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正文 第1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txt下载 作者:殿下笑 晋江2016116完结 文案 “师父,你(⊙o⊙)?摸到哪了?” “此处便是你我二人寻欢之处。” “这里?我看春 宫 图的时候,用的不是这里啊!师父,是不是错了?Σ( ° △ °|||)︴” “你看的是男子与女子,却不知龙阳。” “(⊙o⊙)!那师父,如何做?” “这样。” “师父,有种你统统进来” “你以为我只会说说而已” 本文主cp: 腹黑师父攻x恶劣徒弟受 九元君子玄墨尊君止biu重生蛊毒魔师沈忘尘 温馨小提示: 1、此文不坑,非短篇,不苏,偶尔狗血。 2、重生的沈忘尘【沈枫、沈青阳】前世是个欺师灭祖盘踞西域权力高峰的蛊毒魔师,重生后是个淡薄名利、整日挑逗师父的恶劣徒儿。 3、重生不复仇,重生在反派身上也不洗白。 4、师父是正派君子,徒儿犯错,不会轻饶,却很宠溺自家徒儿。 5、坚持1v1,he才是王道。 6、没有第三者,副cp不断,全民搞基,结局不一。 7、欢迎入坑 内容标签:重生 强强 甜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忘尘、君止 ┃ 配角:君不夜、赢磊 ┃ 其它:殿下笑 ☆、日常篇调戏 【引子】 “你这个孽障!竟敢欺师灭祖,他日必不得好死。”腥风血雨之中,魔道无极门鼻祖死前痛恨的诅咒他最得意的弟子沈忘尘。想他当年把他带回无极门是瞧他被遗弃在雪中可怜,怎料到多年后这人恩将仇报,想夺他无极,害他性命。 一身黑袍的沈忘尘擒着嗜血的笑俯视倒在血泊之中的师父,也算是他的养父,却对于师父的诅咒毫不在意,冷漠的说道:“师父,你安心的走吧!你的妻儿都会去陪你的。” “你”鼻祖听到沈忘尘的话后,眼瞳放大了很多,他指着养育多年的弟子,话未完便一口老血吐出一头栽倒血泊之中去了。 “哈哈!”看着鼻祖倒下,沈忘尘猖狂的对天长笑,笑声如时空道中传来一般,渗人的很。 —— 他沈忘尘自他娘被男人弄死后,心无人情,师父又有何杀不得的? 只是,回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如今执掌无极门的沈忘尘觉得厌恶、疲乏了,当年还有一腔热血,如今只想着不理教务。 侧躺在长榻上的他听着屋外的雷雨声,薄唇仅仅抿着,那张惊艳的脸苍白如雪。 不时,一个下属进来说有人要去给鼻祖烧香,说今日是他的祭日。沈忘尘已经是多年不给他烧香了,也命令禁止门中人不许给他烧纸,也不知是那个今天给他晦气,当下让下属把那人杀了。 “轰隆” 外面的雷声不断,沈忘尘觉得烦,睡得也不踏实,起身走到窗前想要关上窗口。 他立在窗前看见窗外的长廊上有人立在那,他旁边还立着另一个人,不知道鬼鬼祟祟在做什么。他也不想追究,以他如今的能力谁敢来他? 手碰到窗子时,一道雷电直接落在他身上,他人痛呼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在了地上。 残存的意识在说:我沈枫总算是死了,却娘的死的太丢人了。 —————— 九元雪境后院。 黑灯瞎火中两个人影在暗处拉拉扯扯,似乎是在争吵什么,过了片刻,其中一人走出阴暗之地,到了灯火之下。 这位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面相清秀,青丝高挽,眉目却有些匆忙和慌乱。朦胧的灯火落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从发中流淌出的汗水。 靠近紧闭的房门,他张皇的看了四处,确定并无异样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抖着双手将小瓶内的东西倒在手掌心,那是一条全身通绿的蠕虫。蠕动的模样与蝉蛹无异,却比那蝉蛹奇怪的很多。 男子偷偷摸摸的推开门扉一点点,将蠕虫放了进去,转身立刻跑了,甚怕被人看到。 而那时,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那人负手走出房门,本该是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中全是凌厉和狠毒、谨慎,他看了四方,没瞧见不对,这才回身进屋。 他走后,暗处传出底底的说话声。 “师兄,他若是死了怎么办?尊师他们会不会赶我们走?会不会处死我们啊?”一女子焦急的说。 “死了正好,死无对证。何况,赢磊这人然人恨之入骨,没人喜欢他。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查,只会拍手叫好。师妹,没事没事的。” 正是他音落时,屋内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吓得暗处的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随着是屋内人的痛呼声,那声音像是受到了无比痛苦的酷刑,叫的十分惨烈。 这声音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平息下去了,屋内彻底死寂下去。 “师兄,他,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这蛊虫会啃噬他的五脏六腑,钻他的骨头,他叫的那么痛苦,肯定必死无疑。” “我怕,师兄。” “莫怕。你在这,我去看看他死了没。” 刚才埋入黑暗之中的人再次出现在灯下,这一次,他比上一次还要紧张害怕。他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确定里面彻底没有动静才轻手轻脚推开门。 满地狼藉,瓷器碎的四处都是,就是纱幔也被扯下不少。 男子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却在快接近里间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还未出生便觉脖子被掐住了。 抬眼一看,这不正是赢磊吗? 赢磊此刻头发蓬松,面带灰尘,他本人生的英俊,一双桃花眼时常轻轻眯着让人觉得他邪魅。但此刻,他这幅模样却让男子惊恐的话都说不出口,只一味的指着他。, 赢磊开口说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竟敢用蛊虫咬死我。” 屋外传来女子的声音,而这男子已经处在下一刻便会死的地步,根本没有注意外面的声音。直到那女子走进来看到赢磊时发出的尖叫声唤醒了他。 赢磊看了两人一眼,似乎觉得脏手把男子松开,自己在一边理衣裳。 “赢磊,事情是我一人做的,你要杀便杀我一人。”男子将一女子紧紧护在身后,他虽大义的挡在前方,却还是露出惊慌和畏惧之色。 立于他眼前的赢磊桃花眼中闪烁着好笑和戏谑,稍稍上扬的嘴唇泄露着一丝寒冷的杀气,让人不得不畏惧。 同样的眼睛,一层不变的脸,分明是同一个人,但他们已不知此刻立在眼前的人并非真的赢磊。而是另一人沈忘尘。 沈忘尘本是西域很有名望的蛊毒师,师出无极门,自幼对蛊毒颇有天赋十五岁便名流十二门派之中,无论是修仙门还是修道门或是普通百姓都知晓他的存在,二十岁欺师灭祖杀了师父满门夺走无极门,又对无极门反他之人施以蛊毒折磨致死,二十一岁,被十二门派的称为“蛊毒魔师。” 自掌管无极门五十年来,他将蛊毒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所谓,人作恶太多是会遭天谴的,于是,他在一个雷雨的晚上被雷打死了。 本以为他沈忘尘就会如此死了,这些十二门派的人肯定拍手叫绝,称他死有余辜。没想到,他会重生,重生在十二门派中名列第三的九元雪境新弟子赢磊身上。 在刚刚苏醒时一长串记忆片段在脑海闪烁,让他不得不记住这些事情。身体的主人赢磊是苏州城首富之子,但从小得宠脾气暴戾,心性极恶。他爹希望他改正日后接手家中财富,不惜花重金把他送上九元雪境。 只是这人来了不久,对新女弟子白无雪心生爱慕,并在半年内对之狂烈追求,哪知这白无雪心有爱人文玉生。一时心中有了报复,对白无雪和文玉生不断报复,久而久之,他成了九元雪境之中最恶毒的一个人,无人与他说话,就是上面五位师尊都欲将他逐下山去,以免祸害九元雪境的名声。 而白无雪和文玉生暗地里从旁门左道那得来一种尸蛊放他身上,害他身受啃噬之痛,一命呜呼。 幸好,他自己便是蛊毒师,否则,说不定刚刚重生又死了。 看着文玉生现在护着白无雪,沈忘尘丝毫没有替赢磊报复他们的心思,一来自己虽然很恶却恶的很有准则,不招惹自己的人从不碰他们;二来,短时间内他是无处可去的,需得在这立足,定不会一开始就把人给杀了。 “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沈忘尘撂下一句话,转身去翻赢磊的衣裳,找件出来洗个澡休息一夜。 明日他还得替赢磊去上课。至于白无雪和文玉生两个人,这绝对的是第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赢磊也别怪他不帮他报仇,像他这种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对这些感情恩怨没什么兴趣。 看着赢磊今天的反态,文玉生和白无雪都很是不解,却不得不想他是否是等些日子再报复。一想到赢磊的恶毒,他们害怕的依偎在一起。 最后还是沈忘尘喊他们走他们才出了房间,弄得沈忘尘都不知自己作对了还是错了。不过这个不是问题,他的休息。 而日一早,沈忘尘在每日准时叫他们起身的那位师姐的魔音下醒来的,他没有懒床的习惯,从前身为无极门的门主,每日都会早起晨练一会儿。现在来到这儿,他忽然想睡懒觉了,这种不必考虑太多事情的生活是他这十年来最渴望的。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 对着铜镜,沈忘尘仔细欣赏了一遍赢磊的相貌。这种英气逼人,勾唇邪魅的样子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想想自己那具从小没吃好而发育不好的身体,就觉被雷劈是幸事。 “这算不算改头换面?” 他自娱的问镜子里的人,不断摆出各种表情,最后选择勾唇擒笑的表情。也只有这个表情更帅,更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揣摩不到他的心思。 “赢磊师弟,快要到点了,怎还不出门?”屋外的师姐再次回来了。 “快了。” 收拾妥当,他换了浅紫色校服抱着剑直奔思乐殿上课。 沈忘尘吹着口哨玩转着剑踏进思乐殿中,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来了,他自然的看了一眼,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继续吹着口哨。 前面有几人议论纷纷,坐在首位的弟子本在背术语,却不断被口哨声打断,心中有些生气。起身朝沈忘尘走去,而此刻,所有人在此把目光转向沈忘尘。 “赢磊,这是学堂,请你安静。” 沈忘尘笑了笑,吹了个更响的口哨,顿时让这人皱了眼眉。“我就是要吹,吹。” 十二门派第五门派颜明家族长子颜明渊,这一届新弟子中最出色的弟子,也是最刻苦最得人心最受欢迎的好学生,女弟子心中的爱慕人,男弟子心中嫉妒的情敌,五位尊师心中下一代尊师之一。 颜明渊秀气的脸上没有怒火,也没有好颜色,他自是公认的好人,但今日确实被“赢磊”逼疯了。 此刻一向围着他转的萧家族萧无机过来说道:“颜明,玄墨尊师快到了,莫要生事。” 沈忘尘擒着笑看了一眼萧无机,将放在书桌上的腿收了回去。萧无机虽然总是围着颜明渊转,但他是个好相处的人,若说颜明渊安静无声,那萧无机就是与他相反,他的热度高于颜明渊说话做事都很留三分,是这里出名的和事老。 颜明渊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了,而萧无机笑道:“颜明这几日心情不好,你担待点。” 沈忘尘点头示意自己理解,颜明渊前几日被师尊叫到痴嗔殿,许是说了什么,他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好。今日自己一来就把他撞了。唉!都是小生,无碍无碍。 看他没计较,萧无机说道:“你昨夜在房间里痛呼什么?折腾出那么大的声音。” “被狗咬了。”沈忘尘不会告诉他这个第三者被原配门准备弄死。 而恰巧白无雪和文玉生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话后,脸色骤变,速速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九元雪境之中养了灵犬,但这只灵犬一直跟着拓云尊师,怎么跑你那去了?”萧无机笑道。 沈忘尘扯扯校服,将剑啪的放到桌上,这一声可把他们吓坏了。却只有萧无机觉得有趣,在他前面的空位置坐下来。 “听说那只狗很有来头。” “听师兄们说那只狗通天性呢?而且,看到恶人就咬。” 沈忘尘不屑的笑了笑,暗道:专咬恶人呢?今晚可要去逗逗。 “赢磊,萧无机,玄墨尊师来了。” 班长小胖子喊道。 萧无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在沈忘尘前面的位置竟然没有人,看了看左右,竟然也没有。想想赢磊那么坏,谁敢挨着他呢?不过,这也自在啊! 沈忘尘是不想听课的,但有一个声音让他睁开眼睛。 素问九元雪境的玄墨尊师君止身出君子门,自有都很宁静,在君子门时便已有名声。后被其父送到九元雪境修仙,在这里,他虽不喜言笑,又有些冷漠,但依旧让他们喜欢。经过十年便位列五尊之一,算算年龄,他还没自己大,是自己的晚辈吧! 君止一身白袍,一头月华色长发被发冠束起这半许,余下的乖顺的如他这人一般垂在身上。面如凝脂,眼眸是偏淡的紫色,高挺的鼻子,犹如荔枝色的嘴唇。这张脸看起来很邪魅,但他人带着温和,反倒让他人平和了很多。 沈忘尘暗道:他的眼睛和发色真配!若是墨色,看起来不伦不类了。这个小生有点味道! 他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嘴唇,像要吃大餐的猛兽一般。 君止似是注意到一道目光,寻着看去,与沈忘尘对上了。沈忘尘不羁的笑着,嘟嘟嘴给了他一个亲吻,那声音很大,大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却不知道是什么。 君止的脸色明显冷了一些,还有一点厌恶在心中升起,但身为老师他又压下继续授课。 ☆、日常篇撒泼 这一堂课,沈忘尘一直把人盯着,盯的君止背脊发寒。 一下课,君止便走了,而沈忘尘也跟着跑了出去,直到下一节课轮到拓云尊师的阵法课都没来。 “赢磊去了何处?” 小胖子说道:“下课便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拓云尊师倒也不让人去找,径直的抄起书在台上讲着各种阵法。 直到下课沈忘尘都没有出现,这拓云尊师当即拍桌说道:“这纨绔子弟,现在都不来上课了,这还了得。罚抄,抄《三字经》两百遍,好好学学。” 堂下一阵唏嘘,拓云虽然老了,但是鹤发童颜,脾气也有点古怪,却从不跟他们发火,这还是第一次。看来赢磊这次是真的惹到他了。 而肇事者沈忘尘此刻正跟着君止来到无人之地,一见四下无人,他便挡住了君止的去路。 “有人说,君止是九元雪境的雪神,我看确实如此与雪一样的不可让人污浊啊!”算算年龄沈忘尘一见七八十岁了,但他此刻调戏晚生一点也不害臊,也没有正派的秉承的纲理和作风。 君止显然不知沈忘尘跟在身后,直到他出现才知,本以为他有什么问题不懂,却不料一时眼色有些沉。 沈忘尘双手环胸看着比他高的君止,左腿不断地抖着,活脱脱的一个地痞立在这。“小生今年二十几了?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家中有没有婚配啊?你这么大了,还是不是雏?” 身为尊师被称小生,君止本着宽容的心忍了不计较他,何况,赢磊的名声本就不好。结果,他在最后那句话上动了点气,似是有些恼羞。 “赢磊,我是你老师。” “啊!”看着君止恼羞,沈忘尘就觉好玩,他若是跟那个颜明渊一样就不好玩了。“对呀!你是赢磊的老师,可不是我的老师呀!赢磊的老师是你,但我的老师不是你呀!所以,老师不可以用教育赢磊的语气来教育我哟!老师要记着哦!赢磊是赢磊,我是我哟!” 这一长串的是什么? 就算君止足够聪明,此刻也被沈忘尘这不换气的一长串话绕晕了头。 “玄墨,尊上有事要与我等商议,快至上元殿。”此刻,一白发白须老人出现在不远处。 君止回了句,之后看向沈忘尘,说道:“回去上课。”说完便走了。 留下沈忘尘在那打着如意算盘。 沈忘尘一回到课堂班长小胖子就走到他面前,一副我是你大爷的姿态说:“拓云尊师罚你抄两百遍《三字经》以作你逃课的惩罚。” 沈忘尘不信的掏掏耳朵,这九元雪境还学这玩意。想想,他连三字经第一句都给忘了,还让他抄?更何况自己一个字都写不来,如何抄写?再则,他可以算是在场所有人的爷爷了,让他抄那玩意,有没有搞错? “不抄。我累了。”说完,一头栽倒在桌上,打起呼噜睡了。 小胖子气的鼻子都歪掉了,吼道:“赢磊,你竟然敢如此无视尊师,真是” 这会儿,一个不喜欢赢磊的少年过来把小胖子拉走,边走边说:“你想死啊!惹他作甚?拓云尊师的话你已经带到了,抄不抄是他的事情、” “就是啊!赢磊这人最坏了,上次徽墨不慎碰倒他的书,第二天徽墨就起不来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呀!” 大伙都在劝小胖子别管他,而沈忘尘虽然一头栽在桌上,但耳朵还是开着门听着的。 越听越觉得有趣,所有人都怕赢磊啊!赢磊是个坏人,是个大恶人,这样的话可真有趣!他本非什么好人,既然穿到另一个坏人身上,那他可不介意将这坏一彻到底,他才没有洗白自己的想法。 午膳是在一个殿堂内进行的,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但都是闭口不说话。沈忘尘慢悠悠像个老年人似得走进去时,所有人在此看向他,他裂开嘴露出自认为无比单纯的笑,却让众人埋首吃饭。 这些小生胆儿可真小!赢磊再恶也没有自己这个欺师灭祖的蛊毒师恶啊!呵!玩坏他们简直易如反掌,毫无战斗力。还是那个玄墨尊师好玩! “给我一份三荤三素的饭菜,不要辣椒。” 盛饭的大姐瞪着赢磊,一副你欠我三百两的样子,拿起勺子给他挖了一大坨饭,十分嫌弃的丢到旁边让另一人剩菜。 沈忘尘疑惑了,看着大姐说道:“小生,我昨夜刨你祖坟还是杀你全家了?你扔我的饭作甚?” 沈忘尘虽然没有愤怒,但他的语气已经透漏出他的不满,这些人要不要一见到赢磊就摆出深仇大恨的模样。要再是这样,他这个老祖可要修理修理他们了啊! “小子,你叫谁小生呢?”大姐怒目,全身肥肉都开始颤抖。 吃饭的学子纷纷看去,有几人暗说这位大姐今夜要遭殃。 颜明渊不屑的说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对面的萧无机用筷子点点他的碗,笑道:“好好吃饭,不要理会。” 颜明渊本就不想理会,但“赢磊”就在身边吵吵让他很烦。 这边闹的也越来越大,七八十岁的沈忘尘非要大姐道歉,而大姐就是叉着腰不干,沈忘尘说道:“我在十二门派当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像你这个年龄时,你还不知在哪呢?我有我的准则,不打女人,不伤婴儿,不欺负弱小。而你,”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大姐“触犯了我的底线,你对我不敬是为第一,扔我的东西是为第二,你让我心情不悦是第三。这三个加起来,足够让你好受。”锱铢必较的他不会放过蔑视他的人,哪怕是女人。 “你倚老卖老呢?老娘都可以做你娘了,你这小混账尽说的不是人话。” 沈忘尘不屑的笑了笑,饭也不要了,转身潇洒的离开,也不忘吹一个响亮的口号。等走到门口时又回首看向那位大姐,眨眨眼,本来是一个极其魅惑的动作,但在很多人眼里却昭示他魔鬼一面。 沈忘尘回到房间里把房间按照自己的喜好收拾了一遍,并去了一个道家后生的房间里拿到一道符贴在门上,防止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半夜找他玩。 他虽然不介意,可他不想第二日浪费时间睡大觉,抽点时间逗逗玄墨都是很好的事情。 下午是在山涧练剑,赢磊的资质确实不错,但放到他一个炼蛊师身上来后又是另一码事了。 “赢磊,你素日练剑是最好一个,今日,你看你这舞什么?”授课的是寒天尊师,这个老头子有百岁了,身子骨硬朗,没病没痛,吃嘛嘛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外加嘴有点毒“女人跳舞也不是这么个搔首弄姿,你还想不想修仙了?不想立刻滚下山去。” 被呵斥的沈忘尘干脆把有点重的剑抗在肩头,一副我是老大的姿态看着比他矮的寒天尊师。他曾经也是有师父的人,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自是事事听从他的。虽说后来自己又亲手送他上西天,但后来,却也想过重来。今日,寒天说他做的不好,他虚心接受,可他一代魔师怎么可能点头哈腰的说我错了,便道:“说我搔首弄姿,你弄一个试试看。” “赢磊,你今天吃了狗胆了,敢顶撞本尊。”就是沈忘尘这姿势也能让人气一会儿,莫提是他说的那话了,寒天尊师当场就抹起了袖子准备干一架。 见他准备打架,沈忘尘立刻来了精神,抖抖肩踢踢腿,不带半点恶意的笑道:“打架是吧!没问题。”他把剑一扔“不过,打架没意思,你不是会飞吗?今日,咋们比比谁飞的更快,输的一方要为赢方做一件事。怎么样?敢不敢?” “你以为老子怕你,来就来。” 沈忘尘得意的笑笑,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他拍拍手将学子引到这边来,说道:“今日,我就和寒天尊师比比谁飞的更快。谁输了谁要大喊三声我是败类!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赢磊,得了吧!就你那点资质,怕是飞不起来。” “就是啊!跟寒天尊师比,真是以卵击石!” 道士后生莫少宇仰着下颚说道:“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你的两百分抄书都没完呢?败类。” 对于这些语言攻击,沈忘尘熟视无睹,这都是骂赢磊的,又不是骂他,他理会了就是间接的承担了赢磊该承担的。 寒天尊师说道:“赢磊这孽障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子今天就跟他比比,孽障,下山,上山。” “好啊!” 二人做好准备,互相看了一眼,沈忘尘轻松的笑了笑,在寒天尊师喊了开始后慢悠悠飞起,中途还捣蛋的在学子中飞来飞去,更摸了摸刚才瞧不起他说话大识的莫少宇的脑袋,说:“小鬼。” 气的莫少宇拔剑朝他砍去“滚开。” “孙儿门,看你爷爷我如何赢了老家伙。”说完,掉头走了,那速度快的他们来不及看清。 颜明渊疑惑的说道:“赢磊何时这般厉害了?” 萧无机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得不承认赢磊在某方面超越了你,对吗?” 颜明渊低头。 另一边的文玉生担忧的看着白无雪:“无雪,赢磊他。” 白无雪摇头:“不要说了,我看着他就害怕。” 九元雪境的山脚沈忘尘还没来过,藏在浓厚白雾下的是一条很宽的大河,四方平地起高山,远处水车绞着纷飞的桃花,不远处似有牛叫声。 抬首看去,看不见九元雪境的任何宫殿,他知道上九元雪境有万步阶梯,嫌少有人能走上去,走上去的都是有这仙基的人。 迟迟不见寒天尊师来,他有些不耐烦的上了河面上的船帆,划船人看着他笑道:“小生从何处来?” “天上。”沈忘尘指指天。 划船人看看天,了然的笑道:“九元雪境的神仙啊!小生面生,当是新来的吧!” “是啊!老先生在这划船多年了吧!” “八十年了。” 沈忘尘挑眉:“老先生都成神仙了呢?看来上河这地方真是个神仙地,一渡船人都成了不死人。” “是啊!九元雪境是快神仙地,那上面的神仙都是善人。但我看小生你面露凶恶啊!不过,和你几句话中看得出,你心不恶。” 老者的言论是有点滑稽,沈忘尘摸摸鼻子笑道:“我为恶时,可让天下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老者停下,用手捋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看着他:“这天下最恶之人莫人能过西域的蛊毒师。” “看来我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嘛!”他恶名满天下,看来真是如此啊! 老者笑而不语。 就在此刻,寒天尊师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沈忘尘丢下句来日再会便去了寒天尊师那。 寒天尊师收起剑,看向沈忘尘。 “小子,你输了。” “哦!”沈忘尘可不这么认为“寒天尊,看见河上的渡船人了吗?我与他都认识了,你这才来。” 寒天尊师不信瞥向河面,什么都没看到,喝道:“河面那有个人,睁眼睛说瞎话。” “河面”沈忘尘不想争,指着给他看看就知道了,哪知那人确实不见了。“好,那人不见陌生人他走了。咋们回去,这一次,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走。” 沈忘尘好歹是一代蛊毒魔师,在西域时没有人打的过他。在这九元雪境,他也敢说无人能胜过他,他若是那日被这几个老头子惹到了,就是把九元雪境这座山翻了也不费力气。寒天尊师还敢跟他比,真是不自量力!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沈忘尘,学子们吓得可不轻,可更多的是一种惊讶。 “赢磊,你从哪偷来的药?一夜之间变得这般厉害。”不服气的莫少宇冲上前质疑道。 沈忘尘不想与这种天真娇蛮的孩子说话,淡漠的说道:“只有某些人会吃药。” “你”莫少宇气急。 却在此刻,寒天尊师回来了,他还未落地就看见沈忘尘站在下面,当下震惊过度从上面摔了下去,哀呼道:“天理不公啊!这孽障何来的如此神力?” 寒天尊师这一闹,让其余四位尊师都知道了这事情,那拓云尊师说道:“赢磊在门中作恶多端,却是个很有资质的人。但他今日竟然公然不来上课,还直呼寒天尊师老头,大不敬大不敬,大大的不敬。” 寒天尊师道:“在九元雪境中,我的速度最是快的,这些年无人能及,偏偏唉!在学子们面前丢了老脸啊!他还让我给他抄书,两百遍《三字经》啊!” 旁观的君止说道:“还是将赢磊留下,他父亲当日送来时,揣着很大的希望,希望我们能让他改邪归正,以回家后继承他的衣钵。他虽恶,却没有恶到乱杀无辜的地步。” 寒天尊师和拓云尊师齐齐说道:“那你把他收到你膝下亲自管教。” 师尊花楹和另一修来尊师互视一眼,觉得这个主意很是不错!简直是完美到了极点啊! 君止看了他们几眼,有寒意爬上全身。“还是待明年比武时,我选一入室弟子。” 花楹捋着胡子说道:“君止啊!我等几人之中你年纪尚轻,能经得起折腾,你就收了他,好好管教。况且,收他做弟子后,日后也可再选一弟子。” 修来尊师板着脸说道:“九元雪境的中心门规是尊老爱幼,轮起年龄,我们当是你长辈。如今门中有了孽徒,你首当上前。” 拓云尊师哭道:“君止啊!你就看着我们活不了多少年的份上收了孽徒吧!” 寒天尊师说道:“抛开赢磊不好的一面,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说不定日后,你接手九元玉后,他会祝你一臂之力,横扫天下神鬼妖魔。”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要把沈忘尘推出去,而君止现在是铁心不想收徒,更莫说是赢磊,他想要的徒弟是颜明渊那种安安静静的。 而沈忘尘此刻还不知他被几个尊师当做球踢来踢去,正在屋里睡大觉,准备半夜逗拓云尊师的那条狗。 ☆、师徒篇妖孽 “赢磊你给我开门。”莫少宇气冲冲的跑到沈忘尘的门外,一到那就没停旁人的劝阻直接踹门,这木门虽然结实,再继续几下估计也得散架。 “少宇,算了吧!不要生事。”他的同窗好友蓝景臻阻止他继续踹门,不是怕门坏了,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他们会受到处罚。 莫少宇用力甩开蓝景臻,拔高嗓子喊道:“姓赢的盗我金符,他太目中无人了,不把他弄到师尊那我就不姓莫。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说完,一脚踹开了门,与其说是踹,倒不如说是门被分解了。 见莫少宇要进去,萧无机连忙伸手把人拉出来,说道:“多大点事情,莫少爷,莫闹了。” “那是我师父爹给我的,这臭泼皮竟然这么卑鄙无耻,哼!” 沈忘尘随意披着外套走了出来,靠着门看了看莫少宇、蓝景臻、萧无机三人。 “莫少宇你拆我房呢?” 莫少宇喝道:“拆的就是你赢磊的房,怎么着?快把我的金符换回来,否则,别怪我放尸虫咬死你。” 这莫少宇可真是个孩子啊!多大点事情就要这般闹,不就是一个破金符吗?能值几个钱。还想放尸虫咬他真是不自量力。 萧无机说道:“赢磊,那道金符对少宇很重要,你还他如何?你若是想要金符辟邪我让少宇给你画一个,怎么样?” 美梦被吵醒了,就凭这一点沈忘尘也不会把金符还给他,他悠哉悠哉的说道:“金符我要定了,一句话,不还,到了我这就是我的了。” “臭不要脸。”莫少宇破口大骂,气的他两颗圆圆的眼珠子直冒火气,可爱的脸蛋更是红若番茄。“那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赢磊,我们去找师尊。我要让他开除你,把你赶回你老家。” “幼稚!”沈忘尘道。 蓝景臻将莫少宇拉到身边,替他顺着背,看向毫无半点羞愧的沈忘尘,说道:“你要如何才肯把金符还给少宇?” 沈忘尘竖起右手食指,笑道:“没得商量,他已经惹到我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们好梦!”说着,伸个懒腰进了屋子,不忘把倒下的门扶起来,虽然有了很大的洞,但他不介意。反正这里没有人斗得过他。 被关在门外的莫少宇气的又是一脚踹去,幸好蓝景臻拦住他才没让破门再次倒下。 萧无机看了看破门,说道:“少宇,明日一早去找师尊,看他如何说。你切莫再闹了,今夜先和景臻一块睡吧!你的金符一定会帮你拿回来。” 蓝景臻说道:“萧逸,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少宇。” “那好。” 躺在床上的沈忘尘拿着金符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什么独特之处,除了会发光可以当烛火用。“破小孩这么在乎这个金符做什么?又没什么秘密?算了,先逗逗他吧!” 一个人倒在床上摞用赢磊的所有记忆将九元雪境了解各彻底,更将新一代学子了解了一遍后他起身直接穿过破门朝着拓云尊师住的忘生殿走去。 一条雪白的狗匍匐在白玉石上,他周身通白泛着雪泽,听到细小的声音后,它抬开眼睛看向黑暗之处。 “小白呀!我睡了,你看好门啊!”屋里的拓云尊师喊了一声,灭了灯火睡了。 藏在黑暗之中的沈忘尘盯着小白,暗说这可真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狗儿,长得也好看。 “小白,过来。”沈忘尘闪着魅惑的眸子,勾着修长的手指。 小白着他,脑袋一歪,慢慢起身,似是嗅到了一股恶气,忽然腾起,一声大叫响破天空。 “小白呀!别把人咬死了就行了,随便玩。”拓云尊师转个身继续睡了,他不担心自家小白的能力。 那时沈忘尘侧身闪过,转身看向前脚刨地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小白,单薄的嘴唇微微一勾,露出邪魅的笑。 “好家伙!比那群娃娃有趣!” 小白张开大嘴,眼睛一眯再次跃起,沈忘尘弯身躲过,回身时不忘给它肚子一脚,疼的小白当场大叫。 “小白,你叫什么啊?” 小白滚落在地上,沈忘尘擒着笑饶有趣味的看着地上一团东西,说道:“我还以为你多有能力呢?却原来如此不经打。我就是恶人,你怎么不来咬我呀?” 小白似乎被激起了战斗力,打个滚爬起来,开启全身的咆哮之力朝沈忘尘攻去。 沈忘尘好笑的把它引出忘生殿,一路朝着新弟子的住处跑去,边走还不忘逗逗它。狗吠声在这会儿响起,大伙都心烦,一个个推开门破骂是谁的畜生。 沈忘尘显然没有玩够,将小白引到莫少宇的房门外,小白对着他大叫,里面的莫少宇气冲冲的盯着大脑袋打开门,掰掉门朝那只狗扔去。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沈忘尘只觉自己骨头散架了,看不出来啊!莫少宇小小年纪,力气竟然如此大。 小白不咬好人,自然不会攻击莫少宇,只是一直对着藏在屋顶上的沈忘尘叫。 “小畜生,你还叫!”莫少宇气急,伸手掰开另一道门直接扔了出去,小白又躲过。 蓝景臻出来说道:“这不是拓云尊师的小白吗?它怎么跑到这来了?” “把他宰了炖汤。”莫少宇恶狠狠地说道。 屋顶上的沈忘尘瘪嘴:这个莫少宇手段不错啊!难不怪,敢对赢磊大吼小叫。 小白还不知自己命运将在此结束,一味的对着沈忘尘大叫,它非得把沈忘尘叫下来才肯罢休。 “小白,乖,快回去。”蓝景臻可不想明日找麻烦,上前让小白回去。 小白摇摇尾巴,看了他一眼,拿脑袋蹭着他的手,示意他看上面。蓝景臻理会不到小白的意思,以为他非要赖在这,干脆把它抱起往外走。“再不走,少宇会炖了你的。” “汪汪!”小白大叫。 屋顶上的沈忘尘嘴角一扬,身影如魅划过夜空。 隔日一大清早,九元雪境内的大钟响起了,此钟连撞三下,可非叫他们起身,乃是尊师召集全门弟子于浩渺台。 弟子们纷纷赶往浩渺台,一路议论纷纷,都在询问昨夜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今早如此着急召集他们前来。 蓝景榛和萧无机并肩走着,萧无机说道:“昨夜哪来的狗吠声?好生打搅清梦啊!” 蓝景榛对此也有些疑惑,说道:“也不知为何拓云尊师的灵犬会跑到我们的房间外大叫,少宇险些砸死它。真是很闹人!我把它抱回忘生殿,它掉头就往山下跑,也不知在追谁。” “这可真奇怪!小白从未如此过。” “是啊!” 此时颜明渊发现莫少宇眼睛浮肿,眼色也有些朦胧,像是没有睡醒,不免担忧他会跌倒。撞撞蓝景榛的肚子,示意他看莫少宇,蓝景榛看了一眼,说道:“估计昨晚被小白吵了没睡好,今天精神有些恍惚。” “那你可的好好看着点,”萧无机说道:“少宇今日必须好好休息。” “嗯。” 众人赶到浩渺台后,沈忘尘才慢悠悠的走来,他走到萧无机身边,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颜明渊等人不喜沈忘尘,但萧无机是一个十足十的好人,心中不存怨念、恩怨,就是赢磊名声再不好,也不会冷落他。“啊!也不知是为何事?几位尊师都未到。” 沈忘尘抬眼扫描了四处,发现九元的新弟子大有五十人左右,但旧弟子不足三十人,而上面也没有什么尊师。他双手环胸抿着薄唇迎着晨起的旭日,点点卓光映入他的眼中。“芝麻点事情也要如此兴师动众,九元雪境的师尊理当换换了。” 他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无视了所有人和自己的身份。萧无机从未发觉赢磊用过这样的语气,甚至他的脸没有紧绷着而是与旭日一样柔和,没有半点危险感。 “你好像知道什么?” 沈忘尘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如同不知为何我们会聚集在这里等着几个将死之人出来说事情。” 萧无机轻笑,但他这一笑却让他旁边的颜明渊脸色暗沉。 不时,四位年老的尊师齐齐从天上落下,众弟子立即弯身作揖,而沈忘尘虽然是蛊毒师,但他心中还知道师父在上,也恭敬的作揖。 抬首时,才见君止翩翩而来,那一头银发在旭日下有着色泽,十分好看。 沈忘尘擒笑看着,桃花眼中荡着波浪,急促却不是仓皇,欣喜却不激动。 玄墨往那一站,所有人都没了色泽,这个冷漠又温和的小生真让我想挑他下颚啊! 花楹还没开口,拓云尊师便率先开口了,他一开口,像是吃了火药似得,噼里啪啦的吼道:“是哪个小畜生昨夜把我的小白炖汤了?你给我站出来,我非抽死你不可。是哪个小畜生?” 下方弟子对有着孩童性子的拓云尊师这话大大震惊,你看我我看你,都问是谁。 莫少宇瞪向沈忘尘,沈忘尘回视一眼,说:“不要这样看着我,小白是如何死的我也不知道,恰如你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死的。” 莫少宇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打自招,本少爷有问你什么吗?” 沈忘尘一口老血卡在咽喉处,他点头表示无奈和妥协。 “不出来是吧!让我把你揪出来的话一定扒了你的皮抽你筋,把你也炖了。”当看见门口放着的狗肉时,拓云尊师整个人气的火冒三丈,头发直了不少。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节 下方的沈忘尘吹了口哨,喊道:“好个九元雪境,堂堂拓云竟然要为一只畜生害人性命,原来,十二门派也非传闻中的那般君子啊!神仙地中自有恶人出啊!” 立于他旁侧的萧无机低声说道:“拓云尊师正在气头上,你何必计较的如此认真?” 沈忘尘对他摇手指示意他不要说话,而上面的几位老者被这话说的老脸一红,但拓云尊师更多的是失去爱宠的悲痛。“是哪个孽徒如此狂妄,给我站出来。” 沈忘尘纵身一跃上了台,立于拓云尊师面前,脸上依旧挂着恣意邪魅的笑。 “赢磊真是胆大妄为!真以为身底够结实就无视所有人。” “呸!最瞧不起这种人了。” 下面流言纷飞,而上面则是冰若雪海。 “又是你这个孽徒,两百遍《三字经》有没有抄好?”见是赢磊,拓云尊师这火有蹭蹭上去了、 沈忘尘笑道:“拓云尊师,正是孽徒。” 上方的花楹说道:“赢磊,你为何口出狂言指责十二门派?可知你一言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十二门派表面上和谐的情同手足,暗地里各自挤兑,你争我夺,更有算计猜疑。而他所执掌的无极门也与十二门派多次为敌,花楹曾经也闹腾过他。如今面对面的,他还真是难以喜欢上这一位呢! 沈忘尘嘲嘲一笑,正视上方的花楹,说道:“孽徒且问师尊一句、” “你问。” “九元雪境二十年一招新弟子,据上一届招学不过十年,今年忽然发出招生告文。为何?” 花楹眉头一皱,说道:“多招学子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西域蛊毒魔师沈枫作恶多端,欺师灭祖,挑拨十二门派,乱杀无辜百姓,此人是为天诛地灭者。我九元雪境为正义而生,也当为正义而战。想我九元雪境君子不多,故此,贴出告文招生。” 好一个为正义而生?好一个乱杀无辜?他沈忘尘除却灭师父满门残害同门之外,可未曾屠杀无辜人。 沈忘尘笑道:“师尊所言孽徒不敢反驳,如此的条条是道怕只有师尊们知道真假。孽徒今日口出狂言,不过,师尊也不得承认孽徒的狂言属实,不是吗?招生替天行道,好个正义的棋幡!既然九元为正义而生,为何不渡淹死在上河之中的鬼魂,让他投胎为人呢?” 花楹面色难看,修来尊师严肃的说道:“上河中的鬼魂投胎不在九元能力范围,孽徒,你该收起你的嘴巴,好好修仙!以你的资质,他日必成大器。” 沈忘尘讥讽的暗嘲他们阳奉阴违,但也没有必要继续拆他们的台,撕他们的伪装。他看向一直都很静默的君止,发觉他不该站在那个位置上,他应该走的远远的。 君止看着他,在拓云尊师的怒火之中和花楹的不悦之中捏紧拳头,忽然施法将沈忘尘调到自己面前的台阶下,这一举动让很多人不解。 一向柔和的玄墨尊师是要处罚人了吗? 几位尊师也有些惊疑的看着。 沈忘尘也不解,就在此刻,君止伸手截下自己左耳后的一缕银发,将之移到沈忘尘的左耳后。 冰凉的手触碰到耳朵时,沈忘尘明显的慌乱了一下。 “我将头发与你,自此刻起,你便是我玄墨尊的徒儿,日后,你当秉承师父在上,不可违抗为师。”君止淡漠的说道,若是可以,他不想让赢磊做自己的入室弟子,这个人品行坏,口碑不好,又闹。但他却让花楹等人头疼,身为晚辈的他理当承担教育赢磊的担子。 “天啊!”下方有人惊叫。 这消息确实让人惊叫,沈忘尘绝对是弟子当中第一个没有经过考核便被尊师选中的弟子。 就是沈忘尘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君止这么突然把他收入。 淡紫色的眼中有着一层薄薄的失望和不愿,却被长长的睫毛遮掩了许多,君止说道:“你还不下跪行礼吗?是要为师教你?” “不,”沈忘尘忽然口吃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口吃,惊讶到脑子一片空白,忙不迭的跪下磕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日后徒儿一定将师父在上这四个字刻在心头,师父是天是地,若有人欺负师父,徒儿定要他啊好看。” “起来吧!”罢了!谁能说日后这个孽障没有用处呢? ☆、师徒篇闹鬼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的孽子,还想吃我沈梦家的米。”大雪纷纷,街道雪埋三尺,一座豪华府邸前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子被扔到雪地中,幼小的身躯深深凹进雪中,府门前一位贵妇嫌弃的看着那娃娃。 小娃娃从雪地里爬起,指着那贵妇说道:“老女人我告诉你,今日你抛我沈忘尘出沈梦府,他日,我必让沈梦府无一活口。” “还敢嘴硬!一个贱种也想有顶天立地的时候。我在这等你回来。”贵妇说完,转身入了府邸,那座大门也被关上。 自那时起,沈忘尘便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出这口恶气,他饥肠辘辘的冒雪四处求生,跟比他结实的乞丐抢过吃的,为了活下去,他大街上偷过别人的包子,被人追了一条街打他半死。 不足十岁的他在一年内尝尽甘苦,自以为身为风尘中人的娘死后,他能靠着抛弃他们母子的沈梦府活下去。哪知,沈梦迟尹的妻子看他不管,不把他当人看,处处理骂他。 一开始还会忍着,后来时间久了,他没有习惯反而在一朝倾尽发泄,最后被丢出门。 一个人苟且到跟狗抢食物,吃被倒掉发霉的馒头,衣衫褴褛,一整个冬天都穿着单薄的夏衫、 在他差点被冻死时,遇到了无极门的鼻祖。还记得他那时候缩在一团卧在雪里,一双眼睛而被冻的发红。 “孩子。” 他小青阳看去,是一个老头,他手里拿着一个包子,热腾腾的,很香很香。香的他想流口水,却还是忍住了,抖索着身子说道:“你是谁?找我干嘛?” 鼻祖伸手将包子递给他,道:“可愿跟我走?” 看着近在眼前的包子,小青阳没有接住,问道:“我能学到什么?”小小的他是想着学成什么他日报复沈梦家,所以他在乎的还是能学到什么,而非吃到什么。 鼻祖道:“天下最厉害的蛊毒。” 小青阳眨眼,忙的夺过包子,握在手中暖手,道:“好,我跟你走。”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鼻祖救了他,传授他一切,他终于有了名声,却不想报仇了,嫌弃沈梦家上下,连杀他们都觉得脏手。 多少年过去,仇恨看淡了却对名利越发贪婪,终于,他杀了师父一家,除了师叔还有他们的至亲,在嗜血之中寻找快/感和掌控他人性命的优越感。 被人骂它欺师灭祖他也不在乎,被所有人诅咒他更不在乎,这个世界,谁曾负过谁谁又曾厚待谁? 到如今,想起他的师父,他忍不住心生惆怅,有多少年没有想起那个脾气古怪却有仁慈的师父? “青阳,日后你便叫沈忘尘,为师希望你忘掉浮生仇恨,重新过活。” “徒儿,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练蛊之人若是绝情绝意,他所练出的蛊可称霸天下,一统修仙界、修道届乃至人间。” “沈忘尘,你这个孽障!欺师灭祖,不得好死。” 他应验不得好死,活活被雷劈死了。 上天给他这个重生的机会是要做什么呢? 悔悟? 反省? 救赎自己? 还是为了遇见君止,拜他为师,而后,洗心革面? 怎么可能?沈忘尘暗嘲:他天性恶劣,岂是后天能改的?天地正邪并存,谁禁止他恶劣? 君止看他若有所思,失去那副灵牙咧嘴的样子,心中好奇他在想什么。 “赢磊,上课又在思索什么?” 清润的嗓音,说是一碗热茶半点都没错,让人兴奋。 沈忘尘抬首看去,见是君止,扯出一个单纯的笑,说:“我在想师父呀!” 他这也不是开玩笑,但他那认真的模样倒让君止有些吃惊,让弟子们震惊而疑惑。 君止沉色,拿起手中的丈尺敲他三下脑袋,每一下都不重但痛感还是有的。沈忘尘说道:“弟子没有妄言,当真是在念想师父。” 君止道:“你念什么?” “念师父过去的教诲。” 君止以为沈忘尘现在醒悟了,再次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沈忘尘知道他误会了,却也不想解释就让他自己误会下去。 “今日子时前将两百遍《三字经》交于拓云尊师,并说你错了,下次不会再逃课。” 师父在上,师父说的都是对的,说东不能西。沈忘尘点头。 处理好他,君止这才回身继续授课。 沈忘尘端坐了一会儿一头栽倒在桌上,而君止当时也没看到,直到下课时才发现沈忘尘又在睡觉,当下罚他抄一遍门规。 “萧无机,门规有多少条?” 萧无机想了想,看着有些焉掉的沈忘尘说道:“门规中心只有一条,尊老爱幼。大门规上下五百条,分细后,一共三千九百多条。拓本比这课本还要厚,够你抄上个把月。” 不会吧!这么多? “不行,我得和师父商量商量。” 萧无机一把抓住他,说:“还是先上课吧!别又被罚抄《三字经》。” 拓云尊师如今针对沈忘尘可是很明显的事情,一上课就让沈忘尘不安生,他就立在他面前讲课,一堂课下去不走半步,还时不时把他拎起来重复他的重点。 沈忘尘暗道:拓云尊比我还要锱铢必较。也不知是那个把他的狗炖汤了。 上完课,沈忘尘一个人朝浮生殿走去,他已被君止收为弟子,便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需得去浮生殿接受教育。 “师父,徒儿回来啦!”他慢悠悠的往殿内走,一边扯长嗓子大喊。浮生殿只有君止一人住,就是上下打扫也是他自己做,没有沈忘尘,浮生殿安静的像世外。 刚刚沐浴完的君止身着白色长衫披散着湿哒哒的银发再修剪小道上的彼岸花,旁边开的极好的梨花纷纷犹如雨下,在听闻沈忘尘的声音后,他起身立着轻叹。 “师父,你又在叹什么啊?”沈忘尘每次过来都会听到他叹气,心中不知为何,可也没有问出什么,后来干脆不问了。 “门规抄好了吗?” “没有,”沈忘尘随意依着旁边的梨花树,双手环胸看着君止“师父,能不能打个折?” “嗯?” “我是说能不能抄一条门规。” “可以。抄弟子规。” 沈忘尘点头,只要不抄完所有的他认了,谁让师父的话是天呢? 可等他翻出弟子规时,当即一头栽倒、 “师父,怎么这么多?” 正在看书的君止没有理会,那沈忘尘连夜抄写,君止睡时让他也休息,他咧嘴说:“师父好梦!可要梦到徒儿啊!”说完继续埋首抄东西。 君止看了他一眼,过去把灯芯挑了挑,屋内的火光亮了些许,照着沈忘尘那张不羁的脸。 半夜,沈忘尘还没有抄好,却被鸟憋急了,丢下毛笔就跑了出去上茅房。 等他舒坦后准备回屋歇着时,发现这殿内有除了他们师徒之外的人,桃花眼立即眯了起来,认真的扫视四方势要找出那人来。 竟然有人赶在他眼皮底下想做手脚,真是不想活了。 梨花雨下,一袭朦胧黑影扑朔,沈忘尘手指挽唇朝那走去,待到树下,伸手轻轻扶住树干。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下来?” 音落后,树上的东西依旧没有动静,沈忘尘沉气,含笑一掌劈断梨花树,那黑影这才落下,他一看眉头紧皱。 “九元雪境之中竟然藏有鬼魂。” 那人面目丑陋不堪,根本看不出他原本是什么样子,一头黑发似枯草一般凌乱不堪,而他那一身白色长袍更是破烂。鬼魂伸出指甲修长的手朝他攻去,沈忘尘轻笑,随手折下一枝梨花朝他打去。 “让你半夜出来祸害人,该到哪去就到哪去,跑到这边来做什么事情。” 他像一位长辈教训自家孩子一般抓着他的衣服啪啪的打他屁股,边打边教训,每一下却让鬼魂疼的张口呜呼大叫。 就在此刻,从睡梦之中醒来的君止出来了,一见这情景,立刻挥出白袖缠住鬼魂将他拉到身边。鬼魂一见他,面露恐惧,张扬舞抓想要逃。 手中的东西忽然没了,沈忘尘那一棒子直接打到自己的膝盖上,轻呼一声转身看向君止。 “师父,这东西扰你清梦了,我这就把他弄走。”说着,屁颠屁颠的上前夺过他手中的白袖。 君止道:“大是上河之中的鬼魂。” “啊?”上河?沈忘尘不解。那日在上河他仅仅看到一个渡船人,也没发觉其他一样,怎么又来一个? 君止道:“明日随我下山走一趟,看是否是巫童镇出了问题。” “好。”沈忘尘揪住鬼魂笑道:“师父,你先歇着吧!我把他栓在外面。” 君止点头转身入了房间,沈忘尘边走边回头,确定君止回了房间才拖着鬼魂跑出了浮生殿。 哈!看他今晚如何上演一场闹鬼。 沈忘尘指着鬼魂说道:“只要你肯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让你好走,当然,你若敢在这段时间不听话或是想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鬼魂连忙点头,沈忘尘很满意他的聪明,说道:“膳房宿楼二楼第二间房间的女人,找到她后,你知道怎么做?反正,我要她明日消失。解决她后,再在新弟子的院中走一趟,我要听到他们的尖叫声,当然,对女孩子不要温柔,好了,去吧!”他随手扯掉白袖让鬼魂飞走,而他找了一棵树靠着等着好戏上演。 他沈忘尘可是锱铢必较,此时不报,他日必报。何况,那些弟子不都说赢磊坏透了吗?不再多点手脚,怕是难以让他们闭嘴。 等了片刻,一个人慢悠悠的从新弟子宿院走了出来,沈忘尘仔细看了一眼发觉是莫少宇,心想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作甚。正在苦思之中时,莫少宇已经走到了面前,却跟鬼魂一般走过。 “小鬼。”沈忘尘叫了声,这莫少宇没有那一次看到他不是蹬鼻子就是瞪眼,今夜怎么一反寻常? 莫少宇眼睛直视前方走着,越走越远。 沈忘尘本要跟去看看,却听闻宿院里传出的尖叫声,这种报复的快感很快覆灭对莫少宇的好奇,转首看着宿院大门。 这种尖叫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看着花楹驾着白鹤而来,立即掉头就跑。这死老头子可不是他能惹的,上次在浩渺台戳他背脊,若给他逮到罪证肯定没有好下场。 回到浮生殿后,不忘把金符贴到门上,拉过被褥就睡了。 二日他请来准备去上课时,途径院中发现君止立在倒下的梨花树前,想起这颗梨花树是自己下的毒手,连忙从旁边溜。哪知,又一白袖缠住他的腰把他拖了回去,直到君止出现在面前。 “你做的?”君止指着梨花树说。 沈忘尘看了一眼,道:“师父,这颗梨花树确实是我下的毒手,但,徒儿并非有意而为,实乃事出有因。”做了什么他敢承认,断是不会狡辩。 君止的眉头上了一层愠色,却对这个徒儿十分无奈,松开他后说道:“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转身出了浮生殿。 沈忘尘不解,追问道:“师父,什么是自己看着办啊?” 等沈忘尘入学堂,发觉里面安静的出奇,且只有他一人姗姗来迟,但他觉得自己来的够早了。一眼看向上方,发现不仅仅是君止还有花楹也在。 他屁股还没落下去,就听花楹说道:“赢磊,为何姗姗来迟?” 沈忘尘只好暂时不坐下去,说道:“我一直都是踩着点来的,这个时辰也没迟到。”他音落,外面传来撞钟的声音,此声正是上课的钟声。 花楹很不满沈忘尘此刻的态度,说的踩点上课是非常正确的事情,这不是误他子弟吗? “玄墨,你当好好教育你的徒儿,下次切莫再让本尊看到此人姗姗来迟。” 旁侧的君止点头应下。 沈忘尘见他没事一屁股坐下去,上方的花楹说道:“昨夜九元中有一鬼魂出没,祸及我门中弟子,扰人心境。本尊已与修来尊师商议,让玄墨带三人追查此事,将鬼魂捉回且震于上河之中。尔等近日要结伴而行,不可单独一人,若遇鬼魂绕道而行。莫老祖半个月后便到九元作法。” “是。谨遵师命。” 花楹看向君止,缓缓起身说道:“莫少宇乃是莫老祖亲孙儿,可带他一道。” “是。” 花楹看了众人一眼,最后撇了一眼最后位置上的沈忘尘,一言不发的驾着白鹤而去。 人一走,沈忘尘喊道:“师父,我也要跟你追查这事。” 莫少宇拍桌而起,瞪向沈忘尘,吼道:“赢磊去我就不去,哼!” 沈忘尘也跟着拍桌而起,两人一前一后的对视。“就你这小小年纪,画的符能用吗?师父,这小鬼没用,我们不要他。” “你说谁小鬼呢?”莫少宇这几日的情绪不好,时时刻刻都处在火冒三丈的地步,这会儿沈忘尘叫他小鬼,他的火气立刻出来了,抄起桌上的书本就扔给他。 那动作让沈忘尘想起那夜莫少宇单手破门的情景,吓的往旁边一闪,书本直接将门砸了个大洞。 蓝景榛见状,连忙起身拉住要发飙的莫少宇,对沈忘尘说道:“赢磊,你就不能让着少宇吗?” 沈忘尘笑道:“他就不能让让我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吗?” 七老八十?众人惊奇。 君止看向自家徒儿撒泼的模样,活脱脱的一只小白,可他哪里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了? “赢磊,你能不能要脸一点?”一人说道。 “就是啊!少宇比你小五岁呢?你干嘛总是欺负他?人家少宇脾气好的时候比颜明都好。”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指着赢磊说他坏人,弄的沈忘尘无语的立在那耸肩摊手瘪嘴,真是雄口莫辩! 萧无机道:“大家都别说了,玄墨尊师都不上课,自己走了。” “啊?” 众人朝上看去,那还有君止的身影,顿时,所有人将仇恨的目光射向沈忘尘。 “你们瞪我作甚?” “都是你这个妖孽。哼!” 好吧!沈忘尘终于见识了新一代的力量了,他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只能一个人呜呼哀哉了。 一上课,沈忘尘就睡觉,下午的御剑,他还是没弄懂是怎个意思,有人都能飞起来了,他连剑都舞不好,用寒天尊师的话是这样的:“就是稚童也当学会舞剑了,剑是劈的,不是砍,你当耍大刀啊!还有,你这马步,你这是马步吗?这分明是卖弄的小丑。” 被狗血淋了头,沈忘尘也被他们嘲笑了个够,就是莫少宇都御着剑在他面前飞来飞去,得意洋洋的问他需不要他指点,他当即抓住他的剑反手一转,莫少宇整个人立即从上面跌了下来。 看着莫少宇又被沈忘尘欺负,看不惯的再次群攻他一人,把他追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后来萧无机揽着他的肩膀笑道:“少宇和颜明是这一代弟子中最不能被欺负的,下次,不要再招惹少宇了。莫少爷其实也挺可爱的,你啊!让着他点,早早把金符还他,他也许会感激你送你一道符,这不刚好闹鬼吗?” 扛着剑的沈忘尘斜睨他一眼,叼着一根草说:“他两是你们的宝,但不是我的宝。莫少宇的金符想我还他,其实很简单,让他叫我一声爷爷。” 萧无机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把他全身看了一遍,又道:“你你不怕莫老祖到时候修理你?” “我恰好跟莫老祖一年出生。”撂下一句话,沈忘尘抽离萧无机,扛着剑哼着歌走了。 身后的萧无机喊道:“赢磊,今夜下山喝酒吧!” “好叻!” 回到浮生殿,沈忘尘将拦腰折断的梨花树扶起,找了绳子和树枝将他固定住,虽然难看的点,但还是可以被赏的。 “师父,你的梨花树回来了。” 持书的君止出门,立在门口一看,刚好一片梨花落于他书中。 “梨花树会死,你信吗?” 沈忘尘看了一眼,道:“不会呀!这不给绑回去了吗?你看,”为了证明他已经把梨花树修理好了,伸手拍拍树干“他没倒,还好好的呢?” “啪” 看着倒在脚边的梨花树,君止沉气,将腾起的一点点怒气压下去。 沈忘尘张大嘴看着再次折断的梨花树,嘴抽的说道:“师父,我一定会修好它的。” 说完,他转身跑了。 立在那的君止叹气,道:“既然已经死了,罢了。”说完,转身回屋。 沈忘尘再次来到上河,想在这个地方找到一颗梨花树,看君止似乎很喜欢这棵树呢?不过,那颗梨花树确实适合君止这个人,梨花清而皎洁,冷清又带温雅,恰藏君子之风。 “小生。”他正要往远处走时,忽闻身后有一人再叫他,他回身看去,正是那个渡船人。 “老神仙,今个儿又在渡鬼呢?”沈忘尘撩撩碍事的长发朝渡船人说道。 渡船人负手而立,笑道:“哪有那么多鬼呢?” 沈忘尘的眼中有一丝狡黠闪过,飞身上前在他船上落下,看了看平静的河面,问道:“这条河真宽啊!怕是不会飞的都要坐船才能过去。老神仙的船这些人敢坐吗?” 渡船人轻笑,伸手附上竹竿划动竹筏,道:“我不载人。” “那就是鬼咯!” 渡船人看向他,笑的有些神秘。 “唉!” ☆、师徒篇撒泼 重山叠嶂,云雾迷绕着山腰,河风平稳推着河水拍打岸边。 沈忘尘悠闲的坐在竹筏上,薄唇一直擒着邪魅的笑,总是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那双通透的桃花眼宁静的很。 “前面就是上河鬼城了。”渡船人说道。 闻话的沈忘尘只说:“那里全是鬼吗?” “都是死后入不了地狱上不了天的孤魂野鬼,被关在这上河城有很多年了。” 沈忘尘挑眉,单手拖着脑袋说道:“我听有人说过,上河这边三年一次洪水,每发一次,尸横遍野。有人说是这河神作祟,后来,流传另一种说法,说九元老祖为报上河百姓风调雨顺,不受水涝之苦,将游走在上河境内的孤魂野鬼囚禁在上河中,也就是你说的上河鬼城,用他们的怨气镇压河神。不过,这种事情听来很是滑稽,但他这一做法却是让上河百姓安居乐业。” 渡船人老眉如波,划桨的手慢慢收回,负手而立于竹筏头处,那双下垂的双眼眯着眺望远处的一团阴霾。 “人间之事,众说纷纭,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清则难清,浊者难清。小生,可要继续往前?” 人已到此处,眼也瞧见那上河鬼城,他为何不去走一遍呢?看看用来镇压河神的鬼城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们与昨夜那个鬼魂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人啊!越老越是好奇,在看透很多事情后,又会对其他事物生出好奇之心。 沈忘尘这么想着,起身临风矗立,大有身赴火海之势。 张扬舞抓的鬼魂,丑陋不堪的面容,饶人的咒声。沈忘尘立于船头看着想要攻击他的鬼魂们,鬼城之中的鬼好生的凌厉,不似昨夜遇到的那个,昨夜那个可是才死?想到这,沈忘尘背脊不由发寒,难道是小白的鬼魂回来找他索命了?可不是他下的毒手啊? 想想,他还是放弃这种可笑的想法,一只畜生再是通人性,死后怎会变成人的鬼魂嘛!真是自己吓自己! “鬼城并无什么异样啊!老神仙看到有鬼魂逃出去了吗?” 渡船人说道:“未曾看到。” “那就奇怪了,昨夜九元闹鬼,好大一只鬼啊!闹得九元尖叫声不断,热闹的很。”说起来,沈忘尘还觉得昨夜有趣,唯一不足的是,他没有看到莫少宇那个小鬼被鬼吓到的场景。 “哦!”渡船人惊讶的看向他“九元乃是神仙地,也会闹鬼?莫不是那个小生捉弄人。” 他沈忘尘好歹算是无极门掌门,又曾以一人之力退十二门派的攻击,横扫鬼魔妖怪,是个鬼是个人他还分不清吗?就算他老了,眼睛还没老。 “许是吧!” 二人聊了一会儿,准备折返时,忽然看不清来时的路,四周一片灰暗,而那渡船人也在他回首时消失不见。 沈忘尘眉头轻皱,片刻又舒展开了,挽唇一笑,弹指间一把金色拂尘浮现在掌中,他轻轻一扫放于手腕。“自来了这里,就没能好好舒展舒展筋骨,正好,拿你们舒展舒展。” 音落,他三扫金色拂尘,一身淡紫校服变作一身墨色华服,一头青丝尽数被发冠挽起,那额间一点朱砂妖艳而邪魅。 沈忘尘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很满意,只是可惜不是自己那具身子。 黑影没入阴霾之中,金光时隐时现,四方鬼泣响天,他却毫不留情,就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君止带着莫少宇赶来时,发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便知鬼城出了事情。 “玄墨尊师,那地方好像出事了。”莫少宇道。 “嗯。少宇,准备好,前去一探究竟。” 莫少宇的御剑之术不是很好,他立在君止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看着前面的路。 “尊师,好像有人在里面。” “这人好大的胆子。” 莫少宇召出一张符旗,金光顿照满河,那被阴霾藏住的黑暗立即呈现。当瞧如今的鬼城仅是一片虚幻时,君止知晓这次事情闹大了,岂是巫童镇出了问题。 “那不是赢磊吗?”莫少宇大叫。见到赢磊后,他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把他给砍死。 君止看去,在十几只厉鬼之中看到正在厮打的沈忘尘,当下也没想他为何有如此大的能耐,只想着自家徒儿此刻有难。连忙让莫少宇在旁边护法,他持剑而去。 “师父?”正打的有趣的沈忘尘惊讶的看向旁边的君止。 君止闪到他身边,与他背靠背,说道:“为何不等为师一道?” 沈忘尘取笑道:“师父是在担心徒儿吗?” “为师只有你这一个徒儿。” 君止狠狠的泼了沈忘尘一头冷水,转身速速招待厉鬼们,那沈忘尘一抹鼻头,看着那白影耸耸肩,暗道:这小生好生无趣啊! 当上河在此恢复平静时,已经是黄昏了,三人立在竹筏上看着河上的波光粼粼,金黄色很是耀眼。 “师父,你带这小鬼来作甚?”沈忘尘依着君止的肩膀问道,他这会儿的神色丝毫不想对敌时的严肃凌厉,反而像粘人的孩童,在纠缠师父时不忘逗逗旁边的小炸毛。 莫少宇当下一脚踹去,沈忘尘闪身躲过藏在君止身后,露出脑袋看着莫少宇“你这小生动不动就发火,小心你的肝啊!” 莫少宇气的叉腰喘气,要不是中间有君止挡着,他肯定会一手把沈忘尘撕了。 “有种的你别躲在尊师身后。” 沈忘尘就着那个姿势斜睨君止的侧脸,说道:“师父会保护徒儿的吧?” 莫少宇闹是闹,但单纯的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少爷孩子,一被他人言语挑衅就会反击,其实,莫少宇也很找人喜欢。而身后的赢磊在那日之间,他们根本没有单独在一起过,即便每日上课会见面,但他对这个人完全不知他的存在。如今做了自己的徒儿,整日在浮生殿中大叫,时不时四处整人,上课睡觉,还爱捣蛋。 当这两人同时出现在眼前时,他还不知道向着谁了。 莫少宇说道:“尊师,像他这种混蛋就应该把他踹到河里去淹死,一了百了,自此,我九元就安宁了。” “我说你小子心够狠啊!”沈忘尘咋舌。 莫少宇高傲的仰头看向别处,冷冷的哼哼。 回浮生殿安安静静坐了许久,沈忘尘偷偷溜了出去,在山下与萧无机、颜明渊、蓝景榛、莫少宇汇合。莫少宇和沈忘尘见面那是敌人见面分外眼红,你一句我一句互骂了一会儿才踏踏实实的乘着剑去集市喝酒。 因为沈忘尘不会御剑的缘故,他只得坐在萧无机的剑上欣赏一路的风景,不过,他发现一件事情。这个蓝景榛对莫少宇怎么看怎么像恭维、讨好,有种不好的念头浮现他又掐掉,莫少宇这种高傲的要把鼻子翘到天上去的人,那会喜欢蓝景榛这种人。蓝景榛的身世算不上上等却也不是很好,抛开身世,蓝景榛的儒雅也架不住跟火似得莫少宇。 转而看萧无机和颜明渊时,觉得他们顺眼多了。 到了集市,五人四处转了一会儿,才去酒楼。因走的匆忙几人都没换校服,一进去刷刷的引来所有人的瞩目,五人这才意识到这身衣裳给他们带来的危险,麻溜的往楼上逃窜。只希望,这事情不要传到几个老头耳中才好。 五坛女儿红,一叠花生米,一叠鸡肉,还有核桃酥,比较有嚼劲的牛肉啊什么能下酒和果腹的他们都要了,摆了一大桌,却四零五散的坐着。 小二问他们可需要美人,沈忘尘和莫少宇异口同声的喊道:“要个屁美人,上酒。” 说完后,二人又瞪眼,电闪雷鸣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最后还是萧无机说他们两这像很像一对欢喜冤家才罢休,不过,莫少宇当时这样说萧无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死绝了,哪怕是畜生都死绝了,只留下他一个,本少爷都不会看他一眼。” “莫少宇,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沈忘尘道。 莫少宇拍桌喊道:“我的人生中没有这四个字,去你的。萧无机,你带他来干嘛啊!讨厌死了他。” 被呛的萧无机识趣的不搭理他们,和旁边的蓝景榛喝酒,他发现蓝景榛有点不对劲,一个劲的喝酒,问他他也只笑笑不说话。他只好一边安抚他,一边教颜明渊如何喝酒才不会醉的快。 沈忘尘和莫少宇闹够了,又凑到一起划拳,玩的很厉害。 出门时,五人都很喝得很尽兴,勾肩搭背的出了门,在街道上鬼哭狼嚎。 醉的最厉害的蓝景榛是被萧无机和沈忘尘架着走的,他一路张嘴在嘀咕什么,大伙也没注意。 当然,深夜鬼哭狼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路过一家民舍时,楼上有人一盆洗脚水泼下来,把五人浇了个便。 莫少宇当时就脱掉鞋子砸了那人的墙,喊道:“半夜你发疯呢?” 那妇人骂道:“几个小畜生鬼哭狼嚎什么?死爹还是死娘了。” 那沈忘尘瞪眼,撒泼道:“臭婆娘你大半夜不睡觉和我们这几个臭男人一言一语的,可是汉子不在家,寂寞难耐了啊!” 这话引得莫少宇噗嗤大笑,萧无机嘴抽,而颜明渊却不敢恭维沈忘尘的粗俗和无耻。 那妇人被这话激怒了,将手中的木盆扔下,吼道:“寂寞你老祖。” 莫少宇示意沈忘尘回话。 沈忘尘本就无耻,他又不做作的藏着掖着,何况,他又喝了点酒,说话做事不会经大脑,只管尽兴。 “臭婆娘寂寞了!你们听,这个臭婆娘寂寞了!” 那妇人被气得火冒三丈,正要下去收拾他们时,旁边的几家人都开了窗子,一人一盆脏水泼下来,齐齐说道:“臭不要脸。” 五人再次被洗刷了,后有些狼狈的逃跑了。 跑到一家府邸门前,倒在他们的门前就睡呼呼大睡了,一夜之间,一个比一个的睡姿更难看,就属颜明渊的最好。 二日,沈忘尘率先醒来,他一睁眼就觉得手膀子疼的厉害,头晕,腰酸。 他扫视了一眼,才发现莫少宇霸道的将他的膀子当做枕头,一腿搭在他腰上,而他本人这会儿与自己靠的很近很近。他呼吸一滞,下一刻,莫少宇睁开了眼睛。 “莫少宇,你想压死我啊!” “赢磊,你个混蛋,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莫少宇的叫声把其余三人扰醒了,二人清晨又是一阵对骂,最后萧无机说上课快迟到了才罢休,匆匆忙忙往山上敢。 ☆、师徒篇责罚 五人匆匆到了九元,这还没去思乐殿就与寒天尊师撞了个正着。问他们去了何处,莫少宇和沈忘尘难得站在一条线上敷衍,寒天尊师本是不信,又问了颜明渊,他支支吾吾的符合,寒天尊师这才信了。 等人一走,沈忘尘取笑道:“我们的好学子也会撒谎啊!” 颜明渊当时脸就红了,还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还不快走,你又在啰嗦什么?” 沈忘尘噗嗤一笑,莫少宇四人直接丢下他跑了,全门只有沈忘尘敢迟到了吧! 今日难得先到的君止静静坐于上方看书,下方的学子几个几个的围在一起说着什么,时不时偷瞄上面的君止。 莫少宇像一团火似得冲了进来,紧着的是蓝景榛、萧无机、颜明渊。他们这动静让君止抬首看去,四个人齐刷刷的扯出笑容,让君止觉得莫名其妙。 莫少宇直接跑到上面凑在君止身边,像是要讨要什么东西的宠物,他说道:“尊师,昨日弟子帮了你一个大忙,日后,尊师是不是要多多照顾一下弟子啊?” “嗯。” “那就多谢尊师啦!”莫少宇奸计得逞的溜回座位上。 他身后的小胖子戳他肩膀,莫少宇问他做什么,小胖子说:“你们昨夜是不是偷偷跑下山喝酒去了?” 另一边的颜明渊神色紧张,翻开书本掩饰自己的虚心。 可莫少宇下颚一扬,无比高傲的说:“怎么着?你还想状告我嘛?”他莫少宇可是十二门派掌首之孙,家中钱财万贯,直白点就是富可敌国,莫老祖和他爹、他叔叔都是很没有名望的人。在这九元,他算是个小太子了,还不信这个凡凡小辈敢状告他。 小胖子脸色一沉,莫少宇的脾气谁不知道,仗着是掌首之孙在这蔑视所有人。 而此刻,沈忘尘慢悠悠的进来了,他把书本立在桌上,双手拖着脑袋打瞌睡。 讲课的君止嫌少离开台座,但见沈忘尘那般“认真”,想他可是转性还是好好学了。便走下立于他身侧,问道:“赢磊,说说何为正身?” 沈忘尘:“” 莫少宇转头看去,对着萧无机使眼色,他都看得出沈忘尘躲在书后面睡觉,恐怕只有他们的好尊师才以为他在看书吧! 萧无机无奈的摇头,沈忘尘自己自求多福吧! 不闻回答,君止疑惑的看向他,这才发觉沈忘尘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没有更改过。想起他往日每堂课都在睡觉,脸黑了一半,拿起丈尺敲他脑袋。 “师父。”被敲的沈忘尘跟被雷击似得转醒蹦起,他这如此大的举止让其余弟子觉得好笑。 君止沉着眼色看着两腮带着指印的好徒儿,握着丈尺的手指都开始泛白。 发觉君止立在眼前,沈忘尘十分疑惑,正要询问时,君止又开口了:“说说何为正身?” “何为正身?正身不就是我自己的身体吗?这有何难?徒儿无需多想就回答上来了。”沈忘尘得意的等着君止夸他聪明,他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正身。 师父不能考他一个很难的问题吗? 就在此刻,君止沉默了,对这位徒儿他今日算是明白了。孺子不可教也!费神。 前面的莫少宇没有忍住,拍桌笑道:“赢磊,你有负玄墨尊师的厚望啊!丢脸。”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3节 沈忘尘不解,十分懵懂的看向君止,难道正身不是这个意思吗?他算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的人,能认识几个字,很多东西他都没学过。 君止半垂着眼帘转身说道:“少宇,莫要取笑。颜明起身为赢磊解释一下何为正身?” 莫少宇当下对沈忘尘比了个倒着的拇指,瘪嘴回头,却还是在笑。 颜明渊起身,他人立在那背很直,动作都很有教养。“正身乃指修身养性,可借诗词明卷滋润内心,提高自身素质,从而使内心处于一片宁静之中。” 沈忘尘不服也得对颜明渊俯首了,这个小生在打架上斗不过他,可他确实有文采。颜明家族想来家规严,走出来的弟子或是子孙都似颜明渊这般,优雅恬静,波澜不惊,口不出脏语。不像他,自幼就学会跟各种人撒泼,打架、偷鸡、破坏、整人他样样都做的信手拈来。 唉!看来我真是老了,比不上他们了。 君止说道:“正身,取古典之精华,阅诗词之优美,查自身之过错,久而知礼义廉耻、名利单薄。正身最高境界,乃是心若止水,不为名利所动,不为邪恶所驱,可御水而行,万物皆同类。” 他放下丈尺,缓缓坐下,又看向还立着的沈忘尘。沈忘尘不好意思的挠头,他道:“徒儿领教了。” 一下课,莫少宇就坐到他前面取笑他,沈忘尘撑着脑袋看着小鬼在眼前取笑,完全懵懂了的他。 这第二堂课还没开始,一位漂亮的师姐走来说让他们去浩渺台,拓云尊师有请他们。 个个疑惑,莫少宇和沈忘尘互视一眼,之后又互相骂道:“看个屁。”这话惹得萧无机十分无奈。 到了浩渺台上,一位十分强壮的汉子双手握着屠刀凶神恶煞的正跟拓云尊师说话,拓云尊师也十分在讨好他。看的沈忘尘十分奇怪。 那边说完了,拓云尊师立刻黑了脸,再次打开他的嘴,霹雳啪啪说道:“是那几个小畜生昨夜到集市祸害人家婆、媳妇去了,给我站出来。” 昨夜的五剑客互视一眼,纷纷自觉的往人群后方溜,都知道九元规矩多,处罚又是狠。 拓云尊师眼尖的瞅见要溜的五个人,大袖一挥便把人齐齐摔倒壮汉面前。 被摔的莫少宇起身捂着屁股瞪着拓云尊师,吼道:“你个老不死的,摔死我了。” 拓云尊师说道:“我待会儿在收拾你们几个。这位小生,想必这就是你媳妇口中的那几人了。” 萧无机、蓝景榛、颜明渊起身后默默无声立着,沈忘尘揉着屁股看向壮汉,仗着自己比他高比他帅高高俯视他,这绝活和莫少宇有的一拼。 壮汉挥起屠刀吓得众人唏嘘,就是沈忘尘当下也后退了一步。 “婆娘,出来,看看到底是哪个泼皮昨夜骂你的。” 那一直站在一边的妇人叉腰走了出来,将那五人一一扫过,指着沈忘尘和莫少宇:“相公,就是这两个昨夜臭不要脸的说我寂寞。” 得知是谁后,壮汉脸色全黑,一手朝沈忘尘一手朝莫少宇砍去:“老子剁死你两小杂碎,敢骂我婆娘,活得不耐烦了。” 这会儿沈忘尘和莫少宇那还顾得上自己是谁,麻溜的开溜。 萧无机看了一眼蓝景榛和颜明渊,偷偷的松口气,在他以为他们会逃过这一难时,拓云尊师说道:“你们三,昨夜下山喝酒,罚扫万步阶,扫不干净不许睡觉不许吃饭。” 萧无机道:“尊师,这件事是我主动领起的,颜明和蓝承都是我硬拉着去的。我一人承担。” 拓云尊师把他打量了个便,又看向颜明渊和蓝景榛,说道:“颜明渊一向洁身自好,肯定是被你们硬拖着去的。那就你们俩扫万步阶。” “哦!”萧无机语塞。 这边的莫少宇跑不过,只得御剑而飞,这时候也不忘拉沈忘尘一把,两人坐在剑上和下面的壮汉、妇人对骂。 这一战持续了半个时辰,放才在花楹和君止的到来后落下帷幕,只见花楹分分给他们两一鞭子,收了剑把他们狠狠地摔了一跤。 壮汉和妇人畏惧于花楹,自是不再多言,只候着花楹的处罚。 “本尊记得赢磊抄了两百遍《三字经》,此刻背来与大家听听。” 沈忘尘仰首说道:“那不是我抄的,那是寒天尊所抄。” “你说什么?”花楹的语气骤降。 “他和我打赌输了,就帮我抄《三字经》,这事情你不信可以问寒天尊。” 花楹当时又给他一鞭子,说道:“不可教也!不知长者是大,如此不孝!今日你背不出一句话《三字经》就立刻离开九元雪境。我九元雪境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莫少宇看向沈忘尘,他连正身都不知何意,还会背《三字经》吗? 沈忘尘低头,又抬首看向君止,祈求他帮忙,可君止这次不打算帮他。自己创下的祸自己就该承担后果。 不见君止相助,沈忘尘只好使劲的想,许久后才念道:“ 梨花梢,皎月照,窥柳腰,真个妙! 眉头蹙,唇边笑,眼如皎,真个好! 师父早,师弟早,莫急躁,准点到; 小白汤,配笼包,三餐好,倍儿爽。” 在场所有人都十分好奇沈忘尘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还是有什么东西不慎钻进去了。 这话莫提是花楹,就是君止也有种深深的无奈感。 莫少宇看向他,强忍着没有笑,可肩膀却抖的不行。 “伸个腰,我就倒,师父啊,莫来闹; 人生短,岁月老,置何气?不妨对天一声笑。”沈忘尘噼里啪啦的终于说完了。这就是他的《三字经》。 拓云尊师过来说道:“赢磊,你脑子进水了吗?” 沈忘尘眨眼。 下一刻,后方有弟子笑了出来,你莫少宇再也忍不住开始大笑,也不忘损他一道。而沈忘尘觉得他们莫名其妙的,他说很好啊!为什么要笑? 花楹再也受不住了,转身说道:“君止,这就是你的好徒儿!你看你教的好徒儿。”他气的身体发抖,驾鹤而去,不理这事情了。 “师父。” 君止冷漠的说道:“少宇回去抄写门规,明日交给我。赢磊,你就在这跪着,直到师尊消气。” 拓云尊师说道:“赢磊,你小子隔三差五的闹腾一回,就不能安生一点?” 被处罚的沈忘尘不开心的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莫少宇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保重!今夜有可能会下雪哟!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说完,他幸灾乐祸的走了。 “师父师父”看着君止失望转身,沈忘尘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你好之为之。” ☆、师徒篇温馨 君止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偌大的浩渺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在长叹五声后,沈忘尘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望着天上的太阳公公。想他前世何等狂妄、大逆不道。遇到君止忍不住想要乖乖的,也不知这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师父还是因为他单纯的很喜欢这个人。 他的名声那么坏,没有一个正道君子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如同当年君子门也就是君止的大哥说他:“这等孽障,见上一面都会折寿,谈上一句话怕是自己都要邪恶”。他大哥也是君子门出名的正人君子,当年十二门派围剿他时,在自己面前可说了自己不少坏话。 虽说他沈忘尘脸皮厚,人老不在乎什么颜面,但在邪恶之中混迹太久,反对那些谦谦君子、气节如竹之人身有结交之心。为此,他还在门中让人穿一身白袍,摇着扇子吟诗作画,可他那门徒天生就跟他一样是孽障,目不识丁,吟诗作画时真想让他吐。没有满足那颗心,他干脆收了这心思。 怎料到,被雷劈死后他还能遇到正真的一个君子,又好看脾气又好,对他隐忍而宽容。此等正派君子,他真的渴望了许久。 伸出双手看了看,沈忘尘嘟嚷道:“玄墨尊这个人啊!就像白童睡觉时用的荷花一样,只可站在这看,不敢碰啊!” 想起自己是如何死的,沈忘尘深深感到恐惧,他有贼心忽然没有贼胆了。老天看他欺师灭祖劈死他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再玷污君止说不定,会遭雷电闪劈而亡。 “唉!好烦啊!” 沈忘尘心烦的伸手挠头,桃花眼垂着。 ———— 君止被花楹叫到蜉蝣殿中,花楹和修来尊师都在那候着,看着情景许是有何话要对他说。 花楹看了一眼修来尊师,才说道:“如今赢磊已是你徒儿,他是去是留,凭你一念之间。” 花楹叫他来,他已大约猜到其中的缘由,来时的路上自己也好好想过,便道:“尊上可否容玄墨再思量一宿,明日再决定赢磊的去留?” 在浮生殿中的相处的日子里,“赢磊”虽闹,却让他那平静的日子有了声音。抛开他在浮生殿外所做的事情,在自己面前何尝不是一个会撒娇、会讨好、会听话的好徒儿呢?他的狂妄和放荡不羁、粗俗无耻都未当着自己面。给他一次机会,再最后一次,也算是给自己一次让他改邪归正的机会。 花楹和修来尊师忽视一眼,都有些不理解,修来尊师问道:“赢磊在浮生殿中可还安好他可对你毕恭毕敬?” “赢磊天性不羁,却非目中无人之辈,虽待诸位尊师们有所不敬,大肆狂言,却对我这个师父言听计从。”让沈忘尘对自己毕恭毕敬,君止怎觉是做梦呢?他那么一个狂放不羁之人,像一只奔跑在荒野中的狼,不会畏惧任何人,谁挑衅他都会直面应对。一只狼要如何才会对旁人毕恭毕敬? 君止不必多说,花楹和修来尊师心中都已明了。 “你虽温和儒雅,却也是个倔强执着之人。既然你愿意再给这孽障一次机会,那边顺了你的意。只希望你好好调/教他,不奢望他日后替你分忧,至少也不给你生事。”花楹道。 君止点头。 修来尊师起身说道:“鬼城的事情我已据你所言再去看了一番,这几日,我需得亲自去镇压厉鬼们。莫老祖快到了,管好你的徒儿。” “是。” ——— 天黑后,莫少宇跑到沈忘尘面前,说道:“赢磊,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在这待了很久的沈忘尘现在也没力气和莫少宇蹬鼻子瞪眼睛了,只像个睡罗汉似得坐在那。看他一眼,问:“那是什么样子?” 莫少宇一屁股坐下去,双腿盘起,撅撅红艳艳的嘴,说道:“赢磊是恶毒的典范啊!你说你,现在收敛了不少。从前师尊说你一句你直接跳起来,那样子可厉害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说赢磊是恶毒的典范,沈忘尘不觉有什么,但凭赢磊曾暗自用尸蛊折磨文玉生这件事情看,他都可以担待这个典范。只是,听到后面那句话,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莫少宇说道:“小鬼,你一直找我麻烦,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 “喜欢你个鬼!”莫少宇的性子和沈忘尘有些相似,同道相遇自然是想要靠近的,可他是莫少爷才不会主动去找别人。他等赢磊攀附自己,可赢磊这个人却一个人我行我素不与任何人作伴。时间久了,他才对赢磊生出万般的厌恶,更多的是对他一种嫉妒,嫉妒他做的自己好。那是沈忘尘心里那样。当下一脚踹去 沈忘尘被踹的朝后倒去,立即又翻起,道:“那你干嘛说的那么深情?” “深情你个鬼!死赢磊,”莫少宇气的直接扑向他,瞬间和沈忘尘在地上打成一团。 许久后,两人衣衫褴褛的分开,莫少宇双手环胸,冷冷哼道:“你就在这等着被冻死吧!我要去看萧无机他们了。” 头发蓬松的沈忘尘说道:“走,走远点,我不和小鬼说话,会让我的智商不断下滑的。” 这话说的莫少宇对他又是一阵狂轰滥炸,等到开始下雪了,才气呼呼的离开。 那沈忘尘反倒觉得莫少宇好玩极了,稍有不慎,就会让他暴跳如雷,就是脾气不好,总体上还是好玩的。 看着雪越来越大,沈忘尘起身朝膳房去了,他才不会那么温顺呢?又饿又冷的,在那等着花楹消气,估计他都被冻死了。 到了膳房,他摸进厨房,里面只有一个大妈在那煮东西,他上前揭开锅盖看了看,问道:“大婶,你这汤是给谁熬的啊!真香!” 大妈笑道:“也不知那孩子叫什么,每次深更半夜来厨房找东西吃,问他话他也不回答。看他似乎很饿,这就给他准备了一些好吃的,就不用吃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沈忘尘一边挺大妈说话一边用勺子盛汤喝,这汤的味道真不错。 “那孩子可真幸运,遇到这么好心的大婶了。” 大婶看他似乎很饿,问了他句,便给他盛了一大碗肉汤,还有晚上剩下的饭通通给了他。沈忘尘连连感谢,前世是个门主都没受到这么好的招待,想想前世混的真失败。 大婶抹起袖子,坐在小凳子上洗碗,边洗边说:“那孩子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每次来都不说话,吃几口就走了,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沈忘尘觉得奇怪,这九元中难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吗? “他有一次来,手里提着一只狗,当时吓得我一夜不敢合眼。那孩子用手将狗撕碎扔到了锅里煮,汤好了也不喝,就走了。” 听到这的沈忘尘差点被骨头卡住咽喉,若是此刻再不知小白是如何死的他就是傻子了。 但奇怪的是,莫少宇并无什么不对啊!一切都很正常。他怎么会是大婶口中的那个孩子呢? ———— 沈忘尘本是要回浮生殿,等回去后没看见君止,想着他是否是去找自己了,连忙往浩渺台赶。 果真,君止身披白色裘衣立于雪中,手中握着一把十六骨白纸伞,一头银发随风轻扬。 这一幕看的沈忘尘心微微一荡,上前叫道:“师父。” 闻声的君止转身过来,淡紫色的眼眸之中冷若冰雪,那种严厉不经意流出。 沈忘尘笑道:“师父,你来看我呀!我刚才想尿尿,就去尿尿了。师父,你不信的话,可以闻我,我身上还有茅房的味道呢?” 来时没有见到沈忘尘,君止心凉了一片,立于雪中想着自己收他是否错了,这样一个狂妄不羁的人如何回的头?如何对他言听计从? 此刻看着他嬉皮笑脸耍流氓,想要对他好点却又拉不下来。 “你还在撒谎。” 君止很少对他用这种严厉冰冷的语气,这还是第一次,沈忘尘有些不知所措。 “错已犯下,为何不为自己所作所为忏悔?私自下山喝酒,夜不归宿,对妇人不敬,罚你在此跪地忏悔,难道为师也做错了吗?” 君止的脸冷若寒冰,眼眸中死寂了一片,让沈忘尘不敢再不知趣,忙的跪下去,大声的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罚徒儿在此跪地忏悔无错,是徒儿顽皮。师父你骂我吧!只要你能舒心一点,就是打死徒儿,徒儿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倘若君止不理他了,他在这继续留下没意思。 看着沈忘尘的态度,君止叹气,其中掺着的无奈其实一句骂一阵打能消的?都知他天性如此,自己何必强求他安静下来与颜明渊一样呢? 他将伞移到沈忘尘头上,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对视,沈忘尘也不玩笑,很认真的等他开口。 “冷吗?” 沈忘尘摇头,但看他披着裘衣,便说道:“师父你怕冷?既然怕冷你就不要出来看我了,一时半会儿我冻不死的。”他可是在雪中熬过,这点寒意还不算什么,只是看他怕冷还出来看自己心里忽然暖暖的。 师父们待我沈忘尘都如此好! 君止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儿,你在这受罚,为师怎可不来探望你一眼?” “师父。”老天肯定是看他前辈子受了太多的苦,这辈子才给他这么好一个师父,他那颗浑浊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君止伸手把他扶起,说道:“为师采了雪菇,让膳房的人给你熬了一碗鸡汤。别跪了,随师父回浮生殿。” “可我不受罚,就此离去,师尊怪罪下来,师父你会被他指着鼻子骂的。” “忘了吗?是为师让你跪的。” “啊!” ———— 捧着热腾腾的鸡汤,沈忘尘就是肚子再撑也要把它喝下去,这可是师父对他的好呢?不喝好浪费。 “师父,你先喝一口。”刚好喝的时候,沈忘尘想到君止肯定没喝,立马用勺子盛起一勺送到他嘴边。 正在温习明日功课的君止侧首看了他一眼,温温一笑,道:“你喝。师父不饿。” 君止这人本就好看,侧首时,那温温一笑简直要让所有人为之倾倒。莫提是沈忘尘,难免心猿意马,可他反应快立即笑道:“师傅不喝徒儿也就不喝了哟!” 见此,君止坳不过他,只得喝下。沈忘尘这才捧着大碗细细品尝这碗汤的味道,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灯火下的君止合上书册时,沈忘尘趴在旁边看着他,他不解他为何如此看着自己,却付之温和一笑。 “师父,我以后要找个和你一样的媳妇。”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节,我觉得是我缩写的文当真最温馨的,甜到心里了 ☆、师徒篇生病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被鸟憋醒的沈忘尘匆匆爬起了床出去上茅房,出来时,看外面风雪三尺有余,不由打了冷噤。 “这九元雪境的雪比我那的白呢?”他嘀咕了一句,弯身抓起一团在手里,边走边捏。 到了屋子,正要准备再睡一会儿就去上课,却听闻从君止房间里传来的咳嗽声。他微微一惊,把雪扔了出去就朝君止的房间去了。 咳嗽声停了,不时又想起,声音不大,似是压住了声音。沈忘尘伸手敲门,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昨夜冻着了啊?” “扰了你休息。为师没事,你回去歇着。”君止的声音带着鼻音,估摸着鼻子堵住了。 沈忘尘抓抓有点乱的头发,伸手拉开门,径直走了进去。边走边说:“外面冷的厉害,师父,你先把被褥披在身上。” 君止披着衣裳坐在床边,看着沈忘尘走来,那严肃的模样恍然间竟觉换了个人。 沈忘尘上前拉过被褥就往他身上招呼,还不忘唠叨:“你先裹着,我去给你搬炉火,现在时间还早,我看,也给你煮一碗姜汤吧!” 君止本来说话,哪知咳嗽又来了,这次沈忘尘在这,他没有刻意压制着。有了被褥,确实暖了许多,只是这浮生殿一年都是冷的,便是有了炉火怕也是无济于事。 看他被裹的严实,沈忘尘拍拍手:“我去给你找炉火,你在这待着别走。” 君止点头。这个赢磊好的时候可真好! 沈忘尘关好门,包括外面的大门都给关了才跑去找炉火。九元雪境地势高,又在北极边上,一年都无什么四季。花草树木,山清水秀,唯一不足便是天寒,不下雪还好,就跟初秋一样,一旦下雪冷的要命。他以前可没少说九元雪境是冰棺,住在这的人都是行尸走肉,现在,他算是体会到了。 只是,君止在这多年,难道还没适应这种天气吗?还是说他天生畏寒,便是有仙灵护体也无法抵御寒冷。那若是这样,他可就麻烦了。 找遍膳房这边他也没找出炉火,干脆去别处碰碰运气,这一逛就到了寒天尊师的蓬莱殿,抬首看了看高耸的匾额,想起自家师父的浮生殿外的两根柱子上刻的一句诗:身似沧海一浮萍,不入蓬莱自飘零。 “我这个师父啊!真不是一般的俗人。”沈忘尘取笑后,摇头走了,在半途看见一个金色的炼丹炉,想着这个也可以用便抱走了。 去膳房弄了木炭,等烧旺了才送到君止面前。 君止一看这个炉火,就问道:“这个火炉似乎在何处见过,赢磊,你可是又不问自取了?”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也不急于解释,只说道:“师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炉是捡的。你先烤着,我去煮姜汤。” 一来一去忙完了,热腾腾的姜汤也呈现在君止面前,他道谢后捧着姜汤暖手。 沈忘尘也不吹他,他知姜汤还是烫的,便去拿了檀木梳子给他束发。 “师父,君子门的人都是银发,但你是其中最好看的一个。”君止的银发很柔顺,摸着像是蚕丝,还有淡淡的清香,就跟那梨花似得。想到这,他忽然记起外面那颗梨花树已经死了,自己那日把下山的正事给忘了,晚上又去喝酒,梨花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真是人老了! 被沈忘尘如此夸,君止也只微微一笑,道:“你小小年纪,何时见过我君子门的人?” 梳发的沈忘尘一愣,旋即说道:“没有亲眼看过,但是听说过的。我师父的美貌不用比也是九元和君子门最好看的,就是响有天下第一美人的沈梦清清都比不了。” 沈忘尘没有见过多少美人,但这沈梦清清他倒是见过,那年他路过沈梦家门口见到了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当时确实觉得美,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美的惊骇世俗。可一转身他就给忘了,直到那日坐在堂下初见君止,他才直到所谓的美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君止被他逗的发笑,心情也好了不少,说道:“竟是胡话。你家在苏州城,沈梦家在淮南,就是御剑飞行也需一日方才到达,你是如何见得那沈梦清清” 沈忘尘耸肩,他总不能现在就告诉他自己其实并非是赢磊,而是他们一直都想灭掉的蛊毒魔师沈枫,只好说道:“无需看那沈梦清清一眼,师父在徒儿心中是最好看的,也是天下第一绝顶美人。” “胡闹。”被他如此说,君止不由的红了脸,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明显。 只是当时的沈忘尘正努力给他梳发没有注意,若是留意到了,肯定会为之痴迷。 —————— 沈忘尘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出来把君止照顾的无微不至,大到端茶送水,煮汤送药,小到给他捂手,其实,他是趁机吃君止的豆腐。 “赢磊,知道吗?你那句“小白汤,配笼包”大家早膳时都拿出来念叨,这事情传到拓云尊师耳里,可把他气到了。非说是你炖了他的小白。”午膳时,沈忘尘没回浮生殿,本来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半途莫少宇却跑来了。这不,莫少爷吃饭也不安宁。 沈忘尘笑道:“有个小鬼头不听话把人家的小白炖了,那拓云尊现在还伤心呢?” 莫少宇没懂沈忘尘前面那句的意思,只顺了后面的往下接。 吃了午膳,沈忘尘去膳房温药,又给君止送去,也不忘煮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给他。这君止被如此照顾,倒觉自己似乎走了好运,收了如此好的弟子。 喝完药,吃了粥,沈忘尘让他睡一会儿,自己在旁边看着火炉。 等君止醒来后,沈忘尘已经走了,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张纸。他拿起看了看,翻来翻去,翻来翻去,才认出了这几个字:师父,徒儿上课去了。 仅仅是八个字,他就错了五个,其中的一个错别字还是更改了多次。 看着不是一般潦草的字,君止内心无比汗颜。想着自己可否也要教他识字,但是一个富家子弟再是品行恶劣也不至于不会写字啊!想起来赢磊这个月的变化似乎很大,门中在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思索了片刻,他将纸放下,取了裘衣出门去了。 —————— 外面没有下雪,下午的御剑之课还是需要进行的,沈忘尘今日破天荒的跟在寒天尊师屁股后面虚心请教如何御剑,就是莫少宇再如何损他他都不理那小鬼。 看着剑能缓缓起来,沈忘尘的嘴角稍稍扬起,旁边的白无雪持剑立在那看着他,包括颜明渊在内的几位弟子。 寒天尊师说道:“想想玄墨所教的,心要平静,莫想其他事情,用你的意念去。” 沈忘尘努力的尝试,但剑一次次浮起到他膝盖处又落下,这么好几次他也没有失去耐心。反倒对这个东西更有征服的欲/望,这把剑不听他的话,他非要他为自己所用。 “加油!”扛着剑的莫少宇看的着急,但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得给他加油。 而对于莫少宇如今对沈忘尘的改变,许多人心中都很疑惑,这其中也包括蓝景榛,只有他最疑惑。萧无机心中倒是清楚,就是他也喜欢这个赢磊,恶劣但有个底线没有恶劣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抛开他总是睡大觉、动不动欺负莫少宇的事情,他这个人也算是敢作敢当,喝酒大口大口的喝,能看得出他豪爽而不计较一些芝麻点的事情。 君止来时看见沈忘尘正在御剑,看他的眉头似乎有些恼怒,许是那剑不听他使唤。他缓缓走过去,弟子们看到了忙的行礼,沈忘尘注意到他来了,心一分神剑立刻落了下去。 “师父。” 寒天尊师当下给他脑袋一个大大的地瓜,说道:“分什么心?啊!剑都掉下来了。” 被打的沈忘尘嫌弃的说道:“这破剑不听我使唤,一点也不像我的小扫帚那么听话。” 寒天尊师看了他一眼,把君止拉到面前说道:“你这徒儿嘴不饶人,快带走。” 莫少宇过去揽住沈忘尘的肩膀,笑道:“你嫌弃这剑,要不,换一把好的。” 沈忘尘看了一眼君止才回道:“什么剑?” “嗯!就是玄墨尊师的那把千年菩提剑。”说完,莫少宇呵呵的离开他,闪到一边去。 沈忘尘瞄了君止一眼,君止算是晚辈,千年菩提剑乃世间难寻的好剑,从上古流传至今,传说是如来在菩提树下修道时留下的佛珠所化。君止再是品行好,也没有资格受菩提剑,那么,他畏寒怕是因为这把菩提剑。那么寒冷的东西,在他身上肯定受不住,不知他素日是如何控制菩提剑的寒气。 寒天尊师向君止抱怨了一大堆,君止含笑接受,说他回去后会好好教育沈忘尘一番。等寒天尊师说够了,他对沈忘尘说道:“你资质不错,好好修炼,私下没事请你师父指点指点。你啊!上课时认真点,御剑之术其实不难,你看他们都会了。下个月会下山历练,你不会御剑谁来驮你?” 被当着君止的面责备,沈忘尘那张老脸有点红,但他皮肤不是很白,也很难看得出来。他说道:“即便不会御剑,我也会自己去啊!寒天尊知道我的飞行有多厉害!”他刻意提高飞行二字。 寒天尊师当下有些尴尬,连连咳嗽,敷衍的去给别的弟子指点。 看人走了,沈忘尘走到君止身边,看他裘衣披着,里面也穿的多,只问:“还冷吗?天没下雪,却也没有太阳。” “不冷。赢磊,寒天尊师说你总是与他唱反调。”君止含笑的问他。 沈忘尘呵呵的笑,挠挠头说:“师父,我那不是唱反调,只是不想学御剑而已。” “是因为剑不称手吗?” “大概是吧!”其实,他习惯用拂尘,换做剑后还有点不习惯,但也有这种姑娘家家用的剑不适合他,他要用就要那种大的,粗的,还没拔出剑,就把人吓跑的那种。 君止点头,对他微微一笑。 ———— 御剑课过后,大家都没事了,沈忘尘和莫少宇几个跑去后山的温泉里泡澡。 “寒天尊是不是炼丹?” 萧无机说道:“寒天尊的丹可是很出名的,但他不收徒。” 沈忘尘说道:“丹药算什么,西域的蛊毒才厉害。哼!” 莫少宇打趣道:“那你怎么不去拜蛊毒魔师为师呢?大老远跑到九元来。” 我就是你们口中罪大恶极的蛊毒魔师! 沈忘尘瞪他一眼,笑道:“某个人的金符还在我这呢!” 说到这,莫少宇又开始蹬鼻子了,那蓝景榛说道:“赢磊,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你将金符还与少宇又如何呢?” “是啊!赢磊,你觉得金符好玩,现在也该腻了吧!金符可是少宇的命根子,别闹了,快还他。”萧无机也不忘趁机劝阻。 听到这的沈忘尘猜疑的看向莫少宇,难道他半夜出门去厨房找吃的,更甚炖了拓云的小白,二日浑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正是因为没有金符的庇佑? 那金符他仔细研究过,是个好符,应当是出自莫老祖的手。 颜明渊淡漠的说道:“做事要有底线,玩够了就适可而止。” “金符对小鬼很重要?”沈忘尘扫视了在场的几人,颜明渊淡漠的看着他,萧无机明显的有些掩饰,而蓝景榛则是心生不悦,眼中还有一些堤防,那莫少宇气鼓鼓的。看来他猜得没错了,莫少宇丢了金符,半夜梦游二日不知自己所作下的事情。 “赢磊,”这气氛静止了许久,萧无机也掂量了一番,才选择开口,但蓝景榛似乎要阻止他说什么,萧无机示意他没事:“其实,金符是护少宇身体,没了金符,他夜晚会做恶。这也就是为什么让蓝承这段时间夜间陪他睡的缘故,懂了吗?” “原来如此。”沈忘尘含笑看向莫少宇:“早点说我也就不把金符贴到那只鬼身上了。” “你说什么?”莫少宇大惊。 沈忘尘在准备开溜,笑道:“你夜闹鬼,我我用金符把那只鬼包住扔进了茶壶里。” “那可是赢磊,你找死啊!”听到自己的命根子被赢磊拿去装鬼,莫少宇顿时怒了。 见这情况,沈忘尘立马起身开溜却被莫少宇抓了回去使劲的往水里摁。 萧无机道:“少宇住手。蓝承,拉住少宇。” 蓝景榛暗骂了声,起身把莫少宇拖住,沈忘尘从水里出来,被水呛的直咳嗽。“我的娘啊!这小鬼的力气好大。” “赢磊,我要炖了你。” “小鬼,你把小白炖了也就算了,就别对我动手了。”沈忘尘道。 萧无机看向沈忘尘,而莫少宇也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齐齐问道:“赢磊,谁炖了小白?” “哦!”沈忘尘扫视了他们一眼,发觉包不住火了,但他们又是好朋友,便说:“小鬼把小白炖了。”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件事情?”莫少宇问道。 “估计是夜小白吵到了你,你半夜没有金符庇佑出去把它炖了,膳房的大婶看见了。” 蓝景榛不悦的说道:“都是你害的。” 沈忘尘深深无力,他又做了一次坏人,最后不得不被莫少宇再水里揍了一顿。 —————— “疼吗?”看着沈忘尘脸上的淤青,君止沉着脸问道。 沈忘尘咧嘴笑了笑,摇头,这点痛算什么?是君止大惊小怪。 “莫老祖送少宇过来时,特意叮嘱于几位尊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少宇丢了金符,你倒好!”君止轻叹,转身取药过来给他擦。 “我不知道,当时本来想那个符,没想过拿那么重要的东西。”当时怕鬼,他才去莫少宇的房间拿了金符,他以为那玩意只是普通的,哪知道会是莫少宇的命根子呢?要是知道,他不会去拿的。 “现在知道就好,上完药,便去把金符还他。” “那只鬼怎么办?” “我送他去鬼城。” “好吧!” ☆、师徒篇喜欢 君止锁着鬼的双手,拉着他正要往上河鬼城去还没出门,沈忘尘就跟了上来站在身后。谎称自己怕跌下去便紧紧抓着君止的肩膀,半个身体都挂在身上。 嗅着淡淡的清香,沈忘尘垂眼抵着他的肩膀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和恬淡。 对于沈忘尘如此贴在他身上,君止半点也不计较,反倒觉得这会儿的徒儿乖巧了许多,没有给他生事。那习惯抿着的唇缓缓划出一抹淡若清风拂面的笑。 “师父,如果那天,你发现徒儿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会不会准从十二门派诛杀我?”就算君止要杀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只是他沈忘尘不想再与自己的师父发生生死之争。更何况,他挺喜欢君止的,喜欢他一身如雪,喜欢他温文尔雅,喜欢他的严厉。唉!老年人啊!一闲下来总是会想到很多事情,他也如此。想知道那天这纸包不住火了,君止还会认他吗? 君止也未多想,只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若十恶不赦,为师也难逃其责,为师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若要诛杀,为师陪你。” “噗!”听到这话的沈忘尘睁开桃花眼,露出其中的笑意:“师父你真好!好的我想一辈子跟着你。” “嗯。”君止应道。 沈忘尘安静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猛然一跃跳到他的背上,君止意料不及,整个人带着沈忘尘从剑上翻落下去。那只鬼也趁机挣开桎梏跑了。 二人齐齐落入河中,激起一层层波浪,水面还没有平复时,沈忘尘拽着君止浮出水面。 “好久没有这么刺激了!”沈忘尘笑道。 可君止却冷着脸,伸手抹掉脸上的水,沉声说道:“如此危险,若非落入河中,岂不是要丢了性命?” 看着君止严肃的脸,沈忘尘毫不知错,反而用手舀起一碰水泼向他,立即溜开。 “师父,徒儿知错啦!快来责罚。” 被泼的君止是上一波余悸没有落下,此刻又被沈忘尘刺激,眉头皱了许多。但看那似鱼般游在水中的沈忘尘后,眉头又开始舒展,暗道:我何必与他计较呢?这个孽徒。 迟迟不闻动静,沈忘尘疑惑的回身,喊道:“师父,快来追我呀!追不上,我就不帮你逮鬼了。” 君止嘴角轻扬,忽然钻入水中。 看着人消失在水面,沈忘尘知道他要来追自己,忙的逃。他不信君止游的会有多快,肯定是他先到岸边。 又是一个黄昏的河中,水雾朦胧,绫波如金。 眼看岸在前方,沈忘尘裂开嘴,说自己赢定了,却不料君止忽然在他面前从水中浮出,吓得他后退半步。 君止破开鳞波出水,水花似花瓣散开,银色长发四处流淌。水帘之中,他美如一幅画,那双紫色眼眸缓缓睁开。 当下,沈忘尘的心开始噗咚噗咚的跳,想靠近看清楚,看清芙蓉出水时的美。 他才是九元的妖孽! 君止含笑看向他,说道:“徒儿,你输了,为师该如何罚你呢?” 温润的嗓音似璞玉一般,浸在心窝子里暖的心醉。邪魅的笑意,因微笑而微微垂下眼睫的眼眸,不似画却胜画一幅。这张脸,需要花费多长岁月方可雕琢而出,这个人需花费多年才能造就他似皎月皎洁清澈。 沈忘尘咽喉的喉结滚动了一次,咽下口水后朝他划去。“徒儿认输,听凭师父处罚。不过,徒儿替师父处罚吧!”他游到君止身边“师父夜间怕冷,恰恰山上积雪没有化尽,那就罚徒儿今夜给师父暖床吧!” 君止轻轻摇着脑袋,浅笑道:“罚你今夜再给为师熬一碗粥。” “师父要喝粥啊!这个好办,等回去后,立刻去膳房。现在,我们先上岸,那只鬼已经跑了。不能让他跑到集市去,害了人师父可要受罚的。” ———— 二人走在宁静的黄昏下,本是大好景色,却都没心思去观赏,一心都在寻找鬼的身上。 眼看天越来越黑,那只鬼还是没有任何眉头,君止有些担心了。沈忘尘却说夜晚是个好机会,夜间的鬼不需要躲藏大可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也没有事情,如此便好抓他了。 既然如此,君止也只好先找个茶楼坐着喝茶,等着深夜。 沈忘尘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已经换了行头,看他披散着长发,身穿着又破又烂的衣裳,还有恶臭味。君止险些没认出来,等知道是他时,不由惊疑。 沈忘尘细说道:“那鬼出了鬼城被我们抓着了,捆在金符之中也有数日,他没什么法力肯定受了伤。我想,他既然逃了出来,必定会趁夜间人少时出来作恶,比如,附到凡人的体内吸取他人阳气。只要我扮做一乞丐行走在街上,他必定会来找我,如此一来,师父你再在暗地埋伏,趁他袭击我时迅速出击。事情,完美解决。” 听完后的君止不信的看着他,这个在门中生事与尊师们反着来、上课睡觉,此刻又如此聪明机智的赢磊真是他的徒儿吗? 看着君止有些不信,正在等着夸奖的他有些挫败,一屁股做到板凳上,说道:“师父,你应该夸我聪明。” “为师,”君止有些不知所措:“为师今日才知徒儿如此聪明。” “我聪明的呢!”一得到夸奖,沈忘尘的尾巴就翘的老高,得意洋洋的撑着脑袋看着他。“师父不知道的事情还要很多,徒儿就不跟你细说了,你会发现收我为徒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君止道:“先别如此自负,事情结果如何还需后文。” 沈忘尘瘪嘴。 外面传来打更声时,君止和沈忘尘才一前一后的出了茶楼,那沈忘尘从黑暗之中走出,弯着身子杵着拐杖缓缓前行。 黑暗之中的君止目光紧随着沈忘尘的身影,看他那般蹒跚似乎看到多年后,他白发苍苍的模样,心中不由轻叹岁月仓促不饶人。 走了一条街,都没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就在君止欲要折回九元与花楹商议时,沈忘尘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白影,他自是记得这白影正是自己所要找的那只鬼,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静静拔出背上的剑,紧紧跟随。 鬼在试探,试探前面这人是否能为自己所用,沈忘尘自是注意到了,那么恶臭的味道都盖过他身上的恶臭味了,他如何注意不到。可他偏偏起了戏弄之心,加快了脚步,那鬼微惊止步不前。沈忘尘轻笑,而后止步,拿拐杖杵地,用着极其沧桑的声音说道:“唉!人老了,走不动了,快了几步,感觉,命都要丢了。” 君止也不知沈忘尘在做什么,也不敢妄自行动,怕打草惊蛇,今夜空手而归。 沈忘尘摇头,又弯着身子继续前行。 那鬼又开始去追,等靠近沈忘尘身子准备往他体内钻时,沈忘尘忽然撤开了,那只鬼直直撞入粗大的树中,险些跌倒。 沈忘尘平静的看着他,又装作不知道,扔了拐杖脱下裤子。“人老了,尿尿也多了啊!” 那只鬼刚刚翻身过来就被一股水冲了恐怖的脸,沈忘尘也不安生的画圈圈,边尿边长叹他老了。 在准备收服那只鬼的君止汗颜到伸手扶额,暗道:这个孽徒连鬼也要捉弄一番,唉! 尿完了,沈忘尘速速藏好老二,嘀咕着去捡自己的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鬼拂去脸上的尿液,似有些怒火,起身就朝沈忘尘攻去,哪知沈忘尘随意将拐杖朝后晃来,直直打在他肚子上。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4节 “人老了,手都不听使唤了,”沈忘尘详怒的用左手拍右手,还不忘指责。 鬼摸了摸肚子,脑袋歪了几下,伸出魔爪朝他抓去。 沈忘尘闪来闪去,戏弄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一拐杖打在鬼的屁股上,拐杖应时变成金色拂尘。 “我让你跑,都说了要听话,否则打屁股,你偏不听。” 君止见状连忙上前用白袖捆住鬼的双手,鬼张牙准备咬他,沈忘尘一见,当下用拂尘的把柄敲落他三颗牙齿,也不管他痛呼,直接把金符往他额头上一贴。 鬼瞬时化成一颗蓝色幽灵珠,君止伸手接过收入腰间的袋子中。 “这鬼可真蠢!”沈忘尘道:“一点挑战力都没有。” “一只鬼无七魂六魄,怎及你聪明?快回去。” 夜已经很晚了,君止并未立即去找修来尊师将鬼交给他,而是与沈忘尘一道回了浮生殿,洗漱后在床上歇着了。他还没睡,就见沈忘尘抱着一个枕头来了,他很疑惑,等听了他的缘由后,才记起和河中的那场赌注,可他并未当真。 沈忘尘偏要在这睡,君止不让,他也厚着脸皮直接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的睡了。 而君止那睡得了,直到累了才渐渐睡去。 那沈忘尘偷偷睁开眼睛,含笑瞥向睡着的君止,笑道:“师父,让徒儿给你暖身吧!”说着,就扑上前把人搂住。 君止闷哼了一声也没有醒转,许是因为病未痊愈有些疲惫而沉睡。 ☆、师徒篇调戏 君止有早起的习惯,纵然身体不适也会按时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脸上,他不舒服的伸手挠却抓住了一团在手里,吓得他以为是什么怪物当即睁开了眼睛,赫然一惊后发现,原来是沈忘尘的脑袋。 头发未束,乱的一团糟,他已经看到有的发丝打结了。也不知道他晚上是如何入睡的,竟将自己的脑袋搞成这个模样。 他欲要起身,让他再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他抱在怀里,不由觉得好笑。多大的人了,睡觉时竟要抱着东西,看着看着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手揉他脑袋,狭长的眼睛笑眯成了月牙,温柔的如似一滩春水。 “嗯!”昨夜睡得太晚,沈忘尘现在还睡的很沉,但被君止揉着脑袋时还是发出了不适的声音,身体也蜷缩了一点,将君止的手臂抱得更紧:“死鬼,不要抢老子的师父。” 哦?君止微惊,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反倒认真地看着露着半张脸出来的沈忘尘。 浓密的剑眉,透出不怒而威的威严感;眼眸虽然紧闭,但他还记得这双桃花眼中总是那么灿烂,宁静时眼中没有半点波澜;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英朗的轮廓。这张脸英气逼人,也唯独在睡着时才会收敛不羁。 就这么看着,君止也忘了起身,就这单手撑着床的姿势看着沈忘尘的睡颜。 本是睡着的沈忘尘忽然睁开双眼,笑意深深的说道:“师父,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哟!” 被如此犀利的眼睛盯着,君止当时红了脸,道:“你揪着为师的手臂,你让为师如何起身?” 沈忘尘无辜的看了看他们的紧贴的地方,慢慢撑起上身往君止身上欺压,君止惊疑的凝望,但看人越来越近才伸出手挡着。沈忘尘却坏笑道:“师父,你现在的模样好像小白兔,徒儿控制不住的想要欺负你。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君止被沈忘尘这话和姿势逗的脸红,一抹红晕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明显,却让他多了点颜色,恍惚间透出一种风情。紫眸中的涟漪似清风拂过拂过的水面,他说道:“你又在胡闹!快下去,莫要迟到。” 看着君止如此害臊,沈忘尘心中的戏弄心思越来越浓,但所谓钓鱼无需太急,便说道:“师父陪着徒儿迟到,徒儿不怕。” 君止严肃的说道:“为师若是迟了,日后如何教其余弟子。莫要闹了,快下去。” 看君止臊成此番模样,沈忘尘知道这火该要熄灭了,慢慢摞开身子,转身翻身下床。 “师父,不早了。” 君止下床后,沈忘尘已经将洗漱的准备好了,顶着个鸡窝头里外忙着。两人互相梳发,互相给对方穿衣,一边说笑一边收拾耗了好些时辰才齐齐出门。 —————— 第一堂课沈忘尘总是要睡觉的,君止今日也没有叫醒他。 他走时,看了睡着的沈忘尘一眼后才离去,走时交代了莫少宇一句,让他下午去浮生殿中取金符。 君止一走,莫少宇便跑到沈忘尘面前,将他闹醒,说道:“你昨夜干什么坏事去了,竟然睡得跟猪一样。” 被闹醒的沈忘尘也没发火,脸上也没有睡眠不足的崩溃,反倒是一直清醒着。他说道:“抓鬼去了。” 莫少宇质疑的看着他,深深的怀疑:“你会抓鬼?” 看得出莫少宇在怀疑自己,沈忘尘挑眉说道:“我还有很多会的,但不告诉小鬼。” 听到小鬼两个字,莫少宇难得没有暴跳如雷,只是撅撅嘴,十分不屑的说:“哼!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呀?只会做点偷鸡摸狗、夜半翻墙偷姑娘的事情。” 听到如此被小瞧的话,沈忘尘内心有些受伤,他生来就不是只会干偷鸡摸狗、夜半翻墙偷姑娘的事情,他要是有二十年前的雄心,就是一统修仙道也不是问题。哎!他个蛊毒魔师啊!真是一失身便遭人嫌啊! “小鬼就是小鬼,还不回你的位置上去,我要睡觉了。”说着,连连打哈欠、 莫少宇笑了笑,跑到自己位置上拿了书本直接往沈忘尘前面的位置上一坐,对他说道:“以后,本少爷罩着你。” 打哈欠的沈忘尘惊呆了,跟着的是其余弟子,都知道莫少宇和赢磊在这一代是势不两立的两个人,都算得上是世家子弟,家中背景不相上下。但今日小太子莫少宇竟然说要罩着赢磊,这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萧无机还能理解,但颜明渊和蓝景榛就无法理解了。 沈忘尘瞥向蓝景榛,正好看到他眼中的一丝丝嫉妒和嫉恨,暗笑自己无辜招惹了嫉妒。喜欢莫少宇就坦白说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干嘛像个姑娘家藏着掖着呢?万一小鬼心里也欢喜呢?那岂不是错过了很多。 他摇摇头,栽倒睡觉。 拓云尊师来时,看莫少宇和沈忘尘挨着一起,当下就要他回去,说什么哪儿不干净,让沈忘尘感觉自己像脏东西一样,但他一句话不说睡自己的。 莫少宇坚持在这待着,说这儿空气好,凉快。 拓云尊师指着外面的雪说:“外面积雪三尺,这儿凉快什么?你要是在这样跟着这小孽障厮混,莫老祖怪下来,当是你自己负责。” 莫少宇撅嘴嘴巴说道:“我爹都奈何不了我,何况是我爷爷?哼!哪儿凉快我就喜欢待在那,尊师,你还不快上课吗?他们都看着我们呢?” 拓云尊师气的没地可撒,余光瞧见趴在桌上睡大觉的沈忘尘,气是蹭蹭的上涨,直接给他一地瓜,说道:“你这个小孽障带坏了多少人?萧无机和蓝景榛也就算了,你还带坏颜明和少宇。” 被打的沈忘尘觉得莫名其妙的,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半点关系,为什么拓云尊对自己发火?要不要这样? 他无力的说道:“你们闹,我睡觉。”说完,一头栽倒。 那拓云尊师气够了,抄起书本讲课。 这一堂课,莫少宇也没心事听课,在白纸上画了一只小凤凰,对,他认为是小凤凰,然后光明正大的扔给了沈忘尘。 沈忘尘打开看了一眼,笑了笑,拿起笔费尽脑汁写了几个大字,再扔给莫少宇。 莫少宇一看这几个字,就黑了脸,沈忘尘写道:画的不错,是野鸡吗? ———— 散课后,莫少宇揽着沈忘尘的肩膀非要他和他们一起去用饭,沈忘尘想回浮生殿给君止熬药,但莫少宇的力气大的惊人,他毫无反抗的地步,只得乖乖跟他走。 “赢磊,你家不是很富裕吗?为什么你错别字那么多?”莫少宇问道。 沈忘尘摸着鼻头说道:“我喜欢写错别字,你的野鸡画的不错啊!可为什么它的尾巴那么长?” 莫少宇嘴抽,说道:“那是凤凰,不过,你非要说他是野鸡我也不阻拦,反正,画的是你。” 这次换做沈忘尘嘴抽了:“为什么是凤凰?” 莫少宇思忖,萧无机笑道:“赢磊,少宇说你像一只凤凰一样,不过啊!是不会飞的野凤凰。” “呵呵!”沈忘尘无力的笑。 莫少宇对他笑了笑。 吃完饭,沈忘尘跑回浮生殿给君止送药,发现他不在,知道他要去上河鬼城便又折去上寒天尊师的御剑之术。 —————— 君止将鬼送到上河后,看着修来尊师将鬼送入城中才折身走了,不过这一次,他去的是北极。 落在冰块上,寒意从四方聚来顿时浸入体内,刺骨的很。他咬牙坚持,看了四处一眼,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一里路,才停下。看着被两座山拴着的剑,他眼神变得坚硬,召出嫌少用到的菩提剑靠近。 菩提剑的剑身与普通剑无异,却是透白寒冰所制,剑柄上缠绕着银色花纹,后面剑柄尾处挂着铃铛和银色短流苏,随着他的走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流苏也随之飘散。 栓剑的两座山发出蓝色光,几经闪烁,两只雪色猛虎蹦出。 “何处来的小辈,莫要再靠近刑天剑。”一只猛虎说道。 君止负剑说道:“在下君止,今日前来借用刑天剑于我徒儿一用。” “借用?刑天剑岂是一介凡人能用之物?” 君止便知看守刑天剑的两位尊神不会应同,早已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取走刑天剑给“赢磊”。 “那君止便不客气了。” 菩提剑是佛门中物,用时威力极大,但君止动手手下留三分力,不会太绝。何况,两位尊神看守刑天剑也是他们的责任,与他搏斗是应该的。 顿时的北极道道银光闪烁,伴着蓝光交错。 君止道行不深,又未用尽全力,难免不抵两只猛虎,被猛虎抓伤了肩膀,扯下了几根银发。 这一战就是一个时辰,他才将栓刑天剑的铁链斩断,背着刑天剑就要走。 回首时,两只猛虎在他眼前化作流萤。那一刻,君止只觉愧疚,自己终究是自私了一回,害的两位尊神今日魂飞魄散。 —————— 回到浮生殿中,取下刑天剑未来得及看,便去屋内泡如入温泉内。本就畏寒的身体在北极待那么久定是受不了的,他自己已觉血液都冷了,再不泡泡怕是会丢了性命。 也不知泡了多久,身子才觉暖和了,神志也恢复了不少。 靠着有些冰冷的池岸,不知怎的想起了昨日说要给他暖床的沈忘尘,他那么认真自己却当是玩笑,直至今早才知他所言是真的。 这个孽徒!也不知是福是祸。 “师父,师父你回来了吗?” 外面传来沈忘尘那独特的声音,君止回首看去,虽然看不见什么但仿佛已经看到到了大门口的沈忘尘。 沈忘尘匆匆跑进院子,路过时,采了一朵荼蘼把玩,进了屋子,看君止的房间还是空着的,觉得奇怪,把荼蘼花扔到桌上,走向炉火。 “师父,你在吗?我回来了。”他一边喊,一边打理炉火。 里面的君止这才披着单薄的衣裳出来,说道:“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听到声音,沈忘尘才算落下心,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道:“寒天尊的丹炉丢了,上了一会儿就让他们找丹炉去了。我晌午回来时不见师父,所以就早早回来看看师父在不在。师父,你去哪了?” 君止在炉火胖坐下,看着烧得很旺的炉火说道:“出去走了走,咳咳!” 沈忘尘按时给他送药,昨夜只咳嗽过一次,在没有咳嗽过,沈忘尘还记得。怎么现在又开始了?他丢下铁棍,端来药罐放在炉火上,叮嘱道:“师父畏寒,在积雪化去前就不要出门了。” 君止也不知自己如此体弱,受了寒就咳嗽,但沈忘尘的细心照顾让他十分欣慰,也不枉他今日去北极一趟。 “好。” 沈忘尘挨着坐下,伸手抓住君止的手,这双手啊!真跟冰棍一样,他就去奇怪了,他自己没发觉吗?这么冷。 沈忘尘的温度与他有极大反差,被握着有些粗糙的手中,只觉这双手要被融化了一般。但觉这样有些奇怪,就要抽回,那沈忘尘不肯,只得让他握着烤在炉火上面。 “师父,昨晚冷吗?今夜徒儿还是给你暖床吧?直到积雪化去。” 以往下雪时,君止在晚上通常都因为冷而睡不着,打坐驱寒也维持不了多久。但昨夜,他根本就没有醒过,想着也就答应下来了,可把沈忘尘欢喜了。 药热了,沈忘尘倒入碗中,君止捧着碗看着炉火的炉子,看着看着说道:“这个火炉似乎是寒天尊师炼制丹药用的。” “是吗?”沈忘尘惊愕。 反正,不管是不是,在君止病好之前他是不会归还寒天尊师的,到时候,他要骂或是要打他沈忘尘绝不二话。 ———— 沈忘尘不归还丹炉,君止拿他没办法,只好默不作声的继续用这丹炉烤火。 晚膳是沈忘尘去膳房亲自做的,两菜一汤,两碗粥和两个馒头。 饭后,君止将刑天剑转给沈忘尘,沈忘尘第一眼看见这剑就觉得好大啊!伸手去过后,拔出剑鞘,剑身是长骨,看得出这是上古的龙骨而制,大是刑天当年用的武器。当下,他丢了剑鞘奔出房间在院中挥动起来,这东西有重量,很称手。 看着欢快的沈忘尘在月下练剑,君止微微勾起唇角,夜风路过他的肩膀,被抓伤的地方微微做疼,他也没有皱眉、 “师父,这把剑是个好东西!”沈忘尘负剑而去,上前就是一拜“比小扫帚都称手了。” “什么小扫帚?” 沈忘尘将刑天剑立在地上,唤出只听他使唤的小扫帚在君止面前晃动,说道:“夏日用它驱赶蚊虫,还可以扫灰,也可以挠痒痒,还可以打人呢?” 看着一把金色拂尘在眼前晃动,君止觉得奇怪,说道:“这把拂尘与蛊毒魔师的兵器好像。” 沈忘尘当时差点漏了破绽,都怪对君止没有堤防才拿出小扫帚出来,他闪烁其词的说道:“这个那是什么蛊毒魔师的兵器啊!是徒儿娘给我做的,用来打蚊子的,打蚊子的。” “是吗?”君止也只是听他哥哥说过,并未亲眼见过,也就信了沈忘尘的话。 沈忘尘点头,麻溜的收起小扫帚,扛着刑天剑拉着君止进屋睡觉。 ———— “师父,我们双修吧!” “胡闹。” “徒儿没有胡闹,徒儿是认真的。” “你可知何为双修?” “知道啊!就是” “那你还如此说。快睡,明日早起迎接莫老祖。” 沈忘尘独嚷,他说真的,君止的身体畏寒,而他所学都是阳性,恰好可以调节他体内的寒气。等调上一年,他便不会畏寒了。 哪知,君止又说他是在胡闹,哎! “师父好梦。” ☆、师徒篇吃醋 二日一早君止醒来所看到的情形又与昨日无异,心中思索着寻个世间采一些药材回来缝补一个小小的枕头,让他睡觉时抱着。这样大概就不会再抱自己的手臂了。 沈忘尘醒来后照旧调戏了君止一番才肯下床,今日是要拜见莫老祖的,穿着自是不能简单,不过这对于他们这些弟子来说,想要穿的光鲜靓丽一点是绝不可能的,那淡紫色校服还等着他们呢? 君止的穿着倒是没变,却是一套他从未见过的衣裳,这衣裳外套是翻领的,袖子从之前的广袖利落成了剑袖,腰下的避膝也换做一块碧绿色的朱玉流苏,依旧是雪白色为主的打扮,当衣袖边和衣领边加了碧绿色后,整个人都变了。 简单利落,用银色发带束起的银发乖顺的坠着。他侧面看去,好像看到了一位正道的侠士,顿时帅了好多,就是他这个糟老头子都忍不住脸红了。 君止理好衣领,回首看向沈忘尘,正好对上他那双桃花眼,沈忘尘咧嘴一笑,忙的回首梳发,君止却看得有趣。 “可要为师为你束发?” 正在和发冠搏斗的沈忘尘快要为自己的愚蠢懊恼了,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总是束不好发呢?难道春心一动就是慌了神乱了方寸了? 听君止要帮自己,他立刻松了握着青丝的手,摆明了让君止来。 君止上前细心的给他束发,配好发冠,整理衣裳,再将他的剑给他,而那把刑天剑被沈忘尘收藏了,说是那日与他一道下山除害时就带着。 二人赶到九元雪境的青云台时,上代弟子与这代弟子已经到了,拓云尊师正和寒天尊师说笑,唯有修来尊师今日还在镇守鬼城来不得外,当属九元师尊花楹未到。 这君止今日这身打扮,一出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他本邪魅儒雅,此刻丢掉繁琐的衣裳从简后,那模样比他们公认九元最英俊的师兄都俊。看的几个女弟子春心荡漾,便是男弟子也暗自唏嘘。 他们到时饱了眼福,而身为君止最忠实的爱慕者兼唯一入室弟子的沈忘尘可是大大的不满,光是看这些人看君止的眼光他就想用蛊虫把他们的眼睛吃了。可他哪敢啊?到时候,君止非杀了他不可。 “赢磊,都这时候了,快将少宇的金符还他。”蓝景榛语气僵硬的对他说。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说道:“小鬼的金符已经物归原主,还有就是,蓝承,我希望你记着,下次最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蓝景榛的眉头皱了一下,似是有话要说。 沈忘尘将视线落在君止身上,道:“我知道你小子对小鬼很上心,他做了什么你都替他瞒着,对一个人好,我不反对。但是蓝承,我不欠你什么,也没有何处对不起你,”他收回视线看向开始自卑的蓝景榛,依旧没有收嘴:“你对我礼让三分,我对你退后五分。你刚才的语气,若是搁到从前,你早死了。 今天莫老祖过来清理九元的鬼,我也不想和你计较,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奉劝一句,你要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小鬼,大可回家娶个女人生个娃成家算了,别在这时不时嫉妒我,或者,自卑什么。是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 蓝景榛何尝是自卑,一旦想起莫少宇的身世他就觉得高不可攀、遥不可及,而莫少宇又是此番高傲、飞扬不羁之人,眼高于顶,若是知道自己的心思定会被他挖苦,甚至厌恶。 看着他和沈忘尘走的那么近,他这心里能是滋味吗?本想着今日当着莫老祖的面说沈忘尘盗了他的金符,那莫老祖爱孙心切定会好生收拾他一番。但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故此过来提醒他,若是再不给他便是告了也没什么不仁不义。 只是,他哪知莫少宇已经取得金符,还在这被沈忘尘洗刷一道。 但沈忘尘说的也没有错啊! 看着蓝景榛在纠结,沈忘尘就觉得他没救了,干脆换个地方杵着。 他这还没消停下去,给他带来霉运的莫大少爷来了,一来就是一语:“那边的师姐在商议着对玄墨尊师表明心迹呢?说只要玄墨尊师喜欢,她们不介意做小。” 君止还没出门,沈忘尘就知道他今日肯定要遭很多人瞩目,果真吧! “是哪个说的,我非剁了她们不可。”虽然这样说着,但沈忘尘也没有动,只是慵懒的靠着白玉柱杵着,眼睛还是盯着君止。 莫少宇抬头瞟了在场的所有人,发现看君止的人非常多呢?他也不知道沈忘尘那小心思,继续和他开玩笑。越往下说,沈忘尘那张英俊的脸越是扭曲,牙齿磨的咯咯响,在这样下去,他可要把君止扛回去把这套衣裳换了,真是讨厌! 他蠢蠢欲动时,半空传来白鹤的鸣叫声,知是花楹来了。他今日心情不好,看谁都顺眼,就是花楹的坐骑他也没有放过:“整天骑着一只鸭子飞来飞去,还不如我家白童呢?搞得跟驾鹤西去一样。” 这样的“赢磊”莫少宇可没见过,心中好奇他怎么了,正要问时,萧无机带着颜明渊来了。 萧无机一看沈忘尘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是哪根筋不对了,便拍拍莫少宇的肩膀,说道:“少宇,看不出赢磊在吃飞醋吗?” “啊?”莫少宇大惊,怀疑的看向阴着脸的巴巴的望着君止的人。 就是颜明渊今日看沈忘尘,眼色也好了很多,不是别的,就是看他杵在这望着君止觉得深有感受,故此生出了怜悯。 萧无机理解的拍拍沈忘尘的肩膀,示意他该收回眼珠子了,道:“赢磊,别望着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噗!”这笑的人不是别人,真是莫少宇,他一反应过来就笑了“原来,原来小凤凰在发春了啊!” 发春?萧无机和颜明渊齐齐无语,这个莫大少爷语出惊人!不可小觑。 而被莫少宇取笑的沈忘尘今日真的是霜打的白菜焉掉了,看了他们三一眼,然后继续做他的望夫石。 师父在说什么啊!一直都未看我一眼,唉!我沈枫真是要醉死在他的裤衩下了。 看他依旧如此,萧无机不再打趣,心知似乎打趣已经把他掰不回来了。 只是莫少宇还忍不住大笑,在他觉得沈忘尘今日的模样绝对可以成为日后的笑点,那个“小白汤,陪笼包”的赢磊今日一言不发的做起了望夫石。 唉!!! 他忽然发觉了不对劲,猛地止住笑声,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沈忘尘,而后在大家都始料未及时大喊道:“赢磊,你喜欢玄墨尊师?” —— 当场的人齐齐看向他们这边,上方的几位尊师也受到影响看去,在明白那句话后都哑然了。 却还是远方那句:“九元老祖今日可出关了啊!” 此声一处,大伙清醒过来,纷纷站好。 只见一灰蓝道袍的七八十岁老年人落于台阶上,身后伴着两位童子。 花楹一见,始终冷着脸浮出了笑意,道:“莫老祖远道而来,快入座。” 九元童子招他在左边的首位坐下,莫老祖才说道:“今日花小祖在这,看来九元老祖还未出关啊!老夫这一程也是兼程再与九元老祖去灵台山喝上几杯,此次要扫兴了。” 花楹道:“莫老祖前来助修来尊一臂之力,我已转告老祖,老祖实在是脱不开身,需得闭关三年,特吩咐我向莫老祖陪个不是。此次,莫老祖若要喝酒,我已安排,由玄墨尊陪同去灵台山喝酒。” 莫老祖瞥向君止,说道:“这玄墨尊上次来倒未瞧见。” 君止道:“家中有事急于召回,因此耽搁了数日,未见莫老祖一面,实乃晚辈遗憾。但此次一程,晚辈将全程陪同,了晚辈对莫老祖的敬佩和对莫家的感谢。” 下方的沈忘尘听到这话,感觉今日的君止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了,也难怪他要换掉那繁琐的衣裳着这一身简装,许是让莫老祖莫看他斯文。 但即便君止变了个模样,沈忘尘还是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觉得肚子里有点小墨水的他更有趣,他的墨水始终不如自己的多,没什么可怕的,照推不误、照欺不误。 上面一阵场子话后,众人拜了莫老祖一礼,人这才散去。 而莫少宇像是小鸟似得朝莫老祖飞扑去。 沈忘尘立马奔向君止,他要立刻让君止把这身衣裳脱掉,可是,他正与花楹商议鬼城一事,他只得跟在后面。 两人的大意是让莫老祖彻底镇压鬼城的厉鬼,或是看看可有其他办法换另一物替代巫童镇保上河百姓。 沈忘尘在后面暗笑,莫老祖道行高深不假,但非君子。十二门派围攻无极门时,莫老祖跟他玩了一招阴的,否则,他哪里会被这些人看重?还不是得自己的福。 鬼城的厉鬼据渡船人说是老鬼,他们合力起来莫老祖怕是无力,那日巫童镇还在,他尚且能对付他们,只是若真按这件事情的发展,他不觉得事情会一帆风顺。 事情说完后,花楹看都没他就走了,而他也省的浪费表情直接拽着君止说道:“师父你今天这一身打扮,师姐师兄们还有师弟师妹们说,像是从乡村走出来的酸秀才,难看死了。所以,快回浮生殿换上你的衣裳。” 君止不觉这一身如此奇怪,怎么在他们眼中如此低俗了?“可我还需给莫老祖安排住宿。” “他住哪,我带他去,你赶快把衣裳换了。” 君止不知沈忘尘为何如此急切的让自己换掉这身衣裳,但在他看来,这一身衣裳也穿过,正是要接见重要人物才会穿的,怎么会那么低俗呢?他只好回去换衣,让沈忘尘去送人。 ———— 到了安置的莫老祖院子,莫老祖忽然说道:“赢家二老身体可还安好?” 对莫老祖忽然提起赢家二老,沈忘尘有些吃惊,怎的?莫老祖与赢家还有交道?但想想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难免会有所交际,这事情也就没什么可以惊奇的了。 “二老吃嘛嘛香,身子很不错。莫老祖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身子还这么硬朗,肯定是得道了。” 莫老祖神秘的浅笑,莫少宇接道:“我爷爷可是莫家的首领,在五年前就得道了。你还不知道吧!” 看着得意洋洋的莫少宇,沈忘尘耸肩莞尔一笑,他也得道了啊!只不过是魔道而不是众人口中的正道。这玩耍小段子的莫老祖都得道了,而那些耿直的人却还在打滚摸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越是恶的人越是死不了,往往死的都是那些大善人。“那日后晚辈可得称你一声莫老神仙了。” “老夫与你家父是至交,此次来九元也顺道去了姑苏一趟,赢老让我给你捎个话。让你早点改邪归正,早点回去接手赢家,他们已经把和你一起长大的青梅接到赢家了,只等你回去便可成亲。” 成亲?青梅?沈忘尘真想问自己何处来的青梅,他小时候莫说青梅了就是一条狗都没有陪着他长大的,现在占用了赢磊的身子,赚了个青梅。要是搁到遇见君止前,说不定他就厚颜无耻的立刻去赢家把小青梅娶了,早点给他生个娃娃。但现在,他沈忘尘秉承“师父在上,师父是天”,自是不会想着赢磊的青梅。 “好叻!莫老神仙路过姑苏时捎个话给二老,说我啊!不得道不回家,还是赶紧让小青梅找个人家嫁了,别误了姑娘的大事。” 莫少宇瘪嘴暗道:你是准备将玄墨尊师带回老家吧!看你家二老不抽死你。 对沈忘尘的志向,莫老祖深感欣慰,便让莫少宇学着点,早点得道早点回家。 莫少宇只说:“他只会耍嘴皮子。” 当场他就给赢磊一巴掌,可莫老祖却说他幼稚不懂事,非要赢磊日后罩着他点,还说让君止也收了莫少宇。十二门派谁人不知,君止是下一代九元老祖,自然都想自己的子孙做他弟子。 当时沈忘尘就肺腑:只要有我沈枫在,谁也别想入住浮生殿,哼!师父是我一个人的。 ☆、师徒篇迷惑 沈忘尘跑回浮生殿,看君止已经换了件白衣,发冠也已取下,只用一根玉簪挽着少许。这么一看,他就美了。 他把莫老祖说的话跟他说了,君止看着他,问:“你若是允了,为师自当收下少宇;但你若是不允,为师便让寒天尊师收了他。” 沈忘尘坐在那皱着脸,这个问题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于是噼里啪啦的说了莫少宇一大堆坏话,从莫老祖这个人的品性谈到莫少宇的品性,再从九元的现在谈到未来,反正能把莫少宇说的多不该就有多不该。 君止认真的听完,他说的条条是道,可以看得出他很介意自己再收徒,那自己打算收颜明渊为徒的念头肯定是要准备掐掉了。沈忘尘说完后,他承诺道:“浮生殿一直都是你我师徒二人的住所,不会再出现第三人。” 有了君止这话,沈忘尘才放心下去。抱着火炉准备归还回去,君止让他给寒天尊师赔个不是,沈忘尘答应的快,出了门就忘了。 他将丹炉放到蜉蝣殿外的大树下,走时有脚踹踹,准备开溜时被寒天尊师揪住了耳朵。 “孽障,竟然是你偷了我的丹炉!我早该想到是你这个孽障。” 沈忘尘只觉耳朵要掉了,寒天尊师没有他高,就这样被他揪着去了浮生殿。 寒天尊师对君止交代交代再交代,一定要看好沈忘尘,若是下一次再拿他丹炉他可要动罚了。君止耐心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寒天尊师这气才消了些,走时对沈忘尘说道:“对你师父停孝顺的,也不见得你待我们这几位好点。” 捂着耳朵的沈忘尘说道:“我的耳朵听不到了,寒天尊,快把你的丹药给我几颗。” “你这孽障!”寒天尊脸有黑了起来,丢下一句赶紧抱着丹炉跑了。 沈忘尘觉得奇怪,君止解释道:“那些丹药可都是他的命,所以,蜉蝣殿最好不要去。” “不就是几颗豆子嘛!有什么好宝贝的啊!”沈忘尘不屑,寒天尊给他他还不要呢,炼那玩意还不如炼蛊。说着,他忽然想炼几个蛊了,无极门肯定是不会再去了,他的蛊也白白给了后来人。这以后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自己准备点在身上,情急时也许用得到。 君止笑他不知事情,沈忘尘伸手挑起君止的下颚,给了一个飞吻而后溜走了。 那君止微微脸红,等人走远后,手附上自己的下颚,浅浅一笑。 ———— 沈忘尘去宿院找了莫少宇,让他和自己去山下找五毒,莫少宇好玩也就跟着去了。 莫少宇的御剑没有君止那么纯熟,一路上,沈忘尘都在担心会不会掉下去,但好歹还是活着落地。 “这不是乱葬岗吗?你不是要找五毒吗?”莫少宇疑惑的问道。 沈忘尘含笑看向他,说道:“你害怕了?” “我莫少爷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哼!” 沈忘尘耸肩,跟孩子真没法好好说话。 “乱葬岗阴暗潮湿,在这里生存的五毒那叫一个毒。你小心点啊!不要乱碰别人的坟。”沈忘尘有些担心没找到五毒,反倒触了这些冤大头们,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莫少宇身上带着金符,又出生在道家,自然是不怕这些鬼东西的。听沈忘尘这么说,他倒有了保护沈忘尘的念头,十分仗义的说道:“怕什么?有我罩着你。” 沈忘尘嘴抽。我是怕你个小鬼遇上大鬼呀! 沈忘尘掰开石头,莫少宇大着胆子敢直接刨坟,在摸索许久后,莫少宇用剑戳起一只黑不溜秋的蝎子悄悄送到沈忘尘面前,像是逗小姑娘似的。 “哦!”沈忘尘找的入神,眼前忽然冒出个毒蝎子,他自是受了惊吓,后退时被石头一拌一屁股做到地上。 看他如此狼狈,莫少宇没有良心的放声大笑,说他像个姑娘一样胆小。沈忘尘真的不是胆小,而是换做是谁谁都会被吓到。 等莫少宇笑够了,沈忘尘才郁闷的起身,将毒蝎子放入准备好的瓷瓶之中。 黄昏时,沈忘尘找到六只毒蝎子,根本没有碰到其他东西,却在要离开时发现一座坟的坟碑下有小东西在蠕动,一向对各种蛊都十分有兴趣的他弯身,抛开挡着的枯叶。 莫少宇一见,当时就转身吐了。 这种小软虫适合作害人无形的蛊,他正是准备炼多种蛊的,自然不会放过它们。 看着沈忘尘将虫子们放到瓷瓶里,莫少宇恶心的说道:“这么恶心的东西能用吗?” “我的蛊术可是当今无人能比的。” 莫少宇瘪嘴“说的你好像是西域的蛊毒师一样。” 沈忘尘不与他争斗,起身说道:“小鬼,终有一天你会膜拜我。走吧!” “才不会。你除了睡大觉之外什么都不会,就是御剑之术也学的那么差。” “人嘛!不可能十全十美的,虽然御剑之术我不纯熟,但离了剑我还是能自由来去,速度完全超越你们。” 莫少宇紧跟着他走,也没发现后面跟着他们两人的六只腐尸。 ———— 路过长河时,沈忘尘看到君止和莫老祖都在河面,便让莫少宇御剑而去。 竹筏上的君止看向过来的两人,正要让他们返回时,二人已经落下了。 沈忘尘看向君止身边的人,说道:“这不是老神仙吗?你今天载人了?” 渡船人笑道:“小生,有几日不见了。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啊!” 莫少宇看向沈忘尘,问道:“你和谁说话呢?” 沈忘尘指向君止身边的渡船人,莫少宇摇头,莫老祖和君止笑而不语。 “师父,你们在这做什么?鬼城出事了吗?” 君止说道:“鬼城并无异样,莫老祖忧心鬼城危及九元,还未歇着便要过来看看情况。” 沈忘尘不由得觉得可笑,莫老祖对他使手段还他输他一截,到了正派门前,整个人就跟万恶的救世主一般,还没停脚就要过来鬼城。他笑道:“莫老神仙不愧是十二门派中德高望重的长者。如此心系九元以及上河一带百姓,怕是上河县令都做不到。” 莫老祖说道:“这本是我莫家该为天下所做之事。” 莫少宇道:“爷爷,你应该明日再来,这里暂时有修来尊师顶着,一夜之间是不会闹什么事情的。” 莫老祖道:“你这孩子!玄墨,让孩子们回去,你我二人随渡船人走一趟上河。” “等等,”沈忘尘立即打住,在几人的疑惑下说道:“师父去哪,我就去哪。我必须去。” 莫少宇也想起,忙的对莫老祖撒娇,哪知莫老祖今日不吃他这一套。而沈忘尘也是苦求无果,被君止和莫老祖合力送回九元,两人一先一后落地。 沈忘尘速速起身,拍拍屁股的灰说道:“那个渡船人有问题,我必须得去。” 莫少宇捂着屁股起来,不太懂沈忘尘说的,正要问时沈忘尘拔腿朝浮生殿那边跑了。 沈忘尘回到浮生殿取出刑天剑就往外面跑,看到莫少宇伸手直接把人提走,那莫少宇还不知发什么什么事情,整个人就悬在了空中,逆流的风呛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看这高度也就没有挣扎,反倒紧紧抓住沈忘尘的手。 这刚到上河上方的天空,沈忘尘便发现整个上河都被一层雾霾罩住,看这样子像是谁动了手脚将他们困在里面。 “这什么情况?”停下来,莫少宇也来不及计较沈忘尘刚才一声不吭的把他提走,反倒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他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回头来,上河竟然被怨气所笼罩。 沈忘尘的浓眉一皱,暗骂了声,问道:“你出身道家能否看得出下方到底是何情况吗?” 莫少宇难得正经一会,说道:“这是鬼阵。布阵者须是老鬼,至少也要死了几百年都无法投胎的人才能布雄踞鬼祖,摔众鬼听他号令。鬼阵讲求的是迷、幻、邪、假,四重局,若有一局走错,便会死在其中,好的能做个鬼,倒霉的会魂飞魄散。” 鬼阵,沈忘尘虽没有见过,但听莫少宇这么说他能猜到这阵法的厉害。也说那君止,好歹是一代尊师,如何没有发现那个渡船人有问题,而那个莫老祖自诩道行高深,也没见得当时逮着渡船人破了这事情。 “我要进去,你在外面守着”。上河百姓的生死与他无关,可君止在里面,他不得不进去救他。 莫少宇伸手拉住有些冲动的沈忘尘,说道:“你不要冲动啊!这鬼阵那是你能进的,就是我进去都走不出来。” 沈忘尘已经铁心要下去了,扯开莫少宇的手,就要离去,转身又找莫少宇要了他的金符。 念在同窗的份上,莫少宇没有犹豫的把金符给了他,并嘱托他小心,那知道沈忘尘走的冲忙一句话都没听到。 入了鬼阵,四方如夜色笼罩一般,脚下估摸着是水面,但今天出奇的没有沉下去。可此刻他已经没有玩闹的心思,整个人甚至是他的神经都在为君止的安危而不安,鬼知道这是为什么?天知道他沈枫这辈子会被自己反师父牵制。 走了不久,耳边传来叫声,沈忘尘静心聆听,顺着那方向走去。眼前不断有骷髅攻来,他拔出刑天剑一剑一个,甚至一剑四五个,下手果断利索一招毙命,眼睛不会眨一下。 大是除了好几百个,眼前才有一片光明,他负剑冲出黑暗,立在一片海蓝的天空下。千树梨花缤纷,水面倒映着白云与天空,梨花色与海蓝色交错,好幻。 忽然,远处有人走来,那人一身白衣,银丝似锦。 师父! 沈忘尘迈步前去,见君止没事心算是落下去了,只是他忽觉不对。君止素日冷漠的很,只在私下与他言笑,那温和的笑不会在此刻出现。君止是他师父,见到他来,不该如此淡定,他应该有些担忧,他会让自己立刻回去。但这个人太安静了! “徒儿,还不快到师父这来。”立在梨花树下的君止朝他伸出手。 沈忘尘一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不要被这样温和的师父迷住了,又揪着自己的眼皮往前走。 师父不会笑,师父不会笑,师父 他心中一直念着这句话,只要他不碰那个人,不顺从那人,他便能顺利走出这里。也不知君止他们到了那里。 “徒儿,你不要师父了吗?”错过那个人后,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君止,他表情委屈的看着自己。 “蹦”。 看到师父这样,声音又如此软,沈忘尘的神经断了,揪着眼皮的手放了下去。正要扑上前好好安慰他时,身上的金符一闪,那道金光差点刺瞎他的眼睛,却也疼了一下。 “这什么破东西!”沈忘尘虽然这么骂着,却没有把金符给扔了,睁开眼时,可怜的师父不见了。他一甩脑子,继续前行。 又遇到君止时,沈忘尘的鼻血啪啪的掉,差点没把他呛死。 那个君止简直是妖孽上天了,一身薄纱遮着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子,扭动的腰肢跟蛇一样,他没睡过女人却见过别人的女人,自然没有看过这么曼妙的身姿了。而那个人又是君止,他绷不住直接流血了。 “徒儿,还不快扶为师一把。”跌在地上的君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一汪眼波简直要把一个人融化了。 沈忘尘眼下口水,慌慌张张的用袖子擦干鼻血,上前搀扶他的师父。至于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知道师父好妖孽啊!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那君止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同于君止的温和,反而带着一种狠辣。 摸着师父的手,沈忘尘花痴的说道:“师父,你的手好冷啊!快让我给你暖暖。” “嗯。”君止娇嗔一声。 沈忘尘把他扶起来,可这人却像是没有骨头似得倒入他的怀里,一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徒儿好坏!”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5节 沈忘尘心有欺压君止的心,也有上他的胆子,可他恶虽恶却不强求别人什么,自是想等等,看君止的心思再做打算。他若是也有那心思,就是顶着被天下人嗤笑他也要把他上了,若是没有,沈忘尘也想过直接把人往床上一人,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负责也得负责。 所谓想是想,终归没有去做的,今个儿,君止倒在怀中,还用着如此娇媚的声音说他好坏,当时心醉了一大片。 那人带着他往梨花深处走去,一路上沈忘尘毫无意识,完全被君止给媚住了。 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张床,君止将沈忘尘带到床上,伸手把他扑倒,一双妖娆的手缠住他的脖子,无声之中去了他的刑天剑。 “师父。” “好徒儿。”君止含笑附嗅着他的味道,下身有意无意的磨蹭着沈忘尘。 那沈忘尘本就被色欲熏了心智,此刻被挑,更是毫无忌惮的反压君止,猴急的扯他衣裳。 这事情眼看着就要成了,他只觉脑袋一疼,整个人悬空了。 床上那人腾起看向来人,狭长的眼睛一眯,说道:“竟然给你们找到这来了。” 莫老祖速速出击,并不忘嘲讽的说道:“鬼祖,玩这下三滥的招数采阳除阴,可真是好家伙啊!” 鬼祖不悦,挥手飞出一根长鞭朝莫老祖攻击。 君止揪着沈忘尘的衣领,拍了他三下脑袋,沈忘尘才彻底清醒过来,当时只觉得眩晕。 “师父啊!你” 君止冷着脸说道:“你道行不深,心中有太多杂念,入这鬼阵,只是找死。” 沈忘尘瘪嘴,挣开君止揪着他衣领的手,说道:“徒儿心中也只有一个杂念。哈哈哈!” 君止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要乱走。” 沈忘尘自认自己不会被迷住,以他的定力走出去是很有可能,但遇到君止,什么定力都是废话。一张老脸害臊的脸红了,跟在君止身后揪着他的衣裳。 这个时辰也不是指责的时候,君止拔出剑来,似只为护着身后的沈忘尘。 “这个鬼祖真妖艳!”沈忘尘瞄向正与莫老祖斗法的鬼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君止的容貌,有的是妖艳。心中有些鄙夷,都是鬼祖了,还能用这种手段修炼自己。 君止默不作声。 莫老祖与鬼祖打的屋子都没了,出了房间,鬼祖消弭不见,莫老祖再想追去却被君止拦下。说眼下,出去要紧。 莫老祖点头。 揪着君止衣裳的沈忘尘一路说说笑笑,他和莫老祖抛开那些恩怨是非,也能谈到一起,不过最多的还是闲聊。 邪局乃是踩着虚幻的尸首走过的,莫老祖下手与沈忘尘不相上下,一个比一个狠毒,利索的不给人机会,而君止毕竟是出身名门之家,家中风气又好,自然在杀生这方面没有他们那么果断。 被困在假局之中的三人废了些力气才出了局,冲出鬼阵后,三人立在剑上看着下方鬼阵。 “要除掉鬼祖,还上河安宁,看来只有去淮南找神器了。”莫老祖道。 沈忘尘惊呼道:“你说的是淮南沈梦世家掌管的镇鬼神器五音塔?” 莫老祖挑眉:“小生知道的还挺多的,竟然知道沈梦南的宝贝。” 沈忘尘嗤之以鼻,揪着君止的衣裳说道:“那老家伙肯定不会把宝贝拿出来的。” “这”莫老祖有些为难。 君止说道:“此事先回九元再与师尊商议,沈梦前辈也乃德高望重之辈,区区一个镇鬼塔还是回给的。” 沈忘尘暗道:那老家伙当那破塔子比他命都还重要,会拿来镇鬼?还是你九元的鬼!笑话。 ☆、捉妖篇追夫 回到九元之中,君止立刻去见花楹,沈忘尘只能自己一人回浮生殿。 许是今日在幻境之中看到了君止妖娆风情的一面,心得波浪一直都没停下来,负着剑吹着哨子回想那一幕。 路过弟子宿院那边时,无意听见前方有吵闹声,他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却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忙的静悄悄往前面挪了一点点。 “文玉生,当时你找我拿尸蛊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不管能不能弄死赢磊,你都会听我的命令。”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富有磁性,还有些阴晴不定。 沈忘尘仔细辨别这个声音,想知道是那个人给文玉生尸蛊。 “但赢磊并没有死,我们的交易也不算数。” “不算数文玉生,我告诉你,你知道我常西平的脾气。要么我挡着师弟师妹的面捅破你们两对赢磊做的事情,要么,你现在乖乖的跟我走。” 常西平?沈忘尘皱眉,他早该想到给文玉生尸蛊的人是无极门的。这个常西平十年前在自己门下办事,看起来是一个斯文人,嘴上谄媚的很,心底却比他都坏,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别人,正因如此,才遭到他人弹劾。沈忘尘能力虽高,却也深知暗箭难防之理,当时收了他的半成法力,扁他出门。 没想到,竟然混进了九元雪境,也难怪会出现在九元,九元是什么人都收,最后才会刷下一大堆人。 看常西平和文玉生的对话,沈忘尘觉得他两之间有勾当呢?想起自己那夜遭的罪,不借此好好整整白无雪和文玉生他就不是名满天下的蛊毒魔师,又毒又魔。 知道他们要去那,沈忘尘麻溜的跑向女弟子那边,翻了好几道墙才找到正在温书的白无雪。 那白无雪一见他,吓得脸色发白,即便是什么花容月貌此刻看起来也有点逊色了。 “你放一百个心,我不对你做什么,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白无雪道:“你有何事说便是,为何私闯宿院?” 沈忘尘不想和这个女人多嘴,伸手一抓把人提起就走,好歹是个女人他没像君止那样粗鲁的提着白无雪。 等到了环境幽美的瀑布前,沈忘尘丢开她,白无雪当下扯开好几步。 沈忘尘示意她看向瀑布之中,那两条赤/裸的身躯当即让他嘲笑了起来。文玉生啊文玉生,为了个女人毒杀他人自己却把屁股丢了,看你日后如何在白无雪面前抬起头来。 那白无雪一见,吓得说不出话来,愣在那看着。 沈忘尘看了一眼,嫌没趣就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发展使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只管坐在旁边看着就好。 人算不如天算。 —————— 沈忘尘待在房间里休息,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君止回来。他一回来,沈忘尘就上前询问事情如何,君止说是明日他会下山赶往淮南向沈梦南借五音塔。 沈忘尘一听,转身就奔到自己的屋子,不多时,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君止面前。 “你这是?”正在喝茶的君止有些懵懂。 沈忘尘提起身上的行李,笑道:“师父去哪,我就去哪,你要去淮南,我也要去。” “胡闹。”君止脸色一沉,搁下茶杯说:“此去不过一日路程,来回不过四五日,你何须跟着为师下山?还是留在九元上课。” “路程虽然不远,但这一路师父也需要个帮手啊!你看你生的这么好看,万一被什么鬼怪妖魔看中把你掳走了,你让我上那去找你这么好个师父啊!”不管如何,淮南一行他要去的,可不是去报复沈梦家的人,而是他知道沈梦南的德性,担心君止性子太软被拒。 君止说道:“不要胡闹了,听话。” 沈忘尘上前一屁股坐在君止身边,扯下发冠上的带子把他们的手缠在一起,说道:“你不让我去,我也不让你去。哼!你看着办吧!” 他怎么如此幼稚!这是君止当时的心里话,赢磊在心中虽然调皮却也是个严肃正经的人,但此刻,他像个小孩。 “你看着办吧!”沈忘尘抄起茶壶喝茶,悠哉的很。 ———— 当晚沈忘尘夸着行李搂着君止的手入睡,整个人像八爪鱼似得缠着君止,君止是一夜都没有入眠,沈忘尘倒是睡的很踏实。 沈忘尘睁开眼时,君止早已经走了,他坐起身看了看被放在旁边的行李,撅撅嘴。 慢悠悠的洗漱,换了一件紫色衣袍,背了刑天剑和行李,又去膳房拿了三个馒头在手里。 他以这身打扮出现在思乐殿中,众人齐齐不解,萧无机笑道:“你要离家出走吗?老兄。” 沈忘尘啃了一口馒头,说:“转告拓云尊,我师父昨夜把我上了,今早羞愧的逃下山去了,我,我要去把他追回来对我负责。” 他话一落,就有几个女子朝他砸书,纷纷说他胡言乱语,整个疯子一样。 萧无机默哀道:“你一路保重,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被砸的沈忘尘扫视了他们一眼,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 进来的莫少宇看他这一身打扮,当即笑了出来。“你个怂货!” “你们给我等着瞧。”说完,他就跑了。 “赢磊,你要是太寂寞可以多买点黄瓜。”后门的莫少宇跟了句。 ———— 赶路的沈忘尘邪恶的看向天空,暗道:师父,竟然你敢丢下我自己跑,那就别怪徒儿善做主张先给他们打招呼了。 此乃推倒师父第一步:先丢出大家都不会相信的假消息,给他们一点提示。 接下来,就是找回君止,再走第二步:公然挑逗。 想想自己的计划,沈忘尘兴奋的大笑,他从可从未有过这种计划,一旦玩起来还挺有趣的。 他的速度自然很快,但君止先行了好几个时辰,他估计是赶不上的,只能在淮南汇合。 赶到淮南时,正是人家吃晚膳的时候,沈忘尘找了挨着沈梦府最近的客栈住下,随便吃了个晚饭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天亮后,他独自一人出去了。 在繁华的集市逛了一上午,中午就找了个路边摊坐下,叫了一碗素面。 等素面的时候,有个男子坐在了旁边,他抬头一看,这人比君止更冷,像冰块一样。 “老兄。”沈忘尘敲敲桌子。 那人说道:“少侠,借坐。” “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心啊?”他才没有计较这人没有经得他的允许坐到自己这一桌,而是看他面色有点灰,想问问是不是没有心。 那人道:“是。” 沈忘尘点头,再仔细看他这一身打扮,穿的简单,头发尽数高挽,手中并无兵器,但他最独特之处在于额间那颗红色朱砂。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是捉妖师的弟子,江湖之中,唯有十二门派当中琼乐门以朱砂为记。 素面来了后,沈忘尘也就不问他什么了,但是琼乐门弟子在此,估摸着淮南不□□宁。吃完饭,再四处走走看看是有有什么怪事情,要是能碰到君止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昨夜西河又出现了死尸,那人啊!死的可惨了,眼珠子被挖了不说,就是耳朵、鼻子、舌头都给挖了,脑袋啊!几乎只剩下骨头了。”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放缓了吃面的速度,暗自思索。 “你说这也奇怪,自打三年前横行淮南的狐妖被南爷收服后,淮南城内接二连三的死人,这一个死的都很奇怪。挖眼睛、挖鼻子不算什么啊!还有人五脏六腑都没了,心啊!也丢了。” “可不是吗?官府派人彻查此案,至今都没个屁回应。说说这官府是干嘛的?有人说可能是狐妖回来报仇了,官府去请琼乐门过来收妖,结果你看,到现在,琼乐门的毛都没有。” 沈忘尘抬首看向对面正在吃面的人,想他难道不是琼乐门弟子吗?怎么听到这话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话的两人吃了面就走了,沈忘尘还在一根一根的吃,对面的男子要走时有个少年跑了过来,过来就是一把抓住这个男子,吓得沈忘尘以为有人要抢劫,差点拔剑出来。 “苏痕,你不告而别丢下我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这什么情况?看少年没有抢劫,沈忘尘端起碗立在一边吃,自然也不会错过看好戏的机会。但这一来就是这种,让他如何受得了。 苏痕道:“小少爷,苏痕只是奉命前来收服狐妖的,并不认识小少爷,也并非小少爷口中那个人。请你松手。” “不,我说你是你就是。在琼乐门,我们共度十年,你就是化成灰我沈梦落玉也认识。” 这不是沈梦南的幼子吗?沈忘尘喝着汤瞅着他们两,旁边也有人围了上来。大概都认识沈梦落玉,开始指指点点。 苏痕挣不开,便用了法术挣开,那沈梦落玉被袭击在地,只得抬首可怜的望着苏痕。 “南爷有过嘱托,让在下护着小少爷,但在下身为捉妖师,心在江湖。等了却狐妖,在下自当离开,奔赴他处。告辞。” 这个苏痕走的坚决,可就是把沈梦落玉袭击在地有点不厚道了,看在他也是沈梦南的种的份上,好心的上前把沈梦落玉拉起来,说道:“你没看出来吗?你苏痕师兄没有心,那还记着你啊!” “什么?”沈梦落玉大惊,清秀的脸写满了不信。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端着碗坐回去,说道:“亏你还和他同窗十年,竟然不知道他是个无心捉妖师。” 沈梦落玉上前挨着坐下,有些祈求的问道:“你是不是能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沈忘尘仰头喝下剩下的汤汁,随意擦擦嘴,拿起剑准备走:“我只是路过的,你要实在是在乎苏痕,不妨去找玄墨尊,也许他可以帮你。” 说完,他潇洒的扛着剑哼着歌走了。 ☆、捉妖篇捉弄 回到客栈,沈忘尘也不沐浴直接和衣裹着被子睡了,这一睡就是凌晨时分。 他起身渡到窗边,打开看了看外面星辰疏影,回头拿了刑天剑就往外跑。 夜间正是万物鬼怪行凶的日子,他这会儿出去,希望能遇到君止,毕竟按照他的性子是肯定会借此机会除去狐妖的。不过,想起他趁自己睡着后偷偷溜走,心中有气,等他找到他了,不好好挑他一回他就不姓凤。 他身影如魅穿梭在房顶之上,寻了明月星辰最亮的地方停下,撑着刑天剑坐在屋顶看着宁静的四方。 约莫坐了半个时辰,身侧东边传来妇人的尖叫声。沈忘尘当即起身追随声源而去,声音从一座民院传来。他赶到时,院子里已经横着一具尸首,他未看,只看着正在行凶的那个背影。 那人披着黑色披风,用帽子遮掩着头,不过,从这个背影可以看得出他是个男人,而非一个女子。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在乎自己的三不准则了,直接拔剑朝他刺去、 狐妖感觉到杀气,回首时,金光已到了眼前,他闪身躲过,扔掉被吸干的妇人。 一剑并未刺中,沈忘尘在空中翻身一跃追去,喊道:“狐妖,吸女人阴气,小心他日遭天谴,不得善终。” 狐妖的速度并没有太快,沈忘尘刚好能追上,落在他烟钱时,才发现黑帽子之中的脸是一张鬼脸。 “小子,最好不要坏我的好事。” 沈忘尘轻蔑的笑笑,将剑杵在房屋上,说道:“我沈枫做事向来不挨他人事情,即便有人要在我面前抹脖子,我都不会眨眼,甚至会助他一臂之力。但我却从来见不得有人遮遮掩掩的作恶,有胆量的学你爷爷我,光明正大的作恶。” “西域的蛊毒魔师也并不是什么好人物,怎么?今夜想要做个正人君子。” “哈哈!算不上正人君子。别废话,狐妖,看剑。” 二人在黑夜之中大战一百回合,最后也没分出胜负,倒是后来苏痕出现了,与他携手伤了狐妖左手,让他狼狈逃走。 —————— “一个无心捉妖师。”沈忘尘负剑立于月色之下含笑看着对面与冰霜相似的苏痕,在他看来这个苏痕失了心定是不会再理狐妖一事,肯定游散在四处做个挂牌捉妖师。但没想到,今夜狐妖出现时他也会出现,看他出现的及时,许是掌握了狐妖的作恶时间。“我以为狐妖一事你会袖手旁观。” 苏痕双眸冷霜,毫无半点表情的看着对面笑意不羁的男子,只道:“兄台剑法不正,似非十二门派中人。” 对苏痕的答非所问,沈忘尘轻轻一笑,他自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虽然此刻披着正派的肉体。“有眼光,不错不错。” 沈忘尘收起刑天剑,拍拍手准备走了,却又补充的说道:“九元玄墨听说过吗?他是我师父。若是碰巧见到了,替我转告他一声,我已经来了。” 说完,带着狂妄的笑声消失在夜色之中,苏痕看了一眼,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去。 回到房间的沈忘尘再也没有睡着,有一整天没有见着君止了,还杳无音讯。想想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滚了数次,猛地弹起,嘴角一扬。下床将刑天剑藏到床底下,立刻出了门。 他出门后才发现已到了天亮时,想师父竟然想了大半夜。 他笑了笑,越到屋顶上,快速穿梭在旭日下。 偷偷摸摸到了一座府邸,左拐右拐,翻墙又爬树才摸到一间闺房。进去时,女子正坐在妆台梳发,被发现时,女子惊慌的想要大叫,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封了穴。 “姑娘,借你的东西用用,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沈忘尘伸手连着凳子把她移到旁边去,也不顾姑娘答应与否直接寻了凳子在妆台前坐下。 翻出女子精致的香盒,打开看了看,问那女子是否是抹粉。女子眨眼应了,他立即对着镜子捣鼓起来。 旁边的姑娘由起初的惊慌恐惧到后来的惊疑,再到好笑。 且说沈忘尘这闹一处,正是借女子抹粉画了个妆:大红色嘴唇,赤炎眼影,粗粗的美貌,再于两腮处点了红痣。卸掉发冠,借用一根金簪挽起头发。 整个人只有两个字形容:妖怪。 显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这模样到底能吓死多杀人,反倒自恋的以为自己很美,足以和从前那副皮囊作对比了。翘个兰花指勾大眼睛,哼哼的画完眉间砂,最后大气丢掉笔。 转头看那姑娘,只见那姑娘紧绷着一张脸,他以为是自己太美,兴奋的去翻她的衣裳。寻了件黑色简装直接拢上,又找了剪子将衣裳剪坏。 “好了。”剪刀一丢,他满意的笑了笑,走到姑娘面前说道:“多谢姑娘,用完后,必完璧归姑娘。” 女子是无比崩溃的看着他。 沈忘尘没给人解穴直接走了,出了府门,头也没回的去下一家“借”了锣鼓。 —————— 清晨的街不似辰时末那般热闹,渐渐的有些人出门赶集,行路的人也多了。 本该是宁静的一片,忽的从旁边传来刺耳的锣鼓声,引得过客纷纷看去。只见沈忘尘身前挂着一个写着“寻夫”的牌子,手中拿着锣鼓,一头凌乱的悠悠走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个人好像是在寻夫。” “你看她穿的破破烂烂的,面色苍白,跟白无常似得。肯定是被夫家抛弃了,唉!” 沈忘尘喊道:“夫家个没良心啊!一夜春宵,竟抛下我这个弱女子,娶沈梦家的大小姐。没良心的负心汉啊!” 旁人一听便明了,沈梦家在淮南算是很大的世家,家主沈梦南又带着沈梦上下挤进十二正派之中,江湖人称他沈家主,本地人叫他一声南爷。沈梦南已算是德高望重之人,朝廷多年有意联姻,他都未接受。淮南人知沈梦家长女沈梦清清乃天下第一美人,就是皇上都垂涎其美色,却一直畏惧于沈梦南的势力而观望。 沈梦家未传出大小姐要成婚的消息,怎的忽然要与人成婚了? 若说何人会成为其女婿,大家都十分好奇,可若要真是这个人口中的负心汉,怕是让沈梦家丢了老脸。 沈忘尘不哭不悲,一路吆喝着。终是有人听不下去,帅着二十多让人带着他去了沈梦府大门口前,直接朝里面的沈梦南要人,而沈忘尘却乖乖的不说话了,有个大妈夺了他的锣鼓,使劲的敲着,势必要让沈梦南出来把那负心汉带出来。 这么一闹,沈梦南才出来,沈忘尘看着他,虽已经百多岁却还是他离开沈梦府时的中年模样,但比当年更加威风了,笑的比当年温和了。 “不知诸位清晨于我沈梦府前喧哗什么?若是我沈梦府有何处给诸位生了麻烦,还请告之,我沈梦南一定公正处理,在这赔个不是。” 那大妈喊道:“把这位姑娘的负心汉交出来,沈梦府在淮南算是名望家族,南爷您也为我们这些人做了不少事情,这个负心汉如何也不能成为您的女婿,将他交出来,给这位姑娘一个交代。” 沈梦南微微一愣,看向沈忘尘,笑道:“我家清清何时要成亲了?这位姑娘” 沈忘尘吆喝道:“我知道我逊色,比不得你家大小姐,可那能怎样?我爹他不是个好种,配了我娘生了我这个疙瘩货,这怨不得我。可你家大小姐勾引我家夫君,说什么我老我丑的掉牙,硬是要我夫君抛弃我。你女儿做的好事,你这个当爹的肯定不知道。我今天,不要你在这个赔不是,也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公正,我只要你把我夫君交出来,有什么事情咋们两口子去被窝里商量。但,你今天不把我夫君交出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拆了沈梦府。” 沈忘尘噼里啪啦的一堆,他那架势真是吓坏了跟来的人,以为他是个姑娘家的。今日不但讨不回夫君,还会被人欺负,才会跟来,哪知,她这一泼撒的有味有火劲。 沈梦南的脸色阴沉,道:“这位姑娘似乎与沈梦府有什么误会?” “误会?”沈忘尘嗤笑:“你把那负心汉揪出来咋们两口子见个面,是不是误会自然就明白了。” 这可是君止逼他的,怨不得他在这谣言了,都说了他不是个正派君子,做事嘛!自然不走正派路线。 沈梦南道:“好。不知姑娘夫家何姓?” “姓君。” “姑娘确定是这位?”沈梦南质疑道。 沈忘尘挑眉:“就是他。” 沈梦南犹豫了一下,招来男童让他进去请人,下方的人紧紧围着等着一睹这位负心汉。 沈忘尘双手环胸立在人群前方,他把自己画成这般模样,君止肯定是认不出他的。就等着看他待会儿如何戏弄他一番,让他知道抛弃他的后果有多严重。 ———— 当见君止一身干练的白裳打扮,沈忘尘浑身的毛都炸了,不是告诉他他这样穿着很俗吗?怎么下个山借个五音塔都要穿的如此帅?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了都。 旁人眼中的君止自然是一瞬便可迷倒他们的,个个看的呆若木鸡,吐不出半个字来。 沈梦南问了君止几句,君止低声说了几句,沈梦南的脸色才好了点。 沈梦南正要发话时,沈忘尘飞扑上前一把抓住君止的手臂,狼嚎道:“没良心的啊!有道是一日夫夫白日恩啊!为了那个狐狸精你竟抛了我啊!” 君止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浑然不知此人是何处来的,刺鼻的胭脂味让他皱眉,不适的伸手扯开他。 沈梦南自是后退了半步,大有避嫌的意思。 沈忘尘搂着他就是又摸又闹,反正就是不给君止正脸看。许是见这事情也丢人,沈梦南让他们二人进屋去谈,君止沉着脸拖着沈忘尘进了沈梦府。 到了府内,君止随意敷衍了沈梦南,便带着沈忘尘去自己的房间,才到院子他就把人从身上拔了下去丢到旁边,沉色说道:“闹够了,就要适可而止。” 沈忘尘无辜瞪着他,脸上的妆容花了一大半,看着君止身上带着自己脸上的胭脂,他心情舒畅了许多,却还是装无辜,道:“你弃我而去,如何对得起那几夜的共枕?” 君止道:“孽徒,再如此胡闹,为师非将你收入紫薇瓶中好好炼化你一番。” 起初,君止也不知是沈忘尘追来了,还真以为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却在他开口后认出他是谁。想想,也只有自家徒儿才做得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他又是无奈又是无措。 听到紫薇瓶,沈忘尘的神色僵硬了下,紫薇瓶可是炼化魔物用的神器,他本自魔道,若入了紫薇瓶非要丢了性命,想想都觉可怕。立马一扫无辜,免得受罪,咧嘴的大笑:“师父,你莫要将徒儿丢进去,徒儿怕那物。” “为师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看他如此玩闹,君止无奈摇头,他也真不会将他放入紫薇瓶中。此瓶魔气太多,凡人一入,必然是九死一生。他只是吓唬他,看此番跑来还给自己抹了黑,不有点点的教训日后如何训他? 君止脸色缓和,沈忘尘的胆儿也大了,上前说道:“师父莫要处罚徒儿,徒儿此番前来也是出于担忧,你看你生的如此惹人眼,被狐妖掳走了该如何是好?徒儿今夜给师父暖床,师父便不要生气了。” 本是打着戏弄君止给他长教训的,到现在已经无声无息变成了他沈忘尘受训了,可他自己浑然不知,还在好好讨好师父,只求别去紫薇瓶,他莫生气。 君止本就是喜欢这徒儿,见他像兔子摇着尾巴立在面前讨好,心中自是把那不悦消了去,笑意渐渐附上淡紫眼眸。“暖床便省了,快去将你的大花脸洗了,向沈家主赔个不是。” “嗯。”沈忘尘难得没有反驳,与他看来,此时气氛刚刚好,适合做点坏事。他一边看着君止一边伸手绕住他的脖子,戏弄之中又带着认真,说道:“师父,我好喜欢你呀!” 君止心若止水,自是多年不占□□,自是不知沈忘尘这话,同样他不认为自己的徒儿这句喜欢有别的意思,权当是他单纯的喜欢自己。这让他当初没有多加思量便收他为徒的心感到成功,这徒儿离回正轨不远了。 “进师父屋里。” ☆、捉妖篇亲吻 入了屋子,君止给他备水,沈忘尘一洗就脏了整盆水,一看吓了自己一跳,当时只顾着往脸上抹,这会儿开始想象自己上妆后的模样了。肯定被君止笑话了,那么丑。 整整一上午,沈忘尘就围着君止打转,君止也未出门只坐在屋内与他说话。问了五音塔的情况后,沈忘尘枕着君止的肩膀睡了,君止却还在沉思到底如何才能让沈梦南答应借他五音塔镇鬼祖。 简单的用过了午饭,沈梦南才将君止请到正堂谈话,沈忘尘随后跟了去,君止也没有办法,总不会将他捆在屋内,只剩下无奈。 恰好这一次,沈梦夫人也在,沈忘尘看她可真是眼红。想当年她是如何狠的把自己丢出沈梦家,心中焉掉的仇恨又上了心头,这些年他若真还是在乎仇恨,沈梦家上下肯定没一个人能活到现在。 “沈家主,鬼祖危及上河一带百姓,巫童镇已经被鬼祖摧毁,如今的上河鬼城正是修来尊师舍命在镇压。还请沈家主大义,借五音塔收服鬼祖,还上河百姓安宁。”君止说道。 沈梦南说道:“沈梦府与九元也算是有同门,九元有需,沈梦府自当鼎力相助。只是,这五音塔中关押着狐妖,借不得。” 坐在旁边的沈忘尘撑着桌子问道:“沈家主说五音塔中关押着狐妖,不知昨夜在外横凶的又是什么妖怪,看他一身臊味,可不正是沈家主五音塔中的狐妖吗?你这五音塔可收千个妖鬼,这才装了一个,怎的说借不得呢?” 沈梦南面色温和的笑着,那沈梦夫人却发话了,她说道:“在这还轮不到一介晚辈指指点点,你师父都未说什么,你说如此多岂不是丢了礼数?再说我沈梦府的东西,说借便借,说不借便不借,你能怎样?看在九元沈梦都是除恶扬善的份上,我沈梦府该借。只是家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又何必执拗呢?除了沈梦府的五音塔之外,就没有其余的神器了吗?” 沈梦夫人一席话,还真是跟当年一样瞧不起人,在沈忘尘心中,这两口子就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不过这沈梦南怕夫人他可是知道的,这沈梦府还是沈梦夫人说了算的,如此的话,借五音塔就难了。 沈忘尘看了一眼也有些为难的君止,知道他性子温和不善与人狡辩,他便起身说道:“借不借五音塔是你们说了算?而夫人也说的没错,除了五音塔还有其他的神器,只是这十二门派神器恰恰只有五音塔能镇鬼祖。也许我们九元为了私利会想方设法得到五音塔,但像莫老祖此般人物会说谎吗?沈家主有什么为难之处说出来,我们师徒替你们解决,只要将五音塔借一借就好。” 沈梦南的面色一直保持着温和,只是那沈梦夫人的面色随着沈忘尘的话在变动,一路精彩的厉害。 待沈忘尘话落,她说道:“你是来借五音塔还是抢?听你这口气,好像我沈梦府应该将五音塔给你。” 沈忘尘嘲嘲一笑,说道:“我师父能放下面子低声下气的借,可我没这个本事,你们借不借这五音塔我是拿定了。今日你们不借,他日撕破了脸皮,别说沈梦府的南爷如何大义,我也要让他们看看沈梦府的真面目。” 沈梦南起身笑道:“小兄弟莫要生气,我夫人只是担心狐妖未在炼化之前出来再次祸及百姓。莫老祖都说需五音塔一用,我该借五音塔给你们九元。只是,你们若是解决另一狐妖的事情,这五音塔我亲自送到九元,如何?” 沈忘尘笑了笑,果然还是男人好说话,他道:“早早如此,咋们何必撕脸呢?对吗?那成,我们师徒把狐妖解决,你亲自送五音塔去九元。” 沈梦南连连点头,君止虽觉沈忘尘此番无理的让沈梦南答应借五音塔,但好歹五音塔算是拿到了,他也心感欣慰,起身说道:“多谢沈家主了。” ———— 出了大堂,沈忘尘得意洋洋的摇着尾巴围在君止身边等他给自己奖赏,君止看着只伸手揉他脑袋,说:“为师真担心你惹怒沈梦夫人,你可知她出自何处” 被君止揉着脑袋,沈忘尘有些不适,脱掉后直直站着,说道:“管她出自何处,在我眼中都是个女人。师父,其实你啊!不必瞻前顾后,像他们这种人,好话是不行的,非要赏他们几句狠的。” 君止摇头。 沈忘尘理解君止,也着急他,他问道:“君子门出来的人都跟你一样温和吗?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如此。我看你大哥一张嘴狠的很啊!能把死人气活。偏偏你是能把活人气死。” 君止道:“你何时见过我长兄?” 沈忘尘仰首,说道:“见过啊!那年十二门派攻打蛊毒师的时候。他嘴巴毒,又不饶人。品行算是端正,没有不端的。” “你这孽徒,又在胡言。”当年攻打蛊毒师时他未去,一来他不喜杀生,那种腥风血雨的场面定不是他喜欢的。只是当年,徒儿也才十多岁吧!赢家人是如何才会让他去观战的。肯定又是在胡言乱语了。 沈忘尘撅嘴,不理这回事情了,说道:“师父这个沈梦府我们不待了,去我的客栈落脚,在那做什么都很自由,也不必看他人脸色。” “正有此意。” 师徒二人拿了行礼向沈梦南辞别,沈梦南以为他有所招待不周赔了不是,君止嘴上不好拒绝,那沈忘尘过来几句就把他打发了,沈梦南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回了客栈,沈忘尘换了破衣裳,出去买东西顺便把人家的东西还回去。 再见到那姑娘,她似乎没有早上那会儿恐惧了,反倒是好像在那等他。 沈忘尘放下东西,伸手挑起她的青丝,说道:“我漂亮的姑娘,谢谢你的衣裳,老天会保佑你的。” “公子你”沈忘尘凑的如此近,女子不免红了脸颊。 沈忘尘松手离开,走时给她一个飞吻:“后会无期。” 买了点吃的,沈忘尘在集市走了一会儿,在半路遇到了沈梦落玉,看他似乎再找苏痕。 “小子。” 沈梦落玉见是他,有些欣喜,说道:“大哥哥,我正在找你呢?” 沈忘尘微惊,问道:“你找我做什么?不找你的苏痕师兄了?” “我也在找师兄他,可师兄他有意躲着我。”沈梦落玉有些失落,下一刻又自己恢复了,说道:“大哥哥你昨日说师兄他没了心,那一定很厉害才看得出我没看到的。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沈梦落玉这孩子眼眸似水珠一般清澈,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一时失落却能自己恢复,对未来充满希望。看起来,挺可爱的,比莫少宇可爱多了。只是他跟沈梦府自当年起便无瓜葛,今时帮他算什么,他还没好心到这种地步。 “这事情我帮不了你,你要是被妖怪缠住了,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但找你师兄这件事情,我只能说对不起了。”眼看着充满希望的沈梦落玉又往失望的深谷跌,沈忘尘的心里就痒痒,他无极门中从来不进这种人,为何?因为他对这种人没有太多抵抗力。自己法力高强,能杀魔能除妖,又能上天入地,帮他们只是举手之劳啊!但他是个魔头,不能善良。 “真的不可以吗?”沈梦落玉道。 沈忘尘点头。 沈梦落玉咬唇,低下头说道:“那我去找师兄了。”说着,一个人走了。 沈忘尘回头看去,见他在人群之中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的。只是他为何不回沈梦府?他与苏痕之间的事情沈梦南知道吗?小小的人儿面对无心的师兄,要承担多少? ————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沈忘尘和君止同时在亥时末出现在大街上,在四处游走观察。 “狐妖今夜没有出来。”沈忘尘百无聊赖的说道。 君止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问道:“昨夜也是此时吗?” “嗯。我本来是想找师父的,对了,师父,你何时赶到的?” “今日一早才到。” “师父你的速度怎么这么慢?!”他以为君止早早赶到了。 君止看了他一眼,说道:“半途遇到穷乐门的门主,他受伤无法御剑回穷乐门,我便送他回去。因此耽搁了一些时辰。” “原来如此啊!那穷乐门门主受的什么伤?” “他说是被狐妖所伤,他的弟子已经追过来了,但不知人在何处。” 沈忘尘轻笑道:“苏痕确实也在这里,只是他好像躲着沈梦家的二少爷,只在晚上才会出来。” “你见过他?” “是啊!见过。师父,我看今夜还是没有什么搞头了,我们回去睡觉吧!明天四处走走停停百姓们怎么说这回事情,这件事情其实有几个疑点的。” 君止看了看天上的时辰,亥时过了,狐妖没有出现,怕是今夜不会出来。想着沈忘尘嗜睡便应下,带他回去睡了。 只是师徒共挤一张小床,未免有点挤了。 “徒儿,你怎又挽着为师的手臂?” “师父,我这是保护你,免得狐妖看你好看把你抱走。” “那你将你的腿横在为师身上作何?” “床太短了,必须横着。” 君止怎么记得他比沈忘尘高,都没嫌弃床短。 ———— “小弟弟,爷爷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沈忘尘厚颜无耻的蹲在一个七岁孩童面前,一边玩着他的发髻一边问话,与其说是在问话,还不如说是在挑这位小哥哥。 孩童眼睛纯澈,看着他有些畏惧,点点头。 “爷爷问你,知道狐妖吗?吃人心的狐妖。” 孩童歪着脑袋看着他,然后看向旁边看起来善良的君止,似乎是在求救。君止看了一眼跟坏人没什么两样的沈忘尘后,伸手将孩童拉到身边,沈忘尘起身抹鼻子,说道:“师父,他还没回答我呢?” “岂有你这种问法?一个孩童能知晓什么?”君止温言训了他一句,转首蹲下身摸着孩童的脑袋,说:“乖,回家去。” 孩童似乎也沉浸在君止的温和之中,含笑点头,又凑上前亲了君止的脸颊,掉头就走了。 而看到这一切的沈忘尘是炸了毛,瞪着眼睛看着孩童跑远,再回头看向君止,说道:“师父,这不公平,我也要亲你。” 对于孩童的亲吻,君止也有些意外,但他并不生气,发觉那孩子很可爱很单纯。且不知这是如何惹了自家徒儿了,他一个二十几的人还与孩童计较,真是幼稚、胡闹。 “莫与孩童计较。” 说着他便要走,去下一处看情况,而沈忘尘那是哪种宽宏大量的人,想着他的师父他自己都没亲过,却让给了一个娃娃,心中不平,他要亲。 他上前抓着君止的肩膀,把人一转,直接亲了下去,本来是要亲他脸颊的,哪知速度没有掌握好,直接亲上君止的嘴唇。他也没注意,撒手就跑了:“师父的味道好香呀!” 被亲的君止回神后红了脸,看着沈忘尘的身影,淡紫眼眸之中浮出一点点犀利的精光。 “这个孽徒!” “师父,快来呀!前面有死人耶!”已经消失在眼中的沈忘尘大叫,立在那走神的君止连忙上前。 ———— 君止赶到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而沈忘尘已经在看那男子的身体。 “是从河里打捞起来的,看他这样子死了很久了,身体都腐烂了不少。”一个披着蓑衣的老者说道。 沈忘尘掩上他的衣裳,起身说道:“多半都是狐妖作祟,心没了。”他看向君止:“师父你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大伙一听说是狐妖,很是焦急,交头接耳的在说什么事情。 君止上前,却被沈忘尘拦下,他掏出手帕给他,君止接过拢在手上才去仔细看。 沈忘尘拍拍老者的肩膀,问道:“你是在这河中打鱼还是载物?” “我是沈梦府的奴才,加在护城河的上游,每日早晨都需要从家中乘船去沈梦府。今早到了这里发现河上面浮着尸体。” 沈忘尘看着他,大约五十岁左右了,也没什么奇怪的,更没有独特的地方。看他身上挺干净的,就是带了点很奇怪的味道,好像有点臊/味,但他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君止看后,起身说道:“这人应是死了几日后被扔进河中,他身体并未发胀,估计是今早被扔进河中的。” “我师父就是聪明!”沈忘尘夸了一句,没有再理会老者。“师父,你说他是狐妖所杀还是什么?” 人们紧张的看着他们师徒,都很在意这件事情。 君止说道:“他身上有狐妖残留的气味,但狐妖双爪锋利,若是在掐他脖子时会无意留下血痕,但他脖颈上除了指印并无其他。而且,他心口的位置是用锋利的刀切开,而非双爪。于此可以推断出,狐妖确实被沈家主收服在五音塔中,但有人借狐妖作恶,或者,有人与另一狐妖联合。”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一个妇人紧张的说道。 君止道:“大家不必担心,待我将此事与沈家主说,他会想法捉拿此人。另外,捉妖师也赶到淮南城,相信他会暗中保护大家。” “唉!你说这是什么事情啊!一个狐妖已经害了不少人,如今又来一个。”那妇人埋怨道。 沉思的沈忘尘看向老者,问道:“老伯,你每日来往护城河,可还发现其他尸首?” “多,隔三差五就遇到一个。唉!我这一个老头子了,也指不定那天也死在这河里了。”老者叹者转身走了。 沈忘尘看向君止,正是此刻,沈梦落玉过来了,他走近一看,说道:“这不是原叔吗?” ☆、捉妖篇重逢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6节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和君止齐齐看向他,沈梦落玉蹲下身子一点也没嫌弃男子的模样,伸手附上他的脸颊,说道:“原叔叔,你这是怎么了?原叔叔。” 沈梦落玉的声音渐渐喑哑下去,不出沈忘尘的意料,这孩子当场哭了出来,看来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旁人也看的揪心,上前劝阻沈梦落玉也没停下,弄到最后还是沈忘尘封住他的穴,看着泪眼汪汪的他说:“哭什么哭?还是不是个男子汉了?死了就死了呗!你哭能把人哭活吗?” 沈梦落玉委屈的看着沈忘尘,那双眼睛里不断有泪珠滑落,滴答的滚在地上。 君止上前说道:“徒儿,替他好好安葬此人,我们回去再说。” 沈忘尘本想拒绝葬他,但师父的话不得不听,他只好找了席子过来将人裹着弄到荒芜之地把人埋了。 ———— 回到客栈他才发现沈梦落玉和他一个客栈,还那么巧合的是隔壁,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和君止说话,看他那双眼睛许是哭了许久。真不明白何必为一个死人如此伤心?人死就是死了,哭哭啼啼难道还能把人哭回来吗? “事情处理的如何?”君止问道。 “安葬的很好,没有亏待你叔叔。”沈忘尘闷闷的说道,径自的提壶倒茶:“人死是天命,活着的人何必哭的如此伤心欲绝?他仅是你叔叔,并无亲属血缘关系,但若那日你爹魂归西天你还不得跟着去死。” 听得这话的君止警示的看向他,说道:“你这人如此轻视人之生死。” 沈忘尘喝了口茶,也没理会君止的警示,只说:“死既是生,生既是死。有生有死,修仙道多的是几百岁的人,却有几个活上千年,与天同寿。九元老祖年近五百岁,可他也逃不过一死。所以啊!人死没有好伤心的。” 沈忘尘此番话让君止有些吃惊,他二十几岁的人如何看出此理,他虽对人的生死也有类似的见解,却从未与人说过。而这席话从他嘴里出来有一种这是旁人的感觉,他的徒儿何时变成这般模样。 沈梦落玉说道:“我是被我原叔叔照顾大的,三年前我们回沈梦府之后,他便留在沈梦府,而我留了几日重回穷乐门。前段时间,我听说苏痕师兄在这里便赶回来,也偷偷看过原叔叔,但那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可今日他却死了。” 沈梦落玉终究还是个孩子,想法不能喝沈忘尘比,他已经七老八十了,生死早已看破。 看他如此,沈忘尘觉得心烦,他一向对孩子最没办法,只得交给君止自己去睡觉了。 —————— 等他醒来,天已经是酉时了,出奇的是君止没有出门而是坐在一边打坐。沈忘尘心思再起,蹑手蹑脚渡到他身边,伸手想摘掉他的发冠,谁知君止忽然挣开藏着精锐的眼眸,抬手挡去。 二人便在屋内打斗起来,从屋内到屋外,一直到太阳挂山头才停下。 君止一手负背一手帖腹立于船头淡漠的看着对面撑着划船人竹竿的沈忘尘,余晖落他紫衣上,一头青丝也被染上余晖之色。 沈忘尘邪魅的笑看君止,说道:“师父好厉害啊!我险些没接住你的招。” “你还需多加勤练。” 沈忘尘不羁的笑了笑,将划船人赶走,划着船逆行。 一路上都是民舍,包括沈梦府的后门也在这条路上,沈忘尘和君止看了一眼继续前行。天色黑下来,他们才赶到护城河的尽头,只是上方哪有什么民舍,倒是有一家废弃的房子。 抱着看一看的心思,二人上了岸,踏入小院。房子一家倒塌了不少,看这样子是有很多年都没人住了。那个老者说他住在上游,难不成他是鬼吗?想想都不可能,是鬼他早认出来了,而且,他也不是妖。看来,他是被谁利用了。 “要进去看看嘛?”沈忘尘指着破门说道。 君止看了一眼四处,隐隐发觉其中有妖气,伸手将沈忘尘拉到身后,沈忘尘不解正要问时,君止已经将手伸向了破门,他要问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咽喉。 君止推门,只觉里面有什么挡着推不动,便用了点力气。等门打开时,一股浓浓的恶臭味传来,伴着一双手伸了出来。他反应的很快侧身躲过,也不忘拉走了沈忘尘。 那人正是沈忘尘遇到的那个黑衣人,沈忘尘一眼就认了出来。看他想跑,沈忘尘撒开君止就追,不忘唤出自己的小扫帚。 “师父,跟着他。”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将他包围住,于树林间打斗了数个来回,那人虚假攻击君止却趁君止闪躲之际溜走,速速消失在树林之中。 “师父,”沈忘尘抓着君止的手腕,担忧的说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当时那人的手离他只有半尺的距离便会掐住他的脖颈,幸好他只是假攻自己才没事,但看沈忘尘如此担心心中也有些余悸,说道:“无碍。去那屋子看看。” 瞧他没事,沈忘尘这才放心,跟着他折往屋子。 回到屋子后,苏痕也在里面,他似乎也跟过来了,见到他,沈忘尘就说道:“苏痕,人家落玉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你还有兴情在这捉妖吗?” 苏痕面色如霜,淡漠的说道:“在下与二少爷并不熟悉。”他看到君止,忙的作揖道:“弟子苏痕见过玄墨师叔。” 沈忘尘被他的绝情惹得不悦,可更多的是对他对君止的称呼,这个臭小子叫君止师叔,把他叫那么老干嘛? 君止说道:“你师父让我转告你一声,早日除掉狐妖,带你师弟落玉回穷乐门。” 苏痕似乎有些吃惊,道:“二少爷他?” “没错,他是你师弟,你倒是什么都给忘了。”沈忘尘道,想起沈梦落玉那个模样,一个人找他三年,心中为他愤愤不平。 君止说道:“有何事你与落玉应当面对面谈谈,你师父很担心你们二人,希望你们相安无事,无论过去谁对谁错,都是过去了。” 苏痕一听这话,心中诧异。 沈忘尘也没跟他叨叨,将屋子看遍,发现里面有干枯的尸体,也有只剩下骨头的骨架子,还有几颗腐烂掉的心和眼珠子。 他们看后并未立刻议论,而是立刻趁天还早先回客栈。 ———— 沈梦落玉一见苏痕就将今日原叔的死发泄了出来,搂着他哭了许久,沈忘尘和君止坐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等他们了却个人私事。 “三年前为何不告而别?说好了等我回来看完我爹,我们一起去捉妖吗?”沈梦落玉声音沙哑的质问眼前的故人。 苏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是冷漠的陌生,没有一点的熟悉,他启唇说道:“我是有一师弟,他叫灵儿,却不是二少爷你。三年前,我便独自出穷乐门游走四方,也是今年才回穷乐门。二少爷,许是认错人了。” 沈梦落玉道:“你是不是叫苏痕?痕迹的痕,这个痕是我给你取的。” 旁边的沈忘尘惊疑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怎么这个苏痕和沈梦落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啊?苏痕的名字竟然是沈梦落玉取的,这也太让人好奇了! “我八岁上穷乐门,途中遇到被怪物抓伤的你,我看你可怜便祈求原叔叔带你上穷乐门。你说你无名无姓,我便给你取了名字。苏是沈玉的简称,而痕则是“寒梅忍雪痕不生,香尽腊月又一春”的意思。”似是苏痕的完全忘记让沈梦落玉感到无助和痛苦,他的眼泪在眼中打转,迟迟都不肯落下,他倔强的在给苏痕找回丢失的记忆。 “你我多年同窗,我们一起努力,熬过寒冬春夏。去年,我们还学了一套剑法,是师父传授于我们的,需要我们二人心意相通才可发挥其最大威力。” 沈梦落玉这模样就是沈忘尘看了也觉得他可怜,心里不免想帮他一下,只是这种事情他只是个旁人,插手了那就是多管闲事。只希望苏痕能记得沈梦落玉的好,莫再此番冷着一张脸对着他。 想想,他不由看向身边的君止,还是君止这种冷漠好,不冰不热,恰到好处。 这沈梦落玉如何说,苏痕都未承认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的,记得的是沈梦落玉对他的恩情,并当着沈忘尘和君止的面允诺即便付出性命也会护他安然。 追了三年的沈梦落玉听了这话,当时黯然神伤,坐在那一声不吭,连着叹气。 沈忘尘拍拍他的肩膀就带着君止走了,他们是个局外人,沉默点好。 ———— “师父,你觉得苏痕是落玉口中的师兄吗”叼着筷子的沈忘尘忍不住问坐在对面用房的君止,苏痕的反应完全不像是沈梦落玉的师兄,好像从未认识过。 君止咽下口中食物才说:“我见过苏痕和落玉,是在五年前灵珠子道长寿宴上。那时,灵珠子道长将他们二人带至我面前给我祝酒,我便记下他们了。若说五年前的落玉如三月的桃花,灿烂而安静,苏痕便是他身边的一道暖阳,罩着他护着他。二人在穷乐门是出名的一双人,都知他们得道后会下山恣意五湖四海,收服各地妖怪。” 说着,沈忘尘第一次在君止的脸上看到一抹感叹,只闻:“不过五年时间,这一双人便散了。年少的承诺经不起岁月的推敲,至今,也只有落玉还记得他们过去许下了什么。” “师父你在感叹岁月吗?”沈忘尘低声问道。 君止摇头,举起筷子继续夹菜,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沈忘尘不由暗自揣测他的心思,到底是因为那两晚辈的事情惹了他的情绪,还是他自己忽然对岁月这玩意有了新的看法? 君止不言,他也不多话,埋头刨饭。 饭后,沈忘尘将苏痕架到房间,摆了两张凳子围坐在床边,他坐在床上扣着脚丫子的脚趾甲,君止和苏痕则坐于凳子上。 正要开始谈谈狐妖的事情时,沈梦落玉进来了,他自己搬了凳子在苏痕身边坐下,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明媚的笑意,只是沈忘尘看得出这背后的勉强和倔强。 “我们昨夜与狐妖交过手,他道行不深,只是有些狡猾。那间破屋子里估计全是他挖来的眼珠子和心。苏痕当时也在,不知有什么想法?”沈忘尘道。 苏痕道:“我与他交手不下五次,次次却被他逃走。只是,我发现他并非是狐妖,而是人,只是身上沾了许多狐妖之气。” 沈忘尘微惊,下一刻又明白了,君止却说道:“如此说来,落玉的原叔叔并非死于狐妖,另一方面,也就是说,狐妖确实被镇服,是真有人借着狐妖的名号在谋私利。”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沈忘尘笑道:“师父昨日看过原叔的尸体,无论是脖颈上的指痕还是心口上的裂痕,都可以肯定,这一起狐妖祸乱是人为。而淮南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想不难猜。” 沈忘尘的话到一半,说的不清楚,但君止却是明白了。 沈梦落玉问道:“东城童家家主一直都想做淮南之主,据说两年前曾与我姐联姻,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们把婚事退了。会不会是童家的人啊?”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真相敲他脑袋,可童家似乎也不排除在外。 君止道:“去童府走走。” “好叻!带上苏痕,他能辩妖识鬼。” ☆、捉妖篇醉酒 四个人带着一点点的薄礼便上了童府,童家主本是不见,但沈忘尘非要见,这才入了童府。只是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吐血的人。 “这不是偷姑娘胭脂的公子吗?”女子好笑的看着沈忘尘,穿着一身简装,倒不似那日那个人了。 沈忘尘微微一愣,老脸还是有些红了,不好意思的移到君止身边,君止了然的说道:“徒儿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沈梦落玉和苏痕都不解的看了一眼在拿君止长发遮羞的沈忘尘,他这模样,怎看怎觉得奇怪? 那女子看沈忘尘此刻如此害羞,他师父有出面道歉,那芝麻点的事情也不计较,拱手笑道:“童府大小姐童扶瑶。不知几位来我童府有何贵事?” 沈忘尘借着缝隙看着童扶摇,真觉自己那日走错了门,入了童府还拿了童家大小姐的胭脂。如今见面,真的是臊的脸汤。 君止说道:“淮南城中狐妖横行,我等正为此事烦忧,有几处不明之处想请教童家主。” 童扶摇笑了笑,说道:“家父不在,半月前便出门押货去西域了。听我爹说,会在那边待上一年半载的,跟无极门打打交道。” 无极门?还在害臊的沈忘尘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眼睛瞪大了一圈,警惕的看了看四处的人。 算算日子,他被雷劈死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他的灵魂不在,按理说算是死了。无极门的人不该借此离开无极门吗? 苏痕说道:“无极门乃是十二门派的共敌,天下人都恨之入骨。蛊毒魔师更是遭人唾弃,他所犯下的罪恶前所未有。童家还与他们打交道吗?” 童扶摇面色如常,并未觉得什么,只笑道:“这位道长有所不知,我童家做买卖从不问正邪是非,只管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她瞥向君止,又说:“这位,”她有些不知如何称呼君止,看了一眼沈忘尘。 沈忘尘自是不会让人把君止叫老了,便丢掉君止的头发,说道:“叫他哥哥就好。” 童扶摇当时便笑道:“那我岂不是长你一辈?” 被调戏的沈忘尘呵呵的依着君止沉默,反而看向旁边的苏痕,许是童扶摇的话让他不悦,这会儿正是阴着脸。再看看沈梦落玉,他还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如君止所言,是三月的桃花一般,看着都让人喜欢。 童扶摇和君止说了几句,请他们四人去大堂坐着谈话。 “狐妖这事我也知道,并与官府协作捉拿过她,只是沈梦府南爷道行高深先于我们一步抓获狐妖。之后,淮南城确实相安无事,并无狐妖的身影,至于不断有人死去也是今年的事情。而这次,官府并未出动,南爷也没出声说如何解决这回事情。”童扶摇一边玩着茶杯一边说。 沈梦落玉说道:“我爹为何没有出声呢?他一向都以保护淮南为己任的。” 看着沈梦落玉单纯的样子,沈忘尘心里嘲笑,笑沈梦南和他夫人竟然生了这么个孩子,与他们两口子真是有很大差异!“南爷到底有没有这样做谁知道呢?落玉啊!你啊!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沈忘尘语重心长的说,沈梦落玉觉得奇怪,但苏痕也说道:“沈家主从三年前开始,已经很少出府,他在府中做何事,唯有沈梦府人知晓。” 自己的爹同时被两个人说,沈梦落玉不开心的瘪嘴,双手托着下颚看着茶杯里的倒影。 君止道:“切勿背后胡言。” 沈忘尘看向他,说道:“师父就不要在说什么正派人士如何如何正直了。沈梦南这个人究竟怎样,除了他夫人就属我最清楚。” 沈忘尘这一席话引得四人瞩目,个个神色不异。 被他们如此看着,沈忘尘脸不红心不跳的端起茶杯玩弄,自个儿说道:“他帅十二门派屠杀蛊毒人,更领昆仑山一场正魔大战,说的是惩恶扬善、替天诛魔,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那个知道?没有昆仑大战如何成就沈梦莫家二位道祖。” 沈梦南当年风流,沾了多少女人,最后逼死了多少人。她娘是个万人糟蹋的妓/女,被抛弃后撞死也没人指责,反倒是那些民妇无一不被处死。他自己却逍遥的活着,还活了这么久,娶了吴东太白司慕北的女儿,生了沈梦清清和沈梦落玉。 反看他,被送到沈梦府,他夫人让他将他送到后院,他听从,日后对他不闻不问。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后来被丢出沈梦府。 沈梦南一定以为他死了,在昆仑时,他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并在那时断他一根肋骨以作报复,若非当时情急,他怕早早死在自己的蛊毒下。 沈梦落玉的说道:“昆仑一战我也知道,我爹也受了伤,回来修养了好几年。他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位负责的父亲,并且很疼爱我和我姐姐。” 童扶摇忽然说道:“听二少爷这么说,我倒记起来了。都快半年没见着你姐姐了,半年前她不是说她快要成婚了吗?” “咦!”沈梦落玉微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姐姐没有对我提起这事情,而且,这次回来,我好像也没见到我姐姐。” 童扶摇轻笑,说道:“唉!其实啊!你们大可放心,南爷是没有问题的,整个淮南城都知道他的为人。唉!”她伸手敲敲沈忘尘面前的杯子:“你们要查这案子,带上我呗!虽然我不是什么道长,但我的真的好想去穷乐门啊!十年后,我也是一位捉妖师。” 这个事情沈忘尘已经烦了,再带上一个女子他会更烦,便说道:“你个姑娘家家的跟着我们一群男人跑什么跑?也不担心你爹回来后担忧。师父,就这样吧!我想我们应该去沈梦府走一趟。” 被贬的童扶摇不屑的哼了声。 ———— 出了童府,沈忘尘让苏痕送沈梦落玉回客栈,他们师徒则折往沈梦府,这次他们可没走正门而是翻墙走了后门。 到了后院的屋顶上,君止的眉头皱了,沈忘尘有些不解,问他为何才知后院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恶臭味,等他嗅到了差点将今日吃的全都吐出来。 “什么东西这么臭?”受不了的沈忘尘扯下衣裳撕成碎片堵住鼻子,又给君止扯了中衣的布片让他蒙着鼻子,他可真不像看到君止堵着鼻子的样子,自己的丑态给他看就好啦! 二人下了屋顶在院中走了一圈,屋子都空着,角落里挂着蛛丝,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人居住。但这里始终弥漫着恶臭味,沈忘尘干脆拔了布片靠着嗅觉找这味的源处。 找了不久,他看到藏在树荫下的枯井,当下便大叫。正在别处的君止闻声赶来,沈忘尘指着枯井说道:“师父,这味和上游那间屋子里的味是一样的,在井里。” 君止上前,见树枝碍事便让沈忘尘劈掉,沈忘尘只得听从师命。 等将树枝尽数除去后,井口布满了阳光,沈忘尘和君止安静的立在那,互视一眼看是否要下去。 “师父,我去吧!” “我去。你在这看着。”君止并未给沈忘尘机会,径直化作一道白影入了枯井。 慢一步的沈忘尘暗骂自己,这才跑到枯井口喊道:“师父,你小心一点。” 他的速度竟然赶不上君止,看来他真的老了。 等了许久,久到沈忘尘就要下去看看情况了,君止才出来,只是他怀里托着一位妇人。 “师父。” 君止没有回答,径直将妇人轻轻放到枯井边,那妇人还未死,只是也快死了。 “清”妇人呢喃道。 沈忘尘听不太清楚,将君止安置在旁边,自己蹲下身凑近。那妇人道:“大小姐,救她” 沈忘尘眉头一皱,等要问什么话时,这妇人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一手枕在头下。沈忘尘看去,知她是死了, “师父,她死了。” 君止缓和了一些,上前看了妇人一眼,发觉枕在她头下的手中握着什么,于是命令道:“徒儿,打开她的手看看握着何物。” 沈忘尘言听计从,转身去掰妇人的手,废了些力气才打开,是谁的小手指。 可把他吓了一跳,起身窜到君止身后说道:“师父,徒儿好怕啊!断指,断指啊!” 君止自是看到滑落在地上的手指,伸手拍拍搭在肩膀上的手,说道:“没事,师父在这呢!” 沈忘尘方才只是作怪而已,他哪里怕什么啊!可听到君止这话,心里暖暖的,像灌入一碗小白汤一样,情不自禁的看向君止的脸,弱弱的说道:“师父在,徒儿就不怕啦!” 君止点头,扯下遮掩鼻子的布片上前拾起那根断指,正在仔细看时,沈忘尘听到另一边传来的脚步声,看似正往这边走,连忙带着君止走了。 —— 看着血肉模糊的断指,沈梦落玉那张脸蛋煞白一片,恐惧的揪着苏痕的衣袖,话都不敢说。 沈忘尘用筷子戳着断指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总结的说道:“我们应该从落玉的姐姐身上下手找这一位狐妖。你们觉得呢?” 苏痕道:“童小姐今日说过,她已有半年没有见到大小姐,也许,大小姐并不在淮南城中。” 沈忘尘说道:“她说没见着难道沈梦清清就不在沈梦府了吗?那个妇人也才刚刚遇害,嘴里念着沈梦清清,我敢肯定沈梦清清一定在沈梦府。至于在沈梦府那个疙瘩里,也许,落玉可以帮忙找找。” 沈梦落玉为难的看向他,道:“可我不想回沈梦府。” 看他这样,沈忘尘把筷子一丢,一屁股坐下去,说道:“那是你窝你不去要去哪啊?整日黏着苏痕也不是一回事啊!”他对沈梦落玉如此黏着苏痕很是不满,他不喜欢苏痕,横看竖看都不喜欢。身为沈梦落玉的哥哥,他还是希望他好好的。 被呵的沈梦落玉一时沉了脸色,阴郁的低头,又悄悄的抬首看苏痕,明媚的眼中浮出层层失望:“我爹他反对我和师兄,我若是回去了,一定再也见不到师兄了。我不要以后看不见师兄,我不要回去。” “你小子”没想到沈梦落玉看起来唯唯诺诺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后,如此固执,敢叛道。沈忘尘这时心里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但他这样真不是一回事。 一旁的君止说道:“落玉不想回沈梦府就不要勉强于他,找大小姐的事情,我们可以明日登门询问,再做打算。” “师父说这样那就这样做咯!” 四人吃过晚饭,都回了屋子。沈忘尘缠着君止给他修理脚趾头后拉着苏痕出去喝酒了。 ———— 坐在屋顶上,沈忘尘闷喝了一壶酒后才开始说话,他道:“苏痕,其实,我很不喜欢你。” 苏痕抿着酒没有回答,只是冷漠的看着天上的孤月。 “落玉的心思我知道,不管你们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你们之前感情多深,至少现在,你没有资格做他师兄。一个师兄是不会把自己的师弟都给忘了的,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没有心,后来才知道你也失忆了。丢了心对落玉冷漠我理解,但你完全把他当做陌生人就很让我生气。” 沈忘尘这次是真的较真了,他挺喜欢沈梦落玉的,比喜欢莫少宇还要喜欢。许是这娃娃比莫少宇弱势才勾起他心窝子里的保护欲,加之,他们都是一个爹。他如何不为苏痕对他的态度而生气。 苏痕淡漠的说道:“我说过我不记得三年前的事情,二少爷的事情,师父只字未提。” 喝酒的沈忘尘内心喘起一团火,紧紧捏着酒杯说道:“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兑现你的承诺,护落玉一世安然。”说完,他提壶对月喝下,将内心的火苗浇灭。 苏痕的师父为何没有告诉苏痕落玉的存在?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猜到了。绕来绕去,都是这些正派人的作风所为。他沈忘尘一定会找那老头子讨个说法,否则他枉称魔师。 沈忘尘这一遭喝的有点高,回去是被苏痕架着的,一路把他当做君止搂着,痴痴笑笑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君止把人接手后,想将他扶上床给他洗漱一下,却被沈忘尘一个用力把他丢到了床上,脑袋直接磕到墙壁,疼的他眉头一皱。 “师父,我很早就想把你上了。”醉酒的沈忘尘完全是个疯子,把人粗鲁的丢到床上后直接欺压过去开始扯他腰带,就这幅模样便足以让君止惶恐。 “赢磊,你”君止何时知道沈忘尘的心思,今夜知晓后,害臊也来不及,伸手将他推开,却又担心力大伤着了他。一时间,身处两难境地,左右不是。 扯了好几下,腰带没被扯掉他倒被腰带缠住了手,心烦的挣扎,也不忘抓着君止的肩膀防止他逃跑:“师父,你就从了徒儿吧!徒儿日后一定听你的话,把你高高供着的。先亲一个。” 看着沈忘尘撅嘴嘴巴亲来,被压着的君止脸一瞬发红,垂眸侧头让沈忘尘亲着了脖颈。沈忘尘像是猪一样拱着,哪里是在亲,分明是在啃人。 被啃疼的君止几次发出疼痛的声音,他犹豫的揪着沈忘尘的手臂,几次再将他扯开。心里也念着清心咒。 “嗯!”沈忘尘啃了够,抬头掰过君止的脑袋朝他眼眸亲去,这一次是真的在亲,带着温柔。一手滑进衣内,冰凉的身体让他兽性大发,抬首吼了声:“师父,师父。” 清心咒君止是念不下去了,睁开眼眸时,眼中是一片冰冷的严厉,就是脸色也不由的冷酷了起来。只见他伸手一拍沈忘尘的肩膀,正要作孽的沈忘尘就被拍飞了出去,也扯下他的腰带。 君止起身将要摔在地上的人接住,沈忘尘眩晕的动弹不得,任着君止将他放在床边用腰带将他拴在床栏下,迷迷糊糊的还不忘说要上了师父。 君止板着脸看了看醉的不清的徒儿,用脚踹踹,沈忘尘嗯嗯了声栽倒在地,没有失去自由的手却还在摸索什么。“师父,你好香啊!”四处摸索的手摸到了一只鞋,他当是君止立刻拽到身边直接亲。 这一幕君止看的何止是崩溃,他无声叹气,脸色的严厉缓和下去。待得柔和后才脱掉外套换了沈忘尘手中的鞋子,沈忘尘本是不肯却耐不过君止,却在嗅到熟悉的气味后兴奋不已,捂着衣裳就睡了。 “孽徒!”君止气不过伸手戳他额头,无奈摇头起身取下被褥给他盖着,他就坐在桌边看守。 ☆、捉妖篇清清 沈忘尘一大早就挣开了两只桃花眼,因为宿醉引得头痛的他皱眉轻呼难受,暗道下次再也不喝多了,不就屁大点事情吗?竟然喝醉了。 真娘的疼死我了! “喝水吗?”正在他心烦时,头上传来温润的声音,他瞬间就清醒了,抬首正好迎上君止那双平静的紫眸,鬼使神差的眨眼看了好几眼才点头。 君止伸手将他扶起,将水送到他的手中,沈忘尘接过水就往肚子里灌,足足喝了三杯水人才缓和过来。 “渴死我了。谢谢师父。”沈忘尘咧嘴大笑,将杯子还给君止。 君止面无表情的接过杯子,起身说道:“自己解掉束缚起身。”音落后,他人朝着桌子走去。 沈忘尘也没注意到君止今日的不对,只在这会儿觉得屁股发凉,想看看坐了什么东西,一看才发觉自己坐在地板上,再一看自己的左手竟然被绑在床栏上,手腕被腰带磨红了一大片,心里十分惊疑,难道昨晚遭贼了吗? “师父,昨夜遭贼了吗?”沈忘尘一边问一边费力的解被打了死结的腰带,浑然不记得自己昨夜撒了酒疯欺负自己师父。 坐在桌边的君止侧首看他笨拙的解着腰带,又是好笑又是生气,昨夜如此顽劣对他,可得让他受点罪才行。但想想他喝醉了,做事不经大脑,心里舒畅了些。 他沉默着起身上前蹲下身替他解腰带,说道:“下次不要在喝醉了。” 沈忘尘脸上是大写的懵懂,看着君止的脸十分不解,他昨夜做什么事了吗?可他一向不撒酒疯的,喝醉了找个地方窝着睡一觉就好,他不信自己几十年的习惯会因为君止而改变。 可无意看到他脖颈间鲜红的红印时,大叫道:“师父,好大的蚊子呀!竟然把你脖子咬成这模样!告诉徒儿它在那,我非弄死它不可。” 正在解腰带的君止的手顿了下,暗自叹气,侧首看向一脸杀气的沈忘尘,语气柔和的说道:“为师已经拍死了。” “咦?” “他若再来,为师定将他丢入紫薇瓶中炼化。” “师父何必自己动手呢?徒儿来就好。”看腰带解下,沈忘尘抽回手看了看,都磨破皮了,他委屈的拿给君止看,非要他吹吹。 肇事者的君止淡漠的看了一眼,敷衍的吹了一下,沈忘尘不依不饶,他连续吹了好几下,只觉嘴都要软了。沈忘尘越来越有劲,拉着他要他亲,这次君止脸颊微红,脑子里浮出昨夜沈忘尘埋首在脖颈间的一幕,脸唰的红了。 看到这的沈忘尘忍着大笑的冲动,抽回手自己给手腕“啵”了一声,余光偷偷撇着君止的脸颊,暗道:师父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啊 !好想欺负他! 他跳起来扯下袖子,活动了筋骨,才说:“师父,今夜睡觉前我拿点熏香吧!这蚊子可真歹毒啊!把你咬成那般模样。” 君止悠悠起身坦然自若的去桌边坐下,沈忘尘跑过去给他捏肩,一幅讨好的样子。“徒儿昨夜喝醉了,师父肯定很辛苦,不然也不会用你的腰带把我拴在床边。徒儿给师父捏捏肩,师父昨夜辛苦啦!” 君止昨夜何止是辛苦,简直就是苦不堪言。好不易看他睡着了,自己心里又乱成一团麻,等他平息了自己,沈忘尘又开始撒疯,喝了三壶水,还说他是蛊毒魔师,他师父是第一美人折腾到天亮才歇下,他也才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 不累是假的,可他有些心虚。 ———— 用了饭,师徒二人带着苏痕一同去了沈梦府,为何要带着苏痕,沈忘尘为的就是看看沈梦南或是司慕婧可与苏痕失忆有关。 出来迎接的是司慕婧,她依旧冷着一张高傲的尊容,看谁都不在眼中,只是在见到苏痕时脸色变了一下,那一幕被沈忘尘捕捉到了,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不应该在找狐妖吗?怎么又来沈梦府?” 沈忘尘捏圈,又缓缓松开,说道:“前几日护城河里死了个人,模样十分惨,据说他是二少爷身边的原叔。不知道,夫人可知府中少了一人?” 司慕婧瞪向他,说道:“落玉三年未归,原叔一直都陪着他,何时回来过?” “也就是说夫人并不知道原叔死了,”沈忘尘掏着耳朵说道:“夫人不知原叔死了,那南爷也一定不知道。不过,今日南爷去了何处?怎没有出来啊?” 司慕婧道:“老爷身体抱恙,正在房中歇息。你们有什么大事情都可与我说,能帮上的我尽量帮,帮不上的恕我沈梦无能为力。” 沈忘尘轻笑,好个司慕婧啊!做事做的绝,话也不留三分。 君止说道:“既然沈家主身体抱恙,我等着实不该打扰,夫人,叨扰了。” 无果走出沈梦府,沈忘尘转身就朝那大门吐口沫子,骂骂咧咧的跟着君止走了。 “这沈梦南也不露面,沈梦清清更是没个音讯,而且,那个黑衣人这两夜也没有出现,城中也没有人再死去。”坐在路边摊上,沈忘尘郁闷的捧着一碗混沌说道,手中的筷子都快把混沌戳烂了。 君止道:“徒儿,你与苏痕再去一趟沈梦府。” “还去?!”沈忘尘一口混沌差点噎在咽喉处,这才从那出来,受了气又要进去。 苏痕似是明白了,说道:“玄墨师叔的意思是我们二人潜入沈梦府寻找大小姐的下落。” 沈忘尘白他一眼,暗道:你聪明! 君止道:“你们二人潜入,我再去拜访沈梦夫人。” “行。”沈忘尘服,一脚搭在板凳上开吃,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真让人担心。 一碗下腹,沈忘尘根本就没饱,端了一壶茶猛灌了几杯,君止看出了点端异将自己的碗给他。 沈忘尘大惊,他再饿也不能吃师父的呀!自己可以饿死,绝不能饿师父。君止本就不想吃,沈忘尘不吃他也就不吃了,擦了嘴端坐。 苏痕放下筷子,擦了嘴便起身走。 沈忘尘以为君止是说说,没想到他真不吃了,走时连着碗都给人家端走了,摊主在后追喊道:“你个吃混沌的真是怪胎!” 人群之中还在吃混沌的沈忘尘朝他喊道:“你个买混沌的拿你一个碗怎么着了?舍不得碗套不着客人。”喊完后拔腿追上君止。 君止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头。 苏痕自己主动跟他拉开了距离,旁人的眼光真的炙热,而他也不在乎,只巴巴的跟着君止,混沌一吃完就把碗给了路边的乞丐,那一幕君止看到了。 “擦擦嘴。”等他回来,君止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沈忘尘一看那么干净的手帕那舍得弄脏,扯着自己的袖子胡乱抹了嘴巴,笑道:“那么讲究干嘛啊?师父留着自己用吧!徒儿用袖子抹抹就好,只是要劳烦师父替徒儿洗洗衣裳啦!” 悬在半空中白色手帕在阳光下泛着薄薄的银光,君止默默看了一眼还是将它收回,叮嘱他小心这才与他们二人分道扬镳。 望着君止的越走越远的背影,沈忘尘脸上的笑容从开始炙热到后来的温和,嘴角泄露的甜蜜堪比蜜钱。旁边的苏痕看了他一眼说道:“师弟,我们应当上路了。” 被打扰的沈忘尘瞪了他一眼,干嘛打扰他看他师父呢? ———— 到了沈梦府,沈忘尘和苏痕从东南方向进入,这个位置恰好是住院,里面干净的很,只是苏痕说有股臊味,不同于恶臭味,是狐妖身上的味道。 沈忘尘看了他几眼,最后没问什么,躲在暗处看着紧闭的门扉,正商议着可否要下去看个究竟时,两个丫头奉着饭菜来了。 丫头走在门前有些犹豫,其中一个敲门说道:“小姐,你醒了吗” 沈梦清清?! 沈忘尘和苏痕互视,那屋内并没有声音传出来,他们疑惑时问话的丫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小姐!”门打开的一瞬,里面跑出个身影,沈忘尘和苏痕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一身淡蓝衣裳,头发凌乱,看不清她的脸,但她似乎很匆忙。 “小姐,来人呀!”丫头喊道。 沈梦清清一个劲的往外跑,却在门口时被司慕婧一掌拍回了院内滚在花丛之中,屋顶上的两人速速低身藏着。 “都疯成这般模样了,你还想往那跑?”司慕婧冷着一张凶恶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沈梦清清。 反观地上的沈梦清清恐慌的看着她,撑着地后退,看守的丫头上前将她扶起,她却噗咚的一声跪在司慕婧面前,哭道:“娘,你就放了女儿吧!女儿再看小佛一眼,行吗?” 司慕婧道:“将大小姐送入房内,自今日起,不得给她送饭。” “娘”沈梦清清惶恐的跪走上前想抓住司慕婧的衣裙却被丫头拉住,她摇头说道:“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女儿,我是你女儿啊!” 司慕婧冷漠绝情的转身,说道:“自你要叛道起,便不再是我女儿。” ☆、捉妖篇冷落 院中只剩下沈梦清清的哀哭声,等人走远后,沈忘尘和苏痕跳下屋顶窜到紧闭的房门前听着里面的哭声,很是不解。 “她要找小佛,谁是小佛?”沈忘尘问道。 苏痕道:“未曾听过。” “能把门踹开吗”沈忘尘摩拳擦掌的看着苏痕,没有钥匙他只能这样子进去问个明白了。 苏痕不语,沈忘尘气愤的指他脸,一脚朝门踹去。犹豫力气超了,这门直接跨了,看着门倒下去,沈忘尘放佛看到了莫少宇踹他门的时候。 “我不是故意的”沈忘尘麻溜的跨进屋里把门扶起来,示意苏痕进去后,用背抵着门看着那边吃惊的沈梦清清。 “你们是谁?”沈梦清清紧张的问道。 沈忘尘笑道:“我们是来问问你,你知道狐妖的事情吗?” 沈梦清清眉头紧皱,死死拽着衣袖说道:“不知道。” 苏痕却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逼迫的问道:“你若是不知道,为何那么紧张?”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问上千遍我也不知道。”沈梦清清语气生硬的说。 抵着门的沈忘尘真为苏痕感到脸红,好好的逼迫一姑娘家家的作甚,知道的说他在问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了呢。 “大小姐不要担心,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弄清楚狐妖的下落,好早点离开淮南城。你在屋子里上有爹娘护着,下有一群奴才跟着,肯定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死了好多人啊!都是没心的,而且,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妇人在照顾你啊!就她昨日也死了。” “你说什么?” “我说照顾你的妇人死了啊!”沈忘尘无辜的说道。 沈梦清清质疑道:“刘妈怎么会死呢?” “对呀!”沈忘尘严肃的说道:“刘妈怎么会死呢一个妇人怎么会死呢?还是被丢在枯井之中,枯井之中恶臭熏天,你的刘妈为何会被人丢到那里面呢?” 沈梦清清摇头,低念着不可能,沈忘尘看了苏痕一眼,苏痕说道:“小姐身上的狐气很浓,当与狐妖接触很久吧!” 沈忘尘看到沈梦清清的脸白了一片,她转过身说:“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说我是狐妖了?” “在下并非有此意,还请大小姐将实情告诉我们。”苏痕道。 “我不知道。你们走。” 看她这样子,沈忘尘嘲嘲的说道:“算了,苏痕,我们走。她既然不开口,那我们也没必要帮她。” 二人出了门,沈忘尘趁稳门的时候让苏痕留下封印,这才离去。 —— 回去的路上,沈忘尘拖拖拉拉的,苏痕半途去买朱砂,他则一个人绕进了茶楼里坐坐,本来是想听听淮南城最近的事情却听到了几个从西域回来的商人的谈话。 “当年那么浩荡的大战,这蛊毒魔师也没被弄死,如今在西域是越发猖狂了,几乎掌握了整个西域。从前在西域能赚上很多银子,现在啊!银子都进了那魔头口袋里去了。就我这个次走货,亏了好几百两,差点丢了老命。” “西域的生意确实大不如从前,魔头要一统西域,西域的买卖那还那么好做。我看啊!我们不妨去别处走走。像吴东、有雪啊!” “这魔头真是逼死我们这群靠蛊毒为生的人啊!” 沈忘尘好奇,提着茶壶凑到他们那一桌,问道:“这魔头两月前不是被雷劈死了吗?” 那二人说的起劲,也没介意忽然插/进来的沈忘尘,一粗汉说:“什么被劈死他命硬。没怎么样?一个月前我还看见那魔头了,骑着一只白凤凰当街弄死了骂他的人。那人啊!死的可惨了,尸骨无存啊!也说这蛊毒够害人的。” 沈忘尘呵呵的笑着,暗道:我人在这,西域的那位又是谁呢?生前老子已经臭名昭着,这死后后来人也没让老子安生啊! “唉唉唉!我听说他要来中原,传言要往上河九元去。那可是神仙地啊!上头住的都是神仙呢?” “这魔头莫不是也要做神仙了?” 沈忘尘默默的提壶回去坐着,既然他要来九元,他就在九元等他,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喝了几杯,他人便回去了,君止和苏痕已经交涉过,事情都说清楚了。 ___ 躺在床上,沈忘尘曲着腿说道:“师父,沈梦南不给五音塔,我们就去偷吧!用完了就还他,为什么非要这么疲惫的找狐妖呢?” 正在收拾房间的君止说道:“偷乃不正,你让为师日后如何面对各派和沈家主。”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腾起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说:“我去偷啊!” “踏踏实实的做事。”君止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本是很有威力的一眼,却在看到沈忘尘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后柔和了。 沈忘尘道:“可我们现在毫无头绪,沈梦清清不愿意开口,沈梦南又闭门谢客,他夫人更是一句不合就撕脸,所有能找出一点头绪的人都死了。徒儿好烦啊!” “烦就歇着。” “那师父也来睡吧!不过,师父我觉得好奇怪。”沈忘尘一边摞下床一边说:“我在这躺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蚊子咬咬我呀?” 有了昨夜那一遭,君止断是不会再与沈忘尘同榻,虽然他醒着并未醉酒,但昨夜已经越了师徒的禁忌。他放下盆子,抹干了手说道:“我去别的房间歇息,明日一早,记得早起。”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大惊,君止什么时候定了另一件房间的,他竟然不知道。看君止今日嫌少对自己笑,还总是冷着一张脸,他就有一千个问号定在脑袋上。难道是昨夜醉酒他对师父做了什么吗?可他什么都不记得啊! 他不明白,等他回神过来君止已经走了,他更不明白了。 —— 追到君止的房间,沈忘尘把人固在床上,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师父,我昨夜喝醉了,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老实告诉我。” 被沈忘尘如此看着,君止心中有点慌,但脸上还是平静的,他道:“你很乖,没有撒酒疯。” “那师父你今日怎么都不理我,还偷偷的定了房间,肯定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亲你了?”他能想到就这一点,君止出身君子门自幼接受的很多,学的都是君子作风,他却不同,自幼就恶劣,撒酒疯肯定更恶劣,清醒时戏弄戏弄君止也就算了,喝醉了他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君止脸色煞白,但由于灯火被房交会的身躯挡着看的不清楚,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你很乖。” “是吗?”沈忘尘深深的怀疑自己昨夜肯定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醉酒无非是酒后乱性或者是撒酒疯,但酒后乱性他绝对不信自己做得出来。有些气馁的伸手托起君止的下颚,君止的手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沈忘尘却很认真的看着他,缓缓俯首,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啄了下,离开后看到君止脸红如血,眼眸紧闭,睫毛不安的煽动着。 “既然如此,那师父早点歇息。”说完,他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了。 我昨夜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回了房间,沈忘尘拉过被褥就睡了。 ☆、捉妖篇出窍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7节 “你昨夜又遇到黑衣人了?!”沈忘尘一口面还没吃进去,从客栈外回来的苏痕就给他一个消息,他以为黑衣人不会再出现,至少不会这么快的再次出现。 苏痕点头,说道:“他又害了一人,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 沈忘尘麻溜的将面吸进肚子里,喝了一口水,摆好了姿势等他开口。 “黑衣人的小手指没了。”苏痕道。 “哦!”沈忘尘一愣,看向身边的君止,挠挠脑袋猜疑的说道:“难道黑衣人是沈梦府人?师父,我们也许该查查沈梦南。” 苏痕坐下说道:“确实,我们一开始并未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一直都在追踪狐妖。但原叔、刘妈的死,还有刘妈手中的断指足以将这件事情指向沈梦府。” 沈忘尘拍桌子说道:“对,沈梦南肯定有问题。平白无故他关着沈梦清清作甚?身为捉妖人,府中有狐妖之气乃是后院恶臭熏天,他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 苏痕转头看向沉默的君止,他还在慢悠悠的吃面,并没有因这个消息而震惊或是露出半点惊奇,似乎不准备询问下去。 君止的态度也让沈忘尘觉得奇怪,他怎么不说话? 直到一碗面见底,君止才开口说道:“既然事事皆指向沈梦府,你们又对沈家主如此怀疑,何不去看看五音塔中关押的到底是谁?” “师父,”沈忘尘皱眉的叫了一声,君止说这话时狭长的眼眸泛着薄薄的锐利让沈忘尘感觉到背脊发寒,他倒从未见过他这样。 苏痕道:“师叔说的对,也许我们应该去看看五音塔。只是五音塔乃沈梦府神物,怕是难以见到。不知师叔有何高见?” 君止不急不缓的说道:“黑衣人夜间出没,你们今夜亥时赶到沈梦府一探究竟,我替你们引开沈梦夫人。” “好。” 用过早膳,三人带上沈梦落玉出去走走,不巧在路上遇见童扶摇,沈忘尘又被她好好调戏了一番,气的他躲在君止身后生闷气。 走了没多久,几人遇上了这里的父母官,这个老头子身上同样有一股味,很淡,但苏痕和君止知道是狐妖留下的气味。当下却没多问,只简单聊了几句便散了。 ———— 坐在淮南城中有名景园之中,沈忘尘频频点头,最后实在是熬不住靠着君止的肩膀睡着了。 醒着的几人纷纷表示无语,而君止却知道他嗜睡,一若无事不是缠着他便会睡大觉。想着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自己的腿上,让他枕着自己睡一会儿。 “童小姐与落玉姐姐很熟是吗?”君止低声问道。 童扶摇点头:“我们俩年龄相仿,虽然她确实比我大很多。不过,在这淮南城中就我们两玩的最好,落玉应该知道这事情。” 挨着苏痕的沈梦落玉正在偷看苏痕,根本没听到童扶摇的话,苏痕看了他一眼,被他眼中的明媚一震,速速回头。 童扶摇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说道:“童家和沈梦虽然是世仇,可我们俩玩的很好,她的秘密我都知道。君止哥哥是不是有事情想问我?” “既然童小姐与清姑娘如此亲密,可听她提起过小佛?” 童扶摇神色一变,托着脑袋的手放了下去,略显尴尬的说道:“我也知道,就是,就是她喜欢的人。” “嗯?!”回神的沈梦落玉刚好听到这话,有些吃惊的望着童扶摇。 童扶摇说道:“小佛英俊潇洒,面若冠玉,气质若松。挺招人喜欢的,若非我童扶摇一切正常,肯定会被她迷死。” 看发童扶摇这表情,君止隐隐将沈梦清清被关的事情和这个小佛联系在一起,又追问道:“这个小佛是何方人物?” “哈!”童扶摇明显的不想回答,支支吾吾的,眼睛也在四处乱飘:“这是清清的事情,我我们还是不要谈她啦!君止哥哥,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带你们四处走走。”说着起身就要走。 “我就不去了。”童扶摇有所隐瞒,君止也不强人所难,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有些事情自己去弄清楚便好。他看向还在睡的沈忘尘,知晓不等上几个时辰他是不会醒的。 苏痕和沈梦落玉起身随着童扶摇去了,留下君止一人坐在河边。 ———— 沈忘尘醒来天都快黑了,伸个懒腰又倒在君止怀中绵了一小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师父,我睡了多久?” 依着头看着河边的君止轻声说道:“也才两个时辰而已。” “两个时辰?!”沈忘尘大惊,缓缓看向君止的双腿,自己枕着他的双腿睡了两个时辰,难道他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没有动过?他的大腿一定很麻。“师父,我背你回去。你的大腿一定很麻,怕是走不了路。” 被沈忘尘枕了两个时辰的地方又麻又疼,只是他习惯久坐不动才能维持这么久。他摇头拒绝沈忘尘,倔强的自己起身,却在起身时双腿打颤差点跌倒下去。也幸好沈忘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再也不管他答应与否直接蹲下身把他往背上揽。 这次君止拗不过他当真被他驮在背上往客栈走。 “师父,你会什么乐器吗?”沈忘尘不急不慢的走着,似乎一点也不嫌累,反倒他很开心。师父开始对他冷落了,他不主动找他绝对见不上他人。 “箜篌。” “啊!你会箜篌啊!那是什么东西?以后能给用那个东西给我奏乐吗?我想听师父的曲子。”虽然没有见过,但沈忘尘依旧期待君止为他奏乐,只要是君止所奏他都会喜欢,无论好听与否。 趴在沈忘尘背上的君止缓缓放松身体,抓着沈忘尘的双手也渐渐抓成环着他的脖子,白皙的脸上晕开一抹淡淡的红色。 “好。” “师父真好!” 今日的沈忘尘也不玩闹了,安安静静的背着君止回去,一路上时不时的问上几句。 ———— 到了亥时,沈忘尘与苏痕准时赶到沈梦府的后院,二人默不作声潜入住院,搜了许久这才找到沈梦南的房间。 司慕婧并不在,许是君止已经引走了她,床上的被褥是翻着的。二人放心的在屋内接着月光找塔子,翻找了许久,沈忘尘怀疑的坐到桌面,看着这间房间。 “苏痕,你找到了吗?”五音塔乃是镇妖镇鬼之物,沈梦南不可能会带在身上,肯定是放在这间屋子里了。 无果的苏痕小声说道:“并没有五音塔的下落,师弟,我们可是走错了地方?” “不。”沈忘尘肯定的说道:“沈梦南与司慕婧双双不在房间内,那也就印证我们的猜测,他们两口子都有问题,尤其是沈梦南。我们继续找,五音塔肯定在这里。” 有翻找了许久,沈忘尘没看到五音塔,倒是翻出了一封私信,本着好奇的心和不看白不看的心思毅然扯出,可他发觉他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递到苏痕手中让他念给自己听。 “诸暨,玉儿与苏痕之间的事情,有损你我两门颜面,望你尽快趁玉儿回家之际让苏痕消失。沈烨笔。”苏痕念着念着语速慢了不少,没有心的地方泛着淡淡的苦涩。一张清秀的脸跃然纸上,他仿佛听到了有个人在叫他师兄。 沈忘尘冷冷一笑,扯过信便将它撕碎,不解气的踩了几脚,说道:“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诸暨这老头子和沈梦南怕损了颜面既然对落玉下手,这颜面能当饭吃吗?” 黑暗之中的苏痕静静矗立,耳中是那人的声音,眼前是沈梦落玉迎着明媚的阳光回首的情景。 气过的沈忘尘撒开这事情,郁闷的去找五音塔,他今夜主要是找五音塔,不是沈梦落玉和苏痕之间的事情。 “这个是不是五音塔?”找了许久,沈忘尘晃到偏殿里去了,那案台上点着一盏灯,若是细看便能看出它的异处。 屋内灯盏皆为笼灯,唯有那一盏是塔型,而且,那火呈现青绿色,也非普通的火。他想,那一定就是五音塔了,上方的火是能焚妖魔鬼神元神的神火。 苏痕闻声赶来,走近看了一眼确定的点头。 “将火灭了,”沈忘尘不敢碰那火,只得让苏痕去。 苏痕没有多想,上前吹灭灯火,灯火熄灭的一瞬间,一缕白烟从塔顶飘出。沈忘尘和苏痕同呼不好,狐妖出来了,连忙追着往外跑的白烟而去。 苦苦追了几条街,沈忘尘才将那狐妖的尾巴揪住,狠狠的往后一扯。狐妖不负抵抗往后倒退于沈忘尘掌中,沈忘尘这一看,狐妖竟是个银发美人,只是眉目带着男儿的英气。 “师弟,小心。”赶来的苏痕提醒道,不忘召出一道小旗帜,小旗在狐妖上方旋转,布出一道阴阳太极阵。 沈忘尘本是揪着狐妖与她搏斗,哪知这阵法一来,他头一阵疼痛,与狐妖分开。 狐妖也好受不到那去,几次欲要冲出阵却被无形的屏障挡着,一张英气的脸顿时布满了杀意,转身朝沈忘尘攻去。 沈忘尘哪知苏痕的阵会让自己如此难受,看着狐妖攻来,他顾不得头疼召出拂尘与她厮打起来。 布阵的苏痕也是不解,狐妖难受也就罢了,怎么,沈忘尘也会如此难受。他犹豫了一下,开始念动咒语,上方阵中射出一支支金色的箭,沈忘尘当时差点吐血,苏痕没有看到他也被这阵法困住了吗? “哈哈!”看着沈忘尘与自己一样,狐妖猖獗的笑了起来,任由一支支利箭刺穿她的身体。 箭矢虽没有攻击沈忘尘,可他脑海之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咒文,这种痛苦让他感觉自己要脱离赢磊的身体。“苏痕,不要再念了。” 外面的苏痕不解。 沈忘尘不堪的倒在地上,翻滚着痛呼,透明的元神渐渐与身体脱离,他伸手想要回去,他还要继续留在君止身边呢? 狐妖趁此挥袖攻去,只是一击,地上的身体便不再动了,沈忘尘硬生生的被逼出肉体,浮在空中痛愤的看着可恶的狐妖。 师父,你在哪?快救我啊! “捉妖师,你杀了你的同伴,果真是残忍!”狐妖嘴角带血的看向苏痕:“最狠不过天下人,你们都是如此。” 苏痕完全没有意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忙的停下术语收了阵法,那狐妖趁机逃走,他也没去追,反正狐妖被关了那么久现在做了什么恶事,反倒是沈忘尘若是出事了,他难过君止那一坎。 沈忘尘立在他旁边,双手环胸俯视着苏痕,说道:“你个臭小子!竟然把我的元神逼出赢磊的身体。我看你如何向我师父交代?”这个苏痕真是狠,已经看到他那么痛苦竟然没有停下,反而使劲的整他。真不知道,沈梦落玉是如何爱上了这个人! ———— 沈忘尘一路尾随苏痕回客栈,他倒是自己错了,没把他的肉身丢到野外喂狼吃,如今,只靠君止能让他重回肉身了。 等到天亮,君止才回来。 苏痕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君止,君止听后眼中只有一瞬痛苦,那张温和的脸布满寒霜,只说:“你不必自责。” 这话听得沈忘尘气愤,他都把自己害成这样了,君止为什么一句指责都没有,还让他不要自责,更甚至,他竟然没有为自己伤心。 等苏痕出去后,君止坐到床上,将被褥给他掩上之后静静坐在那一言不发。 躲在暗处的沈忘尘不敢出去,怕被君止看到真实的他,他若是看到另一个“赢磊”一定会怀疑他的身份。猜不出还好,若是猜出了,他们自当是殊途无归。 师父。 沈忘尘暗叫。 沈忘尘就躲在暗处看着君止在床边坐了一整天,苏痕和沈梦落玉过来他也没有起身离开,不知在那守着什么。忽然间他竟然有些嫉妒赢磊的肉身,可以得到君止如此的眷顾,不似他连面都不敢见。 听他们说沈梦南派人过来请君止去沈梦府,说狐妖逃走城中一夜之间死了十几人。沈忘尘用脚趾头也知道沈梦南这是在欲盖弥彰,他肯定是知晓他们去了沈梦府中,此刻让君止过去为的是澄清。 可无论再怎么澄清,与他有关就是与他有关,如何也是赖不掉的。 君止于黄昏时带着沈梦落玉、苏痕离开客栈,沈忘尘担忧沈梦南耍什么手段便偷偷跟了去。 ☆、捉妖篇被盗 “本以五音塔能炼化狐妖,除去妖气脱胎换骨为人,没想到,这三年的时间,五音塔并未让狐妖改头换面。唉!昨夜此妖趁老夫出门在外熄灭神火逃出,并连连害死十个百姓。”沈梦南痛愤道。 苏痕道:“晚辈听说五音塔乃是神物,三年的时间,狐妖依旧没有被炼化。南爷可觉是什么地方出错?” 沈梦南看向他,依旧是一脸痛愤之色,放于桌边的手紧紧藏于袖中,只能依稀看见两根手指头。他道:“五音塔是神物确实不错,但即便是神物也有不足之处。事到如今,老夫也就不瞒着你们二位了,其实,五音塔在三年捉拿狐妖时便有损坏,故此,老夫去太白借了神火阻止狐妖出世。但,五音塔受损无法修复,可我沈梦府的神物受损这事情哪能传出去十二门派无人知晓五音塔有损不能彻底炼化妖物,这才有了狐妖昨夜再出世间的事情。” 静默的君止淡若止水,沉默之中他已经沈梦南的一字一句在脑中思索,并观察其表情及举止。他所说的半分真半分假,借神火是真,五音塔受损是假,五音塔若真受损,以狐妖的能力三年内为何冲不出封印,偏巧只在神火被灭之后。 “沈家主,可否让在下看一眼五音塔?” 沈梦南神色微微一变,只在要开口时,司慕婧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随手将五音塔放于君止旁边的桌上,说道:“玄墨尊可得看好了,数日前你与你那徒儿狂言抓到狐妖换五音塔,如今,你们要五音塔大可直接拿去了。算我沈梦府堵你口。” 对于司慕婧的态度,君止并未露出半点不悦,他道谢后拿起五音塔仔细观察。损坏的地方在塔底,有一道很明显的裂纹,裂纹并未破开而是被一道小小的封印封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磨着隔手的裂缝,其中并未有灰烬,仔细一看,这个裂纹是新的。 此时,沈梦落玉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不安的拽着衣袖走向沈梦南和司慕婧。 “爹,娘。” 司慕婧道:“你还有知道回来?” 沈梦落玉不安的撇了苏痕一眼,见他正襟危坐并未看自己,心中有些失落,回首看向司慕婧,说道:“娘,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吗?” 司慕婧呵责了几句,让人将他带下去,沈梦落玉万般不肯,非要跟着苏痕。那沈梦南劝了司慕婧,她当场将人打晕让人送回房间。 看着这一幕的君止心中生疑,苏痕也未开口,直直的坐着,好似路人。 沈梦落玉这一出,沈梦南自觉是丢了颜面,含笑和君止赔礼,无意之中露出残缺的右手,却又很快的遮掩住。 君止和苏痕都已看到,只是都未表现,又说了几句,这才回客栈。 —————— 等沈忘尘尾随他们回到客栈后竟然发觉自己的肉身不见了,吓得他直接从暗处跳出去蹦到床边,在床上找了个遍。 君止和苏痕也是大为一惊,君止自是能看见沈忘尘的元神,当时以为是何处来的游魂,正要出手时沈忘尘却跑到他面前。 这是一张绝艳的脸容,眉骨高,眼眸黑如棋子。很有西域的感觉,他也楞了一下。 “师父,救我啊!”沈忘尘那还记得自己的元神面相是正身,只想着自己唯一可以借宿的肉身。 “你是”君止如何也是不信眼前的男子会是那个英气的徒儿。 苏痕听闻他在说话,疑惑的扫视了四处,并未瞧见什么。忙的伸手打开法眼,立即瞧见了沈忘尘。 沈忘尘着急的伸手抓着君止的肩膀,说:“是我啊!你徒儿啊!狐妖将我的元神打出了身体,师父,你不要不认识徒儿啊!” 苏痕看向君止,君止说道:“我徒儿何时成了这般模样?你是何处来的游魂?” 着急的沈忘尘差点咬舌,他的师父竟然认不得他,沈忘尘抓着自己的额脑袋,焉焉的平视君止。“师父,我是我是游魂,对,我不是真正的赢磊,我只是暂时借用他的肉身生存。浩渺台上你收的徒儿是我,陪你住在冰冷的浮生殿之中的徒儿也是我,你生病的时候伺候你的也是我,从那日在思乐殿上调戏你开始,赢磊已经不在了,是我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赢磊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师父。” “你害了赢磊的性命?”从前的赢磊与他是半句话都未说过,他为人高傲目中无人,性子冷僻不喜接近人。那么个人忽然一反常态,他早该想到他有问题。但眼前人从开始的迫于无奈,渐渐的发觉他很贴心,虽然有些顽皮,众人口中的恶劣但本性不坏。 他追随而来,重逢时是喜悦的。 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入睡,二日总会看到他可爱的一面。 他醉酒欺压自己,说破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他恼怒却未训责。 他驮着自己,一步步走回客栈。 在走进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那赢磊呢? 沈忘尘摇头:“我与他无冤无仇,我没有理由害他。师父啊!能不能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有时间我会告诉你为什么?” 看着君止在犹豫和质疑,沈忘尘心里十分忐忑,甚怕他用紫薇瓶把自己收了去找真正的赢磊。要真是这样,他一定会一掌拍死赢磊。 君止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你走吧!我只有赢磊这一个徒儿。” “师父,”沈忘尘大叫:“你是要与我摆脱关系吗?” 君止淡漠的说道:“我只认赢磊。”说完,他转身走了,衣袍翩翩扫过沈忘尘的伸出去要抓他的手。 苏痕转身跟着君止去了,只留下沈忘尘孤苦伶仃的杵在那。 师父是以为我杀了赢磊。 沈忘尘无力的飘出门外,他要去找到赢磊的肉身重新回去,到时候再与君止好好说清楚。 ———— 沈忘尘飘了大半个淮南城也没找到肉身,想着会不会是狐妖报复他将他的肉体拖走吃了,想着有这可能,当下飘回客栈,自然是钻进了君止的房间。 君止正坐于桌边,看似是在思索什么,沈忘尘有那么一刻以为他是在想自己,可想起他离去时的冷漠和怀疑,心中不免发凉,自己掐掉这种念头。 他鼓起勇气上前叫道:“师父。” 闻声的君止立即清醒过来,看向身体接近透明的沈忘尘,紫眸之中有一霎的无措和慌乱,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让人揣摩不到这种无措和慌乱来自何处。 “赢磊的元神在何处?” 沈忘尘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规规矩矩立于君止面前,毫无猜疑的是他怕君止对他冷漠,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前世我是被雷劈死的,等我睁开双眼,已经占有了赢磊的肉身。我并不知赢磊的元神去了何处?但师父赢磊的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君止起身看着陌生的脸容,终是负手撤开,缓缓问道:“那你是谁?” “师父,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他的身份不能让君止知晓,他是魔道中人,是万恶的领首与天下的共敌。君止乃是君子门二少主又是九元雪境玄墨尊,为了天下他断然会将自己元神打散,虽然他对此很心酸,却是没有疑问的事情。于他们而言,魔是该死的,见一个就当杀一个。他宁愿骗他一次,等合适了,他一定会坦白。 君止面无表情,放于腹部的手却微微捏紧,他何尝不喜欢这个徒儿呢?可若是他害死赢磊他这个做师父的断是不会包容他,只望此刻他不要撒谎对自己坦白一切。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原谅和宽恕的? “你有什么为难之处,竟连为师也不能知晓吗?你心中还有为师?” 师父他还是承认我的?!听到这话的沈忘尘微惊,下一刻走到他面前双膝跪地,认真的说道:“师父,我叫沈青阳,自幼被爹娘抛弃,跟着先师走南闯北,做的都是骗人钱财之事,几年前我师父得了重病死了。留我一个人四处生活,两月前我行到有雪想投靠君子门,却在那个雷雨的晚上被雷劈死了。等我醒来后,就霸占了赢磊的身子,之后的事情师父也知道了。” 他不想骗君止,但没有办法他必须这么做,以后他要是不原谅自己自己就自尽威胁他,只要不赶他走,做什么都可以。 君止并未因沈忘尘的陈述而有半点表情,反倒是平静的很,俯视着那双眼睛,是看不透的深邃。他要信他吗? 在等候的时间里,沈忘尘十分忐忑,几次想要开口怕开口会让自己欲盖弥彰便又耐性等着。 “为师信你这一次。”许久后,君止才开口,于他而言,自己喜欢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这幅皮囊。倘若赢磊真的死了,他又逼走“沈青阳”,自己将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且信这一次。 “师父。请受徒儿三拜。”君止给出的机会让沈忘尘兴奋,他却按捺住先给他磕头。 三个响头后,君止伸手扶他起身,面容终于柔和了下去,用着温润的嗓音说道:“师父替你将肉身找回来,只是你要记得,倘若赢磊的死与你有关,为师定替赢家人责罚你。”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沈忘尘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但这很短暂,他便听到了一句足以让他心忧的话。君止果真是站在正义之巅的人,谁逾越了都不会饶恕,包括他在内。不过幸好,赢磊的死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是白无雪和文玉生下的毒手。 “徒儿会记在心上。师父,亲我一个,徒儿今日被你吓坏了。” 沈忘尘以为君止回拒绝,哪知,君止竟然真的亲了他脸颊。这是他的正身呀! 师徒间的间隙化解,二人相处融合了许多,夜间一道出门去找肉身,却在半途与苏痕见上了。 “狐妖让我转告师叔,若想拿回师弟的肉身,便带着沈梦清清去见她,三日后若是没有赴约,她便毁了师弟的肉身。” 沈忘尘气愤的说道:“这个女人也太变态了吧!掳我的肉身做什么?又不能吃。” 君止说道:“这正是弄清一些事情的好机会。” 苏痕点头,沈忘尘却很郁闷。 ———— 三人齐齐赶到沈梦清清的院子,沈忘尘在外把风,君止与苏痕打开门见到了蹲坐在地上的沈梦清清,她目光涣散的看向他们,眼角挂着泪水。 “大小姐。”君止上前轻声叫了声。 沈梦清清埋首于怀中,说道:“你们来找我作何?” 苏痕说道:“狐妖想见你一面,大小姐,我们多有得罪,今夜必须带走你。” 沈梦清清抬首看向苏痕,吃惊的说道:“她不是被关在五音塔中吗?你们一定是想骗我出去对不对,想要威胁我爹。” 君止道:“大小姐,有些事情需要你开口。正便是正,邪便是邪,勿已一己之私包容助长恶徒。苏痕,带她走。” 君止强制带走沈梦清清,一路上,沈梦清清也没有反抗,很顺从的跟着他们去了与狐妖约定好的地方。 ☆、捉妖篇诀别 约定的地方阴深深的,四方湿气很重,属于狐妖的臊味也很重。沈忘尘知道君止受不了这味,这次也没有办法帮他,只能看着。 进入到洞中,狐妖正坐于中央的寒冰床上,身旁放的便是赢磊的肉身。 “把她给我。”此刻的狐妖一头黑发尽数挽起,佩戴高冠,一身男装打扮,眉目间的英气逼人。 沈忘尘看了看沈梦清清,再看向狐妖,说道:“你就是沈梦清清相好的,小佛对不对?” 沈梦清清脸色煞白,美貌逊色,她看着狐妖,眼角淌下晶莹的泪水。 狐妖道:“将她给我。” 沈忘尘轻蔑的笑了笑,这下可以解释沈梦清清为何会被关在房内了。沈梦南和司慕婧肯定知道她们两的事情,怕传出去损沈梦府颜面这才关着沈梦清清。这些正道人士最在乎的莫非是颜面了。 君止示意苏痕将沈梦清清放开,得到自由的沈梦清清却停在那不肯上前,说道:“小佛啊!你不该出来。” 狐妖的脸色骤降,语气生硬的说道:“你爹想害死我,若非神火熄灭,你连我的尸骨都见不到。清清,你莫再妄想你爹还有回头路,早在他夺我道行成道时,我发誓就算死无全尸也会诅咒他永世为狐。” 沈梦南得道不久,君止知道,只是沈梦南的得道竟然是夺走了狐妖的道行。 对于沈梦南夺人家道行,沈忘尘嘲讽的笑了笑,小人永远都是小人,改不了那德行。 沈梦清清说道:“五音塔能除你妖气,让你脱胎换骨,我爹是在帮你。” “帮我,哈哈!”狐妖觉得可笑,捏紧拳头带着痛愤的看向沈梦清清:“清清,你爹用大义骗过了天下人,更用亲情骗过了你们姐弟,却骗不了我。他所做的一切,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你快跟我走,我带你回藏海。” “不。”沈梦清清痛呼道,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眼睛朝狐妖奔去,藏于袖中的一把琉璃匕首直直插入狐妖的腹部,鲜血洒满了冰床。 三人不解的互视一眼,只听沈梦清清说道:“我等你等了这么久,只想看到脱胎换骨的你,我快被逼疯了。小佛,你快把我逼疯了。” 狐妖神色苍白,伸手将沈梦清清推开,低首看向已经插入腹部的匕首,抬首看去时一脸怨恨:“你不是清清。” 听到这话的苏痕、君止同时出手朝沈梦清清攻去,那沈梦清清咧嘴一笑,眼神无比恐怖。 “你们这些碍事的人,该死。” 看着他们打斗,沈忘尘着急,瞅到自己的肉身还横放在冰床上,连忙飘到那去。狐妖此刻已经动不了了,只能看着他靠近。 “师父,帮我一下。”沈忘尘做好了回肉身的准备,但他还需要君止的帮忙才能回去。 闻声的君止抽身离开,闪到冰床前,伸出右手两指速速在肉身上画了一道封印,沈忘尘不知那是什么,但知道君止不会害自己也就没有询问。 待一切准备就绪,沈忘尘爬上冰床就这肉身的姿势慢慢躺下。 君止在旁施法施法,而旁边的苏痕与沈梦清清也打的分不出高下,却在此刻,沈梦南来了。 “狐妖,看你往哪里逃。”沈梦南一句话都没多说,直接挥着一把长剑朝坐在那的狐妖劈去。 立于狐妖旁侧的君止见状,挥袖拂出菩提剑挡住沈梦南,说道:“沈家主,你何必如此心急处死狐妖?” 被挡的沈梦南说道:“玄墨尊,她是狐妖,作恶多端,留不得。趁她受伤之际,当立刻结果她。还请玄墨尊快松手。” 狐妖开口说道:“沈梦南,自我来到淮南城,从未做过半点恶事。是你借我之名为恶,害死了那么多人,该死的是你。” “胡说。”沈梦南道。 狐妖笑道:“胡说,谁在胡说?你骗我说只要我把我的道行给你七分,你便答应让清清跟我走,可你却趁机夺走我九分道行将我关入五音塔中。沈梦南,最大恶人无非是你。” 沈梦南道:“玄墨尊,莫要听她胡说,快让开让我杀了这个妖孽。” “事已至此,沈家主,你还想狡辩为自己脱罪。”君止冷漠的说道,看沈忘尘的作法好了,便抽身挥剑朝他攻去。 正是几人打斗时,沈忘尘腾的起身翻身下床,站在地上直打哆嗦,这床冷死他了。 “师父,”他一恢复就去帮君止。 大约打了百个回合,苏痕才制服沈梦清清,而君止于沈忘尘师徒二人将沈梦南牵制住,苏痕当下便将斩妖剑唤出朝狐妖攻去,狐妖此刻哪还有反抗之力,直直被刺穿了身体,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沈梦清清呆滞的看着那一幕,震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忘尘道:“苏痕,谁让你动手的?”这个苏痕果然是个无心人,说杀便会杀。 苏痕说道:“妖是妖,留不得。”他收回剑,连着朝狐妖攻击,几掌下去,狐妖被打的骨头破碎形神分离,而他又用一根红色绳子拴住她的元神,用一个袋子装着。 动作麻利,没有丝毫犹豫,就是沈梦南都有些心惊,却也趁沈忘尘和君止再看狐妖时挡开他们逃走。 “莫再追他了。”君止道。 沈忘尘点头。 这会儿沈梦清清才迈步朝狐妖走去,到床边抱起那只白狐,无言的立在那。 “你要如何处理狐妖?”沈忘尘问道。 “送回穷乐门,听掌门处置。”苏痕道。 沈忘尘道:“她虽是狐妖,可从未做过恶事。苏痕,你真没人性,连一只狐妖都比不过。” 狐妖虽是妖精,但她只是留恋沈梦清清而已,当时单纯相信沈梦南丢了道行被沈梦南抹黑,她何处来的罪孽?苏痕这人,一概而论。 苏痕淡漠的说道:“只要是妖,我苏痕都不会手软。” “你师父,我们走,这种人不相为谋。” ———— 回到客栈,沈忘尘横倒在床上,双脚搭在墙壁上,桃花眼中是郁闷。在来淮南城之前,他知道沈梦落玉的存在却从未见过他,他也没有想过会在有一天开始挂念沈梦府的一个人。沈梦落玉算是他唯一的一个亲人,他还那么小,出生不过十多年,道行浅很容易遭人伤害。可他偏偏爱上了苏痕。 “师父,我想不通。” 坐于桌边正给沈忘尘缝补衣裳的君止淡淡的说道:“身为捉妖师,有妖必捉。你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狐妖的元神被苏痕带走,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沈忘尘叹气,道:“话虽如此,可苏痕做的有些过了。你看他将狐妖打成原形,就算穷乐门放过狐妖,她也只能去投胎。” “不过是再等一世,沈梦清清等得起。” “好吧!师父,我们还要不要借五音塔回去,那塔子有损坏,还能镇鬼祖吗?”唉!这些恼人的事情可真多,他干脆不想了,直接想想什么时候回去吧!想念九元的小白汤了,也想莫少宇,等他回去后一定要让他们下山喝酒去。 “能。” 师徒说了几句,君止便要休息,沈忘尘今夜可没回自己那屋,赖在君止身边占着一点点位置躺着。 ———— 师徒出现在沈梦府门前时,门上竟挂着白绫,上前一问才知沈梦南死了。两人的震惊可不亚于一道雷劈来。 到了棺木前,师徒拜了拜,披麻的司慕婧说道:“老爷昨夜可与你们相遇?” 沈忘尘道:“是,他要除狐妖。但这与他的死有关吗?” 司慕婧冷冷一笑,道:“有关吗?老爷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后却说身子不适,没有半个时辰人便落了气。” 听了这话的沈忘尘当下就撕破了脸皮,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沈梦南骗走狐妖道行四处为恶,淮南城中死去的人都是他下的手,他死是报应。夫人,做人坦荡荡,正派中人行的正做得正,但这小人也多的是。” 旁人一听这话,纷纷露出鄙夷之色,有人直接一脚踹了烧纸的火盆,骂了一声气冲冲的走了,接着灵堂险些被他们给拆了。 等人一走,沈忘尘笑道:“沈梦南风流在外的女人数不胜数,你就算是司慕北的长女也是其中一个,沈梦南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名利才娶你。他那颗浪荡的心是不会留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的。夫人,看在九元的面上,我今日话不多说,只想告诉你一声。淮南城你是留不得了,早些带着你的儿女回太白吧!” 司慕婧狠厉的看着他,半字不语。 君止制止沈忘尘继续说下去,说道:“沈梦夫人,沈家主已死,他生前所为必快速传出,淮南城夫人是留不得,还是尽快折回太白为好。” 音落,君止带着沈忘尘离开,却没注意到司慕婧眼中那一抹算计。 —— 繁华的街道上,沈忘尘四处观望,自然也听到沈梦南的事情,可他也不嘲笑也不说什么,只管自己的心情好。 君止负手在后面,看着前方的沈忘尘若有所思,忽然一个红色东西出现在眼中,他侧首看去,正是糖葫芦。看着红红的糖葫芦,他上前买了一串,上前递到沈忘尘眼前。 看着忽然出现的糖葫芦,沈忘尘一惊,脸色的神色有些绷不住,缓缓看向身边的君止,他面色温和的看着他。 “给我?” 君止含笑点头。 “那你脸红什么?”沈忘尘自己都没脸红,给他买糖葫芦的师父怎么脸红了,伸手接过在手中摇晃,暗道:他不会把我当小孩吧! 不知自己脸红的君止微微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神色一霎变得慌乱,却很快平定下去,轻轻扬起嘴角,伸手揉他脑袋,说道:“有点热。快吃。” 被揉着脑袋的沈忘尘想要逃开他的魔爪,但这种感觉像是一根羽毛撩着心窝子,有点痒却也有点暖和,他忍不住止步不动就让他揉自己脑袋。不过,对于君止脸红的借口他真是啼笑皆非,却不捅破,张口含住一颗,双眼笑意深深。 揉了几下,君止收回手静静看着他,有所发觉的沈忘尘斜睨他一眼,嘴角扬起就将糖葫芦塞到他嘴里,说道:“师父也吃。” 君止微微一愣,甜甜的味入了嘴里,他有些抵触,但沈忘尘又往里塞,他只好咬下半颗。 “好吃吗?” 不喜甜味的君止点头。 沈忘尘咽下口中食物,含住剩下的半颗,说道:“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徒儿就不让师父担着了。走吧!回客栈,收拾收拾回九元。” —— 回到客栈,沈忘尘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苏痕。他一脸不悦,和君止在一起时的好心情都没了,气鼓鼓的说道:“你还不回穷乐门领赏去?来找我们作何?” 苏痕道:“我暂时不能回去,师叔,沈梦南的死很蹊跷。” 沈忘尘赌气的一屁股坐下不理他,君止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苏痕。刨根到底是人性的绝情。” 沈忘尘道:“沈梦南的死却有蹊跷,怎么说呢?他应该是被司慕婧杀死的,因为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司慕婧今日不惜撕毁沈梦府脸皮,无非不是想趁机回太白,她膝下还有落玉和沈梦清清,就算沈梦清清带着狐妖走了,但落玉还小他还需要娘。” 沈梦南的死他和君止都知道有蹊跷,只是不想再深究下去,这两口子越是深究越是觉得恶心,况且,他也不想害了沈梦落玉。让他们走是最好的决定。 苏痕道:“她是妖,不是人。” 闻得这话,沈忘尘与君止同时一惊,司慕婧何时成了妖? 苏痕说道:“沈梦府妖气深厚,若非有妖长期留住,妖气不会那么浓。而就在今日一早,河中又有一死尸,既然沈梦南已死,河中的死尸如何解释?县令身有妖气,沈梦南身上也有,沈梦清清也有,唯一司慕婧身上没有。可还记得沈梦清清刺杀狐妖,她眼泛妖色,下手狠辣,既然她与狐妖是那种关系,她为何要杀狐妖?无非不是因为她被人控制。” 竟在此刻,君止与沈忘尘才恍然大悟,他们忽略了很多,都被苏痕看出来了。那沈梦落玉岂不是很危险? “她一定跑的不远,快追。”沈忘尘喊道。 —— 三人追出了淮南城,在去吴东的路上拦下司慕婧与沈梦落玉,而明显的,沈梦落玉不对劲。那双清澈明媚的眼中是冷漠和陌生。 “玄墨尊,你们不是想要五音塔吗?给你就是。”司慕婧扔出五音塔。 君止伸手接住,那沈忘尘道:“狐妖,放下落玉,我们饶你不死。” 司慕婧笑道:“你说什么?什么狐妖?” “你就是淮南城中的狐妖,小佛只是其中一个,如若我没有猜错,你是小佛的主子,她只是小妖。”沈忘尘沉色说道,抽出刑天剑准备攻击。 司慕婧大笑,旋即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身后也露出一只尾巴。“落玉,看来他们是不想放过我们母子了。” 看到这张脸,沈忘尘楞了一下,真是狰狞的很,他还以为这位老妖也是个美人呢没想到竟然丑到让他想把双眼遮起来的地步。 沈梦落玉没有开口,拔剑朝沈忘尘攻去。 五人从天上打到地上,在地上打了个敌我不分,老妖终究是老妖,厉害的很。 沈忘尘推开沈梦落玉,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你给我醒醒。” 被推开的沈梦落玉又朝他攻击,沈忘尘着实烦了,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他,只好用力一掌将他拍晕再去对付老妖。 沈忘尘一剑斩断老妖的尾巴,君止一剑劈断老妖左手,而苏痕则用红绳拴住其腰部,那老妖被制的动弹不得,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倒于血泊之中看着他们。 “玄墨尊,为了长寿,我作恶多端,但落玉是无辜的。他不同于沈梦清清,他半人半妖,为了他我也折腾了不少事情。”老妖道。 沈忘尘看向倒在地上的沈梦落玉,眼神复杂。 “苏痕的心是我夺走的,苏痕,”老妖看向苏痕:“我将你的心还你,希望你饶过落玉,我知道,你是爱着他的。”说着,她伸出右手抓出自己心:“我活了几百年已经够了,这颗心如今也没用了,是你的心,我还你。” 苏痕不语。 老妖将心施法送回苏痕体内,下一刻,自断筋脉化为灰烬消失,只留下那一泊血。 沈忘尘看向苏痕,他并未看出苏痕的变化,不免有些担忧,过去将沈梦落玉抱起就跑。 君止并未急着去追,只说道:“你是三月的守护神,与落玉是穷乐的一双人。好之为之。” ☆、矛盾篇捉奸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犹豫凤九凰这个名字拉小了我心中的主受,所以改一下,叫沈忘尘,意思是:他师父希望他忘记浮生仇恨,重新过活。 相对比起来,沈忘尘这个名字确实让这个角色大了不少。但是莫少宇对他的称呼不便,还是小凤凰。 与基友商议这个名字的 时候,我想了很多:白邪,苏鸿,苏轼,沈轻尘,还有姓霍和云的。 晚安 沈忘尘与君止在淮南多停留了一日,为照顾沈梦落玉,他被老妖封了记忆,整个人完全变了。 第三日一早,君止带着五音塔先回九元救急,沈忘尘带着沈梦落玉投到童府,那童扶摇自是收留了他们,并请了大夫给沈梦落玉看病。 看沈梦落玉这个样子,沈忘尘心中着急,想着他一直这样也不是一回事,便偷偷制蛊,在三日后将蛊拿到了沈梦落玉面前。 “这是何物?”童扶摇撑着脑袋看着放在桌上的小虫子。 沈忘尘说道:“双生蛊,希望这蛊能让落玉快乐一点。” 种下双生蛊后的第五日,沈梦落玉终于清醒了过来,一醒来就要找苏痕。沈忘尘头疼的说:“落玉啊!你师兄他回穷乐门了。” 喜色顿上沈梦落玉眉梢,依着脑袋说道:“那我也的赶紧回去。” 看他这么着急,沈忘尘伸手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你跟我去九元,穷乐门你不能再去。”他是半人半妖,老妖死了,这世上再无可以替他掩盖的人,回穷乐门无疑不是自投死路,倒不如随他去九元,至少九元不会滥杀无辜。 “不要,”沈梦落玉摇头,明媚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九元雪境是神仙地,可我怕冷,还是穷乐门暖和。而且,那里有我师兄和师父。大哥哥,谢谢你。” 沈忘尘郁闷,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告诉他他身份的时候,苏痕出现了,沈梦落玉一见,立即跃起朝他扑去。 “师兄。” 沈忘尘以为苏痕回伤害他,哪知,他看到了苏痕眼中的宠溺,整个人将沈梦落玉护在怀中。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8节 “师弟,我这一世都会护你平安。” ———— 寒冬腊雪,沈梦落玉爬到一颗梅花树上,摘下寒冬第一支梅花,高兴的对着正在温习的苏痕喊道:“师兄,看,梅花。” 闻声的苏痕寻声看去,见他站在树上,担忧的朝他跑去,立于树下伸出双手:“师弟,快下来,上面危险。” 沈梦落玉含笑抓着树枝,对下面的苏痕说道:“师兄,梅花开了呢?我给你摘一朵放你枕旁。” “嗯。你先下来,快。” “嗯。”沈梦落玉小心翼翼往树下走,因为一手抓着一朵梅花不是很方便,在一个树杈上滑了脚,整个身子压倒树枝朝下落去,他恐慌的大叫,却没有松开手中的那一朵花。 苏痕当时吓得可不轻,接住他后竟害怕的把他揽进怀里抱着,说道:“你吓死师兄了。” 沈梦落玉含笑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会接住我。” “小鬼。” “你们已为我诸暨入室弟子,日后要相亲相爱。落玉贪玩,苏痕要看着他。”犹记那年盛夏二人齐齐跪地拜了诸暨为师时的场景。 ——— 沈忘尘走的那日与他们同行到有雪,他们想现在有雪待一段时间,再去别的地方。沈忘尘担心别的捉妖师伤害沈梦落玉,又偷偷给他几个蛊虫以作不时之需。沈梦落玉十分感谢他,但他在分别时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不是叫沈青阳? 沈忘尘含笑没有回答,转身去了君子门,他是沈枫还是沈青阳都不重要。 立于君子门,看着高耸的石碑,他都觉一股寒气铺面而来。 “谁在那杵着?”正当他要摸摸石碑时,旁侧传来一道冷冷的男声。 沈忘尘寻着看去,正瞧见君止的大哥君不夜负剑走来,想起他大哥那张嘴他就哆嗦。“在下只是路过,听说上河九元,吴东太白,姑苏江城,有雪君子,四门都是修仙道上的名门望族,特来看看。这位器宇不凡,风流倜傥的公子,想必就是君子门澜墨君吧!” 君不夜上前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便,挑眉的说道:“你想入我君子门?” 看着君不夜脸上的表情,沈忘尘就在想君子门门风如此好,怎训出个毒舌怪人,一点也不像君止的温和。“我只是路过而已。” 君不夜道:“路过?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想上君子门的人多的是,你要是想就随我进去。” “不了不了,改天吧!”君止不在,他要是进去,肯定很拘束,等君止何时回门他跟着来走走就好啦!入君子门,还是算了吧!君子门比九元都要深严,在这待上一个月他准的僵死。 说完他溜的跑了。 君不夜不屑的说道:“就这点道行也想入君子门,真是不自量力!算了吧!我还是去九元找小二吧!” ———— 沈忘尘一回到九元就直奔浮生殿,恰好又是夜间,君止此刻肯定会在屋内休息。他在屋外将自己的发型理了理,又摸摸自认为帅帅的眉毛,这才进去:“师父,我回来啦!你有没有想我啊?肯定是想了对吧!”推开君止的房门,但未见到君止的身影,心中觉得奇怪,边喊着边往里间走去。 床上空空如也。“师父?” 沈忘尘惊疑的扫视了四方,确定君止并不在屋内,想着会不会是未回来。正要去找时,屋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匆忙的很并非君止,疑惑的出了门。这才看到莫少宇和萧无机两人架着君止。 “赢磊!”看到沈忘尘,莫少宇大叫:“你杵在那干嘛呢?快过来把你师父扶到屋里去,累死个老祖了!” 看得出君止是喝了酒,沈忘尘没有轻轻一皱,他可不想君止醉酒。上前从莫少宇手中扶过人,直到轻手轻脚放到床上才回身问道:“那个该死的让他喝酒了?” 莫少宇眼睛一瞪,说道:“我爷爷邀他去蓬莱山喝酒不行吗?哼!” 萧无机笑道:“你也莫气了!莫老祖与尊师在蓬莱山喝了三天,现在才结束呢?这事情当初在浩渺台上尊上也是说了的。” 该死的莫老祖!沈忘尘暗骂了一声,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才去给他打水清洗,又去膳房熬解救汤,忙完了一屁股坐在床边的鞋台上。 “喝了三天的酒!酒量可真大!”嘀咕了一句,沈忘尘撑着床栏起身给他脱外袍。 “徒儿。”拉扯间,君止睁开了一双醉眼。 沈忘尘嗯了一声,等将外袍扔了后才看向眼神迷茫的师父,伸手戳他鼻子,道:“你倒是不折腾,醉了就醉了,要是你折腾撒酒疯,我就把你扔到雪地里去冻着。” 鼻子被按塌下去的君止不舒服的伸手拍沈忘尘的手,想让他松开手,但这动作在醉酒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矫情。沈忘尘就是不松手,按下去又松开,接着又按下去,反反复复几次之后,他总算是松开了手,踢了鞋子盘坐在床边。 君止不断眨着眼睛,躺在那很安静,脸色红若月桃。 “师父你快睡,我看着你。”趁人之威沈忘尘可不会做,虽然他确实对君止有着那方面的欲/望,但他一直坚持不强人所难的尊则,宁可等上几年也不愿侮辱他。这会儿,看着师父入睡其实也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君止迷蒙的眼睛一直盯着沈忘尘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没有入睡的兆头。 “师父闭上眼睛,睡觉了。”沈忘尘被盯的浑身发毛,怕自己真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伸手扶下他的眼睛。睫毛扫过掌心,明明是很轻的感觉,此刻却无比清晰,挠着沈忘尘那颗骚/动的心。 不安的收回手,又见君止睁着眼睛,沈忘尘努力让自己平息,俯身给他掩被子。却在起身时被一道力拉了下去,随即一道重力压在自己身上,温热的东西堵着自己的嘴唇。 等沈忘尘回神时才发觉君止正在啃噬他的嘴唇,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冲上脑顶。 师父喝醉了,喝醉了。 他不断提醒自己君止只是喝醉了而已,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有伸手把人推开,反而伸出双手搂住君止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徒儿。” 师父,我要被你逼疯了。 可就在两人纠缠不清时,君不夜出现在那,一双丹凤眼从震惊再到愤怒,握紧拳头直接上前把压在沈忘尘身上的君止扯开,许是用力太大让君止后脑勺撞到了墙壁晕了过去,他将还不知发什么事情的沈忘尘拖下床就是一顿暴打。 “死痞子,臭流氓,不要脸,狐狸精,死断袖,卑鄙无耻下流的伪君子” 一顿暴打后,沈忘尘从地上起来,甩甩脑袋想看看是谁那个想死的打他,却在看到君不夜那张气的狰狞的脸时深深呼气。 君不夜记性也不差,白日还见过的人他自是还记得,一眼也认出是那人,心中的火气再起腾起,怒吼道:“你这该死的死断袖,竟敢觊觎我弟弟的美色,从有雪追到九元来了。胆子不小嘛!啊!看我今天不将你剁个稀巴烂。”说着,拔剑就朝沈忘尘攻去。 剑气扫过脸庞,疼的沈忘尘轻呼,麻溜的就跑:“君不夜,你不要以为君止是你弟弟我就不敢打你,你再打我试试。” 君不夜也不是吃素的,在外面追了许久,把人逮着后又是一顿打,直到把人打晕后,又不甘心的把他挂在外面的树上吊他一晚。 __ 二日一早,君止一睁开眼就看见君不夜冷着一张脸,当时有些懵,缓了片刻才起身问道:“大哥,你何时来的?” 在床前坐了一夜的君不夜双手撑着杵在地上的剑,一脸你找死的表情看着他:“小二,君子门禁忌是什么?禁酒,此乃门中大禁。可你看你不仅喝酒还和一个男人做出那等下流事情,不耻。” 君不夜的脾气君止知晓,君子门除了他爹,最怕的莫过于这位长兄。但他所有的唠叨都没有恶意,包括他毒舌都是用这另一种方式在训责他们。 只是,以及醉酒的事情,昨晚那一幕清晰的重出脑海,顿时煞白了脸。他昨夜竟然将自己的徒儿压在身下,亲吻他 看着君止的脸色,君不夜又道:“九元禁忌是什么?禁欲禁色。不管你昨夜是酒后乱性还是处于真情,做大哥的都奉劝你一句,知道自己担子重,有些东西就不要沾。” “他在哪?” “树上、” 君止出门看见沈忘尘被倒吊在树上,眼神黯淡,上前施法断了绳子搂住鼻青脸肿的沈忘尘。昨夜酒后乱性,都非是真情。 君不夜不爽的看着君止如此细心的照顾沈忘尘,说道:“君子门那么多儒雅之士,你偏瞧不上,这个玩意丑死了。” 君止道:“大哥,他是我入室弟子,信中我与你提到过。他性子独特,怎可与君子门的弟子作笔?” “他是你徒儿,那昨夜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徒儿心术不正。”君止的品性他自是信得过,以他的自制力醉酒后断是不会做出那等事情,唯一的解释便是沈忘尘勾引君止,绝对是这样。 君止道:“昨夜是我喝酒欺负了徒儿,与他并无关系。大哥,这事还是不要传出去。” “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别解释了,借口,谎言。这个徒儿必须踢出门去。” 君不夜的态度十分强硬,没有半点商议的余地。 君止说道:“大哥没有权利干涩我受何人为徒?昨夜错在于我,倘若因此而逐他出门,岂不是是非不分?” 君止在君不夜心中就是很听话的孩子,五弟兄内最属他听话,自幼让他们很少操心。只是,一旦固执起来,就是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君不夜暗暗咬牙,握紧剑柄说道:“大哥确实没有权力干涩你的自由。好,昨晚是你错了。那就自己按照门规思过吧!待我回去让爹好好想想如何罚你。”说完,他拿着剑自己走了。 走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也不意味着他接受沈忘尘,他要从长计议开始把这个恶徒踢出门去,免得君止掉坑里去。 等人一走,躺在床上的沈忘尘立即睁开眼跃起坐在床上,说道:“师父,你大哥他走了吗?” 君止淡淡的说道:“你该叫他师叔。” 让他叫君不夜师叔那绝对不可能,且不说嫌弃他,但说他把自己打成这般模样他也不会叫他一声师叔的。沈忘尘撅嘴,伸手揉着额头的淤青,抱怨道:“把我打成这样,让我怎么去上课啊?他们还不得笑死我。” 君止侧首看他,君不夜下手确实狠了点,打的他鼻青脸肿,就是敷了药也难在一日内恢复。“若是疼的话,为师替你找药。”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连忙扯出难看的笑容,咧嘴说道:“不疼,一点也不疼。师父,我去上课啊!” 看着沈忘尘的背影,君止若有所思的起身,暗道:酒这东西真是误事。罪过。 ☆、矛盾篇青衣 这课到一半,沈忘尘才悄悄的从后门进去坐到位置上去,拿起书将自己的脸遮住,伸手拍拍坐在前面的莫少宇。“小鬼。” 正在走神的莫少宇被沈忘尘拉回了现实,回头看去,挑眉:“你还没死啊?” “我要是死了,谁来给我师父暖床啊!”沈忘尘伸手指向正在上面讲课的陌生男子:“他是谁?这课不该是玄墨尊讲吗?” 莫少宇朝后靠着沈忘尘的书桌,盯着上面的淡青衣男子说;“姑苏江城府少主宋浅,知道吗?嘴毒的与君子门的澜墨君有的一拼。日后啊!你小心点,你要是惹了他,不被呛死才怪。”说完,莫少宇毫无和沈忘尘说话的心思端坐回去继续走神。 看着台上儒雅俊逸的男子,沈忘尘撑着书思索他不在江城府做他的少主跑到九元来当老师的原因。 姑苏江城府的名声与上河九元雪境不相上下,与吴东太白、有雪君子门并称修仙道宗门,江城府老大宋怀义朝廷出身,带兵打仗,最后被陷害险些满门抄斩,却是投身修仙道方才东山再起。他膝下三子一女,长子不用说了,英年早逝;次子是个贪色的家伙,因犯了门规被踢出江城府;而三子便是上面那位:一身水色淡青衣,文采风流,通晓琴瑟,知上千年事情,更知人世许多秘密。 他过去还迷恋过他呢?见他的时候,也是当年闲的没事去修仙道走走,听说宋浅不仅人美还嘴毒他就忍不住偷偷翻墙偷窥。莫说,当时宋浅确实听让他惊艳的,害的他从墙上摔了下去,以至于被他奏的差点毁容。也就那次,他再也不去看他了,更没有再去偷窥谁。 也说他们有缘分吧!阔别多年,今日在九元重逢了。 就在他走神走的很厉害时,宋浅已经走到他面前,手中的鞭笞直接打下去,打的沈忘尘大叫从座位上弹起,怒视那张犹如丹青画般的脸:“疼死我了!” 沈忘尘的举止引来满堂瞩目,莫少宇投给他一个你好之为之的眼神。 宋浅启唇说道:“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 沈忘尘阴脸。 宋浅抬手将碍事的刘海捋到耳后,完全没有在乎沈忘尘的脸色,平静的说道:“你就是九元最差劲的学子赢磊吧!苏州赢家在方寸之地确实算得上是富裕之家,当地经济老大。不过,拓开地方来看,富不可敌国,赢家算得了什么呢?传言赢家腰缠万贯,奴婢穿的都是铜钱做的衣裳,家主穿的是金子。我就纳闷了,富裕的赢家之子丝毫没有教养、礼数是为何。赢家主都将银子喂宠物了吗?” “你很喜欢白无雪是吗?为了她不择手段。知不知九元禁色禁欲?上课迟到,上课时走神,你亲口说说让我如何处罚你?当然,不要以为你是玄墨尊的弟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在我宋浅这,谁都一样。” 被贬的沈忘尘气的胸膛此起彼伏,好个宋浅,空有一幅好看的皮囊,一肚子装的都是墨水。他沈忘尘也不是吃素的,不要以为他怕他。 “江城府的少主你不好好做,跑来九元干嘛?说的好听点,是帮我师父分忧,说的直白点就是一个跑腿的。你凶什么凶?还有赢家有钱没钱与你有关系吗?我们就要穿金子做的衣裳,闪瞎你的狗眼,怎么着?你不服哪能怎样?有本事你也找一个这么有钱的爹啊!” 莫少宇偷偷朝沈忘尘竖起大拇指,却被宋浅一鞭子打了个正着,好歹是被宋浅教训够了他也没不敢反抗,只捂着肩膀生闷气,暗道:死宋浅。 沈忘尘这番话可让大伙为他担忧,宋浅一来这就花了三天时间驯服他们,把他们折腾的快死,好不容易喘过来了,沈忘尘又闹事,只能祈祷他能活着。 不过,宋浅却是笑盈盈的直视沈忘尘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盯的沈忘尘发毛,有些不自在的说:“你看我干嘛” 宋浅道:“我记住你了。赢磊,今天才开始而已。日子还长着呢?”说完,他转身继续讲课,权当什么也没发生。 倒是沈忘尘心里有些忐忑了,他不会跑去浮生殿告他一桩吧! —— 挨到午膳,沈忘尘又被莫少宇强制拖到膳堂用饭,说是很久没有聚聚,沈忘尘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在这吃。 不过他今天并没有胃口,君不夜的到来让他深感不安,都怪自己昨夜失去了理智没有及时推开君止,若是推开了君不夜也不会看到他们亲吻的一幕,以至于让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而另一方面,君止还记得昨夜的事情,今日他也没提,只说是喝醉了。这让他郁闷,搞不清君止的心到底是怎样的。 萧无机看他没吃,笑道:“山下的饭菜吃多了,就不想吃九元的了吗?” “是啊!赢磊,你今天挺奇怪的,饭也不吃。再是如何气宋浅也不能饿自己的肚子啊!”莫少宇说道。 沈忘尘干脆放下筷子,愁眉苦脸的说道:“师父的大哥来了。” 莫少宇一愣,颜明渊却淡漠的说道:“所以,你这一脸的伤都出自澜墨君的手?” “啊!”沈忘尘点头,想起君不夜就头疼,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道:“我快被逐出师门了。” 看这样子,莫少宇疑惑的看了其他人一眼,含着筷子说道:“赢磊不会是要哭了吧?!” 萧无机点头,蓝景榛说道:“事情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吧!毕竟赢磊是玄墨尊的弟子。” “也是啊!”莫少宇点点头,拔出嘴里的筷子敲了沈忘尘的脑袋说道:“起来起来,倒在这作什么死?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澜墨君他一来你就被打。” 沈忘尘无力的撑起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瘪嘴说道:“师父醉酒,我就想趁机捉弄他,哪知道,被澜墨君撞了个正着。”道出是君止醉酒率先挑了他,这话传到花楹耳中,君止难免会被请去喝茶。还不如,他自己担着,反正都是因为见不得光的。 “你这是作死!活该。”莫少宇当即就狠狠的贬了一句:“玄墨尊是谁呀?他不是小人物,捉弄一下没什么。他是你师父,又是君子门的二少主,还是九元尊师以后有可能是九元老祖。你没事捉弄他做什么?就上次你说他把你上了,拓云尊师说要把你扒皮。你真是自己找死!” 沈忘尘被轰了个有口无言,呆呆的看着莫少宇。 萧无机又道:“玄墨尊人虽在九元,但他出自君子门,澜墨君是他长兄,玄墨尊的事情他有权干涩。而且,澜墨君十分保护下面的兄弟,曾经五少主只是被一个流氓欺负了一下,他当街就把那流氓揍的他爹娘都认不出来,更莫提玄墨尊被你捉弄。你最好主动赔个不是。一来可以挽回印象,二来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颜明渊说道:“赢磊,我觉得你必须自省。你若没有发觉自己的错误,我们就算给你支招,你依旧过不了澜墨君这一关。” 蓝景榛附和道:“对。就拿你过去的事情来说,足以让澜墨君嫌恶你。我们不知玄墨尊当时为何会收你为徒,但能看得出,玄墨尊在为你好。听从颜明的话好好自省。” 莫少宇倒是不认同,说道:“我觉得赢磊这脾气挺好的啊!玄墨尊有难他没有退缩;喝酒被罚,天下大雪他也不离开,为的就是玄墨尊。他才不像那些真小人假君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蓝景榛当下脸色青了一阵,莫少宇又道:“澜墨君不喜欢他,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赢磊的好。颜明说的自省我赞同,但最好不要逢迎,知道吗?” 沈忘尘点头。唉!还是有朋友好啊!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个支招的。 —— 吃过了午膳,沈忘尘说要去浮生殿走走,一路上步子也挺快的。只是在路过荷塘时,前方的桥上立着一个人,他仔细一看才知是白无雪。 他以为是巧合也就没准备说什么,上次捉奸的事情过去了。 哪知,白无雪忽然转身看向他,双手放在身后,看她那样子似乎有话对自己说。 “无雪师妹?荷花还没开呢?你在这准备幽会文玉生?” 白无雪紧张的咬唇,看了沈忘尘几眼才说;“赢磊,你不知道吧!玉生他已经走了。”沈忘尘并不觉得惊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在你们走后,尊上发觉了常西平的身份,捉拿他那日,他提前带着玉生逃走了。文家人因此还来九元闹了一场,如今,玉生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想他肯定是回不来了。” 所以你这是要吃回头草? 沈忘尘镇定的说道:“师妹若是伤心,大可不必。门中的男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早点清醒过来。我先走了。” 沈忘尘可不想继续留在这,他总觉今日的白无雪很奇怪,可就在他路过时被白无雪拦下来了。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是我上九元时带着的,效果很好。你拿去试试吧!” 沈忘尘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看着小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可想想他跟白无雪并没有什么,拿不拿都没关系,于是笑道:“多谢无雪师妹,这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点伤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我先回去了啊!” 沈忘尘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可没遇到这种事情,当然也不是傻子,白无雪给他药时的表情是什么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不接受最好不过。 等跑回浮生殿,准备进君止的门时却发现君不夜杵着剑立在门口,一副镇鬼神的凶恶模样,看到他都觉脸疼。 “这个时辰,你应该准备下午的御剑,而不是出现在这里。”君不夜冷冷的说道。 想起颜明渊他们的话,沈忘尘很耐心的受教,说道:“我过来看师父一眼,看他有没有忙着忘了吃饭。你不知道他总是忘了吃饭” 君不夜道:“他已经吃过了,吃的很好,用不着你担心。出去。” 沈忘尘压下心中的不悦,他活了这么久,还没被谁用这种语气命令过,君不夜是第一个,但看他是君止的大哥他就忍了。“好。” “你不必再来浮生殿了,你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搬回宿院,从今日起,你不许再踏入浮生殿半步。”沈忘尘转身后,君不夜狠狠的补了一刀,桶的沈忘尘的脸色都变了。 “我是他入室弟子” 君不夜抢过话,说道:“可你很失败。赢磊,此后三年我都会在这守着,你只要敢来,我就敢揍你。” “澜墨君,昨夜是我勾引我师父,是我心术不正,想趁他醉酒时轻薄他。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恼火的都朝我发,但你不要把我师父当做囚徒困在浮生殿中。” 君不夜眼睛一眯,道:“他犯了门规就该受到处罚,思过是最轻的。” “什么破门规?” “恶劣。”君不夜吐出了两个字、 但就这两个字,处在怒火边缘的沈忘尘清醒了过来,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理智,与君不夜在这争执起来了。这下好了!恶劣这个词贴到身上了。 “走” 沈忘尘咽下气,不甘的转身离去。 而就在他离去后,君止出现在门口,他轻声说道:“他要强。” 君不夜斜睨了他一眼,收了剑准备回屋:“我就是专治这种人的。你给我进去思过。” —— 下午的沈忘尘心事重重,小小的一把凡剑也没有能力让它飞起来,试过很多次,终是气恼的扔了剑坐到树下去。 寒天尊师觉察到沈忘尘的不对劲,抽身过去挨着坐下,问道:“有心事?要是觉得不顺畅,就去上面看看。心若为天,这些烦事不过眼中一粒微尘。” 沈忘尘阴郁的说道:“我怕心神不宁从上面跌下来,摔不死我,倒把我摔残了。” “还能说笑,看来问题也不大嘛!”寒天尊师笑道:“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非要郁结在心里面呢?去上面走走,实在是觉得不痛快,去喝酒。镇上有家二三酒店的酒很辛辣,去试试。” “我怕喝醉了做错事情。” 听得这话,寒天尊师无奈摇头,起身拍拍他的脑袋,说道:“人活一辈子,只求个痛快和自在,你怕这怕那的,哪能快活,只会让自己左右拘束。我去指点他们。” 沈忘尘靠着大树看着正在飞来飞去的他们,无意间看见萧无机正和颜明渊并肩而行,二人像是心有灵犀似得没有一人快没有一人慢,也不知萧无机说了什么,一向冷着脸的颜明渊在笑,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那边的莫少宇去外面走了一趟,回来看见沈忘尘独自坐在树下,就在他身边落下一屁股坐下去,说道:“你今天真的是被霜打了,还在为澜墨君生气呢?” “小鬼,我忽然觉得你过得比谁都快活。”莫少宇虽是个小太子,可他自由自在,不怕任何人。就算是一个人也玩的很开心,不其他人一个人只会无聊。 莫少宇拿起剑狠狠的插进土中,朝后靠着树干望着天空说道:“那是当然,不愁吃不愁穿,就算修仙不成我还能跟着我爷爷修道啊!我没有志向,也不打算做英雄,不过,我最想的事情就是用几百年的时间走遍整个天下。” “那你可真是无欲无求。”沈忘尘莞尔一笑,也朝后靠着树干,继续说道:“一个人走会不会觉得很无趣?” “不会呀!万物为友,心就不觉孤单。”对未来,莫少宇还是很期待的,所以他在努力:“唉!赢磊,今夜去喝酒吗?拉上颜明他们。” “好啊!”也许喝点酒会好点。 ☆、矛盾篇送饭 今夜他们可没去上次那地方,而是去了寒天尊师说的那家二三酒店。店坐落于古道旁,出门可见竹林,后门是清泉,来往的都是路过的,嫌少有人安安静静在那喝酒。 这五人一到,店主小二立刻挥着白帕子出来了,利索的收拾桌子又问要几盅,沈忘尘要了五盅,一人一盅。 “这酒能喝吗?”就这环境莫少宇都不敢碰这酒,端起竹筒装的酒看来看去。 萧无机将竹筒拿起,对颜明渊说道:“这酒肯定有翠竹的清香。” 颜明渊点点头。 沈忘尘去了塞子,拿过竹杯就喝,也不管干净还是不干净,只要是酒就可以。等一杯下腹,忽觉腹部凉凉的,就是咽喉也有点甜甜的味道。 莫少宇倒了一点点尝了一口就说:“这酒不好喝,蓝承,给我换一壶。要辣一点的。” “嗯。少宇,其实你应该多喝这种酒,辣的容易醉。”蓝景榛起身要去换酒,却也不忘叨叨一句。 莫少宇抄起茶杯喝了口水漱口,说道:“没味。谁喝这个啊!” 旁边的萧无机说道:“蓝承,就为莫少爷拿一盅烧刀子吧!你待会儿少喝点,他若是醉了也有个人驮他。” 既然是莫少宇要求,蓝景榛自是会去做,倒是沈忘尘说道:“小鬼,这酒确实不错。” “不适合我。” 颜明渊说道:“少宇性子烈,喝味浓的才适合他。” 莫少宇咧嘴一笑:“还是颜明懂我。小凤凰,你就自己喝吧!今晚好好睡一觉,保你明日一早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 “好。” —— 五人喝到天黑才回去,莫少宇醉的一塌糊涂,一路又闹又吵,蹦的老高。那蓝景榛紧紧跟在他身后,呵护如宝。 颜明渊靠着萧无机的肩膀都是很安静,而沈忘尘率先回了九元,他今日没醉,倒是被那酒浇醒了。 去了膳房,找找大妈要了面粉和一点点嫩肉,在膳房忙了一会儿,端着一碗东西朝浮生殿走去。’ 恰好,君不夜不在,他悄悄的走进去,将托盘放在外面的桌上,说道:“师父,澜墨君说你吃过饭了,再吃点夜宵吧!我先回宿院休息。” 说完,他也没有留恋便走了,走后不久,君止才出来,他已是一身亵衣,银发散落在肩膀上。立在桌前看着热腾腾的饺子,眉头轻皱。 接下来几日,沈忘尘心情还不错,虽然见不上君止的面,但他每日三餐都会给他送饭去,早膳是花样热粥,午膳是从膳房那边取的食材做的汤与菜,晚膳则是包子、饺子、汤圆一类,还有面条,只要他会做的他都做了。 君不夜渐渐的也不阻止沈忘尘过来送东西,也只有沈忘尘送过来的,君止才会吃,沈忘尘怕是不知道君止不会饿。只是,他是打定主意不让他们继续做师徒。 这日去浮生殿送了一碗用鱼汤煮的面后,沈忘尘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去了颜明渊的房中,当时正碰到萧无机和他里面亲亲我我,被他撞个正着,颜明渊脸红了一片,而萧无机只是咳嗽了几声。 “颜明,你能教我写字吗?就几个字,不用太多。” 脸红的颜明渊微微一惊,萧无机看了他手里的东西,有些不解,问道:“你这是?” 沈忘尘将宣纸和笔放到颜明渊面前,认真的说道:“这几日师父在思过,我也见不着他,澜墨君更是不许我们说话但我也不会写字。所以,只好来找颜明了。你教我写玄墨尊的名字就好。” “好吧!”看沈忘尘有心要学,而他最近确实没有做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颜明渊便应下了。 萧无机打理了书桌,铺好宣纸再备好笔墨,沈忘尘见写个字还要倒腾这么多就觉得头大,但实在是没办法他必须的学。 也说沈忘尘不蠢,颜明渊教了五次,他便会了,只是写的有点东倒西歪,上下分离,但还看得过去。 “君止两个字就是这么写的啊!”沈忘尘觉得很神奇,扯着那张纸对着灯火看:“我以为会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颜明谢谢啦!我回去练练。”说完他就兴奋的跑了,迫不及待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练习。 而颜明渊却十分不解,萧无机对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让他睡觉。 —— 二日一早,君止再取早膳时看到了碗下压着的宣纸,皱巴巴的,上面的两个字写的很大,若不是知道自己叫君止,他肯定以为写的是“尹口止”。看着这两字,眼中浮现了一抹笑意。 沈忘尘正安安静静听宋浅讲课,却见君不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立在门口也不动。他想自己这两天啥事也没做,肯定不是来找他的,就继续摇头晃脑听课。 宋浅讲着讲着忽然不讲了,他慢悠悠的走下台子看着君不夜,说道:“我上课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来者何人?” 沈忘尘这才朝君不夜看去,想着两个嘴都不饶人的人碰到会是如何一个热烈的场面,不由的偷笑起来。 自然,旁人也注意到了。 君不夜直视宋浅,说道:“君子门澜墨。” 宋浅浅浅一笑,道:“原来是有雪君子门的澜墨君啊!我当以为是谁这么无礼的打扰我。” 君不夜看他态度有些傲慢,脾气也就起来了,僵硬的说道:“我澜墨在这也算得上是个尊,想去哪就去哪?” 宋浅不怒反笑又露出那种阴晴不定的笑,道:“多大个尊啊!见不得是能主宰九元的。大老远的从君子门跑到九元来,莫不是又想给玄墨尊找麻烦。” 沈忘尘暗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君不夜不以为然,他来就是监视君止的,只是眼前人的前句话说的有点难听了:“你是哪里来的刀子。” “在下不才。”宋浅含笑施礼,道:“姑苏江城府青衣公子宋非。” 君不夜冷哼,道:“原来是江城府青衣公子宋非呀!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敢在我面前如此傲慢。不过你不在江城府待着,来我九元教书作甚?还是你觉得上河九元已经超越了姑苏江城府,过来求经问道。” 处在他们中间的沈忘尘一时盯着君不夜一时盯着宋浅,宋浅皮笑肉不笑,君不夜干脆就是皮也不笑肉也不笑,碰到一起真是电闪雷鸣。 宋浅眼睛一眯,露出一抹阴深,随后又笑靥如花,道:“求经问道倒是不必了,九元虽然是名门,可门风不正,求什么经呢?九元江城同是修仙道,问什么道呢?不过,既然澜墨君大老远过来省察,那我就代替九元说几句:第一,九元弟子品行多怪,更有赢磊这种败类” 沈忘尘愕然,他哪里招惹宋浅了,他们吵架能否不要带上他,他已经够黑了。 “第二,九元门规虽在,但只是个挂牌,比如九元禁色,赢磊竟然苦追白无雪,更有文玉生与常西平这种怪事,门中尊师并未严厉处置;第三,门风懒散,身为修仙人自当早起,我来之前,新弟子每日辰时起,这已经错过的大好时间,我江城府人每日卯时起;第四,膳堂喧哗,不知食不言寝不语单凭以上四点,我倒觉九元当向我江城府学学。对吗?澜墨君?” 君不夜的脸可是一层一层的黑下去的,当着众人的面被宋浅揭短他那能气的过,当下就说道:“江城府有什么好的呢?抛去长子英年早逝不说,就拿二少主被逐出江城府来说,江城府门风最差劲。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二少主品行恶劣,江城府人肯定没几个好东西。而我九元,至少五位尊师是端正的,下梁们虽然歪了点,但我大可让他们在考试上不过关。” “原来九元如此卑鄙啊!竟在考试上摔弟子们一跤。难怪有人说九元虽是个神仙地但鬼把戏多。那君子门肯定也有很多鬼把戏了。” “我们再说九元,就不要往君子门上扯。” “那你扯到江城府作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这节课就这么过去了,可欢喜了弟子们。 “江城府与君子门好像有深仇大恨呢?”沈忘尘为了避免自己再被提名,下课后就拉着莫少宇去撒尿,路上也不忘嘀咕嘀咕几句。 莫少宇说道:“这是当然的咯!这四大修仙门不知道的确实是四个,知道行情的都知其实是三个。” “此话怎解?” “九元与有雪君子门的开创老祖是同一个人,也就是九元老祖,君子门不过是他当年另创的一派。够大吧!九元君子的势力比其余两门大多了。你说江城府恨不恨九元?” 沈忘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君止才从君子门过来管九元,估计是过来监视的。 “那他们岂不是有深仇大恨?” “当然咯!我爷爷看中九元风水好就让我来这学。唉!快上课了。” 等他们回去后,君不夜与宋浅已经走了,据说是被花楹叫走的,好像吵的打起来了。 沈忘尘暗道:澜墨君可算是遇到对手了。他决定了,站在宋浅这一边。 —— 今夜沈忘尘又去找颜明渊学了一句诗,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认识上面那几个字。但颜明渊让他拿给君止看,只要君止看了没有冷落他就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若是冷落他就让他早点回头是岸。 他也不懂颜明渊说的机会,就带着那张纸回去了,准备明日给君止看。 只是走到门前他看到君止立在那,似乎等了很久,高兴之余匆匆忙忙收起宣纸:“师父。” 闻声的君止回身看去,说道:“为何还不歇息?” “我找颜明去了。师父,进屋吗?” 沈忘尘匆匆的打开门,想邀请他进去,君止却说道:“不了。为师过来给你送东西。” 嗯?沈忘尘微惊,依着门看着君止递上来的银色枕头,伸手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除了软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心中疑惑,问道:“我有枕头啊!师父送我个枕头做什么?” 方形小枕头不同于他们所用之物,没有那么硬,反而柔软,可以捏来捏去。 君止说道:“九元天凉,你又有抱东西入睡的习惯,故此,为师采了些药材做了抱枕,晚上不要再抱被衿,用它吧!” 听了这个用处,沈忘尘的心是有点崩的,但又有些欢喜。抱枕虽然像个姑娘家的,但这不妨碍的,只是“多谢师父。” “你早点休息。” “师父,你还需要思过多久?” “还有半月。” 听说还有半个月,沈忘尘就焉掉了,将脑袋埋入枕头之中,说道:“半个月见不到师父。唉!其实,师父,那夜的事情是我引起的,我就想捉弄你。你不必自责了。” 不知君止心中如何想,他也不想让君止羞愧,主动揽下了责任。 对于那夜的是非,君止清楚,只是他不想提。见到沈忘尘也有一丝丝自责与羞愧内疚,他这个做师父的竟然将自己徒儿压在身下亲吻他,自幼受到良好教养的他深感自己的罪过,思过一年都不算什么。 看着将头埋在枕头之中的沈忘尘,君止伸手揉他脑袋,冷霜的眼中再难浮起一丝宠溺温,轻声道:“是师父一时贪杯,在灵台山多喝了几杯,这才害得你澜墨师叔误会。你早点歇下,准备准备去太白历练。” 被揉着脑袋的沈忘尘心中丝毫没有因为君止的话感到轻松,反而更加忐忑,若是从前他大可直接掳走他人,但现在他不是蛊毒师。待觉头上的手没了,抬首时君止已经转身离去。 “师父,我不会再闹事了。” —— 九元确实安宁了不少,只是君不夜与宋浅两人无论在何时何地见到都会吵一会儿,吵了又打,互相桶对方。 沈忘尘只觉这两人整日无聊,吵来吵去都没意思。 而另一件事就是莫少宇老是取笑他,让他赶紧去追白无雪,趁文玉生失踪立刻上位。他无语的说他多管闲事。 那日走在去思乐殿的路上,手里正拿着馒头在啃,就瞧见一个红袍之人从天上降落,那一袭红袍真是红的跟血一样,一头青丝尽数披散着,若不是他还认识那张自己用了一辈子的脸肯定以为是个大美人。 “原来也有人进入到我的身子里去了。”沈忘尘扔掉馒头暗道,他以前可不喜欢穿红色的衣裳,他爱的是黑色和深紫色,这个人把他的身子整成什么样了,整就一个妖怪。 那人看着沈忘尘,无形摞到他面前,打量了片刻才说道:“你才是真正的沈枫。” 沈忘尘沉默,随即感觉到进到自己身子里面的人是赢磊,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互换了身体。但他此刻不能捅破自己的身份,只说道:“沈青阳。” 赢磊抬首掐住他的脖子,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沈忘尘今日算是见到赢磊了,就凭他这会儿掐着自己的脖子来看,也不得说这种人很让人厌恶。只是这赢磊没有什么真本事,靠的都是一颗狠毒的心,那他想收拾自己无非是用自己留下的蛊毒。他可是真正的蛊毒师,他就是来百个蛊毒他都不怕。 “沈青阳啊!难道你是赢磊?” 赢磊面色不悦,加紧了手中的力度,就在此刻,君不夜来了,只见他拔剑就朝赢磊刺去。 蓝色剑光划开他们二人,沈忘尘趁机后退几步不准备与赢磊有正面交锋,那赢磊扯开后看向君不夜。 “魔头,还敢来九元,找死。”君不夜找找毙命,那狂怒的样子让沈忘尘想起当夜被捉的时候,不由的为赢磊担忧,好歹那是他的身体啊!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给打坏了就可惜了。 赢磊终究是凡人一个,就算占有沈忘尘的身体也不能提升自己多少,而他正在修魔尚且不敢太与人较真,与君不夜过了几招,吹了口哨远方便有一只雪白的凤凰飞来。 凤凰嘶鸣的声音很动听,沈忘尘是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坐骑白童的,只是他不能把它要回来。 白童落在地上依旧那么高贵,一身雪白恍若一位谪仙。赢磊抽身跃到白童身上,掉头就走,君不夜欲要追去却被沈忘尘拦下。 “这魔头大不如从前,澜墨君且放过他这一次。” 被拦着的君不夜不爽的推开他,看了一眼赢磊离去的方向并未瞧见他们的身影,回头就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这魔头早该死了,你拦我作甚?是想找死吗?” 沈忘尘被他这一瞪瞪的有点心虚,嘿嘿的说道:“他那只坐骑挺不错的,澜墨君若是伤到了它岂不是暴殄天物。澜墨君心地好,下次趁那只凤凰不在的时候再对他动手,到时候我绝不拦着你,怎么样?” 人都走了,再和沈忘尘较真下去真是浪费时间,君不夜收起长剑,这才开始正题:“魔头的坐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五音塔是你和不二找来的,也知道五音塔有损。莫老祖记着用,太白的神火也没有用,你去一趟乌龙山取玄铁回来修复五音塔。” 不二?我师父得名字?天啊!这也太魔性了。 只是,沈忘尘也不敢再忤逆君不夜,只得收起心中的疑惑,说道:“好。我这就去乌龙山取玄铁。” “莫少宇、萧无机、颜明渊、蓝景榛都会陪同。” “好。” ☆、矛盾篇乌龙 躺在床上,沈忘尘将抱枕高高举起,对它说道:“此去乌龙山,一日两日是回不来的,带上小枕头。”下了决定,收了枕头紧紧抱在怀里拉过被衿就睡了。 一大早,沈忘尘换了一件黑色剑袖简装,挎着一包行李扛着刑天剑就出门了,到了浩渺台上,其余四人已经早到,都在等他一人。 莫少宇看了他一眼,说道:“只是去取东西而已,你夸这么多干嘛?” 沈忘尘得意的抖抖掉在身后的抱枕:“这是我师父给我的,自然是要走哪带哪。” 莫少宇嘴抽。 难得一见的花楹今日也难得不在,而是君不夜与莫老祖两人立在那,沈忘尘上前拜了拜。 君不夜沉着脸说:“给你三天时间取回玄铁,否则,你立刻下山回你的赢家去。” 沈忘尘就知道君不夜整他,但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他也就忍了:“是。弟子一定带回玄铁。” 莫老祖说道:“乌龙山妖怪众多,蟒蛇大虎也多,完事得小心。” 五人点头,那莫少宇说道:“我们是九元五剑客,齐心协力,一定会顺利取回玄铁。爷爷你们就放心吧!澜墨君,你也放心吧!只是回来后,你就别刁难小凤凰了,他和玄墨尊在一起挺好的啊!” 君不夜脸色又沉:“做你的事情去。” 被仇视的沈忘尘低头抹鼻子,他只想静静的做个路人,怎么又扯到他了? 五人被君不夜与莫老祖齐齐送下山,沈忘尘想要去道别,但又不能再回去,只得跟着他们上路。 他御剑不行,只得坐在莫少宇身后,走了不久,旁边的蓝景榛说道:“这个澜墨君好像权力很大,按理说,这种事情应当由尊师们来办。但自从他来后,很多事都是他在操办了。” 莫少宇说道:“澜墨君未来会接管君子门,玄墨尊则会接管九元雪境,九元老祖是他祖爷爷,你说他权力大不大、估计这次啊!澜墨君是过来整顿九元的,就连江城府的人都来了,我们可得小心点。” 坐在剑上的沈忘尘问道:“玄墨尊会接管九元雪境?那尊上他以后管什么?”这不是抢了他的饭碗吗? 莫少宇道:“尊上他是小祖吧!这得看九元老祖怎么安排,他让尊上接管尊上就是九元老祖,让玄墨尊接管玄墨尊就是九元老祖。这不很好嘛?小凤凰的师父日后是九元老祖,你走出去多有面子啊!” 沈忘尘才不会这么觉得,倘若君止接管九元老祖的职位执掌九元雪境,那他所要担负的将更多,同时,他所受到的束缚也会增加。那他岂不是没机会了? 萧无机看了一眼焉焉的沈忘尘,说道:“恐怕只有赢磊不想玄墨尊接任九元老祖之位。” 莫少宇笑道:“哪有什么啊!玄墨尊若成了九元老祖,小凤凰撒撒娇让他把门规改了呗!什么破禁色、禁欲通通改掉,应当主张九元弟子追求自己的。” 颜明渊道:“少宇的想法一直都是随性的,自由自在。”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9节 莫少宇大笑道:“那是。颜明和无机以后也会离开九元去更远的地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的心思,整日腻腻歪歪的也不觉得烦。” 听这话的颜明渊和萧无机互视一眼,问他他们如何个腻歪了?莫少宇嘟嘴不说。沈忘尘却看了蓝景榛一眼,说道:“小鬼要是觉得羡慕大可以也找个人腻歪了。” “哼!我可是心在天下的人。” 蓝景榛神色黯然。 沈忘尘摇头轻笑,此等小鬼怕是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得了他,他日他若得道,必定撒下一切云游四海。可惜了蓝景榛那一腔爱慕啊! —— 路过一个小村庄,沈忘尘眼尖瞅见下方一片白色,便让莫少宇下去,莫少宇本是不肯却也耐不过沈忘尘的软磨硬泡去了。 看着眼前的梨花林,沈忘尘两眼泛光,恨不得马上把这梨花林搬到哦浮生殿去。浮生殿的梨花树早已死了,尸体都不知飞到何处去,虽然君止没有提过梨花树,但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还是很在乎的。 旁边的莫少宇瞧他神色奸邪,伸手拍他肩膀,道:“大白天的对梨花树发什么春呢?” 被打扰的沈忘尘转对他咧嘴一笑,收起奸邪的笑,抬手采下一朵随手插在头上,边往回走边说:“这里的梨花树长的可真粗壮啊!” 莫少宇一头雾水的跟去,玩笑了几句又追上萧无机他们继续赶路。 等到乌龙山脚下,天色已黑,鉴于山深五人并未立即上山,寻了柴火围着火坑充饥。 啃了几个馒头,沈忘尘拿过抱枕就倒下了,双手环着抱枕,两眼看着树逢上的半块月亮,脑子里呢想的是君止。 莫少宇吃完馒头,将剑扔给蓝景榛让他帮忙擦擦,自个儿蹲到沈忘尘身边,伸手戳戳他的枕头。沈忘尘立即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枕头,立马腾坐起来,将抱枕搂紧了些,说道:“不要碰我的枕头,这是我师父给我的。” 看他稀罕这个枕头,莫少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学着他的语气说:“不要碰我的枕头,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只需我一个人碰,哼!”学完了,莫少宇伸手戳他脑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也不知道玄墨尊当时是哪根筋不对,竟然选了你做入室弟子。简直就是傻货!” 被损的沈忘尘朝他瘪嘴,翻个白眼,搂着枕头转过身去,说道:“玄墨尊就喜欢我这个傻货,怎么着?你有话要说?” “赢磊,你以前可是看都不看玄墨尊一眼啊!”他感觉“赢磊”像变了个人似的,跟以前相差很大,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但也觉得现在的他挺好的,就是整日一口师父一口师父的真让人有种想宠他的感觉,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可一向高傲的他才不会划开肚子告诉沈忘尘,只会变个法子逗他。 沈忘尘捏着枕头的角:“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现在很喜欢师父。” 莫少宇撅嘴,不安分的手挑着缠他头发的黑色发绳,一脸坏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玄墨尊,整个九元都知道。” 沈忘尘道:“那正好啊!” 另一边的萧无机喊道:“赶紧睡了,睡了,不要再聊了。少宇,你别打扰赢磊玩枕头。” 莫少宇坏坏的一扯发绳,沈忘尘的头发立刻散了下去,拖着发绳直接回去睡觉,挨着蓝景榛坐下后不忘对背对着他们的沈忘尘喊道:“小凤凰,好梦。” 沈忘尘撩起碍事的长发,郁闷的说道:“小鬼好梦。” ———— 沈忘尘也没熬多久便枕着枕头睡了,睡前不忘再他们周围一里设下法印,怕有什么怪东西趁他们睡着后攻击。这几个毕竟是二十岁左右的娃娃们,说睡也就睡了,没有一点防备心。 他们睡下不久,一团白雾从四处飘散而来,慢慢的将五人笼罩,隐约之中有人立在其中。 沈忘尘睁开眼时,人已经在一个山洞内,看了四处一眼,觉得不对劲。他们并未上山,怎么忽然会出现在山洞里? 正是他疑惑时,莫少宇、萧无机、颜明渊跑来了,他们似乎和自己一样,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不是在山下吗?这是哪啊?”莫少宇道。 沈忘尘没有回话而是看着四处环境,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断崖,下方是潭水,旁边有一道吊桥,桥那边很黑也看不清。 萧无机说道:“蓝承人在何处?” “是啊!”莫少宇这才发现蓝景榛不在:“他不会还在山下吧!” 颜明渊道:“是不是在别处?” 沈忘尘回头说道:“他应该还在山下。”三人微惊,他续道:“我们应该是在梦里,乌龙很怪异,听说千年前镇守乌龙山的乌龙王临死前留下玄铁,此玄铁乃是上古遗物,用他锻炼出来的剑锋利无比,再大的神魔在他剑下都会魂飞魄散。乌龙王未防止后人心怀鬼胎取玄铁而设下乌龙阵,但凡在阵中有半点邪恶之念都会立刻消失。” 莫少宇道:“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传说?” 颜明渊道:“确有此事,在家中,我也听说过。千年来也却有人进了乌龙山再也没有出去过,赢磊说的没错,这应该就是乌龙阵。而玄铁也在这里。” 沈忘尘道:“也就是说,玄铁需在梦中寻找。” “那我们的身体不会被野兽叼走吧!”莫少宇惊吓道。 沈忘尘道:“蓝承还在山下,他会看着我们的肉身。现在,我们去桥那边,这里就只有那一路,先走走试试看,我带头。” 乌龙阵法沈忘尘知道,却从未进来过,再来之前他也料到他们现在会这样,只希望自己设下的屏障能好好护着他们的肉身,不希望蓝景榛能看好他们,他能顾全自己便是最好的事情。 吊桥上没有板子,唯有中央一根独立的铁索,脚下是不可测的断崖,就是沈忘尘看着也觉得心惊,但他不能露出恐惧来。 穿过漆黑的山洞,再见光明时,只觉身处蜂窝之中,顶上放着一尊老佛,头闪金光。 “这是进了蜂窝了吗?”莫少爷惊愕道。 萧无机看了看,说道:“挺有趣的。” 莫少爷汗颜:“我觉得我们像是蜂卵。” 沉默的沈忘尘忽的对他们笑道:“小蜜蜂们,开始找东西吧!” “小凤凰,我和你一道。” 分了两队,这样互相照应很安全,沈忘尘也没拒绝,拐着他就进了一个洞。 这洞里有一盏灯,火光不大却将整个洞照亮,一进去就对着铜镜,莫少宇好奇的跑到铜镜前对着铜镜摆姿势。沈忘尘可没想到玩,他想到的是先观察这里的环境,确定安全才走到莫少宇旁边,摆出一个撩发的动作,挑眉说道:“我俊吗?有没有觉得我很有魅力?” 莫少宇看了看他的姿势,挨着他也摆出同一个姿势,只是他看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动作做起来算不上有型只能说是俏皮:“俊。只是你的魅力怎么看怎么都有种风骚味。” 正得意自己的沈忘尘一听这话,当即给他一个地瓜,转身拖着他走:“你怎么比宋浅和君不夜的嘴还要毒呢?一点也不可爱。” —— 而在九元,君不夜从君止那出来,正要去上河看看,却在半路上遇到出来的宋浅。 这两人一见就是火光四射。 “这不是青衣公子吗?深夜不睡觉,出来晃荡要做甚啊?” 宋浅笑道:“你上不管天下不管地,还管我深夜出来晃荡作甚?” 君不夜道:“我就是管你的。来了九元,管你是江城府少主还是太白真君,都得听我的。” “无礼小辈!”宋浅淡淡一笑,转身准备离开,和君不夜多说一句,自己就会折寿。 被骂无礼小辈的君不夜脸色一黑,指着宋浅说道:“榆木秀才,真把自己当块料。” 被骂榆木秀才的宋浅脸色一沉,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绷住,却在转身露出一抹冷笑:“榆木你骂谁呢?” “榆木说你。不就是个一身穷酸味的秀才吗?装什么洁身自好的野菊花。”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骂了自己的君不夜气急败坏的瞪着眼前笑意冰冷的宋浅。 宋浅咬牙磨齿:“我宋浅再是秀才也是有文化的秀才,不与莫榆木一样口出肮脏之言。没品的榆木。” “野菊花。” “榆木。" 两人再次因为言语不和而大大出手,在九元打了个热闹,最后还是君止出来把他们分开,给宋浅道了不是拽着君不夜回浮生殿。 “大哥为何非与宋少主吵?” 气的一张脸都发黑的君不夜气鼓鼓的将剑杵到地板上,若不是地板乃是大理石非得出个洞,足以可见君不夜对宋浅是多般见不得。“那朵野菊花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好好的心情都没了。” 君止道:“宋少主此次前来是尊上的意思,九元江城府关系一向甚好,宋宗主这才答应让宋少主前来助教。宋少主的文学可称道中老师,大哥应当礼让他三分。” 君不夜反驳道:“也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披着文绉绉皮囊的毒舌男。真像野菊花一样一张口遍地香。让我礼让他三分,不可能。我跟他这仇算是结下了。”说着起身准备离开“你早点歇着,沈忘尘这几日不会来浮生殿,一天两天不吃东西也饿不死你,你要实在是饿了,我给你做。” 气归气,但君不夜还是不忘关心君止,再是如何也不能因为两个外人不管他了。 君止也未多想,点头应了,内心暗道:我这大哥何时才能体会人情? —— 都快走完所有的洞,玄铁还是没有下落,沈忘尘开始怀疑玄铁是否在此地。 “小凤凰。”在烈焰洞中搜寻的莫少宇忽然跑过来叫住正蹲在烈焰旁的沈忘尘:“小凤凰啊!颜明他们找到玄铁了。” “真的?” “真的,快跟我过去。”说着一把将沈忘尘拉起,这一次却难得没把人拉起来。 沈忘尘自己起身,笑道:“小鬼,吃了馒头没饱就没力气了啊!” 莫少宇道:“吃什么馒头,快走。” 绕到另一个冰洞之中,沈忘尘一眼就看见冰观音,却没见着颜明渊与萧无机,斜睨了一眼莫少宇,一言不发的走到冰观音面前,伸手朝她的玉净瓶摸去:“小鬼,玄铁在里面吗?” “不清楚。” 沈忘尘收回手,接着冰观音看着倒映在她身上的莫少宇,嘴角微微扬起。一瞬拔剑转身朝莫少宇攻去,莫少宇微惊,却也及时闪开。 “小鬼,你力大如牛,连我都拉不起,真是有问题!”沈忘尘也不多想,接连几招朝他攻击。 一开始他并没多想,只以为是他故意的,却在来这的路上,他想起莫少宇素日是从不会拉他的。入了这个山洞后,他一直立在那静默不言。而且,竟然说颜明渊与萧无机找到玄铁,那他们人在何处?且等他在冰观音之中看他面色煞白时彻底确定下来,这才敢拔剑攻击他。 斗了几个来回,沈忘尘将他拦腰斩断,没有一滴血落下,人也消失了。 轻笑一声,收起刑天剑一掌劈散冰观音转身走了。既然有个假的莫少宇,肯定他们也会遇到假的。 跑了不久,对面有个莫少宇来了,一见他就是蹬鼻子,挥着长剑喊道:“好你个赢磊!竟敢偷袭本少爷,看我不砍死你。” 一看这架势,沈忘尘就知道这个莫少宇没错了,含笑接住他的剑,说道:“那不是我。” 被握着剑刃的莫少宇怒目道:“只有你一个,有胆子偷袭没胆子承认。混蛋。”说着又要砍他。 沈忘尘夺过他的剑,不顾莫少宇嘴咬,说道:“那是假的。刚才我也遇到你了,都是假的。” 气愤的莫少宇狠狠的啃噬沈忘尘的手腕,硬是咬出了血来,听到这话才收嘴,质疑的望着一脸平静的沈忘尘:“真的?” 沈忘尘点头,抽回被咬的血淋淋的手,看了一眼,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就不管了。“真的。我们现在要找到萧无机他们两人,既然还有个没死,萧无机他们两肯定会上当。” “呸!”莫少宇嫌弃的吐了口沫子,边擦嘴边说:“你要是敢骗我,看我不把你撕了烤肉饼。” “知道了,快走。”沈忘尘现在可没时间给他开玩笑,出来时带着多少人,回去时必须有多少人在。 ☆、矛盾篇牵羊 “颜明、无机。”找了很久,沈忘尘两人才在烈焰洞中找到他们二人,只是那两人都被铁链拴在岩浆上。 “烤猪也不是这样烤的呀!”莫少宇道。 萧无机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之中的颜明渊说道:“你们是真还是?” 莫少宇道:“真的,我们是真的,如假包换的。可恶!谁这么无耻敢打本少爷的旗号做怪事?让我逮着他们非把他撕了。” 听到这话,萧无机才放心下去,说道:“快救我们下去,颜明被打晕了,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沈忘尘看了看,他们是被拴在一条铁链上的,一旦斩断一方另一方便会坠落下去,他的刑天剑可以斩断铁链,只是莫少宇的剑对这铁链是没有半点作用的。怎么办? 莫少宇道:“赢磊,不要走神啊!想办法把他们弄下来啊!” 沈忘尘皱眉,道:“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容我想想如何让他们两人都安全下来。” 看他还要磨蹭,莫少宇就性急,道:“我去断铁链,你接住他们啊!”说完,也不管沈忘尘答应不答应就跃起挥剑朝铁链劈去。 知道情况的沈忘尘并未动,立在那看着被反弹回来的莫少宇,在他快要摔倒地上时伸手接住他,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链子。” “这什么破剑啊!”没砍断铁链还险些摔到地上的莫少宇将气撒到剑上,直接扔了一脚踹到岩浆里,顿时火焰上涨,吓的他后退三步:“我不是故意的。” 沈忘尘捂脸,说道:“做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火焰涨高,萧无机眉头紧皱,莫少宇不是再救他,简直就是再害他们啊! “小凤凰,你快想想办法啊!火焰涨高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把他们烤了?”看这架势,莫少宇急了,拽着沈忘尘的手臂直摇他身子。 正在努力想办法的沈忘尘被摇的头晕,照莫少宇这个晃法就算是有办法也给晃没了,他伸手抓着莫少宇的手,示意他不要镇定、 “容我想想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吗?” 莫少宇呆滞的点头。 看他点头了。沈忘尘抬手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说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与莫少宇分开后便遇到假的他,而他遇到假的自己,萧无机、颜明渊一直在一起,他们遇到的是他们两人。倘若出现的攻击者只有他和莫少宇的,那是为何呢? 莫少宇见他揉太阳穴,心中着急,他要是在想不出办法,那两个准的变成烤肉。他一着急上前拉开沈忘尘的手帮他揉:“我帮你揉,你快点想。” 再次被打断的沈忘尘脸黑着看着杵在面前的莫少宇,被他的揉法揉的整个脑袋都疼,简直就是来添乱的,那是过来帮忙的。挥手推开碍事的莫少宇,沈忘尘说道:“我的莫爷,你让我安静。” “我这是帮你。” “得。” 沈忘尘斜睨了他一眼,上前走到岩浆边上,这火暂时不会上涨了,时间还是可以缓缓的。 萧无机看着他们久久想不出办法来也觉得着急,他自己倒是没事,只是颜明渊一直没有醒过来,他若是醒不过来如何出乌龙阵。 “赢磊。” 被叫的沈忘尘搓搓脸,也就是这一瞬他想起了那面铜镜,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那面镜子,铜镜。” “就是我们进的第一个洞?”莫少宇道、 沈忘尘点头,也许可以试试毁掉那面铜镜。“小鬼,走。” 在进入铜镜之前,沈忘尘让莫少宇在外面立着不要进去,以免再把他留进去。当然未免避免自己被拉进去,他扯下一条带子遮住双眼,一进去就拔出剑连劈三下,速速转身只闻后面传来破碎的声音。 他笑了笑,扯下带子就往外跑,只是泡着泡着眼前一亮,人立即换了个地方。 是在他们分开时的地方,萧无机、颜明渊、莫少宇都在、 “咦!我们怎么又回到这来了?”莫少宇吃惊道。 颜明渊毫发无损的立在萧无机身边,沈忘尘还是立在那个位置,好像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乌龙阵可真奇怪,梦中梦。”沈忘尘笑道。 萧无机心有余悸的说道:“差点就被烤熟了。”说着,不忘伸手拉住颜明渊的手。 颜明渊道:“赢磊,少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 这事情说来莫少宇和沈忘尘是脱不了责任的,两人互视一眼,莫少宇笑道:“都怪那面铜镜。” 沈忘尘道:“怪你自己只顾着玩。好了,现在我们该出去了。” 莫少宇瞪他一眼,噘着嘴嘀咕。 “如何出去?”萧无机道。 “肯定要解决掉假的那个我咯!” 这次为防止再认错人,沈忘尘将自己被莫少宇咬伤的手拿给他们看,让他们记着但凡看到没有这道口子的,要么闪开要么攻击,最好是召集四人一起攻击。 —— 沈忘尘再次与莫少宇一道,一路上都顾不着说话,只留意四处。 “在那。”眼尖的莫少宇看到前面山洞口一个倒影,忙的大喊。 沈忘尘看去时,那影子已经开溜了,忙的去追。 追了好几个岔路,两人才在一个宽敞的地方将他拦下,这个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就是没有沈忘尘的气质。 “看你往哪跑?”沈忘尘含笑拔出剑准备逗逗这个人。 莫少宇没了剑,只得用手对付,上前就是一拳,那人闪过,沈忘尘趁莫少宇攻击时发出攻击,那人转身时他一剑已经到他脖颈,只差一点便可断他脑袋。 “小鬼,你在旁边看着,让我来。”没有剑的莫少宇只会添乱。 莫少宇也懒得动,溜到洞口守着,只是看沈忘尘这剑法和功力怎觉他不简单呢? 萧无机和颜明渊闻声赶来,见沈忘尘还在对付那人,忙的上前帮忙。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人协作自是比一人省力,不消片刻,那人便被制服。 “多谢。”沈忘尘拱手作揖。 萧无机道:“都是兄弟,不必如此。” 沈忘尘笑道:“兄弟们,走吧!该回去了。” ———— 沈忘尘睁开眼睛时,萧无机他们已经醒来了,都坐姿那等他。 “小凤凰你到底是不是猪?”莫少宇问道。 “怎么了?”沈忘尘再次撕坏衣裳,用嘴含住,伸手将头发撂到后面去,用带子简单的缠了一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醒。” “好不易不用早起上课,让我多睡一会儿不行吗?” “行行行,你是大爷,听你的。” 沈忘尘这才看向他们,蓝景榛还在,只是看他双眼浮肿,估摸着他一夜没睡好。倒也是辛苦他了,一夜看着他们的肉身。 “玄铁也没拿到。”莫少宇道。 沈忘尘笑道:“不着急。饭后慢慢上山去找。” 等休息够了,吃饱了,五人再次启程往山上赶。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什么阻碍,一切都很顺畅。取得玄铁下山已经是晌午时分,五人并未停留直接打道回府,只不过在半途被一身红衣的赢磊拦下了。 莫少宇等不认识此人,但沈忘尘可是死都认识,他半途拦截估计是想要得到玄铁,不由得将玄铁往怀里拽。 赢磊伸朝沈忘尘伸出手,说道:“将玄铁给我,我饶你们不死。” “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玄铁凭什么给你,你以为你老几?”当下的莫少宇就恼了,这半途抢劫的也太可恶了吧!“有本事你干嘛不自己去找?” 赢磊自是还记得莫少宇,他前世,莫少宇也没少给他找麻烦,今时见面可真是冤家路窄。挥袖,一个黑点朝莫少宇飞去,沈忘尘一见,伸手抓住莫少宇的肩膀侧身闪开,一手接住那颗蛊毒,摊开手掌看了看,这不是自己炼出来的宝贝们吗?赢磊也真知道运用,打不过就玩阴的。 被他这么一攻击,莫少宇也没注意到自己被沈忘尘抓着肩膀悬在半空,直说道:“竟然玩阴的。” 沈忘尘说道:“你们小心,他掌中有西域无极门的蛊虫,千万别被蛊虫咬伤了。” 沈忘尘这么已提醒,萧无机等有些骚动,纷纷往后撤了一点。 莫少宇道:“原来是无极门的败类。” 抓着莫少宇的沈忘尘手一抖,骂人能否不要一概而论,虽然他也是败类但那是从前的事情啊! 哪知莫少宇还没有骂够:“无极门那魔头沈忘尘就是个天诛地灭、人神共愤的败类,用雷把他劈死都是便宜了他。” 赢磊嘲笑道:“莫少宇,你还是如此鲁莽。我们的久仇今日一起算吧!”说完,连连洒出蛊虫,人已朝他攻去。 被骂的沈忘尘当时差点吐血,这些娃娃都说他是个天诛地灭的家伙,自己当年灭先师全家是多值得反思的罪恶啊!可赢磊攻来他也不得丢下他,伸手拔出刑天剑给莫少宇让他御剑离开,自己则将赢磊逼到一边去。 “小凤凰,你行不行?”莫少宇担忧的喊道。 “死不了,你们快走。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 莫少宇虽然担心却还是被蓝景榛拉走了,这会儿就沈忘尘一个人在这,他大可以不必隐藏自己的势力,召出拂尘狠狠的扫了赢磊全身,细丝划破好看的红袍,这么几下下去,一件好看的衣裳全都散了,只留中衣在他身上。 感到耻辱的赢磊面目扭曲的看着眼前手握拂尘的沈忘尘,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功力。沈青阳?他会好好去查的。 “赢磊,我警告你,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下一次如何让你落荒而逃。”沈忘尘最是嫉恨玩阴的人,就算赢磊霸占了他的身体,他没有资格再去管他,可他打着自己的名号在外生事着实让他恼火。 “沈青阳,下一次,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今天没有得到玄铁,但我们之间的仇是结下了,修仙道上多了个魔头,你等着。”说完,转身离去。 沈忘尘倒不怕赢磊的警告,对他来说,赢磊再是如何努力也赶不上他,除非他修魔得道,只是这修魔稍有不慎都会遭到反噬而死。只是不知赢磊有没有他的幸运。 唉!这些事情都未知,暂时不管他了。 收了拂尘,沈忘尘连忙去追他们,但在路过梨花林时,他折去了梨花林。在其中漫步了许久,找了一颗好的,直接拔出土。 “小子,你干嘛呢?”他还没得逞,一个中年男子扛着锄头来了。 闻声的沈忘尘看了他一眼,知道是这梨花林的主人,忙的加把力:“借你一颗梨树。大家都是男人,有话好商量。” 听说要拔他梨树,男子整张脸都蹦了起来,挥动锄头跑去:“你住手,给老子住手。拔你老母,给我放下。” 沈忘尘就没打算放下,就在男子快要赶到时,一把拔出梨树,扛在肩头就跑:“借你老母一用。” “小子,别让我逮到你,小心我扒你的皮。” 已经飞上天的沈忘尘好笑的说道:“想拔我皮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师父,我回来了。” —— 沈忘尘一回九元就往浮生殿去,将梨树往院子一搁,就去找能刨土的锄头。在浮生殿倒腾了一会儿,这才把一颗树载下去,只是这树没有开花,看起来与白白的浮生殿极为不搭。 “徒儿,你从何处弄来的梨树”君止正好从外面回来,一进来就瞧见沈忘尘忙里忙外,他也没询问,直到此刻才开口。 听到这声音的沈忘尘微微一惊,转身看向他,旋即上前把他拉到梨树下,指着梨树说道:“从别人家借的,他还送了我一程呢?师父,这梨树毕竟是普通的梨树,不如先前那一颗。师父有没有办法让它变成一颗不普通的树?” 知是从别人家借,君止也未多想,只看着梨树说道:“让它陪着你成长。” 这话让沈忘尘不解,侧首看着君止的脸,君止回看他,一眼的温和。 “为师并不希望你日后做名流天下的英雄,只希望你做师父的好徒儿,明白是非、洁身自好、平平安安,这是师父对你唯一的期望。” 君止所给他的是先师从未给过的,先师虽然也对他好却胜不过君止。沈忘尘脑子一顿,呆滞的望着他。 “听话就好。”沈忘尘面貌英俊,但有时候抬首看他的样子真的让他想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眼中的温和渐渐带上一层宠溺,抬手就揉着他的头。 “师父,早知有一天我会改邪归正,宁愿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师父。”若是他当年被逐出沈梦府后遇到的是君止,也许他的一生不会有欺师灭祖一事,更不会顶着世人的骂名孤独,如今重生还担心被人看破身份。天命这玩意真是折腾一个人,偏要在他把先师满门杀了之后才遇到君止。 “为时不晚。”君止道。 君不夜一进来就看见君止揉着沈忘尘的脑袋,两人对视的模样那叫一个情深,看得他怒火噌噌上涨,前去就把君止拉开。 沈忘尘和君止微微一惊,君不夜道:“谁让你过来的?谁准你过来的?你已经不是不二的徒弟,没有允许不许擅自进来。回去罚抄《九元弟子规》。” 沈忘尘被君不夜闹的一言不发,在君不夜改变态度以前他会收敛自己,说抄《九元弟子规》就去抄。从怀里取出玄铁送上,看了君止一眼就走了。 一直都静默的君止问道:“大哥,你让他去乌龙山取玄铁?” 当玄铁送到手中时,君不夜心中的火气小了不少,心有点虚。君止问他,他板着脸说:“这是历练。” “大哥下次应当与我商议。”君止的语气有些冷,这几日沈忘尘没来浮生殿,宿院也没有他人,他以为他下山去了。今日才知君不夜让他去取玄铁,没与他有任何的商议。 君不夜道:“我是你大哥,我说了算。他是九元的弟子,归属我管,我让他去哪他就得去哪。还有,你的弟子规抄好了吗?抄好了赶紧送到我房间,错一个字罚抄十遍,没抄好就赶紧去抄。” 君止被君不夜三言两语堵了所有的话,转身回屋子,只希望君不夜赶紧回君子门。 ☆、矛盾篇整顿 九元的日子安静了不少,每个人因为君不夜而沉默寡言,就是莫少宇和沈忘尘两人都很识趣的没有玩闹,上课,吃饭,睡觉很有规律的生活。 莫老祖修复五音塔联合花楹、修来尊师镇服鬼祖,停留三日便走了。 这日宋浅正上课,君不夜又挎着剑进来了,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坐到后面的空位上,双手环胸看着旁边的沈忘尘。那正在打瞌睡的沈忘尘顿时精神了百倍,抄起书睁大眼睛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上方的宋浅也不赶他出去,都烦了君不夜,哪知他来做什么,自己不理他自己也少发一次火。 沈忘尘一堂课如坐针毯,浑身都觉不舒服,下课后,满堂的人都很规矩的坐着没有动。宋浅看了看这架势,瞟向后面的君不夜,说道:“后面那位,思乐殿不需要镇鬼神,请你速速离开。” 君不夜一扭脖子,说道:“野菊花。” 宋浅脸色一沉,握着书册似要动手了,沈忘尘知道这两人肯定又是一顿打骂,戳戳莫少宇示意他去尿尿,莫少宇识趣的跟着沈忘尘往外跑,还没跑远就听到思乐殿中传来的打架声。 “一个比一个火气大。”莫少宇回望思乐殿说道。 沈忘尘难以想象那两人打架是怎么个架势,也不想去看热闹:“澜墨君真是个暴躁的人!宋青衣简直就是一座火山,说喷就喷了。” “是啊!相信他们在,九元就没好日子过。” 沈忘尘赞同的点头。 两人一点也不急,就地坐下晒太阳,拓云尊师提着一大包东西来看他们两坐在地上,一人就是一脚:“不上课坐在那晒什么太阳?” 被踹的两人捂着屁股起身,异口同声的说君不夜和宋浅正在打架,拓云尊师一听,又踹了他们一脚。 一到教堂,就见君不夜衣裳凌乱的被披头散发的宋浅纠缠在一起,弟子们倒是安分坐着都不动就看着在台上的他们。 沈忘尘和莫少宇偷笑,拓云尊师喊道:“你们俩腻歪出去腻歪,当着弟子们的面腻歪什么,害不害臊。”边说边上去,丢下大包,伸手把两人生生扯开。 君不夜不屑的冷哼,扯扯衣裳,宋浅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撩起头发。 “不是我这老头子唠叨啊!澜墨君、宋少主,你两年纪不小了,当众骂骂也就算了,可,可你们非要动手?这不是给他们作榜样吗?”拓云尊师边说边嫌弃的把他们往外推:“想腻歪出去腻歪,打情骂俏的偷偷来就好。”关上门,拓云尊师回身说道:“谁敢学他们腻歪罚抄《三字经》五百遍。” 满堂唏嘘。 ———— 时过不久,九元所有人都被交到浩渺台上,难得一见的花楹与修来尊师二人一道出现,君不夜与君止并立,宋浅与拓云尊师、寒天尊师并立。 先是一阵啰嗦的话,君不夜直接把一千条九元规矩念了出来,那熟悉的程度让大部分弟子膜拜,就是沈忘尘都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也不愧是从君子门出来的人,厉害。 结果莫少宇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沈忘尘顿时沉脸,过目不忘,那他的记性一定很好,肯定把自己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君不夜这一念就是一上午,临近午时方才转了话题,只是这转与不转没有什么区别:“宋少主身觉九元门风下行,我今日就在这加几条规矩。第一,戌时之后不许夜行,一若发现,罚跑万步阶,边跑边背门规;” 下方一阵唏嘘,沈忘尘和莫少宇等人更是低首不敢看他,他们不但夜行还下山喝酒了。这要是以后被逮到了,可要被罚的生不如死,天知道万步阶难行。 “第二,膳食只需在膳堂吃,不许带出膳堂,更不许私藏,酉时过后不许进食,违反者,倒立抄写门规《行为篇》十遍。” “第三,见尊师长者需得周礼相待,逾越者,掉悬梁抄写门规《学子篇》。” “第四,九元之中,禁色,禁酒,禁堵,禁打架,禁止喧哗疾行,更要禁止上课睡觉、作业代写,一旦发现,倒立抄写门规,一字不落,从头到尾。” 君不夜一扫众人,眼光毒辣跟针一样扎在每个人身上:“我知有人不服,但既然你进了九元,就意味着你接受九元的所有规矩和责任义务。” 音落,君不夜撤回,问花楹可还有话说,花楹只道:“立即将澜墨君的四条规矩刻在九元雪境门前的大理石主柱上。” 如此,君不夜的四条算是落定了,那些常犯这四条的人暗自叫苦,这君不夜那根神经不对非要整他们。 散去后,沈忘尘五人安安静静的去膳堂用饭,打来饭后你看我我看你。 “我觉得我要吃饱,以免晚上饿,会忍不住夜行。”沈忘尘道。 莫少宇道:“我感觉很久都喝不到酒了。” 萧无机看了颜明渊一眼,轻声道:“看来以后,我们只能在屋里玩了。” 颜明渊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饭。 唯独没有开口的蓝景榛在最后说道:“少宇想喝的话,我帮你。” 沈忘尘给他一个警惕的眼神,不要为了讨好莫少宇而毁了自己,也许莫少宇会因得到酒而开心,但莫少宇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 —— 夜间不能夜行,沈忘尘便在屋子里撑着灯练字,练了好几日,才将君止和师父这四个字写端正,无聊时还会拿出颜明渊给他抄的那句诗来看,他不懂,看几眼就会收起。 拉过枕头,将它捏成各种形状,玩腻了才上床睡觉。 二日九元的膳食也变成了统一色,膳堂飘散着青草味,众人似乎看到了草原上在吃草的马群了。 莫少宇挑起一根白菜:“这是什么?能吃吗?” 蓝景榛道:“这是白菜。” “白菜?”莫少宇拧眉,没有半点胃口:“这哪是人吃的啊!九元要是没钱了,我让我爷爷送十几箱银子过来。” 萧无机道:“少宇,你莫要挑剔了,整个九元都吃白菜。今早我看见十几车白菜送来,还有你没见过的白萝卜、胡萝卜、青菜。多少吃点,下午还得上课。” 一听这话的莫少宇无力的栽倒在桌上,嘟嚷道:“我不要吃白菜和萝卜,我要吃肉。” 叼着白菜叶子的沈忘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鬼,白菜虽然难吃了点,可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啊!” 蓝景榛担忧的说道:“少宇,不吃会饿肚子,还是吃点。不吃白菜也吃点米饭。” 莫少宇摇头:“我不要做和尚,我要吃肉,我要回家。” 沈忘尘叹气,放下筷子准备安慰一番,却见君不夜挎着他的宝贝儿剑进来了,一脸“看看谁找死”的模样真让他想抽他,忙的拿起筷子说道:“注意,澜墨君来了。” 一闻这话,莫少宇连忙起身拿起筷子就吃,难吃也往里塞。 君不夜走过来,将剑杵到他们的桌上,沈忘尘含着菜看向他,君不夜道:“白菜好吃吗?” 五人点头。 “明日白萝卜。”君不夜丢下一句就走了,也不忘在巡查中补充:“食不言寝不语,以前九元门风不行,在我这,门风必须好起来。再有外人说九元门风下行,我第一个让你们将《学子篇》倒着抄十遍。” —— 君不夜这一折腾,宋浅过的也不舒服,他吃素吃荤都可以,只是一顿饭全是白菜或者全是萝卜真让人吃不消。本就对君不夜的“□□”存在不满,这么一闹更让他想骂他“昏君”。整个九元没好日子过,他也没有。 本是打着逃离宋怀义善做主张安排的婚事才应花楹的邀请过来讲课,想这在混上几年日后再回江城府,这倒好,来了个君不夜,潇洒自在的日子变得小心翼翼,想起白菜萝卜就想拿玉笛把他捅个稀巴烂。 “昏君。”宋浅气不过,丢了手中的毛笔,肚子又开始呱呱作响,一张好看的脸顿时成了黑芝麻色:“这该死的榆木。我凭什么要听他的,不许夜宵、不许夜行通通见鬼去吧!”说着,起身就朝膳堂那边溜去。 而另一边还在练习写字的沈忘尘正是入神的很,写完君止后撂了毛笔拿起宣纸对着灯看:“师父的名字原来是这么写的啊!不简单不简单,我沈枫也有会写字的一天啊!” 宣纸上的字用的是正楷,颜明渊当时怕用草书他难以看懂便教他正楷,如今一步一步的练下来,倒是有目有样,至少这两个字没有东倒西歪没有变成三个字。 正是得意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忙的收起宣纸,吹了灯火滚到床上。 屋外的君不夜轻手推开门,见床上有个大包,还不断有细小的呼吸声,便知他睡着了,也没有把人闹醒轻手掩上门折往别处去了。 屋内的沈忘尘听脚步声走远,挥开被子,一咕噜的跳下床蹦出了屋子去。 夜间最是凉快了,还是个偷看的好时机,行到无人之地,偷偷用了隐术隐藏了身子折往浮生殿。而他所有的举止都被一双眼睛盯着。 月色下的浮生殿十分安静,被月光笼罩的殿堂如似月宫一般,澄清的地板将月色打向四方,映着花树。 未入内,便有乐器声传来,曲子很清澈,像水一般。沈忘尘惊疑止步看了看,想这不可能会是君不夜所奏,便大着胆子寻着声源去。 穿过长廊,折向南边的竹林深处,又乘一竹筏顺风到了一个水上大石。广月半边沉于水中,半边罩着正背对着他的人,旁边有一颗颜色雪白的广玉兰。 乐声如月色,让人心不由的想安静下去,沈忘尘跳到石头上挨着君止蹲下,看他正抱着一个与弓相似的东西正在弹。 清澈的月色落他身上,让一头银丝灼灼生辉,俊美的脸容带着温和,一双紫眸更是淡薄的很,接近透明似已看破众生。 这样一个君止,沈忘尘自是没有见过,紊乱的心渐渐随着曲子安静下去,暗道:师父立在那,或是坐在那,都是一副美卷,动人心魄。 “十里平湖映长月,长月迎我孑然人。欲乘东风上蓬莱,却羡青山不羡仙。” “咦!”听到这两句的沈忘尘微微一惊,暗道:师父并不想做神仙? 想想君子门和九元,君止何尝有过自由,被各种条条规矩束缚,就是他的笑都那么拘束从未像他一样放声、放肆的笑过,哪怕是吃饭、睡觉、走路、坐着他都很规矩。往往被束缚的紧的人虽然优秀却容易对自由产生强烈的渴望,君止也是其中之一。做什么神仙?不过几百年,还不如浪迹青山之间,如那一句:不入蓬莱自飘零。 也就是此刻,君止收回白玉箜篌,轻声说道:“徒儿,该回屋歇着了。” 被发现的沈忘尘大惊,一屁股坐到地上,又不出声,许是君止产生幻觉认为他还在浮生殿中陪着他。 不见沈忘尘自己出来,君止伸手揪住他的耳朵,说道:“不许夜行,你违反了,当以什么惩罚?” 沈忘尘本是不信君止有这能耐能看到自己,直到被揪住耳朵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自家师父,自家师父可是君子门最优秀的少主,九元的玄墨尊啊!自己这点鬼把戏骗莫少宇他们就好了,在他面前完全是班门弄斧。 君止的力度不大,沈忘尘却捂住那双手痛呼道:“师父,疼,疼。师父力气好大,揪的徒儿耳朵快掉了。” 沈忘尘这么一闹,君止当真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忙的抽回被沈忘尘捂住的手,一脸责备的看着他:“知不知我大哥立下的规矩?你全做了耳边风,是吗?” 沈忘尘现了身,像是牛皮糖似的主动黏上君止,握着他的手说道:“我知。但若为师父触犯门规,被罚抄还是跑步都值得的。师父,快吹吹我的耳朵,疼。” 已经有许久,沈忘尘未曾这般与君止安安静静在一起腻歪,一旦逮到机会,恨不得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也不知当说沈忘尘演技好还是君止太过宠溺这徒儿,当真将他拉到怀里,凑近他耳畔吐出温热的风吹着他的耳朵。沈忘尘被吹的身子一颤,双手趁机揽住君止的腰揪着那的衣裳,笑道:“好痒!师父,别吹了,痒。” 君止也不知沈忘尘闹哪样,撤了回去低首看着他的眼睛,这双桃花眼一直都如此闪耀。 “师父啊!快说有没有想念徒儿。”君止未让他起开,沈忘尘也就赖着不走,抬首迎上那双温和的眼眸。 “想。” “真的?”沈忘尘大喜。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0节 君止道:“想你有没有好好上课,可与宋少主顶嘴,不好好学习。拓云尊师教的阵法你懂吗?寒天尊师教的御剑你会了吗?” 君止倒是没有隐瞒,通通的吐出来,可高兴了日日苦思念想的沈忘尘,只觉自己像是小媳妇终于见到自己小夫君的模样。 “回禀师父,宋先生的课徒儿每日都很认真,拓云尊师的阵法我都记在脑子里,只是寒天尊师的御剑徒儿着实不会。” 看着这样的徒儿在怀里撒娇,君止忍不住伸手点他额头,道:“乖。” 沈忘尘被点的心儿荡漾,多半是被月色下的君止迷醉了心,都忘了自己是计划推倒君止而非自己被他迷得东南西北不分。 两人腻歪了许久,沈忘尘躺在石头上枕着君止的双腿和他说了近日的情况,什么宋浅和君不夜一见面就吵架,吵不过就开始撕扯被拓云尊师说是打情骂俏,气的那两人站在一条线上攻击拓云尊师,君止听后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另外就是全门吃素惹得众人背地里说君不夜是昏君的趣事,更将他最近学会的字拿给他看。 君止看着越来越好的字迹,露出欣慰的笑,暗道:徒儿终归是收敛了心。 二人谈坐到凌晨丑时末,君止才将沈忘尘送回宿院,告别时,沈忘尘站在门内抓着两边的门眼巴巴的看着君止,道:“师父陪我睡嘛!澜墨君不会知道的。” 君止道:“你也不小了,无需师父陪你。” 沈忘尘暗道君止心硬,不知为的什么不愿与自己一道睡,那件事情他也没再挂在心上了。 “那,师父早点休息。” 君止点头却未立刻离开,沈忘尘趁此上前啄了一下他的额头,像是偷腥的小猫立刻关上门:“师父,还是你的味道最能解馋。” 外面的君止脸颊微红,眼色复杂,最后归于轻叹,转身离去。 ☆、矛盾篇死尸 沈忘尘一夜欢喜的半夜没有睡着,直到卯时才睡,正梦着和君止在浮生殿中玩闹,屋外已经传来准时准点的锣鼓声,将他吓得抱着抱枕从床上滚下去。 “赢磊师弟,起身啦!”昭仪师姐的声音跟银铃似的,十分动听,但是天天都被这声音吵醒认谁都不会觉得好听。 沈忘尘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捡起抱枕盯着鸡窝头窜到门口开门就对上每日都会对他笑的师姐,一脸埋怨的说道:“好师姐!你扰我好梦了,如何个还?” 昭仪提起手中的锣鼓连连敲了三下,震的沈忘尘的元神都快出窍了,又闻昭仪说:“醒醒吧!我可照顾着你呢?每日最后才叫你。再不识趣,日后我第一个叫你起身。” 沈忘尘将脑袋靠在门上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说道:“师姐若是不叫我最好了。” 昭仪拿起敲锣的棒/子敲他脑袋,道:“只要我还在,每日扰你好梦的都是我。别磨蹭了,快去洗漱准备上课。最近澜墨君管的紧,你可别迟到。” 被敲的沈忘尘拿起抱枕顶在头上,悠悠的埋怨昭仪:“师姐慢走,明日再来,麻烦师姐明日迟点,兴许,今夜还能做那个梦。” “白日梦做多了吧你?你小子真磨蹭!顶着你玄墨尊的枕头炫耀吧你。走了。” 昭仪走后,沈忘尘取下抱枕将门大大敞开,转身进去收拾。 这一见宋浅,就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怒火,且看他嘴角带着淤青,就知道他肯定和君不夜又打起来了。也不知是为何事?他也识趣没有在这时候去问他,径直往思乐殿走,他如今不会跑了。 一上午君不夜没有出现在思乐殿上,宋浅也难得让他们自己看书自个坐在那闭目养神,但一次次无意泄露出来的杀意让下方弟子不寒而栗。 熬过上午,五人饭后率先赶到陵迟泉边靠着树干聊天,说着说着,莫少宇提到昨夜发生的一件事情。 新弟子小胖子有吃宵夜的习惯,下午的晚膳再是吃的饱,到了点依旧会饿。一时没忍住,也是没有把君不夜的“四条”放在心上直接去膳房找吃的,结果在回去的路上被君不夜逮了个正着,当夜就罚他倒立抄写《学子篇》。人到早晨就晕厥了过去,脸上全是泪水。 听得这的沈忘尘笑道:“小胖子不是常与我们作对吗?我以为他是个好学子,没想到啊!我们还没犯规,他倒先犯了。” 萧无机道:“没有罚他倒着抄写《学子篇》算是幸运了。” “唉!要是我们那一天被罚了,这样吧!我们第一篇一字不落的抄写,第二篇开始隔三差五。”莫少宇道。 颜明渊无奈说道:“你最好祈祷是玄墨尊检查你的抄书,若是澜墨君,后果可想而知。” 沈忘尘郁闷的拔起一根草叼在嘴里,说道:“我要做好学子。” “啥?”莫少宇大惊,转首看着抬头看天空的沈忘尘:“你没病吧你?” 沈忘尘道:“我牛大一个字都不认识,别提是被罚抄了。上次被罚抄《三字经》还是寒天尊比赛输了替我抄的,你们说,我要是被罚了,倒立三年都抄不出来。” 莫少宇哑然。 蓝景榛轻嘲一笑,道:“赢家二老未曾给你请先生吗?你倒是取笑我们了,如何一个牛大个字不认识?” 沈忘尘道:“唉!他们二老请了先生,可我心不在焉啊!” 萧无机笑道:“那若真是如此,我看到时我们替你抄吧!大家兄弟一场,有难同当。” 萧无机这话,沈忘尘喜欢,当时说道:“就凭你萧无机今日这一句话,他日你有难,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拼了。” 莫少宇道:“你凑什么热闹?要殉情也是颜明的事情,那轮到你?” 沈忘尘和萧无机同时给他一个怨毒的眼神。 —— 有了上次夜间探望君止一事,之后的沈忘尘也会去,今天天河满星辰,他又溜出房间朝浮生殿走去。 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吃些豆腐,路过兰亭路时,前方有五个在蹦跳的身影,凭他的双眼便看出那非人而是死尸。 这九元雪境何时混来的死尸?澜墨君夜巡时都未发现吗? 沈忘尘四下看了一下,走到一颗柳树下,折下一枝柳条便速速上前,一挥下去就打的一死尸张口嘶鸣。 五个死尸受到惊吓,顿时乱成团,四分五裂的跑。沈忘尘不急于将它们一网打尽,而是揪着一只跑的慢的将它打的全身散架,直到化成粉末他才收手。 扔了手中柳条,沈忘尘转身朝上河而去,深夜的上河唯有一袭月光落照在水面,悠悠竹筏顺水而行。 “老神仙,鬼祖都被封了,你却还在啊!”沈忘尘朗笑,随即轻轻落于竹筏上。 渡船人盘坐于上,笑道:“小生,我已说过,我只是一渡船人。” 沈忘尘含笑坐下,却不像他那么规矩,而是随意屈起一条腿,一双眼睛藏着莫测的笑:“渡船人?老神仙可是渡了几只死尸到我九元?” 渡船人道:“九元与我仅是河面与河岸之距,这些年,我上不了九元,又如何让几只死尸上九元呢?” “哦!”沈忘尘明白的哦了声,笑道:“我明白了。从浮生殿中出现游魂时我有些怀疑有人背后搞事,后来安宁了不少,不过,我现在算是清楚了。老神仙有酒喝吗?这夜还长,事情也做不完,我们俩老头子聊聊。” 他一直都未对君止提过浮生殿游魂的事情,一来怕是自己多想,二来怕事情没有足够的证据倒让君止觉得他的胡闹,也就忍住了没说。后来听莫少宇说了君止的身份,他再次在揣度这件事情,今夜看到死尸,他可算是肯定了。绝对有人想加害君止,其余四个尊师都有可能是背后的操纵者。 只是,这些事情想也想不完,做也做不完,还不如趁机会好好玩玩。 渡船人捋着胡子轻笑,问道:“我有阴阳酒,一口辣,一口冷。” “听这名字就觉得这就不错,拿出来试试。” —— 沈忘尘喝了三口就喝不下去了,简直是一口烈焰之中一口冰窖之中,如此大的反差怕是只有这个老神仙受得住。看天色不早,与他道别折回宿院,这才刚到房间就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麻溜的滚到床上,拉起被褥把自己盖住。 门被推开,露出君止那张柔和的脸,知沈忘尘已睡便放轻了脚步声,绕到里间。 上前看了一眼大包,君止弯身将盖着沈忘尘身体的被褥拉开,便有一股酒味传来,惹得他皱眉却没有开口叫醒沈忘尘。 一直以为是君不夜的沈忘尘直到身上的被褥被拉开他才发觉是君止,却没有睁开眼,干脆装睡下去。只是,君止一直看着他让他有点装不下去,脑子一转,轻呼道:“师父,不管他们承认与否,你都是我师父。” 君止轻叹,轻声说道:“无意间,师父已被你拴住了。” 听得这话的沈忘尘差点“诈尸”,可他按捺住自己,知君止脸皮薄,自己要是醒了他肯定得脸红。虽然他脸红的时候看起来很诱人,但他有时候也不想让他尴尬或是为难。等吧!时间还长。 看他睡得安稳,君止不想打扰到他,伸手卸下帐子转身走了。 第二日,沈忘尘与昭仪师姐又是一会儿的说笑才急匆匆的赶去思乐殿,着急时也忘了四条当中禁止疾行,也算他运气好没被君不夜逮到。只是这还没赶到思乐殿就看见前方的路边躺着一个人,本是要直接跨过去,哪知走近了才看清是谁。 这不是文玉生吗? 疾行的沈忘尘噶然止步,立在文玉生尸首旁,看着文玉生面目狰狞、断手断脚的模样,沈忘尘忍不住后退半步。两个月前他何曾料到文玉生会以这种丑态死去,也不知是哪个心狠手辣的把人折腾成这模样丢到九元来。 正巧旁边有人过来,沈忘尘把人拦住让他去找君不夜过来,那人一见地上的文玉生吓得掉头就跑,把沈忘尘一个人丢在那。 这可以传话的人跑了,沈忘尘只得自己去找人。 他这才找到君不夜就见他和宋浅两人在争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看得他直呼:“澜墨君、宋先生你们俩真是冤家路窄!” 二人齐刷刷瞪他。 沈忘尘抬手示意自己不说,道:“澜墨君,那边有死人。” “与你何干?还不去上课。”君不夜想都未想直接批了沈忘尘,却在下一刻反应了过来:“谁?” 就是宋浅此刻也冷静了不少,看着沈忘尘等他回话。 “文玉生。” 君不夜眉头一皱,道:“出事了。” 就是君不夜不说,沈忘尘也知道这次九元要面对大麻烦。文家老爷子文盛易可是道中元老,当年三道匹敌魔道也是出了大力,多年来,文家都很低调大有退出江湖之势。文家可谓修魔道的天敌,在得道前若被他们逮住必死无疑,且连魂魄都会碎的一点渣都没有。他膝下只有文玉生这么一个独子,平时娇生惯养出来的,受的宠绝不逊色于莫少宇。人死在九元,几位掌事定是难逃一责。 宋浅也跟了过去,沈忘尘更是跟去了。 宋浅一靠近,眼前一昏,凑近正和君不夜查探文玉生身体的沈忘尘也没注意到宋浅的不对劲,直到二人听到噗咚的一声才回头,那宋浅已经栽倒在地。 “他这是”沈忘尘疑惑,麻溜的起身上前把人扶起来,这么一看才发现他脸色煞白。 这可真是添麻烦!君不夜暗道,看着晕倒的宋浅,皱着眉头说道:“将他送回殿内,立即召集五位尊师齐聚云鹤殿,另外,今日停课。” “是。” ———— 此事很快传遍了九元,安静数日的九元再次有了点动静,而白无雪却成了众人眼中最大的嫌疑人。 云鹤殿的人还在商议之中,外面已经众说纷纭,看有人指责白无雪,看不惯他人以多欺少乱开口的沈忘尘当时上前立在白无雪面前,说道:“文玉生的死是那个没脑子的胡言是无雪师妹所为?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在此妄自猜测算什么君子?你们一个个说是无雪师妹因文玉生和常西平背叛她而报复,可有什么证据?” 旁侧的莫少宇一听,上前说道:“就是,白无雪和文玉生来九元前就已经相爱了,她怎么可能杀死文玉生?你们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小胖子讥讽道:“赢磊叫的可真亲切!无雪师妹?就你对她穷追不舍。先前为了追她,花了不少手段,若不是尊上看在赢家二老的面上早就把你逐下山去了。你这么护着你的无雪师妹,是不是白无雪忽然转性不爱文玉生对你情有独钟?文玉生死的可真是贱啊!断手断脚,我们九元也不知道谁最毒。” 小胖子说话带刺,沈忘尘还能忍受一二,白无雪已经是委屈到抽噎,而莫少宇一听这话,杵到小胖子面前去,吼道:“你把话说清楚?赢磊是很喜欢白无雪,可那只眼睛看见他害文玉生了。我告诉你死胖子,你再敢在这胡言乱语,本少爷放鬼咬你。” 小胖子在这最怕的人莫过于莫少宇,对他狠的牙痒痒,却又不能动。这会儿一肚子话都被他给吼了回去,只瞪着双眼看着他。 莫少宇道:“谁再说这件事情是赢磊干的,就是与我莫家堡作对。”说完,掉头拉着赢磊,也不管白无雪。 出去后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人家说白无雪干你什么事情,要你管,没管成倒惹一身臊。你不知道你和文玉生是什么关系吗?他的死你最好保持沉默。” 沈忘尘今天算是看到莫少宇仗义和霸气的一面了,暗下对他竖起大拇指,这小鬼混虽然混却不是恶劣,反而挺可爱的。 “谢你今日拔刀相助,要我如何感谢?” 看沈忘尘跟自己嬉皮笑脸的,莫少宇气急,双手环胸把头高高抬起,一幅我不理你的高傲姿态。 沈忘尘知他担忧自己,便退了一步,说道:“好师弟,莫要生气了!白无雪乃是女流之辈,被众人欺负,我若是袖手旁观有损我男人的颜面。” 莫少宇斜睨他一眼,不说话,暗道:人家白无雪又不喜欢你,你献什么殷勤? “你若再不理我,我可要以身相许啦!”不见莫少宇开口说原谅,沈忘尘这心里啊也有点忐忑,于是不要脸的凑近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 被沈忘尘这么靠着肩膀,莫少宇觉得痒,但闻这句话又想笑,可他强制忍住,板着脸推开他,道:“许吧!”说完人就走了。 “喂!小鬼,等等你媳妇我啊!” ☆、西域篇追凶 沈忘尘最担心的还是君止,怕他在这件事情上吃亏,毕竟文玉生是死在九元雪境内的,若是死在外面事情还好解决。既然上次是常西平带走了文玉生,如今文玉生死在九元内,那常西平人又在何处呢? 大致是晌午,几人才从云鹤殿中出来,等候多时的沈忘尘立即上前绕到君止身边,问道:“师父,事情商议的怎样?” 君止道:“暂时先通知文家主过来,事情还需侦查。” 旁边的拓云尊师似乎是火烧了眉毛十分的着急,道:“这文玉生咋就死在九元内呢?你说这常西平这小子把人带走就带走了呗!送到哪去不好,偏要送到九元来,这不存心给我们找麻烦吗?” 君不夜说道:“且等文家主如何说,我先去见见白无雪。”他现在也管不着沈忘尘了,他才到不久,九元就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这也存心不让他好过啊! 花楹道:“此事需得请老祖出关,文家主与老祖曾是道友,相信他会看在老祖的面上容我们些时日弄清此事。” 君不夜点头。 沈忘尘跟着君止去了浮生殿,一路也没问怕让他心烦,回到房间,沈忘尘乖乖的奉上一杯清茶,君止喝了一口问道:“青阳,你可曾对为师说过谎?” 自上次告诉他自己叫沈青阳后,君止从未这么叫过他,今日如此叫,又问了这句沈忘尘心中明白,却故作不知:“没有。师父为何这么问?” 欲言又止的君止看了他一眼,最后收回眼眸:“你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师父!”一听这话,沈忘尘当即站起,看着君止努力压下内心的涌浪和点点不悦:“师父也认为这件事情与我有关系?” 君止摇头:“为师自是信得过给你,只是,你是沈青阳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唯独我。赢磊先前确实对白无雪心生爱慕,与文玉生也有过摩擦,两人之间的仇恨确实存在。文玉生忽然消失,又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九元,何人会相信你与白无雪是清白的?” 听君止还相信自己,沈忘尘心中大喜,麻溜的绕过小桌挨着他蹲下,抬首看着:“师父,只要你相信文玉生的死与我无关,今夜我就会睡得踏实。至于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还赢磊和白无雪一个清白。” 君止伸手将他捞起放到榻上,说道:“文家人一来势必会问你话,你莫要争强,保持理智。你若是惹怒文家主,就是师父也保不了你。” 君止没有怀疑,但他的眼色失去往日的温和与宠溺,沈忘尘看在眼中,难受在心里。君止还是在怀疑他,那君止越是怀疑他越是要弄清楚这件事情,让君止相信他沈枫虽出魔道却也是魔中君子。 —— 这一夜相安无事,二日一大早,文盛易与其门中弟子匆匆来了,一来就见了文玉生的尸首。这不看还好,一看文盛易那张老脸扭曲到狰狞,一双手紧紧拽着,险些栽倒在地,也幸及文家弟子搀扶住他。 迎来的是花楹,他左前方那人一头白发,白须及地,一身深紫衣袍,怀抱一白狐。 “文家主,百年不见。”老祖率先开了口。 文盛易多于旁侧的椅中,一手扶着疼痛的脑袋,见老祖来想起身也起不了,只摇头哀痛。 “爱子一事,德彦已与我说清,你我当年有过同窗之谊,便不拐弯抹角。爱子的死我九元难辞其咎,在此承诺必找出凶手于炼魂炉中炼烧,还爱子公道。” 文盛易道:“我文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啊!夫人也是难产而死的,这这真是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看他情绪很不稳定,老祖伸手替他顺气,待文盛易好些,才说:“你我当年算是修仙道中的天下无双,你也助我得道。玉生的死,我心中着实哀痛,可我只求速速查出凶手还我儿公道。” 文盛易的开明让这件事情得以缓解,如此便不担心二位道友为此撕了脸皮。 从房间出来后,文盛易说要见白无雪与赢磊,老祖与花楹便领他去了云鹤殿上召了赢磊两人来。 被召见时,沈忘尘并不担心,他已经想过各种场景了,相信文盛易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为难他们。 只是这白无雪害怕的厉害。 上前拜了二位道祖,沈忘尘很规矩的立着。 文盛易道:“无雪丫头,我且问你,玉生消失前可有去找过你?” “不曾。自那日与他争吵过后,玉生再也不同我讲话。” 文盛易自是知道那一日,这事情说来丢脸也就没戳破,又问:“你可恨玉生?” 白无雪点头。 “那你对他可是真心?”文盛易道:“文家和白家先祖都在风月城,两家一东一西,我与你父亲也算是忘年之交。你无需隐瞒什么,我不会责怪你。” 这话听得沈忘尘都不信,文盛易能有这好心?除非文玉生不是他亲生的。虽然白无雪不是杀害文玉生的凶手,可她是文玉生与常西平做交易的根因,也是导致文玉生被常西平欺压的原因。 白无雪咬唇,那老祖道:“无雪实话实说,文家主也非小气之人,他既说了不会责怪于你,自是会信守承诺、” 沈忘尘暗道:九元老祖可真是狡猾!不但保住白无雪性命无忧,也提醒文盛易说到做到。 白无雪看了老祖一眼,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与玉生在来九元之前便已私定终身,等他日得道再回风月城成亲,无雪待玉生之情从未变过,哪怕是得知他与常西平之间的事情。无雪怨他,也恨他,可更多的是情深,若非情深,无雪如何会去恨他怨他呢?他消失的日子里,无雪日夜难安,也有心下山寻他,只是无雪没有能力。文家主,老祖,无雪要多恨玉生才会让他断手断脚?” 白无雪一席话让文盛易安静了下去,沈忘尘暗自揣度文盛易的心思,白无雪已坦白,他还会放过她吗? 许久后,文盛易说道:“赢磊,我听说你与玉生之间误会重重,上次来时,你与玄墨尊去了淮南未有机会问你。今日,你便说说你们是如何个误会?” 沈忘尘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说辞,更与君止商议过如何过了这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文家主,晚辈确实对无雪师妹有爱慕之心,曾几度为她着迷失了理智,闹得晚辈成了九元恶人。在与文玉生搏斗之中,晚辈伤过他,却未伤及他性命。却是两月前,晚辈在房中思索一夜方才决心放弃无雪师妹,之后再未作出任何伤害文玉生的事情来,门中弟子都可见证。文玉生与常西平的事情是晚辈撞见,不忍看无雪师妹被瞒谷中便带她去了,之后晚辈随师父下山借五音塔。待晚辈再回时,文玉生已经被常西平带走,昨日忽然出现在九元内,也是晚辈撞见的。 晚辈认为,文玉生的死与常西平脱不了干系,常西平这人对无极门魔头阿谀奉承,手段甚是残忍。晚辈想文玉生出身世家,自是不愿与魔道出生之人过活,这才引得常西平起了杀心。晚辈仔细看过文玉生的上,发觉他体内有蛊毒,晚辈断定他去过无极门,而沈枫魔头也见过他。” 赢磊和文玉生之间的仇恨深得很啊!害他脱离肉身差点死掉,肯定对文玉生恨之入骨。在无极门重逢,断是会对他处以极刑,不过,只让文玉生断手断脚还算是有点点人性的。 老祖道:“你如何看出文玉生体内藏有蛊毒?” “晚辈不才,幼时不喜读书,喜欢稀奇玩意,就跟着苏州城中的几个练蛊的大叔学了几招。但二老总觉蛊毒乃是不耻之学便未让晚辈学,于是送晚辈来了九元。故而才知文玉生体内有过蛊毒。” 文盛易眼色沉下,眼前晚辈与文玉生有过误会,又会蛊毒,这不得不让他心生恶念,道:“我倒觉你与这件事关系很大。” 便不是文盛易开口说这话,旁人都能从这番话中听出些许眉目赢磊最有可能是凶手。 老祖道:“你可知你这番话后果多重?” 沈忘尘道:“我知。老祖与文家主都觉是晚辈毒害文玉生。” 事情被挑开,文盛易也没装什么大度,直起身子说道:“整个九元就属你与玉生怨恨深,且你自己也坦白自己练过蛊毒。” 沈忘尘迎上文盛易的眼睛,说道:“文家主何不等晚辈去一趟无极门回来再给晚辈定论?” 老祖道:“文家主,就让赢磊去一趟无极门弄清事情原委,若是抓回常西平最好不过。” 有老祖说话,他又没有抓到足以证明赢磊就是凶手的证据,文盛易只得压下内心怒火,说道:“那我便给你这机会,只是,你如何让我们相信你一去再回?” “我陪他去。”屋外传来稍带冷清的男声,老祖与文盛易寻声看去,正是君止缓缓走来。 君止上前拜了拜,说道:“赢磊是我入室弟子,文家主不放心,我这个做师父的就陪他去。若真是他害的文玉生,无需文家主动手,玄墨必亲手剔他骨肉,碎其魂魄,永不超生。” 君止为人文盛易自是清楚,以他在修仙道的名声他足以放心,只是这人为何收了赢磊这等恶劣之弟。既有君止作保,文盛易若再继续为难,倒是有损自家风骨,便道:“有玄墨尊这句话,我便放心,只希望玄墨尊公正不斜。” 君止点头。 老祖说道:“西域无极门乃是修魔道最大盘踞地,沈枫更是凶残至极,你们师徒万事都得小心。找到常西平立刻回程,莫要停留。” —— 出了云鹤殿,沈忘尘问道:“师父,你当真要与我一道去无极门?” 君止道:“以你的道行如何斗得过沈枫?” 沈忘尘嘴抽,心虚的摸着鼻子,暗道:师父去了,好多事情都不方便,不过如今的沈枫并非真人,他无需用尽全力。只是,可要趁此机会向君止坦白自己的身世?再继续隐瞒下去,他日事情被捅破,君止准的恼怒。 沈忘尘回宿院准备了一番,却未带上小枕头,只夸上刑天剑就出门了。刚刚出宿院就碰到莫少宇,莫少宇看他这一身打扮知他又要出门,便道:“何时回来?” “只是抓常西平而已,很快的。”沈忘尘靠近他调笑道:“莫不是我还没出门,你就想我了?” 莫少宇当下抬手敲他脑袋,骂道:“不要脸。滚远点,恶心死我了。” 看着莫少宇皱巴巴的脸,沈忘尘适可而止,说道:“别恶心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走了。” “滚。” 如莫少宇所言,沈忘尘滚了,屁颠屁颠的站在君止的身后离开九元雪境,看着九元越来越远,沈忘尘舒服的伸个懒腰,笑道:“终于离开九元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师父,你有没有觉得九元之外的天空格外的蓝。” 君止看了一眼天色,九元的天色和外界都是一样,却是心里作祟才感觉外面新鲜。 “站稳了,不要乱动。” “就算掉下去,师父也会拉我一把的。”沈忘尘放心的坐到剑上,撑着脑袋看着从身边划过的云。“师父,我带你去拜拜我的先师。” “好。” 沈忘尘已经决定慢慢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再不隐瞒了,趁现在还早。 赶到西域已是当日下午酉时,沈忘尘带君止入了一家客栈,简单用过饭后就回房睡了。 二日一早,沈忘尘难得起的很早,他知道无极门的人每日辰时中会有一队人马巡视,当首之人叫傅臣华,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全凭自己一手提拔。当年他还是无极门弟子时,他也是求学而来的,与自己算是同窗,只是后来他把鼻祖杀了后,傅臣华与他疏远了,若非看在同窗之情他早已死了不知多掺。 其实,傅臣华这个人在从前算是他暗恋的第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他?现在的沈忘尘会说:“当年鬼迷心窍了,谁的年少没有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若是搁在从前,沈忘尘便是因为傅臣华长得人高马大,站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小女人”,经常被门中弟子欺负,说他是妖精,长得像个女人,而每次都是傅臣华出来挥走他们。这样的一个人,让他当年如何不心动呢?只是他喜欢上鼻祖的女儿,两个人情深义重。让他苦了好几年,直到鼻祖满门被他屠尽。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傅臣华疏远他,甚至几次想着刺杀他。开始他还有耐心,最后差点把他掐死,却是在最后一瞬饶过他闭关不见任何人。 这都几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傅臣华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吃了早膳,沈忘尘带着君止出门,君止今日将头发尽数扎起,用红色发带缠着银发,白衣简单大方,红色腰带让这件简单的白衣多了点大气。 一路上君止招来多人观看,沈忘尘也难得没有炸毛,反而很淡定的往前走。 西域的街道繁华拥挤,辰时中时人会少一些。 “师父,我们去路边的茶馆坐坐,等无极门巡视的人出来。” 坐了半个时辰,街上的人才算少去,耳边清净了不少。沈忘尘不断望向街道,君止是看在眼里疑惑在心中,他这是再等谁? 不多时,马蹄声走近,沈忘尘端起一杯茶立到路边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人马,越是靠近越是能看清为首者的面容,果真是傅臣华! 沈忘尘平静的观望,今时心情终非当年那般紧张和小心。 傅臣华老远就发觉有人在看他,只是习惯了多年,也不觉奇怪,路过茶馆时看到有一男子端着茶杯立于路边,而他看的正是自己,当时惊疑。 走近时,傅臣华抬首示意止步,指着沈忘尘问道:“你是从何处来的?” 沈忘尘微微一笑,将没有茶水的茶杯揣进衣袖里,含笑上前说道:“听闻无极门蛊毒魔师所炼蛊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特想过来看看,问他是否需要收个徒儿。” 提到那个人,傅臣华的脸色一黑,眼中厌恶十足,冷冰冰的说道:“他不收徒。你快走吧!无极门已有几十年不招收新弟子了。” 沈忘尘自是知道这些,但要找到常西平甚至混进无极门都必须要通过傅臣华,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到自己的人。 “这位兄弟,劳烦你在门主面前美言几句,在下将感激不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成吗?” 傅臣华握紧手中的缰绳,道:“你这小厮再多言小心我抽你。走。” “喂!你别走啊!”看着傅臣华架马离去,他本要去追却被人拦下,只得扯着嗓子喊:“兄弟,我啥都有啊!金子银子美人都可以给你呀!记得替我美言几句啊!” ☆、西域篇丑事 等人走远,沈忘尘笑嘻嘻的回到桌前,掏出杯子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说道:“这傅臣华人好心好,要进去只能靠他。” 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君止问道:“你对西域很熟悉?甚至对无极门。” 沈忘尘瞟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我和先师在西域活了十年,我来的时候,傅臣华也是每日这个时辰出来巡视。我那时喜欢上前哄哄他,给他算算命,扰他去路。他对我着实没法,后来他直接把我和先师赶出西域。这都好几年没见了。” 说起慌来,沈忘尘不打顿,不脸红。 君止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算是信了沈忘尘这话。 接下来的几日,沈忘尘按时到茶馆等傅臣华路过,每每路过都会上前询问可有替他美言,次次提到沈枫,傅臣华就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看的沈忘尘又好笑又心虚。 如此闹了几天,傅臣华终于受不了了,下马坐到茶馆,将手中的鞭子一放,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说。” 奸计得逞的沈忘尘看了一眼君止,麻溜起身给他倒茶,笑道:“兄弟喝茶降降火,其实我也没多大的事情,就是想让兄弟开开金口,回我几件事情。” 傅臣华抄起茶杯猛的喝下,用力的把杯子放到桌上,杯子不堪一击的碎了。 沈忘尘提着茶壶楞了一下,悻悻然坐回去,道:“兄弟好厉害!不愧是从无极门出来的人,佩服!” “有话就说。” 正要给他竖大拇指的沈忘尘果断收回手指,拿过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就想问问兄弟知不知无极门中的常西平?这浑头不但偷了我家的丫头还伤了我师父,听他说自己是无极门的人,就想过来找他。这丫头丢了就丢了,我们也不计较,只是他伤我师父我必定是要还回去的。” 傅臣华道:“常西平这厮早被逐出无极门,消失多年了。不过,前段时间他又回来了,被门主任命为门中掌事,专为门主办事。他品性不端,又是个风流浪子,你家丫头估计是凶多吉少。”说着,他看了一眼君止:“你想抓他,我乐此不惫,也愿意帮你一把,只要你把这只可恶的蛆虫弄走。” 沈忘尘不解,傅臣华和常西平之间又是什么恩怨,怎么傅臣华也恨常西平?他当年还是门主时没见过常西平,却知道他风流,一嘴阿谀奉承好的一流。 “兄弟与他之间也有过节?” 傅臣华拍桌,声响过大,引来旁人侧首观望,他道:“常西平这人当年欺了不少丫头,我门下一位丫头被他蹂躏至死,找他问责,他却说什么是丫头勾引他。此等不要脸的人再像当时护着他的小掌事贼喊捉贼,说我傅臣华欺他职位低贱,一发告到门主那。门主信了不说,还罚我送常西平三个丫头,并升了他职位。你说,我们的梁子深不深?” 听这话的沈忘尘伸手挠脸,傅臣华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来了,当年确实有这事情。那时候他对傅臣华早已失去耐心和那种感情,一听说他欺负一个小小的弟子心生厌恶就罚他扫大街,折损他颜面。记得当时他还特意出门站在高处观望,傅臣华越是恼火他就越是开心。 如今得知事情真相,心那叫一个愧疚,自己当年如何的昏庸听信小人之言了。 “深,怎一个深字了得?兄弟,你放心,只要你帮我们,常西平这个人我们解决,决不会牵扯你。” 傅臣华质疑的斜睨他一眼,眼前这人嘴也有点阿谀,一脸笑意怎越看越觉得不靠谱,握紧长鞭道:“只要你能除掉常西平,牵不牵扯没关系。” 你还以为魔头是原来的魔头吗?不会让你死?沈忘尘暗道,又说:“好。” 傅臣华道:“事情我会尽快安排下去,一有消息,我会在这地方告诉你。” “行。那就不打扰了,我师父刚才饿了,我带他去吃面。再会。”沈忘尘扶起君止速速走了,走时端着一杯茶水。 傅臣华要走时,那小二过来要钱,他狠狠瞪了一眼沈忘尘,掏出银子给了就走。 —— “师父,喝茶。”沈忘尘将手中的茶水奉上,续道:“有了傅臣华的帮助,相信很快就会逮住常西平。其实,师父,挺奇怪的。文家人不也来找文玉生了吗?怎么没来西域找?” 对沈忘尘再次拿走店家的东西,君止这心里有些无奈,怎喝个茶也要带走人家的杯子?当这茶到自己面前时,接不接倒让他为难了。最后索性还是接了,心虚的喝了一口。 “其实不难解,毕竟西域是修魔道的盘踞点,文家主又是修魔道的大敌。当下四方平定,他自是不想因文玉生的事情而与修魔道的人有过节。” “师父的意思是文家主怕沈枫咯!” “可以如此做解。若无其他门派支持,再大的仇恨,文家主也不会势单力薄与沈枫作对。” 看他们如此畏惧自己,沈忘尘这心里是得意的很,走起路来也更加威风,只是站在君止面前,什么威风都喂狗去了。 晃了一会儿,沈忘尘带他去吃这里出名的菜馆吃饭,那里不仅菜好,酒也好。还是弟子的沈忘尘就喜欢到这来吃,当然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先师那个老顽固知道。 如今店主已经更换了几人,但都是一家人,味没变,只是雅间太小将浓烈的辣味困在其中,很快让人红了脸。 沈忘尘从火锅里夹起一块被满锅辣椒煮红的猪肉送到君止碗中,说道:“辣味、麻味都入了猪肉之中,你吃吃,特别辣特别好吃。” 从上菜开始,君止就没有动过筷子,只是坐在那看着沈忘尘吃。 那一锅看去全是辣椒,红艳艳的特别恐怖,对于一向口味清淡的他来说,吃这东西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被辣的嘴唇红艳艳的沈忘尘看他不动筷子,觉得奇怪,问道:“师父,你为何不吃?别看全是辣椒啊!这味真的不错!不信,你尝尝。”说着,夹起一块小的肉片吹了吹送到君止嘴边。 “你自己吃就好。”君止眉头轻轻一皱说道。 沈忘尘不饶,将肉放入他口内,笑道:“好歹也要吃点啊!难得来一次,以后你就是想吃都吃不到了。” 辣味迅速传遍全身,君止粗略的嚼了几下忍受着不适感吞了下去,辣到心里去了。但看沈忘尘那般期翼的望着自己,是一点也不将不适感表露出来。 “你吃。”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看他没有不悦,沈忘尘继续埋头吃饭。 等出门后,沈忘尘盯着君止看,走了几步将君止拉到面前惊呼道:“师父你脸怎么这么红?” 这红非素日被他逗得脸红,反而很不正常,一块一块的,漏在外面的脖子上也有,像是烫伤一般。 君止道:“许是里面太热了。” 沈忘尘摇头,抓起他的手撩起他的袖子一看,上面也是一块块的。 “你傻啊!不能吃辣也不知道说一声。去药馆。” 去了医馆大夫一看,就逼问君止,君止才说自己不能吃辣。沈忘尘当时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巴巴的跟着大夫问如何快点消去红疤,大夫被他烦的心烦意乱差点开错药方,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搬了凳子给他讲了一大堆。 沈忘尘第一次很认真很认真的听课,回到客栈后照着大夫说的。自己打水烧热水,又将药加入其中熬煮,药味把整个厨房熏的全是药味,帮忙的忍不住在外面待着。 搬浴桶,打水,调温度,觉得合适了才让君止过来泡澡。 看沈忘尘立在这,君止有些不好意思脱衣:“你替为师取衣裳过来。” 沈忘尘似乎明白了点,也不好意思再戏弄他,就抱着换洗的衣裳却给他拿衣裳。等人一走,君止才自己卸掉衣裳,全身上下红疤遍身,看的有些吓人。 入了浴桶,有红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平静的靠着浴桶让身体在药水之中浸泡着。 —— 沈忘尘将衣裳搁在外面的桌上,折往厨房熬药,无聊时就跟这里的一个小伙说笑,无意提到沈枫,那小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他的丑事。 比如: “沈枫啊!他才入无极门的时候经常偷鸡摸狗,还偷了不少鸡鸭烤着吃呢?我还听说沈枫有一夜在外喝酒喝醉了,抱着一条狗睡了一晚,二日被他师父沿街鞭打回去;这还是些见的人的。” 沈忘尘呵呵的笑了笑,问:“难道还有见不得人的吗?” “有啊!”小伙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的说道:“这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属当年他醉酒一事。醉酒也就醉了,走在路上谁理他,哪知他,疯疯癫癫的抓了一妇人吸她奶吃,非说自己是婴儿要吃奶。妇人羞愤,旁人帮忙也没把他扒开,直到他师兄来把他才拉开。你说好笑不?这事情还没有完呢?他师兄把他拉开了,对吗?他啊却抓着他师兄叫他媳妇,叫的可亲热了,当街的听的都害臊。 加上他人生的像个女人,难免让人遐想他们师兄弟是那种关系?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有人不仅把这事情记下来了,还用拓本画出来了,只是一夜之间,他就把无极门鼻祖的脸丢光了。最后被倒挂在无极门大门上,足足挂了三天才让他下来,人是苦的半死。 后来,沈枫翅膀硬了,把他师父满门屠尽,夺了无极门。这西域谁敢再说他的事情,就是藏有那本书的人都死了。” 这件事情,沈忘尘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丢死人了。在闭关前他醉酒经常会做出一些丢脸的事情,闭关后,能控制自己安安静静睡。 但这件事情是他的伤疤,丢人,丢到祖宗家了。 “我说沈枫那魔头,你脸红什么?” 沈忘尘哈哈笑道:“沈枫可真是丢人哈!” “丢死个人了。不过,当时谁能料到他现在这么厉害呢?蛊毒魔师啊!真了不起!” 沈忘尘难堪的笑着,再是动听夸他的话他都不想听了。 药好了,他立刻拔腿就跑,回到房间倒了冷掉的茶水敷在脸上。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可真不少,那小伙说的还是其一而已。 —— 君止出来时,已经穿着好了,银发顺在身上,他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沈忘尘,不知他又在为何事烦忧。 “师父,突然想找个洞钻进去。”沈忘尘郁闷的说道。 “又是为何事如此烦忧?”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坐下,面对面的说道:“刚才遇到故人,他把我的丑事全都说了出来。” 君止看他脸颊微红,便知他是红了脸,很久没有笑意的嘴角轻轻扬起:“所以你脸红了。” 被这么一说,沈忘尘的脸更红了,干脆把脑袋埋到双手间,说道:“师父不许看。” “可愿说与师父听听?” ———— 沈忘尘十五岁在无极门已经算是个出色的弟子了,他的蛊毒与鼻祖不相上下,却一直谦虚没有显摆。那时候,他放荡不羁,贪图玩乐,只是心里还记得那些仇恨。 他的同桌是与颜明渊一样的学子容祁,而且,是个俊逸的男子,可以和宋浅媲美。但沈忘尘就是不喜欢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就不喜欢他。 “我叫沈忘尘,你叫什么?”他第一次踏入上课的地方,被鼻祖安排到他旁边的位置。 容祁冷冷一哼回头不理他,让尴尬的立在那,还是被傅臣华拉到他身边做的。 “容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得到答案沈忘尘不罢休,一下课就凑到容祁身边追问,非得问清楚。 容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沈忘尘出身低贱,但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自尊心老高。被容祁这么一说,在自尊心的唆使下抄起容祁的砚台,将墨水泼了他干净的金色校服上:“你有什么了不起啊!我才不稀罕知道你的名字呢?哼!” 沈忘尘的举止让其余弟子大为吃惊,在这里,容祁是鼻祖弟弟的宝贝儿子,算是小少主,也就是这个身份让他骄傲看不起人。但素日都没人会去招惹他,也唯独新来的沈忘尘敢。 傅臣华上前把沈忘尘拉到一边,容祁当场大怒,抄起书就往沈忘尘身上砸。 沈忘尘才不怕他,他接一本就撕一本,还是鼻祖过来才把他带走。 从那后他就不喜欢容祁。老是想办法整他。 恰好,中秋时,上面几个老的出门去了,他溜到容祁的房间,偷偷的把一条蛇放到床上,出去时与容祁碰了个正着。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容祁不悦道。 沈忘尘吹吹口哨,道:“来参观一下优秀学子的房间啊!也不咋地嘛!他们都快把你吹上天了,哼!” 容祁沉着脸,实在不想看到沈忘尘:“你走。” “我还不喜欢这疙瘩呢?”沈忘尘不屑的在那吐了口沫子,一溜身就跑了,却在容祁入了房间后偷偷摸摸出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趴到窗前。 无极门又午休的习惯,而容祁不像他,每日都会按时入眠。 他洗漱了一番,脱了靴子和外套就躺在床上,拉过被衿往身上一盖。趴在窗口的沈忘尘邪恶的盯着他看,看他要如何的掺。 “什么东西?”有什么在身边爬行,容祁起身掀开被褥一看,一条黑蛇正抬头看他,下一刻惊吓的大叫,抓起黑蛇往外扔。 不巧的黑蛇从沈忘尘脑袋上飞过,他被吓的落下窗子,想容祁定是要发现他,连忙拔腿就跑。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1节 “沈忘尘,你站住,我要杀了你。” 沈忘尘回身给他做鬼脸:“你来呀!来打我呀!我就在这呢?” 容祁只穿着中衣,手里拿着剑在沈忘尘身后追,沈忘尘就是整他在院子里绕来绕去就是不让他抓到。 “容丫头,叫我忘哥哥我就让你打一下。” “沈、忘、尘。” “叫忘哥哥,快。” 追了许久,容祁实在是追不上,又被他惹的火气冲天,丢了剑杵在那瞪着他。 跑累了的沈忘尘撑着膝盖看着他,笑道:“容丫头,你嘴这么硬干嘛呢?叫我一声我就让你出气。” 容祁:“” 歇够的沈忘尘大着胆子靠近他,这一近,豁!容祁的裤子湿哒哒的,他当即笑了出来:“容丫头你尿裤子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好弟子尿裤子了。” 他这就把事情传了出去,容祁恼羞哭了一场,大伙笑了一天,直到老的们回来。 沈忘尘被罚倒挂半天,他都是悠闲,至少不用上课听那些繁琐的东西。 “沈忘尘。”他正悠闲着,本还在上课的容祁忽然出现了。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会是来陪我的吧?莫不是心疼你忘哥哥了?” 容祁招呼旁边的一个小随从过来,从他手里接过一盆狗血,沈忘尘一见暗叫不好却奈何被倒挂着跑不了。只能任着那盆狗血泼了自己满身。 “沈忘尘,我跟你势不两立。” “容祁,我沈忘尘活着你就要活着,我们的梁子至死方休。”沈忘尘道。 沈忘尘被罚之后跟容祁处处作对,除了读书他什么都超越了容祁,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西域篇捅破 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沈忘尘觉得人老了,不知不觉年少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当年没有容祁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他也找过自己报仇,自己亲手废他道行用蛊续着他的命,他说过他活着容祁就必须活着,不死不了。 容祁如今应该还在冰棺里躺着,那么一个俊逸的人在冰棺里躺了几十年,也不知道身体有没有损坏? 他如今回来了,很多事都放下了,也该去看看故人了。 给君止熬了药,又看着他吃了饭,他检查了遍红疤见消了些才出门去。 冰棺是专为他做的,藏在西域雪峰下的冰窖之中,他们知道他害死了容祁却不知容祁被自己放在冰棺里,一放就是几十年。 赶到冰窖,里面岩壁上开着雪莲花,这花是容祁最喜欢的,所以他才叫他丫头,明明是个男孩子却像个女孩子一样。 冰棺依旧放在正中央,里面有一抹金色,那代表无极门颜色。他知容祁还在,上前隔着冰棺看到容祁安安静静的躺着,其实容祁只要不碰他的自尊什么话都好商量,他就不跟他作对,让他活也不安生死也不安生。 “容丫头,我这就放你出来。”说着,一掌劈开上面的冰盖,寒气从其中冒了出来。 里面的男子面色白皙,剔透的脸颊带着晕色,他还是当初的模样,一点都没变。沈忘尘伸手把他捞起来放到冰地上,在他头上找了一会儿,从天灵盖上拔出一根银针。 “为了让你活着,给你的蛊可花了我几碗血啊!醒来后可别再咬我了。” 银针移除后,容祁的眼睫毛动了动。 “你怎么还不醒?”沈忘尘疑惑的看了看,难道被冻死了?不可能的,这地方有非千年寒窖那有那么冻人呢? “噗!”沈忘尘还没明白过来,容祁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沈忘尘吓了一跳,忙的躲到一边去,容祁可别对他动手啊! 容祁睁开眼睛,难受的用手顺着胸膛。脑子里不断涌出画面来。 —— “沈忘尘,我要杀了你替叔父们报仇。”已经被沈忘尘放过一马的容祁提着屠魔剑冲进无极门玄德殿内。 坐于上方的沈忘尘好笑的看着一身金袍的容祁,俯视道:“容丫头,若不是我两一直处处作对,你早就跟着你爹和师父去了。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还想杀我报仇吗?” “住口。”容祁握紧屠魔剑,痛愤又厌恶的看着沈忘尘,道:“你没有资格叫他师父,我容家没有你这样的弟子。沈忘尘,拿命来吧!”说着,提剑朝他攻去。 沈忘尘跃起飞出大殿转身时唤出拂尘迎向容祁,偌大的院子一时金光闪烁一时黑光,打的狂风大作,瓦飞树折。 “容丫头你赢不了我的,别再浪费精力了。” “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沈忘尘眼睛一眯:“容丫头,你简直疯了!无极禁术也是你能用的吗?” “只要可以杀你,什么禁术我都敢用。” 沈忘尘心一狠,趁还来得及使出一招移花接木,容祁顿觉体内的灵力在流转,忽感不妙。他来不及挣扎身子一虚,随着剑滚落在地上,在闭上眼睛最后一看他看到沈忘尘走向自己。 “沈忘尘,我与你势不两立。” —— 当年的一切重复在脑海,容祁记起一切,墨瞳蒙上一层仇恨。 “沈忘尘,我要杀了你。” 躲在暗处的沈忘尘只觉背脊发凉,糟了,这容祁对他恨之入骨了,怕是非要让他桶自己几剑才会满意。 容祁艰难的起身,捂着胸膛出了冰窖,沈忘尘这才走出暗处,看着他的身影说道:“不能放他一个人出去,要是去找魔头报仇就不好了。” 他一路跟着容祁,到了集市时,他的出现引来很大的议论,在这里没有人敢穿这一身金袍,这是无极门。看那腰带上的腾云花纹,和正中的翠绿宝玉便知他身份不艰难。 容祁到了无极门大门前,立在那看着无极门三个大字,眼中的恨意和杀意很深。 沈忘尘真怕他现在冲进去,这无疑是找死,他会放过他,但赢磊未必会。 正是这会儿,沈忘尘无意瞥见从无极门出来的常西平,他麻溜的躲到一边,扯下衣裳蒙住脸,不能让常西平看到他。 常西平本是要上马车,却被旁边一抹金黄吸引了目光,等他仔细一看才发觉是个美人,心下又起了恶心。上前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想进无极门?” 闻声的容祁撇向他,目光那叫一个冷,依旧高傲:“你是谁?” 常西平被这一个眼神看的腿软,暗想这是何处来的:“在下常西平,乃是无极门掌事,门主身边的红人。” 容祁本就是恨透了沈枫,此刻听闻这人是他身边的红人,当下就劈掌打去,哪知半点力气都没有,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不祥的预感蔓延到身上。 看他想打自己,常西平后退了一步,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但见他似乎试不出力来,贼心大起,暗自搓掌,道:“我看公子一片茫然,许是来寻亲的吧!不妨先去我哪?我替你找找你的亲人。” 容祁瞪他。 常西平被这一瞪瞪的心儿荡漾,伸手就要抓他,沈忘尘却在此刻举着一根棍子跑出来,喊道:“打流氓啊!” 这手就要摸到了,却被这么一闹,常西平吓的收回手,忙的躲开。 沈忘尘冲上前就朝常西平劈去,边道:“这哪来的流氓敢欺负我家媳妇?作死的你,给我往哪跑?站住?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劈死你。” 容祁十分不解,却知媳妇指的自己,心生不满,转身就走了。 沈忘尘把常西平追到绝路,又是揍又是踹才罢休,若非见容祁跑了他今日就把常西平揍死。 想想常西平这条贱命抵不上容祁,麻溜的就追去了。 —— 幸好容祁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走的不远,沈忘尘不久便把他追上了。伸手一把把人拉着,说道:“唉!好歹是我把你从流氓手中救出来的,按照江湖规矩,你必须要以身相许。我是不介意你是个男人。” 容祁脸色一沉,这哪来的流氓。 不闻他回话,沈忘尘知道他这是懒得说话,少主的骄傲病又来了,于是更不要脸的凑近脸说:“亲我一个也可以。亲这。我就带你回家,那替你打流氓。” 容祁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脆响,疼的沈忘尘大呼:“媳妇,你打我干嘛?” “不要脸。”容祁丢了一句,就走。 沈忘尘伸手拉住他不要他走:“你打了我,我救了你,江湖规矩,以肉偿还,以身相许。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师父。”也不敢容祁是否答应,直接扛着人回去了、 这容祁气的是打了沈忘尘好几巴掌,最后沈忘尘没疼他的手倒疼了。 回到客栈,沈忘尘把人往床上一放,伸手点了他穴,转身去找君止。 正要出去找时,君止进来了:“师父你去哪了?快来看看,我给你拐了一个男人回来。” 君止脸色淡漠,随着他进去,看着容祁说道:“你何处拐来的?” 沈忘尘没注意到君止的不对,只顾着自己,指着容祁说道:“我刚才遇到常西平,见他正欺负这人,就把他救了。不过,他好像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暂时让他和我们住。” “你随意。”君止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挨着桌子坐下,沈忘尘也就这时注意到君止的不对劲,忙的将容祁平放在床上让他歇歇,转身坐到桌边抓起君止的右手握在手中:“师父,就算他再好看也不及师父好看,而且,师父对我这么好。你放心,你永远是第一,第二也是你的。” 君止需要的并非是这有的没的,看着沈忘尘认真的眼睛,终将一层阴郁收起:“为师并未说你忽略了我。” “可你的语气就是在说我重色忘师父。” “我没有。” “师父不许耍赖。实话实说。”沈忘尘拽紧想要从自己手中抽出去的手,君止的淡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自那夜后,君止无数次对他淡漠。就刚才,他隐隐感到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个口子要出来。 君止道:“好。为师耍赖。” 沈忘尘:“” 君止还是抽回手:“青阳,你觉得师父对你好吗?” 沈忘尘点头。 “那你对师父如何?” “对师父言听计从,师父是天徒儿是地。忘尘,不二,合成二忘,徒儿会忠实师父一辈子绝不背叛。” 君止垂眸:“沈忘尘,你接近我做什么?” 沈忘尘恢复一脸正经,道:“老天看我罪恶深重,让我遭天谴重生做你徒儿改邪归正。你说我还能有什么目的?要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无非是我看上你了。” 君止早对沈忘尘的身份有怀疑,回到九元后他让人去查沈青阳,在思过的最后几日才得知他是沈梦南的后人,后来被带去无极门。 来西域无非是想知道沈忘尘回骗自己多久才会说出真相,刚才,他前脚离开他就跟去了。 一个对西域如此了解,又用拂尘,上河鬼城中他展露锋芒的人。除了沈枫又会是谁呢? 君止道:“我不杀你,也不会将消息公之于众。待文玉生的事情一了,你永远离开九元。” “因为我是沈枫所以你要赶我走,我知道你不怕天下人嘲笑你收最大魔头为徒,你是怕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我这个魔头吧!”这个结果沈忘尘并不觉得意外,在来这时他已经打算趁此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了。 而他知道君止并不讨厌自己,他赶自己走,只有一种可能。 君止道:“是。” “那你更不该让我走。”沈忘尘坚决的说道:“江湖多的是情深义重最后不欢而散,少的是南辕北辙最后殊途同归。我不怕南辕北辙,师父。” 君止道:“我九元容不了你。” “我不须九元容下我,更不祈求天下人原谅欺师灭祖的我,只要师父能容下我就好。我没读过书,不懂得说文绉绉的情话,师父留我,我不给你闯祸,也绝不在走从前的路。” 君止沉默不语。 沈忘尘起身抓住君止的肩膀,俯首吻住他的嘴唇,含在嘴里品尝。他咬破自己的舌头将血液渡进去,君止抬首承受却没有任何反应,鲜血顺着嘴角滑下,染红干净的白衣。 吻了许久,沈忘尘松开他,说道:“现在你喝了我的血,我是练蛊人,只要师父不要我,我体内的蛊虫就会反噬我。我相信,师父舍不得让我死。” 君止淡紫的眼瞳中有一抹惊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说道:“你做了什么“ 沈忘尘邪魅一笑,说道:“致命的蛊,我下蛊从来都是不让人察觉。师父要抛弃我,那徒儿就不活了。” “你”君止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脸颊微微红了,对沈忘尘真是又恨又气,用力把他扯开快速对他施了禁术,沈忘尘双手反撑着桌子,目光呆滞的看着君止。 “师父,这个姿势很难受,能不能先换一个再用禁术啊!” 君止伸手抹去嘴角的血,道:“明日一早你就能动了。自己好好反思。” “师父,能不能商议一下,换一个姿势。这样子到明天,我的手臂会断的,师父你舍得吗?断了的话谁给你煮饭啊!师父,别走。” 君止掩上门就走了,任沈忘尘说再多他都不听,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夜晚去思考这件事情。 而此刻失去自由的沈忘尘是叫天天不灵,苦着脸瞪着一边飞来飞去的蚊子。 师父也太狠了吧!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呢? 沈忘尘郁闷了很久,才收起玩闹的心,想着君止刚才被亲吻的模样。他敢断定君止对他绝对有意思,若真是没有意思,为什么不推开他呢?上次他醉酒欺压自己也就算了,可今天他们谁都没有喝酒,都是清醒的。 —— 容祁醒来后,也能动了,他一起身就看到沈忘尘站在那不动,想他肯定也被人施了禁术,上前说道:“江湖规矩,以德报德,以怨抱怨。” 沈忘尘脸色一沉,道:“别啊!媳妇,你看我多帅啊!一大早就看到这么俊的人在你眼前不好吗?会长寿的哟!” 容祁握紧拳头,休息了一夜,他可算是恢复了些,打人的力气绝对是有的,说着就是狠狠的几巴掌打下去,打的沈忘尘头昏脑涨。 作者有话要说:  再看的,问候我一声“我都懒了” 好想开新文…… ☆、西域篇爬窗 等他清醒过来后,哪还有容祁的身影,想着他有可能去找“沈枫”报仇,深觉不妙,大叫道:“师父,快救我啊!” 外面脚步声倒是匆忙,君止推开门见沈忘尘还杵在那,心里平静了不少,上前给他解了禁术。还没开口,沈忘尘便拉着他往外跑,便说道:“容丫头现在不能去无极门,他的道行已经废了。” 沈忘尘甚是关心容祁,对他有一种君止猜不透的情愫在其中,昨日跟踪他却未见他们二人说过话。只是在集市有几句调笑话,调笑归调笑,倒不至于将他带回来还那般照顾着。 此刻又担忧他去找假的沈枫,看来他们之间过去似是有些交情。 一路追到无极门,沈忘尘便见容祁与看门的几个人打斗,暗道他不自量力,松开君止的手召出拂尘就攻去、 道行大不如从前的容祁再如此纠缠下去怕是要丢了性命在这,正想着要用招魂曲让他们为自己所用,那知臭流氓又插了进来,让他好气。 “你滚。”容祁伸手将沈忘尘撤开:“别在这碍事。” 被撤开的沈忘尘一头雾水,难道容祁在和他们玩闹被自己打扰了吗?可容祁这人心比天天高,以前最恨的莫过于是自己这臭虫了,断是不会跟这些人玩闹的。唉!还是他自己逞强吧! “若非因为你是我媳妇我才懒得帮你。”沈忘尘这才注意到自己拿出了拂尘,忙的收起,这要是给容祁看见了那还得了。 容祁眉头一皱,一句术语念过,手中出现一把红木琴弦,抬手就拉弦,一声如闪电一般袭出。 朱弦破?一见这把琴,还想在帮容祁的沈忘尘狼狈的转身就跑,溜到君止身后藏着。 “你很怕那把琴?”不用沈忘尘说,君止也看得出沈忘尘怕那把琴。那把琴乃是无极门容家祖传之物,历代传子不传女。只是容家上下当年不都被沈忘尘屠尽了吗?怎掌管朱弦破的人还在?难道沈忘尘放了这一个人,将他藏在冰棺之中。 沈忘尘何止是怕这把琴啊!简直就是怕的要命。他与容祁作对,上面几个老的管不了他就在自己体内放了一蛊,再将驱使此蛊的乐曲交于容祁。那日他再整容祁,容祁直接摆琴拉了一曲很难听的曲子,却让他五脏六腑发痒,头痛欲裂。 记得第一次容祁摆琴是因自己又道他当年尿裤子的事情,他本是不信什么这把破琴能控制自己,哪知他一拉动琴弦,自己疼的直往柱子上撞,恨不得直接死了。 自那之后,他越恨容祁,却不敢再那般嚣张。 如今再见朱弦破,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滋味了,只好躲到君止身后藏着。 “师父。”沈忘尘将头埋在他肩膀上,有些委屈的看着恨不得把无极门炸了的容祁:“朱弦破你应该知道,那把琴与你的紫薇瓶都是我的天敌啊!紫薇瓶会化我六魂七魄投不得胎,朱弦破会让我头痛欲裂。你说我怕不怕?” 君止斜睨了他一眼,道:“师父将紫薇瓶摔了可好?” 沈忘尘微惊:“那可是你的宝贝啊!” 君止微微一笑:“可你怕它,就不留了。” 沈忘尘这颗心何止是甜啊!简直想立刻亲一下君止,昨夜的事情他还怕君止对自己淡漠,没想到,他没有对自己淡漠还对自己如此好。 “师父,我替你摔了紫薇瓶,而后,你打我骂我怪我摔了你的宝贝,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些。”沈忘尘再是坚强,再是从坎坷之中走过来,此刻也难免会被君止感化的落泪。 他一跳搂住君止的脖颈,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君止伸手搂住他的腰,狭长的眼眸之中笑意清浅。 那边解决掉看门之人的容祁衣袍被朱弦破引来的风掀起,左手托琴,未扎的墨发顺风而飞,一身金黄衣袍灼灼刺眼,他侧身看向那边并立的两人。恍惚间,对他笑的沈忘尘像是曾经和他作对的那个人。 沈忘尘抬手朝他挥手:“媳妇,快走吧!你现在没有能力与魔头搏斗,不若等等。” 君止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容少主不必心急除他。” 容祁对沈忘尘恨之入骨,年少的事情尚且可以原谅,却唯独屠尽他满门这件事情他无法原谅。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杀了他,将他扔入噬魂窖之中,让那些魂兽咬死他,吃他的七魂六魄,让他下辈子做不了人。 正是此刻,四处纷纷出现诸多黑衣人,沈忘尘知道此乃他当年用蛊毒调/教出来的活死人,个个有身无心,行动不由自己,全凭自己掌控,怕是容祁也无法对抗。没想到,他的杰作现在成了赢磊的傀儡。 容祁脸色一沉,说道:“沈忘尘自己没胆子出来了吗?竟然调遣几个活死人出来对抗我。” 沈忘尘暗道:容丫头,你别小瞧他们,他们厉害的很。 沈忘尘拉着君止上前越入其中与容祁一道,容祁不喜看了他一眼,沈忘尘笑道:“你就别这样看着我了,你可是我小媳妇。” 容祁眼色暗淡,大有拔弦之势,沈忘尘一见又跳到君止左边去躲着,暗道:容丫头一点没变,还是见不得我。 看着黑衣人靠近,沈忘尘道:“这些活死人乃蛊所制,他们的致命之处在于头部,若要将它杀死,必须断其头颅。媳妇,我保护你。”沈忘尘拔剑这一拔才发现自己没带剑来,无语的看向君止。 君止温和的说道:“你们在这别走,我去对付他们。” “嗯!师父小心。” 君止召出菩提剑照沈忘尘所言攻他们致命之处,白衣不慎染上淤黑色的血。 立于大门前的沈忘尘看向容祁,容祁已经收了朱弦破负手立在那,这么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现在没有他高了,竟然才到他鼻子。从前他可是无极门最高的一个啊!现在,他竟然比容祁都矮了,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不让他重生在君不夜身上啊?他和君止一样高。 容祁忽然问道:“你在无极门待过吗?” 沈忘尘点头:“待过一段时间,十年前来过的。唉!你叫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的容祁不由侧首看向沈忘尘,盯的沈忘尘心里发麻:“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容祁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有一个仇人曾经也这样问我叫什么名字?”一转眼,年少的事情竟然过去那般久了,年少总是蹦在自己世界里的是沈忘尘,是他总往自己的世界里走,可他也毁了自己的世界。 沈忘尘微惊,容祁竟然还记得当年的事情,那他肯定还记得自己泼他一身墨水的事情。心虚的摸摸鼻子:“我不会跟你的仇人一模一样吧?” 容祁收回视线,看向被紫光包围的活死人们:“他是西域最美的人,怎是你这般俊气?那是你师父吗?他很厉害。” “嗯。”沈忘尘偷偷瞄了几眼容祁,实在是猜不透容祁的心思。 眼看君止快要解决掉活死人,沈忘尘劝容祁先跟他们走,这容祁渐渐恢复了理智,便允下了。 二人刚刚撤出安全区就遇上等候多时的常西平,常西平可是认识“赢磊”,一眼就瞧出了他,笑道:“这不是九元的弟子吗?怎么到我们这来了?” 容祁恶狠狠的看向沈忘尘:“你是修仙道人?” 沈忘尘瞪了常西平一眼,再看向容祁,说道:“我虽是修仙道人,但此次前来是为抓常西平,并没有别的意图。你放心,我们对你也无二心。” 常西平道:“既然来了,可要去哪坐坐,喝杯茶啊!好歹是道友啊!” 沈忘尘笑道:“你那地方我们就不去了,无极掌事的门槛太高了,去不得去不得。” 常西平噗嗤一笑,招呼手下们动手,常西平道:“看来不隆重点是请不动你了。” 沈忘尘眼睛一眯,将容祁护在身后:“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群架还是单打都一样。” 说完,他先出手了去,容祁立在那看着,如今他只能靠朱弦破护身,只是沈忘尘在人群之中他若用朱弦破定是会伤到他。他容祁再是高傲瞧不起人,也并非真正的无耻之辈,他欠别人的一定会偿还,别人欠他的也必须偿还。 无极门前紫光冲天,金光交错,君止解决掉活死人后转向常西平,常西平那是君止的对手一见是他,麻溜的将最后几个侍卫推出去。 “玄墨尊到此来作何啊?” 君止挥剑挡开碍事的人,一把剑直接放到常西平的脖颈上:“常西平,文玉生是不是你杀的?” 常西平被这剑抵着脖子,吓的满头大汗,道:“我不认识他。谁是文玉生?” “少装。文玉生被你糟蹋又被你断手断脚,你可真是歹毒!” 常西平苦笑:“玄墨尊,就算文玉生是我杀的,难道你还想带我回九元然后把我交给文盛易吗?我无极门的人轮不到你们来管。”说着暗自从袖中摸出东西来。 旁边的沈忘尘一见,暗叫不好,从他们手中夺过一把刀就朝常西平砍去。 常西平只顾着说话分散君止的注意力,暗自抬手想把蛊虫扔到君止身上,也没注意到还有个沈忘尘。他脸色刚变正要扔出去时,沈忘尘的刀砍了下去,一只右手从肩膀那连着衣裳一并脱离身体,鲜血四溅,就是君止当时发觉异样及时扯开也被鲜血染了衣裳。 “啊!”常西平痛的跌坐在地,用左手捂着右肩大叫,疼的他五官都快扭曲到一块儿了。 沈忘尘最是痛恨有人耍阴的,拾起常西平血淋淋的手臂用刀给削的只剩下骨头。 “这就是你害我师父的下场,常西平,今日我们先放过你,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带你回九元。你别想逃,有很多人等着你走出西域将你杀之而后快。” 沈忘尘转身拉上容祁和君止就走了,今日他不攻无极门不是他怕什么,而是他要等,至少也得拜拜赢磊这个坏家伙。 —— 回到客栈,沈忘尘将容祁安排到自己的房间,他则和君止挤挤,顺便今晚说些悄悄话。 容祁见他对自己如此上心,不由得猜测他的目的。当真只是偶然路过无极门撞见常西平欺负他的吗?从九元来的人到西域做什么? “先这样,饿不饿?饿的话我给你端饭过来。我看你身体不是很好,饭后歇歇吧!”沈忘尘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就准备出去了,这个容祁总是冷冰冰的瞪着他,总觉背后有把剑戳着自己。 容祁道:“你与那人是什么关系?为何断他手臂?他虽伤你师父却未达目的,要他一只手臂是否是太过毒辣了?” 沈忘尘擒笑看着他,道:“他害我师弟断手断脚,自然,他也需得付出手脚。” 容祁冰冷的眼睛一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道:“修魔道的人为何会害了修仙道的人?九元雪境临近北极,他是如何害了你师弟?” “只要想害人,距离都不算什么。”沈忘尘道:“就这样吧!我去给你端饭。” 沈忘尘走后,容祁那双冰冷的眼睛像是被冰棺的寒气冻硬一般,充斥着嗜血。 —— 沈忘尘去送饭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容祁正在打坐他怕影响了他就自己轻轻的去了君止的房间。一进去就把君止扑到床上,扯了帐子就动手。 “师父,其实我老早就想这样了。” “” “师父,别脸红啊!有什么害臊的?我都没害臊。” “嘶!”的一声,君止的衣裳被沈忘尘生生扯开了,就在沈忘尘大喜时,被压在身下的君止忽然抬手,轻而易举的把沈忘尘丢出了窗外,看也不看就掩上窗户。 也说这沈忘尘今日倒霉,师父没吃着反被扔到楼下,这一摔一屁股坐在了一堆狗屎上。黑着脸爬起来,仰头大叫道:“师父,你也太狠了吧!下次,能不能不要扔我啊?会被摔坏的。” 屋内的君止正拿着干净的衣裳准备换洗,也不搭理楼下大叫的沈忘尘。 正当他将亵衣退到一半时,窗户开了,冷飕飕的风吹的胳膊起疙瘩,侧首看去,只见沈忘尘一脸贼笑的趴在窗户上。 “师父,爬墙爬窗户徒儿都是老手了。”沈忘尘得意的枕着窗户看着春光欲泄的君止,想当年在被宋浅狠奏之前,他可爬了不少墙和窗户,看过多少美人沐浴,包括,他从前也偷看过君止沐浴,不然何来的“细柳腰,真个妙”呢? 君止眉头轻皱,将亵衣拉起,悠悠上前去。 “师父,你可别再把我扔下去了,下面有狗屎。”看君止过来,贼心大大的沈忘尘开始害怕了,他这好不易才上来的,再下去还的坐狗屎。 君止上前俯首看着他,一头银发垂在窗户上,温笑道:“你爬过多少次?” “不多,也就几百次而已。爬的第一个窗户是楼子里的姑娘,当时她正在陪客人呢?” “哦!”君止会意的点点头,眼中和嘴角的笑意温和无害,只是他抬手一点沈忘尘的额头。沈忘尘只觉身体不由自己控制般的脱离了窗户,慢慢的下落。 直到“噗咚”的一声。 ☆、西域篇暗算 沈忘尘郁闷的走在大街上,想想被扔下窗户就觉得好气,君止简直太坏了,竟然让他连摔十多次,屁股都快开花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坏呢? “小二,一壶了事清。”沈忘尘一屁股坐到无极门附近的酒馆,朝忙碌的小二喊了一声。 忙碌的小二匆匆跑过来问他要什么酒,沈忘尘重复了一遍,小二赔笑道:“实在是对不起,咱这儿啊没有了事清了。自打无极门更主,再也没有人喝这浑浊的东西了,客观可要换壶酒?” 沈忘尘疑惑的看向他,问道:“了事清可是这店的祖传酒啊!说没了就没了?” 小二道:“客观有所不知。这了事清确实是店主祖传的酒,这酒啊可是西域第一酒,喝它之人三杯必倒,不倒那就是神人。只是从前无极门门主喜欢喝这玩意,常常一个人来喝,一喝就是三壶。也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啊!三壶只醉不倒,后来他灭了师父全家,店主听后摔了了事清,烧了秘籍,再也不造这玩意了。” 沈忘尘一愣,自己喜欢的酒莫过于这里的了事清,所谓了事清,喝的醉生梦死,味不比二三事酒店的酒,也不如阴阳酒。它独特在此酒入口,丝丝酒水如针一般扎着所到之处,很疼,却让人戒不掉。 他喝过第一口便喜欢上这种酒给自己带来的痛感,越是痛越是让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身边的人又是如何待自己,那些背叛他的人、抛弃他的人都将是他往高处走的垫脚石。 他从不带任何人来这喝酒,一来是无极门门规严,那些人不敢;二来他除了傅臣华便没有可以亲近的人,只是傅臣华和他始终是背道而驰的;三来,他喜欢独来独往,不被人拘束。 后来做了门主,他不喝酒了,一直与那些门中反他之人搏斗,久而久之忘了这酒。 今日他重回西域,必定会走遍自己曾经留恋的地方。 “客观,来一壶浮屠如何?”小二自是怕这客观走了,忙不迭的向沈忘尘推荐。 沈忘尘斜睨他一眼,点点头,暗道:了事清只会让我深记那些恨与逆天而行,既然重来,放开又有何不好的? 小二上来一壶酒,并给他斟了一杯,沈忘尘嗅这味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暗道:因我沈枫摔了祖传之物,却不得不为银子背叛自己的良心。不过是换了个名字而已的了事清。 他一口喝尽,针扎的滋味窜上头顶,果真还是这酒最让他喜欢! 正喝的尽兴,傅臣华在他面前坐下了,将手中的鞭子一丢叫了一壶女儿红。 沈忘尘含笑问道:“兄弟今日不忙?” 傅臣华道:“常西平今日一早被人断了右臂,门主让我捉拿这人。真是可笑!” “确实可笑。”沈忘尘接过小二手中的酒给傅臣华满上,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会适得其反。这门主不知你们仇深似海吗?” 傅臣华接过酒道了谢,气愤的喝下,道:“门主近来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我虽好几年没有见着他人,却知道他变了。常西平这种下贱货也敢放在身边了。” 傅臣华的态度让沈忘尘微微一惊,猜想他莫不是还挂念着自己,也是,在与他分道前他们同住了多年,感情深。只不过如今的沈忘尘也只能一笑而过,说道:“他这是作死,不必管他。且说常西平情况如何?” 傅臣华倒了酒放在唇边,说道:“这常西平被人抬进了无极门中,听说门主亲自为他疗伤,关心的紧呢?” “真是一条道上的两只狗,一个恶,一个贱。”沈忘尘骂道。赢磊他本不想干涉他,只是这次来西域,他感觉到赢磊会是第二个他,再将他沈枫的恶名遗传千古,不可不恨。而常西平这人,确实是因为文玉生。 “哼!都非好货,娼妓之子,三观不正,毁我无极,杀我师门,活该遭十二门派绞杀。” 沈忘尘暗道:傅臣华,你为何如此恨我?恨我杀了容小毁你姻缘?你如此咒骂我! 提及沈枫,傅臣华是千万诅咒的话,听得沈忘尘酒也喝不下,笑也笑不出来,最后还的附和他:“此等下贱货!天诛地灭。” 内心却在问:我错了还不行吗? 沈忘尘扛着傅臣华走出酒馆,朝着他的老宅子走去,一路上特别嫌弃他。 “小小,我们成亲。” “” “娘子,我们成亲可好?” “” 就这么一直叫着容小的名字,沈忘尘现在也不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反而才知傅臣华对容小情深何处,几十年都为她不娶。 唉! 到了门口,他把人交给门童,自己走了,却没走远就听傅臣华大骂道:“沈忘尘,你个王八蛋!还我小小。” 这沈忘尘可是当场止步,回头看向被人拖着的傅臣华,神色十分复杂。 —— 从那离开后,他未立刻回客栈,而是进了无极门。他若要进无极门,何须他人允许? 无极门倒是一层不变,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门风还算严谨,该藏着暗卫的四方还是藏着暗卫,改设陷阱的地方还是有陷阱。看来这个赢磊并没有整顿过无极,也不知他藏在这里面做什么。 绕到歇息的地方,轻而易举躲过眼线窜入房中,正瞧赢磊又披着一身红艳艳的衣袍坐在那吃东西,对他吃什么沈忘尘倒是不感兴趣,只是这又不是晌午也非晚膳时间,他在那吃什么吃的津津有味。 正要上前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忘尘麻溜往悬梁上一跃。 死婴?!看到那人送进来的东西时,沈忘尘大吃一惊。 “门主,昨夜刚出生的女婴,常掌事吩咐奴才给您送来。” 正在吃东西的赢磊将手中的碗筷递给旁边的侍女,接过娟帕擦拭嘴角才启唇说道:“常西平倒是上心,知道本座需要。五脏六腑都处理干净了吗?” “已按照门主吩咐用蛊水将之清洗干净,且用食魂虫吃了她的魂魄,门主可安心享用。” 赢磊并未有过多表情,抬手将女婴从男子手中夺过,震开裹着她的一层纱。可爱的女婴腹内空空如也,巨大的伤口从咽喉处道下身胯部,就是胯部也被完全剥离,看着好不恶心。 梁上的沈忘尘眉头一皱,暗骂赢磊这无耻之货! 赢磊张口时嘴唇变黑,就是一张绝艳的脸变得异常诡异,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睁的老大,暗红色蔓延上了整张脸。 下方的男子也畏惧的低首不敢看,唯有那被蛊虫控制的侍女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没有改变。 女婴被赢磊活活吸成了干尸,而后,被风化。 “啊!”吸收到新鲜的女婴后,赢磊大展双手,如着魔似得大叫。 沈忘尘就在此刻连着数掌拍去,饶是赢磊反应快也没有躲过第一掌,被吞进去的阴气尽数又被逼了出来。见是沈忘尘,转身就跑,沈忘尘可不会放过他,追到外面屋顶上,左右手两指上盘旋金光,引了四方恶念过来。 “沈青阳,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先送上来了。”赢磊虽然被逼出阴气,但他已经服用过上好的纯阴之血,这会儿倒是不怕沈忘尘。 沈忘尘道:“赢磊,你真是仙道败类!” “哈哈!”闻得这话,赢磊不羁狂笑,张手引四方魂灵:“我赢磊就是要让所有人俯首称臣。” “你要让所有人对你俯首称臣,却在让人憎恨,即便有一天你赢了独尊,怕都是些活死人,没有一个心服口服的。顶着沈枫的名声四处为恶,也不见得你会活到那一天。”沈忘尘道:“恶之始终,恨而生怨,尸鬼出。” 赢磊不怕沈忘尘的嘲笑和讽刺,见四方出现四个高大的女子,连忙召出更邪恶的魂灵来。 “在无极门,还是我说了算。”沈忘尘道,音落,速速立于原地比划,那四个女子直接朝赢磊攻去:“我的四个小美人们,好好招呼这位客人。” 赢磊频频使出全力却无力抵抗这四位女子,便有魂灵出来也被沈忘尘用咒语控制,他无极门的东西岂能放着让赢磊来用。 “呀!”赢磊被逼到绝路,狠的抽出无极门门主的护身长鞭,那鞭子出现时仅有一把剑的长度,却在挥出去时便的又粗又长,上面有细小的铁针。 沈忘尘一见,暗叫不好,一鞭子下去,他的尸鬼就死了一个,气得他直跳脚。 我的宝贝女儿们啊! 看着赢磊拿着炽魂鞭,沈忘尘就着急,再也不管会不会被打到,忙的收了余下的两个。那只,赢磊一鞭子抽来,惊慌之余只顾着转身,暗叫他要死了。炽魂鞭要人命啊! 却是此刻,他被一道重力推开,踉跄的跌坐在屋顶上险些滚下去。 “玄墨尊,竟然是你。”见是君止,赢磊收回炽魂鞭,捏在掌中看着傲然而立的人、 君止胸前的白衣被炽魂鞭打裂了,撕裂了的皮肤慢慢渗出血来,他道:“赢磊,既是重生,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赢磊不屑一笑,君止一身白衣若雪,银发飘散,倒如一谪仙,但他十分厌恶他这样的人:“从前我想作恶屠了九元所有人,可我没那能力。在台上讲着大义、大仁、大善的玄墨尊是我最想毁掉的,现在,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修魔。” 知是君止来,想着赢磊那鞭子肯定是他替自己受了,忙不迭起身立到他旁边,衣裳裂开的地方正有血迹满出来。幸好君止为人正直,心无邪念,方才未死在炽魂鞭下,不由的暗自欢喜。 却闻赢磊那话,他气道:“你若为恶,也该走正途。靠着吸取女婴阴气,很容易会被恶念反噬而死,赢磊,你就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需要。”赢磊脸色一沉,再次挥出鞭子。 沈忘尘斗不过他,加之君止也被伤了一次,他不想在这和他周旋,连忙拉着君止跑了。 —— 一回客栈,沈忘尘便将君止安置在床上,剥开他的外衣查看伤口。因为炽魂鞭带有火劲,打下去肉裂旁边也因那种温度而犯肿,在这白皙的肌肤上特别刺眼。 “炽魂鞭是无极门门主才有的东西,当年我从先师那盗走一直放在身上,却没想到,现在会被赢磊所用。”沈忘尘道:“这伤无药可治,且会留下伤疤,师父,我皮糙肉厚的,一鞭子还是承受得起,你不该为我挡。” 看着那道伤口,沈忘尘就于心不忍,好好的一幅身体就这么毁掉了。 君止倒是一直很淡定,从被打后到现在都没吭一声,于他而言,替沈忘尘受伤理当而为之,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被人伤害。 看他如此担心,君止微微一笑,取出干净的娟帕递给他:“给师父擦擦。” 沈忘尘没好气的接过娟帕凑上前轻轻给他擦拭,暗想等那天他把炽魂鞭拿回来后一定要狠狠的抽赢磊,不抽的他哭爹叫娘绝不罢手。 娟帕每每擦过,君止便觉这痛痛到了心里,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不肯轻呼出声。看着沈忘尘老老实实的给他擦伤,淡紫眼眸中浮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身为师父,却要与自己的徒儿存这种背德枉顾人伦的心思。沈忘尘是个遭人唾弃而又恨之入骨的人,日后身份一破,自己将给君子门以及九元带来多少流言蜚语。 修仙道上多的是断袖,却从未有过他们这样的,又是师徒,又是正邪殊途。日后的路如何才能护他周全?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2节 “小尘。” “嗯?” “” “怎么了?给你弄疼了?” “师父只是想叫叫你。” “”沈忘尘疑惑的看他:“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我,这个称呼独属师父。尘尘也可以的,汪汪师父也可以叫,不管师父叫什么我都喜欢。” 君止被他逗的一笑,严厉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起衣裳:“去给师父准备热水。” 沈忘尘含笑作揖,弯腰说道:“汪汪徒弟这就给师父准备热水沐浴,您老在这候着吧!”说完,将娟帕往肩膀一搭,活像了店小二那模样:“师父爱洗澡澡,汪汪把水烧烧;师父皮肤好好,快让汪汪抱抱师父,你打我作甚?” “还不快去。” 沈忘尘坏笑的溜出去,速速烧了热水,又遇到上次那个伙计,硬是被他拉去听他说自己以前的丑事,他符合的听完,捞起水桶就跑,谁爱听自己过去的年少无知? 一切准备就绪,沈忘尘试了水温,才让君止过去沐浴,他巴巴的抱着柱子不走。 君止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去看看容祁可还安好。” 沈忘尘摇头。 “这才几时便忘了对师父言听计从?” 沈忘尘解释道:“师父,我只是想和你一块儿洗澡而已。” “不许。快出去。” 不管君止如何说,沈忘尘就是不出去,非要和君止一起洗,最后还是君止用禁术定住他又封他口,拿了束发的发呆遮住他的双眼,这可让沈忘尘叫苦。 他能听到声音却看不见、碰不得,真是要气死他! 等君止沐浴完,出去叫了热水,又把沈忘尘从上到下洗了一遍,当然,沈忘尘不能动不能开口说话,更是看不见君止,这一路让他内心狂吼:师父丧尽天良,竟然玩这一招,太狠了! 君止给他沐浴完,将人擦干换上干净的亵衣后,把他放到床上,摆了十分中规中矩的姿势。 “你好好睡,师父一会儿就回来。”拉上被衿,君止伸手点他额头,笑意清浅的说完,起身便走了。 动弹不得的沈忘尘那叫一个哭,听关门声后又十分不解他这是要去何处连自己都不带。 君止一声不吭的出门,沈忘尘哪里睡得着,等了不知多久都没有听到开门声,不免着急。 正是亥时末,开门声才响起,沈忘尘睁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那人靠近了自己,有股浓烈的陌生气息,沈忘尘心紧,会是谁此刻前来? 眼前豁然一亮,一张狰狞的脸正对着自己,是无极门的人。 糟了!被逮到了。 女子将他一把捞起扛在肩头就走,沈忘尘是哭叫不得,直接被人带走了。 等女子止步后,沈忘尘被摔到地上,落入眼前的都是死人,只是为何是被自己杀死的容家人?还有他的先师。 “沈忘尘,有怨报怨吧!”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是赢磊。赢磊立于白童身上目光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人,真是天助他。 看着死尸靠近,沈忘尘再也顾不得冲破禁术的后果是什么,暗中逆行气息。 “不查不知能独挡十二门派的蛊毒魔师竟然是娼妓之后,能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怕只有这种无情□□能做出来吧!看你这幅皮囊,真是恶心!”赢磊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堪称绝世,冠压天下,只是,是个□□的后人。 今夜他要夺回自己的身体,让沈忘尘永远消失,这世上只有他赢磊一个魔头。 沈忘尘没心思跟他费口舌,在最后关头冲破禁术后一口鲜血吐出,还开不及还口就被谁抓起,他掉头看去,这不正是自己的先师吗? “孽障。”鼻祖对沈忘尘的恨怕是死都记着,所以这几十年都没腐烂身体还等着报仇。 沈忘尘逆行已是有损道行的事情,此刻又被鼻祖抓着,再是有能耐他也挣脱不掉。 “沈忘尘,我不曾亏待你,你却要毁我脸,挖我五官,好狠啊!”一个一身白锻的女子披头散发的靠近,一把抓住沈忘尘的手臂。她的五官都没了,一张脸凹陷不少,这模样比鼻祖都要恐怖。 沈忘尘从未想过那日后还会见到他们,心中何止有愧疚和罪恶,还有恐惧。 “见你要死,好心将你带回无极,传你蛊毒,教你修道,你你怎害我全家?孽障。” “该死。” “杀了他。” “四分五裂都难以消我心中恨意。” 那些人都在耳边说话,沈忘尘痛苦到都快没力气挣扎,他该死? 看着无比痛苦的沈忘尘,赢磊心中大为痛快,笑道:“特为你准备的礼物,好好享受吧!” 乌黑之地怨气集聚,将整个山坳笼罩的没有一点缝隙,这里便是几十年前葬容家人之所。沈忘尘也非真的绝情到底,还是选了一个地方把他们合葬,当初怕怨念太多终有一日会出土找自己,也做了些手脚,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西域篇过去 初到无极门,沈忘尘也不过十岁,鼻祖让人给他洗漱了一番,换上无极门经典的金黄色衣裳,扎起头发,才被鼻祖叫到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鼻祖坐于矮榻,面目慈祥的问道。 沈忘尘大大咧咧的说道:“沈青阳,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鼻祖被他逗得一笑,捋着胡子笑道:“入我无极门后,自是要更名的。” 沈忘尘下颚一抬,右手大拇指一撇鼻头,说道:“换吧!我正愁更名呢?” “青阳,日后你便叫沈忘尘,为师希望你忘掉浮生仇恨,重新过活。”鼻祖沉吟了片刻才启唇说了一个新的名字。 沈忘尘听后并未像旁人那般仔细低念,只道:“只要不叫沈青阳,叫啥名都可以。弟子在这就谢过师父了。” “很好。让丫头带你去房间。” 沈忘尘边走边看,这里可比沈梦府好多了,这里的丫头都好看。左拐右拐入才到自己房间,只是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衣裳和自己的一样,只是看起来很壮。 沈忘尘上前一拍他的肩膀,问道:“我叫沈忘尘,你怎么在我房间?” 十一二岁的傅臣华看了他一眼,笑道:“傅臣华,这是我的房间啊!你不会是新来的小师弟吧!可你好像是小师妹啊!” 被人认错性别,沈忘尘气的睬他一脚,骂道:“你那是什么浊眼?连个男人都看不出来吗?” 被踩的傅臣华只道这小子力气好大,也不计较他,起身说道:“那就是小师弟了。” “哼!”沈忘尘冷冷一哼,转个身就往床上滚。 那丫头对傅臣华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沈忘尘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滚下床,一屁股坐到正在看书的傅臣华身边,伸手抄起他的书翻来翻去的看,一个字都不认识、 “这有什么好看的?”说着,把书丢到一边去,拉起傅臣华往外拽:“出去走走,我还没有来过无极门呢?” 傅臣华对他可是容忍,自己把书捡起来才跟着他出去,带他把无极门逛了一遍。 这一逛就是一下午,傅臣华都没什么力气了,沈忘尘却还精神的很。 “傅臣华,我怎么没有看到女弟子啊?无极门不会只有男人吧!” “她们在另一个院子,我们进不得。” “有什么进不得,都是人。快带我去看看,我看看有没有好看的。” “你真是” “走。” 逛到女弟子的院门前,傅臣华是如何也不再靠近了,沈忘尘却胆大直接往里面走。 到了门口,一个也着金黄衣袍墨发尽挽的小丫头从里面走出来,长得挺可爱的。 “我怎从未见过这位小师妹?” 停在门口的沈忘尘眼睛一瞪,说道:“叫我小师弟,我不是小师妹。” 小丫头震惊的看着他,将他打量了一遍才发现自己错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新来的小师妹。唉!你不可以进去哦!会被处罚的。” 沈忘尘撅嘴:“我进去参观一些无极的美女,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小丫头捂嘴笑道:“小师弟你真是可爱!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被我父亲逮到了。” “我要进去,你能拦我?”沈忘尘才不管罚不罚的,直接从小丫头身边跑进去。 “喂!”傅臣华大叫:“师弟,快出来。” “我就看看而已。”沈忘尘头也不回就往里面跑,那小丫头在后面追也追不上,看到有几个人围在一起他就大叫:“小师妹,我是师兄。” 女宿院从未进过男子,这里打扫的也没有男子,都是女子。这一声传来,把她们吓的乱了方寸,大叫着乱跑。 “师弟,快停下来。”小丫头看他把满院女孩子吓的惊慌失措,十分担忧。 沈忘尘却不听话,她们往屋子里躲,他就踹门、爬窗户。 这么一闹,还是无极门二把手鼻祖的弟弟现身才了却这件事情。沈忘尘被他拎出宿院倒挂半日,他还是不知悔改,挂那打瞌睡。 他来第一天就让整个无极门知道他沈忘尘了,大闹女宿院后竟然倒挂着睡觉,真是个恶劣的人,当然没有人再认为他是女孩子,哪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孩子。 沈忘尘上课睡大觉,下课溜出无极门四处闲逛,无聊时爬墙爬窗户偷窥。 不过,自从被死敌容祁泼了一身狗血后,他才收了浪荡的心开始专研蛊毒,这一入便是三年,三年将蛊毒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让鼻祖和全门震惊。 “小师弟,你好厉害啊!”当年的小丫头也长大了成了容小,她对沈忘尘最照顾,不仅他好看,还因他是个挺能给人带来笑声的人。见他的蛊毒今日制服最恶劣的生人后,忙不迭的对她起了膜拜。 沈忘尘道:“哼!不就是蛊毒吗?有什么难的?” 傅臣华道:“你别得意,容祁的蛊毒也厉害,得意过头,小心他那日胜过你。” 沈忘尘不屑的看向另一边正在看他的容祁,故意提高音量,喊道:“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容祁败给我后会往上爬,难道我不知道爬吗?等着吧!我沈忘尘终会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 “忘尘,你这是什么?”傅臣华一回到房间就看到沈忘尘坐在桌旁捧着一个杯子,走近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着一条红色的蠕虫。 “蛊虫啊!准备炼一种可以让人变成活死人的蛊。” 傅臣华微惊,坐下说道:“你这可是害人啊!师父教我练蛊是为护身和治病救人,你?” 沈忘尘斜睨他一眼,伸手将蠕虫抓起握在手中,对他露出一个纯良的笑:“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师父的教训我可还记得。练蛊不为害人,而是救三种人,一种相思成疾人,一种无药可救人,一种害我之人。这些我都记得,师兄。” 听他这么说,傅臣华才放心,伸手揉揉他脑袋,无奈的笑道:“你这小子。” 沈忘尘笑道:“师兄上午去了何处?” “找容小去了。” 沈忘尘的眼神微微一变,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去:“师兄似乎很喜欢和小师姐玩。” 傅臣华颔首一笑,收回手起身离开:“小师妹挺可爱的。” 沈忘尘盯着他的背脊说道:“难道我不可爱吗?” “噗!忘尘,你也可爱。” 那日后,沈忘尘开始留意傅臣华和容小,渐渐的发现她们两人竟然在谈情说爱,心里骤然起火。 也就那时起,沈忘尘开始学会喝酒,喝醉了撒酒疯,被处罚他都不在意。 两年内,他成了最年轻的蛊毒师,也才十五岁而已。可他除了冷视所有人外,再也不想多看谁一眼,倒觉容祁成了他往高处走的最大动力。 “容祁,我两携手如何” 容祁冰冷的看着他,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转身决然离去。 沈忘尘也不恼火,杵在那看着容祁走出自己的视线,他真是可笑,竟然找自己的仇敌。想了片刻,自己折身走了,既然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他就自己来。 —— “沈忘尘,这四个尸鬼女是你的?”鼻祖不信的指着跟在沈忘尘身后的四个高大尸鬼女,他带回来的徒儿竟然背着他养了尸鬼,一养还是四个。 沈忘尘冷静的说道:“师父放心,尸鬼女并无传闻中那般厉害,她们怕火,遇火则亡。弟子养她们只为保护自己,这并不与师父所教有所违背。” “荒唐!”鼻祖当场拍桌而起,抽出缠在腰上的炽魂鞭当着沈忘尘的面将四个尸鬼女打成了灰烬,他愤怒的瞪着冷眼旁观的沈忘尘:“尸鬼女乃是魔道之物,你这孽障从何处所学” 沈忘尘淡然说道:“回禀师父,此法乃是弟子在藏书阁中的书中所学。” “说谎,你并不识字,如何学?” 沈忘尘颔首说道:“那是一本图绘集。” “”鼻祖只是知道沈忘尘的聪明和领悟力,但凡与他说一句给他提点醒他顿时会明白,在蛊毒这方面他仅用五年的时间便让所有人称他为“蛊毒师”。这份荣耀他曾欣慰且得意过,但不知何时,沈忘尘有些所作所为偏离了正道,正在一步步朝着魔道走去。他甚怕自己这徒儿走入歪道,怕后果是他难以想象的。 “你走,并从傅臣华的房间搬出去,与容祁同住。”如今,他只希望容祁能控制他,将他带回正道,莫再朝着魔道走去了。 沈忘尘微微一惊,全西域都知他和容祁处处作对,这几个老的还让容祁用朱弦破收服自己,此刻却要让他和容祁同住,简直就是存心不让他好过。不过,既然鼻祖如此安排,他又怕什么呢?容祁有朱弦破能若何?还不是输给了自己。 踏入容祁房间的时,容祁很不待见他,自己坐在书房整整一下午都没出来,他倒是不觉什么,该干嘛就干嘛。 直到就寝的时间,容祁才不情不愿从书房出来,正好和正在吃面的沈忘尘对上。沈忘尘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面,容祁沉着脸往自己的房间走。 “容丫头,你不愿意和我住一块儿,其实,我也不愿意。你是百个不愿意,我就是九百个不愿意。你说我们互相两生厌,在一起凑合几年,也不知最后容丫头还是不是容丫头?”沈忘尘叼着面说道。 正到房间门口的容祁止步看他,正好看到他的侧脸,这张脸真的是美的摄人心魄,只可惜人太恶。 “你可以出去住。” 沈忘尘咋舌:“我倒是想,可师父的命令不得不听啊!他要我往东我哪敢往西。” “你不是不准师命吗?”容祁冷冷说道,直接入了房间不再理他。 沈忘尘自讨没趣,干脆不说了,反正已经住过来了,怎么个处发就得看容祁了? 一开始这是水火不容,互不理对方,过了三个月。沈忘尘才和容祁说上话,就为一只虫子。 “沈忘尘,把你的畜生拿走,否则,我踩死它。”容祁黑着脸看着正在床边爬行的黑色蜘蛛。 闻声的沈忘尘麻溜的跑了过来,把正想和容祁亲热的蜘蛛抓起:“有什么好怕的啊!练蛊的时候你没用过黑蜘蛛吗?” “我讨厌黑色。”容祁冷冰冰的说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沈忘尘那张脸。 沈忘尘倒是不解,待将黑蜘蛛放回袖中才明白了过来,道:“不会是因为我喜欢黑色吧!” “对,你喜欢的我都讨厌。” 沈忘尘觉得好笑,道:“我挺喜欢你的,那你岂不是自己讨厌自己?” “滚。” —— “沈忘尘,师父说过,禁止你再炼尸鬼女,你为何又再炼?”容祁没好气的走到正藏在黑屋子里倒腾的沈忘尘身边,若不是他今日看到,还真以为沈忘尘真的收了心准备好好过活,没想到,他竟然又在偷偷摸摸的做尸鬼女。 沈忘尘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埋首在那给尸鬼女化妆,上次那四个受不起打一打就死了,这一次他可是聚了生人七罪与死人四恶练的,再加上用了上百种蛊可让她们速速恢复伤口、思维敏捷。 “没人陪我玩,只能找活死人了。” 容祁一把抓住沈忘尘正拿着眉笔的手,将他掰到一边,沈忘尘一个踉跄将手里的抹粉与眉笔摔了满地,他斜睨黑暗之中的容祁,唯有那一抹金黄可以看见。 “你干嘛?” 容祁冷声冷气的说道:“傅臣华呢?” 提起傅臣华,沈忘尘倒是想起这个人了,自然也想到他和容小现在正打的火热的事情,心中不舒畅,双手环胸说道:“和你妹妹在一起。浮世之间,谁记得谁?当年同窗问志,转个身,也就陌路了。” “那我陪你。” “噗!”听到这话的沈忘尘都想哭了,要不是容祁和他是对头,他肯定感动的鼻涕横流,但现实对他来说,这比笑话还要好笑:“傅臣华都未把我带回正道上,你觉得你有这能力?”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跟我走。” 容祁不管沈忘尘是否愿意就把人带出了无极门,他无需令牌靠一张脸就过了禁门,而后赶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峡谷。 望着脚下清澈的溪水,沈忘尘十分不解,用脚踹起一块石头砸向水中,激起一层水花和波澜。 容祁说道:“我常常来这里。” 沈忘尘瞥了一眼旁边的青草丛,说道:“幽会美人吗?” 容祁淡淡瞥了他一眼,其中为意味谁都懂:“下去洗洗吗?这里的水很干净。” “好啊!都半个月没洗了。”沈忘尘倒是不介意,反正浑身脏的厉害,找个干净地洗洗也不错,管他是哪里。三下两下就刨了衣裳裤子,又要脱最后一件底裤时容祁背过去了,他笑道:“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见不得的?我有的你也有。”说完,将裤子脱掉往地上一扔一脚踏入水中,溪水本是天然的,温度凉的厉害,他只是微微停了一下又进了一脚。“容丫头,你要来吗?” 那容祁那是沈忘尘此番不要脸的人,看他脱底裤就好臊,如今要他跟他一起洗,还不如杀了他。等觉察到人走远后,他才回身看去,真好看见沈忘尘钻进水里,又跟鱼似得钻出来,玩的好快活。 “容丫头,你当真不下来吗?”沈忘尘浮着半身,用手拍打着水面,一层层水浪如同一层层珍珠,他恰好就在中央。 “你自己洗。”容祁寻了个平坦的地坐下,就坐在那看着。 等那沈忘尘洗完了,穿了衣裳,觉得十分清爽,湿哒哒的头发也懒得扎起任着披散在肩头。 “容丫头,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回无极门,晚膳的时间到了。”容祁起身就走,这沈忘尘觉得奇怪,麻溜的跟上去。 这才到用饭的地方,就碰到傅臣华与容小,沈忘尘那好点的心情又跌了一点,本要去旁边坐着,那容小却喊道:“小师弟来这,祁哥哥也来,看,你们喜欢吃的菜。” 傅臣华也喊道:“忘尘,祁师弟快来。” 两人叫的热情,容祁不拒绝,沈忘尘也就没拒绝跟着去了,一顿饭吃的郁闷。 接下来的几天里,容祁带他去各地玩,就是不如他愿去风花场地,他忍了。 处下来,沈忘尘那颗浪出千里之外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倒不是被容祁制服而是忘掉了一些是是非非,心就舒坦了。 “容丫头,就去一次,一次行不行?”为了去风花场地,沈忘尘已经不要脸在拖打死也不去的容祁。 容祁抓着桌子说道:“那地方不干净。” “有什么不干净的?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去。到时候,包十几个女人,彻夜到天亮,明早回来我臭死你。” “”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走了啊!” “去。” 目的达到的沈忘尘贼笑了许久,把人往楼子里一带,叫了两个陪侍上了酒菜,他让一个女子伺候容祁自己抱着一美人戏弄。时不时瞧瞧冷着一张脸的容祁,看他那搬窘态暗自大笑,坐了一会儿不安分的将用脚抵着他的小腿。 容祁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放于大腿部,坐的端端正正,侍女再是如何扰他他都不为所动,只是被那只脚揣着时瞪了他一眼。 看他囧的不行,沈忘尘推开美人,带着凳子靠近容祁,伸手将那两女子挥下去,取过酒来凑近容祁:“喝吗?” 容祁撇了一眼酒水,也不回答,看他表情就知是不喝,沈忘尘却又凑近了一点,用带着香的酒味熏他:“来这地方不喝上一杯算是白来了。无极门规矩中没有忌酒这一条,喝一杯何妨?何况这地又不是无极门?” “我不沾酒水。” 沈忘尘的睫毛下的眼睛若银河一般神秘,空着的手附上容祁红了的脸:“因为酒味都会让你脸红,若是喝上一口,就醉了吧!” 容祁皱眉,伸手把沈忘尘推开,沈忘尘又被他拉回到摁在凳子上,说道:“这几日多亏你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我凑钱请你喝酒,你不喝一杯可不给我面子。” “这是我该做的。” “你我非亲非故,如何算是个该呢?”沈忘尘步步紧逼:“我两作对快十年了吧!按理说,你应该想我死。” 容祁道:“确实不喜欢你,但” 不被喜欢,沈忘尘乐的开心,怕被转折,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自己说道:“那就不喜欢我好了,反正我沈忘尘打小就不被喜欢。容丫头,这酒你不喝就算了,礼到情义到。”说完,他也就收了手自己把酒喝了。 这回的容祁僵硬了,直到后来好长时间里,容祁都在想那杯酒自己要是喝了,也许沈忘尘就不会走远了。 “容丫头,我喝醉了,驮我回去。”沈忘尘醉了直接把容祁往面前拉,硬把他摁下自己爬了上去,走时老板要结账他一摸沈忘尘身上半个铜钱都没有,无奈下只得自己给了,并给了一百两封口费。 老板也算识趣,收了钱什么话都好说,他日路上遇见,谁不认识谁。 沈忘尘不算很重,还在容祁的能接受的范围内,夜里就他和沈忘尘在路上。 —— “启禀师父,沈忘尘不从门规私下偷学魔书,弟子亲眼看到他躲在藏书阁中偷学。”一日,一个门生到了鼻祖面前,将沈忘尘的事情桶了出来。 鼻祖一听,心中火气大起,让人将沈忘尘带到正堂质问。沈忘尘倒是不隐瞒,当着大家的面说道:“是,我是在偷学修魔,人往高处走,我不满足当下的成就,为何不能学修魔?谁说修魔就会是十恶不赦的人?” 状告的弟子说道:“他狡辩,修魔就是为恶。聚万物之怨气与恶气于一身,从而与鬼灵一般害人,这就是旁门左道。” 鼻祖沉着脸看向傅臣华,问道:“沈忘尘先前可有学过修魔?傅臣华,如实招来,不得隐瞒。” 傅臣华看了沈忘尘一眼,很是失望,他曾让他不要这样做,他偏不听,如今东窗事发,看谁来救他:“是。” 傅臣华的承认沈忘尘并不惊讶,也不失落,他知道傅臣华不会包庇他,而他也不奢求傅臣华帮他说一句。 “师父不必再问,弟子用蛊做活死人与尸鬼女,并私下修魔,聚敛阴阳恶气让死人为我所用。这些,弟子都做了,没有什么好问的。不过,这些事情,容祁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已经回到正轨。” 鼻祖怒下,不再与旁人商议直接让人用炽魂鞭抽他,抽不死他算他命大。 众目睽睽被绑在木架上,沈忘尘并不挣扎,他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后果都自己承担。看着上方的鼻祖,他越是狠下心来要夺位,人要越高才有权说话。等他修魔得道,必能称霸三道,那今时所受又算什么。 “沈忘尘,你归是不归?”毕竟是得意弟子,鼻祖还想给他机会。 沈忘尘道:“不归。” “打。”鼻祖气极,看他如此执拗,气的身子发抖,只是坐在上方没有人看得到。 炽魂鞭的每一鞭子抽的沈忘尘疼的痉挛,像是要把这张皮活活的扒下,后来,每一鞭子又潜入了肉里抽到了骨头,这抽了九十五鞭子时,人没停住昏厥了过去。 行刑人看向鼻祖,鼻祖说继续抽,那人挥着鞭子又要抽下去,却被一道金光给挡开,随即容祁握着长鞭落在沈忘尘身边,对鼻祖说道:“师父,沈忘尘偷学修魔之事,弟子知晓,他不识字,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的。剩下的由我承担。” “容祁,你糊涂!”鼻祖颤抖着声音说道:“无极百代,无一人修魔,他沈忘尘便是第一人,若不惩戒,日后必成大患。你如何会助纣为虐?” 容祁道:“但若他修魔得道并未祸及天下,而是与修仙道一道除妖降鬼,岂不是为我无极长颜面吗?” 一人说道:“沈忘尘来这后,生了多少事情?他曾与少主处处作对,少主不也恨透了他吗?如今怎的,才同住一年不到就开始为他说话,莫不是受了贿赂!” 又有人道:“也不怪少主受贿,沈忘尘本就生的好,是个男人如何受得住每日都在眼前晃。” 这事情越说越离谱,容祁也有些气上来,可他隐忍了下去。 命令已下去,话不不可收回,且这容祁也是犯了门规,该当处罚,便让那人将余下五鞭子用在了容祁身上。 容祁毕竟不是沈忘尘那般命硬,才五鞭子就被抽的直不起身来,单手抓着沈忘尘的衣裳费力的站起。 “师父,就再给沈忘尘一次机会。他只是坏在外面而已,只要有人肯陪着他,假以时日他会好起来的。” “那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错不该包庇他,没有尽师兄之责。师父,处罚便是。” “那就再给这孽障一次机会,容若再犯,诛。” ___ 容祁能下床后,沈忘尘还没醒,看他被抽的身体没一处好的,心中又不忍心。 “沈忘尘,你真是自找苦吃!”容祁低念一句,弯身把他扶起,自己盘坐在他身后,运了自身的道行给他疗伤。鼻祖这次是真要处罚他,一点药也没有,而且这炽魂鞭留下的伤疤,是会带一辈子的。身为师兄,他有责教育他,有责替他受罪,有责照顾他。 自沈忘尘醒来就再也没见过容祁,也有去找过他人,可听说因包庇他而被送出无极门到姑苏江城府去了,他失落了一段时间。至于容祁替他受罪那件事情没有人提起,他也就这样被隐瞒了几十年。 而容祁不在,他做事就更加快,没有丝毫顾虑,每日都在计划着篡位。 容祁一走半年,沈忘尘表面上安静,暗地里已经评自己所学调用活死人隐藏在无极门附近,并用三日时间刨了西域老坟,将聚敛的怨气与恶气糅合注入其内,化为恶尸。 老坟被刨之事被传到无极门中,鼻祖与几位老者甚是不解,赶到老坟去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 日子忐忑的过了五日,恰逢清明,那日天下小雨,天色阴郁,所有人一打开门都注意到天上那一层不正常的雾霾。 沈忘尘褪下一身金黄衣袍,着一身黑袍立于无极大门前,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活死人,没有一千也有□□百个,个个带着面罩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露着。 “上天从未负过我沈忘尘,是我负了他们。”沈忘尘低念道,抬手一挥,一掌破开无极大门,青铜门此刻不堪一击被掌风震出一里之外碎成渣。 门内的人注意到这举动纷纷朝外面看去,黑黑压压的一片正朝他们冲来,当下不知为何,却是那些活死人入内开始杀人才明白过来。 沈忘尘越身入了无极,走了屋顶朝深处走去,于正院调出恶尸,自己又折往别处。 清明节,本就是闹鬼的时候,天地阴气特重,这无疑不是在帮沈忘尘夺位。 窜入深院,容小正要出门,沈忘尘落到她面前,容小惊疑看了他一眼,水灵的眼眸明媚,惊呼道:“小师弟,你穿黑衣好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终于知道无极金色有多埋没你了。” 她看了几眼,见沈忘尘沉默不语疑惑的看去,见他一脸严肃心中觉得奇怪,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师父他他又惹你不开心了吗?对了,小师弟,祁哥哥他” 容小话未话,沈忘尘便已抬手用手中特意准备的匕首朝着容小的脸刺去,连着几十下,鲜血喷溅了他一身,容小一声大叫后动也动不了。 沈忘尘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着匕首挖掉她的五官,丢了匕首就走,转身时碰到傅臣华。 “沈忘尘,你”傅臣华震惊的说不出半个字,杵在门口看着冷酷的沈忘尘。 沈忘尘说道:“你喜欢的我都会毁掉,但你,还要活着。”说着,趁傅臣华反应不及,挥出蛊虫击倒他。 纵身一跃上了无极最高的楼阁,看着正在拼死的几位长者,那些讨厌他的、与他从不打交道的师弟、师妹、师姐或是师兄一个个都死了,只会蛊术的他真是可怜,遇到这些活死人唯有任之宰割,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恶尸缠着老者,他们无暇去顾忌门中弟子,许是自己都难保。 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 沈忘尘一点也不难过,他只会留下两个人,还有那些会听他命令的人。 见鼻祖还在于恶尸搏斗,沈忘尘上前拾起一把长剑直直刺入鼻祖体内,剑过其身,他恶毒的旋转狠狠的从后往前一拍,拉出一截肠子挂在鼻祖腹部。 一个恶尸此刻用双手刺穿鼻祖胸口,他人大口鲜血吐出。 沈忘尘淡漠的看着他:“师父。” 鼻祖张口鲜血直流,用力拍开恶尸,憎恨的看着沈忘尘,此刻对沈忘尘一个憎恨如何了得? “孽障。”鼻祖咬牙切齿的叫道,伸手附上腰间,欲要抽出炽魂鞭来。 沈忘尘抬手就是一剑,断了他的手臂,鼻祖闷哼一声倒入血泊之中。 “你这个孽障!竟敢欺师灭祖,他日必不得好死。” 沈忘尘嗜血的笑着,却冷漠的说道:“师父,你安心的走吧!你的妻儿都会去陪你的。” 鼻祖瞳孔放大,吐出“你”就吐了一口血栽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无极地位最高的人倒下去,沈忘尘猖狂的笑着,他终于抛掉了所谓的论理彻底成为一个恶人,生前不问身后名,他不怕十二门派他日与他为敌。 “孽徒!”旁边传来鼻祖兄弟的声音,沈忘尘回首看去,淡漠的一撇浑身带血的几个人。 “你们是想要我的命,是吗?你们怕是要失望了。”沈忘尘轻笑道,召出加精过的尸鬼女,一道迎上他们的攻击。 也不过十招,全都死在脚下,沈忘尘对他们说道:“如果当年,鼻祖没有带回沈青阳,如今就不会有沈忘尘了。” 他转身走出院子,傲然独行,对他来说,这辈子从出生开始,他就是一个人,无人同行。 只是,当那一抹熟悉的金黄再次出现在眼中时,沈忘尘忽的看见那夜在黑夜之中托着他的容祁和自己。半年不见的容祁墨发高束,抿唇看着他,就像他的天敌一样杵在那。 “容丫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我都会以为是鼻祖特意安排让你撞见的。”沈忘尘轻笑道。 容祁一张脸已经到了没有表情的地步,他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半年前他还舍身救他命的沈忘尘今日杀了他全家,屠了满门,他那一身黑袍都快变成红色了,那张脸到底是丑陋的。 “沈忘尘。”容祁叫了一声。 只是沈忘尘这一次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瞪他,或是回头看他,亦或是跑回去叫他容丫头,当时少年相对如今仇深似海。 朱弦破一出,狂风大作,容祁那颗会怜悯沈忘尘的心彻底破碎了,他能想到的是杀了他为死去的人报仇。 沈忘尘快速上前夺过他的朱弦破,将他人一掌拍倒在地,没有半点留情。 “容丫头,我放你一条生路,走。”沈忘尘让尸鬼女将他送走,自己转身踏上一条被人唾弃遭人诅咒的路。 无极门之变恰逢清明,外人称是清明恶事,自此无极门前无行人,十二门派将无极门孽徒沈忘尘视为不耻并欲合力诛杀。 沈忘尘却为安稳无极杀了不少人,一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他开始修魔,专心于此。 待他得道时,却发现身后、身旁无一可以问津之人。 ☆、西域篇了却 当年的事情如今也不清楚,沈忘尘再次醒来时,全身并无异样,起身后白童附在身旁正俯首看着他。沈忘尘微微一惊,推开白童找到铜镜,拿起一看,这不是赢磊的身体,这是他自己,真正的沈枫。 “可恶!”沈忘尘摔了铜镜,冲出门外,常西平正侯立在门外。 “门主,”常西平见他出来,便知他无大碍,又不忘邀功:“门主,你可吓死属下了,当时你快被赢磊和他师父剁了,若非属下与傅臣华及时赶到,也许门主,你要去何处?” 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对沈忘尘来说,他千百个不愿意,他要君止,要九元的那几个小鬼。这具身体给他的只有无尽的仇恨与不快活。 “我出去一趟,你不许跟来。” 沈忘尘独自出了无极门,朝着客栈走去,到后也不敢露面就躲在暗处看着。 等了许久,才见君止出来,一见到他,沈忘尘忍不住想要上前,却那知容祁也出来了。 “玄墨尊,我去一趟无极门。”容祁说道、 君止看了他一眼,道:“你如今已大不如从前,凭一把朱弦破,你如何斗得过他?” “我自有我的办法。告辞。”容祁果决的转身离去。 君止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屋子,沈忘尘暗自皱眉,容祁去了无极门,他得赶紧去门口等着。至于君止,希望他能发现不同。 入了屋子后,君止对床上的赢磊说道:“忘尘,还觉得疼吗?” 赢磊毕竟不是沈忘尘,不会像他那样温顺,道:“不。” 君止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次是师父害了你。” “师父,我想歇歇。”赢磊并不喜欢君止,从一开始就是,如今他夺回自己的身子,可不会像沈忘尘那样对他。 君止点点头转身走了。 而这边的沈忘尘及时赶到无极门口,在那等了片刻才见容祁过来,容祁一见他,那双眼中何止是一种仇恨,简直就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沈忘尘。” 沈忘尘负手而立,道:“容丫头,几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看着故人在眼前,容祁记起当年沈忘尘也是这样立在自己面前,他身后是被他杀死的长者们。 “这都几十年了,你还想着杀我报仇?容丫头,等些时辰,我让你捅个舒服,只是现在不行。”他得快速解决掉无极门的事情,好好与傅臣华谈谈,另外得将常西平让君止带回九元给文盛易一个交代。而对容祁,他并不期望和平了却,自己辜负了他,如今被他捅上千百刀都算少了,若非心有挂念,送了这条老命都可以。 杀沈忘尘这件事情,就算是沉睡之中,容祁都记得,何况是醒来后。“你还有何事没有了却?” 沈忘尘道:“给我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你再来。” “我平凭什么相信你。” “你知道我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沈忘尘看他没有话,上前一步,容祁却后退一步,沈忘尘没有止步上前抓过他的手腕握在手中,容祁本要推开他,却感觉有热的东西从手腕传入身体。 “你做什么?沈忘尘,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发觉是一些他正需要的灵力,容祁震惊的有些失措。 沈忘尘说道:“我可要兑现当年的承诺,我活着你就要活着。况且,你现在需要这些灵力,否则,你用朱弦破完全是在折损身体的精力。给你一些,算是感谢你你当年也曾拉我一把。” 待觉差不多,容祁挣扎抽身,却被沈忘尘紧紧握住,直到沈忘尘一张脸都变得煞白他才松开,转身入了无极门。 看着被握出红印的手腕,容祁眼中腾起一股杀意,暗道:沈忘尘,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吗?不能。 回到玄德殿,沈忘尘卧于榻上休息了片刻,脸色才有好转。而白童已经立到身边来了,他这才伸手捏捏它的头顶的毛,说道:“白童,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竟然都不认识我,还听赢磊的号令载他飞来飞去。” 白童一歪脑袋,张口嘶鸣了一声,张翅扑入沈忘尘怀中。一人一鸟就在那玩了好一些时辰才被进来的人打搅。 “门主,今日属下准备了两个女婴,门主可要立即服下疗伤?”常西平道。 沈忘尘慵懒的卧于榻上,一手顺着白童的羽毛,一双棕色眼睛死死盯常西平,道:“不必了。” 常西平微惊:“门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吗?” “是。常西平,去把傅臣华叫来,我有事与他说说。” 常西平道:“门主与傅臣华已有多年未见,不知”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3节 “这不是你能过问的,我让你去做,你立刻就去,莫要拖拖拉拉的。”沈忘尘语气生硬的说道,若不是他与文玉生的死有关,他定要把他一掌劈了,这种人看着就恶心,断了手臂也还不识趣。 沈忘尘的脾气本就是阴晴不定,常西平也识趣不再多问就下去找傅臣华,只是不知他此刻找傅臣华能有什么事情。 沈忘尘收拾了一下,脱了恶心的红袍换了见紫色衣裳,将头发胡乱扎起就去了自己存放蛊虫的地方,将他的宝贝儿们全都放入了火中,什么蛊毒魔师,他再也不是了,他要做天下第一好徒儿,能推能打能扛能飞,压得过第一美人打的过小三,还能做饭洗衣。 等他把一屋子的东西蛊虫和书籍烧毁后,傅臣华也来了,他拍拍身上的灰烬回了玄德殿上。傅臣华毕恭毕敬的立在那,不过,今时看来,他很想问自己年少是如何会喜欢他的?都没君止一般好,竟然喜欢了,肯定是自己找虐或者那时候贱受一个。 “傅臣华。”沈忘尘叫了一声:“从今日起,你是无极总管,掌管无极一切大小事务。” 傅臣华大惊,随即说道:“门主,这属下无力担负这个重担,门主还是另请高明。” 沈忘尘道:“师兄,师父的弟子只剩你我二人,你不来掌管无极谁又有这个能力和资格?这些年你一直在守护无极,如今也该得到应该得到的奖赏。” 若要为沈忘尘办事,傅臣华是不会答应的,他如何会做这个总管。 “门主,属下不胜此任。” 看他实在是不肯,沈忘尘只好让他回去再想想,反正他还不着急。 只是这件事情被墙头耳传了出去,最大的震惊莫过于常西平,想他这些年为无极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近也为他找女婴,做了诸多猪狗不如的事情,倒头李,好处全给了傅臣华,真是气煞人也! 而另一边,傅臣华找了赢磊,君止也在。 “你不妨答应他,先稳定他,之后在想办法。”赢磊说道。 傅臣华说道:“我想,三日后是月圆,是引天谴的好时机。” 君止微惊,道:“你要用天谴处死他?” 傅臣华咬牙切齿的说道:“上次他没死成,不信这一次他还死不了。他这种人,活该遭天谴。” 赢磊嘲嘲一笑,说道:“这种人,确实该死。有何需要可请我们帮忙,我师父乃是九元玄墨尊,他可以替你作法引天谴。” 傅臣华道:“我正有此意。” 君止看向赢磊没有说话,事情确定后,傅臣华匆匆赶回。君止与赢磊一前一后往客栈走,路过一家混沌店,君止问他可要吃馄钝,赢磊简单的一个字就走了,这君止立在那看着他的背影。 二日,傅臣华当面应了这件事情,沈忘尘也没多想,立刻安排了下去给他腾出地方来。 也把无极门的地图给他,包括仓库的钥匙以及余下的一些活死人都给他,当然,他不知傅臣华正在筹备天谴灭他一事,只知道这样做了心里舒坦。 第三日,沈忘尘买了一壶浮屠去了葬鼻祖他们的山坳,将酒撒了进去,命活死人们把他们都挖出来找个风水的好的地方下葬,立了个坟碑,上刻:无极满门之墓。担心有人闯进来,或是再有人像赢磊那样进来引他们的恶气害人,又设了界线,但凡进入者必丢魂魄。这他也有叮嘱,只希望按些人安分点。 午时,他去看傅臣华,瞅他正在与人说事也没打搅,直到他万事才让人摆了酒席和他喝了几杯。 傅臣华对沈忘尘更多的是不解和惊疑,在他心中,沈忘尘何事这样过。 到了夜间,沈忘尘招来常西平,二话不说,将他用蛊虫控制派尸鬼女将他送给君止,并写了两个字:“师父”。 君止受到后,将那纸条看了一眼放入腰封之中,又将常西平弄到屋内绑着。 亥时中,沈忘尘正要睡觉时忽闻从屋外传来的雷鸣声,对于被雷劈过的他来说,这东西他害怕。 雷声不断传来,沈忘尘睡不着,一咕噜的起身破了门出去一看立马退回到屋檐下、 “傅臣华,原来是你。”看着立于对面的傅臣华,沈忘尘心中恶寒,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几个月前是傅臣华害他被雷劈。 傅臣华道:“我早就想杀你,这些年,我都在等,等把你送入地狱之中。” 沈忘尘道:“我杀的是容家人,当年也未伤你一分,你凭什么害我?” 傅臣华道:“你屠容家满门就是伤我,你留我一命,真是不应该!” 沈忘尘忽然笑了起来,他如何料到啊!自己当年手软放过的人却害自己差点死了,早知如此,他当年何必留着他呢? “你来呀!”沈忘尘踏出屋檐立到中央,头顶上雷声滚滚,闪电不断:“我就在这,我今日不还手,这条命你拿的走就拿,拿不走我就要了你的命。” 当年同窗时,谁想得到他门今天会这样,傅臣华点了一把火,赢磊从暗中走出帮傅臣华将雷引到沈忘尘头顶。再见赢磊,沈忘尘恨不得杀了傅臣华。 眼前闪电的白光划过,沈忘尘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坚决的傅臣华,自己对他还有一丝丝放过,他对自己却要赶尽杀绝。 “沈忘尘,去死吧!”傅臣华道。 一道雷伴着闪电直袭沈忘尘头顶,却有一道白光将他笼住,接连三四道都没有伤到他。他也觉惊奇,下一刻,一道如匕首的白光攻向傅臣华,将他袭倒在地,那赢磊收手。 黑暗之中,容祁托琴而落,面无表情的看着傅臣华,说道:“傅臣华,沈忘尘从未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与他之间有什么仇恨?一没杀你家人二没夺你所爱,你如此要夺他性命,毫无道理。” 傅臣华没想到容祁还活着,惊讶却被他的话压下去了,道:“是,他没有伤害我的人,可他唯独害了小师妹。” “小小是我容家人。” 傅臣华哑然。 沈忘尘看着容祁的背影,神色十分复杂。 容祁转身看向他,说道:“子时一过,我们了却我们之间的恩怨。” “可是我师父他让你来的?” “是。” 沈忘尘大喜,对着空空荡荡的夜空喊道:“师父,师父你来了吗?为何不出来见我?” 赢磊眉头紧皱,原来君止早就知他并非沈忘尘,今夜也不前来帮忙,为的就会那个娼/妓之子。想起觉得不甘,拔出背上的剑挥开容祁就朝他攻去,沈忘尘一个不留神被剑划破了右手臂,他看向赢磊,说道:“赢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 赢磊转身回去攻向沈忘尘,说道:“像你这种娼妓之子就不该来到世上,祸害无辜人,罪可当诛。” 沈忘尘觉得好笑,道:“你非娼/妓之子,也未见得品行端正,做事光明。” 傅臣华见状,抽了鞭子去帮赢磊,容祁一见,忙的挡他。 无需他人帮助,沈忘尘也能自己解决赢磊,只是如今他不是曾经的沈忘尘,不会滥杀无辜,他会为君止着想。 片刻后沈忘尘拉着容祁离开无极门,只留下一句:“傅臣华,无极门丢给你了” ☆、西域篇失火 沈忘尘将人带回客栈,也没敲门就进了君止的房间,恰逢君止也在,只他坐在那喝着茶水,似乎已经料到他会来。 “师父。”沈忘尘松了容祁,上前往他怀里一扑,也不管打翻茶杯湿了君止的衣裳搂着他的脖颈说道:“我差点就死了。” 被搂的君止伸手缠上他的腰,含笑说道:“师父如何舍得你去死?怎么?他们欺负你了吗?” 想起刚才那一道道雷声,沈忘尘到现在都还在害怕,可更多的是被傅臣华对他的恨而难过。事过多年,沈梦南夫妇抛他之恨他都已看淡,却为何一个外人因他屠尽容家满门而如此怨念自己,仅是因为容小吗? “赢磊他也欺负我。” 本来笑意温和的君止微微一惊,沈忘尘的声音在发颤,挨着自己身体的心跳的很厉害。 他在害怕? 旁边的容祁何时见过沈忘尘这番依赖过一个人,从前的沈忘尘再是被人冷落也不这样像个孩子一样告状,再看君止,他除了与生俱来的温和让人喜欢之外,还有什么吸引了沈忘尘的心与双眼? 待得平稳了些,沈忘尘才松开君止,不好意思的胡乱用袖子抹了眼睛,哭笑道:“弄脏师父衣裳了”。 “都怪师父没有好好保护你,那夜师父若是带着你,也不会生出这些事情。” “师父不必自责,就是师父不出门,赢磊也会派人找我要回身体,不过,这样换回来挺好的。只是,我这副模样师父还会带我回九元吗?”他从未怪君止,即便是被死尸抓住撕扯的时候,他记得的只有君止的好,倘若还责怪了自己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君止点头,欲要什么,却见容祁出去,就转了话题,说道:“容少主,你要去何处?” 听闻容祁要走,沈忘尘麻溜的回身把他拉回来摁在凳子上,板着脸说道:“你现在形单只影的能去哪?再说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今夜子时也快过了。你想好如何报仇吧!是用你的朱弦破还是拿刀捅我,我都没二话,只不过,你别要了我的命,我得护我师父周全。” 容祁冷漠的说道:“君家弟子是你师父,那容家先师呢?” 这话说的君止有些尴尬,沈忘尘更是语塞,非他不想承担当年的罪责,而是他如今牵挂着君止而已。看君止一语出不来,沈忘尘拉过凳子坐在容祁对面,一本正经的说:“容家先师也是我师父,他对我有养育之恩,也有救命之恩,我沈忘尘理当此生忠诚与他。但,那只是在这之前,现在,就算容家先师还在我也得自己走出无极门跟君止走,谁让我沈忘尘这辈子命里缺他。” 放于桌上的手缓缓捏紧,容祁一双眼睛危险的盯着眼前毫无防备的沈忘尘,他还是那样不讲道理,即便再好看也不会安安静静做个美男子只会四处讨人厌,今时当着他的面,如此轻视了容家对他的恩情,他如何不气? “我不管你命中缺谁,明日午时,容家坟前见,我们了断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 “在此之前我多问一句,明日过后,你留下夺回无极门还是去姑苏江城府找你舅舅?我是你哥,我有资格问你。”沈忘尘还担心今晚半夜睡着了容祁就来杀他呢?想着要不要待会儿和君止好好温存一下,可似乎自己想多了。既然是明日午时,他有的是时间准备今夜可安安心心睡一觉明日去找死。只是,容祁今后的去向他还是在乎的,好歹他们曾同窗多年。 “去江城府。” 沈忘尘点头,拖着凳子凑向君止身边,眼睛却盯着容祁:“你若是找你舅舅来修理我,我可有师父,宋怀义也没什么了不起,说不定打不过我,别提是我师父。” 容祁一个冷眼给他,起身说自己回房,沈忘尘倒也乐意,麻溜的送他走,转身就捞起君止往床上蹦。 “师父,以后我不会再顶着赢磊的身体了,你可以给我了吧!”沈忘尘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可算是来了,明天说不准他就死了,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把握死都死不了。 衣领微敞开的君止半敛着眼睫看着灯火下一脸恶意的沈忘尘,胯部那硬邦邦的东西直直顶着自己的双腿根部。沈忘尘伸手朝他衣领而去,附下身紧贴君止的身躯,含住那张温润的嘴唇慢慢的吸吮。君止被吸允的疼了,眉头一皱,等沈汪汪孽徒撬开他的嘴唇碰到自己舌头时,君止全身一颤。 “师父,你别愣着。”挑逗着湿润的舌头却没半点回应,沈忘尘有些不解,抽出舌头看着他,在他鼻头落下一吻,又继续吻住。 放于两侧的手抬起搂住沈汪汪的肩膀,君止尝试着回应。也说沈忘尘生来就是个痞子不正经,见君止动了他又故意躲开,或是将君止引到自己这边用牙齿咬住。 君止不觉疼倒是被他的牙齿磨的酥酥麻麻的,说不出这种滋味,半敛的眼睛看向正在啃噬他的沈汪汪徒儿,却意外发现他紧紧闭着双眼。君止眼睛一眯,抽回舌头,这沈汪汪见好东西没了立刻就去追,不二师父却趁此翻身将沈汪汪压在身下,那孽根直直顶着他胯部,有些别扭的躲开继续逗弄还不知天地旋转的沈汪汪。 沈汪汪不适的拿孽根磨着君止的下身,渐渐的也蹭出了些水来,浸湿了亵裤。 一个正是热血的年龄,一个是早有目的的老手,如此亲来亲去,不擦出点火是不可能的。就是心无欲念的君止也有些发热,将身下人搂的更紧,想起他们差点诀别更是用了力。 浑身带火的两个人却不知他们的一切已被困在这屋内的常西平看了遍,就是他此刻下身也抬了头。无极门中最美当属门主沈枫,第二当属容祁,自他见沈枫第一眼便看中那张脸,只是他又色心没色胆,更不敢泄露半点。只是没想到,他今夜亲眼看着他和九元君止滚在一起,忘乎所以,看似多深情。 “咚咚”敲门声适时响起,也就是敲门声把君止叫醒,当看到再次被压在自己身下的人时,他愧疚的眉头紧皱。沈忘尘也被叫醒了,埋怨的咒骂是谁扰他好事。 “师父、”赢磊在门外叫道。 已经反映过来的君止转身下床,顺带扯下纱幔将沈忘尘关在里面,自己去开门。 当见君止衣衫不整,赢磊有些惊疑,却只说道:“师父,我们何时动身回九元?” 今时赢磊非“赢磊”,君止待他也无厌恶或是异心,只道:“再等一日。对了,赢磊,你的房间我已帮你安排好,记得早些歇着。” 赢磊点头,转身走了。 看着人走远,君止才掩上门,回身时,沈忘尘露个脑袋在帐子外面看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一脸坏笑。 “快睡。” “师父,你也上来。” “为师打坐片刻。” “大半夜的打什么坐啊?有道是人活一日是一日,一场春宵在眼前,不上也得上啊!”沈忘尘厚颜无耻的从帐子里钻出来要把在打坐的君止扛回床上,他这一出来,身上只剩西底裤,碍事的都被他脱了。 一走近,君止双眼紧闭,沈忘尘伸手掰开,诱惑道:“师父,我可是西域第一美男子,你当真真真的不心动吗?(☆▽☆)” 君止不为所动,暗道:孽障! “师父^▽^ ” “o__o "…” “师父啊!君君,不二师父()” “o__o "…” 美人计失效,沈忘尘不服气的把人抱到床上放着,对他上下乱摸,可君止还是不动,久而久之,沈忘尘自觉无趣,堵着气搂着他自己睡了。 待他气息稳下,一直闭着双眼的君止才抬开眼帘侧首看向他,含笑把他揽进怀里拉过被褥睡了。 那常西平内心狂吼:你们别睡啊!继续啊! —— 沈忘尘一夜之间梦呓了几句,多是因为容家一百九十三口人命,他心中愧疚才一梦接着一梦。君止一夜几乎没有合眼,都在照顾着他,素日活蹦乱跳的人忽然间柔弱成了一个婴儿,只会婴宁。 天亮后,沈忘尘才踏踏实实的睡了,君止起身找来亵衣给他穿上,才小心翼翼的收拾自己,等好了就坐在旁边。 常西平看着君止,目光中带着些许猥琐,君止寻着看去,上前取出一个紫色玉瓶,那常西平脸色一变,下一刻化作一缕青烟入了紫薇瓶中。君止合上瓶塞,重新收起,才回去继续做着。 听到隔壁的脚步声,君止知容祁已经起身,回头看沈忘尘还在睡,想着他们之间的事情,觉得他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敲门后,示意他下楼去谈,容祁也没有拒绝与他一道下了楼。君止叫小二筹备了简单的早膳,又亲手给他斟了一壶清茶。 容祁有些受宠若惊,君止小他几十岁,但是沈忘尘的师父,按理他们君家也确实长宋家一辈,君止算是他叔叔。可他却亲手给自己斟茶,茶到面前有些心虚。 “容少主,你觉得小尘这人如何?”君止并未开门见山的说,怕他排斥,便选择了慢慢道来。依他这几日所见,容祁待沈忘尘也并非真的那么难以原谅,只要那口气消了,事情会好解决很多。 喝茶的容祁浓眉一皱,抬眼看向对面的君止。今日的君止没有太多温和,更多的是一种强硬、严肃,沉稳了不少。 “目不识丁的粗人,恩将仇报的小人,三观不正的变态。”容祁放下茶杯,他不想承认沈忘尘还有好的一面,比如只要对他好他就会粘着你、逗你笑,给他一块糖他会方面回以亲吻或是一块更大的糖,他机灵聪明,在蛊毒方面独具天分。 君止淡然接受,这也是傅臣华当夜对他的定论,不管他过去如何,现在他是自己最想保护的一个人。 “我听傅臣华提到,小尘年少时常欺负所有人,尤其是你。十七岁后,与你同住一院,在旁人眼中,你们玩的很好。无极门中常有你们二人的身影,那年西域瘟疫大起,是你们二人携手平定的,西域有人称你们二人是一对琼华碧玉。” 容祁眉头轻蹙,握紧茶杯说道:“没错,沈忘尘与我同住四年,每日都一道出入。而那年的瘟疫也是我们平定的,那是他第一次救人,看着有人康复他高兴的一夜没睡。沈忘尘是个不羁放纵的人,却也是有原则。可他终究选择了背道而驰。 我有问他为何要学修魔,他说他想报仇,我知道答应他是在助纣为虐,可那时候我真的被他蒙了心才在藏书阁中教他。” 看得出容祁对当年的事存有愧疚,是他教将修魔书上的内容念给沈忘尘,最后却被他屠了满门。 “容少主,你并不排斥他,对吗?除了容家一百九三条人命之外,你对他算是最好的一个人,连傅臣华都望尘莫及。” 容祁抿着的唇角撕裂出一个凄苦的笑,松开掌中茶杯,抬眼看向对面放佛能看透一个人的君止。是,初见面,沈忘尘和他打架,他狂妄,即便出生不好过的却比任何人快活,随性随欲,不恭维不逢迎,轻浮却有着底线从不跨越,即便是去楼子里也从不碰一个女子。 他是清澈的污流,站在警戒线上不前不后,固执而不停使唤,偏执,害怕孤独。 从他十岁到二十一岁,他对他有着厌恶,有着憎恨和挑衅,但,总是藏在心中的还是从未发觉过的丝丝怜悯。为他求情,替他受罪都是心甘情愿的,最后无奈去江城府求学。 但若真的能放下那笔仇,他何尝不想和他好好的,再像从前那样,只可惜,事与愿违的太多。 “他可曾告诉过你,傅臣华是他情人。”看着君止如此在乎那个遭天谴的家伙,容祁心中愤恨,将那点点喜欢尽数埋没,想看眼前冷峻沉稳的人知道这事后的反应,想让沈忘尘失去什么东西。 也如容祁所期待的那般,君止的紫眸暗淡了一些,容祁嗤笑:“可傅臣华爱着我妹妹,沈忘尘可悲。玄墨尊,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让他变成这么温顺的,也不想知道几十年不见的他为何对你依赖、信任,今日,你找我,我也知你想说什么。只是,容家一百九十三口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要如何做?” 容祁道:“血债血偿。” 君止道:“容少主,我只有他这一个徒儿,希望你手下留情。宋宗主那我日后必登门道歉。小尘他也只做过一件恶事,与修魔道上的不一样。” 有这个疼爱自己的人真好!容祁暗自苦笑,沈忘尘凭什么会得到这东西?他那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应该所有人都抛弃他。 “舅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倘若知道他成了你的弟子,一定会上九元问个明白。不管他做过多少恶事,只是欺师灭祖便可遭人围剿。你对他的爱,与我无关,我只要他还命,还请玄墨尊今日午时不要参与。” 看着容祁的态度越来越坚定,君止心紧的握紧手掌,凭他的能力要护住沈忘尘的性命不难。只是过后,容祁依旧不会消恨,这段仇恨会一直记下去,直到他肯罢手。而这件事情同样也牵扯到江城府与九元两门,唯一的突破口是容祁。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本不该阻拦你找小尘报仇,只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如何舍得看他死在你手中?而且,容少主真的希望小尘死吗?事过几十年,恨,可有消磨一点?他在往正路上走,我们应当给他机会。”君止抬手在他面前的杯上拂过,杯中倒映出沈忘尘的笑脸,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单纯明媚,嘴角扬起透着不羁,一头墨发随风而荡。“他过去却是不好,若是换做我,我也会讨厌他。但你看看他的现在,元神落在赢磊身体之后他是何模样?” 容祁本是不想看,却还是被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吸引了过去,当时心中微微一惊。上次沈忘尘这样对他笑,还是在雪中打雪仗。沈忘尘贪玩总所周知,玩的时候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童,放肆的笑着追赶着。 “容丫头,你来追我呀!” “沈忘尘,不许用雪球打我。” “我喜欢这样逗你,容丫头生闷气的时候最可爱了。” ☆、西域篇复仇 君止回到房间时,帐子还未挂起,知是沈忘尘没有起身,上前挂起帐子轻轻在旁边坐下。 沈忘尘睡得踏实,双手搂着被衿,一只腿将被衿夹住,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有的贴在他的脸颊上,有的贴在他嘴唇上。 君止无奈摇头,伸出右手屈起拇指与食指,在他额头上一弹,用着近乎诱惑的声音说道:“小尘,起身了。” 被弹额头的沈忘尘轻声嗯了一声,没有转醒的迹象,反而将被衿搂的更紧,把脑袋埋入被衿之中又睡了。 师父颇为无奈,也就只有他睡得踏实,收回手后放于腹部,含笑说道:“日后,真该唤你猪了。”说着,倾身上前抵着他的肩膀。 “嗯!”身上忽然多了一道重力,沈忘尘不舒服的呢喃一声,缓缓抬开眼帘,将脑袋从被衿之中抽出来,迷蒙的看向搭在肩头的人:“师父。你醒了啊!”还未意识到太阳已经晒屁股的沈忘尘又闭上眼睛,就这侧躺的姿势伸展了身子,待觉头脑清醒时松开被衿反手一把将君止捞到床上来,不给他机会就吻了上去。 —— 看完在一直陪在君止身边的沈忘尘后,容祁脸色很不好,他那模样都让小二害怕,过去问他可要续茶也不敢不去他又占着位置,犹豫之中,下楼的赢磊过去了,小二见状,也就不去了。 赢磊看了他一眼,说道:“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为容家报仇。” 容祁撇了他一眼,果然还是沈忘尘在这具身子里时最好,这个正主满脸的阴狠。随手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与你无关。” 赢磊道:“确实无关。我看你快要放弃报仇了,过来提醒你一句,杀父之仇不可忘,沈忘尘罪有应得,你杀了他,所有人都会感谢你,将你看做英雄。” 容祁不屑的笑道:“英雄?若杀了沈忘尘便是英雄,那这个英雄可真低贱!杀他是我的事情,与修仙两道没有半点关系。” 赢磊唇角轻挽,道:“我论是为天下大义还是为死人恩怨,只要你杀了沈忘尘,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容祁不喜又人干涉自己的事情,况且,他不喜这赢磊,可他一直在说他与沈忘尘之间的仇恨,似在督促自己杀了他,可他偏不让人如意,淡漠的说道:“忽然,我想起当年沈忘尘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的场景了,追着追着,他一个踉跄跌倒了。我,不想杀他了。” 音落后,容祁起身离开,他杀不杀沈忘尘是他的事情,谁也干涩不了? 这赢磊眉目不善,拧紧手中茶杯,恶狠狠的瞪着容祁的背影。 走到楼梯玄关处的容祁忽然止步看向他,说道:“那日,我挺喜欢你这张脸的,可今天,真觉得恶心!” 赢磊没有作答,却握紧拳头坐在那酝酿自己的事情,就算容祁不杀他沈忘尘,还有个恨之入骨的傅臣华呢? —— 明知午时会去容家冢前与容祁做个了断,沈忘尘一点也不着急和担心,反而带着君止出去逛街,又是买酒又是买个好吃的。 在沈忘尘的眼睛被风吹动的铃铛吸引目光而去的时候,君止看到了旁边的糖葫芦,从前不知为何要给他买,今日他知自己要对他好,所以买下了一串。 “师父,快把你的菩提剑取出来。”沈忘尘迫不及待的催促君止,君止疑惑的取出剑就被沈忘尘夺去,看他拿出一个红绳系着的两个铃铛饰品往剑尾上绕,埋头很认真的再做。他真怕锋利的剑刃伤了他的手。 好在沈忘尘也不笨,快速的系好了,得意拿在手中晃了晃,清脆的银铃声引来旁人的关注,只见沈忘尘含笑看着他面前的人,笑的让人痴迷。 “师父日后不要剑菩提剑收起了,可好?像我一样,跨在身上多好啊!银铃的声音会一直响,直到它破碎的那一天。” 沈忘尘的要求,君止一向都不拒绝,这件事情他自然也不会拒绝,召出剑鞘给了沈忘尘,说道:“日后,你替师父背着。” 沈忘尘信誓旦旦的说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师父,你就放心吧!” 君止含笑点头。 午饭是在路边的小摊上解决的,考虑到君止不吃重口味的东西,沈忘尘很体贴的叫了十分清淡的菜,此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嫁。 这顿饭也不像是最后的午膳,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人紧张,也没有提及饭后的事情。 吃过饭,沈忘尘将剑给了君止,与他道别独自去了容家冢。 他赶到时,容祁已经坐在那了,手中托着那边朱弦破,眼睛盯着白玉石修筑而成的墓碑。 “容少主,我沈忘尘来了。”沈忘尘一改在君止面前的温和乖顺,整个人严肃而正经,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 容祁说道:“你不跪下吗?” 沈忘尘道:“是我杀的他们,我哪有什么资格跪在他们坟前,怕是都会嫌我脏吧!” 说来,沈忘尘还有些难过,虽然他常常笑着,可笑容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面的人都知道他是娼妓之子,除了容小,都骂过他,没有一个不恨他的。 容祁道:“沈忘尘,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清明那天你会不会拿起你手中的剑?” 沈忘尘眼睛一眯,露出久违的邪笑,道:“若真有一次机会,我会连着把你和傅臣华都杀了。” 仅是一句,就崩断了容祁最后紧紧拽住的弦,他转身就拉开朱弦破,弹出的音化为金色弯刀劈过沈忘尘的胸膛,“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被击中的沈忘尘后退几步,双脚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他一声不吭的看向被金光笼罩的容祁,说道:“一百九十三条人命,不要手软。” 容祁目光一沉,又拉动琴弦,被沈忘尘激起仇恨与怒火,频频不断的拉动琴弦朝沈忘尘袭去,势要把他劈成千块。 沈忘尘,容家就不该收留你,真不该教你。 容家冢前金光满天,沈忘尘被劈的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没有一处好的,可他至始至终没有轻呼一声,挺直腰杆站在那任由一刀刀划开他的肌肤。 容丫头,我欠你,今日全都还给你。师父,如果我死了,你可要带我回九元。 我沈忘尘只做过一件恶事,天下人却翻了几十年的账,而那些做过更多恶事的人,谁又去翻账了?也怪我沈忘尘忘恩负义,屠了容家一百九十三口人命。 身体不堪继续立着,沈忘尘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眼前的金光却消失了。容祁托着琴立在坟碑前看着他:“沈忘尘,这一百九十三刀,每一刀都代表容家一条性命。” 沈忘尘不解,却无力的跪了下去,像是承认罪行的罪人那么虔诚。抬起血淋淋的手捂住脸颊,说道:“师父,我错了。” 鼻祖将雪中的他带回无极,他该谢谢他。 让他读书,让他学习蛊毒,教导他,他该谢谢他,不该把他杀了。 容祁这会儿倒是不再怜悯他,反而觉得他可笑、低贱,娼妓之子就是娼妓之子,无情无义。 “沈忘尘,你真是卑贱!娼妓之子,无情无义。纵使你今日悔过,可无人会原谅你。” “嗯。”沈忘尘的身体在发抖,鲜血从身上躺下润入土壤之中,浓浓的血腥味让藏在土里的东西慢慢生长出来。而他自己已经不知再说什么。 一双白骨手从破土而出,其速度快的容祁来不及让沈忘尘躲开,他便被抓住了双腿。沈忘尘警觉的松开手看去,赫然一跳。 “沈忘尘。”容祁紧张的叫道,走近对着那只白骨拨弦,金刀子击白骨化作灰烬,他伸手把沈忘尘拉起,说道:“你我之间,已经互不相欠。” 满脸血迹的沈忘尘惊疑,但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反手拽着他就要离开这。估计是自己的血唤醒了沉睡的尸骨,加之容家冢怨念太多,难免会成为怨尸出来祸害人。 可此刻,上方一道红光扑天而来,沈忘尘抬头看去,一张大网将他们困在了里面、而在布网的人是傅臣华。 “傅臣华。”沈忘尘咬牙切齿的喊道。 傅臣华道:“沈忘尘,我把你当师弟看待,你却夺走我最心爱的人。你以为将无极给我,我就可以忘掉那件事情吗?不可能。” 容祁气愤的说道:“卑鄙!傅臣华,我说过这是我们容家与他之间的事情,你干涉什么?沈忘尘当年对你,好的不得了。” 傅臣华不屑,说道:“他对我好?笑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了。” 沈忘尘皱眉,现在真巴不得重回当年,再也不要和傅臣华一起住。可木已成舟,他唯有接受自认为对自己好的人却最讨厌的事实。 四方破土的声音越来越多,沈忘尘看了一眼,对傅臣华喊道:“傅臣华,你讨厌我便讨厌了,我如今也不祈求你原谅我什么。但容祁” “他也必须陪着你,没有他,无极才真正的属于我。哈哈哈!” 沈忘尘和容祁感觉傅臣华要疯了,简直比他们还要毒。 “你们都死了,无极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以后我就是无极的门主,西域之主。”傅臣华道。 沈忘尘看向容祁,道:“傅臣华中的毒比我的深,没有救了。他连你都想除去。” 容祁淡淡的说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沈忘尘哑然。 “用你的朱弦破弹奏让我头疼欲裂的曲子,也许能击退这些从地里冒出来的东西。” 容祁看了他一眼,并未动琴弦。 “怎么了?少主,你再不动手我们就要被抓到地狱去了。”不见他行动,沈忘尘着急,上有傅臣华布的天网他们逃不出去,下面有尸骨,上下都是死,容祁却不为所动。 沈忘尘不劝他了,召出拂尘应对正在朝他们靠拢的尸骨,也不忘将容祁控制在身后。容祁拉动琴弦,三次击中,尸骨才会倒下融入泥土之中。 沈忘尘道:“怎么这么多?” 容祁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猜到有人在动手脚,容家冢中的一百九三个尸骨都在你的界线里面出不来,从地里钻出来的分明就是有人率先在这里安置了尸骨等我两来。” 沈忘尘恍然大悟:“肯定是傅臣华。” “是他和赢磊。” “我就知道赢磊要和我作对。”沈忘尘纳闷了,他和赢磊之间有什么仇恨?无非是之前调换了身躯而已,难道这也可以结下仇恨吗? 还是说,赢磊想除去他跟着君止 想想有这种可能,沈忘尘加大魔力横扫尸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赢磊的奸计得逞。师父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了。 看着二人在其中挣扎,傅臣华大为痛快,沈忘尘死了,他为容小报仇了。容祁死了,无极门是他一个人的。 就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沈忘尘知道必须想出个办法对付这些尸骨,凑近容祁和他背靠背,轻声说道:“既然傅臣华不义在先,我们何必还要对他仁义。容丫头,你觉得呢?” 傅臣华想要独吞无极的心思,容祁已经看透了,对于这种恶徒他自是不会轻饶,说道:“你想如何做?” 沈忘尘撇了一眼傅臣华,道:“这群尸骨是被我的血引出来的,所以,你我联手将傅臣华骗过来。我两翻脸互打,几招后,详装倒地不起,不过得先清除周围的尸骨,以免倒地时尸骨靠近。只需将他骗下来,余下的事情我来做。” 容祁从未和沈忘尘一起做过坏事,素日也讨厌他做这种事情,可现在他非常期待了,“好。” 二人合力扫平周围的尸骨,那容祁忽然翻脸攻向沈忘尘,说道:“既然是你的血引出的他们,那你就去陪葬吧!” 被打的沈忘尘确实不堪容祁轻轻的攻击,还是倒在了地上,不过为了出去,他也撑着自己:“容祁,你怎可以如此无情?我出不去,你如何能出去?” “等你喂饱了尸骨,我自然能出去” 傅臣华有些不解,却不敢马虎,但见容祁连连攻击,才知容祁对沈忘尘起了杀心。 沈忘尘吐了一口大血,人差点昏厥过去,暗道:容丫头,你倒是省点力气出去啊! 容祁看向傅臣华,说道:“傅臣华,你过来将沈忘尘杀了,我就告诉你容小当年最喜欢谁?我爹当年为何没有答应你们的婚事?” 傅臣华警惕的立在那:“容少主,我知道你向着沈忘尘,你对他是真的好。” 言外之意两人懂了,但容祁不死心,道:“当年我对他好,可他杀我全家,你觉得我还会对他好吗?无极门,我是不会要了。倘若能出去,断是不会再回无极。” 傅臣华半信半疑,又闻沈忘尘喊道:“容祁,亏我你怎可以为了出去而害我?”沈忘尘虽说着,也不忘留意四方的尸骨,再耗下去,尸骨又要上来了,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在打了。 容祁拔弦攻去,却没有伤到沈忘尘,“你就该死在这容家冢。” 傅臣华皱眉,随即上前去了,沈忘尘开始痛呼,容祁也不理他,对傅臣华说道:“你怕什么?我如今道行都没了,你觉得我还能打得过你?” 傅臣华终是靠近了容祁,那沈忘尘嘴角裂开,露出渗血的笑意,缓缓拿出拂尘准备将他拴住。 容祁说道:“容小最爱的其实不是你。” 傅臣华双眸瞪大,有些恐怖的看向容祁:“你说什么?不是我,可” “容小最爱的还是她的小师弟。” “不可能,”傅臣华大惊,不信的转身想问沈忘尘,眼前一片模糊。 沈忘尘伸手将他抱住,容祁这才注意到沈忘尘只着中裤,带着血迹的衣裳被拢在傅臣华身上。 “沈忘尘,我要杀了你。”傅臣华大喊道。 沈忘尘道:“容丫头,别愣着,快搭把手,把他推到容家冢里去,保他有去无回。” 容祁点头,连忙合着沈忘尘将傅臣华这大块头丢入容家冢中,就是没看,也能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呼之中感受到被怨尸啃噬的傅臣华有多麽痛苦。 沈忘尘拉着容祁往外跑,后面的尸骨还在追,二人合力攻破网。沈忘尘却没有即刻跑,而是将这张好网拿来把尸骨想打鱼一样的全都捞起来,一同扔到容家冢中喂怨尸。 “沈忘尘,你真是狠!” “呵呵!”沈忘尘对他笑了笑,还没说话人就倒下去了。 ☆、西域篇回程 回到客栈,容祁将沈忘尘交给君止,若非是他最后用自己沾满血液的衣裳笼住傅臣华引开尸骨,他也不会将自己的衣裳脱下给他穿着,就着他赤/裸的模样拖回来。 君止接过满身血腥味的沈忘尘,将他轻手放在床榻上面,这样的结果他已经想到过,只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心中会隐隐作疼,但人回来就好了。 给他掩上被衿,从缝隙之中取出他的手腕,轻轻握在掌中。 看着他们结/合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紫色幽光,容祁的眼中泛出一层薄薄的明光,尽数隐藏后上前说道:“你就不担心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日执剑对你吗?方才可是他将自己的老情人亲手推进容家冢,容家冢的怨尸还有尸骨都在啃噬傅臣华。你就不担心吗?” 君止道:“若真有那一日,只能说明我君止无能。” 容祁冷冷一哼,说道:“你是九元玄墨,他是无极蛊毒师,同在江湖却不同道,如此的殊途,你也敢要吗?将他带回去,十二门派会放过他?” “十二门派有何需担忧的?修仙道与修魔道不过是一字之差、一念之间,是同道当以同归,亦或是同在江湖殊途,我这个师父都陪着他。” “所以说,玄墨尊师铁心要陪着他,哪怕是面对十二门派的反对?对吗?” “是。”耗损了诸多灵力,君止面色略显苍白,却没有收回手,放佛要等到沈忘尘睁开眼才会松开。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就已经决定回陪着他,他也相信上面的长者会留下沈忘尘,只是,留下的后果他不会畏惧退却。 听到这话的容祁微微一笑,说道:“沈忘尘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你这麽个师父,真是上天眷顾他!” 之后在沈忘尘醒来的前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中途赢磊来过,说是无极门中现在乱做一团,容祁一听,还是赶回去了。 —— 沈忘尘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还没睁开眼睛肚子就呱呱作响,一个气急起身掀开被子就去翻找吃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干净的亵衣。 把房间翻了个遍,是一粒米都没有,饿的要虚脱的沈忘尘一屁股坐在桌旁,只好倒着茶水喝。冰冷的茶水浸入腹部,唤醒他的神志,一双眼睛将屋子看遍,什么都在唯独没有君止的身影。顿时一种危险感侵上心头,暗道:师父,他,离开了? 抿着杯沿的嘴唇随着那一丝丝担忧而抿紧,一双丹凤眼懒懒的垂下又抬起,放佛在等下一次抬起时能看到说会一直陪着他的人。 临无极之巅,叛于天下,欺师灭祖,天下共诛。若得良师,何需如此? 门外风声渐起,灯影如塘中荷花一般摇曳个不停,将夜色频频打断。 “咿呀”声响起,沈忘尘缓缓放下茶杯,寻着声源看去,一双眼睛从黯然到看到君止时的微惊,下一刻,又是笑意阑珊,问道:“师父,你可是回了九元又过来了?” 手中还提着食盒的君止上前将食盒放下,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笑意朦胧的说道:“你未走,师父如何会离开?嗯?” “那师父你趁我睡着后去了哪?”不是沈忘尘想把君止困在身边不给他自由,也不是自己胆小,而是怕被君止丢下。真不知倘若君止那一天不要他了,他会不会重回修魔道继续做他的魔头?站在最高处,睥睨众生,回身无人问候他一声。 君止收回手坐下身,边打开食盒边说道:“你将无极门丢给傅臣华,而傅臣华已经死了,偌大的无极门无领袖之人,几个时辰间纷乱四起。容少主闻声赶去主持大局,但他毕竟不是几十年前的少主,去了也无济于事。” 桌上一一布上了沈忘尘喜欢吃的菜,沈忘尘却没有胃口,他关心的是无极门和容祁:“所以,师父去帮他了?纷乱停下了吗?” “无极门中多是活死人,杀也杀不尽,天黑后更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君止将碗筷放到他面前:“快吃,你喜欢的那家食店。” 沈忘尘摇头,握着筷子刨了一口饭,说道:“那就天亮后再去无极,也不知容丫头今夜是否安全,无极那个地方,什么玩意都有。” 听这话的君止敲他脑袋,说道:“你这小祸害!” 沈忘尘脑袋一歪,继续刨饭,像是个饿死鬼似得。君止安安静静看着沈忘尘,被盯着的沈忘尘时不时对他发笑,之后也不说话继续吃饭。 “唉!( vv )” “师父,Σ( ° △°|||)︴你怎么了?” “( vv )你年少那般有趣,师父却没有参与。” “(⊙o⊙)…师父,你这是?” “快吃了,睡觉。” 沈忘尘头顶一串黑线刨完饭菜,又顶着黑线洗漱,完毕后滚到床上,拉下纱帐将君止一楼就睡了。 —— 鸡叫时沈忘尘就醒了,他却没有起身,反而将被衿拉起埋着他们,时不时被衿之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师父,n(≧▽≦)n” “还未洗漱,小尘,把你手摞开。()” “o(≈gt﹏≈lt)o,不,师父,没有人看见的,亲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不碰你” “” “师父,黑布隆冬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师父看见了吗?” “” “师父,我考你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放你出去,答错了我们继续,做脖子以下的事情。” “o__o "…好” “从前有两个流氓,一个叫你爱我,一个叫我爱你。有一天,你爱我掉进坑里去了,而恰好,我爱你和一个陌生人在坑外。师父猜猜,你爱我会叫谁救他?”沈汪汪摇着尾巴一脸纯良的压着一声雪白的君不二,眼中一波一波的算计。 不二师父眼帘半合,说道:“我爱你。” “师父,好巧啊!我也爱你。”奸计得逞,沈汪汪夹着尾巴啃了不二师父的嘴巴子,不二师父是无语到极点。 玩闹最终以沈汪汪被不二师父丢出床外落幕,早膳后,二人赶往无极门。 师徒赶到无极门时,大门已经损坏面目全非,里面也是乌烟瘴气一片看不清。沈忘尘先是一惊,随后跑了进去,无极门可别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中,这可真是无颜面对鼻祖了! 无极门四下都是阴霾,包括这儿一片天空都笼罩着深深的黑云,不难看出,这里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找到容祁时,他人仰躺在无极门的麒麟台上,周围树木拦腰折断,瓦片横飞,狼藉一片。 沈忘尘看了君止一眼,这才过去在他身旁蹲下,看他一双墨瞳裹着太多的沉痛,心中片刻间愧疚万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4节 “容祁。” 容祁移转眼眸看向蹲在旁边的沈忘尘,眼中无恨,反而有一抹笑意,却笑的让人后退。“沈忘尘,无极就是拿来给你败的。” 一句话像是玩笑,又不像是玩笑,若放于平时,沈忘尘一点会顶回去或者不要脸的说几句,可现在他像是犯错的孩子蹲在那不出声,只看着容祁。 容祁冷冷一哼,起身盘坐在地上,伸手拾起树枝杵在地上,“我就没有指望你能扛起无极门,都计谋你能赢得了几个?嗯?若非无极大部分都是活死人,你以为你能稳坐门主?笑话!看吧!无极门就这么没了。”容祁压着怒火用树枝敲沈忘尘的脑袋,责备道:“鼻祖废了多少心血才将无极发展到这种地步,一日之间,无极更主,一夜之间,无极遍地狼藉” 沈忘尘羞愧的挠脑袋,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偌大的无极就这么没了。 旁边的君止在沈忘尘身边蹲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沈忘尘更羞愧的将脑袋埋入双手之中,君止说道:“这些年,因为小尘的缘故,无极门已非五十年前的无极,与修仙道并立,如今,无极门是修仙道的共敌。没了也好。” 容祁扔掉树枝,看着君止说道:“希望无极的今天能换的一片安宁,”说话间,他瞥了一眼沈忘尘“沈忘尘。” “嗯?”闻话的沈忘尘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容祁。他已经够受罪了,千万别再捅他了。 容祁道:“我去姑苏江城府找我舅舅,你去哪?” “啊!哦!”沈忘尘以为容祁又要用朱弦破收拾他,但听到他的话后,心中又惊又喜,连脑子都变的不好使,“我啊!我肯定要跟着师父了,他去哪我就去哪?你要去江城府,我送你去。” 容祁笑道:“你不怕我舅舅?” 沈忘尘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再大的祸,还有我师父替我挡着。” 旁边的君止无奈叹气,暗道:自此遇上他,心神就从未安宁过。 沈忘尘将无极门走了一遍,他知道一定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目的是毁掉无极门,否则,无极门怎会如此快的遇到死尸,活死人为何会互相残杀。 他没有将这些疑惑说与君止听,离开时,召出余下的三个尸鬼女,吩咐她们将无极门踏为平地,从此,江湖再无无极,只有他沈忘尘。 “师父,等等我啊?”等他安排好后续出来,君止和容祁并肩走远了,他忙的去追。 —— 再见赢磊,是午膳的桌子上,两人两看生厌,互不喜欢,一顿饭还算是和平。 吃过了午膳,沈忘尘拐着容祁去逛街,他身上没什么银子,只好刷一下他的脸,不信没有人不认识他们的无极门主。 看着沈忘尘没有银子还在买东西,容祁那张严肃的脸几度绷不住,终于上前把他拖走,“够了,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回去吗?确定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后还会和你好?” 沈忘尘身上大包小包的,手里拿着一副十分精致的弓箭,被拖着的他沉着脸却没有发火,只说道:“小鬼用这幅弓箭射鬼和妖怪一定很帅!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小鬼了,虽然脾气大了点。我可是他小媳妇。” 容祁手一抖,将沈忘尘松开,一本正经的问道:“玄墨尊是你什么人?” 沈忘尘不知容祁为何这么问,却也思索了一下,而后认真的说道:“他是我师父。” “” 沈忘尘挠头,光天化日下像个少年一样纠结着,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君止是他什么人? 师父?可他们已经逾越了师徒的界线。 那就是一对了,可君止还没有对他坦白。 怎么说呢? “暂时是我师父,以后就不一定了。” 容祁也没指望他能想出来,这么个没文化的,是想不到好的,也就作罢,跟着他继续逛。 快要回去时,沈忘尘看到正在天上盘旋的白童,当时一惊,说道:“白童,小畜生还没死呢?” 容祁寻着看去,那只凤凰似乎听到沈忘尘的声音,正朝他飞来。这只凤凰一身雪白,那种白晶莹剔透,放佛能倒影出一个人。 白童在沈忘尘身边盘旋,接近透明的羽毛触摸着他的身体,似乎也在为这一场重逢而欢喜。 沈忘尘伸手把它抓下来,三下两下将身上的包跨到它身上,说道:“白童,我正愁回去的时候挎着这些东西麻烦呢?好白童,快给我挎着。” 相信白童此刻是十分无语的。 二日一早,几人上路,因为赢磊不会御剑的缘故,沈忘尘只好让出位置让君止载他,他则和容祁坐于白童身上。 赶回九元时,是下午酉时末,天空正挂着落日,一层昏黄的光普照了白玉柱子。 沈忘尘落地后,看了赢磊一眼,赢磊挑眉。 “小尘,来师父身边。”收了剑,看着庄严的白玉柱子,君止侧首朝沈忘尘伸出手。 沈忘尘那脚不敢动,他现在可是真正的沈枫。看着君止伸出来的手,沈忘尘狠下心,说道:“师父,该面对的始终都是要面对的,我不想让师父因我而为难。” 所以说,沈忘尘拒绝了君止,君止仅是片刻的惊疑,之后恢复平静,缓缓收回手去。 踏入九元内,沈忘尘神色自然。 君止直直去了云鹤殿,沈忘尘三人也在,当时老祖与文盛易都不再,最先过来的是君不夜。 “不二,你可算是回来了,人带回来了吗?”君不夜有些匆忙的问道。 君止道:“在紫薇瓶中,最近还好吗?” 君不夜松了口气,说道:“文家主也非不讲道理的人,也没找麻烦。这人带回来就好。这”说到这,他才看到陌生的容祁,并没有注意到沈忘尘。 容祁道:“在下容祁。” “容祁?” 沈忘尘摸摸鼻头,说道:“澜墨君,还有我。” 闻声的君不夜朝他看去,这一看还有些惊艳,倒是没有第一眼把人认出来。毕竟上次见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何况,如今的沈忘尘没有披散着头发,反而被君止用发带给他束起半分,一张脸十分邪魅,将西域的味道尽数体现了。 赢磊看了一眼沈忘尘,对君不夜说道:“澜墨君。” 君不夜看向赢磊,一张脸又开始紧皱着,还没说什么,忽的想起沈忘尘了,惊呼道:“你不是那个魔头沈枫吗?” 沈忘尘点点头,笑哈哈的不知道说什么。 君止上前按捺住君不夜,将他带到一边去,说道:“大哥,我将沈忘尘带回九元,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君不夜瞪了一眼沈忘尘,又看向君止,显然是不信君止去一趟西域就与这魔头搅和在一起,道:“他可是不二,你,你怎么?” 君止道:“沈忘尘才是我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再收。大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烟消云散,没有不好的。你知道我认定了就一定会坚持下去,老祖以及旁人那,望大哥帮衬一把。” 君不夜是一肚子的疑惑和不解,还有点点的愤怒,但君止这几句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君止的性格他这个兄长肯定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想反驳,如何让他帮衬他们? “有些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大哥只需知道沈忘尘是沈忘尘,赢磊是赢磊便好。” “你知道沈忘尘是什么人吗?”君不夜冷着脸问道。 君止点头,道:“我比所有人都清楚。” “那你你是要跟他们作对?” “我想护着小尘,无论谁反对都不可以阻挡。” 君不夜心中、眼中的君止从未用过如此认真的语气和神色说过话,更没有说他要保护谁过,他有点孤僻,确切的说是不喜与人多打交道。性子虽然温和,但肚子里可他今日第一次说要护住谁,还是那个该死的沈忘尘。一时间,他已无语,不知如何规劝认真的君止。 沈忘尘不知君止在与君不夜说什么,至少没看到君不夜要拔剑或是要杀人的模样心里就踏实了,想想还是觉得幸好有君止。 容祁凑近他说道:“怕不怕他们要杀你?” 沈忘尘道:“不怕,有师父顶着,死不了。” 这本该是沈忘尘自己担心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无所谓,容祁也就不多嘴了,反而盯着赢磊看。 君止说了几句将紫薇瓶交给君不夜,且留下赢磊在这,他则带着容祁、沈忘尘离开。 “师父,刚才你是在为我求情吗?” 君止目不斜视直往浮生殿去,“你在浮生殿中待着,外面的事情我来解决。” 沈忘尘微微一惊,道:“师父,我也可以帮忙。” “你只会添乱。容少主,请你等几日再去江城府,先在此地看着小尘。” 容祁道:“嗯。” ☆、倥偬篇写字 回到浮生殿,沈忘尘将白童安置在院中的梨花树上,自己回了房间,抱着小枕头就睡了。君止给容祁安排了房间,稍稍梳洗一番换了衣裳,正要叫沈忘尘洗漱,却发觉他倒在斜倒在床上睡着了,怀里正抱着那个小枕头。 “唉!”内心的弦已经绷紧的君止看到他这样后开始放松,却忍不住叹气,拉开门进去将他放好。期间,沈忘尘并没有转醒,也未梦呓,仅是搂紧小枕头。 君止正将院子收拾后,昭仪过来说老祖寻他,他知是何事就去了老祖的祭司殿。 童子拉开门,君止淡然自若的走进去,老祖正在打坐,上前后,规规矩矩的立着。 “常西平将事情交代了,文玉生确实是遭他手毒害,却是沈忘尘指使的。你有话要说?”老祖眼也不睁的问道。 君止道:“老祖,赢磊与沈忘尘的事情孙儿当与你说清,望你宽恕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给他一次机会。” “你且道来。” 君止将沈忘尘与赢磊元神互换的事情说了一便,并清楚的讲了沈忘尘在赢磊体内这几个月的事情,老祖听后沉思着没有说话。 君止也不着急等待回答,许久后,老祖才说道:“文玉生是赢磊指使常西平杀害,欲挑起九元与文家的厮杀,这件事情,与沈忘尘并无半点关系。对吗?” “是。” “此事文家主并不知晓,他只将常西平亲手丢进了弑魂池中。但,君止,你可曾想过?他们二人元神互换,文玉生的死是赢磊所为,倘若你将事情说破,赢磊如何下场?沈忘尘本是该杀之人,多一条罪少一条又有何妨?” 君止拧眉,道:“赢磊虽是九元弟子,这件事情也确属他的一时报复而产生的过错,他就该为自己所作所为承担后果和惩罚。” “你怎可为了一孽障而不公九元弟子?”老祖怒道,一双眼骤然抬开直视直立的君止,“你真是与他处久了,黑白不分,善恶不分。” 事情本非沈忘尘所为,让他担下这罪,以他的性子宁可一死证明也不会顶罪。君止不希望沈忘尘再有罪行,他不得不为了沈忘尘放弃赢磊,更何况,赢磊自己心术不正。 君止一掀下袍直直跪下,与老祖相视,道:“老祖,孙儿想与沈忘尘共走青山之间。” “糊涂!这可是遭人耻笑的事情。” “孙儿并不认为这有何可耻笑的,与他在一起,孙儿才将黑白善恶分清,之前,孙儿认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老祖捏紧拳头,拳头上泛着紫光,压着怒火说道:“你来九元是为何?” “掌管九元雪境,帅九元人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九元是何?” “修仙道正义之所。” “既是清楚来此为何?九元为何?就尽快让沈忘尘离开。话不多说,你回去好好思过。三日后,给我答复。” —— 出了祭司殿,君止披着一身月光回到浮生殿,进门前,才发现今晚的月蒙着一层阴郁,暗道:是要下雪了吗? 转身和上门,回到房中,君不夜端坐在矮桌前等他。 “不二,这件事情,没有人会帮你。” 君止上前沏茶,说道:“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定有解决他的办法。” “你能如何做?”君不夜握紧掌中的剑柄,“以你一个人的能力能解决这件事情吗?老祖暂时不会将沈忘尘到九元的消息公布出去,一旦公布,其余十个门派一定会赶来问你个明白。这件事,不只关系到你和沈忘尘,更大的方面,是九元雪境与君子门。不二,你不会这么傻!大哥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件事大哥帮不了你。” 君止递上茶杯,淡然说道:“无碍。小尘会留下,直到我消弭那日。大哥的关爱,不二一直记得,此次大哥只需帮我一个小忙便可,余下的事情,我会解决。” 心烦的君不夜抄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什么忙?你说便是。” “替我找歃血盟鼎。” 君不夜愕然。 “歃血盟鼎?!不二,你真是疯了!不可理喻。” 君止摇头,似有些无奈,瞥了一眼沈忘尘房间的方向,说道:“他在这,我静静的看着他;他走了,我会忍不住去想他。大哥,我想我真的疯了!” 君不夜起身,将掌中茶杯捏碎落于地板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疯下去吧!气死我了你。”音落后,君不夜带着浑身怒气离开,摔门声也很大,大的将睡了许久的沈忘尘吵醒了。 而君止安安静静坐在那端着一杯清茶看着破碎的茶杯,暗道:小尘,师父真的疯了! 沈忘尘拉开君止的门,看他坐在那喝茶,也没多想,过去挨着坐下。君止对他微微一笑,问道:“天还未亮,怎的醒了?做噩梦了?” 沈忘尘摇头,说道:“没有,睡得差不多了也该醒醒了。师父,老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去洗洗歇息。” 君止隐藏的太深,沈忘尘根本就看不出君止那笑意之下的东西,单纯的就以为真是这样,“老祖没有为难你就好,师父,明日我不去上课吗?” “暂时不用去。” “好的。那明日师父就别叫我了,我多睡一会儿。” “好。” 沈忘尘洗漱后乖乖的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搂着小抱枕睡了。半夜时分,九元又下起了雪,寒风在门外肆意搜刮,白童被冻的撞门要进去。沈忘尘睡的死,根本没有发觉,还是没有睡着的君止起身将它带进屋内引到沈忘尘的房间。 白童暖和了过来后,看了君止许久才飞到沈忘尘身边窝下。 君止上前给沈忘尘掩好被衿才落下帐子出去。 莫少宇再看到赢磊时,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媳妇儿,昨日回来也不知来看看我啊?” 赢磊眉头一皱,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沈忘尘可真是可耻,竟然与这些人厮混在一起。不悦的瞥向莫少宇,这眼神让莫少宇有些不解,赢磊伸手摞开他的手,说道:“请你放尊重点,拿开你的手。” 莫少宇一愣,以为赢磊在逗他,笑道:“小凤凰,你别扭个什么劲啊?去一趟西域回来就不认我了吗?” 赢磊负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莫少宇,我不记得何时与你亲近过。”说完,径直朝着思乐殿而去。 莫少宇就是一脑袋的雾水,蓝景榛过来时问他怎么了,莫少宇气愤的将赢磊的恶劣说了遍,蓝景榛也绝奇怪。 到了思乐殿,莫少宇不解的转身看着赢磊非要问个明白,赢磊就是不理他,准确的说他赢磊最不喜欢人了。 还是宋浅过来打断了他们,只是莫少宇被赢磊气的一整日都没好心情。 午膳不与他们同吃,御剑之术也不与他们一起,竟然还稀奇的将剑飞起来了,看似很稳很稳。 “赢磊,你小子不错!”寒天尊师夸赞道。 赢磊面无表情的一撇,并不说话,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在此之前的“赢磊”不仅不会御剑,而且,不会这么一副谁欠他三百万的表情,今个儿是怎么了? 而另一边的君不夜也在郁闷之中,去了浮生殿几次想劝劝君止放弃沈忘尘,可君止态度决绝,最后干脆拒之门外,这让他这个做大哥的特别担心。 想了几遍,还是去找歃血盟鼎,途中忽闻有玉笛声从旁侧传来。心中好奇的他寻着声乐而去,这个时候听人吹笛子也许能冷静很多。 渺渺云雾绕着重峦山间,依稀可见山色新,薄薄的白雪如似柳絮漫天飞舞,面前画境如仙,却未有崖边立着一位淡青衣人。身子修长,墨发如稠,一只玉笛透明。 风流倜傥,儒雅。 这是君不夜的感觉,立在那听他奏完这洒脱一曲,待那人摞开玉笛,只闻:“该死的榆木。” 君不夜一愣,下一刻说道:“书呆子,我哪招你惹你了。” 闻声的宋浅一愣,握着玉笛转身,脸上的不悦见到他后转成了愤怒,拿着玉笛指着他说道:“背后偷听的小人,谁允许你听的?” 君不夜道:“我才不稀罕听,难听死了,如此好的一把玉笛,给你用真是浪费了。”说着,伸手抢夺玉笛,这一握,玉笛全身透凉。 不仅被君不夜说笛声难听,更被他抢了玉笛,宋浅上前就去抢。君不夜就仗着自己比他高,拿在手中不给他,晃来晃去,就是要看宋浅生气。 “榆木。” “书呆子。” “可耻。” “逗你就是好玩。” 君不夜拽着玉笛跑了,宋浅不甘,连忙跟了上去。 —— 君止卧坐于垫子上抄写着什么,沈忘尘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虽然不认识这些字,却看得很认真。 抄了半个时辰,君止收了那张宣纸,沈忘尘乖乖的给他铺上新纸,君止含笑放下毛笔,说道:“小尘,来坐在师父身边。” 沈忘尘不解,却还是挨着他坐下,君止右手从他身后转过握住他的右手,半搂着他的身体,沈忘尘顿觉暖和。 君止取过笔,静默的握着他的手写了三个字。 “师父,这是我的名字。” “你认识。” 沈忘尘笑道:“认识啊!只是不会写,看容丫头写过,他告诉我这三个字是我的名字,我就记下了。” 君止轻笑,道:“师父教你写。” “那真是太好了,师父。” 容祁本是要过来找沈忘尘,却不见他在房中,又折往君止这,还未进去,便从半拉开的门中瞧见他们正在写什么。沈忘尘很认真,却有点痴呆,他真是不相信自己的双眼还能看到沈忘尘的这模样。 “师父,我试试。”写了好几遍,沈忘尘挣开君止的手自己在白纸上写,还算是端正的。 看着“沈忘尘”三个字渐渐出现在宣纸上,君止满意的笑看,随意搭在沈忘尘右臂上的手轻轻放于他的肩膀上。 “写的时候不要急躁,慢慢来。” 沈忘尘侧首看向君止,笑道:“我写的好不好?” 迎上期翼的双眼,君止点点头。 “那师父快奖赏我。”沈忘尘撅起嘴,意思很明白了。 君止嘴唇一勾,俯首下去,却是亲了沈忘尘的脸颊。沈忘尘微微一惊,主动亲上君止的嘴巴,而后回首继续写。 他是每每写一遍就会讨赏,亲亲、抱抱、揉脑袋。 最终端正后,沈忘尘拿着宣纸揉君止的脑袋,说道:“乖,师父。” 君止是笑而不语。 写了许久的字后,沈忘尘溜出浮生殿去膳房煮了粥,如今的膳房是一点肉都没有,若非如今身陷困境,他一定会去找野禽来。 煮了粥回浮生殿,下午继续和君止腻歪。 “师父,师父,师父。(°‵′)” 还在抄东西的君止抬首看他,旁边的沈忘尘撅嘴给他一个飞吻,君止摇头笑道:“抱着你的小枕头乖乖坐着。” 沈忘尘将下颚抵在小枕头上,说道:“师父,你到底在抄什么?字迹潦草的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你无需懂的,坐在这便好。” “师父,n(≧▽≦)n,那你抄好后陪我去玩雪吧!外面好厚的雪啊!(☆▽☆)” “你乖师父就陪你去,你不乖的话,师父就不理你。” “(o)/~好,我乖。” 君止抄完后,沈忘尘数了一下,足足有二十九张,他一个字都不懂。君止收好放入一个檀木盒子中,又取了一封信放入,出去交与童子才回来。 拿上披风,沈忘尘拉着君止朝浩渺台走去,今日大雪纷纷,外面很少有人,四处就他们两个。 沈忘尘知道君止怕冷,将披风给他系上,在他嘴边亲了一下,才跑远。 君止安静的立在那,眼角的笑意一直不肯落下,许久后,沈忘尘滚着一个雪球过来了。 沈忘尘将雪球滚到君止面前,嘻嘻哈哈的两句又去别处滚了一个稍微小的过来,重叠在大的上面,君止猜出他要做何,笑道:“你真是无聊!” 沈忘尘一边捣鼓一边说道:“下雪天在屋里多不好玩啊!玩这个才有意思。我待会儿搬回浮生殿中,将它放在房中。” “你”沈忘尘不知雪人会融化成一滩水吗?他这是给他添麻烦。 沈忘尘笑了笑,才刚刚堆好,容祁过来了,沈忘尘眼睛一亮把他拉到雪中三言两句后和他在雪中打雪仗。 君止立在雪中看着他们,恍惚看见年少的沈忘尘。 也唯有容祁会陪着沈忘尘玩这种无聊的事情,君止看向容祁,看他脸色平和,那些冷漠荡然无存。其实,容祁对沈忘尘算是很好了。 “哎哟!”正是他走神时,耳中传来沈忘尘的声音,寻着看去他以狗/吃/屎的姿势倒在雪中,本要去拉他一把却见容祁过去了。 容祁蹲下身说道:“你还是容易跌倒,几十年都没站稳。” 沈忘尘抬起脑袋,摇头甩去头上的雪花,对容祁说道:“跌倒就站起来呗!”说着一把扯过容祁,无赖似得揪着他在雪中打滚。 容祁真是无语! 玩了许久许久,沈忘尘才抱着雪人回去,君止不许他放进去,沈忘尘不得不放在外面,可还是有点生气。 “小尘,过来将衣裳换了。” “” “小尘?” “” 意识到什么的君止过去一看,沈忘尘正盘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盯着地板,看上去委屈的很。君止上前说道:“生气了?” “哼!”沈忘尘一甩脑袋不看他,暗道:摞进来又怎么了? 君止耐心的说道:“雪人会化成水,知道吗?” 沈忘尘道:“知道。师父可以打扫呀!” 君止暗自叹气,松口道:“将他摞进来吧!” 沈忘尘眼前一亮,不信的看了君止一眼,确认君止是真的同意后才跑出去将雪人摞进来,欢喜的在宣纸上画了两个黑色圈,剪下后贴到雪人头上,又找了一点红布塞到头上。 差不多完成后,满意的坐在雪人面前,说道:“师父,我今晚给你暖床。”说话时,眼中已经有了一抹奸计之色。 正在看书的君止嗯了一声就没说话。 ☆、倥偬篇周旋 洗漱后,沈忘尘将雪人摞到里间去,让它对着床榻,而后满意的滚到床上等着君止过来。 君止来时看了一眼雪人,再看向侧躺在床上的沈忘尘,褪掉披着的衣裳后上了床。这才刚刚躺下,腰间就多了一只手,君止看了他一眼,说道:“天寒,不要肆意点火。” 沈忘尘擒笑看着他,说道:“正是天寒,所以,点火取暖。师父不冷我冷啊!” 君止伸手握住哪只手,紧紧拽着不许他动,手被擒住的沈忘尘凑近君止,越是靠近越是笑意深重。 “师父,你喜欢我否?” 君止的脸唰的就红了,加上沈忘尘凑得很近,炙热的呼吸落在他脸上,脸上的温度越发高了。看着沈忘尘这类似逼迫的眼神,君止松开他的手,得到自由的沈忘尘立马搂住他的腰,笑道:“师父,你这是默认了?” 君止说道:“小尘,可还记得你说的双修?” “记得啊!那时候,师父说我胡说。” “那如今,我们双修,可好?” 沈忘尘微惊,随即又说道:“可师父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啊?喜欢还是不喜欢?从前,我对师父说了很多次“我喜欢你”,师父都是不信的。” 这个问题必须的得去面对,人已经到了床上,界线已经逾越,心早就变故,君止知自己再是避讳,这傻徒儿肯定会以为他不信。伸手将他搂过,附上他的嘴唇。 君止温柔似水,并不急于攻破城池的大门,反而擒着柔软的嘴唇细细亲吻。沈忘尘都觉嘴唇发麻,好像要破血一般,受不住主动启开嘴唇将自己送给君止。 沈忘尘的手在君止身上游走,走着走着开始将一只腿挤进君止的胯见,轻轻磨着他。他能感觉到君止的安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终是淡若止水,而他如点星火。 随着亲吻的加深,沈忘尘的嘴边淌出液体,淌入他的勃间。君止的呼吸稍稍有些紊乱沉重,一双手终是在沈忘尘的撩拨下开始乱走,想要抓住什么,后一手揉着他的腰部,一手搂捧着他的脸。 帐内温度升高,雪人大眼睛盯着他们看,想要遮起双眼却可惜沈忘尘没有给他一双手。 “师父。”君止松开被吻的都快忘了自己要在上面的沈忘尘,低首看着他,得到呼吸的沈忘尘低声叫了句。 “沈忘尘,我只喜欢你,好不好?” 沈忘尘眼睛睁大,怕君止反悔,麻溜的点头,伸手扣住他的脖子继续。 有了答案,沈忘尘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一双手不老实的滑入他的衣内,摸着细腻的肌肤暗自欢喜。君止慢慢欺压上去,将沈忘尘的腿挤出去。 “师父,不行,你点的火。/(ㄒoㄒ)/~~” 君止笑而不语,将一只手隔着他的亵裤附上小小尘,被握着的那一瞬,沈忘尘十分舒服,身子绷直了,嘴里溢出舒服的声音。 君止满意的看着他,并不去亲吻他的嘴唇,而是在他脸上游走,那只手轻轻的揉捏,沈忘尘两只眼睛荡着层层波浪。 “好舒服啊!(o)/~师父,快点。” “o__o "…”君止显然被沈忘尘的大胆给震住了。 “师父?” “舒服吗?”君止问道。 “n(≧▽≦)n,当然了。师父,继续继续。” 沈忘尘便觉羞耻,君止反倒是羞耻到想找个洞钻进去不要出来了,真的是 “师父,ヾ(o)ヾ” “怎么了?” “快点。” “o__o "…” “师父,你的我嗷慢点。” 鉴于沈汪汪的嚎声太大,师父用嘴堵住了他的嘴,雪夜一片安静。 —— 沈忘尘郁闷的看着君止,那叫一个怨恨,君止被看的脸红,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忘尘躺着。沈忘尘伸手把他掰过来,问道:“师父为何不许我碰你?你都把我上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君止道。 沈忘尘道:“不信。昨晚你都把我那样了,我告诉你,你想甩开我门都没有。” 看着沈忘尘又开始帅无赖,君止盯着黑线伸手抱住他,用嘴解决清早的吵闹不休。 昨夜,他只是用手而已,事后也给他清洗了干净,睡的还是很好,只是今早醒来就不一样了。 起身后,沈忘尘又恢复了生机,一张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欢喜的跟在君止身边,像只小汪汪要讨他奖赏。 君止淡然的收拾雪人和水渍,淡然跟他说话,淡然的做事,淡然的度过一日。 而沈忘尘却很不淡然,一整日都在兴奋,君止真后悔昨夜没忍住! 容祁过来后,沈忘尘拉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房中不断发出笑声,却只是沈忘尘一个人的。 容祁离开时看了君止一眼,又看了沈忘尘,说道:“沈忘尘,祝你顺风。” “好的o(n_n)o好的。”沈忘尘将人送走,将白童抱到君止身边,“师父,白童给你玩。” 白童瞪了沈忘尘一眼,随后立即扑入君止的怀中,君止抚摸着他的毛羽,说道:“白童,你的主人将你抛弃了。” 白童嘶鸣了一声,却不是伤心的,反而有些欢快的在他怀里跳着。 沈忘尘盘腿坐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小尘,今年中秋,去不去君子门?” “去。师父带我见老丈人,我肯定要去的。” 君止摇头。 在浮生殿待了不久,君止让沈忘尘午休,他则出门去了。 来到思乐殿找到莫少宇、蓝景榛、萧无机和颜明渊,将四人留在思乐殿中。 四人纷纷不解,君止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请你们帮忙。” 萧无机笑道:“尊师有何需?尽管说便是,弟子们定当全力以赴。” “是啊是啊!”莫少宇道。 君止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爷爷是莫家之首,我准你一日时间会莫家堡一趟,替我转交一封信,并请他三日后来九元。无论如何,你要为我徒儿求情。” 莫少宇不解,但想起赢磊这两天的态度,心中不悦,说道:“玄墨尊,我挺喜欢赢磊的,可是,他去一趟西域,回来后翻脸不认人了。” 萧无机道:“确实,赢磊变化太大。” 君止道:“这个才是真正的赢磊。” “什么?”莫少宇大惊。 萧无机和颜明渊互视一眼,蓝景榛也哑然。 君止又将事情说明白,却没有如此快说出沈忘尘的身份,四人纷纷震惊。 莫少宇道:“我就说赢磊怎么不对劲?赢磊怎么会和我们打交道?原来他不是赢磊而是沈青阳。” 萧无机道:“我们一点发觉都没有,却也怀疑过,只是不知真相也不敢妄自踹测。” 蓝景榛道:“难怪那夜我看他瞬间隐藏了自己,原来他不是本人。” 君止点头,“此次赢磊回来,事情必然要道破,而有些事情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萧逸,颜明,我也有信让你们转交。” 萧无机道:“既然是他,那我帮定了,尊师尽管吩咐,我这就去办。” 莫少宇拍桌道:“我也去,可不能让小凤凰被逐出九元。蓝承,你陪我回莫家堡。我们一定要留住小凤凰,讨厌死了赢磊。” 事情安排下去,君止放心了点,回答浮生殿后安安静静坐了许久,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君止撑着伞顶着大雪从浮生殿走出,独自去了祭司殿,童子说老祖不见他,他也未离开。 “老祖,君止在此给你磕头三响。”君止随手扔掉伞,在童子的惊讶之中跪下,三个响头落在青石板上。 “老祖,十年前我孙儿曾允诺你,在九元十年再决定去向,如今,孙儿心意已决。” 打坐的老祖双眸垂着,还是那只白色狐狸过来扰了他清静,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沈忘尘犯错在先,此次在西域,容家少主已经了清了恩怨,并愿饶恕他一命。容少主况且能宽容一次,我等旁人又有何不可?非心胸狭隘的去翻账。孙儿知老祖心中所忧什么,故此,孙儿愿以自己的性命作保来向各大门派以及天下一个交代。” 这条路坎坎坷坷君止相信自己会平平安安的走过去,他会铺平这条路不会绊倒沈忘尘。面对各大门派对沈忘尘的恨,他会解决,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解决极端的事情。 “你知我心忧,就当以了却此情。九元弟子众多,一一比得过沈忘尘。君止,你如此执拗只会让自己身陷困境。无论你要如何作保,这条路都不好走。” 长跪的君止目光坚决的看着紧闭的门扉,说道:“请您给孙儿一次机会。” 屋内传来老祖的轻叹,童子看了君止一眼,门扉向两边拉开,老祖环着白狐矗立。 “你当真要认沈忘尘归我九元?” 君止点头。 “那你愿意舍弃心中所向换他留在九元?” “是。孙儿允诺老祖,接任九元老祖之位,摔弟子们替天行道。”松开对青山的留恋和向往,将自己捆缚在九元,百年、两百年亦或是更久,想想只要沈忘尘还在身边,一切都好。在沈忘尘到九元的消息公布之前接任九元老祖之位,他更有权力去留住他。 老祖叹道:“通知你父亲了吗?” “已经传信过去。” 看他心意坚决,老祖知是谁阻挡都没有办法,也不想再为难君止,转身说道:“三日后浩渺台,接任九元第二代老祖之位,带上沈忘尘,当众再收他为徒。” 第二步成功。 君止起身时,垂眸许久都没抬开,雪花落他眼睫迟迟不化,只待他抬开眼眸时,眼前一片迷蒙。抿着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回到浮生殿,君止折往容祁的房间,容祁对他的到来还有些惊讶,却没询问。摆了茶,君止才说:“容少主,能否请你亲自前往一趟姑苏江城府,请宋宗主三日后来九元,请柬我已备好。” 容祁看了一眼桌上的请柬,抬首看向君止,今日的君止严肃而威严,没有昨日的温和。“冒昧问一句,三日后九元有何喜事?” 君止道:“到时还请容少主再前来一次,相信,你是除我之外唯一能让小尘听话的人。” 君止神神秘秘的,容祁有些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但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与沈忘尘有关,闹不好肯定是要准备公告天下沈忘尘入他膝下。 倘若沈忘尘真能入君止膝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反而,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那么个狂妄而不羁的人遇到君止,算是遇到他的教条,相信不久,他会彻底改变。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5节 “好。” 打通容祁这边,君止开始筹接任大事,回到房中,沈忘尘已经午休醒了,正坐在他屋里和白童玩闹,看他回来高兴的叫了一句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君止过去挨着坐下,说道:“饿吗?” “不饿。”沈忘尘摇头。 “师父觉得你应该饿。” 沈忘尘不解,将白童呼到一边去凑近君止含笑说道:“肚子是不饿的,但徒儿这里饿。”他拉起君止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师父不给我吃,徒儿饿的厉害,心儿都快饿瘪了,师父说,你要如何补偿?” 看着他耍赖,君止欢喜的伸手揉他脑袋,一双狭长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温柔目光似蜂蜜般的甜又如二月的阳光让人心醉。“小尘,师父舍不得小尘饿,只是,师父不想随随便便。” 被揉脑袋的沈忘尘微微一惊,道:“师父这是何意?” “师父要让你冠我君家姓氏,三日后以沈忘尘身份入我膝下,与我结歃血盟约,中秋佳节回我君子门,拜我父亲以及列祖列宗。待我父亲见过,授你君家印,小尘想要什么师父都给。” “师父的意思是说,要带我见老丈人吗?”虽然那日君止说时他小小激动的一下,却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今日重提这件事情,他开始重视这件事情了。 也算是这样吧!君止点头。 “那我需不需要买一套新衣裳,我这头发长了,要不要修剪一下?打扮的俊俊的?还有,我没有见过老丈人,要不要找个人学习学习?”一见君止点头,沈忘尘激动的站起,慌乱的在那打转,心乱如麻:“老丈人肯定知道我先前的事情,师父,你说我要不要负荆请罪让他抽抽?还有,中秋吗?我们要不要买点厚礼回去啊!酒吗?” 沈忘尘这一问就是一大堆,君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把他拉到身边,说道:“听我的,跟我回去就好,什么都不需要做。” “对哟!”沈忘尘忽然想起来,拍了自己脑袋说道:“君家肯定很有钱,绝对比莫家堡有钱,对不对?我就是把自己买了也买不起君家大门前的石碑,买的礼物一定拿不出手。” 君止并非此意,听沈忘尘如此说,有些无语的撑着头看着他,笑道:“你只需把自己带上就好”。 沈忘尘斜睨他一眼,认真的说道:“拜见老丈人怎能不带礼物呢?师父,我们买一只□□!” “君子门可以食荤。” “不是,我的意思是给老丈人买只鸡。” “” “买只公鸡,能按时叫的那种。君子门的人一定起的很早,送公鸡可以让他们早点醒啊!” “好可以的吧!” 对沈忘尘的想法君止不敢苟同,君子门门规森严,说不上死板、但很有秩序,放只公鸡在君子门,存心扰人清闲。只希望,到时候,沈忘尘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才好,莫真提着一只公鸡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啊!我是昨天十一点才知道忘了放存稿的,我还刷网页,说怎么没有更新。最后才想起我没放存稿 以后按时上来放存稿,o(n_n)o 完结后,我会从头到尾修修剧情,再做一下处理 o(n_n)o谢谢支持 ☆、倥偬篇拜师 君不夜带着歃血盟鼎回来已经是继任大典的倒数第三天,只见他驮着昏厥的宋浅,骂骂咧咧的往后边走去。 恰好遇到早课的时间,一路上看的学子们目瞪口呆,都知他们两人水火不容,怎么消失两三天就这么和谐了?这君不夜知他们看什么,一个凶恶的眼神瞪过去,被瞪的连忙低头跑开。 “身为修仙者竟然晕血,真是丢脸!”驮了这这么久的君不夜忍不住唠叨一句,将宋浅往上提了提,继续朝着后院去。 把人送回去后,交给照顾他的弟子,这才折往浮生殿内。 一踏入浮生殿,就看见君止拿着木瓢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花,他旁边立着沈忘尘,双手举着一盆水顶在头上,看他那模样似乎是在受罚。 君不夜嗤笑,过去说道:“玄墨尊在处罚弟子呢?” 闻声的沈忘尘盯着水看去,见是君不夜,条件性的躲到君止身后面去。君止不紧不慢的说道:“让他好好温书,却只趴在桌上睡觉,该不该罚?” 君不夜瞥向露出脑袋的沈忘尘,这会儿看上去,少了以往的狂妄,反倒识趣了很多,这样怕他最好了。“我觉得罚他顶着一盆水太轻了,应该在搓衣板上倒立。” 沈忘尘暗道:好坏! “师父,你知道我不识字,如何温书?” 君止并非真心要罚他什么,仅是觉得他整日睡着不好,但闻君不夜如此一说,倒也绝可以。在搓衣板上倒立总不会睡着吧!看了一眼委屈的沈忘尘,心中一荡,忍不住对他温柔的笑看:“澜墨君说的不错。” 沈忘尘瘪嘴,顶着水盆走了,暗道:师父也坏! 看着人进去,君不夜对君止说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代大魔头臣服于你?不二,我发现,这个沈忘尘挺好玩的!” 君止轻笑,放下木瓢说道:“我是他师父。” “哈哈!”君不夜大笑几声,才从怀中取出歃血盟鼎交给君止,说道:“江湖上歃血盟的,借来用用却不料遇到风雪城闹鬼,帮歃血盟一把,惹了一身臊。这个歃血盟鼎你可要想清楚啊!一旦与沈忘尘用了,就没有可以解开的可能,这一辈子都得纠缠下去了。” 君止看着手中青铜色的盟鼎,上方刻有相互纠缠的龙凤,死死纠缠,估摸是没有办法分开,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给自己安心,给天下安心。 “我知道结下歃血盟的后果,天下要的是一个安心,我就堵上自己的性命。” 看他认真而坚定,君不夜叹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好自为之。大哥只能帮你到这,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去做吧!相信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着给我们答复。” “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事到如今,君不夜不可能再去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一开始他也不是真的十分讨厌沈忘尘这个人,只是在想试探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才不久,两人的暧昧关系显而易见了,且是沈忘尘被君止牵着走,看得他很想提醒沈忘尘长点心眼。 但身为君子门的他选择继续和沈忘尘作对,君止那样牵着沈忘尘非常好,他君家终于是有了一对死男男。 后来发现君止的徒儿是沈忘尘后,有过愤怒和不满,但再去取歃血盟鼎的路上,他想过了。君家人能将沈忘尘压倒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就算是断袖之癖也没什么,能压倒才是王道! “师父。”就在此刻,沈忘尘拖着一个搓衣板出来了,喊了君止一声,将搓衣板往地上一搁,人就在上面倒立了,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 君不夜震惊的看向君止,问他沈忘尘在做什么,君止无奈的笑了笑,将歃血盟鼎收起,说道:“大哥,你先回去,我与他谈谈。” “也行。”君不夜嘴抽,真难想象沈忘尘对君止顺从到那种地步。 君不夜离开后,君止上前蹲下看着他,问道:“又在赌气?” “没有。”沈忘尘就是郁闷而已,“我闲的慌。” 君止轻笑,起身说道:“你想进屋随时都可以,师父先去看书。” 沈忘尘也没搭话,就那样倒立,君止进屋后也没下来。 这么一出就上演到黄昏时,沈忘尘撑着搓衣板的手麻木的没有知觉,起身时头晕脚步不稳身子撞上了小山堆,差点没把上面的花盆撞倒在地。 “师父,我饿了。”沈忘尘站直后一甩脑袋让自己清醒,双手搓着脸往里面走去。 才踏入屋内就嗅到一股清香,仔细一嗅才知是饭菜,忙不迭的像只小蝴蝶似得进屋。君止卧坐于桌旁,正在布碗筷,桌上放的都是好菜,绝对是君不夜现在明令禁止的东西。 这可欢喜了许久没吃到好东西的沈忘尘,一屁股坐下就要那鸡腿,这手还没碰到便被一只筷子打了缩回去,疑惑的的看向君止,问道:“这不是给我的吗?” 君止抽回筷子,从旁边拿起湿润的手帕递给他,“将手擦干净。” “哦!”擦过手,沈忘尘规规矩矩的拿起筷子插/进鸡腿里,挑起一块放到碗里,边剃肉边说:“九元现在不是在禁止吃荤吗?” 君止道:“那仅是针对你们。” “师父你这是在祸害我违反澜墨君的禁令,”沈忘尘抬首咧嘴坏笑:“若是被逮住了,师父可要顶着。” “嗯。”君止含笑点头,拿起勺子给他盛汤,暗道:明日我便是九元老祖,你纵然是我徒儿,可我再无那么多时间去照顾你。 不知今晚这顿饭是什么意思的沈忘尘十分努力解决饭菜,当然不忘给君止喂了。 “小尘。” “嗯?师父,怎么了?” “慢点吃。” “师父在眼前,赶紧吃完了吃你。” “小流氓。” 一餐结束,二人一道收拾了桌子,将余下的事情交于了等候的童子。君止带他去了那夜十里平湖上,取出箜篌给他弹奏那夜那夜那首曲子。沈忘尘觉得十分好听,平躺在地上望着升起的明月,嘴角挂着自在的笑。 “师父,这曲子叫什么?好听。” “《青山有羡》。”君止道。 “嗯?!”沈忘尘不解,起身盘坐在地上看向君止,说道:“青山有什么好羡慕的呢?又不吃不能喝,还不能抱。” 君止看向他,温和的目光迷离醉人,半帘眼眸中藏有丝丝失落,道:“倘若青山有个叫沈忘尘的人。” “哦!师父你不会是想游历天下吧?让我陪着你。”那夜君止也说过羡青山,而这曲恰为《青山有羡》,兴许他要的、所追求的便是青山之间的悠然自得、自在自由,可他并不喜欢看什么山山水水,要是能时时刻刻躺着就好了。不过,若是君止想去,他肯定会陪着。 君止帘眸,又轻轻抬开,说道:“若真有那一天,你会不会陪着师父呢” “当然了。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好。” 倘若真有那一日,也是许久之后吧!君止这么想着。 回房时,沈忘尘倚在君止门前脚抵着门缝,双手环胸的看着君止,说道:“师父,天晴你便不要我给你暖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几日沈忘尘一直在他那住着,每晚都不老实总在挑他的火,还能控制自己,就担心稍有不慎这把火烧大了,故而,让他自己回去睡最好。 “明日早些起身换上校服随我去浩渺台。” 说完,转身走了。 君止走的也太潇洒了吧!明知他这只狼在门口竟然门都不掩上,沈忘尘是进也不好,不进又想进,最后还是把脚给迈了出去,他尊重君止的决定。 “小尘,你的小抱枕。” —— 各大门派如期而至,都携着厚礼前来,仅有那么几个脸色不悦的。君不夜安排了他们在云鹤殿歇着,先喝喝茶水,等晌午时分大典正式开始。 赢磊从思乐殿出来时看见一个身着蓝白交错校服的俊逸小生手握长剑朝他这个方向走来,赢磊盯着他,正要离开时,却见远处一道蓝影而来,落于那小生面前。 此人头配湛蓝发冠,上有湛蓝发带垂于两边,一头棕色头发尽数挽着。轮廓分明的一张脸让让不怒而威,看他一身湛蓝黑边的衣袍,赢磊暗自猜道这莫非就是吴东太白的人。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个真人。 “师父。” 那小生见他,忙的握剑行礼。 后来人目光冰冷的看着小生,说道:“云幽,嘱托的东西带上了吗?” 陈云幽点头,道:“辟邪剑不曾忘。” “好。” 男子转身要去云鹤殿,回身时看见负手而立的赢磊。赢磊在这里谈不上让人惊艳的人,他的神色眉目带着恶气,总是让人看得害怕,对他敬而远之。而他也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人,实在是让人不喜。 那男子目光闪烁,陈云幽一见,拱手作揖,道:“我乃吴东太白紫胤真人座下弟子陈云幽,这便是紫胤真人。” 赢磊抬手作揖,道:“尊师已安排各位先往云鹤殿,晌午大典方才开始。” 陈云幽道:“那便多谢这些师弟了。” 赢磊看了紫胤真人凌重言一眼,折身径直离开,那陈云幽道:“好生无礼之辈!” 凌重言看了陈云幽一眼,目光冷若一把利刃,让陈云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 再次换上九元的校服,沈忘尘对着镜子看了许久,觉得赢磊那张脸真是英气逼人,而这张脸太有西域风味了,混迹在这里算是最扎眼的,只是他还是想要赢磊的那张脸。只是他沈忘尘没有那么无耻,来一招换脸之术,其实,这张脸看起来更招人喜欢啊!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君止换好衣裳,到铜镜前将沈忘尘摁下,取下他的发冠,拿起檀木梳子给他梳发,他自己梳的东倒西歪,哪能出去见人。 透过铜镜,沈忘尘注意到君止今日的打扮与往日不同,这件淡金色镶边的白衣高贵、雍容华贵,无论是外挂还是中衣以及避膝、腰封都是十分精致的,左右从耳边编着两个辫子被固在金色发冠中,上方的流苏以及花式让他今日大变。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俊了很多很多,一眼看去难以让人移转开眼睛。 “师父今日是你的大寿吗?怎么这么隆重?” 梳发的君止手轻轻一颤,轻笑道:“师父不过二十五岁,如何算得上是大寿呢?小尘,今日你要听师父的话不许乱说话,不许离开师父的视线范围内,不许和任何人说话。” 沈忘尘觉得好笑,但既然君止说了他就得照办啊! 二人走出浮生殿,君不夜、寒天尊师以及四位仙子姐姐包括昭仪在内等都在等候,沈忘尘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当时一愣,觉得今日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日子,绝对有什么事情君止瞒着他。而且,寒天尊为何在看到他后没有反应? “时辰快到了,老祖想见你一面。”君不夜道。 君止道:“好。小尘,随昭仪去浩渺台等候。” “好。” 昭仪上前带走沈忘尘,寒天尊师说道:“玄墨尊,这事情我们并无异议,九元能容下他。外面那群老头子就靠你自己解决了,切记,莫要因小失大。” 君止点头。 沈忘尘拍拍昭仪的肩膀,问道:“昭仪师姐,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好热闹!” 昭仪笑道:“小师弟今日入门啊!” “啊!?”入门。 昭仪一拍自己的嘴,纠正道:“玄墨尊今日当着各大门派收你为弟子,这也算是入门吧!快走啦!他们都到了浩渺台,正等你们呢?” 君止会再次收他为徒的事情沈忘尘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顿时兴奋了起来。难怪今日君止打扮的那么好看。 上了浩渺台,昭仪将他安置在旁边的屋子里,并未让他参入学子当中。只一进去,里面就坐着四个人,莫少宇、蓝景榛、萧无机、颜明渊。 四人惊讶了一下,互视一眼齐齐看向沈忘尘,沈忘尘抬手摸摸鼻子,不知如何打招呼。 昭仪似是看出了什么,粗鲁的把他拉到桌前摁下去坐着,说道:“好朋友见面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莫少宇用手肘撞了蓝景榛,蓝景榛看向萧无机,萧无机反应了过来,笑道:“第五剑客原来是这个模样,百闻不见,早就听闻无极门主是个很有西域风味的人。在下萧无机,九元五剑客剑首。” 颜明渊道:“二剑客颜明渊。” 蓝景榛道:“三剑客蓝景榛。” 三人说完,就莫少宇瞪着沈忘尘不说话,沈忘尘被他瞪得心虚,不知道自己那又招惹这位主了,他开口说道:“我就是沈忘尘,半个月前的赢磊。” 萧无机看向莫少宇,取笑道:“少宇昨夜还为要见小凤凰兴奋的半夜不睡觉,今日见到了,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见到了正主,害羞了吧!” 莫少宇被萧无机的话引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后面那句话正戳了他,拍桌而起对萧无机吼道:“你那只眼看到我害羞了?我莫少宇又不是没有见过男人,害什么羞?” 他这一吼,就是沈忘尘也楞了一下,莫少宇这是闹那处?为何会这样?见到他不应该和他搂搂抱抱一下嘛! 被吼的萧无机确实看到莫少宇脸上的一点晕红,却不敢再说了,怕莫少宇羞中生出杀意,只好说道:“你没有,是激动,激动。快坐下,坐下慢慢聊。”真是个火爆的主! 昭仪笑了笑,说道:“容少主片刻就到,你们就在这,看好小师弟。” “师姐你就去吧!”萧无机道。 目送昭仪离开,沈忘尘只觉出在这里尴尬的厉害,不由的想要拔腿就跑了。还站着的莫少宇大力把他揪起来,沈忘尘本就比莫少宇高,这么揪着他的俯首看着他,能把莫少宇看个彻底。 蓝景榛以为莫少宇要动手起身要阻止,却被萧无机拦下,示意他不要插手。 这莫少宇说道:“魔头。” 沈忘尘调皮的笑着答应,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咧嘴时露出洁白的牙齿。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沈忘尘一惊忙要阻止,这莫少宇却是把手放到他的胸部,确定十分平坦后说道:“原来是个男人呀!” 沈忘尘不解。 “是个男人,你还藏着掖着,对我们坦白要死啊!”本来纯良无害的莫少宇一下子火爆了起来,对着沈忘尘大吼,差点就动脚踹了。“不就是个魔头吗?难不成怕我们把你杀了,把你炖了。”被欺骗这么久的莫少宇气愤的将沈忘尘举起。 双脚离地的沈忘尘急忙说道:“发型不能乱,发型少宇,放我下去。” 莫少宇把他狠狠的放到桌上,那力度震的桌上的茶杯都倒了,萧无机三人知道莫少宇是真气了,这会儿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保持沉默为沈忘尘祈祷是最好的帮忙。 屁股作疼的沈忘尘红了脸,他竟然就这么被比他矮的莫少宇放到在桌子上,简直是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你把小凤凰藏那去了?”莫少宇逼问道。 沈忘尘一愣,伸手扶扶发冠,道:“我就是啊!” 莫少宇一脚踩到他跨间,沈忘尘暗自赞自己反应快,要不然肯定得踩到他的老二。心有余悸的指着桌上的脚,说道:“那个小鬼,咋们有话好说,不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我这是脚,我喜欢踹人,不喜欢用手打人。” 萧无机三人:“(⊙﹏⊙)b” 沈忘尘语塞,看着莫少宇,重整了语言,说道:“我是你媳妇啊!” 就这么一句让萧无机三人这样:Σ( ° △°|||)︴ 听到这话的莫少宇一愣,缓缓收回脚,伸手把他拽到凳子上坐着,自己搬了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又把脚放到他的凳子上。 沈忘尘看了看他们的姿势,哦!越看越不对劲,却也不好意思让莫少宇摞开。 就这样维持到容祁过来,沈忘尘才算是得到获救起身把容祁摁到莫少宇面前,莫少宇一脚踹开凳子,瞪向沈忘尘,说道:“你也是他媳妇?” 沈忘尘嘴抽,指着容祁说道:“他是我媳妇。” 容祁怒目瞪他,沈忘尘无视掉,他知道容祁不会收拾自己。 “呸!”莫少宇嫌弃的对他们吐了口沫子,那样子在萧无机三人眼中就是明显的吃醋了。 容祁不想与这群晚辈多费口舌,在被踢开的凳子位置坐下,沈忘尘立在他身后,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手捧脑袋看着莫少宇。 容祁道:“自己搬个凳子坐下。” 沈忘尘瘪嘴,道:“我喜欢这样,你奈我何?” 容祁:“” ☆、倥偬篇分歧 各大门派的掌事纷纷赶至浩渺台,于各位掌首而言,各大门派掌首继任都是大事情,这事关他们的利益。而如今君止上任为九元雪境第二代老祖,各位并不觉得惊讶,这事情大家早已猜到。老祖这老家伙如何会把九元雪境交给花楹,纵然他们曾是师兄弟,但九元雪境毕竟是他自己一手开创起来的。 文盛易黑着一张脸和莫老祖挨着坐着,这莫老祖也是黑着一张脸,文盛易为的是文玉生的事情,莫老祖却是为了莫少宇,说着莫少宇交什么朋友不好,偏要结交沈忘尘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不带坏莫少宇好说,带坏了他非得把九元雪境搞个底朝天,管他是什么人。 凌重言坐于左边第二位,陈云幽安静的立着,手中还是握着那把辟邪剑。 拓云尊师笑笑咧咧的与宋浅一道过来,寻了位置就坐下,那宋浅走到一位藏蓝衣袍的中年男人旁边,在他右后面坐下,旁边坐着他的师妹宋篱。 “爹。”宋浅叫了一声。 宋宗主看了他一眼,说道:“在九元一切可还顺利?” “万事都好,”宋浅道,他没那么小人,不会在这说自打君不夜来了他什么事情都不顺利,顿顿吃白菜萝卜喝清汤,只好避讳一下。 宋宗主也不多问,说道:“容祁回来了。” 宋浅微惊:“他不是死了吗?沈忘尘当年屠了容家满门,祁哥哥怎么回来了?” 宋宗主道:“容家人只有他还活着,当年清明那日,他目睹沈忘尘杀了最后几个长老,沈忘尘唯独放过他。这都几十年了,是沈忘尘让他活着。” 宋浅眉头一皱,说道:“沈忘尘这个鄙人。” 旁边的宋篱说道:“容少主真的好俊啊!少主,你要是见了他,也一定会喜欢的。” 宋浅一个冷眼给去,这说的什么话? 络络续续的人都到了,君不夜与寒天尊师、修来尊师一道,宋浅看到他就给他甩一个冷眼,对他做了个口型“榆木”。 君不夜今日不理他,却也回了一个“书呆子”,而后回头目不斜视。 这旁人看来,这两人可真是奇怪的很。 莫老祖问道:“澜墨君,你父亲今日不到?” 君不夜含笑回道:“父亲已托信过来,并无异议,一切都听凭老祖做主。” “呵!玄墨尊年少不懂事,老祖又常年闭关不主持九元,他也老是缩在君子门不出来管教管教,看看,现在的九元雪境乱七八糟的。” 君不夜懂它的意思,却不戳破,道:“二位长辈年事已高,是当歇息了。君止方才接任九元,经验不如莫老祖,日后还得请莫老祖多多赐教。” 君不夜这番话翘起了莫老祖的尾巴,顿时得意了起来,说道:“年少的娃娃。” 浩渺台下的学子倒不是很喧哗,一切都还好。沈忘尘靠着容祁看着浩渺台上,心中的猜测越来越确定,但他按捺住自己听从君止今早给他的交代,不许乱说话,不许乱跑。 紧闭的白玉大门缓缓打开,随着那声音响起,浩渺台上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皆看向大门。 昭仪手捧一颗闪耀的紫色幽珠,神色庄重的带着四位紫衣女子走出,昭仪目不斜视的迈下台阶,四位女子后是花楹与环着白狐的老祖,之后走出来的方才君止。 沈忘尘当时的目光呆滞,看着君止那刻,某些事情就敲定了,暗道: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承担着。 踏出大门,君止看向对面,正好迎上沈忘尘的目光,只是这时紫眸中一片宁静,没有半点色彩。 昭仪奉着幽珠立于第二台阶上,老祖与花楹分立其上。 老祖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说道:“感谢诸位掌首大远来九元与皇天厚土作证,君某在此多谢。” “九元雪境乃是名门之派,既是第二代老祖上任,我等理当前来见证、恭贺。” “九元老祖活了几百年,早该歇歇了,哈哈哈!” 老祖道:“今日,我将九元幽珠当着诸位的面交于二任老祖君止,君止,受礼。” 君止飞落于前,拾了衣摆跪下,俯首抬手说道:“九元弟子君止受礼。” 昭仪奉上幽珠,老祖伸出右手两指,其上紫光幽幽,幽珠离了昭仪手慢慢落于君止掌中,老祖手指一反,幽珠化为千万个心点融于君止掌中。 待幽光尽数消失,老祖收了手指,道:“自今日起,九元弟子君止正式为九元雪境第二任老祖,掌九元雪境,帅九元弟子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维护天下安宁,生当为天下鞠躬,死当为天下大义、大善、大仁。若有违背,当入弑魂池毁其根基,散其七魂六魄,不得投胎。” 君止道:“君止授令。” 老祖让他起身,各大门派纷纷起身,君止顿时被各种幽光包裹,身体渐渐离了地面。 沈忘尘不解的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容祁道:“这是修仙道的助道,各大门派换任,都会有其余门派见证,无异议后用灵力助他得道。” 沈忘尘微惊:“那我师父是不是会活很多年?” 容祁看向他,反问道:“难道你还没有得道?” “我早就得道了,得道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花费不了多少年。可我那有师父这么幸运,有各大门派帮助。” 那边赌了很久气的莫少宇上前说道:“谁会帮坏人。” 听这话的沈忘尘看向他,眯起眼睛笑了笑,而后说道:“你可算是理我了啊!我还以为你当真不要我了呢?小鬼。” 看着他这样,莫少宇又觉得别扭,却还是说道:“我有说不要你了吗?不要妄自揣测好吗?哼!” “你要就好,”看得出莫少宇再别扭,沈忘尘也不好继续打趣,只得顺着他的意思下去,伸手把他揽到身边,莫少宇瞪了他一眼并没有挣扎,“我们俩好好过日子,我是你媳妇,你可得保护我。” 莫少宇气道:“谁看上你谁眼瞎,你安全的很。” 我师父眼瞎吗? 沈忘尘摇头,说道:“那我保护你好了,就像我保护我媳妇一样。” 他指指正儿八经的容祁,容祁根本就不想理他,他今日在这是为防止宋宗主临时作悔,若是有需要,他会当面原谅沈忘尘。 莫少宇瞪他一眼,一脚踩了他的脚,气冲冲的走了。沈忘尘觉得莫名其妙。 看的有趣的萧无机对颜明渊说道:“少宇真吃醋了。” 颜明渊道:“你若是与沈忘尘一样,我一定拔你的皮。” 萧无机含笑摇头,凑近亲他脸颊,于他耳畔说道:“我只有你一个人在心里。” 听到这话的颜明渊虽然有些羞涩,却还是趁着蓝景榛没注意时亲了萧无机的脸颊,道:“我也是。” 莫少宇坐回去也不说话,抄起茶壶喝水,当是酒一般的在喝,看的蓝景榛眼中怒气渐渐腾起,对着沈忘尘的背影猛地看。 浩渺台上,君止落下转身时,额间一道紫砂,目光如炬的看向所有人。 学子们齐齐跪拜行礼,那沈忘尘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如何说都是猜测。 容祁看了他一眼,确定无事才继续看着没有出声。 君止回身落座与最高的位置上,花楹、老祖等纷纷褪下。 下面便是各大门派的赠礼,其中不乏好剑好神器,此礼是没有拒绝的,都通通收下。 待一把辟邪剑出现时,君止起身劫到手中一看,拔出剑鞘,问道:“太白赠辟邪剑。为何?此乃太白真人的贴身之物。” 陈云幽说道:“老祖有所不知,收到九元请柬后,太白真人便令弟子与紫胤真人过来,将辟邪剑相赠,不过,此剑是转赠老祖的首徒。” 君止看了剑刃,这把剑太过轻巧,绝不是沈忘尘喜欢的类型,况且他已有刑天剑如何会要这把剑。再则,太白真人将自己的贴身之物相赠,也许,是别有目的。辟邪,辟邪。 陈云幽拱手作揖含笑退下。 一会儿后,四下安宁了,君止才道:“我今日上任,感谢诸位掌首远道而来,他日各门有难,我九元定出手相助。十一门派当中,君止年轻,许是担不起九元老祖之位,故而,日后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另外,诸位知我膝下有一徒儿,上次于此地收他为徒,我这个做师父的如今任了九元老祖之位,也当为再当着诸位的面与他定下歃血盟约,重入我九元。” 下方人倒是惊奇,唯有莫老祖以及宋宗主两位安静的很。 昭仪上前说道:“请老祖弟子。” 还杵在窗口的沈忘尘看着不动,容祁撇了他一眼,沈忘尘还是不动,这莫少宇过来把他拎起就往外跑。 “你就放心的做他的弟子,玄墨尊师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只要顺从他就好。” “在此之前,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生气了,不去。”沈忘尘挣扎着。 莫少宇力气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绕过人群把他拎到了台上,说道:“这边是玄墨尊的徒弟,估摸着畏生,正害羞呢?” 沈忘尘没站稳跌倒了下去,他的出场让在场的表情崩溃,君不夜捂脸暗道:真是丢人现眼! 上方的君止反倒是一脸平静,这不过是小插曲而已,待他起身抬起头来,足以让在场的几位震惊,甚至是起杀心。 跌倒的沈忘尘暗暗嘀咕了几句,才被莫少宇提起来立端正,抬首看向上方时,上方一阵哗然。 “这,这这不是沈忘尘那个畜生吗?”一个老头子激动的说道。 “豁!这可不正是沈枫吗?” 老和尚转动佛珠说道:“沈忘尘,十七年不见了。” 沈忘尘并不慌乱,他又不是没有经过大场面,当年杀他师父都没慌乱,今日面对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慌乱的。含笑看向那老和尚,笑道:“无题长老,你还记得十七年前的事情。” 宋宗主被容祁劝服,但重见沈忘尘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杀了他替自己妹妹报仇的念头,使劲握着拳头坐在那不出一声。而莫老祖只觉对不起修仙道,为了自己的孙儿开心,他得保持沉默。 陈云幽看了凌重言一眼,凌重言看向君止,问道:“老祖今日刚刚上任便要收此人为徒吗?” 君止直视沈忘尘,道:“沈忘尘犯错在先,他屠师门时,我未出生自是管不得他。但如今,他肯入我膝下做我徒儿,并愿改邪归正,我如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君止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事先知道这件事情的几位肯定是沉默着,寂静看着,而不知这件事情的自是蠢蠢欲动,欲要将沈忘尘给剁了。 沈忘尘看了君止一眼,对上面几位说道:“各位,无极门非修仙道,这事情我们都清楚,算算,无极门的鼻祖也修魔道出身,不过是心在修仙道故此开创无极门,想踏进修仙道。只可惜,他的好梦被我这个孽徒打碎了。 我沈枫当年忘恩负义、天诛地灭屠容家满门,夺了无极门,确实该遭人唾骂,遭天谴。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如何个死法是容家人说了算,跟修仙道并没有半点关系,修仙道上的人也没有资格杀我替天行道。 十七年前,你们一伙人打着大义的名号来昆仑山与我决战,不也是没有把我杀了吗?所谓人作孽天在看,我沈枫臭名昭着,只因欺师灭祖。可除此之外,我做了什么恶事让你们翻账翻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想断我前程。 我想拜君止为师,我尊敬他,欣赏他,在他身上我看见了修仙道该有的风气。天有好生之德,我想改邪归正,君止给我机会,你们阻拦做什么?” 文盛易拍桌道:“胡言,你屠容家满门就该以死谢罪,像你这种恶毒的人,活在世上,是对正义最大的威胁。” 沈忘尘含笑点头,没有直接回复文盛易的话。 陈云幽道:“九元老祖何以见得此人是真心改邪归正呢?莫不要等到他屠了君家满门方才知道拿起手中的辟邪剑?呵呵!怕,是迟了吧!” 老和尚说道:“老祖且三思而行。” 这莫少宇看了一眼沈忘尘,说道:“谁年少没干过几剑让人牙痒痒的事情啊?就是我年少时还偷爷爷的金符拿去买酒喝呢?当然,我也欺负过小孩,也把鸡仔丢到猪圈里看猪把鸡仔吃了。不说我们,你们活了大把岁数了,肯定也昧着良心做了几件见不得光的事情。我知道,在座的江城府少主是个万事通,要不要听他说说你们的那些事情?” 莫少宇如此光明正大的帮着沈忘尘,莫老祖直瞪眼睛,当然也为他那点破事恼怒,都是惯出来的。 那宋浅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忙的说道:“如太子爷所言,每个人的年少都有让人牙痒痒的事情,道破多是会损颜面,便莫生事了。” 嫌少开口的凌重言直视沈忘尘,道:“沈枫要入九元为徒本是九元老祖的决定,但此决定事关修仙道名声,九元老祖要如何让我们相信沈枫不会再步前尘?” 沉默许久的宋宗主说道:“老夫不反对九元老祖的弟子是谁,但也与紫胤真人一样,想知道九元老祖如何控制这孽障,日后真能让他改邪归正。” 在场的要的无非是这样一个答复。 ☆、倥偬篇吵架 迎上君止的视线,沈忘尘在他沉静的眼中看不出任何东西,他就像是一位袖手旁观者坐在那,听他们议论纷纷、争辩着。 君止一直都不开口,几位掌首不知他在想什么,亦或是在等什么。渐渐有人看向君不夜和老祖以及九元尊师们,问他今日这是要做什么? 许久后,君止起身说道:“我既要收沈枫为我入室之徒,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凌重言道:“那边候着老祖的交代,看你们九元今日如何向天下一个交代。” 莫老祖撇了一眼莫少宇,说道:“这要什么徒儿没有,世上难道只有这个沈枫?呵!” 莫少宇拍拍沈忘尘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而此刻容祁过来了,容祁当年在江城府见过在座的几位,而见过他的自然还是记得。 “沈忘尘欠我一百九十三条人命,我容祁理应杀了他,可沈忘尘是鼻祖唯一的弟子,当年也是他一个人退却来犯,他对我容家有恩。我不想知道他为何要那样做,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在容家冢前尽数了却。今日,他在这拜九元老祖为师,是铁心要改邪归正,望诸位掌事给他一次机会。” 没想到容祁会出来为他说话的沈忘尘微微一惊,想感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是刚才那番话有诸多不妥,君止暗自对他施了禁术,封他嘴巴。 一人不屑的说道:“如此大的深仇雪恨,容少主一句了却便算清楚了吗?一百九十三条人命,试问沈枫当年有没有犹豫过?” 陈云幽道:“这种弟子也唯有一向自诩君子的九元会收,其余的门派那有这宽宏大量啊!” 沈忘尘瞪向陈云幽,这两师徒可真是一家子!一个鼻孔出气,说话都带刺,比女人都厉害。若非他现在不能开口,肯定把陈云幽“照顾”一下。 君不夜虽说是将这件事情交于君止自己处理,可听陈云幽这种小弟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心里窝火,润润嗓子说道:“修仙道个个皆为君子,只分真君子与假君子而已。我九元自诩做事无愧君子二字,今日收沈枫是为大义与宽宏。” 陈云幽哑然,毕竟君不夜是君子门的少主,身份比不得的,只得住嘴。 看他们安静了,老祖说道:“今日君止接任收徒一并办了,各位,事后再论如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君止也已得道,且有老祖在,各位心中虽有不服却也得服了。 君止道:“江湖歃血盟歃血盟约是所有门派都会用的神器,今日,我收沈枫,为牵制他作乱,我与他结歃血盟约。” 君止道出歃血盟,事先不知这件事情的人都大为吃惊,歃血盟乃上古神器,专于牵制两人,更大门派的掌首心中防着谁定是会与他许下歃血盟约的。一人死,另一人绝不苟活。 而沈忘尘却是甩袖,气愤的张口支支吾吾要说什么。君止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包括歃血盟约。 看着沈忘尘掉头要走,容祁伸手把他拦下,沈忘尘气的推他,暗道:我不做他徒弟了,气死个老年人。 莫少宇也拉住他不让他走,道:“你就这样把老祖丢在这?他已经很费神了。” 容祁知他现在在发火,可只要好好说他还是会听,示意莫少宇退去,细声说道:“难道你不想一直这样和他在一起吗?只要你成了他的徒儿,这修仙道谁还会拿着刀剑整日追着要杀你?况且,太子爷说的没错,你师父真的为了你费神。你想想,今日若是各位掌首不应,而你师父坚持,九元便是与他们为敌了。沈忘尘,关键时刻,你不要再闹脾气了,适可而止。” 沈忘尘抬眼瞪他,这分明是君止错了,错在他没有与自己商议自己一个人决定。他想一直陪着他啊!可若是拿性命来换,他千百个不愿意。 容祁看了一眼淡然的君止,又说道:“就算不看在你师父,你也看看太子爷、萧逸、颜明和我,还有澜墨君的份上,不要走,回去乖乖的拜师。” 沈忘尘一甩脑袋就是不拜了,管他谁为他付出了,总之,他生气了,还非常的生气。 看他太过执意,容祁摇头,看向君止,让他自己解决。 这沈忘尘还没迈开步子,就转身回去了,他愤怒的瞪着君止,暗道:我就是不拜了。什么狗屁盟约我也不认? 君止淡然的看着他,施法让他亲自走上来,与他而言,今日沈忘尘赌气不拜他就是来硬的也会让他拜。他拿百年自由换的就是他留在身边,不必再因这些人而颠簸流离,机会只有一次,失不再来。 有些人已经看出了些端疑却没有说,只是讥讽的嘲笑着。 一边的赢磊寂静看着他们二人,桃花眼中尽是恶毒的怨恨,倘若沈忘尘被容家人的死尸撕碎了,今日站在那的便是他。也不知沈忘尘是何来的幸运,能度过生死,还能让君止面对背叛天下的危险收他为徒。 阁楼中的萧无机三人倒是嘴角带笑,也许这样对沈忘尘是最好的重生。 停在台阶下面,君止伸手唤出歃血盟鼎,看了众人一遍,说道:“歃血盟,同生同死,除非身死,此约可牵绊我师徒几百年。诸位掌首见证,我君止今日在这浩渺台上,收沈忘尘入我九元老祖膝下。”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6节 沈忘尘不情不愿的跪下,身体挺的十分直。他的倔强看的昭仪都想抽他几巴掌,这么多人看着,不说九元颜面问题,且说君止的用苦良心吧!他好歹领情一点啊!怎么就一个无情子呢? 这君不夜对沈忘尘意见本来就大,岂非一日两日的事情,今日君止费尽心思让各大门派见证,他倒好,一张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不满”。不满屈身做人弟子,不满要改邪归正,这什么这是,等过几天,非得拿门规好好收拾他一把,让他知道知道他君不夜的厉害,敢如此欺负他的二弟。 沈忘尘道:“诸位掌首见证,我沈忘尘今日拜九元老祖为师,并与其结下歃血盟约,终身忠于九元,孝于师父,若有半点背叛,诸位掌首皆可屠我。” 君止伸出右手,用拇指指尖划破中指指腹,将血滴入歃血盟鼎之中。 沈忘尘咬破中指,一大股鲜血淌出,却只有一滴朝歃血盟鼎而去。 两滴血融合时,歃血盟鼎中泛出红色光晕,围着转了许久最后化作灵光犹如烟花一般绽放,刹那间消失。 沈忘尘三磕响头,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三拜。” 三拜完结,君止让他起身,招他到身边立着。 君不夜起身说道:“沈忘尘虽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但他今日入了我九元,是我二弟之徒。在这修仙道上,大家难免会遇到,但若是那个再借几十年前的旧账追杀,我君不夜第二个出来收拾他,届时,便莫怪我澜墨君翻脸不认人。” 君不夜再不济,也是君子门未来的主子,如今九元老祖的长兄,上面老祖和君顾雪还在。这修仙道,虽然一直都是莫家堡和吴东太白的天下,但谁不知已经更主成了九元君子一家子的天下。 如今一番话,自是不会有人再闹腾一番。 接下来便是接任仪式的后续事情,忙了半个时辰也就散了,折往宴席那边。 —— 沈忘尘被君止带走,到了浮生殿,他能说话了,也能自由的动弹,进门的刹那就把君止推开,吼道:“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担着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我沈忘尘只会给你添乱。” 君止早就知道沈忘尘会爆发,故此没有在外面停留尽快带他回来,而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没有打算让沈忘尘知道,不是觉得担下一切很了不起,只是不想让两个人都为难。 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倘若今日那群老头子因我和你作对,你让我良心何安?”吼着吼着沈忘尘红了眼睛,越想越觉得气人:“你若真是为我好,可以和我说说,我并非傻子不会想事情。做这件事情,你有问过我愿意吗?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君止道:“我改。” “不稀罕。”沈忘尘丢了两个字掉头就走。 “你去何处?” “我生气了,我要离家出走,我不跟你过了。”沈忘尘气冲冲的往外走,他需要冷静一下。 就在此刻,君不夜手握长剑和容祁一前一后进来了,君不夜整张脸都是杀意。 “你今日敢离家,就别想再回来,正好我看着你不爽快。”君不夜道。 沈忘尘止步停在那,怒视君不夜,那些被他收敛而起的一些狂妄渐渐又冒出了苗头来,大有迅猛生长的趋势。 容祁如何看不出沈忘尘这会儿的怒火,仅是那双眼睛便泄露了他的情绪。“沈忘尘,你若是走了,你师父如何收场?” 君不夜拦着容祁让出路来,指着大门说道:“这个孽障,你走试试看。” 沈忘尘一瞥他们,握紧拳头不肯出声。 “你走啊!正好大家都在,让他们把你大卸八块丢到弑魂池中,我日后,省的看见你。”君不夜道。 君止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沈忘尘的背影,他这几日的辛苦恍若换得一场梦而已,事情背道而驰。 看着沈忘尘眼瞳暗红,他惯用的拂尘出现在他掌中,容祁隐约觉得他要动真了的。忙的上前拉住他,说道:“你就是此番待人的吗?澜墨君言语虽难听,可也是为你好。” “走开。”沈忘尘脑子里只有怒火和仇恨,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的不是自己,而是外面那群人,他想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大力挥开容祁便朝着外面而去。 “沈忘尘。”容祁大叫道:“拦住他。” 君止握紧拳头,化作一道白影消失,这君不夜骂道:“畜生,不识好歹。” 追到浩渺台,君止将沈忘尘拦住,直直立在他眼前,一双眼睛冷冽而严厉:“杀了我,从我身上踏过去。” “让开,我不想碰你。”沈忘尘道。 君止道:“我问你,你当真不愿吗?” 沈忘尘一愣,沉吟片刻才说道:“你应该和我商议,不该善做主张。” “可我说了我会改。” “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你是想重来一次吗?” 沈忘尘冷笑:“不想。” 此刻,容祁与君不夜赶来,宋浅也碰巧过来了,几人围着。 容祁走近说道:“沈忘尘,你需要一个人冷静,你这样冲进去会害了你师父。” 沈忘尘恶狠狠的瞪他,说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恶人,我不过做了一件恶事,这群老头为什么就不放过我?为什么?我天生就是个恶劣的人,可我做了多少恶事?” 容祁:“沈忘尘” 容祁欲要说什么却被沈忘尘伸手推开,他本就是怒火攻上脑袋,下手没轻没重,这么一推带着功力把容祁伤了。也幸亏君不夜手快伸手把人接住,只是他还是不堪重负的吐了一口血。 君止一见,半敛眼眸看了沈忘尘一眼,在沈忘尘要走时拉过他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直接打的沈忘尘在那瞪着君止。 宋浅说道:“沈忘尘,你自己作恶也就算了,不要伤着曾经为你受炽魂鞭的人好吗?祁哥哥因为你在江城府躺了一个月,怕被你发现他为你受了炽魂鞭,忍着换肤之痛把鞭伤去了。你今天,你推他是什么意思?你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娼妓子!呸!” 说完,宋浅上前扶过容祁,带着他回自己那边,边说道:“祁哥哥,这种人真是该死!” 沈忘尘看向容祁,受了拂尘,现在才知道容祁当年为何离开无极门折往江城府,他还以为鼻祖怕他带坏了容祁,可现在看来不是自己所想那样。自己当年受炽魂鞭,昏厥过去后,是容祁顶替的。 君不夜说道:“沈忘尘,话不过说,你要走立刻就走,我不拦你。” 闻话的沈忘尘看向君止,君止一脸冷漠,启唇说道:“你可以滚了。”音落,转身离开。 沈忘尘不愿意,把他留下有何意呢? “好自为之。”君不夜留下一句也走了,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沈忘尘伸手揉脸,那些怒火转成了烦躁,伸手摘掉发冠,一头墨发散下,转身离开浩渺台。 —— 来到上河,沈忘尘找到那总是在随波逐流的竹筏,落下后对渡船人说道:“老神仙,还记得我吗?” 渡船人斟酒满樽,笑道:“记得。除了你,能有几个来看我这老鬼?” 沈忘尘淡淡一笑,伸手取过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阴阳酒,说道:“我现在是九元人了,日后有时间就过来找你喝酒。也说这喝酒啊!找那些小辈们喝,喝的是尽兴,和你这老神仙喝,喝的是人生。” 渡船人轻笑,晃晃杯中的酒,说道:“说的是,你我年龄相近,能坐在这喝酒,是兴事。你我不谈世间恩怨仇恨,且说说人生,便足以喝上几天几夜了。” 沈忘尘含笑点头,对他举杯,喝了一小口,火辣辣的感觉堪比了事清。“老神仙,说道人生,我这心里有一疑惑,不知老神仙能解否?” “且说来。” 沈忘尘道:“天有阴晴,人有善恶,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恶无好终。那,这些俗人们如何分这善恶呢?” 渡船人沉吟,抿着酒水润了口舌,才咽下说道:“善恶本无界线去区分,所谓“人之初,人本善”,但也有“人性本恶”之语,这善恶不过是后天而成。孟母三迁为何?为其子学好,走正路。“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又是与之相反的道路,也就是恶。故此,善恶无区分之说,善者可恶,恶者可善,善恶相济,如似阴阳八卦。若真是要区分,善是逢迎,恶是违背。” 听完后的沈忘尘猛地喝下一口酒,笑道:“人活于世,何必逢迎所有人?这善恶终归于零,只道是后天作祟。” 那我若出生后便遇到君止,兴许,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 渡船人道:“天地悠悠,傲然而独立,临风而不惧,行天下之路,饮合兴之酒,何必执着善恶、恩怨?不妨坐卧山水之间,朝看旭日,暮拾余晖。乐哉!” “哈哈!”沈忘尘被渡船人这一句话引的轻笑,握着酒杯侧躺在竹筏上,淡看水色:“我想负剑与师父共走江湖。老神仙,你说的我心动了。” “若真是喜欢,不妨去追,将自己困与囹圄之中,时间久了,人麻木了。” 沈忘尘笑而不语,心情随着水波渐渐好转。 —— 沈忘尘喝醉醒来后人在浮生殿的床上,抬眼后又抱着小枕头睡了几个时辰,起来后天已经黑了,起身后把卧在旁边的白童呼到地上去。 “白童,去给我拿点吃的来,记得是拿,不是偷啊!” 白童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白童走后,沈忘尘伸展四肢,又倒回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帐顶看。 师父。 吃过东西后,沈忘尘去找君止,几乎把浮生殿翻遍了都没找到他人,疑惑的出了浮生殿,正好碰到昭仪。 “昭仪师姐。” 昭仪看了他一眼,说道:“睡了三天,知道醒了?” 沈忘尘挠挠头,说道:“一时没注意,喝多了点。” 昭仪伸手敲他脑袋,说道:“你这小子!醒了就早点睡,明日去上课。” “师姐,我师父呢?” “老祖去了江城府,顺道去风月城走走,看看哪里的情况。” 沈忘尘微惊,道:“师父怎么不等等我?” 昭仪摇头,说道:“老祖说了,你醒来后想滚就滚,他不想看见你。你觉得老祖他会带你一起去?” 沈忘尘被滚这个字深深打击了,君止对他那么好,既然对他说了这句话,肯定是真对他失望了。一时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焉焉的往浮生殿走。 昭仪喊道:“明日早起,知道吗?” 沈忘尘郁闷的上床,搂过枕头睡了。 —— 一大早的,沈忘尘就被昭仪叫醒了,现在君不夜当道,他们必须早起,起来后跟着大队跑步。 莫少宇看到他就把他拉到身边,说道:“澜墨君准备罚你呢?” “为什么?” “说你喝酒了啊!让你倒立抄写《学子篇》哟!” 沈忘尘嘴抽,说道:“他就趁我师父不在欺负我。” 莫少宇嗤笑道:“得了吧!澜墨君看不惯你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现在你师父虽是九元老祖,可很多事情还是澜墨君与尊上负责。就是老祖在,澜墨君也照样收拾你。” 沈忘尘瞥他一眼,正是泡着跑着,沈忘尘无意看见负剑而立的君不夜,他身边杵着宋浅,只是看宋浅那张脸,就知道宋浅心情到底如何。 跑了半个时辰,君不夜才放过他们,纷纷涌向膳堂,只是,有君不夜坐镇,谁敢乱来,还不是一个一个的排队。 沈忘尘依旧和他们一桌,只是,这桌上多了一个男子,看他眉眼轻浮,就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 吃过饭,沈忘尘拉过莫少宇问道:“那人是谁?以前没见过他。” 莫少宇道:“南国的世子。” 沈忘尘道:“就是那个死断袖!” 听到这话的莫少宇给他一个白眼,道:“说的好像你不是断袖一样!” 沈忘尘咬舌,又说道:“我也是,不过我只断我师父的袖子。唉!小鬼,他不是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吗?九元为何收下他?难道九元没钱了?” “你个脑智障!九元不就是什么人都收的地方吗?纨绔子弟算什么啊!臭名昭着的魔头都收呢?”莫少宇损了他一句加快脚步朝思乐殿走去。 沈忘尘道:“小鬼,我比你聪明好吗?” “不跟你说话。” 到了思乐殿,沈忘尘又对莫少宇追问了许久,人渐渐多了起来后才回到座位上和他面对面的说话。 沈忘尘的位置是莫少宇留下来的,为此还与赢磊在这思乐殿上闹翻了脸,不过他是不在乎的。 蓝景榛进来时又见他们两人如此亲密,当下有些不悦,回了座位坐下。 两正是聊的开心时,旁边多了一个人,莫少宇伸手把书呼过去,说道:“滚远点。” 沈忘尘这么一看才是南国世子江天落,这人接住书本,色眯眯的笑道:“太子爷火爆了点!你就是老祖的徒儿吧!那日我看见你了,修仙道中的一朵玫瑰花呀!” 莫少宇翻白眼,若不是怕君不夜说他打架,肯定一脚把他踹走。 这沈忘尘可是老流氓,这小流氓还敢想调戏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沈忘尘伸手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书在桌上放好,含笑说道:“想上我呀!可以呀!” 沈忘尘的言语让在场的大惊,这莫少宇更是瞪大了眼睛。 江天落哈哈的笑了笑,说道:“今晚。” 沈忘尘点头:“今晚的南桥,正好边做边赏月。” “你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了。”江天落按耐不住,脑子已经在幻想那场景。 沈忘尘让他走,人走后,伸手把莫少宇掰回去,他要玩也会跟君止玩。 赢磊来后,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沈忘尘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等着宋浅。 ☆、倥偬篇离恨 “快点,快点。” “缠住了,等等。” “你个脑智障!” “你又骂我!” 沈忘尘无辜的看向拉着尸鬼的莫少宇,莫少宇被他看的心软,忙的改口:“你不是脑智障,只是脑子暂时进水了而已。过来,把柳枝解开,有符文在他们跑不了的。” 沈忘尘不觉得这两句有什么区别,可还是上前把好不容易从丛林里找出来的一只可爱的小尸鬼身上的柳枝解开。 “让江天落尝尝与死鬼亲嘴的滋味。” 沈忘尘坏笑道:“江天落这家伙,敢调戏他爷爷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小鬼,你要控制好这只尸鬼哟!别让他把江天落上了。” 莫少宇道:“除非这只尸鬼和你一样是个断袖。” “那倒也是。” 到了南桥,沈忘尘故意把多余的灯打坏,四下灰暗了许多,莫少宇带着尸鬼藏在黑暗之中,沈忘尘随意靠在南桥上。 等了没多久,江天落来了,沈忘尘微微一笑,对江天落勾勾手指:“江天落,过来。” 江天落也没多想就过去了,走近就是动手动脚,急迫得不得了。沈忘尘差点没把他一掌呼到桥下去,可想想好戏在后头就忍了,说道:“这地方好吧?几乎没人过来。” 江天落道:“你做过没?” “没有被做过,但是,做过人。”沈忘尘道。 江天落眼睛微亮,道:“这好啊!今夜我” 看着江天落要扒自己的衣裳,沈忘尘连忙伸手把他推开,说道:“先脱你的,让我看看你合不合我胃口。” 被推开的江天落以为沈忘尘临时反悔,想着他既然答应了,今晚肯定是要做的,但闻他这句话,心想他也是个浪货。要他脱衣裳那就脱了,麻溜的将上衣和中裤脱掉,露出结实的铜黄身躯,那硬挺之物将底裤撑出了一个小帐篷,纵然是黑夜之中也能看见。 沈忘尘楞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江天落那玩意大,而是因为同样是人,君止的裸替怎比此人好看多了,看的让人想流口水。可这个人的看得他想吐。 “怎样?”江天落甚是满意自己的身材,也不畏这九元的寒气裸着朝沈忘尘炫耀。 沈忘尘呵呵了几声,伸手把最后一盏灯打了,道:“黑灯瞎火的做啥事别人都不知道,来吧!上我。” 此话听的莫少宇差点咬舌,沈忘尘能否不要如此的浪,浪给君止看就罢了,别朝他们浪啊!情何以堪? 眼前一黑,但依稀还有薄弱的月光,江天落朝着沈忘尘的方向摸索而去,这沈忘尘速速从莫少宇来牵来可爱的尸鬼,把他往江天落怀里一塞,抓着莫少宇就跑了。虽说他是个老流氓,可对别人的春宫没有半点兴趣。 “小凤凰,你这招真损!若是把他命根子弄没了,看南国王不来把你扒了。” 沈忘尘撅嘴,悠然说道:“没了命根子那就做被操的受,反正我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有我师父顶着。” 莫少宇对他吐了口沫子,丢了个十分不屑的眼神,又说道:“你就嘚瑟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师父吧!对了,小凤凰,我忘了告诉你一声。” “什么?” “你师父临走时让我传话给你,他回来后不想看到你。” 沈忘尘质疑的看着他,这会儿莫少宇撅嘴了,幸灾乐祸说道:“哎呀!师父最疼我了,师父就是疼我宠我爱我,天塌了师父顶着。” 沈忘尘是万万没想到君止此次会如此生气,让昭仪传话也就算了,还让莫少宇代为传话,难道他真失望了。想起那一巴掌,他伸手摸摸被打的地方,暗道:我妄自聪明,却也是一个糊涂人。 两在宿院分开,也没被君不夜逮到夜游,各自安好回了窝。 沈忘尘倒在床上,伸手抓住白童,揪着它的翅膀扯他的毛,一边说:“师父爱我,师父不爱我” 一连着好几百句下去,直接变成了“师父爱我,师父爱我”而他人也睡着了,倒是苦了动弹不得的白童,生生的被沈忘尘拔毛了。 门被推开时,入内的脚步无声,唯有他的身影在灯火下缓缓行走。到了床前,弯身将沈忘尘放好,给他掩上被衿,再将丢在一边的枕头塞到他怀里去。 沈忘尘以为是君止,搂紧枕头叫道:“师父,师父亲一个。” 给他掩被衿的君止无声叹气,卸下蚊帐转身走了。 君不夜负手踏进君止的房间,君止却自己在收拾东西,看他这样子似乎会出去很久,这君不夜上前说道:“小二,你多大了?” “大哥,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给我时间。”君止淡淡的说道,拿着红色系边的白衣立在衣橱前静静待着。 君不夜道:“给你时间?!人是你选的,路是你自己走的,现在,沈忘尘也没滚,你还这样躲躲藏藏的作甚?你两把桌子一摆,当面将话说清楚,很难吗?小二,大哥看得出来,你对沈忘尘的心思。你就别这样,看的大哥我这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君止微微颔首,将白衣放入行李之中,道:“等姑苏风月城中事情一了,我便回来。” 君止直接回避沈忘尘的事情,君不夜倒有些不悦,这可是君止第一次回避问题。一屁股去矮桌前坐下,抄起茶壶倒茶,边说:“你莫回避这个问题,迟早是需要面对沈忘尘的。你要真是不理他,何必在他醉酒的时日里每夜从姑苏折回,给他掩被衿卸帐子。你听到没,沈忘尘嘴里念叨着什么?” 被步步紧逼的君止背对灯火揪着行李,眼中尽是慌乱无措,还有几层失落。他如何想伤沈忘尘一分?自从那夜醉酒亲了他后,自己只想护着他、看着他。越是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他越是隐藏着,安安静静的做他的后盾。 只要能让他留在身边,失去百年自由他都在所不辞,可他明明计划好了一切,他高兴他可以留下。但沈忘尘却不情愿当着他们的面拜自己为师,计较自己善做主张,看他因为怒火失去理智出手伤人,想护着他的心裂开了一点裂纹。 让他滚是气话。 “大哥,我真的很心喜他,逾越了师徒界线。我想与他负剑走遍寸寸江山,春见百花,夏闻蝉鸣,秋收落黄,冬藏素雪。” 喝茶的君不夜回首凝视他的身影,在这灯火下,君止看上去像被遗弃的孤儿,十分无助的立在那。他没有哭泣,却让他听见他在哭。 “那日,他若听话,我如何也不得说让他滚的话。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君不夜道:“去把他叫醒说清楚吧!别折磨自己了,大哥我也替你难受。” 君止摇头,道:“姑苏城的事情有些麻烦,也不知会耽搁几日,就让他好好习功课。他的御剑之术很差,劳烦大哥转告寒天尊师,让他多多提点。我这就走了。” 这君不夜简直就是一口老血快被君止气出来了,这心里难过大家把话敞开说就好了,干嘛这样作践自己。看着出去的身影,君不夜挥手,丢下茶杯跟了出去。 “总之,早去早回,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让人传话。” “好。” 送走了君止,君不夜纳闷的靠着一棵树站立着,沉思了许久才转身回去,边走边说:“看来我得找个人体会一下小二的心情,唉!找谁呢?明天第一眼看到谁就谁吧!” —— 君不夜大早醒来后,已经把昨夜的事情给忘了,收拾后准备去监视他们跑步,这刚刚出门就撞了一个人。 其实也是这人自己撞了他。 正是要质问是谁疾行,但见宋浅黑着一张脸站在面前,一手正在扶发上的发髻。 “榆木,找我何事?” 宋浅道:“姑苏有事,我需得回去一趟,暂时请一个月的假。” 君不夜道:“老祖已经前往姑苏,你又回去作甚?好好待在这给我授课,这是你现在的指责。” 宋浅不悦的说道:“姑苏是我老家。” “出事的是风月城,又非江城府,你着什么急?何况,这风月城中有文家主在,能有个什么事情?” 看着君不夜板着脸跟他说话,宋浅就是没好心情,但闻他不让自己回去,心里有点火,道:“姓君的,摆明了吧!我,宋浅就是不想干了。我要回江城府做我的宋少主去,谁要在这天天吃白菜萝卜?” 听他要走,君不夜微微一惊,道:“当初签的是三年,这一年不到,你想毁约?你不干了,可以呀!按照约定,赔我三万两。” “我呸!”提到钱宋浅怒了,道:“君家那么有钱,还差这三万两吗?吝啬鬼的吧你!” 君不夜伸出手,道:“我君家不缺钱,三万两都是个小数目,但我君不夜就是不便宜你宋浅。今天,要么拿钱出来你拍拍屁股走人,要么你乖乖留下授课三年,三年后,我赏你十万两,并于有雪给你添一座府邸,特名“姑苏青衣府”。” 他君不夜管得了下面的弟弟,管得了君子门的弟子,治不了书呆子宋浅吗?笑话! 宋浅被这三万两气的牙痒痒,瞪着君不夜直喘气。他江城府不差三万两,可宋怀义断是不会白白给他的。可他实在是不想继续留在这了,想回去做他的少主。 君不夜就知道宋浅拿不出来,伸手扯着他的肩膀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你可以跟任何人过不下去,千万别和银子过不去。三万两是个小数目,只是呢?你懂得。” “君不夜,你卑鄙无耻!”宋浅急了。 君不夜淡然说道:“我就是卑鄙无耻。” “你朽木霸道不讲理。” 所有的学子一早就便跑边听他们的宋先生站在澜墨君面前大吼,诸如“暴君”、“姓君的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你不放我走,我也不好好授课”“榆木,吝啬鬼。” 澜墨君难得没有回过一句,折让大伙疑惑,这两见面那肯定是火与柴火,碰到就烧的轰轰烈烈。但今日,出奇的安静。 晨跑结束,沈忘尘吃早膳的时候并未看见江天落,和莫少宇打了暗语又继续吃饭。 饭后,沈忘尘正要和莫少宇问清楚,却被蓝景榛拐走了,不用多想,他就知道为何。 “沈忘尘,你”蓝景榛犹豫的看着沈忘尘,毕竟是玩的好的朋友,有些话说开势必会影响到日后的感情。虽然蓝景榛并不喜欢沈忘尘,不管他是赢磊的时候还是现在,可有莫少宇存在,他不会将厌恶表露在脸上。 沈忘尘最是不想听这些事情,伸手打住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蓝承,你有没有想过?我在这对你承诺千百句都不如你亲口告诉小鬼你的想法。 你们四个都知道我这心里只有我师父,所以,即便我与小鬼再是勾肩搭背也只是因为我们关系好。你要是真觉得小鬼好,可以坦白。虽说澜墨君说了禁止谈情可你们同住屋檐下,门一关,谁看得见? 你来找我,若是谈的好我们还是笑着见面,若是谈得不好,撕了这张脸皮,小鬼问起的时候,你如何回答?嗯?年轻人,好好斟酌吧!” 他对蓝景榛话到此处不会多说,会不会去做是他自己的事情,况且,上一次他也说过让他坦白的话。可也不知道他在畏惧什么,竟然没有坦白反而第二次来寻他谈话。学学他,喜欢就推,推倒了就睡,虽然还没睡成。 蓝景榛被沈忘尘这话说的眉头紧皱,于他而言,沈忘尘的承诺很重要,倘若日后能与莫少宇保持距离那最是好不过。 “你见得老祖与旁人勾肩搭背吗?” 沈忘尘道:“师父品行好,不会做出与人勾肩搭背的举止。就算那日你看到了,那与他勾肩搭背的也是我。” 蓝景榛道:“但你无法否认你心里不舒服,对吗?” “对。但我知道师父只喜欢我啊!” “可我不知道少宇的想法。” 沈忘尘一愣,看着蓝景榛挠头,事情似乎是这样的。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 听说沈忘尘要问,蓝景榛一下子紧张起来,想要阻止他,却被沈忘尘阻止了,直接带着他往思乐殿而去。 “小鬼。”沈忘尘进去就坐到莫少宇的书桌上,拿起他的书本把玩。 蓝景榛进来后就立在他们身后没有出声。 莫少宇伸手拍他大腿让他下去,这沈忘尘却无赖不下去,他只得作罢,问道:“发什么疯呢?昨天让背的东西你记住了吗?宋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好。” “我不识字,如何背?小鬼我问你一件事儿。” “说。” 沈忘尘看了蓝景榛一眼,将书本摁在书桌上,俯首看着他。莫少宇被他吓的后退,却又被拉回去与他对视,眼中慢慢腾出一丝丝不悦。 “小鬼,喜欢我吗?” 莫少宇道:“喜欢你滚远点、” 沈忘尘又问:“要是让你选一个陪你睡觉的人,你选我还是,你的室友蓝承呢?” 沈忘尘确实是个好看的人,没有女性的美,有的是西域的味道,如此近视下尤为的好看。莫少宇多看了几眼,伸出右手的食指杵着他的鼻子说道:“我不觉得和狗一起睡觉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找蓝承。” 后方的蓝景榛本就浑身绷紧,但见沈忘尘那么靠近莫少宇还有点气愤,却没有胆量上前去,他怕莫少宇生气。不过,在听闻后面的话后,身体竟放松起来。 沈忘尘道:“我是一只万能的汪汪,斩妖除魔、洗衣做饭、打流氓抓小偷,样样都会。而且,我也可以做一个好看的花瓶,让人赏心悦目。” 莫少宇不屑,道:“谁娶了你谁倒霉。滚。”说完,直接把人拍开,抄起书本准备背书。 被拍开的沈忘尘委屈的看向莫少宇,蹲下身撑着他的桌子看着他,一幅我生气了你快道歉的模样。 莫少宇斜睨他一眼,说道:“看着我干嘛?我可没有狗粮。” 沈忘尘差点吐血,委屈的回到自己位置上,也不忘让蓝景榛麻溜的回去,杵在这还等他试探下去呢? 人走开后,沈忘尘撇了一眼在场的人,等人渐渐多起起来后,唯有江天落迟迟不到。 “小鬼,柿子没到。” “指不定在路上呢?” 赢磊来了,在他身边坐下,沈忘尘看了他一眼,赢磊瞪他,吓的他抱着书往边边挪了一点,但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怕他 ,立马又抱着书坐进去,偏偏的还靠近他。 “坐回去。”赢磊道。 沈忘尘指指分界线,道:“我没越界线。”说完,一头栽倒睡大觉去了。 赢磊瞪他,可沈忘尘看不到。 这堂课,宋浅就坐在那黑着脸,话也不说,所有人直直坐着看着他。 沈忘尘睡了一堂课,赢磊瞪了他一堂课,宋浅坐了一堂课,所有人看了他一堂课。 这一堂课散后,所有人都疑惑了,等他走后开始议论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忘尘被莫少宇拎出了思乐殿,因为江天落没来,他没来。玩闹总是无妨的,但牵扯到人命时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尸鬼是一种没有任何伤害的腐尸,不会伤及人。”沈忘尘道。 莫少宇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腐尸虽不会伤害人,但他有毒好吗?别说江天落昨夜真把那只腐尸给上了。” 沈忘尘愕然,结结巴巴说道:“不会吧!应该” 莫少宇道:“死断袖,出了事情你自己担着吧!” “小鬼,你无情无义。” “切。” 整个上午江天落没有出现,君不夜也没有找他们,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在午膳时端起碗后君不夜怒气冲冲的出现在膳堂,吓的很多人差点把碗摔了。 莫少宇与沈忘尘已经察觉到不对,却不说话,萧无机等却是疑惑,他们根本不知沈忘尘与莫少宇做的好事情。 君不夜直接走到他们桌边,伸手把埋头吃饭的沈忘尘提起来,说道:“你干的好事!知不知腐尸有害?” 沈忘尘含着米饭摇头、 “不知,你还不知道?”君不夜不信沈忘尘不知道腐尸这玩意有害,伸手夺走他的筷子扔到桌上,揪着他的衣领就走:“你去把江天落给我治好,治不好我把你大卸八块喂狗吃。” 看着人被揪出去,莫少宇担忧的说道:“不会真被大卸八块吧!” 萧无机这才问道:“江天落怎么了?” 莫少宇丢下碗就去追,反倒让他们三人更加疑惑了。 —— 被丢到床边,沈忘尘一看,没良心的笑了出来,只见江天落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是紫黑色,他正瞪着自己,还有几分畏惧在里面。 君不夜道:“笑什么笑?治不好,我让你笑着死。” 听了这话的沈忘尘立马住嘴,看了一眼君不夜,道:“我要是把他治好了,能有什么奖赏?” 君不夜:“别讨价还价。做事。” “哦!”显然这招这对君止有用,沈忘尘低估了一句,就在身上找东西。 莫少宇进来后说道:“澜墨君,事情是我们俩做的,尸鬼是我帮他逮的,你要是处罚连我也罚吧!” 沈忘尘一愣,他还准备一个人担下来呢? 君不夜看了他一眼,才不管他是莫老祖的孙儿,道:“你们俩谁也别想逃过。” 为了将功补过,沈忘尘老实的用蛊毒以毒攻毒把人给治好了,但还是逃不过被处罚。 脚顶太阳,头对大地。 莫少宇单手撑地,单手在倒抄《学子篇》,这沈忘尘含着毛笔无地下手,他从来就没有抄过,就是抄的也是照着画,十个字就是一篇。 “沈忘尘,以后谁敢要你?” “为何?” “一篇十个字,等你将《学子篇》抄完,至少也有几千张纸。” “那我写师父的名字吧!一张纸能写几十个字。” “你还是抄书吧!” 抄到黄昏,两还在奋笔疾书,沈忘尘也有几百张纸摆在那了,看的莫少宇心急。 “沈忘尘,我替你抄。”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沈忘尘看向眼前的靴子便知是谁。 “容丫头,你不是回江城府了吗?” 莫少宇看了容祁一眼继续抄他的,这个容祁真是奇怪!对沈忘尘那么好,明明他们是仇人嘛! 容祁撩起衣摆放在腰封,倒立在他旁边,取过纸墨笔书来,二话不说就抄了。 “容丫头n(≧▽≦)n。” “嗯。” “按照江湖规矩,我要不要以身相许?(☆▽☆)” 容祁淡漠的抄书,道:“不必了。” 莫少爷笑道:“没人要的家伙。” 沈忘尘是一百个郁闷。 “容丫头,小鬼,你们快看我。”无聊至极的沈忘尘也不好起身跑了就自己去玩,倒腾半天摆出一个拉弓射日的姿势。 两人纷纷抬头看去,余晖下的沈忘尘明媚的看着他们笑,身后是落日。 ☆、倥偬篇江城 莫少宇率先抄完,却盘坐在地上陪沈忘尘说话,天黑后,沈忘尘找了灯笼过来给容祁打着,还不忘美言美言几句。 忙到大半夜,莫少宇都在那睡着了,容祁才抄完,一直睁着眼睛的沈忘尘接过后仔细看了几张。虽然都不认识,却觉得还是有文化的人好,写字都不废纸。 “容丫头,江湖规矩。” 容祁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说道:“不必了,我来接你去江城府。” 正想如何感谢容祁的沈忘尘微微一惊,说道:“你接我去江城府?去哪做什么?宋怀义恨死我了,才不去。” 容祁道:“有我在,舅舅不会对你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看你师父了吗?” 让他去江城府那是不可能的,在九元且是安全,但若出了这地方天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找自己替天行道,他可不想去送死。正要驮着莫少宇回去,却闻君止,顿时欣喜,问道:“我师父也在江城府吗?” “嗯。风月城闹鬼,歃血盟虽抑制住,却只是暂时的。近日,这鬼越来越凶,歃血盟找到文家主,文家主家中有丧事转而江城府,舅舅便请了你师父前去。” 沈忘尘道:“驱鬼莫老祖最在行,歃血盟为何不找莫老祖?” 容祁道:“这非一般的鬼,是地府中的鬼新娘,何况,莫老祖还在灵台山与上任九元老祖喝酒,如何请得回去?” 沈忘尘起身说道:“这鬼也要嫁人呀!我听说过鬼新娘,有几句鬼新娘的话是这么说的:新娘新娘,今儿好个红妆,锦绣嫁裳,路儿长长,跟着夫郎,鞭炮响响,三拜高堂,生死契阔,与子偕老。百年化个鬼新娘,再来寻哥哥。” 容祁道:“知道下一句吗?” 沈忘尘摇头。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7节 容祁道:“我在地府筑了新房,有个宝宝成日唤着爹娘,你同我去,把宝宝养养。知道什么意思吗?” 沈忘尘点头:“这个鬼新娘的夫郎还没死吗她去抓他好了,干嘛闹这么大的动静?” 容祁道:“先不与你说,明日将你的抄书交于澜墨君,晌午我们就走。” “为何不是今晚?” “你离开还需澜墨君同意。” —— 君不夜看完沈忘尘的抄书后,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沈忘尘的抄书一次一个笔迹,他违反禁令总是有人替他罚的,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晌午随容少主前往江城府,事情办完后,折往太白,此次历练之所便在太白,你必须前来。” 沈忘尘道:“好。还有事情吗?” 君不夜道:“没了。你可以走了。” 终于可以去找君止的沈忘尘欣喜的差点跳起来,却稳住了自己,说道:“让莫少宇与我一道吧!相信他会起到作用的。” 君不夜沉吟了片刻,道:“带他去吧!” “多谢澜墨君。” 沈忘尘欢快的离开君不夜的房间,回浮生殿取了上次带回来的那把蓝色弓,拿了行李就朝九元大门而去。 等候的莫少宇见他前来,急切的问道:“澜墨君答应了吗?” 沈忘尘点头,看了一眼容祁,才将弓取出递到莫少宇手中,说道:“这弓是上次在西域买的,你带在身上,射那些鬼。” 高兴的莫少宇接过弓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做工很精致,只是终归是一把普通的弓,但若是自己好好弄弄能把它变成自己的武器。说着拉开弓箭摆了射日的姿势出来:“像不像后羿?” “像。你就是后羿。” 沈忘尘吹捧了几句,才吹了口哨唤来白童,让容祁坐白童,他则坐在莫少宇的剑上。 “终于离开九元了。”穿过云雾,莫少宇兴奋的张开双手说道:“破地方规矩真是太多了!” 得到释放的沈忘尘依着膝盖说道:“规矩可以犯嘛!违反了就倒立咯!反正来来去去就是倒立罚抄罚抄倒立,多罚几次,九元上下都是倒着走路。” “说的也是。”莫少宇看了他一眼,道:“小凤凰,你和赢磊是怎么个回事?” 沈忘尘道:“我与他能有何事?就那点破事了。他容不下我,我就当没有他这个人,在西域害我差点丢了性命的人不是个好东西,迟早会遭到报应。” 莫少宇道:“赢磊这个人如何说呢?天生的恶人。我们啊!过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嗯。” 一路聊了许久,赶到江城府时正好赶上晚膳,沈忘尘一下地就把容祁拉到面前,让他做自己的盾牌,他特怕宋怀义这老家伙拿他的鞭子抽自己。 江城府左右环水,门虽在大街,入内后却还要行走一盏茶的羊场小路方才见到江城府的匾额以及刻在门前的禁令,当然,沈忘尘这个文盲不认识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莫少宇上前指着那条禁令,一字一句念道:“江城府弟子必学第一条:逢沈枫,视其为狗,乱棍打死。” 沈忘尘揪着容祁的衣裳看着他,指着那石碑问道:“你确定宋怀义不会抽我?” 容祁也想过将这条磨去,怎知宋怀义坚持留着,算是给他自己教训,收徒当首心善者。“有我在。” 莫少宇觉得好笑,上前拍拍沈忘尘的肩膀,说道:“他不会抽你,只会不抽死你而已。一百九十三条人命,够你受的。” 沈忘尘的脸顿时就黑了,杵在那就不进去,饶是容祁和莫少宇劝也不进去,他不会傻到进去找死。这容祁和莫少宇颇为无奈,容祁只好招来小厮让他带莫少宇进去通知宋怀义一声。 宋怀义过来后,沉着脸瞪着立在容祁身后的沈忘尘,在九元他不动手不动口,在江城府,嘿嘿!他说了算。 沈忘尘被他瞪的发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道:“宋宗主,好久不见。” 宋怀义哼哼说道:“才几日不见。” 容祁解围道:“舅舅,正逢晚膳,先去用膳。有何事,饭后再商议。” 宋怀义道:“走吧!” 上了桌子,沈忘尘坐在莫少宇和容祁的中间,这一桌人不多,一个是宋怀义,一个是那日在浩渺台上的宋篱,还有两个男子沈忘尘不认识。只是,宋怀义吃饭也瞪着他未免有点倒胃口。 莫少宇看了沈忘尘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一顿饭沉默无声,就是沈忘尘喝汤有声音最后也硬生生的把声音吞掉了。 饭后,跟着容祁离开膳堂,一出去,沈忘尘就问道:“刚才那两是谁啊?” 莫少宇道:“年龄稍小的那个男子挺俊美的,看上去很儒雅。” 容祁道:“他们是舅舅的得意弟子,太子爷提到的那位叫宁知归,是位孤儿,打小就在江城府。另一位,则是舅舅朋友的遗子秦夜。二人素有“江城客”之称。” 沈忘尘道:“小鬼有没有觉得秦夜外面十分端正,眉眼却带着心机?”莫少宇点头“宁知归倒像是一个淡漠的少侠,他们两是不是有一腿?” 容祁回首警示他,道:“江城府不比九元雪境,言词需的谨慎。” 正要说沈忘尘的莫少宇立即闭嘴,小声说道:“你看谁谁都是断袖。” 沈忘尘笑道:“可不是嘛!” 回到安排的房间,沈忘尘和莫少宇立刻放开了嗓子说话,沈忘尘把屋子看了个遍,最后抱着一个翠绿的佛祖出来,说道:“容丫头,这东西我可以拿去卖了吗?” 容祁看了一眼,道:“值不上什么钱。” 沈忘尘道:“这东西绝对值钱。” 莫少宇笑道:“你缺钱了?找我要呀!我借你。” 沈忘尘道:“我宁愿去乞讨也不要借钱,哼!容丫头,我拿去卖了。”说着,抱着大佛就跑了。 还有话要说的容祁无语的闭嘴,莫少宇道:“肯定是想玩什么花样。” 且说这沈忘尘抱着大佛出了门,走了好几家才把佛换成了银子,在手中掂量后,揣入怀中就回去了。 这还没进去,就瞧见宁知归与秦夜两人负剑巡视这条街,想着能多认识一个人就认识一个,便上前去了。 “二位素有“江城客”之称,不知该为何解?”沈忘尘拱手笑道:“在下沈忘尘。” 宁知归看了一眼秦夜,温笑道:“我师兄弟二人喜喝酒,常于风月城中的野竹林煮酒论剑,身常携酒壶,故此,有酒客一称,加之出身江城府,便有了“江城客”之称。在下宁知归。” 秦夜看沈忘尘的眼神带着点点敌意,语气生硬的说道:“秦夜。” 宁知归声音淳厚,像一碗陈酒,还带着一点温和,笑起来让人觉得他豁朗,不笑时能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安全气息。相比之下,秦夜声音宛若一滩清水,又凉又清,不过,外貌上他看起来比较强势,但沈忘尘觉得秦夜的气势不如宁知归,而他不知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被仇视了。 沈忘尘道:“原来“江城客”的故事,看来姑苏城的百姓很喜欢你们俩。” 宁知归笑道:“是。忘尘师弟,你要与我们一道巡视吗?” 沈忘尘道:“正有此意。” 这一路走来,沈忘尘和宁知归聊的不亦乐乎,而大个子秦夜却闷着不出声,从头到尾就几句话,还是敷衍的。走了一条街,沈忘尘才问道:“鬼新娘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宁知归道:“鬼新娘还未露出真面目,也不知如何去查,现在风月城闹鬼,都是一些从黑白无常手中逃出来的。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沈忘尘道;“未见鬼新娘面目,你们如何确定有鬼新娘呢?” 宁知归笑看前方,眼中映着楼上的灯火,他道:“近半年,姑苏城中不断有新郎新婚之夜丢魂而亡,魂魄不知去向,新娘成了寡妇却有了喜脉,有婆家因此休了那寡妇,也有女子身孕六甲,却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不管是风月城那边还是江城府这一地带,都是如此。除了鬼新娘在作祟,便无法解释这事情。” 沈忘尘拧眉,道:“还真有可能是鬼新娘在作祟。不过,鬼新娘的段子说了一件事情,鬼新娘的前身是出嫁的新娘,且最后不甘而死,想带走心爱之人。你们可以找找三年内出嫁后却死了的女子的坟墓,找到后,把棺木搬出来换新的,用狗血写符,找个阴地火化,将灰散了。” 沉默的秦夜说道:“他们的长辈并不允许我们挖坟,若是允了,如何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宁知归道:“长辈们不应,我们束手无策。” 沈忘尘撅嘴:“好吧!你们要走君子路,我也就不出损招了。” 巡视完街,三人一前一后回江城府,沈忘尘不知如何回去,还是宁知归好心把他送回去的,十分感谢后才掩上门咕噜的滚到床上。 “小鬼啊!江城府的饭好吃。” 正在泡脚的莫少宇撑着脑袋看着半个身子掉在床边的沈忘尘,道:“在宋宗主眼皮子底下,你能吃几碗饭?” “也是,宋怀义那老家伙生怕我多吃一碗饭,被他看得我都饱了。” “别叨叨了,赶紧洗洗睡觉,我睡里面的床,你在外面把门。” “为什么不是你在外面?我才是媳妇。” “照你说,我们应该同床共枕了?切!睡你的觉。” 躺在床上的沈忘尘翻来覆去的说不着,不是说君止也在江城府吗?怎么来了这么久也没见着他人?不可能被鬼新娘当做新郎掳走了吧! 想着有这可能,连忙起身,对里面的莫少宇说道:“小鬼,我出去一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莫少宇嗯了一声就没说话,沈忘尘穿上鞋子,拿了衣裳就出门去了,那白童抬首看了一眼又睡了。 出门后,沈忘尘越过江城府高楼直接朝着风月城那边飞奔而去。 风月城与江城这边仅有一条河隔着,两边有一石桥,沈忘尘穿过石桥后又回身看向石桥。桥上走来一位秀丽的女子,沈忘尘止步回身看去。 女子不急不慢的走近,双眸被白色带着蒙着。 沈忘尘道:“姑娘打来而来?” 女子轻启桃色嘴唇,道:“我自桥那边而来,正要往家中赶,不巧天黑,公子可愿送我一程。” 沈忘尘笑道:“不巧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样吧!我让我的丫头送你一程。”说着召出一个绿衣尸鬼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叮嘱道:“阿巧,送这位姑娘回家,早去早回。” 阿巧点头,上前扶住那女子,那女子道:“公子何姓?” “你叫我哥就好。阿巧,我走了。”他沈忘尘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看不出这是鬼而不是人,就是再美他也不迷恋,找师父要紧。 在大街上找了许久,沈忘尘差点以为他真被抓走了,才在屋顶上看到君止,不过他身边坐着一个男人。 “师父。” 正与人说话的君止微微一惊,寻着声源看去,沈忘尘依旧立在面前了。 “师父,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呀!”沈忘尘蹲下身说道。 君止神色有些复杂,他身边的男人道:“还没听你提起你有弟子。” 沈忘尘这才看这个人,此人一看就是没钱且四处流荡的中年人,留着短发和胡子,一声衣裳破破烂烂的。 君止道:“入门不久。小尘,此人是我师兄。” 沈忘尘懂得,立刻对他笑道:“师叔。我是你师弟的徒儿沈忘尘。” 李寂然微微一惊,表现的不太明显,看了君止一眼,道:“没想到,当年最厌恶沈枫的人会收他为徒,世事难料。”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笑意顿失,暗道:师父他厌恶我?厌恶我、厌恶我。 君止淡然说道:“很难料到,寂然师兄会用五年的时间留恋一个地方。” 李寂然摇头含笑,仰首看向天上圆月,道:“藏酒五年,待一对月人。” 沈忘尘插嘴道:“师叔,你在等谁?” 李寂然道:“等岁月无痕,扫我峨眉,拂我皱纹。” 沈忘尘道:“说话文绉绉的,酸气,不懂。”说着,伸手把君止的手臂挽在怀中,靠着他的肩膀听清风无声。 李寂然失笑,被挽住的君止微微一惊,那颗忐忑的心慢慢的沉稳下去,人在身边方才觉得现世安稳。 李寂然家在郊外,自是不会与他们同道回去,沈忘尘也暗自高兴,省的他在打搅他们师徒增进感情。 路过江城与风月城的桥时,沈忘尘说道:“师父,刚才有个姑娘让我送她回家?” 君止侧首看他,道:“为何不送?” 沈忘尘拽紧君止的手臂,笑道:“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师父。” 听到这话的君止紫眸轻轻泛起一点波澜,若有若无,却掺着笑意点点。这几日的分别算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蠢啊!二十八号的稿子没发出去,,,今天才看到 ☆、倥偬篇追寻 回到江城府,君止与他们不在一个院子,想想君止的身份也不可能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即便都是客人。沈忘尘杵在院子门口望着君止的身影,眼神那叫一个苦。 君止如何感受不到那道背影的炙热,到了门口止步会看他,似是他转身沈忘尘眼中又浮出一抹浓墨重彩的喜悦之色,在灯火下跳跃着,像要将他吞掉。 “为何还不回去?” 看到君止转身,沈忘尘是立马藏起眼中的苦,用喜悦代替。他就这样看着君止进去也好,不必多说,有些话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我想看你安然进屋。” 沈忘尘没有说师父二字,而是你。 君止微微一笑,朦胧月色似因此一瞬而如千里星辰照彻,眼中的温和毫无藏掖的散出来。缓缓伸出手,说道:“到我身边来。” 沈忘尘被那一抹笑意迷的心儿如坠云一般飘飘然,听他声若温玉的召唤,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腰上一道力缓缓箍紧他。 君止揽着他的腰,垂帘眼睫看他眼中的自己,道:“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君止嫌少主动,这一主动倒把沈忘尘迷的神智不清,双手抬起环着他的脖子,抬首笑看。“我知道我错了,我改。” 君止道:“我也有错,不该善做主张,不与你商议。我也改。” 沈忘尘环紧手臂,君止顺着低首鼻子抵着他的鼻子,任由呼吸交缠,发丝相结。 “我们一起改,日后,你不许再背着我伤害自己。” “嗯。” “也不许不经我允许用自己为我做交易。” “好。” “不许再甩掉我。” “不会。” “那你有何不许?”沈忘尘凑近他的嘴唇,两人之间,仅剩那点距离便会唇舌相贴,但他还想听听君止对他有何不许。 君止道:“不许你的所有不许。” 沈忘尘轻笑,轻轻碰他嘴唇,仅是一点就撤开,笑道:“好绕,我太笨无法理解。” 君止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轻揉他的头发,道:“此句是说你说什么我都不说不许,你要我给你什么我都给。” “那我便收下了。”沈忘尘欢愉贴上他的嘴唇,双手搂的更紧,想将自己贴进君止的身体永远都不分开。 —— 喜欢上一个人就想着时时刻刻在一起,不愿浪费一点时间做无聊的事情,想看日出看日落,想泛舟听曲,想踏河岸数来人想醒来看到你沉睡的模样。 —— 沈忘尘心情大好,一夜没睡,在床上抱着白童翻滚,惹的白童苦苦嘶鸣,毛也掉了不少。鸡鸣时,沈忘尘兴奋的起身,丢了白童就穿衣洗漱,收拾好后,端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过来放到桌上。又翻出一张纸和笔墨,因为不会写字,所以他很聪明的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师父。相信莫少宇会明白他是去找君止了。 一切准备好后,来到昨夜的院子外,还记得昨夜在这吻的忘乎所以,差点失火。想起这,沈忘尘伸手摸摸脸,暗道自己为何不脸红一下。 可想想自己也是一个老流氓脸红就不正常了,一迈腿就进去了,恰好君止在洁面。他一去就把脸往脸盆里一放,停留片刻抬起像淋湿的小狗似得甩头,散落的水花落在君止脸上,惹得他的无奈又好笑。 “你可以洗了!” 君止看了他一眼取下帕子擦去他脸上的水花,因为水的缘故,沈忘尘的皮肤很白皙,有些不正常,但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洗漱完后,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前堂,宋怀义、容祁、宁知归、秦夜都在,看着架势就像要打架一样。 沈忘尘缩缩脖子在君止身边立着,看也不看宋怀义,却对容祁不断抛媚眼、撅嘴玩亲亲,频频招来容祁的冷漠,以及宋怀义的敌意。 “风月城的散鬼昨夜已尽数除完,接下来,还得请宋宗主走走几家人,拜访一下几位长者,看能否让他们答应开棺。早日找出鬼新娘,姑苏城也早日得以安宁。”君止道。 宋怀义道:“这几位人家,说起来也让老夫生气。江城府、歃血盟纷纷派人去劝说,他们都不应允,说自己女儿不会化作鬼新娘。唉!真是气煞人!冥顽不灵。” 宁知归道:“九元老祖,近日我师兄弟二人走遍姑苏,找出了五个极有可能是鬼新娘的老巢,并按师父指令携厚礼上门拜访。这些人,如师父所言,只道是我们胡说,半点不愿相信。” 沈忘尘瞥了一眼宋怀义和宁知归,道:“听你们说,这些人并不相信江城府与歃血盟。” 宋怀义神色一暗,瞪着沈忘尘说道:“你休要胡言。” 沈忘尘摊手,却很有礼分的说道:“宋宗主,非我胡言,而是你弟子的话中透露了,你自己也透漏出来了。其实,姑苏江城府算是修仙道上的名门望族,宋宗主你乃是德高望重之人,姑苏的人氏如何不会相信江城府?但据眼下的情况看来,要么是江城府与姑苏人氏有了误会,要么是姑苏人氏压根没有相信过江城府。” 宋怀义的脸色跟着沈忘尘的话逐步阴沉下去,放于桌边的手握成拳头,只差没有大发雷霆了。 旁边的容祁注意到宋怀义不对,又不想让他们二人有何不悦,便说道:“他们不愿挖土开棺也是为护着自己女儿一路走好,眼下姑苏闹鬼,他们更怕开坟会害了自家女儿;二来,我们无凭无据。他们拒绝,有请有理。” 沈忘尘淡淡一笑,这君止说道:“他们拒绝开坟,我们可另辟捷径。” 容祁道:“就让知归、秦夜带你们看一眼存有可能的五个坟墓。” “好。”君止道。 —— 出了江城府,沈忘尘绕到宁知归身边,问道:“宁师兄,你们见过鬼新娘吗?” 宁知归摇头,道:“只听闻过,并未见过。这也是第一次遇到。” 沈忘尘道:“所以你们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了,整日盲目巡街,不知去何处找鬼新娘。” 宁知归点头。 沈忘尘一拍双手,道:“江城府所学能捉鬼才怪,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夜冷冷的看向他,道:“你此话何意?” 沈忘尘翻白眼,就刚才在正堂那几句话他都知道宋怀义不对,肯定是干过对不起姑苏人氏的事情,或者,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是姑苏人氏容不下的。这样的人能教出好弟子才怪,还不如统统拐到九元学倒立抄书。 秦夜正要说什么,容祁和君止并肩出来,二人似乎是一路谈话过来的,秦夜也就闭嘴没说什么。 沈忘尘跃到容祁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喊道:“江湖规矩,容丫头,我帮你们抓鬼,你给我买肉包子。” 容祁面无表情的说道:“昨日当掉玉佛的银子呢?” 沈忘尘道:“吃了。” 容祁:“” 君止伸手将他从容祁身上拔下来拎到身边,示意他规矩,沈忘尘这才收起调笑规规矩矩的背着两把剑,一把菩提剑,一把刑天剑。 “小凤凰。”他们几人下了台阶,正要走时莫少宇背着那把弓奔跑出来了,看他头发凌乱足以见得他有多着急。 闻声的沈忘尘回身看去,真怕他跑的太快跌倒了摔成一只丑鬼,可幸好没事,他人安全到了眼前。 “我说小凤凰,出门不带上我,你带我来姑苏吃馒头吗?”昨夜没睡好的莫少宇今早好不容易才爬起床来,当看到沈忘尘留下的极其简单的信后,气的头发都炸了。忙的喝了稀饭,咽下一个馒头才挎着弓出来,幸好赶得上,不过他还是想抱怨几句。 沈忘尘道:“江城府的馒头肯定比九元的好,至少有甜味啊!” 莫少宇道:“那你自己吃去,苦的要命。” 沈忘尘微惊,宁知归笑道:“你们有所不知,江城府以苦为主,师父以苦训诫我们。” 沈忘尘拍拍胸脯,道:“幸好我早上没吃。” 莫少宇黑着脸赏他一个地瓜。 沈忘尘和莫少宇一路说笑,在人群中打飞打跳,容祁则与君止在说什么,而宁知归则与秦夜默默跟着。 “他幼时也是如此?” 容祁道:“最爱找个人满地跑,就算玩上一整日也不会觉得累。看他整日不学无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可他却将蛊毒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用蛊驱鬼,用蛊治人、杀人,甚至用蛊扰乱万物的生长。” 君止道:“自我懂事起,听到最多的恶人便是沈枫。父亲和大哥常说要不我送到无极门让沈枫吃了,后来,他们开始把沈枫当吃人的猛兽吓唬下面的两个弟弟。不过,听你说后,忽然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一个人孤独的太久。” 容祁道:“也许吧!” 路过桥时,沈忘尘站在桥上说:“这桥叫什么名字?” 宁知归道:“此桥是七夕桥,凡是姑苏新娘出嫁,都会路过此地。新娘于桥头候着新郎迎她上夫家的花轿,过了七夕桥,算是半个儿夫妻。” 沈忘尘点头,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姑苏的娶嫁风俗还不算最有趣的,最有趣的当属宣北那边了。想到昨夜的女子,沈忘尘摇摇头,那女子是鬼确实无错,却非鬼新娘。 他想要不要今晚找阿巧带他去找那位女子,兴许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那容丫头,快来,我驮你过桥。” 莫少宇当下就是巴掌赏去,沈忘尘委屈的抱着头看着他,说道:“我只是开玩笑嘛!” 容祁面无表情的看着,君止眼含笑意。 莫少宇伸手揪他耳朵,说道:“快走,啰嗦什么?小心我把你塞到坑里去跟鬼新娘成亲养宝宝。” “师父,快救我。” —— 第一个坟墓位于潮湿阴郁的丛林溪流边,据宁知归说这坟墓四处本是向阳,只是后来这家人也死了,无人搭理才会变得如此潮湿,坐落在此处让人不想靠近。 沈忘尘上前一看,指着没有没有墓碑的坟堆说道:“小鬼,你觉得里面有没有东西?” 莫少宇上前围着坟堆仔细看了看,上方长满了杂草,泥土潮湿的厉害,不像是有鬼的地方,不过这种潮湿情况下,里面就是藏东西也会藏一些没有赶上投胎的孤魂野鬼。 “有棺木啊!” 这话当白说,沈忘尘伸手拔下一根杂草,看向宁知归,问道:“此女为何而死?” 宁知归道:“此女出嫁第三日被夫家一封休书劝回家中,于当日自尽而亡。其父母悲痛三月,寻了夫家理论,夫家只说她出嫁前便于旁人有不耻行为,将这父母羞辱了一番。这父母自诩无面再逢人,便将此女葬在这人际罕见的地方。” 莫少宇道:“此事若真,此女若化鬼归来报复着实没有理由。” 沈忘尘道:“那我们还在这停留作何,前往下一个。”挽上君止的手臂,沈忘尘说走就要走,菩提剑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第二个是有其母看守的,几人也不好全都上前,沈忘尘便让看上去没有恶意的君止与宁知归前去拖住妇人,他们则绕到坟前去。 坟前可见还未干燥的灰烬,许是妇人刚刚在这烧纸。 沈忘尘又问此女为何而死,秦夜道是被夫家折磨而死,夫家人有权有势并未受到什么处罚。沈忘尘点头,随手拔出君止的菩提剑从坟头插/入其中,直直将剑身尽数插/入方才停下。 莫少宇疑惑的问道:“你在做什么?刨坟?” 沈忘尘道:“可记得拓云尊说过,含冤而亡的人怨念深,难以投胎,是极容易化鬼或是化作厉鬼四处伤人。” 莫少宇笑道:“你上课不是在睡觉吗?” 沈忘尘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道:“可我的耳朵没有睡着啊!小鬼,写一道化怨的符。” 莫少宇虽不太相信沈忘尘,却还是乖乖写了一道符递给他。沈忘尘接过后,伸手抽出菩提剑,一缕淡淡的青烟冒出,沈忘尘眼快忙的用符裹住塞回去,有裂缝的地方自动的合拢。 “小凤凰,刚才那是什么?”莫少宇道。 就是秦夜与容祁也觉得疑惑,那一缕青烟很明显,在菩提剑抽出后立即飞出来。 沈忘尘将菩提剑放回剑鞘之中,说道:“拓云尊说过,含冤而死的人有一口怨气。” 莫少宇道:“那就是怨气?” 沈忘尘道:“是。怨气这东西用的好可以助长道行,若是用的不对,可就是往坟堆里跳。走,下一个。” 第三个,第四个都没有问题,却是葬在一座园陵之中的坟让沈忘尘第一眼就觉得有问题。 沈忘尘本是要上前看个仔细却被君止拦下,他说道:“你们都不许靠近。” 君止此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沈忘尘朝宁知归看去,宁知归解释道:“风月城金家少夫人兰素素。” 沈忘尘道:“金家可是姑苏首富并与苏州赢家家产不相上下的那家?” 宁知归点头,莫少宇道:“我也知道金家,这金家才算是第一首富,近年的绸缎生意遍布全国,更甚得皇室厚看,更别说他家其他的茶艺、食楼等等了。苏州赢家绝对是比不上的。” 沈忘尘含笑看向莫少宇,问道:“那金家的钱有没有莫家堡多呀?” 提到这的莫少宇得意的仰起头,用着近乎不屑的语气说道:“我莫家堡的银子随手一丢都是上千,改天你去我那坐坐,一杯茶的银子都可以砸死你。” 沈忘尘摸摸鼻子,一杯茶就可以把他砸死,想想自己怀里的那几个铜板真是臊脸,忙的上前搂住君止,说道:“我师父有钱。” 莫少宇冷哼。 二人调笑了一番才回到正题上。 金家是姑苏第一大世家,一家三代都是生意人,唯有这一代的金家在家主金德宗像是得高人帮助似得,接手金家后卷了不少钱财,力压苏州赢家,直直朝着莫家堡而去。 金德宗只娶过一位夫人,并与其生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金夫人常年有病在身,脾气却不是很好。 其子为弟,名唤金子久,如今也有而是二十四岁了。三年前与兰家娘子兰素素和亲,两家一天一地,夫妻俩倒也和睦,只是金夫人见不得兰素素,一见她就头疼。 外面流言四起,一个个矛头都指向兰素素,说她是恶人害人性命的,又说金夫人常常指使她对她不好暗地里找了道士咒她头疼。如此一来,金子久与兰素素的感情再是好,也经不起时间的研磨,又加之兰素素一直未有生育,金德宗便让金子久将人休了。 人已休,金家是皆大欢喜,这兰家却是郁闷至极,兰素素回家半年,金家又操办婚礼,说是金家与白家联姻,娶得便是白家长女白沉雪。大婚当日,兰素素一身麻衣出现在金家大门前,金家人见不得她便把她往家赶,哪知这兰素素一个劲的冲进喜堂,用匕首刺伤金夫人随后抹脖子自尽倒于金子久怀中。 金夫人怨恨兰素素,差人将尸体丢到山坳里喂狗,兰家去寻没寻到,于是在园陵立了衣冠冢。 ☆、倥偬篇授教 立于金家大门前,沈忘尘看着匾额,用金子镶嵌的匾额,看得他想扣下来换银子了。 莫少宇倒是不屑,只觉得金家未免太过招摇,就算有钱也不至于如此奢侈炫耀。留意到沈忘尘眼巴巴的望着那块金子,伸手拍他肩膀,说道:“想要金子?” 沈忘尘点头,道:“我从未见过这么有钱的人家。” 莫少宇真想挖了他的眼睛,莫家堡比金家有钱,他就是莫家人。 “这样吧!我送你一只金子打造的凤凰,如何就跟你的坐骑一样。” 望着金子的沈忘尘微惊,侧首看向莫少宇,瞧他不像是开玩笑,心下疑惑:“送我?” “嗯。” “没有目的。” “你毫无用处,只会吃干白饭。” “哦!” 沈忘尘生生被打击了。 莫少宇借莫家堡名义带着沈忘尘进了金府,出来迎接的不是金德宗,金夫人也不再,迎来的是白沉雪。 白沉雪与白无雪有几分相似,只是白无雪看起懦弱胆小,这白沉雪却是十分端庄的,容貌也好。她如今挺着大肚子,看起来有六七个月。 沈忘尘笑道:“无雪师妹的姐姐。” 白沉雪浅笑,示意婢女奉茶,许是身子不便不想坐下,便立在那。 沈忘尘喝了一口茶,白沉雪才说道:“你们二人自九元雪境而来?” 沈忘尘点头:“无雪师妹曾提到过姐姐你,说你端庄大方,生的漂亮。今时,我们随师父下山历练,途径姑苏风月特来看看姐姐你,也未无雪师妹道声问好。” 沈忘尘笑起来有几分邪魅,却然人不厌恶,莫少宇看他说谎不打盹暗自说他个骗子,一见美人就笑眯眯的。 白沉雪道:“自无雪离家前去九元学习,我便担心她性子懦遭人欺负,不过,今日听这位小师弟几句,猜想无雪在九元过的很好吧!” 沈忘尘道:“是是是,无雪师妹人乖性子温和,挺招人喜欢的。”若是除却白无雪与文玉生当初合手想弄死赢磊这件事情,白无雪算是好人一个。文玉生死后,她还惦念着人家,对他也有照顾,虽然他知是一种愧疚的救赎。 白沉雪微微皱眉,道:“无雪她文家如此一闹,无雪如何在回得了风月。” 沈忘尘懂,道:“姐姐你莫要担忧,时间一久,文家主自会忘了这件事情。何况,人非无雪师妹所害,她没有理由承担下文玉生留下的责任。今年中秋,九元学子会归家,到那时候,姐姐你便会见到无雪师妹了。” “但愿吧!对了,这位便是莫少主吧!”白沉雪速速从哀伤之中走出,笑看一直都在把玩茶杯的莫少宇。 问话的莫少宇笑道:“是。少夫人。” 白沉雪道:“不知莫少主见我爹有何要事?” 说道正事,莫少宇还有点卡,不会撒谎的看向沈忘尘,沈忘尘只好开口说道:“其实并没有事情啦!就是借着莫家堡的名义来看看姐姐你。但见姐姐相安无事,我两便走啦!”说着起身要走。 白沉雪道:“莫要如此快的离去,不易来一趟,便留下用午膳如何?夫君他很快便会从外面回来。” 莫少宇道:“正好饿了,姐姐如此厚待,我们就留下吃了再走。” 沈忘尘点头。 二人于白沉雪聊了许久,沈忘尘也套出了一点点的话,这金夫人不是有病而是她就是看不起兰家,这才想方设法的把兰素素赶走换了白家。而至于白家为何会答应,沈忘尘和莫少宇都不难想。一为金家有钱,二为金子久这人值得让白沉雪托付一生。 坐了不久,沈忘尘与莫少宇随着白沉雪入了偏殿,去时正好碰见金夫人,金夫人似是才起身,正让婢女给她捏肩,慵懒的很。 沈忘尘第一眼便瞅见她,四个字形容:刻薄的很。 见白沉雪带人过来,金夫人也有些惊讶,不过事先白沉雪也通知了一声,此刻惊的是沈忘尘那张脸,不由的暗想这张脸若是在自己身上该是多好啊? 莫少宇道:“金夫人,晚辈打搅了。” 金夫人抬首示意婢女下去,道:“未曾打搅。不知那位才是莫少主?” 莫少宇道:“晚辈正是。” 金夫人微惊,瞥了一眼沈忘尘,让他们坐下,这才说道:“莫家堡弟子都以墨绿眉心坠为象征物,莫少主年少,却知收敛不招摇,收起了玉。” 莫少宇揣度了一番,从怀中取出一条眉心坠,那颗墨绿朱玉通透像散墨一般,不如琉璃淡薄却似月华轮廓模糊。他晃了晃,随手扔给沈忘尘,笑道:“莫家堡的弟子都是驱鬼捉鬼的,这抓多了鬼势必遭惹一些报复的,故此,爷爷用佛珠锻炼成朱玉,将辟邪符写在其中,发作弟子防身。其实,这玉就是一道符而已,只是时间久了,外面开始用此玉区分莫家堡的身份。” 沈忘尘疑惑的拿着眉心坠把玩,搞不懂莫少宇拿出来扔给他做什么,但闻他一番话才知这莫少宇原来也非彻底的少年,遇到金夫人也能一本正经的说话。也许,这就是莫老祖面前的孙儿莫老爹面前的少主吧! 金夫人的眼睛自然盯上了沈忘尘手中的眉心坠,那玉看起来不值钱,不过,这眉心坠可就值钱了。驱鬼驱邪,只有莫家堡的弟子才有,外人碰不得。 “太子爷,你这是要将海蓝玉给我?”沈忘尘道。 莫少宇道:“我身上有金符,这海蓝玉大可不必带着了,你收着吧!” 金夫人与白沉雪都有些惊讶,却是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他人之物,要给谁他们插手不得。 收下海蓝玉的沈忘尘暗自揣度莫少宇的意思,就是没那聪明猜不到他要做什么,一顿饭吃完,沈忘尘和莫少宇两才算是真正的吃饱了一顿饭。 白沉雪送他们离开时,巧的碰见金子久归来,他倒是温和儒雅,面貌普通。 看金子久这模样,沈忘尘暗叫不公平,金子久还没他好看为何深的兰素素那般深爱,更甚这白沉雪似乎也深陷其中了。一边猜测缘由一边摸着光秃秃的下颚,那莫少宇鄙视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夫妻二人说完,金子久才向他们二人施礼,沈忘尘回笑道:“金公子,好福气啊!少夫人如此貌美如花。” 金子久浅笑,道:“谬赞。” 沈忘尘看了一眼白沉雪,这才回看金子久。方才他们二人谈话时,金子久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此人面上表情,但这回儿,他倒是看见了,还看见金子久眼中的落寞和平淡,似乎说的事情与他无关。 既是如此,沈忘尘也不好多做停留,本就是过来看看的,见没事就打道回府。 途中,沈忘尘说道:“你又发觉金府有不对劲之处吗?” 莫少宇道:“没有。凭我的经验看来,金府没有半点不对劲。” 沈忘尘道:“金府确实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我刚才留意到金子久的眼神了。他与白沉雪似乎并不相爱,这是我的直觉。” 莫少宇道:“管你什么事请,别多管闲事。金府也去了,改明儿该去兰家走走。” “好吧!我们回江城府去。” —— 重回江城府,沈忘尘看四下无人,将莫少宇拽住和他耳语,这莫少宇的面色是一青一白的变。 “这可是江城府?岂能让你胡来?” 沈忘尘伸手示意他小声点,道:“宋怀义想杀我我无话可说,但你看他,竟让把我当狗,还以此作为江城府第一条门规。”路过这个地方,沈忘尘就委屈,此刻四处五人,肯定是想把这条抹去的。 莫少宇瞥了一眼石碑,道:“把你当狗确实有点不厚道,”沈忘尘点头“宋宗主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是,”他刻意提高音量,将沈忘尘震的一愣,语气凝重的说:“比起你杀他亲妹妹亲妹夫和亲侄女儿来说,只把你当狗并未对你动手,这件事情已经不算什么了。宋宗主想出口气,想让自己牢记容家的教训,你就退一步算是偿还。别忘了,他是你媳妇的舅舅,按理说,你也该唤一声舅舅。” 沈忘尘被莫少宇几句话弄的一个字都不说,识趣的跟着他回屋去,宋怀义想记住教训却没有杀自己,让他立一块石碑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又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 如此想着,沈忘尘的心情也就好转起来,回屋坐了一会儿又跑去找君止。 他进去时,君止正坐于桌旁看书,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脸上洋溢着一抹奸笑。 君止翻过书页,淡紫眼眸轻轻荡着一层涟漪。 沈忘尘走到他身后,扯下洗头发的发带,快速出手掩住君止的眼睛,喊道:“劫色。” 被蒙住双眼的君止嘴角轻轻扬起,他放下手说道:“我正要寻你。”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8节 沈忘尘润润嗓子,低首凑近他的脖颈,隔着发丝亲吻他的脖颈,邪魅的说道:“我是采花大盗,美人快陪我玩玩。” 君止伸手按住那双手,笑道:“好。” 沈忘尘以为君止会拒绝,毕竟他与君止几度失火他都及时扯开,今天他已经做好耍无赖的准备,却不料他如此果断的答应,心中大喜,忙的扯开带子把人抱到床上去。 被推倒的君止双手撑着床单支着上半身,眼带笑意看着披头散发的沈忘尘,沈忘尘一脚挤进他的跨间,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抓住他的双手,邪魅笑道:“师父。” “嗯。” “我在上面。” “你会吗?” “会什么?” “师父先教你,等你学会了再论。” 沈忘尘根本就不知道君止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他也确实没有见过旁人玩男人的,自是不知这回事情,而他身边更是没人跟他说。此刻君止提起,倒也好奇,便说道:“如何学?” 君止抬起右手随意搭上他的脖子,轻笑道:“师父慢慢的教你。”说着,拉下他唇舌纠缠。 亲了不久,君止拉下他欺压上去,沈忘尘也没反抗,因为他要学。 “师父,你(⊙o⊙)摸到哪了?” “此处便是你我二人寻欢之处。” “这里?我看春宫图的时候,用的不是这里啊!师父,是不是错了?Σ( ° △°|||)︴” “你看的是男子与女子,却不知龙阳。” “(⊙o⊙)!那师父,如何做?” “这样。” “师父,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容易不举的~~~~~” 沈忘尘的嚎叫声从屋内传出,随即见君止一身整齐的踏出房门,眼角带笑看向屋顶上的夕阳。 沈忘尘一身凌乱的跑出来,手还在系裤子,瞪着君止说道:“师父,我都把裤子脱了,你就让我等这个?” 君止收回视线,侧身去给他整理衣裳,知道他此刻有些难耐,却也是没有办法,他心喜他,自是会名正言顺的拥有他。 “等中秋,师父带你拜见我父亲,他书信过来。嘱托我今年中秋必须回去。” 沈忘尘这一身被君止点起来的火无处发泄,若不是理智在他肯定把君止拖进去,管他用什么地方把人上了再说。可看到他为自己理衣裳,心里的火渐渐熄灭下去。 “岳父大人似乎很想见我。” 君止道:“君家未来的沈二少主他自是想见。” 沈忘尘噗嗤笑出声来,边扎头发边说:“岳父大人真是英明!不像穷乐门那老家伙遮遮掩掩的。” 君止道:“父亲与爷爷只在乎我们能否寻到伴侣,并不强制要求对方是谁或者是何出身。爷爷也许有些顽固,但父亲甚是看得开。” “那我把君家的好白菜拱了,岳父也不生气?”沈忘尘无赖似得戳着他的胸膛。君家人他听闻过却没有接触过,君止属于第一个,起初,他还担心君文殊与其余门派的老头一样,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多余了。 闻话的君止含笑捉住他的手拽在掌中,一手揽着他的腰贴近自己的身体,用着蛊惑的声音说道:“到底谁是白菜现在定论未必太早”。 被楼着的沈忘尘不想承认他在君止眼中看到了狡黠和算计,冷的刺骨。“你是白菜。” “嗯。”君止半敛眼眸点头。 —— 今夜晚膳,容祁不在,沈忘尘问宋篱,宋篱说:“容少主啊!师父为他寻了一门亲事,下午去会面了。” 沈忘尘差点一口水喷死宋怀义,他这么急迫把容祁嫁出去是想干什么?难道是不想容祁留在这里,借着成亲的事情让他离开江城府?但是,宋怀义对容祁没有那么差啊! “宋篱师姐,是哪家的姑娘?” 宋篱道:“师父的道友家的女儿啊!怎么了?忘尘师弟你很在乎?” 沈忘尘摇头,看了君止一眼,就端起饭碗吃饭。 饭后,沈忘尘拉着君止出门去,今晚去看看昨夜的女鬼到底是什么人。至于容祁,他认为容祁老大不小了,着实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顺着气息,师徒二人一路追到一片竹林里,月下的竹林十分幽静,却幸好月色如练能看清路。 绕了许久,一座竹舍出现在眼前,沈忘尘微微一惊,他感觉到阿巧就在这里,同样,此处阴霾笼罩,一看就不对劲。 “师父,你小心点。”沈忘尘不放心的把他拉到身后护着,自己步步靠近。 君止淡然的看向竹舍,耳边听着菩提剑上的铃铛声,随着靠近,君止伸手止住他。还未说话屋内便有一白影闪出,君止眼快,揽着沈忘尘躲开过去。 白影落地,白衣翩翩随着长发而起,遮掩双眸的白色带子也翻涌着。 沈忘尘看去,道:“昨夜过桥回家的姑娘。” 女鬼微惊,却没有放松警惕,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忘尘道:“昨夜送你回家的女子的主人。” “原来是你。” 沈忘尘道:“是我呀是我呀!我过来找我的丫头了,送你回家后迟迟不归。” 女鬼道:“她在我屋里,你要进去看她吗?” 注意到女鬼放松警惕,沈忘尘暗示了君止,才随着她进去。 阿巧这笨丫头啊!竟然呆若木鸡的坐在那,看到他来才起身到他身边,化了一缕黑烟消失。 沈忘尘打量了四处,这里很干净,东西都很整齐,不像是女鬼住的地方,他可不认为阿巧会听女鬼的话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那么,足以肯定,这女鬼是和人住在一起的。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姑娘你一个人住呢?听不方便的吧!” 女鬼道:“我是寄住他人篱下。” 沈忘尘了然,道:“你肯定是个好人。” 女鬼轻笑,笑起来很好看,沈忘尘不由多看了一眼。 正是要问几句,忽闻屋外传来对话声,想是君止忙的出去,才见君止正与李寂然说话,顷刻,心中的疑惑便明白了。 李寂然看了沈忘尘一眼,笑道:“师侄,怎随你师父来我这了?” 沈忘尘依着门说道:“师叔你养鬼的事情难道怕我们知道?” 李寂然道:“素素无处可去,我只得让她住我这。怎么?你还不许了?” 兰素素?!沈忘尘与君止互视一眼,都看向兰素素。 李寂然拍拍君止的肩膀,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坐一会儿,喝上几杯如何?” “好。” 君止与李寂然喝酒,沈忘尘就坐在那看着兰素素,兰素素如今虽是女鬼,可被人如此看着还是有些羞涩。 沈忘尘抱着凳子坐到她面前,问道:“兰姑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兰素素点头。 沈忘尘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为何没有投胎?反而留恋阳间。” 兰素素的面色虽很苍白,却掩不住由心底泛起的哀伤,沉吟了会才说:“人都是有所念想的。” 沈忘尘道:“你不会是因为金子久才不肯去投胎的吧?金子久已经成亲了,都快当爹了。” 兰素素苦笑,道:“我都知道。但我一直停留阳间却不是因为他,对他,我已经心灰意冷,不会再奢求什么。” 沈忘尘微惊,道:“兰姑娘介意将这缘故说给我听听吗?” “往事一场而已,何来介意?”兰素素道:“我生时事事不如意,事与愿违,死时遭人挖了眼睛,残喘的我被扔到阴沟里遭哪里的死尸揪住,可怜我孤独无助活活在那丢了性命。也许,我死是一种解脱,但我的孩子” “孩子也死了?”沈忘尘惊呼:“兰姑娘,若是我没有说错,你是在被休半年后遭人毒手而亡的。” 兰素素不解:“此话何意?” 沈忘尘道:“你是何时发觉有身孕的?是在离开金府之前还是离开之后?死时孩子多大?” “这”兰素素有些吞吐。 “兰姑娘,你不必觉得我会嘲笑你什么。也许,你被鬼新娘缠上了。” 兰素素微惊,道:“是在离开金府三个月后,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也不敢与爹娘说,就一直瞒着。可我可我” 沈忘尘肯定的说道:“你一定是被鬼新娘缠上了,只有她才有这能力,借你们的身体孕育鬼娃,好去找他心上人。” “我死之前,听闻过这种事情。” “也就是说,这个鬼新娘死的比你早,你是一年前死的,化鬼新娘需要一年的时间,如此推断,鬼新娘死于两年前。两年前,你还活着,可知几处出嫁的女子不久后被休,回家后死了。”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两年前太远了,我记不起来。” 有了这个苗头,事情就好办了些,他们可再次缩短范围去找鬼新娘的坟墓了。见她记不起,沈忘尘也不为难,道了谢又与她说笑起来,不提金府任何人。 喝到深夜,李寂然才放过君止,君止倒是没醉,看他那样子肯定是没喝酒,而李寂然醉的有点不分东西了。 沈忘尘把他摞到床上,李寂然还嚷嚷着,正要走时,听他叫了声知归,可把他吓的差点一个踉跄倒地。 与兰素素道别时,沈忘尘再次召出阿巧,让阿巧暂时护着兰素素。当年金夫人把她害的那么惨,连胎都投不了,在阳间却与金子久难续,着实可怜。 而且,他不敢肯定兰素素是安然的,她人本善良,坟墓却是恶念、怨念笼罩,她的坟墓被霸占,那抢她坟墓的鬼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说不定会对她下手彻底占有。 ☆、倥偬篇救人 离开后,沈忘尘说道:“寂然师叔刚才叫了宁知归的名字。” 君止道:“觉得不可思议?” “是。寂然师叔怎与宁知归搅和在一起了?”沈忘尘疑惑的是这个,宁知归是江城府人,与李寂然相识没有奇怪的,但若他们深知,李寂然如此念他,为何没去找他? 君止道:“我也不清楚,师兄并未对我提起有关他与江城府的事情。” 沈忘尘猜测道:“寂然师叔不会与宁知归有一腿吧!秦夜只会路人而已。” “你很关心旁人的事情?” “没有,只是好奇。” 师徒一路漫谈回江城府,大门口看见莫少宇跟着宁知归、秦夜匆匆往外赶,忙的揪住莫少宇一问才知容祁回来的路上遇到散鬼围堵,凭一把朱弦破似是无力对抗,小厮回来通告,宁知归这要去解救。 容祁有难,沈忘尘自是不会放置不管,便让君止先回去,自己挎着两把剑跟莫少宇一块去了。 赶到长街时,地上倒了几个小厮,旁边还有打更人,看那样子估计是活不了的。 容祁如今弹奏朱弦破损的便是体力,从被围堵到现在开始,他已经耗费掉许多体力,再是无人来搭救他真是要把命丢在这。 看着四方聚敛而来的散鬼,容祁的眉头紧皱,抱紧朱弦破立于月下,暗道:我容祁可就是要死了? “咳咳咳!”猛地一阵咳嗽,他无力的要倒下,却将朱弦破撑在地上支着身躯。 眼看,散鬼即将要再次发起攻击,宁知归已赶到,直接拔剑将靠近的散鬼挡开,秦夜闪到他身后背靠着观察四方情况。 容祁苦笑,宁知归与秦夜合力袭击散鬼时,寸步不离容祁将他护着。这鬼不似死尸或者是活尸,他们灵活的很,经得起打,且身形鬼魅,若没个能力断是斗不过的、 “宁知归,我,我有话对你说。”容祁只觉喘气困难,撑着琴的手都在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这具被夺走道行的身躯经不起打斗,可他还是有些遗憾在心里。 宁知归道:“少主有何话要说,我替你转告。” 容祁看向朱弦破,说道:“转告沈忘尘,若是年少时我两竹马无猜,至今,站在他身边的人是” 容祁我字未落,沈忘尘已经赶到,叫了声容丫头便冲上前把他扶住。 容祁一字未出,便知沈忘尘此生不知他心思,苦笑着垂上眼眸松了朱弦破。 “容丫头,容祁,你别倒啊!”沈忘尘搀扶着他不让他倒下去,慌慌忙忙的握住他的手腕给呀护送灵力,心中怨恨死了自己、当年,用蛊毒控制他就好,为何废他道行呢?害的他如今自保都难。可他却替自己受了罪。 见沈忘尘来,宁知归便安心与秦夜攻击散鬼,这莫少宇拉弓一次一个,一道道蓝光煞是好看。 护送了灵力,沈忘尘看着他说道:“容祁,说是一百九十三条人命,你却只要了一百五十条人命,余下四十三条人命,加上当年你替我受的五鞭,共是四十五,足我为你粉身碎骨了。你放心,我沈忘尘一定会护着你。” 说完,召出两个尸鬼女护着容祁,自己转身朝莫少宇而去。 “小鬼,给我写一道引鬼符。” “做什么?没看到有很多散鬼吗?” “这些散鬼今夜出来,围堵了容祁,我不认为这是巧合。肯定有人在背后驱使这些散鬼,给我一道引鬼符,我将它们引到乱葬岗,你们随后跟来,记得带上火把把他们都给火化了。” 莫少宇这才明白过来沈忘尘要做什么,忙的写符,交给他。沈忘尘拿着引鬼符朝着另一方向而去,那群散鬼纷纷朝他追去。 宁知归看了一眼,道:“我们尽快去追,师兄,你去找火把过来。” 秦夜点头,宁知归与莫少宇二人看了一眼立马追去。 沈忘尘把他们引到乱葬岗,他这一引鬼符一出,那些没出来的统统都出来了,看着黑压压的一片鬼,沈忘尘这叫一个无助。将引鬼符塞到怀中,拔出刑天剑来对着他们就是乱砍。 砍了许久,他都手软了,四下还是有很多,可他一个人要做阵法收拾这一群鬼也不方便,只好硬拼。 拼了许久,他抬头扫视四方,在鬼群之中他看到一位红衣若血的女子端端立在那,不怒不笑,看起来可怕急了。正要仔细看时,那啊女子顷刻消失。 “小凤凰,我们来了。莫少宇一到,就对被围在里面的沈忘尘喊了一句,这才挥出好几百张金符出来,他快速挥动手指,调令金符飞升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金帛,黑夜顿时被金光照射。 沈忘尘被这光刺的眼睛疼,差点因为失神被散鬼抓住,暗道莫少宇是个傻子? 宁知归赶来一看,对莫少宇赞叹,不愧是莫家堡的人,对鬼就是有办法。 莫少宇道:“金帛已将它们困住,如今出来不得,我们快进去屠杀。” 宁知归点头。 沈忘尘在中央攻击,宁知归与莫少宇就从外面开始,如此攻击了片刻,秦夜拿来了火把,却不知如何用,直接把火把扔了进去。 那沈忘尘本想阻止他,告诉他火把不知此刻用的,但为时已晚,只见火把还没落地就灭了,那叫一个郁闷至极。 “阿宁。”秦夜叫了声才投入其中,确实半步不离宁知归。 “师兄,你小心。” 沈忘尘道:“秦夜师兄,火把不是这么玩的!” 莫少宇:“你不早说。” 宁知归:“接下来如何做?” 沈忘尘道:“只能一个一个的杀了。” 秦夜道:“忘尘师弟,下次请你说清楚。” 沈忘尘哀叫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们都小心点啊!” 半个时辰后,沈忘尘才砍倒最后一个鬼,看着它倒下这才松了口气。莫少宇过来问道:“你没事吧?刚才你给了容祁很多灵力。” 沈忘尘摇头,对他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没事,就是想睡觉而已。你们没事吧!若是无碍,我们赶紧离开此地,乱葬岗可不是干净的地方。” “没事,走吧!” 沈忘尘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还不忘吹捧莫少宇拉弓的姿势很帅,直让莫少宇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回了屋子,简单的洗漱后,沈忘尘直接上床搂着被褥就睡了。莫少宇过来问他明日要去哪都没把人叫醒,估摸着今日太累就不再打搅他。 二日一早,莫少宇起身后出来发现沈忘尘还在睡,知他嗜睡也就没叫他,等洗漱之后才坐到床边去,伸手拍他肩膀,说道:“沈忘尘,起床了,还吃不吃馒头呀!” 沉睡的沈忘尘眉头皱了皱,抱紧被衿往里面移动,嘴里嗯嗯的没一个清晰的字出来。 莫少宇觉得奇怪,摇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起不起呀?都要错过早膳时间了宋怀义来了,沈忘尘。” 不管莫少宇如何叫,沈忘尘都只是嗯嗯的不说话,被扰了许久才睁开朦胧的眼睛,说道:“再睡会儿,给我留两个馒头。” “时辰不早了,小凤凰,下床了。说好今天去兰家走走的,你可别懒床。” “我困的厉害。”沈忘尘说了一句拉起被衿又睡了。 这莫少宇伸手要把他从被衿之中抓出来,但想想昨夜他为容祁护送灵力,之后又在乱葬岗上与散鬼搏斗,肯定是消耗的太多才会导致现在这模样。如此想来,倒觉这沈忘尘似乎与传闻之中的不一样,都说他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狗,连自己的恩师都杀。 长叹一声吼,收手走了,他是没有办法把沈忘尘叫醒,只好找君止咯! 君止听后担忧的赶过来,扒开被衿一看,沈忘尘面色面色略显苍白,唇色也十分贴近肤色,气息还算是平稳,并无大碍,只是损耗了太多。 “他没事吧!” “无碍。晌午就好好转。” 莫少宇道:“昨晚问他有没有事,他说没事,他这是宁可死也不开口说出自己不对劲。” 君止道:“嗯。少宇,劳烦你去取点热粥过来,给他吃点东西会好些。” 莫少宇懂也没拒绝就去了。 容祁醒来后,宋篱在旁边照看着,不时宁知归过来了,看着他说道:“昨夜多亏了忘尘师弟,否则,我与师兄可要被师父责罚。” 容祁道:“事情解决了吗?” 宁知归道:“解决了,被引到乱葬岗上一个一个的处理了。” 宋篱给宁知归倒了一杯水,才说道:“容少主,这个沈忘尘对你可真好啊!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刚才听莫少主说,他因损耗太多到现在都没醒来,正被九元老祖看着呢?” 宁知归道:“对呀!忘尘师弟昨夜十分担忧你。少主你与他曾是竹马吧!” 容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浮出点点的忧虑,道:“他不过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而已。” 宋篱道:“我觉得这个沈忘尘挺好的,与少主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小流氓一样。可少主你从不生气,也许他是真的对你好,并没有什么过错的弥补在其中。” 宁知归还记得昨夜容祁让他转告的话,虽然没有完,但他能猜出被吞掉的那个字是什么。当时的他便心惊,后来安静下去后更觉不可思议,但想想他能宽恕沈忘尘肯定是出于某种缘由,这缘由昨夜就清楚了。只是今日,容祁怎如此否认呢? 大致是晌午,沈忘尘才醒来,他已被君止洗了一边,头发也干了,自己洗漱后抱着铜镜看自己的脸。 莫少宇上前夺过铜镜,说道:“照妖镜呢?” 沈忘尘摸摸鼻子,说道:“我在看我自己啊!越看越觉得好看,你不觉得吗?我是修仙道一朵花,快给我。” “真真是个自恋的家伙!”莫少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沈忘尘绝对是第一个,而且,绝对没有第二个。虽然他却是好看,可也不至于自封“修仙道一朵花”吧!江天落说说那是他耍流氓,这家伙!嫌弃的把铜镜塞到他怀中,道:“整一个被压的,还你,你自己看吧!” 沈忘尘抱着铜镜看向莫少宇,问道:“你说我是被压的?” 莫少宇道:“就你还想在上面吗?得了吧你!一看到美人就各种色。你觉得你能吃掉老祖?” 沈忘尘黑脸。 “认命吧!” 沈忘尘暗道:小鬼说的好像没有错?每次都是被师父压着的,我连反抗都没有,难道难道不对呀!君止那体格哪能上他呀! —— 因为沈忘尘昨夜搭救容祁,宋怀义今天破天荒的过来探望他一眼,只是他也拉不下脸来道谢,便让宋篱说了。 沈忘尘倒是惊讶,却也没拒绝收下这些东西,虽然他不觉得对容祁好是要拿东西偿还的,可收下也是有礼的。两位老年人对面说了几句闲话,宋怀义才说:“宋浅在九元过的如何?” 这个?沈忘尘道:“既然宋先生至今未归,定是在那过的舒坦,宋宗主就别担忧了。九元雪境乃是名门,与江城府又是深交,肯定是不会亏待宋先生的。” 这话有点昧良心啊!想想宋浅和君不夜两的水火不容,他就觉得对不起宋怀义对不起容祁,让宋浅天天陪他们吃萝卜白菜,还要受到各种规矩的约束。江城府虽说也是死寂的,但这种死寂都是规矩、井然有序,不似九元,弟子们倒是活泼可爱,只是条条款款过多。 宋怀义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知他为何要去九元授教,既然他以为离开江城府就能回避我,那我可不客气了。” “宋宗主你这是?”在宋怀义脸上,他看到杀气,这个宋怀义不会想把宋浅给杀了吧!虎毒不食子,难道宋怀义比老虎还要毒。 宋怀义起身说道:“你们回九元的时候,带一个人回去伺候他。” “好。” 宋怀义走后,沈忘尘麻溜的将宋怀义送来的东西打包出门统统当掉,当掉换钱。 “八百两。”沈忘尘拿着银票蹲在墙角数了十遍,八百两足够他买上好多东西了,想想他都期待中秋快点到来。 旁边有个乞丐蹲到他身边,问道:“兄弟,给你赏钱的人一定是个大财主吧!” 沈忘尘撇了他一眼,这人脏兮兮的,脸上布满了东西一身恶臭味。可他偏偏讨厌不起来,他曾经也是半个乞丐,过上比乞丐还要不如的生活,甚至被乞丐欺负过,可那是过去的事情。他抽出一张给他,说道:“你要吗?” 这乞丐顿时瞪大了眼睛:“给我的吗?” 沈忘尘笑道:“这里只有我们啊!你不要啊!” 乞丐伸手夺过银票就跑,甚怕沈忘尘反悔,这沈忘尘摇摇手起身将银票揣进怀里就走了,他要去找君止他们。 出去后,容祁就立在那看着他,好像已经在那站了很久。 “当了多少?” 沈忘尘兴奋的说道:“八百两啊!好多啊!我的财产从来没有这么多过。” 容祁道:“舅舅送你的东西岂止八百两,那都是上千的,你就这么给当了。” 沈忘尘微惊:“老板说我是老顾客还多给了我五十两啊!他说那些东西算不上上等的。” 容祁叹气,道:“算了。你不识货,被人骗也是迟早的事情。走吧!去找你师父。” 沈忘尘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可他也没想去找那人算账,就当是买教训。 在茶馆找到君止四人后,沈忘尘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壶茶,才说:“兰素素的坟墓去看过了吗?” 莫少宇道:“去了。但是很可惜,那家伙跑的太快没抓到。” 沈忘尘道:“是男是女?” 莫少宇:“又是一个美人。” 沈忘尘道:“怎么死的都是美人?” 莫少宇哼哼没说话,沈忘尘看向宁知归,问道:“知归师兄,两年前姑苏有出嫁女子死去的吗?” 宁知归笑道:“我不记得了。” 沈忘尘道:“你也不记得。” 秦夜说道:“两年前师弟头撞了石头失忆了。” 沈忘尘道:“好好的怎么撞到石头上去了。” 宁知归笑道:“出门不顺。” “你这也太不顺了吧!该找个道士给你看看,算上一卦。” 宁知归被逗的一笑,说道:“我不信什么道士,只信天意。” 莫少宇道:“道士都是骗人的。” “那太白山那群人都是骗子咯!”沈忘尘取笑道:“师父,你说是不是?我们在这处理完鬼新娘还得去太白历练呢?” 君止道:“知而不语。” 沈忘尘瘪嘴觉得没趣又与他们说话,大是下午了,茶馆只剩下沈忘尘、君止、莫少宇三人,其余的都回去了。 ☆、禁忌篇反目 三人喝着茶也不准备走,就这么坐到了天黑。 不时旁边来了三个人,像是老客一样,点了一壶茶后就开始阔谈,起初说的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说着说着说到了金府去。 粗汉道:“且说这金府的老爷子金德宗,就方才我见他回府的轿子,那叫一个奢侈,堪比皇帝老儿出门了。这金德宗把金府造的这么大,腰缠万贯,也不知触犯了什么,他家少夫人这怀孕一年了都没生出个东西来,你们是是不是犯了神灵?” 粗汉甲笑道:“你说他金家上几任当家的都没能把金府发展出去,金德宗接手的时候金府都快不行了,你说这才多少年金府就起死回生了?这其中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存在的,你们相信金德宗这老家伙真有这能力?” 粗汉乙道:“说起金德宗这老家伙,可有说不完的事情,这老家伙当年入过江城府,你们知道吗?” 沈忘尘等都是震惊,那粗汉说道:“当真?金德宗入过江城府?哈!这几年金府和江城府明里暗里都在斗,不会这金德宗又是个没良心的家伙吧!” 粗汉乙说道:“金德宗入江城府做的是宋宗主的徒弟,听我爹说,这师徒两处的倒也是和睦,金德宗对宋宗主那叫一个顺从,可谓言听计从绝不二话。那些年,姑苏还传说这师徒感情好,好的让人脸红嫉妒。” 粗汉道:“那金德宗为何会离开江城府与宋宗主反目成仇了?” 粗汉乙道:“这个缘由吗?只怪宋宗主这人太过刻板严厉,在通天河上制服蛇妖的时候,金德宗误伤了一个渔夫,便被宋宗主直接逐出了江城府。金德宗跪拜江城府的事情大伙都知道,否则,这些年姑苏人氏为何会对江城府冷漠,便是因为宋宗主当年做的过分。这师徒反目也就有情有理了?你们看,金德宗的儿媳妇有问题他没去找宋宗主,为何?恨的深啊!” 听到这的沈忘尘起身凑过去,问道:“听你这么说,金德宗对宋宗主还算是有情有义的,跪拜江城府后肯定是又陆陆续续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这目不可能反。” 三人看了他一眼,但说的挺有劲的,都是摆人闲话的,多一个肯定是热闹,也就不赶他走了。 粗汉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跪拜江城府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粗汉乙道:“这事情多着呢?可算是最让人生恨的还是金夫人这件事情。” 沈忘尘道:“怎么说?” 粗汉乙道:“这金夫人不是旁人,正是宋宗主的女弟子,本是要把她嫁给自己的二儿子的。哪知却被金德宗拐了出去,师徒两人当年在七夕桥上争论了一番,还大打出手。金德宗被宋宗主断了左手。” 沈忘尘惊呼道:“宋怀义好狠的心啊!为了一女人断了自己徒儿的手臂。”这样的人幸好不是他师父,要不然,他肯定死了一千次。真是有点狠了! 在座的无一不为这事情而震惊,深觉宋怀义心太狠,狠的让人生畏。 “他们的梁子这就结下了。金德宗接管金府后,越发威风,却从不过七夕桥来江城这边。” 粗汉道:“没想到宋怀义这老家伙原来如此的狠,把自己的儿子逐出去的人,就是杀了金德宗也不见得不可能。” 粗汉甲道:“我都出汗了,太渗人了!江城府果真是个进得去难出来的地方。” 沈忘尘咽下口水,问道:“这位大哥,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听听,今日你们随便喝茶,我请,怎么样?” 粗汉乙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想听,我们今晚就别散了,如何?” 沈忘尘拍桌:“好啊!小二,上茶,只管贵的。” 二日天刚刚亮,几人才从茶馆出来,沈忘尘搂着君止的手臂说道:“师父,若是某天,我也做错了什么,你会不会像宋怀义那样?” 君止道:“不会。” “师父。”沈忘尘欣喜的偷了个香,这莫少宇才叫无语。 回到江城府,莫少宇率先回去,沈忘尘送君止回房,回去时拐了个方向,在江城府内转悠。 江城府是淡青色校服,全府上下仅是淡青色,一遇到这个颜色校服的他都要上前问几句,好看的就调戏调戏几句。 这么绕着就到了后院深处,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地方是禁地,可他还是越过墙翻了进去。里面有些荒废,蛛丝网多的是,走了没几步就被蛛丝网绕住,拂了也觉得黏糊糊的。 大是走了许久,沈忘尘进了一个屋子,这屋子灰尘很多,里面的气味更是难受。沈忘尘觉得奇怪,这个像个院子怎么没人住,难道江城府缺人手打理? 晃晃脑袋觉得不可能,又出去走走,走了不久,一个红色的东西引走他的双眼,凑近一看才知是衣裳,已经严重褪色了,都快烂了。他用脚踢踢,是个女子的衣裳。 “这谁的衣裳落在这了?” 独嚷了几句,又开始在四处打转,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正要出去时却被什么绊倒在地,一颗石头直直抵着他的胸口,疼的他直呼气。伸手把石头捞出来气愤的扔到一边去,这才起身坐在地上,这一坐眼睛一看,吓得他的身子一抖。 “这” 泛着淤青的白骨横在这路上,上半身被树叶遮掩,下半身就这样□□着。沈忘尘定神后抓过树枝戳戳白骨的腿,说道:“我可没害你啊!你可别来找我,我给你挠痒痒哈!” 白骨:“” 戳了几下,确定没事才靠近,抛开树叶,这头发倒是挺长的,在看这头颅,眉骨不高,应该是女子。只是这人下颚的骨头有了裂纹,这裂纹从下颚延伸到头顶。 “死的拐掺的。” 沈忘尘摞过一点点树叶把她掩上,在四处找了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却只看到一把剑插在地上,剑柄上的淡青朱玉流苏已经褪色,唯有上面的朱玉只有一点瑕疵。拔出剑仔细看了几眼,此剑剑刃上刻有三个字,他不认识只好把剑收起准备带出去。 这江城府荒废掉的院子存有白骨足够让他好奇的,等他去把事情查探查探一番再说。 藏掖着剑,沈忘尘拐进君止的房间,一进去就把门掩上匆匆将剑给他。 君止接过看了看,问道:“何人的剑?” 沈忘尘拔出剑刃,指着剑刃上的名字:“江城府荒废的院子里有一具女子的白骨,看她的模样是利器伤了头骨而死的。我仔细看过,周围有一件衣裳和这把剑。” 君止道:“慕锦歌。此剑当是江城府弟子的佩剑,只是,废院中的女尸,宋宗主为何没有处理?” 沈忘尘道:“师父,我们可要让宋宗主去看看,看情况再说。” 君止道:“嗯。” 师徒二人正要找宋怀义去后院看看时,正好宋怀义今早出门就没有回来,说是赴宴去了,得等上几日才回。这沈忘尘道:“他倒是悠闲,还想着赴宴,把鬼新娘的事情统统扔给我们了。” 君止道:“都是为民除害,谁做都是一样的。小尘,后院的女尸暂时不要与旁人说起,此事危及到宋宗主的颜面不可小觑,明白吗?” 沈忘尘笑道:“明白。我会守口如瓶,既然他赴宴去了。师父我们带上知归师兄和小鬼出去转转吧!那粗汉不是说金府少夫人怀孕一年都未曾诞下孩子吗?正好去看看。” “好。” 再到金府门前,沈忘尘还是想把金府的匾额扣下来拿去当掉换成银子,真是闪耀的刺眼!让人嫉妒。 君止上前与门童说了几句,门童才进去通报,出来后让他们进去。 被带到院内,四下花色新草木青,倒是好风景,这清风之中自有一缕茶香沁人心脾。沈忘尘却不懂这些只觉得好闻。 白玉石雕琢的花架下坐有一深蓝中年男子,仅是坐在那便如一座石像。薄唇抿着,一双吊梢眼藏于眉骨之下,高挺的鼻梁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煞。 沈忘尘暗道:这金德宗生的不赖嘛!怎就入了江城府呢?宋怀义可真是不惜人才! 金德宗起身迎去,道:“阁下便是九元老祖,失敬,在下金德宗。” 君止道:“金家主,叨扰了。” “未曾。上茶。” 几人一一坐下,金德宗看了他们一眼,自是看见宁知归放于身侧的剑,当时神色有些复杂却只是片刻便过了。 君止道:“听闻金家主曾是江城弟子?” 金德宗道:“是。三十年前入的江城府,二十年前被逐出江城府,此事过去多年,不想还有人记得。” 君止道:“我也是偶然得知此事,过去纠纷,无论孰对孰错,愿金家主化了此恨。” 金德宗苦苦一笑,道:“化得了的,只是宋宗主的为人老祖当是了解的,他不许我踏入江城半步,我自是诺了。江城府门前的石碑上的门规本有三大禁,十五规,我走后不久,上方多了一禁。金氏再入,堕其元神。” 沈忘尘道:“金老爷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对江城府还是了解的。当年跪拜后,金老爷还是认宋宗主的吧!”他瞥了一眼金德宗空荡荡的左袖,可惜啊!宋怀义做的过绝,害了金德宗二十多年。 金德宗道:“自古有训,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他虽逐我、伤我,去也是我师父,我金德宗再是没心没肺也忘不得。二十年一过,再提及他,才知当时年少,只想争个强。” 莫少宇道:“金家主如今这么发财,难道是为强过江城府?” 金德宗笑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宁知归,道:“这位师弟当知宋宗主不敛财,我如此煞费苦心打造金府,岂是为了富过他。与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是没了,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宁知归道:“师父确实如此。只是,金老爷,师父他非铁石心肠。” 莫少宇道:“都把人害成这模样了,莫说宋宗主还念着这个弟子?我是不信的,怕是姑苏人氏都不会信的。” 宁知归有些尴尬,还说道:“为人师表,师父也有自己不得不说、不得不做的苦衷。” 莫少宇道:“你就替他说话吧!那天你也误伤了一个人,看他会不会把你逐出江城府?到那时候,看你还说不好说都是因为为人师表。切!” 沈忘尘说道:“小鬼,你就少说一句。宋宗主挺好的!对吧!金老爷。” 金德宗点头。 沈忘尘忽略掉莫少宇的怒气,又道:“所以说,金老爷还想回去吧!再看一眼江城府也无遗憾。我想着二十多年你都没去,也未见着宋宗主,心里也念道。今天我们都在这,金老爷就说一句实话。若是那天宋宗主遇到危难,你是否会营救?” 恨是不恨了,只有些怨气还积郁在心中,一过就是二十多年。想起宋怀义当年带自己走遍姑苏的场景,还是十分沉醉那破碎不堪的过往年少。 但一想到七夕桥上那场恩断义绝的厮杀,老了的心不由揪痛,好一场厮杀,好一句“滚回去”。 —— 那场厮杀,金德宗不过二十六岁,他负剑立在桥头看着严厉的宋怀义。 四下围着看热闹的人,可大伙都是十分奇怪的,他们师徒感情犹如父子情一般,怎落到负剑相对的地步? 宋怀义铁着脸说:“金德宗,我在这最后问你一句,还当不当我是你师父?你认是不认?”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19节 金德宗握紧拳头,对他说道:“这十年,我对你忠心耿耿,从未有半点异心。你看着我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在江城府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没有触犯一条门规。背着父亲的希望我拜你为师,只为他日也能像修仙道上的人一样活久一点,去做从前做不到的事情。但师父,我误伤渔夫有错,且已认了错,你还是为了所谓的“为人师表”将我逐出江城府。说我留在江城府中只会祸害弟子,数数,我做了什么。师父你要如此待我? 师妹心喜我,想嫁我。师父你却为了你的儿子拆散我们,这是你口中的“为人师表”吗?七夕桥一头风月一头江城,自今日后,你我各自好过吧!” 宋怀义阴着脸,握紧掌中的剑,一缕淡青幽光缠上了剑刃。“你不认,是吗?” 金德宗坚定的说道:“是。不认。” 此话说的宋怀义眼眸一动,点地起身朝金德宗攻去,并道:“我宋怀义从不收弟子,破了规矩,却收了个没良心的东西。好,我们师徒就在今天彻底恩断义绝。” 金德宗是不想与宋怀义过招,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拔剑出鞘,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不孝。 七夕桥本是好地方,一时间遭淡青光笼罩,旁人早已经看不见金德宗与宋怀义的身影,只有那狂风昭示他们还在。 待得风声停下,淡青光散去,浮现于旁人眼中的是金德宗身子坠下,那宋怀义执剑而下,在金德宗刚刚落地时一剑挥去。 嫣红的鲜血犹如一层屏障将他们师徒笼罩,看着还裹着江城府校服的手臂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旁人哑然失色。 “啊!”这金德宗何曾料到宋怀义当真下得了手,唯独这断臂之痛钻入心窝子才明白过来。江城府的宋怀义曾是保家卫国的铁血将军,有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和歹毒,即便是被迫踏上修仙道,他的本性还在。他的严厉、刻板、冷血、歹毒都未在曾经的颠簸流离之中被磨灭,反而死死跟着。 他这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与敌军一样是一条贱命了,断臂断脚,甚至是断头,他都做得到。 宋怀义执剑看着跪倒在地的金德宗,即便金德宗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他也没有半点感情,唯独那冷血死死贴在脸上。 “滚回去。”宋怀义一脚踹去,将金德宗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风月的街道上,金德宗当下一口淤血吐出,身子蜷缩在地上。宋怀义冷血的将断臂化作灰烬,厌恶的撒到风中,似是如此,这场师徒情就这样散场了。 金德宗被疼痛模糊了感觉,倒在血泊之中没人敢去搀扶他一把,被宋怀义踢出门的“恶徒”啊!谁敢去搀扶? “师父,师父。” 宋怀义转身负剑离去,于他而言,江城府再无金德宗此人。 —— 沈忘尘的问题,金德宗回答不上,便沉默了,注意到这个问题有些难,沈忘尘很识趣的转过去了,说道:“金老爷,少夫人有身孕多久了?快要诞下小少爷了吧!” 沉迷在痛苦之中的金德宗回神,有刹那的走神,恢复后说道:“一年多了。” 沈忘尘道:“金老爷知道姑苏近日的情况吗?” “知道。” “那你没有去找宋宗主,哪怕是让少夫人回白家。这样拖着怕是会害了少夫人和小少爷。” 金德宗道:“沉雪并无大碍,只是时辰未到,孩子不肯出来,并非是因鬼新娘作祟。” 莫少宇道:“你就如此肯定?” 金德宗道:“我也曾是江城府弟子,有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沈忘尘皱眉,用手戳戳君止,君止这才说道:“金家主可否让我们见见少夫人,若是有事也好早做打算,若是无碍那最是好不过。” 金德宗犹豫了片刻才应下,让婢女去请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撸完别人的人设就日更六千以前,每天写多少发多少,争取早点完结修改修改,撸另一个成长欢喜冤家文 ☆、禁忌篇牵扯 白沉雪来时被人搀扶着,那金夫人此次也尾随在后,一见又是沈忘尘与莫少宇,说道:“这不是昨日才来的莫少主吗?今日又是那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走到桌旁,忽地瞧见宁知归,神色瞬时暗了下去。 莫少宇道:“金夫人,我这又来叨扰了。” 白沉雪上前对君止施礼,方才看向莫少宇与沈忘尘。 宁知归注意到金夫人仇恨的眼神,心中有些尴尬,起身说道:“金夫人。” 金夫人语气生硬的说道:“这不饿死江城府的人吗?怎的跑到我金府来了?莫不是宋怀义让你过来翻旧账准备清理门户了。” 宁知归一愣,显然他非圆滑之人,面对金夫人的冷语不知如何回话。这沈忘尘留意到,忙的起身说道:“金夫人这是说什么话呢?事情都过了二十多年,金老爷也不计较了。大家都是江城府的人,何必置气?况且,当年的事情,与知归师兄没有半点关系。就莫置气,来坐下。”他将金夫人请到自己的位置上,又让宁知归给白沉雪让了位置,自己杵到君止身后,随手搭在他的肩上。 这金夫人是一点也不像看见江城府的人,就算当年的事情与宁知归没有半点关系,她也见不得,见得了就忍不住想起金德宗的左臂。 这金德宗道:“夫人,事过多年,这小兄弟说的没错,我们何须置气?” 金夫人道:“你倒是不置气,宋怀义要是让你去死你都不会问个为什么就去死了,你顺从他。” 沈忘尘摇头叹气,宋怀义啊终究是将军出身的,对谁都十分严厉的,他眼中进不得半点沙子。那像他师父啊!自己再犯错他都会原谅。 金德宗自是不会再旁人面前与金夫人吵闹,便也不说,道:“沉雪,让老祖瞧瞧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着实有事,便早做打算。” 白沉雪看向君止,有些紧张的捏着双手:“有劳老祖。” 君止一笑而过,拍拍沈忘尘的手示意他去办事情,沈忘尘这才从莫少宇那拿来一道金色的绸缎符文,念了几句便将符文贴至她的腹部。 莫少宇立在他旁边仔细看着,几乎是正常的,并没有不对的地方。只是,符文由金色变成了灰蓝色,沈忘尘与莫少宇二人互视一眼,沈忘尘这才受了符文扔到桌上去。 白沉雪着急的问道:“可有何事?” 金夫人道:“这孩子早该生了,姑苏闹鬼闹的厉害,我就觉得有什么问题。让沉雪回白家去找人看看,她偏不回去。这下可有好事了。” 莫少宇道:“这孩子已经死了。” 白沉雪大惊,起身说道:“孩子怎么会死呢?莫少主,你可瞧清楚了。” 莫少宇为难的看向沈忘尘,沈忘尘道:“孩子是在六个月大的时候死的,你确实是被鬼新娘缠上了,这鬼娃都六个月大了,再过四个月就出生了。姐姐你还是慎重。” 金夫人责备的看向金德宗,道:“你不是说孩子没事吗?就你那点本事哪里看得出问题。早让你去找宋怀义,你偏不,怎就这么怕宋怀义堕你元神?” 白沉雪被真相吓的面色苍白,身子摇摇不稳,那婢女过来搀扶着让她坐下。 金德宗道:“师父不会出手。” 金夫人吼道:“那也好过让沉雪生个鬼娃好啊!金家孙儿还未出世就胎死腹中,这不易得到的香火啊!就这么没了。”说着说着,金夫人声音沙哑的坐在那哀痛了。 沈忘尘看向君止,君止说道:“此事只要宋宗主肯出手,孩子还是有救的,只是,诞下的是个傻儿。” 听闻这话的金夫人与白沉雪微惊,金夫人道;“当真。” “当真。”君止道:“只是宋宗主与及老爷之间存有一些过往纠葛,正如金老爷所言,宋宗主不会出手。” 金夫人道:“此乃天意绝我金家香火啊!” 白沉雪道:“我去求宋宗主。”说着起身要走。 沈忘尘伸手把他拦下,说道:“宋宗主人不在江城府,几日后才会赶回。姐姐你莫急,师父既然说宋宗主能护着孩子,那事情肯定是错不了的。你现在先回白家去找白家主,让他几日后带你一同去江城府拜见宋宗主,到时候,莫提金府,也许看在修仙道的面上,宋宗主会出手相助。” 这白沉雪一时哽咽,捂嘴哭泣,心中自是万分后悔。 而于沈忘尘眼中,这金德宗与金夫人得知孩子的事情后的反应似乎没有达到他所预想的那样,金德宗更是平静的很,似乎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宁知归道:“此事耽搁不得,我这就去请师父早日回程。” 宁知归去请宋怀义回来自然是好不过的,沈忘尘笑着把他揽到一边去,说道:“你早点去,最好现在就去,能早点解决鬼娃就早点解决。另外,”他拦着他往外走,细声说道:“见着你师父,莫说是金府少夫人,胡乱说一家都好。你师父那性子,若是知道姐姐与金府有关,他断是不会回来,知道吗?” 宁知归道:“我记得,不会提及金府。只是,忘尘师弟,我此去请师父回程,你去寻秦夜师兄,转告他我不日便回,莫要担心。” 看他如此挂念秦夜,沈忘尘不由暗想他与秦夜是否才是一对,而李寂然不过是这姑苏一过客,偶遇儒雅的江城客宁知归便记在了心上。不过,他一向就是个好奇猫,自然是不会放过弄清这件事情的机会,便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会转告秦夜师兄。只是,知归师兄,前几天我遇见一个破破烂烂的侠客,那人说认识你,叫李寂然。” 宁知归有些疑惑,道;“李寂然?这是何人?江城府外之人我无一认识。” “哈!知归师兄你竟然不知道李寂然是谁?”沈忘尘微惊,李寂然醉酒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什么也不记得,难道真的是失忆了? “当真不知。” “那便是不认识此人了。知归师兄快些走,那金夫人瞧不得你。” “好。” 送走宁知归,沈忘尘麻溜的折回,那金夫人与白沉雪已然不在,唯剩下金德宗在那陪他们说话。沈忘尘立在那也不靠近,盯着金德宗的左臂看着,暗道:姐姐身怀六甲,孩子却胎死腹中,一年都未生育,金德宗不往江城府去,也当请文盛易过来。可他们夫妻俩一直都没有动,这姐姐难道就没想过找人看看?可真是奇怪啊! 离开金府后,沈忘尘说道:“你们觉得金德宗的反应是否正常?” 莫少宇道:“很正常啊!我爷爷听说二叔被人害死的时候,也是一脸平静的啊!金老爷的反应没有不正常,反倒是金夫人像是很早就知道这情况。” 沈忘尘却不这么认为,莫老祖平静那是因为他看淡生死,而他弟弟死了恰好没有妨碍他的人,但金德宗却不一样。从他们见面谈话开始就不一样,似乎一切都是准备好的,他只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师父,你如何看?” 君止道:“你觉得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作给我们看的。” 沈忘尘微惊,笑道:“师父果然与我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金德宗和金夫人绝对知道孩子六个月前就死了的事情,都是修仙道出身,不会不知道沉雪姐姐怀了鬼娃。” 君止道:“你忽略了白沉雪。” 沈忘尘不解,道:“师父,此话何意?” 莫少宇沉思道:“如此说来,我也觉得少夫人有点问题。照是常理,自家孩子迟迟未出生,不必金老爷金夫人说自会去寻求宋宗主。但她没有,也没有回白家,更甚至,刚才她的情绪不是很激动。” 沈忘尘惊呼道:“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孩子来的就不干不净,所以不敢找宋宗主。会不会是因为这样?” 莫少宇点头,君止伸手把沈忘尘拉到身边,说道:“我们再去茶馆坐坐,若是遇上那三人最好不过。” “好。” 此时正逢近晌午,茶馆的人不是很多,这沈忘尘不时便饿了,正要喝茶填肚子时君止伸手阻止他,道:“你们先去对面食楼用饭,我在这等候。” 沈忘尘反手抓住他的手拽在掌中,嬉笑道:“师父也去吧!” 莫少宇给他一个白眼,起身准备走。 君止道:“我不饿。” 沈忘尘正要拉他一起去却被莫少宇给拎着走了,他那叫一个不舍,直到被丢到食楼里的凳子上。 “你干嘛总是拎我?” 莫少宇唤了小二,对他说道:“我嫌力大没地用,拎你恰恰好。要吃什么?快点点。” 沈忘尘瘪嘴,在吃饭面前他不会和莫少宇吵的,要不然他也把他拎起来在大街上走一圈。“谁给银子?” “难不成我还等着让一穷光蛋请客?”莫少宇讥笑。 沈忘尘顿时焉掉了,憋着嘴不说话,这莫少宇点了三荤三素一汤,酒是没有的。小二走后,注意到沈忘尘不开心,想许是自己说错了,忙的说道:“你别生气啊!我也就和你玩笑。” 沈忘尘道:“我不生气,我只是在想怎么招财揽钱,以后我也腰缠万贯。” 知他没有生气,莫少宇才安心下来,却觉得他这想法有点可笑,道:“今晚就跟老祖成婚,你就腰缠万贯了,一夜暴富。” 沈忘尘一僵,道:“才不稀罕君家的钱。” 莫少宇道:“那你把宋宗主的佛拿去当了的钱还给江城府咯!这钱你都要,偏偏不稀罕君家的钱。” “我这是因为师父要嫁给我,肯定不能挪用他家的钱,必须的我这个夫家出钱。无极门被我败的一点渣都不剩,还留下烂摊子在那摆着,我要敛财娶师父。” 看着沈忘尘如此期待,莫少宇真不想给他泼冷水了,只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个主意让你今早赚够成家的钱。”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莫少宇道:“你也知道这世道乱,妖魔鬼怪特别多,各地官府也在张榜除妖屠鬼,一榜至少在一千两以上。你要不要试试?” 这种事情沈忘尘知道,这也确实是赚钱的好途径,便笑道:“你小子聪明呢!我都没想到。” 看他笑的灿烂,莫少宇又没忍住泼冷水:“你只是一时聪明一世愚蠢。” 沈忘尘嘴抽:“” ——— 回到茶馆,沈忘尘将一碗清汤饺子放到君止面前,说道:“师父,莫少宇又欺负我。” 莫少宇坐下说道:“老祖你可莫要被他给骗了,如何也不会是我欺负他呀!” 看着热腾腾的饺子,没有食欲的君止也想吃东西了,但闻他们的话,笑道:“你长于少宇,他如何欺负你?” 沈忘尘道:“他真的欺负我。” 君止道:“难道我要欺负少宇吗?” 沈忘尘道:“可以o(n_n)o!” 莫少宇撑着头看着沈忘尘,示意他你奈我何,还不是只能朝君止撒撒娇抱怨抱怨。 君止无奈摇头,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但见君止没有行动他就知道莫少宇得意了,取过茶杯喝茶,不跟小破孩计较,多没趣。 君止才吃了几口,摆闲话的那粗汉乙来了,只不过今天是跟粗汉来的,他两见到沈忘尘就凑上来了,莫少宇只好跟沈忘尘挤在一张凳子上。 “在茶馆里吃饺子,好有风味啊!”粗汉笑道。 沈忘尘道:“寻的就是这个风味,谁说茶馆不能吃饺子?就是端一锅猪蹄儿来也是可以的啊!” 粗汉乙道:“你这小兄弟真是有趣!我喜欢你这种随性之人。” 沈忘尘道:“那今天还是我请客,上龙井吧!” 粗喊道:“小兄弟破费了,那就龙井吧!” 传来茶,君止也不吃东西,将之放于旁侧,沈忘尘取过直接放到旁边的空桌子上去,拿了抹布擦了桌子,这小二才来布茶。 上一上,自是要开始今日的话的,起初都是琐事,并无关紧要,一杯茶后,沈忘尘才绕到正题上去:“龙哥(粗汉乙)你就是个万事灵,知道的事情绝不比青衣公子少。那不知你可知道这姑苏内有什么求子的庙宇或是什么歪门邪道啊!” 粗汉乙一笑,道:“江城青衣公子知道的那才叫一个多,我知道的都是些闲人闲事,他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要说你这个求子的歪门邪道,这事,巧了,我还真知道。姑苏人氏都知道,就你们这些外来人不知道吧!” 沈忘尘道:“实不相瞒啊!我此来姑苏为的就是孩子啊!我那婆娘跟了我五年,肚子连个蛋都没有,急死上面几个老年人了啊!这不,听说姑苏内有求子之道便来了。说是求子庙宇吧!我还不信这东西,只问问龙哥可知道什么捷径?” 对于沈忘尘满口谎话,莫少宇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也留意了君止的神色,在第二句话时有些僵硬,不用想都知道沈忘尘指的是他。 粗汉笑道:“小兄弟,你不会不行吧?看你这模样,估摸着多半是你不行。” 被取消的沈忘尘当时一愣,暗骂自己干嘛拿自己编造谎话,他行的很,可以一夜七次。可就是君止不配合,一次都没有,连他裤子都没被自己脱掉过。真是失败!片刻恢复了自然,说道:“许是吧!哈哈!” 莫少宇道:“他总是四处撩人,被人踢了,这,才导致成亲迟迟没有孩子。” 沈忘尘暗道:小鬼,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可恶! 此话引得粗汉二人大笑,这君止亦是轻笑,放于腿根处的手抓住沈忘尘的手,沈忘尘看他在轻笑,顿时觉得被莫少宇泼冷水没什么了,为搏美人一笑,丢了性命亦是无妨,若为师父一笑,丢了金丹也无所谓。 笑够后,粗汉乙才说道:“要说求子的庙宇有风月这边的天女神庙,江城的女娲庙,这二者在当年金德宗跪拜前都为姑苏人氏所崇敬,之后江城女娲庙为姑苏人氏唾骂,每隔多年便被毁的难以恢复其初,只因这女娲庙乃是宋宗主六十年前带着江城弟子三拜九叩于囹圄仙山请回,为姑苏人氏造福的。因跪拜宋宗主名声不好,女娲庙也就不再有盛名。 而这天女神庙不过是姑苏的野庙,算不上有求必应的,只是女娲庙衰败后它才逐步被姑苏人氏奉为姑苏天女神庙。去天女神庙求子的人也多,不过,天女神庙在之前并非有求必应,反倒是两年前开始,但凡去求的,都会得偿所愿。就是金夫人也曾带金少夫人去过。” 沈忘尘道:“女娲庙可算得上有求必应?” 粗汉乙道:“哪里会呢?难不成那些贼匪祈求一夜暴富,女娲神也会允诺。要我说,还是女娲庙靠谱,至少女娲神心不瞎。但看这天女,可真是有求必应。” 莫少宇喝了一口茶说道:“上次这位大哥说金少夫人怀孕一年,而她也去过天女神庙。难道这孩子来的有点不清不楚?” 粗汉道“这倒是不清楚,去天女神庙求子的女子都顺利产下孩子,唯有金少夫人没有。” 听到这的沈忘尘说道:“据龙哥所说,这天女神庙根本就没有用,全不如江城女娲庙。你说两年前方才有求必应,又不分祈愿好坏善恶皆允了,这足以说明天女神庙有鬼作祟。” 粗汉乙微惊:“有鬼作祟?这” 莫少宇道:“这两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你莫乱说,亵渎天女神。” 粗汉道:“确实。天女神庙虽然不分好坏,却是姑苏人氏的神灵,此话传出去,你定要成过街老鼠。” 沈忘尘看向君止,才说道:“有些事情二位大哥也不清楚,反正你两要是求子最好别去天女神庙,去女娲庙。” 粗汉道:“这不是与天女神庙作对吗?” 粗汉乙道:“二狗子他爹深信女娲庙,半年前为二狗子求婚求子,结果回来不久人就一跟头摔死了。” 沈忘尘笑道:“那二狗子成亲了吗?” 粗汉乙道:“成了,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孩子都三个月了。也说二狗子他爹,非要去女娲庙祈愿,方才四十五岁的年龄,不慎踩滑跌了便丢了性命,如何不是报应。” 虽不知是谁报复谁才是神,但沈忘尘觉得这女娲庙值得信任,宋怀义虽说是歹毒了点,但心不坏,也确实是在为姑苏人氏做好事,他请来的女娲神断是没有问题的。 “许是吧!唉!龙哥,问你件事情。” 粗汉乙道:“问。” 沈忘尘道:“两年前姑苏内可有女子死的蹊跷或是出嫁的女子。” 粗汉乙想了想,又喝了茶,才把事情想起来,说道:“两年死的人除了老弱病残的,其他倒是没死几个,若是说女子的话,唯有江城府死了一个女弟子。” 君止看向粗汉乙,问道:“此女的死当年闹得很大吗?” 粗汉乙道:“这倒不是,仅是因为此人是江城府人,她一死就有很多人传说。” 沈忘尘想起江城府后院的白骨,粗汉乙说的女弟子也许就是慕锦歌了,只是若真是慕锦歌,为何会惨死在后院?宋怀义没有处理掉。 君止问道:“可知为何而死?” 粗汉道:“这事情总说纷纭,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因为江城客师兄弟二人。当年此女是要与江城客秦夜成婚的,此女与秦夜一道入的江城府,都是从火海里逃出来的,二人关系匪浅,似是自幼便有亲事了。 秦夜的父亲曾是宋宗主道友,秦老爷辅助过宋宗主,他死后,宋宗主便亲自去接的秦夜当作半个儿子抚养,他的婚事宋宗主自然做得了主。却不知为何,大婚前几日,此女招来僵尸齐聚江城府,这宋宗主也废了些力气方才解决掉,而此女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但据江城弟子说,这位女弟子被逐出江城府,并被收回金丹。这女弟子与江城府为敌着实让人好奇,但因宋宗主名声问题,大家都是看笑话,久而久之,也没人说这事情了。” 莫少宇看向沈忘尘,道:“你说会不会与你的知归师兄有关啊?”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的断袖啊!宁知归与秦夜那么正常,不像是有一腿的人啊! —— 赶到女娲庙,眼前的庙宇倒是干净似是有人还在打理,这女娲神全身犹如白玉一般透彻,神态是轻抿着嘴唇,虽未笑那双眼却将笑意泄露在外,飘飞的水帛,银白长发。如何看如何的都是没有问题的。 沈忘尘道:“我们拜拜她吧!” 莫少宇道:“你忘了二狗子他爹的报应。” 沈忘尘咧嘴一笑,拉着君止上前去,取过旁边的香,边点边说:“我可不怕那天女神,她不来找我,我待会儿都会去找她。小鬼,你也过来拜拜,怕什么怕?难不成那天女神还真会吃了你?” 莫少宇倒是不是怕,只是觉得无趣,唯有这沈忘尘到哪都能找到玩的,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也上前拿了香过来。 沈忘尘恭敬的看着女娲神,说道:“女娲神,我知道你能听见我所言,弟子沈忘尘,在这给你三拜上一株香,祈愿今年中秋时节,我能顺利推倒师父。” 君止的手一抖,这女娲神若是应了沈忘尘,那可真是。 莫少宇敲他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祈愿有你这样的吗?真是怪哉!” 被敲的沈忘尘脑袋一歪,把香插上去,才说道:“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对了,女娲神,”又想起一件事情,沈忘尘忙的把香取出来继续说道:“再求你一件事,愿我家容丫头此生长安,无病无忧,早日重修仙身。” 这说完后才将香火插上,跪下拜了三拜。 君止祈愿完后,沈忘尘替他插香,又问莫少宇祈愿是何,这莫少宇只道:“祈愿沈忘尘离我远点。” 沈忘尘打趣道:“若那日我真的一去不回,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断是会想我的。” “臭美!” “我说的真的。” “我要是真想你,就去把你找回来然后把莫家堡的一半财产分给你。” “哇!好值钱!师父,师父,快带我走,我要消失一会儿。” 莫少宇:“”不用打赌,不用去证明,莫少宇承认自己会想叽叽喳喳的沈忘尘。 出了女娲庙,一个淡青衣的妇人提着篮子走来,沈忘尘一看就知道是江城府的人。上前仔细盘问,还果真是江城府的人,宋怀义知这女娲庙遭人唾弃,可他还是让人过来打扫女娲庙。也许这女娲庙宋怀义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修复完整,只可惜啊!门可罗雀,无人来拜。他这人一时心狠堵上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黄昏时,三人折往天女神庙,这里与女娲庙成了极大的反差,就是这个时候女娲庙也热闹,四下都是人。 沈忘尘挤进庙内,看了一眼天女神,这天女神不过是一座石雕,虽然也栩栩如生,却不如女娲神那么活灵活现。绕过前面拐到后面,仔细看了几圈,这天女神都是普普通通的石像,没有一点神力啊! 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人,沈忘尘摇头,挤出去后找到君止和莫少宇,说道:“天女神就是一座石像,没有问题。” 君止看了看四处,道:“我们等天黑再说。” 沈忘尘点头,三人便寻了个地方坐下等着,莫少宇问道:“刚才有一件事情我很疑惑,小凤凰,为什么你认为天女神与鬼有关?这根本就是两件事情。” 沈忘尘笑道:“谁说是两件事情?嗯?那夜我们遇到金子久的前任夫人兰素素,她是死于一年前,而她死之前便已听闻鬼新娘,而你也当知这鬼新娘死后需得一年方能化鬼。这足以说明了一点,鬼新娘是死于两年前。又,龙哥说天女神庙两年前方才有求必应。两件事情放到一起,有的地方自然的就吻合了。” 经得解释,莫少宇才明白,不由对他笑了笑。 “那你觉得江城府的女弟子会不会就是鬼新娘?” 沈忘尘一头栽倒在君止怀中,伸手捋着他的长发,悠然说道:“这个难说。且等今夜看看,再问问宋宗主。” 莫少宇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不。” ☆、禁忌篇私奔 等至天黑,天女神庙的人渐渐少去,三人坐于神庙外,六只眼睛都看着里面。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天女神庙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沈忘尘不得猜想这里是否是没有问题的,但若真是没有问题,那如何解释二狗子他爹的事情?如何解释白沉雪肚子里的鬼娃?倘若天女神庙与慕锦歌的死没有关系,那这两件事情发生的为何如此巧合? 沈忘尘看向君止,君止抬起手指放于嘴上,示意他安静。沈忘尘这才看向神庙,本是被灯火笼罩的地方忽然刮起了阴深深的风,灯笼被吹的快散了。 觉擦到一股气息,莫少宇握紧手中的金符和弓,沈忘尘按住他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 一团迷雾从神庙内蔓延出来,云雾深处有一抹红色影子,一时消失一时出现,下一次出现时已经立于门前的灯下。一张绝艳的脸浓妆艳抹的,一身的打扮正是新娘子的装束,看起来很是精致。新娘看了一眼四下,身子又消失。 新娘走远后,沈忘尘才出来看了一眼天女神庙,道:“师父,小鬼,天女神庙便是鬼新娘的老巢了,难怪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坟墓。” 莫少宇道:“现在要去追吗?还是把她的老巢毁了让她无法藏身。” 沈忘尘道:“别,先留着,她还会回这里的。师父,你在想什么?” 一直沉默的君止说道:“跟上去看看。” 鬼新娘走的不是很快,沈忘尘三人很快便追上了,隔着一段距离紧紧跟着。鬼新娘走上七夕桥,入了江城境地,如此一来,沈忘尘越发肯定这个人就是慕锦歌。她的身高与那白骨的身高相似,同样,她在天女神庙藏身,足以说明他就是鬼新娘慕锦歌。 慕锦歌拐进一家府邸,沈忘尘让他们在外面自己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只待他跟着去了一间房间外,捅破窗纸看。慕锦歌立于床边,在那立了片刻又转身,沈忘尘连忙跳开跃到屋顶上藏着。 慕锦歌出来后,直直出了府邸,沈忘尘与君止、莫少宇汇合后又继续跟着。此去,便是江城府。 莫少宇道:“江城府她也敢来?” 沈忘尘道:“去看看她见谁。” 江城府的院子诸多,沈忘尘等皆是第一次来,自是不知哪是哪。入了弟子宿院后,似是将人给跟丢了,莫少宇道:“都怪你拖拖拉拉的。” 沈忘尘哽咽,暗道:我哪拖拉了?小鬼真是一日不嫌弃我一日睡不着。 君止道:“你们回房歇着,我去找。” 听闻君止要去找,沈忘尘不放心,道:“我跟你一块儿,万一有个意外什么的。小鬼先回去歇着。” 莫少宇双手环胸,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先回去歇着,我也要去。” 君止本是打算好好看看江城府,顺道找找慕锦歌去了何地,他们跟着纯属无聊至极,而且,人多容易被发现。看他们非要跟着,暗自叹气,道:“那就跟着吧!” 想要单独相处的沈忘尘怨恨的看向莫少宇,莫少宇就是装作没看见,跟着君止走了。 —— “秦夜师兄,早啊!”一大早,沈忘尘就起身了,换洗后在江城府中散步,这走着走着就到遇到了正在练习剑法的秦夜,不忘上前打个招呼。 秦夜负剑看向他,问道:“阿宁呢?” 沈忘尘道:“哦!知归师兄去请宋宗主回府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声,让你莫要担心。你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现在也不迟吧。” 秦夜倒是没有不悦,只说道:“师父此去需得好几日,那道友是他十分重要的朋友,会是何事需得请他回府?” 沈忘尘道:“宴席可以再吃吗?这人,却不可以再救的。” 秦夜道:“嗯。” 沈忘尘道:“秦夜师兄,你能不能总是“哦”“嗯”“好”“是”啊!多用几个字。” 秦夜道:“你可以走了。” 沈忘尘:“” 出了宿院,沈忘尘一边吹着口哨四下乱走,一边盯着来来往往的江城府弟子,遇到宋篱过去就把人抓住:“宋篱师姐,可有甜食吃啊?快给我几个。” 这宋篱抱着一叠账本,正是要去账房那边看看本月江城府收支的,怎知半途杀出个沈忘尘,但见他如此乖巧撒娇,倒也不想把他撂在这,便说道:“我这身上可没有,你若是要吃糕点啊!就去东边的膳房。” 沈忘尘揪着她不放,道:“我不知路,宋篱师姐带我去,如何?” 宋篱道:“可” 沈忘尘道:“宋篱师姐姐最漂亮了,比锦歌师姐姐都漂亮。” 宋篱何曾遇到过此等人物啊!这心快被他叫软了,本要带他去了,怎知听到锦歌二字,顿时惊道:“你在何处见到了锦歌师姐?” 沈忘尘道:“就昨夜啊!她给了我一块蜜钱,可好吃了?宋篱师姐姐也有吧!” 宋篱脸色一变,道:“你把蜜钱吃了?” 沈忘尘瞪大眼睛点头,活像个无知的宝宝。 “这种糖也是你能吃的吗?她都死了两年了,昨夜那个一定是鬼。”宋篱丢了账本,把沈忘尘抓过来托着逼他吐出蜜钱“快点吐出来!小朱儿吃了这糖,不出三日就死了。” 沈忘尘被折磨的眼泪汪汪的,他才没吃那糖,只是详装样子当着慕锦歌的面含进了嘴里。这一去打听才知道江城府弟子也遇到过慕锦歌的鬼魂,凡是吃了糖的都是死了的,活下来的没几个。 “师姐姐快住手。我”只塞了两个馒头一碗热粥的沈忘尘被宋篱狠狠的几掌打的胃里一阵恶心,接着咽喉一暖,吃进去的东西还没消化就噼里啪啦的出来了。 宋篱道:“锦歌师姐最爱给人蜜钱吃,大家总喜欢叫她蜜钱师姐,但这都是她生前的事情。” 沈忘尘撑着柱子站起身,用袖子随意擦了嘴,忍着满嘴不舒服,说道:“我没吃蜜钱。” 正是担心沈忘尘吐不出来的宋篱微微一惊,道:“你没吃?” 沈忘尘点头。 “那你?” “我遇到锦歌师姐了,她在后院里站着那也不去,我上前问她在等谁,她说等一起回家的人,也不说是谁,就给了我一块蜜钱。我本想吃来着,但师父他夺过去摔了。刚才,是逗逗宋篱师姐啦!” 得知真相的宋篱又气又恨,弯身捡起账本往他脑袋一敲,道:“让人担心的主儿。好了,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你要吃就去东边的膳房或者等我办完事情,带你去江城最好的糕点铺给你买,如何?” “我等师姐姐办完事情一起去买糕点。” 宋篱也就是和账房先生对对帐,查查有什么地方不对,沈忘尘不懂就坐在旁边喝茶嗑瓜子。 “这个七千两是从何处来的?”宋篱指着账本上的“仁义店铺”问道。 老先生看了看,道:“这一笔帐是上月和仁义店铺做的生意,那家老板出手阔绰,愿以双倍与我们做买卖,他家都是三千两呢?” 宋篱道:“仁义店铺的老板姓甚名谁,家在何处?我去拜访。若是可以,长久合作自是好不过。” 老先生道:“这家店铺的老板从未出面过,见不上的,一直是他家总管在打理。” 宋篱皱眉,道:“再仔细查查这位老板,不清不楚的人最好断掉联系。你知道师父不收来路不明的钱财?” 老先生道:“好。” 处理完账上的额事情,时辰已经是晌午了,沈忘尘干脆不吃午膳让宋篱带他去卖糕点,宋篱也未拒绝,放好账本便出门了。 走了一截路,沈忘尘说道:“宋篱师姐,那位蜜钱姐姐为何而死啊?” 宋篱叹气,道:“怪她自己心术不正,怨不得师父绝情,我江城弟子将门规倒背如流,知道进退,知道分寸。可她却在最后为了情而违背师门。” 沈忘尘放慢脚步说道:“是因为秦夜师兄?” “何人告诉你的?” “嘿嘿!我猜的,不是秦夜师兄便是知归师兄,江城弟子就属他们两可称云杰。” 宋篱看向前方的天空,道:“这种事情,我们都是旁人,不能说谁对谁错。可锦歌师姐她,确实叛了师门,不只是江城府,遇到这种叛徒都不会轻易放过。” 沈忘尘想了想,问道:“锦歌师姐与谁叛了师门?” “还能有谁?金夫人咯!” “啊!她。” “嗯!金夫人恨死了师父,可她不是师父的对手,就唆使锦歌师姐叛师门。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公布出来,但我们都是十分清楚的。” 想想金德宗那只手臂,金夫人恨宋怀义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她这样做未免有点过了,超出了报复的范围之内。不过,如此一来,慕锦歌让白沉雪身怀鬼娃生不出金家香火也就能解释了。 “金夫人当年出面了吗?还是说,她至今都没有出过面报复江城府?” “自她离开后再也未回来过,不过,金夫人曾经爱的明明是少主嘛!最后却跟金德宗走了。” 沈忘尘惊呼道:“不会吧!宋少主那么文雅的一位公子竟然是金夫人的情人?师姐,金夫人好老。” 宋篱笑道:“金夫人本也是可以让容颜永驻的啊!可她选择离开江城府放弃长生不老。少主也好,二少主也好,最后都是金德宗赚了。说起来,我也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这江城府一家子真是纠结,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金夫人更是奇怪,爱的死宋浅,嫁的却是金德宗。 前面就是糕点铺,宋篱没说,让他自己选,沈忘尘对甜食没有多大的喜欢,只是想在宋篱嘴里套点东西出来而已。不过,既然人都到了这里,不买也要买点,他不吃可以分给君止和莫少宇。于是,一个味道的选了一包,共是六包,抱在怀里满鼻都是香味。 “你很喜欢吃糕点?” “除了糖葫芦,都不是很喜欢。” “那你小子骗我糕点吃?说,是给谁拿的?不说,我今天就用鞭子抽你。” 看到宋篱变脸,沈忘尘撒腿就跑,道:“师姐姐,谢谢你的糕点,我会感激你的。” 后面的宋篱无奈摇头,说道:“老祖的日子一定很热闹吧!有这么一个徒儿在身边,肯定很热闹,一点也不会烦闷。” —— 二人正悠悠回江城府,途径一地,有人边走边说风月那边有家寡妇生了个怪胎,出来就乱咬人,光着身子四处跑,偏偏没人拦得住,正被关着。 沈忘尘道:“估摸着是鬼新娘。” 宋篱道:“去看看。” 一路打听,才赶到那鬼娃的出生地,外面围着一群人在那指指点点,沈忘尘进去后白家主与李寂然正在里面,看到李寂然用一根绳子拴着一个白面娃娃,上前说道:“鬼娃娃好可爱啊!白白嫩嫩的,咬一口会不会破啊?” 鬼娃张嘴就朝他咬去,李寂然一见往后一扯,将鬼娃摔在地上,说道:“这小孽障咬伤了好几人,师侄,你走远点不要靠近他。” 本来想摸摸鬼娃脸蛋的沈忘尘被鬼娃长长的虎牙吓得有心没胆了,自觉地撤开了去,道:“这娃娃好生厉害!师叔,你要把他送到哪去?” 李寂然道:“暂时先拴着,也不知鬼新娘会不会来找。你师父呢?” “在江城府。师叔,把他给我,我带回江城府去。” 李寂然道:“可他会咬你。” 沈忘尘看向宋篱,烦恼的挠头:“他咬我我给它糖吃。”说着就拆了一包糕点去哄鬼娃娃。 在一旁的白家主可没好脸色看着沈忘尘,一直握着双手。 宋篱上前问道:“妇人如何?” 李寂然道:“无碍,只是被吓的晕过去了,不过,她婆婆怕是吓死了。” 宋篱皱眉:“文家主一直打理风月,为何没有发觉?难道还沉浸在文玉生的死之中吗?” 白家主讽刺道:“他也好意思为这种子孙痛心,与魔道人勾结,还做出那等龌蹉之事真是丢人!” 李寂然道:“宋篱,宋宗主在府中吗?” “出门了,怎么?你要回江城府?” 李寂然摇头:“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回去了,我现在挺好的。” 宋篱道:“但愿你真是很好!阿宁他确实总之,你若不回江城府就回君子门去吧!在这里难免会遇到阿宁,你知道,师父他很禁忌秦夜与阿宁过早被私情困扰。” 李寂然沉气。 哄好了的沈忘尘起身说道:“既然没事,我们就带着他回江城府去了。师叔,你可得小心啊!白家主,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白家主冷冷一哼。 —— 回到江城府,沈忘尘便把鬼娃丢到房间里去,那鬼娃抱着他的糕点在啃,幸好他偷偷藏了两包,否则就没有莫少宇与君止的份了。 “小东西,你这么贪吃!会不会也是吃了鬼娘的蜜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0节 鬼娃继续盯着他啃糕点,一问三不知,一问十不答。 沈忘尘自讨没趣,揣着糕点出门去找莫少宇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正在练弓的人,看他正经的样子,沈忘尘还有些不习惯,笑道:“小鬼,又在练呢?” 闻话的莫少宇将箭射出,才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再不练好,下次遇到怪东西又束手无策。你今日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人。” 沈忘尘上前给他取箭,笑道:“我去打听了一些事情。” “哦!”莫少宇瞄准桌上的苹果,射出去后才说道:“又在打听那家美人啊?” “我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哼!何须看他人的美貌?”沈忘尘撅着嘴巴得意说道。 莫少宇看了他一眼,张弓对着他,说道:“真想一箭射死你,自恋的家伙!可恶。” 沈忘尘倒是不怕莫少宇,伸手拂开说道:“你舍不得。” “我莫少宇要是那天被你惹生气了,一定会让你知道,惹怒太子爷是很不对的事情。” 沈忘尘道:“那我就再也不见你了,不和你玩,让你自己和自己的影子玩。” “无趣。” 叨叨了几句,沈忘尘才取出糕点,莫少宇也不吃,他不喜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半点都不喜欢。可沈忘尘不让,拆了掰下一点送到他嘴边,说道:“相公吃点,媳妇也吃点。” 莫少宇:“” 沈忘尘道:“小莫相公。” 莫少宇:“” 沈忘尘的厚颜无耻惹怒了莫少宇,莫少宇直接把人拎起来,真相放到弓弦上把他射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好是太阳上,让他有去无回。可最后只把人拎到桌上,让他坐在上面,将糕点往他怀里一塞,说道:“给我好好坐着,吃你的糕点,吃不完我就在你脑袋上打个洞塞进去。” 沈忘尘这回像个犯错的宝宝乖乖点头。 见人识趣了,莫少宇这才拿起弓来继续练,细声道:“最讨厌小孩子的东西。” 沈忘尘含着糕点看着莫少宇的背影,这个娃娃身上的担子应该不重啊!他爹有三兄弟,而他爷爷只有两兄弟,恰恰死了一个,按理说莫家堡该传到长子手中,只是看莫少宇正经有时候顽皮,不像是没有压力的。难道,莫老祖是准备把莫家堡传给他不传给他爹了?所以,莫少宇才会去九元求学。 “小鬼,十年学业完结后,你会回莫家堡接管莫家堡吗?” 射箭的莫少宇一愣,许久才低首,沉着嗓子说道:“也许吧!十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沈忘尘虽然不是什么细腻的人,但这会儿他还是注意到莫少宇的不对劲,听这语气,他似乎真要接管莫家堡。唉!多好个孩子啊!以后也没有什么天真顽皮了,撑起那么大个莫家堡,得耗费多少精力? 曾经也做过门主的他并不能传授他什么,毕竟自己都是靠蛊毒解决,敢不听他话统统去死,这活死人可比这些活人好管制多了。 “没事的,到时候你就是修仙道上的首富了,可别忘了请我们几个喝酒啊!都说越是富裕的人越是吝啬,你千万别是其中之一。” 放置往日,莫少宇肯定顶几句,甚至拦着他的肩膀拍拍胸脯说好,只是想起那么大的莫家堡,莫少宇根本没有心思。回身低首走到沈忘尘面前,抬首看着他,说道:“沈忘尘,我们私奔吧!” “啥?”看着莫少宇前来,沈忘尘真准备要不要摸他脑袋,被揉脑袋真的会让人全身放松啊!可他还没抬起手来,莫少宇竟然说私奔。跟他私奔?私奔到哪去?去修魔道?去天上的蓬莱山做一对野鸳鸯?哦!莫老祖一定会把他祖坟刨出来鞭尸的。 莫少宇拧眉,脸上不露半点哀色,却是倔强的逞强受伤的冷酷,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私奔?” “这个?”沈忘尘纠结的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觉得很甜很甜。莫少宇虽然没有露出痛苦或是无奈之色,但他已经感受到这层皮囊下的无助,怕他苦涩的厉害,递给他一块糕点,咧嘴笑道:“若是心里苦,不妨吃点甜的,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莫少宇讨厌甜味,但这会儿还是忍着吃下去,看着沈忘尘没有良心的笑,气的他想跳脚。“你到底愿不愿意嘛?你不是我媳妇吗?既然是我媳妇,就该跟我走。” 还想糊弄过去的沈忘尘笑意尴尬了一下,收回手继续吃糕点,却是低首。他一向很难处理这种问题,他听喜欢莫少宇的,没有怀心事只是常常泼他冷水而已,而且,他比自己小,感觉像是自己的小弟弟。这个选择不论真假都不好选,要怎样才可以两全其美? 看着沈忘尘低首迟迟不回话,莫少宇算是明白了,道:“不必回答了,莫家堡花不尽的钱财,我干嘛要跟你私奔,指不定会饿死在路上。” 还没想好的沈忘尘听到嫌弃的话抬首看他,想想这样解决这个问题也好,就顺着说道:“对呀!我穷的铃铛响,又没用,会拖累你的。你以后接管莫家堡,把你的钱财分我一些,好不?我以后帮你打架帮你撑腰。” “谁稀罕你”莫少宇嫌弃道:“找你撑腰,呵!笑话。找你还不如找老祖,就你那点破名声,渣的人人避之不及。” “小鬼,你,不理你了。去找我师父。” —— 与莫少宇玩了一会儿,见他没事,心情好转了才溜到君止那去,打听了些才知道莫老祖送他道九元求学的目的,是当真要接管莫家堡成为莫家堡主人的。 “要真是如此的话,小鬼以后一定很累,他才十七岁,十年后也才二十七岁。” 君止道:“这是他的使命,到九元求学的外系弟子都身负重责,唯有你是最无顾虑的人,真正在九元修仙的人能有几个。” 沈忘尘撅嘴,搬着凳子凑近说道:“如此说来,九元雪境其实算是为他人做嫁裳了。” “相差无几了。” 沈忘尘点头,想了想,说道:“师父,你觉得蓝承这人如何?好好锻炼他,让他去莫家堡协助小鬼。” 君止知他意思,道:“你比我更了解蓝承,你若觉可以便是可以。” 但真要说蓝景榛,沈忘尘肯定会觉得他没有能力协助莫少宇,甚至,他的能力不如莫少宇。蓝景榛就是普普通通的出身,到九元修仙的世人,只是得到眷顾与莫少宇结识。说他对莫少宇好那肯定的,但他的性子有些懦弱胆小,还有些自卑,如此一个提不上台面的人如何是配不上太子爷的。 “要说真的,蓝承没有能力,他只能做小鬼背后默默付出的人,要走出去,必须找个强劲有魄力的人。” “嗯。蓝承的身世背景放在莫老祖眼中如似沧海一粟,他眼光高于顶,与少宇相似却又有不同。少宇的协助者定是有所人选,只是一直未曾露面。你若真担心他们二人,不妨让蓝承踏实,改变醒悟,否则,只能走歪门邪道立在少宇身边。” 沈忘尘道:“我会的。师父,你为何看得起我?我一身糟。” 君止轻笑,伸手揉他脑袋,道:“败絮藏金玉。” 沈忘尘不懂,但揣摩的话还是能揣摩出来的。 ☆、禁忌篇恨生 宋怀义前脚刚回江城府,还来不及喝上一杯热茶,这白家主就带着白沉雪来了。江城府与白家都是修仙道上的人,宋怀义自是不会让人等候,换了衣裳就到正堂去了。 听闻宋怀义回来,沈忘尘带上君止和莫少宇也去了。宋怀义肯定知道白沉雪与金子久成婚的事情,此次前来,这宋怀义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而拒绝伸出援手帮他们一把。 白家主让人将厚礼送上,宋怀义也未说拒绝,便让人收下,白家主道:“上次一道从九元回来一直未有时间过来与宋宗主叙叙旧,风月的事情着实让人繁忙,坐卧不安。” 宋怀义道:“风月的鬼新娘处处作祟,坑害好几人。这文家主也当真是自私了些,为他那子孙哀痛,弃这风月人氏不顾。若非歃血盟找上门来,老夫如何也不会请九元老祖前来协助此事。” 白家主看向君止,拱手道:“老祖方才上任便劳烦你大老远来姑苏协助,我在这替姑苏人氏谢谢老祖了。” 君止道:“无需如此多礼,他日我上河出事,各位掌首亦会前来协助。” 拐着弯子说了一会儿,宋怀义看向披着披风的白沉雪,说道:“沉雪她如今身子如何?” 提到这事情,白家主连连叹气,说道:“这该死的鬼新娘缠上了她,孩子早是死了,这腹中的不过是鬼娃啊!” 宋怀义微惊,却很快恢复平静,道:“发觉不对时为何没有前来寻我?如今前来,怕是没有挽救的可能了。老夫能做的唯有保全沉雪的性命,这孩子留不住。” 立在君止身后的沈忘尘说道:“宋宗主,若遇少夫人这种情况,书上记载,需得去地府中召回孩子的魂魄。我也只是偶然听闻,也不知可行不可行,但不妨试试。” 宋怀义瞪了他一眼,沈忘尘轻轻一笑并不答话,白家主都已经寻上门来了,他还说只能留住白沉雪性命,留不住孩子,当真是不管金德宗的事情了。 白家主也是知晓江城府与金府的事情,沈忘尘的话无意是帮他一把,先前还觉得看他不惯,此刻看着也就顺眼多了,只是立在君止身边如何看都像是一个流氓。 白沉雪道:“宋宗主,只要能救孩子,搭上沉雪性命也无妨。这孩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不想错过这一次机会。” 话到此处,宋怀义不帮也得帮,便说道:“沈忘尘既然说去地府召回孩子的魂魄便可挽救这孩子,那便试试去地府找。至于能否成功,我也不能下绝伦。” 白家主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宋宗主,多谢。” 宋怀义呵呵一笑,道:“鬼新娘的府邸在何处?沈忘尘,你这几日可有眉目?” 沈忘尘道:“有是有的,只不过,既然是去地府找孩子的魂魄,不妨一道将鬼新娘除了吧!一举两得。” 宋怀义道:“那就一道,白家主,你得去请文家主,需得有人在地府外坐镇以免鬼新娘逃出或是放出一些不该放的。” 白家主有些为难,道:“这宋宗主有所不知,我白家与文家有些过节,怕是文家主他不会应允。” 对人家的过节宋怀义也不想知道,只说道:“既然如此,那让歃血盟与容祁、知归秦夜在外坐镇。我等去地府。” “那便有劳了。” 白家主走后,沈忘尘坐上他的凳子,看着宋怀义说道:“宋宗主不计较金德宗?我们都以为你会因金德宗置少夫人不顾。” 宋怀义冷冷看了他一眼,理理衣领起身说道:“我还未老到是非不分,善恶相混的地步。老祖,三日后下地府,去之前还得做准备以免出些意外。” 君止点头,商议好后,宋怀义进了里面,莫少宇坐到沈忘尘旁边说道:“宋宗主似乎真不计较这些事情?” 沈忘尘道:“宋宗主不计较金德宗,也许这其中有谁将他们的事情夸大了或者是扭曲了,但也不排除,宋宗主这人宽宏大量,恩怨分清。” 莫少宇点头:“那你说到底是谁错了?” 沈忘尘道:“天知道。回去啦!好好休息准备下地狱找死了。” 莫少宇道:“满口胡话。” —— 宋怀义回到正房一个人坐在那,宋篱递上账本,将那笔账的事情也说了,宋怀义却没在意。宋篱觉得他很奇怪,却不敢多问,给他斟了一杯茶水就走了。 出去后,容祁正过来,宋篱交代他几句方才让他进去,容祁疑惑的推门而入,宋怀义又捧着一杯茶在沉思。 “舅舅。” 闻声的宋怀义看他一眼,方才喝了一口茶,道:“幼行,那女子如何?” 容祁道:“不错。” 宋怀义道:“那便挑个时辰把事情办了,你已经不小了,莫学宋非,气人的很。” 容祁知晓宋怀义担忧自己,只是他如今方才醒来不久,虽说道行不在但金丹还在,沈忘尘并未夺走,他还可花费几年重修,如此便不好成家。 “舅舅,我想再等上几年,待重修道行之后再论。” 宋怀义放下茶杯,说道:“你也不想成婚了?” 容祁点头。 宋怀义道:“你们想成婚的却成不了,不想成婚的却一个个忤逆。幼行,跟沈忘尘在一起多少年?” 容祁不知其意,如实答道:“十一年有余。” 宋怀义道:“十一年,从无知少年到意气风发的成年,够久了,也很容易被他影响。你是容家最后的子嗣,需得慎重而行,勿学沈忘尘。我也安排了一下,你肯成婚,那先去拜囹圄仙山的长老为师,静心修行十年再回江城府接管江城府。” 容祁大惊。 宋怀义道:“宋非他心思不在江城府,留不住他的,且随他去了。无极门也不复存在,沈忘尘败的一塌糊涂,你如何也撑不起来,就接管江城府。” 容祁自是从未想过要接管江城府,也未想过要重振无极门,他想的是随心随遇而过余生。但宋怀义是他唯一的至亲,想拒绝却又不知如何拒绝。 宋怀义又道:“舅舅我多年南征北战,一双手长满了茧子,家道中途被迫踏上修仙道,再次一人建成江城府,直至今日,已有六十年。舅舅老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膝下两子一个不见眼净,一个见着心忧,也唯有你让舅舅我放心。” “舅舅。” “接管江城府,我再也不插手你的私事,如何?江城府的门规可以改,入门前的那块石碑也可搬走。”宋怀义退让了几步,容祁踏实沉稳,经过大风大浪的他比宋浅更适合接管江城府,他若是接了,自己也好早日撒手寻个清静。而他最在乎的莫过于门前的石碑,那一条有关沈忘尘的禁令。 —— 没事的沈忘尘拿着匕首趴在门前的石碑上一刀一刀的磨着关于自己禁令的那一条,也不知宋怀义怀着多深的恨意方才将这字刻的如此深。 磨着磨着,容祁过来把他移开,夺过他手中的匕首,问道:“你很在意?” 沈忘尘道:“还好,也能接受的。” 容祁倒还是知道沈忘尘自尊心强,当年也是因为自尊心几乎没有朋友,都不想听那些人说他的过去。这一条禁令狠狠的伤他自尊,看他故作轻松,容祁淡漠的说道:“以后就不会有了。” 沈忘尘不解:“为何?你会帮我磨去吗?一天磨一点。” 容祁点头。 听到这话,沈忘尘高兴不得了,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道:“容丫头,你对我真好!” 容祁握紧匕首,说道:“知道就好。回去了,别在这待着。” “嗯。” 因为容器的话,沈忘尘一整日的心情都很高兴,扭着君止说了许久许久,说的君止心里有点酸涩了。 晚膳后,君止坐在那发呆,沈忘尘还在叨叨个没完没了,听的君止面色急剧下降,最后沈忘尘才发觉到君止不对,凑近一看才知道他的脸色不对。 “师父,你生气了?” 君止看他一眼,伸手把他揽到怀里,说道:“不许再提容祁。” “啊?”粗神经沈忘尘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容丫头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提?” 君止揽紧他,道:“不许提。” 沈忘尘感觉腰快断了,道:“好,我不提,你这是怎么了?” 听他说不提,君止才松开他,起身去洗漱准备歇着。 沈忘尘跟在身后,追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喜欢容丫头?他那么好,我还亏欠他的呢?师父。” 君止不想听到容祁的名字,心中烦闷的洗漱完,至始至终一个字都不说。 到了床边,沈忘尘还问个不听,他心中的那点火苗算是被点燃了,伸手把人抓过推倒在床上。 沈忘尘一个踉跄也没注意就倒了,脑袋摔在被衿上,身体被君止压着,他还想着反抗却被堵住了嘴唇。 一阵唇舌交缠,君止才放过沈忘尘,被吻的眼前迷离的沈忘尘边喘气便说道:“师父你今晚我真的很喜欢容丫头,他不仅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也是我的恩人。” 君止将手穿过他的衣裳,滑到后面去,轻轻捏着沈忘尘的屁股尖,沈忘尘的话被这一捏全捏没了,又痒又麻,扭着想要躲开。 “师父,别捏,好痒啊!” 沈忘尘眼带雾水,旁边的灯火少许落入其中,朦胧的很。君止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追着沈忘尘的屁股,沈忘尘扭动着,大腿顶着他的下/身,几来几去真给点了火,他却摞开不让沈忘尘碰到,但手却还没放开。 沈忘尘想笑笑不出来,想躲开也躲不了,伸手抓着君止的肩膀想把他推开,这种感觉奇怪的很,而且,这姿势也十分的不对。照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君止在下面的,怎么又是他在下面? “师父,能不能先让开?我们换个位置。” 君止道:“不可以。” 哦!沈忘尘被君止的声音震住了,君止的声音清冷,不似这般沉,看他脸颊晕红,心中越发奇怪。 “师父,我还没洗漱,先去洗漱好吗?等等再来。” 君止的手已经游走到他的股缝间,在那停顿没有上前,却无意之间碰到了,沈忘尘一时惊呼出声。可算是明白了,那日君止告诉他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这会儿正被他觊觎着,暗道:后庭花不保啊!我的贞操。 也就是那么一碰,沈忘尘的老二也抬起头来,顶着君止的腹部。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师父,我们做吧!迟早都会的。” 君止没有回答,撩开他的衣领,俯首吻住他的锁骨轻轻啃噬,沈忘尘既觉舒服又觉得痒,但慢慢的开始扭动身子,张腿把君止的腰部夹住,这才发觉君止那地方和他一样。 沈忘尘揽住他的脖颈,君止游上吻住他的嘴唇,下身却很规矩的没有动,仅是抵着沈忘尘。这沈忘尘却十分放得开,慢慢的挺动,无意间也会碰到。这种感觉完全满足不了,只得自己伸手把两物握在一起,碰到时,君止发出闷哼声。抬开眼睛一看,君止的脸通红,就是额头也红了,发根处还有几滴汗水,想他肯定忍得很难受。 “师父,你难受就上吧!我在下面。” “我不要紧。” “那我就上吧!” “师父在上。” “/(ㄒoㄒ)/~~师父啊!那你上啊!我难受,忍的很痛苦!” “对不起,我还不能。” 沈忘尘的衣裳已经敞开了,白皙的上身呈现在灯火下,他,惊讶的看着衣裳比他整齐的君止,手中还握着两人的火物。君止抽身出去,裹着他的手摩擦他的火物,眼里虽有情/欲翻涌却不会倾泻。 沈忘尘一时间竟然不好意思,抬手遮住眼睛,嘴里只有一些呻/吟声。 灯火葳蕤,佳人如玉,气氛暧昧至极,一丝丝□□气息蔓延在侧。 沈忘尘解决后,身子摊在床上,手臂还挡着眼睛。 君止扯过被衿一脚给他掩上,起身离开,寻了冷水从头顶倒下,生生的把浴火卸掉了。 回到房中后,沈忘尘清醒了不少,盘腿坐在床上似乎在等他回来。 君止去衣橱里翻出换洗的衣物,又寻了热水,将白帕子浸湿拿到他旁边,道:“我给你洗洗,将裤子换了,否则会不舒服。” 若非君止脸上那抹红晕还在,沈忘尘一定以为君止对他毫无欲望,清醒来后就一直在想他为何每次都不逾越那道线。 君止细心的给他清洗,沈忘尘倒也不觉不好意思,让他张腿他就张腿,反正迟早要给君止看的。只是为什么这一切和计划的不一样呢?而且,为什么总是君止脸红呢?难道不应该是被上的那个脸红吗? 洗漱完后,君止上床把他揽到怀里说道:“我吃味了。” 沈忘尘道:“因为容祁?” 君止道:“对。我不想听你总说他好,不喜欢你这样。” 君止像个小孩似的在发脾气,折让沈忘尘觉得他好可爱,又十分欣喜,可算是看到君止为自己吃味了,想想这一路还是他在吃味呢?进步很大嘛!至少知道吃味了,孺子可教也!但若是能让他上了他那更是可爱了。只是他觉得这事情只有幻想的份,特可算是看出来了,君止根本没打算在下面,他这个徒儿可得遭罪了。 沈忘尘伸手抱住他,笑道:“好好好,我不提了,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你也莫吃味,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竹马而已,要真有缱绻心思早就在一起,怎会对你死心塌地呢?” 君止道:“我信你。” 沈忘尘笑道:“下次别这样了,你不理我我就不安,也不知怎么个哄你?虽然我长你几十岁,可我这心却不如你。如何?下次心里有何不快的或是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你都告诉我。我改。” 君止也未曾如此待过谁,所以他也不安无措,只晓对他好,顺着他护着他。迟迟不碰他,怎是无情无欲?一则是想名正言顺,二则是不知他喜欢与否,三则是怕伤着他。 今日他总说容祁如何个好,心里吃味的像是喝了醋,道不出来也憋不下去。一场小小发泄后,才算是明了清醒。 “嗯。” 沈忘尘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道:“早点睡,我抱着你。” “嗯。” 此夜二人睡得倒也踏实,只是君止心里那点介意让他梦里有些难安,梦到沈忘尘在前面跑,离他越来越远,他喊他他也不停下,最后消失在眼前。他慌乱的追寻,却什么也找不到,等找到时,看到的确实沈忘尘倒在血泊之中,手中握着菩提剑上的铃铛。 那一瞬,君止沉痛的厉害,几经努力方才醒来,眼角已经湿润了,看着怀里黑黢黢的脑袋方才安心下去,却再也没有入睡过。 —— “小凤凰,昨夜不回来也不说一声,咯,馒头。”莫少宇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道。 沈忘尘心情大好的拿过馒头就啃,道:“也没准备不回来的,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这馒头今日怎不是苦的了?” 不用沈忘尘说,莫少宇也知道他昨夜干嘛去了,却也不想干涉,道:“苦尽甘来,也许宋宗主改变了。” 说到这,沈忘尘道:“小鬼,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金德宗的事情,总觉得这事情前后不一。” “好啊!正好没事就过去看看了。” 吃过早膳,沈忘尘、莫少宇找上君止又去打扰宋怀义,宋怀义起的早,早就收拾妥当正在打理去地府的事情,见他们过来就让宋篱倒茶。 喝了几杯,宋怀义才过来坐下。 “宋宗主,能不能跟我们讲讲金德宗的事情,据我们所闻,金德宗的手臂是你断掉的,当年他误伤渔夫其实不至于被逐出江城府,这其中是否是有什么缘由,让你宁可被姑苏人氏误会也不肯道出真相。” “宋宗主,能不能跟我们讲讲金德宗的事情,据我们所闻,金德宗的手臂是你断掉的,当年他误伤渔夫其实不至于被逐出江城府,这其中是否是有什么缘由,让你宁可被姑苏人氏误会也不肯道出真相。” 宋怀义已经是多年不愿意提及金德宗这三个字,时隔多年,对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介怀在心中。今时再被沈忘尘提起来,依旧不想谈论这事情。 莫少宇道:“宋宗主说一丢丢也可以,前几日去过金府,与金老爷谈论过这些事情,他说不恨了。” “恨?”宋怀义语气僵硬的吐出一个字来,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们几眼。 沈忘尘不解,君止倒是很平静,道:“看来有些事情遭人抹黑了。” 宋怀义冷冷一哼,道:“我宋怀义断他手臂确实过分,可我宋怀义上对得起黄天,下对得起厚土,对没个弟子一视同仁。金德宗这人不过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明暗不一的角色。”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微惊,握着茶杯静心听,想知道这宋怀义与金德宗究竟是怎么一个回事。 “到底是如何个回事?那些人为何都认为是宋宗主您过分?” 宋怀义看了他一眼,道:“不错,金德宗是我首个徒弟,当年他入江城府时也才十六岁,还是个富家少爷。在我江城府十年里,他确实未曾违背门规触犯过什么禁令,但至于为何最后被逐出江城府,这多是他父母作祟,我只是唱了黑脸的戏而已。” 沈忘尘道:“不妨细细道来,弄清这些事情,你们师徒二人再重逢也未必不可能,对吗?” 宋怀义道:“金氏禁止入府。” 沈忘尘呵呵说道:“你看我沈忘尘如今不也进来了吗?一入江城身是狗,不也没有被你抽吗?这不说明宗主你这心跟海一样宽阔,我你都容得下,这金德宗你怎能容不下呢?何况,规矩死的,人是活的。” 宋怀义冷哼。 莫少宇取笑道:“你这只狗可真是厚脸皮啊!啊!老祖你当找链子把他栓住,省的整日汪汪的叫。” 沈忘尘:“” 君止看着沈忘尘,浅笑道:“会的。” 君止与沈忘尘这对师徒的相处看的宋怀义有些嫉妒,他这人为人死板,总是冷着一张脸,与自家徒儿们何时这般过?就是一个笑在他们眼中都是罕见。 ☆、禁忌篇尽欢 【十年执剑共世间,风月江城难相欢。】 金家五代都是生意人,代代一子一女,也是传子不传女。老祖曾是外地的人,因为洪灾而逃至姑苏,便开始在姑苏重新过活。老祖凭十年时间撑起一个金家,不过那时候金家在姑苏算不上富家,与白家、文家、比起来都是小门。经得三手,金府方才登上了富家。所谓盛极必衰,说的也是金家的情况,四代家主手中的金家便已经有些下滑,人到中年方才有一子,所有希望尽数给予了他,故名为金德宗,字藏锋。 金德宗少时很听话,十分讨人喜欢,金府大大小小都喜欢他,而且他也很聪明。吃的是好东西,穿的也是好东西,从小长大,就没有受过一天的苦,拥有的堪比当朝太子。 十五岁那年,金德宗凭一把玉萧名流姑苏满城,都道他是金府风流才子,深的人青睐。 文学、武学都是了得的,不过,金德宗有一点不好,就是人越来越大后,话就少了。因为要接手金府,接受的大都是生意上的经验,要圆滑,逢迎,时间久了,心中渐渐扭曲。他爹只道他是越发沉稳也就没在意,但也因此更是招那些女子喜欢,只要他出门都会有人追喊。 但金德宗很讨厌拥有的一切,总觉心里空荡荡的,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那个空缺。他以为是相思之情便寻了一女子,还不出三天就觉无趣。 又以为是因为钱,可他去看自家的库房后,仍觉无趣。 苦恼许久,一个人甩开随从在大街上走,听闻江城府是修仙道,他也想去看看。 到了江城府门口,门前放着两尊石像,别家都是狮子,他家却是两位道长。 “何家来的孩子?怎立于门口?在看什么?”一个门童疑惑走上前询问。 金德宗道:“我想进江城府。” 门童微惊,看了他的打扮,摇头说道:“估摸着不行。” “为何?” 门童道:“师父他老人家已决不再收人入府,人多了,难以管制。你还是去文家轩或是白家吧!他们那都还需人。” 越是不能得到金德宗就越想得到,道:“我不去文家轩或是白家,我要入江城府。” 门童被他冰冷的语气震的一惊,这少年不怎的如此执拗像个大人似得,他要死赖只得让人进去通禀一声。 恰好宋怀义还在府中,今日心情也不差,就随门童出来。金德宗生的俊气,浓眉吊梢眼,眉骨高,一双眼睛像是黑墨晕开一样藏在眉下。抿着唇看起来像一位成年男子立在那。 “下面是何人要入我江城府?” 宋怀义的容貌停留在四十岁,恰恰是不老不年轻的时候,留着短短的黑须在鼻下,一身枣红衣袍,看起来很严肃。 金德宗上前一步,说道:“我叫藏锋。” 宋怀义道:“为何要入江城府?” 金德宗道:“不知为何总觉缺少了什么,我想也许可以在江城府中寻到。宋宗主,我想拜你为师。” 金德宗的理由让门童笑了起来,却不敢放声的笑,只捂着嘴偷笑。 这宋怀义倒觉奇怪,道:“你缺什么?” 金德宗道:“许是一个人孤独了太久,没有可以交心之人,都把灵魂丢了。” 宋怀义道:“我江城府非热闹之所,若要除孤独便折往别处,送人。”丢下一句,宋怀义便转身回府了。他这地方可非什么热闹的地方,想入江城府的人颇多,他却是最差的一个。 被拒绝的金德宗着急上前,却被门童拦下,只得朝宋怀义喊道:“宋宗主,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待上一年好吗?” 走路的宋怀义止步说道:“寻个好的理由再来。” 那日过后,金德宗发誓一定要入江城府,一定要进去。当他爹只道后,气的抽了他一巴掌,老夫人爱他没有说什么。虽然有人反对,但没有让金德宗打消这个念头,反而很努力的想办法进去。 大雪纷纷时,金德宗背着一把普通的剑在雪中寻找刚刚逃走的一只小兔精,因为兔子的颜色与雪恨相近,寻了许久都没发觉。 找了大半天,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白兔精拔剑转身,那道身影跃起闪过,等视觉清晰后才看清是宋怀义而非兔子精。 宋怀义手中拎着一只白兔,看着金德宗问道:“你在找此物?” 金德宗道:“是。只是我太过愚钝,没能抓住它。” 宋怀义将白兔拎起,随手扔到地上,那白兔竟然不逃反而蹲在那不动,像是死的一样。金德宗看了一眼,心中不解,道:“宋宗主,你这是?为何放了它?” 宋怀义负手道:“大惊小怪,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金德宗道:“可我分明看见它化作人形咬伤了人。” “肉眼凡胎,”宋怀义道:“你真要入江城府?” 被说的金德宗未觉不悦,只觉自己无用,但闻后面那句话方才抬起头来,认真的说道:“是。还请宋宗主准许。” 宋怀义道:“我再问你一次,叫什么名字。” 金德宗道:“金德宗,字藏锋。” 宋怀义明了,他知道金府有个少爷叫金德宗,是独子将来会继承金府主人之位。但看他如此执念,收了也未尝不可,他日金府有召必放他回去。想想,心也就想通了。 宋怀义随金德宗一道入了金府,与两位长者交谈了一个时辰,金老爷方才准许金德宗入江城府,金老夫人给他收拾了行礼当日就去了。 入了江城府后,金德宗的到来引来很多弟子的好奇和震惊,都知宋怀义这人说一不二,说不收肯定是不收的,但忽然带个人来,确实违了他做事反而风格。 宋怀义让人端来一杯茶,并召集了所有弟子,当众以茶代酒收了金德宗,礼数虽然不隆重,也不怎么正式,但这一杯茶的意思却很不一样。 “师父。” 宋怀义道:“既然入了江城府就先将府内的规矩从大到小背清楚,暂时由宋篱监视你。” 宋篱把人带到府门的石碑前,指着第一条说道:“这一条你必须记着,但凡日后见到沈枫,就要拿出你的剑或是你的鞭子。” 金德宗不解:“为何?” 宋篱道:“此人屠杀师父妹妹满门,是修魔道最大恶人,此类人当杀。” 金德宗道:“明白了。” 宋篱补充道:“你要记得为人要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夜路久了迟早会遇到鬼。师弟,你可要记住。师父处罚弟子可从不手软。” 金德宗点头。 学门规就是半年的时间,这半年内金德宗几乎没有看见宋怀义,总说他赴宴或是在外除妖去。他倒是安分,在宋篱的带动下渐渐踏上正轨,只是仍旧很少说话。 再见宋怀义已经是端午了,宋怀义携着一道友回来,二人直直去了后院他的殿内。金德宗无事跟了去,他的道友姓秦,是一位很出名的捉妖师。 二人相谈许久,才有人将秦爷带下去,立于一边的金德宗走出来叫了声师父,宋怀义早就知他在那,也不作怪,只问道:“门规背的如何?” 金德宗道:“已经背的了,师父。” 宋怀义满意点头,道:“既然背得那就要按着门规做事,自明日起,每日于十里平湖打坐,直到能忍受饥饿为止。” 宋怀义对谁都严肃,哪怕是金德宗,宋篱都是看在眼中的。 金德宗这一打坐就是两年的时间,两年内宋篱都只按时送水一开始的时候,还需要送饭,后来也就不必了。看着金德宗越发俊气,道行逐步在提高,宋篱也觉欣慰。 宋怀义从不过问金德宗的情况,这个弟子似乎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面之照后便忘记了。 直到那年冬天,姑苏下了很大的雪,天寒冷的很,宋怀义才记起金德宗还在十里平湖修行。虽说他不缺这个弟子,但好歹入了江城府,当初也允诺金老爷子他日归还回去,自是得去看一眼。 “藏锋师弟,师父来看你了。”同行的宋篱于岸台上对着正卧坐于平湖上的金德宗喊道。 已经能自由行走水面的金德宗猛然抬眼,跃起身点水而行至宋怀义面前,纵然是心喜脸上也无多大表现。 “师父。” 金德宗的变化宋怀义一眼就看得出,道:“你的进步很大,仅仅是两年的时间,宋篱她两年远远不如你。” 宋篱微微一笑,道:“藏锋师弟,你的资质不错,师父没有选错人,做师父的首徒名至实归。” 金德宗道:“多谢师姐,我会努力,不会让师父失望。” 宋怀义道:“为师只有一句话赠你,明知不可而为之,终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境。你要铭记为师今日这句。” 金德宗拱手道:“是。弟子一定铭记在心。” 自那以后,宋怀义会时不时帮金德宗一把,三年一晃,金德宗能帮他除妖、斩尸除鬼。旁人羡慕的很,都道金德宗命好,能得宋怀义亲传。 邻城有死尸出没,遭那地的恶人引出祸害百姓,听闻姑苏江城府宋宗主,便携礼前来,宋怀义也未拒绝。金德宗得知后要随他一道,恰好试试自己这些年所学。 死尸身上有股恶臭味,身材都巨大的很,多个死尸在城中大街上行走,遇到了人就追,一路祸害了不少人。 宋怀义师徒入城后看到便是遍地狼藉,残骨多得很,鲜血也多。 金德宗还是第一次见,却没有畏惧,只问道:“师父,需用何道具?” 宋怀义看了一眼四处,道:“暂时不必用,四下走走,看看情况再说。” 这城好几条没有一个人影,家家门户紧闭,越是靠近繁华之地气氛越是诡异。 “师父,小心。”金德宗本是行走宋怀义左后面,路过一小巷口的时候,一庞然大物从里面跃出,他一见伸手就将宋怀义拉过,撑着他的肩膀飞身一脚,将大物踹到在地,撞倒了墙体。 宋怀义可真是冷静的很,就跟无心人一样,待得金德宗落地,他便抽出一道青色鞭子朝那死尸抽去。 死尸当下瘫软了身子,金德宗见状,忙不迭抽出剑朝他攻去。 三下两下,死尸便被打的化作一滩淤泥。宋怀义收回鞭子握于掌中,金德宗一看才知那是弟子们口中的青云剑,宋怀义道行高深,要将剑化鞭抽人很容易。 “走。找个宽阔的地方设阵。” 设完阵已经是天黑,恰逢月圆之夜,四下明朗的很。宋怀义静静立在旁侧看着金德宗认真插旗,一双眼睛冷静的有些渗人。 插完印有江城府青色图文的旗子后,金德宗走到宋怀义身边,问道:“师父,还有需要做的吗?” 宋怀义道:“我去引死尸,半个时辰内,它们会尽数赶到此地,你要看好这阵,只待我回来。” 金德宗道:“这事还是弟子前去做,师父你” 宋怀义道:“你做不了。”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看着宋怀义走的坚决,金德宗的眼睛黯然片刻,随后低首看着自己身上的江城府校服,暗道:入江城府五年了,旁人眼中我何其的耀眼,都羡慕、嫉妒我得师父亲传,却无人知晓师父他这心里容不下一个人。 为避免待会儿出错,金德宗又将插在土地里的旗子检查一遍,旗子围成一个圆圈,中间搁着一鼎香炉,是装死尸灰烬的,处理完后会带回江城府再处理。金德宗也不忘检查一遍,却对这个东西很好奇。 此鼎会化死尸怨气,死尸被收后其怨气与恶气皆会聚在其中,金德宗看过藏经阁的书,知道死尸的恶气是一种非常歹毒的东西。但是他也知道西域蛊毒魔师的得道,他走的非正常人走的路,剑走偏锋虽然很凶险,可他成功了。自己若是也用这恶气,也许也能成功,到时候,宋怀义如何不会再注意自己。 虽是这么想着,但一瞬间他又放下鼎,宋怀义说过“明知不可而为之,终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境”,想想沈枫遭天下人唾弃,是天下人的共敌,自己要是也学他定会遭宋怀义清理门户。 等候不久,天边又道青光闪烁,金德宗知是宋怀义回来,立即撤出阵内布到旁侧去。 果然,宋怀义独自一人负剑前来,他人未走近便说道:“准备。” 金德宗会意,朝天空撒了一张网,宋怀义跃到阵中,剑指炉鼎,一袭青光落入其中,四下一道青色屏障束起,宋怀义越出,屏障合着上面的网连接,围着炉鼎打转。 此刻,四下的风声起来了,伴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片黑压压红眼睛的大物朝这来了。 宋怀义道:“他们只会攻击我,你要趁他们攻击我是速速将他们击杀,知道吗?” 金德宗点头。 一人负责吸引死尸,一人负责斩杀,如此的配合便是好的,虽然宋怀义面对的风险颇大,但比起金德宗,他没有理由让金德宗来。 看着一个个死尸被丢入阵中,金德宗心底的恶念又开始起来,几次走神差点被死尸抓住,宋怀义一句话都未说,只是一个眼神便让金德宗识趣。 解决完死尸,二人并未停留连夜赶回姑苏,余下的事情靠他们自己。回到江城府后,宋怀义将鼎炉放于宗堂让两个弟子看守着。 金德宗本对那东西没多大的念头却在某日被宋怀义激到又想起了那东西,事情是如此: 金德宗成宋怀义弟子已经让人羡慕嫉妒,羡慕嫉妒的太久,难免会被人挑衅。 江城府内也命令禁止弟子间打架挑衅,但凡有一起便会受到处罚。而金德宗对宋怀义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曾偷藏过宋怀义的东西,恰好宋怀义从未给他什么,藏的发带都是他私自拿的,并于上方写了一行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短短几个字便已道破金德宗对自己师父宋怀义的心思,被人握于掌中逼问,自是窘迫无措,还有丝丝愤怒。 “金德宗,你这可是大逆不道啊,师父收你入门的时候可没说要把你当媳妇。就算师娘去世的早,你也不能如此做啊!是不是?” 金德宗道:“将它还我。” 弟子甲符合笑道:“还你,可以啊?从我们□□跨过去,这东西就还你。”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1节 弟子冷哼道:“你以为师父很在乎你吗?师父那德性我们比你都清楚。你说,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首徒对自己藏有龌龊之心,会不会将你逐出师门永不踏入?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留在江城府。” 金德宗握紧拳头,看着立于面前的两位师兄,他们张开着胯,等着自己穿过去。可自己是金府少爷,如何会做此等下贱事情,但,发带若是落入宋怀义手中,自己定会被逐出江城府。 弟子催促道:“你过是不过啊?不过我们可就把这东西交给师父啦!让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有多麽无耻龌蹉。” 弟子甲将发带展开,笑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师父老人家孤枕几十年了,确实需要个人暖被窝。哈哈哈!” 弟子嫌弃的说道:“好恶心!” 被取消,被逼迫,被羞辱,金德宗紧紧拽着手,脑子里是江城府的门规,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可他不想宋怀义知道这一切,也不想从他人□□走过,不可以。 他告诉自己不可以! 但,发带如何? 两位师兄还在逼迫这金德宗,已经一步步把他逼到了绝路,仅是一念之间,金德宗上前攻击他们两人。金德宗就算是得宋怀义亲传,却也是入门不久,道行不及他们二人,发带未被抢回却还被打的鼻青脸肿,但他拼命的把发带往自己手里拽,即便发带划伤了手也不在乎,只要不让宋怀义知道一切,今日就是杀人他也做得出来。 宋怀义本是要去宗堂处理死尸,却不料撞见院中的三人,一时间脸色阴沉,挥手将他们拂开,金德宗趁机夺走发带藏于袖中。 “是何事要互相撕扯?” 弟子和弟子甲也被打伤,对金德宗恨了,便道:“启禀师父,弟子正在替师父清理门户。” 弟子甲的话一出,金德宗浑身绷紧,立在那不敢说话,只拽着袖子。 宋怀义道:“清理门户?清理何人?” 弟子甲道:“金德宗,他盗偷师父的发带,并于其上写了一行词。” 宋怀义看向金德宗,道:“将东西拿出来。” 金德宗后退一步,道:“师父,事情并非如师兄所言,发带不是我偷的。” 弟子道:“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师父给你的吗?” 金德宗道:“师父。” 宋怀义上前一步,朝他伸出手,道:“给你一次机会,将东西交出来。” 金德宗深知发带上的一行词会引发的后果,他担不起,只得后退想要躲避。“师父,真的不是我偷的。” 宋怀义步步紧逼,语气骤降了很多,道:“拿出来。” “师父徒儿知错了。”这些年,金德宗敬他尊他,从第一面起就打算跟着他走南闯北,走遍五湖四海。无论多么苦他都接受,只要一切如愿以偿。 但是人的感情自己如何控制呢?情到深处,有违论理纲常何惧? 只是,发带上的字他瞧不得。 金德宗跪下,说道:“发带是徒儿私自在师父的妆台上拿走的,但并无邪念,只是只是想着以后会离开江城府,有件东西在身上也好念想。” 弟子甲厌恶的说道:“师父,他在说谎。发带上的东西你可以亲自看看,何等大逆不道?” 宋怀义伸手,金德宗知自己不能再藏,垂眸将发带从袖中取出递上,宋怀义接过后展开一看,当下说道:“孽徒!” 金德宗仰首,只见宋怀义隐忍着怒火,还未解释,脸上落下狠狠的一巴掌。 “关入宗堂。” —— 被关宗堂,起初时金德宗每日坐在门口看着大门,只有宋篱会过来看他,问他一声,便在无人前来了。守门的弟子也不同他说话,本是有些阴沉扭曲的心越发的扭曲,一步步的朝着正轨走出。 一个月,宋怀义没有看他。 三个月,转眼是半年,宋篱再来的时候说道:“师父今日又收两个弟子,藏锋师弟,你你莫难过。师父并未说你不再是他的徒儿,日后等你出去了,他还是你师父,你仍旧是他的首徒。” 金德宗沉默着坐在门口,放佛回到入江城府前,不愿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宋篱看他沉默心中也不好过,安慰了几句便走了,这种事情还得他自己看开方可。 人走后,金德宗起身到了宗堂,看着供奉的鼎炉,眼色一点点的暗沉下去,靠近一点,伸手附上鼎炉。 “师父,是因我还不够努力吗?没有资格与你并肩而行。既然如此,徒儿就走这旁门左道了。沈枫能剑走偏锋,我也能。” 自此的一年内,金德宗每日都会偷取鼎炉之中的恶气来修行,道行越来越高时,却出现了反噬。 一个人忍受着,强制控制那股恶气乱窜,却怎么也做不好,反而让恶气与灵气交混,如此一来,他会入魔,会失去意识滥杀无辜。 潜意识当中,他还在挣扎,不想变得那么恶。 再次醒来后,人在房内的床上,起身时浑身无力的很,撑在那,无意间看到坐在桌边的宋怀义。他的冷漠尽数都在脸上,他的严厉尽数在。 “明知不可而为之,你终究是不听师父的教诲。” 金德宗道:“师父的不可为是指什么?是发带上的字还是偷取恶气。” 宋怀义道:“两者皆不可为。你体内的恶气已被为师尽数排出,灵气也已为你调好。这一次,为师不计较,下一次莫再想就此混过。” 金德宗沉默,揪着被衿看着他,暗道:我不会放手的,你排出一次,我还可以再取。 金德宗下床后,表面上对宋怀义毕恭毕敬,暗地里却在偷学修魔,宋怀义也未过多过问他,总之最后一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金德宗和宋怀义的结局,早就看得出来 ☆、禁忌篇穷途 金德宗下床后,表面上对宋怀义毕恭毕敬,暗地里却在偷学修魔,宋怀义也未过多过问他,总之最后一次机会。 第五十四章禁忌篇穷途 宋怀义对金德宗的更少关注让本就在穷途之路上慢行的金德宗开始迈开步子,立自己的恩师越走越远,几乎到了陌路的地步。 金德宗盗取死尸恶气,利用出门除妖除魔的机会以极其卑鄙的手段夺去他们的金丹,才不过三年,他的道行提升了许多,让众多弟子哑然失色。曾经欺负他的两位弟子自然是对他俯首,但金德宗心中还是有宋怀义这人,未对府内弟子动手,也是因此,无人去告他的状。 一年除夕金德宗被接回金府,金老妇人早已不在,金老爷子也病得不行,脸色蜡黄。 备了除夕宴,金老爷子褪去闲杂人等,独自与金德宗谈话。 “藏锋,此去江城府多年,不知有何收获?” 金德宗知道金老爷子要说什么,却也没有道破,只回道:“如今已经能独自出行,无需他人帮助。” 金老爷子看了他几眼,这变化确实很大,只是这人看起来似乎不如从前,那眉峰之中隐约藏有什么东西是他猜不到的,这心底里不安怕他走上歪路,于是劝道:“藏锋,人一辈子,要知足。我不知宋宗主是如何教导你为人处世,但修仙道这一条路,有两种人。一种知欲而安好好修道之人,不计得失明就;一种为欲驱使偏离轨道之人,忘初心。这其中前者如似宋宗主,多年来名声都在,江城府名声在,看他千里涉远请女娲神,姑苏人氏将他奉为姑苏宗主,不分江城风月。后者如似西域无极门蛊毒师沈枫,无极门本也为修仙道上一派,却因鼻祖膝下弟子沈枫为欲驱使百年铸就毁于一旦。沈枫之与宋宗主,何人名声还在?嗯?谁还记沈枫曾经用蛊毒退却来犯,救治病人? 你是我金家的独苗,不管你在江城府学了什么,最终都是要重回金府接管这大业的。你也看到金府一日不如不一日,我也老了,撑不了多久。爹希望你早日回来。” 金府这个地方对金德宗而言,不懂事时是皇城,要什么有什么,不愁得不到,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宠他爱他。自他懂事起,金府成了高院之所,左右都是墙,阻挡了他的自由。因为他是未来的家主,那些人附庸他,逢迎他,讨好他。不过十三岁就开始有女子打自己的主意,每日还被迫接受生意场上的经验,他学不来逢迎、学不来屈尊降贵,学不会讨好附庸,更不会圆滑。 十六岁时走出了金府,虽然江城府的门规多,但哪里没有人如似这里的人一样刻意附庸,而且,哪里有个宋怀义。 为了留在江城府,他努力的修行,宋怀义丢给他的任务他不会拖延反而会提前完成。 只因,不想被失望。 如今,宋怀义与自己形同陌路,自己却不想离开那个地方回到金府。 “爹,我暂时不回金府。” 闻此话,金老爷子猛的咳嗽,这金德宗倒是淡然没有反应。“你还想做什么?” “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我先走了。”金德宗未作停留,起身便走了。 这金老爷子是气的捶桌,甚是后悔当初答应他去江城府。 回到江城府,金德宗一切如常的生活。 春天往往是地下脏东西泛滥的时候,江城府的所有弟子都很繁忙的各处清理,而金德宗也在这春天被一个师妹坦白了情愫,但他心若石头,一句拒绝了。 可他还没注意到宋怀义的二子宋二少主,这宋浅待他自是没有异心,也无什么区分,唯独这宋二少主天生的无耻命。他对金德宗那是觊觎甚久,自他入府当日便被他觊觎着,这些年都因宋怀义对他照顾方才不敢有什么举动,但如今,金德宗恍若虎落平泉一般他再也不会有什么忌惮。 仗着是江城府二少主对他动手动脚,金德宗一次次都是忍了,上次被宋怀义那一巴掌打醒了,断是不会敢对江城府再起杀心。也是因此宋二少主更是肆意大胆,某日趁着宋怀义出门,他后脚就把金德宗骗到宋怀义的房中。 这金德宗以为是宋怀义,当时心中诧异却还是去了,步入房中时,里面飘着淡淡的香味,他不清楚那是什么香,有点刺鼻。暗想宋怀义身上从未出现过这种香味,心下有了疑心,顺着入了里间,里面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走到妆台前,伸手附上那把檀木梳子,他曾用这把梳子给宋怀义梳头,那时候,宋怀义对他何其的好。 握着梳子在掌中看,内心是无比复杂,如今的距离越来越远,该当如何方才能善终? 正是他在走神的时候,宋二少主突然出现,猛地一把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仗着比金德宗高出半个头的优势将他扑倒在妆台上。而金德宗也未曾料及身后有人,当下心中吓了一跳,身子被扑倒的时候手中的檀木梳子也摔到了地上,上面的铜镜更是被推翻。 “金德宗,如此念着我爹呢?嗯?那可是你师父啊!”宋二少主一手箍着他一手开始解他腰带,他的力气大过金德宗,打也打的过。 这金德宗发觉是谁后,心中一阵恶心,使劲浑身力气挣扎。 两人就在妆台前互相搏斗起来,而这香味开始让金德宗浑身不舒服,内心烦闷,腹部热热的。滚到地上时,宋二少主将他狠狠的摁在地上,扯掉他的腰带拴住他的双手,又怕他叫出声来扯了他的衣裳塞住他的嘴。 金德宗瞪着宋二少主,渐渐的这种眼神变了感觉,更多的像是一种诱惑了。 “这药花了不少银子啊!知你对师父忠贞,性子肯定烈,但在这药的驱使下看你如何不顺从我?” 说着,在金德宗的注视下扒光他的衣裳,地上冰凉的触感让金德宗清醒了一点点,但这种清醒却比失去意识还要可怕。分明是宋二少主却变成了宋怀义那张脸,呜咽着挣扎,却激起宋二少主的欢愉,掏出老二撸了两把,方才俯身吻他脖子,那物甚就在他后/庭处打转。 金德宗从未受过这种羞辱,杀人的念头再次上了心头,这种完全抵抗了被药驱使的欲/望 而也在他手中的一团淡青幽光亮起时,宋怀义出现了,别提这宋怀义这张脸黑到什么程度。当下将趴在金德宗身上的宋二少主拎起,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把人拎出去扔到院中。他本是回来取东西的,怎知看到这一幕,也不管宋二少主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就让人把他关起来杖责一百逐出江城府扔出姑苏城,在外面候着他的道友秦爷也吓的不轻,当时并未问,看着宋怀义回了屋子也就走了。此等丑事自是丢脸到极致的,虽不知里面那人是谁。 宋怀义重回房中时,金德宗的意识可算是崩溃了,赤/裸的躺在地上,被捆缚的手在摸着挺起的物甚。宋怀义脸色一沉,上前把人捞起放到床上,替他把腰带解了,侧身给他拉被衿的时候,金德宗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师父。” 宋怀义皱眉,把被衿拉过来给他掩上就要走,这金德宗死死抓着不放,宋怀义快要动手时金德宗却用力把他拉下。 “师父,我要你。” “” “” ——(时间跨越半年) 宋怀义出门联合太白、莫家堡除魔,一去就是几个月,回来后直回院中,这金德宗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虽说二人自那以后算是在一起了,可宋怀义那张死人脸一直都没笑过,对任何人都是如此。金德宗确实也改变了一点点,之前还会盗取死尸的他已经有念头再往回头走了。 看着人回来,上前把抱住他,道:“师父,此去数月,可有受伤?” 宋怀义道:“未曾。” 听说未曾受伤,金德宗心中自然是欢喜,缠着他在帐中又是一个下午的缠绵。日子越来越如人意,但这只是金德宗的看法而已,他倒是不知宋怀义在金老爷子面前所承担的。 “宋宗主,当初说好让藏锋厌倦江城府早日回来,如今,你却是如何做的?藏锋未有念头回金府,更想死心塌地的留在江城府忠诚于你。你这是言而无信!”金老爷子病的坐上了轮椅,苦劝金德宗回府无果,只好找宋怀义。 宋怀义一向都十分清楚“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后果,那日道破了心事允了金德宗,事后才知覆水难收。如今面对金老爷子的追责,竟是愧疚。 回了江城府,金德宗发觉他的异样,宋怀义没有说什么,倒是这金德宗疑心太重又去问了旁人,才知此事与金老爷子有关。当夜回了金府与金老爷子吵闹了一番就走了。 此后的日子里二人过的倒也顺坦没有什么的,只是金德宗这年龄正是气血方刚时,很容易起火。那日在院中,宋怀义正在研究阵法,金德宗扶着玉笛边吹边走到他身旁,宋怀义看了一眼又投身于阵法之中。 一曲完后,金德宗将玉笛放于石桌上,道:“师父也有一只玉笛,我以为只有三少主才有。” 宋怀义道:“宋家子嗣都有一支玉笛。你若喜欢这支便拿去,方才的曲子不错。” 宋怀义此次赠他玉笛,金德宗自是有些惊奇,却还是收下。宋怀义向来是清心寡欲,而金德宗不行,看院中无人便对宋怀义动手,如此三下两下的,金德宗点了火,衣裳凌乱的跨坐到他双腿上。 作者是这样的茫然状态:“o__o "…” 如此的后果就是秦爷过来寻宋怀义时正好撞见二人寻欢的场景,金德宗仰着头,双手环着宋怀义的脖子正在呻/吟,而宋怀义也崩了那副严厉的模样,亲吻着金德宗的脖子周围,而往下面看,他看到金德宗自己一上一下的□□着宋怀义的活,宋怀义也会附和。 这一幕,秦爷自是不敢多做停留就转身走了。 却在不久后,金德宗在与宋怀义出行郴州时碰到秦爷,秦爷看他的眼神怪异,但对宋怀义是一字不提。金德宗发觉秦爷有意无意看着他,用那种奇怪的眼神,让他心中十分好奇。借了饭后寻他询问。 秦爷对这事可还记在心中,虽虽宋怀义有些介怀,但对金德宗可算得上是一种恶心,这年纪轻轻的又生的好,怎不好好学偏要做出这种事情。 “哼!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还需问旁人吗?” 仅仅是一句话,金德宗就听出了其中的事情,当下捏紧了拳头,道:“秦爷,还请你不要为难我师父,你要什么?” 秦爷冷笑,道:“要你早点滚出江城府,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只有金家人干得出,若我没说错你娘出身下人吧!勾引金老爷子爬上了床方才有了你这个孽种。哼!你师父不易生活,膝下也有子嗣,与你相差几十岁接近百岁,你如此做有违天理伦常。” 金德宗道:“我娘是婢女出身又若何?她倒是为名利而可勾引我爹,我为何不可为情爱勾引我师父?我不在乎他长我多少岁,我只在乎他在乎我。秦爷,藏锋不知何为天理伦常,只知我是江城人。这件事情,希望秦爷能放过。” 金德宗的反驳让秦爷心中大为不快,道:“冥顽不灵,你就等着报应吧!” 不欢而散的后果就是金德宗把秦爷这人嫉恨在心中,而秦爷也确实为了宋怀义的名声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金德宗离开江城府,也曾提醒过宋怀义离他远点。可这宋怀义因金老爷子着实在冷漠金德宗,渐渐的,金德宗越来越恨秦爷,恨到了骨子里去。 恰好太白真人大寿,宋怀义受邀赴宴,此去定是个好几天。想着这时候正是好机会,就于深夜折往秦家,引了一把天火把秦家上上下下全都烧了个遍。他知秦爷道行不错,怕他逃出来,就亲自去找他。 秦爷一见他就知道事的来龙去脉。 “我让你放过这件事情,你偏偏不听,找死。”金德宗恶狠狠的说道,拔剑出鞘就朝秦爷攻去。 秦爷的道行在金德宗之上,但这金德宗把倒在地上还有气息的小秦夜抓起来分他的心,不需多久便让秦爷倒地不起。 “我要挖你的眼睛抽你筋,割掉你的耳朵和嘴,看你还怎么捅破这事情。” 金德宗何其的残忍,对没有缚鸡之力的秦爷就是乱剑,碾碎眼珠子,剁碎耳朵,断其筋脉。秦爷的死相十分残忍,难以入目。金德宗却转身离开,不慎从袖中落下的半块玉佩也没注意到。 宋怀义听闻连忙赶往秦家,这里一片狼藉,他找到的唯一活口便是秦夜,年少的秦夜坐在地上哭,守着秦爷的尸首都不肯离开。 毕竟是道友,宋怀义便将秦夜带回江城府,让人好好安葬这些人。 秦夜入江城府时,宋怀义也从外地带回另一个孤儿宁知归,二人在同日拜他为师,当时金德宗立于旁侧十分不悦。可他没有对秦夜与宁知归下手。 反而是他亲自带他们两人修行,秦夜十分喜欢金德宗,常常骑在金德宗肩头,而宁知归也是个活泼的孩子却只会在旁边看着。 没有除掉秦夜是他疏忽,当时没有只顾着把秦爷碎尸万段忘了秦夜还活着,不过,秦夜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他也就放心了。 日子继续过着,只是宋怀义的态度让他捉摸不清,缠绵的次数越来越少,好几次宋怀义都推开了他,甚至有一次宋怀义放佛失控了一般让他疼的死去活来,可他什么都不问。 二十六那年,姑苏城内出现了蛇妖,这蛇妖专吃人心,许多人死于其手下。宋怀义身为姑苏神自是刻不容缓,结白家与文家轩一道除妖,这金德宗自然也参与其中。 通天河上,三家设阵捆缚蛇妖,断其逃生之路,金德宗于水面看守,防止蛇妖从水下逃走。这蛇妖也果真从上方逃下欲要专入水中逃走,金德宗眼快,挥手一出一道血红之光瞬间凝结了河面,却不知也将正在打渔的船夫也凝结了、 待他们收服蛇妖正要往回走时,才发渔夫被血红凝结在船上,宋怀义当下给人解了法并赔了不是,这渔夫也好说好商议没有计较,但金德宗却因此被披上了重重一责伤及渔夫。 宗堂前,金德宗像犯人一样跪在地上,宋怀义沉着脸,宋浅、秦夜、宁知归、宋篱等都在,只是宋怀义没有开口他们都不敢说什么。 许久后,宋怀义说道:“你走吧!永远不要再踏入江城府。” 金德宗大惊,道:“师父,我不知河上还有渔夫,若是知晓,给我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伤他。师父。” 宋怀义忽地提高了音量,吼道:“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你还想狡辩什么?江城府的门规中也有此条。走。” 金德宗道:“师父,我只是不慎,不是有意的。” 秦夜挺喜欢金德宗的,见他要走也有些不忍,上前说道:“师父,您就饶了师兄这一次好吗?他无意伤害渔夫。” 宋篱道:“是啊!师父,藏锋师弟确实非有意而为。” 宋怀义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道:“立刻逐出江城府去。”说完,他人就走了,于他而言,以为这样对金德宗最好的。 金德宗被人逐出江城府,立于府门前三拜,道:“师父,你不许我再踏入江城府,弟子听你的,永远都对你言听计从。” 跪拜后,独自一身转身离去。 回到金府,接管金府,破烂的金府让他没日没夜的想办法把它扶起来,回府三月后,金老爷子去世,在无人可以指导他。他的亲戚和府中的管家都对金家家产觊觎,盘算着如何把金德宗挤出去,怎知这金德宗一眼看出,来个快刀斩乱麻,将觊觎的人统统杀了焚尸灭迹。 正是他十分无助的似乎,对他坦白的师妹来了,她以自家财产帮他重振金府,但条件是她做金夫人,金德宗自是不应。怎知这师妹背地里给他使绊子,硬是几度让金德宗步入绝境,再一次险些让金府遭遇灭顶之灾的失败后,金德宗不得不应下。 怎知,宋怀义找上了他。 就在七夕桥,风月江城来往的桥头上。 师徒彻底反目,彻底恩断义绝,一只断臂让金德宗绝望到想死,宋怀义冷酷到底。 金夫人为报复宋怀义,暗地里让人散布宋怀义的恶语,不过多久,江城府再不如从前那般辉煌,宋怀义这人也不再是姑苏神。 多年,金德宗怨恨在心,但那份情还在。 在宋怀义断他臂后,他又何尝没有后悔,但他们没有好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懒了两天,大早起来码的,没上六千,主要是下午要上班。明天下午多码点。宋怀义很爱金德宗的, 只是金德宗身为金府人,必须回去。 ☆、禁忌篇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我觉得我还是好好码字吧!连夜赶真心累,这一章后面几句有点凑字数,,,,我以后修改。。。 这一对cp就是金德宗和宋怀义,我还是蛮喜欢的,就是他们的结局,是h还是b我还没下决定。 下一对主打是吴东王薛琛与丞相顾羡,三角恋哈!凌重言与赢磊的回放到后面,他们的火候还没够。 第五十六章禁忌篇逢君 听完宋宗义的讲述,三人对宋宗义开始有了新的看法,而对于金德宗怀有一种怜悯之情。可不管如何说,师徒的缘分坎坷不顺坦,且不论是否有违天理,但看金德宗剑走偏锋,两人便从同道走向殊途。 而对过往事情,宋怀义说来也平静,只是心窝子里还有些苦涩,只道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莫少宇暗叹,又瞪着沈忘尘说道:“你看你教坏了多少孩子?若非你恶名远扬,金老爷也不会盗取死尸恶气修行。” 沈忘尘还在为金德宗感叹呢?怎的事情又拐到他头上来了,见莫少宇一脸嫌弃,委屈的说道:“不是我教坏他的。” 提及沈忘尘,宋宗义的脸色骤降,眼中掺着几分怨气和怒气在当中,只差拿出青云剑往他身上捅个痛快。害死他妹妹,教坏他的弟子,真是坑了好人! 注意到宋宗义的眼神,君止说道:“心若坚定,金老爷又怎会踏上不归路?事情也怨不得小尘,金老爷出生时,小尘已经厌倦教务闭关。若真要追究,也只怪这世人,道尽他人恶语,坏了世风。” 其实莫少宇的话沈忘尘也不会真的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也不会生气,只是他惯性的和莫少宇一句两句的玩笑附庸。可宋宗义的眼神绝对不是假的,那肯定是想把他剁成渣渣,却闻君止的话后连忙点头。确实怪不得他,好事不出门,一出门必是一番风波恶语,添油加醋的说,教坏了一些无知少年。另一方面,也怪金德宗意志不坚定没有抵御欲念的能力。 君止一番话,宋怀义狡辩不得,便不计较,只道:“今日就这样吧!明夜是姑苏的花灯会,你们若是想凑热闹可以出去走走。” 莫少宇道:“花灯会啊!小凤凰你要去吗?” 沈忘尘道;“去。但不是和你一起,我要和师父一块儿。” 莫少宇:“” 宋怀义:“” 出了宋宗义的院子,沈忘尘又记起一件事情,忙的跑回去问道:“你后院被荒废的院子里有尸骨,这事情你知道吗?应该是你女弟子慕锦歌。” 宋怀义微惊:“锦歌的尸骨怎会在我江城府中?” 沈忘尘依着门说:“这事情你都不清楚,那我肯定不清楚了。慕锦歌当年大婚前大闹江城府后不知去向,你当真没有让人找过她。” 宋宗义一拍桌子,怒道:“此女违背师门,勾结恶人,她去何处我还需在乎什么?我这就去后院看看,她的尸骨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沈忘尘无奈摇头,这宋宗义若是不如此偏激,金德宗也未必会恨他啊! 赶到后院,沈忘尘把他带到那地方去,尸骨还横在地上。 莫少宇扫视了四处,只见淡薄的阴霾围着树丛四下飘散,一股股凉意从脚底钻出,吹来的风有点恶臭,让他很不习惯:“这里阴气真重!跟鬼窖一样。”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指着尸骨说道:“你看她的骨头带着淤青,可见此地就是个鬼窖。” 宋宗义道:“此人与锦歌十分相似,她头颅上的伤应当是被殊姻所伤的。” 沈忘尘不信的说道:“秦夜师兄与锦歌师姐不是青梅竹马吗?他对锦歌师姐能下此毒手?这可是致命的一击!” 宋宗义道:“殊姻的脾气我清楚,他很安静,不会生事。当年让他们成婚早日为秦家留后开枝散叶,他也未反对,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大婚前锦歌突然背叛师门。” 莫少宇上前拍拍沈忘尘的肩膀,道:“你不猜猜为何?” 茫然的沈忘尘摇头:“难道是因为锦歌师姐被魔化了?” 莫少宇汗颜。 君止道:“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宋宗主,锦歌的尸首看你如何处置。不过,我也希望宋宗主能淡化一些事情。” —— 沈忘尘偷偷溜到郊外寻找李寂然,去后,兰素素正在绣制一张帕子,上方绣的是一朵桃花。沈忘尘虽然不喜欢这玩意但还是觉得好看,就搬着凳子在旁边坐了一会儿,顺道问了几句。 套了许久,沈忘尘才知道金子久与金子轩并非金德宗的亲生子,当下吓的他差点跌倒。 金子久不是金德宗的二子? 金子轩不是金德宗的女儿? 那他们的亲爹是谁? 金德宗自己知晓这件事情吗? 兰素素将绣花放好,给他斟茶,叹道:“此事也是我无意得知,却也成了我惨死的最大原因。” 沈忘尘消化了一点点刚刚接收到的消息,道:“金夫人想害死你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入土中,对吗?” 兰素素点头。 沈忘尘点头,抄起茶杯喝了几口,起身说道:“寂然师叔不在吗?这么久都不见个人影。” 兰素素道:“明夜姑苏花灯会,他想鬼新娘或是那些怪东西会出没,故此设陷阱去了。需得晚些才会回来,你再等等吗?” 明夜花灯会鬼新娘闹事,沈忘尘倒觉得不会,毕竟鬼新娘只害新郎,花灯会时,秦夜当也会出门,慕锦歌只会跟着他吧!才不会去闹花灯会呢? “我找他去,兰姑娘,你明夜会出门吗?” “不会。我怕被人看见。” 沈忘尘轻笑,道:“这样吧!我知道你肯定想出去走走,花灯会热闹的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怪冷清的。我让我朋友给你弄一道符,可以躲避捉鬼师与道上的人。你出去走走,说不定会遇上金少爷呢?是不是?” 兰素素拧眉,道:“确实想像一位正常人在外行走,只是,我不想再遇见他。” 沈忘尘微微一愣,拖过凳子坐下,猜疑道:“金子久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兰姑娘,你尽管说,要他真是对不起你,我这就收拾他一顿。” “算我知人知面不知心,算我愚蠢。忘尘,你莫去招惹金家的人便好,莫为我招了什么不该招的。”兰素素神色凄然,墨色掺水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我嫁入金府迟迟未有一儿半女,也不尽然是我的原因,是,是他有病。我曾劝他寻个大夫治治,他却不听,反而常常借做生意在外风流,醉卧风尘之地。若非我等女儿家未有权力休夫,我早便断情写了,只是数次舍不得离开。你说我算不算是活该遭罪?” 兰素素与金子久离婚,转而金子久娶白沉雪又到天女神庙求子,这其中的原因沈忘尘到没想过会是因为金子久没有那能力,坦白的说,他以为是兰素素不争气,却没料到事情会是如此个原因。而且这个金子久看起来儒雅的很,不像是兰素素所说那般啊!怎的原来是个风流人?人渣,比他都让人讨厌! “不算。是金子久他下流无耻,经得你这提醒,我想我得让沉雪姐姐小心他,这种男人就该把他休了。” “你抵得过柔情蜜语吗?” 沈忘尘茫然:“我师父不能。” “有几个女子抵得过男子的柔情蜜语呢?忘尘。你师父不能,你也不能。” “素素,我师父他纯属是个和尚,裤子都脱了,他都不碰。简直是个石男!” 兰素素:“” —— 从荒郊野外离开后,沈忘尘在花灯会的河边寻找李寂然,这月到中央才看见李寂然,而神奇的是,他竟然和宁知归在一起,两正齐心攻击比房子还要高的怪我。 凑近一看,估摸着是谁不小心将沉睡的僵尸吵醒了,他也不着急上前帮忙,悠然坐于屋顶,说道:“知归师兄,寂然师叔,你们俩要不要我帮忙啊?” 闻声的李寂然一抹嘴巴,笑道:“师侄,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沈忘尘出来没带刑天剑与菩提剑,只好召出拂尘,他不急前去反而慢悠悠的梳理拂尘的白丝,“给我一百两,这东西交给我。” 宁知归只觉好笑,而他当掉宋怀义赠的厚礼的事情容祁与他说过,道他不识货,眼睛浑浊,贱卖了好东西。从那时起,他知道沈忘尘爱财,不过似乎没有因为财而做出没良心的事情。今夜这僵尸嘛!他与李寂然能解决,只是这得需要时间,若是他来肯定能快速解决。 李寂然笑道:“道上驱鬼除邪的人最低三百两,你这价?可真是良心价!” 沈忘尘道:“钱可以慢慢赚,不在乎一次次多少。你们给不给啊?给,我立马来,不给的话,我立马就回去给师父暖被窝了哟!” 宁知归道:“我给你一百两。立刻来。” 听说要给钱,沈忘尘麻溜起身挥动拂尘上前“早说嘛!这东西好臭啊!不行,再加一百两,这东西道行高,块头大,再加一百两。” 李寂然、宁知归:“” 解决掉僵尸,沈忘尘坐在屋顶上晒着月光,悠然哼着没有调子的曲子,一双丹凤眼荡着笑意正盯着下方的宁知归与李寂然。 李寂然看着宁知归,道:“知归,秦夜可曾好点?” 宁知归今夜第一次见李寂然,不知他在说什么,笑道:“他很好。我们,认识吗?” “啊?”有些不好意思的李寂然木然,“知归,你不认识我?” 此人知晓他叫什么,又知秦夜,宁知归不得猜想可是失忆前认识的朋友,便道:“是这样的,两年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一定是我的故友吧?” 宋篱那日的话又响起在脑中,本想道尽一切的李寂然终归是没说,只道:“不。我只是见过江城客,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我叫李寂然,君子门的弟子。” 宁知归也不多想,听闻是君子门的弟子,忙的拱手,道:“原来是君子门的师兄,幸会幸会。” 上面的沈忘尘打趣道:“知归师兄,你再与寂然师叔说下去,回去晚了,也不知秦夜师兄可否会生气哟!” 下方的宁知归轻笑,朝他看去,道:“那你下来,与我一道回去。你师父也该还在等你回去。” 沈忘尘起身跃下,凑近李寂然说道:“师叔,我虽不知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我肯定知归师兄对你没意思。” 李寂然:“你这小子!” 沈忘尘道:“被我说中了吧!” 李寂然沉默,沈忘尘看向含笑的宁知归,道:“我与寂然师叔有几句话要说,师兄等等我一道回去,路上顺便算算帐。” 宁知归点头。 把人拉到一边,沈忘尘问道:“师叔知不知宋宗主的女弟子慕锦歌与秦夜的事情?当年,慕锦歌与秦夜为何会反目?”想起慕锦歌尸骨上的伤,沈忘尘就觉得秦夜恨死了慕锦歌,是非要让她死。到底能有何事让他们从青梅竹马反目到恩断义绝的份上,秦夜不说,宁知归失忆,怕唯有这李寂然方才知晓了。 李寂然瞥了宁知归一眼,沉吟片刻才说道:“这事情我也不完全知晓。只是从前我也在江城府住过,因此慕姑娘带僵尸袭击江城府的时候我也前去帮忙了。听慕姑娘杀宋宗主的时候说,秦夜的全家是宋宗主下的毒手,当年她在秦家捡到一块玉佩,上面刻有仁义的义字。故此,她要为秦家上下复仇。而秦夜却不信是宋宗主,加上秦夜与知归的事情,二人在当夜反目成仇。 若说害秦家满门的凶手是宋宗主,我也不信,估计没人会信,但慕姑娘十分确信是宋宗主。也不知这是为何?” 沈忘尘道:“这事情可真是乱啊!到底谁是凶手啊?” 李寂然道:“不知是谁。你若真想知道这件事情,就得去问秦夜,他最清楚。” “好。我想,鬼新娘的事情大概的清楚了。师叔,我走了,很晚了。你早些回去,素素一个人在。” —— 一路上沈忘尘是算了帐,这宁知归也拿不出那么多,想着回去找容祁,让他收服这小妖精。 天色很晚,沈忘尘悄悄打开君止的房门,掩上后蹑手蹑脚的移到床边,看着睡着的君止,他真想上前啃一口。但又不想吵醒他,便过去洗漱,东西都是准备好的,不消片刻便爬上床去了,小心翼翼移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身子,笑眯眯的说道:“师父,我给你暖暖,很快就暖和了。” 君止的身体常年冰凉,如今菩提剑被他取出不许他再藏于身上,体温确实转好了些,只不过还是凉的。凉的他只想每夜搂着他给他暖暖。 君止未出声,却侧身伸手把他搂紧了,抬开那双藏着笑意和宠爱的紫眸。“今晚回的有些晚。” 以为君止睡着的沈忘尘咧嘴一笑,用额头蹭蹭他的鼻子,道:“师父这么快就要给我床禁了吗?” 被蹭的君止,只觉他身上的体温齐齐涌入心中,不由的收紧了双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道:“早起早睡。”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回的晚不许上床呢?原来,师父是想和我早点睡觉啊!早睡我是不介意的,但早起嘛!得看师父如何叫我了。” “你想如何?” “亲我一下,我就睁眼睛,亲两下,我自己拉开被衿,亲三下,我起身,亲十次,我就下床。你若是叫我哥哥,勿须等候,我立马下床。” 君止笑道:“那离开姑苏的时候,我便不叫你。” “师父好坏!”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方才睡了,而有些事情沈忘尘不想大半夜的来说,待明早慢慢说,睡觉要紧。 江城府的弟子早已起身出了江城府,这宋宗义也起身来了,却是在院内坐着。宋篱过来给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苦粥后就走了。 容祁方才出门就遇到宁知归,宁知归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容祁难得的神色变了一下,道:“他若寻你要那二百五十两,你问他无极门值多少?他自会懂得。” 勿须沈忘尘懂,宁知归都懂了,笑道:“不愧是忘尘师弟的竹马,还是你有办法。” 容祁道:“他也无心要银子,给不给无区别。去吧!” 有了这话,宁知归就安心了,等他一走,容祁负手出去走走,而太子爷正裹着被衿大睡呢?连白童飞进他的帐子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把沈忘尘臭骂一顿,然后,把白童手撕炖了。 且说君止醒来后也未叫沈忘尘,轻手轻脚的洗漱换了衣裳,这件是新的。中衣是九元雪境惯用的紫色,外面是乳白外衣,一头银发半分往后编成短辫子用紫色发生扎着。衣裳很随意,发型也是随意的,整个人看起来又俊美又风雅。 给沈忘尘备好衣裳,又朝外面的弟子要了一桶热水,方才坐到床边去,看着酣睡的沈忘尘眼中尽是一片满足。 “小尘,起身洗洗。” “我正在洗呢?洗呢?”沈忘尘呢喃一句搂着被衿继续睡。 君止摇头,这是在梦中洗呢? 弟子送来热水,一切备好后,君止见他还在睡便点了他的穴,用沈忘尘今日要用的红色发带蒙住他的眼睛,方才将他剥开放入热水之中。 这沈忘尘遇水就醒了,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四肢也动弹不得。 “师父?” “我为你沐浴,不要说话。” 刚刚醒来的沈忘尘这次更清醒了,确实是在沐浴,确实是君止在帮他,只不过,为什么又被蒙上了眼睛?又被封穴了? “师父,是我脱光光耶!你不该蒙上自己的双眼吗?为何?为何是我被蒙住了双眼?” 君止的脸颊晕红一片,道:“你不许说话。” “吃亏的是我。” “乖。” “不行。” “师父可要生气了。” “” “” “师父莫生气,我不说便是了。”君止脸皮薄,他就不逗了,不用看也知道他脸红成什么样子。 洗完身体,又洗头,沈忘尘觉得洗头真的很舒服,靠着木桶差点睡着了。自他记事起还没有人给他洗过头呢?君止是第一个。一时间觉得自己可真是可悲!没爹没娘,连洗个头都靠旁人。 沐浴后,君止把他抱到床上,用帕子擦干后才给他穿上里衣方才解开他的穴位,而沈忘尘却没解开发带,只道:“师父,你有别名吗?” 君止道:“我的字,灵玉。” “灵玉,我会记得的,也会写。”沈忘尘道:“灵玉,你对我好,所以,我的财产都给你。”说完,扑上前搂住他亲吻。 于他而言,君止带他最好,好到他忍不住想哭,可他沈忘尘是绝对不能哭的,也不可以哭。哭是需要力气,而力气是拿来对君止好的,所以,他不会随意浪费力气。 缠在眼睛上的发带被君止扯落,眼角有些湿润,看的君止心里一震,搂紧他没有停下这绵长的一吻。 —— 分开后,沈忘尘倒在床上睡觉,顺道把君止扯下摁在身边,一脚搭在他身上慢慢的晃动,而君止则很规矩。 “师父,我们别起那么早,反正也没事情。我给你说说鬼新娘的事情。” 君止点头,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这事情的起因其实很久,应该从金德宗离开江城府开始。金夫人因宋宗主断金德宗手臂而记恨在心,四处造谣诋毁宋宗主和江城府名声,以至于宋宗主与江城府不被姑苏人氏信任,这些年金府与江城府明争暗斗。此为起初。 十多年前宋宗主好友秦爷被屠杀满门,唯有其门下秦夜与慕锦歌二人逃出火海入了江城府拜师宋宗主。这秦夜对宋宗主深信不疑,而宋宗主待他如同己出,甚至破例让他娶妻为秦家留后。然而秦夜与知归师兄两人亦有你我这种情愫,故此让慕锦歌与秦夜开始有间隙,我想知归师兄失忆也与这件事情有关。此为生恨一。 金子久与素素成婚一直未有生育乃是因为金子久有病,且是个下流人,这本非素素该承担什么罪过。而因素素无意知晓金子久与金子轩并非金德宗的亲生子被金夫人设计弄出金府,以至于惨死在外投不得胎。也因金子久不肯寻大夫,金夫人不知他有病,又撮合了白家。此为金夫人作祟。 慕锦歌勾结金夫人引僵尸袭击江城府,为何?因慕锦歌得知当年害秦家满门的是宋宗主,这其中是谁造谣?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金夫人。也因金夫人作祟,慕锦歌带僵尸背叛江城府。又据寂然师叔所言,对秦家灭门之灾持有不同看法的秦夜与慕锦歌在江城府大打出手。师父还记得慕锦歌尸首上的裂纹吗?宋宗主说那是秦夜所伤,他们自幼一起长大,秦夜下此毒手,不仅仅是因为相信宋宗主,而是因为慕锦歌对宁知归下了毒手方才让他出手。以至慕锦歌最后的悲剧,被逐出江城府后她回来躲在荒废的院中,最后死了。因含恨而生怨与恶,化鬼新娘报复。此为恶果。 金子久有病不治,金夫人段是会去天女神庙求子,而恰好天女神庙成了慕锦歌的藏身之所。因金夫人所言,他与秦夜反目,故此将报复落在沉雪姐姐身上。此为恶果。 也就是说,鬼新娘是因江城府和金府而成的,说到底,是慕锦歌被人利用,却因深爱秦夜而不去投胎,回来报复所有人。二狗子他爹是慕锦歌所为,为的是让姑苏人氏嫉恨江城府。” 君止很认真,也不插嘴,就这样让沈忘尘说完。 “师父,你信吗?” 君止道:“你将碎片粘合了,很好。” “就这么一句夸我?” 君止道:“不然。”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2节 “起码你也要说我很聪明吧!” 君止含笑说道:“你狠聪明,所以,小尘,我们起床了。” 沈忘尘:“” 君止:“我知你的意思,鬼新娘不过是在报复,想与秦夜在一起。她报复尚可原谅,但伤及无辜却不值得被原谅。起身,再不起,我打你。” “打我屁股。” ☆、禁忌篇花灯 姑苏花灯会沈忘尘自然不会错过,天还没黑就开始激动,拉着莫少宇嚷嚷半天,说今晚非要买几个花灯放放。莫少宇只有白眼给他,从此再无什么表情。 而对于昨夜打僵尸那会事,沈忘尘碰到宁知归后也提及了,只是这宁知归将容祁的话说了一遍,他也默默的不要了。 无极门耗费鼻祖多年心血,里面的东西再是如何也都有值得起几个铜板,照他这样子赚下去需得何年何月方才能赚够? 晚膳时,沈忘尘在桌上劝宋宗义也出去走走,宋宗义不喜这些东西,自然是不愿意出门,却也耗不过沈忘尘的口舌还是答应了出门。 寻了莫少宇要了一道符后,匆匆赶往郊外把符给送去交于兰素素,叮嘱她出去后不要靠近火。 天一黑,几人从江城府慢悠悠走出,宋宗义与宋篱结伴而行,宁知归与秦夜,容祁与莫少宇,沈忘尘和君止走在后面一路说着什么悄悄话,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君止脸红的模样。 江城风月的人都齐聚两地交汇处的那一条街道,今夜花灯人山人海,头上明月如练,却被灯火挤在外面,四处的吆喝声让人血液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人走着走着也就散开了,君止担忧沈忘尘走丢,主动伸手拉住他倒让沈忘尘调戏:“灵玉,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被戏弄的君止正经的说道:“我不想你走丢。” 多不好玩啊!君止要是配合他就好了,不过,这样的正经也有趣。沈忘尘捏捏他的指尖,笑道:“走丢了你来寻我嘛!” 虽然只是担忧,君止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我们买两个花灯。” 而另一边的宋宗义也与宋篱走散,姑苏人氏大都认识他,只见他来,有人唾弃有人视而不见,嫌少有人对他毕恭毕敬。他也不在乎,如同姑苏人氏不信任他,他也没有极力去证明自己是对的,有些难言的苦衷自己知道无愧于心就好。 从未走过花灯的他漫无目的的走着,随遇而安。到了拐角处,看见一颗紫藤萝花树,下方立着许多人。只是走神的片刻便觉有谁撞到了自己,回头看去时,便被那人臭骂。 “走路不长眼睛,都长屁股上去了啊!” 宋宗义看了他一眼,道:“多有得罪。” 这人却不领情,反而有点得寸进尺,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这条街的霸主。你今夜撞了老子,是不是该道歉?但我从不稀罕这玩意。这样吧!十两。” 无论此人如何说,宋宗义也不生气,他对这些世人很有耐性,向来不会发怒。而他需要十两便要给个十两,摸了身上方才发觉出门未曾带上银子。“我出门未曾带上钱财,这位兄弟不妨去江城府。” 听到江城府,此人吼道:“原来是江城府的宋狗啊!” 宋宗义眉头一皱,很少出门的他肯定不知道姑苏人氏如何称他的,这一听还有些吃惊与不悦。 旁边也有人听到,爱看稀奇的自然也围了前来。 “江城狗可是出名的狠啊!也是出名的让人牙痒痒啊!这些年你缩在江城府不出来,莫非就是怕被我们撞见?唉!” 宋宗义道:“宋某向来不喜出门,不知这位兄弟对宋某有何怨恨?” 那人冷笑:“非我与你有何怨恨,而你是宋狗偏于姑苏人氏作对。咋们抛开金老爷跪拜江城府的事情不说,且说这鬼新娘,你宋怀义是修仙道上的人,怎的一直见死不救作壁上观?你的女娲神祸害百姓你知道否?你的弟子四处造谣说你家女儿是鬼新娘?你说说咱两有啥怨恨?” 宋怀义对鬼新娘的事情一直都很在意,从鬼新娘出现时便让宁知归与秦夜追查,只道这些人氏听不得江城府所言。若说是因他当年断金德宗手臂而让自己如今身负骂名,他无言反驳自己的过错。而弟子造谣这事情绝非是真的,是他们误解了。 这人越说越狠,宋怀义是一句不还,就杵在那听着,似要等他说够。 金德宗立于人海中看着孤立无援的宋怀义,虽只见他的背影,却还知他一点也未变。依旧的挺拔,依旧的严厉,依旧对姑苏人氏容忍大度,依旧对弟子狠。旁边的陪同不知他为何停下不走,也不询问便寻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见也就明了。 “金爷不去看看?” 金德宗眼神黯然,道:“他最见不得我,就不想让他生气了。” 那人摇头。 这人似乎不会听,旁边的有些人开始听不下去了,再怎么说,宋怀义也是姑苏人氏的功臣,就算做了什么,也只不过是按照门规办事,何须受如此谩骂呢?虽然有人觉得不公平,却还是无人上前劝说一句。 宋怀义默默承受,如同一个人当年担下唱黑脸的角色驱赶金德宗。 却是不久,耳旁响起一个声音:“各位,当年是我金德宗有错在先,宋宗主为人师表,自是不会轻饶我。断我手臂,我也不怪他,还希望诸位不要为难宋宗主。” 金德宗一句倒让旁人吃惊,这有多少年没看到他们师父一道出现了?恰逢这历年花灯,师徒如此个重逢。 金德宗给那谩骂之人一袋银子让他走,那人垫垫银子也就走了。 而宋怀义却沉默着。 驱散了人,金德宗看他,道:“宋宗主。” 宋怀义冷漠的说道:“多谢。”说完,转身也就走了。 身后的金德宗拧眉。 —— 沈忘尘捧着两花灯立在河边,望着满天星火问道:“灵玉,你有没有祈愿要说?不说我可就放了啊!” 君止负手看着他,被遗落灯火打照的脸朦胧,那双眼珠子不停的转,里面的水波随灯火闪烁。他的祈愿在女娲神庙许下了,如今,对着花灯倒也没什么祈愿。 “我也只图个热闹,并无什么祈愿。” 沈忘尘侧首看他,问道:“当真?” 君止点头。 沈忘尘也不问了,松开手后让花灯自己飞远,却盯着没有分开的花灯说道:“知道为何没有分开吗?” “不知。” “我用头发把它们系在一起了。说起来,灵玉,上次你我在浩渺台上第一次拜师时,你结发与我,但那时是赢磊。你赶紧给我收回来,我看着别扭。” 君止轻笑,伸手揉他脑袋,道:“取不下的,除非他人死了。” 沈忘尘不信:“我可以把他的头发剪了吗?” “不可以。” “为何?” “小心我大哥罚你倒立抄书。” “左右过来都是倒立抄书,澜墨君一点新奇的法子都没有。” “那下次倒立跑步如何?” “” “走了。” 离开河边后,两人依偎着慢慢行走,一路谈的甚欢。到了人少的地方,沈忘尘采下旁边的大树叶来,挡着他们的脸在背后亲吻。 —— 这边的莫少宇很是无聊,容祁不像沈忘尘那样叽叽喳喳的,太安静了,还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他不适应。 “容少主。” “嗯?” “给我讲讲沈忘尘小时候的事情吧!你我就这样走着多般无趣!” 莫少宇发现,一旦提及沈忘尘,容祁的神色就会改变,似乎说不完道不尽的都是沈忘尘这个人。 让他都有点怀疑容祁了。 宁知归与秦夜自然也是好的,只是秦夜还是很安静,宁知归也不觉无趣什么,反而一路走一路对他说话,滔滔不绝也不嫌累。 走了不久,秦夜看见了追在宋怀义身后的金德宗,便拉着宁知归指着他说:“阿宁,藏锋师兄。” 宁知归寻着看去,还真是金德宗,只是他怎追着自家的师父呢?宋怀义分明不想与他对面,一直都在朝着回去的路走。而秦夜在乎金德宗这回事情宁知归也清楚,便道:“你们多年不见,不妨去看看,如何?” “好。” 追上金德宗,金德宗一时间还认不出秦夜,毕竟他走的时候秦夜才不大,这都十多年了,样子变了许多许多。秦夜道:“藏锋师兄,是我,秦夜。” 金德宗微惊,有点不信的看着他,再看看宁知归:“殊姻,你长这般大了?” 秦夜道:“师兄莫非忘了我与阿宁了?” “他是知归?”那日来金府,他还未认出宁知归,而宁知归自己也没说他是谁。今时一见,不惊奇才怪。一看宋怀义没了人影也就不打算继续跟着,便道:“你们都长大了。” —— 兰素素出来走了一圈,用李寂然给他的银子买了花灯一人在河边放了,转身时看见白沉雪缓缓而来,她的身边并没有金子久,倒是金子轩今夜陪着。看她这样子,在金府过的肯定比她好,只是真的很可惜!金子久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好,只希望她能早日看破。 擦肩时,白沉雪侧首看她。 金子轩道:“嫂子,多放几个花灯祈愿吧!祈愿我家小宝宝早日出来,平平安安的成长。” 白沉雪笑道:“嗯。” 花灯十里热闹,灯火如昼。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叫声:“天女神杀人啦!” 听闻这句话的人们不信,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权当是那人吓唬他们。 而沈忘尘和君止却不是如此以为,丢开树叶,互视一眼便朝着刚才的声源追去。 “天女神杀人啦!大家快跑啊!快走。” 声音越来越大,那边的嘈杂声也越大,此刻再以为是有人开玩笑而不逃走那必定是找死。 沈忘尘和君止赶到后,那个大叫的男人血肉模糊的踉跄跑着,沈忘尘上前抓住他,问道:“在哪?死了多少人?” 男子颤抖着手指向东边,道:“死了死了好多人。”说完,人就晕了。 沈忘尘摇摇他不见醒转,从身上掏出蛊虫往他身上一放,那人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人却是没醒的。 “师父,我们过去看看。” 君止点头,跑着跑着,沈忘尘忽然想起兰素素,忙的召出阿巧让她去找她把她带回去,这才朝事发地赶去。 赶往时,变大的天女神身体是用小石头铸成的,一块一块儿,她手中正抓着一个男人,沈忘尘就看着那男人被生生撕裂成两截,鲜血撒了满地都是。 “师父,这不是鬼新娘,是天女神,应该是天女恶神,你要小心。” 君止点头。 君止召来菩提剑,提剑就朝她攻去,而这天女神却没半点受伤。沈忘尘上前帮忙,可这天女神丝毫没有影响的继续朝旁边的人下手,这让他有些吃力。 宋怀义赶到后唤出青云剑,化作长鞭朝天女神攻击,几番下来都没能阻止她的为恶。 “天女恶神是为石头铸成,我们伤不得她,必须智取。”沈忘尘道。 三人撤后立于一道,宋怀义道:“我就知天女神并非善类。” 沈忘尘道:“那你未早点把她办了,留作今夜祸害如此多的人。” 宋怀义道:“姑苏人氏需要惨痛的教训方才会黑白分明。” 沈忘尘哑然。 君止道:“天女神非神非人,亦非鬼魔,乃是一种怪。若要除她,需得寻其弱处攻击方可。” 沈忘尘看向朝着人海走去的天女神,道:“她的弱处会在哪?” 正是此刻,容祁等人也速速赶到,这李寂然也凑巧到了。 众人未等商议便去追天女神,赶到后齐齐上阵,只可惜这天女神是什么也不怕,他们完全是白费力气。 前方的人正在疏散之中,他们想阻拦她也没办法。 不久后,君止说道:“宋宗主,小尘你们缠住她的双腿往两边拉,少宇用你的弓射她丹心,容少主弓她头部,秦夜,知归,师兄与我一道出剑攻她天灵盖。” 众人会意,宋怀义化剑为鞭与沈忘尘一块缠住天女神的双腿往两边拉,这致使天女神动弹不得,身子处于东倒西歪的状态,莫少宇把弓对准她的丹心处就是猛烈一箭,直直穿过她的身体,接着便是容祁的朱弦破打她头部,此时的君止暗示他们师兄弟和李寂然出剑,四人的剑皆指天女神的天灵盖处,一道插/入。 天女神浑身发出黑光,围绕着全身,小石块也转动的很急促。 “轰”的一声,天女神炸开了,几人都被反弹在地上,沈忘尘本就靠着地面只是后退,但见容祁和莫少宇两人被震的很远忙的点地起身抓住离的最近的莫少宇再是容祁。 宋怀义后退好几步,身子撞上旁边的柱子,而君止四人却被袭飞出去,加之他们身在上方难免会被石头撞到,而恰恰宁知归被一块石头撞到了额头,当下人就晕了过去。李寂然道行不错,不忘伸手把秦夜和宁知归抓住,而君止却独独一个人落在屋顶上又从上面滚了下来,当下就是一口鲜血吐出,可谓是这几人当中伤的最重的一个。 放下莫少宇和容祁后,沈忘尘本是要去接君止,怎知没来得及就眼睁睁看着君止受了伤,落地的刹那感觉他要被震碎了一般。脱手的菩提剑落地时,将剑柄上的铃铛震的响,其中一颗碎成了两半,当中的小珠子滚到黑暗之处去了。 “师父。”沈忘尘上前将他扶起:“师父,对不起。” 君止努力挤出一个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说道:“我没事。” 那边的莫少宇有些内疚,上前说道:“沈忘尘,你怎不先救你师父?我们接着地面摔也不会摔的很严重。” 当时沈忘尘没有去过多做决定是先接君止还是先接莫少宇与容祁,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他从了自己的意思先救他们两个弱的。何况,容祁根本就摔不起,一摔肯定出事,他不像莫少宇这样还有道行护身。而他当时也可以忽略莫少宇只救容祁,这样就不会让君止伤的这么重,但他沈忘尘绝不会这样对自己的朋友。没能接住君止是他的错,却错的不在自己的选择。 容祁沉默。 李寂然放下他们,秦夜当下就把宁知归从李寂然手中夺走,让李寂然哭笑不得,他还是这样舍不得宁知归。 君止道:“小尘若是选择先救我,我会瞧不起他。” 莫少宇微惊。 沈忘尘抱紧他,说道:“谢谢你的理解。” 沈忘尘先救莫少宇只因莫少宇道行浅,掉下去肯定会受伤,沈忘尘该救他这位朋友;容祁是他的恩人又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当容祁遇难时,沈忘尘没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观,他该救他。站在道义的路上,沈忘尘并未选择私情,很好。身为他的师父如何会怪他? 这对师徒可真是让人嫉妒!宋怀义暗道。 将君止扶起后,沈忘尘道:“今夜的天女神出现的可真是奇怪!还是四处看看为好。” 秦夜道:“阿宁晕了,我想先送他回江城府。” 宋怀义道:“回去吧!” 秦夜点头,便将宁知归抱起朝着江城府走去,李寂然看了一眼说他去护送,沈忘尘并未说什么。 几人又折往别处,寻找是否有其他东西在今夜出现,这一路的好景色都没了。 而在河边,兰素素与白沉雪、金子轩被一群僵尸逼到木桥上。 “嫂子嫂子,我怕!”金子轩何时见过这东西,吓的躲在白沉雪身后哭,梨花带雨的煞是可怜。 这白沉雪毕竟出身修仙家,自然不会畏惧,只是她如今怀着孩子,又拖着金子轩还有一个陌生女子,再是出手似乎也顾全不了。 “莫怕,有嫂子在呢?子轩,听嫂子的话,立刻从这边逃走去找我爹。” 金子轩道:“不,我不要离开嫂子,你一个人在这很危险。” 白沉雪皱眉,兰素素看向她们,这白沉雪出身白家不同于普通女子,面对这僵尸不急不慌,还护着金子轩,可谓是个女中豪杰!与她比不得。只是看着她的肚子,有些不忍心,道:“白姑娘,你不怕吗?” 白沉雪看向她,语气生硬的说道:“怕什么怕?我白家人从不怕这些东西。” 兰素素显然被她的语气震到,此等女子当初为何要嫁人,当寻个更好的人嫁了,一块儿生活,也不该是金子久那种人。 “嫂子嫂子,它们越来越近了,怎么办?” 看着靠近的僵尸,白沉雪握紧拳头,道:“捂着鼻子立刻走,去找我爹来,你若是不想死,就听嫂子的话。” 金子轩哭道:“嫂子,我走了你怎么办?” 白沉雪道:“我有我的法子。走。” 金子轩毕竟是怕的,可也担忧白沉雪,但为了大家的安全她还是哭着走了。 “你怎么不走?”白沉雪看向兰素素。 兰素素摇头,伸手去掉沈忘尘给他的符露出本身,白沉雪微惊:“你是鬼。” 兰素素道:“我不会伤害你的,白姑娘。” 白沉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子,再看向僵尸,道:“信你。” 僵尸靠近时,白沉雪空手对抗,她的道行不及白家主但也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不畏惧什么。而有了兰素素的协助,她人的安全也就多了。 解决掉这边的僵尸,白沉雪朝着别处而去,半路遇到阿巧,兰素素让她跟着自己。 僵尸似乎已经走遍十里,白沉雪一路击杀,不久便与沈忘尘等人汇合。 沈忘尘一看她挺着大肚子还在动武,当时在想这白沉雪是想让鬼娃胎死腹中呢? 不忘把莫少宇背着的剑给她一用。 等白家人赶来时,僵尸已被解决的差不多。 忙碌了一个时辰,众人才算是歇下来,只是今夜死去的人必须尽快处理,莫让鬼新娘利用了去给他们造成威胁。 金子轩看到兰素素时吓得可不轻,指着她许久才说出话来,沈忘尘忙的上前拦住她,说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哟!” 金子轩道:“你走开。” 沈忘尘道:“除非你答应我不告诉你爹娘和你哥,素素的下落。” 金子轩道:“为什么?” 沈忘尘道:“素素被你娘害的这么惨,你觉得你娘知道她还在阳间,会放过她吗?小妹妹,有点脑子吧你。” 兰素素上前说道:“子轩,好好待白姑娘。” 金子轩道:“素素,你既然还在,为何不回来呢?我好想你,想你绣的花。我都快出嫁了。” 兰素素温柔的笑道:“金夫人不喜我,我便不回去了。子轩,听话,不要告诉他们我还在。” 金子轩十分喜欢兰素素,她说什么自己肯定是要听的,便点头。 白沉雪得知兰素素后反应并不大,在白家人的搀扶下入了轿子。 白家主看向宋怀义,道:“宋宗主,余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你们还是快些回江城府,也不知那边的情况如何?” 宋怀义拱手道:“有劳白家主。” 沈忘尘让阿巧送兰素素回去,转身跟着他们朝江城府赶。 走了没一会儿,君止忽的咳嗽了起来,沈忘尘问了句他说没事,沈忘尘也就没怎么在意。又走了一会儿,君止又开始咳嗽,这次不仅是他,就是宋怀义都在问了。 “老祖,你若是身体不适可别隐瞒。” 君止道:“不过是摔了一下,并未有大碍。” 沈忘尘不信,抓起他的手腕来,一摸才知他的身体是冷的,就像冰块。“你的身体好冷!是不是刚才摔的严重,伤到了哪里,你没有说实话。” 莫少宇着急的说道:“老祖,你可别瞒着了,快说吧!” 君止沉吟道:“金丹受损。” “什么?”沈忘尘大惊,金丹这玩意可是每个修仙者苦心修炼而来的,金丹一旦没了,道行也就没了,人也活不了多久。 宋怀义道:“金丹受损,此非小事,老祖当时不说,之后还四下处理僵尸。你这可是拿性命开玩笑!” 君止道:“我回去后便炼化,你们不必担心。还是快回江城府。” 沈忘尘皱眉,却也暗下了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禁忌篇也快完了吧! 觉得宋怀义作为攻有点傲娇啊! ☆、禁忌篇丹心 这人未回到江城府,便有江城弟子赶来说是江城府被僵尸攻击,如今江城府大乱一片。 宋怀义当下折回江城府,那可是他的基业,甚至里面有他六十七名弟子,万万遇不得灭顶之灾。 君止本要赶去相助却奈何沈忘尘真的动怒了,就他现在的样子再去江城府帮忙,事后肯定就没命了。如此,被莫少宇和容祁带往客栈先投宿,宋怀义的能力如何解决不了那些东西。 沈忘尘赶到时,外面的地上倒了不少的僵尸,他也未停留麻溜的进去。里面可真热闹,还不是一般般的热闹。 “宋宗主,要不用火吧!”沈忘尘道。 宋怀义瞪他一眼:“你是想烧掉整个江城府吧!” 心思被看透的沈忘尘哈哈一笑,从弟子手中夺过一把剑来,说道:“还是宋宗主了解我。” 宋怀义冷哼。 宋篱率先回府,所以这次江城府遭遇的灾难不是很难,基本上已经控制下来。这李寂然此次也帮了大忙,找到荒废的院中直接就是一把火,把那烧了一场,可算是清理了干净。 一直忙到天亮,众人才停下来,索性此次受伤的弟子不多,伤势也不严重。 沈忘尘看事情解决的差不多,正要离去时却见秦夜追着宁知归从一边跑过,看得他好奇,越上屋顶一路跟着。 “阿宁,你听我说好吗?”秦夜长的粗可声音好听啊!这话说出来味道很不一般。 疾行的宁知归沉着脸止步,回身看着秦夜,说道:“你不是要与锦歌成婚吗?还追着我作甚?” 秦夜道:“阿宁,我与锦歌成婚是真,却不过是一时赌气才应允了师父。” “赌气?”宁知归沉色:“你堵什么气?” 秦夜道:“你与李寂然。” 上方的沈忘尘呵呵一笑,暗叹这些娃娃们可真是无聊,他还以为秦夜堵什么气呢?却原来是因为李寂然这个外来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宁知归微微一惊,像是记起了事情的本末,一时还有些尴尬,却很快的恢复平静,说道:“我们只是一道喝酒的道友,你多想了。” 秦夜道:“对于你来说是道友,但李寂然未必是如此。阿宁,你我才是江城客。” 宁知归点头,暗道:师兄吃味的样子真可爱!还是一层不变,与曾经并无差别。 “现在我恢复记忆了,你放心,我会与寂然师兄道清楚。安心。” 秦夜道:“阿宁,对不起,当时让锦歌把你伤的这么严重。” 宁知归道:“没事。命还在就好。” 看着那一幕即将上演,沈忘尘麻溜的溜走,这种事情偷窥可就不好了。他得赶去客栈看君止的伤势,再把人接回来,今夜要下地府去招魂。 赶回客栈,容祁与莫少宇守在君止的房间外,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才问:“回来有没有什么情况?” 莫少宇着急的说道:“情况似乎不是很好,老祖还未入客栈便晕了过去。半夜才醒来,我和容少主道行太浅,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四更时,老祖让我们看着门,现在一个人在里面修复金丹。” 沈忘尘道:“我进去帮忙,你们看着门。容丫头,你回江城府去,昨夜江城府出事,今日还需打理,宋篱师姐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另外就是,召集歃血盟与白家主商议一下今夜招魂的事。” 容祁道:“好。你别太逞强。”沈忘尘为对他好的人都可以豁出性命,对君止那更是无法说的,如今君止伤成那般模样,就是让沈忘尘立刻去死他都不会眨眼。他担心沈忘尘又逞强,做一些他能力不及的事情出来。 知晓容祁担心自己,沈忘尘咧嘴笑道:“今天又非什么黄道吉日,易殉情,沈忘尘死不了,你放心。快走。” 沈忘尘自己说话没脑子,容祁和莫少宇早就习惯,何况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很少有好听的。当然这句话砸在容祁心头却像是真的一样,多看了几眼方才离去。 等容祁走后,莫少宇说道:“容少主是真担心你。” 真假与否,沈忘尘自己个儿十分清楚,只不过他看淡生死,才不会难过什么的,而且他还要长命祸害君止呢? “你懂什么?嗯?我进去了 ,你好好看门。” 看着沈忘尘如此不正经,莫少宇真想一巴掌把他呼到楼下去,幸好这沈忘尘跑的快才没遭此厄运,失手的莫少宇依着门自语道:“沈狗之死,天下大幸,修仙所向也,快哉!” 他话音一落,已经进去的沈忘尘悠悠的飘了出来,问道:“你说谁呢?” 沈忘尘的忽然出现让莫少宇大惊,却指着他说道:“我说的沈狗啊!你是吗?” 沈忘尘就知道是在说他,就损他不承认他也知道,好吧!既然说他是狗,那就是狗了。说着,张口咬住他的手指。 “你真咬!” “汪汪。” “” 郁闷的沈忘尘小心翼翼走到床边,看着正浮在他头顶的金丹,暗道:师父,你的道行还不及我,还是我来给你修复吧! 沈忘尘张口吐出金丹,施法让自己那颗飞到他的旁,两颗金丹相遇顿时如阴阳一般纠缠旋转,面色平静的君止轻微皱了眉。沈忘尘在旁边施法给他治五脏六腑,天女神确实没有伤他太重,却是被从屋顶上落下的一瞬而伤了。 但君止能理解他的选择,可见他选他是没有错的。 大致是晌午时,莫少宇已经下楼吃饭了,沈忘尘才收了金丹,君止也已经睁开了双眼,看着沈忘尘立在眼前,微微有些欣喜。 “我替你修复了金丹,并将你的经脉疏了一次,以及你的肺腑。怎么样?可觉现在神清气爽,腹部有点暖?”沈忘尘一屁股坐到床边忙着询问,甚怕君止还有半点事情。 闻话的君止运了一下气,果如他所言,而且,昨夜有些疼痛的五脏也舒服了很多。看向难得没有讨好反而很担忧他的沈忘尘,眼眸轻轻的眯起,说道:“有你真好。” 看他似乎没事,沈忘尘认真的说道:“选我绝对没有错。” “嗯。” 师徒说了一会儿话,莫少宇端来饭菜,吃过饭,沈忘尘又到床上去睡觉,倒下就睡着了。君止和莫少宇心照不宣的不说不问,都知沈忘尘耗费太多后会十分嗜睡,需得睡上几个时辰才会清醒,而这个时候也就是他最安静的时候,就算被人掳走卖了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冷的天我没有低过被窝的诱惑,就只有这点了,睡觉去了。。。。 ☆、禁忌篇私生 第五十八章禁忌篇 趁着沈忘尘还在休息,君止留下莫少宇照看,自己独自去了一趟金府。而他今日十分碰巧,在金府外面的马车里看到了金子久,这金子久环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生的标志却不如兰素素、白沉雪,只能说是烟花之地的女人。 他也没看几眼便禀告了门童,因他上次来过,门童也未阻拦便带着他进去。寻到金德宗时他和金夫人似乎在争吵什么,金夫人已经红了眼睛,而金德宗只是胸口急剧跳跃,像是一口气堵在那上下不得。 见君止来,金夫人与金德宗收敛了,金夫人直接带着婢女离开,走时说了一句:“宋怀义断你手臂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让你活着,你死心塌地的做他弟子,他却是要你的性命。” 金德宗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示意君止坐下,二人有短暂的尴尬。 “金老爷,有一件事情不知你能否如实道来?” 金德宗道:“尽管说便是,我若是知晓定会告诉你。” 金德宗配合那自是好不过,只是也希望他回答的是真的,君止道:“金夫人出身何门何派?” 提到这,金德宗神色一沉,片刻又恢复了过来,沉吟道:“如此问来,这些年我倒是没有询问过她出身何门何派,只知她姓柳,名为絮。” 夫妻多年竟不知自己夫人的身份,素日不对他人家事有什么评论的君止也不由觉得这夫妻还算什么夫妻?也不怪金子久与金子轩并非金德宗亲子。只不过他也不当面说什么,只道:“姓柳名絮。金老爷还知道关于金夫人的吗?” 金德宗想了想,道:“这个,她好像是私生子,被人送到江城府求学。” 金子久与金子轩非金德宗亲子,慕锦歌与宋怀义反目至死,女娲神被诋毁,兰素素惨死野外,白沉雪身怀鬼娃,包括宋怀义名声被毁,昨夜花灯会天女神作乱,伴有多年前袭击江城府的僵尸同时出没。 这些事情看似散的,经沈忘尘那么一粘合就成了一条麻线,由多根纠缠在一起,而所有的事情必然有一个搓麻线的人。这个人金德宗除外,那么唯有金夫人柳絮。 爱的是宋浅,嫁的却是金德宗,这可以解释为她想利用金德宗与宋怀义的关系毁掉江城府。 未有金德宗,却仍有金子轩与金子久的出生,足以证明她非凡人,能自己孕育。但若金德宗开口他与金夫人并没有什么关系,那这件事情就敲定了,恰如金子久没有生育能力白沉雪却身怀六甲了。 “在下冒昧的问一句,金老爷与金夫人成婚多年,不知你们二人可一直是同床共枕?” 金德宗抬眼看他,神色有点猜疑,君止忙的补充道:“在下并非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看你们方才争论,心中有所想。” “勿要解释,看得出,你非无耻之人。说实话,我们夫妻从未同房。”金德宗道:“不怕你笑话我金德宗,我膝下一双儿女是从何处来的,我也不知道。但对这件事情我也去查过,夫人并未与任何人有不轨之事。” 如此说来的话,金夫人当真是操控一切的人,姑苏的流言蜚语亦是她所为。若抡起为何个缘由,他想到了宋怀义,唯独宋怀义可以给出答复。 “金老爷不必怀疑,所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金夫人深情于你,自是不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来。何况,老来无子侍奉,死后谁来送终?” 金德宗嗤笑,道:“再深的感情也会有背叛的那一天。你还年轻,经历的不如我这个人,等你经历了才会知道背叛是无需让你亲眼所见的。” 金德宗这话说的奇怪,君止倒不如此认为,沈忘尘断是不会背着他做出违背的事情,他相信沈忘尘这个人。至于他口中的背叛是指什么,他也无需深究。 谈论了片刻,君止方才起身离开,折往江城府。 赶去时,白家的十几位弟子与歃血盟都已在,事情已经商议好定了下来。他询问了一下,确定了今夜月圆时避月入地府,才与宋怀义独自去了后院。 “老祖似乎有话要问我?” 君止道:“宋宗主,你我之间便无需拐弯抹角,不妨我开门见山。”宋怀义点头,“宋宗主可还记得自己曾有一位私生女?” “私生女?”宋怀义微惊,一时半会儿也记不起来:“这,我膝下只有三子,会有什么私生女?老祖莫不是怀疑我宋怀义的人品?” 君止不急不慌的说道:“宋宗主的人品自是无需多言,修仙道上的人都知晓宋宗主行的正做得正。只是宋宗主真不记得自己有一位姓柳的私生女?” 宋怀义皱眉,正要说君止怀疑他时忽的想起来了,道:“柳姓?这这不过是年轻的事情,那些年的事情何必再提?” 如莫少宇所言,谁的年少没有几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宋怀义在坐稳江城府前自然也是有过风流债的。起初之时,宋夫人还会管着,但她管的住在江城府的宋怀义管不住出门的。当年救了一位女子,那女子要以身相许以作报答,可他府中有个宋夫人自然是不肯再应允,但年轻人抵不过女人的诱惑还是做了那事情,并在她家停留了个把月。还是宋夫人追来将他抓回府中关着门谈了许久,这事情才算是不了了之。 宋夫人去世后,他的性子转变了不少,不喜言语,沉默寡言,冷酷无情,之后卸不掉这层伪装。他也去看过那位女子,再见时她身旁立着一位六七岁的女孩儿,女子拉着他求将她们母女带走,可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此等事情也提不上台面也就拒绝了,差人送了银两就算断绝了关系。 只是如今君止怎么知晓了? 君止道:“可知金夫人叫什么?” 宋怀义皱眉。 君止道:“你反对金老爷夫妻,并非是如外人所言想让金夫人做你儿媳,而是因为你知道金夫人叫柳絮,是被你抛弃的私生女。这件事情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是金德宗和宋二少主。有人传言金夫人爱的是三少主宋先生,其实不然,这消息是人们妄自猜测的。金夫人爱的一直都是金老爷。但为何你要阻止,甚至为了这件事情在七夕桥上断了金老爷手臂,是因你心中有鬼,宋宗主与金老爷的关系匪浅,怕不是师徒,而如我与沈忘尘。” 君止的步步戳开真相,步步让有些事情流出表面,宋怀义的脸色一变再变,再也没能维持住那副沉稳严厉,反倒是有点崩溃。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君止,道:“是谁告诉你的?” 有些事情无需谁来告诉他,他也能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之中猜出来。君止淡然的迎上他的眼睛,道:“事情如此,宋宗主又何必在掩饰。金夫人来江城府不为求学求生,而是为了复仇,这事你也知。” 宋怀义恼羞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君止道:“事到如今,宋宗主便不要否认。天女神是金夫人,鬼新娘是慕锦歌,金夫人与你作对,你一直都在容忍让步没有出手,是因为你愧对她。” 宋怀义道:“天女神庙我从未去过,如何知晓她是谁?鬼新娘是锦歌这件事情我不知。” “慕锦歌这件事情宋宗主确实不知。宋宗主请你莫怪,君止得罪了。” 气到头顶的宋怀义喘气朝他挥手,说道:“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就对你坦白了。确实,我与金德宗关系匪浅,如似你与沈忘尘,我叛了夫人,可我对金德宗是真用了心,哪怕是我夫人当初都不过是先王赐的,并无什么感情,我听她是忠臣于先王。 他误伤渔夫我知道他是无意所为,即便放在其余弟子身上他们当时都不会发觉河面上还有人在,之所以借此事严惩逐他出府。一来是为他父亲命不久矣,金府需得他回去接手;二来是因他暗下盗取死尸恶气,这件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他虽改正可错已经犯下。 让他走时我比任何人都不舍,殊姻在门外跪了三天求我让他回来,可我不能。我也是父亲,金老爷子也是父亲。之后他断臂之事,只怪这心作祟,容不得他和人成婚,而恰恰又是我的私生女。” 说完的宋怀义无力的瘫软到椅子上,目中无神的看着前方,一身的力气在当年耗了太多,心情也郁结了多少年,今日道出来,什么都好了。可这心里空空荡荡的。 君止道:“宋宗主若是可以看开一些,便不会如此刻这般崩溃。” 宋怀义苦笑:“看开?几个人能看得开这些事情?放在你身上你也看不开,世人都是拿得起放不下。” 君止沉默下去。 似等宋怀义歇够了,君止才再次开口,道:“若是觉得放不下,不妨去看看藏锋,纵然他曾有错,亦是你的徒儿。为人师表,不仅仅是要端正自己的行为举止,也要用宽容一包容自己的徒儿,他错了莫要立刻惩罚,不妨问清楚步步训导。小尘他初来九元时,狂妄自大,轻佻不知礼数,但如今,他称你的是宋宗主。” 说完后,君止转身走了,事情弄清楚后,那么他们今夜就得堤防金夫人,速速解决掉鬼新娘后就得回来,看宋怀义对金夫人如何处置。 —— 宋怀义独自来到金府,并未让门童看见,在景色幽美的院中他看见金德宗坐在花架下,双眼垂下,看起来像是在打坐。走近时,金德宗并未睁开双眼,依旧聚敛气息,宋怀义抬手,淡青的幽光将他裹住,暗道:藏锋这些年都在除去身上的恶气吗? 有了宋怀义的帮助,金德宗只觉全身舒爽了许多,一缕缕黑色青烟从他身上散出,紫黑色的嘴唇也逐步变回本色。 不消片刻,金德宗睁开了双眼,发觉是宋怀义时十分吃惊。 宋怀义道:“不要动。” 花灯夜的偶然相遇宋怀义对自己冷漠,自己在他身后跟了许久他也不愿意转身跟他说一句话,以为自己真的让他很厌恶。 半盏茶后,宋怀义收了手,立在那说道:“既要除去恶气,当年为何又要盗取?” 有了十多年的教训,金德宗变乖了许多,自是不会再像当年那样顶撞宋怀义,而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着坐着的姿势跪了下去,低首说道:“师父,是弟子错了。师父训诫弟子不可为,弟子却不计后果盗取,是弟子错。” 来此见金德宗并非是放不下,事过多年,他能放得下,只不过,想起有些事情他又放不下。见他还愿跪着叫自己师父,再说放得下那肯定是自欺了。伸手将他扶起后说道:“知错而不为方为大醒大悟。”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3节 金德宗道:“师父。” 这一声师父掺着太多疑惑和不解,还有思念在其中。 宋怀义收回手看着他空空荡荡的手臂,轻轻握紧了手,自己当年何其的狠啊!什么为人师表?他不配用这四个字。 “我回江城府了,恶气已除,日后好自为之。” 看宋怀义要走,金德宗伸手把他抓住,待得宋怀义停下又立刻松了手,道:“师父,你原谅我了吗?” 当被金德宗抓住的那一瞬,宋怀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带他回江城府。但很快他又掐断了这个念头,背着他说道:“你已经不是江城人,别再唤我师父,也勿须再说什么原谅。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师父。” “将当年你拿走的东西都送回江城府。” 金德宗以为宋怀义肯见他是原谅他,允许他回去,但事情非自己所想,看着□□的背影,很想抱上去,但他不敢,亦如当年他的懦弱。 “我带走的东西很多,无价之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师父,但师父一直都在江城府。” 宋怀义拧眉,再不多语直接走了,缘分到此尽头吧!莫要继续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补上,跟上了吧!睡得早起得早。。。 ☆、禁忌篇捉弄 酉时时分,沈忘尘才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扔了怀里的枕头后刨开被衿坐了起来,伸手抓抓乱成一团的头发,又伸了个懒腰方才打着哈欠下床洗漱。 他正在洁面时君止走了进来,沈忘尘拧着百帕说道:“师父,这都什么时辰了?” “酉时。” 沈忘尘将脸洗干净后抓过梳子坐到桌旁去,君止正在倒茶,他一边扯下发带一边说道:“事情商议了吗?” “今夜月中,从天女神庙下去。”喝了一口茶,君止起身走到他身后,取过他手中的梳子小心理着凌乱的头发。 沈忘尘道:“从天女神庙下去,今晚都有谁去?” “歃血盟等在外坐镇,宋宗主、白家主、你我、少宇下去。将头发全扎起来试试?”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今日用红色发带扎着高高挽起的银发,也就点头。“我觉得昨夜的事情非常蹊跷,师父有没有觉得?” “我已经找过宋宗主,将事情已经弄清了。我召了君子门的弟子,天黑时会赶到姑苏来帮忙。”既然金夫人才是天女神,那昨夜她祸乱花灯会不过是为了灭江城府,昨夜没有成功势必今夜会有所行动。而他们下了地府,里面的玄机更是什么都不知,一时半会儿出来不得,若是无人去金府盯着金夫人,怕是会阻止他们办事。 听闻君子门的弟子要来,沈忘尘有些吃惊,道:“你爹会来吗?” 君止道:“不会。他常年不出君子门,有何事情都是大哥在办,此次来的是十位弟子。” 还好,他爹现在不会来,要是现在来,他就惨了,兜里的票子那么少,也不敢提亲。 “那就好。不过,师父你请他们过来干嘛?” “阻止金夫人。” 沈忘尘么眉头一动,道:“师父你怎么怀疑到金夫人的头上去了?我都没想到。” “你若不将所有碎片粘合说给我听,我也不会怀疑到金夫人,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正式出现过,只被人提起。所以,你很聪明。” 沈忘尘暗道:难怪我总是在下面,原来师父才聪明! 头发高高扎起,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一身黑红交错的剑袖短衫让他充满活力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不过莫少宇是这么说的:“装嫩。” 仅仅是两个字就让沈忘尘不要脸的继续装嫩,揪着君止的衣裳回江城府去。 今天的江城府热闹的很,人特别多,天黑时,文盛易带着五个弟子来了,这白家主笑道:“文家主不是不来的吗?怎么又来了?” 文盛易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来不是为了谁,是站在道义上。哼!” 白家主冷哼,这两家从前关系很好,可谓兄弟,如今见面谁都见不得谁。 歃血盟的人在当中当调和,一言一句的气氛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大致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童领着十位白衣负剑的人来了。走在前方的是两位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年,嘴角带着高人一等的笑意,一双淡蓝眼眸如似一对从月中遗落的眼泪,却因主人们的活力而充满神秘,一眼看去放佛要被吸入其中。 不用人说,也知道这是君子门的弟子。君子门着白衣,意喻为“生当若素雪”,凡是君子门弟子入门后都需得着白衣,腰封上的左侧有一朵白色莲花,意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右手腕上烙有一朵雪花,腰封上的莲花尚且可以遗落,但这雪花烙却会终身相伴。 前方的负着一把银色长剑的少年说道:“在下君子门三少主君明月。” 和他相似却负着一把墨绿色长剑的少年说道:“在下君子门四少主君清风。” 歃血盟的老大起身笑道:“早就想看看君子门的清风明月,今日算是见到了。大老远的赶来,快坐。” 君明月笑道:“明月身为小辈不敢坐,我等在这立着就好。” 君明月的话引得老大一笑,白家主笑道:“这就是君家出来的人,让他们立着。” 君明月示意他们站好,不时,沈忘尘、君止、宋怀义出来了。 君明月等见君止立刻行礼,这沈忘尘一看,暗道:都标志!前面这两蓝眼睛的就是小舅子们了吧!好看好看! 君止与宋怀义说了句,领着君明月与君清风进了后堂,沈忘尘却在其余弟子面前一一走过,伸手扯扯他们腰上的莲花,问道:“能给我戴戴吗?” 这人道:“不能,此乃我门中之物,不可外借。” 沈忘尘挑眉,伸手拔出他的剑又给□□去,转到他们身后,扯扯他们发冠后垂着的白色流苏,又搓搓他们的衣裳,都是好料子,也难怪九元鼻祖能开创九元与君子门,还真是有钱! 看沈忘尘一直在碰人家,宋怀义道:“沈忘尘,摸够了没?” 沈忘尘探出脑袋来,在他们之中,他矮了。 “我也想穿这身衣裳,好大一朵莲花。” 白家主嗤笑道:“人家佩戴莲花一身正气,你佩那叫作孽莲花。还是别碰了。” 沈忘尘气的无语,收回脑袋,呢喃道:“哼!不让我配,总有一天我会佩的。”走到尽头,他看着比他高的弟子问:“你们君子门的人都这么高吗?”他踮起脚才有他高,这简直对他就是一种打击。 弟子点头。 “君子门最高的是谁?” 弟子道:“大少主。” 沈忘尘笑道:“那就好,幸好不是我师父,不过,师父和澜墨君相差无几耶!那你们门中最矮的是谁?” 弟子道:“是我。” 沈忘尘不信的看了一眼,这个站在最后的竟然是最矮的,他还没有最矮的这个高。“你们都是被门主拉长的吗?像拉面一样,扯扯就高了。” 那弟子摇头,之后总结了一下,道:“许是时常挂在树上的缘故。” “哦!”沈忘尘一愣,九元兴倒立,这君子门不会兴挂来处罚吧!“你们挂着的时候抄书吗?” “不抄。” “这么好!” “用脚抄写而已。” “” —— 君明月和君清风一到了后面就把君止抱了个紧紧的,高兴的不得了。 “二哥,你都不回来看我们呀?当真不想我们吗?”君明月道。 君清风跟着说道:“就是,二哥你要不要总是这样。” 君止看了他们一眼,道:“我没让你们前来。” 本该是好好叙叙旧的,君止却这么严肃,弄的君明月君清风纷纷离开他,齐声道:“爹啊!” 君止道:“他是如何会应允?” 君明月眼珠子一转,说道:“二哥,你惨了掺了,爹看了那封信后气了三日,这次让我们过来,一是帮你,二是把沈枫魔头带回去,爹要把他抽筋剥皮。君家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君清风附和道:“对啊!二哥,你也跑不了。就算你接了爷爷的位置,只要你敢迈入君子门半步,定被罚抄,去断肠崖思过哟!” 二人一句我句的让君止都没了底,但想想自己爹,断是不会这般严重的。 君明月与君清风看他沉思,就知起作用了,正要继续添火。沈忘尘来了。 “师父,君子门的弟子都好高。” 闻声的君明月和君清风看去,二人互视一眼,蓝色眼睛中一抹算计闪过。 君止看向他,沈忘尘走近说道:“他们都高,澜墨君更是恨天高。” 君止笑道:“你也不矮,只是莫与君子门的弟子一道便好。” 郁结的沈忘尘十分郁结,君子门的人到底吃的什么,都长的比他高。 君明月笑道:“你就是师侄吧!” 沈忘尘迎上他的眼睛,感觉这双眼睛寒冷的很,不由的打颤,点头说道:“小师叔。” 君明月笑道:“真乖!”说着伸出手,手上有一颗糖“给你吃一块糖!” 沈忘尘微惊,看向君止,问道:“他们?” 君止看向君明月,道:“将你的糖收回去。” 君明月道:“二哥,你不吃糖难道就不许小师侄吃了吗?师侄快吃啊!” 君清风上前吧糖塞到沈忘尘手里,十分友好的笑道:“三哥给你的糖,你难道还怕他捉弄你不成。别管你师父,他不喜欢吃糖,也不许别人吃。这糖可好吃了!” 沈忘尘没有听说过君子门的清风明月,但是知道他的存在,这颗糖他从君止的眼神之中看出了诡异,但是,这两个好像跟自己没仇吧!不至于捉弄自己的。接过后,在君明月的催促下拆了吃,有点硬,有点苦,还是奇怪的深棕色,但是蛮好吃的!可为什么会黏黏的?有点沾牙。 君明月问道:“好吃吗?这糖叫黑布隆冬,你吃了,日后我就是你师叔。” 君清风道:“我是你清风师叔。” 沈忘尘看了他们一眼,嘴里的糖怎么还不化呢?黏着上牙和下牙。 君止沉气,道:“明月,清风,你们吃了什么胆?” 阴深深的话在身后响起,等着看好戏的君明月君清风互视一眼规矩的扯到一边去,无辜的看着他。 君清风道:“我们这是喜欢师侄嘛!” 君明月道:“就准二哥喜欢,不准我们喜欢了嘛!” 这沈忘尘转身背过去,将手伸到嘴里,想把糖扯出来,却发现这糖黏住了手,取出手后看了看上面的黑色丝线,暗道:这什么糖? 君止不想理他们,拉过沈忘尘一看,沈忘尘紧紧闭着嘴,却还是有几条被扯出的黑色丝挂在唇边。 “谁让你乱吃人家的糖的?” 沈忘尘暗道:师父你没教我不许吃别人给的糖啊! 看着沈忘尘逼着嘴巴,君明月和君清风开始发笑,那可是他们两花了三个月弄出来的糖,特用来捉弄人的。君子门的人都知他们两爱捉弄人,不上他们的当,但是沈忘尘绝对不知道,因此成了这糖的第一个试验人。 君止看向君明月,喝道:“给我过来。” 被喝的君明月收敛了笑,道:“这糖才做出来,没有可解的法子。” “你说什么?”君止的语气再降。 君明月道:“就是没有可解的法子。” 沈忘尘张口,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也不是很清楚。 君止道:“没有可解的法子,对吗?那你们俩一人吃一颗下去,立刻。” 君止发怒起来那绝对可比君不夜,但他始终是怒在字句上,不会怒在心中。而且他的体罚比君不夜温柔,要是君不夜的媳妇被这么折磨,他一定让他们吃一百颗下去,还的抄书。 君清风上前搂着君止的手臂撒娇道:“二哥,好哥哥,你就莫惩罚我们了,行吗?我们错啦!二哥哥,二哥。” 见君清风撒娇,君明月忙的上前搂住他另一只手臂说道:“二哥最好了,我们最爱二哥了,二哥是独一无二的。你就莫罚我们了。行吗行吗?” 旁边说不出话的沈忘尘暗道:两小鬼,真是厉害!连我都敢捉弄!师父,快处罚他们。 君止受不了旁人这样,何况是君明月和君清风两同时上阵,刚才再是如何坚硬的念头此刻也崩了,叹道:“罢了。” “二哥,你真好!”二人齐声道,齐齐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撒腿就跑了,才不会在这等着君止反悔呢?要偷偷看沈忘尘如何把糖取出来,这才是好玩的。 君止看向沈忘尘,让他张口,沈忘尘听话的张口,里面的细丝黏着上牙和下牙,完全封住了嘴巴,不过幸好的是这东西是软的又弹性。 “我给你找骨头,你啃着试试。” 沈忘尘瞪大眼睛,抓过君止,用脑袋撞他胸膛,暗道:狗才啃骨头。 暗处的君明月笑道:“见过狗啃骨头的样子吗?” 君清风捂嘴道:“见过。” 二人相视而笑。 —— 江城府中的骨头倒是很多,不过适合沈忘尘用的唯有筒子骨了,君止向厨房的人寻了一根,让人放点盐煮熟方才拿到客房去。 在君止去之前,莫少宇已将沈忘尘戏弄了个便,他说不的话,吐字十分不清楚,只得用埋怨的眼神瞪着他。屋内的鬼娃似乎从莫少宇的话语之中得到了一点的消息,也凑到沈忘尘身边,拿着不知谁给他的糕点喂给他吃。这对沈忘尘来说无疑是打击。 君明月与君清风伴着君止过来,二人这次在君止面前自然是不敢造次,虽说君止是君子门出名的好脾气,可他一旦生气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为了接下来好玩,还是识趣一点点。 沈忘尘一见他们二人就有些警惕,抓过莫少宇挡在自己前面,莫少宇看向这两白衣若雪的少年,再看看君止。真不愧是一个爹生的,个个长得都不错。 君明月与君清风互视一眼并不说话,君止将骨头放在桌上,道:“时辰不早了,小尘,来。” 看着一根热腾腾的骨头在那摆着,沈忘尘真的没有食欲,上面还黏着一些肉,但想想这根骨头是用来做什么的,顿时宁愿这样下去。 莫少宇凑近看了看,咋舌道:“好东西啊!你还不快点,说不定这骨头能裹走你嘴里的糖。” 即便莫少宇言语中没有调笑,但沈忘尘已经觉察到他眼神之中的取笑,不情愿的拉过君止,对他使劲的暗示他不要啃。 君止道:“你不肯能若何?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吃他人的糖。” 君明月道:“二哥,我这糖可没毒啊!只是粘牙而已。” 君清风道:“师侄,你就快点啃吧!啃完了没事,我们也好走人啊!不然,二哥会把我们剁碎的。” 沈忘尘委屈的看向他们,却被他们两的无辜给弄的十分郁闷,到底是谁被捉弄? 迫于无奈,沈忘尘只好拿起筒子骨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啃,那样子有些滑稽。君明月对君清风附耳道:“谁啃骨头谁是狗。” 君清风捂嘴笑道:“让他知道我们俩的厉害,看他日后嫁进来后敢不敢骑到我们的头上。” 君明月道:“哼!二哥那么好,我君子门独一无二的少主,要娶也该娶像太白的仙子姐姐啊!” 君清风道:“就是就是。不过我觉得这个沈忘尘也挺好玩的!脸也不赖,可谓是祸水之貌,就是肚子不行。”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君止也全都听了进去却没有说话,这两小子不让他们吃点苦肯定不长记性。 花了半个时辰,沈忘尘才转过身来,手里的筒子骨上沾满了黑色的细线,看起来有些恶心。他的嘴唇因为长时间被口水润湿而嫣红,白皙的脸配上这张嘴十分的好看,只是那双丹凤眼中全是委屈。 莫少宇上前安慰道:“没事啦!这不都出来了吗?不过,好恶心。” 沈忘尘将骨头放到盘子里,端过水漱口,觉得满意了才开口说道:“你们俩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也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君明月和君清风什么也不怕,二人双手环胸,高高撅着嘴斜睨他,齐声道:“谁怕你谁是狗。” 沈忘尘一抹袖子,撩起鬓角的碎发,道:“你两要是求我,就脱光衣裳抱冰块。” 二人互视一眼,又道:“求你?你当我清风明月是三岁小孩的智商吗?哼!到时候,你就等着在门口学狗叫吧!” 旁边的莫少宇拍拍沈忘尘的肩膀,道:“你保重!我已经看到了未来,未来的沈忘尘蹲在君子门的门口“汪汪”大叫。” 只是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好笑,若是真有那一天,莫少宇觉得自己会笑抽掉。 而沈忘尘肯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都一把年纪了,不信斗不过这两小娃娃。 君止道:“闹够了没有?明月清风,你们二人立即带着君子门的弟子前去金府周围,金夫人若有半点动静都要阻止。” 二人收敛了不正经,道:“是。我们这就去。” 支开了人,沈忘尘说道:“师父,你们当真是一个爹吗?” 君止道:“那也是你爹。走吧!” 君止这话沈忘尘想了许久才想明白,当时还觉得内心甜甜的,他可从未叫过爹,甚至沈梦南死后他一点也不伤心,反而觉得他那样的渣该死,死了最好。但若去君子门的时候,君止的爹接受他肯定十分乐意。 因为鬼娃本非凡人,沈忘尘一路也带着他,让它寻路自是好不过的。 众人齐齐朝着天女神庙赶去,此刻夜深人静,街上除了打更人便无人了,何况昨夜花灯会天女神那么一闹,谁还敢出来夜游? 照着安排,容祁、歃血盟、宁知归、秦夜、文盛易在外守着,其余人等则入地府去,莫少宇会画符念咒,下地府最是好不过。 沈忘尘不忘朝莫少宇要了一道护身符,给他们一人一个,毕竟是驱鬼的,而鬼这玩意不如死尸或是活死人好对付,给点防备最好不过。 沈忘尘摸出莫少宇上次给他的海蓝玉,偷偷的塞给容祁,又召出了余下的两位尸鬼女阿笑与阿静护着他。这让容祁有些哭笑不得,怎的沈忘尘将对付女孩子的一套给他用上了,但他很平静的说道:“你不必担心我,反倒是你们要小心。我知你遇事会独揽,但有时候一起承担会更快更有机会解决这事情,所以,你不要逞强。你不是英雄,无论你如何努力,在修仙道上,你都是多年前欺师灭祖的沈枫。除非你送了性命,但你师父会伤心。” 修仙道上的人对他的看法已经固定在多年前,沈忘尘自己十分清楚,所以他不会刻意去洗白自己,用功勋证明自己。独揽危险非为英雄,为的是问心无愧,都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他也觉人若只为己天地仍可诛灭。 “好。你小心点。我走了。阿笑与阿静除了炽魂鞭什么都不怕,她们两会护着你,直到我回来。” 容祁点头。 沈忘尘朝他挥手才走向君止,而莫提君止,他那心里肯定有是醋坛子翻了。莫少宇嗅到酸味,道:“大家有没有嗅到醋味?” 宋怀义等疑惑。 而沈忘尘却十分明白,恍然看向君止,果真是如此!君止他不开心了,就像那夜一样。 “师父。” 君止十分不是滋味,他与容祁像是生离死别的恋人一样,互相牵挂互相叮嘱。他忍不住带了点火,说道:“容少主道行被废,知归与秦夜道行不及,你不妨留在上面?” 莫少宇耸肩,暗道:老祖吃醋有一套!唉!可这醋该吃! 沈忘尘何等的聪明自然是知晓其中的意思,但当着这些人的面有些话说不得,他也不能像那夜那样搂着他哄上一会儿,懊恼不安的挠挠头。 正是不知如何解时,李寂然、白沉雪、兰素素来了。 “沉雪,你来作何?”白家主大惊“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快点回去。” 白沉雪道:“爹,孩子是我的,我这个做娘的该去。若是此次有什么意外,我也陪着你们一道,日后必不会愧疚。” 白家主道:“你这孩子。” 宋怀义道:“沉雪,你可要想清楚,此去万分凶险,稍有不慎,我们都会死在地府。” 白沉雪面色平静,道:“正是凶险才会去。爹,宋宗主,便让我去吧!” 白家主摇头,十分无奈的叹气。 宋宗主见劝说无用也就不说了,转而看向兰素素与李寂然,问道:“你们二人?” 兰素素笑道:“我是鬼,可以帮你们一把,何况白姑娘身子不便,我陪同在其身侧以防万一。” 李寂然道:“这么热闹的事情怎可以少了我呢?是不是?” 沈忘尘说道:“作死的人这么多,看来这一路上不寂寞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沈忘尘识趣闭嘴。 做好准备,君止、沈忘尘、宋怀义、白家主四人于天女神庙的院中启开地府之门,鲜绿色的幽光从裂开的地方散出,真好对上天上的月亮。 等裂口逐渐变大,几人互视一眼。沈忘尘第一个跳下去。 这段距离很长,在下落的时间里,沈忘尘往上挣扎,直到抓住了君止才放着身子往下落。 “灵玉,你别置气?好吗?我当真没有别的心思。”甚怕君止不信,沈忘尘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拽在掌中不放。 君止闷闷不悦的说道:“你知道我在置何气,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犯?” 沈忘尘道:“我都愿意在下面了,你还觉得我真有什么异心吗?你要是真觉得我和容祁之间有什么,那你现在推开我。我把选择交给你,行吗?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说了几百次喜欢你你也都是一笑而过。” 君止微微皱眉,被拽的手稍稍用力,沈忘尘觉得他真要推开自己,忙的双手并用的拽着,说道:“我后悔了,这个选择我来选,你别选了。” 他真怕君止伸手把自己推开,可他与容祁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君止神色黯然,道:“我真想把你推开,” 沈忘尘大惊,心狂乱的跳跃着。“灵玉,我” 君止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停顿后说道:“可我舍不得。我知容祁对你很重要,但若是这份重量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就是在伤我。其实,我也很狭隘,对你好的人我十分狭隘,狭隘到肉眼看不见。” 这是君止第一次这么剥开自己对沈忘尘坦白自己,却也是最伤心的一次。这份感情需要平等,而宋怀义说的没错,都是拿得起放不下。 欲要说什么的沈忘尘沉默下去,而他们也到了地面,一步踩下去脚下便有殷红的幽光,他不得不放开君止的手,却说道:“灵玉,我喜欢你,从来就没有假过。你要是想我,就跟我说一声。”说完,他跟着宋怀义他们走了。 他不会逼迫君止,绝对不会。 ☆、禁忌篇宠你 宋怀义与白家主二人走在前方,鬼娃毕竟单纯不懂事情,一路上四处蹦跶,欢快的不得了。而兰素素却有些畏惧,一直走在中间的位置,被李寂然照看着。白沉雪由白家弟子看护,莫少宇与沈忘尘走着,倒也没有说玩笑,一手紧紧握着掌中的弓,甚怕忽然钻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前方有一座桥,桥边立着一块墨绿石碑,上方的花纹像是上古时期的图文,死死缠绕着“地府”两字。 “就是这里了。”宋怀义道。 白家主看了看,探向桥对面,哪里也很宽敞,不过有一道门,很高。“我们并未找太久。” 宋怀义沉色,李寂然说道:“简单的事情无需太多周折,但鬼新娘这件事情,我觉得还需要耗费力气。这是地府没错,但只寻到地府也没用。白姑娘孩子的魂在何处?鬼新娘又躲在何处?我们全然不知。” 白家主道:“对。我想我们要不要分成几路人马寻找?一来可以分散鬼新娘的注意,二来,可以缩短时间。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 宋怀义道:“如此甚好。老祖,你们二人如何想?” 沈忘尘看了眉目间神色冷漠的君止,道:“就按照白家主所言分散寻找。我与少宇、师父一道。” 宋怀义道:“那我便带寂然与门中弟子。白家主便携沉雪与兰姑娘,而鬼娃,让它自己走。” 沈忘尘点头。“那先过桥,过去后我们往左。” 意见达成一致,众人一前一后的踏上索桥,索桥摇晃的很厉害。沈忘尘只得让宋怀义他们先过,等他们都过去后,方才跟着君止上了索桥。 “师父,我怕。”掉在最后的沈忘尘不敢看脚下,浓厚的墨绿玄雾遮掩这渊的深度,但他却有一种下一步就会踩滑的恐惧感。人到了中央,他害怕的伸手去抓君止的手,几次都只擦过他的衣袖。 闻声的君止止步回首看去,沈忘尘怕他以为自己说谎,忙道:“我什么都怕,师父,你拉我一把。”伸出手去,他就等着君止把他拉过去了,想他沈忘尘英明的不得了,害怕的却还很多,板板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不过,大拇指肯定是君止。 前方的莫少宇跳上岸,没有看见宋怀义他们的身影,也就没管只看着桥上的师徒二人。 “喂!你们快过来呀!”他话音一落,就听到这里有很大的回声,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想这种地方不当有这种回声的。 从君止上这桥开始就在等着沈忘尘,他一步一步的走,始终保持着出意外时能随手拉住他的距离。当然,沈忘尘的手擦过他的衣袖他也知晓,只是以为他在作怪便没理会,待得他说自己害怕才愿意止步回头。 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君止沉默不语。 沈忘尘笑道:“师父,你拉我一下,好吗?师父,师父父,拉一下。” 君止看着他,就像是在说“你求我”一样,但他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拉他一把,毕竟都这么大的人,莫少宇都自己过去了。 可他最后还是在沈忘尘的哀求、可怜下妥协,伸出手握住将他拉到身边,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像是搀扶一般将他带到岸上。 下了桥,沈忘尘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有些后怕的拍拍胸脯,说道:“若是没有师父,我肯定寸步难行。” 莫少宇嫌弃的说道:“瞧你那怂样!出去后可别说我认识你。臊。” 被嫌弃的沈忘尘无所谓的说道:“我也没脸红啊!” 旁边的君止说道:“走。” 玩笑的两人这才收敛,往左边走,走了不下十步,眼前一亮,视野顿时很宽阔。 本是阴暗的地府变成了深蓝的夜空,一轮超乎平常的圆月挂在上下结汇地,所有的光照着整个空间,一眼看去像是泛着波纹的大海。 “这是哪?”莫少宇惊呼道。 沈忘尘看了一眼四处,走了几步,说道:“我也不知,师父这是哪?” 君止道:“从未见过。” 君止从未见过,沈忘尘并不觉得什么稀奇毕竟他是晚辈嘛!而莫少宇还不知道那就是他在莫家堡的时候整日都在打蚊子了,竟然连这事情都不知道。他这个年龄最大的只能说了,润了润嗓子,摆出说书先生的架势,说道:“莫少宇,问你几个问题。” 莫少宇懵懂:“你问。” 沈忘尘道:“身在莫家堡,莫老祖又是捉鬼的老手,莫家弟子更主学捉鬼。那你可知人死后会去何处?” 看他这架势,莫少宇以为他要问什么大问题,却没料到是这个,还有些不屑的说道:“不分善恶,都将去阎罗殿报道投胎,没有天上地狱之分。” 沈忘尘又问道:“既然都会折往阎罗殿,那为何会有鬼新娘?这投不了胎的鬼将会去何处?” 莫少宇道:“一种生前罪恶太多会留在地狱做苦力洗罪,一种脱离阎罗殿掌管四处流落,如似鬼新娘这种。” 沈忘尘道:“那鬼新娘藏身何处?” 莫少宇道:“自然是地府中最阴暗的地方,鬼新娘不同于一般的散鬼,她们的道行高,在阳间和阴间来去自由。而她们也需要藏身之所,而最阴暗的地方就最合适她们。” 话到了这里,沈忘尘才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鬼新娘的藏身之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莫少宇微惊,沈忘尘上前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他眼皮上一点,眼前的夜景顿时变成诡异的洞穴。四处飘着淡青幽灵,没有身体的头颅在行动,四处的岩壁上拴着头发披散的骨架,还有腐烂的尸首。 “天。这什么鬼地方?” 沈忘尘淡淡一笑,道:“我们走的方向更接近鬼新娘的藏身之所,相信宋宗主他们之后也会赶来,不过会走很大的弯路。”瞥向神色自然的君止,续道:“师父你有时候真的太安静了,安静的像幽灵。” 君止并非安静,而只是沈忘尘再说话,再引导莫少宇,他不想去插话,这是对别人的尊重。“既然知道了,就走吧!” 莫少宇道:“这些东西会不会威胁我们?” 沈忘尘道:“不会的,走吧!” 三人顺着狭窄的通道走着,路上的沈忘尘一直试着让君止不要置气了,这刚才手都拉了,再生气就是多余了。 从未想过某天君止生气时的模样,当遇到后才知道事情解决起来难,他可没养过孩子,也没被养过,自然不知如何去哄。可君止这么冷漠,他也难过,难过在心里。 上前抓住他的手,细声说道:“灵玉,你不想我,我却想你了。你就不要再跟我计较,如何?现在手拉手打勾勾行吗?” 君止没有挣开也没有像往日那样反握他的手,淡淡的说道:“你觉得打勾勾能行那就打。” 沈忘尘皱眉,看莫少宇一个人左看右看的在前面,心下一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有什么气这下统统都散了吧!有什么误会还不如亲一下。 被亲的君止反应很淡漠,如同一个冷血动物一般,颔首看着他。许是他的淡漠让沈忘尘心中不安,张嘴咬破他的嘴唇,一股鲜血顺着缝隙淌下,他努力的往自己嘴里吸。 渐渐的君止有了点点的反应,放于身侧的手抬起搂住他的腰,眼睫轻轻垂下,狠狠的吻住他。 前面的莫少宇也没回头看一眼,就那样走着。“老祖,小凤凰,什么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后面非得将那口气化解的两人吻的像是两头野狮子,谁也不让谁,当然,这样的比拼注定是两败俱伤。但倘若有个人愿意退让,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而对于把君止看的比自己性命都重要,他是天是地的沈忘尘来说,为了欢喜自是愿意退让的。在这场感情之中,君止承担的回更多,面对修仙道,面对君家,面对门中弟子,更是面对正义,而他什么都不用承担。但他可以做着感情之中的承受方,君止生气他就哄,君止开心他就逗,君止抱他他就宠,把他宠到天上去。 沈忘尘的攻势降下来,但不是完全的妥协。 弄的银丝遗漏沾了衣裳,君止才松开他,伸手扶着他的脸,说道:“亲亲就好。不要解释。” 沈忘尘点头。 误会化解,什么就好了,心中没什么郁闷结郁,人也精神了。两麻溜的追上莫少宇,到了一条河的时候,莫少宇想去洗洗手,却被沈忘尘给拦住,训道:“这是何地?这水你也敢碰?快回去,一日不洗臭不死你。” 莫少宇道:“身上全是灰尘,痒。” 沈忘尘道:“那也碰不得。”说着把他拽到旁边的道上去,将他摁在草丛边的石头上,“歇歇吧!” 这里是草丛,草到他们的臀部,十分茂密一直沿着这条河生长。四处飘着幽灵,路上走的也是头颅,地上爬的都是没腿的。 君止看向草丛中,草丛的风与他们逆行,不像是河风,河面也是十分平静的。这条河,应该不是河,是假象。 “我们与风逆行,兴许能寻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沈忘尘道:“嗯。小鬼起来吧!” 还没歇够的莫少宇瘫在那,耸拉着头说道:“歇歇再走。又不着急,着急也没用。” 听到这话的沈忘尘真想抽他,道:“你知不知天亮前我们必须出去,月亮一旦褪去,我们就出不去了。” “有这么严重吗?” “不然你以为我骗你?” “对。” “” _ 为了不耽搁时间,莫少宇也不懒了,起身跟着走,哪知后面的衣摆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拖着他,试了几次都没起身,只得看向沈忘尘:“小凤凰,好像有东西勾住我了,你帮我看看。” 沈忘尘也不多想,走到他身边拉他,这么一拉才觉莫少宇似乎真的被什么勾到了,疑惑的再试了一次。 “能不能行?”莫少宇道。 沈忘尘看向君止,君止会意,从沈忘尘背上拔出菩提剑,莫少宇也不知为何,刹那还以为君止要杀他却见君止一剑劈向自己的身后,下一刻,他被沈忘尘拉起,一个向前踉跄撞上沈忘尘。 “走。”本来只是被风吹动的草丛此次动的不规律,君止知道肯定有东西来了,握着剑着急的说道。 正要发火的莫少宇被君止的语气吓的心里一颤,双腿都软了一下,这沈忘尘看着一只只有半截的手臂从草丛里伸出来,就知道是地府里的腐尸,忙的拽着莫少宇跑。 “师父师父,怎么办?” “不要回头,逆风而行。” 莫少宇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忘尘道:“我们遇上腐尸群了,就刚才抓你的。” 莫少宇大惊:“准是你引来的。我有金符,不会招惹这些东西。” 无辜的沈忘尘说道:“我现在天天洗澡,才不会引来腐尸群。师父,前面前面是什么?” 奔跑的沈忘尘看着前方出现的大物说道,那东西比他们高,一个个堵在道上。 君止皱眉,道:“是鬼使,地府里掌管捉拿。” 莫少宇道:“我们死定了。” 沈忘尘眼前一亮,说道:“既然我们找不到鬼新娘,不妨让他们带我们去吧!” “嗯。” 奔跑的三人同时止步,莫少宇还要跑却被沈忘尘拦下,当下取下弓箭对着鬼使就是几十箭下去,唰唰的发射,看的沈忘尘眼花缭乱。 “小鬼,留些精力在,我们束手就擒。” 莫少宇道:“你能确保它们会带我们去见鬼新娘吗?” 虽然沈忘尘觉得不可能是绝对,但有这种可能,不过为了计划他肯定会点头。有了答复,莫少宇这才放下手中的弓等着被抓。 而事情也却如沈忘尘所言它们被抓了,被带到了一个十分奇幻的洞穴之中,类似宫殿的装饰,女鬼使做婢女分立两边,上方的长榻背后放着各种刑拘,这里唯独没有鬼新娘。 莫少宇道:“就我们三人?鬼新娘没出来。这不会是阎罗殿吧?” 沈忘尘道:“就算是,我们也死的不怨啊!是不是?别着急嘛!” 莫少宇嫌弃道:“我还想着以后娶媳妇呢?一点也不想和魔头一起死。爷爷,你快来救救我吧!” 君止道:“少宇以后想娶那种女子?” 沈忘尘知晓君止是在分散莫少宇的注意力,让他放松不要害怕,毕竟是第一次坐着事情害怕是在所难免的,他跟着附和道:“太白的仙子,君子门的雪女,九元的灵女,青鸾的尼姑,江城的淑女,还有皇帝的宠妃。你最喜欢哪种?” 莫少宇想了想,道:“太白的仙子姐姐们不食人间烟火;君子门的雪女冷若冰霜;九元的灵女身负重责;青鸾的尼姑戒色,皇帝的宠妃被皇帝老儿用过;要真是选,肯定是江城的淑女姐姐们了。” 沈忘尘噗嗤的笑出声,惹的莫少宇瞪眼,他道:“你该找九元灵女保护你,但凡被选上灵女都是很有能力的,日后能帮你不少的忙。”这小鬼怎么没有选蓝承?难道小鬼是一颗直树! 莫少宇道:“那我还不如不成婚。不过,要是昭仪师姐愿意就好啦!” “哦!”沈忘尘一愣。 君止有些吃惊的看向莫少宇,昭仪是这代灵女,在她奉九元珠时便已经注定。虽说她可以成婚,只是这昭仪看起来如何也不会喜欢这种小毛孩子的,倒不如蓝景榛了。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4节 两师徒都觉得莫少宇是弯的,但,事实非如此。 “不过昭仪师姐做不了,还是那种活泼的女孩子适合我。对吗?” 沈忘尘尴尬的点头,暗道:这可算是悲剧了!蓝承没戏。 君止道:“我有一妹妹,她的性子与你相差无几。” 莫少宇惊喜:“真的?” “嗯!君小妹,今年中秋放假,你随我去君子门。恰巧小妹求学归来。” 沈忘尘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的说道:“小鬼,你不是很喜欢蓝承吗?” 莫少宇道:“你才是断袖!我江南莫家祖祖辈辈没一个是断的,我肯定也要继承他们的优良血统,娶妻生子。” 沈忘尘看了君止一眼,他已经知道蓝承的得知这件事情吼道的心情了。 此刻,一个红色身影落在上头。“三位够悠闲的吗?” 声落后,慕锦歌端坐于榻上,死死盯着他们三。 沈忘尘笑道:“这不三缺一吗?你来了,刚好凑一桌子。” 慕锦歌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倒是嘴厉害!怎么?追到这来了?在我的地盘上就不担心出不去。” 沈忘尘道:“怕你就不必来了。慕锦歌,对不起你的是宋怀义,你此番牵连姑苏人氏就不怕遭天谴吗?” 慕锦歌道:“天谴?哼!我只是帮人完成未了的心愿而已,每个成婚的女子不都希望能为爱人诞下一儿半女吗?如果行善也会遭天谴,那为恶的人又当如何?” 莫少宇道:“你不要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人身上。” 沈忘尘道:“对。这念头仅是对你而言,并非所有被休的女子都是如此,何况是你谋害她们的夫君。” 冷艳的脸上露出冷漠的笑,说道:“他们都该死,处处风流,背着新婚妻子在外养女人,就该死。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大慈大悲的世人。” 沈忘尘道:“那也由不得你管。” 君止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是何人让你含冤,为何不去复仇反倒报复姑苏人氏?” 慕锦歌道:“因为姑苏在宋怀义便在,姑苏亡他就不会苟活。他没什么在乎的,最在乎的当属那群骂他诋毁他的姑苏人氏,所以,伤害这些人才会让他难过,尝尝痛苦是什么滋味? 秦夜因我伤了宁知归用他的铜雀劈裂我的头颅,分明是宋怀义放的火,他却不信我的话。那半块玉佩是宋怀义的,我也问过他,他说是他的。 我实在是太恨姑苏了。” 君止说道:“宋宗主不会是放火害秦夜灭门的凶手,我们都可以为他作证。一个可以三拜九叩前往囹圄山请女娲神的人,不会枉杀一个人,不会错杀。有人在利用你报复宋宗主,难道你没有发觉?” 慕锦歌道:“我知道。柳絮想害死我,她也想害死宋怀义,甚至比我还想让宋怀义死无葬身之地。你说他不会错杀,那他断金德宗手臂为何?金德宗犯的是小错却被他扫地出门,他像什么?为人师表?他有做到吗? 江城府刻有规矩,命令禁止有人吃禁,秦夜与宁知归都犯了,他充耳不闻。我不觉得宋怀义是个好人,相反的,他是个冷血的杀手。 用严厉的禁令训着弟子,自己却未以身作则。柳絮害他,我不觉得是柳絮的错。” 知道这是件事情□□的君止和沈忘尘心中清楚,金夫人除宋怀义,复仇和除灭情敌。为自己的娘和不幸而复仇,为了金德宗回头而报复。宋怀义有违师表,却是从论理上讲,但从道义上,宋怀义未曾错了,他是在坚持自己的道义,从没有将论理与道义融合。否则,他与金德宗怎会有肌肤之亲? 而不内情的莫少宇是越听越不明白,脑子里一团雾水。 “你们来是想除去我对吗?其实,只要你们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就自毁,如何?” 沈忘尘道:“我们来是想招回白沉雪孩儿的魂,除你不过是顺道的事情。” 慕锦歌冷笑:“白沉雪的孩子不是我害的,你们找错人了。” 莫少宇道:“不是你会是谁?就你才有能耐。” 君止道:“是天女神,对吗?白沉雪的孩子是天女神赐的。但孩子最后成了鬼娃。” 慕锦歌起身朝他们走去,边说道:“柳絮就是天女神,天女神就是柳絮,柳絮他娘就是天女神的后人只可惜得病死了。金德宗从未碰过她,她却诞下金子久与金子轩,正是她偷了别人的孩子。一个个好好的天女神不做,却为恩怨复仇,白沉雪的孩子的死是因果报应,你们谁也救不了这孩子。” 沈忘尘皱眉,白沉雪若是得知孩子已经无法挽救,该当如何? 君止道:“说说你的条件。” 事情已经如此,再是多谈论也无效果,倒不如早些出去找柳絮。 慕锦歌含笑看向君止,道:“杀了柳絮,我只要她死,既然秦夜舍不得宋怀义死,我这个师妹得满足他不是。你们要清楚,柳絮死了,什么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事情确实如此,柳絮是操纵者,她掌控着一切,江城风月的纠纷无意不是她挑起的。只要她死,所有事情都会淡化。 沈忘尘看向君止,道:“那就杀吧!师父。当杀该杀之人,当保该保之人。金夫人害的人是宋宗主、慕锦歌、兰素素、白沉雪,还有姑苏人氏。她当杀。” 有些眉头的莫少宇道:“如此说来,金夫人确实该死。杀吧!老祖。” 君止看了慕锦歌一眼,道:“好。” 慕锦歌满意的笑着,转身说道:“放所有人出去,立刻。带着柳絮下来,我们的恩怨是非该是个了断了。” —— 出了地府,月亮还余下一点影子,差点错过了时辰。 沈忘尘说道:“也不知宋宗主他们出来没有?不过,慕锦歌应当不会反悔。” 莫少宇道:“这话可说不准哟!走出去吧!” 四处很安静,旭日的光辉落在地上,照着天女神庙。 他们走出院门才发现外面一片狼藉,有几个歃血盟的人倒在地上。沈忘尘第一个上前,这里似乎发生过打斗,而且还死了人。 “难道金夫人昨夜趁我们不在来了吗?不是有人看着她吗?”莫少宇道。 沈忘尘找到一个还有气的,掐他人中才将人弄醒,问了句才得知昨夜遭到僵尸攻击。 “我们快赶回去。”沈忘尘道。 ☆、禁忌篇短笛 满城都带阴霾之色,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恶臭,离开天女神庙后沈忘尘等便发觉了,这才深知金夫人昨夜有多狠。上了姑苏的街后,街上十分安静,原本是热闹的街道此刻冷冷清清,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人出来,却是提着篮子匆匆忙忙的跑。 沈忘尘上前把他抓住,那男子吓的不轻,说道:“你放开我。” 沈忘尘道:“你要去哪?这里的人呢?” 男子颤抖的说道:“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躲的躲,能去哪?我这就去女娲神庙,什么狗屁天女神庙?就一祸害百姓的恶神。”说完,奋力挣开沈忘尘的手就跑了。 这沈忘尘也不知当笑还是如何,女娲神庙被冷落被诋毁,甚至被损伤,那时候的他们听信恶人之言忠心天女神庙而离女娲神庙,如今天女神祸害他们,方才知晓女娲神。可真是非得吃苦才知道正邪! “师父,昨夜怕真是遭遇了不少。” 看着景象都能猜出昨夜的遭遇,君止道:“先四处走走看看情况。” 三人走了几条街,待到了江城这边时三人都十分震惊,这边的河上浮着尸首堆满了河面,若非有船堵着怕都是流走了。还未见过这么多死人的莫少宇一时间面色苍白,道:“太残忍了!” 沈忘尘指着他们说道:“我好歹不滥杀无辜,可这些正道上的人狠起来比我们修魔道上的还要狠上一千倍。” 君止道:“小尘,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沈忘尘不懂,道:“师父,我们在去别处看看。” 上了其余的地方,渐渐的看见白家、兰佳轩、江城府、歃血盟、君子门的弟子,他们先出来一步,出来后刚好遇上金夫人的大屠杀,与之搏斗了不久才击退她,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 今日出来都是出来为这些无辜死去的人泼清明水,化解他们的怨,让其好好投胎。 “沈忘尘,你快来看。”莫少宇忽然大叫。 沈忘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赶去,走近问道:“怎么了?” 莫少宇揪着他指着横在血泊之中的人说道:“这个人是不是金老爷?” 沈忘尘微惊,挣开他上前刨开他身上的断木和瓦片,用袖子擦掉他脸色的灰尘和鲜血。一张英俊逼人。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眼中,而他正是金德宗。 “还真是。他怎么死在江城这边的街道上?” 莫少宇蹲下身,看了看他。 金德宗放于腹部的手中握着一只短笛,面色安静,嘴角微微扬起,华丽的衣裳破了好几道口子,即便是深蓝色也能看出这衣裳被血浸染过。 沈忘尘伸手去拿他的短笛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就合着莫少宇一起,结果还是抽不出,也只得作罢。过去寻了君子们的两位弟子找个架子把他抬回江城府去,让宋怀义看看他这个徒儿。 送走金德宗,沈忘尘在旁边的地上发现一把剑,拾起一看才知是江城府的剑,手柄处刻有“魍魉”二字,估摸着都是宋怀义送给金德宗的。他也拿在手中准备带给宋怀义。 找到君止,君明月和君清风扶着一位老年人,旁边还立着一位五六岁的小丫头,白净的脸蛋上也沾着血丝。 “附近还活着的人不多,暂时都被送往江城府去了。”君明月道。 沈忘尘看向老年人,问道:“老人家,昨夜是谁救的你们?” 这老年人一时间泪从眼中落下,颤抖着指着前方,几人看去,那里已经是废墟一片,却是发现金德宗的地方。 老年人说道:“一个断臂的男人独挡数百僵尸,身负重伤却没有临阵退缩。最后,我看着他倒下,倒在血泊之中。” 小丫头喑哑的说道:“叔叔好厉害!可他睡着了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几人的内心都是一震,谁曾想到昨夜,金德宗会出手救这些江城人。 君止说道:“四处的遭遇都相似,唯有风月那边好些。金德宗能不计前嫌赶来江城协助,不失江城所望,不负宋宗主所望。” 老年人哽咽说道:“金老爷是个好人,而他的夫人却祸害了整个姑苏城。作孽啊!作孽啊!因果报应。” 君清风说道:“二哥,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去江城府。我们一时间是找不出金夫人的,唯有等天黑后看看再论。” 几人点头,之后便回了江城府,这一路的情况不用多说。 而江城府也没有幸免于难,金夫人最恨的莫过于是江城府,此次的江城府外的高墙垮塌了一截,外面也有血泊。 进去到了正堂,金德宗的尸首就摆在长道上,宋怀义并不在这,坐下的是宋家弟子以及几个白家人。 见沈忘尘回来,宋篱上前问道:“可有见着师父?” 沈忘尘反问:“难道他还没有回来吗?” 宋篱道:“未曾。白家弟子说师父折往去了风月到现在都没归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沈忘尘摇头说道:“宋宗主又非孩童,再则经昨夜一战,金夫人未必有能力与宋宗主交手,也许,他是在寻找金德宗。” 提到这,宋篱不忍的看向地上的金德宗,道:“藏锋师弟至死也没有见上师父一面,重回江城府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师父若是见着了,也许不会再怪他误伤渔夫了吧!” 莫少宇只觉咽喉一痛,眼睛发涩,嘟着嘴默默不语。 不消片刻,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秦夜与宁知归回来时后面跟着白沉雪、兰素素、李寂然,秦夜一见地上的金德宗当时就愣在那了。 宁知归看了一眼,道:“师兄,师兄,藏锋师兄他回来了。” 这话宁知归也不知是如何说出口的,而他能说的唯有这一句。金德宗回来了,十多年后,被逐出师门的金德宗重回当年受审之地,却开不了口了。 秦夜的脸色很不好,握着手中的剑,许久才说:“我要杀了柳絮。”说着掉头就要跑,这宁知归手快将他拉住,道:“你冷静点,柳絮不是你能动的。” 秦夜红着眼睛指着地上的金德宗说道:“十多年了,藏锋师兄就是这样回到江城府。” 宁知归心疼的说道:“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要顾全大局。在这等师父回来,行吗?” 旁边的个个沉默,而都在想宋怀义回来后如何跟他说这事情。。 —— 宋怀义回来时手中握着化成鞭子的青云剑,带着一身戾气入了正堂,他第一眼还没瞧见地上的金德宗。当时的脑中在想金德宗能去何处,为何没有寻到他的身影?就是金子久两兄妹的身影都不见。 几人互视一眼,等着宋怀义坐下,宋篱才说道:“师父,藏锋师弟他回来了。” 宋怀义皱眉,道:“何人许他回来的?” 沈忘尘道:“是我。”宋怀义瞪他,他却指着地上的金德宗说道:“是我带他回来的,你若是不想见可以扔出去。” 顺着沈忘尘手指的方向,宋怀义看见了地上的人,当下震惊的站起走近一步,又退后跌坐在椅子上。 沈忘尘收回手说道:“昨夜他救了人,身负重伤也不忘江城府的教训,直至搭上性命。我们见着他的时候,他倒在血泊之中,手里握着这支短笛,我想这支短笛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才会死死握着。宋宗主若要拿下,怕只有用匕首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截断才有可能。” 莫少宇道:“宋宗主,我们这些外人不能评断你们师徒的事情,但昨夜的事足以说明,金老爷是个好弟子!误伤渔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他人死,为的是大义,你就让他回江城府能若何?” 秦夜跪下说道:“师父,就让藏锋师弟回来,可好?当年他走的时候在江城府门前三拜,说他永远对你言听计从。这些年你让他不许踏入江城,他当真是听了。如今他死了,相信他最希望的还是回到江城府,能与师父见上一面。” 宁知归、宋篱齐齐下跪求情。 而宋怀义完全是沉在那得失之中,昨日方才去看过的人,转眼间,人就倒在了地上成了死人。 虽然他们对金德宗并不是十分了解,但听闻了宋家弟子所言后,都愿意为他向宋怀义求情。 这宋怀义颓废的起身,而后沉默不语的转身,朝着堂内走去。 大家都不知他这是何意,个个疑惑。 —— 宋篱善做主张让人将金德宗安置到宗堂去,又安置其余人等,散开的时候,沈忘尘扒着宋篱问道:“宋篱师姐姐,容丫头呢?怎么一直没见着他?” 宋篱瞥了他一眼,说道:“他招魂去了,一个个的用清明水泼洒,不如一曲招魂清怨来的快。怎么?” 听闻他没事,沈忘尘这才放下心,道:“我就问问,你莫告诉我师父我有问过你这事情。” 宋篱点头。 沈忘尘召来白童骑着它出了门,在街上找寻了许久方才听见琴声,索性的是他对招魂曲并不害怕方直接去了。 容祁坐在屋顶最高处,旁边有四位江城弟子守护着,沈忘尘没有出声就等着容祁弹完,为了方便,他阻他一臂之力,将琴声扩散到四方。 一个时辰后,容祁方才收了琴,沈忘尘让他坐上来,一并回了江城府。 “容丫头,昨夜是怎么回事?” 容祁说道:“你们下去不久,金夫人一人来了天女神庙,起初只是询问,我们本无猜疑。却不料文家主看破了什么,对她出手,她这才动怒。昨夜的事情是她安排的,她很急切的毁灭江城府。” 沈忘尘笑道:“她当然急切了,昨夜是最好时机,她却失败了。” 容祁道:“你们见着鬼新娘了吗?” 沈忘尘道:“见是见到了,只不过,沉雪的孩子已经就不回来了,因果报应的孩子是谁也就不了的。” 入了江城府,沈忘尘这好死不死的就被君明月和君清风撞见了,那两当下就诡异的对着他笑。沈忘尘只觉背脊发凉,和容祁道再见后就朝君止跑去。而君明月与君清风两也同时跑去。 君清风让君明月去禀告,他则拖住了沈忘尘,说道:“唉!被我们撞见了吧!” 沈忘尘内流满面,道:“说不得说不得,你二哥最忌讳了。君明月你回来。” 奔跑的君明月回头做了个鬼脸继续跑,并道:“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君清风说道:“君家规矩,但凡入嫁的媳妇若被撞见与旁人搂搂抱抱,是要跪算盘的。不过,你说二哥最忌讳了,那二哥要是知道,你一定会被未嫁先休的。” “你两混蛋!混蛋。”才和好不久的沈忘尘内心仿佛有千百条野马在奔腾,他要被这两兄弟害惨了。 等他冲入君止的房间后,里面很安静,君止手握一本书在看,而君明月也不在。这样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师父?”沈忘尘含笑趴到他身上,暗道:君明月没有来告状? 君止道:“去床上躺着休息,今夜去找柳絮。” 君止平静的让沈忘尘心里没底,悻悻的去了床上,往上一趟,踢了靴子直接睡。 正当他疑惑不解,有点迷迷糊糊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声音,他睁眼一看竟然是君止。 君止合着衣裳侧躺在他身边,一只手拉过被衿后随意放到他的腰上,一双紫眸冷若冰霜,看的沈忘尘心儿噗咚噗咚的跳,自觉地侧躺靠近他。 “我们睡一会儿。” 君止的手伸进沈忘尘的衣内,沈忘尘身体一抖,双手缠上他的腰。 “刚才和谁在一起?” 君止开始问话了,开始了,沈忘尘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容祁。” 君止的眼睛一眯,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他的屁股,但屁股还是有点疼,沈忘尘不自觉的动了动。“他抱着你?” “没有。师父,你要相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而且,我也不想总因你生气。” “我出去接他回来,毕竟,你也知道外面不安全。” “嗯。” “所以,我就去了,师父。能不能不要碰那?” 看着沈忘尘眼里难得的羞涩,君止的眼色也有了点情/欲和捉弄浮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往里面移动,破开柔软的花苞,浅浅的抽查着。虽然动作不大,却让沈忘尘受不了。 “师父,你要进去就用力,不进去就别这样,我憋着难受。” “那你叫一声。” “” “汪汪啊!” “哦!好吧!汪汪,汪师父,痛死了。” 沈忘尘的第二声才开始,君止就用力推开一切阻拦往里面去了,只是一根手指,他蠕动着想要把他挤出去。 君止像是欣赏一般,笑道:“我忘了剪掉指甲,估计伤到你了。”说着不忘动动。 沈忘尘的脸有点扭曲,但绝对不是痛的,而是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什么雪神?什么君子?什么纯情?一撩就脸红的谁说肚子不黑了?都是装的。君止绝对是坏人! “里面很热,很软。”君止这么说着,眼中的情/欲一层接着一层,只是他脸上的红晕还是出来了。 沈忘尘动动屁股,使劲的用力缩进,道:“用手指算什么,有本事来真的,大家都是”话未完,君止将手指抽了出去,却是没给沈忘尘机会直接并着两根手指进去了,这次直接让沈忘尘大叫,搂紧他的腰,下身抬头又被吓软了。 “你以为我只会说说而已?还有两根手指,直到你能容下这四根手指,否则,你别多想。” 沈忘尘快哭了,道:“统统进来,我又不是吃素的。啊~~~噢~~~慢点疼,疼。” “第一次都会疼的,你要习惯。”君止温柔的说道,凑上前吻住他。 —— 躲在外面的君明月说道:“这不是二哥的做事风格啊?按理说他应该狠狠的抽沈忘尘几巴掌,怎么怎么跑到床上去了?” 君清风道:“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知道吗?” 君明月道:“可可他们还没成亲啊!二哥这不是先斩后奏吗?爹他可还没说要接纳沈忘尘的话啊!这下好了。要是整个娃出来,爹只有认的份。” 两都忘了沈忘尘是男人不是女人,不可能会有娃娃这一出戏的,听够了后二人走开开始思索人生去了。 一场风月事过后,君止取过白帕子给他擦拭干净,也不忘自己清理了一下,方才继续无躺着。 沈忘尘一阵爽快后神清气爽,就是后面有点奇怪而已,他也没在乎。抓起君止的手,掰出食指和中指放到他鼻子下,笑道:“这就是你刚才的作案工具吧!快自己闻闻。” 君止的脸红好不容易下去了,这会儿又唰的上来了,难为情的看着沈忘尘,想挣开。 沈忘尘却被他的纯情逗的发笑,越想捉弄他,将手指取过,伸出舌头一舔,却让君止脸更红,手也在发颤。“师父的手指好漂亮!” “小尘。”君止受不住的叫道。 沈忘尘忍住大笑的冲动,又舔了一下,方才松开,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说道:“我的灵玉哥哥,你真是让我喜欢!明明该我脸红你却脸红了,本属于受的反应都在你身上。灵玉哥哥,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君止被戏弄的脸发烫,双手缠住他却不再乱动,刚才只是惩罚而已,怎知沈忘尘浪的无法无天! “不。” 沈忘尘知他害羞也不为难,在他脸上吧唧了几口方才松开,笑道:“师父从未解脱过,是不是不行啊?” “小尘。” “灵玉哥哥既然要在上面,那就得满足我哟!一夜七次我不在话下。” 君止黑线。 最后,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沈忘尘却眼带笑意的舔舐他的掌心,弄的他难为情又羞,最后干脆不理他直接睡。 这沈忘尘一个人也是可以玩的,就缩进他怀里去睡觉,道:“师父,你好香啊!” “再说一遍试试。” “师父好梦!”他才不笨,已经领略过君止的扔他的耐心,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被扔出去的,所以,要乖方为上上策。 ☆、禁忌篇殊途 师徒两在床上搂着睡了个舒服的觉,酉时末江城府中的晚膳时间到了,童子过来叫醒他们。君止也未懒床,醒来后沈忘尘整个人都缩在被衿之中,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口水流的满嘴都是。被君止扒出来后嘴角该挂着邪恶的笑,脸上红彤彤的,让君止对他有气又爱,本是要揪他脸却在半途反悔咬他脸颊。 沈忘尘这梦倒也是爽的,梦的可正是帐中风月事情,压着君止一次又一次,听他求饶,梨花带雨的煞是诱人。不过梦到高处,也不知怎的,他与君止变了位置,换做他被上,正是疼,睁开眼才发觉君止咬他脸,当下的心情无法形容。 “师父,你啃我作甚?莫非也被糖黏住了?” 见人醒来,君止也不戏了,这沈忘尘,虽然是他战强却每次都被他戏的脸红心跳。这时辰不早,肯定是不想有什么火起来的,也就摁住在衣内乱走的手,说道:“你这糖好吃。快起身,吃过饭,还得去找金夫人。可别忘了慕锦歌还等我们。” 被制止的沈忘尘却没有收手,反而与他在被衿下斗争起来,脸上却荡着浓浓的调笑:“金夫人是得去找,我也未曾忘了。不过,师父既让徒儿办事,肯定也要徒儿吃饱啊!那米饭有甚好吃的,不及亲上你一口,可管三日。” 君止详作冷漠,抓住他的爪子,狠狠的掐他腰上挨着胯骨的地方,弄得沈忘尘腰一弯。“再胡言一句试试。” 那地方掐着疼倒是有的,不过也有一点点奇怪的感觉,这沈忘尘啊哟了一声敛了声。 “老祖,你还在吗?”童子又开始催促了。 君止看向沈忘尘示意他起身,沈忘尘却抬起身子朝外面喊道:“哎哟!师父,你用力点。” 门外的童子倒是个榆木,却也是愣在那,嘀咕道:“老祖的徒儿也在房中,什么用力啊?好奇怪!去问问师父意欲何为?老祖,你们快些起,我这就离开了”。 终是戏了君止一番的沈忘尘捂着肚子在被衿之中大笑,此番十分羞君止,他脸皮薄的可谓一层纱,出门后脸红一时半会断是不会去的。 看着沈忘尘如此恶劣,君止脸发烫,伸手拉起被衿掩住接下来的事情,只闻此番对话: “沈忘尘。” “师父,师父啊!你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时辰还早。饶不得你。” “徒儿真的错了。” —— 大家整装待发时,君止与沈忘尘才一前一后的出来,君止一声素雪白裳,一头银发随意披散,发梢坠有晶莹水滴,额间紫砂妖艳,一双狭长紫眸藏有几分淡然的笑意。看去时,如似画中走出的一位谪仙,笑意清浅,淡看世事。 而他身后的沈忘尘却哭丧着脸,浅紫衣裳,身负两把剑,一把菩提一把刑天。他人时常笑嘻嘻的,一双丹凤眼总是荡着不羁而恬然的笑,让人总在他眼中看到一分阔谈。本是一活泼热情的主,此刻焉焉的。 即便是高领,依旧能看到半掩在脖颈上的朱红色印子,朱红的唇瓣若含血一般惊艳。 因为事情赶急,都没太询问,莫少宇给沈忘尘留了两个馒头,塞给他时问道:“心情不好?” 沈忘尘一口咬下馒头,跟着他们出门,许久才说:“师父是个骗子!” 莫少宇不解,看了一眼前方正与宋怀义说事的君止,再看沈忘尘一脸委屈,心中诧异:“老祖怎么你了?” “骗子。”沈忘尘嘀咕道。 莫少宇一头雾水。 后方的君明月凑近君清风说道:“有没有发现沈忘尘走路有点奇怪?” 君清风仔细看了看,点头:“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而后两人恍然大悟,互视一笑。 —— 只是这刚刚走出江城府大门,金夫人手握一把长剑立在门前,身后是大片僵尸以及死尸,似乎这姑苏所有死去的人都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宋怀义,既然你已不肯认藏锋,就将他送出来。” 看着自己女儿与自己为敌,又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宋怀义的眉头拧的很紧。 白家主道:“金德宗身为江城人,死亦为江城鬼,我们为何要将他给你这恶女?” 金夫人恶狠狠的看去,握紧长剑,暴戾的眼眸扫视所有人,说道:“早在十九年前,他便不再是江城府的弟子。宋怀义,你不是要为人师表吗?不是要论对错吗?金德宗盗取死尸恶气,夺取他人金丹道行,这算不算违背江城府的禁令?这种弟子你若留在江城府便不配任姑苏神。” 金德宗盗取他人金丹一事宋怀义并不知晓,他也未怀疑过金德宗道行与金丹有关,反倒一直认为是他在利用恶气。如今听闻了这些事情,不免的震惊万分,他万万没想到金德宗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歃血盟盟主说道:“宋宗主,此事若真,那金德宗便不配留在江城府,甚至不配留在姑苏城。赶出去。” 文盛易道:“如此说来,我还记得,金德宗还未被逐出江城府前,姑苏境内以及附近确实有修行者的道行被夺的事情发生。倘若此女所言属实,宋宗主怕是要自己清理门户了。” 莫少宇看不下去,说道:“金老爷人都死了,还计较他生前所为吗?他要真是什么十恶不赦,昨夜为何要救人?干脆合着金夫人一起毁了姑苏算了”。 金夫人道:“宋怀义,把他交出来吧!我们之间的恩怨早该算算了,你不要逼我”。 一直静默的沈忘尘看了金夫人一眼,又看向宋怀义。照理说,金德宗犯下此等错着实该被逐出姑苏城,但如今,他人已死,计较太多有何用。而且,莫少宇说的也对,他若真是十恶不赦的人,昨夜没有必要豁出性命去了。 看宋怀义迟迟不做回复,知晓他定是陷入两难之境,便走到前面说道:“你们何须听信恶女之言?她只想要回金德宗的尸首,故而给金德宗按上这罪。你们想想,金德宗是宋宗主亲自领进门的弟子,他若真夺人金丹道行,宋宗主如何会发现不了?眼下,我们还是要齐心将此女震服才是,莫要内斗”。 虽说君明月看不起沈忘尘,但这会儿还是认可沈忘尘这番话,也说道:“金德宗愿改过自新,宋宗主理当给予机会。而且,金德宗已经死了,大家退让一步”。 沉默的宋怀义迎上金夫人的双眼,那眼中有太多的恨和毒辣,是他从未见过的。“十九年前,我已经做错过一次,如今,我不会再错”。 听得宋怀义的话,金夫人心知他是不肯给了,一时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情都抖出来?让你身败名裂,永远在修仙道上抬不起头来。” 不知的几人面面相觑。 沈忘尘和君止都知是什么事情,但凡说出一见便足以让宋怀义日后抬不起头,更遑论是全部抖出来,这可是要将宋怀义往死里逼。师徒互视一眼。 宋怀义冷冷一笑,笑的渗血一般痛苦,那些背德枉伦之事他已经背负多年,压在心中积郁着。倘若说出来,似乎都好,道:“不必你说。” 沈忘尘道:“宋宗主,你可要想清楚。” 宋怀义斜睨沈忘尘一眼,道:“宋浅靠不住,我还有幼行,他会替我宋怀义撑起江城府。”音落后,他上前一步说道:“我宋怀义踏入修仙道自日起,背德枉伦之事也是做过,风流债也是有过。你苦心多年,不就等着我身败名裂吗?好。如今我宋怀义就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我宋怀义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沈忘尘道:“宋宗主,意气不得。你让容祁和宋少主日后如何面对外面的人?解了这一时的气那日后该当若何?莫冲动”! 宋怀义侧首看向沈忘尘,伸手将他抓过来,狠狠的看着他,说道:“沈忘尘,现在起,我是你义父。我宋怀义死后,你要帮容祁撑起江城府,告诉宋浅那个孽障,滚出去了就莫要回来。” 沈忘尘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瞪的腿软,以为他要找自己算账,哪知是要他做他义子。这怎么可能?宋怀义与君止一辈,可他沈忘尘论年龄比他小十多岁而已,做他义子会不会很可笑啊! 宋怀义的决定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吃惊,谁人不知宋怀义恨透了沈忘尘,今日他却在这收他为义子,这未免太荒谬了! 莫少宇暗道:哪里捡的狗屎运?竟然让宋宗主大赦?这要是答应了,以后的娘家可就是江城府了啊!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勒! 也不管沈忘尘答应还是不答应,宋怀义推开他说道:“白家主、文家主、云兄、老祖你们就在这做个见证,日后的江城府算是沈忘尘的半个家。” 对于此事君止自是不会反对,对他而言,沈忘尘同意不同意都不妨碍他们日后的路。而另一方面,沈忘尘算是有了另一靠山,在修仙道上断是不会有人轻易去招惹他的。 而其余人则是沉默,对这事情也没什么看法。 金夫人嗤笑道:“宋怀义,沈忘尘不会也是你在外的野种吧!” 反应过来的沈忘尘反驳道:“老子叫沈枫”。野种这两个字他还是有点忌讳,毕竟他娘就是沈梦南在外的女人,如何算不上是野种?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身份,除了是君止的徒儿。 宋怀义道:“我私生的孩子只有一个,便是眼前的金夫人柳絮。沈忘尘与我之间先前并无半点关系。” 此消息犹如天雷一般。 “我与爱徒金德宗之间早已逾越师徒界线有了肌肤之亲,逐他出江城府是我的意思,断他手臂只因我心生嫉妒。我宋怀义压抑十多年,如今了结了。” 金夫人也是没有想到宋怀义会被逼到自己坦白一切的份上,一时间也有些震惊,但片刻后又阴沉着脸。 风流债倒是没什么,在场的几个老辈谁年轻时没有点风流,只是听闻他与金德宗的事情后,老辈们皱了没,脸上有些恶心。 君明月与君清风两互视。 莫少宇拍拍沈忘尘的肩膀,说道:“还真是被你猜中了,这两有一腿。”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君止,君止倒是面不改色立在那,他觉得断袖没什么?身份更没什么?在乎的太多必然过的不自在。 宋怀义提剑上前,迈下台阶朝金夫人走去,猩红的眼睛盯着她,道:“藏锋的一对儿女在何处?你把他们藏到何处去了?” 金夫人冷血笑道:“难道你还想夺走他们吗?那是我的儿女,与金德宗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你,金德宗从来都不碰我一下,这十多年,我恨透你了。宋怀义,拿命来。” 柳絮对宋怀义的很何止是自己被抛弃,自己娘亲被遗弃病死的恨,还有宋怀义这个当爹的竟然和她抢金德宗。如何不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音落时,金夫人的剑刺入宋怀义胸口,直直刺穿了过去,鲜血撒了满地都是。 宋怀义没有眨眼间,反倒握紧了青云剑。 “宋怀义,江城府不会再有的,就在今夜,都会消失。女娲神都救不了你。”金夫人抽回剑,一掌将他拍飞出去,而后命令所有随从下手。 沈忘尘眼快,跃起将宋怀义接住,说道:“宋宗主,你要死至少也要等宋先生回来再死,现在死了,我可不会给你守灵”。 宋怀义瞪眼。 “我去帮忙。” —— 半个时辰后,僵尸攻入江城府,侵占了半个江城府。沈忘尘说用火烧最好不过,只是这江城府也算是百年基业,一把火就会将它毁于一旦,宋怀义断是不肯答应。他们只得自己想办法,白家主与文家主想办法将僵尸引出去,宋怀义则带领弟子解决一些死尸,君家弟子自然是要四处打下手的。 君止和沈忘尘还不忘慕锦歌的事情,费了周章方才将金夫人引出江城府,一路到了天女神庙。沈忘尘负责和金夫人打斗,君止负责开地,等君止地一开,沈忘尘一个急转抓住金夫人直接跳了进去,随着的是君止。 “沈忘尘,你要做什么?”金夫人大叫。 沈忘尘笑道:“你将慕锦歌害成那般模样,慕锦歌在这下面等你多年了”。 金夫人方才醒悟过来,道:“你与慕锦歌是一道的?我早该想到是慕锦歌在报复我。哈哈哈!” 沈忘尘道:“自食恶果。这就是因果报应。你拼命的为金家着想,却又在作孽,终于还是招来横祸了。” 金夫人嗜血笑道:“那你也未必好过”。 落地后,沈忘尘速速闪开,与金夫人保持着距离,君止到地后立到沈忘尘身边去。 “来了这里可别想出去了啊!” 金夫人正要出手时,慕锦歌出现了,立在那看着金夫人,笑道:“柳絮,我们终于见面了,还记得慕锦歌吗?被你利用的慕锦歌”? 对自己的结果金夫人心知有了定数,见到慕锦歌时也很平静,“慕锦歌,事情是我一人所为,你不该祸害金家子嗣。” 慕锦歌道:“我只是太恨你了而已。下来陪我吧!”说完,伸手挥出红菱朝金夫人挥去。 金夫人挡开,道:“那我若是杀了你,你在想祸害金家都不行了,哈哈哈!” 两女人像是疯掉了一般,在搏斗,在撕扯,打的地府里动荡不安。 旁边的沈忘尘咋舌道:“最毒女人心啊!师父,你说是不是?” 君止点头。 沈忘尘道:“哈哈!师父,这里没有我的事情了,还是走吧!明日解决掉所有事就去太白,再不去他们可得回程了。” 君止点头,拉着他的手往上而去。 —— 金德宗的死成了定局,白家主、文盛易、歃血盟的人离开的时候,宋怀义守在宗堂看着金德宗的尸首,他手中的短笛还在。 沈忘尘他们也要走,想着去道别,进去时看着宋怀义还是有些不忍,道:“人死方得重生,这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宋怀义暗叹,看向沈忘尘说道:“老祖当真不介意你过去的事情?” 沈忘尘咧嘴一笑,君止伴着新出的阳光走了进来,说道:“我只认现在的小尘,过去的他如何,我知道,却不会因为他的过去而放弃他”。 沈忘尘起身凑到君止身边,道:“宋宗主你若是跟我师父一样,金德宗也不会死这么惨!到死都没有见上你一面。要大度,要宽宏”。 君止看他笑而不语。 宋怀义回头看向金德宗,伸手附上短笛,道:“藏锋若是遇上老祖这样的师父,何须如此?” 沈忘尘认可的点头,暗道:金德宗要是遇上灵玉,说不定早把他上了,幸好,遇上的是宋宗主。要不然,我可得打酱油了。 宋篱好说歹说才让沈忘尘再待上一日,可宋篱她自己又要忙里忙外,姑苏城的事情,江城府的事情,金府的事情压的她要断气了。 沈忘尘见她忙个不停就让容祁去帮忙,他这个接班的早晚要接,现在先做做适应适应,趁宋怀义还没死之前有个人可以指导。 没事了,沈忘尘和莫少宇拐着君明月、君清风一道出门游姑苏河赏花去了。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5节 君止坐在房中,坐了片刻出门去,正好遇上门中最矮的弟子秦陵,便召了他。 “我爹他此次让两位少主前来为的是何事?” 秦陵老实憨厚,是最管不住嘴的,但凡知道的,有人问必定是会说的,所以君止找他问话是最好不过的。 秦陵道:“走时,门主吩咐两位少主,务必让老祖你中秋时带沈枫回门。” 君止质疑道:“我爹没有别的话?” 秦陵想了想,道:“好像还说要是凑合就凑合,只要老祖你幸福满意就好。” 听到这君止就明白了,感情君明月君清风在戏他,害他担忧一场,看他待会儿如何收拾他们顺道也替沈忘尘报仇。 在江城府的院子里坐下后不久,李寂然来了,在他面前坐下后说道:“白沉雪死了。” 君止微惊。 “在回白家的路上遇上金子久了,金子久疯掉了,扯着她回金府。白家人不肯,拉车间,白沉雪摔倒了地上,就这样出来的是死掉的怪胎,跟鬼娃一模一样。” 君止道:“这事莫要告诉小尘。” 李寂然斜睨他一眼,又说道:“不过,我想了一个办法让白沉雪活了。” “嗯?” “素素投不得胎,也寻不到合适的人让她重生,所以,我就与白家主商议了一下。让素素借白沉雪的身子替她活下去。” “很好。金子久疯了,他人在何处?听说他还有个妹妹。” —— 找到金子轩后,金子轩已经被白家人接回到白家去了,白沉雪与兰素素都是金子轩的嫂子,两都喜欢这个女孩子,如今兰素素求情让金子轩过来,白家主也不反对,只是金子久这家伙就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丢丢,我先睡了。 明天开始吴东篇【故人雪】,不过,君止和沈忘尘得先去太白走一趟,正好澜墨君和宋浅这一对该有所发展了。走一趟后去齐国之都吴东。 我也特喜欢刷评论,但总是一个都没有,偶尔自己给自己一个,自恋的说。 ☆、禁忌篇番外 沈忘尘等回到江城府的时候,勾肩搭背的哼着什么,看起来十分开心也十分和谐。 经过的宋篱说道:“你们四个不要吵闹,师父心情不好”。 四人互视一眼,君明月与君清风俩连忙松手规规矩矩的立着,与她施礼,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旁边的沈忘尘暗道:装!再装,你们三兄弟都装。 宋篱一走,君明月与君清风立马回到野马撒野的模样,欢快的在院中嬉笑,杵在那的沈忘尘似乎看到君子门弟子的生活是如何的无趣了。想想君止的性子那么平静,有很少嬉笑,就算是也是被他挑起来的,这都是君子门的门规搞得。 一声叹气后,沈忘尘和莫少宇道别,拐去了君止的房间,半途遇上秦夜与宁知归,他两倒是处的十分融洽,只是秦夜的神色不是很好。 欢脱的回到房间后,掩上门就过去坐到君止的桌子上,君止也不看他依旧在看书,他无趣的伸手抽调他的书,“啪”的一下放到桌上,说道:“书有什么好看的?学什么礼义廉耻修身养性,跟我混,保你过的自由自在,跟山沟里的野马一样”。 君止抬首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抱下放到双腿上,搂着他的腰说道:“你真是一条野马!随心所欲”。 坐在君止的大腿上,沈忘尘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而在那动,一双丹凤眼擒着玩味的笑看着君止,道:“我随心所欲,那师父愿不愿意从了我的欲呢?” 闻话的君止详作不悦看他,冷着语气说道:“脑子里尽没好东西。” “我脑子里全是师父,怎么办?” “” 看他哑然,沈忘尘得意的缠上他的脖颈,气息纠缠中气氛变得十分暧昧。伸出嫣红的舌头从他下嘴唇划过,如似品尝食物一般的咋舌称赞。 君止说道:“昨日似乎没有让你长教训?” 提及昨日的事情,本来想逗弄君止的沈忘尘立马松了手,从他手中逃脱坐到一边去,道:“别别别,我不碰你便是了。” 昨日的他可被君止戏惨了,仅仅是两根手指就让他孟浪到了无耻的地步,若是打起来君止肯定输,但他没有反抗就只有遭罪。 但想想也很舒服啊!就是有点奇怪,在君止进进出出的时候总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出来,要是出来了他那张老脸可以不要了。但幸好没有,不过,苦了他的后/庭花了,胀痛的腿根处发软,走路有点打偏。 吃过亏的沈忘尘自然是知道教训的,所以,他才不会去招惹他,让小花花休息休息再说。 见沈忘尘躲得远,君止有些愧疚,迟迟不做怕的就是沈忘尘不愿意接受不了,所以他可以等,等沈忘尘能接受的时候,反正他是不可能在下面的。朝他勾勾手指,说道:“小尘,过来,我不碰你”。 沈忘尘就是忘得快,经不起君止的半点诱惑,一听立马忘了刚才君止的威胁,屁颠屁颠的过去坐到他怀里。 君止当真没有碰他,只是双手给他揉腰,没揉一下就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十分的舒服,舒服的沈忘尘哼哼。 而另一边的君明月与君清风回到房间后,不久夺门而出直直朝着茅房而去,院中弟子不解,此番来了个数十次,两方才停下,虚脱的靠着门。 “肯定是二哥搞的鬼。”君明月道。 君清风喘气后说道:“就他得罪不得,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偏要整沈忘尘一番,这下好了。二哥的利利散要你拉上三天三夜,你说你的诡计多,他用利利散,仅此一招就让我们焉”。 君明月瞪他,捂着屁股说道:“你不也同意了吗?来了,又来了。” 看着少主跑来跑去,秦陵十分无辜的说道:“我是不是出卖了三少主和四少主?可我没有告诉老祖三少主和四少主已经逾期两日不归君子门了啊!为什么呢?” —— 君止再收拾行李时,沈忘尘过来捣乱,他放一件衣裳,等取另一件过来时,先前那件就不见了。如此反反复复,君止取衣裳就取了许多次,沈忘尘暗笑不语。 “师父,你也过去帮我收拾呗!我就一两件衣裳,外带还有白童儿。” 君止发觉了异处,将行李拿起来看了看,再看向沈忘尘,只见沈忘尘眨巴着眼看着他。“你过去自己收拾,另外,让少宇也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 盘坐在床上的沈忘尘伸手扣着脚板,道:“他知道收拾。师父。” “嗯。” 君止拿过裹衣裳的白色布匹放到桌上去,再重新放衣裳。 “师父。” “嗯。” “师父。” “” “师父你不爱我了,竟然都不帮我收拾”。 “好。我不爱你。” “轰隆”的一声,天上打雷了,静默几分后,外面下起了瓢盆大雨,湿气一点点的钻入屋内。 沈忘尘抓着脚板盯着忙碌的君止,一双眼睛开始满出雾气来,之后下床鞋也没穿就跑到君止身边,从他身后抱住他,说道:“师父,不要如此说,我怕有一天你说的是真的,我却不知道”。 手中拿着发带的君止微微一惊,其实沈忘尘这两日都在他这边留宿,衣裳自然是在这边,他收拾时一并的收拾了。只是他这个大马虎没有留意到。 感到身后人的惶恐不安,君止放下发带系上行李,这才回身看着他。沈忘尘一直都怕被抛弃和丢弃,其实他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许是曾经背负的罪恶太多,在得到无极门后孤独的太久,他畏惧他不告而别,畏惧再次回到孤独的世界。 “我逗你的。” 就算君止说是假的,沈忘尘阴郁下去的心情跟着雨一样,一时半会儿晴不了。他太害怕一个人数着手指过日子,闭关的日子里感觉如坐针毡,时间如似龟速,想找个人聊聊却发现身边没有可以喝酒的人,想出门却又不想听到外面对他的蜚语。 可自遇上君止后,傅臣华安排的那场意外后,他才找到了不属于孤独的东西。 “好了,下次我不说了。”看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笑,君止温柔的对他承诺,“我这次错了,不会再有下次。” “你要补偿我。”沈忘尘霸道的说道。 君止轻笑:“除了那事,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沈忘尘道:“我要你跟我穿红衣,拜天地。” “这有何难?应允了。” —— 晚膳时,宋怀义没来,秦夜也没来,沈忘尘和君止、莫少宇坐在那互相,加上宁知归,四个人也算吃的尽兴。 饭桌上,沈忘尘咬着一根鸡腿说道:“师父,你那日说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你说的什么啊?” 莫少宇咽下米饭说道:“事情都解决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事情?” 君止看了两人一眼,给沈忘尘盛了一碗汤方才说道:“慕锦歌在庇护一个人,而这个人与柳絮又是盟友,故此,数次趁我们不在江城府时攻击江城府”。 如此说来,宁知归也疑惑了,但想想似乎确实如此,道:“老祖如此说,我倒也觉得此事蹊跷的厉害。不知老祖觉得此人会是何人?” 沈忘尘也被激起了好奇心,放下鸡腿胡乱拿起帕子擦了嘴,说道:“师父如此说的话,好像是有那么点蹊跷啊!你说柳絮说是宋宗主害死了秦夜的父亲,秦夜与慕锦歌因此大闹。我记得慕锦歌说过,宋宗主承认那块是玉佩是他的,但秦夜师兄的反应却是敌对了慕锦歌。” 莫少宇惊呼道:“你们不会认为是宋宗主害死了秦爷吧?” 沈忘尘敲他脑袋,道:“宋宗主会联合外人自己打自己吗?” 莫少宇瞪他,“那不是宋宗主,还会有其他人?” 宁知归无奈的笑道:“二位师弟,你们偏题了。” 君止说道:“这个人没有死,鬼新娘作乱是真,天女神降子是真,慕锦歌报复柳絮是真,而属于她们俩的恩怨却还掩护了一个人。” 三人面面相觑,许久后,宁知归猛地起身说道:“不好,师父有危险。” 就是这么一句话,莫少宇和沈忘尘异口同声道:“秦夜。” 赶到宗堂时,宋怀义胸口插着一把剑,宁知归进入上前去扶起他,宋怀义整张脸都苍白若雪。“师父,师父。” 沈忘尘赶到后发觉宗堂里的瓶瓶罐罐都破碎了,估摸着关着的恶气也跑掉了,只有少数还弥漫在屋内。 金德宗躺在地上,宋怀义就那样被宁知归搀扶着。 “宋宗主。”君止上前看了看,替他拔出长剑扔到一边,长剑从前方入,伤口是竖着的,剑身穿过了身躯,看地上的鲜血失去了一些色泽,大概是被刺有一段时间了。 宋怀义看向君止,道:“去将秦夜找回来。” 君止点头,起身走了。 沈忘尘要走,宋怀义忽的叫住他,只得让莫少宇跟着一块儿去。他到了跟前,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一定转告容祁。” 宋怀义道:“幼行需要你协助他,我怕是撑不了多久,沈忘尘,看在,看在当年他替你受刑的份上,帮他。” 沈忘尘最讨厌这种生离死别了,本来讨厌宋怀义把他当狗,可此刻却忍不住的生出了怜悯之心。“虽然我确实不想做江城狗,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做了。你放心的死吧!以后我就是你义子,容祁是我兄长,宋浅是我兄长,江城府的钱我一分不拿。但凡江城府有事我必回来。” 闻的此番,宋怀义方才安心的闭上双眼,眼睛合上的最后一刹那,他放佛看到了金德宗年少的时候。 “师父。” 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岁月,所有美好的往事消弭在这姑苏江城风月之中。 —— 找回秦夜时,他人恍恍惚惚的,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哪怕是宁知归询问他也只是看着他,之后安安静静的坐着。 大家知道他肯定是受刺激傻了,为的也许是不问人知的真相。 沈忘尘和君止找上白家主耗费了半日的时间方才把宋怀义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休日半日后见到秦夜时,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我视你为己出,如何会夺你所爱”。 这话听的沈忘尘十分疑惑,问君止,君止也不知。 金德宗下葬那天,姑苏城飘着蒙蒙小雨,如似江南烟雨送新人入土一般。 金子轩哭了一路,最终还是放了手,入土为安,希望金德宗走好,伴着那一只短笛。 宋怀义倒了一杯酒在众目睽睽之下恶狠狠的泼向金德宗的坟碑,怒道:“死得好,死得好,今天可真是个黄道吉日!” 在场的疑惑了,金子轩不许宋怀义此番对他父亲,上前推开他,吼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父亲?我父亲都死了,你还这样说他。他是为了江城而死的,是江城,守着你的净土,你却骂他。” 白沉雪上前拉过金子轩,同样也十分不解宋怀义此番做的意思。 而唯有宋怀义一人心中最痛苦,遭受着惩罚,陷入在对错,正邪之间。 似是被折磨的太多,黑发之中的白发多了很多,几乎都找不到黑发。他拿出鞭子没了理智的抽着坟碑,像是金德宗犯了错在惩罚他一般。 “孽徒!孽徒!” 莫少宇道:“宋宗主这是疯了吗?” 沈忘尘说道:“多半是疯掉了。” 一场撒风过后,宋怀义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一手杵着坟碑,手指扣着金德宗的“金”字,暗道:为的什么你要灭殊姻全家?为师,为师从未为你做过什么,这罪就让为师来担负,替你赎罪。 —— 沈忘尘要走的那天,江城府门前来了一个男孩子,约莫六七岁,穿的破破烂烂的,皮肤白皙红润,一头黑发跟墨水似得,那双眼睛是很独特的海蓝色,比君明月君清风的要深,更神秘。 宋篱将他抱到正堂上,宋怀义坐在上方,男孩子揪着双手看着他们。 沈忘尘对莫少宇耳语道:“不会又是私生子吧!” 莫少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大约就是“哪有那么多私生子”。 宋怀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濡着声音说道:“金墨。” 沈忘尘微惊。 宋怀义板着脸说道:“何人取得名字?” 男孩子道:“不知。” 莫少宇道:“不会是金德宗重生在这孩子身上了吧!但那有这么巧合啊!还姓金。搞笑。” 金墨看向莫少宇,眼珠子转啊转,跟一朵蓝色妖姬似得妖艳的不得了,让莫少宇脸色一沉。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忘尘上前将金墨拎起就往外跑,喊道:“江城府禁止金氏入内,丢出去丢出去丢出去”。 江城府的宋怀义让位于侄子容祁,此后人们看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带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要什么宋怀义都会买给他。 有几次小男孩拉着宋怀义在街上走,一路吵着要糖人,没想到板着脸的宋怀义竟然买了,还一次将糖人都买下来了。 姑苏人氏都知宋怀义从前有个徒儿叫金德宗,他们从前也是成双的出现,却很少出现在姑苏街道上。金德宗死后,宋怀义身边又有了一个弟子,倒让有些人为金德宗感到不值,但此次大家也没说了。 金墨越长越大,越长越好看,一声水袖淡青衣,与宋怀义负剑而行。乘船奏短笛,笛声响遍河面。人们总能看见两位淡青衣人在这姑苏城中。 十多年后,金墨二十八岁了,他的容貌清丽,如似一朵梨花,那双眼睛更诱人。 不过在这多年里,宋怀义从未碰过他,唯有金墨有时候会坐在那看着他,就那样含笑看着他,一问他在看什么,他会说:“在看师父”。 二十九那年的大雪天,退位的宋怀义带着金墨从外面云游回来,直接入了房间,金墨换了衣裳过去寻他。 宋怀义泡在浴池里,热水很舒服,洗着洗着金墨蹲到了旁边,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金墨含笑说道:“师父,我也可以泡吗?里面好像很暖和。” 宋怀义沉色,却还是允了,他对金墨一直都是有求必应的。金墨快速脱了泡进热水里,只觉得很舒服,看了宋怀义一眼后,说道:“师父,我以后能来吗?” “嗯。” 宋怀义闭上眼眸,脑中忽然想起曾经和金德宗在这里做下的荒唐事情,竟有些情动,一时懊恼。正是羞愤之际,身上多了一道力,抬眼一看,可不是金墨这小子吗? “下去。” 金墨趴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凑近说道:“师父,我等你十多年了,你还不肯承认我就是金德宗吗?” 宋怀义伸手将他推开,金墨不慎被推到旁边,额头直接撞上了浴池边上,湿润的鲜血躺下模糊了他的眼睛,再滴入水中。 “金德宗早死了。”宋怀义愤然道,事情过去很多年,提到金德宗他还是怨恨,纵然知晓金墨就是金德宗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金墨捂着额头,胡乱的擦掉血迹,转身看向宋怀义,道:“师父,我死的那天是出嫁出门的好日子,下葬的那天也是好日子,你在我坟前说的话我都记得。师父,金德宗死的是肉身,我的灵魂还活着。这些年,你当真就没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吗?” 宋怀义瞪他一眼,却也是此刻见他额上有血,心中的怒火因此而降下去许多。 “师父,你真希望我死?”金墨再次靠近他,一双宝蓝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要真希望我死,那我现在去死好了,我永远听你的。” 说着真的要离开,宋怀义当下将他拉住扯回来后翻身将他压在浴池边和他之间,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就吻了下去。 “我不许你再死一次。” 两世纠缠如何的收尾,金墨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像上一世那样。 宋怀义火热之物再次进入后,金墨吻住他的锁骨慢慢吸吮。 “师父。” 当然这是后话了。 —— 沈忘尘和容祁道别后,临走时拥抱了一个,难得君止没生气。走的时候,沈忘尘将门前的石碑抱走了,那宋怀义发觉后大喊道:“沈忘尘,你把石碑给我放下。” 沈忘尘头也不回的喊道:“宋老爹,这石碑就当是你送我的,不放了哈!” 沈忘尘以为抱着石碑就能解决事情,他太低估宋怀义了,当下命人在这弄了一块房子那么大的石碑,将第一条禁令写的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石碑,而后面关于金氏的那条再也没有写。 金墨指着上面的字说道:“江城狗沈忘尘入内,乱棍上阵。师父,为何是江城狗呢?那个沈忘尘好看!” 宋怀义解释道:“姑苏人氏如此道我江城人,自然是有其缘由,既然知错,便不妨刻于石碑以作教训。而那个沈忘尘,日后见到他,离他远点。” 这一句话让沈忘尘每次回娘家都十分尴尬,恨不得把江城府给拆了,宋怀义可真是小心眼! 而容祁嘛!在多年后也没有修改,反倒开始在被他激起怒火后直叫他“沈狗”。 当然,这也是后话。 ☆、太白篇总结 路过有雪时,君止并未停下,只让君明月他们赶紧回去,这两本打算也去太白玩玩。但一听说君不夜在太白,两立刻抱着屁股回君子门去了。 而沈忘尘将江城府的石碑就丢在有雪的河中,当时吓的河面上游船的人一跳,指着上面的沈忘尘就骂,沈忘尘哭笑不得也不回话。 “师父,你当真不回君子门?”沈忘尘慵懒的躺在白童身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上面的浮云,这路过君子门了好歹回去看一眼啊!他也正好看看君云杰如今老成什么样了啊! 非是君止不想回,只是这回去君云杰势必会问沈忘尘,再在这耽搁一日两日,太白的历练都结束了。他可不能坑了这两呀! 旁边的莫少宇取笑道:“你莫不是很想见见你的公公?就不担心你还未进门就被赶出来。” 沈忘尘笑道:“爬墙进去咯!反正,迟早都要见他的。对吧!师父。” 莫少宇苦笑,暗道:小心君家主收拾你拐了他儿子。 赶到太白时,天还早,一落地就瞧见在浩渺山峰中飞来飞去的白鹤,远方云雾堆积,周遭很空廓。 太白这群道士的老祖宗是一群和尚,最后没有好好念经就跑来这里当道士修仙,所谓太白,太白无非取自太白星君,意喻为长寿。 太白上上下下都是黑蓝配,头上的挂冠长长的,坠着流苏,身负一把剑。看上去很统一,倘若江城府是严厉的,那么太白就稍微轻松点了,而太白真人可谓是修仙道上最长寿的第二个人,年龄都四百多了,比九元鼻祖逊了点,但他还在掌管太白。 太白有四位真人,老大太白真人,老二紫胤真人凌重言,他出身不简单,曾是一国帝王,后丢了帝王位来了这里。老三无名真人,老四南降真人。这四位撑起太白,也撑起了这座山。 “师父。”沈忘尘玩闹的对着对面的山喊道,声音传的很远很远,远的震飞了白鹤。 莫少宇上前揪住他的耳朵说道:“太白可不比江城九元,掌管这里的可是四个死人脸,你闹什么闹?” 被揪的沈忘尘捂着耳朵说道:“我不闹了就是,你松开。” 见他识趣,莫少宇这才松手,看向君止。 此刻有两位弟子过来,将他们领了进去。 “澜墨君。”见到君不夜,沈忘尘立马朝他挥手,像极了许久没见的朋友。 这君不夜看他就没好脸色,直直朝君止走去,到了跟前才说道:“此去耽搁了半个月,历练也接近尾声。这莫少宇与沈忘尘的历练需得重新开始。” 莫少宇和沈忘尘窃窃私语中。 君止道:“大哥看着办吧!弟子们现在何处?” 君不夜道:“还在古铜镜之中,今晚就会出来。另外就是,宋宗主情况如何?宋浅很担心他。” “已经稳定了,江城府将由无极门少主容祁接管。” 君不夜微惊:“由他接管?那宋浅他?” 君止看向君不夜的眼睛,君不夜不适的闪躲开,道:“我只是觉得他才是宋宗主的亲子,接管江城府理当由宋浅来。并无其他意思” 君止平平静静的说道:“大哥很少关心其他人的事情,你也莫要掩饰,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至于接管江城府的是谁,这都是宋宗主的意思”。 被看透的君不夜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听到没?这事情我不管。莫少宇、沈忘尘你们跟我走。” 这才刚回来,莫少宇与沈忘尘以为君不夜又要训他们两,两走在后面时一直用眼神沟通。 莫少宇:澜墨君也太没人性了!我们才落脚他就要训我们,早知道就不去姑苏了。 沈忘尘:要不,我们俩把他敲晕?一了百了。 莫少宇:正有这个想法。嘿嘿! 沈忘尘:那就这么着吧! 两计划的好,可谁也不敢真拿起手中的东西把君不夜敲晕,敲晕他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沈忘尘的后果不必多说,这莫少宇嘛!若是因此被君不夜告到莫老祖面前,他就是再得宠也要受罚的。故此,二人惺惺相惜的互视一眼,无奈哀叹。 左拐右拐才算是在一间院子停下,这太白的假山多,就是这院门也是假山,上面爬满十分衬着白石的紫藤萝。 沈忘尘随后摘了一朵在掌中把玩,入屋子前随后扔掉。 也说太白就是和尚出身的没办法,这屋子里还挂着佛字,让沈忘尘都不由的正儿八经起来。 君不夜坐下后翻出两个金色花纹的本子,方才说道:“你们二人错过太白半月历练,所以,让你们俩写历练后的总结也是妄言。不过,你们二人前往姑苏处理鬼新娘一事,相信,也有什么话要说。这两个本子,一人一个,明日交来。” 沈忘尘和莫少宇互视一眼,伸手拿起本子,沈忘尘不认识封面上的四个大字,莫少宇却念道:“历练总结。”翻开后,里面是一张空白的纸,这纸不似普通的纸。 沈忘尘打开后,什么都没有,又合上,立马又打开,如此反复几次,从本中浮出了一个类似毛毛虫的灵物。 莫少宇伸手将它拎起来,这东西十分小,小的他再用点力就会捏死它的程度,不过,有点可爱啊! “我叫毛毛,是历练灵师,专记录你们每个人在历练过程中的所有情绪以及心理变化。” 沈忘尘咧嘴呲牙,毛毛灵师畏惧的缩进脑袋,恐怖的看着他。 “毛毛灵师,可不可以不要记我的呀!”沈忘尘特别可爱的看着他,抱着本子拱着手望着它。 毛毛一听,脸又板起来了,从莫少宇手中挣脱掉后踩着云朵上升了点,高傲的说道:“我是一个坚持职责和原则的历练灵师,在我这,谁也逃不过。每个人的历练记录会加入明年的考试当中,决定你是否能留在九元继续学习。” 莫少宇双手环胸的立着,他到没什么心思,记录就记录了,没事没事。 不过这对沈忘尘来说,他倒是不介意啊!只是这个毛毛灵师可要受得住呀! 旁边的君不夜大多才到沈忘尘的心思,可他没有猜到更让人脸红的,故此,坚持让毛毛灵师记录。 沈忘尘吹了个口哨,笑着对毛毛灵师说道:“灵师,那你可要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哟!让几位尊师们明年看看我的历练是什么样子的。” 看着阴深深的笑,毛毛灵师打了个冷战,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不送。”说完,一缕橙光钻进了本子之中。 沈忘尘□□着拍拍本子,道:“绝对的精彩。” 君不夜对沈忘尘的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莫少宇,莫老祖离开九元时托我转告你一声,今年中秋必须回莫家堡。若敢不回,必跪半月。” 莫少宇眉头一皱,道;“知道了。” 君不夜看向沈忘尘,道:“莫少宇你可以离去,沈忘尘留下,我有话问你。” 沈忘尘疑惑的看了一眼莫少宇,莫少宇因要回莫家堡心情有些阴郁,转身离开了,看的沈忘尘无助的挠头。莫少宇有头有脸,家产万贯,富可敌国,但他性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少年孩子,真让他去接管莫家堡,他真有点想帮他脱离莫家堡。可想想,莫少宇的脾气和性子,出了莫家堡能被谁藏一辈子。 君不夜有些尴尬,捂嘴咳嗽了一声,道:“沈忘尘,你是过来人,有件事情,请教一下。” 沈忘尘微惊,看着君不夜,说道:“澜墨君,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别说请教。我受不起啊!” 君不夜立马板着脸,道:“你与不二,是谁先追的谁?” 沈忘尘大笑,道:“这个还需要问吗?当然是我呀!我可是本着“喜欢就追,追上就推,推了就睡”的原则,就我师父那薄脸皮能来追我?我觉得那可能是我要跑他来追的时候。怎么?澜墨君。” 君不夜的脸在沈忘尘说完他的原则后又黑了一下,等他说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双眼像是锋利的匕首要将沈忘尘剁碎一般:“你把不二上了?” “哈!”沈忘尘被瞪的有些慌,不是他自己问的吗?怎么知道了又不高兴?可他哪敢上君止啊!就只有被上的命。“师父的高度就决定了我是被上的命。” “哼!这才是我君家人。”闻得这话后,君不夜的脸色才缓和,有些得意的冷哼。 沈忘尘嘴角抽搐,暗道:君家人都是被拉长的,哼!我那是让着我师父,要不然,他能在上面?还不是在下面等着被我上。 “沈忘尘,你对不二是如何坦白的?” 这话怎么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像是他认识的君不夜了,沈忘尘审视了他几眼,暗想他不会逢春了吧!可君不夜整日板着脸,又冷酷,嘴巴也有点毒,能有那个祖坟被刨的这么倒霉被他看上了?何况,这周围没几个女人,大多都是男的。 啊! 沈忘尘恍然大惊,指着君不夜说道:“澜墨君,你不会也是断袖吧!” “断你脑袋!”被戳穿的君不夜当下就是一句狠话甩去,心却噗咚的狂跳,像要跳出嘴巴。 越看越像,沈忘尘暗笑道:是谁是谁?是谁如此有魄力敢勾引澜墨君?让这吃素的澜墨君想开荤了。我好像知道的有点多了啊! 君不夜面不改色起身,仗着个子高的优势俯视逼迫沈忘尘,一双犀利的眼睛在沈忘尘眼中就跟他的毒蝎子一样,要把他剔骨了,然后吃掉。 “沈忘尘,你要是让我满意了,我可以在我爹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比起君家长少夫人,你这个二夫人差的太远了,烂的掉渣都没法粘。” 沈忘尘暗道:果然知道太多会招来横祸!可我并不想知道澜墨君的秘密。 “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吗?毕竟,澜墨君,你弟弟把我上了。我相信,君爹是没有借口不负责的。” 君不夜皱眉,道:“不二一向洁身自好,你就是把裤子脱了他也未必上你。你当我不了解他?” 沈忘尘呼气,暗道:果然是一个爹生的! “嘿嘿!看来,我只有听你的了。说吧!是谁?” 看沈忘尘识趣了,君不夜心情大好,坐下后拿起毛笔在手中把玩,一手撑着下颚,擒着奸邪的笑对着沈忘尘笑。 “不会是我吧!” 君不夜笑道:“我不喜欢二手货,虽然,我相信不二。” “” “在太白最后的三日,你的任务不是陪不二,是让宋先生” 沈忘尘奸邪的说道:“让宋先生被你上,对不对?好。就这样。” 还不知自己处境的宋浅此刻正在屋内看着古铜镜连连打了三个喷嚏,暗骂道:准是榆木又在诅咒我,该死。 这边说好后,沈忘尘喜滋滋的回去,一路都在计划如何如何做。可等到了房间外时才醒过来,道:“宋先生?那个宋先生?宋浅?宋青衣宋非?就是那个跟澜墨君水火不容的长兄。我,我答应了什么?师父,救我。” —— 一个下午了,沈忘尘的总结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就连上面的名字都是找君止写的,写完后他人去了古铜镜里了。说是有人心生邪念出了意外出来不得,他得进去。 难得的,他没跟去。 写不出来,拿起毛笔唰唰的写了十个君止师父。这纸果真是好东西!写一个字就消失一个字,觉得好玩,就在上面画叉叉。 后又萌生想法,画了一只小黄鸡含着一朵花给一只更小的小黄鸡,脑中的对话是这样的: 小黄鸡:小黄,给你一朵花。 小小鸡:小黄哥哥,香一个。一百朵花不及你给我一个香。 小黄鸡:好啊! 小小鸡:我要一百个香。 沈忘尘□□而猥琐的笑声终于让毛毛灵师爆发了,钻出来就用手中权杖敲他脑袋,怒道:“孽障!你再写什么?不许乱写乱画。” 别看毛毛灵师小,他的权杖力道却是很大的,疼的他捂脑袋:“灵师,不许乱写乱画,那能写什么画什么啊?我不会写字。” 毛毛灵师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再出现你刚才的内容。浊眼浊眼啊!不看耳目。” 说完,就溜走了。 沈忘尘瘪嘴,道:“真是事多!不许画小黄鸡,那就画小黄狗了。” 不管是画小黄狗还是小黄猫,沈忘尘都很成功的将毛毛灵师引出来了,每次都是被敲脑袋。他也不觉什么,等他进去后又继续画,最后画到了小黄瓜时。君止进来了,怕他瞧见里面的内容,于是赶紧的合上本子扔到一边去,一咕噜的滚到一边的榻上,扯过上面的毯子掩到身上。那动作十分流利,一点顿都没有。 君止回首对凌重言说道:“这些日子都谢紫胤真人相助,你所言之事我会等弟子们回九元后立刻去办。” 凌重言看了一眼屋内,自然也瞧到侧躺在榻上的沈忘尘,只是不曾提及,“那多谢老祖。你先休息,受伤弟子我去探望一眼。” 君止点头,回首后走到放书册的桌案前,枕着软垫坐下,取过上方的书来并未打开,直接翻出那本子,打开看了一眼。 也幸极他定性好,方才没有当下撕了这本子让沈忘尘从头再来。这一个时辰内竟在胡乱写画,可想想他不会写字也就只剩下深深的叹气。 “小尘,过来将事情做完。” 装睡的沈忘尘眯着眼不动,谁要去写那破东西,无极门从来都没整过这东西,怎么一到了九元什么都有了?罚抄倒立?抄写《三字经》?真是一个一个的奇葩! 不见人过来,君止也不动怒,慢悠悠的取过被扔到桌边的毛笔沾了墨水,在上面写了三个甲骨文。沈忘尘在纸上留下的痕迹尽数浮现在眼前,君止一一看过,伸手擦去。这若是在考试当日让几位尊师瞧见,定要逐他出门去,想想何必弄这些麻烦也就利用了点私权谋了点私。 毛毛灵师当下出来阻止,道:“老祖,你这可是违规?” 君止淡然说道:“我让他重写,方才的都不算。” 毛毛灵师道:“你不知他恶劣到此等地步?此人真是恶劣至极!竟然,竟然画出了那东西。” 君止放下毛笔,将本子摊在面前,伸手在毛毛灵师身上一点,毛毛灵师被消失了。 他看向那边的沈忘尘,轻轻动了右手的手指,沈忘尘只觉身体不由自主的悬浮了起来,下一刻以很快的速度移到君止身边并落在他旁边的垫子上。 “师父。” 君止不为所动,道:“想好写什么了吗?” 沈忘尘挠挠头,凑近他说道:“你知道我不会写字,这个怎么写啊?要不,师父,你帮我写吧!咋们师徒一起作弊。” “那你也得过来坐下。” 君止并未反对,也没有责备沈忘尘,沈忘尘高兴的坐到他身边,君止让他拿着笔,右手从他身后穿过握住他的手,因为靠的很近他的呼吸划过沈忘尘的脸颊和耳朵,痒痒的。 “尊师们认识我的字迹,你说,我握着你的手写。” 沈忘尘点头,开始很认真很认真的说自己这次在姑苏的总结。 沈忘尘侧首看向君止,君止专注的看着本子,狭长的睫毛因为低首而下垂遮掩了里面的紫眸,却可以从缝隙之中看见里面的风景光彩。他皮肤很好,鼻梁没有沈忘尘的高却是恰到好处,那张抿着的嘴唇像是含着珠宝舍不得张开呼吸,剔透的颜色让他很想咬上一口。 “师父,我喜欢你。” 君止侧首看他,正好对上沈忘尘炙热的眼眸。 沈忘尘含笑凑上前咬住他的嘴唇,君止微微帘眸配合。 “师父。”不久后沈忘尘松开他,叫了一声又回头去。 君止的脸颊带着晕色,如似荔枝,不浓不浅,恰恰让白皙的皮肤有了点颜色。等他看向本子时,竟是微微皱眉。方才沈忘尘说喜欢他时,他走神了,写了喜欢二字在上面。但沈忘尘看不见,依旧说着总结。 —— 写完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外面的黄昏美的让人窒息。沈忘尘欢脱的溜出房间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又溜到莫少宇的房间去,莫少宇早写好总结正趴在床上无所事事,正巧沈忘尘过来,忙的拉起他往外面跑去。 他来过太白,对太白有一定的了解,凭着记忆将沈忘尘带到太白最高的山峰上,那有座宫宇,是太白祖师闭关之所。 “你带我来这干嘛?”位置越好,风越大,看的也更远,沈忘尘的一头墨发都被吹的糊掉了脸,扒开好几次才看清远处的风景。大气,壮阔,还有悠闲。 莫少宇笑道:“我八岁时就到了太白,跟着太白真人学打坐,整整学了三年,方才会静心。你知道我没了金符,晚上会四处走,然后做坏事。其实,这毛病在来太白之前还要严重。” 沈忘尘道:“所以?” 莫少宇道:“当年我就是在这打坐的啊!没有人来看我,唯有这里的黄昏日落、寒风白鹤。你听。”他将右手拇指与食指合起放于口中狠狠的吹了一下。 沈忘尘不解,却闻白鹤的嘶鸣声,不时,四方的嘶鸣声越来越大,一只只白鹤争先恐后的朝他们飞来。 莫少宇道:“让它们带你看看太白如何?九元是雪山,那么太白就是云深不知处中的仙山。” 沈忘尘点头,莫少宇怀念这地方还是来到太白想起自己背负的东西? 这些白鹤跟莫少宇很熟,围着他们两人打转,逗了片刻,二人齐齐坐到两只白鹤身上去。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6节 太白山正如莫少宇所言,是云深不知处中的仙山,重重叠山中有更高的山峰,而山峰上又有高峰,太白山位于最高处,下方就是云雾堆积。没有凡人能上来,即便上来也需得上方的人应允,若要下山也是需得应允的。 看过太白的地势后,沈忘尘说道:“我先前也是听闻过太白山,只是一直不曾来。若是先前我来拜访一遭,指不定这太白山就该是我沈枫当老大了。” 莫少宇瞪他一眼,道:“哼!别小瞧太白真人,他厉害着呢?十多年前的昆仑大战,太白真人未去,你知道?这缘由吗?太白真人说了,只因他不想参与这些纷争。他若是去了,你还能在这说大话?” 沈忘尘揪着白鹤的毛说道:“唉唉唉!小鬼,你这是小瞧我了。十二门派当年群攻我一个人都只打了个平手,若是单打独斗,十二门派没有一个人能活到今天。” 莫少宇不否认沈忘尘的能力,虽然他不知道昆仑大战是什么模样,但至少从结局来看,沈忘尘确实了不起。不过,当时厉害能如何?如今,还不是对君止服服帖帖的,而且,君止还没有他道行高呢?老天爷就是如此戏弄人的。 二人游遍太白山,路过瀑布山涧时,沈忘尘无疑间看到了在枫叶树下的赢磊,他对赢磊很熟悉,绝不会认错。只是这个时候,赢磊应该还在古铜镜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正要问莫少宇时,赢磊又不见了。以为自己眼花,忙的搓眼睛,赢磊还真是没了!只得悻悻离开。 而在他走后,赢磊从粗大的枫树下站出,立于他身边的是凌重言,两都是板着脸,一个比一个孤傲。 “今夜酉时末,所有弟子都将从古铜镜中出来,代替你的人出来后会去找你,他在古铜镜中留下你的记录,这会成为明年考核的一项。” 赢磊语气僵冷的说道:“我不会感谢你,你多此一举。” 凌重言道:“我帮的是我自己,九拂。” 赢磊的眼中浮出一抹嗤笑,微微侧首用余光看着眼前的凌重言,道:“你说我年少是你的弟子,做了你六年弟子。可我更觉得你是在妄言。我年少为何会被送来太白?之后却被送到九元雪境。”他收回视线看向映在水中的枫叶:“凌重言。” 凌重言嗜血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宛如烈火,伸手将凌重言扯过直视他,凑近说道:“从你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成为我的弟子。用师父的话来说,你是我的死劫,我却不以为然,我要改让师父知道他说的是错的。你五岁来太白是我计划的,计划很顺利。” 凌重言这个人像一只血液藏毒的蜥蜴,找准了猎物会慢慢等,计划了一切,掌控了一切,等合适的机会后就会出手给出致命一击。 赢磊不信什么死劫,但他也不畏惧,不管凌重言帮他是要杀他还是别的原因他都不会畏惧。 “你小时候很不听话,很顽皮,也很恶劣。你偷吃我捉来的妖,粉嫩嫩的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啃着妖的手臂,我问你为何要吃?你说你饿。我知你喜欢这种东西,就常常给你捉妖,你每次都吃的很干净。” 赢磊无言。 “知道为何吗?因为在你娘怀你的时候我就往她肚子里注入了一滴妖血,从那时候起,你就是妖了。我不信师父所说的,他说人心是善,一个恶劣的人是后天所为,但只要善加诱导他又会榻上正轨。” “所以,你选择了我,让我成为你反驳你师父的傀儡。”赢磊道。 凌重言松开他,道:“对。是我选择了你,在你没法做出选择前。我让你从生下来那天起就作恶,不出所料,你做的很好。为了计划,我在你身体里设了封印,封印住妖力。等合适机会,你将蜕变成为修仙道上最强的一个魔头。” 这是何等的师父? 赢磊却不觉得什么,他很平静的接受被凌重言安排的一切,但他赢磊绝对会将仇记在心中,直到他复仇死去那刻。 —— “小鬼,你快帮帮我,你说怎么办?宋先生他和澜墨君一个似水一个似火,这要把他们凑对,这不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嘛!”沈忘尘烦恼的揪着头发坐在莫少宇面前,这事烦的他头要裂开了。 莫少宇听完他的讲述后,说道:“你就不怕宋先生那天得知你为了君止把他往坑里带提剑杀你?” 沈忘尘道:“我不觉得宋先生跟了澜墨君会吃亏啊!你看看,澜墨君他家,啧啧啧,贼有钱!比江城府富裕多了。而且,你看!君家门风好,口碑好,君爹脾气好,下面的弟弟可爱的很。你说宋先生要是去君家那可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呢?” 莫少宇瘪嘴,道:“你干脆去当媒婆好了!” 沈忘尘道:“我说真的,宋先生去君家真的是好处多多啊!” 莫少宇拿起茶杯,便倒水便说道:“你忘了你现在也是江城府的人?你都把宋宗主叫老爹了,宋先生就是你兄长了。你就这样坑他,缺德啊!小心被雷劈。再说江城府宋家现在只有宋先生这么一根独苗可以续香火。” 自从得知他是被傅臣华引天谴劈的灵魂出窍后,沈忘尘就不怕打雷了,反正他这次缺德是做定了。而且,他这是为宋浅好,出自良心,若非他如今也是江城狗,才懒得插手他和君不夜呢? “就许宋老爹断袖不许宋先生断了吗?要什么香火啊?不是还有容丫头吗?” 说到这来了,莫少宇看向沈忘尘,道:“容少主说了一句话,说你小时候。要听吗?” 正是劲头的沈忘尘点点头、 “他说沈忘尘是无极门最好看的一个,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小师妹。” 沈忘尘不解。 莫少宇起身敲他脑袋,说道:“沈忘尘,说句真心话!别人的事情少管。容少主的是否要为宋家担起香火的担子你也不要管,别让容少主为难。另外,宋先生的话,你最好试探试探,看他心里有没有那点意思,要是有,这事情你插手就是好事,要是没有,你就是缺德。好了,我睡一会儿,今夜颜明他们出来,一起聚聚。” 莫少宇这一番话让沈忘尘脑袋大,回了屋子后,认认真真的想了一遍,决定先试探宋浅的意思。 颜明渊等从古铜镜出来时,天色不早了,一行人如似从梦中醒来似得,围在一起议论。 萧无机看向颜明渊,笑道:“此番历练真有意思!” 颜明渊轻笑。 蓝景榛道:“在古铜镜中发生的一切跟真的一模一样,萧逸,谢谢你帮我挡开魅妖。若不是你,说不准我也出局了。” 萧无机笑道:“哪里哪里,帮你应该的。蓝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蓝景榛道:“尽管说。” 萧无机看了一眼颜明渊方才说道:“在古铜镜中,我们遇见了沈忘尘,他一路上帮了你不少,在被魅妖攻击的时候,他为你挡了一击。你不该为了脱身将他丢给魅妖以此拖住她。我知古铜镜的一切都是幻象,是不存在的。但这都是心底蔓延出来。” 蓝景榛的脸色一点点的暗淡下去,颜明渊道:“虽然我也不喜欢沈忘尘,但从他身上,也有很多我喜欢的地方。我们五剑客没有祭天结拜,却也是喝酒喝出来的,于情于理,你当真不该对沈忘尘起杀心。” 对沈忘尘的杀念蓝景榛自己并没有觉察到,若非此次在古铜镜中当真把他丢给魅妖脱身,他还不会觉察到。可这也不能怪他,要怪沈忘尘自己,为什么就不离莫少宇远点? 他还记得莫少宇初次见沈忘尘真面目那日的惊艳,那是一种在莫少宇眼中从未看到过的东西,很刺眼,似乎从那时候起,莫少宇的眼睛一直跟随沈忘尘。 他嫉妒,他羡慕,故而有了杀心。 蓝景榛要什么时,莫少宇和沈忘尘两来了,当时莫少宇揪着沈忘尘的衣袖。 “萧逸,颜明,蓝承。” 蓝景榛看向许久不见的莫少宇,有些怀念,但看到莫少宇揪着沈忘尘的衣袖时,脸色大变。 沈忘尘正要和萧无机说话,留意到蓝景榛的眼神后立马拍掉莫少宇的手。莫少宇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啊!蓝景榛别再这样看着他了,他和莫少宇这样真的很正常,一点奸、情都没的。 萧无机道:“二位何时来的?” 沈忘尘道:“今天。唉!剑客们,古铜镜所记录下的一切都会作为明年考核的一项的哟!你们有没有起邪念搞坏事呀!” 沈忘尘本来是想缓缓他和蓝景榛之间的气氛,却也是无意提到这事情,蓝景榛的脸色自然是不好。萧无机却很自然的笑道:“我们倒是不怕,索性的是此次没有你,你若是进去了,就是老祖出马也把你救不出来,哈哈哈!” 莫少宇笑道:“他要是去了,明年考核时,尊师们都会恼羞成怒的直接把他踢到上河去。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萧无机道:“这话说对了。沈枫,你可要小心啊!接下来的各种小考还有很多呢?就今年中秋过后还有个术语考,知这是什么吗?” 沈忘尘被他们说的咧嘴笑,来脸是不会发红的发红的绝对是下面的人。 但闻后面的话后,有些吃惊:“那是什么?” 莫少宇咋舌。 颜明渊轻笑道:“我猜他不能过。” 萧无机点头。 莫少宇嘲笑道:“就是老祖授的那堂课,你死定了。” 沈忘尘道:“那堂课我一直在睡觉啊!” 莫少宇道:“所以说,你这门必死无疑。你要是过了,准是老祖徇私舞弊。” 沈忘尘嘴抽。 萧无机这才看向蓝景榛,问道:“蓝承,你怎一直不说哈。” 蓝景榛淡淡一撇沈忘尘,道:“我累了,回房休息去了。” 看着蓝景榛离去的背影,莫少宇疑惑的问道:“他怎么了?” 沈忘尘摸鼻子。 萧无机道;“也许累了。走回房。” 这还没回房,江天落就凑上来了,沈忘尘说道:“上次的滋味如何?” 江天落打开折扇笑道:“别有滋味。” 莫少宇恶心道:“那再给你拉一只?” 沈忘尘道:“九元内还有两只。” 想想上次的滋味,江天落就打颤,忙道:“算了,算了。我可不想被逐出九元。” 莫少宇和沈忘尘耸肩。 也不知是谁安排的,莫少宇、沈忘尘、蓝景榛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么一来,沈忘尘十分尴尬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好跑出去找宋浅,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莫少宇自己说清楚,让蓝景榛别再这样了。 找到宋浅,他正在屋内一边喝着粥一边看古铜镜。 “宋先生。” 宋浅看了他一眼,说道:“该叫我兄长了。” 沈忘尘挠头,道:“我不是有意要和你争抢宋老爹的,而是他” 宋浅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所以你不必解释。来,看着古铜镜,我歇歇。” 沈忘尘老实的将古铜镜摆到自己面前,看着里面的一切,这是他们刚刚进去那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太白篇就一两章的内容,毕竟是个过渡篇,正式篇是吴东篇。 君止曾说:“你的童年那么有趣,师父却没有参与。”嫉妒和沈忘尘一起长大的容祁,这是君止否认不掉的事情,也是他的遗憾。所以,这次的吴东篇会掺入沈忘尘去沈梦府前的故事哟!大沈碰上小沈,看小沈如何夺美人一笑。至于,如何个插/入且看后文分析。同样,也比对一下沈忘尘的变化。 凌重言和赢磊的会单独成篇,但是最后,因为现在火候不到,而君不夜宋浅就这么惯着全文不会单独来了。希望快点完结。谢谢支持!各位宝贝们晚安。 ☆、太白篇冤家 盯了许久沈忘尘觉得眼睛疼,还甚是无聊,看宋浅吃完正在那悠闲的喝茶,就想着趁现在试探一番。 “兄长,我今天遇见澜墨君了。” 喝茶的宋浅眉头一皱,十分不悦的看向沈忘尘,说道:“既然叫我兄长了,日后见到君不夜这个死榆木就给我好好的整,听到没?不要丢我宋家的脸。叫什么澜墨君,只管叫君不夜就好了。” 看来宋浅和君不夜之间的关系还是一点没有改变呀!这该如何是好? 沈忘尘扶额说道:“是。对了兄长,我看见澜墨君正与一位仙子姐姐说话,好像十分亲密呢?” 他仔细看着宋浅的神色,然而,宋浅只是皱皱眉,依旧悠闲的坐在那交叠这修长的双/腿喝茶。 “那位仙子可真倒霉啊!竟然遇上了榆木。” 沈忘尘很聪明的扑捉到了一点点信息,让他顿觉这件事情还有希望。他那句话前句带着一点点失落,若真是为仙子默哀,也不至于将那个啊字说的那么小。如此的话,他要在三日内,让宋浅和君不夜上床那就不难了。 “对对对,兄长,今夜的宴席你会去吗?” “必须去。好好看着你的古铜镜,谁违规了可要记着?” 沈忘尘点头,眼睛虽然顶着古铜镜,脑中却再计划今夜,要不要让他们两来个不期而遇然后把他们捆在一起待一个晚上,增进感情?越想越觉得可靠,起身就要去找君止和莫少宇等今夜帮忙。 “兄长,我好像吃坏了肚子,天啊!要出来了。” 宋浅道:“爹是那根经不对竟然让沈忘尘做他干儿子?真是怪哉!” —— 摸/到君止的房间,沈忘尘将君不夜找他帮忙的事情给捅了出来,君不夜逢春的事情君止并不觉得惊奇,倒是这个对象让他有些吃惊,更有些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师父,为了我们美好而幸福的未来,你今夜就帮我将澜墨君引来吧!你不会看着我以后入不了门吧!” 君止自然是不想,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缘由他都会帮,却不是帮沈忘尘而是君不夜。他的大哥不易慕到一个人,他势必是要帮他一把。 “好。” 沈忘尘高兴的凑上前吧唧他脸蛋,而后跑出去找莫少宇等商议一下。 “将宋先生和澜墨君引到古铜镜中?”莫少宇不解:“沈忘尘,你这是闹哪一出?不会真的要做吧!” 沈忘尘并没有对萧无机他们道破这件事情,毕竟属于君不夜的私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萧无机笑道:“澜墨君今日处罚你了,你又暗算他。” 沈忘尘道:“对,他今日太可恶了!非得让他去古铜镜中和宋先生争论一番,看他两能有多惨。” 萧无机道:“你这也未必太幼稚了点!就跟小孩闹了矛盾后非要捉弄对方方才罢休。” 莫少宇冷笑道:“小心事后遭罪啊!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几番商议下,萧无机、莫少宇、颜明渊还是答应了,蓝景榛一直都不肯理沈忘尘,沈忘尘有意讨好也是自取其辱,虽然他脸厚但他还是缺少交流,不太能处理和蓝景榛的关系,也只有看着他两这样了。 今夜的宴席在太白的九重台上,为的是为九元弟子洗尘,负责的紫胤真人在,君不夜、君止自然是逃不掉的。 下方一番热闹,莫少宇本要与沈忘尘一桌,沈忘尘是打死也不敢,随后把江天落拉过来,气的莫少宇直接就是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方才气冲冲的去了蓝景榛桌边。 江天落不解,问道:“你们俩没事?” 沈忘尘捂着屁/股说道:“能有什么事情?吃饭吃饭。” 江天落斜睨了他的屁/股,看他揉着特想伸手帮他揉揉,但想起那夜的事情,恶念立即崩溃,含笑说道:“没事就好。唉!” 宴席也没什么,饭后才是大事情,沈忘尘率先离开,去宋浅的房间里盗出古铜镜来在宋浅回来的路上等着。 等了不久,宋浅没来,江天落却来了,他猥琐的说道:“干坏事被我瞧见了吧!沈忘尘,你要如何封口呢?” 沈忘尘很淡定的说道:“你要试试吗?” 江天落上前耍帅的展开百折扇,笑道:“当然,美人。” 沈忘尘看了他一眼,直接挥袖扫去,就把江天落整个人拂出去了,伴着那声惨叫消失在夜空之中。 “最直接的就是见血封喉了,不过,我不杀人。” 摔到在太白冰谭里的江天落大叫道:“沈忘尘,你个死娘们,敢挥本世子。” 沈忘尘悠哉悠哉的等着,等了不久方才听闻嬉闹的声音,这声音是属于莫少宇还有萧无机的,看来他们将宋浅引过来了,说着麻利将古铜镜从怀里掏出来藏到身后去。 “宋先生。” 被萧无机等灌了几杯的宋浅脸色微红,走路时有些醉被萧无机和莫少宇搀扶着,听闻沈忘尘的叫声才寻着看去,有些疑惑。 还别说,喝醉的宋浅很好看,半敛眼眸,嘴唇微红。沈忘尘难免会心猿意马,却很快的清醒过来,上前说道:“宋先生,我” 宋浅板着脸说道:“我是你兄长,叫什么宋先生?” 沈忘尘一笑,点头说道:“是是是,兄长大人,有个人特别想见见你,特别想和你单独处处。你看,要不要和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啊?” 宋浅皱眉,莫少宇笑道:“宋先生,你就去见见呗!让我们早点叫上师娘呀!” 萧无机不知他两搞什么,但也十分配合,道:“先生就去见见如何?” 宋浅醉酒,脑子不如素日清醒,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把他弄糊涂了,最后点点头说道:“那就去吧!” 计划成功。 沈忘尘含笑拿出古铜镜对着宋浅,说道:“兄长。” 宋浅不知眼前是何物,只见又另一个自己,伸手就去夺,却被沈忘尘趁机催动了古铜镜,一道古老的金色将他笼罩,下一刻消失在莫少宇和萧无机的掌中。 “兄长,慢走不送了。” 萧无机疑惑的问道:“沈忘尘,你们两到底在做什么?这古铜镜里一点也不好玩,凶险的很。小心出事。” 沈忘尘和莫少宇互视一眼,含笑着溜走去找君不夜。 当然,君不夜不知道沈忘尘的计划是什么,这会儿正与君止在路上并肩而行,谈论此次历练的事情。 走了不久,沈忘尘出现了,当下就对着君不夜叫道:“澜墨君,快到镜中来。” 君不夜看去,正要问时又被一道金光带走,君止这才看向沈忘尘,伸手夺过古铜镜,喝道:“古铜镜镜象十分凶险,你这孽徒在做什么?” 沈忘尘被喝的一愣,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追来的莫少宇也被君止冰冷的语气震了一下,暗道:老祖竟然发怒了。 君止拿着古铜镜,要进入古铜镜需得有人先设好安全的幻境才可,若不小心撞进去,出来十分不容易。虽对沈忘尘万般的能忍,但此刻也有些怒火。 反应过来的沈忘尘解释道:“师父,这个,这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给我回去。”君止丢下一句转身带着古铜镜去找太白真人,他方才没有瞧见君不夜的所在之地,定是落入了恶镜之中,他要有人帮他编织一个安全的幻境让他们度过这一劫。 沈忘尘和莫少宇两默默无语。 与太白真人道了缘由,君止与他忙了一个时辰,方才看见君不夜,他驮着宋浅在乱石中行走。宋浅的手臂在淌血,而君不夜的衣裳也破了不少,双/腿都沾着鲜血、 太白真人道:“澜墨君与宋非为何进了古铜镜?此镜若无人编织幻境,便是身在上古乱之中,万妖群聚,魔鬼横行。” 看到君不夜还活着,君止的掌心已经捏出了冷汗,他们二人若是出了何事,让他余生怎安? “是门下弟子不知古铜镜的凶险,误将他们摄入其中。” 太白真人道:“九元此届弟子中是否有一叫沈忘尘的人?” 君止道:“是。” 太白真人道:“老祖接任大会上,我曾让云幽赠上一把辟邪剑,不知此剑可否转赠了沈忘尘?” “多谢真人相赠,辟邪剑确实是吧不可多得的仙剑,只是爱徒他先前有一把刑天剑,故此辟邪剑一直被我珍藏。” 太白真人捋着胡子说道:“北极刑天剑也是一把上古仙剑。老祖你决心如何做,我等也不多言。这幻境已经编织,接下来,就看澜墨君与宋非的造化。” 君止拱手作揖感谢,之后决定亲自去幻境之中找他们,太白真人就在旁边看着。 —— 话说宋浅进去后就到了一个阴暗的洞/穴之中,四方的雕像十分凶恶,这些妖物都是他没见过的,面相十分丑陋,而且恶心。 起身后四下走了一圈,发觉无论怎么绕都寻不到出口,有些着急的求救,却发现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正当疑惑之际,有一通身发绿的怪物从他身后站起,见到地上的倒影转身后被他的血盆大口吓得后退五步。“这是何处?有人吗?” 怪物追着他,挥动爪子朝他攻击,他道行差不多说得过去,但他难免应付不了,无助的四处逃窜。 正被另一只怪物追着时,他已经到了绝境,四处都没有活路。 两只怪物步步逼近,碗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在他们身上蠕动的蛆虫不断的往外翻,看的宋浅直接大吐了一番。 怪物伸出爪子要抓时,一道白光斩断他的手臂,也幸好他的血是绿色的,宋浅才没晕过去。 受到阻拦的怪物疼痛的看去,却后背受了一剑,两怪物张口嘶鸣,转身朝后。 君不夜握着长剑说道:“该死的沈忘尘。” 一个怪物说道:“几百年了,这里都没有人进来过了。今日来了两。” 怪物甲挥挥断臂,张口吼道:“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嫩的肉了。” 说完,两怪物扭动脖子朝君不夜攻去,君不夜不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能做的只有逃,打斗都不方面,还有他得给宋浅一条路出去。 “宋浅,跟上来。” 依着岩壁的宋浅当时不知是谁来了,心想这人要是救他一命,他一定报恩。可发现是君不夜后,什么报恩都成了一个屁,才不会跟这种人报恩。 君不夜左拐右拐,凭着直觉走,终于饶出去了。外面正是烈阳天,他一看天上正挂着两个太阳,暗道不好,他们怎么到了上古,真想将沈忘尘剁碎喂狗。 怪物也跟了出来,此地十分宽阔,再说逃跑那可就不方便了,唯有的只能是靠剑了。引出他们后,宋浅方才出来,他一出来跑到君不夜身边,揪着他的衣裳说道:“是不是你搞的鬼?这是哪?” 君不夜现在不会解释当然他也不屑于解释,只说道:“你要是怕就抓着我别放,我可顾不到太多。” 宋浅瞪他,抽/出短笛来,道:“你当我是吃干白饭的吧!怕的不是男人。”说完,像是证明一样朝一直怪物攻去。 这想着保护宋浅让他依赖自己的君不夜计划落空,看着宋浅发飙似的攻击怪物,暗想这要日后到了君家,谁招惹他了,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发飙拿着短笛收拾人? 二人于怪物搏斗数百来回,才齐心解决掉一只怪物,而另一只却张口把倒下的给吃了。看的君不夜和宋浅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君不夜胡乱就这抓着宋浅跑,而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拉在一起的是他们的手,不是衣物也不是其他东西。 “跑什么?慢点。” “不想死你就跟着我跑。” “它没有追上来,歇歇!” “宋浅,让你晨起后跟着他们跑你不听。” 宋浅一听就炸了,道:“榆木暴君,谁听你的,听你的不是男人。” 君不夜现在不跟他废话,看了一眼天上的两个太阳,说道:“不要说话,我们头上是两个太阳,往树林里去,希望可以躲躲。” 怪物没有追上来,宋浅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到了林子里,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靠着树干喘气。 君不夜气息稳定,不似宋浅那般紊乱,看着靠着树干喘气的宋浅,道:“好好歇歇,也不知这是何处?但看四下环境,应该是上古洪荒时期。” 宋浅看了他一眼,道:“洪荒,荒时期,我我们怎么?” 君不夜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沈忘尘当时拿着古铜镜对着我,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如此说来,宋浅记起来了,道:“原来是该死的沈狗,竟然坑害我,看我回去不把他抽得他师父都认不出。” 而知沈忘尘为何如此做的君不夜十分淡然的看着宋浅,只是心中还有点愧疚,希望沈忘尘保重吧!别怪他咯!怪则怪他太蠢了,如此轻信他。 歇够了的宋浅才发觉自己的右手没有自由,顺着看去,就看见他的手被另一只苍劲、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慢慢的顺着看上去,就看到了面相十分冷峻的君不夜。 君不夜比宋浅高,他俯视着宋浅,正对上时还有些惊奇。 就在几日前,宋浅着凉在古铜镜前不断打喷嚏,抖索的模样看着让他怜悯。那是第一次他没有想嘲笑他的想法。 “你来干嘛?”宋浅每次见他都是瞪着眼睛黑着脸,看他总带着仇恨,本就一张清秀的脸扭曲到不行。君不夜知道宋浅不服他,还嫉恨不让他离开九元,可他君不夜就是如此。宋浅也是反抗他的血液就越膨长,想让他服服帖帖的。但那日/他带着鼻音问他,有点可爱呢? 当时的他一愣,说道:“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拿着我的银子在偷懒。” 宋浅当下抓过旁边的茶杯就砸去,道:“滚远点。” 也就是那时起君不夜知道自己中招了,他以为他这辈子很有可能要一个人过,从未想过,即便看到君止和沈忘尘的幸福,他也没有心动过。 宋浅狠狠的甩开君不夜的手,接着就是一巴掌打去,把君不夜打的一头雾水。 “敢占我的便宜,你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君不夜懵了:“_” 宋浅将右手使劲的在衣裳上踹,希望弄干净,一双眼睛瞪着君不夜。 君不夜反应过来后说道:“宋浅,你打我作何?” 宋浅道:“谁让你拉我手的?” 君不夜道:“又不是女人,拉一下怎么了?我就拉了怎么着?觉得委屈你也拉我呀!” 宋浅当时被气得一点理智都没有,当真抓起君不夜的手握在手中,当然他的手没有君不夜的大,包裹不住。 君不夜狡黠一笑,抬起他们的手说道:“亲眼看看,是谁占谁的便宜?” “你”看到眼前的景致,宋浅的话卡在了咽喉,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说道:“我家娘子还等我回家娶她呢?” 君不夜得意一笑,转头看向林子深处,幸好林子茂密,才没有太多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也就没有那么热。 “我今日懒得跟你斗嘴。走吧!走出这片林子试试,看能不能出去?” 宋浅虽然不愿意,但有性命威胁,肯定得愿意跟着他走。 二人一路都不说话,走到林子中央,君不夜忽然停下来,宋浅正要问时,君不夜却将他揽到旁边的矮树丛里去。 因为空间的狭小,君不夜不得不抱着宋浅,两面对面的,呼吸纠缠。宋浅伸手推他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君不夜俯首看着他,再看了看摁在胸前的手,一抹笑意在眼中浮出,宋浅当下就收回手去了。 大树不断倒下,四方有被震飞的鸟叫声,君不夜看着前方的两条青色巨蟒,道:“不要出声。” 宋浅疑惑,顺着他得视线看去才发现正在搏斗的巨蟒,当时一惊,不由抓紧君不夜的手臂,道:“好大啊!” 君不夜道:“嗯。” 两条巨蟒打的不可开交,头破血流也没罢手。而正是此刻,方才攻击君不夜的怪物出现了,它便的又高又大,随手就将树木连根拔起。 宋浅深深呼气,那怪物歪头朝他们看去,君不夜忙的伸手捂住他的闭嘴,同时屏住呼吸。宋浅瞪着君不夜,暗骂道:死榆木!你今天占我便宜,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把你剁了。 气息消失,怪物掉头朝着巨蟒而去,几步之间从君不夜两人身边走过,跨过树丛将纠缠在一起的巨蟒抓起,撕扯的巨蟒张口朝他咬去。 一时间,怪物与巨蟒搏斗起来,纵然巨蟒有毒,被咬中的怪物也没有倒下。 君不夜趁机捞起宋浅就跑,留在这就是等死的相。 树林荆棘不少,仓促间划破宋浅的手臂,就是君不夜的双/腿也被划了多次,伤口不少。 这还没跑出树林,君不夜便听见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宋浅回头看去,惊恐的说道:“快跑快跑,怪物追上来了。” 君不夜道:“此次回去后,你也给我晨跑,敢不去看我不罚你。” 宋浅体力不好,跑的不快,被君不夜这么一说,非但不觉愧疚反而有了点怒火,吼道:“你没资格管我。” 君不夜一听这话,止步将他甩出去,宋浅只觉身体悬空离君不夜越来越远,愤怒的喊道:“君不夜,我跟你没完,混蛋。” 君不夜将宋浅扔了就拔剑回身朝怪物攻去,一双眼嗜血的很,今日就算不是宋浅他也会让那人先走。自幼他就是老大,被老爹管着的同时还要管着下面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更多的还要接君云杰的手管下面的弟子。这就养成了他称老大的德性。 怪物身体变大,他的威力确实比刚才大了,但也是因此他举止并无开始那般灵敏,反而有些迟钝。君不夜飞上他的背部,拔剑劈向他的头部。怪物甩动身子,君不夜一个不稳,剑偏了劈到它的肩膀,绿色液体直直往下落。 君不夜起身跃到树上,怪物一看,伸手劈断,君不夜又跑。 追杀了不久,君不夜发现怪物的动作越来越慢,想起他刚才和巨蟒搏斗,定是被巨蟒伤到中毒,此刻毒性发作。想来天助,连忙使出一招霹雳斩将怪物从上到下的分开,在他落地时,怪物一声长鸣碎于林中。 君不夜回首看了一眼,冷冷一笑,就回头去找宋浅。 等找到宋浅时,他人落在溪水之中,溪水洗出他身上的鲜血,估摸着他人看到血后晕过去了。君不夜深深叹气后,将他捞起来驮到背上准备找出路。 —— 走过乱石,寻找了了比较隐秘的洞/穴,生了火。君不夜坐在火堆旁看着火焰,暗道:沈忘尘这忙虽然是有点坑,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坑啊! 灰黄的火焰照着他冷峻的脸,许是火光温暖让他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温暖,看起来不似平日那般冷酷。 独自坐了一会儿,瞧宋浅没醒,过去翘了瞧起身出去找了水回来给他喂下去,宋浅这才婴宁了几声缓缓抬开眼睛。 见人醒来,君不夜有些高兴,道:“宋先生,你这晕血晕的似乎太久了。” 一见君不夜,宋浅就没有好心情,当下坐起来一拳挥去,君不夜闪的快躲了过去,只听闻:“君不夜,你想摔死我是不是?” 准确的说宋浅不是晕血而是被君不夜给摔晕了过去,现在身上还疼呢?这该死的君不夜巴不得他早点死。 “君子动口不动手”君不夜伸手示意他放下拳头,他当时只想着把宋浅扔开别碍事,哪有想到会把他甩晕过去,纯属无意纯属无意。 若非他这会儿身子疼一定要把君不夜狠狠的揍一顿再说,管他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你个伪君子!疼死我了。” 宋浅揉着腰脸因为疼痛扭曲的十分难看,心里不断的骂君不夜祖宗。 这君不夜见他真疼,才知自己方才做了一见多么愚蠢的事情,上前说道;“是不是摔错位了?要不我去找树干给你固定一下?” 宋浅瞪他,道:“还不快去,愣着等我踹你去啊!真是癞□□,戳一下动一下。” 君不夜就跟奴才一样颠颠的去找固定的树枝,找了半个时辰才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野鸡。 “你去做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见君不夜进来,宋浅的眼中落下一丝放心,迟迟不见他回来,以为他一个人跑了,把他丢在这等着被野兽吃掉。可幸好,君不夜回来了。 君不夜将野鸡扔到火坑旁,抽/出随身的轩辕剑来磨树枝,边说道:“顺道抓了一只野鸡。你不会以为我不会回来吧!” 被戳中的宋浅眉头一皱,道:“我正想你别回来了算了,省的我看的烦。” 对于宋浅的口是心非,君不夜也不戳破,在他进来时宋浅眼中的东西他瞧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一种安心。 “宋先生,来,把衣裳脱了,我给你固定。” 宋浅道:“脱什么脱,合着衣裳绑。” 君不夜斜睨他,宋浅的容貌清秀,没有沈忘尘的西域韵味,也没有君止的俊美无双,却是他自己的味道,恰如青衣。 “好。” “轻点,别系太紧了,勒的慌。” “这样合适吗?” “嗯,保持。” 固定的时候,君不夜和宋浅距离的十分近,几乎是面对面的了,君不夜低首给他系绳子,宋浅撑着腰不动。 等君不夜固定好后抬首看他,“就这样。” 宋浅道:“你可以走了。” 君不夜耸肩,过去收拾野鸡,宋浅躺在地上也不乱动,十分规矩,规矩的跟死人一样。 香喷喷的肉味传入鼻内,宋浅问道:“榆木,你说我俩要是出不去怎么办?我可不想和你在这待着。” 翻着野鸡的君不夜笑道:“那就在这咯!” 宋浅道:“你要是死了,我倒是愿意在这待着。” 君不夜淡淡的笑过,拿起野鸡闻了一下,道:“萝卜白菜吃腻了,试试野鸡。”说着,用轩辕剑划开野鸡,很熟稔的扯下外面焦掉的皮,粉色嫩/肉让人垂涎。用轩辕剑戳起一块侧身送到宋浅嘴边,示意他吃。 郁闷的宋浅看着嘴边的肉更郁闷,搞不好,肉没吃到,却被君不夜捅穿咽喉,想想那样的死法真没法看,道:“把你的剑拿开,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想谋杀我?” 君不夜晃晃剑,道:“你吃不吃?吃就张嘴,不吃就等着待会儿肚子唱戏。你看着办?” 宋浅坚决不吃,掉头过去,暗道:榆木脑袋。 宋浅还真不吃,君不夜吃了一口就没吃了,将野鸡插/入坑里坐在那想事情。 —— 天黑下来后,四处响着野狼和怪物的嘶鸣声,宋浅如何也睡不着,加上肚子饿就更睡不着,在那躺着也不能动弹,心情十分烦躁。 君不夜撑着轩辕剑看着火焰,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声音,留意四下的情况。 当感觉到君止的气息时,一句话也不说就出去了,吓的宋浅以为他跑了。 出去后,君止一身白衣立在月华下,在那静静看着他,如似批霜而来的谪仙。 “不二。” 君止道:“大哥,你们可还好?” 如果除了宋浅的别扭什么都好,君不夜道:“都好。你怎么跟来了?” 君止道:“小尘让你们回到洪荒时期,我担心你们出事便赶来相助。出口就是黎明破晓天边绽开的那道口子,大哥你何时出去?” 君不夜看了一眼夜空,笑道:“我暂时不出去了,既然知道出口在那,那我就放心多了。不二,你回去后好好处罚沈忘尘,他这个办事不利的家伙,竟搞砸事情。” “嗯。你保重!”君止想了想,叫住要回去的君不夜,说道:“大哥,宋先生是小尘的长兄,你莫要告诉他是小尘故意设的局。” 君不夜点头,君止如此心疼沈忘尘,他这个做大哥的肯定会向着他的,不会真让沈忘尘被宋浅收拾。 “另外就是,我与太白真人编织了云梦幻境,明日辰时,你便带着宋先生一直往西而去。” “云梦幻境?”君不夜微惊。 云梦幻境乃是风花雪夜之境,景色仙幻,凡是进入者都是进去试探彼此心意的。如此说来,君止知晓了他对宋浅的心思? “大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爱上一个人,体会有一种感情叫“同道江湖,负剑当以同归”。” 君止的这番话让君不夜心里一热,不是什么感动,而是属于一种愧疚,愧疚他先前总想着拆散他也沈忘尘。君止思过的那段日子里,虽然很平静,没有怨言,但他抄的书总是出现沈忘尘的名字,不时还有错字。他检查时并未说出,因为他知道那是为何? “不二,大哥,对不起。”他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深深叹气:“大哥护了你们几个多年,很少考虑你们真正需要什么。沈忘尘这件事情,大哥做的有些偏激,有些自私。你放心,以后,他就是我小二弟。” 君止道:“那么,希望你们愉快!” 君不夜点头。 —— 回到太白后,君止看着古铜镜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接下来会去云梦幻境。多谢太白真人相助!” 太白真人点头。 事情解决后,君止收了古铜镜离开宫殿,半路上遇到一弟子,说是沈忘尘在他门外跪了好几个时辰了。他这才记起自己刚才对他动怒,忙的往回赶。 跪在门外的沈忘尘的嗓子都喊哑了,始终都不见君止出来,也不闻他的原谅,怕君止以为他没有诚心也不起身,就这么跪着。 莫少宇和萧无机劝他起来,他也不听,莫少宇让萧无机离开,自己蹲在他面前,说道:“你这是何必呢?你也是迫于无奈,并非本意。” 沈忘尘道:“也许我真的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而去坑害旁人。我该跪。你别劝我。” 莫少宇道:“你现在才知道你自私一点也不晚,总比那些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自私的人好。起来吧!跪着干嘛啊!老祖不会生气。” 沈忘尘道:“师父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你回去吧!很晚了。该歇着了。”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7节 莫少宇气急,起身敲他脑袋,道:“你个蠢货!我走了,跪着吧!”气冲冲的走远后又说道:“我把门给你留着,要回来睡记得关门。” “知道了。” 君止回来时见到的就是沈忘尘笔直的跪在门前的台阶下,认真而坚决。叹气后朝他走去。 “师父,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吗?我当真不是有意让澜墨君和长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君止挨着他蹲下身子,说道:“我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温润如玉的声音,淡淡的清香,正是君止。 沈忘尘大喜看去,道:“师父。” 君止说道:“叫我的名字。” “灵玉哥哥。” 君止含笑将他扶起,伸手弹他额头,说道:“回去休息,我大哥他们相安无事。” 沈忘尘笑道:“灵玉,你不怪我了?” “不知者不罪,何况,他们并无事情。明日便会出来,他们若是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 沈忘尘已经不在乎君不夜和宋浅的结局了,他最在乎的还是君止,听他说原来自己,当下十分高兴,对他搂搂抱抱又亲亲。 君止由着他,等他闹够了方才松开他,让他回去。 沈忘尘很乖很乖欢脱的回去睡觉,相信今晚的梦一定很美。 看着沈忘尘的背影,君止轻笑着说道:“我能在你童年时陪着你该多好,真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说完,他转身回房。 回到客房的沈忘尘轻手轻脚掩上门,搂着白童玩闹一番方才睡去。 0 ☆、吴东篇腹黑 第六十六章吴东篇 如今君不夜不在,管制九元弟子的事情无可厚非落入君止的肩膀上,一早醒来后折去寻凌重言,与陈云幽询问了情况。 当见古铜镜中的赢磊时,君止问道:“他为何一直一个人?” 陈云幽微微有点紧张,当时为避免被旁人认出赢磊是替身,故而一直独自闯完古铜镜。看了一眼凌重言,方才说道:“此人自来太白,便是一人独来独往,言语也少。在古铜镜中独来并无什么稀奇。” 君止看了一眼陈云幽,没有说话。赢磊的容貌没有半点可疑惑的,只是赢磊这人眉宇间露着恶气,眼睛在看任何人时都充满冰冷的仇恨,但古铜镜的中赢磊神色自然,失去了那些东西。 凌重言道:“老祖若是觉得赢磊作弊,不妨请他前来询问一番,如何?” 君止道:“这倒不必。” 省完古铜镜后,对每个人的评断他并未立刻做出,只在本上记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赢磊,而另一个则是颜明渊。 陈云幽拿走古铜镜后,凌重言说道:“陈国国君乃我朋友,十五年前对我有恩,如今他的国后身患奇病无人可救治。一天师道是有瘟神作祟。老祖知我太白乃一修仙门派,不插人间事,这是祖上定下的门规。还请老祖尽快前往陈国首都吴东走一遭,替我这朋友排忧解难。在下定感激不尽。” 君止道:“此事我会尽快去办,待我安顿众位弟子便立即前往吴东,何况,沈忘尘与莫少宇缺一次历练,便以此为历练。” 凌重言拱手说道:“那就多谢老祖,希望老祖能尽快。” 君止点头。 君止离开后,赢磊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那抹背影说道:“你如此支开他去吴东,当真是为陈王?” 凌重言道:“为陈王是真,不过,更多的是要帮你。” “帮我?” “你恨沈忘尘对吗?他夺走了属于你的东西,君止应该是你的师父。赢磊,你不要否认,我对你了如指掌。” 赢磊不屑一笑,很直接的说道:“君止与我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傲然于君子之巅,领首修仙道,岂是我能攀附之人?他做了谁的师父与我无关。至于沈忘尘,他不死对我无害,死了最好。” 凌重言道:“终有一日你会知道沈忘尘的存在威胁了你什么,君止的存在又会阻碍什么。” 赢磊直直看着他,道:“你怕沈忘尘和君止成为你的一统修仙道的威胁。” —— 沈忘尘无所事事的与莫少宇在屋子里聊天,聊的很欢脱,也算是一起经历生死的他们说话能敞开心扉,自然也会涉及到了一些秘密的交换。而这无疑会激怒旁边的蓝景榛。 看着莫少宇亲近沈忘尘,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混了一天,第二日几个准备下山去喝酒,而这地方正是陈国首都吴东。 吴东可谓四国当中最为富裕之地,其水路发达,域内资源丰富,一年四季无涝灾无旱灾,因此也成为四国的必争之地,从五百年前开始,为吴东而发生数场浩劫,烽烟刚歇,又有人蠢蠢欲动。 不过,吴东不输江南,文化婉约,文人灵杰满街都是,就是此地的女子也如水一般灵秀。 此地有一酒楼名唤“故人梦回雪”,其中的故事让人惋惜却有敬佩,此楼的酒醇香,最出名的还属一壶“塞歌”。 沈忘尘、莫少宇、蓝景榛、萧无机、颜明渊,加上一个江天落,六人算是浩浩汤汤的踏入其中,进去后找了一张桌子就围着坐下,叫了小二要了两壶女儿红。 因是出门来,他们也为褪去九元的校服,齐齐坐在那还挺好看的。 划拳喝了几盅后,沈忘尘说道:“你们不知道吧!一定不知道,我就是在这里,吴东出生的。” 几人微惊,莫少宇道:“你似乎从未说过你的身世,我们只知你过去是无极门的叛徒。” 萧无机笑道:“那趁这机会不妨跟我们说说。” 江天落立马给他满上,借着位置近顺道吃了豆腐,可沈忘尘今日重回故地一时间也没太留意也就便宜了江天落。 “说,说的精彩,今日这酒钱我来付。” 沈忘尘端起酒碗看向他,说道:“有什么精彩不精彩的,我小时候就是混世大魔王,走遍青楼,爬过墙摸过姑娘,欺过孩童,打过看门狗,盗过馒头包子。” 莫少宇不屑:“我还以为你小时候就开始无恶不作呢?就这点芝麻事情。” 沈忘尘道:“谁生下来就无恶不作?还不是被逼的。” 说到这了,萧无机立马给他们转开话题,道:“别转了,说你的身世,说说你的爹娘。” 提到爹娘,沈忘尘打了个咯,喝下一口酒。“这。” 江天落道:“可别不好意思,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算什么。说说说,这样吧!我们每个人都说。这就公平了。” 沈忘尘也不是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存在介怀,所以不太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但话已经说出来了,说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娘是西域的十分标志的美人。” 江天落笑道:“难怪你也这么标致。” 沈忘尘一个冷眼给去,江天落这才识趣了去。 沈忘尘道:“她十五岁的那年本要出嫁,在出门时被人掳走,醒来后人已经到了吴东。当时陈国还不存在,是魏国、晋国、齐国、宋国,魏国吴东当时很出名,最出名的就是男人都爱去的天香楼。而我娘很不幸也被买到了天香楼里,在天香楼三年做了花魁,后来遇到我爹。几句花言巧语,我娘就信以为真,这不就有了我。 我爹当时是四处闯荡的仙客,四下确实也捉了不少的妖,他将我娘哄的事事顺从。却未告诉我娘他已成了家,后借故回淮南,一去再也没有过来。我出生后,我娘为了生计重回天香楼里,我也就在天香楼里待了八年。说的直接点,我娘就是一个无情的婊/子。” 沈忘尘接过江天落的酒,一头喝下,续说道:“在我九岁那年,我爹回来接我,我娘死活不同意,见到我爹那天,我娘就死了,倒在血泊之中。那时候我也不懂,就跟着我爹走了,等我去了他家。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不到一年就被他原配赶了出门。因此而流转西域无极门。” 坐在他右边的莫少宇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跟素日一样的笑道:“不嫌弃你,我也喜欢你。” 心情有些阴郁的沈忘尘凝视他,他并不稀罕谁的安慰,但莫少宇这句话比安慰还要让人难过。 萧无机斜睨蓝景榛一眼,捂嘴咳嗽道:“哈哈!这酒不错不错!沈忘尘,来,喝一碗。” 凝视莫少宇的沈忘尘回首看向他,端起酒碗去。 大家有意避开了这话题,而蓝景榛却有点看不起沈忘尘,他家庭虽不好,可至少比沈忘尘干净。不像他,婊/子的子嗣,有娘生没爹养,有命没爹娘教养的。 一时间,沈忘尘喝多了一点点,一个人跑到故人梦回雪的楼顶上躺着,枕着双臂看着天上的圆月。月中浮出一个貌美惊艳绝世的女子,他还记得自己娘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了,她的坟早就不见了,沈梦南说安葬了她,天知道他有没有安葬。 如今重回吴东,已是几十年之后,魏国覆灭陈国撅起,天下大势皆朝陈国之时。 “梦回故人雪,同醉塞歌行。我辈今日风流,不知他朝明月。”温温笑声在耳旁响起。 沈忘尘不懂,寻着看去,正是萧无机。 萧无机坐下说道:“前朝魏国国君兵败吴东,其头颅为陈国君悬于城楼三日,深冬大雪三尺,有人乘月奏塞歌。沈忘尘,人只一生,也只一世,若得一同行人,不枉此生。” 沈忘尘道:“文绉绉的,不懂。” 萧无机轻笑,也枕着手臂躺下,说道:“前朝国君国亡后,他的脑袋被陈国君砍下挂在城楼上。下大雪的时候,有个人乘着月华抱琴弹奏一曲《塞歌行》。传言说,这个人是他的战将,也是他的义子。” 沈忘尘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萧无机道:“这就是“故人梦回雪”背后的故事。当然,我也是想告诉你。人这一辈子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老天赋予一次选择机会。” 渐渐的沈忘尘明白了过来,说道:“我没有难过,只是想出来吹吹风,省的一声酒气回去,被师父逮到。” 萧无机轻笑,并不觉得沈忘尘真的没有一点不在意,但只要沈忘尘这么说,他肯定是会顺着下去的。 “若是如此,最好不过。那你可吹够了,改回去了。” 沈忘尘抬起右腿说道:“歇歇。萧逸,我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 “你和颜明洞房了没?” 萧无机楞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自然是有。” “有。是不是你的手指进了颜明那里?这就是洞房了吗?两个男人的洞房。” 萧无机差点没被沈忘尘的纯良给卡死,起身看着他说道:“老祖对你做了。” 沈忘尘也不觉不好意思,起身说道:“对,就一次,还是在江城府。当时特别疼,很奇怪。” 看着沈忘尘没有说谎的样子,萧无机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龙阳这玩意,但是君止似乎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对沈忘尘做而已。如此来的话,他就骗骗沈忘尘也没什么了。 “哈!当然疼。那地方本不是寻欢之处,只能容下手指。” 沈忘尘认真的问道:“不是寻欢?师父说那就是啊!但是,萧逸你和颜明做的时候,是不是你用手指把他戳的舍了” 萧无机脸色一红,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应该找老祖。我先走了哈!他们还在下面等我,你慢慢吹。” “萧逸,你跑什么跑?回来。” —— 回到太白,几人偷偷摸摸的回到房间,沈忘尘洗漱后搂着白童就睡,等抱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这,他伸手摸了摸,吓得下了床。 “里面是谁?” 奇怪了!白童那有那么大,白童毛茸茸的,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一点都不暖和。等等。 沈忘尘一惊,想了想又钻入账内去脱那人的衣裳。 “看我不把你扒光了,叫你敢占我的便宜。” 一件衣裳飞出来,一条裤子飞出来,再是一条白色发带飞出来,之后就是一庞然大物滚到了床下。 大物动了动,只着一底裤躺在地上,怒目爬起来,说道:“他家都是娘们踢爷们下床,到我这,就反了。” 说完,人只露个屁股在外面,上半身又钻入了帐内。 “唔慢点。” “让你踢我。我啃。” “小尘。” “我要把你吃了,吃了。” 隔壁被吵醒的莫少宇一脚踹到门上,吼道:“沈忘尘,你半夜发什么疯?睡觉呢?你干嘛?” 闻话的沈忘尘立马从帐子里出来,对外面的莫少宇喊道:“有老鼠。” “不就一老鼠吗?你是要拆房呢?” “哦!”沈忘尘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掀开帐子的君止,一身凌乱的他真是充满诱惑,紫眸里全是诱惑。“我逮住了。”说完,转身飞扑到床上,随手拉下帐子就开始今夜的事情了。 一早醒来,沈忘尘掰着君止的手指一根根的啃,像是磨牙一样,咬一下就松开。 君止半眯着眼睛没有理他,让他自己玩。 “师父,我有句话特别想对你说。”啃完手指的沈忘尘撑起上半身看着君止。 君止睁开眼看他,见他肩上的被衿落下露出细腻的肌肤,伸手把他摁下藏进被衿之中,侧身搂着他。 “师父。” “嗯。” 沈忘尘道:“我真是受颜攻心宠夫命!这跟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他家的娘们踹爷们,爷们宠娘们,在我们这,为什么反了?不应该是你宠着我,事事顺着我吗?” 君止轻笑道:“没办法,我就是攻颜受心训妻命。” 沈忘尘不应,耍赖般的抓着他说道:“不行不行,你已经和我洞房了,既然我在下面,那你就得听我的。” 君止道:“师父在上,此乃恒古不变之理。” “灵玉哥哥。” “” “灵玉,我在下面,你在上面。” “没用。” _ 君止回到房间后,君不夜已经醒了,正坐在桌旁喝茶,过去问道:“宋先生伤的不是很严重,但大哥你,似乎太过担忧了?” 君不夜有些烦躁,看了他一眼,道:“也怪我急于求成,宋浅清高,一向与我不和。云梦幻境之中,确实没有人打搅我们,但他还是不肯。” 君止道:“宋先生如何说?” 君不夜搁下茶杯,道:“他什么也没说,就给了我一巴掌。” 君止看他脸颊,这红印还在,看来宋浅打的不轻,似乎是动怒。为了君不夜,他也要去看看宋浅,跟他交代事情后方才过去。 端着一碗汤药进去,撤去太白弟子后,轻手搁下托盘。 宋浅靠着床栏坐着,见是君止,也有些不悦,现正在气头上,肯定是见谁都不顺眼的。 君止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看了他受伤的手臂后,说道:“宋先生,明日我们便回九元,再有一月的时间,你的课便完了。如今,我已为九元老祖,只能教他们音律。而修身课结束后,将由一门四方说需得讲解,此课涉及神、鬼、妖、魔、尸、气,宋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晓众多,不可可愿再授此课。” 宋浅道:“澜墨君扣着我的契约,拿不出三万两自然走不出九元。” 君止知他意思,道:“契约不过是一纸承诺而已,以九元江城的关系,你若是不愿,我便将契约还你。由你选择去往何处?如何?” 宋浅审视道:“你当真愿意让我离开。” 君止点头。“小尘唤你一声兄长,我如何会骗你。” 宋浅道:“那将契约给我,我老早就想走了。” 君止含笑将契约拿出给他,看着宋浅亲手将它撕的粉碎。 君止出去后就被君不夜拉到了旁边去,说道:“不二,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将契约还他作何?” 君止看着紧张的君不夜,眼中的颜色渐渐多了起来,道:“大哥,你若真想拴住宋浅,单凭一张契约只会让你们越走越远。既然他如此渴望这张契约,那就还他,让他走。” “他人一走,我如何?” 君止倒是不急,眼睛看向宋浅的房间,那抹狡黠与君不夜的相差无几,同样的让人打颤。 “慢慢等,宋浅迟早会回来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 “大哥,你可别忘了,叱咤风云的沈忘尘如今对我唯命是从。” 这一句话让君不夜打了个冷战,上前说道:“不二,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一肚子墨水,那有沈忘尘勾引你的份,只有你算计他的准。说,你用的是那一招?” 君止毫不否认他对沈忘尘也用了计谋,但就是让人毫无察觉。侧首看向君不夜,笑道:“所有人都会用的,欲擒故纵,抓其心,吊其胃口。” “你你真不愧是他师父!好了!我得去批沈忘尘和莫少宇的总结。” “嗯。” 君不夜走后,宋浅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君止紧跟其后出了院子。 走到四下无人之地,君止在他背后施法,双手运转一颗碗大的绿色幽珠,随着咒语的念动,前面的宋浅的步子慢了下来,他眼前的景象转变。 “这是?”看着陌生的山水之地,宋浅十分疑惑,他正在太白山上,为何到了这里? 随后,君止化作船夫的模样入内,落在河上的船上,朝宋浅看去。 宋浅回身之际看到河上的船夫,喊道:“大哥,这是哪里?” 君止撑着船桨说道:“此乃九重天上的玄河。” 宋浅大惊,道:“我,我怎么到了这里?难道我死了。” 君止说道:“年轻人,顺着河水走,前方有你的故人在等你。” “真是倒霉!”宋浅低念道。 一个人顺着河水走,一路上闲云一堆堆,青山叠叠,逐渐前方出现了一桃花林,林中有琴声传来。 他越来越好奇会是谁在那里面,犹豫了一番还是进去了,顺着琴声走去。 桃花蹁跹如雨,四下仙云如纱,脚下是嫩草。 走了不久,见一白纱铺地的地上有一人摆琴而奏,那人一身白袍,头带发冠,案上有一酒壶,两只酒杯,在他的身边围着彩凤。 “仙家。” 那人低首说道:“是何人闯入我玄河?” 宋浅暗想这人莫真不是仙家,可他怎么到了九重天上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在下宋浅。” 那人收手,宋浅疑惑看去,那人抬首时宋浅震惊的叫道:“死榆木,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君不夜十分淡然,恍若从未遇见宋浅,双手还放于琴弦上。 “我乃玄河神,你是何人胆敢对本神如此不敬?” 宋浅道:“君不夜,契约我已经撕了,你我之间没有交易。别在这装神弄鬼。” 君不夜皱眉,起身似要动手,宋浅瞪他,却在此刻,深处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袭淡青衣,青丝未挽,面容清秀,腰配短笛,含笑说道:“文英,你怎停下了?我正在写呢!” 看着来人,宋浅吃惊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人不是自己吗? 君不夜看向青衣人,再看了一眼宋浅,伸手将他揽住,说道:“也不知从何处来的俗人,敢冒犯本神。浅儿,你且等等,待我修理此人再为你弹奏。” 青衣看了一眼宋浅,笑道;“算了,文英,与一俗人计较作何?莫坏了心情。走,我们合奏去。” 青衣的话让君不夜的怒火降下,看了宋浅一眼,就抱起琴跟着青衣人走了。 这宋浅抬手一掌拍晕自己,他见到的绝对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而在旁出,君止正与赢磊交手,赢磊不是君止的对手,几下便被擒住、 “你在跟踪我?” 赢磊看了一眼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说道:“老祖,我无意进来,只是觉得奇怪方才跟来。” 君止道:“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见。” 君止松开他,道:“今日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许告诉第三者。” 赢磊看了一眼那边倒在地上的宋浅,心中不解君止为何要这样做,费心思用幻阵欺骗宋浅。 “是。” 君止上前去将宋浅抱起直直出了幻阵,等出去后,再次看向赢磊,赢磊道:“此事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君止道:“多谢。”说完,抱着宋浅回房间,而这一幕正好被沈忘尘看见了。 ☆、吴东篇男后 君止刚将宋浅送回房中出来就被沈忘尘给堵在了门口,看着笑的很奇怪的人,心中有些疑惑:“过来看宋先生?” 沈忘尘摇头,单手撑着门口,“就来问问师父是不是想纳妾啊?” 纳妾? 君止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了意思,说道:“你这是要我休掉你?” 一听这话,沈忘尘忙的站端正,将他从里面拉出来,笑道:“没有,我就是见你刚才抱着兄长是干嘛去了。” “他晕倒了。” “为何?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受了伤,对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那儿不难受?” 沈忘尘一愣,道:“睡不着。他们情况如何?” 君止说道:“还好。”据他所见,二人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宋浅在掩饰什么,只可惜自己这位兄长这次没能拴住一个人反而被人拴住了。精明的他日后必定是个妻管严,想想许久之后,宋浅对他指手画脚的场景还是很有期待的。 —— 宋浅醒来后,坐在床上沉思了很久,深深怀疑那是一场梦,肯定是在提醒他什么。想了半日方才决定不走了,又去找君止说他不走了,等拿到君不夜当时承诺的钱后再走也不迟。算好一切的君止并未再给他立什么契约,也没说条件,只谢了他,让他带一下接下里的课。 君不夜得知后,高兴的对君止竖起大拇指,至于问道缘由时,君止保持神秘没有说,且与他支了一招:“从今日起,大哥你便要收了想得到他的心,最好找个人刺激刺激,宋先生的心里话需要有个人去掏出来。” 君不夜精明能如何,遇到宋浅照旧没办法,先是找了不靠谱的沈忘尘请教,现在又靠君止。听他这法子也有些不解,问道:“你这个是何意?要我收心?” 君止慢悠悠的说道:“让宋先生知道你知难而退,之后,时机合适,一举拿下。不过大哥,既然我这次帮了你,你也得帮我一次。” 渐渐的君不夜也懂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管君止有什么条件都答应。 “大哥为小尘筹一千两,不许直接拿钱给他,给他找事情。” “他要这么多钱作何?” “他有他的想法,不肯伸手朝我要,只能如此做。” 君不夜点头。 沈忘尘正跟着太白弟子练剑呢?宋浅忽然过来一把将他抓走拖到暗处就是一阵轰炸。 “沈忘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为了自己的下半生幸福将你兄长我往火坑里推。你还是不是江城人表哥到底为何喜欢你这个买兄求爱的渣,我真是想不通。你是断袖也就算了,别整的便是断袖,行不行?君不夜长得丑,脾气火爆,做事不讲理,你要找嫂子,也该擦亮眼睛打个灯笼找个人模人样的啊!找君不夜算什么事情?不能生又不柔软,还不听话。” 靠着墙的沈忘尘就站在那,耸拉着耳朵听他说话,两手揪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等他说完后,低首说道:“其实,澜墨君一点也不丑,就是高了点。” 宋浅皱眉,道:“这就是你坑我的缘由?” 沈忘尘摇头。 “我真是为江城有你这样的人而感到丢脸。” 沈忘尘抬头看向他,说道:“兄长,我真不是故意的。澜墨君卡着我的死穴,我也被逼的无可奈何。” 宋浅毫不犹豫的说道:“活该!谁让你招惹君不二?” 沈忘尘埋头,说道:“我也不想,那知道看见他就忍不住招惹,招惹招惹,事情就变故了。” 宋浅气愤,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是责备沈忘尘也无济于事,但若他和君不夜真有什么前生前世,沈忘尘又如何不是功德一件? “罢了。算我江城人欠你的。” 此事作罢后,沈忘尘一直想不通是谁告诉他这事情的缘由,可想想君不夜不可能如此坦白啊!莫少宇也不会去状告他一番。但究竟是谁背后给他一刀? 二日一早,九元弟子齐聚一起准备回九元,太白真人与凌重言出来送行,与君止从殿内相谈到太白的星君台。 相谈完后,太白真人看向正和莫少宇说话的沈忘尘,也未说什么。 凌重言叮嘱了一句吴东的事情,君止允诺会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众人摆剑准备离开,凌重言却说道:“老祖,我这有一把好剑,就当是我赠给九元弟子赢磊。” 有人不解。 陈云幽奉上一把宝蓝的长剑,剑柄上刻有“雪寂”二字,拿到君止面前,说道:“此剑为师父从千年雪山所得,虽不是一把上古仙剑,却也算是半个了。此剑名为雪寂,忘这位师弟日后能用雪寂走遍五湖四海。” 君止看了一眼这把剑,伸手接过,道:“多谢紫胤真人,相信赢磊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凌重言道:“希望。” 赢磊上前接过后,拔出剑刃,剑刃通身为浅蓝色,此剑看起来很透,像冰一样。他看了一眼凌重言,不知其意,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拒绝不了,可他收下也没什么,道谢后方才收起九元的剑用此剑御剑飞行回九元。 九元弟子一前一后往回赶,介于宋浅不会,他只好把白童让给他,自己要去和莫少宇一起,怎知萧无机拉开他让他去找君止,弄得他和莫少宇一头雾水。 站在菩提剑上,沈忘尘说道:“师父,我觉得萧逸很怪,总是有意拆开我与小鬼。” 君止道:“我也觉得你应该与少宇保持一段距离。” 不是他吃莫少宇的醋,而是他也看出蓝景榛的不对劲,而这不对劲归结为莫少宇。沈忘尘单纯的与莫少宇交朋友,二人之间皆无儿女情长,但在蓝景榛眼中,他们更像是一对人。他担心沈忘尘不懂而招惹了什么,怕。 “在九元,我就他一个最好的朋友,好到我的秘密都可以告诉他。但若是要保持距离,我们还怎么做朋友?” 君止伸手揉他脑袋,道:“那失去最好的朋友换两个朋友,和得到最好的朋友失去一个朋友有可能会牵连其他朋友,你选哪一个?” 沈忘尘仔细衡量了一下,道:“后者。” “那知如何做了?” “我试试。” —— 赶回九元后,君止与几位尊师交接后,又与君不夜交代事情,又筹备着去吴东,而此次带上沈忘尘和莫少宇是必然的事情,但如此来的话就伤了蓝景榛。思索后,决定带上蓝景榛。 三日后,四人负剑来到吴东,立于宫墙外。君止上前说是来治国后病的,那看门的方才去通禀,在等候的途中,沈忘尘当真不和莫少宇嬉笑,一直站在君止身边背着两把剑,像极了受训后的人。 莫少宇也觉纳闷,这次带上蓝景榛他已经纳闷了,怎么这个沈忘尘一直都不跟他说话?一说话语气都不对劲。站在那瞪着他,仿佛回到最开始相见的时候。 守门人出来时身边带着一位公公和一位黑色道袍男子,那人手中一把长拂尘,约莫三十岁,一顶高高的黑帽子藏着他所有的黑发,看起来不怒而威。 “何人要治?”公公鸭着嗓子说道。 君止道:“是我。” 公公看了他一眼,说道:“可是紫胤真人请来的几位?” “正是。” “那便里边请吧!” 纵然是修仙道上的人,到了人间自然还是从人间的礼仪。四人被带到一个宫殿内,有人好好招待后,公公方才离去。不过那位道袍男子却没有离开,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沈忘尘觉得他奇怪,端着一杯葡萄酒过去,坐下问道:“这位大哥,你也是给国后治病的吗?” 男子斜睨他一眼,道:“不是。” “那你是?” “国师。” 国师?沈忘尘挠头,暗道:这国师道行还行,就是这么年轻如何当上国师的? “国师有礼了。我等都是奉太白紫胤真人之请过来为国后治病,不知国师可愿与我们说说情况?” 国师目不斜视,道:“是瘟疫。” 就三个字足以让沈忘尘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瘟疫的话,那这皇宫肯定不安全,而势必还有人也感染了瘟疫。这瘟疫的话,他不觉得君止能行,何况瘟疫传染快,他自然不会让君止靠近。 道谢后回去说道:“国师说了,是瘟疫。” 莫少宇道:“瘟疫?这瘟疫厉害的很呢?基本上没有活的。” 君止道:“且等看完国后的病再说。” 沈忘尘说道:“我去看吧!瘟疫很容易感染,师父你别被染上了。” 君止轻笑。 坐了不多久,离去的公公带着一位暗红龙袍的陈国君陈毅来了,陈毅见君止等有些惊喜,那热情像是几百年不见的老朋友。 一些客套话后,陈毅面带伤心的说道:“国后她如今已经病的沉睡不醒,已有半月没有睁开眼。这御医一波一波的换,道士也是一个个的请,可依旧没法让她转醒。四位,四位若是能让国后无恙,朕定当赐赏良田府邸,并加攻进爵。” 君止道:“赐赏便不如此快的谈及,还请国君让我等瞧瞧国后的情况。” 陈毅点头,在公公给陈毅包裹后方才入了内殿。 沈忘尘不让君止去,几经商议后,两人一起去了。 殿内很温暖,窗户关着,有一两个宫女在旁边伺候。沈忘尘一眼看出这宫女也是感染了瘟疫,脖颈间已有红斑露出,且伴有轻微的咳嗽声,看来这陈毅为了国后也在枉顾人命。 窗前有两盆水仙花,开的十分好,沈忘尘不解却也没有询问。 到了帐前,宫女掀起帐子来,沈忘尘这一看险些吐了出来。 白皙的脸容早已看不出原貌如何,只有腐烂掉的疤遮住了她的容貌,嘴巴已经严重溃烂,眼睛也溃烂了一些,唯一完好的地方只剩下她得鼻子。这鼻子高挺,仔细看来倒像是个男子的。 不用看,也能知晓她的身体也有溃烂之处,被这厚厚的被衿掩着一定也腐烂的更快。 “不要给她掩被衿,这样只会加快国后的身体的溃烂,掀开吧!” 陈毅犹豫了一下,公公方才去揭开被衿,顿时,被藏在被衿之中的恶臭味飘散了出来,惹得君止十分不舒服,沈忘尘尚且能忍忍,但见君止受不住,扯了衣裳给他。 这国后有点高啊! 沈忘尘叹道,伸手拿起她的手,抬起时发觉她的手腕上也爬满了恶心的疤。这个人完全是没救了,都溃烂到这种程度,定是无救了。 轻轻放下她的手,转身卸掉帐子,说道:“将窗户打开透透风吧!另外,国主,国后的病已经无药可治。我看这里的宫女也感染了瘟疫,还请国主大局为重,早日让国后入土为安。” 陈毅一听,十分悲痛的说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沈忘尘道:“我想国后全身没几处还是好的,都在溃烂。病倒这种程度却还有气息,许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走不了。国主早日安排,我等去看看瘟疫的感染情况,看能救回多少人。” 陈毅一下子坐到床边去,公公大惊,忙的将他拉开,劝道:“国主啊!国后要走就让他走吧!他已成这般模样,留着他何尝不是折磨呢?不如放手吧!” 沈忘尘看向君止,说道:“这国后是男的吧!只不过长得十分好看。” 君止道:“嗯。” 从殿内出来,那位国师还在,他上前走到沈忘尘面前,问道:“国后的情况如何?” 沈忘尘如实说了,国师似有些吃惊,道:“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分明还有救的。” 国师的失控让沈忘尘一等微惊,沈忘尘更是不解,道:“国后确实活不了了,如今,只能控制越来越多的人感染瘟疫,以免死更多的人。” 国师苦笑,道:“他才醒来不足十年,怎又?” 沈忘尘道:“他是瘟疫之源对吗?听说,吴东有瘟神。国师有没有去找瘟神,将它除掉呢?” 国师道:“什么瘟神?不行,他还不能死。” 国师的话让人想入非非,四个人心照不宣,公公出来后安排了他们治这瘟疫。如今的瘟疫只蔓延在宫内,并未散出来祸害百姓,如此的话,便好治多了。 沈忘尘和君止齐心协力,分析病状,再分出轻重分别救治。沈忘尘又擅长蛊毒之术,便以蛊毒为解救之法。 在药房里待了三日后,他才弄出第一个蛊毒,找了轻度感染的给她服下。当场,公公杨会与国师魏子央都在。 蛊毒钻入宫女体内后的半盏茶间,宫女整个人变黑了。 莫少宇上前说道:“你这是弄得什么东西?竟然把人给这么了。”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8节 沈忘尘道:“这是她体内的毒,不管是什么病,其实都是带着毒的。我用蛊毒攻破她体内的毒,只要清除了这毒,她就能好转。” 莫少宇笑道:“那若是你把人救活了,却让她就这么黑一辈子,她会不会骂死你?” 看着凑近的莫少宇,沈忘尘也没推开,早把蓝景榛的事情给忘掉了。“命重要还是美貌重要,再说了,这种黑很安全啊!夜间出去,旁人只看到有人在走却看不见脑袋。” 莫少宇道:“你真是恶毒!” 说话间,那宫女起身吐了一口黑血,借着就是一阵猛吐,吐的都是一些细小的虫子,看的他们个个恶心。 沈忘尘上前送上一杯水给她,宫女喝了漱口,沈忘尘让她不要说话继续躺着。 放下帐子后让人将盆中之物拿走,杨会问道:“这样能行吗?” 沈忘尘道:“能吐出来就好,我按照这方子开出这些轻度感染的药,一日后,为其他人诊治。” 杨会道:“那最好不过了,如今的宫廷啊!都不敢放人出去,甚怕这瘟疫传到外面去。你若是能尽快解决便好了。” 沈忘尘笑了笑,拉着君止说道:“你们要是感谢我们,就感谢我师父。” 君止轻笑。 莫少宇道:“我也帮忙了好吗?” “我们四个。” 杨会含笑点头。 四人在药房里待了七日时间,所有人的药方才做好,不过最让沈忘尘担忧的是陈毅不肯安葬国后。国后是瘟疫之源,他若不下葬,瘟疫依旧会蔓延,他再是能干也赶不上瘟疫的速度。私下寻了杨会,让他劝劝陈毅,杨会说劝了没用,非要等天机。 沈忘尘一个头两个大,这什么国主,为一个人为不顾所有人安危,难道要为了他赔上所有人? 第九日,陈毅将他们带到“故人梦回雪”,当时几人不解,而魏子央也在。 在雅间里,陈毅点了酒水,就是塞歌,这酒像火一样,一点点就辣的舌头受不住。沈忘尘好酒差点给吐了,还是君止淡定。 “真够辣的!” 陈毅道:“像一位战乱的将军,狂野,不羁,能抗下一个天下,却唯独扛不起命运的齿轮。” 喝酒的沈忘尘皱眉,最讨厌这些说话文绉绉的人了。 莫少宇道:“此酒确实好,也如国主所言,狂野,还有刺激。” 沈忘尘道:“你少喝点。醉了没人管你。” 莫少宇道:“呵呵!不过,我更想听听国主说说这酒的故事。” 陈毅端起一杯一口喝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像是习惯了这种感觉和味道,很淡然的咽下之后放下酒杯。 “前朝魏国有一位战将,为他的主君奋战十年,在边关十年,生不如死。凭着对主君的忠臣视死如归,等他重回吴东时,主君却死了。他成了那场战争的唯一活口,却因此而弹出一曲《塞歌行》,一谱传遍吴东。他的忠臣也让他成陈国先君治罪的重罪。他消失后,有一酿酒师在听完《塞歌行》后,亲手酿了一酒,名为塞歌。” 沈忘尘道:“这个也是故人梦回雪的故事。” 陈毅道:“是。梦回故人雪,同醉塞歌行。” 沈忘尘不解的问道:“国主今日带我们来此地喝酒,可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与国后有关,对吗?” 陈毅看了他一眼,道:“他就是那位大雪明月下抱琴为他主君而奏《塞歌行》的战将。” 莫少宇和蓝景榛、沈忘尘有些吃惊,君止倒是淡然,道:“陈国先王并未处死战将,而是将他用一种冰棺藏起,十年前被你从冰棺中带出。这位战将应当是个容貌绝色的人,征服一代先王,让他收起杀心的不仅是他的忠臣可敬可谓,还有他的容貌。” 陈毅和魏子央同时看向君止,陈毅审视后说道:“是。从在冰棺前见到他时,朕就被他的容貌吸引。没有听他们的劝阻费尽心思让他转醒过来,九年,九年一瞬而过。” 沈忘尘道:“他的身体是不是一直都不好?而且,你让他扮女装做你的国后。他起初是否只是小病?” 陈毅脸上的痛苦毫无掩饰,尽数露在他们眼中,握紧酒杯后,点头道:“是。朕没有想到他的病会如此严重,加之,宋国蠢蠢欲动,朝事繁重,朕无暇顾及。等顾及来时,他已经病的叫不醒了。他不肯接受御医的诊治,为的就是一死,累了一世,在这一世却还要如此累着活着。在他沉睡前,他不肯见朕,心中许是怨恨着朕。” 莫少宇说道:“你那样做他肯定会怨恨你,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当做女人活一辈子。何况,陈国算是他的仇人,他没有活下的理由。倘若国主只是叫醒他而没有伤害他,也许他会好转。” 沈忘尘叹道:“对,小鬼说的没错。” 陈毅明白此理时时辰已晚,他已就不回来了,而自己的执念却将他害的如此地步。若能早日醒悟,他依旧是冰棺里最美的活尸。 那日后,沈忘尘才知道那个人叫顾羡,等他再去看他时,他已经穿上了男装,躺在床上很安静。君止站在他身后,双手随意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魏国有美人,名顾羡字代詹。” 沈忘尘惋惜的说道:“真可惜!他的主君是他义父,唉!师父。” 君止道:“怎么了?” 沈忘尘道:“我觉得那位魏子央一定知道什么,我们去问问他,若是能让顾羡醒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君止点头。 —— 魏子央负手立于楼阁,眼前一片繁华,但在他眼中只有落寞和哀伤,像是沉淀多年。 “我在等你们来,从他病后就在等。” 沈忘尘道:“你知道如何救他?” 魏子央道:“对。我知道,却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救他一命。沈忘尘,君止,我希望你们能重回顾羡二十岁那年,让薛琛不要死,让顾羡永远不要再回吴东。唯有这样修改他们的结局,方才会让顾羡醒来。” 君止道:“你这是与天违逆,后果不堪设想。” 魏子央道:“我等了九十年,为的就是让顾羡好好活下去,与天违逆我也不怕。” 沈忘尘看向君止,说道:“重回顾羡二十岁那年,我应该才八岁。师父,你可以看我小时候的模样了。” 君止对他轻笑,看向魏子央说道:“你若坚持要与天违逆,我们可以帮你。” 魏子央眼神坚决,回身看向君止,又看了一眼沈忘尘,说道:“今夜脸此地,我作法让你们重回。” 君止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写《腐道世家》,唐祖玑x温果,从温果八岁,唐祖玑十岁开始写起,慢慢的一起长大。又是一个慢热文,与这个文一种风格。但不同的是,腐道是将两普通人,没有任何人鬼妖神。轻喜冤家。 ☆、吴东篇重回 回了安排的宫殿之后,君止将莫少宇、蓝景榛找了过来,说了同去九十年前的事情。莫少宇自是欢喜,特别期待能遇上小沈忘尘,而蓝景榛却是不大愿意,他想与莫少宇单独待在这里。 事情定好后,各自散了去,蓝景榛独自靠着栏杆看着朱漆房梁,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忽地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他侧首看向他,说道:“重回九十年前对你来说是一个机会。” 蓝景榛看了一眼凌重言,道:“紫胤真人此话何意?” 凌重言道:“九十年前,沈忘尘不过八岁。他出生就在吴东,八岁前也在吴东生活。此次回去,沈忘尘势必会去找他,你何不借此机会杀了沈忘尘,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沈忘尘这个人”。 恨是恨了,但真要动手时,蓝景榛还是有些不忍,低首迟迟没有作答。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也许就没有下次。 凌重言走后,莫少宇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一个人在这看什么呢?” 蓝景榛轻笑道:“没,就是觉得无聊,出来透透气。你没去找沈忘尘?” 莫少宇撅嘴,依着柱子说道:“找他干嘛呀!不见人影肯定是跟老祖腻歪在一起了。真不懂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好玩的!能百看不厌。” 听得这话的蓝景榛神色骤变,沉吟道:“少宇,你,你不是不反对断袖吗?萧逸与颜明,你一开始就接受了。” “对呀!我不反对。但我也不会成为断袖之一。” 蓝景榛吃惊:“是吗?” 莫少宇道:“当然。我莫家几辈人无一人是断袖,身为第五代莫家子我肯定也要坚持下去了。何况,还没有一个男的能撩倒我。” 蓝景榛苦笑,莫少宇身为莫家人坚持莫家风,他接受断袖却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唉!蓝承,此次重回,你期待小忘尘吗?说真的,我好想骂他一顿。特不让人省心,恶劣又没礼数。” —— 沈忘尘去关病人的房间走了一趟,见情况好转才安心的回去。 一进屋就把君止掳到床上玩了一会儿,又窝在柔软而宽大的床上聊天,一条腿随意搭在君止的神上,时不时的晃一晃。 捋着银发,沈忘尘说道:“灵玉,你说你每次都能控制,难道真没有那念头?” 躺着的君止翻动身子侧身看着他,伸手取回自己的发丝,含笑说道:“不能控制也需要控制。” 这下沈忘尘疑惑了,翻身面对他,收回长腿,弯曲一腿抵着他的胯/部,笑道:“说起谁能操控自己的欲/望,我只佩服你一个。” 被抵着的君止没有扯开,却也没有反应,只伸手弹他的额头,说道:“那本非寻欢之处,我若不能控制自己,便是再害你。既然,我想跟你好一辈子,那必然要对你负责,不仅仅是嘴上的承诺。” 沈忘尘对风月事情了解的不甚很多,就是看春宫图他也是蒙着眼睛看的,根本就没有看完,只知道最基本的。男女风月事情不知,那断袖龙阳更是完全不知,只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行房。他以为男人和男人就是他和君止那样做的,自然是不知这个“害”如何解释。 不过,沈忘尘也不较真,于他而言,他和君止已经洞房了。不过,君止总是这样搂着他却不做啥也不是个办法啊!好歹得商议下次数吧! “你是最为我好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准从。不过呢?灵玉哥哥啊!你看我们俩要不要把次数商议一下?” 君止想了想,道:“一月一次。” 他的一次与沈忘尘的一次肯定不是一个意思,而日后,他也势必会减少用手指的次数。毕竟手指会碰脏东西,也不太干净。 沈忘尘如似天雷击中一般,道:“一月一次?师父,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君止搂紧他,笑道:“是不是男人你难道还不清楚?” 这话说得,好邪乎啊!沈忘尘看了他一眼,笑中带着不善啊! “你绝对不是男人,哪有男人一月一次的?灵玉,这样如何?一月十次。” “一月一次。” “十次。说好,听我的。” “出嫁从夫。” “哪有你这种师夫的,五次,再也不能少了,算我顺着你。” 君止捏着他的腰,浅笑盈盈道:“一次。” 沈忘尘简直要泪奔了,君止这样他根本就没法拒绝,而且,倘若君止不愿意他就是吃了春药也没用。他怎么这么命苦?找个男人吧正常的很,可就是要饿死他。一个月二十九天看着他碰不得,一日碰得却是被上的。 他家都是爷们听娘们的,到了他这,完全反掉了。 看着沈忘尘焉憋憋的,君止好笑的亲他额头,一只手滑进他的衣内轻轻裹住他胸前两点,而后慢慢揉搓。沈忘尘被这种力度惹得凝眉,一手抓着他的手臂,抬首从一片迷离之中看着君止。 一月一次就一次吧!他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 晚膳时,杨会过来请他们去赴宴,说是陈毅在恩露殿设了酒宴招待他们四人。沈忘尘等自是没有拒绝,去后陈毅上前说道:“神医,宫中瘟疫已被控制下来,染上的宫女皆已康复,朕再次厚谢你们了。” 沈忘尘含笑不语,君止说道:“救人乃是修仙道的本分,国主勿须多礼。” 陈毅似乎心情不错,道:“这场瘟疫困扰朕许久,如今,拨开云雾见天日,朕十分感谢你们,不管你们是什么人。” 沈忘尘道:“国主厚谢,我等有所愧疚。国后病重,我等无力,反而劝国主忍痛割爱。愧对。” 陈毅轻笑,道:“也许这就是天命。朕与顾羡终究不过是十年一瞬,人世之间,若真有今生来世,朕愿顾羡一世追随他的主君,死无牵挂。” 经过几日思量,陈毅终究是愿意放开固执的顾羡,他那么一个固执的人至死都不肯俯首称臣,依旧忠臣薛琛一人。若再为难他,怕他会恨死了自己。人都说,得不到,放开也好。 希望顾羡来世能与薛琛重逢,二人再无流离,他会守住陈国,直至他死。 听出话中意思的君止说道:“他一定会寻到他的主君,再世为臣。” 沈忘尘道:“你就放心吧!那么一个美人,运气是不会太差的。” 宴席吃了一个时辰,陈毅嘴上说放开了,可心里没有。喝了不少的酒,有些微醉时被杨会带回寝宫。 他们四人简简单单吃了一会儿,方才折往魏子央的楼阁中去。 这方才踏入楼阁,就见楼阁遭蓝光裹住,半空有七颗灵珠沉浮,个个相串,对应着下方八卦中的七只灵兽。 魏子央坐于旁边,一声黑色道袍被风掀飞。 莫少宇赞道:“好神奇的阵法!” 沈忘尘笑道:“这是一门禁术,修仙道上几乎没有人修此禁术,都知是与天违逆,会遭天谴。除非迫不得已,就比如国师了。” 莫少宇道:“难怪我从未听说过,拓云尊师从未讲过这种阵法,记得最清楚的是阴阳八卦术,但凡步入者都会散尽七魂六魄。” “阴阳八卦术也很厉害,你好好学!说不定以后用什么大的用处。” 莫少宇点头。 那边的魏子央抬手,一袭蓝光从他指尖飞出在夜空之中画出一个圈,在天上破开的地方露出的光与七颗灵珠相接,四方越来越明亮起来。 魏子央说道:“顾羡,字代詹,三岁时遭家故被魏国摄政王薛琛收养。自幼学习琴棋书画,文学武艺,是薛琛一把利器。后被赠与太子薛澜,薛琛篡位□□后,顾羡被封骠骑大将军。” 沈忘尘道:“能不能详细一点?就这么潦草,还不如不说呢?” 莫少宇斜睨沈忘尘对魏子央说道:“起码也要告诉我们,薛琛和顾羡有没有一腿啊?某个人好奇的很啊!” 沈忘尘知是说他,含笑看去,说道:“你怎知道我想知道知道的?” 莫少宇翻白眼,道:“天下断袖,世风日下,他朝必有人咒你早死。”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没注意到天上降下的一道蓝光见他们裹住,只觉身子一悬,脑袋一昏。 —— 魏国四十五年吴东。 红色山茶花开满山坡,曼陀罗花布满河边,有道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本是宁静之地,忽的一道蓝光闪过,落下几个身影。 沈忘尘落地不巧,脚踩了石头上,身子一斜,说时迟那时快伸手抓住身边的莫少宇,两齐齐朝山坡下滚去。 君止问问立着,蓝景榛也险些跌倒,却被君止拉住方才免了这一遭。 滚到草丛里去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莫少宇怒道:“死断袖,你拉我做什么?要滚自己滚。” 沈忘尘道:“谁让你站在我身边的?我要和我师父一起滚,才不要你。” 二人互相嫌弃,几句下来又在杂草堆里撕扯了一番方才罢休。沈忘尘起身后看向上面的君止,喊道:“师父,我们是不是到了?” 君止点头。 莫少宇起身后拔扒头发,见脚边有山茶花伸手采下一朵直接往沈忘尘的脑袋上插。 “你干嘛?” “插花啊!” “我不要。” “你就跟这花一样,红的闷骚。” “” 沈忘尘抵不过莫少宇,耳朵上插着一朵花,看上去确实好看。莫少宇双手环胸,仰头朝君止走去。 沈忘尘瘪嘴,伸手取下却没有扔掉,正要上去时,忽闻身后不远处有笑声,疑惑回身探去。 山茶花深处,一桃衣女子如似蝴蝶一般在其中展手奔跑,笑声跟银铃一般,水袖飞扬,发带纠缠墨发。 沈忘尘好奇,却只多看了几眼,就去了君止那。 未在这多做停留,四人便往集市赶,想着先去找客栈投宿,之后再想如何见到顾羡。 打探后得知,现在是魏国四十五年,魏国国主乃是薛戎,膝下三子。长子薛澜,为国后所出,封为太子;次子薛琛,夫人所生,在朝中颇有地位,二十八岁被封摄政王;三子薛哀,小主所出,被封为王,于京外任职司马,常年不在吴东。 如此推算,薛琛现在三十五岁,还未娶妻,不过婚期将近。顾羡如今二十三岁,已于三月前太子寿宴上被赠与太子薛澜。 而当下的吴东并无什么大事,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热闹的便是左丞的女儿要比武招亲。这本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值得一说的是,此女是薛戎亲封的公主,与她赐婚的她都不喜,非要来个比武招亲。 沈忘尘等听说后笑了笑说一定会去参与,回到房间后,沈忘尘说道:“我们的目标是阻止薛琛的死,让他们都活着”。 目标定下,至于如何去计划还需的商议,毕竟他们刚来这里,对这还不是很了解,对薛琛和顾羡更是不了解,计划也不好计划。 沈忘尘和君止说好今夜去东宫走走,看看顾羡是何模样,顺道探探他与薛澜之间的关系,看情况好不好。 夜间的东宫严密,四处游走着巡视的人,找到主院。正巧看到一个带着银色狐面具的白衣男子持剑走进来,面具遮掩他的双眼,但依旧能看到他眼中的冰冷与死寂。一声剑袖白衣,墨发不束,潇洒,风流,却独独少了点人气。 那人到了门外,单膝跪地说道:“太子,属下归来了。” 灰黄的火光从屋内照出,刚好照尽白衣人。 “你竟然又回来了。”屋内的人似乎很不希望白衣人回来似得,言语尽后,一道影子方才从屋内洒出。那人立于灯下,背对着光站在那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不愧是从摄政王府走出来的杀手,再艰难的任务都会完成,在没有主人允许下,不许死于外面”。 暗中的沈忘尘和君止明了,白衣人乃是顾羡,而那个人一定死薛澜。 薛澜上前伸手将他扶起,说道:“代詹,本宫让你刺杀摄政王,你失败了,对吗?” 顾羡道:“是。属下失败了。” 顾羡的失败,薛澜并不觉得惊奇,反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无妨。代詹终究是舍不得杀你的义父。”他刻意加重义父二子,像是在提醒顾羡什么。 顾羡握紧长剑,说道:“太子殿下,顾羡如今是你的人。至于摄政王,属下没有能力杀他,请太子降罪”。说着就要跪下去,却被薛琛揽住。 “代詹,他毕竟是你的义父,养你二十年。本宫知这个任务很为难你,但你当知道,你义父他想造反。” 顾羡道:“属下知道。” 薛澜轻笑,说道:“不说了,进去吧!本宫准备了药浴。” “是。” 两人入内后,沈忘尘看向君止说道:“宫廷皇位斗争。” 君止道:“这种事情好过妖魔。” 沈忘尘笑道:“可我觉得这种事情更难解决。薛澜让顾羡刺杀薛琛,而薛琛是顾羡的义父,整整二十年的恩情,顾羡都能去刺杀薛琛,莫非二人为敌了?” 君止看向他,伸手捋顺他耳边的墨发,说道:“你忘了国师所言,薛琛为帝后,顾羡被赐封骠骑大将军。如此推断来说,顾羡被赠薛澜,又被薛澜试探的缘由足已解释。薛琛知薛澜心悦顾羡,故此献上,让顾羡做卧底。而薛澜很明显是在试探顾羡。” 沈忘尘微微一愣,许久才说道:“师父,你这逻辑我竟反驳不了。” 君止笑道:“因为小尘很蠢。” “师父你坏!” —— 薛澜将顾羡搂在怀里,即便相处这么久,顾羡从未笑过,他只是机械的做个属下,哪怕身子都给出来了。可就是这么的一个人让他又爱又恨。 “代詹,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 顾羡的面具已经取下,那张接近绝世的容颜因为水汽的蒸发而更加好看,只是他的眉宇过于冰冷,让人看的心疼。 “不记得。” 薛澜不怒,取过旁边的水瓢来舀水浇在他的身上,缓缓说道:“你肯定记不得。那时候你十八岁,正是你生辰那日,天下大雪,你立在窗前画着一幅梅花。我就立在窗外的走廊上看着你,问二弟作画的是何人?他说是他的养子。” 顾羡对这件事情已经没了印象,印在脑中的无非是关于薛琛,还有他将他送出时的那句话,他说:“阿羡,千金之骨,我不卖。” 他不懂那句何意,只知薛琛这个人,是他义父,他的主人,而他是一把刀,不值千金。 薛澜贵为太子,夺走他的身子,也夺走他的命,就算他再回到薛琛身边,他也不再是他口中的阿羡。 “嗯。” 薛澜细心给他沐浴,他身上的剑伤在他的细心调理下慢慢恢复,不再是第一次所见那般狰狞可怕。完全没想到,那层白衣下裹着的是怎样一个人,薛琛待他是如何的不好。 “你义父会为你沐浴吗?” “不。”薛琛只会让他自己洗,从不管他这些,就算有时候带着一身伤残喘回来,薛琛也不会在身边照顾他,一句慰问都不会有。他只会忙碌,忙碌他的大业,忙碌他的江山。 明知薛琛是不会如他这般照顾顾羡,薛澜却还是问了,想让顾羡清楚他薛澜才是对他好的人,薛琛只记得他的大业筹谋,道:“他不会,以后,本宫给你洗。明日,本宫带你出去走走。” 顾羡点头。 起身后,薛澜搂着顾羡亲吻了一番,顾羡没有反应,他就像是木头一般躺在那任由薛澜亲吻。薛澜从不发火,他习惯了,习惯顾羡这样冷漠。 而每次,顾羡忍不住会想起他十八岁那夜,薛琛第一次抱他,在他耳边说:“阿羡,你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孩子”。 顾羡那时候被薛琛慰问或是接近他都会很开心,那种在寒冬终于等到春日的愉悦。 “义父,阿羡长大了,是不是可以为你分担了?” 薛琛道:“是该为义父分忧了。阿羡,义父,等你十五年了”。 可就算是他再怎么努力,薛琛都不会关心他,只在乎自己的大业。甚至,为了他的大业,他成了礼品被赠薛澜。这就是薛琛所谓的“长大”吧!用命给他杀人,用身体讨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可能是最近两天熬夜,今天老想着睡觉,码字的时候打瞌睡了。硬撑到了五千字。 困死我了。 关注的宝贝冒泡呀!感觉总是我一个人 ☆、故人篇青阳 顾羡着一身精致白袍随同薛澜同乘一辆马车出了东宫,在旁人眼中,薛澜极其宠幸这个白衣男人。而在东宫的人却知道,顾羡不过是薛澜的一只捡来的野狗,他的心始终停留在薛琛身上。就算薛澜死了,他都不会落泪的杀手, 不过在薛澜眼中,顾羡是他爱人,可以抛掉皇位和一切,他不是自己的匕首,在薛琛心中他才是一把能给他巨大利益的匕首。纵使知道顾羡来东宫的目的,他也没有戳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而他也非真要他去刺杀薛琛,无非是给他一个见薛琛的机会,唯有他见了薛琛他才会开心。 穿过热闹的街道,马车在一家食楼停下,仆从搀扶下薛澜,而薛澜回身去接顾羡。他对顾羡的好从来不会掩饰,让仆从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家食楼名为“有生相逢”,在当地是个口碑极好的食楼,而这里的酒是由一位酿酒师酿的,味十足。 而这种地方沈忘尘自然不会放过,这会儿正坐在二楼靠着凭栏的地方和莫少宇斗嘴,君止眼观四方,蓝景榛则负责沉默和背景。 薛澜在临近的位置坐下,顾羡挨着坐下,店小二来了几道菜便退下去了。 沈忘尘没有注意到他们,君止确实注意到。薛澜身为太子却没有太子的贵气,不知是否是因为顾羡的缘故,他很随和,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说笑皆很随和。而顾羡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坐在那,木讷的回答着,话语十分少。 “师父,你在看谁?”和莫少宇斗完嘴,沈忘尘忽然发现君止一直盯着那边的人看,当下伸手把他脑袋拉回来。他人就在这坐着,竟然如此公然的去偷窥别的人,真的是太胆大了! 君止伸手掰开他的手,说道:“陌生人。你们不吵了就用饭,吃够了就去找人。” 魏子央给他们的信息很少,许多东西都需要他们自己去找。若要阻止薛琛和顾羡的命运,其实让他们错过相逢便好,只是魏子央错手让他们回到顾羡二十三这一年,事情就很难办了。找出他们牵扯的几个人,在不影响其他人命运的情况下去改变他们的命运。 沈忘尘哼哼,端起饭碗来刨了几口,对面的莫少宇也看了几眼顾羡和薛澜,却没有太注意,反正那两个人看起来有一腿。想想莫少宇伸手踢了沈忘尘一脚,沈忘尘疑惑又委屈:“你干嘛踢我?” 莫少宇拿着筷子指着他,愤愤的说道:“都是你这个死断袖,害得我现在一见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觉得他们有一腿。你说,你该不该被踢?” 沈忘尘无语,想想事情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可莫少宇不是个正常人吗?为嘛也要有他这种想法?搞笑。 见顾羡和薛澜要走,君止让沈忘尘和莫少宇慢慢吃,他则叫上蓝景榛出了门去追。 薛澜和顾羡并没有乘坐马车,也没带仆从单独在街上行走,后面的君止和蓝景榛一路跟随,直到到了一家青楼。薛澜没有带顾羡进去,而是在那停留,缘由则是从青楼里出来的那个男人。 此人面相英俊,眉宇之间尽带沉稳内敛之气,他的眼睛深邃藏着属于成年人的心机。一身深色紫袍华丽精致却不庸俗,各种配饰也是恰到好处。 薛澜看了一眼身边的顾羡,而后笑道:“代詹,怎不与二弟说话?” 薛琛? 顾羡道:“义父。”他只有这两个字,别的也不知该说什么。 薛澜笑道:“二弟,代詹在我这一层不变,本以为他会多说一句,哪知?你看。” 薛琛看了顾羡一眼,神色冷淡,道:“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 薛澜道:“随便走走,二弟,需要一道走走吗?” 薛琛道:“不必。府内还有要事去办。” 薛澜道:“那只得下次了。二弟如此繁忙还是得注意身子,最好是寻个王妃照顾照顾你,莫累垮了身子。” 薛琛冷冷的回应。 看着薛琛上了马车,顾羡一直站在那没有动,也没有去看,像是不敢。唯有马车走远,薛澜才带他离开这。 蓝景榛道:“薛琛既然是顾羡的义父,相见怎是如此冷淡?” 君止道:“他们并非所想的那么简单,走,寻个机会和薛澜顾羡接触。” 蓝景榛道:“不等少宇他们吗?” 想想那两,君止有些无奈,道:“让他们吃饱。” 正是要走时,青楼的三楼传来了孩童的笑声,君止和蓝景榛疑惑的看去。一个女孩站在窗户上看着下面,这举动让下面的人心跳加速,虽说不怎么高,但摔下来肯定出人命。 “这哪家的孩子啊?也不管管。” 小女孩抓着窗子两边,看着下面的君止,说道:“下面穿白色衣裳的那个哥哥,接着我。” 君止一听就知是他,有些不解这孩子要做什么。 小女孩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有人被吓的大叫,捂着眼睛不敢看。 君止跃起将她接住,小女孩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搂住他的脖颈,对他贼笑。 落地时,旁边有人喊道:“又是这个小畜生,隔三差五就在这跳楼,真是个怪人!” 上方有个女子探出头来,喊道:“沈青阳,你个小畜生,要吓死老娘我了。” 沈青阳?君止吃惊,这个搂着他的人是沈忘尘的幼年,也就是沈青阳。 蓝景榛也更吃惊。 沈青阳看向上面的女子,喊道:“死婆娘,老子就是死不了,这不又被美人接住了。” 女子不是沈青阳的娘,而是他娘的好姐妹桂花香,她算是沈青阳的半个娘了。 “你给老娘等着,看老娘下来不抽死你。” 沈青阳看向君止,说道:“快走快走,这婆娘每次都打我屁股。” 君止也不知怎的,像是对沈忘尘幼时十分喜爱,竟抱着他走了。等桂花香出来后,哪还有沈青阳的身影。 —— 本来是要追顾羡和薛澜,被沈青阳这么一搅合,君止错过了他们两人。 将沈青阳带回客栈后,君止给他买了许多好吃的,几乎是把整个街道好吃的或是可以吃的都买回来了,蓝景榛抱了一大堆。 看着正在啃鸡腿的沈青阳,君止时不时笑了出来,旁边的蓝景榛愣是吃惊,谁能想到那个坐在上方讲课的玄墨尊能有如此的神色。 “美人,你叫什么?”和鸡腿奋斗的沈青阳难得停下来问一句话。 君止道:“君止。” 沈青阳眉头一皱,好看的脸蛋纠结了一下,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君君吧!你叫我沈枫,其实,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要是叫我沈哥我也不会介意。” 纵然是讨厌沈忘尘,但蓝景榛发觉沈青阳更可爱,不由的笑了出来,说道:“我家少爷长你很多岁呢?” 沈青阳瘪嘴,这瘪嘴的模样和沈忘尘一模一样,眼睛也像,嘴巴也像,和沈忘尘刚来九元时的脾气也很接近。 “兄弟无长幼之分。君君,你给我买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想睡我啊?” “噗!”蓝景榛被这句话引的一笑,这逻辑真是不堪! 君止脸上的笑意有点崩溃,但还是维持住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为何这么说?” 沈青阳很认真的说道:“桂花香说的啊!她说男人只要给你吃的给你钱,就是想睡你。让我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也不要拿陌生人的钱,要我被人睡了,我娘肯定上吊。” 君止道:“那你为何要吃?”他指向满桌子的好吃的。 沈青阳丢开鸡腿,拿起一包手撕鸡来,笑道:“我觉得你是好人。我这么可爱、貌美如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小男人,你也舍得吗?” 蓝景榛暗道:真是个自恋的家伙! 君止摇头轻笑,道:“你太过单纯了。” 等沈忘尘和莫少宇两谈笑回来后,沈青阳已经解决掉一大半吃的,小肚子撑的鼓鼓的,像猫一样。 “这哪来的小东西?”沈忘尘早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一见到桌上忽然多出一个小孩,伸手就把人拎起来又放下。 沈青阳吼道:“放开我。” 莫少宇凑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鸡翅,伸手摸摸他圆鼓鼓的肚子,笑道:“好可爱的小孩啊!” 沈青阳瞪向莫少宇:“不要摸我的肚子,会吵醒宝宝的。” “咳咳咳!”莫少宇被呛到了。 沈忘尘觉得这娃娃有趣,和他有点像,手一松,沈青阳落到桌上,屁股疼的他面目扭曲。 蓝景榛看着不语,君止更是笑看。 莫少宇拍拍沈忘尘的肩膀,说道:“你猜猜看这小孩肚子里的小的几个月?” 沈忘尘认真的说道:“足足八个月了。” 莫少宇恶笑,沈忘尘看向他,会意。 沈青阳爬起来指着沈忘尘说道:“你两臭流氓,登徒子,八个月你娘。我这是吃饱了撑的。” 莫少宇和沈忘尘伸出手去,一人抓手,一人抓腿,露出磨刀杀猪的笑道:“我们这就给你接生。”说完,也不管沈青阳大叫就把人抬到床上,又是叫热水又是叫剪刀的“接生”。 旁边的蓝景榛是笑的肚子疼,君止难得笑的如此开心,沈忘尘若是知晓这是他小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 忙活了一阵子,沈青阳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跑下床后钻到君止怀里去,控诉道:“他两臭流氓,竟然用剪刀剪我的小鸟,呜呜呜!” 沈青阳基本上没穿衣裳了,就这样赤/裸窝在君止怀中,君止见他衣不蔽体,拉开外挂将他笼住,道:“我替你收拾他们。” 沈忘尘跑过来说道:“师父,快把这个小流氓交给我,你看他这猥琐劲。” 沈青阳吼道:“你们才猥琐,大男人生什么孩子,脑子有问题你们俩。” 莫少宇过来说道:“小凤凰,说你脑子有问题呢?” 沈忘尘道:“说的是你。” 沈青阳朝君止撒娇,君止施法让沈忘尘和莫少宇在屋内倒立,两特委屈。沈忘尘更是委屈。 见他两倒立,沈青阳得意的跳下去,站在他们面前,握着小鸟说道:“渴不渴?” 预感到沈青阳要做什么,沈忘尘和莫少宇惊恐的摇头。 沈青阳仰天说道:“可是我想撒尿,怎么办?我没穿衣裳,不能出去。只能这样了。” 莫少宇吼道:“你敢,看我不把你撕了。” 沈忘尘吼道:“师父,救我们啊!” 旁边的君止上前将正要撒尿的沈青阳抱起,直直出了门,让他在外面的树底下把尿撒了,又才抱回去。 沈青阳不穿衣裳,是不肯穿,非要赖在君止怀里。沈忘尘和莫少宇午时才解禁,两人手臂酸软无力,躺在床上郁闷。 晚饭来后,君止给沈青阳穿上衣裳,把他放在桌旁。方才去叫沈忘尘和莫少宇。 莫少宇倒是听话,他也饿了,实在是要吃的了。而沈忘尘却耍起了小性子,就是不吃。君止讨好他也不领。 “当真不吃?” 沈忘尘点头。“你凭什么那么顺着那个小孩子,我才是你徒儿。难道你想让他做你的弟子吗?反正我不管,你把他赶走,否则,我就走。” 君止搂住他的肩膀,说道:“他这是小孩子。” “那你也要有个限度,我生气了,不吃了。”说完,拉过被子将脑袋盖住,“我要饿死,气死你。” 看着鼓起的大包,君止说道:“小尘,你不问我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想知道。” “他叫沈青阳。” “难听死了。” “”许久后,沈忘尘掀开被褥,质疑的看着君止,“他是沈青阳?就是我?” 君止点头。 “你不早说。”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29节 沈忘尘哒哒的跑到桌边一屁股坐下,那沈青阳叼着鸡腿说道:“哟!美人来吃饭了啊!” 沈忘尘不语,端起饭碗来刨。 君止出来后坐在那看着他们,并没有说话。 等吃完后,沈忘尘放下碗筷,说道:“对面的那个,你今年多大?” 沈青阳道:“八岁。虽然小,但我已经十八了。” 莫少宇疑惑,沈忘尘道:“我记得我八岁的时候去了淮南啊!” 沈青阳道:“你八岁去淮南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刻,莫少宇懂了,看着沈青阳说道:“这个,不会就是你小时候吧!” 沈忘尘黑脸。 “好可爱的小姑娘!” 沈青阳和沈忘尘异口同声道:“你才小姑娘。” —— 得知这件事情后,莫少宇狠狠的逗着沈青阳,频频逼他发飙,而沈忘尘则是将君止拐了出去,他不想看到沈青阳。 “灵玉,我们出去散步呗!”靠在柱子上的沈忘尘看着立在柱子另一边的君止。 君止笑道:“怎么了?” 沈忘尘说道:“我想和你出去散步,去那个花园走走吧!远离沈青阳。” 君止道:“我挺喜欢阳阳的。你自己去,我去找阳阳。” 沈忘尘沉脸一把抓过君止,凑上前把他摁在柱子上,狠狠的亲他。不许喜欢沈青阳。 君止被沈忘尘这么一惩罚才愿意跟他出去,心中有些失落,只能晚上回来后了。 来到昨日的地方,沈忘尘又见那个女子,她挽着花篮,里面采有山茶花。 到了他们这边时,那女子疑惑的看着他们,君止道:“姑娘为何如此看着我们?” 女子笑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君止道:“正是、” 女子道:“也难怪,这里是我家的,旁人都不会来。只有外来人才不知这里的规矩。” 沈忘尘笑道:“这里景色幽美,是个饭后好去处。姑娘莫要逐我们,我们待一会儿就走。” 女子捂嘴轻笑,道:“好啊!不过,你可要为我采花。” 沈忘尘道:“这有何难?看我的。” 沈忘尘弹指拿出拂尘来,轻轻一扫,没株山茶花都会飞出一片花瓣聚敛。 女子觉得惊奇,拍手笑道:“你好厉害!” 沈忘尘一笑,收回拂尘,弹指引来花瓣齐齐落入她的花篮之中,装满后剩余的被他随手一抛,花落如雨下。 “好美啊!”女子欢喜的展开双手打转。 沈忘尘趁此偷亲了君止的嘴角,君止对他浅笑。 “我叫叶灵儿,你们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千红坞为你们而开。”叶灵儿笑道。 沈忘尘笑道:“你不怕我将你的千红坞变成千枯坞?” 叶灵儿笑道:“花无百日红,终有一日尽头。明年依旧会开的啊!” 沈忘尘道:“那我没事就来采几朵回去。” 叶灵儿点头。 沈忘尘欢快的跑向山茶花深处,月下的他一时这一时那的跑,像脱缰的马匹。 君止立在那看着他,唇边笑容很浅,却十分的真实。 叶灵儿看向他,暗道:我从未遇见过这种男子!一双浅淡紫眸,静若止水,一头银发如似月华。 “师父,你看。”远处的沈忘尘从花丛中站起,头上顶着一个花环,夜风吹着他的墨发,却没有遮掩他的容貌。远远近近的,有些朦胧,却很真实。“好看吗?” 君止笑道:“好看。” 沈忘尘道:“那我也给你做一个,等着。”说完又没入花丛。 叶灵儿问道:“公子,那人是你弟子?不知你几岁?” 君止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叶灵儿说道:“不过二十五。” “你们师徒年龄相仿,真不知你是教他什么?” “嗯。教他写字。” 叶灵儿轻笑:“难道他不会写字?竟要拜师?” “只会几个字。” 正是此刻,沈忘尘欢快的回来了,将花环给他戴上,道:“师父好看。” 君止伸手扶正,说道:“你将叶姑娘的花采了,怎不道谢?” 沈忘尘这才朝叶灵儿说道:“谢谢叶姑娘,嘿嘿!师父,那边有好多花,还有兔子,我们去看看。” ☆、故人篇醉酒 二日,沈忘尘就把想赖在这里的沈青阳绑了,绑的十分扎实,直接和莫少宇架着回天香楼里去。而这顺道君止也跟去了,为的见见沈忘尘的娘亲。 到了天香楼里,自然是免不了被一群女人围堵的,画了时间方才上了二楼。 接沈青阳的正是昨日的桂花香,沈忘尘自然还记得这个人的,嘴上称呼了一声“桂姨。” 桂花香将沈青阳狠狠的奏了一顿直接扔到床上去,仍他鬼哭狼嚎,但看沈忘尘时,打量了许久许久次说道:“这位公子与雪娘真像,尤其是这一双眼睛。若非知道雪娘已无亲人,定以为你们是龙凤胎。” 沈忘尘笑道:“我哪有雪娘的一般好啊!” 旁边的莫少宇嘀咕道:“儿子和自己的亲娘长的当然像了。” 桂花香轻笑,又招呼了他们几句,实在是受不住沈青阳,干脆把他送到雪娘那边去。沈忘尘和君止他们也跟着去了,雪娘正坐在楼台跳舞,她的身段犹如绸缎一般,一声火红衣裳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位仙子。 “娘,有几个人要见你。”沈青阳才不懂什么舞,很没礼貌的打断了雪娘。 闻声的雪娘缓缓收回展出去的手,对着外面温和的阳光,轻轻回首看向后面的几个人。“是何人见我?” 沈忘尘上前道:“雪娘,听闻你的舞艺超群,所以特来看看,不知,雪娘能否为我等跳一曲?” 雪娘冷寂的眼眸瞥向沈忘尘,待看清他的容貌后有些吃惊,这才回身看他。“你,是何人?” 也就是这一回身,让君止和莫少宇瞧见了这世间最华丽精致的面容,在雪娘面前,沈忘尘的面貌逊色了几分,却也说不出一二。 沈忘尘早不知自己亲娘是什么模样,今时见到还有些吃惊,不愧是他娘,长得真叫角色! “我叫沈忘尘。” 若非知晓自己独身一人,雪娘断是会以为他是自己失散的亲人,可她多想了,在这里除了沈青阳,她什么都没有。 沈青阳说道:“娘,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出去走走啦!这几个人不是要看你跳舞吗?那就跳一段,好吧!” 见他想走,桂花香一把抓住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小子那也别想去,就在这乖乖待着。” “死婆娘,你放开老子,老子要出去玩。” “臭小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桂花香骂骂咧咧的将沈青阳拎走,随着沈青阳的声音远去,这里的楼台也安静了下来。 雪娘回身说道:“你们走吧!我今日不待客。” 沈忘尘欲要说什么,君止上前止住了他,说道:“雪娘今日不便,我们隔日再来如何?” 沈忘尘根本不知雪娘心思,在他幼时,如同君止所看到的那般,他的世界没有雪娘,只有自己的天地。如今,才想去懂得一些,似乎来不及。 离开天香楼后,沈忘尘的心情有些低沉,莫少宇也没跟他玩笑,三人一路默默走着,直到听闻前方的锣鼓声。 莫少宇问了一番才知丞相之女在前方设擂台招亲,君止和沈忘尘还记得这回事情,自然也要前去。 擂台下方立着许多人,看热闹的大有人在,而想成为驸马的人自然也在的。 上方楼台立着一位身着暗红衣袍的中年男子,他的双眼一直看着擂台上的比武,而在他身后的帘子内立着一位桃色衣裙的女子,一双灵动的眼眸在君止出现后不断闪烁。 叶灵儿拍拍身边丫头晚今的肩膀,指着下方的君止说道:“你去让他到台上比比,就说千红坞的女子请他帮忙。” 晚今为难的看了一眼叶丞相,道:“小姐,老爷他” 叶灵儿道:“没事,快去吧!” 晚今无奈,只得照着叶灵儿去做,下去后走到后面。 君止本是在看上方的比武,他的个子高,即便在最后也能一眼看尽。只是看的起劲时,手臂被谁扯了一下,看去时,正是以为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晚今也从未遇到过这种男子,被他看着时还有些羞射,低首将叶灵儿的话陈述了一遍。 旁边的沈忘尘无意听见,赶紧说道:“师父,你就帮帮叶姑娘呗!” 君止道:“此事非同小可,怎可胡来?” 晚今说道:“公子,我家小姐她,其实这擂台是老爷逼她设下的。公子,你就帮帮我家小姐如何?” 沈忘尘劝了,莫少宇劝,晚今苦求,最后,君止还是答应了,也不知这会不会影响她们的宿命,希望不会有什么影响。 君止一上台,台下一片哗然,台上的叶丞相也是吃惊,叶灵儿惊喜的走出帘内立在那看着君止。 望着台上的君止,沈忘尘只觉要被他醉倒了,“师父好俊啊!” 莫少宇很平静的说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老祖眼中有渣渣。” 君止三下两下解决掉所有人,叶丞相的脸色不是很好,沉着脸下了台来。 而也就在那一刻,街道上出现了一辆车。 叶丞相走近问道:“你是何方人士?” 君止道:“在下有雪君氏。” 叶丞相皱眉,语气颇为不悦,道:“有雪之人,大远来我魏国吴东,为的什么?” 跟下来的叶灵儿跑到君止身边说道:“爹,就是他了。他就是女儿的驸马。” 叶丞相道:“胡闹。” 叶灵儿道:“爹,女儿没有胡闹,说好谁赢到最后谁就是驸马。” 这君止开始疑惑,心中有了一点点的疑心。 叶灵儿道:“爹,那个道士不是说,谁能拔出我的鸣凤剑谁就是我的夫婿吗?就让他试试。” 叶丞相自然不肯接受君止,但身为一国丞相,说的话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如今,叶灵儿看中这人,他若要阻止还真是要废点功夫。 招人取来一把红色长剑,此剑身似凤,剑柄尾处的凤头张口含着血色珍珠,坠着流苏。 叶灵儿接过剑来递给君止,道:“公子,你不妨试试。” 君止看了一眼叶丞相,他的表情泄露了他的不悦和愤怒,还有畏惧。君止不信自己会是叶灵儿的命中人,自然也不怕试试,接过剑来,握住剑柄。 看着这一切的莫少宇撞撞沈忘尘,说道:“你不去阻止?” 沈忘尘笑道:“师父跟她有缘分,那还要我干嘛?放心啦!” 叶灵儿十分期待的看着君止,暗自祈祷他能拔出剑来。 君止握紧轻轻一拔,这鸣凤剑当真是出鞘了,剑刃上刻有朱红色的“鸣凤”二字,而又藏着一行小字。 叶丞相的眉头一下拧到了一起,脸色十分难看,而沈忘尘的嘴巴也在那一刻合不上了。 “好一个紫眸银发的驸马!”就在大伙吃惊的时候,薛澜拍手走了上来。 叶丞相寻着看去,见是他,施了一礼。 薛澜走向君止,抽过他的鸣凤剑随手□□看了一番,笑道:“好剑,好驸马,好姻缘啊!” 叶灵儿欢喜的说道:“看来道士说的没错,你真是我的命中人!” 君止道:“我” 薛澜将剑插回去,说道:“唉!既然这剑被你□□了,那就说明灵儿是你的命中人了,相信老天爷不会乱牵红线的。未来的驸马,跟本宫去东宫走走如何?正好与你好好谈谈,商议一下这婚嫁。” 叶灵儿脸红的说道:“太子殿下,谢谢你!” 旁边的叶丞相大大的不爽快,眼睛时不时瞥向街道上的马车。 —— 君止被带到东宫,薛澜让人准备了宴席,二人在桌上谈话。 “太子,我想你们也许弄错了。” 薛澜抬手示意他不要说,倒了一杯酒后,才说道:“看得出你不愿意做这驸马,但你确实拔出了鸣凤剑。上天注定如此,你要是不要就看你自己。而我,请你来这里,为的不是让你做什么驸马?这个驸马是有人做的。” 君止警觉这其中的玄机,端了一杯酒品尝了一口,问道:“太子寻我似乎有话要说。” 薛澜看向他,似乎在说你聪明,挥手退去旁人,道:“灵儿的婚事本该由她自己做主,而且,身为郡主的她没有资格去选择自己所爱,只能选择被赐婚。有人为了利益从中作祟,逼她来了这一场擂台赛。 驸马当是有人来做,今日你没有上台,自然会有人上去一战到底。之所以我要找你,只想让你帮帮忙,将这场戏演下去。” 君止直言道:“因为薛琛。” 薛澜微惊,当下对君止有了防备之心,看他眼眸平静不藏心机,但他这双眼净似明月,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 君止又道:“说一个我帮你的理由。” 一时间,薛澜感觉到被人掐着咽喉,也不知此人是不是薛琛派来的卧底,可此刻要藏一些秘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如此,倒不妨试试。 “薛琛想谋反。” 这个理由君止并不觉吃惊,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薛澜和薛琛位置都高,谁都想更高一步。不管是不是薛琛要谋反,也许,帮薛澜是好的。阻止薛琛称王,也照旧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好。” 君止的爽快让薛澜不放心,借故让他留在东宫之中,也让人去接沈忘尘和莫少宇、蓝景榛过来。而君止也没有反对,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里。 薛澜离开后,回到屋子里,召来顾羡,将这事情对他说了。顾羡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说道:“那个人会威胁到你吗?” 此话惹得薛澜轻笑,暗道:你是想问这个人会不会威胁到薛琛吧! “不会,他只会威胁到设局的人。” 薛澜的话让顾羡眉头一动,道:“设局?此话何意?” 薛澜不言,将他抱在怀里亲吻。 这局设的不错,薛琛,你一定想不到自己这么好的计划被一个外人打破了吧!真是天也不帮你! —— 顾羡回到摄政王府,直接折往书房,房内的薛琛正坐在那看着书,似乎半点也不着急。 “义父。” 闻声的薛琛没有抬首,只道:“阿羡,你回来了,过来为义父研磨。” 顾羡没有提及那件事情,上前立在他身侧给他研磨。 “阿羡,太子待你如何?” “很好。” “很好?可有义父待你好?” 这两个人不用比也能知道谁好谁坏的,但在顾羡心里,薛琛永远都是好的,不管他的好是出于什么。“太子再好,也只是个外人,怎及义父?” 薛琛放下手中的书,取过宣纸来,顾羡习惯的为他取下毛笔沾了墨水递上。“你这孩子,义父待你怎及太子?太子为你剥壳夹菜,与你同进同出,义父何时做过?” 这些顾羡无比清楚,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而已。看着薛琛的轮廓,顾羡只觉到冷漠,没有薛澜的温和。 “在阿羡心中,义父才是最好的。” 写字的薛琛唇边勾出一抹冷淡的笑,道:“阿羡知道就好。将驸马的身世查清楚回禀于我,若有机会,杀了他。” —— 沈忘尘被安排到君止的隔壁,他中途出去了一次,回来时就听到沈忘尘在房间里鬼哭。 “我是一只小黑汪,从小没爹又没娘; 我给师父暖暖床,他把我踢下床头; 我很郁闷想喝酒,想要拉拉他的手。 汪每日精神抖擞,只爱把师父逗逗; 不过一年才觉梦,我又成了苦命狗。” 这么一调子充满了沈忘尘的郁闷和抱怨,一个人在房中躺在床上喝着酒唱着歌,喝的脸红都还难受,他难受在心里。 屋外的君止觉得好笑,不知如何说他了,另一个屋子里的莫少宇出来说道:“老祖,沈忘尘他多半是疯掉了,自你跟薛澜走后,他人就垂头丧气的。这会儿,你听,魔音穿脑。” 君止道:“我进去看看,你忍着点。” 莫少宇翻白眼,转身说道:“真是受够了他!” 君止推门进去,沈忘尘半身掉在床下,一手拿着酒壶摊坐在床下。 “我是苦命狗,苦命狗。” 君止掩上门上前将他扶起来,沈忘尘不肯,非要赖在地上。“师父要跟别人成亲了,我真是命苦!” “你起来听我说。” “我是苦命狗,娘家也不要我,小鬼讨厌我,师父总是不抱我啦啦啦啦!我是苦命狗,悲哀的狗。” 这简直就是发酒疯了。领过过沈忘尘撒酒疯的君止见他这次没有乱来,想,也许这件事真的让他难受了。如此没安全感的人,十分害怕他要离开。 沈忘尘挥开君止,换了个姿势继续喝酒,边喝边唱。 其实他这心里除了君止的事情还有雪娘的事情,重新来过,上天也许怜悯他给他机会。但见到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雪娘,哪怕是一点点的了解都没有。明知她会在不久后会被沈梦南折磨死,自己却只能看着,也许这次能去给她收尸吧! 年少的他心中只有自己,旁人都没有进来过。 见他难过,君止干脆不理他,让他坐在地上喝酒。许久后,沈忘尘像是累了一样忽然不唱了,将手里的酒壶丢开,靠着床边脱了鞋子抠自己的脚丫。 君止这才蹲下身看着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沈忘尘扣着脚丫说道:“我在抠脚丫呀!” “很痒吗?” 沈忘尘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很久没洗了,好像有点臭。” 君止轻笑,沈忘尘这是喝醉了吧!记起了过去的事情。“我给你打水洗洗就不臭了。” 沈忘尘像个孩子一样抬首看着君止,笑着点头。 君止揉揉他的脑袋,方才去打水过来。等他回来后,沈忘尘正在院子里坐着,一个人坐在地上,旁边立着莫少宇。 “少宇,他怎么出来了?” 莫少宇郁闷的说道:“他将我当成了容少主,可恶!我那点像他了。” 君止无奈,将水盆放下,走到他身边去。沈忘尘呢喃道:“都不追我了。我每次将容丫头惹生气后,他就会在我身后追我,我知道他会一直追,直到追上我。可现在,他也不要我了,都不愿意跟我去九元。” 若非沈忘尘此刻喝醉,正是伤心时候,君止这心里一定又要泛酸。容祁,对沈忘尘来说,也许并不是同门那么简单,比起傅臣华,容祁才算是陪他从年少到成年的一个人。容祁包容他,庇护他,诱导他,甚至,宽恕他。容祁在沈忘尘心中很重要,像是他最后一个亲人。 想起自己前两次吃味,都觉愧疚,说到底,让他割舍容祁还不如割掉他的肉。沈忘尘这个恶徒,如此顺着他,他会恃宠而骄的。 沈忘尘双手依着膝盖撑着脑袋,像是在回忆从前一般,“容祁会给我糖吃,给我糖吃。可是,师父也会给我糖吃,但是,但是,”他陷入了两难之境当中,有些纠结的抓抓脑袋“师父和容祁不能比的。” 一边儿的莫少宇还是有点可怜沈忘尘,也见不得他这样,既然被当做容祁,那就被误认一次吧!反正又不会掉肉。上前蹲下身说道:“沈忘尘,你要吃什么糖,我这就给你买。” 迷糊的沈忘尘看了他一眼,摇头低首“糖吃多了,牙会疼。长大了,就不可以吃糖了。” 君止道:“师父给你买,好吗?” 似乎是对君止比较依赖一点,沈忘尘抬首看向他,忽的笑道:“我要吃糖葫芦,圆果果。” 君止点头,比起他,沈忘尘年少真的缺少很多东西。叮嘱了莫少宇之后,他才离去。 人走后,莫少宇把他拉起来,连哄带骗的带回房间去,将他安置在床上。沈忘尘盘坐在床上盯着莫少宇看,莫少宇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但想想他醉了也就不计较了。 “容丫头,我,可以亲你吗?” “亲个屁。”莫少宇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他可以被误认成容祁,但不可能替容祁跟一死断袖亲嘴。 被拒绝的沈忘尘有点失落,拉过被衿抱在怀里,脑子里响着容祁的追喊声。 许久之后,莫少宇扭扭捏捏的坐到床边,面对他,说道:“亲一下,就只准一下,多了我抽死你。” 复活的沈忘尘跟小男孩一样,眼中闪烁着雀跃。莫少宇闭上眼睛撅起嘴凑上前去,沈忘尘笑嘻嘻的抱着被衿凑近。 莫少宇的内心十分纠结,捏着双手,紧闭着双眼。他很确定自己对沈忘尘没有半点超越朋友之外的感情,今日做出的无非是身为一个朋友该做的,也许是自己自幼拥有的很多很多,对什么都没有的沈忘尘特别照顾。 “啵。” 沈忘尘弄得声音很大,让莫少宇脸红到了耳根子。 这一幕就这样呈现在蓝景榛的眼中。 亲完的沈忘尘往后一倒就晕睡了过去,而莫少宇整就一个番茄了。 ☆、故人篇射猎 君止出门去买东西,薛澜自然是拦不住,出门买了糖葫芦小心包在纸中。回去时遇上急着回东宫的顾羡,他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逆着他的方向去了,才知顾羡去过薛琛那。如此看来,顾羡与薛琛当真是没有断开联系。 无声无息回府后,直接回了房间,莫少宇坐在一边,沈忘尘依旧睡下了。 “老祖,你回来了我就走了,他已经睡着了。”莫少宇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疯子在一起,真担心自己那天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姑娘好。 君止点头。 将糖葫芦放下后,君止坐到床边给他拉好被衿,伸手弹他的额头,引得沈忘尘皱眉,一个翻身将被衿夹到了腿间。 休息一夜后,沈忘尘才清醒过来,而对醉酒时所发生的一切他半点都不记得,更别提是亲了莫少宇,就算记得那也是记得是亲了容祁。 不过,他还记得君止和叶灵儿的事情,洗漱后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找了瓜子磕着。 莫少宇出门时就见到沈忘尘坐在那像个老大爷似得,眉头一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没醒酒呢?沈大爷。” 闻声的沈忘尘仰头对他笑了笑,将瓜子拿起,莫少宇不要他也就收回去继续磕。“早醒了。你要出门去啊!薛澜不是不允许我们出门吗?” 莫少宇一屁股坐在椅子的护栏上,撑着他的肩膀抓起一把瓜子也开始磕了起来。“他不要我出门我就不能出门了吗?我爷爷都管不住我,他还能管我?我只想早点起来练练箭法。我想这次肯定用不上了,但可以除去射猎嘛!” 沈忘尘道:“你那把弓可不是用来射鸟的,小心直接成了火鸟。” 莫少宇道:“那倒是好了,省的生火烤一次。怎么样?我们出去射猎?” “不去。” “你不会根本就不会吧!否则,那么好一把弓你自己不用给我干嘛?” 沈忘尘轻笑,丢了瓜子壳说道:“笑话。我怎么可能不会拉弓射箭?你要不要看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后羿射日。” 莫少宇冷哼,去屋内将弓拿出来,沈忘尘将盘子给他拿起弓来直接张弓对着太阳的太阳。弓上没箭,莫少宇却看到他拉弦的地方泛着暗红的幽光,渐渐的一只暗红弓箭的身影浮出。 “看好了,这才是射日。”说完,沈忘尘放手,利索的收回放于身后。 利箭飞出直直朝着太阳而去,由于阳光光线强烈,利箭很快隐没在视野之中。 莫少宇吃惊的收回视线看向得意的沈忘尘,而后又看向箭矢消失的方向,问道:“你这样会不会把太阳射下来?我可告诉你,现在只有一个太阳。” 沈忘尘微微一愣,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我也没有尽全力。” 莫少宇回首就给他一个白眼,说道:“你小子完蛋了。” 二人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不时,一个婢女过来说薛澜找他们要他们去一趟,两疑惑的说说笑笑就去了。 —— 三日后,薛戎将在皇家林场准备一场射猎,主要是考考这个驸马,君止自然是要去的。而君止离开,又要求带上他们两。 听完后,沈忘尘拍手说道:“师父出门,不带我们怎么能行?我家师父太过秀色,这个世界的野狼有太多。我必须去。” 沈忘尘的一番话让薛澜笑了起来,莫少宇却说:“没羞没臊的。” 君止道:“太子殿下让我以他的墨客身份出现,你们是我随从,不许叫师父或是别的。” 沈忘尘道:“那叫你哥哥好了。” 莫少宇道:“我是莫二哥。” 沈忘尘道:“我比你大,我是老二。” 莫少宇道:“你说了不算数。” 沈忘尘:“” 薛澜笑道:“便叫哥哥吧!” —— 三日后的林场。 君止今日穿着十分简单,也由于要出来射猎的缘故,繁琐的衣袍换成了简单的红白交错的骑射服,银发高高挽起藏于发冠之中。沈忘尘和莫少宇、蓝景榛都是一个打扮,一路上,沈忘尘总凑到君止身边,用树枝戳他的肩膀。 今日的顾羡也来了,很少说话的他一路上一个字没说,到了林场才说了一句。 入了营帐,薛琛、薛戎和一位将军打扮的都在,那叶灵儿也在一旁坐着。 几人上前行礼,薛戎才问谁是驸马,薛澜指着君止说道:“此人便是。” 叶灵儿起身走到君止面前,看着薛戎说道:“国主,他便是灵儿的驸马。” 沈忘尘暗道:我还没同意呢! 薛戎表情几乎没有,有的是属于帝王的严肃与沉稳,看了君止后说道:“有雪君氏,有雪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这话的意思意味着薛戎应下了,表示对君止的认可,这薛澜说道:“父王,君止对灵儿可谓是一见钟情,他曾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便指灵儿。相信,君止与灵儿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忘尘冷笑,暗道:钟情个屁。天造地设的也是我们,好吗? 叶灵儿面带晕色,说道:“国主,灵儿就认他了。” 沈忘尘泪崩。 一场客套话,君止几乎没有说话,对薛澜这乱驺出来的事情他也不计较,想着事情尽快解决他也就不必装下去了。 出了营帐后,叶灵儿紧紧跟着君止,沈忘尘早就看不下去了,挤到他们中间将君止往另一边推,一边对叶灵儿说道:“那个郡主,我跟他有话要说,你有何事等等再说。” 叶灵儿有些疑惑,却没有阻止,只点头应下去了。 把人推倒一边后,沈忘尘抓着他的手臂说道:“你是不是想抱女人了” “何以见得?” “你竟然在看她,对她笑。什么一见钟情?什么天造地设?快把你的头发给我放下来,这样就不俊了,叶灵儿肯定也不会喜欢你。”慌乱的沈忘尘踮起脚就去抓他的发冠。 君止抬手阻止他,说道:“不要闹了。听话,我借这机会和薛琛谈上话,这个薛澜并非什么好人。” 被阻止的沈忘尘转手抓着他的腰带,说道:“我管你要跟谁谈话,今天,你走哪都得带上我。叶灵儿好像真的喜欢你了,你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命中人呢?” “小尘,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说的是事实,叶灵儿喜欢你,眼瞎的都看得出来,就你榆木脑袋。” “你觉得我会喜欢她吗?” “会。”沈忘尘很肯定的说道。 君止沉色,道:“为何?” “她听话乖巧,长的好看。” “那你听话,我就只喜欢你。” “” 君止伸手摞开他的手,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笑道:“除了你,我谁也不多看一眼,可以与众生逢场作戏,却只对你一往情深。乖。” 沈忘尘真的很好哄,稍微套他一点,就搞定,再说点好听的,完全搞定。 君止朝薛琛他们走去,沈忘尘立在那生气。 “小鬼,我要射鸟,给我弓箭。” —— 薛琛为一权谋者,自然也喜又才华又势力的人,君止初上擂台时,看中的是他这人的独特。在帐中第二次见面,看中的是他的沉稳和泰然自若,没有阿谀奉承。一场比武看不出什么,但他能在薛澜说谎时没有戳破反而让他胡说这件事情来看,君止绝对是个不错的人选。 牵马负箭在树下等候,不多时,君止才骑马而来,他翻身上马,说道:“驸马,你我比一场如何?” 君止手握长弓,背负十只箭矢,但看薛琛时也有意要同他比武一场。 “好。” 二人策马奔于林间,惊的一路鸟飞,正在别处的薛澜抬首看向动静稍大的方向,问道:“那边是何人?” 随同的一人说道:“似乎是摄政王。” 薛澜含笑哦了一声,悠悠看向身边的顾羡,道:“阿羡,二弟的生辰快到了,你准备了什么做为贺礼?” 顾羡怎不知薛澜的心事,却没有捅破,只沉静的说道:“摄政王的生辰贺礼,当由太子准备。” 薛澜轻笑,看着前方的丛林说道:“确实该我这个兄长准备贺礼,至于送什么能让他满意呢?这个还真是头疼。金银珠宝他用之不尽,南国美人,他却又不稀罕,当送什么呢?” 顾羡暗道:义父的生辰还有十日,我拿什么去当贺礼?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不起你们,/(ㄒoㄒ)/~~,好像是卡掉了,本来计划的很好的,写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麻线。我知道这种情况下继强制写会崩坏,所以,我暂时就写这么点。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么个写。 相信,薛琛是个好人,薛澜也是个好人,阿羡是个苦命的 沈忘尘缺乏安全感这个很明显,但真的哄他的话真的需要下点套 ☆、故人篇暗杀 一支箭矢冲破茂密的树丛射中刚露出树头的鸟,一声嘶鸣之后落入树丛之中,被跑来的男仆捡起忙不迭的送到薛琛面前。 薛琛淡漠的看了一眼,斜视君止说道:“你输了。” 君止嘴角挂着淡然的笑,紫眸对上薛琛深邃的眼瞳,道:“输赢不过一时,此刻一输,总比他日赢得一切后输的一败涂地来的爽快。” 君止这人一眼看去看不出他藏有什么玄机,便是再朝堂上滚爬多年的薛琛也没能看出他的城府,只看到在他身上的一种淡然,似水清澈。然而,这一番话,像是暗示他一样。 “你似乎有话?” 对于君止的目的,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薛琛肯定也不会懂得顾羡的分量。回首看向前方,握着缰绳掉头,“无话。” 君止不语,薛琛也知晓他话里有话,至于藏了什么在那句话里,他还不慎清楚。但若是说帝位,他不会认为自己会输给薛澜,反而他会做的更好。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30节 他们行走不远,在岔路口上碰见跟丢薛澜的顾羡,君止见他自然不会有什么话,只是觉得那般一张好看的脸何必带着一张冰冷的面具,是想用这一张面具掩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用来掩饰自己? 顾羡能担任骠骑大将军,在薛琛心中他断是一个很有实干的人,且深的薛琛信任。而他在挂薛琛头颅的城下对月扣弦谱写为的是何? 薛琛来时,看了一眼顾羡,道;“太子身在何处?” 顾羡道:“属下跟丢了太子。” 薛琛冰冷的目光落在顾羡的脸上,眼神有些毒辣,让顾羡直接低首回避了去。 见状,君止想不妨消失一会儿,看看顾羡与薛琛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 另一处的沈忘尘和莫少宇、蓝景榛跟着一群散兵打猎,打了一会儿,沈忘尘也就把叶灵儿的事情给忘掉了,在射猎之中享受着追杀的快/感 看着满载猎物的马屁股,莫少宇横起一脚踹了沈忘尘的马屁股,道:“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会?” 沈忘尘的马的马屁股被踹,他也有点懵懂,这太子爷又是在闹哪一样呢?干嘛踹他的马屁股?等听到他的话后,咧嘴笑了几声,说道:“至少,我不会御剑之术啊!打死我也学不会。这就是人无完人。” 莫少宇冷哼。 “好啦!我给你一些就是了。”看他这样,沈忘尘退一步将马屁股上的山鸡拎起来准备扔给他。 莫少宇道:“我不要,既然赢不了你,我也要输的光彩。你这山鸡拿回去。” “太子爷输了也觉不爽,让你赢你觉得不光彩。难伺候!” “又让你伺候吗?” “没。我也配不上啊!是吧!” “滚。” 沈忘尘撅嘴,立马抓起缰绳准备开跑,“我要滚去找师夫了,你慢慢来。蓝承,蓝承,你过来伺候太子爷,小的滚啦!” 看他如此欢脱,莫少宇抓起身后的一只野兔子就朝他扔去,道:“滚远点。” 沈忘尘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蓝景榛过来后看了一眼沈忘尘,说道:“莫因他生气,他人就这样。” 莫少宇斜睨道:“你看不出来我没有生气吗?”他跟沈忘尘就这样,才不会生气。 在蓝景榛眼中,莫少宇就是生气了,他也看出莫少宇有些讨厌沈忘尘,而沈忘尘总是厚着脸皮来招惹莫少宇。 “难道没有吗?少宇,你以前从不这样。自从”他记得清清楚楚,自从沈忘尘第一次真身出现那一刻起,莫少宇就变了。 莫少宇立马打断他的话,说道:“自从什么?我以前不也这样吗?” 蓝景榛还有话也被莫少爷给塞回去了,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莫少宇淡淡一瞥,掉了马头去别处打猎。 沈忘尘这过去没遇上薛戎与叶灵儿,叶灵儿跟着薛戎,这薛戎也不像是来射猎的,反而像是放娃娃看女婿的。 叶灵儿瞧见他立刻打招呼,沈忘尘也只得过去,跟着他们一块儿走。 走了不久,前方传来马叫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伴着一些兵器交接的声音以及喊叫声。那边的声音影响到这边,惹得马匹嘶鸣。但薛戎的马匹毕竟是御马,倒是镇静,不过沈忘尘的马匹却把他从马背上给翻了下去。 “这马。” 跟在薛戎身边的侍卫都上前围着他,那薛戎跟薛琛一样,稳稳坐着也不着急,好像旁边只是一场戏曲而已。 沈忘尘不懂这些皇室谋略,更是不会知道这世事谋略,一个劲的在想薛戎为嘛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他不应该去看看吗?或是让人去打听一下情况。 这样的薛戎可真是费解!比他的师父还要费解。 沈忘尘本以为仅是那边出了事情,可不等多时,他嗅到了恨熟悉的味道。眼睛顿时瞪大了,正要跟薛戎说时,一群红眼睛的侍卫握刀跑来了,沈忘尘一看就知道不对劲,道:“快跑,别管他们!他们失神了。” 众人不解,沈忘尘着急,念动术语招来拂尘,对薛戎说道:“你们快走。” 薛戎看了一眼沈忘尘让人去对付,转身带着叶灵儿走了。 “这哪来的死东西。” 沈忘尘嘀咕了一句,招招不留情的用拂尘撂到失神人。这些侍卫没死,只是被人控制住了,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可以判断出,绝对是万恶的食神人。只是食神人怎么到了这里? 那边的莫少宇听闻动静后速速带着蓝景榛过来,也不知是何原因,这些失神人尽数往这边赶,越来越多的食神人聚到这里。 蓝景榛的道行不如莫少宇,资质不如,算是这一届最差的。这应付一两个还可以,但多了的时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莫少宇能护住自己却不能护他人,只得喊沈忘尘帮忙。 蓝景榛本不想沈忘尘帮忙,可他没能骨气拒绝沈忘尘的帮助。 “蓝承,你还是走远点吧!上马离开,去追他们。”沈忘尘一边挡开失神人,一边带着蓝景榛往马匹那边挪动。 蓝景榛道:“保护好少宇。” 沈忘尘回头对他笑了笑,说道:“当然啦!快走吧!” 送走蓝景榛,沈忘尘跑到莫少宇身边说道:“蓝承挺在乎你的。” “容少主也很在乎你。” “他是我兄长,是宋宗主的侄子。” “蓝承是我师兄,与我同师。” “”本来想为蓝景榛说上几句好的,但听莫少宇这话,还是甭说了。这莫少宇当真是要娶个女子回家了。 解决掉失神人后,沈忘尘和莫少宇朝着刚才有巨大动静的地方而去,去时,地上倒了几个。却不见食神人的半点踪迹。 “是谁在背后驱使食神人?” “也许并没有是谁,只是巧合而已,不要想太多。” 沈忘尘点头,毕竟这种东西没有太多人喜欢,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练的,也许真的是巧合。 —— 回到营帐后,大家都安全回来了,对于方才的事情薛戎似乎不打算提及,大家也像是商议好没有说。 沈忘尘是一头疑惑,等草草吃了晚饭方才拖着君止去外面。 林场的草丛多,沈忘尘寻了个草深的地方和他坐在地上看星辰明月。 “灵玉,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君止双手朝后撑在地上,身体微微朝后仰着看着上方,“你都觉得奇怪那这件事情就肯定奇怪了。” 沈忘尘则很随意盘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眼眸如似明月清澈如水,却不及君止的淡然。 “这一路我都没遇到薛澜和顾羡。” “顾羡跟丢了薛澜,一下午都跟着薛琛在打猎。而至于薛澜在何处,这我倒是不知。” 沈忘尘醒悟道:“会不会就是薛澜搞得鬼?” 君止轻笑:“何以见得?” 沈忘尘收了手,认真的解释道:“你看啊!薛澜跟顾羡是什么关系?同进同出,同榻而眠,顾羡若是跟丢了薛澜,一则是顾羡故意,二则是薛澜故意。薛澜若有意甩开顾羡,那必定是想去和率先安排在这的人交头。我说的对不对?” 沈忘尘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情,薛琛和薛澜比起来,薛澜的嫌疑更大。薛琛才算和他一直在一起的人,而薛琛这个人也不会选择趁此次狩猎动手,这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决定。 “对了一半。” “为何?不该是全对吗?” “你没有证据,故此,仅有一半是对的。” 想着做一次聪明官员的沈忘尘撅嘴,继续撑着下颚看星辰。 今夜无风无雨。 —— 待回营帐时,薛琛也与一个道士模样的男子从一边回来,沈忘尘多看了几眼,等靠近了才发觉这个人不正是魏子央吗?这人跟九十年后的他没有什么差别。 “摄政王。”君止道。 薛琛道:“黄昏时出了状况,你们二人便不要随意出去。天师已经看过,说有人在装神弄鬼意图谋害国主。” 沈忘尘暗自笑道:说不定是你动的手脚哟! 君止看了一眼魏子央,这魏子央笑意浮夸,相貌与九十年后的他并无多大差别,却唯独这浑身的气质不一样。九十年后的魏子央冰冷,眼前的魏子央倒像是骗子一个。 “人有三急,三弟一人不敢出去,我便陪他去了。这位天师说下午有人装神弄鬼图谋国主,摄政王今夜可要留心,怕则怕此人夜深时再动手。” 魏子央笑道:“都是唬人的,哪有什么危险?莫怕莫怕,若真遇上了,本天师还在呢!” 沈忘尘暗道:若是道上的,为何没能看出我们是道上的呢?江湖术士骗子啊!竟然敢在皇室之中行骗,不简单。 君止道:“天师如此说,我等便放心了。小尘,回房歇着吧!” 沈忘尘吆喝道:“好叻!哥哥,走着。” 看着两人进去,薛琛眼带杀意的看向魏子央,吓的魏子央双腿打颤,却故作镇定,笑道:“摄政王,此事算属下疏忽了。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太子,哪知这些失神人全跟着那个小子跑,惊吓了国主,对不起对不起。” 薛琛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善做主张?信不信本王立刻杀了你。” 这话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样,吓的魏子央像猴子一样跳到一边去,躲在树干后看着他,道:“那个,属下真不是有意的,王爷,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行不。属下保证,保证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你莫杀了属下,属下还有用。” 薛琛懒得理会他,反正这件事情薛戎没有过问,也就算了。 因为营帐不多,大家都是挤挤,而恰好沈忘尘和君止一个营帐,两人晚上就光明正大的搂着睡觉了。 由于君止有个“一月一次”的规定,沈忘尘很顺从的没有挑逗他,只是和他亲亲嘴就好了。 不久后,沈忘尘的呼吸十分平稳,倒是君止一直眯着眼没有入睡,处在半睡半醒之间。不多时,营帐上映出一个黑影,即便那人的脚步声放的再轻,君止还是注意到并抬开了眼眸看去。 黑影随手一挥,一支飞镖刺了进来,君止当下伸手截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接着又是一根却是朝着沈忘尘而去,当下他将搂着沈忘尘把他翻到自己另一侧,顺利躲了过去。那人像是担心被发现,没有打开营帐进来确认便走了。 而沈忘尘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说道:“灵玉,你怎么还不睡?” 君止轻笑道:“我看着你。睡吧!” 不知为何原因,但君止看得出那个黑影是顾羡,在这里唯有顾羡的功力能达这种地步,而且,他有的是理由暗杀他们两人。 二日一早,莫少宇率先钻出营帐,这刚刚出来,天空就传来biu的声音。好奇的抬头看去,渐渐的一个红色的东西出现了,在哪个东西落下前他没有看出那是神东西。 箭矢? 沈忘尘射出去的箭矢在飞了很远很远之后又回来了,直直的射入莫少宇胯/下的地上,吓的他冷汗不断的往外冒。这要是再往前一点点,他的命就没了。 可恶! “沈忘尘,你给我滚过来。”莫少宇大吼一声后,小心的跳过箭矢,朝着沈忘尘的营帐奔去。 沈忘尘正在做美梦,被这沧海一声吼后,吓的弹坐起来,半个脑袋钻出营帐外去。却被阳光刺的双眼睁不开,立马又缩回去揉了几下才又伸出去,却被莫少宇直接拎起来了。一头墨发乱糟糟的垂在后面。 “小鬼小鬼,你干嘛呢?” 莫少宇恶狠狠的戳着他的额头,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身体悬空的沈忘尘十分不解,一脸醒来的懵,眼珠子因为阳光的缘故露出他深沉的暗红色,有些神秘但此刻全是懵。 “我在睡觉。” 莫少宇拎着他往自己那走,让一路的人十分吃惊,看不出莫少宇这么小的年龄竟然有这麽大的力气,能把一个人就这么拎着,像是拎着一只宠物一样。 “你看,我就站在这个位置,你的东西biubiu的从天上下来,插在这里。” 莫少宇高度还原了当时的现场,心中还有些后怕。 沈忘尘一看,笑道:“这也怪不得我啊!谁让这箭矢biubiu的射出去后,它又biubiu的转弯落下呢!又biubiu的插在这里。” 莫少宇瞪他一眼,道:“我要是丢了,你肯定很高兴。” 沈忘尘笑道:“你要是丢了,我不就成了寡男了吗?” “”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睡一会儿,还得回程呢?” “可以呀!把你扔回去。走你。” —— 沈忘尘再次从营帐出来的时候双手撑着腰,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让一些同路人不得不多想。 薛澜便是第一个笑他的人,“沈公子这昨夜扭到腰了?”说话时还有意瞥了正与叶灵儿说话的君止。 沈忘尘哈哈笑了几声,拉过莫少宇倚着他的肩膀,道:“地方太小了,一不小心就扭到了。” 莫少宇翻白眼。 薛澜道:“看来你是睡惯了大床的。” 沈忘尘道:“可不是嘛!” 薛澜道:“无妨,今夜便是大床了。” 沈忘尘咧嘴一笑。 今日启程,几位大臣很安静,薛琛随同薛戎在左右,薛澜倒是走在中央的位置与旁边的人说说笑笑。 叶灵儿要君止与她坐马车,沈忘尘不肯了,上前抓过君止说道:“郡主,这驸马借我用用,你看我这腰,严重的很啊!” 叶灵儿的笑容有些僵硬,道:“这个,你也来车里吧!” 沈忘尘作势倒入君止怀中,痛苦的呻/吟道:“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哥哥,快驮我回去,这马车怕是坐不了啊!” 一边的莫少宇真的很想上前给他一脚,哪有那么严重,不及时摔地的时候不小心撞上树干了嘛!要不要如此浮夸? 君止伸手很自然的搂住他的腰部,这举止在叶灵儿的眼中并不算什么,而沈忘尘趁此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也扶着自己。“哥哥,我快不行了,驮我去看大夫。哎哟哎哟!” 沈忘尘的意图君止再清楚不过,只好让叶灵儿自己回去,他将沈忘尘驮着往回走。 跟在队伍后面,沈忘尘依旧小声的痛呼,偶尔放大几声让前面的叶灵儿听到。 “下来吧!” 沈忘尘道:“我腰疼,是真的疼,不下去。” 君止伸手打他屁股,沈忘尘道:“你打我屁股干嘛?” “我是在抚摸你的脸。” “”沈忘尘嘴角抽动,半天才说道:“不简单啊!你竟然和我开玩笑。” —— 队伍到了当街时,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沈忘尘也没让君止驮着他了,在他的搀扶下往东宫走去。 正是路过一处时,跑到屋顶上的沈青阳喊道:“美人,沈忘尘,好久不见。” 沈忘尘和君止齐齐抬首,这沈青阳真是不要命了,爬那么高。 “嘿!美人,你再接我一次呗!”沈青阳移到屋顶边边上说道。 君止的心漏了一拍,他知道沈青阳若是死了,沈忘尘必定从身边消失,关于沈忘尘的一切都会消失。 沈忘尘指着他说道:“你跳,我接你。” 沈青阳道:“你走远点,我要美人接。” 沈忘尘道:“你跳。我立马推开君止,摔死你我。” 沈青阳抖抖腿,笑道:“你试试看。”说完,直接跳了下去。 沈忘尘只觉自己小时候真是不要命了,跳楼,跳窗,还做过什么不要命的事情,也幸好他运气好一次都没死,也没摔残了。 君止第二次跃起将他接住,想着若是幼时沈忘尘和自己在一起那该多好。 “美人,我就说,你会接住我。” 君止伸手点他的额头,道:“阳阳,下次小心点。” 落地后,沈青阳赖着君止不走,这下沈忘尘就苦命了,又开始在后面唱起了他的《苦命狗》,几度让人朝他扔白菜。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网连不上,现在跟上。 甩一个群,以前用的143963720有啥可以交流的,欢迎前来。 ☆、故人篇虚伪 回到东宫之后,君止让沈青阳和他住在一起,暂时不准备让他回天香楼。而沈忘尘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莫少宇却欢喜的不得了,欺负不了沈忘尘,欺负沈青阳也是可以的,然而这对蓝景榛来说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机会。脑海里总有一个人让他掐死沈青阳,这样沈忘尘就会永远消失,他不曾去过任何人的世界。 莫少宇从屋子里出来后正好看见蓝景榛靠着柱子沉思,眼中的神色有些狠毒,好奇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蓝承,你在想什么?” 入神的蓝景榛被莫少宇吓的身体一抖,听他问话后有些心虚,闪避的侧开头去,说道:“没事。” 莫少宇道:“你可真奇怪!唉!蓝承,我今儿不出去了,你帮我找一坛女儿红如何?很久没喝到了。” 蓝景榛点头,待莫少宇进去后,凌重言再次出现在蓝景榛的身边,像魔鬼一般的引诱着蓝景榛彻底背叛他们的友谊。 “沈忘尘的前世就在那,你不去?” 蓝景榛道:“我怕杀不了沈青阳,反倒会惹一身臊。” 凌重言随手从袖中取出一道红色符文,递上前说道:“只要你下得了手,沈忘尘必死无疑。你想想,沈忘尘对你的威胁,对你的不忠。嘴上承诺了什么,实际上又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更何况,沈忘尘是个欺师灭祖的孽障,你杀了他,道上的人都会感激你。这样一个名利双收的机会你都不要?” 看着眼前的符文,蓝景榛不知接还是不接,但凌重言的话无一不是在说沈忘尘该死。驱使之下,伸手接过符文,阴深深的说道:“是他欠我的。” 凌重言不动神色,只道:“寻个机会,将符文沾上你的血贴于沈青阳的身上,不出多久,自会散魂散魄。” “好。” 得了散魂符,蓝景榛藏于腰封之中,等待着机会靠近沈青阳夺了沈忘尘的性命,就不信这次沈忘尘还能幸免于难。 君止在屋内没有待太久就被薛澜招去,入了书房后,薛澜正悠闲的听着曲子赏着书桌上的一盆君子兰,神色陶醉,似不知人间事。但也是在这一盆君子兰的衬托下,君止看到了薛澜戴在脸上那一层虚伪到骨子里的面具。 “君止,随便坐。” 君止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婢女端上一杯茶后便离去了,他稍稍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独特的书房,问道:“太子寻我过来,可是要商议何事?” 薛澜伸手扶着君子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昨日的事情如何看?” 昨日的事情君止只是一会儿的思索,之后也没有想过,毕竟他来这里不能影响到其他人,所以不会参合。但薛澜问起,一字一句,就算是敷衍也是要说的。 “昨日之事,太子如何看?” 薛澜轻笑,道:“本宫并无什么看法,不管是何人捣鬼,父王都相安无事。” 君止道:“有人说是太子您所为。” 薛澜斜视君止,笑意朦胧,意欲不清。许久后笑道:“本宫?本宫就是日后魏国国主,还需做什么手脚呢?你说对不对?” 薛澜逢场,君止自然也会,道:“我想太子很聪明,否则,也不会高居太子位。” 薛澜含笑点头。聊了一会儿后,君止方才离去,心中越发肯定薛澜有鬼。 而在君止走后,薛澜也在书房见了另一个人,那就是魏子央。 “事情怎么会失败?你不是说食神人会将他们全部解决吗?可你,连一个薛琛都没碰得了。” 魏子央畏惧的颔首而立,肩膀不断的颤抖表示出他对薛澜的可怕和恐慌,伸手抹掉额上的汗水,说道:“属下也不知,也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殿下,驸马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像是道上的。” 薛澜捏紧拳头,负手站起,一双眼睛跟捕获猎物的豺狼一般。“本以为君止会帮本宫,哼!最后还是被他们破坏了计划。如今,你计划失败,本宫难辞其咎,父王势必会追究下来。” 魏子央紧张的说道:“殿下,国主昨日并未追究,也许是在观察。到此刻宫中都无一点动静,许是没有确定谁才是主谋。属下想,殿下不妨委屈自己一次,洗脱嫌疑,将嫌疑转到摄政王身上去。” 薛澜眯眼,抬首捏紧他的肩膀,吓的魏子央不断发抖。 “你最好祈祷本宫还能出来。” 魏子央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会出来。还请殿下放心,外面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周全好。失神人的事情绝不会跟你有什么关联。” “那最好了。”薛澜收回手走到别处,问道;“灵儿的事情,你已经告诉薛琛了吗?” “按照殿下的吩咐,一字不落的转告摄政王。” 薛澜满意点头,立于窗边许久之后让人叫顾羡过来。顾羡来的时候,薛澜失落的坐在书桌前。 “太子。” 薛澜抬首看向他,伸手示意他道自己的身边来。顾羡对薛澜的好早无异心也就去了,薛澜把他拉到怀里坐着,搂紧他说道:“代詹,我若是遭遇不测,你就回到薛琛身边;若是我能逃过这一劫,待我回来,必定好好待你。” 这话说的顾羡心中疑惑,揣摩不到这其中意思,却也觉察到一点点的不对劲,道:“太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 薛澜轻笑,一点点的亲吻他的额头,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之间担忧那一天我不在了,我的代詹会忘掉我。” 顾羡对薛澜,更多的是顺从,这一种顺从源自于薛琛的大业。即便夜夜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也抵不过薛琛对他的恩情,和那一句“阿羡,莫怕,义父还在”。 但在这相处的几月里,薛澜的好和温柔无时无刻不在攻破他对薛琛的坚持和等候。 薛澜温柔,薛琛冷漠。 薛澜温和,薛琛严肃。 他于薛澜不仅仅只有身体,于薛琛只有利用。 “太子。” 知他要说什么,薛澜伸手附上他的嘴唇,笑道:“代詹,今日你我就在这书房待着,我怕以后没有机会。我们不说朝堂的事情,也不说是是非非,就说说风月雪月吧!” 顾羡拧眉,薛澜到底怎么了?今日的话怎如此奇怪? 这一日,薛澜和顾羡当真是没有分开,纵然是夜间的□□,薛澜也特别温柔,让顾羡第一次符合。 ☆、故人篇反目 二日一早,薛澜入朝的时候,顾羡亲自给他穿衣收拾东西,看着眼前认真给他扣衣扣的顾羡,薛澜的神色有些复杂,在几经犹豫和纠结之后轻声说道:“代詹,你会不会恨本宫?” 顾羡不解,抬首看了他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就如从前他的眼神总是一汪似水不会有涟漪。“太子何出此言?” 薛澜心中自嘲自己得到顾羡后似乎还是输给了冷漠的薛琛,薛琛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顾羡便会费尽所有的感情,让他去死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去。而自己,得到的无非是一具有温度没有情的身体,故此,他想弄死薛琛有理由吧!为了皇位,让薛琛死,为了顾羡,让他死。 但若那一日,顾羡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是否会很自己,可转念一想,顾羡不就是来身边给薛琛做卧底的吗?自己做了什么他难道还不知道?笑话。一个从小就以最厉害的毒手训练的人,会不知他的所作所为?那顾羡一定是对他走心了。其实,这样被顾羡盯着也挺好的。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 “本宫让你离开养育你的义父,更是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夺了你的身体,让一个男儿在男人身下如一女子般的承欢。” 薛澜的话何尝不是真的,顾羡恨薛澜啊!不是一点点的恨。倘若没有薛澜他也不会丢了自尊,更不会不男不女的承欢,纵然对自己的义父再有可步入万劫不复之境的感情,也没有颜面去说,自己就像一个取悦男人的婊/子 他低首继续给他系腰带,云淡风轻的说道:“顾羡从小就是个没有尊严的人,义父收留属下,属下十分感恩他。在义父那,如太子所见,没有自由,更是一次次的往坟堆里扎。自打太子收了属下,属下睡觉都觉踏实了很多。属下如何会去恨你,反倒,属下愿意用性命去感恩你。” 薛澜自嘲,用手捏住他的肩膀,说道:“代詹,你要相信,本宫对你不会比薛琛差。” 不管是真是假,顾羡都不会去想,真的好,假的更好,不必日后有所亏欠。 “嗯。太子,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今日的东宫有些压抑,出门的君止也注意到了,在正堂看见薛澜时,他的嘴唇抿的有些紧,像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他走后不久,府中的总管来报说叶灵儿寻他,沈忘尘一把抓住他将他拖回屋内关起来,在床上和他打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君止一身白袍随着东宫的两位男仆出了门,在大门前见到了久候的叶灵儿。叶灵儿见他十分欢喜,像是已经相爱的两人一样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君止,父亲今日在府中设宴,想让我来邀你同去”。 君止抽回手说道:“好。” 叶灵儿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两人如今还未成亲,拉手有伤大雅。 在叶灵儿带领下,君止方才入了叶府,进去后,很惊奇的是薛琛也在。这个时辰,薛琛应该在朝堂上而不是在丞相府,难道薛琛也想看看自己这个驸马? 那魏子央瞧见君止,很热情的上前说道:“驸马爷,来快坐下,都在等你呢?” 一桌上没有饭菜,仅有一些瓜果和茶水,旁边有人正在煮茶,看着架势似乎是要谈许久呢? 君止挨着叶灵儿坐下,旁边的婢女盈袖带香,在给他奉茶时洒落在身旁。他倒是十分不喜这香味,虽然很淡却让人十分反感。 上了桌子,叶丞相是再三打量君止,包括他的一举一动,观察的十分入微。 叶灵儿说道:“父亲,灵儿将君止带来了,您有何话需的对他交代?” 叶丞相看了一眼旁边的薛琛,方才说道:“君止,灵儿非你不嫁,我这个当爹的也没有办法。经与国主商议,婚期定在此月二十五,当日,宜娶宜嫁,是个不错的良辰吉日。” 叶灵儿偷瞄了君止一眼,说道:“父亲,谢谢你的成全。” 叶丞相道:“父亲当着摄政王的面允诺你与君止的婚事,如今,你当放心了。” 叶灵儿道;“嗯。” 叶丞相道:“晚今,带小姐回房。本相与姑爷还有一些话要问问。” “父亲,”叶灵儿有些紧张,甚怕叶丞相趁她离开后反悔。 叶丞相浓眉一皱,说道:“至少也要问问君止他家中情况如何?难道,本相会为难他。” 被如此一说,叶灵儿有些语塞,担忧的看了君止一眼便离去了。 等人一走,魏子央打了个圆场,缓解了一下气氛,这叶丞相方才说道:“君止,既然你和灵儿快成婚了,东宫自然是不得再待了。还是尽快入驻丞相府的好,以免惹些是非。” 君止道:“不瞒丞相,君止心中早有眷侣,与郡主的婚事怕是得让郡主失望了。” 想起沈忘尘几次为叶灵儿吃醋那傻样,君止哪还有什么心思将这场戏做完,如同沈忘尘所言“即便你要穿喜服也该是穿给我看的,那有你穿给别人看的。我不管你这戏是真是假,你敢娶我就敢一掌拍死自己,一脑袋的血全撒你身上”。小心眼的沈忘尘谁能去惹? 魏子央有些吃惊,问道:“驸马爷的眷侣能比得上郡主?何况你身边的几人都是男子,也未见什么女子啊?莫非莫非那个黑衣人是女扮男装?” 君止作悔这段婚事,叶丞相自然是高兴得很,如此,自己的算盘打来打去还是打回了原计划,而对他的眷侣,是半点不会关心。 君止顺着魏子央的话说了下去:“他是女扮男装,因出门在外,有些不便。” 魏子央了然,道:“我就说嘛!不过,她跟天香楼里的花魁雪娘十分相似呢?都是西域那边的吧!” 君止点头。 魏子央又说道:“西域的女子美的很有特色,高高的鼻梁,浓墨般的眼眸,像是有水入内,散开了去,一双眼睛神秘的很。” 也不知沈忘尘听到这番话后是不是会将魏子央的祖宗慰问一遍,而君止也选择了一笑而过,不过,魏子央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一双眼眸如似宣纸上的浓墨,被一滴清水落入而散开,那在黑暗下的暗红,充满妖媚。 美则美矣。 “嗯。” 叶丞相自然还记得那日跟君止拉拉扯扯的沈忘尘,他的面相确实很独特,只是,那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男子。 沉默的薛琛说道:“他很有趣。” 君止看向薛琛,紫眸中藏有一些笑意,道:“不过,与太子身边的侍卫比起来,他倒是有些逊色。” 魏子央道:“唉!若真要如此说,各有千秋。太子身边的侍卫那叫绝色,你身边那位那叫特色,世间绝色千千万,特色却只有一个。” 叶丞相道:“看来,本相不得不错过你这个姑爷了。” 魏子央道:“丞相也莫失望啊!男人三妻四妾当属正常。可让驸马爷身边那位做小嘛!” 这话被隐身跟来的沈忘尘和莫少宇听到,沈忘尘当时就踹了魏子央一脚,把魏子央踹了个底朝天。 沈忘尘骂道:你个死渣!敢教坏我家灵玉。 莫少宇笑道:那你带坏金德宗如何说? 而被踹的魏子央觉得奇怪,以为有人在捣鬼,一看四下根本没人,反倒是瞧见旁边的婢女正在笑,顿时羞恼。 薛琛和叶丞相也有些吃惊,这好端端的怎么个载地上去了。 唯有君止看了一眼沈忘尘和莫少宇,用心术说道:让你待在东宫,你怎出来了? 沈忘尘委屈的挨着君止蹲下,伸手保住他的手臂说道:师父啊!薛澜被人状告了,正在蹲大牢呢?我现在自由了,所以出来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拈花惹草了。 君止微惊:薛澜入狱了? 沈忘尘道:是啊!听回来通报的人说,射猎那日的失神人是他然人做的。薛戎追究下来,将他打入大牢,命吏部严查此事。我看他这次凶多吉少,怕是出不来了。 君止看向对面的沉稳的薛琛,忽然明白了。 “多半是撞鬼了。”魏子央呵呵的笑道,面色尴尬的坐回去。 叶丞相道:“天师可要坐稳了,小心身后有鬼。” 叶丞相这话像是提醒什么,魏子央的心楞了一下,端起茶杯喝水掩饰紧张。 沈忘尘瞧了一眼魏子央,道:这个魏子央似乎与九十年后的不一样,你们发觉了没有? 莫少宇蹲到魏子央面前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道:相貌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九十年难道还不能改变一个人吗? 沈忘尘道:管他呢?他现在也不认识我们,我们认识他而已。 君止借着喝茶的机会说道:你们俩立刻回去,阳阳还在东宫。 沈忘尘吃味道:不用管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沈梦南带走了。 君止道:那你们也该走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沈忘尘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双手撑在桌上,赖皮道:魏子央一心想让你与叶灵儿成亲,我可走不得,万一你心动了我就真的只有回江城府了。 君止道:那你坐在这别动。 沈忘尘点头。 —— 君止是与薛琛一同离开的丞相府,薛琛邀他去府中做客,君止也未拒绝。 一路上薛琛的话很少,这两都属于话少的人,坐到一起四下十分安静。 不过,要追着君止跑的沈忘尘可就只能徒步跟着他们的马车了,莫少宇慢悠悠的跟着,一点也不着急,反正过来混日子,混历练。 薛琛的府邸如似他这个人一样,门前的狮子十分威严,像要张口吃掉来人。而府内却没了辉煌奢华,反倒是高雅,四下的假山流水、小桥林苑都很幽美。紫藤萝下的羊肠小道直往一座白玉石建筑而去,院内更有鸟叫声。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院内有一只白色孔雀正卧于血色曼陀罗中,嫣红与雪白的视觉冲击,让人一眼看上那只孔雀。 君止却只是一眼,但沈忘尘却十分喜欢,指着他对莫少宇说道:比我家白童好看。白童一身鸡毛,难看死了。 莫少宇嘴抽,看着白孔雀说道:你家白童是一只凤,何来的鸡毛? 沈忘尘笑道:白童的本身就是一只公鸡啊。 莫少宇:别告诉我,你用蛊将一只公鸡变成了凤。 这有何难,对沈忘尘来说,很多东西都在他掌控之中:嗯。恰在我上位之后的三年,开始厌倦门中的教务,想着寻点事情来做。正巧,一日无聊一只公鸡从膳房跑到我的院子里大叫,觉它闹腾,寻思着就将它脱胎换骨了。 听后的莫少宇只觉沈忘尘曾经无聊透顶才会让一只公鸡变凤凰,也难怪白童嗜睡,定是曾经做公鸡的时候起的太早,当了凤之后被沈忘尘宠着,也就懒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 而在这里安静不久之后,薛澜入狱的消息传了过来,薛琛方才在正堂面见了传话的公公,这顾羡就来了。 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脚步有些匆忙,估计也是得到薛澜入狱的消息。只是薛澜入狱,顾羡却为何紧张了起来? 没有露面的君止立在帷幕边和沈忘尘、莫少宇观察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薛琛撤开下人还未询问,顾羡却开了口,这是第一次顾羡在他面前失措。 “义父,太子今日早朝被人弹劾,此事,义父可知?” 薛琛一时就觉察到其中的异样,缓缓在坐下后说道:“阿羡,在我面前,你从未如此失措过。” 顾羡跪坐在他面前,道:“义父,太子他” 一直都沉稳,临危不乱的顾羡只因一个薛澜便失去了本分,惹的薛琛不悦,当下直视他,制止了顾羡接下去的话。 待得顾羡的气息稳定下去,薛琛才说道:“太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不过,你紧张作何?” 顾羡本是在府中休息,忽闻薛澜入狱的消息后很是吃惊,等惊讶过后才发觉自己有些紧张和害怕。紧张薛澜的情况,害怕薛澜一去不回,更怕他因此丢了性命。在奢王府的多年里,他知晓权势纷争的残忍和歹毒,薛澜就这么进去了,谁能保他安然出来。更何况,薛琛谋反在即。 他了解薛琛,这些年,薛澜也不断在挑衅他的耐心,早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留到今日也不过是不想背上弑兄的骂名。 “义父,阿羡,担忧太子。” “嘭”的一声在顾羡话音未全落时响起、 顾羡顺着看去,只见薛琛手中的茶杯一杯捏成了碎片,撒了满桌。他从未见过薛琛这样过,他的眼中有些愤怒和不解,还有一些失望。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31节 “去东宫前,我叮嘱过你什么?” 顾羡竟然担心薛澜,担心自己的宿敌,他这是要背叛自己了吗? 顾羡低首道:“义父。” 对薛琛违背天理的深情终究是抵不住薛澜的关心和体贴温柔。 “这就是你迟迟没有对薛澜下手的借口。” “不,”顾羡急于解释:“一直没有杀他,只因阿羡没有机会动手。他虽然对我好,可我没有忘记义父的事情。” “同进同出,同榻而眠,没有机会?薛澜待你好,待你好会不顾你的意愿,会让你为他出生入死。阿羡啊阿羡,在摄政王王府多年,义父何时让你把性命豁出去办事?” 顾羡咬牙,心中一片惆怅,暗道:起码,在我快死的时候,薛澜会关心我;在我受伤的时候会帮我清理伤口但,义父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一声,疼不疼。 “薛澜入狱,事情与我无关,不管你来这作何。你心中若还有我这个义父,就立刻回东宫,我就当你不曾来过。” 顾羡长大了,是何时的事情?他现在早已不是那个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孩了。 薛澜,薛澜待他好?顾羡恨天真吗?给一颗糖就对人死心塌地,那自己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今时便来怀疑自己弹劾薛澜。农夫与蛇,自己便是农夫了吧! “义父,薛澜入狱,朝中无人伸以援手,恳请义父此次放过薛澜。” 顾羡知道薛琛有办法,在这吴东,只有他能劝服国主。 薛琛握紧手,说道:“你是不准备认我这个义父了?” 顾羡摇头:“义父,无论日后如何,你都是养育阿羡的义父。只是,薛澜他义父,等他出来后,我会劝他,让他放弃王位。” 真是可笑!薛澜的为人,顾羡不了解,他薛琛还不知道吗?会为了顾羡的几句话而放弃手中的半个江山? 顾羡真的是天真! “走。” “义父。” “来人,将顾羡轰出去,从今往后,你顾羡再也莫踏入我摄政王府半步,本王没有你这个义子。” 看着顾羡被人轰出去时的绝望,沈忘尘对君止说道:“故人梦回雪是说顾羡与薛琛的故事,但看这,哦!师父,你不觉得顾羡爱的是薛澜吗?” 莫少宇道:“事情可真是复杂!” 君止看着坐在那的薛琛,这薛琛今日对顾羡有着一时之气,但也有一些愤怒。当得知顾羡关心薛澜时的反应有些激烈,这种反应超乎了平常。 “故人梦回雪有说薛琛与顾羡相爱吗?” 沈忘尘和莫少宇互视,之后摇头。 君止道:“走吧!带阳阳回客栈,东宫就不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泪洒满屏的我 ☆、故人篇恩断 薛琛静坐与书桌前,眼前的红袍男子道:“今日早朝就是这样的经过。国主让吏部侦查此事,大有不让旁人插手的意思。不过,可以看出国主对太子已经失去了一些耐心。” 薛戎对薛澜的态度已经越发不如从前,他这个太子位坐的也不是很稳了,此次入狱,只要他将薛澜暗里结党营私的罪证呈上,他就别想出来。 可一想起顾羡,他有些犹豫。 “本王明日入宫。” 二日薛琛在朝后去正德殿面见薛戎,而薛戎早已厌倦朝务,一堆折子放在那没人理会,此刻正卧于长榻喝茶。见他来,还有些惊奇。 “摄政王前来可是要为孤处理这一堆朝务?” 对薛戎的态度薛琛早已见不惯,只碍于他是国主也就不提,反倒是觉得薛戎这样无非是在加速瓦解自己。 “正德殿内的朝务皆是全国要事,儿臣小视不得,还请父王早时批阅。” 薛戎冷哼,挥开宫女正坐长榻,看着薛琛笔直的身躯说道:“太子这位置孤让你来做,如何?” 薛琛镇静的说道:“太子在职,恪尽职守未有失责之处,在素日又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在朝臣口碑俱佳;射猎当日的刺杀,有人弹劾乃是太子所为,儿臣不信。依太子之智,不至于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即便是太子所为,父王也当宽恕他这一次。所谓“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这错对太子来说,是个不错的成长教训。” 薛戎看似在分神,却很有用心在听薛琛的此番话,薛澜入狱,正是试探各方势力的好机会。然而,薛琛却安静的出奇,昨日散出薛澜入狱的消息,他非但没有去吏部,更没有入宫。反倒是等到了今日下朝后,才来询问,看这架势,似乎是要为薛澜洗脱。 不过,射猎当日的意外究竟是谁所为,他有的他的看法和想法。 “依你之见,太子不该入狱。” 薛琛道:“该。不过,这狱的目的不为给太子一个罪证,而是该以教训反思为主。父王不妨此次让他在狱中待上数日,以醒过。” 薛琛再是为顾羡着想,也自然不会放过薛澜,他喜欢去牢狱中那就去。时间久了,不信他的党羽不会骚动,这朝中局势自然会扭转。等他出来时,面对的又是怎样一个局势? 薛戎点头,道:“弹劾一事,如何收尾?严卿弹劾,证据确凿。” 薛琛道:“弹劾如何收尾,自是要看父王如何去审理此事。儿臣也不过是一些建议。” “既然如此,你便褪下,孤要好好斟酌一番。” “是。” 薛琛出门后负手立于金宇之下,一双眼睛直视宫墙之上的太阳。若非看在顾羡的颜面上,他倒是会让人火上浇油一把,让薛澜惨死狱中,只不过,他终究是舍不得顾羡而已。 顾羡说的没错,他这个义父从未关心过他,只记得他是自己的利器;薛澜对他好,他心动,薛澜有难,他担忧。 这个顾羡啊!千不该万不该对薛澜心动。 —— 而在薛琛离宫之后,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随着一个红衣公公入了后宫,他神色如冰,薄唇紧抿,刀削般的轮廓有些张扬而狂放不羁,却在那眉宇之中有些烦躁之气。 到了一坐宫廷内,红衣公公将此人引进他殿内,帘内一妇人说道:“阮真,你回来了。” 薛衰取下帽子,道:“母后。” 皇后道:“你也该回来了,魏子央已取得薛澜与薛琛的信任,如今薛澜入狱,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本宫还在背后等着他死。” 薛衰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渗人的厉害,他道:“我并不担忧薛澜这个废物太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反倒是,薛琛。他才是我最大的敌人,让他倒下方才算是赢了。” “只要吏部查出射猎当日的案件与魏子央有关,薛琛自然是跑不掉。一个贱婢诞下的儿子注定撑成不了大器。” 薛衰眼睛微微一皱,道:“很好,我们就来个作壁上观,渔翁得利。” —— 沈忘尘在客栈睡了半天,因为无事也就没下床,包括午饭都是在床上解决的,吃了过后继续睡。 他已经深深的被沈青阳击败了,沈青阳只需一句话,君止立马朝他跑去,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不问。不过,幸好沈青阳也快离开这里了。 但还有一件事情他特别担心,那就是叶灵儿,也不知叶丞相如何对叶灵儿解释。 君止带着沈青阳出门去集市买东西,几乎沈青阳要什么君止就买什么,跟在一起的莫少宇也有些无语。君止宠沈青阳宠就好了,至于如此盛宠吗?这不明摆着让沈忘尘吃醋吗? 看着正在给沈青阳买烧鸡的君止,莫少宇叹道:“宠妻的人最讨厌了!都讨厌!” 沈青阳拿着烧鸡跑到莫少宇面前,十分霸气的说道:“莫少宇,把爷的东西拿好。” 被喝的莫少宇看向自己怀里的大包小包深深无语。 君止过来时,手里拿着一条红色发带,莫少宇看了一眼,问道:“给沈忘尘的?” 君止摸了摸发带下方的银色装饰,笑道:“他的发带总是掉,需得多买点。这个好看吗?” 君止像是个小姑娘似的的,莫少宇这麽想着,不过,沈忘尘的发带就黑色和红色吧!在九元都是佩戴发冠,无需这东西。君止买这么多浪费啊! “好看。骚包红特配他。” 君止轻笑,这沈青阳伸手扯走君止手中的发带,胡乱的套到自己发髻上去,“这个是我的了。” “阳阳。” 沈青阳道:“沈忘尘都那么大了,美人干嘛给他买?让他自己买。” 莫少宇道:“沈青阳,我觉得沈忘尘有可能把你绑了。” 沈青阳道:“他敢。” 确实。 在集市走了一个多时辰,路过酒肆时碰到了顾羡,顾羡一人进了酒肆,君止看了一眼,让莫少宇带沈青阳回去,自己也进了酒肆。 顾羡要了酒,就开始喝,一把长剑随意搁在桌边上。君止在他身后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酒,却没有喝。 约莫是半个时辰后,顾羡起身走了,他那样子醉的不是很厉害。君止还是跟了去,一直到摄政王府前,顾羡撑着王府前的树干吐了一番。之后走到台阶前去,毅然的跪下去了。 君止微惊,自那日在这分开后,他没有见过顾羡,更没有关注他的情况。看他这样子,许是为昨日的事情后悔了。 跪地的顾羡抬首看向敞开的大门,只觉这门自己再也进不去,他还记得昨日薛琛的话。 “义父,你当真要与阿羡恩断义绝吗?” 看守的门童还认识顾羡,只是昨日薛琛已经吩咐过,顾羡再也不是他摄政王府的人,也不再是他义子,今天,谁还敢去扶他一把,让他进去。 “阿羡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义父,除了你这,阿羡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昨日阿羡有错,不该质疑义父。” 一人进去通禀,闻话后的薛琛只说了一句话:“不必理会。” 他所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至于他日后的路自己去选择吧!没有他薛琛,才是顾羡的一生。 那人出来后劝顾羡离开,顾羡不肯,执意要见薛琛。 他质疑薛琛,是自己的错,当时心急,没有太多思考的机会。等他知道是自己误会薛琛的时候,已经是今天的事情了,自己已经被逐出了摄政王府。 暗中的君止就站在那看了很久,从天晴到下雨,从白日到黄昏再至大雨倾盆而下的黑夜。顾羡没有离开,薛琛也不愿出来见顾羡一面。 薛琛到底有一颗多狠的心方能对雨中的顾羡置之不理? 薛琛出来时顾羡的意识有些模糊,看了许久方才看到他,却再也笑不出来。 总管给薛琛撑着伞,慢步走到顾羡前面去,硕大的雨水打的纸伞啪啪的响,有的溅到顾羡的身上。 薛琛俯视眼前的顾羡,冷漠的眼睛让人心寒,如置寒窖一般。 “义父。” 顾羡抬首去抓薛琛的手臂却被他避开只抓住他的袖子,“义父,阿羡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因为私情而拖延你的任务,是阿羡错了。” 薛琛道:“你没错,是本王错了,错在当年不该收留你,更错在把你赠给薛澜。” 倘若当年没有收留顾羡,他也许死在街头,也许被好人家带走过着很好的生活。但他当年究竟是为的什么把他带回来的,为的是什么? 得知薛澜对顾羡的心思后,他若是不满足他,说不定,顾羡还是他的阿羡。 只可惜啊!顾羡终究是长大了,不会听他的话了。 顾羡不解,内心十分害怕,揪着他的袖子更用力了点,像要把薛琛拽入体内一般。 薛琛道:“本王已经说过,与你恩断义绝,去找薛澜。他会待你好,只是顾羡。本王在这提醒你一句,薛澜对你好是真,但你天真也是真。” 顾羡不解:“义父,阿羡不要薛澜,只要你。” 薛琛冷漠道:“本王不需要一个背叛本王的人。走。” 顾羡着急的跪地上前用双手抓着他,道:“不,阿羡哪也不去,阿羡要义父,不要赶阿羡走。” 总管摇头,看着他说道:“公子,你就走吧!王爷也是为你好,留在摄政王府,那有东宫安全。” “阿羡哪也不去,不走,我不走。” 薛琛愤然甩袖,直直撕坏了衣袖,顾羡一不留神踉跄的扑倒在地,呛了一口雨水。 薛琛转身说道:“薛澜很快就会出来。” “义父,”顾羡从雨中爬起来追上前去,那守在门前的人立即上前阻止将他拦在雨中。“义父。” 薛琛没有回头。既然顾羡选择了薛澜,那他就会好好利用顾羡,让薛澜这辈子也别想赢。 看着薛琛越来越远,顾羡着急,挥手打开抓了那他的人就要去抓薛琛。闻声的薛琛转身看去,当即一掌将他拍飞滚落在地上。 顾羡措不及防的摔的吐血,起来后又要去,他不想跟薛琛断绝关系。 薛琛道:“给他把他往死打。”放下一句后,人也就走了,在它看来,顾羡已经是薛澜的人,没必要再舍不得。 君止立于暗处看着这一幕,在薛琛走远后方才出手将没有还手的顾羡带走。 —— 回到客栈时,沈青阳正和沈忘尘争床睡,莫少宇和蓝景榛坐在一边围观。见君止抱着一身雨水的顾羡时,几人还有些吃惊,沈忘尘麻溜的下床去接。 “少宇,将你得衣裳拿一件过来。”君止道。 莫少宇点头。 等将顾羡处理后,时辰已经不早了,沈忘尘询问出了何事,君止一一道出。这听后,都觉得这薛琛和宋怀义有的一比。 君止将沈青阳安排在另一个房间,因为要照顾顾羡的缘故,君止没有离开就在这屋子里凑合。半夜沈忘尘起来跟他作伴,两坐在一起什么也不干。 二日晌午,顾羡才转醒过来,当时的脸色不是很好,气息也有些弱。 沈忘尘上前说道:“你这一睡,说了三句话。” 顾羡沉默。 沈忘尘道:“第一句,义父,阿羡不要走;第二句,我只要义父;第三句,义父,我疼。就这三句,你就说了一整夜。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你义父的。” 顾羡拧眉,低首不语。 沈忘尘起身端过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过来,继续说道:“既然在乎,为何还要心生怀疑呢?你选择太子,就是跟你义父作对。顾羡,你真想的简单!快,把药喝了,早点痊愈早点回去。” 顾羡道:“太子出狱了吗?” “没有,估计快了。” —— 一日后,薛澜出狱,走出皇宫的时候直接骑马回了东宫,第一句就是问顾羡。当时顾羡已经回府等候,再见薛澜时忽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在乎薛澜,否则,自己为何一点都不开心。 薛澜将他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这几日里,他真以为自己出不来了,最担心的莫过于是顾羡,怕他回到薛琛身边。 但还好,顾羡没有走。 “代詹,我回来了。” 顾羡麻木的让他抱着,道:“回来就好。” 薛澜没有注意到顾羡的不对,被愉悦冲昏了头脑的他扣着他的后脑亲吻他,这烈火烧的厉害,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一场缠绵后,顾羡浑身赤/裸的躺在薛澜怀中,眼中无神。薛澜说道:“代詹,我真怕你会回到薛琛身边。” 顾羡道:“不会的。”薛琛当真是不要他了! 薛澜道:“代詹,知道吗?薛琛要成亲了。” 麻木的顾羡陡然转醒过来,吃惊的而看向薛澜,这才多久薛琛就要成亲了。薛琛要成亲了,他最喜欢的人终究成了他人的枕边人。想想,顾羡觉得有些可笑,却笑得十分难看,最后还是将脸埋入薛澜的怀中。 薛澜知道他难受,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若是也想成亲,我让人筹办,如何?你常年穿白衣,若是穿上喜服定是一番惊艳。” “他与何人成婚?” “这是父王的主意,是灵儿。” “呵呵!”顾羡轻笑起来,他早该知道,早该知道的。叶灵儿的擂台赛就是薛琛逼出来的,那日擂台招亲他也在,若是君止没有上去,他就去了。绕来绕去,还是他,娶叶灵儿的人还是他薛琛。 薛澜道:“你应当知晓他要娶灵儿。有人说,灵儿是天女下凡,降于魏国是为辅佐魏国之主。” 让魏子央误导薛琛,没想到他真的相信了,还设下一局。本以为,闯入局的君止会破坏计划,却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君止出局了,薛琛又回到了局中。什么天女下凡,都是谎言,不过是用来欺骗薛琛的。 他知道这也做会让顾羡难过,但这也是让顾羡对薛琛死心的好机会,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顾羡忽然抬起头,露出那双带泪的眼睛,祈求道:“太子,放弃皇位好吗?” 薛澜微惊,甚至是不懂顾羡为何突然这么说,但在片刻后反应了过来,想顾羡也许还对薛琛念念不忘要自己放弃,心觉可笑,却又很认真的说道;“好。代詹让我放了,我就放了。” 顾羡道:“我没有开玩笑。” 薛澜道:“我知道。不过,代詹,你得告诉我你想去哪?等我将事情安排好了,立刻就走。” 薛澜太认真,顾羡都不知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薛澜。“没人比你更对我好,所以,我相信你。等你安排好了一切,我们离开吴东,去别处。好吗?" 今日的薛澜才算是听到了顾羡的真心话,往日那些敷衍倒也觉得失望,今时却很开心。顾羡终于意识到他薛澜才是对他好的人,旁的都比不上。 “好。跟着代詹走。” —— 薛澜梳理后,夜晚会了魏子央,当面就是一巴掌,喝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当真想要本宫进得去出不得。” 魏子央揉了揉脸,低首说道:“属下失误。” 薛澜道:“此次弹劾,父王虽没有计较,不过,也给本宫提了醒,说再有异心定诛不赦。看来本宫日后行事需得小心了,这薛琛没有落井下石踩本宫一脚,算是大幸。” 魏子央道:“太子有所不知,其实,摄政王之所以没有落井下石,只因顾公子去摄政王府求情。” 薛澜微惊,顾羡去摄政王府为他求情,这怎么也不像是顾羡所为的? 魏子央续道:“不过,顾公子怀疑太子此次入狱是摄政王搞的鬼,因此得罪摄政王,被他逐出摄政王府。” 若不是魏子央说,薛澜还不会相信顾羡会为了他跟薛琛闹翻脸,但,薛琛当真是将顾羡逐出了府。这些年,顾羡在薛琛心中难道一点位置都没有,说赶便赶了 他要顾羡,薛琛给了。难道薛琛真的没有把顾羡看的那么重要?还是说,薛琛是自己断掉顾羡这个弱点,以免他日被人威胁。 好个薛琛!抚养顾羡多年,原来只为给他杀人办事,可怜顾羡对他用情至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卡的我想烂尾了,真心累!想快点走出副本啊 ☆、故人篇无语 薛琛的生辰在即,而他们的计划都在一步步的走着,各有各的打算。薛澜这边将顾羡哄的对他服服帖帖,似真的要离开吴东抛下皇位不要,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都是假的。 薛澜差人从商人手中买了一盅好酒,名唤故人雪,这商人是个风情人,也赠了他一把白玉凤尾长琴,此琴尾处刻有“回春”二字。薛澜见这把琴不错,当下便抱给了顾羡。 “这琴好别致!”看着案台上的白玉长琴,顾羡十分吃惊,不由自主的附上琴弦,感受这种冰冷。 薛澜知道他喜欢,说道:“好东西只是要给值得的人,代詹,此琴日后就归你虽有了。你可要好好保管,莫要丢失了才是。” 顾羡道:“断是不会丢失的,如此好的一把琴,丢失了也太可惜了。” 薛澜轻笑,上前从他身后揽着他,抵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是丢了,我便去给你找回来。代詹的东西,必须留着。” 被温暖结实的身躯拥抱着,顾羡只觉一片踏实安宁,这种不必担惊受怕、费尽心思算计的日子真的好过曾经。也许,离开薛琛他会舍不得,会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遗忘和释怀、沉淀,但珍惜眼前的也是对的。 “嗯。” 薛澜与他调笑了几句,方才说道:“三日后便是薛琛的生辰,我是他长兄,自然要去府上坐坐。代詹,你也陪同我去,正好看看你义父。” 顾羡和薛琛闹决裂的事情顾羡没有告诉薛澜,而知道这件事情的薛澜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捅破,顾羡不想告诉他是不想再难过一次,不想让他知道他的难过。 可他还是得带顾羡去薛琛那给他祝寿,那么热闹的逢场他怎么能不去呢?而且,顾羡必然是牵制薛琛的羁绊,他不会相信薛琛真对他没有半点在乎。 听闻此事,顾羡的眉头皱了起来,捏紧琴弦说道:“我还是不要去了。太子你去吧!” 薛澜恍若无关的将他转过身正对着自己,道:“他是你义父,他的生辰你怎么可以不去?必须去,莫让有些人说你忘恩负义。” 顾羡有些为难,薛琛那么坚定的赶他走,而他再踏入摄政王府,岂不是让他发怒吗? 想起那么狠的一掌心中作痛,抽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是东宫的人了,摄政王府不去为好,太子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顾羡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薛澜的神经,看他隐隐作痛的模样,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让他缓缓,给他时间。 “好,好好,不去。” 顾羡苦笑,暗道:竟已是多年了,义父今年的生辰,我终究是去不了的。 而君止也受到了薛琛的请帖,想着去去也无妨便让传话的人传了回去。 因为桂花香来找,沈青阳被带回天香楼里,沈忘尘乐的清闲,整日卧在房间里等着薛琛称王,顾羡出征。这里一年,外面一日,薛琛称王二十八年,他们就要在这里混二十八年啊!想想不用回九元上课真好。 “师父,来,躺在这。”沈忘尘拉起杯子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刚刚起身不久的君止过来继续睡觉。 君止看了他一眼,说道:“再睡就该成猪了。” 沈忘尘道:“薛琛离死还远得很呢?我们也插不上手,整日坐着也是个事情啊!还不如睡上几年时光。快来呀!” 君止无奈摇头,道:“你自己睡,我出去走走。” “别啊!” “小尘,”正要出去的君止忽然转身看向掀开被衿要下床的沈忘尘,沈忘尘以为他不走了,忙的把双腿收回被窝里面去。“既然薛琛的死还有很久,不妨,你我二人四下走走如何?” “去哪?” 君止道:“江湖、” “噗!”沈忘尘大笑,道:“去江湖?我觉得有你的每个角落都是江湖,但既然你想去,那我就舍身陪君子了。不过,薛琛邀请了你,总的在他生辰过后才能走吧!” “嗯。那你先睡。” “好叻1” 君止走后,沈忘尘躺在床上看着帐顶说道:“江湖路长啊!” —— 薛琛生辰当天,薛戎自宫中差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而至于是什么仅有他一人知晓,便是魏子央都不知道。 在旁人眼中,他勤俭节约,不似一般侯爵铺张浪费,便是一年生辰也仅是和好友墨客在一起吃个饭。而这些人每次来都不会带什么礼物,只管来的开心走的尽兴。 不过,若说是一点操办都没有还便不是规矩了。 外面正忙着,他一人拿着竹卷坐在书房中看,上方有言:薛衰已回。 仅仅是四个字,没有多余的笔墨。 薛琛放下竹卷,伸手端过旁侧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 不做自己的司马,回吴东能期待有什么盼头? ‘ 不时,一个水墨丹青衣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很随意的在他面前坐下,一双桃花眼灼灼生华。“王爷,大家都等着你去喝酒呢?怎的不去呢?” 薛琛看了他一眼,并未打算起身出去,只说道:“你们尽兴便好。” “你不去我们怎能尽兴?不妨你也去坐坐,许久不见,趁此机会好好聊聊人生。正好,你也快成亲了,日后可没机会跟我们一道了啊!” 薛琛绕过这个话题,问道:“太子来了吗?” “未曾来,不过,他会来。对了,你身边的那个顾羡呢?怎不见他出来?” 薛琛淡漠的说道:“他已经是薛澜的人了。” 白灼大惊,道:“什么?他怎成了太子的人?顾羡不是你义子吗?” “是。以后不是了。” 白灼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眼中,薛琛待顾羡是最好的,至少,顾羡在这里是个主子身份。有属于自己的院子,有薛琛的教导,虽说薛琛人有点狠,可对顾羡却真的是用心。 “因为你要成亲的缘故?”白灼试探的问道。 薛琛不语。 白灼看了一眼四下,没听到声音才压着声音说道:“你不是对他有意思吗?怎么说是薛澜的人就是薛澜的人了?” 白灼是薛琛唯一可以涉及私事的人,薛琛有什么心思也只对他一人说,白灼也很保守秘密,从不说出口。而薛琛对顾羡有心这事情他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是他发觉出来的, 他以为薛琛和顾羡就这么你瞒着我忍着的过下去,互相守护对方,他还幻象过他们两老了之后,顾羡依旧陪着他的场景。 没想到,这才几年,两就是这关系了?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薛琛面色沉静,只是内心微微有了点波澜,却很快的平复下去。“他选择薛澜。” 白灼吃惊,“顾羡他他这小子选择了薛澜。你们在这段日子发生了何事?” “他长大了,需要的不是我这个义父,而是一个枕边人。” “你陪他睡了五年,算不算枕边人?”白灼心觉不甘,他可看好这两人了,心中期待他们能白头到老,即便这段感情对于世人来说是肮脏和可耻的。 薛琛道:“不要也罢,我薛琛一个人惯了。他顾羡选择薛澜,我这个义父也不为难他。” “唉!你真是!”白灼真不知如何说薛琛,他要是往前面走一步,顾羡绝对敢走百步。他不走,顾羡只会倒退不敢往前,这样的感情就是彼岸花,同根生却只能相见不相爱。 “莫提这事,我们出去喝几杯。” “也罢了。”白灼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没这么想,反正顾羡这个人他是认定了,断是不会让给薛澜那虚伪的家伙。等他白灼出马吧! 等他们出去后,还没坐下,薛澜便来了,而他身边带着一身白衣的顾羡。 白灼倒是惊讶,顾羡看薛琛时多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看着他一字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开始各种自学,所以更新会少点,我尽量 不断更。 《腐道世家》是一部竹马温馨宠文,也算是养成吧!欢迎收藏,目前只开放文案。正文等我存稿二十万后再发表,请相信他是一部宠文。看主角名字就知道是个宠啊! ☆、故人篇醉酒 薛琛淡漠一看顾羡,云淡风轻的在主位上坐下,方才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快坐下。” 薛澜偷瞄了顾羡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招呼他坐下。白灼自是一番长篇询问,却很机智的避开他与薛琛的事情,就现在这种情况,问这事情肯定是找死的。 顾羡坐在那十分别扭,不敢看薛琛一眼,热闹的气氛也没有让他放开来。只要想起那夜薛琛的话便不由的心寒,如今虽有薛澜陪同去也是心伤的。 不多时,君止带着沈忘尘来了,这沈忘尘怀抱着一只兔子,笑笑咧咧的走了进来。 “来的可真早啊!这么多人,原以为会是满院子的人呢?” 几个墨客对这两人的出现也感到惊疑,白灼更是将他们从头到下的打量了一个遍。 沈忘尘将兔子送到薛琛那,蹲在他身边揪起兔子的耳朵说道:“我二人的贺礼轻如鸿毛,但别小看这一只兔子,此乃广寒嫦娥姐姐的玉兔。你看,它有一双幽蓝色的眼眸。” 薛琛本对这些东西不喜,这沈忘尘拿到眼前来却也不好直接拒绝,敷衍的看了一眼,却被那一双幽蓝色眼眸夺了注意力,问道:“当真是玉兔?” 沈忘尘点头,道:“骗你作何?快收下吧!” 薛琛这才差人过来将兔子抱走,并谢了君止一声,君止这才坐下,沈忘尘屁颠的挨着坐下,看了顾羡一眼。 薛澜已是多时不见君止几人,离开之前未来得及将他们看住,这才不过几日人就成了薛琛的府上客,还真是疏忽。 白灼道:“王爷,这两位是?” 沈忘尘抓起筷子说道:“沈枫,我旁边这位,君止。” 一顿饭除了顾羡和薛琛之间那种诡异的气氛外,一切都很顺利。顾羡在白灼的强制下喝了好几杯,是再也喝不下去时,薛澜替他挡了酒,他人就昏昏沉沉的。 沈忘尘喜爱闹,和这几个人也处的十分不错,时不时的端起酒杯敬薛琛一杯,又会去找薛澜拼酒,知道自己酒品差的他很狡猾的一边喝一边倒,一场下来倒了不少酒。 而君止却很安静,若无特殊情况,他一般都不会沾酒水。一来受不了残留在身上的味,二来自己也曾酒后乱性,虽说没有乱到底却也害了沈忘尘不少,故此,能不喝便不喝。倒是与薛琛漫谈。 顾羡倒下后,沈忘尘笑了几声,白灼就吆喝着人把他抬回屋子里去歇着。有些醉意的薛澜也没有阻拦,只顾着和人喝酒,而很清醒的薛琛没有拒绝。 饭后,沈忘尘尿急要去尿尿,君止就在外面等他。而那时,薛澜也被送到了客房去。不过,这白灼却偷偷摸摸的到了后院里去。 且说薛琛回房准备换衣沐浴,不巧入了寝殿后发觉床上有人,他的房间向来是只许侍女进入,旁人倒是不许。这府中的侍女自然是不敢随意进来还躺在自己的床上,除此之外,唯有一人,那就是被他逐出门的顾羡。 想想有这可能和,麻溜的上前一看,还真是深醉的顾羡。 顾羡面相本就十分姣好,谓明月下中的雪一般晶莹,醉酒后面带红色倒是十分让人心动。就是薛琛这硬的跟石头没有差别的心也悄悄的颤动起来,微妙的感觉从脚趾窜上头。 他对顾羡的心思在他十岁那年便不一样了,心中也是十分清楚那是怎样的情愫,正是好年华却为一男子而心动。潜藏数年,以为就此霾天过海,看他长大,看他越发动人。可也就是越动人,他越想让他走远点,越远越好最好见不到,妄图让距离冲淡一切。 将他赠薛澜,为权力为利益,他承认如此。而另一方便却也是想摆脱。 他选薛澜,他心伤,心伤后,就愤恨,愤恨后就想着果断断绝。 爱上自己的义子,太过不容于世俗。既然如此担不起,那便不要担了。 如今人在眼前,薛琛的眉头紧紧拧着,几乎拧到了一起去。 他薛琛不能为儿女情长损了前程,他非薛澜,只要江山不要美人。 毅然转身,那顾羡却梦语道:“义父,别赶阿羡走,不要,阿羡只要你,” 声音中带着沙哑,像是在梦中哭泣了一般,藏着他的痛苦和隐忍。 —— 屋外迟迟不见行动的白灼有些焦急,干脆狠下心去,迅速锁上房门。薛琛闻声出了寝殿,只见一身影跑过,但他知道那是谁。 白灼从寝殿外的位置往里面吹了点白烟,转身时,一脸邪恶的笑挂在嘴边,阴深深的好恐怖。 沈忘尘回来后就见到白灼偷偷摸摸的,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就跟着,怎知他将薛琛锁在屋子里,还弄了什么东西。 心想他这人是要作何,暗自也跟他出了院子,在离开薛琛的院子后大力拍到他的肩膀上,说道:“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心虚的白灼被吓的一抖,以为被发现了转身一看是沈忘尘,立马放下了心,却还是心有余悸,扶着胸口说道:“哎哟喂!沈兄,人吓人吓死人啊!” 看他这举止和反应准是没干好事,沈忘尘环胸说道:“白兄,你刚才在干嘛呢?偷偷摸摸的。” 白灼一愣,暗想莫不是被他瞧见了,暗叫不好,这要是再薛琛面前说上几句自己可得完蛋,如何是好? “沈兄沈兄,你莫向王爷说,如何?我这,我这也是为他们忧心。” 沈忘尘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听白灼这几句话,白灼怕是以为自己知道什么。如此想着,不趁此机会敲诈敲诈他就是沈忘尘。于是装出一副好人样,说道:“不说呢?其实也可以,你我都是兄弟,兄弟不为难嘛!但是呢?你也知道江湖规矩,这个”他伸出手戳着拇指和食指。 白灼一看,起初还不懂的,后来才恍然大悟,道:“我这身无分文的,没有啥值钱的给你。沈兄,你就放过我把!成不。” 沈忘尘一听定是不信白灼没钱,就他这身衣裳也值钱的啊!还没有值钱的,哄小孩呢? “看来我得去跟王爷喝茶了。” 沈忘尘做的有木有呀吓得白灼心慌,伸手把他拉住,慌慌张张的从衣摆下掏出一本书递给他:“这就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沈忘尘一听,当真以为是什么宝贝,可这一看,竟然是一本书,抄起就要看,嘴上也准备骂人了。哪知无意看到两个男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顿时合上了书。 “这是什么?” 白灼道:“最新版的《龙阳十八式》,我可花了五百两,如今送你了。” 沈忘尘咽下口水说道:“这书就是龙阳那个的书?” 白灼点头。 “好东西!”沈忘尘猛地一拍,这东西简直就是神物了啊!他正想去弄几本来看看呢?却没想到,分文不花就拿到了手。“我这就去研究研究。” 看着沈忘尘急匆匆的身影,白灼有些惊疑,道:“这,,,这人莫非也是断袖?” —— 身怀好东西的沈忘尘将君止拉着出门,催促着快点回去,君止以为什么事情,就拉着他御剑而行。 “师父。” “嗯。” “师父。” “” 回到客栈,沈忘尘将门一关就滚到床上盘坐着开始看书,看字他不行,但看图天绝对是很厉害的。 也就是这么一看,不得了。 “君不二,你个骗子!这才是龙阳式。” 闻声的君止匆匆赶来,就见沈忘尘饿狼般的扑了上来,当下伸手接住他将他箍着,却仍旧阻止不了内心狂涌的沈忘尘。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重生]师父,这剧情不对 作者:殿下笑 第32节 十分不解的君止就任由他闹了一会儿,才被沈忘尘扔来一张纸,打开一看。正是莲花座,当时脸就红了,呼吸凝滞。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额,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沈忘尘道。 “” “我就还在想你怎么忽然就和我圆方呢?没想到,那根本就不算。” “小尘,这个少看,伤身。” “夜夜被你忽视,还不如我抱着这一本书看呢?” 君止觉得头大,那有主动求欢到这种地步的。 而对于沈忘尘来说,他正是以为太爱君止,所以想早早的突破关系,更进一步,但没想到,君止总是不愿意。今日才知,所谓的圆房也不过是闹剧。 看他着实恼怒,君止上前安抚道:“小尘,你我都是男子,只要心喜,又何须这些风月雪月之事呢?就那般又何尝不好?” 沈忘尘瘪嘴:“别解释,你看着办吧!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那你现在就亲我。” 沈忘尘当下就侧头去亲他,把他摁倒了亲,却不带一点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专心致志写《腐道世家》了,这个文先留个坑吧!十一月底还是十二月某一天,腐道开文、倘若你们看到腐道世家,相信他是一部很宠的文文哟! 暂时与你们说再见,我只会上来放存稿,不上来更新了。 第3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