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正文 第1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节 书名: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作者:八千楚翘 文案: 关于什么叫欺君之罪,季相的理解很强势—— 就是欺负皇上没自己演技好,没自己脸皮厚,没自己……热情奔放,对皇上做了某些青青紫紫之事,从而受到严重责罚,比如被皇上用手肘顶、被皇上踢下床之类的。 据说每天都有不少人被帝相的千世情劫虐到吐血,于是季灼一片苦心,成全世人,不负众望,上下其手,皇上,这是民心所向~ 到底是谁造的谣!?夜璟华咬牙,我们好像矛盾颇多,向来不和吧! 不和是吧?群臣默默掰了掰手指头,早朝上皇上瞟了丞相四十八眼,其中有意八回,无意四十回…… 不和是吧?众人嗤之以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丞相每日在折子上写的话有多黏黏呼呼、含情脉脉、暧昧不清! 不和是吧?小狐狸瘪了瘪嘴,那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不知道?水火不容的两人同时瞥向笨狐狸,异口同声,极有默契。 关于父皇父相谁更厉害的问题—— “按理说是父皇比较厉害,”小狐狸啃了口鸡腿,含糊不清道,“但父皇晚上会哭哦~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灼夜璟华 ┃ 配角: ┃ 其它:腹黑流氓面瘫傲娇 ☆、催泪宫廷虐恋 故事的展开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王城最大的茶坊里,说书人唾沫横飞。 “就在那九头金龙厮杀无力渐落下风之际,忽的一声清亮的长鸣,赤羽凤凰涅磐重生,刹那间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众人摒气凝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时间龙飞凤舞,甚是壮观。但那十万天兵岂是好对付的,激烈混战之下,两人势单力薄,落败不可避免……” 下面一片唏嘘之声,有捂着胸口叹息的,抹眼泪的,骂娘的,还有忍不住摔杯子的。 “血泊之中,一龙一凤痴痴地纠缠在一起,贪恋彼此给的温暖……”说书人叹了口气,“凌霄殿上,天帝网开一面,将两人贬下凡经历千世情劫。” “那后来呢?”有人忍不住问道。 说书人合上扇子,一板一眼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众人只好不情不愿地散开,喝茶的喝茶,八卦的八卦。 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头捋了捋胡子,低声叹息道,“幸好这一世修成了正果。” 周围耳尖的人闻言纷纷围过来,追问什么修成正果,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宠丞相?”老头反问道。 众所周知,当朝季相廉洁清苦,心怀天下。 众所周知,堂堂相府竟青墙白瓦,毫无奢华之气,简单朴素得让人心酸。 众所周知,总有精心打扮的姑娘装作路过,在相府方圆几里之内来回晃悠,眼角偷偷瞟着那扇季府大门,满心期待能得到丞相大人的青睐。 众所周知,如今四海升平,盛世繁华,当今帝相合作愉快,亲密无间,默契异常。当然,相传皇上极宠丞相。 边上的大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不,今早皇上还赏了丞相几大箱子宝贝。” “什么?真送聘礼了?”人群中总有几个理解能力超群的。 ……聘礼?又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什么聘礼?什么皇上丞相的……我们真的很好奇…… 之后,一群人撸起袖子,翻着最新版话本子,场面壮观,浩浩荡荡。众人边翻边流泪,原来皇上和丞相经历了那么多,原来丞相能每天咳着血处理政事是有皇上作精神支撑,原来皇上每夜都会思念季相思念到心绞痛,原来他们二人那么隐忍,呜呜,我们混蛋,我们不是人,竟然一直想把女儿嫁给季相! 众人纷纷表示,什么也不能阻挡皇上和丞相相爱,除了季相以外的人当皇后我第一个不答应,神挡我们杀神,佛挡我们杀佛。 就这样,在人民群众不屈不挠的深度挖掘下,一场宫廷贵族的生死虐恋开始漫天发酵。 《帝相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与心上人苦苦相恋几世的人儿啊》、《你笑魇如花我灼灼其华》、《看到哪处你流泪了》《不买不是云羿人》……,诸如此类的小话本如雨后春笋冒出在云羿各个话本摊上,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火遍大街小巷,很快就跃升销量第一,供不应求。 然而正在御书房兢兢业业的小皇帝并不知道城里发生了这一巨变。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那位清苦丞相,此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相府上下的狗腿子很感动,我们丞相就是尽职尽责心忧天下,连审问刺客这种破事都要亲力亲为! 被蒙着眼睛的黑衣人一头雾水,此刻的气氛不应该是剑拔弩张严肃万分?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围在一起吃火锅的感觉? 只不过自己不是食者之一罢了,呃,不光如此,自己好像是那火锅…… 黑衣人越想越惶恐,但还是表现出一名刺客的职业素养,高傲地昂起头,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 在我们相爷面前拽什么拽?季府下人恨不得吐口水来表达对这种冥顽不灵之人的鄙夷。 刚被人粗鲁地扯下眼罩,黑衣人立刻又被金碧辉煌的季府刺得眼睛疼。 没错,金碧辉煌。……说好的青墙白瓦呢?妈的,骗子! “相爷,审问之事包在小的身上,您歇着就好。”家丁模样的人边说边往黑衣人身上踢了一脚,不知道我主子日理万机? 黑衣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原来是落在云羿丞相手中,都说季相高风亮节,爱民如子,这样一想,越发觉得侥幸,频频向椅子上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位引无数姑娘竞折腰的丞相勾起嘴角,“无妨,本相见得了血腥。” ……血腥?黑衣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是用鞭刑还是针刑?”问话的人眼里泛光,恨不得先鞭后针。 黑衣人:“…”还没审问呢,什么情况?大刑不是最后才压轴的? “皇上一向以仁治国,”季灼轻笑,“滥用私刑这可不是我们云羿的待客之道。再说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向皇上交代?” 黑衣人松了口气,还好。 季相顿了顿,宽宏大量道,“记得留口气。” 那双骗倒无数老弱妇孺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算计,过后喂些药,完全可以差遣人在相府喂喂马、试试药、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黑衣人瞬间觉得从云端跌入谷底,刚才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而在场的季府下人又被他们主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我们丞相就是心软,就是仁慈,永远都这么温暖。 “是,属下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话的属下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 看着泛着寒光的银针越来越近,黑衣人一个头两个大,先不说奢华的相府、与传言有很大出入的丞相,这一上来就点穴,把上刑当游戏的变态行为是怎么回事?想动又动弹不得,想说也发不出声音,黑衣人只得焦急地看着季相。 “看什么看!”家丁显然会错了意,狠狠朝人脑袋抡了一棍,“癞□□想吃天鹅肉!” 黑衣人被抡得头晕眼花,有苦难言。 冒着寒光的银针快要触及指尖的一瞬间,黑衣人瞳孔放大,青筋暴起,脑门直冒冷汗,努力用嗓子发出饶命的声音。 季相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终于大发善心,向施刑人使了个眼色。 陈大,也就是季府的大管家,不情不愿地解开穴,顺手抡了下黑衣人脑袋。 刚被解了穴的人抖个不停,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经过季府下人不断的威逼利诱,不对,只有威逼,黑衣人终于在吓晕前说完知道的所有事。 没骨气!季府的人纷纷嗤之以鼻,几轮石头剪刀布下来,输的人自认倒霉,把人拖到柴房。 在找人?季灼摸摸下巴,笑得高深莫测,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要不要进宫去邀赏? 手还没离开下巴,就得知宫里送来了十几个箱子。季大丞相边假惺惺地谢恩,边偷偷瞟向那十几个朴实无华的大木箱子,试图从上面找到几颗钻。 结果可想而知,季大丞相很失望。 打开箱子后,失望变成了绝望。 箱子里里摞得整整齐齐的各州志,十几个箱子无一幸免。季灼愁眉苦脸地翻开那本厚厚的《蕲州志》,首页是他家圣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办不成事就贬为县令”。啧啧,的确是小皇帝的办事风格,简单粗暴,蛮不讲理,——不,是英明神武,雷厉风行。 次日早朝,群臣都别有深意地瞟着季相,我们都听说了,恭喜恭喜啊。 都在发什么神经?皇座上的人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扶手边缘,眼里光最亮的那个花老将军是时候该告老还乡了;次亮的御史大夫可以去藏书阁整理近些年的藏书,每日晒晒书、分分类什么的;聒噪的花小将军就发配边疆守城门好了…… 眼睛不经意瞟向丞相,至于那个最不顺眼的季灼,一向唯恐天下不乱—— 皇上又在偷看季相了!果然传言是真的,秀恩爱、秀恩爱,在朝堂这么神圣的地方就不能收敛点?还有我们要不要上礼啊?好烦恼。 某皇冷冷地往下一扫。 骚动的百官瞬间一脸庄重,看上去特别苦口婆心、含辛茹苦,妥妥的都是国家栋梁。 其实大家都想问一问丞相,这么凶,你是怎么收了的? 说起所谓要事,新帝继位三年以来,举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外无虎视耽耽之徒,内无心术不正之辈,所以早朝基本上就成了君臣感情联络会。 众人乐呵乐呵地东拉西扯一番后,某皇挥挥袖子,一脸嫌弃地退朝。 没有单独留下丞相呀。一点都不合理!群臣的八卦心理没有得到满足,纷纷表示不满。 提起这位年轻的丞相,群臣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崇拜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不知多少人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耳提面命,看看当朝丞相,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为国为民呕心沥血,通宵达旦,日理万机,简直是云羿人的骄傲,全民偶像当之无愧。 当然,还有个别人不满堪称完美的季相。 比如那个请了病假的国家栋梁李太傅。 比如这位真龙天子。 退朝后,御书房批奏折的某人正皱着眉看着季相写得极为精简的折子。 臣季灼今有一本启奏: 臣近日心有郁结,望皇上准臣休假散心。 微臣草上 夜璟华不知不觉把折子看了好多遍,毫不客气地画上个大红叉。……郁结?每日不是吟诗就是听曲还好意思有郁结? 夜璟华握紧手中的笔,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宣丞相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弥漫着着浅浅的伤痛、淡淡的忧伤。原因在于所有人都在考虑上礼的事,然而两位当事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和谐…… 初来乍到,多谢支持,如此对仗,日更不坑! ☆、朕看你不爽很久了 季灼稍加梳洗打扮一番便进宫面圣。 夜璟华看着衣着华丽的人,皱眉道,“丞相就不怕有损自己清廉朴素的形象?” 季灼受宠若惊,满脸感动,“皇上果然还是关心微臣的。” “丞相想多了,朕没有关心你。”夜璟华木头脸,“但丞相是不是已经过了鲜衣怒马的年纪了?” 没关心就没关心吧,但为什么要勾起我的回忆戳我痛处?季灼幽幽看着皇上,欲语还休。 夜璟华极力避开人略带肉麻的目光,“丞相想出去走走?” 季灼眼里亮晶晶,同时也很明显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走运。 果然,夜璟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不像征求意见,更像命令,“去太傅府看望太傅如何?” “不如何。”季相不知死活,很有勇气地拒绝道。 夜璟华充耳不闻,展现了一个□□君主应有的风范,“那朕就放心了,劳烦丞相走一趟。” “皇上似乎——”季灼斟酌了一下用词,“对臣有偏见?” 夜璟华点点头,甩给人个“无聊不无聊,你竟然不知道”的眼神。 季灼:“…”皇上您这样活像一个为引起心上人注意故意和他作对的中二少年。 丞相郁结了一会儿又回到正事,负隅顽抗道,“太傅还在病中,臣去不好吧,万一气急攻心——” “丞相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夜璟华低头开始批奏折,“太傅也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某人的确有这么大的能耐,甚至更大,这就是后话了。至于太傅嘛~ 太傅一向和季灼不和,日日进谏,就是看不惯丞相。至于原因,用李太傅的话说就是,小小年纪就这么混账!不用想就知道太傅曾窥视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此事天知地知,丞相知太傅知,至于当事人之一的皇上知不知道就不确定了。 言归正传,知道难逃此劫的季灼和颜悦色,“皇上招臣进宫就为这事?” 您这样别人很容易误会的。这样一想,季相心情明朗,觉得跟太傅周旋什么的都不是事。 夜璟华执笔的手很明显一顿,……好像的确只为给人使绊子。抬头就看见季灼笑得促狭。 某皇冷静了一下,“还有蕲州知府受贿之事。” 季灼暗笑自己异想天开,在这人眼里,他们之间哪有什么私事? “皇上放心,臣定尽快解决。”您都拿贬官逼我了。 “还有一事——”季灼突然想起府上的刺客,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被一个笔杆子抵住胸口。 “离朕远点。”声音听不出起伏。 季灼用很正经的眼神看着人,吐出几个字,“加强皇宫戒备。” 的确是正事,这样反而显得自己那句“离朕远点”像是心虚,在欲盖弥彰什么,夜璟华捏紧手中的笔,觉得自己刚才真脑残。 “臣说错了什么?还是——”季灼边问边暗示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做错了什么?” 夜璟华心里生出无名之火,又不好发作。 “现在就做的很对。”夜璟华咬牙回敬。 平时咄咄逼人的人好不容易憋了次火,季大丞相顿时恶劣心起。 “皇上以后出宫记得带银子——”季大丞相语重心长地提醒人。 夜璟华黑着脸折断了手上的笔。 “虽然赊账、霸王餐什么的在民间很常见,您高高在上当然可以效仿,”季灼不知死活,“只有臣知道,也并不有损圣德,皇上不必耿耿于怀。但是那真不好——” “好”字刚说完,某个淡定的皇上就拔出墙上的剑朝人砍过来。 倒霉催的,每次出宫陷入窘境都能遇到你!朕看你不爽很久了。夜璟华招招凌厉,毫不留情。季灼灵活地躲闪,心想,皇上剑法越来越好了,记得上次杀气没这么重…… 御书房内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门口的宫女听着里头“乒乒乓乓”的声音,齐齐满脸通红,怎么这么激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出来?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里头就会那样吧,但还是不适应~羞耻心简直要爆棚~ 出了气以后,夜璟华清清嗓子,嫌弃地指了指既没破相有没挂彩的季相,“你,把打扫干净。” 地上一片狼藉,季灼翻了个白眼,谁挑起来的?无情就算了,还仗势欺人。完全没意识到应该对自己没被拖出去斩了心存感激。 最后在天子的凌人气势下,季灼不情不愿地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这事要是传到太傅耳里,肯定会破口大骂,堂堂皇上、堂堂丞相,竟然在御书房这么神圣的地方胡闹!把江山社稷置于何地、把黎民百姓放在何处? “胡闹”这个词真是用的暧昧。太傅大人还是太天真了,如果这也算胡闹,那日后两人在御书房做的某些真情流露按捺不住之事,该算? 御花园里,本来想找皇兄聊天的夜璟妍看到春风满面的季相时,机智地改变了行程。 根据以往的经验,嫂子的开心总是建立在皇兄的炸毛之上的,这时候找皇兄就是作死。本公主脑子又没病,才不想被嫁到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荒野沙漠偏僻少数民族。 夜璟妍正为自己摆脱了悲惨命运暗自庆幸着,就被季相叫住,“给公主请安。” 夜璟妍正正神色,道,“丞相客套了。”嫂子您是六宫之主,您母仪天下最辛苦。还得劳烦您哄好皇兄,免得皇兄老拿我开涮。还有你们交流感情的方式是不是有些特殊啊,总是只有一个人高兴,这样不行啊…… “公主是要去见皇上?”季灼笑得温暖和煦,“皇上心情不错,刚批了臣几天假。” 是么?夜璟妍暗暗心想,自己真是判断失误,嫂子真是个善良的男人。 妍公主此时完全忘了自己屡屡被坑的经历,一脸欢快,“本宫这就去拜见皇兄。” 正好有几件一直想要的东西,可以趁机讨要。 “公主慢走。”季灼望着健步如飞的公主,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御书房里,夜璟妍乖巧地行礼,“给皇兄请安。” 他皇兄头都没抬,“嗯。” 嗯是什么意思?圣意难揣测,夜璟妍接着道,“我——” “朕正忙着,没空。”夜璟华翻过一页书。 “不是——” “朕很好,退下吧。” ……这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想起季相真诚的表情,妍公主准备再赌一次,“皇兄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人说完,夜璟华无情的打断。 ……嫂子,你骗我! 夜璟妍委屈,“我是说海兰珠。” “海兰珠?”皇上终于抬起头,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皇妹要那干什么?” 我要回去,吃零食追剧,刷微博打游戏…… 当然不能这么说,妍公主真诚地笑道,“我就是喜欢,想玩几天而已。” “安弦国遍地是海兰珠。”夜璟华不经意道。 “那个,皇兄您先忙,我告退了。”这种浓浓的不祥预感。 “妍儿。”夜璟华叫住人。 夜璟妍欲哭无泪,这是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 “安弦国虽然又穷又小又偏僻,还缺水,但那周鲁对你确是一片痴心,虽然相貌不怎么样,但——”夜璟华顿顿,“德行似乎也不太好。” 季相倒是又帅又贤惠还痴心,你怎么不嫁? 季灼,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把我骗到你心上人那里供他出气! 季相你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怎么和皇兄忼澧一气? 正用意念控诉着皇兄皇嫂,一个爆栗冷不丁敲在夜璟妍头上。 “哎呦——”夜璟妍捂着头,终于回了神。 “听我说话了没?”夜璟华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妍公主面前。 夜璟妍这下彻底回了神,满心都飘着:卧槽!我哥好帅,季相也帅,啊,这一定就是爱情的力量~ “给。”夜璟华摊开手掌,无语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皇妹。 手掌上静静躺着一颗晶蓝泛光的珠子。 夜璟妍受宠若惊地接过,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就知道皇兄外冷内热,最喜欢助人为乐。 “拿了海兰珠,就是安弦国王妃了。”夜璟华严肃道。 夜璟妍愣愣地捧着这颗棘手的珠子,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皇妹刚才不是要退下?”夜璟华心情明媚,低头继续批奏折。 果然,某些天生性格恶劣的人就热衷于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季灼是,夜璟华也是。在这点上,帝相二人竟达到惊人的一致。果然就适合在一起,彼此伤害,为民除害。呃,算了,万一一致对外,祸害苍生呢? 明天太傅府会很热闹吧。某皇批奏折之余愉悦地想。 ☆、臣在筹备彩礼 云羿的最高统治者曾经说过,太傅大人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事实证明,夜璟华真是太乐观了。 病床上的太傅李蠡此时气得直哆嗦。 季相对此表示很无辜,李太傅这人把不喜奢华,不喜花架子,自己思来想去,斟酌半天才找到如此低调实用的东西,可太傅大人的态度真让人心寒~ 这位李太傅,真不会做人。 腹诽归腹诽,不情愿归不情愿,季相还是彬彬有礼道,“季某奉皇上之命看望太傅,太傅可有好转?” “本来有。”太傅大人是个耿直的男人。 “那就好。”季灼可是一点都没听懂。 毫无疑问,李太傅又被气着了,夜璟华那孽徒是存心让这人来气自己的? 李蠡冷笑,“季相的礼物真实在。” ……送这么多鸡蛋,不知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鸡蛋? “太傅大人喜欢就好。”季灼露出欣慰的表情。 皇宫里的夜璟华想想就觉得太傅府的对峙精彩绝伦,不禁心痒痒的,于是这昏君果断放下批到一半的奏折,换上便装去看热闹。 太傅府里果然很热闹,然而并没有出现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勾心斗角。相反的,太傅热情地留季灼吃晚饭,季相盛情难却,只得留下。 这边两人正有的没的寒暄,就听有家奴报:“皇上驾到——” 太傅大人眼里含满泪水,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呸,——对他家圣上爱的深沉。 “皇上能来,太傅府真是蓬荜生辉,臣三世有幸,三世有幸啊!”李蠡边说边准备行礼。 一旁的季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李蠡这老头就是矫情、煽情,又浮夸。 夜璟华扶住要行礼的人,“太傅身体不好就免了吧。” 旁边的季相被此情此景酸死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像是才注意到一边的人,夜璟华大手一挥,示意人也免礼。享受着特殊待遇的李蠡正得意着呢,看到季灼也不用行礼,心里活活被噎了一下。 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病情汇报了一通,结尾又声情并茂地表达自己对这种“尚能饭否”的感动,接着瞟了季灼一眼,准备例行公事,进谏些类似“真爱生命远离季灼”的话。 季灼眼角跳了跳,……我本尊还在这呢,人和人之间基本的尊重哪去了?于是果断打断人的话,真诚向他家皇上提议,“皇上也留下用饭吧,太傅正打算款待臣呢。” 李太傅立马苦着脸接到:“我这粗茶淡饭哪能委屈皇上?” 季灼笑得越发真诚,那就能委屈本相? 夜璟华看着两人精彩的表情,心里暗笑,“太傅言重了。” 事实证明太傅并没有言重。 同时证明,来太傅府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夜璟华望着那一桌的炒鸡蛋、煮鸡蛋、鸡蛋汤……脸色发青。 李太傅装作没看见,默默低头吃米饭。 “太傅怎么不吃菜?”季相一边提醒,一边把一盘炒鸡蛋往太傅大人那边推了推。 “多谢季相关心。”李太傅夹了一筷子鸡蛋,努力嚼嚼咽下。 一边的夜璟华脸色铁青地看着吃的特别开心的季相和一脸苦闷的太傅。 一个坏心眼,一个小心眼。 这顿饭吃的漫长而艰难。 终于,看到他家皇上不耐烦,季灼有眼色道,“时候也不早了。” 听季相这么一说,太傅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天气冷的,皇上出去可能要受寒。”季相不经意地提醒。 李太傅按捺住内心的浓浓悲伤:“臣府上有几块好的暖玉,还请皇上莫要嫌弃。” 不等皇上回答,季相赶紧道:“皇上爱民如子,怎会嫌弃?” 李太傅从身后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手抖啊抖地从那一层一层包裹的丝绸里拿出两块玉来,小心翼翼的交给皇上。 夜璟华从开饭一直冷着的脸总算有所缓和:“爱卿有心了。” 好心疼~ 李太傅捂住胸口,然后抬头就看到季相欠揍的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人,李太傅奔到房里暴跳如雷,一边大喊:“北冥寒!北冥寒!北冥寒!” 一直在屋顶看热闹的北冥寒一跃而下,递给太傅大人几个李子。 “你说季灼那小子怎么那么讨厌!”李太傅咔嚓咔嚓啃着李子出气。 “嗯,真讨厌。”北冥寒帮他家太傅顺了顺气。 “他还坑我东西。”太傅越想越气。 “下次再给你带一箱。”北冥寒安抚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 “嗯。” “以色侍君的小人!” “……就是。” “你帮我把他揍一顿!”太傅还是气不过。 北冥寒失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辈一般见识。” “他心眼多着呢。”太傅皱皱眉,很明显被李子酸到了。 北冥寒不爽地捏住他鼻子:“不准再想他。” “那你帮我揍他。”李蠡委屈地看着北冥寒。 “好好。”北冥寒无语,夜赭怎么会让这么幼稚的人当太傅。 脱下龙袍的人看上去没平时那么盛气凌人,一袭白衣,俊美如玉,虽然还是冷冰冰的。 “季相真是好手段。”夜璟华递给季灼一块玉,“是季相张口的,自然也有季相的份。” 季灼理所当然地接过来,驴头不对马嘴道,“皇上穿这身真好看。” 夜璟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来丞相说这种赞美姑娘的话很顺口。”接着又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刚拐了个弯,一个穿的更好看的姑娘挎着篮子,一看就知道在这个离相府很近的地方等候多时。 季灼眼角直跳,想装作没看见。 绿衣女子大老远的就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人,激动不已地挡住两人去路。 夜璟华拮谕地看着他家丞相。 丞相摸了摸鼻子。 绿衣女子低下头把篮子推到人跟前,声音嗲的能掐出水,“相爷~” 夜璟华看向季灼,嘴角勾起,“丞相的心上人?” 季灼:“……” 女子闻言更是羞红了脸。 夜璟华识趣地退到三尺之外,抬头看云。 相传很久以前季灼和花容月一道去醉香楼喝酒时,里头的夏湘姑娘对季相一见钟情,先是红着脸向季相表白,说什么“只要能在相爷身边,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还有什么“生是季府人,死是季府鬼”,红着脸被拒绝后,又红着眼刺荷包送手帕,每逢佳节又是诗画又是糕点,颇有些生命不息纠缠不止的意思。 “姑娘的心意季某心领了。”季灼道,“但这季某真不能收下。” 夏湘瞬间红了眼,一素行事泼辣的人在季灼面前就变得像小女孩家,夏湘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姑娘没有不好,只是季某有心上人了。”季灼看了眼不远处那个人,眼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夜璟华时不时地瞟向在他看来聊得很开心的两人,觉得天上那朵云真丑,地上的石头太蠢,看这个世界都不顺眼了。 聊那么长时间,就这么情投意合? 不要脸,到处勾引人,简直是我云羿的祸害,是时候贬到蕲州了…… 正想着,季灼的脸出现在人眼前。 “难闻。”一股胭脂味,夜璟华皱皱鼻子,看向别处。 “去相府一趟?”在太傅那儿就没动筷子,想来现在应该饿坏了。 “你心上人走了?”夜璟华问。 季灼与人对视,“这么关心臣?” 夜璟华握紧拳头,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金碧辉煌的季府为款待这位贵人,全府上下杀鸡宰鸭,忙成一片。 季府大堂富贵气派,夜璟华把玩着翡翠白玉杯,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丞相真是富可敌国~” 自觉把杯子收入囊中,夜璟华环视四周,“朕赏你的大箱子呢?” “……装书的木箱子?”季灼艰难地问,如果那也算“赏”的话? 某皇露出个“废话”的表情。 “不会当柴烧了吧?”夜璟华挑眉。 “臣不敢,箱子被臣安置在书房。”……还有里头的书。 很显然皇上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上,“不敢?丞相还有不敢的?” 季灼很好脾气地没反驳。 皇上就当他默认了,反正这人忤逆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但最恼人是,上至父皇母后,下至边疆穷苦百姓,都对这位丞相赞不绝口。作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忍受臣民被蒙蔽? 有妖术吧,这人。 夜璟华揉揉额角,“丞相私藏了多少东西?” 季灼振振有词,“那不叫私藏,臣是在筹备彩礼,民间叫攒钱娶媳妇。”唉,谁叫我心上人那么有钱? 夜璟华不屑地把那件“季相娶媳妇的彩礼”放下,“丞相以后安分点,小心哪天朕不高兴就把相府抄了。” 季灼嘴上答应着,心想反正横竖都是你的~ 俗话总是没错的,伴君果然如伴虎。 咱们这位爷的战斗力更是虎中的极品,“以后少来烦朕!” “还有以后奏折不交记小过,缺早朝大过,奏折不知所云小过,违旨不遵大过,言语冲撞忤逆朕大过,一旦累计三次小过,两次大过——”夜璟华顿顿,“抄!相!府!”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节 “朕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丞相没有意见就退下!”夜璟华瘫着脸,一本正经。 “这里是相府。”季灼提醒道。 夜璟华看向人,示意人再说一遍。 季灼看着不知是真淡定还是装淡定的某人,道:“皇上不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丞相怎么还不退下?大过一次。”夜璟华还是决定把杯子占为己有,爱不释手管他什么彩礼不彩礼的。 随意地把玩着杯子,边准备听丞相汇报那位令人讨厌的心上人是哪位。 结果等来一句,“用膳吧。” 夜璟华按捺住那股莫名的火气,真烦。 作者有话要说:  提点意见呗,好无措泥萌怎么忍心让我、让这么可爱的我、适应这种无措? ☆、笨死了的小昏君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府的厨子代表了云羿餐饮界的最高水平,所以凭心而论,夜璟华这顿饭吃得还是挺满意的,如果忽视最后由绿蚁酒庄酿的酒。 口感清冽,带着丝丝甘甜,一杯下肚,喉咙又有些辣辣的。夜璟华满意地眯上眼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季灼看人喜欢,得意洋洋地邀功,“绿蚁酒庄酿的,皇上要是喜欢臣命人往宫里送上几坛。” 味道的确很特别,夜璟华有点感兴趣,“绿蚁酒庄?朕怎么没听过?” 唉,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不耻下问。 只见季相朱唇微启,有点戏谑道,“这酒庄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掌柜叫柳婀娜,该女子有意思得很,与臣私交甚笃。要不要往宫里送些?” 季相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呃——,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试图向人献殷勤。 “嗯,有劳丞相了。”夜璟华淡淡道。 还真是红颜遍天下。 用完膳后的夜璟华脸色黑得吓人,像此刻的天空一样。经过季相的百般挽留,总算给了季灼一个面子,不情不愿地留宿相府。 ……被宠幸了?相府上下一片沸腾。 幸好后来发生的事不负这片沸腾。 秋天的夜里清冷又安静,像是被白天那片喧嚣抛弃一样。月的轮廓被勾画得清晰,繁星满天忽明忽暗。夜璟华抬头看天,不经意就入了迷。 此时此刻,季府的花园最适合调情。 “皇上还记得——” 夜璟华及时打断,毫不留情道,“不记得了。”的确,某皇还是没从以柳婀娜为代表的一干人中走出来。 季灼从怀里拿出一个吊坠在自己眼前晃晃,“那真是太可惜了。” 夜璟华抬头一看,那是自己小时候溜出宫去被季相哄骗当掉的坠子。 那是一段相当黑暗的历史,小太子和时任皇子伴读的丞相公子偷偷溜出宫,胡吃海喝后才发现身无分文。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丞相公子灵机一动,费了好一番口舌,最后小太子红着眼眶当了一直宝贝着的吊坠。 夜璟华一把夺过坠子,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 “后来臣就把它又赎了回来,那当铺老板可真黑心。”季相痛心疾首。 夜璟华挑了挑眉,“谁还能黑得了季相?” 季灼心里啧啧,小傲娇挑眉真好看~ “皇上过奖了,臣后来把那当铺买了下来。”季灼得意洋洋道。 夜璟华继续往前走,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气氛这么美好,季灼趁热打铁,感叹道,“遥想当年皇上和臣多亲近。” 夜璟华愣了一下,又恢复面瘫,“别跟朕套近乎。” “您是皇上,臣哪敢高攀?”季相小声嘟囔。 夜璟华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季灼笑笑,话到嘴边又憋回心里,只有你,对你我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 人家两人正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偏偏有人不识趣。 “灼儿——”不知从哪跳出来一个影子,直接扑倒季灼怀里。 季灼听到这声音就头痛。 那女子扭过头,朝夜璟华甜甜一笑。 八成又是季灼的某个红颜知己,某皇不爽地瞥了人一眼。女子忽闪着眼睛,五官精致,切,并没有,看上去古灵精怪,不对,看上去很怪,丑死了,像鬼一样。 女子黏在季灼怀里不肯下来,偏偏季灼也没推开人。 “不打扰了。”夜璟华冷冷地转身就走。 很好,朕真是低估了你招蜂引蝶的能耐。夜璟华眼里寒冰一片,恨不得把相府拆了。 什么破丞相,不务正业、水性杨花、残花败柳…… 女子突然放大声音,像是故意要让某人听到,“想你了,晚上要和你睡~” 夜璟华加快脚步,烦死了,什么破相府。 季灼看着人的背影哭笑不得。 女子摸摸季灼的头,欣慰道,“长高了。” 季灼:“……” “怎么这副鬼样子?”季灼揉揉眉头,这女人刚学会易容,每次都顶着张吓死人不偿命的新脸出现,并且乐此不疲。 女子眼里亮晶晶,“好看不好看?” 季灼无语,“喏,把人气走了。” “我是在为你们创造机会!”女子恨铁不成钢。 谁叫你不争气!?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简直要急死人! “还不去追?”女子凶巴巴地推人。 “有暗卫保护。”季灼淡淡道。 女子用手指点了点季灼脑门,“活该你单身!追到人强吻一切万事大吉,懂不懂?笨!” 季灼摸摸鼻子,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混小子,媳妇还没追到就忘了娘?”漂亮女子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继续转移,季灼满脸嫌弃,“这身破床单哪买的?又被人坑了?” “你不最喜欢黄色?”女子说得意味深长,成功把话题又拉回来,“谁当初喜欢人家太子来着?小屁孩一个~” “放心啦,小皇帝喜欢你。”这女子,也就是季相亲爱的娘亲,以过来人的口气教训她儿子,笑得特别猥琐。 唐珂羽突然笑眯眯,向他帅儿子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叫声娘听听~” 季灼只好用那个屡试不爽的招转移话题,“……爹他人呢?” “哼,我把他甩了,谁叫他嫌我做饭不好吃!”唐珂羽一脸决绝。 提起英明神武的前丞相,季灼他娘就激动得刹不住车,毫无忌惮地秀恩爱,还是花式的,完全不考虑刚失恋的儿子的心情,“就算他给我十箱金子我也不会回头!哼,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要回千羽山庄快快活活当庄主,再不济也要一个人逍遥自在闯荡江湖!” 唐珂羽满怀期待地看着季灼,“儿子,你会跟娘走吧?” 季灼拍拍他娘的肩以作安慰,唉,看来再过几日爹也该回来了。 见儿子没正面回答,唐珂羽继续加条件,“可以带着皇上一起走!” 未来的日子终于有盼头了呀,带着帅儿子和帅儿夫远走高飞,闯荡江湖,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啊,左手金子美男,右手天堂繁华,卧槽,瞬间有种“帝相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爹——”季灼的声音响起。 “哪?”唐珂羽回到现实,立即躲在儿子身后。 偷偷瞄了一下,连个鬼都没见着,唐珂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臭小子,骗我!果然和他爹一个德行! 季灼好笑,“好了,唐大美人舟车劳顿辛苦了,赶紧歇着吧。” 唐珂羽眨眨眼睛,笑得不怀好意,“阿灼,你要去皇上房间?” 季灼心虚摸摸鼻子,不陪老妈去哄心上人,好像是有点不像话。 他娘亲只是慈祥地笑笑,善解人意地塞给儿子一个瓶子,并附上忠告,“记得随时携带。” 季灼:“……”不靠谱的娘亲。 知道暗中有人保护,夜璟华有恃无恐地在相府里任性穿梭,终于成功迷了路。 季府暗卫争先恐后想给他们未来的主子领路,争执不下,只得用最古老的方法决胜负,最后胜者满脸浮夸,觉得不可思议,倍感荣幸。 自豪程度不亚于在“一年一度最佳侍卫评选”上拔得头筹。 那显摆的样子着实欠揍,于是其余不甘心的侍卫群起而殴之。 夜璟华不情不愿的跟着那个鼻青脸肿的侍卫回到房,内心嫌弃,果然,季府所有人都一个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其实,相府不仅有人,还有,……虫,并且虫和人也一个德行。 一只满身通红的小虫正在灰暗的光下扭着胖胖的身躯,自认为很可爱。扭高兴了就想顺便磨磨牙,于是习惯性地去咬边上的桌腿。 怎么这么软?小虫迷茫了,又坚持不懈地咬了一口。 夜璟华眉头猛地一皱,下意识去看怎么回事。 吓的小虫撒腿就跑,真的好无辜,牙都没磨成。 左腿上有一个小伤口,细细的血珠正在往外渗。季府克自己吧,夜璟华一边把血往外挤,一边愤愤地想。 毒血挤得差不多后,又是一阵昏昏沉沉,眼前一切都在晃悠,分不清现实和幻影。夜璟华下意识运功疗伤,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随即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又袭击全身,只觉得燥热无力,浑身酥麻。 两杯清凉的酒灌下肚想要缓解这种燥热,但无异于饮鸩止渴,很快的,更强烈的感觉袭来。 夜璟华皱眉,涌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门口的季灼敲了半天门没有得到回应,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 屋内,夜璟华趴在桌子上连阻止人进门的力气都没有,气息紊乱,脸色潮红。 “出去!”夜璟华费力吐出两个字 季灼环视四周,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小红虫怯怯露出两只眼睛。 ……春娘怎么跑来这里了? “出去。”这次发出的声音带着情动的暗哑。 刚说完也察觉到这种异常,夜璟华又想灌一杯酒冲淡这种感觉。 拿酒壶的手被人抓住,抬起头,就对上季灼波澜不惊的眸。 刚进来的人身上带着一股秋夜的凉气,夜璟华跌跌拌拌地撞到人怀里,“好凉快,让朕呆一会儿~” 像是想到了什么,夜璟华不耐烦地扒掉人外衣,又重新靠了上去。 “臣帮皇上?”季灼试探道。 夜璟华摇头,呼吸粗重,“朕会自己解决。” 这么有骨气?随后季相就发现自己言之过早,……某皇帝刚拒绝完就把手伸向自己衣服里到处乱摸。 “你出去!”夜璟华眼圈微红,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季灼叹了口气,困住人,让两人贴的更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夜璟华耳边,声音宠溺又无奈,“就你不知道我喜欢你~” 笨死了的小昏君。 作者有话要说:  一群狠心的小妖精! ☆、手都酸了 精虫上脑的人正苦苦抵抗这种冲动,压根儿什么都听不进去。夜璟华皱眉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越来越强的感觉彰显着这样的举措起不到什么作用。 完全由着本能笨拙地在人脖子上啃·咬,双手不得章法地乱摸一通,身体像摊水一样软软地贴在人身上,“难受……” 季灼眯了眯暗沉的眸子,低头吻了上去。指尖从耳侧划下,蜻蜓点水似的掠过脖子、锁骨,再一路向下勾开人的衣服,男性精瘦的上身□□在空气中。 线条优美,漂亮得没一丝赘肉,突然触到冷空气的躯体不禁颤了一下,抱紧季灼蹭来蹭去。 季灼喉结微动,真恨不得就这样把人要了。 ……难受,夜璟华皱眉,勾住人脖子把唇又送上去。 季灼很快变为主动,稍用力把人压在身下,待帮人解决完,那人已沉沉地睡过去。季相细细抚着人的脸,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俯身亲了亲,又亲了亲,最后自讨苦吃,一整夜精神抖擞睡不着觉。 外面天已大亮,刚醒来的人皱眉,昨天晚上—— “早。”枕边的季相懒洋洋地朝人打了个招呼。 某皇视而不见,冷静地准备起身,接着就发现自己接近于……一丝……不挂。 “皇上都忘了?”季灼意味深长。 “你竟敢算计朕?”夜璟华狭长的凤眼眯起,一想起莫名其妙中了毒,还有自己狼狈的样子,就火大得能把季府烧了。 “真是高估臣了,”季灼自嘲地笑笑,“哪有人把自己算计进去的?” 夜璟华被人眼中的自嘲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一直趴着…… 一向恶劣的人罕见地露出一丝苦笑,“皇上真是威武,臣现在都还动弹不得。” “无妨,做臣子的理应为皇上分忧。”季灼继续道,语气云淡风轻,眼里却闪过一丝落寞。 “皇上放心,出了这种事季某不敢奢求什么,贬官也好,抄家也罢,只求给臣条活路,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季相声音沙哑,脸上是掩不住的悲伤,“臣身体受得了,哪有什么始乱终弃?” 夜璟华脸越来越黑,终于忍无可忍,狠狠踹了人一脚,“演!” 脚踹到人光溜溜的腿上,夜璟华尴尬地别过头,耳垂发烫。 “皇上还记得?”季大丞相眼里亮晶晶,同时翻个身恢复了正常姿势。 某皇冷冷地瞥过来,“不记得就打算坑朕?” 一直趴着,装出一副怨妇的样子,好像朕真把你怎么了一样! “欺君之罪。”夜璟华毫不留情。 季灼弱弱道,“一夜夫妻白日恩~” 夜璟华瞪过来。 季灼接着言之凿凿,“臣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皇上受折磨。” 夜璟华握紧拳。 “唉,手都酸了~”季大丞相浮夸地甩甩手。 甩完后抬头悲壮地看着房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夜璟华果断一掌呼过来,动作幅度略大,身上的薄被滑落下来,上身裸了一大半,皇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青紫色的印记,不禁怒火中烧,“季灼!” “皇上冷静点。”丞相自知理亏,无力挣扎。 气疯了的人哪管得了这么多,粗暴地翻身掐住人脖子,“信不信朕斩了你?” 如墨的头发散落在季灼脸边,怒不可叱的人胸膛微微起伏,身上的印记似乎诉说着昨晚的艳情,季灼咽了咽口水,友好地提议,“不如先穿好衣服?” 夜璟华钳住人脖子的手稍稍用力。 丞相仍试图火上浇油,啊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过此刻两者的效果似乎差不多,“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而已,臣身上也有~” 夜璟华咬牙,“朕中了毒,情有可原!”所以朕情不自禁就算了,你凭什么情不自禁,竟然还好意思比朕更情不自禁? 季大丞相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向上挺了挺身。 然后皇上就发现…… “……”流氓!夜璟华朝人脑袋狠狠呼了一掌,果断放弃把人掐死,冷静地躺回自己的位置。 “给朕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某皇命令,“还有,朕现在,不,近段时间不想再看到你。” 烦死了! “哦。”季灼可怜兮兮。 某皇抬眼看向人,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所以说,明君就是明君呀,时时刻刻注意言行举止,一日数省其身,难怪一身优点完美无缺,又难怪云羿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接下来就听到季灼理直气壮的声音,“可是,皇上弄脏了朕的床单。” “穿好衣服出去!”某个明君毅然决然把人蹬下床,朕刚才真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过分,对这种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终于离开了季府那个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 小皇帝嫌弃地啃了口被莫名其妙的女子塞到怀里的枣,呼吸着御书房的新鲜空气,终于感受到久违的神清气爽。 滚,和昨晚有什么关系!小皇帝拼命把脑子里的小恶魔甩开。 据某个知情者说,季府的书房灯夜夜烛火通明,季相比以往更加拼了命的处理政事,都吐血了。 夜璟华罕见地没有嗤之以鼻,毕竟人家相府刚送来了厚厚一沓蕲州之事结案状纸。 这次让所有人嗤之以鼻的是那位安弦国皇子。 没想到那安弦国周鲁这么快又要来提亲了。夜璟华看着这封周鲁亲写的热情洋溢的信,有些头疼。 这位不务正业的皇子自从对夜璟妍一见钟情后,几乎每年来一趟,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听说这个消息的夜璟妍气势汹汹地冲向御书房,结果见到她哥就蔫了。 “皇兄。”夜璟妍垂头丧气。 “你不是都拿了人家珠子了吗?”夜璟华气定神闲。 妍公主急忙把珠子还给她哥,这坑爹的海兰珠,试了几次都穿不回去。 “玩够了再还回来,皇妹的算盘打得不错。”夜璟华颠颠珠子。 夜璟妍还抱有一丝丝希望,“那皇兄?” “你看看这,”夜璟华拿出那封通篇都在表明真心日月可鉴的信,摇摇头,“文采也着实不好。” “皇兄不会真把我嫁给他吧?”夜璟妍嫌弃道。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伤了两国和气,云羿国上下都会感激你的。”皇上就是皇上,总能把压迫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皇兄可以暂时把我许配给花小将军,花容月一定会同意的。”夜璟妍急忙道。 想起花容月妖孽的脸,妍公主有丝丝兴奋,或许可以因祸得服,收获美男一枚呢! 正眯眼看舞娘跳舞的花小将军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哦,这又是本将军的哪位爱慕者! “胡闹!” “季相也行。”夜璟妍得意忘形,脱口而出。 “从现在起,不准踏出宫一步,直到出嫁安弦国。” 卧槽哥你不是认真的吧!我就打了下季相的主意而已。。。 “父皇母后肯定还没同意,你不能拿我和亲!”夜璟妍负隅顽抗。 “你想多了,父皇母后早就想把你嫁了。”夜璟华冷静道。 夜璟妍用眼神控诉:我才十五!你们这些剥削人的地主阶级! 夜璟华无视之,幽幽道:“朕已叫人加强毓秀宫的戒备了。” 妍公主泪流满面,我要回去! 回到毓秀宫,夜璟妍一脸悲痛地端详着自己一年来珍藏的大大小小的宝贝,忍痛割爱全部打包起来,让人送到丞相府。 真是肉疼~ 当然还有一封信。大概意思是:我帮你追我哥!你帮我打发周鲁!永久性的!东西望笑纳! 季相大笔一挥,大致意思是:听不懂、爱莫能助、节哀顺变、更何况公主有长残趋势,人家见了不一定会非卿不取、移情别恋不无可能! 季相偷偷顺了颗血玛瑙、紫琉璃、流光珠,然后正义凛然把东西全数退还。 夜璟妍看了季相的回信,灵光一闪! 听嫂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摸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夜璟妍感动地想,嫂子人真好,正直廉洁不收礼,母仪天下绰绰有余。 周鲁一行终于浩浩荡荡地到达云羿,从带的十几箱珠宝就可以看出周鲁此行大有不娶公主誓不还之势,据说他那抠门的父皇为此心疼地直咳血。 御花园的离沁亭中,周鲁富有感情地赞美了夜璟华、云羿国,当然也没落下季相,之后又含蓄地表达了对公主的爱慕之情。 夜璟华无情地命令:“去请公主过来。” 周鲁暗喜,外界传言果然是真的,皇上对季相宠得很,一提季相,事情就好办的多。 夜璟妍一番梳妆打扮后,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是,美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透泥萌了! 小皇帝都情不自禁了,丞相都情不自禁了,你凭什么不情不自禁收藏~(傲娇脸) ☆、传说中季家的优良传统 御花园里,周鲁一看到公主,眼就直了。 夜璟妍低下头憨厚地摸了摸脸上那颗带毛的痣,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怎么回事?”夜璟华皱眉。 妍公主无辜地抬头,咧开嘴,奢华的大门牙一展无遗。 “公主你的牙——”周鲁诧异道。 夜璟妍抬头看天,双眼含泪,终于要熬出头了。 “好美!”两个字把夜璟妍拉回现实。 夜璟妍心头瞬间奔上上万匹草泥马,这人有病吧!!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请公主在这御花园转转。”周鲁不好意思地绞了绞衣角。 夜璟妍朝皇兄一个劲儿地眨眼,此人有毒,皇兄救我! 周鲁也期待地看向皇上。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夜璟华自然选择成人之美,“三皇子请便。”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夜璟妍都在陪着这位神奇的三皇子给御花园水池里的鱼喂食,气氛在夜璟妍看来非常诡异,在周鲁看来却是非常欢快。 “公主有所不知,在下特别喜欢在下雨天看鱼儿嘻戏,每当这时在下的心灵都能得到洗涤和净化。”周鲁略一思考沉吟道。 “没想到三皇子是爱鱼之人。”夜璟妍无精打采地敷衍。 “公主客气了,叫我阿鲁就好。”周鲁抬头看向高他半个头的夜璟妍,深情款款。 研公主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瞎了狗眼,没发现人家周王爷的美呢? 壮着胆子和人对视,呃,这惨不忍睹的三角眼,算了,还有鼻子——,塌的,甚至能看到鼻孔里有几根毛,夜璟妍咬着牙继续试图寻找美,往下嘴——,占了一大半脸,还往外翻……,也许整体感觉会和谐一点呢,夜璟妍鼓起勇气欣赏人的身材,……这人有身材?exce 看着公主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周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夜璟妍:“……”卧槽,王爷您别笑啊,满脸褶子真的特吓人! “这条鱼看上去很美味,哈哈哈——”夜璟妍随手一指,笑得豪迈不羁,人神共愤。 周鲁闻言激动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原来公主也喜欢吃鱼呀,真是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了!” 夜璟妍摸摸脸上的痣,露出大门牙吃吃地笑,心里却哭得稀里哗啦。 “我想三皇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不喜欢三皇子。”夜璟妍苟延残喘道。 周鲁了然地笑了笑,语气中充满了谜之宠溺,“调皮,公主莫要娇嗔,再说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调皮个粑粑!娇嗔你个鬼!头大能为本公主挡个太阳有什么好骄傲的!不会撩妹就不要强撩以免伤己伤彼呀! 终于在煎熬中撑了一下午,夜璟妍松了一口气,回到毓秀宫却被告知皇上晚上要宴请周鲁,妍公主顿时觉得天地惨淡,日月无光。 晚宴上,夜璟妍伤感地看了看季灼和花容月,这都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唉,以后见不到季相和皇兄秀恩爱,也不能yy花将军了。 季灼拿着东西在夜璟妍眼前晃晃,妍公主终于回了神来,“这是?送别礼物?” “算是吧,臣的师父送给臣的,公主可是占了大便宜。”季灼打开盒子,里头是一个黑色的药丸,“有病包治百病,没病延年益寿。公主现在就服下吧,不然臣一会反悔了——” 没等季灼说完话,夜璟妍快速吞下东西,得意洋洋道:“给本公主的东西还能要回?” 研公主可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乐观女子,此时此刻还能苦中作乐。只见夜璟妍一副“我懂”的表情,郑重其事道,“丞相以后要照顾好皇兄。”颇有一番临终托孤的意味。 季灼:“……”什么什么跟什么? 夜璟妍贼贼地笑,“我就知道没到手~”哼哼,我那傲娇皇兄哪有那么好追? “唉,可惜公主此去归期也不知是何时?”季灼小小地提醒了一下。 妍公主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 季灼得意地回到自己位子上。 我都要走了,还要给我心灵留下阴影!一看就不是亲嫂子!当然,皇座上那个更不是亲哥! 这边周鲁不时地对夜璟妍眉目传情,整个晚宴气氛欢乐,如果排除最后不和谐的小小插曲。 在夜璟华把酒盏送到嘴边的一瞬间,斟酒的侍从拿出匕首,猛地刺向皇上。 夜璟华眼神一冷,抓住刺客的胳膊稍一用力,“咣裆——”匕首掉落,那人胳膊无力地垂着,脸色苍白。 “把人押下去审问!”夜璟华点住那人的穴道,对围上来的侍卫道,“别让人死了。” 看到这一幕,周鲁心里不安,自己来了一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夜璟华看向周鲁,厉声道:“三皇子不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我不认识那人!”周鲁心慌。 夜璟华声音冰冷,反问道,“三皇子竟然带不认识的人来访云羿?” 周鲁真被吓到了,腿抖个不停,“那人……那人和小王无关……” 夜璟华冷笑,“那只好请三皇子清点此行人数,看有没有少了一个人。” 果然,周鲁所带的人中少了一个人。 周鲁脸色发白,急忙道:“这我真的不知道,我——”本来想说安弦国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全都认得?一想人真是自己带进宫才能接近夜璟华,又自知理亏,只能道,“此时我真不知情,还望皇上不要中了他人圈套,伤了两国和气,小王为自己一时疏忽对皇上赔不是。” “王爷您让我云羿怎能放心把公主予你?”季相叹了口气,一脸失望。 “皇上——”周鲁看向夜璟华。 “以后和亲之事,三皇子休得再提。”夜璟华语气不容质疑,“刺客事件我云羿自会查清,还请三皇子早日回去整顿贵国内部。” 周鲁低头惴惴道,“谢皇上。”若是让父皇知道此事,我不得又要受训? 次日,周鲁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云羿国。 事后绝处逢生、枯木逢春的夜璟妍一脸不屑,切,就知道周鲁这种人在云羿活不不过两天。 一般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人都会突然特别热爱生活,夜璟妍当然也不例外。 皇兄帅呆了,那身手!那气场!那王者风范! 季相送了我一个药丸,我竟然还说那样的话刺激他,简直不是人! 虽然被告知“父皇母后早就想把你嫁了”,但一向“信天信地决不相信事实”的夜璟妍,还是热泪盈眶地跑到太后的梅乐宫去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 “啊——”夜璟妍一进宫便朝父皇母后奔过来。 太后笑咪咪张开手臂—— 夜璟妍扑到夜赭怀里,“父皇!” 接着看向苏青鸾,甜甜道,“母后!” 苏青鸾,这个有仇当场报的小心眼女人,欣慰道:“妍儿胖了,还黑了。” 夜璟妍瞬间苦了脸,看向父皇。 苏青鸾也看向夜赭。 “是胖了。”夜赭坚定站在他皇后这边。 妍公主立马觉得自己被虐待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这种近似羞辱的人身攻击?……为什么自己穿越会这样?哥哥略凶、爹娘毒舌、嫂子腹黑,自己根本不是这群古人的对手!不是主角就算了,还被一个三大五粗傻里吧唧的周鲁骚扰,难道不应该像里那样轻轻松松当个王妃,干成番大事业吗?妍公主觉得自己特别有必要冷静一下! 妍公主气冲冲刚走,苏太后就表示好长时间没见过灼儿了,迫不及待怂恿皇上召季相入宫,十分热情! 此时的相府里,季相正应付着他那闲得要发霉的娘亲。 “所以,睡了?”唐珂羽特别关心儿子感情生活,特别是那天晚上的某些暧昧之事。 时光回到那个充斥着猪队友的尴尬早晨—— 夜璟华刚出房门,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不要怀疑,那是季府上下在放鞭炮庆祝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又变了张脸的唐珂羽,热情地留人吃饭,被婉拒之后,呃,是她所认为的婉拒,又不死心地抓了把枣放在人怀里,还顺便给人塞了个红鸡蛋。 季灼心虚地护着他家皇上出了府,觉得他妈真丢人。 以后好几天的早朝上,某皇看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冷。 唉,命苦啊。 “东西好不好用?”唐珂羽晃着她的小白瓶吸引人注意,完全没有身为封建社会妇女的自觉。 季灼:“……”还没用。 “哦?儿子你是下面的?”不会吧,自己竟然犯了这种方向性错误?难道儿子为了爱坚持在下面?还是小皇帝□□儿子? 要是季灼知道定会欣喜若狂,什么?小皇帝主动□□? 要是小皇帝知道定会不屑地撇嘴,谁稀罕□□季灼! “也无妨,娘以后多给你炖猪蹄汤补补身子~”唐珂羽语重心长,“进宫后好好伺候皇上,对了,都说后宫勾心斗角耳谀我诈,儿子你要吃好喝好,这样才有精力应付那些嫔妃,哦,还有,当不了皇后就别回来省亲!” 什么扭曲的价值观?季灼厚颜无耻地在纠正他娘,“相亲相爱,以德报怨是我们季家的优良传统。” 是传说中的吧。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3节 他娘如梦初醒,幡然悔悟地点点头。 太后的御旨很快就到,季灼临进宫之前还拍了拍他娘的肩,“乖乖看门,放心,爹一定在四处找你,根本没有趁机和红颜知己们叙旧~” 唐珂羽咬牙,小混蛋! ……还有那死老混蛋到底有没有专心找老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也莫要娇嗔、莫要矜持~ ☆、素有矛盾,向来不和 听说昨晚丞相熬夜处理政事又吐血了!太后忍着泪水,一个劲儿往季相碗里夹菜,灼儿日理万机非常辛苦,辅佐皇上特别需要补一补。 “灼儿不用拘束。”太后娘娘又在人碗里放了一个肘子,迟早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拘束?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夜璟华心里冷哼一声,那季灼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外人?奸相的嚣张气焰就是这样被助长的! 季灼忽略夜璟华黑成锅底的脸,吃得优雅从容。 “华儿年纪也不小了,可有看上的姑娘?”夜赭问。 苏青鸾在心里为她男人暗暗叫好,这问题简直了,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既可为两人感情加点调味剂,又不至于挑起矛盾,总之完全可以促进两人感情又好又快发展! 甚妙!太后娘娘崇拜地看着她男人。 “儿臣是该选妃了,全凭父皇做主。”夜璟华淡淡道。 太后偷偷和太上皇交换了个眼神,哎呦,又是小情趣,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灼儿怎么看?”夜赭看向季灼。 “温大人的千金温晶晶不错。”季相喝了口汤慢慢道。 众所周知温小姐身形魁梧,横看成山侧成柱,微微一笑巨吓人。 “原来季相心仪这样的。”夜璟华玩味地看着季灼,“没想到丞相口味竟然这么猎奇?” 季灼与人对视,“那赵太尉府上的二小姐怎么样?” “哦?”某皇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虽说眼光不敢让人恭维,但若是丞相喜欢得要生要死,朕当然可为卿赐婚。” “当真?”季灼眼里发光,臣还真有喜欢得要生要死的人~ “自然。”夜璟华面无表情,半讽道,“可惜了府里还藏着那么一个绝色,丞相可真有本事,也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季灼:“……”那是家母。 被当作空气的苏青鸾拽拽夜赭的袖子,不然我们先走,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聊? “不敢当,皇上谬赞了。”季灼咔嚓咔嚓啃着肘子,“皇上关心臣的婚事,臣感激涕零。” 怎么会有人啃着肘子说涕零!?夜璟华皱眉,“虽说朕和你素有矛盾,向来不和,但成人之美的心还是有的。” 一旁看热闹的太后不禁感叹,这情打的俏骂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顺便出出“孙府千金不错”、“连家小姐甚好”之类的主意。 一顿饭吃得是热热闹闹。 苏太后是如此热情,以至于某皇实在不好意思把人赶回相府。 于是便犯了战略上的错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果然没错。吃饱了撑着的季相以消食为由赖在御书房,极力拗出存在感。 碍眼!小皇帝眼都没抬一下,继续琢磨着怎么打发人。 “这次多亏了臣。”季灼大言不惭地向皇上邀功。 夜璟华不情愿地承认:“方圆阁的能力是不错。” 方圆阁是丞相一手训练的情报机构,阁内的成员虽极为八卦和无聊,但这次得亏了他们例行公事般的暗中调查,才发现周鲁所带人中有一人身份不明,因此皇上才将计就计想看看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刺客审问得怎么样?”夜璟华问道。 “臣不知。”季相理直气壮。 夜璟华噎住,“朕命你现在就去看。” 季灼一副乖巧的样子,“臣正在陪皇上,没时间。” “那下午去。”夜璟华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 “下午要为自己写篇赋,臣已经很久没赞美过自己了。”真的很忙没时间。 感觉到某皇身上要杀人的气场,季灼只好道,“那个刺客嘴硬得狠,被打的血肉模糊都不透漏半句,臣已经吩咐下去了,不择手段也要逼问出幕后主使。” 在心里鄙视了番相府的办事效率后,夜璟华开始赶人,“这事就交给容月查,季相先退下。” 容月容月,叫的这么亲热…… 季灼翻了个白眼~ 见人迟迟不离开,夜璟华忍了忍,仍然好脾气地问,“丞相还有事?” 季灼略一思索,“……那日的姑娘和臣没有关系。” 夜璟华翻了翻书,“奥,绿衣服还是黄衣服的?” 季灼老老实实,“都没有。” 夜璟华冷哼了一声,哼完后才反应过来,这关朕什么事! “所以,丞相更中意温大人的千金还是赵府二小姐?”夜璟华挑眉。 季灼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有挫败感。心上人真是个敏感的小妖精,且记性好,“怎么说那晚臣也帮了皇上的忙吧?” 提起这夜璟华就来气,“你这是蓄谋已久!” 小皇帝生气早了,话说这算什么蓄谋已久? 季灼不好意思,“皇上当时拉着臣不放臣走~” 夜璟华捏紧拳头,早知道当初就把人上了,几天几夜下不了床,省的在这碍朕的眼! “臣这几日大概都没时间和皇上联络感情了——”季灼惋惜道。 “是挺可惜的~”嘴上这么说着,嘴角却恶劣的一扬再扬,就差在脸上写开心两个字了,“是朕的损失。” 季灼成功黑线,有必要把开心表现得这么明显? “丞相怎么想通的?”夜璟华又问。 “佳人有约。”季灼淡定吐出几个字。 “恭喜。”夜璟华更淡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恨不得用折子砸季灼,“别让季府那位美人等久了。” “还有,刺客的事劳烦丞相了。”夜璟华靠上椅背,双腿顺势搭在御桌上,妥妥一副昏君的样子,“朕思来想去,朝中除了丞相没人能担此重任。” “臣惭愧。”季灼嘴上这样说,眼睛却直直盯着人的腿,暗叹道,真长啊,能摆好多姿势什么的…… 皇上当然不知道季灼的小九九,一心只想着让你佳人有约!就不让你好好约会! 相府里的唐珂羽右眼死命地跳,时不时再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听说,倒霉事要来时,眼皮跳和喷嚏更配呢! 唐珂羽拿出纸笔,开始严肃思考。 其一:被儿子诽谤。儿子乖乖窝在皇上怀里,羞答答地往皇上嘴里丢了个葡萄,“小华华,我娘亲昨个又回府了呦,那女人整日无所事事,往你怀里塞红鸡蛋的就是她呢!还成天怂恿小灼灼我当皇后,但皇上你知道,人家没什么野心的啦,只想好好服侍小华华你~,啵~” 唐珂羽活生生被自己雷了一下,呃,怪怪的,好像有点弱智…… 其二:季涯有新欢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扭了几下,然后转个圈圈卧到前季相怀里,季涯打了个趔趄…… 哈哈哈,活该,唐珂羽在纸上的“季涯”两字上画了个叉叉。 “死鬼,什么时候娶人家呀~”女子娇嗔地把帕子甩到季涯脸上。 “我的心肝儿~”季涯忍住喷嚏,“等我休了那个母夜叉,就八抬大轿迎你进相府,啊,可人儿,我的人,我的心,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从此,你就是相府的当家主母,皇上的丈母娘……” “涯涯——”女子眼圈发红。 “可人儿——”季涯脉脉含情。 奸夫□□!狗男女!唐珂羽捂住自己的心。 “不如,把她咔嚓——”女子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一了百了。” “小笨笨,我早在她喝的茶里下了毒。”季涯宠溺地点了点女子的额头。 什么?毒?沉浸在想象中的唐珂羽扭头去看桌上的茶,然后就看到桌旁脸色发青的人。 “唐珂羽!”旁边已经欣赏那女人千变万化的表情很长时间的人咬牙道。 “你、你给我下了什么毒?”唐珂羽仍不能自拔。 “合欢散。”季涯瞥了她一眼,“可需要为夫帮你解毒?” 唐珂羽毫不客气,“谢谢!不用!找你的小笨笨去!” 季涯黑脸,“……谁是小笨笨?” “你还叫她心肝儿!”唐珂羽大声控诉。 季涯:“……”八成是妄想症又犯了。 “一会儿带你去找南无极,”季涯将一张纸在人面前展开,“现在,先解释解释这。” “……你才有病。”唐珂羽心虚转移话题。 季涯可不吃这一套,“到处写欠条真有出息,喏,还有账没跟你算呢,把欢喜坊的厨房炸了,顺带着煮了王夫人最宝贝的鱼,我夫人可真有本事。” 唐珂羽谄媚,“涯涯~” “海角~” “相公~” “……帮你把钱付了。”季涯冷静道。 唐珂羽笑,“咱们夫妻一条心,你的就是我的,资源共享嘛。” “得还钱。”季涯勾勾嘴角,“共一万三千两。” “啊——”唐珂羽花容失色,“你特么公报私仇。” “一万八千两。” 季涯真是欺人太甚,再等等,儿子马上就回来了,两万算个粑粑! “啊——,你放下我——,我还没原谅你和小笨笨的事——”突然被扛起来的唐珂羽张牙舞爪。 季涯轻轻在人脸上印了个吻,无奈道,“别乱动,原谅你乱跑了。” 唐珂羽半信半疑地乖乖任人扛着。 季府里一片狼藉,下人们打扫的打扫,拖地的拖地,忙成一片。 季灼松了口气,看来他娘终于被接走了。 而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小岛上,唐珂羽含泪写着检讨书,不闯祸,不离家出走,不惹相公生气…… 骗人,不是说原谅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写检讨书这种东西? 季涯在旁边欣赏着人委屈的表情,时不时往人撅起的嘴里塞颗糖。 所以说,在这种事上,前季相真是□□有方呀。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吃的醋叫作“国醋”~~ ☆、烧了醉香楼给季府陪葬 夜璟华在御书房批奏折批得脑仁疼,觉得于情于理都应出来放松一下,这是高效处理政事的基本要求,也是天下苍生的殷殷希望。 于是,说服了自己的某皇看着满满一桌菜,心满意足。 片刻功夫,满桌佳肴只剩残骸。 被季灼吹到天上的玲珑斋也不过如此,夜璟华不服气地切了一声,顺便舔了舔手指。 夜璟华惬意地看着楼下,呆会儿去边上的春风楼会一会季灼的那位心上人,毕竟朕一向爱民如子,必须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吃饱了正想吩咐人把盘子撤下去,眼尖的小二满脸堆笑,“客官,共三百两。” 共……三百两?夜璟华好不容易才消化完吃饭应付钱的事实,春风拂面瞬间变成寒风扑面。 夜璟华摸了摸身上的吊坠,盘算着是以物抵债?还是厚着脸皮说句“你看朕贵为天子,能不能先赊着”?还是——,夜璟华看了看窗外,考虑着从这跳下去被抓住报官的可能性。 小二仍是笑容满面,并笑得越发真诚。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贵气逼人,一看就很豪爽嘛!甩上个一千两不用找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夜璟华无视小二鼓励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筋骨,正准备找块布蒙面逃之夭夭。 欠揍的声音传来,“夜公子,别来无恙。” 显然已经看了很长时间的热闹。 小二看到来人,立刻抛下前一个金主,屁颠屁颠的投向丞相的怀抱,“丞相可有一段时间没光顾过了。” 说完又是擦桌子又是倒茶,好不殷勤。 好一副奴颜媚骨!深知自己处境的某皇可没心情腹诽太多,不然,……跑?对,就是现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季灼比他更快的坐下,一双桃花眼极尽风流,“好巧。” 夜璟华觉得自己好丢人,不知现在跑是否还来得及? “两位原来认识呀!”小二边说边沏茶。 “很熟。”季灼淡淡道。 小二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看了夜璟华一眼。 夜璟华内心复杂,啜了口茶道:“没想到丞相用个饭都这么张扬。” 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皇上过奖了。”怎么还是嘴上不饶人,到底有没有抱金主大腿的自觉? “丞相经常带人来吧,难怪这么熟。”夜璟华调侃道。 “公子真是冤枉季相了!”正巧过来送牛肉的小二急忙为季灼辩解,“谁不知咱们季相忧国忧民,一身正气!不知多少人家的姑娘心系季相,但季相仍然不为所动,公子可真是好福气,——来,尝尝,这是小店特地赠送的牛肉。” 夜璟华愤愤地咬着牛肉,为什么没给朕赠送? 季灼吃吃地笑:“尝尝酸萝卜。” “被人那样夸都不脸红,季相不应该惭愧吗?” “习惯了。”季相露出深藏功与名的表情。 夜璟华嫌弃地夹了根酸萝卜放进嘴里,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好酸。 季相看到某人皱成一团的脸,很没同情心地笑出声来。 “季灼,你大胆!”皇上恼羞成怒。 “那皇上把臣贬出王城吧,反正皇上也不待见臣。”季灼与人对视。 “朕考虑考虑。”夜璟华往嘴里放了块牛肉。 季灼啧啧,真能吃,在宫里头饿着了? “皇上带银两了没?”季灼好笑地看着人吃东西。 夜璟华理直气壮地哼哼:“你付账。” “皇上那天可亲口说了,和季某素有矛盾,向来不和。”季灼提醒道。 “别太过分!”某皇黑脸。 季灼轻笑,“那皇上怎么报答臣?这点钱可是季府一年的花销。” 夜璟华不以为然,“朕自会给你涨俸禄。” 季灼大义凛然,“皇上知道的,臣一向视金钱如土石。” “是么?丞相竟敢拿土石请朕吃饭?”夜璟华挑眉。 季灼支起下巴,“怎么说银两都是身外之物,皇上怎么能这么草率地还人情呢?” “哦,那下一年你的俸禄朕就拿来赈灾了。”夜璟华很自然地把重点放在前半句,并自动忽略了后半句。什么人情?朕根本不清楚。 “皇上真是能言善辩。”季灼由衷赞美道,真是牙尖嘴利,嘴不饶人。 “拜丞相所赐。”夜璟华把嘴里的酱牛肉当成季灼狠狠嚼了嚼。 季灼往人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皇上是不是对臣有什么误会?” 夜璟华把边上挪了挪,面无表情道,“事实罢了。” “比如?”季灼又往人那边靠了靠,仿佛要看清那人的所有细微表情,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臣可以改。” 不要用这种一贯调戏人的语气跟朕说话!夜璟华霍的站起,厉声道,“结账!” 季灼挫败地叹了口气,这么凶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带钱了呢。 看着那位夜公子明显不好的脸色,临走时,小二郑重地拍了拍季灼的肩,给了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某皇气势汹汹地向前走去,季灼拉都拉不住,“皇上去哪?” “回宫。”夜璟华言简意赅。 “那多可惜,”季灼拉住人,“这么快就回去岂不辜负了这片繁华?” 夜璟华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袖子,示意人看着办。 季灼很没皮没脸地继续拉着,哥俩好的亲热道,“臣带皇上去个地方?” 夜璟华无语,“……先放开。” “奥,”季灼悻悻放开,“多大点事~” “离朕远点,”夜璟华不情不愿地指指前面,“带路!” 春风楼前,彩虹般的姑娘一字排开,挥舞着帕子,穿着奔放热情,富有活力。 季灼期待地看着他家皇上。 夜璟华皱眉,吐出句“丞相玩好”后转身就走。 季灼故计重施拉住人,手顺势搭在人肩上,“听我解释。” 语气活像一个被正室捉奸在床仍试图撇清的偷腥之人。 夜璟华拿手肘往后狠狠顶去,“别动手动脚,好好说话!” 季灼面色严肃,凑近人耳边…… 夜璟华瞪过去! 季灼不惧权威,越凑越近,直到人耳朵红到不得了才轻轻道,“里头有猫腻。” 说话的热气扑到耳边,夜璟华忍着痒,咬牙,“鬼才信!”也不编些靠谱的理由! “对,就是闹鬼。”季灼继续神神叨叨。 “看来丞相对这里很熟——”,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热情地一路小跑出来,小帕子在空中甩开甩去,洪亮的声音响起,“哎呦!这位公子爷可好长时间没来了!哎,小翠小红小绿傻愣愣呆在那干什么,赶紧招呼客人——” “公子又是找——”季灼迅速朝人使了个眼色,可鸨母的嘴更快,“夏湘吧!” 鸨母朝季灼旁边的人看了一眼,立马会意道,“奥——,懂!懂!我丽娘没有眼色说错话,这次是二位一起的吧!我们这全是最好的房间,里头东西应有尽有全着呢!” 此时夜璟华的脸已黑得不能看。 季灼摸摸鼻子,“……大局为重。” 夜璟华眯起眼睛,“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么?” 季灼如小鸟啄食般点头,知道知道,就是欺负皇上没自己劲大,没自己有钱,没自己……脸皮厚,对皇上做了某些青青紫紫之事,从而受到严重责罚,比如被皇上用肘子顶、被皇上踢下床之类的。 季灼仍沉浸在想象中乐此不疲,夜璟华已带着一身杀气逼近一群将要围上来的莺莺燕燕,本来唧唧喳喳的秀丽美人被吓得纷纷散开另寻客人。 季灼拿出一把钞票,“夏湘。” “好嘞好嘞,”老鸨双眼发光,口水都要流下来,“这位爷还是这么豪爽,两位爷楼上请!” 小厮把两人引至一雅间,“两位爷稍等一会,夏湘姑娘马上就来。” 说完退下带上门。 房里夜璟华脸沉如铁,一言不发。 季灼:“……皇上坐。” “所谓的猫腻?”夜璟华挑眉,很明显龙颜大怒,并决定只要季灼说不出个所以然,立刻把这里烧了给季府陪葬。 老鸨都他妈的记得你!还屡次找那位夏湘姑娘!这次朕在都好意思找!把皇威置于何地? 季灼还在卖关子,“待会皇上就知道了。” 夜璟华冷哼一声,“丞相一向掷千金来搏美人度春宵?” 季灼:“……” “如此腐败奢靡挥金如土,何为一国之相?”夜璟华重重地挥了挥袖子。 “别闹。”季灼把人按在椅子上,柔声道。 “别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夜璟华狠狠踢了下椅子,朕就是不爽,你管我!? 没时间和朕联络感情就能挤时间来这里找姑娘寻欢作乐?想起这,某皇心里就是抑制不住的酸,等自己意识到这种奇怪的感觉,季灼的脸已近在咫尺。 “相爷。”清脆的声音伴着敲门声。 被那种感觉吓得冷静下来的夜璟华别过去脸,喝了好几口凉茶,是因为季灼挑战了朕的威严吧,或者是朕看不惯这种纨绔作风,对,一定是这样…… “夏湘见过相爷。”夏湘欠身行了个礼,往夜璟华方向看了一眼。 夜璟华弯了弯嘴角,特别懂事地问丞相,“要不要在下避一避?” 季灼坐到夜璟华边上,向夏湘摆明了这是自己人,示意人继续。 “那人被属下暂押在柴房,丞相放心,不会有人发现。”夏湘低头汇报。 “嗯。”季灼点了点头,所有所思。 “近日一直呆在醉香楼的那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他们像是在找那女子,属下不敢妄动,还请丞相指示。”夏湘边说边自然地坐到两人对面。 夜璟华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有病,心里不禁懊恼。 “丞相那日说的人……”夏湘咬住下唇,就是这位公子吧。 季灼点点头。 “看来我还真没戏了,唉~,”夏湘大大咧咧地翘起腿,声音活活粗了一个度,“注意形象好累,装作大家闺秀好累啊!” 季灼轻笑,“姑娘演技真精湛,这次的事也多亏姑娘。” “属下当然乐意为丞相效劳。”夏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夏湘就不打扰了,这房里什么东西都有,两位好好享用。” 说完转头看向夜璟华,“公子真是天人之资,俊美无双,我这话是认真的,肺腑之言。” “东西在床头的暗格里,画册也在里头,那事虽好,可不要太贪,相爷别忘了正事。”夏湘笑嘻嘻地带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对对,文中对“欺君之罪”的解释很贴切,这个很“欺君之罪”~ 我卖个萌,你评论一下给个建议呗~,要不然退一步,收藏好了~ ☆、演技好的在上面 门“吱呀”一声关上。 “腐败奢靡?”季灼的声音适时响起。 夜璟华有点尴尬,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怎么回事?” 季灼不依不饶,“挥金如土?” 夜璟华自知理亏,不自然道,“……丞相高风亮节,两袖清风。” “那是自然。”季灼勾起嘴角,“我说,皇上刚才的反应怎么那么大?” 夜璟华咬牙,“我说!丞相能不能说正事!?” “是,”季灼很愉快地接受了人的炸毛,“前段时间,臣逮到一个黑衣人,经过滥用私刑,反复折磨,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正在找一个疯了的女人,之后臣便派方圆阁去四处打探,踏破铁鞋无觅处,功夫不负有心人,臣终于得到消息,那女人被藏在这,不过,那些人好像也找到了这里。” 最后季相又着重强调了一下,“那个夏湘姑娘是自己人,几年前加入方圆阁——” “朕不想听这个,”夜璟华挥手打断,“打听出来找那女人的目的没?” 季灼心痛,“没。”……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那女子叫秋棠,是醉香楼的姑娘,三个月前离奇失踪,几天前又不知为何跑回来,嘴里疯言疯语,老鸨怕惹事上身,便派人把人扔到荒郊野外,但没想到前脚刚仍后脚就被夏湘救了回来。” “所以来这是为了探清底细?”夜璟华言简意赅。 季灼的眼神委屈地不能在委屈,“皇上懂臣就好。” “朕还真不想懂。”夜璟华翻了个白眼。 “那个,恕臣直言——” 夜璟华很不给面子地捂住耳朵。 季灼自顾自继续,“自从澄清了臣和夏湘的关系后,皇上正常了很多。” 夜璟华用眼神询问,直言完了没? 季灼乖乖点头。 刚把手从耳上放下来,就听见季灼问道,“皇上可需要洗漱?” 两个大男人在一个浴桶里泡个澡什么的很正常,醉香楼的洗澡水再加上一点料就更值得乱想了,妥妥的意乱情迷,丞相这么正直并没有很期待。 望着季灼不加掩饰的饥渴眼神,夜璟华咬牙提醒,“流口水了!” 季灼眼神坚定,皇上要不要脱光洗香香啊? 夜璟华冷静道,“不用。” 季灼叹了口气,好遗憾。 夜璟华想拿椅子砸过去。 是夜,季灼以保护皇上的名义爬上床,努力睡在床沿保持不滚下去。 季灼跟人搭讪,“夜半行动。” 夜璟华随便“嗯”了一声,朕原本可以不来的。 季灼继续意味不明暧昧不清道,“半夜这里会有很多声音。” “懂的真多。”夜璟华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挤在床沿的人踢下去。 季灼试图转变那人对自己的不良印象,“其实那日臣并没有做什么过分举动。” 夜璟华挑眉,“那朕身上青青紫紫的印迹是自己长出来的!?” “皇上懂的真——啊——”只听重重的闷响,丞相大人被摔到地上。 “叫什么叫!”夜璟华黑着脸,拿起枕头就想砸下去。 季灼锲而不舍地爬到床沿,语重心长道,“那是□□。” 夜璟华怒,“……滚下去。” 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着季灼来这种地方!听他说这种不正不经乌烟瘴气的话! “皇上注意措辞。”季灼真诚进谏。 “……不许说话,不然朕把你贬到福州。”夜璟华恶狠狠地威胁道。 季灼点点头,贬到福州最可怜,居庙堂如此之远,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心上人一面,自己肯定终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空对着,满盆红豆,衣带渐宽睹物思人;乱舞着,枯树柳枝,低赋离骚日益憔悴!唉,日复一日地吟诗诉相思,吐血表真情,不出几年,也能混成个著名词人,只不过是怀春不遇的失恋文人! 昏相,国事呢!!你倒是规划一下国事啊! 一会儿等人睡着了再偷偷抱一下……,季灼望着人的背很没骨气地想。 某皇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上面有个大大的脑袋,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季灼无辜的眼神。 夜璟华伸手就想狠狠地揍这个碍眼的大脑袋,季灼眼疾手快地按住人的手,压低声音道,“外面有人。” 夜璟华眼里要冒火,有人跟压在朕身上这两件事有联系!?这是什么鬼逻辑!? “那几个可疑的人在挨个房间找秋棠……” “先下去。”夜璟华眯眼。 “皇上希望他们进来?”季灼反问。 夜璟华:“……” 得逞的季相此刻心里那个爽呀! “总得制造一些……”季灼斟酌了一下用词,“欢爱之声吧?” 夜璟华正想就“欢爱之声”这四个字治人个忤逆之罪,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咬牙切齿道,“凭什么你在上面?” “很重?”季灼很显然抓错了重点,微微撑起身体。 但小妖精并没有被此举所感动,夜璟华握拳,语气里充满威胁,“下去!” “演技好的在上面,”季相振振有词,提议道,“不然臣动一动?” 说完在夜璟华耳边轻轻嗯了一声,“要有模有样才不会被人怀疑。” “你敢!”火气嗖的一下冒出来,夜璟华稍一用力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丞相演的累不累?” 这是要假戏真做?季灼眼里亮晶晶,双腿主动热情地缠上人的腰。 夜璟华:“……” 季相不好意思道,“还请皇上耐心扩张、温柔点动、仔细清洗。” 什么乱七八糟!夜璟华脸蓦地一烫,直接一拳打过去,“自己扩张!自己动!自己清洗!” “当真?”季灼受宠若惊。 “自然!”夜璟华咬牙,恨不得将身下人一掌抡死!到底有没有一丝被上的自觉!? 门口有人正偷偷贴在门上偷听房内的动静,屋里的两人自然察觉到这种举动,夜璟华拍拍人,“摇摇床。” 之后又补充一句,“你不准发出声音!” 季灼指指旁边,作口型:皇上先下来——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4节 夜璟华佯装淡定地躺回旁边。 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会,直到屋里晃荡的声音越来越大才离开,至于没那种叫声,可能是里头的人比较鬼畜,用东西把嘴塞住了吧,这年头,什么爱好的人都有~ 感觉到房外的人离开,季灼喘了口气。 夜璟华的手刚离开耳朵,就听到季灼这声粗重的呼吸,从耳尖到脸颊都在发烫,但语气还是凶巴巴的,“下去!” 季灼委屈,誓死抱着枕头,“皇上不讲道理,臣刚才可立了大功。” 夜璟华不吃这套,仍然使劲踹,“朕就是道理!” 不就是皇上让臣子在地上睡么?如此正常的事还需要什么道理!?摇摇床谁不会?朕就不信你睡在地上跟社稷、苍生、德智发展有个毛关系!? 季灼的可恶之处就在于总会摆出些理由,或大义凛然,或词微言深,反正全都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小至个人发展,大至民生安康,总之要成功抒发出皇上怎么能这么想臣?臣一向洁身自好,哀民生之多艰,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皇上这样真是太伤人了!自己是对的,自己是无辜的,就算错了也是有苦衷的,如此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从而不声不响颠倒黑白,甚至数次成功洗脑人,让受害者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两人僵持了好长一会儿,夜璟华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人,冷脸道,“是不是该去看看那位秋棠了?” 季灼依依不舍地放开,不情不愿地下床,真是,没情趣。 时已夜半,但在这种地方就别指望能夜深人静。一间间紧闭着的房间里不时传来阵阵清歌柔曲,夹杂着或有或无的暧昧声音。 两人按照事先探好的路线,蹑手蹑脚地开始行动。过道上倒是空无一人,季灼凑近人,低声道,“皇上可有一丝丝兴奋?” 夜璟华一记眼刀扔出去还没收回来,只听一声门响,一个红光满面的壮汉推开们,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与两人打了个正面,“美人~” 壮汉眼前一亮,伸出肥猪手就向夜璟华摸过去,“美人在外头真是委屈了,大爷我陪你~” 夜璟华满脸厌恶。 手刚伸出,红脸壮汉就晃了晃倒了下去,季灼嫌弃地拿脚踢踢人,这下还不晕上他个几天几夜? 夜璟华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看季灼,突然觉得季灼顺眼多了。 要和一个猪头对此才能凹显出自己的魅力,可怜的季相是有多么不堪? 季灼边往前走,边像小孩子一样显摆着自己的恶作剧,“那猪头醒来后发现全身是斑不知是什么感受?” “活该。”夜璟华冷冷道。 这座院落平日里一直是大门紧闭,一般人不会闲得发慌进里头找乐子。两人从墙头跳下,看着夜色中安静的柴房。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一起洗个澡很正常嘛!随便压一压也很正常嘛!腹黑的那个在上面更是再正常不过嘛! 还有,跟额在评论中交流交流最是正常嘛!那么~~ ☆、读书人的气节 用夏湘准备的钥匙把锁打开,季灼下意识把人护在身后,轻轻推开门。 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先前夏湘担心这疯女人乱闹腾,就给人喂了药,顺便缚住人双手,免的出什么意外。 正想近些观察,门外突然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悄然躲进一堆杂物后头,想看个究竟。 收起夜明珠,房里立刻变得黑暗。杂物后狭窄的空间自然容不下两个大男人,两个人挤在一起,距离近到夜璟华忍不住想把人踹飞。 你就不能另找一个地方?挤来挤去很好玩么?夜璟华眼里放飞刀,尽量和人拉开距离。 季灼用手揽过人,用眼神示意了下门的方向。 这下两人可算完全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黑暗中,夜璟华觉得自己呼吸有点急促,和人接触的地方都在发烫,夜璟华深呼吸,朕一定是被那个红脸大汉吓着了,心里念叨着,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感觉到只手不安分地放在自己腰上,恢复元气的夜璟华瞪过去,季灼无辜回视,发生什么事了?还请皇上专心点。黑暗中两个亮亮的眸子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最后夜璟华的眸子先落败,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不经意地碰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悲催地感觉到季灼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夜璟华身体僵了一下,暗暗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也只是几瞬间的事,暂时就当脸靠着枕头,……但暂时迟迟完不了,季灼的脸就是不离开,甚至还有蹭来蹭去的趋势。夜璟华气结,这下还是不经意? 果断按住人的手腕,用力,再用力…… 门被推开,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快速走到昏迷着的人跟前,警惕地环顾四周,接着松了一口气,抱起秋棠。 趁人注意力都在秋棠身上时,季灼从门后闪出,飞快点住人的穴。 响指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清亮,几个暗卫一跃而下跪地待命。 “把这两人带回相府。”季灼命令。 “是。”暗卫抱拳,麻利地把人扛起就走,出去时自以为很有眼色地把柴房的门带上。 柴房里两人:“……” 回到房间,季灼抢先一步爬上床,拗了个妖娆的姿势,“皇上歇息。” 夜璟华自顾自地坐在桌前,背对季灼,一杯杯地喝着闷茶。 “皇上何必这么想不开?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灼在床上支起头,往里头挪了又挪,拍拍身旁空出的地方,“这么宽敞,挤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夜璟华冷艳地吐出两个字,“回宫。”话音刚落,起身就走。 季灼被吓得立马从床上下来,三步并成两步迅速拉住人,“皇上冷静点,这三更半夜的,就因为臣的口不择言才头脑发热,迫不及待地想回自己的地盘?” 夜璟华冷冷瞥了他一眼,“丞相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着人仍没有冷静下来的趋势,季灼妥协,“臣睡地上。” 夜璟华眼皮直跳,咬牙道,“快要早朝了!” 季灼垂眼加苦笑,“其实是不想和臣共处一室吧。” ……滚,夜璟华懒得和他废话,抖抖袖子,抖了半天也没抖掉袖子上那只手,只得忍无可忍地瞪向人。 “皇上不在,臣呆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季灼在人杀伤力极大的眼神攻击下妥协,继而又凑到人耳边啧啧,“皇上刚才的目光真是露骨。” “给朕找抬轿子。”某皇掉忽略不想听的话,于是进入耳中的只剩标点符号。 三更半夜找到轿子的丞相又开始赞美自己的神通广大和无所不能,一路上絮絮叨叨,赞美完自己又在其他事上作文章,比如刚才皇上真是太敏感了,地方就这么小,这么狭窄而拥挤,有什么身体接触再正常不过…… “你的话有点多。”夜璟华打断人的话,好脾气地提醒道。 季灼以为他家皇上突然来了表达欲,乖乖闭嘴,谦让道,“皇上您说。”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 皇上真是不给面子,季大丞相腹诽了一路。 很快便查出了昨晚那人的底细,老实说,丞相很失望。 “任二公子,你凑什么热闹?”丞相很费解。 “哼,”旁边的青衣人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茶杯,“算你们识相!知道我是任府二公子就好。” 季灼没和青衣人计较,继续宽宏大量道,“不知任二公子三更半夜为何要进那间柴房?” 可偏偏那人不配合,“你们不也进了?” 旁边的暴脾气侍卫闻言就想给人塞药丸,顺便抡一棍子。 只听砰的一声,青衣人狠狠拍了下桌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吼道,“任何人都别想分开我们!” “那个目露凶光的,”任二公子指了指那个暴脾气侍卫,涨红了脸,“你尽管放马过来,我是不会妥协的!这是一个读书人的气节!” 侍卫抡了抡鞭子,准备放马过去成全他。 任二公子抖了抖,吓唬道,“我爹是任尚书!” 切,周围一片嘘声。 “丞相,这人烦的很,看来也问不出什么。”陈大向季灼请示。 任二公子这下急了,生怕这群人狗急跳墙把他解决了,“你们明明还没问!——等等,丞相?” 任二公子看向季灼,“丞相?” 季灼没回答,任二公子就当他默认了。 “哈哈哈,”任二公子干笑着过渡了一下,好让自己的转变不那么突兀,继而恭恭敬敬道,“凌书这厢有理了。” 季府侍从:“……”读书人果然有气节。 “家父近来可好?”季相笑得平易近人。 任凌书心里泪流满面,这人怎么会是丞相?这半夜三更的,丞相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醉香楼的柴房? “实不相瞒,凌书去醉香楼是去找心上人。”任凌书表情严肃。 季灼用眼神鼓励人继续诹下去。 任凌书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和秋棠姑娘两情相悦、缠缠绵绵、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珠胎暗结、芳心互许……” “说重点。”季灼打断道,难怪任二公子一直考不上状元。 “但我爹不同意给她赎身,于是我们决定私奔。当晚我赶到约定地点时并没见到秋棠,一直到天微亮也没等到人。我所思着定是那醉香楼老鸨从中阻挠,所以整日赖在醉香楼,发誓翻遍醉香楼也要把人找出来。” “果然是被那老鸨藏在柴房,都怪我,她落到那见钱眼开的老太婆手中肯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刚发现人,就被我点穴带到这里?”那人实在啰嗦得很,季灼忍不住打断。 “对!”任凌书眼神愤慨。 旁边的侍卫抹了把眼泪,佳人才子的故事最感人了,看不出这任府二公子愣头愣脑的,原来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季灼淡淡道。 “什么?”任凌书一惊,随即站起来,“怎么回事?我要去看她。” “现在人也该醒了。”季灼看向任凌书,“还要劳烦任二公子在季府做几天客,令堂仍在气头上,公子暂时还回不了府。” 任书玉点点头。 众人一推开房门就看到秋棠脸色苍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任书玉一急,就想上前看人怎么样了。 季灼拉住他。 “那么多血……”秋棠嘴唇发抖。 “你们别过来,别伤害我的宝宝……”秋棠突然间手在空中四处抓着。 “啊,好多小孩子——”秋棠捂着耳朵尖叫。 “秋棠。”任凌书挣开季灼,把角落里的人抱在怀里安慰着,“别怕,还记得我吗?” 秋棠眼神木然,狠狠掐住人脖子,冷笑道,“逆我者亡。” 可怜任凌书一介书生被人掐得喘不过气。 一把扇子朝秋棠发紫的手飞去,任凌书见状身体一偏,生生替人受了那一扇。 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秋棠突然越来越虚弱,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终于软软地倒在地上,醉仍是一张一合,“门主万岁。” 秋棠第二次醒时,疯了般拼了命地和人搏,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但不久后又自己晕了过去。 就这样,醒了就像着了魔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半时辰后又自己晕过去。 任凌书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真没用。” 季灼拍拍人的肩,安慰道,“秋棠姑娘体内的毒正渐渐变弱。” “她中了毒?”任凌书捏紧拳头。 “所幸中毒不深,不然就算天下第一神医也没办法。”有人拿她试毒,这话季灼没有说出口。 “我能做些什么?”任凌书问。 “保护好她,别让她被那些人找到。”季灼道,“其它的交给我便好,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秋棠后几次醒来安静了许多,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但几乎什么都不记得,身上的毒也查不出什么门道,线索就只剩下她昏迷时那些或真或假的话。 “给她服下这,”季灼交给人一颗药丸,“尚书大人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你把人带到府上,先不要张扬。” “丞相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任书玉热泪盈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抑扬顿挫道,“丞相这一世一定会和皇上修成正果!” 季灼:“……” 现在的读书人都看的是什么书? 作者有话要说:  对,没错。我们皇上和丞相是国民cp,教科书里有记载,科举必考,压轴大题! ☆、我才不是面瘫呢 季府上下忙成一片,一群人城南城北四处调查,另一群人杀鸡宰鸭吊灯笼。 皇宫里,夜璟妍把毓秀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血玛瑙,纳闷中发现好像还丢了好几样宝贝。皇宫竟然遭贼了,竟然偷本公主给嫂子的生日礼物,笨贼难道不知道我嫂子母仪天下吗? 既然礼物找不到了,那就再挑一个,把这作为借口皇兄说不定还能准我出宫呢。想到这,夜璟妍屁颠屁颠地找她哥去了。 “皇兄,再几天就是季相生日了——”夜璟妍做好铺垫。 “皇妹很闲?”正伏案练字的夜璟华头都没抬。 “不闲,”研公主急忙道,“皇兄我想出宫一趟给丞相挑礼物。” “准了。”夜璟华懒得理人。 竟然这么好说话,夜璟妍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兄需不需要我也帮你给季相挑个礼物?” “他生日干朕什么事?”夜璟华拿毛笔蘸了蘸墨,依然是那不冷不淡的样子。 “据说这几日城里的姑娘熬夜刺绣画画写诗,都想在季相生日时送给他。”夜璟妍义愤填膺,不知道人家季相有心上人了! “嗯。”皇上面无表情道。 哥,你再这样下去季相会被抢的!不萌怎么留住男人!你这么面瘫真的很令我担心! 夜璟华终于在皇妹的殷切注视下抬起头,“皇妹也想刺绣画画写诗?” 夜璟妍头摇得像波浪鼓,“不想不想,皇兄您忙,我先告退了。” 看来皇兄和嫂子的感情注定要虐了,唉,也不知道在回去前还能不能看到他们相亲相爱比翼双飞?但当务之急是奔赴将军府,拉着容月美人逛街。 将军府上,花容月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石椅上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有阴影覆到脸上,睁眼一看,就看到上方夜璟妍笑成花的脸。 夜璟妍花痴脸,“花将军真是难得在家。” “公主也是难得驾临将府。”花容月一双桃花眼笑得好看。 谁都知道花容月花小将军长着一张妖孽的脸,偏偏战袍加身银盔覆面战无不胜,让人感慨虎父无犬子。这人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欺男霸女无恶不做,咳咳,不对,是欠了一屁股风流债。但百姓纷纷表示对他们这位“战神”的风流史毫不在意,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花容月与夜璟妍在小凉亭里相谈甚欢,不明情况的婢女各个不满,这女人谁呀?为什么和我们少将军唠这么长时间的磕? 在整个花府婢女的怨念中,妍公主在将军府吃了个饭,散了个步,最后还悠哉悠哉地拉着花容月逛街。 据花将军所说,他绝对知道季相最需要的东西。 所以夜璟妍半信半疑地和花容月来到一家,——首饰店。 “哎呦,花公子,你总算来了~”刚一进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立马扑到花容月身上,这阵势成功把夜璟妍吓了一跳。 “芸娘,我带朋友到这看看。”花容月把女人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朋友?”叫芸娘的女人狐疑地看了夜璟妍一眼。 “芸娘可否拿出那沉沦脂让我看看?”花容月在芸娘耳边低声道。 芸娘又扫了夜璟妍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哼完后施施然飘进屋拿出两个盒子。 夜璟妍打开盒子立刻就明白花容月打的是什么算盘了。果然,容月就是有情调,送什么都不如送这好呀! 事实证明还有人送的更好。季灼哭笑不得地看着精美盒子里的书,封皮上毫不避讳地写着几个大字:龙阳心经。这么无聊一看就知道是他那位闲得没事干的师父送的。书下还压了张皱巴巴的小纸条:爱徒生辰快乐。 季灼:“……”师父你开心就好。 这边还有唐珂羽和季涯送来的两大箱黄金,简单粗暴。还附带着好几个小白瓶,果然,在某种程度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送了某方面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内心对季灼恨铁不成钢。 虽然季相已三申五令无需破费,但这天季相还是收到了一库房的宝贝。季灼看着堆成山的东西,心想这下李太傅又要狠狠参我一本了。 “丞相这算不算受贿?”一身便衣的夜璟华出现在门口。 “皇上也来贿赂臣?”季灼喜出望外。 “季相想多了,朕来凑凑热闹而已。”夜璟华径直往屋里走去。 “皇上怎么能空手来呢?”季灼边说边眼疾手快拽下夜璟华腰间的吊坠,“谢皇上。” 吊坠还是上次季灼还回去的那个,季相心满意足地把东西塞到怀里,妥妥的定情信物! 夜璟华没理会他,眼睛偷偷撇向那堆礼物,瞧瞧有没有传说中刺绣书画文章什么的。 “皇上喜欢什么尽管拿好了。”察觉到他的目光,季灼慷慨道。 “皇妹送了什么?”夜璟华有点心虚,转移话题。 “公主?”季灼走到桌子上拿起那个檀木盒,边打开边道,“臣还没看——”话音戛然而止,季灼快速关上盒子。 “什么?”夜璟华很好奇。 “点心。”季灼冷静道。 夜璟华不信,那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季灼干笑,拉着某人的袖子就走,“带皇上去个好地方。” 不要拉着朕,以下犯上!夜璟华拽了拽袖子,没拽动,就瘫着脸跟着季相走。 “这就是所谓的好地方?”夜璟华坐在屋顶一下下敲着瓦片。 季灼手枕在头下,“皇上躺着试试。” 夜璟华躺在季灼边上,满眼都是无边无际的深邃和若隐若现的星星,还有天边明得夸张的大月亮 季灼歪头看着某人的侧脸,笑道,“比起皇宫如何?” “不如何。”夜璟华盯着天空,眼睛一眨不眨。 秋天的夜里呆得时间长了还是有点冷的,两人在屋顶躺了一会儿便回了房。 季灼倒了一杯酒,递给夜璟华,“皇上喝些酒暖暖身子。” 绿蚁山庄酿的?夜璟华眯着眼尝了口,果然是老相好送的酒! 赌气一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杯接着一杯,气势汹汹,甚至有撸起袖子的趋势。 季灼哭笑不得,“皇上少喝点。” “舍不得?”干嘛那么宝贝这酒啊,夜璟华委委屈屈地想。 ……是舍不得你,在想什么?季灼揉揉额角,悄悄把剩下的酒藏在桌下。 “季灼。”夜璟华有点迷迷糊糊。 “嗯,臣在。”感觉到人好像醉了,季灼把人扶到床边,“皇上就在这歇着吧。” “好。”夜璟华坐在床沿,认真地点头。 这表情?季灼失笑。 “朕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季奸相!”夜璟华委屈的撇撇嘴,拉拉季灼的衣角。 “嗯。”季灼摸摸他的头发,坐在他旁边。 “朕才不要他喜欢!”夜璟华垂下眼,含糊不清道,“他才不喜欢朕呢,哼,谁稀罕,那奸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乱想些什么,”季灼无奈地哄道,“皇上早点歇息,歇好了才有力气拆相府。” “胡说!相府是无辜的,错在季灼。”夜璟华一本正经,“谁叫他朝三暮四不清不白水性杨花残花败柳弱柳扶风扶摇直上九万里……” 季灼哭笑不得地捏住人的嘴,“别乱背,太傅知道又该上折子了。” “反正睡不着。”夜璟华把脸凑近季灼,眼睛亮晶晶,“我才不是面瘫呢。你看,我会变脸。”说着就拉了拉季灼的脸。 季灼哭笑不得,喝醉酒后这么换脱?好不容易把人哄得躺下,又给人盖好被子,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皇上好好歇着。”季灼轻轻摸了摸夜璟华有点发红的脸。 “季灼不要走——”夜璟华委屈。 季灼戳戳他的脸,怎么像个孩子? “朕喜欢季相。”只露出脑袋的夜璟华闷闷道。 季灼楞了楞。 “很早就喜欢了,以前季相经常带朕偷偷溜出宫,把太傅气得要死。还给朕带糕点,比皇宫的好吃多了,还出宫带朕打架……”夜璟华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倒出所有心里话,“还有唔——” 季灼俯身吻住人的唇,温柔而深情。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这人的一句喜欢,就想着能在这人身边陪着他热热闹闹就已足矣,上天垂怜的话,也许还能等到这人开窍,知道自己的心意,运气再好一点,还奢望拉着这人到处乱逛,退位后两人住在小茅屋里种种田…… 季灼狠狠抱紧身下的人,想要索取更多,唇舌交际间,像是怎样都不够。 许久,季灼放开人笑道:“皇上会对臣负责的吧。” 也不知道这人明天会不会杀人灭口…… “嗯。”夜璟华笃定点头,然后勾上人脖子闭眼又亲上去。 季灼按住他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吻着吻着,“呼呼”声传来,季灼好笑,怎么就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某人,轻轻理了理那人额前的头发,坐在床沿静静握着那人的手,“华儿,我今天很开心呢。”你让我怎舍得放下你? 第二天晌午,夜璟华一醒来就看到季相那张放大的脸。 淡定! 夜璟华冷静道:“爱卿没事就先出去吧。” “这是相府。”季灼更冷静。 “丞相在相府住得可好?可需要朕给卿换个地方?”夜璟华黑着脸。 “嗯,臣想住在宫里。”季灼幽幽道。 夜璟华头疼想杀人,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某人脸色不好,季灼把桌上的汤端过来,“这是臣一早差人煮的醒酒汤,皇上趁热喝。” 夜璟华瞪过去! 季灼忙道:“皇上在此过夜的事,季府上下没人知道。” 夜璟华这才不情不愿地喝了几口。 季府此时热闹极了,到处议论纷纷。丞相大人和皇上呆了一整夜!皇上今个晌午才起,还被丞相亲密喂汤!哦,发生了什么! “早朝——”夜璟华放下碗,不经意地道了句。 “皇上放心,今日免早朝。”你不知道可把那帮人乐的。 刚喝完汤的嘴还泛着水光,季灼望着那诱人的颜色不禁失了神,想起昨晚那种美妙的感觉,喉咙一紧。 夜璟华显然被气着了:“季相在想什么?” 自然是在想属于我们两个的回忆了,唉,昨晚还信誓旦旦说着喜欢,现在就这么冷淡,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以后还不得日日住冷宫?季灼哀怨地望着皇上,欲说还休。 夜璟华揉揉太阳穴,冷冷道,“朕不想知道了。” “唉,真可惜。”季灼坐在床上往夜璟华那边靠了靠,压低声音,“皇上以后少喝些酒。” “季灼!”夜璟华怒。 “臣等着皇上想起来。”季灼不慌不忙地往外走,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皇上一眼。 夜璟华气冲冲地回了宫,临走时不忘把碗里剩下的汤汁全数倒在床上,并且决定一回宫就下旨拆相府。 季灼看到一片狼藉的床铺,哭笑不得,谁敢惹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端不住了吧,告白了吧,被亲了吧~ 接下来季相火力全开,开启速战速决模式。 呃,进度是有点快…… ☆、为什么要送被子啊 风刮起帘帐,夜璟华往被窝缩了缩,转了个身后警觉地睁开眼睛。 听脚步声像是两个人,夜璟华想都没想就无语地闭上眼睛,无聊。 个子低的那个戳戳旁边的人,有点失望地说:“一个人。” 夜璟华装作没听见,继续睡。 感觉到有双手像是要掀被子,夜璟华忍无可忍,坐起身冷静道,“父皇母后。” 太后正准备掀被子的手嗖一下收回来,笑得奸诈,叫你装睡。 夜赭把灯点上,拉着她的青儿坐在椅子上。夜璟华郁闷,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华儿好长时间没看过我了。”太后支着脸,看着皇上。 “儿臣明日便去给母后请安。”夜璟华僵硬回答。 “敷衍!”太后明显不相信,华儿这么不可爱,十分有必要再生一个像灼儿那么乖的! “父皇母后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出去游玩?”夜璟华冷静道。 “没打算。”太后笑魇如花地继续,“让灼儿明天进宫和哀家唠唠嗑。” “刚出家。”某皇应对得流畅自然,一看就知道内心的殷殷期盼。 “华儿真调皮。”太后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夜璟华无语,这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母后放心,明日儿臣一定召季灼进宫。”夜璟华无奈地答应,顺便朝父皇使眼色,快把你家皇后拉走! 夜赭无语,这两个人。 夜赭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皇后哄去寝宫休息,临走时,太后还是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 第二日,太后如愿所偿拉着季灼,和蔼可亲地递给人一个盒子,称是生日礼物。 季灼接过盒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回府后的季灼打开盒子,小册子上镶金的“龙阳手册”触目惊心,季灼头疼,莫非和师父在同一家买的? 太后在宫里闲得很,一会儿到李太傅府里叙叙旧,一会儿又跑到将军府上唠唠嗑,顺便看看花小将军怎么样。 李蠡一见到夜赭和苏青鸾就开始告状:那个季灼太过分,小的时候就带着皇上乱来,现在更是浑浑噩噩、目无王法,最重要的是,竟然送臣十几篮鸡蛋,把臣气得多卧病在床了好几天!现在还没吃完! 终于从太傅喋喋不休中逃离的两人迫切希望能赶紧见到花容月赏心悦目一会儿,也不知道容月有心上人了没?唉,这人呐,年纪大了就喜欢说媒。 花府以格调高雅著称,花大将军一介武夫偏偏不走寻常路,隔三差五在府里办个赏花会、品茶会什么的,花小将军更是不差风流,身边一堆莺莺燕燕。因此,太后更加坚信云羿的繁荣多亏了季相的呕心沥血! 而此时这位英明的季相正伸了伸懒腰,准备进宫去看看心上人。 “江湖中人?”正听着花容月禀报审问结果的夜赭皱了皱眉。 于此同时,听到季相说出“琥珀门”的夜璟华也皱了皱眉,“怎么还卷入了江湖中人?” “皇上刚才为什么不见臣?”季相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刚才季相求见被挡在门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夜璟华一记杀人目光扫向季相。 季灼讨了个没趣,只得耸拉着头道,“这幕后定有人指使。区区一个江湖帮派,谅它也不敢跟朝廷作对。阡暝国不可能,轩辕诀不会那么蠢,与云羿为敌对他们没好处。至于安弦国,除了那位三皇子,其他人还是挺正常的。” “会不会是自己人?”夜璟华问道。 季相表情立刻变得沉重,“那最大的嫌疑就是臣了。”说完立刻坐到皇上对面,“不过臣怎么会刺杀皇上呢?还派那么蠢的人行刺。” 夜璟华没理会他,道:“可查出那琥珀门的底细?” “皇上那日把臣的被铺弄脏了。”季灼提醒道。 夜璟华按捺住内心的怒气,咬牙道:“琥珀门的底细!” “哦。”季灼垂头丧气地汇报公事,“琥珀门仿佛凭空冒出来的,门主叫齐寇,此人无背景无实力,只擅长忽悠人。琥珀门一向使用下三滥的□□,擅长蛊术,近来经常活动在边境。臣猜测按计划本应找个机会给皇上下蛊,但不知临时出了什么差错导致计划有变。” “云羿边境可有什么动静?” “阡瞑国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轩辕诀近段时间心情不错,好像是要封后;安弦国的老皇帝知道周鲁的事后气急败坏,把周鲁禁足一年;那个世代守护云羿的西宁宫像是出了什么事,宫主卧病在床,但信息封锁的很严,没几个人知道。” 夜璟华挑挑眉,“朕今天吃了什么?” “这臣不知道,臣只知道皇上那日把臣的床弄脏了。”季灼幽幽道。 “丞相有意见?” “嗯。”季相特别认真。 “朕赐你十床被褥,以后不准再提此事。”皇上果然更有钱。 “那臣今晚能不能先在皇上这儿歇息,打地铺也成!”季灼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不能!季府穷得连一床多余的被褥也没有?”夜璟华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来这么多的耐心跟这位季相胡闹。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臣清廉……”季灼委屈,“那皇上——” 话还没说完,便被忍无可忍的某皇踢了出去。 门外的季相愤愤地想:怎么这么暴躁! 房里的皇上火大: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隔日皇上便派人往季府送去十几个大箱子,街头巷口又是议论纷纷。 这次竟然送被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送被子啊,我们根本没有多想! 人民群众脑洞大开,“被子”的谐音不就是“辈子”?什么一生一世一辈子,竟然这样高调秀恩爱!真是的,也不注意影响! 哇哇,太劲爆了,把一个情报卖给闲客居可以免费喝茶呢,实在不行买给书贩子也成。 隔日,王城第二波话本子热袭来。《忆那个不眠之夜》、《棉被劫》、《诛心:红被缘》、良人三部曲之《良人:十月上》、《良人:浓情中》、《良人:锦被下》…… 王城小青年纷纷觉得鲜花珠宝帕子点心都弱爆了,是真爱就应该送她被褥。一见钟情送镂空蚕丝被;青梅竹马送鸳鸯蚕丝被;新婚燕尔送超薄纱翼被;老夫老妻送枣红大棉被…… 话说什么时候才把丞相接到宫里呢? 进展的这么慢,真虐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家不是卖被子的……我没有做广告……我是好人……我会努力的……求收藏……蟹蟹……深鞠躬! ☆、自学成才的励志神医 这几日季灼一下朝就找理由赖在御书房不走,而且一点也不难为情,非常好意思。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5节 皇上就当作没看见,批完奏折看《君鉴》。 季灼骚扰道,“皇上这样真是太伤身体了,臣陪皇上说会儿话。” “黎民百姓才是丞相的职责所在。”也许命人编写本《丞相手册》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丞相难道不应为皇上排忧解难?”季灼不服气。 “那事情查得怎么样?”夜璟华看向丞相。 “轩辕诀这几日心情不怎么好,臣猜应该是皇后跑了;姬九颍病还没好;周鲁还被关着;秋棠好像和琥珀门有关;琥珀门花将军还在查。”季相撇撇嘴,暗道某人不解风情。 “……”就没查出些有用的东西? 夜璟华找理由赶人,“相府上下——” 季灼反应很快,“季府有陈大打理。” “方圆阁——” “方圆阁有程乾在。” “丞相不是喜欢做赋?安心呆在府里做赋便是。” “皇上有所不知,李太傅这几天一直托人给臣说媒,臣实在招架不住,又不能背叛心上人,所以只能躲在皇上这了。”季灼说得这叫个义正言辞。 “那别说话。”某人若无其事地翻着书。……说媒?李太傅是有多闲? “皇上,臣可不可以借御榻小憩一会儿?” “不可以。”夜璟华想都没想。 “唉,都说皇上爱民如子~”季灼幽幽道。 “还说丞相日理万机呢。”夜璟华反唇相讥。 “季府的确——” “季府靠王大打理。”某皇慢悠悠道。 “方圆阁——” “方圆阁是程乾负责的。”夜璟华嘴角勾起。 “臣长得好看!” “……” “当然皇上更好看!” “……” 果然,脸皮厚的总会赢。 “要不皇上你小憩一会儿?”这人总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夜璟华带着一副“好吧,朕给你个面子”的表情在御书房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其实跟季灼耍了一会嘴皮子,夜璟华心里欢快了许多,心情一好就睡到了申时,醒来时季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窗外天已微黑,风吹得竹影左右摇晃,隐约还能听到虫子的叫声,夜璟华心情莫名其妙地好。小陈子想着起风了,正要给皇上关紧窗,刚一进来就看到皇上正对着窗外笑,惊叹道,咱们皇上笑起来就是比一般人好看,难怪不轻易笑。 夜璟妍一直对父皇母后说自己胖了耿耿于怀,为此吃饭八分饱,饭后百步走,这几天一直在御花园溜达。 然而并不胖呀!妍公主边快走边愤愤地想。刚拐过一个弯,就看见他哥正在一个僻静的小道上和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有说有笑,并且避退了左右。夜璟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皇兄,你这样对得起季相吗? 再看那人在他哥面前也不拘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简直不能忍!妍公主气势汹汹冲过去,一定要给小三一个下马威。 稍一走近,夜璟妍就楞住了,这长相搁现代一定会火!这皮肤嫩的,这小鹿般的眼睛,这睫毛长的,还有小虎牙!啊,我泛滥的少女心~ 夜璟妍迅速调整好状态,微笑地踏着小碎步,尽量显得贤良淑德。走到皇兄面前低头行礼,声音柔柔:“皇兄好。”说完又对旁边的美男欠身笑了一下。 “妍儿中毒了?”美男疑惑地捏捏夜璟妍的脸。 哦,他叫我妍儿,他还摸我脸!是不是来和亲的?夜璟妍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 “公子——”夜璟妍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兄打晕。 丢人! “去看看母后吧。”夜璟华转头就走,丝毫没有兄妹应相亲相爱的自觉。 苏珞背着大包袱跟在夜璟华身后,心想皇上还是这么凶! 刚踏进梅乐宫,太后就给了苏珞一个拥抱,狠狠在人脸上亲了一口,“哀家想死珞儿了!” 夜璟华看着苏珞脸上的牙印,不禁同情起这个表弟来。 太后鬼鬼祟祟凑到苏珞跟前,悄悄道:“那个雪肌丸还有没有?” 苏珞在他的行李里捣鼓半天,掏出一个小白瓶,热情塞给太后:“这是新研制的,美容养颜,保姑母您青春永驻。” 吼吼,太后捂嘴,笑得特猥琐。 笑完对夜璟华道:“给珞儿安置个好住处。”然后拉着苏珞的手,“珞儿就安心住下,记得常来陪陪哀家。” “姑母。”苏珞眼眶湿润。 夜璟华特别鄙视地看完这出苦情戏,竟然有人的演技比季相还浮夸。 夜璟妍得知小鲜肉不是来和亲的后,消沉了好一会儿,看开后就去找小鲜肉聊天。 苏珞对这位据说失去了记忆的公主表妹很是无语,自从来了以后,一直问东问西,聒噪极了。 “珞珞我们以前关系真的挺好?”夜璟妍第八次确认。 苏珞点头,心里嫌弃,珞珞什么的,比苏公子还雷。 “珞珞有没有喜欢的人?”夜璟妍娇羞。 苏珞摇头,继尔点头,定了定又点头,接着又摇头。 第一个摇头是“没有”,第二个点头是“有,公主慢走”,第三个点头是“咦,好像真的有”,第四个摇头是“算了,没有”。 夜璟妍看得一愣一愣的,“所以——” 苏珞从大包袱里拿出小白瓶,塞给妍公主,“美容养颜,青春永驻。” “珞珞你真是个好人。”夜璟妍热泪盈眶。 “公主才是世上最单纯善良之人。”苏珞真诚。 “所以珞珞你怎么突然就来云羿了呢?”夜璟妍又第十一次问。 当然是躲灾避祸!苏珞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怜我都不敢回苏家,投奔个姑母也一路乔装,来到云羿不敢从正门进,迷倒了好几个侍卫才偷偷摸摸翻进宫,脚刚碰地就碰到你皇兄,幸好皇上心情不错,没跟我计较。 “当初听说妍儿昏迷不醒十分着急,匆匆从家出发,没想到马儿在漫漫路途中累死了,我只得一步步走过来,唉。”苏珞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年!” 就是如此劣质的谎言都没被公主识破,让人不禁哀其不幸恨其不争。 是呀,一年都过去了,我也被那个世界遗忘了吧。夜璟妍垂下头,鼻子一酸。 感觉到边上的人有点不对劲,苏珞推推她,“妍儿?” 夜璟妍胡乱地揉揉眼睛,“嗯。” 苏珞摇摇头,拿出一小盒糕点,“我亲手做的——” “美容养颜,青春永驻。”夜璟妍接到。 苏珞笑着拿出一块递给妍公主,“妍儿尝一尝。” 味道果然很特别,吃一口连心情都会好很多。 “珞珞,你听过巧克力吗?”夜璟妍突然有点怀念巧克力的味道。 那是什么?苏珞摇摇头。 “是一种甜中带苦的东西,吃了会让人心情好。”特别好吃。 看到公主心情好了些,苏珞笑笑,“妍儿还知道些什么我没听过的?” “我们那儿应有尽有,什么返老还童起死回生,还有四肢麻木七窍流血,还有大变活人雌雄一体……”反正古代人不知道,夜璟妍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夸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正唾沫乱飞,渐入佳境,夜璟妍突然感觉手脚不能动,只得像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苏珞往人嘴里塞了颗药丸,“让你忽悠人。” 夜璟妍活动活动手脚,没想到竟然有这好东西。 “刚才那是什么?珞珞,给我些呗!”夜璟妍谄媚道,“珞神医~” “好呀,交换。”苏珞瞧向小白瓶。 夜璟妍快速藏在身后,那算了。 之后两人从美食美食谈到美食美食,夜璟妍兴奋不已,觉得苏珞真是自己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知己。 “珞珞,你医术从哪学的?”夜璟妍心里充满崇拜。 “自己从书上看的。”苏珞略有些得意。 夜璟妍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小白瓶。 “那可是大内的医书。”苏珞淡淡不爽,竟然质疑我的医术。难道这不应该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励志故事吗? “你哪来的大内医书?”夜璟妍很好奇。 “偷的。”苏珞很坦然。 “云羿藏书特别少。”不要打云羿主意…… “我知道,十岁那年我进过一次云羿的藏书阁,里头没我感兴趣的,季府倒是有几本,可惜没拿到,还被一个老头发现把我撵了出来。”苏珞兴致勃勃地分享着自己的偷书经历,“阡暝国藏书最多人也最蠢,我看的书几乎都是从那偷的。” 夜璟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十分没原则:“嗯嗯,书非偷不能读也!” 两人简直相见恨晚,执手相看泪眼,秉烛相谈至深夜,最后妍公主依依不舍地离开,并且真诚表示以后会常来。 夜璟妍回到毓秀宫伸了伸懒腰,刚想吩咐人准备洗澡水。“唰——”一个反着亮光的东西从夜璟妍耳边堪堪擦过,扎在后面的柱子上。夜璟妍被吓得魂不附体,哪个魂淡!险些要了本公主的命! 凑近一看,柱子上用小刀扎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公主自重! 自重个鬼!本公主怎么不自重了?不行,此事得告诉皇兄!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苏珞是个有故事的人~ ☆、要亲也是朕亲你 御书房里夜璟华正听着皇妹唾沫横飞地讲述她险些“遇刺”的来龙去脉。 “所以咱们皇宫的戒备太不森严了!”夜璟妍最后得出结论。 “皇妹自重不就行了?”夜璟华倒是不以为然。 “这次是我,下次就有可能是别人。伤了我事小,万一哪天伤了父皇母后皇兄季相珞珞呢?”夜璟妍很操心。 夜璟华眼角抽动,有季灼什么事? “皇妹多虑了,朕和父皇母后他们都很自重。”夜璟华不紧不慢,“若再遇到此类事件,朕就降花容月的职位让你开开心怎样?” “降季相的职位!”夜璟妍得寸进尺,最好降成美人、嫔妃什么的。 夜璟华看向皇妹。 “嗯,都听皇兄的。”夜璟妍满脸堆笑,开开玩笑都不行。。。 觉得自己安全了的夜璟妍放心回了毓秀宫,刚踏进宫门,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夜璟妍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然后扭头端详门口的侍卫,我靠,我宫里竟然有这么帅的侍卫!这么帅的小哥当侍卫真是可惜了! 夜璟妍深吸一口气,然后皱皱眉,严肃道,“本公主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回公主,臣们都是轮流值班的,公主自然看臣眼生。”侍卫面无表情,特别有职业素养。 “叫什么名字?”夜璟妍装作随口一问。 “……”叫什么名字来着?侍卫苦思冥想,表面却不露一丝踪迹。 等了好一会不见帅哥回答,夜璟妍想帅哥是不是害羞了?还是上班时间不能聊天? “本公主准你歇会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臣叫王小黑。”那侍卫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嗯。”妍公主淡定点头走向房内。 王小黑,妍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房里传来一阵夸张的笑声。 门口的“王小黑”额角跳动,脸色很难看。 夜璟妍前脚刚走,梅乐宫的婢女就送来一厚沓秀女画像,并且再三强调是奉太后之命,请皇上务必认真挑选。 夜璟华收下东西就把人打发走,母后真无聊。 终于批完了折子,夜璟华搁下笔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便唤人在房内点上些养心安神的香。 刚准备歇会儿,余光瞥到那厚厚一沓画像,夜璟华觉得有趣,就站在桌前一张张看了起来。 赵府千金哪里长得画像这样?夜璟华好笑,要不要治画师个欺君之罪。 这个一定是受李太傅怂恿的,夜璟华撇撇嘴,不好看。 季相来时门外的宫女太监善解人意没通报,所以季相一进门就看到某人正兴致勃勃地翻着画像,连自己进来都没发觉。 “皇上正忙着?”季灼脸色很难看。 “有事?”皇上头也没抬。 “看来臣来的真不是时候,皇上忙着,臣先告退了。”季灼转身就想走。 “放肆,”夜璟华一贯清冷的声音传来,“丞相眼里究竟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是皇上眼里就没有过臣吧,季灼苦笑。 “在我眼里,你只是我喜欢的人罢了。”季灼低声自嘲,“你呢?在你眼里我只是辅佐你的丞相而已吧。” 夜璟华的手顿了顿,看样子是没反应过来。 “皇上没听错,臣喜欢皇上。”季灼走近看着他眼睛认真道,“无关君臣,是想与子偕老的那种喜欢。” 季灼继续道,“臣本不奢求什么,但那日皇上说喜欢臣,还主动吻臣——” “明明是你——”夜璟华脸黑。 季灼坏笑,“皇上想起来了?” 夜璟华脸发烫,“没有!” “那臣帮皇上想。”隔着桌子季灼把人圈在怀里,两人鼻尖快要碰在一起,季灼满眼笑意,“皇上不躲?” “朕为何要躲?”夜璟华理直气壮,不以为然,耳垂却发红。 彼此呼吸萦绕,季灼看着某人极力掩饰的不自在,心头直痒痒,捧着某人的脸就吻了下去,当然不忘把桌上的那些画像算数推到地上,一看就是不小心。 许久,季相放开略有些气喘吁吁的某人,心满意足。 夜璟华淡定地看了看狼藉的地面,“把那整理好。” “不要看她们!”季相不满。 “季灼,你过来~”夜璟华挑眉,朝季相勾勾手指。 季灼喜出望外,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 夜璟华把季相按在墙上,“以后不许那样吻朕!”要亲也是朕亲你。 说完特别霸气吻了上去,季灼双手扶住他的腰,暗叹手感真好。 当然季相最后还是乖乖把地上的画像一张张捡起来,边整理边撇嘴,“这姑娘一定收买了画师,这个好丑,还有这个臣见过,分明不是长这样子……” 终于整理玩了,季相伸了伸懒腰总结道:“都没臣好看。” 躺在软椅上闭目养神的人嘴角上扬。 “整理完了。”很明显的邀功。 “嗯,把御书房打扫打扫。”夜璟华下令。 啊?不想打扫卫生…… 季灼悄悄挪到安静躺着的人跟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腿,“臣的职责是帮皇上排忧解难。” “怎么个排忧解难?”被伺候得挺舒服的某皇没怒。 “例如侍寝,再如暖床……”季灼凑近人低语,躺着的某人睫毛密密向上翘着,季灼是越看越喜欢,一时没忍住,低头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嗯,真是软~ 季灼享受一样地眯起眼睛。 夜璟华睁眼怒视,考虑要不要把人踢出去。 季灼把脸贴过来,友好道,“那皇上亲回去。” 夜璟华毫不犹豫把季灼踹出去! 虽然惨遭嫌弃,但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季某人还是很高兴。照这样下去,专宠后宫指日可待呀! 季相内心充满阳光,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没追求和自甘堕落。 而此时御书房里的夜璟华揉揉太阳穴,头疼。 什么“只是辅佐您的丞相而已吧。”苦肉记!配上那落寞的表情简直可以登台唱角! 还有什么“想与子偕老的那种喜欢。”矫情!怎么不去写小话本? 夜璟华眼角一抽,果然,冲动是魔鬼。 季灼一回到相府就迫不及待地去清点自己的小金库,毕竟是快娶亲的人了,聘礼什么的还是要尽早准备好。 府里上下一片其乐融融,涨月俸这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 涨了月薪的方圆阁干劲十足,一不小心就扒出花容月的香艳情史、皇上丞相的前世今生,哦不,是关于西宁山庄庄主的卧病在床。 “蛊毒?”夜璟华闻言皱了皱眉。 “姬九颍的确被人下了蛊,为了安抚人心,大护法风琰一直不让人走漏风声。”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八成是琥珀门,从西宁下手,看来是对云羿有想法。”季灼猜测。 “不自量力!”夜璟华不屑。 “……是有点蠢。”季灼附和。 西宁山庄历代守护着云羿,庄主虽是个女人,但能力绝对不容小觑。那护法风琰比狐狸还精,姬九颍自己又冰雪聪明,再加上姬九颍的那几位兄长一个比一个骁勇善战,所以说,西宁山庄没两把刷子也不会担此重任。 至于云羿,云羿易守难攻,是三国中疆域最大最富饶的,文有季家武有花家,在江湖上也有千焰山庄的势力,能只手遮天绝对没夸张。 再说还有边上的轩暝国,两国私交不错,轩辕诀做事雷厉风行,外界传闻其冷血无情,极有手腕,唇亡齿寒,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轩辕诀定不会袖手旁观。 “也不知那人还有什么花招?”季灼自语,顺手拿起桌上夜璟华喝了一半的茶润润嗓子。 夜璟华忍住,“可知所中为何蛊?” “皇上累不累?”季灼扫了眼桌上堆的奏折,深情款款道。 “季相也中了蛊?”夜璟华脸黑。 “不要一直板着个脸——”季灼伸出手,准备拉一拉小面瘫的脸。 夜璟华面无表情偏了下头。 季灼满脸落寞,“帝王果都是无情之人,说什么喜欢都是假的,臣只是皇上的一时兴起!” 又来这一套!夜璟华忍无可忍,劈手想把直接把人打晕扔出去,季灼顺势一拉,把人困到怀里,委屈道,“皇上怎么对臣这么粗暴?” 夜璟华恼羞成怒,“大胆!” 季灼把人困得更紧,下巴抵在那人肩上,坏笑,“再大胆的臣都做过,皇上这么快又忘了?” 被困在怀里的夜璟华又气又恼,动弹不得。 “太傅有没有教过皇上要对喜欢的姑娘温柔点?”季灼摸摸人的头发。 “你又不是姑娘。”某皇没好气。 季灼嘴角勾起,满脸促狭地看着人。 反应过来的某皇气得直咬牙,又下套! 季灼环紧了人,轻声道,“嗯,喜欢就好。” 心里像小孩子吃到糖一样开心,满满的幸福就要溢出来。 季灼满意地把脸贴到怀里人的脸上蹭蹭,“再多抱一会儿。” 半响,季灼松开安静了很多的某人,站在他面前认真道,“皇上能不能给臣一个肯定的答复?如果皇上对臣无意,便推开臣。” 说着又把人揽入怀里,搂紧,生怕人是一时兴起。 抱来抱去是上瘾了吧,夜璟华对人的小幼稚无语,但顿了顿,慢慢也把手覆上他的背。 季灼欣喜若狂,把人抱得更紧。 被勒得直翻白眼的某人无可奈何,明明知道这人又在耍心眼,但还是不忍心让他一次又一次没安全感的试探。 “喂,你够了没?”某皇很有耐心。 “没有。”季相理直气壮。 “姬九颍所中为何蛊?” 不要在这种时候这么煞风景……,季灼幽幽地把手滑到某人腰上,手感怎么这么好。 “放开朕!”夜璟华咬牙。 “皇上明明可以自己挣开的。”季灼在人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夜璟华说着就想挣开,但被某人死死禁锢在怀里。 季灼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试图挣开的某人,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夜璟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在季相脸上亲了一口,“放开朕。” 季灼松开了怀里的人,满面春风。 “中的什么蛊?”夜璟华不自在地转移话题。 季灼愉快地看着人微红的耳垂,“不知道。” 所以你才不老老实实回答,还一直调戏朕!? 夜璟华脸上绚丽多彩,十分好看。 “既然这样季相就先退下吧,保重不送。” “嗯,反正皇上又不喜欢臣。”季灼低声嘟囔。 “是不喜欢!”夜璟华双手负于身后,一字一句。 “那臣就等到皇上喜欢。”说完便往御塌上一躺,大有“你不喜欢我我就赖着不走”之势。 夜璟华也不理他,趴在桌子上想歇一会。 季灼转了个身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某人,无奈起身,“皇上去榻上歇着吧,一会脖子该疼了。” 小皇帝没理他。 “那臣抱皇上去?” 趴在桌上的某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躺在榻上,还故意占了大半地方。 季灼好笑,真是败给你了。 “皇上好好歇着,姬九颍和琥珀门之事就交给臣,皇上就不要总想着了。嗯?” 榻上的人没说话。 “先告退。”季灼准备退下。 榻上的人面无表情地朝里头挪了挪。 季灼喜出望外,立即上塌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夜璟华身上。 被抱着的夜璟华眼角一跳,只想把某人踢出去。自己刚才真是中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季的那句“喜欢就好”简直酥死了 就这样在一起了……跟着我唱“就这样把你征服~” ☆、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上皇和太后自从回宫后经常大半夜没事就来清和殿转一趟,然后又叹着气失望离开,怎么就一个人?灼儿为什么不在? 大半夜被吵醒的夜璟华很头疼。 这日,夜璟华刚一散朝就被梅乐宫的宫女告知太后正躺在床上腹痛难止,于是急忙赶去梅乐宫。 梅乐宫果然站满了太医,各个坐立不安面色凝重。 “母后怎么样?”夜璟华问道。 “这……这……”刚给太后诊完脉的太医支支吾吾,满头大汗。 “姑母——”苏珞得知此事后匆匆赶来,一过来就把手搭在太后的手腕上,许久,苏珞表情复杂地抬起头,“太后是喜脉。” 听苏珞这么说,边上的太医连连点头。 夜赭听见立即高兴地在他家皇后脸上亲了一下。 夜璟华当作没看见,“恭喜父皇母后。” 以后终于可以不会再半夜来访清和殿了。 宫里出了这么一件大喜事,自然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花老将军贼心不死,趁着皇上这几日心情不错,一次次地在奏折上要求秋冬两季废朝,各种老泪纵横,各种通之以情晓之以理,夜璟华烦得不行,便准人不用上朝,好好照顾身体。 闲下来的花老将军立即办了场茶会,下帖邀请云羿的文人骚客来吟诗作对。受花老将军的热情的感染,花府门前尘土飞扬,府里热闹到沸腾,实在不适合居住。被排挤出府的小将军揉揉额角,这季节办什么茶会?他爹真能折腾……,皇上心情是有多好,竟然批假? 百无聊赖的花容月准备去醉香楼坐坐,刚好看着小摊上摆着胭脂水粉,想着正可以买些去讨讨姑娘的欢心。 一不小心把手上的盒子掉在地上,花容月急忙去捡,刚蹲下,一阵风就刮过来,花容月只觉得眼一疼,怎么都睁不开。 草草把那些粉末处理干净,眼睛还是迎风流泪。花容月只得闭着眼睛倚在人少的地方,心里直想今天真是不宜出行,也不知眼里的劲什么时候能过去。 感觉到有人走近,花容月提高警觉。 “世上不容易事十之□□,这位公子别太难过了。”耳边传来清稚的少年声音。 花容月解释,“不是,我……” 那人拍了拍花容月的肩,“公子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 “唉,大哭一场发泄发泄也好。”那人自顾自的说着,“公子千万不要想不开。” 花容月忍无可忍,哪冒出来的人?费力地刚睁开眼睛,眼泪就成线流了下来。 怎么哭成这样子?那人估计被吓着了,急忙拿出干净的帕子在花容月脸上乱擦一通。 “公子你长得真好看。”那人这才看见梨花带雨之人的样子,不由惊叹道。 “……谢谢。”花容月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公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给我说说。”少年不容非说拉着花容月坐在台阶上,很是热心。 “……”这人是赖上自己了? 少年看花容月表情隐忍,更觉得有什么苦衷,不由的同情起来。 “公子是不是被逼良为娼了?”少年大胆猜测。“还是被恶霸调戏了?” 不等花容月回答,少年就义非填膺,“真是世风日下!没想到王城竟然有这种人?” 原来不是王城的,难怪不认识本将军,也许这人真不是季灼找来整自己的,花容月决定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见花容月不说话,少年按住他的肩,大义凛然地说道,“公子不要害怕,我哥和嫂子很厉害的。你要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在。” 少年喋喋不休,“我看公子你是不擅言辞之人,平时定什么话都藏在心里,这样容易心气郁结,所以公子还是开朗点好。” “你眼光真准。”花容月幽幽道,本将军哄姑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收到夸奖的人明显很高兴,“公子尊姓大名?” “鄙姓花。”这是要交朋友的节奏? 果然就听那人道,“我姓白,我们也算有缘,日后定会再见的。” 花容月内心祈祷,千万不要再见,本将军的一世英明…… 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起码不迎风流泪了,花容月觉得自己真狼狈。 睁开眼睛想瞧瞧旁边不知还在啰啰嗦嗦什么的少年,那人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欣喜道,“你终于不哭了!” 少年咧开嘴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好看的眼睛笑得弯弯,在身边从不缺美人的花容月眼里顶多算长得还行,但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也就是看起来舒服,花容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就脸色发黑。 “少爷——”两个下人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可算找到你了!” 少年鼓起腮帮子,“张三李四,晚点回去好不好?” 张三李四?这名字怎么那么符合季相起名的风格?花容月满头黑线。 张三李四拽人,“不行,大少爷有令让小的们负责您的安全。” “这跟晚回去又不冲突——”少年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过来冲花容月笑,“公子以后要想开点,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我住在——,唔唔唔……” 张三李四捂住少年的嘴,“公子我们走了,后会有期。”边说边拖走试图挣扎的人。 这群人真奇怪,果真不是相府的?花容月眯着眼又有些怀疑。 被搅得没心情去春风楼,花容月就改道去了相府。 “季兄!”饱含感情的声音传来。 花容月又穿了一身彩虹,身上香得能招蝴蝶,季灼真是难得没去宫里烦某人,淡定地笑笑,“将军怎么来了?” “今日早朝皇上瞟了你二十八眼,其中有意八回,无意二十回。”花容月很仗义地为好兄弟的终身大事献出微薄之力。 “花将军哭过?”季灼盯着花容月有点肿的眼睛看了半响,“又是哪位美人伤了将军的心?” 刚刚才被人用“哭”字刺激过,此时最恨听到这个字的花将军很不爽,“心然姑娘至今还对相爷念念不忘呢,要不要我告诉皇上?” 季相摸摸鼻子,转移话题,“琥珀门查得怎么样?城里可有异常?” “有好多人家的猪疯了,”花容月略一思忖,认真道,“对了,今个城里起了阵妖风。”把本将军弄得这么狼狈。 季灼平静道,“花将军开什么玩笑,将军看上去并没有疯。” 花容月:“……”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皇上这几日正跟臣商量是要花将军守城门呢还是把将军打发到边疆。花将军意下如何?”季相笑得人畜无害。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6节 “……”就你和皇上关系好。花容月欲哭无泪,真的特别想和夜璟妍握握手。 “心然姑娘是谁?”花容月眼神迷茫,表示根本不认识这人。 季灼满意道,“人家姑娘可一直心仪花将军呢。” 什么是无声无息颠三倒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花容月幽幽地想。 在季府呆了一会儿,花容月心力交瘁,觉得还是喧嚣的将军府容易熬下去。 花容月一走,季灼就进宫得意洋洋地把事情讲给他家皇上,并宣称自己不惜牺牲形象也要增进花家凝聚力,为国家社稷付出了这么多很是感人。 “皇上,臣并不需要奖赏——”最后季灼义正言辞道。 “朕没打算赏你。”专心致志批奏折的人并不想理他。 “哦。”季灼蔫蔫道,怎么这么多奏折要批,明明没那么多事~ “皇上——”季灼坐到皇上边上。 “何事?” “臣日理万机特别累。”说着小心翼翼往皇上那边挪了挪。 “季相今后可以不用上朝。” 季灼目光灼灼。 “去柳州当个小县令如何?”夜璟华眯着眼睛。 “不行,臣是不会离开自己心上人的!”季灼气势汹汹抱住皇上。 夜璟华头疼,“朕在干正事。” 季灼只得松手,受伤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夜璟华勾勾划划。 被盯得不自在的某人瞪过来。 “臣就喜欢皇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季灼着迷地看着人。 夜璟华淡淡一笑,挑起季相的下巴,凤眼里流光溢彩,“是么?” 季灼没忍住抱住人亲了一口,“什么样子都喜欢。” 还越来越喜欢。 夜璟华恢复面瘫继续批奏折,心里暗恼,自己怎么又陪他胡闹。 “明日和臣一道出宫怎么样?”季灼问。 “做什么?” “体察民情、调查案件、还有为太上皇和太后祈福,正事特别多,就一天,明晚就回宫。”季灼信誓旦旦。 “冠冕堂皇。”夜璟华白了他一眼。 “冠冕堂皇也好,处理要事也罢,总不能成天都呆在御书房,会把人闷坏的。”季灼边说边夺下夜璟华手中的笔。 “朕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夜璟华面瘫。 “亲都亲了,搂也搂了,皇上是想不负责?”季灼似笑非笑。 “朕自会负责。”夜璟华想了想,“季相既然不想去柳州,那就去冷宫呆着。” “不行,臣要侍奉皇上。”季灼一本正经。 夜璟华淡定地低头继续批奏折,试图掩饰自己的小情绪。 季灼瞧着小皇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就知道他什么也没看进去。所以理所当然地又闹了一番,直到被忍无可忍的人踢出御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撩的好! ☆、浪漫付出的代价 街道上热闹非常,太阳无精打彩地挂在天上,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懒洋洋地发着光,但并不影响人们的热情。 两个风华绝代的人走在街上,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季灼打趣道:“不要瘫着脸,把人都吓着了。” 一袭白衣的人瞪了他一眼,眉眼是说不出来的好看。 瞪完之后转过头努力勾了勾嘴角,觉得有点傻,又恢复了面瘫。季灼看在眼里,笑着拉过某人的手藏在袖子里。 夜璟华挣了挣,没挣出来,只得由着他,反正又没人能看出。 街上熙熙攘攘,吃的玩的各种小零碎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不远处一个小摊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夜璟华好奇地撇向那处,什么好东西。 季灼见状,拉着人就去凑热闹。原来是一个捏糖人的老人,只见老人用小棍蘸些糖酱随手一画,一个活灵活现的猴子跃然而现,然后又是小兔子、小绵羊、小鲤鱼,孩子们一个个拿着自己的糖人开开心心地离开。 皇宫里的人哪见过这种好东西?夜璟华完全没有平时稳重的样子,满眼新奇。季灼忍不住捏捏袖子里的手。 “两位公子可要些什么?”老人抬头问道。 季灼看了看旁边的人,笑道,“一只小老虎。” “还有一只小猪。”夜璟华不甘示弱地补充。 很快,一只张牙舞爪小老虎和一只憨态可鞠的小猪就做出来了,季灼付了钱,自然而然地把小猪递给夜璟华。 夜璟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要更威武的那个。 季灼没看见一样的舔了口小老虎,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抱歉地递给人,“喏。” 夜璟华愤愤挣开季灼的手,不情不愿地夺过小猪。 之后又买了包点心,小袋酸梅和两个酱肘子。 “要不找处没人的地方蹲着吃?”季灼把东西在人眼前晃晃。 夜璟华黑线,“为什么不住客栈?” “为了浪漫。”季灼言之凿凿。 夜璟华闻言气冲冲地在前面走,季灼不紧不慢地跟着,反正那人身上没带钱。 僻静小巷里,夜璟华愤怒地啃着酱肘子,季灼轻轻拍某人的背,“慢点吃。” 真的很浪漫。 啃完酱肘子的人用眼神控诉:水! 季灼装作没看懂,用袖子擦擦某人油呼呼的嘴,“既然是体察民情,自然不会太舒心。” 夜璟华觉得今天不会再狼狈了。然而,还是太天真。 两人呆呆地看着纷纷而下的雪,沉默不语,皇宫是回不去了,这里又离客栈有段距离,冒雪去客栈又不现实。 雪越下越大,季灼率先打破沉默,“皇上冷不冷?”说着便把人往怀里拉。 “这附近定有人家,我们找个人家投宿一晚便是。”季灼对怀里的人说,“皇上在这等着,臣这就去找找看。” “一起。”夜璟华淡淡道。 季灼笑眼弯弯,“也好。” 其实下雪了也不错,两人就这样静静走在雪里,雪轻盈地落下来,大地很快就被裹了层白色,季灼抬起袖子挡在夜璟华头顶。 夜璟华拉下他的手攥在手里,季灼笑,“着凉怎么办?” 夜璟华不自在,“朕没那么娇弱。” 季灼转过头在人脸上飞快啄了一口,与人十指相扣。 好在附近人家不少,季灼敲了敲一家的门,“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季灼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听这声音~ 开门的是个大娘,一看到门口站的人就呆住了。 “在下路过此处突遇大雪,不知可否借助一宿。”季灼和声解释。 大娘反应过来后,豪爽地笑笑,“无妨无妨!两位公子快进——” 说着便开门把两人往里拉。 这事也太轻松了,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夜璟华内心涌上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老头子,来客人了!”大娘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 “啥?客人——”从屋里出来的大爷大概有点耳背,也大声回应着。 大娘热情的把两人拉进屋里,又是搬椅子又是擦桌子地让两人坐下,“我们这里简陋,两位公子不要嫌弃。” “大娘哪里的话,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呢。”季灼给夜璟华拉开椅子,自己挨着他坐下。 大爷从里屋拿出壶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两位公子快喝点酒暖暖身子。” 大娘取笑道,“我这老头平生没啥爱好,就好这口。你们也别笑我们这农家酒浑。” 大爷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干笑。 “两位公子是?”大娘问。 “我姓季,这是愚弟。我们俩来此游玩没想到被困在这雪里,多亏了两位。”季灼回答。 “哦,季公子。”大娘一听就来了精神,“咱们丞相也姓季,不是我夸海口,咱们那丞相可是上天入地难寻的好官。” 夜璟华听着这话,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家丞相,你不感到惭愧? 季灼装作没看到,悠悠地喝了口酒。 “唉,只希望呐,他能和咱皇上修成正果。”大娘说着说着眼圈有点红。 什么!?夜璟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向季相,你又在搞什么鬼? 季灼无辜地看着他,表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娘,可否问一下,皇上和季相怎么了?”夜璟华艰难地问。 “那就说来话长了。”大娘拿袖子抹抹眼泪,讲述了一段荡气回肠的传奇爱情。 从丞相是一颗女娲补天的“五彩石”说起,到皇上为了丞相违反天条,两人双双被打入凡间,经历了千世情劫,最后今世季相出生时皇宫上空凤凰划过,电闪雷鸣。 老人家讲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边上的老伴也是拍着大娘的背叹息不已。 两个当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了半天。 许久,老人平复了下情绪,“让两位看笑话了,老身带两位去看看房间。” 房间不大,但挺干净。“这没什么人住,家里就我和老头两人。说来也有缘,老身今天刚把这打扫了一遍。” 正说着话,大爷搬了床被子过来,“看两位都是讲究之人,这是新被子,两位就凑合挤一挤吧。” “麻烦老人家了。”季灼从大爷手中接过被子。 “我们老两口就是好管事,再说我一看见你们这两孩子就喜欢的紧。”大娘笑眯眯,“热水正烧着呢,一会好了后老身喊你们去抬,你们先歇歇。” 说完就拉着老伴出去带上了门。 看到两位老人走了,季灼把新床单被子铺在床上,“两位老人家心地真好。” 夜璟华抬头四处打量屋子。 “比起你的清和殿如何?”季灼笑。 “不错。”夜璟华眯眼看向某人,接着道,“胆子好大,竟敢和皇上称兄道弟。” 季灼把某人拉在自己边上坐下,大言不惭,“没办法,谁让皇上宠我呢。” “冷不冷?”季灼搓搓人的手。 夜璟华撇嘴摇头。 季灼轻笑,在人唇上落下一个吻,原本只是浅尝辄止,但气氛□□逸美好,双唇接触就不想离开。夜璟华不甘示弱,舌头抵过去反客为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年轻的身体很快就被彼此撩的一发不可收拾。 “两位公子,热水烧好了——”大娘洪亮的声音传来。 “乖。”季灼轻轻在人泛着水光的嘴上舔了舔,宠腻地摸了摸夜璟华的头。 夜璟华呼吸有些乱,转身面向墙壁,心里莫名的恼。 “多谢大爷,大爷也早些歇息。”季灼笑着道谢。 喜得大爷心里直叹,这年轻人真好,一表人才懂礼貌。 调好水温后,季灼来到床边,“皇上先洗。” 已经足够冷静的某皇下床走到木桶边,脱下外袍。 季相识趣地看向别处。 夜璟华钻在热水里立刻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但考虑到那谁还没洗,就草草泡了一会穿上里衣去床上。 等季相洗完,就看到床上的人占着大半张床装作呼呼大睡。那人发稍还有点湿,八成把床单也弄湿了,季灼无奈地拿着大毛巾帮人擦头发。 “皇上是想让臣打地铺?”头发擦得差不多后,季灼爬上床凑到人耳边低声说。 夜璟华不动声色往里头挪了挪,依然面朝墙。 “这是,”季灼好笑,“害羞了?” “没有。”夜璟华转过身,一脸的冷静不屑。 “我们以后也像大爷大娘他们一样搬出皇宫住小茅屋好不好?”季灼抱住人,恨不得时间就这样停止。 夜璟华没说话。 季灼看着人通红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丞相属狗的?”夜璟华半天憋出一句话。 “原来皇上一直这样想。”季灼坏笑,翻身虚压住人,“真是英明。” “虽然英明,”季灼把人的手禁锢在头两侧,声音暗哑,“但上次那样也太不厚道了。” “别跟朕提……”其余的话淹没在扑卷而来的□□里。 许久,夜璟华愤愤甩了甩手,面壁准备睡觉,迷迷糊糊,感觉到脖子痒痒的,某人好不容易安分了的手又开始沿着腰往下滑,“华儿,再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哦,“五彩石”……红楼梦看多了吧…… 有人点进去看文我就很开心了!大家中秋快乐!! 下章有惊喜,我保证! ☆、不速之客 第二日夜璟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季相怀里,那人的手不规律地放在自己的……屁股上。抬头瞪向某人,却在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后楞了神。夜璟华撇撇嘴,性格那么恶劣,真是可惜了这张俊脸。 其实不说不动时朕也不怎么想斩他,甚至还有点喜欢,这样一想连昨晚那人一次又一次过分地用自己的手帮他解决也可以饶恕。夜璟华眼睛闭上,弯起嘴角,有他在就算整天批奏折也不枯燥。 “华儿怎么不看了?”耳边想起欠揍的声音。季灼很自觉变了称谓。 夜璟华脸一黑,华儿个鬼!你以为你是母后啊!黑完恢复面瘫,“在想怎么腌。” 季灼坏笑,“那应该看下面。” “昨晚睡得好不好?”看到某人不自在,季灼转移话题。 “嗯。”勉勉强强。 “那就对了,晚上做坏事睡得香。”季灼不知不觉又把话题转移回来。 夜璟华似笑非笑,“看来丞相很有经验。” 季灼:“……” 某人心情很好地准备下床,刚一起身便被压在身下,被迫接受了一个长长的早安吻。 两人梳洗完毕推开门,雪已经停了,外面一片白雪皑皑,到处银装素裹。大爷乐呵呵地在窗前喝着酒唱着曲,看到两人出来,连忙邀人坐下。 “好长时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夜璟华把手放在炉子上烤烤。 大爷咧嘴笑,“瑞雪兆丰年,咱们那位真龙天子可真有本事。” 夜璟华黑线,大爷大娘怎么那么鬼畜? “你大娘正在做饭呢,今个刚杀了只鸡。”大爷心情愉悦。 “不必如此破费——” “你大娘人就这样,好长时间没见过外人了,你们不要被吓着喽!”大爷说这话时满脸的爱意,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去帮帮忙。”季灼对大爷道,又看向夜璟华,“华儿在这呆着。” 看着人往灶屋走去,大爷眯眼,“你这兄长对你不错。” 夜璟华点头,看向白茫茫的窗外。 “公子娶亲了没?”大爷边问边递给人酒。 “没有。”夜璟华笑着接过。 灶房这边,大妈神神秘秘地凑进正择菜的人,“那位不是公子你的弟弟吧?” 季灼一愣。 大妈得意地笑了,“大妈的眼神尖着呢,就你们那些小心思还想瞒过大妈,就能凑合蒙过你们大爷。” 季灼笑笑,“在下并不是有意瞒着,大娘真是好眼神。” “你们两人脉脉含情的,我老太婆再瞎也能看出来。”大妈挤眉弄眼道。 “大娘不会觉得奇怪?”季灼问。 大妈瞬间就深沉起来,“你这可就少见多怪了,我和老头子虽没文化,但也不会棒打鸳鸯,更何况两位公子都是好人,喜欢这种事哪有那么多讲究?” “再说呀,咱们皇上和丞相不就好好的。”老人转眼间又笑眼弯弯。 季灼哭笑不得,这画风也变得太快了。 “大妈是从哪听说的?”……关于皇上和丞相的谣言。 “闲客居的话本子呀,大街小巷都知道。”大妈提到这就来精神。 ……闲客居,季相眼角一跳,柳婀娜是有多无聊? “公子别在这陪我这个糟老太婆了,”大妈夺过季灼手里的东西,把人推出去,“去哄哄你那位心上人。” 见自己那位心上人正聊得开心,季灼就没过去,在院子里开了一条道,防止两位老人摔倒。 朝里边的人使了使眼色,夜璟华跑了出来,看看干净的小道,夸奖道,“传言果然不虚,季相的确贤良淑德。” 季相很骄傲地补充,“择得了菜,扫得了雪,侍得了寝。” 夜璟华白了人一眼,拉着人的胳膊往屋里走,外面这么冷! 季灼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心想怎么这么不浪漫,互相用手冰一下脸都没有。 不一会儿,大娘端着饭菜进了屋,“今早家里的鸡又少了几只——” 季灼接过老人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问道,“可是黄鼠狼偷的?”这个季节动物最容易找不到吃的。 “谁知道呢?也没听到鸡叫,连脚印都没留下,真是邪了门了。”老人给每个人碗里舀着汤,“最近怪事可真多。” 季灼和夜璟华互相看了一眼,装神弄鬼? 吃完饭,老人坚决不要两人碰碗筷,并以饭后消食为由要两人去院里堆雪人。 太阳懒懒地发着光,季灼蹲下来团出来一个小雪球,夜璟华撇了一眼,哧之以鼻,“无聊。”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看上去很不情愿地学着季灼的样子,却怎么也捏不成一个圆球,季灼看得好笑,用手冰了冰人的脸。夜璟华瘫着脸把手里的雪球塞到季灼衣服里,看到某人被猛得一凉皱了皱脸,很没同情心的笑了出来。 “我去那边。”夜璟华跑到院子另一边,团了一个雪球,想把它越滚越大。 突然感觉有什么盯着自己,夜璟华警觉地扭头,墙角有一只浑身金毛的小狐狸,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两秒钟后,小狐狸立刻嘴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夜璟华楞住,这是在学自己? 趁人发楞的这会功夫,小狐狸灵活地爬到墙头,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尾巴离开。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狐狸?夜璟华正想着,突然脖子一凉。 “华儿在想什么?”季灼的大脑袋凑过来。 夜璟华默默地偏了下头,“小狐狸。” “小狐狸?”季灼边说边把手从人的后腰往下,“嗯?没有尾巴啊。” 夜璟华彻底断了思路,瞪过去,你们全家都有尾巴! 两人在雪地里打打闹闹,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堆出一个像样的雪人。太阳慢慢从云中探出头,给雪地渡上一层光辉,星星点点,煞是好看。气氛这么美好,于情于理都该来一场激烈的舌吻,于是季相理所应当地凑近某人想深深表达一下爱意。 夜璟华狠狠瞪过去,“你有完没完!” 季灼的脸不甘心地停在半道,一脸受伤地掸去打闹时落在夜璟华肩上的雪,“是臣逾越了。” 夜璟华挑眉,“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季灼闻言捂着胸口,看上去特别痛彻心扉,“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 夜璟华:“……” 半响才不屑道,“浮夸。” 季灼点头赞许,“嗯,华儿最不浮夸。” “今晚不许睡觉!”夜璟华冷不丁来了句。 季灼又惊又喜,继而恍然大悟,“华儿又想做坏事?” “是去抓偷鸡贼。”这眼里的光是要闹哪样! “哦。”季灼瞬间垂头丧气。 院子里,季灼频频向身旁的人投入哀怨的目光。这么久了,偷鸡贼怎么还没来?本来还能抱着这人睡觉呢,哄哄也许又能做坏事,唉,命不好~ 边上的人倒是屏气凝神,眼神坚定。 鸡舍前终于有了动静,夜璟华朝人使了个眼色,前后包抄。 月光下一只小狐狸嘴里叼了只蔫不啦叽的鸡,正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边挪边小心翼翼地左右晃动脑袋观察四周,看上去特别……蠢。 看到这一幕的夜璟华有些无语,小狐狸后知后觉发现有人,急忙丢下鸡想跑,却被夜璟华挡去去路。于是抬头呆呆看着他,眼里分明写着“怎么又是你”。 这边季灼嫌弃地把小狐拎起来,眼里恨恨的,就是它,打搅别人好事! 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升起来的小狐狸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刚好对上季灼的慈爱目光,立马翘起尾巴,连狐眼也眯了起来,乐得直蹬腿。 季灼:“……” 夜璟华:“……” 小狐狸试图扑到季灼怀里表达爱意,奈何被人提着,爪子在空中一阵乱扑通也没碰到人,只好向夜璟华投入求助的目光。 看到夜璟华好像挺喜欢这小狐狸的,季灼随手一扔,伴着完美的弧线,小东西便稳稳落在夜璟华怀里。小狐狸自觉把小爪子搭在人胳膊上,把毛绒绒的头靠在肩上,真是舒服呀,小狐狸满意地侧侧头,把毛绒绒的脸贴在夜璟华脸上蹭了蹭。 季灼立刻粗暴地把小狐狸拽下来! 小狐狸死死抱住不放,并叫了两声试图吓唬人,“汪!汪!” 季灼、夜璟华:“……”发出来的怎么是这种叫声? 感觉没人拽自己了,小狐狸又满意地缩回怀里,“喵~” 季灼、夜璟华:“……”这是狐狸? “炖汤?”季灼问。 想都别想!夜璟华转身就走,小狐狸懒懒把脑袋靠在人肩头,朝季灼眨眨眼睛,怎么办,老感觉季公子喜欢自己。 季灼义愤填膺地捡起地上发抖的鸡放进鸡舍,有没有骨气,竟然被只那么小的狐狸吓成那样? 房间里小狐狸还是赖在夜璟华怀里不肯出来,季灼的脸黑得吓人,恨不得立刻把小东西煮了。 偷鸡贼!季灼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无赖行为的不屑。 夜璟华抱够了,就把小东西拽下来交给季灼。小狐狸“唧唧喳喳~”各种卖萌,就是不肯下来,夜璟华无奈地笑笑,摸了摸它金色的毛。 季灼立刻不满地看向他家皇上,为什么对它那么宠溺?为什么我就没这待遇? 然后粗暴地一把拽过某狐,瞪着它! 小狐狸刚觉得不爽想“汪汪”,接着就看到季公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它,狐狸毛都红了。 “呤呤~”小狐狸低头害羞,他为什么老盯着人家看? 季灼挑挑眉,是红烧还是清炖? 小狐狸害羞完又试图把脸凑过去表达爱意。 季灼善良地笑笑,还是烤上吃吧。 哦,碰不到,小狐狸着急地直扑腾爪子。 季灼心情愉悦地看着小东西乱蹬,就是不放手。 夜璟华无语,幼稚,连小狐狸都欺负。 “明日准备回宫。”夜璟华道。 “啊?”季灼脸一下就垮了。 小狐狸趁机挣出魔爪,跳到夜璟华怀里,换了个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姿势,伸展下身子,这里真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了! “好,明日回宫。”季灼看在眼里,毅然绝然道。 起码宫里没这小东西跟自己争宠! 当晚,最里边的夜璟华呼吸平稳,中间的小狐狸把爪子搭在夜璟华身上睡得“呼呼”,最外边的季灼眼神幽幽,现在连抱都抱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季灼:这是要失宠的节奏! 蠢狐狸:怎么办?感觉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特别是温暖的季公子~ ☆、夺妻之恨 第二天一大早,季灼装作没看见夜璟华冷着的脸,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某狐狸拎到大爷大娘面前,“偷鸡贼。”一副要杀要剐您作主的样子。 小狐狸正呼呼大睡,小肚皮一鼓一鼓的。 大爷大娘睁大眼睛凑近,“金色的狐狸——” 小狐狸听到什么特别吵,就爪子一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真蠢~季灼白眼要翻到天上。 夜璟华瞪了他一眼。 这更坚定了季灼解决掉小狐狸的决心。 “这可是灵物!”大爷惊叹。 灵物还偷鸡?季灼明显不赞同。 “您要是喜欢可以让它呆在这儿,反正您二老也整日无聊,正好可以作个伴。”季相果然特别贴心。 老人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灵物可不敢亵渎。” 季灼偷偷戳了戳睡得香的狐狸,小狐狸被戳醒,睡眼朦胧地“喵~”了一声,怎么这么多人? 大娘明显很喜欢这样蠢萌蠢萌型的,笑得眼睛都弯了,伸手就想抱一下。小狐狸见状斟酌了一番,跳到夜璟华怀里,舒服更重要,比卖萌重要,毕竟已经人见人爱了。 “这狐狸乖得很,”季相持之以恒,“可惜我和家弟实在不方便带着它。” “我们没那么多鸡喂它——”大妈有点犯难。 季灼慷慨的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大妈。 “这使不得——”大妈急忙推拒。 “我们也打扰了几天了,大娘再不收下叫晚辈怎么好意思,再说这玉佩特适合大娘。” 听他这么说,大娘脸上的笑怎么都掩不住,“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会收到这么一个宝贝。” “小狐狸也留下给大娘作伴吧。”钱不够我出!季灼边说边恶狠狠地把小狐狸往下拽,小狐狸窝在夜璟华怀里就是不肯下来,真是不好意思见季公子呢,才不是因为舒服。 后来—— 季相愤愤背着个大包袱走在后头。 刚才厚颜无耻地把这两天盖的被褥买了下来,毕竟把人家的东西弄脏了,临行前,大爷大娘依依不舍,硬是给两人塞了几个饼让在路上吃。 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是—— 小狐狸乖巧地把爪子搭在夜璟华肩上,朝后面的季相歪歪头,你走快点~ “华儿累不累?”季相大步追上,把夜璟华怀里的小东西揪下来,提在手上。 “华儿,把它送回家吧,它一定不喜欢受束缚。”季灼通情达理地商量。 夜璟华看向小狐狸,小狐狸眼睛亮晶晶,你们在说什么? “让它偷鸡?”夜璟华反对。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自己喜欢?季灼更加感觉到小东西对自己浓浓的威胁,“华儿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另养一只,狮子、老虎、孔雀都可以,麒麟凤凰也行!” “丞相肚里能撑船。”夜璟华淡定。为什么自己的丞相都容不下一只狐狸? “臣是皇后。”季灼纠正。 夜璟华不想跟他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指不定这人又会说出些什么歪理,“朕喜欢这小东西喜欢得紧。” “所以它和臣有夺妻之恨!”季灼委屈。 边说边悄悄把小狐狸扔到地上,能自己走为什么要一直要赖在人怀里占便宜!? 被扔下来的小狐狸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不时用爪子拨一拨季灼的腿,能被抱着为什么要自己走? 季灼把人抱到怀里,“抱会儿~” 掐指一算,昨天早上到现在,都超过一天了。 小狐狸见状也跳上来,我也要抱! 季灼郁闷,就抱一会也被打扰! 夜璟华想笑,揉揉小狐狸的头。 季灼更郁闷,不应该是我需要安慰? 不行,一定得谈谈!季灼正色道,“上有所好,下必盛焉!” 夜璟华挑眉,“嗯,所以呢?”说着满意地摸了摸金色的狐狸毛,看上去特别昏庸。 “多了一个嗜好,就多了一个弱点,皇上应该克制自己,”季灼顿顿,觉得还不严重,“不然被有心人利用,云羿何去何从!” 季相特别激动,甚至还想举几个玩物丧志以致亡国的例子。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7节 “危言怂听。”夜璟华拍了拍小狐狸的头,小狐狸乖乖跳下去。 “那依丞相之见,朕之所好应如何处理?”夜璟华问道。 “杜绝此好。”季灼坚定从容,把它扔了最好。 “好。”夜璟华面无表情跟季相拉开距离。 季灼很快反应过来,欣喜地拉过人堵上人的唇。 地上的小狐狸呆呆,你们在干什么? 季灼笑着摸摸人的头发,“刚才那个就当补上今天的早安吻,不算——”,说完又准备亲上去。 夜璟华侧头躲开,黑着脸道,“不要为自己的□□找理由!” “反正臣是皇上所好。”季灼得意地朝还呆着的小狐狸眨眼示威。 “朕要杜绝此好。”夜璟华淡定。 “皇上果然承认了。”季灼显然没听到重点。 夜璟华没理他,回头示意小狐狸跟上,一人一狐走得潇洒。 心情极好的季灼抱起小狐狸,觉得顺眼多了。 然而皇宫里的妍公主心情很不好。 王小黑悠闲地捻了个桂花糕放到嘴里,“再倒些茶水。” “桌上有,自己倒!”夜璟妍没好气。 王小黑也不恼,笑嘻嘻道,“你皇兄马上就回宫了。” 夜璟妍眼里立刻充满希望的光芒。 “是要把我送到皇上面前?”王小黑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当然,你是假侍卫!”维护皇宫秩序是每个宫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对云羿没威胁。”假侍卫信誓旦旦。 “那晚刺杀本公主的人肯定也是你!”夜璟妍用食指指向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柯南揪出凶手的气场。 “……那不叫刺杀。”王小黑淡定地把人指向自己的指头弯下去。 “本公主才不会信你,色狼!”夜璟妍火大。 “……我真没看公主洗澡。”王小黑无力解释。 “鬼才信你。”在本公主洗澡的时候鬼鬼祟祟趴在屋檐上难道是在睡觉? “那你还是假公主呢。”王小黑不紧不慢。 夜璟妍噎住。 王小黑叹了口气,“既然公主气不过在下偷看,在下只有勉为其难对公主负责,这是在下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夜璟妍怒,明明牺牲的是自己! 见公主不说话,王小黑情真意切,“我进宫只为混口饭吃,公主何必为难小人?在屋顶也只为巡逻,绝无亵渎公主之意。公主放心,假公主之事小人决不会透露半句。” 夜璟妍眼神黯然,是呀,自己不是那个夜璟妍,父皇母后皇兄,都不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破侍卫也可以用这来要挟自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叭嗒叭嗒掉了下来。 王小黑在一边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 了?想了想默默地给了人一个肩膀。夜璟妍恶狠狠地抱住他,想着皇兄他们会不要自己,想起周鲁成天烦自己,想起自己刚穿越时想家,接着又想起自己数学从来没及过格,暗恋的班草都没看过自己,连邻居家的小狗也见了自己就咬……,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哭得越厉害,肩膀一耸一耸地抽着,眼泪鼻涕乱抹一通,哭了一会儿忘了自己为什么哭,就愣愣地抬起头,睁着红红的眼睛去拿桌子上的桂花糕。 王小黑看了着自己湿透了的肩膀,心想这女人真剽悍。 “你以后还会不会在我宫里作威作福?”夜璟妍看上去楚楚可怜。 王小黑头摇得像波浪鼓。 “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夜璟妍边吃桂花糕变恶狠狠警告。 “……”变得也太快了。 看妍公主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王小黑从冰窖里拿出些小碎冰放进袋子里,然后敷在人眼睛周围。 “都怪你!”夜璟妍觉得理所应当,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王小黑好脾气地没反驳。 “你怎么进去冰窖的?”夜璟妍又质问。 “……”偷溜进去的。 见他不说话,夜璟妍就猜出个□□不离十,皇宫怎么这么不安全! 半个时辰的路程,皇上跟季相便回了宫。 小狐狸趴在季灼肩头好奇地瞪大眼睛,这地方好大! 这个点太后应在午休,两人便径直回了景仁宫。 小狐狸像回到家一样,一进内殿就朝床的方向扑去,季灼毫不客气地拽住狐尾巴,把小狐狸揪回了来,被拎着的小东西一个劲地蹬着四肢,眼睛还是偷偷瞄向床。 夜璟华吩咐道,“小陈子,命人给小狐狸准备个软和的窝。” 季灼朝小陈子使了个眼色,“拿个大木盆就行。” 夜璟华瞪过去,你敢虐待小狐狸试试! 季灼若无其事地把小狐狸扔到地上,伸出手就想把人往怀里拉。 被扔下的小狐狸顺势打了个滚安全落地,虽然动作有点傻,但总体上还是完美的。 木盆拿来了,装两个小狐狸都绰绰有余。季灼拿绸布往上一铺,大手一挥撒了些棉花,再盖上层光滑的绸布,考虑到小狐狸有点蠢,又往里扔了个香包供它玩。季灼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夜璟华:“……”怎么这么随便。 小狐狸倒是兴冲冲跳到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装死。 夜璟华觉得是时候赶人了,就正正色道,“季相退下吧。” 季灼羡慕地看着舒舒服服挺尸的小狐狸,考虑要不要卖个萌? “这几天攒下不少奏折要批,相府应该也堆了不少事。”夜璟华试图晓之以理。 季灼眼里亮晶晶,自告奋勇道,“臣帮皇上批!” “不劳季相费心。”夜璟华果断拒绝。 “皇上好狠心!”季相含泪控诉,正演得起劲,突然看到小狐狸正围着柱子啃得更起劲,瞬间破了功。 夜璟华顺着季灼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自家蠢狐狸正兴奋地啃柱子,立马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想把小狐狸抱过来,没想到小狐狸爪子牢牢地抓着柱子,小眼神特别坚定,怎么都拽不过来,夜璟华只得由它啃。 小狐狸啃了一会儿觉得啃不动,又重新寻找目标。悄悄挪到小窝前,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丧心病狂,盯了几秒就放弃了,抬头看向两个主人,黑不溜湫的眼睛里闪着光。 这时外头有人报,“公主驾到——” 小狐狸看到有人进来,立刻跳到夜璟华怀里。 夜璟妍一进殿,就看到皇兄抱着个金色小狐狸,季相站在旁边言笑晏晏。不禁感叹真他妈的岁月静好! 妍公主看看皇兄,再看看季相,最后视线停留在小狐狸身上。 突然恍然大悟地张大嘴巴,是皇兄生的!?眼睛不经意地瞟向皇兄的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笑纳。 ☆、五彩蛛 季灼向夜璟妍投去赞许的目光,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收到鼓励的夜璟妍怔怔问道,“小皇子叫什么名字?” 夜璟华想把皇妹拆了。 倒是季相想都没想就答道,“季小花。” 女的?夜璟妍向她哥投去疑问的目光。 小狐狸应景地叫了声,“啾啾~” 季灼又想了会儿,跟夜璟华商量道,“季汤好了,听上去就很好吃。” 夜璟华黑脸,什么季汤不鸡汤的。 妍公主越看越觉得小狐狸可爱,便用眼神示意他哥她也想抱一会儿,小狐狸也略带羞涩地扭头看他父皇。夜璟华拍了拍小狐狸,小狐狸便兴奋地扑到夜璟妍怀里,两个肉爪子自然地搭在公主的胸上。 夜璟妍:“……”绝对是公狐狸。 “小季汤。”夜璟妍试探地叫道。 啥?小狐狸双眼迷茫。 季灼忍住笑。 夜璟华不动声色踢了他一脚。 “皇上要是觉得不够威风的话,叫季大山好了。”季大山好呀,听起来就高大威猛,孔武有力。 小狐狸朝夜璟华挥挥爪子,眼睛熠熠有神,饿了。 夜璟华传了几盘熟牛肉,让人把盘子摆到狐狸窝前,小狐狸见状立刻跳下来,叼了一小片牛肉眯着眼睛嚼了起来,嚼了一会儿又停下来用爪子搭在每个盘子上拍了几下,然后轻轻把其中两个盘子推到夜璟华和季相脚下。 抬起头期待地望着夜璟妍,你是不是不饿? 夜璟华也看向皇妹。 夜璟妍欲哭无泪,只得善解狐意地摇头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饿!根本就不需要那一小盘牛肉! 小狐狸满意地歪歪头,又用嘴叼上片牛肉狼吞虎咽。夜璟华弯腰,把被推到脚边的两个小盘放回到小狐狸跟前,摸摸小狐狸的毛,眼里含笑。 季灼看在小狐狸还算孝顺的份上,就大宏大量忽视了它争宠的事实。 不到半天时间,宫里就传开了皇上和丞相在民间找到了投世的小皇子;还有种版本是丞相陪着临产的皇上去了趟民间,以蔽人耳目;还有说其实皇上是回龙穴生小龙子了,季相化成凤凰在洞穴口盘旋了几天几夜…… 太后听到“龙子”两字,兴奋不能自已,立刻吩咐人去炖些猪蹄一会送到景仁宫,然后就拉着夜赭去看小皇孙。 夜赭头疼,宫里人怎么这么能闹腾? 苏珞正偷偷混在太医院鼓捣瓶瓶罐罐,听到有了小皇子,下巴都要惊掉了。什么情况?扔下手中红红绿绿的罐子就往景仁宫跑。 太后一进殿就郑重其事地把夜璟华按到椅子上,刚生完龙子怎么能一直站着,又感动地看向季相,在龙穴外守了几天几夜辛苦了。 “母后您坐。”夜璟华哭笑不得地站起来,怎么怀了身孕还这么神神叨叨? 太后看了一圈没见到传说中的小皇子,就问道,“小皇子呢?” 夜赭扶额,自己刚才怎么没把人拦在梅乐宫? 太后刚问完又恍然大悟,“是在歇着吧。”说完就往内室走去。 龙床边放了个大摇篮,里头一只金色小狐狸睡得正香。 太后盯着夜璟华肚子,觉得不可思议,生了个狐狸? 季灼轻轻捏了捏夜璟华的手,要冷静,太后正怀着身孕。 夜璟华歪歪手甩掉,决定还是拆季府出气好了。 狐狸也好,聪明又可爱,也许长大还能变成人呢。太后正傻笑着,御膳房的人端来一大碗猪蹄汤,说是皇上一回宫就炖上的。 太后笑着把东西端到夜璟华面前,眼里写满期待。 夜璟华皱起眉,看向季相,你吃! 季灼好笑,对太后道,“皇上这几天胃口不好——”然后露出你懂的表情。 所以苏珞一进来就看到殿里几个人正为碗猪蹄汤僵持着,二话没说就特别有职业素养地搭上皇上的脉,果然是真龙天子,脉相就是这么沉稳有力,完全不需要坐月子! 苏珞向皇上投去崇拜的目光。 小狐狸迷迷糊糊闻到肉味,轻轻地耸了耸鼻子,得到确认后猛地睁眼跳出小窝。 …… 怎么这么多人? 小狐狸悄悄地挪到夜璟华脚后,身后的大尾巴一摆一摆,试图藏住自己。 季灼、夜璟华:好蠢~ 太后、妍公主喜笑颜开:好聪明~ 太后对小皇孙慈祥地笑笑,然后往狐狸窝放了串亮闪闪的珠子,小狐狸往外面挪了挪,头朝太后歪了歪,看来是好人! 苏珞也只得讪讪往窝里放了颗金色珠子,小狐狸点点头,这个也是好人! 点完头又呆呆看向夜璟妍。 夜璟妍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走,忍痛割爱地往小窝里放了颗夜明珠。 小狐狸跑到窝边,用爪子拨弄着珠子,看着珠子滚来滚去,似乎是特别喜欢金色珠子,把那拨到自己嘴前就想尝尝,季灼无语地把小东西提起来,怎么什么都吃?小狐狸爪子扑腾半天才被父皇救下,懒洋洋地趴在夜璟华怀里,朝给自己金色珠子的人挥挥小肉爪子表达喜爱。 苏珞手一贱就搭过去想给小狐狸把脉。 小狐狸被捏着爪子,眼神迷茫。 苏珞眼神更迷茫,小皇子果然是灵物,脉相就是这么不同凡响! 迷茫完又愣了楞,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苏珞看向皇上。 夜璟华对上他的目光,什么表情?不是朕生的! 苏珞深吸了一口气,“小皇子怕是……怕是中了蛊毒。” “什么?”夜璟华脸立刻冷了下来。 “会不会搞错了?”夜璟妍弱弱地问。 “小狐狸体内有经过训练的‘五彩蛛’,这是种能控制人心智的毒虫。中蛊后人会脸色发青,像疯了一样,接着会慢慢被施蛊者控制,”苏珞接着道,“幸好五彩蛛的生命迹象微弱,小狐狸才没受控制。” 这不正是秋棠的症状? “可真是灵物——,”苏珞惊讶地看向小狐狸,“五彩蛛竟奈何不了它,还被它逼死。” 众人齐齐看向小狐狸。 看我干什么?小狐狸把脸埋在夜璟华怀里。 夜璟妍义愤填膺,“竟然对小狐狸下这么变态的蛊!” “叫你什么都吃!”季灼轻轻弹了下小狐狸的头。 西宁宫很快就送了密函,内容很简单,宫主身中蛊毒,有人觊觎山庄世代守护的宝物,我在明敌在暗,望皇上能派人来此助西宁一臂之力。 翌日早朝,群臣们都有些不合时宜的……兴奋,连休假的花将军也返了朝,毕竟已经好长时间没发生过大事了。 “众位爱卿可有派去西宁宫的最佳人选?”夜璟华问。 朝堂上议论纷纷,其实我们云羿全是人才,花容月、李太傅、花大将军、温大夫都可以,季相就算了,毕竟人家是要侍寝的人。 季灼往前一步道,“臣自荐。” 群臣热泪盈眶,季相总是主动让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种舍我其谁的精神实在令人感动。 你凑什么热闹?夜璟华面无表情,“理由。” 季相办事还需要理由?帝后间还能不能有最基本信任了!?群臣腹诽。 “找出姬九颍中毒的幕后黑手,再顺藤摸瓜找到琥珀门的指使者,事情也就解决了大半,作为一国之相,此事臣义不容辞。”季灼道。 朝堂上险些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说得太好了! 皇座上的人点头,“好,有劳丞相。” 御书房里,季灼哀怨地看着还在批奏折的人,“臣就要出发了——” 夜璟华泰然自若圈圈点点,“丞相慢走。” 季灼坐到人边上把人圈到怀里,快速在人脸上亲了一口,“皇上不用太担心,臣不会有事的。” “嗯。”朕并没有担心。 “华儿都不送我杨柳枝——”季灼把脸贴在怀中人的脸上蹭蹭。 夜璟华失笑,“这个季节哪来的杨柳枝?”话本子看多了吧。 “那写诗送别总可以吧。” “没丞相的好文采。”夜璟华似笑非笑。 季灼:“……”自己就不应该老拿作赋作借口。 “从这到西宁宫马不停蹄也得一天——”季灼提醒。 “还要穿过一座山。”季灼把人抱得更紧。 “是路过。”夜璟华纠正。 “会分开很长时间。”季灼亲亲人耳垂。 “至多一个月。”夜璟华语气不容质疑。 “好,不超过一个月。”季灼悄悄把放在人腰上的手往下,“皇上会想臣吧?皇上会等臣吧?” 夜璟华忍无可忍,“不要总是动手动脚!” “皇上已经宠幸过臣了。”季灼理直气壮。 “对!是朕宠幸你!”夜璟华飞快在人脸上啄了一下,“吻别。” “礼尚往来。”季灼满眼星星,吻上人的唇。 ☆、热情好客的西宁众人 这件事并没有张扬,所以季相出城之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一袭紫衣的人回头看了看,果然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气氛这么好,可惜了自己昨晚背的那些送别词。 走了段路后,季灼在马背上又回头看了眼。城楼上孤零零地站了一个人,黄色衣袍被吹起,静静地目送着他,看到季灼回头那人本能地撇过头,看上去一副“朕正在看自己的大好河山”的样子。季灼失笑,配合他乖乖地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三个时辰的路程,便到了云羿边境。不远处的孤峰山上,一眼望过去就能看见面大得夸张的黑旗,一看就知道主人很骚包。旗上的“古登堡”三字不被吹开吹皱,季灼摸摸下巴,可惜不能去和故人叙叙旧,宫里正好缺个好的蔽寒毛毯。 到达西宁宫已是夜幕将至,八公子亲自率人在山下迎接。 姬九颍的八位哥哥当初都是对宫主之位避之不及,宫主什么的一听就很娘炮,还是算了,将来娶不到媳妇咋办?于是费尽心思地说服他们老爹,像什么“不管兄弟中的谁继位都会伤感情”、“云羿繁荣昌盛是小九的梦想”、“小九仁义厚德,看到百姓受苦总是潸然泪下”,最后姬九颍糊里糊涂当上宫主。那群可爱的兄长们,有的躲在边疆宣称誓死保卫云羿,有的躲在心上人那里宣称与西宁里应外合,还有的呆在宫内宣称辅佐宫主实则混吃混喝,后者就像这位八少爷。 看着一排排姑娘穿得花枝招展,一个个挥着香喷喷的帕子表示欢迎,季灼立刻觉得西宁形势也不严重,是自己想多了。 姬旌一拍手,两个金刚大汉拉开一条“为季相接风洗尘”的横幅。姬旌满意地笑笑,小九说了,越朴实越好,越真诚越好。 “季兄——”八少爷热情扑过来。 季灼眼一闭,虚弱地向后倒去,并且巧妙地避开八少爷的怀抱。 八少爷显然被吓懵了,急忙叫人抬来轿子。其它参与迎接仪式的人也乱成一团,救星被我们吓晕了,宫主会不会把我们乱棍打死? 季灼舒舒服服地坐在轿子里支着下巴,耳边总算清净了。 快到山上的西宁宫时,耳边又是哭成一片,夹杂着“我们不想死呀——”,然后听到八少爷的声音,“你们放心,一切惩罚我担着!本少爷向你们保证,你们定会相安无事!相信我的留下,其余人本少爷绝不强留!”话音刚落,所有人迅速逃走,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 八王爷不可思议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我那宫主妹妹真有那么可怕? 季灼在轿子里暗笑,看你怎么交差? 想了想,季灼还是从轿子里探出头,“让姬公子担心了。” 姬旌热泪盈眶,“季兄醒了就好!” “宫主那边季某定会帮忙瞒着。”季灼和善地笑笑。 姬旌闻言激动不已,丞相果然心系百姓,为民着想,又想扑过去。 季灼微微晃了晃身子。 姬旌果断刹住,“难道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季灼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八少爷艰难道,“云羿皇上和丞相……日夜……颠龙倒凤。”所以精力榨干,体力不支,才频频晕倒。 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离谱的版本,季灼眼角跳动,柳婀娜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明明还没有吃到…… 看到季相没说话,八王爷又叹,“其实宫主和风琰才是对苦命鸳鸯呢,她的毒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 总算回到正事了,季灼心累,真是比花容月还不靠谱。 “什么时候中的蛊?”季灼问。 “一个月以前。”姬旌想了想,“毒发时脸色发青,人不受控制地发狂,像疯了一样。”回想起来都觉得背后出冷汗。 “后来,风琰?” “以毒攻毒,风护法让她服下了剧毒的窦金丹,暂时压下了毒性。” 窦金丹也没能把五彩蛛毒死,看来皇宫那只小狐狸还真是灵物…… “可查出是谁下的蛊?”季灼问。 姬旌无奈地摇了摇头,姬九颍宫里的可全是心腹。 西宁宫中,季灼被人恭恭敬敬地引至内殿。殿内人显然已等候多时,转过身道,“在下西宁宫护法风琰。” 季灼对上人的目光,“云羿季相。” 风琰笑道,“季相果然风华绝代。” 边说边沏上茶,“请——” 季灼喝了口茶,摇头轻笑,“风护法可真有意思。” “季相不要见怪,西宁只是为安全起见,”风琰道,“来人,上茶。” “原来西宁的待客之道就是拿毒茶试探人。”季灼看向风琰。 风琰从善如流,“宫里的小玩意小狐狸一定喜欢。” “什么小玩意?”姬九颍从帘内走出来,笑道。 风琰把人扶到椅子上,“宫主小心。” 姬九颍并没有传闻中冷酷残忍的样子,也许是身体有恙,看上去还有些弱不经风。 “丞相能来是我西宁之福。丞相今日舟车劳顿,不如先歇着,要事明日探讨如何?”姬九颍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庄主有心了。” “风琰,带季相去住处歇着。”姬九颍看向旁边的风琰,“不可怠慢。” 风琰把人安置到一个雅致的住所,“比不上相府,还请季相海涵。” 风琰顿了顿,“实不相瞒,宫主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短,从刚开始的三个时辰到现在的一个时辰——” “身边可有记恨她的人?”季灼问。 风琰摇摇头,“虽然外头传言西宁宫主心狠手辣,但宫里人都知宫主她待人极好,身边服侍的碧绿和青翠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宫主一向与她们以姐妹相称。身边的三个嬷嬷都是好心肠,老是老了,但宫主可怜她们,就让她们呆在身边安享晚年。再有身边的人的话,就我和七王爷了。” “宫主心狠手辣的传言怕是风护法散布出去的吧。”身边人呢。 “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风琰苦笑。 “风护法可派人寻一个外号“药疯子”的人,此人虽行事古怪,但爱好从阎王手里抢人,如果这人都解不了蛊毒,那就棘手了。”季灼眯着眼睛,“这人时常在孤峰山上出没,国师派人日日围住那蹲点就行,若发现此人,就一棍子打晕,装在麻袋里带回来。” “好主意。”风琰点头赞同,“看来季相果真足智多谋,爱民如子。” 正在看话本子的南无极重重打了个喷嚏,一定是季灼这个孽徒在诅咒我! “青翠妹妹,你昨个看到那个云羿季相了没?”宫女打扮的人闭上眼睛,一脸花痴,“那可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关你什么事?”旁边叫青翠的悄悄从她碗里夹走一块肉。 “你抢我肉!”碧绿张牙舞爪扑过来。 青翠把肉放回她碗里,白了她一眼,“瞧你那出息,一块肉就把你激动的。” 碧绿又鬼鬼祟祟凑过脑袋,“哎,你说他和风护法、八公子比起来,谁更好看?” 青翠表情不自然地放下筷子,“我去给女王换药。” 碧绿撅撅嘴,暗道这人无趣!花痴完季相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关心这种问题,就三两口扒完饭看看药熬得怎么样。 西宁宫的一个角落里,正发生着感人的一幕。寒风中,一个老婆婆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怒目圆睁,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向空中划去。 “吼!”老人眼神犀利,拿枯枝指着天空。 片刻之后,大喊,“妖魔鬼怪快快走开!” 然后弯腰捏着鼻子,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起来。 碧绿正熬着药,就见乐嬷嬷揉着腰走了进来。“嬷嬷你又冒冒失失了?”碧绿边扇火边笑着问人。 乐嬷嬷神神秘秘道,“咱们宫主就要好起来了。” “对对,”碧绿点头附和,“还不是因为云羿季相。” 乐嬷嬷立马不服气,“是老身,多亏老身今个施了法。”腰还疼着呢。 碧绿也不和她争辩,默默地鄙视了她一眼。 乐嬷嬷全当人默认,得意不已,我乐嬷嬷出马一个顶俩!小兰这次叫你再训我! 一回到房间,乐嬷嬷就想炫耀,“咳咳——” 房里的两人并没有理她,乐嬷嬷继续,“女王就要好了!” “真的?”两人齐刷刷抬头。 “就要!”乐嬷嬷强调了一下。 两人像是习惯了这人的一惊一乍,并没有把这当回事,低头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乐嬷嬷的热情并不受两人干扰,“我今个跳了大神舞,驱邪祈福,百试不灵!”可惜昨个才琢磨会,不然女王早恢复了! 叫兰嬷嬷的人“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书,“你还嫌宫里不够乱?能不能安分守己别再闹腾?” 乐嬷嬷低声,“我也是希望——” “希望什么!?”兰嬷嬷把书扔到桌上,提高声音道。 “小兰,这么凶干什么?”说话的人轻声说了句,然后对乐嬷嬷笑着道,“小乐,过来看看我这件衣裳怎么样?” 乐嬷嬷不高兴地撇了一眼那个惹她不高兴的人,昂着头走到玉嬷嬷跟前坐下,“小玉又在缝补衣服呀?” 玉嬷嬷点头,眼里全是笑,“等女王好起来,我老太婆还能再给女王做件嫁衣。” 小玉真是人又勤快心又好,那个小兰又凶又难相处,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唉,既遇玉何遇兰! 玉嬷嬷笑着把鞋的线头弄平整,“你也别怪她,王上中毒后小兰心情一直不好,所以脾气就比平时更大些,都相处了这么多年,彼此容忍容忍不就好了?” 乐嬷嬷不情愿地点点头,转眼间又眉开眼笑,“你见过那个季相了没?” “的确是玉树临风,看上去也像是可靠之人。”玉嬷嬷把鞋放在手上掂了掂。 “你也觉得玉树临风?”乐嬷嬷激动。 玉嬷嬷:“……”难道关心的不应是后一句? 一直没说话的兰嬷嬷冷笑一声,“西宁世世代代效忠于云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会儿出了事,皇上好意思坐视不管?我倒要看看这个被传得邪乎神乎的季相能有几把刷子。” 乐嬷嬷心里直嘀咕,难相处! 玉嬷嬷倒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句,“小兰,你见着那季相恭敬点,毕竟人是来帮忙的。” 兰嬷嬷点点头,“我这人是刻薄了点,但还是会顾全大局的。” 乐嬷嬷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你也知道自己刻薄!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 ☆、满是干尸的房间 风刮得猛烈,林子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呜呜如泣,哀怨如诉。一袭黑衣的男人双手背后,沉声问道,“姬九颍那边是怎么回事?” “属下已按主人吩咐下了蛊,姬九颍撑不了几日。”年轻女子低头恭敬道。 黑衣人冷笑,“听说云羿季相也来了?” “昨日刚到,可需要属下——”年轻女子目露寒光。 “不必!把西宁宫控制了还愁控制不了云羿?可有好东西在后头等着季灼。”黑衣人不屑地冷哼了声。 “主人英明。” 黑衣人挥挥袖子,“你也早些回去,以免让人起疑。” “是!”女子倒着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 “什么?那位季相要来看我?”碧绿一听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向我们了解情况。”青翠无力地纠正,还有没有一点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自觉了? 碧绿像是没听到,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絮絮叨叨个不停,“没有新衣裳怎么办?这几日是不是胖了?哎呀,昨天不该贪嘴的,季相不会那么肤浅吧?对对对,赶紧画眉涂胭脂——” 趁她转身的功夫,青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悄悄塞到被子里。 “青翠,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快过来帮帮我。”碧绿对着镜子喊道。 “好了好了——”青翠把被子往下压了压,这才松了一口气。 碧绿坐在桌前涂涂抹抹,“相传那个季相清廉,他会不会不喜欢我这种长得富贵的?” 不等人回答,碧绿接着道,“还有那云弈皇上对季相是宠信有加,以后我当了丞相夫人日子定会舒服得很。” 青翠无力地帮她理好头发。 “青翠你对我这么好,我发达以后一定不会忘了你的!”碧绿笑嘻嘻道,“你那个珍珠簪子借我一下呗。” 青翠无语从自己头上拿下簪子插在人发髻上。 “青翠妹妹,你这么温柔漂亮善解人意,定会找个好人家的!”碧绿继续恭维。 青翠闻言垂下眼,是吗?自己地位低贱,那人眼里从来没自己。 折腾了一会儿,碧绿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住摇头,“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青翠懒得说她,“走吧,我们去门口侯着。” 季灼跟着人在皇宫里绕来绕去,绕得眼花缭乱,西宁皇宫路线真是……复杂,要是云弈也这样,他家简单粗暴的小面瘫定会下令让人重修,季灼想想就好笑,也不知道那人现在用了午膳没?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8节 云弈皇宫里,小陈子看人终于批完折子,上前道,“皇上,该用午膳了。” “暂且不用。”明黄衣袍的人闭眼向后靠了靠,“召花将军进宫。” 小陈子退下叹了口气,怎么歇都不歇。 花送月接到命令风尘仆仆地进了宫。 一直窝在御塌上的小狐狸见人进来赶紧扑过去,好香—— “花将军辛苦了,这一身的胭脂味。”夜璟华眯眼。 “……”刚才是呆在风月楼来着。 “西城情况很稳定。”花容月主动交代,“百姓们安居乐业,集市贸易也很繁荣,人来人往特别闲。”也不知道他们每天瞎开心什么。 夜璟华点头,“朕去趟西宁宫。” 花容月信誓旦旦,“臣誓死保卫云弈,无怨无悔!”所以您就放心去见丞相吧! “去边疆也行?”夜璟华挑眉。 “啊?”小雪还在醉香楼等着我,我怎么忍心让她独自垂泪到天明! “此次西宁之行朕有暗卫保护,将军就留在城内护云弈周全。”夜璟华道。 “臣收到!”花容月收敛起一贯吊儿郎当的表情,认真道。 西宁那边,季相避过那位头上全是花和珍珠的女子,对边上那个青衣女子道,“青翠?” “奴婢是。”青翠低头答道。 没等季灼继续问话,浓妆艳抹的女子便迫不及待,“对,奴婢就是碧绿。” 季灼:“……” 季灼接着道,“既然你们是宫主的贴身宫女,就该知道蛊毒事件你们脱不了干系。” 季灼刚说完,碧绿就抢答,“奴婢俩人绝不可能,我们跟女王情同姐妹!”季相会不会喜欢热情的人?碧绿喜滋滋地想。 “奴婢俩人的确没有杀人动机。”青翠没抬头,低声道。 季灼看向说话的人。 碧绿恶狠狠瞪向青翠,为什么要说这么有文化的话?你抢我风头了! 季灼打量着这个房间,动机?的确是个好说辞,女王身边的人都是最亲密的人,哪个有动机? 乐嬷嬷在房里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拉着其他两人就想去找季相,据说是去提供情报。 兰嬷嬷冷哼一声,“多大岁数的人了,凑什么热闹?” “小兰,别这样说。”玉嬷嬷撇了她一眼,又对乐嬷嬷说,“咱们还是不要添乱了。” “这不叫添乱,我真有一件事告诉季相。”乐嬷嬷认真道。 “什么?”玉嬷嬷配合地问。 “跟着我你不就知道了?”乐嬷嬷不由非说拉上玉嬷嬷就出门,据说季相在碧绿丫头那儿。 碧绿眼睛眨得生疼,也没得到季灼的关注。碧绿想,季相会不会喜欢害羞一点的,毕竟女孩子就该矜持点嘛!想到着,碧绿低头看脚尖,手不自然地缴着衣角。 季灼想了一会儿,问道,“西宁宫最近可有什么反常?” 青翠摇头。 碧绿抬眼刚对上季灼的目光,便又低下头,娇滴滴道,“没有。” 这两个侍女一个大大咧咧,一个心细如尘,能看出那个叫青翠的比较谨慎,说话也有些不自然,但单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看来还得在这迷宫里绕,去那几个嬷嬷住处看看。 看着季相有要走的趋势,碧绿暗道不好,叫道,“丞相留步——” “还有事?”季灼问。 “丞相——”门外也传来一声嘹亮的声音。 一个老婆婆推门而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累死老身了!” “乐嬷嬷?”季灼大胆猜测。 “是是是。”乐嬷嬷激动的一个劲点头,没想到我在王城那么有名,太欣慰了。 风琰说宫里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嬷嬷,就是眼前这位吧,季灼无语地想。 “丞相可有家室?”乐嬷嬷眼里充满希望的光芒。 “……没。”为什么一上来问这个? “真的?”说话的是同样双眼放光的碧绿。 季相冷静道,“天下未安,何以家为。” 在场所有人内心都涌起一股淡淡的崇拜,都说云弈季相心怀天下,今日竟然亲耳听到了,这一刻实在值得纪念! “嬷嬷匆匆赶来有何事?”季灼有点想离开这个房间。 “老身是来告诉季相一个秘密——”乐嬷嬷顿了顿,“老身已经给宫主做法了,宫主的病马上就会好,季相不必费心!” “所以早日成家——”乐嬷嬷说完又补了一句。 “是,是。”碧绿在一旁附和,我觉得我就很好。 确定这些都是姬九颍的身边人?季灼幽幽地想。 这事要传是到云弈,定会引起轰动,竟然敢打季相主意,云弈千千万万少女一定对此恶劣行为口诛笔罚! “老身带您去我们住的地方看看?”乐嬷嬷特别热情。 “不劳烦嬷嬷了。”西宁皇宫的女人有些可怕…… 乐嬷嬷悻悻地回了住处,一看到在穿针引线的玉嬷嬷,就怒道,“你怎么偷偷跑回来了?” “小乐你跑得那么快,我一把老骨头又跟不上,只得半路折回来。”玉嬷嬷继续干她的针线活。 看着人缝缝补补得心应手,乐嬷嬷有些纳闷,“你说你眼神怎么那么好——” 玉嬷嬷笑笑,叹了口气,“老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一起进宫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呢。”乐嬷嬷有些伤感。 玉嬷嬷笑着点点头。 “小乐你可真能胡诹,你明明比小玉早进宫两年。”兰嬷嬷没好气。 “我怀个旧也不行!”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吵了起来。 季灼回到住处就立刻找风琰要了张西宁宫地图,整整一个时辰,看得头晕眼花,终于把布局摸了个七七八八。 自从宫主中蛊后,西宁宫就加强了戒备,特别是姬九颍的住处,被侍卫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季灼跃上屋顶,脚踩在瓦片上快速移动,既然白天发现不了什么,那便在夜里探探究竟有什么古怪。 侍卫都被调到王上住处,宫里的其它地方自然显得冷清。特别是后山的一处废院子,遍地枯草,风呜呜吹过,凄凉萧条。 季灼正想离开,吱吱声传来,是老鼠的声音没错,但在这个季节却有些古怪。想到这,季灼跳到院子里,轻轻推开一扇虚掩的门。 从怀里拿出夜明珠,房间里的画面实在骇人,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干尸,一群老鼠被光一刺,从衣服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地向四处散开。 季灼压制住泛上心头的恶心,十分敬业地向前走了几步,尸体面色灰黑,看衣着身形应该全是宫里的侍卫,每具都是皮包着骨头干巴巴的,尸体的身上没有伤口,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 天气寒冷,房间里并没有特别重的尸臭,看来死了这么多人,也不过最近一个月的事。季灼掩住夜明珠的光,吱吱吱吱,立刻听到一群老鼠从四面涌上来的声音。 迫不及待地离开那间房,季灼奔到房间生生洗了三遍澡才终于安心。得让风琰暗中调查一下,此事好不容易算有了点进展,绝不能打草惊蛇。 ☆、人丑国贫昏淫无道 姬九颍看上去突然好了很多,宫里人都说云羿季相真是神得很呀,宫主能康复全靠他,真心希望季相不要回云羿。 虽然宫主康复后有些古怪,但毕竟是大病初愈,脾气大很正常。 清芙宫里,姬九颍看了眼端上来的药,皱皱眉头,“是哪个狗奴才熬的药?” 碧绿上前道,“宫主,身体最重要,您看您不是就要好了?” 姬九颍眼里一寒,“放肆!谁准你这样跟我说话了!?” 说完指指药碗,眼睛瞟向碧绿,“你,喝掉它。” 碧绿战战兢競地跪下,吓得直发抖,“宫主饶命!” 青翠也连忙跪下求情。 姬九颍冷哼一声,把碗狠狠摔到地上,“是想违命不遵?” “奴婢……奴婢……”碧绿语不成调。 风琰一进殿就看到宫女全都跪着,地上一片狼藉。 姬九颍淡淡道,“风护法有何事?” 风琰看了看躺在卧椅上的人,的确面色红润,看上去精神很好,如果忽视那木然的眼神。 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宫女侍卫全都会意退下,屋里只剩下颐指气使的宫主和站着的风琰。 “风护法好大的权力!”姬九颍冷笑。 风琰走近人身边,蹲下,握住人的手,“小颍。” 被握着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风琰颤抖着抚上人的脸,“小颍。” 姬九颍把头偏向一边,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真是全然陌生的一个人,风琰苦笑着起身,俯首道,“属下多有得罪。” 姬九颍冷笑,“别把本宫主当傀儡一样戏耍——” 风琰会意,“属下不会多管闲事。” “那样最好。”姬九颍挥挥手,“既然本宫主已经康复,那个云羿使臣也是时候告辞了。” “这事臣自会处理。”风琰点头。 还是被控制了,风琰苦笑。 云羿城楼边,花容月满脸感动地看着将行的人,夜璟妍和苏珞也是热泪盈眶。 夜璟华瞥向花容月,为什么他们也来了!? 花容月抬头看天。 “母后让皇兄要照顾好自己,她很遗憾不能亲自送行。母后还说了,你们回来时她一定会出来迎接。”夜璟妍如实转告原话。 夜璟华握紧拳头,冷静解释,“朕是去处理正事。” 三人齐刷刷点头,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您和丞相的事就是正事。 “蛊毒事件。”夜璟华无力地补充。 三人头点得更欢了,还带着夸张的笑,您不用解释,您是皇上,您说什么就什么,不就几天没见吗,想念很正常,连小皇子都没带,并没有显得有多向往二人世界,并没有耽误国事呀,我们并没有觉得您昏庸,您最冷静,最酷,最正经。 夜璟华看着三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扭头就走,反正朕已经忘了那季谁,身正不怕影子歪。走了一段路,夜璟华打了个响指,一个黑影一跃而下,半跪在地,“皇上有何吩咐?” 夜璟华清清嗓子,“把那三个人打晕扔回去。” 黑影:“……是。” 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刻意赶路,某皇专门找了家客栈,点了几道菜,吃得慢条斯礼。 饭菜还真没王城的好吃,夜璟华边吃边想。 “妖怪作祟,妖怪作祟呀——”邻座的人窃窃私语。 夜璟华笑笑,哪来的什么妖怪,八成是有人搞鬼。 “可不,据说那妖怪专吸婴孩脑髓,唉,又有几个人家被偷了孩子,就连丁大善人刚满百天的独子也没能免难,那么热心肠的人……”说话的人直摇头叹息。 夜璟华起身至那人面前,“这位大哥,可否带在下去一探究竟?” 那人看了夜璟华一眼,无奈道,“公子就不要凑热闹了,鬼神之事岂是我等凡人能操控的,天下可有几人能像云羿夜皇是金龙下凡,又有几人能像他那季相一样有麒麟护体?” 夜璟华自动忽略后两句话,“难道大哥就眼睁睁看着那些婴孩无辜受难?” “向东走几公里就是我们那个村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大哥推过来一碟花生米,“吃不吃?” “……不了,”夜璟华摇摇头,“在下这就去那里探个究竟。” 大哥拿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罢了罢了,我带你去。” 说完把剩下的花生米全部倒进布袋子里,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夜璟华好笑,这大哥怎么有点楞。 走了小半个时辰的路,两人终于到达大哥口中的那个村子。 夜璟华指指不远处的山,问道,“孤峰山?” 大哥内心的自豪之情油然而生,“的确是赫赫有名的孤峰山。” 夜璟华摸摸鼻子,哪里有名了,自己不过是听那谁提过几次而已。 “公子看到那面大旗没有?”大哥得意洋洋。 大得夸张的黑旗在风中飘来飘去,想不看见都难…… “那就是威震天下的古登堡。”大哥表情严肃认真。 夜璟华配合地点点头,并不想和这人多说话。, 村子的确有点冷清,夜璟华拦住一位匆匆赶路的大爷,“您是要——”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轮到我家了,该我孙儿了……” 大爷絮絮叨叨,“我要赶紧去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保佑我孙儿逃过此劫,我要去烧香……” 大爷边说边走,夜璟华叫住人,“有我在,定会保您孙儿平安,老人家可相信我?” “半仙,您真要趟这浑水?”边上的大哥惊讶道。 夜璟华:“……” 老人一听“半仙”两字就眼睛放光,对着夜璟华就想跪下,“半仙救救我孙儿!” 夜璟华扶住人,“在下定会鼎力相助,老人家可否带我去家里看看。” 老人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一进家门,老人便喊,“小宝有救了!” 屋里立马冲出三个人,最前面的妇人老泪纵横,一把拉住夜璟华,“活菩萨,活菩萨!” 夜璟华安慰了番人,让人像平常一样便可,又让暗卫把院子围住,自己也隐在暗处看究竟是谁搞得鬼。 夜半十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落去院中,迟疑片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转身就想离开。 夜璟华做了个手势,一众暗卫齐刷刷从暗处跳出,那人见状扔出两个白色丸子,丸子在空中一撞就散成白色烟雾,黑衣人迅速捂住眼鼻,一跃消失在夜里。 夜璟华一路穷追不舍,黑影移动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跃进一个林子里,消失不见。 林子里,夜璟华竖起耳朵,秉气凝神,风声,东南方向有树叶沙沙声,隐约还有……婴孩哭泣声,还有……,夜璟华脑中渐渐空白,晕了过去。 古登堡中,陈大得意邀功,“大当家,夫人,我们给二当家掳回来个美人!”我们这次可是把准二夫人抬回来的,绝对毫发无损。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没见过大世面,真丢我古登堡的人!夙墨嫌弃地走过去,看了眼躺在支架上的人,然后就楞住了。 夙墨强迫自己冷静,看来某人该着急了。 “小浅,知道那人是谁吗?”夙墨看向靠在椅子上嗑瓜子的俊美少年。 “和我又没关系。”少年吐出瓜子皮,“墨墨,下次我要松子味的。” “他家各类美食应有尽有——” 姬浅听到这眼睛一亮,没等夙墨说完话就抢答,“是东头卖酱牛肉的?” 夙墨走到姬浅身边,捏住人鼻子,无语道,“是云羿皇帝夜璟华。” 姬浅一听这话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就是那个人丑国贫昏淫无道的夜璟华!?不行,不能把他许给白白。” 夙墨:“……”当初就不应该骗他。 姬浅越想越激动,大步走到单架前,“我——” 担架上的人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身形颀长,看上去俊美异常…… 姬浅立马怒了,敢骗老子! 夙墨不爽地捂住他的眼睛,你男人也很好看的好不好? 姬浅气呼呼地甩开人的手,瞪着他。 夙墨温柔地摸摸他的脸,“饿了?” 姬浅继续瞪。 夙墨只得投降,“云羿幅员辽阔百姓安居乐业,夜璟华风华绝代勤政爱民。” 姬浅赌气扭过头,还有呢? “我当初只是怕你去了云羿就不回来了……”夙墨很委屈。 姬浅撇撇嘴,拍了拍人的头,好了,暂且原谅你了。 夙墨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不能自拔,看上去很是自责,这时候真的需要亲亲安慰一下。 姬浅闭上眼特别主动地亲了上去,夙墨按住人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唔——那个白白——”那还要不要把他许给白白? “他那位丞相会拆了古登堡的。”夙墨拽拽人的头发,又吻了上去,亲亲的时候不要走神! 姬浅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拍开他的头,理直气壮道,“骗了我,是不是该把东头的酱牛肉店买下来给我赔罪?” 夙墨摸摸下巴,巧妙地转移话题,“我们再过几天不是要去看宫主?” 毕竟那家店是百年老店,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卖。 “对了,风护法还写信让我回宫一趟呢。”姬浅突然想起。 “还有,让张三李四去调查山脚下的婴孩案,他们竟然掳回一个人,一定要重重处罚!”老是对白白虎视耽耽,胡乱做媒,必须要罚扫一个月的茅房! 夙墨点点头,“全堡一个月的茅房都归他们。” 竟然掳回这么个棘手人物! ☆、珍藏版实体书 考虑到这人惹不起,夙墨小心翼翼地把仍晕着的人安置到古登堡最豪华的客房里。 姬浅纳闷,至于吗?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姬浅毫不犹豫地掐住人脖子,“本少爷废了你!” 正苦想对策的夙墨捂住人的嘴,“别把人吵醒……” 姬浅掐着脖子的手稍稍使劲。 夙墨无奈地一把扛起人,把人抱到边上的房间,“猜猜他为什么会来这?” 姬浅扭头不看他,找你? 夙墨把人的头扳正,“是去找我那师侄。” 丧尽天良,居然和自己师侄抢媳妇,不要脸!姬浅愤怒瞪眼。 “在乱想什么?”夙墨捏捏人的脸,“怎么不说话了?” 姬浅赌气地闭紧嘴。 夙墨失笑,“那人可是要去西宁宫的。” “看来小颍那儿真的出大事了,不然风琰也不会让我们回去,”夙墨又拉拉人头发,“竟然还去云羿王城搬了救兵。” 说起大事,姬浅也顾不上使小性子,“我们明日便出发。” “合解了?”夙墨欣喜若狂。 姬浅淡淡道,“今晚去睡书房。” “小白占着书房。”夙墨决定,一会就把小白赶去书房。 “那睡牛棚。” “地板,地板好不好?”夙墨讨价还价。 “鸡舍。” “……还是书房吧。”夙墨叹了口气,很是沮丧。 正在书房偷偷看小话本的夙白听到慢慢接近的脚步声,立刻把书藏起来,大声念道,“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代万物……” 陈大推门而进,“二当家,有好消息——” 夙白合上书,不可思议道,“我哥和嫂子要去云游?” “不是,是我和李四给您掳回来个媳妇。”张三满脸期待。 夙白内心无力。 然后笑笑,“我哥好像要把你许配给李四。” “那不行!”张三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要娶的是大姑娘!”钱都攒好了。 “别这么激动,我会给你说情的。”夙白拍拍他,暗想嫂子这招真是屡试不爽,“把人家姑娘送回家吧。” “不是姑娘……”陈大弱弱解释。 这下可激起夙白兴趣,“哦?” 陈大猥琐地笑笑,“家在王城,是个大美人。” 夙白想起那日见到的梨花带雨的美人,瞬间胃口大开。 客房门口,夙白朝陈大使了个眼色,好好在门口把风。 陈大报之以疯狂点头。 推门而进,床上果然躺着个白衣人。 夙白蹑手蹑脚朝床的方向靠近,我倒要看看王城的人是不是都那么好看! 毫无戒心地挪过去,刚到床边,床上的人就快速点上他的穴,眼神冰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古登堡。”张三李四眼光竟然这么好,夙白觉得自己快要流口水。 古登堡?夜璟华翻身下床,四下打量着房间。 “你是何人?”夜璟华眯眼看着人。 “公子我不嫌弃你是男的。”虽然我更中意那位梨花公子吧。 夜璟华上下打量了一下人,“古登堡二当家夙白。” 夙白不可置信地张大嘴,你怎么知道。 夜璟华不屑地冷哼一声,看上去特别拽。这人年龄不过十五左右,衣服气度又不像下人,对古登堡稍有点了解的人就能推出这人是古登堡二当家,夙墨的弟弟夙白。 门这时被推开,夜璟华回头,与一身黑衣的人四目相对。 夙墨笑道,“江湖之中,草民就不多礼了。” 被定住的夙白瞪大眼睛,那人是云羿……皇上…… 夜璟华随手解开夙白的穴道。 “家弟多有得罪——” 夙墨话还没说完,夙白就激动地问道,“真是皇上?” 然后兴奋地跑到他嫂子跟前,“我今天终于见到偶像了!?” “季相呢,季相怎么没来?小皇子怎么也不在?”夙白转头看向夜璟华。 夙墨敏锐地从他弟弟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话本子,在人面前挥一挥,“这就是你每天看的书?” 夜璟华满头黑线,终于看到了实本书,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皇上不要见怪。”夙墨也觉得自己弟弟有些丢人。 夜璟华违心点头,眼睛一直盯着那本书。 夙墨把书递过去,从善如流,“交给皇上处置。” 夙白咬紧牙,珍藏版,好心疼! “山下人家的婴孩失踪案堡主可有耳闻?”夜璟华问道。 夙墨点头,“古登堡一直在调查。” “朕是如何到堡里的?”当然正追着黑衣人,就莫名其妙晕倒了,醒来后就听到夙白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夙墨艰难解释,“皇上当时是晕倒了——” 夜璟华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夙墨噎住,难道说是我们的人把他迷晕的? 夙白敏锐地捕捉到“晕倒”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皇上刚生完小皇子自然身体虚弱。”说晕就晕! “咳咳!”夙墨默默地在心里把他弟弟揍了一顿,对夜璟华道,“我和小浅正要去西宁宫,不如一起?” 说完又看向夙白,“小白就呆在山上留意着村子动静。” 夙白不情愿地点头,凭什么? 三人次日就出发去往西宁,路途并不算远,但两人为照顾夜璟华的身体都没有拼命赶路,毕竟人家刚生完小皇子。 姬浅喝了口水,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瞬间呆住,对边上的人低语,“那边有只金色小狐狸……” 夜璟华也看向不远处,果然一只熟悉的小狐狸正摇着尾巴走几步停几步。 忍不住靠近些想看看怎么回事,三人放低脚步声,离小狐狸越来越近。 然后就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 一个老头在前面撒些肉干,后面一只眯着眼的小狐狸吃得欢。老头隔一小段路放一个肉干,小狐狸嚼嚼吞下,然后蹦蹦跳跳往前吃下一个肉干…… 夜璟华满头黑线,真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老头回头看看支着的火炉,再看着小狐狸,笑的像朵菊花。 夜璟华看到火炉后再次黑脸,谁告诉你狐狸能吃了?这老头和季灼什么关系! 小狐狸正专心至致地品尝肉干,突然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又叼起一个肉干朝夜璟华跑去,还有好几米就跳进人怀里,在人身上蹭来蹭去。功亏一溃的老头气极败坏冲过来,“是哪位兔崽子!!” 冲到一半突然刹住,老头揉揉眼睛,谗媚地笑,“是皇上啊。” 一旁的姬浅翻了翻白眼,“死老头!” 死老头吃吃地笑,伸手试图去捏姬浅的脸,“小浅儿~” 夙墨打掉他的手,“死老头!” 老头跳起来,“谁是死老头,我是你师兄!” 夙墨摸摸鼻子看天,“这么老了,不害臊。” 老头哼了一声,没跟他计较,转身去摸小狐狸的爪子,“我还有肉干……” 小狐狸把脸藏在父皇怀里舒服的不想动。 惨遭嫌弃的老头默默收回了手里的肉干。 夜璟华摸摸小狐狸的金毛,希望花容月那儿不要太不离谱。 云羿城里正兢兢业业的花将军听说皇上在古登堡后,为了不惊动其他人,带了花府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暗卫直逼古登堡。 夙白正打着瞌睡呢,突然听到张三报堡外有人向古登堡挑衅,顿时有了精神,好一番梳洗后才去应战。 花容月在古登堡门前等得不耐烦,正想带人硬闯,这时门缓缓而开,夙白欢快地蹦哒出来。 花容月瞬间转过身去,冤家呀。 夙白则是惊喜万分,“梨花带雨公子?” 花容月泪流满面,迈腿就走,皇上,恕臣不忠! “公子留步,”夙白道,“公子是在怪我骗了你吗?” “我们并不熟,何来的骗?”最终对皇上的忠心战胜了个人情感,花容月停下脚步转过身。 “花公子?” 花容月试图解释,“在下并不认识公子,不过在下有个双胞胎弟弟——” “那公子不是过来找我的?”夙白显然没听进去。 “……是来找皇上的。” “花公子,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夙白还没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不过不要紧,我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本人姓夙,单名一个白字,这是我哥的古登堡……” “还有,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你偷偷哭的事的。”夙墨信誓旦旦。 “你的那事解决了吗?还有人欺负你吗?来来,来堡里坐坐。”夙白热情地把人往里拉。 大厅里,花容月费了好大劲才使絮絮叨叨的人停下来,心力交瘁地喝了口茶问道,“皇上是不是来过这儿?” 夙白眉开眼笑,“是呀,不过他和我哥嫂去西宁宫里了。” 花容月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同时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失落,话说自己很长时间没耍过帅了。 “那个,我想公子误会了什么,那日在下并没有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花容月决定作最后一搏。 姬浅特别认真道,“我相信我相信。”然后偷偷附到花容月耳边,“没事,我懂。” 懂什么!?花容月内心崩溃。 这边不被待见的老头蔫蔫地回到孤峰山上,刚踏进自己的小屋,突然觉得怪怪的。老头刚想漫天撒药,胳膊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捆住动弹不得,嘴里也被塞上棉花,接着一个麻袋从天而降,老头顿时气极败坏,他娘,又是哪个兔崽子! ☆、小别胜新婚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9节 终于把麻袋搬回了西宁,黑衣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唉,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老头! 麻袋里的人还在不死心地蠕来蠕去,季灼无语,蹲下去小心翼翼把麻袋口松开。 老头气呼呼地从麻袋里钻出来,一看到面前的乖徒弟就明白了□□分,二话不说就指着人鼻子大骂,“孽徒!” 季灼淡定地把对着自己的食指弯回去,“师父,好巧。” 巧个屁!南无极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又有什么事!?”南无极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看就极有修养。 季灼挨着人坐下,拿出根草在人眼前晃晃,“喏,西宁宫的赔罪礼——” 南无极眼睛一亮,双手颤颤乎乎接过草,恨不得把草供起来。季灼嘴一撇,至于吗,一根小破草而已~ 南无极一个爆栗敲在季灼脑袋上,“撇什么嘴!有种把我的那些药丸还回来 !” “没撇嘴,师父您最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季灼孝顺道,“师娘怎么样了?” “很好。”南无极很满意地摸了摸胡子。 还装!一看就知道又被赶出来了。 摸完胡子的老头又凶道,“你这臭小子问这干什么!?” “关心师父而已。”季灼真诚道,不要再让师娘乱写了。 南无极不相信地哼了一声,问道,“对为师送你的生日礼物可还满意?” “……满意。” “可有认真看?” “……嗯。”季灼觉得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姬九颍中了蛊毒,都说没得救了——” “哪有什么解不了的蛊?”老头果然胡子一翘。 “五彩蛛。”季灼轻描淡写。 老头闻言一惊,问道,“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左右。” 南无极脸色一变,“怕是已经被控制了。” 季灼笑笑,“师父您尽管研究解药,其余事不用担心。” “唉,天下苍生的命运都在我手中了。”南无极缓缓站起来,深情地看着前方。 季灼忍住笑,一看就是看多了师母写的话本子。 “对了,你那心上人——”应该也马上就到西宁了,南无极说了一半突然停下。 “怎么?”季灼果然很感兴趣。 “没什么,西宁宫里头热闹吗?”让你戳我痛处,让你不尊师重道,我就不告诉你! “……嗯。”就是女的太多,呛鼻子。 那边的碧绿重重打了个喷嚏,一定是季相在念叨我,为什么总想带我回云羿,人家舍不得西宁宫呀~ 又到了午膳时间,季相那么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一定又没吃饭,唉,真心疼! 想到这,碧绿毅然决然地跑去季相住处。 季灼那里很是尴尬,每天一到这个点,就会有很多羞涩的宫女送来各种吃的,还有手帕,没等他说话,又低着头跑走。 南无极幸灾乐祸地拿起一个绿豆糕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小皇帝看到这些就有意思了,南无极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又往嘴里塞了个绿豆糕。 季灼正对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哭笑不得,敲门声传来。 南无极热情地跑去开门,一定又有什么好吃的。 门口的碧绿看到老头先是一愣,没走错呀。 “这位公公,季相在吗?”碧绿问道。 ……公公,南无极黑脸,有没有搞错,本神医这么有男人味! 见“公公”没说话,碧绿自顾自地推开人,往屋里看。 “奴婢参见季相。”看到走过来的季灼,碧绿低头行了个礼。 “可有事?”季灼堵住门口,并没有请人进去。 “这是奴婢给丞相送来的。”碧绿头低得更低了,把手里的篮子往前推。 南无极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看你怎么解决。 “是王上让你送来的?”季灼问道。 碧绿连忙摇头,“不是,是奴婢自己——” 季灼正想说吃过了,谢姑娘的好意。碧绿接着道,“奴婢会记得丞相的好,丞相不用总挂念奴婢,奴婢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放下篮子一溜淹就跑了。 南无极别有深意地看向徒弟。 季灼轻咳一声,“我和那女子真的不熟——” 南无极慈祥地拍拍徒弟的肩,“没关系,皇上又不会知道。” 这么多年,终于扬眉吐气一回了,南无极满意地看了眼满桌的五彩帕子,哎,小皇帝到底什么时候到? 姬浅一行三人次日晌午就到达了西宁宫,小狐狸钻在包袱里睡得呼呼。看到空荡荡的宫门,姬浅握紧拳头,“连个欢迎的人都没有!” 夙墨摸摸鼻子,点头应和,“小妹真不是个东西。”当初娶小浅时可没少刁难我! “七哥!”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 姬浅闻声就想往夙墨身后躲,可还是慢了一步—— 姬荆激动地扑到人怀里,鼻涕眼泪往人身上抹,“七哥,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走后我有多想你——” 你不知道你嫁了以后我有多忙! 夙墨黑脸把人从他家小浅身上拉下来,总往人身上扑是什么坏习惯!搂这么紧是要干什么? 姬浅默默藏在夙墨身后,决定暂时让他弟弟冷静一会,太可怕。 “七嫂——”姬荆正想和夙墨套近乎,眼睛一撇看到旁边的夜璟华,顿时喜笑颜开,“这位是——” “古登堡的人。”夙墨看了眼夜璟华。 夜璟华点头。 “原来是亲戚!”姬荆亲热地拉过夜璟华胳膊,“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夜。”夜璟华不自然地动了动胳膊。 “夜兄!如果夜兄不嫌弃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姬荆把胸膛拍得响当当。 夜璟华看向姬浅,你们西宁人真好客。 姬浅抬头看天,边粗暴地把前面的夙墨推过去。 夙墨只得把人从姬荆爪子下解救出来,信誓旦旦道,“并不是所有西宁人都是这样。” 说完看了眼姬浅,是他让我说的,我是被迫说谎的。 皇宫里,姬荆在前面屁颠屁颠地领路,三人默默地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皇宫里洋溢着一股欢乐的气氛。 看到一群宫女纷纷往一个方向快速走去,夜璟华不禁好奇,“那是女王寝宫方向?” “想必是季兄此时在那里,”姬荆神神秘秘道,“我看相府的门槛就要被说媒的给踩破了。” 夜璟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夙墨在心里给他师侄点了根蜡。 刚转过一个弯,众人就看到戏剧性的一幕。一个浓妆艳抹的宫女走到紫衣人身边,突然身子一软,紫衣人见状,下意识扶住人的胳膊。 姬荆啧啧,这宫女演技真烂。 被扶住的宫女脸涨得通红,把手里的帕子塞给季灼,声音细如蚊呐,“多谢季相。” 说完就低着头跑了。 季灼扶额,这宫里的女人怎么各个都跑得这么快,刚抬头就看到一群人中的那个白衣人。 季灼呆呆地和人对视,然后特别自然地扔掉手里的帕子。 白衣人把头扭向别处。 季灼:“……” 姬荆走过去笑道,“季兄艳福不浅!” 季灼想把他打晕。 姬荆又笑眯眯地挨个介绍,“这是我七哥,这是古登堡堡主,这位是古登堡的夜公子——” 季灼独独看着夜璟华,满眼笑意,“夜公子。” 夙墨咳咳一声,还有人在,收敛点。 季灼这才把视线收回来,别有深意地看着咳嗽的人,“小师叔,师叔母。” 姬荆瞪大眼睛,“你们认识?” 夙墨撇开关系,“不熟,不熟。” “我和这位夜公子熟。”季灼道,“不知八王爷要把客人安置在何处?” 没等姬荆回答,季灼就友好提议,“我那院子大得很——” “好,季兄也好和故人叙叙旧!”姬荆豪爽答应。 这位八王爷做事怎么这么敷衍!夜璟华撇撇嘴。 “我带公子去住处看看?”季灼看向夜璟华。 “多谢丞相。”夜璟华瘫着脸。 季灼失笑,走了段路后放慢脚步,转头问道,“陪夜公子在宫里转转?” “不用了,在下不想被人撞。”夜璟华一本正经。 “我对那些宫女并不感兴趣——”季灼低声解释。 夜璟华加快脚步,“我跟丞相好像刚认识吧。” 季灼无奈追上,不认识路怎么就乱跑。 到了住处,季灼推开门,夜璟华理所当然地走进屋里,然后就看到一桌子五颜六色的手帕。 季灼想吐血,命怎么这么不好? 迅速把那些手帕全部扔出屋外,季灼若无其事地走向里屋,“公子先坐,在下给公子沏茶。” 夜璟华心里闷闷的,朕又不是特别喜欢那位季相!余光撇到了摆在桌子上糕点,糕点上写着一个季字,还剩下半碟—— 夜璟华更郁闷了,你在云羿饿着了?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季灼换了身衣服出来,看到脸色很奇怪的夜璟华有点想笑。 夜璟华眯眼,“季相一会有约?” “嗯,在下心上人来了——”季灼笑着把人拉到怀里,亲亲人头发,“怎么一个人不动声响就来了?” 夜璟华眯着眼睛嗅了嗅,有香味朕就斩了你! 季灼把人抱得更紧,“有没有想我?” 怀里的人没说话,季灼把脸贴在人脸上蹭来蹭去,满意地闭着眼睛,“我可是真想你了~” “所以满桌都是帕子?”某人终于闷闷地来了一句。 季灼饶有兴趣地看着人眼睛。 被看得不自然的人瞪过去,看什么看? 季灼被瞪得心痒痒,搂着人便亲过去,多日的思念涌了上来,季灼疯狂地颉取着人的气息,夜璟华闭紧眼睛,睫毛颤动。 摸摸人发红的脸,季灼笑道,“吃醋了? “朕没有吃醋。”某皇语气坚定,只是有种淡淡的不爽。 “小汤呢?” 夜璟华看着人。 季灼改口,“小狐狸呢?” 夜璟华指指地上的包袱,“在那里头藏着。” 季灼打开包袱,里头一只金色的小狐狸正呼呼大睡。季灼戳戳狐狸脸,小狐狸不情愿地半睁开眼,看到父相,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睛,得到确认后瞪大眼睛就想翻身扑过来。季灼蹲下轻轻按住小狐狸的肚子,小狐狸四脚朝天乱蹬,怎么也翻不过来,着急地使劲蹬,还是翻不过来…… 夜璟华被一人一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拍下季灼按住小狐狸的手,什么恶趣味! 不被按肚子的小狐狸终于翻过身来,一下子就蹦到季灼亲昵地怀里蹭呀蹭,终于见到父相了,一家团聚真好~ ☆、到底是谁宠幸谁 夜色将至时,姬旌差人过来询问可需再打扫出来个房间,季大丞相看上去特别过意不去,“近日宫里的事这么多,怎好劳烦八少爷再费心?我和这位夜公子挤挤便是,不用讲究那么多。”说完看向夜璟华,“意下如何?” 假惺惺!夜璟华黑脸点头,“的确不用讲究太多,代我谢过好意。” 带话的公公热泪盈眶地退了下去,还贴心地为两人带上门。 季灼勾起嘴角瞥了眼躲在夜璟华身后的小狐狸,碍事的小家伙。 天真的小狐狸浑然不知自己正被人算记着,东瞅瞅,西望望,看到大床眼睛一亮,尾巴一摇就想跳上去,季灼淡定地拽住大尾巴,把小狐狸抱到床上,顺便慈祥地摸了摸狐狸毛。 小狐狸受宠若惊,浑身的毛都变粉了,就知道父相心里还是疼我的! 夜璟华在心里默默鄙视了番小狐狸,没出息,随手拿出包袱里的小册子看了起来。 床上的小狐狸不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张嘴打了好几次哈欠,蜷缩成一团就睡着了。 季灼满意地笑笑,凑到正聚精会神看书的人跟前。 夜璟华“啪”地一声合上书。 “什么书?”季灼好奇。 “《帝策》。”夜璟华冷静地把拿书的手背在身后。 季灼好笑,把人揽到怀里问道,“第七世我是什么来着?” 夜璟华撇嘴,“毛毛虫。” “明明是位富贾。”季灼亲亲人头发。 夜璟华拿书拍过去,“丞相真闲。” 季灼拉着人的凑到嘴边,深情款款,“只要和华儿有关的我都关心——” 夜璟华收回手,正色道,“那蛊毒之事可有进展?” 季灼:“……”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不行,得好好谈谈。 “皇上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季灼委屈。 “哦?哪样?”夜璟华挑眉。 季灼把手搭在人腰上,夜璟华很自然地把腰上的爪子拍下去。 “就是这样。”季灼满脸受伤。 “皇上总是这样毫不含蓄地拒绝臣,要是觉得被占了便宜可以摸回去,皇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伤害臣?”季灼一本正经地看着皇上。 夜璟华不动声色把手放到季相腰上,撇撇嘴又收了回来,“又不好摸。” “臣不嫌弃~”季灼满眼星星,又把手欠揍地搭在人腰上。 夜璟华:“……”是朕嫌弃。 夜璟华推他,“去给朕准备洗澡水。” 季灼眼睛一亮,“是要一起沐浴?” 夜璟华冷静道,“丞相想多了。” “皇上有所不知,西宁这个季节正缺水,”季灼笑嘻嘻凑近人,“所以为了黎民百姓,不如臣和皇上凑合着一起洗?” 夜璟华嫌弃地推开,“为了黎民百姓,丞相还是别洗了。”哪来的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季灼认真道,“不行,那一会歇息时臣怎么好意思抱着皇上?” “朕有说过让你睡床上?”夜璟华反问。 季灼提醒道,“这是臣的房间。” 夜璟华不以为然,“那朕睡地上便是。” “不行,舍不得,华儿刚生完小皇子……”季灼边说边往外走,成功用门挡住了飞过来的杯子。 不一会儿,季灼就乖乖差人送了两桶热水,唉,命苦,鸳鸯浴都没有。 夜璟华用杀人的眼光看着人。 季灼乖乖别开眼。 夜璟华三下两除二剥光衣服跳进水中,舒服地靠在后面。 季相把另一个桶挪过来,这样两个人互相搓个背也方便,只是单纯地搓个背,并没有多想。 季灼慢悠悠地脱着衣服,夜璟华自觉闭上眼,低声道,“碍眼!” 惨遭嫌弃的人自觉没趣,迅速脱完进了浴桶,看着边上人光洁白皙的肩膀,默默咽了咽口水,这就是能看不能吃,不,看都只能偷偷摸摸看! 感觉到一股哀怨的视线,夜璟华睁开眼睛,拿手指往人脸上弹水。 “臣给皇上搓背?”季灼眼里重燃起光。 “……不用。” “那捏捏肩膀——”没等人回答,季灼就以一种义不容辞的姿态在人肩膀上按着。 还不错~,夜璟华靠在桶壁上眯着眼睛,“看来丞相还是挺有用的。” “嗯,臣最擅长侍寝。”季灼得意洋洋地给人又捏脖子又捶肩膀。 手感真是好呀,季灼色胆包天,不安分的手沿着脊柱慢慢往下,感到异常的夜璟华转身捏住人鬼鬼祟祟的爪子,瞪着季灼。 转过来的人露出精致的锁骨,因为热水的缘故,白皙的皮肤泛着点红,季灼喉咙一紧—— 怎么这么饥渴!夜璟华拿水弹弹人的脸,一巴掌乎到人头上,“闭眼!” 季灼趁机拉过人的手,亲了一下。 “都说帝王那种欲望很强的,臣只是想为王分忧而已。”季灼趴在桶沿上,幽幽道。 “强词夺理!”夜璟华握紧拳头。 “再说互相喜欢的人做那事很正常——”季灼孜孜不倦。 夜璟华又羞又恼,“闭嘴!” 吼完觉得不过瘾,又呼了人一巴掌。 季灼捏捏人的腮帮子,“那华儿转过去,我一看到华儿就会想那档子事。” 夜璟华闷闷地转过身,怎么会有人能说出这么流氓的话? 季灼笑笑,想了想就出了浴桶,拿起边上搭着的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你——”夜璟华转过头,没想到会看到一……丝不挂的人,一下子就楞住了。 季灼:“……嗯?” 夜璟华缓缓移过视线,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季灼嘴角扬起,“华儿故意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夜璟华怒道。 但在季灼眼里是很明显的恼羞成怒。 “我不管,看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季灼理所当然地跑到人的浴桶里。 “朕又没看清,别赖着朕!”夜璟华恶狠狠拿腿蹬人。 季灼握住人的脚,凑到嘴边亲,“那现在好好看。” 夜璟华一脚朝人的脸瞪过去,“怎么什么都亲!?” 季灼手用力,把人拉到怀里紧紧搂住,“别乱动,一会着凉了。” “你裸奔都不会着凉,凭什么朕动一下就会着凉?”夜璟华火气特别大。 季灼环上人的腰,把下巴抵在人肩膀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背紧紧贴着厚实的胸膛,好像都能感觉到那人强有力的心跳,夜璟华抿嘴不说话。 “害羞了?”季灼笑着问。 “朕害羞作甚!”夜璟华拿胳膊肘使劲捅后面的人。 “那就是紧张。”季灼满意地在人肩上啃了一口。 “有什么好紧张的?”夜璟华表情冷艳,不屑道。 可惜季灼看不到人的冷艳表情,也没听出话里的不屑,只顾着在人脖子和肩膀上啃来啃去,手从也开始不规矩…… 夜璟华咬住下唇,忍住涌上来的那股火,“咬够了睡觉。” 季灼往前挺了挺身子,声音低沉咹哑,“这怎么睡?” 夜璟华身子一僵。 “华儿不想要?嗯?”季灼把手往下,满意地坏笑。 嗯什么嗯!就你声音好听!? 夜璟华转过身就想朝人脑袋拍去,却被人捉住手,对视之下,顿时气焰全灭,脸红得能滴血。 “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那么害羞?”季灼手轻轻动了动。 也就是才几次而已吧,到底怎么才会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先天□□!夜璟华正想着要不要稍一用劲废了这人一了百了,下身就传来一阵快感,“华儿——”那人咹哑的声音响在耳边。 夜璟华硬着头皮,催眠自己勉强配和人,渐渐的,催眠变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季灼与人额头相抵,“舒服了没有?” 夜璟华耳垂微红。 下腹又是一阵骚动,季灼揉揉太阳穴,自己真是没救了…… 克制了好一会儿,季灼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里衣,转身想把水里的人也抱出来。 “不用。”夜璟华拿过手边的毛巾,到底是谁宠幸谁啊。 季灼暗笑,走到床边把呼呼大睡的小狐狸扔到包袱里,贤惠地铺好被子,自觉站在一边,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床上地下你说了算”的样子。 夜璟华往床上一躺,见人还站在床边,拉拉人衣服,“睡朕旁边。” 季灼闻言眉开眼笑,立刻钻进被窝把人搂在怀里,“华儿心里还是宠我的。” 臂弯里的华儿撇撇嘴,“嗯,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仵逆朕,不要以下犯上,不要总那么饥渴又□□。 “当然,做坏事是为了让华儿睡得香。”季灼把人抱得更紧,理直气壮道。 困意来袭,夜璟华也懒得和他拌嘴,缩在人怀里便睡了过去。 季灼低头嗅了嗅人的头发,眼里有几分心疼,都说了自己可以解决这事,怎么还是大老远的赶过来了?这一路想必累坏了,季灼无奈地亲亲人头发,把怀里的人紧紧搂住。 ☆、各种版本 早上季灼一醒来就看到安静蜷缩在怀里的人,嘴角不自觉勾起。 怀里那人呼吸平稳,长长的睫毛往下铺得整齐,再向下,就是衣领微敞处露出的精致锁骨……季相正认真考虑着从哪下口,怀中人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早。”季灼笑容灿烂,怎么什么都没干就吵醒人了。 “被咽口水的声音吵醒的。”刚睡醒的人还有点迷糊,傻傻地说道。 季灼支起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人慵慵懒懒的样子。 夜璟华抬手有气无力地拍开上方的脸,双眼放空看着房梁。 季灼好笑地戳戳人的脸,“醒了没?” 夜璟华摇头,看上去特别没有攻击力,于是季灼便兴致勃勃地在人脖子上啃来啃去,吮出一个个小红印。 夜璟华被啃得睡意全无,伸手就把埋在自己脖子上的头推开,豪不吝啬自己的力气。 但即使如此,完成杰作的季相还是很满意。 “丞相又是为我好!?”夜璟华坐起身。 “当然。”季灼直勾勾盯着人半敞的胸口,还带着星星红点,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夜璟华默默把衣服整好。 某人只得继续道,“臣只是怕皇上被人惦记上而已,你不知道西宁皇宫的女人有多可怕。” “朕知道,手帕饭菜和糕点——”夜璟华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人。 季灼失笑,拿手去戳人脸。 夜璟华头往边上一偏,同时手一用力把人按倒在床上,虚压在人身上。 季灼配合地把手缠住人旳腰。 夜璟华凤眼微扬,挑起人下巴,“朕也不能让丞相被人惦记——” 边说边低头在人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看着人脖子上的大牙印,夜璟华觉得自己也很满意。 季灼拖住人的腰,手一用力就交换了两人的位置,“不合格,臣给皇上再示范一下——” 好胜的皇上被激起斗志,不甘示弱把人压下去继续。 闹了半天两人才下床,季灼掀开衣领,看着镜子里满脖子的牙印,由衷道,“皇上真凶猛。” 夜璟华装作没听懂,努力把自己衣领往高提,以免露出那些星星点点。 一会儿姬浅他们要去看宫主,夜璟华作为古登堡带来的人,自然也要一块去。 夜璟华看向理直气壮非要同去的人,“丞相一会儿收敛一点。”别把饥渴表现的那么明显! “臣一向稳重。”季灼飞快在人脸上啄了一口,一看就特别稳重。 夜璟华果断推开门,走得飞快,看来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然而这段路程注定不会走得太舒心。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看上去一点也不熟。 接着夜璟华就闻到了一股越来越浓的香味,随后就看到一群五彩缤纷的宫女井然有序地排排走,且越来越近。 夜璟华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身后的人。 季灼哭笑不得:“……” 一众宫女齐刷刷地低头行礼,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见过丞相。” 季灼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毫不犹豫,不作任何停留。 后排几个大胆的宫女偷偷抬头看了看,看完又推推旁边的人,季相身边那个也好看得很。 香味越来越淡,夜璟华呼吸了口新鲜空气,“真呛。” “臣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季灼得意地戳戳人的腰。 “凑合。”夜璟华往边上挪了又挪。 一小段路程就到了议事殿,姬九颍居高临下地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眼里是豪不掩饰地冷漠。 姬浅向风琰投去善意的目光,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我妹妹怎么成了这样? 风琰无辜地回视。 姬九颍扫了眼堂下的姬浅夙墨夜璟华三人,缓缓道,“不知七少爷回宫是为何事?” “没什么正事,就是想宫里了。”姬浅朝皇妹笑笑,心里却暴跳如雷。七少爷?小颍竟然这么称呼我!?边想边愤愤在夙墨背上戳了几下,都怪你! “如果是因为蛊毒之事,那七少爷不必担心,本宫主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姬九颍说着又瞥了眼夙墨,“夙大堡主处理好古登堡的事便好,我西宁宫的私事就不劳烦堡主出动了。” 姬浅听到这话就想冲上去指着人鼻子大骂,幸好夙墨不动声响及时点住人穴,姬浅被定在那儿动弹不得,气得要吐血。 夙墨无语地拍拍人背以作安抚,笨蛋,没看出宫主不对劲? “宫主果真和外界传闻中的一样。”夙墨道。 “夙堡主客套了,”姬九颍又看向季灼,“不知云羿皇上和外界传闻可有出入?” 季灼微微一笑,“圣上自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那可真是云羿之福,”姬九颍置之一笑,“我那妹妹一心记挂着季相,只要季相愿意,本宫主即可给碧绿一个好听的名号,好让季相风风光光把人娶回云羿。” “不愿意。”季灼斩钉截铁。 “这么快就抛弃我那妹妹了?丞相还真是绝情。”姬九颍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的夜璟华。 夜璟华默默不说话,以最大限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传闻中的皇上勤政爱民,并没有隐瞒身份溜出宫的习惯,至于最后那句抛弃什么的以及那谁绝情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好吗? 回到房间的夜璟华坐在椅子上淡定地磕瓜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碧绿之事,季灼正欲向人解释,“那个——” 敲门声突然响起。 夜璟华轻轻跃到梁上,面无表情道,“丞相就当朕不在,该怎样就怎样,不用拘束。” 季灼开门,门口果然是满脸通红,挎着大篮子的碧绿,没得季灼说话,门口的人就自觉地进了屋里。 “王上让我来——”碧绿欲言又止,悄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 季灼抬头看看梁上的人。 夜璟华点点头,然后捂上耳朵,显得特别善解人意。 季灼哭笑不得,真是拿这人没办法~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0节 屋里沉默了一段时间。 “丞相莫要不自在,其实奴婢也倾心于丞相。”碧绿脉脉含情道。 季灼做出请的动作,侧了侧头,“姑娘先坐。” 脖子上的牙印因为这看似无意的动作展露无遗。 房梁上的夜璟华撇撇嘴,反正和朕没关系。 碧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这——” 季灼苦笑,“让姑娘见笑了,我的心上人留下的。” 碧绿久久说不出话,半饷道,“丞相有心上人了?” 可是怎么这么彪悍,逮着脖子就咬? 难道季相喜欢这样的? “我,我也可以!”碧绿狠狠心,硬着头皮道。 许久,季灼叹了口气,“之前瞒着姑娘是因为内人害羞,姑娘有所不知,云羿大街小巷都盛传,丞相和丞相夫人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他那人虽凶了点,但却待我情深意重,一世又一世,光是他甘愿受的轮回之苦,就足以让我真心待他,你说,千世情劫都经历了,这世我怎舍得放开他?” 很显然碧绿不知道还有这茬事,听得直自责,“是奴婢逾越了,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已经这么虐了,我们竟然还想横插一刀,简直不是人! “丞相夫人很美?”碧绿擦擦眼角的泪,问了一个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问题。 季相勾起嘴角,“倾国倾城,与世无双。” 房梁上的人直翻白眼。 碧绿咬咬牙,为了赎罪,自己无论如何都得维护这段唯美的爱恋!甚至可以说忽略季相说的那句“有点凶”,丞相夫人必须得是温柔贤惠,柔情似水。 待碧绿带走篮子告辞后,夜璟华从房梁上跳下来,眯眼道,“什么时候介绍一下丞相夫人?” 季灼从后环住人,亲亲人耳垂,“夫人怎么又生气了?” “谁是你夫人!”夜璟华拿手肘往后狠狠顶过去。 “真凶。”季灼趴在人肩上委屈道。 “连小姑娘都骗!”夜璟华嗤之以鼻。 “臣可没说谎,话本子里就是这么写的。”季灼理直气壮。 “话本子里没有那么矫情的话!”别以为朕没看过。 季灼好笑,“你看的那个版本没有。” 夜璟华涌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一下子从人怀里挣出来,“还有什么版本?” 季灼把手搭回人腰上,坏笑道,“看,我就说皇上可以自己挣开吧。” 夜璟华冷静地把人手拍来,瞪着人,回答朕的问题。 “回皇上,还有煽情版、和谐版、图文版、变态版、惊世骇俗版,皇上看的是正经版。”季灼认真道。 夜璟华:“……” 过了一会儿,夜璟华眯眼警告人,“你不许看。” “哦。”反正已经看完了。 夜璟华拍拍手,满意地走到床边准备重温那本正经版,然后就看到包袱里仍睡得呼呼的小狐狸。 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夜璟华戳戳小狐狸鼓鼓的肚皮。 还是没有动静。 季灼摸摸鼻子,……忘给小东西解穴了。 在皇上的杀人目光中,季灼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挨着人蹲下,亲昵地碰碰头,“睡得真香。” 说完淡定地在小狐狸身上点了点。 被解穴的小狐狸大大地张了张嘴,接着又蹬蹬腿,睡眼朦胧地看着围着它的父皇和父相。 父皇正散发着杀人的气场,吓得小狐狸又闭上眼睛,偷偷眯出一条缝想瞄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灼轻咳了一声,试图增添点印象分,“千世情劫。” 能不能看在千世情劫的份上…… 千世情劫个粑粑!夜璟华拿起边上的话本子就朝人头上拍过去。 小狐狸惊得抖了抖毛。 “华儿家暴。”季灼抗议。 你还家暴小狐狸了呢,叫你再说话!夜璟华又朝人头上狠狠拍了一下。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 “丞相夫人简直倾国倾城,那性子更是温柔似水。”碧绿坐在一群侍卫宫女中间,声泪俱下地讲完丞相背后的故事后,又着重渲染了下传说中的丞相夫人。 侍卫宫女们个个哭得稀里哗啦,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内疚。 青翠无力地拉拉碧绿,聚众嚼舌根,也不怕被宫主知道? “对了,据说——”碧绿突然又有了灵感。 话还没说完,清芙殿的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跑过来,“青翠姐姐,王上宣见你。” 青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夜探之事,全凭运气 清芙殿里,姬九颍慢慢地呡了口茶,“都退下吧。” 左右闻言都低头退到殿外。 青翠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宫主有何吩咐?” “青翠在我身边几年了?”姬九颍闭眼陶醉在茶香里。 “奴婢八岁被宫主收留,到现在有十年了。”青翠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么?”姬九颍只笑,“也该找个好人家了。” 青翠心里一紧,忙道,“奴婢只想伺候着宫主,不敢想什么好人家。” “什么敢不敢的?”姬九颍慢慢睁眼,轻笑道,“风护法怎么样?” 青翠一听就慌了,一个劲地磕头,连声道,“奴婢不敢。” “不敢?”姬九颍冷笑,伸手把一个盒子重重摔到人面前,盒子里卷着的一副画像滚到地上,慢慢展开,画像上的男子满眼含笑,风华无双。 青翠心灰意冷,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跪着挪到人脚边,祈求道,“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宫主就饶了奴婢吧。” “伺候多年就能跟本宫主抢人?”姬九颍眼神冰凉。 “青翠知道自己不配,奴婢龌龊,不配心里装着人,”青翠咬着下唇,心里一阵疼,“但奴婢没想过插足您和风护法,奴婢心知自己低贱,怎能配的上风护法那么好的人?奴婢也是真心希望您能和风护法开开心心……,那幅画是奴婢一时糊涂,奴婢从没妄想过什么……” “贱人!”姬九颍冷冷道。 “是奴婢的错。”青翠低头道。 姬九颍拿手勾起人的下巴,若有所思,“长得不错,边疆的将士们一定会喜欢——” “王上——”青翠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翠多年来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上怎能如此绝情?” “在西宁宫待了这么十几年,牺牲自己做这点小事都不愿?”姬九颍冷笑。 “求宫主赐奴婢一死。”青翠闭上眼睛。 “好,就如你所愿。”姬九颍唇角一勾,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人腹部。 青翠瞪大眼睛,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血不断从指缝里流出来,痛苦地皱起眉,断断续续道,“王上……相信我……” 握刀的手再一用力,青翠紧紧咬住下唇,努力想从嗓子眼挤出声音,“王……” 姬九颍冷笑着松手,人便带着没说完的话直直倒在地上。 “脏了孤的手!”姬九颍踢了踢脚边的尸体,眼神木然,活像个没有思想的木偶。 在没人注意的屋顶上,默默看完这场好戏的人冷笑。 半响姬九颍吩咐人进来,宫女看到地上的青翠,吓得瑟瑟发抖,那可是跟宫主情同姐妹的人,如今却—— “瞎眼了,不知道把地上的脏物收拾干净?”姬九颍重重把杯子拍到桌上。 一群人急忙跪下,颤着手去擦地上的血迹,把尸体拖出殿外。 这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洋洋,宫里形成一种高气压,大家都谨言慎行,处处提心吊胆,生怕有人捕风捉影,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风琰没想到人竟会如此丧心病狂,如果真的不剩一点良知,那这受控之人不留也罢,可是,怎么舍得? “听说王上赐死了青翠?”风琰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怎么,心疼了?”听不出话里是嘲讽还是愠怒。 风琰用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风护法和我那婢女感情真是深——”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杯身是立刻出现一条明显的刮痕。 也不是没听过前因后果,风琰闭上眼睛,“没想到会有无辜之人因属下而死,承蒙宫主错爱。” “错爱不错爱,岂是你说了算?风护法只要忠诚无二心,我自会护你周全。” 风琰苦笑,“还请宫主放过属下,属下心里只有那个小颍,宫主的好心臣无福消受。” “我的心意你无福也得消受。”话音刚落,姬九颍用手在人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凑到人耳边道,“国师可别想不开——” 风琰一下子楞住,不由疑惑地看向人,姬九颍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那贱人还是死得太容易,孤心里甚不解气,”姬九颍笑了笑,“国师退下后领去青翠的尸体,孤命你把她碎尸万段!” 说话之人双手负于身后,冷笑道,“婢女就应该恪守本分,死无全尸那是她活该,我想,被心仪之人分尸的感觉一定不错。” “宫主笑得真难听。”风琰皱皱眉头,由衷评价。 “……我和护法没熟到这种地步吧!”姬九颍咬牙。 “是呀,属下早已当自己心上人死了,既然她已死,我怎会独活?”风琰叹了口气,苦笑地转身退出殿外,大家都说护法一路垂着头,走得跌跌拌拌,回到府里后把自己关在房间喝了一天一夜的酒,看上去特别自暴自弃,特别颓废,特别落魄。 “又是被儿女情长所累呀。”季灼摇头啧啧。 夜璟华摸摸小狐狸的毛,不知在想什么。 季灼继续怒刷存在感,“幸好臣和皇上是男儿情长,是吧?” 夜璟华沉默了一会儿,“丞相今晚在宫里探探。”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西宁世代又是忠心耿耿,怎么说都应该表现的靠谱点。 “皇上还真舍得~”季灼幽幽道。 风琰不已经派人盯着那座废殿了? “朕也一起去。”夜璟华补充。 “……臣一个人完全可以,皇上在这呆着。”季灼立刻笑魇如花。 “都说了朕也一起去,”夜璟华想了想解释道,“又和你无关。” “会有飞过来的老鼠和干尸的——”季灼用手揽过人的肩膀。 夜璟华莫名想起话本子里的一句台词“要死一起死”,然后不出所料地被自己雷出一身鸡皮疙瘩。夜璟华内心复杂地把人手拍下去。 不用这么绝情吧,季灼可怜兮兮地看着夜璟华。 “要死一起死”这几个魔性的字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还有画面,“穷书生和富家公子哥私奔时被人发现,被一众举着火把的人逼至悬崖前,两人满眼含泪,执手相望,心照不宣地说出了那感人肺腑的五个字,笑得绝望而凄美,两人对视数秒后纵身跳下,那优美弧线像转瞬即逝的烟花——” 夜璟华默默地掐了自己一下,这是什么跟什么!那话本子简直有毒,朕一定要把那些东西烧了,回去后把那个小书坊也拆了,顺便把相府也拆了。至于为什么要拆相府,那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在想什么?”季灼看着人五颜六色的表情,心里好笑。 “拆相府。”夜璟华老实回答。 “这么快就接我进宫?”季灼兴奋。 夜璟华一巴掌挥过去,能不能有点追求? 季灼顺势抓住人的手把人拉到怀里,“华儿真是越来越主动了,我好幸福~” 被困在人怀里的夜璟华咬牙,不要脸! 季灼用脸蹭蹭人的头发,认真问道,“丞相和皇后哪个奉禄多?” 夜璟华握紧拳头。 “还是皇后好,又不用参政,看谁不顺眼了还能吹吹枕边风什么的……”没等人回答,季灼又接着道。 “朕就这么昏庸?”夜璟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没有,华儿最勤勉最正直最圣明。”季灼认真脸。 夜璟华黑脸,为什么夸奖的话从这位丞相口中说出来就这么不可信? “夜夜笙歌,三千宠爱于一身,从此君王不早朝。”季灼继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夜璟华毫不犹豫地推开人,“心情不好还能废后。” “啊”季灼瞬间垮下脸。 夜璟华冷静道,“皇后无德,惑乱朝纲。” “就是嫌我不会绣花!”季灼愤愤不平道。 夜璟华点点头。 “可是臣会侍寝。”季相理直气壮,很是骄傲。 夜璟华咳咳:“……今晚去夜探。” 季灼提醒,“刚才说到了侍寝。” 夜璟华顺水推舟,“嗯,今晚你睡地上。” 季灼冷静地拉起人就往出走,“不是说去夜探?” 既然心上人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带人在这宫里飞来飞去散散心,季灼摸摸下巴想。当然临出门时不忘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毕竟这寒冬腊月的,身体最重要,浪漫次之。 夜璟华把几乎遮住整张脸的披风狠狠往下拽,并没有骂人,一看就很冷静。 事实证明,西宁宫就是个迷宫,特别适合玩密室逃生。夜璟华站在檐顶看过去,瞬间觉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炫。季灼兴致勃勃地指了指脚下,“这就是姬九颍的清芙殿。” 夜璟华黑脸,“来这干什么?” “夜探呀。”季灼理所当然地去揭殿顶上的瓦片,“你看堂堂王上的寝宫戒备竟然这么不森严,风国师这还颓废着呢。” 边说边把眼睛凑过去看,夜璟华见状扭过头,表达对这种行为的不屑。 季灼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得花枝乱颤,“你过来看——” 笑的那么猥琐,夜璟华在心里鄙视了一番,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人往边上推了推,也把头凑过去。 灯火通明的宫殿里,姬九颍像是被人抽去了思想,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嘴里不住念叨,“门主万岁,西宁必亡……” 夜璟华心情复杂地把瓦片放好,这么严肃的一件事,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会笑出来。 “笑什么笑?”夜璟华敲了下人的头作为警告。 “跟华儿一起就想笑。”季灼很委屈。 夜璟华咬牙,“这是在夜探。”一听就是正事,能不能别这么儿戏! 季灼幡然悔悟般地连连点头。 又拉着人越过好几个屋顶,“这是宫女嬷嬷们住的地方,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个究竟。” 在皇宫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收获,季灼拉着人坐在屋顶,由衷总结,“臣觉得夜探这事,全靠运气~” 作为一个常年吃不到媳妇的命苦之人,运气自然不好。 俗话说,悲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季灼心里叹了叹气,默默地戳了下夜璟华的屁股。 夜璟华一掌显些把人呼下去。 ……这么凶,季灼哀怨地看着人。 夜璟华心虚地朝人的方向挪了挪,虽然对戳屁股这种行为的确很不能忍,但毕竟这么高,万一刚才掉下去—— 夜璟华努力抹去刚才脑子里浮现的“自己岂不是要守寡”这句惊悚的话,果然应该多看些《帝策》、《君鉴》之类比较有用的书,再不然批批奏折,都好过受那些小话本子的荼毒。 看到人主动挪过来,季灼欣喜地环住人的腰,凑在人耳边低声道,“连星星都没有~” 热气扑到耳朵上,酥酥麻麻的,夜璟华冷静地侧了侧头,你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冷不冷?”季灼把人环到怀里。 夜璟华对这种柔情攻势毫无抵抗力。 “鼻子都红了。”季灼和人蹭蹭鼻子,“这么冰。” 夜璟华被蹭得心痒痒,轻轻闭上眼睛。 气氛很好,又难得这么主动—— “嗯……啊……” 夜璟华瞬间睁开眼睛,什么声音? 季灼也哭笑不得,这是算运气好还是不好?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传出声音的屋子。 “这是什么地方?”夜璟华问。 “……佛堂。”季灼看着他的眼睛,努力让人相信。 ☆、血蚕引发的老桃花 佛堂?夜璟华用眼神质问。 季灼坚定地点点头。 “嗯……公子……”娇媚的声音传来。 季灼揭开瓦片,房里透着微亮的光,可以看到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搂在一起—— 季灼转头向边上的人汇报自己的结论,“没在宫里见过那女子。” “很正常。”夜璟华眯眼,并不是所有宫女都喜欢你。 “那女子不像中原人。”季灼越想越觉得可疑。 “公子,奴婢要——”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千娇百媚的女子缠在那人的身上,双眼却没半点情欲。 夜璟华终于忍不住在人头上狠狠拍了一下,就算这女子奇怪也不用看得这么认真吧,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恶趣味! “你看——”季灼把正怒视着他的人拉近。 透过瓦缝能看到屋里发生的一切。 没有任何征兆,沉迷于情欲的男子脸色突然越来越黑,脸上的表情扭曲痛苦,那女子用手指刮着人的脸,又是腻死人的声音,“公子……” 男子像疯了一样,豆大的汗滴下来还是舍不得推开怀里那位明知诡异的姑娘。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脸颊就开始凹陷,女子轻轻一推,男子就直直地倒在地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地上的人也成了一具干尸,和后山废院里的那十几具一模一样。 女子笑得毛骨悚然,嘴里念道,“小虫……” 干尸下一只肥鼓鼓的血红虫子缓缓爬到地上的盒子里,女子满意地把盒子放到自己怀里,又嫌弃踢了踢地上的干尸。像是突然反应过什么,女子慌慌张张离开房间,锁上佛堂的门。 四下看看没人,才施展轻功回到住处,——那个住着嬷嬷的院子。 一路紧跟的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女子想来就是那下蛊之人,也许觉得控制了姬九颍就万无一失,消停了几日又开始害人,这三更半夜都能被发现,运气也着实不好。 “多亏了华儿。”怕人刚才看了那些东西堵心,一进屋季灼就拉过夜璟华的手。 夜璟华抽出自己的手,“那是自然。” “华儿果然是九头金龙,难怪我们运气这么好。”季灼执着地把人困在怀里。 夜璟华也懒得挣开他,“先别去试探,免得打草惊蛇,让方圆阁的人先暗中盯着。” “那方圆阁这月的奉禄——” “朕出。” “嗯,”季灼认真道,“反正华儿的就是我的。” “大逆不道。”夜璟华挑眉。 看着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季灼心里一阵喜欢,直抱着人乱蹭,想把人揉进身体里。 被搂得喘不过气的夜璟华额角跳动,龙颜大怒时就算不哆嗦着跪下求赎罪,也不没人敢把皇上抱着乱蹭吧? 夜璟华内心无力地握紧拳头,“不要老这样。” 季灼悻悻放开,满眼受伤,“华儿不喜欢?” “……嗯。”废话。 “真的不喜欢?”看人犹豫了一下,季灼继续追问,并不懂得见好就收。 好吧,就是自己给惯的。夜璟华咬着牙,“不要说话!” “那睡觉。”说着就去扒人的衣服,“臣给皇上宽衣。” 这人除了长得好看和……会侍寝,就没有别的优点,夜璟华瞪着宽衣之余趁机吃豆腐的人。 根本就没发觉在某人的耳濡目染之下,自己已经自觉的把会侍寝算作优点了。 季灼手指从人的腰上划下,然后无辜地抬起头,真是不小心。 夜璟华二话不说走到床边,拿起被子顿了顿,还是没往下扔,就闷闷地抱着小狐狸朝里躺下。 这寒冬腊月的,谁都知道朕爱民如子。夜璟华心里正安慰着自己,一个怀抱靠了过来,耳边响起低哑的声音,“所以臣才敢恃宠而骄,能遇到华儿,真是三世有幸。” 不用看都能想到那人说这话时满眼笑意的样子,夜璟华撇撇嘴,油嘴滑舌。 早晨两人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门“吱——”的一声,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 南无极刚推开门,迎面就飞来一个杯盏。 这逆徒!为师关心一下你的感情都不行?南无极愤愤地用手指捏住飞来的东西,默默退了出去。 待两人整理好衣着,季灼才不情愿开了门。 老头坐在门槛上,赌气般地头也不回。 季灼见状如愿以偿地关上门,特有眼色。 夜璟华:“……” 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开门,好言好语把怪老头请进来,好像大清早推门进别人房间真的特别合理。 “前辈也来了?”夜璟华问。 “喏,问这位神通广大的季相。”老头朝季灼努努嘴。 “师父这样可不道德。”季灼拿过人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老头破口大骂,“臭小子,亏我还送你《龙阳心经》!” “……什么心经?”夜璟华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那个,师父——”季灼心累地转移话题,“解药研制的怎么样了?” “自然,”南无极神神秘秘地拿出个小盒子,“让你们看看我的新宠物” 盒子一打开,里头的小蜘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咦?”老头摸摸胡子,用手指朝小蜘蛛猛戳下去。 季灼迅速捂住夜璟华的眼睛,师父这么不靠谱,毒血四溅也不是不可能。 感到危险降临的小蜘蛛瞬间苏醒,围着盒子窜来窜去,边跑边吐丝,配着身上诡异的颜色,竟让人觉得盒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合时宜的欢快。 “五彩蛛。”老头摸着胡子,得意洋洋。 “蠢。”季灼客观评价道。 夜璟华瞥了人一眼,对南无极道,“前辈果真名不虚传。” 老头闻言得意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皇上就是礼贤下士。 “咕咕~”床上的小狐狸蹬蹬脚,一醒来就下意识找父皇父相,结果看到了当初给肉吃的怪老头。 “唧唧~”小狐狸眉开眼笑地朝南无极扑来,还有没有肉干? 夜璟华默默捏住小狐狸,别见了人就讨吃的,这老头当初想烤你来着。 “误会,误会。”南无极向小皇帝绽放了个大大的笑容,“当初不知道是小皇子。” 说完咽了咽口水,真是可惜了。 肩膀上的小狐狸眼尖一下子就瞟到了小盒子,又跳到桌上凑近去看。 四目相对,本来安静下来的蜘蛛又疯了一样跑来跑去,堂堂五彩蛛被小狐狸吓成这样,一点都没有作为蛊王的气势! 小狐狸看着新鲜,眯着眼就用爪子去踩—— 南无极被吓得心跳快要停止,急忙制止小狐狸,我的祖宗,以后不打你主意成吧。 急急慌慌地把盒子盖上,老头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是关在房子里鼓捣了几天几夜。”季灼幽幽道。 “你怎么知道?”夜璟华看向人。 季灼趴在人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夜璟华脸由黑变白又变红,最后忍无可忍地推开人。 “乖徒儿~”老头笑得谗媚,你们说了什么,真的很好奇。 “情话。”季灼冷艳地吐出两个字。 切,我还不稀罕知道呢!老头把盒子塞回衣服里,顺手提起小狐狸摸摸毛。 “昨个徒弟见了血蚕……”季灼慢悠悠。 “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南无极闻言从桌上跳起来,血蚕可是西域奇蛊,和一般蚕不一样,血蚕靠吸食人血为生,通身血红,吐出的毒丝看似跟普通丝线无异,但织成的衣裳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想要就去偷呀,就在那几个嬷嬷住的文苑里,离这又不远。”季灼摸摸鼻子,“徒儿可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南无极被说的心痒痒,转念一想又不对,肯定有阴谋,于是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想要套出人更多的话,“你会这么好心?” “爱信不信。”边说边粗暴地把人往屋外推,“皇上要歇息了,师父就先退下吧。” “一大早又歇息,把你师父当小孩哄呢?”老头一个劲地拍门,“死小子,你给我说清楚!” 门外“臭小子”、“断绝师徒关系”、“逐出师门”不绝于耳,季灼体贴地捂住夜璟华的耳朵。 小狐狸愣愣地把耳朵也凑过来,也要捂…… “师父这人就是不懂事。”季灼摇头,“在皇上面前也敢放肆。” “丞相能懂事到哪去?朕的耳朵也敢碰。”夜璟华挑眉。 季灼露出个大大的欠揍笑容,“谁让皇上宠臣呢?” 门口的老头骂累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在文苑是吧,去一趟又不会少块肉,我药疯子上天入地怕过什么? 事实证明去一趟的确不会少块肉,而是险些少了贞操! 文苑里只住着跟姬九颍感情很深的三位嬷嬷,这里怎么可能有血蚕,南无极撇撇嘴,季灼那臭小子! 不能白观察半天,南无极扶正快要动摇的信念,趁房里没人,一溜淹钻了进去。 大半辈子都跟药打交道的人一进房间就察觉到端倪,南无极耸耸鼻子,心里莫名的激动,果然有血蚕! 在屋子里嗅来嗅去,最后锁定了一个方向,南无极眯着眼睛,我老头也有这么走运的一天,拿了血蚕好在小柳儿面前炫耀一番,以后就再也不会被撵出来了,重振夫纲指日可待! 血蚕的气息越来越近,南无极摒息凝神,心都要被提起—— “吱——”门突然被推开。 南无极背对人楞在原地,内心是天雷地火,百感交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进来?自己没反锁门?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没听到脚步声…… 推开门的人也楞在原地。 两人僵持了数秒,最后推开门的人率先打破沉默。 “壮士?”诧异的声音 “大侠?”欣喜的声音。 南无极抱着慢慢转过身,寻思着是打晕人跑呢?还是……打晕人跑? 南无极转身的一瞬间,乐嬷嬷仿佛看到人生的春天,脑海里迅速勾勒了一幅美好画面,残阳如血,花好月圆,两人策马奔腾,快意江湖,简直一对神仙眷侣…… 南无极被那眼里的光吓得无语,老桃花? “侠士光临小女子闺房有何指教?”乐嬷嬷绞着衣角。 七老八十了还小女子……,南无极压下心底泛上的酸麻,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在找血蚕吧? “呃……”南无极想了想,酝酿了下情绪,缓缓道,“大概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引领我过来的……,嬷嬷莫要告诉他人。” “嗯,秘密。”乐嬷嬷害羞地点点头。 那我可以走了么?南无极一步一步往外挪,那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 “侠士,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乐嬷嬷张臂拦住偷偷摸摸的人。 南无极邪魅一笑,抬手就想一记砍肩把人打晕过去,手至半空突然停下,脑海中灵光一现,“嬷嬷这几天可感觉这间屋子有些异常?” 乐嬷嬷懵懵地摇摇头。 “天机不可泄露!”南无极神神叨叨地摇摇头,“在下就只能提醒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嬷嬷的悟性。” 乐嬷嬷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罢了罢了,”南无极叹了口气,心里暗笑,“实不相瞒,这屋子里有脏物,但嬷嬷无需害怕,九星连珠处自有贵人相助。” 看来季灼那臭小子对这三个嬷嬷挺感兴趣,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干脆帮他一把,南无极不情愿地想,然后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又被那逆徒算计了,南无极眼角直跳,胡子直翘。 “九星连珠处是什么地方?”乐嬷嬷弱弱地问。 南无极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神神秘秘道,“皇宫西南角处的贵客所住之地。” 说罢摸摸胡子,继续道,“此乃天机,万万不可泄露。记住,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乐嬷嬷沉迷在南无极摸胡子的男人味里,等回过神来,人已没了踪影。 啊,真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子。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1节 ☆、夜里的笛声 南无极推门而进,不出所料的怒气冲冲。 “没找到血蚕?”季灼递过去一杯茶,试探地问道。 南无极没好气,“被一个嬷嬷搅了!” “还被单方面的私定终身了。”季灼大胆猜测。 南无极眼皮直跳,这坏心眼一定会在小柳儿面前嚼舌根的,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季灼倒没执着于老桃花,直奔主题,“屋内真有血蚕?” “如果我没猜错,这蚕已经吸了不少血。”所以气息才那么强烈。 “是没猜错。”季灼鼓励般地点点头。 “这下称你意了吧,一会可会有人亲自请你去文苑。”不就是想光明正大地探探那三个嬷嬷么?卑鄙! “多谢师父,师父您宅心仁厚,徒儿定不会在师娘面前透露什么的,您只管尽情地玩。” “玩”字还特意加重。 “少挑拨离间!”南无极一个爆栗敲过去,“怎么不见皇上?喂,人去哪了?” “……不知道。”一大早就被姬浅拉走了。 “大概回云羿了吧。”南无极幸灾乐祸地环视房间,果然,把小皇子都带走了,让你再趾高气昂! 文苑里,乐嬷嬷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季相怎么说也算我们西宁宫的恩人,款待人家很正常吧。” 玉嬷嬷笑道,“咱们这小地方,可别委屈了季相。” 兰嬷嬷也说,“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 “不会的,外界都说季相人特别好。”乐嬷嬷急忙辩解。 兰嬷嬷哼一声,“是么?传言都把他夸上了天。” “但他来了以后,宫主的病就好了。”没错吧。 “也赐死了青翠。”兰嬷嬷冷冷地回了一句。 屋内沉默了一段时间,青翠那孩子乖巧懂事,没想到最后竟会死在她最敬重的人手里,两人还情同姐妹。 乐嬷嬷越想越觉得西宁宫里有脏物,那位侠士说的肯定没错,脏物就在这间屋子里。 “我不管,我老太婆这次还非得把季相请过来!” “这么这么执着?”玉嬷嬷笑着剪断线头,问道。 “色迷心窍。”兰嬷嬷哼道,“不然她还能为了什么?” 看到两位的态度有所缓和,乐嬷嬷终于如愿以偿地把人请了过来。 和想象中一样,这是个极普通的房间,就算先前来此探看也未必会发现什么异样。要不是那晚跟踪人到这里,自己也不会对这个地方产生怀疑。 季灼一进门,乐嬷嬷像朵花一样簇拥过来,喜笑颜开道,“丞相真是我们西宁宫的贵人。” “嬷嬷过奖了,宫主吉人自有天相。”虽说三人名义上是宫里的老嬷嬷,但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又是看着姬九颍长大的,宫主对这三个嬷嬷自然信任有加,她们的地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季灼接着道,“在西宁叨扰多日,还得多谢各位的热情款待,早就听说宫主巾帼不让须眉,这趟季某可真没白来。” 兰嬷嬷看人言谈举止倒真讨人喜欢,最重要的是长得还相当好,对人的态度缓和多了,向玉嬷嬷使了个眼色,给人上最好的茶。 刚泡好的茶端上来,乐嬷嬷立刻殷勤地给人倒上,手刚碰上壶身就促不及防地被烫了一下,险些把壶摔到地上,幸好季灼及时把壶接住。 兰嬷嬷怪道,“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又笑盈盈对季灼道,“先皇赏赐的,这么些年都没舍得喝。 “……嬷嬷客气了。”季灼表情复杂,这么些年? “是不是不合您意?”乐嬷嬷以为季相不满意,忙解释道,“小玉就会做做针线活,泡茶这些风雅的实在干不来,怠慢了您。” “没有的事。”季灼笑着呡了口茶,“打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近日准备告辞了。” “这么快就要离开?”乐嬷嬷明显不舍得。 “宫主既然没事,我自然得回去给皇上一个交待。”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回来了没? “那丞相以后一定得常来,带上丞相夫人——”乐嬷嬷恨不得拉着人的手,“这次回去代我向丞相夫人问好。” 季灼:“……” 走出房间,季灼揉揉额角,太热情还真消受不起。不过,总算有所发现。 乐嬷嬷心里松了一口气,贵人来了一趟,这屋里的污浊之气应该冲淡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玉嬷嬷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打趣道,“怎么一脸心事?舍不得?” “哪有的事?”玉嬷嬷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低了下来,看上去是害羞,眼里却是寒光一闪。 夜璟华正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门被推开,夜璟华抬头看了眼推门而进的人,又把目光落在话本子上。 感觉不到存在感的季相很沮丧,手支着头直盯着人看。 夜璟华终于说话,“找到那位女子了?” “那是自然。”季灼拽了拽人的头发,“那位七少爷找你有什么事?” 一大早的也不注意影响。 夜璟华合上书,“问了问姬九颍的事,看来夙墨早发现了。” “那我呢?”季灼略有些不爽,这眼里的欣赏是怎么回事! “就会出馊主意。”夜璟华淡淡道。 季灼趴在桌子上哀怨地看着人,不要嫌弃得这么明显呀,唉,这随时会变心的节奏~ 夜璟华心里好笑,真是拿这位丞相没办法。 是夜,鬼鬼祟祟的黑影掠过城门,一路行至一处多山的林子里。那人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才停至一棵树前。手覆在树上摸索半天,像是在找什么机关,只见那人手一用力,树被转了个方向,与此同时,“吱——”的一声,地上出现一个大的裂口。 裂口下是条暗道,黑影小心跳下去,熟门熟路地沿路向前。 “金护法。”前面开始出现光,两道的人恭恭敬敬道。 被唤作金护法的人目不斜视,转了下手边的石头,前面的石墙霍然打开。 金护法习以为常地弹掉爬到胳膊上的蜈蚣,朝里走去。大堂虽没外面那么寒碜,但也能看出穷得可以,衣着朴素的齐寇在堂上正襟危坐。 “属下参见门主。”金护法摘下脸上的黑纱,单膝跪地。 黑纱下是一张美丽的面孔,散发着神秘的异域魅力。肤色不同于中原人,是一种接近惨白的白皙,眼窝深陷,头发微微卷曲。 “交给你的事可有进展?”齐寇闭着眼睛,手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着。 “此事万无一失,属下正伺机而动。”女子道。 “动作快点,托我们办事的人等不及了。”齐寇身体向前倾了倾,“放心,事成之后教主自会赏识你。” “为门主做事是属下的荣幸,这件事属下定会全力以赴。”女子低下头。 齐寇冷笑一声,扔给人一个瓶子,“圣血。” 圣血是用满月婴儿的血炼成的,为了发挥血最大的功效,必须保证作为血源的婴儿是活的,数十个婴儿的血才能炼成一小瓶圣血。 “谢门主。”金牡丹接住人抛来的瓶子,喜出望外。有了它,血蚕就可以半年不用吸食人血。 “既然已经控制了姬九颍,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早日处理完这事,你也不必再呆在那个地方,我会把你引荐给教主。”金牡丹对教主一往情深,这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什么都肯做,可惜凤弋瞳从没注意过琥珀门的这位金护法。 “是。”金牡丹点头,“多谢门主。” 这段时间宫里气氛诡异,冬日灰蒙蒙的天更是给宫里添了几分压抑。宫主突然性情大变,和传闻中一样易怒残忍,搞得宫里人人自危,七少爷被气得整日嚷嚷着要收拾包袱回古登堡,爱热闹的八少爷也难得收敛了一点,风护法把自己关在府里就没出来过,季灼和那位古登堡的“军师”看上去倒相处地其乐融融,不过听说最近也要告辞了。 青翠死后,碧绿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聒噪了,让人觉得很不习惯。每日规规矩矩地侍奉王上,也不出什么岔子,生分地像个陌生人。 “孤知道你因为青翠之事心存怨恨——”姬九颍正玩弄着一个盒子。 “奴婢不敢。”碧绿低眉顺眼。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姬九颍盯着盒子问道。 “回王上,奴婢没听到。” “好了,你先出去。”姬九颍关上盒子,看着人退下。 隐在屏风后的女子出来躬身行礼,试探道,“王上?” “嗯。”姬九颍嘴角弯起。 宫女们熄了灯退出殿外,门关上的一瞬间,姬九颍猛然睁开眼睛,缓缓起身下床,像被人操控一样挪着步子,双眼无神。 殿门口值班的护卫握拳,“王上。” “不用。”姬九颍张了张嘴,眼珠子一动不动。 就这样像具尸体一样穿过御花园,最后走到一个空地处停了下来,笛声匣然而止。 女子看到神情木然的人,不屑地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 “西宁宫宫主。”女子冷笑。 姬九颍面无表情。 “什么冰雪聪明,还不是被我玩弄于手掌心?”女子轻蔑地转了转笛子,“宫主的位子坐起来怎么样?我金牡丹也想试试。” “还行。”姬九颍嘴角上扬。 “怎么会?”看到人突然恢复神采的眼睛,金牡丹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 于此同时,四周跳出一排排暗卫,把这里包了个水泄不通。 ☆、死得很窝囊 风琰从暗卫中出来,把姬九颍护在身后。 季灼夜璟华从空而降,还带了只凑热闹的小狐狸。 金牡丹头晕目眩,突然有一种被这么多人当猴子耍的感觉…… “你没有被控制?”金牡丹不可思议道,“不可能,那你怎么能听到笛声?” 姬九颍把风琰往前推了推,并不想说话。 “是不是还想问青翠的事?”风琰拍拍手,然后金牡丹就看到活生生的青翠从暗卫后面走出来。 “不这样怎么能骗到你?”风琰幽幽道。 金牡丹咬着牙,手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玉嬷嬷,不对,金牡丹是吧?”季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刺激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金牡丹快要发疯。 显然季灼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许应该叫你金护法。” 金牡丹美丽的面孔快要扭曲,内心像有一百只爪子在挠,真是一群变态,偏偏吊着人胃口,让人死都死的不甘心。 “低估了你们,原来一开始都在演戏。”夜色中没人注意的血蚕从袖中爬到地上,金牡丹闭上眼睛,“反正我已经无路可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算死我也要拉上垫背的,金牡丹心里冷笑。 一直乖乖呆着的小狐狸突然从夜璟华肩上跳下来,爪子啪的往地上一放,眯着眼睛觉得特别过瘾,然后无辜的抬起爪子。地上莫名其妙被踩扁的血蚕,绿色汁液流得遍地都是,死得很窝囊。 气氛僵硬了几秒钟,众人都默默地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眨眨眼,看我干什么?害羞地朝父皇怀里扑过来。 季灼果断地把小狐狸半道截住,爪子脏…… 夜璟华特别想笑,但觉得好像有点不地道,于是忍得很辛苦。 “啊!”金牡丹瞪大眼睛,抱着头疯了一样地惨叫,自己的心血就这样没了,竟然就这样被踩扁了…… 金牡丹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觉得天旋地转,生无可恋。 “害了西宁宫这么多人也该有报应吧。”姬九颍冷冷地瞥了人一眼,“来人,先押入大牢。” 侍卫退下后,风琰道,“这次多谢季兄。” 季灼很谦虚,“王上演技精湛而已。” “过奖了。”姬九颍看了眼夜璟华,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养了只小灵狐,又和季灼这么亲近,还能有谁? 夜璟华握紧拳头,如果被发现,朕就拆相府! “丞相夫人。”幸好姬九颍继续道。 夜璟华脸青一块黑一块。 “我们先告退了。”季灼摸摸鼻子提醒道,“你那位七哥好像又在收拾包袱。” 姬九颍头疼,这次好像得罪了不少人。 回房后,夜璟华把小狐狸泡在木桶里,戳戳软软的脸,“没有教养的小狐狸。” 季灼听着那宠溺的语气,骨头都酥了,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狐狸。 季大丞相越想越心酸,禁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夜璟华心情似乎不错。 于是季灼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今晚收获这么大,不如洗个鸳鸯浴庆祝一下?” 下一秒,迎面就被抛来一只湿漉漉的小狐狸,“擦干。” “哦。”季灼怏怏地用干布裹上小狐狸,小狐狸亮晶晶的眼睛弯起来,觉得特别舒服。 季灼好笑,“小汤好像越来越蠢了。” 夜璟华拍拍人的肩,语重心长道,“丞相要做个好榜样。” 季灼笑着拉过人在人的嘴角轻轻一吻。 “不要胡闹!”夜璟华别过脸,“丞相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没有——”季灼认真地看着人,可算摸清了,小面瘫一不知所措就会转移话题。 “谁出主意让姬九颍将计就计的?还想出个缺德的苦肉计。”夜璟华使劲把人头扭过去,不要老盯着人看,不礼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玉嬷嬷是假的?” 季灼轻轻咬住人的手指,“这事倒是金牡丹疏忽了,滚烫的茶水她端上来像没事人一样,除非内力深厚,还有如果没猜错那床上缝制到一半的衣服应该是用血蚕丝缝制的。” 属狗的?夜璟华凶巴巴朝人脑袋弹去。 季灼全当是情人间的小情趣,困住人的手,“其实最功不可没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姬九颍定会就赏那老头几箱银子,反正老头肤浅,没什么追求。”边说边不忘把手往下,然后就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长尾巴了?季灼好奇看过去,发现一只小狐狸也正靠着他家皇上蹭呀蹭。 “它蹭你!”季大丞相气呼呼地告状,一点也不幼稚。 夜璟华:“……”难道要朕斩它? 最终季相以自己很受伤为由,获得了帮人按肩膀的特权。 夙墨一醒来就看到他家小祖宗拿着个小包袱,郑重其事地坐在床前。姬浅看到人睁开眼迫不及待地把人往下拉,“你说今天早上走的。” 夙墨慢慢腾腾洗漱,试图使人冷静下来,“不着急,我们不是要把御膳房往古登堡搬么?” “哼!饿死他们。”姬浅鼓起腮帮子。 夙墨拿指头戳过去。 姬浅又鼓、夙墨又戳…… “还是很生气。”好不容易回趟家却被人冷对待,搁谁谁都不好受。 “嗯,我也很生气,咱们才不稀罕这儿呢。但小颍是为了大局考虑——”夙墨摸摸人的头。 “就你懂事!”姬浅小声嘟囔。 听到有人敲门,姬浅揉揉脸,好让自己看上去特别高冷,然后示意夙墨开门。 进了门,姬九颍笑得谄媚,“七哥。” “七少爷。”姬浅没好气地提醒。 “七哥……”姬九颍垂头,看上去可怜兮兮。 算了,不跟她计较,姬浅心一软,“你的毒解的怎么样了?” “多亏那位神医,我已经彻底好了。”姬九颍喜出望外。 本来应该来一出“兄妹见面涕泪横流,抱头痛哭”的戏码,最次也要说几句“你受苦了”之类的话,但一向拒绝浮夸的姬七王爷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说了句,“那多送人家几箱银子。” 所以那边的南无极乐呵呵地坐在台阶上,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金子咬得很开心,姬九颍还赐给人一块金牌,天下第一神医,老头更是合不拢嘴了。 当然除了有一处比较悲伤——在皇宫里不能抛头露面,得戴面具。 那天晚上的事并没有声张,所以除了在场的人,基本上没人知道,无论是青翠还活着,还是假玉嬷嬷被关进天牢。 区区琥珀门的确不足为俱,但幕后指使者就让人摸不清了,看来有必要混进里头一探究竟,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根据那晚方圆阁的跟踪路线,夙墨已经派人隐在那片林子里观察情况。出发前曾吩咐夙白调查婴儿失踪案,因此琥珀门的行动更加谨慎,出没次数也越来越少。 屋里一人一狐睡得香甜,季灼轻轻亲了亲人的脸,蹑手蹑脚地下床。 “好大的胆子,竟敢迷晕朕。”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季灼心里叹了口气,笑道,“怎么发现的?” 废话,今天晚上什么无理要求都没提就乖乖睡觉,一点都不像丞相你的作风,这么反常都没发现,真当朕蠢? “鬼鬼祟祟去干什么?”夜璟华问。 “……起夜。” “所以把朕迷晕?” “……那赏月。” “信不信朕治你个欺君之罪?”夜璟华挑眉。 “皇上不舍得。”季灼嬉皮笑脸地接道。 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夜璟华边穿衣服边拍拍人,“护驾之事就交给你了。” 季灼从后面环住人,耍赖般的口气,“华儿别去了好不好?” 夜璟华系腰带,“怕朕拖你后腿?” “自然不是,华儿运筹帷幄,智勇双全。”季灼把下巴抵在人肩上,“于公,华儿是一国之君,稍出点差错都会让天下大乱……”于私,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去冒险? “你还是一国之相呢?就不能盼着点好?”夜璟华皱鼻子。 季灼只得塞给人一个药包,“暗道里头全是蝎子蜈蚣毒蛇,拿着防身。” 还是不放心人地抱紧人,“就这一次,以后这些事交给我做就好,嗯?” 夜璟华耳垂微红,粗暴地挣开人,“丞相怎么这么别扭?” 季灼黑线,别扭的明明是你,竟然好意思推到别人身上…… 轻轻一拉,把人刚系好的腰带解开,夜璟华怒,“干什么?” 季灼理所当然地边脱边摸,“总不能穿这身去吧。” 夜璟华吸了口气冷静道,“好好替朕更衣,别动手动脚。” 于是季相就用自己超常的理解能力理解成是欲拒还迎,特别惋惜地亲亲人耳垂,“今晚真不行~” “那就好!”真想一脚把人踢出去。 季灼装作没看到人的脸色,又往人脸上抹了道黑才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来到城边的小林,月色正浓,季灼握住人的手,“夙墨已经派人把这包围了。” 夜璟华点点头,若有所思。当初那个黑衣人到这里就消失了,自己遭到暗算前似乎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越想越觉得奇怪,莫非真有暗道? 季灼走至一棵树前,手放上去一用力,果然地上出现了一个裂缝。 藏在地底,这是有多见不得人?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墙壁上全爬着毒虫,密密麻麻的,一看就让人瘆得慌。 虽说毒虫近不了身,季灼还是小心地把人护在怀里,打趣道,“可惜小汤不在。”不然一脚一个,也算过足了瘾。 前方微微有些亮光,两边道上守卫在四处巡逻着,季灼把夜明珠放回怀里,示意人不要出声。 感觉到有些动静,一个守卫近前打探,发现没什么异常正要返回,夜璟华手起人倒,那侍卫晕了过去,季灼也拖着一个人过来会合。 两人换好衣服后,季灼往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撒了些粉,拍拍手道,“这下还不睡上个几天几夜?” “用来对付朕的也是这种迷药?”夜璟华淡淡瞥了人一眼。 季灼心虚地摸摸鼻子,“……华儿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别给朕转移话题!夜璟华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季灼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跟在身后。 前方越来越亮,有只队伍正浩浩荡荡地不知去哪,两人默默地跟在队尾想探个究竟。 为首的人转了下手边的石头,前面的石墙打开,面前是一个亮堂堂的大殿,里头聚了不少人。 两人还以为这地下宫殿有多豪华,没想到最多算一个地洞,于是不约而同地撇撇嘴。 “好穷。”季灼朝人作了个口型。 夜璟华给人回了个白眼,肤浅。 一个长的实在不怎么样的人走到台上,下面立刻人声鼎沸,“门主万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人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最后的两人。 季相心想,运气真好,赶上好时候了,真恨不得在人脸上亲一口,凑在人耳边,“我家华儿果然神通广大。” 夜璟华嫌弃地躲开,“也许是季相傻人有傻福呢。” 季灼戳戳人的腰,“不要内讧,我的傻福~” 夜璟华心累,在这种场合能不能严肃点,再严肃点! 台上的人挥挥手,下面立刻万籁俱寂。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乱来…… ☆、论谁比谁更没追求 毫无预兆的,那位门主开始了慷慨激昂的动员大会,先是用半个时辰的琥珀门兴衰史作铺垫,再列出当前武林的发展机会和挑战,顺便损了损武林盟主,赞了赞他们的魔教教主,最后唾沫横飞地展望未来。 下面的一个小娄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像是传染一样,哈欠一排排蔓延开来。 季灼无聊地玩着人的手,拽一拽,扭一扭,玩得不亦乐乎。别说,我家华儿的手真好看,玩几个时辰也不会腻。 齐寇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了,“事成之后,我们琥珀门就会得到一大笔钱,大家吃喝玩乐都不用愁了……” 夜璟华拿中指挠挠人手心,听到没,比你还没追求。 季灼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给人留下这种印象? 齐寇话音刚落,所有人振臂高呼,虽然内容只有一个“好”字,却被喊得极有气势。 季灼忍不住又凑到人耳边,“没文采。”光会叫好有什么用 ,有本事写篇赋。 夜璟华不给面子地捂住耳朵,这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能不能收敛一点! 齐寇看上去对自己的威望很满意,站起来挥挥手,教众齐齐抱拳,口号喊得那叫一个排山倒海,“坐拥金山!称霸武林!” 两人被震得耳朵疼。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两人混在巡逻队伍里探情况。大半个时辰后,季灼和夜璟华发自内心觉得琥珀门又穷又简陋,难怪这些人都对金钱有种莫名其妙的向往。据季灼旁敲侧击地从某门徒口中得知,门里除了毒虫还是毒虫,女人特别少,偶尔有一个还是像金牡丹那种全身都是毒的疯女人,平时照明用火把,晚上睡地上,冬天没棉被,夏季倒凑合,逢年过节一顿肉,还有可能抢不到…… 诉苦之人和两人并排走在最后,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大概是以为终于找到了倾听对象,不禁喜出望外,一个劲地倒着苦水。但两人想打听的并不是这种消息,夜璟华在一旁听得无语,季灼忍无可忍地抬手把人打晕,彻底放弃了能从这些人嘴里套出些什么有营养的话,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自食其力比较靠谱。 拐角处有个戒备不怎么森严的房间,两人偷偷溜了进去。房里正中有个醒目的红布,季灼轻轻揭开,一尊佛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没想到齐寇还是一个注重精神生活的有信仰之人…… 听到门口有响动,两人跃到梁上,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齐寇关上房门,径直走到屋子正中,掀开张大红布—— 是有机关?梁上偷看的两人摒气凝神,等待着发现一个巨大的阴谋。 然而,太美的期待因为太年轻…… 齐寇突然跪在佛像前,“砰砰砰”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夜璟华奇怪地皱了皱眉,季灼忍住笑。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一个大汉子虔诚地双手合十,两行清泪夺眶而出,画面太美,险些让两人瞎了眼。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汉柔情? 齐寇继续道,“弟子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看上个姑娘还嫌我穷。痛定思痛,弟子决定在江湖上闯一闯,一直以来也混的是穷困潦倒,幸好弟子遇到了恩人,才成就了今日的无上大业……望上天保佑琥珀门这次不出差错,圣虫无敌 ,顺利得到黄金,弟子定会祭上最好的童子童女……” 夜璟华撇撇嘴,这人有病吧。 齐寇足足祈祷了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地出了房间。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两人才从房顶跳下来。 季灼替人揉揉腰,“这里的人话真多,他们每天生活肯定很压抑。” “烦死了。”夜璟华也赞同道,真是好不容易和季灼意见一致。 “你说圣虫会是什么?”季灼问旁边的人。 夜璟华想了想,“五彩蛛?” “我猜也是。”季灼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下一秒就把脸亲热地贴到人脸上蹭啊蹭,“果然心有灵犀呀。” “断章取义。”夜璟华往前走,觉得他家丞相真分裂。 “是见微知著。”季灼得意地跟上,毕竟是经常作赋的人,必须什么话都能接上。 夜璟华刚想问,“去前面看看?”,但转念一想那人肯定会说什么不谋而合心有灵犀之类的不正经话,严重点还会把自己比作他肚子里的虫……,咦,光是脑补就够受骇人了,还是算了问。 刚转过角,后面一个声音响起,“什么人?” 两人齐齐定住脚步。 季灼转过身,笑魇如花地朝人走去。 夜璟华眼角一跳,他这位不靠谱的丞相是要……色诱? “王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季灼套近乎。 壮士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 “正找你呢,我上次打牌还欠你三两银子,”季灼忙去掏银子,“巧了今天,免得我再跑一趟。” 壮士眼睛一亮,浮夸地拍拍大腿,“奥,对对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季灼拿出银子给人,“记得你不在这边啊?” 壮士把银子塞到怀里,大大咧咧地指向前面,“门主派我去毒室一趟。”发财了! “王大哥先走。”季灼退到边上。 壮士拍拍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会在门主面前替你说好话的!”其实都不知道面前这傻子叫什么名字,真愣啊。 正得意洋洋地走着,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季灼自觉地从地上的人兜里拿回他的三两银子,得意地颠了颠。 “抠门。”夜璟华淡淡评价,打晕人都不给些补偿。 季灼好笑,伸手把人头发揉乱,“回圣上,可以买好几百碗馄饨呢。” “你也知道是圣上?”夜璟华拍开人手,竟然在圣上头上摸来摸去。 季灼拿出个腰牌在人眼前挥了挥,“看我多有用。” 边说边把脸凑过去。 夜璟华不动声色地朝前走。 季灼跟上去夸张地叹气 。 前方戒备森严,两边的守卫看上去特别严肃。两人收敛表情,看上去也特别正经。 季灼亮了亮腰牌,守在门两边的人收回手,继续严肃地盯着前方。 里头充斥着血腥味,越往前味道越浓,两人跟着气味走,发现正中的血池里养着一只拳头大的蜘蛛,身上布满诡异的花纹。五彩蛛趴在池子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据南无极说,这种蜘蛛没收到威胁不会主动攻击,但一旦被它咬一口就必死无疑。 绕过池子,前面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季灼从怀里拿出夜明珠,面前才缓缓变亮,但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人大吃一惊。 一排排笼子摆在地上,里面全是些面黄肌瘦的婴儿,睁眼闭眼的都有,一动不动的,不哭也不闹。 夜璟华眉头紧皱。 季灼收回夜明珠,不想让人瞧着心塞。黑暗中夜璟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有力的手包裹着,甚至还能感觉到掌心的温暖。 季灼拉着人走向别处,夜璟华低着头,一言不发。 也许是蛊王在,毒室的墙壁上倒罕见的没有毒虫。 “他们不马上得救了吗?”季灼和人碰碰额头,“我们的人已经在外面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这里一个人都跑不了。” 夜璟华眼神一冷,“琥珀门罪无可赦。” “是。”季灼和人碰碰额头,“这事过去后,说书的又要吹得天花乱坠了,把皇上说得神乎玄乎的……” “这又有何用?”夜璟华道。 知道人心里不舒服,季灼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和你好好呆在云羿?” 夜璟华抬眼看向人,眼里明晃晃的。 季灼轻笑,这人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是帝王,自然该霸气侧漏,享受君主的骄傲和威严,这么个人上人谁敢惹他?没想到却被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盯上,自己经常和他作对,但也会被他整的很惨。后来,这人会在醉酒后对自己说着喜欢,会下雪时拉自己的手,会跑到西宁和自己并肩作战,当然还会有帝王的一些坏习惯暴脾气,自己也摸清了他的口是心非和面冷心热、间歇性的冷静淡定、经常性的小霸道、小别扭、小任性、小暴力…… 小面瘫的脸像只小花猫,头发也有点乱,季灼抬手就想给人整整,手至半道又鬼使神差地停住。 “我最喜欢你了——”季灼看着人眼睛。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夜璟华避开人的视线,耳朵也不由自主地泛红。 季灼深情地捧着人脸,却发现无处下嘴,内心好笑地轻轻亲了亲人的眼睛,“以后我天天说情话给你听。” “没时间。”夜璟华闷闷道,朕才不想听。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2节 “那睡前说。”季灼捏捏人的腰。 睡什么睡,夜璟华朝人头上狠狠拍了一下。 季灼夸张地向后倒去,刚靠上墙,身体突然向后倒去,夜璟华急忙伸手拉人,两人都被旋转至墙后。 没想到竟无意中触动了机关,两人误打误撞闯入密室。刚松了口气,一道石墙从天而降,“小心——”季灼把人往后推。 石墙稳稳落下,两人被阻隔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可合口味? 下章季季的情敌出现,敬请期待~ ☆、花里胡哨的异瞳怪 定是在什么地方有机关,季灼突然感觉后背发凉,转头一看,黑暗中,一双眼睛发着绿光。 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中,狼—— 夜璟华也没想到会突然触动机关,这石门靠蛮力不可能打开,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呼噜声。 屋子里的另一边,一个人用手支着头,半张着嘴,呼声大作……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琥珀门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上梁不正,下必歪之。 “阿——嚏——”睡觉的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啊,想必又是那些长老在瞎唠叨了,刚抬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夜璟华,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夜璟华对上那双眼睛,心里一惊,眼前这人眼珠子一只是灰蓝色,另一只是深紫色。 不料那人突然间花容失色,“公子,救我出去” “堂堂魔教教主还需要我救?”夜璟华反问。 被拆穿的人凑近夜璟华,笑道,“公子真无趣,反正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了,闲着也是闲着,自娱自乐一下呗。” “教主真会开玩笑,谁能困住堂堂魔教教主?”夜璟华毫不留情地拆穿。 “谢谢,我想公子一定很好看。”那人呆呆看着夜璟华。 夜璟华有种不详的预感,为什么是“想”? 果然,“虽然公子脸黑头发乱——”凤弋瞳拿出面小镜子放在人面前。 夜璟华冷静地擦去脸上的灰,整头发那种有损形象的事就算了做,心里暗骂,季奸相,难怪当时表情奇怪,还只亲了亲眼睛,竟敢算计朕。 “果然啊。”凤弋瞳眼睛发光。 “机关在哪?”夜璟华挑眉。 “公子挑眉真好看。”凤弋瞳眨眨眼睛。 “教主眨眼不好看。”夜璟华冷冷道,实在不想和这人打哈哈。 凤弋瞳笑得像朵花,“还真以为公子你不解风情呢。” 夜璟华像没听到一样,“齐寇是教主手下———” “谁说的?”没等人说完凤弋瞳急忙撇清关系,“是他死皮赖脸要加入,他那么丑,我可没答应。” 凤弋瞳话题一转,眼睛亮晶晶,“我们魔教整天很悠闲的,公子要不要考虑加入?” ……能看出很闲,夜璟华头疼,“你真不知道怎么出去?” 凤弋瞳认真地摇摇头。 刚摇完头夜璟华就立刻站远跟人划开界限,不知道就算了。 “公子怎么能这么残忍?”凤弋瞳说得声情并茂,不登台唱角都可惜了。 夜璟华闭眼靠在墙上,把手环在胸前,看上去对房里的另一个人特别没兴趣。 凤弋瞳垂头丧气地挪过来,“我就是跑到齐寇这房里睡一觉———” 夜璟华竖起耳朵,准备听更多。 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句惊悚的告白,“我真的很喜欢公子!” 夜璟华黑脸,……这才认识多长时间。 凤弋瞳继续吐露心扉,“我第一眼看到公子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来这儿睡一觉然后呢?”夜璟华提醒。 凤弋瞳娇羞道,“然后就遇到了公子,真是奇妙的缘分。” 夜璟华心里一雷,自己好像在小话本里看过这句话。 意识到面前这位传说中的教主不怎么正常,夜璟华自觉屏蔽人的话想终止交流。 “公子不说话不觉得无聊?” 夜璟华想,也不知道那谁现在怎么样了? “是因为我给公子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凤弋瞳皱着脸,肯定是自己打呼噜了! 这人虽是聒噪了点,但还好没恶意,希望那谁能顺利些。 “公子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凤弋瞳不同寻常的眼里写满哀怨。 凤弋瞳终于抛出一个正常的问题,“那公子怎么称呼?” “夜璟华。” 云羿皇帝夜璟华?凤弋瞳愣了几秒,终于安静下来。 然而安静是暂时的,不一会儿,又迎来新一波的骚扰。 “那和那丞相的事是真的?小皇子也是?啊?我不喜欢那位季相……” 于是季灼一打开石墙就看到一个穿的花里胡哨,像孔雀一样的男人离夜璟华很近,还听到一句“其实我们更配呢,你是龙,我是凤……” 季大丞相一眯眼,飞过去搂住夜璟华宣誓主权。 夜璟华:“……”其实这位也没好到哪去。 “哎,你就是那位季灼?”凤弋瞳很不客气,竟然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季灼根本没空理那异瞳怪,低头问人,“没事吧。” “我怎么会伤害小璟?”没等夜璟华回话,凤弋瞳就怒目看向季灼。 小璟?季灼黑脸,已经这么熟了? 顺便把人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幼稚,夜璟华撇撇嘴。 哼!能摸腰有什么了不起的!凤弋瞳自动忽视掉碍眼的第三者,殷勤对人道,“小璟,你要是加入魔教,我会让你当副教主的,以你的长相,当教主都绰绰有余!” 这话说得是气势汹汹。 季灼、夜璟华:“……”原来魔教的职位高低是这样排的。 要是魔教那些长老听到这话,想必会被活活气死。当初就觉得这个凤弋瞳不靠谱,偏偏老教主就那么看重他,莫非我们魔教真这么肤浅,一切看脸? 凤弋瞳继续滔滔不绝地给人洗脑,怂恿道,“你已经是云羿皇帝了,要是再加上江湖上的魔教势力,简直天下无敌,虽然我们名声不太好,但要相信我们魔教一定会否极泰来!” 季灼冷艳道,“我们华儿不稀罕。” 凤弋瞳盯着季灼一直放在夜璟华腰上的手,痛心疾首道,“堂堂丞相,注意言行!” 季灼幽幽道,“堂堂教主,表白被拒!” 夜璟华:“……”你们俩接下来是不是该丢丢丢手绢了? “他把你脸弄花了,头发也弄乱了。”凤弋瞳拿出他的小镜子,继续挑拨离间。 季灼瞟了眼小镜子,继续幽幽,“随身带镜子的变态!”自恋程度简直堪比花容月。 “我那么好看!自然想多看自己几眼!”凤弋瞳怒目圆瞪。 “那还不是没人要?”季相对付起这种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凤弋瞳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夜璟华,咬牙道,“小璟,我可以让你在上面!” 说完挑衅地看向季灼。 夜璟华黑脸转身就走,谁说朕是下面的!? 季灼屁颠颠跟上,当然不忘回头报以胜利的微笑。 夜璟华刚想用脚踢开那堵会旋转的石墙,凤弋瞳自觉按了下开关,石墙霍然打开。 “多谢教主。”夜璟华回头看了眼凤弋瞳。 “小璟千万不要忘了我——”凤弋瞳伸手作挽留人状。 别这么大摇大摆,毕竟这不是咱们的地盘,季灼把越走越快的人拉住,夜璟华甩手,季灼又拉…… “那位异瞳怪真讨厌。”季灼衷心评价,“一看就是花容月那种人。” 被夙白热情留在古登堡做客的花小将军沉浸在悲伤中,都忘了配合人打配嚏,今年真是犯太岁啊…… “让我们的人包围这里,该结束了。”夜璟华在毒室里停下道。 “好,”季灼把人拉到怀里,“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回王城。” 夜璟华瘫着脸,丞相收敛点,毕竟不是在咱们的地盘。 季灼把人抱得更紧,“那个异瞳怪肯定是下面的。” 然后摸摸人头发,“我们之间呢,当然由华儿说了算。” 夜璟华闷闷地想,其实这……也不重要……,于是看上去面无表情,声音却低的像蚊子哼哼,“其实……” “什么?”季灼看着人眼睛。 夜璟华抬手朝人头拍去,“不要说话!” 季灼哭笑不得,上一秒还有几分娇羞,下一秒就这么凶,这也变的太快了吧。 “竟然还弄乱朕的尊容,还敢嫌弃朕!”夜璟华突然想起还有这回事,抬手就去拉人的脸。 “就这还惹来一只异瞳怪。”提起凤弋瞳季灼就直翻白眼,简直停不下来。 夜璟华好笑,“在密室遇到了什么?” “比你好一点,我遇到条狼——” “什么?”夜璟华皱眉。 “不堪一击 ,我拿夜明珠把它砸晕了,捣鼓了半天找到机关。”听上去很随便,实际上就是这么随便。 夜璟华不相信地在人身上来回敲敲。 季灼心里一暖,捉起人的手放到嘴边一亲,语气暧昧,“回去后脱了让华儿看。” 夜璟华冷静地快步往前走,“算了。” “不能算……”季灼追上去。 毒室门口的守卫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脸生但看上去随时会爆炸的人大摇大摆,后面还跟着一个看上去也不好惹的人,谁也不敢上前说什么,一来教主就在里头,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二来这两个人气场也太强大了,心里发怵得很。 人刚走,凤弋瞳走出密室,往血池里撒了些药粉,瞬间,那五彩蛛就变成一滩绿色的血水。 凤弋瞳负手走出毒室,守卫齐齐低头抱拳,“教主。” “告诉齐寇离开这儿。”凤弋瞳冷冷道。 守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在齐寇对魔教还算殷勤的份上,自己才做了此番提醒,信也好,不信也罢,剩下的就得看他们的造化了,反正已经没了五彩蛛,琥珀门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本来是来看看所谓的圣物,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碰到闯进来的这两个人。凤弋瞳眯上眼睛,自己只不过闲得无聊顺手按了下开关而已,没想到收获颇丰…… 妖冶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啧啧,云羿皇帝夜璟华~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在此送上一只野生的异瞳怪驱邪~ 大家玩得开心! ☆、臣谢皇上救命之恩 齐寇正睡得香,突然被外头嘈杂的声音吵醒。 “门主——”一人推门而入,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慌张。 齐寇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我们……被包围了……”来人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齐寇觉醒了大半,“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就杀进来一群人,人数众多,我们远远抵挡不住……” 想来也是金牡丹那女人坏了事,齐寇顺手披上袍子,低声咒骂了句,“废物!” 来不及想太多,就匆匆赶去毒室。琥珀门已经乱成一片,无论如何,只要保护好圣虫,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等到毒室却发现血池绿成一片,五彩蛛早已不见踪影。齐寇握紧拳头,心里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但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冲出去就是自不量力。看来那些半死不活的婴儿也被救走了,齐寇冷笑,拿起火把往血池里一扔,火苗猛然窜起,形成熊熊大火向外扑去。 几乎同时,齐寇跃进暗室。烧的越旺越好,最好一个都别活下来,都给我琥珀门陪葬! 暗室里机关重重,齐寇熟练地避开暗器,很快就消失无影。 火越来越大,疯了一样地蔓延开来,像吐血新子的毒蛇,暗道里瞬间充斥着黄白色的浓烟。 就算发现的早,也快不过这来势汹汹的大火。出口狭小,一次只容得几个人出入,护着婴儿的侍卫按照命令纷纷先撤退。 暗道里季灼边部署一切,边把夜璟华的手握得死紧,生怕人出了什么差错。墙壁上哔哩扒拉,是虫子被烤焦的声音。夜璟华安心地回握人的手,没有自夸,朕的丞相还真是能干。 周围已经被火包围,不断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夜璟华突然用力一拉,把人牢牢护在怀里。 “干什么?”季灼皱眉,刚一开口就被浓烟呛得直咳不止。 使劲挣开人,却被执拗地死死困住,也不知道那人哪来那么大的劲。隧道里烟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扑过来的火星落到夜璟华身上。 夜璟华低头,喃喃道,“季灼……”朕是不是还没说过喜欢你……,那你知道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护着自己的人身子越来越软,最后倒在自己身上。季灼把失去知觉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在又一轮更猛烈的火势冲过来前,咬牙冲了出去。 父皇他们都来了?不行,让他们看到的话,朕圣威何在?夜璟华清秀的眉头皱在一起。感觉到嘴里有一股清凉的液体,乖乖咽下去,突然喉结有点痒,还黏糊糊的,夜璟华不禁皱眉,一定是那个过分的丞相,抬手就朝大脑袋拍过去。 看人睫毛动了动,季灼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眼睛直直盯着人,眨也舍不得眨。 夜璟华一睁眼就看到季灼放大的脸。 怎么就走了,刚醒的人有点惆怅。 季灼拿起桌上的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人嘴边。 刚醒的人看上去有点虚弱,季灼一阵心疼,怎么这么傻? 喝完药,夜璟华敏锐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 ……丞相那么禽兽,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啃一口吗?还是朕伤的太重,终于良心发现?不过朕一点也不期待! 夜璟华自动忽视自己偷偷咽了下口水的事实。 小狐狸特别有眼色的等父皇喝完药,才用爪子碰了碰人,夜璟华笑着捏捏人的爪子。 药碗见底,季灼把空碗放回桌上,后退两步单膝跪地,“臣谢皇上救命之恩。” 夜璟华愣了几下,才咬牙道,“喂,闹什么闹!要跪跪搓衣板上!” 季灼表情疏离,抱着拳道,“微臣必肝脑涂地,永世效忠皇上,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虽然不知道丞相发了什么疯,但季灼的样子还是让人不安,夜璟华低声道,“朕要的不是这些。” 季灼抬眼,“那皇上要的是什么?” 要的是喜欢的人安好…… 看着人不说话,季灼叹了口气,起身把人抱进怀里,“真是败给你了,都不舍得和你吵架。” “臣谢皇上救命之恩。”夜璟华提醒。 季灼看着人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很生气。”说完又加了句,“本来想收拾小包袱出走的!” 夜璟华被逗笑,朝人头拍过去,堂堂丞相背起小包袱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幼稚。 季灼抓住人的手,表情认真,“皇上知道那种害怕失去心上人的感觉吗?臣的心上人就是这样对臣的。” 夜璟华看着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骤得一疼,想必这人从回来后就没休息,一直这样守在床边。 “也是,我那心上人是皇帝,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里装的是黎民百姓,哪会在乎我的感受?”季灼垂下眼睛。 “没——”夜璟华急道。 季灼抵着人额头,“幸好没受重伤,不然让我如何是好?” 接着很委屈,“我只是不想让心上人受苦而已~” 委屈完了又叹气,“什么时候才能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你守着天下,我守着你,不好吗?”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絮絮叨叨,什么“那些心急如焚是用言语形容不了的”,什么“你爱民如子,我爱你如生命”呀,还有什么“抱着你出来时老天也为这千古绝唱动容,北风怒号,万里飘雪”……,说得是越来越煽情,越来越浮夸,夜璟华支着脸,不时撇撇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喏,哀莫大于心死,哪天臣失宠了心死了,就披着月光,骑着毛驴,拿一箱金子,孤独绝望地离去,不留下一丝痕迹……”季灼夸张地捂住胸口。 小题大做,夜璟华等人继续说下去。 果然,“然后隐姓埋名,凭臣的姿色定会招蜂引蝶,轻轻松松娶十房不在话下。” 夜璟华挑眉,“你敢?那朕就娶三千房!” 季灼轻轻舔舔人的耳垂,“当然不敢,臣可以以一当千,华儿觉得呢?嗯?” 不要脸,以一当千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没等人回答,季灼抱着人的头吻了过去,恨不得一直不放开。夜璟华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随着本能回应,完全沉沦在这温柔缠绵中。 南无极想着去看看皇上醒了没,刚推开门就看到在床上滚成一团,亲的天昏地暗一塌糊涂的两人,还有站在桌子上看得目瞪口呆的小狐狸,老脸一热,默默退了出去。 老头在外头捶胸顿足,刚醒来就这样,在小皇子面前也不注意影响,自己的孽徒真是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人刚醒也舍不得乱来,季灼意犹未尽地放开,帮人整好衣服,“师父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了。” 什么?夜璟华瞪起眼睛。 季灼忍不住又在人脸上亲了亲,然后走过去开门。 老头一进来就给了季灼一个白眼,让老人家等这么长时间,懂不懂尊师重道? 瞪完径直走到夜璟华身边给人把脉。 应该没看到吧,夜璟华开始自欺欺人。 南无极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还一直带着面具?”季灼没话找话,戳人痛处。 “我先走了。”老头摸摸鼻子,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夜璟华好笑,抱起小狐狸摸摸毛。 云羿那边来信了,大概内容是:外面世界虽好,但也不能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毕竟云羿才是咱们温暖的家! 两人看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那边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那边没成什么样子,父皇母后相亲相爱、公主侍卫相亲相爱、花容月夙白……相亲相爱。 花府里每个人都对夙白赞赏有加,花容月痛心疾首。 据夙白所说,他哥觉得蛊毒之事挺复杂的,不用他瞎掺和了,顺便劝他出去散散心,还推荐了花府。 再加上花容月一个劲的邀请,盛情难却呀,只得把自己的东西搬到花府。 花容月默默地抹了把泪,有理说不清。现在只希望他们家皇上丞相能快回来,欺负欺负夙白什么的,把人吓走。从来没这么迫切的想赞美他家皇上的不讲理和他家丞相的坏心肠,啊,不不,是他家皇上的霸气侧漏和他家丞相的足智多谋。 “废物!”带面具的人一脚踹过去。 齐寇生生受了这一脚,喉咙一阵腥甜,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搞砸,还敢活着回来见我?”挥挥手,示意人将这个没利用价值的人拖出去解决掉。 “恩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赎罪!”齐寇跪着行至人面前,请求道。 “没出息!”神秘人轻蔑的冷哼,伸手一掌朝人脑袋劈下来。齐寇没料到会这么突然,因惊恐瞪大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血浸染…… 那人扔掉刚擦了手的帕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处理干净。” 只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更何况还是条没价值的狗。 事情总算得到圆满的解决,琥珀门化为灰烬,被找回婴儿的人家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熟悉的喧嚣聒噪又在西宁宫一圈圈荡漾开,大家手挽手一看就特别相亲相爱,载歌载舞远远不够,恨不得排练上百个把节目。以姬旌为首的人热情空前高涨,好好的充满正能量的普天同乐硬生生被演绎成堕落腐败的纸醉金迷。 姬九颍顺应民意的举办了场盛宴,刚开始头脑一热甚至还想把西宁宫另装修一番,幸好风琰足够冷静,摸了摸人的小手,说了堆生娃娃之类的话,姬女王这才满脸通红忘了这茬。 宴会上乐嬷嬷忘情地盯着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哦,这熟悉的感觉。南无极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上天保佑千万别过来搭讪。 然而,“壮士?” 南无极:“……”呜呜,小柳儿知道就惨了,我都这么老了! 幸好不孝徒季灼及时过来,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在乐嬷嬷稍稍分神地一瞬间,南无极趁机溜掉。 姬旌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魁游荡在宴会上,最要命的是,青翠的眼睛从他身上就没离开过,看到贴身侍女如此没追求,姬女王心酸得不得了,斟酌再三还是决定给人赐婚,唉,青翠这人哪都好,就是眼光……不敢让人恭维,竟然一直暗恋姬旌那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本来想虐的。 真的,臣谢皇上救命之恩多虐啊,但,还是没虐成…… 相信我,其实我会写虐文,肝肠寸断的那种。 ☆、《丞相手册》新鲜出炉 得知季相要离开,西宁那群花心里是拒绝的。虽极其不舍,但想到丞相夫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季相,每夜孤枕难眠,站在窗前望眼欲穿,也许还挺着大肚子……,越想越不忍,就忍痛割爱,咬着嘴唇含着泪,挥着帕子依依惜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毕竟我们已经拥有那共同的一个月了。 这几日,每到夜半,御花园总会应景的响起一阵悲怆哀怨的二胡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品位最高雅的姬八公子命人演奏的。 小狐狸揉揉眼睛,乖乖把脑袋靠在父皇肩上,昨晚没有睡好~ 看到儿子这么蔫,慈祥的父相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季灼趁夜璟华不注意,悄悄把手掌摊开,放到小狐狸面前,甚至友好地给狐顺了顺毛。小狐狸好奇地添了一下手里白白的亮晶晶的东西。 “咳咳……”咳得花枝乱颤。 夜璟华皱眉,这是怎么了? 眼泪都快出来的小狐狸急忙跳到桌子上,头都要栽到茶杯里了。 夜璟华见状明白了大半,把小狐狸抱起来给它喂水,也不知道这季灼又让小狐狸乱吃了什么? 然后季灼看到这父慈子孝的画面瞬间觉得羞愧不已,无地自容? 并没有。 “咳咳——”季相也咳了起来,且咳得很逼真。 夜璟华熟视无睹,觉得小狐狸好的差不多了,才给狐顺了顺毛。 “咳咳——”季灼继续提醒,这儿还有一个。 夜璟华拍拍小狐狸的脑袋,乖,帮你报仇。 “丞相先留在西宁宫。”不是商量的口气。 “恕臣不能从。”一本正经的口气再配上哀怨的眼神,啧啧,只有演技好的人才能驾驭起。 夜璟华看向人,挑了挑眉,示意人再说一遍。 “这样不好吧。”季灼小声嘟囔,“皇上公报私仇,反正臣生是云羿人,死是云羿鬼。” 其实想说华儿走到哪我跟到哪来着。 “嗯,继续。”夜璟华摸摸狐狸毛。 “是……盐……”闲得没事去厨房偷的。 夜璟华淡淡道,“《丞相手册》第一条,为相者,须高风亮节,尊老爱幼。” “《丞相手册》?”季灼试着和人商量,“华儿,会不会太草率了?” “会。”夜璟华还是波澜不惊的语调,“丞相有意见?” “嗯!”季灼使劲点头。 夜璟华满意地笑笑,“那就好。” 季灼拉起人的手,深情款款,“我保证好好侍寝,华儿能不能网开一面?” 夜璟华朝人头拍过去:“好好说话!” “看在小汤的份上——那真的只是盐——回去后臣能不能住在宫里?”季灼期待地看着人。 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 夜璟华正头疼着,听到门外似乎有声音,斟酌了一番,还是觉得去外头看看比较好一点,总不会比季灼还难对付吧。 打开门,放眼望去全是人,……和篮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也不再少数,甚至有人牵着头牛,夜璟华冷静地把门关上。 “公子——”乐嬷嬷大步上前,挤到门缝里。 毕竟刚教导了别人“尊老爱幼”,夜璟华无语地打开门。 “这是给公子的。”乐嬷嬷热情地把一蓝红鸡蛋递到人面前。 夜璟华:“……多谢。” 老嬷嬷大大咧咧地挥挥手,“没什么——” “怎么了?”季灼走了过来,然后成功被这阵仗下了一跳。 外面的“咯咯哒……嘎嘎……哞哞……”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小狐狸也跑了过来,听到“咯咯哒”就眼睛发亮。 夜璟华瞥向人,你的爱慕者们。 季灼冷静了一下,“嬷嬷,你们不用……” “宫主准的。”乐嬷嬷喜滋滋,我们宫主就是好说话,我们西宁就是好客。 乐嬷嬷朝后挥挥手,声音洪亮,“好了好了,东西放下,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院里的人听到这话,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去,一步三回头,留下一院子仍处于安静状态的小动物。 “嗷~”小汤兴奋地窜了出来,奔着鸡的方向冲过去。“咯咯哒……咯咯哒……”满院子的鸡惊慌失措,飞的飞,跑的跑,四处逃窜,乱成一片。狐狸和它的美食一个追一个跑,其它鸭啦、羊啦、牛啦觉得有趣,也开始凑热闹,顷刻间院里尘土飞扬。 乐嬷嬷见怪不怪地朝院里看了一眼,接着问道,“丞相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这群花是不是故意送来这些的? 乐嬷嬷的表情生动而形象地表达了什么叫惋惜。 “公子呢?”乐嬷嬷看向夜璟华。其实这位公子也不错,多少宫女都在季相和他之间挣扎着,一边是旧爱,一边是新欢,哦,不,一边是节操,一边是本能,唉,谁让我们先遇上了季相?谁又让我们不得不维护专情的形象? 夜璟华被人眼里复杂的东西吓到了,……一看就知道嬷嬷这人经历了很多,表面却端着,“我近日也该告辞了。” 乐嬷嬷眼里又涌上新一轮的遗憾。 “就算不想参加八少爷的婚宴,也该等参加完宫主的婚宴再告辞呀——”乐嬷嬷苦口婆心,循循善诱,“三年,三年之内,宫主和风护法定会成亲。” 季灼、夜璟华:“……” “嬷嬷,在下好像看到一个黑衣侠士往那个方向飞去了。”季灼认真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乐嬷嬷眼里的遗憾瞬间被惊喜取代,哦,是我的幸福! 季灼点点头,鼓励人去追,看上去特别含辛茹苦,为人着想。 夜璟华在心里默默地对季相这种行为表示不屑,人和人之间的真诚哪去了? 终于打发走乐嬷嬷后,夜璟华看着灰蒙蒙的院子脑仁疼。 季灼恨铁不成钢地把小狐狸从那片灰蒙蒙中拎出来,手里的罪魁祸首使劲瞪着四肢,试图挣扎。 “汪!汪!”小狐狸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鸡群的方向,我的鸡!我的鸡!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地鸡被狐狸一瞪又一叫,又开始聒噪地飞来飞去。 那群鸡是怎么被只有这么一点的狐狸吓成那样的?夜璟华无可奈何地弹了弹小狐狸的脑袋。 被关在房里的小狐狸还是不死心蹲在门口,准备着随时冲出去,狐狸爪子在门板上抠来抠去,我的鸡,我的“咯咯哒”…… “是不是饿着了?”季灼友好地把魔爪伸向小汤。 夜璟华眼疾手快拍开人手,“不许喂盐。” 季灼悻悻地把手里的盐全数倒在地上。 夜璟华瞪眼,竟然那么多!恶趣味就算了,还丧尽天良。 “看我多听话。”季灼笑嘻嘻地靠过来,顺手把小灵狐的睡穴一点。 小狐狸终于安静了下来,眨眨眼睛,趴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圆圆的小肚子一鼓一鼓,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不一会儿,地上就流下了一滩口水。 两人跟姬九颍告别以后,很巧的,遇见了刚从宫外回来,手里提着烧鸡的夙墨。 夜璟华默默离人远了点,保不准包里的小狐狸会闻到味道醒来。 “小师叔,好巧。”季灼满面春风。 夙墨小心翼翼地把烧鸡藏在身后,毕竟保护好小浅的口粮最重要,“丞相这就要离开?” 当年老先生不知瞎了还是眼拙,硬是看中尚在襁褓中的夙墨,不由分说就给南无极找了这个刚断了奶的师弟。老先生也真算神人,教出的徒弟一个功夫高,一个医术强。夙墨这师弟当得不容易呀,孝敬完师父又孝敬不常见面的师兄,捎带着还会被这个身份高贵的师侄坑…… 这人呀,一伤心就喜欢回忆往事,总结人生。 小时候出去采药时捡到个小婴孩,小孩和自己特别亲,自己就擅作主张喊人“夙白”;成年后成立了古登堡,带着一群人横行霸道;去西宁宫偷东西时遇见从小养尊处优单纯没心机的姬浅,千方百计把人抢了回来……,想到这,夙墨心里明媚了许多。 “血蚕丝织成的软甲应该还在玉嬷嬷房里。”季灼提醒人。 ……刀枪不入的软甲,夙墨心里更明媚了 。 “季相路过古登堡时,喜欢什么就拿。”夙墨一明媚就容易忘形。 “这样……不好吧。”季相看起来很为难。 夜璟华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你也知道什么叫不好? 等人拎着鸡屁颠屁颠离开后,季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师叔这人就是太客气。” 其实我并不觊觎古登堡的大毛毯。 ……幸好季相并不觊觎避寒毛毯。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3节 归程中路过古登堡,季灼看上去特别不情愿,但夙大当家都说了想拿就拿,自然应给人家这个面子。 正在院子里玩骰子的张三李四看清来人后,齐齐站起来,低头抱拳,“丞相。” 季灼点了点头,快步朝藏宝阁走去。 夜璟华盯着头快要低到脚上的张三,觉得很奇怪,也很眼熟。 藏宝阁里,一把孤零零的破刀随风飘荡,似乎在倾诉着不久前在这里发生的暴行,哦,光秃秃的藏宝阁,瞬间空荡荡的心。 “这真是夙墨藏宝贝的地方。”季灼解释。 夜璟华冷静避开头上的蜘蛛网,安慰似的拍了拍人的肩,节哀顺变。 “一看就知道遭受了惨无人寰的洗劫。”季灼指指灰上的印子,“肥的东西要慢慢吃,这人太不仗义。” 唉,还准备献殷勤的~,季灼懊恼地挂在人身上,心情沉重。 夜璟华粗暴地把赖在自己身上耍流氓的人扒下来,“第二条,克己复礼,守规敬上。” 别动不动就贴上来,别以为心情不好就能为所欲为了,混蛋,这么重! 季灼“吧嗒”在人脸上亲一口,理直气壮道,“听不懂。” “听不懂就去柳州做县令。”夜璟华淡定地擦了擦脸。 是不是真的要失宠了……,《丞相手册》更新地如此频繁,如此如此促不及妨,如此随便,如此刻不容缓,如此不容反驳,如此刻骨铭心! “皇上!”季灼酝酿情绪准备和人好好谈谈。 夜璟华被人眼里浓浓的生无可恋下了一跳。 “夙大当家这些年强取豪夺,富甲一方——” 强取豪夺个粑粑,就你词多! “虽和臣是亲戚,但您也知道臣一向是舍小家为大家,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 朕还真不知道! “所以臣敏锐地捕捉到这骇人的贫富差距。为了社会安定,生态平衡,臣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所以就能不时坑点别人的东西?夜璟华很显然已经习惯了丞相的振振有词,心怀天下。 “没有为黎民百姓谋到福利,臣就已经怅然若失了,现在皇上又这样决绝,臣更是心痛难忍。”边说边用手捂住肚子。 夜璟华把人手纠正到心的部位。 季灼激动地捧住人的手,“华儿还是关心我的。” 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夜璟华忍不住想问人。 “第三条——” 季灼耳疾嘴快地凑近人,把没说出的话堵了回去。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人立刻红了耳垂,软了身子。季灼脑海中灵光一现,这个方法好,以后就这样办。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回宫了~ ☆、狼狈与猥琐齐飞 把藏宝阁洗劫一空的罪魁祸首终于遭到了报应,正有气无力地躺在花府的雕花大床上。 头号靠山花老夫人忙上忙下操碎了心,又是作法又是熬汤;一向浮夸的花老将军恨不得去皇宫请御医,甚至还想张贴告示广求天下神医;被亲爹亲妈活活瞪到病床前的花容月一个劲的翻白眼,感个冒而已,至于吗? 想归想,但花容月还是表现的兢兢业业,忧心忡忡。 夙白狠狠地抽了抽鼻子。 花容月善解人意地给人掖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花花,你人真好。”大概是感冒的原因,夙白的声音弱弱的。 花容月赞同地点了点头,内心惆怅无比,为了照顾你,我已经好几天没去过春风楼了。 “我最喜欢的那个绣金竹扇就送给你了——”夙白闭上眼睛,虚弱地说。 花容月心里笑得放荡不羁,却连连摆手,特别虚伪,“这……这使不得。” “那个火龙珠给老夫人,貂皮大袍就归了老将军,”夙白脸色苍白继续道,“这样以后冬天就不难熬了。” 花容月莫名其妙,怎么这么像交代后事? 夙白抽了抽鼻子,“代我向哥哥道歉,其实他最喜欢的玲珑玉骰被我不小心喂猴子了,他的天龙剑被我卖了三两银子,他的淮南绣是我怂恿陈大剪的……,还有虽然他因为《清溪微晨图》被我烧了个窟窿打了我屁股,但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了,让他别再耿耿于怀。” 花容月眼角直跳,……败家子!玲珑骰子、天龙剑、淮南绣哪个不是价值连城?毁了堂堂《清溪微晨图》居然只被打了屁股,夙大当家果然财大气粗,宽宏大量,这要是搁我家,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我就是个惹祸精,经常不听话,不好好念书,还老是偷偷溜出去玩,一出门就丢东西,经常惹事生非……,”夙白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哽咽,“但哥哥嫂嫂他们是我最亲的人,还有陈大王二他们,让他们好好活下去,长命百岁……” “没事,”花容月哭笑不得,用手轻摸了下人的额头,“会好起来的。” 真的只是感冒而已啊! “你不用安慰我,这几天我也想通了。”夙白用手揉揉眼睛,认真道,“等我死后,就把我葬在古登堡后山的那棵老树下,那里埋着我小时候养的大黄——” 夙白眼眶微红,睫毛还有点湿。花容月看着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虽然这人有时候,不对,是一向任□□闹,破怀力惊人,但总归是小孩子心性,花容月纠结了一会儿,……算了,还是不可饶恕。 “我头特别晕。”夙白紧张地拉着人的手,“是不是就要死了?” “不会,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很快好起来。”花容月摸摸人微红的脸,拿起桌边的药,“这可是老夫人亲自熬的,喝完好好睡一觉。” 看着人把药喝的一滴不剩,花容月心想,还真是好哄。 “等你病好了以后,我带你出去玩。”花容月继续和声和气哄着人。 夙白眼睛亮晶晶,连连点头,完全忘了几分钟前自己正在忏悔人生、交代后事。 “还有一件事。”夙白拉了拉人的衣角。 花容月笑容和善,憨态可掬。 “上次皇上拿了我的话本子,你能不能帮我要回来?”夙白眼里充满期待。 花容月的笑容和憨态凝固在脸上。 谁敢在那位爷手里抢东西?发配边疆守城门什么的想想就悲惨!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北风和雪比往年来得更猛一些。年老色衰的自己拄着烧火棍守城门,边疆的厉风吹起自己蓬乱的头发,露出满是胡茬的脸。虽已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驼背猫腰,历经沧桑,虽迫不得已穿着草裙蔽体,脸上也布满了丧心病狂的皱纹,眼珠灰黄混浊,一看就很猥琐,彻底失去当年王城花小将军的风采,但自己还是满怀热忱地哼着塞外豪放的调子,仍然倔强地望着云羿的方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然而王城那两货肯定会比皱纹更丧心病狂,只顾颠龙倒凤,忘了昔日兄弟。曾经风靡王城的人如今每日吃着冷馒头,为了能就上咸菜,天天盼着过年!哦,那不是自己,自己应该是喝着露珠吟着诗,坐等温润送怀来,而不是狼狈与猥琐齐飞,落魄共潦倒一色!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花小将军果断改口,“你家大黄埋在什么地方来着?” 夙白揉揉兔子眼,执著道,“我的话本子。” “话本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容月顿了顿,摸摸下巴,“再说以后随时可以看真人。” 夙白听得半信半疑,终于在听到“小皇子”时眼睛一亮,决定跟病魔斗争到底,好好活下去,至于讨要话本子的事,早就不知道忘了哪去了。 夜璟华一进城就自觉跟人保持了距离,毕竟自家王城盛产话本子。小狐狸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鸡腿,此时正趴在父皇肩上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向磨磨蹭蹭的季相挥挥油爪子。 两人淡定地翻墙而入,刚着地,就碰见了目瞪口呆的公主。 夜璟华拍拍手上的土,考虑是打晕目击者,还是打晕出馊主意的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幸好夜璟妍理智,转身就走。 “站住——”他皇兄的声音传来。 ……就知道没这么顺利!我只是遛遛食而已。 夜璟妍只好硬着头皮转过来,装作刚看到人,喜出望外道,“皇兄,你回来了?” 季灼忍住笑。 小狐狸快速啃完骨缝里最后一丝肉,亮起油油的小爪子朝人扑过去。 夜璟华冷静地把小狐狸捏住,顺手往后一抛,小狐狸便稳稳落在季灼怀里。 夜璟妍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条食物链。 “宫里这段时间怎么样?”夜璟华问。 “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夜璟妍斟酌用词。 那群国家栋梁娶妻的娶妻,修房的修房,请假游山玩水的也不在少数;母后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吃饭口味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嗜睡;花容月貌似在府里藏了个罕见的美人,终日和人腻在府里,两人如胶似漆;太傅大人完全康复了,又开始几十年如一日的上折子,风雨无阻…… 夜璟妍绞尽脑汁,最后背了《岳阳楼记》的最后一段作为总结,可怜兮兮地问,“皇兄,我……可以走了吗?” “最后背的文章不错。”季灼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夜璟妍嘴都要咧到眉毛上了,笑话,当年的高考必背古诗文可不是白背的!信不信本公主再炫首鹅鹅鹅吓死你们! 夜璟华边往前走,边吩咐得意忘形的夜璟妍道,“去趟花府把花容月给朕叫来。” 梅乐宫里,太后吃完满满一盘酸辣肘子,又意犹未尽地端起桌上的酸梅汤……,门口的两人看到这幕不禁牙疼。 苏青鸾一抬头就看到亲爱的儿子,本想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无奈刚才吃的太嗨了,情绪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只得一个劲的挤眼睛,试图挤出几滴泪。 夜璟华大步向前,给人请安。 “华儿瘦了。”苏青鸾眼圈红红。 红完后很满意自己的演技,毕竟整日和珞儿练习,必须得有长进。 “……孩儿多谢母后关心。”夜璟华老老实实配合。 “儿行千里母担忧,几家欢喜几家愁!”太后娘娘感情充沛。 夜赭眼睛一亮,赞赏地看着他家皇后。 这鬼畜的文风,夜璟华心累地看着他家丞相,这句话你接! 季灼淡定道,“皇上又何尝不挂念太后呢?” 苏青鸾坏笑着问季灼,“那皇上晚上说梦话有没有念叨哀家?” 季灼微微一笑,“想必是有吧。” 旁边的夜璟华额角跳动,无聊,这种事有什么好试探的! 想必?苏青鸾撇撇嘴,还是很好奇到底有没有同床共枕啊。 这边花容月收到旨意就踌躇满志地进了宫,作为皇上回宫后第一个召见的人,毫无疑问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想想就底气十足。 在听人汇报完王城这一个月的大事小事芝麻琐事后,夜璟华终于抬起头,丢出一句话,“去找几本时兴的小话本给朕送过来。” 花容月偷偷瞥了眼御案上的《帝策》、《君鉴》,心里估摸着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毕竟他家皇上品位这么高雅,格局这么大,一般的低俗话本可能会看不进去。 夜璟华一踏进寝宫门,就看到遍地都是散落的珠子,寝宫的珠帘变成一排排光秃秃的细线来回晃悠。两个罪魁祸首蹲在地上,一个手忙脚乱地用爪子拨,一个悠悠闲闲地用手捡,看上去齐心协——,狼狈为奸。 “咳。”夜璟华咳嗽一声。 小狐狸狐躯一震,摇着大尾巴躲到季灼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瞟着人。 季灼心里警铃大作,紧紧抱住寝宫里的大柱子,表示誓与柱子共存亡。 小狐狸恍然大悟,也学着父相的样子抱在柱子上,然后,……忍不住啃了起来。 季灼瞬间笑场。 夜璟华黑脸看着嚣张的就差上天的一大一小。 “就玩了下丢高高。”季灼主动坦白。 “所以,寝宫就成这样了?”夜璟华挑眉。 季灼松开手,默默地开始收拾小包袱。 小狐狸不明所以,也垂头丧气到自己小窝里拿宝贝。 夜璟华看着季灼把寝宫里值钱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包里,哭笑不得。 季大丞相终于背好小包袱,小狐狸雄纠纠地站在包袱上,昂首挺胸。 夜璟华眯眼,这是合伙威胁朕? 静静瞥了小狐狸一眼,小季汤立刻乖乖从小包袱上滚下来,挪到父皇跟前,根本不记得什么革命战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人能走,包留下。”夜璟华淡淡道。 季灼义愤填膺,“没想到堂堂皇上竟然这么抠!” 夜璟华不甘示弱,“没想到堂堂丞相竟然这么穷。” “我穷你抠,过日子正好。”季灼转眼间又嬉皮笑脸。 谁要和你过日子,夜璟华嫌弃地撇撇嘴。 季灼自觉把灾难现场处理好,不求表扬,只求无过,但还是被人无情地撵出寝宫。 季灼坐在殿外的台阶上,单手撑着脸,唉,这心狠手辣的人儿呀! ☆、爱情的小床说塌就塌 那群国家栋梁不知抽了什么风,争先恐后把这些天写的奏折往宫里运。疯狂地表示自己勤勤恳恳,忧国忧民,并没有偷懒,这么多奏折真是恨不得拿牛车来运! 某皇见状只是高冷地跳挑眉,欲盖弥彰。 半晌后,夜璟华看着堆成山的奏折,脑仁发疼。 折子里千篇一律地写着皇上英明神武、云羿万寿无疆、我们都很忠心、丞相还好吧……,这有季灼什么事?好吧,这姑且能忍,但有些人为了凑字数竟然汇报自己的一日三餐、家庭人员,还有些抄诗的、描写风景的…… 起初某皇还是很有耐心地写了几个“阅”,看上去善良又美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夜璟华在潇洒地划了几十个“叉叉”后,李蠡抱着一大摞奏折姗姗来迟。 李太傅警觉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某个公狐狸精,而且自己的学生正兢兢业业批奏折,太傅大人觉得十分欣慰,我们皇上果然不能跟那个季灼混。 ……的确不应该跟季灼混。由勤入懒易,由懒入勤难,夜璟华漫不经心地继续画叉,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 “皇上歇会儿。”李蠡劝道。 “无妨。”夜璟华挥挥手,“爱卿没事就退下吧。” 好让朕歇一会。 太傅大人说什么也不能看着皇上这么劳累,二话不说就拉着夜璟华下棋。 李太傅是王城一等一的高手,夜璟华亦是棋艺精湛,师徒两人棋逢对手,几盘下来仍意犹未尽。 当季灼带着热乎乎的点心推门而入,屋内严肃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 手执白子的李太傅重重落下一子,然后瞟向季灼,没规矩! 四目相对,季灼很有风度,微微一笑。 小心眼的太傅大人觉得又被比了下去,“哼”了一声就扬长而去。 门刚关上,季灼就迫不及待跑到心上人身边告状,“他哼我!” 告完状又把脸贴在人脸上蹭了蹭,求安慰。 不服气的李太傅也像季灼一样推门而入,接着就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李蠡气得直发抖。 季灼挑衅般地在人脸上又亲了一口,恶劣地朝太傅大人笑了笑。 太傅大人“哼”了一声重重摔门而去。 夜璟华嫌弃地推开人,敲敲棋盘,示意人坐在对面。 “臣可不可以赢?”毫无疑问是屌炸天的语气。 夜璟华唇角勾起,“那要看卿的本事了。” 季灼亦是邪魅一笑,理所当然的执白子先走。 夜璟华:“……黑先白后。” 季灼悻悻收回棋子,“哦。” 两分钟后,夜璟华想掀棋盘,到底会不会玩! 季大才子又悔了一步棋,认真解释道,“放这儿好看。” 夜璟华额角跳动,咬牙,“不准悔棋。” 季灼把自己带来的小点心放到桌上,温柔地往他家华儿嘴里塞了一个。 夜璟华:“……”挺好吃。 “这个可不可以放这儿?”季灼勤学好问。 夜璟华黑脸点头,仍然认真地走了下一步。 季灼理所当然地把夜璟华刚落下的黑子挪到一边,“放这儿比较好看。” 整个过程中,夜璟华脸黑如铁,季灼笑魇如花。 季灼捻了一个桂花糕送到人嘴边,“再来一局?” 夜璟华心累,围棋还能这样下?和季灼这种人认真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看人不说话,季灼走过去帮人按摩肩膀,顺便表达了对李太傅的不满,“累了就该歇着,哪有拉人下棋的?” 边吐槽边把棋盘转过来。 乱七八糟的棋盘转过来看却是被棋子摆成的大大的“华”字。 夜璟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声道,“胡闹。” 季灼看着人微红的耳垂,心情大好。 把人哄睡下后,季灼踱到书桌前,从散落的奏折中随手拿起一本翻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霸气测漏的红叉。 季灼失笑,脑里莫名其妙浮现了他家皇上看折子时挑着的眉、撇着的嘴。继续翻开另一本,同样是霸气的红叉。 季大丞相想了想,坏笑着在折子上加了句“恭贺爱卿新婚,今后注意字迹工整。” 翻开另一本折子,同样写上“废话太多,想来是爱卿舟车劳顿,思绪不清。” 季大丞相乐此不疲,或者说是玩上瘾了,把成山的折子一一批完才满意地放下笔,一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的夜璟华。 夜璟华一觉醒来看到季灼乖乖站在御桌前,心里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走过来想一看究竟。 季灼捏捏人的脸,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华儿醒了?” 夜璟华不为所动,径直翻开一本奏折,果然—— “不知所云,也许尚书夫人并不知道卿和红红姑娘的风流韵事。” “注意措辞,卿家新建的府邸那么高雅,卿写的折子却如此粗俗。” “……” “写的这是什么?”夜璟华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裸吓人的? “自然是实话。”季灼理直气壮。 次日早朝,大臣都心惊胆战地不敢抬头,夜璟华咳嗽一声,就有人被吓得抖一下。 季灼朝龙椅上的人眨眨眼睛,恶劣一笑。 后来人们都说云羿人才济济,文官武将素质奇高,连奏折都写得干练剪短,轻重缓急一目了然,毫不拖泥带水。其它三国也纷纷效仿。 相府別苑清幽雅致,满院红梅争相怒放,把这寒冬点缀得生意盎然。 画上的人剑眉星目,薄唇微抿,季灼嘴角一扬,在面无表情的人眉心点了颗红痣,竟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媚。 家丁慌慌忙忙地跑来递上一封信,送信人声称是丞相故人。 季灼拆开一看,只有短短几个字,“春风楼自便。” 王城春风楼里,轻歌曼舞,彩袖飘香,管弦丝竹声萦绕上空。毕竟是云羿名声最响的青楼,来者非富即贵,姑娘能歌善舞者多不胜数,能舞文弄墨者也不在少数。 季灼摸摸下巴,“轩辕兄为什么选这里?” 堂堂幽冥国皇帝为什么把自己约到这个……盛产误会的地方? 轩辕诀才不会承认是想让自己皇后吃醋,冷静道,“方便。” 季灼若有所思地看了人一眼,啧啧,受了情伤。 轩辕诀掩饰性呡了口酒,“这世上真有易阵图?” 季灼眯眼,易阵图现世,生灵涂炭。 “混入幽冥国的刺客可真嘴硬,足足审了三天三夜才问出这个结果。”轩辕诀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轩辕兄来此只是为了分享这个亦真亦假的消息?”季灼一点也不相信这人会这么无私。 轩辕诀黑脸,“顺便来要人。” “哦,顺便。”季灼会意地点点头,不是专门。 所以选这里也是为了让那人吃醋,季灼朝轩辕诀投去欣赏的目光,反正自己不敢让自家小面瘫吃醋。 他家皇上此时正和颜悦色地听人汇报季灼行踪,然后拳头越攥越紧,去春风楼会见故人? 夜璟华冷静地看着“春风楼”那三个镶花大字,安慰自己朕只是体察民情而已,没有生气,没有吃醋!谁吃醋了!朕又不认识季灼! 看到长得好看又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姑娘们自然准备一拥而上。浓郁的香味扑过来,夜璟华眼神冰冷,那群姑娘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 老鸨壮着胆把浑身散发着“敢过来格杀勿论”气场的人引至上房,扯着夸张的笑问人有什么需要的。 “春风楼最好的酒菜。”夜璟华冷冷道,某皇此时十分腐败,完全不担心自己有没有带银两。 两个雅间用竹子做的屏风隔开,夜璟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知道来这的都是些什么人。 虽然有点不道德,夜璟华仍然偷偷看了眼相隔的雅间。然后就看到一个疑似他家丞相的人正和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谈情说爱,呸,是谈笑风生。 季灼满面春风,“你那皇后挺有意思。”竟然逃轩辕诀的婚。 轩辕诀满脸黑线,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真的好么? 不要脸,竟然笑得那么饥渴!夜璟华不知不觉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轩辕诀突然皱了下眉,若无其事地朝屏风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幸灾乐祸起来,有好戏看了。 轩辕诀拍拍手,叫出一群舞女来火上浇油。 季灼有种不好的预感。 隔壁的琴声传来,夜璟华想掀桌子,季灼那混蛋! 想起那萎靡的隔壁,夜璟华就淡定地用筷子在桌上戳窟窿,顶好的雕花圆桌转眼间就变得千疮百孔。 轩辕诀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不然进度太慢了,于是汇集内力,拿起一块玉石朝屏风仍去。屏风轰然倒塌。 季灼看着隔壁拿筷子戳桌子的夜璟华,觉得天旋地转。 夜璟华目不斜视,淡定地夹了口菜。 轩辕诀遣散舞女,静候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文愉快! 有个不厚道的想法,要不要虐一下? 嗯,下章虐死了…… ☆、我们皇上豁达霸气 季灼走过去,关切道,“皇上怎么来了?” 夜璟华有点心虚,扭过头道,“看来百姓并没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季灼好笑,伸手就想摸人的头。 夜璟华瞪向人,混蛋,看不出朕龙颜大怒了? 被忽视的轩辕诀只好自己介绍,“在下轩辕诀。” “你皇后在我云羿皇宫。”夜璟华提醒,并不在春风楼。安的什么心,竟然把朕皇后约到春风楼。 这是要还人的前奏?轩辕诀的理解能力挺强。 一心想着自家皇后的轩辕诀丢下季兄,躲得远远的,生怕皇上迁怒不还人。 季灼忙跟人解释,“我真的不常来这种地方。” “不常来?”夜璟华挑眉。 “……跟容月来过几次,但只是喝喝酒。” 管你吃饭喝酒弹琴喝酒,干朕什么事?夜璟华转身就走。 楼下的老鸨满脸堆笑,“公子,饭钱~” 夜璟华头也不回:“……他付!” 季灼哭笑不得,怎么没银两还这么屌? 回宫后,季公子坐在寝宫门口的台阶上,哀怨且哀怨。 心里堵得慌的小皇上在御书房借酒消愁,喝着绿蚁山庄的酒,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柳婀娜,越想越觉得堵,越堵越想喝。 季灼的脸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 夜璟华伸手推开,“混蛋。” “嗯,我混蛋。”季灼把人手里的酒壶夺下来,心疼地亲了亲人的头发。 “进御书房要敲门。”夜璟华打了个酒嗝,“记住啊。” 喝醉的人嘟嘟嘴,眼眶红红,“朕以后就不喜欢你了。” 季灼叹了口气,摸摸人头发,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反正不是真人。”夜璟华乖乖把人腰搂住。 季灼好笑,怎么喝醉了还会自欺欺人? “是我的错。”季灼看着人眼睛,态度很好地承认错误。 “罢了罢了。”夜璟华豁达又霸气地挥挥手,拿指头戳季灼肚子,“你要给朕生小皇子!” 季灼:“……”八成还以为自己不是真人吧。 “那华儿醒来后会原谅我吗?”季灼试探。 “当然不会。”夜璟华毫不犹豫。 “……那臣怎么给皇上生小皇子呢?”季灼开始调戏人。 夜璟华醉后的智商显然想不清楚这种复杂的问题,眼睛眨呀眨~ 季灼从没见过这人这么呆,忍不住在人脸上咬了一口。 被咬的人突然灵光一现,跨坐到人身上,拍拍人脸,“那说说你哪错了?” 季灼被撩得险些无法自持,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该去烟花之地,喝酒也不行。” “还有呢?” 还有?季灼想了想,“不该和人孤处一室?” “谁管你这些!”夜璟华撅起嘴,毫不客气地朝人头呼了一巴掌。 怎么还这么凶?季灼没能躲过袭击。 “柳婀娜是谁?”夜璟华问。 “……我师母。”怎么还记得?季灼继续补充,“是个老太婆。” 被称为老太婆的柳婀娜重重打了个喷嚏,毫不犹豫地罚南无极多跪了两小时搓衣板。 夜璟华眨眨眼睛,“是么?那在西宁时有没有勾引别人?” 季灼信誓旦旦,“没有,主动贴上来的也没搭理。” 夜璟华满意地点点头。 “你不会明天就忘了吧?”季灼突然很没安全感。 “忘了什么?”小皇帝迷迷糊糊地问。 季灼哭笑不得。 “还有——”小皇帝又凶了起来。 但事实证明凶只是在壮气势,因为凶完之后夜璟华又红着脸低声问,“那你……喜不喜欢……朕?” 问完后立刻低下头,眼睛偷偷瞟着季灼。 “喜欢,我最喜欢你了。”季灼摸摸人的脸,不管你什么样子都喜欢。 “我也最最喜欢你。”夜璟华趴在人胸口,“你不要告诉他。” 季灼:“……那你还会理我吗?” “嗯,还要你生小皇子呢。”夜璟华拿手去摸桌上的酒壶,还想喝~ 季灼趁热打铁,为了生命安全,果断写在纸上要人签字画押。 夜璟华看了半晌,摇摇头。 季灼心一紧,醉成这样了还这么精? “没有写给朕生小皇子,还没写喜欢我。”小皇帝不满地嘟起嘴。 季灼只得加上这两项,夜璟华这才满意地写上自己的名字,顺手拿起大玉玺,哈了口气,准备往上盖个印子。 季灼忙拦住人,“这就不用了。” “竟然瞧不起朕!”夜璟华报复性地往纸上连盖三下才满意地放下。 季灼:“……” “现在该生小皇子了。”夜璟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人扑到御榻上,伸手就去扒人衣服。 季灼好笑地摸摸人头发,小醉鬼能成什么气候? 夜璟华软软的唇贴在季灼脖子上,弄得人痒痒的。 “还有——”夜璟华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问题,“李蠡那老东西为什么不喜欢你?” ……老东西。季灼很满意对李太傅的这个称呼,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手从人脸上划过。 “大概是,皇上十三岁的时候在午休,臣忍不住亲了皇上一下,然后被太傅看到了……”季灼支起身子看着这个从小喜欢到大的人。 “十三岁?”夜璟华扳着手指头,想了想,“我那时候好像也喜欢你。” “嗯,我知道。”季灼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4节 “朕决定明天再生小皇子。”夜璟华把头左右乱转,“今天头有点疼,好像喝醉了。” 你也知道?季灼捏捏人鼻子,帮人盖好被子。 “千万别告诉他我喜欢他哦,”夜璟华拉拉人手,“咦,你怎么还在梦里?” 夜璟华想了好长一会儿,突然想起季灼说最喜欢他,开心得不得了,拉着人的手就睡了过去。 宿醉醒来,阳光已经照进御书房。夜璟华揉揉额头,……误了早朝。 “早安。”季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夜璟华在被吓了一跳后,迅速冷静下来。没事没事,反正昨晚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某皇安慰自己。 季灼舀了一勺醒酒汤送到人嘴边,目光温柔。 夜璟华不爽,和你和好了? 不情不愿地喝完汤后就想打发季灼出去。 “昨晚我们和好了。”季灼提醒。 “真抱歉,朕忘了。”夜璟华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很愧疚的样子。 “那臣帮皇上回忆一下。”季灼把人圈在怀里,死死困住。 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回忆?夜璟华拿手肘狠狠往后一击。 果然还是喝醉后可爱,季灼拿出一张纸,胸有成竹,“白纸黑字玉玺印。” “卑鄙,竟然算计朕。”夜璟华咬牙。 “我最最最喜欢你了,怎么会算计你?”季灼亲亲人脸,“比你喜欢我还喜欢你。” “不要说话!”某皇很暴躁地命令。 季灼乖乖闭嘴,心情很好地看着某皇从耳朵红到脖子。 什么小皇子,还有什么“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这满纸的玉玺印又是怎么回事? “丧心病狂。”夜璟华越看脸越黑,竟然逼自己用玉玺盖印,那代表的可是整个云羿。 “不准那样说自己。”季灼抱紧人。 夜璟华咬牙,“朕是在说你。” 季灼顺顺人炸起来的毛,特别没追求,“我就我吧,反正我们已经和好了。” 小皇上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勉强愿意和他和好,毕竟自己这么高贵冷艳,他那么丧心病狂。 轩辕诀很快就奔到云羿皇宫找他皇后了,浑身散发着高冷霸道的气质,就差脸上写着“我很拽”。 季灼悠闲地抱着媳妇嗑瓜子,心想皇上怎么都这副鬼样子。 这几日苏珞躲在房间了不敢出门,王小黑也尽量低着头不敢见人。 夜璟妍非常不爽,揪着人耳朵问,“你不会是那个皇后吧?” 王小黑立刻一脸“开什么玩笑”的表情,虽然因为耳朵疼,表情有点不到位。 夜璟妍拍拍手,“我想轩辕诀口味也不会这么重。” “那公主口味呢?”王小黑顺口一问。 “本公主从不吃辣,你说呢?”夜璟华说得底气十足,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地感觉,自己总归还要回到那个世界。 “完了,不会是我家珞珞吧?”夜璟妍越想越觉得害怕。 王小黑在心里默默地点头,他皇兄那货就好这口。 苏珞把被子蒙在脸上,内心复杂。果然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会来,我不管,苏珞脚在被子上来回乱蹬,小爷我不嫁!不做皇后! 不想嫁可以,但并不代表云羿那群人不会把人卖掉。 为了减轻罪责,王小黑,或者叫轩辕宸主动到皇兄住的地方门口,正酝酿着感情,里面冷冷的声音传来,“进来。” 一进来就被哥哥狠狠揍了一顿,让你泡妞不顾任务,不务正业! 你来云羿谈情说爱就务正业了?轩辕宸打不过人,只能在心里无声地抗议。 出完气,轩辕诀拍拍手,“说吧。” “皇嫂住在皇宫南侧,御花园北边,出了这个门左拐便是。”亲爱的弟弟双眼含泪,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十分坦诚。 轩辕诀摸摸下巴,思考是把人抢回去还是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虐成,我再努力虐虐…… 话说,皇上喝醉后真萌~every ti …… ☆、朕如此高贵 天色灰沉,雪花稀稀疏疏飘落下来,皇宫内万籁俱寂,宁静而美好。 “唉,”季灼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内心狂喜,却假惺惺道,“天公不作美,风雪交加,不便赶路,实在遗憾。” 留在御书房似乎合情合理,甚至连留宿寝宫也情有可原。 别以为朕不舍得撵你走,夜璟华捂住耳朵,翻了翻花容月送来的话本子。 季灼见状欣慰地往人嘴里塞了块点心。 “这个胖成球的人是谁?”夜璟华嫌弃地指了指插画。 季灼瞥了一眼,哦,穿的龙袍,忍了半天才忍住笑,严肃道,“我们和他不熟。” 拙劣的演技成功使皇上明白了七七八八,夜璟华脸一黑,直接把咬了一半的点心塞到季灼嘴里,凭什么、话本子里、把朕画的这么胖!? 太缺德了,朕要把这些全烧了。夜璟华完全没意识到此书有毒,恶狠狠又翻了几页,然后就看到两具躯体以高难度的、几乎不可能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啪——”小皇帝冷静地合上书。 季灼眼神纯洁无辜,“怎么了?” 夜璟华硬是把这句纯洁的询问理解成调戏,二话不说气冲冲地拿书砸过去。 季灼:“……”关我什么事? 夜璟华挑眉,“丞相整天在乱想着什么?” “想知道?”季灼把人拉入怀里,一眼就撇见书上的姿势各异的小人,眼里一亮,热情提议道,“一起看?” 三十秒后,季大丞相不出所料地坐在门口台阶上,手拿小黄书,撑脸看天空,明媚而忧伤…… 小陈子眼勤手快给人搬了个小板凳,十分有眼色。 五分钟后,夜璟华不情愿地把看雪景的人请了进来。 季灼:“阿嚏!” 夜璟华头都不抬。 季灼吸吸鼻子,更响亮的:“阿嚏!” 夜璟华:“……活该。” 不能这么绝情吧,季灼试图抱住人蹭蹭,被人无情推开。 又一个五分钟,御医殷勤地送来药汤。 皇上面无表情地翻着奏折。 季灼端着碗挪到皇上边上,张大嘴巴,“啊——” 皇上眯起眼睛,考虑要不要把人鼻子捏住直接把药灌进人嘴里。 最后,季灼感动地喝着送到嘴边的药。 夜璟华脸色铁青,快要把手里的勺子掰断。 侍从左右有眼色地悄悄退下去,亲自喂汤果然很恩爱啊,灯泡什么的会为万夫所指啊。 “苦——”季灼眨眨眼睛。 夜璟华快速在人嘴角亲了一下,“不苦了就退——”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的嘴堵住,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湿吻后方才放开。 夜璟华握拳,“朕给足你脸了吧!” 季灼不好意思,“所以臣要是再不主动不就让皇上失了颜面?” 强词夺理!小皇帝眯起眼睛,捏住季灼的下巴,“得了伤寒还敢亲朕?” “刚才不是喝了药?”季灼笑得无辜。 “演什么演,”夜璟华手稍稍使劲,“没病就不要乱喝药!” “您让喝的。”季灼委屈。 夜璟华被气得哭笑不得,怎么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 “皇上您不必自责,”季灼从背后环住皇上,声音粘糊糊的,“无聊么?” “不无聊。”夜璟华实话实说,同时心中警铃大作。 “但臣无聊,”季灼自顾自地亲亲人耳垂,“无妨,您尽管继续手中的事。” 舌尖沿着耳的轮廓轻轻挑逗,夜璟华身体一僵,受到鼓励的某人把手伸进人衣服里,抚上结实细腻的皮肤,毫不掩饰自己的留恋。 夜璟华被人摸得晕晕乎乎,半天才断断续续说出句,“御……御书房……” “嗯。”季灼答应着,手继续往下。 “滚!你知不知道……”感觉到季灼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夜璟华顺手想拿砖头厚的书砸人。 “我知道,”季灼按住人的手,语气特别浑,能把人气死,“御书房而已。” 半响,季灼亲亲人微红的唇,戏谑道,“皇上白日喧淫。” 夜璟华还沉浸在余韵中,脑中一片空白。 季灼掐掐人的脸,小傻子,这么呆不适应啊。 被掐清醒的人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恼,“要不要朕派人送你回相府?” “用完就撵人?”季灼在人耳边幽幽道,“手都酸了,就换来一道逐客令。” “那朕说声多谢。”夜璟华颠了颠桌上的书,心想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没有拍死人。 “起码让臣洗个手。”季灼瞄了眼皇上某个地方,似笑非笑,半二分赞赏八分调戏,“皇上真是威武。” ……夜璟华愤然拿砖头厚的书朝人头砸去。 这件事的后续结果就是丞相在寝宫里洗了个手,顺便得寸进尺洗了个澡,并得到附加优惠留宿寝宫。 小狐狸在窝里睡得呼呼,季灼拿着大毛巾轻轻擦着人的湿发,气氛温暖,时光温柔,一时间,夜璟华竟有点恍惚。 “在想什么?”季灼笑着和人碰了碰头。 夜璟华拽了拽人的头发,懒懒道,“乖乖听话,冷宫特别难熬。” “嗯,”季灼拖住人后脑勺,满眼含笑,“臣一定好好侍寝。” 夜璟华勾住人脖子,主动把唇送过去。 殿外雪花飘飘扬扬,殿内烛光摇曳,两人不知何时已滚至榻上纠缠在一起,季灼目光炙热,像头野兽一样在人身上添咬啃嗜,暗哑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情、欲。 夜璟华难耐地扬起头,眼神早已不复清明。 “华儿,”手有意无意地轻轻蹭着人大腿内侧,季灼低沉地声音响起,“看看我。” “嗯……”夜璟华脑里混沌一片,看着上方人唇角带着笑,一脸流氓地盯着自己,竟发不出火。 季灼一用力,让人趴在自己身上,指了指床头,“东西在里头,还有话本子。” 夜璟华脸刷地一下以惊人的速度红透,刚恢复元气的人拿枕头狠狠闷住人,凶巴巴道,“你想的美,吃力不讨好的事朕才不会做!” 季灼挣开枕头,刮刮人的脸,“……笨蛋。” 到底懂不懂啊。 夜璟华狠狠地拍人头,“少废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压在身下。 季灼捏捏人的屁股,坏笑,“嗯?” 小皇帝咬着牙嘴硬,“侍寝!” 言语中全是虚张声势的威胁。 季灼把人的腿折至胸前,小皇帝闭眼安慰自己什么也没发生。不知什么时候季灼的手已向人后处探去,夜璟华一僵,脑里乱成一片,无措中胡乱说道,“……岐山洪灾可有好转?” 大冬天哪来的洪灾?知道这人在转移注意力,季灼好笑地嗯了一声,带着膏药的手指探了进去,夜璟华猛地一颤。 “难受?”季灼边问边继续。 夜璟华实在很想骂人,表面却佯装淡定,表现得一本正经,云淡风轻,一看就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国之繁饶,重在……民富……人和……” 笨蛋,难受就叫出来,季灼无奈地吻住那一张一合的唇,很快就转移了人的注意。 膏药是上好的膏药,夜璟华很快就难耐地扭了扭身子。 季灼本就忍得难受,被人这么一勾,直接挺身直入。 夜璟华本安慰着自己随便想想政事,忍一会儿就过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朕如此高贵如此威严如此圣洁,怎么会跟季灼做这种事?不能发出声音,不能主动,不能…… “嗯……”夜璟华轻哼。 季灼安慰一般地轻吻人脸,放缓动作,却是毫不迟疑地继续。 脖颈处侵城略地、细细密密的吻,更是挑逗着人的神经。 一个时辰后,夜璟华迷迷糊糊地安慰自己,再忍一柱香,忍了一柱香后,夜璟华哼哼唧唧地握拳,再忍一盏茶,终于在自己被翻过来时,夜璟华握拳,季灼你个神经病,老子拆了你! 室内全是萎靡的味道,床头凌乱地散放着几幅图画,夜璟华刚醒就觉得浑身酸疼,不觉皱眉,憋了一肚子气看了眼旁边仍心安理得补眠的罪魁祸首,不禁把牙咬的咯吱响,全然不顾形象,搜肠刮肚就想咒骂人。 “流氓。”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已醒的恶人抢先一步,勾起嘴角。 “混——”夜璟华刚开口便觉得嗓子干痛,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不等人反应过来,季灼便用嘴堵上人的唇,夜璟华怒不可炽地瞪着眼睛,正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突然感觉嘴里多了颗药丸,微苦却有些清凉。 “低点声,我挨近些。”季灼心疼死了,恨不得把耳朵贴到人嘴边让人出气。 行啊,好好算!夜璟华可不领情,毫不客气地扯了扯人耳朵,“能用手喂的药丸为什么要用嘴?” 季灼老老实实,“情趣。” 感觉嗓子的确好多了,夜璟华暂且不计较这茬事。 “那抗旨不遵呢?”夜璟华继续兴师问罪,话刚说出口就后悔问了,但只得硬着头皮说得理直气壮,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季灼的手轻轻揉捏着人酸痛的腰,蹭了蹭人脸坏笑道,“昨晚皇上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别乱动——再说华儿很热情——” “闭嘴。”某皇面红耳赤,拿头凶巴巴地朝人脑袋顶去,无奈全身酸痛,稍动一下便觉得难受,昨天那人像疯了一样,平时没让你少占便宜吧,怎么还是一副饿着了的样子。 季灼轻揉着人的腰,“好些了没?” “什么?朕听不懂。”某皇还是气势汹汹,装作“朕很好你在乱意、淫什么”的样子,却不自然地扭头不看人。 季灼叹了口气,真是那人没办法。 夜璟华不爽地冷哼,“现在装什么深沉叹什么气?到了冷宫后再叹也不迟……” 季灼含笑亲亲人的脸。 滚,夜璟华怒了,到底有没有去冷宫的自觉!?别以为朕不会贬你…… “小心朕哪天龙颜大怒做了你!”这台词倒是霸气十足,可惜略带嘶哑的声音让主人的气势弱了一截。 季灼把人抱在怀里,顺着人哄到,“好好,如皇上所愿。” ☆、平时面瘫的勾引起人来真可怕 御书房的气氛很诡异。 若是往常,被季相得罪了或看季相不顺眼,皇上定会威胁加武力、软硬兼施地跟丞相过不去。但现在却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批着奏折,只是被摊得乱七八糟的御桌出卖了自己的冷静。宫女太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季相的样子,也都识趣地齐齐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季灼可怜兮兮地在角落里罚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无表情批奏折的人。 王冒这个刺史当腻了!?“啪”的一声,夜璟华重重合上折子,随手扔在一边。 宫女太监被吓得抖了抖。 琅山不是一向富得流油?这才几年的功夫!?夜璟华不自然地挪了下身体,顿时皱起眉,虽然皱得不动声色。 季灼看在眼里,向小陈子使了个眼色,小陈子立刻会意带着人退了下去。 “华儿,难受不难受啊?”季灼挪到人跟前。 夜璟华挤出一个充满杀气的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的方向。 “是我不对。”季灼不由非说,把人搂在怀里。 “别动——”夜璟华猛地皱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季灼双手环住人,让人坐在自己怀里。心里直自责,早知道这人执意要来御书房,自己昨天就该收敛一点。 夜璟华倒也乐的有这么个人肉垫子,懒得反驳,舒舒服服地靠着人继续批折子。 “给你上药?”季灼试探地问道。 “什么——”话还没说完夜璟华立刻意识到季灼说的是什么,果断用肘子往后顶,“嘶……” 现在动一下都特别困难,简直像中毒一样! “别乱动,用了药就好多了。”季灼边哄着人,边把手往下。 夜璟华黑着脸拍开他的手,“为什么现在用?”皇上火气特别大,今天早上怎么不见你献殷勤?非要等到现在,安的是什么心? “三个时辰一次,昨晚——”季灼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改口道,“今日凌晨已经用过了。” “又想骗我?”夜璟华挑眉,想趁机占便宜就直说。 “……又?”季灼很受伤。 怎么就又了? “那也不用你帮忙,”夜璟华朝人摊开手,“朕自己可以。” 季灼不由非说拉开人的衣带,然后忍不住想亲一口,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夜璟华挣扎无力,只得怒吼道,“闭眼!” “好好。”季灼边安慰着,边用手指沾了些药膏往人后处探去。 感觉到沾着药膏手指探进去,夜璟华莫名其妙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脸红的要滴血,羞愤和说不清的感觉全涌上来。季灼罕见地没耍流氓,亲了亲人的头发,心疼道,“红了……” “滚!”夜璟华握紧拳头,“闭眼!” 上完药后感觉好多了,夜璟华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咬紧了牙。 “昨晚是朕太过分了……”夜璟华语气温柔,如果忽略黑的不能看的脸。 季灼略微迷茫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朕以后定会克制,不会再那么不知轻重……”夜璟华咬着牙继续。 季灼忍笑,“皇上圣明。” 夜璟华瞪他,能不能走点心! 季灼捂住肚子,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嗯,皇上能不能给臣上点药……” 门口偷听的太后嘴都要咧到耳根,激动地和旁边的夜赭击了个掌,耶,终于成了。 太后脑袋上方的脑袋也是摇得花枝乱颤,乐呵得不行。 御书房内的两人都听到了门口那声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内心无语,偷听就偷听了,但能不能敬业点?还有窗口处的脑袋能不能别那么张扬,瞎子都能看到…… 夜璟华嫌弃死了,朝季灼递了个眼色,去,把那群人赶走! 季灼刚推开门,他岳父丈母娘妹妹立刻一哄而散。只得关上门回房。 一转身,就见恢复元气的某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朝他勾勾手指,“阿灼~” 季灼瞬间口干舌燥。 “出息。”夜璟华撇嘴。 季灼走过去,把人环在怀里,戏谑道,“不难受了?” 夜璟华破天荒勾了勾唇角,轻轻朝人耳边吹了口气,低语道,“难受。”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柔声说过话?还笑得如此温暖明媚……,季灼呆了半天,才摸了摸人脸,无奈道,“不要笑,面瘫就好……” 平时面瘫的人调戏起人来真可怕,太勾人了,简直把持不住…… 夜璟华拿手朝人下边探去,果然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丢人,没出息~” “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有出息过?”季灼按住人的手,眼里是□□的□□。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捉着探向某处,夜璟华暗骂人□□,本想着也让他难受,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乖,再笑一个。”季灼亲亲人脸。 “滚!”夜璟华彻底怒了,肯帮你就不错了,还想得寸进尺!以为朕是卖笑的么? 都说皇上昨晚熬夜处理政事,心力交瘁,没撑到早朝就晕倒了。花夫人在府上熬着汤,嘴里念叨着,“皇上那孩子那么瘦,还不注意身体,这怎么行?唉,勤勉归勤勉,怎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孩子……” 夙白看着神神叨叨的人好长时间,才好奇地开口道,“夫人?” “哎呀,白白!”花夫人捏了捏夙白的脸,“怎么又瘦了?等等,一会儿汤就好了!” “……夫人不是给皇上熬的?”刚才迷迷糊糊听到花夫人念叨皇上来着。 “这孩子,说了多少遍了,要叫我娘!”花夫人嗔怪道。 “咦,容月呢?”不等人回答,花夫人又扯着嗓子大喊,“花容月——” 整个院子都飘荡着回声。 就快要迈出花府大门的花容月被吓得生生止了步,想也没想就用轻功飞向声源。 “娘。”花容月笑得如沐春风。 “臭小子,白白怎么越来越瘦了!?”花夫人唬着脸,揪住人耳朵,好像那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似的。 夙白不好意思地笑笑,白嘟嘟的脸像能掐出奶油,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又瘦了。 花容月:“……”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白白那么好的孩子,”花夫人双眼含笑地看着夙白,转眼又扭过去怒视花容月道,“你好好向人家学习!听到没有?” “奥。”好吧,我不是亲生的。 “白白呀,我们家容月就拜托你看着了。”花夫人语重心长,颇有番临终托孤的意味。 夙白露出尖尖的虎牙,点点头认真道,“嗯。” 花容月:“……娘我出去一下。” “白白,带着他去玩。”花夫人和颜悦色。 花容月:“……这不好吧。”醉香楼那种地方真不怎么适合夙白这种人。 “什么?”花夫人眯眼警告儿子。 “娘您说的对!”花容月可不敢惹这位跟着父亲上过战场的亲娘。 唉,找个美人喝酒听曲我容易吗?一路上,花容月都蔫蔫的。 “那个,小白,”花容月把眼弯成月牙,“咱们分开玩好不好?” “不行,”夙白很严肃,“万一又发生上次那种情况怎么办?我在还能安慰安慰你。” 怎么又说到上次那个话题?花容月心累地放弃纠正,“那你别告诉我娘——” “成交。”夙白兴奋地和人击了个掌,“终于可以去醉香楼了!” “……你怎么知道?”花容月一头雾水,本将军的爱好难道已妇孺皆知? “我看到过。”夙白边说边蹦蹦跳跳往前走。 对醉香楼的思念战胜了良知,于是花容月脸不红心不跳地带着夙白这个未成年前往醉香楼。 花容月的出现在醉香楼引起了轰动。 老鸨激动得不能自己,立即闭门谢客,真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花公子了! 楼里一片尖叫,大家都热泪盈眶,完全可以搂在一起大哭一场。 此情此景也触动了花容月,正酝酿着情绪,旁边一头雾水的夙白戳戳他,“她们怎么了?” 花容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四个眼睛哭肿的姑娘扑到他怀中,花容月依次拍拍人,“小雨小雪小风小云——” “……她们的名字好奇怪。”夙白自言自语。 “花将军,我们都以为你不再来了——”老鸨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怎么会——”我就被我娘关在家照顾了几天夙白而已。 “花将军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怀里的某佳丽娇嗔道。 “哪有?”花将军笑道,突然反应过来,惊道,“新人?” “都说花将军金屋藏娇,整日和那位绝世美人如胶似漆,恩爱不离的……”另一个佳丽撒娇一般地用小粉拳捶了捶花容月,边捶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夙白。 夙白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绝世美人,说的是我? “……流言而已。”花容月艰难解释,忍不住提醒鸨母道,“可以开门接客了。” 总之夙白被花容月这群莺莺燕燕雷得不轻…… 原来花容月喜欢这种类型?难怪经常被气哭。夙白长长地叹了口气。 ☆、皇宫桃色事件 花容月在这边左拥右抱,听曲品茶,好不逍遥。 夙白扯扯他的袖子,低声道,“不好玩。” 花容月笑着用手揽住人,点了点人的鼻子,“这叫‘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怎会无趣?” 夙白还是摇摇头,固执地坐在一边。 花容月暗道人不解风情,不懂享受,笑着就对怀里的姑娘吻了下去。 边上一阵笑声,其中不乏对花将军偏心的嗔怪。 夙白脸涨得通红,指甲都要钳进肉里。 花容月玩得酣畅淋漓,正想教教夙白那个木头怎样及时行乐,找了半天才发现人落寞地躲在角落里。这么喧闹的地方,身边竟冷清得不像话,对偶尔贴上来的姑娘也只是礼貌地笑笑。 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样子让花容月瞬间失了神,喧嚣繁杂中,夙白就像个被保护得很好的珍宝,让人舍不得打扰,只想去珍惜爱护。 鬼使神差的,花容月丢下那堆美人,走到人旁边坐下。 察觉到身旁动静的夙白抬头看向人,黑黑亮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疑问。 花容月尽量自然地把胳膊搭在人肩上,“怎么一个人在这?” 夙白摇了摇头。 看到人闷闷不乐的样子,花容月本想逗人开心,却在盯了人半响后,不由自主地说道,“真好看呐。” 夙白甩下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垂着眼道,“别让那些美人等久了。” 花容月看人不开心,自然没心情再寻欢作乐,当即拉着人回府。 一路上被夙白甩了无数次的手。 月光透过窗子撒了一地,夙白缩在床上,抱着胳膊失落地想,原来花公子一向会讨人开心,一向这么会照顾人,对谁都是那么暧昧,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体贴。 这样一想,就心酸难受得抑制不住。 花容月枕在胳膊上,满脑子都是那人在角落里失落的样子,夙白的影子久久散不去,自己也迟迟睡不着…… 第二天,两人都顶了双熊猫眼。 花夫人狐疑地想,有情况! 接着恍然大悟,激动地给夙白熬了一大锅汤。 花夫人满怀希望地等来等去,憧憬着夙白来给自己一个惊喜,最好是像皇上丞相那样有皇子的。没想到却等来了夙白来辞行。 花夫人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又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装作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我娘玩得真大。花容月坐在病床前无语地想。 夙白紧紧攥着小包袱,紧张地问道,“夫人怎么样?” 花夫人对夙白的反应很满意,我家媳妇就是孝顺! 花容月那臭小子,一定要家法伺候。 边想边诈尸一样地朝花容月挤眉弄眼。 花容月被他娘吓得不清,当即把夙白叫到门外,低声道,“没事,我娘只是气极攻心。” “那么严重啊……”夙白垂眼,平心而论,夫人对自己真的很好。 “那个——”花容月讪讪地笑道,“你能不能留下?” 虽然哄的一手好姑娘,但那都是一时兴起,不走心不用意的,到了真正哄人的时候,花容月竟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半天才说出句这,其憨厚程度不输村头的王五。 夙白低头不说话。 “丢了那么多宝贝,你哥不会放过你的。”花容月取笑道。 “是夙白太任性了。”夙白低声回答。 “那——别告诉别人那件事——”花容月朝人眨眨眼睛。 夙白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当初是自己不知道,现在想想,堂堂花将军怎么会被恶霸欺负? 看到人笑了,花容月心里说不出的明媚。摸摸人头道,“我娘给你炖的汤都要凉了~” 看来花将军果然还是花将军啊,发挥正常哄起人来不在话下。 夙白笑归笑,但还是无动于衷。 花容月摸摸鼻子,活像一个因把饭烧糊了而给娘子认错的人,“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刚说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等着人的反应。 夙白沉默了一会儿,或者说矜持了一会儿,嘟嘴道,“算了吧,回去我哥又要欺负我。”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5节 说完蹦蹦哒哒地往前走,“还是夫人的汤好喝~” 花容月见状不禁失笑,心里像是被什么填的满满的。 接下来的第一天,花容月乖乖呆在府里,觉得自己很伟大。 第二天,花容月练了一天的剑,吓得花夫人以为府里有什么脏东西,急忙去庙里祷告。 第三天,花容月和夙白挤在一起看话本子,花夫人热泪盈眶,哭着去祠堂里给自家老祖宗上了好几把香。 第四天,夙白把厨房炸了,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 第五天,府上的动物见了夙白就追,花容月拿着自己紫晶剑满院子的吓鸡赶狗。 第六天,皇宫里的苏珞忐忑不安,不是说轩辕诀已经来了? 第六天,轩辕宸百无聊赖地陪夜璟妍玩五子棋,话说我哥怎么还不行动,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第六天,苏珞住处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告而别就这么好玩?”冷冷的声音响起。 看清来人后,苏珞顿时觉得日月无光,生无可恋。 “皇上您自然不会无聊,但我等草民就得时时找些乐子了。”苏珞毕恭毕敬。 “比如,”轩辕诀饶有兴致道,“调戏皇上?” “草民当时无知……” “无知?且无父无母。”轩辕诀靠近苏珞。 苏珞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 “孤苦零丁?家贫如洗?”轩辕诀步步逼近。 苏珞满脸苦逼:“草民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还请皇上责罚。” “责罚是吧,”轩辕诀把人拉向自己,手非常自然的搭上某人的腰,两人距离近在咫尺,“不知小珞想要什么责罚?”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还真有点想念,竟然这长时间都没找过自己。想到这,苏珞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的确是小爷鬼迷心窍看上了你的美貌,但小爷那时没见过世面,现在有新欢了。”苏珞一脸不屑的扭头。 “新欢?我猜猜,”轩辕诀满脸促狭,“夜璟华和他的那位丞相,啧啧,你没戏。至于花大将军对他身边的少年,你没看到人家眼里的宠溺?” “所以,你的新欢?”轩辕诀用力扯扯苏珞的脸,竟然还胖了,真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痛——,拍开脸上的爪子,苏珞揉揉腮帮子。 “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至死不渝!”苏珞坚定的注视轩辕诀的眼睛。 轩辕诀更坚定的回视。 不能笑!苏珞暗暗告诫自己,手指甲狠狠的掐入肉里。 “拜师了?演技提高了不少。”以前一回瞪就破功的。 “别给我套近乎,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心!”小眼神还是很坚定。 轩辕诀失笑,把人拽到怀里,吻了吻苏珞的头发:“真的没有想我?” 语气哀怨且哀怨。 苏珞心里有点难受,闭上眼睛靠在他肩上。想了,很想。 轩辕诀与他额头相抵,“朕真的很生气!” 不等苏珞反应过来,轩辕诀便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多日的思念发疯似得拥上心头。轩辕诀的吻急切霸道,呼吸急促间,苏珞舌尖猛的一痛,血腥充斥了整个口腔。许久,轩辕诀放开了快要窒息的人。 看着气喘吁吁的某人,轩辕诀心情十分畅快。 “朕现在心情不错,就不追究你的错了。”占了便宜的某人一副大度的样子。 “那……那件事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苏珞垂头丧气,拉了拉轩辕诀的衣角。唉,这种在劫难逃的挫败感~ “不行!”轩辕诀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5、4、3、2、1…… 苏珞环上轩辕诀的脖子,媚眼如丝。 “小珞……”轩辕诀眸色一暗。 “有没有感到四肢无力,头脑昏沉?”苏珞很认真的问。 “你给我下药?”轩辕诀闭上眼睛,准备运气。 “没用的。”苏珞撇撇嘴,“也不是什么□□,睡一觉就好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你就那么讨厌朕?”轩辕诀冷冷地问。 “皇上您太随心所欲了,草民只是希望您冷静冷静。”苏珞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就被禁锢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朕本来不想在这里的。”轩辕诀咬了咬怀里人的耳垂,“但现在,你说朕怎能忍心拒绝小珞的欲距还迎?” 把那人抵在墙上,牙尖在脖子、锁骨上细细碎碎的啃咬,一只手把某人试图反抗的双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熟门熟路的解开某人的腰带,握住那精细的腰肢。 苏珞双眼蒙上水雾,用最后的清明咒骂到底是谁换了老子的药!! 之后便是柔情缱绻,一夜春宵。 等第二天清早苏珞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上,旁边是饥渴盯着自己的轩辕诀。 “我们回家。”轩辕诀摸摸人的脸,双眼含笑。 “能不能不做皇后?”可怜兮兮的表情加上略哑的声音,杀伤力十足。 “你这是婚前恐惧症。”轩辕诀笃定。 “不是。”苏珞摇摇头,“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这么任性?” 会有数不清的大臣进谏、这些都会被载入史册、也会成为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咱们偷偷的、低调点不就成了?立后大典还是算了吧。 “你不用想太多,交给我便好。”轩辕诀揽过人。 苏珞还是很担心,“可是——” “整个太医院都是你的。”轩辕诀换了个话题,开始商量聘礼的事。 苏珞眼神坚定,不为所动。 “还有堆成山的医书”轩辕诀继续加聘礼诱惑人。 ……苏珞稍微动摇了一下下。 轩辕诀勾起唇角,“再加上数不清的丹药奇草。” “成交!”苏珞毫不犹豫。 轩辕诀哭笑不得,怎么自己还比不过那些? ☆、季粽子的苍白 ……那个幽冥国皇帝就这么把我们苏珞骗走了!苏太后很伤心,整日把自己关在梅乐宫里啃肘子,谁劝都没用。 丞相倒是很高兴,边躺在软椅上把玩着一个小瓶子,边摸摸下巴盘算着,这下轩辕诀可欠了云羿一个大人情,光是请喝喜酒怎么够? 于是夜璟华一踏进寝宫门,就看到季灼像个佛爷一样,光明正大地在躺自己寝宫的椅子上,翘着的腿摇来摇去。 ……谁放他进来的?夜璟华冷眼扫了扫四周。 所有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低着头,这年头呀,主子们都这么难伺候。 “好巧。”看到人进来,季灼弯起眼睛,朝夜璟华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 巧个屁!这是我宫里。 夜璟华自顾自地在旁边坐下,突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 “小狐狸呢?”夜璟华问。 “送给妍儿了。”季灼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把儿子送人这件事非常值得表扬。 毓秀宫中,夜璟妍正犹豫着,是要把小狐狸染成绿色还是红色?眼影呢,眼影什么颜色的好?把所有毛都扎成辫子会不会太夸张?绑个蝴蝶结是不是不矜持?对了,最后再画个大红唇…… 小狐狸眼睛发亮地指了指红色的胭脂,我还要这个! 画面回到景仁宫,夜璟华:“……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这么直白?季灼很受伤,“原来皇上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夜璟华瞥过去。 “不速之客也算客人。”经常来皇上寝宫坐坐客什么的很正常吧。 夜璟华挑眉,“我景仁宫从不留客。” “就是,我们燕好的地方怎么能留别人?”季灼对着人笑得暧昧。 “真刺耳。”夜璟华嫌弃地撇撇嘴,燕好什么的…… “再说,臣有重大发现。”季灼凑近人,严肃地握住人手腕。 夜璟华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防止两人呼吸搅在一起,“找到幕后黑手了?” 季灼但笑不语,且笑得越发狡黠,搭在人手腕上的手指也开始不安分。 夜璟华被人盯得心里发毛,抽出手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这个——”季灼神神秘秘地从袖口抽出个东西,夜璟华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之后的脸色就黑的不能看。 “季灼!”夜璟华怒火中烧。 “是要翻臣的牌子?”季灼自觉地扑到人身上。 夜璟华被勒得透不过气,挣扎道,“你很闲!?” 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季灼把头埋在人颈窝里,轻轻吹了口气,“臣就剩这么点爱好了,皇上怎么忍心剥夺?” “你、无耻——”为了防止人发疯,夜璟华果断拿起那本小黄书准备撕。 不小心翻到某一页,上面两个人以难度特别高的姿势重叠在一起,夜璟华纠结了一下,接着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研究了好几秒。 季灼在人脸上啄了一口,戏谑道,“皇上怎么这么不自重?” “彼此彼此。”夜璟华盯着同一页,眼睛眨都不眨。 半响才闭上书,面无表情道,“辣眼睛。” “我好看。”季灼主动把脸凑到人眼前,大言不惭道。 “哦,”夜璟华挑了挑眉,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鄙视,“也就剩下这了。” “所以啊,”季灼手沿着人的背往下滑,说得一本正经,“皇上是不是应该深入了解臣?” 夜璟华挑起人下巴,示意人继续。 季灼笑道,“季相他相貌堂堂,才华横溢,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有权有势,有床品有节操,有体力有技术——” 夜璟华打断,“最后一个。” “技术。”季相勾起嘴角,很引以为豪。 “是么?”夜璟华也笑,说话的尾调轻轻翘起,“身经百战?” 季灼凑近人嗅了嗅。 “刚洗了澡,”夜璟华侧了侧身,淡定道,“不酸。” “哦,”季灼了然,“刚洗了澡啊。” 夜璟华:“……听重点。” “嗯,”季灼点点头,严肃地分析道,“我家华儿刚洗了澡,还迫不及待想让我知道,毫无疑问是在邀请我,而且还夸我技术好。” 夜璟华黑脸,“你在乱说什么?” 季灼手用力,把人圈进怀里,两人挨得很近,几乎是脸贴脸,“刚才的夸奖臣收下了。” 夜璟华黑脸,朕什么时候夸奖你了? “但没有身经百战,”季灼纠正道,“您知道的,臣一向好学,一向推崇学无止境,让皇上赞不绝口的技术是从书上学的。” 夜璟华黑脸,“……圣贤们知道你这么糟蹋学无止境这个词么?” “这我不管,”季灼赖在人身上,眼里浓浓的笑意化不开,“我只负责侍寝,以一当千,替天下人照顾好我家皇上。” 夜璟华嫌弃地撇嘴。 “而且啊,”季灼凑到人耳边轻轻道,“我是你一个人的。” 本想表达不稀罕的人却不争气地耳垂通红,脑子空白凶也凶不起来。 季灼闷笑,“这就受不了了?” “季灼你听着,”夜璟华咬牙,能把一口白牙咬碎,“朕!不!稀!罕!” 季灼点点头,表示相信了,毕竟我家皇上从不说谎,人家天子说不稀罕就不稀罕,脸却慢慢朝人贴近。 夜璟华默默地偏了下头。 季灼勾嘴,“稀罕。” 夜璟华默默地正了下头。 季灼越凑越近,低下头有吻人的势头。可偏偏勾着人,灼热的气息在人唇上若即若离,诱惑难当,挠得人心痒。 夜璟华闭上眼睛,胸膛轻微起伏,呼吸也有点不自然。 想象中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终于不耐地睁眼。 季灼眸里全是促狭,脸上写满类似“我就说吧,皇上特别稀罕我”的得意洋洋。 夜璟华发誓,从没人敢对他露出这种笑,磨了磨牙,拿起书就朝人抡去。 “刚才是在邀请?”季灼按住人的手,坏笑道。 “想得美!”夜璟华瞪过去,“谁勾引谁的?” 季灼笑着顺顺人的毛,朝那发红的唇吻上去,直到人气喘吁吁才放开。 衣服被拉开,夜璟华不自然地拍开人的手,“脏死了,去洗澡。” 季灼在人脖颈处不住轻咬,含糊不清道,“洗了,小狐狸也送走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事先预谋好的?夜璟华眯眼,挑开季灼的衣领,用牙尖在人脖子上轻轻磨着,“朕检查检查。” 季灼佯装挣扎了一下,幽幽道,“皇上自重。” 夜璟华改成用舌尖轻舔。 季灼扭了扭身体,声音娇滴滴的,“皇上别这样,草民何德何能,哪能享此殊荣?” “闭嘴。”夜璟华很郁闷,朕就不信挑不起你。 粗暴地把人上衣扯下来,目光触到人漂亮结实的胸肌时,夜璟华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摸了两把。 季灼胸膛起伏了一下。 “笑什么笑!”夜璟华重重地拍了下人,俨然一副恶霸的样子。 “草民没笑,”季灼十分配合地轻哼一声,舔了舔人耳垂,“皇上继续。” 夜璟华被人的小动作撩得险些软了身子瘫在人身上。暗骂了声自己没出息,之后也学着季灼的样子在人身上又啃又咬。 季灼轻笑,手抚上人的背。 夜璟华撩着撩着就被剥得差不多了,背部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不由一颤。 季灼含笑捏了捏人的腰,“皇上继续。” ……这怎么继续?夜璟华趴在人身上无力地咬牙。 季灼稍一用力,调换了两人的位置。 眼不见心为静,夜璟华果断闭眼。 “睁眼看看我。”季灼在人耳边诱哄,“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夜璟华闻言迅速睁眼,憋了半天才骂道,“丑死了。” 季灼轻笑,埋头开始亲亲咬咬。 夜璟华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姓季的,朕要斩了你……” 此时的声音在季灼听来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嗯,”季灼眸色一深,亲了亲人的侧脸,“还要什么?” “拆相府……”夜璟华弓起身子,难受地蹭了蹭。 此夜,某皇说了无数句拆相府,在前半夜,叫了无数句的阿灼,在后半夜。 第二日,勤勉的小皇帝咬着牙起床,刚坐起来便被旁边人拉到怀里,亲了亲鬓角,“乖,再睡会~” “朕要上朝。”夜璟华没好气地从人身上爬起。 刚费力爬起,又被人重重拉到身上,“再歇会儿~” 滚,老子好不容易身残志坚地爬起来,三番两次耍人很好玩么?夜璟华心里的火苗咻地一下跳起来。 季灼迷迷糊糊地揉了揉人的腰,“偶尔罢一次早朝也无可厚非”,揉着揉着手就不由自主地往下,往下面探去。 “季灼。”夜璟华脸很黑。 “嗯……”季灼边答应着,边挺了挺身蹭蹭人。 只听“咔嚓”一声,接着是方圆十里都能听到的叫声。 “……叫的这么大声干什么!?”夜璟华粗暴地捂住人嘴,丢人。 季灼趁机用舌头舔了舔人的手指。 夜璟华冷脸,哼了声“活该”,嗖的收回手,开始洗漱穿衣。 季灼晃了晃自己软软垂下的胳膊,默默地把胳膊接上,看着人决绝地背影,眼神幽幽。 早朝上,夜璟华看着朝堂上那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人,紧紧握住拳头。 不就是断了条胳膊?你季大丞相从小习武,会把这点小伤当回事?至于里三层外三层地搏人眼球? 众臣纷纷向丞相投去同情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璟华觉得有几道谴责的目光向自己射来。 面对同僚的关爱和圣上的复杂目光,季相只是苍白地笑笑。 ……昨晚翻来覆去来回折腾,季灼活该! 但这人近期一直沉迷于不良爱好,很有可能疏于练功,也有可能特别严重,说不定就废了。 废了才好,夜璟华冷笑,不给你点颜色真以为自己能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  季灼:欢好之后,我家那口子卸了我的胳膊……… 谁、能、比、我、惨? ☆、那是不注意会出人命的 接下来的几天,季灼特别乖地没有骚扰人,相传是在季府养伤。 养伤个鬼?小皇帝支起下巴,狐疑地想,御书房和寝宫都还没来得及贴“季灼不得入内”的纸条,不会是心灰意冷了…… 小狐狸顶着一头炫彩的辫子跳到人怀里,眯着眼睛翘尾巴。 夜璟华习惯性地去摸人的毛,却被辫子扎了下手。小狐狸乐呵呵地抖抖毛,胭脂水粉便像雪花一样纷纷撒撒,落得地上都是。 当然,还有夜璟华的龙袍上。 “来人。”夜璟华拎着小狐狸扔过去,“洗干净。” 小狐狸抱着柱子啃个不停,死活不走。宫女太监们无可奈何,又不敢把小皇子硬拽下来。 夜璟华只得亲自把小东西抱去洗澡。 ……真难缠,也不知道像谁?夜璟华撇撇嘴。 闲客居还是一如既往坐无虚席,季灼好笑地听着说书人把他们皇上吹的天花乱坠。 “……十万天兵呀,只见金光一闪,一条九头金龙腾云驾雾盘旋而来……” “好!好!”下面喝彩声一片。 “……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凤凰,羽翼五彩缤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听众秉息凝神,不敢大出一口气。 “……一时间龙飞凤舞,引来无数蝴蝶……” 下面掌声一片,气氛达到最□□。 季灼被群众们热情的欢呼声震得头脑发麻,退到外室慢悠悠地喝着茶。 突然重重一声响,一个人被踢倒在地。 季灼闻声望去。 “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在我闲客居撒野!”一个红衣女子手叉腰,耀武扬威地踩在那人身上。 “清风,过来!”红衣女子朝旁边低眉顺眼的小厮挥挥手,“他怎么轻薄你的,你轻薄回去!” 叫清风的人胆怯地摇摇头。 “过来!”红衣女子瞪向他,“怕什么怕!我查过他的底细,非富非贵无权无势,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你还担心他报复?” 清风只得过去,在人脸上捏了一把。 季灼:“……”捂着脸继续喝茶。 “你……你们凭什么侮辱人!?”地上的人气得发抖。 “就准你做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准我们说了?”红衣女子踢了人一脚。 那人吃痛地哎呦一声。 “这可是当今丞相赐名的闲客居。”红衣女子围着人走了一圈,“你这种乌烟瘴气的人真是脏了这块好地方!” “我家小厮是长得好看,但你也配调戏?”红衣女子又踢,“这次先饶过你,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人爬起身拍拍衣服,冷哼道,“本公子怎么也比一个低贱的下人地位高贵!?” 红衣女子一脚又把他踢倒在地。 旁观众人:“……”活该。 “还不是见不得人调戏你那面首?”那人阴阳怪气道。 “贱人就是贱人,看谁都龌龊。”红衣女子不耐烦道。 “那小厮的滋味……呀啊呀哇呀呀……”那人突然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把他扒光扔出去。”红衣女子拍拍手,命令边上的人。 季灼转了个身,低头喝茶。 “季相又来与民同乐呀。”红衣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季灼摸摸鼻子,“师母的脾气好了很多。” 柳婀娜拿起一旁的杯子和人干了一杯,笑吟吟道,“这几年一直抄佛经,隔几天就去庙里烧个香,日子一久,人也就平和多了。” 季灼:“……”菩萨没被您气死? “灼儿,师母打算把那人写到话本子里~”柳婀娜期待地看着人。 季灼深思熟虑了一番,赞叹道,“甚好。” “就说他自小就憧憬当个太监,因此用尽一切办法想进宫。历尽挫折好不容易才进了宫,又目睹皇上天人之资,不由芳心暗许,哪想皇上心里只有丞相,看都不看他一眼。那人积怨在心,偷得大内秘籍想谋朝篡位,却因天资愚笨走火入魔,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只好被人扔出宫外,最后郁郁而终。”说完柳婀娜喜出望外地跟人分享自己的灵感,准备听丞相的意见。 “好故事。”季灼点点头,真诚地提议道,“但不如改成他喜欢公主?” “不行,那样没人看。”柳婀娜以过来人的口气认真道。 皇宫里的夜璟妍一个喷嚏完又是一个喷嚏,奇怪,有两个人同时在骂我? “灼儿怎么有空过来?”柳婀娜问。 “特来请教师娘一件事。”季灼勾起嘴角。 柳婀娜得意得眼睛都咪了起来。 “师娘见多识广,可听说过易阵图?”季灼问。 柳婀娜闻言皱眉,“只是个传言而已,易阵图可复活数万佣兵,地宫里的佣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如果易阵图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定会引起大乱。” “那易阵图现在何处?”季灼继续问道。 柳婀娜摇头,“相传□□的一个心腹叛变,□□御驾亲征九死一生才平了乱。事后那位将军被满门抄斩,忠于将军的数万将士无一生还,有流言说所有人都被活活铸成了兵佣,关在黑暗的地宫里永世不得脱身。” “后来此事越传越邪乎,就有了易阵图可复活那些枭兵勇将,易阵图一出,天下易主。” “真是可笑,”季灼笑着摇摇头,“这天下是夜家的,区区一张纸就能让它冠以他姓?” “灼儿,”柳婀娜凑近人,神神秘秘道,“你私下是怎样称呼皇上的?” 季灼脸不红心不跳,“自然是尊称道皇上。” 柳婀娜不相信地翻了个白眼。 “有没有看过师娘写的话本子?”柳婀娜又问。 季灼艰难地点点头,里头的称呼能腻死人,小夜夜、小华华、小夜子、小璟宝贝、小心肝华儿…… 而且让人搞不懂为什么非要加一个“小”? 如果真叫人“小心肝华儿”,估计自己早废了。 “所以,你学着点。”柳婀娜语重心长地拍拍人的肩。 “哎,还有,”柳婀娜像突然想到什么,“最近王城里的江湖之人有点多,好像在找什么魔教教主~” 那个异瞳怪?季灼摸摸下巴。 “店里也住了好几个江湖中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柳婀娜得意道,“边上那个赌场也聚集了不少眼生的人。” “你把皇上也带过来住几天,观察观察情况~”柳婀娜终于说到正题,皇上在眼前我也好找灵感。 季灼:“……”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柳婀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季灼摸摸鼻子,“师娘这里可有……上好的膏药?” 柳婀娜立刻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看着季灼,恨不得抡死笤帚把人打一顿,“怎么这么不注意!送你的书都白看了?都说了多少遍要温柔点,媳妇就是用来疼的,你把我的话放哪了?左耳进右耳出?我知道你们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但你、你就不能节制点?多大的人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知不知道那事不注意会出人命的!让我说你什么是好!幸好珂羽不知道这事,不然不揍死你……” 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纷纷低声指责着季灼渣! “就是那个人,对媳妇不好……” “长得一表人才,怎么能这样?” “女儿,你以后可不能嫁这种人……” “相公,还是你好~” “宝宝,别和这种人在一块玩,不然娘亲不给你买糖吃……” 季灼:“……” 柳婀娜又絮絮叨叨地数落了季灼好长时间,才走向内室给人找东西。 季灼被说得无地自容,这真的有生命危险?但他……,他有时候也勾引自己…… “喏!”柳婀娜把药递过来。 季灼道完谢就想走。 “回来。”柳婀娜的声音传来,“这几天好好呆在这,别想着回宫。有我看着,免得你回宫克制不住。” 季灼:“……”怎么把自己想的那么禽兽? 柳婀娜二话不说就把季灼押进一个房间,然后关门,“咔嚓”一声落了锁。 听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季灼在屋里随便找了根钢丝,从门缝里伸出去,在锁上面捣鼓半天,终于把门打开。 推开门,才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哼!”凤弋瞳眨了眨他乌漆玛黑的眼睛,冷艳地走过,路过季灼房间时迅速朝里冲去。 季灼冷静地捏住人胳膊。 “小璟!”凤弋瞳开始朝里面喊。 “华儿他不想见你。”季灼使劲把人往外推。 “不可能,小璟怎么会不想见我?我们感情好着呢。”凤弋瞳一边往里冲,一边冲里头喊,“小璟!”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夜璟华出来,凤弋瞳幸灾乐祸,“哈哈,你一个人,一定是小璟心里还有我,不肯倾心于你。” 凤弋瞳灵光一现,“那他岂不是一个人在宫里?” 说完便准备进宫寻人。 “你再走一步,我便让所有人都知道魔教教主在这里。”季灼冷声,“王城有不少找你的人吧。” 凤弋瞳果然顿住脚步,扔下句“算你狠”就回了自己房间,顺便狠狠摔了下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美男出没……和季灼搞婚外情的那种~ ☆、封盟主,别来无恙 第四十三章:封盟主,别来无恙 夜深人静,季灼轻轻拉开门,向四处看了看,果然拐角不远处有个窗口,心里一喜,加快脚步朝那处走去,生怕被柳婀娜叫住。 堂堂丞相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看个心上人都这么难。季大丞相沮丧万分。 只是这稍微的一分神,便与刚拐过弯的人撞了个难满怀。 那人手里像是还端着什么东西,季灼没想太多,下意识揽过人闪到一边。“啪——”那人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公子没事吧。”季灼忙问道。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6节 怀里的人盯着季灼,摇摇头。季灼这才看清人的样子,那人剑眉入鬓,五官精致的不像话,整个面容堪称完美,任谁看都会叹这人绝美无双。过于白皙的皮肤衬的人有些病态,却自有一番风流。偏偏狭长的双眼神采飞扬,又让人感觉一泉活水涌来。 凤弋瞳靠在自己房门上,懒懒道,“季兄,那小璟就归我了!” 那人贴在季灼身上低着头,迟迟不离开。 季灼默默地挣开人。 柳婀娜也闻声而来,见状恨铁不成钢道,“快给我放开!好小子!竟然又勾搭上一个!” 柳婀娜刚想让那位公子也注意言行,看了眼人后,又转向季灼,怒道,“竟然见人家公子漂亮就起了歹心!不知道我柳婀娜最讨厌这种人?不行,这事我一定得写信告诉你娘!” 说罢就拿手里的棍子指向人,“怎么出来的?我就不信还困不住你了!” 季灼只得悻悻回到房间。 天黑后,季灼仍死心不改想着如何脱身。再不进宫皇上就该怒了,小面瘫一怒,自己就得永远呆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活得生无可恋,想一想就觉得悲伤。 刚轻轻拉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白天的那位翩翩公子。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是来给公子道谢的。”那人边说边往里走。 季灼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莫非公子不欢迎在下?”那人自顾自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季灼只好决定应付完这人再想办法逃。 那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季灼,“公子相信缘分么?在下好像在哪见过公子。” “公子说笑了,也许是季某的这种长相常见而已。”季灼不动声色地应对,这人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是么?看来季公子是好而不自知。”那人抿嘴轻笑,“否则在下怎会一见倾心?” ……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白,季灼不由多看了人两眼。半响笑道,“巧了,我娘子也常这么说。” 僵了两秒后,那人继续靠近季灼,“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不介意——” 边说边把手指轻轻搭在人手腕上,“再说,到哪去找一个知冷知热懂情趣的人呢?” 季灼抽回手,似笑非笑,“可惜季某没有龙阳之好。” 那人被噎的没话说。 “公子哪里人士?”季灼问。 “之言是西蜀人,初到王城,今日初见公子,竟与公子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不知季公子能否尽地主之宜,带之言四处游玩?”那人又觉得有了希望。 季灼勾起嘴角,“季某明日要给幼子买些小玩意儿,想来之公子也不会感兴趣。” “在下姓尚,名之言。”尚之言纠正。 “尚公子一路都到过哪些地方?”季灼给人倒了杯茶,“想必遇到过不少奇闻轶事吧。” “说来惭愧,之言匆匆赶来王城,竟没留意一路的美景。”尚之言一脸惋惜。 季灼忍笑,“尚公子真是个妙人。” 尚之言闻言羞答答垂下头,“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之言什么都愿意。” 季灼笑,“那可否愿意出这个房间?” “季季~”尚之言脸红,“你真坏。” 季灼被这声季季雷了一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尚之言递给季灼个眼神,含羞道,“季季你温柔点。” “若是与公子共度春宵,我那醋意极大的媳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季灼摸摸人脸,笑道,“若让公子独守空房,岂不又委屈了公子?” 尚之言笑得僵硬。 “尚公子初来乍到,可还习惯?”季灼把茶送到人嘴边,“喝点水。” “还好。”尚之言撇撇嘴。 季灼好笑地看着人。 尚之言被盯得不自在,突然有点想走。 “尚公子真是个热情的小妖精,”季灼把人揽在怀里,手蹭蹭人的鬓角,“只是,这张皮戴着不舒服吧。嗯?华儿~” “在下听不懂季公子在说什么?”尚之言在人怀里挣了挣。 “这力度,像极了。”季灼轻笑。 “你——”尚之言正欲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季灼只好放开怀里的人,打开门一探究竟。 “别让那魔教妖人跑了!”为首的人边喊边追。 凤弋瞳边跑无语,这人有病吧,好好的为什么一口咬定自己是魔教教主!? 想也没想就撞进一间客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谁?”里屋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 外面的人声绵延不绝,到处是魔教教主之类的字眼。 凤弋瞳忙赶到内室,解释道,“你听我说,其实我不是什么魔教教主——” 话音刚落,就被内室的香艳画面闪瞎了眼。 好一副美男出浴图!这帅哥的身材真…… “魔教教主凤弋瞳?”美男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凤弋瞳的思路。 “不是不是,”凤弋瞳连连摆手,“他们认错人了,公子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凤弋瞳声情并茂,说得跟真的一样。 那人冷哼,“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凤弋瞳拿出随身的小镜子一看,果然,本来伪装的很好的黑色眼珠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异色,难怪刚才下去拿酒时,那些人的反应那么大。 “我、我、”凤弋瞳欲泫欲泣,“实不相瞒,我被人下了药……” 那人皱眉,拉着凤弋瞳的胳膊把人拽近,盯着人的眼睛看得仔细。 “这样不好吧,我已经有了心上人。”凤弋瞳心脏漏了半拍。 那人只盯着看,并未理睬。 “但我会对公子负责的,”凤弋瞳流口水,“不知公子芳名?” 那人瞪了他一眼。 凤弋瞳只好改口,“公子贵姓?” “鄙姓封。”那人边看边自语,“太像了。” “封什么?”凤弋瞳继续花痴。 “封卿烨。”那人不耐道。 “什么?”凤弋瞳猛地往后一退,脸色一变,“就是你这个神经病命人满世界的抓我!?老子招你惹你了?” 封卿烨冷笑,“果然是你。” “你有病吧,我凤弋瞳和你一没仇二没怨的!”凤弋瞳捏了捏袖中淬了毒的银针。 “魔教妖徒,人人得而诛之。”封卿烨说得云淡风轻。 凤弋瞳甩手,数枚银针刷刷而来。 封卿烨毫不费力地避过,皱眉不屑地冷哼,“魔教果然是魔教。” 凤弋瞳拿起边上的椅子就朝人砸去。 “别动,你已经被我下了毒。”封卿烨救下椅子,好心提醒人。 “把本教主当小孩子哄呢——”凤弋瞳突然觉得胸口一痛,豆大的汗从脑门上滴下来,“卑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封卿烨走向人,“如果你悔过自新,我自会给你解药,之后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清净一生。” “你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别用那种救世主的姿态对着本教主,”凤弋瞳捂住胸口,“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若真冥顽不灵,不用我动手,两时辰没就会毒发身亡——” “是么?”凤弋瞳冷笑,眸子里泛着妖冶的光。 等封卿烨回过神,自己右手上已多了副手铐,和凤弋瞳的左手拷在一起。 凤弋瞳动动拷链,“封盟主,别来无恙。” 封卿烨咬牙。 “封盟主可以把我左手砍了一了百了,”懒懒地闭上眼睛,“对了,忘了提醒盟主,这手铐我淬过毒的。” “唉,真是可惜了。没和我心上人死一块,倒是便宜了你。”凤弋瞳浮夸地叹了口气。 封卿烨冷声道,“我们互换解药,之后你把手铐打开。” “想的美。”凤弋瞳低头玩着手铐,“没想到盟主这么怕死?” “给。”封卿烨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颗黑色药丸,“我可没与大魔头同归于尽的觉悟,就这么牺牲自己太不值得。” 凤弋瞳吞下解药,见封卿烨还盯着自己,打趣道,“盟主这么多情?” “少废话。”封卿烨伸手,“解药。” 凤弋瞳无辜地眨眨眼睛,“手铐没毒。” 封卿烨被气的一口瘀血堵在心头。 “把手铐打开。”封卿烨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凤弋瞳无辜道,“我傻呀?没了手铐你封盟主对付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现在对付你也是易如反掌。”封卿烨眯着眼,手钳住人的喉咙。 “是,您老说得对。”凤弋瞳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如果封盟主您想永远带着这副东西——,玄天寒铁可没东西能断开。” “……你想要什么?”封卿烨握拳。 “我想要什么你不懂么?”凤弋瞳深情道,“自然是封盟主的心。” 封卿烨:“……大不了同归于尽。” “您是君子,和我这个小人同归于尽真是委屈你了。”凤弋瞳幽幽道。 “其实教主还是有优点的……”封卿烨咬牙。 “例如?”凤弋瞳眨眨眼睛。 “足智多谋。”阴险狡诈。 凤弋瞳笑容满面。 “风华绝代。”妖冶无比。 凤弋瞳听得很受用,笑得愈发和善。 “……心地善良。”封卿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 凤弋瞳朝人勾勾手指,封卿烨不情不愿靠过来。 “其实,我不小心把钥匙丢了——”凤弋瞳不好意思道。 封卿烨想揍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哦,那么如此知冷知热懂情趣的尚之言是谁? ☆、好好说情话能死? 屋里沉默了半响,凤弋瞳不好意思道,“封盟主不洗漱么?” 一直黑着脸的封卿烨冷静道,“之前洗过了。” “哦,”凤弋瞳又热情邀请,“那歇息?” 封卿烨唰地拔出自己的剑,冷冷道,“没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 凤弋瞳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无妨,我不嫌弃你。”说完,便拖着重重的手镣往床边走去,后面还拖着个拿着剑,纠结是砍前面的人还是砍手铐的封卿烨。 有了手镣的束缚,两人只得面对面而睡。 没过多长时间,凤弋瞳的声音响起,“盟主还没睡着?” 没等人回答,凤弋瞳就自顾自地开启谈心模式,“封盟主一口一句魔教妖人,您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凤弋瞳语重心长,“我魔教也就比较放荡不羁、古灵精怪一些而已,大家都是为自己利益,难道你们正派人士手中就没有沾过一滴血?” 边上的人一言不发。 凤弋瞳把手铐摇得铮铮作响,“喂,说话!别装死!” 封卿烨:“闭嘴,你真烦!” “好不容易能这么近距离接触正教中人,你必须给我个解释!”凤弋瞳不依不饶。 其实封卿烨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小父辈灌输给自己的,自己从没想过若是有一天不是这么回事呢? 想了半天才开口道,“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 “邪个鬼?我魔教怎么就邪教了?”凤弋瞳拿腿瞪人。 “众所周知。”封卿烨言简意赅。 “没法跟你沟通。”凤弋瞳撇撇嘴,“不过跟自己的敌人同床共枕的感觉还不错,既刺激又兴奋。” 另一个房间里,季灼贴着尚之言,一会儿一个尚公子,一会儿一个华儿的叫着,夜璟华觉得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你怎么发现的?”夜璟华很挫败。 心上人竟然这么有情趣,都知道玩易容的游戏,季灼很欣慰,这样下来,很快就能玩期待已久的角色扮演了。 “喂!”夜璟华用指头狠狠戳了下人。 “知冷知热懂情趣?”季灼没回答人的问题,取笑道,“怎么能想出这种话?” 夜璟华:“……”是有点脑残。 “还有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季灼忍住笑。 “季季,你温柔点……”季灼边模仿人边笑得捂住肚子。 夜璟华一脚踢过去,黑脸道,“有什么好笑的?” “乖,”季灼把人搂在怀里,“再叫声让我听听~” 夜璟华咬牙,凶神恶煞道,“季季!” “不是这样的,温柔点。 ”季灼很耐心地纠正。 “你是怎样发现的?”夜璟华自以为伪装得□□无缝,这都能识破,这季灼一定是妖怪! 季灼为了不打击人,笑着哄道,“的确没破绽,直觉而已。” “滚。”夜璟华踢了人一脚。 “笨蛋。”季灼亲亲人头发,“全都是破绽。小路痴,你的每个小动作我都铭记于心、你的每个表情我都印在心上、你的所有反应我都了如指掌、你的每寸气息我都再熟悉不过……” 夜璟华温顺地环住人,满心感动。 “最重要的是,”季灼深情地捧着人的脸,“皮没沾好。” 说完嘴角就恶劣地向上弯起。 小皇帝被气得直咬牙,姓季的,你好好说情话能死!? “娘子~”季灼开始把整个身子贴在人身上蹭来蹭去。 “乱叫什么!”夜璟华手脚并用地推人。这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还有没有下限! “娘子千里寻夫,为夫很感动。”季灼按住挣扎不已的人,神情款款,“但为夫今晚怕是不能满足娘子了。” “甚好!”夜璟华尽力忽略那些奇怪的称谓。 “华儿别说气话。”季灼安抚一样地拍拍人的背,哄道,“师娘说了,那种事做多会出人命的。” “师娘说错了。”夜璟华没好气,“那种事一做就会出人命!” 季灼眼里亮晶晶,“你叫她师娘,华儿果然承认我们是一家人了!” 夜璟华忍住想拿鞋子拍人脸的冲动,“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说师娘。”季相羞答答。 根据以往的经验,夜璟华放弃和人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改口道,“丞相来这干什么?” 夜璟华拿着小瓶子往人眼前晃了晃。 “朕不想知道了。”夜璟华立刻阻止人讲话,往床上一躺,“过来,歇会儿。” 季灼乖乖躺过去,把人搂在怀里,“前些天是我过分了,喏,所以从师娘这儿拿了更好的药。” 夜璟华淡淡应道,“嗯。”是有点儿过分。 “虽然很喜欢华儿的热情,喜欢听华儿受不了求饶的声音,喜欢华儿眼里全是水雾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喜欢——” “不许说话!”夜璟华打断道,“丞相不去写小话本子真是屈才了!”边说边面红耳赤地拿肘子狠狠撞了一下人,胳膊碰到人胸膛的时候很没骨气地放轻力道。 季灼笑着摸摸人头发,“现在知道了吧,柳婀娜是师娘,皇上可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夜璟华哼了一声,突然想要和人来一场激烈的舌吻,顺便…… 夜璟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华儿又是为什么来闲客居?”季灼把下巴抵在人头上蹭了蹭。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夜璟华淡淡道。 没想到会说的这么直白,季灼心里一暖,忍不住想要把人压在身下欺负一番。 脑边又响起柳婀娜的话,季灼内心纠结不已,不行,不能那么禽兽…… 夜璟华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紧张,等了半天,也不见某个禽兽有动静,不禁气结,好不容易表白一次,竟然没反应!?姓季的,以后别想再听到这种话了! 于是这晚季灼大义凛然地一忍再忍,夜璟华撇嘴不屑地哼了又哼。 一觉醒来,两人均是一脸欲求不满,顶着两个黑眼圈。 另一边,凤弋瞳一觉醒来,觉得他和封卿烨感情好了很多。 封卿烨浑身散发着杀气,谁能告诉我,世界上怎么会有凤弋瞳这种生物!?打呼噜、磨牙、说梦话、到处滚、睡相极不踏实、半夜频繁起夜、起完夜梦游、梦游时拔出自己的剑乱砍……,封卿烨冷笑,竟有人睡着比醒来更不老实,这世上所有讨人厌的东西全让凤弋瞳占了! 凤弋瞳伸了个懒腰,一脸享受地晃了晃链子,“盟主精神似乎不太好。” 封卿烨冷笑。 “亲亲啊~”凤弋瞳眉开眼笑准备让人改掉随便冷哼这个坏毛病。 “你说什么!?”封卿烨闻言皱眉。 凤弋瞳以为他不喜欢这个爱称,识趣改口道,“封亲烨啊~” 封卿烨脸色铁青地纠正,“封卿烨。” 凤弋瞳无辜,“……封亲烨。” 封卿烨头疼,“卿。” 凤弋瞳认真学习,“亲。” 看人不像是开玩笑,封卿烨无语,“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名字。” 凤弋瞳急了,可说出来还是,“封亲烨!” “有没有说过你患有口疾?”封卿烨幸灾乐祸地取笑道,“发音不清。” “你才发音不清呢!”凤弋瞳气急败坏,反唇相讥道,“我魔教的所有小孩都是我教的!封亲烨,你们正派才全是睁眼瞎!” 封卿烨左手按住他的脑袋,“封卿烨。” 凤弋瞳瞪着他,“封亲烨!” 封卿烨只是淡淡笑了笑,一脸不跟小孩子玩的表情。 这表情彻底激怒了凤弋瞳,吼道,“姓封的,老子不想和你栓在一起!” 封卿烨晃晃右手上的链子,“是哪个蠢货把钥匙丢了?” 凤弋瞳哼了一声起床,一起来就看到满地残骸,封卿烨出鞘了的宝剑躺在地上。 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凤弋瞳怒吼道,“这就是堂堂武林盟主的作风!” 封卿烨随脚一踢,地上的剑稳稳飞到手上。 耍什么帅!凤弋瞳不屑,正派领袖就是个傻逼。 封卿烨拿剑指向人,道,“短短几个时辰,封某可真是领教了传说中魔教教主阴狠毒辣之处。”简直无法忍受。 “你要杀人灭口?”就因为我目击了你把人家客栈的房间弄的不成样? “往后退,我不想再和一个蠢货栓在一起。”封卿烨拿起剑朝锁链劈去。 这倒正和了凤弋瞳的意。凤弋瞳正乖乖站着,生怕封卿烨丧心病狂、公报私仇趁机把自己劈了。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凤弋瞳心里一喜,急忙冲外喊道,“小璟!” 身体顺势朝外一歪。 “你疯了!?”封卿烨急忙收剑,“知不知道赤雷剑削铁如泥?” 凤弋瞳不理他,兴冲冲地朝门外跑去,封卿烨跟在后面走的跌跌撞撞,一向教养极好的武林盟主此时心里直骂娘。 门外夜璟华正嫌弃地和他家丞相保持距离,在过道上拉拉扯扯一点都不像话!就见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一团五彩缤纷的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凤弋瞳。 季灼下意识把他家皇上护在身后,一脸警告地看着凤弋瞳。 封卿烨干站在凤弋瞳旁边,一脸杀气。 ☆、同床共枕后,你竟然这么对我 “小璟,你总算找到我了。”凤弋瞳朝前扑去。 封卿烨不动声色把链子往后一拉,于是刚才还动如脱兔的人立马被制约在原地,像被困住的蚂蚱一样挣扎不已。 凤弋瞳怒视后面站如松的人。 封卿烨无视这个眼神,把手环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在门上,沉重的铁链子一点也没影响美感。 “小璟——”凤弋瞳努力伸长手臂,试图够到人身上。 “不打扰两位了,教主再会。”夜璟华说罢赏了封卿烨一个欣赏的眼神,厉害,能看上凤弋瞳的都不是一般人。 季灼扔下一个欠揍的笑,揽着夜璟华扬长而去。 凤弋瞳气得直咬牙,“季灼老贼!!” “有什么好显摆的!”许久又丢下句。 被忽视半天的封卿烨不耐烦地摇摇链子,“喂,什么时候能找到钥匙?” 凤弋瞳心情低落,“别烦我!” “你这是什么恶劣态度?”封卿烨皱眉。 “老子刚失恋你还好意思要求老子和声细雨跟你封大盟主说话!?”凤弋瞳一口气吐出一串话。 “你失恋和我有什么关系?”封卿烨平静地摇摇链子,“把这打开。” “没心情。”凤弋瞳吐出三个字。 封卿烨冷冷地掐住人手腕,“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就因为老子有了别的男人你就不高兴!?”凤弋瞳不屑地瞥了眼封卿烨,大声喝道,“闹什么闹!?” 其他房里的人纷纷推开门朝这边看。 封卿烨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果断捂住人嘴,把试图又要吼两嗓子的人拖进房里。 “你堂堂武林盟主能不能有点胸襟?”凤弋瞳义愤填膺地指着人。 封卿烨冷冷打下他的手,“我要是没胸襟,你早去见阎王了。” “同床共枕后,你竟然这样对我!”凤弋瞳咬住下唇,瞬间红了眼圈。 封卿烨前半生没见过这种人,愣了半天才道,“……凤弋瞳,你个神经病。” “你可以对我始乱终弃,”凤弋瞳把手缓缓贴在小腹上,声情并茂,“但怎么忍心抛弃孩子?” 封卿烨:“……” “他还那么小——”凤弋瞳拉起封卿烨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封卿烨内心无力:“……有话好好说。” 凤弋瞳拿起桌上的杯子润润喉咙,边想着怎么对付封卿烨,边腹诽着果然没我家小璟有意思,如果对小璟这样,小璟肯定会淡定地扔下沓银票,让我带孩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或者把眯着他那双凤眼冷声质问是跟谁偷情生的,顺便赏碗藏红花把孩子打掉。 配合都配合的这么敬业,所以说,知冷知热懂情趣就是好呀。 而此时那位知冷知热懂情趣的夜璟华正吼着他家丞相,“脏死了,离朕远点。” 季灼厚颜无耻道,“怎么会?我身上可全是华儿的气息。” “华儿身上最好闻,”季灼把头埋到人颈间,轻轻咬了一口,“也好吃。” “好好的发什么情?”夜璟华无比嫌弃,还能不能再恶心! “把我骗到这里要说什么?”夜璟华推推人,问道。 “刚才那位是武林盟主。”季灼瞬间恢复认真,从□□变成人见人爱的季相完全没压力。 夜璟华黑脸,“把朕拉到小巷就为说个这?” “不然?”季灼坏笑着靠近,“华儿还想做些什么?” “变回去。”夜璟华挑挑人下巴。 季灼瞬间变回严肃,一副待命的样子。 集市上的嘈杂多少有些人情味在里面,茶楼乐馆的嘈杂又夹杂了些许高雅,而赌场的嘈杂则是汇集了世人各种丑态的闹剧。 空气中充斥着陈旧腐烂的味道,到处都是骰子哗啦啦的响声,夹杂着粗着嗓门,声嘶力竭的喊声,“开大!”“开小!”一声比一声大,不甘示弱。 身边又是一阵口哨声和叫好声,赢了的人喜形于色,输了的人不服气地抡起袖子继续。 季灼从袖口拿出个骰子,在人眼前晃晃,“会玩么?” “丞相竟随身带骰子?”夜璟华挑眉。 季灼没回答,只是随手把骰子往上一抛,待骰子落下时,六点稳稳停在最上面。 接下来又炫技一样地依次抛出五点、四点、三点… “丞相整天在研究些什么?”夜璟华嗤之以鼻,拿过骰子轻轻一抛,也抛出个六点,“切,谁不会?” 说完就挤向围了最多人的那处。 赌桌两边的人面前都堆了不少的赌注,玉石、银票、碎银子应有尽有。 “大!大!”围在周围的人齐声喊道。 这边穿着绸缎的人满脸堆笑,往桌上重重砸了一沓钞票,“大爷我赢定了。” 边上是一片喝彩声。 骰子一开,那人瞧了瞧自己的,又往对面瞅了瞅,脸色突然一变,手狠狠地往桌上一拍,爆粗口道,“你他娘玩老子呢!?” 对面人淡淡道,“贾老板,愿赌服输。” “去找徐子契过来!”那人吼道,“摆什么谱呢?我贾仁在你们这里也扔了不少钱,姓许的就算是花魁也该露个面了吧。” “贾老板,这是我们这儿的规律,望您愿赌服输。”那人规规矩矩。 “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叫你们老板过来!”贾仁不依不饶,大有要掀桌子的趋势。 “贾老板未免欺人太甚。”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摒气凝神,为那人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贾仁是有名的地痞无赖,在这也闹了好几天了,谁敢管这事? “谁他娘的瞎了眼了,敢对老子出言不敬!?”贾仁扭头看向人,看清说话人的样子后,凶神恶煞瞬间消散,涎笑地问道,“徐公子?” 夜璟华冷笑。 “不是也罢,”贾仁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公子你跟了我,我何苦再找那徐子契?”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飞过来的不明物重重一击,拿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个骰子。 “反了,谁他娘的偷袭老子!?”贾仁气得直跳,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都和往常一样。 吃了个哑巴亏的贾仁捏了捏拳,暗暗咒骂了一句,只好交代自己随从好好盯着周围。 转眼又对夜璟华笑道,“公子,你随了我可好?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 “你也配?”夜璟华冷冷道,顺手拿起桌上的骰子把玩起来。 “哈哈,”贾仁一拍手,“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啊——” 话还没说完,嘴又被一个骰子重重击了一下。 “谁!”贾仁环顾四周,同样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一想到在美人面前这么狼狈就火大,反手给了旁边的侍从一个耳光,骂了声“废物!”才冷静下来。 夜璟华见状眉头一皱。 贾仁见人皱眉别有一番风情,正想着好好调戏一番,想了想又怕出了洋相,只好忍着。 看人衣着讲究,并不像经常出没这种场所的人,贾仁道,“这样吧,若是公子赢了我,我贾仁就从这里出去,若是公子输了,就——” 贾仁生怕又吃一个骰子,只得给人一个意会的眼神。 “贾老板空口无凭。”夜璟华淡淡道。 “我!”贾仁咬牙,对边上下人斥道,“听着,一会要是老子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老子扔出去!听到了没?” 随从们战战兢兢地抱拳,“是。” “公子不常来吧?”贾仁边摇骰子边跟人搭讪。 “没来过。”夜璟华看也不看人,随手摇了摇骰子就扣下。 贾仁心里一喜,硬生生将脱口而出的美人吞下,内行一样地跟人讲解,“不是这样玩的——”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7节 说完便转了一个圈,嘴里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四方灵力快显灵,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南无阿弥陀佛,西天如来菩萨……” 同时手里也不闲着,把骰子摇的哗哗响。 边上的随从们把脚跺得咚咚响给人助阵。 贾仁硬是转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头晕眼花地把骰子一扣,气喘吁吁道,“我、我赢定了!” 说完把骰子一开,凑近一看就乐了,随便捉住边上一个人的手热泪盈眶,鼻子眼泪一股脑往人身上抹,激动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我……我从来没开过这么大的……” 夜璟华突然特别想在他家丞相怀里蹭一蹭,还是季灼正常。 可怜的季相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在他家皇上心里有形象。 这边贾仁正和他家随从弹冠相庆这种开天辟地前所未有的成功,夜璟华随手一开,围观的人不禁为这可怜的公子捏了把汗,唉,这么好看的公子,眨眼就跟了贾仁这种人渣~ 夜璟华气定神闲地凑到前看了看,……看不懂。 旁边迫于贾仁淫威,压抑已久的众人一片叫好,这位公子真是神人呀,第一次玩能开这么大,八成是有天兵天将相助,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呀! 众人心照不宣地对夜璟华产生一种崇拜,同时相信少来赌场才能得神庇佑。 夜璟华瞥了眼贾仁的侍从,提醒道,“扔出去。” 贾仁把骰子往桌上一扔,对旁边随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随从们默默地把他们主子抬起往外走去,“哎呦,”很快贾仁吃痛的声音传来,“娘的扔这么狠干什么!?” 看着众人有把夜璟华这位英雄抛起来庆祝的趋势,季灼默默把人从人群里拉出来,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逞什么强?”季灼无奈地捏捏人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夜璟华也不甩开,任人捏着。 “所以,”季灼轻笑,“若是输了就打算不认帐,还要拿王法压制人家?” 夜璟华没说话,很老实地默认了。 “昏君。”季灼点点人鼻子。 “昏相。”夜璟华不甘示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动了手脚。” “如果不换骰子,我那心上人可要跟别人跑了~”季灼幽幽道。 “才不会,朕这么英明神武。”夜璟华撇头哼了一声。 “是是,皇上英明神武,”季灼顺着人哄,“赢了就得理不饶人,输了就恃强凌弱。” 夜璟华恼羞成怒,“哪有你卑鄙?” “可不是?皇上最喜欢我卑鄙了。”季灼贴着人脸蹭了蹭。 算是吧,夜璟华闭上眼睛,也许就是仗着这人在身边,自己才能这么安心地耍无赖。 ☆、折磨 赌场乍一看也没什么可疑之处,碍于许多人还在四处找寻那位“赌神”,季灼头疼,恨不得带心上人立刻飞回宫。 “两位公子留步。”后方一道声音响起。 两人往后一看,只见一个白衣翩翩公子立在那儿,眼神像是沾在夜璟华身上,齿中含笑,眼有流波。那人接着道,“子契多谢公子相助。” “无妨,小事而已。”见人那样直勾勾盯着自己心上人,季灼心里不爽,抢先道,说完就拉着夜璟华准备离开。 “在下愿设宴款待两位以聊表谢意,不知两位公子可赏脸?”徐子契笑得温文尔雅。 傻子才会给自己情敌提供机会,季灼露出一个“真的没空”的表情,话也不想跟人说。 “荣幸至极。”夜璟华拉住季灼,对上那人的目光。 “两位移步楼上。”徐子契侧身,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徐子契走在最前面带路,夜璟华紧随其后,身后的季灼时不时戳戳人的腰,眼神幽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感觉到那股越来越浓的幽怨,夜璟华忍住笑。 楼上雅间内,徐子契细心为两人沏上茶,“两位慢用。” “原来徐公子一直在赌场。”季灼周身都散发着敌意。 “让公子见笑了,”徐子契轻笑,“在下并不是有意要做那缩头乌龟,只不过贾公子那种人多了,大多都是闹几日就好了,他见不到我自然会死心。” “想必徐公子也看穿了我们的小伎俩。”夜璟华淡淡道。 “公子做的好,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让他狠狠吃一回亏,公子足智多谋为民除害,在下佩服佩服。”徐子契言语中全是欣赏。 季灼闻言愈发不爽,,“徐公子一人经营这赌场可真不容易——”言语里满是攻击。 徐子契脸上的笑微敛,叹了口气,“三年前家父仙去,子契只身一人来到王城,靠着朋友的资助才买下这个赌场。其中潦困曲折不用说,光是贾公子这种人,就已见到不少,只是在下势微人贱,又能做的了什么?” 徐子契拿起酒杯,苦笑道,“像两位公子这样仗义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子契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饮尽。 季灼不动声色地拿银针探了探饭菜,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神,没毒。 夜璟华方才动筷。 “冒昧问一下,两位公子可是王城人士?”徐子契问道。 季灼笑道,“家里规矩甚严,偶尔出来一趟而已。” 徐子契闻言给了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难怪看两位不像是常来这种地方之人。”徐子契眼里含笑,看向夜璟华。 季灼夹了块鱼肉挑净刺,自然而然地放到夜璟华碗里。 “公子也尝尝这鹅肉。”徐子契殷勤道。 “谢了,他不吃鹅肉。”季灼自顾自夹了块鹅肉扔进嘴里嚼啊嚼。 “这不错。”夜璟华报复性地往季灼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青菜。 季灼很理所当然地把这看成是心上人对自己的体贴,对于自己心上人总是跟自己秀恩爱的举动,季灼很满意,理所当然地用一脸臭屁的表情向徐子契显摆。 徐子契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送走两人,徐子契回到房间,不动声色地伏在地上,温顺道,“主人。” 一直呆在帘后的人冷笑道,“过来。” “是。”徐子契闻言低着头,用膝盖挪过去。 刚到人跟前,就被人一脚踢开,“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徐子契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子契一直知道。” “你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像条狗!”那人冷笑地走近徐子契,挑起人下巴,居高临下道。 “是。”徐子契垂眼。 “怎么?”高洋目露凶光,钳着人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喜欢那个小皇帝?” “子契只忠于主人。”徐子契面无表情。 高洋狠狠给了人耳光,冷笑道,“狗奴才,做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 “子契没有。”徐子契一动不动,任由嘴角的血流下来。 “记住,你是我的人。”高洋俯下身,伸出舌头舔去人嘴角的血丝。 徐子契绝望地闭上眼睛。 高洋见状又一耳光甩过来,狞笑道,“不是对那小皇帝笑得挺好看的?在本将军面前怎么就这副鬼样子?” 徐子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嘴角的伤口因这一动作剧烈一痛。 “徐子契,”高洋狰狞的脸近在咫尺,“乖乖把衣服脱了。” 徐子契面无表情,轻轻拉开衣裳。 “本将军倒是想让你走,你舍得?”高洋痴了一样盯着那具快要□□的躯体,一把将人剩下的衣服全粗暴地扯下来,“老规矩,自己弄。” 徐子契闭上眼睛,屈辱地把手伸向身下。 高洋眼神热烈,像是有数十把火苗在烧。 “声音。”高洋变态地命令道。 徐子契轻轻张嘴,发出令自己不耻的声音,心里却是一片寒冰。 高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的全身,手哆哆嗦嗦拿起桌上的杯子打碎,疯了一样地拿起碎片在人身上划来划去。 剧烈的疼痛让徐子契猛地一皱眉。 “太美了!”高洋着迷一样地触摸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趴在上面舔去那一道道血痕。 徐子契心里一阵恶寒,紧紧攥着拳,指甲都要钳进肉里。 高洋的舌头从一道道新伤旧伤上划过,又探进伤口的最深处舔搅,房间里是散不开的血腥味。 徐子契早已疼得麻木,头开始昏昏沉沉起来,眼前竟浮现夜璟华的样子,徐子契摇摇头,不能亵渎那位公子…… 如果能这样死了也好,徐子契昏昏沉沉地想,罪孽深重之人死后会在地狱受尽折磨,自己呆在黑暗里太久了,地府里再黑暗,也该习惯了……,就在徐子契认为自己就要撑不住时,高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顺手把茶杯里的水算数倒在人身上。 满身的伤口遇到水又是猛地一痛,徐子契意识突然清明,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高洋把地上的衣服扔到人身上,又随手丢下一瓶药,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把自己处理处理,记住我交给你的事。” 徐子契无力地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惹着痛把药粉草草撒遍全身,伤口突然受到药粉的侵蚀,就像数万根针密密麻麻地刺进每寸肌肤,在肉里来回搅动,剧痛顷刻间遍及全身整个神经,徐子契紧紧咬住唇,豆大的冷汗从头上滴下来,直到筋疲力尽,唇上全是血,才捱过那阵痛。 歇会儿下楼,还是那个光鲜亮丽、让多少人慕名的赌场老板徐子契。 “那个徐子契不对劲。”季灼给他家小祖宗按摩着肩膀。 “季大丞相反应得真快。”夜璟华讽道,还以为真的只顾吃醋了,“说说哪里不对劲。” 季灼不情愿道,“他对你心怀不轨。” “你就发现了这个?”夜璟华闻言挑眉。 “他还让你尝鹅肉。”季灼继续无精打采地汇报。 所以搞了半天还是只吃了醋?不务正业也该有个度吧。 “季相。”夜璟华反手按住人的胳膊稍稍用力,提醒道,“在其位,谋其政。” “徐子契背后还有人。”季灼满脸认真,字正腔圆。 ……吓死人了。夜璟华下意识摸上人的脉搏,不会是中了邪了? “我就说皇上不习惯吧。”季灼搂紧人蹭了蹭。 “别老是搂搂抱抱。”夜璟华不自然地推人。 “为什么?”季灼闭着眼睛蹭得舒服,还不忘不耻下问。 这哪有为什么?夜璟华噎了半天才说到,“……小狐狸会吃醋。” 季灼立刻像被抛弃一样,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以及几不可察的淡淡忧伤。 夜璟华好笑地摸摸人的头,“乖~” 季灼的目光愈发幽怨。 夜璟华安慰人,“毕竟小狐狸那么可爱。” 季灼眼里写满了绝望。 “放心,丞相只要尽职尽责,朕会回心转意的。”夜璟华轻轻拍了拍人的脸。 “嗯,”季灼被人摸得心痒痒,一时忍不住把人打横抱起,亲亲人脸打趣道,“学会耍流氓了?” “我们刚才说到徐子契背后的人。”夜璟华拍拍人的肩,好脾气地提醒。 “哦。”季灼悻悻放下人,顺便吃了把豆腐。 趁人没发火之前,季灼忙道,“那徐子契刚才给了我暗示,让我们在回宫的路上加强戒备。” 夜璟华一脸不相信,“你确定那是暗示,怎么没给朕?” 季灼眼神幽幽,“也许是人家不想让皇上您担心吧。” 夜璟华内心鄙视,出息,酸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口味重…… ☆、阴谋 马车颠簸得让人昏昏欲睡。刚挑起帘子,车外的寒风便猛地刮进来,让人冷得一颤。 “快过年了。”夜璟华放下帘子自言自语。 季灼揽过人,轻轻搓着人手,笑道,“等这事解决完,我们就回宫。年前最惬意了,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准备过年,让人头疼的事也少。” “最好每天都下大雪,急得那群老臣整日都上不了朝。我们就乐得其成天天缩在寝宫,依偎在一起睡到天大亮,长长的早安吻后再一道起床。偶尔要是去御书房,我就坐在旁边翻翻话本子,时不时鞍前马后地添茶倒水揉肩捏腿。傍晚昏昏沉沉的天最适合抱在一起赏雪烤火,雪停了就在御花园堆两个三尺高的娃娃,还有一个小不点。晚上我抱着你,你抱着小狐狸,一大一小歪着脑袋的样子就让人知足。小狐狸不听话就罚站,丞相不听话就罚他侍寝。” “想的美。”夜璟华笑着揪揪人的头发。 “在宫里呆腻了就去相府小住几天,大家都说丞相夫人勤劳贤惠,缝衣服做饭、添茶研墨无所不能……” “谁造的谣?你想多了。”夜璟华翻了个白眼。 季灼改口,“大家都说丞相夫人柔情似水,热情似火,夜夜缠着丞相颠龙倒凤——” “乱说,”夜璟华挑眉纠正,“谁不知道云羿丞相成日不务正业,恃宠而骄惑乱后宫?”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地正热烈时,马车忽地一停,外面一阵杂乱。 两人收敛起表情,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等了半天可算让我等到了!”帘外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大哥,冷死弟兄们了,这大冬天的。”另一个人低声咒骂。 “车上的人滚下来!”先前那个声音粗着声音吼道,“遇到爷爷我算你们倒霉!” 两人哭笑不得,这是,……遇到打劫的了? “你可以走了,”那位大哥命人把车夫拽下来,“把身上贵重的东西留下。” “奶奶的,就这点钱!?”为首的人颠了颠手上的铜板,又扔给车夫,“去,把你主子请下来。哎,里头的人,大冷天的一个人呆在轿里不厚道吧!” “打劫路人又能厚道到哪去?”季灼挑开帘子跳下车,夜璟华紧随其后。 为首的两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后,默默地转过脸。 “反了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闻言瞪眼,撸着胳膊就上前,“打劫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怎么了!老子就喜欢替天行道,有意见?” 他家老大内心无力地踢了他一下,低声道,“闭嘴。” “老大,难道还怕他不成?”偏偏那人有点愣,不识趣道,“别忘了咱们大当家的身份!” 季灼轻笑,“夙墨教的好手下。” “怎么说话呢——”那人还没说完就被老大捂住嘴,按倒在地上,为首的人低头赔罪,“若是冲撞了丞相,还请丞相责罚。” 地上原本不服气的人闻言张大眼睛,不顾嘴还被捂着,从嗓子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丞……丞相……” 张三嫌弃地把手拿来,对两人赔笑道,“这人是新人,脑里一向不怎么灵光。” 地上的人连连点头,“对对,我老母亲为我的病操碎了心。随着儿子们的纷纷出生,草民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病也就越来越严重,每次发病时都撕心裂肺,生不如死,不发病时又惶惶不可终日。丞相能不能看在我家贴满了丞相和皇上的画像的份上——” 季灼挥手打断人,问道,“古登堡就穷成这样了?” 张三不好意思道,“堡主只是让我们出来在寒风中锻炼锻炼,堡主说了,人可以挫,但气势上不能输。您觉得我们刚才的气势怎么样?” 夜璟华看着人实在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正要开口,只见那人急忙又道,“草民撤了,皇上丞相一路顺风。” 说完特别猥琐地钻进身后一群人中,迈着小碎步匆匆而逃。张三边跑边流泪,不就是不小心迷晕了你?至于杀气腾腾地盯着我嘛?一点都不大度。 一群手下不明就里,只得一溜腌地跑去追随老大离开的背影。 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 又行使了一段路,季灼觉得外头安静得有些不对劲,试探道,“车夫?” 没人回答,马突然像受惊一样狂跑起来,剧烈颠簸的马车让人四处磕碰,季灼把人护在怀里,低声道,“观察了这么久,总算敢行动了。” 夜璟华抓住人手,厉声道,“跳!” 话音刚落,两人便从一齐从车内跳下,顺势滚落在地上,刚抬头,就被无数弓箭包围。 “皇上,别来无恙。”弓箭手纷纷退开,给一人一虎让出一条路。 “你们身上有我们大头最爱的味道,”高洋摸了摸身边的老虎,“说起来多亏了那位徐公子。” 徐子契在高洋身后,面无表情。 “你是何人?”夜璟华的声音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我是何人!?”高洋狂笑,“这天下是我的,你说我是何人?高延高将军为这江山出生入死,可夜修给了他什么!?满门抄斩?” “你们有想过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家血流成河,心里是什么滋味么?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必夺江山,报我血海深仇!”高洋冷笑,“你们夜家人心狠手辣,有什么能耐做明君?夜修费劲心思保护的易阵图还不是被父皇找到?如今易阵图的秘密只有我知道,你又落到我手上,果然连老天都在帮我。” “放肆!”夜璟华眯眼,“高廷是罪有应得。” “无妨,让你再过把皇帝的瘾。”高洋信手把徐子契揽在怀里,“临死前再送你个礼物。” 说完打了个响指,两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认真一看,竟和当今皇上丞相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可满意?”高洋懒懒道,“再过两年,消息就能在王城传开,皇上整日沉浸于男风,昏淫无度,声色犬马。大将军高洋战功赫赫,深得民心,可取而代之矣。” “大头。”高洋拍拍老虎的脑袋,“好好享用你的食物。” 叫大头的老虎像是能听懂一般,张大嘴巴“嗷呜——”一声,气壮山河。 “对了,那个贾仁还记得不?也成了大老虎的午餐。”高洋边说边拍拍徐子契的脸,“朕对你这贱民多好!” “弓箭手!”高洋命令道。 “且慢。”夜璟华冷冷瞥向人,“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说的?” 高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呵呵,开什么玩笑——”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更多的侍卫包围。 “什么?”高洋惊慌失措,连连后退了几步。 “继续,放箭!”高洋咬牙命令。 话音刚落无数支箭唰唰射过,等人反应过来,执箭的黑衣人已倒了一片。 花容月从暗处落下,抱拳道,“让皇上受惊了。” 已在暗处埋伏多时的暗卫齐齐抱拳,声音气壮山河,“参见皇上。” “继续放箭!”高洋边吼边往在一群人的庇护下往后撤,疯了一样的命令,“敢投降者杀无赦!” 黑衣人闻言拼命厮杀,现场乱成一片,慌乱中高洋徐子契推至身前,死死捏着人的下巴,“狗奴才,是你坏的事?” 徐子契任由他捏着,一声不吭。 忽的一支箭朝高洋射过来,高洋想也没想就把离自己最近的人拉过来挡在身前,徐子契像个人肉靶子一样,不反抗也不动任由箭射向自己,最后软软地倒下。 高洋低骂一声,“废物。”又吩咐周围人立刻护着自己撤退。 大老虎闻到血腥味像发狂一样,“嗷呜”一声,见人就咬。 高洋心里一喜,骑到老虎身上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满地的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徐子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唇角勾起,“皇上。” 夜璟华低声道,“多谢。” 徐子契费力地试图爬起来,夜璟华见状搭了把手。 “易阵图、易阵图在太上皇地宫里……,高洋去那……”徐子契艰难道。 “要小心。”徐子契拉着人的胳膊,“他要去复活俑兵……” “多谢。”夜璟华看着人,不知道要说着什么好,“朕会请最好的御医,你想要的都会有。” 徐子契笑着摇摇头,“有皇上这句话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要……” “我从小就跟在高洋身边,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呵呵,”徐子契看着人眼睛,“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但那日见到皇上……” 徐子契笑着闭上眼睛,“夜公子像天人一般,我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成为这种人,……子契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为你做些事……” “咳咳……”徐子契开始剧烈咳嗽,“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我这么卑贱,连偷偷想你都不敢,怕亵渎了你……”徐子契脸色苍白,抬眼看向夜璟华,“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能靠你这么近……,老天……对我真好……” “闭嘴。”夜璟华皱眉,准备把人抱起。 “别白费力气了……”徐子契虚弱地摇摇头,手紧紧抓着人胳膊,“这样……就很好……”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过完这一生……”徐子契说着说着眼眶全湿,“如果能……早遇到公子……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直拽着人衣袖的手一松,重重垂了下去。 夜璟华垂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波动。 半响朝后挥手,冷声道,“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写文~ ☆、吃土也不吃青菜 小狐狸委屈地用爪子来回拨弄着弹珠,眼角时不时偷偷瞟向父皇。 偷瞟了好一会儿也没引起人的注意,只得垂头丧气地踢了踢弹珠,朝一旁的父相努努嘴,努力做出质问的表情,说,你又把我父皇怎么了? 季灼弯腰捏了捏小狐狸,顺手拿过弹珠放在手上转了几圈,对御桌旁的人道,“皇上,剩下的事处理好了。” 小狐狸眼睁睁看着玩具被抢走,急得够了半天也够不到,一想到曾经深爱自己的父相如今却这么光明正大在自己的地盘上抢东西,就气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小毛爪子一个劲儿地乱扑腾。 “拿来。”夜璟华摊开手掌。 季灼不情不愿地把珠子递过去。 夜璟华接过弹珠随手一抛,刚才还在耍无赖的某狐狸瞬间一跃而起,完美地用小爪子接住弹珠,整个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小狐狸得意地跳到父皇怀里摇摇尾巴,求表扬。 “小东西。”夜璟华轻笑,宠溺地摸摸狐狸毛。 季灼浑身散发着丁香花般的淡淡幽怨。 小狐狸被摸得舒服,眯起眼睛在父皇脸上蹭了蹭。 季灼一把拽下小狐狸,盯着儿子笑得慈祥,小汤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小狐狸不好意思地垂着头,父相果然还是爱我的。 季灼捏捏狐狸脸,胖了吃起来才香。 小狐狸瞬间红了狐狸毛,父相你自重点,表调戏人家~ 季灼揪揪狐狸耳朵,笨狐狸。 小狐狸脸都要缩到毛茸茸的大尾巴里,表这样,人家心里真的只有父皇啦! 夜璟华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哭笑不得,果然传播隔阂从未被消除,父子代沟从来都存在,且不可逾越。 夜璟华敲敲桌子,提醒人,“择日就出发。” 季灼一把扔下小狐狸,从后面环住人轻声道,“区区易阵图还需要皇上亲自出马?” “乱说。”夜璟华懒懒靠在人怀里,什么叫区区易阵图?好好的为什么要诋毁人家? “在宫里等着臣。”季灼把下巴抵在人肩上,商量道。 “皇爷爷的地宫你说闯就闯?”夜璟华反问,“入口只有皇家人才知道。” 季灼叹了口气,把人搂紧,“不想你去冒险。” “朕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嗣,去那里不会显得大不敬,也不至于冲撞了他老人家。”夜璟华道。 怎么都不理我了?地上被冷落的小狐狸眼里亮亮的,你们为什么要抱那么紧?我也要抱!转眼就跳上桌朝两人扑来。 季灼冷静地按住小狐狸,低头含住夜璟华的唇瓣,与之唇舌交缠。 夜璟华缠住人脖子,热情回应。 ……你们为什么又这样?小狐狸眼睛眨也不眨,好不容易等两人分开,小狐狸立刻兴奋地撅起嘴,朝夜璟华扑去。 夜璟华默默偏了偏头。 小狐狸亲了个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一脸受伤。 夜璟华:“……” 季灼很没同情心地大笑。 小狐狸执着地继续盯,眼里七分受伤三分谴责,怎么忍心这样对我?为什么不让我亲? 夜璟华被小东西盯得哭笑不得,不就是稍稍躲了一下?为什么自己竟莫名其妙产生一种干了十恶不赦之事的错觉? 夜璟华无奈地在小东西脸上落下一个吻。 小狐狸满意地眯上眼睛,往上扬起小脸,轻轻张开嘴巴同时伸出小舌头,还有这里…… 夜璟华、季灼:“……” “你教坏的!”夜璟华咬着牙,毫不留情地踢了他家丞相一脚,指了指御书房的某个角落,“去那站着不准动。” “还有你!”夜璟华拿毛笔敲敲小狐狸的头。 桌上的小狐狸眨眨眼睛,一头雾水,满脸无辜。 夜璟华厉声训道,“以后不许这样!” 小狐狸被吓得抖了抖毛,识趣地缩成一团,滚下桌子准备出去找别人玩,还是公主姐姐脾气好,还是太后奶奶慈祥可爱…… 夜璟华看着自己的乖儿子滚得如此自然,滚的姿势如此圆润,脸色一黑,冷冷道,“一天到晚滚来滚去成何体统,去墙角罚站!” 滚至一半的小狐狸被吓得立马挺直身子,气都不敢出地挪去墙角,跟父相并排站得整整齐齐。 季灼没同情心的笑,活该,让你跟我争宠~ 看到自己家庭内部竟然如此不和谐,夜璟华恨铁不成钢,“笑什么笑,丞相站半个时辰后就回相府安排好行程,陵墓的地图、出发的日期、天气、风向,有一样没准备好就别过来见朕!” 季灼苦了脸。 小狐狸幸灾乐祸地摇摇尾巴,父皇还是最疼我了~ “摇尾巴的那个,”夜璟华挑眉,“这段时间乖乖呆在景仁宫,别到处乱跑。每天两盆青菜,三天一个鸡腿……” 小狐狸听到最讨厌的青菜和最爱的鸡腿被同时谈起,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季灼忍住笑。 几日后,数百名精兵在城门口整装待发,夜璟华跨上马背环视下方,皱眉道,“为何没见花将军?” 难道真的要告诉皇上花将军此时正和心上人难舍难分?花容月手下的副将们都偷偷捂着脸,生怕被皇上认出来逮着问。 花府门口,夙白低着头,嘴撅得老高,“你要照顾好自己。” 花容月揉揉人头发,笑道,“放心,也不会离开很长时间。” 夙白递过一个包袱,“这是老夫人腌的牛肉干,她怕你又瘦了。” 花容月心情复杂地接过包袱。 “你保重奥。”夙白咬着下唇,苦皱着小脸。 花容月把人拉进怀里,轻声道,“不然跟我一起?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又帮不了什么忙,去了光添乱了。”夙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 “怎么会?”花容月摸摸人头发,取笑道,“我们家捣蛋鬼肯定会把地宫闹个天翻地覆。” 夙白在人胸口捶了一拳。 “再说事情也不是特别严重。”花容月边说边偷偷看了眼四周,生怕这话被人听见了上报给皇上。 这边皇上失去耐心,正准备下令出发,花容月骑着大头马姗姗来迟。 “啧啧,还有心上人送东西~”季灼看了眼花容月手上抢眼的大包袱。 “丞相很羡慕?”夜璟华挑眉。 没等季灼回答已扬鞭往前,冷声道,“出发。” 浩浩荡荡数百人天黑时才赶到城南的一处偌大的荒漠。借着月光,夜璟华摊开陵墓地形图,修长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 满月高悬,偶尔有几片云游过来遮住月亮,天色忽明忽暗。一行人按兵不动,耐心等着夜半月亮升至最高。 季灼挨件清点所携带物件,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一个包袱里,毛茸茸的一团正呼呼大睡。突然被打扰的小狐狸不耐烦地睁开眼,看到父相后摇着大尾巴扑上去。 季灼:“……”该怎么跟皇上解释? 夜璟华正专心研究着图纸,感觉到季灼走过来,头也没抬道,“怎么了?” 季灼摸摸在怀里骚动的小狐狸,乖,先别动,给父皇一个惊喜。 等了半天没听到人回答,夜璟华狐疑地抬起头,然后愣住。 小狐狸扑到夜璟华身上亲昵地蹭来蹭去。 夜璟华内心复杂,“谁把它带过来的?” 季灼努力使人相信:“……它自己躲在包袱里。” “过来,”夜璟华随手招了一个侍卫,把小狐狸从身上拽下来,命令道,“送回宫关好。” 小狐狸愤愤盯着父皇,不要回去吃青菜! 夜璟华冷冷瞥了小狐狸一眼,吩咐侍卫,“鸡腿改成四天一个。” 季灼及时向侍卫使了个眼神,皇上没说气话,照办懂不懂? 小狐狸瘪瘪嘴,使劲咬自己的爪子,试图自残以表决心。 夜璟华不为所动,“还愣着干什么?送回去。” 侍卫虽心中不忍,但皇命难违,只得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回扑腾的小皇子,内心叹道,好狠心的皇上,毕竟怀胎十月,怎么舍得…… 小狐狸刚被送到侍卫手里,就挣着跳到地上,二话不说捧起一把土就塞到嘴里,边嚼边盯着父皇,让你赶我回去!让我回去我就吃土!吃土也不吃青菜! 季灼、夜璟华、被惊呆了的众人:“……”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8节 众多侍卫热泪盈眶,齐齐跪下,声音气壮山河,“求皇上成全!” 真是太欣赏小狐狸了!这么足智多谋,高瞻远瞩,将来一定会是一代圣主,我们世世代代誓死追随! 季灼无奈地抱起灰头灰脸的小狐狸,拍干净它身上的土,戳戳他家皇上,别那样对孩子,莫名其妙在地宫里走丢也说一定。 “都起来吧。”夜璟华道,我云羿怎么全是这种人? 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小狐狸亮晶晶扑向父皇,亲昵地拿父皇衣服擦了擦嘴。 夜璟华点点小狐狸的头,出息了,竟然学会了拿自残威胁人!就说了别老跟季灼在一起混! 夜璟华瞪了丞相一眼。 季灼无辜看天,我并没有给小狐狸喂过盐。 不过我儿子真聪明,竟然会举一反三,不愧是华儿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会发现!剧情的走向渐渐不受人控制了! ☆、幻境里的胖皇上 第四十九章:幻境里的胖皇上 月亮已升到最高,天色突然变得异常明,仔细听能听到沙子流动的声音。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一个司南一样的东西暴露在月光下。夜璟华上前,手放在圆盘上轻轻一转。一道亮光转瞬即逝,之后霍得一声巨响,圆盘后出现一个大大的裂口。 想必就是这了。季灼抢先一步走进裂口,夜璟华紧随其后,怀里的小狐狸兴奋地摇着尾巴。 花容月精挑细选了十人,剩下的人守在地宫口伺机而动。 一群侍卫自觉围在最外边,每个人身上都备有药包,地道里闪着微弱的光,墙上密密麻麻都是一动不动的夺命蝶。 这些蝴蝶身上布满诡异的花纹,没被惊扰时一动不动,一旦受到惊吓,便会成群的飞扑过来,茹毛饮血不在话下。 地道尽头是一个岔口,刚拐过弯,成片的蝙蝠猛然掠过来,最前面的侍卫下意识地挥剑就砍,到处弥漫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的蝙蝠。 “别动,它不会攻击我们。”季灼夺下沾了血的剑,走在最前面。 夜璟华不放心地拉住人。 “我们身上有毒虫最怕的清绝散,一般毒虫近不了身。”季灼回握住人的手。 果然成群的蝙蝠只是虚张声势地飞来飞去,竟没有一只敢接近他们。待蝙蝠散尽后,宫殿大门赫赫在目。 上面的九龙浮雕闪着金光,大门两边的石狮子撩着青牙,面目狰狞地瞪着冒犯者。 走近一看,才发现地上里面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八看来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 只有皇家人知道开门方法,夜璟华上前在石墙上摸索到一处重重按下,大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声音—— “退后。”季灼奔上前急忙把人拉到数米之外,“砰”的一声,大门轰然倒塌,扬起数丈灰尘。 众人掩面咳嗽了半天。 待灰尘散去,里头的景象让众人一惊。数万手拿武器的兵佣一身威严不可侵犯,从阵型来看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放眼望去声势浩大,壮观异常。 刚穿过兵佣,前方突然有条火线直窜过来,众人心里一惊,急忙闪向一边。 “中陵机关最多,大家小心。”季灼嘱咐道。 刚才的火线只是个开胃菜,不一会儿,无数身上泛红的火虫蜂拥而上。放眼望去一片红色,陵墓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把身上的药粉撒在脚下,堵住他们的路。”季灼边道边把药粉算数撒下,其余人纷纷照做。 头排正极速前进的火虫突然掉头,绕过药粉继续前进,火虫离前方的佣兵越近身上的红色越浅,最后慢慢变青,碰到冰冷的佣兵后全身变黑僵住。 “地宫机关图破解的不错。”夜璟华拍拍他家丞相的肩。 季灼捉住人的手,笑道,“可别忘了当初皇上怎么威胁臣的?” 花容月“咳咳”了两声以视提醒,你们够了啊,这么多人呢! “小心机关,”季灼拉着夜璟华的手,对其余人道,“若有谁被困住,先不要惊慌,等到其余人到达内陵机关便会自行解开。” 一行人战战兢兢地前进,“啊——”边上的两位侍卫不小心触动机关,失足掉了下去。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隐约有声音传来,刚开始稀稀疏疏,后来声音越来越乱,让人心烦意乱。 内力最浅的几个侍卫捂着耳朵也无济于事,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冷汗直流,看样子是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众人捂着耳朵艰难前进时,队尾的几个侍卫像发狂一般,挥着手上的刀乱砍起来。 扰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几个侍卫滚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喊声,手上的刀无力地挥来挥去。 不断传来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季灼皱眉,挥剑冲向旁边的石墙。 那声音突然匣然而止,地上倒的人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花容月摒神运功,很快便清醒过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季灼便从这里消失,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夜璟华揉揉额角,跌跌拌拌地冲到石墙边,用力撞墙,“季灼!” 季灼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地方不正是御书房? 季灼迟疑地推开门。 房间里点着不常用的安神香,御桌前的人正和往常一样批着奏折,一丝不苟的样子让季灼翘起嘴角。 “华儿。”季灼情不自禁道。 桌前的人闻言抬头,弯眼笑道,“阿灼。” 季灼愣了两秒。 夜璟华圆圆的脸上带着笑,扑腾着小短腿扑到季灼怀里,“混蛋,这么长时间都不找朕玩。” 季灼抱着怀里的“球”,感慨着又乖手感又好。 夜璟华扬起头轻轻在人脸上印下一个吻。 “怎么这么胖?”季灼看着人圆圆嫩嫩的脸,忍不住捏了一把。 “怎么?”夜璟华轻笑,“你不喜欢?” “喜欢。”季灼笑着摸了把人的小肚子,“我巴不得你这样胖下去呢,胖成球最好。” “我也喜欢你。”夜璟华贴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还要。”季灼拖住人后脑勺,拉近两人的距离。 夜璟华温顺地吻了上去。 季灼手从人背上滑下,流连至人软软的屁股上忍不住捏了捏,“小胖子。” “你是我的。”夜璟华深情地看着人,手痴迷地在人脸上拂过。 季灼闻言眸色一深,把人按到墙上就是一个长吻。 “想要……”夜璟华呼吸急促,紧紧贴着人,双眼如丝。 “怎么有时间陪我?”季灼含着人的耳垂,“你的那些奏折批完了?” 夜璟华眼神迷离,双手在人胸前点着火,“你最重要。” “嗯?”季灼笑着捏捏人腰,满意地感觉着身下人的颤栗,“小汤呢?” 夜璟华难耐地蹭着人,“怕你不高兴,送给妍儿了。” “去桌上——”季灼在人耳边哄道,一路亲摸移至桌边。 夜璟华乖乖揽着人,身子扭来扭去。 “小胖子,”季灼亲亲人的脸,“别这么诱惑我……” “嗯……”身下的人含糊不清道。 真想再待一会儿,季灼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在人身上摸了一把,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掐断桌上快燃烧完的香。 季灼猛然睁开眼。 “你竟然能醒?”苍老的声音传来,“怎么舍得放弃那些美好的东西?” “既然不是真的,呆在里面有什么用?”季灼看向披着头发的老人。 “呵呵,”老人用灰长的手指拨开头发,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刚才梦境里的东西就是你心中所想,好不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何必又回到冰冷的现实?” 心中所想?……那自己有够猥琐的。季灼想起梦里那个又胖又乖的人,又想想现实中那人瘫这脸凶巴巴的样子,满眼笑意,“现实更好而已。” 老人冷笑,“虚伪。” 灰黄的长指甲抚上自己布满皱纹的脸,老人不耐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现在天下还是夜家的?” “自然。”季灼环顾四周,想找出去的机关。 “哈哈哈——”老人突然发出干巴巴的笑声,“真不公平……” “我被夜修关了一百年!”老人突然面目狰狞,眼珠子快要突出眼眶,“夜家人却逍遥快活,受着世人膜拜!” 疯了一样地揪着头发,“那你呢?你来陵墓做什么?” “易阵图。”季灼冷冷道。 “果然,”老人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哈哈,天下就要打乱了!” 季灼眯眼,并不想和这位疯了的老太婆再纠缠下去。 “你要出去?”老人浊黄的眼珠露出一丝精光。 季灼看向人。 “出去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毒发身亡?”老人伸出长长的指甲,笑道,“留下来,留下来就给你解药。” 季灼皱眉,“解药?”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过人了,只有它一直陪着我,”老人摸摸指尖上的蚂蚁,“漂亮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竟然把所有事都看的那么简单。” 季灼觉得手指猛然一痛。 “多年前江湖第一神医南非邪可是我师弟,”老人闭上眼,“我想让你中毒简直轻而易举。” “只要你乖乖留下来,我老太婆自会给你解药。”老人突然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人走去,“怎么样?” “做梦。”季灼冷笑,在墙上来回摸索。 老人盯着季灼看了半响,突然瞪大眼睛,“季冉,是你!” “季冉!”老人眼睛一眨不眨,拿手捂住自己的脸,喃喃自语,“你还是没变,我却成了这样子。你是来找我的是吧,我就知道你最爱的是我,当年你就舍不得杀我,现在又……”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手去碰季灼。 “祖父已经仙去。”季灼皱眉道。 老人僵住,不相信地连连摇头,“你骗我的……” “不!你们都别想要出去!”老人长长的指甲钳进肉里,期待地看向季灼,“季冉,你留下来陪我,我一定给你解毒……,好不好?” “不然你就会慢慢地忘了那个贱人,然后痛苦的死去……,哈哈哈,”老人狞笑着,在自己身后的石墙上敲了敲,房间的门霍然打开,老人疯了地大喊,“你走呀!走呀!” 季灼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房里的疯女人呵呵一阵冷笑,手突的一阵用力,慢慢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从墙上滑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 ☆、是爱是阳光是天堂 前方又是一个暗室,季灼扶着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不会真的死去吧?还有什么慢慢忘了一切……,季灼看了眼开始发青的手指,苦笑道,那有怎样?反正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又会沦陷,不可自拔。 季灼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前方的石门突然一开,已经适应暗处的眼睛被亮光刺得睁不开。 夜璟华看清人后,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没事吧。” 季灼猛然把人搂住。 夜璟华愣了一下,不顾身后跟着的人,慢慢把手也抚上人的背,自己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 花容月识趣看向墓顶。 “嗷呜——”一阵兽类的嚎叫传来。 “小汤呢?”季灼为自己在梦境中把儿子送人有点过意不去。 “在后——”夜璟华边说边指了指身后,这才发现转眼的功夫小狐狸消失的无影无踪。 “嗷呜——”石室里,小狐狸怔怔地看着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 小汤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话说自己怎么会到这里?父皇又要怪自己乱跑了。 大老虎步步紧逼,小狐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几个比自己大很多的虎蹄,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嗷呜~”小汤模仿了一下那老虎的叫声,试图装作它的宝宝。 行走的大老虎愣了一下。 小汤眯着眼睛继续,“嗷呜~” 并且眼神里充满了小孤儿特有的无助和彷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它长期缺爱。 小汤为了应景,拼命地回想着父皇撤掉自己的鸡腿,逼自己吃青菜,于是“嗷呜~”地愈发凄惨。 果然,大老虎身上散发出了母性的光辉,看向小狐狸的眼神也柔和起来。 小狐狸入戏太深,完全忘了这大东西刚才还在吓唬自己,扑到大老虎软软的怀里就蹭来蹭去,觉得虽然没父皇怀里舒服吧,但在这冰冷的地宫里也是一处温暖的港湾,不,简直是爱是阳光是天堂。 大老虎也不饿了,拿自己的毛爪子温柔地拍着小汤的脑袋。 小汤突然感觉自己对它产生了父相之于父皇的感情,眨眨眼睛去朝大老虎嘴上亲去。 一道银光快速划下,等小狐狸反应过来,大老虎已被困在房间的另一角落。 谁这么讨厌?小狐狸被气得用指甲直挠地面。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银发人蹲下仔细盯着气急败坏的小狐狸。 就是你!?小狐狸张嘴就咬。 银发人皱眉,“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小狐狸轻而易举咬住人的食指,用力咬下去。不一会儿,腥甜味就在口腔弥漫开。小狐狸像上瘾一样,含着人手指,吮吸着人的血就是不松口。 “本尊的血可不能喝太多。”银发人捏着小狐狸的耳朵,强迫它看着自己,“你这样子还真可爱。” “汪!”小狐狸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不满地叫道。 “刚才你对那只老虎发情了,我不开心。”银发人宠溺地摸摸小狐狸的金毛。 “汪!”你不开心关老子屁事! 银发人把脸凑近小狐狸,顺便把狐狸爪子捏住防止它四处乱抓,声音无奈,“我认输,我想你了。” 轻轻凑到小狐狸嘴边亲了一口,给人度了一口气。之后含笑看向小狐狸,“说句话听听。” 小汤刚被放下来就嫌弃地擦了擦嘴。 银发人:“……” 小汤张张嘴,“滚。”说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银发人摸摸狐狸毛,好笑道,“皇上丞相怎么教你的?” 小狐狸抖掉头上的猪蹄,张张嘴,“混蛋。”说完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猪头。”小狐狸继续,又瞪眼睛。 “流氓。”多演练了几次,终于习惯自己能发出双音节词了。 被骂数次的银发人努力挤出一丝笑,让自己不至于像拐卖儿童的坏人,“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小狐狸甩头。 “为什么?”银发人耐着性子摸摸狐狸毛。 “不认——”小狐狸突然发现自己最多只能说出两个字,于是机智道,“不熟。” 说完还哼了一声。 银发人指指自己的唇,戏谑道,“再亲一口就能说更多的话。” 小狐狸甩头,“不稀——”罕却发不出来。 “回到魔界给你吃不完的鸡腿。”银发人耐着性子引诱。 “不熟。”小狐狸高冷地扭头不看人,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被鸡腿诱惑。 “臭狐狸,这话我只说一次!”银发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咬牙道,“回去后让你在上面。” 小狐狸眨眨眼睛,“什么?” “算了。”银发人撇撇嘴,幸好没答应。 “臭狐狸,”银发人狠狠揉了揉小汤的脑袋,“等你变回去再收拾你!” 小狐狸一头雾水,突然发现银发公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伸出舌头就朝人嘴舔去。 银发人没躲,任由人舔了两下,无奈笑道,“还是这副样子。” “把你先送回去,”银发人摸摸小狐狸的毛,叹了口气,“之后我再向长老求求情。” 没等小狐狸反应过来,自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父皇肩上。 看着从墓顶上落下来的小狐狸,目睹者:“……” 小狐狸觉得像做了场梦,眨眨眼睛,趴在父皇怀里直瘪嘴,刚才差点就被一个怪叔叔拐走。 “乱跑什么?”父皇的声音波澜不惊。 小季汤乖巧地在人怀里蹭了蹭,突然想到自己会说话,兴冲冲道,“父皇父相!”哦,原来亲一口真能多说一个字。 在场众人:“……”看来这个地宫果然不干净。 夜璟华愣了一下才瞪道,“别乱叫!” 小狐狸乖乖改口,软软糯糯道,“娘~” 花容月及两位副将痛心地捂上耳朵,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两位副将喜出望外,原来真是皇上生的! 夜璟华忍住想揍儿子的冲动,“……不许说话。” 小狐狸委屈地转头,冲季灼甜甜道,“娘~” 季灼和蔼可亲地纠正,“我是爹。” “爹!”小狐狸眼里亮晶晶地扑向季灼。 夜璟华满头黑线,考虑要不要让这两人留下了陪兵马俑罚站。 “华儿,马上就要到内陵了。”季灼摸摸小狐狸的毛,对夜璟华道。 手刚从耳朵上放下来的花容月三人听到那声“华儿”后,迅速又捂住耳朵,真不巧啊,耳朵刚被解放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小狐狸凑到父相身上闻了闻,皱起脸来,“奇怪。” “你最奇怪了。”季灼弹弹人的脑袋,戏谑道。 “都小心点。”夜璟华边说边自然地拉住季灼的手。季灼一僵,不自然地回握,小心翼翼地藏好已经发黑的右手。 后面的花容月三人痛心疾首,这两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是地宫,生死都悬于一线啊!注意影响! 内陵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得都有些诡异。中间是一方圆池,一池死水无半点波澜。□□的棺柩躺在池后的高台上,高台后面是数不尽的台阶,台阶尽头矗立着一把龙椅,金光闪闪晃的人眼花缭乱。一个精致的盒子静静躺在上面。 突然一声哨响传来,圆池里平静的水突然翻滚沸腾,溅起几米高的水花。一个黑色的蛟龙从水中冲出,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季灼一行人急忙往后躲。 蛟龙冲至一半就被铁锁缚住动弹不得,只能疯了一样四处冲撞。 “哈哈哈。”高洋从台阶上走出来,随手把手里的哨子抛到池里,幸灾乐祸道,“这下没东西能制服它了。” “没错,我唤醒了它。”高洋冷笑,“这畜牲要是不醒易阵图就发挥不了作用。” “要怪就怪夜修太蠢了,把什么都告诉了高延将军。”高洋拍拍龙椅,一脸鄙夷,之后得意地坐上去,居高临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夜璟华见状,发出一声冷笑。 高洋从袖子里甩出一张图,狂笑道,“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殿内开始有些轻微晃动,隐隐能听到石灰裂开的声音。 “花容月,保护好皇上。”季灼说完一跃而起,挥剑朝巨龙砍去。 “吼——”收到攻击的巨物猛地一甩身子,季灼胸口收到重重一击。 “季灼!”夜璟华握拳,想也不想就准备冲上去。 “臣得罪了。”花容月点住人的穴,也为季灼捏了把汗,“皇上放心,季兄他自有打算。” 圆池上空的一人一龙已斗至数几回合,池里的水逐渐变红,说不清是谁的血。 “放开朕!”夜璟华冷冷命令。 被死死纠缠的巨龙不耐地摇尾,发狂似的长啸一声,眼睛发红,疯了一样地朝季灼进攻。 长时间的厮杀让季灼力不从心,季灼咬牙往自己身上划下一道伤口,血顿时成柱一样的流下来,巨龙像着魔一样死死追着季灼。 宫殿摇晃地更加厉害,甚至能感觉到数不清的脚步朝这边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玄幻了…… ☆、我喜欢你 第五十一章:我喜欢你 季灼灵巧地同蛟龙周旋,偏偏都是在那怪物就要袭击成功时躲开。被激怒的蛟龙疯狂地甩着身子,发出阵阵怒吼,顷刻间下方的圆池溅起数丈的水花。 地宫摇晃得更加剧烈,巨石碎裂的声音开始渐渐清晰,高洋兴奋地攥着易阵图,疯了一样地发出数声狂笑。 蛟龙突然用巨大的身躯紧紧缠住季灼,像是怒不可炽地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快!”季灼大喊,“就是现在!” 花容月闻言一跃而起,紫晶出鞘发出清亮的啸声。蛟龙死死缠住季灼,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花容月眯眼,用力朝巨龙脑袋砍去。 “吼!”蛟龙缠着季灼朝上方的石壁甩去。 季灼顺势拿剑狠狠斩向那怪物的尾巴。 紫黑色的血溅满石壁,蛟龙眼底全被黑色侵染,吃痛地翻滚了几下,发出痛苦地低吟。 花容月积聚全身内力,趁机朝恶龙脑袋又是重重一刀。 蛟龙的身体瞬间分成三段,费力地挣扎了几下,就重重落在圆池之中。 殿内晃了几下又恢复平静,只有少数灰尘落下。 花容月扶着季灼缓缓落回地面。 刚被解了穴,夜璟华就奔至浑身是血的人身前,紧紧抱住人,闭眼道,“季灼。” 语气里全都是害怕。 季灼无力地靠在人身上,笑道,“傻。” 小狐狸瘪着嘴,鼻子一抽一抽的。 季灼见状按了按它毛茸茸的脑袋。 圆池里全是血水,蛟龙不甘地蠕动着身子,却只能拍打出不足为道的水花。片刻之后无力地沉了下去。 龙椅上的高洋用力拍了下龙椅,胸膛剧烈起伏着,吼道,“怎么可能!?” 刚站起身就痛苦的捂住胸口,一大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高洋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眼龙椅。 “没错,那龙椅上有毒。”夜璟华冷冷道,“你刚坐上时我就料到了。” “哈哈哈——”高洋闭着眼坐回龙椅上,“没想到啊,夜修这老贼死了都不忘给我摆这一道……” “林副将听令。”夜璟华命令道,“取高洋首级,毁易阵图。” “是。”话音刚落,随行的人便越过血池,从数不清的台阶上掠至龙椅上,一刀便要了高洋的命,之后拎着高洋的尸体跪地领命。 已经没了呼吸的人眼睛还是不甘地瞪着,手里仍紧紧攥着易阵图。 一个火把下去,高洋和易阵图瞬间就变成灰烬。 机关已解,回去的路上少了很多障碍。 季灼一路上都挂在人身上,不停道,“华儿~” 念着那人伤的不轻,夜璟华也就由着人胡闹。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眼观鼻嘴观心,心照不宣地加快脚步,与两人拉开距离。 “华儿~”季灼笑着在人腰上摸了一把。 夜璟华内心无语,怎么受了伤还这么能闹腾? “我喜欢你。”季灼在人耳边轻轻道。 夜璟华耳垂微红。 “你呢?”季灼像小孩子一样拉了拉人的袖子,满心期待。 夜璟华别过脸,不自然地轻声道,“嗯。” 季灼突然猛然咳嗽,咳得很逼真。 “喜欢阿灼。”夜璟华咬咬牙,急忙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季灼促狭的笑。 前面几人不自觉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们都没听到皇上在说什么?……阿灼什么的一点也不肉麻。 小狐狸用爪子碰碰季灼的手,仔细研究了半天,抬头眨眨眼道,“父相奇怪。” 季灼闻言抱起小狐狸,笑道,“喜欢小汤。” 小狐狸高兴得完全忘了刚才的研究成果,翘着毛在父相身上蹭来蹭去,软软道,“喜欢小汤。” “小汤好吃。”季灼继续逗小狐狸。 “小汤好吃。”小狐狸软软道,扬起小脸的样子看上去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夜璟华哭笑不得地拍拍人,“不许欺负小狐狸。” 季灼把一大一小抱在怀里,觉得像是谁都夺不走的珍宝,左手与夜璟华十指紧扣,心里满满的,果然老太婆在吓唬人,我还记得你。 推开寝宫门,季灼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不动声色地在记忆里搜寻半天,也没找到一丝和这相关的痕迹。 感觉到右手上的毒正在蔓延,季灼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头脑昏沉。 “本相回府有点事要处理,”季灼吩咐周围的人,“转告给皇上。” “是。”宫女低头答应,心里窃喜,这么忙是要大婚了? 出了宫门,季灼才发现脑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回府的路。 无奈走至一条窄巷内,拍拍手唤下来一名暗卫,季灼吩咐,“在前面带路。” “相爷要去哪?”暗卫好奇地询问。 “回府。”季灼冷冷道。 暗卫一头雾水,想了想找了抬轿子把主人送了回去。 “相爷,您找小的有事?”陈大看着坐在桌前的人。 “去找如今的天下第一神医,”季灼看着自己全然变黑的右手,眉头紧皱,“尽快把皇宫和相府的一切汇集成册送上来。” 刚才自己努力地回想了半天,脑子里什么也没有,这种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陈大一向在季灼面前随便惯了,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笑道,“相爷开什么玩笑?如今的天下第一神医不就是您师父他老人家?” 季灼抬头看向人,皱眉道,“你是?” 陈大这才看到主子脸色苍白,顿时心里一急,正色道,“小的方圆阁副阁主陈大,敢问相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圆阁?季灼苦笑,半响抬起自己的右手,问道,“可有什么办法掩饰?” “这……”陈大见状惊的说不出话,转身就朝外走,“小的这就去请南师父。” “别让其他人知道。”季灼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御书房里,一股热情的目光死死胶在自己身上,夜璟华心里一毛,抬起头就看到季灼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夜璟华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掩饰地问道,“怎么了?” 季灼着迷一样地盯着人的脸,勾起唇角,“我喜欢你。” ……怎么突然就表白。夜璟华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嗯。” 季灼把人抱在怀里,觉得脑里不再空白,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大白天的怎么又睡?夜璟华摸了摸人的侧脸,任由人抱着自己。 身上的人实在太重了,半个时辰后,夜璟华忍不住戳戳人,“喂!” 季灼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盯着怀里全然陌生的人看了半天,然后弯起嘴角。 “笑什么笑!”那人凶巴巴地推开他,“脖子酸死了。” 季灼听话地从人身上离开,坐在一旁拄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 “中邪了?”夜璟华被盯得耳垂发红,又羞又恼地敲了敲人脑袋。 季灼生怕唐突了人,轻轻捉住人的手,忍不住凑到嘴边亲了一口。 “不热么?”夜璟华这才看到人手上的黑色手套,伸手就想解开。 季灼缩回手,“有点冷。” 夜璟华只得叫人又在御书房添了几个烧的正红的木炭。 “皇上?”季灼试探地叫道。 “嗯。”习惯了人时不时的骚扰,夜璟华没抬头,继续批着奏折。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19节 “皇上?”季灼勾起嘴角,兴致勃勃地一遍又一遍。 “嗯。”夜璟华答应着,顺手把批完的奏折放到一边。 “还冷不冷?”夜璟华刚抬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身边的人。 “我喜欢你。”季灼双眼含笑,俯下身子环住人。 “我也喜欢你,”夜璟华无语地捏捏人的脸,这人从地宫回来后比以前更烦人,“以后别试探了,不然罚站。” 夜璟华边说边指指御书房的墙角。 “你不会离开我吧。”季灼抱紧人。 不知道这人又在耍什么把戏,夜璟华随口道,“不会。” 季灼忍住想和人唇舌交缠的冲动,只轻轻地触碰了下人的唇就离开,之后含笑坐在边上。 夜璟华愤愤地批着折子,又在卖什么关子,为什么不好好亲我? 季灼把人的小情绪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声。 “丞相看样子很开心,”夜璟华咬牙道,“去寝宫陪小狐狸怎么样?” 片刻以后,被撵出御书房的丞相摸摸鼻子,朝边上的宫女使了个眼神,送本相回寝宫。 哦,我懂!宫女会意地叫来了一台豪华的轿子,二话不说把丞相请了上去,顺便朝御书房的方向叹了口气,皇上也真是的,究竟对丞相做了什么!让丞相走路都困难! 寝宫内传来阵阵丝竹声,小狐狸甩甩毛,伴着音乐上窜下跳,自以为舞姿很优美。 季灼失笑,真是个小活宝。 小汤看到父皇进来,跳的更起劲了,频频向父皇努个嘴,抛个媚眼。 季灼看了看狼藉的地面,顿时起了戏弄之心,朝门口的方向喊道,“皇上。” 正搔首弄姿的小东西闻言立刻乱了节奏,再也顾不上什么曲子,手忙脚乱地窜到柱子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门的方向。 等了半天也没见父皇走进来,顿时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从柱子后走出来奔向父相,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完全没有被人捉弄的意识。 小狐狸在季灼身上蹭了半天,突然皱起脸,“父相中毒。” 季灼拽拽狐狸耳朵,“乱说。” “父相中毒。”小狐狸急得直摇头。 “父相没事。”季灼摸摸小狐狸,“别到处乱说。” 小狐狸犹豫地盯着季灼的手,其实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不然把你送人。”季灼敲敲人脑袋。 小狐狸抿住嘴,小眼神坚定,好! ☆、传丞相进宫侍寝 季灼笑着跟笨儿子握握爪子,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闭上眼睛运了半天的功才恢复过来。 “吃药。”小狐狸以为父相生病了,用小爪子把自己的牛肉干推到人面前。 “已经好了。”季灼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听话,别告诉父皇。” 小狐狸瘪着嘴,点点头。 感觉到身上一股抵抗不住的力量袭来,喉咙开始泛上丝丝腥甜,季灼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吩咐了宫女几句就赶忙回府。 据探子的消息,南无极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季灼望着胳膊上的淤青,突然觉得头脑猛地一疼,脑海里那人的样子慢慢模糊,之后便又是一片空白。 “快点!”小狐狸手忙脚乱地指挥宫女太监。 宫女太监更加快速地打扫,急得汗都要流下来了。我们就算拼了小命,也不会让皇上罚小太子的! 夜璟华推门而入,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忙来忙去的宫人,黑着脸朝小狐狸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狐狸战战兢兢地缩在柱子后。 夜璟华内心无力,问道,“丞相呢?” 你还好意思问!?众人纷纷腹诽,您对人家丞相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也不悠着点!非要把丞相弄得冷汗直流,走路都摇摇晃晃!这下好了吧,人家回娘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璟华觉得整个寝宫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怨念,……难道季灼还没走? 没有季灼在身边,夜璟华不习惯地滚来滚去,滚到大半夜也没睡着。 夜璟华愤愤地捏着手里的大枕头,姓季的擅离职守,朕要阉了你!然后把相府拆了修成茅厕……,一会儿又头疼地想,朕怎么变得这么娘?以前没有季灼不也睡得好好的? 季府里丞相头上开始渗出汗珠,全身就像被火烧一样地疼痛难忍,痛苦地蜷成一团。昏昏沉沉中脑里闪现出一个人,他挑了挑眉,凶巴巴道,“混蛋!” 好不容易缓解了点疼痛,那人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别走。”季灼疯了一样地想把这段记忆留下,但无济于事。季灼无力地对抗这片恐怖的空白,在剧烈的疼痛下,沉沉地昏睡过去。 次日早朝,丞相没来上朝。夜璟华顶着黑眼圈,全身散发着“心情不好勿扰”的气场。 群臣哆哆嗦嗦地汇报完事情,一心想着散朝。 “宣丞相进宫。”夜璟华用力捏了捏笔杆,传丞相进宫侍寝! 季灼起床后感觉神清气爽,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地,但整个人轻松了很多。穿戴好衣服,季灼盯着布满诡异图腾的双手愣了一会,用黑布把它严严实实掩藏好。之后随手翻了翻床前地话本子,边看边笑。 为什么全是当朝皇上和丞相的事? “相爷,”外面有人传话,“皇上宣您进宫。” 季灼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还真想会会这个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季灼恭恭敬敬。 正想好好质问人的夜璟华被这句敬语噎住。 “皇上召臣有何事?”季灼问道。 夜璟华气结,径直走到人面前,挑起人的下巴问道,“老子招你惹你了?” 季灼这才看到皇上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盯了好长一会儿,不由叹道,“好看。” “演!”夜璟华一掌朝人头挥过去。 那人发怒的样子让季灼心痒痒,季灼把人拉到怀里,夜璟华刚想发怒,就听到那人低笑道,“怎么办?我真的喜欢皇上,无药可救……” 攒了很长时间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哼。”夜璟华不屑地扭头。 仍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耳垂却迅速变红,季灼看在眼里,轻笑一声,低头含住轻轻咬了咬。 夜璟华把脸埋在人怀里,生怕被人看到自己发烫的脸。 季灼捧着人的脸,贪恋地看着,像是在梦中出现过,又仿佛上辈子见过一样。 “看什么看!”夜璟华恼羞成怒,拿头撞向人。 季灼把人困在怀里,亲了亲人侧脸,“别离开我好不好?” 不等人回答,朝吻住人的唇瓣,痴迷地吻着。夜璟华睫毛微颤,紧紧搂住人的腰。 季灼吻得愈发疯狂。 夜璟华朱唇微启,探出舌尖主动缠住人的舌。季灼把人按在墙上,很快变为主动,许久,季灼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人,轻轻舔了舔泛着水光的唇瓣。 夜璟华呼吸急促,双眼不敢看向人。 季灼见状眸色一深,拉过人又想亲过去。 “你上瘾了!?”夜璟华重重拍了下人的头,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发情? 季灼眼神无辜,“我们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亲一亲怎么了? “别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夜璟华撇嘴,“失了忆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亲朕?” 季灼精虫上脑,压根就没听进去。那人撇嘴的样子实在撩人,季灼忍不住又把人按在墙上亲了又亲。 没过多久,季灼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摸着头上的包,幽幽地想,皇上怎么这么凶? 夜璟华看着镜子里肿了的唇,哭笑不得。 傍晚,季灼自觉地跟在夜璟华屁股后面进了寝宫。 夜璟华冷艳地哼了一声,有本事别跟过来! 季灼看着前面的人,忍不住想把人揉进怀里。 “本来想把你关进冷宫!”夜璟华摸摸怀里的小狐狸,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昏庸模样。 季灼充满怨念地看着人怀里的小狐狸,它为什么可以在皇上怀里蹭? 小汤朝父相友好地挥了挥爪子。 “臣定会好好侍寝。”季灼边说边不屑地瞥了眼小狐狸。 小狐狸立马红了毛,父相还是这么调皮!老勾引我! “朕才不稀罕。”夜璟华撇撇嘴,完全忘了昨晚是谁想丞相想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夜璟华放下小狐狸,拍拍人的脸,坦然道,“一起去洗澡。” 话音刚落就快步朝内室走去,一点也没脸红。 季灼好笑地看着越走越快的人,直到人消失在视野中,才低头苦笑着看了眼手上的黑布。 夜璟华泡在水池里半天也没等到人,拳头握得咯吱响,混蛋季灼,以后别想朕这样对你! 夜璟华冷着脸坐在床沿,脚狠狠跺着地板。 季灼拿着大毛巾轻轻给人擦着头发,正要哄哄人,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费力运功才将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那股气压下去。 “怎么了?”夜璟华感觉到旁边的人有些不对劲。 季灼摇摇头,感觉脑里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待看清人的样子,季灼像在海里漂浮半天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把人搂在怀里。 夜璟华环住人闷闷道,“演戏朕也不会原谅你。” 季灼自顾自地搂住人,沉沉睡了过去。 夜璟华摸了摸人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半夜,季灼又被剧痛折磨醒,怕打扰到一旁的人,忍着痛下床,蜷缩在殿内的角落内。 豆大的汗珠滴下来,季灼咬着唇,把冲到嘴边的闷哼忍了回去。 小狐狸警觉地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父相缩在地上,心里一慌,急忙朝人奔去。 季灼摇摇头,全身的剧痛让人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狐狸急得拿爪子直抠地面。 突然季灼慢慢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小狐狸耸了耸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一道紫光划过,转眼间季灼已被送回床上,呼吸平稳。 等小狐狸反应过来,自己已被紫光带出殿外。 银发人抱着小狐狸,笑道,“好久不见。” “救救父相。”小汤皱着眉头,拿爪子在人肩上敲了敲。 “你父相会没事的,”银发人摸摸小狐狸的金毛,“这事我也无能为力,刚才也只是帮他暂时缓了过去。” “不许骗我。”小狐狸鼓起腮帮子,瞪着人道。 “你以前对你亲爹可没这么好。”银发人捏捏狐狸脸,打趣道。 “哦。”小狐狸敷衍一声,开始在人怀里挣来挣去,寻找离开的办法。 “没心没肺。”银发人戳戳小狐狸的肚子。 “滚。”小狐狸拍开人爪子,转眼间翻脸不认人。 银发人哭笑不得,“你这小混蛋真的不想我?” 挣来挣去的小狐狸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眯着眼睛亲了人一口,“你才是小混——” 又亲了一口,才说出,“蛋!” “你调戏我。”银发人戏谑地点点自己的唇。 小狐狸哼了一声,“那是利用。” 银发人忍不住捏捏狐狸屁股,“比以前更坏了。” “不熟。”小狐狸见挣不下去,只得放弃作无用功,边敷衍这那人,边盘算着能不能多占点便宜,让自己最好到想说什么话就能说出什么话的地步。 但那得亲多少下啊,小狐狸瞬间苦了脸,垂头丧气。 银发人好像看出了小狐狸的心思,怂恿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收到鼓励的一狐狸扑上去就是一口。 银发人摸摸小狐狸的脑袋,幽幽道,“你可要快点变回去,本尊可不想落下一个猥亵小动物的名声。” 小狐狸才不管这些,一下一下地啄着人嘴。银发人好笑地靠近人,以方便小东西干坏事。 小狐狸亲得头晕眼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银发人幽幽道,“你以前都没这么热情~” 小狐狸又在人嘴上啄了一口,一口气道,“丑八怪,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是人是鬼?” “我是你相公。”银发人把玩着毛茸茸地狐狸尾巴。 小汤顿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鄙视道,“你连狐狸都不放过!”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银发人突然特别想把这狐狸变成人,压在身下好好欺负一番。 “我又不瞎!”小汤明显不相信,“再说我又不认识你。” 银发人弹弹小狐狸的脑袋,笑道,“我发现让你会说话并不是件好事。” 别弹我脑袋,小狐狸张牙舞爪地朝人脸抓去。 银发人按住它,手从圆鼓鼓的肚子一直往下,“虽然以前你也经常变回狐狸勾引我——” 银发人准确地捏了捏狐狸身下的小东西,“还是不习惯……” 小狐狸全身的毛瞬间变红,咬牙,“流氓!” 银发人轻笑,“还是这副样子。”边说边继续着手里的恶劣行径。 小狐狸眯眼,扬起爪子就朝人挠去。 银发人捏住人爪子,放在嘴边亲了亲,话里全是按耐不住,“别急,现在还不行……” 小狐狸:“……滚。” 银发人轻笑,“等你变回来,我们再一笔一笔的算。” “怪叔叔,你认错人了。”小狐狸摊开肚皮,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银发人在上面弹了一下,“我还得再和那群长老商议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就把那群老不死解决了。 “您不是魔尊么?”小狐狸拍开人的手,鄙视道,“竟然还受什么长老制约?” 小东西现在这副气死人的样子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银发人气结,“我又不是妖族的魔尊!!!” 作者有话要说:  唉,丞相啊……命苦的娃……都怪我这心狠的妈…… ☆、胖娃娃 小狐狸被人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你活该。” 银发人狠狠揪住狐狸耳朵,“哎、哎、疼!”小狐狸倒吸了一口冷气。 银发人稍微放轻了力道,却仍是咬牙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活该!要不是你偷了千年妖石,现在我们还用在人间晒月亮!?” “疼死了!”小狐狸疼得不敢挣扎,嘴上还是不饶人,“要不是你大半夜打扰我,我还在父皇寝宫里睡觉!” “你变回人后我不做死你!”银发人被气得给狐狸大口大口渡气。 “我做死你!”小狐狸舒服地吸着那股凉凉的真气,嘴上不甘示弱地回击。 “不借你了。”银发人小气地收回真气,留下陶醉在一半的小狐狸。 “你个混蛋!”小狐狸气得牙痒痒。 “臭狐狸!”银发人高贵冷艳道,“你又打不过我。” 两人像多年不见的宿敌一样,一脸敌意地互相瞪着对方,空气中隐隐约约闪现火花。 “你现在没法力,”银发人先妥协,掩饰地摸摸鼻子道,“我不欺负小动物。” “蠢老头!”小狐狸冷哼,毕竟我赢了,“我从不跟老人家计较。” “村炮,”银发人把玩着自己的银发,一脸邪魅狂狷,“这是魔王的象征。” “别那样安慰自己。”小狐狸显摆一样地甩了甩自己的金毛。 银发人咬牙,半响后泄气道,“还是不会说话可爱些。” “你活该。”小狐狸幸灾乐祸。 “看来我们一见面就会吵个你死我活,”银发人叹了口气,一脸不跟小孩子计较的表情,“幸好现在这么小,还没有法力……” 话还没说完就把小狐狸高高抛起。 “啊!!”小狐狸吓得毛都褪色了。 银发人接住,继续抛高,“这是惩罚。” 惩罚什么的视情况而定,就看那人是人是狐狸了。 “啊啊啊!”小狐狸花容失色,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老子要死了!!!” 小狐狸刚被接住惊魂未定,银发人又是一抛。 “啊!!”小狐狸尖叫,“死老妖怪!” 银发人也不敢太过分,接住垂直降落的小狐狸问道,“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小狐狸呡紧嘴,一言不发。 银发人有些心虚,咳了一声道,“以后乖乖听话。” 小狐狸眼圈微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银发人见状急了,忙抱着人哄道,“小狐狸我知道错了。” 小狐狸抽抽鼻子。 “我的真气想拿多少都可以。”银发人边说边凑近给小狐狸渡气。 “我才不要。”小狐狸撇撇嘴,心碎地舔了舔自己的毛。 银发人见状又心疼又自责,忙道,“你想怎样都可以。” 说完又怕小狐狸提出以后要在上面之类的要求,又摸摸鼻子改口道,“算了。” 小狐狸见人态度如此不诚恳,嘴越撅越高。 银发人只得道,“除了要在上面。” 说完又孜孜不倦地给人灌输着,“在上面就是吃力不讨好。” 小狐狸本来没想过,听到人这么说不禁好奇地张大嘴巴,“我要在上面。” 银发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你确定?” 小狐狸认真地点点头。 银发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行不行,我不要在上面!”小狐狸见状,立马机智地蹬着腿耍赖,“我改变主意了!” 银发人连连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是狐狸,又不是君子。”小狐狸继续蹬腿耍无赖,“我不管,你刚才扔高高欺负我了!” 说完挤挤眼睛,又准备哭。 “好吧,”银发人无奈妥协,“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在上面了。” 小狐狸满意地拍拍他的脸,“真乖,委屈你了。”心里却是心花怒放,幸灾乐祸地想,活该! 银发人在心里坏笑,真好骗。 “我父相的毒,”孝顺儿子终于想起了他爹,“你说过我想怎样都可以!” “好吧。”银发人叹气,就不该那样承诺。 “你这个骗子!”小狐狸拿爪子指着人大骂,“你刚才还说你无能无力。” 银发人笑得高深莫测,“我本来就不会插手,只是顺手帮个忙罢了。” 说完摸摸小狐狸的毛,“去睡觉吧。” 小狐狸大大打了个哈欠,“都忘了睡觉了。”说完闭上眼睛,小肚子一鼓一鼓地沉睡过去。 夜璟华觉得自己掉到一个水池里,正费力游着,突然一双白白胖胖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脚,把自己往下拽……,夜璟华一惊便醒了过来。 醒来后下意识去看季灼,刚扭头便身体一僵,冷静了好几秒才接受这个现实。 夜璟华和善地戳戳季灼。 季灼睡眼惺忪地扭头,然后立马惊得坐了起来。 中间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好像被打扰一样,不满地挥挥手,嘟囔道,“讨厌。” 夜璟华:“……”是小狐狸的声音。 季灼的惊恐是夜璟华的数倍,因为除了这个小娃娃,他也不清楚其它,比如自己是谁?比如这是哪儿?又比如,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谁? 夜璟华戳戳那小娃娃的脸,小娃娃不满地用口水吹了个泡泡,习惯性地翻身去抱夜璟华。 手摸索了半天也没寻到那个温暖的怀抱,小娃娃委屈地撅起嘴,睁开眼睛,奶声奶气道,“父皇。” 夜璟华:“……” 小娃娃揉揉眼睛,转过头,“父相。” 季灼:“……”信息量太多,头疼。 “湿死了~”小胖娃娃挪挪身子,趴在夜璟华怀里。 怪不得觉得湿,原来是笨狐狸尿床了,夜璟华心情复杂地想,母后看到小皇孙后一定会很高兴。 夜璟华抱起胖娃娃打量着,唇红齿白,比年画里的娃娃都惹人爱。胖娃娃伸出莲藕般的胳膊搂住人脖子,“父皇父皇”地叫个不停。 夜璟华忍不住捏了捏娃娃的脸。 小娃娃笑得越开心了,满脸都是口水。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到这里让自己有种安全感。季灼看着这一幕,眼底全是笑,也伸出去在娃娃脸上摸了一摸。 突然眉头一皱,脑里一阵眩晕。季灼扶着椅子坐下,摒气凝神。 “怎么了?”夜璟华心猛然一紧。 季灼摇摇头,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小娃娃急忙变成狐狸奔到父相跟前,“马上就会好了。” “怎么回事?”夜璟华看向小狐狸。 没等到回答,殿外传来侍卫通报的声音,“南无极求见。” “快传!”夜璟华心知大事不妙,前几日那人的反常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想到这,夜璟华紧紧握拳。 “徒儿。”南无极一进门就急忙往人嘴里塞了颗丹药,手搭在人腕上开始诊脉。 夜璟华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前辈,怎么样?”夜璟华开口询问。 南无极面色凝重,叹了口气。 夜璟华心里一凉。 季灼开始脸色发白,蜷缩成一团,“冷……” 夜璟华把人抱在怀里,喃喃道,“不会有事的。” “传太医!”夜璟华厉声吩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没用的。”南无极放下人的脉,“他中的是千叶香,除非是制毒之人,否则无人能解。” “您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吗?”夜璟华手忙脚乱地抱着痛苦难忍的人。 “空有天下第一的名号,”南无极苦笑道,“却连自己的徒弟也没把握救活。” “没把握,”夜璟华闻言,眼里燃起希望,“也就是还有希望。” “皇上……”南无极实在不忍心让人幻想破灭。 “南前辈,”夜璟华胡乱摸着季灼的脸,苦笑道,“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他以下犯上、仗势欺人、性格恶劣,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无极叹了口气,把季灼手上的布层层揭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夜璟华怔怔地看着手被上显现的黑色图腾,最上面的触角还有继续向上延伸的趋势。 “他应该早已什么都不记得了,”南无极缓缓道,“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还能撑到现在……” 季灼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像孩子一样缩在夜璟华的怀里,断断续续道,“我……我想和你……待会儿……” 南无极叹了口气退下。 夜璟华不相信地盯着人,摇头道,“不会,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季灼看着人,勾起唇角,“但我知道我喜欢你……,还有那只胖狐狸……” 小汤瘪瘪嘴,豆大的泪珠掉落下来。 “看到你……,我心里就被装的满满的,”季灼抚上人微红的眼,“即使什么也不记得,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会控制不住地喜欢你……,想抱你……” 夜璟华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别哭……”季灼艰难地揩去人眼角的泪,“想看你笑。” “朕才没哭,”夜璟华咬着牙,“姓季的,朕不和你玩了!” “华儿~”季灼张开口。 夜璟华眼里猛地亮了起来,“你骗我的吧,你什么都记得……” 季灼捏捏小狐狸的脸,“小汤~” “父相。”小狐狸拿毛爪子抹了抹脸,忍住啜泣。 “能看到小汤变成娃娃的样子……”季灼笑着摸摸狐狸毛,“很开心……” “你不要惹父皇生气,”季灼猛地皱眉,忍住巨大的不适,像以前一样勾起嘴角戏谑道,“会罚站……” 季灼闭上眼睛,手重重垂了下来。 夜璟华握住人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你这混蛋,又在骗朕是不是……” “朕这次才不会相信你!”夜璟华趴在人耳边道。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小狐狸变成胖娃娃,是因为接收了太多的真气,但不稳定,动不动就会变回狐狸。 唉,虐啊 ☆、冰冷 第五十四章:冰冷 夜璟华像恶霸一样在人脸上啄了一下,眯起眼睛,“软~” 怀里上的人仍静静躺着,无动于衷。 “喂,朕主动诱惑都不给面子,你这皇后还想不想当了?”夜璟华趴在人耳边低声道。 “猪妖,下本书里你是猪妖!”皇上继续威胁。 期待着人像往常一样恶劣地勾起嘴角,黏着自己耍无赖……,掌心里的手却越来越冰冷。 夜璟华扬起嘴角,“你这种人最是可恶,朕不会想你,你、混蛋,不就仗着朕喜欢你?” “你听着,”手指细细抚上那人脸上的每寸肌肤,夜璟华喃喃自语,“朕这么明智,一定会纳些位高权重者家的姑娘,再册封些个名门闺秀,名号从淑妃排到敬妃,众多爱妃们,或温柔似水,或娇俏可人,个个贤良淑德,知书达理,不会有人这么气朕,也没人敢吓朕,最多为了争宠勾个心斗个角,朕还得雨露均沾,看,朕的后宫多热闹……” “就应该是这样,”夜璟华笑着笑着满脸都是水,“但有个小混蛋色胆包天偷亲了朕一口,亲完就跑怂死了……,” 夜璟华笨拙地拉着人的手放在自己唇上,“朕什么都知道,就你笨,丞相手册至今没背会……” “朕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朕,”夜璟华期待地看着人,“所以一定不会丢下朕,是吧?” “你不是说要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夜璟华搂紧人,“你还说了要一起缩在被窝里睡到大天亮,起来后懒懒的那也不去,就呆在寝宫里烤火看雪景……” “还有温柔贤惠的丞相夫人在一旁添油磨墨……”夜璟华晃晃人,声音中带走些祈求,“你看,朕好不容易说了这么多话,嗯?你赢了好不好?” 只是躺着的人双眼紧闭,再也不会醒来。 “皇上,吃点饭吧。”小陈子劝道。 “朕不饿,”夜璟华面无表情,“退下。” 小陈子看着一直抱着人的皇上,长叹了一口气。 太上皇和太后一直站在殿外,心疼皇儿,但也不忍心打扰。 夜璟妍端着盘小狐狸最喜欢的鸡腿,在殿外急得走来走去。 “小汤,”夜璟华摸摸小狐狸的脑袋,“父相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乖,去吃点东西。” 小狐狸摇摇头,难过地趴在自己爪子上一动不动。 夜璟华轻笑,“云羿季相怎么可能这样就离开呢?那可是麒麟转世凤凰附体的人。” “是吧,季灼。”夜璟华直直盯着人脸。 “我喜欢你呐……”夜璟华摸着人脸苦笑道,“一直听你说觉得挺烦的,现在真希望你能醒来……” “取笑我也好,嘲讽我也罢……”说完直直倒了下去。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0节 小狐狸刚要开口,“嘘——”一道紫光闪现,银发人朝小狐狸挤了挤眼睛。 “本尊说话算话,别把这事告诉别人,”银发人摸摸小狐狸的脑袋,“你和皇上要照顾好自己。” 说完又是一道紫光,等小狐狸反应过来,才发现父相已经被那人带走。 夜璟华猛然醒来,发现怀里空空如也,急忙朝四周看去。 小狐狸机智地闭上眼睛装晕。 “季灼!”夜璟华推门而出。 殿外的人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丞相不是一直在里头? “你们有没有见到季灼?”夜璟华急切地问。 “没人出来过……”太后摇摇头。 夜璟华迅速冷静下来,没有就好,死人怎么会自己离开房间? 他还活着就好。 哪怕他不想呆在朕身边……,嗯,他还活着……,夜璟华垂着眼回到房,传人伺候洗漱。 夜璟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早朝、批奏折、呆在御书房练字、练剑……,还是一身冷气,不苟言笑,还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表情比以前更少了。 冰山一样的人只有在小狐狸面前才会有所缓和,经常失了神地摸摸小狐狸,就像有那人陪在身边一样。 没有谁能看出有什么不同,只是花容月他们看在眼里,都在心里叹了口气,丞相执行公务怎么还不回来? 没人会知道皇上批着折子就会下意识看着旁边的软榻,怅然若失。 没人会知道皇上有时候罚小狐狸站墙角,会久久望着那个角落,像失了神一样。 没人会知道皇上翻着话本子,突然笑起来对旁边的空气道,“季灼——”然后抬起头僵了笑。 季灼知不知道一到下雪天皇上就会抱着小狐狸一整天地呆呆看着窗外的雪。 季灼知不知道有时候雪真的下的特别大,急得那群老臣进不了宫,这时皇上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勾起嘴角。 季灼知不知道有一次皇上真的令人堆起两个两丈高的娃娃,还有一个小不点,那天皇上罕见地笑了笑,之后喝了一宿的酒。 季灼离开后的第一天,小皇帝躺在床上,盯着季灼曾经睡过的地方,一遍遍想着,季灼真是个大傻瓜,嘴里顶撞着朕,暗地里却认真地完成每一件朕吩咐的事,其实朕知道,就算没有凶巴巴地发脾气,季灼也会尽职尽责,谁叫我们家阿灼忧国忧民心怀天下? 季灼离开后的第二天,小皇帝翻开覆去久久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季灼的好,每一次有危险,那人都把自己护在身后,他一遍遍说着舍不得自己去冒险,一遍遍说着喜欢,可现在,那个骗子却把自己一人扔下,那些说好一起做的事朕一个人全做了,季灼,你回来朕一定把你贬到柳州,从柳州呆几个月又回来在御书房罚站几个月,罚站完了在冷宫呆一年,之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寝宫陪朕。 季灼离开后的第三天,小皇帝摇摇头,季灼朕不会再想你了,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起他勾起的唇,想着那人的怀抱,无比怀念那人身上的味道。 季灼离开后的第四天,夜璟华迷迷糊糊终于睡着,梦里看到季灼和自己看花灯,季灼偷偷拿着点心进宫,季灼和别人打架……,醒来发现枕巾湿了一片。 季灼离开后的第五天,夜璟华狠狠握拳,姓季的,你什么时候回来!?过了会用松了拳,妥协地念着,你回来后朕不会拆相府、不会阉你、不会治你的罪、什么柳州、罚站、冷宫通通没有,对了,朕今天批奏折的时候开了会小差,画了副丞相的画像,你回来看看像不像,混蛋,想也不想都知道你会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小汤掰着手指头算,父相怎么还不回来? 老妖怪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除夕夜最是热闹,王城的天空被烟火照的通明,挨家挨户的窗口都透着幽幽的橘色,温暖和熙,不用想也知道屋里头是怎样的欢声笑语。夜璟华孤身站在城楼上,任风吹皱自己的衣裳,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到了午夜,稀稀疏疏开始响起鞭炮声,偶尔的一声响炮飞到空中,砰砰发出炸雷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直到处处都是鞭炮声,天色也开始微明,远处的人家冒出几缕炊烟,开灶做饭又是新的一年。 街头巷尾开始有穿着新衣服的小孩蹦蹦跳跳出来买糖,夜璟华闭眼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臂,这才发现已经站了一夜。 朕没有接到你,夜璟华苦笑着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宫。 小狐狸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像是梦见了什么好东西,咿咿呀呀地挥着爪子。夜璟华轻笑,手抚在小狐狸身上轻轻摸了摸,转身坐在桌前随手翻了翻书。 天大亮后去梅乐宫给父皇母后请安,看着皇儿眼眶下轻微的淤青,苏青鸾一阵心疼。 待人走后,立即吩咐人给景仁宫点上最好的助眠香。 之后又哪呢?夜璟华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季府门口。 没有丞相的季府异常冷清,曾经那么闹腾的一群人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把皇上引至上厅,恭恭敬敬地给皇上上茶,之后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夜璟华抚着茶杯,轻笑,“让丞相看见可就不好了。” 几个心软的侍女闻言就红了眼。 “不用跟着朕,”夜璟华起身,挥手吩咐道,“朕一个人走走。” 拐拐绕绕竟行至梅林,一树梅花含苞怒放,把这冬日衬的生机勃勃。夜璟华一路行至梅林深处的亭中,闭眼陶醉在阵阵幽香中。 丞相真是风流,季灼,你要是再不回来朕就把你这梅林移到御花园,把你娶媳妇的聘礼全充了公。 随意拿起桌上的画一看,夜璟华愣了几秒。画上的人剑眉入鬓,一袭皇袍盛气凌人。 “好丑……”夜璟华许久之后嫌弃地撇撇嘴。 当时气冲冲的自己在相府横冲直撞,满身都是醋味,回到房里糊里糊涂地被虫子咬。 夜璟华留恋地摸摸房门,眼里含笑,就是在这里,那人抱着一身酒气的自己,深情宠溺。 窗外的孔明灯摇摇晃晃,对了,还是季灼教朕玩的这种小玩意儿…… 季灼!?夜璟华突然愣住,快步冲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真好不容易说了这么多话,嗯?你赢了好不好? 写的难过……难过…… ☆、好狠心的皇上 院内唐珂羽蹲在地上,下巴抵在膝盖上,眼里再也没了以往的古灵精怪,只是木木地垂着眼,喃喃自语道,“灼儿……” 季涯又点起一个孔明灯,看着它越飞越高,叹了口气把人抱在怀里,“灼儿不会有事的。” 夜璟华张了张嘴,心酸的说不出话,只是愣愣呆在原地。 “皇上。”唐珂羽看到人,挣扎着起身,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 季涯紧紧搀扶着人。 “皇上,”唐珂羽期待着看向夜璟华,委屈道,“灼儿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夜璟华不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握得发白的指节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看到你我就安心多了,”唐珂羽拉住人,眼睛弯了起来,“那臭小子舍不得你。” “他从小就喜欢你……,”唐珂羽摸摸人的脸,笑道,“那臭小子有时候像孩子一样,看到心上人胆小又幼稚。” 提到儿子,唐珂羽脸色好了不少,“他没少欺负你吧。” 夜璟华摇摇头,岂止他,自己又何尝不幼稚? “皇上,你也放个孔明灯,”唐珂羽眼里亮晶晶地把孔明灯递给人,语气里全是笃定,“那个臭小子看到你一定会回来。” 夜璟华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最诚心的善男信女一样,认真地看着灯扶摇直上。 唐珂羽见状挣来季涯,低头拍了拍自己素净的衣裳,欢喜道,“我要换新衣裳。” “以后我们都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唐珂羽拉着人的手,一脸开心,“不然灼儿要心疼死了。” “我现在要去给小狐狸做新衣裳。”唐珂羽在前面边走边哼着曲。 夜璟华抬头看着天上的小黑点,弯起嘴角。 季灼,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御书房里,小狐狸哆哆嗦嗦地站在角落,委屈地看着父皇。 夜璟华不为所动,批完寥寥几本折子后才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站好。” 小狐狸瘪起嘴,尽量让自己身体挺直。 “做错了几件事?”夜璟华冷冷道。 小狐狸弱弱扬起爪子,“五件。” “五件?”夜璟华眯眼,吓得小狐狸抖了一下,“不许动!” “六件。”小狐狸垂头。 “六件?”夜璟华厉声质问。 “真的,真的只有七件!”小狐狸一脸坚定的表情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还想有几件?”夜璟华呡了口茶,缓缓道,“朕本以为只有三件。” 小狐狸愤愤地拿爪子抠地面,父皇你阴我!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哪七件?”夜璟华往后靠了靠,开始审问。 小狐狸晃了晃身子,能不能网开一面,都快要站不稳了…… “站好。”夜璟华毫不客气。 小狐狸立刻没骨气地站直,斟酌了一番,轻轻嗓子决定先说最不严重的,“扯了父皇的龙袍做了身新衣裳。” “嗯。”夜璟华不以为意地闭上眼睛,就知道是你干的。 小狐狸窃喜,继续道,“去御膳房偷了几个鸡腿。” “几个?”夜璟华挑眉反问。 小汤老老实实,“好多个。” 小狐狸可怜兮兮,“不小心把墨水泼到折子上——”不等夜璟华回答又乖乖补充,“兵书上、话本上、账册上……” 真的是不小心,那黑色的东西不好喝,一气之下我就全吐了,喷到桌子上星星点点有些好看,人家一好奇就拿尾巴蘸着那东西学父皇的样子认真看书。 难怪你那几天的毛是黑的,夜璟华忍着气挥了挥手,“继续。” “把太后奶奶宫里的废纸处理了,玩得时候不小心把公主姐姐最宝贵的珠子掉在枯井里了。” 夜璟华哭笑不得,难怪父皇这几日一直拿美食哄母后,妍儿也应该急疯了。 见父皇没生气,小汤也松了一口气,“那几个宫女姐姐的头发是我剪的——” “什么!?”夜璟华重重拍了下杯子,吓得小狐狸狐躯一震。 “一丢丢……”小汤委屈地咬咬爪子,“不要紧的。” 什么叫一丢丢?那几个宫女一觉醒来发现仅到耳边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哭了好几天,夜璟妍劝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消了人寻死觅活的念头。 夜璟华忍住想打儿子的冲动,“继续!” “哦,”小狐狸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我当时拿着辣椒粉,突然来了一阵风,把它们全吹到御花园的池子里,真的不关我的事,是风……” “好厉害的风!”夜璟华浑身散发着杀人的气场。 小狐狸哆哆嗦嗦,“我是看鱼儿饿了……” 所以就把辣椒粉都倒进去喂鱼?御花园的水池一夜之间变红,散发着浓浓的辣椒味,水面上全飘着翻着白肚皮的鱼……,几个胆小的宫女见状都晕了过去。 “过来。”夜璟华冷冷命令。 小狐狸心知不妙,畏畏缩缩地挪了过去。 夜璟华拿出根棍子,放在掌心颠了颠。 “父皇,你滥用私刑!”小汤含泪控诉。 “对!”夜璟华很大方的承认,不想和这小东西废话,“不服?” 小狐狸瘪瘪嘴,视死如归地伸出爪子。 御书房外的宫女侍卫听到里头传来的凄厉惨叫,都红了眼捂住胸口,好狠心的皇上! “啊!疼!”小狐狸拼命叫了几声,没有什么效果,想了想就晕了过去。 夜璟华果然停了手,叹了口气把装晕的小狐狸抱在怀里,“笨蛋,朕就没有用力。” “疼,”小汤费力地把爪子伸到人嘴边,颤了颤睫毛,“吹吹~” 夜璟华心疼地轻轻给人吹了吹,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夜璟华心里堵得慌,怎么越来越像那个人? “好了,”夜璟华放下小狐狸恢复正常的小爪子。 “还疼。”小狐狸撒着娇,蹭着父皇哼哼唧唧。 夜璟华无奈地捏了捏它的小脸。 小狐狸绝望地闭上眼睛,痛苦道,“我一定不是亲生的……” 夜璟华好笑地给人吹吹爪子。 “父皇,”小狐狸突然瘪起嘴,“我好想父相。” 父相不在身边,总感觉自己像个单亲家庭的孤苦儿童。小汤越想越心酸,小嘴越瘪越紧。 夜璟华僵住,半晌才低声道,“我也是发了疯地想念季灼。” 想念那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毓秀宫里,夜璟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海蓝珠,急得团团转,连轩辕宸走进来都没发觉。 “妍儿。”轩辕宸把手搭上人的肩。 “怎么办?珠子找不到了。”夜璟妍急切地看着人。 “先别急,”轩辕宸把人按在椅子上,与人对视,“什么珠子?” 难道要告诉他是能让自己离开这里的珠子?夜璟妍有些理亏,避开人的眼睛不敢看人。 轩辕宸轻笑,拿出颗泛蓝晶亮的珠子,“给你找回来了,唉,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枯井里找到。” 夜璟妍心情复杂,“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看重它?” “傻瓜,”轩辕宸摸摸人头发,“你自然有你的原因,我相信你。” 夜璟妍一急脱口而出,“如果我拿这是为了离开你呢?” 轩辕宸愣了几秒,苦笑道,“你要是执意离开,我又能怎么样?” “当然是回到幽冥国当你的宸王爷,”夜璟妍握拳道,“良妻美眷,佳人在怀,夜夜春宵。” “也许吧。”轩辕宸促狭地看着人。 “本公主这就走!”夜璟妍握着海蓝珠,起身就走。 刚站定就被拉着跌进一个怀抱里,轩辕宸的脸近在咫尺,呼吸萦绕在自己耳畔,那人的声音响起,“也许那个宸王爷会相思成疾,全天下的到处找你。” 夜璟妍满脸通红,挣扎着人就想起,无奈被轩辕宸禁锢得死死的,只能别开脸不看人。 “妍儿。”轩辕宸低头堵住人的唇,极尽温存。 “不回去好不好?”轩辕宸摸了摸人的脸,语气悲凉地让人心疼,“我舍不得。” “你呢?你舍得让我像皇上那样日日思念一个人吗?从你刁蛮地把我当成贼大吼大叫那一刻,我们就已羁绊在一起,从你扑在我怀里哭得像头猪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心软——” “你才是猪!”夜璟妍狠狠掐人的胳膊。 轩辕宸与人十指紧扣,眼里含笑道,“不分开好不好?” “算了,”夜璟妍不自然地别开脸,不情不愿道,“我可是看在父皇母后皇兄他们的面子上。” 轩辕宸紧紧抱住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季相回归! ☆、父相才是娘 天气一日日转暖,春日的室外总是一片盎然。 不知名的小雀儿又在唧唧喳喳地叫了,夜璟华迷迷糊糊觉得床上湿了一片,一只胖胖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时不时湿湿地亲一口。 夜璟华睁开眼,果然一个胖娃娃正往自己脸上抹着口水。看到父皇醒来,胖娃娃咿咿呀呀地搂紧人脖子。 “季汤!”夜璟华抬手就想在人屁股上拍一下。 小汤见状心里一惊,团成一个圆,屁滚尿流地滚下床,快速朝门外滚去。 “过来,”夜璟华又好气又好笑,生怕细皮嫩肉的儿子被嗑着。 “傻子才会停下来。”小汤含含糊糊道,一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哎呦——” 夜璟华心里一急,赶忙从床上下来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小汤见父皇下来,也顾不上疼了,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去。 夜璟华看着比球还圆的儿子滚得比轱辘还快,这狠心的父皇竟然内心复杂地想,儿子是不是该断鸡腿了? 殿外的宫女太监看到一个球从寝宫滚了出来,心里一惊,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胖娃娃,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齐齐拾起下巴,重重地撒下一把泪,呜呜,就说嘛,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我们日日向菩萨祈祷,小皇子终于恢复真身了。 小汤转的挺开心,“喔!转转转!我最快!” 一边喊一边飞速旋转着滚过大半个皇宫。 众太监、侍卫、大臣:“……”这个胖娃娃是谁? 众宫女:“!!!”一定就是小皇子了,好萌好可爱! 夜璟华气定神闲地在前方撒好网,环着胳膊守株待兔。 笨狐狸兴奋地飞奔而过,夜璟华淡定地一拉绳子,小东西立刻被吊在上空,在网袋里扑腾不停。 夜璟华冷静地把小胖子拎在手里,极力忽视周围异样的目光,悠哉哉回了寝室。 宫女甲眼里冒桃心,“父子俩好像哦。” 宫女乙把手放在胸前,“跟丞相更像呢。” 宫女丙擦擦口水,“听说小皇子化成原型时龙头凤尾,金光闪闪,浑身都是异香,能召唤蝴蝶呢。” 寝宫里夜璟华拍拍人白白嫩嫩的屁股,咬牙道,“为什么又尿床?” 小汤委屈地瘪嘴。 夜璟华头疼,拿毛巾把儿子擦干净放在毯子上,“以后不要滚来滚去。” 小汤嘀咕,“那样快……” “嗯?”夜璟华挑眉。 小汤识趣的乖乖闭嘴。 “娘~”许久小狐狸开始撒娇。 夜璟华黑脸,“你是父相生的。” “娘~”小狐狸抽抽鼻子,瞪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 夜璟华把人的手从嘴里夺出来,不厌其烦地纠正,“父相是娘。” 在父皇的惴惴教导下,小狐狸犹豫着要不要改口。 “太后驾到。”殿外的太监大声通报。 “小皇孙——”未见其人先闻齐声。 太后挺着大肚子,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寝宫。 “小汤,”太后娘娘和蔼可亲道,“过来让皇奶奶抱抱。” 没等夜璟华反应过来,小汤已滚向皇奶奶的怀抱。 夜璟华:“……”又滚。 “真好看。”太后摸摸小汤圆圆的脸,朝身后的宫女挥挥手,眉开眼笑道,“拿出来~” 小狐狸眼里亮晶晶,是鸡腿么?千万不要给几箱鸡腿,那多不好意思啊。 夜璟华看着儿子心神荡漾的样子,默默替他点了根蜡。 果然,苏青鸾手里拿着个巨丑无比的肚兜,笑吟吟道,“喜欢么?” 夜璟华忍住笑,都不敢想象未出世小皇弟将来的悲惨命运。 小汤瞬间苦了脸,扭头向父皇求救。 “小汤最喜欢这种东西了,”夜璟华勾起唇,接过东西不由分说地给人穿上。 ……丑死了,小汤不情愿地扭着圆嘟嘟的身子。 “快谢过皇奶奶。”夜璟华看着小狐狸吃瘪,心情大好。穿着这身看你怎么好意思到处乱跑? “谢谢皇奶奶。”小汤皱着脸,垂头丧气。 “真乖,”苏青鸾揉揉人的脸,“皇奶奶还给你做了好多,各种图案的都有……” 小汤闻言觉得天崩地裂,如同五雷轰顶。 夜璟华忍住笑,一看就不是亲爹。 “娘~”小狐狸无辜地看向夜璟华。 夜璟华脸上一僵,眯眼威胁人,臭小子,你再叫一声! “娘,我要小弟弟。”小狐狸亲昵地把脸藏到夜璟华怀里,觉得自己真拼。 夜璟华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 苏太后盯着夜璟华的肚子看了半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夜璟华黑脸:“……”在想什么? “母后近日感觉还好?”夜璟华摸摸鼻子转移话题。 “一切都好。”苏太后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 小汤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人的大肚子,眨了眨眼睛,然后咯咯地笑起来,我以后也有能欺负的人了! 苏太后走后,小狐狸在寝宫呆得没劲,再加上父皇突发奇想让自己练字,小狐狸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到御花园。 有什么好玩的呢?小汤从第一个指甲啃到第十个指甲,才意犹未尽地放过自己的手。 路上好像有个鸡腿蹦来蹦去,小狐狸以为自己花了眼,揉揉眼睛后认真一看,不是一个,是好多个鸡腿。 让你撩我!小汤两眼放光地扑向那些行走的鸡腿。 不行,太快了!鸡腿越蹦越快,小汤情急之下想着反正父皇也看不到,于是团成一团像风火轮一样朝鸡腿滚去,终于眯上眼睛成功地咬了一口。 “呸呸——”小狐狸狠狠吐出嘴里的土块,环顾四周,我的鸡腿呢!? 一阵愉悦的笑传来。 “老妖怪!”小汤想也不想就大吼道。 银发人从树后走了出来,幸灾乐祸道,“真蠢。” “呸呸呸!!!”小狐狸使劲地吐着嘴里的土。 “我媳妇真可爱。”银发人捏捏小汤肥嘟嘟的脸。 小汤回捏,学着人道,“我媳妇真可爱。” 银发人捏捏人耳朵,无可奈何道,“不跟你闹了。” “快走快走。”小汤嫌弃地拿胖手推人。 银发人不急不慢地转身就走,嘴里却是势在必得,“不想找你父相了?” 小狐狸很没骨气地拉住人,眼珠子黑亮黑亮的。 银发人在小汤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季相在城外璃山脚下的小村庄里。” 小汤松开手,推推人,你现在可以走了。 银发人哭笑不得,“这么绝情啊。” 小汤坚定地推人,真是的,我们又不熟。 银发人摸摸鼻子,“刚才骗你的。” 小汤:“……”默默地收回推人的手,尽量一脸谄媚。 “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银发人哀怨地凑近人。 小汤施舍一样地给了人一个亲亲,戳戳人,“说。” 银发人叹了口气,“在城外璃山脚下的小村庄里。” 小狐狸把这句话和刚才脑子里的信息认真比对了一下,发现一模一样,气得两只狐狸耳朵都现出来了,“你耍我!”骂完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自己已经会说那么多字了,这下白亲了! 气死我了,自己真是亏大了! 银发人好笑得揪了揪狐狸耳朵,“以后再收拾你。” “汪!”小狐狸气急败坏地吓唬人,以后你妹,谁认识你! “没出息,”银发人嗤之以鼻,“堂堂狐狸竟然学老虎叫。” “这是狗叫!”小狐狸纠正,一脸“你笨死了”的表情。 “看来你知道啊,”银发人一脸坏事得逞的表情,欠揍道,“不丢人?” “我又不是人!”小狐狸张口就像银发人咬去。 “乖,”银发人轻松制服这个小胖子,捏捏人软软的屁股,笑道,“肉好多。” “银发老妖!”小汤咬牙,“把你的猪蹄从老子屁股上拿开!” 银发人笑着低头在上面亲了一口。 小狐狸满脸通红,瞬间变回狐狸。 “嗯?”银发人戏谑道,“害羞了?” “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小狐狸伸出锋利的爪子,唰唰在空中划了几下威胁道。 银发人耳朵一动,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俯身亲了亲小狐狸,低声道,“后会有期。” 一眨眼的功夫,已找不到踪影。 “小汤?”夜璟华奇怪地看着自己儿子全身发红。 小狐狸蔫蔫地缩到父皇怀里,唉,我又被人猥亵了。 “父皇,”小狐狸拍拍澡盆里的水,眨眨眼睛道,“想出去玩。” 夜璟华顺着小狐狸的毛,“想出宫?” 小狐狸点点头,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活泼可爱一些,甜甜道,“想吃宫外的糖葫芦。” 夜璟华好笑地敲敲人脑袋,“别学别人卖萌。” ……为什么我卖萌就是学?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不应该自带软萌光环?父皇你这样伤人真的好么? “哦,”小狐狸挫败,“璃山那边的糖葫芦最好吃了。” “璃山?”夜璟华想了想,“没听过。” 不可能是假的!那是我出卖肉体换来的情报,不,那不是情报,那是我的节操! “你听谁说的?”夜璟华往小狐狸毛上浇了一些水。 “……小伙伴。”小狐狸转转眼珠子。 “你哪来的小伙伴?”夜璟华好笑地往人头上弹了弹,八成是听喜欢说闲话的宫女说的。 小狐狸幽幽地看着父皇肚子。 夜璟华黑脸:“……季汤你还想不想好好洗澡!” 小狐狸连连点头,我就想想而已。 宫外的春意比宫里更浓烈,夜璟华挑开帘子,不远处是一大片绿的原野,微风刮过来隐隐约约能看见各色小花。低低矮矮的灌木从中不时跑出几只野兔,认真看竟然发现草丛身处隐着不少红红的小果子。 “璃山竟然那么远。”夜璟华摸摸小狐狸的毛,从哪听来的,竟然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小狐狸心里兴奋不已,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是因为就要见到父相了。 夜璟华按住莫名其妙蹦哒的小东西,忍不住想笑。 出了城,马车在崎崎岖岖的小路上行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一人一狐都忍不住挪了挪酸了的身子,马车这才停下来。 小狐狸迫不及待地蹦下车,跑到长满野花的河边打了好几个滚。 夜璟华也被这眼前的景色惊艳到了,空气里全是青草的芬香,宫里从没见过的不知名小花在风中欢快地摇来摇去,空气是夹杂着青草的芬香,耳边全是唧唧喳喳的鸟啼声,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三月的天竟让人觉得有些热。 “糖葫芦。”小狐狸拽拽人衣裳,催促着人赶紧走。 “小汤,”夜璟华把小狐狸抱到怀里,“在这里不准说话。” 小狐狸不情愿地瘪起嘴。 “不然村民就会把你当成狐狸精,”夜璟华脸不红心不跳地骗着儿子,“要浸猪笼的。” 小狐狸严肃地点点头。 “也不能乱跑,”夜璟华继续骗小孩子,“大家最喜欢吃狐狸肉了。” 小狐狸闻言立刻把脸缩到父皇怀里,那个“大家”真变态,谁告诉你狐狸肉能吃了! 迎面走开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村民,夜璟华拦住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贵地哪里有卖冰糖葫芦?” 村民见到人愣了片刻,暗叹,真好看呐,和那位新来的季公子真是天生一对,怀里的金毛狐狸一看就是灵狐。 ……对了,糖葫芦是什么?从外面世界来的人应该懂吧。“您去那边问一问?”村民指了指不远处。 夜璟华道过谢以后就朝林子里走去,怀里的小狐狸兴奋地扭来扭去,闹腾不停,突然小狐狸耸耸鼻子,从父皇怀里跳下,飞快地朝林子里跑去。 “小汤——”夜璟华追在小狐狸身后。 好不容易穿过林子,好不容易穿过林子,环顾四周,却没有小狐狸的影子,夜璟华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一处院子,微风拂面,带来缕清幽的花香,树上的花瓣像下雨一样缓缓飘落,边上一眼清泉细流潺潺,阳光从茅屋顶倾泻下来,在小石桌上投下斑驳光影……,夜璟华恍惚了一下,这一切太美,像是梦境一般。 “公子。”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夜璟华身体一僵,不敢扭头去看,生怕是梦。 “公子?”那个声音靠近自己,抬起袖子为他挡着落在头上的花瓣,就像当初那人在雪地里为自己挡着飘落而下的雪一样。 夜璟华慢慢扭过头。 身边那人一袭白衣,俊朗清风,眼底含笑,就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一样,他张了张嘴。 一瞬间,潺潺水声,花叶呓语般的声音仿佛全都停止,周围万籁俱寂,夜璟华听到他道,“华儿。”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我舍不得让这么可爱的狐狸精浸猪笼,也舍不得吃…… 没出息的我这么快就让季灼回归了……鄙视之…… 看文愉快!谢谢! ☆、乍一看人模人样的还真是不习惯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1节 夜璟华呆住,心跳漏了半拍。 那人摸摸怀里蜷缩的小狐狸,笑道,“这可是公子养的?” 夜璟华愣愣盯着人,心里堵的说不出一句话。 “小东西刚才竟然开口说话,公子——”白衣人脸色一变,急忙接住倒下的人。 夜璟华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小狐狸趴在床边一脸要哭的表情。 季灼叹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舀了勺汤递到人嘴边。 夜璟华不清楚晕倒之人怎么喝汤,只好僵着身子,紧紧闭着嘴。 “爹爹他身体一直不好,刚才找不到我,就急得晕了过去。”小狐狸眼圈发红。 季灼:“……”拙劣的借口。 “你要自己喝一口,渡到他嘴里,那样才管用。”小狐狸声情并茂地演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小东西,父皇没白疼你~,夜璟华欣慰不已,贪恋地靠在人怀里为自己开脱,不是朕卑鄙装晕,全怪这傻子全忘了,一口一个公子…… 挺有意思的两人,季灼好笑地看着床上明显装晕的人,配合道,“那季某有所得罪了。” 季灼含着口汤药,慢慢靠近人,期待着床上之人的反应。 那人长长的睫毛向上翘起,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唇微微合着,季灼盯着人呆了半天,忍不住动动喉结却不小心咽下了嘴里的药。 感觉到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夜璟华心跳如鼓。 季灼弯腰,凑在人嘴边亲了一口。 夜璟华:“……”流氓!失忆了还这么流氓!连陌生人都不放过! 夜璟华猛然睁眼,像遭到恶霸□□的小媳妇一样擦擦自己的嘴,骂道,“流氓。” 季灼脸不红心不跳道,“公子这不就醒了?” “还有没有王法!?”夜璟华赖在床上不起,“占了好看公子的便宜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季灼摸摸鼻子,“在下是为了救人。” 夜璟华挑眉,“没有见色起意?” 季灼慢慢靠近赖在自己床上的人,戏谑道,“公子是还想被占便宜?” 夜璟华冷静人对视。 数秒后,季灼讪讪道,“在下无意冒犯。” “一句这就算了?”夜璟华盘腿坐在人床上,抱起小狐狸,泰然自若道,“大爷我渴了。” 季灼:“……”自己是遇到专业讹人的了? 季灼给人递过一杯水,坐在床沿笑道,“还有没有王法?” 夜璟华邪魅一笑,不好意思,王法就是我定的,笑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你是村长的亲戚?”不然怎么会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场?季灼很明显回错了意。 夜璟华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咬牙道,“姓季的!” “你怎么知道我姓季?”夜璟华好笑地给人擦擦嘴边的水。 我还知道你的尺寸。夜璟华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雷到了,若无其事地摸摸狐狸毛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爹爹受伤了,能不能在这呆一段时间?”小狐狸拽拽季灼的衣裳。 季灼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睁眼说瞎话,哪有人受伤还能这么凶的? 不等季灼回答,夜璟华朝大摇大摆地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转了转,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像主人一样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 季灼见状突然想把这个趾高气扬的人揉进怀里。 “那是在下用过的杯子。”季灼好心提醒。 夜璟华仰头,一杯下肚。 “公子?”季灼拉过把椅子,试图和人好好谈谈,却在看到人眼睛后说不出话。 “华儿。”季灼张口道。 夜璟华愣住。 “那小东西刚才跳到我怀里,”季灼好笑地说,“它说‘小汤和你的华儿来找你了’——” 夜璟华打断人,厚着脸皮道,“我怎么不能是那位小汤?” “小汤嘛,”季灼看了眼小狐狸,“一听就很可爱善良——” 夜璟华握拳,那你是说朕可恶心狠? “话说,这名字是谁起的?”季灼言里全是欣赏,小汤小汤,生怕别人不知道那只肥美的狐狸很好吃? 夜璟华黑脸,不要脸,自己欣赏自己有意思么? “公子想留下——养伤——也可以,”季灼挑起嘴角,故意加重了养伤二字,“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就行了。” “想的美。”夜璟华冷哼一声。 “那只有把公子扔出去了。”季灼笑道。 “你敢?”夜璟华挑眉。 话音刚落就被人打横抱起向门外走去,夜璟华咬牙,“姓季的,你这个大骗子!”什么第一眼又会喜欢上你,你特么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的? “嗯?”季灼看着怀里的人。 那人看起来气得不清,一口白牙紧紧咬着,脸色微红。季灼慢慢凑近人的脸,总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地想亲近人。 夜璟华在人怀里一动不动,再也不复刚才飞扬跋扈的样子。 季灼说话的气息喷洒在人脸上,“我发现只有这样那才会乖。” 夜璟华挣了挣身子。 “怎么这么瘦?”季灼掂掂怀里的人,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这人有爱心。” 夜璟华轻松从人怀里跳下来,不屑地撇嘴,“就勉为其难给你这个面子。” “原来你能挣下来?”季灼也不知道是故意打趣人还是有意调戏人。 什么都不记得还敢这么令人讨厌?夜璟华二话不说就把人踢出门去。 门外的季灼哭笑不得,怎么这么霸道?这可是我家~不过抱起来的手感真好。 一人一狐就这样赖了下来。 夜璟华坐在屋外的小泉边拄着脸,像是在想什么。季灼边往外走,边嘱咐道,“你们好好在家呆着,不要乱跑,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知道了。”夜璟华敷衍着答应,边拿着小石子朝水面扔去。 “是这样。”季灼随手一扔,打了一个完美的水漂,“我晚上才会回来。” “嗯。”夜璟华学着人的样子,打出的水漂还是不成样。 “以后教你。”季灼朝人礼貌地笑了笑。 夜璟华全身一阵鸡皮疙瘩,姓季的,你乍一看人模人样的还真是不习惯。 在外面玩腻了,夜璟华回到房里,小狐狸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肚子竟有点饿,夜璟华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口能吃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便拎着刚找出来的一袋米踌躇满志地踏进厨房。 之后整个屋子便是惨不忍睹,不可描述。 为什么是整个屋子?因为除了第一案发现场厨房,还有波及地卧室。 时间后退到两个时辰以前。夜璟华来到一个貌似厨房的房间,找到一个貌似锅的东西,自信满满地把米倒进锅里,当然没加水,过了很久,在闻到一阵不好闻且貌似是糊味的味道后,一脸恍然大悟地加满水,并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很机智。 很耐心地等水烧干才打开锅盖,结果却发现半锅的黑色的硬状物,皇上觉得不甚满意,但大宏大量原谅了自己。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明君,夜璟华没有不气馁,在房间里找寻了半天,终于盯上了一把貌似青菜的东西。 把可怜的青菜洗一洗扔进锅里,再撒把貌似盐的白色粉末物,最后盖上锅盖,没错做饭就是这么简单。在闻到一阵糊味后,夜璟华不好意思地把油倒进锅里,话本子里说了,做菜得倒油。 不久后,“砰”的一声巨响,夜璟华下意识地趴在地上保护好自己,等动静过后,只见炉上的锅被炸得四分五裂,火苗高高跃起舔着灶台,边上的柴迅速燃起,某皇见状机智地拿水缸里的水救急,但火苗越来越大,直逼向屋顶。 救兵小狐狸闻声而来。 之后便是传奇故事里也没有的画面面,一人一狐拼命拿水救火,壮烈凄惨,很是感人。 季灼推开自家门的一瞬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推开门后,蹲在院子里黑着脸的一大一小委屈地看着他。 季灼看着冒着烟,只是勉强维持着基本结构的房间,内心复杂。 “……现在里头挺危险的。”夜璟华好心提醒正欲进去一探究竟的人。 “无妨,”夜璟华好笑地看着人全是灰的脸,“我心里承受能力不错。” 认真地检查了半天后。 “也不是太糟。”季灼拍拍人的肩,安慰着一起跟着进来的人。 “起码还有几个碗没碎,锅炸了可以买新的,屋子几个时辰就可以修好,你比村子里的笨媳妇——”季灼突然想起村子里最笨的小媳妇战斗力也没这么惊人,只得改口道,“小话本子里的人比你惊世骇俗多了……” “你活该。”夜璟华突然没那么自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满意否? ☆、后娘太可怕了 “我是活该。”季灼幽幽地看着人,收留了你这么一个祖宗。 夜璟华踢踢脚边的碎碗,闷闷道,“饿了。” “石桌上有我买回来的饭。”季灼边说边估摸着能不能在天黑之前修好房子,“你先去屋外等我。” 夜璟华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房间,突然有一丝丝过意不去,掩饰性地撇了撇嘴,“算了,也不是特别饿。” “你碰面粉了?”季灼看着撒了一地的面粉。 夜璟华瞥了一眼,一脸“你傻逼吧”的鄙视表情,“那不是盐?” 季灼:“……” “还往锅里放了土?”季灼拎着已报废的锅兴师问罪。 “你瞎了?”夜璟华翻了个白眼,嫌弃道,“那是大米。” 季灼决定以后再也不让人进厨房。 随便瞥了一眼,就发现锅里的另一团黑色不明物,季灼哭笑不得,“这想必是我的药草吧。” “那是青菜!”夜璟华理直气壮地纠正道。 自己怎么会认错,一定是世人错了。 季灼好笑地凑近人,轻轻拭去人脸上的灰,无奈道,“你是怎样活到这么大的?” 夜璟华不屑地撇撇嘴,你管我,失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了,”季灼往外推着人,哄到,“晚上还想睡觉的话就在外面乖乖等着我。” 夜璟华耳朵可耻地红了,侧脸像被被火烧一样烫。 幸好脸上全是灰,季灼并没有发现人的小情绪,抬手指了指漏了的屋顶,哭笑不得,“你是怎样做到的?” 夜璟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这有什么?朕还没拆相府呢! 晚上,季灼拍拍手,看着被修好的屋顶,成就感油然而生。 “今晚就委屈公子挤一挤了。”季灼靠在墙上,好笑地看着那闹腾的一人一狐狸。 夜璟华按住扭来扭去不安分的小狐狸,不客气地浇了小狐狸一头水,“不许乱动!” “没有泡泡。”小狐狸瘪起嘴抗议。 “泡泡有毒。”夜璟华唬着脸,很耐心地骗小孩子。 啊?小狐狸看向父相。 季灼认真地点点头,“用泡泡洗澡会吐血。” 小狐狸惊呆了,看了眼自己清澈的洗澡水,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吓死了,以后再也不用泡泡了。 夜璟华捞起小狐狸,用大毛巾把狐狸毛擦干,动作仔细熟练。小狐狸舒服地眯起眼睛,大尾巴晃来晃去。 “别乱动。”夜璟华弹了下小狐狸脑袋,耐心地理顺乱糟糟的狐狸毛。 氤氲的水汽间,隐约能看到那人怒中带笑的眼,还有趴在人怀里,乖乖任由摆布的笨狐狸,季灼一阵恍惚,总觉得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快要被唤起。 小狐狸抖了抖身上半干的毛,迈着小短腿欢快地蹦哒到床上,在上面兴奋地滚来滚去。 滚累了又往最里边挪了挪,屈起小短腿,朝还站着的两人挥挥毛爪子,媚眼如丝道,“大爷~” 季灼、夜璟华:“……” 小狐狸继续拱了拱身子,娇滴滴道,“大爷~” 正准备再拗一个更妖娆的姿势,就被怒气冲冲的夜璟华拎起来扔到墙角,“罚站!” 小汤试图爬向床。 夜璟华递过去一个杀气十足的眼神。 小汤只得悻悻停住脚步,搓搓爪子无辜道,“我就随口一说。” “我也就随手一扔。”夜璟华挑眉。 “你变了。”小狐狸皱皱鼻子,拖着步子满脸受伤地朝门外爬去,“都不要拦我!” 季灼殷勤地打开门。 夜璟华环着胳膊看热闹。 小狐狸:“……” 小狐狸忍泪继续爬,看到门外黑漆漆的天顿了一下。 “吃点东西再走吧。”季灼很是善良。 “也好,”小狐狸低声哼唧,“就给你这个面子。” 季灼塞过去一块饼,“边走边吃。” 小狐狸愣愣地看了会儿干饼,以及乌漆玛黑的屋外,果断滚到父皇脚边,没骨气道,“我错了。” 夜璟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小狐狸一副浪子回头脸,“不听乱七八糟的故事,不说乱七八糟的话。” 夜璟华看了小东西一眼,淡淡道,“老规矩。” 小狐狸弯了弯腿,满怀屈辱地做了五十个蹲下起立,直到呼哧呼哧大声喘着粗气。 夜璟华走过去把累瘫了的小东西抱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筋疲力尽的小东西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脱去外衣躺在小狐狸旁边,累了一整天的人闭上眼睛就睡意来袭。 季灼检查好门窗,吹了灯躺到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身边的人呼吸均匀,季灼好笑,这是多久没睡过觉了?过了好久,身边的人缩着身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嘴一张一合,听不清在说什么,又难受地侧了侧身把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混蛋。”耳边响起闷闷的声音,那人的手死死环着自己。 借着月光,季灼看到人满头大汗,清秀的小脸皱着,一脸委屈的模样。大概做了噩梦吧,季灼心里蓦然一软,伸出手指轻轻抚着人紧缩的眉头。 睡梦中的人含糊不清道,“你别走……”声音中带着祈求。 季灼的心像是被揪住,喉咙里一阵难受,轻轻拍着人的背,哄道,“不走。” 夜璟华像是听懂了一般,慢慢舒展开眉头,缩着脑袋往人怀里蹭了蹭。 “灼……”夜璟华发出孩子般的呓语。 季灼的头猛地一疼,脑里却一片空白,只得心疼地紧紧抱住人,直到那人呼吸均匀。 好久没睡过这么沉了,夜璟华舍不得睁眼,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倾泻下来,桌上的光斑在调皮地追逐跳跃。夜璟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帮小狐狸把被子盖好,才想起来这不是寝宫。 桌前留了张纸,上面是那人熟悉的字迹,“厨房里有粥,粥总认识吧,吃完把碗放在原地别乱动,不然接下来几天我们就得饿肚子了。记住不要随便给不认识的人开门。” 夜璟华撇撇嘴,谁稀罕你的粥。 推开门,满院□□,阳光大好,不禁让人心情敞亮,拿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夜璟华推开厨房门,焕然一新的屋子散发着淡淡的粥香味。 还不错,半响后,夜璟华满足地舔了舔嘴。 “砰砰”敲门声传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夜璟华打开门。 门外一个穿着碎花衣裳的姑娘眨着黑亮的大眼睛。凭着对季灼招蜂引蝶能力的了解,夜璟华瞬间想关门。 门外的姑娘也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笑吟吟地问,“季大哥在不在家?” “出家了。”夜璟华不客气道。难怪总是强调不要随便开门!姓季的,朕一不在身边你就给我乱搞! 那姑娘闻言红了脸,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季大哥不会抛下我的。” 没等夜璟华回答,姑娘就自顾自地往屋内走去,熟练地在石桌上一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公子?” “姑娘常来?”夜璟华脸色很不好。 “嗯。”姑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我可是季大哥最亲近的人了。” 夜璟华狠狠踢了下石凳子。 “我叫阿红,”阿红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公子你呢?” “姓夜。”夜璟华道,“是他远方亲戚。” “夜公子,”阿红不自然地用手绞着发尾,声音有点害羞,“季大哥可有喜欢的人?” “有。”夜璟华点点头,他有家室了。 阿红的脸更红了,羞得都说不出话了,“他、他跟你说了我俩的事?” 夜璟华咬牙,姓季的,你今天有本事别回来。 “季大哥一表人才,好多姑娘都倾心他呢,”阿红边说边往厨房走,笑道,“季大哥最喜欢贤惠温柔的,他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好自己,我就常来打点打点……” “公子用饭了没?”阿红回头看向夜璟华。 “劳烦姑娘把碗洗洗。”夜璟华理直气壮地指指桌上的碗。 阿红轻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以后可是你嫂子了~” 夜璟华翻了个白眼,“我是他表哥。” “看不出呀,”阿红眼里全是赞赏,“你们家的人都长的这么好看?” “我表弟有娃娃亲。”夜璟华没回答人的问题,自顾自道。 阿红熟练地洗着碗,笑道,“我不介意,季大哥心里有我就好。” “家里还有什么要缝补的?”阿红径直朝内室走去。 小狐狸刚醒,呆呆呼呼地摊着爪子躺在床上挺尸。 “好可爱。”阿红推开门,看到床上的小东西就笑弯了眼,轻轻抱起小狐狸。 夜璟华忍了半天,才把那句冲到嘴边的“大胆”忍回去。 小狐狸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怪姐姐,惊得瞪起了眼。 阿红笑眯眯地摸了摸小狐狸的脸。 小汤惊恐地看向父皇,父相红杏出墙了!? 阿红越发慈祥,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母爱再泛滥也是后娘!传奇故事里的后娘都是阴险毒辣的,夏天让娃娃穿棉袄,冬天让娃娃穿柳絮,不听话就拿鞭子使劲抽,坐老虎凳、往鼻子里灌辣椒水都是开胃小菜,后娘说不定最讨厌狐狸了,一不高兴就买个夹子夹自己的爪子玩,没事就拿起棍子朝自己脑袋抡,下手不知轻重,一罚就罚十万个蹲下起立,看自己不顺眼了就扒自己的皮做衣裳,每天念叨着吃狐狸肉,还会怂恿父相买盐买辣椒把自己和韭菜腌在一起…… 小汤越想越觉得可怕,向父皇投去求助的目光。 夜璟华勾起嘴角,你看着办。 “汪!”小狐狸壮起胆子叫了一声。 阿红吓了一跳,怎么是只狗?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我要买盐买辣椒把你们这群小妖精和韭菜腌在一起~ ☆、正室气场 夜璟华泰然自若地把小狐狸拽回怀里,摸摸金色的狐狸毛道,“阿红大姐,我们家的狐狸怕生。” 阿红听到那句“大姐”脸色僵了一下,但想到这人是自己未来的亲戚,只好笑脸相迎,“怕生好呀,长大后聪明。” 说完自觉走到床前把被子叠好,说道,“季大哥就喜欢手脚勤快的。” 夜璟华懒得张口,是么?皇宫里的宫女倒一个比一个勤快,也没见季灼看她们一眼。 阿红四处打量了一番,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昨晚睡在一张床上?” 夜璟华不以为然,淡淡道,“家里就只有一张床。” 阿红笑,“那多挤啊,我家地方多,公子不嫌弃可暂住在小女子家里——” 阿红突然红了脸,“不然季大哥来我家也行。” “你季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夜璟华开始不耐烦地轻敲桌子,实在不想和这女子纠缠下去。 阿红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兴奋道,“哎呀!就快了,我去厨房做些吃的。” “一会儿顺便把院子打扫一下。”夜璟华边说边躺在床上逗小狐狸玩。 阿红叹了口气,这么游手好闲一定会被季大哥撵出去的。 季灼今日疗伤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一想起家里那人,就忍不住想笑。 闭着眼睛的白胡子老头顺手给了人一棍子。 季灼立刻敛住表情,一副看透生死、心无杂念的样子。 “今天延长一个时辰。”老头闭着眼睛道。 “前辈这么累——”就算了吧。季相就是季相,失忆了还这么替别人着想。 “少油嘴滑舌,还要不要命了!”老头胡子一翘。 季灼打了个哈欠。 “你这臭小子还打哈欠!”老头睁开眼,怒道,“能不能认真点!想我堂堂魔医什么时候给凡人疗过伤,你知不知道老子治病全凭心情?上次那个魔族护法脸肿成那样了我都没管,还有妖族长老全身都在喷血老子见都没见他,连天界的金刚大汉见了我都得唯唯喏喏!” ……什么治病看心情,八成是因为没醒。 “你竟然打哈欠!老子困成这样都忍着……”老头边说边红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白翼那个兔崽子,就知道欺负手下!”老头哈欠连天,含含糊糊道,“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恶人自有恶人磨。”季灼同情地拍拍老头的肩,精神抖擞地提醒道,“前辈,今天还有一个时辰。” “瞌睡死了,其实魔医真的以认真负责著称……”老头摇摇头,眼睛都要睁不开,“我就睡一会儿,你喜欢什么随便拿,算是给你小子的补偿……” 说着呼声传来。 “那前辈好好歇着。”季灼一脸坏笑,终于如愿以偿。 明明才刚认识不久,却对那个性子一点也不好的人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一想起他心里就被装的满满的,季灼笑得推开门。 院子里一个碎花衣服的姑娘忙来忙去,累得满头大汗,一看到季灼就开心道,“季大哥,你回来了?” “……阿红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季灼朝人笑笑就往屋内走去。 内室里那人悠闲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翘着二郎腿,用手指头逗着小狐狸。 小狐狸跳来跳去,怎么都够不着人的手。 听到开门的声音,夜璟华也不看人,饶有兴趣地把手指头凑在小狐狸面前,在小狐狸就要咬到的瞬间又迅速躲开。两人玩得乐此不疲,偏偏笨狐狸也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被耍,乐的直摇尾巴。 季灼内心无力,走到床前,“不是说了不要随便开门?” 夜璟华戏谑道,“季公子可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我和她没什么?”季灼解释。 “哦。”夜璟华捏捏小狐狸的脸,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 “季大哥,”阿红敲敲门,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可以吃饭了。” 季灼拉了拉床上的人,“去吃饭。” “不饿。”夜璟华挑眉,捏了捏小狐狸的脸。 嘶,有点疼,小狐狸龇牙咧嘴。 “不开心?”季灼好笑地凑近人,与人对视。 夜璟华不屑地哼了一声,抱着小狐狸起身下床,高贵冷艳地走到桌边。 阿红殷勤地摆着碗筷,“尝尝我的手艺。” “辛苦姑娘了,”季灼看向阿红,“只是在下已有了心上人,姑娘实在没必要这样。” 阿红动作僵了一下,又快速恢复正常,“季大哥开什么玩笑呢,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什么心上人?” 季灼摇摇头,笑道,“我那心上人太凶,不好惹。” 边说边往夜璟华碗里夹了块鱼肉,“尝尝这个。” 夜璟华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皱眉道,“太咸了。” “这个烫死了。”夜璟华戳了戳旁边的一盘凉菜。 “怎么会?阿红姑娘可是这里最心灵手巧的姑娘,”季灼忍住笑,又给人夹了块红烧肉,再在小狐狸面前放了块鸡肉,“再尝尝这。” “太油腻了。”夜璟华皱着眉,习惯性地把咬了一口的肉放到季灼碗里。 季灼无奈地夹起来放到嘴里。 阿红呆了一下,为什么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极有默契,再也插不进第三个人。 “咳咳……”小狐狸生怕菜里有毒,吃的小心翼翼,稍一走神还是被噎住了,呛得眼泪都要咳出来。 “有毒。”小狐狸眼里含泪,我被后娘虐待了! 夜璟华好笑地给它顺气。 “我去拿点甘露来。”季灼起身走向内室。 “你什么时候走?”一直在季灼面前掩饰得很好的阿红不耐地问道。 “这就沉不住气了?”夜璟华轻笑,喂儿子喝了点水。 “我父亲是族长,璃山谁不知道我阿红心灵手巧,多少人排队到我家提亲!只有我能配上季大哥,在所有人心中我和季大哥才是天生一对!”阿红话里全是骄傲,“你算什么,只不过是季大哥好心收留的路人而已,你凭什么和我抢人?” “可你季大哥就是喜欢我,”夜璟华勾起嘴角,“喜欢的神魂颠倒。” 阿红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可能!” “看不出?”夜璟华眼里全是戏谑,“忘了提醒你,我和你季大哥昨天才认识。” “不,季大哥不是那种人,”阿红声音颤抖,连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都未察觉,“我对他那么好!你离开,只要你离开这里,季大哥就会回心转意!” “我倒想离开,”夜璟华摸了摸怀里的小狐狸,气定神闲,“可你季大哥舍得?” 阿红眼圈发红,紧紧咬住下唇。 “小汤怎么样了?”季灼推开门,手里拿了个精致的小瓶子。 “季大哥,我先走了。”阿红低着头,快步往外走去。 季灼把人送至门外。 “季大哥真的不可能喜欢我?”阿红期待地看着人。 “我不会辜负自己心上人,”季灼想起那人就满眼笑意,“阿红姑娘何必这么执着?” “你真喜欢他?”阿红用下巴指指屋内。 “一见倾心。”季灼勾起嘴角。 阿红沉默了一会儿,扔下句“知道了”就朝外跑去。 屋内满满一桌子菜并没有动几口,小狐狸看到推门而进的人,高兴地挥了挥爪子。 “神魂颠倒?”季灼坏笑地勾起嘴。 夜璟华心虚地不敢看人。 “舍不得?”季灼凑近看着人的脸。 “别误会。”夜璟华别开脸,“我就是随口一说,帮你打发一个追求者而已。” “那真是凑巧了。”季灼不依不饶。 “是么?”反正我没听懂,夜璟华不自然地揉了揉小狐狸。 “饿。”你们又在干什么?小狐狸不满地挥挥毛爪子。 “等会儿。”季灼意味深长地看了夜璟华一眼,到院子里拿了个包裹。 一个包裹里是还散发着香味的鸡腿,小狐狸见状,疯了一样地扑上去。 “这些可是专程去山下买的,”季灼打开另一个包裹,递给人一个酱肘子,“尝尝。” 夜璟华不情不愿地啃了一口。 “咸不咸?”季灼调戏道。 夜璟华黑脸,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脑残 “不烫吧?”季灼忍不住摸了摸人头发。 夜璟华拍下人手,别动手动脚,不是失忆了? “太油腻?”季灼笑着问道。 “多谢季公子。”夜璟华油呼呼的手往人袖子上一抹,没好气道。 暴饮暴食的结果就是,小狐狸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难受得直哼唧。 夜璟华哭笑不得地帮小狐狸揉着肚子,“让你贪吃。” “让小东西围着院子走几个时辰,”季灼抱过小狐狸往外走去,“接着再饿几天就好了。” 小汤瞪大眼睛,这样会死人的!父相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累,不想走路。”小汤拼命撒着娇,“揉肚肚就好。”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2节 季灼不为所动,把小狐狸放到地上。 小汤摸着圆圆的肚子,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我有小宝宝了,不能多动。”小狐狸躺在地上开始耍赖。 “有宝宝就不能再吃鸡腿。”季相好心提醒。 “……没有宝宝!”小狐狸双眼含泪,毅然迈开小腿,围着院子踏着小碎步喊着口号一二三四五。 作者有话要说:  霸气! 季不正经:华儿,我就喜欢你自信的样子~ ☆、院里闹鬼 “啊!”正认真消食的小狐狸突然尖叫着冲向屋内,靠着桌子腿气喘吁吁。 “别这么大惊小怪,”夜璟华翻着桌上的书淡淡道,“怎么了?” 小狐狸抱住父皇的腿,哆哆嗦嗦道,“鬼……” “肚子不难受了?”夜璟华翻了页书,不为所动。 小狐狸头摇的像拨浪鼓,努力想让人相信,“外面有鬼!” 夜璟华抱起小狐狸,直勾勾盯着狐狸眼睛,直到小狐狸被盯得不寒而栗才冷冷说道,“你以为只有院子里有鬼?” “啊啊!!”小狐狸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夜璟华忍住笑,严肃道,“以后不许再恶作剧。” 小狐狸委屈地咬着爪子,刚才真的看到鬼了。 “爹爹,外面有鬼……”小狐狸毫不气馁地向季灼求救。 季灼对这声爹很满意,正想出去瞧瞧,夜璟华果断抱起小狐狸往屋外走,“带爹爹去看。” 那声爹爹明明叫的是我,季灼像痞子一样把腿搭在床沿上晃来晃去,一会儿被吓哭还得哄这一大一小。 推开门,一阵凉风吹来。 “阴风。”小狐狸很快得出结论。 夜璟华敲了小狐狸脑袋一下,“危言耸听。” 地上布满交错纵横的树影,耳边是沙沙的树叶摩挲声,仔细听还能听见蛐蛐鸣叫声,淡雅的花香能勾人心魄。 树后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鬼!”小狐狸眼尖,急忙把头缩进父皇怀里。 夜璟华扫了眼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一处的枝叶晃荡得厉害。 放低脚步慢慢靠近那处,突然眼角的余光撇到身后的白影,夜璟华警觉地回头,明镜一般的地上只是树影交缠。 “啊!”小狐狸突然一声尖叫,贴着父皇瑟瑟发抖,为什么总是我第一个看到?太坑狐狸了…… 一阵风吹过,夜璟华扭头,“唰——”的一下,黑暗中草丛动静越来越大,难听刺耳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一个指头轻轻触了触夜璟华的肩,夜璟华反手捏住那双手,用力……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夜璟华松了口气,刚放开人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 “公子可真好看。”那人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夜璟华的指腹。 夜璟华皱眉。 那人拉着人的手放到嘴边,“地下又黑又冷,公子陪我可好?” 装什么装?夜璟华毫不犹豫拿肘子往后狠狠一顶。 “嘘——”季灼按住不安分的人,把人困在怀里。 “放手。”久违的怀抱,一切都那么熟悉,夜璟华声音有点抖。 “太瘦了……”季灼凑到人耳边低语,“在家里被虐待了?” 口气喷洒在夜璟华耳边,酥□□痒的。某个心硬的小皇上眼眶猛地一热,熟悉的气息还是没变,时间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季灼,好久不见,你知不知道没你的日子有多难熬…… 发愣的功夫,季灼随手往诡异的草丛里扔了个石子,“哗”的一声,一只受惊的大鸟扑腾着翅膀飞出来,围着院子飞来飞去。 夜璟华:“……”默默揪了揪怀里小狐狸的脸,你丢人不丢人,一只肥鸟都能把你吓成这! 小狐狸瘪嘴,谁让你们大人半夜罚小娃娃跑步? 经历了这遭事件,睡觉时小狐狸无论如何都要睡在中间,尽管知道父皇和父相急需交流感情,但保住小命要紧,不管,反正那只肥鸟太吓人。 所以当小汤一脸懵逼地从睡梦中醒来,摸着被自己体温暖得热乎乎的地面,气愤、委屈、失望……,各种情绪全都交杂在一起。 床上的两人睡得正香,小汤一跺脚一咬牙,心灰意冷地朝门外走去,背影决绝,都没有收拾包袱。 哼哼,失去我你们就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就算你们再生一个都没我可爱!小狐狸唇角带着一抹谜之微笑,仿佛看到了皇上广贴皇榜,满天下找儿子的画面。 数秒后,帝相二人被一声尖叫声吵醒。 院子里正发生着精彩绝伦的一幕,肥得流油的大鸟正满院子地追小狐狸,边追边流口水。 小汤看到救兵,眼里发光,急忙大喊,“爹爹!” 肥鸟看到季灼后,立刻停止攻击,甩了甩嘴边的口水,一脸温顺。 “你养的?”夜璟华挑眉。 季灼:“……” 夜璟华径直走过去,把自家儿子抱起来往屋里走。 肥鸟自觉跟在后面。 怀里的小狐狸见状瞪起眼睛,在父皇怀里居高临下,“这是我家!” 干啥?肥鸟不屑地看了眼这个会说话的胖狐狸,咽了咽口水。 “我让我爹爹把你煮了!”小汤瞪着眼睛吓唬道。 肥鸟不理会,大摇大摆地走到季灼脚边,撒娇一样地啄了啄人的衣服。 小狐狸对这种谄媚行为嗤之以鼻,撅着嘴在夜璟华怀里蹭了蹭。 “大胖。”季灼道。 “啥?”小狐狸绷了半天没绷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大胖……” 肥鸟不屑地瞥了眼笑得死去活来的狐狸,说的好像小汤有多好听一样~ 凶神恶煞地朝小狐狸张了张嘴,一脸高贵地扑腾着翅膀飞回它的窝。 回到屋后,小狐狸戳戳父皇,煽风点火,“那一定是爹爹跟别人生的。” 连名字都起了,还舍不得赶走。那只肥鸟一定想和我夺太子之位。 夜璟华淡淡瞥了它一眼。 小汤乖乖闭嘴。 “那只鸟曾经为了帮我受了伤,”季灼按着夜璟华坐下,给人倒了杯水,“伤好之后,时不时地会过来蹭口饭……” “你今天不出去?”夜璟华显然对这些爱恨情仇不感兴趣。 “陪客人。”季灼弯起嘴角。 没恢复记忆瞎搞什么暧昧?像朕这么有原则的人—— “华儿?”季灼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嗯。”夜璟华下意识地轻应了一声。 “我可以这样叫你是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没等人回答,季灼接着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夜璟华心里一揪,姓季的你这笨蛋。 季灼眼里全是柔情,正准备继续告白,“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夜璟华喝了口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我先去开门。”季灼看在眼里,眉眼含笑。 打开门,邻家的大婶提着篮子,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季公子,”朱大婶声音洪亮,边说边往里走,“来,拿着,这是大婶我专门给你做的。” “谢谢大婶。”季灼接过东西。 “不是我说你,”朱大婶大大咧咧坐在院里的石椅上,“这事你做的真不厚道。阿红多好的姑娘啊,这么多年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对你上了心,唉,那傻姑娘啊~” “大婶是来当说客的?”季灼笑。 “阿红昨个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大婶我看不下去,实在心疼那孩子,”朱大婶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是过来人了,你就听我一声劝,大婶还能害了你不成?唉,我和我那口子刚开始不也是合不来?这处的时间长了,磕磕绊绊中日子过得倒有滋味。” “那如果有人要您离开大爷呢?”季灼反问。 “那肯定不——”朱大婶说了一半突然顿了顿,“难道,你真的?” 季灼点点头。 “我也听说了,”朱大婶压低声音,“只是不信?这才几天~” 趴在门上偷听的某皇突然什么都听不见,气得直咬牙,突然门一开。 夜璟华挺直腰板,一脸淡定,“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季灼嘴角恶劣地弯起,“朱大婶想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朱大婶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看到那个“季公子的心上人”以后,愣了半天才拉起人的手。 夜璟华:“……”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朱大婶紧紧抓住人的手,满脸褶子笑成一朵花,“好好!太般配!”这孩子长得真好。 夜璟华额角抽了抽。 “公子,大婶带的东西在院子里放着呢,”朱大婶亲热道,“专门给你这孩子带的,趁热吃啊。” 夜璟华硬着头皮点头。 “好好。”朱大婶又忍不住说了几声好。 躲在角落里的小狐狸忍不住往里缩了又缩。 “小季啊,”朱大婶满脸笑容地看向季灼,“你可真是捡了个宝,对人家公子好点~” “那你们继续,放心,阿红那边就交给我了——那是?”大婶眼尖,突然看到了角落里一团金色的毛球,好奇地冲过去,拦都靠不住, 小狐狸歪了歪头,瘫着挺尸。 “小东西真可爱!”大婶忍不住捏了捏狐狸脸。 小狐狸睁开眼睛,一脸绝望。 “小东西很喜欢我呢!”大婶少女心爆棚,“乖乖,去大婶家里哦~” 小狐狸朝父皇挥挥爪子,救我……有人想吃我…… “看看这小东西多喜欢我,”大婶喜笑颜开,不由非说地抱起小狐狸往外走,边关门边道,“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啊,屋内的两人哭笑不得。 “大妈可真开放。”夜璟华幽幽道。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季灼头疼。 果然,一会儿不到的时间,敲门声又响起,还带着豪放的吼声,“季公子!” 季灼淡定开门,“杨大妈。”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那个阿红!”满头红花的妇女脚还没迈进门就兴奋地说道,“那姑娘任性得很,还没文化。” “哎哎,大妈给你说啊,咱们的春春不错,知书达理,贤惠大方,怎么样,能不能看上?”杨大妈话里充满自信。 没等季灼回答,大妈又开启话唠模式,“自从你来了以后,大妈一直把你当亲儿子来看的,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哪能照顾好自己,大妈为你的终身大事可操心死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个阿红,大妈就给你找个更对你胃口的,你要相信大妈的眼光,生辰八字我都查了,你们简直天作之合……” “既然天作之合,季公子就应了吧,”夜璟华走出来,笑道,“别辜负了大妈的一番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也就是,小狐狸今晚不在? ☆、互帮互助可矣否 “这位是?”杨大妈眼前一亮。 ……我家小妖精生气了。季灼默默给自己点了截蜡。 “小季你也真是的,来了客人也不告诉我们,”大妈亲热地揽过夜璟华,“这孩子一看就善良,改明儿咱们办个宴席热热闹闹地欢迎一下。” “不用了,”夜璟华木头脸,“季公子的婚事要紧。” 季灼:“……”酸死了。 “你看人家公子多为你操心?”杨大妈看向季灼,一脸责怪。 “对了,那个晶晶姑娘你还记得吗?”大妈笑盈盈道。 季灼看向夜璟华,摇头,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晶晶亮亮的…… 夜璟华轻笑,“晶晶姑娘怎么了?” 大妈眨眨眼睛,凑过来低声说,“这可得问问季公子了,当初和晶晶姑娘眉来眼去,形影不离的,一起赏花看月品茶抚琴,啧啧,那可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季灼一口老血堵在心头,大妈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在我心上人面前这么诽谤我…… “晶晶啊,”杨大妈继续提醒,“水蓝衫儿的那个,说是那样看起来和你般配~” 季灼低头看了看自己蓝色的衣衫,内心复杂。 夜璟华瞥了一眼,淡淡道,“换了。” 成天和别的姑娘穿情侣装,成何体统? 杨大妈暗笑,看来这位果然就是传言中让季公子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啊~ “季公子更中意哪一个?”杨大妈问道。 “都收了吧,”夜璟华瞥了眼季灼,友好地给出建议,“两个而已,又不多。”和你以前比起来差远了。 “季公子办喜事时夜某定来捧场。”夜璟华冷冷扔下一句话,转身向屋内走去。 恶作剧成功的杨大妈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脾气挺大。” 季灼内心无力,为什么自己的感情之路如此坎坷…… “大妈可给你创造机会了,”杨大妈推人,“你快进去哄哄~” 屋内的小祖宗正聚精会神收拾东西,一看就不是开玩笑。 季灼看了眼被人洗劫得空荡荡的屋子,哭笑不得。 “叨扰多日,在下是时候告辞了。”夜璟华拿着个大包袱,看也没看人。 “……小狐狸还没回来。”季灼提醒道,儿子什么的总得要吧。 “这就不劳烦季公子费心了。”夜璟华粗暴地把枕头塞进包袱里。 季灼瞥了眼大包袱,幽幽道,“公子空手来的。” 怎么能有人霸道得如此理所当然?把天下都当成自个的家。 “我知道。”夜璟华瞪过去,怎么,朕拿你一点东西怎么了?刁民! “杨大妈她为人幽默——”季灼开始解释。 “说这干什么?”夜璟华打断人,径直朝门外走去。 季灼拉住人。 “放手。”夜璟华道。 “叨扰了这么多天,”季灼勾起嘴角,“公子说走就走?” 夜璟华被噎住,瞪向人。 “怎么,有意见?”夜璟华毫不客气地把桌上唯一一套茶具收入包袱里,挑眉,“就允许你的红颜知己们说走就走,本公子凭什么不行?” “凭我舍不得,”季灼对上人的视线,“够么?” “还真是风流。”夜璟华冷笑,随手把桌上仅剩的东西全数狠狠塞进包袱里。 “别闹,”季灼哭笑不得,“这可是我全部家当。” “影响你娶媳妇了?”夜璟华反问,顺便四下打量着房间,看看还有什么能拿的?我就看你家徒四壁如何勾搭姑娘~ 这是在吃醋?季灼忍住笑,手一用力把人拉进怀里。 “放手!”夜璟华咬牙。 “无上荣幸。”季灼勾起嘴角。 “你在乱说什么?”夜璟华被困在人怀里挣扎不得。 “我是说,”季灼凑近人,“能让华儿吃醋,我感到无比荣幸。” “我何德何能!”夜璟华咬牙,拿起包袱朝人抡去。 季灼按住人手,把下巴支在人肩上,“别闹。” “你听我说,”季灼低声道,“和那个姑娘只是一面之缘,大妈不说我都忘了有这么一个人,更别提什么赏花看月品茶抚琴。” “但对公子不一样,”季灼紧紧搂住人,这辈子都不想放开,“虽然公子脾气不好,还有点凶,任性霸道,唯我独尊,游手好闲,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动不动就拆房……” “你住口!”夜璟华被气的脸发白。 “但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公子,”季灼忍不住蹭了蹭人,“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这才几天啊……” 刁民,夜璟华暗骂,总是一套一套的。 “你呢,华儿对我可有……”季灼等了半天没等到人说话,不禁催促道,语气中带着讨好。 得寸进尺,朕乖乖让你抱着不就是回应? “解释的态度能不能好点?”夜璟华闷闷道,为什么要用那么多贬义词诽谤我? 季灼喜不自禁,“这么说,华儿也爱慕我多时了?” “季公子的理解能力、还真是、超群——”某个人试图嘴硬,话还没说完嘴角便被人啄了一下。 季灼的脸近在咫尺,眼里含笑,像是断定这人肯定不会爆发。 果然,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人立刻偃旗息鼓,耳垂迅速变红,夜璟华不自然地扭头,“饭糊了……” “我没有做饭。”季灼好笑地摸摸人脸,这是什么坏毛病,动不动就转移话题。 哄着他家祖宗把包袱放下,尝到甜头的季灼心情畅快,神清气爽。 杨大妈喜滋滋地贴在窗上听门内的动静,内心叹道,季公子这情话水平简直一流,都可以出书了! 而在别人家做客的小狐狸此时正躺在软椅上,乐呵乐呵地晃着毛爪子,时不时从边上众多鸡腿里挑几个最肥的尝上几口,吃的满嘴是油,心情好了再赏旁边觊觎自己的大肥鸟几根肉骨头……简直了,父皇是谁,父相是谁,根本不认识……这日子,不要太昏庸~ 碍事的小家伙不在,床上的两人自然免不了……一些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当然,主要是季灼单方面的。 “你在家是不是饿着了?”季灼在人腰上捏了一把,这人瘦得让人心疼。 “没有。”夜璟华极力忽视自己腰间的咸猪手。 “可我饿了~”季灼贴近人,在人耳边暧昧不明道。 你饿就饿吧,朕不远万里是兴师问罪,不是千里送炮来了!夜璟华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地警告道,“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季灼只当是情人间的小情趣,自顾自地亲了亲人的耳垂。 果然,流氓本性不会变。 夜璟华眯眼,“季公子真是无知者无畏。” “嗯?”季灼终于停下动作,含笑看向人,“怎么个无知法?” 刁民!夜璟华邪魅一笑,拿出了自己那异常奢华、刻有金龙的腰牌。 “不错。”季灼掐了掐人脸,给了个面子赞叹道,“在哪捡的?” 夜璟华闻言黑脸,姓季的,失了忆就能这么不要脸? 看人脸色不好,季灼安慰人道,“放心,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会嫌弃你。” 季灼自以为自己说得是深情款款、真心可鉴。 “但现在,”季灼虚压在人身上,手往下探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互帮互助可矣否?” 夜璟华咬牙,“放肆!”账还没好好算…… “好,”季灼勾开人的衣服,笑得人畜无害,“如你所愿。” 在进行了漫长又友好的互帮互助后,两人均是呼吸紊乱,喘息声在安静的夜里闲得异常撩人。 待夜璟华恢复清明,终于反应过来某人侮辱了自己的腰牌以及自己的人品,完全忘了刚才的互帮互助之谊,眯眼道,“你觉得当今圣上怎么样?” 语气中全是“你敢说一句不好我宰了你”的威胁。 为什么这么破坏气氛?季灼盯着人半敞的胸口,幽幽道,“肯定比你还凶。”比你还难对付。 “那丞相呢?”夜璟华咬牙继续问。 季灼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丞相自然是谦和有礼、平易近人。” 夜璟华额角抽动,你确定你失忆了? “华儿,”季灼越看人越喜欢,忍不住沿着人精致的锁骨啃了下去,“房东和房客之间需要进行友好互动……” “荒唐!!”夜璟华使劲推着脖子上的大脑袋,别为自己的饥渴找借口。 “按说房客只需要配合就行了,”季灼捉着人手一路向下,坏笑,“但主动热情点更好。” 当晚,季灼趁热打铁,以“当地人和外地人之间需要进行友好互动”、“相爱之人需要进行友好互动”等等为由,又和人相亲相爱、互帮互助了数回。 ☆、老子喝醉的时候简直有病 互帮互助这种事好像真能增进兄弟情谊。 第二天,阳光灿烂,微风拂面,季灼笑得花枝招展。夜璟华忍着想揍人的冲动,郁闷得要憋出内伤,为什么、有人、失忆了还能占到便宜! 那人的样子撩的季灼心痒痒,忍不住凑近人“啾”了一下,趁人发飙之前溜之大吉。 老神医那里,季灼以自己诚恳的认错态度避免了一顿臭骂。传说中的魔医无奈地给人诊脉,咬着牙,恨铁不成钢。 回到家,季灼找了半天才在屋顶发现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夜里的风有点凉气,那人蜷缩着身子,呆呆地不知在看什么,身影单薄孤寂,让人心疼,脚边有几个酒壶东倒西歪,季灼把一身酒气的人搂入怀里,“不冷么?” “阿灼。”夜璟华道。 季灼一愣,随即苦笑,他心里终究是有人…… “阿灼,你这混蛋,”夜璟华喃喃自语,“你应一声啊,你不最喜欢我这么叫你?” 自嘲地笑了笑,夜璟华疯了一样给自己灌酒。 “别喝了。”季灼皱眉,夺过人手中的酒壶。 已经醉得差不多的人软软地瘫在人身上,眼圈发红,终于把这段日子里的无措害怕全都发泄出来,“你干嘛消失啊……你让我到哪儿找你……” 平日里伪装的很好,装作不在意,装作无所谓,骗过了所有人可骗不过自己,夜璟华肩膀有点抖,“可……可我难受……” “笨蛋,”季灼搂紧人,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我更难受。”原来我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你,根本受不了你受一点儿委屈…… “如果找不到呢,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着说着竟像个孩子一样环紧胳膊,“就我放不下……没出息……你就不知道,在你面前虚张声势只是为了掩盖我有多么喜欢你……”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夜璟华打了个酒嗝,“你也不过如此……” 平时剑拔弩张的人突然像受伤的小兽一样默默舔着伤口,季灼心疼不已,垂下眼道,“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不重要。”夜璟华趴在人怀里,狠狠地摇头。 “能让你失态至此?”心里竟泛出了一丝苦。 “老子就愿意失态,”夜璟华推了推人,没推动,“不要你管。” “放下他好不好,”季灼安抚一样地摸着人脸,“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 “姓季的,”夜璟华瘪着嘴,拉拉人的脸,“你干嘛老演戏啊……你又没喝醉酒……” “反正不怕,”夜璟华自顾自地说道,“我一醒来就全忘了,又不丢人……” “那个流氓,”夜璟华凑近人,靠的很近很近,近到能看见他眼里的自己,“他就不怕我找不到他……” “万一找不到呢……”夜璟华眼里的光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他倒好,忘的干干净净,凭着一副好相貌,找个好姑娘,每晚给别人说着小情话……也不知道他说这些时会不会想起我……” “不会,怎么会想起我?”夜璟华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有些抖,“和别人拜堂成亲,白头到老,百年之后黄泉路上哪怕擦肩也认不出我……” “他有他心爱的娘子,他们甜蜜恩爱,朕就活该带着回忆过一辈子,你说,他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夜璟华狠狠抓着人的衣领,声音越来越抖。 季灼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心里酸涩不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头开始隐隐作痛,难受得要炸掉…… “华儿……”季灼终于还是抚上人的脸,无尽的怜惜,说不上的苦涩。 “失忆有什么了不起的,”夜璟华打落自己脸上的爪子,“俗不俗啊,竟然玩失忆……” “岂止呢,”季灼揉了揉人的头发,“最俗不过于哪怕什么也不记得,还是对你一见钟情。” “华儿,”季灼捧起人脸,“我是你找的人,是吧。” “我就是那个丢下你的混蛋,对不对?”指尖沿着人脸的轮廓细细描绘,心里全是自责和内疚。 “你骂谁混蛋!”夜璟华皱眉,一拳打过去,“好好的为什么要骂我?还嫌我不够狼狈……” 季灼捂着自己的脸,哭笑不得,刚才不是还思路清晰,长篇大论? “我明天就回宫……季灼你听着……”夜璟华声音越来越低,“朕醒来就回宫……你这刁民……” 边说边重重打了个瞌睡,搂着人脖子就这样趴在人身上沉沉睡去。 季灼把人抱到床上,拿湿毛巾给人擦干净脸,掖好被角。 细细地看着人脸,努力想从记忆中搜寻出哪怕一丁点儿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那人眉毛微蹙,嘴无意识地一张一合。 季灼轻轻细抚人的眉角,直到那人安心地把脸贴在自己手上,呼吸绵长。 我到底欠了你多少?季灼看着人,无尽怜惜,一守就守了一整夜。 宿醉之人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季流氓满含爱意的视线,带着很明显的讨好。 夜璟华嫌弃地不想睁眼。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季灼说话的语气温柔得能把人融化,“醒了就吃点东西,嗯?” 夜璟华不屑地撇嘴,坐起身一眼就瞟到了桌上正冒着热气的白粥。 季灼贴心地把粥端到人面前,看着人一口一口地喝下。 夜璟华三下两除二灌完粥,抬头就对上人堪称肉麻的视线。 完全没印象的某人很淡定,“我昨晚又说胡话了?” 季灼不好意思道,“你只是很委婉地表达了对我的爱慕之情。” 夜璟华想摔碗,忍了半天,矢口否认道,“酒后失言,信不得。” “可我当真了。”季灼看着人,目光灼热。 夜璟华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缓了一下冷静道,“哦,随便。” 季灼把人搂进怀里,一言不发。 被勒得喘不过气的人咬牙,这大早上的想干什么!夜璟华考虑要不要拿桌上的碗砸人…… “是我欺人太甚。”季灼亲了亲人的头发。 “你肉麻不肉麻!?”夜璟华怒。 “你在虚张声势,是不是?”季灼揉了揉人的头发。 “虚张个鬼,”夜璟华上气不接下气,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会自我感觉这么好,“我是真生气!” “你这样是为了掩盖自己有多喜欢我。”季灼笃定道。 “你有毒吧!”夜璟华瞪大眼睛,显然被这种谜之自恋惊到,“谁吃饱了没事干喜欢你!?” “我不会再丢下你……”季灼把下巴抵在人肩上,声音有点闷。 夜璟华不自然地撇嘴。 “我怕你找不到我,这样的话,我的余生可怎么办?”季灼声音有点哑,“因为哪怕我不记得你,也不会和别人甜蜜恩爱,不会给人说情话,不会和人白头到老,不会让你带着回忆过一辈子……” “季灼,你故意的!”夜璟华咬牙,老子喝醉的时候简直有病!!! 季灼终于破了功,笑得一脸得意。 夜璟华恼羞成怒,果断一拳挥过去。 季灼按住人手,把人拉到怀里吻上去。唇舌交缠间,季灼狠狠地攫取人的气息,霸道强势不容反抗,像是要把人吃拆入腹,恨不得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季灼放开人,说话的气息萦绕在彼此之间,“华儿……” 夜璟华扭开头不去看人,过了一会儿才恶狠狠警告道,“没想起来不许碰我!” “嗯,”季灼满意地在人腰上摸了一把,“可总得给些提示吧。” 夜璟华挑眉,“你以前是个正直青年。”所以能不能把你的猪蹄从我腰上放下。 季灼赞同地点头,“难怪把你迷得七荤八素~” 夜璟华只是宽容地笑笑,“所以是不是该还银子了?” “银子?”季灼眨眨眼,“我以为只有情债……” “情债得还,”夜璟华拍拍人脸,笑得无辜,“银子也得还。” 季灼被人的笑秒得口干舌燥,压根没听到人说什么,“好好说话,不要笑……” 太撩人了。 “能不能争点气!”夜璟华怒极吼道。 “只怪华儿貌美如花——”季灼试图狡辩,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捂着枕头狂揍一顿。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3节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敲敲黑板问:苏不苏!虐不虐! ☆、官服上全是补丁 夜璟华口中的“季灼”:清苦为民、不知疲惫、忠厚老实、克己复礼、尊老爱幼、朴实无华、无欲无求…… 说到无欲无求时,夜璟华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嘴巴,阻止自己胡说。 “我还有什么优点?”季灼听得兴致昂昂。 ……不要脸算么?夜璟华黑脸。 “比如,那方面的,”季灼凑近人,暧昧道,“大不大?久不久?” 夜璟华淡淡地回了一个字,“秒。” “是么?”季灼意味深长地盯着人,直到人不好意思了才收回目光,幽幽道,“那以前可真是委屈华儿了,今后定会加倍补偿。” “关我什么事!?”夜璟华瞪人,气势十足。 “当然关你事,”季灼孜孜不倦,苦口婆心,“我可不想华儿火气越来越大,对我心怀怨念。”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夜璟华转移话题,顺便想趁此良机把人引上正途,让人洗心革面,获得新生。 呃,皇上,您是对丞相有多大的意见…… “季相为人坦坦荡荡,”夜璟华正色道,“天下人共爱戴之,每每念于此,朕自愧不如。” 季灼:“……”信息量有点大。 “当朝季相,”夜璟华清清嗓子,冷静编道,“辅佐天子兢兢业业,为人忠厚,两袖清风,洁身自爱,从不出入风月场所,奏折总是满满几页,不怎么会说花言巧语却让人觉得可靠——” 其实也挺简单,只要说反话就行。 “每餐只是简简单单的小葱拌豆腐,十几年如一日,总是把自己的俸禄捐到国库,听说哪个地方有了疫情便哭得睡不着……” “那季相真不是人——”季灼忍不住吐槽。 夜璟华瞥了人一眼,继续,“官服上全是补丁,穿了几年也舍不得换,总是牺牲节假日打扫御书房,对朕的小狐狸更是好,自己饿着也要让小狐狸吃上鸡腿……” 季灼内心复杂,艰难道,“难道,我是那季相?” 夜璟华如人所愿地点点头。 季灼不能接受自己以前竟活的如此凄惨,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道,“那床帷之间呢?” 夜璟华勾起嘴角,“谁不知道丞相不好那档子事?偶尔兴致来时,那自然是温顺乖巧~” 夜璟华生怕自己说谎话把舌头咬掉。 季灼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像是在反思自己失个忆怎么变成这样了。 夜璟华拍拍人的肩,语重心长,“知错就改,善莫——” 话还没说完便冷不丁地被人抱住。 夜璟华:“……”等等,不是这样的…… “原来,我在华儿心里这么好啊~”季灼嘴角翘起,“感动。” “你怎么会这么理解?”夜璟华郁结,不应该理解为朕对现在的你很失望?然后你努力朝朕所说的那个地方发展…… “华儿~”季灼捏捏人腰,“我在床帷之间也可以温顺乖巧,只要你喜欢——” “喜欢。”夜璟华毫不犹豫,温顺乖巧就是听话不乱来的意思,我为什么不喜欢? 季灼忍不住想笑,轻咬人耳垂,“今晚?” 夜璟华果断改口,“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狂野粗暴?”季灼忍笑调戏着人。 并没有给人回击的机会,季灼很快问道,“华儿是来带我回去的?” “不是,”夜璟华果然忘了上一茬,嘴硬道,“来看看你过的有多不好。”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的好?”季灼亲亲人的脖颈,语气哀怨。 夜璟华咬牙,混蛋,总是让人无可奈何…… 季灼赖在人身上蹭来蹭去,“那回去后岂不是有好多事情?烦死了,批奏折、皇宫相府众多事宜……” “多日未见,丞相还是这点出息!”夜璟华咬牙道。 “是啊,”季灼闭上眼睛,“多日未见,我对你的喜欢只增不减。” 夜璟华不自然地撇撇嘴,“那也得回王城。”打温情牌也得回王城。 “总要等我恢复了吧。”季灼努力为自己争取时间,“这里有位高人医术精湛——” 没等人说完,夜璟华便将人踹出去,“快去快回。” 小狐狸那边,正挨家挨户蹭吃蹭喝,舒服赛过活神仙。全村人都知道季公子家里来了只小金狐,和传说中小狐仙的样子一模一样,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把小狐狸往家里请,想沾点喜气。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比小狐狸在谁家吃的多,在谁家住的时间长,这成了璃山的一种风气。 小狐狸屁股后面,总跟着一只表情冷艳的大鸟,大家都说那是守护狐仙的神鸟,王母娘娘养的! 今日,这家主人在众人的一片羡慕之声中,专门给小狐仙腾了个院子,还特别吩咐闲人勿进,以免扰了小狐仙清修。 “大胖啊~”小汤眯着眼睛,舒服地靠在贵妃椅上。 肥鸟啃着盘子里的骨头,像是没听到。 “大胖啊,你吃东西的样子真迷人。”小狐狸由衷叹道。 肥鸟被噎了一下,停下嘴,默默地把盘子拨到一边。 “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了吧。”小狐狸含情脉脉地看着肥鸟。 肥鸟一脸要哭的表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 “别哭,”小狐狸急道,“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 肥鸟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自己不就是沾了它的光吃了好多肉?至于对我这么残忍吗? 大鸟哭起来简直我见犹怜,小汤于心不忍,二话不说扑过去准备给人一个爱的亲亲,以表爱意。 就在大鸟快要被糟蹋之际,一道紫光一闪而下,等到小狐狸反应过来,银发人已经捏住自己的嘴。 小狐狸:“……”我靠,你谁? “好久不见。”银发人眯起眼睛。 小狐狸摇摇头,示意人把手从自己嘴上拿开。 银发人刚松手,小狐狸就指着人破口大骂道,“为什么让我在心上人面前出糗!?” “心上人?”银发人眼里闪出一道危险的光,瞥了眼肥鸟。 肥鸟默默地抖了抖毛。 银发人突然轻笑,“人家好像不喜欢你吧。” 小狐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道,“是么?让你见识见识。” 之后理理自己的毛,自信地看向肥鸟,“大胖?” 肥鸟闻言如九雷轰顶,被吓得屁滚尿流,扑腾着翅膀就朝院外飞去,只留下几根盘旋着落地的羽毛。 小狐狸接住那几根毛,黯然神伤。 “小汤。”银发人幸灾乐祸。 “不要、和我、说话。”小狐狸趴在自己的贵妃椅上,“我想静静。” “臭狐狸。”银发人戳戳人的脊梁骨,“最近过的还好?” 小狐狸被戳的毛骨悚然,“喂,你别乱戳!” 银发人拽过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把玩,“我有账跟你算。” “没空。”小狐狸刚失恋,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想扔高高?”银发人挑眉。 小狐狸闻言迅速坐起来,一脸谄媚,“大侠,咱们要算什么账?为什么要算?怎么算?” 银发人勾起嘴角,凑近人,“你刚才打算对那只肥鸟做什么?” “奥,”小狐狸恍然大悟,朝人抛了个媚眼,“还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没来,人家寂寞了~” 这个答案显然很合胃口,银发人满意地摸了摸狐狸尾巴。 “尊尊啊,”小狐狸戳戳人,“你是叫尊尊吧,是不是该走了?” 银发人闻言黑脸。 “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小狐狸使劲用爪子拨着人。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小狐狸继续推。 “蓝天依旧白云几重,兄弟——”话还没说完就被银发人一把拎起。 “继续。”银发人冷冷道。 “一路好走……”小狐狸默默把最后几个字说完。 “那个,别这么暴力。”小狐狸扭扭身子,建议道,“这样拎着很容易掉下来。” 银发人用手拖住小狐狸的屁股。 小狐狸:“这样……太□□了吧……” 银发人一眯眼,捏了捏狐狸屁股。 “别、别……”小狐狸欲哭无泪,“这种事情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以后还敢不敢调戏别人?”银发人从头到尾把狐狸摸了个遍。 小狐狸瘪嘴不说话。 “别使这招,有没有出息你?”银发人揉揉狐狸毛,“说话。” 小狐狸肩膀一抽一耸的。 银发人见状心软,无可奈何道,“真是怕了你了……” “在想什么?”看着小东西一脸愤慨,银发人亲了亲狐狸毛。 “我变成人后不弄死你!!”小狐狸亮出爪子,毫不客气地朝人抓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那个“秒”字 ☆、生而为狐,对不起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银发人爱的有多轰轰烈烈,小狐狸恨的就有多咬牙切齿。 “每次遇见你就没好事发生!”小狐狸张牙舞爪,虽然身板小,但火气大。 “狼心狗肺,”银发人很轻易地制住小东西,满意地看着小狐狸动弹不得,“哪一次不是本尊帮了你?” “上一次是鬼拆散了我和初恋!?”小狐狸怒不可炽,胸膛剧烈起伏。 “初恋?”银发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还有这次!”小狐狸咬着牙,怒道,“我好不容易放下过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好不容易爱上大胖——” “闭嘴!”银发人冷冷道。 小狐狸恶狠狠瞪着银发人,数秒后,张大嘴巴。 银发人:“……” 僵持数秒后,银发人讪讪地摸鼻子,很大气地挥手,“本尊原谅你了。” 小汤翻了个白眼,继续赌气。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本尊原谅你了。”银发人好心提醒。 小狐狸无动于衷。 “这样不累?”银发人凑近,且越凑越近,“小心舌头。” 小狐狸半信半疑地动了动舌头。 银发人坏笑着凑上前,快速触了下那粉红色的舌尖。 “卧槽!”小狐狸打了个冷颤,一身金毛瞬间变红,二话不说就上爪子。 但无奈敌我力量悬殊,只见白翼像玩儿一样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小狐狸的爪子,嫌弃道,“臭狐狸,刚才吃了什么?”一股鸡腿味。 “你个变态!”小狐狸大吼,“连狐狸都不放过!” 白翼拍拍狐狸屁股,眯着眼道,“你要快点变回人,本尊对动物可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三天两头骚扰我?”小狐狸瞪眼。 “骚扰?”白翼凑近忘恩负义的狐狸,挑眉,“我帮你算算,在皇陵地道时,是谁把你送回皇上身边的?” “但那次,你毁了我美好的初恋!”小狐狸也学着人的样子挑眉。 银发人忽略掉最后那两个刺耳的字,质问道,“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会说话?” “亲、了、多、少、口?”小狐狸忍了怒气,一字一句。 银发人不以为然,“谁救了你父相?” “摸、了、多、少、下?”不提还好,一提小狐狸怒气更甚。 银发人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接下来便是小狐狸一连串的痛斥。 “占了我多少便宜!” “玷污了我多少次!” “赶走了我多少心上人!” “伤害了我多少遍!” …… 等小狐狸控诉完,银发人很贴心地给它顺了顺气。 “所以,”银发人好笑地摸摸狐狸毛,试图引导小狐狸重新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便宜也占了,心上人也丢了,玷污也玷污了,所以你看?”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便宜也占了,心上人也丢了,玷污也玷污了,”小狐狸没好气地甩开人的手,吼道,“所以你不自责?” “本尊自会负责。”银发人执着的把手放上去,坏笑着捏捏狐狸屁股。 “丧心病狂!”小汤被气的直跺爪子。 “这有什么?”银发人一脸理所应当,“当年我们更过分的事都做过。” “别,”小狐狸嫌弃地挥手,“当年我可没那福气认识您。” “可不是?”银发人幽幽道,“都不认识我,还逼着我做那种事。” “哪种事?”小狐狸好奇地眨眨眼睛。 “你父皇跟父相做的那种事。”银发人轻描淡写。 小狐狸闻言凶巴巴地挥了挥爪子,威胁道,“别侮辱我父皇和父相!” “唉,”银发人叹了口气,捏了捏小狐狸的脸,“我就不指望你怎么样了,以身相许、做牛做马、热情主动、如胶似漆都算了……” “哦,”想的美,小狐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谢!” “帮了你这么多,你也别过意不去,”银发人说得云淡风轻,“于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不要脸!小狐狸盼着人赶紧说完谢幕词赶紧滚。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白翼递过去一个黑色丹药,“喏。” “□□?”小狐狸眨眼。 白翼垂下眼,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喂,你别这副样子,”小狐狸拿爪子碰碰人,小声嘟囔,“我可没欺负你。” 白翼散发的气场愈发悲伤哀怨。 “喂,这么受伤?”小汤捉住人垂下来的头发,拽了拽,“在演戏?” “臭狐狸,你说一句软话会死?”也不知道我这么难过拜谁所赐? “不是,你听我分析,”小汤撇撇嘴,“我们真不熟——” “不熟?”没等人说完,白翼打断道,“不熟我会像脑残一样缠着你?” 小狐狸瞪大眼睛,用嘴型说道:难道你不是? 白翼快要被这小东西气死,招呼也不打,瞬间在小狐狸面前消失,看得小狐狸一愣一愣的。 切,会法术了不起啊,说走就走,果断决绝毫不留情,一点也不好玩。真是可怜了魔界的长老们和一群无辜的手下。 气走白翼后,小汤开始满世界的寻觅心爱的大胖。 空荡荡的院子回响着小汤充满爱意的呼唤,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凄凉悲寂。 难道我和大胖注定有缘无份?正当小汤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想憋回眼泪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捂住小狐狸。 小狐狸:“……”麻痹是谁? 那人麻利地收好麻袋,灵活地跃过墙,扛着麻袋一路狂奔。 一路颠颠簸簸,磕磕绊绊,袋子里的小狐狸被晃的头晕目眩,觉得这一生吃的鸡腿都要被颠出来。 小狐狸抽抽鼻子,父皇父相,孩儿不肖! 不甘啊,没想到我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老妖怪,真是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这人跑这么快有病吧。卧槽本狐狸的一生还有好多遗憾! 麻袋里的小狐狸正正神色,到时候墓志铭上就写着“生而为狐,对不起!” 嗯,有水平。正当小狐狸为自己的墓志铭欣慰不已时,奔跑的麻袋终于停了下来。 那人颤颤巍巍地解着麻袋,看上去特别激动。 小狐狸在麻袋里眯着眼挥挥爪子,看上去不可亵渎。 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外界的曙光,麻袋里的小狐狸一跃而起,操着锋利的爪子朝人挥去。 白发苍苍的老头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弯膝扑通一声跪下,“叔父,您受苦了!” 小狐狸被噎了一下,硬生生地撤回爪子,人家老爷爷都叫叔父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叔父,我终于找到您了!”白发老头低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叔父!” 小狐狸:“……” “叔父!”老头斗胆抬起头,已是老泪纵横,“您过的怎么样?” 小狐狸:“……老爷爷,您别这样。” 老头抹了一把泪,忙道,“叔父,您快别这样说,折煞小辈了!” “要不?……先起来。”小狐狸艰难道。 “是。”老头边起身边抽泣,“您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狐狸:“……您也是您也是。” 老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刚才是不是嗑着您了?” 小狐狸头摇的像拨浪鼓。 “您、您还是这么善良……”老头边说边忍不住又掉起泪。 ……怎么哭成那样? “我不是您叔父……”小狐狸默默向人解释。 老头闻言瞪大眼睛,“叔父,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要把我从族谱上除名吗?” 小狐狸:“……”我能把人从族谱上除名? “叔父,您不能这么对我,”老头说着说着又是老泪纵横,“看在我找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您不知道您刚消失的那会儿我有多难受……”老头显然是想起了往事,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干巴巴的成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茶饭不思,萎靡不振,日渐憔悴……” 老头说着咬咬牙,又是“扑通”一声跪下,“您不认我我就常跪不起!” 小狐狸哭笑不得,“……我认我认。” 老头用膝盖一步一步挪到小狐狸面前,看得小狐狸都膝盖疼。 “不,您不用可怜我!”老头摇头道,“我不想让您为难,反正小辈还年轻,身体能经得起折腾。” “……年轻?”小狐狸艰难地问道。 “小辈刚七百岁。”老头谦逊道。 小狐狸:“……哦。”是挺年轻,就是脑子不好使。想了想试图把跪着的人扶起来。 “不,您让我跪着,是我没保护好您,您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白发老头用膝盖往后咚咚退了几步。 小狐狸觉得自己膝盖真疼,清了清嗓子道,“起来。” 白发老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小狐狸,“您终于认我了!”说完又哭得稀里哗啦。 “……我认。”小狐狸拍拍人脑袋,“不哭了啊。” 白发老头闻言哭得更凶了。 半个时辰后,老头才勉强停了哭泣。小狐狸坐在地上活动了下被老头枕得发酸的肩膀。 “该死!”老头揉着眼睛,突然拍了下脑袋,“我怎么能这副样子对着您,太大不敬了!” “没事没事,”小狐狸大方地挥挥手,“谁还没哭过——” 话还没说完就亲眼看着老头变成一只小白狐…… 小狐狸张大嘴巴—— 妈的,玄幻? 作者有话要说:  魔幻现实主义,请笑纳?~ ☆、冲喜 小汤看着地上的白狐,目瞪口呆。 剧情反转的太突然了,直到那白狐开口叫了声“叔父”,小汤才消化了这个事实。原来,真是亲戚…… “小辈为刚才的唐突向您道歉。”小白狐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用这么拘束——” “不行,”没等小汤说完,那白狐赶紧道,“怎么能乱了辈分?” 小狐狸:“……” “小辈谨江,叔父您叫我小江就行。”苍老的声音明显有点激动。 小狐狸:“……”我叫不出口。 “我变成人也是你刚才那样?”小汤盯着看了一会儿,艰难道。 “当然不是,”谨江忙道,“叔父您天人之资,整个妖界谁不仰慕您?” 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季汤还是很愉快的接受了这句赞美。想也是,不然怎么会把那个银发老妖怪迷得神鬼颠倒,对自己念念不忘?更何况,父皇和父相的基因那么好。 “那魔界呢?”小汤很自然地问道。 “您真的不记得了?”谨江一愣。 小狐狸眨眨眼睛,看来有故事。 “您连白翼都不记得了?”谨江不可思议道。 白翼?银发老妖?小狐狸摸摸下巴。 “妖魔两界都知道,您和白翼呐,”谨江摇摇头,“啧啧,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您二人义无反顾地结合,当时可是一段传奇,妖魔两界不知多少人都是你们的忠实粉丝……” ……结合,小汤撇撇嘴,“我那时眼光真烂,没见过世面。” “不,世面肯定是见过的,”谨江忙道,语气中有点得意,“我们妖界的人都长的好看,特别是我们狐族的。” 小汤的目光在谨江身上停留了几秒。 谨江:“……”您这么直白不怕伤了我的心? “那后来怎么会来到人间?”小汤问。 “唉,”谨江叹气,“后来您一时任性偷了千年妖石——” “我为什么要偷那?”小汤听得下巴都要惊掉了。 “相传、相传,”谨江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都说是为了生小狐狸。” 不光眼光烂,还有病…… “那只有我被罚,他还是好好的当他的魔尊?”凭什么?不公平,为什么罚的是我不是他? “当然不是,”谨江叹了口气,“唉,按说不应该替他说话来着。” “当年魔尊为了您,把妖魔两界闹得天翻地覆,最终才保得您一条命,所以您只受了些不轻不重的责罚——” “等等,”小狐狸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你确定是不轻不重?” 谨江点头,“他们都算好了,您在人间富足一生,身份高贵。” “那是你不知道没遇到父皇父相之前我偷鸡的那几年。”小狐狸幽幽道。 “叔父,”谨江恭恭敬敬,“不知皇上丞相待您可好?” “那是自然,”小狐狸得意洋洋,“谁不知道我父皇贤良淑德,父相高风亮节?” “可不是我吹牛,”小狐狸凑近谨江,神神秘秘道,“当年我爹娘两人联手击败了十万天兵天将——话本子里都这么说——就算经历千世情劫也要跟对方在一起……” 谨江听得一愣一愣的。 “父皇是真龙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煮饭洗衣什么都会,还对父相一片真心矢志不渝,而父相是凤凰金身,又有麒麟护体,虽然他们互相喜欢吧,”小狐狸羞答答地低下头,“但我觉得父皇父相还是更喜欢我一点,真不好意思啊~” 谨江:“……那真是恭喜叔父了。” 这边的夜璟华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谁又在胡说八道? 季灼正想打趣人,突然眉头一皱,喉间涌上一丝腥甜,下意识的闭眼调息,终究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季灼——”夜璟华见状一惊,急忙扶住人。 “没事。”季灼笑着摇头。 “你在逞强什么!?”夜璟华握紧拳头,眼圈发红,曾经这人倒在自己怀里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感觉痛彻心扉,真的不想有第二次。 “季灼,你别吓我……”夜璟华看着呼吸渐渐虚弱的人,心里的恐惧一圈圈蔓延放大,“朕经不起吓,季灼?” 季灼艰难地把手抚上人的脸,意识越来越模糊。 “老神医、对了,不是有位老神医?季灼、季灼你醒醒……”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季灼终于晕了过去。 等迷迷糊糊醒来时,床边的人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认真的模样让人心疼。 季灼心里一暖,伸手就想把人拉进怀里。 “咳咳。”一直站在床边的人不爽地咳嗽了几声,为什么没看到我? 季灼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夜璟华一把按住,“躺下。” “神医,”夜璟华看向老人,“他怎么样?” “魔医,”老人默默纠正完,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嗯……情况不容乐观。” “还请魔医您明示。”夜璟华道。 “冲喜。”老人只淡淡说了两个字。 夜璟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冲喜?” “冲喜。”老人肯定的重复。 “这样就能恢复?”声音里有不确定,还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定能恢复。”老人摸摸胡子,一脸自信。 “太好了,”夜璟华喃喃自语,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恢复欣喜,转身看向床上的人,“恭喜你,新郎官。” 语调波澜不惊。 “恭喜季公子,”老魔医拍拍床上目瞪口呆的人,调侃道,“咱们这儿可不缺爱慕公子的姑娘。” 季灼看向夜璟华。 夜璟华:“公子好福气。” 季灼:“……” “这婚事越早越好,”老魔医朝床上的病者眨眨眼睛,“到时候可要请老衲过来吃顿喜酒啊。” “哎呦,这多长时间没吃过喜酒喽,”老魔医边往外走边道,“沾沾喜气,活到九十九。” 屋内沉默了一段时间。 最终还是夜璟华打破这片寂静,起身道,“季公子大病初愈,可有需要我帮忙打点的?” 季灼拉住刚起身的人,一用力让人跌落在自己怀里,两人挨得很近,呼吸紧紧缠绕在一起。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屋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像是在赌谁先沉不住气。 夜璟华挣了挣,率先开口道,“朋友一场——”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口吻住,季灼按住人狠狠地吻着,像是在惩罚这人刚才的陌生客套,直到人快喘不上气才饶过人。 “你什么意思?”季灼声音有点喘。 夜璟华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皇上您就这么洒脱?”季灼眯起眼。 夜璟华垂下眼。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4节 “小昏君,”终究还是季灼先服软,手掌在人背上细细摩挲,“说了多少遍喜欢你,嗯?” 刚才还看上去不在意的人此时却扭过脸,赌气一样的一言不发。 “你要把我气疯,”季灼无奈道,“就你洒脱,拿得起放得下,一口一句季公子,还热心肠的朋友一场帮忙打点,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嗯?我怎么不知道?” 夜璟华撇嘴,闷闷地趴在人身上,甚至都能听到人清晰的心跳声。 季灼摸摸人头发,语调里半是自嘲半是凄凉,一看就不是装的,“不光如此,还逼我和别人成亲……” 夜璟华闻言狠狠地掐了人一下。 季灼转过人脸,笑道,“不是不在意?” “不在意,”夜璟华瞪着人,“要不要朕把这儿的姑娘都召集在一起,给你选个丞相夫人?” “原配决定。”季灼笑着捏捏人脸。 夜璟华咬牙甩开人爪子。 “不要。”季灼凑近人耳边道。 夜璟华闻言一愣。 “我说都不要,”季灼咬了咬人耳垂,低声道,“我只要你。” 夜璟华身子一僵。 “我们成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季灼的声音温柔暗哑,“华儿,我们成亲好不好?” 夜璟华鼻子有点酸,“别闹,朕能想的开。” 季灼:“……想的开还这么对待床单?” 夜璟华默默放开被自己抓得死皱死皱的床单,瘫着脸,“重来一遍。” 季灼无奈地捏了捏人后脑勺,眼里含笑,“好,我们成亲。” 你怎么理解的?夜璟华瞪着人。 “华儿。”季灼凑近人,越凑越近,直到两人眼里全是彼此。 夜璟华有种不详的预感。 “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季灼勾起嘴角,啧啧道,“还非要逼我说出来……” 看人有张牙舞爪的趋势,季灼按住人手腕,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不知道我面子薄,性害羞?” 夜璟华挣也挣不动,只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乱说什么?” “这就恼羞成怒了?”季灼不顾人黑白交加的脸色,幽幽道,“现在达到目的又想拳脚相加。” 夜璟华咬牙。 “这么想和我成亲?”季灼快速在人脸上亲了一口,笑眼弯弯,“乖,先叫声相公听听~” “滚。”夜璟华终于忍无可忍,愤愤朝人脖子上啃了一口。 姓季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就喜欢我家华儿吃醋的样子~ 敲敲黑板,温习前面,皇上吃的醋叫国醋! ☆、不要偷看 “冲喜而已!”夜璟华佯装冷静,但言语里的虚张声势还是出卖了自己,“朕又不是特别喜欢你!” “没关系啊,”季灼摸了摸人的脸侧,贪恋一般的轻抚,“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季灼看着人,眼里全是认真,“喜欢了很长时间,你不知道——” 季灼轻笑,无比餍足的搂紧人,像是要把人揉进怀里。 夜璟华心里一暖,情不自禁开口道,虽然声音细如蚊呐,但字字清晰,“我也是。” 说完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断。 害人如此羞恼的罪魁祸首很不厚道地坏笑,“夫人,我知道。” 夜璟华果断把人踹下去,烦死了! 婚期在三天后。 夜璟华脸特别黑,特别想问一下老魔医是不是非得冲喜? 季灼是这样说服人的。 “夫人~” “闭嘴。” “五天后?” “闭嘴。”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 “……好。” “三天?” “闭嘴。” “突然有点想吐血。” “……好。” “明天?” “季灼,别太过分!” 拜老魔医所赐,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知晓了那位年轻的季公子的遭遇,同情之余都想尽自己的一些力。老魔医不容易才打消了大家踊跃捐款筹钱的念头,最后商议出来的结果是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办个婚宴。 一群人雄邹邹气昂昂地冲向季灼家里。 季灼夜璟华两人成功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没等人反应过来,几个笑的像小雏菊的大妈不由非说把夜璟华拉过来,笑道,“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 季灼和夜璟华对视一眼,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村子。 “瞧瞧,都这么分不开了,成亲以后可怎么办?”几个年纪大的人见状吃吃地笑。 周围又是一阵笑。 慌乱中两人的视线又忍不住触碰在一起,夜璟华又羞又恼的移开。 “现在不能见面,有什么话成亲后再好好说,咱有的是时间,”大妈拉着人,热情道,“来,待会儿大妈给你做套喜服。” 夜璟华有点局促不安,看了季灼一眼。 季灼笑,朝人眨眨眼。 之后朝人群做了个揖,“麻烦照顾好我娘子。” 这声“娘子”惹来人群中一阵善意的笑,这季公子可真疼人~ 夜璟华暂住在邻居家大婶的家里,朱大婶总是笑眯眯的,一把人拉进门就急切地问道,“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夜璟华点点头,就是替阿红姑娘打抱不平,最后把小狐狸带走的那个。 ——小狐狸!? 这么多天都没见小东西,夜璟华有些自责,“我家那只狐狸呢?” “好着呢,大家都特喜欢小狐仙,”朱大婶拉着人坐下,“先别管这些,想想成亲的事儿。” 夜璟华耳垂一红。 朱大婶见状笑了笑,问道,“高堂可健在?” 夜璟华点头。 “若大婚时高堂不能到场,依公子之见该如何是好?”朱大婶问。 夜璟华思考片刻,道,“二拜社稷,可行?” “老太婆我可没见过这样的先例,”朱大婶点头笑道,“行行,当然是新人说了算。” 量好身形尺码后,几个大妈围在一起开始缝制喜服。夜璟华在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样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 “公子安心呆着便是,”一个大妈取笑道,“心急也没用,婚礼还在大后天呢。” 大妈这话引得其余人一阵笑。 夜璟华脸涨的通红,只得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发呆,也不知道季灼现在怎么样? 当小狐狸屁颠屁颠地奔回家时,家里聚集的人刚散去,季灼正笑得莫名其妙。 小狐狸:“我回来了。”边说边瞅瞅父皇在哪儿。 “我回来了。”小狐狸挥了挥毛爪子。 季灼好心情的摸了摸狐狸毛,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这啊,小狐狸不满地瘪嘴,好长时间没见了。 “爹爹呢?”小汤问。 季灼摸了摸狐狸尾巴,恶趣味道,“你娘回宫了。” “啊?”小汤顿时哭丧了脸。 “怎么了?”季灼揪揪狐狸耳朵,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等我!?”小狐狸瘪了瘪嘴,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你知道回来了?”季灼好笑地敲敲人鼻子。 可惜小汤正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无法自拔,没感觉到父相这充满爱意的动作。 小狐狸抽抽鼻子,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等等我,我带你走!” “等我收拾好包袱,带你进宫!”小狐狸的背影果断决绝,刚毅的像座山。 季灼有点后悔,当时就应该叫儿子季大山来着。 小汤在里屋肩膀一耸一耸地收拾着包袱,季灼蹲下来,在人额头上弹了一下,“不准哭。” 本来只是饱含热泪的小狐狸顿时泪如雨下。 季灼把小东西抱到怀里,哄道,“不哭了啊。” “父皇……不要我们了……”小狐狸哭得更凶了,话都说不完整。 季灼自知理亏,只好揩去小汤眼边的泪痕,凑近亲了亲,“爹爹不应该捉弄你。” 小狐狸闻言停了一下,又再接再厉,“父皇真的不在家!” 季灼也不知道怎么跟小东西解释,只好把小狐狸抱到怀里,轻轻在背上拍了拍,“叫你到处乱跑。” 小狐狸抽泣加哽咽,“以后……以后……不会了……” 季灼从来没见过有什么生物能哭得如此可怜,和……撕心裂肺,哄道,“听话,先睡一觉,醒来带你找父皇。” 小汤迷迷糊糊地点头,乖乖地窝在人怀里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微亮,季灼胡乱地帮小狐狸擦了擦脸,顺好毛。 “父皇在隔壁房子里。”季灼按住扭来扭去的小狐狸,“小心我华儿嫌弃你。” 你华儿? “我父皇。”我父皇才不会。 收拾完毕的小狐狸迫不及待往屋外冲去,刚迈开腿便被人叫住。 小狐狸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这个。”季灼气定神闲地把纸条塞到小狐狸爪子里,利用儿子这个免费劳动力一点也不过意不去。 小狐狸:“……” 捏着小纸条转身就跑,刚跑到门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准偷看。” 谁稀罕!小狐狸蹬着小短腿很快跑的无影无踪。 灵活地翻过墙头,院里东边有悉悉簌簌的说话声,小汤闭眼一嗅,果然有父皇的气味。一路沿着气味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屋子。小汤喜出望外,用爪子拨开门,径直朝床上的人扑去。 待夜璟华反应过来,毛茸茸的小东西已经缩到自己怀里。 “知道回来了?”夜璟华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 小狐狸在人怀里蹭了蹭。 “这是什么?”夜璟华捏住狐狸的小爪子摇了摇。 小狐狸极不情愿地递过去,然后赌气扭过头,幅度特别大。 哼,我真的不稀罕看! 打开纸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短短几行字,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批阅要事一样看了好长时间,生怕漏了一个字,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直到小狐狸“咳”了一声才回过神。 小狐狸松了一口气,终于拉回了人的注意力。 气还没松完,就见夜璟华提起笔,满眼笑意地展开一张纸。 小狐狸一口气堵在心里头,只觉得爹不疼娘不爱的生无可恋。 夜璟华写了几个字,顿了一下,写写停停,终于写好了回信。 “拿好。”夜璟华把东西塞到小狐狸爪子里。 “……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笑过。”小狐狸痛心疾首。 “有吗?”夜璟华摸摸自己的脸。 小狐狸愤愤点头,认命了一样准备回家送信。 刚转身,便被叫住。 小狐狸心底燃起了光,这是要挽留我? 只听夜璟华道,“不要偷看。” 小狐狸:“……”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之后的这几天,小狐狸频繁地在两家之间奔波,为那两口子传小纸条,这个人类史上最早的快递当的相当称职。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其实小狐狸也好奇过是什么大事能让这两人如此频发的传小纸条,在良心的谴责下偷偷打开后没被气死! 以下摘取季灼的小纸条之一:华儿,中午该吃什么好? 夜璟华回道:自己想! 小狐狸哭,就这,你俩忍心让我跑来跑去? 季灼的小纸条之二:华儿,想抱会儿你。 夜璟华回复:刁民。 小狐狸心堵的慌,这都没有平时劲爆…… 季灼的小纸条之三:华儿,叫声阿灼听听。 夜璟华回复:你又听不到!……算了,……阿灼! 小狐狸瘪紧嘴,老子累成这样就为了传个这? 结果看了半天,八卦心里没得到安抚,窥探欲也没得到满足,还比以前更郁闷了,更加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更加迷失在风雨里…… 对了,小狐狸某次打开小纸条发现提到了自己,瞬间感觉眼前一亮。 季灼的纸条上写着:季大山挺好听,比小汤好听。 夜璟华回道:嗯,小心他偷看。 你就说,你们无聊不无聊!幼稚不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据《云羿编年史》记载,季小汤是人类历史上快递的雏形……,地表最强,至今没被申通中通韵达圆通等等超越。 ☆、成亲 成亲之日眨眼就到,但对两位当事人来说可算是煎熬了很长时间。 前一天晚上两人心照不宣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小狐狸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两人,被子一蒙睡得呼呼,管它发生什么事。 清早,身穿喜服的新郎官就去迎亲,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虽然只有很短的距离,还是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里屋内,夜璟华穿着大红喜袍,一双手局促不安不知该放哪儿。 喜婆笑呵呵地推门而进,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水的姑娘。 “公子真俊呐。”看到人后,喜婆情不自禁道,旁边的姑娘也红着脸低下头。 夜璟华想了想,开口道,“多谢。” “来来,”喜婆把人按在椅子上,麻利地拆开人头发,“梳洗完就该上轿喽!” 因为是男子,整个过程就变的特别简单,简单的把头发梳顺绑起来,除干净脸,火红的喜服把平时有点清冷的人衬的俊美柔和。 “不用了。”火红的帕子盖过来时,夜璟华本能地往边上避了避。 “这怎么行?”大妈不由分说把红盖头给人盖上,“按成亲的规矩来。” 夜璟华咬了咬牙,姓季的,别让我见到你。 磕磕绊绊走到门口,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候多时了。街上人声鼎沸,夜璟华突然庆幸自己被盖头蒙着。在一片起哄声中,季灼走到人面前,伸出手。 夜璟华:“……”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周围起哄声更甚,还有人笑道,“新媳妇害羞了!” 季灼轻笑,凑到人耳边低声道,“媳妇~” 声音只够两个人听到,就像是闹市中两人旁若无人地在讲悄悄话。 只是夜璟华一恼,顺手狠狠掐了一下人。 短短的几分钟轿子就被抬到了新郎官家里,吹锣奏鼓声更加起劲,鞭炮啪啪放个不停。 感觉轿帘被挑开,夜璟华只能看到眼前的红布,不禁捏紧了手。 “我背你?”手伸了很长时间还没等到人回应,季灼问道。 夜璟华果断把手交给人,看上去一点也不扭捏。 “新人来了!”一进门便有人大喊。 大堂正中坐的是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四周还有一些公认的德隆望尊之辈。小狐狸蹦蹦跳跳来回走动,一点也不安分。门口喧喧闹闹挤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吉时已到,拜堂!”知宾的声音响起。 季灼拉了拉两人之间的喜服,示意人开始了。 “一拜天地!”知宾喊道。 季灼弯腰,旁边的人顿了顿,也跟着弯腰。 “二拜——社稷!”幸好知宾机智,即使反应过来。 季灼心里暗笑,两人同时弯腰。 周围一片起哄声中,知宾喊道,“新人对拜!” 两人面对而立,季灼看着对面一身喜服的人,突然特别想挑开帕子看着人的脸确认一下,紧张兴奋害怕期待……,心里是说不清的情愫。 夜璟华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弯腰,默默拉了下喜条。 季灼笑着弯腰,不知哪个人恶作剧,推了夜璟华一把,正弯腰的两个人头碰头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 季灼急忙去揉人的脑袋,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夹杂着“头撞头,美美满满到白头”的声音。 夜璟华面红耳赤,再一次庆幸有帕子挡着脸。 “送入洞房!”知宾喊道。 总算逃离了喧闹的环境,夜璟华坐在安静的房间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季灼还得在外面应付众人,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酒席上,一个接着一个都热情的给季灼敬酒,季灼接了几杯后就一一推拒了。 阿红走过来,大大方方递给人一个盒子,“新婚礼物。” 季灼收下道了声谢,笑着看了眼阿红身后的那个年轻小生。 宾客吵吵闹闹像是有用不完的热情,季灼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退拒道,“喝的太多了。” 一群人又闹哄着要闹洞房,幸好被几个凶悍的大妈吼住,“闹什么洞房?家里的农活也没见你上过心,成天像什么样!” 季灼眼里含笑,趁没人注意时偷偷溜进洞房。 夜璟华正坐的难受,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突然听到门“吱”的一响,立马坐得端端正正。 房里安静的很,脚步声越来越近,偶尔还隐约能听到屋外宾客的吵闹声。夜璟华竖着耳朵,秉息凝神,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 夜璟华撇了撇嘴,稍微动了动身子,一直坐着有点难受。 那人的轻笑声传来。 笑什么笑!夜璟华撇嘴,也不赶紧挑开帘子,小心你家媳妇儿被人掉了包。 “华儿。”季灼没挑开盖头,直接把人抱进怀里,隔着盖头亲了亲人的头发,贪恋着嗅着属于人的气息。 “挑开。”夜璟华终于闷闷道。 感觉到那人放开自己,拿起了桌上的东西,接着就感觉到一直碍眼的盖头被慢慢挑开。 摇曳的烛光下,这人一身红装,面若桃花,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睛带着些许怒意,却又为人添了份生气。季灼一下子看呆了,目光像胶着在人身上似的,久久移不开。 “喂,”夜璟华撇撇嘴,提醒道,“收敛点,朕知道自己好看。” 季灼回过神,揽过人道,“华儿还是太低估自己了,岂止好看?” 油嘴滑舌,夜璟华不屑地从桌上捻了块点心,却被人按住手。 夜璟华挑眉,“什么意思?”刚成亲想找事? “笨蛋,”季灼忍不住捏了捏人鼻子,“先行和卺礼。” 夜璟华不自然地撇嘴,为什么要做这么肉麻的动作? 斟上酒送到人嘴边,夜璟华正想一饮而尽,又被季灼按住手。 夜璟华:“……找事?” 季灼哭笑不得地挽过人胳膊,把自己手中的酒送到人嘴边,“交杯酒。” 话音刚落,就低头饮尽凑到自己嘴边的酒,余光看到那人也乖乖喝下时,唇角终于抑制不住的勾起。 “事真多。”夜璟华皱了皱眉,用手背揩去嘴角的酒渍。 季灼眸光一暗,按捺不住将人扑到床上,等夜璟华反应过来,身上已压了一个人。 烛光的斑点打落在床帐边缘,床上的喜被柔软舒适,大红喜字反射的光照的人眼睛疼,相贴的喜服宽松柔滑,空气中淡淡的檀香熏得人一阵恍惚。 季灼微微撑起身,目光在人脸上一寸一缕的移动,掩饰不住的贪恋痴迷,好一会儿才把头凑到人颈窝处低低叹息:“幸好没让别人看见你这样子。” 那人粗重的喘息落在自己脖颈处,轻轻痒痒,面对这不正经的调戏,夜璟华竟愣愣地发不出火。 “新媳妇儿……”季灼看着人眼睛,低声唤道。 夜璟华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你看,”季灼摸摸人的侧脸,追着人视线,“我眼里全是你。” 夜璟华默默摸了下人额头,……没有发烧。 季灼轻笑,“就你会破坏气氛。” “当时可是你说的,”季灼在人脸上啄了一下,“我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皇上?” 夜璟华像是触电一般,盯着人气都不敢喘。 “《丞相手册》最是烦人。”季灼从人的额角亲下来,细细密密的吻掠过眼角,鼻尖,含含糊糊的声音从亲吻的间隙漏出来,“小话本子也挺恼人。” 夜璟华拽了拽人头发,声音有点抖,“混蛋。” 季灼轻轻咬了口人的下唇,舌尖细细描绘着那精致的轮廓,任鼻息胡乱的萦绕在一起,“可惜了相府的那些聘礼。” 夜璟华握紧拳头,恨不得给上人几拳,各种情绪撞上心头,恼羞成怒的狠话冲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怎么办?”季灼咬上人锁骨,用舌齿厮磨,“我好像又犯了欺君之罪……” “嗯……”夜璟华抑制不住漏出了声,又忍着难受,握紧拳头,说的强势霸道,“聘礼是我的。” “送到皇宫,”夜璟华无力地推了推人,“听到没有?” “不拆相府了?”勾开喜服,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红光的映衬下,又泛着一层浅红的光泽。 “也不罚站?”季灼的手一路向下,爱怜地抚摸着手里的躯体。 “季、季灼,”小昏君终于咬紧牙,吼道,“你床品能不能好点!?” “不能。”季灼说的理直气壮,双手顺便四处点火。 夜璟华猛地倒吸一口气。 “这么想我啊?”季灼恶劣地抱着人蹭了蹭。 “我也想你,”没等人回答,又道,“哪儿都想。” “流氓,”夜璟华咬牙,“你一个失忆之人也好意思这么说?” “媳妇儿?”季灼凑近人耳边,咬了咬那微红的耳垂。 “说。”夜璟华扭了扭身子。 “媳妇儿……”季灼仍在斟酌用词,语气里明显有讨好的意思。 “媳妇儿,”季灼的声音粘稠的让人全身都酥软,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恨不得斩人,“其实我早就想起来了。” 说完就趁人还没发火一把抓住人身下,显然是蓄谋已久。 季灼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得意洋洋,但在夜璟华看来,威胁、绝对是威胁! ☆、这日子怎么过 “什、么、时、候?”夜璟华咬着牙,一字一句。 “也没多长时间,”季灼讨好一样的摸了摸小小华,“吐血之后才想起来。” 夜璟华:“……放开。” “不放。”季灼斩钉截铁,还极赋技巧地揉了揉。 夜璟华冷静道,“这是两回事。” “嗯,”季灼很同意,“你生气你的,我继续我的。” “别把……嗯……”夜璟华咬住下唇,誓不妥协。 季灼俯下身,含住人唇瓣一阵猛亲。 夜璟华挣来挣去,费力道,“别把私人情绪带到……床……嗯……” 终于还是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帮他家皇上解决完,季灼坦坦荡荡地迎上人的目光,不要脸地叹道,“你是有多想我?” 夜璟华好不容易调整好气息,开口道,“继续你骗我的那件事。” 季灼伸手往下,“好。” 夜璟华打掉人手,怒视,“别想敷衍。” “为夫很认真的,”季灼轻轻舔了下手指,“手都酸了。” 夜璟华见状蒙住被子,……痛心疾手,不忍直视。 “你要不要试试?”季灼拽拽捂着人的被子。 夜璟华捂得更紧了。 季灼笑着把人连被子一同抱住,“借着冲喜把媳妇拐到手,我当然得配合老魔医了。” 被子里的人闷闷道,“明天就休。” “相府里的聘礼……”季灼幽幽提醒。 “充公。”那人毫不客气。 “媳妇儿,也太狠了吧。”季灼揉了揉被窝里蜷成一团的人。 “华儿,”季灼把那一团全都抱在怀里,怀里被塞得满满的,“我不管,反正已经成亲了……” 堂堂丞相说起这话来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堂也拜了,酒也喝了,洞房也入了……” 夜璟华听到最后一个时身体一僵。 “这么期待?”季灼把被子一层层剥开,才把在里头涨的满脸通红的人解救出来。 “捂得不难受?”季灼无奈地摸了摸人涨红的脸。 夜璟华不说话。 “笨蛋……”季灼用指尖梳理着人头发。 夜璟华垂眼不说话。 事实证明小皇上不说话是在积蓄力量,等待一次爆发。 夜璟华猛地一翻身,稍一用力把人压在身下,“既然想起来了——” 说着捏了捏人下巴,挑眉,“是不是该清账了?” 季灼手从人的背部划下,动作轻柔,眼底带笑,“我听着。” 好不容易攒好气势的人终于还是发不了火,撇了撇嘴闷闷道,“大婚之夜不和你闹。”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5节 季灼捏人的脸,“笨蛋。” 夜璟华低头,黑发松散地垂在胸前,顺势滑到季灼的脸侧,他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季灼眼角眉梢嘴边全是笑,满满的笑。 “白痴。”夜璟华闷闷骂道,话音刚落就被人拉下来趴到胸膛上,季灼捧起人的脸吻过去,丝毫不给人喘息的功夫。 摇曳烛光中,床上的两人死死纠缠,喜服不知什么时候杂乱地散落在地上。 季灼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手垫在人后脑勺上,把人紧紧的逼向自己。在泛着水光的唇上轻咬两口,舌尖挑逗着划下,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大腿内侧,引得身下人一阵颤抖,季灼在人耳边吹了口气,引诱道,“叫相公。” “朕……斩了你……”夜璟华难耐地咬住下唇。 “叫相公,”季灼忍得很辛苦,但还是恶劣地蹭蹭人,“叫相公就进来。” “休书!”夜璟华想踹人,身子软的却不能动。 笨死了,服个软就这么难?季灼无奈地按住人的手,挺身直入。 “嗯……”夜璟华与人十指紧握,眼圈发红。 春宵一刻值千金,时间被染上了一层暧昧,从摇曳的光晕中流泄,流过翻腾的红色被浪,甜腻暧昧的低喘轻吟,慢慢静止,如愿以偿地固定成永恒。 不知什么时候,烛光最后晃了晃,室内变得昏暗,断断续续的声响一直没停歇。 季灼抱着人,舍不得放手,恨不得就这样到天荒地老,那人沙哑的声音又让人心疼,季灼安慰般的细细轻吻,加快了动作。 “啊……”只是最后那一瞬,夜璟华低声哼了声,“相公……” 本来想放过他的人眸色一深,像疯了一样,又翻来覆去各种姿势折腾了一晚上。 一眼望去屋内全是夺目的红,空气中散发着萎靡的气息,红烛燃尽,大滴大滴的蜡油聚集在一起,凝结成块,床沿边散落的大红喜袍昭示着昨夜的欢好。 外面天已大亮,夜璟华动了动快散架的身子,狠狠瞪着貌似在装睡的人,一副要将人吃拆入腹的样子。 季灼睁眼,“娘子醒了?” 夜璟华磨了磨牙。 季灼幽幽道,“娘子是想谋杀亲夫?” 夜璟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于是季灼善解人意,亲力亲为,使出一招“季氏喂药法”将药度了过去。 “娘子感觉可好?”季灼含情脉脉。 “刺耳。”夜璟华眼角抽动。 季灼手支起脑袋,朝人的方向侧卧,商量道,“娘子?夫人?媳妇?” 夜璟华淡定:“就相公吧。” 季灼大大方方,脆脆生生,“相公。” 夜璟华:“……”不知羞。 季灼摸摸人的脸,不好意思道,“毕竟你昨晚都叫我了。” “做梦!”夜璟华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季灼只好将自己的腿搭在人身上一寸寸划下来提醒人不是做梦,特别费心劳神。 夜璟华瞪向人。 季灼无辜回视,脚趾头掠过人大腿根时,天真烂漫地挠了挠。 “继续说你骗我那件事。”夜璟华不为所动,挑眉道。 “哦。”季灼嘴里答应着,不甘心地把脚趾头绕到人前面挠了挠。 夜璟华一掌朝光溜溜的腿拍过去,啪的一声特别响,“说。” 季灼:“……家暴?” 夜璟华幽幽道,“昨晚你那不算家暴?” “昨晚那是交流感情——” 话还没说完,夜璟华又啪的一掌拍上去,冷静道,“交流感情。” 季灼拉过人的手,放在有两个红巴掌印的大腿上,“揉揉。” 夜璟华挑眉。 季灼眼睛亮亮地看着人,美名其曰,“交流感情。” 夜璟华认命一般地帮人揉了揉,之后冷静道,“手感不错。” “再往上点。”季灼得寸进尺。 “你确定要朕废了你?”夜璟华挑眉质问。 “拔屌无情最是帝王。”季灼幽幽叹道。 “现在浑身酸软的是朕,”夜璟华磨牙,“你好意思说朕无情?” 季灼错愕地看着人。 夜璟华:“……别用那种眼光看朕。” 季灼眼底落满了细碎的哀伤。 夜璟华:“……不要脸。”一大早就演戏。 “不闹了啊,心疼死了,”季灼侧身把人搂进怀里,亲亲人额前落下的几缕头发,“一大早火气怎么这么大?” 夜璟华:“……”我也不知道! “疼是不是?”季灼揉了揉人的腰,“不应该,老神医给了药……” 夜璟华乖乖任人揉着,舒服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火气大,“喂,你再问一遍。” 季灼愣了一下,“疼是不是?” “前一句。” 幸好记忆好,季灼道,“一大早上火气怎么这么大?” 夜璟华火气果然又大了起来,狠狠抡了一下人,“总感觉自己被骗婚了!” “没那么夸张吧,”季灼把人困在怀里,孜孜不倦地给人洗脑,“别乱动——,我们情投意合心心相印,何来骗婚一说?” 季灼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那我就是皇后了?” 夜璟华淡定,全当默认,“看你表现,朕随时可以休了你。” “华儿。”季灼突然很严肃,像是想起来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夜璟华见状也正了正神色,之后就听到季灼严肃的声音,“臣妾不怎么喜欢太傅。” ……臣妾?夜璟华黑了脸。 “臣妾也不喜欢御史大夫。” “臣妾想玩一玩烽火戏诸侯。” “臣妾想要一座行宫。” …… 季灼越说越羞涩,夜璟华越听脸越黑。 “还有,”季灼凑近人,暧昧不清地咬了咬人耳垂,“皇上当时说臣妾秒的样子特别伤人……” 夜璟华:“……”季灼你这小心眼! “所以昨晚臣妾才那么卖力向皇上证明自己,如有得罪之处,”季灼揉着人的腰,顿了顿,“下次再战。” 夜璟华脸色红黑相间,很是感人。 “那么皇上,”季灼亲亲人的脸,“臣妾的建议?” 夜璟华:“多了一个字。” 季灼想都没想,改口道,“妾的建议?” 夜璟华:“……” 季灼笑着捏了捏人后脑勺,满意地看着人窝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再歇一会儿,我去做饭。” 夜璟华松了一口气,一直这样好好说话多好! 把床上的人盖好,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季灼摸摸人的脸,语气里散发着一种李太白都害怕的自信,“皇上并不讨厌我耍流氓。” 对,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和反问句。 夜璟华头部以下全被包着,像毛毛虫一样,被角被掖得紧紧的,想动都动弹不得。 季灼很满意,继续道,“其实皇上是喜欢的吧。” 夜璟华很快边放弃了挣扎,咬牙道,“信不信朕朝你吐、口、水!” 季灼主动堵住人唇,撬开人牙关吮了吮,又觉得不过瘾玩了玩舌头,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人,眨眨眼道,“收下了。” “乖乖躺着。”季灼忽略人黑的不能看的脸色,捏捏人的脸。 夜璟华咬着牙,头顶要冒烟,这、日子、怎么过!? ☆、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季灼再次推门而入时,手里端了碗冒着热气的粥。 “喝点粥垫垫肚子,”季灼把粥端到人跟前,“张嘴。” 夜璟华挣扎着靠在床头,逞强夺过碗。红豆炖得很烂,米也是糯糯的黏在一起,看来熬粥花费了不少心思。夜璟华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特别给人面子。 季灼好笑,随手端起另一碗粥。 不同于红豆的香气传到鼻子里,夜璟华抬头,好奇道,“你那是什么?” 季灼用勺子一舀,挑出一个硕大硕大的虾仁,回答得云淡风轻,“虾仁粥。” 夜璟华闻言想把碗捏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让、我、吃、肉? “嗯?怎么了?”季灼边说边把大虾仁送到口中,但在夜璟华看来,绝对是在炫耀。 夜璟华突然产生了一种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大虾仁的感觉,心更痛了。 “不合胃口?”季灼问。 夜璟华默默地嚼着红豆,不言不语。 季灼放下碗,伸手揽住人,“朱大婶一大早就送来了粥。” “哦。”谅你也没这手艺。 “粥的味道可好?” “嗯。” “红豆可好吃?” “……嗯!” “喂,”季灼好笑地捏捏人脸,“这么不情不愿啊?” “凭什么朕就该吃素!?”夜璟华打落人手,凶巴巴道。 季灼:“……嗯?” 夜璟华突然觉得堂堂皇上为了一只虾生气有点蠢,正不自在时,就听季灼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新媳妇第一天要喝红豆粥。” 夜璟华更加羞愤难当,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表面还是端着,装作不在意,“哦。” “不然,你以为呢?”季灼忍住笑。 夜璟华额角直跳,“……朕知道。” “为夫虐待你?”偏偏季灼不依不饶。 夜璟华挑眉,“你敢?” “不敢,”季灼贴着人脸蹭了蹭,“舍不得。” 屋内软言细语,甜的发腻,屋外的小狐狸默默躲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颤着声音唱:“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三月呐雪花飘,狐狸啊没有毛……” “你爱吃的那三鲜馅呐有人呐给你包……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边哭边唱,声音凄惨,不绝如缕。 所以当两人闹够了出来时,就看到儿子哭得像个泪人,还伴着杀猪般的……歌声。 “怎么了?”夜璟华朝人走去。 小汤往后退了几步,撕心裂肺地吼道,“不要过来。” 这吼声让两人听得齐齐扶额,极有默契。 “反正你们不要我了!”小汤气得直跺脚。 “来父皇这儿。”夜璟华伸出手。 小狐狸赌气扭头。 “过来。”夜璟华道。 小东西这才委屈地迈开小腿,跑到人怀里。 “季灼是不是欺负你了?”夜璟华摸了摸狐狸毛。 季灼:“……”有我什么事? 小狐狸在父皇的引导下,懵懵点头。 季灼:“……” “昨晚在哪住的?”夜璟华按了按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 “大姐姐家。”小汤乖乖答道。 “刚才那些歌是大姐姐教你的?”夜璟华想起这就额角直跳。 “公主姐姐教的。”小汤诚实回答。 看来夜璟妍早就算好了小狐狸有这一天。 “小汤唱的好,”季灼摸了摸狐狸毛,浑身散发着慈父才有的光芒,鼓励儿子道,“回去唱给公主姐姐听。” 季小汤乖乖点头。 日头正好,阳光暖洋洋地一泄而下,怀里的小狐狸舒服的摊着爪子。 季灼拉着人的手,眼里含笑,“带你去一个地方。” 感受到那人手心的温度,甚至还有纹络,夜璟华心跳漏了一拍,脸不自在地转向别处。 不远处是个大草地,青草的香气蒸发在空气中,清甜浓郁。季灼顺手拨开草丛,一个个黑色的浆果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夜璟华把怀里昏昏欲睡的小狐狸放在草地上,小家伙脸贴在软软的草垫上,很快呼呼睡去。 “在这等我,”季灼捏捏人后脖,“我去那边看看。” 季灼回来时带着几个青色的小果子,远远的就看到夜璟华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甚至连位置都没挪动。也许是在宫里养成的习惯,夜璟华身形挺拔,站姿规矩严谨,往那一站光是看背影就让人觉得玉树临风。 季灼心头一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人。 那人的衣衫被太阳照的暖哄哄的,季灼把下巴搁在人肩膀上,舒服地眯起眼,声音也懒洋洋的,“华儿~” 夜璟华应了一声。 季灼转过人的身子,视线在人脸上停了两秒。 夜璟华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季灼把东西在人面前晃了晃,嘴角弯起,“果子。” “哦。”夜璟华看上去一点也不稀罕这些小玩意儿。 “华儿。”季灼忍住笑,在人脸侧轻轻摩挲。 见人一直盯着自己,夜璟华不自然地撇嘴,“朕不喜欢野果。” 季灼配合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脸上的笑意更甚。 “好吃么?”季灼问。 “什么——”等反应过来,夜璟华底气十足道,“朕没有吃野果。”很明显的欲盖弥彰。 “笨蛋。”季灼掐了掐人脸,对人喜欢的不行。 夜璟华继续狡辩,“朕没有——”其余的字被季灼算数堵了回去。 许久,季灼放开人,用拇指轻轻揩了揩人的嘴角,调笑道,“挺甜。” 夜璟华恼羞成怒,抬眼瞪向人,却在看到人嘴边的点点黑紫后……明白了什么。 “浆汁染的。”季灼解释道,也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坏心。 “我没有偷吃果子。”唇上是光明正大的浆汁,季灼学着人的样子一本正经。 夜璟华咬牙,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新媳妇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摇醒,还是各式各类不重样的摇,伴随着各种烦人的称呼。 “媳妇儿,起来做饭~” “夫人,脏衣服堆成山了~” “娘子,小汤哭了~” …… 小暴脾气的某皇一掌抡过去,刁民,活腻了!? “醒了?”季灼笑得温润如玉,和刚才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夜璟华咬着牙道,“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昨天晚上那么早就睡了。”季灼的话里有一种大公无私和委屈。 夜璟华耷拉着身子下床,刚落地就被人扶住腰。 “干什么?”夜璟华有气无力。 “吃豆腐。”季灼回答的理所当然。 夜璟华:“……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 “占便宜。”季灼反应神速。 夜璟华:“爪子拿开。” “揩油,”季灼在人腰上摸来摸去,思考了一番,“这个可满意?” 蜜里调油的小日子每天都在脸皮厚和小傲娇的较量中开始。 夜璟华做饭炸厨房,洗衣能毁一条河,村里传言,季公子家媳妇可真彪悍。 季灼抱着他媳妇,幽幽道,“我真是娶了个宝。” “你敢嫌弃?”夜璟华挑眉,肘子往后狠狠一顶。 “还凶……”季灼幽幽补充。 夜璟华被人逗笑,挑起人下巴,“朕要出去走走。” “一起?”季灼问。 夜璟华嫌弃地撇嘴,“要和我家小狐狸。” “哦。”季灼一副蔫蔫的样子,“那顺便买些大米回来——大米——大米总认得吧?” “废话!”夜璟华挥挥袖子,毫不客气地拿着季公子攒了几个月的银子,带着和儿子出去浪。 小村子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集市,街上花花绿绿摆着各种小玩意儿。夜璟华给小狐狸买了包石子糖,沉甸甸的够吃好长时间。看到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大家都稀奇地看着人,时不时吆喝着,“便宜喽~” 夜璟华始终没有迷失在世俗繁华中,丝毫没有忘记买米的任务。 都走到尽头了还没见到米的影子,夜璟华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大米,白色颗粒物,无味…… 正想找个人问问,往四周一扫,余光瞥见了街角处的一位脏兮兮的老头,不知拉了什么东西在卖。 夜璟华走过去,还没开口,就听那人道,“公子,看看吧。” 老头声音沙哑,话里半是叫卖半是祈求。 夜璟华心一软,拿出块银子,“好。” 老头喜出望外,急忙拿出秤砣,哆哆嗦嗦称了半天,“您看,刚好~” 老头将一大串褐色木状物装好,给人装了整整一大包,笑呵呵道,“咱们这东西,货真价实,用了都说好!” 夜璟华接过东西。 “来来来,”老人兴致一来,豪爽道,“剩下也不多了,都给您!” 回家时,夜璟华抱着一大麻袋的东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季灼:“……”米呢? “今天有位老大爷把剩下的东西都给我了”夜璟华勾起嘴,能看出来心情很好。 季灼边帮人拆袋子边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夜璟华耿直道。 不知道就乱买?季灼无奈地解袋子,看到里头枯树枝一样的东西时黑了脸。 “什么啊?”夜璟华蹲下来,和人并肩靠着。 “……买这么多鹿茸干什么?”季灼问。 夜璟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知,怕人怪罪没买米,只好嘴硬道,“大爷说效果好。” “效果好?”季灼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堂堂季相也能被人气着真是罕见。 夜璟华看人这样子心里暗爽,刺激人道,“不就是没买米么?” “这不重要。”季灼摇头。 夜璟华:“……哦?” 还没反应过来夜璟华就被人压在身下,季灼咬牙,“你真不知道?” 夜璟华推推人,什么? “上一次你说我秒。”季灼又旧事重提,仿佛那是永远忘不了的痛。 ……小心眼!夜璟华腹诽一句,手腕被人钳得生疼,不知道这人在发什么疯,只好皱眉道,“干什么?” “你真傻还是装傻?”季灼渐渐逼近。 “朕不就买错东西了!?”夜璟华还是理直气壮。 “你知道就好。”季灼扯开人的衣裳。 “姓季的!”夜璟华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你至于么!?” 接下来夜璟华就见证了季灼有多至于,以及这个男人失去理智,不算计别人时有多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自大张狂…… “臣定不负皇上买鹿茸之恩。”季灼啃上人的唇。 “小汤!”夜璟华情急之下呼叫儿子。 小狐狸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纯洁如它,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小汤,”季灼的声音响起,“去婶婶家呆几天。” 几天?夜璟华很快就抓住关键,恨得咬牙切齿,季灼你这禽兽! 后来,夜璟华才知道,鹿茸,味甘,咸,性湿,壮阳补肾。 至于那么大一麻袋的鹿茸怎么办? 据说,季灼冷静下来后,很淡定,“既然是华儿的一片好心,煮了,换着花样的煮。” 夜璟华闻言就不淡定了,“全扔掉!” ☆、回宫 用户您好,您所阅读的这个章节由于尚未通过网友审核而被暂时屏蔽,审核完成后将开放阅读。如果您已经享有了【邀您评审】的权限,您可以登录主站自由参与评审,以加快被屏蔽文章的解开速度,审核正确还有晋江点赠送。 以下状态的章节不会被屏蔽: 1、章节最后更新时间在7天内,且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章节; 2、文章中,未触发自动锁定或被人工锁定的其他所有v章、非v章节; 3、其他已经审核通过的章节。 ≈lt返回≈gt ☆、季秒秒 白翼冷笑,“蠢。” “你让老子吃了什么?”小狐狸怒。 “□□,只有我能解。”白翼淡定道。 “你就说你俗不俗!”小狐狸实在不能理解这人对自己深沉的爱,“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竟然对我做这种事!” “自我感觉真好。”白翼不屑。 “谢——呸!老子就算被毒死,毒的七窍流血八孔生烟也不会从了你的!” 白翼佯装惊讶,“你怎么知道是□□?” 小狐狸:“……”爹娘,对不起。 “怎么不说话了?”白翼玩着猫和老鼠的游戏,乐此不疲,“嗯?刚才不是挺厉害?” 小狐狸:“……”爹娘,孩儿晚节不保。 “有感觉了?”白翼挠了挠小狐狸柔软的肚子。 小狐狸:“……哥。” 白翼:“……” “哥,”小狐狸看向人,一脸真诚,“咱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白翼:“……” “哥!”小狐狸酝酿好情绪,正想继续,却被人打断。 白翼淡淡道,“不是□□。” “呸,”小狐狸闻言又张狂起来,“老妖怪老子才不怕你。” 白翼没理会,转头对谨江道,“给他解除封印。” “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动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皇……” 谨江指尖划过一道白光,直直朝喋喋不休的小狐狸冲去。 白翼安抚一样的摸了摸小狐狸的背,声音温柔,“别怕,有我,我真是太想你了……” 白光环绕在小狐狸身上,越来越刺眼,终于被里面巨大的压力冲散,向四周撞去,又聚成一束向殿外冲去。 光越来越暗,殿内终于恢复正常。 白翼用手抚上小狐狸,有点紧张地感受着掌心的颤动。 小狐狸终于睁开眼,看到白翼后眼里一亮,跳到人怀里,脸钻进脖颈间蹭了蹭,语气中带着撒娇,“白翼~” “想起来了?”白翼揪了揪狐狸耳朵。 “什么?”小狐狸蹭了一会儿,终于舍得抬起头,眨眨眼睛问道。 “关于老妖怪。”白翼提醒。 小狐狸眼睛眨呀眨,摇摇头。 “我拆散了你和初恋。”白翼咬牙提醒。 小狐狸把垂下来的银发缠在指头上拽了拽,问道,“什么初恋?” “每次遇见我都没好事发生。”堂堂魔尊心眼竟然这么小。 “没事,”小狐狸伸出爪子在人脖子上挠了挠,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不用太自责。” “就算被毒死,毒得七窍流血八孔生烟也不会从了我。”魔尊记性就是好。 “谁说的?”小狐狸惊艳道,“有水平!” 魔尊幽幽地看着他。 我?小狐狸指了指自己,用口型问。 魔尊如它所愿地点点头。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小狐狸拉拉魔尊的小手,像个长辈一样的亲切道。 “变回来。”白翼道。 小狐狸弯着眼,变成了一个胖娃娃。 白翼:“……大一点。” 小娃娃点点头,变成了大娃娃。 白翼瞥向谨江,怎么回事? 谨江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谨炎你耍我?”白翼挑眉。 小娃娃恢复原型,一脸无辜。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6节 “翼啊,”小狐狸凑到黑着脸的魔尊跟前,像哄小孩子一样啾了啾白翼,“你在魔界好好呆着啊,反正我现在还这么小,不能供您出气……” “谨炎!”白翼咬牙。 小狐狸一副“怎么样啊我就这么小啊我又没做错什么就算有我又不记得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白翼哼了一口气就消失不见。 角落里的谨江:“叔父?” 小狐狸大喊:“白翼!” 又一道紫光闪过,谨江也消失不见。 夜璟华批了一下午折子,脖子酸痛,回到景仁宫又被告知小狐狸被太后抱去了。 季灼看向人的目光热切。 夜璟华懒得凶人,有气无力道,“累。” “皇上想什么呢,”季灼按着人坐下,轻轻给人揉着脖颈,大言不惭道,“臣在皇上心里就是这种人?” 说的好像自己真没有想什么似的。 “臣这种高雅之人怎么会一直惦念着那事?”季灼弯下腰,气息游过人耳廓就像羽毛在挠痒痒。 夜璟华耳垂发红,反问道,“丞相这种高雅之人都喜欢靠这么近说话?” 季灼轻笑,“我们这种高雅之人一般不说废话,像这样~” 边说边示范一样地在人腰上捏了捏,满意地看着人一颤,“懂了么?” 夜璟华咬牙,“混蛋。” 把人打横抱到床上,季灼俯身在人额上落下一个吻,“睡觉。” 夜璟华闷了一会儿,道,“字面上的?” “非字面上的也行,”季灼凑近人,“不然我媳妇又该说我秒了。” 季灼你这小心眼!这事你要记到什么时候? “不逗你了,”季灼抚上人侧脸,轻轻摩挲,“闭眼。” 夜璟华撇撇嘴,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对床边守着自己的人道,“季灼,你过来。” 季灼把耳朵贴过去。 “不秒。”夜璟华咬咬牙,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那两个字说清。 说完脸涨的通红。 季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嗯?” 嗯什么嗯?夜璟华凶巴巴地把人脑袋推开。 “傻子,”季灼钻进被窝里,把整个人都搂的严严实实,“还想不想睡觉了?” “那秒好了,”夜璟华撇撇嘴,“季秒秒。” ……季秒秒? 季灼哭笑不得,捏捏人的脸,“你是不是不累?” “累,”夜璟华靠在人怀里,语气慵懒,“批了一整天奏折能不累?” “哦。”季相闻言很失望,那你还撩我? “阿灼。”夜璟华声音很低,带着笑意。 季灼眼里又亮起了光,“不累了?” 夜璟华低低地笑起来,“瞧你那出息。” 迷迷糊糊的人,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笑得有多温柔。 季灼眯着眼,狠狠在人唇上咬了一口,“睡觉。” “嗯,”偏偏夜璟华不知哪根筋不对,舌尖划过人下唇,“累死了。” 脸上带着小孩子做完坏事的笑。 季灼下腹的火一下子窜的老高,翻身虚压住人,含住人耳垂,声音暗哑,显然已经忍耐多时,“活该。” 最终没舍得折腾太久,还是放了人一马。 抱着人清理干净,又把人塞进被窝。夜璟华下意识以为是在宫外,哼哼唧唧道,“明早别烦我。” “早朝?”季灼把人搂紧了一些。 “免了。”夜璟华迷迷糊糊,不耐烦道。 第二天夜璟华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靠在床头,看着亮敞的窗外发了半天呆才反应过来回宫了。 所以?夜璟华脑仁发疼,这是误了早朝? 季灼在人脸上刮了一下,“醒了?” 夜璟华黑脸,“早朝——” “免了。”季灼凑近人,一副“我听话吧”的样子,勾起嘴道,“怎么犒劳我?” “什么!?”夜璟华挑眉。 季灼:“……不想犒劳就算了。”至于反应这么大? “姓季的,你大胆!”皇上咬着牙,不罚你就算开恩了,还好意思要奖赏? 季灼:“……”看来我家小面瘫睡好了。 “平时闹闹也就算了,擅自罢免早朝这种事——”夜璟华气不打一处来。 “……您下令的。”季灼试图跟人解释。 “乱说!”夜璟华拿起枕头就想朝人砸去,“朕怎会如此昏庸?” 季灼:“……” “混蛋,你昨晚不加节制朕就不追究了,但——” “皇上,您昨晚夸我了?”季灼打断他家皇上,凑到床上,眼里亮晶晶,像个得意炫耀的孩子。 夜璟华握紧拳头,“朕正在发火。”为什么会提起这? 季灼无视威胁,勾起嘴角道,“您说我久。” “你做梦!”夜璟华想都没想就回敬道。 “您说我久。”季灼又一次信誓旦旦地重复。 夜璟华恨不得一掌抡过去,“朕就算疯了,也至多说句不秒!?” 说完就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有点熟,愣了半天。 于是黑着脸,咬牙道,“你昨天逼我说的?” 季灼:“……” 夜璟华就当他默认了,果断那枕头砸过去,“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季灼默默把他家皇上按在床上,两人胸口紧紧贴在一起。 夜璟华呼吸困难,“大胆!” “您逼我的。”季灼幽幽道。 把他家皇上的双手按在头两侧,跻身到分着的两腿之间。 夜璟华动弹不得,只得维持着这个姿势,“混蛋,就因为朕看清了你真面目?” 季灼不言语,把头凑到人颈窝里。 “喂,”夜璟华脸通红,扭了扭脖子,咬牙低声道,“白天!” “嗯。”季灼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鼻息喷洒在人敏感的脖子上。 夜璟华困难地仰着脖子,咬着下唇,“毕竟……拜了天地。” 季灼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昨晚就是这个姿势,想起来了?” 夜璟华:“……那又怎样?”哦,只是情景再现啊,夜璟华有点不爽。 “皇上看上去很失望?”季灼打趣着人。 “没有,”夜璟华瘫着脸,“这样然后呢?” 季灼凑近人,轻笑,“笨蛋~” 夜璟华心一痒,脸又是抑制不住的红。 季灼摸摸人的脸,好笑道,“你一直说不秒,还叫了声相公。”说完蹭了蹭人。 “特别乖。”季灼和人蹭了蹭鼻子,幽幽道,“我媳妇从没那么乖过。” 夜璟华冷哼,可能么? “还有,”季灼躺回旁边,把人揽到怀里,“昨晚这样抱着你的时候,你说免朝。” “不可能。”夜璟华内心坚定。 就知道人要否认,季灼接着不慌不忙道,“让我明早别烦你。” 夜璟华撇嘴,这倒像我说的。 “相信了吧。”季灼亲亲人脸。 虽然季灼解释得很认真,小眼神特别纯洁,但夜璟华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季灼?”夜璟华挑眉。 “嗯?”季灼正如愿以偿地抱着媳妇,没有丝毫防备。 “趁机吃豆腐很好玩?”夜璟华问。 “不叫吃豆腐,”季灼耐心纠正,“是夫妻交流感情。” “放开,”夜璟华冷着脸,“朕要去御书房。” “恕臣不能从。”臣字说得特别重特别重。 夜璟华撇撇嘴,态度好了一点,“我要去御书房。” “为夫舍不得。”季灼得了便宜不卖乖,耍赖道。 “阿灼。”夜璟华不情不愿地从嗓子里发出两个音节。 季灼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好。” “这样笑特别欠揍!”夜璟华咬紧牙关。 季灼从善如流,换了张温润如玉微风拂面的笑脸,请教道,“这样可好看?” 夜璟华:“……”真烦人! ☆、多好 临至初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季灼经常找各种理由进宫,不带重样的。 今天哪儿有个乐呵事儿。 哪家的千金又在抛绣球了,据说二十好几都没嫁出去,急得她老爹嘴上起了一圈泡。 城东新开了一家店,那人多的呀,长龙一样从街头排到街尾。 路上听到一个大妈说自己家的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长了好几斤瞟。 桥口有个算命的非要缠着看手相,一口一个免费,结果一看,竟惊的给他跪下,头磕的那叫一个惨烈。 最常听的还是抱怨相府里的饭菜油少盐淡,下人们虐待他,扎个小人成天咒他进宫。 “咒?”夜璟华眉一挑,“朕的皇宫不好?” “他们私下里都说臣总有失宠的一天。”季灼道。 夜璟华:“……” “臣都那么卖力了,”季灼道,“可皇上还是说臣秒。” 夜璟华黑脸,“再给朕提一遍试试?” “什么?”季灼无辜道,“秒?” 夜璟华脸通红,季灼你不要脸! “该惭愧的是臣,”季灼幽幽道,“皇上何必替臣惭愧?” “闭嘴!”过了半天才闷声道,“朕不喜欢听。” 追及原因,那啥交流感情时,季灼总是在人受不了求饶的时候,凑过来低声问,“秒?”声音低沉魅惑,尾音恶劣地扬起。 于是夜璟华一听到这个字就条件反射,下意识想起某些不好的记忆。 季灼换了个话题,随意说道,“府里这几天一直在熬汤……” 夜璟华听着。 “鹿茸——” “厨房拆了。”夜璟华打断人,语气不容置疑。 “可——” “搬进宫。”夜璟华冷静道。 鹿茸鹿茸,吃什么鹿茸! 于是季相就这样搬进宫,御书房、寝宫、御花园全是帝相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咳咳,别想歪,人家在看风景,顺便商议国事。 有一次季灼押了一个月的俸禄,牺牲掉三晚侍寝机会,放弃酒池肉林,打消烽火戏诸侯的念头,软磨硬泡,终于把人哄到璃山下的小屋子里。在把茅屋烧了一半后,夜璟华瞪着还活蹦乱跳的鱼,又瞟了眼目光灼热的季相,淡定地拍拍手上的灰,主动勾上人脖子,反正呢,也没事可做。 季相加深这个吻,屡屡如此,好像也不亏。 夜璟华拽拽人的头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真该打入冷宫,发配柳州。很快的,铺天盖地的□□漫过了这个经常在脑海里打转的念头。 谁让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和人拜了天地?夜璟华经常这样想。 宫里经常的,太后公主围在一起聊八卦,说到帝相二人时激动不已,从攻受说到性格,最后说到性格决定攻受。 夜璟妍一脸坏笑,啧啧,“皇兄傲娇又别扭。” 话传到人耳里,夜璟华只是淡定道,“别扭是情趣。” 夜璟妍闻言:“你们狠!” 好几次,几个老臣在御书房说着国事就夸起自家儿子姑爷怎么好怎么好,彼此炫耀,喋喋不休,甚是烦人。 “皇上,您觉得呢?”李尚书笑得谄媚。 夜璟华想都没想,甚至批奏折的手也没停下,“季相就很好,青年才俊,尽职尽责,风华绝代,话本子里把他夸上天也是有迹可偱,卿们可有异议?” 夜璟华没发觉,自己提起人,满嘴都是夸奖,心里全是满意。 说着说着,曾经的画面一幅幅闪过。 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季灼那混蛋面露为难,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臣近日忙得很,已经很长时间没写赋赞美自己了,臣这几日很忙,在发呆,臣心有郁结想游山玩水…… 相府中,那个声称要写赋的人却熬夜查遍西南历年旱涝史,旱灾计划缜密周全,找不出一丝破绽。邳州那么大的案子,季灼不声不响,大刀阔斧地把邳州地带贪官污吏挖了个遍,邳州百姓感恩戴德,心心不忘浩荡皇恩。 他说在我眼里你只是我喜欢的人罢了, 他曾经无奈道,什么时候你才能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 他那时还说,哪怕什么都不记得,第一眼看到你还是会喜欢上你。 混蛋,谁信呐…… 那混蛋曾经害朕那么伤心,什么堆雪人赖在被窝里,话全是他说的,却潇潇洒洒甩手就走。 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敢以下犯上,每次以为自己都习惯了,但还是面红耳赤想掐死人。 全世界都是他的爱慕者,很糟心。破房子里一穷二白,也能凭借好相貌骗吃骗喝骗姑娘。 他还骗婚,季灼,皇上你也敢娶? 不懂他心思时经常别扭,处处和他作对,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消息,莫名其妙使拌子找麻烦,那不是喜欢是什么?难怪所有人都说暧昧。 懂了他心思更是给自己找罪受,被人气到咬牙,那人说什么“帝王无情”“皇上绝情”“交流感情”“娘子乖啊”“臣妾心寒”,张口就来,不带重样。 后来发展到“皇上”“华儿”“相公”“娘子”“为夫”“媳妇”“孩儿他娘”根据心情轮着来,乱七八糟,都什么跟什么啊。 “对啊,”夜璟华忍不住笑了笑,“季相多好。” 旁人听得是痛心疾首,夜璟华却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宠溺。 后来季灼提起。 夜璟华不以为然,“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能画蛇添足?” 季灼笑笑,退了一步,“我就听原版。” “我当时说,”夜璟华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妥妥的,流氓。” “还有呢?”季灼好笑。 “不好,反正不好。”夜璟华赖着不承认,悄然落下的笑绘得眉眼更加精致。 阳光透过窗的缝隙照进来,给几根散落的碎发渡上一层金,眉间带笑的脸跟很多年前的少年重合,季灼一阵恍惚,下意识地去摸人的脸,再熟悉不过的触感,真真实实。 “可是,”季灼刮了刮人的脸,看着人,像是永远看不够,“你好,特别好……” 季灼只是笑着,勾起手指,轻轻挠了挠人后脑勺,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 最常见的凶巴巴好,偶尔的乖巧也好,下意识的面瘫好,倾城而不自知的轻笑也好,你的口是心非好,你迷糊犯傻时也好,你是那么好那么好,好到我都不敢触碰,怕是梦…… 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太子,总装得像大人一样,小小的,眉挑的还不是很娴熟。他声音中带着怒意,“季灼,看书。” 我更喜欢看你啊,看你恼羞成怒,看你张牙舞爪,看你打瞌睡时口水留到书上窘得脸红的样子。 那个刚登基的天子,面色冷峻俯视朝堂,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落到丞相身上。成天不知瞎琢磨什么,两人独处时也是“离朕远点”、“季相别来无恙。” 清醒时云淡风轻,“丞相的心上人真多”、“为季兄选个夫人?” 一伤心就喝酒,醉了二话不说就表白,像个软软的汤圆一样贴上来,一口一个“我喜欢你”,像是把平时说不出口的情话一股脑倒出来。 明明那么凶,拿着大毛巾给小狐狸擦毛的动作却那么轻柔,说他心肠软,罚起父子俩却毫不留情。 红纱帐中,又是撇嘴又是挑眉,又凶又恼,但还是掩不住害羞紧张,一口一个“骗婚”,话里有多不甘,把人抱得就有多紧。 …… 好多好多碎片啊,全都是你,完完整整的你,不为人知的你。 对啊,我就喜欢你的一本正经,就喜欢你别扭粗暴、面瘫使坏,就喜欢你脸红发火,就喜欢你轻喘主动……,何其幸运,才能赏此美景。 “华儿,”季灼的唇在人唇上轻轻磨蹭,任细言软语从时不时露出的缝隙中溢出来,“我不好啊?” “嗯。”夜璟华垂着睫毛。 季灼不气馁,换了个方式继续问,气息浅浅地喷到人脸上,“我特别好是不是?” 夜璟华闷闷地,还是那个字,“嗯。” 季灼离开人的唇,脸上的笑大得夸张。 夜璟华垂着眼,低声道,“出息。” 随后,脸就刷的变红,比自己嘲笑的人还没出息。 因为季灼趴在他耳边低语,“你说的每个字,于我而言,都是最美的情话。”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大家看文愉快哦。 新人一个,谢谢这么多天的陪伴,所以我想说,“小天使们也好,特别好。” 鞠躬! 还有几个番外~ ☆、番外:冷战(一) 帝相二人冷战了! 也不知道谁先发现的,反正之后就像小石子打在水面上,从里到外激起圈圈涟漪。宫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人尽皆知。众人心照不宣地有些兴奋,特别不厚道。 真正得到确认是在今个早朝上。 皇位上的人比往常更加冷峻,众臣保持着脖子不动的姿势偷偷瞟了眼丞相,发现那位也是冷着张脸。 众臣战战兢兢禀报完要事,生怕被人揪住小辫子发配到边疆。 上奏完后,他家皇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了没听。接着朝堂静了几秒。 正当所有人心里没底时,夜璟华清冷的声音响起,“史大夫。” 来不及给自己点蜡,史大人急忙出列,“臣在。” “靳州可是你的管辖范围?”夜璟华问。 史大人一听“靳州”两字就吓得腿发软,哆哆嗦嗦道,“是。” “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夜璟华问得坦然。 其余人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气不敢出一下。 “回皇上,”史大夫就不坦然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头皮发麻,“暂无大事。” “那靳州知府呢?”夜璟华挑眉,厉声道。 “皇、皇上,”史大夫扑通一声跪下,“求皇上明示。” “那名贵貂皮用着可好?”夜璟华冷冷道。 “没,”史大人猛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那位知府有求于自己,但被自己拒绝了,史大夫忙道,“请皇上相信臣,臣的忠心苍天可鉴。” “卿的忠心可鉴,”夜璟华道,“就能保证周围的人也忠心可鉴?” “皇上——”史大夫一脸诧异,显然仍被蒙在鼓里。 “为何不问问自己养的好儿子?”夜璟华冷冷道。 “皇上,”史大夫多少明白了一些,知道和自家那蠢货有关,只得低头请求道,“求皇上开恩。” “朕自不会插手爱卿的家事。”夜璟华缓缓道。 “谢皇上。”一会儿的功夫,史大夫只觉得冷汗直流,背上湿了一片。 朝堂上被一股冷气压笼罩,众臣们都觉得瘆得慌,只盼着早点下朝。 “望众位卿家近日对国事上点心,”夜璟华顿了顿,“特别是个别官员。” 众臣闻言齐齐一抖。 “例如?”季相的声音响起,像是和人杠上了。 众臣欲哭无泪,丞相啊,您就乖乖不犟嘴啊,那位爷火着呢,到时候苦的是我们。 “以丞相为首。”夜璟华眼睛眯起。 “臣?”季灼轻笑,和皇上打着太极,彼此都不给对方台阶下,“皇上何出此言?” “咳!”花容月本想提醒丞相悠着点,没想到这声咳嗽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花容月尴尬地笑了笑。 “何事?”夜璟华皱眉。 花容月:“……没、没事。” 说完觉得自己有点怂,接着道,“季相的思想工作交给臣。” 话音刚落,花容月接到了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有欣赏他胆识的,有谴责他装逼的…… “那就有劳花将军。”夜璟华勾起嘴角。 花容月摆手谦虚道,“没没——” “花将军可真善良,”夜璟华笑笑,之后斜了季灼一眼,“连季灼都不放弃。” 花容月:“……” 众臣:“……” 季灼:“……”两次! 好不容易捱到下朝,众人争先恐后,一哄而散。 相府里,季灼慢悠悠地翻着书,问道,“吃的什么?” 暗卫一五一十地汇报,有肉有素,三菜一汤,晚上还加了餐。 吵个架胃口就这么好?季灼皱眉,“看上去心情怎样?” 暗卫平静道,“皇上今早去御花园遛了遛,之后喂了喂鱼,下午时练了会儿剑,呃……还有……” “什么?”季灼问道。 暗卫艰难道,“还对宫门口的宫女笑了笑。” “笑?”季灼很快抓住重点,眯起眼,“你确定不是脸部抽搐?” “……”,暗卫纠结了一下,还是诚实道,“不是。” 说完都能感觉到丞相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季灼咬牙,四次! 而御书房里,夜璟华面无表情,“说吧。” “回皇上,”暗卫垂下头,“丞相下朝后直接去了醉香楼——” “什么!?”刚开口便被人打断。 暗卫重复,“……丞相下朝后直接去了醉香楼。” 夜璟华挥挥手,“继续。” “在里头呆了三个时辰——” “什么!?”夜璟华握拳。 暗卫重复,“……在里头呆了三个时辰。” 夜璟华给了人一个“继续”的眼神。 “出来后面带春意,步履漂浮——” 只听“啪”的一声,夜璟华手里的笔断成两半,冷静道,“继续。” 幸好暗卫心里素质强,“回到相府后在书房里呆了半个时辰,之后在长亭里作画——” “画什么?”夜璟华只是随口一问。 “回皇上,”暗卫道,“画的是美人图。” 夜璟华脸黑的不能看,“继续。” “是,”暗卫一一道来,甚至还有细节,“晚上招了几个身材火辣的舞女,之后屋内的灯就灭了,一片漆黑属下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磕磕绊绊的声音。” “啪”,夜璟华又折断了一枝笔,姓季的,不可原谅! 这几天季府和皇宫的暗卫两地奔波,十分辛苦,频频还能打个照面。 季府暗卫眨眨眼睛,“小哥,交换个情报呗。” 皇宫暗卫很大方,“丞相今日走去了醉香楼,呆了三个钟头。” 季府暗卫顿时花容失色,“别,这个可以不说!” “该你们了?”皇宫暗卫不为所动。 季府暗卫豪爽和人分享,“皇上歇息时翻了翻送来的秀女画像。” 皇宫暗卫:“……这个可以不说。” 于是两家暗卫达成共识,几天下来扣押了好多重磅消息,再后来发展成直接从对方那儿获取消息。 夜璟华问,“那谁怎么样?” 暗卫抱拳,“丞相昨晚一晚上没睡。” 夜璟华挑眉,“……在醉香楼?” 暗卫刚正道,“在书房。” 夜璟华,“和舞女在一起?” “不,”暗卫道,“挑灯夜读。” 夜璟华眼角抽了抽,搞什么鬼? 季府里,暗卫汇报,“皇上不吃不喝,批了一天奏折,晚上回到寝宫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上去闷闷不乐。” 季灼轻咳,“具体点。” 暗卫:“……”皇宫里那群暗卫就说了这些。 “比如说,”季灼慢悠悠道,“皇上不吃不喝时可有人劝?是因为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其它原因?若是饭菜不合胃口,可知御书房当天做的是什么饭菜?皇上又是怎样回了寝宫?可有洗浴?” 暗卫干笑,“寝宫内发生了什么,属下怎么可能知道?” “有道理,”季灼很赞同地点点头,在暗卫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又问道,“那是如何知道皇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及看上去闷闷不乐?” 暗卫:“……”卧槽,思维好缜密! “所以?”季灼稍稍抬了抬眼。 暗卫一脸憋屈,只好将一五一十都道了出来。 季灼摸摸下巴,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这样啊。” 嗯,看在小面瘫挺在意的份上,五次好了。 再一次互换情报时,季府暗卫没有提及被丞相拆穿的事。 皇宫暗卫说了一长串,什么我家皇上又在批奏折,特别勤勉,吃饭只吃了一点,做梦都念着季相的名字…… 季府暗卫淡定地说了四个字,丞相重病。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7节 哦,于是季灼隔天没有上朝。 夜璟华皱眉,“怎么会生病?” “属下不知。”真的不知道。 夜璟华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淡定道,“现在怎样了?” 暗卫琢磨了一下,不确定道,“……重?” 夜璟华一眼瞥过去。 暗卫一脸坚贞,声音响亮,“重病!” “活该。”夜璟华垂下眼,心里堵的慌,关朕什么事?让你整天去醉香楼乱来! 第二日,暗卫带来情报,丞相吐血了。 夜璟华愣了愣,咬牙骂道,混蛋! “皇上听到后是什么反应?”季灼得意洋洋,像是笃定那人知道后一定会茶饭不思朝思暮想恨不得飞到相府来看自己。 “皇上说,”暗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活该。” 季灼:“……”七次! 之后从暗卫那儿一次次传来,“丞相脸色苍白。” “丞相面如死灰。” “丞相咳了一夜。” “丞相下不了床。” “丞相指甲变黑了。” “丞相头发落光了。” “不好,丞相行将就木!” 夜璟华淡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明白那些情报半真半假,不能全信,但还是心里发堵,一直心不在焉,把手里的《君鉴》翻来翻去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相府里的季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睛木木地看着窗外,这一幕一看就排练了很多遍。 季灼躺了几个时辰,躺的浑身乏力,腿脚发麻,哀怨地盯着窗外,他家皇上再不来他就要假戏真做了。 九次。季灼眯了眯眼。 一直躺到天黑,季灼愣愣地看着房梁,心里全是他家小面瘫,啧啧,真狠,这都冷战几天了…… 窗户“吱”的一动,屋外一丝凉爽的风吹进来。 一身黑衣的人蹑手蹑脚接近床,看到床上之人时身体一僵,多日的思念一下子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夜璟华:我们为什么冷战? 季灼默默看向某作者。 某作者(含糊其辞):肯定是你做错什么事~ 夜璟华也看向某作者。 某作者:好吧,我的恶趣味…… ☆、番外:冷战(二) 本来没有这么夸张,但见到床上躺着的人才明白自己的思念有多深。 “咳……”季灼咳了一声,身体微微蜷缩。 夜璟华看得一阵心疼,走到床前低声道,“是不是蠢?”这才几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床上的人好像被吵醒,皱了皱眉。 夜璟华把手抚上人毫无血色的脸,哑着声音道,“难受?” 季灼下意识地点头,费力睁开眼,看到人时眼里一亮,惊喜得连声音都颤了起来,“我在做梦?” “笨。”夜璟华真不知道该拿人怎么办。 “你终于来了。”季灼反应过来,话音刚落就猛地咳嗽起来。 夜璟华轻轻抚着人的背。 “有点冷。”季灼捉住人的袖子。 夜璟华这才发现门窗大开,起身帮人关好,当然此时还没发现这是陷阱。 “好些了没?”夜璟华帮人把被角掖严实。 “难受……”季灼皱着眉,声音虚弱,充满痛苦。 夜璟华摸了摸人额头,又不放心地抓着人手,问道,“哪儿难受?” 季灼顺势一拉,让人整个身子都趴在自己身上,紧紧搂着人,脆弱地让人不忍心推开。 “别闹,”夜璟华拍拍人,“先养病。” 季灼低低地“嗯”了一声,仍未松手。 夜璟华无可奈何,只好任人抱着,突然感觉有点呛,皱眉道,“什么味?” “不知道。”季灼声音虚弱。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夜璟华皱眉,撑起胳膊就想起身。 但被季灼按住动不了。 念在人在病中,夜璟华不敢用太大的力,象征性的推了推人,竟然没推动。 夜璟华眯眼,毫不留情地准备起身,但胳膊被人用力钳制着,动不了。 夜璟华咬牙,“劲这么大?” 季灼凑在人耳边,压着声音道,“怕媳妇跑。” 活脱脱一个流氓,语气里哪还有什么虚弱脆弱痛苦? “你——”夜璟华眯眼,但无意发现自己手上一片白。 “你竟然往脸上抹面粉!”夜璟华怒,耍人还有没有下限了!? “是水粉。”季灼咬咬人耳垂,无耻地纠正到。 “放开。”夜璟华挣了挣。 季灼微微咳嗽了两声。 “还装?”夜璟华怒不可炽。 季灼继续咳嗽,都快要把肠子咳出来了。 夜璟华戳戳人,“……喂。” “怎么都不哭啊?”季灼翻身把人压到身下,手指从人脸侧划下。 夜璟华翻了个白眼,果然又在骗人。 “想不想我?”季灼微微撑起身,看着人。 “不想。”夜璟华字字清晰。 “是么?”季灼勾开人衣服,促狭道,“堂堂皇上穿成这样子,深夜溜进相府,是来看风景?” “来送你最后一程。”夜璟华冷静道。 “这么狠?”季灼轻笑,手捏住人耳垂揉了揉,“真的不想?” 夜璟华淡定看着他,说不想就不想。 “唉,”季灼幽幽地叹了口气,手不规律地往下,暧昧不清道,“既然不想,我检查检查。” “姓季的,”夜璟华咬牙,“不能这么无耻!” “我就无耻。”季灼厚着脸皮,手继续往下探。 “放开。”夜璟华命令。 “不放。”季灼恶趣味地弹了弹。 夜璟华:“……幼稚不幼稚?” 季灼享受地摸了一会儿,拍了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精神抖擞。” 夜璟华声音有点闷,“……继续。” “不用前戏?”季灼又惊又喜,捞起被子,把两人裹的严严实实。 “滚,你在说什么!?”夜璟华吼道。 “皇上您又在说什么?”季灼手在人的大腿内侧刮了刮,明知故问。 夜璟华憋了半天,才冒出句,“能不能不要半途而废!?” “您是我见过把这种事说得最清新脱俗的。”季灼幽幽道。 “少废话。”夜璟华扭了扭身子,蹭到人的手时,终于舒服地叹了口气。 季灼吻上人的唇,和人口舌交缠,手也没闲着,各种好心坏心把他家皇上伺候舒服。 夜璟华靠在人怀里微微喘息,半天才道,“朕要回宫。” “啊?”季灼哭笑不得,“皇上您用完就走?” 夜璟华本想发怒,但还是好脾气地来了句,“你不是好好的?” “我怎么好了?”季灼把腿搭在人身上蹭蹭,像是在证明,“哪里好好的了?” ……夜璟华清晰地感受到某一物件雄邹邹气昂昂。 夜璟华冷静敷衍,“自己随便解决解决就睡,明天记得上朝。” 季灼眼里充满受伤,什么叫、自己、随便解决解决? 夜璟华拍拍人,安慰道,“朕回宫了。” 季灼把人按下,默默伸出十个手指。 夜璟华嘴角抽了抽,敷衍道,“……好看。” 季灼又强调了一下他的十个手指。 夜璟华尽量减少语气里的敷衍,尽量赞美得真诚一些,“好看。” 季灼好整以狭地看着人。 夜璟华不明所以,仍通之以情晓之以理,“自己解决。” 季灼趴在人耳边,声音低沉,“十次。” “发什么疯?”夜璟华瞪眼。 “十次。”季灼边说边啃上人的脖子,“这几天你欠我的。” “朕怎么不知道?”夜璟华怒了。 季灼捏捏人的腰,不理会,“十一次。” “嗯……”夜璟华猛地一颤,仍然刚直不屈道,“凭什么你自己就决定了?” “十二次。”季灼淡定地含住那点嫣红。 夜璟华咬牙,“混蛋。” “十三次。”季灼用牙尖蹭了蹭。 夜璟华倒吸一口气,仍然不屈服,“你能用完这么多次?” “不急,慢慢攒着,”季灼终于说了除了数字以外的其它字,到很快又报了个数字,“十六。” 夜璟华一僵,“……不应该轮到十四?” “十八。”季灼捏捏人臀瓣。 夜璟华:“……”好吧,我不说话。 “既然媳妇这么乖,”季灼凑到人耳边,“凑个整数,二十。” 夜璟华大吼,“季灼你怎么不去死!” “三十。”季灼果断坚决道。 “……” 夜璟华终于认输一样地环住人,但季灼的恶劣行径并没有停止。 身下之人的喘息越来越重,季灼贴在人耳边,轻轻道,“那日朝堂上“个别官员”是说谁?” 夜璟华勾住人脖子,磨着一口白牙,恨不得一口咬死人,季灼,你这个小肚鸡肠! “嗯?”季灼追问,手四处点火,本来就□□正浓的人被撩的更加难受。 “嗯……不是你……”夜璟华暂时服了软。 “想也是。”季灼轻轻扶住人的腰,突然邪魅一笑,开口道,“叫我季久久。” 夜璟华被雷得不清,一口白牙咬的死紧,“……你恶心不恶心!?” “乖,”季灼伸进去一根手指,“叫一次” 夜璟华:“……滚开,朕不和弱智做。” “就叫一声。”季灼诱哄道,两根手指伸进去。 夜璟华咬着牙,“朕有节操。” “哦。”季灼很相信,乖乖地给人做好准备,然后蹭了蹭道,“不然我就不进去。” 夜璟华被欺负地眼眶微红,断断续续道,“你床品……嗯……能不能好一点!?” 季灼无奈地叹气,只好转换战略,“我喜欢你。” 夜璟华终于做了一件终身引以为耻的事,“季久久。” “嗯,”季灼动了动,趴在人耳边,突然一笑,“夜紧紧。” ……夜璟华闻言立刻缴枪投降,溃不成军。 “这么快?”季灼不厚道地调戏。 那人因为忍着笑,胸腔振动。夜璟华平复了一会儿,终于炸毛,掐着人脖子,“你恶心不恶心!?” 季灼可不管这些,之后便是一夜的生命大和谐。 ☆、番外:某动物的前世今生 当时魔尊大人隐隐感觉到自家神兽有难。 风驰电掣赶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金发少年正翻着火上的食物,时不时地添点柴。 魔尊眼里一道冷光闪过。 “吃不吃鸡啊?”谨炎发现有人痴迷地盯着自己,热情邀请。 鸡?魔尊大人脸色很难看。 “可香了!”谨炎眯起眼睛,揪下来一条腿啃了一口,叹道,“啊,美味。” 魔尊眸里亮光一闪,很快就看出了金发少年的原身,脸色更难看了。 狐狸?一只蠢狐狸也配吃本尊的神兽? “来,见者有份,”谨炎大方地揪下来一个鸡腿,递给人,“兄台运气不错。” 白翼捏住人手腕。 “嘶……”谨炎倒吸一口凉气,“疼、疼……” 白翼冷冷道,“畜牲。” 谨炎:“……”这人有病吧。 默默收回自己鸡腿,狠狠啃了一口。 “你这是在挑衅?”当自己的面吃自己的神兽,白翼很理所当然地理解成这样。 “喂,”谨炎又狠狠啃了一口,满嘴都是油,“我说让你吃鸡腿了吧!” 白翼纠正道,“那不是鸡。” “我对你一个陌生人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谨炎根本没听进去,“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白翼皱眉,“老子?” “要不是你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你以为老子愿意让你吃鸡腿?”谨炎边说边啃,然而字正腔圆。 所以白翼听得很清楚,“姿色?” “不过没用,”谨炎哼了一口气,嫌弃地挥挥手,“人品太烂,长得再好也没用。” 白翼脸已经黑的不能看,暗暗告诫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能杀生…… “别伤心了,”谨炎看人脸色不太好,安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来,来根鸡腿。” 说完热情地把鸡腿塞到人手上。 “好吃。”谨炎诱惑人。 白翼眼角直跳,“本尊不吃肉。” 本尊?“伤心过度了?”谨炎用自己油呼呼的手摸了摸人的银发,自责道,“别介意啊,我这人说话比较伤人。” 白翼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真的只是一只狐狸,不是敌人派来打入内部的。 “话说,”谨炎又摸了摸,“头发不错,就是有点白。” “放开。”白翼道。 谨炎眯起眼睛笑,“兄台太小气了吧。” 白翼嘴角一抽,“你爪子油。” 谨炎悻悻地放开手,翻了个白眼,贱人就是爱讲究。 “你吃了本尊座下的神兽。”白翼整理好发型,轻轻嗓子道。 “哦。”谨炎配合地又咬了一口。 白翼冷声,“我是魔尊。” 谨炎狗腿地笑了笑,“我也是。” 白翼嘴角一抽,一挥手把人变回原形,冷静地看着地上那只懵了的金毛狐狸。 白翼嘴角一勾,“你也是?” 谨炎:“汪!” “你吃了本尊座下的神兽。”白翼又一次提醒,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谨炎摇摇尾巴,“大人好。” 白翼:“……所以?” “我吐,”小狐狸瘪嘴,“我吐还不行?” 说完就干呕起来,呕得撕心裂肺,天旋地转,像要生小狐狸一样。 白翼嫌弃地捏住人脖子,阻止了人的动作,淡定道,“当我的神兽。” 是命令不是询问。 谨炎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抖了抖身子,“就我这副小身板?” “本尊不嫌弃。”白翼道。 谨炎眨眨眼,“驮您?” 白翼咬牙,“谁说神兽是干那的?” 后来,小狐狸才知道神兽的确不是驼人的,只不过,每晚变成狐狸给人暖被窝还不如驼人…… “宽衣。”白翼张开双手。 谨炎耻辱扒下人外衣。 “搓背。”白翼懒洋洋地靠在浴桶沿。 谨炎拿自己尖锐的小爪子抠来抠去,魔尊背上很快就布满红色长条。 “过来。”白翼朝人勾勾手指头。 缩在角落里的谨炎咽咽口水,“大、大、大人……” “嗯?”白翼不爽地挑眉。 “神兽、也要、□□?”谨炎弱弱道。 “是。”白翼说得理所当然。 谨炎心如死灰,认命一样地搂住人。 白翼不自在道,“我搂你。” “哦。”谨炎默默松开手。 白翼又不舒服了,轻轻咳了一声,“……搂上。” “哦。”谨炎又把爪子搭上去,默默地撇了撇嘴,真难伺候。 谨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位魔尊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魔尊先喜欢上自己。 不,当时只有喜欢,没有上。 当时白翼痴痴盯着小狐狸,充满柔情。 小狐狸狐躯一震,被吓得不轻,“大、大、大人?” “我不喜欢你那样叫我。”白翼认真道。 “您吃这。”小狐狸默默把胡萝卜推到人面前。 “你吃,”魔尊大人笑得宠溺,“我喜欢看你吃东西。” 小狐狸:“……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接下来的一周,魔尊大人每餐都是鸡腿,变着花样做的。 当魔尊大人又一次含情脉脉看谨炎时,谨炎终于艰难地开了口,“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知道,”魔尊大人想了一下,诚实道,“我越来越喜欢晚上,因为被窝里有你。” 果然,小狐狸闻言捂脸,作孽,作孽啊。 于是小狐狸很有心机的,并没有挑明,时间就这样慢慢溜走。直到春暖花开,又是一年一度发情的季节。 “我要回妖族。”小狐狸不敢想象自己会对人家做什么事。 “不行。”白翼果断拒绝。 小狐狸抗议,“……你都不问为什么。” “不问。”魔尊大人很任性,说不问就不问。 于是当晚悲剧了,或者说,小狐狸悲剧了。 那是一个干柴烈火的夜晚,□□撩人,春情难耐,春意盎然,发情的小狐狸简直让人招架不住,一向清心寡欲的魔王也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 小东西有时候能把人气死,有时候黏着人一口一句“大人”,有时候背着一麻袋鸡腿离家说走就走,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赖在自己怀里睡得呼呼。 白翼喜欢看人眯眼的样子,看着看着就过了几百年。 领教过小东西闯祸的能力,但没想到他竟敢偷妖界的千年妖石。 笨蛋,想要不会告诉自己么?白翼咬牙。 等白翼闯进妖界要人时,谨炎已经被封印。 白翼可不管这些,大闹妖魔两界,闹了个天翻地覆,那群古板的长老见玩大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最后跟白翼商量着,“这本就是谨炎的一个劫数,让谨炎去人间一趟可好?” 白翼眼一眯。 长老们哆嗦了一下,“您找到就可以带回来。” 白翼跳挑眉。 长老们咬咬牙,“保证不会让他吃苦。” “拿什么保证?”白翼冷哼。 长老们默默把千年妖石送给人。 白翼不屑地接过来,颠了颠,“本尊勉强相信你们。” 长老们一阵心疼。 好不容易找到小东西,臭狐狸竟不记得自己,但还是和以前那样让人又爱又恨。 哦,对了,当白翼把妖石丢给小狐狸时,小家伙看着东西目瞪口呆,“这是我要送给你的。” 白翼咬牙,臭狐狸,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在季汤是小娃娃的日子里,他经常在魔宫和皇宫之间奔波。 白翼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都特别炙热,每当这时,季汤就幽幽提醒,“我是小娃娃。” 白翼:“……” 当小狐狸又一次撩了人不负责时,白翼终于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 谨炎像是找到了护身符,“我是小娃娃。” 白翼握拳,“你春天怎么办?” 谨炎得意道,“我是小娃娃,没有那方面需求。” 白翼愤愤地啃上人的脖子,谨炎蹬蹬腿,负隅顽抗,“我是小娃娃。” 白翼手往下,熟门熟路地摸着人肚子,奇怪的是平时肉呼呼的肚子竟然变得平实。 脑里的弦猛地崩紧,白翼撑起身子,看着那个熟悉的人,久久不能平静。 谨炎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翼勾起嘴,“有需求了。” …… 谨炎在床上躺了七天。 “祖宗,”白翼拿鸡腿在人眼前晃晃,“七天了,够了啊。” 谨炎伸手去夺鸡腿。 白翼像逗小孩一样,猛地抬高,“不行,不舒服不能吃鸡腿。” “哦,”谨炎蔫蔫的,还在反省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失身了,自己当时怎么就变大了,“反正不舒服,就不舒服。” 白翼白了人一眼,“又不是第一次。”至于七天? “混蛋,”谨炎抬脚蹬了蹬人,怒道,“不是第一次你就能这么对我?” 经过一番据理论争,撒娇威胁,软硬齐来,小狐狸终于如愿以偿地啃着鸡腿。 谨炎吃的正香,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于是朝人挥了挥手上的东西,大方道,“吃不吃啊?” 一如当年那样,对那个陌生人吼道,“吃不吃鸡啊?” “你吃。”白翼笑着替人擦去嘴边的油,声音温柔。 ☆、番外:当时年少(一) 季小公子得知自己要被送进宫时,内心是拒绝的。甚至想偷了爹爹的剑去行走江湖。 所以说季相并不是天生喜欢赖在宫里。 “怕什么,”唐珂羽拉过儿子,半哄半骗道,“当伴读而已,又不是当太子妃。” 季小公子指着人,谴责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亲!” 唐珂羽淡定地把儿子指着自己的食指弯回去,笑眯眯道,“太子长得好看。” 季小公子这才妥协,背着小书包不情不愿地进了宫。后来才知道他前脚刚进宫,他爹娘后脚就去浪迹天涯了。 书房里,小太子趴在书桌上,一笔一划地抄着书。 挺乖巧的啊,这是夜璟华给季灼留下的第一印象。 季灼走过去,坐到人边上,朗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夜璟华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低头继续手里的事,全程面无表情。 在写什么?季灼好奇地凑过头。 “咳。”李太傅摇着扇子走进书房,“来了?” “太傅大人好。”季小公子奶声奶气,恭恭敬敬。 “好。”太傅大人扔下一堆书,以及一句话,“把这抄完。” 季灼看着厚厚一沓书,“……”这太傅也太没有水平了吧。 上课时,太傅摇头晃脑,“人之初,性本善。” 小太子跟着念。 季小公子也装模作样地念,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趁太傅不注意,季灼拉拉夜璟华袖子,神神秘秘道,“你这样念书是不对的。” 小太子眼珠子黑不溜秋,泛着光。 “念书呢,就要摇头晃脑,”季灼脸不红心不跳,“古来圣贤都那样。” 小太子显然不相信。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天子脚下,尽是流氓 完结+番外 作者:八千楚翘 第28节 “你看,太傅就那样,”季灼忽悠着人,“那样记得又快又牢。” 小太子偷偷观察了眼太傅,果然是。 宫里实在枯燥得很,季灼抬眼看看,太傅在打瞌睡,小太子也在认真读书,心里一喜,趁此机会蹑手蹑脚地溜出书房,在偌大的皇宫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戒备不森严的宫墙。 正爬到一半,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吓得季灼险些掉下来,回头一看,是那个面瘫小太子。 季灼松了一口气,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朝人眨眨眼道,“外面好玩。” “不好玩,”夜璟华撇嘴,“我去过。” 季灼朝城墙的方向努努下巴,怂恿道,“去不去?” 夜璟华有点犹豫。 季灼激道,“没想到堂堂太子竟然是个胆小鬼。” 小太子闻言二话不说,走到宫墙下,琢磨了半天,都是爬到一半就滑下来,一点进展也没有。 季灼笑了半天,才道,“我帮你。” 说完弯下腰,“上来。” ……过程有多艰难就不说了。 不敢玩太久,两人在皇宫周围转悠了一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回宫。 回来时太傅还在熟睡,两个小家伙逃过一劫,相视一笑。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人爬宫墙越来越熟练,在宫外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哎,”夜璟华指着街上的小玩意,新奇道,“你看那儿。” 季灼顺着人指的方向看去,慢悠悠地晃到摊边,掏出银子,“拿两个。” 摊主一喜,好阔绰的公子哥,麻利地给人挑了两个。季灼把两个都递过人。 夜璟华接过东西,眼里黑亮黑亮的。 季灼失了神,觉得小太子长得真好看呐。 两人漫无目的地瞎逛,直到兜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才想起回宫。 抄近道,绕过一条窄巷,没有几步便有一群人逼了过来。 “哪来的小少爷?”为首的人颠了颠手上的棍子,看上去凶神恶煞。 “大胆。”夜璟华皱起眉。 季灼忙捂住人的嘴,把人护到身后。 “还挺厉害,”那人哈哈大笑,对同伴道,“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小五,我们发了。” “可不是,”身后的人嘀咕,“买了那么多东西。” 季灼皱眉,看来是跟了一路。 那几个人慢慢逼近,季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心里盘算,这些人也不过十五六岁,一看就是混混,自己对付着四五个人应该不成问题,胡同窄小…… 季灼拉着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突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季灼心生一计,捏了捏夜璟华的手,夜璟华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继续后退。 “我弟弟从小体弱多病,能不能只抓我?”孩子软软的声音里全是祈求。 “不行,”那人铁着脸,不妥协,“让小兔崽子去报官?” “不报官,”季灼急忙摇摇头,“我弟弟脑子笨,想不到这个。” 黑暗中,夜璟华偷偷拾起地上的棍子。 “安分点还能放你们一马,我们拿了钱就走人,”那人狠狠地吓唬人,“不然要你们的命!” 说话的孩子果然乖乖闭嘴,缩在他身后那个孩子也是不说话,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小混混们暗想,果然是富人家的少爷,瞧瞧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为首的混混毫无防备地抓着人胳膊,季灼看准时机,挥拳用力朝人脸打过去,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劲这么大,那人冷不防地吃了一记,捂着脸滚在地上哭爹喊娘。 其余的人一哄而上,两人灵活地闪到一边,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四周。 夜璟华把棍子塞到人手中。 又一个人扑过来,季灼顺手抡死棍子朝人劈头盖脸一阵打,五个人一眨眼就倒下了两个。 “你先跑。”季灼低声道。 话音刚落,全身壮实的混混一拳冲过来,季灼来不及躲,只能拿棍子抵了一下。 “叭”的一声,棍子折成两段。 情势不妙,季灼拉着人的手,“跑。” 两人转过头,一路狂奔,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把身后的人甩了也没有停下来,跑了很长时间,两人才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过瘾吧。”季灼心情畅快。 夜璟华只顾着喘气,没搭话。 天已大黑,两人摸索了半天才费力地爬上宫墙,刚落地,便被亮光照的眼睛疼。 抬起头,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架势…… 太傅大人也在其中,哆哆嗦嗦指着两人,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夜赭看了眼太子,冷声道,“皇儿这是?” 两人默默不说话。 苏青鸾看着地上脏呼呼的两个人,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两人便被关在书房抄书。 昏暗的烛光下,小太子挺直腰板,一笔一划。 季小公子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眼人,一会儿咬咬笔头。 “好好抄书。”夜璟华道。 “抄那干什么?”季灼舒服地往后一靠,看着屋梁,不屑道,“无聊” 夜璟华不理会人,还是挺着腰板,一丝不苟。 “你也别抄了呗,”季灼那笔戳戳人,“多累。” 夜璟华安安静静地横平竖直。 “你长得真好看。”季灼呆呆地看着人。 夜璟华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不瞌睡么?”季灼趴在桌子上,视线就没从人脸上移开过。 夜璟华愣了愣,“抄书。” “歇会儿,又没人知道。”季灼脸枕在胳膊上特别舒服,懒懒打了个瞌睡。 “不用。”夜璟华道。 “那我睡了啊?”季灼闭上眼睛,过会儿又睁开,“你真的不困?” 夜璟华闷闷摇头。 季灼舒服地闭上眼睛,“好吧。” 过会儿又睁开眼睛,坚持不懈劝道,“歇会儿吧。” 夜璟华撇了撇嘴,“会被罚。” “不会,”季灼夺下人手中的笔,保证道,“他们就开个玩笑。” 夜璟华黑脸,“我父皇母后从来不开玩笑。” “哦。”是么? 看人抄的那么认真,季灼顿时有了精神,凑过去看了看。 小太子字写的很漂亮,秀气中带着庄重,握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红,指节白皙…… “你这样看着,我抄不下去。”夜璟华闷闷道。 “那就可以歇了?”季灼看着人。 夜璟华很执拗,“我不歇。” “嗯。”季灼拿手挠了挠人的手背。 夜璟华耳垂发红,咬着牙,“你在干什么?” “你继续抄啊,”季灼挠得乐此不疲,“我一会儿就睡。” 夜璟华:“……”你这样我怎么抄。 ☆、番外:当时年少(二) “趴在胳膊上睡觉可舒服了。”季灼边说边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夜璟华有点想打哈欠。 “软软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着,”季灼继续,“更何况我们出宫玩了那么长时间……” 夜璟华终于忍不住打了个瞌睡。 “我就知道你也困,”季小公子脸上带着得逞的笑,伸手按着人后脑勺,让人趴在桌子上,“好了,睡吧。” 夜璟华挣了挣,没挣起来,只得道,“我又没说睡觉。” 季灼抽出人手中握的笔,把纸移过来,“胆小鬼,那我替你抄。” “不用——”夜璟华去抢。 季灼拿笔蘸了蘸墨,“反正你这样我也睡不着。” “那也不用,”夜璟华去夺人手中的笔,凶道,“你抄自己的。” “不。”季灼护着东西,说得斩钉截铁。 两人僵持了半天,夜璟华无可奈何地妥协道,“我们都睡觉。” 季灼一脸得意,终于放下纸笔,枕在胳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人。 直到夜璟华也趴在桌子上,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又睁开眼睛,“睡了啊。” 小太子枕着胳膊,闭上眼睛。 季灼时不时睁开眼睛,骚扰人一下,“睡了啊。” 夜璟华头藏在臂弯里,撇撇嘴,这人真烦。 睡到半夜,夜璟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季灼正低头认认真真地抄着书。 “嘘,”季灼朝人眨眨眼,“快睡。” 夜璟华不解,“你怕受罚?” 季灼手里的笔没停,嘴里道,“我怕你受罚。” “嗯?”夜璟华皱起眉。 “你看,”季灼把东西拿到人面前,一脸炫耀,“像不像?” 夜璟华低头一看,熟悉的字体,乍一看就是自己写的。 “我厉害吧。”季灼得意洋洋。 “谁让你抄了?”夜璟华低着头,声音凶巴巴的,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就快抄完了,”季灼好笑,“这书可真无聊。” “你最无聊。”夜璟华抬头,瞪着人。 季灼凑近人,烛光下那人亮得好看的眼睛,让人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莫名的情愫在心里生根发芽,来不及想太多,就心甘情愿地沉沦。 夜璟华突然呆呆看着人。 “怎么了?”季灼笑。 夜璟华把手抚上人侧脸,动作轻柔,像羽毛一般,挠得季小公子心里痒痒。 “疼不疼?”夜璟华问,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人脸边青了一块。 “不疼。”完全没感觉。 夜璟华拿开手,“哦。” “疼、疼……”季灼心里正酥着,那双手突然离开,忙道,“再摸摸。” 夜璟华乖乖抚上人的脸,轻轻摩挲着那块青紫。 “哎。”季灼叫人。 夜璟华下意识应道,“嗯。” “不知太子此时有什么感想?”季灼指了指成堆的书。 夜璟华想了想,说道,“以后少出宫。”话里隐隐有些不甘。 季灼勾起嘴角,“不对。” “嗯?”夜璟华好奇地看向人。 季小公子骄傲地挺挺胸膛,“以后要躲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夜璟华手指按了按那块青紫,声音闷闷的,“想的美。” “疼。”季灼龇牙咧嘴,表情夸张。 夜璟华:“……活该。” 季小公子放下手里的笔,小小年纪就伶牙俐齿,“太子你仗势欺人。” “还以强凌弱不知感恩,太令人失望了,”季小公子眉眼中透着一股风流,“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样?”夜璟华挑了挑眉,“本太子还没打你呢!” “你打我?”季小公子鼻子一皱,眼里的悲伤浓郁的化不开,“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打我?” 夜璟华:“……”怎么会有这种人? “亏我一直这么仰慕你,”季灼继续咆哮,“你还要我怎样!?” 夜璟华耿直地戳破,“你在演戏。” 季灼提醒,“……我刚才说我仰慕你。” 夜璟华:“哦。” “你就不表示点什么吗?”季小公子急了。 “什么?”小太子配合人问道。 “比如,”季灼眨眨眼,狡黠道,“也仰慕我之类的。” 夜璟华不情不愿,“本太子也仰慕丞相公子多时了。” 季灼不好意思道,“你说多时。” 太子小小年纪就很冷静,“口误。” “不行,那就说定了,”季灼朝人勾了勾小拇指,“来,拉勾。” 夜璟华不屑地撇撇嘴,“谁和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最后,两个小孩子还是玩了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第二日,两人乖乖站在御书房,夜赭满意地看着皇儿抄的整整齐齐的书。 “父皇,”夜璟华开口道,“孩儿有事启奏。” “说吧。”夜赭心情不错。 “请父皇责罚,”夜璟华低头,“孩儿昨夜偷了懒,这不是孩儿写的。” 季灼拉了拉人的胳膊。 夜赭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淡淡道,“继续。” “孩儿昨晚睡着了,季灼一整晚都没睡,”夜璟华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是他替孩儿抄的。” “是么?”夜赭看向季小公子,慢悠悠问道。 “皇上,”季灼心知逃不过,只得道,“太子也熬到了很晚,太子殿下怎样,您再清楚不过。” 夜赭闻言顿了顿。 两人背上都出了把冷汗。 “呵呵,”夜赭突然笑了笑,“季相家的公子果然聪明。” 夜璟华:“……”有么? “整天在皇宫里憋坏了吧,”夜赭看向两人,接下来的话完全出乎两人意料,“朕准你们几天假。” 御书房的两位少年相视一笑,欣喜不已。 彼时,太子刚过完十岁生日,季家公子亦是十岁。 午后的阳光倾泻下来,给趴在桌上的人渡上一层光辉。光点调皮地在人长长的睫毛上跳来跳去,小太子像是被打扰了一样,不满地皱皱眉头撅撅嘴。 偷偷跑到宫想给人送点心的季灼看到此情此景,心跳不禁慢了半拍,愣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亲了人一口。饶是伶牙俐齿、演技一流的季相也红了脸,放下点心就匆匆逃了出去。 只留下脸红得像番茄一样,还在装睡的小太子。 以后的日子里,小季相云淡风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越自然,小太子越生气。 搞什么?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偷亲我?还亲完就跑,太子小小的脑袋想不通啊,越想越烦。 在连着几天都梦见季灼后,小太子终于第一次拒绝了和小丞相溜出宫。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不小心看见这一幕的李太傅,季灼那小兔崽子竟然、竟然那么大胆!这还了得? 当李太傅对季灼旁敲侧击时,季灼天真烂漫道,“昨个和太傅大人耳鬓厮磨的那个叔叔是谁啊?” 李太傅咬牙,威胁,绝对是威胁! 夜璟华继位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微妙,开始了高调秀恩爱,不对,是严重不和。 都说季相风流倜傥,王城里谁不想把女儿嫁给他?几乎所有的姑娘都心系丞相,一提起季相就脸红…… 话传着传着就传到夜璟华耳里,夜璟华郁闷,自认为郁闷得不动声色。 都想嫁你是么? 丞相,邳州之事可有进展? 丞相,幽州知府受贿之事可有眉目? 季相,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季灼,相府又金屋藏娇了? …… 朕就看你还有没有时间花前月下!? 殊不知每次季灼都笑得促狭,笨蛋,我心里全是你,怎么和别人花前月下? 心情不好就把季相召进宫训斥一顿,每次丞相进了宫,御书房都乱得不成样。 两人之间暧昧得不行,所有人都在考虑上礼的事,民间以帝相为主题的话本子已经连载了好几本,偏偏皇上本尊不明白人的心意,朕就要生气,朕没有吃醋,鬼才喜欢季灼…… 直到季灼表白。 唉,笨死了的小昏君。 唉,不久后的季秒秒。 唉,就是如此圆满。 第2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