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开处照宫闱》 正文 第1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1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by梨花烟雨 如果知道前去商都进贡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灾难,秦墨发誓他终此一生,都不会踏进商都一步。 可惜,这世间的事没有如果。 所以他逃不过那个残暴的王,逃不过被当做禁脔的命运。 自杀不成,为了家族和西川的百姓,他只能咬牙苦忍,不知这暗无天日的禁脔生涯什么时候能到头,还是永远都没有尽头。 从占有了秦墨的那一天起,付惊风心中已经决定,他要秦墨成为自己的王后。 所以算计着将他的弟弟下了监牢,算计着让他离开商都回到西川,最后所有的算计化成他想要的那个结果:直接降旨封西川世子秦墨为后,昭告天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王宫中望眼欲穿的自己,却只等来了三千兵士丧命,秦墨被掳的消息。 哼!他的王后,怎可能容许那些北匈鞑子染指?谁也别想夺走他的爱人,谁也别想! 前言: 这是一个取自历史的故事,虽然人物的名字全部更改,朝代背景也变成了架空。但是稍微知道那段历史的孩子,应该还是不难猜出文里秦墨和付惊风的原型是谁。 所以梨花犹豫良久,仍然把它定了一个“历史衍生”的分类。 嗯,其实我一直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将历史上我最喜欢最萌的那些cp配对统统写出来。但是你们懂得,因为那些cp的结局大多悲惨,这就不得不让梨花给他们换一个时代背景,用原创的手法来编写想象中他们会发生的精彩故事。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究竟能不能实现,就看这一本故事是否能得到大家的青睐了。毕竟,梨花还真是有点担心这种取自历史原型重新编排情节的故事,会让有的孩子觉得不适应。 好了,接下来我们看故事吧,希望你们会喜欢,爱你们! 第一章 秋风起兮云飞扬。 正是深秋时节,一场小雨过后,虽是黄叶飘落满目凄凉,空气中却是格外多了一股空山新雨后的清新气息,蔚蓝的天空上有几朵白云,真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大哥,我不觉得你是去商都进贡的好人选,人人都说那商王残暴无情,臣子稍有忤逆不顺,就残杀屠戮,像你这样柔弱的人去了,万一哪里惹得他不高兴,就有血光之灾啊。“ 王府的后花园里,一个英俊的少年在凉亭里跳着脚,而令他跳脚的对象,便是那名正在亭中作画的白衣青年。 虽是百花凋残的季节,那菊花却开的正茂。与青年笔下的一丛金黄遥相辉映,花香与墨香在空气中轻轻浮动着。 “不过是去进贡,又不是死谏,哪里就像你说的这样凶险。”面对弟弟如野兽般的低吼,青年似是怕他一个激动打翻面前的调色盘子,终于抬起头来,淡淡回了一句。 光洁的额头,瓜子脸上两道斜飞入鬓的细长剑眉,一双眼眸清澈明亮,好像秋日深潭,又似夜空星子,散发着柔和淡然的神采。 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瓣色若胭脂,薄厚适度的优美菱唇,此时微微笑着,嘴角弯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柔顺的铺满了他单薄的后背,一直垂到腰际,还有两绺不听话的乌发滑落到肩膀上,然后软软飘荡在胸前。 面前这男子,竟是秀美文雅之极,一看便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难怪他那英气勃勃的弟弟在他面前跳脚,力阻他跋涉万里去商都进贡了。 “怎么不凶险?你没听说吗?那个昏君被美人儿迷昏了头脑,朝堂上的臣子们被他杀了好多,他才登基三年呢,就如此残暴,真不知那些大臣们往后可怎么过,幸亏咱们只是诸侯国,按时进贡就好,可以躲的大老远,免去那杀身之祸。” 英俊少年说到这里,就叹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着秀美的青年,央求道:“大哥,求你了,你别去。如果为了表示恭敬,必须要派一个世子,那就换我去吧,我有武功防身,一旦有什么变故,还可以落跑,你却是身体文弱,真的有了什么意外,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我是去进贡的,又不是去惹事。爹爹就是不放心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才会派我去,好了帆儿,不要闹了,再过几日大哥就要出发了,怎么着也得两个月才能回来,你难道都不肯请我吃顿饭吗?” 秦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闷声闷气的道:“我宁愿是你给我办饯别宴。算了,我亲自去替你挑护卫,务必要保你安全返回西川。”话音落,他猛的站起身来,赌气的也不肯看秦墨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唉,帆儿什么时候能把这火爆性子改一改?”秦墨对着弟弟的背影摇头苦笑,接着便低下头,继续专心作画。 正是正午时分,热辣辣的太阳照下来,虽是初冬天气,但穿着棉衣戴着棉帽的车夫也禁不住流了满脸的汗。 “离商都还有多少路程?” 身后的车帘掀起,清朗温润的声音传进耳里。车夫连忙收了要挥鞭子的手,恭敬答道:“禀告世子,还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咱们是抄的近路,应该不至于耽误事儿。” 秦墨点点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离洲天子的寿辰还有三天,三天内一定要赶到商都,不然这大不敬的罪名,西川国是定要背上了,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诸侯国,实在禁不得天子震怒,届时自己岂不成了西川的罪人? “世子,太阳毒辣,马儿从早上走到现在,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不如先歇一歇吧。”车夫忽然在外面大声请示。 秦墨略微思索了一下,撩开马车帘子向后看去,只见长长的马队里,那些精心挑选的健壮马儿全都低垂着脑袋,确实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心中怜意顿生,秦墨轻声道:“既如此,就歇一歇,大家也都吃些干粮,等到太阳微微偏一些,咱们再继续赶路。” 马车夫大喜,连忙停下马车,然后搀扶着秦墨的手将他接下马车,一边憨笑道:“世子放心,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咱们抓点紧,明天上午说不定就到了商都,定然误不了事的。” 秦墨点点头,温声道:“这事儿干系重大,你心里也该有数的,咱们不能做西川的罪人。”说完他摆手拒绝车夫递过来的干粮,摇头道:“我不饿,这里景致倒不错,恰好四处走走。 “世子千万别走远了。”车夫知道自家主人的性格,才子嘛,总是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的,因此也没有在意,只高声嘱咐了一句,就坐下啃他的麦饼了。 秦墨原本也想着稍微走一走就好,却不料这衰草老树,竟别有一番萧瑟之感,他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半山腰。 眼看着离车队远了,他正待下山,忽然一阵吼声传来,声音威猛,竟是震动天地。 秦墨险些吓得坐到地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这样倒霉,随便走走就能遇到一只老虎,刚刚那吼声他听得分明,从前和父王兄弟一起射猎时听过,那的确是老虎的吼声无疑。 正要夺路而逃,便听到另一声怒叱:“畜生受死。” 秦墨心中大惊,暗道从未听说过人能和老虎斗的,这人竟然让老虎受死,该是多勇猛盖世?他是西川世子,对人才求贤若渴,因此一时间不由得动了爱才之心,就悄悄循着声音走上前去查看。 只见并不茂密的林中,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正挥剑和一只吊睛白额老虎勇猛的拼斗着。 那只老虎体长足有八九尺,姿势灵活,一只虎尾如一柄大棍般竖直向天,对着少年扑跃纵跳,声势凶猛无比。 少年的动作却不像之前那样灵活了,身形也有些涩滞,秦墨仔细看了半天,才从这一虎一人拼斗的瞬间,发现少年的小腿上血流如注,显然是受了伤。 就在这个时候,草丛间倒卧的一具虎尸映入秦墨眼帘,让他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不但斗老虎,竟然还已经打死了一只。 惊呼出口的同时,少年的剑狠狠刺进了老虎的嘴里,然后剑尖从胸膛钻出。吊睛白额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旋即狠狠咬上少年的胳膊,但转眼间,它就气绝身亡。 身子颓然倒卧在地上,虎嘴却还张着,却是已经没了力道。少年从它嘴中把胳膊和剑抽出来,钻心的痛传来,这条胳膊,竟到底还是被老虎的临死一咬给咬伤了。 少年暴怒至极,狠狠一拳挥去,那死老虎没有半点反抗力气,就掉落了满嘴的牙齿。 秦墨见少年倒退了几步,终于坐倒在一棵小树下,这才松了口气,从大山石后面现身,来到少年身边柔声道:“真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这般勇猛,两只老虎呢,都是你打死的吗?” 少年有一双与他的年纪不相称的深沉阴鸷的眸子,眼神中的锐利往往让人忽视了他出色的外貌。秦墨看着他,忽然皱起好看的眉毛,直觉告诉他,不要和这个人太接近。 “你叫什么名字?”却见少年慢慢放松了身体,然后他闲闲的倚在了树干上,一双大眼中闪着放肆邪气的光芒,打量着秦墨姣美的面孔。 “你受伤了也这么嚣张吗?”秦墨心里有些不悦,这小孩子太张扬,看他身上的衣服,便可以断定此子定然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叹了口气,他还是蹲下身子,从怀中取出两条丝帕:“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情人送的吗?” 少年看着蹲下身子替自己包扎小腿伤口的秦墨,那丝帕精致美丽,很像是女子精心绣了然后送给情人的礼物。 “这个时候你似乎不该关心这些问题。”秦墨淡然的道,先前对少年的敬佩已经消散了许多。再勇猛的英雄,如果总是这样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值得尊敬喜欢。 “在这片土地上,我想关心什么问题,就关心什么问题。” 少年嚣张的笑了起来,看见秦墨已将自己腕上的伤口包扎妥当,他忽然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攫住秦墨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认真看自己:“我叫付惊风,你呢?叫什么名字?” 秦墨恼怒的用手去掰付惊风的手,却发现他的手虽然优美修长,但力气却似乎比铁钳子还要大,自己竟然掰扯不开,与此同时,下巴上传来阵阵疼痛。 惊觉于这少年眼中的霸道。秦墨想也不想,两只手迅速向下一摁,正摁在付惊风小腿的伤口上,只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禁锢秦墨下巴的手不由得就放松了。 血汩汩的流出来,很快就渗透了丝帕,秦墨倒退了两步,有些惊慌的看着那迅速染红了一片枯草的鲜血。 一阵磨牙声传来,让秦墨打了一个哆嗦,一抬眼,就看到付惊风暴戾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咬牙道:“过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心中一阵恼怒,暗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这样的嚣张。秦墨皱了皱眉头,见付惊风一点也没有昏倒软弱下去的迹象,他心想这孩子反正也没有性命之忧,倒不如就此离去,免得真惹上了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一念及此,再不顾付惊风在身后暴怒呼喝,秦墨一路走下了山,寻到了自己的车队,彼时众多车夫护卫正急的团团乱转。一见他回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侍卫队长前来请罪,其实不关他们的事,秦墨行事喜欢自由,最厌恶束缚,因此这一路来,他们并没有紧迫跟从,而秦墨做事也向来有分寸,每次在野外休息,不过是周围略走一走就回来,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 果然,秦墨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对侍卫队长道:“不关你们的事,是我一时间想着心事,竟走的远了。看看大家都吃完没有,吃完了我们就继续出发吧。” 侍卫队长领命,于是秦墨转身登上马车,车夫将鞭子挥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马车辘辘,继续向商都进发。 顾名思义,商都是商朝的国都,其繁华热闹也自不必提。进了城之后,秦墨将马车帘子掀起,目不转睛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还有那些摊位以及杂耍艺人,只觉新奇有趣,暗道果然是天下第一都城,从西川来此,遥遥万里之距,竟没遇到过一处城市能与这里相比的。 侍卫队长在外面和前来迎接的商朝礼部官员正大声寒暄着。走过两条大街,就是商朝专门用来接待诸侯国使者的行宫,彼时已经有许多诸侯国的使者住在了这里,大多都是诸侯世子,秦墨下得车来,其他诸侯世子都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彼此厮见过,秦墨才随着礼部官员来到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 房间很大,摆设也很奢华,可见商朝国力虽强,国主虽然残暴,但对他们这些诸侯国还是十分尊重,这种情况无疑是秦墨乐意见到的。 “西川世子请安心在这里住下,后日就是大王寿辰之日,届时天子定会设宴款待众位世子,普天同乐,恭贺大王寿辰。” 那礼部官员与秦墨聊了几句,又告诉了他寿辰的大略安排,便告辞了。这里秦墨略坐了一会儿,便来到外边,照着拟的礼单子开始检查礼品,以防一旦有碎裂或损坏的礼物,到时候粗心进贡上去,却换来天子的怒气,那就真正是弄巧成拙了。 所幸这一路大家都十分小心,十件礼物竟没有一件损毁的。秦墨十分满意,命侍卫长打赏众多侍卫和车夫,他这里焚香沐浴,静待大王宣召。 转眼间过去了一日,到第三日早上,秦墨一早起来,沐浴更衣完毕,施施然走出房间,却见整个行宫内人潮如织,原来是其他诸侯国的使者也都走了出来,静等礼部官员前来引领他们入宫。 等了不到一刻钟,果然就见几个官员前来,秦墨夹在人群中默默向前走着,一边听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大王。 据说这位商洲王十五岁登基,虽然是少年天子,却能征善战,先后御驾亲征三次,与北蛮人,南荒人历经了三年战争,终于将北蛮南荒的地盘全部纳入商朝版图。之后,他利用了一年时间对几个不听话的大诸侯国大加讨伐,让那七个大诸侯国顷刻间烟飞云灭,从此后,商洲王没有按例将那些土地分封诸侯,而是全部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一举动让其他诸侯国惶惶不可终日,以为洲王就要对自己等人下手。但是很奇怪,从那之后,洲王就停止了四处讨伐的日子,每日里在宫中饮宴欢乐,宠幸各诸侯国送来的俊男美女。他残暴的性格也终于慢慢波及到了朝堂。 话题中当然没有提洲王如何残暴,各位使者世子们将这少年天子的荒淫不堪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有志一同的认为这是少年风流天赋异禀的体现。 秦墨始终不发一语,对于这个文武全才却好战荒淫的商洲王,他心中虽有对天子的恭敬,却无半点赞赏,在他看来,这人固然是个英雄大才,可惜品格低下,商朝有了这样一位天子,实不知是福是祸。 行宫距离皇宫的距离并不遥远,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官员们将众位世子使者带入来鸿殿,吩咐他们左右站立好,下一刻,一声悠长的钟鸣响起,伴随着太监特有的尖细高唱声:“大王驾到。” 秦墨随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耳中只听闻前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阵香风飘来,看来这位风流天子并没有单独接见他们的意思,而是携带了他的几位宠妃过来。 行了叩拜大礼之后,天子淡漠的声音传来:“都起来吧,赐座。”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秦墨微微皱起眉头,却也没敢放肆的向大殿高高的龙案后看去。不一会儿,两个小太监拿了一个厚厚的软垫子放在桌后,于是他起身来到桌后,在软垫上跪坐下去。 “难得众位诸侯有心了,贡献了各种宝物来给寡人祝寿。小黄,你让使者们将礼单读给寡人听听。” 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慵懒,丝毫听不出这少年天子的喜怒,看上去他对诸侯的礼物并不在意,也许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供他玩乐,所以才会过来接见这些使者,不然的话,只怕少年天子未必有闲心来接见他们呢。 秦墨心中默默的想着,忽然间他心中一动,脑海中划过一张嚣张英俊的少年面孔。 “你叫什么名字?” “情人送的吗?” “在这片土地上,我想关心什么问题就关心什么问题。” “你会后悔的。” 记忆中的声音和刚刚听到的天子声音重合,秦墨整个人都像是被焦雷劈了一样,僵着身子跪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传来各个诸侯国使者朗读礼单的声音,有时候出现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和称呼,商洲王就会叫人抬上来看一看,但一直到现在,也没见他对哪样东西流露出喜欢之情。 气氛却是逐渐的放松了,秦墨听到身旁有两个人在小声议论着商洲王的出色容貌,他握紧了拳头,终于偷偷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秦墨差点儿瘫在座位上,心中那一丝侥幸终于消失,虽然商洲王隔着自己很远,但是只由那一眼,他就可以断定,这位少年天子,就是那天在林子里猎杀两只老虎而负伤的少年。 究竟是怎么回事?堂堂天子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侍卫跟随?为什么会独身陷入那样的险境?日后他又是怎么回来的?看他身上没有一点儿伤痕的样子,难道他的伤这么快就都痊愈了吗? 秦墨脑子里的想法就好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而在这一团乱当中,有一条线却是十分的清楚,那就是: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怕是要糟糕了。 “西川国世子秦墨上前。” 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滑落,秦墨真希望太监漏看了自己的名字,然而他的祈祷并不为上天所接受,不到半刻功夫,太监就读到了他的名字。 深深吸一口气,秦墨镇定的从案后站起了身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决不能在这朝堂上丢了西川国的脸。 商洲王原本斜斜倚在宠妃绿妲怀中的身子在看到秦墨那一刻,猛的一下子坐直了,他的双眼中露出猎豹在看到猎物后的嗜血兴奋,但是他很快便收敛了这股突然表现出来的兴奋,而重新恢复成古井不波的面容,精悍的身体又渐渐向着绿妲倚了过去。 秦墨手里捏着礼单,平静的朗读着西川侯国贡献给洲王贺寿的礼物,没有人看见他优美双手所泛起的颤抖,也没人看见他额头的汗珠滚落,然后迅速隐入发间。 只不过十样东西,秦墨却觉得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的时间,自己才终于读完。他微垂首静静站在那里,好像是等待着判决的囚犯一样。 好在并没有令他恐惧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太监奸细的声音道:“西川世子退下,东流国使者上前。” 秦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拖着两条发软的腿回到席间,刚刚跪坐下来,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原来只在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内,他已是汗透重衣。 大大松了口气,秦墨完全陷在劫后余生般的幸福中,因此他没有注意到,龙案后那两道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才收回去。 从这之后,再没有一个人的礼物合乎商洲王的心意,他似乎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了,只等这些人读完礼单,便淡淡道:“众位世子使者一路辛苦,今天中午寡人在摘星楼摆宴,款待大家,晚上朝臣们各携家属进宫,我们君臣同乐一回。” 众人连忙伏地谢恩,却听一阵轻轻的娇笑声传来,接着脚步声响,商洲王竟是径自离去了。 大家都知道这位少年天子我行我素冷酷无情,能这样无惊无险的觐见完毕,已经令众人庆幸了。 秦墨也站起来,随着人流向大门走去,忽听之前那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川世子请留步。” 秦墨转回头,就见商洲王身边那个中年太监正小跑着赶过来,到他面前站定,然后微笑道:“大王对你们西川国进贡的东西很感兴趣,想细细的赏玩,请西川世子带礼物去云罗宫候驾。” 秦墨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清澈的眼睛紧盯着太监,似乎是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 那太监微微的躲开视线,沉声道:“世子快去准备礼物吧,杂家还要去大王跟前伺候呢。” “敢问公公,既然大王有兴致,刚刚为何不在这里看?”秦墨力求镇定的问了一句,然后又微微垂头,恭谨的解释道:“小臣头一次来商都,皇宫更是今日第一次进来,根本不知道云罗宫是什么地方,又要从何处走去。” “大王的心思,杂家哪里知道?”那太监先前不满,及至听到秦墨的解释,才微微缓和了面色,轻声道:“世子不认识路也无妨,杂家吩咐两个小太监带你过去。”说完对殿中侍立的太监们道:“小正子,小原子,你们两个,等一下带西川世子云罗宫候驾,听明白了吗?” 有两个小太监当即脆声答应,秦墨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见驾,是打是杀都随那商洲王去吧。只可笑自己还以为逃过一劫,原来那商洲王看似慵懒无心,其实一早就认出了自己。 来到院子里点选好礼物,秦墨在两个小太监的陪同下,带着十个宫女将礼物悉数捧了,来到气派辉煌的云罗宫,静静等待商洲王付惊风的驾临。 “皇上可是要去云罗宫见那西川世子么?”凤霞殿的寝宫中,隐隐传来一声媚笑。绿妲双手攀住少年天子的脖颈,笑颜如花的看着他。 “嗯,这个秦墨,寡人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交,这几天正想安排人手去找他呢,想不到他竟然会是西川世子,这真好,不等寡人撒网,他就自投罗网来了。”付惊风淡淡答了一句。 绿妲娇笑着躺到付惊风怀中,媚眼如丝道:“哦?那秦墨莫非就是之前在山中不顾大王而去的那个人?臣妾还记得当日情景,若不是侍卫们寻到了大王,大王就要在山中过夜了,还不知能遇到什么危险呢。那秦墨真真是可恨,大王挖出他的心肝来好不好?” “他胆子小,不顾而去么,倒也情有可原,用不着挖去心肝吧?”付惊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在绿妲的酥胸上捏了一把:“看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却是一副蛇蝎心肠?动不动就要挖人心肝呢?” “臣妾一想到当日大王的危险处境,自然就恨死他了啊。”绿妲抚着付惊风的胸口妩媚笑着:“不过臣妾也知道,大王肯定是舍不得的。那秦墨也真长的十分俊秀,臣妾看他虽然声音容貌都柔和,但身上却自有一股凛然不能侵犯的气质呢,也难怪大王会对这样的美人儿动心了。” 付惊风邪邪一笑,手指顺着衣襟下滑,一边轻声道:“知道为什么后宫佳丽无数,寡人独独宠爱爱妃吗?便是因为你这份玲珑心思,又不轻易拈酸吃醋的,让寡人头疼。” 他说完,猛的在那挺翘蓓蕾上捏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绿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凤霞宫,面上的笑意不由渐渐退去,冷哼一声,她自言自语道:“不拈酸吃醋吗?那可也不一定呢大王,若是有人能占了臣妾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臣妾倒也不介意害一害他。” 付惊风离开了凤霞殿,一路来到云罗宫,只见西川贡来的十样宝贝已经被整齐摆放在大殿内。秦墨单薄的身影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微微垂首,柔顺的头发依然披泻在背上,有几绺垂下来,在他白皙的面颊旁轻轻荡着。 “西川世子,秦墨。” 付惊风施施然走进殿内,语气悠闲的道,然后他看向秦墨,双眼中都是晶晶亮的笑意:“如何?那日你不肯告诉寡人你的名字,现在寡人却知道了。” 秦墨早在听见付惊风的声音时,身子便是一震,他强忍抬头的欲望,倏然在殿内跪下,垂首沉声道:“罪臣西川世子秦墨,拜见大王。那日罪臣不知大王身份,对大王多有不敬,求大王恕罪。” “恕罪?” 付惊风来到秦墨面前蹲下身子,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的视线和自己平齐。 “寡人当日身受重伤,你作为臣子,却不顾而去,如若当日寡人丢了性命,即使灭你西川斩你九族,你觉着能弥补这个罪过吗?” 秦墨慌乱的垂下眼,额前冷汗顺着洁白的额头滚落,好半晌才轻声道:“罪臣深知自己罪该万死,然种种罪孽,皆是罪臣一人所为,求大王千万勿要迁怒于西川百姓,勿要怪罪于罪臣的家人。” “你倒还挺有心的嘛,这个时候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保你西川平安,保你的家人无虞。既如此,寡人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也知道不知者不怪的道理。好吧,那就让寡人先看看你赔罪的诚意,再来考虑怎么发落你吧。” 付惊风一边说着,便站起身来,见秦墨还跪着,便微笑道:“起来吧,给寡人好好讲讲,这十件东西都是什么?要怎么玩才对?” 秦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道是自己的礼物能够让付惊风满意的话,自己冒犯他的罪过就会一笔勾销,因此连忙指着第一件礼品道:“回禀大王,这是一盒如意烟花,乃是罪臣父王召集西川的能工巧匠,费尽心思研制而成,今夜在宴会之后燃放,不但绚丽多彩,亦会有恭祝大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样。” “咦?还会有祝寿的吉祥话字样?这倒是有些趣味。”付惊风看了看那些制作精美的烟花爆竹,再看一眼恭敬随侍在一旁的秦墨,心想虽然有趣,但是应该不会比你更有趣。 “这是五十颗东海海底的珍珠,个个浑圆润泽,最大的有如鸽蛋,最小的也有拇指大,是留给大王赏赐娘娘们的。” 秦墨继续介绍,付惊风轻轻点头:“不错,西川王挺细心的,连这个也想到了。” 秦墨慢慢介绍下去,一直来到第十样礼物前,却见那是一架通体碧绿的古琴。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2节 “若说琴瑟等物,寡人宫中倒也有不少珍品,西川王送的前九样礼物倒还有些趣味,怎么最后压轴的却是这么一个俗气东西?” 付惊风微微皱了眉头,他是最不喜欢琴棋书画这些东西的,小时候被父王逼着学习,以至于到现在看见这些,都从心眼里觉着烦。 “回禀大王,此物并非俗品。” 和付惊风这一路说着话,到此时秦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尤其是见到大王对西川国的礼物都很满意,先前的忐忑也在慢慢消散。 “哦?怎么个不俗法?”付惊风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微微挑眉,锐利的视线盯住秦墨挂着淡然笑容的精致脸庞,心想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美人儿啊。 “回禀大王,此琴乃上古神木其峰的残枝所制,这其峰木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至今无人见过。此琴乃是罪臣偶然间路过一家琴行,发现它被埋于角落,随兴拨弄后,才发现竟是如此珍品。因特别妥善保存,来献给大王。” 秦墨说到这里,顿了顿,见付惊风很有兴趣的样子,方接着道:“此琴音色清亮透彻,琴弦拨动之间,有异香扑面而来,令人如痴如醉。实乃古琴中的绝顶珍品。” 付惊风点点头:“原来竟有这么多好处吗?也罢,既然你说的这样神奇,又说是自己遇到的,想来你对此道也十分精通,就现弹一曲来给朕听听吧。” 秦墨面上的惊喜虽然一闪而逝,但是并没有逃过付惊风的眼睛,眉头一动,他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言语,只是静静看着秦墨跪坐在那架古琴前,修长优美骨节分明的双手轻轻放上,指尖轻轻一动,便有一缕之音流泻出来。 随着那十指灵活跃动,丝丝缕缕的淡然香气幽幽浮起,清冷若梅,香甜如桂,如兰似麝,竟是没法形容的一股怡神味道。 付惊风讨厌琴棋书画,可不代表他是不懂行的俗人,只由秦墨弹出的这一曲,便知对方定是浸淫此道多年,不由得响起素日里朝臣们对此人的评价,说此子乃是西川王最得意的儿子,温柔谦和,聪慧俊美,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他一直以为那都是朝臣们以讹传讹,谁知如今看来,方知传言不虚。 想到自己真正要的那一样东西,付惊风心中不禁有些痒痒的,却又强自忍住了,于琴曲结束之后,才对着秦墨微笑道:“如此琴艺,当称国手,人都说西川世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如今寡人倒是亲自见识了。” 秦墨连忙躬身谦虚道:“不敢,罪臣在大王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愧不敢受大王的夸奖。” 付惊风笑道:“行了,别谦虚了,寡人虽然也识得这些东西,对它们却全无兴趣。寡人喜欢的,是征伐天下,让万国唯我独尊。不过今日听你弹的这一曲,倒也好听的紧,闲暇时品一品丝竹之乐,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秦墨连忙称是,见这少年天子年纪虽不大,却是十分老成,难得于成熟冷沉之间,却又透出一股少年的率性,再想到对方一直以来的不败战绩,心中不由也崇敬得很。 付惊风那是什么人,只看到秦墨目中神态,便知他对自己是真心敬服,得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佳人崇敬,让他更加开心。 手指一指那架其峰琴,他微笑着道:“此琴的确神奇,你恰恰又精于此道,想来将这把琴贡给寡人,应该会让你很心疼吧?其实你要留着它,寡人也未必知道,何苦要将自己的心头好送给寡人?” 秦墨心中一惊,他当日的确是舍不得此琴,然而为了换洲王开心,给西川一个安宁,方不得不忍痛割爱,此时听见付惊风用如此淡然的口气问出,就好像洞悉一切一般,一瞬间,秦墨的冷汗就又冒出来了。 “回禀大王,罪臣……不敢期瞒大王,对于此琴,罪臣起初……的确不舍,然而想到西川能有如今的和平,百姓富足生活,这全仰赖于大王天威,让四夷不敢来犯,又广施恩泽于我西川,因此罪臣觉得,只有大王这种真命天子,惊世奇才,才配拥有此琴,所以还是贡献出来了。” 一番话虽有歌功颂德之嫌,却听得付惊风心花怒放,忙俯身亲自握住了秦墨的双手,将他拉起来笑道:“歌颂的话寡人早听得厌烦了,偏你这番话寡人喜欢听。若是旁人,必定不敢承认自己曾经不舍,然而人性本私,寡人又怎么会相信他们真的愿意对寡人完全无私呢?你肯这样说,足见你本性赤诚。” 秦墨心里再度松了口气,心想果然人说洲王聪明多智,能征善战,这话是不错的。因双手被付惊风紧紧握住,他觉着这动作有些逾矩,却又不敢抽出来,只好尴尬站在那里,垂下视线盯着紧紧相握的那四只手,无声提醒对方该松手了。 付惊风只觉这双手握在自己手里,虽然因为瘦削而致骨节分明,然而感觉竟是比握着妃子们柔弱无骨的小手还要美好。 他心里有些不舍得放开,又怕露了形迹让秦墨多了防备,因便慢慢松开道:“西川王的礼物很合寡人心意,你回去替寡人好好谢你父王。离午宴还有一段时间,索性就在这里陪寡人说说话吧,既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才子,肚中总该有些如珠妙语才是。“ 秦墨心头惴惴,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那一切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了,然而君王有命,他又怎敢不从?只好陪坐在付惊风下首,思量着将他爱听的一些故事和话语说出来,一边暗暗窥着对方神色。 好在付惊风一直都是饶有兴趣的听着,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而秦墨却始终都捏着一把汗,直说了半个时辰,说的口都干了,嗓子都有些哑,他不得不无奈道:“大王,罪臣肚子里的东西都差不多了,时常闻说大王征战无数百战百胜,罪臣十分向往,不知大王印象深刻的是哪一次战斗呢?” 这样一问,把付惊风的兴趣也勾了上来,于是滔滔不绝讲起那些自己引以为豪的战斗。 转眼间大半个时辰又过去了,这时就见之前的太监进来禀报道:“回禀大王,宴席已经齐备,是否请诸国使者进来鸿殿用餐?” 付惊风点点头:“去宣他们入殿吧,然后看了一眼秦墨,思忖了一下又道:”再请绿妲凤倾两位娘娘过去。” 太监答应了一声,临走时不露形迹的看了秦墨一眼,心中暗自诧异,面上却一点都不露出来,退出去后,自有其他太监们去领使者们入来鸿殿,他则亲自去请绿妲和凤倾两位娘娘。 可巧,绿妲和凤倾此时正一块儿下棋呢,听说大王宣召,两人都十分高兴,忙打扮齐整携手走了出来。 绿妲看着一旁侍立的太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是了无意,今天上午大王把西川世子宣进云罗宫,现在那世子怎么样了?” 名叫无意的太监忙踏前一步,小心答道:“回娘娘的话,西川世子和大王言谈甚欢,奴才去禀报大王开宴的时候,还看到他们谈兴正浓呢。” “什么?就只是说话?你没看错吗?没仔细的看一看?”绿妲脸上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无意。 “回绿妲娘娘的话,的确就只是在一起说话,奴才没看错,也……仔细看了。”说到最后一句,无意声音压低,身子也趋近前一步。 “大王搞什么鬼?”绿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纤纤玉手从袖子里捏出十两重的一个金元宝:“拿去买酒喝吧。” “谢娘娘恩典。”无意喜不自胜,捧着金元宝屁颠屁颠跟在两位娘娘身后。 “西川世子是谁?妹妹怎么这个脸色?”凤倾对这件事全不知情,此时也忍不住好奇动问了。 “姐姐,我看这后宫之中,从此之后可不仅仅是你我的天下了。”绿妲皱着眉头,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又忍不住自语道:“哼,大王还真沉得住气,是怕那西川世子撒腿跑了么?” 凤倾心思玲珑,虽然还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只由自家妹妹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她便大致猜出了这其中的故事。 一路来到来鸿殿,只见平日里寂静的大殿此时却热闹非凡,宫女太监们捧着一盘盘美味佳肴穿梭其中。 见两位娘娘联袂到来,那些使者们连忙恭敬拜见,就在这时,只见商洲王和秦墨也已经到了。 “那个便是西川世子?” 凤倾看着秦墨,悄声在妹妹耳边问道。 绿妲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就听自家姐姐赞叹道:“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真正是温润如玉,有谦谦君子之风,难怪大王也要心动。” “若说美貌男子,大王见过的还少吗?后宫现下还有不少呢。只是姐姐可曾看见过和这个西川世子一样的?你看他清高淡然,仿若俗世中一株不染纤尘的莲花,岂不是生来就是为了让男人攀折的?我只怕他被折下之后,仍是出淤泥而不染,到那时,大王一颗心只系在他身上,那你我的处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绿妲也在凤倾耳边轻轻咬着耳朵,见付惊风和秦墨双双而至,姐妹两个忙站起来,轻轻一福道:“拜见大王。” 秦墨也连忙见过了两位娘娘,正要借机退下,就听付惊风笑道:“算了,你也别去那些地方凑热闹了,就在寡人的身边坐下吧。” 此言一出,不但秦墨惊呆了,就连绿妲和凤倾二人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又连忙掩住檀口,觑着付惊风不悦神色,姐妹两个知道自己刚刚这一声叫已经得罪了大王,又连忙摆出笑脸,对秦墨道:“西川世子何必如此拘礼?既是大王的命令,你只遵命便是。” 秦墨惶恐施礼道:“罪臣谢大王和娘娘厚爱,只是礼不可废尊卑有别,罪臣身为西川使者,怎敢和大王并肩坐在此处?这……这万万不可。” “寡人的命令,还从没有人敢违抗过。”付惊风淡淡道,脸上的表情已经看不出喜怒,但是绿妲和凤倾却都颤抖起来,往往大王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是他心中忽然升起狠辣念头的时候,而这一次,不知道将会是谁受害? 秦墨只看到她们的神情,心里就明白了。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躬身道:“蒙大王错爱, 罪臣只有勉为其难了。只是心中实在不胜惶恐。” 话音未落,已经被付惊风一把拉下,摁在自己旁边的软垫上坐了,听他哈哈朗笑道:“哪里来的这些规矩?寡人是天子,寡人的话便是命令,便是规矩。”话音落,下面那些被这一幕惊呆了的使者们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拜见君王,不由纷纷站起跪倒,一起拜见商洲王。 午宴倒也热闹,只是秦墨难免坐立不安。不过出乎他的意料,虽然商洲王频频举杯和下面的使者世子们豪饮,然而对于近在咫尺的自己,他却轻易放过了。这让秦墨不由得松了口气。暗道还好还好,幸亏没有灌我,不然我纵有些酒量,也禁不住这般海灌。 下午商洲王依然将秦墨留在宫中,这一次却是下棋,旁边还有他的两位爱妃陪伴。坐在对面的秦墨心中不齿这少年天子公然就和嫔妃当着自己的面儿时不时调情,却又不得不忍耐着。 和天子下棋是最累的,不但要输,还要输的不着痕迹。偏偏付惊风的棋艺竟出乎意料的还不错,因此秦墨就更是步步小心在意,好不容易捱到暮色降临,堪堪将第三局棋结束了。 “爱卿果然是精于此道。寡人时常和臣子们下棋,虽然他们也是小心翼翼的输给寡人,但每一次,寡人都心知肚明。唯独你,这三局棋寡人竟然赢的心服口服,自然,也是输的心服口服,因为寡人竟不知你是怎样让着寡人的。” 在前往普庆殿的时候,付惊风哈哈大笑着对秦墨道,只把他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躬身道:“大王说笑,凡是故意而为者,怎会无迹可寻?实在是罪臣的棋艺远逊大王,才会有这个结果,罪臣才输的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么?”付惊风别有深意的看了秦墨一眼,忽然笑道:“寡人知道比琴棋书画,是拍马也追不上你了,不过有一样本事,你却是连寡人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的,稍后就让你见识见识。” 绿妲和凤倾面色一变,相互看了一眼,却识趣的没有言语。 秦墨却误解了付惊风的意思,垂手笑道:“是,大王说笑了,您武艺超群天下无敌,莫说罪臣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书生,便是这朝中武将,恐怕也没有人是大王的对手呢。” “哈哈哈……” 付惊风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拍拍秦墨的肩膀,似乎别有深意的道:“你说的没错,天下无敌,这个称赞我喜欢。待寡人寻个时间,让你见识一下寡人天下无敌的神枪绝技。”言罢又哈哈大笑几声,当先向普庆殿行去。 到了殿中,朝臣和各国使者们都已齐聚了。秦墨仍被勒令坐在付惊风的左手边,他心里有些焦虑,暗道这本该是王后坐的位子,为何大王会叫我坐?王后又去了哪里?怎么这样的场合,却只见两名嫔妃,而没见到王后呢? 正想着,忽觉有道视线正灼热盯着自己,一抬头,就看到付惊风狼一般幽幽的目光,接着他举起手里的酒杯道:“在寡人的寿宴上竟然走神,爱卿你是否该连罚三杯呢?” 秦墨一窒,但旋即就举起酒杯,微笑道:“是,罪臣真是失态了,愿自罚三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小太监上前,又给他倒了一杯。如此一连喝了三杯才罢。 谁知刚刚放下酒杯,却见付惊风又举起杯子,微笑道:“西川王有子如你,寡人很高兴,也替他高兴,来,为了这个高兴,你再陪我干一杯。” 秦墨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大王难道中午忘了灌我,如今却想起来了吗?不对,这怎么可能呢? 一边思索着,心慢慢的就有些乱了。却见绿妲和凤倾也每人捧着酒来到近前,秦墨不敢接近两位娘娘,只好早早把酒喝了,然后躬身谢恩。 如此一连灌了十几杯酒,便觉出脑袋有些晕晕然,面颊上也烧的厉害,想来是酒劲儿上头,他知道自己稍微喝些酒就容易脸红,伸手摸摸,果然火烫,却没注意到有一双眸子,正紧紧锁在了他妩媚的桃花面孔上。 “大王,罪臣……不能再喝了。”见付惊风又举起酒杯,秦墨踉跄着站起身子,腿一软,便跪在地上:“请……请大王见谅,罪臣……怎敢在王宫之中醉酒失态?” 绿妲掩着嘴唇轻轻一笑:“世子何必怕?大王就是想看看你失态的样子,不知道平日里严肃正经的世子,失态起来是否别有一番风情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墨紧紧皱着好看的眉头,他确实有些醉了,以至于不得不用力去想绿妲话中的含义,但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爱妃也醉了不成?”付惊风淡淡看了绿妲一眼:“回去休息吧。”又看了还跪在那里,身子却像是不太稳的秦墨一眼,微笑道:“把世子也带下去休息,安排人好好服侍,不要怠慢了寡人的贵客。” 绿妲连忙起身答应了,付惊风身后早有两个很懂眼色的太监走上前来,扶着秦墨站起身。 “罪臣……不敢烦扰大王,求大王许罪臣回到驿馆。”秦墨有些慌乱的拒绝,但是身子却因为醉酒而发软。 付惊风挥挥手,那两个太监和绿妲就扶着秦墨离去,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架着,秦墨要挣扎,却根本挣不脱。 热闹的大厅一时间寂静下来,没有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西川世子被架了出去,众人一时心中惴惴,暗道怎么回事?西川世子犯了什么错儿?今天看他一直伴在大王身边,还道他为大王赏识,怎么一转眼就落得了这个结局呢? “众位爱卿不必多虑,西川世子醉酒,所以寡人命人扶他去后殿休息,大家继续饮酒欢宴。” 付惊风举起酒杯,下面众人听说秦墨只是醉酒被扶去休息,心中都松了口气,纷纷也举起酒杯祝颂,一时间,大厅里重新热闹起来。 不过却在角落中有几个人,似乎和这份欢乐格格不入,偷偷窥着龙案后的洲王,他们小声议论着。 “大王究竟是什么意思?西川世子也没醉的很厉害吧?为何不送回驿馆?却要送回后宫?难道大王不知这于礼不合吗?”一个胡子花白将军模样的男人有些疑惑的道。 另一人悠悠笑道:“郎大人心中只有礼教规矩,难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大王是个最不守礼教规矩的人,你看刚才是绿妲娘娘随着西川世子进后宫,便该知道大王打的什么主意了。” “什么?”郎逸悚然一惊:“与秋你的意思是说,大王要将西川世子……收纳入后宫?这……这可是胡闹,那是西川世子,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宠。” 金与秋轻笑道:“大王看上的人,会去在乎他是西川世子还是男宠吗?别忘了,杨将军的妹妹都有了婚约,还不是被大王强行纳入宫中为嫔?” 另一边的方一仁却摇头皱眉道:“也不能这样说,西川世子的身份毕竟稍有不同,秦墨也是个闻名天下的才子,人人说起他来,都赞他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听说西川王更是对此子宠爱有加,西川百姓敬他爱他甚过西川王,想来他岂是会轻易委身于男人身下的?” 最后一个礼部侍郎江晓也赞同道:“没错,若是秦墨不愿,大王势必用强,消息传出,对大王的名声不利,西川王即使不敢造反,也必定心怀怨恨,其他诸侯王也难免要寒心的,为了一个秦墨,大王可不值得啊。” 金与秋冷笑一声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还敢去劝大王?杨大人那还是先王当日托孤的重臣呢,都保不住他的妹子,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郎逸皱眉道:“或许,事情也不像大家想的这么糟,即便大王对西川世子有心,也不过是一夜或者几夜纵情而已,西川世子也总要顾忌名声的,他是个有分寸的的人,这件事未必会传的天下皆知,只要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好办了。” 一番话说出来,大家都纷纷点头。忽听江晓轻声道:“那万一……大王食髓知味了呢?” “胡说,大王怎么会食髓知味?那秦墨也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后宫佳丽这么多,大王何时在意过男宠?秦墨不可能会破了例。” 郎逸生气的呵斥,其他三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都知道这老将军心里也是恐慌,一旦洲王霸着秦墨不肯放他回去西川,甚至干脆就霸道的封他为男妃,那可真就是一场轩然大波了。 “或许,大王真的对西川世子用了心思的话,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金与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向对面的一个人轻轻一努嘴:“看到了吗?我可是听说,胡大人今天一早就把他那天仙绝色的妹妹派进后宫和云妃娘娘说话了,他那妹妹,昨儿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 洲王好色,却不喜少女少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甚至也不避讳臣子们,在御花园里曾公开对臣子们言明,说十八岁以下的少女少男宛如没有成熟的青涩果子,虽然身姿是极美的,然而用起来却毫无风情。 也幸亏他这个古怪想法,才让商都的少男少女都逃过了一劫,不然这个好色的君王还不知道要毁掉多少无辜少女的清白。不过他似乎从来也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好处也不仅仅是这个啊。”江晓也叹了口气:“我听说熊大人的女儿也快要满十八岁了,之前大王微服私访的时候见过这熊小姐一面,据说惊为天人,勒令熊大人一等小姐过了十八岁,便要送入宫中。如今大王真被西川世子吸引了的话,熊小姐岂不是可以逃过一劫?” “喂喂喂……你们怎么好像都笃定大王会为这个西川世子改变似的?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兴起的这种心思,王后,云妃,绿妲娘娘和凤倾娘娘,还有无数的女人,这后宫中的绝色佳人还少吗?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大王为她们改变过的?” 郎逸不满的哼了一声,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道:“可不是,我们如今这是怎么了?真真奇怪,就好像是有了灵感似的。”一边说着,忙都举起酒杯笑道:“罢了罢了,大王的事情咱们管不着,还是自在喝酒吧。” 欢宴直到月上中天方散。凤倾服侍洲王站起身向后宫走去,一边媚声笑道:“大王可是要去云罗宫?只是我听说,胡大人的妹子今儿进宫,在云妃妹妹那里说了一日的话,她其实在等谁,大王心里也该明白的,难道如今就要把人家扔在那儿吗?“ 付惊风轻轻一笑,摸了摸凤倾光滑的下巴,慢慢道:“那就让她多等几日吧,到时候若是还能合寡人的意,寡人就封她做嫔妃。”言罢,抬头看见云罗宫就在不远处,面上不由泛起势在必得的笑容:“行了,爱妃先回去吧,寡人自要去度寡人的良宵夜了。” “大王真没良心。”凤倾娇嗔了几声,却是半点作用也没有,她怅然看着洲王远去的背影,脸上慢慢浮现出嫉妒愤恨的神色,喃喃道:“后宫无情,大王更无情,哼,西川世子,我倒要看看,你凭着一副好相貌和清高性子,又能留住大王几天呢?” 从进了云罗宫的那一刻起,秦墨就觉得不对劲儿。 “公公,这……这应该是后宫的范围吧?白日大王宣召尚可,可如今已是晚上了,怎么……怎么还能将我带到这里?”他尽量想要挣脱开架住自己的两个人,却是徒劳无功。 “这是大王对世子的关爱,世子就在这里歇一歇吧。”随行的另一个太监低眉垂眼的笑。 那几乎已经不能说是将他扶到床上,根本就是摁在床上一样,直到摁的秦墨不得不躺下来,两个力气很大的太监才沉默的站起身。 “不行,我得去禀明大王,我……不能留在这里,外臣……夜宿后宫,这是……死罪……” 秦墨费力的站起身子,却听见大门“咣啷”一声被关上,他踉跄着奔过去,然后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身形不稳的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子,秦墨忽然扑过去,没命的开始拍门:“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没有人应声,四周静悄悄的,连空气都好像是一道枷锁,紧紧勒住了秦墨的脖子,让他无法顺畅呼吸。 桌上精巧的小鼎内散发出袅袅的淡淡清香,力竭的秦墨绝望的委顿在地上,他想自己还是太高估了付惊风的宽容,原来对方一直故作隐忍,就是要用这个“擅闯后宫”的罪名理直气壮的杀死自己,早该知道的,那个刻薄的帝王,绝不会是宽容之人。当日自己在山上那样冒犯了他,他又怎么可能不计较。 身子无力的倚在桌子腿上,即使在这种危急的时刻,酒劲儿却还一个劲儿的往脑子里钻,秦墨蹙着眉头,眼皮渐渐合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吱呀”的声音响起,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一睁眼,便看到付惊风英俊的面容就在自己上方,他的嘴角勾着一抹笑,但是那笑容看在秦墨眼中,却是说不出的狰狞邪佞。 “大……大王……” 秦墨想站起来,身子却软的像面条一样,下一刻,一双手搂住他的肩膀和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清醒时,整个人已经被付惊风抱在怀中。 “大王……” 看到付惊风向里间的大床上走过去,秦墨就觉得脑子里好像响起了一个炸雷,“砰”的一声炸的他眼冒金星魂不附体。 身子被抛在床上,接着少年天子就压了上来,去解秦墨腰间的织带。 “不……不要……”秦墨伸出手握住付惊风的手,惊惧的大叫出声。 付惊风停下了动作,抬眼镇静的看向秦墨,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听清楚了吗?” “大王,我是男人,又是西川世子,你……你这般所为,会令天下不齿,更会让诸侯王们寒心,求大王三思,放……放过我……” 说到最后一句,秦墨垂下视线,长长睫毛在烛光下,于他的眼睑上投下一层淡淡阴影,看在付惊风眼中,竟是美的惊心动魄。 “啊……” 披散着的头发猛然被扯住,秦墨被迫抬起头来,就看到少年深邃阴沉的眸子,接着双唇被狠狠堵上,一条舌头霸道的启开他的唇舌,长驱直入,在温暖的口腔内吸取甜美蜜汁……“ “嗯……唔唔……” 秦墨拼命甩着头,想要拒绝洲王的欺凌,可是后脑和身体都被禁锢住,让他只能被迫承受这个越来越深的吻。 “本王从不会去考虑什么天下诸侯,本王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直到看见身下的人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眼看就要窒息昏迷,付惊风才放开被自己强吻的秦墨,冷冷的在他耳边留下霸道话语。 肩头蓦然一凉,转眼间,腰间的织带被撕开,宽敞的外衣滑落下去,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修长的颈项下,一段优美的锁骨在衣襟间若隐若现。 “不,大王,求求您,罪臣是男人……是男人……罪臣没办法服侍大王……”秦墨挥舞着双手挣扎,可是身上不知是因为宿醉还是什么别的缘故,竟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以至于两只手轻易就被付惊风制住,拉在他的头上方固定起来。 “虽然你不懂怎么服侍男人,不过这没关系,寡人知道怎么侵犯你,要你的身子就行了。”付惊风残忍的笑声让秦墨如羔羊般在他的身下颤抖,下一刻,他伸手一撕,那件雪白的中衣就被撕破,一半仍零乱的遮掩着半片白皙的胸膛,另一半却飘落于地,裸露出大半肌肤。 “啊……放开……”秦墨又惊又怒,更多的是心中升起的恐惧,他的腿无力蹬动着,身子扭动躲避付惊风恶劣的在胸膛上肆虐的双手,却怎么也避不开。 因为骤然刺激而挺立起来的茱萸被无情捏在指尖玩弄,或捏或掐,或拨弄弹动或挤压拉扯,秦墨敏感的身子被胸膛上一股股潮水般的酥麻折磨的起了一片红潮,连挣扎的动作都越发迟缓。 “啊……” 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传来,让秦墨忍不住痛呼出声,勉强抬起头看过去,就见付惊风伏在胸膛上,那粒涨大的茱萸被他咬在牙齿间慢慢厮磨着。 “放……放开我……来人啊……来人……” 另半片中衣也被不耐烦的扫落,裸露出来的乳头再次落入魔掌中,秦墨的声音渐渐添了喘息,身子更加无力了。 熏香……是熏香…… 危急的关头,脑海中终于有灵光闪过,秦墨不敢置信的看向桌上那小小的鼎炉,丝丝袅袅的淡然烟雾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便慢慢散去。 “东阿国进贡的熏香,很有点意思,能让人瘫软如绵却又神志清醒,不得不说,东阿王很是明白寡人的心思呢。如何?第一次寡人就给你用上了,可见寡人对你的宠幸。” “大王,我是你的臣子,不是你的后宫佳丽和男宠,你……你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强迫自己的臣子承欢,难道不觉得太卑鄙无耻吗?” 秦墨脸都红了,毫不留情的出言怒斥,只盼望能够激怒付惊风,哪怕他杀了自己都好,也强过被此人当做女人般的玩弄。他是西川世子啊,高傲的尊严岂容他在别的男人胯下承欢,哪怕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商天子。 “那又如何?既是寡人的臣子,理当以寡人为天,牺牲自己取悦天子,难道不是你的分内之事?” 付惊风毫不在意的笑着,伸手解下秦墨的裤带,然后把手探进去,恶劣的捏住那一团柔软,不意外的听到秦墨发出一声呻吟。 “知道吗?你很美,从在山上看到你那一刻起,寡人就想要你了。这样柔的像水一样的男人,偏偏性格是清冷的,孤傲的,寡人从那天回来之后,每夜每夜的发梦,全都是将你压在身下蹂躏的情景,不知道这样的话,你是否还能像当日一样保持你孤傲清高的表情。” “昏君……你……你禽兽不如……” 秦墨怒骂,但随即就发出一声惨叫,会阴柔软的东西被狠狠捏挤,让他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的某些羞耻部位会被捏爆。 “等一下寡人看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嘴硬。”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3节 付惊风放开秦墨,一把就将对方身上最后蔽体的衣衫撕破扔到床下,然后他也除去自己的衣衫,强壮的古铜色身体和倒在床上的白皙玉体行成鲜明的对比。 秦墨想起身,但是手臂却丝毫无法抬起,感觉到身上布满了冷汗,但是就好像付惊风说的,此时的他瘫软如绵,只能任人摆布玩弄。 恶意将修长雪白的双腿弯折到胸前,付惊风手里不知道从何时多出了一个玉势,在秦墨惊恐的尖叫声中,他毫不留情的将玉势慢慢推挤进粉红色的穴口。 “啊……不要……” 巨大的玉势推进狭窄甬道中,擦破了娇嫩的粘膜,血一下子涌出来,顺着玉势蜿蜒而下,最后滴落到雪白的白巾上。 这也是付惊风的恶趣味,他只要处女,无论他宠幸的是男是女,他最爱的就是欣赏对方落红的那一瞬间。 修长的十指攥紧了床单,握成拳头,但旋即又被更锥心的疼痛给刺激的松开,再握上。汗水打湿了柔软美丽的长发,让秦墨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从水里刚刚打捞上来的人鱼。 玉势毫不留情的抽出,带出一股艳红的媚肉,还有大量滴落的鲜血。 “这是给你的惩罚,为了你当日在山林中对寡人的不敬和冷淡。”付惊风压上身下瘦弱的身子,双眼燃烧着兽欲的火苗,手下动作却丝毫不停,在刚刚被开发的小穴中不紧不慢抽插着,看到秦墨痛苦的几乎扭曲的美丽面庞,他的心理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昏君……我诅咒你……”秦墨剧烈的喘息着,一向如水般温柔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恨意,但是旋即,付惊风的话就将他的恨意全部打散。 “诅咒寡人的罪名,是足可以抄家灭族的。”付惊风阴狠的笑着:“寡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征战了,或许,你希望寡人带领黑甲军将西川城屠戮的鸡犬不留?” 满意的看着那双漂亮眼睛中的恨意瞬间被惊恐取代。付惊风在白皙的胸膛上狠狠捏了几把:“真是个尤物,虽然不像女人那样柔软,但是这弹性和韧性,却比那些女人强多了。” 秦墨因为这下流的话语而瞬间涨红了脸,他死死咬着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为了西川的家人,为了西川的百姓,他明白今夜自己就算是要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也必须满足眼前这化身淫兽的君王。 玉势再度被插入,抽送几下后就又被取出,付惊风看着那因为刚刚的开发而一开一合的小穴,似是察觉到秦墨的妥协,他毫不留情的命令道:“把腿分开,搭在寡人的肩上。” “大王……”秦墨别过脸,身下的白巾已经被他两只手扭绞的不成样子。 “按照寡人的话做,如果你不想给寡人征伐西川的理由的话。”付惊风冷冷说着,然后他就看到那双绞在一起的腿慢慢打开,好像是在寒风中被迫展开羽翼的蝶,充满了一种残忍的美感。 强忍心底的羞耻将双腿打开,下一刻,急迫的君王便抓住他的大腿搭在两边肩上,刚刚遭受过残虐的小穴再次被一个更恐怖更粗大的东西撬开,然后那东西像蟒蛇一样的用力向前推进,给受伤的狭窄肠道带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痛苦。 “不要……痛……好痛……大王……”眼泪流了满脸,秦墨咬着嘴唇,低声恳求高高在上的君王给他一点怜悯。 “真紧啊……”付惊风调笑着,巨大的性器被温暖潮热的肠道包围,带给他巨大的快感。 强烈的羞耻好像潮水一样将秦墨整个包围起来,这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甬道自然也就缩的更紧。 “啊……好棒……”付惊风兴奋的大吼一声,刚刚被秦墨这样的扭绞一下,他险些就把持不住自己,若是连一个回合都没有就丢盔卸甲,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大王的脸要往哪儿放。 “不……啊……不要……啊啊啊……别……会坏掉……”秦墨被倏然到来的一番狂暴抽插鞭笞的东倒西歪,身子被顶动的好像小船在浪尖上一样浮尘,口中发出破碎的喊叫,只是这却不能为他缓解掉一丝一毫的痛苦。 毫不留情的抽插,狠狠的顶弄,少年君王没有一丝怜悯的在身下这具白皙柔软的身体上宣泄着旺盛的精力和欲望,甬道不知道被捅了几千几百下,终于由最初的紧窄慢慢松软下来,与此同时,秦墨的目光也已经涣散。 “大王……好……好舒服……插的我好舒服……用力插我……啊啊啊……” 完全沉浸在欲望中,秦墨甚至不知道自己喊出的是什么样的淫秽话语,他的身子被从未有过的快感支配着,大大分开了双腿,两瓣白嫩臀肉抖动着,哆哆嗦嗦的主动迎合着那根硕热凶器的侵占,让付惊风每一下都得以狠狠的贯穿那狭长甬道。 忽然间,狂风暴雨般的动作停止,秦墨失神的看着付惊风充满了残忍笑意的面孔,他的头脑在短暂的迷糊之后,终于清醒过来,也终于意识到这忽然的停顿意味着什么。 “不……不要……”秦墨忽然又挣扎起来,一边声嘶力竭的嚎叫着,但是伴随着他的话语,是下体内骤然袭来的滚烫感觉。 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秦墨绝望的看着付惊风,看着对方冷酷无情的双眼,然后他无力的躺倒在床上,身后的小穴被君王射出的精液烫到收缩,更是紧紧包裹住了那个紫黑色的粗大巨物。 慢慢抽出巨大的性器,付惊风躺下身子,霸道的将好像死了一样的男人搂到自己怀中,拍着他的脸颊冷笑道:“不要什么?不要寡人射在里面?秦墨,你应该清楚,从今夜开始,你就是寡人的人了,虽然你不可能生育,但是承接寡人的龙精,仍然是你的无上荣幸。” 秦墨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己应该顺从的回答“是。”可是他说不出来,面前这个男人哪里是什么天子大王,他分明是一个魔鬼,一个降临这世间,带给他无数苦痛的魔鬼。 大概是秦墨的毫无反应激怒了付惊风,他又猛的坐起来,冷冷道:“起来,你是男人,总不能像女人一样娇弱吧?虽然今晚你是初次承欢,但寡人要好好的享用你。” “你……”秦墨猛的睁开眼睛,那里面的惊惧和愤怒取悦了付惊风,让他的面上重新挂上了一丝笑容。 在秦墨的胸膛上捏了几把:“起身趴着,像狗一样的趴着,寡人要从背后再狠狠的干你。” 出生在西川王世家的秦墨何时听过这样粗俗下流的言语,好像随着夜的加深,面前这个魔鬼君王也是越来越无耻。 “快点儿,不然你就是忤逆君王,为了你的西川子民想一想吧……”死穴不用太多,一个就已经足够,付惊风心里得意地想着:所以说,对付善良的白兔实在是太容易了。 秦墨紧紧的闭了眼睛,在床上艰难的蠕动着,最后好不容易翻过身来,他听到付惊风在背后命令他像狗一样的四肢趴地,但是胳膊实在没力气撑住身体,所以最后的姿势就是双腿蜷缩在腹部,胸膛却紧贴在床面,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是高高翘起来的,冰冷的空气拂过刚刚遭受过一轮蹂躏的小穴,让他忍不住的颤抖了身子。 “这个姿势真淫荡。”付惊风哈哈大笑,一下子将三根手指捅进小穴里,在里面恶意的弯曲起来,让秦墨发出大声的呻吟。 秦墨终于哭了,小声的啜泣着,呜呜咽咽的声音,眼泪沾染了他长长的睫毛,然后一滴滴落在床上,转眼间就濡湿了那雪白的单子。 哭声就好像是催情的媚药,刹那间让付惊风这头淫兽兴奋起来,抽出手指,看到那小穴里随着手指的抽出而流淌出一缕白液,想到这就是自己占领了这具美妙身体的证据,他身上的欲火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啊……”身后小穴被那根火热的巨杵再度撬开,秦墨瘦弱的身子整个都被向前重重一顶,他不得不抓紧了床单才能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后背位更方便了付惊风的深入和奸淫,他搂着秦墨纤细的腰肢,性器又深又沉的快速撞进对方体内,一只手摸索上了胸膛,在两粒饱受蹂躏的樱桃上掐捏着。 “啊……痛……不要……不要捏那里……啊啊啊……插……插死我了……呜呜呜……肠子会断掉……” 胸膛和屁股都传来又痛又热又痒的感觉,秦墨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滋味,好像同时置身于地狱和天堂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付惊风的动作无助的呻吟。 欢爱到最后,秦墨昏过去了好几次,初次承欢的痛苦,就连那有名的熏香也不能发挥出全部作用,可即使如此,短暂的昏迷过后,他仍会被付惊风大力的动作给惊醒过来。 一直到后半夜,暴躁的淫兽君王终于得到了满足,他这才抽出还余有雄风的性器,在秦墨白皙的身体上胡乱擦了擦,为这具优美身体再度添上几丝白浊痕迹,方满意的躺了下来。 臂弯中柔弱的男人仍然昏迷着,紧闭的眼睛让他的睫毛显得更加纤长浓密,付惊风伸出手,轻轻拨弄了几下,几滴细小的水珠四溅开来,那是一直沾染在上面的泪水。 想起在那一次的狩猎中,好胜的自己甩了侍卫,却遇到了那两只大老虎。打死一只后,面对另一只,力竭的他心中本是有些后悔和惧怕的,可是当眼角余光瞥见树后这个削瘦清俊的男人,看到那双明亮眸中的担心,身上就涌出无限的勇气,将惧怕和担忧全部赶走。到最后,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两只大老虎的围攻下活下来,并且还杀死了那两个大家伙。 还记得他给自己包扎时,身上带着的那一抹清冷淡香,满山的花草在他面前都失去了颜色,就连自己冷硬的心肠,在那一刻都险些融化在那双柔和的眸子中。 心头涌起一丝怜惜和内疚,在看到男人满身的淤青和那些白浊痕迹之后,付惊风竟难得的小小良心发现了一把。他抱起秦墨,吩咐外面服侍的宫人预备好大浴桶,接着便亲自将这个美丽的男人放进桶里。 轻轻细细的动作,似乎生怕弄疼了秦墨,付惊风没有想到自己身为一个残暴的王,做这种事情会有多么奇怪,他的脸上甚至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好像只要这个男人属于自己,那么为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宫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时不时的水声。而宫殿外,太监和宫女们的小声议论却无处不在。大王让他们将浴桶抬了进去后就把人赶了出来,那么说,此时为那位西川世子沐浴的人,很显然就是大王吧?老天,这实在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啊。 从来都只有别人服侍大王,何曾看到过这个冷酷残暴的少年天子去为别人做一点事情,如果让宫中的妃嫔们知道,不知会不会嫉妒的眼睛发红,也不知她们会想什么办法陷害这位西川世子,只不过…… 宫人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犯开了嘀咕,暗道以大王对西川世子的宠爱,到底会是宫人们的诡计厉害呢?还是大王对世子的感情厉害呢? 商洲王付惊风并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连朝臣和嫔妃们的死活都不被他放在眼内,动辄就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忤逆而杀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指望他把百姓的生活放在心上。 不过他身上却没怎么发生过“君王从此不早朝”的事情,他的所作所为也勉强称得上是一个圣明天子,太过好色这一点,对君王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并不能成为抹去政绩的污点。 之所以在吃喝玩乐之外还肯这么用心的治理国家,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洲王的自大狂妄个性和独占欲。 他把这个天下看做是自己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地盘充满祥和欢乐,富足繁荣,洲王也不例外。让百姓流离失所的天下,是连河山都会失色的,骄傲如付惊风,怎么能容许在自己的家里出现千疮百孔的破烂河山和一群群的叫花子呢? 也因此,当秦墨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的时候,他才没有看到那张令他又恨又惧的狂妄英俊面孔。 但是这也没什么用,身体上剧烈的痛楚和这宽大的龙床,都在无情的提醒着他:昨夜他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而更让他恐惧的是,这种事情很可能不会经历一次就结束。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太监的脚步声随即就在外间响起,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探进头来,见他呆呆坐在床上,这小太监便回头叫道:“西川世子醒了,快进来服侍。” 捧着金盆胰子和方巾的宫女鱼贯而入。秦墨木然的看着他们,好半晌,才艰难的起身下床。 在这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在宫里呆了十几年的,哪能不知道被皇上宠幸过的痛苦,尤其是男人第一次做这种事,那就更令人同情了。因此就有两个太监要上来搀扶秦墨,却被他摆手拒绝,听他摇头淡淡道:“不必劳烦,我自己来。” 太监们心里都是一颤,这刚刚被大王临幸过的男人,他明明在身体和心灵上都遭受了重创和侮辱,但是此时看他一步步的慢慢走过来,身上的无双风华和高贵气度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免,更难得的是,他没有将气出在自己这些倒霉的宫人身上,他的言语间甚至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默默洗干净了面孔,身上穿着的是全新的长袍,秦墨想大概是昨晚自己昏过去之后,付惊风命人给自己沐浴更衣了,他可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君王自己动的手。 坐在镜前,秦墨看着镜中人的脸,柔顺的黑发依然像往常那样披散在背后,他不喜欢受拘束,所以从来都是散发示人,也不觉有什么不妥。然而今天,想象到就是这一幅样子为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却隐隐连这些乌黑青丝也暗恨起来。 “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吧。” 商朝的版图雄阔壮丽,辽阔的土地上有几百个诸侯国,每一个诸侯国都有自己的服饰习惯,大王也无意去禁止,所以无论是散发长衣,或是挽发短打,种种搭配都是自然之极,丝毫不会引起人们的奇怪和议论。 “为什么?奴婢觉得世子还是散发漂亮。”天真烂漫的小宫女拿着梳子,一下下认真的梳理着那头秀发,眉眼间似有些不甘心:这样美丽的发丝,却要将它们挽起,实在是暴殄天物,宫里的娘娘们虽然梳着高髻,但是大概也没人能比得上这一头秀发。“ “漂亮吗?”秦墨淡淡的笑了笑:“那就更要挽起来了,若是你不会,我便自己动手。” “奴玉,谁许你在世子面前多嘴了?世子有什么命令,你尽管照做就是。”相比起奴玉的天真,从小就在宫里呆着的落霞显然更明白秦墨的心思。 “是。”奴玉撅着嘴巴,不甘心的替秦墨将头发挽成发髻,然后用一根最简单的白玉簪子穿过发髻固定住。 “大王驾到……” 忽然传来的高唱声让秦墨的身子猛然打了个哆嗦,他的拳头一瞬间握起,但是很快的,便慢慢松开来,他的人也恢复平静,随手扯过旁边衣架上的披风系上,便和宫女太监们一起来到大殿中,跪下迎接君王的驾临。 “咦?你把头发挽起来了?” 付惊风不愧是个好色君王,一眼就看到了重点。眼里掠过一抹戏谑笑意,他在秦墨的发上轻轻摸了一把:“挺好的,比起你散发的样子,又添了一股别致,以后不妨也常常这样梳。 秦墨强忍着吐血的冲动,恭顺回答:“是。” 这却让付惊风有些惊讶,瞪着眼睛看面前弯腰低头的恭敬男人,他还真没料到秦墨会如此平静,原本以为自己此次前来,说不定秦墨会扑上前又打又骂,最起码也要被扔几个枕头。 然而面前的男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甚至恭顺的对付惊风一直行着臣子之礼,这不得不让少年天子怀疑,是不是秦墨的脑袋有什么毛病,昨晚的事情他今早一起来就忘了。 “寡人已经传旨给你的随从,就说你才华惊人,甚得寡人之心,所以留你在宫中伴驾,要他们先回西川,将这个信息报给西川王。” 付惊风一字一字的说着,锐利的视线紧盯着秦墨,在看到他的身体不自禁的僵硬后,君王满意的笑了:很好,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昨夜的事情,就是这样才好玩嘛,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是,臣遵旨。” 并没有意料内的过激反应,秦墨似乎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付惊风心里陡然就添了一丝恼怒,这种看不清对方心中所想,每一记拳头都好像是挥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快。 “此后你就住在云罗宫,随时等待寡人的临幸,明白了吗?”忍不住再加一句重话,就不信面前的男人还能平静如水,他明明是那样清高的人。 但付惊风彻底失望了,秦墨听了他的话,身子也只是稍微的僵直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常态。 “大王,平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她院子里的梅花竟然开了一枝,这才入冬呢,这兆头实在是太好,所以娘娘想请大王前去一同赏花。” 一个太监走进来,满脸欢喜的向付惊风禀报着。 “哦?是吗?”付惊风果然来了兴趣,再怎么冷酷,年轻帝王也仍然喜欢这些吉兆,总觉得这好像就是上天对自己的褒奖和肯定一样。 “秦墨,陪寡人去看看吧。”付惊风兴致勃勃的起身,却也不想放过秦墨。 “回禀大王,臣昨夜承欢,此刻身体仍感不适,连走路都艰难,恐怕不能陪大王尽兴。”秦墨跪在地上,恭敬得回禀。 付惊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以秦墨的性情,竟能当着这么多宫女太监直接说出自己承欢,走路艰难类的话,原本还以为他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没想到竟然又看错了。 不过转念一想,能让秦墨忍着羞耻说出这番话来,想来他的身体也的确是受了重创,昨夜的疯狂还历历在目,不用刻意回想便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因此付惊风沉吟了一下,便点头道:“好,既然你身体不适,就在床上好好歇着吧。” 想了想还有点不甘心,于是在走过秦墨身边时,便低头在他耳边调笑道:“好好的歇歇,今晚还有一番辛苦呢,到时候寡人希望你不会再昏迷过去。” 秦墨瞬间红了脸,付惊风见到他羞怒不已的样子,这才觉得胸中一口闷气尽去,哈哈长笑着大步走出了云罗宫。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困乏,要好好睡一觉。”秦墨待付惊风离去后,便下令让宫人们退下。 “世子,还是奴婢留下服侍吧,万一世子睡梦中要茶要水,奴婢也好及时送到。”落霞敛衽行礼,虽然是问询,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好吧,你若不觉辛苦,便在外间。”秦墨想了想,便欣然同意。然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的艰难走回床上,刚刚躺上去,他便发出了一声呻吟。 “世子……” 落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秦墨连忙大声道:“我没事儿,刚刚坐在床上时,有些痛。”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去管什么羞耻不羞耻呢?难道自己不说,这些宫人就不知道昨夜在这个房间里所发生的那些淫乱事情了吗? 秦墨自嘲的想着,然后慢慢将袖子一抖,一柄闪着银光的小刀无声落在床上。这是他刚刚准备接驾的时候,趁那些宫女太监不注意,从水果盘中顺走的一把小刀,因为刀子很小,所以果盘中有很多把,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少了一把小刀。 刀子实在太小了,这不是削皮的刀,而是用来划破橙子和桔子外皮,方便剥皮的小工具,好在还算锋利,最起码划在手腕上的时候,一下子就出了血。 疼痛好像潮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秦墨咬着牙,额头上的汗滚滚而落。他想着这点痛比起昨夜被强行打开后穴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这一次痛过之后,就永远都不会再痛了。可是如果忍不住这次痛,以后天天晚上都要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蹂躏和侮辱。比起心里的痛苦和绝望,身上的痛简直就好像云烟掠过一般轻淡。 一想到此处,秦墨就觉得有些惶急,他生怕这自残会被发现,很快又在手腕上划下第二刀,第三刀…… 在第六刀划下的时候,忽然间就有一股鲜血喷涌出来,秦墨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找对了正确的位置,这样又快又急的出血量,想必用不上半个时辰,自己就会彻底死去。 慢慢靠坐在软枕上,他将手腕收到被中藏起,感觉到热热的血液涌出,渗透自己的衣袍,他慢慢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淌下,却不是因为恐惧。 爹,娘,恕儿子不能尽孝了。骤变突起,儿子为了西川百姓和家族,不得不忍辱承欢于君王胯下。颜面尽丧无以为生。云罗宫守卫森严,大王精明残忍,儿甚至连一封遗书都不敢留下。唯恐被窥破形迹,从此后再无解脱之日。唯有一心向上苍祈祷,若苍天有灵,代儿将心中所想托梦于爹娘,儿九泉之下,亦当含笑。 脑海中掠过爹娘慈爱的面孔,掠过临行前弟弟焦躁愤怒的样子。秦墨咬住了嘴唇,泪水更加汹涌。 弟弟性烈如火,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遭遇,唯恐他冲动之下,行出鲁莽之事。唉!是否冥冥中早已注定自己该当此劫?是否弟弟的心中,早已经担心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命运。只不过连帆儿自己大概都没想到,他胡思乱想之下的担心,竟然会在今日成为现实吧? 热血的流淌预示着生命的流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酸软无力,意识也在慢慢的沉沦,秦墨抓紧生命中的最后一点时间,努力让那些温暖的回忆在自己脑海里一一闪现,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弟弟焦急不甘的大吼声:“不……你不能死,你敢给寡人死掉,寡人灭你西川……” 秦墨的意识终于彻底沉进黑暗中,虽然他还带着为什么弟弟会自称寡人的疑问,但是他没来得及想到答案,身子便整个软了下去。 “你们都是死的吗?” 见秦墨整个人都软下去,付惊风狂怒的大吼。 君王震怒,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绝逃不过一死了,果然,伴随着“宣御医”的大喊声之后,就是付惊风阴森恐怖的命令。 “把这些没用的东西给寡人拖下去,杖毙,全部杖毙。”仿佛还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怒,付惊风紧接着又下了一道命令:“先把四肢折断,再活活打死。” 没有求饶声,在这宫里的人看过太多生死,谁都知道只要付惊风的命令一下,就再没有收回的可能,大哭大叫求饶只会更加触怒君王,说不准就会有更可怕的死法降临头上。 “大王,御医来了。” 太监弓着身子引了一名年轻的男子进来,看到这些宫女和太监正在被侍卫们往外拖,而床上那冷酷的君王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男子,这御医心里便明白大致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王息怒,请恕臣直言,这些宫女太监……杀不得……” 御医抢前一步,没有先探看秦墨的情况,却先跪在地上替那些被拖出去的宫女和太监求情。 “为什么?”付惊风的语气中明显露出不悦,看样子,这个御医要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下一刻被拖出去的人中就会再多一个。 林水瑶在来路上已经听太监大致讲了下经过:大王看上了西川世子,强要了人家,结果西川世子容貌长的柔美,性情竟然烈得很,趁大家一个不注意,就割腕自尽了,幸亏大王走在半路时,忽然想起要回来取那架其峰琴,想着梅香清冷,配上之音,其峰木的异香浮动,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本来随便遣一个宫女或者太监回来也就是了。偏偏也不知付惊风是怎么想的,竟然亲自回来取琴,也是秦墨命不该绝。付惊风那是什么人?武功高强五感敏锐,一进云罗殿,便把眉头皱起来,问宫女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结果宫女们哪里知道。正迷惑不解间,却见大王面上变色,几步抢入里间,然后大家就看到昏迷的西川世子被抱起来,揭开的被子下面,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华美的床单。 西川世子秦墨的大名,即使在商都,那也是广为流传的,最起码林水瑶就知道他是个性情温和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谦谦君子。 这么多条人命啊,即便是对不起西川世子,也不得不为之了。林水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组织好说辞,方沉声道:“启禀大王,西川世子自尽,个中缘由大王心里最清楚不过。他如此性烈,唯有对他有所牵制,方能保他无虞。臣即使救得了他一次,不敢保还能救他第二次。” 付惊风何等聪明,只略略一寻思,便明白过来,冷森森道:“你是说,用这些贱奴牵制世子?哼,寡人有西川国百姓足够,这些贱奴,堂堂西川世子又怎会放在眼里?” 林水瑶是个知机的人,连忙上前替秦墨把着脉,一边恭声道:“西川世子温柔和平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想必在他眼中,也没什么贵族贱民之分,大王以西川相要挟,然而西川山高地远,倒不如眼前这些奴才来的有用些,大王若实在不解气,就先命人打他们三十板子,如果西川世子不把他们的命放在眼中,到时再杀不迟。” 付惊风点点头,心想不错,一群贱奴的命又算得了什么?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分别,如果真能降住秦墨,这是好事儿。因便回头看了自己的贴身太监无意一眼,冷声道:“刚才御医的话你听到了吗?” “奴才听到了,奴才这就去办。”无意点头哈腰的说完,就退了出去,那些太监宫女虽然还要挨打,但是这一次能够死里逃生,已经算是非常的幸运了,因此人人都感激不尽。 秦墨失血实在是很多,好在付惊风回来的及时,少年天子征战无数,对急救也有一套,看到那手腕上血流不止,就连忙握住了伤口上方,掐断了血流通道。又因为秦墨没有经验,只是将手腕血脉割开了一个口子,并没有割断,所以血很容易就止住了。 林水瑶处理伤口的时候,血液基本已经凝固,只需要做一下妥当的包扎即可。 “这样就没事儿了?你确定?”付惊风皱着眉头,心想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怎么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家伙过来,能顶用吗? “大王,世子只是失血过多,只要伤口不再流血,便无大碍,剩下的,就是给他好好的进补,进补得当,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就是说,如果进补不得当,还是不好说吗?” 付惊风皱眉问,见林水瑶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微臣自然会尽力为世子安排食补的配方,就只怕……世子不肯进食。”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那就不是你的事情了,下去开方子吧。”付惊风松了口气,挥挥手,林水瑶就连忙退下。 秦墨很快就悠悠转醒过来。 看到头上方的床帐,他第一个感觉是自己还没死透,所以灵魂还没有脱离身体进入阴间。 但是耳边随即就想起了那个森冷的声音:“不是睁开眼了吗?怎么?还想继续装昏迷?” 秦墨的身上猛然就打了个颤抖,他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着头上方笑的狰狞的君王。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秦墨摇着头,猛然举起手,就发现手腕上包扎的细致的白布,一瞬间,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撕扯那白布。 “啪”的一声。 手腕被紧紧抓住,接着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个耳光,秦墨被打的趴倒在床上,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自杀行动失败了,不由得万念俱灰,匍匐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你应该感谢你没有死成。”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4节 付惊风一把将秦墨拽起,抓着他柔美的下巴逼他面对自己,阴狠道:“你知道吗?今天你要是死了,寡人明天就发兵西川,灭了你西川一百二十三座城池,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这就是你忤逆寡人的代价。” “昏君,西川人民不会任你鱼肉的。”秦墨也没想到自己的自杀会失败,他本以为一死百了,洲王再震怒,也不可能真的踏平西川。 但是现在,自己还活着,如果继续反抗付惊风,那就真真正正的是忤逆不臣之心,也许付惊风龙颜震怒之下,真的会御驾亲征,给西川国带去灭顶之灾。 果然,付惊风冷哼一声,声音里全是志在必得的压迫:“你可以试试,秦墨,你真的可以试,寡人会带上你,让你亲眼看到家园被战火波及,百姓被铁蹄践踏,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不要再说了,大王,西川虽然是一个诸侯国,可那都是你的子民啊,你……你怎么能忍心说出这样的话?”秦墨哽咽着,他被付惊风诉说的惨况揪的心都疼了。 “是我的子民,便该为寡人付出一切。”付惊风的冷酷显然超出秦墨的意料,不过想想这个残暴君王一向的行事作风,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那大王究竟还想怎么样?你已经……已经得到了我的……身体,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自杀?”秦墨无力的倚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看着付惊风。 “你当然知道寡人要怎样,不然你又何必寻死呢?”付惊风忽然呵呵呵的笑起来,他的眼神好像毒蛇一般,似乎能看进秦墨的心里。 秦墨无措的低下头,他心里当然知道,如果付惊风真的只是要和他春风一度,他又何必寻死,只当被狗咬了一口就好。之所以自杀,不就是因为面前这混蛋很明显不是只要春风一度,而是要春风几十度,甚至几百度,这让秦墨如何能够忍受。 “寡人还有事,这就要离开,也不会派人在这里看住你,秦墨,如果你可以罔顾你的家族父母和西川百姓,你尽管任性妄为。” 付惊风站起身,从旁边桌上拿起一样东西仍在秦墨面前,转身扬长而去。 太监宫女们神色复杂的看了秦墨一眼,也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因为付惊风的命令,所以他们即使心内恐惧的要命,却也不敢留守在秦墨身边。 秦墨足足有小半个时辰,都不敢去看付惊风扔在床上的是什么东西,他怕自己受不了这个诱惑。 但是最终,他还是颤着手将那件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把匕首,或许说匕首不合适,因为它有着森冷却并不华美的鞘,这该是一柄短剑才对,在短剑柄上,是两个古朴庄重的小字“饮血”。 竟然是饮血短剑。秦墨的心震动一下,这是商朝的十大名剑之一,也是十大名剑中唯一的一柄短剑,但是如果比拼杀人的数量,这柄“饮血剑”当之无愧的排在十大名剑首位。 一下,只要轻轻的一下,甚至不必用力,就可以解脱了。 秦墨将短剑横在修长的脖颈边,用尽全力握住了剑柄,他心里这样的告诉自己。 饮血剑极锋利,只要轻轻在脖子上一划,它就足以割破脖颈下的血脉,到那个时候,即便及时施救,也是救不过来的。 可是他划不下去。 颓然的放下胳膊,任饮血剑落在床上,秦墨无助的用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膝盖中痛哭失声。 在付惊风明确的用整个西川来威胁自己之前,自己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死去,勉强告诉自己大王不会昏头,用整个西川来给自己陪葬。 可是现在,他明白,付惊风敢将饮血剑扔在床上,他敢不派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守,就是因为他笃定自己会为了西川的百姓而继续耻辱的活下去。 如果自己真的再度任性寻死,那秦墨毫不怀疑,西川将在短短数月间灰飞烟灭。即使父王不会坐以待毙,可是依照付惊风和商朝军队的实力,西川在他们的铁蹄下没有任何一丝机会。 偷偷在暗中窥探的太监宫女们都松了一口气,知道大王的威胁恰好用对了地方,这位西川世子可以不在乎自身生死,却把整个西川的百姓和他的家族看的比天还大。 凤霞殿中,丝竹阵阵熏香袅袅,绿妲陪付惊风坐在案后,惬意欣赏着堂前曼妙的歌舞。 “大王就这么有信心,那个秦墨不会再寻死吗?”轻轻替付惊风捏着肩膀,绿妲娇媚的问。 “他不会的,因为他不敢。”付惊风傲然一笑:“寡人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书呆子,为了所谓的家国百姓,是什么耻辱都愿意忍受的。” “能够陪伴大王乃是天大的荣幸,怎么会是耻辱呢?西川世子也未免太狂妄了些。”绿妲转动着漂亮的眼睛,声音软的好像是一池春水。 “所以你们不是他。”付惊风冷冷一笑,然后看着绿妲:“就算你们是欲擒故纵也好,还是真的不愿意服侍寡人也好,你们都比不上他。” 绿妲面色微微一变,但旋即又娇笑道:“大王这话是真心的?这么说,有了西川世子,这后宫日后就不会再有新人了吗?臣妾却是不信呢。” “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他如果真的愿意在这宫中陪寡人白头偕老,不要说日后后宫不会进新人,就是将你们这些老人都遣散了,又有何妨?”付惊风看似懒散的露出一个笑容,说出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大王,你不要吓人家。”绿妲心中一凛,随即不依的扭动身子叫起来:“您明知道臣妾的心只在大王身上,若是您不要绿妲了,可让臣妾怎么活?” “放心,到时寡人自然会好好的给你们安排退路,只怕到那个时候,你们感谢寡人还来不及呢。” 付惊风哈哈大笑,绿妲趁机将身子投进他怀中,用柔软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轻轻摩挲着他的胯下部位,一边腻声道:“大王,天色黑了,不如今晚就留在臣妾宫中用膳吧。” “是吗?天黑了吗?”付惊风叫过贴身的太监:“看看什么时辰了?” 太监恭敬回答道:“回禀大王,已经是酉时初了,也到了传膳的时候儿,不知大王要在哪里……” 不等说完,就见付惊风毫不留情的推开怀中绿妲,站起身淡淡道:“回云罗宫。 “大王。” 绿妲在后面徒劳的喊着,却见付惊风连头也不曾回,转眼间消失在凤霞殿外,她不由气的猛然掀了摆满水果的桌案,对着那群惶然的乐师和舞女大吼道:“滚,都给本宫滚下去,你们这些废物。” 乐师和舞女连滚带爬的滚出去,一边在心里腹诽着我们若是废物,留不住大王的你岂不更是废物?不过这话只敢在心中偷偷腹诽,决不敢宣之于口就是。 “他就这样一直坐了一下午吗?” 云罗宫内,付惊风看着宛如泥胎木雕的秦墨,淡淡问服侍他的那些宫女太监:“中午饭也不曾吃?” “回大王,是……是的,世子……世子一直坐着,不管奴婢们怎么哀求叫喊,他都……他都不肯搭理。”落霞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禀报。 “哀求没有用吗?那是因为你们还不够诚心吧。”付惊风残酷的冷笑着,忽然对身边的太监下令道:”将这些宫婢太监都拖出去杖责,什么时候西川世子有反应了,肯陪寡人用膳了,什么时候再停下。” “大王……大王饶命啊。”所有的太监宫女全都跪下,这和上午要被杖毙不同,大王只是要秦墨有反应,也就是说,他们叫的越凄惨,越有可能打动那个柔美倔强的男人,只有秦墨动了恻隐之心,他们才可能逃过刑罚。 果然,惊天动地的求饶声音惊醒了秦墨,他纤瘦的身子一震,然后看向付惊风,只用了片刻功夫,就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以为,我会将这些宫女太监的性命放在心上吗?凭什么?他们当中可有我西川子民?”秦墨怒视着付惊风,他真以为自己是烂好心到可以予取予求吗? “你如果不被他们打动,那就继续装死好了。”付惊风大步走上前,一边轻轻的挥手道:“拖下去。” “你……”秦墨气结,牙齿咬的咯咯响,那些宫女的求饶惨叫声好像是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脏,明明知道这时候不能妥协,可他的拳头都握疼了,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喊出那一声“慢着……” 付惊风哈哈大笑,上前不由分说就将他打横抱起,一边往外走一边得意道:“秦墨,你是斗不过寡人的,何必还非要这样别扭,认命的顺从寡人岂不是更好?” 秦墨想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逃脱,当着那么多太监宫女,这种抱法让他难堪,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这个时候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因此拼尽全力也只是微微的扭动了几下而已。 却见付惊风猛的停了脚步,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然后他凑近秦墨耳边,轻声道:“寡人已经起来了,你再这样勾引寡人,咱们真的不用吃饭,寡人直接吃你就好。” 秦墨震惊的瞪大眼,身子却是瞬间僵硬,果然一动也不敢动了。 付惊风发现林水瑶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留下这些太监宫女作为对付秦墨的武器,实在是太好用了。 他满意的看到秦墨在他动不动就“拖出去”的威胁中被迫喝了一大碗甜粥,吃了一碗燕窝喝了一碗鸡汤,还吃了几块排骨和酱鸭肉,最后秦墨的脸都有些发绿了,痛苦的摇头说自己真的再也吃不下,就算是杀了这些宫女也吃不下了,他这才罢休。 “放开……放开我……” 夜幕低垂,红罗帐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挣扎求饶声音,宫女和太监们会意,都一起悄悄的退到外间。 “放开什么?你不是说吃撑着了吗?所以寡人才要给你揉揉啊。”付惊风不耐烦的制住秦墨双手,一只手解开他的腰带,露出微微凹陷的雪白粉嫩肚皮,然后他伸出大掌,在那上面轻轻按揉着。 秦墨难堪的红了脸,那只大手在皮肤上确确实实是在按摩,但是被他碰触到的地方都像是着了火一样,一阵阵的酥麻感直从小腹往自己的头顶蹿,不仅如此,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某个部位受不了这种挑逗,微微的起了变化。 “好……好了,舒服多了,不用……再弄了……”秦墨咬牙哼着,一边想挣出双手去阻止付惊风。 “咦?这地方怎么硬起来了?”付惊风假装惊讶的叫了一声,嘴角边却浮现出坏笑,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的秦墨哪能算计的过他啊,能忍到现在已经算对方定力超人了。 “不……不要看……”秦墨急了,挣扎的更厉害,却不料付惊风下一刻就把手伸进了裤衩里,直接握住了那刚刚抬起头的小东西。 “不……”秦墨大叫,只觉羞愤欲死,但是那小小的玉茎被付惊风粗鲁的撸了几把后,立刻就传来潮水般的快感,让他的腿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大王……”秦墨哀叫,像一只被猎豹抓住,濒临死亡的母鹿。 付惊风只觉得心里一荡,胯下某个部位瞬间硬的发烫,只是看着这具瘦弱的身体,想到秦墨今天才刚刚失血过多,如果今晚继续要他,是不是太残忍?再说这文弱彬彬的人也禁不起这样的蹂躏吧? 手掌轻轻摩挲着光滑粉嫩的秀气分身,一边用拇指肚在铃口打着转,感觉到那不经人事的小东西迅速的颤动起来,他心有所感,技巧的再转动几下,下一刻,有热烫的液体射到了他的手心里。 “墨,你也太没用了,才这么几下就射,幸亏现在你是在寡人的后宫,不然将来你要是做了世袭的西川王,有了后宫佳丽,可怎么能满足她们呢?” 付惊风无耻的调笑着,一边起身拿了块娟子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一边好整以暇的欣赏秦墨闭眼忍受屈辱的表情。 “知不知道?寡人现在很想要你。”凑近了美人儿的耳边,付惊风的话差点吓的秦墨跳起来。 “不过你今天太虚弱了,寡人又怕享用你之后出现什么意外。你说该怎么办呢?”付惊风双目灼灼的盯着秦墨,一边意有所指的看着秦墨那根还微微挺立着的分身。 秦墨的双手一下子抓紧了床单,别过视线不去看付惊风的脸,好半天才低声道:“臣……臣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让寡人来教你。”付惊风冷笑一声,心想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去?也太天真了吧?他不由分说握住秦墨的手腕就往自己的某个部位带去:“就像刚刚寡人对你做的那样,你也用手来为寡人解决吧。” “不……”秦墨惊恐的往后缩着手,却见付惊风猛然冷了面容,不由分说一下就翻过身,将秦墨给压在身下,冷冷道:“使用你的手来帮寡人还是用你后面的小穴来为寡人泻火,你自己选。” “你……”秦墨感觉到顶在自己屁股上那个硬烫的东西,回想起昨晚生不如死的经历,心一下子就哆嗦了,嘴唇翕动了好半晌,才终于忍耻答道:“臣……臣遵命就是,请大王……放开我……” “这才乖嘛。”付惊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从秦墨身上翻下来的时候,还轻轻捏了一下他半裸的胸膛。 秦墨紧紧咬着嘴唇,才能努力控制自己不一脚将这个昏君给踹下床去。感觉到那只大手握着自己的手向某个方向拉,他闭了眼睛,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这样了,谁让他是西川世子,而对方却是整个商朝的大王呢? 手覆上那个滚烫的东西,粗硬的像是一根铁棒,秦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想着刚刚付惊风的动作,好半天才轻轻动手上下摩擦了一下,还没等撸到底,脸上已经烧红了。 手里的东西似乎一下子又粗大了不少,接着耳垂被重重咬了一下,传来付惊风有些嘶哑的声音:“宝贝儿你太棒了,真没想到连你的手也这样棒,刚动了动我就差点儿射了。” 秦墨牙都快咬碎了,一想起反正今晚不让这混蛋射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索性便拼命压制着羞耻心,纤长优美的手包裹着那根粗大棒子上下摩擦着,偶尔还用手指肚去摩挲铃口,随着付惊风喘息的越发剧烈,他能感受到手中这根巨物的颤动。 真不如好好服侍他一晚,然后让这昏君精尽人亡好了。秦墨心里发狠的想,手上不禁一个用力,下一刻,手上和胳膊上以及还露在外面的肚皮上就传来一阵滚烫的感觉,原来是付惊风已经射了。 付惊风一把将秦墨搂在怀中,在他的脸上乱亲,一边嘿嘿笑着:“宝贝儿你实在太棒了,怎么办?寡人发现以后离不开你了。做寡人的王后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寡人风流,寡人为你遣散后宫,怎么样?“ 秦墨这一次是真的吓的魂飞魄散,心想遣散后宫?每天就我一个被你蹂躏?那我要是被你活活做死了,你会不会攻打西川?你要是不攻打的话,那我豁出去了,早点让你做死,也好过这么屈辱的活一辈子,但你是这种讲道理的人吗? “怎么不说话?”付惊风被秦墨吓呆的表情逗的开怀笑起来,搂着他在胸膛上摩挲着:“是高兴的说不出话了吗?” 秦墨无言以对,想着这个家伙还能不能更加无耻一点。 好在一连几天,付惊风都因为他身体虚弱而放过了他,不过也没有彻底放过他,最起码他每天晚上都要用手为对方解决一次到三次的欲望。 可是秦墨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他手腕上的纱布也已经被拆除,那么深的伤口,却只留下了一道粉红色浅浅的疤痕,结果当天晚上,付惊风就在那疤痕上又啃又咬的亲了很久,得意洋洋的宣布说这是秦墨为他受伤留下的痕迹,让秦墨深刻认识到这个男人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这些日子付惊风一直都睡在云罗宫,这让秦墨很是焦急害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补养好了,连纱布都拆除后,付惊风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了。 就在他心神惶急六神无主的时候,好像雪中送炭一样,王后率领着几位娘娘一起登门,其中就有之前秦墨在饮宴上看见的绿妲娘娘。 娘娘们的来意再明显不过,一阵虚伪的嘘寒问暖之后,就隐晦的暗示秦墨不该独占君宠,既然成为后宫中的一员,便该懂得雨露均站的分寸,言下之意就是劝付惊风到别的宫殿过夜。 秦墨又羞又愤,感觉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就差没哭着求娘娘们施展手段,将付惊风从云罗宫拉走,哪怕自己被贬为民,甚至被下狱都是愿意的。 其实这些娘娘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堂堂的西川世子,那样清高骄傲的男人,怎么会甘心委身于男人胯下,秦墨看上去又不是那种为了荣华富贵可以献身的男人。只是她们现在对付惊风独宠秦墨一事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厚着脸皮跑到云罗宫来兴师问罪,期待着可以从秦墨这里找到突破口。 秦墨心中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嫔妃要拿自己当枪使的借口,所以这天晚上,当付惊风再次驾临云罗宫后,用完膳,趁着对方心情不错的时候,秦墨就说出了今天娘娘们联袂前来的事情,忍着耻辱用贤惠的妻子口吻劝付惊风身为大王,应该努力在后宫女人身上播种,以免后继无人。 结果是他被付惊风狠狠压在床上,一直蹂躏到后半夜,甚至还逼他用嘴将那根火热的孽根吞进去,直到射了才罢休。等到这一场性事结束后,秦墨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好像是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一般,动都不会动了。 暗无天日的生活看上去似乎永远都没有结束的一天了,秦墨迅速的消瘦下去,心里的苦是没办法因为威胁而变成快乐的,即使强颜欢笑,心里的凄凉也无法驱除。 付惊风在床上的精力惊人,自从秦墨手腕上的伤恢复以后,每天晚上的性事都要持续到后半夜,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夜夜没有停歇,这让柔弱的秦墨怎么吃得消?更何况他心里全是对家乡的思念和对目前生活的耻辱,就好像生活在无间地狱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很快便到了隆冬时节,这一日,秦墨正在偏殿里呆呆看着窗外盛放的红梅,忽见付惊风身边的太监匆匆走来,眉开眼笑的道:“启禀世子,您的弟弟从西川国来进贡年礼了,要求见您,大王让奴才带您前去。 秦墨日夜都盼望着亲人,然而当真的听到秦帆到来的消息时,他却惊吓的将面前茶盘和茶杯都打翻了。 “你……你说帆儿过来了?”好半天,他才总算镇静了情绪:“他……大王是怎么和他说的?帆儿他……他知不知道我在……我在这里?”秦墨心乱如麻,见太监疑惑的神色,才无奈低头道:“我的意思是说,帆儿知不知道我在大王的后宫中?” 太监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然加暧昧的神色,呵呵笑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大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世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所以留在宫中陪大王欢谈下棋,以解郁闷。” 秦墨想了想,点头道:“好,麻烦公公去回禀大王,就说……就说秦墨这就过去。”说完他让宫婢给自己将头发挽成发髻,因为付惊风还是喜欢看他散发的样子,所以在云罗宫里,他被勒令不许梳发髻,秦墨这幅披头散发的模样都持续一个月了。 当下更换了衣服,好不容易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才来到前殿,果然,站在屏风后,一眼就看到在桌案后皱着眉头跪坐的倔强小子,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付惊风也不说话,连奴才们都是战战兢兢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帆儿,真的是你?”秦墨看见弟弟高大的身影,险些泪下,忙握着拳头强忍住了,费力的在脸上挂起一丝微笑,这才迎了出去。 “哥。” 秦帆一下子跳了起来,看见他就奔过来,一把将他拥进怀中,大声叫道:“哥你为什么不回西川,我都担心死你了。” “咳……” 龙案后的付惊风轻咳一声,严厉的瞪了秦墨一眼,让他立刻想起这个君王的残暴和醋坛子的个性。不由得连忙推开弟弟,一边薄嗔道:“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大王留我在宫中谈天说地,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把大王当成什么人了?还不快给大王认错。” 秦帆哼哼了两声,眼皮子往上翻,秦墨唯恐他惹怒了付惊风,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秦帆不忍见哥哥为难的样子,这才转身向付惊风鞠了一躬,沉声道:“微臣冒犯了,还请大王恕罪。” “无妨,你们兄弟的感情好,担心也是正常的。”付惊风假装大度的一挥手,然后道:“二公子远路跋涉而来,今天中午就留在宫中赐宴,稍后再回驿馆。” 秦帆刚要说话,就被秦墨一瞪,只好闷闷道:“是,微臣谢大王恩典。” “哥,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秦帆满肚子的话,但是付惊风不肯离开,他也没办法畅所欲言,心中暗恨,又见秦墨的身形消瘦的厉害,心中想着莫非真如自己所担心猜测的那样么?一念及此,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能将付惊风碎尸万段。 付惊风不走,秦墨也没有办法,只好拼命压制着秦帆,只和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好不容易挨到了午宴,三人各怀心思,也没吃多少东西。 “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后宫歇着吧,二世子也该回驿馆了。”付惊风给太监们使了一个眼色,不等秦墨反对,就让人将他强行带了下去,一时间,大殿里只剩下他和秦帆。 “大王,帆儿还小,说话冲撞之处,还求大王见谅。”不想被弟弟看到自己被强迫的样子,所以秦墨只好装出遵命顺从的模样离开,一直走到了屏风后,他想起付惊风的狂妄,还忍不住哀求的暗示他不要让弟弟知道自己此时的尴尬卑贱身份。 付惊风只是给了他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见他离开了,才问面前的秦帆道:“二世子,刚刚的御宴可还合你的口味吗?” 秦帆现在哪里知道御宴是什么口味。他满脸怒气的看着付惊风,阴森森问道:“大王何出此言?还有,大王为何将我哥哥安排在后宫?那可是娘娘们的地方,我哥哥一个大男人,住在那里似乎违例了吧?” 付惊风得意而张狂的笑了:“我想,寡人的口味和二公子应该差不多吧?所以刚刚的御宴寡人觉得味道很好,不过却怎么也比不上世子的味道。二世子,寡人觉得,果然还是世子最合寡人的口味,可能也最适合二世子的口味,只可惜,世子只有一个,所以寡人可没办法把他舍给二世子。” “你……你说什么?”秦帆“腾”的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向付惊风:“你……混蛋,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都是男人,二世子会不明白寡人的话吗?”付惊风悠悠站起身:“其实你也一直都想对你哥哥做寡人对他做的事情吧?只不过你不敢,不敢顶着兄弟乱伦的罪名,不敢去亵渎他,不敢……” “住口,你这个昏君,我要杀了你。”秦帆要是听到这儿还不明白付惊风指的是什么,他也不是男人了。想到那样文弱温柔的哥哥却被眼前这个混蛋君王压在床上蹂躏,他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一下子就扑上去将付惊风给碎尸万段。 但是脑海中始终保持着一丝神智清明,想到临行时爹爹的吩咐,不管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和大王起冲突,最终的目的是将哥哥接回西川,而不是把自己搭进监牢。因此他咬牙死死的忍着,为了秦墨忍着。 付惊风瞥了一眼秦帆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嘴角边不由得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继续用低沉的语气道:“杀了我?杀了我你哥哥会伤心的,难道你不知道这种事情是食髓知味的吗?自从他被寡人在床上调教了几次后,现在已经离不开寡人了。” “啧啧,西川世子的滋味真是十分美好啊,一直到现在,被寡人进入的时候,他还会疼的身子都颤抖着,那幅模样真是可怜又可爱,还有他婉转呻吟的样子,那份宣泄不出的痛苦,就别提多么销魂了。唔,寡人为了他,还特意让人搜了许多房中术的孤本,然后在床上一次次试着新花样玩儿,寡人最喜欢的就是观音坐莲式,唔,还有老牛拉车也不错,你知道什么是……” “昏君……” 秦帆就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猛然崩断了,爹爹的嘱咐,随行而来臣子每天的耳提面命,在这一刻统统都丢到了脑后,他大叫一声,拔出腰中佩剑就像付惊风砍去。 付惊风脸上的笑容倏然退去,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银红色的软件猛然抖直,恰巧挡住了秦帆砍过来的剑刃。 “有刺客,保护大王。”外面的侍卫蜂拥而入,但是为时已晚,在他们冲上前的同时,付惊风的脚步一个踉跄,胳膊恰巧撞在秦帆的剑锋上,衣服被划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昏君,我杀了你……杀了你……”秦帆仿佛是一头红了眼睛的野牛,挥着剑砍翻了几个侍卫,勇猛的往前冲,但是很快他就被训练有素的侍卫制服了。在被拖着押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付惊风嘴角边冷酷的笑容。 秦墨从回到云罗宫就心神不宁,他心里只埋怨父王,明明知道弟弟是个冲动性子,为什么还要派他前来?一旦得罪了大王,弟弟就真的完了。 联想起付惊风大殿中的平静和一反常态的随和,秦墨就是一阵心惊肉跳,他在大殿里来回踱了几圈,还是不能放心,刚要出去想办法再见秦帆一面,就见簇拥着付惊风的队伍走过来。 “参见大王。” 没奈何,秦墨只得屈身下拜,刚想问一问秦帆是不是回了驿馆,就听付惊风淡淡问道:“怎么回来了也不把头发披散下来?寡人不是说过喜欢看你散发的样子吗?” 秦墨一窒,然后微微垂头,默默伸手拔掉发髻上的玉簪,刹那间,一头青丝飞扬如瀑,转瞬倾泻在后背上,有几缕垂在胸前,更衬托出他容颜如玉眉眼精致柔和。 付惊风满意的点点头,迈步走进殿中,秦墨连忙跟上,低声问道:“大王,帆儿可是已经回了驿馆吗?” “没有。”付惊风冷冷的答,言语间似乎还有怒气未平息。 “他……他去了哪里?”秦墨的心猛往下沉,追在付惊风的身后,面色惊惶。 “这是他给寡人留下的。”付惊风坐到了椅子上,伸出一只胳膊,那上面的衣服仍然是破的,一圈白布包扎在上面,渗出隐隐的血迹。只是因为刚刚付惊风走得急,所以秦墨没有仔细看,才会没发现。 “是……是帆儿……” 秦墨一个踉跄,险些软倒在地上,幸亏身边两个太监及时扶住了他。过了好半晌,他似乎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跪下道:“臣代臣弟给大王认错,求大王念在臣弟年幼冲动,宽恕他冒犯之恩。”说完便咚咚咚磕下头去。 “你难道不知?你这样做,寡人会心疼吗?寡人若是心疼,就要迁怒到秦帆身上,到那个时候,怕他连想死还办不到了呢。” 付惊风一句话成功止住了秦墨的所有动作,绝望的抬头看着付惊风,秦墨含泪问道:“伤害大王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大王……大王要怎么处置帆儿?” 他没有问秦帆为何会突然行刺付惊风,以他的聪明,若是猜不出付惊风这是有意为之,他也不配被天下人传诵了。秦帆那个傻瓜,哪里是能禁得住撩拨的人?他或许只是一心想救兄长出苦海,却不料,他的鲁莽只会害的他兄长吃更多的苦。 “这个啊,就看世子想寡人怎么处置他了。”付惊风满足的笑着,他当然明白秦墨心里已经可以猜出整件事的经过,但那又如何?对方还是要向自己低头认输,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更喜欢看秦墨洞察一切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5节 “大王……要臣做什么?”颤抖的语音,泄露出主人心中的恐惧,但口气却是坚定的。 “今天晚上,看你的表现吧。”付惊风玩味的笑看着秦墨,然后站起身,一把拉起他:“走,先陪寡人看点有趣的东西。” 秦墨被付惊风拽着来到里屋,付惊风一招手,就有太监捧上一本黄色封皮的册子。秦墨只打开看了一眼,整个脸就烧红了,手一抖,册子掉到了地上。 “你不想救你弟弟了吗?不想的话,那就不用费心学习了。”付惊风嘿嘿笑了一声,接着假意要将册子收回,却旋即又被秦墨抢回去。 “大王只要能放过帆儿,臣……愿意学着这册子里的东西服侍大王。”命运已定,多说无益,秦墨以极大的定力强迫自己再次翻开那本活春宫。 “呵,一晚上的时间,有些不够用呢,要不然,咱们只试一试其中两个姿势好了。”付惊风指着其中一张图片坏笑道。 “一晚上的时间不够,还有两晚上,三晚上……”秦墨面无表情的道,他多希望现在自己可以变成一个木偶,将灵魂都提出去,也免得接受这可怕的羞辱。 “如果你今天晚上服侍的寡人舒服了,明天午后便可以随你的西川使团一起回西川国了。” 付惊风似是不经意的笑说了一句,但听在秦墨耳里,却不啻石破天惊。 “大……大王刚刚说什么?回西川国?”就好像是一个掉下深渊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棵小树,秦墨费尽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然他一定会跳起来疯了一样的大笑大叫。 他以为付惊风终于对自己厌烦了,却没料到对方下一句话就将他再度打进深渊。 “不要高兴的太早,你回去,你弟弟却不能回去。什么时候你回来了,再换他回去。你放心,寡人对他那样的武夫没有丝毫兴趣,之所以将他留在牢中,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大王……臣不明白……”秦墨的确是看不透付惊风的心思了。如果说他舍不得自己,为什么还肯放自己回西川国?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了,为什么还非要逼自己再回他身边。 “不过是放你回去过个年而已,不用想那么多,重要的是你今晚能否服侍的寡人满意。”付惊风微微一笑:哼,秦墨当然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思,不要说他,就算是满朝臣子,后宫所有嫔妃,也没有人会猜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而这一边,秦墨收敛心神,让自己抛却一切羞耻难堪的杂念,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用身体将这昏君服侍舒爽,暂且解了秦帆的死罪,再计其他。 翻开那本春宫图,秦墨垂目恭顺地问付惊风:“大王,这些姿势大王中意哪个?今日微臣就学大王喜欢的姿势服侍……” “墨蕙质兰心,一定懂得寡人心意,你且自己先选一个?” 秦墨暗自咬牙,看似随意地指了一个姿势。付惊风探头一看,是一男子躺在床榻上,一个少年背对男子坐在肉具上交欢,是一个反向的骑乘式。 “墨喜欢这个姿势?”付惊风脸上闪过笑意。 秦墨在付惊风满眼探究的目光中,俊脸涨得通红。 选这样的姿势秦墨还是有私心的,这几日的床第交欢,付惊风无不是将秦墨压在身下猛力贯穿,秦墨深受付惊风旺盛精力所苦,根本无法挣扎抵抗,下身每每情动之后却要疼上一整天。这骑乘位受方在上,力度角度都可以由自己控制,身体承受起来自会轻松一些。 选择反向背对付惊风,更是自己私心不愿在如此私密的情事上还要面对这个昏君,虽然自己是为了救帆儿不得已主动求欢,但一想到自己违心吟哦婉转时,还要时时看着那罪魁祸首得意洋洋的面孔,秦墨就从心底冒出一股恶寒。 “就听墨的……”懒洋洋地半靠在榻上,付惊风眼中闪着饿狼般掠夺的光,“墨是要寡人先躺下,才好服侍吧,你看寡人这么躺着,你可顺手?” 随意瞥了一眼躺靠在巨大软榻上的付惊风,秦墨双手在宽大的袍袖中攥得紧紧的,只恨此时没有刀斧,否则真想不顾一切地一刀劈死这个昏君! 憋足了一口气,秦墨最终还是垮下双肩认了输。即使手中有刀,几十年的礼教规范也让他断做不出这弑君逆天之事……罢了罢了!就算为了西川百姓,为了父母兄弟安危,自己以身饲虎又如何? 周围伺候的婢仆太监都早早退出殿外,留下他们暴虐的王上让西川世子来安抚。 紧抿着嘴,秦墨壮士断腕般决绝地伸手就去解付惊风的腰带,却被付惊风一把抓住了手腕。 “墨是要将寡人服侍满意才能免了秦帆的罪,怕你对寡人的喜好不得要领,墨还是乖乖按寡人要求行事,也免了事后你费尽心力却不能让寡人满意,反而怪罪寡人背信……” 付惊风笑得狡黠,秦墨更是听得惊心,心说这商洲王年纪轻轻却武功盖世,善于狡辩,天下道义都由他一人搬弄,若是真惹得他不称心,想必对付西川的方法还有千千万。 “谨遵大王吩咐……”以恭顺之姿跪伏于付惊风脚边的塌下,秦墨心如擂鼓,不知付惊风究竟要自己做些什么可耻之事。 见秦墨出奇的乖顺,付惊风甚是得意:“听闻男子之乳虽小,但乳尖敏感更甚女子,只要细加挑逗就会情动非常,寡人怜你房事不甚精通,且先褪衣袒乳,让寡人品品你的乳尖,待情动之后再行交欢之事……” 秦墨只觉天雷阵阵,劈得他耳边嗡鸣不止,这无耻之徒居然让他宽衣袒乳供他品尝?自幼熟读宗师典籍,被西川王教化要识礼有矩的秦墨,认为床第交欢本就是不洁之事,对于古人脱尘的高洁风范尤为敬仰,所以年及弱冠仍未有过云雨之情,如今被商洲王强逼着破了身,已是难堪,还要自己如此不知廉耻的配合,实在让秦墨无法承受。 见秦墨一直呆愣在原地毫无反应,付惊风有些失了耐心,探身揪住秦墨的衣领拉拽到自己身边,粗声粗气地说道:“既然要心甘情愿的服侍寡人,就莫要做这些欲拒还迎的假意矜持,若是不愿大可以离开,我这就去天牢剁了那意图弑君的逆臣秦帆!” “不不不!”秦墨惊惶起来,连忙在榻上俯身叩拜,“求大王开恩,秦墨只是一时……惊讶……不敢劳烦大王,秦墨保证不管是否情动,都会让大王……满意……” 抬起秦墨的下巴,付惊风笑得淫邪:“墨,要让我满意首先就要服从于我,我命你褪衣献乳,你可听话?” “臣……遵旨……”垂下眼帘,秦墨双手颤抖不停,僵硬地伸向襟口的衣带,艰难地扯开。 看着秦墨在面前羞愧万分地轻解罗衫,付惊风眼光因为欲望而变得深沉。真想就这样直接把人压倒,什么春宫十八式,都扔到一边,直接冲进那人的下体,看他惊惶哭叫才有趣味! 握紧拳头,初开的牡丹若是因贪美而被摘下,就再也看不到那盛开时的韶华之姿,付惊风强忍住勃发的欲念,看着慢慢袒露在眼前的白皙肌肤,眼前人就要离开自己数月,今日一定要把他的美态看个通透,以慰之后数月的相思之苦! 终于解开了胸口的衣襟,将白皙的胸膛暴露在付惊风淫邪的目光下,秦墨只觉得自己羞愧得快要晕过去,身体抖个不停,冷空气刺激着粉嫩的乳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没有任何的抚触刺激下,秀气的双乳竟然颤微微地挺立起来。 “墨这么迫不及待么?”付惊风讪笑着,看着秦墨红透的脸。让他恨不得钻到软榻底下去,再也不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付惊风爱死了秦墨现在羞涩困窘的模样,伸手在他的乳豆上掐了一把,继续逼迫着。 说点什么?秦墨愣住了,他天天只读圣贤礼乐,哪里知道闺房里该说些什么淫词浪语,在付惊风的调教下,偶尔听到付惊风口出‘操干’之词,已经觉得是极致的羞愧,怎么会知道现在半解罗裳时该说什么? “大王……”害怕付惊风又不满意而去治罪于秦帆,秦墨有些哀求地看着付惊风,“臣愚钝,不知该说什么……” 果然看到付惊风不悦地眯起眼睛,秦墨赶紧补充道:“求大王恕臣愚钝,大王教教臣该说什么,臣以后一定不会忘记!” 看到秦墨惊惶的样子,付惊风暗爽之极,揽住秦墨的腰,付惊风缓缓道:“寡人就饶了墨这次,墨要记住,以后要日日说给寡人听……” 秦墨点点头,只要不处罚秦帆,他什么都能做,何况只是说几句话…… “墨该说,请大王品乳……” 秦墨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淫秽无耻?!这……这样的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墨,快点说!”付惊风捏捏秦墨的腰,催促着。 “大王……”秦墨想哭,嘴唇哆哆嗦嗦的开合了好几次。 “墨!寡人的耐心有限!”付惊风声音更加严厉。 “大王……请大王……品……乳……”死心地闭上眼睛,秦墨挺起胸,将自己的乳尖呈到付惊风唇边。 “墨真乖……”毫不客气的张口含住送到嘴边的美食,付惊风眼中笑意满满。 明日秦墨就要随西川使团离京,今日的交欢定要让他刻骨铭心,最起码让他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无法忘怀才行! 尖嫩的乳尖在付惊风吸在嘴里舔弄,舌尖不停的调戏着鼓胀的小肉粒,秦墨只觉得胸口从未有过的烧灼,牵扯着下腹不停抽动,那不洁的孽根竟然也开始硬硬地鼓胀起来。 “不……”自己身体的变化让秦墨惶恐不安,难道这几日的强迫,竟然让自己也变成了如同昏君一样的淫邪之人? 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后撤,却被付惊风的臂膀搂住,感受到秦墨的退缩,付惊风发狠地开始啃咬秦墨娇嫩的乳尖,直咬得秦墨惊叫连连,白皙的胸口不一刻就多出许多红红紫紫的齿痕。 扯开秦墨的腰带,付惊风仗着蛮力,撕碎秦墨下身的绸裤,掰开秦墨的双腿就想提枪直冲。 念及之前几日的粗暴疼痛,秦墨只觉得羞窘难当,胸口被付惊风咬得又热又疼,下身也是阵阵难捱的抽搐,新愁旧恨加在一起,忍不住呜咽起来。 秦墨的哭声终于惊醒了付惊风,勉强从秦墨身上爬起来,付惊风深吸几口气,声音粗哑地说:“哭什么哭?能被寡人临幸,这是墨的福分!莫要再哭了!” 拿起散落在旁的袍袖擦擦秦墨满是泪痕的脸,付惊风黑着脸说:“若是怕疼,就去暗盒里拿几颗牛油丹,塞到你下面,省的每次刚进去时都生涩得让寡人难受!” 秦墨知道躲不过去,又实在怕那巨物初进体内的钝痛,只得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头的暗盒处,拿了一颗核桃大小的牛油丹。 这牛油丹是精选刚出生一个月的小牛腹腩存留的油脂炼制而成,极其难得。付惊风发现秦墨下处紧致干涩,难以情动分泌淫水,特命人连夜赶制送进宫来备用,见秦墨只拿了一颗出来,付惊风又不高兴了。 “这一颗怎么管用?最起码也要四颗才行!” 秦墨怕他生气,又想出什么法子折腾自己,赶快又从暗盒里取出几颗牛油丹,脸色为难地看了看付惊风,小心翼翼地说:“请恕臣告退一刻,待做好准备再侍奉大王……” 按照后宫礼节,润滑、洗漱这些准备都是‘污事’,应该在为君王侍寝之前做好,如今要用牛油丹润滑,秦墨自然想到应该避开付惊风,到浴间做好准备后,再来服侍付惊风。 “退到哪儿去?”付惊风拉住秦墨,挑着眉说道,“寡人要看着你润滑!” 秦墨惊得手指一松,几颗牛油丹直落在榻上:“大王……这,这于礼不合……” “什么合不合的……墨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让寡人帮你?”几下将秦墨身上已经扯开的布片扔到地上,让他洁白细腻的身体袒露在明晃晃的灯烛之下。 胸口的乳尖一颗粉嫩,一颗红艳,周围还有红红紫紫的齿痕,加上秦墨脸上未干的泪痕,怎么看都引得付惊风泛起想要欺虐的欲望。 “我……我自己来……” “跪在榻上,趴下身子……把臀丘分开……寡人要好好看看墨都是怎么伺喂寡人的爱穴的……” 僵硬地摆好姿势,秦墨把脸埋入软榻的被席中,努力忽视身后的灼灼目光,摸到一颗牛油丹,粗鲁地向后穴塞去。 牛油丹大如核桃,还未扩张的嫩穴突然被巨物逆向侵袭,穴口立时红肿起来。秦墨自暴自弃地虐待着自己的身体,甚至在想若不是这副皮囊,自己也不会招惹如此污秽之事。 付惊风看在眼里,心中不满,自己如此喜爱的身体,即使是秦墨自己也不能随意糟蹋! 艰难地塞了两颗牛油丹,秦墨只觉得下腹涨得难受,原本挺立起来的孽根也萎靡了下去,刚想起身,却被付惊风一把按住肩膀,双腿被更大的分开,秦墨只觉得自己像条母狗一样趴伏在软榻上,心中恼恨不已。 “大王……” “寡人看爱卿对牛油丹如此饥渴,想必是喜欢很,体恤爱卿面皮薄,还是由寡人喂到你满意为止吧!” 说完,不顾秦墨挣扎,拿起一旁的牛油丹,又强硬地塞进秦墨的软处。 秦墨一下子被塞进三颗如核桃大小的牛油丹,只觉得腹胀难耐,连喘气都开始憋闷,可付惊风不打算这么简单地放过他,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爱若至宝的肉穴,那他就要受些教训! 又一颗牛油丹抵住秦墨的后穴,秦墨这次真的害怕起来:“大王……大王!臣不行了……臣已经润滑好了……不要……” 没等说完,付惊风指尖用力,又将一颗牛油丹顶进秦墨体内。 “啊!”难耐的饱胀感折磨着秦墨的下腹,几颗牛油丹在体内相互推挤,不时地蹭到体内的某一点,让秦墨下腹一抽,疲软的分身立时变得精神抖擞。 “秦爱卿就是喜欢口不对心,明明还不够,却一定要说受不了……”付惊风邪笑着攥住秦墨秀气的分身,秦墨的下身被制,根本不敢起身,只能保持着屁股上翘的姿势趴跪在软榻上,动弹不得。 付惊风将暗盒里放着的剩下几颗牛油丹都倾倒在软榻上,让秦墨一颗颗的看清楚,数清楚,一共还有五颗…… “寡人享用的身子,只有寡人可以欺负,你居然这样粗鲁的对待它,就该受罚!今日连带你上次意图自杀的份,一起罚了,秦爱卿可知罪?” “臣……知罪……”秦墨闭上眼,罪?最大的罪就是不该遇到这个人,不该不听秦帆的话,自己亲自来送贡品…… 又一颗牛油丹被塞入体内,秦墨咬牙忍住悲鸣,现在小腹的胀满感已经从难耐变成痛苦,肠子里扭转般的痛苦,想要排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爱卿……还有四颗……” “大王……臣知罪……臣知错了……”又是一颗牛油丹被强硬地塞进体内,付惊风还恶意地将手指也深深捅入体内,让六颗牛油丹挤向肠道更深处。 牛油丹随着体温开始融化,秦墨的肛口开始变得湿漉漉的,手指的进出变得畅通无阻,付惊风一下子挤入三根手指,惊得秦墨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弹,又被付惊风用蛮力压制回去。 “大王……饶了微臣吧……”感觉又一颗牛油丹抵住后穴,秦墨语带哭音,“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牛油丹还是被强行塞进了秦墨体内,秦墨尖叫着翻着白眼,只觉得肚子快要涨破了,身体无法控制地挣扎起来:“大王……大王!放开臣……臣要出恭……” “墨……还有两颗……如果你做不到……明天就带着秦帆的人头回西川吧!” 身体无法支撑地软到在榻上,仰躺着身子,秦墨两眼无神地望着大殿的屋顶,好想死!好想死啊! “把腿张开!”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秦墨乖顺地分开大腿,露出湿漉漉的肉穴。 穴口因为体内的牛油丹而向外鼓胀着,隐约还能看到穴内的牛油丹顶在肛口的样子。付惊风毫不怜惜地拿起最后两颗牛油丹,一口气塞了进去。 “呜呜呜……”秦墨挣扎着向上挺身,只觉得自己的腹部鼓胀得想要吐出来了。想要排泄的欲望奔涌而来,如果不是用全部的意志力控制着后穴的肌肉,用仅剩的自制力告诉自己不能放松,秦墨怕是已经泄得一塌糊涂了。 与之相反的,却是秦墨的分身,后穴被蹂躏的同时,前方却因为羞辱和后穴内的刺激变得精神抖擞,跃跃欲试起来。 付惊风的手覆上秦墨形状优美的玉柱,满意地感到这可爱的肉棒在自己手心讨好地弹动着,看来这几日的后穴调教,终于收到成效,秦墨已经可以从后穴刺激而情动了。 “啊……嗯……”秦墨神智有些不清,他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欢愉还是痛苦,是羞耻还是喜悦。 贴在秦墨的耳边,付惊风甜腻腻地说:“墨不是答应寡人做骑乘位的么……” 慌乱地摇着头,秦墨满脸泪痕:“大王王……饶了臣……不行了……不能再进来了……” 下腹已经绞痛难耐,如果这时再被付惊风用他天赋异禀的硕大肉枪刺入,那秦墨真的活不下去了! 牛油丹开始融化,付惊风的手指翻搅着秦墨大开的后穴,带出一股股油腻的淫水:“墨真是淫荡啊……流了这么多水,还说不行了……难道是在骗寡人?墨……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臣知罪……臣错了……大王饶了臣这一次……臣再也不敢了……”胡乱地认着错,秦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希望这磨人的胀满能得到解放,这不知是刑囚还是欢愉的感觉能够尽快结束。 “墨想让寡人怎么饶你?”付惊风揉捏着秦墨肿胀的乳尖,不时舔舔秦墨大张的嘴唇和耳朵,笑意沾满了暴戾的眼睛,如果现在有人看到他,一定会惊讶于这少年王者满眼不可掩盖的柔情。 “大王……大王……求你,让臣泄了吧……”秦墨下腹涨得难受之极,下身已经绷不住开始不停地有小股油水;流出肉穴。 “好!寡人这就让你泄……” 还没等秦墨反应过来,付惊风已经挺着鼓胀得发疼的硕大肉剑,满满冲入秦墨的肉鞘当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墨叫的凄厉,身下脆弱的地方被强硬地撑开到最大,腹中融化的油水被巨大的肉楔翻搅,秦墨恶心得想吐,可是孽根却在没有任何爱抚的情况下喷泄得一塌糊涂。 “大王……大……大王……”身体被不停地顶撞着,秦墨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体内好难受,不断冲撞的凶器不时会戳到某一点,让他的分身颤抖着再次挺立起来。 “寡人已经让墨泄出来了,墨是不是也应该对应承诺?” 不顾秦墨的反应,付惊风就着插入的姿势慢慢向后躺倒,将秦墨瘫软的身子伏在自己身上,抓住秦墨的腰胯,开始疯狂地由下而上地操弄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嗯……不要……呜呜呜呜……”秦墨只觉得自己骑在颠簸的快马上,又似在激浪里行舟,下体最脆弱的地方被反复贯穿,一次次顶到最深处,只让他觉得好像顶穿了喉咙,连话音都变得破碎不堪。 付惊风着迷地看着身上人的各种意乱情迷的表情,从没发现任何一个妃嫔、男宠,能在交欢时露出如此脆弱又美好的神态,付惊风看得情动,更加不忍放手,又是狠狠地操弄了几百下,直把秦墨又做得出了精,自己才草草射在了秦墨体内。 “大王,如果……如果您能放了帆儿,臣宁可不回西川国了。”站在王宫外,看着面前绷着脸为自己送行的付惊风,秦墨再一次提出自己的请求。 “如果你不想回去,就不必回去了,秦帆要怎么处置嘛,寡人还要多想想。”付惊风冷冷的回答。开玩笑,他要名正言顺的彻底占有这个人,怎么可以少掉这个关键环节?为此他都宁愿忍受两个月的分离了。 “不要。”秦墨心一沉,连忙躬身:“臣遵旨就是,一定早去早回,希望大王恪守诺言,对帆儿网开一面。” 付惊风微微一笑:“放心吧,寡人说过不杀他,就绝不会食言。”留着他还有大用呢,寡人怎么舍得杀他。他在心里偷偷的道。 事已至此,秦墨再无别法,只好带着无尽的担忧登上马车,随着辘辘的车声响起,气势磅礴的王宫在他视线里渐渐远去。 “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陪同秦帆前来的使臣都懵了。之前秦墨被强留下后,回去的使臣就被西川王狠狠骂了一顿。但是大家也心知肚明,以大世子的风华,会被好色的洲王看中实属平常。这次陪同二王子过来,就是为了想办法将秦墨带回西川。 结果世子是可以回西川了,二皇子却又被关在了监牢中。这怎么不让使臣们人心惶惶,纷纷聚在秦墨身边询问。 “众位大人放心,一干事情都与你们没有关系,待我回去后,会亲自向父王解释。”秦墨倚在车上,心里说不出的疲累,原本归心似箭,然而如今真的坐在了马车上,却是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被大王强行留下的事情。 又或许,父王和母亲早已经明白了吧?秦墨心中悲哀的想:不然他们不会那样着急,甚至派了帆儿来救我,只是他们却不想想,帆儿勇武有余智谋不足,把他送进商都又能对我有什么帮助呢?反而害他遭了无妄之灾。 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想起付惊风这怪异的所作所为,只是想了半天都不得要领,只好放弃。 商都距离西川何止千里之遥,车队足足走了一个月,才回到西川王宫,一听说大儿子回来了,西川王和王妃不由得都松了口气,欢喜的接了出来,然而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二儿子,平时那家伙是最粘他大哥的。这让夫妇两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墨儿,帆儿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王妃拉着大儿子的手,焦急询问着。 “爹,娘,容儿臣进屋,向你们细细禀报。”秦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被君王当做娈童一样的对待,偏偏这些事是最难以启齿的,他有满腹的心酸委屈和担忧,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来到内室,将自己到商都后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西川王和王妃的面色都十分难看,虽然儿子说的隐晦,但是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妃慈爱的摸了摸秦墨的头,哭着道:“孩子,你受苦了,那天杀的昏君啊,他……他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娘,别再说了……”秦墨被母亲搂在怀中,禁不住泪下如雨,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母亲,弟弟还被当做人质要挟着,过完这个年,自己还要回到洲王身边,不然到时候弟弟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说,你弟弟刺杀大王,被当场擒获吗?”西川王自然也是义愤填膺,但总算他是男人,又是诸侯国的王,因此看待事情倒是更能抓到一些重点。 秦墨点点头,却听父亲道:“这不对啊,临行前,我也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帆儿凡事要隐忍,不为别人,就为了你也要忍下去所有怒火,把你救回西川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心中即使明白大王对你做了什么,也断断不至于如此冲动。“ “儿臣那个时候被大王勒令退下,并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很多人说,帆儿刺杀大王,反被擒获。大王那天胳膊上也的确是挂着彩回来的。儿臣想弟弟性子鲁莽火爆,不知道大王对他说了什么,才激的他狂性大发,不然的话,我和他一起共用午膳时,他虽然沉着脸,但还是很守规矩的。” 秦墨仔细的解释着,却听父亲道:“这就对了,他初见大王都能隐忍得住,怎么后来倒忍不下去了呢?‘ “可是……可是大王为什么要故意激怒他,将他关进牢里?如果说,他是要我留在宫中,只要对帆儿说,继续留我伴驾就好,何必多此一举,将帆儿作为人质,却将我放回西川国?”秦墨反问,这也正是他想了一路也不得其解的问题。 “大王的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的葫芦里一定有药。”西川王静静在地上踱了几步,便对秦墨道:“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去吧,这一路的风尘劳顿,眼看就要过年了,其他事先不要想,咱们好好过一个热闹的新年。” 说不想,可是怎能不想?即使回到了西川国,但是来自付惊风所给的那股压迫和不安,仍然让秦墨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一时间又挂念弟弟,不知道他在商都牢中,是否受了刑吃了苦。 西川王宫因为两位王子的事情,过年气氛也淡了很多,连除夕夜的烟花放的都少了。只是初一一大早,论理是要开祠堂拜祭的,因此守夜到天明的人们还是得强打精神站起来,安排这一天里的事情。 刚刚拜祭完祖宗,还不等起身,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秦墨回头一看,便见一个黄衣太监冲进来大叫道:“从……从商都来的太监,说是……说是带着大王的旨意,要王爷和王妃世子速速去接旨。 西川王和王妃面色都是一变,彼此对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眼光落在大儿子身上,却见他面色苍白,好半晌才费力的起身,两人心知洲王这个时候下了旨意,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事儿,但是碍于君臣之礼,又怎么敢不去接旨? “奉天承运,大王诏曰:西川土地灵秀,民风淳朴……西川王西川王妃恪守臣礼治国有方,理应嘉奖……西川世子秦墨,才气纵横容颜秀美,温柔知礼蕙质兰心,堪为一国之后……“ 旨意上再往下说了什么,秦墨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耳边是轰隆隆的雷鸣声,面前天地转眼间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作漆黑一片。 “西川王,王妃,请接旨吧。”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6节 传旨的太监脸色也有些难看,暗道大王你也太不是东西了,你要强占西川世子,就悄悄儿把人留在宫中一辈子得了。你可倒好,西川世子前脚走,你后脚就废了王后,如今大张旗鼓的让奴才来宣旨,当众封世子为王后,这……这男王后自古也没有过啊,更何况此人不是娈童,而是西川世子,您就让我带着这几千人的仪仗队来了,万一惹怒了西川王,要砍我的脑袋,那我不是白死了吗?连个保护的兵丁都没有啊。 “公公,大王欺人太甚,从古至今,本宫未曾听说过有什么男后,不过是……是娈童而已,可我家墨儿,乃是西川世子,身份即使比不上凤子龙孙,好歹也是贵族子弟,大王……大王竟公然封他为后,这……这让我们西川国日后在诸侯国中如何能抬起头来?大王他就不怕寒了天下诸侯的心吗?” “王妃娘娘,奴才也是奉命传旨而已。”李公公苦着脸:“临行前大王交代过,封……封世子为后,乃是……乃是他给西川的无上荣耀,试问这世间,除了大王之外,还有谁能大的过一国王后呢?更何况……更何况二世子之前鲁莽,竟行刺大王,若不是成了大王的舅子,这……这罪名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抹去的啊。” 西川王妃“咕咚”一声坐在地上,西川王也是面无人色,心里这才明白付惊风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之所以出言激的秦帆行刺,便是为今日之要挟。之所以好心放秦墨归国,也是为了要郑重行事昭告天下。 一念及此,不由得心头愤恨,暗道昏君,这个昏君,商朝有他,真是天大的不幸。为了霸占一个世子,竟费出如此多的心机。只是心里仇恨滔天,此时形势却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将眼光看向一旁的秦墨。 秦墨整个人都萎顿在地上,刚才险些昏死过去,只是太监及时说出了秦帆的名字,这才将他的神智拉回清明。心中自然也明白这是付惊风设下的连环毒计,逼自己为了弟弟性命,不得不接旨,而一旦接了旨意,他就将是付惊风的王后,再也没有逃避退缩的借口,只能和对方纠缠一生了。 此时眼见父母都是带泪看着自己,他只有慢慢挺直身子,嘴唇颤抖了几次,才费力的道:“有劳……公公,西川世子……秦墨……谢大王……恩典……”一边说着,便伏下身去,两只手抖的好像风中枯叶,半天才举过头顶,接下那道要命的旨意。 见秦墨接旨,传旨的太监自然也不会没有眼色的还等着人家奉茶给赏钱,开玩笑,能把这条小命保住就不错了。 因此连一句:“恭喜”都不敢说,只抱抱拳,便脚底抹油开溜了。剩下秦墨在这里死死抓着那份黄绫圣旨,好半天才咬牙颤声道:“大王……大王你是生怕……没有办法把我……逼到绝路。你这是要……要生生的……逼死我……” 一语未完,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来,接着秦墨的身子仰天跌倒,手里的黄绫圣旨无力坠落于尘,被寒风卷起,飞到了墙角的阴影中。 “墨儿……墨儿你醒醒……孩子……”西川王妃抱住昏迷不醒的大儿子,哭的肝肠寸断,一边捶胸顿足道:“老天爷,我们秦氏一族究竟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把这种灾难降临在我们头上?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让墨儿进京……” 说到这里,就猛的看向西川王,红着眼睛道:“都是你这老头子,你既知那个昏君好色,为什么要让墨儿去进贡?为什么要把他送进那狼窝里去……现在怎么办?我们可怎么办啊……” 西川王让王妃埋怨,心中也是窝火,再看大儿子清减削瘦的面容,不由得一拳拍在桌子上,大声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若君不像君,则我这臣子又何必为臣……” “父王……” 秦墨微弱的声音响起,将西川王的话语打断,他悲哀的看着父亲,在枕上摇头道:“父王,孩儿心中何尝不想奋起抗争?然而洲王这个昏君,虽然好色,却绝非昏庸之徒。儿臣在宫中与他闲谈之间,提过他以往的累累战斗,他的黑甲军,是真正的勇冠天下,莫要说我西川一个小小的诸侯国,便是将这西南的诸侯国全部联合起来,也抵挡不住黑甲铁蹄的践踏。” “可是墨儿……”西川王声音都颤抖了:“难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难道你……你真的要去做那个昏君的王后?你可是男儿身,是我西川国的世子啊,那昏君是背德乱伦……” “父王不要说了。” 秦墨费力的坐起身,绝望道:“帆儿还在他的手里,不管是为了帆儿的性命,还是为了西川的百姓,儿臣这一次都是在劫难逃。既如此,又何必枉费心思挣扎?若是真能以儿臣之身,换西川千百年的繁荣昌盛,儿臣即便后半生身在囚笼,他日九泉之下,也无怨无悔。” “墨儿。” 西川王听见儿子这肺腑之言,不由得老泪纵横:“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只想着别人,从不肯为自己着想一点儿。父亲为了你,即便战死,即便让西川的土地血流成河,又有什么可惜的?父亲是西川国的国王啊。” “父亲是国王,也是百姓之主。那洲王好色无道,悖逆伦常,却也知恩泽百姓,虽然他居心未必善良,然而商朝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是事实。若是为儿臣擅起战端,他日血流成河之时,那些百姓和婴孩何辜?却要因为我一人而死,到时我秦墨满身的罪孽,怕是连十八层地狱也容不下我了。” 西川王看着儿子良久,方颓然点头,喃喃道:“你说得对,说得对。父王好恨,好恨我为什么是西川王?若我们能生在平常百姓家,也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你可以好好的娶妻生子,不必……不必……”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洲王废了原先的王后,改立西川世子为后的消息短短时间内就传遍天下,引起一片唾骂讨伐之声。只不过这些声音对于付惊风来说,不过是清风过境一般,他是一个极度自大狂妄的人,又怎可能会将这些反对声音听进耳内。 这件事同样也引起了后宫的震动,所有的嫔妃们聚在一起,惶惶不可终日。因为秦墨,她们终于空前的团结起来,悄悄商量着对策和办法。然而唯有最受付惊风宠爱的绿妲,这个时候却是深居简出,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不闻不问。 秦帆在狱中听说了这件事,当场以头撞墙,险些身亡。付惊风命御医们全力以赴,才总算救回了他的性命。 “昏君,你休想用我的性命来要挟我哥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不信,人有活不下去的时候,还能有死不成的时候吗?”秦帆刚刚苏醒,就跳下床满世界的找刀剑要抹脖子。幸亏他几天没吃东西,力气弱了许多,那些太监们才可以合力制住他。 “你以为你死了,你大哥就不会做寡人的王后?” 冷酷有力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接着付惊风在一大群太监的簇拥下缓缓步入。 秦帆红着眼睛看他,大吼道“当然。你把我激怒,令我刺杀于你,然后将我关在牢中,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算计吗?昏君,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宁可身死,也决不让我大哥在你的手里受辱。” 付惊风嗤笑一声:“还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没错,寡人留下你,是为了要挟秦墨。但他答应做寡人的王后,你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即使没有你,他最后也依然会是寡人的王后,不过是挣扎犹豫的时间会长一些,而寡人偏偏又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所以才会利用你一下,你还真以为自己的生死可以改变你哥哥的命运吗?” “你胡说,大哥是为了我……” 秦帆哪里肯听他的,兀自叫嚣不休,忽听付惊风厉喝一声道:“没错,他是为了你,也为了西川的百姓。你大哥那个人,心怀天下忧民忧国,寡人早就看透了。今天即使没有你,他也万万不肯为了自己而让西川和天朝开战,因为他是个真正的慈悲心肠,绝不忍心见西川百姓为他血流成河的。” “你胡说,你胡说……”秦帆大叫,但挣扎的动作却弱了许多。 “你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对吗?”付惊风冷笑一声:“如果你想死,那就死吧,只不过你大哥辛辛苦苦从西川远嫁到王宫做我的王后,问起你的情况时,却是你已经自尽,寡人实在不忍心想象,他看到你的尸体时会是个什么模样。你以为寡人是想救你吗?不过是不想看到墨肝肠寸断的模样罢了。” 他说完,便挥了衣袖向殿外走去,一边冷声对众人道:“不必再拦着他了,如果他都不在乎秦墨伤心与否,寡人又何必挂怀。” 秦帆颓然停止了挣扎,回想付惊风刚才的一番话,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混蛋真的是看透了自家兄长,所有的一切,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豪华的迎亲车队从西川国都城缓缓驶离,成千上万的人尾随其后,却不闻一声欢笑,只有低低的啜泣和痛骂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长长的送嫁队伍终于出了城门,那些留在城内的百姓忽然齐齐跪下,举目看去,竟一直排到了长街尽头,乌压压的好似一片黑云。 “西川百姓……送别世子……”不知道是谁嚎啕着大叫了一句,接着所有百姓齐刷刷哀叫起来。声震长空,余音环绕不休。 “嫁做王后啊,干爹,这是多大的荣耀?怎么这些百姓倒像嚎丧似的?”一个小太监凑近了李公公的马,不解的频频回头张望。 “你他妈懂什么?”李公公气的低声喝骂:“这一次能有命出西川都城,真是祖宗保佑啊。”见干儿子仍然不解,他不由得拿眼使劲儿瞪了一眼,才沉声道:“你以为西川世子是和你一样的贱奴吗?像你这样的货色,别说做王后了,就是让大王宠幸,也是积了三辈子的德。可是那西川世子乃是诸侯国的世子,大王的臣子,身份何等高贵?大王却……却不顾他的男儿身份,执意令他为后,这……这种羞辱也难怪他无法接受,西川王怒发冲冠,西川百姓哀鸿遍野了。” 小太监这才明白过来,抓抓后脑勺道:“怪不得呢。干爹,你见过那西川世子吧?他究竟长的何等模样?是否有倾国倾城之姿,才会让大王如此倾心?宁愿被天下臣民唾弃也要强娶他……” 不等说完,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听干爹大人骂道:“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出来的?”骂完了,四下里望望,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又轻声道:“西川世子的美貌还在其次,最主要是他身上那股宁静柔和的气质,哎,你听说过如沐春风这个词吧?那是真真儿的,你听他说话,就是这个感觉。” “干爹,这些日子让我去伺候世子吧,我也见识见识这个如沐春风,见识见识那股宁静柔和的气质。”小太监打蛇随棍上,见干爹因为逃了性命出来心情大好,连忙趁机讨美差。 “也罢,就让你这猴崽子见见世面。别回头看见宫里的宫女,腿就不会动了。”李公公又笑骂了一句,算是允许了小太监的请求。 “干爹您老人家又开玩笑了,儿子哪里是看见宫女挪不动腿,我是看见了绿妲娘娘,简直惊为天人,这才迈不动脚步的,还差点儿冲撞了娘娘。” “绿妲娘娘么,美固然是极美的。只不过太妖了,比起西川世子,似乎就有些落了下乘啊……”李公公一时兴起,加上身边又是心腹的干儿子,一时间便忍不住有点忘形,待醒悟过来,为时已晚,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好一脚踢向干儿子:“混账东西,还不去问问世子,哦,不对,是娘娘,问问娘娘有没有什么需要和嘱咐。 秦墨木然的坐在那豪华的凤辇内,面前是一片猩红之色,那是大红盖头的颜色。付惊风似是早已料到他不会抗旨,派了许多人来,按照皇上迎娶王后的大礼,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才将身穿大红绣着九凤朝阳的婚衣,盖着大红盖头的秦墨给送进迎亲的凤辇里。 马车内空气本就不流通,又盖着盖头,难免有些气闷,不过秦墨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哪里还有余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娘娘,该吃饭了,李公公问您要吃点什么,好让厨子现做。”尖细的声音传来,不是成年太监的尖细,而是还带着一缕稚嫩童音。是那个跟在李公公身边的孩子。 “随便什么都行。”秦墨随意的回答了一句,在盖头下的他根本看不到小太监的眼神中含着多少渴望。好几天了,他天天瞅着机会就跑过来,却从未见过娘娘的真面目,但是每次听到那把柔和清亮的声音,就够让人心里怦怦直跳了,真不知若是揭开了盖头,那盖头下的容颜该是多么美貌惊人。 “好吧。”希望再次落空的小豆子撅着嘴巴想要离开,忽听秦墨又道:“问问李公公,是不是已经离了西川国境?若是到了雪兰山下,让他多绕几十里路,从卢宁湖旁走,不然很容易遇上北匈的军队,他们战斗力很强大,我们的仪仗队恐怕不是对手。” “哦,好的。”小豆子答应了,跑去把秦墨的话告诉了李公公,只把这老太监吓的,一问,才知道出了这个三不管的县城就要到雪兰山脉了,他忙命人改变路线,沿着卢宁湖边向南走,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但最起码可以保证安全啊。 秦墨勉强啃了半张烧饼,便倚在车壁上昏昏欲睡,他最近食欲也不好,的确,摊上这种事情,相信没有人还有心思吃饭。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猛然将他惊醒。只想了一下,他便猛的伸手掀开了凤辇的车帘,同时挽起盖头,向远方张望。 一直跟在凤辇旁的小豆子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娘娘的真面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用双手捂上嘴巴,但即便如此,一句“好美……”也依然从他嘴里泄露出去。 秦墨却没有心思听他赞叹,正要说话,就听旁边的李公公道:“这商队的规模不小嘛,看看看看,马蹄子扬起的烟尘都快成为一朵云彩了。” “不,公公,这不是商队,这是北匈的骑兵。”秦墨声音低沉眉头紧皱。雪兰山南与卢宁湖北之间,就有一只商朝的骑兵精锐驻守边疆,所以他不让车队从雪兰山脚下穿过,却要绕几十里路来卢宁湖边。但为什么,这些北匈骑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怎么办?现在……现在咱们调转车头来不来得及?”李公公惊慌的看着秦墨,他只是个太监,别说北匈骑兵了,就连商朝的黄金军队黑甲军也没有看到过几个啊。 “来不及了,人又怎么可能跑的过马?” 秦墨沉声说完,忽然一把掀开自己的盖头,解下身上宽大华丽的婚衣,露出里面穿着的鲜红色短打衣裤,沉声喝道:“王统领,命令军士列队,将老弱者护在中间,你们分散成圆形,三千人足可以围五六圈了,千万记住,和这些北匈骑兵没有任何妥协可谈,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们就算怕死投降,他们也不会留下你们的性命。” 北匈的骑兵旋风般一样冲过来,就如同秦墨所说的,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神,他们根本连招降之类的话都没有说,便红着眼睛兴奋的冲进队伍中砍杀起来。 “留着西川世子,哦,不对,应该是商朝王后的性命。”惨烈的厮杀中,秦墨听到有人高叫留下自己的性命,他身子猛然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外围,那个高高立在马上的北匈将领,一股寒意从心头慢慢渗出来。 北匈骑兵穿过了边境线本就是十分蹊跷的事情,而如今,他们竟能如此精准的知道自己是西川世子,新封的商朝王后。秦墨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阴谋味道,但他无能为力。 仪仗队的战斗力当然不能和黑甲军相提并论,但或许是之前秦墨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洲王麾下的人只许战死不许投降。总之,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才以迎亲的仪仗队全部战死的方式结束掉。 满地的尸体,被马蹄踏在血水染红的污泥中的商朝战旗,在这一刻,秦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会在脑海中浮现出付惊风说过的那些战斗场景。 落日下,意气风发的少年君王带领着他闻名天下的黑甲军势如破竹,将盘踞在河套地带的北匈一路赶到雪兰山脉以北,龟缩不出。 但是现在,那个总是愿意露出邪佞狂妄笑容的少年君王在哪里?他可知道就在他在宫中饮宴欢乐的时候,已有三千生命丧生于北匈军队的铁蹄之下? 秦墨感觉到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他美丽的双眼已是通红一片,死死盯着那个一步步向他逼近的将领。 “西川世子,新封的商朝王后。”强悍的将领狞笑着靠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墨:“早就听说世子文采风流温文尔雅,不料今日一见,方知传言还是不尽其实,世子之美貌,真让人惊艳不已,难怪洲王陛下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立你为后。” 秦墨紧紧抱着在他怀中发抖的小豆子,在凤辇之下,堆满了御林军和太监宫娥们的尸体,现在他们是场上商朝军队中唯一的两个活人。 “你要做什么?”手中紧紧握着短剑,那是付惊风当日给他用来自尽的,乃是商朝十大名剑杀人最多的“饮血”,真正可以称得上是无坚不摧。 “王后不必紧张,我们单于只是仰慕王后文采,所以特命末将来接王后赴北匈做客,还请王后不要拒绝。” 秦墨冷笑:“若是我拒绝呢?” 将领的脸立刻扭曲起来,抬起头得意道:“这个,只怕就依不得王后了。”说完一挥手,就有几个北匈士兵向凤辇逼近。 一瞬间,秦墨心念电转:毫无疑问,这是自杀的好机会。面对北匈的劫掠,不肯受辱,横剑自尽以留清明。这样的死法,付惊风就算是再暴怒,也怨不到西川和秦帆的头上,而自己又不必成为商朝的王后,不必在无尽的屈辱中满怀惆怅的度过余生。 只是,如何能甘心。 秦墨双目喷火的看着靠近自己的北匈士兵。三千多条性命,就是丧生在这些刽子手的手里,他们手中的刀剑还在往下滴着鲜血,怎么能甘心就这样死去?让这些北匈士兵狂笑离去? 但是如果不死,凭他秦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能做什么呢?若是饮血短剑在付惊风手中,或许还能杀上百八十个敌人,但是在自己手中,恐怕也只有自尽一途。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世子……他是我们商朝的王后,你们敢劫掠我们的王后,大王……大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谁用他放过?哼,洲王侵占我们的土地,将我们赶到雪兰山下,今天我们抢他一个王后,已经是够便宜的了。到时候,让他的王后变成我们单于的阏氏,哈哈哈,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大王被我们狠狠的甩了一耳光,哈哈哈……” 秦墨的瞳孔收缩,怎么也没料到原来北匈竟然打的是这种主意,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却又无法改变这悲惨的命运。 蓦然,一个想法划过脑海,让他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你们要带我回去,可以,但是……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性命,不然,我宁愿一死,你们阻的住我一时,阻不住我这一路。” 秦墨冷冷看着狼一样的将领,虽然被擒在即,却怡然不惧,更显得他风华高贵,凛然不可侵犯。 听了秦墨的话,北匈将领忽而哈图不由得犯了犹豫,冷冷看一眼秦墨,再看看那个在他身边瑟缩着的小太监,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不就是个太监吗?能有什么变故?想来这秦墨果然就像传言中所说,悲天悯人,那洲王不也是利用这一点,才逼得他同意当王后吗? 一念及此,便郑重点头道:“好,就如世子所说,这小太监的命嘛,我暂时寄着,只要世子乖乖配合,我保证他毫发无伤。若是世子不识时务,妄图逃走或者自尽的话,呵呵,有些事情也不必挑的太明白了,我们都是草原上的武夫,何曾见过这么清秀白皙的小家伙,想来滋味嘛,也定然是不错的,哈哈哈……” 其他的北匈士兵都跟着大笑起来。不过秦墨这个时候已经打好了主意,也不再多言,他紧紧抓住小豆子的手,走下凤辇,从那些御林军的尸体中缓慢踏过去,一边喃喃道:“小豆子,你记着,这些同胞,是为我们而死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话中充满了决绝之意,只听的小豆子心惊肉跳,但是又不敢发问。好不容易颤着身子随秦墨来到那些北匈人的马前,看着那些袒露着胸膛面貌凶狠的北匈士兵,小豆子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下了。 但是握着他的手却好像磐石一般,死死撑住了小豆子的身体,不让他跪下去。当小豆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去时,就看到这文弱美丽的西川世子抿的紧紧的嘴角和坚毅无比的面容,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但是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始终不肯放松。 那是一种玉石俱焚的表情。 陡然间,小豆子的心里就有了一丝明悟,他想他知道为什么西川世子没有选择自尽,而是用保自己一条性命的方法跟随北匈士兵北上了。刚才他说的那一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想来就是对自己的交代。 没错,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小豆子挺了挺胸膛,紧紧抓着那只明明冰冷,但在他心中却是炽热如火的骨节分明的手,大步跟着秦墨向前走去。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越过了雪兰山的边境线。当这支几百人的北匈队伍旁若无人的从边境线穿越时,就连小豆子,也不禁心如死灰。 “世子,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大帐里,小豆子默默坐在秦墨的脚边,在他们面前,是散发着腥膻气的牛奶和羊肉,他吃不惯,而秦墨也没动手,想来也是吃不惯。 “你说呢?”秦墨面容如冰,冷冷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他们……他们可以这样轻易的越过边境,我……我甚至看到了一队商朝的士兵,那么近的距离,我……我不信他们发现不了这些北匈人,世子,我们是不是被出卖了?有人和北匈暗通消息,并且买通了边关守将,世子,是不是这样?”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太监,看事竟然也有独到之处。”秦墨的表情缓和下来,轻轻抚摸着小豆子光滑的小脸,一边叹气道:“可惜……可惜我终将负你,我……保护不了你。” “世子,我明白你的打算,小豆子不怨您,小豆子愿和世子同生共死。我这条贱命,本就是世子救下来的。”生死处境中,小豆子也顾不得尊卑之别了,他紧紧抓住秦墨的手,眼睛闪闪发亮。 “你……你竟然明白我的打算?”秦墨惊讶了,忽见小豆子凑近自己,在自己耳边低语了几句,不等听完,秦墨的面色就变了,他死死抓住小豆子,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好半晌,才沉声问道:“你……既然都明白,还……还甘心跟着我一起送死吗?” 小豆子轻声但坚定的道:“刚刚我说了,能和世子同生共死,是小豆子的荣幸。而且……而且世子能用保护小豆子为由让那些北匈士兵放松了警惕,从而放过对您的搜查,这……这让小豆子与有荣焉,只盼将来世子可以得偿所愿,那我们死的也不冤。” 秦墨看了他良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抱住他小小的身体沉声道:“好孩子,不愧是我商朝的儿郎。你放心,黄泉路上,有我和你同行,决不让那些恶鬼欺负了你去。” “嗯,小豆子也要保护世子。”小豆子用力点着头,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惶急道:“可是世子,现在我们明知道有人和北匈勾结,这个消息,怎么才能让大王知道呢?边境的将领不除掉,迟早是我商朝的心腹大患啊。” 秦墨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个你不用管了。想来这些将领,也只会徇私这一次,从这次之后,他们仍然是商朝最忠心的将领和士兵。” “怎么可能?”小豆子瞪大眼睛:“背叛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世子为什么竟然还会相信他们?” “因为……这是你不懂的宫廷倾轧。” 秦墨叹了口气,脉脉闭上眼睛,心道付惊风啊付惊风,你可曾想到?强逼我为后,却真的将我逼上了死路?也罢,死亡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结局?只是有一条,在我身死之后,望你能发兵讨伐北匈,为我,为那些屈死的冤魂报仇雪恨,你身为商朝天子,若是连这点儿血性都没有,莫怪我秦墨无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迎接王后还朝的仪仗队被悉数杀死在卢宁湖旁的消息,在十几天之后终于传回商都。 云罗宫中的气氛,就好像绷紧了的琴弦一般,好像谁轻轻触动一下,就可以让其轻易崩断。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太监宫女敢轻易越雷池一步,甚至连呼吸,都尽可能的放到最轻。 “大王……”贴身的内侍向前走了一步。从接到这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之后,大王便维持着阴沉的脸色坐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有用。所以即便也是怕殃及池鱼,但该提醒的时候,内侍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付惊风却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他只是冷冷看了内侍一眼,忽然起身道:“传寡人的旨意,宣黑甲十英前来见驾。然后你把绿妲叫过来。” “是。”无意答应一声,匆匆出去,一边心中暗自奇怪,心道仪仗队被杀死,王后无影无踪,这很明显就是西川国不甘心世子做王后,而暗中用出的手段啊。大王为什么不宣黑甲军的将领们出兵讨伐西川?又为什么要宣召绿妲娘娘呢? 心中有疑问,但是付惊风的命令他哪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宣召了从没人见过真面目的黑甲十英,被他们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那股杀气震慑的胆子都快破了。无意一边擦着头上冷汗,一边连滚带爬的来到了绿妲所居的凤霞殿,传达了洲王的口谕。 “大王的情绪如何?”在通往云罗宫的路上,绿妲貌似不经意的问着,一边暗暗递了一块金子过去。 无意连忙接了,一边小心回话道:“看上去倒还好,不知为什么,往常若在这个时候,必要有几人丧命的,才刚却一个都没有,大王沉思时,有个小太监还咳嗽了一声,奴才以为他死定了,可大王也只是看了一眼,竟浑未在意,倒是那不争气的东西吓昏过去了。” 绿妲眉头一皱,旋即冷笑道:“你当然不明白,大王他……这是还念着那位西川世子呢,就因为对方宅心仁厚,所以他也不肯伤人,哼。只是这有什么用?那西川世子被掳走,难道还能全身回来?笑话。” “是是是,娘娘说的没错。”无意附和着,心里却升起一股寒意,暗道被掳走?难道不是被西川国暗度陈仓?怎么绿妲娘娘倒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进到云罗宫,便看到黑甲十英排成一线,默然站立在付惊风左右,他们头上的黑色面纱斗笠被杀气激荡的微微颤动着,好似一支支利箭划破了空气。 “参见大王。”绿妲盈盈下拜,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颤,听见付惊风淡淡的让她平身,她方站起身来。 “你竟然还站得住,寡人倒还真有些佩服你了。”付惊风坐在案后,大口吃着宫女们刚送上来的油饼和牛肉,看也不看站在大殿中央的绿妲一眼。 “臣妾不知大王此话何意。” 绿妲心中一紧,但是面上笑容却更加妩媚。 “别废话了,寡人已经知道秦墨被北匈掳去的事情。绿妲,你打的好算盘啊,把这件事推到西川头上,让那一国百姓和西川王做个替死鬼。秦墨怕的就是西川血流成河,你就偏要让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而且一石二鸟,让他也永远消失在寡人面前,永远恨着寡人,再无修好的机会。” 付惊风将最后一口油饼塞进嘴里,然后轻轻拍了拍油光光的双手:“寡人也不得不承认,你这计策虽然不太高明,却很管用。盛怒之下,寡人也的确很少有理智的时候。不过……” 他话锋一转,淡淡的目光扫在绿妲脸上:“你错就错在,太低估秦墨对寡人的影响,涉及他的事情,寡人一向不吝啬动脑子。卢宁湖和雪兰山防线的守将,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你举荐的同乡吧?知遇之恩,惑以重利,又是天衣无缝的嫁祸之计,也难怪他敢行此逆天之事。” 付惊风一边说着,又抓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口中,然后他将盘中切割牛肉的刀子拿起来,眼也不眨一下的就掷了出去。 牛肉刀带着风声,瞬间穿透了绿妲的咽喉。也让无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怎么也没想到大王竟会如此无情,那可是绿妲娘娘,在西川世子之前,宫中最受宠爱的女子,不是这些普通的太监宫女啊。 “你是不是觉得寡人真狠,连个分辩的机会也不给你?” 从桌子上拿起一方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双手,付惊风连眼皮子也不抬,冷冷的对着死不瞑目的绿妲道:“因为寡人不想听你狡辩,最重要的是,寡人现在很想杀人,很想很想杀人。” 他双手的动作蓦然停止,然后狠狠一拳轰下去,那精致结实的龙案便被他一拳轰成了无数碎片。与此同时,少年天子长身而起,大声道:“出发。” “大王,大王……”无意顾不上性命攸关,跪爬着追了几步,一边嘶声道:“大王啊,您……您不能离宫啊,这……这朝政天下要怎么办?” “寡人已着人传密旨给安谧王了。”对一直跟随左右的老太监,付惊风难得的耐心解释了一句:“寡人不在期间,由安谧王监国。你记着传句话,文武百官,哪怕是安谧王,若有异心,尽管让他们谋反试试。”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7节 话音落,少年君王再不肯赘言。瘫倒在绿妲尸体旁边的无意只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不到一会儿工夫,那马蹄声便消失在遥远的宫门外。 “阏氏,今日是你和单于大喜的日子,请沐浴更衣,参加稍后的婚礼。” 水汽蒸腾的浴室内,柔顺的商朝女子跪在地上恭请秦墨沐浴更衣。 秦墨看了一眼这些可怜的女子。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这都是被北匈掳来的无辜女子,然而,自己今夜要做的事情,却有可能令她们全部丧命。他心有不忍,却是无可奈何。 洗干净了身体,穿上华贵的丝缎内衣,外面罩上色彩艳丽张扬的大红喜袍,秦墨散着如瀑的乌发坐在镜前,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却秀美文雅的面庞,衬托着满身的红,更增几分动人。 北匈向来被中原人瞧不起,认为那是蛮荒之地。所以婚礼相对于中原来说,也是十分简单,完全不像中原婚礼那般繁琐。因此一般都是在午时之后举行,日暮之时入洞房。 秦墨从被押到北匈王庭之后,便表现的异常柔顺,只要不动小豆子,不将他们强行分开,他就肯乖乖配合一切的程序,包括和单于举行婚礼。 “世子。” 静静坐在作为婚房,所以布置的格外精致的寝宫内,秦墨的身子虽然稳如泰山,但心情却着实焦急无比。好在终于让他听到了小豆子的声音。 急忙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子,就看到小豆子花猫一般满是尘土的脸。他伸出手,小豆子便将饮血短剑递到他手中,眼睛里闪着耀目的光芒:“世子,我想和你一起……” “别傻了小豆子,快跑,趁着现在王庭正因为大婚而混乱着,你有多远跑多远,不然被他们抓到,你甚至想死都死不成。” 秦墨焦急的吩咐着,一边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世子,小豆子说过,能陪世子同生共死,是小豆子的荣幸。但是我不能死的这么没有价值,世子,小豆子祝您……马到功成。”小豆子深深看一眼秦墨,转身退到了草丛中,夜色里,秦墨怎么张望,也再寻不到他的身影。 耳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秦墨连忙回到床边,将短剑紧紧倒握着,贴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边沉静的等待单于进入婚房。 被押进王庭后,出乎秦墨的预料,那个年老雄壮的单于并没有在当晚就来寻自己行那苟且之事,而是在取得他的同意后,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准备婚礼。 从那一天开始,秦墨就知道,自己的饮血短剑很难存在身上了,好在他身旁有一个小豆子,北匈的士兵也根本就不将他们这文弱的主仆二人放在眼内,这才让他能够将短剑保存在小豆子身上,而自己经过几次沐浴更衣之后,都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今日是大婚的日子,王庭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到秦墨身边这个小跟班。因此小豆子一大早就得了秦墨的授意,偷偷寻了个地方藏起来,专等单于驾临婚房之前,好把短剑递给秦墨。 随着单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推开大门,秦墨一直焦灼着的心猛然就平静下来,眼前闪现过那一张张浴血苦战后倒在地上的年轻面孔,他在心中默默道:儿郎们,我要替你们报仇雪恨了,黄泉路上,且等我一等。等我杀了这北匈单于,为我们壮行。 盖头猛然被揭开。秦墨徐徐抬眼,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视线定在这个高大强壮的单于身上。 “难怪可以令洲王那个好色如命的昏君都为你神魂颠倒,西川世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老单于哈哈大笑着,一把将秦墨抱起压在床上,一只手攫住他的下巴呵呵笑道:“怎么?你倒是一点都不怕我?” “在男人身下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何惧之有?”秦墨淡淡道,然后讥讽的看着老单于:“我本来觉得,让大王当做女人一样的宠爱,是这世间最羞耻的事情。如今看来,我倒要感谢我们大王,感谢他先要了我,让我不必为你奉献出童贞。” “哈哈哈……” 老单于放声大笑,然后一把撕开秦墨的衣襟:“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激怒我吗?西川世子,你还真和传言中的一样,虽然学问满腹,却总是一片天真烂漫悲天悯人,所以你才会被你们大王逼的做了王后。所以你才会为了一个小太监,不得不把自己奉献给我……哈哈哈……” 等等……再等等,秦墨你不能失手,一击不中,你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你必须忍……必须忍着…… 双拳握的泛白了关节,秦墨咬着牙,死死闭着眼睛,忍受老单于在他修长的脖颈和白皙的胸膛上狂吻乱啃,当胸前的红樱被猛然含进对方嘴里啃咬时,他发出一声痛呼,身子也不自禁的弓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双臂终于环抱住了老单于的后背。 “果然是被男人调教过的身子,这么敏感。”老单于哈哈大笑着抬起头,却转眼间又埋首在秦墨白皙的胸膛上,向另一颗樱桃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就是现在,不成功便成仁。 秦墨深吸一口气,手中短剑在烛光下映出寒芒,然后毫不犹豫的深深扎进了老单于的后背。 削铁如泥的短剑,即使秦墨的气力不够,在刀刃贴上皮肉的一瞬间,也如同是切豆腐般的容易。老单于发出一声惨叫,翻过身子,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这个文弱美人,双手在后背抓挠着,好像是要止住从伤口中涌出的鲜血。 惨呼声惊动了门外的守卫。秦墨用力拔出饮血短剑,他生怕刚才那一下没有对准要害,趁着老单于双手都在后背抓挠时,猛的欺上前去,眼也不眨的就在对方脖子上又划了一刀。 要认真说起来,这老单于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主儿。只是他太低估了秦墨,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确,传言也都是如此说的,包括他被洲王付惊风软禁在后宫中,却无丝毫力量反抗的事情,在在都表明了秦墨的确是一个十分文弱的人。 如果说第一刀实在是出于意外,让他防不胜防的话,那么第二刀他被秦墨这么个文弱书生给抹了脖子,那真心就有点冤了。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他被秦墨惊慌失措的表情和颤抖的手给迷惑了,以为这没杀过人的小美人儿一击得手之后,定然乱了方寸,所以就顾着先去抢救自己的伤口,完全忽略了美人眼中暗藏的仇恨和一往无回的气势呢。 看着老单于在自己面前软倒了身子,饮血短剑不愧是商朝十大名剑之首,感觉只是在那脖子上轻轻一划,却竟然就割断了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将整个床榻都染红了。 目光扫了那些目眦欲裂的守卫一眼,秦墨唇边绽出满足的绝美笑容。手腕一翻,他干脆利落的将饮血短剑向自己胸口送去。 “杀了我大哥,这样容易就想死?”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接着秦墨就感到手腕被一股大力扯开,那已经送进他胸口一寸的短剑随即被扯了开来。 年轻的面孔晃过眼前,一把夺去那明晃晃的短剑,然后男人站定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面色惨白的秦墨,阴阴笑道:“我早说过,想死?没那么容易。” 秦墨愤怒的看着男人,他记得这个人好像是老单于最小的一个弟弟,叫做江流拉亚的,婚礼上这人眼中的嫉恨和不甘连自己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怎么倒有心情来表现出兄弟情深了? “来人,将这个秦墨送进大牢吊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他吃饭喝水。” 江流拉亚大声下着命令,于是就有一队士兵走过来,不由分说拽起秦墨就将他五花大绑拖出了帐外。 “将军……”帐篷里顿时静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有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拱手道:“单于不幸身亡,我北匈儿郎不可群龙无首,莫于部落首领哈尔拉嘎愿意奉将军为主,拥戴将军继承单于之位。” 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他部落首领和臣子也都纷纷跪下表示效忠。没办法,草原上除了老单于外,便数这个江流拉亚的势力最大。 更何况,江流拉亚野心勃勃手段高超,他几个哥哥除了老单于外,都对他惟命是从,他也早就有心夺位,只不过老单于在草原的威望也很高,一旦内乱,只能给商朝可趁之机,所以这个江流拉亚一直隐忍着,如今却是借那秦墨的手杀死了老单于,对江流拉亚来说,他没有背上一点罪名,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野心。 江流拉亚微微一笑:“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单于的后事,还有那个秦墨,我要在大哥的坟前挖出他的心肝祭拜。” “是,谨遵单于命令。”虽然江流拉亚表面上说不急,但是其他几位部落首领都很是识时务的改了称呼,笑话,他不急才怪,等了这么多年,可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说不定那件象征单于之位的雄鹰蓝袍都被他压在箱子底,快被虫子蛀烂了吧。 部落首领们纷纷在心里吐着槽离去,这里江流拉亚面无表情看着死不瞑目的大哥,忽然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嘿嘿……秦墨啊秦墨……很好,没想到竟然是你帮我除去了这个最大的障碍,嗯,本王要怎么犒赏你呢?死你是死定了,不过在你死前,本王或许可以纡尊降贵,让你好好在本王身下享受几日销魂滋味,哈哈哈……” 这是……第几天了? 秦墨被吊在房梁上,迷迷糊糊的想着。 从他刺杀单于成功而被吊起来后,就再没人过来管过他,秦墨心里清楚,这些北匈人不会放过自己,依照他们一直以来的规矩,应该是要将自己在老单于的坟前开膛破肚,挖取心肝祭奠那个老单于。 死,秦墨不怕,甚至他觉得对于自己来说,死就是一个解脱。这些日子水米未进,他又饿又渴,以至于连神智都有些昏沉沉的,但是他却并不觉得痛苦。 心里的牵挂很多,父母,被付惊风软禁的弟弟,西川的百姓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承受大王的铁蹄和怒火?那个冷酷霸道的少年,应该不会蠢得中了离间之计吧? 但是所有的牵挂汇聚到一起之后,脑子里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小豆子到底有没有逃出去呢?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好像是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秦墨艰难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小小的瘦瘦的身影。 “世子……世子……” 熟悉的呼唤声,让秦墨昏沉沉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艰难的转动脑袋,他终于看清面前的人,真的是小豆子,穿着一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北匈士兵衣服的小豆子。 “小豆子,你为什么还没走?快走快走……”秦墨艰难的叫着,一边就想抬腿踢走这个傻傻的小太监,可是他实在是饿的没了力气,双腿好像灌铅一样的沉重,何况离地面还有一些距离,稍微动一动,就是整个身子都晃荡起来,带给已经疼的麻木的双臂另一波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小豆子,你救不了我的,他们应该要杀我了,你快走,回去和大王说出所有事的经过,不然我怕他会中了离间之计,对我们西川发兵,若真是这样,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你明白吗?” 秦墨用尽力气低吼着,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胸腔里费力的挤压出来。没错,他知道自己是绝逃不过去的,就在今天早上,这些北匈士兵给他换了牢房,还把他摁在冷水里狠狠洗浴了一番,接着换了衣服,于是秦墨猜想,大概是自己的死期即将来临了。如今挨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发烧,不然神志也不会昏沉。 “世子,别说话,我救你出去。”小豆子丝毫不听秦墨在说什么,慢慢靠近过来,他从随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小刀,开始割秦墨背上的绳子,手腕上的绳索因为太高,小豆子根本够不到,好在这都是一根绳索,割破背部的,秦墨就可以解脱出来了。 逃出去?真的可以逃出去吗?看到小豆子手中不知从哪里来的闪亮小刀,秦墨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他并不是贪生,只是不想死在这些北匈士兵的手中。如果可以逃回去,如果可以求小豆子为自己隐瞒,也许付惊风就不会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那样的话,他……或许就可以隐居在某处山林中,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生。 秦墨想起未来寄情山水的日子,一颗古井无波的心脏也开始剧烈的跳动着,眼看那小刀已经伸进了绳子的缝隙中,只要再有一点点时间,他就可以拥有逃走的希望,是的,只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好。 但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牢房外响起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伴随着那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封住所有入口,务必将那个假装送饭的小子给我抓住。” 秦墨的心陡然往下沉,好在因为这一连串的刺激,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沉声对小豆子道:“放手,立刻躲到那边的床下干草堆后,快……” 江流拉亚说的是封锁所有入口,那么当他进来之后,发现屋中空无一人时,也许他会习惯的认为小豆子已经逃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豆子还有一丝机会。 “世子,我不躲,躲也没用,瞒不过他们的。”小豆子奋力的上下划动刀子,可是这把刀是他好不容易捡来的,刀刃早已经翻卷,而那绳子又是特制的牛筋绳,割了好久才割破两股绳子。 “即使把绳子割断了,像你们这样的两个人,又要怎么逃呢?” 江流拉亚倚在牢房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秦墨和小豆子,然后他的头轻轻一点,身后几个北匈士兵立刻如狼似虎的上前,将小豆子绑成一个粽子模样,在眼看就要将他拖出牢房的时候,江流拉亚不知道是想起什么,阴笑道:“不必拉出去,将他绑在那边的柱子上。” “是。”士兵们答应一声,将小豆子拖到柱子前绑好。接着江流拉亚一挥手,他们便立刻退出了牢房,转眼间,诺大的牢房中寂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彻底的绝望让秦墨的脑袋重新昏沉起来,看了看被绑在角落中的小豆子,秦墨心想算了,这孩子太弱了,即使逃走,或许也不能成功,倒不如一起上路,也许奈何桥上,我还可以照顾他一二。 “在想什么?为那小子担心吗?”下巴猛然被抓住,头被迫抬起来,江流拉亚的身材比秦墨高出太多,即使秦墨被吊起,双脚离地面足有好几寸,却仍是比对方矮半个头,而不得不抬眼才能看清这个英俊狰狞的男人。 重新垂下视线,秦墨没有说话,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想和这些北匈的蛮子浪费一点口水,反正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个剖心挖肝。 “知道我为什么把那小子留下吗?” 秦墨的沉默并没有让江流拉亚着恼,他如夜枭般的阴沉笑起来,然后一把撕开秦墨厚厚的衣襟,目光贪婪的在裸露出来的白皙胸膛上游移着,他发出赞叹的声音。 “其实在你被送进新房的那一刻,我就想代替大哥去对你做这种事了。” 江流拉亚修长粗糙的手指在秦墨白皙的胸膛上划着圈圈,偶尔用长满老茧的指腹去磨蹭粉红色的乳尖,看着一侧美丽的乳首颤巍巍挺立起来,他脸上布满了淫邪得意的笑容。 “唔唔唔……唔唔……”角落里的小豆子发出了如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只可惜因为嘴里被塞了布巾,以至于他完全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但是从他扭曲了的脸庞就可以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你……你太卑鄙了,混蛋……”秦墨也想挣扎,可是他被吊着,身子完全使不上力。胸膛传来一阵又痛又痒的奇异感觉,那是江流拉亚在用他尖硬的指甲刮搔着敏感的乳头。 “没错,我就是为了让那小子看到这一幕,看他眼中高贵不可侵犯的王后被我摁在这张简陋的床上狠干,干到你不停的浪叫呻吟直到求饶为止……” 江流拉亚眼中放射出狼一般残忍兴奋的光芒,他抽出腰间佩刀,一把就把绑着秦墨的牛筋绳子割断了,然后用单手接住对方瘦弱的身子,毫不留情的就甩在了那张简陋的竹床上。 “放开我……放开……”秦墨死命的挣扎着,可是因为高烧和饥饿,让他挣扎的动作都变成了迎合挑逗一般,随着身上厚厚的衣裳被除去,冰冷的空气袭上全身,他心中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遭遇到这样的耻辱和痛苦?为什么老天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干干净净的死去?如果可以交换,他真的宁愿一辈子守在付惊风的身边,做他的王后,做一个日夜承欢的悲哀男人,也绝不愿让这些丑陋肮脏的北匈蛮子碰他一根手指头。 将一只长满粗毛的大脚恶意插在秦墨两条修长光滑的长腿中间,迫使那想要夹紧的双腿分开,然后江流拉亚就在狂妄放肆的淫笑声中脱去了自己的衣服。 被绑在角落里的小豆子眼珠子都瞪的要凸出来了,只是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双眼就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格外瘆人,只是人力有限,任凭他怎么挣扎咆哮,却始终也离不开柱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力气全失的秦墨被摆成最耻辱淫荡的姿势,眼睁睁看着他不得不接受一场惨无人道的蹂躏和侮辱。 老天,让我死了吧…… 秦墨痛苦的用尽力气拼命咬着自己的舌头,可是江流拉亚从将他关起来的那一刻起,就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而给他套了牙套,这个时候任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将舌尖咬破。 感觉到双腿被大力的分成钝角,一根火热粗硬的铁棒一样的东西就在那个羞耻的地方徘徊着,随时都可以长驱直入,秦墨绝望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付惊风…… 很奇异的,脑海中此时竟然闪现过那个霸道冷酷男人的名字。 秦墨努力回想着那些在他身下,被他用各种各样的姿势开发出自己体内欢愉的时刻,虽然这些回忆并不美好,但是和眼前即将接受的灭顶般的侮辱相比,那些并不美好的回忆竟让他仿若置身天堂,只有那样,他才可以让灵魂抽离,暂时逃避这处身于十八层地狱的痛苦。 “美人儿,我来了。“ 好像是调戏够了耗子的猫,江流拉亚终于欣赏够了秦墨和小豆子痛苦的表情,身子微微挺直,他要一鼓作气刺穿身下这高贵世子的淫穴,贯穿他的甬道,他要好好欣赏对方痛到极点的扭曲表情。 过度的兴奋让江流拉亚的身子颤抖起来,胯下的巨物再度涨大了几分,一条条狰狞的青筋迸露出来。 “混蛋,给寡人去死吧。” 一声暴喝如同春雷般在狭窄的牢房里炸响,声音未落,一道剑光携带着奔雷闪电的气势,从窗户外直射进来,目标就是江流拉亚赤裸的胸膛。 “啊……”江流拉亚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竟会出现这样一个绝世高手,那比闪电还要迅猛耀眼的剑光,即使江流拉亚身经百战,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剑法实乃他平生仅见。 急退了十几步,身子靠在墙边,江流拉亚顾不上此时的自己衣不蔽体,身子向下一蹲,接着不顾尊严的一个驴打滚滚到另一边,才终于堪堪避开那道迅雷般的剑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借着牢房内明亮的烛光,他才看清面前男子的容貌,令他震惊的并非是对方耀眼出色的长相和气质,而是那人一袭白色衮龙袍,正坦荡凛冽的看着自己,这人……这人竟是未着夜行衣,更未蒙面。 “付惊风?” 江流拉亚惊叫。没错,只有付惊风,那个在传说中被神化了的少年天子,那个令北匈军队闻风丧胆的少年战神,只有他,才可能有这样高傲尊贵的气质,甚至身处敌营,亦不屑掩藏身份。 “既知寡人名号,那就受死吧。”付惊风冷冷说完,剑光一闪,如毒蛇般直取江流拉亚的咽喉。 面对这气势如虹的少年天子,饶是江流拉亚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也不禁心胆俱裂,他回想起刚刚那一剑,若非自己并未侵入秦墨的身体,仅凭那一剑,就可以将他钉死在墙上。 连滚带爬总算堪堪躲过了付惊风的几下杀招,却最终没有避开那翩若惊鸿的一剑,也幸亏江流拉亚一生所经历的战斗颇多,危急关头用狗急跳墙的招式向外一扑,那本该刺入后心的一剑便刺到了他的大腿上,只疼的他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牢房外响起来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阵的惊叫:“有刺客,保护单于……” “待寡人日后再取尔等狗命。”形势刻不容缓,付惊风当机立断,还剑入鞘,一边大步走回床边,看到秦墨已经七手八脚的将衣服重新穿上,用双手拢着衣襟。他温柔一笑,伸手就将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爱人抱起。 “别怕,墨,寡人来带你回宫。”一如既往的霸道语气,此刻听在秦墨的耳里,却宛如。 “小豆子……还有小豆子……” 幸好没有完全失神,看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儿,秦墨立刻大叫出声:“大王,求你救救他,我不能扔下他。” “墨的要求,寡人一定会满足。”付惊风安抚的拍拍惊慌失措的秦墨,然后冷声开口:“带他走。” “是。”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应答声,一个黑衣人从窗口翻入,利落的割断小豆子身上绳索抱起他,跟随付惊风迅速翻出窗子,转眼间便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 几乎就在同时,牢房的大门被踹开,一队侍卫涌入,只不过等待他们的,却是空空如也的牢房,和散落一地的绳索。 北风在耳边呼啸着,草原上的罡风猛烈,即使快要入春,却仍如三九寒冬般的寒冷刺骨。 付惊风和他的黑甲十英就在草原上迅疾奔驰着,为了更好的隐藏行迹,他们并没有骑马,即使如此,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却也没有一刻稍停。 秦墨紧紧抓着付惊风的衣服,他的心里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个世间身份最高贵的男人,竟然会为了自己以身涉险,千里奔袭到北匈的大本营,而且他来的这样快,这样及时,这是秦墨做梦都不敢相信的。 “大王,再往前便是大石林,若是能从那里穿过,便是我们商朝的国境。请大王带王后迅速入林,属下等负责引开追兵。” 暗淡的星光下,黑甲十英跪成一排。付惊风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但是寡人有言在先,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寡人的珍宝,寡人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埋骨在这大漠异乡,就算是死,也要给寡人死在商朝的国土上。” “是,谨遵王命。” 黑甲十英异口同声的说完,便起身四散离去,势如闪电,以至于当秦墨反应过来小豆子还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中的时候,那些人早已没了影子。 “放心,那个小太监不会有事的,除非是带着他的黑甲十英丧命,不然他就会没事儿。”付惊风淡淡道,然后搂紧了怀中的秦墨,低头轻声问他:“冷不冷?” 秦墨摇摇头,比起刚刚险些经历的那场地狱般的侮辱,即使现在罡风好像针一样的扎进他身体里,他也觉得宛如处身天堂。 “还说不冷,看看,脸色都冻的发青了。”付惊风微笑,然后他脱下身上的白色滚龙大氅搭在秦墨身上,自己则只剩下了一袭耀眼的夹棉白色长袍。 “不,大王,臣不需要……”秦墨身上还有一件厚厚的棉袍,又是在付惊风的怀中,此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把大氅给自己盖着?再怎么恨付惊风,君臣之道却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抛弃掉。 “还自称臣吗?别忘了,你已经是寡人的王后。”付惊风制止了他的动作:“寡人不冷,别忘了,寡人可是有功夫在身,而你只是一介书生。”他摸了摸秦墨的头:“烧的很厉害,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理,想睡就睡一会儿吧。” “大王,追兵快到了,大王……还不走吗?”秦墨想努力从付惊风怀中支起身子,他已经听到了那宛如奔雷的马蹄声,即使是呼号的北风,也遮盖不住那惊天动地的万马奔腾声音。 付惊风又笔直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低头对秦墨一笑:“好了,我们出发。”话音落,他的身形猛然掠起,就宛如一只在草原上空翱翔的雄鹰,转眼间便飞掠出老远的距离。 “将军,在那里。”北匈的骑兵队中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了那个在星光下滑远的身影,忍不住大叫起来。却见领队的将军一挥手,冷声道:“糊涂,洲王身为天子,怎么可能在这里等着你们捉他,更不会以身犯险。这定然是他的随从所用的计谋,目的就是引开我们好让真正的洲王逃脱。儿郎们听命,不用去理会那个人,不管他是不是洲王,进了大石林都必死无疑,他是有意要将我们诱进去送死,继续向前追。驾……” 虽然这段对话秦墨没有听到,但是他也很快就分析出了付惊风在原地等待的用意。想起临别时这个少年天子对黑甲十英所说的话,秦墨的心被触动了,这个男人等到危险降临的那一刻才离开,恐怕不仅仅是让敌人误会那么简单,他……应该是在为他的手下和死士们尽量的争取时间,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残暴君王,也有这样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一面。这是秦墨陷入昏迷前的唯一念头。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草原上最常见的呼啸北风也失去了踪迹,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让几天没吃饭的秦墨馋的几乎流出了口水。 “墨,你醒了?”耳边传来付惊风的声音,让秦墨惊惶无助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转过头,就见少年迅速的靠过来,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摇头道:“还没退烧。你等等,我熬了肉汤,你多喝几碗,那边有个石洞,我们等下住进去,你得先发发汗,不然在这野地里,落下病根就不得了了。” “你还会熬肉汤?” 秦墨是真的有些惊讶,连一向的敬称都忘了用。 “喂,你小瞧寡人吗?当初带兵打仗的时候,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寡人也有迷路,在大漠风沙里四处寻找水源,在冰天雪地里吃地下虫子的经历好不好?” 付惊风从锅里舀了一大碗肉汤,说是碗,其实就是个带凹陷的石头,被付惊风用惊人的指力将中间挖去,形成一个碗大的坑,没办法,逃亡途中,有这个用已经算是不错了。 意外的,肉汤竟然很鲜美,秦墨一口气喝了三碗后,才终于有力气好奇:“大王,你……你难道还随身带着盐巴和调料吗?怎么这肉汤滋味如此好?”其实他也很想问一句大王你还擅长厨艺吗?不过觉得这话有点大不敬,因此终是没有问出来。 没想到付惊风竟一本正经的点头:“寡人要来北匈国的地盘救人,后果难料,这些东西当然是要带一些了。滋味还不错吧?一边熬一边尝,加了调料又加水,兜兜转转好几次,才弄到这个样子呢,也算是不错了。” 秦墨滴汗,心想怪不得,原来是试验了好几次的成果啊。他四处张望,却见付惊风好像是洞悉了他的内心疑惑似的一笑:“你不用看,这大石林里有很多湖,所以淡水是不成问题的。” “大王怎会对这一带……如此了解?”秦墨更加疑惑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当初那个黑甲十英说的是大石林三百里,这该是怎样广阔的一片天地,难道那些人就不怕他们的大王永远迷失在石林里走不出去吗? 付惊风傲然一笑,喝了一口肉汤道:“当日和北匈一战,寡人灭了他六万前锋军的地方,便是在这大石林里。整整三个月,在这里厮杀,睡觉,吃饭,再厮杀,血从出口一直染到另一个出口,又怎么可能对这里不熟悉?” “六万前锋军?厮杀三个月?”秦墨惊讶的支起身子,眼前仿佛响起那激动人心的号角声和震天厮杀声,他转头看周围,果然,就见许多石头上仍然保留着褐色的血迹。 秦墨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被付惊风看到,慌的他连忙扔了碗,跑过来道:“怎么回事?墨你怎么了?可是受不了这里的血腥气?走,寡人带你去山洞,那里没有厮杀的痕迹。” “大王,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秦墨紧紧抓着身下的大氅,拳头的关节都泛了白,他脸上染着不正常的潮红,激动的胸膛不停起伏着:“大王,这些……大多都是那些北匈鞑子的鲜血对吗?” “哦,是的。那一次寡人带的并非是黑甲大队,而是专门在野外山地作战的黑甲军,这样的地形对我们最有利,那些北匈鞑子却是在宽广的草原上厮杀惯了,所以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对手?那一战,六万胡虏尽丧,他们倒也是硬气的,死到最后,也无人投降,我们商朝的黑家精英,不过丧生区区百人而已。” 付惊风见秦墨情绪激动,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尽可能详细的说给他听。忽见秦墨猛的扑到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他道:“大王英武大王神勇……” 墨今天是怎么了?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吗?付惊风心中暗暗吃惊,却也难掩激动,毕竟这是秦墨头一次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还伴着这样真诚的赞美,怎能不令他受宠若惊。 “大王,罪臣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百鞑子屠尽我三千军士,三千人啊,就在罪臣的眼前全部殒命,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罪臣无用……”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8节 难怪墨心情如此激荡,原来是回忆起了那一幕。付惊风叹了口气,将秦墨拥进怀中,沉声道:“不怪墨,怪寡人,怪寡人低估了人心,怪寡人思虑不周。墨,寡人向你起誓,这一次回到商都后,定要率领黑甲军踏遍这万里草原,北匈鞑子一日不臣服,寡人就一日不收兵。血债血偿此仇必报。” “罪臣代那些死去的兵士谢大王。”秦墨痛哭着,就要拜伏下去,却被付惊风一把抓住,听他轻声道:“墨,别自责,知道吗?你是寡人的骄傲,是我商朝的骄傲,你亲手杀了老单于,让骄傲自大的江流拉亚登上单于的宝座。你知道这是对寡人,对商朝多么有利的一件事吗?墨,你做的太好了。” 让付惊风这么一说,秦墨倒羞怯起来,摇头叹道:“罪臣当日有心与将士们一同殉国,然而心有不甘,偏偏那个将领他……他言语中流露出单于竟妄想我……的……的龌龊念头,将士们尸骨未寒,罪臣实在不甘心,这才兴起行刺念头。也幸亏是上天庇佑,竟让罪臣一介书生侥幸得手,这都是托天之幸……“ “和老天有什么关系?就是寡人的墨能干嘛。”付惊风不容秦墨继续说下去,大手一捞就把秦墨单薄的身子捞进怀中,本想吃几口豆腐,但是摸到爱人的皮肤仍然滚烫,不由吓得收了那些心猿意马,用水囊将剩下的肉汤都装起来,这才抱着秦墨走进来石洞里。 “大王,这个……刚刚……我们喝的肉汤是什么肉?”付惊风往水囊里装肉汤的时候,恰好被秦墨看见了,有些疑惑那些肉块怎会如此微小,所以不自禁的就问出了一句。 “是老鼠肉,石林内没有别的野兽,只有遍地老鼠……”付惊风毫不设防之下,顺口就把答案溜出来了,待看到秦墨苍白的脸色,这才意识到像秦墨这种贵公子似的人物,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吃老鼠肉,只是话一出口,再想收回却已经晚了。 秦墨此刻真是万分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就要吐出来。却见付惊风一步蹿上前,苦着脸道:“墨,听话,忍忍就好了,千万别吐出来,你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住的。” “呕……”秦墨痛苦的脸都快扭曲了,大眼睛水蒙蒙的看着付惊风,一个劲儿摇着头表示自己实在憋不住。 “墨,再忍忍……求你,就再忍一下,乖啊……”付惊风这辈子什么时候求过人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别人低头呢。 秦墨瘦弱的手拼命抓住付惊风的手往下拉,却怎么也拉不下来,忽然他只觉得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连气息都不畅了,可以进出的空气越来越少,不过片刻功夫,就憋得一脸紫涨。 付惊风吓了一大跳,连忙挪开手掌,一边大力替秦墨拍着背,一边叫道:“吐吧吐吧,想吐就吐吧,千万别窒息了……”原来他看到秦墨的脸色才想起以前行军的时候,一旦有呕吐的伤员,军医们总是要将那些人的头偏过去,使其尽量吐出秽物,以防窒息。 秦墨这一吐就吐了个昏天黑地,把胃肠里的东西都给吐光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奄奄一息躺在石床上,就见付惊风默默收拾了那些秽物,一瞬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之前的恨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但是那份危急关头被他所救的感激也存在,及至现在,他替自己收拾秽物,这份感动竟似将原先的恨怨都模糊了。 “墨啊,这石林里除了老鼠就是蛇,那个……你不吃老鼠肉,那蛇肉你吃不?”付惊风愁啊,心上人这还发着高烧呢,原本指望着这几碗肉汤既能给他补补身子,又能给他发发汗,没想到都吐了。他还不知道秦墨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不然这会儿怕是急的要跳脚了。 蛇? 一想起那种滑腻腻的东西,秦墨就觉着胃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但是他实在吐不出来了,刚才那一下,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现在腹内饥肠辘辘,着实饿的难受。 “不吃……寡人知道了,蛇也不吃,这成了吧?我的宝贝儿你可别再吐了……”付惊风吓的连忙攀住秦墨的肩膀,然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扑着干草的石台上,看他不再吐了,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可怜的秦墨几天水米未进,好不容易喝了两碗肉汤,还因为饮食习惯的问题都给吐了出来,白搭上许多胆汁,这一回是真的连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躺在石台上,不一会儿便昏睡过去。 付惊风看着他瘦的不成样子的秀美面庞,原本白皙晕红的肤色此时变的蜡黄,透出一丝丝病态,他心疼的不得了,想了想,终于一咬牙,走出了石洞,又寻来大石将洞口堵上,然后气沉丹田,身形宛如燕子般掠出老远,转眼间便在石林中消失了踪影。 秦墨烧得厉害,昏暗中只觉瑟瑟发冷,好不容易睁开眼,却见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身边也没了付惊风熟悉的气息。 “大王……大王……”想支起身子,手指头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秦墨惶急的开口呼唤,却发现声音竟根本进不到自己的耳朵里。 嗓子火烧火燎般的干痛,但比起心中的焦急恐惧,这点痛根本算不上什么。秦墨急促的呼吸着,好像一尾离水的鱼,他拼命想要坐起身,可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尽管他用尽全力,却仍是抵挡不住病魔的侵袭,转眼间就又昏迷过去。 灵魂好像在一团黑暗的空间中飘荡,耳边是江流拉亚淫邪的笑声,秦墨惊恐的想要躲闪,但身子似乎不由自主的向黑暗中直坠下去,他想挥舞双手抓住什么,但是胳膊却好像脱臼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一股暖流顺着咽喉流下,将秦墨的灵魂迅速从黑暗中拉回来,同时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墨,喝下去,对,喝下去就好了。” 是大王。 心里因为这个认知骤然就安定下来,秦墨停止了所有挣扎,安心的张开嘴巴,如饥似渴的喝着那喷香鲜美的汤汁,直到睁开眼睛,他才忽然想起这汤里的肉是老鼠肉。 “不是老鼠肉,是狍子。”付惊风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立刻从秦墨瞪大了的眼睛中读出他在害怕什么,不等他询问就赶紧开口解释:开玩笑,他比秦墨还害怕好不好?这可是他千辛万苦从草原上打的狍子,万一秦墨再吐了,岂不是无语问苍天。 “狍子?大王从哪里弄的狍子?”秦墨惊奇的看着付惊风:“不是说……石林里只有老鼠和蛇吗?” “从草原上打的,幸亏咱们这会儿还没深入石林腹地,去草原也不算很远。”付惊风见秦墨终于没吐出来,这才放心。又去盛了一碗汤给他:“你放心喝吧,看看看看,老鼠可没有这么大的肉块儿,这个时候的狍子肉是最鲜美肥嫩的。” 秦墨深深看着付惊风,他的衣服和头发十分凌乱,高贵骄傲的少年,此时竟透出几丝狼狈来。 暖暖的肉汤下肚,果然鲜美非常,秦墨不知道心里这股酸酸涨涨的滋味是什么,只能无言的接过付惊风递来的汤,一口一口喝下去。 是的,他要尽快恢复体力,即使不能做大王的臂助,也决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就是这样。秦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下一刻,他看到地上滴落的血迹,不由得惊呼一声:“大王……你……你受伤了?” “哦,不……不是寡人,是洗剥狍子的时候的血。”付惊风连忙解释,但他忘了自己穿的是白衣服,血迹渗出来时格外明显,别说秦墨眼睛好使得很,就算是个眼神不好的,也没办法忽略他肩头和腿上那些殷红的血迹。 “大王别骗臣了……”秦墨吐出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惊风见瞒不过去,这才苦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回来的路上遇见狼群,还好是小队的狼群,不然寡人能否回来还真的不好说,这些草原狼太凶了。但寡人也没有让它们好过,打死了几十只,把它们胆子都吓破了,然后寡人又拖了两只死狼回来,等一下就把那狼皮剥了,给你铺在这石台上,白天赶路时就穿在身上,也可以御寒。” “几十只狼……”秦墨的脸色变得惨白,草原狼的凶猛残忍是众所周知的,看着付惊风的伤,他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大王,你过来,让臣为你包扎一下吧。”秦墨叹气,从石床上徐徐坐起,脑袋还是有些发昏,不过比起昏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也许是肉汤下肚的关系。 “你要是自称一声臣妾,寡人就过去。”付惊风不愿让秦墨看到自己受伤的怂样,故作轻松的调笑了一句。 秦墨的脸顿时变得胭脂一样的红,踌躇良久,想到自己已经接了天子的旨意,如果没有北匈士兵,这个时候在商朝王宫里,想必也早已自称臣妾了吧?如今付惊风只是为了让自己喝一碗不会吐的鲜汤,就冒着生命危险进草原捕猎,为了给他包扎,自己就算自称一声臣妾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此处,心中便长叹一声,垂头低声道:“臣妾……请大王过来,容我为你包扎一下。” 付惊风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他没有听错吧?眼前这个高傲如星月的青年,竟真的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妾?虽然已经立了他为王后,可是付惊风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秦墨这样称呼自己。 “哦,好……好的……”少年天子脸上绽出白痴般的笑容,好像第一次进洞房的傻小子,乖乖坐到了秦墨的身前,一边还絮絮叨叨的道:“你行吗?脑袋还昏不昏?烧不可能这样就退的,不行,等一下还要用狼皮捂一捂汗才好。” “大王,为什么要只身犯险?你可知自己乃是万金之躯,为了……为了我,你……你根本不值得这样做,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万死不足以赎罪啊。”秦墨温柔的将付惊风撕下的白布包裹住被狼咬出来的伤口,那伤口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保持着狼嘴狰狞的形状,看的秦墨心惊肉跳。 “如果仅仅是一个臣子,寡人或许不值得孤身犯险。可是被掳去的,是寡人的王后,寡人的爱人。男子汉大丈夫生而在世,若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保住,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尤其寡人还是商朝的王。” 付惊风昂首挺胸傲然回答,掷地有声的话如同金玉交鸣,震的秦墨身子一颤,双手一下碰在了那肩头伤口上,顿时,刚才还气势万千的君王痛的“嗷”一声狼叫,差点儿没摔到地上去。 “墨,你这是存心报复吧?”付惊风可怜兮兮的回过头:“你还恨寡人逼你迫你,甚至在你回西川后强行降旨封你为后的事情是吗?所以故意借机报复。” “臣……臣不敢……”秦墨看着在地上装可怜的某位大王,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想想过往那些被他逼迫的痛苦仍历历在目,然而眼中的这人,却恍然似是占据了心之一角,竟没有那么可恨了。 “大王……”秦墨表情复杂的唤了一声,脑海中的回忆最后停留在那一道如流星般亮起的剑光上,如果不是付惊风来得及时,他一定逃脱不了被江流拉亚侮辱的命运,但是付惊风救下了他,对方救下的,不仅仅是秦墨的命,还有他的尊严和灵魂。 是的,尊严和灵魂,原本以为早就被付惊风毁掉的两样东西,却在江流拉亚压上去的那一刻,才恍然知道它们还在,毕竟付惊风和自己一样,是炎黄子孙,是他秦墨的大王,而那江流拉亚,却是世代仇敌北匈鞑子,若被那人侮辱,与被禽兽侮辱何异。 “不要想太多,墨,你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注定去商都进贡,注定让寡人一见倾心,注定令寡人处心积虑也要光明正大的将你夺取,注定被掳,又注定被寡人所救,最后,你注定还是寡人的王后,如果这就是沉沦,那和寡人一起沉沦吧。” 付惊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将秦墨瘦弱的身子紧紧搂到怀中,再一次用霸道的话语让他认清事实。 “都是……注定的吗?”秦墨茫然的看着付惊风,心彻底乱了,好半天,他才翕动着嘴唇,轻声问道:“大王,就……就不能放臣一条生路?若大王真爱臣,不是……不是该成全臣吗?” 付惊风定定看着他,好半天,徐徐吐出一口气,摇头道:“那是别人的爱,不是寡人的爱。墨,你还不明白吗?寡人对你之爱,早已深入骨髓,生要同衾死要同穴。若是这份爱能放手,寡人便不会千里相救,你……该知道,寡人是一个自私冷血的君王。” 秦墨低了头,真正认识到自己这辈子是逃不出付惊风的手掌心了,泪水落下,他禁不住想若是自己没有去商都进贡,没有和付惊风相遇,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可惜,时光不可能倒流,所以永远都没有如果。 “你累了,再睡会儿吧,等到你精神恢复了,咱们就要赶路。”付惊风放下秦墨,却见他神色黯然,不一会儿却又挣扎着起身道:“我还没给大王的伤包扎好。” 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付惊风开心的重新坐下来:墨竟然还念着没给自己包扎完,是不是在他心里,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寡人浑不在意呢?这一认知让付惊风喜得浑身发痒,明明秦墨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没有半点性感可言,可他看着对方的清减面容,就是忍不住色心大动,连某个部位也支起了帐篷。 秦墨刚刚把那条白色布带打上结,就被付惊风一把扑到床上压住,感觉到大腿根部好像有一根铁棍似的东西在蹭来蹭去,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不由气急败坏的挣扎起来。 “墨,寡人好想要,之前一直在宫里等你回来,寡人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啊,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墨,你不忍心拒绝寡人吧,墨……” 付惊风在秦墨的脸上脖子上亲吻着,一边急急的去解他衣服。平日里冷酷阴沉的君王,此时却像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急色鬼一般。 “大王,你……你给我下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秦墨总算把付惊风给掀到一边 这是因为付惊风怜他体弱,不敢用蛮力,不然别说秦墨现在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就是身体最壮实的时候,在付惊风面前他也是一只任由宰割的羊羔,哪可能动得了对方。 “大王,你刚才说过,我……我是你的王后,这是注定的了。那回到王宫后,我……自然也只能由你为所欲为。但是此刻……此刻不行。”秦墨斩钉截铁的道,他坚定的模样惹恼了付惊风。 “为什么?”少年天子耷拉着脸,好像是一个被告知没有糖吃的孩子。 “这还用问吗?”秦墨也火了:“大王现在身上负伤,我们还在北匈境内,石林中处处凶险,能否找到出路都不一定。大王这个时候,你……你怎么还有心情行……行这鱼水之欢?万一……万一因此而伤身,岂非得不偿失?而……而臣也将成为商朝的千古罪人。” 听了秦墨这一番话,付惊风不由得转怒为喜,拉着秦墨的胳膊:“这么说,墨你是因为担心寡人才不肯顺从的是不是?” 秦墨看着他的炫目笑容,心里也知道付惊风定是因为自己这番貌似关心的话而欢喜,叹了口气,他只好点头道:“是,大王知道就好。” “那便没事了,寡人壮的像牛一样……”付惊风一骨碌爬起来,却看到秦墨冷冷的盯着自己。 “大王是壮的像牛一样,但是臣的身子,此时却是弱不禁风,连一只耗子还不如,臣此时仍不爱大王,却也不能不关心。大王口口声声说爱臣入骨入髓,怎么这个时候却连半点关心也没有?” “关心……关心……“付惊风哪敢背着这个罪名,连忙举起手大声宣誓:”寡人发誓,寡人是真爱墨的,墨的身体一日不好,寡人就一日不行鱼水之欢,这……这总行了吧?” 秦墨看着付惊风说到最后瘪起来的嘴巴,就好像有一盘美味在面前摆着,可饥肠辘辘的他却不能吃一样,忍不住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放松的表情,点头严肃道:“正该如此。“ “那……总可以让寡人抱着你睡吧?”最大的享乐权利被剥夺,付惊风开始退而求其次,几个月没抱着墨了,这时候就算搂着他睡一觉,应该也是很不错的。 秦墨本来不想同意,可是看看石洞里除了这张扑了干草和大氅的石台,再没有可以歇息之地,地上又是冰寒刺骨,付惊风此时又受着伤,因此无奈之下,只好点头道:“只要大王不……不兴起那个年头,睡觉……自然是由你的。” 付惊风兴奋的跳起来,也顾不上肩头有伤,就乐颠颠的下了石台,把那两只肥壮的死狼拖过来,刚要在地上开膛剥皮,忽然想起秦墨喜洁,因此又连忙将那两条狼尸拖出去,就近找了一个水塘,在塘边洗剥起来。 秦墨见他的这连番动作,自然明白他心中顾虑,暗道身为高高在上的君王,却能为我考虑至此,对于大王来说,这真是十分难得的吧。想到此处,更觉心中滋味复杂,只得长叹一声,重新躺倒,再不去想日后的纷扰为难,只想先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秦墨的烧是五天后才终于退下去的,而这个时候,他和付惊风已经到了石林的边缘。 这五天对于秦墨来说,绝对是终身难忘。 不是因为他们所经历的种种惊险,忽然蹿出来的没有冬眠的毒蛇,比猫头鹰还大的怪老鼠,潜伏在湖底会突袭人的不明生物,甚至还有一小队孤军奋进的北匈追兵。 这些惊险一个一个全被付惊风解决掉了,包括那一队三十人的北匈追兵,在秦墨眼中那样强悍的北匈鞑子,却被付惊风砍瓜切菜一般的全杀了,全部是一剑毙命。君王的白衣被鲜血彻底染红,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血。 虽然这些都令秦墨动容,他明白自己的余生恐怕再也不会有如此惊险纷呈却又是精彩纷呈的日子。但这不会令他动容到终身难忘的地步。 真正震撼了他的,是付惊风。 这个在秦墨心中除了高贵,冷酷,自私,暴戾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形容词的少年天子,在这短短五天中,让秦墨见识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从而认识到:君王也是人,也食人间烟火,也有喜怒哀乐。 把虚弱的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份体贴温柔令秦墨难忘;因为始终被秦墨拒绝而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不满和无奈表情,那份不经意流露出的少年憨态令秦墨难忘; 面对追兵和各种各样的危险毫不畏惧,那份狠绝果敢令秦墨难忘…… 总之,令秦墨难忘的东西太多太多,以至于当付惊风背着他终于走出石林后,他回首遥望那片渺无人烟却又神奇无比的石林,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之情。 “墨,在想什么?我们走出来了,你高不高兴?” 付惊风的声音打断了秦墨的冥想,让他回过神来。 “臣当然高兴。只是……”秦墨又回头看向那片石林,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中竟有几丝淡淡的留恋:“只是这五天……虽然危险,紧张,却也精彩刺激。臣想,臣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了。”也再见不到这样温暖强大,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依靠的大王了。 最后一句话,是秦墨在心里默默说的。 “这片石林的确很神奇,而且我们只是走了一小部分地方而已,还有很多有趣的,不过寡人从来对这些都没有兴趣。但如果墨喜欢,将来寡人就将它划进商朝的版图中,然后在这里建一座行宫,什么时候墨想过来看看,寡人就陪你到这里住些日子,陪你一起再去石林里探险,如何?” “劳民伤财之举,只为了我一人玩乐,何必呢?若是大王真的有心,即便没有行宫,臣也心满意足。” 秦墨怅然看着那片石林,心想大王你不会知道,我留恋的,并非这片石林,而是……这段回忆。 “参见大王,末将救驾来迟,请大王恕罪。” 忽闻一声大吼,将秦墨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远处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而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已经跪下一人,正在参拜付惊风。 “张老将军,匆匆一别数年,老将军风采依然,可喜可贺啊。”付惊风微笑站立,脸上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就是身上过于破烂又被血迹浸透的衣袍显得有些狼狈,不过这并不影响少年天子高贵的风华。 被付惊风称作张老将军的边关守将连忙谦虚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付惊风扶起秦墨,微笑道:“来,老将军,快拜见寡人的王后。” 张老将军和秦墨同时怔住,接着秦墨立刻羞愤的低下头去。张老将军则微微叹了口气,仍是拱手弯腰道:“老臣拜见王后娘娘。” “老将军……免礼……”短短五个字,秦墨却说的无比艰涩。但付惊风却听的心花怒放,秦墨终于在人前正式承认他自己的王后了,就是当日登上那代表无上荣耀权力的王座,他也没有这样欢喜过。 张老将军只看大王的表情,就知他为了这位王后,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原本准备了一天一夜的劝谏话语全部吞回肚子里,这老将军早年曾和付惊风并肩作战过,深知大王脾气。这种情况下,劝他只会让他恼怒,没有任何作用。 再细细打量了秦墨一番,只觉此子固然俊秀非常,却似乎也未必就能比商朝王宫中那些嫔妃强上许多,因何竟能让大王念念不忘?甚至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惜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王强立西川世子为后,让他在民间深入人心的残暴形象更加狰狞呢?甚至一听说王后被掳,他竟不惜以万金之躯,仅率十名黑甲精英,千里跋涉力图营救。 这些疑问在老将军的肚子里打转,他却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当下重兵迎接付惊风和秦墨进城。历经数天艰险,如今两人终于是站在自己国家的境内了。 “王后身体还未完全复原,需要好好休息。老将军你好好安排一下吧。”走进将军府,付惊风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于是秦墨便被几个上前的丫鬟小厮扶着向后院而去。付惊风和张老将军来到书房,落座后少年天子方沉声问道:黑甲十英回来了几个?“ “启禀大王,末将只接到六枚黑甲令,还有四枚下落不明,听说其中一名还带着一个小太监。“ 付惊风点点头:“六个吗?算不错了,剩下几人大概绕到更远的地方了,没关系,只要将来都回到京城即可。是了,京城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张英立刻道:“黑甲十英到老臣这里报道后,就立刻离开替大王打听京城消息去了,至今未回,然而老臣从接到大王密旨后,就曾用心留意过各方势力,目前看来一片平静,应当是没有什么变故发生。“ 付惊风微笑道:“寡人对安谧王还是比较放心的,当然,如果他有胆子敢趁机做些什么,寡人也不介意他主动给寡人剪除他的借口。“ 张英心中一凛,暗道大王啊,那是安谧王,是您的表哥啊,为人最是胆小谨慎忠厚老实,您把监国之任交给他,就该对他全心信任,剪除这种话,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口呢? 但是他也知道付惊风天生就是这幅凉薄冷漠又好勇斗狠的性子,因此只是轻声附和了两句。 “寡人明天就和王后出发前往商都,老将军请安排好马车和随行人员,寡人累了,先去歇息。” 付惊风说完,就站起身来,张英连忙躬身道:“末将遵旨,已经为大王预备好了汤池,请大王沐浴更衣,这几日大王定是劳累不堪了,沐浴后能睡个好觉。” “没错,野人生活过的寡人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付惊风伸了个懒腰,忽然眼睛一亮,喃喃道:“汤池?老将军刚才说的是汤池?” 张英道:“正是,末将在这里建立府邸时,恰巧有一眼温泉,便将那里做了汤池,在这边关之地算是难得的,固然没办法和皇宫的华美汤池相比,可是水温合适,泡上一两个时辰,真正是通体舒泰。“ “如此甚好。”付惊风嘿嘿笑了两声,张英忙亲自带路,却听自家大王挥手道:“不必了,王后身上也不舒服,泡泡温泉对他也有效,老将军告诉寡人方向即可,不必派人服侍。” 对于付惊风好色如命的德性,张英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当下哪还不知道大王起的是什么心思,于是连忙答应,随后指明了方向,看着付惊风一溜烟去了。 秦墨躺在床上,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躺在柔软的床上,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后怕,手里慢慢摩挲着身下滑软的缎子褥,心里却想着小豆子不知能否逃离魔窟,那些黑甲十英又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如此想着心事,慢慢就有些昏昏欲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猛听得屋里脚步声响,接着付惊风冲了进来,一把掀开被子抱起他,迷迷糊糊中,秦墨就觉得脸上被啄了一口,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兴奋声音:“墨,醒醒,走,寡人带你去泡温泉。” 秦墨本来在脚步声起的时候还是迷糊着的,但一听见泡温泉三个字,瞬间就吓清醒了,不等挣扎,人已经被付惊风抱着冲出去。 “大王……不要……”秦墨欲待挣扎,却让付惊风在耳边的一句话给吓的收了所有声音动作。 “墨,你想把全将军府的人都召过来围观他们的大王和王后泡温泉吗?” 这个无赖…… 秦墨只能在心里恶狠狠的骂,身上的衣服单薄,让风一吹冰冷透骨。他叹了口气,暗道也罢,这身子已经是将近半个月没有见水,也该洗洗了,就怕…… “墨在想什么?”耳边忽然想起轻笑声,接着一阵阵暖意直往身上扑,秦墨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大汤池旁,情急之下,连忙对那些旁边服侍的丫鬟道:“都……都退下。” 宫女们面面相觑,然后看着付惊风,不知道该怎样动作。 可恶,难道在大王面前,我就这么没有地位吗?秦墨很不满,他好歹也是西川世子,在家时也是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结果来了这里,忽然连小小的侍女都不听他的了,怎能不令他生气。 其实真不能怪这些侍女,谁让你在付惊风的怀里呢?这简直就是攻受分明嘛,侍女们当然清楚应该听谁的了。 “大王你……你快命这些使女退下。”秦墨抬眼看着付惊风,却见他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她们退下呢?寡人只是觉得咱们好几天不洗澡,身上很脏,需要痛痛快快洗一个热水澡啊,洗澡的时候有使女在旁边服侍应该很正常吧?难道墨你在府里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吧?嗯,寡人回去问问秦帆……” “你……”秦墨气结,他当然知道洗澡的时候侍女在旁边服侍是正常的,但问题是,这个禽兽大王把自己抓来这里,真的只会是洗澡那么简单吗?这不是秦墨内心在偷偷的期盼什么,而实在是在宫中呆的那一段日子里,他已经对付惊风的人品节操不抱任何希望了。 “好好好……墨如果需要让她们退下,寡人就命她们退下。”付惊风哈哈大笑,故意曲解秦墨的意思,挥挥手威严道:“你们都退下吧,不要打扰我们。’ “是。”侍女们齐齐答应一声,都露出了然的笑容,目光若有所思的在付惊风和秦墨身上梭巡了一圈,那其中的暧昧笑意看的秦墨几乎要抓狂。 “谁说西川世子当日是被迫嫁给大王的?真是谣言,看世子多热情……” “就是就是……大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呢,幸亏世子提醒……” 门口传来窃窃私语声,秦墨抓着胸口,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去,悲愤的看着付惊风,他嘶声道:“大王,你……你就是故意的吧?” “寡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付惊风无辜状摊手,气的秦墨眼前一阵阵发黑,忽觉一只爪子伸过来解他的衣服,吓的他急忙摁住那只色爪,怒声道:“你……你干什么?” “为你脱衣服啊。”付惊风一脸的理所当然:“墨你身子还是很虚弱,寡人怜惜你没有力气,才亲自为你宽衣解带,不要不领情啊。” “我再虚弱,脱个衣服还是能办到的。”秦墨颤抖着站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以往也知道付惊风无赖,但是也不会这样动气,但此时看见他那副欠扁的模样,就是会肝火上升。 “那好吧。”出乎意料的,付惊风竟然真的放开手,退到一旁站着:“墨既然不领情,那就自己动手好了。”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秦墨疑惑的在池边站稳身子,当初在石洞里受着伤,还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的混蛋,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难道竟然肯放过自己?这不对劲儿啊。 但付惊风的确放开了他,就站在不远处双肘抱胸,这也是事实。秦墨疑惑的解下腰带,就发觉衣服真是有些脏了,洁癖一发作,就忙不迭的解开腰带除下长袍。 “果然还是由你自己来宽衣解带比较香艳啊。”旁边响起付惊风戏谑的笑声,让秦墨正在往下脱中衣的手猛然就是一僵。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个混蛋哪有这样好心? 秦墨在心里仰天长啸泪流满面。暗道大王你混蛋,原来是为了在旁边偷看,偷看就偷看好了,反正我也没意识到,你……你还偏偏要出声提醒我,你……你这个禽兽。 一瞬间,这中衣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绝身后猛的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身子,接着有两只大手从背后绕过来,在胸膛上一阵抚摸揉搓,顺便将那半褪的中衣给拽了下来。 “大王……放开我……” 秦墨恨恨挣扎:“你不是说让我自己来?” “关键是你自己不肯做啊,所以寡人也只有替你解围了。”付惊风无赖的笑着,一边迅速就把秦墨的长裤都退了下来,却在挣扎间被秦墨狠狠一推,整个身子都往水里倾倒。 付惊风有绝世武功,如果他自己不想倒,不要说秦墨,就是江流拉亚也未必能将他击倒。但是面前既是一个汤池,动手的又是心爱的人,那就没必要躲了。因此只是将手一勾,把秦墨勾到了自己怀中,然后双双跌下汤池。 “啊……” 秦墨惊叫一声,冷不防付惊风忽然将他转了身子,接着立刻欺上自己身子,趁他张嘴惊叫的时候,将他两片唇瓣堵得严严实实,一条舌头滑进来,在里面尽情的汲取蜜汁。 秦墨又羞又气,要推开付惊风,却是推拒不动,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没入水中,他在水里全使不上力气,更因为不会水性而惊恐不已,双手本能的紧紧搂住付惊风脖颈,双腿不断乱蹬乱刨,却是仍慢慢向下滑落。 付惊风睁眼看着秦墨在水中无助恐惧的姿态,那里面竟透出一丝丝动人心弦的妩媚。他伸手抽出秦墨发间的木簪向旁边一扔,于是一头青丝立刻铺散在水中,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直到秦墨眼看就要窒息了,付惊风才抱着他猛然蹿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他将秦墨紧紧拥在怀中,轻声道:“幸好……幸好……墨,幸好寡人救下了你,幸好失而复得,不然……寡人真怕自己会就此疯了。” “大王……”被对方话语中的深沉恐惧震动,秦墨不自禁的回想起那惊魂一夜,在自己即将堕入地狱之时,是眼前这个人及时出现,那一道在烛光下亮起的剑光,仿佛是连接天堂的彩虹,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9节 “大王,你……何苦……”秦墨有千言万语想劝他,然而话到嘴边,却尽数化为“何苦”二字。 何苦如此执着?害的我不得安宁,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何苦放不下我?后宫三千佳丽,美貌温柔胜我者何止千百?何苦…… “是啊,何苦何苦。”付惊风也叹气,下一刻,语气一转,顿时化为闺中怨妇:“能不苦吗?我千里奔忙,只为救你,结果救回来都这么多天了,还不得温存一下,世间还有比我更苦的男人吗?尤其我还是一国之君啊。墨,你身为臣子,难道不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道理吗?为寡人排忧解难,本就是你分内之责吧?” 弹指间,秦墨心中的伤感就好像被大风吹去,转瞬无影无踪,他没好气的盯着付惊风,恶狠狠道:“我已经不是你的臣子,别忘了,是你传下旨意,封我为后……”不等说完,猛然响起这岂不是更给了对方正大光明的理由?连忙住口不说。 只是却已经迟了,付惊风的眼睛亮起,好像猎豹一般将秦墨推靠在那石壁上,嘿嘿笑道:“原来墨已经承认自己是寡人的王后了,那就好那就好……”他的腿插进秦墨双腿中,某个部位已经坚硬如铁,在对方的小腹上徘徊着。 秦墨又羞又气又急,待要挣扎,冷不防臀瓣竟被分开,那个羞耻的地方被一根手指钻进去,一股温水也随着手指钻进去。秦墨之前在宫中,已因为付惊风每夜的调教而使身子变的极为敏感,这时候突然被热水钻进,脆弱的粘膜更受刺激,身子一软,便倒在付惊风怀中。 “大王,是否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供你淫乐?如果是这样,那……大王请随意吧。” 知道付惊风若是想要自己,自己是绝逃不过去的,秦墨索性摊开了手脚,只是看着付惊风的眼神中,却是满满的悲哀。 付惊风用了多少手段,终于换得这一刻,却不料秦墨还有这样的后招,让他这种自怜心碎的眼神一看,就连胯下那根威风八面的巨杵都登时软了。 “寡人……咳咳,寡人刚刚是和墨开玩笑的,算了,洗澡洗澡,这么多天没洗澡,身上都要臭了。”知道今天是吃不到爱人了,付惊风索性退到远处去,不然看得到吃不到,这种折磨真不是普通的难受。 “大王……”秦墨怎么也没想到付惊风真的如此轻易便放过自己,惊讶的从水中站立起来,看到对方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子,一时间,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大王,你是想告诉我,你对我还有最起码的尊重吗?只是这尊重,却是建立在我必须是你的王后的基础上对不对?如果我想要远离你,从此后只和青山绿水为伴,或者常驻青灯古佛旁,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尊重我的选择吗? 长叹一口气,秦墨默默的坐进水中,任那温热的水浸上他的胸膛脖颈,最后是下巴。 或许,对于那个骄傲的少年君王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既如此,自己是不是也不该再去妄想强求?秦墨看着面前轻微荡漾的水波,忽然想起那一天付惊风和自己说过的话。 “墨,你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注定去商都进贡,注定让寡人一见倾心,注定令寡人处心积虑也要光明正大的将你夺取,注定被掳,又注定被寡人所救,最后,你注定还是寡人的王后,如果这就是沉沦,那和寡人一起沉沦吧!” 是的,他绝不会放过自己的,或许会有一时的退步,但绝不会放手。 秦墨因为这个认知而慢慢闭上眼睛,心中还是有一丝酸楚和愤恨,但奇异的,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浓烈了。 就这样吧,如果一切都是上天注定,那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反正这一付身体,今生也不可能再去爱别人。何况,还有西川,还有父王母亲,还有……天牢中的弟弟。 诺大的汤池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付惊风一转身,就看见秦墨平静的坐在水中,下巴被浸在了水里,原本秋水般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投下一道睫毛的阴影,但他的表情是平静的,甚至带着些安详。付惊风从未看过秦墨如此恬静端庄的表情,一时间心头剧震,不由得整个人都痴了。 在将军府歇了一日,秦墨的身体依然虚弱。付惊风知道他是之前受的折磨太多,这身体不经过一番好好调理,是不会恢复元气的。 他心急回京,一方面是让御医为秦墨好好调理身子,另一方面,自己离京日久,自然是越快回去越好,不然谁敢保证没有一点变故发生?他虽然不怕,但是能平静的回到京城,自然还是平静的回去好。 这一次秦墨被劫,让他心急担忧之下,不由得反省是否以前自己沾染的血腥太多,上苍才利用秦墨来惩罚自己? 因此心中的冷酷于不知不觉中就消退了几分,所以他不想让原本胆小懦弱的安谧王因为觉得有可趁之机做出蠢事,从而逼得自己不得不再次向亲人举起屠刀。 春寒料峭,秦墨的身子不好,于是被包的像一个粽子似的出了门,恰恰这日风大,冷倒是已经不怎么寒冷了,这里不是草原,也没有草原上那可怕的罡风。只是付惊风紧张他,的确,就秦墨现在这副小身子骨儿,再也经不得一点寒气侵袭了。 “慢点儿走,不着急。” 从来都是由别人服侍的君王此时小心翼翼扶着秦墨,看着被一层层棉衣大氅裹得像个蚕蛹的他小声笑道:“什么时候你能长的这么胖,寡人就不用担心了。” 秦墨心想我真要长这么胖,你每次带着王后祭祖祭天的时候,不怕眼神不好的大臣们以为你身边跟了一头猪吗?不过这话可没说出来,想也知道,这个无赖大王才不会以此为耻,说不定还会想些什么话反过来调笑他。 出了府门,就是一辆马车,秦墨和付惊风上了车,马车夫扬起鞭子凌空挥了一鞭,马车便辘辘行去。 秦墨倚在车中闭着眼睛假寐,不然付惊风定然又要拖着他说话,就算不说话,让那家伙盯着看的滋味也不好受。呶,就像现在这样,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秦墨是真不明白了,自己这张脸就算长出一朵花来,这么个看法也该看腻了吧? 正在心中腹诽着,忽听车外响起隐隐约约的呼喝声,伴着鞭子划破空气的锐响。秦墨睁开眼睛,心想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被押解? 因一边想着,就忍不住伸手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这边付惊风也有些好奇,凑到秦墨身边一同向外望。 马车也停下来,车夫在外面中气十足的骂道:“还不让路?这是大王的车驾,一旦惊了,杀你们十次都不够。” 秦墨这时候早看清马车前面不远处的情形,不由得一阵气血翻涌:原来是一队衣衫褴褛的妇孺老人,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不知因为什么,正被官兵赶牲畜一样的行走,许是饿的无力或者别的原因,有两个老人趴在路上怎么也起不来,任官兵的鞭子如何抽打也爬不起,幸亏其他几个妇人孩子一起上前,方将他们拖到路边。 “即便是受刑的罪犯,也不该如此殴打作践折磨。”秦墨面沉似水,起身就要出去,却被付惊风一把摁住,转过头去,却见君王面上没有一丝愤怒痛惜之情,淡淡道:“墨,别管这件事,早日回京为你调理身体要紧。“ “这是什么话?他们可都是你的子民,身为君王,子民如此,你……你竟说出这种话。”秦墨气急,他本就是悲天悯人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被付惊风钳制,此时气急,也顾不上尊卑,直接就以斥责的语气对付惊风吼了起来。 “寡人的子民,当然不会让他们受这种罪。不过这些人……”付惊风顿了一顿,面上现出一丝残忍的快意:“墨,他们是北匈人,并不是寡人的子民,你说,这样对待鞑子,又有什么错呢?” “北匈……鞑子……” 秦墨整个人都惊呆了,愣了好久,忽然一声惨叫传进耳中,他连忙掀开车帘去看,只见一名老人拼命从人群中向马车爬过来,枯瘦的如同柴火棒的胳膊裸露在寒冷空气中,频频举起来又放下,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一直以来,秦墨印象中的北匈鞑子都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骑兵,还有满脸淫邪笑容的江流拉亚和忽而哈图那样随时随地都在狞笑着的残暴将领,他从没有想过,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北匈人——被掳来商朝,过的连猪狗都不如的北匈人。而最让他没办法接受的是:这些人是老人,孩子,妇人,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北匈骑兵。 “行行好,给点吃的……”那老人拼命的向马车这边爬来,却在转眼间就被官兵拖了回去,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秦墨再也受不了了,一掀马车帘子就要蹿出去,一边大喊:“住手。“ 但是随即他就被付惊风拉了回来,然后他淡淡向车夫吩咐道:“继续走。“ “大王……”秦墨悲伤的看着付惊风,却只看到他严肃到冷酷的表情。 老人和妇人孩子们的哭叫声还有官兵的喝骂声逐渐远去,秦墨想到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遭遇这番毒打,或许活不过今晚,一颗心立刻剧烈的揪痛起来。 付惊风见他捂着心口,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也有些急了,忙把他揽到怀中,沉声道:“墨,你要知道,那些是北匈人,不是你的同胞。你不要妇人之仁,你可知道我们商朝的子民一旦被掳去北匈,遭遇的也是同样的下场?” 秦墨不说话,只是愣愣看着付惊风,他哀伤欲绝的表情刺痛了付惊风的神经,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冷酷的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大街上那么多人,可有哪一个人为那些北匈的俘虏说过话?我商朝的百姓恨北匈入骨,你知道那街上有多少人都曾被北匈害的家破人亡?你如果贸然出去为北匈俘虏说话,转眼间就会被全城百姓唾弃,即使你是仁义满天下的西川世子,也会被吐口水说你是妇人之仁。” 秦墨知道付惊风说的都是事实,他想起那些围观的冷漠甚至是带着兴奋的面孔,想起那些带着刻骨憎恨的眼神。他明白付惊风不肯让自己出去,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更何况,身为商朝的王后,竟然去同情北匈鞑子,这如果传扬出去,会给天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些秦墨都知道,但是他忘不了那个老人瘦的皮包骨头的身材,忘不了那些妇人孩子麻木如同死人般的眼神,忘不了那一声声“行行好,给点吃的……”那一句一句充满哀求的话,好像是一根又一根钢针,深深扎在他的心上。 “我知道墨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但是想一想那卢宁湖畔的三千尸体,想一想如虎狼般的北匈骑兵。墨,当时你的心中不也全是愤恨吗?你下手杀老单于的时候,不也是没有半分犹豫吗?说穿了,这就是民族之仇,不可解的。” 付惊风一下一下为秦墨抚着后背和胸口,心急的安慰着他。秦墨是个谦谦君子,可他也有自己的死心眼,尤其是在这种残酷的事情上,他的善良天真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现在他的身体又十分虚弱,付惊风还真怕他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北匈骑兵,可这些人,是手无寸铁的北匈百姓啊。”秦墨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水流下:“大王,我心里很难受。” 这还是秦墨头一次这样向自己坦诚他的心情,放心的倚在自己怀中,付惊风心情大振之下,差点儿就想命令车夫回头,去赦免那些北匈俘虏的苦役了。待回过神来,才抚着心口暗叫好险好险,这道命令一出,必定是举国哗然。他无奈的看着秦墨,心想墨啊墨,你都把我影响成什么样儿了。 边关境内,随处都可见到这样饱受欺凌的北匈俘虏,秦墨的心情也越发沉重,及至渐渐离了边关,他也无法开怀起来,付惊风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暗道石林的行宫是不用建了,墨的心太软,这要是每年来一次,回去就因为这些北匈俘虏闷闷不乐个大半年,好嘛,寡人是得不偿失啊。 眼看离京日近,黑甲十英也陆续前来汇报刺探到的京中情况,只是那个带了小豆子离开的黑甲精英却始终没回来。这让秦墨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小豆子和那黑甲精英一起被北匈骑兵屠戮在刀下。 及至回到京城,已经有九名黑甲精英归队,只是他们也不知余下一人的消息,这九人中也是有好几人经历大小数场恶战,只是他们的功夫与隐藏术实在高明,所以竟能几次死里逃生。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是那些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孔,秦墨才深深体会到当日付惊风要这些人完好归来,并非是他骄傲自大,而是他太清楚自己这些忠心手下的本事,对他们充满了信心。 秦墨被北匈掳去,大王千里营救的消息此时已在民间传开,如今付惊风凯旋而归,还带回了秦墨,自然令商朝的百姓欢欣鼓舞热血沸腾。一时间,付惊风被誉为战神下凡,之前强娶秦墨的恶名此时全被盲目的崇拜和敬仰代替。离京城老远的地方,就有百姓自发组成欢迎队伍列在道路两旁,用狂热的目光追随膜拜着他们骄傲的王向京城驶去。 “墨,你觉得怎么样?身体能否再坚持一下?”道路两旁全是跪拜的人群,付惊风令他们平身,百姓们却不肯,只说不跪拜不足以表达对大王的敬仰之情,在这种情况下,付惊风身为君王,也不能说什么,能得到百姓如此狂热盲目的崇拜,是一个君王最大的成功和荣耀。 秦墨身为王后,这个时刻当然要坐在付惊风身旁,原本付惊风怜他病体虚弱,不想让他受这劳苦,可是转念一想,天气和暖鸟语花香,百姓万众归心,这一刻的荣耀,如果不能和秦墨共享,那该是多么遗憾?因此到底将秦墨扶出来,令他坐在自己身边。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百姓,眼看就要入城,抬眼望去,只见城门口汇聚了众多的旗帜,那是安谧王率群臣百官以及御林军在城门处迎接他,进城后还有十几里的路要走,这下子就连付惊风,也不由得为秦墨担心了。 “我……不累,还支持得住,大王宽心。”秦墨低声回答。 身为西川世子,虽然也是同样的名满天下,然而那只是因为他的文采和温雅,秦墨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坐在这普通的马车上,接受万民朝拜,这种气壮山河的崇敬,虽然是因为身边这个少年,但是一想到这个少年曾经用那样认真的语气说过他爱自己,说过从此后自己就是他的王后,荣辱与共生死相随,他就仍然抑制不住的激动。 秦墨心里很羞愧,他认为这种与有荣焉是可耻的,明明所有的荣光都该属于付惊风一个人,但就因为他爱自己,所以愿意将这些光荣和自己分享。但自己本该有自知之明,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颤抖高呼,这一刻,秦墨甚至很想再听一遍付惊风说爱自己。他为自己的虚荣无耻而感到羞愧。 马车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来到了城门前,在那里,专属于君王独享的华丽龙辇已经等候多时。监国王爷安谧王带领所有的皇亲国戚和群臣百官跪下来,大呼“大王威武,扬我国威,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把手给寡人。”付惊风站起身,小心翼翼扶着秦墨的手走下马车。 “众卿平身。” 付惊风站在平地上,与巨大的龙辇一比,原本高大的身形也忽然小了许多,但是他那份唯我独尊的气势,却如同贯日长虹,令人只能仰视不敢亵渎。 “墨,随寡人过来。”回头看看秦墨,见他面色苍白双颊却是潮红,额头上滚落下大颗的汗水,付惊风更是担忧了。虽然他隐隐察觉出不对,这些臣子们都知道他是去北匈营救王后,论理,龙辇之后便该是王后乘坐的凤辇,虽然自己只会和秦墨并排而坐,但是做臣子的就该礼数周全,如今没有凤辇,只怕他们对秦墨的身份仍是不认可。 但付惊风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岂会在乎臣子们是否认可自己的王后,他是这国家的大王,是至高无上的主宰,他的王后,只需得到他的认可就好。威严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他毫不迟疑的牵紧了秦墨的手,用实际行动明明白白告诉这些家伙:不想死的,最好不要来触寡人的逆鳞。 “大王,老臣冒死进谏,西川世子虽文采风流,名满天下,然他已被北匈所掳,再不能做大王的王后,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望大王明鉴啊。” 并非所有的人都能看懂付惊风的暗示,或者,看懂了也装作不懂。思及后一种可能性,付惊风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对王后不敬,即是对寡人的不敬,罪该抄家灭门。路爱卿,你……可要考虑清楚。” 付惊风的眼中满布杀机,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谁都看出这少年君王是动了真怒,想起这大王素日里的残暴手段,安谧王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听了臣子们的撺掇,竟没准备凤辇,这一下可好了,即使眼前的难关能够过去,怕也是逃不了大王的秋后算账。 “老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王室清明,西川世子为北匈所掳,即便大王千里营救,然而……然而时日不浅,究竟发生什么事实难预料,老臣求大王赐死老臣,废掉王后,以保我王室清明。” 秦墨的身子猛然就颤抖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素以忠正耿直闻名的三朝元老。他记得早年随父亲拜见这老人时,他也曾夸自己文采斐然,谦谦如玉,堪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可如今,就是这位自己一直敬重的前辈,竟然……竟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言辞,来暗示自己被北匈鞑子侮辱,不配为后。这无异于在秦墨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窝上又狠狠插了一刀。 “你放屁。” 忽听付惊风大吼一声,他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手,力道大的好像能把手腕子捏断。秦墨可以从这巨大的力量中感受到少年天子的满心愤怒。 “路爱卿,你是三朝元老,难道和西川王有仇吗?”付惊风额上的青筋都跳出来,沉声吼道:“你可知当日因奸人陷害,让那北匈鞑虏越过边防,在卢宁湖一役,三千士兵尽丧尘土,只余王后与一名小太监?你可知王后本要以死殉国,却因这三千士兵的深仇大恨,宁愿做出怕死情态,忍辱负重,跟随北匈鞑子前往草原?你可知他接受那老单于的命令,与对方在十日后成婚,却在新婚之夜用寡人御赐的饮血剑取了那老单于的性命?你可知他因为刺杀单于,被吊在牢房数日之久,水米不能进,只能等待在单于坟前被挖心取肝的结局?” 怒吼完,付惊风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路明,寡人问你,若是你也和王后有一模一样的遭遇,你可能取那单于性命祭奠我三军儿郎?你可能经受住那牢狱之苦等待寡人施救?你可能拖着虚弱病体回朝,亲自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 路明让大王一番愤怒的质问惊呆了。老单于被秦墨刺死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众人只知大王千里营救王后,细节却是毫不知情,此时一句一句由付惊风愤怒的吼出来,只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付惊风震住了路明,冷酷暴怒的目光从其余大臣和皇亲国戚王公贵族的脸上慢慢掠过,然后恶狠狠道:“王后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却因国仇家恨,忍辱负重,爆发刺杀老单于于婚房之内,他做到了连寡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是我朝的大英雄。虽然不得已而与那单于假行成婚之礼,却并未被侵犯丝毫,那场婚礼又岂能算数?从此刻起,寡人再听到一句非议王后的话,莫怪寡人无情,无论尊卑,一律抄家灭九族,首恶者千刀万剐,绝不姑息。” 诺大的城门处落针可闻,人人噤若寒蝉,只有那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时时刮过树梢,为天地间增添了一阵阵微微的响声。 “大王……”路明虽然气势为付惊风夺去,却仍然想要固执己见。可还没等说完,就被付惊风大喝一声打断。 少年君王连眼睛都红了,瞬间拔出腰间长剑,指向路明大吼道:“老匹夫,寡人苦口婆心,你竟还不思悔改污蔑王后,来人啊……” “大王三思啊。” 秦墨知道付惊风一旦杀令出口,天子当众金口玉言,就是万万难以收回成命了。吓的忙一把抓住付惊风的手大叫。 “墨,他如此污蔑与你,你仍然要妇人之仁吗?”付惊风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儿,他残暴的名声并不会比他的战神之名逊色。 秦墨垂下眼帘,淡淡道“臣谢大王关怀,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王又何苦为我一己之毁誉而杜绝天下悠悠众口?秦墨所作所为,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更无愧良心,无论是今日民间,抑或是他年青史,是非黑白,自有公断。求大王勿因小失大,只因臣一人,便失去天下民心和劝谏渠道。否则臣唯有一死谢罪……” “寡人不许。”付惊风眼下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死”字,急忙拉住了秦墨不许他说。 秦墨深深看着这个蛮横霸道,却又对他付尽真心的少年君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付惊风对他,何止仁至义尽?简直就是把所有能给他的全部给了他,这又怎能令他不动容? 只是情爱,尤其是对一个男人的情爱,哪里会这么快就因为感激而滋生出来。最后秦墨心中也只能长叹一声,弯下腰去深施一礼,沉声道:“臣请大王三思而行,路大人……杀不得。” “你……” 付惊风从小到大也没有这样憋屈的时候,眼见秦墨不肯起身,只好愤愤一甩手,大声道:“好,墨既然妇人之仁,寡人又何必枉做小人?还惹得你心里难受。”说完看向路明,恨恨道:“寡人知道你心里定然不服气,不过那些污蔑墨的话寡人也半句都不想听,偏偏墨不肯杀你,既如此,从明天起,你就给寡人回乡养老吧。” 说完一拂袍袖,转过身就要拉着秦墨登车。 “大王……”秦墨还待再劝,却见付惊风面沉如水,冷冷道:“墨,你还要违逆寡人的意思吗?路明大胆犯上,仅凭一己猜测,就公然污蔑王后,这个处置对他来说,已经是寡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法外施恩,怎么?难道你定然要让寡人的威严尽丧尘土才甘心吗?” “臣不敢。”秦墨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连忙跪在地上:“臣知罪了,请大王责罚。” “起来吧,你既然自请处罚,寡人就罚你回宫后好好调理将养身体,不然不许出门一步。”付惊风叹了口气,上前拉起秦墨,再扫一眼那些面如土色的皇亲群臣,冷哼一声便登上龙辇。 “大王何苦为我大动肝火?路大人乃是三朝元老,你这样的处置,岂不令天下臣民寒心……” 龙辇上,秦墨忍不住又要劝说,却见付惊风傲然一笑,挥手打断他道:“寡人乃真命天子,何须怕臣民寒心?墨,依照寡人从前的性子,路明这会儿尸体都冷了。以前寡人残暴,因为一点小事就杀掉的臣子也不知有多少,如今天下还不是寡人的?你看见寡人为谁忍耐过?何况今日他们是把这天大的委屈给了你,怎能怨寡人震怒?” 对于洲王以前的暴名,秦墨也是有耳闻的。怔怔看着付惊风坚如磐石的脸孔,这个少年君王有一股强烈的睥睨天下的气势,正是这种气势,让他成为一代明主,却也同时让他成为一个暴君。 再联想到刚刚跪在尘土中的路明,无论如何,总算是让他保住了一条性命,虽然那三朝元老不怕丢掉性命,但是他的一家人何其无辜?像这些老臣子,只为一己的声名,也够残忍,就不问问家里有多少人愿意陪着他死? 幸亏……幸亏救下了。秦墨闭上眼睛,暗道不管了,不管他们怎么看我怎么说我,能救下这几十条甚至是上百条的性命,便是莫大的安慰了。 “墨,你怎么了?可是刚刚寡人的话让你生气了?”付惊风见秦墨倚在车壁上,心中一软,连忙凑过去。 “大王。” 却见秦墨又睁开眼睛,那眼里深邃如海,付惊风惊觉自己竟看不透这眼中神情,不由得一怔,连忙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莫要憋在心中。” “大王,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我……” 秦墨微微一笑,还不等说完,就被付惊风一把搂住了,听他怒道:“你胡说什么?寡人爱你怜你尚且来不及,怎么会杀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臣就是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性子,将来在大王身边,看不惯大王残杀臣子,是必然要劝的。这样的话,总会有一天,大王对臣的包容会用尽吧,然后慢慢疏远臣,到最后,也总会对臣起了杀心……” 秦墨没有挣扎,就任付惊风那样抱着他,他说的很缓慢,付惊风随着他的话语,脑海中便不禁出现了一副情景:一群御林军气势汹汹闯进冷宫,拉起坐在地上抚琴的温雅男人,有太监在旁边宣旨,说那些触怒天颜罪不容诛之类的话,然后一杯毒酒被捧出来…… 付惊风让自己的想象吓的肝胆俱裂,一把更抱紧了秦墨,喃喃道:“放心,放心,寡人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就连寡人自己,也不许伤你一丝一毫。墨,你不会死……不会死……” 秦墨微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付惊风的这份恐慌竟让他很感动,或许是因为,这样一个为他将来的死而惊慌失措的付惊风,能够让他真切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爱意吧。 “大王真傻,此时你爱我,便如烈火烹油,最是热烈不过。我以前只是你一个男宠,半点话语权都没有,也只能顾着自哀自伤,哪有余力去管其他?然而你现在让我做王后,我亦必须认命,宫中漫漫岁月,不知道要和你一起经历多少事,你明白我的性子,对北匈俘虏尚且心痛,何况这满朝臣子,到那时,我们理念不同,势必争吵冷战,再热烈的爱意,又哪里禁得住这些消磨……” “禁得住,若是墨不能为寡人改变,那寡人就为墨改变好了,改一改寡人暴虐的性子,只要是墨在寡人身边,定可让寡人平心静气的。” 付惊风搂着心爱的人,察觉到他的身体猛然因为自己的话僵硬,他于是抬起头来,直直看进秦墨震惊的眼睛,伸出手慢慢在他秀美的面孔上轻轻抚摸着,轻声道:“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不然你死了,寡人就疯了,到那时,一个疯子帝王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连寡人都不知道。” 秦墨万万没料到付惊风竟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震惊的不能自已,然而看过去,却只有君王坚定灼热的目光,似是在表明他的话绝没有一丝作伪。 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秦墨可以听到那一声轰然巨响,他定定看着付惊风,一双眸子泛起水色:“大王,你……你是个英明睿智的盛世之主,为什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傻话?” “大概是因为寡人虽是君王,却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吧,是人总有喜怒哀乐,上天偏偏让寡人遇上了你,铁石心肠也终不免要化成绕指柔。墨难道没听说过?陷进情爱中的人,总是不那么聪明的。” 付惊风忍不住笑了,放开秦墨坐到一边,枕着双手懒洋洋笑看着对方:“墨也会因为寡人这番话动容感动吗?那可真是难得,寡人以为,不管寡人怎么对墨,你都会恨寡人一辈子的。 “大王……若是三年后,大王还对臣如此宽容,对臣……有这般倾心之爱,臣……臣也愿努力……” 秦墨说到这里,忽然垂下了视线,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付惊风还从未看见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风情,以往行那鱼水之欢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佳人羞愤不已的表情,哪里有这样的羞涩风情可看,当下不由得直了身子,好奇道:“墨愿意努力什么?话要说完,吊人胃口可不是个好习惯。” 秦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抬头,定定看着付惊风,一字一字道:“三年后,大王若仍爱臣,臣也愿努力去爱大王,求……求一个两情相悦白头偕老。”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其实并未安静下来,一路上的欢呼呐喊仍是潮水般涌过来,只不过付惊风已经全听不见了。在他的耳中,只有秦墨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逾千斤的大锤,在他耳中轰然砸响,然后那些字就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 “是不是寡人听错了?”付惊风喃喃道:“墨,你说……会努力爱寡人,你说……求一个两情相悦白头偕老……墨,寡人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其实没有说这些话对吗?” 秦墨也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惹得这向来定力超人的君王竟似疯了痴了一般,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道:“是……是三年后,若大王仍爱微臣……” 不等说完,秦墨便惊叫一声,原来是整个人已经被付惊风凌空抱起,最后就成了横躺在他怀中的姿势,幸亏龙辇四周都是重重布幔,不然秦墨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会鹊巢鸠占,将这个突起发难的大王一脚踹下去,虽然以他的体格,这应该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一件事。 “三年后就三年后,不要说三年后,就是三十年后,只要有墨这句话,寡人也等得。”付惊风激动的抱住秦墨,看他微带笑意的脸和弯起的眼睛,长长睫毛轻轻抖动着,他的呼吸忽然就急促起来,贴在秦墨的耳边道:“怎么办?寡人想要你,墨,寡人想的要发疯了。” 秦墨一把拍开那只想要伸进衣襟中偷袭的大手,正色道:“大王忘了刚刚说过的话吗?你说愿意为臣改变,难道那些都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舍不得,但是付惊风还是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爪子,遗憾的叹了口气,他挠挠头:“好吧,寡人忍得住,忍得住,何况墨现在的身体也不好,寡人不能对墨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对不对?” 秦墨听着他似乎带点讨好的话语,忍不住就想笑,回想起自己在宫中时,每夜被迫与这君王淫乱的那些情景,就觉着脸上也发烧了,他忙撇过头去,生怕付惊风看到自己这副形态,更加情动。好在此时龙辇终于停下来,听车旁有人高喊道:“大王回宫。” 皇宫中仍如秦墨当日离去时的模样,他仍住在云罗宫中。付惊风一回来,就忙着宣太医替秦墨会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脾胃失调风寒入体,内脏受损气滞不畅,加上秦墨的体质先天虚弱,所以要下大力气调养,才能慢慢恢复如初。 付惊风只听得一个“恢复如初”,也就终于放心了。再三和御医们确认,得到保证说只要王后配合,经过一两年的调养,身体恢复如初,甚至更强壮一些绝对不是问题,他心怀大畅,命人打赏了御医们,这才到了里间,握着秦墨的手道:“你听见了吗?没事儿了,只要咱们肯花时间,下功夫,御医们都说一定会恢复如初,甚至更强壮的。这很好,你原先的那个身子,也就弱得很。” 秦墨看着他欣慰的表情,忍不住就想去碰碰他的底线,微微偏头笑道:“是吗?大王真这么开心吗?难道那些御医没告诉你?调理身体的这一两年时间,可不许行那些……那些风花雪月之事呢,大王忍得住?” “什么?” 付惊风一下子就失了君王的沉稳,如同被剁了尾巴的猴子似的跳起来,怔怔看着秦墨,好半天才摇头道:“寡人不信,或许前两三个月的确不宜交欢,但……但哪有要禁止房事一年半载的道理?寡人不信,墨你定然是在骗寡人。” 秦墨悠悠道:“大王不信,尽管去问御医们啊。我是再三确认过了的。只怕大王终是忍不住,那这调理身体,也不过是一句空言而已,然而这也不算什么,臣既然被封了王后,就是该服侍大王,哪怕身体撑不住,也要慢慢撑下去,直到灰飞烟灭……” 不等说完,就被付惊风一把捂住嘴,君王眼中再没有一丝挣扎,认真看着他,好半晌才一字一字道:“寡人忍了,两年也好,三年也罢,寡人……忍了。墨你听到了吗?只要你能长命百岁,寡人愿意忍受这一时之苦。” 心神好像被吸进了那双深邃认真的眸子中,秦墨听着付惊风在自己面前认真的承诺,一时间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半天,才微微笑道:“大王,臣是骗你的,御医并没有这样说。” “什么?”付惊风再次瞪大了眼睛,然后猛然掐住秦墨的肩膀,大声叫道:“墨,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罢了罢了,寡人不问你,寡人去问御医。来人,把刚刚那些御医都给寡人宣召回来。” “何必这么麻烦,刚刚臣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骗大王玩的。” 秦墨微笑,却见付惊风摇头道:“不成,寡人可不再信你了,哼,墨,等着瞧吧,不管御医和寡人怎么说,你这个欺君之罪是跑不掉的。寡人给你先记在账上,等到了……呵呵,等到了某些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寡人会好好治你的罪。” 他说完,便哈哈大笑着走出去,秦墨想到他所说的“治罪”,不由面红耳赤,心中也有些不安,暗道这下坏了,玩出火来了,怎么办怎么办?秦墨你真是个呆子,这种给自己掘坟墓的事儿,怎么就那样不经脑子的干出来了呢? “回禀大王,王后只是身体虚弱,于其他方面并无挂碍,虽说前期调养的确要禁房事,但是不过一月罢了,一月之后,将体内风寒滞气驱除,只用心调理脾胃增补元气,那时自然于房事无干无碍。” 付惊风脑海中回想着御医们后来禀报自己的话,禁不住想放声大笑:一个月,御医说只要一个月,根本不像秦墨说的那样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过旋即,得意的少年君王就猛然耷拉下了脑袋:一个月,一个月也很难捱啊,没有秦墨在身边,他都禁欲好几个月了,这是很痛苦的事好不好?尤其是在秦墨回来之后,要他看着美味大餐却不能享用,活活饿一个月,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心情不爽的君王一下子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吓的内侍宫女们噤如寒蝉,暗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爽朗大笑来着,怎么转眼间就把桌子给掀了?哎哟我的天,怎么王后回宫之后,大王却越发喜怒无常了呢? 当下睡了一觉,天便黑了,秦墨和付惊风用了晚膳,又进皇宫的汤池中好好洗浴一番,因为怕忍不住,所以付惊风这一次并没有陪他一起,本是孬种的行为,却显示出他对秦墨的情意。 终于清洗干净一路风尘的身体,换上柔软的棉质中衣,想到付惊风答应过些日子就让自己见弟弟,秦墨难掩激动,直到三更过后才沉沉睡去。 因为秦墨身体虚弱,经不得太过强烈的情绪刺激,因此付惊风直等到将近一月之后,才命人将秦帆带来见他。看到弟弟并没受折磨,只是稍微瘦了一点。秦墨的心终于放下来,更让他欣慰的是,经历了这次波折,秦帆看上去爱也不是那个毛毛愣愣的火爆少年了,举手投足间都隐隐透出沉稳。 “你这个模样,我终于安心了,想来父王也可以放心的将西川交给你,记得像父亲一样,好好经营我们的土地,让那片土地上的百姓们过最好,最富足最平安的生活。” 秦墨拉着秦帆的手吩咐着,他想起那些北匈的俘虏,忍不住心中一酸,险险落下泪来。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榴花开处照宫闱 作者:梨花烟雨 第10节 “大哥, 我要带你一起回去。”秦帆坚定的看着兄长,虽然又清瘦了许多,但是万幸,大哥的精神总算还很好。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秦墨收回手:“我也不是为自己的命运落泪,只是想起了在边关见到的那些北匈俘虏的凄惨模样。帆儿你记着,乱世人不如太平犬,你务必要励精图治,永远不能让西川百姓陷入那样的境地。” 他顿了一下,才又叹口气道:“至于我,你就不必多想了,从大王只身赶赴匈奴,千钧一发之际将我从江流拉亚的手中救出时,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即便将来有机会,我大概也不会再回西川。又或许,是以王后的身份回去省亲。帆儿,我和大王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你也不会明白,你只要知道,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痛苦就好,明白吗?” 秦帆不明白,所以他走的很不甘心。可是即便在云罗宫呆一百天,他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实,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立刻回西川,加强自己的实力,励精图治,以求能够有和付惊风分庭抗礼的一天,到那时,他也许就可以让大哥自由选择他愿意走的路。 秦帆前脚刚走,秦墨这里还没等喘上一口气,就听到殿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世子……世子……” 在后宫中还会这么叫他的,没有别人。秦墨欣喜的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身旁的宫女阻止,接着他只见一个少年奔进来,满脸的狂喜,然后奔到他的床边倏然跪下,流着泪大声喊道:“世子,你真的没事儿,这太好了,太好了……” “小豆子。”秦墨一把将少年拉起来,然后仔细看着他还是满面尘灰的脸,没错,是小豆子,那个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少年。秦墨忍不住将他一把抱住,脑海中闪现过往的一幕幕,泪水无声的流下来,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四个字:“活着就好。” 两人历经磨难艰险,此时相见,都是感慨万分,抱头痛哭了一番之后,小豆子才擦擦眼泪,听秦墨问起他这一路经过,原来当日那个黑甲人带着他逃命,也是经历了数场大战,最后一场战斗中,小豆子替他挡了致命一箭,才让他终于脱困而出,入境后小豆子就不行了,黑甲人没办法,知道王后看重此人,也顾不上入城,便在野外将他安顿下来,每日猎兽熬汤照顾着,如此过了十几日,小豆子总算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两人这才入城,知道大王已经回宫,也就没有惊动沿路官府,而是直奔京城而来了。 秦墨听完了这些经过,又是惊讶又是后怕,感叹道:“这真是上天怜悯你我,连番遭逢大难,竟能幸而不死,但愿……但愿余生之中,还能有一点福气。” 小豆子听他语气黯然,想起世子本是不愿意做王后的,只是大王和王后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小小太监置喙,想了想,只好小心问道:“世子,啊,不对,娘娘,大王……大王对您好吗?” “大王对我很好。”秦墨微微一笑:“放心吧,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让我……唉!算了,这些你不会明白的。” “我怎么不明白?”小豆子撅起嘴巴:“娘娘,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太监小豆子了,这么多事,让我也一下子长大起来。我知道,娘娘不喜欢大王,可是大王又实在对你太好了,只为了娘娘,就去千里营救,这古往今来也没有哪个君王能做到。所以娘娘若不喜欢大王,就觉得对不起他,可一颗心又不能被自己左右,是也不是?” 秦墨讶然的看着小豆子,想不到这小家伙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竟能明白这其中的难为,不由得吃惊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你竟这般明白?” “奴才自然明白了。”小豆子脸上的表情变的有一丝怅然,想了想便摇头道:“唉!奴才觉得娘娘这个,总算还是好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最起码,等你喜欢上大王的时候,就可以和大王白头偕老。比喜欢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要好多了。” “你这小子,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莫非是有喜欢的人了?”秦墨是什么人?一看到小豆子的神情,心里便明白几分了。试探着笑问道:“可是喜欢上那个黑甲十英了?这可的确是难办,他们都是大王手中的利刃,是最无情无心的杀手,你这注定是单相思。” “我只是没有机会。”小豆子有些不服气的道:“大王之前也是无情无心,可是和世子相处久了,不也被世子的好迷住了?奴才的身份容貌学识自然是不敢和世子相比了,但是阿明也不是大王,只是一个杀手而已。”他言下之意就是我虽然比不上世子,可那个黑甲人也比不上大王。 秦墨让他说的只想笑,这分明都是小孩子心思,可还不等笑出来,便听殿外一个声音道:“哦?夜明只是一个杀手而已?你可知这个杀手是领御前一品侍卫的俸禄,品阶是堪比大将军的吗?” 随着话音,付惊风从殿外悠悠走进来,只吓的小豆子面无人色,连忙趴在地上磕头,连称“奴才罪该万死。” “大王,你别吓他,也是个死里逃生的孩子,当心再吓出病来。”秦墨要下床行礼,却被付惊风抢上前一把摁住,关切道:“今日的补品吃了吗?药有没有喝?见了你弟弟,身子可是爽利了一些?” 秦墨点点头,微笑道:“多谢大王关怀,今日的确好多了。” 付惊风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豆子,呵呵笑道:“寡人知道秦帆今日来探王后,故而过来,却没想到西川世子已经走了,倒是有你这么个小太监在这里大放厥词,怎么?你认为自己很配得上夜明吗?” 秦墨嗔怪的看着付惊风,他是最不喜欢这些门第之见的,小豆子虽是个太监,他心里也把对方当弟弟待。 却见付惊风给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倒像是别有深意,秦墨一愣的功夫,就听下面的小豆子期期艾艾道:“奴才……奴才知道配……配不上阿明,不对……是……是夜明侍卫,只是……只是奴才觉着,夜……夜明侍卫……也……也不是对奴才就没有一点感情的。” 秦墨再也料不到小豆子竟直接说出这样大胆的话,却听付惊风哈哈大笑道:“好,跟着王后水里火里走了一遭生死,这份胆气果然就硬起来了。寡人特意让无意去查过,说你当日是十分不出奇的一个小太监,因为唯唯诺诺的听话,才被你干爹选出去前往西川,没想到几个月而已,竟是出息了。” 秦墨从这话中听出一点苗头,见付惊风命小豆子退下,他等小豆子离开后,就急急问道:“大王为何特意打听小豆子的事情?莫非……莫非您真有意?”余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反正付惊风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嗯,这小太监不简单啊,竟能让夜明主动在寡人面前要他,还情愿接受任何处置。”付惊风笑着说完,见秦墨的嘴巴张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不由得好笑道:“墨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以为寡人的黑甲十英就是顽石吗?他们不过是比寻常人更坚毅勇猛罢了,你说他们无情无心也没错,但是一旦有爱的人,也都是和寡人一个德性的。” 秦墨让付惊风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摇头道:“大王这样说,可见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了……” 一语未完,忽听殿外有宫女禀报道:“回禀大王娘娘,后宫娘娘们都来了,说是要探望王后。” “后宫中人?”秦墨也疑惑了,他从回宫之后,因为病体虚弱,所以付惊风一直没有举行真正的册封大典,只说等他身子好些再进行。因此后宫里也没一个人来探他,却不知今日怎么大家都过来了。 付惊风皱皱眉,却是什么都没说,秦墨便命人将嫔妃们都请进来。他自己也觉得尴尬,明明是男儿身,却要以王后的身份来和这些女人周旋,日后便只能和她们打交道,这是何等难堪憋屈的一件事情?只是却也无可奈何。 一时间外面脚步纷纷,衣香鬓影摇动不休,待到这些嫔妃都进了屋,赫然发现付惊风也在房间内,不由得都是吃了一惊,忙都跪下参拜,面上笑容也立刻变的惨淡起来,心中都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等人这次前来,是否会惹恼大王。 付惊风为了秦墨被掳走,眼也不眨就杀掉绿妲的事情已经传遍宫中,人人都知这大王对秦墨是何等的珍视。只是心中难免嫉恨,因此都不肯来探他,随着时日流逝,那股子嫉恨慢慢压了下去,意识到后宫中终是要易主的,这才互相联络之后,联袂前来。 因付惊风在座,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场面一时间便有些冷落下来。众人正搜肠刮肚想着扯些什么话来说,便听付惊风淡淡开口道:“寡人有一件事正要派人通知你们,既然今儿都来了,那正好,也不用让太监们多跑腿了。” 秦墨心里一惊,不知道付惊风是要说什么事情,觑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正在心中揣测,就听付惊风悠悠道:“寡人如今有了王后,万事足矣,这后宫,很不必再存在下去了,留着你们,无非是勾心斗角争风陷害而已,墨是个正人君子,怕也是无力应付你们的算计,所以干脆一了百了……” 付惊风未等说完,下面的嫔妃们已经是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一齐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叫道:“大王饶命啊,臣妾们并未犯错,求大王饶命啊。” “大王……”秦墨也懵了,面上涌现怒意,正要和付惊风分辩,就见他皱着眉头大喝一声道:“都闭嘴,寡人说过是要处死你们吗?” 哭声一下就停了下来,嫔妃们泪眼朦胧的看着那个狠心的君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虽然哭声停了,但还有小声的啜泣,付惊风听着这声音,只觉心里烦躁,心想女人们还真是不好应付,哭的人心烦,真不知道以往寡人怎么还会觉得她们这副样貌可怜可爱。因只想早早赶走这些女人, 好还他和秦墨一个清净,便冷冷道:“寡人的意思,是将你们这些有名分的嫔妃贵人都遣回家去,自然,你们在后宫服侍寡人这么多年,寡人也不会太过绝情,每人白银万两,作为你们再次出嫁的嫁妆吧。” 什么叫从地狱到天堂,嫔妃们是深刻体会到了,万万没料到付惊风不但留了她们的性命,竟还赐下不菲钱财。这些宫妃的娘家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至不济也是官宦富商之女,不然哪里就能选来后宫侍驾?若真得以回家,也不求嫁入豪门,只要寻一个上门女婿,从此后一心一意过日子,岂不比在这堪比冷宫的后宫之中强千万倍,更不用提以她们的才貌和家世,不知道要有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 因大惊之下,甚至忘了谢恩,却见付惊风不耐的挥挥手,命她们退下。这里秦墨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惊讶看着他道:“大王可是真决定这样做了吗?她们……她们曾经是嫔妃,你……你如何能忍受她们另嫁他人?” “若是从前,自然无法忍受的。不过现在王后都在寡人身边了,她们做什么,寡人都觉得不在意了。”付惊风搂着秦墨,玩弄着他垂在胸前的一缕黑发,微笑道:“如何,寡人此举,可还合墨的心意吗?就是你以后要辛苦些,后宫中没了嫔妃,日后这每晚侍驾的事,你可是责无旁贷了。” 秦墨的脸色一白,他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被付惊风提起,想到自己每晚都要承受这男人给的狂风暴雨般的性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然而脑海中浮现出曾经淫靡的一幕幕,不知不觉间,胯下的小东西竟然硬了起来,就连后庭处,似乎也开始泛着麻痒。 性欲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旦沾染上,便是食髓知味。秦墨也没想到自己枉称君子,这具身体却是淫荡至此,看了付惊风一眼,暗道都是让这混蛋那些花样百出的性爱给害的,唉!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付惊风没想到秦墨竟然没什么惧色,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若是自己三年之内不杀他,还愿意爱他,他就会试着爱自己。再联系秦墨此刻的柔顺表现,少年君王不由得喜不自禁,暗道莫非墨现在就对寡人情动了?嗯,这可是个好现象。因便凑上前去,伸手进秦墨的双腿间轻轻抚摸着,一边凑在他耳旁道:“墨想不想那滋味?一月眼看就要过去,不如给寡人一次?节制点也就是了。” 秦墨让他的抚摸弄的一颤,心中想要反抗,可身子却早已软倒依偎在付惊风的怀中,甚至微微起了喘息,只觉会阴处让他这一揉,又痒又麻,恨不得张开双腿,让那只大手在期间好好蹂躏一番才好。 “大王……”秦墨按住付惊风不知何时滑入自己衣服中的大手,艰难的喘息着道:“大王须要答应臣一件事,臣……臣今日便……任您为所欲为。” “什么事?”付惊风只听见那为所欲为四字,便是三魂丢了七魄,一双眼睛都放出狼一样的幽光来。 “大王答应臣,即便……即便日后大王对臣爱意渐驰,甚至杀掉臣,也不能再去找这些嫔妃的麻烦,因为她们另嫁或没有为您守贞,而心中怪罪大肆杀戮,大王……大王要立誓……” “墨啊墨,你真是改不了这份悲天悯人的性子了,都这个时候儿,竟还替她们着想。”付惊风停下手,看见秦墨清澈如潭的眼睛,收了嬉笑之态,认真的一字一字道:“寡人发誓,终此一生,对秦墨之爱,不会减一分一毫,愿与他白头偕老生死相随,情愿无后,只求情坚,不然甘愿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说完又笑道:“墨这下放心了吧?只要寡人的心在你身上,就不会去在乎那些嫔妃嫁不嫁人,不过墨,作为对寡人这番钟情的回报,你在某些时候,是否也可以更浪荡一些,别那么古板嘛……” “你……”秦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没好气道:“臣就是这样古板,大王若不喜欢,臣也没办法……啊……” 不等说完,就被付惊风压在床榻之上,裂帛声起,伴随着秦墨的惊叫声,君王欺身近前,分开两条如玉般的长腿,一个冲刺,便将硕大的硬烫重重顶入。 “大王……放下……帐子……”秦墨也没想到付惊风如此急切,虽然让刚才那重重一顶撞飞了魂魄,所幸理智犹存那么一二分,徒劳的伸手想要去抓帐子,却怎么也抓不到,情急之下,只好让付惊风做这件事。 知道秦墨是个害羞的性子,这又是大白天,虽然宫女太监们都有眼色,但是爱人羞怯起来,仍是放不开。因此付惊风虽然老大不愿意,却只好一把扯下帐子,一边笑道:“这下好了,再没人可以看到你的表情。来吧墨,把你最美好最浪荡的一面都呈现在寡人面前吧。” 呻吟尖叫声不断,伴随着淫靡的“啪啪”撞击声,冬日午后的云罗宫内,春色无边。 番外篇 秦墨悄悄走进御书房,只见重帘垂地,熏香袅袅,那个冷酷霸道的男人好像不在。 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的踱到御案前,正要翻看上面奏折,忽然只见眼前一道红光滑过,等他回过神来,双手手腕已经被一条红色带子捆住,长长的红带一直延伸到书房的内间。 “啊……大王……” 秦墨失声惊叫,踉踉跄跄一路随着红带来到内间,只见付惊风正坐在椅子上,盯着他看的双目中似有几分怒气,又有几分戏谑。 “哼。”秦墨别过眼光,愤愤道:“大王,你就只会这一招吗?利用自己的强大来欺压我这个弱小善良的文人。” “寡人的王后,善良的确是善良的,只不过……弱小?寡人可并不这样认为哦。” 付惊风站起身,将那多余延伸出来的红带一圈圈绕上自己的手腕,直到和秦墨的双手相碰,才停下来,此时他的人也已经到了秦墨身前,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上了。 “一个敢背着寡人偷偷跑回西川的王后,连回来都不和寡人打招呼的王后,你说,他弱小吗?” 付惊风贴着秦墨的耳边低沉道,声音中充满了魅惑的磁性,让秦墨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哆嗦,嘟囔道:“谁……谁让你之前非要玩那个什么合欢椅,都不顾我的意愿。更何况……我看到我娘生病,我爹奏请让我回家的奏折,我当然着急了,偏偏你又不许,我自然只有偷跑。倒是你,既然如此担心愤怒,为什么又不派人追呢?” “寡人不追,是因为寡人心知王后是孝心动天,寡人自然也只有成全王后,反正那个小豆子既然跟着你,想来夜明也定然会跟着去了,所以寡人只是派了几名黑甲十英暗地保护。” 秦墨疑惑的看着付惊风,心想这家伙会这样好心?怎么都不能相信。 果然,刚想到这里,就听付惊风又笑道:“自然,寡人这段时间倒也没闲着,国师又进了几本房中术的书,着实精彩,寡人想,王后私自离宫,回来是必须要受罚的,若罚王后其他的,寡人又不忍心,倒不如这个,既尽了鱼水之欢,又成全了处罚之道。王后觉得如何?” 秦墨一张脸倏然就涨红了,指着付惊风恨恨道:“我就知道,说什么有感于我孝感动天,分明都是假的,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就为了找借口罚我……啊……”原来是不等说完,整个人都被拉到了付惊风的怀中。 “放开我……大王你……你还要整出什么花样?”这么长时间了,秦墨每每被付惊风逼着在欢爱时去尝试那些淫荡无比的姿势,虽然身体确实获得了巨大的欢愉,然而他生性严谨,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欢爱,所以付惊风也很难得逞,以至于虽然什么龙阳十八式三十六式的都做遍了,但一年也只有几回而已,还大多都是强迫秦墨的,因此,找这个惩罚的理由和借口着实让君王头痛,不然能放秦墨偷偷回西川吗?就是拼着忍两三个月的辛苦,回来好大肆惩罚一番的。 此时秦墨双手被敷,被付惊风抱着大步走到书桌前,原来这张宽大书桌上此时竟然空无一物。秦墨脸色一白,立刻知道付惊风是要做什么了。 “你疯了?在书桌上做这种事?这是御书房啊……”秦墨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最是尊师重道,哪里肯在书桌这种充满书香气息的地方行那交欢之事,因此就要抬起身跳下去,却被付惊风死死摁住不能动弹。 “说是惩罚,自然就不能轻易放过了,寡人要看墨在这墨香犹存的书桌上浪声淫叫的模样。付惊风说完,不管秦墨挣扎,一把解开他的衣服除下,见他还兀自挣扎,就将多余的红带在他身体和四肢上交错缠了几道,最后绑缚于书桌之下。 秦墨身体雪白,如今被红缎带绑缚,看上去犹如雪里红梅,配上他裸着身子如同青蛙般被绑缚在书桌上的姿势,更是美不胜收。 “太美了,墨,别人都是越发衰老丑陋,为何你竟是得上天眷顾,不但没有老丑,反而是越来越美的惊心动魄呢?“ 付惊风着迷的喃喃的自语着,手指从秦墨裸露着的优美后背渐渐向下滑去,因为动作极为轻柔,以至于让秦墨的身体都起了颤栗,呼吸也慢慢粗重起来。 “啊……不要……”秦墨闭着眼睛,绝望的叫了一声,原来是付惊风的手指在没入臀缝后,便刺入了他的小穴,在里面轻轻抽插起来。 近三个月没有欢爱,让秦墨的身体也十分饥渴,即使他在思想上十分排斥这种淫荡的表现,可身体的本能是他控制不住的。一感受到付惊风手指的入侵,娇嫩的肠肉便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饥渴的紧紧含住了手指。 秦墨的身体经过这几年的调教,已是敏感到了极点,后穴处的每一次收缩舒张,他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因此越发羞愧,身体也因为害羞而染上了一层珍珠般的粉红色泽。 “墨,你的身体从来都是比你的嘴巴要诚实的多。”付惊风微笑着抽出手指:“看,你嘴里说不要,可是寡人抽出来之后,你的小穴很舍不得呢。”他又戳了戳那个还未完全闭合上的小孔,然后一下子刺进去:“看,多容易啊,就进去了。” “你……你这个混蛋……”秦墨快让付惊风折磨哭了,不顾身份的开骂,却听对方嘻嘻笑道:“这样就忍不住要哭了?墨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说完抽出手指,竟拿起旁边一簇五彩羽毛。 “墨,看到这个了吗?这可不是普通的鸟羽哦。”付惊风故意坏心的把那簇羽毛拿到秦墨面前:“这是国师进贡的一种叫做红软鸟的羽毛,是那鸟儿漂亮的尾羽,可是一点儿都不硬,反而像是绒毛般的柔软,墨你要不要试一下?” “不要……“秦墨也不是白纸一张,只稍微思索一下,便知道付惊风是要用这干什么,不由得大声尖叫起来,然而不等叫完,就觉得臀缝被拨开,那尾羽在缝隙间轻轻一刷,微微拂过小穴,登时就让他身子颤抖起来,完全被那种说不出的酥麻感觉控制了。 “啊啊……哈……啊……不要……住……住手……啊哈哈……啊啊啊……”秦墨的自制力没坚持上弹指间,就完全崩溃,不但会阴部被这根邪恶的鸟羽轻轻刷来刷去,就连胸前两粒红豆也没逃过厄运,此时被尾羽刷的挺立饱胀,如同樱桃大小,甚至在那酥麻中,还产生了一股涩涨的感觉。 “大王……饶……饶了我……让我……啊啊啊……”秦墨高高的扬起头,上半身只抬起一点,就被红带束缚住了,胯下那根秀气的小东西已经竖的笔直朝天,透明的淫夜慢慢渗出铃口,快感仿佛潮水般一波一波涌上,眼看就要达到了极致。 “啊啊啊……不行了……要……要丢了……啊哈哈哈……”秦墨再次大叫一声,只见一股白液从他身下喷出,接着又是一股,然后是第二股第三股。 “你真没出息啊墨,只是被稍稍挑动了一下,这孽根就忍不住射了。而且竟还射在这满是书香墨香的书桌上,你说,你该不该罚?”罪魁祸首一副大义凛然威严公正的模样,只是那只在胸膛上来回拂过的尾羽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 “不要……大王……饶了我……再……再也不敢了……”秦墨让这如同置身天堂地狱两重天的滋味给折磨的哀哭不已,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长长睫毛上挂着一排晶亮,看上去格外诱人。 付惊风心中一荡,胯下早已竖的笔直的孽根更是又硬了几分,他咬咬牙,忽然伸手在秦墨的臀瓣上用力拍了几巴掌,直到把那臀瓣都拍得通红一片,才假装恶狠狠道:“还敢勾引寡人,墨你还真是淫荡啊,看看看看,你这小穴就是让羽毛拂了几下而已,都出水了,啧啧……” 他一边说着,就将手指再次捅进那被羽毛刺激的不停开合的小穴中,果然,原本紧窒的甬道中此时已经被淫液润滑的湿淋淋的,抽出手指,就带出一股透明的粘液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小穴中被刺激出来的淫水。”付惊风故意将手指送到秦墨面前,手指张开,粘液便在指间拉成银丝。 “放了我……不然……不原谅……啊啊啊……”秦墨羞的哪敢抬头看那能够证明自己身体淫荡的证据。刚发狠说了一句话,不等说完,屁股上就又挨了一巴掌,胸膛的小乳也被重重的抓捏起来,然后粗鲁的挤压揉搓着,因为这个姿势,让即使是男人的秦墨,也能现出微微凸起的双乳。 “还敢和寡人说狠话是不是?”付惊风在秦墨的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然后拉开抽屉,从那里面取出几颗珠子,趁着小穴中全是黏液的润滑,就塞了一颗珠子进去。 “啊啊啊……”后穴被冰凉温润的东西塞满,秦墨仰头惊叫,然而远不止一颗,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珠子都被塞了进去。 “如何?有点趣味吧?从看到这个欢爱办法之后,寡人便用心挑选了几粒明珠,俱都是鸽蛋般大小,这样的明珠,放在哪里都是价值连城,也唯有如此,才配得上寡人倾国倾城的墨,是不是?” 付惊风不知什么时候脱了衣服也爬上书桌,搂住秦墨雪白的身体,指甲在那饱满嫣红的乳头上轻轻刮搔着,眼看那鸽蛋大的明珠被肠道本能的反应一点点推出来,不一会儿就有一半明珠露在外面了。 秦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动作,也能感觉到明珠快要排出自己的体外,巨大的羞耻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让他哭叫呻吟着,泪流满面的模样映在对面的铜镜中,真是楚楚可怜,更增加了让人想要凌虐的欲望。 “啊啊啊……不……啊啊……大王……啊……”哀哀呻吟转眼间就变成了惊叫,原来是就在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时候,付惊风忽然用他硕大的肉刃将珍珠再次顶弄进去,然后他一鼓作气,凶狠贯穿了秦墨的身体。 “别……别动……啊啊啊……不要……呜呜呜……插死我了……大王……”秦墨哀叫连连,粗大的肉刃和那几颗珍珠一起在他的肠道里搅动,将他整个肠道都撑的饱胀不堪,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因为有肠液的润滑,付惊风的性器在肠道中根本就是来去自如,“啪啪啪”狠狠的撞击了几次后,被他撑到极点的肠道忽然猛一收缩,让他一个不妨之下,差点儿就一泄如注。 “啊……大王……肠子……会破……呜呜呜……饶了我……饶了我吧……啊啊啊,你的太粗了……啊……” 秦墨失神的喊着,胸膛忽然又传来一股又痛又麻又痒的感觉,你是付惊风在捏弄刮搔两粒饱满的红豆。 “还敢给寡人使阴招,刚刚那一下缩紧,做的挺不错的嘛。”付惊风在秦墨耳边好整以暇的坏笑着,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再次猛烈的律动起来,一次比一次快速凶狠的贯穿,把秦墨的身体撞的东倒西歪。 “啊啊……好……好舒服……插死我了……大王……好……好舒服,要……要飞了……啊啊啊啊……不要……太快了……啊啊……” 伴随着被贯穿的痛苦,那股熟悉的快感再次升腾上来,秦墨的理智转眼间就荡然无存,高高仰着头,被绑缚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旋即松开,再握紧,他整个人都被这股痛苦的快感给征服了。 在撞击了千百下之后,付惊风的动作忽然停止,还不等秦墨回过神来,热烫的浓精便射在他的甬道中,再次引起他的连声惊叫。 “墨真棒,寡人的东西你一滴不剩,全都用下面的嘴喝进去了哦。”付惊风坏笑着去弹了下秦墨胯下那根秀气挺立着的小东西:“呀,它又射了?还真是个淫荡的小家伙呢,寡人也不过只射了一遍而已,它竟然就射了两遍。墨,你看看,它把寡人的书桌都弄脏了……” “混蛋……禽兽……呜呜呜……”胸膛上两颗肉豆被持续捻动掐捏着,让秦墨连骂人的话都软糯无比,因为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墨,还敢骂寡人禽兽混蛋?那好,寡人就混蛋一次给你看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禽兽。” 随着付惊风的话音落下,秦墨再次尖叫一声,更加猛烈的进攻和惩罚开始了。 “回禀王后,大王派奴才来请娘娘去大殿,北匈使者此时正在大殿恭候,换俘协议和停战协议马上就要签订了。大王说这是王后念念不忘的事情,因此请您亲自前往观看。” 无意奸细的声音在房间里诉说着,秦墨坐在桌边,他脸上是平静欣喜的微笑:“呵呵,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上苍有好生之德,但愿从此后,边境不再有战火,两国百姓不必在经受被俘之苦,流离失所客死异乡。” 无意不敢答言,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王后自言自语。忽见他身子一震,像是回过神来,慢慢道:“你回去告诉大王,就说我不去了,让他和北匈使臣签订协议就好。” 无意答应着退下,这里小豆子上前一步,好奇问道:“王后,为什么不去?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么?若非你力劝大王,北匈怕是早就在年前被灭国了。如今能有两国和平的局面,您该高兴啊。” “小豆子,其实你是不理解的吧?不理解我为什么当日宁愿冒着受辱的危险去北匈刺杀了老单于,如今却又力主两国停战。你心里也一定是认为我妇人之仁,对吗?” 秦墨站起身,来到窗前,看那外面的一派嫩绿杨柳和桃杏树上的花苞:真好,春天来到,万物复苏,在这个时候签订停战协议,还真是个好兆头。 小豆子不说话,秦墨便知道这小子是在无声的向自己问询。 “三年前,我被大王救回来,出了边关的张将军府,在路上,看到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老人和妇人孩子……” 秦墨平静的述说着那令他永不能忘怀的一幕,身旁的小豆子睁大眼睛张大嘴巴,这些是他从未听秦墨谈起的,也从未经历过,一时间,倒也不禁对那些北匈俘虏充满了同情。 “我是恨北匈人没错,可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北匈百姓,他们在生死间苦苦挣扎,哪里是那些穷凶极恶,转眼间就杀了我三千士兵的骑兵?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战争,无论谁赢谁输,得利的,永远是大王,将军,臣子。而无论胜败,最苦的,都是百姓,无论是商朝百姓还是北匈百姓,他们都是最无辜却注定要背负着所有苦难的可怜人。” 小豆子没了言语,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墨甘心顶着朝臣和百姓们的不满与骂名阻止大王北伐。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听秦墨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豆子退了下去,秦墨自己在窗前坐着,思绪飞越了万水千山,他想象着北匈的中原百姓回到故土,中原的北匈百姓回到家乡,那该是多么欢乐的场面,想着想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在大街上爬向马车的老人的身影,泪水不知不觉的淌在脸上,然后静悄悄滑落到地面,溅起一朵小小水花。 “这不是墨最大的心愿吗?怎么还哭了?”身后传来付惊风温柔的声音,秦墨回头,便看到对方正笑看着自己,落日的余辉透过窗子洒在他脸上,衬托的他如同天神一般俊美。 “我在想,当日我们遇到的那几个俘虏,还有那拼命朝马车爬着的老人,不知道……他们是否能等到今天?是否在有生之年,能够回到家乡?然后安静的逝在那无边的大草原上。”说到最后一句话,秦墨已是哽咽不能成言。 “放心吧,那些人都会活着回到大草原上的,那次寡人看到你为他们伤心,就命人给他们送去了一些吃食,还让张英对北匈俘虏们的压榨放松一些,原本在边关,一年要死好几千的北匈俘虏,从寡人下了命令之后,已经减少到一年只有百人死去。如今签订了协议,北匈俘虏可以回去大草原,而边关也可迎回我商朝百姓,这是最两全其美的事,也是墨你一力促成的,如今虽然臣子们还对你有些微词,然而百姓间却已经转了口风,人人都称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 付惊风一边说,一边就扶着秦墨的胳膊,让他到床上坐下,又命人关了窗子,却听秦墨道:“功过是非,无非都是过眼烟云,我又去在乎什么?只要两国百姓不用再受战火之苦,我便心满意足,区区一介名声,我还真不在意。” 想了想看向付惊风,忍不住笑道:“这还是大王教会我的,大王便是不在乎一己名声,臣妾身为您的王后,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秦墨极少用“臣妾”这个称呼,除非是在付惊风做了他极欢喜的事情时,才会偶尔有这样的自称,因此尤其显得珍贵。付惊风心弛神荡之余,心中一个横亘了三年的疙瘩也终于松动,忍不住握了秦墨的手道:“名声寡人不在乎,寡人只在乎一件事。” 他认真的看着秦墨,轻声道:“当日墨曾经答应过寡人,若是三年之后,寡人仍然爱你,你便会试着来爱寡人。如今三年之期已到,寡人对墨的爱意,只有日渐浓厚,从未缩减一分,那墨是否也该实践诺言了?” 秦墨没想到堂堂天子,竟会对当日自己一句话如此精心,竟记了三年,一时间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握了付惊风的手动容道:“这话何苦要惦记三年,你这傻瓜,却要我实践什么诺言?我哪里还有诺言可以实践?” “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明明是你说过的,难道你竟忘了?要不要寡人好好提醒你,就是那日……”付惊风急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一诺千金的王后竟然会耍赖。 不等说完,唇上便被一只优美玉手捂住,再看秦墨,只见他一双秋潭般的眸子,盛装的竟是满满爱意。 “大王英明睿智,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为何……你竟然不知道,秦墨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被你俘虏了呢?这时候却要我实践诺言,我早已爱上你,现在又哪来多余的一颗心去慢慢爱你……” 情深似海的话语从一个不解风月之情的书生嘴里说出来,更是动人无比。付惊风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抱起秦墨在地上转着圈子,整个大殿内回荡着的都是君王无限欢喜的大叫声。 “墨,寡人也爱你……爱你……哈哈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天不负寡人,哈哈哈……” 笑声飞出大殿,惊起一群晚归的鸟儿,扑啦啦的在暮色中飞起了一大片。打满了花苞的杏树上,春天里的第一朵杏花,已经悄悄绽放开来。 第1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