和自己的徒弟一样是在御书房当差的,一般没有急事是不会找到这来的,“什么事?没长眼睛啊,没见陛下正在兴头上,你居然还要打扰陛下?” 小太监眼泪都在快掉下来了,“不是啊,宗正令大人来御书房求见陛下,说有要事禀告。” 宗正令掌管皇家宗室事物,管理谱牒、爵禄、赏罚、祭祀,一般有辈分最高身份最贵的皇家人员担任,现任宗正令就是赵熙的叔爷,七十岁的晋阳公赵严平,这种分量的人急急忙忙的求见陛下,甭说陛下是跟臣子吃饭了,就是陛下在宠幸妃嫔,他们也要冒死把陛下从妃嫔的床上拉下来。 做奴才,做奴才容易吗? 事关重大,刘仁快步进殿在赵熙的耳边小声的耳语。 终于来了,赵熙面露微笑,看的刘仁只发毛,自己的主子的心上人不是这位顾榜眼,怎么听到了这个消息,居然高兴了,难不成自己看走眼不成?也不至于,在别人的人身上,自己主子可没有费这么费过这么大的力啊,这点眼力劲儿,刘仁自认为还是有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做大太监。 不管刘仁心里想什么,赵熙径自说话:“宣顾尚书到御书房。” “另外,顾榜眼也一同来吧,这件事也跟顾榜眼有些关系。”赵熙看了一眼顾长华,慢条斯理拿着熏着香的细缎,擦擦自己的嘴角,“宗正令晋阳公状告,顾爱卿之妹,顾家三姑娘顾益慧,偷窥太祖遗作“红楼梦”,并据为己有,谎称自己所著,实乃大不赦之罪。” 话音刚落,赵熙愉悦的就看到,顾长华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是个很好的开局的不是吗? 第 26 章在线阅读 第 26 章 第 26 章 第 27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7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7 章 大齐开国太祖赵烨霖,乃一江南举子之嫡子,幼年时期因其父宠爱妾侍,在家中备受欺凌,在十岁的时候,其母病逝,乱世之中礼乐崩坏,宠妾上位,他被继母视为眼中钉中刺,欲除之为后快。 赵太祖见识不妙,十四岁的时候,没有等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父亲,把他逐出家门,自己就卷了家里大部分钱财,放了一把火之后,离家出走了。 本以为,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没想到天降横祸,赵烨霖天生就个悲催的命,在结束坎坷的前半生,即将开始后半生的时候,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穿着t恤牛仔裤的,背着旅行包的,天命所归的真正的赵太祖,砸死了。 顺理成章的,被在古代属于“黑户”的赵太祖,接受了“赵烨霖”的姓名,“赵烨霖”的家世,以及“赵烨霖”的户籍,然后背着“赵烨霖”的金银细软,找了一个风景秀丽,交通便利的山头——落草为寇,成了一个山大王,其后,又娶了同为山大王的开国皇后,两人的势力合二为一。 之后,招兵买马,迅速的扩张,开始了争霸天下的脚步。 不知是真正的天命所归,还是穿越而来的霸王之气,赵太祖只用了十五年,就结束了中原长达五十年的动乱,统一天下。 那时,表面三十一岁,实际上三十七岁的赵太祖,为了纪念自己曾经的姓名“齐浩”,定国号为“齐”,在京师登基为帝。 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律法,确定大齐“独尊正妻”的制度。 为了报答“赵烨霖”,也为了自己的价值观,他给天下所有的嫡子出了一口气,他制定了严格的制度,废除了平妻之说,为嫡庶之间画了严格的界限,更禁止把妾侍抬为正妻。 财产诸子平分,更被他斥之为荒谬,在开国大臣“了解”的眼神中,大手一挥改成了八二开,不管你有多少个庶子,嫡子总要能家产的八份,至于如果有一个以上的嫡子,那么就平分好了。 爵位继承也只能有嫡长子继承,要是没有嫡子,那么爵位就只能以“无子”收回,记在嫡妻名下的“嫡子”都没用,只能是出自嫡妻肚皮的嫡子,继室的孩子在原配有嫡子在世的情况下,更是要让位,确保‘庶女xx’出现的几率为最小,至于嫡子被继室弄死的情况,赵太祖表示,他不是上帝。 为此赵太祖更是以身作则,留给下任皇帝的第一条祖训就是“非嫡出之子,不能立为太子”,就刻在金銮殿外,历任皇帝都是以“嫡子”的身份登基。 庶女不入后更成为大齐的默认规则。 只不过“不得抬妾为妻”这条,不知道是不是太祖疏忽了,还是故意疏忽的,没有成为一个紧箍咒落在皇帝身上,所以每位皇帝在不违背第一天祖训的前提下,废后的次数相当的可观,非皇后之子不得为太子,就慢慢变成了太子的母亲必是皇后,但是无可否认,皇后之子,在皇位继承上有着天然的又是,每次立后之争,就演变成了太子之争,这也是为什么贤妃和慧妃,这的寸步不让的原因。 从以上就可以看出,赵太祖对于“小三”这个名词是多么的痛恨, ——被自己父亲的宠妾欺负惨了,这是开国臣子的无力的碎碎念, ——我是个一夫一妻的坚持拥护者,赵太祖碎碎念。 穿越来了的赵太祖,始终认为,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那么就应该给她正妻之位。逼于无奈,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屈身在另一个女人之下,那么那个男人不是真正的爱那个女人,就是更爱权势。 被女人的枕头风吹晕了,或者是正妻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准备换人,赵太祖坚决鄙视这种行为,他用身为皇帝的特权,坚决维护正妻的地位。 这也让同为老乡的顾益慧把赵太祖扎了无数次小人,这太狠了。 当然,顾益慧并不知道赵太祖是她老乡,要不然她也不会让穿越的“直接证据红楼梦”,现世。 这也不怪顾益慧,赵太祖一生都没有表现出穿越而来的特征,他来到这个架空时代的时候,这里已经出现了火药火枪火,玻璃已经普及,造纸工艺比后世都要发达,小麦水稻玉米土豆……都有了,他也诅咒这个断了他无数财路的悲催朝代,他可以去造钢铁,但是他不会,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打家劫舍。 他与古代人唯一的不同,就是非常的讨厌妾侍,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开国皇后,偏偏这一点与众不同,被结合到“赵烨霖”的幼年坎坷,却合情合理。 但是穿越而来,赵太祖也不甘心什么都不留下,如果自己的后代有同乡的话,他希望同乡可以认出自己来,冥冥之间的血脉相逢,同是一种人。 基于这种心理,他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了两件东西,一本跟随他穿越而来的繁体版的红楼梦,被放于太庙,有宗人令保管,一本后世的瑞士军刀,则成为历任皇帝代代相传的信物,除了这两件东西,代表着“齐浩”的一切,都陪葬于赵太祖陵寝,与太祖长眠在地之中。 放于太庙的红楼梦,赵熙当然知道那本书的存在,他当了皇帝之后还曾经读过,他这里还有一副本呢。 对于顾益慧改编过的红楼梦,他曾经置之不理,为了谁自然是不用多说,尽管他当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对顾长华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他还是本能的防止外界伤害到顾长华。 看在顾长华的面子上,他挡住了宗人府对于顾益慧的问罪,幸亏知道红楼梦的人,仅仅限于自己和宗人府的宗人令,宗正,宗人的五位人知道,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让事件悄无声息的就完了。 也是为了顾长华,他把他的妹妹嫁给了安远侯,然后立安远侯的妹妹贤妃为后,封贤妃的孩子为太子,就是希望为顾长华增加一些筹码,没想到,最终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给他们地位是为了让凤之得到好处,而不是为了让他们要了凤之的命。 要是没了顾长华,他们算个什么东西啊。 虽说前世,他让他们死的无比凄惨,但是他发现这远远还不够,现在他也不用着急去地下陪顾长华,他可以慢慢的跟他们玩儿。 世界上有很多比死更难过的活,要不然怎么会有生不如死这个词呢。而且还可以顺便压轧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 赵熙回头看了顾长华,他紧紧跟在自己的后面。 顾长华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是白痴,他自然是知道“顾益慧剽窃太祖之作红楼梦”,应该是事实了,没有人能拿这种话开玩笑,一旦说出口,证据定然十足。 红楼梦这种著作,应该是出自非常阅历的人之后,才情可以天生,阅历却不能天生,可是它偏偏是一个十四岁的闺阁少女所做,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顾益慧在哪里剽窃的,这样一部让人声名鹊起的著作,不可能默默无闻的让人束之高阁。 要是他唯一佩服顾益慧的地方都消失了,她真的是一名剽窃者,那么前生为什么宗人府会保持沉默呢?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前生的宗人府里没有那本红楼梦。 所以,他心里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在他认为一个人对自己做尽坏事,十恶不赦的时候,居然发现那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却在背后护着自己。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无力的有些复杂的看着一下赵熙。 赵熙被顾长华那一眼的风情,看的如同吃了一个人参果一样,通体舒畅。 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为他做过什么了,赵熙简直想哈哈大笑,今天的一小步,就是明天的一大步,胡萝卜加大,总有一天他还把顾长华弄到身边的。 现在顾益慧就是自己的给顾长华准备的胡萝卜啊,不过凤之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他’,为了怕顾长华被吓到,赵熙用前所未有的柔声语气说:“关于你妹妹的事,你不用担心,大齐从不流行牵连的,顾益慧牵连不到顾家的。” “什么牵连不到顾家啊,是牵连不到您的顾爱卿吧。”大太监刘仁在旁边默默的吐槽,“还说什么,大齐从不流行牵连,大齐流行的就是一人获罪,全家株连,您真是选择遗忘,您前几年,可勾连了不少全家抄斩的。” 顾长华当然不信,以顾益慧剽窃太祖著作的罪名落实,就是判他们全家流放六千里,都是轻的。 赵熙说的这话自己都不信,可不忍心让自己的凤之担心一路,这到御花园还要一炷香呢,他只好把事情说了出来:“实话说吧,朕也不用瞒爱卿,红楼梦从来不是太祖所著,太祖从不承认红楼梦是他所写,只说红楼梦为一个曹雪芹的人所写。” 明白了,这是太祖的后人往自己祖宗头上贴金呢,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记载赵太祖的文采不通,稍微复杂的一点的文章都看不懂,一手毛笔字其丑无比,这谁都知道,赵太祖写出红楼梦的可能,比顾益慧写出的可能都小一咪咪。 只是,要是皇室非说“红楼梦”是太祖写的,相信也没有一个人秉持着良心,出来反对这一说法。 难得赵熙能承认这点,这普通的剽窃和剽窃太祖,这罪名可差大了,前者只是涉及到剽窃人的人品,后者则是死罪。 顾长华这次对着赵熙真诚多了:“多谢陛下。” 其实,赵熙还有下面没有说,关于红楼梦,太祖还有遗命。 如果后世还有另一本红楼梦问世,如果写者为曹雪芹,那么不必理会,如果写者不为曹雪芹,那么就要把写者找来,为他一句话:红楼梦的作者是谁? 答:为曹雪芹,那么给无论男女,赐爵位。 答:为曹雪芹以外的任何一个答案,那么放他离去。 ——赵太祖这是真的想要找,一个和他有着同样道德标准的老乡。 只可惜,身为他几代孙子的赵熙可不想便宜顾益慧,反正遗命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就是想坑顾益慧而已。 长眠地的赵太祖,恐怕没想到,留给后代企图认个老乡的“信物红楼梦”,却给自己老乡挖了这么一个大坑,赵太祖表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故意的赵熙。 第 27 章在线阅读 第 27 章 第 27 章 第 28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8 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 28 章 顾渔是在吏部衙门之中被宣召过来的,吏部衙门在午门附近,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皇帝宣召是很平常的事,宣召的急,他以为也只不过是皇帝有急事商议,在宣召太监的催促下,居然比顾长华他们先一步到了御书房。 同朝为臣,顾渔和晋阳公赵严平也有几分交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谁用着谁呢,尽管知道现在顾渔惹上了麻烦,还是自己亲自告发的,但是毕竟人家也没有跌到底不是。 要是可以的话,晋阳公赵严平也不想去得罪同僚,一个宗人府的头,一个吏部的头,踩着他,他也不能上位,合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只是没想到,顾渔的孙女正好撞在他的手上。 他也是职责所在啊,晋阳公赵严平充满怜悯的看着顾渔老大人,这位大人一生的名声,恐怕就断送在自己孙女身上了,谁让顾家教女无方啊。 顾渔坐在对面,对着晋阳公赵严平同情的目光,则不到头脑,公事这边,自己应该没有把柄让人抓的,私事上,他既没有宠妾灭妻,也没有为老不尊的去逛青楼,底下的儿孙也挺规矩的,特别是顾长华,提起来,满朝的大人谁不翘起大拇指,羡慕他顾家除了这么一个好孙子。 想了想,鞭长莫及的只有自己那个远在徐州的二儿子,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被人参了,但是区区一个知州也不会劳动到宗人令吧,除非那个兔崽子得罪了宗亲,被人告到宗人令这里来,这也不可能啊,顾泰虽说有些糊涂,但是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 “晋阳公,陛下宣召,您可知道所为何事?”顾渔抬头问道,弄清楚原因,他才好应对啊。 晋阳公赵严平叹了一口气,“职责所在,一会儿还请顾大人谅解。” 他看左右只有太监,也就又小声说了一句,“今日之事,全因顾家教女无方。” 之后,在赵熙和顾长华进门之前,晋阳公赵严平都不发一言。 “两位爱卿不用多礼了。”赵熙落座,顾长华被他弄到了自己身后,亲近的态度可见一斑。 顾渔看见赵熙脸色不错,对顾长华的态度也非常的宠信,这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一半,他已经知道陛下宣召他肯定是为了已经参加选秀的孙女顾益慧,只要顾益慧做的事,没有连累到前朝的男人,那就不算是大事,至于心中的另一半大石,还要看顾益慧做了什么好事,居然惊动了陛下,外加一个晋阳公赵严平。 接下来,赵熙所说的话,差一点没有让顾渔的心脏停摆。 “顾尚书,今天朕找你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赵熙对于戏弄除了顾长华以外的人,都很有兴趣,他微带笑意的说出了吓死人的话,“只不过,晋阳公状告你的孙女,顾家三姑娘顾益慧,据太祖遗作“红楼梦”为己有,实乃死罪。” 顾渔扑通一声,就在跪了下来,额头一下沁出汗来,宦海沉浮多年,他知道这时候万万不能慌张,闹清楚事情的始末,弄明白陛下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这种大不敬中的大不敬,足以把他们顾家在大齐中抹去,“陛下,顾家冤枉,微臣敢问晋阳公,红楼梦在我孙女之前,世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会成了太祖的著作?” 祖父跪倒了,顾长华同时也跪在地上,赵熙只后悔了一刹那,把顾长华一起带来,紧接着他就发现,顾长华因为离他比较近的原因,这往前一跪,离他更近了,他往顾长华那边侧侧身,顾长华的呼吸都隔着衣服,打在他的膝上。 幸亏在书案的遮掩之下,没有人发现自己因为这一点气温渐渐的起了反应,他真是禁欲太久了。所以他必须加快得到顾长华的进程,在大餐上来之前,他还是靠着这些开胃小菜解解馋的。 他就更不用着急让顾渔起来了。 晋阳公赵严平没要看跪在地上的顾渔,回答:“顾大人,太祖驾崩之前,曾将红楼梦一书交给第一代宗人令——太祖三子泰王,嘱咐道,此书只放于太庙,不得外传,世上能翻阅红楼梦的人只有帝王和宗人令,知道有这本红楼梦的世上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所以世人不知太祖曾有‘红楼梦’,也不足为奇。” 晋阳公的话里透露出了很多的意思,第一红楼梦不能拿出太庙。第二只有陛下和晋阳公阅读过红楼梦。第三其他的人只不过知道有“红楼梦”这本书,却不知道“红楼梦”的内容。 顿时顾渔就像是打了**血一样,他现在也顾不得去责怪捅了这么大篓子的顾益慧,现在最重的就是洗清顾家的罪名,他立时抓住了“这个案子”的破绽,“陛下明察,臣的孙女除了出门礼佛一向足不出户,怎么会有机会看见藏于太庙了的太祖之书,这分明就是——” 顾渔说不下去,要是一首诗,他还可以牵强的说“物有相似,诗有雷同”,这一本红楼梦八十多万字,这雷同的程度也太大了,难不成太祖托梦给她? 此时,顾渔只能大喊冤枉,并一口咬定这是有人陷害。 “陛下,顾尚书说的不无道理,按理说红楼梦不应该外传才对。”这也让晋阳公赵严平百思不得其解,他非常的肯定,能翻阅红楼梦的人只有自己与当今的陛下,他是绝对没有外传的,陛下这虽有副本,但是看样子,也不是陛下外传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传到顾益慧手里的。 顾益慧知道还那么详尽,除了个别的地方不同,其他的几乎是拿着原本的红楼梦照抄下来的。 当他知道市面上居然出现了一本叫红楼梦的小说的时候,他简直就惊呆了,等看到九成相似的“顾益慧版的红楼梦”,他魂都快没了,这是宗人府玩忽职守啊。 他连夜就查了宗人府上下,一点纰漏都没有,想来也是,有哪个人有胆子偷窃红楼梦,也没有胆子去把红楼梦弄得满京城都是。 晋阳公赵严平立刻就断定,顾益慧可能本就不知道,她手里拿的红楼梦属于太祖。那么事情有回来了,到底是谁把红楼梦透露给了顾益慧。 事关重大,在确定了纰漏不是出自宗人府之后,晋阳公赵严平就进,禀明赵熙。 赵熙拿起太祖版红楼梦的副本,又看看顾益慧版红楼梦的刊印本,翻了几页,“可是这确实外传了。” 不管是怎么外传的,的确是传出去了,还被顾益慧冠以自己的名字,赵熙把两本书都扔到了依旧跪在御书房中央的顾渔身上,“顾尚书看看,是不是朕冤枉了你们顾家。” 顾渔不抱着希望的看了一眼,真是有九分的相似,他哆哆嗦嗦的把书放下,一瞬间老了十岁,老泪纵横:“臣家门不幸,出此孽女,请陛下开恩明察,绝对是有人陷害顾家。” 说完,顾渔匍匐在地。 晋阳公赵严平在一旁看得相当的不忍,都是为人父母的,谁家没有几个顽劣子弟,只是欺男霸女也就到头了,这能把天都捅个个窟窿的,也就顾家的顾益慧了,只是未必没有转机,就看圣意如何了,看陛下对顾渔满不满意,要是满意的话,就会轻轻地落下,不满意的话,就会乘此机会,换一个吏部尚书,这当官的要看能力,也要看圣宠如何啊。 顾渔这是关己则乱,晋阳公赵严平不得不帮上一把,“陛下,臣谨慎起见,把太祖留下的这本红楼梦也带来了,请陛下御览。” 幸亏这还有一个顾家的小子,希望这小子机灵一点,晋阳公赵严平把“正本红楼梦”,放在了赵熙的书案上,书的侧面“红楼梦曹雪芹著”几个大字,正好对着顾长华。 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顾长华要是再不说话,还真是愧对自己的祖父,他正想要站起来,赵熙发现了他的意图,立刻眼疾手快的,面无表情的拉着顾长华的手,把他扯了下来。 赵熙已经想明白来,如果他谨守为君的本分,顾长华是绝对不会往前迈上一步,那不是他们的关系岂不是始终要原地踏步?等踏进棺材的那一天,还是看得到吃不到 两个人都装傻吗? 那是不可能的,他喜欢他,他想要他,他就要让他知道,只不过他不能用激进的手段了,应该向蜘蛛捕捉猎物,在他周围设下天罗地网,一步一步的慢慢来,试探顾长华的底线,反正顾长华是跑不了的。 他现在万分的希望,顾长华的母亲长命百岁,最好再给顾长华生个弟弟,他好留着他们牵制顾长华。 顾长华的手被赵熙拿在手里把玩,赵熙红光满面,顾长华面色发青,旁边站着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大太监刘仁,嘴角抽搐,就是在书案的遮掩之下,您也不能玩儿的旁若无人,理解归理解,下面还有等着两个诚惶诚恐的大臣呢,其中还有一个您心肝的祖父。 赵熙忘了,顾长华可没有忘,手被拉住了,又不是嘴巴被捂住了,他毫无障碍的说:“请陛下明鉴,太祖之书分明写着,著书者为曹雪芹。”而不是赵太祖的名讳——赵烨霖。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水岸花明又一村,以为死定了的顾渔听闻顾长华这么一句话,一改脸色灰败,不顾这是御前,径自先前跪行了几步,拿起“正本红楼梦”,曹雪芹著四个字非常的清晰,“陛下,这本书不是太祖写的。” 那么就不是大不敬的罪名,只能回归到人品抄袭问题,抄袭,也要看抄袭谁的啊。 朕也可以说,曹雪芹是太祖的笔名,你能拿朕怎么样?赵熙现在抓住顾长华的手,心情非常的爽,看见顾家的其他人又非常的不爽,他打心眼里希望把顾家一锅烩了,但是这样就摘不出顾长华了,那就只能大事化小了,本来他今天的目标也只是顾益慧而已。 赵熙想到前天贤妃居然跟他说,他弟弟安远侯倾慕顾益慧,想娶顾益慧为妻,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他们想的真是太美了,一个文官大佬和一个权贵大佬,又是在立后的关口,就是不考虑到顾益慧害死了顾长华,单从朝中平衡考虑,只要他没有要里贤妃为后的念头,他就不会让顾家和安远侯联姻。 顾益慧和贤妃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在一个顾长华身上,得到了多少好处,赵熙把顾长华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眼里一片温柔。 事到如今,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连宣顾益慧前来都没有必要,赵熙直接公布结果了,顾家教女不严,出顾益慧人品卑劣,道德沦丧之女,祖父顾渔罚俸五年,父亲顾泰罢徐州知州。 尘埃落地,事情的判定只不过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顾长华知道,在这短短的一炷香,顾益慧的一生已经完了,过了今天,顾益慧的名声将臭不可闻。剽窃,在大齐对一个人的名声是毁灭的打击,几乎不孝等同,这是对人品的否定 没有一个稍有规矩的人家会娶一个背着“剽窃”的女人,如果说在这件事没有发生之前,顾益慧婚嫁的最低条件是举人,那么现在连一个童生都不愿意娶她。 顾益慧已经完了。 第 28 章在线阅读 第 28 章 第 28 章 第29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29章 佞幸的重生 作者:鸡鸭鱼肉 第29章 大齐的官员,有三个派别,清流,勋贵,中间派。 清流,是正正经经参加科举,童生,秀才,举人,进士,一步一个脚印的考进了殿试,成为天子门生,授予官职。 科举又有文举和武举之分,清流又有寒门子弟和书香子弟之别,书香子弟有长辈在朝中担任为官,在科举之上给他们的恩荫无非就是,让他们跳过童生,直接考秀才,只要少数的世家子弟,会下场,去考取童生资格,也是为了提前感受科举的氛围而已。 清流靠着座师,同年,联姻,编织大网,关系盘错节。 勋贵,靠着恩荫走进朝堂有爵位的爵爷,形成的流派,皇帝凭借自己喜好,为他们安排职位,不同于科举的硬规定,随意非常的强,如果皇帝喜欢你,你就可以成为御前侍卫,如果不喜欢你,皇帝也可以让你去守冷大门。 中间派,就是明明是有爵位的勋贵,却老实的参加科举的人。 他们不同的出生,早就这三派泾渭分明。 勋贵,因为要看陛下的脸色行事,陛下的恩宠对他们格外的重要,所有勋贵多送女儿进,虽说后不得干政,但是后影响前朝,前朝影响后,自古以来,已经是真理了,毕竟陛下也是人。 所有后多是勋贵之女,清流碍于外戚之名,对于送女入,非常的谨慎。 而由于祖训“非嫡子不为太子”,大齐历任皇帝立后更谨慎,除了皇子登基,正妃直接成为皇后之外,如果没有选出合意的太子,他们宁愿让后位空悬,也绝不立后。 赵熙的后,至今妃位只有两位,生有三个皇子的贤妃,生下皇长子的慧妃,贤妃出身于安远侯府,弟弟为赵熙征战西北,慧妃出身于康文侯府,父兄执掌御林军,两个人争起后位来,可谓势均力敌。 没有皇帝的偏向和外力的介入,一时半刻,还真分不出胜负。 一场选秀,却让贤妃看到了制胜的关键,吏部尚书的孙女,颇受赵熙恩宠,已经成为文渊阁行走的顾长华的妹妹,顾益慧。 贤妃在顾益慧的刻意之下,发现了这个能给自己带来立后筹码的人身上,居然发现了自己弟弟安远侯李世渊,一块从小带大的一块玉佩,那块玉佩贤妃自己也有一块,和这块玉佩原本是一对的。 弟弟的玉佩出现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手里,贤妃要是再不明白自己弟弟和顾益慧的关系,枉为自己自己在中混到现在? 顾益慧的意思,贤妃也明白,正好她的弟媳妇因病而死,郎情妾意,再合适不过了。 虽说她不满意顾益慧庶女的身份,但是对于顾益慧有个吏部尚书的祖父,非常满意,更何况,顾渔坐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已经快十年了,历任两届主考官,可谓门生遍天下。 安远侯府和吏部尚书联姻,后位舍她其谁? 所以贤妃昨天在赵熙身边提到自己弟弟爱慕顾益慧,并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今天就想让这件事铁板钉钉。 还没等贤妃去求得圣旨,贤妃和顾益慧同游御花园的时候,四个太监就跑了过来,领头的禀道:“陛下有旨,请贤妃娘娘立刻驱逐顾益慧小姐出。” 驱逐?立刻? 贤妃顿时大惊,顾益慧也惊得魂飞魄散,什么事能用到驱逐二字,顾益慧就是非本土女,在大齐的经历,也足够让自己知道,如果自己被驱逐出,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顾益慧藏在袖子里的手,心瞄着花色的指甲,扣紧了手心,传来的疼痛,让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下,她定定自己的心神,现在她的靠山只有贤妃了,她紧紧抓住贤妃的手,充满乞求的说,“娘娘?” 贤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一天陛下已经答应了安远侯和顾益慧的婚事,怎么今天就要驱逐顾益慧,要是赐婚圣旨已下,那也应该是“送”顾益慧出,而不是“驱逐”顾益慧出,一字之差,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前者体面十足,后者—— 贤妃闭上眼中,后者什么都没有了。 “顾小姐?”小太监上前一步,手一挥眼看就要把顾益慧架起来送出。 “敢问公公,公公可知道陛下驱逐我的原因?”贤妃犹豫不决,要保住自己,就只能靠自己,顾益慧试图力挽狂澜,她不能让一个不知道的理由毁了自己一生。 她不会坐以待毙的。 顾益慧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拔下头上的金簪塞到了领头太监的手里,微微一福,“请公公据实相告。” “这个?”领头太监把东西放进袖口,他只是在御书房听差的奴才,还没有去御厨房侍候的资格,自然不知道御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太监自有太监的生存方式,“具体发生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不过,陛下传下口谕之前,御书房之中,您的祖父顾渔大人,和您的哥哥顾榜眼两人都在。” 各种情由您自己想吧。 想还有什么好想的啊?顾长华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们之间不但没有兄妹情谊,还有立场之下的私怨,作为嫡子,顾长华恐怕不会希望庶出的妹妹嫁入高门,这样顾长华和白氏在顾家会更没有地位。 而顾渔,原本就不愿顾家卷入立后之争,这不是很明显吗? 前一刻他们告诉自己和安远侯相互爱慕,后一刻在她祖父和顾长华,在陛下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之后,陛下就要把她驱逐出。 无非就是抨击她和安远侯私相授受,有损妇德,再加上她现在是秀女之身,稍有人一推波助澜,陛下就龙颜大怒。 推测合情合理,顾益慧自以为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现在是恨透了顾渔和顾长华,顾渔一再打压与她,顾长华从来不正眼瞅自己,这也就罢了,他们凭什么毁了她好不容易谋划来的前程。 贤妃睁开眼睛,她已经考虑好了利弊,虽说她想要和文官联姻,人选不止有一个顾益慧,但是顾益慧却是最恰当的人选,也是她能找到最好的人选。 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哪个不是老油条,在立后没有明确之前,是没有人轻易站在自己这边,能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分量不够,分量够的人,不会轻易站在自己这边,也就是一个顾益慧和自己弟弟暗生情愫,才让自己捡了个便宜。 借着选秀,她才能把这件婚事做成。 要不然,让她弟弟自己去顾家提亲试试,顾渔那个老狐狸,会答应才有鬼呢? 这个机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贤妃不想放弃,这可能是打破自己和慧妃平衡的唯一机会。 顾益慧想到的,贤妃也想到了,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险棋,说自己的弟弟爱慕顾益慧,本来就不合礼法。 也是因为自己弟弟远在西北,更有半年没有回京,稍微一想,安远侯爱慕上顾益慧,肯定在顾益慧选秀之前,那就不算是觊觎皇帝的女人,充其量不过少年情意,陛下就是不成人之美,也无碍大局。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顾渔反对这门婚事之前,让陛下赐婚,最坏的结果,也只是顾益慧坏了名声了。 成了,安远侯府有好处,不成,安远侯府也没有坏处。 而现在只不过是顾渔反对这门婚事,远远没有到达最坏的结果,还有一搏之力。 “益慧,你能确定你没有事触怒过陛下吗?”贤妃郑重的说。 “娘娘明鉴,益慧入不过两天,连陛下的面都没有见,怎么会触怒陛下。”顾益慧也恢复了镇定,后路已经堵死,除了奋起一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那就好。” 贤妃和顾益慧快速的向御书房走去,还没有走到御书房,迎面就碰见了正要出的顾渔。 顾渔看着顾益慧,很是无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当不抱有希望的时候,什么也就懒得说了,“益慧,跟祖父出。” 顾益慧不为所动。 看着顾渔和顾益慧,贤妃说:“刚才我和妹妹正在赏花,一个小太监传下陛下口谕,说要送妹妹出,顾尚书可知道原因为何?” 看到顾渔沉默不语,顾益慧跪倒在地:“请祖父告诉孙女原由,孙女要死,也要是个明白。” 这是问原因的地方吗? 顾渔感到自己先前熄灭的怒火,被浇上一桶热油,他一向欣赏顾益慧,以为她识大体,懂大局,没想到就是一向规规矩矩的顾益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敢剽窃,就是被人设计,不知道自己剽窃的是太祖的著作,但是那也是剽窃,顾家居然出现了一个会剽窃的子孙,祖宗蒙羞啊。 好吧,她既然要问个明白,那么他就让她死个明白,他原本想给顾家,给顾益慧留一点面子,剽窃的事压不住,但是他也希望能压住一刻,也是好的。 “你自己看看吧。”顾渔拿出赵熙所赐的,“太祖版红楼梦”的副本,放到了顾益慧的面前。 顾益慧看见封皮那三个大字“红楼梦”就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故作镇定的翻开红楼梦,这是后世流传的文言版本,贾宝玉初试*情,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她删除的露骨的地方,这本书上全部都有。 ——这是一本完全的红楼梦。 ——还有另一个穿越者, “驱逐”她出的罪名,就是因为剽窃,她被另一个穿越者告了。 顾益慧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汗立刻下来了,里面的衣衫也变得黏黏湿湿的,她看祖父眼中中冷酷的色彩,她浑身大了一个冷战。 她被毁了。 剽窃啊,那是剽窃,在她生活的年代,剽窃的罪名都有可能毁了一个人的声誉,更况且是注重文人品格高洁的大齐,他们没有现代人的健忘,他们会永远都记得,顾益慧剽窃,之前红楼梦为她赢得声誉越大,现在她受到的打击越大。 她为什么不早把红楼梦拿出来呢,早一点拿出来,那么剽窃的就是另一个穿越者了。 灵光一闪,顾益慧拿起“太祖版红楼梦”的副本,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绝对没有超过半年,半年之前她十三岁,勉强写出红楼梦虽说不可思议,但是也没有任何人有任何证据说自己剽窃。 事到如今,顾益慧顾忌不了这么多了,她只能破釜沉舟,再坏也坏不过现在了,如同抓住一块救命稻草,她向前爬了几步,紧紧抓住顾渔的袍角,声泪俱下,“祖父,孙女冤枉,您看这笔迹明明是新的,孙女写红楼梦至今写了四年,一年之前就已经完本,孙女的书稿还在,您可以察啊,人可以说谎,书稿是不会骗人的啊,孙女才是被剽窃的……。” 啪的一声,顾渔一巴掌打在了顾益慧的脸上,顾益慧立刻头一偏,红色的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住嘴。”顾渔呼哧呼哧的喘气,指着顾益慧,“你这个孽女,你这是要害死全家啊。” 不管“太祖版红楼梦”的红楼梦是不是太祖写的,只看被太祖安置于太庙,就知道红楼梦的作者与太祖关系匪浅,顾益慧说红楼梦的作者剽窃与她,红楼梦的出现已有百年,作者去哪剽窃顾益慧的呢,。 剽窃,污蔑,赵熙认真计较起来,都能让顾家全部人头落地。 顾渔不看顾益慧充满恨意的眼睛,这个孙女不要也罢,他径自想一旁看着热闹的贤妃告退。 贤妃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自然知道有陛下钦定的案子,不管是不是冤枉,要翻案可能太低了,名声已经臭了,顾益慧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没用的人,她也无需费工夫。 没有人能帮自己了,顾益慧不会甘心什么都没做就去等死的,御书房就在咫尺之遥,她用力挣脱架住自己的小太监,奋力向御书房跑去,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臣女冤枉,陛下,臣女恳求当堂对质。” 第29章在线阅读 第29章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