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 正文 1、春眠不觉晓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春眠不觉晓 豪华阔大的卧室,一片宁静。舒骺豞匫伴随着古董座钟细碎的滴嗒声,卧室内有细细的鼾声静静缭绕。 地面上铺着豪华的波斯手工地毯,猩红之上绣满繁复而华丽的花纹。原本尊贵的地毯上,此时却凌乱地东躺西歪着两个人的衣物。 男款的笔挺衬衫,袖口镶嵌着两粒钻石袖口,钻石在清晨的阳光里散出慵懒而又清冷的光芒。银灰长裤的裤管狼狈地卷成一团,委屈了原本优良的材质,只有腰上那根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真皮腰带依旧保持住了自己的格调。 女款的则是一套纯黑的职业套裙,款式稍显古板,躺在地上依旧顽固地保持着挺直的线条。紧挨着套裙躺着一条衬裙。纯白的衬裙没有花哨的点缀,就那么素气地扭身躺着,不过却在奢华的地毯上显出优雅的姿态,像一朵百合,纯白宁静地绽放(热门 )在这个略显靡靡的早晨。 房间的光线都被窗上流苏蕾花的天鹅绒窗帘遮住。窗帘与地毯同色,都是暧昧的暗红,从幽暗的光线中看上去,像是古时新娘花烛夜后交给婆婆看的白布上书写着的骄傲. 骄傲?狗屁的骄傲!杜兰溪在梦里瞄着眼前的一片暗红,不赞同地挑了挑嘴唇。 自己与老公的初夜秘密要被迫呈送到婆婆眼前去,这算哪么巴宗事儿啊?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像是跟婆婆三个人一起洞房花烛的好不好!更何况,还要让那老女人通过白布上的血痕来确定自己是不是贞洁……拜托老太婆敢用人格担保自己儿子从前就还是个雏儿不? “兰溪你说得对,真的不该梦想嫁入豪门。”闺蜜尹若一脸泪水出现在她梦境里,“他从没爱过我,他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也许他们同意我嫁过去,不过是看我身家清白;却还是不肯轻信,竟然要验我的身子……兰溪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 兴许真是被这狗屁逻辑给气着了,杜兰溪终于从梦中缓缓醒过来。额角一跳一跳地疼,杜兰溪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喊,“妈,妈!帮我冲杯咖啡啦,拜托!” 好吧,她知道她老妈的脾气,一听她早晨睁开眼睛就要喝咖啡,老妈一定会跟她唠叨个没完。她忍,她都忍还不行?谁让是自己亲妈,二十年后的她自己八成也逃脱不了妈如今的性子,就当是提前对二十年后的自己妥协一下好啦。 “要喝咖啡?自己去冲!”冷不防,耳边传来一个欠揍的男声。 等会儿……什么,她听见耳边有男声??? 杜兰溪吓得立时从梦中全然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十厘米的俊颜—— “啊!!!”杜兰溪的尖叫声高八度地响起,音波陡然冲向天花板顶,“总总裁,您,您您怎么在我家里!” 总裁大人妖媚一笑,在杜兰溪注视下不慌不忙坐直身子,丝毫不介意纯白的被单沿着他地胸膛滑下来,露出他紧致精壮的胸肌;继而忽地绷起笑容,向杜兰溪呲出森冷的犬齿,“真不好意思你弄错了。这是我家里,这床也是我的床。” - 【左右,左右……扭着蛇步,某苏回来啦~~】 1、春眠不觉晓 校园港 正文 2、梦里花落知多少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梦里花落知多少 “神、神马?!”杜兰溪险些一个腚墩儿从床上掉地上去。舒骺豞匫环顾四周,该死的现实迎面就糊了她一个满脸花——眼前这房间的豪华程度,哪里可能是她的家! “怎,怎么会这样?”杜兰溪瞪着总裁大人那张瞬间从妖孽变作妖魔的脸,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打起寒颤来。她疯了她,干嘛要主动来惹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兽? “杜兰溪,不必这样故作惊讶吧。我早知道,你总有一天会主动爬上我的床。” 总裁大人唇角又挑成妖媚微笑,“你从前打扮成老姑婆,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注意你吧。麻雀变凤凰——杜兰溪你不择手段终于达到了目的,真是恭喜你啊。” 月明楼说完,(热门 )只在唇角噙一抹似笑非笑的奚落,懒洋洋靠向床头,仿佛很期待观赏杜兰溪接下来的表演。 杜兰溪在被单下头攥紧双拳,使劲提醒自己:杜兰溪你给我忍住,别忘了你是多么不容易才赢得这份工作;还有,你来这份工作为的是什么! 杜兰溪漠视自己指甲抠进掌心皮肉的疼,努力露出微笑,“总裁您误会了。我知道您不待见我,觉着我古板又无趣;其实——您也不是我的菜。” “什么?”月明楼大出意外,咬牙坐直了身子,“你,你敢再说一遍?” 男色侵扰,杜兰溪无法不注意到随着月明楼的动作,他腰间的被单再度下滑,已经滑到了不可以再滑下去的位置——男性的小腹的人鱼线魅惑收紧,隐约露出影绰绰的毛……杜兰溪之前勉力堆砌起来的冷静登时全都土崩瓦解,她惊慌失措地叫出来,“总裁您不能因为员工说实话就解雇我!我,我没有懈怠工作,更没有半分失职,所以您要是敢以这个理由解雇我,那我就上劳动监察大队去投诉您!” 总裁,总裁,就是总是裁人,是不是? “解雇你?”月明楼反倒笑了,他的气息全都嚣张喷吐到杜兰溪面上,“……我倒是不在乎因为解雇你而要多付出的两个月薪水,我只是绝不会——那么便宜你了!” “毛?”杜兰溪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解雇我,还是便宜了我?” “该死的,难道你忘了你昨晚上对我做了什么!”月明楼浑身的刺儿仿佛都竖立起来,一股子邪气沿着他周身疾走,气急败坏之外仿佛还有那么一股子——欲语还羞,“杜兰溪,你甭以为吃光抹净了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我绝不会饶了你,绝不会!”. “嗄?”杜兰溪彻底傻了,“总裁您说神马?” 月明楼面上掠过一丝狼狈,却没闪避,而是盯紧杜兰溪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事后一定不承认!没关系,我留下了证据。要看么?敢看么?” “看就看!”杜兰溪也豁出去了,都已经到悬崖边缘了,还怕再往前挪蹭一点儿么? “好!”月明楼呲着犬齿,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来,当着杜兰溪的面按到视频去,然后邪气潋滟地将手机举到杜兰溪眼前,仿佛带着小孩子的意气,“你看你看啊!我看你还能怎么抵赖!” 杜兰溪来不及看清月明楼面上神色,她的注意力都被手机上的画面给吸引去——画面里有些凌乱,拍摄的角度也不是很好,手机仿佛是被搁在枕头上的,后来又从枕头上滑下来,于是拍到的只是两人身体的一个部分,并不能照见两人的脸。可是就凭那么一小段身子,杜兰溪也能分辨得出那就是自己啊! ——她她她,分明是她骑在月明楼的腰上! - 【谢谢依旧的闪钻!】 2、梦里花落知多少 校园港 正文 3、小屌丝的逆袭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小屌丝的逆袭 杜兰溪一看之下,吓得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更要命的是里头不光有影像,还传出声音。舒骺豞匫那声音都是她自己醉了之后的尖声,“总裁大人,哈,狗屁!什么天之骄子,我看根本就是被精虫蒙了眼睛……老娘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当你个助理怎么就成高攀了?凭什么就(热门 )成了老妈子,一点正式的工作都得不着,每天只能给你端茶倒水、订机票、甩女人啊?” “……我不过就是没有那帮妖精的胸大臀翘嗓音嗲呗!如果我也能像她们一样,天天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在你面前晃,你就会觉得我也跟她们一样有工作能力了,是不是?……”后头还有若干醉酒之后的呢哝,连杜兰溪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不过就这么几句话也已经足够杜兰溪惊慌到恨不得直接拉开窗帘,从高层窗户直接跳出去! 她疯了么她!怎么真敢酒后吐真言,将这么多日子以来的不满都给吼出来了;而且,还是骑着总裁说的! “你看见了吧,看见了吧?我看你还怎么抵赖!”月明楼登时变身意气风的小痞子,眯起眼睛挑着唇角阴测测盯着杜兰溪冷笑,“杜兰溪,咱们这回的梁子结大了!不整死你,我月明楼就不必混了!” 视频依旧在播放中,杜兰溪捂住脸颊,不敢再看向后头的影像——真没想到她自己还有当成人片女主角的潜质,而且还敢在月明楼隐约反抗的时候劈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趁着月明楼愣的当儿,她她她,她主动“吃”了他…… 这时代是流行屌丝的逆袭,可是也没有她逆袭到这个份儿上的啊!完蛋了,她不但彻底得罪了自己老板,弄不好还得摊上个强j的刑事罪…… 竟然是她上了他……杜兰溪都没勇气再继续看下去,闭上眼睛从坐姿转为跪姿,双膝跪倒在月明楼面前,扯着哭腔,“总裁大人,是我错了。我昨晚喝醉了,我也不知道竟然会醉到这个份儿上。总裁大人你说吧,只要能对您稍有补偿,让我怎么着都行!” 作为豪门公子哥儿,总裁大人的身子的尊严也许没那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的心灵创伤——想他一向潇洒花丛走的家伙,竟然会被自己古板无趣的小助理给强上了,他能不恨她入骨么! “杜兰溪,我跟你誓,你一定会生不如死;直到最后死的那一刻,也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月明楼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缓缓挤出狠话来,杜兰溪清晰听见他指节咔咔有声,相信他恨不得现在就伸手卡断了她的小细脖,却又不甘心这么就让她死了。 杜兰溪是真的害怕了,登时声泪俱下,“总裁大人,我昨晚真的是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喝醉了,您就是躺着让我强上,我也肯定不会要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说什么!”月明楼恨恨惊呼。 “我!”杜兰溪真想甩自己一个嘴巴,她说什么呢她,“总裁大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想上您;您真的不是我的菜!” “你给我滚!”杜兰溪越描越黑,月明楼大怒之下,伸脚一脚便将杜兰溪踹到地上去,“杜兰溪,你等着不得好死吧!” - 【谢谢蓝的红包+鲜花,成山的红包~】 3、小屌丝的逆袭 校园港 正文 4、其实我也疼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其实我也疼了 杜兰溪裹着被单,噤声一件件捞起地上的衣裳,顾不得狼狈都重新套回身上。舒骺(热门 )豞匫形象是顾不上了,她更是无法哀悼自己昨晚一不小心丢失的坚贞。以为自己是坚定的女生,坚定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将身子托付给一个人,绝不会拜金乱性;结果到头来自己讽刺了自己,竟然是主动爬上了总裁大人的床,主动将自己强塞给了人家。 跟总裁大人身旁游走过的一个个女人相比,她连个丑小鸭都算不上。原来她骨子里竟然是这样自不量力的坏女人,平时那些不嫁豪门的说辞不过都是给自己面上贴金。 兰溪穿戴好了,深吸口气拉开.房门,没敢回头再看一眼月明楼。他此时怕是满脸的杀意吧,她也活该。出门的刹那,兰溪还是停住了脚步,想了想从钱包里将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连躲在角落里的两枚一毛的硬币都没放过。一堆零散的钱币,加在一起也不过百十元,兰溪将它们都搁在门口的鞋柜上,这才走出门去。 所有的电影和小说不是都那么表现么,在过夜之后富有的男子会抽出大把的钞票给那女子。她是穷人,不敢用那点零散钞票买得月明楼的原谅,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稍作一点补偿。换位思考,如果被强了的人是她,她也会悲愤欲绝的吧。 强自镇定下楼去,果然撞见楼下佣人一脸的惊愕。两眼精明的管家刘三姨迅即敛了面上的神色,一如往常含笑走上来问,“杜小姐,来得这样早啊?” 刘三姨不说是兰溪昨晚留宿,反倒说是今早才来,不着痕迹地帮兰溪开脱了。兰溪却也明白,刘三姨帮的不是她,是维护的月明楼的形象。兰溪便顺着台阶下来,点头一笑,只勉力说了声,“是啊,总裁早晨有公事要我送过来。” 据说这几个老佣人都是从月家大宅那边派过来的,都是最精明,最得力的,待人接物也是最懂得察言观色的。兰溪每回面对这几位,就只觉得心脏抽筋,有点胆怯。 “是这样啊,辛苦杜小姐了。”刘三姨觑着兰溪的神色,不动声色地客套而笑,亲自开门送兰溪出门。兰溪几乎逃命一般奔出大门下了电梯,沿着清晨幽静长街一路疾行。 身畔有出租车招徕地按喇叭,前方不远处也有公交车站,兰溪却都只能低头走过。她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留在了月明楼的鞋柜上。那点钱虽然对于月明楼来说根本就不屑一顾,可是却已经是她这个月身上仅剩的现金。 踩着歪斜的高跟鞋,兰溪脚下的路变得举步维艰。可是她依旧咬牙忍着,一步一步走向远在城市另一边的家。月明楼的公寓在富人聚居区,而她的家则是在下岗工人聚居的老式厂矿宿舍楼里,这是两个遥远不相连通的世界,永远地泾渭分明。 都说富人都穷得只剩下钱了,其实穷人也只穷得只剩下口头的自尊了。可是她却自己将自己的自尊践踏在脚下,踩碎了还蹦在上面狂笑大呼。 屌丝的逆袭?哈,哪里有什么成功的快感,却付出了自己身子里仅剩下的那一寸傲骨。 从此再也没有资格在好友面前说,“别梦想嫁入豪门,那里供养不起咱们高贵的心。”从此后她在旁人眼里,也只是一个主动爬上总裁的床去的拜金女。 从此…… 兰溪竟然不知不觉走回校园去,抬头便能看见校园里那棵百年的古樱——从此便再也没有资格去奢望,那立在樱花树下的白衣男子温柔向她微笑。 - 【谢谢zzy的红包~】 4、其实我也疼了 校园港 正文 5、丑小鸭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丑小鸭 “兰溪,回来了?” 兰溪推开家门,母亲刘玉茹从厨房探头出来招呼。舒骺豞匫瞄见兰溪面上神色,不由得一愕,“这是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是我说啊,你们现在这帮年轻人就是不注意养生,不就是昨晚上联欢一个通宵么,身子就这么吃不消了?” 兰溪只能强撑一笑,“是,老妈威武。”便一溜烟躲进房间去,轻轻关严了房门。 楼下小饭店的油烟味儿又强行从窗子飘进来,强j她的鼻子。兰溪烦躁地拉上窗帘,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泪水想要流下来,却被她自己推回去。 昨晚是公司的周年庆,除了派驻在外的人员,公司上下所有人都把酒同欢。就连平素阴晴难测的月明楼,也一扫往日疏离,笑脸迎向每一杯递到他面前的敬酒。总裁都如此,总裁办的全员便也都出动,帮着总裁大展亲民公关。主任特地留下兰溪,嘱咐她别喝酒,说别整个总裁办的人都喝翻了,到头来没人照顾总裁。 总裁办一共是八个人,七个美女加一个她。于是一向都是由她来承担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兰溪早已习惯了。 兰溪原本加了12分的小心,可是却还是没能逃过。可能总裁办在公司员工看起来,是一个特权的小集团吧,所以各部门主管都殷切过来主动与总裁办的员工喝酒。兰溪不好驳了那些总监、经理们的面子,只好强撑着喝了几杯。 到后来也记不清具体是喝了几杯,多亏同在总裁办的孟丽过来帮她解了围,暗暗给她倒了杯醒酒的饮料,这才让她没至于当场醉倒在地。她只是担心自己醉了就没办法再照顾总裁。还是孟丽够姐妹儿,说一切交给她,让兰溪放心。 可是后来怎么又是她跟着总裁一道回家,而且后头又生了什么,兰溪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起来了。就像一直追的连续剧,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却横遭腰斩。兰溪咬住被角,躲在被窝里懊恼呻吟。 房门却在这时不识相地砰然被推开,伴随着高跟鞋敲地的响声,一个嗓音也冷冷传来,“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杜兰溪,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房间,拜托你总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兰溪的家庭是重组家庭,刚上小学那年母亲带着兰溪嫁进了贺家。此时说话的人是继父贺梁的女儿贺云。贺家住的是老房子,传统的两室一厅,于是兰溪只能与贺云共用一个房间。 贺云比兰溪年长一岁,是一名优秀的空姐。只可惜贺云身为空姐的温柔微笑都只留给了旅客和父母,贺云对兰溪始终存着强烈的敌意。 兰溪叹了口气,只能从被子里钻出来主动示好,“姐你下班啦。飞欧洲累了吧,我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吧。” 贺云望着兰溪身上皱成抹布的古板套裙,耸着肩哂笑,“杜兰溪我知道你衣着审美依旧留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可是你现在好歹也在当着月集团总裁的助理,月明楼是出了名的倜傥风流,你总归也要给你老板留点脸吧! 兰溪知道,每回月明楼带着她出席商务场合,一见她的穿着,月明楼的那些商业伙伴都会露出的那些神情……兰溪只好扯着衣摆尴尬地笑,“姐,不好意思啊。在你这位大空姐的面前,我的衣饰总是蹩脚。姐你别拿你们空姐的标准来要求我啦。” “随你。”贺云冷冷一笑,脚后跟为轴曼妙一转,提了换洗的衣物推门走进洗手间。仿佛再跟兰溪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 (热门 )【谢谢丫滴拉风红包,璇滴花。】 5、丑小鸭 校园港 正文 6、好像都与她无关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好像都与她无关 贺云不待见兰溪,贺家晚餐却是另一番气象。舒骺豞匫贺云在餐桌上大包小裹掏出她从欧洲带回的礼物来,一件件派给家人。尤其将一条大红的围巾展开了,亲亲热热绕在刘玉茹颈上,贺云像个小姑娘似的抱着刘玉茹撒娇,“妈,我就知道您围上这个一定好看!妈,好看极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每次回来都给妈买这买那的。欧洲的东西都那么贵,可别破费了。”刘玉茹的面上被映上一层喜盈盈的红,由衷欢喜地也回抱住贺云。一家的气氛圆融热烈,丝毫不像是重组的家庭。 兰溪坐在桌子对面,望着母亲与贺云的相拥,只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仿佛妈跟姐才是真正的亲生母女,而她是妈抱错了的孩子。这样隔着餐桌望过去,却已经遥远得像是在隔岸观火。那边的热烈与美丽,半分都不与她相干。 兰溪低头扒着饭,心底努力劝慰自己。贺云能将妈当做亲生母亲般看待,她该觉得开心才是。她不该再生出抢夺妈注意力的好胜心,而应该笑着将妈拱手让人。毕竟她将来是要嫁出去的那个,妈却要永远留在贺家。这样想着心便舒坦了一些,兰溪努力挤出微笑来。 “兰溪看你啊,真像只贪吃的小猫儿……”对面的贺云却主动抛过一脸的笑意来,“我给你买的那条裙子,你倒是换上给爸妈看看啊!” 贺云一向如此,只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露出对兰溪的恨意来,当着外人的面,绝对是最温柔可爱的姐姐。兰溪早已习惯了,也懒得戳穿什么,这样的一团和气其实才是妈最看重的幸福吧。兰溪便也尽职地扮演受宠的小妹,回给贺云娇憨一笑,“谢谢姐~” 身为屌丝就得内心强大到,看见亲人欢喜,自己便也跟着欢喜了. “杜兰溪,你们总裁接下来的日程安排里,有没有飞欧洲的计划?” 夜深人静了(热门 ),兰溪窝在被窝里用手机上网看小说,冷不防听见贺云的问。 兰溪赶紧将头钻出来,“有。” “哪天?去哪里?”贺云显然想不动声色,可是兰溪还是听出了贺云声调里的雀跃。兰溪不由得有点懵。 “下个月3号飞巴黎,然后转去柏林。可能下旬还要去一趟瑞典……”月明楼的日程都是兰溪安排的,兰溪自然最清楚不过。 “哦,知道了。”贺云在黑暗里轻轻挑了下唇角,翻身过去睡了。 兰溪就越是睡不着,盯着贺云的背影良久,想要问,却终究没敢开口。只是觉得心里忽然间千头万绪,一时梳理不开。 只好给好友短信,“总裁文里为什么总是让女秘书、女助理跟总裁生一夜情啊?” 好友蜘蛛是某对网文的传统套路最是谙熟不过。 蜘蛛随即回复:“别怕,你是例外。” 尼玛!兰溪瞪着手机差点没穿越过去掐蜘蛛的脖子——蜘蛛是说她压根儿就不可能被总裁看上,是不是! 兰溪忧桑地躺回床上。可是她的的确确跟总裁睡过了,这以后该怎么办?明早就要上班,又要面对那头妖兽……杜兰溪知道,自己这个晚上是甭想睡了。 - 【一闪一闪亮晶晶,谢谢蓝滴小星星~~还有哦。】 6、好像都与她无关 校园港 正文 7、伴君如伴虎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伴君如伴虎 周一的早晨,万里晴空。舒骺豞匫月集团的办公室里,洋溢着紧张工作到来前最后的一刻慵懒。咖啡香如丝绸流动,总裁办里七位丽装的美女已经都提前坐到了座位上,做着开始工作的准备。 孟丽瞄了一眼兰溪还空着的座位,朝另几位耸肩一笑,“她前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丑,今早上是不是没脸来上班了呢?” 其他几个美女都会意哂笑。主任丁雨轻咳了声走过来,“孟丽你去准备总裁的咖啡。时间差不多了,总裁快到了。” “哦。”孟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平素这些伺候人的活儿都是兰溪的。 兰溪从电梯里走出来,经过茶水间,正听见孟丽在里头不满嘟哝,“……主任让她别喝酒,结果她还喝得酩酊大醉。主任只好调整人手,让我送总裁回去。结果当着那么多人,她大吵大闹夺走总裁……丢人都丢到家了,我早晨还得替她擦屁股。” 兰溪就愣在当场。 “我也听说了。”另外一个人搭碴儿,是总秘小汪,“送完总裁后,司机等在楼下,想着夜深了也好送杜兰溪一程。结果一直等到天亮,都没见杜兰溪出来……” 孟丽咬着牙根阴阴地笑,“这个杜兰溪,看来我们平素倒是小看她了。真有手腕儿啊。” 兰溪站在原地想要抬脚,却抬不起来。 “杜兰溪?”丁雨从办公室里出来,正瞧见呆立在走廊里的兰溪,“既然来了赶紧去收拾会议室。今早总裁跟各部门经理还要开会。” “哦。”兰溪赶紧收拾心绪,低头疾步走进办公室去. 兰溪用力擦着大会议桌。桌面锃亮,倒映(热门 )出她的面庞。兰溪吸了口气朝里头做了个鬼脸。 怎么啦杜兰溪,就被人家说一句,就真的扛不住了?真的做了就是做了,敢做就得敢当,有什么怕的?要怕也只是怕总裁陛下,又何必怕孟丽她们的闲言碎语? “兰溪!”丁雨忽然开门冲了进来,“你先停下手里的活儿,到总裁办公室去一下!” “嗄?”兰溪脑筋有些短路,却被主任面上的严峻吓到,赶紧低声问,“主任,怎么了?” 丁雨叹了口气,“你今早来得晚,我就让孟丽替你给总裁准备咖啡。结果总裁一口就喷出来,正在跟孟丽脾气。兰溪你赶紧去再冲一杯,别影响了总裁今早的心情。” “哦。”兰溪心下暗自哀叹。本来想躲呢,结果还是没躲成。 兰溪重新冲好了咖啡,端进月明楼的办公室去。兰溪没敢抬头看月明楼,却能感受到办公室内的紧张气氛。孟丽束手呆立在办公桌前,不知所措;而办公桌后面的月明楼满身的阴鸷都展开,像是枭鹰挥舞巨大的黑色羽翼。 兰溪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将咖啡搁在办公桌上,转身就想溜。 “杜兰溪,我允许你离开了么?” - 【长大以后好几年没有过压岁钱了~~谢谢大家大大红包,让某苏又找回了小时候受宠的感觉~~谢谢大家,稍后加更!】 7、伴君如伴虎 校园港 正文 8、一会儿不怒自威,一会儿胡搅蛮缠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一会儿不怒自威,一会儿胡搅蛮缠 “是!”兰溪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只敢抬头看到月明楼鼻子的高度,再不敢向上去看他的眼睛。舒骺豞匫 “你们都是总裁办的人,难道是我没有定明白总裁办的规矩么?身为我身边最近的人,就连你们都分不清自己的职守?”月明楼却是冷冷朝着孟丽。 孟丽就越是慌张,讷讷想要解释,“总裁您误会了。不是我擅自替兰溪冲咖啡,而是兰溪今早迟到了,是主任吩咐我……” 兰溪心就更凉。难道总裁这是杀鸡儆猴?表面上训斥孟丽,实则是让她下不来台?毕竟孟丽也算是代她受过。 “我没说咖啡的事。”月明楼的目光终于施舍了一缕落在兰溪面上。 “我身边的人最大的规矩就是要明白自己身在什么位置上,该说什么做什么。如果我月明楼的总裁办都变成了搬弄是非的弄堂,那我月明楼岂不是要被人质疑连这一点驭下的能耐都没有!” 兰溪张大了嘴巴,视线不自觉向上一调,恰恰撞上了月明楼的眼睛。上午的阳光正好,更映得月明楼瞳仁黑如点漆。他的眼睑很薄,看向人的时候便仿佛窄窄的刀锋一下子切开人心的心房,避无可避。兰溪连忙垂下头去,小心脏扑腾腾乱跳。 “总裁,我再也不敢了。”孟丽见月明楼动怒,声泪俱下,“总裁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这一回……” “自己回去找丁雨,让她给你行政记过一次。”面对哭得梨花带雨的孟丽,月明楼全无半点怜惜之心,“如果再有下回,就不必留在总裁办了!” 孟丽流着泪走向门口去,转身之际目光正掠过兰溪面颊。兰溪便只觉有如被三九的寒(热门 )风给割着了一般。也很想表示安慰,却又怕反倒弄巧成拙,只能更深垂下头去。 房门轻轻响过,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静寂,兰溪觉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都轰隆隆地刺耳。兰溪只能清了清嗓子,“总,总裁,请问您留下我,还还有什么吩咐?” “哼。”月明楼轻如月色地哼了声,“你甭以为我是在帮你。她嚼舌头也是在说我呢!现在就连孟丽和小汪都知道你睡了我的事了,那么整个总裁办就也很快都会知道,接下来就是整个公司……杜兰溪,你倒是说说,你该怎么替我负这个责?”. “我!”兰溪徒劳地在空气中抓挠了一下,最后还是只好再更深地将头垂下去,“总裁对不起……” “你还真没用!”月明楼盯着兰溪那窝囊样儿,真想跳过去踹她一脚,“你没能耐负责任,你倒是别作恶啊!我可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笨蛋!” “我!!”兰溪这个委屈,她也不想的!谁让她的事儿跟传统总裁文正弄个颠倒——人家传统总裁文里,总归英明神武的总裁做了恶,然后人家也有钱有能力来摆平啊!可是她只是个小屌丝嘛,她有神马办法? “……不管了,反正你得给我想办法!”月明楼就跺起脚来,“要是让公司同事知道了我竟然被你这么个——给上了,还是强的,你让我还怎么活!” - 【三更完毕!谢谢常任的神笔(这回叫错没?哈!)】 8、一会儿不怒自威,一会儿胡搅蛮缠 校园港 正文 9、九十四块二毛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九十四块二毛 “我……”兰溪都想跪了。舒骺豞匫他怕丢人,那她就不怕了?怎么他身为总裁的不想办法,还都推给她! “你什么你?”月明楼猛地从桌面上探过半身来。兰溪只觉眼前像是毒蛇吐信,吓得她连忙向后跳了半步,“总裁我说我豁出去了,我肯定想办法堵住孟丽的嘴!”一惊吓,兰溪的话不经大脑地就喷出来。 说完了她自己都差点哭了。孟丽定是恨死她了,她还有什么法子堵住孟丽的嘴? “是么?你确定你行么?”月明楼这才坐回椅子上去,慵懒的散着肩膀,“别拿口头的来诓我。” 兰溪闭上眼睛认命了,“我要是做不到,就回来听凭总裁你处置。要杀要剐,我也再没话可说!” “行,那就这么地了。你出去了,别在我这儿碍眼。一看见你就生气,哎哟真是的,怎么大礼拜一的就要对着你!哎哟……”月明楼说着转过椅子去,跟心脏病人就要病了似的。兰溪咬牙,转身走出办公室门去。 就算孟丽那是个火海,她也得光着脚丫子蹚了;谁让月明楼这儿根本是个刀刀见血的刀山啊!. 兰溪双拳握紧,弓着后背走出去。瞄着兰溪的背影,月明楼无声挑了挑唇角。秘书打过电话来,说各部门经理(热门 )已经到了会议室。“我知道了。”月明楼目光依旧留在门板上,并未急着起身。 挂断电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来,缓缓在桌面上撒开手。叮当两声,两枚一毛的硬币闪着银光落在桌面上。可能也是因为这办公室太豪华,那两枚平素掉地上都没人捡的角子,这会儿竟然华光潋滟。 月明楼眯着眼睛再看那聚成一小堆的零散钱币,他修长的手指翘着再一张一张从那堆里扒拉过。仿佛怕脏似的,扒拉完了赶紧避开。继而再挑起薄唇,抬眼狠盯了一眼门板,“杜、兰、溪……” 有人敲门进来,儒雅的男子被阳光照亮,通身宛若羊脂白玉,温润而华贵,“小楼,怎么还不过去开会?”目光落在那一堆零钱上,那儒雅的男子也惊奇地挑了挑眉,“不过去开会,只为对着这一堆零钱?” “是啊。”月明楼抬头呲牙一笑,“数钱原本就是商人最爱干的事儿,不是么?” 仿佛习惯了月明楼阴阳不定的桀骜,那男子宽容而笑,“可是看你的样子,像是跟这些钱有仇才对。况且你要数也不必数这些零钱吧?” 那男子笑容虽温雅,但是目光却是凌厉,简单瞄了那堆纸币一眼,便笑了,“94块?这么零?” 月明楼又掀了掀红唇,“这儿还有二毛呢。硬通货。” “哈哈……”那男子都忍俊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明楼咬牙,“我也是不明白,怎么就是这个数字。94块2,她是不是想说我‘就是2’啊!” - 【谢谢微风、liuqing、清水的红包~还有更新哒。】 9、九十四块二毛 校园港 正文 10、皓月慕白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皓月慕白 “哈哈!”温雅男子又忍不住笑起,“我很好奇这个人是谁。舒骺豞匫女人?” “怎么会!”月明楼连忙伸手,将桌面上散落的钱都搂起来,塞回口袋去,“什么时候有女人胆子大到敢惹我生气?” “是么?”温雅男子也只是耸了耸肩,“那好吧。你先忙,我告辞了。” “月慕白你站住!”月明楼站起身来,“今天是公司例会。你既然都来了,难道又想临阵脱逃?” 月慕白只轻轻回头,“秘书给我看过会议议程。这些事情小楼你独立做主就好。” “五叔!”月明楼从办公桌后转出来走到月慕白身后,“爷爷的圣旨,要你我共同主持月集团事务。” “小楼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月慕白径直开门走出去。 月明楼长眉轻蹙,秘书却又打电话来催促。月明楼只好走向会议室去. “孟丽,我求你了。我知道前天晚上我对你多有得罪,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公司天台上,兰溪站在风里,双手抓紧孟丽的手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拜托拜托!” “哈!杜兰溪,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孟丽被月明楼处罚,原本正一肚子气无处泄,看见兰溪这副样子就更是恼怒,“我哪里还敢得罪杜小姐你?否则总裁还不得将我赶出月集团!” “孟丽……”兰溪百口莫辩,“你误会了,真的。总裁处罚你,不是帮我。” “不是么?”孟丽就笑,“我在茶水间里是说了你,但是我说的有一句错么?你前晚出丑,是全公司都看见的。你留在总裁家里整晚没有离开,难道这不是真实生过的?” “我!”兰溪急得都快哭出来,不知道怎么能让孟丽消了气。 正在此时天台的门忽然轻轻响了一声。兰溪和孟丽都一震,都赶紧收拾面上神情。 “不好意思,不知二位捷足先登。打扰了。”有温润的男子嗓音从门内传来。 兰溪便如遭雷击。 孟丽则赶紧挂上明媚笑颜,推开兰溪连跑几步到门边去,“月总您太客气了。我跟兰溪说两句话,已经说完了,这就离开。” 立在门口的正是月慕白。 “原来是孟小姐。”月慕白微微颔首,“上回临时需要找一份资料,总裁不在,多亏有孟小姐协助。” “啊,月总说得是哪里话。”孟丽之前被处罚的阴霾一扫而空,此时又是满面明艳的丽人。 月慕白点头,“我会记得将此事告知总裁,(热门 )相信总裁奖罚分明。” “那,那就谢谢月总了!”孟丽开心地离去,只剩下兰溪愣怔在风里,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都动不了。 “兰溪,还好么?”月慕白这才将目光落在兰溪身上。缓步走过来,将手搁在兰溪肩上。成熟男子掌心的温暖,透过衣衫熨暖了兰溪的皮肤。兰溪用力吸鼻子,藏住眼泪,这才转过身来面对月慕白。 - 【谢谢粽子的红包串儿~~微风、清璇的红包,菲菲的花。晚安。】 10、皓月慕白 校园港 正文 11、独自守护的爱情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独自守护的爱情 兰溪自认是内心强大的屌丝,这几天接连遇着这么些闹心的事儿,她都没掉过一颗眼泪。舒骺豞匫可是这一刻面对那风度翩然的男子,她却眼窝一浅…… “月老师,是我太没用。你难得来公司,却被你看见这样的我。” 当年兰溪刚进大学的时候,月慕白曾经是她的老师。刚刚硕士毕业的儒雅男子,华年盛貌,立在讲台上舌灿莲花,引得兰溪不由自主地倾心。那时候尚不知月慕白出身名门,兰溪也只当月慕白是白衣雅士。后来月慕白家族中横出事故,月慕白受命回月集团,这才离开教职。兰溪的倾慕被迫戛然而止。 大学毕业后,兰溪拼了命也要进入月集团来工作,为的不过是月慕白。哪怕只是能这样静静守着他,时常看见他的面容,便已是她梦想得偿了。 她已经拼命做到最好,至少每回在月慕白来公司的时候撑起自己最明亮的笑颜。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 “兰溪,别这样说。”月慕白轻轻拍着兰溪肩头,“不是你没用,而是你骨子里不会喜欢跟孟丽这样的人低头。” “孟丽那样的人,你这样恳求她没有用,只会助长她的骄矜,更拿捏你的短处。兰溪在职场里,你得掌握应对各色人等的技巧。只凭着你的热诚和勤谨,并不够的。” “月老师……”兰溪的眼泪终于无声滑下来,“谢谢你。”她深深垂下头去,不想让月慕白看见她颊边的眼泪。 (热门 ) 月慕白轻轻叹息,“兰溪,是不是总裁他要求你这样做?或者我可以跟总裁谈谈。” “月老师千万不要!”兰溪惊得连忙抬头,“不是总裁他……其实,其实是我自己犯了错。” 月慕白皱眉,转头望了一眼长风涤荡过的这座城市,“……兰溪你犯了什么错?难道方才孟丽所说,你在总裁处过夜了,是真的?”. “……总裁,对于这条北欧线路,您的意思是?” 会议室里,各部门主管表完自己的意见之后,都望向月明楼。月明楼的脸被投影仪的蓝光浸透,明显地在走神。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五叔说的这么一句话始终在月明楼心头盘桓不去。五叔既然都来了公司了,又为了什么而宁愿放弃会议?是什么事这样重要? “总裁?”总秘小汪连忙伸手碰了碰月明楼。 月明楼这才回神,望着各部门主管惊愕的眼睛,尴尬地咳嗽了声,“郑经理的论述翔实,线路的设计合理。只是侧重点过于集中在线路自身的硬件指标上。郑经理,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文化与情感的诉求,我希望看到的是这条线路能够打动消费者的卖点。” 小汪都只能跪了。总裁陛下溜号的时候,竟然还能听进下属的言,而且还能总结出自己的意见来!这个老板果然是非人类,怪不得在业内被称为妖兽。 - 【谢谢蓝的陈欧体红包撒。还有更新。】 11、独自守护的爱情 校园港 正文 12、撒谎的女人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2、撒谎的女人 “散会吧。舒骺豞匫”月明楼草草起身,也不知道自己今儿这莫名的心慌为的是什么。沿着铺着长毛地毯的走廊走下去,月明楼跟自己较劲:难道男人也有“第一次”情结? 虽说他的处.男之身早在青涩少年时便稀里糊涂给丢了,可是前晚上毕竟也是他“第一次被强”啊! 月明楼心内烦躁,便没回办公室,而是沿着走廊一直朝前走。走廊尽头就是通往天台的门。月明楼原本只是想站在门口透透气,却看见了天台上站着的人。 月明楼便停住脚步,直起了耳朵。 天台长风过耳,兰溪惊慌地抬起了头。月老师竟然听见了孟丽说的话,竟然知道了她在月明楼那里过夜的事!这个世上,她独独不想让他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老天不肯放过她,竟然就让他全都听见! 兰溪心中百转千回,完全不知月明楼已经站在门口。兰溪攥紧了双拳,轻颤着开口,“月老师,您,您是误会了……总裁喝醉了,我只是留下来,呃,照顾他。” 老天原谅,她不想撒谎的!可是面对月慕白,她怎么说得出来那夜的真相?倘若真的说了,那她这么多年独自守护的暗恋,便注定只能成为一场水月镜花。原谅她,拜托…… 月慕白面上便是一晴,掌心依旧放在兰溪肩上,终于微笑,“兰溪我也相信那不过是孟丽她们的传言。你不是那样的人。” “月老师……”愧疚又感动,兰溪就更控制不住自己的泪。立在天台浩荡的风里,哭得浑身颤抖。 月慕白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伸臂将兰溪抱进怀中来,将自己的肩膀借给兰溪依靠。这个时候,他做不到眼睁(热门 )睁看着她独自疼痛。 月明楼却立在门边猛地攥紧了拳头! ——杜兰溪该死的,她竟然敢撒谎!竟然还敢在公司公然搂搂抱抱! 电话铃在这个时候不识相地响起来,惊动了天台上的两个人。月慕白和兰溪都下意识回头——兰溪就惊得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门内光线幽暗,那立在门内的男子就更像是披着夜色而来的撒旦。他周身都是阴鸷的羽毛,偏他脸上却还露出乖戾的笑。就仿佛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看两人都转头来看他,各自面上都有惊讶。月明楼忽然觉得想笑,于是他便笑了。笑容越来越大,甚至他都忍不住鼓起掌来。稀稀落落的掌声里,他迈步走上天台去,不屑看那个撒谎的女人,只静静平视月慕白。 “五叔,恭喜啊。爷爷奶奶一直操心你的婚事,原来你是喜欢办公室恋情。” 月明楼话里带刺,月慕白轻轻皱眉,“小楼,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怎么会。”月明楼越笑越阴晴不定,“五叔你忘了我是谁么?我是月明楼,月集团的总裁啊。当年是你手把手教我做生意,你还称赞过,说我是月家这三代里最为眼光独到的子孙。五叔你说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兰溪看出月慕白的为难,知道这一切又是自己惹的,便豁出去了想将一切都自己承担过来,便攥紧了拳头呼唤,“总裁,都是我的错!” “杜兰溪你给我闭嘴!”月明楼通身的戾气终于再也压不住,仿佛有巨大的黑色羽翼向兰溪兜头挥去,“我没叫你说话的时候,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12、撒谎的女人 校园港 正文 13、他被气傻了么?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3、他被气傻了么? “总裁!”月慕白闻言也皱眉,郑重喊出月明楼的公职,提醒他这是在公司里。舒骺豞匫 “五叔多虑了。我不是对职员任意脾气,我这也是在驭下。”月明楼黑瞳里看不出一丝真实情绪,完全漠视兰溪而只望着月慕白,“我总裁办的人,上班时间却跟人这样搂搂抱抱,这就是坏了公司的规矩!” “……就算那个人是我月集团的ceo也不行!” 当年月家出事,月慕白与月明楼临危受命。那一年月明楼还没毕业,所有的担子都在月慕白肩上。随着月明楼越来越成熟,月慕白便也淡出日常管理,只作重大事件上参与意见的ceo,而将月集团的实际控制权都交给了月明楼。 叔侄两人之间多年亲密无间,可是这一刻却怒目相视。兰溪心底一疼,急忙跑上前来扯住月明楼衣袖,“总裁,请容我单独跟您说句话!” “我说过,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月明楼眸色一冷,宛如薄薄的刀锋径直切向兰溪来。兰溪一颤,却没放开手,“求您,就一句。”. 进了办公室的门,月明楼便爆开来,“杜兰溪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撒谎!这算什么,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兰溪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摆,眼睛却倔强地迎向月明楼的眼睛,“我说谎,其实也是为了总裁您!” “什么?还是为了我?”月明楼气得绕着兰溪走了一圈儿,“你祈祷不会说错吧。否则我现在就掐死你!” 他的双手还没卡上来,可是他的怒气早已化作嚣张的双手欺上了兰溪的脖子。兰溪紧张得喘不上气来,却依旧顽强地梗直了脖子,“是总裁说,不想让孟丽将话说出去,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前晚生的事——难道总裁就可以让月总知道么?” “呃?”月明楼倒是被问得一愣。 “所以我撒谎不是否认前天晚上我伤害了总裁您……我,我也是为了不让月总知道,也是为了保护总裁您!”兰溪知道自己疯了,竟然敢在月明楼愠怒的时候还跟他当面争辩,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总裁难道您希望月总知道我们的事,进而让您的家人也都知道么?” 月明楼终于(热门 )挑眉,正眼凝视兰溪,仿佛想从兰溪那张紧张到苍白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真的?” “真的!”兰溪小腿肚都抽起来。 月明楼仿佛被说动,转身走回了办公桌去,让兰溪身周那紧迫的气场放松下来。兰溪这才大喘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快憋死了。 月明楼站在办公桌后头,伸手托住自己下巴,仿佛认真想着什么。良久之后忽地一扫戾气,红唇轻挑,扑哧儿一乐,“要是让他们知道,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嗄?”刚放松下来的兰溪又是浑身抽紧。他说被谁知道不是坏事儿——难道是他家人? 总裁被气傻了吗? - 【月明琼楼畔,兰香绕溪来。】 13、他被气傻了么? 校园港 正文 14、更重要的事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4、更重要的事 夕阳斜下,月明楼披着一身斜阳余晖,脚步轻快走进月家大宅。舒骺豞匫 月慕白站在台阶上,遥望光晕里俊美的侄子,留意到他似乎还边轻声哼着歌儿,不由得微微一怔。 “心情好了?”月慕白自己冲咖啡,也递给月明楼一杯。月明楼单手握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慵懒靠着橱柜,微微吊起眼梢斜睨月慕白,“五叔怎么会以为我心情不好?” 月慕白便也一笑,“白天看你似乎真是动了气,正想回来找你聊聊。” 月明楼耸肩,“五叔以为我真被杜兰溪那个蠢女人气着?怎么会啊——如果真那么蠢的她生气,那我还不天天都没得好心情?” 月慕白垂首望咖啡,“兰溪她一点都不蠢,小楼你这样评价对她不公平。” “是么?”月明楼凤目微眯,“难道在五叔眼里,那女人很顺眼么?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五(热门 )叔既然来了公司,却舍弃了会议而去办的那件‘更重要的事’,是去给杜兰溪解围?” 月明楼思前想后,认定月慕白绝不会那么巧合出现在天台。唯一的解释是月慕白进他办公室之前,可能正好看见杜兰溪跟孟丽在天台。于是月慕白这才放弃会议,跑去英雄救美。 月慕白倒也没否认,只目光沉静望月明楼,“小楼,兰溪的性子我知道,她其实在总裁办生活得很艰辛。在那些八面玲珑的女子面前,她总是吃暗亏,可是她却也都独自承受下来。小楼我不信你没看出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善待她。” “嘁。”月明楼没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将咖啡抿掉。 月慕白望着月明楼,缓缓说,“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当初她刚进月集团的时候,你怎么会钦点她进了你的总裁办?她的相貌并不出众,职场经验也欠缺,原本不该入你的眼睛才是。” 月明楼一口咖啡好悬呛着,平复了下才转眸回望月慕白,“我就看她蠢,不行么?天天看五叔口中那些八面玲珑的女人,我也看得厌烦。索性弄一个蠢的搁在眼前,换换感觉,不行么?” “小楼你竟然将公司事物这样儿戏么?”楼上传来威严的女声。随之,高跟鞋声沿着楼梯走下来,一位贵态老妇满面威严。月慕白和月明楼都赶紧站端正,月明楼暗暗皱了皱眉,“奶奶,孙儿只是跟五叔开玩笑。” “你多大了,还开这种幼稚的玩笑?”郑明娥面上寒霜不减,“你好歹现在也是月集团的总裁,就算你骨子里天生轻狂,也不容你对公司的事物都这样来对待!” “母亲……”月慕白皱眉,赶紧走上来扶住郑明娥的手肘,“小楼在公事上的表现十分出色,您放心。” “嗯。”郑明娥这才神色稍缓,“小五啊,你总归要看着些。千万别让你爸爸一生的心血,都被人当成游乐场才好。” 月明楼愤而转身,“我去看爷爷!” 郑明娥却冷声拦着,“你爷爷才睡,不必惊动了。还有,上个周末约好的陈秘书长的千金,你说公司周年庆给推了。这个礼拜倒是见还是不见啊?” - 【卖汤圆,卖汤圆,苏糖家的汤圆是圆又圆~~o(∩_∩)o哈哈~,苏糖们元宵节快乐!~谢谢蓝的大花花,菲菲和阮阮的红包~】 14、更重要的事 校园港 正文 15、又到周末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5、又到周末了 周一上午月明楼对她不阴不阳地笑完,兰溪战战兢兢了一星期。舒骺豞匫幸好接下来的几天里,月明楼一直很忙。孟丽也似乎是慑于月明楼与月慕白的双重压力,没有再找兰溪的麻烦。兰溪终于熬到了周末,正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却周五晚上还在地铁上就接到了月明楼的电话。 那一刻兰溪刚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一位老人家,电话就响起来。兰溪盯着屏幕上那个狰狞的号码,真想痛恨一下这个世界:她刚日行一善的好不好,怎么还给她这样的际遇? “总,总裁您好。”抱怨归抱怨,兰溪还是赶紧堆起笑脸来接电话。 “你在哪儿呢?” “嗄?地铁啊。” “下一站是?” “北京路。” “下车。到4出口。” “嗄?”兰溪登时浑身颤抖,“总,总裁。我,我妈说她都做好晚饭了。我要是不按时回去吃我妈做好的晚饭,那我妈一定不会放过我……”兰溪一急,连老妈都搬出来当救兵。 “是么?”月明楼不急不慌,“老板留下加班,你妈也拦着?” “我!”兰溪只好装傻,“喂?喂喂?总裁我听不见你说话。喂?信号不好,喂?” 兰溪终于安全随着地铁到了她们家那站下车,刚还庆幸自己聪明逃过了总裁的魔爪,没想到刚出站口,就现总裁大人的车子就停在道边。总裁大人隔着墨镜,正面无表情盯着她! “总裁,内个,我……”兰溪顿时只觉千万只虱子同时在身上爬起来,又不敢挠,就那么手脚转筋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上车。”月明楼也没废话,隔着墨镜的面上就更是看不出喜怒来。 兰溪只好给妈短信,说公司临时加班。抬眼却见月明楼将车子开到名苑广场来。名苑广场是最豪华品牌的聚集地,平素兰溪(热门 )也经常来观光来着,不过都是隔着橱窗对人家里头的东西品头论足一番,连大门都没敢埋进去的。不是怕被价签吓着,是没时间跟那帮那啥眼看人低的售货员置气。 “总总裁,您这是?”月明楼几乎是拎着兰溪的手臂,将她拽进了门店去。月明楼看都没看那深鞠躬的门迎,径直点了货架上几件衣裳,就将兰溪毫不客气地推进了试衣间。 兰溪隔着试衣间的木门试探着问,“总总裁,您您女朋友尺码几号?如如如果还是张梦佳,我我跟她尺码差得太多……” “你说什么?”月明楼瞪大眼睛。 “……难道不是张梦佳了?总总裁您的新女朋友是,是哪位?”兰溪站在一堆高档服装中吓得一闭眼。看来是又拍马脚上了。 “你管我新女朋友是哪位?”月明楼气得叉腰,“你管得着么你!” 兰溪趴在门板上真快哭了,“总裁您不告诉我是谁,那我怎么替她试衣服啊?” - 【谢谢粽子的大花。还有更新哦。】 15、又到周末了 校园港 正文 16、烫疼了眼睛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6、烫疼了眼睛 “杜兰溪,你究竟是怎么加塞儿进化为人类的?”月明楼在外头气得真想直接拉开门给她一拳,“挑你喜欢的!” “嗄?”兰溪隔着门板与月明楼面面相觑,“总裁您难道是要,买衣服送给我?” “嗯。舒骺豞匫”月明楼仿佛已不耐烦。 兰溪站在门里就傻了。身为屌丝,也还是忍不住会虚荣一下。总裁难道是……? 杜兰溪,你给我停下!——理智在脑海里及时出现:你喜欢的是温润儒雅的月老师,月老师,月老师…… “你念叨什么呢?”月明楼在外头握拳,“你再念叨一声试试!”毛线啊,他给她买衣服呢,她心里却还惦记着五叔? “我!”兰溪哑了。只好认命试衣服,却一紧张(热门 )就被拉链夹了肉。兰溪疼得一叫,月明楼在外头听见,拉开门就冲了进来,“怎么了?” 两人相对,都傻了眼。兰溪衣衫半褪,衣衫只到胸以下,露出大片凝脂一般的雪肤;她又急又窘得满面通红,两手就更不知挡住哪儿才好。月明楼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又怎么了?” 兰溪背抵在冰凉的镜子墙面上,使劲低头,“拉链,拉拉拉不上了。” 月明楼皱眉,“转过去。” “不用了总裁!”兰溪又是一声尖叫,“总裁叫导购小姐来就好!” 月明楼气得咬牙,“让你转过去,你就转过去!” 兰溪不敢再惹月明楼,只好闭紧眼睛贴着镜子墙面转身。她后背的一块皮肉已经被夹红。月明楼一皱眉,心想他目测的尺码难道小了?伸手下意识去轻抚那块红肿。 “嘶……”他手指触来的刹那,兰溪疼得低吟。闭眸忍疼的神色透过镜面折射到月明楼眼底。月明楼瞧见了,忽地心跳一乱,急忙伸手帮她将拉链扯开。随着拉链,她整个背都裸裎在他眼前,月明楼心便更乱,扭头想向外喊,“再拿大一码的来!”. “小姐,好美哦……”兰溪走出更衣间,都没敢抬眼去看月明楼,迎面就撞见导购的赞美,“这款胸部设计是采用叠加蕾丝,小性感又不失高雅。小姐试穿好完美,丝毫不逊模特儿的效果!” 兰溪更是险些找条地缝钻进去。拜托不要这么肉麻的吧? “嗯,就这件。”月明楼直接递卡。 兰溪转眸望他,却见他早已转身走向门口,并没看见他面上神情。或许早见过了百媚千红的总裁陛下,根本就不屑看她这一副样子吧。兰溪自嘲地笑了下,赶紧追上去,“总裁请稍等,真的不必了。” “嗯?”月明楼霍地转身,瞳仁黑得烫疼了兰溪,“不喜欢?” 兰溪轻叹而笑,“我很喜欢。可是我不希望送这衣服给我的人是总裁您。或许将来我有了男朋友,我会要他买给我。那晚的事已经让您牺牲了,我哪里还能让您再破财?” - 【谢谢蓝、丫丫的红包~有亲觉得兰溪弱?看她拒绝总裁大人哪里含糊嘞?o(∩_∩)o】 16、烫疼了眼睛 校园港 正文 17、却没想到遇着她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7、却没想到遇着她 “杜兰溪,你果然不知好歹!”月明楼气结。舒骺豞匫 两人正怒目相视,店门一开,一抹高挑倩影姗姗而来,扭头指着橱窗里陈列的服装问门迎,“请问那套衣服还有l号么?” 门迎小姐略有为难,“有是有,不过正在这位顾客身上试穿……我们店里每个尺码只有一件,所以小姐你可否看看其它款式?” 兰溪急忙扭头应声,“这件衣服我不合适,还是给喜欢的客人吧。”目光绕过珠帘撞上那客人,兰溪便是一怔。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垂下头去。 倒是那客人煞有趣味走过来,“兰溪,原来是你。” “呃。”兰溪垂下头去,心下暗暗叫苦。来人竟是贺云。 不是兰溪不认贺云,而是贺云曾经说得明白,在外头单独的时候,不准兰溪说是她妹妹。 贺云的高挑明丽,立时与垂头丧气的兰溪形成鲜明对比。月明楼都不由得眯眼凝睇贺云一眼。贺云便笑着,自信地转头回望月明楼,“这位是?” 兰溪避无可避,只好介绍,“我老板。呃,这位是……”兰溪正想着要不要扯个谎,说是校友或者邻居之类,倒是贺云主动大方伸手,“月总裁,久仰。我是兰溪的姐姐贺云。” 兰溪张大嘴望贺云。贺云的目光却都在月明楼面上,哪里分一丝给兰溪? 月明楼倒是薄唇轻挑,慵懒握住贺云主动伸过来的玉手。目光却轻轻滑过兰溪面颊,“真没想到兰溪有这样一位姐姐。幸会。” 兰溪的头就埋得更深。月明楼是说有她这么个丑小鸭妹子,想不到姐姐美如天鹅吧。 “……只是这套衣服,真不巧,我已经先买给令妹了。”月明楼懒洋洋地笑,“或者贺小姐也可以跟令妹借来穿穿?” 兰溪吓得呼吸都快停了,都不敢看贺云的表情,只敢看月明楼。贺云贵为空姐,何时可能会跟她借衣服穿? 贺云也满面尴尬,“月总裁可真会说笑话。” 兰溪赶紧扯月明楼衣袖,“总裁我们不(热门 )是还要加班?咱们赶紧回去吧。”她跟老妈说是加班,如果贺云回去说她是跟总裁买衣服呢,老妈还不撕了她? “嗯,走。”月明楼倒是乐见其成,迈开长腿便走向店门。只淡淡瞥了贺云一眼,“贺小姐回见。” 直到上了车,兰溪还在心思惴惴,都忘了自己真的就穿着那套衣服出来了。想要跟月明楼请求再换下来,月明楼却手肘抵着方向盘笑起来,“我也算替你扳回一城,你好歹也得谢谢我吧。” “嗄?”兰溪脑筋又有点短路。 “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月明楼冷笑,“也只有杜兰溪你这种笨女人,才会受这样的姐姐的欺负吧。” “我……”兰溪再度垂下头去。 “你那晚上亏欠我,今晚上又得谢谢我——杜兰溪,你总不好意思还跟我说no了吧? “嗄?”兰溪再度大脑当机。 月明楼懒懒挑起唇角,“陪我去相个亲吧。” 17、却没想到遇着她 校园港 正文 18、月朦胧,心朦胧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8、月朦胧,心朦胧 化妆灯明晃晃晒着眼睛,兰溪只能认命地闭眼,听凭化妆师在她脸上摆弄。舒骺豞匫总裁陛下赌咒誓要整死她来的,这不就来了?她虽然不想去当挡箭牌,可是月明楼说得没错,她今晚是真的不好意思说no了。 也是俗人啊,看贺云那么吃瘪,她心里还是龌龊地欢脱了。于是就为了这个,她也甘愿今晚陪着总裁共赴刑场。反正她平常也扮惯了替总裁挡桃花的角色,倒是不多今晚这一回。 “好了。”兰溪睁开眼睛,撞见化妆师在灯影里亮闪闪的眼睛。兰溪一羞,急忙想要垂首。化妆师明了地笑起,“相信我。今晚的你会让人刮目相看。” 兰溪被化妆师推出化妆间,迎向月明楼走出去,兰溪紧张得闭上眼睛,绞紧手指。看了她今天这古怪的样子,月明楼一定会笑得直不起腰吧? 半晌无声,兰溪只觉与月明楼之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温度骤降,兰溪手脚都冰凉起来,心早已沉到寒潭底。却听见化妆师笑谑的低唤,“小月。小月?” “叫p叫!” 兰溪睁开眼,正看见月明楼恼羞成怒(热门 )地举起拳头作势要打那化妆师。冷不丁撞上兰溪偷望的目光,月明楼腾地脸红。 化妆师大笑,“不耽误你们正事。月总别忘了你我后天的约会哦。” 上了月明楼的车,兰溪还回望化妆师。金黄光晕里的男子身材修长,侧影完美。兰溪不由得再看一眼月明楼……月明楼握紧方向盘,冲兰溪露出犬齿来,“杜兰溪,收回你的想象!” “呃……”兰溪赶紧窝着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却莫名觉着——月明楼似乎在拐弯的过程中,目光有几回仿佛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很轻,也朦胧,就像隔着云层淡淡洒下的一抹月光。 却在心上,有了奇异的重量. 相亲的地点设在月集团旗下的“明月廊”酒店。门童先给女士开门,兰溪立在繁如星河的门阶上,局促地握紧了手袋。月明楼眯眼望兰溪的背影,心底忽地恍惚,有点没办法将眼前的可人儿与曾经那古板无趣的小助理当成一人。 她也并非难看,只是素日服饰过于呆板。又不会化妆,脸上连粉底都不打,一张素脸还时常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见人便紧张地绷紧五官,有时候唇角还会微微神经质地轻颤……跟月集团光鲜亮丽的女职员们相比,她实在乏善可陈。 今晚祝炎用他的魔术手,将她面上所有的优点都妆点出来,仿佛在这个夜晚创造了一个现实版的辛迪瑞拉。 兰溪并不知月明楼在背后偷偷凝望她,她心里只惴惴着待会儿的表现。月明楼今晚的相亲对象是市政府陈秘书长的千金陈璐,是她一个小屌丝绝对得罪不得的人物。 月明楼走上来扶住她手肘,却带了点无赖地挑眉望她,“待会儿,我可全靠你喽。” 总裁大人才不会傻到去得罪市政府秘书长,于是他就拿她来当挡箭牌。兰溪悲愤地瞪月明楼,前方已经传来酒店经理的迎候声,“总裁好!陈府贵客已经到了,请总裁上楼。” 经理还特地挑眉盯了兰溪一眼。兰溪只觉无地自容。 明月廊顶层是透明的旋转餐厅,隔江远望,就像是明月微晕。兰溪踏上透明的地板,腿已经完全麻木。只能呆呆地看见临窗的座位上,袅娜立起一位美人儿来。美人儿目光胶着在月明楼面上,却在看见兰溪的刹那冻结——就在陈璐目光飘来的刹那,月明楼竟然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兰溪的手。 - 【谢谢爱似的红包串儿~明天见。】 18、月朦胧,心朦胧 校园港 正文 19、嚼着心酸,挺直腰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9、嚼着心酸,挺直腰杆 “哎你别抖啊。舒骺豞匫”月明楼嗓音里夹着笑,一漾一漾。兰溪坚决甩脱他手,“谁说我抖了?” “你就是抖了。”他手指被甩开,笑却还在。 “我说没抖就是没抖。”兰溪眼睛瞄着陈璐,不想跟他废话。 “呵……”他低低笑开,“别怕,走过去。今晚你比她……”却停住。 他的嗓音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兰溪迈开步还忍不住回头来望他。只见他的瞳仁恍如夜色里灼灼闪耀的纯黑星子,不见往日冰冷,仿佛多了些温暖。兰溪心便一定,已是微微笑起,迎着陈璐的目光径直走去。 走到桌边,月明楼的电话就那么天衣无缝地响起来。月明楼含笑,“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脚步款款,那家伙自己就逃离了战场,只将兰溪留在敌人的壕沟前。 “你是谁?”陈璐劈头问过来。 兰溪嫣然而笑,“陈小姐以为呢?” “你!”陈璐咬住唇,“你难道是他的……” 兰溪还是笑,只是当着陈璐的面,微微扬起了下颌。这样的场合,也许不用多说什么,只消淡然自信的笑,便会让对方自己心防崩溃。 陪同陈璐来的是她的表姐,那女人便拍了桌子,“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兰溪依旧好脾气地笑,“那今晚二位也算长了见识。”兰溪的话音未落,陈璐表姐已经一杯果汁泼过来,兜头盖脸滑下。 “表姐!”陈璐也有些意外。表姐扯住陈璐手腕,“咱们走!倒要看月明楼怎么收拾!” 饱含丰富果肉的橙汁粘稠地在面上流淌,兰溪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可是今晚既然来当挡箭牌,她就知道逃不过这样一杯饮料。兰溪淡定抓过餐巾纸来给自己清理,不去望周遭侍者的目光。反正身上的衣服、面上的妆容也都是总裁买单,总(热门 )裁早已为她此刻的狼狈付了费呢。 “兰溪?” 兰溪的淡定从容却在听见这样一声呼唤时,尽数瓦解!兰溪仓惶回头,正望见月慕白立在身旁,满眼的不可置信,“兰溪,真的是你?” 兰溪忽地就笑了。这世上的事情果然不能早一步,也不可晚一步。如果月慕白能早来一步,看见的会是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盛装丽容;可是不过一步之迟,她却只能将自己最狼狈的样子摆在他面前。 “月老师,您怎么会来?”兰溪尽量从容,甚至伸手抿了抿被果汁糖分定型了的鬓,让自己看起来整齐些。 月慕白皱眉,“我是作为家庭代表来陪总裁参加今晚的场合……” 兰溪又笑了。看来今晚月明楼真的是想好好捉弄她一下呢,他一定早知道月老师会来,所以要她在月老师面前丢丑,是不是?总裁手腕果然老辣,既用她挡住了桃花,又利用这个机会整死了她。亏她还以为某一刻心上荡漾起纯白月光。 - 【谢谢咪.咪的花,loveyuan的红包。还有哦。】 19、嚼着心酸,挺直腰杆 校园港 正文 20、他在望着谁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0、他在望着谁 兰溪尽量从容走出旋转餐厅,一路上还是引来片片目光。舒骺豞匫进电梯的时候,两个丽装女子还唯恐被她身上的果汁沾到,满脸鄙夷地用力躲远。兰溪使劲撑着自己嘴角,保持微笑的弧度。 “兰溪!”电梯门即将关合的瞬间,月慕白伸手过来撑开电梯门,挤到兰溪身旁,“我送你。” “月老师我没事。”此时的兰溪最不想面对的人,其实就是月慕白。 “别拒绝我。”月慕白脱下自己的外套,当着电梯里那两个女人的面披在兰溪身上,紧挨着兰溪而立。那两个女人被月慕白的风采吸引,不住偷偷转眸打量,月慕白却微微垂首,目光只专注停落在兰溪面上。 等走出电梯门的时候,兰溪虽然还是一身的狼狈,可是却已经让那两个女人满眼的艳羡。兰溪知道这都是因为月慕白,便再无法拒绝月慕白送她回去的好意。两人并肩走向大门,月慕白甚至小心伸手揽住兰溪的肩头,尽量挡开周遭人的目光。 走到门口,月慕白忽然停下。点手唤酒店工作人员,吩咐去酒店的商店取一套女装来。兰溪慌忙推辞,“月老师,真的不必了。” “你这样回家去,家人会担心。” 月慕白的体贴让兰溪登时泪涌满眼。没错,她杜兰溪是内心强大的屌丝,就算她不在乎自己这样一身狼狈,可是一旦回到家去,妈又会多难过?今天吃了瘪的贺云,怕是更要趁机踩上一脚。 月慕白跟工作人员交待服装款式和尺码,兰溪扯紧外套望向停车场,却看见月明楼。夜色里一身纯黑正装的男子就那么立在灯影车河里,侧背对着兰溪的方向,目光遥遥地落在远处。让人一瞬想到地老天荒。 兰溪不自禁顺着月明楼的目光望去,夜色幽影,只隐约能见到远处一辆车子边静立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兰溪我开个房间,你去换上衣服。”少(热门 )顷衣服送来,月慕白体贴嘱咐。 “不用了。”兰溪急忙摆手,“月老师车子借我用下就行。” 月慕白只好将车子开过来,兰溪抱着衣服钻进去。月慕白叹了口气,背身立在车门边,替兰溪把风。兰溪窝在车子里一边小心翼翼换衣服,一边还控制不住地去望月明楼的方向,却见月明楼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兰溪一分神,头便被勾住,她下意识叫出了声。“兰溪怎么了?”月明楼俯身来望。 “啪,啪啪。”却听见夜色里稀稀疏疏响起掌声。兰溪和月慕白都惊愕望去,夜色裹衬之中,月明楼一抹笑冰冷透骨,“原来我今晚还是做了件好事。我向来温润如玉的五叔,与古板封建的小助理,竟然也是车震高手哦?” “小楼你胡说什么!”月慕白再好的脾气,这一刻也被抢白得压不住了火气。 “总裁您误会月老师!是我的衣裳不小心勾住了头!”兰溪拼力解释,却越解释越见月明楼笑得阴鸷,兰溪的心便沉落下去。 “果然还是那一招。”月明楼笑得宛如寒江冷月,“杜兰溪你刚给我使过的,怎么回头就又用我五叔身上了?拜托你也有点新花样吧。” - 【谢谢粽子的红包糖葫芦~~臭月月!】 20、他在望着谁 校园港 正文 21、饶了你这回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1、饶了你这回 兰溪不想哭来的,可是这一刻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舒骺豞匫她刚为了帮他而弄得自己这样狼狈,可是他反过来还这样说!与月慕白比起来,他真是狗p都不如!幸好自己喜欢的是月慕白,而不是这个渣! 月慕白使了力将月明楼给推开,“小楼,你太过分了!” 月明楼被推得一个趔趄,他反倒笑得更邪,“哟,五叔心疼了?五叔原来也知道那个傻女人暗恋你许多年了么?那五叔怎么还装作不知道,就让那笨女人一个人死撑了这么久?” “小楼!”月慕白闻言变色,连忙转头来望兰溪。兰溪浑身惊颤,仿佛当众被月明楼一把撕碎了衣裳一般! 有些暗恋,其实藏在心底就好。就守着自己心里的那份念想,也许未必一定要他回应什么。只要能时常看见他,就会很幸福;月明楼他明白不明白?这样地喊出来,便仿佛魔法失效,一切的美丽都被黑暗的现实敲碎,不得不将自己壳里最脆弱的核露给人看…… 这么多年,以月慕白的睿智,如何看不懂她的感情?可是月慕白从不回应,他就已是给了她明白的态度——是她傻,她都知道,行不行?她不用别人何样撕开她的疮疤,不用的…… “五叔你要是真在乎她,那就收了她;如果不喜欢,又何必不说得明明白白?”兰溪确定月明楼没喝过酒,可是这会儿却只觉他的状态仿佛微醺。 停车场里这一闹,便有人围(热门 )观过来。酒店净璃见是集团两位大佬吵起来,连忙调动车队,将停车场出入口全都拦死。月慕白首先冷静下来,他双眸凝住月明楼,“小楼你记住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月集团的总裁,不再是从前那个放荡无忌的少年!你现在一言一行,都马虎不得!” 月明楼仿佛被无形的重拳击中,他立在夜色里抿紧了唇角。目光轻轻掠过月慕白的肩头,落在车里的兰溪面上。她小小的身子窝在暗影里,身子一抖一抖地在哭,却不露出一丝声音。 月明楼闭紧眼睛,“五叔,拜托你送她回去。” “你送!”月慕白却将车钥匙扔进月明楼手里,“我得留下来处理善后。酒店进进出出这么多客人,包括媒体,你总归不希望奶奶明早就从媒体上知道今晚生的事!” 月明楼满脸黯然,默默攥紧车钥匙。 “还有……”月慕白长眉紧锁,“陈秘书长那边。也要你亲自做个交待。” 月明楼刹那疲惫,握着方向盘,仿佛那是沉重的枷锁。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滑入无边的夜色。远远近近的灯火璀璨如星,却照不亮他的眼睛。 兰溪先时还是无声地流泪,不去看向月明楼。到后来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看他。在他身边工作这么久,从来都是看见他在商场上的意气风,或者是私下里的桀骜张扬,倒极少见他这样的时候。 车子滑入兰溪家的小巷,兰溪咬了咬牙,“看在你这样不开心的份儿上,我今晚便不向你报仇。总裁大人拜托你记住,如果下次你再随便提起我对月老师的感情,我就跟你拼了!” - 【还有哦~】 21、饶了你这回 校园港 正文 22、老娘跟你拼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2、老娘跟你拼了! “跟我拼了?你来啊,来啊!”月明楼正一肚(热门 )子气没处撒,没想到小助理还敢这么挑衅!他开门就跳下车去,打开后车门一脸的桀骜,“杜兰溪,你有种你下来啊!” 好在夜深,巷子周遭已没了人,只有满街的梧桐在月色里无声地摇曳。舒骺豞匫兰溪瞪着月明楼,看那家伙在月色里高高仰头,眉眼飞扬,兰溪就觉得心里有一堆被封住了的灰,呼地被挑开,便有鲜红鲜红的火苗子噌地一下子又燃烧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兰溪伸脚就迈下来,立在月明楼眼前!就算个子还是比人家矮,可是她下巴翘得比他还高! 月明楼就邪气更盛,“杜兰溪你就是个傻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就敢动我五叔的念头?你胸脯没ru沟,大脑没沟回,言谈举止更是跟我五叔有代沟!我五叔凭什么就要接受你,我要是我五叔,我躲还来不及呢!” “滚你妈的!”兰溪被气疯了,跳起来便叉他双眼! “嗷!”月明楼躲闪不及,生生被兰溪叉中!他惨叫着抱着眼睛连连后退,“你这个疯女人,你真叉啊!要是叉瞎了,你赔得起么?卖了你100回,你也赔不起!” “大不了我跟你同归于尽!”兰溪也出离愤怒了,追上前去还想再用高跟鞋照着他关键部位补上一脚! 妈的,就算他是总裁,他就能这么欺负她?她不活了,她今晚上跟他拼了! 月明楼预感到危险,奈何双眼不给力,连退几步还是被兰溪追上,兰溪十指挠下!月明楼只能下意识俯下头去,兰溪索性不管不顾抓乱了月明楼的型! 反正她今晚被泼了橙汁已经狼狈不堪,他就也别想继续型楚楚! “疯女人,啊,你给我住手!”月明楼退到墙边死角去,“否则,我也还手了!” 兰溪已是刹不住车,哭着停不下双手。月明楼本能抓住兰溪双腕,却又制不住她,只能将她困进怀里来,用全身的力气圈住她的厮打! “混蛋,你放开我!是我老板就了不起么?姑奶奶现在就跟你辞职,老娘不伺候你了!陈秘书长的千金你自己去搞定,老娘再懒得管你的p事!”兰溪手脚都受制,嘴却还在不放弃, “你说我没ru沟,那你就有么?不信你敢跟老娘的比比,谁的更深!” “大脑沟回?你有能耐把你脑袋劈开给我看看你那个!” 巷子里虽然没几个人了,但是偶尔也有两三只猫猫狗狗走过,都惊讶地看着这两只搏斗。兰溪不管不顾,月明楼却不能不顾及形象。看兰溪还在疯喊,他的手又控制着她的手腕而腾不出来,于是只好——垂首含住了她的唇,封锁了她接下来还指不定喊出什么来的疯话…… 这个——疯女人!好吧,他这么封住她的唇,其实是更疯……可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22、老娘跟你拼了! 校园港 正文 23、都怪那只发了情的猫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3、都怪那只发了情的猫 原本是无奈之举,没想到这一吻却停不下来。舒骺豞匫两人肢体的缠斗全都微化到唇齿之间来,兰溪想躲,月明楼却怕她再喊而缠着;兰溪被缠着缠着就也昏了头,忘了自己原本该躲,转而想要跟月明楼去争夺主动进攻权…… 这里原本就是无人之境,这样的夜色原本就是无限缠.绵。两人吻着吻着便连四肢都缠绕在一起,月明楼将手臂从兰溪腋窝下穿过去箍住她的背;而兰溪的腿勾住月明楼的脚踝,勉强支撑自己靠着墙壁站稳…… 唇舌都因为对方的缠绕而更加濡湿,可是却又只觉唇舌的摩擦之间仿佛咔嚓咔嚓遍生干燥的火花。那火花沿着唇舌的纠缠弥散到夜色里,映在两人相对的四目中。直到两人体内所有的氧气都被这火苗的燃烧而消耗殆尽,两人这才拼命喘息着推开彼此。 月色便如一盆水,哗啦一下从天上泼洒下来,氤氲了两人凝视的眼。 月明楼大口大口地喘息,没有餍足地狠狠盯着兰溪的唇,目光继而向上逡巡,绕过她小巧挺直的鼻,落上她迷蒙湿润的眼。他狠狠紧喘了几口气,便伸手捏住兰溪的下颌,再度落下唇去,深深吮吻。 兰溪整个大脑也在缺氧状态,一口刚吸入的新鲜空气还来不及补充她全身的需要,便只能虚软地被月明楼压在墙壁上,颤抖地无法抵抗。 直到——不知是哪只了情的猫立着尾巴在墙上撕心裂肺地尖叫,这才吵醒了一对接吻鱼。月明楼狼狈地猛地抬头,仿佛要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逃脱这吻的磁场。兰溪也终于得到了充足的氧气补充,便尖叫着一脚踹开了月明楼! “你!你!”兰溪一手捂着自己的唇,一手指着月明楼,气得眼泪都滚落下来,“你混蛋!” 月明楼略微清醒,可是眼睛里还氤氲着浓浓情.潮。他痞子相尽显,勾着唇角凝着兰溪,“我混蛋?我不过亲了你的嘴;别忘了你对我干过什么!啊,亲嘴在亲热的过程里算是第几步骤呢?距离你对我做过的那些,还差得远吧?” “你!” “我什么我?”仿佛这个吻给月明楼充足了电,他再不是刚刚的被动挨打,而是找回了主动权,“还想惹我?或者还没打够?杜兰溪我郑重警告你,你再没完,我不保证我不将你对我做过的,一样一样都给你做回来!——而且我保证,会做得比你还要坏!” “你!!”兰溪终究是女生,气得腿一软,坐在地上就哭出来,“那怎么能是一样?我那晚上醉了,我不是自愿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月老师,你怎么还能这么对我!” 月明楼恨得在月光下呲牙,白牙映着月光泛出森冷的银色,“怎么,你还真想当我五婶啊?我告诉你,不用做那个梦了!且不说我五叔他根本不喜欢你,还有我呢!——你跟我都做过了,你还好意思给我当婶儿?那咱们俩到时候算婶侄,还是炮友?” (热门 ) - 【还有更新哟。】 23、都怪那只发了情的猫 校园港 正文 24、曾经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4、曾经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 兰溪气得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走! “杜兰溪你别走啊。舒骺豞匫”月明楼还不依不饶,“再掐会儿,我好久没跟人这么畅快地掐过架了!” 兰溪转头霍地举起手机,“你给我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打电话报警!尊敬的总裁大人,你丢得起这张脸么?” 月明楼顿了下,却还是邪邪笑开,“你以为你吓住我了么?不妨告诉你,月总裁那张画皮都是假的!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还记得我五叔说过的那句话么——顽劣少年,我原本就是个顽劣少年,哈!你们,都被我骗了……” “呃?”反倒是兰溪噎住。 有一片云飘过天际,遮住月光,筛落一段幽影下来,罩住了月明楼的脸。他满脸的邪气仿佛因此而削掉了棱角,看起来又似乎平添忧伤,“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更喜欢当那个月总裁,还是我自己。” 兰溪的呼吸一窒,心底莫名漫延开无名的疼。人在这个世上,似乎都有不由自主:究竟是想当别人眼里的自己,还是只当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 兰溪摇摇头,转头一声不响地走开。今晚经历的一切已经够了,她好累,她不想再深思,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月明楼望着兰溪的背影。小小的,虾子一般,弓着腰,迈着无声的脚步。月明楼只觉胸臆一阵莫名的翻涌,他用力别开头,抽出一根烟来塞进嘴里,急慌慌地点燃。直到兰溪的背影消失在那个老旧的小区里很久,月明楼缓缓抽完了这根烟,才落寞转身,独自离去。 滨海大道,海天月色辉映,银白无边。只有月明楼自己知道,他再度握上方向盘的时候,才现心头之前郁结而起的那些愤懑,已经释放了开去。也许就化作了车窗外倾天彻底的月光,淡淡的,白若轻纱. 周一大早,丁雨办公室(热门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丁雨正色望兰溪,“我希望你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因为上周与同事之间的误会。” 兰溪摇头苦笑,“主任不是的。我是平心静气提出:我想辞职。” 丁雨目光沿着兰溪五官移动,确定了兰溪是认真的,这才点头,“好,那我就走程序了。” 兰溪静静等待辞职手续的审批,整理完毕手头的工作,再环顾自己的座位周边。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刚刚大学毕业的自己,第一回坐在这里时,那虽然有些无措,却还是忍不住埋下头去偷偷笑开的神情。毕竟这里是月集团啊,更是月集团最神秘的总裁办公室,绝不是她这样一个并不算优秀之极的应届毕业生能够赢得的职位。 她还记得第一天来报到,整个总裁办里的员工都晃瞎了眼睛的模样。她至今依旧能听见当日自己内心的声音:杜兰溪,你一定要拼尽全力做到最好。你一定要,将她们今日满怀鄙夷的目光,换成来日的钦佩注目。 言犹在耳,她今日却不得不灰头土脸地主动请辞而去。 - 【初入职场时,你是否也有一点点兰溪的影子?】 24、曾经想要成为的那个自己 校园港 正文 25、站好最后一班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5、站好最后一班岗 “兰溪,你现在还方便再处理一点事情么?”总秘小汪有点面无人色地从外头疾步走进来,截断兰溪的思绪。舒骺豞匫 兰溪就笑了,“小哥,你说吧。” 小汪望了眼旁人,压低了声音,“陈秘书长的外甥女打电话来,点名要找你。总裁现在忙着,兰溪你看……” 兰溪就明白了,她也早猜到了,“小哥没事,交给我吧。” 十分钟后兰溪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迎面就看见陈家那位表小姐不阴不阳的笑脸。一路看着兰溪走过来,那女人就笑得越无可自抑,“原来你平常就这形象啊,真是让我惊艳!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敢相信你就是那晚上那女人。” 此时的兰溪,纯黑的职业套裙,长在脑后绾成最古老的髻;挺括的白衬衫衣领卡着脖子,鼻梁上还卡着黑框眼镜……看着没五十,也有四十了。任何女人在兰溪这儿都能找见自信。 兰溪距离桌边还有好几步呢,就赶紧一步一鞠躬,“都是兰溪目不识珠,那晚真是太唐突二位娇客。我那晚上是陪总裁见客户,客户是出了名的爱挑刺儿,我就给乌龙了,把二位陈小姐给当成了那客户……说话就没把门儿的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对于陈秘书长这样的家庭,月明楼自然不能开罪。兰溪那晚就已经知道事后要如何处理,基本原则都是:开始装懵懂,事后扮孙子。将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来,月明楼就没了责任。反正自己这副形象,一般白富美都觉着没必要再不依不饶。 每当要干这事儿的时候,兰溪就会拼命(热门 )想周星驰的电影。那些小人物边挨耳光边露出笑脸给人看的样子,就是她的范本。这是屌丝的悲哀,可是何尝不是屌丝的生存智慧?能屈能伸,也许转眼就是另一片天。 “……我们总裁特地批评我了,说我真是太不像话。”兰溪继续乖顺躬身,“总裁气得都要我辞职……” 兰溪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表小姐想要找回来的都找回来了,此时身为富家女的优越感便也尽显,“那倒不必了吧。有你这样的助理跟在身边,我倒替我表妹放心许多。” 陈家表小姐买了单昂首从兰溪面前离去,兰溪始终躬身相送。好在今天已经递了辞职报告,也算是为总裁站好最后一班岗。除了那晚上的“强抱”事件,她再不欠他任何。 兰溪调整好了心情,想要抬头,却望见视野里多了一双男装鞋。一把嗓音阴测测落上她的后颈,“原来你辞职,是为了这个?” 看她又跟个虾子似的弓着身子,月明楼就觉着脖子被谁卡住了一般。再看她面上此时还未褪尽的谄媚笑容,他就想上去掐她一把! 咖啡厅就在公司楼下,他瞄见兰溪下楼,他就忍不住跟着下来。他知道兰溪这是在帮他,可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今天再看见她这样干,他就只觉怒不可遏! 她还在笑,还在笑!难道她不知道,她那一笑比哭还难看么? - 【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哦!谢谢蝶舞的红包。明天继续。】 25、站好最后一班岗 校园港 正文 26、忽然想要逃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6、忽然想要逃 “总裁,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想回去办理交接了。舒骺豞匫”兰溪不理月明楼面上的阴翳,躬身便想离去。 “交接?”月明楼不慌不忙望兰溪背影,“我还没批准,你办什么交接?” 兰溪停步回望。月明楼在她惊讶的目光里从容坐下,就在方才陈家表小姐的位子上,“你先过来坐下,说明白辞职的理由。” 此时的月明楼,又是青天白日下那衣冠楚楚的办公室帝王。他银灰色正装西服在阳光下仿佛漾起青碧色的光芒,便映衬得他的瞳仁黑亮得(热门 )惊人,一张薄唇更加棱角分明。兰溪的心突然足狂奔。 杜兰溪,你坚持了那么久,怎么就这么轻易放弃?身在月集团两年,你偷着哭过多少回,可是却从没想过要离开。你是为了月老师,可是你何尝不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工作机会,你更想让所有人终有一日对你刮目相看……杜兰溪,为什么要放弃? 兰溪听见自己的心一直还在追问。 她知道她手上有现成的理由:她强抱了总裁,她指着鼻子大骂总裁,还叉总裁眼睛……总裁说要整死她、总裁竟然让她她最狼狈的样子都被月老师给看见……这些说出来,都够充分吧?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 那晚被泼了果汁,她很痛;可是她那晚整夜睡不着,想着的却一直是月光灯影里,月明楼立在车场中那一瞬的地老天荒…… 她跟他掐架时原本斗志昂扬,却因为看见了月明楼眼底莫名流淌的忧伤,而觉得再掐下去都没意思…… 还有那晚月明楼竟然又吻了她。再没有酒醉的托辞,而她竟然没能推开…… 她忽然觉得好害怕,不知如何再继续跟他一同工作下去。她不知自己为何对他开始生出好奇,甚至有了同情。她从来不相信突然而至的感情,她更承受不起与月明楼这样的人交集渐深。他让她觉得危险,她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猝然变化了的局面——于是第一个跳进她脑海里的解决办法就是,逃。 兰溪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走过去坐到月明楼面前,“总裁不好意思,是我觉得自己不再喜欢这份工作了。请总裁批准吧。” 月明楼目光玄黑,都落在兰溪面上,“不喜欢这份工作了——是因为周五晚上那杯果汁吧?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份工作了,你不会直到今天才提出来;今天与过去两年唯一的不同是,那杯果汁。” 想起那杯果汁,还有陈家表小姐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兰溪努力想要装作不在乎,却还是鼻尖生了酸。她使劲笑,“或许,也是这样吧。所以请总裁签字吧,我想尽快离开。” “那杯果汁,嗯——”月明楼仿佛也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那杯果汁,杜兰溪,我想我欠你一声道歉。那晚是我让你去帮我挡桃花,是我疏忽了……” 月明楼竟然在跟她道歉么?兰溪惊愕望向他。 “给我一杯鲜榨橙汁。”月明楼转头吩咐侍者。 - 【谢谢巧的大花,adara的红包。明天见。】 26、忽然想要逃 校园港 正文 27、这样行不行?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7、这样行不行? 侍者将橙汁端过来,月明楼示意侍者将果汁搁在兰溪面前。舒骺豞匫兰溪有点傻,“总裁我,我不想喝橙汁。” “不是让你喝。”看侍者背影走远,月明楼手肘抵在桌面上,上身向兰溪倾过来。他薄薄的眼睑里流过淘气,“是让你报仇的!杜兰溪,拿出你那晚跟我对掐的勇气来,泼回来!你来呀你来呀!” 又是那晚欠揍的语气,兰溪就觉着自己有根筋又一跳一跳起来……好在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按压住了那根躁动的筋。兰溪就笑了,“总裁别说笑了。您不要面子了,我还要呢。”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记仇?”月明楼面上的笑意终于冷却下去,他靠回椅子靠背上去,目光里丝丝生出凉意,“杜兰溪你变了。平常我欺负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从前能忍过去的,今天怎么就不能忍了?况且我这么低三下四跟你道歉,杜兰溪你该知道,月集团里从没第二个人享受到过!你还没完啊你,啊?” “你强抱完我,我说要整死你,你不怕死却只怕我解雇你……你那时候的胆子哪儿去了?那杯果汁真的就那么伤着你了,让你一下子变了?” 兰溪垂头绞紧手指,“总裁,不是的……”他竟然看出了她不一样了? “行,杜兰溪,你行。”月明楼恨得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隔着桌子,兰溪的脑袋只剩下一块脑瓜顶迎着他,分明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月明楼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心底腾地就燃起一把火来,伸手就将她面前那杯果汁给抓过来! 盛着橙汁的玻璃杯修长微凉,一握紧掌心,月明楼心底的躁热就降了。仿佛这就捏着了答案——他就又笑了,甚至放柔了嗓音轻唤对桌那个笨家伙,“杜兰溪,杜兰溪?你抬起头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兰溪懵懂抬头,只见阳光如金,丝丝缕缕聚在他身周。那黑瞳烫人的男子,忽然挑高了薄薄红唇,抬手——宛如一个慢镜头,然后哗啦将整杯的橙汁全都从他自己头上倒下! 粘稠的橙汁以缓慢的速度沿着他的面颊流下来,为坐在阳光里的他挂上浓墨重彩。他坐在那一团耀眼的色块里,黑瞳依旧烫人地朝她眨着,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他的唇因为橙汁而显得更为浓丽,唇角挑起的弧度仿佛拥有摄魂的魅力…… 兰溪就定在座位上,无法呼吸。 “天啊,客人,您,您还好么?”餐厅的侍者惊慌得赶紧奔过来,用雪白的餐巾想要帮忙。月明楼却拦住,就挂着一脸的橙肉邪邪地笑,“杜兰溪,还不够?那我就这么一路走回办公室去,怎么样!” “总裁,您别闹了!”兰溪赶紧起身冲过来,“这是公司楼下,您还要这么走回公司去?您是月集团的总裁,您忘了?” “嘁。”月明楼转头盯(热门 )着杜兰溪,“我都告诉过你了,这才是真正的我。我想当的原本就是那个放浪无忌的少年,月总裁那张皮不过是给人看的。杜兰溪,我用月总裁的身份拦不住你,我这样撕开画皮来拦住你,能不能让你留下来?” - 【辛西娅大拇指~下午还有一更。】 27、这样行不行? 校园港 正文 28、不想失去你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8、不想失去你 这世上每个人都披着一张面子。舒骺豞匫有时候最怕的不是伤了心,而是失了面子,于是每个人都拼命武装自己,在人前只显露出自己最光鲜的一面来,仿佛自己强大到百毒不侵,仿佛自己完美得无可挑剔。只有晚上回到自己的小窝,脱下那张面子来,才能在黑暗里独自面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就像被泼果汁。原本果汁不疼,甚至还富含维生素能美容养颜的,但是它却因在大庭广众下伤了面子,于是变成能伤人的利器——却没想到堂堂总裁大人,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这样将他的面子撕开了,只为让她留下来…… “总裁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太欺负人了!”兰溪急得直掉眼泪,“你凭什么不让我辞职啊?这是我的自由不是么,你怎么就这样呢!” 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挽留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他的用力,反倒让她更加心慌。 咖啡厅的服务员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月明楼恼得就朝兰溪垂下头去,“杜兰溪你还没完!难道你记仇的,不止这一杯橙汁?还有什么——打架?可是分明是你打我!” 月明楼眼睛忽然一亮,“啊我想起来了,我还骂你胸脯没ru沟……”就有一片不合时宜的红霞缓缓爬上月明楼的颧骨,“……难道,还真的要比ru沟,证明我真的被你打败了,你才能不闹了?” “总裁,我!”兰溪真被吓傻了,他怎么拐到那去了! “……那,走吧。”月明楼脸上挂着那抹该死的羞红,睫毛仿佛也变长,忽闪忽闪地伸手就扯住兰溪的手,“咱们找个地方去比去!” 兰溪只能跪了,拖住月明楼的胳膊,都快哭出来了,“总裁我认输了还不行?我求求您,可别闹了……” “别认输啊,咱还没比呢!比过才知道!”月明楼还没完。 兰溪恨得跺脚,“我是说我不辞职了,总裁您饶了我吧行不行?” “真的?”月明楼这才缓缓敛了邪佞,从口袋里掏出兰溪的辞职报告,“那还给你。” 兰溪咬牙,只得接过辞职报告来,自己亲手给撕了个粉碎。可是委屈还是翻江倒海,兰溪只能别过头去,望着窗外人来车往的大街,无声落泪。 “杜兰溪,也许我一直忘了对你说。”月明楼却敛尽笑谑,正色说,“我直到今天还记得,你来向我报到的时候,你说总裁我一定会好好干,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我记得你那时眼睛里的光芒。” “杜兰溪也许你觉得我派给你的工作让你很委屈,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将那些工作都交给你,是因为你比任何人做的都好,比任何人都让我放心。” “杜兰溪,现在我是月集团的总裁。我不希望公司失去任何一个优秀的员工,我邀请你留下来,行么?” 兰溪愣住,转眸去望他,却还是不小心让眼泪流了下来。 月明楼看着她颊边的泪,轻轻咬牙,“……或者我再加上一条:我从此不再玩笑你对我五叔的感情。甚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们撮合。你看这样,行了么?” - (热门 )【谢谢蓝的大红包,小火柴的大花花~】 28、不想失去你 校园港 正文 29、旁观者清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9、旁观者清 月明楼与兰溪迟迟没有回来,倒是孟丽坐不住了,“真不知道一向雷厉风行的人力资源部,今儿这是怎么了。舒骺豞匫一张辞职单,都午休了还没递回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么?”孙倩雯起身去茶水间,瞟了孟丽一眼。 孟丽就追到茶水间去,“孙倩雯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孙倩雯浅淡一笑,“我只是恰好公司年会那晚,看见了你跟杜兰溪姐妹情深的一幕。你不但帮主动要她照顾总裁,还给她倒了解酒饮料……” 孟丽面色果然大变,“你!” 孙倩雯耸肩一笑,自顾冲咖啡。咖啡香氤氲而起,“不妨打个赌吧,我赌总裁不会放杜兰溪走。” 正说着话,兰溪跟月明楼从电梯走出来。兰溪面上有些尴尬,月明楼却改换了形象——他只穿着衬衫,外套挂在臂弯;早晨一丝不苟的型此时丝丝缕缕垂挂下来,让他凌厉的棱角看得柔和了许多。 孟丽就呆住。 倒是丁雨从办公室里出来,面上没有任何的惊异,只淡然说,“兰溪你跟机场方面再确认一下天气和航班的情况,回头再跟我碰一下,看看总裁的欧洲之行还有什么准备不周的细节。” 孟丽又惊讶地望向丁雨去。看丁雨的样子,仿佛早就想到总裁不会批准辞职单一样。孙倩雯倒是亲热走上来拉住兰溪,“兰溪我们先一起午饭去,回头我帮你整理总裁要带的东西。” 总裁办里的分工,除了兰溪是内勤之外,另外七位美女都帮总裁独当一面。孙倩雯精通法语和德语,这次月明楼欧洲之行带的助理就是她。相对孟丽此时的一脸惊讶,孙倩雯的淡然与友善就更加珍贵。 月明楼没理这几个女人之间的波诡云谲,只径直走向自己办公室去。到了门口忽地回头望向兰溪,“我不在公司期间,需要ceo坐镇。杜兰溪,去说服他。” 他狭长的凤眼,眼角微挑。仿佛原本是想挑起一抹笑意,却终究还是停在了半路。兰溪就觉得心都跟着一停。月明楼却已经闪身进了门去,门板铿然关严。 孙倩雯就笑,“总裁真是难为你。谁不知道ceo喜欢闲云野鹤,不愿来公司坐班,就连总裁自己都搞不定。” 兰溪只能努力地笑。总裁的意思她明白,他说要帮她跟月老师撮合,也许这就已经是了. 华灯如五彩攒珠,在夜色里远远近近地亮。月明楼收回心绪,迎着祝炎碰了下杯。酒吧的舞台上有长裙长的女子,鬓边簪大花,唱着爵士,整个夜色因此而变得更加靡靡。祝炎凝着月明楼面上神色,缓缓咽下口中的酒,“要飞欧洲,又是一场硬仗要打。从前你总是主帅出征的意气风,要去给自己的事业帝国再添领土——今天怎么这样心不在焉?” “没有啊。”月明楼耸肩,“你看错了。” “是么?”祝炎也不反驳,只笑,“不然聊聊你那个小助理?她那晚还好吧?给你当人肉盾牌,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月明楼怔忡了片刻,不自觉地缓缓笑开,“其实不轻松的是我。被她给揍了,还得赔笑脸哄着她别辞职。” “啊?”祝炎好悬一口酒都喷出来,“月大总裁,这真的是我认识的你么?” “嘁。”月明楼冷嗤,“软硬兼施罢了。” “嗯……”祝炎抱着手肘研究月明楼面上神色,“月总裁,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肯这样用心挽留她?你问过你自己么?” (热门 ) - 【谢谢zzy的大花,咪.咪的花。下午还有。】 29、旁观者清 校园港 正文 30、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0、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 月明楼今晚仿佛非常高兴,跟祝炎就有点喝得多。舒骺豞匫两人从酒吧出来就都没敢自己开车,捋着马路朝正街走,去打车。经过一间影院,看见影院正面挂着《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的海报。天空湛蓝,一排青春的男女排排坐,每个人面上都是一个春天。 月明楼仰头望着那海报,伸手搭住祝炎的肩膀,“小祝你还记得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儿么?” 祝炎挑眉,转眸望月明楼,“记得这件事,却早忘了那个人。月总裁,别告诉我你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月明楼就摇头苦笑起来,“我当然早已忘了她。” “那就好。”祝炎正色望月明楼,“如果你还不能忘,那就是你自讨苦吃。别忘了她当年怎么对你!” “是啊,呵……”月明楼摇着头,却已经站立不稳,就坐在马路牙子上,两只凤眼化作月儿弯弯,卖萌地望着祝炎,“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那么费心留下杜兰溪来么?我知道你心里动什么小九九呢,你是想说我是对杜兰溪动了心吧?祝炎我告诉你,你错了,你这回真的弄错了……” “是么?”祝炎也坐下来,陪月明楼酒疯,“那你说吧。” 月明楼打了个酒嗝停下来,眯着眼再去望那电影海报,“是因为,我明白她的心情啊。那种长久暗恋一个人,却只敢遥遥地看着,都不敢走到人家身边去的心情……明知道一定会被那个人拒绝,却始终不愿放弃的心情……看见了杜兰溪,我就像看见了我自己。我也许不是帮她,我是在帮当年那个无力又无助的我自己。” 祝炎便一皱眉,“还说你已经忘了她了!你这,又是何苦?” 月明楼就笑了,“我也想忘啊,真的。可是谁让,她留给我的烙印那么深?男人就是贱吧,永远难忘的是自己的初恋……”月明楼说着眯起眼睛来,“还有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是不是?” 祝炎都一惊,“你的意思是,你当年的第一次,是给了那个女人?” 月明楼却不再说,只是摇摇晃晃站起来,迎着正街的灯光,脚步散散地走过去。夜色流光照亮了他的眼睛,却照不亮他背后那段来时路。就像五叔一直在提醒他,“记住你自己现在是月集团的总裁,再不是从前(热门 )那个放浪无忌的少年!” 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 兰溪跟丁雨、孙倩雯一起加班整理总裁欧洲之行的材料,下班都是深夜。巷子里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风从后头吹过来,只觉后颈生寒。兰溪就有点胆突,裹紧了衣裳便连走几步。可是越走越不对劲,越走就越听见后头有跟随的脚步声。 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便也慢了。 - 【谢谢树熊的红包。】 30、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 校园港 正文 31、想找你,藏猫猫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1、想找你,藏猫猫 恐惧将兰溪的脊骨挑起,嶙峋地耸起在后背。舒骺豞匫兰溪紧走了几步闪身避到墙角那边,听准了背后的脚步声,伸脚就猛地踹出去!兰溪计算好了,这一脚蹬出去,就算不能踹中那人命根子,至少也能让他横着摔出去,这样她好有机会撒腿就跑! 没想到那人也是机灵的,竟然在即将被她脚踹中的刹那,一个水蛇扭腰给避过去了。顺便,还伸手就捉住了兰溪的脚踝! 兰溪猝不及防之下,重心顿失,就张嘴叫起来,“救命啊——” “诶,你别喊啊!”那人伸胳膊就过来一把捂住了兰溪的嘴。 天上碍事的云终于飘走,露出纯白的月色来。兰溪大口喘息着盯着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眼前摇摇晃晃、满身酒气的,同时却双眼贼亮贼亮的,不是总裁大人又是谁? 借着月色看清兰溪满眼睛的惊吓,月明楼乐得弯了腰,这才松手放开兰溪,“哈哈……,杜兰溪,原来你这么不禁吓啊。哈哈!” “总裁!”兰溪又尴尬又懵,“您这是干什么!” 月明楼眯着眼凝着她,忽地泄了口气,“我出去喝酒了。后来一想,这么回家去也不行,得在外头把酒意散尽了再回去。就绕着绕着到你家这儿来了,正好堵着你。想跟你玩个藏猫猫而已,谁知(热门 )道你还下死脚啊!” “您找我玩藏猫猫?”兰溪都给气乐了,“总裁,您明天的飞机。今晚还有心情玩藏猫猫?” 月明楼坐下来,靠着墙。还伸手拍着身边的位置,招呼兰溪也坐下来。瞧着眼前的醉猫,兰溪也只好叹了口气坐下来,支着下巴扭头去望他。丝丝缕缕的月光柔白缥缈,遮着他的眉眼,兰溪试探着问,“总裁,该不会是您心情不好,所以特地来找我掐架吧?” “哈哈!”月明楼大笑,转头眼睛灼灼地望着兰溪,“你说对了。不过现在不用掐架了,刚刚我偷着跟着你,把你吓叫唤了,我已经心情好起来了。” 兰溪气得磨牙,低低骂了句,“有病啊!” 月明楼这次却没恼,反倒更是朗声大笑。再扭头望兰溪,“杜兰溪,这也才是真正的你吧?原来觉得我只把真实的自己给你看了,我有点吃亏;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我那晚上也看见了真实的你。杜兰溪,平常那个窝窝囊囊的杜兰溪,也是你的面具,对不对?” 兰溪吓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瞪着月明楼那一脸的得意,不知道怎么作答。 “哼,你不用装了,我这回确认了。我就说嘛,你强抱我那晚上怎么就那么野啊,哪儿是平常窝窝囊囊的那个你啊?果然你也是藏起来自己的,跟我一样。” 兰溪有些不甘,撇了撇嘴,却没反驳。 “杜兰溪,你为什么把自己给隐藏起来的呢?”月色氤氲,像是柔软的纱帐,这一刻月明楼整个人也变得温柔了许多,“难不成,你是为了我五叔啊?你以为儒雅的他,喜欢的也是文静纤柔的女子,对不对?” - 【还有。】 31、想找你,藏猫猫 校园港 正文 32、当哥们儿吧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2、当哥们儿吧 “用你管?”兰溪连忙将pp从他身边往远处挪了挪,拉开安全距离这才又转头来望他,“不散尽了酒气都不敢回家……总裁你该不是怕你公寓里的刘三姨,回月家大宅去告?” “哈哈……”月明楼又是大笑,却没否认,只抬头望天上的月亮,“你去找我五叔了么?” 兰溪摇头,“还没去。舒骺豞匫明天。” “紧张?”月明楼俯下头来窥视兰溪面上神情。 兰溪咬住了唇。自从跟月明楼那一夜后,她就觉无颜面对月慕白;尤其后来又被月明楼吻过,她就跟不敢再走到月慕白面前去。兰溪越想越悲愤,忍不住低吼,“还不都是你害的!” 月明楼悠长叹息了声,将头抵在墙上,高高地仰起头,“杜兰溪你别怕,我不会跟我五叔说出去的。” “真的?”兰溪不放心地凑近了盯着他眼睛。 “我保证。”月明楼轻轻点头,认真望兰溪的眼睛,“杜兰溪,当哥们儿吧。” “哥们儿?”兰溪结舌,“可是你你你是总裁大人!” “屁!”月明楼笑起来,这一次眉眼如画,“我说的是办公室之外。反正你我也彼此见过对方的真面目,还装总裁跟助理么?你我孤男寡女,可惜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既然没办法当情人,那就只能当哥们儿喽。” “嘁。”兰溪只能晃头笑开,“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总裁大人你却是纡尊降贵嘞!” “杜兰溪,其实跟你在一起说话,挺欢乐的。能找见一个投机的人不容易,所以哪里还有你那个破词儿?就这么定了!——我比你大,我当你哥,我罩你。作为见面礼的就是——我跟你保证,不将你我之间生的事儿跟我五叔说,而且会尽量帮你们撮合,行了吧?”. “杜兰溪你今晚要睡个好觉,明天才能没有黑眼圈,这样你走到我五叔面前去的时候,才会漂亮那么一点点。”月明楼酒气褪了,摇摇(热门 )晃晃走向巷子口,在月光里转头跟兰溪说。月色流淌在他妖精一般的容颜上,让人心惊肉跳。 兰溪想了想,追上去将自己包包里的口香糖整瓶都塞进月明楼手心去,“好啦,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心回去晚了,刘三姨再打你小报告!” “讨厌~~,怎么都让你给看穿了。”月明楼摇摇头,走向巷子口去,高高举起口香糖瓶子,算作道别。 兰溪回到家,还觉得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闷着拿了毛巾进卫生间洗澡,贺云隔着门扇就凉凉地笑,“怎么着杜兰溪,一回来就躲着我?怕我问你月明楼出差的行程么?” 兰溪咬住唇,不想说话。 “杜兰溪你不用装出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儿,”贺云冷笑,“其实你早在心里k了我八百遍了!” - 【谢谢蓝,花梨的红包。】 32、当哥们儿吧 校园港 正文 33、太皇太后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3、太皇太后 “姐你误会了。舒骺豞匫”兰溪只好赶紧包了毛巾出去,“我加班回来,一身汗,怕影响姐你。” 贺云靠着墙壁讪笑,“杜兰溪你装得累不累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骂我装,可是你自己何尝不是?你在我爸面前装听话的乖乖女,让我爸更疼你多些……你以为我没看出你的原形?” 兰溪深深吸气,“姐,时间不早了,你也睡吧。明天你还要上机。”说着便走向床铺去,不想多说。 贺云甩头,盯着兰溪背影,“杜兰溪,月明楼对你有(热门 )意思吧?” 兰溪定住,没有转头,“姐你又说笑了。你也说过了,我的审美还停留在上个世纪50年代,我们那一向倜傥风流的总裁大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是么?”贺云继续冷笑,“那我追他,你不会伤心吧?” 兰溪背着身,轻轻闭上眼睛,手指攥紧浴巾,“……姐,加油吧。我们总裁身畔一直不少女伴,这个城市的权贵觊觎他的也不少,所以并不容易。” 贺云这回却笑得开心,“只可惜,只有我是杜兰溪的姐姐呢。” “姐?”兰溪心底惊惊一跳,猛然回头,贺云却转身走开,再不跟她多说。 这一夜便是辗转反侧,梦里看见贺云挽着月明楼的手臂向她走来,趾高气扬。第二天醒来,兰溪不意外地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两团黑眼圈。昨晚月明楼还嘱咐她不要弄成这样,至少走到月慕白面前去的时候,要漂亮那么一点点……可惜,还是没做到。 兰溪破例打了粉底,还加了点遮瑕霜,看上去气色要比往日都好些,这才奔月家大宅去。 兰溪来得早,佣人说月慕白晨跑去了未归,让兰溪坐下稍等。兰溪坐在客厅里捧着茶杯,待佣人走开了才敢偷偷打量这座月家大宅。这座老宅是欧式建筑,房子已经有超过百年的历史。里头的装饰与家具也无一不是古董级的陈设,处处透露出低调奢华,让人不敢轻易碰触。 “杜小姐?”兰溪正盯着一架古董自鸣钟上的机械小人儿好奇的当儿,楼梯上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兰溪惊得连忙起身,险些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一位老妇,雍容典雅而来。这样早的时辰,老妇却已经收拾齐整,式、妆容、服装,甚至配饰,全都一丝不苟。兰溪就觉得都不敢呼吸了。 “老,老夫人?”早听说月家的老夫人是个不好亲近的主儿,总裁办私下里都称呼她为太皇太后。没想到她头回来月家大宅,这就迎面撞上了。 “坐吧。”郑明娥微微点头。两人落座,佣人端过鲜牛奶来。兰溪刚想说早晨吃过了,却见郑明娥是将双手浸入牛奶去——原来这鲜奶是给人家太皇太后泡手用的。 郑明娥当着兰溪的面净了手,这才说,“听说你进月集团工作,是小楼钦点你进的总裁办?” 兰溪心底一惊,“……是。” 郑明娥淡淡一笑,“公司传言说有个女职员借着送小楼回家的机会,在小楼的公寓里留宿了整夜的……该不会,也是杜小姐你吧?” - 【谢谢蓝的大红包,小夜的红包。还有~】 33、太皇太后 校园港 正文 34、原本就不是巧合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4、原本就不是巧合 兰溪惊得急忙再度起身,心底却流过悲哀。舒骺豞匫不是替自己,倒是替月明楼——原来总裁公寓里的那位刘三姨,果然是太皇太后派过去的。名义上是更好地照顾,实际上怕也是监视吧? 看兰溪一时说不出话来,郑明娥就更是洞若观火,“同为女人,我倒也理解。古往今来,哪个灰姑娘不想飞上枝头呢?只是杜小姐,我要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是月集团的员工。我们家是决不允许有人进入月集团工作,只是为了钓金龟的。” “如果杜小姐只是想玩感情游戏,那请主动离职。”郑明娥满眼的笑意里却都是轻蔑。 兰溪攥紧了手指,“老夫人,我想您误会了。我很尊重月集团的这份工作。” “母亲!”大门被推开,月慕白一身运动服走进来,长眉紧蹙,“母亲您误会了兰溪。” “月老师!”兰溪没想到月慕白会这个时间正好回来。 “兰溪?月老师?”郑明娥挑眉望月慕白,敏锐捕捉到两人的彼此称呼。 月慕白皱眉,“兰溪曾经是我的学生。” “哦。”郑明娥面上没露出什么,只是目光再度从兰溪面上滑过,丝丝薄凉。 “母亲您先去忙吧,我跟兰溪谈些公事。”月慕白亲自送走母亲,这才走回来向兰溪致歉,“不好意思兰溪,我母亲她……” “没事。”兰溪摇头一笑,眼睛里没藏住小小狡黠,“月老师,我是来邀请您回公司去坐镇的。只要您答应了我这个请求,那我就没白来。” 月慕白皱眉,知道此时已是不忍再拒绝兰溪,便点头,“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裳。” 吃亏是福,这是兰溪进入职场后才明白的道理。比如今天劝月慕白这事儿,如果之前不是吃了太皇太后的排头,便也没这么顺利。兰溪终于将月慕白带回公司,长出了口气,站在电梯口望着月慕白的背影微笑。 月慕白接过总秘小汪递过来的日常日程,忽地转头望兰溪,“总裁不在的这段时间,兰溪你也过来帮我的忙吧?回头我亲自跟丁主任说一声。”. “总裁放心,ceo已经按时出现在了公司。日常事务我已经向ceo汇报清楚,再加上兰溪的助力,ceo已经很快进入状态。”总秘小汪向月明楼汇报。 飞机起飞,月明楼望着舷窗外(热门 )飞掠而过的白云,翘了翘嘴唇。杜兰溪这个蠢女人终于有机会到五叔身边去工作了,她一定乐得傻掉了吧? “月总裁需要什么饮料?”耳边有空姐柔美的询问。月明楼抬眸,望见贺云明媚的笑脸。 “贺小姐。这么巧?”月明楼长眉微扬。 “不巧。”贺云笑,微微压低声音,“我是用心打听到了月总裁的行程,特地跟同事调了时间来飞这趟。” “哦?”月明楼便也笑了。 是谁出卖了他,还用问么?他只是忍不住玩味她的意图——难道她真的在默许,甚至帮着她姐追他?她拿他当什么? - 【谢谢半面、苏打的红包。】 34、原本就不是巧合 校园港 正文 35、摄政王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5、摄政王 “ceo虽然不经常来公司,可是谁不知道那是摄政王?更何况,摄政王的背后还有太皇太后撑腰。舒骺豞匫就算总裁现在君临天下,可是人单势孤;将来这月集团落在谁的手里,还未可知。” 月慕白回公司坐镇,类似的流言便不断钻进兰溪耳朵里。 “倒是杜兰溪果然不能小觑,人家真是左右逢源哪。总裁把她搁在身边儿,ceo也要了她去。啧,也许月家这二位爷的审美都有些独特。”孟丽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挖苦兰溪的机会。 兰溪从外头进办公室,便只当没听着,只垂首走回自己座位。孟丽却冷笑着将一叠报销单子扔过来,“杜兰溪你什么意思?这叠单子你原封不动给我拿回来,是想从我工资里扣么?” 孟丽是接待主管,平素如果不是重量级的场合,不需要月明楼亲自出马招待的饭局,就由孟丽负责。孟丽人长得漂亮,尤其善于酒桌上的交际,酒量尤其好。 兰溪努力压住脾气,“这叠单子上都是(热门 )超出招待范畴之外的费用。不好意思孟丽,我不能替你交上去。”这叠单子上许多都是女性消费品,从包包到化妆品,不一而足。 孟丽就笑了,“杜兰溪,你摆这副清高的姿态给谁看?月集团又不是你们家的,批准不批准是领导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就在你这儿给卡住了?我告诉你,我这样的单子多了,总裁每回看了都一样给批了——或者你觉着,你比总裁的判断力还强?” “又在吵什么?总裁刚出差,总裁办就乱成一锅粥?”丁雨从ceo办公室出来,严肃望着两人。兰溪躬身,“主任,对不起。” “兰溪,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没想到月慕白也在丁雨身后。兰溪只觉面上仿佛有针在扎,只能垂首跟着月慕白走过去。 月慕白接过兰溪手上的报销单,一张一张仔细看了,长眉不由蹙紧,“这些单子,平素总裁都是批准的?” 兰溪硬着头皮点头。月慕白一叹,推开这些单子,起身走到窗边去,遥望窗外。兰溪不由得担心地攥紧了手指,讷讷说,“……我想,也许总裁有他的考量。” 月慕白回头望兰溪,这才轻叹了口气,“兰溪你不必为难。这些单子我稍后会跟总裁电话沟通,如果总裁认为没问题的,我也会签字。” “好的。”兰溪越有些手足无措。月慕白再叹了声,缓缓走到兰溪面前来,“兰溪你不必总这样紧张。其实我还记得你……你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性子。那年你才入校吧,就满操场追着我喊,‘诶那个帅哥,你是大几的学长?能不能让我们拍个照片?’” 思及往事,月慕白轻轻微笑,“那时候的杜兰溪,天不怕地不怕。面颊鼓得像个小红樱桃,眼睛闪亮得耀眼——可是兰溪,后来这几年的时光,怎么会磨尽了你的光芒?” - 【姐妹们节日快乐!谢谢蓝的大花,s的花,飞云的红包~还有更新。】 35、摄政王 校园港 正文 36、曾经珍惜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6、曾经珍惜 那年的自己……兰溪当然记得。舒骺豞匫就算不记得那个时空里的自己,也记得淡金色的光晕里,月慕白一身白衣,淡然回首的那一幕。 那时候大一的小妮子们,都流行在网上晒自己学校的校草。仿佛哪个学校的美男多,哪个学校才是最牛叉的,比什么211工程的重要多了。兰溪就也跟尹若、蜘蛛去满校园地搜罗,结果她第一眼就看见月慕白了。 那天正是满操场的欢腾,男生们都顶着一脸的汗水奔来跑去,阳刚却看着毛糙。却只有看台边上的他,一身白衣的背影,仿佛青岚出岫的白云。 兰溪就不顾一切举着相机冲过去。他却婉拒了。 兰溪当然不甘心,追着他跑过大半个校园,赌咒誓地保证,说回去给照片处理成柔光,绝对看不出本人;而且绝不泄露他的资料……倒是月慕白都忍不住笑了,“你说不泄露我的资料——看来你知道我的资料(热门 )?” 兰溪就囧得满脸通红。她根本不认得他,连名字都不知道。月慕白笑了一下便又继续走掉;兰溪也来了扭劲儿,就一直跟着他,也顺手偷.拍了不少。虽然都是背影,可是却也一幅幅完美如画。 蜘蛛就说,“诶可惜了都是背影,不然绝对惊艳全网。不过就算是背影也没关系,背影也照样倾倒众生——贴出去贴出去,让她们的哈喇子流满地!” 可是兰溪到底也没将那些照片贴出去。原因是后来现照片里的帅哥不是学长,而是她们的老师……兰溪说是因为不敢得罪老师,其实是小心翼翼将那些背影独自珍藏起来,不想与人分享。 往事让兰溪的心丝丝缕缕地疼,于是就算是月明楼打电话过来,她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总裁您怎么给我打电话?” “杜兰溪,我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找死啊?”月明楼的脾气只会比兰溪更臭。 兰溪扁了嘴弓下了身去,“总裁我错了。您有事么?” “又是废话!”兰溪听得出来,月明楼在那边快要跳脚了。不过他旋即又冷静下来,恢复不阴不阳的笑,“杜兰溪,谢谢你送我的出差礼物啊。” 兰溪就觉胃痛。身为助理的,经常听不懂老板的话,这真是个致命的短处。“总裁您您说什么啊?” “你姐啊。”月明楼语气越明快,“你真是我好哥们儿。我刚说要撮合你跟我五叔,你扭头就打算把你姐推上我的床来。咱们俩真是哥俩好,哈哈哈。” 兰溪就一闭眼睛,“总裁,您误会了。” “我没误会。”月明楼继续杀人一般地笑,“不如我今晚就遂了你的心愿,顺便点评一下,在床上你们姐妹谁的功夫更好?” - 【谢谢粽子、爱似、呢喃、丫、常任、清璇等亲们的红包,微风、乔安娜等亲们的鲜花。】 36、曾经珍惜 校园港 正文 37、不意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7、不意 夜晚就这么不负责任地降临了,兰溪数着手指头算中国与巴黎的时差。舒骺豞匫7个小时,她用指头算来又算去。蜘蛛咬着吸管盯了兰溪一眼,“哟,都会7以内加减法啦。” 兰溪好悬一口气背过去。蜘蛛哪里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此时是中国的夜色正浓,再过7个小时巴黎也将进入这个时段,那总裁…… “尹若回来了。”蜘蛛咬着吸管不急不慢地宣告。 “是吗!”兰溪眼睛一亮,“那怎么不把她一起叫出来?” 蜘蛛耸肩,“刚回来,她得在她公婆眼前伺候几天才能出来,否则她婆婆又要说她闲话。” “嗯。”兰溪也替尹若难过,于是就再垂下头去,自顾数着7根手指。 “哎,你叫我出来,该不会是让我陪你数手指头吧?”蜘蛛常年挂在网上,脸色被辐射荼毒得约有青绿色,板起脸来就更严肃紧张。 兰溪咽了口口水,“蜘蛛,你说一个女人怎么知道,她跟一个男人睡了一夜之后,到底内个没有?” 蜘蛛差点被饮料呛着,不过眼睛立马蓝了,“废话呀,那还不简单!看床单上有没有血印,看自己疼不疼啊!我白推荐你看那么多言情小说了,这还问我!” 兰溪就一闭眼睛,“你说的都是女生第一次……我问的是,如果不是第一次呢,那怎么判断?” “嗄?”蜘蛛又瞟了兰溪一眼,“……谁不是第一次了?溪呀,你不是说你自己吧?” 兰溪咬着吸管连忙伸脚踢蜘蛛的凳子,“谁说,谁说是我自己啦!” 兰溪说完望着窗外一片一片的灯光,就愈加郁卒:她跟总裁之间,究竟真的生过内个没有?. 巴黎。 夜色初上,埃菲尔铁塔披满灯火。映入窗棂,便成为餐馆最好的壁画。月明楼转头望铁塔灯火,一边听孙倩雯介绍法国儒勒旅游集团的情形。儒勒旅游集团是这次月明楼欧洲之行,想要争取的合作伙伴。 “总裁,据悉国内有数家同业也在争取儒勒集团的合作。虽然我们月集团拥有绝对优势,但是对手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月明楼点头,“依你看来,哪家的威胁最大?” (热门 )孙倩雯审慎看手头资料,“怕是庞氏。” 月明楼凤目微眯,却绕过话题,只伸手向孙倩雯举杯,“这么美好的夜晚,喝酒。窗外有美景,手中有美酒,眼前有美人……这才是最重要的。”酒杯清脆碰在一起,月明楼洒脱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孙倩雯便也微笑,仰首饮下杯中酒。餐馆门口正有中年的法国男子走来。 这是一间能看得见埃菲尔铁塔夜景的餐馆,却不大。以月明楼的身份,怕是应该登上铁塔125米处的餐厅才是。只有孙倩雯才知道,因为这里是儒勒集团执行总经理阿兰先生经常光顾的餐馆。 “月总?”月明楼的目光正悄然落在阿兰身上,耳边却响起一声轻快的呼唤。贺云含笑立在桌边,低声凑在月明楼耳畔,“……相信月总裁此时选择这间小小餐馆用餐,定然也不是巧合吧?”贺云的目光顺着月明楼的目光,也落在阿兰身上。 - 【谢谢蝉、grui等亲们的红包~】 37、不意 校园港 正文 38、棋逢对手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8、棋逢对手 都午夜了,兰溪数了几千只绵羊,才勉强有了睡意。舒骺豞匫刚要会周公去,电话嗡地一响。月明楼过一张图片来,背景是光彩琉璃的埃菲尔铁塔,画面正中是他与贺云搭着肩,一同比二卖萌。 兰溪就吓得什么睡意都没了,心下暗骂“真是二!”,赶紧抓起电话,也顾不得计较越洋电话的肉疼。电话铃响了许久,那边才懒洋洋接起电话来,“深更半夜的,你打电话找我干嘛?该不会——是你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吧?” 如果真能透过电话信号伸过手去,兰溪真的会狠狠掐他脖子!既然没办法闹鬼,兰溪只能赔笑,“总裁,您还没睡呢?” “早着呢。”月明楼嗓音慵懒,“巴黎比北京时间晚7个小时呢。我们这儿,好戏才开始。” “总裁你别……”兰溪赶紧咬了下舌尖,“哎总裁,我是想问,月老师给您打电话了没有?” “嗤……”那边笑开,一刹那宛如月色里樱花怒放成海。却不说话。 兰溪就更囧,“是,是孟丽报销单的事。月老师说要跟总裁打电话沟通的!”不是,不是她故意打电话给他,没话找话说哦! “我五叔生活很规律,且明白我此行的重要,所以他不会三更半夜用小事来烦我。杜兰溪你没事就挂了吧。”月明楼依旧不紧不慢,唇角眼梢在巴黎的灯火里轻轻挑起。 “呃……”兰溪再不知说什么,“那,总裁晚安。” “嗯,你也晚安。”月明楼转头望一眼埃菲尔铁塔,轻轻补了一句,“好好睡,别明早又挂着黑眼圈。” 兰溪挂了电话将被子拉上头去,挡住窗外偷.窥的月光。忍不住小小腹诽:她黑眼圈关他什么事,怎么他都提了好几回? 月明楼回到餐桌边,面上还挂着笑。贺云正与阿兰碰杯,转头瞟了月明楼一眼,“这个电话果然是灵丹妙药,月总裁心情变好了。” 阿兰听不懂中文,也只是望着贺云笑。 月明楼一笑坐回贺云身边,“贺云,今晚有约么?” “当然有。”贺云展颜而笑,“就是月总裁你哦。我答应你了。” 孙倩雯送阿兰回去,月明楼跟贺云沿着灯光流溢的大道走到铁塔下。世事总有意想不到,却也似乎冥冥注定。阿兰是月明楼此行要努力争取的合作伙伴,贺云却是早认得阿兰的。贺云飞欧洲航线,阿兰是机上常客,有回阿兰在航程中心脏病突,飞机又无法降落,多亏贺云平素工作用心,身上带着速效救心丸。贺云成了阿兰的救命恩人,如果她说一句话,阿兰定然会倒向月明楼一边。 月明楼的面容在灯影之中便越显邪气,“贺云,我倒也喜欢明白人。若能帮我拿到我想要的,我自然也会给了你想要的。” 贺云点头微笑,“我知道月总裁喜欢这样做事,于是我也是掂量好了自己手中有几斤几两,这才走到你面前来的。如果我没有能让月总裁看重的东西,月总裁又怎么会看得上我?” “哈!”月明楼轻佻一笑,“不会就连儒勒集团的事,也是杜兰溪告诉你的吧?” “在走(热门 )到你面前来之前,我已经用心做了许久的功课。”贺云迎着月明楼的目光,“我既然主动出击,便要取胜;若是没有准备的仗,岂不是必输?” “哈——”月明楼又是清凉一笑,“我身边的女人不会超过三个月。贺云,你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你给我这个开头就好。至于究竟是三个月就要结束,还是能持续更长久,那就看我的好了。”贺云不为所伤,反而笑得更为笃定。 - 【还有更新。谢谢茶山的红包。】 38、棋逢对手 校园港 正文 39、国宝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9、国宝 兰溪陪月慕白去打高球应酬,一进俱乐部迎面就撞上容盛。舒骺豞匫容盛跟月慕白打过招呼,就盯着躲在月慕白背后的兰溪乐,“诶,国宝小姐,又见面啦!” 兰溪就差点哭了。总裁说让她别黑眼圈,却还那照片来给她看,她早晨能不黑眼圈吗? 月慕白挑眉望来。容盛就更乐得桃花乱坠,“小楼每回带她来,就省了球童,非让她抱着球杆满场跟着走。我们就都开玩笑,说楼少(热门 )的球杆才最贵,连球杆架都是国宝级的……” 兰溪恨不能当场晕厥,还不得不死撑,“容少惯会说笑话。” 茶送上来,兰溪面对月慕白便用力低垂着脸。茶香氤氲,月慕白目光落下,“兰溪,最近经常睡不好么?” “呃,有一点。”兰溪只能尴尬点头,“可能是工作的压力有点大。” 月慕白了解地轻笑,“其实兰溪你不妨尝试运动疗法。”月慕白喝过茶,伸手拉起兰溪,“走,打球去。” “可是月老师,我不会啊!”高球场她是没少来过,可是都只是当活动球杆架不是?月慕白就笑,垂首到兰溪耳边,“兰溪,还做回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你就会现,打球其实很容易。” 球场的草是新剪过的,被阳光暖着便氤氲起青涩的香气来。月慕白成熟男子的气息随着青草香一同缓缓飘落下来,兰溪便无法呼吸了。忖着他的话,说如果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个她……兰溪轻轻闭上眼睛,便一杆挥了出去! “哟,国宝小姐好给力啊!”容盛的笑声就又飘过来。兰溪睁开眼,看见眼前飘过一片草皮,土屑纷飞,她就红了脸去望月慕白,那温润如玉的男子这一刻也是启唇而笑。 兰溪想要丢了球杆,月慕白却笑着走过来,在兰溪思维骤然停顿的刹那,握住了兰溪的手。他几乎是将兰溪整个环抱在了怀中,目光却远远望着前方的球洞,手臂略一用力,便带着兰溪的手臂挥舞出去。小小高球化作一道白色弧线,在金阳青草的背景里曼妙划过,继而准确落进球洞,激起一片叫好声!“月总不但自己的球打得好,就连教人都教得这样好!” 容盛也笑起来,“下回应该让楼少跟国宝小姐赌一场。”容盛仿佛想起什么,笑着耸了耸肩,“只是不知道楼少是不是又要出个奇怪的赌注。” 月慕白的目光掠过去。容盛便一笑,“他非要跟我们赌94块2的,我们没地方给他找这又是整又是零的,便只好故意输给他。” 月慕白微微挑眉,走向一边去的兰溪一没留神脚下,被她自己刚“刨”出来的土坑一下子给绊倒在地,摔得狼狈。 “兰溪!”月慕白追过来想要扶起兰溪,却有人抢先在兰溪面前伸出了手。那人笑着,“兰溪你真是月家的红人。月家叔侄竟然都带着你出场,连容三都认得你。” - 【谢谢蓝、gaby的红包。】 39、国宝 校园港 正文 40、旁枝斜出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0、旁枝斜出 “庞、家、树!”兰溪几乎是咬着牙喊出那个人的名字。舒骺豞匫那也是姿如玉树般的男子,神色也柔软,却怎么都抹不掉他神色夹缝里的阴气。 月慕白见状也走上来,主动向庞家树伸出手来,“家树,一向可好。” 庞家树却没握住月慕白的手,只讪笑,“月五叔倒是越见成熟风采。想当年我跟着我(热门 )父亲过府拜望,月五叔也不过是跟在你大哥背后的顽童。虽然仗着辈分比我高一辈,不过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 月慕白便是一皱眉,“难得家树你还记得家兄。家兄为兄亦为父,当年我的确是跟着大哥长大的。” “哈!”庞家树扬声冷笑,“便如今日月五叔与月总裁的关系——为父,亦为兄。只是不知,月五叔是真的甘心将整个月集团都让给侄儿,还是不过只是惺惺作态?” 周围商界人士的目光都投过来。兰溪都心下惊惊一跳,抬眼望月慕白。倒是容盛哂笑走来,“无论是月五叔,还是月明楼,人家总归大笔写不出两个月字来。就是不知道,人家月家的家事,怎么又轮到姓庞的来胡说八道了?” 庞家树面色一变,转眸回望容盛,“容三公子向来不屑与我们这些锱铢必较的商人为伍,倒是格外青睐月明楼。据说能好到共用一个妞,甚至同床过夜的地步。来日遇见月总裁,我倒是要讨教一番,月总裁是如何能得容三公子如此青眼的?” 庞家树句句带刺,却碍着场合,没人能公开去捂他的嘴。兰溪四下望了一眼,回手拿起桌上一杯饮料,很急地朝前跨步,不小心整杯饮料都泼到庞家树裆部! “哎你!”庞家树惊得一跳,面上登时狼狈。容盛挑着一双桃花眼,瞄着兰溪就无声笑起来。月慕白只好皱眉,柔声训斥,“兰溪,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刚起来,别又摔倒了。” 庞家树带来的女伴急忙拿纸巾替庞家树擦拭。可是那个关键部位又岂是适合光天化日之下被女人反复碰触的?庞家树就更是急上加怒,指着兰溪吼,“杜兰溪,你是故意的!” 兰溪咬唇瞪着他,虽没敢回嘴,却满脸的倔强。庞家树就越挂不住,推开身边的女伴就冲过来,“月集团小小一个助理,我难道还治不了你!” “庞家树,请你慎行!”月慕白抢先一步,挡在兰溪前面。 面对庞家树的凶戾,一袭白衣的月慕白就显得过于文弱。庞家树一拳直接打向月慕白面门,众人便都是一片惊叫! 说也奇怪,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形势忽然陡转。只见庞家树的拳头已经落入月慕白掌心,月慕白手臂只是轻轻那么一转,便将庞家树的手臂反剪过去,庞家树就如同杀猪一般痛嚎起来! - 【还有更新,看官大人们多多收藏哟。】 40、旁枝斜出 校园港 正文 41、是她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1、是她笨 庞家树这么一嚎叫,在场众人的目光便都逡巡向月慕白和兰溪。舒骺豞匫月慕白在商界一向是风姿儒雅,就算当面遇上对手挑衅也不过清风明月一笑。可是今日竟然为护着一个小助理,便公然接下庞家树的拳头? 容盛叽叽咕咕地乐,走到庞家树旁边拍着他肩膀,“月五叔的太极一般不给人看。你不光看见,还能亲身感受到,啧,真是运气好到爆。” 庞家树就更恨得口臭乱喷,“哟,月明楼的贴身助理,月五叔怎么也这么紧张地护着?难不成是趁着月明楼出差去欧洲,月五叔便急不可耐接手这女人?” 眼看情形越闹越糟糕,兰溪咬牙奔上去怒指着庞家树,“你甭胡搅蛮缠!你明知道,我是为了尹若!”兰溪恨得一指跟在庞家树身旁那妖娆的女子。 “你认得他老婆?”容盛就更跟好奇宝宝似的凑过来。 兰溪咬唇,压低了声音,“尹若是我姐妹儿,却被他们庞家虐.待。” “家树,每个人都有不想外人知道的家事。希望你今日到此为止。”月慕白松手放开庞家树,庞家树扭头愤愤,却也没敢再出手。只转头瞪了一眼身畔的女人,恨恨转头,“走!” 一场应酬不欢而散,但是好歹是月家这边占了上风。兰溪回家就攥着电话打给尹若,担心庞家树回去找尹若麻烦,却怎么都打不通。倒是先接到了孙倩雯从巴黎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探寻地问,“兰溪,你认得庞氏儿媳妇尹若?” 兰溪答是,“怎么了?” 孙倩雯犹豫了下,“庞氏跟我们争夺与儒勒集团的合作权。现在儒勒集团已经初步达成与我们的合作意向,庞氏那边好像非常气愤。我担心庞氏会找你的麻烦。” 兰溪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不会吧?就算我跟尹若有私人交情,我又没影响他们在公事上的利益。” (热门 ) 孙倩雯惊愕,“兰溪难道你不知道么?这次帮总裁赢得儒勒集团的最大功臣就是你姐姐贺云小姐!而且,总裁在向法国这边介绍贺云小姐的时候,已经说是他的女朋友了!” 孙倩雯的电话挂断了好久了,兰溪还是盯着自己的电话,有点回不过神来。贺云是追着总裁去欧洲的,她知道;可是她怎么能帮到总裁,而且又怎么这样快就成功地获得了总裁的接纳? 哦,是了……兰溪坐在夜色里,缓缓苦笑开。她想她大抵明白了:对于总裁那样的男人来说,事业原本就是最重要的,就连爱情都可以作为交换的工具。贺云能帮他拿下儒勒集团,他自然会接受贺云的感情。这在这个钱字打头的时代,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她笨,还以为面具之下的月明楼也许跟别人不一样。 - 【看出端倪来没有?_】 41、是她笨 校园港 正文 42、夹缝里的苦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2、夹缝里的苦 早晨刚上班,丁雨就叫了兰溪进去。舒骺豞匫看丁雨拿出一张支票来,兰溪就笑了。虽然是在笑着,却有一丝一缕的苦沿着唇边直咽下喉咙去,吐不出,说不清。 “老样子,支票里的钱够买一套黄金地段的房子,或者是一辆进口跑车。兰溪,该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都不必我再提醒你了。”丁雨面上平静无波,做的也仿佛是一件熟稔到了麻木的事。 兰溪致电张梦佳。这个时间张梦佳一定在忙,可是只要见是兰溪的电话,就一定会亲自来接听,(热门 )无论有多重要的工作、陪着多重要的人,也都一定会推掉。 外头的太阳好大,晒得兰溪眼前一片一片的白,张梦佳在电话里欢快地叫,“兰溪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明楼他要回来了?他希望我去接机,是不是?” 兰溪轻轻阖上眼帘,“张小姐,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张梦佳是近年走红的平面模特,渐渐也开始接影视剧的拍摄。兰溪找见张梦佳的地方,正是张梦佳给杂志拍大片的摄影棚。张梦佳长大眼,是典型的美人坯子,更难得是即便红了却不摆架子,尤其对兰溪更是平心相处的好。 见兰溪进来,张梦佳一边粘假睫毛,一边指着沙上的一个袋子,“上星期去香港,想要给你买个手袋来的。知道你打死也不会要,就给你买了点零嘴带回来。兰溪,不会连我的零嘴也不稀罕吃吧?” 兰溪坐下来,握紧了包包带子,努力地笑,“张小姐你忙完了过来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张梦佳也是聪明的,一看兰溪的神色,她脸上的笑就僵了。仰起脸来跟化妆师努力地笑,“老师,我跟姐妹儿有点私事说,您先去休息下,待会儿我叫您啊。拜托,谢谢啦。” 化妆师出去,偌大房间只剩下她们两个。张梦佳光着脚就走过来,蹲在兰溪膝边,“兰溪,别告诉我,你是来替明楼跟我说分手。” 兰溪心里像是被拧了一把,可还只能忍着,将手袋里那张支票掏出来,捋平了,轻轻搁进张梦佳的掌心,“张小姐,总裁向来做事的风格你也知道。这张支票的数字,足够为你买一套房,或者一辆车。接受这张支票后,只要张小姐退回路人的身份,日后如有需要,总裁也定会在适当的时机伸手援助,将张小姐在演艺之路上推向更高的山峰。” 张梦佳大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灭下去。兰溪却无力挽救,只能熟稔又机械地继续说,“相信张小姐也是明白人,定能平心静气接受这支票。” “我不要,你拿回去!”蹲伏在兰溪膝边的张梦佳突然爆,站起身来泪已流下,“我是真心喜欢他,真心的。我不是攀附他的富贵,更不是想要利用他的支持——我是真的喜欢他!” 张梦佳的眼中漾出梦幻的光影,“那年我还没毕业,出来打工给人当摄影模特。我就看见他了。他跟摄影师是朋友,走来看摄影师的作品。我就望着摄影师背后垂眸看小片的他,一点一点地沉醉下去……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月总裁,我只是喜欢他。” 张梦佳奔过来握住兰溪的手,“兰溪你帮我跟他说,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请他别不要我……”张梦佳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跌落下来,“我不要钱,我只想呆在他的身边。兰溪,拜托你帮我……” - 【绣姐好像又抽了,某苏昨天回复过的留言,回复的话全都不见鸟~还有更新。】 42、夹缝里的苦 校园港 正文 43、他究竟爱谁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3、他究竟爱谁 月慕白赶过来的时候,兰溪正坐在路边的小公园里,大颗大颗地掉眼泪。舒骺豞匫小公园里的花草青青,将那郁郁的颜色兜头盖脸地落了她满身,便显得她小小的身子越小。月慕白只觉心上被重重擂了一拳,急忙走过去轻轻按住兰溪的肩,“怎么了?” 其实兰溪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哭。张梦佳哭是理所当然,也许她是心疼张梦佳才落泪吧。可是也不知怎么一落泪便收不住,耳边一遍一遍回响张梦佳悲伤的问,“到底是我哪里做错了?我都改。兰溪你告诉我,他为什么会不要我?” 还有张梦佳攥着她的手问,“兰溪我自问对你真心相待,可是你自始至终都只喊我张小姐。你用这称呼的距离隔着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你要替他来对我说分手?” “兰溪你说,他为什么是这样薄情的人?他究竟有没有真正喜欢过哪个女人,而他又究竟对什么样的女人才肯付出自己的心?” 兰溪想着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不知自己心伤为何,就连月慕白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想要控制住悲声,却还是被月慕白听见。月慕白当即就说,“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 “月老师,对不起。”兰溪用力伸手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月慕白看她满脸的泪。月老师说过,希望她还做回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可是此时的她,这样不堪,“我知道您下午要见客户,我办完事就应该马上回去,帮您把资料带好……可是我却没能赶回去,真是失职。”(热门 ) “兰溪告诉我,究竟生什么事?”月慕白坐下来打电话,“丁雨你帮我取消下午的会面。对,替我跟他们道歉,说我明天亲自登门。” “月老师?”兰溪转头惊慌拦住月慕白,“月老师我没事了,现在咱们就回公司去。别耽误公事!” “好了,兰溪。”月慕白叹了口气按住兰溪,“不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我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这些天一直关在公司里也厌了。正好出来透透气。” 月慕白带兰溪去了月亮湾。青山小,水清浅,月慕白在滩上支起画架来。兰溪蹲在水边丢了会儿石子,便也凑过来看月慕白画画。月慕白没画油画,只用水彩。他微微偏了头来望她,“这里的景色,只合用水彩。”纵然她没说话,他却也直接回答了她的疑惑。 兰溪的颊便一热。月慕白目光了然,却只淡淡一笑,“兰溪,也过来一起画。” 兰溪惊得跳手跳脚,“月老师,我不会啊!” “你会。”月慕白手臂那样长,伸出来一把扯住兰溪,将她带到画板前,“每个人都天生会画画。”他将手中的画笔和颜料盘都塞进兰溪手里,“又不要你当画家,只循着自己的心画出来就好。再多的不愉快,变成色块落在画纸上,它们就从你的心上剥离了。” - 【今天给大家答谢加更,谢谢这些天来大家的各种支持。稍后还有一更。月儿啊,你究竟是个渣,还是个处啊?】 43、他究竟爱谁 校园港 正文 44、负你千行泪(3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4、负你千行泪(3更) 兰溪微怔。舒骺豞匫转头望月慕白,他已经褪去鞋袜,将长裤卷至膝弯,缓缓走向水边去。水风漾起他纯白衣袂,更显他身若白鹤。仿佛随时可以乘风飞上青云去。 兰溪便沉下心去,一笔一笔蘸了颜料,在画纸上涂抹下去。画面几乎不能看,或者只是抽象的颜色堆叠,却真的奇异地将心给松绑了下来。 “嗯,先时颜色厚重,到最后几笔已经都是鲜亮的颜色。兰溪,心情果然好起来了吧?”月慕白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在兰溪身后,他的笑浸润了水雾,轻轻罩住兰溪。 兰溪只觉鼻尖一酸,转头去望他,“月老师,谢谢你。” 月慕白摇头轻笑,“这个法子其实是我大哥教给我的。我也曾年少轻狂过,胸臆里也总有不平在激荡。大哥就带我来这月亮湾画画,让我的心在这山水之间平静下去;后来更是在我满了18岁那年,买下整座月亮湾送给我。” 水上的雾随风吹来,兰溪悄然凝望月慕白,“月老师,您很爱重您的长兄吧?” 月慕白垂首微笑,水风吹动(热门 )他丝,“我是父母晚来得子。爸年纪大了,与我颇有代沟;妈应酬也多,陪在我身边的时间有限。倒是大哥到哪里都带着我,就连睡前的故事都是大哥讲给我听。可以说,在我心里大哥已经取代了父亲的角色,成为我这一生追随的榜样。” 兰溪悄然湿了眼眶。只想问,有那样的父亲,月明楼却怎么是这么个性格? “大哥这一生没拜托过我任何事,只是在弥留之际将小楼的手搁在我手心。那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静静地望着我。”也许是水汽空濛进了眼睛,月慕白的目光仿佛水中捞起的月色,“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他是将他唯一的孩子托付给了我。他这一生是我的兄长,亦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也会,用同样的心情来对待小楼。” 月慕白转眸过来望着兰溪,那目光里无声漾起雾一般的疼,“所以兰溪,请你明白:只要是小楼要的,我都会放手。并非我不知珍惜,只是——我不能跟自己的孩子争抢。” 兰溪仿佛听懂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握不住,便只是呆呆站在那里望着月慕白,不由自主地落泪。 月慕白侧身望着兰溪,轻轻微笑,“兰溪,别再这样偷偷掉眼泪,也别再拼命压抑自己的个性。还做回那个勇敢明亮的你,好不好?否则,我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兰溪的心仿佛被挖坍了一角,她就那么如遭雷击般望住月慕白。 月慕白长眉紧蹙,急忙转回身去。这两年来她默默追随的目光,这两年来她偷偷流下的眼泪,他全看得见。不是全无所知,更不是不想回应,只是他不能……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 【谢谢wh104亲的红包。明天见。还没看出端倪的亲们也别急,跟着某苏来就好。迷茫的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44、负你千行泪(3更) 校园港 正文 45、自己的选择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5、自己的选择 这世上仿佛每件医院都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长(热门 )得仿佛永远跑不到头。舒骺豞匫兰溪撞开几个挡路的人,才终于跑到急救室的病房门口。站在那里,腿已是都软了。 病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是纯白的,便映得张梦佳那一张小脸更是白得没有半分血色。兰溪迈着沉沉的腿走过去,原本想笑一下,可是眼泪就扑簌簌地自己落下来。拉住张梦佳的手,兰溪只能说得出一句话:“张小姐,你怎么那么傻……” 原来张梦佳昨夜竟然割腕,幸好还救得回一条命。隔着她手腕上的纱布,还隐隐能看见她手腕上那一条猩红狰狞的伤。她是平面模特儿啊,怎么能留下这样的伤? 张梦佳望着兰溪,也想还一个笑,却终究笑不出来,“兰溪,怪不得你来帮他给我送遣散费。他还在欧洲呢,你就这么急着切断我跟他之间的牵绊——亏得我一直真心与你结交,还想拜托你去帮我求他……原来都是我傻。” 兰溪怔住,“张小姐,你在说什么?” 张梦佳的经纪人走进来,冷冷将兰溪推在一边,“看见我们佳佳这样,你们姐妹就开心了吧!原来杜小姐的姐姐就是月总裁的新女友,怪不得杜小姐急着来打击我们佳佳!” 兰溪一个踉跄,想要辩解,却知道已经无用。 经纪人将兰溪半推半送出病房门,冷笑,“杜小姐自己姿色不够争宠,索性把自己姐姐推出来。真是有手腕呢。” 病房门随即铿然关严,将兰溪挡在外。兰溪望着那扇冰冷的木门,真想用力大喊“不是不是!”可是哪里还会有人信? 兰溪委屈难当,沿着马路一直走,手里捏着电话,还是忍不住给月明楼拨了过去。电话铃嘟嘟地响着,月明楼长久没有接听。兰溪站在日头底下,眼前就电影回放般地仿佛又看见自己第一天到月集团报到时候的情景。 丁雨一双丹凤眼不温不火望在她面上,语气柔软却又权威,“兰溪我要你首先弄清楚,总助与总秘之间的区分。我们总裁办里,有助理也有秘书,外头人分不清,可是你既然进来了就要弄清楚。总秘是按照总裁的吩咐办事,勤快乖巧就可;总助却是要协助总裁办事,有时甚至要做到总裁头里,即便总裁没说呢,你也要先给做到——更重要的是,总助的工作没有时间地点的具体划分。即便是下班了或者休假呢,只要总裁需要,你就得随叫随到;工作的内容也不仅是公事,总裁的私事你也要兼顾到。” “说白了,总助的工作就是帮总裁管起他一切杂事小事来,让总裁能将精力都集中起来在公司的重大决策上。兰溪,既然你的职位是总助,我希望你从现在这一刻就要明白自己肩上的职责。” 兰溪知道自己可以在电话里冲月明楼大吼一声,“甩女人的缺德事,你凭什么自己不去干,偏要让我去干?”可是她自己心里却早已有答案:因为你是总助,因为这是你的份内事,因为这个职位更是你自己的选择。所以你凭什么抱怨? - 【稍后第二更~~】 45、自己的选择 校园港 正文 46、讨厌他!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6、讨厌他! 电话终于接起来,月明楼那边三分慵懒七分轻佻,“哟,你怎么百忙之中还能抽出工夫来给我打个电话啊?” 他语气就不对。舒骺豞匫兰溪忍着,“我又哪里得罪总裁了?” “没有啊,你哪里得罪我了。”月明楼坐在巴黎清晨轻纱一样微微漾起的晨色里挑起唇角,“你把我五叔照料得那样好,让他能那么乖乖呆在公司,我要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斗嘴,兰溪自知永远不是他对手。心底的委屈就那么翻涌上来,兰溪朝着电话怒吼,“我讨厌你,讨厌你!”喊完了便将电话挂死,拔了电池。 讨厌他竟然真的就接受贺云了,讨厌他害得张梦佳自杀,讨厌他让她因此而背黑锅; 讨厌他总是用这种腔调跟他说话,讨厌他不准她辞职,讨厌他——讨厌他当年钦点她到了总裁办,从此不得不认命地做他的助理! 委屈了也不能抱怨,不想见也无法逃避。讨厌他,讨厌! 下班回家,天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巷子两边的树木森森,显得巷子更加幽深漫长。 几个邻居阿姨跟刘玉茹坐在楼门口边摘菜边说话。兰溪走过去,正听见隔壁门洞的王阿婆跟妈絮叨,“你们家小云啊,真是个好孩子。你看追她的男孩子哟,个个都是好样儿的。” “可不是嘛。”旁边的邻居也凑趣,“个个模样周正,又是年少多金的。贺家嫂子啊,你可真有福气的嘞。将来女婿给你们买洋楼,送飞机票让你们环游世界的嘞。” 兰溪已经走到跟前,王阿婆扭头就看见了,便也打招呼,“兰溪回来啦?兰溪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带回个男朋友来看看?不求英俊富贵,知冷知热的就好哦。” 兰溪努力地笑,寒暄了声就转头钻进楼门去。邻居们的话虽然无心,却也让她雪上加霜(热门 )。 一夜睡得沉沉噩噩,一大早兰溪就醒了,索性出门跑步。不知不觉就跑回高中去,偌大操场空着没人。清晨的阳光蒙蒙的,晨雾将操场那一边半弧都遮得影绰绰,不过红的塑胶跑道却煞是好看。 如今的条件真是好了,当年兰溪没毕业的时候,这里还都是土的。400米一圈的操场,800米达标要整整跑下两圈来,若是赶上大风天,跑完800米,脸上就可以扫下二两尘土来了。想当年跑800米达标的时候,她不但得自己跑,还得跟蜘蛛一边一个扯着尹若跑。她那时候边跑边呼喝,也顾不得风卷着尘土灌进嘴里去,只想着一定要鼓励尹若一直冲到终点。三个人一起,不丢下一个。 回想着往事,兰溪不知不觉就跑得出了汗,站在看台前喘气。果然不复当年勇,这才跑了一圈就已经虚了。擦汗的当儿,兰溪的目光不经意滑过晨雾渺渺里的树丛,忽然脊背上所有的寒毛便都集体立正了! - 【糖糖们昨天的收藏8错,那某苏也得给力——今天继续加更!稍后第三更。】 46、讨厌他! 校园港 正文 47、真——好看(3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7、真——好看(3更) “谁?” 兰溪浑身的热汗登时变成冷汗,沿着脊梁沟淌下来。舒骺豞匫那影绰绰的雾气树影里,分明立着一个人!看不清面貌,只是大概的身形轮廓。 “笨。” 一声似嗤似叹,那人缓缓从雾气里走出来,面容亮在阳光下。一向倜傥的男子,这一刻狼狈得西装都打了褶皱,丝更被雾气染得湿哒哒打了卷曲。10个小时的夜航飞机才会让他这样狼狈,是不是? “总裁?!”兰溪脚踝一下子就抽筋了,疼得她呲牙咧嘴地站不稳。 月明楼冲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横抱起她来,将她按在看台上,“不能跑还来晨跑,你有病啊?” 兰溪想回嘴,却不知怎地忽然硬气不起来。看着雾气染上他的睫毛,那么长长的,在她眼前蝉翼般轻颤着,“总裁你,你怎么回来了?今天应该从巴黎转到柏林去的。” 月明楼抬头白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兰溪就愈心虚气短。虽然他没说话,她却仿佛得到了答案。 月明楼的手指修长有力,扳着她脚尖,抽筋一会儿便好了。他这才抬眼望她,“下午再飞回去。说吧,怎么了?” 兰溪就想哭,“张小姐她,她割腕了!” 月明楼也一皱眉,却还是目光凝着她,“……还有呢?” 光是张梦佳自杀这一件事,难道还不够她讨厌他么?凭什么他还要继续问。 “说。” 看兰溪下意识抿住嘴唇不想说,月明楼伸手捏住兰溪下颌,“要我亲你么?说不说?” “总裁不要,我说!”脚踝还在人家手里,他半个身子几乎包围住她,兰溪知道自己只有投降,“总裁,你太过分了!张小姐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月明楼挑高了眉,“所以呢?” 兰溪被逼得闭上眼睛,“我很讨厌这样的你!讨厌你们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可以这样让她伤心,只凭——她爱你?” “(热门 )嘁。”他却笑开。有风吹散了漫天的晨雾,阳光终于坚定而温暖地落下来,照亮他的眉眼。他就在她眼前,独独凝望着他,他又捏住她下颌,笑意仿佛挡不住地盛放,“这样的你,嗯,真——” “嗯?”上回跟陈璐相亲,他话说到一半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兰溪只觉浑身的每个毛孔都紧张地张开。 他凝着她,仿佛想闪躲,终究摇头叹了口气,“——好看。”. “嗄?”兰溪的呼吸和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她大脑全都停摆,完全听不懂总裁在说什么。 月明楼颊边也仿佛涌起绯红,他转头跟兰溪并肩坐着,微微侧过了脸去,“比那个窝窝囊囊的你,好看多了。” 所有翻涌在胸臆间、都蓄势待在舌尖的怒火,一下子反噬回兰溪心底。灼烫的一条火线,倏地沿着四肢百骸漫延。兰溪不知所措,只能清着嗓子,“总裁,去看看张小姐吧?” “你陪我去么?”月明楼转头望她,目光灼亮,“诶你是我哥们儿哎,你总不能看着我单刀赴会吧?” - 【哦也也,又是三更完毕哒!月儿,为啥回来呀?】 47、真——好看(3更) 校园港 正文 48、无情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8、无情 走进病房去,张梦佳一看见月明楼,眼泪便跟断了线的(热门 )珠子般,一颗一颗往下掉。舒骺豞匫兰溪都不忍看,退在门边用手撑着门框。 助理正端了水盆过来要给张梦佳净面,看见月明楼来也惊得好悬整盆水都跌到地下。月明楼伸手将水盆接过来,这才解了助理的围。助理讷讷还想说什么,月明楼只盯了她一眼,助理便不敢说话了,连忙退开。走出病房的时候,还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兰溪。 兰溪就会意,也想尾随那助理出去。月明楼却回头冷冷一句,“你站住。”兰溪就不敢动了。 月明楼伸手将毛巾浸入温水里去,拧干了贴在自己面上试了试温度,这才伸向张梦佳去。张梦佳就越是哭得无法自已,“明楼你别这样伺候我,我不习惯。从前都是我这样对你才对……” 月明楼面上依旧平静如水,“你好好呆着吧。”他手指修长,捏着毛巾几下便替张梦佳净完面,再将毛巾洗净了挂在盆沿儿上。兰溪连忙跑上来接过他手里的盆,送回洗手间去。月明楼盯了兰溪一眼,这才又转身坐回床边去,从床头柜上拿过早餐来,亲自一勺一勺喂给张梦佳吃。 张梦佳就越哽咽到无法下咽,谈过身子来抱住月明楼大哭失声,“明楼,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 月明楼任张梦佳抱着,缓缓说,“可是小佳你也该知道,我并不爱你。从你我在一起第一天,我就已经说得明白。” 月明楼搁下饭碗,伸手捧着张梦佳左腕,轻轻叹息,“小佳,为了我这样的人而伤害你自己,多不值得。” “值得,值得!”张梦佳大哭抱住月明楼,“明楼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不可以试着爱我一点点?” 月明楼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我能的话,怎么还会让你这样伤害到了自己?如果真是我爱的女人,我会时时刻刻让她在我视野里,就算她想要伤害自己,我都不让她有这个机会——所以小佳你要明白,我是真的对你,做不到。” “明楼,明楼!”张梦佳大哭,死死扯着月明楼的手,不让他离开。月明楼伸手摩挲张梦佳的顶,“小佳,希望你下一次,一定要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从医院出来,兰溪一直垂着头,心里坠坠沉重。月明楼扭头看她,“说吧。” 兰溪裹紧衣裳,“总裁我想回家了。陪你来过医院了,再见。” “喂!”月明楼伸手扯住兰溪的手臂,“你这当哥们儿的太过分了吧!你现在就走了,我还怎么回柏林?我机票还没买呢!难道你让我亲自去买机票?——哎,我怎么也是月集团的总裁啊,我自己去买机票,这多跌份儿啊!” - 【还有更新~】 48、无情 校园港 正文 49、多情却被无情恼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9、多情却被无情恼 临时要买去柏林的头等舱,兰溪跑去托了人才拿到一张票。舒骺豞匫月明楼跟到大爷似的坐在一边,翘起二郎腿,享受地看着兰溪跑来跑去。帮忙办事的地勤女生遥遥看见了,红着脸颊凑到兰溪耳边,“兰溪,月总裁真是好帅哦~~我可不可以跟月总裁合个影?” 兰溪知道机场工作的女孩子都喜欢在微博上晒自己跟名人的合影,只是月明楼那脾气……兰溪吸了口气走到月明楼身边去,陪着笑脸,“总裁可不可以跟那边那位美女合个影?是真的大美女哦。而且,多亏人家帮忙才买到机票……” 月明楼挑起眼角睨着兰溪,再微微扭头去看那边的地勤。那边的女生果然是个美女,窈窕明媚,羞红着面颊等在那里。 月明楼就耸肩一笑,“照呗。” 地勤美女开心高高举着手机,凑在月明楼身边摆各种pose自拍。月明楼竟然从始至终都摆着一张臭脸……兰溪都看不下去了,地勤小姐后来也笑不出来了。 兰溪不忍心看地勤小姐尴尬,趁着月明楼的目光转到她面上的刹那,冷不丁朝月明楼做了个斗鸡眼——月明楼那边显然猝不及防,“嘁”地一声笑开。 地勤小姐看得都呆住,竟然忘了拍照。兰溪真是郁闷,白忙了。 月明楼的笑容缓缓敛回,长眉一挑,“杜兰溪,过来一起。” “嗄?”兰溪懵了。这是地勤小姐跟总裁合照,叫她干嘛? 地勤小姐看见月明楼又笑了,登时大受鼓舞,伸手便将兰溪扯过来,“一起照嘛!” 手机镜头喀嚓喀嚓,三个人一同摆了无数个笑脸。地勤美女心满意足,拉着兰溪连声道谢,兰溪压低声音,“你回去把我裁下去就行。” 走向座位的月明楼忽地停住脚步,转头扔下一句,“美女把你号码到我手机上,我手机是……” 地勤美女登时惊喜得满面红云,抱住兰溪几乎跳起,“月总裁他,跟我要电话了!” 兰溪跟在月明楼背后,使劲瞪他背影。磨蹭了许久才走回他身边去,坐下来。 月明楼翘起二郎腿,长眉微挑,“别告诉我你又着急回家。你总归不能让我一个人这么坐着等时间吧?” 兰溪摇头,深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手指,“总裁你既然说我们是哥们儿,我也陪你去过医院,又给你买过机票了——那我可不可以,也请你帮个忙?” “说。”月明楼高高扬起下颌,面上有莫名的光辉闪过。 兰溪更深地垂了垂头,“我好像知道月老师为什么一直不回应我的原因了——总裁,好像是月老师误会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嗯?”月明楼声音便是一冷。 反正都说(热门 )出来了,兰溪就索性豁出去,“总裁当初把我钦点进总裁办,月老师就误会了。能不能拜托总裁您跟月老师说清楚: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的,让我还有机会继续喜欢月老师!” “哈,你!”月明楼指着兰溪,却又颓然放下,硬生生转过头去,再不肯望她。 兰溪也拼了,站起身来用力向月明楼90°鞠躬下去,“总裁,拜托了!” - 【偶们兰溪哪里那么容易追?谢谢蓝、爱似的红包。】 49、多情却被无情恼 校园港 正文 50、真想宰了你啊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0、真想宰了你啊 “你打算干什么?”月明楼再转眸回来,已经又是从前那个冷硬的总裁陛下。舒骺豞匫 兰溪深吸了口气,“月老师说得对,这几年其实也都是我自己的错,只以为自己默默喜欢着他就好了,他早晚都会知道;月老师说希望我变回从前勇敢灿烂的我,我想从现在开始努力——” 兰溪脸一红,蓦然撞上月明楼幽黑的眼瞳,“……我,我想,我想主动出击试试看!” 几乎是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决心,兰溪双眼晶亮,不自觉握紧拳头。月明楼瞪着她,半晌轻蔑撇嘴,“就凭你?” “总裁你又想打击我!”兰溪囧得满面通红,“是你说要当哥们儿,还说什么你当我哥罩着我;还有啊,也是你说要帮我跟月老师撮合的……可是你怎么能非但不鼓励我,还反倒打击我!” 月明楼被诘问得闭上眼睛,胸膛却起伏不停。半晌他睁开眼睛笑,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杜兰溪,我真想宰了你啊!” “嗯?”兰溪吓了一跳。 月明楼白了她一眼,清了清喉咙,“我是说,要好好宰你一顿才行。” “没问题!”兰溪眼睛顿时亮如(热门 )晨星,“总裁只要您帮我跟月老师解释清楚,我一定请你吃一顿好的!我整个月薪水的,好不好?” “就你那么点钱……”月明楼毫无兴趣。 兰溪悲愤了,“我薪水低,是你这当老板的不仁吧!” 月明楼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尖。这小妮子,还伶牙俐齿起来了! “飞往柏林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机场广播小姐柔美的嗓音轻轻漾起。月明楼黑瞳黯了一下,站起身来。座位之间的空隙原本不大,他这一站起来,便将兰溪挤到前排座位的靠背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变小。 兰溪一喘,下意识跳开去。月明楼却伸手扯住了兰溪的手臂,在她惊恐的注视里朝她压下目光去。直到四目相距不过5厘米,他才挑眉问,“杜兰溪,其实你那是让我帮你撒谎。你让我对我五叔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别忘了我们该做过的都做过了。我不信你能忘得了。” 兰溪惊得不敢呼吸,只能望着他眼中雾霭一样飘过的东西。 倒是月明楼深吸了口气,放开兰溪,转头便走向闸口,再不回头。 兰溪腿一软,跌坐在座位上,遥遥望着他的背影。一向对自己形象一丝不苟的他,从早晨到现在连脸都没顾得上洗,便要又这样再乘10个小时的飞机飞回柏林去……心底有说不清的疼痛,细碎地翻卷而起。 再抬头去望他,他的身影已经没入闸口。仿佛转弯之间,他的目光转回来,从她面上一瞥而过。兰溪便赶紧垂下头去,避过他的目光。 不该这样的,不该…… 与总裁的那晚,还有那个吻,都只是意外。而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的,只有月老师。如果月老师果然对她无意,那她就也可以让自己绝了奢念;可是月老师的不回应原来不是不喜欢她,而只是误会了总裁的意思……所以她就应该再勇敢起来,别再放手对月老师的感情,对不对? 50、真想宰了你啊 校园港 正文 51、这样也好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1、这样也好 巴黎,机场。舒骺豞匫不时有银色的大鸟飞掠过航站楼透明的穹顶,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可是时间却在贺云脚边蜷伏下来,慢得宛如静止。 好在她是空姐,对于这里早已熟稔。她握着纸杯咖啡,一口一口缓缓地抿。她早已不是小孩子,她明白越是急切盼望的事情,越值得坐下来耐心地等待。 孙倩雯接了个电话,从远处急急走来,“贺小姐让你久等了。已经联系上总裁了,总裁说让我们先乘机到柏林会合,就不必等他了。” 贺云倒是淡然,只点头微笑,“好的,知道了。辛苦孙小姐你了。” 现月明楼忽然没了影踪,孙倩雯急得到处联络,就差没报警;贺云却是自始至终都没太着急。孙倩雯接过贺云递过来的咖啡就笑,“贺小姐,请原谅我的好奇:怎么倒没见你着急?” 贺云微微耸肩,“因为我相信他的为人。他说好了明天要与柏林那边会面的,就一定不会失约。” 贺云的手机里,静静躺着她刚刚浏览过的网页。机场地勤小姐原本就是她的同事,于是她在微博上的照片,贺云当然又岂会看不见?微博上的照片里,只有地勤小姐在专心朝着镜头摆pose,另外那两人却分明都将心思只放在对方的存在上——兰溪是在努力躲避开,而月明楼的目光则都落在她面上。 夜色低垂,兰溪拎着保温饭桶走向医院去。保温桶里是她央着妈给用鸡汤煨的紫菜虾仁馅儿的小馄饨,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从前跟张梦佳提过,张梦佳就也嚷着要去兰溪家尝尝,却一直都没成行。兰溪一直想着她抱住月明楼大哭时(热门 )候的眼泪,便明知自己不受欢迎,却还是带来医院给张梦佳。 还没进住院部大楼,就在楼门前的树影下,兰溪的手机一响。兰溪看了就皱眉,是贺云的短信:“谢谢你帮我解决掉张梦佳。” 兰溪攥紧电话闭上了眼睛。心里钝钝地疼,忍不住按下去,“入职两年来,我一共帮总裁解决掉六任女友。姐,希望下一个不是你。” “借你吉言,我们一定相亲相爱。” 贺云又回过来一条之后,便永远陷入了沉默。兰溪盯着黑寂下去的电话,用力大口地呼吸。就如月慕白那天在月亮湾对她说过的话,只要是月明楼要的,他便永远不会去抢——这种心情,兰溪如何不懂? 跟着妈嫁进贺家来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是什么都让着贺云?只要是贺云要的,她也从来都不去争,无论那东西是她多想要的……不是她怕贺云,她为的是妈。这个世界上总是传扬关于继母阴狠的故事,殊不知继母最难当。妈一直小心翼翼做到最好,她如何忍心因为自己一时的不甘心,而让妈左右为难? 所以那一刻,她对月慕白除了痛惜,更有感同身受的理解。 就连总裁在巴黎都向生意伙伴介绍说贺云是他女友,总裁更是授意丁雨让她了结张梦佳的感情,那么看来总裁是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人微言轻的她,何必心底还有芥蒂?兰溪努力扯了扯两边面颊,让自己的唇翘起一个微笑的形状。 杜兰溪,反正你的志向是当他的五婶,将来总有他向你躬身请安的那一天。so,你该高兴的,茄子。 - 【谢谢微风的红包~谁没收藏呢,掐掐~】 51、这样也好 校园港 正文 52、两两相像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2、两两相像 张梦佳果然不肯吃兰溪带来的小馄饨,只是背转了脸,(热门 )不愿面对兰溪。舒骺豞匫 张梦佳的痛,兰溪都懂。这才几天的光景,张梦佳已经瘦得脱了相。张梦佳的经纪人和助理都防卫地守在一边,仿佛随时准备将兰溪捉起来丢到门外去。 兰溪就笑了,搁下手里的碗,“张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其实坦白说,我不是你该恨的人。之所以替总裁来送那张支票,不过是我职责所在;就算贺云是我姐,她的行为也只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 这是兰溪第一回这样说话,张梦佳都忍不住转头来望她。 兰溪深吸一口气,“我来,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女人。我也明白感情不被接受的疼……我今晚上来,不是要你原谅,更不是要惹你生气,我只是来送这小馄饨的。是你说过想吃,我想着也许以后就更没机会请你吃,所以今晚就硬着头皮送过来。反正我送来了,你要是真不稀罕吃,哪怕你倒了也随你。” 兰溪说完又深吸了口气,起身抓起自己的包包。倒是张梦佳有些愣,盯着兰溪,讷讷问,“兰溪,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兰溪么?” 这一问,兰溪就笑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我杜兰溪,只是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杜兰溪。张小姐,谢谢你现了我的变化。” “兰溪?”张梦佳不由自主被兰溪眸中光芒吸引,“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变了?” 兰溪面色微红,轻轻颔首,“其实是张小姐你的勇气给了我鼓励。我在想,当一个女人向自己的手腕割下去的那一刹那,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一个女人既然为了爱,都敢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我为什么就不敢拼却一切再去试一次?就算也许结局是粉身碎骨,也算不辜负爱过一场。” 张梦佳忍不住哽咽,“兰溪你知道么,现在的你看起来——跟明楼好相像啊。” 兰溪一愕。 “从前我从不觉得你跟明楼是相似的人,可是你们此时的风格,却如出一辙。”张梦佳苦笑,“是因为兰溪你跟在他身边日久了,对么?” 从住院处走出来,夜色已深。漫天的星斗,一颗一颗硕大地在幽深的夜空上闪烁,仿佛一抬眼,它们便能与你宁静相对。兰溪轻轻呼出胸臆中的闷气:张梦佳依旧悲伤,可是兰溪看得出来,她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情是失恋女子心头的一道伤。但是这个世间的伤,只要你还活着,就终归有结痂痊愈的那一天。所需的,不过是忍着疼痛的静静等待。 一种被无声凝视的感觉,倏然洞穿兰溪独处的宁静。兰溪蓦地转眸,顺着那感觉望去,便怔住——住院处楼门前的灯影莹白幽静,就在那片灯影里,静静立着一个袅娜的身影。 - 【稍后第二更,谢谢鱼的红包。】 52、两两相像 校园港 正文 53、我见犹怜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3、我见犹怜 灯光幽如月色,兰溪和那女子的目光隔着距离撞在一处。舒骺豞匫兰溪只觉心口仿佛挨了一闷棍,无声的钝痛立时向四肢漫延开去。 那灯雾里的剪影,这样熟悉,却又那般陌生。 那女子也现了兰溪望来,便急忙调头,惊慌地奔开。 “你,你站住!”兰溪跑下台阶追过来。那女子不想停,却终究被及膝裙和高跟鞋束缚住,跑不过兰溪的休闲装,几步便被兰溪按住了肩头,狼狈地努力背转了脸去喘息,声息哀哀。 兰溪也有些紧张,喘匀了气才唤,“尹若。” 那女子肩头颤抖,却不回头来。兰溪就急了,手上加了力,“虽然两年没见,我总不至于连你也会认错!” 尹若却还是不肯转头。 兰溪手上加劲,猛地将尹若的肩膀扳过来——灯光幽暗,尹若面上还戴着口罩,可是却也还是能清晰看见尹若额角、耳朵等处的块块血瘀! 兰溪惊得倒抽口凉气,“是庞家树,他打你?!” 尹若没说话,只是眼泪沿着面颊流下来,没入口罩中。 兰溪恨得攥紧了拳头,“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他打你!” 尹若抬眼静静望兰溪良久,终于伸手抱住兰溪,在兰溪怀中“哇”地一声哭出来,“兰溪,你别怪我……不是我回来之后不跟你联系,刚刚也不是不想跟你相认,只是我怕你看见我脸上的伤……我白天都不敢出来,只能趁着晚上才敢来医院看医生,兰溪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到底生什么事,啊?”兰溪忍着泪,托着尹若的下颌,细看她面上的伤。 尹若躲闪了下,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坠下泪珠来,“……家树他,他这阵子的心情不大好。兰溪你也许知道,庞氏这几年的景况一年不如一年,所以,公公就将家树也叫回来一起帮忙……家树原本一腔雄心,自信回来就能挽救庞氏,可是,可是他最近的心情非常糟糕……” 兰溪就明白了。 庞氏与月集团一样,主业都是从事酒店旅游业,这两家一直是竞争对手。前些年月家出事,月集团的业绩遭受重创,庞氏趁机扩张半途,抢走了月集团不少生意;后来随着月明楼的日益成熟,月集团从庞氏手中收复不少失地。 而庞家树最近的“心情不好”,说的定然就是庞氏被月明楼打败,失去跟法国儒勒集团合作的机会。相信原本庞家树对这项合作下足了血本,却没想到落败。 兰溪就轻轻闭上眼睛,“庞家树打你,是因为我,对不对?” “兰溪,不是的,你千万别这么想。”尹若轻颤起来,用力握紧兰溪的手,“我是他妻子,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跟我泄……兰溪你别多心,跟你没关系。” “你还瞒着我!”兰溪低低怒吼,“我跟庞家树早就碰过面了,我知道他恨死我了!他为什么打你?——是他说你卖了庞氏的情报给我,而我将这情报给了我们总裁,从而帮月集团赢了他,是吧?” (热门 )- 【咳咳,是不是有亲要尖叫鸟?】 53、我见犹怜 校园港 正文 54、小野猫变身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4、小野猫变身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没有贺云打扰的房间内,兰溪独自面对梳妆镜,一根一根将长都编成麻花辫。舒骺豞匫已经多年不编这样的辫子,都觉得手有些生。 房间里的暗光浮漾,镜子里仿佛一幕一幕回放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她刚跟着妈嫁进贺家来,上了继父厂矿的子弟小学。那时候贺云也在子弟小学,高兰溪一个年级。贺云小时候就是漂亮又优秀的女生,能歌善舞,是学校鼓号队的指挥,是校园里老师和同学们的心头宝。于是“贺云后妈的女儿”,自然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恶女孩儿,便没有肯主动搭理兰溪。 那年兰溪还小,又是刚到新的家庭,再面对学校这样全然陌生的环境,她的压抑和悲苦无人能明白。 那时候他们班有三个女生最不受待见,她一个,另外两个就是尹若和蜘蛛。蜘蛛是因为相貌普通,又喜欢独往独来;尹若则是甜美得仿佛布娃娃,却因为性格过于柔弱而总是遭人欺负。三个女生共同缩在被冷落的角落里,而渐渐将目光落在彼此身上。 真正开始了友谊是在那天放学后,兰溪最后一个走出校门,在校门拐角处就听见有嘤嘤的哭声。兰溪就忍不住走过去,正看见尹若被本班两个霸道的女生围着,跟她索要一盒好看的橡皮。 尹若哭着死死抱着自己的书包,说,“那是我爸在韩国打工给我寄回来的。爸爸在韩国很辛苦,病了都舍不得看医生买药;就连早餐也舍不得吃,只能啃香蕉……这是爸走了三年才第一次寄回来给我的礼物,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两个女生抬手就要打,兰溪看不过去,就冲过去一只手扯住一个女生的头,硬生生将她们给拽到一边。毕竟那时候都还小吧,那两个女生见兰溪一脸的戾气,便也吓得走掉。尹若哭着抱住兰溪,“你叫杜兰溪,是么?谢谢你兰溪……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 兰溪终于拥有了学龄时代的第一个朋友,后来又加入了蜘蛛,于是三个人从小学一起走过来,情如姐妹,形影不离。三人中尹若是最弱的那一个,而她从一开始便担负起了保护尹若的责任。 往事历历在目,兰溪也已经手脚麻利结束了自己的妆容。映着夜色出现在镜子里的,再不是那个窝窝囊囊的小助理,而是涂着紫色眼影、口红,长以缤纷绳编成满头辫的小野猫。 兰溪再看了一眼镜子里那有些陌生的自己,这才裹紧了黑色镶铆钉的机车夹克,轻手轻脚走出家门。 “爹,给我找个人。”兰溪踩着高跟长筒靴站在夜风里打电话,“屁!只要是进了夜场的,还有谁能逃得过你那双醉眼?” 半个小时后,兰溪到了“欢”酒吧。庞家树果然就坐在卡座里,对着一个妞。兰溪冷笑一声直接走过去,双手“砰”地拍在桌面(热门 )上,吓得那妞一声尖叫,兰溪却只笑着斜睨庞家树,“姓庞的,玩玩儿吧。” - 【嗯,还有尖叫不?还有更新。】 54、小野猫变身 校园港 正文 55、伪装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5、伪装 庞家树眯着一双醉眼,上上下下地瞄兰溪,然后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啧,小太妹,你终于肯出现了?” “你干什么呀?”那个妞冲兰溪吼。舒骺豞匫兰溪看都没看那妞,只冷冷一声,“滚。” 庞家树在灯影里眯着眼睛盯着兰溪,“那天在高球场,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从前那个为了护着尹若,敢跟任何人拼命的小野猫,怎么变成那么个窝窝囊囊的欧巴桑了。原来你是改邪归正了啊,给自己套上那么古板的伪装,你不累么?” “废话少说。”兰溪咬着口香糖瞟庞家树,“老规矩,敢不敢玩?” “玩儿啊。”庞家树咬着根牙签,醉眼朦胧。 兰溪一哂,伸手扯起庞家树直接出门去,拦了辆出租车,“游乐王国。”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站在蹦极台上。脚下是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头顶是漫漫星辰。夜晚高处的风尤其大,俯仰之间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落高台。兰溪妙目如冰,“跳啊!” 庞家树的酒早醒了一多半,垂首望脚下,那片悬空的距离,漆黑得没有一盏灯。庞家树的腿就有些软,“小太妹你别闹了。现在早就结束营业了,这么跳下去会活活撞死在塔架上的!” “不敢?”兰溪瞟着庞家树,“还是老规矩,不敢就认输,然后答应我一个条件。” 庞家树不甘心地又看了看高台下的暗寂,终究还是腿软地缩了回来,咬牙切齿瞪兰溪,“好,你说!” 满城灯光,在遥远的天际与漫天星光交融成了一片。兰溪正色瞪着庞家树,“虽然现在尹若已经是你老婆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打她!尹若从来没有向我出卖过你们庞氏任何的资料!至于我们总裁是怎么赢了你,而我姐是怎么帮得上总裁的,这跟尹若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兰溪缓了口气,“庞家树,对尹若好点。否则,就算她不敢,我也会代她出头!庞家虐媳,相信你们庞家丢不起这个脸吧!” 庞家树满脸阴郁,一声不吭。兰溪叹了口气,孤单走上高台尽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星光,便扑向那黑寂的夜空去。坠着长绳的她,宛若大鸟,在(热门 )空中几个腾落,身子终于沉向无底的黑暗去……当空荡荡的风都浮涌起来,庞家树已是吓得双腿都打了颤. 柏林。 受凯宾斯基酒店集团的邀请,月明楼偕公司团队参观当地酒店设施。贺云陪同阿兰先生也一同前来。 酒店经理引导两位贵客一路向前,经过游泳池。一个清脆的嗓音遥遥飘来,“月大哥!” 所有人都闻声停步,月明楼则眯了眼睛,望着那从碧波之中涌起的美人鱼。黑女子,一袭纯白比基尼,漾着水花向他曼妙走来。 倒是孙倩雯眼尖,急忙替月明楼打招呼,“陈小姐,世界真是好小。” 竟是陈璐。 - 【统一谢谢大家的红包、鲜花。乃们的支持和信任,某苏都收到了,谢谢大家。群么。】 55、伪装 校园港 正文 56、盛气凌人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6、盛气凌人 “玩得开心么?”月明楼倒是仿佛没有惊讶,还伸手去扯了浴巾,亲自给陈璐披上。舒骺豞匫手接着便停留在陈璐肩上,极显亲昵。 凯宾斯基的经理好奇挑眉,月明楼微显轻佻一乐,“我妹妹。正好要来德国玩儿,问我哪间酒店好,我当然要全力推荐凯宾斯基。” 酒店方自然欣然,贺云则在一旁挑高了眉。 月明楼自顾揽着陈璐的肩,“运动完饿了吧?待会儿去吃点东西?表姐shopping去了?”距离不远不近,可是呵护的语气却一点都不瞒人。 陈璐的反应更是娇羞万状,扯着浴巾双眼含春凝着月明楼,“表姐早就不生你的气了,亏你还那么大方让她去shopping……” 阿兰先生就望了贺云一眼。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孙倩雯刚从(热门 )陈璐房间回来,贺云就不请自来。打开门看是贺云,孙倩雯就笑了,“贺小姐是想问陈小姐吧?陈小姐是市政府秘书长陈志才的女儿,是跟她爸爸在一个商务场合邂逅了总裁,从此念念不忘。就在总裁来欧洲之前,陈家还特地安排了一场相亲,不过后来是让兰溪给搅了。” 贺云从孙倩雯房间走出来,一路想着孙倩雯的话,却冷不丁被走廊里一个女人给截住。贺云皱眉,“请问你是?” 那女子干瘦,却是眼光锐利,更用一身名牌武装到了牙齿,看着就是盛气凌人,“我是陈璐的表姐。贺大空姐,有空聊两句吧?” 两人到了咖啡厅,表姐就开门见山,“贺云,国航空姐,国航形象代言人。啧,真不错。” 贺云也是自豪笑笑,“小小成绩,不足挂齿。” “可是倒可惜啊,却是个寒门小虎出身的。”那表姐冷冷截住贺云笑容,“听说是帮月明楼赢得了儒勒集团的合作。不过也只是巧合照顾过阿兰先生而已……如果下次,月明楼再遇见什么需要帮忙的事,贺云你就没这么走运了吧?” “这位小姐,你……”贺云被戳动心上疮疤。 表姐只是翘着自己手指看自己刚修好的指甲,“空姐这一行倒也没什么不好,可就有些人偏养成了个虚荣的毛病,以为自己天天对着头等舱的官员富商的,就认定了将来自己肯定也得攀附上这样的一个。殊不知啊,一旦年华老去,人家还能稀罕你点什么?” 贺云努力控制着自己,捉紧了台布角,“其实月集团的生意不光在鹏城,更是国内酒店旅游业的扛鼎者,生意的触角更是遍布全球……陈家就算能帮到月集团,怕也有限吧?” 表姐就又笑了,“你一个白丁,你懂什么?听着名头,就以为我舅舅这秘书长也不过是芝麻大点的官儿了吧?给你扫扫盲吧——俗话说,铁打的秘书长,流水的市长。整个鹏城的事物实际上海都在我舅舅手里。” “至于你说什么国内啊国际啊的,那就更是你这种眼界的女人所不懂的了。但凡能在官场熬到这么久的,依靠的是什么?——人脉。我舅舅自己的年纪到了,不会再多升迁,但是他的朋友、同学、甚至是部下、学生,却是遍布整个官场。” 表姐冷冷瞟贺云,“听我一句劝,别自不量力了。或者我再说难听点,别给脸不要脸!” 56、盛气凌人 校园港 正文 57、怨妇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7、怨妇 咖啡厅外的走廊,月明楼正带着孙倩雯,跟着凯宾斯基的经理一同经过。舒骺豞匫听见两位中国女宾客用中文仿佛在争吵,那经理看是贺云,便示意月明楼。月明楼倒是唇角淡然一挑,“随她们。” 月明楼说着轻瞥了孙倩雯一眼。孙倩雯忙笑着用德文翻译,“我们中国人最喜欢一句话:他乡遇故知。她们二位正讨论得热烈,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月明楼高高仰起下颌,双手插在裤袋里迈着长腿走向门外。孙倩雯又瞥了那两个人一眼,唇角也是蔑然一弯. 月明楼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兰溪正陪着她爹吃火锅。小雅间里热气蒸腾,杜钰洲就眯着眼睛盯过来,“溪哥,当白领丽人不是更好么?” 兰溪就一口毛肚给辣着,急忙抓冰水猛灌,“还叫我溪哥?诚心不让我吃饭了?”白领丽人那句话,是她曾经跟她爹说的。当年洗尽铅华,梳顺了长,套上那古板的衣裙,她爹就郑重问过她:这真的是她自己想要的么? 兰溪记得自己那一刻自信满满,用力跟她爹点头。月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就能变成什么样子。变成那么端庄的样子走近月老师去,他一定就会现了她吧? 月明楼的电话这一刻打过来,倒是帮兰溪解了围。兰溪就跑到走廊里去接电话,将她爹的目光都给挡在门内。 “你猜我跟谁在一起呢?”月明楼那边就卖关子。如此无边夜色,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握着电话时候长眉飞扬。 兰溪脚尖捻着地面,她皱眉,“我姐。” “嗤……”月明楼笑开,“反正我不告诉你。” 兰溪掐了空气一把,“总裁你又隔着半个地球耍着我玩儿吧?” “怨妇。”月明楼嗤地又笑了,那笑声像是长梗火柴在夜色里点燃,随之光焰明丽,照亮夜色,“我还有两天就回去了。诶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啊?” 兰溪张了张嘴。月明楼随即就补充过来,“我每次到国外出差,你们总裁办这帮家伙不都是要我带礼物?说吧。” 柏林有什么吸引她的?兰溪想了想就笑了,“我小时候最喜欢克林斯曼,不然万能的总裁大人帮我把这金帅哥带回来?” “杜兰溪,我这是认真的!” 兰溪也忍不住笑出来,“总裁,一路平安就好。” 兰溪挂断了电话,走回包间去,面对她爹的注目,就有点脸红。她也不知这莫名其妙的是因为什么。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兰溪便狠叨叨地问,“我妈都不要你这么些年了,你什么时候也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啊?攥着那么多停车场的收入,也够你衣食无缺了。” 杜钰洲又望了女儿一眼,终于沉默垂下头去。 柏林的黄昏,月明楼捏着电话立在窗边,没留意自己唇角已经高高翘起。房间里再无旁人;只有他手机的屏幕上,是他跟地勤小姐与兰溪的合影(热门 )。 - 【谢谢64408亲的红包。】 57、怨妇 校园港 正文 58、勇敢迈出第一步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8、勇敢迈出第一步 月集团总部大楼的外墙镶嵌白色反光材料,夜晚便仿佛月色倾城。舒骺豞匫白天的外墙也是光华乍开,宛如明镜。兰溪走进大楼之前,还立在墙边看了看墙壁倒影内的自己,心内暗暗给自己打气,“杜兰溪,你就算不明艳动人,可是也好歹还是有点气质滴!” 陪月明楼出席商务场合,他那些商业伙伴估计实在说不出她是美女,一般就都说一句,“杜小姐果然是气质出众。”这年头“气质”已经成了不美的代名词。 镜子里的兰溪,今天改穿了灰色套裙,长也放下来;面上轻敷薄粉,唇也用了蜜桃色的唇彩。整个造型虽然还显保守,不过已经有了清秀之姿。至少再不像欧巴桑。 蹭到最后一班电梯才上楼去,避过同事们的侧目。总裁办的同事看见她时都张大了嘴巴,兰溪就越紧张,连忙扔下手袋就去给月慕白泡茶。与月明楼早晨喝咖啡不同,月慕白是喝茶。 忙碌的时候还好,端着茶杯走进月慕白办公室的一刹那,兰溪还是紧张得双手都颤抖起来。茶缸的盖子就在杯沿上咯咯啦啦地响,将她的心慌全给泄露出去。兰溪咬唇拍自己胳膊,低低命令,“不许抖了!” 说也奇怪,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想起总裁跟陈璐相亲那晚上,他捉着她手臂说,“你别抖啊”,又说“今晚的你其实——”现在她知道,总裁那晚想说的应该是“你其实比她还好看”。 心便奇异地安静下来,兰溪不由得偷偷微笑起来。向来眼光那么挑剔的总裁都说过她好看,那她今天这么穿,也一定比往日好看了。 自信无声涌满胸臆,兰溪呼了口气按住门把手。有勇气面对月老师了。 “兰溪,站在门前这么久?”冷不防却从后头传来月明楼温煦嗓音。兰溪惊得猛然回头,手里的茶杯叮叮咣咣好悬没扔地上。原来刚刚的一切,竟然都落入了月老师的眼睛?! 月(热门 )慕白笑着抢前一步,一手托住茶杯,一手揽住兰溪的肩。两人四目相对,月慕白微微挑了挑长眉,低呼了声,“兰溪?” 兰溪的羞涩铺天盖地而来。月老师现了,是不是? 月慕白扶着兰溪站稳,唇角已是噙了笑,“真是个美好的早晨。谢谢你的茶。”说着接过茶杯,径自走入办公室去。 回味着他的话,偷望他颀长背影,兰溪站在原地,只觉痴了。 开心是心底偷偷绽放的花,兰溪回到办公室去,即便撞上孟丽讥讽的冷笑,也不觉得囧了。孟丽就越尖刻,“哟,知道总裁今儿回来,就真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儿啊?只是真可惜啊,开了花的土包子,依旧还是土包子。” 兰溪倒是果然一惊,“总裁今天就回来?” 孟丽耸着肩膀乐,“总裁回来了,ceo就得让位了。是不是有人遗憾,从此再没机会眉目传情了?” - 【谢谢锦绣、清水的红包。】 58、勇敢迈出第一步 校园港 正文 59、整拧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9、整拧了…… 丁雨、小汪和司机去接机,丁雨先上来的,后头是孙倩雯和小汪抱着大包小裹。舒骺豞匫看见总裁办里人都伸长了的脖子,丁雨就笑,“总裁带了很多礼物回来。都安心去工作吧,总裁哪次会少了你们的?” 大家就都呼啦一声聚到电梯门口去列队欢迎总裁回銮。倒是兰溪站在最后头,心忽然慌成一团。 电梯门再开,月明楼神清气爽地大步跨出电梯门来,笑着迎向大家的欢迎。他的长眸在人群里瞟了一圈儿,最后才在最后一排扫着了低头含胸的兰溪,他不由得微微挑眉,唇角已是不自禁地挂了微笑。 月明楼回来后先跟月慕白关进办公室去讨论公事,总裁办就热火朝天开始分礼物。每个人都收到了几个大盒子,里头是欧洲的化妆品、零嘴和丝巾,大家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兰溪坐在座位上努力不受其扰,可是终究做不到。 孙倩雯了一圈,盯着自己空了的手就有点愣。所有的礼物都按照标签完了,可是独独没有兰溪的。办公室倏地宁静下来,大家都扭头来看兰溪。孙倩雯不好意思了,急忙从自己的礼物堆里抽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兰溪,“兰溪,这是你的!” 每个人面前的都是那几个盒子,兰溪如何看不出来?她便笑着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其实是我跟总裁说了不必带礼物。我说要个克林斯曼来的,总裁看来果然没办法贩运人口……” 孙倩雯就只能讪讪地陪着笑。好在总裁办里的规矩也严,大家笑闹过一阵就都赶紧恢复工作状态了。 兰溪垂下头去,万般怀念中学时候流行过的一种钥匙链。是那种巫咒娃娃,坠在钥匙上,愤恨了就抽出针来在上头扎几下……如今长大了进入职场,再不能那么幼稚。再说人家总裁也果然没得罪她,是她自己不要的好不好。 电话就这时候贼兮兮地响起来,月明楼在里头拿腔作势地说,“杜助理,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兰溪咬牙切齿地起身,可惜勇气(热门 )在一步一步走进他办公室的途中,就也一步一步地泄尽了。打开门迎向他的目光,兰溪就又没出息地红了脸。 也奇了怪了,最近怎么一面对他就脸红耳热? 月明楼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相对挡住自己半张脸。他知道自己在笑,却不想让她给看见。今天的她这么清秀可人,让他看着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嗯!”兰溪平稳呼吸,清了清嗓子,“总裁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月明楼也使劲藏住笑,“杜助理,真是不好意思,总裁办的同事都拿到了礼物,却让你空了手……” “没关系的总裁。”兰溪有些局促地背着手,压低了眉眼,不让他看出她刚刚连巫毒娃娃都想到了……“是我自己说的,我不要礼物。” 月明楼轻轻阖了一下眼帘。她轻柔说出的那句“总裁一路平安就好”,至今还像一贴暖宝宝熨在心上。旁人都只要礼物,只有她看重他的平安呵…… 月明楼起身,逆着光雾一步一步走到兰溪身边来,他个子那样高,用影子居高临下压住她,“你今天穿这么好看——是为了欢迎我回来吧?” 59、整拧了…… 校园港 正文 60、呃,这礼物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0、呃,这礼物 “嗄?”兰溪好悬被自己的唾沫给淹死,她仰头瞪着月明楼,使劲把脑袋变成拨浪鼓,“不不不,总裁你,你误会了!” “是吗?”月明楼慵懒抬起身子,却还是前前后后绕着兰溪转,“如果真的不是为了给我看,那看见我脸红什么?” “我!”兰溪真希望地面自己裂开大缝,让她原地消失算了。舒骺豞匫 “诶,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那我就告诉吧——其实我给你带礼物回来了。”月明楼隐秘一笑,像是捡了一毛钱交给警察叔叔后等着遭到表扬的小孩儿,“既然你都说了,我能不想办法给你弄回来么?” 兰溪就惊了,也顾不得尴尬了,“您您您还真把克林斯曼给我弄回来了?” 月明楼又笑,他这一笑,便仿佛办公室的空气里都有桃花飞舞。他凤眼凝着兰溪,手指修长伸进口袋去,掏出皮夹。 兰溪就更愣,“总总裁,我,我不要钱!” 难道是她跟他抱怨说薪水低,所以总裁就给她实惠的? 月明楼一副要捏死她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乐,“瞧你这点出息!”说着以食指和中指从皮夹里捏出一张物件儿伸到兰溪眼前,“喏,你想要的礼物。” 兰溪一看那礼物,先是惊喜得尖叫一声,继而又泄气地垂下头去——敢情人家总裁给她带回来的礼物,是克林斯曼的亲笔签名照! 就这,兰溪已经很开心;可是让她泄气(热门 )的是,那照片是总裁跟克林斯曼的合影,而且总裁在照片里占据的面积比克林斯曼两个还大!拜托,究竟能不能分清谁是主角、谁是陪衬啊! 月明楼挑着眉瞄兰溪的表情,还抖了抖手,“还不接着?不用鞠躬了,说声谢谢就行。” “总裁,我——”兰溪还是没敢抱怨,只能认命地接过照片来,都要哭了。她记着自己跟机场地勤小姐说过的话,让人家把她从合照上裁下来就行;这招儿她当然也能用到手里这张照片上——可是,克林斯曼的签名竟然就在总裁身上……她怎么把总裁给裁下来啊! 他故意的吧,是不是! “喜极而泣了吧?”月明楼开心地抱紧手臂,“行了,晚上请我吃饭吧。我可告诉你说,我为了这张合影,可托了好几层的关系呢。照片虽轻,情意可重!杜兰溪,正好你今天还穿这么好看……嗯,今晚就这么定了。” 兰溪真是都要狰狞了。她自己今天是稍微打扮了一下,可是她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太大变化,结果到了总裁嘴里就成了“穿得这么好看”……那么夸张干什么?又是想反讽她,是不是? 兰溪又听见了自己身子里骨头一点点嶙峋起来的咔嗒声,她捏紧了照片,猛地在月明楼面前直起腰来,“总裁拜托你别继续误会下去了行不行?我今天是打扮了,可是我压根儿不知道总裁今天回来——我今天打扮了,是决定要鼓起勇气,主动跟月老师表白的!” - 【谢谢minmin的红包。还有更新。】 60、呃,这礼物 校园港 正文 61、我心狂野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1、我心狂野 “你说什么?”月明楼面上的笑意全都凉了下去,一双凤眼眯紧,冷冷盯着兰溪。舒骺豞匫 那种抽筋的感觉又来了……不过兰溪还是豁出去,“总裁您究竟什么时候跟月老师说明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不好?反正我也答应了事成之后要请总裁吃饭,就今晚洗尘兼答谢了,行不行?” “你准备今晚就表白?”月明楼瞳孔收紧。 “就今晚。”兰溪深深吸气,“早点表白,就能早点开始。” “杜兰溪你给我滚出去!”月明楼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猛地朝兰溪砸过来,擦着兰溪的肩膀头飞过去,啪嚓撞碎在门板上,跌了一地的狼狈。 “总裁?”兰溪被吓住,仰头仓惶望月明楼。 月明楼又听见自己山呼海啸而过的狂野,就像当年。可是耳畔又传来五叔的提醒,“小楼,别忘了你现时的身份!更别忘了你是在代替你爸完成他的心愿!”月明楼忍下来,深沉呼吸了下,冷冷面对兰溪的惊诧,“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我面前说这些私事。出去!” 兰溪将照片都要攥出水来,只能低头走向门口去。在门口还是蹲下来,将碎了的瓷片捡起来收到垃圾箱,再用纸巾蘸干了地面的水渍。这才走出门去——没敢回头,只觉得他的目光烫在她背上,仿佛洞穿。 回到办公室,孙倩雯凑过来问,“总裁单独给你礼物吧?” 兰溪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签名照,“是哦,就这个。” 瞧见不过是张照片,孙倩雯也乐了,“总裁可真有创意。不过,有点小气哦。” 兰溪捉着照片坐在桌边,俯首看着。照片上仿佛还留着总裁的体温,热度沿着她的指(热门 )尖一直攀到她心上,烫得她有点疼。忍不住去想,他这照片搁在皮夹子里,放在贴着心口的内袋里,究竟有多久……照片是轻,可是男生的皮夹子却是特别的所在;尤其是总裁这个级别的男人,他皮夹子里的位置就更不是轻易可以占据的。 也许就像总裁自己说的,他能拿到这张合影真的是托了很多人吧。所以他才这么郑重其事地将照片搁在皮夹子里,一路飞来都贴着心口。 兰溪用力呼吸,再呼吸。垂首给月明楼短信:“总裁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我会放在我的钱包里。” 总裁办公室,月明楼一脸怒容盯着手机,不知不觉唇角上扬——那还差不多,算她识相。 一想到他的照片终于可以堂而皇之进入她的钱包……月明楼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不过好心情没超过五分钟,兰溪随即又给他了条短信:“总裁我都向你赔礼了,你就帮我晚上约月老师一起吃饭吧。顺便帮我解释明白,拜托拜托。” 月明楼恼得抓电话找容盛,“出来,掐架!” 武术馆,容盛怪叫着躺倒在地上,“诶小痞子你给我停下。我认输还不行?玩儿这野路子,我哪儿打得过你这当年横行霸道的小流.氓!” 61、我心狂野 校园港 正文 62、吹不散眉弯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2、吹不散眉弯 月明楼跟容盛撒完气,冲了个澡,不等头干透就开了车向“月如眉”去。舒骺豞匫 月家旗下有国际大型连锁酒店“明月廊”,也有“月如眉”这样雅致轻巧的私房菜馆。小小院落隐在胡同深处,青瓦红灯,娇俏妩媚。 月明楼知道是自己贱。原本以杜兰溪那审美,随便定个什么道边的馆子就是了,他明明不愿意来的,可是还是贱兮兮地给主动定了月如眉的桌子。 有冷风从天窗里飘进来,钻进月明楼的嘴,便有一颗后槽牙兹儿地疼起来。月明楼捂着腮帮子下了车,站在幽静小巷里。再追问一下自己这样贱的缘由——总归还是担心,五叔会当面拒绝。若是在大庭广众,那个笨女人还怎么活? 月明楼进了院门,将车钥匙丢给门房。熟门熟路地绕过紫藤花架去,眯了眼睛望红纱竹帘后影绰绰对坐着的杜兰溪和月明楼。总归不得不承认,这样看着那两人,倒是登对。 “小楼,来了么?”月慕白耳朵尖,便从窗内扬声。 “哦。”月明楼闷闷应声,便踏上台阶掀帘而入。六安瓜片的清香偏盈面而来,月明楼便也噙了一抹笑,吊儿郎当望那局促坐着的傻女人。他是故意晚来了会儿,就是要看那女人独自面对五叔的时候,该有多么手足无措。 (热门 )她果然是紧张的,从那双腿并拢、双手握紧茶杯的傻样儿,就能看得出来。可是月明楼又分明无法忽视她面上的神情——她双瞳闪亮,颊边漾着微微红晕;纵然局促不安,可是这样子却又这样该死地——好看! 月明楼一步步穿过珠帘而来,心也随着那珠子的撞击而叮叮当当地响成一团。忽地有点后悔,后悔自己这样迟来,竟然让她这样好看的神色都独独只落进五叔的眼底…… 妈的,他这是自相矛盾什么呢! 不就是个女人么?还是个丑女人、笨女人、比男人还粗暴的女人!——月明楼,你至于么? 可是后槽牙就是那么不争气地一直在疼,疼得他万般烦躁,恨不得当场就跳起来,直接掀了桌子扯了那笨女人的手臂就走! 许是被他的目光吓着了,兰溪更紧地握紧了茶杯,不安地朝他微笑,“总,总裁。” “兰溪?”月慕白蹙眉,伸手自然地将兰溪的手指从茶杯上拉开,“滚烫的水,小心烫着。” 兰溪就越有些慌,手指乱七八糟起来,连茶水都给溅出来;就没避得开月慕白的手指,两人的手指摩擦而过……月明楼一双眼睛就只剩下黑眼仁儿,看不见白眼仁儿了。 月慕白笑着按住兰溪的手腕,“好了兰溪,我来。”便伸手拿了餐巾,仔细将兰溪手边的茶水擦净。 月明楼面上的神色就越轻佻,他伸直了两臂,手臂搭在座位后头的仿古美人靠上,“五叔真会伺候孩子。将来定是好爹。” 这话里带刺儿,兰溪脸都白了。月慕白倒是温雅一笑,“你才知道么?还不是打小伺候你伺候出来的?” - 【谢谢常任的红包。还有更新。】 62、吹不散眉弯 校园港 正文 63、被女人咬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3、被女人咬了 月明楼被噎住,兰溪只能急吼吼低头去喝茶。舒骺豞匫 月慕白整理完了,这才抬眼正色望月明楼,“是你定好的桌子和时间,怎么偏你来得晚?我和兰溪今晚都是为了给你洗尘,你个主客怎地反倒姗姗来迟?” 今晚的由头当然是给月明楼洗尘,不然月慕白怎么会来。兰溪也只好再抬起眼来,这才仔细打量了月明楼一眼。目光便落在他唇角一块(热门 )红斑上。 实则那是月明楼刚刚跟容盛掐架落下的伤痕。容盛那么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儿,其实身手也是不容小觑的,虽然月明楼把人家打趴下了,他自己也不轻不重地挨了不少下子。只不过他当时在气头上,气势上就把容盛给吓着了。 月慕白也望过来,轻轻皱眉,“怎么受的伤?” 月明楼略微尴尬一下,反倒吊儿郎当地笑了,手臂几乎能勾着兰溪的尾,眼睛却睨着月慕白,“被女人咬的呀……就哄着她舌吻,结果反倒是她要不够,急吼吼地咬上来。” “小楼!”月慕白闻言就一皱眉,目光掠过兰溪的脸,“女士在场,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月明楼邪气更盛,转了头去盯兰溪的脸,“女人就是这么回事儿,表面端庄淑女,说什么不要不要;可是真的逗起来,就跟母老虎一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男人……杜助理,你说是不是啊?” 兰溪就一口茶水喷出来,咳嗽得地覆天翻。月慕白皱眉,急忙冲过来帮兰溪拍着后背,一向清风明月的眸子已是含了怒意,“小楼,你又要故态复萌?这一晚上都说的什么话!” 月明楼撇了撇嘴,高高仰起头看房顶的雕花藻井,“我实话实说罢了,你们想问,难道又不准我说实话?我反正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扶不起的——阿斗呵。” 兰溪咳着,却莫名被他话中的忧伤给击中。素来意气风的总裁,可是有时却又脆弱得像个孩子,总是猝不及防就击中她的心,让她莫名地跟着疼…… 难道都像是言情小说里说的那样,女人总归无法放下跟她身.体上有过亲密的男人?纵然心上无爱,却终究无法抹掉身子上的烙痕? 兰溪就望着他,渐渐平息了咳嗽。他的眼睛就也回望过来,黑瞳幽深又宁静,染了忧伤地落在她面上。 兰溪急忙闭上眼睛,生怕给月慕白看出来。努力平复了下心跳,这才扯开唇角,“对不起。可是我还要说一声,总裁你好过分!我刚刚是激动了,因为我实在太生气了——既然总裁已经高调宣布跟我姐交往了,你怎么刚刚还能其他的女人……!” “小楼你跟兰溪的姐姐交往了?”月慕白也惊问。 “谁说我跟贺云交往了!”月明楼也惊得一立眼睛。 兰溪也有点愣——是孙倩雯说的;不过倒的确不是总裁自己说的……兰溪赶紧朝月明楼挤眼睛——她都在他眼前提到贺云了,就是给月明楼做铺垫呢,让他赶紧跟月慕白解释明白就行了嘛! 就是要月老师明白,总裁都跟贺云交往了,所以跟她之间就什么都没有啊! 她那么明白地挤眉弄眼,月明楼自然明白了。妈的可是他真不想明白啊,他这一刻希望自己是白痴傻子更好! 兰溪看他还不往正题上唠,便在下头悄然伸脚踢了他脚踝一下。月明楼死死压着自己心底的火,呲牙朝月慕白一笑,“她说是就是吧,哈哈哈哈。” - 【总裁待我如初恋,我拿总裁当闺蜜……谢谢粽子的一嘟噜红包,喵亚的鲜花。】 大家都问上架的事儿,某苏给大家说一下哦:是得7万字才能上架,这个文今天才够了7万字呀。而且编辑们对手下的文上架会有一个安排的日程,所以具体哪天偶还得问一下编辑~~亲们表急哦,就这两天啦,偶得到消息再跟大家说哦! 63、被女人咬了 校园港 正文 64、故意使坏又怎样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4、故意使坏又怎样 看月明楼承认,月慕白不由得皱眉。舒骺豞匫月明楼去跟陈家赔罪,主动哄着陈璐邀请她和表姐去欧洲玩儿,这件事月慕白已经得到公司欧洲分部的汇报。谁知这中间又出现个贺云……月慕白看向月明楼的目光不觉有些沉肃。 “哎,喝酒。”月明楼点手唤酒。服务生送来的酒是黄泥封口的小酒坛,看不出任何标识。月明楼亲手拍开了泥封给兰溪倒了一杯,眯着眼瞅着她乐,“别糟践了我的东西,喝出来是什么没?” 兰溪原本急着让月明楼跟月慕白解释明白,可是看他那么殷切的目光望过来,便也只好捧起了酒盅。入口微酸,却是回味甘冽绵长。兰溪不懂酿酒,只循着直觉——“梅子、蜂蜜?” “哈哈!”月明楼击掌,“虽然没全说对,不过倒也没委屈了这酒。” 月慕白约略尝过,就微微皱眉,可是还是忍不住漾了一丝笑,“小楼你别捉弄兰溪。” “总裁?”兰溪情知不妙,却还忍不住好奇,“还有什么?” 月明楼笑得狂气潋滟,“都是好东西。你说蜂蜜,实则是蜂巢;你说梅子,实则是梅子同酿的蝉蜕……” “神马?”兰溪只觉胃里猛然翻涌,“蝉、蝉蜕?” “嗯!”月明楼像是献宝的小子,黑瞳晶亮地凑近兰溪,“整只的哟,连头顶的触角和复眼都是全的……” 兰溪捂了嘴猛地起(热门 )身就跑向外头去! 月如眉后头面向古运河,石阶而下,水面灯影潋滟。兰溪蹲在石阶上干呕了好几声,这才忍住恶心。抬头望运河上,有夜游的木船,船家摇着木浆吱吱呀呀地响,船上有琵琶声晕着灯影咽咽地传来,兰溪望着,便微微出了神。连身后吊儿郎当的脚步声都没听见,待得觉,那人已经到了她背后。 “谁!”兰溪一警,转头望是月明楼,便是轻轻皱了下眉,“月老师呢?” “切!”月明楼恼得将手里刚抽了两口的香烟直接弹进河里去,火红的一点划了道弧线便没入深黑色的水中,再也看不见,“我知道你看见我就失望,希望是我五叔追你出来吧!我说实话吧,我五叔是想追着你出来的,是被我拦住的!——我说惹了你的人是我,我追着来向你道歉,我五叔自然就不好意思跟我抢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兰溪就急了,起身瞪着他,“总该不会,你就连刚刚恶心我,都是故意的吧?!” “诶杜兰溪你还真变聪明了啊,哈,真是可喜可贺啊。”他就堵在高于她的石阶上,薄凉地乐,“看出来就看出来了,我本来就是故意的!——我恶心了你,你跑出来吐,那你就没时间跟我五叔玩儿什么真情告白了!” -------- 【谢谢墨砚的红包、星星的花~~】 64、故意使坏又怎样 校园港 正文 65、难道你也认为我不配?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5、难道你也认为我不配? “你!你太过分了!”兰溪好悬被气哭喽,跺着脚踏上石阶就想推开他走掉。舒骺豞匫 月明楼却故意打横堵着兰溪。运河里潋滟的灯影便都落在他面上,将他的容颜都映得水色浮生,“杜兰溪,反正我就不让你顺心如意。你想跟我五叔告白,我还就偏不让了!” 兰溪推又推不开他,走又走不掉,气得便在原地跺脚,“总裁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可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忍不住了又怎样?又想跟我掐架?”月明楼反倒长眉斜挑,满脸妖娆姿,“来呀来呀,谁怕你啊!正好上回让你给掐了,我还想报仇呢!” 兰溪心里的火腾腾地起,可是也许是身在水畔吧,兰溪倒是给忍住了。转而转眼瞪他,“我要是跟你掐架,正好又掉进你的圈套!一来掐架浪(热门 )费时间,二来月老师要是看见我那撒泼的样儿准给吓跑……所以我才不上你的当!” 月明楼就“噗!”地一声,也不知是没忍住乐,还是直接要吐血。 兰溪又叹了口气,“总裁我求你,别闹了。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赶紧回去吧。不然月老师该担心了,他再寻出来,看见咱们俩在这儿,还不得又多误会了?” 兰溪说着软话,再想办法踏上石阶去。月明楼却扯住了兰溪的手臂。背后的游船上染着灯光,咽咽漾来琵琶声,唱得人心都跟着一碾一碾地碎碎地疼。 月明楼就笑了,唇几乎贴上兰溪的颊边,“诶你先别急着走,我和着那曲儿,给你唱一段呗?昆曲的《鹊桥仙》,可好听了。” 兰溪都给气乐了,“真没想到总裁还这么多才多艺。只是可惜,我都听不懂。总裁咱们回去吧。” “哎呀别人想听我还没唱过呢!”月明楼执拗起来,“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牛郎织女隔着天条,还有喜鹊搭桥一年一会呢;我都主动给你唱小曲儿了,你怎么还说走就走!” 兰溪气得咬着嘴唇,“总裁我明白,你是刚刚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刚刚那恶心算是硬的,这回又来软的,是不是?” “诶你看出来我其实挺温柔的了吧?”月明楼一双凤眼映了水光还跑了个媚眼儿,“其实,我要是温柔起来,比我五叔还温柔的。” 兰溪恼得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他那叫什么温柔,他那叫娘兮兮! “够了总裁!”兰溪忍不住了,“我不知道你今晚上为什么要这样,可是我告诉你——够了!总裁你可以任意宣布结束跟一个女人的感情,随即就开始跟另一个女人的——我不过是想要将多年的心意都表达出来,怎么就让总裁你这么横拦竖挡的?” 兰溪说得委屈,暗暗攥紧了指尖,“难不成,是总裁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们月家,所以才会这么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只为了拦着我?” - 【待会儿还有。谢谢雨人、b的长篇留言~】 65、难道你也认为我不配? 校园港 正文 66、笛在月明楼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6、笛在月明楼 月光如水,水色映天,映在水上的灯影就像是古时女子淘澄胭脂盒子落下的脂粉,一漾一漾地让人心不由得跟着软了下来。舒骺豞匫月明楼居高临下看得清兰溪面上的神色——她的眼闪着倔强的光,可是她分明脆弱得要哭了…… 月明楼忍着心底一抽一抽的疼,“杜兰溪,你还真的没说错。也许外人看着我月家是家大业大,可是身在月家却未必幸福。以你的性子,就算将来真能跟我五叔在一起,你进了月家的门也不会幸福。杜兰溪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儿,就听不进去我的劝?” “谢谢总裁这么替我打算。”兰溪倔强仰头,“不过总裁真是替人忧天了。我既然敢喜欢月老师,我就敢面对月家的未来。再说我喜欢月老师的时候,尚不知月老师是月家人;月老师也从来不是炫富攀比的人,所以我并不担心月家的门槛。” 她的勇敢就像天幕上闪耀的星辰,光华让月明楼不敢直视。月明楼缓缓闭上眼睛,“杜兰溪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你坚信你对我五叔的感情,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五叔也是喜欢你的——杜兰溪我不妨再跟你说得明白点,你从来就不是我五叔喜欢的类型!即便你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可是你永远变不成这样的人!” 兰溪转(热门 )眸向月明楼望来。 月明楼有些不忍,“你如果真想知道,哪天我给你看张照片。那才是我五叔真正喜欢的女人。她曾经是我爸的秘书,也是娴静温婉的女人;你现在皮毛也许有她的一两分模样,可是骨子里——却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月明路两手插在裤袋里,避开兰溪的目光,只遥遥看月影水色,“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可是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兰溪讶然,只轻轻问,“那,那个人……?” 月明楼烦躁地掏出根烟来,却怎么点都点不着。长梗的火柴在磷面上徒劳地划下一道道痕迹,“死了。跟我爸妈一起。” 远处游船上一声弦断,琵琶声成了绝响。 兰溪的心忽悠一晃,看他还在徒劳地划着火柴,便急忙走上来,从他手里接下了火柴。特制的长梗火柴,从盒子里刚取出来,还有原木的香气,火柴头的蜡油也泛出微微的苦香来。兰溪定了下神,唰地划燃了火柴,火苗红彤彤地亮起。兰溪唯恐它被水风给扑灭,便捧在掌心凑到月明楼眼前去。 火光跳跃,猝不及防照亮他黑幽幽的眼,他那么深地凝望着她,让兰溪的手一抖,险些又将火光熄灭掉。 “嗤……”他就笑了,伸手捧住了她的手,不等她挣扎,抢先点燃了烟。兰溪就慌得险些被那火给烧着了手,几乎是慌不择路退开,将火柴给扔了。 有烟在手,他仿佛又恢复了从容。深吸口烟吐出来,隔着白袅袅的烟雾眯了眼睛望她,“我跟我五叔最是相像,小时候我爸一起带我们出去,外人都说我们是亲兄弟。杜兰溪,你何不考虑考虑我?也许我,比我五叔好追……” -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谢谢粽子的红包~】 66、笛在月明楼 校园港 正文 67、心疼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7、心疼 “总裁又说笑了。舒骺豞匫”兰溪转头去看水上灯影,“那我姐可怎么办?” 月明楼深深抽气,“我说了,我没跟贺云交往!” 兰溪也仰头望他,“豪门公子哥的伎俩我也见过,我明白总裁也是善于玩文字游戏的。没说正式交往,但是不等于两人之间什么都没生。总裁真不好意思,我可一点都不喜欢玩这样的游戏。” “杜兰溪你!”月明楼徒劳地挥舞了下手臂,“真想揍你!” “总裁你其实非常思(热门 )念你的爸妈吧?”兰溪却蓦然转过话题,“在公司里,有关总裁双亲故去的话题成为禁忌,没人敢随便说起。如果不是今晚总裁提起来,我都不知道原来总裁是一同失去了两位亲人……” 月明楼猝不及防,水光一漾就落进了他眼底。他生生转头望着兰溪,薄唇轻轻颤抖了下,“他们,其实是被我害死的。” 兰溪一怔,仰头去找他的眼睛。此事她从未听人说过,只是隐约听说当年月明楼还没毕业就回月集团主事,是因为月家生了大事——可以想象到那件大事是他双亲亡故,却没想到原来他双亲之死还与他有关。 月明楼笑,“五叔小时候也几乎是被我爸养大,他虽然是我五叔,可是几乎是我大哥。我爸便时时刻刻在我面前说五叔多优秀多出色,而我却总是顽劣的小子。我就恨我爸,后来更狂妄地认定,没有我爸没有月家,我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所以我就翘家出走,不跟任何人说我是月家的孩子……后来得罪了人,被人拆了车闸,我开着车从盘山公路上眼见就要出事。是我爸闻讯赶来,硬生生用他的车别停了我的车——而他的车却被我的车子给冲出盘山公路,连同车上的我妈和秘书,一同坠落山崖……所以你看,我真是月家的好子孙,竟然亲手杀了我的爸妈……” “总裁!” 原本是讨厌他这一晚上的胡搅蛮缠,可是这一刻兰溪却抑制不住了自己的心痛……他这样的伤,定是不肯轻易展露给人的。如果说他恶心她、给她唱曲儿的招都使出来,也只是他顽劣;可是这一刻,他却真是在掏心窝子给她看…… 兰溪走上去轻轻扯住月明楼的衣袖,“咱们不说了,啊。总裁你刚刚也喝了不少酒,站在这儿被凉风吹着,小心着凉。” 水面风来,吹着水畔人家檐下的红灯泠泠飘摇。红光里,连对面人的眉眼都朦胧起来。月明楼垂首凝着兰溪,“其实杜兰溪,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一直是有一点,有一点……” 月明楼仿佛费劲地拿捏着字眼,岸上却传来飒飒的脚步声。月慕白站在红灯下,嗓音如月,“兰溪、小楼,怎么这么久?” - 【还有更新。谢谢绘、微风等亲们的红包~~】 67、心疼 校园港 正文 68、难道不能多给一分钟?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8、难道不能多给一分钟? 月明楼两手插在裤袋里,就笑得肩头都轻轻抖起来,“月慕白,你晚来一分钟会死么?我就要一分钟,都不行么?” “小楼你喝醉了。舒骺豞匫”月慕白走下石阶,扶住月明楼的手肘,“时间已经不早了,贺云来接你。” “你说什么?”月明楼目光迷蒙掠过月慕白的脸,最终定在兰溪面上。 兰溪轻轻地阖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面上已经沉静似水,她只仰头望月慕白,“月老师,时间不早了——真不好意思,我妈还有门禁,规定我在谈恋爱之前不准超过22点进门……我先走了,月老师、总裁再见。” “兰溪我送你。”月慕白伸手扯住了兰溪的手腕。 兰溪的目光在灯影里一晃,猝不及防地回首,便没来得及藏住自己眼底的泪光。虽然她尽力忍着,还是被月慕白看见。月慕白长眉一蹙,便踏前一步去,握住了兰溪的手。 月慕白的手指修长微凉地握来,兰溪惊得不敢动。 月明楼清清冷冷笑起来,“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慕白没松开手,转而走到兰溪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小楼,兰溪交给我吧。” “月老师?”兰溪惊得不敢呼吸,只仰高了头,映着摇曳灯光望月慕白的眼睛。 月明楼也微怔,满身的邪气儿被风吹散,只眯了黑瞳盯着月慕白,“月慕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忘不了章荆南!” “我是忘不了她。”月慕白轻轻阖上眼睛,“我也跟你一样,曾经长久地被囚禁在往事的疼痛里。我始终自责,那晚要是与她一同去看歌剧,她就不会在大哥大嫂的车上,就也不会生之后的惨剧……” 月慕白说着回望兰溪,“可是我却不公平地也连累了兰溪,将她也一同锁进了我对往事的痛悼中。我问她,她的勇气和光芒是怎么消失殆尽的?其实我哪里有资格这样问她——因为那个肇事者,其实就是我。” “所以我决定醒来。”月慕白目光温柔落在兰溪面上,“谢谢你一直在等我,兰溪,辛苦你了。” 今晚是兰溪想要的告白日,中间却被月明楼给搅合了,原本以为今晚注定失望,却没想到事件这样奇峰陡转。此时,是月老师在主动对她说“开始”么? 兰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反倒突然迟疑,迟了半晌就是说不出话来。月慕白就笑了,轻轻再握了握兰溪(热门 )的手,“欢喜得傻了么?” “月总,兰溪,恭喜!”贺云不请自来,袅娜立在灯影下鼓掌,“我这个妹妹呀……怪不得安排相亲也不去,自己又说没有男友,妈妈私下里跟我说了许多回,让我劝劝她;原来她早已有了心上人。” 贺云走到兰溪面前,握住兰溪的手,“月总这样好的人,怪不得你愿意痴等了这么久。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爸妈一定都会欣然应允。” 68、难道不能多给一分钟? 校园港 正文 69、习惯做女朋友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9、习惯做女朋友 “贺云你怎么那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月明楼冷尖冷尖地笑了起来,“杜兰溪喜不喜欢谁,关你姓贺的屁事?亏你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妹妹,你拿她当过妹妹看么?” “小楼!”月慕白急忙喝止,“你喝醉了。舒骺豞匫” 贺云也只是柔软地笑,走上前来扶住月明楼的手肘,“是我以前做错了,行不行?我知道我过去对兰溪不好,可是明楼你总该理解,毕竟她是继母的女儿……” 每家都有自己难唱的曲,不足为外人道。 “只是我今天就也当着你、月老师和兰溪的面保证,从今日起我一定改了过去的成见,真心实意拿兰溪当我的亲妹妹。” “那便好了。”月慕白也正色望贺云,“如果日后兰溪还受委屈,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月慕白亲自开车,兰溪坐在副驾驶,贺云扶着月明楼坐在后座。各自都没说话,只有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落进来,月明楼荒腔走板地唱着戏词,隐约听得是什么“甚西风吹梦无踪,人去难逢……在眉峰、心坎别是一般疼痛……” 到了月明楼公寓,月慕白亲自扶着月明楼进去。贺云想跟着,月慕白歉意说了声,“公寓里有佣人帮衬着。时间不早了,我送进去就好。” 贺云坐回车里来,独自面对兰溪,面上的不快便都露出来。兰溪望着窗外月色,幽幽地说,“姐,你该不会是给我手机定位,或者是偷翻了妈的手机吧?这两回我都是给妈了短信。” “你说什么?”贺云勃然变色。 “呵……”兰溪无所谓地一笑,轻轻摇头,“不会总是这么巧的。上回买衣服遇见你,这回你又不请自来‘月如眉’……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只是从此后,有我的地方就未必也有总裁出现。你要改路数了。” 贺云略有狼狈,却随即恢复常态,“翻看了她手机又怎么样?你去跟你妈告状啊?你信不信你妈非但不会说我,反倒还会训你呢。” “我当然知道。”兰溪闭上眼睛。从小到大,但凡她跟贺云争的东西,妈都会只给了贺云,于是她后来就也学会了不争不抢。若是她再是从前的性子,即便争抢到手,到头来真正难过的只有妈,其实伤不到贺云分毫,所以她学会了忍。 月慕白从公寓里出来,面色也不好看。兰溪忙招呼,“月老师,总裁很沉吧?” “是哦,呵。”月慕白启动车子,也再没说话。 月慕白送兰溪和贺云到了楼下,贺云先下车,朝二人暧昧一笑,“我先上楼去,什么都看不见的。” 贺云这一说,兰溪才猛然意识到,此时她与月慕白的关系,已经再不是从前。羞窘就铺天盖地而来,兰溪一时手足无措起(热门 )来。反倒是月慕白从容地笑,凝望了她眸子一眼,便自然握住她的手,“兰溪,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做我的女朋友。” - 【还有更新。】 69、习惯做女朋友 校园港 正文 70、杜兰溪,我疼……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0、杜兰溪,我疼…… 月色倾盖,月慕白的唇缓缓落向兰溪额头。舒骺豞匫兰溪却惊得猛然向后跳开! “月老师,我……” 兰溪真想掐自己一把:杜兰溪,你这是矫情什么呢?是你暗恋了月老师那么久,终于等到月老师的接受,你怎么反倒这么磨磨唧唧起来? “呵,没事。”月慕白倒是从容一笑,“兰溪其实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一起从头慢慢开始。” 兰溪深深垂下头去,不敢看月慕白的眼睛;更不敢仔细追问,自己心里的别扭是所为何来。 目送月慕白的车子离去,巷子口只剩下梧桐树影摇曳,凌乱了月色。兰溪的心里就更是一时之间千头万绪,说不清、理还乱。 耽搁了一会儿才上楼去,妈在门口迎着兰溪。趁着兰溪换拖鞋的当儿,刘玉茹压低了声音问兰溪,“我都听你姐说了,这么大的好事儿,亏你脸上还绷得这么严!连妈都不告诉,嗯?” 兰溪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刘玉茹就乐,用肩膀拱了兰溪肩头一下,“跟你老妈我还不好意思!你爸爸也知道了,欢喜得不得了,又担心你害羞,这才躲回房间里去,让咱们娘儿俩单独聊聊。” “是么?”兰溪却笑不出来,也羞不出来,只能愣怔望了一眼父母的卧室。里头灯影辉辉,继父贺梁定然是也没睡。兰溪轻轻闭了闭眼睛——虽然贺云不好,可是继父对她是真的好。小时候考试成绩糟糕,妈开完了家长会就满地找拖鞋要抽她,每回都是继父护着她。好几回妈的拖鞋都抽到了继父的身上……而且甭管多晚,也甭管她多笨,每次考试的卷子,继父总会陪着她一道一道修改正确。 兰溪抽了下鼻子。从小到大忍让着贺云,也有对继父的感激在里头。 刘玉茹却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你呢,我是不担心的了。我看过杂志上对月慕白的专访,都说那是个真君子,他既然主动跟你表白了,那这人就一定是认真的……”刘玉茹说着瞟了女儿一眼,“更何况你那性子,你骗得过你爸和你姐,却骗不过你老妈我!谁能欺负得着你啊,是不是?” “啊,这个……”兰溪又词穷了。 “倒是你姐的事啊,我真放心不下……”刘玉茹忧心地皱紧了眉头,“你姐也跟我说了她跟你们总裁交往的事。” “她说了?”兰溪一讶。 “月慕白倒还好说,你们这个总裁却不是好性的。看报纸电视上他的花边新闻那么多,我真怕你姐会吃亏……”刘玉茹伸手握着兰溪的手,“兰溪,你好歹也是总裁办的人,跟你们总裁接触的机会多——你可得帮衬着你姐,啊。” “我打你姐8岁那年进了贺家的门,这些年自问待她超过己出。可是毕竟不是十月怀胎的亲生,所以外人都看着呢,我总归得顺顺当当、风风光光地把你姐的婚事办完,才算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没白费。兰溪啊,妈知道这些年一碗水没能端平,委屈了你不少;但是总归你是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妈不委屈你,又能委屈谁呢?你姐的婚事,妈也没人能指望,只能指望你了……”. 这一晚经历了太多事,兰溪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怕影响了贺云,便只能披衣攥着手机到阳台上网。 月色倾洒而下,照得眼前的世界仿佛裹了一层霜。兰溪揪着衣裳,只觉得冷。电话隐秘地响起,兰溪吓得险些丢了手机——她骗不了自己,攥着电话出来其实不是为了上网,冥冥之中其实若有所待。 只不过这个等待她不想让家人知道,更不想对自己承认。 当这个等待忽然成真,她反倒害怕了,怕得真想就装作没听见,然后转身跑回被窝里去。 电话也仿佛就跟兰溪较上了劲,她不接,它就一直响! 兰溪咬牙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浓重的鼻息声。兰溪的心就莫名一软,连忙压低了声音问,“总裁,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睡了。”那边的嗓音有点跩,也有点——孤寂,“我这就是梦游着给你打电话呢。” 杜兰溪你个猪脑子……兰溪只能骂自己,还得陪着笑脸冲着电话,“总裁那您继续做梦吧,晚安。” 兰溪说了晚安,可是她哪儿敢挂断啊?就盯着手机,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电话那边仿佛轻轻地笑了一声,月明楼的嗓音染了睡意,带着点说不清的性.感传过来,“杜兰溪,我疼……” “嗄?”兰溪的心就激灵灵一跳,哑着嗓子问,“总总裁,您您怎么了?病病了么,要不要我现在给您打120?” “他们治不好。”月明楼继续慵懒地回应,听起来有点像小孩子在耍赖,“杜兰溪,只有你能治得好。” 他这一声叫得兰溪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地柔肠百转。兰溪就软下语气,“总裁,你哪里疼?” 月明楼咕哝着,“嘴疼……疼得我都睡不着。” 兰溪想起他唇边的红斑,忍不住咬了咬唇,“涂点芦荟胶就好了!”被别的女人咬了,还有脸来跟她说疼么? “嗤……”月明楼(热门 )在电话那头得意地乐,“杜兰溪,你生气了——哦不,你吃醋了。” “总裁你说什么呀!”兰溪吓得险些从阳台上跳下去! “我说是就是,你不承认也没用。”他笑得像是月色起了涟漪,之前的月色成霜,这一刻却化作满谷花舞,“杜兰溪我骗你呢。我那伤不是被女人咬的,是跟容盛掐架掐的——杜兰溪你个没良心的,我就被你咬过,别的女人能咬得着么?亏得你还信了!” “我!”兰溪整个人腾地就着起火来,手里的电话更成了烫手的山芋,忽然不敢再跟他说下去,只能告辞,“总裁我要睡觉了,拜拜。” “喂!”月明楼慵懒地叫,“我想让你——亲我。亲了我的伤,就不疼了。” ---------- 【当当当,从明早开始上架啦!明早万字更新!未来的日子里,也期待大家的多多支持,某苏会用自己的努力来回报亲们~~~在,追某苏的文,一定让大家最放心!】 70、杜兰溪,我疼…… 校园港 正文 71、情不自禁(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1、情不自禁(万字) 【万字一并出来,亲们注意翻页】 - “别别开玩笑了总裁!”兰溪都结巴了。舒骺豞匫难道他还跟小孩儿一样,也要隔着电话来个晚安吻才能消停? “我没开玩笑。”月明楼那边倒是正色起来,“杜兰溪,你必须得亲我!” “我!”兰溪彻底被打傻,“总裁你别闹了,晚安。峥” “下来。”月明楼在兰溪来得及挂断电话前,已经果断出声。 “啊?” 兰溪吓得蹦起来,“总总裁,你你你在楼下?客” 好在兰溪家的楼是上世纪80年代建造的老式厂矿家属楼,一共只有六层高,兰溪家在五楼,兰溪站在阳台上便能毫不费力地看见楼下的健身器材旁猛然亮起一张鬼脸! 蓝幽幽的光,映照着那鬼脸的五官,那凹凸嶙峋的鬼样子,吓得兰溪好悬失足从阳台给卡出来——更何况那竟然是月明楼举着手机,用手机的光故意照着他自己的脸! 他这么兵临城下,他想干什么? 兰溪都要哭了,赶紧在电话里低声哀求,“总裁你不是喝醉了么?你乖乖回家睡觉吧,别闹了,行不行?” “行。” 他答应得倒是干脆,“你下来,亲我一下,那我就回去了。我保证不吵也不闹。” “总裁……”兰溪就觉着百爪挠心,“你不带这样儿的。” “杜兰溪,下来!”月明楼也不废话了,直接挂断了电话,仰头朝着兰溪的阳台就喊! 兰溪能堵住电话,却没办法隔着五层楼来堵住月明楼的嘴,夜色里他的喊声便显得格外清晰,前后的楼房都配合地响起回声…… 兰溪只得投降,冲下头低声喊,“总裁你别喊了!我这就下去!”. 兰溪裹着外衣举着手机跑出去,到了月明楼眼前,忙伸手扯了他就往僻静的地方躲。 开玩笑,这是她家楼底下啊!妈这个年纪,晚上起夜又频繁,要是妈顺带着嘘嘘的时候往窗外瞄一眼——那她就死定了! 兰溪将月明楼扯到小花园的石头亭子里去。小花园白日间有老人们聚在此处下棋唱戏,于是石桌石凳头顶便设置了紫藤花架,那一片宛如瀑布般垂下的花枝正好将两人身形遮蔽住。亭子旁的路灯也恰好不知被哪个顽童给打破了,整个亭子暗寂得只能凭借月光来看清彼此的轮廓。 许是下楼走得急,又使了大力气才能扯动月明楼移动,兰溪一站在亭子里就呼吸急促起来,面对着月明楼怎么用力平复也都没用。 倒是月明楼乐了,却也没说话,只是伸臂直接将兰溪带进了怀中。 兰溪仿佛受惊的小鹿,在他怀中浑身颤抖,用力去推;却反倒被他越抱越紧,直接将她整个身子都按着贴到了他身上。 “总裁,你放放开我!”兰溪也不敢喊,只能求。 月明楼朝兰溪压下面颊来,随着呼吸,他身上淡淡麝香调子的古龙水便氤氲包绕了兰溪。他的嗓音带着奇异的沙哑,宛如丝绸一般裹着她的身子游动,“杜兰溪,亲我……” 兰溪双手尽力推着他的胸膛,努力垂下头去避开他气息的侵扰,“……总裁,我不能。” “你能。” 他说让她亲他,可是他自己的唇却已经先一步霸道地落了下来,蜻蜓点水般印在她颊边,再一点一点滑下她的颈侧。他唇上起了短短的髭,硬硬地刺着她颈侧的柔软皮肤,让她浑身敏.感到颤抖……尽管他的吻还只是这样地外围游弋,却也已经让她的身子自作主张地酥软下来,仿佛叫着臣服。 “总裁你不可以对我这样!” 兰溪只觉自己像是一只小虫,落进蛛网,一步一步看着蜘蛛迈着懒洋洋的脚步走近,却越挣扎反倒被蛛网粘得越紧。 “那你对我这样。”他在颈侧坏笑,他的呼吸都喷在她颈子上,暖暖的麻痒,“我说了,只要你亲了我,我就乖乖地走开,不吵也不闹。可是反过来,如果你不亲我,那我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仿佛为了印证他自己的话,他还伸出舌尖儿,极快地舔了兰溪的皮肤一下,“我从前可是放荡无忌的痞子,为了得到想要的,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总总裁!” 兰溪自认当年也是小太妹来的,可是这一刻还是被月明楼周身的邪气儿给吓着了。就有点后悔自己会下来,还主动将他带到这么个黑灯瞎火、避人眼光的地方来…… “亲我。” 月明楼手臂沿着兰溪的身子曲线,缓缓缠磨,“乖,亲我。” “总裁你饶了我吧……” 兰溪真是快被吓哭了,“你明知道,我刚刚跟月老师开始……我是你五叔的女朋友了,总裁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兰溪说完,已经带着烈士般赴死的壮烈。明知道这话是他最听不得的,听了之后是一定要脾气的——可是她也被逼到绝路了,不这样说,都已经找不到别的法子来推拒。 “我五叔的女朋友?”他果然冷冷地挑眉笑了,微微向后抬了点头,目光刺着她。 这会儿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纵然路灯坏了,可是借着朦胧的月色,也能看清了他的眼睛——他生就一双凤眼,眼睑极薄,薄得让人心生寒意。于是当他这么吊了眼梢朝她冷冷望来,兰溪就吓得不敢说话。 “……只可惜,这只是我五叔的自说自话。” 他缓缓敛了戾气,伸手捏住兰溪的下颌,坏坏地笑,“又不是你自己告白的,我也没听见你答应过,所以你怎么就成了我五叔的女朋友呢?杜兰溪,你说是不是?”. “我!” 兰溪被诘问得噎住——总裁说得也有道理,今晚原本是她自己想要的告白日,虽然有他的阻挠,可是到了最终她也没能朝月老师表白出来。甚至就像总裁说的,月老师跟她说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半个字明确的答允……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将自己安进“月慕白女友”的身份里去了啊。 她的迟疑和愣怔当然逃不过月明楼的眼睛,他便笑得越三分桃花意,“……而你,早就是我月明楼的女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女友’头衔面前,我们身.体的关系原本更为亲密、更是牢固。难道不是么?所以你想以这个理由挡住我,傻瓜杜兰溪,你白费了心思。” 他的喘息急促而绵长起来,再落下面颊来厮磨她。他的唇沿着她的耳际一路游走,灼热的喘息全都落进她耳廓里去,让她半边身子酥软,推拒都使不出力气来。 他的眼睛更是三分轻佻、七分霸道地缠裹着她,不放过她一分一毫的反应,在兰溪的呼吸变乱的那一刹那,他的唇骤然攻陷了她锁骨中间的那处极敏.感的凹陷…… 他的嗓音与呼吸一样粘稠而又灼烫,他伸舌尖细致地舔弄着她那处凹陷,却又霸道命令,“亲我……否则这样继续下去,我不保证我还会做出什么来。杜兰溪,我警告你,我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仿佛为了配合他语气里的警告,小花园外也“呼”地开过一辆车子去,车子明晃晃的氙气大灯就拦腰照进亭子深处来,将两人暧昧的身姿给照得通亮! 兰溪吓得差点趴地上。 这若是有人恰好从旁边经过,定然便会看的清清楚楚!他那么放肆地拥抱着她,用他胳臂内侧贴着她的曲线厮磨,这暧昧甚至比把手伸进来直接抚摸还过分…… 月明楼看见兰溪的惊恐,便越享受,他伸手缠住兰溪的梢,将它们一转一转地绕在他指尖,借以将兰溪一点一点地拉近——这样的过程简直就像是蜘蛛在收网猎物时候的状态:傲慢、慵懒,而又胜券在握。 这样的过程拉长了猎物死亡前的恐惧过程,会将恐惧成败上千倍地放大,甚至逼得猎物不得不主动放弃抵抗,只求给一刀痛快的,而主动送上门来。 兰溪就处于这样的状态里——她只能绝望地仰高了头望着他,“总总裁,是是不是,只只要我亲一下你的伤伤口,你你就放放过我?”. 她紧张之下的口吃极大取悦了月明楼,他就笑,学着她的口吻说,“是啊,只要你亲亲亲我了,我我我就放放了你。” 兰溪这一刻真恨不得买块豆腐把自己敲死算了! “那那那你闭上眼睛!”越想不在他面前口吃,还越控制不住。兰溪只能豁出去了,眼睛里着了火,等着他的反应。 “行。”月明楼唇角轻抿,便乖乖闭上了眼睛。 兰溪喘息得好像将肺子都要跳出来。 没错,她是“强抱”过他,可是那是在他躺着的情况下,她骑上去便没什么困难;可是这一刻他站得这样笔直,以她的个子,想要够着他的唇,就变得那样艰难。 月明楼等了半晌,仿佛能猜到兰溪为难什么呢,他唇角的笑意就又扩大,主动指了指自己的脚,“踩上来,笨女人。” 兰溪就更囧,忍不住反击,“我早想到了,不用你说!” 月明楼的薄唇就更弯得像一道月牙儿,“你的意思是,你早想踩着我的脚尖儿来亲我?” “我!”兰溪知道自己又掉进了他的陷阱,可是脚却已经踩上了人家的脚去,就跟上了贼船已经下不来的懊恼…… 便只想着,赶紧亲完了就拉倒吧,省得还得受这些零碎儿的折磨。兰溪一咬牙,伸出双手去扳正了月明楼的双颊,继而心一横,唇便朝着他的伤口落下去——心里默念,千万要目标明确、方向准确,只亲到伤口,不要亲到他的嘴! 唇印下去的那一刻,他沙哑的笑声如雾霭一样漂浮起来,“笨,歪了。向右。” 哦?兰溪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下意识往右偏了过去——继而他的喘息便如雾霭般兜过来,在兰溪明白过来之前,她的唇已经滑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干燥,仿佛还在微微轻颤,他身上那股子麝香味儿更是氤氲而开,迷醉了她的神智。兰溪顿了一下刚想逃跑,他却已经张口,将她的唇含住。 兰溪彻底失去了自主权,只觉得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在太阳的炙烤之下晕眩了许久,终于得遇月牙泉,便整个身子扑进去,任凭月牙泉沁凉甜美的泉水将她的灵魂一寸一寸吞噬。即便再溺入一点便可能是死亡,却也舍不得离开…… 直到月明楼的舌带着烟草的苦香,忽然猛烈地攻入她唇中,兰溪这才如梦初醒,用了力气挣扎。 月明楼哪里肯放,反客为主将她身子整个挤在凉亭的柱子上,身子碾转,伴随着舌尖的深入…… 兰溪无法逃脱,心底熟悉的桀骜忽然腾起,她用尽力气以额头撞向月明楼的额头去! 彗星撞地球,眼前无数星。月明楼不得不放开兰溪,却是无奈地盯着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笑,“诶,你不带这样的!我以为你要踩我脚,或者膝盖攻击我下盘,我都防备好了,你怎么从上头来了?” 兰溪气得咬紧唇,抑制住自己颊上不断不断涌起的火辣,“那种攻击的法子太老套了!既然你都事先想到了,也做好防备了,我还攻击个什么意思!真的想攻击,自然得想个出其不意的辙!” “哈哈……”月明楼忍不住朗声大笑,那一瞬的月色星光下,他眉眼飞扬。 兰溪却吓得跳起来捂住他的嘴!这么静的夜,他还笑,还笑! 月明楼被捂住嘴,眉眼却还是笑着的。兰溪调动起全身的气力才能迎着他灼灼的目光,“够了总裁!你达到目的了,你也得说话算话!” “好,我走。”月明楼松开兰溪,双手上扬,做出投降的姿势。 兰溪这才松了口气,退后一步,给他让出道来。 月明楼眯了眼睛望兰溪,却还是走到她身畔来,趁她不备,躬身咬了一下她耳珠,“坏蛋,被你给亲了……我怎么又被你强迫了?” “我!”兰溪真是欲哭无泪,真想郑重地问总裁一声:你要不要脸啊! 月明楼瞄着兰溪那副悲惨的模样,愉快地呲出满口整齐的牙齿,还忍不住伸手弹了兰溪额头一记,“我今晚,更睡不着了……” “嗄?”兰溪脑袋又停摆。 月明楼便笑了,手指捏着兰溪的下颌,刮了她鼻尖一下,“回去吧。好好睡,傻丫头。”. 兰溪心慌意乱地跑上楼去,蹑手蹑脚打开防盗门,刚迈步进门,手机就“叮”地一声响。兰溪吓得捧着它像捧着个定时炸弹,捂在衣服里,等它安静下来,才敢拿出来看。 里头是月明楼来的短信。莫名的八个字:“旧伤难去,又添新痕”。 兰溪还在愣着,就冷不丁听窗户外头“咣”地一声,像是什么金属撞击的声音。贺云在房间里都被惊醒,咕哝着起身望窗外,“怎么大半夜的,还有人能撞上电线杆啊?也没有车挡路啊,怎么开的车……” 兰溪惊得连忙也奔到窗边去。 老天保佑,那辆车子可别是总裁的车……夜色像是浮涌的深色海水,朦朦胧胧勾勒出那撞了电线杆的车子的轮廓——兰溪就一闭眼。总裁车库里那10几辆车子,没有一辆是她认不出来的;外头的那辆莲花跑车虽然看着眼生,却也逃不过兰溪的眼睛。 老式小区里头当年建设的时候预留的停车位就少,通道也窄,如今那窄得可怜的通道更被各种车辆占满。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月明楼才能刚启动车子就一头撞上电线杆去吧? 如果不是路况的原因,那就是他之前喝的酒还没醒过来;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刚刚跟她的那个吻……一定不会的,一定。那总在花丛走的总裁大人,怎么会被一个吻就惹得分不清南北了?她杜兰溪自问也没有这个魅力才是。 刚刚的那个吻,说白了也只是他在戏弄她罢了。也或许是为了找回跟月慕白别苗头的面子……是吧? 幸好总裁的驾驶技术不赖,他调动车子左右闪转,愣是从狭窄的通道里找到通路游刃而去……兰溪这才松了口气。夜色里冥冥中似乎觉得他的后视镜里有目光回望来,兰溪紧张得赶紧后退了一步,躲到窗帘后头去。 “杜兰(热门 )溪,任何热闹你都不放弃看么?大半夜撞个车,也值得你看这么久?”贺云又不满了。 兰溪怕被贺云瞧出端倪来,赶紧钻进被窝里睡觉。 只是睡不着,心里一直默念着“旧伤难去,又添新痕”八个字,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感悟——难道总裁说的意思是,他车子之前撞坏的伤还没修好,回头这就又撞了?. 兰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还是对这八个字挥之不去。就趁着工作间隙跑到洗手间去,偷偷给蜘蛛短信。 旧伤难去,又添新痕——这样文绉绉的字,当然问文学女青年蜘蛛童鞋最保险了。也省得她自己会错了意,反倒胡思乱想。 蜘蛛那边倒是极快回复,“这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还是女人对男人说的?” 兰溪只里的男主对女主说的。” “哦。”蜘蛛果然是专业编辑,所有套路都信手拈来,“那就是这个意思:他就是那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我噗——兰溪差点在厕所里一口鲜血喷出来。就总裁那样的,还能是多愁多病的身;就她杜兰溪这样的,还能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兰溪只好长叹一声回过去,“扯蛋。” 蜘蛛那边登时就邪恶了,鬼兮兮过来,“女主扯男主的蛋了?好彪悍,好直白哟!我稀饭,吼吼。” 兰溪只能扶墙,自责交友不慎。 看兰溪半晌不回话了,蜘蛛这才正经了起来,过来一条:“我昨天给尹若打电话,她接电话的时候在哭。我问也问不出来,还得你这个保护神出马。” 兰溪盯着手机就沉默下来。 此时此刻,那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许真的并不重要了. 兰溪给尹若打电话,电话又是许久未通。自从尹若结婚以来,这样的事情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庞家不喜欢尹若跟她从前世界里的人来往,庞家树尤其忌惮兰溪,但凡看是兰溪的电话,尹若都不敢在家直接接。 这时候外头高跟鞋敲着地砖响,孟丽的嗓音在卫生间里回荡起来,“……看来公司即将又有好戏看了。” 总裁办跟总裁的办公室独霸整层楼,月慕白和月明楼还都是男的,而总裁办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于是女洗手间里就不担心闯进闲杂人等,孟丽说话就也没有遮着掩着。 “若按着老规矩,总裁出差回来,临时代班的ceo就会让位,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见王。可是今天什么情况,ceo不但不退位,反倒正式宣布要正式回公司上班了?” 兰溪就是一怔。 当日因为孟丽报销单子的问题,她曾经亲眼见到月慕白不赞同的皱眉……以月集团的财力,就算孟丽的报销上有点亏空的地方,也不至于让月慕白不高兴——兰溪明白,真正惹得月慕白皱眉的原因,怕是他对月明楼管理公司的方式上的不认同。 月老师忽然宣布要重回公司主政,难道是月老师与总裁对公司的管理问题上,真的出现了分歧?而这个分歧甚至扩大到,要让月老师不惜与总裁之间公开揭开矛盾?毕竟他的决定,会引来全公司的揣测,甚至是整个业界的猜疑……以月老师为人,不会想不到这样的影响。 但是不管哪一种,怕是总难免让他们叔侄俩有不睦的情形。再联想到自己此时所处的情形,兰溪的心就更是乱成一团. 待得孟丽等人出去,兰溪这才走出洗手间。正遇见丁雨从月明楼的办公室出来,仿佛遇见了为难的事,皱着眉头。 丁雨瞧见兰溪,便招手让兰溪跟她进办公室。 “总裁出差期间,你帮ceo做事,做得很妥当。”丁雨秀眉不展,“所以ceo和我这边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在未来的工作中,继续留在ceo身边。” 兰溪点头,这样的安排原本是正常的工作安排。 丁雨凝着兰溪,“兰溪,说句私下的话,这回ceo也决定在公司办公,一山二虎之势,让大家都有些惊讶。ceo没有自己的助理,就需要把咱们总裁办的人给拆过去,别人总裁都点头答应了,唯独你……” 兰溪脸腾地就红了,“总裁不答应?” 丁雨点头,“总裁的意思,其实我也明白。毕竟咱们总裁办里就你一个内勤,总裁里里外外那些零零碎碎的工作一向都是你负责,总裁使惯了的人自然不愿意给出去。” 丁雨皱眉望向朝着总裁办的窗子,“可是咱们这边除了孟丽和你之外,实在再抽不出其他的人手来。” “主任我明白了。”兰溪垂下头去,“那我去跟总裁说说吧。” 丁雨这才展颜一笑,“兰溪,你果然越来越成熟。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兰溪敲响月明楼的办公室门,心就跳成了一团。从早晨到现在,她一直躲在洗手间、茶水间和会议室里。咖啡也是事先冲好了送进去的。 她还没做好准备,不知今早上怎么面对月明楼。 说也奇怪,如果此时坐在门里的人是月慕白,她纵然也会心虚,不过倒是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可能月老师的性子只会让她心安,可是月明楼却恰好相反——她每次一走近他,就会心惊肉跳。 “请进。” 月明楼的嗓音沉稳从门内传来,兰溪听着,心反倒一定。他的嗓音这样冷静,又是素日里公事公办的模样,反显得她这么担心是多余了。也许昨晚生的那一吻,对于人家总裁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寻常得,就像社交场合对女士的吻手礼一般吧。亏她还心思忐忑这么久,真是小家子气。 兰溪就推门走进去。 办公室是逆光的,阳光从月明楼背后的大窗子里照过来,全都投在她面上,却将月明楼安全地藏在强光里,让人一下子根本就看不清他面上是什么神情。 兰溪紧张地握了下门把,尽量平静地将目光落在月明楼办公桌上那块镌刻着“总裁”的名牌上,“总裁,如果不打扰您工作的话,我想跟您谈谈。” “嗯,进来。坐下说。”月明楼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兰溪溜着沙边儿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搁在膝盖上,“总裁,我想跟您申请,继续在月总那边工作。至少在月总在公司的期间,继续那边的工作……” 兰溪自己心底还是忍不住嘀咕:总裁可别飙,千万别飙…… 月明楼倒只是淡然哼了声,“我就知道你自己会撞到枪口上来。丁雨没办法说服我,她就去说服你了;你又不敢得罪丁雨,你就豁出去了来得罪我。” 完了……兰溪心里一片哀叹。总裁又不高兴了。 “你要是真想到我五叔那边去工作,也并非不可以。” 他又莫名地缓了下语气,颀长的身子从光雾里站起,披着阴影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来。长腿一摆,就在她旁边坐下来。两人坐的长沙,登时被他攻陷了大半边。他还将长腿都伸展开去,又侵占了兰溪这边的不少空间。 兰溪只能心虚地向后躲,后腰都抵在沙扶手上,被那块原木硌得生疼。 之前的紧张就又来了,她也不好站起身来,只好忍着,“总总裁,您您答应了。” “嗯,我我我答答应了。” 他又来了他!兰溪死瞪着月明楼,可是他竟然还真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干嘛这么盯着我?”他依旧不苟言笑,“还想咬我啊?” 兰溪真想撞墙了…… 月明楼抱着手肘,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仿佛深思熟虑了下,“我也知道,丁雨既然打你自己来撞枪口,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回去跟丁雨也不好交代。” 兰溪用力点头。 “那我也不难为你。你回去让丁雨给你开个调令,到人力资源那边走个程序,连同孟丽一起,你们的人事编制就不必继续留在总裁办了。” “总裁?” 身在职场的人,都不喜欢平白无故被调离原部门。如果不是升职,那么调离原部门就只意味着你不适合原来的工作,或者不受原部门领导的待见……更何况,兰溪当初被月明楼钦点进总裁办,那曾经是令整个公司都瞠目的荣耀,她曾经一直珍视。 “总裁是想将我赶出总裁办么?”兰溪绞着手指努力地笑。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又这样留恋这份总裁办的职位。 月明楼的目光落在她手上,他忽然“嘶”地一声。兰溪下意识抬眸去望,正看见他手指罩在唇边的伤口上,长眉微蹙。看她望过来,他夸张地扯了扯唇角,“好疼……” 他,他他又来了他!兰溪瞪着他,心里反复想着一个词儿:伴君如伴虎。这家伙真是阴阳难测。 昨晚的记忆就又翻江倒海地涌进脑海,兰溪终究还是坐不住了,便贴着沙扶手站起来,忍住心里的难过,面上尽量只是平淡,“既然总裁都这样决定了,那我自然应当无条件接受。总裁如果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先出去按着总裁的吩咐做事了。” 昨晚的那个吻,真的什么也不是。他今早能说不要她了就扫地出门,果然是她自己看不开. 作为部门的内勤,人力资源的单子还是要转回兰溪手里来。兰溪送去给丁雨和月明楼签了字,这人事调令就正式生效。 单子一式两份,兰溪将自己的单子放好,再将孟丽的单子递给她。 孟丽一看就变了色,冷笑着盯着兰溪,“把我调离总裁办?哈,杜兰溪,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回就算总裁处分我,不过也是个行政警告,总裁只说我再犯错才会将我调离总裁办,今天你怎么就巴巴地把单子给我送来了?” 兰溪心情也很低落,都懒得跟孟丽吵,直接拿过自己桌面上的单子扬在孟丽眼前,“我也有一张,内容一模一样。孟丽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被调离总裁办,还有我!” 孟丽也有些没想到,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兰溪也明白孟丽的心情,便叹了口气,“再说咱们调离总裁办又不是普通的调离,也许算是借调吧,而且也不离开咱们办公室,只不过是人事编制上成为ceo的助理。” 这才让孟丽平静了些。到后来孟丽反倒还能扇着单子来抢白兰溪,趴在兰溪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杜兰溪,你也够悲催。就算上了总裁的床,又能怎么样?总裁说踹了你,照样还是伸脚不留情。” “啊,或者我该猜,是你那晚上根本就没能取悦得了总裁,所以才让总裁这么急着把你从身边儿调离了,就是怕你再主动去献身?” 兰溪死死攥着原子笔,笔杆的棱角都陷入掌心里去。她忍了一下,这才缓缓笑开,只望着孟丽的眼睛,“不管怎么说,我总归还是爬上总裁的床去了。不管能不能取悦了总裁,至少总裁取悦了我了……倒不像有些人,心思用尽也只是猴子捞月吧?” “杜兰溪你说什么?”孟丽惊得脸都是一白,“难道,难道是孙倩雯跟你说了什么?!” 孟丽当日给兰溪倒过一杯“解酒饮料”的事,孟丽自以为做得隐秘,后来却被孙倩雯给揭穿,孟丽便以为是孙倩雯将这事告诉给了兰溪——孟丽当然不会相信,以兰溪的“智商”,还能猜到她的目的。 兰溪就冷笑,“孟丽,我之所以事后没有与你计较,是因为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生了,再计较已经没有意义。如果你真的以为我就可以随意被你践踏,那你就错了。”兰溪愤而起身,收拾单子要送去给月慕白签字。 孟丽有些气短,嘴却依旧不短,盯着兰溪的后背撇嘴,“哎哟,知道你要到月总身边办事了,所以就抖起来了!”. 兰溪懒得搭理孟丽,忍了口气敲门走进月慕白的办公室。月慕白正在办公,他写字的样子极好看,让兰溪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月慕白抬头,见是兰溪,便笑了,“兰溪,原来是你。” 兰溪忍不住脸一红,忙将手中的人事调转单子递到月慕白眼前,“月总,总裁办那边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了,现在就差您的接收签字。” 月慕白看了单子倒是微微一挑眉,“我原本也是这个意思,还没来得及跟总裁说,没想到总裁先一步已经这样做了。” 月慕白的目光越过单子的边沿,轻柔落在兰溪面上,他便笑了,“兰溪,我很欢喜。从现在起,你正式在我身边了。” 你正式在我身边了……这样的话,不能不让兰溪想到一语双关去,兰溪便羞得更是抬不起头来,“月总您签完字了的话,我就把单子给人力资源传回去了,也方便他们归档。” “好。” 月慕白应答了,却不急着将单子交回给兰溪,反倒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兰溪面前。 兰溪的头就垂得更低。 月慕白笑着伸手扶住兰溪的肩头,“没有别人的时候,兰溪,我希望你别叫我月总。” 兰溪使劲盯着脚尖,“好,那,那我还叫月老师……” “傻瓜。”月慕白更是笑难自抑,“也别叫这个了。兰溪,我们单独两个人的时候,你该叫我慕白。” “我!”兰溪紧张得咬了自己的舌尖儿,火辣辣地疼;可是舌尖的火辣辣却比不过面颊的火辣辣去,她要深深吸气,才能轻轻唤出,“……慕、白。” 月慕白笑声琅琅而起,握着她肩头的手掌也微微用了点力,他掌心的热度便穿过她衣衫而来,烫得她身子都跟着轻颤。 “真好听。”月慕白压低了头,拨开兰溪的丝来寻找她的眼睛,“再喊一声。” “慕、慕慕慕白……”兰溪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跟总裁眼前儿结巴还成习惯了,当着月老师的面儿也结巴成这样? 月慕白笑声更朗,“兰溪,我知道你紧张。可是紧张成这样,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在说谎——心理学上,人莫名当着他人结巴的话,可能是因为说谎的心慌所致。” 月慕白说着又笑,“难道让你喊我的名字,会让你这样言不由衷么?” 月慕白说者也许无心,可是兰溪听者却是有意,月慕白的话让她就一震。忍不住回想自己面对月明楼的时候,都是什么情况下才会口吃的? 兰溪的神色让月慕白觉得抱歉,“兰溪,原谅我说得过于专业了。我收回。不希望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兰溪越心慌意乱,便忙着告辞,“慕白,那我先去给人力资源送单子了,他们还等着我。”还是想结巴,可是这一回兰溪拼命控制住了。 “嗯。”月慕白和缓点头。兰溪便跟得了赦令似的,转头就跑。 就在兰溪想要打开办公室门的刹那,月慕白忽然对她说,“兰溪,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回公司来上班?” 兰溪骤然石化,手攥着门把,有些不可置信地回望。一向温雅如玉的月慕白,这一刻面上的笑容略有狼狈,可是眼睛里却闪烁起狡黠来,“……原因有几个。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兰溪,我希望能跟你同出同进,多给我们彼此创造一点共处的机会。” “兰溪,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正式谈恋爱了。” - 【小楼和五叔都启动了攻势,吼吼,兰溪乃要小心喽~~~~大家晚安,明早见。谢谢liuqing、琉璃的红包。】 71、情不自禁(万字) 校园港 正文 72、总裁的私宠(6000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2、总裁的私宠(6000字) 【6400字一并出来,亲们注意翻页~】 - “诶我说你有点儿病吧?” 高球场上碧草如茵,清透的金色阳光倾天而降,便显得那一同坐在阳伞下的三个男子越眉眼如画。舒骺豞匫周遭走过的女子,都忍不住回头来望,都希望能吸引那三位的目光。 只可惜,那三位的眼睛都各自忙着——其中那穿月白色球衫的英挺男子,目光遥遥望着球场上一个身影。那身影像个悲催的小企鹅,左右摆摆地走来走去峥。 他旁边着粉色球衫、墨绿球衫的两个男子,则将四只眼睛都望在月白球衫的男子身上。他们四个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惊讶神色,仿佛白衫男子面上开出了牡丹花儿似的。 月白衫子的自然就是月明楼,粉色球衫的是容盛,墨绿球衫的则是祝炎。 说话的就是容盛,“你还亲自把国宝小妞给调离了你的总裁办,给送到你五叔身边儿去了?你脑子不清楚了吧?客” 祝炎虽然没说话,不过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一样一样滴. 月明楼百忙之中调开一丝儿眼神,扭头白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转头去专注遥望他的私宠“企鹅”——可怜的杜兰溪,穿着黑套裙,踩着高跟鞋,在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费力地拖着月明楼的球杆袋。 一想起杜兰溪听见他要让她陪他来打球,她脸上刹那涌起的惊讶,月明楼的心情就更是愉快——他知道她想什么呢。她以为她都被他赶出总裁办了,于是她就能逃出他的“魔爪”了……啧,真是个笨到家了的女人。 月明楼直到此时还很得意自己当时的回答,“我知道你们私下里提到我的时候所打的比方,说我是什么公司的帝王——那你给我背背那句词儿:那个什么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 她当时就睁大了迷蒙蒙的黑眼珠乖乖给他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当时真是心花怒放,真是太喜欢那小傻瓜一步一步被他牵着走的感觉了。 可是他还是忍着笑,故意很严肃地挑起眉毛点头,“就是啊!你就算再调离总裁办,难道你还不是月集团的员工了?我月明楼身为月集团的总裁,难道还使唤不动你个小助理了?!” 然后那个小傻瓜就萎靡地垂下头去……月明楼想到她那小模样,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当然猜不到他将她调离总裁办的用意,他也不会告诉她。其实这也是他跟自己打的一个赌:既然她那么想要到五叔身边去,他索性让她去好了。他相信这反倒会让她自己明白,也许那里根本就不是她真的适合呆着的地方——然后她就会自己转头,乖乖自己走回他身边来。 谁让她就是那么个性子呢,宁折不弯。她说要去,他若拦着,她反倒恼了;只能冒了风险跟自己打一个赌。不过他相信,他终归会是赢家. 月明楼的神情,怎么会逃得过容盛和祝炎的眼睛去?容盛按捺不住好奇宝宝的心,扯着祝炎就偷偷问,“小祝,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觉着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呢,难道真的有点儿病了?——难道堂堂花心大少月明楼,也有一天会对着那么个女人,花痴?” 祝炎正喝清酒,好悬一口给喷出来。 其实三个人的交往里,容盛是吃了一点先来后到的亏的。祝炎跟月明楼是自幼一块长大的小,两人一同经历过曾经那段荒诞不羁的少年时光;容盛是月明楼回了月集团之后才认得的,所以月明楼好些当年的事儿,容盛就都被蒙在鼓里。容盛这家伙也千方百计打听过不少回,不过都被月明楼不软不硬地一个钉子一个钉子地给敲回去。 后来容盛也学聪明了,就不直接跟月明楼问了,转而跟祝炎来打听。 祝炎当然也不会放弃能够刺激月明楼的乐趣,便也偶尔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说给容盛听,然后在容盛夸张的尖叫里,看月明楼被气白了或者囧红了的脸。 祝炎老神在在望容盛,“没错,他就是犯花痴了。” “对对对那国宝小妞?”容盛不淡定了,一着急也结巴了,“他他他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 月明楼就霍地回头盯了容盛一眼,目光里嗖嗖飞过刀片儿去,“我准你在我面前也结巴了么?” 容盛就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诶?怎么我结巴也干你的事了?你月大总裁管天管地,连我结巴也要管?” 月明楼冲他呲了呲犬齿,“在我面前,就是不可以。” 容盛捂了捂脑门儿,“完了,我现在越确定,他真有点儿病了。” “你有药啊?”月明楼眼睛不离开私宠小企鹅,嘴上却不耽误回击容盛。 容盛就委屈地凑到祝炎身边去,“小祝你别吓我的小心脏啊,他真的对着那国宝小妞花痴?” 祝炎忍俊不已,“除了是这样,否则没办法解释他现在的状态啊。” 月明楼面上有些囧红,抓过桌边的手套朝祝炎丢过去,“瞎扯什么呀。我是看着我球杆呢,怕她一不耐烦了再把我球杆给撅了。好几万块呢。” 祝炎也不示弱,晃着头就笑,“小月,你敢说你那晚上带着她来让我化妆,真的就只是让我给她化妆?——难道不是让我给她洗净了脸,让我在灯下仔仔细细看清她的五官相貌,然后帮你确定一下,是不是那个人?” 月明楼就一口气呛住,咳嗽得惊天动地。兰溪正好走到近前,忙丢了手里的球杆袋跑过来;容盛则是好奇心长出刺儿来,扯着祝炎问个没完。祝炎却只是笑望那三个人的慌张忙乱,淡然起身,“打球去吧,别在这儿闲磨牙了。三个长舌妇,怎么也变不成一个诸葛亮。”. 月明楼跟祝炎打球,一来二去两人就有点较上劲了。容盛的心早就不在打球那,扔了球杆就凑到兰溪身边来,托着下巴问,“诶国宝小姐问你个事儿:你该不会是以前就认识你们总裁吧?” 兰溪原本一脸凝重地当自己的活体球杆架呢,猛然听见容盛的话,惊得身子一偏,高跟鞋一下子踩进草坪松软的土层里去,一下子就崴了脚。 “哎哟!”容盛连忙伸手扶住兰溪,“你小心点儿啊。” 兰溪眼神慌乱得不敢看容盛的眼睛,“没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下回我得提前准备一双运动鞋就好了。” 容盛还想追问,却蓦地感觉后颈一凉,转头回望,正好看见月明楼想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容盛就一激灵,连忙瞅自己的动作。心说,难不成是小楼把他扶着国宝小妞的动作,看成是拥抱了? 容盛就乐了——好吧他不急,他会慢慢来揭开这段隐情。相信,一定是段好玩儿极了的往事。 月明楼却哪里肯放过容盛,他舍了祝炎,掂着球杆就朝容盛走过来,“怎么着容三儿,上回让我给打趴下了,就觉着不忿;跟我打又没胆量,所以就转头欺负我的助理来了?” 容盛这个百口莫辩,“谁说的呀!我没欺负她,话再说回来,我要是真正经跟你打,谁说就真打不过你?” 祝炎也走过来,就乐,“你们二位大少爷就甭攀比了。事实上小月连人家兰溪都打不过!” “啊?”容盛这才有点惊了,不敢置信地望向兰溪。 兰溪脸一下子白了下来,连忙向容盛摆手否认,咳嗽得是惊天动地。 月明楼倒笑了,“容三儿你要是有胆儿,就跟她打一场呗?” 容盛五官扭曲了下,却还是摇头,“我跟女的打?那多丢人啊,不玩不玩!” 月明楼却仿佛不甘心,“要不这样,你们打一场球也行。” 兰溪连忙跳着摆手,“总总裁,我我不会啊!” 月明楼的眼睛就邪气儿起来,扭头瞪着她,“谁说你不会呀?你上回跟我五叔在这儿玩得不是挺好的吗?”. 兰溪就说不出话来了。 会过意来的容盛登时爆笑。 当初兰溪跟月慕白相依相偎地打球的照片儿,还是被他给月明楼传过去的呢,他就明白月明楼这是要整事儿,便乐着使劲点头,“国宝小姐我求你了,你就赏脸陪我打一局吧。不然我容三儿在这球场的面子就毁了。” 小小杜兰溪,哪儿经得起容三公子这么搭架子?虽然心底不安,可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祝炎有眼力见儿地接过兰溪手里的球杆袋,月明楼则自然地扯住兰溪的手腕就走。跟容盛并排站定了,月明楼就自然转到兰溪背后,倾身环抱住了兰溪…… 兰溪的呼吸一窒。 直到此时她还记得,上回月慕白教她打球的那一幕。她那时也紧张,她还记得那一刻她闻见青草和土壤的气息,闻见月慕白身上成熟男子的香气……可是此时她在月明楼怀里,却什么都闻不见了。 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心脏紧紧贴着她的脊背,噗通噗通的跳声。那跳声一点都不平稳,与月明楼表面呈现出来的情形一点都不一样;那心跳声激烈得连带着她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仿佛天地万物这一刻都只化作了两人交响的心跳,其它的,便都不存在了。 “诶,你们俩是来打球啊,还是来练拥抱啊?”直到容盛不满的嚷嚷声传过来,兰溪才醒过来,猛然意识到自己握着球杆,竟然半天都忘了挥杆。 月明楼就笑,故意贴了兰溪耳鬓低声说,“哎,不如天天都来练打球吧。” 他说的话,字面上真的没有半个字的过分,可是兰溪就是要命地听出了其它的含义——这一听懂了,便是头脸压抑不住地热了起来。他就贴在她耳鬓边儿上呢,她这一热,他哪里会不知道?月明楼就笑,手握紧她手腕便私下里又多用了几分力,然后趁着兰溪一时晃神,球杆便已经有力地挥了出去,小小白球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准确又潇洒地一杆直接进洞! 容盛便不满地猴叫,“哎,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这样不专心的,还能打出这样的小鸟!” 最后他们两方算账,容盛不好意思小气,直接多抽了几张粉红的票子塞进兰溪手里。兰溪自然推着不要,月明楼就挑着眉毛乐,“别坏了规矩。”兰溪讷讷攥着票子,月明楼倒是又乐,“容盛你没钱别出来玩儿行不行?没得这么丢人现眼的。” 容盛都急了,“我怎么没钱了?我还多给了呢!” 月明楼狭长的凤眼就一眼一眼瞟着兰溪,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就只要94块2的,少一分多一分,都不成。” 那边祝炎已经乐得趴墙上了,容盛也乐,“94块吧我说不准还能搜出来,不过内2毛,我还真拿不出来。你饶了我这回吧,行不行?” 直到容盛和祝炎有眼力见儿地先进淋浴间去了,兰溪才悲愤地向月明楼举起拳头,“总裁,你是故意带我来羞辱我的吧!”那94块2,亏他还能一直记到这个时候! 月明楼也收了笑谑,有点冷飕飕地睨着兰溪,“说你笨,你还真就笨到家了。那94块2,你就看不出别的意思来?” (热门 )兰溪也恼了,“我知道,总裁也想说我2,报复回来给我就是了!” 月明楼气得冲着兰溪磨牙,便抓起衣服转身走进了淋浴间,将兰溪独个儿给丢在休息室里. 兰溪百无聊赖靠在沙上,目光透过大玻璃窗,有一搭无一搭望着外头。金阳碧草,来这里的客人都是衣冠楚楚,仿佛这世界美好得不需要担心柴米油盐。兰溪深呼吸了下,目光不期然落在远远走来的一对男女身上。 是那种看起来不搭调,却是球场最常见的搭配——男士从头到脚穿戴着专业的行头,身边的女子却是高跟鞋配纱裙。由这行头的搭配就昭显出:男人是主宰,女人不过是来这球场上作陪的花瓶。 兰溪也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职业装,皱了皱眉。 她皱眉的当儿,那对男女就走到了近前。男人自顾去跟朋友打招呼,女子自己落寞地走向休息室的方向来。兰溪下意识抬头望过去,便险些喊出声来。 竟然是尹若。 兰溪全身的神经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子给揪紧。她也不知为什么,第一反应不是招呼尹若,而是回头瞅了一眼月明楼所在的淋浴间。里头水声哗哗,并不见月明楼出来,兰溪这才舒了口气。 尹若这时已经走到了窗前,恰好迎着兰溪的目光,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尹若便开心地笑起来,用力向兰溪挥手。 兰溪急忙迎出休息室去,瞟了一眼庞家树没注意,将尹若带到背人的绿植后去,“尹若,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尹若抽了下鼻子,避过兰溪的目光,认真点头,“好多了。兰溪,我知道肯定是你私下里找过家树了。他对我还是冷冷淡淡,只不过却的确有好些日子没动手打过我了……” 兰溪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放下一颗心来,还是要为尹若更添一份悲愤。就算庞家树不动手打她了,可是他的冰冷相对何尝不是一种冷暴力!其实软刀子割肉,才更疼。 兰溪忍不住,“尹若,难道你就没想过跟他离婚?豪门的生活真的就有那么好?钱真的能买走你的自尊?” 尹若含着泪却笑了,“兰溪,我也想有自尊地好好活着。只是可惜,自尊买不回我爸的命,我要是要了自尊,我就得放弃我爸!” 当年兰溪一直护着尹若,尤其告诉她不能跟庞家树在一起。庞家树这个浪荡子,除了有钱却缺德,兰溪警告尹若如果跟了他,就是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结果尹若竟然还是背着兰溪跟庞家树结了婚。兰溪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尹若回学校办肄业手续,要跟庞家树一起飞到欧洲去渡蜜月…… 因为这件事,兰溪跟尹若在未来的两年里渐渐生分,就算有消息,也都是从蜘蛛那边间接传过来的。兰溪一直不理解尹若为什么要这样做,今天听到尹若这样说,才怔住。 “你爸,他怎么了?”兰溪小心地问。 只知道尹爸爸从尹若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去韩国打工,每回尹若提起父亲的时候,也总是一脸的自豪,说父亲从韩国又寄什么回来了,小时候是漂亮的橡皮、铅笔一类,后来到了中学就渐渐是好看的裙子、饰、化妆品,到了大学更多了名牌包包…… 坦白说,小时候女孩子们倒也是都羡慕尹若的。她原本就长得漂亮,又有这些来自韩国的好东西,所以便没人去追问一句:从小没有爸爸陪伴在身边,她有没有孤单? 尹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淌下来,“我从小到大,唯一让我能自豪的就是我爸。所以我爸后来出事,我也没碍着面子,不好意思跟你们说——其实我爸能去韩国打工,都是黑户,在韩国遇到老的老板还行,如果老板使坏,用完了你就直接把你报给警方,那么就只能被遣返回国,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爸就更糟糕一点,非但遇见这样无良的老板,而且还不小心得罪了韩国的黑道。结果被黑道给打断了腿,没有钱治病,也不敢报警,怕被警方给遣送回国……” 兰溪惊讶得捂住了嘴。 “那时候就需要一大笔钱。很大很大的一笔,寄过去给爸治病,还要给了那些黑道赎金,甚至需要用钱来买通韩国的警察……兰溪我没办法,当时只有庞家树能给我这笔钱。我那时候除了卖了我自己,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有那么大的难处,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兰溪又惊又痛,眼泪也扑簌簌地掉下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蜘蛛,还有我啊!” “我知道,兰溪我知道!”尹若哭得站不稳,伸了手臂过来抱着兰溪,“从小到大,尤其是兰溪你陪着我,护着我。教给我好歹,替我挡着坏人……可是我却也知道,你跟蜘蛛的能力都有限。蜘蛛家是普通工薪家庭,你继父也只是普通的工程师,而你爹那时还在狱中——如果我将我的难处说给你们听,你们非但帮不了我,我反而还给你们添了堵。” “我就想着,从小到大我拖累你的地方已经很多很多了,我这回就自己坚强一次,自己给自己做个决定——兰溪所以我知道你一旦知道了就一定会骂我,所以我结婚之后才一直不敢跟你联系……兰溪你别怪我,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尹若抱着她嘤嘤地哭,兰溪真是肝肠寸断。虽然还是不赞成尹若这样做,却已经从心底里原谅了她——换了是她自己的话,当时怕也会这样决定吧?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个高球场的会员那样,衣冠楚楚、不知愁苦。她们这些从小生活在普通家庭,一箪一瓢都要自己苦苦打拼才能得来的孩子,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为了钱而出卖了自尊。 不是她们不珍重自尊,而是生活有时候根本由不得她们自己来选择。 兰溪拍着尹若的后背,“别哭了,啊。看,妆都哭花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尹若咱们还是好姐妹,你、我、蜘蛛,我们还是三女侠。从今往后,还有我们陪着你、护着你。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来面对那么些难处。” 两姐妹相拥而泣,就没听见淋浴间的门打开的声音。 三个水淋淋的男人,用毛巾擦着头一同走出来。容盛还想使坏,推着月明楼就悄悄往兰溪背后去——月明楼先前还笑,可是当走近了,目光绕过兰溪的背影落在尹若的面上时,便狠狠呆住! 容盛不解,还想闹。却见祝炎也是面色苍白地走过来扯住他,低声说,“三儿,安静。”. 【明日情节预告:尹若与小楼见面。兰溪和小楼,终于要面对从前的身份……面具即将揭开。】 谢谢如下亲们: 菲菲的红包+花、丫的花 蓝、慕春、晴、璇、cathy、等亲们的红包 兔子、浮云、约定、miao、lwjsdl、18921537255等亲们的月票~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 72、总裁的私宠(6000字) 校园港 正文 73、还想装作不认识我么?(6000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3、还想装作不认识我么?(6000字) 这日的高球场上原本人来人往,高天艳阳,大片浓翠的草坪一直延展到湛蓝的海边去,仿佛海上的浪一个拍打涌过来,便能将白色的泡沫都浮到草尖儿上……可是兰溪却忽地只觉整个世界都暗寂下来,静得让她心慌。舒骺豞匫 他们是河的两岸,一边立着娉婷娇柔的尹若,一边立着剑眉星目的月明楼。只有她不当不正站在中间,恰如立在水里。水若是动了,一个浪头便能将她卷走,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水若是继续静着,冰冷的水就会浸透她的鞋袜,爬上她的裤管,直至将她整个冻成冰棍儿…… 她知道她这一刻该动一动。哪怕就是抽身而去也好——原本她此时站在这里就是多余的呵,就算她此时就这么离去,也没人留意,更没人在乎。 可是她的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拔也拔不起来,就像是立在水里久了,小腿的肌肉已然被冻僵,或者干脆是被水草缠住了脚踝……小时候听老妈讲故事,那些水里的水鬼,就是用她们长长的头卷住渔夫的脚,将他们拖进水底给啃了的。 兰溪此时一想到那个故事就有点想笑。老妈真的不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就算好容易给她讲个故事,讲出来的竟然也是这些吓人的故事。也许老妈真的是在她爹身边太久了,于是也学会了江湖气十足;倒是后来老妈进了贺家的门,才跟着继父贺梁学着娴静下来。到后来就连她爹杜钰洲再远远瞧着她老妈,都有点愣,还问,“溪哥,那个笑不露齿的女人,真的是那你妈?彗” 兰溪知道自己想远了,连忙扯着自己的神思往回拽,然后努力撑起笑容来,举头望那两个呆呆相对的人。与之前的四目凝眸相比,尹若和月明楼的目光终于各自生了一点变化:尹若妙目中涌起水银一样的泪花,而月明楼的目光里则多了丝凉薄。 “小天,真的是你么?” 尹若依旧是拼命压抑着,可是却已经压抑不住,她忍不住向月明楼伸出手去,却又隔着距离而不敢向前——就像人在追忆过往的时候,会忍(热门 )不住伸出指尖去,轻抚故人的画像抑或是旧物嚣。 尹若原本生得娇弱,她这一哭就更是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她深深吸气,“可是,又怎么会是你?明明,明明他们当年告诉过我,说你已经死了!小天,你究竟是真的出现在我眼前,还是,我看见了幻象?” 尹若哭得兰溪肝肠寸断,兰溪忍着自己的心痛,抢上一步去扶住尹若,低声劝着,“尹若你别激动,他当然是真人。这其中的事情,等我慢慢讲给你听。”兰溪说到这里,猛然觉得自己失言,忙又更正,“……或者,你更希望是他亲自说给你听。” 祝炎皱了皱眉,也递了张凳子过来,“你先坐下,小心晕了。” 尹若这才望见祝炎,她刚刚平静了一点的情绪就又激动起来,眼泪再度滑落下来,“火神?原来,原来你一直都在小天身旁?原来这么多年你们还都好好的,可是你们却都瞒着我,从来没有人联络过我,没有人告诉过我一个字……” 祝炎却没有月明楼和尹若这么激动,听着尹若的话,他长眉反倒微蹙,回应也并不热络,“尹若,是你自己先消失的吧?你跟庞家树在欧洲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如何好意思再联络你?” 尹若虚弱地摇晃,“火神,你们果然还在恨我……” 兰溪舍不得看尹若这样,便忍不住闷声跟祝炎说,“尹若她是有苦衷的!你们,是错怪了她!” 祝炎特特盯了兰溪一眼。 兰溪便又是一惊,急忙垂下头去。这么不小心插话进去,岂不是在自己揭开自己的面具? 尹若坐下,却还是高高仰着头,目光只落在月明楼面上,仿佛只等着他说话。 月明楼倒是缓缓恢复了常态,转身走回去,坐在沙上,长腿高高交叠起来,仿佛将他与尹若之间的壁垒搭建得更高,“真不好意思庞少奶奶,你怕是认错人了。其实你也并没说错,当年的‘天钩’确实已经死了;此时坐在你面前的我,是月明楼。” “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得连一朵花都买不起给你的小混混,今天的我是月集团的总裁,是伸手就能将庞家脖子狠狠掐住的最大对头!” 故人重逢,隔着遥远的七年的时光,相信每个人也都曾在那寂寞的时光里反复憧憬与描摹重逢的欢喜吧?尹若仿佛没想到月明楼的反应竟然是这等的凉薄,于是她就更加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可是她却在月明楼的冷硬前不敢再自在落泪,便死死抑住悲声,手指紧紧攥住自己手臂。修剪完美涂着蔻丹的指甲都抠进凝脂般的皮肤里去,一道一道的红色印子,看得兰溪都觉着疼…… “小天,我知道你怨恨我,我没有资格求得你原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要面对你的怨恨,可是我今天还能亲眼看见你一切安好,我却是欢喜至极……小天你要怪就怪吧,这原本就是我欠你的,我乐意还。” “是么?”月明楼却清清凉凉地笑,“那你要穿越回七年前去才好。若若,你有时间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才能穿越,就别在我眼前哭了。” 尹若疼痛得用力吸气,身子都在压抑地抽.搐,可是月明楼还这么说话——兰溪终于压不住了,腾地站起身来,怒视月明楼,“我说了,当年是你们误会她了!你还没听她说明缘由,你凭什么就这么对她!”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容盛这会儿倒是主动蹦起来,走过来扯着兰溪,压低了声音警告,“诶,你这时候还敢惹他,他在气头上哎!国宝小姐,咱俩先出去避避风头去,小心被台风尾扫到。” “我不出去!”兰溪伸手推开容盛。 倒是月明楼仰头,清清冷冷地盯着兰溪乐了,“啧,杜兰溪,这里哪儿有你插嘴的地方?我跟故人说7年前的旧事,你不过是进我月集团2年的小助理——你知道什么?” 月明楼手肘抵在膝上,十根手指缓缓对上,“……又或者,你原本就是7年前就认识我的?” “我!”兰溪面色大变,想要收回前头的话,却已经来不及。 祝炎担心地望了望月明楼,又望了望兰溪,继而又望了望尹若。 容盛登时更不淡定了,两只手的十根手指头都塞进嘴里去,扮周星驰经典惊讶状瞪着兰溪,“你你你,你真的以前就认识小楼啊?” 他又故意结巴他!月明楼投来杀人的目光。 不过这把容盛却没怕,乐得跟地上捡了二毛钱似的,“我说当初小楼怎么钦点你进月集团呢,原来不是他脑袋那天早晨被驴踢了啊!” 他这话说得——兰溪跟月明楼同时瞪着他。 容盛赶紧捂紧嘴巴跑回一边坐着去了,半晌都没敢把手给拿开。 这么一折腾,便谁都没听见门口的脚步声。随着容盛的消停,门口便随着稀稀落落响起掌声。只是那掌声那么地言不由衷,非但不是什么赞许,反倒是冰凉的奚落。 房间内的人都惊讶抬头,循声去望。却见一身高尔夫行头的庞家树站在门口,笑容可掬。 阳光从他背后的门口照进来,将他的面色都隐在逆光里,就显得其人其掌声越加阴森。 “哎呀,真是一出好戏,可是诸位怎么不邀请我来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当年的当事人,尤其今日还是女主角的合法丈夫……” 庞家树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步走近月明楼去。月明楼坐在沙上,庞家树站着,于是至少在高度上便占了优势,这就更加助长了庞家树的骄矜,他甚至还自不量力地伸手拍了拍月明楼的肩头,“诶月总裁,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老婆四目相对、泪水涟涟,好像不合适吧?” “这话传出去,好说却不好听……月总裁你说,这怎么能让人不联想到咱们两家目下的敌对上去?原来月明楼不择手段打压我庞氏,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啧——月总裁好不容易洗白了过去,如今看着也人模狗样地成了商场俊杰,却原来依旧是分不清轻重的毛头小子,依旧是曾经那个放浪无忌的少年?” 庞家树还自我陶醉地闭了下眼睛,“……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自以为没了月家当靠山,自己也能征服整个世界——却没想到他却首先拿自己爹妈开刀,活活将自己爹妈撞落山崖,哈哈哈,你们说,那是不是很好笑?” 月明楼手指死死扣住沙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祝炎知道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便奔过来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这里是高球场,来往的都是政商两界的精英,庞家树故意这样闹,就是为了激怒月明楼的;如果月明楼哑忍不住,那就是中了庞家树的圈套! 容盛都听不过去了,起身站到庞家树眼前眯了眼睛,“啧,怎么有人站这儿乱放屁啊。保洁呢,开窗户放放味儿!” 尹若听着丈夫的厥词,眼睛望着月明楼的隐忍,她虽然早已怕得浑身颤抖,却终究还是立起身来走到庞家树身边,尝试伸手向外推庞家树,“家树,都是我的错。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当然是你的错!”庞家树越人来疯,借势甩手就给了尹若一个嘴巴,“你还拿你自己当7年前那个校花尹若,招惹得多少狂蜂浪蝶围着你转,啊?你现在是我庞家的儿媳妇,你就得给我守着点妇道!趁着我打一杆球的工夫,你都能跑来跟老情人私会;要是哪天我不在你眼前儿,你还不定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庞家树狂野无状,闹腾得外头人都听见,都聚拢到大窗子外和门口来看热闹。月家与庞家的恩怨,商界无人不知,今天看样子又牵扯上桃色新闻,谁不好奇呢? 尹若就更是无地自容,脸颊被一巴掌扇出五个大红的指印来,她也不敢反抗,又没地方能躲,只好双手捂住了脸,只知道嘤嘤地哭泣。 月明楼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挣脱开祝炎的手,站起身来攥了拳头就朝庞家树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打过去! “小楼!”祝炎和容盛都是惊呼。 容盛更是喊着,“哎,你倒是给我个眼色,让我揍他啊!反正我脸皮也比你厚!” 可是月明楼的拳头已经挥出去,势大力沉,收不住了——庞家树也瞧见了,他就下意识往下闪躲,却没想到注意力太过集中在上头,一个冷不防,下头被一脚就踹在膝弯上,他扑通一声就双膝跪倒在地! 这时候月明楼的拳头正好打到,可惜拳头的高度上却没了人——那一切都生得太快,电光石火之间旁观者也没看清怎么着了,等场面静止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庞家树直挺挺跪倒在月明楼面前! “哗——”整个围观的人群就沸腾了,各种猜测纷纷出炉: ——小庞也太没胆了吧,刚刚嘴上说得挺光棍,人家一动手,还没等打呢,他倒是先给人家跪下了! ——怪不得他们庞氏这几年被月家逼得步步倒退,你看这气势就不一样…… 庞家树听见了,气得转头四望,“是谁,啊?谁给我玩儿阴的!” 当时他后头就两个人,一个是捂脸嘤嘤哭泣的尹若,一个就是兰溪。庞家树的眼睛对上兰溪,登时就亮了,“好啊,原来是你!” 庞家树嚎叫着从地上爬起来,照着兰溪就扑过去。正好月明楼就在他背后,直接伸手掐住他后脖子就把他给扯回来,“庞家树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想向女人动手?” 庞家树声势浩大,兰溪那一瞬面对着他嚎叫着扑来的时候,倒是冷静地一动没动。到后来庞家树竟然没机会扑过来,反倒让兰溪有所失望一般。 兰溪也不想多说,只抱着尹若往外走,狠狠给庞家树扔了一句,“我警告过你的,要是再动手打尹若,我绝不放过你!” 外头便有看客想起了上回高球场生的那宗事儿,就一拍大腿,“这个女的,我想起来了!上回就是她把小庞给收拾的!” 这么一嚷嚷,好在便将旁观者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大家便都以为兰溪收拾庞家树只是为了维护尹若,便没人再去深想月明楼与尹若的关系。兰溪环抱着尹若走到门口,这才立在光影里回头瞥了月明楼一眼。 能做的,她都替他做了。只愿他知道适可而止,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尹若终究还是跟庞家树一起坐庞家的车子走了。兰溪站在车子后头望着车子的尾巴,心里也只觉无力。尹若终究已经是庞家的媳妇,她就是再想护着尹若,也总归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将一切都大包大揽过来。 兰溪心情烦躁,又不想再回高球场里去,就在路边的护栏上坐下来,从花坛里抽了根草棍儿叼在嘴里。 她现在想抽烟,很想。 可是不敢。 从前是怕被妈给现。妈管她管得特严,生怕她走到爹那条道上去,所以对她简直是死看死守。上中学的时候,每回换洗衣服,妈都把衣服凑到鼻子底下去闻,看有没有烟味儿。 她现在不敢抽,是怕月明楼。 这两年在月集团,她掩饰得非常好。照蜘蛛的话来说,都能得奥斯卡影后了。月明楼绝对没见过她抽烟,如果她现在忍不住了,那待会儿面对月明楼的时候,就更没办法再掩饰了。 正在使劲将草棍儿想象成香烟,还得yy能嘬出烟来的当儿,竟然有人真的就给她递过一棵烟来,而且在她的愣怔里直接将那烟塞进了她嘴巴里! 随之,“擦”地一声悠长响声,一根雪白长梗的火柴在她眼前亮成小小火炬。兰溪盯着那长梗的火苗,就忍不住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晚,她曾经傻呆呆地举着一根火柴奔跑,还撒泼地笑着说,“看,老娘这也是火炬手!” 兰溪走神的当儿,那根火柴已经自动自把她的烟给点着了。她下意识就嘬了一口,那红火就一闪,接着有纯白的一线烟雾升上碧蓝的天空去。 兰溪自己却深深地垂下了头去。知道自己,完蛋了. “蒲公英,你还想继续装作不认识我,到多久?” 刚刚乍见尹若,又差点跟庞家树动手,这样大喜大悲之后的月明楼,竟然平静若斯——平静得,还能老神在在在兰溪身边并肩坐下来,自己也点了一根烟,缓缓地吸着。 兰溪没说话,只将他方才唤出的那句“蒲公英”,一个字一个字在心底再咀嚼一遍。 隔了7年的时光,就连这个称呼,如今听起来也如斯陌生了呢。陌生到,仿佛自己当年没有那样桀骜而又自豪地用这个名字自称过一样。 这个名字的起因,源于高中年代少女们的小资情怀。记不清是班里哪个女生最早提起,说是哪首朦胧诗,抑或是什么优美散文里说过:“每个女孩子前世都是一朵花”。于是整个班级里的女生们便都在追寻,自己究竟是一朵什么花。 兰溪、尹若和蜘蛛三个自然也不能免俗。尹若自然是娇艳温柔的水仙,蜘蛛则有些无所谓,说只要不是狗尾巴花就行;轮到兰溪这儿,兰溪自己倒是卡了壳。 三个人里,兰溪的性子居中:没有蜘蛛那么潇洒到百无禁忌,却也不会像尹若柔若无骨。尹若就笑说,反正兰溪名字里有个“兰”,那自然就是兰花啊!结果蜘蛛和兰溪两人一同摆手表示不同意——空谷幽兰,跟她这性子哪里能搭得上调? 想了半天,兰溪终于决定下来,“如果非要当一朵花,那我就当蒲公英吧!” 她那时候是短,觉得女孩子的长碍事;却因为头柔软有天然的弧度,再加上她自己又不会打理,于是那头短就经常在风里轻舞飞扬。若在阳光影子里,看上去就像一朵蒲公英。 蒲公英虽然普通,没有娇艳的颜色,也没有you人的香气,但是蒲公英活得多自由啊,只需一阵清风,便能带她上云霄,飞行过整个世界,然后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再扎下根来。而且蒲公英消炎祛肿,平易近人又行之有效……于是兰溪决定,就叫自己是蒲公英。 兰溪一直很喜欢自己的这个称呼,直到某天的午后—— 那天的阳光炙热得烫人,操场的土地宛如涂炭。兰溪从教室里冲出来,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追上那个少年,厉声叫着,“尹若柜子里的花,是你送的么?” 那少年就停住脚步,懒洋洋转过身来,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关你p事?” 兰溪被气得咬牙,“我警告你,不许来招惹尹若!” 【小楼,你的初恋究竟是谁捏?】 - 谢谢微风、星座等亲们的红包;zhangrong、苹果等亲们的月票~~~~某苏很仔细一一看大家的留言哦,一边看一边自豪,又是一边地胆战心惊——自豪的是,乃们都好棒,真的跟某苏的思维好合拍;心惊胆战的是,要想骗过乃们可真的不容易哟,咔咔! 还有些亲可能看某苏文的时间短吧,一时还不大能明白某苏的伏笔,不过别着急,慢慢来。相信某苏是亲妈的,偶就还乃们一个暖文~~ 73、还想装作不认识我么?(6000字) 校园港 正文 74、有个女孩儿叫“蒲公英”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4、有个女孩儿叫“蒲公英” 【6000字章节,亲们注意翻页】 那年,兰溪她们所在的高中只是一所普通高中,学生们用心学习的不多,学校的管理也比较松散。舒榒駑襻学生们逃课、打架、谈恋爱就成了家常便饭。 兰溪她爹杜钰洲原本就是道儿上混的人,所以纵然兰溪她妈对她死看死守,可是在这样的土壤里,兰溪的野性想不芽也难。 而尹若那时候正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简直就是琼瑶小说里走出来的女孩子,白裙飘飘,在水一方,于是便招惹得学校里许多男生追求;到后来声名更是跨越了校墙,就连学校周边几所学校的男生也都追过来。同时招引来的,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小痞子。 尹若性子柔弱,遇见男生追过来,也不敢直接说出拒绝;有时候就连吃了亏,也不敢反抗,不敢声张彖。 兰溪怕尹若吃亏,便替她挡着,但凡是看着不三不四的,兰溪决不让这样的人粘尹若的边。 眼前那小子虽然气质不错,不过一看就是道儿上混的。这样的小痞子,兰溪跟着她爹见得多了,知道他们就算有的本质也不坏,不过却没办法真的给了尹若幸福。于是兰溪早就想逮着他警告一番,今天下午终于寻到了机会。 那小子也够吊,完全不将兰溪放在眼里,懒洋洋地转回身来,还一步一步走回到兰溪眼前儿来,“你谁呀?凭什么不许我招惹尹若?——难道,你是她妈啊?柙”. “你!”兰溪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你长没长眼睛啊!” “当然长了。”那少年上身穿着紧身的黑色跨栏小背心,背心前胸也不知是故意扯开的,还是攀爬篱笆墙什么的被划的,有一道一道的口子,隐约露出少年精壮的肌肉,“我还长了肚脐眼儿、耳朵上还有几个耳朵眼儿呢。是你自己没长眼,所以没看见吧?” 兰溪那天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念头。就算小时候一直被贺云明里暗里欺负着,她也没生出这样的恶念来,可是她一天,她当真是恶向胆边生! “滚你妈的!” 周遭没有适合杀人的武器,唯有脚下滚烫若涂炭的土地,兰溪也顾不上许多,弯腰抠起两大把干土面儿来,抬手就都扬向对面那嚣张的家伙! 兰溪的攻击手段选的不错,的确也奏效了,那家伙全无防备,眼睛便被干土面儿给击中,疼得他双手捂住眼睛就跳起脚来——可是兰溪却也没来得及计算时机,虽然是攻击得手,却忘了自己是站在下风向的,于是随着风来,便也有不少土面儿“反.攻倒算”进她的眼睛里去! 结果就成了两败俱伤,两个人各自双手捂着眼睛,或站或蹲在原地疼得干嚎。 那家伙听见她也叫了起来,费力地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忍着眼睛里的疼,都给气乐了。按说这也算是给他报了仇了,可惜却没办法减轻他眼睛里的疼痛。 他就气得伸脚踹了她屁股一下,“你们学校的水房在哪儿?还不赶紧都洗出来,眼睛待会儿都磨瞎了!” 兰溪当然不是怕他,当真是怕自己的眼睛也磨瞎了。坦白说少女时代的她对自己的相貌还真没自信,满脸上下觉得自己还能入眼的也就这双眼睛了——就算大半夜窝在被窝里,举着手电筒看小说,竟然都没看出近视来;顾盼之间更是晶光流转……所以就这么个优点,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兰溪只好去找水冲洗,他就也跟着一起来了。 学校后院篮球场边有一排水龙头,是平时方便师生们打完了球洗手洗脸用的。这个时候正是盛夏的下午,整个球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兰溪就走过去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里将自己的头整个都浸进去。 水龙头里的水沁凉,球场上静得一无声响,只有远远那棵树上不安分的知了“莎啦啦、莎啦啦”不知疲倦地聒噪着。 兰溪小心竖了耳朵听着旁边的水龙头。那家伙就在她身边,与她并排打开了水龙头冲洗。他那边的水花都霸道得飞溅过来,不时侵犯她的丝。 流水的清凉带走了眼睛里的干疼,兰溪终于恢复了生命力,决定继续跟他干下去——便猛地朝他一转头。 ——就忘了自己是短,又沾湿了水,于是这一甩头,满脑袋的卷就像变身成一个巨大的花洒,将水花长长甩出去,溅了他一身! 他就叫起来,有些狼狈,却有些仿佛止不住笑。他也回击,将水柱里的水捧在掌心都扬向她,弄了她也是同样的一脸一身…… 兰溪当然不甘心,却忽地觉得没意思,便自动停下来,扭关了水龙头,兀自走到一边去风干着。 不是打不过他,而是觉得刚刚那一瞬——整的跟两个人戏水似的,很别扭。 尤其那一瞬在水花里,那家伙黑瞳水濛濛地凝着她,继而轻挑红唇,露出他满口整齐的白牙——兰溪觉得这样打下去,真的好没意思. “诶,你别站风口上吹啊。” 水战蓦然停止,那家伙仿佛也有点闪了腰。不但没继续跟她打,反倒整出这么一声儿宛若关心的话来。 “用你管?”兰溪恨恨扭头瞪他。 她狼狈死了她,身上都被水湿,t恤长裤都紧紧贴在身上,箍得黏糊糊的。更要命的是——这样一来,她少女的浮凸便也都暴露在那个混蛋的眼睛下。虽然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让她这样的,只是——这样真的让她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这十几年宛如蒲公英一样长大,野草似的粗糙,她甚至曾经一度在心里把自己当成爷们儿看的。可是这一忽,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应该对自己的身.体矜持。 夏日午后的阳光盛大而喧嚣,阳光落满的地方便仿佛浮起尘灰来,他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情形——其实这个野丫头他也看见过不少回了,每次她都跟个假小子似的护在尹若身边。可是坦白说,他平常都没多看过她一眼,因为她在娇美柔弱的尹若面前,实在是太过普通的女孩子;行为又总是大大咧咧,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 可是这一刻的她,身子天然的玲珑都浮凸起来,阳光与树影明暗有致地勾勒出她那少女初长成的曲线…… 他喉头莫名地干哑,就也没了继续跟她掐下去的兴致。 却又不知道是该就这么甩头便走了,还是该继续留下来。于是就没话找着话说,继续着原本没有必要的坚持,“诶,我说你别站在风口啊!你过来,站在太阳地儿下晒着就行!” 他还急吼吼地伸手扯了她的手臂。她穿半袖的t恤,皮肤并不白皙,而有着健康的小麦色——入手那一刻不可思议的丝滑触感,让他惊得几乎立刻甩开手。 “诶,不打不相识,自我介绍一下呗?”他掌心磨着裤腿外侧,也不知是紧张使然,还是方才那一刻触手的柔腻让他无法忘记. “懒得理你。” 兰溪转头就朝教学楼走。他却又上来拖住她手肘,“诶你别走啊!” “干嘛?还想打?”兰溪冷冷转头瞪他。 阳光这样炽热地落下来,让兰溪的脸不由自主也被传染了那热,便觉得他那双点漆了一样的眼瞳也一样地麻辣迫人。 “不是还想跟你打,而是……”他好像有些费力地咽了口唾沫,“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进教室去不太好。” 兰溪顺着他的目光向下去看自己,便猛地尖叫,伸手拍开他的手指,另一手急忙环住自己的胸,“你,闭上眼睛!色狼!” 他自己可能也猝不及防,可是就那么当场就笑出来,还真的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好好好。不过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被我一个色狼给看见,总比被你们班所有色狼都看见强,对吧?” “你!”兰溪脸红不止,却也只能点头。这个年纪的男生,真的个个都不是好人。上回班里一个女生来例假,裤子后头被染上了点儿,结果被那帮男生给嘲笑了好几天,害得那女生差点不敢来上学…… “哎,你过来坐一下吧。”他难得放缓了语气,扯着她的手臂,坐到墙沿下的阳光地儿去。那里背风,阳光那么温暖。 两人这么坐下来,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兰溪用力梗着脖子,努力不去看向他的方向。 他就笑了,“行,算我对不起你了。那我先介绍我自己吧,算是赔罪,行不行?” 兰溪不说话。 他有点讪讪地,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又不好意思当着兰溪的面点燃,而是搁在上嘴唇上,“……叫我天钩吧。”. “天钩?” 不出他所料,兰溪果然也对这个名字感兴趣。毕竟他们那个年代,男生女生都对篮球感兴趣,便大多知道“天勾贾巴尔”的名号。他的篮球打得也好,勾手投篮极有贾巴尔的风采,好多女孩子就是迷死了他那凌空勾手的瞬间。 可惜他脸上的骄傲还没来得及全部绽放,兰溪却随后补充了一句,“原来就是个月牙儿啊。” “我!”他只觉全身的血都一下子冲上头顶去。 他不是觉得没面子,而是被她竟然无意识之中,一言点破他真实身份而吃惊! 那一年的他,为了显示不依靠家庭也能自己打出一片天来,于是将身份向所有人隐瞒。外头的人只知道有个出来混的小子诨号叫“天钩”,却没人知道他出身月家。好在道儿上原本就是这个规矩,大家各自有诨号就够了,没人会真的死乞白赖打听你真实姓名和家庭出身。 看兰溪的反应淡淡的,他也就压下(热门 )了心底的慌乱,“诶,我都说了我名号了。那你呢?” 他那名号一听就不是真名,兰溪想了想,“那你叫我蒲公英吧。” “蒲公英?”他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她,便也笑了。这样短飞扬、野气潋滟的丫头,果然像是一朵野地里自然盛开的蒲公英呢。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使坏,“姓蒲名公英……哦,蒲是蒲松龄的‘蒲’,公是‘太监公公’的公,英是‘英勇就义’的英……所以整个名字综合起来的意思就是:鬼里鬼气、不公不母、英勇就义……” 兰溪勃然大怒,旋身跳起来就要踹他,“你找死!” 他笑得前仰后合,“好啦,开个玩笑。除非你真的姓蒲名公英。一个外号嘛,我也没真的得罪你。” 兰溪就也只好忍了,“嗯,谢谢啊,你说我是蒲松龄的蒲,至少还拉上个文豪;你好在没说我是‘蒲志高’的蒲……”蒲志高是《红岩》里出卖江姐的那个叛徒,是爹妈那代人最讨厌的人物之一。她爹最恨的就是他。 斗了会儿嘴,太阳公公已经卖力地将她的衣裳都给晒干了。兰溪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抬步就走。 天钩坐在原地眯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她的短也干了,又呈现出蓬松飞扬的模样,果然就像一朵蒲公英,仿佛随时就会随着一阵清风飞上云霄去。 其实他还想说,她还是一朵,有着晶亮晶亮大眼睛的蒲公英。亮到,让他无法当做没看见. 烟抽完了,留给兰溪陷入回忆里来逃避现实的时间也已经耗尽。兰溪扔了烟蒂,还用鞋底使劲碾碎了,这才认命地起身,朝月明楼深深鞠躬,“总裁对不起,是我错了。但是我不是故意欺骗总裁的。只是我打死也不知道原来总裁就是月家的少爷,而且后来还成为月集团的总裁……” “我去月集团应聘的时候,级别也不够,当然没能得到总裁的亲自面试——所以直到所有的入职的手续都办完了,又莫名其妙被总裁钦点进总裁办,都荣幸地跟七大姑八大姨、街坊四邻摆桌子喝酒庆祝过了,正式上班去面见总裁的时候才知道——那竟然是您。” 兰溪用力压着情绪,尽量平缓地解释,“我那时候是还能就走的,可是我不好意思给我妈丢脸——我妈知道我进了月集团工作,乐得三天三夜都精神不正常来的;我怕我突然又辞职的话,我妈再精神不正常起来……我只能厚着脸皮忍下来了。” “我就想,都隔了七年了,咱们那时候还都是青春育期,各自身量面貌也都变化了;总裁也不知道我原本的名字,那我就索性装不认识总裁吧……” 兰溪的解释,大抵月明楼心里也已经有数。不过此时听她自己窝窝囊囊地说出来,月明楼还是给气乐了,“你甭说那么多没用的。你害怕我,给自己打扮成个欧巴桑,除了是为了你妈考虑之外,你也是怕我认出你来——咱们俩是冤家死对头啊,你怕我借机跟你报仇,是不是?” “是……” 兰溪都有点想哭,“我现在才明白,总裁为什么钦点我进总裁办,而且快三年来,一天好脸色都没给过我;派给我的工作也都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我当初还以为您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总裁早就认出来我是谁了,所以这两年多来,总裁是一天都没落下的好好儿跟我报了几百天的仇……” 月明楼这个气呀,心底里像是揣着个即将爆炸的液化气罐;可是说也奇怪呢,他瞅着她那样儿,脸上反倒一个劲儿地想乐。他挑着唇角,伸着手指头点指她,“行,你就这么点见识。你这样的,我不虐你虐谁啊?七年,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哦。”兰溪垂下头去,“我知道。我妈也说我,还越活越回去了。” 月明楼终于被兰溪给气得蹦起来了,他绕着她一圈圈旋走,“当年那个蒲公英哪儿去了,啊?” 兰溪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望着月明楼回答,“……我想是,被风吹走了啊。” “你!”月明楼真是要被兰溪给气疯了,他双手叉腰,又绕着兰溪急行了好几圈,这才站定下来,“行了不跟你废话了,跟我洗车去!” “啊?”兰溪脑袋有点没跟上趟儿,怎么一下子转到洗车那去了? “我车在你们家楼底下撞的,你不给我洗,谁洗啊?”月明楼气得转身就走。却仿佛怕兰溪不肯跟上来,向后长长伸出手臂去,准确捉住兰溪的手。强拖了她就走. 一直蹲在草丛里窥伺了半天的容盛,脑筋又打结了,扯着祝炎问,“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要洗车啊?难道小楼楼的意思是,抓国宝小妞给他当劳工?” 容盛自己想了想也摇头,“这样的话,也太没创意了吧。” 祝炎倒是笑了,却没直接回答容盛。 容盛会这样问,是因为容盛不了解月明楼的那段少年岁月。他当年的狂野与豪情,都在车上。于是他带着兰溪去洗车——所能想到的内涵可就包容万象了。 “小祝你倒是说给我听啊!”容盛这好奇宝宝岂能善罢甘休。 祝炎高深一笑,“汽车,现代化工业创造的神器。既可以坐,也可以躺,还可以趴……一专多能,承载驾驭者所有的速度与激情。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哦耶。”. 兰溪来到月明楼的私家车库,就看见上回撞了的那辆莲花已经修好了,依旧是完美的前脸,看不出重新敲过钣金、喷过漆的模样。 实则车子当然也不脏,就是不知道他让她来洗车是什么意思。 这车库是月明楼的私人宝库,平素是绝对不带人来的。里头整整齐齐排着12辆车子,每一辆都是世界顶级豪车,而且还是全球限量版,有个更是古董级。 兰溪总共也就来过一回,这次进来便仔仔细细去打量那些车子。车子好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是借此来回避两人独处的尴尬。 “我的12个老婆,个个丰乳肥臀。漂亮吧。”他腿长,关了车库门,竟然抢先一步绕到她面前来,斜倚在一辆车子的机关盖子上,凤眼斜睨着她。 兰溪就控制不住地脸红起来。 男人将车子比喻成老婆,这事儿她不是第一次听说。爱车成痴的郭富城、林志颖也都这样说过。不过那句“丰乳肥臀”还是把她给惊着了。好吧,尽管人家莫言大师也用过这四个字当作品的名字呢,所以不是人家说歪了,是她想歪了好吧。 可是他这么近距离地斜睨着她,总归让她心跳紊乱,只能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总裁,水桶和抹布在哪里?我这就去洗车。” 心忽然跳得又急又乱,不知道是所为何来。 【容盛两眼睛的桃花:“听祝炎的意思,好像很快就要有车上,或躺或趴的事儿啦!”】 - 74、有个女孩儿叫“蒲公英” 校园港 正文 75、狂野的悸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5、狂野的悸动 月明楼轻轻挑了挑长眉,也没难为她,起身就径自转向里面的隔间去,看样子是去拿洗车的东西。舒榒駑襻 兰溪就站在原地。车库里巨大的寂静,无声将她包围,让她情不自禁又想起少年往事。其实看见总裁养了一库房的车,她倒是不意外的,因为当年的他原本就是个赛车的少年。 与少年天钩在校园偶然不打不相识之后,没过几天她就又一次看见了他。 那时候她爹替一帮赌车的公子哥儿们看场子。那时候国内还没引进超跑的赛车场,于是公子哥们就看中了一条盘山公路,公路弯旋的曲度正好像是赛车道的设置。 但凡这样的地下赌盘,自然要是要请道儿上的人物来看场子。杜钰洲就成为这场子的瓢把子。杜钰洲的小弟每晚上提前将盘山公路给封了,不让外头的车进来捣乱;杜钰洲自己则顺带当当裁判,维持下秩序,再从中抽红妃。 兰溪就一直缠着她爹要去看看,杜钰洲拗不过兰溪,那个晚上就带着她去了。 那个晚上夜(热门 )色当空,漫天的星子又大又闪。盘山公路上的街灯橙黄温暖,远远近近地亮着,就像一只又一只夜色里的眼睛。 几小队人各自簇拥着自己的车子站着,有的在交谈,有的在抽烟,都在享受开赛前最后的休息和宁静。他们身边簇拥着打扮靓丽的女子,或者是赛车手的马子,或者是崇拜者——兰溪也多少知道一点赛车的规矩,那些女子多半是用作彩头的璧。 男人的狂野和激情在速度中被催到顶点之后,胜利者便要用女人来宣泄多余的压力和精力;而那些女人也乐意在这样的比赛之后献上自己,仿佛沾光。 杜钰洲嘱咐兰溪远远地看着,他走过去办事。兰溪就也有一搭无一搭地望着那群搏命的赛车手,然后——就看见了他。 他在抽烟,就是用长梗火柴点烟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被那一团红色火焰照亮,将他从那人群中脱颖出来。 兰溪张了张嘴,想要别开目光去,没想到他吸着第一口烟,目光也下意识顺着第一口吐出的烟雾而飘向她来。然后就定格在她面上,没有转开. 兰溪就莫名地被惊得一跳,赶紧背转过身去,避过他的目光去。 也浑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知道他是出来混的,却不知道是混哪条道儿的。那个年代男生们都是看《古惑仔》看的,个个以为自己出来都能混成陈浩南。其实兰溪最看不起那些傻了吧唧就知道当街无缘无故砍人、逞英雄那些小屁孩儿。那样的小子,她在她爹手底下看得多了,个个她连正眼都懒得瞅一眼的。 倒是没想到天钩原来是赛车的。 与那些就知道仗势打群架的小混子比起来,他这个有技术含量多了——而且不能不承认,开赛车的男孩子,真是帅爆了。 他今天就穿着皮革质地的赛车服,身上是红黑相间的花纹,远远地看着像是矫捷的豹子。尤其腰线那里被掐得修长而紧致,将他更脱去了稚气,透露出更逼人的男性魅力来。 兰溪悄悄地眯了眯眼睛:上回见他,倒是没觉得他哪里帅啊;可是今晚,他真的好——好看。 杜钰洲走回来,看见女儿的样子就有点奇怪,“溪哥,怎么了?脸红什么?” 兰溪瞪了老爸一眼,“这么黑的天儿,路灯也不亮,您凭什么就说我脸红啊?” 甭看整天一大帮小子跟着爹的腚,叫大哥,其实她爹最怕她;从前是最怕她老妈,如今老妈已经不再是他的女人,就剩下她了。 “哦。”杜钰洲就乖乖点头,“那是我看错了呗。溪哥你妈刚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送你回去。我吓死了,生怕她听出来你在这儿呢。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一帮傻小子玩儿命,有什么好看的呀?” 兰溪当然怕老妈,却还是犹豫着摇头,“爹,我想看今晚上的。你觉着,谁会赢?” 杜钰洲倒是耸了耸肩,“我只管收钱,不管谁赢。都是一帮半大孩子,都是玩儿命呢。就算这次赢了又怎么样,说不定下回就摔下去了……” 兰溪就越站在原地,没办法离开了. 杜钰洲被人叫走去检查监控设备去,天钩就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根烟正好吸完,他站在她面前潇洒地将烟蒂弹飞。火红的一点划了一道弧线,沉降进无边的夜色里去,再寻不见。他的眼睛转过来盯着她,让她刹那之间错觉,仿佛刚刚那烟头的火花是飞进了他眼睛里去的。 “你,认识他们?”他回手指那一簇簇围站着的赛车手。 “不认得。”兰溪摇头。 “那你,认识他们?”他再指向另外一边。与赛车手们隔着一段距离,围拢着几个几个人。兰溪听她爹说了,那几个都是赛车的老板,他们自己没胆子上来赛车,就花钱雇人来比赛。 “也不认得。”兰溪还是摇头。 他就笑了,那一笑便更像是他眼底燃起那团小小红红的火花来,“那么这些人里你认识的人,只有我一个。这么说——你是来看我比赛的?” 兰溪就瞪着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扭着脚踝,半晌才喷出一句来,“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他的脸登时就红了。 尽管那是在夜色里,尽管周遭的街灯光一点都不亮,可是兰溪还是百分之一万地确定看见,他的脸一瞬间就红透了。 兴许是看出来了他们俩这边的剑拔弩张,天钩队伍里的一个少年奔过来,后来兰溪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祝炎;祝炎当时的诨号叫“火神”。 火神就扯着天钩,低声说,“快开赛了,回去准备吧。” 他就随着火神回去了,走了好几步还扭头来恨恨瞪她。 兰溪自己心里也乱七八糟的,其实她没想故意跟他说不好听的,可是谁让他说什么她是来看他啊?她跟他什么关系啊,顶多就是掐过一架呗。他不是厚脸皮,又是什么呢?她本来也没说错啊…… 可是兰溪心底却莫名地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似的。她自己却还不愿意承认,就垂着头将鞋底在地上用力地碾。即便听见了那边马达轰鸣如钱江潮般澎湃起来,她还是固执地低着头不想抬头去看。 随着一声令枪响,几辆超跑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呼啸着冲向山道上去。就那么一眨巴眼的工夫,马达的轰鸣已经是从山壁另外一侧的弯道上传来的了。兰溪这才抬起头去遥望——只是隐约,反正她真的没有故意去找,就看见铺满橘红色灯影的山路上,一辆红黑相间的车子一马当先,帅气地直冲向前! 兰溪并不敢确定哪辆车子是天钩驾驶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着,那辆领先的车子里坐着的就是他。 整个山脚下,所有观战的人都被速度营造的激情震撼着,他们跳着脚大声欢呼。兰溪也被他们感染,忍不住也挥舞起拳头来。 ——臭小子,加油啊!. 看见女儿也high了起来,杜钰洲走过来乐,“要是你爹我还没有你,那我也去开车冲上去。虽然危险,可是在车上的时候才觉着自己是真的男人!” 兰溪心里隐秘地软了一下。 爹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外表看着是个混道儿上的,可是其实他对老妈和她,是能豁出命来的好。只是当年太伤了老妈的心,或者是老妈年纪大了终究厌倦了这样没有着落的生活,这才离开了她爹——可是她的心底,还是很爱很爱自己的爹。 “好啊!”兰溪就笑,伸拳头擂了杜钰洲一下,“那你赶紧再找个女人结婚,生个儿子出来,满足你这个愿望呗。” “算了吧。”杜钰洲也笑,隐起沧桑,“生不出来了。我就要溪哥你一个就够了。” 杜钰洲自己说着,也觉察到语气里的苍凉,就笑着打趣,“要不溪哥你给我找个小女婿儿,会开车的,那不也一样能满足我的愿望了?” 兰溪就呲牙咧嘴的。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莫名其妙想到天钩方才那气哼哼的样子上去了——兰溪就一皱眉,转头走开,“爹,我回去了。太晚了。” “诶溪哥你等会儿,我找个人送你!”杜钰洲眼见着那边比赛就要完事儿了,自己脱不开身,就急得嚷嚷。 “哦没事,我打车回去。”兰溪就自己闷闷地朝前去。 她又不是花朵般柔弱的那种女生,她才不怕走夜路呢。 走出人群,沿着盘山路一直向下去,眼前就是山下的万家灯火。兰溪就深深吸了口气,故意振奋自己,跳起来大声向山下喊“哟哟哟嗬……”然后听着山谷间的回声,傻傻地笑着。 看,永远当小孩子,该有多开心。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必在乎形象,不必管旁人的眼光;真要让她去做尹若她们那样的女孩子,笑不露齿、言行矜持,那还真不如先掐死她算了。 于是她这样的女孩子,就也活该没人注意吧。于是自从进入青春期以来,她早已习惯了当尹若这朵娇花身畔的绿叶。每一个从她们身边走过的男生,都是将眼睛只落在尹若身上,他们费心打听的也都只是尹若的名字、爱好……就仿佛,兰溪和蜘蛛从来就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尹若是姐妹,兰溪心中并无不平,她愿意替尹若做这些事儿;可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也难免会低下头来,独自舔一舔女孩子自尊心上的伤口。 舔完了,就赶紧用自己的“蒲公英心态”来敷上创面,然后她就又是一朵普通却强悍的蒲公英了。就算明知自己也是一朵花,却要拿出野草一般的强韧,这才是她最想要成为的哪一种。 山风浮来,吹乱兰溪蓬蓬的短。丝拦着视野,将橘红的路灯光也切成丝丝缕缕的。身后就忽然响起马达轰鸣声,有人叭叭地按喇叭。兰溪转头去看,天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着车门框,身子微微向外倾,痞气地跟在她后头。 “你干嘛?”兰溪防备起来。 “刚跑完。车子热过了不好马上停,还得慢跑一圈,让机器自然冷却。”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下山啊?顺道送你下去吧。” “不用了。”兰溪向后退开。 他就眯起眼睛来望着她,“诶你不会是怕我吧?” “我怕你?”兰溪心底的斗志腾地就燃烧起来,“你脑袋有毛病吧?” “那你倒是上来啊。”他挑着唇角笑,“你不上来,那就是怕我。” “上就上!”兰溪咬咬牙上车去。 他踩下油门去,风从迎面一下子涌过来,撞得兰溪的脸颊冷冷地疼。 他一边慵懒扶着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望着她,没话找话地说,“你们三个平常不是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你来了,另外两个却没见人影?” 兰溪就坐在彻骨的冷风里,忍不住冷笑了。就知道他追上来,无事献殷勤,为的不过是打听尹若. 打断兰溪回忆的,是月明楼扯着的水管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沙沙地,像是他手里舞着一条长蛇。 他也闪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件旧t恤,露出手臂上贲张浮凸的肌肉。 兰溪其实有一点喜欢看男人穿旧衣裳。新衣都因为有棱角与簇新挺括的纤维,而与主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旧衣则早已臣服于主人,更为服帖主人的身子,也更体现主人的气场。 这样子的他,让兰溪喉头微紧。兰溪便走上去想要从他手里接过水喉来。原本,他也说是让她来洗车,哪里有让他亲自动手的道理? 月明楼却不将水喉给她,反倒盯着她,微微挑起了唇,“你还真是一朵行走的蒲公英。刚刚杵着,什么呆呢?” 兰溪心虚,却也忍不住回嘴,“你管呢。”方才回忆里的憋屈,还在她心里梗着。 月明楼忍了忍,“我喷水,你打泡沫。” “哦。”兰溪认命地去拿泡沫。莲花跑车湿淋淋地更好看起来,兰溪心里不由暗叹:果然清水出芙蓉。 月明楼喷完水后就到一边去,靠在墙上抽烟,眯着眼看她这边。兰溪也不敢指望他帮忙,就小心地用海绵将泡沫在车身上一点点推开。高一点的地方够不着,几乎要整个身子都贴上去,兰溪舍不得身上这件职业小西装,便脱下来放在一边。只穿了里头的衬衫,挽高了袖子,小心而又卖力地推泡沫。 总裁说他的车子都是他老婆,那她就也当自己是泰国按摩技师好了。仔细周到,其实也是趁机排遣自己心头莫名的郁闷。 只是她自己也许永远不知道,这一幕的她,在他的眼里已经该死地性.感到了什么地步……. 她褪掉上头的小西装,只穿里头的衬衫,卷起袖口,领口微露。下头只是短裙,配黑色丝袜……其实这原本都是公司女员工平日上班最寻常的穿着,可是这一刻却让他连烟都叼不稳了。 她自己浑然不知,她推着泡沫游走车身,身子每一个俯仰的动作,都让她的身子曲线被放大在他眼里。他只觉喉头干渴地上下涌动,恨不得自己是躺在她掌心下,被她任意搓圆揉扁、涂满泡沫的车子。 当她转身到机关盖上推泡沫,俯着身子背对着他的刹那,他嘴上叼着的烟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眼睛只能该死地望着她冲着她高高翘起的小pp。目光顺着她穿着黑丝袜的腿一路向上去,恨不得钻进她因为绷直着身子而被抬高了的裙摆,侵入她那柔软又隐秘的曼妙里头去…… 从少年时代起就迷恋烟草的味道,可是这一刻烟草留在嘴里的味道却只剩下干巴巴的苦涩。月明楼索性将掉落在地上的烟伸脚给碾碎,小心按捺着狂野的心跳,走到她背后去. 月明楼的走近,给了兰溪巨大的压力。兰溪赶紧从机关盖上溜下来,小心地站好,回头望月明楼,“总裁,有事么?” 月明楼凤眼微微挑起,睨着她。 兰溪就越紧张,“啊我的意思是,总裁在那边休息就好,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开玩笑嘛,这是人家的车库、人家的车子,人家走过来,她干嘛吓成这样?这岂不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就站在他面前,头顶恰好到他下巴。她这样站着,身上有斑斑点点被泡沫的濡湿,衬衫的领口左右参差开,从他的高度望下去——该死的,正好能看得见她丰盈的半弧…… 月明楼捏紧了手指,无法控制自己下边叫嚣而来的胀痛。 她身上的濡湿,让他没办法不想起当年跟她掐的第一场架,在用水泼了她之后,看见她少女的胸尖从湿透了的t恤衫里峭立而起——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少女身子有这样的反应,他那一刻只觉脑袋变成了隧道,然后里头轰隆隆开过一整列火车去,震得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想不起,只莫名地想伸手,去碰触那两颗奇妙的玲珑,看看它们会不会乖乖地缩回去. 静,车库里巨大的静寂让兰溪越心慌。偏这静寂还放大了房间里缭绕而起的回声——他的喘息低沉绵长,却烫着她的神经,一根一根地,将紧张都传递到她心底去。 她也意识到了什么,忙紧张地向后退去,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总裁你,到底有事么?” 月明楼用力平复自己狂野的心跳,随手抓起水喉来,“泡沫打得差不多了,该冲水了。” “呃,是哦。”兰溪也如梦初醒,忙转身将沾满了泡沫的海绵拿起来。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水喉里的水已经喷了过来。车子湿了,白色的泡沫沿着车身光滑的线条向下流淌;没来得及躲开的兰溪身上也湿了,水流沿着她的身子滑下来,将衣衫紧紧贴在她身上,将她所有的曲线全都曝露出来…… “总裁!”兰溪惊叫,急着跑开去。 月明楼却执着水喉,不去继续向车子上喷水,而是将水喉只冲着她身子上喷。 只一瞬,兰溪身子上下都已湿透,水流沿着她的身子淋淋地流淌。 兰溪惊慌着躲避,想要去看月明楼的眼睛,却看不清——水花如银,在她眼前漾起白色的水雾,他的眼睛便都隐在那水雾的背后,濛濛地看不清。 一如,当年那个盛夏的午后。 周遭静得一无声响,只有远处碧树上那些知了,“莎啦啦,莎啦啦”地聒噪个不停。 兰溪心慌意乱,却已经来不及逃开。月明楼扔了手里的水喉,顾不得关闭阀门,便已经将湿透了她压在车上。 他手臂的肌肉又鼓又硬,她想反抗都做不到,便被他轻易地翻转了身子,趴在了机关盖上。 他昂藏的身子从后头压上来,悍然抵着她的圆翘,而他一只大手控制着她双臂,另一只手则直接伸进了她的领口…… 【明天就是四月份啦,某苏已经准备好了给大家多多加更,亲们准备好月票了木?明早万字爆,等待亲们的支持哟!】 - 75、狂野的悸动 校园港 正文 76、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6、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万字) 刚刚冲洗完的莲花跑车,果然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机关盖上又湿又滑,兰溪被月明楼从后头压过来,前边所有还干燥的地方就一下子都被濡湿了。舒榒駑襻车漆面上的冷,便一下子刺透她的湿衣服,像是一片小小的钢针尖儿,细细密密地刺着她的皮肉。 这样的刺.激之下,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激活,全身敏.感得仿佛赤脚在刀尖儿上跳舞,使得背后的他每一个细微的碰触,都让她感觉到疼,以及无法抗拒的酥麻;这疼痛和酥麻沿着神经一直攀爬上来,最终在她身子深处终又会合起来,变成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蚀骨滋味。 兰溪身子深处,某些压抑多时的颤抖,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醒来,沿着她那已经被刺.激到巅峰的神经,一同轰然合击向她的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在他身.下,高高仰起下颌,无法自制地吟哦出来……. 那朵不驯的蒲公英,终于在他的身.下颤抖起来——这极大刺.激和鼓舞了月明楼,让他更贪婪地将所有的体重都放肆压在她身上妃。 好吧,其实每回跟她“搏斗”,他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去。空有一把力气却挡不住她花样百出的攻击手段,到后来就剩下自己比她个子大这一个优势去,于是他这回干脆从后头压紧她,才能避过她的反抗。 这样趴伏的姿势,便让她乳的弧度更加完整地都落进他掌心去,他嚣张地揉住,继而垂下头来,哄着她,想要同时吻上她的唇。 ——这样趴伏的姿势,更让她的臀挺翘着全都朝向他打开。尽管还隔着衣料,他的壮硕却几乎已经能感受到她那嫩软的邀约……该死的,他还舍不得这么快,他怕吓坏了她,怕她一怒之下转身就跑了——可是她的身子,天杀的让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棰! 亏她自己还说她自己难看——她要是真的难看,他却总是对着她想入非非,那他是不是有病啊! 他渴,他觉得自己就像在沙漠里独行了太久的旅人,都要被沙漠的滚烫和干燥给渴死了。可是他不敢吓坏了她,于是他只能努力忽视自己下边那兄弟的嘶吼,只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十根手指,是他自己的十个分身,他几乎兽一样低吼起来,饥饿地攥紧了她的乳……. 他一点都不温柔,他掐疼了她! 天杀的! 他灼热的喘息都喷在她颈侧,沿着她的领口侵入她bra,火烫而又潮湿地包绕住她的乳。他的大手就直接强悍地从bra的下沿强伸进来,带了点微微的颤抖,用力地揉搓…… 胸尖因为冰冷和刺.激而高高地站立起来,被他的掌心放肆地揉弄着,便让她觉得更加不舒服……地上的水喉还在流水,哗哗的水声更加重了兰溪的紧张。 兰溪用力缩紧身子,转着头不肯被他吻到。将面颊紧贴在机关盖上,她用力嘶吼,“总裁你放开我!” bra下沿的钢丝因为他大手的侵入而勒疼了她,兰溪痛得大喊,“放开我,混蛋,我疼!” 他却不(热门 )肯怜香惜玉,越捏紧了她的乳,甚至大手扩张,试图将她两边的乳都捏入同一掌心——同时还用指尖逗着她的两颗红豆,尽情玩弄。 听见她若泣若痛的呼声,他非但不放松,反倒咬住她耳珠,沙哑低喊,“我就是要让你疼——” “蒲公英,当年我第一次认识你,就让你湿透了——而我那一天,就想这样摸你。你都不知道,你曾经在我梦里,折磨了我多久……我想要摸你,想得都疯了。所以你今天怎么还能跑得了?就算疼,我也要这样对你……不然,我会更疼。”. 他在说什么?他说当年那一次,他看见了她少女的胸尖因为冷水的刺.激而峭立起来,他那天就想摸她?——他他他怎么能这样,他们那时候分明还是陌生人! 月明楼依旧想要兰溪的唇,大掌继续摩挲,唇已经吻上兰溪的后颈,然后舌尖缓慢沿着她后颈一直舔吻到她颈侧,继而喘息着咬住她的耳廓,将灼热的喘息和低沉的呻.吟都毫无保留送进兰溪的耳鼓。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后来再看见你,每回都控制不住地盯着你的胸……傻妞,是你让我疯了,是你让我第一次明白,渴望要抱女人的那种滋味。” “蒲公英,我不信你感觉不到。就算你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可是我不信你没看懂……”他的喘息更为绵长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来放肆地扭着她的下颌,想要强迫她转过脸来被他吻。 兰溪却被他的话说得害怕了。 不,他说错了,她当年没看懂——什么什么都没看懂。他别吓她,他别告诉他,对于当年的事,他竟然还有可能有所直觉…… 她没跟他在一起过,她跟他什么事情都没生过。 没有,没有。 她没有背叛过自己一直保护着的姐妹,她更没背叛过自己一直高高供奉着的自尊! 她绝不会做重色轻友的事,她没有…… 彻骨的寒冷沿着她的身子漫延,兰溪冷冷地喊,“你闭嘴!你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那时是尹若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同时在对她的姐妹怀着这样的心!滚开,混蛋放开我!” 兰溪激动起来,拼命挣扎,“月明楼你这个流氓!吃着嘴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嗯?这就是你们豪门少爷们的把戏——是不是还梦想过跟我和尹若玩儿一王二后?我送给你四个字:滚、你、妈、地!”. 兰溪反抗起来,月明楼倒也不意外。如果不反抗了,那她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蒲公英了。 须知,出身为小痞子的他,不但在道儿上打过无数场架;连容盛那样被行伍出身的老一辈训练出来的军门后生,也能被他给打趴下——可是他却自打7年前认识了杜兰溪,便没有一次打得过她。 真的,他当年都想撞墙来的。可是七年过来,渐渐长大,他却不再觉得无颜活在世上,反倒时不时地,贱地从心底涌起一丝丝儿不可告人的小甜蜜来。 他打不过她,其实是老天注定的吧,是不是? “杜兰溪你给我搞清楚,现在不是七年前了,尹若也早已经是庞家树的老婆!我现在是想亲你,我没把你当成她!”月明楼加了狠戾,用力压住兰溪的反抗。 “就算现在是7年后,就算尹若已经是庞家树的老婆,可是尹若她依旧还是我姐妹儿,我跟她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变!”兰溪绝望地吼出来,“月明楼你放开我,你个混蛋!我说过我杜兰溪这辈子找什么样的男人,也绝不会是你!” 月明楼的心狠狠一沉。 7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事,譬如天钩变成了月明楼,蒲公英长大成为杜兰溪,可是看来7年的时光却没能足以抹掉她心上的暗影。 月明楼眼底酸涩,可是他却还是想笑,笑得像个傻瓜,“杜兰溪你说这些都晚了。有能耐你别强抱过我啊!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我这辈子死缠烂打,也得给我自己讨回个名分来——杜兰溪,反正我这辈子缠定你了,你跑也跑不了!” 兰溪听着他的傻笑,心就仿佛被谁的手给粗暴地一下子给撕开。可是她不可以去细细辨清那心痛的理由,只能撑起硬壳来,“总裁不用我提醒你吧:即便7年过来,你也从来都不是独身一人。我曾经亲自替你赶走过6任女友,如今在你身边的那个更是我法律上的姐姐!” 兰溪笑起来,从车漆面里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五官都陌生地扭曲着,“人不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总裁大人,你真让我看不起你。” 月明楼眼中的光芒,仿佛被水喉中依旧不停在流淌的水给熄灭。他黯然一窒,却又笑起来,“你骂吧,只要能让你痛快了,我都由得你。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了,反正我这次就是不放开你。”. 兰溪猝不及防,泪水不经她同意地,忽然涌满了眼眶。 看见她流泪,月明楼将她身子翻转过来,两人相对。他努力地朝她笑,“其实这都是我欠你的。我五叔总说,你失去了从前的光芒和勇敢,都是他的错;是他一直不给你回应造成的……其实我心里都明白,那个真正犯罪了的人不是我五叔,是我。” “是我7年前做了错事,我一边跟尹若谈恋爱,一边还忍不住招惹你。我将尹若摆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尹若是我女朋友;可是在无人的夜色里,我却只是在缠着你……是我做错了,我伤害了你的骄傲,让你觉得也许是你自己大咧咧的性格造成的这一切——你一直以为是你主动招惹了我,是不是?所以你在惩罚你自己……” “够了,你住嘴!”兰溪绝不想在他面前落泪,于是她将面颊死死贴在机关盖上,“总裁大人,就算你曾经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痞子天钩,可是却也不意味着你就有多了解我——总裁您这么多年商场打拼,难道还不明白,交浅言深是成年人为人处事上的大忌么?” 兰溪闭上眼睛,“总裁,现在的你不再是天钩,杜兰溪也不再是蒲公英;现在更已不是7年前……一切都已经改变,旧日永不重来。总裁请你不要再自己附会那些事情:我改变,只是因为我自己长大了,是我自己想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库房里好静啊,静得只听见水喉里的水在流淌的声音。兰溪再闭了闭眼睛,“总裁,浪费水,很可耻。” 内间里仿佛有电话铃声一而再、再而三地响起,可是月明楼仿佛充耳不闻。兰溪又用力挣扎了一下——其实那电话铃声来得真及时,就像是叫醒灰姑娘幻梦的12点钟声吧? 人这辈子不怕做梦,美梦也许是心灵休憩与疗伤的方式。但是梦却一定要醒来,否则永远耽溺在梦里,那人才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两人之间的激情,与回忆带来的美好,就像沿着两人身子流淌下来的水,冰冷而不肯止步。月明楼不甘心,再压紧了兰溪,望着她的眼睛,“……我不信你一直不知道,其实我,其实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 兰溪笑了,觉得自己仿佛又站在那晚“月如眉”后门外的石阶上,远处琵琶弦断,水风刺骨。 实则那晚他要说什么,她已能猜到。可是能猜到,又能怎么样?谁能拥有逆天的魔术手,真的抹掉曾经生过的事情? 兰溪笑,甚至故意在眼神里含了妩媚,瞟着月明楼,“总裁的意思是,爱着尹若的同时,也在喜欢着我么?——可是总裁的滥情,又关我什么事?总裁喜欢我,我就要觉得荣幸,也同时喜欢总裁么?哈,总裁,你也太厚脸皮了。” 兰溪笑,有些残忍地看着月明楼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下去。 这世上其实也许,恨比爱,更容易. 车库的大门忽然被擂动,哐哐哐,哐哐哐,巨大的回声在车库空荡地回响起来,震耳欲聋。 “小楼,你在里面么?小楼?” 外头传来喊声,讶然正是月慕白的。 兰溪不知怎地,就忍不住又笑了。老天就是有一只搅动人间的魔术手,容不得你有半点心思旁骛,提醒你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兰溪就仰起身来,用力推开了月明楼,转身走进内间里去。 听见车库里没有回答,却有隐约窸窸窣窣的响声,月慕白便用遥控钥匙打开了门。 是物业通知他来的。物业公司的人说,现这间车库一直在向外流水,电话联系月明楼,却没人接听。所以情急之下才致电给月慕白。月慕白有车库的备用钥匙,便亲来探查。 车库门缓缓向上升起,白色的大门里露出月明楼一张苍白的脸。他朝着月慕白笑,“五叔,怎么又是你?” 月慕白不知里头生了什么,却被侄子这样一声仿佛给扼住了喉咙。那晚在“月如眉”的记忆轰然又来,那晚惨白的月光下,侄子也是这样问他,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分钟? 月慕白便皱眉,“我方便进来吧?车库里,还有其他的人么?” 水管子依旧躺在地上哗哗淌着水,月慕白看不过去,只好走进来将水喉关了。目光下意识瞥向水闸所在的小房间,窗玻璃那边绰绰有影,月慕白便又是一皱眉头。 他看出来是兰溪了。 月慕白再转眼去望同样湿淋淋的车子,与浑身上下湿透了的侄子——衣裤都湿透了,月明楼身子上下的生理反应便都那么嚣张地显露出来。月慕白深深地吸气,“小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月明楼非但没有任何的尴尬,反倒邪气笑开,双手插在裤袋耸起肩胛来,“五叔自己不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么?以五叔的睿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五叔去?” 月慕白面色骤然苍白下来,“小楼你!” 月明楼笑,“五叔其实你一直压抑得很辛苦吧?你明明那么恨我,却又要在世人面前扮演出慈父、良兄的角色来。五叔,活得这样,又是何苦?” “小楼,注意你的言辞!” 月慕白目光一暗,连忙望了一眼内间。车库里回声这么大,便不可能不落进兰溪耳鼓去。 “难道我说错了么?”月明楼笑得更欢,“如果当年不是我年少轻狂,如果我不是我赛车出了事,我怎么会害死我爸妈的同时,也害死了章荆南?” “那晚上如果不是五叔到处在找我,那怎么会没有时间陪章荆南去看歌剧,而让她失落之下跑去公司加班,所以才鬼使神差坐上我爸开的那辆车子,共赴了鬼门关?” 月明楼笑得前仰后合,“所以我根本是杀了章荆南的凶手啊,五叔你怎么可能不恨我呢?日日对着我这个杀人凶手,五叔你是不是天天宛如都在噩梦里,啊?” “小楼,你别说了!” 月慕白也是浑身震.颤,仿佛要攥紧了手指,才能维持冷静。 月明楼笑着走到月慕白身边来,“五叔你应该恨我,其实我自己也是恨我自己的。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还能有脸活到今天——我原本就活该生不如死,日日活在地狱里,一辈子将最珍重的拥有都一件一件地失去……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是我活该承受的。” 月明楼笑着,眼泪却长长地堕下来,“可是五叔,我却还是贪心不改,我的罪还没赎完,我又想贪心地抓住一个人的手……五叔我也曾经很用力过,想要用力不去看那个女人,想要从心里把对那个女人的感情都剜除,可是我现我真没用,我做不到——” 他用力止住眼泪,转头望向内间,“……五叔,我可不可以,不把她交给你?我可不可以,再伤害你一次?”. 车库再次陷入巨大的寂静。就仿佛角落里一直蹲伏着一只兽,它一直静悄悄地等待着时机来吞噬人心。此刻终于被它寻得了机会,于是它毫不留情地伸出利爪来,将车库中三个人的心全都用爪尖刺破,然后紧紧地捏在它的掌心。 飒,飒,拖着疲惫的脚步,兰溪面如金纸从内间走出来。没去看向月明楼,只走向月慕白,“月老师,我好冷……可不可以带我走啊?” 月慕白这才看见兰溪原来也是浑身湿透,正在库房的冷风中瑟瑟抖。月慕白一皱眉,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来披在兰溪身上。又觑了同样浑身湿淋淋而抖的月明楼,“我先带兰溪离开。我会打电话叫老范来接你。” 老范是月明楼的司机,从前是给月明楼父亲开车的。两人感情宛如叔侄,关键时刻老范说的话,月明楼能听得进去。 月慕白扶着兰溪出去,车库门在他们背后又缓缓降下。电闸嘶嘶的声响缠绕而来,兰溪努力没回头去望。情知是他自己关上了车库门,就像是关闭了他自己的心。 待得车库门全然关严,外头盛大的阳光让兰溪才温暖了些。她轻轻从月慕白怀抱中走出来,仰起头来望向月慕白。 阳光那么烈,就像悬在头顶的白炽灯泡,照得她都看不清了月慕白的脸。这么许多年,就算只闭上眼睛,她都能看得见月慕白——却没想到这一刻,她终究再也看不清。 “兰溪,你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月慕白觉兰溪的状态不对,连忙问。 兰溪虚弱笑着摇头,“月老师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您谈谈。” 月慕白皱眉,“先给你换了衣服再说,这样湿着会生病。其他的,我们慢慢谈。” 她忽地不再叫他“慕白”,转而又叫回“月老师”,月慕白忽地不想知道她要与他谈什么。 “那我就在这里跟您说吧。”兰溪也不强求,转而淡然地笑,“月老师对不起,我想我没办法答应那晚在‘月如眉’您对我说的话——月老师对不起,我不配成为月老师的女朋友。”. 兰溪回到家就一头躺倒,全家人都看出了异样。贺梁作为继父的,不方便问出口;刘玉茹一着急就脾气,也怎么都问不出来。 倒是贺云一直抱着手臂,清清凉凉地盯着兰溪。 兰溪将被子扯到头顶,闷声闷气求着刘玉茹,“老妈我拜托你别问了。我有点感冒了,老妈你要是心疼我,就帮我熬一碗姜汤去。让我先睡一觉,拜托拜托。” 贺梁将刘玉茹劝出去,看到房门关严,贺云才冷笑出声,“杜兰溪,你这是因为尹若吧?月明楼跟尹若终于在高球场碰头了,定然是余情未了。又站回人家尹若身边,你就又明白你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兰溪在被子里就一闭眼。贺云说的没错,尽管那天的尹若那么软弱,可是她还是那么美,柔弱得让男人看了就想保护吧——所以月明楼那么失态对她,怕也只是心上受了刺.激所致。 “不过呢,杜兰溪你好好看着,我定会赢了尹若去。你白白当了一把杜钰洲的女儿,骨子里空长了一副小太妹的嚣张,可是你竟然会败在那么软弱的尹若的手里……杜兰溪,你可真没用! “我却不同,我一定能赢过她。” 兰溪这才将被子扯下来,转头盯着贺云,“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别扯上尹若!尹若她在庞家已经够苦了,你别再搀上一脚行不行?你所有的都冲着我来好了。” “别扯上尹若?”贺云笑得耸起肩胛来,“我凭什么不能扯上尹若?尹若是你姐妹儿,是你想要保护的人,可惜却不是我的。对我来说她就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有可能成为对手;而且还是庞家的儿媳妇,所以她就是敌人。我就冲着她来,杜兰溪你没资格拦着我的。” “贺云你丧心病狂吧你!”兰溪一推被子坐起来。 贺云怎么对她,她都能忍。为了妈,为了这个家庭的氛围,她值得忍着贺云。可是贺云这却是要冲着尹若来,那她就受不了了!——难道就因为尹若是她的姐妹儿,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所以贺云就也这么不肯放过? “我丧心病狂?”贺云冷笑着睥睨兰溪,“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上,你看谁并不丧心病狂?玩儿清高,那还是出家当姑子去吧,不适合在这红尘里打滚,更不适合男欢女爱。”. 兰溪昏昏沉沉睡到半夜才醒来。睁开眼睛就睡不着了,便起身到厨房去找点东西垫肚子。 打小就知道照顾自己,生病了不管怎么都得先填饱肚子,吃饭总好过吃药——这是她在跟妈还没嫁进贺家之前就学会了的道理。 那些年爸三不五时出事,不是被局子给拘进去,要么就是跑路了。妈也没什么经济来源,一到气头上就知道自己喝酒,然后醉了就蒙头大睡——总是忘了问她一声,饿不饿,冷不冷? 她就学会了自己钻厨房,从橱柜、冰箱的各个角落去搜集能吃的东西。吃饱了之后就会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她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挺为自己自豪的。身为一朵蒲公英,她就得有这样的精神才行。 只是她那么小的时候也莫名其妙地跟自己过誓:等她自己长大当了妈,肯定不可以这么不着调,一定不能给自己的宝宝找一个那么个混道儿上的爹,一定要给自己的宝宝一个阳光又温暖的家,让宝宝也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宛如温室花朵般地长大。 宁肯他弱,也不要让他在童年就如同她一样地缺少关怀与爱。 兰溪从冰箱里拽出一块面包,没有开灯,坐在角落里啃着。 其实自打进入青春期,她身边也并非一个男孩子都没有。因为她爹的缘故,她爹手下的好几个小子也绕着她喊“小师妹”,并非没有献殷勤的意思。只是她全然无意,反唇讥讽回去,“你当你们演《笑傲江湖》啊?” 其实整个《笑傲江湖》里真正能做到笑傲的,不过一个东方不败。只不过那人不阴不阳,兰溪就不好意思自比。直到若干年后的今天,在于正大婶的神改编之下,兰溪才知道原来东方不败真的可以自称“东方姑娘”的。 面包有点干,兰溪直接接了点自来水仰头喝了一口。 有点凉,有点苦。让她咬着面包就想起天钩那小子来——其实从一开始,她自己就也不待见人家吧。 谁让他那时也是个小混混,一看就不是稳当的人. 许是因为听见水龙头的响动,刘玉茹披了衣裳,有点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娘俩借着黑暗对视,刘玉茹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跟月慕白吵架了?你睡着了不知道,我可都眼睛看得真真儿的,送你回来之后,那月慕白一直在窗外没走,就坐在车里抽烟。” 兰溪嘴里的自来水就面包便咽不下去了。 低头避过老妈的目光去,兰溪摇了摇头,“不是吵架。而是……” 她都不知道怎么跟老妈说。老妈原本知道她跟月慕白交往,还欢喜得不得了,她都听见老妈好几回跟邻居显摆了,说“我们兰溪也出息了,也给我找回个乘龙快婿来!” 听见老妈的嘴里说出“乘龙快婿”这么文雅的词儿,兰溪其实挺肉麻的。不过再一想到老妈面上藏不住的笑,还有语气里的自豪,她还是忍不住也微笑了——老妈也许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母亲,而她其实从前也是个差劲的女儿,整个青春期一直让老妈提心吊胆。 她嘴硬,便从不肯像其他女孩儿一样,将心事都说给老妈听;她又倔,遇到点事情性子就开始竖起嶙峋来,让老妈担心她真的变成小太妹……她真是老妈的女儿,也从来就没学会跟老妈温柔相处。 兰溪垂下头去,抱紧膝盖,“老妈,我说如果,啊只是如果啊——如果我跟月老师之间什么都没有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啊?”刘玉茹这才大惊小怪起来,“你什么意思啊你!难道你要跟那么好的人分手?哎呀杜兰溪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心里怎么没个谱儿啊。月慕白这样的,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啊,是你老妈我这么多年逢庙就磕头才替你求来的——你还敢给我闹分手,啊?!” 老妈一这么机关枪似的说话,兰溪就被噎着。她只能望着老妈,“妈,其实人家月老师不爱我的。” “爱?爱值个屁!”刘玉茹就悲凉起来,但是还是压低着嗓子,“杜钰洲倒是爱我,我都明白,他就是直到现在还在爱着我——可是你看他这辈子给了我什么?除了提心吊胆还是提心吊胆,还有你,他从前哪一天像个当爹的啊?” 一想起爹那么落寞的眼神,兰溪的心就也跟着拧着疼了起来。 也许别人都不知道,但是兰溪是最明白妈当年心里的苦的。那年爹一走就是两年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大门上被人泼红油漆,老妈出门好几次险些被爹的对头给伤害了……所以后来老妈决定嫁给继父,她是一点都没拦着。 也所以,即便是成为拖油瓶,从小到大被贺云欺负着,她也半个字的怨言都没有——至少妈进了贺家的门以后,妈平静了,也白了胖了,再不整天那么喝酒和脾气。 对于兰溪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 “唉老妈,你别替我瞎操心了。”兰溪趁着黑暗,偷偷抹了把眼泪,“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个可好可好的女婿了,又高帅富又温柔孝顺的那种,好好孝敬你,然后拿很多钱让你和我爸去环游地球哦。” 原本是劝妈呢,可是说着说着兰溪自己也愣住:她梦想里的这样的男人,说的不就是月慕白么? 这样温柔孝顺而又能带给她阳光和宁静的男人,她的世界里从头到尾只遇见过一个月慕白而已,所以她才会甘心情愿地掉进单恋的漩涡里去,不觉得苦,反倒甘之如饴。 可是今天,她自己怎么就亲手把这一切都给敲碎了呢? “那就好。”刘玉茹百年难得一见地伸手抱了女儿一下,却也仿佛不适应,赶紧又松开,“老妈就劝你一句,兰溪啊,你得知道惜福。月慕白这样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能在窗下头守着你,就证明他是真把你放在心上的。别再胡思乱想了,还是跟他在一起吧。” “妈……”兰溪纠结死了。 “就这么定了。”刘玉茹又恢复辣妈本色,“你少跟我在这磨磨唧唧的!我就这么定了:挑个时间,你和你姐就都把男朋友领回来,咱们正正式式坐在一起吃个饭。”. 早晨上班,月明楼很没精神。晨会都是月慕白主持的,散会了之后拦住月明楼,“小楼,谈两句。” 两人走进月明楼办公室去,月慕白将孟丽的人事调转单子搁在月明楼眼前,“小楼,你把孟丽也调给我,不会只是一个巧合吧?” 月明楼就笑了,虽然没精神,可是一双丹凤眼还是挑得人心惊胆寒,“五叔这是说得哪里话来?既然五叔也跟孟丽合作过很多回了,而且五叔又那么关心孟丽报销单子的事,那我何不顺水推舟将孟丽调给五叔使?” 月慕白蹙眉,“我是跟孟丽私下里合作过几次。不过那几次都是小楼你不在公司的情形之下,我急用你你这边的文件,所以才麻烦孟丽帮我的忙。” “是么?”月明楼笑得更是刻薄,“总裁办这么多人,五叔如果急需资料,也应当走正常的程序,从丁雨那里走起啊——怎么就直接就挑了孟丽这个人?” “五叔当然明眼如炬,知道整个总裁办里,孟丽这个人最会见风使舵。五叔也早看出来,孟丽此人早就想抱五叔的大.腿了了——毕竟公司里几乎日日都在传说,这月集团虽然现在在我手里,可是将来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还不一定呢。” “小楼!” “五叔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以五叔的涵养,争夺话语权也不必急在一时吧?”月明楼步步紧逼,“五叔又要说什么,我都能背下来了。五叔会说从来就无意与我争夺月集团,五叔这多年来培养人才也只是为了留给我用——就算目下所有要害部门的经理都是五叔当年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也都没关系,是不是?” “即便五叔不在公司坐班,可是我这个总裁的一言一行,对公司的每个决策和动向也都会事无靡遗地都传到五叔耳朵里——”月明楼长眸转着寒光,“就连我去欧洲,顺便安排下陈璐姐妹俩的出游,这么屁大点的事儿,也有耳报神都报给五叔知道,是不是?”. “原来,你都知道了?” 月慕白叹了口气,转身缓缓走到沙那边去,坐下来,“知道了,也好。” 月明楼就又笑,“五叔的气度,果然是侄儿我还要好好学习的。就到了这个份儿上,依旧能这样气定神闲。如果是我,怕是早就臊得无地自容了呢。” “那是小楼你多虑了。”月慕白眯起眼睛来望侄子,“就算被你知道了,我也并不亏心。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月集团,是为了我们月家的产业,是为了你爸爸未来得及完成的事业版图。” “我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了会不高兴,但是小楼你这几年管理公司,有些做法也难免有失偏颇。孟丽的报销单子,那些钱的数额不过是小儿科,我在乎的不是那些钱,而是你做事的方式——那些钱我知道孟丽不敢独吞,大宗的她是用在官员和客户的家属身上。” “知道了,你还问长问短?”月明楼凌厉驳回来。 月慕白摇头,“小楼你太急功近利。用贿赂官员和客户妻子或者情人的方式,的确可以为我们迅速拿下订单——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做也是授人以柄。如今大环境都在反腐,一旦这些人落马,怕是首当其冲就会查到你这里。小楼,做生意是要赢,但是不可以不择手段。” 月慕白面上冷肃下去,“小楼,让你能这么不择手段,急着打败庞氏的原因,该不会是为了尹若那个女人吧?” - 【某苏说好的万字更来啦~~新的一个月,某苏会努力更新,也希望亲们多多鼓励和支持哟。某苏的动力,都是来自乃们~~~船的事儿大家也表急,船帆都升起来了,大船划开还会远么?咔咔……咱们把前头最迷人的这段都写过来滴,其实比就那么一下到底更好看。姐妹们晚安~~】 谢谢小白的鲜花,cathy的红包;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76、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万字) 校园港 正文 77、幸好还有你(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7、幸好还有你(万字) 月明楼冷笑着挑起长眸,“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天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月慕白缓缓起身,一向儒雅的男子,身上罕见地溢出冷冽来,“小楼你在车库里对我说,可不可以再伤害我一次,可不可以不将兰溪交给我——我现在回答你:不可以。舒榒駑襻” “凭什么?” 月明楼反倒没急没恼,就坐在椅子上,仰头冲着月慕白笑。 “就凭……”月慕白也不急不慌,垂首细细思忖,脑海中现出兰溪当年在校园中追着他跑的那一幕。月慕白便笑了,“……也许就凭,她忽然对我说,她要拒绝我。这样好的女孩子,我如果真的错过了,才真是可惜。妃” “五叔明明知道我不会放开她。那五叔这样决定,难道是要公然与我决裂么?”月明楼缓缓敛紧指尖。 “小楼你长大了。”月慕白昂然凝望月明楼,“再不是那个需要我来扶持着你的孩子。” “我明白了。”月明楼反倒笑起来,“五叔,走着瞧。祝你好运。毽”. 月明楼晨会上心不在焉,多亏有月慕白主持,这一切兰溪自然看在眼底。有隐约的不忍,却也只能当事不关己。开毕晨会回到办公室,丁雨忽然拍手叫大家都起来,“孟丽和兰溪调去ceo身边,大家不是都嚷嚷咱们办公室人手不够用?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们总裁办又来了新的同事。” 大家都好奇向办公室门外张望,已经看见人力资源部的同事站在了门口,知道是已经带着新人来了。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丁雨不经意地望了兰溪一眼,便笑,“让我们欢迎新同事!” 大家都应景地热烈鼓掌,兰溪却在瞧见那姗姗而来的新人的刹那,只觉双手沉重下来。 怎么会是她? 丁雨笑着给大家介绍,“这是陈璐,未来将与我们一同工作。陈璐刚毕业,对职场的事物难免还有生疏,大家平常工作上多帮衬。” 丁雨说着又望了兰溪一眼,“兰溪,你带带陈璐吧。把你当初在总裁这边的内勤工作都转给陈璐。” 陈璐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便热切地望过来,小女孩儿一样疾步走过来握住兰溪的手,“兰溪姐,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 兰溪自己有些没反应过来,孟丽等几个知道她们之间宿怨的,也都各自挑起唇角来冷笑着等着看戏。 “好了,各自工作吧。兰溪你跟我进来一下。”丁雨稳稳掌控住总裁办里的气氛。 兰溪跟着丁雨走进去,坐下来,心还无法平静。丁雨盯了兰溪一眼,“我知道这样的工作安排可能会让兰溪你为难。可是陈璐的背景你也明白,陈秘书长那边是咱们不能得罪的。既然你们之间有了渊源,我要是另外安排别人来带陈璐,可能反倒会出岔子。兰溪你多委屈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丁雨略微沉吟了一下,“总裁绝不会随便找人去替他挡桃花……兰溪,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也明白。总裁当初既然选中了你,就是相信你有能力将这件事情处理好。所以带陈璐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去做。” 兰溪吐了口气,便也认命点头,“主任我明白。这件事我会用心办好,主任请放心。” 陈璐这样步步紧逼,想来定然是对总裁不肯放手;总裁也公然答应让陈璐进总裁办来——难道说,总裁也已经接受了陈璐这段感情? 想到这里,兰溪急忙提醒自己收回思绪来。这是人家总裁的事,与她何关?. 午饭时间,为了带陈璐熟悉公司,兰溪便没有出去吃饭,而是带着陈璐到了公司的餐厅。陈璐显然很不适应端着餐盘打饭,好悬将餐盘给扣了,到了还是兰溪把她安顿好,又替她打好了饭菜端过来才罢。 陈璐被周遭同事的目光压得不敢抬头,凑在桌面上跟兰溪说,“兰溪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兰溪用勺子舀了一大口米饭吞进嘴里去,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我反倒羡慕你。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家庭条件好;再说这也没什么难,你三两天自然就适应了,别挂在心上。” 陈璐默默垂下头去,少顷似乎已是有了哽咽,“兰溪姐,谢谢你。我以为我当初那么对待过你,你一定会借机也报复我的;却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 “其实陈璐你多虑了。”兰溪歪了歪头,认真想了想,忽地微微一笑。这一笑,让她唇角一枚小小的梨涡毫无预警地显露出来,看得陈璐都一呆。 “其实陈璐,说句实话,如果我是你,也有这么好的家庭,那我说不定比你还公主一下的……环境决定性格,如果你不那么做,反倒显得假了。只要是坦白直率的人,我就都不讨厌。”兰溪下意识去拨了拨额,阳光便撒过来,让她的丝都根根闪亮,“所以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陈璐便又是一呆。很奇怪地,陈璐只觉此时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当初见过的那个,好像不一样了。 两人吃过午饭,一起说说笑笑走回办公室去。一直偷眼打量着两人的孟丽十分惊讶,便忍不住跟过来冷笑,“原来杜兰溪也学会演戏了。啧,演技不错啊。” 兰溪叹了口气,转头望孟丽,“孟丽你这句话真是说得晚了。我早就在演戏,可惜你却没看出来;现在的我不是在演戏,不过是在洗去铅华,反倒被你当做是在演戏——孟丽,原来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这杀人不见血的职场,你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你,你什么意思你!” 这样的兰溪让孟丽心惊,她攥着茶杯都有些不稳,“杜兰溪,你倒是说清楚啊你!” 兰溪叹了口气,“这次人事调动,我被调到ceo那边去还有情可原,毕竟我之前一直跟在ceo身边工作;那孟丽你呢,你难道不好奇,你怎么会被调过去的?如果我是你,我可要好好猜猜总裁和主任,是怎么看待你的了。” 有些事,兰溪本不愿说,只看着便罢。身在职场,也许独善其身早已是一种生存智慧。别做出头鸟,便不会被枪打;可是孟丽这人给脸不要脸,一次次这样故意过来打压,兰溪忍不住回敬她一局 孟丽的脸色果然不好看起来,“是么?”仿佛不甘心,却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只讪讪转身,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开去。 陈璐微微张大了嘴巴看兰溪,“兰溪姐,你好厉害啊!” 兰溪朝陈璐眨了眨眼,“别告诉别人哦。”. 忙着带陈璐,显得自己忙忙碌碌一整天,可是临近下班了,兰溪还是怔忡了下来。 再逃避,总归也得拿着陈璐的单子,去给总裁签字啊。内勤的工作是可以交给陈璐,但是陈璐毕竟刚来,许多程序她根本还没上手。 总裁倒也坐得稳,竟然都不亲自出来看看陈璐。 到下班(热门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兰溪便只好拿了单子到月明楼办公室去。推开门,月明楼正向后仰靠在大班椅上,只掀了一条眼缝儿瞅她,“我还以为你今儿一整天都不来了呢。我等着签你这张单子,等得哪儿都没敢去。” 兰溪咬紧了唇——刚刚竟然离奇地差点笑出来。 兰溪走过来将单子搁在月明楼桌面上,低着头怕被他看出笑来,絮絮叨叨解释,“这一天要带着陈璐熟悉公司各处啊。咱们公司这样大,初来乍到的都跟走进迷宫似的,这一圈转下来,就到这个时候了。” “哼。”月明楼哼了声,却捏着单子没急着签字。 兰溪等着呢,便抬眼看了月明楼一眼。 这才看见,他面色不好。 “我头疼。”月明楼咬着牙关,“你过来给我捏捏。” 兰溪就更深地垂下头去。他是有偏头痛的毛病,很多年前还是天钩的时候就有。一疼起来,吃止痛片都没有用。她给他捏过,他说比吃药有效多了。还逗着她说,“是不是你手指头会放电,生物电流嘶嘶地就流进来,我一通电就好了?”兰溪当时就只好回他一句,“原来你是个充电电池啊。” 她真想装作不知道来的,可惜再没了那层面具。 “快过来呀!”他咬着后槽牙哼哼,捏着单子恼羞成怒了似的,“你不给我捏,我就不给你签字!” 兰溪就一闭眼睛,真想回敬一句:“你家公司的事儿,你还拿来要挟我?月集团倒了,姑奶奶我都直接拿遣散费拍屁股走人好不好!” 可是内心再强大,面子上也得低眉顺眼。兰溪叹了口气走过来,手指分别揉上他两边太阳穴去。她指甲留得不长,但是天生十指尖尖,于是便替他轻轻扎着,不光是指的按揉。 “嗯……”他满意地悠长叹息,阖着眼睛,故意轻轻哼着。 哼着哼着就下道了——就像是那个啥了似的。 兰溪脸红,便松开了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嘴上还乖顺地说,“看样子总裁的头痛已经没事了。麻烦签字吧,总裁不签字,陈璐今天就不能下班;陈璐不下班,陈秘书长就不高兴——总裁总不至于要惹陈秘书长吧?” 她语气里的针尖儿,月明楼如何听不出来?他依旧保持着舒服的仰躺姿势,却朝她呲出犬齿来,“签就签。笔呢?” 兰溪真想把他从椅子上给掼下去算了——笔就在桌子上呢,还跟她要! 兰溪忍了,伸手将笔塞进他手里去。他这才跟老太监似的“嗯”了一声,收回长腿,坐直了身子,将笔尖搁单子上去,一笔一划开始写那个“月”。 兰溪真是又想杀人——他平素签名都是花体签,一划拉就完了,哪里需要这么一笔一划地写?他分明是故意跟她磨洋工呢! 一半的“月”还没写完,他忽地转头来瞟她,“你怎么没生气呀?” “嗯?”兰溪一时没反应过来,“总裁说什么?” “陈璐啊。”他继续描花儿似的写着,“我都把她弄总裁办来了,你怎么都不生气的?” 兰溪只能冲天花板翻白眼了,“总裁别说笑话。公司是总裁的公司,安排员工进来是总裁的自由,我一介小小助理,凭什么不高兴?”兰溪忍不住再加了一句,“更何况,我这个小助理现在也已经变成了ceo的助理。” 月明楼贱地就笑了。他就喜欢听她明里暗里地骂他,真舒服。一整天想着五叔的那些郁闷,这会儿都被她给吹散了。 好不容易“明”也写出来半边了,他忽然勾手向兰溪,“诶,这个单子不对劲儿啊,你过来看看。” 兰溪猝不及防,当内勤的手里各种单子太多,又是请假单、加班单、请车单、报销单的……难不成她情急之下拿错了单子过来?兰溪便赶忙凑过来看,手肘就趴在桌面上。 他的呼吸都喷在她颈侧,她心底霍地竖起小小的防备,却已是晚了——他凑过唇来,“叭”地就亲在她颊上,然后像是偷了腥的熊孩子,哈哈笑着往后躲开。 “总裁,你!”兰溪气得原地跺脚。他却挑了眉,却不收敛笑,就那么盯着她,“觉得不忿,你亲回来啊!” 兰溪使劲深呼吸,指着单子,“总裁拜托你赶紧写完。快点!” “哦。”看她真生气了,月明楼这才收尽了笑谑,乖乖捏着笔趴下去,一笔一划将“楼”也给写完。然后跟交卷子的小学生似的,双手将单子端起来凑到兰溪面前,“我写完了,给。” 兰溪真被他折磨死了……他这样,他是想要干嘛呀! 兰溪只能一跺脚接了单子就走,大步腾腾一直走到门口去,才想起来彼此的身份。只能忍着回过头来,轻轻躬身,“总裁,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月明楼手肘拄在桌面上,用手掌拼命挡着面上泛滥而开的笑,使劲点头,生怕自己忍不住就这么笑出声来,“嗯嗯嗯,去吧去吧。” 看她气得撂着蹶子跑出去,却没敢摔门,反倒是将门小心关严——月明楼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盯着门板大声笑出来。 好了,他又活过来了。 就算五叔公开跟他宣战,就算打断骨头筋都跟着疼……他至少,还有她. 月家大宅,正是一片繁忙景象。家里的佣人穿梭来去,捧着各色杯碟盘碗,大厅中间的八仙大桌累累叠叠起来。美食美器,看得人食指大动。 可惜,桌边一共只坐着四个人。 与桌面上的杯盏,以及桌边串流来去的佣人比较起来,便只觉凄清。 月家老爷子月中天看了一眼桌上便皱眉,转头冲妻子郑明娥说,“家里就咱们四个人吃饭,何苦浪费这么些菜?必定吃不完。” “就算吃不完,我看着心里也高兴!”郑明娥不掩执拗,“再说做了也不糟践,我待会儿把它们装了盒子,给安养院的老伙伴送过去。” 月中天依旧皱眉,却也舍不得再说什么。 从前好好的一大家子人,如今凄清得就剩下他们四个。郑明娥心里憋屈,月中天怎么能不明白? “爸,妈,尝尝这道雪蛤炖红莲,最是温和滋补。雪花是儿子去吉林的林地里亲自捉回来的,莲子和陈皮也都是最地道,最适合给二老补身。”月慕白连忙起身,亲自执了汤匙和骨瓷小碗儿,将菜肴拣给二老品尝。 月中天的目光就落在月明楼面上,“小楼子,还不接了你五叔的碗,去喂给你奶奶尝尝!” 月明楼抿了抿唇。月中天就一立眉毛,以为这小子又要给他捅娄子——月明楼的名字是月中天给取的,当年儿子和媳妇出事之后,他就曾为此十分自责。名字体现命运,这小子可不就给他月家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好在月明楼这回没呛着,难得乖顺地起身,伸手向月慕白,“五叔,我来吧。咱们家规矩多,给老人上菜这活儿,历来都是长房长孙该做的。” 月慕白微微一顿,月明楼便从他手中接过碗盏来。 “不用了,我可受不起!”郑明娥却喝止,“你坐着吧,我不想吃!” 月中天的白眉便又皱起来。自打儿子媳妇出事,郑明娥便再容不下孙子,每次见着孙子,她扭头就会大一场脾气;严重的,还会大病一场。 在郑明娥眼里,小楼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与她作对的。月中天给孙子取名“明楼”之后,一直没觉着怎么,偏妻子听见便不高兴了——直到后来月中天才猛然省悟,原来他是给用重了一个“明”字。 若按照传统的取名忌讳,这样取名便是小孩子冲撞了老人的。可是那时候月中天自己也是倔性子,报完了户口了便不肯改;后来终究一语成谶,小楼这孩子开车将他父母都给冲下山崖去…… 从此郑明娥便将孙子看做是命里煞星,说他转世到他们月家来,就是来毁了月家的。 这些年多亏有月中天老爷子压着,郑明娥才没真正动摇月明楼的地位去。虽然痛心妻子对孙子的态度,可是月中天老爷子却也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当年他正创业,老妻独自生养下长子,他们母子的感情极为深厚。月明楼虽然是孙子,却也是杀了她儿子的凶手,也难怪老妻无法接受这个孩子。 “老伴儿啊……”月中天想要从中说和。 “爷爷没事,我来吧。”月明楼这次却没气馁,反倒还是端着小碗儿到了郑明娥近前来。弓着身子,将红莲雪蛤舀到了汤匙里来,搁在唇边试着温度合适了,这才送到郑明娥唇边去,“奶奶,好歹尝孙子这一口。从前种种,孙子都知错了,奶奶大人有大量,就算不原谅孙子也没关系,至少别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吃饭的时候,最忌讳动气了,您说是么?” 从前的月明楼绝不是这个样子,郑明娥不给他好脸色,他也对郑明娥不假辞色。祖孙两个之间的怨恨就越积越深,渐渐成了无法融化的坚冰。这若搁在往日,郑明娥如果这样对他,月明楼说不准会起身转头就走。可是今天,他倒仿佛转性了一般。 “嗯,小楼子你小子今天表现还不错。”月中天连忙觑着老妻面上神色,从中调油。 郑明娥也没想到,瞅着月明楼还是皱眉。月明楼经常屈膝一跪,就在郑明娥膝边,“从前千错万错,都是孙子的错。奶奶要是觉得还是咽不下去这口雪蛤,那就先抽孙子几个大耳刮子解解恨。气消了,再尝这个。” 家里的佣人们也都偷偷望向这边来。有从小看着月明楼长大的老佣人,就忍不住湿了眼睛。纵然是月中天,这一刻眼中也粼粼闪过水色去。 郑明娥一皱眉,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若真有这份孝心,平常说话办事就多用一份心,别还总拿自己当小孩子,再办从前那些荒唐事。”郑明娥张口含下了那口雪蛤,缓缓咽了才又说,“咱们家,再也禁不起你那么折腾了。所剩就我跟你爷爷两把老骨头,你总归不想再把我们两把老骨头也给散了吧?” 最后这句话终究戳到月明楼痛处。亲手害死了自己双亲,难道真的能再把祖父母也给气死?月明楼将碗盏搁在桌面上,向后退了半步又是跪下,这一次竟然是向郑明娥磕下头去,“孙子在这儿也跟爷爷奶奶誓,如果再不懂规矩,那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孙子。这样的孙子,也无颜再活下去……” 全家都默然无声,月中天老爷子抽了抽鼻子,“唉,赶紧起来吧!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要是真有这份孝心,赶紧给你奶奶和我找个孙媳妇,赶紧生个大胖小子,让这个冷冷清清的家,重新再热闹回来!” 郑明娥这才缓缓转了目光望向月明楼,“陈秘书长的女儿,你们进展如何了?” 月明楼这才一笑,“奶奶吩咐的事,孙子其实一向都放在心上。孙子已经让陈璐进了公司,就在总裁办里,就是为了跟陈璐多些机会了解。” “哦?”郑明娥果然大出意料,“你这回真的肯听话?” 月明楼乖顺点头,“我们两个都还年轻,这么早说婚事也许还太早。就先当朋友呗,彼此也多了解一下对方,如果真的能情投意合呢就更好;如果真的现彼此不那么合适,也好给彼此一个转圜的余地。” 月明楼觑着郑明娥的神色,“成与不成,孙子总归不会得罪陈秘书长。这个分寸,孙子还是有的,请爷爷奶奶放心。” 郑明娥这才正正经经将小碗儿里的红莲雪蛤都喝光,“那就好。” 吃完晚饭,郑明娥指挥着佣人将没动过的饭菜都装了盒子,伴着月中天一起出门到安养院去。天边斜阳如重彩的胭脂,将天地涂抹得一片红艳艳,月慕白和月明楼并肩目送二老的车子远去,月慕白这才转眸望了月明楼一眼。 “为了迎战我,已经学会哄着奶奶高兴,懂得争取这个资源了?” 月明楼迎着月慕白的目光也笑,“虽然我跟奶奶之间是隔代,没有你与老太太之间那么亲近。但是总归我也是她孙子。或者说,我并不指望将来她老人家会帮我;只要她不站在五叔那边来帮着五叔难为我,就行了。” “成不了盟友的,至少别让她成为敌人。五叔你说,我这样做对么?” 月明楼说完,清清冷冷地转身便走开去。 漫天红霞里,只剩下月慕白孑然一身. 夜色低垂,兰溪抬头看看眼前的雅舍,不由得有点紧张地将背包的带子又向肩头紧了紧。 是月慕白约她来这个地方。给了她地址,是一个她有点陌生的地方。就连出租车司机都绕了几绕,才找到这个地方。 看上去,有点像个农舍。篱笆泥墙、蓬草门廊,院子里还依依呀呀传来大鹅的引吭高歌。 兰溪想,这八成是家农家乐。 走进去,四处亮着灯,却没见月慕白身影。兰溪正犹豫是向前走呢,还是大声嚷嚷一下,前方的凉亭上忽然传来铮然一声琴弦。兰溪便循着琴声走过去,她走一步,那琴声便再多响一声,仿佛是指引着她一直朝前去。 转过一架藤萝,才看见纱罩灯下,正坐着月慕白。他穿牙白褂子,含笑迎着她,手指抚着琴弦。 琴边一炉香,香烟如浮云游龙。 兰溪只能屏息站在原地,赧然地笑起来,“月老师,我怎么觉着我自己像是村姑进城呢?” “呵……”月慕白含笑起身,铮然一声琴弦余韵绕梁良久不去,“那天晚上在‘月如眉’,我看见你一直留神听着水上游船上的琵琶声。后来琵琶弦断,你立在那里仿佛难过了许久。我就想着一定要亲自抚琴给你听,给你补上那一晚的遗憾。” 如何能说不感动? 兰溪吸了吸鼻子,赧然微笑,“其实那天晚上我听琵琶,也什么都没听懂。让月老师见笑了,我爸妈都是粗人,所以他们生出来的这个女儿我,就算偶尔也希望自己能小资一下的,可惜却总是文雅不起来。” “所以那晚小楼说要给你唱一段昆曲,《鹊桥仙》,实则也是用错了心意?”月慕白自然听得懂兰溪话中所向,却轻巧一转,将焦点从自己身上移开。 兰溪微讶,“月老师,那晚原来你都听见了?” 月慕白点头,“是担心你。小楼又抢先我一步追出来,我担心小楼那个性子,别再又去开玩笑恶心你,便不放心跟出来。又不想打扰你们两个说话,就隐在院门之内。直到……”月慕白眸光轻轻洒落在兰溪面上,“直到你替他划燃了火柴,而他捧住了你的手。” 纵然已经跟月慕白明白地拒绝了,可是此时听月慕白提起那晚的暧昧,兰溪还是宛如被火燎了似的,“月老师,我……” 月慕白一笑,“兰溪,其实我今晚约你来,一方面是想给你抚琴,弥补你那晚琵琶弦断的遗憾;另一方面我想跟你聊一个人。” “嗯?”兰溪一怔。 “章荆南。”月慕白的目光宛如天上月华,细细密密地全都落过来,罩住兰溪周身。 兰溪要偷偷地深吸一口气,才能藏住脸上的惊讶。 “坐下来,我给你煮水烧茶。”月慕白过来轻轻拖了兰溪的手肘,带着兰溪倒凉亭上坐下。美人靠上搁着柔软的绣垫,月慕白亲自把那垫子拿过来,替兰溪垫上。 月慕白坐回琴桌去,搁着红纱罩灯那嫣红的灯光望过来,“章荆南是我同学。我们开始是好同学,后来成为好朋友。到研究生的时候,自然而然便展成为男女朋友。” “我也带她来见过父母、兄嫂。我以为一切波澜不兴,将来自然会结婚。” 兰溪认真听着,认真点头。从当初月明楼对章荆南的形容里,兰溪隐约猜想,章荆南的个性也许与月慕白是很相似的,都是风华内敛的人,表面的水波不兴,内在却胸怀锦绣。 “兰溪,你觉得我很爱她,是不是?”月慕白却毫无预警地话锋一转。 兰溪当然点头,“月老师,自然是啊!” 月慕白却幽幽凝着兰溪,“其实,却不是。” “啊?”兰溪惊得险些跳起来。 “是小楼给了你错误的指引。”月慕白轻轻摇了摇头,“也许连他自己也是误会了。我是一直在心底里缅怀章荆南,觉得她的死有一部分与我有关,我觉得自己愧对她——但是这种缅怀,却不一定都是刻骨铭心的深爱。” “……或者说,”纱罩灯红,月色如银,月慕白隔着月色灯影望向兰溪来,“或者说,如果那年在师大,如果没有一个女孩子冒冒失失地跑到我身后来,闪着一双大眼睛喊住我的话——我也相信自己是爱着章荆南的。” “也正因为这样,我心里对她的愧疚,才会更多。”. 天地夜色都是那么宁静,只听得见那不甘寂寞的大鹅“嘎嘎”的叫声。兰溪小时候听邻居奶奶说过,大鹅可是看家护院的好手,当年在农村的时候,那奶奶家养的大鹅曾经追一个小偷追出二里地远…… 兰溪讶了半晌,这才缓缓笑开,“月老师谢谢你,可是您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无地自容,就越觉得自己不配成为您的女朋友——所以我能说的,依旧是那天说过的那句。对不起。” “呵……”月慕白凉凉笑开,声音里仿佛掺了月色的孤寂,“我明白。所以兰溪,所以我这两年始终没给你回应——我看见了,当年在师大你第一次跑到我眼前来的时候,当看清我的面容时,你的神色一刹那涌过一丝迷惘和惊慌。那时候你下意识的动作甚至是想转头就跑的,可是你的倔强却让你留下来,甚至还明知道我拒绝,偏还追过来。” 兰溪整颗心彻底沉落下去——她怎么忘了,月老师原本是这样心细如、洞若明烛的人? “——兰溪,当年你看见的人不是我,你是透过我的背影和面容,看见了另一个人,是吧?” 月慕白气度如月,缓缓讲述。兰溪知道若此时眼前的人换做月明楼,那家伙怕是要暴跳如雷了。也只有月老师这样的男子,说起这样的话题依旧能够气定神闲、不愠不怒。这气度,是令她真心仰慕的。 兰溪站起身来,垂下头去。面对这样的月慕白,她怎么好意思继续撒谎? “月老师对不起,是的……” 月慕白笑了,伸手轻轻地拨了一下琴弦。只有琴弦的颤动才偶有泄露月慕白心底的不宁,“兰溪,从那一刻我便担心,你是先认得小楼的。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小楼,我便绝不能再给你任何的回应。” 晚风涌入鼻腔,让兰溪只觉鼻子酸涩,只能用力点头,“月老师对不起,其实这从一开始,都是我的错。我不光那时候就向您隐瞒了,我后来还向您撒过谎——” 索性,都摊开吧。就让自己的不堪,都让月老师看见。 “后来,就是公司年会那晚,孟丽在天台上说我主动爬上总裁的床……当时我跟您否认了,我说我没有;实则那都是撒谎,我那晚真的……”提到那晚的不堪,兰溪还是难过得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如果她那晚是清醒的,她一定不会那么做。就算那个人是月明楼,那她也绝不会那么做…… “所以月老师,这样的我是不值得您再做任何挽留的。就请您忘了我这两年追着您所做的傻事,更请您原谅我将您当做旁人的替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实在是没想到原来您是他的叔叔……” 兰溪用力躬身,“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对月老师您说明白。您是我尊敬的师长,我觉得我不该再让您误会下去……现在我说完了,月老师我再给您鞠躬说声对不起。然后,我应该告辞了,对不起打扰了您这么久,对不起……” 当着月慕白的面,这样一点点扯开自己的真面目,兰溪觉得疼。可是同时,却也有疼过之后的倏然放松。原来在心底藏了这么久的秘密,一旦坦然说出来,反倒是一种解脱。 哪怕从此月老师会看不起她,甚至讨厌她,她也要据实相告。 兰溪说完,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月慕白却起身几步奔过来,伸手扯住兰溪的手肘,“兰溪,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是不是?” 兰溪惊愕,回头望月慕白。从他的眼睛里没看见怨怼或者轻蔑,反倒有宽容、甚至是宠溺一般的笑意,“其实我们都是在感情上迷过路的人。欺骗过别人,也欺骗过自己;或者也算是无心之过,却让自己长久地觉得歉疚。” 兰溪点头。 月慕白笑得更如长天朗月,“既然都说开了,何不就此将过去都抛下?兰溪,忘了你曾经对我的暗恋;我也放下从前对你的躲闪——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 【谢谢大家1号的给力月票,某苏再来万字!】 77、幸好还有你(万字) 校园港 正文 78、野花才想偷(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8、野花才想偷(万字) 现在城市里出租车难打,有些出租车司机就也跟着矫情起来,远远地刚到小区外的街口,出租车就停下了不愿意往里走,司机的理由是,道窄不好挑头,他不乐意倒着出来,说什么不吉利。舒榒駑襻兰溪真想学着华妃娘娘骂他一句:j人就是矫情!转念又想,还是算了吧。人在社会各有各的难处,得饶人处且饶人。 兰溪给了钱下车,不由得回头看去。 从月慕白那里出来,月慕白要送,兰溪却婉拒了,坚持自己打车。月慕白不放心,一直开车跟在出租车后头,兰溪其实都知道。看出租车在街口就远远地停了,月慕白的车子就也提前挑头离去。 兰溪只能远远看见那辆奥迪a8的尾灯,黑色的车身早已融入夜色去,就像一个孤寂的灵魂。 兰溪叹了口气转身独自走向小街。街两边的梧桐在夜风里飒飒地响着,老住宅区的街灯偶有一盏不亮的,街面便忽明忽暗,仿佛这样踩着步子走过去像是走回片段的时光记忆妃。 当年在师大第一次看见月慕白,他远远地一袭白衣立在球场外,蜘蛛和尹若都在大呼帅哥。她便举着相机冲过去,却在他转身回眸的刹那,忽然停住。 之前离着远,只能遥遥地望见他的背影,可是只是一个背影却已经帅到让人惊呼。实则她刚一看见那背影时,早已心脏狂跳。那么像那个家伙——可是那气质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她确信那定然不是那家伙本尊;却还是忍不住为了接近这个背影而跑过来。 却哪里成想,就连他的面容也仿佛有那个家伙的几分影子——相似的眉眼,却镶嵌在截然不同的气质里,于是她就愣在他面前攵。 于是心底就生出一份奢念,一如当年的想望:如果这世上还能多出来这样一个人,如果不用跟自己的姐妹去争……如果他不是个愣头青的小痞子,而是能带给她安定的稳重男子…… 那一刻仿佛魔法呈现,上天真的就派了这样一个男子,一袭白衣、目光温柔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确知,刚上大学的那个季节明明是初秋,可是她却仿佛在那一刹那,看见无数粉红的樱花,从他鬓边飘散。 她就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了单恋,为了追寻他的身影,她不顾一切一往无前。其实一直忘了停下脚来问自己一句:你这样追逐的,究竟是那个白衣男子的背影,抑或是7年前的遗憾?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心底其实并不求月老师的回应,而情愿自己这样单恋下去——原本只因为,她彼时暗恋的原本不是月老师这个人,而只是月老师的躯壳吧? 许许多多事情,是需要岁月和阅历才能帮着心灵找到答案的。她当时不懂,此时豁然明白了,便更觉对不起月老师。 也许这件事从头到尾,月老师都没做错过什么。错的,一直都是她. 想着这些事,兰溪觉得胃疼,极想抽烟。可是已经到了家门口,便打死都不敢。兰溪在一棵梧桐树下弯腰蹲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胃。 兰溪头顶的街灯恰好是坏的,树影婆娑便将她严严实实都裹在黑暗里。来来回回走过的人都没有人留意到她,没人能弯腰问一下她是否需要帮助。 小街上却忽然亮起一柱灯来,灯影明晃晃地直射过来,照得兰溪头疼。兰溪眯着眼睛抬眼去看,就见眼前强光里人影一晃,一个人走过来不由分说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几步就上了车子! 那光太刺眼,兰溪又毫无防备,便惊得叫起来,“唉你谁……” 还没喊完呢,眼睛就适应了光线,看见月明楼一双凤眼闪着寒芒弯腰过来给她扣安全带,兰溪就不敢继续喊完了。 “你继续喊呀。”他给她扣完了安全带,还故意挑衅,“最好喊得你家里人都看见,你是跟我在一起呢。” 兰溪非但不敢喊了,还紧紧抿住嘴唇。 他这才展开长眉,若有似无地一笑,“胃又疼了?” 兰溪抿着唇,只能用力点头。 他叹了口气,“又忘了吃饭?” 兰溪心底一颤,偏转过头去,不想回答他——她胃疼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饥一顿饱一顿、冷一口热一口地惯了,胃就造反了。这毛病她当年在他面前犯过几次,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着。 “给你妈打电话。”他冷不防又来一句。 “嗄?”兰溪没反应过来,扭头盯着他。 他没说话,只勾着手指头,指了指车子上的时钟。兰溪看了就吓了一跳,“哎呀快10点了!” 她喊完了才明白他的用意:他是让她打电话跟她老妈请假。老妈10点的门禁,也是从青春期那会儿就定下的;原来他也还都记着。 兰溪便使劲摇头,“总裁我要回家。” “吃饭。”他甚至都没看向她,态度倨傲又慵懒。 兰溪咬着唇还是摇头,“总裁没事的,我家里有饭,我上去吃。” 他这才扭头过来,大惊小怪地盯着她,然后慵懒地笑,“杜兰溪,我是说让你陪我去吃饭。” 兰溪好悬咬了自己舌头,“总裁……” “公事。”他依旧不冷不热地,仿佛很疲倦,“打电话。或者我替你打?” 兰溪赶紧掏出自己的电话来嘀嘀嘀地按下按键去。贺云已经跟老妈说了在跟总裁交往,如果月明楼这么打电话过去,贺云和老妈怕都会多心……电话很快接通,兰溪飞速说完,又飞速将电话挂断。仿佛怕被老妈的耳朵听见她身畔多了一丝呼吸声。 他的莲花跑车就轰然一声,跟个火箭似的窜出去了。也没见他吸取了上回撞车的教训,这回还在小区的窄道上就直接轰油门——兰溪只能扭头瞪他。 他的眼睛虽然在专注盯着前头,而且大晚上的还卡着墨镜,不过他还是溜出一线目光来瞥了她一眼,“忘了我从前是干什么的?再瞎操心,就把心搁家里去别带出来。” 兰溪就悲愤了,忍不住反唇相讥,“那你上回怎么还撞车了?” 他在不断闪过车窗的光影里呲出白牙来,“……上回之前消耗的精力太多,手都抖了。” 兰溪就赶紧沿着皮座椅出溜下去,将身子都团起来——她可不想去具体知道,他所指的“之前消耗精力太多”是什么意思……他,他故意惹她是不是?. 结果竟然就选了个路边摊。兰溪还以为总裁请吃饭,怎么也得去海鲜酒楼啊。她就当今晚上打牙祭好了……坐进塑料桌椅里,他将两大碗紫菜虾米调汤的小馄饨都推到她眼前,他自己只坐在红彤彤的灯光里抽烟。 “总裁,您不是说是要让我陪您吃饭?”兰溪瞪他,“怎么两碗都给我?” “嗯。我吃啊,用眼睛吃。”他指着两碗小馄饨,“你赶紧吃啊!你不吃,我眼睛怎么吃得饱?” 摊子里就他们一桌客人,人家老板娘听着都忍不住乐了。兰溪造了个大红脸,坐在塑料凳子上就跟下头垫了个软猬甲。 小时候看83版的《射雕英雄传》,最稀罕的就是黄蓉身上的软猬甲。心想自己如果也能有一件,那可就天下无敌了。却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自己反倒成了被软猬甲刺中的对象。 她就赶紧埋下头去专心致志地吃馄饨。结果辣椒面撒多了,辣气直冲进嗓子眼儿里去,咳嗽得她地覆天翻。 月明楼忍不住冲着她翻白眼儿,“杜兰溪,你非要每次跟我出来吃馄饨,都喷我一脸吐沫星子么?你是天生的喷壶么?”. 最后兰溪竟然能在他那刻薄的话里,稳稳当当吃完了两碗馄饨才出来。 月明楼付完钱瞅着她背影,只能叹气了。这么些年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吃饭的时候个个美得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就算吃炸酱面,吃完了面颊上还是细嫩白净的。倘若被他提出一声微词,定然是马上放下碗筷去——可是你看那个女人,竟然将两大碗都吃得干干净净,最后连碗里剩的两根紫菜都给舔着吃了,人家老板娘连碗都不用刷了。 月明楼跟出来的时候,兰溪正站在路边打嗝。看见他过来,她越是想要控制却越打嗝就越止不住。 小街幽静,她的打嗝声恨不能声传千里。月明楼叉腰瞪了她半天,这才把她的嗝给吓回去。 兰溪就尴尬得无所适从,朝月明楼摆着手,“反正离我家也不远,就不劳总裁送我了。我自己这么遛弯儿着回去就行,正好消消食。总裁88~~” 大步走了好几步,却没听后头有车子动的声音。兰溪扭头去瞅,却现那家伙叼着烟,两手插在裤袋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头。看她回头瞅见他,也没有任何的尴尬,就也停住脚步,跟她保留着之前固定的距离,站在原地抽烟。 香烟的红火一点一点地红,他的眼睛也不紧不慢地落在她面上,全无闪避。 兰溪就差点一口气噎着,险些又打出嗝来。用力忍住了,兰溪赶紧问,“总裁,您这是?” “我也消化消化食。”他就大大方方走过来,自自然然与她并肩站着,“谁说眼睛不需要消食?” 兰溪就彻底被噎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时间也不早了,兰溪怕妈担心,就只好继续开步走。他就与她并着肩,一起朝前走。月光从天上追下来,将他们两人的影子一并筛在路面上,成双。 “诶你等会儿。” 路过一间花房,院墙都是镂空的铁艺栅栏,里头隐隐露出扶疏花影来。月明楼就拦下兰溪,他凑到墙边去,伸胳膊进栅栏空当去。 兰溪一看都惊了,跑过来扯着他,“诶!总裁,你别这么丢人行不行啊!” 拜托,他现在是月集团的总裁,如果被人认出来大半夜的偷花,那明早上还不天下大乱啊! 他却手脚灵活,一抖手腕,已经扯了一枝花儿出来。回头瞅她,已是眉眼流光,“哎呀你嫌我丢人了?那算了,这花原本还想送给你呢,就不送了!” 兰溪的脸腾地就红起来,赶紧缩回手来,“不送就不送。谁稀罕?” 他也许从来不知道,送花的事情,其实是她多年来心中的隐痛。 知道他追尹若,最早就是从一朵花开始的。人家陈凯歌的《无极》是“一个馒头引的血案”,他跟尹若却是“一朵花带来的浪漫”。 高中的时候,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备品柜子,集中都在体育馆收室那边。每次上体育课,学生们就去换运动服去。是兰溪首先现了尹若的柜子里有一朵红玫瑰。 她跟天钩认识了之后,有回还特意问这事儿,“诶你那花儿,该不会是偷的吧?” 彼时的他坐在单车的后座上,长腿支在地上,眯着眼睛抬头来看高高坐在单杠上的她,邪邪地叼着烟,“是啊,就是从人家花园里偷摘的啊。你怎么知道?” “切,还用猜么?”兰溪忍不住撇嘴,“就知道你个小痞子,也没那么多钱。还有,人家花店里卖的玫瑰都是把花刺修剪掉的,而你那个一看就是野蛮未褪的!” 他就笑起来,更眯紧了眼睛瞅她,“就跟你一样野?” “屁呀!”她也说不上怎么就恼了,从单杠上跳下来踹他。被他躲过去,便一脚踹在单车上。单车支撑不住啪嚓倒在地上,他就心疼地嚷嚷,“唉,磕掉漆了!” 其实后来长大了一点才明白,偷花这事儿本身是不对,可是不惜偷窃来取得美人一笑,那又是多么难得的用心. “杜兰溪,你真生气了?”看兰溪掉头就走,月明楼从后头追过来,用手背拍着兰溪的手肘,“诶今晚上应该是我生气才对,你怎么能给我掉脸子?” 兰溪这才清醒了些。又忘了,他现在不再是小痞子天钩,而是尊贵的总裁陛下;而她也不再是纵情恣意的小野丫头蒲公英,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的悲催小助理杜兰溪。 兰溪就收起所有的棱角来,叹了口气仰头望他,“总裁说吧,我又哪里做错了,还望总裁指正。” “噗……”他就笑出来,拿花儿摇摇晃晃指着她,“你别逗我乐行不行?我要跟你脾气的!你逗我乐,可是我还是要脾气!” “哦,总裁吧。”兰溪还能说什么?认命呗。 月明楼缓缓敛了笑意,却还是剩了一丝挂在唇角上散不去,“你,今晚上这么晚才回来,是跟我五叔出去了吧?杜兰溪,你好大的胆子,怎么不跟我报告,就私下行动!” 呃……兰溪自知理亏,就垂下头去,“可是总裁也不该这么盯防吧?就算我是你的职员,可是下班之后的时间,我是有人身自由的。不管去哪里,不管去见哪个人,也不用跟总裁打报告啊。” “哼。”他恨得险些将烟都给嚼了,斜着眼睛瞪她,“那你不担心我去哪儿啊?好歹你也是强抱过我的人啊,你不担心我又跟别的女人一起出去啊?比如公司里就有现成的陈璐,或者我到你们家楼下来等的时间长了,我也能碰上贺云啊!” 兰溪又被他的强盗逻辑打败了,只能直眉楞眼地凝着他,“总裁的意思是,您自己送上门来被我盯防?” 月明楼仿佛恼羞成怒,也不说话,将那花儿叼在嘴上代替了香烟,然后抬步率先就走,也不管兰溪在他背影里傻成了根木头。 兰溪没辙,只好叹了口气跟上来。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地走着,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终究是他更从容些,没回头只说,“我五叔带你去了‘闲月居’。” “哦?”兰溪自己倒是愣了一下。还以为总裁要追问她去了哪儿呢,原来他早知道啊。兰溪皱了皱眉,“叫‘闲月居’么?我也没注意看,还以为是间农家乐……” “农家乐?!” 月明楼霍地停步,转头回来望兰溪。也不知为何,他的眼睛忽然之间宛如点燃了两把火,亮得晃人,“哈哈杜兰溪,我服了你了。可惜了我五叔一片心,竟然成了对牛弹琴!” 弹琴?兰溪就瞪他,他怎么知道月老师为她弹琴了呢? “还听不懂,是吧?”月明楼笑得越愉快,在月光街灯下就转身面对着杜兰溪,一步一步倒着走,边说,“杜兰溪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就小资不起来,顶多只能当个小太妹啊、村姑之类的。我看你跟我五叔是彻底没缘了,我劝你赶紧彻底死了那份儿心吧!” 兰溪就更颓了。这样一来,她隐约也能察觉是怎么回事了。月慕白一向清风明月、闲云野鹤,于是那“闲月居”八成就是月慕白按着自己的这份心意营造的一个别居。一定是重要的人才能有机会造访那里,她有幸登门,却拿那里当成了农家乐…… 她与月老师,果然注定是不同的人啊。 看她凝神沉思,他才停下脚步,毫不意外地等着兰溪自己撞上他的胸膛来。兰溪惊得想要跳开,他则伸手扯住了她的手,“……其实杜兰溪,难道你还不明白,咱们两个才是绝配?”. 月色那么一荡一荡地落下来,涤尽了他眼中的笑谑,只留下一清二白的情感。 兰溪就向后跳开去,仿佛被烫着了一般,急吼吼甩脱了手,“总裁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跟总裁之间的差距,那是云泥之别,我们怎么可能是一类人?” 兰溪闭了闭眼睛,“或者说,就算我们小时候,在性子上有那么一点点的近似;可是早已时过境迁,今非昔比。总裁别再开我这样的玩笑,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更加自卑——身为小人物,我匍匐在社会底层,生活得虽然不算容易,但是也好在心如止水;我从不想好高骛远,否则只会让自己的心失去平衡。所以总裁就送到这里吧,谢谢您,晚安。” 转身一步步走回家的方向去。 他跟她是绝配?如果是真的,那7年前他与尹若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杜兰溪!”看她就那么走了,月明楼急急追上来,忽地伸手,扯住了她被风吹乱了落在肩上的长。他就轻轻扯着,挨着她的脊背,低低说,“那天公司新员工入职,这些事儿原本人力资源部主持去做就好了,轮不到我管。我恰好从大厅过,看见那几个新员工都站在接待台那等着人力资源部的员工来领人——结果我就站住了,脚上就跟钉了钉子,再也动不了。” 兰溪心底一跳。他说的那一刹那,其实她也有感觉。那时跟几个新员工一起站在豪华气派的大厅里,只觉着眼睛都看不过来,当她抬头盯着头顶挂着的巨大水晶吊灯时,忽然只觉那一小帮人都忽然一静。 旁边的同事还用手肘捅她,兰溪也赶紧转身回来。顺着大家的目光去望总裁专用电梯那边,却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修长的黑衣男子隐入鎏金的电梯门里去。周遭的同事就都低呼起来,“帅爆了!” 可惜她没来得及看见他相貌,心里只隐约有一点想法:堂堂月集团的总裁,怎么会如此年轻? “其实我那时就想说:(热门 )蒲公英,你的头长长了,真好看。”. 兰溪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不可收拾,就像蒲公英那些柔软的白色的冠毛。 却还是要狠下心来说,“可是如果我当时就看见了总裁的话,那我一定当时就走了。那么就没有后来的办理入职手续,就没有被总裁钦点进总裁办的事,更不会让我妈高兴得四处宣扬……” “所以,注定你这一回就注定跑不了了。”他嗓音沙哑下来,手指微微用力扯住她的头拉向他。 就在此时,小街尽头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声,“兰溪,那边的是你么?” 兰溪心内便轰然一声,连忙向前紧奔几步,跟月明楼拉远距离,边回应着,“妈,是我。您怎么站在这儿?” 刘玉茹目光谨慎打量了一眼月明楼,这才回答,“你说你加班,我看时间这么晚了,就出来迎迎你。咱们这条道黑,路灯坏了不少,物业一直说换也还没换。” 刘玉茹说着走过来,目光又望向月明楼去,“兰溪啊,那位是?” 兰溪便皱眉,扶着妈的手肘,还是撒了个谎,“是我同事。我们公司管理可人性了,规定晚上加班的话,都得有个男同事把女同事给送到家门口的。”所幸街上光线不好,隔着这个距离看过去,月明楼只是个影绰绰的轮廓,并不能看清面容的。 “是这样啊。”刘玉茹尽管还有怀疑,却也点头,“那谢谢人家啊。” 兰溪便摆手,“我到家了,谢谢啊!拜拜。” 兰溪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用劲,想赶紧推着妈离开。却没想到,那边厢响起了脚步声,却不是远去的,反倒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刘玉茹听见声响也停了步,转身望过去。月明楼的面容在灯影里便粼粼层层地亮起来,一直走到刘玉茹面前,他正正经经给刘玉茹鞠了个90°的躬,“伯母您好,晚辈是月明楼。”. 他要干嘛啦!兰溪急得险些蹦起来,在妈身边跟他拼命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走吧。 刘玉茹也一愣,扭头盯了女儿一眼,便连忙陪上笑脸,“我没听错吧?竟然是月总裁?” 月明楼微笑,“伯母别这么客气,叫我小楼吧。我家里的长辈都这样叫我。” “那怎么敢当?”刘玉茹语气客气,却着实并不热络,“总裁就是总裁,员工就是员工。真是没想到,兰溪下夜班,竟然要惊动月总裁亲自送过来。” 刘玉茹说着又盯了兰溪一眼,“月集团的福利好,这是整个鹏城都知晓的;只是没想到,月集团的福利竟然好到这种程度,真是让我这个老太婆都被惊吓着了。下回月总裁再派这样大的福利,可一定要让兰溪提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不然我再这么冷不丁地撞见,没有心脏病都能吓出心肌梗塞来了。” 兰溪就一闭眼——她老妈是什么样的嘴茬子,兰溪能不知道?纵是她爹杜钰洲那样的,被她老妈当年指着鼻子一骂就是半个小时,骂出的词儿都不带重样的。 月明楼倒只是淡然一笑,“伯母说得对,都是我来的少,才让伯母措手不及——晚辈知错就改,日后常来常往,伯母看习惯就好了。” 他他他竟然还敢蹬鼻子上脸!她老妈心脏病还没吓出来呢,兰溪自己先下的快要心脏病了。 刘玉茹也没想到他能顺杆就爬上来,便也瞪大了眼睛朝他多望了一眼。 兰溪赶紧趁机解释,“妈,我是总裁办的嘛,我们办公室的晚上加班都是陪着总裁加班……我们办公室女的多男的少,总裁这才亲自出马。” “是么?”刘玉茹依旧没有放松,“我怎么记着你跟我说过,已经从总裁办调离,去了你们ceo身边做事?” 兰溪瞪着老妈,真是被她打败了。 月明楼跟兰溪对了个眼神儿,便也陪着笑,“伯母没记错,只是就算她工作临时调转,我也离不开她……” 兰溪真想跳过去把他打晕算了!这节骨眼,他胡说八道什么啊! 刘玉茹就也笑了,“是啊,我也听说了,月总裁好些工作只派给我们兰溪做。离了兰溪,还真不适应,是吧?” 兰溪庆幸老妈这回终于也说一句正常话了,赶紧用力点头。 月明楼却一挑眉。 刘玉茹掏出电话来,滴滴按了几声。老人手机的声音就是大,于是在这样宁静的夜色里,电话那边的声音也听得清楚。刘玉茹原来是打给贺云,“小云啊,月总裁来了。你赶紧下来,送送月总裁,啊。” 兰溪手指就一冷。 月明楼也挑高了眉毛,询问地望向兰溪来。刘玉茹放好电话微笑,“小楼啊,我早听说你跟小云的好事了。原本想约个时间请你和慕白一起吃个饭,倒是没想到今晚上先撞见了。那我跟兰溪就先回去了,让小云陪你好好聊聊。” “妈……”兰溪扯着妈,也不知道是如何说。 反倒是月明楼却轻轻地笑了,双手插在裤袋里,“杜兰溪,回去吧。今晚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早见。” 贺云很快下来,趿着拖鞋,长半湿着,远远地见着月明楼就笑了,柔声轻唤,“明楼,你来了。”娇羞小女儿般,满脸的光彩。 兰溪便垂了头,转身攥紧了妈的手臂,“妈我好困啊,回去吧。”说着还大大打了个呵欠. 一路走回家去,刘玉茹几次欲言又止。 兰溪便也装了鸵鸟,进了家门就赶紧钻回房间去。 刘玉茹半晌才在外头问,“杜兰溪,你们总裁,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啊?” 兰溪捂着被子顿了下才回答,“当然眼熟了!妈你不是在电视和报纸上都见过他么?” 刘玉茹这才走开去。兰溪却更睡不着了。要是让老妈想起来他是谁,那就更糟了…… 贺云很快就回来了,进了门就将兰溪的被子给掀开,“杜兰溪,陈璐到你们公司上班,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兰溪摇头,“姐,告诉你怎样,不告诉你又怎样?总裁都不敢得罪的陈家,姐你就敢得罪了?” “是么?” 贺云仿佛想着什么事,“孙倩雯这个人,你平时跟她怎么样?” 兰溪一听,脑仁儿都大了,“姐你怎么又提到孙倩雯?你又要干什么?” 贺云冷冷一笑,脑海中回想起在德国的时候,她被陈璐的表姐骂,月明楼等一行从外头走廊经过,贺云抬头望过去时恰好看见孙倩雯唇边一抹讥讽的微笑……贺云就耸肩摇头,“没事。只是恰好欧洲同行过,就顺便打听一下。”. 兴许是贺云提到孙倩雯的缘故吧,兰溪隔日醒来,脑子里还都刻着孙倩雯三个字。一直有个问题盘桓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当初月明楼出差欧洲,是孙倩雯打电话来告诉她说,贺云已经成为了月明楼的公开女友……可是月明楼回来后又说,“谁说我跟贺云交往了?” 这其中,定有岔头。 梳洗完毕,叼了个包子,兰溪就往外冲。 到了公司,兰溪一边忙着手头的工作,一边忍不住望了孙倩雯那边一眼。从进总裁办到现在,孙倩雯对她还是不错的,孟丽总是给她找麻烦,孙倩雯有时还帮着她。 忙着忙着,兰溪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上上下下看了自己的办公桌一下。此时才现,就在档案夹旁的角落里,悄然立着一个矿泉水瓶,而水瓶里静静绽放着一朵花儿! 那花儿一点都不规矩,反倒有点像是早市上卖的黄瓜,还顶花冠刺儿的。兰溪却惊得手里捧着的一叠文件险些都掉到地上——这花儿,分明是昨晚上月明楼偷摘来的那一朵! 可是怎么竟会,出现在她办公桌上?! “总裁好!”陈璐忽然起身,大眼睛忽闪忽闪朝兰溪背后躬身。 兰溪吓得也赶紧起身,扭头去看。月明楼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角落里那小花瓶上。 “内花儿挺好看的啊。”他满脸正色地出声,“谁摘的呀?真有眼光。”说完就走开了,双手插着裤袋,脚步休闲自得,“啊你们都坐吧,别这么紧张,我来找你们丁主任说点事儿。” 总裁身影消失在丁雨办公室门内,兰溪这才咬牙切齿一下。 孙倩雯也看见那花了,就偷笑着弯腰过来,“兰溪,你怎么买这么一朵花啊?也没说让花店给你修剪修剪?多扎手啊。” 兰溪只好苦笑下,没敢多说。凝眸去看那花,果然是卖相差了太多。花茎不直,花瓣边缘还有些打蔫儿,叶子的形态也太多太乱,更何况那些刺儿——也有点像她自己吧,身在这满是美女的总裁办里,怎么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有点野。 下午茶时间,正好在茶水间又跟孙倩雯遇见。两人捧着咖啡看外面的街景,孙倩雯便笑,“兰溪你说,总裁早上到咱们办公室干嘛来了?是不是特地过来看陈璐啊?” “啊?”兰溪张了张嘴。 “总裁都把陈璐弄到总裁办来了,看来两家的家长都默许了他们的事儿了。”孙倩雯耸肩,“月家的老一辈人最讨厌办公室恋情了,这回如果不是两家都默许了,陈璐能进总裁办来?” “哦……”兰溪只垂下头去喝咖啡。 孙倩雯觑着兰溪,“兰溪,你好能忍啊。陈璐和她表姐当初那么欺负你,现在还要你天天来带着她……要是我,早就辞职不干了。到哪儿不是一样工作啊,何必受这活气?” 兰溪就忽地抬头盯了孙倩雯一眼。 孙倩雯自觉失言,赶紧解释,“啊,我的意思是,兰溪,我都忍不住替你打抱不平。总不值得为了这么一份工作,就这么苦着自己。” 兰溪就笑了,缓缓将杯子拿下来,“小倩,你多虑了。我从前也辞职过的,可惜没能走成;既然决定留下来,那我就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更何况,我根本就不觉带着陈璐的这件工作是什么为难。我能承担得起来,而且我有自信能完成得很好。” 兰溪转了转杯子,淡然一笑,“更何况就连主任都说过,相信我一定能做好。” “呃,是么。”孙倩雯就笑了,“其实兰溪我当然也对你有信心。一个陈璐有什么好担心呢?放心,日后如果她再敢欺负你,我也会帮你。” “不会的。”兰溪含笑摇头,“我自己有把握。”. 身为助理,兰溪最打怵的就是陪老板去开会。有些会开得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想闷头就睡过去;可是会后还往往有招待酒会,立马还得撑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笑靥如花。 其实这样的工作,如果让孟丽去更好,她肯定能如鱼得水。可是月慕白还是让她陪着他一同去。 孟丽也不客气,“行了杜兰溪,我也不跟你争。我知道你月总关系不一般,月总跟总裁可不一样。” 兰溪笑了笑,“孟丽你既然明知道如此,对我说话还不小心着些么?不怕我在月老师面前吹吹风?” 孟丽面上果然垮下来。 月慕白坐进车里,便察觉兰溪唇边挂着笑,“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兰溪吐了吐舌,“不好意思月老师。我刚刚其实狐假虎威了。”兰溪便将刚刚警告孟丽的话说了。 月慕白也愉快地笑起来,目光宁静落在兰溪面上,“其实你刚刚的笑,真的像一只小狐狸。很可爱。” 兰溪赶紧借着咳嗽避过月明楼的目光去,“咳咳咳,月老师,您这是要我主动辞职么?” 月慕白轻轻叹了口气,“我自然记着你那晚在‘闲月居’对我说过的话。我说过我不为难你,可是我也保留通向未来的希望。” 好不容易熬过整场会议,会后的招待会上,月慕白去跟商界朋友打招呼,兰溪却看见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 张梦佳一袭水粉色小香风连衣裙,娉婷立在庞家树身畔,略微歪了头,笑着向兰溪打招呼,“兰溪,好久不见。” ------------- 78、野花才想偷(万字) 校园港 正文 79、总裁爱你(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9、总裁爱你(万字) 瞧见张梦佳出现在庞家树身旁,兰溪一愣。舒榒駑襻却也随即便恢复了从容,笑着迎面走过去。 庞家树瞧见兰溪这么淡定走过来,他就有点难以淡定了。他面上是横眉立目起来,可惜脚丫子却下意识往后蹭,转头故作从容跟张梦佳说,“佳佳,你可不知道吧,你眼前这个窝窝囊囊的杜兰溪,当年可是个小太妹!你可别被她看似善良的外表给欺骗了啊!” 兰溪看见了就笑得更欢快,“哟,这不是庞少么?”兰溪还故意低头打量了一下庞家树的膝盖,“庞少的腿哆嗦什么呀?难不成今天又准备好了双膝下跪?” 鹏城的政商圈子就是这么大,里头的人来来去去也都差不多是熟面孔,现场有些人当日也是在高球场出现过的,于是听见兰溪这样的讥讽,就都忍不住笑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最丢人的都未必是戴绿帽子,而是给在对手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噗通就双膝跪下了妃。 庞家树气得五官扭曲,指着兰溪,又碍着这是政府搞的招待会,也不敢太放肆。 张梦佳歪着头一直听着,此时倒是轻灵一笑,“庞总您说的可真对。杜兰溪这副样子,看上去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竟然这样伶牙俐齿。要不是今晚上有机会得见,连我都被她骗过去了呢。” 兰溪目光轻轻转过去,落在张梦佳那美丽细致的面庞上砩。 张梦佳这样明白无误的攻击,兰溪也早已不意外。因爱生恨,殃及池鱼,这原本就是每个女人可能都逃不开的诬咒。 张梦佳也是鹏城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儿,给本地不少商家的产品代言过,于是许多商界人士也都认得她。她美丽的笑脸看起来这样无害,于是人们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兰溪这边。终究,兰溪在外貌上是落在下风的,也许看起来比张梦佳更适合当反派角色。 感觉到气氛不对,月慕白也疾步从朋友处走回来,静静站在兰溪身畔。他刚过来不好直接接过话茬,却伸手轻轻按在兰溪的肩膀。 兰溪明白月慕白的意思,这是无言的陪伴与无条件的支持。兰溪转头望着月慕白一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兰溪再笑着转头回望张梦佳,“张小姐不必担心。你我同为女人,就算我要骗张小姐,也绝不会严重到骗了名声又骗终身幸福。” 兰溪再悠闲地将目光落回庞家树面上去,“可是张小姐身边的这位庞少爷,那可就不一定喽。” “呵……”周遭人还不知如何反应,月慕白倒是率先笑起来。 看出兰溪已经应对自如,月慕白就也放松下来,手指轻轻点着兰溪的肩头,悠闲自在地说,“谁都知道家树家有美妻,所以历来就算在外应酬再多,也总归不会乱来。” 月慕白的话不软不硬,乍一听着好像是在夸庞家树,却等于一遭儿将庞家树和张梦佳两人都给损了。庞家树面上一红一白,张梦佳的身份又不好在这样的场合当面顶撞月慕白,便也只能忍了。 “二位随意,我跟兰溪先过去了。”月慕白洒脱带走兰溪。 走得远了,月慕白这才缓缓回眸又凝了一眼那沦为全场笑柄的两人,继而垂眸望兰溪。这一眼,已经满满的全是惊喜,“兰溪,你回来了!” “昂?”兰溪讶了下,随即会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刺猬吧。得遇见有人扎我,我才想起来要竖起自己的刺来。” 月慕白却轻轻摇头,“是你长大了。你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你却也不是独独忍让,如果真的碰触到了你的底线,你自然会又狠又准地反击!” 兰溪更是脸红,“月老师,您过奖了。” “这才是我记忆里的你。”月慕白欢喜得不想隐藏,手指握着兰溪的手肘,紧了又紧。 “慕白,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市政府秘书长陈志才走过来,热络地拍着月慕白的肩膀。月慕白便跟兰溪示意,转身跟陈志才融入那边的人群里去。 陈志才是典型的官员模样,红光满面,一双眼睛却鹞鹰般锐利。看见月慕白的手在兰溪手肘上,便也特特盯了兰溪一眼。 月慕白一笑,跨前一步将兰溪挡在身后,“陈秘书长,我们过去吧。” 兰溪看着陈志才热络拉着月慕白的模样,便更加垂下头来,只认真地抿着手里的泡果酒。由此可见,月明楼让陈璐进月集团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陈志才现在几乎已经拿月家人当成自己人一样。这样在政商两界,月家便能从中得益不少。就连方才庞家树能隐忍着不作,怕也是与此有关。 “听说你跟尹若是闺蜜?”张梦佳竟然走过来。 兰溪抬头迎视着张梦佳,“是。” “哈!”张梦佳一笑,“我听说,你在高球场还因为庞家树旁边带着别的女人,就把庞家树裤.裆给泼湿了?” “也没错。” 兰溪静静望张梦佳的脸,“张小姐,曾经相识一场,我忍不住想问一句:张小姐对庞家树,该不会认真了吧?” “认什么真啊?” 郑梦佳转着高脚杯,水晶的光泽静静倒映在她柔美的面上,“我倒是曾经认真过,不过却被人家全不在乎。从那时候就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认真二字不过是狗屁。谁认真了,谁就是自取其辱,活该被人不当回事。所以,以后谁还认真的?不过都是玩儿,是交换,你给我能要的,我也给你我能给的,规矩明白、得失平等,这多好。” 兰溪心下一疼,忍不住垂下头去,目光落上张梦佳的手腕。 张梦佳今晚穿的小香风连衣裙是七分袖,细致的手腕都露在外头。在她原来伤口的地方压着一条编织了各色珠子与干花的手链,精美新颖,正好掩盖住她的秘密。 兰溪低声问,“张小姐,你的伤,全好了吧?” 张梦佳伪装得再完美,在兰溪问到这个问题时,也无法继续强撑下去。兰溪静静抬头看她,没错过张梦佳转眸之间眼睛里闪过的水光。 受过伤害的女人都想报复,其实有些报复未必是恨毒了那个人,反倒只是因为自己不甘心、舍不得放手。 “张小姐能跟了庞家树,定然是早就知道庞氏与月集团之间的恩怨,以为有了庞家树这样的盟友,于是自己也能如虎添翼?张小姐相信你听过网络上很流行的那句话: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庞家树他就是个猪,甚至该说猪狗不如,张小姐奉上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却未必能换来你想要的东西。” “那倒也未必。”张梦佳反击回来,“庞家树是没有月明楼聪明,但是他的阴狠却在月明楼之上,他能没有底线、不惜一切。所以半斤八两对战起来,他未必就没有胜算。” 兰溪听到这里也不由得一皱眉。 “只是,张小姐,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值得么?庞家树对张小姐你,又哪里可能有半点真心?” 张梦佳就笑了,甚至还伸了杯子过来跟兰溪碰了下杯,“我早知道。其实是庞家树主动找上我的——或者说,只要是月明楼的女人,庞家树早晚都会主动找上来的。” 张梦佳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尽,“从前的尹若是这样,将来——也许就要轮到你姐姐贺云了吧?” 张梦佳目光沿着杯子滑过来,凛凛落在兰溪颊边,“或者我还应该说——将来也许总有一天,庞家树也还会找上杜兰溪你。” 张梦佳说完转身就走开去,兰溪心内却是轩然大波! 不敢去想象,如果有一天,庞家树真的跟贺云联手——也许未必就能伤到总裁的皮毛,可是她杜兰溪,将如何自处? 至于庞家树是否会找上她,兰溪自己倒是不怕;庞家树又不是没找上过她,而是早就找过了. 招待会结束,月慕白执意送兰溪回去,说是因为公事的缘故捱到这样晚,理应送送。兰溪拗不过,只好同意。 兰溪却一路上都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将张梦佳的这件事告诉给月明楼。 车子开过大桥,夜如水墨,纯白的月色从水天之间包绕过来,让人目眩神迷。兰溪微微走神,月慕白的手便无声落了下来,包覆住她的小手。 兰溪一抖,忙抽出手来,低低说,“对不起。” 月慕白倒也淡然一笑,“兰溪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小楼。尽管你们都不想告诉我曾经生过什么事,但是我想你与他的相遇一定是在他离家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事、遇见过的人,只有那几年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明白,年少时的邂逅最为难忘,远去的时光依旧对现实有巨大的影响力;只是,兰溪,并非回到过去就是最好的办法。兰溪我不会干涉你对那段时光的纪念,只是我依然希望你能放眼现在,以及未来。” 兰溪笑了,“月老师,您在担心我,对么?方才庞家树和张梦佳的言行,您都看在眼里,你担心我将来会受到双重伤害:既有来自总裁身边的女人也,也有来自庞家树那边的。” 月慕白微微挑眉,惊讶于兰溪这样敏锐。 水天月色,天地洁白,兰溪坐在如银的月华里静静微笑,“月老师我真的是一只刺猬啊,越是有人扎我,才能越提醒我竖起身上的刺来。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的,而且——” 兰溪没再说下去。她想说的是:“而且我还有余力来保护身边的人。” 从小到大,她看起来都像根蒲公英一样坚韧,像个小太妹似的嚣张,其实那不过都是因为,如果她自己不是这样强大,就会没人来得及保护她——爹随时跑路,老妈自顾不暇,所以她就学着让自己变得很强大。 看见尹若,她就像看见自己偶尔也会忍不住泄露出来一点的柔软,于是她就忍不住去保护尹若——其实可能也是想保护自己吧?就像是自己给自己弥补一下,那些最软弱、最希望得到保护的时候,所一直没能等来的温暖…… 现在长大了,渐渐收起锋芒,但是每当看见身边人遭遇危险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生出想要保护的心。 不管自己因此会怎样,她也都想尽己所能。 月慕白无声望着兰溪的侧脸,看着她的眼睛在月色里闪出璀璨的光芒,月慕白听见自己怦然的心跳,忍不住轻问,“你想,保护小楼?” 兰溪顿了下才转眸过来,乌黑的大眼睛里盛满皎洁的白月光,“只要是我身边重要的人,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 月慕白笑起来,微微抬眸望出去,看那跨越了大桥涌上来的月色,“那如果有一天,是我呢?” 兰溪用力点头,“我也会保护您,月老师。” 月慕白笑着再将目光放远,“那么如果有一天,是我跟小楼对敌呢?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兰溪怔了下,却郑重摇头,“我不信您会跟总裁对敌。” “哈……”月慕白笑起来,却已不再说话,只转头过去看他那边的车窗,吩咐司机开了音响。银色醇厚的大提琴从音响里萦绕低回,与水天月色一同推着车子渐行渐远. 庞家。 尹若小心伺候了公婆睡下,便坐在灯下,一边绣着十字绣,一边等待庞家树归来。 庞家树回家没有固定的钟点,尹若早已习惯了这样无边无涯地等待。好在时间长了,心就也跟着渐渐麻木了,便不再觉得等待是一件熬不下去的事,反倒能将心都用在刺绣上。每每一件件作品完成了,还能送到店里去寄卖,虽然庞家不差那几个小钱,可是她素日的零花钱却都是被限制的,她总归还能用这点小钱来贴补给娘家。 爸从韩国回来了,上回惹的祸却也没能让他改了爱喝酒吹牛的毛病。尹若甚至是不希望爸回来的。如果他不回来,他就依旧能在她的想象里继续当那个总给她寄回来化妆品、名牌服装和包包的慈父形象;可是他回来了,便也等于将她唯一的美梦都给敲碎。 妈的咸菜摊位也赚不了几个钱,爸一喝醉酒就打电话跟她脾气,说人家的女儿嫁进豪门都能让家里也跟着过上好日子;可是她倒好,根本帮不上家里什么。 她开始听着爸这么不讲理,还会气得哭;到后来也渐渐麻木了。到后来爸再打电话来,他骂他的,她自顾忙着自己的。等爸骂完了,她就也毫无反应地挂断了电话,仿佛从来没听见过一样。 对于这样的父亲,她已经懒得再抱怨什么。人家兰溪的爹,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父亲,也没能在兰溪的成长岁月里称职地承担过父亲的责任,而且还动不动就弄一身鲜血,还坐过牢——但是人家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女儿,只要能在兰溪身边,便会掏心窝子一样对自己的女儿好。那一句一声的“溪哥”,叫得人的心都跟着软了。 而她的父亲呢,似乎所有的好,都只是存在于她自己的想象里。她从小到大唯一能引以为豪的,除了自己的美貌之外,也只剩下当年他在韩国的时候,她借着他来编造一些自己梦想出来的慈祥罢了。 就为了这样的父亲,她豁出去了自己。明明知道庞家树不爱她,也清楚自己对庞家树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她还是嫁给了庞家树…… 生为一世父女,她能为父亲做到这个份儿上,她扪心自问,已是对得起这一场生养。反观父亲不知足的抱怨电话,她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个父亲好了。 自己从小的软弱,自己如今的灾厄,都是源于父亲——都怪他,才让她这样地不幸。 十字绣就剩下最后一针了。外头忽然叮叮咣咣传来脚步声,尹若忙着收针起身,最后一针就刺偏了,扎到她自己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倏然透过布料,破坏了整幅作品的完美。染了血迹的作品定然没人会买了,尹若懊丧地将绣品扔到一边. “家树你回来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尹若亲自迎到门口去,一边扶着庞家树的手肘,一边弯腰取拖鞋。 庞家二老曾经话,说庞家树晚上回来得晚,不必佣人们等着,说佣人们白天就够累的;就让尹若自己一个人等着吧。等待晚归的丈夫,原本就是当妻子的责任;更何况这个妻子白天也不用干什么,养尊处优久了也不合适。 于是每次这样等着庞家树晚归,尹若的颊边就像是又被庞家二老抽过来嘴巴一样,隔了时光依旧隐隐地疼。 尹若蹲下了身子去给庞家树换拖鞋,庞家树就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尹若正担心庞家树会倒下来,不想从庞家树身后就伸出一只手臂来,细长粉嫩如莲藕一般,自然地揽住庞家树的腰。 尹若就一怔,顾不得还有一只拖鞋没换上,便起身望向庞家树身后。灯色昏黄里,有年轻女子的面颊粉如桃花。 尹若心中就轰然一撞,尽力压着心里的不快,“家树,这位是?” “佳佳。”庞家树也不搭理尹若,就着张梦佳的手臂就伸臂过去揽着张梦佳的肩,“喏,你不是好奇我老婆什么样子。喏,就是她喽。” 尹若越听越不对劲,却还按捺着。这几年来庞家树身旁虽然从来就没干净过,可是他至少还晓得分寸,没有往家里带过,总算给她这个妻子留得几分薄面。 尹若便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冲着张梦佳笑,“谢谢你送家树回来。小姐家住哪里,我现在就去安排车送小姐回去。” 张梦佳瞅着尹若的自说自话便笑了,“原来这位就是庞少奶奶。听说当年也是城东一枝花,引得无数少年竟折腰来着……怎么今日看着,呵……” 张梦佳故意不继续说下去,只莞尔一笑。 正所谓灯下观美人,张梦佳在灯影里这一笑,端的是娇俏迷人。她原本就是平面模特儿,最知道自己哪个角度看起来最美,也最会利用灯光;更何况她比尹若年轻,又没结婚,于是便更显得多美几分。 庞家树看得眼睛都直了,便顺着张梦佳的话贬斥尹若,“今日就算还没豆腐渣,也早是黄脸婆了。哪儿比得上佳佳你哟……”说着就伸手去掐张梦佳的脸蛋儿,张梦佳也是欲拒还迎,娇笑不停。 “家树,你不要太过分了!”尹若再也忍不下去,低声吼出来,“这里总归是我们的家,不是酒店!” “我们的家?”庞家树醉眼里便泛起寒意,“尹若你搞错了吧?这里是我庞家,可不是你尹家!” 尹若这一瞬间心如死灰。结婚了这么久,原来她始终被他们庞家人排除在外…… 尹若忍着,低低再说,“总归,你也要顾及爸妈。就算他们住在后楼,可是你这样也太过分!” “你少拿我爸妈当挡箭牌!”庞家树一听尹若打压他,就更来气,“你还真扛出正宫娘娘的范儿了?我告诉你尹若,我爸妈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跟我结婚这么久,肚皮半点动静都没有,我妈早巴不得我给她换个人带回来!” 尹若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在此刻折断,她绝望地再问一句,“家树,她若留下来,那我就走。” “走?”庞家树眯着醉眼大笑起来,“以为我会拦住你?尹若,你还真是做你的校花大梦,醒不过来了?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尹若,你还以为我还会捧着你、哄着你?” 张梦佳立在一旁娇笑,“家树,你说过你卧室的大床是king-size的水床哦,带我去看看嘛……” 尹若再也忍不住,转身抓了自己随身的手袋,推开庞家树,便哭着冲出庞家大门!. 兰溪接着尹若电话就冲下楼来。无法被街灯照亮的树影斑斑驳驳落满尹若单薄的身子,尹若一把抱住兰溪,放声大哭,“兰溪,我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他不爱我就也罢了,他在外头养着别的女人也罢了,可是他今晚上竟然将女人带回家里去,还要去睡我们的卧室——兰溪,他根本就不拿我当人看,我再也受不了了……” 兰溪也绝没想到庞家树直接将张梦佳带回庞家去;坦白说,她也没想到张梦佳竟然真的肯跟庞家树在一起。兰溪抱着尹若安慰,“这么晚了,你先到我家去睡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啊。” 尹若却哭着摇头,“兰溪我还是不去你家了吧。那毕竟是你继父家,还有你姐……我别给你添麻烦了。” 兰溪一皱眉,“那我送你回你妈家!” “我不要回去!”兰溪忙扯住兰溪,“我不回去……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也得跟着担心。” 若是被爸知道了,怕又得一边喝酒一边骂她无能吧?她回去非但得不到半点的安慰,何必又要多惹一肚子的气? “兰溪,我口袋里还带了几百块钱。我就随便去找间小旅店就行。兰溪你别替我为难了,我能抱着你哭一会儿已经就很知足了。”尹若不停擦泪,可是泪却仿佛越擦越多。 兰溪就一跺脚,“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找个小旅店去!走吧,去我家。没事的,我姐有班没在家,老贺也不是个计较的人。” “兰溪,真的可以么?”尹若还是犹豫。 “废话呀,谁敢说个不字,我就跟她没完!”兰溪伸手扯起尹若来,将她拽向自己家的方向去。 虽然都已经长大,虽然尹若哭的是她自己的家务事,那个男人也是她当初自己的选择……可是总归,兰溪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她不管. 安顿尹若睡下,兰溪就坐在床边上,盯着尹若即便睡熟了还挂在颊边没干的泪痕。 房间里就两张单人床,尹若睡了兰溪的,就剩下贺云那一张床。兰溪也不敢去睡,省得贺云回来如果现了又得没完没了。 兰溪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着这些事,就索性这么坐着。 莫名地,脑海里就又响起一个欠揍的嗓音来。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混合着清甜,挑衅地问,“假小子,你这么护着尹若,拦着我跟她好,该不会是——你们俩是蕾丝边儿吧?” “蕾你妈个头啊!”她就恼了,攥着拳头朝他走过来,呲出小虎牙来冷笑,“我看你是杜蕾丝缠了脑袋吧?” 那个年代好像除了街道计划生育干事的安全套之外,进口的、响当当一点的牌子也就是一杜蕾丝了,于是她爹手下那帮小混子整天都把这个名称挂在嘴上。那日她急着反击天钩,便也顺嘴就把这个给说出来了。 那小子当时就大惊小怪起来,“哎呀,杜蕾丝你都知道!看来你——”说着便坏兮兮地绕着她,故意将目光落向她的少女地带去…… 从没有过的慌乱和愤恨汹涌而起,她也不管不顾抬脚就踢向他的命根子去——谁让他对她那不怀好意呢,这也不怪她的,对不对! 不过倒也让她非常意外,那家伙好歹也是赛车手,应激反应速度应该是一等一的好吧?更何况他怎么说也是出来混的,怎么一点自我防范的意识都没有?她一脚踹出去,竟然——竟然就踢中了! 那小子登时就疼得靠在墙上,双手捂着那里嚎叫,“唉你怎么往这儿蹬啊!要是蹬坏了,你赔得起么!” 他的脸憋得紫红紫红的,额头掉下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来,全身都疼的直哆嗦——兰溪这才有点害怕了。听爹说过,这么踢,能把男人给活活踢死;就算轻点的,也能把男人给直接踢残废了。 虽然看他不顺眼,不过好像也没有深仇大恨这么踢死或者踢残废了他吧?兰溪就冲过来想要扶着他,“那,那要不要我给你打120啊?” “滚!”他气得恨不得要咬她似的,“你想让我丢死人啊!” 兰溪都快急哭了,小孩子般本.能地就嚷,“那,那我替你揉揉?” “啊你!”他的脸上紫红就更甚,简直快成紫茄子皮色了,或者就像一个搁久了快要臭的猪肝,“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结果那天的蒲公英很没出息地被吓哭了,望着他迟迟好不过来,急得就掉下眼泪来。他看着她掉眼泪,就有点愣,虽然还疼得脸色不好,汗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可是却还是坐下来扭头瞅着她,“诶你别哭了,我还死不了。” 后来她就陪着他抽烟。她用自己的零花钱去给他买小店里所能买到的最贵的软包中华,给他抽了一棵塞进他嘴里去。结果他疼得半天也划不着火柴。她便从他手里接过火柴去,半跪着给他点着了烟……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嘬着烟,然后黑瞳躲在白色的烟雾里,若远若近地凝睇着她。 抽完了整棵烟,他才叹了口气,扔了手里的烟蒂,却伸手过来抹掉她眼角的泪,“诶你那是瀑布啊,我真是疑是银河落九天了……怎么那么能哭啊?不是假小子么?” “你还没疼死啊?”她就莫名地恼了,将烟盒都扔回给他,起身就要走。 身后,他低低地咕哝了一声。可能他以为她没听见,实则她都听着了——他说的是:“这么看,还挺女人的嘛。” 她就站在原地,转回头来怒视他。 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却呲出满口的白牙来跟她坏笑。 于是那天她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欠了他很大的人情。他后来说,“诶你差点废了我,总归得补偿我吧?诶你就帮我追尹若吧,这样咱俩就恩怨一笔勾销。” 说完他还邪恶地呲了呲小白牙,“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告诉别人去,说你那天想要帮我揉……” “你敢!”兰溪就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他被捂着嘴,说不下去了;兰溪的掌心却也触着了他唇的滚烫和柔软——还有他唇上微微萌生的,柔软却又倔强的髭.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当年的往事,兰溪愈心乱如麻,便抓了电话起身到阳台去。 一条短信在手机上按了又删,删了再按。反反复复不过只是一件事,想要告诉他,张梦佳跟庞家树在一起的事,想要提醒他多加小心。可是就这么一件事却让她不知怎地,竟然要这样百转千回地拿捏字眼。 到后来兰溪自己都笑了,心里暗骂自己:杜兰溪,你难道拿自己当蜘蛛那样的文学女青年了?怎么写条短信还想拿诺贝尔文学奖啊?我看你拿“诺贝尔脑袋进水奖”还差不多。 结果一大意,手上按了一半的短信,就一下子给送出去了。兰溪瞪着屏幕上“已送”三个字,张大了嘴巴。她刚刚想要送的是“总裁啊你要小心……”,她用的是拼音输入,结果“啊”字打了个a之后,系统就给默认了一个字,而她还没等修改过来,就给送出去了! 兰溪调开件箱,盯着方才出去的那几个字,就想直接从阳台跳下去! ——苍天啊,她方才出去的字竟然是“总裁爱你”! 兰溪下一个反应是想要赶紧关了电话,转身回被窝里去睡觉——嗯,就当自己梦游了,明天一早不论他问什么都打死不承认!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关机,那边电话已经打过来。月明楼的嗓音里仿佛染了酒意,悠长缠.绵地兜过来,“杜兰溪,你跟我说什么啦?诶你再说一遍呗,我要听你亲口说。” 兰溪盯着电话,活脱脱觉着它就是个定时炸弹。 月明楼那边厢立在酒楼外的长廊上,木质长廊绵延深入夜色最深去,廊檐下每隔几步挂着一盏红灯。嫣红的灯影一盏一盏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就像他的心。 听不见她回话,他也不急,搂着柱子笑得更是温柔。他凑近电话,就像趴在她耳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柔软,低低地呢喃,“诶,(热门 )你说呀。我知道你嘴硬,我不急,我等着,一直等到你肯跟我说。就算这么等一辈子也不怕,只要你说……” “杜兰溪,你乖,你说嘛。”他打了个酒嗝,“我等了这么久,这么久……我以为你当年就会说;我都做好了准备,只要你说了我就马上答应……可惜你却一直都没说。” “当当当……”阳台的玻璃门上有人在轻轻敲,兰溪下意识一抹脸,才知道自己竟然一脸的泪水。连忙擦净了,转头去望。尹若穿着纯白的睡裙,站在那边轻轻地敲着,用嘴型问着,“兰溪,你没事吧?” 兰溪急忙向电话里说,“总裁对不起,我错了。晚安。”便关掉电话,揣了手机进屋。 真的是错了。 真的. 早晨兰溪上班,尹若也跟着早起,说要去找蜘蛛。 兰溪明白,尹若是怕单独面对贺云或者她老妈。 尹若的性子太弱,而贺云和她老妈刘玉茹的性子又太强,所以尽管从小就是姐妹,可是尹若也很少来兰溪家,更仿佛是从小就很怕贺云和刘玉茹。 幸好蜘蛛那工作环境相对自由,兰溪便想着让尹若去蜘蛛那边也好。兰溪牵着尹若的手下楼,一边走一边絮叨着,告诉尹若该坐哪线公交车,该到哪一站下车,再进哪个大厦的门……尹若跟庞家树在欧洲呆了那么久,回来都不认得蜘蛛新办公室的地点了。 兰溪还没絮叨完呢,就看尹若忽然呆住,目光直直地望向楼门外。 早晨的阳光呼啦啦都从楼门洞照进来,让兰溪的眼睛一时没能适应。然后就看一个颀长的身影穿过金色的阳光而来,直接走到她面前立住,成功帮她挡住阳光,让她看清了他…… 兰溪就张大嘴巴,忘了自己方才跟尹若说到了哪里;反倒转眼去望尹若,心里是说不清的惊慌。 可是再惊慌,也不能被那两个人看出来。兰溪顾不得结巴地说,“总总总裁,您您您怎么来了?” ------- 79、总裁爱你(万字) 校园港 正文 80、就是你先喜欢我!(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0、就是你先喜欢我!(万字) 虽然逆着晨光,兰溪却也能看得清总裁面上溢满的锐气。舒榒駑襻甚至还有他眼睛周围淡淡的一圈黑眼圈,都黑得那么销.魂。他是满腔地兴冲冲地冲到她面前来的,张开口急急吼吼就想说什么——却话还是被截留在舌尖儿,他的目光从兰溪的面上滑掉,落在她身边的尹若面上。 兰溪的心就莫名地一沉。 心沉下去,就也不惊慌了;不惊慌了,就也不结巴了,“总裁早,请问这么早过来找我,是有要紧的公事么?” “你先闭嘴!我跟你的事,待会儿再算账!”月明楼的目光凝在尹若面上,忽然吼向兰溪。 兰溪的心便彻底沉下去妃。 其实贺云说得没错,她真是原本就不该存了什么奢念。就算7年已过,就算尹若早已是庞家树的妻子,但是只要她往人家尹若身畔那么一站,只要是个明眼的就都看得出来孰优孰劣。 她杜兰溪,永远只能当尹若身畔的绿叶。 “你怎么在这儿?”月明楼没顾上兰溪的反应,只问尹若礴。 他的黑瞳在艳金色的阳光里却失去了之前的热烈,只剩下幽深幽深的黑。他甚至在尹若面前更高地扬起了下颌,将头颈向后挺直,两手插在裤袋里,显露出疏离,甚至是防范的姿态。 “庞家树怎么能舍得你整晚不回家?他独守空房,睡得着么?”月明楼唇角凉薄地抿起。 尹若站在原地垂下头去,肩头瑟瑟。 兰溪闭了闭眼睛,抬头朝向月明楼,“总裁你不必这样吧!不管曾经生过什么,如今都过了那么多年。尹若她也有自己的难处,你如果不能理解,至少也不用这样抢白她吧?” 月明楼眸色更冷,极缓极缓地朝兰溪转过头来。他确知他现在对她拥有绝对的优势,所以他仿佛极享受这种慢慢凌迟她的满足。 兰溪果然心底虚,咬着舌尖不敢再说下去,低了头去躲避他的目光。 “杜兰溪,你又为了护着她,跟我对着干了,嗯?”他朝她走过来,微微垂下了头,“你说不管曾经生过什么,如今都已过了那么多年……那你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有半点改变?” “总是护着尹若,总是把她的感受放在首位——杜兰溪,你又是否想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们都已经长大,也许她不再需要你护着了呢?” 兰溪扁着嘴,一时无从分辩。 “小天你别跟兰溪脾气,这都不关兰溪的事。”尹若含泪抢步过来,挡在月明楼和兰溪中间,“小天你恨的是我,你别把脾气都撒在兰溪身上。兰溪只是在护着我……” 如今的月明楼,比7年前的小痞子天钩,又长高了许多。成熟男子昂藏的气势,穿透纯黑的西装,露出峥嵘的棱角来。他辗转着眼神睥睨着尹若,“庞少奶奶,我想你没弄清楚状况吧?我是在跟她脾气,可是却不是因为你——曾经的蒲公英也许首先是你的姐妹儿,可是如今的杜兰溪却首先是我月明楼的助理!” 月明楼黑瞳灼灼闪亮,“我是她的总裁,她是我的员工——我跟她之间的这段关系,跟你尹若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在我跟她说话的时候,拜托你站在原地即可。” 尹若惊住,仰头望着一脸冷漠的月明楼,泪珠子就一颗一颗滚落下来,“小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求你,别因为兰溪是我的姐妹,你就对她这样……” “对了庞少奶奶。”月明楼直接打断尹若,“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叫什么小天——正如庞少奶奶所说,曾经以为天钩已经死了的;那么就当他早已死在7年前好了。请叫我月明楼。” “好。”尹若也仰高了头凝着月明楼,“月总裁,这样可以让你对我的姐妹和颜悦色些了么?” 楼道里也渐渐响起关门声和脚步声,兰溪的邻居们也纷纷下楼,上班的上班,买菜的买菜,看见这三个人这么剑拔弩张地站在楼门口,就都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有的还跟兰溪打招呼,“兰溪啊,这么早就上班啊?” 兰溪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便伸手拖了尹若的手走,尽量低声劝说月明楼,“总裁有什么事,我们到公司再说。我现在得先去送尹若,而且我不想上班迟到。我不想失去全勤奖。” 月明楼还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退开一步,让开通路。 兰溪扯着尹若的手,有一点落荒而逃般的慌乱。尹若却并不与她齐心,被她扯着走,身子却是在后头的。兰溪都不必看也知道,尹若必定是一步三回头。 兰溪心里头闷闷地疼起来,却还是忍着停住脚步,郑重望尹若,“或者,我可以拜托他开车送你一程?早晨上班高峰,不好打车,公交车更是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兰溪认真去望尹若的眼睛,“只是你,是否受得了?他也许还会没完没了地尖酸。” 尹若咬了下嘴唇,低下头去,“兰溪,我不怕。” “好。” 兰溪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笑了,放开尹若的手转身走回月明楼面前去,要高高仰头才能看得清的他的眼睛。兰溪轻轻吸了一口气才说,“总裁,拜托你送一送尹若吧。她去蜘蛛的办公室,地址在东三大街150号,挨着海关大楼,总裁应该知道。” 她说完转头就走,朝着公车站的方向。 晨阳倾天洒落,路过枝叶繁盛的梧桐,铺满老式小区的水泥地面。兰溪用力地走,用力地只去看那灿烂的光,努力地不回头,更不准自己的心思多胡思乱想一秒钟。 原本就是这样的,原本。 只要有尹若出现的地方,他的眼睛便都只落在尹若身上,而根本忘了那里还站着一个她。所以她必须用力地走,赶快地离开这个地方。她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想去当电灯泡,可是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她其实不过是害怕自己受伤——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四目相对,难道非要确认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因为上一次的误伤,蒲公英莫名地就欠了天钩一次人情,而且是很巨大的人情。于是天钩便有了充分的理由缠着她,要她帮忙结识尹若。彼时的天钩虽然用了心思给尹若送花,但是他也依旧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之一,他的花儿又并不稀罕,再加上还有兰溪的拦阻,所以他一直还没有机会跟尹若正式结识。 他这个要求缠磨了蒲公英许久,开始她是断然的拒绝,后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他就知道非得用激将法不行了,于是那天又在放学后堵着兰溪,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灯里,他就蓦地喊了一嗓子,“诶,我以前觉着吧,你拦着我追尹若,可能因为你们俩是蕾丝边儿;后来你说了不是,可是你还是拦着——你这么拦着我的原因,该不会是你自己先喜欢上我了吧?” 那个晚上夜色宁静,静得就连那些街灯的影子都像是浮在水上的波光,轻轻地涟漪着,一漾一漾。可是她忽然就在前头原地蹦了起来,整个人180°大转身,面对着他还在跳脚,“你,你不要脸!谁会喜欢你啊——我告诉你天钩,我蒲公英喜欢的男人,是,是那种像花无缺一样的!” 她那时候想表达风姿翩翩的意思,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便一直记着看过的电视剧《绝代双骄》里的花无缺。白衣飘飘的公子,与鬼马猴子似的小鱼儿,正好形成截然的对比。那时候的天钩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小鱼儿,绝不是她理想中的人。 “不是就不是呗。”他看着她那么大的反应,心中也莫名懊恼起来,“还喜欢花无缺?可是人家花无缺凭什么喜欢你这样的啊?人家那样的,喜欢什么大家闺秀没有,非要喜欢你这么个——假小子!” 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憋闷从何而来,于是好话说不了两句就又吵起来。 他也莫名了狠,就将她逼到绝路去,“反正你要是不帮我的忙,我就认定了你是喜欢我!” 那晚上是蒲公英第一次晚上看不进小说去。闷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小说,从前每个晚上都是她独自享受的偷偷摸摸的快乐;可是这个晚上,看来看去,只觉得那书页反射的电筒幽光亮得晃眼。 第二天一早,她盯着两团乌黑乌黑的黑眼圈去上学。午休的时候跟尹若宣布,“你们不是特好奇我爹是干什么的吗?我今晚上就带你们去偷看吧。” 蜘蛛和尹若就都欢呼起来。可能那个年纪的少女,心底也个个都藏着不安分的狂野因子,都特神往道儿上的那些事,于是蜘蛛和尹若就都央过她好几回。 那个晚上,她们三个互相帮着对方跟家里撒谎请了假,就一起去了山道上。那个晚上的街灯不知为什么那么亮,亮得将天上的星辉都彻底遮住不见,亮得——都让她心慌。然后天钩就看见了她们三个,便笑了,远远地迎过来,冲她挤了挤眼睛,然后所有的目光便都独独直落在了尹若的面上…… 那个晚上是尹若这个乖乖女第一次看见这样疯狂的赛车场面,蜘蛛和尹若都被现场的气氛带动,平素说话都很少粗声大气的尹若,那个晚上竟然也跳着脚用尽她所有的力气为天钩呐喊助威。 那个晚上,整个山道都被超跑的速度轰击得颤抖,整个天地都被观众的欢呼声点燃——可是只有她仿佛总也融入不进去,只站在人群的背后落寞地用脚底捻着地面。后来想起口袋里还有天钩扔给她的半包烟,她便背着人群偷偷抽了一棵出来,学着男生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以为可以恣意地吸一口,没想到鼓荡的山风也一下子灌满了她的嘴,便丝毫没感觉到吸烟的快乐,反而被那山风给鼓荡得,满嘴、满胸腔地都是烟草的苦涩。 那晚上的天钩自然是挥极为出色,不但再度赢得了赌盘的奖金,更赢得了美人的欢呼。兰溪含着一嘴的烟草苦味儿,陪着尹若冲到终点去,然后远远看着尹若走到天钩面前去——那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蜘蛛总是那么冷静深刻,“我看这回,若若是真的动心了。她看天钩的眼光,跟看别人不一样。” 兰溪就垂下头去,也只能点头,“我知道。” 蜘蛛又深刻地盯了她一眼,“那你怎么这么难受?跟要死了似的?” 三个姐妹里,兰溪跟尹若的关系要更亲密一些。不是她不喜欢蜘蛛,只是因为蜘蛛自己是独立坚强的女生,并不依靠兰溪的保护;同时,兰溪也多少有点害怕蜘蛛的那双又准又毒的眼睛。 兰溪就只能打哈哈遮掩,“我自己一直护着尹若,总不希望她跟不三不四的男生来往。可是我这次都看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了。所以我才有点失落呗——可能就类似妈嫁女儿那种的吧。” 蜘蛛就笑起来,“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尹若她妈啊!” 兰溪就更笑不出来,脑海里只剩下第一次跟天钩见面那日的午后,满操场盛大的阳光里,那小子邪气地向她挑衅,“你是她妈啊?”. 回忆让兰溪疼痛,于是就觉得公车上的拥挤和颠簸都变得无法忍受。兰溪的身子被挤成了张肉饼,便只能转动下脖子放松下,便不期然看见一个男青年的手正隔着报纸,伸进一个上班族模样的女人背包中。 兰溪就一皱眉。当那个小偷正将钱包从女人背包里扯出一半的刹那,兰溪想都没想,伸手就一把握住那小偷的手腕,另一手就直接劈向他肩关节! 车上这一下子就乱了,不过众人都只是向后闪开,给两人腾地方,却并没人上前帮兰溪一把。那小偷一看没人帮忙,兰溪又只是个弱小的女生,就耍起蛮来,“我告诉你啊,你赶紧放开我!我手里可有刀,再不放手我扎你!” 兰溪没搭理他,转头厉声吩咐那失主,“打电话报警,快!” “你敢!”小偷越猖狂,冲着那失主喊,“我知道你天天是坐这趟车的。你要是敢报警,老子天天在这条线上堵着你!” 那小偷年轻力壮,兰溪个子上吃亏,身上又穿着上班的职业套装,就有些吃力了。兰溪便恨得冲那失主喊,“他偷的是你的钱包,你还能纵容他?” 没想到那女人就哆哆嗦嗦连忙摆手,“不,不是!他没偷我钱包!” 一看失主这样,那小偷就更嚣张起来,冲兰溪横眉立目,“听见了没有?我警告你放开啊,再不放开我揍死你!” 人心之冷让兰溪心内的火冷却为一盆灰。 那小偷毕竟心虚,便一边喊着让司机停车,一边再威胁兰溪,“还不放?老子捅了你!”说着他还真的掏出刀来,弹簧咔地响,雪亮的刀刃让人眼底生寒。满车上的乘客都“啊”地惊叫,却只是向后退去,仿佛生怕兰溪身上迸溅出来的血染脏了他们的衣裳。 “哎这位哥们儿,有话好说。” 正当情势紧张,车尾部忽然挤过来一个人,一边挤一边好声好气地说着好话。他胳膊长腿长,于是三两下划拉就够着那小偷的手肘,“哥们儿你不值当动刀啊。反正你也没偷人家钱包,也没人说自己丢了钱包,那你还平白无故动刀,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这话说的平心静气,而且分明是向着那小偷说的,于是小偷也一愣,想了想便也收了刀,冲那人点了下头,“哥们儿你说得对,我是被这疯女人给气着了。她拉扯我不放,我一时着急就亮出来刀了。” 小偷自己说得正热闹呢,冷不防他塞在裤子后袋里的钱包就被那人长胳膊长手地给抻出来,正在那翻弄呢。小偷想拦着却也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家伙笑嘻嘻地从钱包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物件儿来—— “诶哥们儿,我说你个大老爷们儿的钱包里,咋还揣着卫生巾啊?”. 原本正动刀动枪、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公交车上,这一下子气氛就热烈起来。开始还向后躲闪着怕被迸溅上血花的,这一刻却都向前跨了一步想头排来看热闹。 就连兰溪,都活活被气乐了。 小偷则满脸一红一白,跟搁浅了的鱼似的,干嘎巴嘴,死活说不出话来。 而那个女失主则满脸的羞红,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自己也觉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臊得慌了。 那人石破天惊地抛出一句之后,还没闲着,继续掏那钱包。那家伙手指修长,从钱包里拈出一张照片来,那姿态也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来。那家伙就用食指和中指拈着那照片伸到小偷面前,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原来哥们儿你跟那位美女不但不是小偷和失主的关系,其实根本还是情侣啊!” 那失主终于有点挂不住了,扭头喊了一句,“你瞎说什么呢!” 他就笑,将照片再转过来朝向好奇的观众们,“如果钱包是这哥们儿的,那这钱包里的照片儿里头的女人除了是他老婆,就是他女朋友,或者是他闺女,对不对?大家伙可给看看,这照片上的,是不是这位美女?” 大家仔细看了,便都使劲点头。 他急笑得更是邪气潋滟,将照片又凑给小偷,“哥们儿那你倒是说说吧,那美女如果不是你女朋友,难道是你闺女?” 小偷脸上简直像七彩灯泡了,一会儿绿,一会儿就又紫了。 那失主先受不了了,过来一把就抢过照片去,“我这照片和那钱包,是他偷的!” 失主这一招认,小偷才寻思过味儿来,他扭头就要去揍人,可是哪里是那长胳膊长腿的家伙的对手?也没看清那家伙是怎么伸出来的手,就借着公交车一个刹车的摇晃,那家伙伸手仿佛就在小偷肩膀上拍了那么一下,小偷就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啊——,啊——!我掉环儿了,疼死我了!” 那家伙却绷起脸来,修长的手指转而托着自己腮帮子,弯腰严肃地向身边一位阿姨求教,“阿姨我记着我小时候那会儿,街道主任都是追着育龄妇女说让上环儿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咋还也上环儿呢?” 全车一片哄笑。 兰溪的脸也红了,这样的话亏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好意思说出口……不过一想到他这是故意收拾那小偷呢,于是就连她也都忍不住跟着笑. 最后倒是那小偷自己张罗着要让司机报警的,是他自己疼得受不了了。警察在下一站上车将小偷和失主一同带下车去,他也扯着兰溪一同下了车。 公车走远了,车上的乘客们还都从公车后头的大玻璃向他们张望。他将手都插裤袋里去,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笑眯眯向那些乘客挥手告别。 兰溪就垂下头去,脸上仿佛被晒多了太阳,一直火辣辣的。 等公车终于见不着了,她这才抬头,“总裁,你不怕被认出来么?月集团的总裁,可是名人。” “不会。”月明楼耸着肩摇头,“在那些老百姓的眼里,像我这样的除了会花天酒地泡嫩模,怎么会来坐公车,更怎么会抓小偷?就算有的觉得我面熟,也一定会以为只是看见了一个相似的人罢了。” 他是在说笑,可是兰溪却能听得出他语气里藏着的苦涩。也许月集团总裁的光环对他来说,有时候反倒是一种负累。 “那您怎么跟我上公车来?”兰溪咬着唇瞟着他。 他皱了皱眉,仿佛犹豫该怎么回答,“你就那么一声不响地走了,我在后头喊你,你也不搭理。我就跟着你上车了。” “那尹若呢?”兰溪就急了,“不是说好了你送她么?” 月明楼又耸肩,“对不起,我把她自己一个人落车上了。所以我这才扯着你下车,咱们得回去把她和车子给找回来。” “你!”兰溪急得跺脚,“那还不快走啊!” “你别急着走。”他却伸出长胳膊来,一把攫住兰溪手肘,“你先跟我说明白——你昨晚上,到底跟我说什么了?” 他的问话就这么没遮没拦地又追过来,兰溪就又像是站在了7年前那个夜晚的山坡上,想要抽口烟放松,嘴里却被山风鼓满了烟草的苦涩。然后就又是蜘蛛那一双又毒又准的眼睛,问她,“……你怎么跟难受得要死了似的?” 兰溪就笑了,很用力地摇着头,“总裁我昨晚都跟您说了,我是错了。真的,我誓我绝对没骗您。” 七年前的那个少年天钩就又追问过来,“你拦着我追尹若,是不是你自己喜欢上我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她只是错了,真的。 月明楼盯着兰溪,玄黑的目光一刻不肯放开她,听见她的回答时微微黯然了下去。 “总裁我们去找尹若吧。别让她等急了。”兰溪率先转身迈步。 “杜兰溪,你就继续抵赖吧!”他却追上来,再度扯住她手肘,“就算你能抵赖那一条短信,可是你还怎么解释那94块2!——942,就是爱!杜兰溪,你再抵赖也没有用,你早就说过真话了!” “我!”兰溪真是被惊着了,连忙摇手,“总总裁,真真不是!” “你还敢撒谎!”他手指用力攥紧她手肘,仿佛都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太阳越升越高,阳光越来越炽烈,他就在这越让人晕眩的阳光里向她压下来,“强抱了我之后的早晨,用这个数字告诉我——就是爱。不是酒后乱性,也不是露水情缘,你是郑重告诉我——之前那晚的一切,就是爱!” 兰溪还想分辩,他却不肯再让她说话,伸出手指来遮在她唇前,双眼幽黑地锁住她,“你再敢说一个不,我就在这儿吻你!你不是说我很有名么?那就让满大街的人都看见我在当街拥吻你!”.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讲理! 兰溪瞪着他,却着实被他威胁到,就真的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其实此时已成骑虎,她说与不说,结局的方向都只是指向同一个——她若说了爱,是输给了他;她若说不爱,被他当街拥吻,然后沸沸扬扬传播开,一样是被他打败…… 兰溪站在街边就想哭,或者边哭边踢他打他,就像所有小太妹不顾一切时候的那样。可是却又说不清为什么,心底翻涌而起的委屈之外,却也隐秘地、一小簇一小簇地萌出了欢喜的嫩苗。 看着她瞪着大眼睛,眼睛中含着泪,倔强地翘起唇角……却终究什么都没说的样子,月明楼含笑伸出长臂去拥紧了她小小的肩膀,将她拉进他怀里去。笑就从心底一下子绽放到唇角,他贴着她的鬓,“我昨晚上就到你家楼下了。如果不是知道你害怕,我昨晚就冲到你们家把你拉起来问个明白——杜兰溪,我等你说喜欢我,整整等了七年。我终于,等到了。” “总裁,你真是厚脸皮……”兰溪被他拥着,下颌高高挑起,被迫抵在他肩上。眼泪却不知怎地,竟然在这种远离地球引力的角度上,还能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于是就忍不住还用当年的话来骂他。 “我就是厚脸皮了。”他笑,大掌却按紧了她瑟瑟轻颤的脊背,“我就非等着你开口不可。蒲公英,其实七年前,原本就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就是就是!” 阳光温暖地倾洒下来,落满两人相拥的肩膀。这一刻忽然觉得,世界这样静。再听不见车子的喧嚣,身畔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路人。只有他们两个,只有这一刻的相拥。 直到,路边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轮胎与地面出尖利的摩擦声。兰溪下意识转头去看,正看见尹若一脸惊愕地从出租车中跨出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兰溪一慌,急忙伸手推开月明楼,迎向尹若走过去,“尹若!” 尹若指着兰溪和月明楼,笑着摇头再摇头,“原来你们两个,你们……” “尹若你听我说,我们其实什么也没有的!”尹若昨晚刚遭到丈夫背叛,兰溪不忍让她此时再面对好友的背叛,于是尽力想要暂时隐瞒。 月明楼却走过来,立在兰溪身畔,眯起眼睛望尹若,“你看见的没错。我喜欢杜兰溪!”. 贺云早晨下了飞机,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到了月集团。 接待小姐告知,说总裁还没上班来。贺云含笑点头,“不急,那我在这里等他。” 月慕白上班来,在大厅的迎宾沙上见到贺云,便是微微一怔。贺云就也含笑起身,“月总,有时间聊两句么?” 月慕白微微皱眉,“我以为你是来找小楼的。” “跟月总谈,也无妨。”贺云摆出空姐的职业笑容来,完美得让人难以抗拒。 两人走入办公室,月慕白便开门见山,“贺小姐今天既然到公司来,那么我想贺小姐的来意定然是有关公事。” 贺云便笑了,“月总果然是慧眼如炬。” 月慕白淡然一笑,“其实我一直称呼你为‘贺小姐’,实在是太过生疏。我如果直呼你为贺云,你会不会介意?” 贺云满意微笑,“当然不会。月总终究是长辈,总是称呼贺小姐,反倒让我惶恐。” 月慕白亲自给贺云倒了杯茶,“贺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下飞机。那么你就不妨直说,也好不耽误你回家去休息。” 贺云点头,从贴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当着月慕白的面按下放音键。月慕白听着便一皱眉,却没急着追问,而是耐心地听完。听完后也并不急着表达意见,只是抱憾地笑,“是法语和德语。贺云不瞒你说,在大学(热门 )我虽然也辅修过这两门语言,不过都依旧停留在入门的阶段。这一段口语我实在没听懂。” 贺云当然明白月慕白这是以退为进,便含笑起身,“我今天既然到月集团来,既然敢走到月总你面前来,那我不怕担了这个责任——月总,上回明楼出差欧洲,我随行在他身边,也有幸能帮到他的忙,帮他拿到了法国儒勒集团的合作。” “我原本是做空乘的,对人都是和气和周到,倒是极少想到人心险恶。上次切身陪明楼走那么一遭,我才真正体会到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就更心疼明楼的处境,于是我就也暗自留心——我上次就担心明楼身边有人吃里扒外,将月集团的策划案细节事先泄露给了庞氏,这才造成月集团之前与儒勒集团沟通上的被动。也正因为月集团早先的被动局面,所以明楼才不得不决定亲自飞赴欧洲……” “哦?”月慕白长眸轻眯,“贺云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贺云点头,“很幸运,我曾经救过阿兰先生的命,阿兰先生将我当做自家人,于是与我知无不言。这次我再飞法国,就特地去向阿兰先生核实此事。阿兰先生便也向我坦承——庞家树与他早前的沟通里,的确曾经出现过月集团策划案中的核心内容。” 贺云笑起来,目光不经意瞥向总裁办的方向去,“我知道月集团的最终策划案不会经过太多人的手。上次飞赴欧洲,明楼身边带着的核心人员也只有一位女助理……” 月慕白长眉一皱,“贺云你的意思是——孙倩雯?” 贺云不急着点头,“我只想说,既然现在月集团与庞氏之间的争斗这样激烈,庞氏不可能不想办法渗透进来。相对于其他的职能部门,总裁办是更靠近核心的关键部门,而且里面的员工多数是女性——那么庞氏很可能就会选择总裁办作为首选的突破口。” 月慕白也不急于表态,只是望着贺云微笑,“这个消息,贺云你怎么会选择首先告诉我知道?如果你直接说给明楼听,岂不是更好?” 贺云却摇头,“明楼的性子我明白,他必定不喜欢我对他的公事插言;而且月总您是他的长辈,可以代表家庭的意见——我首先来告知您的原因,就是想向您证明,我贺云不只是一个花瓶,我有能力站在明楼身旁,我有自己能帮得到他的地方。” 月慕白这才轻轻笑了,“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得上我们月集团的,那么在我月家就都是受欢迎的。” 贺云眼睛微微一亮,“月总,我听说月老先生和月老太太下个月有到欧洲的旅游计划。长途旅行对老人家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希望有机会能为二老服务。”. 孙倩雯当日就被丁雨叫去谈话,然后又被人力资源总监约谈。中午不到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兰溪跟月明楼在外头耽搁了时间,来的时候现孙倩雯要走,就有些猝不及防。 孙倩雯离开的时候,整个总裁办都没有一个人起身送送。只有兰溪追出来,帮她端着纸箱按下电梯的按键。 孙倩雯就扭头盯着兰溪笑,“我真没想到,唯一来送我的人,却是你。” 兰溪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小倩,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其实你从来没有真心帮过我吧?” “哈!”孙倩雯笑起来,“杜兰溪,因为你是总裁办的内勤啊。我们每个助理都是各当一面,而只有你这个内勤是知道所有的事。我假意帮你,就是期望能从你嘴里得知有关总裁更多的事。” 兰溪垂下头去,“小倩那我可不可以问问,那天挑拨我跟陈璐的关系、劝我辞职——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授意?” 孙倩雯这才一惊,正色望了兰溪一眼,“……原来你,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兰溪微微仰首,“小倩,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干?该不会是,该不会……”兰溪也不想贸然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 电梯来了,叮的一声。孙倩雯就率先走进电梯去,嗡嗡的下降声里,只告诉兰溪,“你不必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电梯到底,尽管孙倩雯什么都没说,兰溪还是帮着她将东西都搬到大门外去,还帮她打了车,将箱子一一都摆放好。 阳光就那么明晃晃地照进眼眶里来,孙倩雯扣好了安全带,隔着车窗望兰溪。忽地伸手叫她过来,“你问的事,我不能告诉你,抱歉——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庞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走了一个我,一样还有别人会来。” -------- 80、就是你先喜欢我!(万字) 校园港 正文 95、你好甜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5、你好甜 高铁静静地穿行在s城与鹏城之间,窗外的山川树木都被夜色拉成水墨伶仃的剪影,一屏又一屏,从地闪过。 这个时间的高铁里没什么人,商务车厢里就更是只有兰溪和月明楼两个人。兰溪却还规规矩矩地对号入座,非要跟月明楼隔着过道,各自坐在车厢两边。 看她那规矩的模样,月明楼就笑,隔着过道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问她,“说啊,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甜啊?” 兰溪真被他打败了,红着脸看车厢的首尾。虽然车厢里就他们两个人,可是车厢前后的电子门却毕竟是透明玻璃的,就仿佛他这话都能被外头的人给听见似的。 看她局促,月明楼就笑得越开心,将上身都探过去,沙哑着问,“我,哪儿甜啊?” 兰溪果然吓得差点跳起来,伸手过来想要捂着他的嘴,“哎你别瞎说了行不行!” “怕什么呀?”他眨着眼故意逗她,“别人也听不见。我就说给你听的。” 兰溪也只能红着脸瞪他圉。 其实他原本不必跟她一样搭乘火车回鹏城去的,他尽可以今晚在他自己家的明月廊好好地睡一觉,明早坐飞机回去,或者开车回去,一样来得及处理明天上午的公事。可是他却非要跟她一起坐火车,却又不肯按着她的级别去坐二等座,而是临时改成了商务座。 原来他这么着就是为了在这无人的车厢里好故意说让她脸红的话,是不是? 兰溪就转过头去,红着脸不理他。他也好意思地下了地,就蹲在她扶手边继续无赖,“诶,你都说人家是小甜甜,怎么不肯具体说清楚啊?” 她避无可避,只能红着脸颊转头来瞪他,“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就笑,一根一根缠住她手指,“……你知道。” 兰溪真是被他打败了,转头去望店主大姐送给她的那个非卖品的娃娃,只见那娃娃乌黑着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她,面上仿佛有微笑。 正好广播里播放到站通知。兰溪也听不清是哪里了,或者也都顾不上,便扯了他的手起身,挑衅地去望他的眼睛,“敢跟我下车么?” 他眼中闪过璀璨花火,少年的桀骜又绽放在面上,“为什么不敢?走着!”. s城直达鹏城的火车,中途不知名的站点,他却毫不怀疑地随了她走。兰溪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扯着他的手,及至站在了陌生车站的月台上,听见背后的火车轰鸣着开走,这才有些心虚地转头去望他。 “真的,不后悔?” 他就笑起来,满眼的灯火璀璨,“现在说,不是太晚了么?” 接车的工作人员也都收了旗号和灯,打着呵欠转身走入了办公室去打盹。偌大的站台,只剩下他们两人。兰溪的眼底灼灼闪耀着火花,转头走入他怀里,借那娃娃遮住工作人员办公室的方向,张开小嘴儿咬在他胸尖…… 他今天是来s城视察明月廊的分店,所以穿了西装的正装。笔挺的衬衫,便越凸显他骤然的激凸的美妙…… 他没想到幸福竟然就这样突然到来,微微垂下头去,惊喜地望她。 她则像个小猫儿一样,伏在他的怀中,抬头迎视着他的眼睛,却没停下小嘴儿的动作??她故意伸出舌尖儿,隔着衬衫舔弄着他的尖凸,缓缓打转,邪.恶地濡湿了他,让他又要挺直了身子挡住她的坏坏,却又按捺不住地大口喘息。 她就像只小猫,柔软又邪.恶的小东西,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火花,神情却那样无辜。她仔细地觑着他面上的神情,看着他的惊喜,更看着他的按捺不住…… 她笑了,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喵呜”了一声,便不再只是舌尖儿的轻舔,转而伸了牙齿去轻轻咬啮…… 月明楼站在夜风里喘息起来,却仍要用力支撑着她的体重。两人从外表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拥抱,就像站台上任何一对即将分别或者是刚刚重逢的情侣之间的那种拥抱??只有月明楼自己知道,她实则藏在他的西装衣襟里,正在对他做着何样坏坏的事。 她仿佛对他的反应极满意,又细细碎碎地“喵呜”了声,然后从他衣扣的缝隙里伸进舌尖儿去。小小丁香,仿佛害羞的小姑娘,犹疑着向前探索,已经到了她想去的地方,却还故意打着转转。 他几乎失控,恨不得捧住她的头,将她直接按上他那里……她仿佛低低地笑了声,终于将那舌尖儿温暖濡湿地舔上他的红豆。 他感知到自己在她舌尖儿无法抗拒地膨起,就宛如他另一个部位同样的感受??他将手都揉进她的丝里去,感受她如丝的长从他指间滑过,带给他不可思议的曼妙缠绕。 知道她可能会疼,可是他却也忍受不住,微微用力扯紧了她的,让她再距离他近一点,再给他更多…… 那小猫儿就像初生的小猫崽儿,刚刚吮着妈妈ru头的模样,天真娇憨地,却也是用尽了力气地吮着他、舔着他、含着他、咬着他…… 她一边舔着他,一边娇娇地笑,“你这里,好甜哦。我好喜欢舔……” 他听见耳边铮的一声,仿佛什么丝线被硬生生扯断。他几乎嘶吼着,一把捏紧她的臀瓣,“该死的,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她笑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凑近他耳畔,“我早就想对你这样。小天,你对我做的那些坏事,我早就想同样地向你做回来。” 月明楼如兽一般嘶吼起来,“坏蛋,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不如不坐火车,就留在s城。我在酒店里有专属的房间……” “我才不要!”兰溪眨着小野猫一般灼灼的目光,“明月廊是公司的,若是我到你房间去,总归瞒不过人。再说,那样豪华的房间不适合我,反倒让我紧张……” 她在阑珊灯火里仰头,目光满是挑衅,“我是蒲公英,不懂得如何给你娇柔的爱。我只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给你这样野生的爱。你若不喜欢,可以明白告诉我。(热门 )” 兰溪轻轻阖了阖眼帘,“反正这就是我,想要你的时候,也不管火车是到了什么陌生的站台,就扯着你的领带下车;就会这样站在站台上,也不管你是不是月集团的总裁,要不要顾及形象,就这样去冒犯你……”; 95、你好甜 校园港 正文 81、就想在办公室对你这样(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1、就想在办公室对你这样(万字) 兰溪目送孙倩雯乘坐的出租车从视野里消失,汇入这个城市无边无垠的洪流里去。舒榒駑襻其实公司就像是高速公路的服务站,从人生这条路上经过的她们,偶然在这里相遇;然后就很快地各自又走回自己的路,可能这样一别就是永远的不再见面——就像,从没遇见过。 兰溪上楼,胃里很不舒服。就像吃过了的东西不消化,一直有细细密密的气泡升起来,顶着她的胃壁,鼓鼓的,叫她很不好受。 进了办公室,大家都转头望她,却没有一个出声打听一下孙倩雯走的好不好。兰溪叹了口气坐回座位上,倒是陈璐从隔断伸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兰溪姐,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兰溪方才下去得急,都忘了带手机。兰溪赶紧拿着手机到走廊去接电话。是蜘蛛打来的,说尹若到了她办公室之后一直在哭,蜘蛛怎么都问不出来,蜘蛛这才打电话问是生了什么事情。 兰溪握着电话有些怔忡妃。 其实理由是现成的,只需告诉蜘蛛尹若在家里遭遇到了什么,就足以来解释尹若此时的哭泣——可是兰溪却又说不出口。 尹若是为了庞家树那个混蛋而伤心欲绝,可是尹若今早上分明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尹若此时到了蜘蛛的办公室还在痛哭的原因——怕更多是因为她。 她跟月明楼立在街边,她被他怀里,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这个世上的男女拥抱虽然不一定都指向爱情,可是那一刻她却无法再遮掩窈。 “蜘蛛,我公司这边刚生人事变动,还有很多事情……就拜托你帮我劝劝她。有些事,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再去跟你解释。”到了最终,兰溪只能这样说。 蜘蛛在电话那边静默了一阵子,忽然跟兰溪说,“尹若跟我说,让我帮她打听离婚的程序。兰溪你说,她该不会是要跟庞家树离婚吧?” “是么?”兰溪也讶了半天,才说得出话来,“那也挺好的,我早就劝她离开那个畜生。以前是她自己一直不敢,如果现在真的能鼓起勇气来,那咱们一定得鼓励她,帮着她。” 蜘蛛又沉默了一下,才又问,“兰溪,如果尹若真的离婚,你也会一直帮她么?” 兰溪被问得一怔,却不想被蜘蛛听出来一般地马上回应,“蜘蛛,当然了!我们是姐妹,我们不帮她,谁帮她?”. 兰溪挂断电话回办公室,心就更乱了。陈璐一看她回来,两眼又亮晶晶地望过来,“兰溪姐你可回来了!怎么办啊,总裁要我写公司郊游的策划案,兰溪姐你帮帮我啊!” 公司的郊游活动,自然另有行政部等相关职能部门去负责,但是总裁办总归逃不了干系。谁让公司万事都以总裁马首是瞻,于是行政部那边的策划安排必须等总裁办这边的初级意见出来的——总裁办的初级意见,说白了就是总裁的意见。否则难道能总裁希望上山,而行政部却独独安排了下海么? 而按着总裁办内部的分工,这些事情自然都要身为内勤的负责。从前这都是兰溪的职责范围,如今内勤的这部分工作交给陈璐了。却没想到陈璐刚上这几天班,天上就掉下这么巨大一个鸭梨来。 兰溪心里虽然乱,可还是仔细给陈璐讲:“其实策划案也不难。具体的安排,行政部那边自然会有安排。他们需要的不过是咱们提前跟总裁问清楚了他的意思。陈璐你去跟总裁请示明白了,给行政部那边传达下去就行。” 陈璐的眼睛就更亮,“兰溪姐,你说我这么着去请示总裁,他不会不高兴吧?” 尽管陈璐已经进入月集团来工作,但是平日能单独面见月明楼的机会反而不多,因此一听可以有理由来单独去敲月明楼办公室的门,陈璐便欢快起来。 兰溪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只能含笑点了下头。 陈璐就兴冲冲打内线电话给月明楼,嗓音出奇地甜美,“总裁您现在忙么?关于公司郊游的安排,我有事要当面跟您请示。” 电话随即挂断,陈璐兴奋地向兰溪比了个ok的手势,就绯红着脸颊跑向月明楼的办公室去。 孟丽的目光就又清清凉凉地飘过来,似笑非笑地落在兰溪面上。 稍后在卫生间遇上,孟丽从镜子里瞅着兰溪,“孙倩雯走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你跟我倒是难得找到一个共同点。我也早看着她不顺眼,没想到你动手比我还快。” “孟丽你什么意思?”兰溪心头一跳,忙转头望孟丽。 孟丽耸肩,“别在我眼前装了。早晨是你姐贺云来找的月总,我进去给倒茶,当然看得清楚。你姐怎么会好端端知道孙倩雯的把柄?还不是你私底下说给她的?” “杜兰溪,你真的挺厉害啊。自己不方便直接出手,就让你姐来。转头人家孙倩雯走,你还装好人给送出去。你难道不知道,你送孙倩雯出去的那会儿,总裁办所有人都盯着你看么?” 兰溪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没想到,竟然是贺云……贺云那晚莫名问她孙倩雯的事,没想到贺云竟然这样快就出手了. 兰溪忍不住去给贺云打电话,贺云接到电话一点都不惊讶,反倒在电话里冷笑,“陈璐都进总裁办工作了,她要的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如果再不加紧一点,岂不是要被她超过去了?原本她陈家的家世就是我比不了的,那我就得用自己的方式来取得月家家长的认可。” “杜兰溪,你以为想要成为月家的媳妇,是一件简单到只需要爱情就够了的事情么?对于商人来说,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那些你侬我侬,不过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对于商人来说,这世上不会有独一无二的女人,更没有不可取代的爱情——他要看见的,是他的妻子能带给他的利益。” “姐,你真市侩。”兰溪闭了闭眼睛。 “哈!”贺云不急不慢地反击,“别忘了尹若现下在庞家的处境——她为什么不受待见?就是因为她除了一副脸蛋儿之外,便再也不能带给庞家任何的利益。这样的媳妇儿,庞家怎么还会放在心上?当年能让尹若进门儿,能正正经经给了她一个名分,都是挺让人惊讶的了。” “——按说,以庞家树的为人,当年追尹若不过是一时兴起。追到手了,玩儿够了,就该扔掉才是。我也好奇,尹若究竟有什么魅力,真还能让庞家树最后能顶着他家里的不认同,而硬将尹若给娶进门去。” 贺云在电话里冷笑,“杜兰溪,不如你替我跟她打听打听,说不定我也能跟她学到两手。” “贺云你够了!”兰溪终于按捺不住,在电话里呵斥回去。 挂断了电话,兰溪烦躁地望向窗外的城市。城市的空气里仿佛永远浮着一层微尘,茫茫地高楼大厦之间扩散,仿佛结成一层微不可见的细网,将城市中的所有都给网入网中。就连阳光都被细网遮得黯淡,变成一片迷茫的橙色,光热虽然依旧在,却变得那么蒙昧不清。 那年也是这样的一个午后吧,仿佛要下雨。兰溪被贺云叫出去,两个小姑娘站在立交桥下,桥洞外头就是轰然川流的车河。贺云穿着白衬衫,桃红的背带裙,背带上是掐着荷叶边儿的,非常好看。她的长也在脑后高高吊起一个马尾,马尾上还系着同样桃红色的绸子花——反观兰溪自己,短、邋遢的t恤和深蓝色肥大的校服裤子。 “杜兰溪,可不可以叫你妈别跟我爸结婚?”尽管外头车水马龙喧嚣震耳,贺云的嗓音还是清冽入耳。 兰溪扭着手臂,“为什么?” 那一瞬兰溪以为她看错了,那么好看优秀的贺云,那个一直在她面前露出高傲眼光的小姐姐,这一刻眼中忽然涌起泪光,“……因为,我希望我爸妈能复婚。我不要你妈妈,我只要我自己的妈妈。如果你妈跟我爸结婚了,那我妈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杜兰溪,那是我的家,我的爸爸和妈妈,你们凭什么来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面对贺云的指责和请求,兰溪只觉为难。她弯着腰用脚底碾着地面的石子,仿佛那些石子嶙峋的棱角硌着脚底板,反倒能让她舒服些,“姐,其实我也不觉得你爸就比我爹好。可是也许我老妈却觉得你爸更好;同样,你爸可能也是觉着我老妈比你妈强……结婚的是他们两个,我想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决定吧,咱们俩谁都改变不了。” 兰溪知道自己也是存了一点点私心:至少能看见老妈平静下来,至少能看见她能当个像样的女人,至少能看见她白了也胖了——她自己的老妈,当然比贺云的妈更重要。 贺云的眼泪就流下来,一指马路上喧嚣的车来车往,“我真想把你推出去!” 兰溪桀骜摇头,“你做不到的。我比你有劲,说不定我反倒先把你推出去!” 贺云绝望地一直流泪一直流泪,末了瞪着她说,“杜兰溪,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后悔,会让你为了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我一定会抢走你最重要的东西,然后让你也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好。”那年桀骜的杜兰溪高高向贺云仰起短的头,“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别为难我妈,那我将来就把我最珍贵的东西让给你。你来抢,我会让给你。” 小时候哪里懂得未来会拥有什么,于是便那么轻易地许下诺言,那么自以为义气地点了头:那时候以为,将来最珍贵的东西,也许不过是一件新衣裳,或者一种好吃的;就算放手,也不会太心痛。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她错了。 “兰溪姐!”陈璐急急从背后赶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不见你,急死了!” “怎么了?”兰溪收起心绪,转头面对陈璐,“跟总裁请示完了?” 陈璐耸肩,“总裁说,让你进去跟他说。他说他跟我说不明白!”. 兰溪敲门进来,月明楼又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凝着她的神色,看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有么?兰溪下意识摸了自己面颊一下。今天连续出了这么多事,亏她还以为自己有多坚强,原来脸上还是没藏住。 “没有啊。”她摇头,只说公事,“总裁,对公司这次郊游,您有什么意见?陈璐刚上手这些工作,她很在乎的,总裁早点给明确意见,也好让她放心。” 月明楼就一挑眉,“原来你是为了陈璐来的?” 兰溪扭着手指,“我是为了工作来的。” “嗤……”他就笑了,起身从桌子后头绕过来,抱着手臂站在兰溪面前,“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你对我安排陈璐进总裁办来还有气呢。” “我没有。”兰溪知道自己脸有点不争气地红起来。 “是不是觉着,我把你给调离总裁办,就是为了给陈璐腾地方?”他兴趣仿佛更浓,弯了腰去看她面上的表情,不让她低头藏着。 “……就算是,也没关系啊。作为月集团的员工,当然应该对总裁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兰溪尽量扭着身子,不让他看清她的表情。 “傻样。”他就笑起来,弯腰伸手去勾她鬓边的丝。卷折了过来扫她的鬓边,痒痒的,“生气了这么久,憋得不难受?你就不能主动来问我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干?” 兰溪躲着他操纵的丝,“……我,我凭什么来问?再说,就算不问,我也理解总裁的苦衷。” “哦?”月明楼索性提了把椅子在兰溪面前,他坐下,这高度正好能看见兰溪低垂着的脸,他还能不累,“你说我听听。” 兰溪的脸就更是不争气地继续红,“不管怎么样,陈秘书长总是鹏城政界最不能得罪的人物。月集团的生意虽然遍及全球,但是注册地与总部却是鹏城,所以相关的政策层面都要受鹏城市政府的掣肘……反过来,只需将陈璐调进总裁办来,就能得到陈秘书长的关照。” 月明楼听得微微动容,伸手又去扯她的长。也不知是不是那天他自己承认了当年看见她长的模样觉得好看了,从那之后他就总爱扯着她的丝,“那你,就不担心我是对陈璐真的动心了?” 兰溪的脸热起来,“我也在总裁办的,天天跟陈璐在一起,最是看得清她在公司里的活动。总裁要是真的对她动心了,那怎么会从来都不叫她进办公室来?如果真的是想要交往的人,总裁一定会想办法将她叫进来——” “叫她进来干什么呀?”月明楼越笑不可支。 兰溪自觉失言,就更有点手足无措,“至,至少能,能独处一下。” 月明楼彻底笑开,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将下巴颏抵在椅子背儿上瞅着兰溪乐。 ——所以他才一天八百回叫她进来,有时候也没什么事儿,就为了跟她斗两句嘴。 兰溪的心都被他的目光给点着了一般,赶紧急吼吼地问,“总裁郊游到底去哪儿啊!我,我手头还有工作呢,您赶紧给个话儿啊!” 月明楼也配合地绷起了脸,“哎杜助理,麻烦你给我背背公司员工手册第×款第×条。” “昂?”话题怎么又跳到这儿来了?兰溪看月明楼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就也只好背,“……公司尊重员工的个人.权利,但是不鼓励员工在公司内部的恋爱。如果有办公室恋情,请一方员工自动请调去另外的部门……” 一方调去另外的部门,一方调去另外的部门——兰溪就惊在那里,盯着月明楼的眼睛。 他就又笑了,伸手又扯着兰溪衣服上一个扣子玩儿。 兰溪心内忽然心乱如麻,怎么就觉着他那么像上课坐不稳当板凳,找各种东西摆弄着做小动作的顽童啊?兰溪向后一步,想将扣子从他指尖给扯回来,可是他竟然不撒手,好悬将扣子给扯掉喽! “总裁!”兰溪就有点气喘了。 “你懂了?”月明楼笑得欠揍,“你这个扣儿怎么这么好看啊。诶你别动弹,让我好好看看。” 职业套装的扣子都是最普通的黑扣子,就是为了不过于花哨而影响职场形象的,可是他还胡搅蛮缠说什么扣子好看?!兰溪都要悲愤了,“总裁,别闹了。我得回去工作了。” 他也不说话,就扯着她的扣子,将她拉回他眼前来。兰溪怕扣子被扯掉了,便也不敢再躲,只能顺着那劲儿到他眼前来。 他个子那么高,坐在椅子上,一仰头正好碰到她的唇…… 唇瓣相贴,有不可思议的酥麻沿着贴近的地方窜过。兰溪下意识一喘,他的舌尖就趁机伸进来……他扯着她的衣扣,将她拉得更近,他另一只手伸到她颈后去,压着她的头更贴近他。 兰溪微有抗拒,他便恼了,伸出牙齿来咬啮她的唇。趁着她呼痛,舌尖便缠住她的舌,哄着她与他交.缠。 扣子越坚持不住,岌岌欲坠。他的手便自然向旁边滑开去,托住她的乳……随着舌尖的霸道缠绕,他的掌心也推送着她的乳,两波狂野的力道带来双重摇曳节奏——兰溪被他轻易推上陌生的潮头,酥软在他的力道下。 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不识相地响起来。月明楼闷哼一声,只能结束这个漫长的吻,扭头去望那电话,恨得是咬牙切齿。 兰溪这才清醒过来,惊慌地想要跳开,“总裁电话!” “你去接。”月明楼面上潮红未退,目光盯着兰溪,依旧饥饿。 兰溪喘息,只能走过去替总裁接电话。却没想到那边竟然是月慕白,兰溪有些紧张,“月,月老师,总总裁他……” 月明楼听见了,便走过来,紧紧贴在兰溪背后。灼热的唇贪婪吻上她的颈侧,大手按住她的抵抗,再肆意托住她的乳,用力推碾…… 他的昂扬,更是嚣张地紧紧贴着她的短裙。故意地,轻轻厮磨。 兰溪要疯了,真想回身就将电话筒敲在他的头上! 他仿佛察觉她的用意,便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再将舌尖舔进她耳廓里去…… 兰溪只能颤抖着答,“月老师,稍后我会提醒总裁给您回电话。是的您先别过来,总裁正有重要的事在忙!” 兰溪说完便将电话赶紧扣死,月明楼双手从后头托住她的乳,笑得将脸埋进她颈侧。 “总裁!”兰溪腾出手来用力推开月明楼,却没能将他推远。他放开她一点,却还是将她困在他的怀抱与桌面之间。 “总裁你好过分!”兰溪只觉羞红从身子最深处泛滥开来,一直涌上面颊,挡都挡不住。 月明楼着迷地盯着兰溪这一刻的羞涩,“以后还有更过分的。杜兰溪,如果想让我别在办公室里对你这样——那,就在办公室外,跟我约会吧。” 兰溪惊住。 他就又笑,笑得眉眼生色,伸过头来又咬她耳垂,“我在办公室外吃饱了,就不到办公室里缠着你了……” 心底轰然有潮头拍岸而来,兰溪用力推开他,“总裁,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又给了您误导——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总裁正式交往。于是又何来约会之说?” 月明楼眯紧了眼睛望着她,“行,不约会也行。这是你说的——不在办公室外跟我约会,那我在办公室里再对你做什么,那可就不怪我了。” 兰溪轻轻闭了闭眼睛,“总裁,您有我姐和陈璐,难道还不够么?难道非要再出一个张梦佳,非要再让一个女人倒戈向庞家树,然后与你为敌么?” 无论是贺云,抑或是陈璐,倘若这两个女人也跟张梦佳一样,那么对于月明楼和月集团的杀伤力都将是不可想象的。他到底,懂不懂啊? “你怕了?”月明楼眯起眼睛来望兰溪。 兰溪终究还是摇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总裁您。” “那就保护我。”他又缠过来,身子紧紧贴着她的,“我到哪里都跟着我,我想要女人的时候你就第一个爬上来,我要是敢看别的女人你就跳过来咬我……榨干我的身子,霸占我的心。杜兰溪,拿出你小太妹的野蛮来,继续强抱我!” “总总总,总裁!”兰溪被吓着了,瞪大了眼睛瞅着他。 月明楼就笑起来,“其实你已经开始做了,你瞒不过我——凭你的性子,竟然就忍了陈璐,能每天带着她,一手一脚地教她进入状态,而且真心实意对她好……你为的,都是我。”. “兰溪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兰溪回到办公室,陈璐都等急了,凑过来急问,“总裁那么难决定么?” 兰溪小心地按着自己那颗几乎被扯断了线的扣子,努力淡然点头,“各部门报上来的建议也有不少,总裁总要综合各部门同事的意见。毕竟公司的郊游是全公司同事共同的福利,总裁也不好只凭自己的意见行事,所以衡量了许久。” “到底定了哪儿了?”陈璐期待地问。 “总裁定的是东山水库。”兰溪飞快说完,就赶紧垂下头去。 “东山水库?”陈璐听着有点惊讶,“也不是很有名的景点啊,为什么要定那里?” “因为,那里干什么都行啊。男同事可以钓鱼、划船,女同事可以游泳;水库周边还有山,不喜欢水的同事可以去爬山。” 陈璐这才笑着点头,“是这样啊!总裁真了不起,找到这样好的点子。” 兰溪的脑海里却翻涌的都是月明楼在办公室里后来对她说的话,“就定东山水库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陈璐,也省得你为难。” “就这么简单一个决定,总裁之前何必不直接告诉了陈璐?”她红着脸瞪他。 他就笑了,伸出手来弓着手指刮了她面颊一下,“……我就是想,让你进来脸红一下啊。看你之前脸色那么白,我非得给染红了不可。” 她奔向门口去,临出门的刹那,他忽然再叫住她,“杜兰溪,别担心。” 她也不知道他说让她别担心什么,可是奇异地,她出了他办公室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倒是真的落下来。此时看电脑屏幕倒映中的自己,面色果然不再苍白. 月明楼忙完手头的工作,走出月集团办公大楼的时候,整栋大厦已经都安静下来。保卫部的同事面上一如往日露出钦佩的神色来。外人都只以为月明楼吃着祖荫才会成为月集团的总裁,却没人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总是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老范坐在车里等着他。月明楼每次晚上加班,都嘱咐老范可以先下班回家,他自己开车就行了;可是老范也固执,就非得等着他。月明楼明白,这是老范默默的爱护,是怕他晚上加班了之后太过疲惫,自己开车会不安全。 月明楼站在楼门前,等着老范开车过来,却迟迟不见老范过来。月明楼就一皱眉,便主动迎着老范走过去。 一步步走过去,便一点点看清老范为难的面容。 月明楼皱眉,心说老范这是怎么了? 答案在月明楼走到车边的时候揭晓——车灯金黄的光晕里,除了车中的老范外,车门外还立着一个人。那个人剪影娉婷,手还握着门把手,仿佛固执地不肯离开,宁肯老范起车将她拖倒在地。 老范看月明楼走过来,这才从副驾驶的车门出来,为难地向月明楼,“总裁,您看这……” 那抹娉婷的身影也朝月明楼转过头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灯影下显得那么苍白,却也更显得她双眼漆黑地亮,“小天。” 月明楼停住脚步,长眉蹙起,“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站在我的车边做什么?” “小天,对不起。”尹若立在灯影里,更显得身形单薄,“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就只能到这里来等。”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叫我小天。”月明楼肩膀微绷。 “可是你就是我记忆里的小天啊……”尹若的眼泪掉下来,“不管时光过去多少年,也不管你此时的身份变作了什么,你都依旧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天。” 月明楼轻轻闭了闭眼睛,仿佛挣扎,“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说吧。” 尹若身子微微颤抖,就像秋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小天,我想离婚,我想跟庞家树离婚!” 月明楼眯起眼睛,“你跟你丈夫离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跑来告诉我?” 尹若松开车把手,摇摇晃晃向月明楼走过来。她窄窄的肩膀在灯影下,映在地面上那样伶仃,只如一片纸人样地单薄,“小天,我知道听说我要跟他离婚,你心里只觉解恨吧?” “你想太多了。”月明楼眸色清冷,“你跟谁离婚,一如当日跟谁结婚——这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关?” 尹若的眼泪映着灯光,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小天我知道你还恨我,听你这样说话,我就知道你还在恨着我——我也知道不该来找你。可是想跟庞家树离婚,对我来说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娘家帮不上我什么,我的好姐妹兰溪和蜘蛛也都是能力有限,小天,我只能来求你帮忙……” “我知道我这样做,真的很厚颜;可是这茫茫人海,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一转身去看,依旧只有小天一个你而已……小天我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求你帮我介绍一个律师;小天,如果你也再不管我,那我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月明楼无声地望着她。 尹若哭得越无法控制,双腿一软,面色苍白的她跌坐在月明楼面前的的地面上,“小天你知道么,庞家树竟然将张梦佳带回了我跟他的家……如果是别的女人也倒罢了,我这么多年也都忍过来,可是他带回家的竟然是你的前女友……”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惩罚我,报复我——只因为七年前我不肯接受他,只因为七年前我喜欢的人,只是小天你……”. 月明楼想起那个盛夏的午后,他跟祝炎还有几个兄弟一起从网吧出来。他们几个组成的战队,刚刚又将一个对手给灭队,获得了大量的奖品和装备。在网上一转手,那些奖品和装备就为他们换回了不菲的人民币。 几个少年正是意气风,商量着待会儿到哪里去好好庆祝一下。 他忽地就愣在原地,没听见兄弟们的话。 祝炎姓祝,名字又叫炎,便容易让人想起火神祝融来,于是祝炎的诨号就叫“火神”。火神过来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怎么了?” “没事。”他回神,继续跟几个兄弟说话。 火神却没被他骗过,目光掠过马路对面去,落在一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穿着贵族学校的名牌校服,正带着几个小弟,跟在一个女生的背后。嘻嘻哈哈地,不时有轻佻的话语声飘过来。真是可惜了那身名师剪裁的校服,被那几个小子穿得还不如20块钱的地摊货。 火神就一皱眉,压低了声音跟天钩说,“庞家树?” 庞氏跟月集团之间的竞争早已不是一日之寒,越是就连祝炎也都知道庞家树。 天钩咬着香烟,站在炽烈的阳光下,眯起黑瞳就望着那个被庞家树一直追逐的女生,“火神,内女生是哪个学校的,替我打听打听。” 火神便明白了天钩的意图,就是一皱眉,“小天你想做什么?” 那女生身上的校服是明摆着的,再加上她的美貌,于是打听起来一点都不难。天钩派手下的几个兄弟接连在她们学校门口蹲坑守候了好几天,终于确定那庞家树的确是在追那女生,天天放学都来。天钩就笑了,跟火神说,“还别说,内女生长得是挺好看的。这女生要是被庞家树那兔崽子给糟践了,还真可惜了。你说咱们不如做件好事,把内鲜花从牛粪上拔下来呗?” 火神当时就皱眉,“小天你要弄清楚,你是想要那个女生,还是只是想借此赢了庞家树!” “都有,不行么?”天钩不想被火神将自己什么都给看穿。 火神知道拦不住了,只能提醒他说,“别忘了,你恨的只是庞家树,那女生是无辜的。如果她一旦成为你和庞家树之间争夺的砝码,她难免会受到伤害。” 那一年祝炎的提醒还在耳边回响,月明楼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夜色静静飘荡在眼前,尹若坐在他脚前的地面上颤抖着哭泣。月明楼听见自己叹了口气,他走上前向尹若伸出手(热门 )去。 尹若惊喜地抬起头来望向月明楼的眼睛,“小天?” 月明楼只简洁答,“我会给你介绍一位律师。”. 旧城区的平房区,小胡同像是又细又长的羊肠子,蜿蜒缠绕着,一直指向深幽分不清方向的深处。兰溪七拐八绕也费了半天的事,才找见他爹最喜欢的火锅店。 掀开门帘一进门,兰溪就一怔。 小店里就一桌客人,就是她爹。而他爹的对桌早坐了一个人,两个人正在对饮。 瞧见兰溪傻在那儿,杜钰洲就招呼,“溪哥,今晚上怎么直眉楞眼的?” 倒是那对坐的客人含笑起身,走过来自然握住了兰溪的手,将她牵引向杜钰洲去,“兰溪,刚煮好你最爱的小馄饨。这时候吃,味道最好。” 兰溪的舌头又打结起来,“月月月老师,您您您怎么来了?” 杜钰洲听见了就笑骂,“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更何况是慕白这样的俊女婿!” ---------- 81、就想在办公室对你这样(万字) 校园港 正文 82、她不是第一次(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2、她不是第一次(万字) 月慕白体贴给兰溪盛好小馄饨,小心吹凉了送到兰溪手边。舒榒駑襻 杜钰洲瞧见了就隔着白蒙蒙的热气笑,“溪哥啊,连你老子我都算不准你究竟什么时间到,所以都没敢给你煮这馄饨;可是人家慕白却像心里有数似的,跟我喝着喝着酒,忽然就将那小馄饨下锅了,说你要到了。我还纳闷儿呢,这不小馄饨刚一浮起来,你就进来了。” 杜钰洲带着醉意点着头呵呵地笑,“这应该叫个什么来的?就是你们老文绉绉说的那个什么——心有灵犀吧。” “爹啊!”兰溪赶紧站起来,也给杜钰洲舀了一勺子馄饨,“吃馄饨吧!” 而兰溪自己第一口馄饨咬下去就被面皮里涌出来的热气烫疼了舌尖儿,跟小狗狗似的吐着舌头直蹦,带着哭腔跟老板要冰的酸奶妃。 火锅店是个小餐馆,里头准备的饮品不齐全。月慕白就含笑起身,“杜叔、兰溪,你们父女先聊,我出去买。” 月慕白出了门去,杜钰洲就冲着兰溪摇头,“别装了溪哥。” 兰溪就也收了泪花,安安静静坐下来吃小馄饨。她的伎俩能瞒过月慕白,却瞒不过她爹去。她打小就爱吃紫菜虾仁馅儿的小馄饨,跟着她爹来这个店里吃了有不下一百回了,早都吃得成精了,最知道怎么将刚从滚水里捞出来的小馄饨先咬出一个小口来,放净了里头的热气和热汤,再腰进嘴里去,还至于让热气给烫了舌头么?更何况她老早就知道这店里只卖销量好的酒类和碳酸饮料,不备着酸奶的。她这么叫嚷,不过是让月慕白出去给跑腿去,她好有机会审问她爹裾。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儿啊?”兰溪在灯下冲杜钰洲一瞪眼,“你怎么跟他坐一起吃上火锅了?” 杜钰洲那双仿佛总是醉意朦胧的眼睛里,这一刻也露出了清明来,“是你妈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有了男朋友了。这个人还不是一般人,是月家的公子,还是你曾经的老师,说是你暗恋了许多年了。你妈这个人呢,你别看她平常就会咋咋呼呼的,可是其实她一旦细心下来,倒真是个细致的人——她偷偷查了你存着当年旧东西的盒子,看见过你给月慕白偷.拍的照片,还有有关他消息的报纸杂志……你妈就郑重跟我说,说我这一辈子都可以当个不称职的爹,但是在这一回上再不能含糊。” “你妈是这么交代我的,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就从接着你妈电话的那个晚上起就在暗暗追着月慕白,查查他这个人究竟怎么样。” 杜钰洲说着在热气里眯起了眼睛,显出多年混在道儿上的一丝狠劲儿来,“这个世上的男人,只要晚上出门的,那就逃不过你爹我的眼睛。如果他真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或者跟其他女人勾打连环的,你爹我第一个就能瞧见,那我就肯定拦着你。” 杜钰洲说着,眸色缓和下来,眼神里仿佛沁进了水汽般,暖暖软软地落在女儿面上,“月慕白通过你爹我的检验了。更让我被惊着的是——原来他早就现了我在跟着他。那个晚上他从咖啡厅里跟人谈完了事情走出来,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却没急着开车走人,而是站在门边望向我的方向。” “看我要走,他就乐了,对我说,‘叔啊,不如咱们爷俩坐下来喝一杯?您老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跟我问出来。我跟您保证,有一说一。’我有心考验他,也没带他去什么饭馆,就拎了两瓶老白干来,坐在停车场旁边的马路牙子上,一人对着一瓶地吹。那酒烈,他那样温雅的人,肯定扛不住。我就是想听他酒后吐真言。我们爷俩就坐在深夜的马路牙子上,他就跟我讲是怎么认得你的,然后后来又是怎么明明看着你却不能回应你……” 杜钰洲的笑容更加柔软,“丫头,爹我这辈子看人还算没出过什么大差错:这个月慕白是入了我的眼的,我也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丫头,这样你爹我就也放心了。” 兰溪就越是食不甘味。这家的小馄饨,她原本是爱吃的,觉着滋味儿差不多是仅次于老妈亲手包的;可是此时,她只拿筷子戳着那馄饨的面皮儿,看粉白的虾仁和黑绿的紫菜都鼓出来。好好的馄饨,在她的心不在焉之下变成了一团狼狈。 老妈和爹的心,她都明白。他们都是为了她好,都是希望她能遇上个好人。月慕白实在是太适合入老人们的眼的,温雅如玉、言行有致,为人端正而毫无花腔,是每对父母都能放心将女儿托付的女婿人选。 其实就连她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她也希望能这一辈子稳稳当当地过日子,不提心吊胆,那也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希望拥有的幸福——可是也许就是不知足吧,终究是事到临头反倒迟疑:这样的月老师,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或者说,月老师是杜兰溪想要的,却真的也是蒲公英想要的么? 虽然她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中规中矩的杜兰溪;可是当年的蒲公英却从未就此尘封,她一直活在杜兰溪的骨头里。 “兰溪,买回来了。” 月慕白挑帘子从外头进来,怀抱里却煌煌地抱着整整超市大号袋子一袋子的酸奶! 兰溪忙惊呼一声起身去接,“月老师,怎么买了这么多!” 月慕白望着兰溪,面颊有些微微地红,“超市里的酸奶牌子有很多,我拿不准你会喜欢哪个牌子的,就索性每个牌子都买一瓶回来。” 兰溪眼睛就是一热。从小到大当惯了杂草一样的蒲公英,爸妈都没有什么时间来娇宠她,于是她也早忘了这种被人呵护的滋味——此时的月慕白,还有这一瓶瓶纯白的酸奶,让她酸在鼻尖,却醇香落在心底。 杜钰洲也是动容,起身拍了拍月慕白的肩膀,转头吩咐兰溪,“丫头,给我和慕白倒酒。我们爷俩今晚上是不醉不归!” 杜钰洲和月慕白对酌,兰溪则难得地文静坐在灯影里吸溜着酸奶。她爹喝酒的模样,她当然是见得多了,所以就算爹醉成什么样子,她也都不用太担心;她此时此刻是有点担心月慕白的。 她从来没见过月慕白这么喝酒,真的是舍命陪君子一样,学着杜钰洲的架势,整瓶的白酒仰头就那么喝。兰溪就担心月慕白受不了,于是要留着自己清醒着,等他们两个喝完了,她还得照顾他们。 月慕白很快就醉了,温雅如玉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大红布,只有那一双眼睛不红,反倒黑亮黑亮地惊人。 “杜叔,我先去下洗手间。回来,回来继续陪您尽兴……”月慕白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扶着桌子边儿走向门口去。 兰溪赶紧跳起来追上去,扶住月慕白的手肘。 她明白月慕白这是已经挺不住了,八成要到洗手间里去吐。她爹混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月慕白哪里可能是她爹的对手。可是月慕白却豁出去了这么陪着,还说回来要继续喝……兰溪说不心疼是假的。 月慕白脚步不稳,在走廊里磕磕撞撞在墙上,兰溪此时才知道,别看月老师相貌温雅,其实他个子那么高,她扶起来都有些吃力……兰溪就忍不住劝,“月老师,您别跟我爹喝了。我爹就那个德性,见了酒就没够,我妈当年没少了跟他因为这事儿掐架。月老师你喝不了就别硬撑着,回头别伤了胃和肝。” 月慕白背抵着走廊的墙壁,转过头来,醉眼朦胧地望着兰溪就笑,“兰溪,你别担心。我知道这是杜叔在考验我呢。这个世上人有千百种,每个人都有自己衡量人的标准,杜叔是要用酒来衡量人可交不可交的。” “平常跟别人喝酒,我是尽可以想办法推脱的。可是今晚不行。就算要喝到胃出血,我也绝不拒绝……”今晚的月慕白被酒气洗脱了平日的温和,变得有一点不及。他的目光灼热地落在兰溪面上,他伸出手来仿佛想要抚.摸兰溪的面颊,“兰溪,我不想输了你。” “月老师,你醉了。”兰溪尽力扶住他,却避过他语中深意。 “兰溪……”月慕白柔声轻唤,身子摇摇晃晃,弯腰想要看清她藏住的神情,“兰溪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输给小楼的。他比我更早遇见你,你更早对他动了心——尽管你们都不告诉我当年的事,可是我也隐约能够猜到。” “兰溪我现在其实有点恨自己——你虽然更早一步遇见了小楼,但是显然你对小楼的感情还并没有坚固,而小楼而你似乎也是还没认定——所以这中间才有了你暗恋我的那几年的时光。如果不是我犹豫,如果不是我想要完美,如果我在那几年的空当里就接受了你的感情,或者抢先一步告诉你,我真的是喜欢着你的——那么兰溪,事到如今我便早已经拥有了你,而不用再落在小楼之后。” “月老师……”兰溪也觉心痛。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遗憾是永远没有办法去实现对于过去的“如果”,所以那些“如果”注定只能成为假设,成为永远没办法弥补完美的伤疤,烙印在心上。 “兰溪你知道么,我现在眼睁睁看着你跟小楼再度一步一步地走近,我心里有多难过?” 他向来玉立如树的身子,这一刻失去了往日的风华,而是歪歪斜斜倚靠着墙壁;一向谈吐如莲的他,这一刻只向她倾吐着遗憾与不舍。兰溪这一刻好想流泪——不管爱还是不爱,她总归不愿意让月老师因为她,这样自苦。 “呕……”月慕白的酒气再也压制不住,他扭头自己奔进洗手间里去,随即里头就传来他掏心掏肺一般的呕吐声。 兰溪急得在外头大叫,“月老师您没事吧?” 月慕白一直在吐,没有回答。小餐馆里并没有另外的客人,兰溪实在放心不下,便豁出去了冲进洗手间去。看见月慕白瘫坐在洗手池外的地上,连呼吸都是虚弱的。 兰溪难过得冲过去抱起他,将凉水拍在他额头和面颊上,紧张地呼唤,“月老师您没事吧?您再忍一会儿,我给您打120,啊!” 她爹喝的那种老白干度数极高,她老妈都说过那快赶上工业酒精了,小时候她爹还为了逗她,用打火机在那液面上点着过火……这样的酒喝下去,月老师肯定会烧膛。 月慕白却拉住兰溪的手,轻轻摇头,“我不喜欢这样的我,兰溪你知道么。如果这个时候换做是小楼来,他陪着杜叔喝酒,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没用吧?我这个人也许太过温吞,所以在兰溪你的心里,永远比小楼差了那么一层——兰溪我喜欢勇敢无畏的你,可是我的性子里却有太多不温不火的地方,所以才没办法吸引你眼睛里的光芒,是不是?” 兰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用力搀扶着月慕白,“月老师咱不说了,啊。我现在就打电话,您再坚持一会儿,啊。” 兰溪用尽了全身力气,搀扶着月慕白走出洗手间,站在走廊里扯着脖子冲包间的方向喊,“爹!——” 杜钰洲闻声冲出来,可惜他终归是年纪大了,喝酒也不复当年勇;再加上今晚兴许是真的太高兴,于是那酒就入了心,于是他也是摇摇晃晃地,帮不上什么大忙。 兰溪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央着她爹手下的徒弟来接他;而她自己陪着月慕白去医院。 急诊室外灯光惨白,兰溪坐在外头却是心乱如麻。医生很快出来,瞅着她就叹了口气,“幸好之前吐过,没什么大碍。不过以后可不能让他这么喝了,会喝出大事来的。” 兰溪赶紧鞠躬,“谢谢医生啊。” 那医生一双眼睛清明地盯了兰溪一眼,“他一直在里头喊‘兰溪’的名字,就是你吧?这样的人,好好珍惜着吧。”出租车到了月家大宅,远远地就被月慕白叫停了。兰溪不解望他。 月光树影都从窗外投射进来,深深浅浅染着他的眉眼,月慕白轻轻柔柔地笑,“我爸妈年纪都大了,为了方便照顾他们,于是我一直都没考虑过要搬出来单住。现在我才有点后悔了,如果我在外面有房子,也许今晚会方便许多。” 兰溪的脸一红,“月老师……” 月慕白伸手轻轻按住兰溪的手背,含笑摇头,“兰溪你别误会,我不是言语冒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在外面住的话,那你就可以直接送我进去,我还可以给你倒杯茶。可是现在却不行,我不能邀请你进我家里去——我是担心我母亲和家里的佣人会误会你。” “兰溪,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受到任何的误会和委屈,所以我只能忍着不舍让你就送到这里。这车子你调头坐回去,前面剩下的那段路我自己走上去。” 他说完又深深、深深地凝望兰溪一眼,这才开门出去。他的身形还有些摇晃,除了酒精的缘故,还有酒后的虚弱。兰溪有点不放心,从车窗伸头出来问,“月老师,我不怕的。我扶您上去吧?” 月慕白笑了,伸手出来都到了兰溪的额头,终究还是收了手指,将手又叉回裤袋去,“傻丫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不想听见任何人对你有任何的非议——就算我母亲也不可以。” 月慕白说着还向司机躬身去嘱咐,“师傅,请务必将她送到家门口。她们小区楼下有一段路很暗,路灯坏了,她要是自己一个人走,我不放心。那条道窄,师傅麻烦您怎么也得开进去,我多付您车钱。” 他说着从皮夹里抽出钞票来,多抽了一倍递给司机。司机师傅被说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拒绝,“那都是咱们应该的,哪能多要您的钱!” 兰溪也只觉眼眶一热,“月老师,您放心回去吧,我没事的。” 车子调头下山,他还站在路边,遥遥目送。车尾灯橘黄的灯光照亮了他修长的身影,就像路边的一棵树,笔直笔直地站在那里,长久长久地凝望。 车子转下盘山路去,兰溪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自己流下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她能预见今日的情景,那么她誓她一定不会主动去招惹月老师,就算他背影那样让她心动,她也只会遥遥地观望。 唯有那样,才不会让今日的他,这样的疼. 回到家,老妈刘玉茹还在等她。 兰溪洗漱,刘玉茹也尾随进来,絮絮叨叨地说,“杜钰洲打电话给我了,把今晚上的事情都说了。还有他这些日子来对月慕白的观察结果,也都说了。兰溪啊,月慕白这个人选,我跟杜钰洲都是通过的了。你就好好准备跟他结婚吧,别再半路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 兰溪趁着掬水洗脸的机会连连皱眉,“妈,现在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什么结婚啊,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刘玉茹从镜子里盯着兰溪,“你又要说人家月慕白还没有喜欢上你,是不是?你从前这么说,我还能信,毕竟你跟人家条件差了太多——可是今晚上生过这事儿了之后,我却明白那孩子是真的对你实心实意了。” “杜兰溪我告诉你,人这辈子得学会惜福。别手里得到了的就不知道珍惜,又惦记那些没得到的——就这么定了,我得开始给你准备嫁妆了。” “妈!”兰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咱们别剃头挑子一头热,行不行!不管月老师对我怎么样,别忘了他是月家人!人家月家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妈您就别瞎忙活了。” 刘玉茹就倚着门框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兰溪,“杜兰溪我就知道你八成又出幺蛾子了。我就告诉你一句话吧,我就看好月慕白这个女婿了,除了月慕白,其他的什么人都不行!” 老妈气哼哼地趿拉着拖鞋回了屋,将门关得山响。兰溪扭头去望,心里一片凄清。 那晚老妈撞见月明楼的记忆又来了,当时兰溪就觉得不对劲——从今晚老妈的反应来看,她害怕是老妈想起月明楼是谁来了…… 在月慕白与月明楼之间取舍,老妈自然会选月慕白. 月慕白回家便和衣睡下,以为父母都已(热门 )睡下,却没想到母亲郑明娥还是来敲门。 月慕白面对母亲有些狼狈,郑明娥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坐在床边,将他的被子给他掖了掖;再转身去洗手间,亲手洗了热毛巾拿来给他擦额角的冷汗。 月慕白便想要起身,却被郑明娥按住了肩。 月慕白愧疚垂下眼帘,“母亲,让您担心了。我已是这么大的人,真是不应该。” 郑明娥却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你是怎么大的人了呢?虽然辈分上是小楼的叔叔,可是你统共也不过只比小楼大了5岁。要不是小时候念书念得好,接连着跳了几级,大学的时候怕是要跟小楼同学了。” “总空担着这个辈分,于是从小到大就时时处处都让着小楼。他肆无忌惮地调皮捣蛋,你却要记着自己是叔叔,从小就跟个小大人一样守在他身旁;可是他哪里明白你的好,每次调皮捣蛋了怕被他爷爷和爸爸责骂,就每回都嫁祸在你头上——你背着当叔叔的名分,便不能与他争,只能默默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些别人也许被他骗过去,我却都是看在眼里的。”郑明娥说着有些湿了眼睛,“你就再是叔叔,也都是我的幼子。妈生下你的时候,自己的年纪大了,便不好意思太过娇宠你,可是看着你为了那小子受那么些委屈,当妈的怎么能不心疼?” 月慕白便说不出话来,握着母亲的手,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你今晚这样,是不是又因为小楼?那小子是又给咱们月家捅了什么篓子?是在公司惹了事,还是在外头得罪了人,让你能难受成这个样子?”郑明娥心疼地攥紧幼子的手,“从你懂事起,这么些年妈都没看你这么难受过……有什么苦,你别在心里自己憋着,总归说给妈听听。就算你大哥不在了,还有妈在呢,你可千万别什么都自己担着。” 看月慕白低头不语,郑明娥就更是难过,“按说小楼那孩子,总归是咱们月家的孩子,他性子里总归该有你爸爸和你大哥的影子;可是谁知那孩子却那样放浪不成形,兴许就是继承了他妈的遗传多些。”提起儿媳,郑明娥又是眉头紧皱,“当年你大哥样样都好,偏就是这桩婚事让我不是很满意。你大嫂虽然结婚之后洗尽铅华,但是她毕竟当年是昆曲演员——当演员的,在戏文里唱多了那些才子佳人、卿卿我我,便难免会分不清戏里戏外,便也太易动情,于是我便藏着一重担心。” “没想到你大嫂本人没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反倒是将这遗传因子都留到了小楼的身上,让这孩子生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性子来。唉……” “母亲。”月慕白皱眉,“斯人已矣。” “我知道,我是不该在你大嫂身后说这些。”郑明娥也叹气,抬头望幼子的眼睛,“慕白啊,妈妈当年没能阻止得了你大哥迎娶你大嫂,妈妈就希望你的婚事别让妈再遗憾。不光是你,将来就是小楼的婚事,我也是要亲自把严了关口才能放心。” 月慕白就又是皱眉,“母亲,难道您还信不过儿子的眼光?” 郑明娥便轻轻挑眉,“如此说,慕白你是有了看入眼的姑娘?我前日还央着你郑伯母、刘伯母替你物色几个人选,没想到你自己已是有了好消息?” 月慕白浅浅羞涩着笑起,“儿子的确是已经有了喜欢了多时的女孩子。” 郑明娥听着也现出了喜色,“几时带回家来给我看看。” 月慕白却微微迟疑,“再说吧。母亲,我是说等时机成熟了,会带她回来。”当日兰溪来家里,母亲对兰溪毫不遮掩的疏离,依旧刻印在月慕白心底。 “倒是这个小楼最近闹得太不像话!”郑明娥面色一沉,“听说在高球场,跟庞家的儿媳妇哭哭啼啼地四目相对;还有个张梦佳,被传出什么为了小楼割腕自杀!再这么闹下去,咱们月家的脸就都会被他丢光了!” “慕白啊,你爸爸的身子你也知道,当年为了你哥哥嫂子的事情中风之后,这把身子就越不中用了。咱们月家、月集团,就要小五你好好看住了,可别断送在小楼的手里才好。”. 兰溪就知道逃不过蜘蛛这一关。原本她还想着等这一段过去,自己也想明白点,再跟蜘蛛解释去,结果没想到人家蜘蛛自己主动就杀上来了。 两人面前每人一客超大的香蕉船,兰溪埋头吃,蜘蛛却埋头盯着她看——兰溪就知道完蛋了。 蜘蛛是最爱吃甜食的,尤其是对雪糕全无抵抗力,每次看见香蕉船都恨不得扑上去,于是兰溪这才故意用雪糕来当挡箭牌的。可是看来今晚是失灵了。 兰溪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你问吧。” 蜘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目光从兰溪脸上挪开一点儿,“问题1:你当年就喜欢过天钩那小子吧?” 兰溪咬住唇,知道否认也白搭,只能点了头。 “我就知道。”蜘蛛朝兰溪翻了个白眼儿。 “问题2:你们现在,又好上了?” 兰溪这回赶紧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兰溪虽然有点心虚,但是也不算撒谎。 蜘蛛皱了皱眉,“那还好说。”抬起日日对着电脑有些绿的眼睛瞅了兰溪一眼,“尹若真的要离婚了,连律师都请了。” “那好啊。”兰溪由衷点头,“她终于想清楚了。” 蜘蛛拿勺子在香蕉船上戳戳戳,显然那船已经被扎漏了,“可是我想知道,尹若她为什么挑眼前这个节骨眼儿要离婚。” 蜘蛛直勾勾盯着兰溪,“或者说,我想知道她突然想要离婚,是为了什么。” 兰溪垂下头去,“庞家树把女人都带回家去,尹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蜘蛛点头,“可是我却觉得,她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穷小子天钩,忽然变成了月集团的总裁月明楼。” 兰溪抬起头来,望着蜘蛛。心中一时百转千回,又不知从何说起。 蜘蛛也叹了口气,扔了手里的勺子,“咱们是姐妹儿,你们两个一个是我手心,一个是我手背,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希望是我想错了。你就当是我言情小说看多了,如果你现在没有想过要跟月明楼交往的话,那就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就当我今晚上什么都没说过。”. 兰溪实在是心烦,又不想回家去面对贺云,便独自走进酒吧去喝酒。坐在不惹人眼的角落里,闷着头将七杯一并排开的小酒杯,挨着个地砰然一声摔在杯垫上,然后舔了虎口上的盐,哗啦一声将酒倒进嗓子眼儿里去。 爽! 龙舌兰——这个名儿真他妈好听。有她的名字在里头,又果然像无数条舌头舔着她心似的那么心乱如麻,不过也有究竟带来的快.感,果然最适合她此时的心境。 妈的,真想找个人干一架,好把心里的火都给撒出来啊啊啊! 不然,那把火就快把她自己给烧死了,快把她的心给烤成巴西烤牛心了! 她啊,她他妈的有时候真的不喜欢名叫杜兰溪的这个躯壳,真想就跳出来自己一把撕开这层躯壳,什么都不管了,只顾着自己活得好,不去在意别人死还是活——看不惯的抓过来就啪啪啪扇耳光,恨得咬牙切齿的直接扑上去就生吞活剥! 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啊? “哟,我这是看没看错啊,真是晃瞎了我的眼睛!”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 兰溪心内的火就像被浇下一杯烈酒,那火苗子“呼”地就窜起来。兰溪扭头盯向站在她座位旁边的庞家树,她就觉着欢喜,便笑着招手叫他,“姓庞的,你过来,来呀!” 兰溪今晚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职业装。她喝了酒,也许是忘了自己现在还在杜兰溪的躯壳里,灵魂就直接变成了小太妹的,于是她将衬衫的领口敞到心口,短裙也都拉高去,露出她藏在职业装下的狂野与旖旎。 庞家树就觉得喉头紧了紧,便笑着走过去,眼珠子都掉到兰溪的面上去,“小野猫,想我了?”“想你了,咯咯咯……”兰溪醉着笑起来,拎着酒杯伸出食指指着庞家树那张染了酒色之气的眼睛,“你说的没错,我是想你了——我想揍你了啊。” 兰溪摇摇晃晃站起来,半身爬到桌面上去,伸手去扯庞家树的衣领,“畜生,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尹若,嗯?姑奶奶我警告过你,不许你再欺负尹若,你他妈的还把张梦佳领回你家里去——你他妈的把姑奶奶的话当放屁啊,啊?!” 兰溪醉了,对于自己的美丽毫无自知。她这样半伏在桌面上,领口半散,妖娆的曲线便都落进庞家树眼底。这样的兰溪,让庞家树看直了眼睛,恨不能就这么伸手掐过去! “小野猫,你想揍我?那好啊,你跟我走,我的带你去个地方,我让你随便揍,好不好?”庞家树涎着脸小心地引逗。 忽然涌起后悔,后悔当年怎么就只看见尹若那个花瓶的美丽,就没多看一眼尹若旁边这个野丫头的魅力?尹若美是美啊,可是晚上关了灯,再美丽的面容也会失去了吸引力——而眼前这头小野猫,啧啧,那还不得爽死个人啊! “你先回答我!”兰溪揉着眼睛,想要让自己能更看清眼前的嘴脸,“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尹若,啊?如果不喜欢她,当初干嘛要那么追她,还把她娶回家去;既然娶回家去,就不能好好待她么?” 兰溪越是野,染了酒意的她就越是娇憨逗人。庞家树有些蠢蠢欲动,扯着兰溪的手腕就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个处.女!亏她结婚之前一直端着,非说要留到新婚之夜才让老子碰;老子新婚之夜兴奋得那个样,结果进去才现,那个女表子根本就不是个处!” “老子娶了她,她却给老子戴了绿帽子——妈的,还指望着老子对她好,嗯?从前不让老子碰,原来不是玩儿清纯,而是她早就被月明楼那个兔崽子给干过无数回了吧!” “老子恨死她了,也恨死月明楼那个兔崽子了!老子不会放过尹若,更不会放过月明楼,也不会放过——月明楼的女人……” 兰溪更醉了,醉得忽地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脑海里就反复回荡着庞家树的话,尹若不是处,不是处;被月明楼干过无数回了,无数回了…… 兰溪就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根本忘了自己这是置身何地。 她早就知道这一切的,不是么? 尹若早就跟天钩在一起过,尹若跟了庞家树的时候早就不是个处——她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 所以月明楼那个混蛋何必还要说喜欢她,何必还要强迫她说是她先喜欢的他!——就算她曾经喜欢过他,就算是她先动心,那个混蛋当年也从没喜欢过她,不是么? 都是她傻,都是她以为7年前的伤疤好了就欣欣然地忘了疼。 就算7年已经过了又怎么样,就算尹若早已嫁做庞家妇又怎么样!——7年不会改变什么,而结了的婚一样可以离掉! 哈哈,哈。尹若要离婚了,是什么忽然给了尹若勇气来做出这个决定,她杜兰溪真的傻到就一点都想不到?尹若要离婚了,她想回到哪个方向去,难道她杜兰溪真的就笨到一点都猜不到? 7年前的疮疤从来未曾痊愈,今天便又添了新疼。就像他说吧:就伤难去,又添新痕。 ----------- 【万字更新完毕。小长假结束了,后头要连着工作6天 82、她不是第一次(万字) 校园港 正文 83、要疯?我陪你!(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3、要疯?我陪你!(万字) 车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呼呼啦啦在午夜的街道上疾驰,风声磨着车窗,唰唰地灌满了耳朵。舒榒駑襻 兰溪坐在车子后座上,将手臂从车窗伸出去,摸着凛冽而来的风,兴奋地大声喊着,“我要飞了!飞飞飞,一直飞!” 开车的庞家树也喝过了酒,车就开得宛如走蛇游龙,兰溪便不待见了,在后头伸脚踹着他后座,“庞家树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你这是自行车啊,还是残疾人的助力车?要不我下次买个婴儿车送给你算了!” 虽然是午夜了,可是路上的车子也还不少,而且仿佛都是撒欢了一样,唰唰地飙着高速。庞家树虽然开得也不慢,可是他还没傻到要玩儿命的程度。被兰溪从后头这一骂,就忍不住回了一声,“草,你拿我这当月明楼当年玩儿命的赛车呢?” “原来畜生你不敢么?”兰溪就大笑着坐直了身子,从后头左右伸出手来,蓦地卡住庞家树的脖子,“妈的,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你还玩儿什么玩儿啊!妃” “小太妹,你给我放开爪子!” 庞家树一边醉眼朦胧地驾车,小心避过车流已经不易,哪里想到兰溪就这么从后头过来卡住他的脖子! 兰溪继续笑,笑得像柔软的柳枝在风中款款摇摆。庞家树这个畜生害怕了,看他那怂样真让她开心,哈哈哈…舂… 兰溪怎么舍得放手这一刻的快乐,于是她非但没有放开手,反倒一点点将手指收紧——都能感觉到他颈侧的血管,在她指尖之下突突地跳,仿佛再稍微用一点点的力,那血管里的血就会化作喷泉,唰啦一声都高高地喷溅出来,在这宛如黑纱般练练飘动的夜色里,绽放成一朵做冶艳的花! “哈哈,哈……”兰溪越想越开心,越开心手指就越收紧。 她完全听不见了庞家树惊恐的尖叫,看不见风挡玻璃里扭曲闪过的车道。 “妈的你给我放开手啊,疯女人!” 庞家树被掐得快喘不上气来,大脑急速缺氧,前头路况就是险象环生,把他给吓得最后一丝色胆都没了。他拼命转动方向盘,只想将车子靠边停下来。他是想玩儿女人,可是他没想过要玩儿命!. 就在这千钧一的刹那,车河中忽然窜出一辆莲花跑车。红黑相间的车身,穿行于夜色与街灯的光影里,流线型的车身仿佛水中自由滑行的鱼,几个加速已经窜到了庞家树的车子旁边! 叭叭的喇叭声刺穿周遭的喧嚣,兰溪微微迟钝地转着眼睛,转头去望窗外。 并行的那边车子里,夜色里的霓虹灯影像是水影沿着他的车身流淌,而他的黑瞳,在暗色的驾驶室里凛冽盯过来,像是燃着两簇火花,灼灼烫得她生疼。 兰溪就笑起来,指着那跑车里的人,忽然分不清时空的界限——此时的她是杜兰溪,还是7年前的蒲公英?而坐在那红黑相间的跑车里的,是如今的月明楼,还是从前的小痞子天钩? 他怎么那么生气啊?干嘛瞪着眼睛狠狠地凝着她?她招惹他什么了么? 兰溪傻傻地笑,看着他一边小心控制自己的方向盘,一边转头朝庞家树大喊,“控制你自己的方向,我带你停过去!” 从快车道想要连续并线停到道边去,这个时间势必登天。可(热门 )是月明楼的车子就像是自由游走在骨头缝里的薄刃,谁也无法看清他究竟是怎样操纵车子自由闪转腾挪,将前后疾行的车子都给别到旁边的车道里去,给庞家树的车子挤压出转圜的空间来。 可是他所做的一切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最危险的,他等于是用他自己的车子来护着庞家树的车子,倘若后头有车子躲闪不及的话,就会直接冲到他的车上来! 高速旋转的轮胎与柏油路面不时摩擦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外头灯影里滑过的车流与他的车子擦肩而过也不时险象环生。兰溪被吓得都酒醒了几分,担心地望着窗外的他,捂着嘴止不住地尖叫。 可是那个笨蛋庞家树,他一着急还找不见了车闸,半天也停不下来,一直被车河裹挟着不断朝前去! 兰溪也顾不得许多了,从后座上直接冲到副驾驶去,伸腿想要够刹车。可惜距离太远,庞家树又吓得四肢僵硬地碍事,兰溪醉眼也有点看不清——她便蹲下去,爬到庞家树腿上去,小心地弯腰去看下头的踏板。 终于看清了刹车在哪里,兰溪回手就给了庞家树一个嘴巴,厉声喝着,“畜生,踩右二!右一是油门,别再踩了!” 庞家树这才如梦初醒,脚踝向左就用尽了全身力气踩了下去——轮胎又不要命地尖叫起来,巨大的惯性将兰溪砰地给顶到方向盘上去,疼痛沿着神经叫嚣着爬上头顶。可是车子好歹终于是停了下来。 兰溪顾不得自己,忙抬眼望车窗外。只见那辆红黑相间的莲花,为了给庞家树的车子周围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竟然在疾驰中连续几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将后头跟上来的车子都给强行甩到别的车道里去! 有几辆,堪堪就差那么几个厘米的距离就要撞上,看得兰溪是尖声惊叫!. 终于,公路上所有的轮胎摩擦声和汽车喇叭声都安静了下来。夜色像是海水,无声地浮涌起来,将两辆几乎要冒烟了的车子包绕起来。 月明楼下了车,走过来打开车门,将几乎吓瘫了的庞家树给拎出来,跟扔堆垃圾似的给掼到地上,“打电话给救援公司,你那轮胎不行了。” 庞家树还惊魂未定,可是面对月明楼还是五官狰狞起来,“我用你管!” 月明楼冷笑,“拜托你看明白,我管的不是你,是她!要不是她在你车上,你摔死才好呢!” 庞家树说不出话来,只恶狠狠瞪着月明楼。 月明楼睥睨着庞家树,轻轻转了转手腕,“至于你今晚上是怎么把她带到你车上来的,你又是想带着她干嘛去——这笔账,咱们日后慢慢算。今晚的你实在太废物了,我都懒得揍你。” 他像夜色里的神,冷笑着主宰着瞬间生死的高速世界。 兰溪小心地从副驾驶门溜出去,弓着腰借着车身遮掩,想要从旁边的高速公路护栏爬出去,逃进旁边的树丛里就安全了。 正伸胳膊伸腿去爬护栏呢,身边传来噔噔的脚步声,那个家伙傲慢又懒洋洋地问,“想去哪儿啊?刚刚不是想在车里飞么,怎么这么快就准备着陆了?别介,咱继续飞一会儿呗。” 兰溪就四肢一软,正面直接趴地下。却也顾不得脸上磕疼了,忙仰起脸来冲他笑,“总裁,我飞够了。还是地球上幸福,我决定还是留在地面上了。” “不行,我还没飞够呢。”他弯腰伸手,面上带着冷意,直接拎起她的腰,将她扛上肩膀,“走,继续飞去。” 兰溪被吓着了,在他肩上就踢蹬起来,“总裁你放我下来。我不飞了,求求你别让我飞了!” 可是月明楼压根儿就不搭理她,直接扛着她到了他的莲花,将她掼到副驾驶上,转身就上了车子。油门像个猛兽般,出瘆人的巨大轰鸣,名字温婉的车子却像个点了火的火箭似的,轰地一声弹射出去!. 他这车原本就是超跑,后来也一定是还动过别的改装的,兰溪坐在车里手攥着车门上的把手,还只觉整个身子都快漂浮起来了。兰溪就尖叫,“这不是赛车道,这是高速公路!你慢点!” 他却面色上沉静如常,甚至还慢条斯理地问她,“你刚刚爬庞家树腿上,还冲他腿中间趴下去——你干什么了?” “我!”兰溪都惊呆了,“你,你想哪儿去了!你真龌龊!”她刚刚是豁出命去找刹车了,她也是怕他出事好不好! “你过来。”他就依旧那么冷着脸子慢条斯理地命令。 “昂?”兰溪没敢听明白。 “我说你也爬我这儿来。”他依旧慢条斯理,“把你刚刚给庞家树做的,也给我做一回。你既然都能给他做,凭什么就不能给我做?” 兰溪脸腾地红起来,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滚你妈的!你不要脸!” “我说我让你过来!”他也怒了,转头过来,双眼仿佛燃起火焰来,脚却再一脚大油门轰下去! 速度又飙起来,兰溪吓得头皮都立起来,“你,你慢点!” “我叫你过来,听见没有!”他再厉声命令,眸光如火。 “过来就过来!”兰溪咬了牙,只好认怂弯腰爬到他腿上去,还得转头小心顾望着车闸的方向,心说这要是他再玩儿命,她至少还能有个机会自保一下。 却听见头顶传来他的笑。全无之前的疾声厉色,反倒是柔得仿佛窗外洒进来的月色,“趴下来……” 他嗓音沙哑起来,含着分辨不清的情绪,钻进她的耳鼓。 “我——”就算车子里光线很暗,可是她也看得清,他那里已经——妈的,已经高高鼓起来了! 他还让她趴下去,他,他他! “杜兰溪,你给我过来!”他仿佛忍着笑,却又似乎忍着更灼热的情绪,双手抓紧方向盘,脚就作势朝油门又要踩下去! “我我我趴!”兰溪真想掐死他算了,可是又怕他再玩儿命,只好朝着他那里趴了下来…… 她的面颊与他那里接触的刹那,他忽地嘶吼,脚猛地踩下刹车去——车子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冲了几十米才停下来,而他一手嚣张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掼在他那早已昂扬到疼痛的地方…… 车子停下来,兰溪终于又找到了从容。虽然他还穿着裤子呢,只是隔着裤子将她的头按下来而已,可是那姿势也让她要吐血了啊啊啊。趁着车子停下来,她恨得张口就隔着裤子咬下来!. “啊——”月明楼怪叫,惊得立起身子隔着夜色瞪着她,脸上又是惊吓,却又是——掩不住的欢喜,“你还真咬啊?” 兰溪推开他,回脚踹开车门就奔出车子去。 妈的今晚上真是太让她刺.激了,又是飙车,又是被他这么非礼! 他也推门出来,大步迈过来,就站在路边将她扯进怀里,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狠狠地吻下来。一点都不温柔,上来直接就是咬住她的嘴唇,强迫她张开嘴来接纳他——她稍不肯,他就一直用牙齿啃着她! “混蛋,咬疼了!”兰溪颤抖着尖叫。 “你活该!”他就笑,又继续来咬她,“是你先咬我的!咬断了我命根子,你下辈子怎么办?我还拿什么来收拾你!” 兰溪惊得伸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你再说!”他就笑的越邪佞,直接按住她的身子,大手便揉住她的乳!“再说一声不听,说啊。你不听,我就直接做给你看!” “月明楼你是个王八蛋!”兰溪心底的火就都喷出来,她直接伸脚就去踢他,也不管是不是要害。 月明楼小心防范着她,却一点都没让着她,趁她稍不注意不是一个吻,就是捏住她的屁屁…… 兰溪气得大哭出来,“妈的,你气死我了!换个地方,我要掐死你!” “走啊!”月明楼也呲出犬齿来,伸手扯住兰溪的长,用了点力拖着她向车子走去——妈的,他今晚也要胀死了。不跟她掐一架,他自己也要死了!. 健身房,所有人都走光了,四周空寂无人,只有拳击台上吊着的一盏灯光。 猩红的拳击台,让两个人的血都一下子冲到头顶上来,兰溪就先跳上去,扯过月明楼就打! 月明楼挨了两下,却仗着人高力大,将兰溪迫到角栏去,压着她警告,“打人别打脸,我还得上班呢!除非你不怕我张扬出去,说脸上的伤都是叫你给揍的!” 兰溪咬牙瞪着他,“那你让我打哪儿?” 他就笑了,邪气潋滟,“打我命根子吧,不过要轻柔一点的。” “滚!”兰溪气死了,用尽力气将他推开,伸脚就去踹他肚子。 月明楼说是要跟兰溪掐,却没真的主动出击,一招一式都只是在防御,或者趁着兰溪失去平衡去掐她一把、摸她一下。兰溪到后来被气到疯,不去一切向他挠过来的时候,他只是适时伸出长腿去勾住她脚踝,将她给勾倒。 这一夜的折腾,兰溪的身子早就被汗水湿透。她累极了,却还是不甘心认输。月明楼看出她站立都打颤,便叹了口气,一脚狠的将她直接踹倒在地。他纵身一铺,将她压在身.下,长胳膊长腿都伸直出去,压制住兰溪的四肢。 兰溪还不甘心,用力地反抗,却终究反抗不过他,便颓然地软了下去。却侧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睛,眼泪无声地落下来。打湿了猩红的拳击台,一点一点. “疯够了吧?” 月明楼看兰溪平静了下来,这才微微抬高身子,在金色的光晕里凝着她的眼睛,“不闹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兰溪豁出去扭断了脖子,也躲避着他铺天盖地罩来的目光,不肯理他。 “究竟什么脾气,嗯?”他腾出一只手来捏着她的下巴往回拧,一点都不温柔,“说!” 兰溪死死咬着牙关,却委屈地一直流眼泪——他要她说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告诉他说,是她爸妈已经认准了月老师,两人都警告她,让她不许再三心二意; ——难道真的要告诉他说,她后悔当年主动去招惹了人家月老师,可是现在后悔,却已经什么都来不及; ——难道真的要告诉他说:尹若要离婚了,所以她忽然心里好憋得慌,好——害怕?! 月明楼看兰溪一直一直在流泪,只觉心都快被她的眼泪给揉碎了,便不舍得再对她吼,放柔了声音训她,“不管你心里怎么不痛快了,你也不能去找上庞家树那个畜生。还主动上他的车——你知道不知道,那畜生看你的眼神都他妈是什么样儿了!” 兰溪闭了闭眼睛。她知道今晚上她自己就是故意在疯呢,她明知道庞家树是个畜生,她也故意跟着他上车。就想着跟那畜生狠狠打一顿,才能将心里的愤懑都泄出来才好。 “他看我的眼光什么样,跟你什么关系?” 兰溪瞪回去——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庞家树,所以他会心疼尹若了。他这么欺负她,刚刚还踹她咬她,都是惩罚她跟尹若的老公在一起,是不是? “跟我什么关系?”他黑瞳蓦然紧缩,身子向她用力压下来,“你是想提醒我,我们之间生的关系,次数还不够多,是不是?” 他身子的昂藏,每一块肌肉贲张的轮廓,还有他下边那硕大的昂扬,都刺到她身上,仿佛叫嚣着想要动攻击! “滚开,你放开我!”兰溪更怒,身子平明扭动抗拒,尤其想要躲开他那长物的直抵…… “该死的!” 他一声怒吼,大手托住她的臀,将她与他紧紧贴在了一起!“杜兰溪,你想让我死吗?我就算死,也得要够了你再死!” 布料已经无济于事,尽管隔着布料,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巨大的轮廓,甚至还有他激动之下的颤动……兰溪大哭出声,扭着身子徒劳地抵抗,“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你碰我,你跟尹若都在一起过了,我不要你碰我!”. 兰溪的哭喊,就像一盆冷水,从高高的山崖上毫不留情地泼下。水珠如冰箭,一颗一颗都刺得人生疼。 他深深喘了一口气,手抚上去,拂开兰溪额,让她从被泪湿的头的纠结里挣脱出来。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我那夜醒来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你躲着再也不肯见我,我家里又出了事……所以后来在公司见你来报到,明知道是你,我也不敢掀开你的面具去。其实我不敢掀开的不只是你自己的面具,更有我自己的——我怕在你眼里我变得那么不堪,我怕你会有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也因为你会鄙夷当年的我,所以你才会暗恋我五叔吧?跟我五叔的白衣无染比起来,我真是太过不堪。”他眼中也隐隐含了泪,“我也以为真的能忍住,就那么看着你也就罢了。可是我真的还是忍不住——杜兰溪,看着你为了暗恋我五叔而苦,看着你一步一步想要走近他,我终究还是受不了……” “杜兰溪,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弥补了从前?——我们做.爱吧,好不好?让我进到你的最深处去,让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也许咱们两个就都能放下心来,好不好?” 他说的话很邪恶,可是兰溪这次却没踹他,因为知道他的心是认真的,他说想要跟她做.爱,不是邪念,而是想要寻得身.体的联系,进而创建起心灵上的信任。兰溪流着泪却还是摇头,“天钩你放开我,你再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却吻下来,缠.绵地吻着她的颈侧,拉开她的领口去吻她锁骨中间细致的凹陷。他的唇细细密密,仿佛不肯放过她一寸,全然不在意她此时一身的臭汗。他压着她,不让她拒绝,沙哑地在她耳边呢喃,“叫我,小天。别再叫我总裁,也别叫天钩,叫我——小天。”. 小天——兰溪又忍不住想要流泪。这个称呼原本是她先叫起来的,因为当时不知他真实名姓,也不好总是天钩天钩地叫,就叫他小天。后来尹若也听见,就笑了,说这么叫真好听,比天钩好听多了。 尹若说“天钩”起来煞气太重,她说她也要叫他小天。兰溪就从此再也没有那么叫过他,倔强地绝口不提这个称呼,再见了不是当做没看见,实在要说话了也恢复了“天钩”的叫法,要么就是直接“诶、诶”地叫。 于是从那以后,但凡听见尹若再甜甜蜜蜜地叫着“小天小天”,她就只觉心痛如绞。 他缠磨着她,将全身的力道和昂扬都放肆地印在她身上。头顶一盏灯火明明暗暗,就像他的唇软软硬硬的吮.吻。兰溪长长喘了一口气,伸出手指盯住他的额头,“你起来,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我不……”他再压紧她,还向内里钻了一下,“我没压够呢。” “起来,快点!”兰溪只能冲他瞪眼睛。 他凝着她,扁了扁嘴,便也难得乖乖地起来了。长长舒了口气,扯了扯裤子,这才挨着她坐下来。两人肩并肩,脊背靠在绳栏上,悠悠荡荡。 兰溪清了清嗓子,挣扎着还是说,“今晚上,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今晚上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熟悉的狂怒再度席卷了她的神智,她知道她今晚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比方说活活掐死庞家树,或者带着庞家树一起撞到别的车子上去同归于尽……可是多亏他来了,让她疯够了闹够了哭够了打够了,又变回那个安安静静的杜兰溪去。 他就笑了,邪邪凑过来,“谢谢我——亲你,摸你,还是压你?” “你!”兰溪的脸腾地红起来,“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啊!” 他就又笑,两只脚在台子上倒来倒去,“我一看见你,就正经不起来,反正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事——这你不能赖我,谁让你那么好看?” 他又说她好看,他又来了她……兰溪只能扶额。 他却转头来又盯着她的身子,“你要是再敢穿职业装玩儿狂野,可别怪我,我非给你都撕碎了不可!” “我不是故意的!”兰溪吓得捂着身子尖叫起来,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还是这身装扮,“我,嗯,我是下班了直接出来的,没来得及换衣服。” 月明楼情动得难以自持,又不想吓坏了她,只能控制着自己,只捏着她的下巴过来,深深地吻了一下,“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今晚上怎么办?你把我胀死算了……” 兰溪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低垂下头去,绞着手指,“总裁,其实你不该跟我说这些话。我们又不是,又不是……” 又不是情侣,又没有正式开始交往。 月明楼却没听兰溪的嘟囔,只向下串了串身子,又扯了扯裤腰,“你啊,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尤其不许去找庞家树,更不许自己一个人去喝酒。” “凭什么……”兰溪扁嘴。 “日后要是再难受了,你就来找我。我由着你闹,怎么疯都行。喝酒我陪你,掐架我陪你,实在不行你强抱我也行……我保证把你心里的火、身子里的火都给你泄干净了。”他的凤眼黑白分明地望着她,“闹完了就还当回你想当的那个文静的女孩儿去,也省得让别人现了,你回头醒过来还更后悔。反正我也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小疯子,你就都跟我使出来就行。” “呸。”兰溪无言以对,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说软了心,只能轻轻啐一口。 “我今晚上也,谢谢你。”他伸手扯住她的手,按在掌心里,热热的,“我今晚也不痛快,所以也出去喝酒,才看见庞家树拖着你出来——我是知道我五叔去见过你爸了,听说还相谈甚欢,我就也受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的?”兰溪张大了嘴巴。 月明楼却笑着摇摇头,仿佛不想再说,只扯着她的手,“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可是总归咱们两个都骗不了自己的心。你为我不高兴,我为你吃醋,咱们两个就都这么闹出来,这就已经是所有的答案了。” “杜兰溪啊,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都会只按着我想要的方式来对你。就算你会反抗,我也会制伏你——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吧?” “忍了7年了,我不想再忍了。所以我今天将所有的道歉都提前说出来,日后若有冒犯,我绝不会再道歉了。因为那是我——想要对你做的。”. 夜色无垠,月明楼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还不肯放开兰溪的手。莲花跑车委屈地在公路上跑着牛车的速度。 天地幽静,月色如银纱飘荡在车窗外,随着车子一路前行。他转头望着她笑,“我就纳闷儿了,你看见我这车,怎么就能忍住,一次都没尖叫?” 兰溪呲牙,不回答他。 这辆莲花,就是当年她第一回看见他赛车的时候开的那辆,她还坐着它下山。彼时这辆车子不是他的,主人另有其人;后来显然是他回到月家之后,有了钱,便将这辆车子给买下来了。 这辆莲花,端的是一个纪念。兰溪第一次见着的时候就微微震动,可是却还是忍住了。只是在心底催眠自己说:他要纪念的,不过是他当年那段追风的少年岁月;他要纪念的,自然不是她。谁让他那晚,在这辆车上问起的,还是尹若! 也所以重新承认了自己是蒲公英那天,他忽然要带着她来洗车,而且险些在那水淋淋的车子上强行要了她……她明白他的意思,更从那时清楚了他这辆跑车真正是要纪念谁,可是她只能继续装傻。 兰溪就故意扁嘴,“莲花太小众了呗。”兰溪扭头去望窗外,尽力不被他看见她唇角的微微挑起,“蜘蛛给我看的那些总裁文,人家总裁开的都是迈马赫、玛莎拉蒂、兰博基尼,没几个开莲花啊。再说这‘莲花’给人一听,多娘们儿啊。” 月明楼果然呲牙,“找揍啊?” 月色银辉倾天而下,照亮车尾的型号名车标:elen. 飞往欧洲的航班,头等舱里静静无声。郑明娥终究是年纪大了,坐久了只觉小腿又冷又麻,渐渐抽起筋来。她转头去望老伴月中天,老头子头上戴着耳机听音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郑明娥无奈,只能自己弯腰伸手去捏着小腿。 可是她血压也不好,这样低着头,不一会儿已经头晕起来。郑明娥难过地将头仰靠回去,只觉心下一片凉。 年纪大了,最希望的就是子孙绕膝。可是小楼那个孙子那样不省心,小五又从小就不习惯在她膝下撒娇。 正难受着,有人走过来,就在她身边单膝跪下来,将她的小腿搁在她自己的腿上,轻轻替她按揉着。郑明娥一惊,连忙睁开眼睛去看,空中小姐高挑秀丽的身影,让她心中一暖。 “这怎么好意思?”郑明娥忙想收回腿来。那空姐却含笑坚持,“老太太您别见外。我是月总的朋友,月总是特地挑选了我飞的这班航班,就是为了让我能一路方便照顾二老。” 这位空姐,当然就是贺云。 “哦?”郑明娥便一怔,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贺云。 进入夜航,机舱内的只有暗光的小灯,便越显得贺云明眸皓齿、高雅秀美。尤其贺云给她按摩小腿的手法,分明不是简单的拿捏,而是看得出是下过一番功夫练习的。郑明娥就不由得多了一份心——那晚小五酒醉归家,曾经隐约与她表露过已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的事情。 郑明娥就不由得笑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贺云登时欣喜,“老太太,晚辈叫贺云。” “云?”郑明娥倒也点头一笑,“好名字。正所谓云上千帆,倒是正合了你此时的职业。” 贺云听着就越是欢喜,“老太太,您千万别跟晚辈见外。就拿晚辈当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有不舒服的地方,都尽管叫晚辈来。这是月总上飞机前给晚辈千叮咛万嘱咐的。” 月家在欧洲有分公司,只要飞机降落就自然有那边的亲戚和员工来接机,所需要的不过是在飞行途中这一段的照顾。郑明娥含笑点头,看来小五这样地来做这番安排,果然是有深意。 下了飞机,郑明娥知道贺云在法国这边也要休整两天,便邀请贺云来他们的别墅做客。 贺云陪着郑明娥聊了许多,不过话题左右绕不过月明楼去。郑明娥就笑起来,“贺小姐怎么会对小楼这么了解?” 贺云便有些脸红,“也是巧合,我妹妹是月总裁的助理。” 贺云不想太过露出痕迹,便只能拉着兰溪说事儿,唯恐老太太多心了。这位月家老太太,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得住的老人家。 郑明娥听见就一挑眉,“哦?这么巧,原来那位杜兰溪杜小姐,竟然是贺小姐你的妹妹。倒真是巧啊……”. 公司各部门经理例会,月明楼和月慕白都出席。兰溪陪着月慕白一同与会,坐在月慕白身后。 椭圆形的大办公桌,月明楼和月慕白分坐在收尾,正好隔着椭圆形的长径对望。从兰溪的座位一抬眼,就恰恰能看见月明楼的眼睛。 兰溪就一直尽量低着头,非必要不抬头。 谁让他总是勾着那双妖冶的凤眼,不远不近地向她望过来?瞧见她抬头,那双原本凉薄的眸子,便飘过三春的桃花去……兰溪生怕与她坐在同一角度的月慕白都给看见。 不料会议上的气氛却紧张起来。 是月慕白率先难,“总裁,这回欧洲版图的规划是总裁亲自做出的,就连法国儒勒集团与德国凯宾斯基集团的合作都是总裁亲赴欧洲面谈了争取回来的——为了这件事的前期筹备,公司内外都消耗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可是总裁怎么会突然改变初衷,就这么贸然决定,暂时搁浅欧洲这条线?” “就算公司事务,总裁这样的决定必定有自己的缘由——可是总裁也总要给前期筹备所投入的人力和物力做出适当的解释吧?公司的每一项资源,投入了都要看见产出的,总裁这样不声不响就改变了主意,总归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各部门经理虽然面子上没敢直接点头,不过目光里的含义却也一目了然。 当初是月明楼力主要加强欧洲的版图拓展,甚至在这一条线上为了跟庞氏争夺,而将其他所有的计划都暂时搁浅,而将公司内外的资源都搁在了这个计划上——公司上下忙碌了这么久,说不用就不用了?这岂不是儿戏? 兰溪坐在月慕白背后,也不由得暗自替月明楼捏了一把汗。 月慕白从前极少亲自出席公司例会,对于公司的具体走向也并不表直接的意见,可是他今天分明是直接亮剑。 ------- 【万字更新完毕,继续跟大家求月票哟~~~不交船票滴,一律不带乃们上船围观,咔咔!】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木熊+花、紫翌 1张:violet、拥军、yoksun、janna、sdi、 蓝的红包+花,菲菲的花、晴的红包;还有大家的留言和咖啡撒~~ 83、要疯?我陪你!(万字) 校园港 正文 84、心已像头饿狼(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4、心已像头饿狼(万字) 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势,月明楼却依旧歪着身子,笑得吊儿郎当。舒榒駑襻仿佛根本不将月慕白的质问放进眼里去,更不在意各部门经理质疑的目光。 就像统御王国的帝王,始终将傲慢挂在脸上,只是那傲慢不尽是缺点,反而是一个帝王用以显示自己拥有统御帝国的能力,用这样的方式反而能带给臣民以信心。 独.裁,却让人仰望。 “ceo难道忘了么,欧洲计划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以ceo的睿智,今天竟然将这个问题摊开在桌面上问出来,倒是真让我有点惊讶。” 只是轻轻浅浅一句话,会议室原本一边倒的气氛便是骤然一滞妍。 “既然ceo将这个话题摊开了来说,那我也只能据实回答:欧洲计划原本没有错,可是那个中间出现的纰漏却让我不得不做出暂时搁浅的决定。” “什么纰漏?”月慕白紧追不放。 月明楼看似在认真听着月慕白的话,只有兰溪知道,他的眼睛始终隔着那长长的会议桌,落在她面上。方才她担心地一抬头,就看见他朝她促狭眨眼篌。 这样紧张的场合,他居然还有心思戏耍她!她真怒了,却还是得赶紧垂下头去,心中益担心。 看兰溪的头都快藏到桌子底下去了,月明楼这才无声一乐,将眼睛再转回月慕白脸上去,“……ceo忘了那个人么?——就是被ceo开除了的孙倩雯啊。” 闻言,就连兰溪都不由得盯了月慕白背影一眼。而月慕白,长眉也是一皱。 月明楼翘着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不慌不忙地乐,“大家现在兴许也都知道了,孙倩雯是怎么会走的吧?就算别人不知道,ceo也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么?——毕竟这件事就是ceo亲自现了,耳后跟人力资源部以及总裁办的丁主任说了,于是这两位部门主管才下了共同的决定,将孙倩雯扫地出门的,不是么?有了ceo的签字许可,都不必我这个总裁的签字,人事令就可以生效了。” 公司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倩雯是因为什么走的,公司各部门经理差不多已经都知道了;不过他们之前还以为是月明楼亲自下达的命令呢,倒是没想到原来是月慕白。 这样又狠又准的手腕,倒是与月慕白素来温润的形象有所差别。于是几位部门主管便不由得转眼去望了月慕白一眼。 月慕白岂能不明白月明楼刻意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小楼这样轻轻巧巧就将开除孙倩雯的责任全都推在他身上,顺便让大家也见识了一下他温润外表之下的杀伐决断——借着欧洲那个计划的搁浅,实际矛头却直接向他刺来……小楼这一招果然狠辣! 可是却也已经来不及分辩,月慕白只能微皱了长眉盯着对岸的月明楼。 月明楼瞄着现场情势,浅浅一笑,“既然ceo掘出了公司的内奸,而她恰好还是负责这次欧洲计划的总助,那么我便无法不担心,这个计划的内部细节有没有什么纰漏,有没有什么已经是早被庞氏掌握在手的,在日后挖好了陷阱等着咱们跳进去呢。” 月明楼再不急不缓地将目光在月慕白的脸上兜了一个转,“五叔做事向来稳妥,怎么这回反倒这样急着冒进?就算公司前期的投入是不小,但是这个计划一旦冒进了,掉进了庞氏的陷阱的话,那损失可就大了。那可是远非前期投入的那个数字可比……” “如果我是五叔,非但不会在今天的会议上这样贸然向我提出质疑,反倒应该事先想通了这些关节才是——五叔看来今天是累了吧?不如五叔回家里多休息几天吧。” 月明楼依旧不急不缓,“从我出差欧洲到现在,烦劳五叔天天来公司坐班,真是累坏了五叔了。” 这话不阴不阳,不软不硬,却句句都叨着月慕白的软肋……连兰溪听着都觉如坐针毡,心底暗骂:月明楼,你真够狠!. 会议结束,兰溪和陈璐留下来整理会议室的桌椅茶杯。陈璐在家没怎么干过家务,干这些伺候人的事儿就很有点吃力,兰溪只好让陈璐先出去了,她自己忙活。 收拾好桌面,将投影仪整理好,就差再去将窗帘拉起来就完事儿了,兰溪忽然就觉着办公室门口那边有巨大的压力,像一股子黑色的云雾飘渺过来。兰溪惊得一喘,转头去望门口。 那个一身黑西装的家伙,就邪邪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袋里,挑着唇角眯着眼睛望着她忙碌。 兰溪吓得一跳,“总总裁,您有事么?” “有事啊。”他就关严了门,不急不慢地走过来,“我跟她们说,我手机落在会议室里了,我自己回来拿。” 兰溪当然知道他是撒谎呢,便也没傻着去替他找,只一躬身绕开,“那总裁先忙,我先出去了。” “诶我让你走了么?” 他就站在原地笑,又伸手去扯她丝,“你开会的时候,一看见我就脸红什么呀?害得我开会的时候都没办法专注,一直在分神。你是故意勾我呢吧?” “你说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我五叔正向我开炮呢,你要是害得我一下子分神了,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前言不搭后语了,那可怎么整?你可得,怎么赔偿我啊?” 他还都赖她?兰溪气得一咬牙。 “其实是总裁利用我才对吧,还冤枉我么?” 他就大惊小怪地笑了,眼中却没藏住激赏,便逗着她问,“你说我怎么利用你了啊?” 兰溪小脸气得鼓鼓的,“月老师跟你坐在对面,你一眼一眼地盯着我看,月老师不可能看不见。而你那眼神——”而他那眼神又是故意挑.逗着她的,月慕白岂能丝毫不受影响,一点都不分神? 月慕白向来是细腻缜密的人,喜怒不易形于色;而今天会议上的月慕白则明显失去冒进——这其中的缘由,她都猜得到! 他就笑起来,仿佛轻轻叹息着,伸手来拉她的手,“那你待会儿回我五叔那边去,会不会跟他告?”兰溪咬唇瞪他。 他明明知道不会,还会故意这样问她! 看她的神色,他就笑得更愉快,凑上一步半拥住她,“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或者说,这两年来,你一直都是在暗暗帮着我的……” 兰溪向后跳开,鼓着腮帮瞪他,“你也别得意太早。我是帮理不帮亲,如果将来是你故意陷害月老师的话,那我也会帮着月老师的!” “帮亲……”他黑瞳如醉,“我真喜欢你这么说。”. 推着月明楼从会议室出来,兰溪生怕自己泄露出脸红来,便赶紧溜进卫生间去洗抹布。 卫生间里静无杂声,只有水声哗哗,兰溪的神思就被扯远。 其实孙倩雯的离开,她心里始终略有疑惑。 虽然孙倩雯离职的原因仿佛已经定案,孙倩雯自己也没做什么抱怨和辩解,可是兰溪却始终觉得其中还有蹊跷。就像孙倩雯所说,在总裁办共事这两年来,孙倩雯故意跟兰溪接近,为的是能够打听到更多核心的消息;其实反过来,兰溪故意让孙倩雯接近,何尝不是在小心观察着她? 就算孙倩雯在欧洲的时候,莫名给她电话说总裁宣布很贺云交往了,从这个纰漏引起了兰溪的疑心;但是兰溪心中却也始终画着个问号:月明楼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荒唐好骗,如果孙倩雯真的是有问题的,那么月明楼不会傻到全无察觉,而且还单独带着孙倩雯去了欧洲…… 这其中,怕是另有缘故。 而今天,面对月慕白的难,月明楼恰恰是用了孙倩雯离职的事情来巧妙反击——兰溪便越觉得这其中的缘故,并非眼睛看见的那么简单。 月明楼跟庞家树斗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傻到在自己的身边全不设防?如今商业间谍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尤其是总裁办这样核心的关键部门,几乎每个人都是月明楼亲自选进来的,他怎么就会将孙倩雯给看走了眼? 一想到这些,兰溪就觉得心底迷茫茫一片阔大的雾霭。想要以她的心智去揣测总裁大人的心思,真是太挑战高难度了,于是她还是决定放弃。 7年的时光,今日的月明楼早已不复当年的少年天钩。长大了的不止是他的年纪与身量,她知道,更有他的心智. 陈璐从行政部回来,抱着郊游的通知单,看见兰溪在呆,就调皮地吓了兰溪一跳。看见兰溪回神,陈璐又扁了嘴,“兰溪姐,我真猜不透总裁的心哎。我刚下去行政部,行政部的同事都围着我问,总裁为什么要定了去东山水库啊?这是旅游,也不是上山下乡……他们以为我是总裁办的,我一定能了解总裁的用意;其实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看,又一个心有戚戚的。 兰溪便笑了,“管他呢,猜不透就不猜了。咱们到时候只管跟着吃、跟着玩儿好了。那些操心烂肺子的事情,还是留给那些腹黑君们去做吧。” 陈璐却消沉下来,难过地望着兰溪,“兰溪姐,我都厚着脸皮让我爸强迫他招我进月集团来工作了,我甚至都硬挤到总裁办来了……可是我怎么觉得,我跟他反倒越来越远了呢?” “兰溪姐你跟在总裁身边的时间最长,对他的喜恶应该最了解——兰溪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总裁多看我一眼,多对我用一点心呢?” 陈璐的话将兰溪也给问愣了。这叫她从何说起?事实上她自己也是搞不清的吧?——从前以为他喜欢的就是尹若那样温柔秀美的女子,可是他现在却缠着她不放…… 她跟尹若,从来都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才是。 “陈璐你也说了,总裁的心最是难猜。虽然我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短了,可是以我的智商,还是猜不透。”兰溪只能避过这话题去。 陈璐垂首望着郊游的单子,忽然眼睛一亮,抬头来望兰溪时,面颊已是羞红,“兰溪姐,你说如果郊游的时候,我多用点心思,行不行?比方说一起游泳的时候,还有,还有——晚上……” 兰溪都被吓了一跳。现在这个时代展太快,怕是代沟都不是10年,而是1年就一代人了;陈璐不过比她小2岁,竟然能坦然说出这个打算来——兰溪觉着自己真是老了。 想笑,不过却终是没能笑出来。 公司安排的是整个周末两天一夜的日程,如果陈璐真的有心要吸引月明楼,机会真的多得是……兰溪只能努力牵了下唇角,便转头去做自己手头的事。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陈璐真的这样做了,是个男人八成也都会半推半就了吧?大不了事后推脱一句:都赖那女人,男人身.体的欲.望无法压制……. 几乎整个星期,公司同事们的心都是涣散的,尤其是女同事。走廊里、电梯里、食堂里,甚至是网上的msn上,都能听见看见女同事们在兴奋地讨论着郊游当天的穿着、装扮。 尤其是对于泳装的讨论就更为热烈,然后伴随各种桃花色的想象和揶揄。虽然公司女同事们也许心中各有其目标,但是无疑公司两位都还是单身状态的大佬,就成为全公司女职员们共同的目标。 这样相貌出众,又是老板的两位,谁不想抓住机会试一试呢? 兰溪想对自己说不在意来着,可是下班回家,公车路过商业街站,她还是鬼使神差地下了车。 夜色中的商业街灯火辉煌,欧式的古老建筑、巨大石板铺成的路面,遥遥走进去像是走进一个华丽的梦境。水晶般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名牌服装,搭配着同样华美精致的鞋子、包包、配饰。仿佛只要走进去,再走出来的时候,任何的灰姑娘都会变成美丽的姑娘,获得王子的青眼。 兰溪也站在橱窗外,面对眼前的you惑,有一阵的眩晕。好在她深深记着自己钱包里一共有多少钱,还有信用卡的账单即将来临的还款日期。现实宛如冷水,总能让她激灵一下从迷梦里醒来。虽然醒来之后有点疼,不过还是这样最实在。兰溪便冲橱窗里自己的倒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自嘲地笑了下,转头走开。 她明白自己不算漂亮,而且因为从小就想当一朵自由自在的蒲公英,所以要是真把她给套进橱窗里那些淑女风格的衣裳配饰里,她会觉得自己很不自在。不自在的,就算好看,也不是美丽。 不过却有人是天生适合这样风格的衣服的。兰溪正想转头走开,却恰好瞧见灯火辉煌的店堂里,有精致美丽的女子立在试衣的大镜子前,活脱脱像是橱窗里、画页上走下来的模特儿。 ——尹若。 不如不撞见……兰溪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见了姐妹儿,心里却直觉地想要装作没看见。 正在犹疑的一刹,尹若正好转身过来,一回眸就看见了兰溪,便欢叫一声从店里奔出来,美丽得像一只翩然飞翔的彩蝶,“兰溪!” 兰溪这下子躲不过了,便迎新向尹若和那满满一屋子的灯火,努力地笑,“嗨,你来买衣服呀。” “嗯!”尹若亲亲热热挎住兰溪的手臂,“兰溪你来帮我看看嘛。挑了许多件,导购小姐说都很好看,我有点打不定主意,你来帮我决定一下吧。” 尹若从小就是美人胚子,是最受服装店欢迎的,每次都是几乎每件衣裳上身都好看,于是从小到大对衣服的取舍都是尹若面临的难题。而兰溪的性子最直接,就每每帮尹若来决定下来。 兰溪一叹,跟着尹若走进商店里去。心中只觉,宛若时光重来。回眸再去望笑靥如花的尹若,兰溪就又不由得心软下来。 时光易逝,能够穿过时光沉淀下来的姐妹情谊,一直是她心底的珍藏。 “兰溪你看这套好不好?”“那这套呢?”尹若好像小小的孩子,在兰溪面前不厌其烦地将之前备选的几套衣裳又从头到尾试穿了一遍,给兰溪看。她就像只彩蝶,在兰溪面前翩然飞舞着,眼睛里闪耀着光芒,望着兰溪满是期待。 兰溪只能笑,真心地点头,“都挺好看的。” 导购小姐就趁机推动火势,“小姐,那就都买下来吧。咱们店里的衣服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全球同步的。小姐错过这一次,就算明天再来也有可能断码了呢。” 尹若红了脸,抱着衣服凑到兰溪身边来低声说,“兰溪,帮我定一套吧。只能是一套。” 小时候,她们都是穷人家孩子,买东西都是要计算着手里的钱来花的;可是现在尹若怎么说也已经是庞家的少奶奶,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她还是这样小心,兰溪就不由得盯了尹若一眼,心里无声地泛起酸涩来。 挑好了衣裳,两人都累了,尹若便拉着兰溪进上岛。 咖啡入腹,苦涩一线滑下,兰溪便忍不住问,“你在庞家,该不会连零花钱也受限制吧?怎么说你也是庞家的儿媳妇,难道不担心你穿戴上寒酸了给他们家丢人?” 尹若便垂下头去,“兰溪,我早习惯了,庞家对我限制的,又何止零花钱这一样……” 尹若小小的脸孔在昏暗的灯光里努力地笑,越显得她脸庞小、一双黑眼睛又大又空洞,“兰溪我想这也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惩罚我当年不听你的话,惩罚我当年放弃真正的感情……这都是我活该,是我该承受的,所以我都能忍下来。忍到今天,也早已经麻木了,不觉着疼了。” 尹若努力一笑,可是转眸之间,眼睛里还是泛起水光,“这几年跟着家树在欧洲,那里人生地不熟,我就更是孤立无援。他夜夜出去,我就一个人留在家里。那边的居住区地广人稀,从窗子望出去,就像一片茫茫的黑色海水,而我的房子就是海中心的一座孤岛。” “那时候,我就使劲想着小时候,想着兰溪你和蜘蛛,想着我爸我妈,想着我们上课时一起传纸条,想着我们下课了躲在操场的花坛后边偷偷英语老太太的坏话……” 尹若的眼泪无声流下来,可是她依旧在用力地笑,“还想着,想着……”她却将话停在舌尖不再说下去,朝兰溪用力笑了一下,仰头将整杯的咖啡都仰头灌下去。 那杯咖啡是黑咖啡,尹若还没来得及往里调奶精和糖。 那黑咖啡喝进尹若的嘴里,苦涩却似乎也流进了兰溪的胃里。尹若说到一半的话,兰溪其实也听懂了——尹若孤单留在异国的夜晚,她想念的除了家人和姐妹,定然还有,那个成功闯进她心防去的少年。 尹若看见兰溪片刻的失神,忙伸手过来握住兰溪的手,“兰溪对不起,是我不该说起他……那天他对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说他现在喜欢的是你……兰溪对不起。” “若若你别这么说。”兰(热门 )溪心痛更甚。 尹若就笑,“兰溪,我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虽然那一刻我的心疼得跟要死了一样;可是你知道么,我同时却又是开心的。兰溪我是为了你开心啊——虽然我自己已经在地狱里,可是我依旧希望我的姐妹儿能过的好好的。” “小天他是个好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一旦他动了心就会一辈子都不改变。兰溪,你能跟他在一起的话,我真的是替你高兴,真的。” 尹若说着,眼泪又滑下来,滚烫地落在兰溪手腕上,“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妈,兰溪你和小天是我最珍重的人。所以我最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获得幸福,而知道你们在一起,我想我的心愿真的是完美达成了……” “尹若,你别这么说!”兰溪攥紧了尹若的手,“你自己也要好起来,听见没有!” 尹若含笑,用力用力地点头,“兰溪,我知道!我当年没有听你的话,我直到今天还后悔。所以我这次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一定要跟庞家树离婚。兰溪,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就算庞家势力庞大,就算我跟庞家树离婚的结局,也许是什么都得不到;就算到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这一次还是决定了一定要离婚!兰溪,我想弥补当年的遗憾,我想,再回到我们的当年去。兰溪,你还会在我身边,是不是?” 兰溪听着,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伸手拥住尹若的肩头,“傻瓜尹若,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呢?你还有我啊,还有蜘蛛,我们还是好姐妹,我们当然还会站在你的身边。庞家就算有钱有势又怎么了,他们家的脏钱咱们还不稀罕要呢!离开他们就好了,尹若你还年轻,什么还都来得及。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啊。” 尹若也笑,含着泪用力向兰溪点头,“我知道你们都会帮我,所以这场离婚大战里我不是孤身一人。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所以我才会鼓起勇气来。兰溪,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两姐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两人买了一大团棉花糖,并肩站在路边一边等公车一边分享。时间晚了,公车的车间隔都延长,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两个人再分享这甜蜜。 尹若就笑着揶揄兰溪,“你跟小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该不会是我到了欧洲,你们就开始了吧?” “怎么会!”兰溪脸唰地红起来,“你别听他瞎说,我还没跟他开始呢。” “还没开始?”尹若的眼睛从棉花糖后面绕过来瞟着兰溪,“我才不信呢。他是什么性子,我自然是最明白的;他喜欢上哪个女孩子,绝对会……”说着她就咯咯地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却又笑不出来了。 兰溪便赶紧打圆场,“尹若你别胡思乱想了!真的,我没骗你,我跟他真的还没开始呢!——我也不知道他干嘛要跟你这么说。至少,至少我还没答应他。” “为什么不答应啊?”尹若就笑起来,“他那么好的人,而且从小跟你的哥们儿情谊也那么深厚,我觉得该是你的最佳人选啊。” 兰溪轻轻摇头,“可能我自己,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我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吧。” 尹若又转头过来看兰溪,“……该不会是,因为月老师吧?” 兰溪咬着棉花糖,垂首望自己脚尖,“可能,有吧。” 尹若便笑起来,“兰溪,别让小天等太久。小天那个人的性子是火,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如果你一直不给他回应,他会受伤的。” “嗯,我知道。”兰溪觉得面对尹若来谈这个话题,总是很困难的。倒是尹若这样坦然大方,倒让她越放不开。 尹若要等的公车来了,兰溪才想起件关键的事情,拉着她的手急着问,“你要回哪里去呢?该不会还是回庞家吧?庞家树知道你要离婚,你回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我还能回哪里去呢?”尹若用力笑笑,“蜘蛛住的是公司的宿舍,你又跟家人一起住;我爸妈家,我也不愿意回去……可是我身上又没有额外的钱,连酒店都住不成;更别提出来租房子。” “我来想办法!”兰溪握拳。 尹若却摇头,“兰溪不必了。你自己的经济情况也不宽裕,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能再拖累你。” 公车带走了尹若。这个时间的公车上几乎已经没有另外的乘客,从公车后玻璃里,兰溪望着尹若那孤零零的身形独自坐着,小小的肩膀仿佛微微颤动……. 兰溪跟尹若在外头逛的时间长,回到家就晚了,超过了她老妈的门禁。果然一进门,老妈就在门口跟门神似的堵着呢,盘问她去哪儿了。 兰溪只好据实相告,说在商业街上逛街的时候遇见了尹若。 刘玉茹就特过敏,“你自己到商业街去逛街?买衣服啊?杜兰溪啊,我记得你好像平常没什么这方面的爱好啊,就算买衣服也都是你老妈我跟你一起去的啊。怎么动了这个心呢?” 自从到了青春期,老妈就对兰溪死看死守的,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没改过来。兴许是老妈自己当年遇人不淑吧,所以对兰溪的保护欲就有点过头。不过好在兰溪能理解。 兰溪就笑,推了老妈一下,“您别胡思乱想,我没想招蜂引蝶去。我们公司周末有郊游,人家同事都讨论穿什么衣裳呢,我就也去看看。我柜子里就那么几件职业套裙,我总不能穿那个去郊游去吧?” 贺云从卫生间出来听见了,就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笑,“兰溪,你怎么还用出去买去啊,就穿我上次从欧洲给你带回来那件裙子呗。我保证你到时候一定艳压群芳……” 兰溪面上就扭曲了下。 贺云就抱着刘玉茹撒娇,“妈,您看兰溪啊,难道还信不过我的眼光么?那可是我从欧洲特地给她带回来的,她竟然都不看一眼,更没穿过一回。” 眼见着妈跟着为难,兰溪便赶紧解释,“姐,不是的。是我平常不太习惯穿裙子,回来脱下工装,就愿意穿着裤子。” 贺云亲亲热热拉起兰溪的手,“兰溪,那这次郊游岂不正是最好的机会?你就穿嘛。我保证你到时候一定美极了!” 兰溪还是摇头,“姐,我们公司郊游,估计又是爬山又是下水的,穿裙子不合适。” “哪里啊!”贺云就笑起来,“公司郊游的事情,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女员工们有几个是去爬山下水的呀,还不都是把自己穿得美美的!我们公司的郊游,大家还都统一穿高跟鞋呢!兰溪你可别被你们公司的同事给骗了,就傻傻地只有自己穿着肥肥大大土里土气的休闲装去哦!” 刘玉茹就也笑,“好好好,兰溪就这么定了,反正你自己去买也未必能买到什么好的,贵吧还容易跟别人撞衫。你姐从欧洲给你带回来的裙子肯定是独此一件,你到时候就也美美地去郊游嘛!” 贺云笑着趴在兰溪肩上,“……到时候,也给月老师好好惊艳一下嘛!”听见这个,刘玉茹就也笑了,“这个要得,要得!”. 商场的女士洗手间,孟丽急匆匆洗了手,到包包里去找护手霜,这才现竟然忘了带着。她有点懊恼。公司郊游,那帮女人们谁都安着想要力拔头筹的心呢,她也一样。可是在商场逛了这么久,也没找见一件让她满意的泳装,脚上的高跟鞋还将她脚踝都磨破皮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孟小姐在找护手霜?”旁边一个声音宛若珠圆,叮当落入玉盘,“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吧。” 孟丽抬眼望镜子,面上便是一变。 “贺小姐。不会这样巧吧。” 贺云便笑了,“当着孟小姐这样的明白人,我哪里还好意思说是巧合?当然是我一直有意尾随孟小姐而来。” “你想干什么?”孟丽眯起眼睛来。 “孟小姐别紧张。”贺云自在地将从镜子里欣赏着孟丽面上的惊色,“我不过是想看看孟小姐这样一路逛下来,有没有现什么喜欢的,也好让我有机会替孟小姐买一次单,聊表心意啊。” 孟丽面色便又是一变。“受宠若惊”这个词不是白说的。 “贺小姐这又是何必?倒是说得我一头雾水。”孟丽从最初的震惊里缓缓恢复,她毕竟也是场面上的人,便也极快找回从容。 贺云也不着急,“孟小姐从前是明楼的助理,如今又是月总的助理,这身份在月集团这样举足轻重,我贺云如何能不重视呢?” 贺云说着便又笑了,“更妙的是,孟小姐还跟我妹妹杜兰溪,是职场上的冤家对头。” 孟丽刚找回的从容又垮下来,“贺小姐不必这样绕弯子了。你究竟是为什么来的,不妨直说。难不成,是来替你妹妹找我算账?不过我倒是听说,贺小姐姊妹从小并不和睦,我倒以为贺小姐来找我借机打压你妹妹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贺云便笑起来,“我就说,孟小姐果然是明白人。” “可是我凭什么帮你?”孟丽终于笑起来。 “孟小姐以为我是在求你?”贺云冷冷一笑,“且莫说将来如果我跟月明楼在一起,你自然要听我的;就算现在,我也只是在要求你,而不是拜托你。” 孟丽勃然变色,“贺小姐,你未免太托大了吧!” 贺云笑得高高仰起下颌,边笑边从镜子里睥睨孟丽,“孟丽,孙倩雯走的那天,你心里究竟是开心更多一些,还是侥幸更多一些?或者说,是恐惧更多一些?” “你早看孙倩雯不顺眼,恨不能将孙倩雯算计走;只可惜你手腕不够。那我帮你拔除了这颗眼中钉了,又让她做了你的替罪羊——孟丽,你难道不该为了这个感谢我?” “啊或者说,你也不必感谢我,你该怕我才对——孟丽,为了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出更多的实情来,所以你一定会去做我交给你的事,是不是?” 孟丽闻言,面色彻底惨白下来,她扶着盥洗台的台面连着向后倒退几步,面上再也找不见之前的从容,“你,你究竟想让我对杜兰溪做什么?” 贺云就笑得越加开心,“孟丽你别这么紧张,我让你去做的,绝不是坏事。毕竟,杜兰溪她在法律上来说,也是我至亲的妹妹呢,呵呵……” “你说!”孟丽仿佛已经坚持不住。 贺云走过来,垂首凝着孟丽的眼睛,“我们一起来做一件好事吧——我妹妹从大学年代起,就一直暗恋她的月老师,这么多年痴心不改,却一直都没成功。孟丽,作为她的姐姐,我一直好心疼她的一片痴心啊——不如,趁着这次公司郊游的机会,我们一起帮着我妹妹完满了这一场痴恋,让她也夙愿得偿?” -------- 84、心已像头饿狼(万字) 校园港 正文 85、裙子惹了火(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5、裙子惹了火(2更1) 周六一大早,月集团停车场。舒榒駑襻 公司车队的所有车辆全都出动,还从外头租赁来十几辆大巴车。所有的车子上都坐满了兴高采烈的月集团员工,车子上也被他们绑了彩色的气球和飘带。整个场地上都充盈着欢乐的气氛,大家都等着车的时间。 临车时间还有十分钟,行政部组织各部门清点人数,除了公司留守人员之外,要将每一个人都落实到车号和座位。 一身粉红色雪纺短裙的陈璐,今天清新可爱,就像粉红的桃花,迎着朝阳。陈璐点着点着名单就露出惊慌的神色来。丁雨就问,“陈璐,谁还没来?” 总裁办的员工有幸跟月明楼、月慕白同车。陈璐就下意识回身瞅了月慕白一眼,“是,是兰溪姐还没到!妩” “兰溪?”丁雨也一皱眉。兰溪一向是总裁办里最吃苦耐劳的,但凡有这样的事情总是兰溪冲在前,她今天怎么反倒拖后腿了呢? 陈璐又赶紧瞄了月明楼一眼。月明楼坐在右手门边的第一个双人座,他靠窗坐着,鼻梁上还卡着大号的黑超墨镜。仿佛从上车到现在,他的唇角一直抿着,跟谁都没说过一句,或者笑一下。所以总裁办的这辆大巴上一直处于气压超低的状态,跟其他大巴兴高采烈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也正因此,陈璐原本是鼓足了勇气想要坐到月明楼身旁的空座上去的,可是最终也没敢,只好挪蹭到月明楼后面的座位去救。 陈璐讷讷地跟月明楼说了句,“总裁,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让车队晚一点车?我现在就去给兰溪姐打电话!” 月慕白却先起身,“陈璐你坐吧,我去打电话。” 月慕白跟司机打了个招呼,下车去打电话。总裁办的美女们便都私下里相对而笑——兰溪跟月慕白的事情,在总裁办里早已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月慕白下车,先联系上行政部,交待了车时间延后,等他亲自通知。接下来给兰溪打电话。月慕白想到的原因有许多,比如早晨挤不上公交车,或者是公交车半路抛锚等等。可是月慕白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一直是占线的提示音。 月慕白就还(热门 )是有些着急了,不由得担心她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比方说是不是公交车不是抛锚,而是生了车祸,而她恰好就受了伤……月慕白不敢继续想下去,转身便去开自己的车,捋着她来的路去迎着她。 公司上下都看见了这一幕,心下便也都对月慕白和兰溪的关系有了更深一步的体会。 整个公司的人都等着呢,月慕白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贸然,只是顾不得了,只想着赶紧确定她的安危。如若真的不幸有事,他也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旁。 月慕白走得实在太急,车子与一辆出租车相向擦肩而过,便没来得及看清那出租车里坐着的人。也是巧,那一刻兰溪坐在车后座上,看眼前就到公司了,便低头从包包里往外掏钱。 月慕白的车子风驰电掣向后而去,兰溪则急着交钱下了车,朝着大巴奔来. 今早上不是兰溪起来晚了,也不是她路上遇到了问题,而都是被贺云送给她的那条裙子给折磨着了。那裙子因是贺云送的,兰溪心里未免总是隔着一层,于是到手了这么久也只是被她扔在柜子里,拿都没拿出来看过一眼。 也仿佛就是为了惩罚她的怠慢,早晨将这裙子套身上,兰溪才现出问题来。 那裙子最初贺云刚送给她的时候,为了意思意思,她大致瞥过一眼。只记得那裙子是件牛仔布的,款式也算大方随性,倒是不太违背她的性子。这样的材质和款式,郊游穿出去也不算啰嗦,于是她就也接受了贺云和老妈的建议。 倘若真是什么雪纺绉纱的,就算她老妈跟贺云说破了嘴,她也绝对不会在郊游的时候穿出去。 结果早晨将裙子往身上套,她才现问题——看似大方随性的设计,却其实藏着小心机:衬衫款的上半身设计,故意在心口以上的地方没留扣子,穿在身上的时候,就从颈子一线到心口处的皮肤都luo露出来。 裙子里头还有一条原款搭配的bra,同样的牛仔布设计,只有1/2罩杯,正好将半个圆弧都若隐若现在衣襟里。bra的正前方对着衣襟开口处,还有银色的铆钉设计——整个穿在身上,就只能用狂野、性》感来形容。 “啧啧,倒是没想到你这么有料,穿得竟然比那边走秀的超模还好看……”贺云从镜子里瞄着兰溪,满意地笑,“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你穿这裙子走出去,保管你们全公司的同事见了你都要尖叫!” 兰溪自己却好悬哭了,“姐,你觉得我就穿成这样上班去?” “为什么不行?”贺云耸肩,“别拿你那上世纪50年代的保守审美来挑毛病。杜兰溪,我跟你保证,就你露这么点肉,到了公司之后立马会被淹没在一大片xiong脯和大腿的白肉里。你这打扮,已经是很保守了。” 兰溪却将裙子往下脱,“不行,我不能这么穿。” 贺云就笑得前仰后合,“行了,我再给你弄弄。看你这个保守,真是枉费了我一片心;更何况,这裙子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呢。” 贺云从配饰盒子里掏出来两枚安全别针,走过来给兰溪将xiong口固定住,挡住里头的bra,“这回总该行了吧?看上去无非就是一件略微修身的牛仔长裙,很干净,很保守,有森女风,挺配衬你的。我都这样替你打算了,你要是再敢把这裙子给我脱下来,那就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刘玉茹也敲门进来,看见镜子里的兰溪,不由得一怔。 兰溪脸红起来,别别扭扭地扯着裙子,“妈,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刘玉茹的眼睛里却隐约闪出泪光来,她还掩饰着,走上来替兰溪前面扯扯,后面拽拽的,嘴里却一个劲儿直说,“挺好看的,真是挺好看的。兰溪你长大了……”刘玉茹说着还没忘了夸贺云,“还是小云的眼光好,这衣服可真合体,就跟裁缝照着尺寸给剪裁的一样。” 兰溪就说不出话来了……尽管妈夸奖她那两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贺云多心,可是兰溪还是听出了妈语气里的泪意。从小妈就差不多将她当成男孩子养,后来进了贺家,就更是属于女孩子的新衣服新鞋子都只可着给贺云,她从小到大一般一年四季都是校服混到大的,很少有女孩子特征的东西。就连上班必须要穿的职业装,也都是最老气的套裙和黑色坡跟皮鞋。今天看见她穿上这欧洲最前沿的女性时装,老妈才会这样激动吧。就为了老妈,兰溪之前的那些犹豫就也烟消云散了。兰溪挺起了xiong膛,含笑对着刘玉茹,“老妈,那你女儿我今天就也风sao一下去?” 那年兰溪还小的时候,大陆这边的娱乐杂志刚好最流行港台腔,那时候港人喜欢将show说成是“***”,还没用如今比较流行的“秀”。刘玉茹瞧着那杂志就迷糊了,问兰溪,“香港人怎么还走sao啊?这不是骂人吗?”那时候兰溪跟蜘蛛听着就笑得差点趴地下。 今儿特地再提这个字眼儿来,就是为了逗妈一笑。 这么一折腾下来,兰溪出门的时间就晚了。再加上长裙有些裹身,兰溪眼睁睁看着平常坐的那班公交车开走,也没办法跟往日似的撒腿就追。一来二去就磨蹭过了时间,她只好豁出去了出血打出租车。可惜在这个全城拥堵的时代,出租车它也不是直升飞机,坐上出租车了一样都被堵在车河里,多花了钱还没抢回来多少时间,于是这就迟到了. 很不幸,兰溪因为迟到,注定要成为全公司注目的焦点;于是更不幸地,她今天换了裙子的形象,便被全公司人都给看见了。 有私下里跟兰溪关系不错的男同事,就从车窗里朝着兰溪打起口哨来。今天原本是公司郊游,没有往日上班那么严肃,于是这口哨声一起来,就四下应和,成了此起彼伏之势。 兰溪原本就不好意思,这一下就更羞得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从门口到大巴这么一段路跑过去,简直跟跑到天边那么漫长。 停车场上这一满场口哨声响起来,总裁办的员工们就也都将头伸到窗外去看,便也都朝着兰溪欢呼起来。总秘小汪,还有平常给月明楼和月慕白开小车的几个司机,就也跟着凑热闹,一起朝着兰溪打口哨。 丁雨就笑着帮忙弹压,“别的部门闹也就罢了,你们几个还跟着一起闹!看兰溪脸上都红成什么了,看她待会儿上车来怎么收拾你们。” “主任没事儿!”小汪也没停下,“兰溪好不容易这么美一次,听见全公司男同胞都打口哨,她心里还指不定怎么开心呢,不能生气!” 丁雨只能无奈地叹气,目光却还是仿佛不经意地从月明楼面上滑过去。 那位总裁大人,酷得上车了这么大半天都没舍得摘掉墨镜去,害得满总裁办的员工都不敢说话;可是此刻,似乎看见他金抿着的薄唇微微向上翘起。 “兰溪姐,这边!”陈璐冲兰溪招手,也笑着。 兰溪终于冲到了车门口,已是跑得有些狼狈了,搭着陈璐伸过来的手就喘得不成样子。陈璐捂着嘴乐,“月总都开车去迎着你了,兰溪姐你怎么还能跑成这个样子?” 兰溪这才傻了,“嗄?月总去迎我了?” “是啊!”陈璐用力点头,“月总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又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他这才亲自开车迎出去的!” 兰溪赶紧弯腰掏手机,掏出手机来看了屏幕,却有点愣。仿佛下意识一般抬头望了月明楼一眼——只可惜那冰山总裁大人依旧戴着大墨镜,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也看不出他面上什么神色。 “哦。”兰溪便垂下头去,轻声解释,“我今早上忘了把手机调成振铃了。我晚上睡觉,手机都是静音的,就没听见月总的电话……” 说完了,兰溪才又抬头向月明楼微微躬身,“总裁对不起,我今天早晨来晚了,害得全公司人都等我。不过还得请大家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给月总打电话,让月总回来。” 月明楼隔着大墨镜不阴不阳地瞅了兰溪一眼,只回头叫丁雨,“给她今早上记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没她。” 兰溪就悲愤了,心说这是周末郊游,又不是平常工作日啊!凭什么扣她全勤奖? 却没敢说出来,毕竟害得全公司人都等她一个人,实在是太给总裁办丢人,太给总裁丢人了……全勤奖丢了就丢了吧,只要总裁事后不跟她算账就好。 兰溪扁了扁嘴,想下车去给月慕白打电话。原本是全公司人都在等她,现在她来了,却又变成了全公司人一起等月慕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却没想到月明楼忽然说了一句,“你上车坐着去吧,电话我打。”他说着就直接起身,走下车门,将车门处的兰溪直接给挤一边儿去了。 兰溪小心瞅着他面上的神色,看见他又紧抿起来的唇角,不觉就又有些心慌——敢情他怕是不高兴因为她而引得全公司的郊游计划的一片大乱吧?. 看月明楼站在外头打电话,兰溪也没敢真上车坐着,就站在门边等着月明楼。月明楼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转头朝四周的大巴车窗扫了一眼,所有之前扒着车窗冲兰溪吹口哨的男员工,都被总裁冷冷的目光给扫到,个个不明缘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便都赶紧缩回去,老实坐好。更有甚者,还赶紧将窗玻璃给拉严,接着还将背包挡在车窗和自己之间。 整个停车场一秒钟前还在欢脱,一秒钟之后已经寒冷萧杀下来。月明楼这才满意地继续讲电话。 兰溪也大致看懂了眼前的情势,就更垂下头来。 刚刚她不翻电话不知道,翻出来才看见满屏都是未接电话,而那个号码竟然都是月明楼的!怪不得之前陈璐说月慕白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原来都是被月明楼给占着呢! 兰溪就不由得偷偷去瞪月明路——如果之前不是他这么耍孩子气,那月慕白就不会因为打不通电话而驾车出去迎她,那么眼下全公司人就早已出了,不必在耗在这里,让她的愧疚感一再酵。说来说去,还都怨他! 月明楼打着电话,简短跟月慕白说着话,却像脊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忽然转回头来盯了兰溪一眼。兰溪躲闪不及,目光便跟他都撞上,兰溪心一慌,连忙转身上了车子去。 看样子月慕白已经联系上了,该车了。 大巴车上除了坐着的人,还放着本部门准备的东西,吃的喝的都有,满满地堆了半个车厢。兰溪上了车,找后头角落的座位坐下来。却不成想这原来是小汪之前的座位,小汪看见了就安抚地笑,“没事儿没事儿,你坐着吧,我另外找个座。” 月慕白的车子回来了,满公司等得快要长毛的员工们齐声欢呼,架势快赶上主席检阅了。月慕白含笑跟大家挥手致意,行政部也开心地用步话机通知各辆车子的司机准备车。 月慕白上了大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小汪等月慕白落座了这才在动了的车子里摇摇晃晃去找座位。可惜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或者是放满了东西,就剩下月明楼身边的一个空座。 小汪就讪讪地笑笑,然后弯腰就想坐下来。 谁知一直还戴着墨镜的月明楼忽然冷冷地转过头来,宛如千年寒冰般说了声,“回你自己座位坐着去!” 可怜的小汪就被吓得僵在原地,pp半悬空着,向后翘起……总裁办里的美女多半也都是腐女,一看小汪这姿势,外加上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儿,有的就低低笑出声儿来。 兰溪哪里还坐得住,便赶紧起来,召唤小汪,“小哥,你回来坐吧。不好意思啊,都怪我。” 陈璐和总裁办其他员工有心想帮小汪和兰溪,不过一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是总裁故意找毛病呢,便谁也没敢吱声。 月慕白回头看了下情形,便微微皱眉,抬手叫兰溪,“兰溪,到我这里坐。” 一看月明楼又这么没事儿找事儿,兰溪哪里还敢去坐月慕白的座位?便局促地搓了搓手,红着脸摇头,“月总没事的,我不坐了。正好我有点晕车,坐着还不舒服,就站在门口吹吹风吧。” 车子开起来,为了撵回之前浪费掉的时间,司机们都是开足了马力。兰溪站在门口,要小心把着栏杆才站得稳。 总裁终于不再挑毛病了,兰溪这才暗暗长舒了口气。可惜好景不长,车子不久离开高速公路,进入乡道,便大蛤蟆似的颠簸起来,兰溪就被晃得东倒西歪的。 “兰溪……”月慕白不忍,刚说话,忽然就被月明楼给截断。月明楼终于肯摘下他那副尊贵的大墨镜,手指摇着眼镜腿搁在膝盖上,一双狭长的凤眼映着窗外明明暗暗筛进来的阳光,仿佛含着讥诮的笑斜睨着兰溪,“我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喜欢玩儿坐公交车的过家家啊?你最喜欢的角色就是卖票的,恨不得现在脖子上就挂着个票兜子,挨着个儿地跟我们收钱,是不是?” 全车人都不敢吱声,都小心瞟着月明楼的方向,心说今天总裁大人这一股又一股地,是什么邪火啊? 大家都听出来月明楼这么说是又挑刺儿呢,却没想到兰溪倒是极认真地歪头望着月明楼,“总裁,您怎么知道的?跟您说,我还真上旧物商店去淘换过那种老式的票兜子呢!还有,我小时候坐公车那会儿,卖的票都是那种狭长的,形状像粮票似的,我特喜欢那个。” 满车的人就又有点傻了。那可怜的小汪刚刚被总裁给吓坏了,这刚坐稳当没一会儿,忽地就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声儿来。 满车的寂静啊,除了车子开动的声音,没人敢出声的;就小汪这一声笑,便显得格外刺耳。连丁雨都同情地瞪了小汪一眼,大家心说这下子小汪又撞总裁枪口上了…… 却没想到——“呵呵,呵……”那位从早晨开始就气儿不顺的总裁大人,竟然也忽地跟着笑出声来。声音由平板到生动,就像一股晚来的春风,一下子将车内肃杀的气氛给吹成了万紫千红。 大家就都各种陪着笑,有的是真的没忍住,有的则是干笑。 兰溪就有点脸红,转头瞪着月明楼。 月明楼缓缓地活动了下长腿,朝自己身边的座位努了努嘴,“行了售票员阿姨,这不是还有空座嘛,别站着了,坐吧。” 说着还伸出手指来撑了撑他自己的额角,仿佛思虑,“对了我记着小时候售票员的座位,都是门边这个吧?正好给你了,别拘着了,坐吧。” (小楼,你继续装,大尾巴狼。) 85、裙子惹了火(2更1) 校园港 正文 86、我要给你七次-1 (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6、我要给你七次-1 (2更2) 车上的气氛就微妙下来。舒榒駑襻身在总裁办的,原本就个个都是人精儿;更何况月慕白这样的了?这话只是月明楼没说透而已,又岂是他人看不透的? 就连车队的司机都从镜子里瞄了兰溪一眼。 兰溪虽然觉得不妥,可是这时候越多说一句就越多错一点,便只能低眉顺首,在月明楼身边的座位坐下来。继续使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姿势来。 车子继续在乡道上像大青蛙似的蹦蹦跳跳,车上所有人可都不敢再出任何一点声音了,只不远不近地偷偷瞄着并肩而坐的总裁和兰溪,还有后头远远望着他们的月慕白。 “你说你到旧物市场去找过那票兜子,找见没?”月明楼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自在地问妍。 兰溪摇头,“估计那东西距离文物还远,留着又太旧,所以没人存着。” 月明楼就笑了。这么一笑,映着窗外明媚的眼光,真算得上是明眸皓齿,“我手里倒是存着一个,哪天借你瞧一眼。” “真的呀?”兰溪是真的惊喜,“总裁你也喜欢那东西?谷” 月明楼咬着眼镜腿儿,神神秘秘地一笑,“连你说那种长条的车票,我手里也还存着几沓。是当年那车票退休的时候,我托人从公交公司里直接都给收来了。” 兰溪就崇拜了,“总裁我想看!” 月明楼手指敲着膝盖,得意地笑,压低了声音凑近兰溪,“我可以让你再玩儿一回真的卖票。真的票兜子,真的旧车票,给你穿上公交公司的过去的制服,站在真的老公车的壳子里……” 兰溪的眼睛就蓝了,忘了之前的所有尴尬和不快。 月明楼就笑得更加愉快,“美梦成真了吧?” 大巴车上的气氛终于平静下来,可是车子下头的路况却是越来越糟糕。车子这只大青蛙越跳越高,车里的乘客就彼此靠着抱着以稳住身形。 兰溪比较可怜,尽管坐着都快被弹起来了,也不敢向邻座的总裁寻求扶助。倒是月明楼自己也被颠得东倒西歪地,不时撞到兰溪身上,或者是头直接靠上她的肩…… 行政部在前头领路的也不好意思地用步话机传达过来,说是原本这路上没这么颠簸,结果这两天东山水库这边有新建工程,来来往往的重型车将路给压得坑坑洼洼,载重车上还掉下碎石块来,所以才会这样糟糕。说前头的距离不远了,让大家再稍微忍一忍,就到了。 大家这才放松下来。倒是月明楼趁着又一个颠簸,直接靠到兰溪的身上来,还叽叽咕咕地乐,“挺好玩儿的啊,跟过山车似的。” 兰溪就瞪他一眼。 他非但不知收敛,反倒更凑近来说,“……瞪我?那我就说更邪恶的:我觉着跟做.爱似的,高.潮叠起啊。一波刚下去,另一波又来了!”他说着还故意在她身上又挤了挤,“一压着你,就来高.潮了……” 妈的,妈的…… 兰溪死死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否则真要跳起来掐断他的小细脖了啊啊啊!. 终于熬过了这一段颠簸,车子进入了平稳的行驶。刚刚被颠簸折腾得累了的员工们,纷纷进入了小睡。 兰溪因是坐在月明楼身边,便一刻也放松不下来,挺着腰杆跟他小心保持着距离,是半丝睡意都没有。 月明楼有意无意地扭头回望了一下车厢内的其他同事,这才俯身到兰溪耳边来,压低了声音说,“冰淇淋,真好吃。” “昂?”兰溪又大脑当机,扭头盯着他。 看见他的眼睛正看着她身上,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兰溪一看之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敢情她那裙子xiong口用于固定的两枚安全别针,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奔跑,或者是刚刚的颠簸,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给脱落了!此时襟口大开,从月明楼的角度看过来,正好能看见她的半弧玉圆! 兰溪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难不成之前全公司男同事冲她吹口哨,竟然是因为这个?一向古板、穿衣保守的小助理,今天竟然狂放到襟口大开,是不是?! 瞧见兰溪涨红了脸捂着心口的小模样,月明楼这才无奈地翘起了唇。枉费他从早上就气到现在,原来她不是故意的,而是自己压根儿都不知道。 他掀了掀唇,终于不再生气,而是再用力从她指头缝儿里多看了一眼,低低说,“手放开,还没看够呢。” 兰溪都要哭了,低低说,“不要脸!” 他就笑得眉眼生色,借着椅子背的遮挡,朝她戏谑地眨眼。 兰溪朝外约略扭了身子,不肯再理他。车子继续平稳向前,司机也放了轻音乐出来,于是后头睡着的大家就睡得更沉。兰溪只觉肩上猛然一沉,只见他象一座大山似的压过来,不偏不倚地就躺在她肩上,像是睡着了似的模样。 兰溪就只好稍微挪回去,让他能睡得舒服些。良久再去偷偷看他睡颜,妈的,才看见他的唇角一翘一翘地在那偷着乐呢! 却又怕被旁人给看出来,兰溪只能忍了。车子平稳滑行,他无赖地靠在她肩上—— 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这样静好. 公司包下的是东山水库山下小村子的一整片农家乐山庄,这里原本是当地村委会搞的富农产业,后来也被月集团收购下来,作为月集团产品线的丰富和延伸。 因月集团的经营,便曾经在这里拍摄过一部著名的农村背景的喜剧片,所以这座农家乐山庄在全国都是非常有名,每年旅游季节都会吸引全国各地的游客。正因为此,这座山庄虽然名头是“农家乐”,实际上硬软件的设施都相当齐备,很有低调奢华的味道。 这山庄兰溪早就知道有,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来,也觉新鲜。 城市里的年轻人们,刚到山庄就被山庄的乡土特色给吸引,纷纷找着挂在墙上的大红辣椒、金黄苞米去拍照;有的还将土炕上的红花布被面围在身上留念。 行政部带着各部门的内勤,按着名单去安排房间。作为总裁办的前任与现任内勤,安排总裁和ceo房间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兰溪和陈璐身上。 月明楼的房间是山庄内档次最高的一间。农家乐山庄总不好意思学着酒店里叫“总统套房”,于是负责经营的本地农民就给整了个名称叫“帝王套间”。 兰溪一进去就给唬了一跳,只见里头各个地方都雕刻满了龙,神马窗棂、椅背、衣服钩子、脸盆架,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龙……兰溪吓了一跳之后就忍不住乐。这真赶上一个土皇帝的窝了。 “乐什么呢?”一转身月明楼就跟进来,立在兰溪背后问。 兰溪就笑,“依我看这房间的名字,应该叫‘龙潭虎穴’。看这一屋子的龙啊。” 月明楼就也笑得眉飞色舞,“谁说一屋子都是龙啊?你去看那雕花大床去,那床头床尾的分明还有凤呢。这房间应该叫‘龙飞凤舞’才对。” 在那雕花大床上龙飞凤舞……兰溪被自己的想象给呛住,咳嗽着赶紧想躲开。 月明楼却伸手一把扯住兰溪的手腕,“你脸红什么呀?不给我说明白,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脸红着出去?” “我没脸红什么呀!”兰溪就更想咳嗽,“总裁你让我出去吧,我还得去给月总安排房间呢。” 兰溪不说后边这半句还好,月明楼一听见她还要去给月慕白准备房间,他就孩子似的执拗起来,扯着兰溪的手不让她走,“凭什么呀?我的房间还没整理完呢!” 其实这房间真的没有什么需要额外整理的。负责这山庄管理的当地村民,从知道总裁要来,就将这房子里三层外三层地不知道整理过多少遍了,兰溪进来查看一下,无非也就是将总裁用惯了的私人用品放进来而已。 瞧见兰溪不认同的目光了,月明楼一咬牙,回身伸了长胳膊就把龙凤雕花大床上的被褥给整乱了。他就跟个小p孩儿似的得意地乐,指着那一团乱,“杜助理,看那都乱成什么样儿了,你怎么能不管就走啊?” 兰溪气得站在原地都翻白眼儿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行,谁让她是悲催的小助理呢,拿着人家的薪水就活该她手软……她咧开嘴角笑,“遵命,总裁陛下。” 妈的,反正心里也偷偷管他叫过好一阵子“陛下”了,这回他又正式走进这雕满了龙的土皇帝窝了,直接称呼他“陛下”,就不算损他了吧? 月明楼在兰溪背后就捂着嘴乐。他的人生自从邂逅了她,是多了多少欢乐啊。 从前在家中压抑得动辄脾气的那个毛头小子也好,如今这个看似光鲜却实则危机四伏的大总裁也罢,都因为了她的出现,而让他有了开心一笑的机会。 瞧着兰溪翘着小pp,躬身整理床铺的样儿,月明楼叹息着笑开,还忍不住逗她,“诶,反正那被褥也都乱成这样儿了,咱们让它再乱一点,然后你再一并收拾呗?” 生可啃,熟不可啃(是可忍,孰不可忍)!兰溪从雕花大床上出溜下来,整理平整了,迈步回身就抡起拳头闷在月明楼胃上! 好吧好吧,她只用了2成力,不过这也是要警告他!这一路他吃够了她豆腐了哈,刚到这儿就又没完了?那未来的两天一夜,她还怎么熬过去? 月明楼挨了揍,却弯着腰笑得喘不上气来。 让她还当那窝窝囊囊的杜兰溪,让她还低眉顺首地跟他逆来顺受?就知道她之前憋得好难受。一点点扯开她的伪装,有一点像一点点撕开她的衣裳——这份you惑,让他无法抵抗。 他就借势扯住兰溪的手腕,伸手揽住兰溪的腰,转身将她压到雕花大床的床栏上,低低垂了眸子,目光放肆向她逼过来,“又打我?” 雕花大床的木质镂空花纹一点都不温柔地硌着兰溪的手腕,兰溪挣了几下没挣开,便有些紧张起来。窗外人影晃来晃去,这里头若是弄出什么动静来都会被听见。兰溪只好软下来,“总裁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说错了。”他就笑,张开嘴来咬她下颌,“在你眼前,我就是小人。” 兰溪无奈地闭眼睛,“总裁你饶了我吧。” “行。”他竟然难得答应了,牙齿却依旧细细密密去咬她颈侧,“让我罚你一下。” 反正已经都这样了……兰溪只能用力吸气,“行。” 还要啃她脖子,是不是?就让他再啃两下吧! “真的?”他的吐气灼热,嗓音又沙哑,麻酥酥撩.拨着兰溪的神经。 兰溪就一闭眼。他还故意再跟她求证啊他!难道她说不,他真的就能停在原地?鬼才信! 兰溪一闭眼,将脖子一伸,就当刘胡兰上刑场了! 他就笑了,笑得身子贴着她微微颤动。可是他接下来却没有继续啃她的脖子,却反而埋头向下——濡湿的舌尖,便悍然攻进兰溪敞开的领口! “总总总裁,你你你要干嘛!”兰溪这时候想防御,手脚却都被他压制住了。 他咬着她的领口,喘息着抬眼望她。他眼中浓雾一样氤氲流溢的yu念吓坏了兰溪。他却极享受她的惊恐,再将身子压紧了她,修长却又壮硕的大.腿强硬挤入兰溪双.腿之间,将兰溪整个身子压得更向后仰: “我渴了,要吃冰淇淋。” “昂?”兰溪脑子已经跟被火烤了似的,成了一团沸腾的浆糊,完全没听懂他说什么呢。 月明楼便笑得更是开心,抬眼凝紧了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宣告,“红豆冰淇淋。” 他说完,不顾兰溪还在努力地集中神智,他就那么高高地压着兰溪的手腕,然后在她身上垂下头去,直接咬开了她的衣襟,伸舌尖放肆地舔弄起她半luo在罩杯外的嫩白…… 一股酥麻,沿着脚底一直窜上来,兰溪身子不由得绷直。她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冰淇淋,还红豆的! 妈的,兰溪真是要哭了——他还真跟吃冰淇淋似的,他竟然就这么一直在舔她! 感知到她身子的反应,他便笑,面颊邪恶地挤进她双峦之间去,挑着眼睛望她,“这么吃冰淇淋,还是你教给我的……别告诉我,你忘了。”. 那时候年纪小,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盛夏的午后放学后,拉着长排坐在操场的单杠上,每个人手里举着一个一块钱的蛋筒冰淇淋,映着红彤彤的斜阳慢慢地吃着,感受着冰凉甜蜜在舌尖缓缓融化——真的是莫大的享受。 女孩子们吃相斯文,男生们的吃相就可谓狼吞虎咽了。天钩、火神,还有他们那几个弟兄,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拿过来冰淇淋张嘴就大嚼。 尹若红了脸颊,害羞地乐。 兰溪就忍不住出声呛他们:“真是土鳖!这冰淇淋,是要用舌尖慢慢舔着,一下一下地吃的。” 男生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天钩就跳下来走到兰溪脚下——兰溪喜欢坐在最高的那根单杠上,于是天钩都只能站在她脚下。天钩当然不甘于此,便跟个猴子似的两下窜爬上来,跟她挤着坐在一根单杠上,挑着眉毛瞪着她,“那你给我表演一个啊,让我看看你怎么吃的?” “就这样喽。”蒲公英故意扭头瞪着他,然后伸出柔嫩的小舌尖儿,当着他的面,一下一下地舔着那冰淇淋…… 然后那天也不知怎么了,她就看见他眼睛里忽然涌来的茫茫浓雾,就像是这漫天的艳阳和温暖都被遮蔽了似的。她就被吓着了,自己从单杠上跳下来,再不理他了。而他那个晚上放学后海跟着她,却也不肯上前来说话,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也不知道是跟谁赌气了一样。 ——那时年纪小,完全不明白自己当时在他眼前那样舔着冰淇淋意味着什么;可是此时,兰溪如何还能不懂? 两重时光仿佛被“冰淇淋”串联起来,在他们紧贴的身子上找到契合点。先前还身子绷直的兰溪,这一刻只觉一股子双重而来的酥麻,直接击穿她的身子! “嗯~~”兰溪在他钳制之下,不由自主地曼声长吟。 月明楼又是笑,又是懊恼,腾出一只手来扯开兰溪的bra,大掌如真的托着蛋筒冰淇淋一般攥紧兰溪的ru,抬起头来看尽兰溪面上的绯红与迷蒙,低声嘶吼,“小东西,这就高.潮了!嘴里说不要,身子却这么敏.感……坏丫头!” 他托紧了她的ru,沙哑吼叫,“让我再多给你一点,小坏蛋!”薄唇邪肆含入冰淇淋上那颤抖的红豆,舌尖舔.弄,牙尖轻轻用力咬啮——又一波更汹涌的电流袭来,兰溪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也红了脸,张口将她的呻.吟都吞入了他的唇中…… 他还没做呢,她就高.潮了;天杀的,这让他余下的时光怎么熬!恨不得就这么丢开外头所有的员工,不管此时还是光天化日,就这样,就这样在她身上做到死了算了!. 他身子碾着她,他的舌尖舔着她,他的牙齿咬着她,他的大.腿在她双.腿之间邪恶摩擦……兰溪彻底控制不住自己,在他怀中被电流一波一波击穿。窗外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传来陈璐的呼唤声,“兰溪姐?兰溪姐你去哪儿了?” 丁雨的嗓音随之传来,“陈璐你没跟兰溪在一起么?” 陈璐说,“刚刚还在啊。月总的房间刚有个插座不好用,我去跟行政部打了个招呼,回头就没见兰溪姐了。” 丁雨仿佛想了想,“看在没在总裁房间里?” 陈璐一听总裁,声音立时明丽起来,“谢谢主任,我去看看!” 兰溪身子还在电流余波里,便惊得赶紧扭动身子,示意月明楼放开她。她刚高.潮过的身子最是柔软媚人的刹那,她面上的羞红,眼波的湿润,唇的嫩红……都让月明楼舍不得放手。 房门已经乓乓敲响,陈璐的嗓音含了蜜一样甜,轻柔呼唤着,“总裁,总裁?” 月明楼闷声粗(热门 )喘着,抬头看兰溪,忍不住地咬牙切齿。 兰溪被他吓着,却又忍不住笑,知道男人这样很难受,便没再跟他来硬的,只是柔声哄着,“总裁,求你了……” 她求他,她求他给她更多,是不是?月明楼又是一声闷哼,想要再将兰溪抱进怀里,却被兰溪红着脸给避开了。 兰溪走去开门,还担心地回头望月明楼。他,他那里都,都内个什么成内个样儿了,这待会儿让陈璐看见,可怎么办? 情势紧迫,兰溪咬牙,指着床铺,“你,趴那!” 月明楼也情急找不到其他的法子,便只好一个鱼跃趴到床铺上去。兰溪这才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冲着陈璐讪讪地笑,“陈璐,怎么了?” 陈璐见开了门,没有多看兰溪,只翘着脚尖儿,将视线绕过兰溪去,投向房间内。兰溪又深吸了口气,垂下头去,避开陈璐的视线。陈璐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颊低声问,“兰溪姐,总裁呢?” 真好,因为陈璐的脸红,兰溪也终于让自己的脸红不再那么让人起疑了。 兰溪就指了指里头,“总裁刚刚估计是被颠簸得有点晕车了,正在里头趴着呢,叫我替他守着门儿,别让人来吵他。” 兰溪自己撒谎,也忍不住乐,“他一向自诩英明威武,结果被那么段坑洼路就给撂倒了,觉着不好意思呢。陈璐别告诉别人啊。”. 小憩了一下之后,男男女女们便开始各自行动起来。水库里早就提前围出了适合游泳的区域,隔着网子的另一边则是给男士们垂钓的区域。 女职员们纷纷在阳光下展露出自己的美好身材,各色鲜亮的泳装在阳光下像是绽满水面的花朵。陈璐的比基尼,纯白的面料里加入了现代元素,在阳光下闪耀出金色的光泽来,视觉效果便更是浮凸妩媚。陈璐站在阳光下伸展开四肢呼唤兰溪,“兰溪姐,你也来呀!” 兰溪都不用看向那些女同事的身材,单看一个陈璐,已经够让她自惭形秽。便赶紧摇头,“陈璐你去吧。刚刚行政部给我打招呼,说待会儿月总那边可能是要钓鱼。我得给他们准备钓具去。” “这样啊。”陈璐就笑着凑近兰溪耳朵,“兰溪姐,把握住跟月总一起钓鱼的时机哟。虽然总裁比月总更受欢迎,但是月总的风华儒雅也是吸引了很多美女的眼睛哟。” 兰溪脸红得一跳,“陈璐!” “哈哈……”陈璐爽朗笑开,“我早都知道了,别瞒着我了。我爸是听月总亲自跟他说的,所以我早已经不拿兰溪姐你当外人喽……以后少不得我要叫你一声五婶呢!” 兰溪微惊,想起上回陪着月慕白去参加招待会,陈秘书长笑意吟吟过来亲自招呼月慕白,还似乎特地望了她一眼——原来如此。 也怪不得陈璐自从进了月集团之后,便对她几乎放下所有的防备,更是日日缠着她,甜蜜蜜地“兰溪姐、兰溪姐”地叫着。就连陈璐那位最不好惹的表姐,有几回远远地碰见了,竟然也没再对她怎么样,反倒似乎是挺礼貌地点了下头。 兰溪心底就不由暗沉下来——关于她和岳老师的关系,月老师还向什么人已经宣告过了?为什么她作为这件事情的女主角,竟然都不知道? “兰溪,一起去钓鱼吧。”月慕白换好了衣裳,从房间走出来,自然地伸臂碰了兰溪肩头一下。 陈璐便跟小鹿似的撒欢蹦跳开,向月慕白打招呼,“月总,我不打扰您跟兰溪姐了。我去游泳了,月总和兰溪姐玩儿得开心哦!”. 水库周边的生态环境养护得很好。水边是融融碧草,草上是如伞大树。游泳区与垂钓区虽然紧邻着,但是因为树影的掩映,便也各自成趣,能影绰绰看到彼此,却又不互相干扰。 这样火热的气氛,这样美丽的女子们,于是公司的男同事也大多数都去游泳了,垂钓区只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中高层经理人。看见月慕白带着兰溪过来,那些老油条们打过招呼之后,便自然让出距离来,将树影最密、景致最美的一段区域,单独留给了月慕白和兰溪。 兰溪就有些不自在起来,月慕白看出来了,就笑,“兰溪,你早晚该习惯如此。别怕,有我在。” 兰溪也不好贸然离开,只能沉默下来,坐在月慕白身边陪钓。反正她也不会钓,就想着待会儿等月慕白钓上鱼来,她拎着小桶去捡鱼就是了。 山庄的管理人员做的准备很充分,想来是事先已经在垂钓区里放进了不少鱼去,这会儿又有人在水面上开船打着氧,于是周边那几位垂钓的高层经理不时有鱼儿上钩,开心的笑声不绝于耳。 兰溪看着也被感染,面上的神色这才放松许多。 月慕白这边倒是一直没有动静,也许因为他的目光并没在吊钩上,而是不时落在她面上。 “怎么没去游泳?”月慕白柔声问,“总裁办的可都去了。” 兰溪吐了吐舌,“我是旱鸭子,也不知怎么,总有点怕水,学不会游泳。” 月慕白便笑了,伸手来轻轻拍了拍兰溪的手背,“别怕。等晚上没人了,我教你。” 兰溪能不怕么?一听月慕白这么说,她就更怕了,耸起肩膀瞪着月慕白,“月,哦月老师……” 月慕白挑眉望兰溪,忽地大笑起来,“傻兰溪,怕我对你不轨?也怪我,是我表达的意思不清楚——我的意思是,等晚上没人了,便没人看见你学游泳初始的笨拙,能让你放松下来的时候,我再教给你游泳。” “哦唔……”兰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还是红了。 月慕白听见自己心弦猛颤,忍不住倾身过去,想要亲兰溪脸颊一下。兰溪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向旁边用力,结果整个人都从小马扎上摔下去。 月慕白有些狼狈,还是赶紧起身拉起兰溪,柔声说,“我们,慢慢来。” 背后缓缓响起飒飒的脚步声,有冰冰凉凉的笑声传过来,“五叔这是钓的什么鱼啊?鱼竿都跑了。” 月慕白和兰溪闻声都是同时一震。月慕白忙回身去看鱼竿,他方才起身起得急了,没来得及固定鱼竿,这时鱼竿果然已经即将要滑入水中去了。月慕白皱眉,赶紧去追。 兰溪要深吸了口气,才敢抬头来望月明楼。她不是很敢确定,刚刚月慕白要亲她的那一幕,月明楼看见了多少。 月明楼阴阳难测地冲兰溪笑,“杜助理,身子恢复得挺快啊。我刚以为你还得在房间里休息半天呢。”. 该死的! 兰溪心里暗骂,知道他是揶揄她之前高.潮过那事儿呢。兰溪也不甘地回了句嘴,“那也没有总裁恢复得快呀!总裁刚刚更累才是……” 月明楼就狠狠瞪着她,冒出火来了。不过后来还是没忍住,竟然那么怒目而视着,还笑出来了。 敲着月慕白已经够着了鱼竿,正从下坡往上走。月明楼忽地邪邪一笑,走到兰溪耳朵边来说,“你等着,我要你高.潮7次。已经有过一次了,到今晚结束之前,还有6次。” 兰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吓得腿一软,险些没坐地上,“总总裁,你,你说什么?” 月明楼看似闲适地分开腿站了站,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点,边点烟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省得你还有工夫跟我牙尖嘴利。多高.潮几次,你就会乖乖的了……” 月慕白走上来,没办法听见两人在低声说什么,便懊恼地皱了皱眉,“小楼你怎么没去游泳?” 月明楼叼着烟就邪邪地乐,“美女太多了,我怕我犯错误。五叔一再提醒我,我再不是过去那个可以放lang无忌的少年,所以我还是忍了吧。” 他话里又是带刺儿的,月慕白就一皱眉。 兰溪夹在中间有些为难,便想溜走,“月总,总裁,你们二位先聊。我,我到那边看看行政部有什么安排没。” “不准走。”月明楼呲着牙向她喷了口香烟,“坐下。有事儿行政部会过来跟我请示,不用你还跑回去问去。”说着目光在她脸上兜了一圈儿,“看你晒得,像个红脸兔子似的。” 今天真是兰溪最难熬的一天,夹在中间,左边坐着月慕白,右边坐着月明楼,兰溪就想找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 两个男人都跟没事儿似的,各自撑着一柄钓竿钓鱼。钓竿修长微垂,搁在这样两个修身玉立的男子手里,倒也真是好看。天色湛蓝,飘着几朵棉花糖似的云,而远处游泳区里艳色朵朵,笑声阵阵……忽然就觉得不该这样因为紧张而浪费了好时光,兰溪便眯了眯眼睛放松下来。 站起身来,兰溪索性到草地上抽了些狗尾巴草来,手指弯弯绕绕,编成两个草冠给那叔侄俩每人头上戴了一顶。两人仿佛都绷着劲儿钓鱼呢,不敢太过移动,却也都扭了脖子来冲着她笑。 毕竟是亲叔侄啊,从小又都是一起长大的,便觉得他们这样扭头一笑,其实相貌真的好相似啊。兰溪心底不由暗叹,这样优秀的两个男子,如果摒弃了那些明争暗斗,依旧还是当初共同面对家族危难时候的叔侄齐心,该有多好。 如果还有可能化解了两人的心结,如果还有可能拉着两个人回到一处来,那只要她杜兰溪能有一点帮得上忙的地方,那她一定拼足了十分的力气。 这样想着,兰溪自己便也笑了,大大地送给他们两个人,每人一枚含糖量十足的微笑。 收到她的微笑,月慕白仿佛愣怔了下,月明楼倒是挑着眉,似乎不情不愿地也回了她一个懒洋洋的笑。 “总裁,有鱼,有鱼了!”月明楼那边的鱼竿忽然向下一沉,兰溪便指着那边叫起来。 月明楼朝月慕白傲娇地撇了下嘴,便起身去收鱼线。正巧小汪从客房的方向跑过来,喘着气说,“月总,有您的电话,打到房间的固话上。” “呃。”月慕白起身,瞄了一眼正忙着收鱼线的月明楼,以及在旁边举着小桶子等着接鱼的兰溪,便点了个头,“你们两个先忙,我去接个电话。” 看月慕白跟着小汪走远了,兰溪这才垮下脸来,张大了眼睛瞪着月明楼,“你故意的吧?” 月明楼就笑了,“猜着了还问!” 兰溪真是郁卒——小汪是月明楼的秘书,他来叫月慕白接电话,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月老师要是看不出来,才怪呢!只不过碍着小汪的面子,这才不得不离开。 “你真无聊。”兰溪扭着手,用脚踢着地下的野草。 月明楼就将头上的草冠给摘下来,从里头抽了一根狗尾巴草来扫兰溪的下颌,“干嘛呀,难道真愿意跟我五叔一起单独钓鱼?我为了你,连游泳那边都没去了,你还不乐意!” 兰溪就是撅着嘴,“那总裁倒是去呀!陈璐她们今天穿了那么好看的比基尼,总裁要是没看见,那多可惜啊!” 月明楼就笑了,将那狗尾巴草的毛毛邪恶地向下滑去,伸进兰溪的领口里。痒痒的,让兰溪一个劲儿向后躲。他非但不拿开,还更坏地将那毛毛向下伸到兰溪bra里去,看兰溪想跑,伸手扯住兰溪的手腕,将她抵在树干上,喘着热气吐在兰溪耳边,“可惜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你高.潮的模样!她们谁都吸引不了我。” 他的毛毛又向下来,兰溪越紧张起来。游泳区的笑语欢声不断传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隐蔽的地方。兰溪便软声哀求,“总裁,求你别闹了,光天化日的。” 月明楼一听就笑了,想起传统戏词,“我就爱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毛毛伸进了兰溪的ru沟,痒得让兰溪身子轻颤。兰溪小心地推着他的手腕,“总裁,真的,别闹了!” “你别怕。”翘着眼睛去看他手里的狗尾巴草伸进兰溪的ru沟里去,月明楼的喘息越灼热,那狗尾巴草的形状,以及这样钻入的情形,像极了另外一种侵.占……月明楼就觉喉头更紧,沙哑地低喃,“我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会让我真的碰你。我忍着,小坏蛋,不过我一样再要一次你的高.潮……小坏蛋,乖乖地再给我一次,你来得越快,我就越早饶了你;不给的话,我就始终缠着你。” 毛毛继续向下来,兰溪也被它扰得说不出话来,又怕太大的肢体动作,反倒引起那边的注意,只能忍着,靠向树干,虚弱地喘息。 他也无法只用鼻子呼吸,而是张开了口,大口大口地沙哑喘息,手指却坚定持着狗尾巴草,一直滑下她的腰际……酥痒隔着小裤裤,与她那最敏.感的地带摩擦,痒痒穿透布料,成功勾起了身子内部的麻痒…… 月明楼的眼睛绽放出猛兽狩猎时的光芒,一瞬不瞬凝着兰溪的反应,看着她的小脸映着阳光,在他的拨弄之下,一点一点潮红起来。她只用鼻子也已经不够呼吸,她便张开了她那张软.嫩的小嘴,闭紧了眼睛大口地吸气。而她的手指,则在身子两侧,抠紧了她背后树干上的树皮…… 狗尾巴草很邪恶,可惜它却是太过柔软,兰溪被拘在高峰临来之前的高度上,就差一点点,迟迟达不到他想要的高度……月明楼知道她紧张,随时仿佛都会被理智打败,从这迷人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月明楼邪念更盛,便上前一步,将膝盖挤进她膝盖之间去,凑近她耳边沙哑地命令,“想象,这根草,是我的手指……” 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凭什么要依照他的希望去想象?兰溪知道自己想要抗拒,可是说也奇怪,越是想抗拒,可是那想象偏就顺着他的指令,如涨潮一般,汹涌着冲刷向她的脑海——那样柔软的草尾,于是便在想象中变成了他的手指,钻进了她那隐秘的地带,隔着小裤裤的布料,对她那里,轻、揉、慢、捻…… 涨潮了,兰溪仿佛听见海天之间聚起一线潮水,初时还只是一条白线,随着向岸边的推进,那潮头越来越高,潮水也越来越大——当他的膝盖邪佞地向上,与那草尾一软一硬,一同抵住她核心的刹那,那潮水便升如天高,猛地向她兜头盖脸倾覆而下! 兰溪死死咬住了下唇,在树林里嘤咛出声……幸好远处有游泳区传来的水声笑声,幸好树上有鸟儿啁啾的鸣叫…… 月慕白回来的时候,月明楼跟兰溪已经分开。只不过兰溪脸上潮红未褪,月明楼则满面疲惫。月慕白皱眉,“钓了条很大的鱼么?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兰溪紧咬着下唇不说话,月明楼却慵懒地挑眉一笑,“大啊,都没钓起来。让它跑回高.潮里去了,继续去享受它的鱼水之欢。” “你说什么?”月慕白眯起眼睛。 月明楼手肘支着地,半仰躺在地面上,邪邪睨着月慕白,“五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兰溪再听不下去了,“时间差不多了,行政部那边要召集晚餐了。月总、总裁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兰溪走得远了,还听见月明楼邪肆的嗓音,“五叔,你拉我一把,我实在累得都虚脱了。啧,不过累得,真是好爽啊!”. 兰溪回到房间,累得赶紧倒在炕上休息了会儿。她跟陈璐被安排住的是两人间,客房内为了体现乡村特色,统一没设置床榻,而是老式的火炕。 一想到这疲惫的缘由,兰溪就直想挠墙——妈的,还没真的做呢,竟然就被他弄得高.潮了两次,她还能不筋疲力尽么?心说待会儿晚饭,可得多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游泳的同事还没回来,客房区静悄悄的。孟丽从自己房间的窗子,遥望着兰溪的房间。 贺云的意思,孟丽很明白。今晚大家精神都很放松,相信趁着夜色,会有不少浪漫的事生。贺云是让她趁着兰溪和月慕白在一起的机会,给兰溪下药。只要今晚兰溪跟月慕白木已成舟,最好再让月明楼,或者公司其他同事给亲眼撞见,那杜兰溪就不会再成为贺云的绊脚石。 这样的事情对于孟丽来说,简直是小儿科。药物也极好弄,哪个夜场没有卖迷.奸水的呢,那东西极好用,用了之后女人都会本性迷失,变得yin荡无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弄来的药还是东夷进口的,那个bt国家制造这东西最是擅长,保管淑女喝了之后都变成yin娃。 孟丽明白这一场男欢女爱里,重要的不是月慕白做了,而是要让杜兰溪主动……这样事成之后,以杜兰溪那古板的性子,自己都没脸不嫁给月慕白。 夜场里那卖迷幻水的小子还跟她保证过,说这水一瓶喝下去,至少一晚上能做三回,而且每一次都是高.潮叠起,保准爽到根儿。 一想到那卖药的小子猥琐的笑容,孟丽就觉得愉快极了。如果只是一次,她还真不敢保证月明楼或者其他同事能撞见——不过连做三次,而且高.潮叠起,那就准保能被人看见、听见了。 孟丽再回望这山庄的客房区,因是在小小山谷平地上建的,又是一排排的房子回环布局,便注定是拢音的。那么夜晚,若是杜兰溪高》潮迭起了,那她的叫声就一定会传得整个客房区都能听见。到时候……就一切都来不及改变了. 兰溪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是被陈璐摔门的声音给惊醒的。兰溪坐起身来,就看见陈璐正恨恨地换衣服。 “陈璐,怎么了?”兰溪揉着眼睛问。 陈璐先时不说,见兰溪问得紧了,这才红了眼圈,“兰溪姐,月大哥真是好过分。” “他怎么了?”兰溪心下一跳。 陈璐含了泪,指着自己身上刚脱下来的比基尼,“兰溪姐,你说我长得丑么?还是身材不够好?或者今天这套泳装不够性.感?可是怎么总裁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主动跑过去找他,可是他竟然推开我,还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说,说……”陈璐眼圈一红,泪珠子都滚落下来。 兰溪有点紧张,“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璐璐你也是大女生了,你该明白男女之间的这点事,你看你穿得这么迷人贴上来,可是我的身子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陈璐越说越委屈,“兰溪姐,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告诉我,说我根本没能力引起他的反应,是不是!” 兰溪就一闭眼睛。方才他让她高.潮了两次,虽然没有真的做呢,那他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他就跟虚脱了似的,所以不管陈璐的比基尼多好看,也不管陈璐是否主动贴上去,他也是真的不会反应的啦。 兰溪也只能安慰陈璐,故意逗着她说,“男人那个不反应,那也不一定都是女生的错啊?陈璐你没听说过,现代工业污染这么严重,就造成男人的内个有时候不能反应呢……不然啊,蓝色小药片什么的,怎么卖得那么好啊?” “嗤……”陈璐也没想到兰溪能这么说,猝不及防地笑开,“兰溪姐,你的意思是说,总裁,总裁……不过看他挺阳刚的啊!” 兰溪垂下头去乐,没再继续回答。好在陈璐的一腔怒火,终于被她这样给散了开去。只是兰溪不能不担心,就算暂时可以想办法给遮掩过去,那么将来呢?. 晚餐很丰盛,形式也很新鲜。大群的同事,围着几个长溜的大灶台,灶台上有几口大铁锅,里头咕嘟咕嘟炖着从水库里现捞出来的活鱼,还有山庄里自己饲养的大鹅;灶台上搁着的蔬菜都用竹子编的小笸箩装着,里头都是从地里现摘下来的新鲜蔬菜,旁边是粗瓷碗里盛的农家豆瓣大酱。大家就着锅台就这么直接现煮了现吃,有火锅的热烈,又比火锅更多了农家的乡土味道,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酒也已经喝过了好几轮,月明楼带着头地提过几杯酒了,又被各部门经理给敬了几轮酒,到后来脸都红了。他虽然是总裁,可是骨子里也还是个大男孩儿,喝着喝着就跟大家打成一片,连女同事后来都敢跟他划拳,或者玩儿小蜜蜂了。 兰溪捏着酒盅小口小口地喝酒。这酒也都是山庄自己酿的,兰溪喝的应当是高粱酒。兰溪小口抿着酒,忍不住偷偷去看他,那家伙意气风地从一桌飞到另一桌,跟大家喝酒,要不就是坐下来跟身边的员工拍着肩膀热火朝天地说段子。 这样的他,仿佛又是当年那个啸聚山林的小痞子,跟着自己手下几个弟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饱了喝醉了,就拉着横排走上大马路去,不管后头的汽车怎么按喇叭也不让路,然后扯着嗓子一起荒腔走板地唱歌。 有回她就遇见了,他们几个就使坏地在她后头拉着横排扯着嗓子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想及往事,兰溪就忍不住笑。旁边的丁雨瞧见了都乐,“兰溪看你像个馋酒的小猫,一不留神都偷偷喝了这么多了。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好,就派你出去给咱们总裁办打头阵了!” “哪有啊!”兰溪赶紧将酒碗放下,生怕被他们给看出来自己的当初的模样。 想当年啊,那个骨子里是个小太妹的蒲公英,也是酒中的一把好手呢。最放肆的一回,就跟天钩一碗对一碗地喝啤酒,喝到后来都忘了自己是女孩子,非要打赌什么脱衣裳的……结果脱到后来,结果……兰溪赶紧掐了自己腿一下:杜兰溪你给我打住!是不是又喝了酒了,都想起什么来了!记住你现在是杜兰溪,是文静端庄的杜兰溪。 可是月明楼却仿佛故意跟她过不去,遥遥地从那边转身过来招手,“杜兰溪你过来!这个划拳,你最在行!替我赢了他!” 全场的目光哗啦一下子都泼洒过来。兰溪遥遥望着月明楼,看出来他怕是已经醉了。便没敢违拗他,兰溪只好弓着腰走过来。他坐在长条椅上,向旁边挪了挪,给兰溪挪出一小条地方来。兰溪坐下,便整个身子都贴着他,只能心里提醒自己就当没注意,然后转身跟旁边的男同事划拳:“五魁首啊,八匹马啊……” 一片笑语喧哗里,那男同事红着脸自己端起酒碗来,“行啊杜助理,我认输了,自罚三碗!” 总裁办这边就是掌声一片,兰溪红了脸赶紧又猫着腰回来。 月明楼就也跟了回来,两眼漾着灼灼的醉意,端起了桌上的酒碗,“杜兰溪,谢谢啊。来,跟我走一个。” 兰溪不能推辞,便也端起了自己的酒碗。在全公司人的注视目光里,两人的碗哐地撞到了一起,闪着瓷光。兰溪不由得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他的黑瞳那样幽深,深得仿佛能将她给吸进去;他的黑瞳又是那样地亮,亮得让她的心都慌乱起来,就像长了蓬蓬的野草。 兰溪便慌忙将酒碗凑到唇边,仰头将里头的酒全都倒进了嘴里。 没来得及看见,孟丽嘴角挑起的一抹阴阴的笑意。 ---------- 【2万字更新完毕!呼,想给大家一下子把船写到底,不过眼睛实在是不行了~~这7次,一下子真写不完,哈哈~~那今天先两次,明天继续哦!爬山又涉水滴,咱争取给它7次全搞定!】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豆豆宝 3张:miffy、 2张:xiao<b>/ 文字首发无弹窗</b>ud761、 1张:荣荣(第二张)、78qian<b>/ 文字首发无弹窗</b>921537255、thia74、xixi040806 谢谢蓝、丫、源、璇的红包,咪.咪的花,还有wh104亲的长篇留言,菲菲的创意小剧场,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哦~ 86、我要给你七次-1 (2更2) 校园港 正文 87、我要给你——2(第一万)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7、我要给你——2(第一万) 【某苏小注:今天还是两万字,分成两更。舒榒駑襻今天是写船,某苏的原则是,既然要写船,就希望给大家看得酣畅淋漓一点。所以若有不喜欢激烈船的亲们呢,入内要谨慎哟~~咔咔,不准看完之后笑话偶哦,鬼脸~】 - 这个晚上注定是不眠夜,陈璐跟着总裁办其他同事说要出去爬山看月亮。 嘁,一个破月亮有什么好看?天天上班对着两个姓月的,难道还没够? 兰溪自己摇摇晃晃走回房间。觉着头重脚轻的,浑身说不清为什么地一片躁热。便想着,自己兴许是之前一边偷看着月明楼,一边就一不小心偷喝高粱酒喝多了妩。 其实高粱酒的度数不会太高的,以她溪哥的酒量,从小就是被她爹拿筷子尖儿蘸着酒给喂大的,说他杜钰洲的独生女儿怎么可以不喝酒!所以她怎么会被区区几碗高粱酒就给灌醉了? 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说不在意,可是看见他那么神采飞扬地在人群里,终究还是忍不住一边偷看着他,一边就把自己给灌醉了啊沮。 7年已过,以为自己已经由蒲公英长成了端庄的女孩儿,却原来,心底依旧是老.毛病。只要他出现在视野里,便忍不住去偷偷望着他,又怕让他知道,也怕让别人知道,却总是管不住自己。 兰溪郁闷地找水喝。小一瓶矿泉水都灌进去了,却非但没有解决喉头的干渴,更没有降低身上的躁热。 热啊,好热……就好像身子深处,有什么毛毛的东西,沿着血管和神经,快要爬出来。 呃,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兰溪迷蒙地想,该不会是白天总裁拿着那根狗尾巴草玩儿她的时候,把那毛毛,呃,给伸进去了,然后就给留在里头了吧…… 妈的,这么一想,她就觉着浑身更是躁热起来,仿佛那些毛毛从身子最深处都穿透表皮长出来了似的。 兰溪扯着自己的领口,想让自己凉快一点。去翻包包才现,早晨都是被这条裙子给折腾的,包包里竟然一件替换的衣裳都没带! 甚至,连睡裙和更换的内.衣也没带! 兰溪敲了一下自己麻木的头,心说:杜兰溪,你在搞什么啊!难道今晚要luo睡不成?. 兰溪正敲自己脑袋呢,门外响起敲门声,月慕白的嗓音清朗如月色泻来,“兰溪,出来走走。你喝的酒有些上了头,散了酒气再睡,仔细明早上头疼。” “呃。”兰溪赶紧起身,却觉得自己的身子更奇怪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月慕白的嗓音,身子怎么会莫名地这么兴奋。仿佛他那悠扬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每一个高回低转,都会正敲在她心尖儿的麻痒处,让她心痒难挠。 走向门的时候经过穿衣镜,兰溪转眸瞥了自己的影子一眼——她就又忍不住拍了自己脸颊一下。 她在笑什么呀?她明明没有想笑啊,可是脸上那盈盈妩妩的,是什么? 而且那笑怎么看着那么风sao啊?连自己看着,都只觉心头有小鹿一撞! 啊她今晚上到底怎么了?怎么这感觉——如此陌生,却又似乎有点熟悉? 啧,她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媚眼如丝过,可是这一瞬,她不敢保证是不是自己醉眼昏花看走了眼,反正就觉得自己此刻的眼神儿也有些诡异…… 怎么了啊,真是喝醉了,把好端端的穿衣镜也给看成哈哈镜了吧? 兰溪用力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暗暗命令自己:杜兰溪,你给我正经点!就算你是杜钰洲的女儿,就算你骨子里是个小太妹,可是你表面上也得给我差不多点! 耳光挺疼,让兰溪自觉恢复了正常一些,她这才走向房门去. 兰溪打了个酒嗝,开门迎着月慕白走出去。 东山水库的夜空好美哦,没有了工业污染的天幕上,星子又大又亮,一颗一颗都仿佛克拉钻那么耀眼。在这样钻石一样的星辉衬托下,月光更是皎白如玉盘——而立在这白玉和钻石共同织就的光晕里的风雅男子,这样让人心动。 兰溪听见自己的心,在这暗夜里,扑腾,扑腾。 抬眼去看,兰溪的目光止不住地先落在月慕白的唇上。只觉今晚月老师的唇好软,让她好想抬起脚来吻上去,感受一下那柔软——心里想着,身子便也这样做起来,兰溪太高了脚尖,便向月慕白送上唇去。 她的身子也贴上月慕白的身子,想要寻找支撑——两人身子的贴合,激出了兰溪身子深处更绵密深邃的渴望,她喘息着瘫软在月慕白的怀抱里,高高仰头,不自知地妩媚笑起,“月老师,您用的什么剃须水?这样好闻。让我闻闻,好么?” 这样柔软妩媚的兰溪,主动投怀送抱而来,月慕白已是舍不得抵抗。唇便迎着她的唇,渴望着彼此贴合的那一刹那…… 他成熟男子的气息,像是淡淡的麝香,浸润了月色的清凉,向她弥散过来。兰溪知道自己明明在渴望,却用力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渴望的那个人,虽然有相似的眉眼,相近的感觉,却,却不是眼前的人。 今晚月色清朗,山庄周遭房檐屋角都挂着红纱罩灯,如此良辰如此夜,月慕白却看见了兰溪眼底流溢而过的抗拒。月慕白狠下心来,将兰溪抱入怀中,唇便急促压了下来。 “不!”兰溪却在吻上的那一刹那,忽地嘤咛着伸出手指来隔在两人的唇瓣中间。 尽管唇还没有贴合,但是月慕白都已经能隐约感受到兰溪唇的柔嫩,他嗓子里传出沙哑的低吼,懊恼怎么就差这么一点点……他抱紧了兰溪,沙哑低喊,“兰溪,给我。” 兰溪用手指隔着两人的唇,在月慕白怀里不由自主地娇俏笑着,尽管她醉得站不稳,尽管控制不足地眼睛如缠.绵丝裹着月慕白,她却还下意识伸出手臂隔在两人中间,不让月慕白真的贴上她身子的敏.感部位: “月老师,呵呵,月老师……我也想亲亲,可是,可是,却不可以是您哦……月老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我可以跟谁玩儿亲亲呢?”她的神智还在抗拒,可是药力却不容她更多躲闪。又是一波温热的潮来,打湿了她的神智……她微微退开,忍不住将那隔着唇的手指沿着月慕白的唇滑(热门 )下,滑过他的下颌、喉结、胸口…… 这样的她,宛如向他敞开的门户,门内娇俏探出一枝粉嫩桃花,引着他一径深入……月慕白男性的悸动蓬勃而来,他忍不住伸手捉紧了兰溪的手臂,“兰溪,我们去游泳。今晚月色这么好,我教你。” “游泳?”兰溪挑着媚眼,就痴痴地笑起来,“月老师你坏哦……你才不是要教我游泳,月老师实际上是——”她伸手指头朝月慕白勾勾,月慕白情不自禁便垂下耳朵来,兰溪就笑得身子贴在月慕白手臂上,“月老师是想,跟我鸳鸯戏水吧?” 月慕白的脸彻底红了,黑瞳凝着此时的兰溪,里头终于涌动起压抑不住的情潮来,“兰溪,跟我去么?” “当然去。” 兰溪妖娆地咯咯笑着,用指尖轻轻捅着月慕白的心口,“就怕到时候,月老师你先受不了呢……我可是,我可是最喜欢戏水了。” 月慕白喘息一急,忽地弯腰,伸手将兰溪拦腰抱起,“好!我也绝不许你逃脱!” 兰溪依偎在月慕白怀里就扭动着笑,“月老师你坏……干嘛抱着人家走?” 月慕白面上再也没有笑,而尽数都是压抑的渴望,“我想快点!你醉了,也走不动。” “月老师……”兰溪又嘤咛一声,伸出手臂来抱住月慕白的颈子,吐气如兰地凑近月慕白的耳际,娇俏地吟哦,“月老师,你好man啊。我就喜欢你这样……” 月慕白心跳如鼓,抱着兰溪就直接走下了游泳区!. 这个时间,游泳区里空无一人。下午的时候大家玩儿够了水,这时候统一由月明楼带队说是上山看月亮,顺便捉萤火虫去了。整个山庄一片宁静,月色高悬在天上,却也同时倒映在水里。水天银白,中间站着面色潮红、红唇半启的兰溪。 兰溪咯咯笑着从月慕白怀抱中挣扎着跳下来,一边转头向他娇俏地笑,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口,用手高高提起长裙迈着大步走向水中去。 水风撩动她裙袂,那一圈儿莹莹的蓝裹着她修长纤致的luo腿;她的长都垂下来,又几茎最长的尾,淘气地撩.拨她圆翘的臀…… 月慕白步步跟随着兰溪,只觉屏息。 这样的兰溪,对于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没错,他是看见过在阳光里灼灼闪光的她,看见过她倔强抿起的嘴唇,看见过她坚持地微微耸起的肩膀——可是月慕白却从不知道,原来她也有这样入骨妩媚的一面;没见过她在这水天月色里,宛如小小妖精一般的娇憨和灵动。 让他的脚步与心,只能被她牵动,一直一直追着她去。就算她是带着他走向万劫不复,他也毫不犹豫。 万劫不复——月慕白知道自己此时心跳怦然的一刻,便已经是万劫不复。从此他再无法做到坦然退后,他再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羞红了脸颊立在小楼身侧。 他想要她,哪怕是要从小楼怀中抢夺,他也要她。 ——小楼,五叔将一切都让给你,只要她。好不好? “小天,小天你来呀!” 兰溪已经扒掉自己的鞋袜,赤着足,扯起裙摆,走进沁凉的水中去。水中的圆月便被水花打碎,闪烁如碎银,又像是水中浮涌起无数银鳞鱼儿。兰溪就站在那漾漾粼粼的水波里,微微抬眸,扬起藕臂向岸边召唤。 月色水波映亮了她妩媚眼波,她红唇轻启,娇柔蚀骨……月慕白的心狂跳,却在听清了她喊着什么的时候,蓦然停住脚步。 小天,她呼唤的不是“月老师”,而是“小天”。 月慕白立在原地,周遭月影婆娑,他却心凉到底。 他就站在这里,就在最近她的岸边,可惜她都没能看见他。她看见的,也许永远都只是她心中的那个影子。 那他呢,岂不只是这水中月,空自皎洁?. “小天,小天?” 她银铃般笑着,笑声被水声折射,越显得饱满而多汁,就像新鲜带着晨露的草莓。 她的长都散开,沿着两肩垂下来,浸入水里。此时此境看上去,宛若冶艳的水妖,以艳色将要来夺男子性命。 月慕白不由自主走近她,立在水中呼吸便都停了。月色倾洒而下,水波浮涌漫过,这时兰溪身上的裙子缓缓生了变化。也许她自己还不知道,白天看着宛如牛仔布一样的布料,忽然在这一刻银辉之下渐次通透起来! 因裙子里面的bra也是相同布料裁剪,于是那bra在月色之下也是一层一层地,渐渐透明起来!就像原本遮着窗帘的窗子,被一层层拉开了窗帘! 终于,随着水波与月色,她身上的裙子宛如薄薄蝉翼,映着月色银辉,将她的身子全数展现在月慕白眼前——柔白浮凸,玲珑在长下面;隐隐约约,仿佛玉.峦上那两颗盈盈的红豆都要呼之欲出,盈盈颤颤地召唤着他的侵略…… 月慕白勃然而,攥紧了拳头,破开水浪,朝兰溪走了过去! 他不可能再继续压抑住自己,他不可能再放开她! 不管要因此付出什么代价!. 看见月慕白猛地冲开水面,向她疾步走来,兰溪有些慌了起来。她的身子莫名滚烫,即便立在沁凉的水中,热度依旧无法散去。她渴望月老师,却又莫名地想要转身逃走,身子里矛盾的交战让她迷惑。 为什么,一直那么温柔的月老师,这一刻忽然带着那样狠戾的表情,向她冲了过来? 他踏碎了那么大片的月色,让那如玉皎洁的光芒,凌乱成白色的颤抖。不是这样的,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月慕白的指尖穿过水面来碰到兰溪的手臂——兰溪下意识转身就想逃。可是她是旱鸭子,她不会水,她转身迈步得太急了,脚下就不知踩下沙坑里去。情急之下她凭着本.能便叫起来,“啊!——小天,救我!”这样的兰溪,这样明明向他出了邀请的兰溪——却在这一刻喊着别人的名字,想要逃开他!月慕白惊讶震怒,一个大步便攥紧了兰溪的手腕! 她是他的了,他不会松开手。 “啊——”兰溪在迷蒙之中,本.能尖叫! 小天,你在哪儿啊?又像你当年忽然消失了那样,在我呼唤你的时候,却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是么? 兰溪绝望地闭上眼睛—— 可是就在这一瞬,月慕白的注意力都集中的眼前去,就没留意到背后。不知从哪里打横猛地挥起一根大树枝,竟然毫不留情地就照月慕白的后脑直接砸了下去! 兰溪惊讶中隐约看见了,虽然犹豫,却还是喊出声来提醒月慕白——“月老师,小心啊!” 却终是晚了,月慕白一声闷哼就朝前栽倒下去。 好在,在月慕白面部浸入水面之前,接住了他。 水面的月光被更凌乱地打碎,就像是洒下了漫天的琼花。兰溪大口大口呼吸着,惊讶地望着那立在水中,一双黑瞳燃烧如火的男子! ——他从哪里来?他不是该远远地跟着同事们去登东山望月? 他这时不是该在公司一众美女的簇拥下,追逐着萤火虫? 他怎么会听见她这样遥远的呼唤?他怎么会一步就跨越了这样遥远的距离?他怎么能宛如从天上掉下来一样,忽然就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这是,在做梦么? 那七年里,无数个夜晚的梦境中,仿佛也是这样立在水色月光里,她小心地呼唤着他,“小天,小天?小天是你么?小天你在哪里啊?” 却没人回答她。有时甚至是她喊着从梦中坐起来,然后回应她的,除了贺云的不满,就是满室幽暗的夜色,与闹钟那仿佛永生永世都不会停止下来的令人狂的滴答声。 月明楼深深凝着兰溪,却转身走向岸边去。 水声破碎地哗哗哭泣着,兰溪却站在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冷水里,自嘲地笑。 杜兰溪,你哪里有资格在梦里呼唤小天的名字?他不是你的,从来不是你的,永远不该是你的…… 你看,就连梦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你远去。 兰溪就笑得越控制不住自己,笑得俯下了身子去,想要将滚烫的面颊这样沉浸沁凉的水里去。虽然她是旱鸭子,虽然她控制不了水,可是这一刻,便是被淹死,她都已经不怕了。 这世间,哀大原本莫过于心死. 身在岸边的月明楼扭头看见了这一幕,他惊得将手中的月慕白直接就扔到地上,顾不得去看五叔是否会摔着,他转身就奔向兰溪,大喊着,“傻妞,你要干什么!你怕水,难道忘了!” 兰溪被叫醒,抬起身来迷蒙地望向他的方向。 他急急踏水而来,两眼的鬼火,面上是宛如恶魔一样的狠戾! 真的,是他来了么? 兰溪忽地觉得好奇怪,想不起来刚刚生过什么,只知道两手扯着自己两边长,傻兮兮地朝他乐,“总裁?您怎么来了?唔,月老师呢?我还要跟月老师鸳鸯戏水呢,怎么月老师就突然变成了总裁呢?” “杜兰溪,你死定了!”月明楼听她这样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透过被水湿透了的衣裤,一块一块地贲张着。 兰溪觉得自己的眼睛随着他身上的线条起伏,她的喉头也在莫名地干渴起来。她便忍不住迎着月明楼走过去,贪婪地伸出手去,用掌心平贴住他身上的贲张,一寸一寸地游移。 月明楼粗浊地喘息,低头狠狠瞪着她的身子,“你这裙子,怎么回事?” “裙子?嗯,裙子怎么啦?”兰溪自己还是不知道生了什么,只痴痴地笑,“总裁的意思,是要我脱掉裙子么?好,那我脱……” 她便含笑去脱裙子,可是裙子浸透了水,变得黏稠而厚重,都紧紧缠裹在身上,脱气来好麻烦。她便忍不住懊恼,立在水中脾气,“啊,它缠着我,像蛇一样!” 她再转眸望他,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小天,我没有办法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真笨,是不是?” 她的话,几乎将月明楼的心给狠狠揉碎!月明楼推开水面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眼睛里闪烁起碧蓝的火光,“不用脱了,这样穿着,更好看……小傻瓜,其实无论你怎么样,都那么好看。” 这样原本已经尽数透明的衣服,将她的身子都暴露了出来。这样的欲盖弥彰,更挑动他的渴望。她更不知道,这两年里,虽然她总是穿着样式最古板的套装,梳最不受人待见的髻,可是他的眼睛却也总是忍不住绕着她转——他依旧觉得她好看,让他转不开眼珠地、该死地好看! “嗯?那好啊。” 兰溪在药力的驱使下,不知自己怎么会一直娇媚地笑,更不知自己的手怎么会沿着他的身子开始游走。他男性的激凸,在她的掌心里慢慢凝立而起。 兰溪便笑起来,迷蒙地望着他的眼睛,“总裁说,我有红豆冰淇淋。其实总裁自己才藏着红豆哦,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月明楼的呼吸立时便急了,只狠狠凝着兰溪,沙哑着问,“你,想吃么?” “想!” 兰溪就像个伸手要糖吃的小孩子,眨着大眼睛,俏皮地吐出舌尖儿。月光都映入她眼底,而她周身都沐浴着水色粼粼,天真而又性.感。 月明楼身子一紧,心却迟疑下来。 这样的兰溪,定然已不是正常的兰溪。从前见过她这样的模样,就算从前还不敢肯定她是怎么了;可是此时却早已该明白。月明楼知道自己又被推上一个天人交战的悬崖边缘——这样的兰溪,他是放开手,还是尽情地要了她? 兰溪却没理月明楼的挣扎,她低下了头,伸出柔嫩的舌尖儿,沿着他被水浸透了的衣裳游走,轻轻绕着他的男性凸起打转——月明楼站在夜风里低低嘶吼,兰溪听见了便觉得更加开心,舌尖打转的同时,缩紧了她小小的柔唇,吮着他的红豆……“小傻瓜,你这是——找死。” 月明楼被她含着,那两颗红豆莫名地产生了陌生的知觉,感受到了她舌尖的嫩软,感受到了她柔唇的紧缩…… “嗯?找死么?”兰溪醉意萌萌地笑,就在他的目光里,放肆地用舌尖舔弄着他的峭凸,妙目纯真又邪魅,不闪不躲,“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快乐?” 她的话彻底撕碎了他的犹豫——不管是怎么了,正常也好,被药物所迷也罢,只要她是快乐的,那么做什么又有何妨? 月明楼嘶吼,双手不再停顿,一边一个将她的ru都纳入掌心来,垂下头去咬她的耳珠,“告诉我,我说今天要给你几次高.潮?到现在,还差几次?” 兰溪身在迷茫里,仿佛身子与神智分离。身子被他邪恶地搓.揉着,神智还在努力追忆他今天说过的话。想起了,便吃吃地笑起来,更挺起ru来,让她们全都纳入他的掌心,任凭他用力搓.揉,带给她快乐的疼痛,“总裁说,今天要给我7次高.潮。已经给过2次喔,还有5次。” 身子深处,仿佛有一个邪恶的小妖精缓缓苏醒在她的身子里,她挑着妙目,舌尖舔着自己的唇,若娇若蛮地瞟着他,“总裁,时间已经这样晚了,半个晚上你怎么能做到再给我5次高.潮?” 她说着,邪邪地垂眸望了一下他腰下,“一个男人,是做不到的哦。” “坏蛋!”月明楼的男性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用手指故意夹疼了她的ru尖儿,然后在她若欢若痛的吟哦里嘶吼,“好,那我在水里给你2次;回到床.上去,再给你3次!” 兰溪就吃吃地又笑起来,“总裁大人,真的那么——棒?” 月明楼被刺得再次低吼,忍不住挺刺了她一下,“你看我,不棒么?” 兰溪大惊小怪地笑起来,柔媚缠住他的腰,“棒……原来总裁大人,还随身带着一根棒子喔。” “杜兰溪……”她这一声,险些就让他直接按捺不住而宣泄出来!她这个,小妖精! 月色底下,她是杜兰溪,却又分明不是杜兰溪。或者说她是两个人的合.体——身子是杜兰溪,可是活在骨子里的却又是当年的那个小妖精…… 她野起来,又蛮又嗲,她那混合了天真的性.感、糅合了狂野的娇柔,只有他知道。 月明楼垂首凝着衣衫完好,却又全身透明的兰溪,咬紧牙关,“蒲公英,第三次,来了——” “嗯?”兰溪迷蒙张大双眼,微微撅起嘴唇,懵懂却又妩媚地凝着他。 月光在水,水色映天,他就站在水天月色里邪邪微笑。凤目微眯,斜睨着兰溪,没有用语言给兰溪答案,而直接用手指告诉了她—— 兰溪惊慌叫起,“你你你……” “是的,我来了。”月明楼深吸口气,手指坚定前行,挑开了她小裤裤的边沿。 他趋前,轻咬她的耳珠,呢喃着you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鱼儿来了,鱼儿在水里,游啊游……” 水流脉脉,粼粼无声,他的手指穿透波纹,像是一条淘气的鱼,钻进了她的小裤裤。仿佛戏耍在水草与珊瑚之中,揉.捻撩.拨她的花瓣与花径……时而轻戏,时而环绕;时而款摆不停,时而,绵长抽出。 他的喘息越灼热,舌尖伸进她的耳廓,用另外一种形式侵入她的身子,“鱼儿好喜欢水啊。那水呢,喜不喜欢鱼儿游来游去?” 兰溪全身都酥软下来,被他邪恶的话逗得魂都飞走了。 从外头看起来,两人只是静静对立,而在水下,他竟然在对她做这样邪恶的事。兰溪喘息得无法站立,便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此时才知道,原来他表面的冷静之下,手臂也是肌肉贲张,脉搏突突地跳动。 原来他的激动,绝不亚于她呢。 兰溪便笑了,在水色月光里歪着头,挑眉去看他的眼睛,微微夹紧了自己的腿……他果然浊喘一声,面上的平静碎落水面。 兰溪咬住红唇,藏住得意的笑,这次反而分开了腿,给他敞开更宽的花径,引着他的手指更向深处来…… 他额头上的血管都在跳动,兰溪誓她真的看见了。尽管月光幽幽,她也看见了! 这个现鼓励了兰溪,原本由他启动的攻势,渐渐落入她的掌控。她便更高地翘起眼角,放眼波飞起来,飘舞向他。 她的得意让月明楼咬牙切齿,因为主动侵占的成就感竟然被这小妮子给抢走了一半!他决定不再这样放.纵她……跨前一步,他左手便悍然托住了她的臀,而右手,便在左手的帮助下,更深向内! “嗯~~”兰溪终于出臣服的嘤咛。 月明楼夺回了主动权,薄唇终于满意挑起。左手除了用力,更辗转碾压起她柔嫩的臀.瓣;而手指,除了更深刺入,更开始百转千回,惹得兰溪深处阵阵颤抖,身子越站立不稳,要十根手指紧紧扣入他手臂肌肉里,才能堪堪稳住身形。 呻.吟却控制不住,就在这潋滟的月色里,细细碎碎地在水天之间飘逸起,仿佛风吹过花圃,带来飞花飘舞。 兰溪如此受制,却还不甘心臣服,依旧紧紧绷着身子,不肯放自己旋进高.潮……他的手指加快了速度,却也现了她的抵抗。他便坏笑了,垂首在她耳边,“杜助理,我要提醒你一声,我五叔就昏睡在岸边,还没离开哦。倘若他醒来,就会看见我对你做什么——所以如果你再抵抗,保不齐就会耽搁到他醒来哦……” 兰溪身子果然一震,即便为药力所摄,却依旧能迷蒙看见岸边躺着的身影。月慕白的白衬衫,映着月色在草丛里,那样显眼。 月明楼笑得更加轻佻,“快一点给我,当我让你到了第三次,就能不让我五叔瞧见。”岸边的月慕白被猝然一击打在后脑,这一刻已经仿佛要悠悠醒转,他的身子在岸边草地上微微动了起来。 兰溪看见了,便紧张起来。月明楼看见,手指便更加快了冲击的速度——终于兰溪的花径内急速紧缩,她十根手指几乎穿透月明楼手臂的皮肤,她整个身子在月明楼的指尖——彻底绽放……. 岸边,月慕白缓缓、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背对着水中那两人的方向,仿佛一时想不起来生了什么。 月明楼的手指感受着兰溪最深处的花开,咬紧牙关扭头盯着月慕白的动静,小心用自己的身子遮住兰溪。他的面色都因为极度的忍耐,而变得宛如月色一般青白。可是这样的时候,他只能将最快乐的机会留给他的蒲公英,而他自己宁愿因为忍耐而死去。 “小楼?” 月慕白缓缓起身,迷蒙起身,看清月色水中的两人。兰溪被月明楼护在怀中,遮住身子,可是却仍可侧面隐约看见她湿透了的丝裹着透明的娇.躯。月慕白眯起眼睛,平静里压抑不住了怒意。 月明楼在月光下呲出犬齿,邪佞一笑,“五叔不如此时也跟着她一起叫我——小天。” 这样明白的宣告占.有,月慕白瞳孔不由紧缩,“小楼,我不认得谁是小天。此时的你是月明楼!” 月明楼仰天一笑,凤目邪挑,“五叔记得我是谁,无所谓;只要她记得我是谁就行——更何况,她在药力作用下,呼唤的只是我的名字。五叔,你该有自知之明。”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兰溪在迷乱里踮起脚尖来,伸出藕臂缠住月明楼的颈子,“小天,我,还要……” 那样的娇憨,整个面颊都粉嫩嘟起,让人无法不明白之前生过什么。 月慕白咬牙低吼,“小楼你疯了,这是公司的郊游!若是让员工看见,或者是陈璐,你该怎么办!” 月明楼却只是慵懒一笑,搂进兰溪的腰,将她透明的身子更紧藏进自己怀抱。回头斜睨岸上的月慕白,此时的他像只月光下刚刚变身的狼妖,“五叔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一切?当年的我能离家出走,此时的我并非不能再次放手。所以那些威胁对我来说,不过是狗p!” 月慕白一闭眼睛,高高仰起头来,仿佛被一拳捣中心房一般,半晌无法呼吸。 月明楼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披在兰溪身上,他只穿着里边的跨栏背心,弯腰将兰溪横抱起来,推开水面哗啦啦走上岸边。踏上岸边,两人身上的水淋淋如雨倾下,溅湿岸边青草。月明楼立在草叶间,静静转头望月慕白,“她今天是怎么被下的药,这笔账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月慕白面色更白,“你以为,是我?” “就算不是你,怕也与你脱不开干系。”月明楼黑瞳冷冽,“五叔,今晚不管生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他。如果你有兴趣,欢迎来听我们的墙脚。” “小楼,你这是什么意思!”月慕白勃然变色。 “字面意思。”月明楼傲然一笑,“我还欠她4次高.潮。五叔你若不甘心,就来窗外数着。” “小楼!”月慕白跨向前来,伸手攥住月明楼手腕,“别忘了陈璐就在这里!” 月慕白冷冷一耸肩膀,甩开月慕白的手,“五叔这样在意陈璐,不如把陈璐让给你好了。” 兰溪在月明楼怀抱里,迷蒙地望着争执的两叔侄,她忽然想起了眼前的男子是谁,便笑着召唤,“月老师,月老师。我最爱月老师哦……” 月明楼恨得额头青筋都暴跳起来,低低一吼,“闭嘴!高.潮三次了,还不消停!” --------- 87、我要给你——2(第一万) 校园港 正文 88、我要给你~~3(第二万)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8、我要给你~~3(第二万) 月慕白面色刹那惨白! 兰溪勾着月明楼的脖子,歪了头俏皮去望月明楼的眼睛,忽然冲他做鬼脸,“总裁,我警告过你了,不准欺负月老师啊!如果你敢欺负月老师,我也一定会保护月老师的!”说着还伸手去掐月明楼的面颊,“小p孩儿,打你哦!” 她被药力控制着,说出的话却这样清明——月慕白面上所有的神色都如潮水退去,他只深深、深深凝望那迷蒙之中面颊潮红的兰溪,极缓极缓地向后,退开一步。舒榒駑襻 虽然不甘心,可是看得见她正在被药力所苦……她在这样的折磨里依旧想着当初许给他的诺言,说即便是他跟月明楼争斗起来,她也会保护他。 她做到了,他又怎么能不忍痛让开脚步妍! 只因为,她从头至尾呼唤着的名字,只是,小天…… “去吧!”月慕白用力深深吸气,“我会嘱咐保安部,今晚不让人去打扰你!公司这边的公事和私事你都放心,有我在……” 月明楼也是长眉微挑,却还是抱紧了兰溪抬步离去,走出去数步才回头来,“五叔,谢了。瑾” 又迈一步,又转头再说,“这样的时候,也因为有五叔在,我才能全然放心。” 说罢抱紧了兰溪,大步向前去。一天一地的月光,照着只剩下孤身一人的月慕白。 月慕白,这名字或许也注定了,他只能当一痕无奈又孤寂的白月光吧。也许有幸落在人的心上,却随即便如轻纱一样,散了。 幸好,夜风里隐隐还能传来她娇憨的嘟囔,“不许欺负月老师哦,要不,打死你!” 他笑,用力仰高了头,去望天上那月亮。纵然满如银盆,却仍旧只是孤零零一个. 月明楼一路抱着兰溪回到房间,一看满屋子的龙,就又想起兰溪说的“龙潭虎穴”,他便忍不住笑。可是让他同时还生气的是,她一路都在骂他威胁他,只是为了保护她的月老师! 月明楼想着就有点狠,将她直接扔到龙凤雕花大床去,砰地一声,丝毫也不温柔。 兰溪缩成一团,却迷蒙里被床头雕刻的凤凰吸引去,伸直了胳膊指着她笑,“烧鸡,啊小天我要吃烧鸡!” 月明楼瞪着她,恨不能一口气背过去! “那不是烧鸡!”月明楼气得走过来扯兰溪的裙子。 说也奇妙,兰溪的裙子干了,竟然也不再透明。看样子那面料里头加入了亲水的纤维,才会出现这样遇水透明、水干则恢复的情形。由此可见,那送裙子给她的人,是费了心机的。不过恐怕这小傻妞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 兰溪倒是乖乖让她脱衣裳,只不过却依旧不放开那只鸡,“不是烧鸡?那,那是肯德基?” “啊?”月明楼都被她的跳跃思维给吓着了。 兰溪的裙子已经从前面襟口敞开,柔软的身子在大红龙凤绸缎的被褥上,玉.体横陈,将所有的美丽都毫无保留呈现在月明楼眼前。 她却仿佛还没意识到什么问题更重要,小馋猫似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无辜地凝望他,“我说的,不是kfc;我说的是——啃的鸡……” 月明楼乍一听,原本还想笑,心说这小妮子都这样了,还只记着吃;可是下一秒钟,月明楼忽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因为那小野猫,已经从床褥上爬起来,跟小猫一样匍匐着身子,一双妙目闪着奇异的光,望向他腰下…… “小坏蛋……” 只被她这么瞄了一眼,月明楼便彻底完蛋了——脑海中只是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娇憨无辜地说,“啃的鸡……” 兰溪闪着迷蒙的大眼睛,翘着小pp向他爬过来,猫儿一样娇憨伸出舌尖舔着嘴唇,伸手去碰他的昂扬——月明楼用力吸气,伸手扯住兰溪的小猫爪子,“小坏蛋,还不行!” 兰溪便跟偷鱼不成的小馋猫,懊恼地滚在床褥里,“总裁欺负人,不给人家吃!”浑不知自己的身子滚动时,隐藏在腿内的秘密,都若隐若现出来…… 月明楼粗喘出声,心里却又在狂怒。妈的,他真想现在就抓住那个卖药的、配药的,狠狠审问一下,他们配的卖的这是什么混蛋药!以他的阅历,这几年在夜场里什么样被迷了的妞没看见过,怎么就没见过眼前这样的啊! 简直,简直就是野猫系+娇憨萝莉+强势御姐+萌妹纸的几合一!让他完全无法预知,她下一秒是什么反应;更完全无法掌控她! 月明楼挣扎着,转身去打电话,打给他堂弟、男子人气天团“青花和月”的月如璧,让他帮忙打听到段竹锦的电话。 电话在层层中转中等待,兰溪瞄着他打电话便开心地笑起来,“总裁你在电话帮我叫外卖是不是?不要肯德基,要啃的鸡哦~~” 月明楼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他还打电话给她找“啃的鸡”的外卖?他难道不够她吃? 段三郎的电话终于打过来。月明楼尽量隐晦地形容了一下兰溪现在的情形,向段竹锦请教,这类药物的类型与副作用。 (热门 )段狐狸就在电话那边坏笑起来,“这药是从东瀛来的。也只有他们那帮专爱玩弄小姑娘的,才会做出这种bt药来。那药是将女人给驯导出击中不同的潜意识来,分别是:宠物、萝莉、御姐,让男人享受玩儿小猫、调.教萝莉、被御姐驾驭等等几种快.感……不过别担心,没太大的副作用,只要将集中潜意识都满足了,之后就自然醒来,恢复自我了。” 月明楼忍不住咬牙,“我以为段郎你已经够bt了,原来东瀛有人比你更bt!” 段竹锦在那边笑骂,兰溪已经小猫一样爬过来,正用小爪子解开他的腰带……粉红的小舌尖伸出来,隔着长裤就已经舐上他的雄壮…… “不行!”月明楼闷哼着挂断电话,用手机隔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兰溪撅起嘴来,“总裁,为什么不可以?” 月明楼一把抱起他的小萝莉,咬着牙低吼,“因为,我还要先给你第四次高.潮!” “唔,不要嘛,不要……”兰溪被压仰躺在床褥上,首先显现出来的是小萝莉的潜意识。她仿佛惊慌失措,周身都粉嫩烫起来。 月明楼嘶哑地喘息,脑海中一个劲儿跳出她七年前的模样——尽管倔强,尽管野性得仿佛一朵野生的蒲公英,可是她那时的青涩滋味,早已成了他心上的毒。 月明楼伸长手臂,将兰溪的双手高高地按在头顶,腾出另一只手来,终于按捺不住地扯掉她的小裤裤——之前在水中,这块碍事的小布料早已被水湿透。这样被扯下,兰溪反倒舒服地叹了口气。她慵懒地在月明楼身子下伸展了下,便将那朵已经半开的花儿,尽数都奉献在了月明楼眼前! 月明楼一声嘶吼,手便猛地穿进她膝弯下,将她的腿向上掀起! 那朵花儿,那朵柔嫩又羞涩的花儿,那朵一直被她深深藏着,只有他才看过的花儿——他俯下去,深深、深深地将它含入了唇中…… 他是蝴蝶,轻吻花瓣;他又是蜜蜂儿,舌尖探入寻觅——他还是蜻蜓,立在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上;他也化身吸血毒蚊,用力吸嘬…… 可怜的萝莉版兰溪,在他长臂控制之下辗转娇啼,若痛若欢;到了后来终于哭出来,珠泪点点里,被他再度推上那无可名状的巅峰。 月明楼邪恶到底,在她震颤的整个过程里,始终含着她的花瓣,将舌尖顽固留在她秘境内——她所有的变化,都被他尝到。 四次了,四次……他的忍耐终于到了终点。下一次,他将与她一同,所有的颤抖与饮泣,他都要与她一起. 兰溪浑身泛着粉红,娇泪点点地躺着喘息。月明楼贪婪地望着她的媚态,喘息着褪掉自己最后的衣物。 他朝她倾覆过来,沙哑咬着她耳朵,“小乖乖,你要的,我给你……” 大手捉起她汗湿柔嫩的小手,喘息着、颤抖着,搁上他的壮硕——该死的,该死的,她立刻便收紧手指握紧,而那乍然的一紧,他几乎就,就…… 他深深吸气,嘶嘶声响。 兰溪迷蒙地望着他和另一个他,忽地笑了。再不是之前的迷蒙,这一次纯真却娇俏。她甜甜地舔着唇,“竹马哥哥,是你么?” “竹马哥哥?”月明楼有点懵。看眼前的样子,兰溪又进入了另一种潜意识,这一次是,萌妹纸? 兰溪看他傻,笑得更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竹马哥哥你骑着竹马呢,怎么不是竹马哥哥?” 月明楼彻底晕了。那句诗他当然知道,可是什么叫他骑着竹马来的? 兰溪便又笑,两手上下,握紧“另一个他”,抬头柔美而笑,“竹马哥哥,你这根不就是你的竹马么?你还想抵赖,我都捉到嘞!” “我!”月明楼又想疯!他想再给段竹锦打个电话,问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这个“青梅妹纸”啊! 哪儿见过这样的啊,这他妈让他疯的药! 月明楼内心狂奔归狂奔,他面上还是淡定地笑,“那你是谁?青梅妹纸?你的青梅呢,又在哪里?” 他今天吃过她的“红豆冰淇淋”了,他知道她的红豆在哪里;就不信了,她还能再找出一枚青梅来给他看?如果找不见,他的竹马哥哥就要惩罚小妹纸了……他笑,忍着被她掌握的胀痛,等着她自己认输。 “青梅?我的青梅呢?”萌妹纸真的被难住了,她垂首认真观察着自己,上上下下地找青梅。 “找不见了吧?”月明楼得意地笑,不着痕迹地推.倒小妹纸。他再不动真格的,那他就要死了…… 萌妹纸被推.倒,依旧还在执着寻找自己的青梅。双.腿被他掰开的刹那,萌妹纸忽然一声欢呼,“在,在这里!” “什么?”月明楼怒剑已经出鞘,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找见了? 她便娇媚地笑,“哥哥,我要你——竹马弄青梅……”说着指着自己神秘之境上的一点,整个人已是娇艳欲滴。 看清她指的是什么,月明楼只觉一股热血轰地就冲上了头顶!竟然是,竟然是——! “竹马只准弄青梅,别的,都不准。不然,人家就不依了……”萌妹纸再度强调,捂住了其它的入口,只留下青梅一颗。 月明楼觉得那股冲上了头顶的血,回流下来之后便尽数冲进鼻腔去。他慌忙捂着鼻子,如果以他此时的年纪与身份,如果竟然还能在没做之前先流出鼻血来,他日后是不是就再也没脸见她了? 月明楼用力地忍,与她继续虚与委蛇,“怎么弄?乖,你教我。” 萌妹纸兰溪红着脸,缓缓爬起身来,跪行到他身前,两人正面相对。她劈开腿,羞涩喘息着骑上了他的竹马……那青梅,正好摩擦在竹马上。 月明楼只觉鼻腔一阵狂流——她她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么?这样地“竹马弄青梅”,却不让他进去? 她膨胀高.耸的ru尖儿因这动作而贴住他的身子,她的青梅滑动着他的竹马……萌妹纸娇羞抬眼,目光藏在长长的睫毛后,“竹马哥哥,我们一起骑马,好快乐……” 滴,滴答,滴滴答……月明楼知道自己完蛋了,赶紧抓过枕巾来擦鼻子。萌妹纸大惊小怪地低呼,“竹马哥哥,你,你怎么流血了?” 月明楼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只双手伸到她身后去,狠狠托住她的臀,不由分说就猛地冲刺了进去——他誓他想温柔一点的,可是他做不到了,第一次的冲刺,便是狠狠到底! “竹马哥哥,疼……”萌妹纸秀眉微蹙。 “一起疼,乖。”他嗓音虽柔,可是动作却用尽了狠戾。忍不住了,真是忍不住了。一遇着她,他就什么都忍不住了…… 萌妹纸抵挡不住他凶猛的撞击,他便将她搁在被摞上,用棉被堆叠起来角度,让他能更深地冲入——她梨花带雨的轻泣,她怕疼的蹙眉,反倒成为激他的重药,让他像是又重回狂野少年时代,重又进.入自己的赛车,重又冲上疯狂的赛道。 加速,加速,一直加速,绝不肯停——她怕疼地缩紧,再缩紧……那甜美的赛道,多亏之前经过了四次的润滑,所以他知道他再癫狂,也不至于伤了她——七年了,他终于回来。 赛车呼啸着直达终点,撞线的一刹那,他嘶吼着捧紧了她的臀!——指甲,全都狠狠地刺进了她的皮肉。疼,他要她疼到底……喷涌的欢呼,满溢的热情,跨越七年的时光,他的蒲公英,他将积攒了七年的情,全部倾入——不容她闪躲,狂野洒入!. 还说什么给她七次……他啊,都是吹牛,只一次,他已经完蛋了…… 抱紧她,感受着她丝滑如缎的肌.肤,他累得睡着。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累,这样愉快地累。上一次这样愉快对累到虚脱,是什么时候? 月明楼的身心彻底放松,神智便自由飘游。只觉仿佛穿过狭长的走廊,一直一直向前去。他不知道,他的神智究竟要走到哪里去,却又似乎,他自己心底隐约地一直知道该走到哪个方向去。 怀中的兰溪也睡熟了,可是之前或许是太累,也太疼,她一直在他怀中微微地轻颤,羞涩地低低哭泣,“小天,小天不要。求你,不可以……” “小天我疼,真的求你停下,我疼,疼……” 她在梦中一直细细碎碎这样哭泣着,他都听见,却醒不过来。更有些分不清,他听见的哭泣声,究竟是此时怀中的兰溪出的,还是多年前的时光里穿越而来的? 他的神智在长长的走廊里一直奔跑,一直奔跑。那长廊仿佛是没有出口的,让他只能一直朝前足狂奔,不能停下来。 终于,终于长廊里那昏黄的阳光,被一束纯白的光芒切断。他喘息着停下脚来,转头迎着那白光去看。 原来是一道门。 他朝着那扇敞开的门走过去,当脚步刚迈出门口的一刹那,身后的长廊忽然消失不见。他惊愕回眸,却现背后的一面镜子照见自己的身影——他哪里还是此时的月明楼,他分明又是从前的那个狂野的少年。 天钩。 他眯起眼睛,霍地转身望前方。城市的面貌倏然在他面前崩塌又重建,再凝眸时已经是7年前的模样。他就站在兰溪她们高中门外的人行道上,眼睛如火地盯着校门口。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们蜂拥而出。人流从他左右流淌而去,流水中终于筛出了他一直等待着的人。 三个女孩子,彼此挎着肩膀,从校门口走出来。 他喉头忽然又干又紧,他扬起手来,却喊不出声音来。 他看着她,那个在最左边的女孩子,穿肥大的校服裤子,脑袋上的短蓬松成一朵蒲公英。她仿佛在讲着什么开心的事,逗得身边的两个女孩子都大笑,只不过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子是捧腹,而中间那个秀美的女孩子只是腼腆地垂首莞尔。 三个女孩子在一起,中间的那个实在是太过突出,突出到让人忍不住会将目光只集中在她身上,而不自觉地忽略掉旁边的两个。 就在他盯着中间的女孩儿看的时候,三个女孩子已经抬眼看见了他。 中间的女孩儿便红了脸,更深垂下头去。旁边戴眼镜的那个,只是挑了挑眉。 而那朵蒲公英则眼睛里放出怒火来,甚至冲他伸出了中指…… 他本该生气的,可是说不清为什么,他竟然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笑出来。 这世上敢冲着男生比中指的中学女生,怕是仅此一个吧?她要这样对他,她有那个零件儿么?. 再转眼,地点似乎还是那个地点,季节却似乎转换了。仿佛已是秋日,天黑得早,三个女生挎着胳膊出来的时候,街灯已经亮起。 看见他站在那里,中间那娇美的女孩儿依旧红了脸颊,主动将手臂从两边的女生臂弯里抽出来,小蝴蝶一样飞向他。站在他前面含羞说,“小天,你又来接我。等久了吧,手冷不冷?” 他却不知怎地,目光沿着女孩儿美丽的面庞滑开,反倒飘到她身后的那朵蒲公英面上去。 她立在街灯的光晕里,这样朦胧地看过去,就更像一朵蒲公英了:头更清晰地蓬乱着,脖子却挺得又细又直。 仿佛感知到他在偷偷看着她,她便更直地梗着脖子,仿佛完全没在意他的目光,从他身边绕过去,大步地走了开去。他小心地再转头去偷看她的背影——她的脊背挺得那么直,简直像是军人在迈正步了。再配上她那颗头,活脱脱一朵行走在夜色里的蒲公英。 想要装作压根儿没看见他么?真可惜,她越这么着反倒越泄露出她看见他了。 ——傻瓜。 他便说不清为什么地笑开。 面前的女孩儿失神一怔,“小天,我说的话很好笑么?今天我又被人欺负了哎,你竟然在笑……” 他便赶紧回神道歉,“对不起啊。不过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再后来…… 再后来他又站在了赛道上,耳边都是超跑马达的轰鸣声。 “天钩你怎么没叫你马子来啊?”有一同赛车的朋友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那你今晚上亲谁啊?你不是最讨厌亲那些不认识的女孩儿?” 雄性荷尔蒙在赛车之后需要得到宣泄,第一步就是冠军可以任意向在场没有主的女孩儿索吻。这是赛道上的规矩,但凡敢单身来的女孩儿,就都得遵守,否则就也压根儿别来。 “天钩可舍不得让他马子来。”另一个车手就笑,“天钩的马子那么娇弱美丽,到这儿来客被吓坏了。上回让庞家少爷给盯上了,差点就给强吻了。天钩可不敢再带来了。” 天钩眯了眯眼睛。 上回尹若非要来看他赛车,说不希望他亲吻别的女孩儿。他那晚却挥失常,没拿到第一名。冠军被意外出现的庞家树给拿走,作为规矩,庞家树就看上了站在人群里的尹若。庞家树跳下来扯住尹若就要亲嘴,是火神等几个兄弟怒了冲上来才给扯开。从此他跟庞家树的仇,又多了一桩。 不过好在,他见庞家树的时候还是几岁大的顽童,而庞家树当时还没认出他是月明楼来。 他嘱咐蒲公英,以后不许再带尹若来。 他淡然笑着跟车手们扯淡,说总亲自己马子有什么意思啊,巴不得换换不同的口味儿。说着胡乱指着人群里一个染了金的高挑女生说,“今晚就尝尝她好了。不过希望她嘴里别含着口香糖,舌吻的时候太碍事。” 他原本是扯淡,根本没想过要亲吻别的女孩儿,结果没想到那边就忽然冲过来一颗行走的蒲公英,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被打懵了,更在朋友面前丢了份儿。 他捂着脸狠狠瞪着她。 她也狠狠回瞪着他,说,“我是替尹若打你!今晚上你要是敢亲别的女的,我踹死你!” 他气得拎起头盔就走。 结果又赢了,站在领奖台上,被宣告可以挑选亲吻的女孩儿。他也不知怎么就来了邪气儿,挤进人群里就把她给拎出来。只邪邪看着她满眼的惊恐,说“你不让我亲别人;那我亲的如果是你呢,你还踹死我么?” 然后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那么当众向她吻下去——吻着吻着,便想起那天下午坐在单杠上吃蛋筒冰淇林,她傲娇又俏皮地在他面前,伸出粉嫩的小舌尖儿来,一下一下舔着那冰淇淋……冰淇淋在她舌尖儿一点点融化,妈的,他觉着那一刻,他则在她面前胀痛起来。 他一直想着她的小嫩舌——他就疯了似的按紧她的后脑,将舌头都伸进去,勾着缠着舔着她的小舌尖儿。 竟然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好。软、甜、柔韧,让他狂。 结果她那天还是踹了他。后来等整个比赛都结束,他疲惫地站在路边抽烟的时候,她竟然就像个小野山狸子一样,从道边的树丛里窜出来,蹦到他腰上,兜头盖脸给他一顿猛揍!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她把他的耳朵都给咬烂了! 那个小野猫,当他是泰森么? 结果害得他从那个晚上起,大半个月没敢出来见人。他的脸被她揍得像个猪头,皮肉都给挠成肉丝儿,耳朵更是鲜血淋淋。 他这一辈子,从小到大这十九年,从没有经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半个月后,他包着耳朵,再到高中外头来等人,便已经不是在等尹若了。 他是来堵那只小野猫。 他得跟她报仇! 结果她们三个出来,她一瞅他就乐了,“哈哈哈,怎么来了个一只耳啊?” 一只耳是他们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的一个人物,好像是《黑猫警长》里的吧,一只耳朵上也总包着纱布的狼狈的耗子。 尹若就心疼地奔上来,扯着他的手问,“小天,怎么伤的?” 她依旧绕开想走掉。他就不耐烦地推开了尹若的手,直接扭头朝她喊,“你给我站住!” 结果她撒腿就跑。跑起来的样子,哪里像个女孩子有半点的斯文? 为了报仇,他顾不上尹若,便也在后头撒腿就追。 那小野丫头竟然敢直接横穿马路,想要用车流来拦住他。他也豁出去了,不追上她,绝不罢手! 终究跑进一条死胡同去,她看见前头是堵墙,就惊慌地转身回来望他。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选了接下来的报仇办法——他冲过去,将她按在那堵墙上,就又落下唇来吻了她…… 她抗拒,他就捏着她下颌,甚至还捂住她鼻子,迫使她不能不张开嘴。 他伸舌尖进去,缠着裹着吮着她的丁香小舌。 那一刻的厮磨里,便仿佛都忘了脸上耳朵上的伤,哪里还有什么疼。 可是耳朵终归是重灾区,好了伤疤之后怎么也忘不了那个疼。他便总因为这个找她麻烦,一疼起来便要去亲她。 她被他缠磨得要疯了,终于在那个夜色里抡起书包向他砸来,不让他得逞。 然后大喊,“你不是叫天钩么?那是二十八星宿里的,你索性扎了耳洞,戴上耳环啊!就像把星星戴到耳朵上!” 他睨着她就笑了,“你陪我去的话,那我就去。” 她第一次瞒着尹若,单独跟他上街,去了打耳洞的店,却被他给吓得拉着他要走。只因为,他要求打七个耳洞! “把北斗七星都戴在耳朵上,不好看么?”他臭美地向她展示自己的容颜。他知道他一向是好看的,他的相貌足以吸引任何女孩子。 后来就还是打了,她那么野的丫头,竟然偷偷躲在帘子后头不敢看。打完了一个劲儿问他,疼么? 他疼了,那一刻忽然想要将她拥进怀里来,想得都疼了…… 他使坏,趁着店老板不注意,拿过打耳洞的枪来,就亲手也替她打了一个。 在她的惊叫声里,他邪佞含笑,“要疼,就一起疼。” 她从小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很不喜欢自己耳朵上多了的这个耳洞,于是打过了之后也不肯好好穿了线绳,更不打算戴耳环,只等着它自己长死。 到底被他现,彼时他的左耳耳廓已经从上到下戴了七枚闪钻的耳钉,真的像北斗七星般璀璨,好看极了。他原本就生得耀眼,鬓角眉边都宛若刀裁,这样地镶嵌了之后,越只能用“绝美”二字来形容。 她就更自惭形秽,恨不得耳洞立时便长死了。 却在那个午后,他又逮到了她,将她的头按在他膝上,从他自己耳洞里摘下一枚耳钉来,硬生生给刺进了她的耳洞——那时,她的耳洞里已经长了一层皮;他那个该死的,就那么硬生生给扎了进去。 流血了,一颗宛如红豆坠在耳垂。他却看得眼睛一眯,趁她还不知生了什么,便已经凑过唇来,含住了她的耳珠…… 她挣扎,他却借着镇.压的机会抱紧了她,在她耳边灼热呢喃,“我帮你吸血而已。蒲公英,你以为我会非礼你个假小子?怎么会呢!”. 然后—— 然后那天,山上下了大雨。那是他从小到大所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 所有的赛车、车手和观众,都被突然而来的暴雨给冲散了。 他的车子更是不幸抛锚在山顶。 天上爆裂开巨大的闪电,金黄的闪电仿佛是劈开天地的利斧,将巨大的声响不断砸向他和他的车子,不时有电光火球从山崖边擦肩而过。 他知道这样呆在山顶太危险,可是他舍不下这辆车。倘若他走了,说不定一个点火球下来,这辆车子就毁了。 他坐在车里绝望地再度尝试打火,一次次失败。手边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失去联络,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在这幽黑暴雨的夜晚,被隔绝在炼狱一般的山巅。 他开始忍不住地狂躁,恼怒得想要毁掉一些东西才甘心。 便仰头,将水壶里所有的水都喝光,却不解渴,反倒觉得身子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仿佛想将他的心都烧化,将他的骨头肉全都烧成灰烬! 他按捺不住地嘶吼,在这绝望无人的雨夜里,在电闪雷鸣里扯开衣裳嘶吼。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远处隐约亮起一点灯光。一个小小的身影,举着一根光芒幽暗的电筒,顶着件衣裳,朝他艰难踯躅而来。 他狂躁难耐,根本看不清外头那人是谁。可是说不清为什么,他忽地大喊了一声,“蒲公英?”. 后来呢,后来呢? 回忆里的天钩,与睡梦中的月明楼,一起在疼痛。 仿佛山顶的闪电还在劈开天地,同时也劈开了他的脑壳,让他无法仔细去回忆后来的细节。 他只能隐约想起几个零碎的片段: 大雨滂沱里,他疯了的野.兽一样,将一个女孩子压在机关盖上,手翘起她的臀,从后头——激烈如狂地,一次又一次地攻入…… 夜色那么暗,闪电金色地不断爆裂开,女孩子的粉.臀却柔白细致,与那个夜晚,与他的车子,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他兴奋得无法自持。 他疯地一次次冲击……从车里到车外,从机关盖到车顶;他疯了,他像个野.兽一样,不知道要了她几回,要了她多久。 他只记得她在他怀中细细碎碎的哭泣,“小天不要,小天我疼……” 到后来她尖叫着,他一边冲击,她则回身抽他耳光;可惜她越抽他,他反倒越疯狂——他没做任何的保护措施,他更没来得及给她任何的温柔,就那么,野.兽一样侵略了她那么久…… “小天不要,小天……” 她在雨里哭泣,她在雨里颤抖,她却也在雨里——给了他一次次高.潮;同时还是在雨里,让他给了她第一次高.潮…… 那样迷乱,那样疯狂,他记得在她第一次少女的高.潮到来时,他疯狂地在她耳边喊,“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可是当隔日醒来,晨阳照亮他的眼睛,当他醒来望向身畔的人儿—— 他竟然吓得激灵一下子坐起来! 不是他以为的小野猫,不是那即便哭泣却也给了他激烈高.潮的小坏蛋——竟然是,竟然是柔弱纤细的尹若! 如果真的是尹若,如果昨晚上他那么疯狂侵.犯的女孩子竟然是这个尹若,那他,那他真是个畜.生…… 如果是蒲公英,他可以觉得那不是强抱,因为他与她分明是两强相遇;可是如果是尹若……. “小天,嗯……” 怀中兰溪娇娆的嘤咛将月明楼从回忆里扯回来。她在梦里俏皮地伸舌舔着唇……她轻轻翻身,小pp便柔嫩地一下一下顶着他的茁壮…… 他不能自控地再度反应。 他听着她梦中呼唤的“小天”,脑海中仿佛有隆隆火车跑过,他按捺不住地捧住她的臀,心脏几乎跳出来——他要从后面再爱她一次,他想要知道,从后面来的话,会不会想起那晚的记忆? 那个被他疯狂侵.犯过的女孩子,那个被他从后面攻击到过数次高》潮的女孩子,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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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堂堂月明楼,这辈子竟然就毁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几次三番被她揍!他真想大哭一场,却也在那一刻彻底明白,就算逃避了七年,就算以为戴上面具就可以装作彼此未曾相识——可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随着时光老去,更不会被面具遮盖, 比如,他打不过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比如,就算时光流逝七年,就算她几乎全然变换成另外一个性子,他还是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他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她就是这辈子生来克制他的御姐。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在她面前,他永远是被驾驭的小受。 心里越明白彼此气场的对比,便能更准找见自己的定位。于是他软下声音来,求着,“求你,就再给我一次呗……我,还想要。”. 好吧好吧,他知道自己现在像个啥,哪里像跃马跨枪的男子汉,简直像咬着手绢儿低声哀求的小媳妇儿——反正在他面前,他活该就这模样,他也就不怕丢人了! “又要?”兰溪纠起半边眉毛瞪他,“你那小身子骨,行吗?” 月明楼大力点头,“我行,我行!再给我一次,我保证我行!” 兰溪起身,爬到他面前,扯开他盘在一起的腿,垂首看了一眼他那里——审视的目光,简直跟车间主任检查零件似的。上下看了几眼才又说,“就你这尺寸,老娘不满意!” 月明楼真想以头抢地、血溅三尺啊啊啊! “内个,就通融一下呗?”月明楼越像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握着兰溪的手腕,轻轻摇呀摇。 “月明楼,你怎么那么烦人啊!”兰溪就火了,在月明楼面前叉腰跪着,混不在乎自己那最美好的,都正好展现在他眼前。 月明楼看着她那幽谧的芳草,便无法呼吸。跪下来,伸了舌尖进去……. 御姐继续叉着腰,没闪开,而是强悍地感受着他的讨好。酥麻向林深处扩散,她满意地又将腿松开了些,方便他的继续讨好…… 月明楼看见她的反应,便开心地起身,用手指代替了舌尖,绕到她的后头去。激昂地,贴上她的紧翘……他激动喘息,寻找适合的角度,就将突入他想要求证的梦境…… 却,她猛地跪伏着身子,向后踹出一脚,将他活活给踹开,“想从我后头来?滚开!你把我当成什么?骡子,还是马?” 月明楼懊恼得想要尖叫!——好吧他想起来了,御姐是最不能接受从后头来的,这是对她们那高傲自尊的不敬;可是他这一次必须要从后头来,才能确定他心里的那个猜测! “我没有当你是骡子、马。”月明楼只能软语解释,“我将你当成,当成小猫……” 段竹锦说了,控制她的药水里,还包括“宠物”这一种。那他就当她是小猫,总该没错吧?更何况,女人原本就是与猫的性子最为接近,乖顺时敞开肚皮任你抚/摸;可是一旦起脾气却会亮出利爪,不留情面地撕挠。他说她是小猫,这总不会让御姐再不高兴了吧? “猫,猫?”御姐却更绷起了脸,伸手就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带向她,“你想说老娘是一只了情的母猫,翘着尾巴向你晃p股,是不是!恨不得喵呜喵呜地一边晃p股,一边冲你叫,‘快来,喵呜,快来嘛,我要……’” 她说着,还真就故意冲他转过身去,摇颤着浑.圆的小pp,朝着他喵呜喵呜地叫…… 月明楼要疯了,上前攥住她的小蛮腰,就要强行闯关! 兰溪却又是一脚向后把他给踹开,咬着指尖儿妩媚地瞪着他,“滚一边儿去!姐姐我最不待见你这样的小弟弟。姐姐我喜欢的,是成熟的男性,有与我匹配的成熟与智慧。你这样的小屁孩,还是一边儿玩泥巴去吧!” 她说着,眯起眼睛来转头望向窗外,仿佛又想起了自己是杜兰溪一般,轻轻甩了甩头,“——就像,月老师那样的男人。”. 兰溪不说还好,这一说到月慕白,月明楼岂能还放过她! 此时外头扬起纷纷乱乱的声音和脚步声,仿佛那些到外头去爬上看月亮、捉萤火虫的员工们终于肯回来了。平房拢音,窗子又薄,从里头听外头的脚步声的言语声都那样清晰,那么恐怕房间内的响动也会传到房间外。 兰溪本/能地紧张;月明楼也蹙起眉来。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一串清冽笛声。笛声悠扬婉转,穿透夜色,仿佛染透了月色,洗净了窗外天地的嘈杂。 兰溪听得神往;月明楼则微微皱眉。 外头也响起低低的说话声,“哇,没想到月总的笛子吹得这样好听。” 另一人答,“月家的几位公子,几乎都是会吹笛子的。远的不说,就是‘青花和月’里头那位月如璧,就是手中一管竹笛的。其实听传闻,说月家姓‘月’,其实是西域时候‘月氏’的王族后代。那时西域人就有吹笛子的习俗吧,于是这样一代代地传下来,也算是以此来纪念先祖,表示不忘根本吧。” “原来是这样,好让人神往……”这回是女同事梦幻般的嗓音。 “月总吹笛子,最不喜欢有人在附近打扰,咱们还是赶紧回房间吧。” 同事们就在这笛声里,脚步簌簌地快速里去。窗外迅即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看见月色染白窗棂;静得,只剩下这清冽的笛声洗净天地。 却也因为这笛声,掩住了房间内的响动,让外头的人没机会听见。 兰溪伸手抓衣服。月明楼一把扯住她,问,“你干什么去!” 她媚眼如丝,双颊桃红,分明药力未去。她迷蒙地瞥了他一眼,“我要去找月老师。” “你敢!” 月明楼明知她是御姐状态作,可是却也怒不可遏。伸手扯下床边衣服架子上挂着的长睡袍,回身便将兰溪整个包裹在里头。兰溪恼怒得又要骂他,月明楼想了想,抽出自己的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被月明楼扛在肩头,兰溪手脚被睡袍的带子缠住,嘴又不能言,气得她像个大虫子一样在他肩上用力蠕动。 他则抿紧了嘴唇,扛稳了她,抬步出门。 窗外夜深,天地都静了下来。一天一地的夜色里,兰溪迷蒙抬眸。只见房子不远处的假山上,隐约坐着月慕白的身影。手执短笛的他,被月光染成一抹水墨的剪影。 “不许看!”月明楼感知到了,伸手掐了她pp一下,故意掐疼了她。 御姐状态里的兰溪便越想反抗,月明楼却不再给她机会,扛着她直接到了停车场。 山庄管理方怕总裁临时需要用车,便将山庄自有的一辆林肯给他用。车子虽然稍显老气了些,不过好在保养得宜,平常也都是山庄来了什么贵宾,才会派这车子去接。 月明楼将兰溪掼到车副座上,便踩下油门,带着她开出山庄大门去。兰溪瞪着她,“嗯嗯嗯!”意思是,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扭头盯了她一眼,却不回答,只是将油门踩到底,仿佛享受一般听着轮胎与路面急促摩擦出的尖叫声。 兰溪的手被捆着,就算有安全带的支撑,可是在他那个开车的速度里,还是颠撞得东倒西歪。她就用力转头瞪他,仿佛想用愤怒的眼神杀死他。 熟悉的狂躁沿着神经攀爬起来,月明楼开车上盘山公路,上坡转弯也并不减速,而是一径将油门踩到底。大叔级的林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尖叫着终于冲上山顶. 车子停下来,月明楼将兰溪从车里提出来。掏出了她嘴里的手帕,继而慢条斯理解开她的手脚。兰溪一边松动手脚,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愤恨瞪他。 此时天际一轮硕大明月,山下映来水库的粼粼波光,山顶上一丝风都没有,静得隐隐听得见远处稻田里的虫鸣蛙唱。 “你带老娘来这里干什么?”兰溪舒泰了便立即向月明楼难。 月明楼走过来坐在车子机关盖上,眯着黑瞳借着银白的月色凝着她,缓缓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小小红点在他唇间一闪一闪地明,照亮他幽深如井的黑瞳,让兰溪即便在药力之下,依旧心尖莫名地慌。 “老、老娘说了,反正就是不让你从后头来!就算你把老娘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山顶上来,老、老娘也不屈服!” 他用力将烟吸到最后一口,用两根手指将烟从唇内拔出来,在最后的一点红星闪灭里眯着眼睛望她。然后将他口中最后一口烟吐向它,那纯白的烟雾映着月光,化作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悠悠地飘向她。 兰溪扁了扁嘴,下意识后退。他丢了烟蒂,用鞋底将它碾碎,从机关盖上站起身来走向她。 兰溪就越是慌。山顶仿佛永远是他的领地,车子的存在更仿佛为虎作伥,一到这样的情境里,他就仿佛恢复法力,而她不由自主地丧失控制权。 “你,你要干嘛!不行,老娘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真难听。”他忽然地说,“老娘老娘,你还真想当我老娘啊?” “你!”兰溪被他给噎住。身子里的药力依旧在挥作用,可是心里却奇怪地就是不想让他得逞——就仿佛,就仿佛有什么秘密怕被揭开;就仿佛如果那秘密揭开了,就仿佛刚刚结痂的疮疤,又要被连血带肉地硬生生揭开。 “不过你真想当我老娘一辈儿的也行。”他忽然仿佛换做了另外一个人,脸上莫测高深的冷硬都忽然飘走,嬉皮笑脸走到她面前来,“你喜欢我叫你姐姐,或者阿姨?” “我!”兰溪被问住。御姐的内心得到巨大满足,可是却知道不能就这么退让了。 “姐姐……”他嗓音沙哑了,凑上来抱住她,“姐姐,你可怜可怜人家。人家实在想要嘛;人家,人家还没跟姐姐从后面来过,姐姐就施舍给弟弟一次嘛……” 兰溪险些没吞了自己的舌头! 没错,御姐要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可素,可但素,总总总裁他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啊! “姐姐,可怜可怜弟弟。弟弟就想从后面来嘛,姐姐教教弟弟,好不好?” 如银月光下,那高挑邪魅的男子竟然跟扭股糖似的扯住她的手臂,扭着身子挤在她身上,就仿佛缠着大人想要吃糖的小孩儿。 “我……”御姐的心开始松动。“人家会很乖很乖的。”他在她犹豫的注目下,含羞垂下头去,只从两片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里,偷偷地望她。甚至还咬着自己的唇,颊边也泛起淡淡粉红,比她高了一头还多的男子,这一刻在她眼前甜美如青涩的少男。 “就算人家从后面进,也会每一步都听姐姐的话。姐姐教,教弟弟嘛……”他将他的灼热蹭在她手背上,“弟弟我,我好热好胀,姐姐救救我……” 有他这样的配合,药力的作用彻底张开黑色的羽翼,兰溪在药力里一点点地放弃了坚持。她被他半拥半抱着送到了车子前,他推着她俯身到机关盖上,潮红着双颊柔声祈求,“姐姐给我嘛……姐姐教我做……”. 月色如洗,波光如鳞,兰溪喘息着主动趴到机关盖上去,翘起自己的圆翘,扭头去看他,“你要乖,听我的话。” 月明楼咬紧牙关,双眼凝着她终于为他开启的秘门,已是再说不出话来,只大步趋前,攥住了她的小蛮腰…… 闭上眼睛,忘了自己此时身在哪个时空,只用力想要回到七年前去。七年前的山顶豪雨如注、电闪雷鸣,而此时的山顶,宁谧幽静……虽然是截然不同的环境,他那颗跳得狂乱的了心,却是始终相同。 他狂热,却又几乎是颤抖地刺进去。 他已经不是七年前未经人事的少年,他现在不会再有当年的迷茫,可是他却依旧方始踏入便感觉到迷路。只觉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深邃无尽处……总要极尽曲径通幽,总要一步一妙景,屏住呼吸咬紧了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一下子便交付出所有。 她曲尽曼妙地扭着腰,仿佛为他引导,又仿佛故意再多设迷障,让他前进再前进,迷失又迷失。他情不自禁攥紧她的臀.瓣,搓.挤着,让她与他更紧纠缠…… 兰溪伏在机关盖上,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猛烈的冲击,头都低低贴在车子上,被他握着而更高地将臀抬起……只觉就连身子下的车子,都被他撞击得在摇曳! 终究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撞击,她面颊贴着车皮,费力地扭头警告他,“该死的,你轻点!” 先时伪装成柔弱小弟弟才能得逞,终于能从后面侵.入姐姐,已经入港了的月明楼,此时怎么可能再会听话! 他咬紧了牙关,只是不停加速,享受地听着她与车子吱嘎的摇曳一同溢出红唇的嘤咛…… 这个夜晚,吃了药的原本是她,可是他却只觉得自己也仿佛服用了药物一般,竟然会亢奋至此,强.硬至此! “混蛋,我说让你轻点,你听见没有!” 他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便惹恼了机关盖上被高高翘起的兰溪,她开始反抗,腰.肢本能扭.动,可是这非但不能推开他,反倒让他越是疯狂。她便尝试向后伸腿,奈何角度不对,根本踢不着他;她便用力抬起头,扭转了身子去想要推他,“停下,混蛋!” 月明楼额头滴下豆大的汗珠来,额都被濡湿,在他眼中仿佛漾起月色般的轻雾来。隔着这层轻雾,他紧紧凝着她,不受她威胁,却也不肯放过她面上一丝神色,更是邪佞地更加紧了身子的节奏,将她迫向窄窄的峰崖! 当最后的悸动终于来临,他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她的柔瓣,紧紧地贴近她——她却在那个瞬间哭出声来,扭了头狠狠扇向他脸颊来,落泪大喊,“混蛋,不要在里面!至少,不可以在里面……”. 七年的时光,被这个耳光一巴掌拍飞,月色迷蒙里,月明楼身子悸动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夜,闪电狰狞着撕开天幕,强烈的光线倏然照亮眼前暗夜,他又听见那个女孩儿哭着骂他,“做也就给你做了,我自己愿意,我不怨你;可是你不许叫我怀孕!” 然后就是雨幕倾垂,然后就是闪电强光照得他眼前一片茫茫的白…… 她累得全身趴倒在车盖上,汗湿若被暴雨淋过,他却不肯放过她,将她抱起来转过身来面对她,惊喜却又惊慌地问,“你看着我!回答我,7年前那个晚上,是不是你?” 兰溪累到虚脱,却被他的问题问得浑身惊跳起来。她望着他便冷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那晚跟你在一起的,是尹若,尹若!” 她用力推开他,滑下机关盖,从地上捡回自己的衣裳,钻进车里套好,便累得躺倒在车座上,再也不肯说话,不肯思考。 月明楼盯着她良久,便也坐进车子里来,双瞳如火瞪着她,“当年的事情我记得不清楚,但是我记得她喊出的那句话。尹若从来不会那样说话,蒲公英,只有你!” “是么?”她累了,向他伸出手来,“我要抽烟。” 他抽出一根烟递给她,划燃火柴帮她将烟点燃,看她有些生疏地抽烟的模样。 “你不承认也无所谓。”他看着她,忽然缓缓地笑起来,“其实当初是你怎样,不是你又怎样,都不会改变今天我们之间生的一切,都不会改变——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兰溪仿佛有些心虚地吐着烟,可是却没吐干净,烟就冲进了她的嗓子眼儿,将她自己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咳,咳。总裁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打算放你回去。”他将车座放向后仰,伸手握住她的手,“今晚就在山顶看月亮。明早上,一起看新升起的太阳。” 烟越抽越苦,兰溪将半根烟都丢出车窗外去,噗噗地向外吐着烟味儿。 他瞧着她局促的样子就笑起来,“杜兰溪,不管你再惊慌,也不管你还有多少不适应,不过都已经无法改变——诶,你是我的了。” 夜色深沉环绕,月色且明且晦,他伸出长臂去将她抱过来,拥在怀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都累了。 这一路走来,这七年的颠簸和隐忍,都已经够了。 “睡吧。”他睡意朦胧地吻上她的额头,“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夜晚。”兰溪知道自己在他怀中睡着了。 可是这个梦这样疲惫,这样颠簸。她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只提了一根电筒,披着自己的衣裳就冲进雨幕里去。天黑得像是泼了墨,电筒的光柱被夜色轻易吞噬,那光亮根本就照不亮眼前的路;只有闪电骤然撕开天幕的刹那,才有机会看清前面的方向。 这样的雨夜,山路简直是鬼门关。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落山崖,或者被雷电击中而葬身火海,可是她还是孤勇地冲上了山顶。 只因为,他还没回来。 谁也联系不上他,谁也不知道他那边生了什么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自己冲上山来,用自己的眼睛确定他还安好。 山下的人都在想办法报警,或者是向消防队求助。她知道也许那是更好的法子,可是这样的天气也阻挡了警方和消防队的脚步,他们迟迟不来,她便再也等不下去! 那一刻踯躅在暴雨的山路上,通身都被雨水淋湿,她才激灵灵地领悟:自己对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 那些莫名的躲闪,那些仿佛过敏的防备,还有那些念念不忘的忿恨,以及剪不断理不乱的纠》缠,究竟都是什么! ——她爱上他了。 甚至在她自己知道之前的很久很久以前,她有可能就早已经爱上他了。她自己还不知道,可是就连他似乎也都知道了,于是便故意在她面前一次次邪邪问起:“你拦着我跟尹若在一起,是不是你早就喜欢上我了呀?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啊。说不定——如果你说了,我就答应你了呢。” 她在大雨的夜里通体寒凉,心却忽然灼热起来。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的奇怪,只是因为,她爱上了他啊…… 这近乎恐惧的顿悟,却也奇怪地给了她莫大的力量,让她孤勇地一力向上走,再走。终于穿过暴雨走上了山巅,终于在那虬结如魔鬼手臂般伸展的树林里,找见了他和他抛锚了的车子! 可是,找见他的狂喜还没有化作笑容,她先被他满脸的戾色吓到。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狂雨如瀑的暗夜里,他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全无温柔地攫住她,不顾她踢蹬反抗……她那一晚才知道,其实她根本是打不过他的,他那么高大,那么有力。他只需双臂用力,她便如可怜的小猫一样被他按在车子上,根本无法动弹。 当他贯穿她的刹那,她悲愤地在风雨交加的夜里嘶喊出来——可是却奇怪,她心底却不恨他。甚至奇怪地有小小的庆幸,庆幸这样的夜晚,胆小的尹若不敢走进夜色,不敢如她一样寻着他来到山巅;庆幸这样狂野地对待的,是她,而不是尹若。 蜘蛛如她的这个外号一样,是纯粹的八婆,自从尹若跟天钩在一起之后,蜘蛛几乎每天都要旁敲侧击地打听尹若跟天钩进行到哪一个步骤了,究竟有没有做最后的事情。 那时候的兰溪装作帮着尹若逃避蜘蛛,其实她也翘起耳朵小心地听着。她听得出来,尹若还没有跟天钩在一起过。只不过尹若总是隐隐约约地说,天钩仿佛是要求了许多回的,都是她自己洁身自爱,所以还没生——不过将来,等他们都长大了,她会给他。 尹若的话总让她心底硌着什么一样地疼,于是那个晚上当小天贯穿她的刹那,她反倒有莫名的欢喜——于是尽管她疼了,可是她却并没有恨他。只是当他在巅峰到来的刹那,她拒绝他喷洒在她身子里…… 也许这样的欢合,能有机会逃过人去;她知道她不可以从尹若身边将他抢过来,那么便不能让他在她身子里……否则,如果一旦有孕,那一切就都完了。 可是那晚的他仿佛疯一般,不顾她的警告,坚持在她里边……而且一次又一次! 到后来她忍不住回身抽他的耳光,想让他清醒,也想警告他;却没想到反倒更加激了他的狂性! 他几乎要了她整夜,直到雨终于停下来、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他才停下来。他疲惫至极,都来不及睁开眼睛看清她,便睡着了过去,只是手始终握着她的手。 天亮起来,他还睡得好沉,是她先醒过来。初次经过人事,身子上的疼让她无法深眠。就听见外头隐约传来呼声,像是尹若的声音,远远近近地呼唤着小天的名字。 兰溪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了,她不能让尹若看见这一切。她偷偷地离开,沿着另一侧的山间小路跑下山去。跟山下的人会合了之后,再装作无事人一般,重新上山来寻找天钩。她还扮作不经意一般,引着人们朝正确的方向去。 这下山再上山,一路上前前后后便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了山巅的时候,阳光已经高高挂在天空,金色的阳光垂直洒下。雨染过的绿林里,仿佛罩起金色的纱帐。 她就随着火神他们一起欢呼着奔向天钩的车子去,为了终于找见他而欢喜。她和火神是最先冲到车边的两个人——他们两个却都齐齐愣住,一半的欢呼卡在喉中,不出来。 尹若小小的身子赤luo着,正躺在他的臂弯中。而尹若身子下的坐垫上,是一抹刺眼的红…… 火神回身去挡着其他人再走过来看见,而她就呆呆立在原地,然后看见他拥紧了怀中的尹若,在梦中缓缓呢喃,“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她便笑了,立在车边,觉得这个世界一刹那山崩石裂、沧海桑田。 可是她却依旧笑得这样开心。 因为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心甘情愿,不怨他,更不恨他后来与尹若之间生的这一切——他要她的时候,他是另外一个人,根本就不是往日那个天钩。 是她自己愿意的,便与人无尤。兰溪是被一种毛毛的感觉唤醒的。她慌忙睁开眼睛,便看见他的眼睛。他与她这样近,他长长的睫毛都扫在她眼睑上,与他那湿漉漉的目光一起,让她产生了那毛毛的感觉。 兰溪便一惊,连忙下意识向后躲闪。 他便笑了,“醒了,我的女人。” 杜兰溪一闭眼睛,只觉心中仿佛被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酸甜苦辣;也或者是酸甜苦辣都一下子搀和在了一起,酸里裹着甜,甜里也还尝得出苦。 他叹息着拥紧她,“你睡得可真好;我却惨了,不敢睡。就怕再一睡沉过去,睁开眼睛就找不见你了……” 兰溪低低将头埋进他臂弯里,悄然藏住滴落下来的泪珠。 七年前,眼前山崩石裂、沧海桑田的感觉依旧在。只不过今日,不再是眼前的世界全部毁掉,而是又得见一片崭新的天地。 “诶,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东山水库,带你们来玩儿么?”他慵懒地伸直手臂,用指尖挠着她的鼻尖儿,“猜对了,有奖。” 兰溪脸红,垂下头去,“你该不会是让月集团的员工都知道,我们月集团除了明月廊和月如眉这两个如此有品位的(热门 )产品之外,还有水库山庄这样富有乡土气息的产品吧?” “哈哈……”他终于开心地笑起来,“坏蛋,你分明猜着了,却还不说,嗯?” 兰溪抿紧唇角,打死也不说。 他叹息着伸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转头过来望着她,“农家乐。你能把我五叔的‘闲月居’愣给看成是间农家乐,那我怎么也得真带你来把本省内最好的农家乐啊!否则,我怎么让你相信,我比我五叔更好,与你更配!” “土鳖!”兰溪笑,却还是忍不住骂他。 他却伸直了腿脚,认真地看着她,“杜兰溪,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当月集团的总裁。明月廊、月如眉是好,但是一个太贵,一个太玩儿小资,或许更适合我五叔那样的人,却不适合我这样的。” 兰溪惊讶挑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的……”他促狭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车外,“我喜欢农家乐啊。当个农夫,娶个农妇,弄两亩田,盖个山庄,生一窝孩子,然后——”他的眼睛望着她,仿佛涌起了雾气。 兰溪心跳起来,“然后什么?” 他坏笑,“然后就——日出而做,日暮而息啊。” 兰溪没听出门道来,不明白他眼中的雾霭为何,“什么啊?” 他邪邪大笑,“就是——日出的时候,要跟自己的女人做.爱;日暮的时候,还要搂着自己的老婆滚床单……” “你!”兰溪登时满面羞红。 他叹息了声,伸手将兰溪抱过来,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农妇,日出了。快点来做……” “喂!”兰溪慌得逃不开,眼睁睁看着他又从下方攻入…… 得逞攻进,他躺平了身子,喘息着说,“我累得没劲儿了,这第七次,交给你了。杜兰溪,尽情地强抱我吧!”。 “总裁你别闹了!”兰溪此时药劲已退,现在再与他欢好,就已是清楚明白的所为。 他却主动摇曳起身子来,灼硬在她身子里强势摇曳,“就闹。要你陪我一起闹~~” “你……”兰溪被他折腾得头晕起来,情不自禁随着他的摇曳而收缩。 他的节奏渐渐加快,却挑着眉尖,邪邪望她,“还记得我给你讲过,天钩这颗星的故事?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为什么叫天钩?” 天钩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尾宿,化形为蝎,是东方青龙七星中最凶的一颗。这颗星最厉害的就是“蝎子摆尾”,恰如他在赛车时最擅长的漂移甩尾,于是天钩的名号便也叫起来。 他笑着握紧了她的柔瓣,将她与他紧紧嵌入,抬起头来在她面前,用力摇曳自己的腰,“乖,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我最厉害的——天蝎甩尾……是要在你的最深处,才甩得最漂亮。” 朝起的太阳仿佛少女羞涩的脸颊,从云后缓缓露出来。兰溪则被那个邪》恶的总裁“甩尾”甩得,同样的一脸绯红、身染桃花…… 他说七次,一次都没落空。 他们隔了七年,终究能够这样相拥。 ----------- 89、我要给你……4【万字,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90、我也想要一点小小的幸福(万字,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0、我也想要一点小小的幸福(万字,求月票) 阳光洒满天地,月明楼开车带着兰溪回到山庄。舒榒駑襻公司的同事们已经被安排去第二天的行程,到田地里去摘果子去了。山庄里静静的,月明楼熄了火,不急着下车,还仰躺在车靠背上转头慵懒地望着兰溪,“我累死了,车门都推不开了。” 兰溪脸红似火,“那,那我去下车给你打开。” “傻瓜。”他笑,伸手来攥紧她的手,十指交/缠。他将两人相握的手举到唇边来,“明知道我是骗你呢,还甘愿让我骗?” 兰溪心尖微微一颤。 月明楼吻上兰溪的手背,“这两年在我身边,对我低眉顺首,言听计从,听话地去执行我任何的命令,明知委屈也会做得周全,不让我.操半点的心——傻瓜,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都明白。妪” “你是在戴上面具逃避我,可是你何尝不是在暗暗替我周全?因为你是那个模样,所以无论是总裁办,抑或是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会防备你。她们以为你好欺负,他们觉得你完全是无用的废棋。就连我五叔也被你骗过了吧,他也没看见真正的你——你让我放心地将总裁办所有的核心事情、琐碎事情都交给你办;就连我的私事,也可以全权托付给你……” 阳光流金,月明楼的眼睛里闪过泪光,“傻瓜,只因为你爱我,对不对?” “所以张梦佳自杀的那次,你才会那么崩溃地在电话里冲我脾气,你说我能那么对她,只不过是仗着她爱我……让我来不及解释,你就气得扣了电话——你是想到了你自己,傻瓜。唱” “可是她跟你怎么能一样?就算她在我身边呆过三个月,就算她为我自杀——我会有道德上的歉疚,却不会心疼,只因为我不爱她。” “而你,杜兰溪,我已经爱了你那么多年……” 兰溪闭上眼睛,只觉眼睛里流动起滚烫的东西。她用力用力地深吸气,不想让自己就这样哭出来。 原来这两年,她默默守护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替他做的事,他全都看懂了。也许在外人眼里,她只是窝窝囊囊受气的小助理,为了这份工作而不敢违背总裁的意愿,就算挡桃花她也义无反顾地去——那当然不是她的本性。她去做那些事,只因为,她知道那些事是必须要替他做,才能保护他不受到伤害的。 她以为她做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不露痕迹,她甚至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的——却原来,从没逃过他的眼睛。 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从前仿佛都懒得多看她一眼的,却其实早已看穿了她的心。 其实她做的这些,从没打算要让人知道。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夜,她明明被他伤得那么重,初经人事就遇到那样激烈的掠夺——可是她却从没有一点怨他。 将自己给了他,是她心甘情愿;就算后来现他压根儿就不记得是她,她也毫无怨怼。 她对他没有奢求,没有埋怨,只是因为,因为—— 她爱他。 爱到深处无怨尤,仅此而已。 兰溪用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转眸去望他。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一瞬的目光,已经仿佛变作另外一个人。她这一生,第一次能这样堂堂正正,用这样的眼神去望着他。 “总裁,既然你已经明白,那我就需要继续再伪装下去。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本性,也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知道……”她脸红起来。 月明楼就笑了,他听懂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终于相爱了?” 兰溪咬着嘴唇,终于用力点头,“尤其是我姐和陈璐。不能让他们因为知道此事,而倒向庞家树。” “哦?”月明楼挑高长眉,“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跟她们在一起?” 兰溪想笑,却还是绷起了唇角,“我早看习惯了。我亲手替总裁了结了六任女友,总裁忘了?” “你不生气?”月明楼眸子里忽地闪过异样神彩——原来,她早已懂了他么? 兰溪面颊更红,深深点头,“总裁在这两年里一共有过六任女友,除了中间的几个月间隔期之外,平均每个女友都不超过三个月。这在外人看来,只觉总裁荒唐,换女友如换衣服;实则,我倒是明白……” 因为每一次甩掉那些女人的缺德事儿都是她来干,于是每个女人那一刻的崩溃都是对着她,她们或者歇斯底里、或者颓丧失望地对她讲述她们跟月明楼之间的那些交往,甜蜜的片段、或者是不甘心的心情……只是几乎每个人都对她隐约说到,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月明楼上.床。 兰溪又紧张地吸了口气,抬眼望他的眼睛,“三个月其实是一个很奇妙的时限:如果总裁跟一个女友交往,前三个月还没上过床,这倒是正常的,可能反倒体现总裁对那女友的尊重;可是如果真的超过了三个月还没有亲热,那怕人家就会以为总裁不、不行呢……所以总裁才会三个月就结束。” 她说着,脸色已是红透;月明楼先是在笑,可是笑着笑着也是伸出双手捂住了脸,只是从指头缝儿里促狭地偷着瞅兰溪,“哎,你怎么这样啊!连这都被你现了,我还怎么活啊!” 他摇头笑,想着媒体上对他的那些评价,什么“冰山总裁”、“花心大少”。祖母几乎逢着他,就要用这些花边新闻来敲打他;五叔也总是皱眉提醒他不许再荒唐。就连容盛这样的密友,也真的被他三个月换一个女友的速度给折服。 却没想到,压根儿就没骗过她。 他觉得好没面子,却又觉得——好开心。 虽然披着月集团总裁这光鲜的外衣,其实他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如果他喜欢的女孩子,只是一朵温室里的娇花,看不懂他的心思,不能体谅他的难处,更没有勇气与他共同面对危机……那他还哪里敢奢侈地去爱? 只有如她这样的蒲公英,是一朵花,却有着杂草一般的坚韧,才能站在他的身旁。“喂,那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不许你再戴着那面具了。”他用小指勾着她的指头,“我要你在我眼前,还做回本性的你。” 兰溪笑了,眼睛凝着他的眼睛,四目之中璃光闪动,然后红着面颊,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心底便绽放开一朵狂喜的花,他倾身过来将她揉进怀里,“我不想放你走,怎么办?真想今晚就把你搂到我被窝里去,从此后夜夜都抱着你一起睡……然后,日出而做,日暮而息。” 他前头半句话还挺让她感动的,后头半句话却让她咬牙切齿起来,“还瞎说!” “没瞎说。”他眨着促狭的眼睛向天举起三根手指来,“杜兰溪,我的情窦整整开了七年,你可理解老树开花的饥.渴?” “噗……”兰溪真拿他没办法,可是心中又何尝没有戚戚焉?她轻轻叹了声,眼睛溜了车外一下,见四下无人,这次小心倾身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乖。我先下车去了,你稍后再来。”. 兰溪独个儿走进客房区去,走远了才听见背后轰然响起他汽车的马达声。车轮卷起微尘,飘飘荡荡追上她的身影,缭绕不去。 就像他那么无赖。 兰溪不由又是低头莞尔,便赶紧走进房间去。 她昨晚上是被他用睡袍缠着走的,刚刚下山的时候路过山脚下的小商店,他给她买了件祖国各个旅游区都有卖的那种“到此一游”的文化衫和沙滩短裤。只可惜都是男款的,穿在身上肥肥大大,若是被人看见,还不奇怪死了。 兰溪急急进了房间,却回头才想起来,昨晚上裙子是脱在月明楼的“龙潭虎穴”里,忘了拿回来了!而她从家里出来太急,还忘了带替换的衣裳,这可如何是好? 就这么再偷偷进月明楼的房间去?光天化日,要是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兰溪正在犯愁,门上有人敲门,是个穿着红花布斜襟夹袄的服务员,看见她就淳朴地笑,将手上一套同款的衣裳递过来,“您是杜小姐吧?总裁吩咐说,您想穿我们的衣裳拍照,让我们给您送来一套。这衣裳是库房里簇新的,还没人上过身儿呢,杜小姐放心穿吧。虽说是粗布做的,不过布料很舒服,针脚也好,穿上拍照可俊俏呢。” 兰溪心中就一暖,忍不住转头瞥向月明楼的房间。 他竟然这样细心。 不久外头的同事们就都回来了,个个手里都提着篮子,里头满是斩获。陈璐走进来先看见了兰溪身上的衣裳,笑了笑,“兰溪姐,你怎么穿这样的衣裳?” 兰溪脸红了红,“觉得好看,借来拍照。” 陈璐弯腰洗脸,将面颊浸入水盆里去,问,“兰溪姐你昨晚去哪儿了,害我担心了整个晚上。还以为你去了月总那里,可是月总分明一直坐在月下吹笛子,吹了很久。” 兰溪心里忽悠一下,不紧张是骗人的。 虽然陈璐自从进入月集团以来,在她面前都是清澈明亮的小妹妹形象,但是兰溪也明白,陈璐毕竟是官员家庭出身,便是耳濡目染也都学会了揣测人的心意。 兰溪深吸了口气,刚想解释。门上忽然一响,传来月明楼的声音,“陈璐?” “哎!”陈璐立时跳起,转身已经换做满脸的笑意,顾不得还挂着一脸的水珠,就跑到门口去开门。打开门迎着阳光面对月明楼,娇俏而笑,“月大哥!” 月明楼仿佛不经意地挑眉抬眼向房间内瞥了一眼,这才说,“瑞典橡树集团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资料给我一下。” “昂?”陈璐就傻了,“什么瑞典,什么橡树,什么布洛林?” (热门 ) 月明楼就不愿意了,抬起眼睛来冷冷望向房间内的兰溪来,“杜助理,你昨晚跟布洛林先生的助理开了七个小时的视频会议,难道现在还没将布洛林先生的资料交给陈璐备档么?” “啊,我……”兰溪这个委屈,却也赶紧调整过来,走过来小媳妇儿似的绞紧双手向月明楼低头,“总裁对不起,昨晚上一直没得睡,早晨回来就睡了一会儿,所以没来得及将资料整理了交给陈璐。今天晚上我回家加班,周一早晨上班就第一时间交给陈璐。” “嗯。”他轻哼,“那还差不多。” 便转身,两手插在裤袋里,迈着方步走开了。走远了,甚至还能听见他轻松吹起的口哨声。 陈璐这才回转身来,红着脸握住兰溪的手,“兰溪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昨晚上是加班去了。看我,是不是太八卦了,还以为捉住兰溪姐跟月总约会了呢……” 兰溪微笑,心底只能念着那家伙的背影轻轻一荡。 中国与瑞典有时差,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借口来弥补昨晚她没回房间的事情。又是份内的公事,陈璐再有怀疑却也不好意思再追问出口。 他就连这个细节都想到了,倒是让她意外。 原来他竟然对她,这样心细如。 忍不住微笑起来,想着他装出的那一副严肃的神情,还绷起脸来煞有介事地训她……tvb演艺训练班出来的吧? “陈璐没事的。其实这次开会原本应该让你去的,可是你毕竟入职时间短,这些事情又琐碎,而且昨晚上还需要熬夜,所以总裁还是叫我去了。这些东西我尽快整理出来打印给你。”. 两天的行程已经差不多,中午公司员工在山庄最后午餐一下,下午就要乘车返回市区。 兰溪饿坏了,吃了许多,边吃边赞山庄的蔬菜瓜果新鲜好吃,说市区里绝对吃不到这个味道。大家就也都跟着点头,这才没笑话兰溪的吃相,便没去细想兰溪怎么会被饿成这个样子。 兰溪只是在偶然转头的时候,才会撞见月明楼促狭的目光。 他也吃了不少,不过好在他是男人,食量原本就大些。 被他那么促狭地盯了几眼,兰溪就吃打嗝了,喝了几大杯水也不顶用,便赶紧溜到外头去,站在太阳地儿下使劲想把饱嗝给打完。她正使劲儿呢,冷不丁回头看见月慕白正走过来。颀长的男子,即便只是穿着一件休闲的格子衬衫,都帅到爆。兰溪看月慕白直接朝她走过来,便忽然就不打嗝了。 闪避已是来不及,兰溪只能尴尬笑笑,“月,月总。” 月慕白站在阳光下阖了阖眼帘,“已经这样生疏了?” 兰溪更有些局促。不知怎地,脑海里似乎总晃动着破碎的记忆,就像水面上被拍碎了的月光倒影,粼粼的,宛如碎银——在那些记忆碎片里,是她跟月慕白在水中相对,而月慕白眼睛里的火焰,灼烧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于是连“月老师”都叫不出来。 兰溪尴尬地将掌心的汗在裤子上蹭了蹭,“我想,我还是叫月总比较好。我记得以前就业指导老师说过,职场不同于学校,最忌讳在人事关系上乱叫称呼。在公司里,只有级别和职务,不该随便称呼××姐,××哥的。‘月老师’这个称呼也是学生时代的,都是过去的时光,本不该再带进职场里来。从前,是我错了。” 月慕白再度闭上眼睛,仰天深深吸气,“兰溪,你的话我听懂了,你是想说逝去的时光就注定已经过去。你用一句‘错了’来界定你从前对我的感情,是么?” 兰溪垂下头去,深深给月明楼鞠了一躬,“月总,我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弥补过去的错。” 月慕白再深深吸气,“兰溪,你的意思是——你决定跟小楼在一起了,是么?” 兰溪抬起头,阳光照亮了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里头的光芒比阳光还要炽烈,正是月慕白所熟悉的,一如当年那个初秋的午后,她猝然跑到他面前来时的模样……月慕白心脏急跳,却只看见她朝他,坚决地点头。 六年前,她的眼睛里闪着这样这样炽烈坚定的光芒来到他面前;可是六年后,她又闪着这样的光芒在他面前,挥刀斩断了他们之间全部的念想。 月慕白就笑起来,笑得都停不下来。 他是一直希望她恢复她的勇敢和光芒,却没想到她恢复了之后,却是向他关起了所有的门。 下午回程的大巴上,欢脱了两天的员工们都累得睡着了。整个总裁办的大巴上只有司机和丁雨醒着。丁雨是总裁办的主任,总要在这个时候负起责任来。 丁雨环顾了一圈,看一切无恙。目光不经意滑过月慕白,才看见——月总一直坐在兰溪左后方的座位上,目光定定凝望着她的背影。 那么颠簸的乡道,那么长的旅程,月总的目光都没曾移开过. 兰溪累得蜕了一层皮一样爬回家里,上楼进了门就差点躺地上。妈估计又出去跟人打麻将去了,继父贺梁也没在家,却意外看见贺云竟然在家。 看见兰溪这副模样,贺云得意地笑起来,“这么累啊。看来是尽兴而归喽。” 兰溪还隐约记着那裙子的事,便也笑着回敬贺云一句,“难道姐希望我哭着回来?我怎么能呢,否则岂不辜负了姐送了我那么一条特别的裙子的心意?” 贺云就笑得更开心,“这么说,那裙子的妙处,你倒是用上了。那你自然该谢谢我才是。不然,凭你平日那穿着审美,又怎么可能吸引到人?你们公司出去郊游,那些女人个个都是用足了心思,就想钓金龟呢,可是你有了我那件裙子,相信也总能多了几分胜算。” 贺云眯着眼睛望兰溪,“你跟月慕白,总该有了进展吧?你妈也盼着这个呢,你既然想当孝顺女,就让她开心一下好了。” 兰溪心底咯噔一动。便望着贺云笑起来,“姐怎么这么操心啊。我累了,先去睡。那裙子如果姐你自己喜欢,我还给你。” 贺云看情形似乎不对,看兰溪进了房间,便走到外面去给孟丽打电话。孟丽在电话里仿佛也是惊疑不定,“贺云,你嘱咐我的事情,我当然办了。可是似乎事情后来的展超乎你我的设定——月总在外头吹了半个晚上的笛子。” 那个晚上孟丽也被总裁办的同事一同拽到山上去。只有兰溪和月慕白没去,孟丽就觉得自己这是成功了。为了让月明楼正好目睹兰溪主动去倒贴月慕白,她还在半路故意在月明楼附近说,“杜兰溪好像喝醉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照顾着。看样子咱们都到山上来了,只有月总没来。估计月总能代为照料吧。” 月明楼果然就呆不住了,半路便折返而回。 孟丽以为这一切都按着计划来完美地一步一步实现了,却诧异现似乎情形有变。 “那你们总裁呢?”贺云急忙追问。 “先时月总坐在外头吹笛子,我也不好去偷偷望风。等月总回了房间之后,我也到总裁门外去观察过。不过里头黑着灯,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云脸色就一白,“那杜兰溪呢,她晚上回没回房间?” “没有。”孟丽的嗓音也有点颤,“我小心问过跟她一个房间的陈璐了,陈璐说杜兰溪去参加什么视频会议……” “狗p!”贺云有些要抓狂,“孟丽你这个废物,别告诉我你下了的药,是反倒将他们两人给弄到一起去了!”. 兰溪正在洗澡,贺云都没敲门,直接拉开洗手间的门就进来,扯开浴帘盯着兰溪的身子瞧。 兰溪想挡,却已是迟了。昨夜她跟月明楼都有些激烈,于是全身上下前后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这些痕迹便都落进了贺云的眼底。 贺云便气得都哆嗦起来,伸手扯住兰溪的手臂,“你,你跟月明楼做了?” 兰溪一闭眼,却还是缓缓睁开眼睛直视贺云,“是的。” “j人!”贺云气得扬拳要打,却在兰溪冷冷的目光里垂下手去。贺云太明白,如果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她绝不是兰溪的对手。 兰溪躺在水中静静望着贺云,“姐,收手吧。你又不是爱他,又何必因为他而活得这么紧张这么累?”贺云松开手,却又恢复了冷静,高高抬起下颌,“我活得这么紧张,这么累?谁说的?我才没有。”她再睥睨兰溪,“就算你跟他做了,又怎么样?我从来就没指望他是个守身如玉的男人过,再说如今这个时代,哪个总裁不是猎.艳老手?我告诉你杜兰溪,就算你跟他做过了也没关系,我也并不会因此而放弃。” 她冷冷转身出门,“杜兰溪你千万别忘了你当年答应过我什么——如果我要拿走你最珍贵的,你说过你一定会放手。我可以不管你跟他私下里做什么,不过如果将来我要跟他结婚的话,你必须将那个婚姻让给我。” 她倚在门口,回头冷笑,“否则,我会毁了你妈。不信,就走着瞧。” “贺云你是个疯狗么?”兰溪听见贺云最后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从水中哗啦一声站起来,裹着浴巾就追上来,“你给我说清楚,我妈怎么了?” “你问了也白问,我不会告诉你的。”贺云冷笑着斜着兰溪,“不过你放心,我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握着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把柄。” “这个世上你最在乎的是你妈,甚至你当年都能为了你妈而拒绝我对你的请求……你妈是幸福了,可是我妈呢!就算我妈后来哭着求我爸,说为了我,希望跟我爸复婚,我爸却也狠了心拒绝!——杜兰溪,如果你不能兑现当年给我的承诺,那我就毁了你妈吧。这是你们母女,应得的报应!” 贺云说完摔门而去,兰溪只觉得冷风刺骨寒. 兰溪洗完澡,坐在漫天星光下,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尹若的电话。 还是跟月明楼在一起了,还是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尹若终究是她绕不过去的坎儿。 尹若的电话很快接起来,快得让兰溪都有些被闪着。 从前兰溪给尹若打电话,尹若因在庞家没有自由而总是很慢很慢才敢接,或者压根儿就是扣死了不接。 尹若的嗓音在电话里显得很欢快,“兰溪?我听说你们公司出去郊游了,玩儿的好么?” 这世上倒是没什么秘密。兰溪点头,“挺好的。尹若我打电话来,其实是想问问,你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庞家树没找你的麻烦吧?还有,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尹若在电话里温柔地笑起来,“兰溪,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小时候只要我遇见困难了,你总是第一个帮我想办法的。就算长大了,你还是我最珍贵的兰溪。” 兰溪也深吸了口气,抑住难过。 “兰溪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庞家树收到律师信之后,是很懊恼,说我丢了他庞家的面子,于是来找过我麻烦。” “他真敢找来,妈的!”兰溪几乎是本.能地握紧拳头,“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兰溪你别着急,听我说啊。”尹若在电话里柔声劝慰着,“他原本是要砸我的店呢,可是我有朋友阻止了他,而且警告了他,让他狼狈地走了。” “你的店?”兰溪有点没回过神来,“你的,朋友?” “啊,啊是的。”尹若仿佛有点自知失言,连忙解释,“我总得要为未来的生计考虑。如果真的从离婚里什么钱都拿不到,我将来也总得过日子。我去应聘,工作也不好找,因为业界都知道我跟庞家的关系,都不想得罪庞家。于是我就盘了一个店,卖点紫菜包饭什么的。兰溪你也知道,我妈的咸菜也做得很好吃,再加上一点紫菜包饭什么的,就能支撑起来了,不用太大的本钱。” “是啊!”兰溪听着也很开心,“我们家楼下就有一间紫菜包饭的小店,还是加盟连锁的呢,价格不贵,还可以送外卖,很受学生、打工族的欢迎,生意从早到晚都不断呢!尹若你做吧,相信一定能做的很好!” “嗯!”尹若也很开心,“兰溪有你这么说,那我就更有信心了!” 兰溪也笑,“以后等周末了,我也去帮你打工。” 尹若那边却似乎犹豫,“……兰溪,那多不好意思。你的工作那么忙。” “去你的!”兰溪笑啐她,“我就算再忙,难道自己姐妹儿开的店都不去帮把手?哪怕就是顺路帮你送一趟外卖也好啊!” 兰溪开心起来,便也再追问一句,“对了你那个朋友挺有实力的吧?不然竟然能连庞家树都吓走?他们庞家毕竟也是有钱有势的。” “嗯,啊。”尹若仿佛有些含糊其辞起来,“还好啦。” 兰溪就笑了,猜到这八成是尹若的男性朋友。以尹若的相貌,从小就是异性缘特别大的,说不定她说的这个朋友,又是她新认识的男朋友呢。也许是商界精英,或者是当官的,反正是挺有能量的,才能震住庞家树那个霸王。 尹若现在不跟她直说,定然是不好意思,毕竟她的婚还没离掉,于是还没办法向她来公开他们两人的身份。 这些,兰溪都理解。都不是小孩子了,各自也该有了私人的空间。有些事情就算是姐妹儿,也不可以去随便刺探的。 兰溪便笑,“好啦我不多问了,省得你又害羞。等以后的吧,等你自己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介绍给我们认识。” 尹若这才笑开,“好的兰溪。” 兰溪原本还想问一句,尹若现在住在哪儿,好方便以后去看她;可是因为这个“朋友”的出现,兰溪就不好意思问了。也许那房子是那异性朋友给找的,或者甚或那异性朋友也会住在那里——那问出来多不好意思。 兰溪挂断了电话坐在星空下头微笑:幸好,尹若也开始走向了幸福。否则她怎么能敞开了心去接受月明楼?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忽然接到尹若的电话,尹若在电话里向兰溪大哭,告诉兰溪说,庞家树带她回庞家了……结果庞家老太太看见她就含沙射影地说,庞家这样的人家虽说是什么样的女孩儿都随便挑,但是庞家倒是也不是看不起小门寡户出来的女孩子。 但是独有一样:这个女孩子必须是身家清白的。倘若在外头有过不三不四的勾连,那就算家树今儿带着回家来,也绝没有未来。尹若担心地向兰溪哭着,“兰溪你说我该怎么办?那天早晨在山上,我,我被小天给——兰溪你看见了是不是?求求你兰溪,帮帮我……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只有你能帮我。” 那个狂风暴雨之后的早晨,天钩车子坐垫上的刺目的一抹红,一直都刺在兰溪的记忆里。她想,尹若既然都将第一次给了小天了,那么以尹若这样的性子,一定就会跟着小天一辈子了。却没想到后来的一天,尹若竟然跟她说,要跟小天分手,要跟庞家树在一起。 兰溪也觉那一刻她自己都要死掉,她忍不住向她嘶吼,“庞家树这样的畜生,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啊?尹若我真的不懂你,为了庞家树,你就能放弃小天!庞家树除了比小天有钱,他还有什么!” 尹若那天委屈地扯着兰溪的手哭,说,“兰溪你不是我最亲的姐妹么?兰溪你不是始终站在我这边的么?兰溪,从小到大我受了欺负,护在我身边的都不是我爸妈,而是兰溪你啊……可是这回兰溪你怎么会骂我,怎么会站在小天的立场上来骂我啊?” “难道在兰溪你的心里,小天竟然比我还要重要么?” 兰溪那天也气哭了,站在仿佛流火的操场上望着尹若,“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他为了追你费了多少心,用了多少力?就算被我指着鼻子骂,还被我打,他都不肯放弃。就算那个早晨在山上,他都睡着了还握着你的手,说他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尹若,你怎么能不要他?” 那天兰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地哭,就仿佛那个被抛弃了的人不是小天,而是她自己。 可是骂归骂,兰溪还是第二天带了尹若去了隐在小巷深处的小诊所,诊所门口闪耀着暧.昧的粉红色灯光,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花里胡哨的。 修复那层膜的手术,兰溪听她爹手下的那帮小混混提过,她还认真地跟他们打听过,才确定这家的技术最好。 那回兰溪是将自己攒了多时的零花钱都带来,只为了给尹若凑够这笔费用。 当然这件事原本该负责任的是天钩,可是也奇怪——她就觉得那仿佛她自己的事一样。尽管那个晚上她也同样失去了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一切,可是她却还拿出自己的钱来,只为替小天弥补尹若。 “就是你吧?”那医生从里头走出来,瞄了两人一眼,就直接确定是兰溪。 兰溪就笑起来。可不是,在她和尹若之间,尹若一看就是洁身自好的好女孩儿,而她则是说不定跟谁都能睡的小太妹。 后来看是尹若站起身来,那医生眼睛里流过的惊讶,兰溪觉得品尝到了一点报复的快.感。可是那快乐转瞬即逝,因为那医生原本也没说错——她也同样没有了那层膜。 只不过她从没想过要修复它,因为她不觉得那是需要修复的遗憾,甚至——甚至在心底海将它当做小小的骄傲。 她爱过他了,也做过他了,就行了。这世上有缘无分虽然听起来悲凉,不过至少曾经拥有过。 再后来,当尹若背着她,还是跟庞家树结了婚的消息传来,她记得自己就站在大马路上,狠狠儿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尹若嫁入豪门,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伤害小天。 只是这个世上总是报应不爽吧,就算尹若做了修复手术,竟然后来也被庞家树现了是假的。原本这世界上真的就不该有这样的手术,不该有文过饰非的手段,破了的东西就是破了,哪里还能回到最初? 尹若跟庞家树上欧洲度蜜月那天,兰溪和蜘蛛都去送,飞机起飞以后,才看见飞奔而来的小天。 他瘦了,双腮都塌陷下去,唇上长出狼狈的髭。他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仰头盯着那已经飞掠过天空而去的飞机。 她心中狠狠地痛,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便没跟他说话,只低头悄悄走开。这样的她,不配再出现在他面前。 也是从那开始,她主动逃避开小天,再不肯见他。曾经一起拉着长排坐在单杠上吃冰淇淋的少年岁月,便就此戛然而止。 幸好那一切终于过去,她终于可以想要一点小小的幸福。 (后头将开始两心明了之后的甜蜜喽~~那坏蛋小楼是不会放过各种调.戏兰溪滴,咔咔!想多看甜蜜滴,亲们撒月票啦~~~) ------------ 90、我也想要一点小小的幸福(万字,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91、是爱就有酸甜苦辣(万字,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1、是爱就有酸甜苦辣(万字,求月票) 郊游的疲惫未来得及褪尽,周一又已经到来。舒榒駑襻丁雨早晨险些睡过了头,于是催着小哲上学就急了些,眼睁睁看着儿子是红着眼圈上的车,她心里虽然歉疚,却真的已经顾不上。 丁雨家的小区建在半山上,车道有些陡,丁雨每回下坡时都要半踩着刹车才敢向下溜。上回有次下雨,就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司机没踩住刹车,车子滑下山坡去,直挺挺顶上一辆公交车,险些出了人命。 丁雨知道自己就连这样冒险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倘若她出事,就算小哲幸好不在车子上,却也没有人来照顾小哲。 车子小心翼翼滑下坡去,路过公交车站牌时,丁雨下意识扭头望了一眼。这个时间公交车站上挤满了人,从那一大堆罗列在视野的脸孔里,丁雨又看见了那张清秀的男孩子面庞。 是小汪妪。 有次下雨,丁雨开车经过这个公交站牌,看见小汪在这里等车,便停了车招呼他上车,才知道小汪是跟朋友合租在附近的小区里的…… 小哲也现了站台上的小汪,便也忘了还在跟妈妈赌气,拍着车窗朝外朝丁雨喊,“妈妈,是小汪叔叔!” 上回小汪坐丁雨的车,在路上将小哲逗得很开心,小汪会变几手小小的魔术,于是便轻易虏获了小哲的心。小哲后来也在丁雨面前要求过好几次,说还想去看小汪叔叔变魔术,却都被丁雨给拒绝了。虽然知道两个小区相距不远,但是下班之后两人的环境就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丁雨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再麻烦小汪丛。 “呃。”丁雨只简单回应了小哲一声。 她的冷淡,让早熟的小哲扁下嘴去,“妈妈,是你说过,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你开车上班,小汪叔叔却在等公车,你可以叫小汪叔叔上车一起走。” 丁雨从镜子里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 小哲还太小,她还无从去跟孩子解释成人世界里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虽然是同路,虽然让小汪上车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却不可以。因为他们在公司是上下级的关系,于是在私下里就不可以太近,否则会有不当的影响,也会影响公事上的全然客观。 车子很快就滑过公交站牌,远远地不见。小哲便也失望地坐回来,垂下头去。直到到了学校门口,下车走进校门去,都没跟丁雨再笑笑。 丁雨也觉得心疼,下车追到校门口来,喊,“小哲!” 小哲背着扭头回望。 丁雨深吸了口气,扯着自己的耳朵朝小哲扮成狗狗的模样。小哲这才一笑。 丁雨挥手告别,“儿子,在学校开心哦。” 儿子这才雀跃地向她摇手,然后蹦蹦跳跳进了教学楼去,终于恢复了小孩子的欢快。 丁雨重新启动车子,心里还在自我检讨:不能让自己焦躁悒郁的心情影响了小孩子。养儿子,不是只让他吃饱穿暖就够的,更要关注小孩子的心理健康。 只是,男孩子终究是应该多跟父亲在一起的,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难以一个人的力量做到父母的双重作用。 这样一想,刚刚调整好些的心情,便不由得又沉重下去。 到了公司打开电脑,只觉如山如海一样的工作又扑头盖脸地来,丁雨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兰溪的周一早晨也是忙得团团转,不过她的心情却是与丁雨截然不同的。手上的工作都是琐碎却重要的,需要她一件一件料理清楚,让她不敢分一丝心;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地走神,总要从工作里劈出一丝的注意力来,悄悄地望着门外。 她是提前到的办公室,这个时间月明楼还没到。她是存了点小心思,想要在他上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他。 陈璐也来得早,正眼巴巴等着兰溪将月明楼昨日在东山水库山庄那边跟她提过的“瑞典橡树集团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资料”。兰溪便不敢怠慢,生怕这件事出了纰漏,便小心将资料从档案库里调出来,拣选能给陈璐看的,整理到一个文档里。 陈璐忍不住问,“兰溪姐,总裁下回再出差欧洲,就是要去瑞典会见这位布洛林先生吧?” “正是。”兰溪点头,“总裁做事一向是周全的人,虽然距离出差启程还有一些时间,但是他都会提前很多日子就来做功课。” 陈璐听着就越不敢怠慢,“总裁这次特意要的是布洛林先生的家庭资料……” “是啊。”兰溪微微一笑,“总裁说过,做生意绝不只是一纸合同上的内容,更不仅仅是合作双方的互惠共赢。有时候做生意的成败,关窍都在生意之外。尤其是欧洲人,他们做生意的原则,时常是更看重人本身。总裁跟布洛林先生的生意虽然还没正式开始,可是他们私下里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这回要去瑞典,总裁更惦念的是要去拜会布洛林先生的家人,所以需要提前做一些功课。” 陈璐“呼”了一声,“兰溪姐说真的,刚来上班的时候,我以为当助理一点都不难的。看你工作的内容,好像也就是处理一些各种单据啊,仿佛除了琐碎之外并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可是这段时间工作下来,我才知道有多不容易。内勤看似只是跑腿的,可是事实上好像是总裁身边的总管太监啊!” 兰溪被“总管太监”的字眼给逗得笑出来。陈璐脸红着赶紧摇手,“兰溪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太监,我的意思是……” 兰溪当然明白。古来帝王身边,最重要的角色就是那个总管太监,那个角色有时候甚至比宰辅更重要,因为皇帝的大事小情都在这个人心里。不过这个人总归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影子,是一个小人物。兰溪其实也希望自己是这样,不被人注目地,小心替他看好这一切。 “其实,我挺喜欢太监的啊。”兰溪想着,便这样不自觉地说出口。 办公室里忽然一静,陈璐都赶紧站起身来打招呼,“总裁早!”兰溪这才知道月明楼已经到了,便也赶紧抬起头来。 他并没进来,只是从走廊里路过,却在总裁办门口停下了脚步,扭头盯着总裁办里。兰溪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就止不住地有些脸红,心里跟揣着个小兔子似的扑腾扑腾乱跳。 他今天穿孔雀蓝的西装,修身剪裁,恰到好处勾勒出他的腰线;内里配紫色衬衫,衬衫领子棱角分明,越显得他的颈子修长扬起。她小心地咬住唇,没让自己笑出来——果然是一只十足十的雄性孔雀啊,就是不知会撅起p股开屏不? 反观月明楼倒是十分严肃,一双凤眼黑白分明地瞥了总裁办里的所有员工一眼,这才不阴不阳地点了个头,“嗯,大家都早啊。” 看见他转身走向自己办公室去,总裁办里才低低传出一片惊呼来,“今天的总裁,简直太帅了!孔雀蓝跟紫色的搭配,哪里是任何人都敢穿的?更何况还是男人,又是在这样严肃的公司里……” 陈璐也红着脸颊,转头星星眼地望着月明楼的背影,小心地跟兰溪说,“看来总裁今早上是刻意打扮过的。兰溪姐你说,他是不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兰溪咬着嘴唇,轻轻摇头,“不知道呢。” 兰溪将文档给陈璐,这才小心起身,“陈璐我去给总裁冲咖啡,你赶紧把文档再好好看下。” 端着咖啡进办公室,这回单独面对他,兰溪的脸就更红。他正在打座机,修长的手指握着话机严肃地说话,另外那只手却还有点孩子气地用指尖绕着电话线。看见她进来,便淘气地朝他呲了下小白牙,而兰溪听见他正在冲电话里严肃地说,“……对于华东区客房入住率的锐减,老郑你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说得过去的?我希望在这个周末之前收到你详细的解释报告,否则,就递辞职报告吧。” 谈着一个重要管理人员的职场生杀,却还能同时跟她戏谑……这个人呀,还真是个妖。 她搁下咖啡,就想转身走掉。心里还是有羞涩,就想小小的虫,一小口一小口啃啮她的心。还要感谢这个公事电话,能让她不必就这样直接面对他。 孰料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将原本玩儿着电话线的手给抽出来,扯住她的手腕,凤眼斜眯着,不让她走。 电话终于打完,兰溪都几乎能闻见电话线上窜过火花的焦糊味儿,便忍不住问,“华东大区的郑经理?总裁你,向他开刀?” 月明楼眯起眼睛凝着她笑,“如果我说,他只是个导火索呢?” 兰溪心下一跳。华东大区向来是国内市场的重头,于是华东大区的经理自然是最有分量的。这个老郑曾经是月集团的功臣,兰溪也曾见过他私下里与月慕白的交往甚密。 兰溪都不由得紧张,“你有几分把握?” 月明楼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者说,也许一分把握都没有。但是我要试,他们的铁幕我必须冒险去冲撞,说不定能撕开一道豁口。如果真的撞不开,那我就满盘皆输。” 兰溪担心得轻轻嘶气。 “怕了?”他从桌子后头走过来,绕到她背后,将鼻子挤进她领口,贪婪地深深吸入她的体香,“想死了。” 兰溪还是会紧张,她悄然绷紧了脚趾,尽量平静地接受了他的亲昵。在办公室里这样,她还是有点不习惯。更何况,此时说的是这样严肃的危机。 “我不是怕,只是会替你担心。”她坦诚心意。 “嗯,我知道。”他捉住她的心软,索性张开口去咬她的颈子,“那就多顺从我几次。我多要你一回,勇气就会多一层。” 兰溪屏息。他的咬啮细细密密,仿佛一口一口都咬在心上,麻痒难耐,“总裁,这是办公室。” “还叫我总裁,嗯?”他舌尖也参与进来,“你就是故意惹我,我还能放过你?” 兰溪就软了软,“小天。” “这还差不多。”他笑起来,不再使坏,而是正经走到兰溪面前来,伸臂便将兰溪抱进怀里来,窝在她耳边说,“蒲公英,昨晚上我好想你啊。你呢,想没想我?” 兰溪笑起来,可是不知怎地,却有点想要流泪。吸了吸鼻子点头,“想了。” 他伏在她耳边哼哼,“该怎么办呢,我真想翘家!我不能带你回大宅,也不能回我公寓;也不能去你家……难道我要带你去酒店?那又好像野鸳鸯啊!” 兰溪先是一怔,随即笑开。明白他是顾虑公寓里的刘三姨等老佣人。 她推着他,正经地瞪眼,“就算人家已经跟你……可是谁说日后的见面,就非得是做那件事啊!你都能尊重你前六任女友,三个月不内个,那你怎么能对我这么过分呢?” 月明楼就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瞪着兰溪,“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也要我三个月不许碰你吧?” 看他那傻样儿,兰溪就忍不住莞尔,“嗯,我正在慎重地这样考虑。”说着仰起小小下颌,“我也是会吃醋的。你从前对你那些女朋友做过什么,那不好意思也请你一样不落地都给我做回来。” 月明楼悲愤地咬紧了嘴唇,用怨男的眼神瞪着她。 她就笑,“不答应么?那就别交往了!” 月明楼要哭了,忙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摇啊摇,“行行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答应做我女人……” 兰溪忍不住垂首笑开。 月明楼又是开心,又是懊恼地将额头抵住她额头,用了点力顶着,“我算明白你刚刚怎么说你喜欢太监了——敢情你就希望我当太监,不碰你,啊?” “噗!”兰溪被逗喷了,忽然就想起当年那个盛夏的午后,他对她说,“蒲公英?蒲是蒲松龄的蒲,公是‘太监公公’的公……”兰溪就瞟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当年那么说我!” 她那娇蛮的小模样,正是他最爱的,月明楼凝着兰溪,便又忍不住情动。他揽着她的腰,手就不老实起来,“家里不能去,酒店也不好去……那就只剩下办公室了。蒲公英,要是在办公室你还拒绝我,那我就不活了。”兰溪被他弄得喘息起来,却还是拍住他的手,“警告你哦,别乱来!” 月明楼依旧在坏笑,“从前装修这办公室的时候,行政部主张在里边的套间安排一个休息室,我还觉得没必要,让给拆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 兰溪脸红得宛如火烧起来,“你把办公室当了什么啊!” 他双手托住她的脸颊,小孩子是的揉着,“我对这间办公室当然始终存着敬畏的心,因为我爷爷我爸都曾经坐在这里,带着月集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但是真可惜,我可不想当他们那样的工作狂。办公室是意味着事业,可是我却不想只要事业。” 他的目光越庄重起来,深深凝望着她,“杜兰溪,我更想要你。就算是在这间办公室里,我也毫不迟疑。”. 无法不感动,兰溪虽然知道这事儿从逻辑上还是存在问题,可是却已经不舍得再跟他辩。只能主动走进他怀里去,伸手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了。” 踮起脚尖来,可是他的个子实在高出她太多,害得兰溪还要伸手扯着他的耳朵下来,“……我没说不答应你。只是,不许太过分,更不许想要就要。” “嗯?”月明楼乐得眼睛里闪出贼光来,“你答应了?” 兰溪脸红,“至少,不可以在上班时间。如果是其他时间,我是说前提是不影响工作的话,我倒是,倒是……” 听见她的允诺,月明楼登时激动如火,从她腰间开心地向下去,托住她的臀瓣,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柔软对着他的亢硬…… “嘘,你又来了!”兰溪慌忙推开他,小心整理自己被他揉乱了的裙子,“现在是周一上午,总裁大人,你别忘了这个时间是最忙的!” “哦!”月明楼深呼吸着平复情绪,瞅着她仍是意犹未尽,“看见你,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兰溪只能努力忍着不笑,指着桌面上的咖啡,“总裁按着往日的习惯,喝了咖啡就去开会吧。咖啡都凉了。” 他从前最挑剔,咖啡凉了热了都不行,恨不能为了一杯咖啡支使她千百回,如今想来,倒也是另外一重甜蜜。 “咖啡?”月明楼仿佛刚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他转身伸手握过咖啡杯,短短一瞬,已经又有了主意。他凑在兰溪身边撒娇,“喝完咖啡就又要去开会了——你真舍得让我那么苦哈哈地去工作么?蒲公英,给我一点甜蜜的吧。” 兰溪听着也心软。曾经那追风的狂野少年,如今要被工作和责任这样束缚着,他心底一定有不少的挣扎。兰溪便轻轻叹息,“你又要我怎样?” “喂我!” 他就像个得逞的坏小子一样,笑着平伸手臂,将咖啡杯送到她面前,“用嘴的!” “你!” 兰溪真是被他打败了。这家伙心眼儿里的坏道道怎么这么花样百出? “蒲公英,来嘛!” 他扯过凳子在兰溪面前,让兰溪能够得着他。还跟小孩子似的张开了嘴巴等着。 兰溪闭眼睛,再闭。看他这样子知道他若不得逞就一定没完。她进总裁的办公室来也有一阵子了,再不出去,怕被人看出什么来。便只能深吸口气,垂首含了一口咖啡,小心地将唇凑上他的唇,将咖啡哺喂进他口中去。 他乖乖咽了一口,就笑,“这什么牌子的咖啡啊,怎么这么好喝?杜助理麻烦你联系一下这家供货商,说他们所有的产品我都包圆了。” 兰溪就只能气得站在原地瞪他。 “还要——”他只唇角轻抿着笑,继而再张开了嘴。 兰溪一口一口哺喂下去,幸好那咖啡杯子不大。终于到了最后一口,他这回却没乖乖地就放开了她的唇,而是吮了进去……两人的舌尖儿在咖啡中相遇,柔滑的咖啡裹缠在两人舌尖儿之间,将那厮磨变得更加细腻。 他还故意地用唇含着她的舌,进进退退地裹缠,像极了—— 兰溪被他逗得浑身颤抖起来。那夜疯狂到了极致的记忆,一次一次地闪现回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反应…… 月明楼知道她怎么了,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将手指伸入她短裙。反而只是将她抱进怀中,像是宠着小孩子一般抱着她哄着,“乖,好了,都好了……我不欺负你了。” 兰溪在他怀中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来平复自己,忍不住咬住他的衣领,才能控制住自己。 当两人终于平静下来走出办公室,他借着她开门的当儿,在她耳边低喃,“我等着你忍不住,主动来要我……” “你!”兰溪这才明白了他打什么主意呢! 转眼瞪他,他却已经满面愉快笑容地大步走向会议室去。 兰溪只能站在原地再深吸口气。这家伙,他方才几乎就要成功了!她怎么,自制力这样差劲?. 今天的会议是总裁、ceo与几个大区负责人的关门会议,就连总秘小汪都没让进去,总裁办其他人就也乐得清闲。 只是丁雨没清闲得起来,因为她刚刚处理完紧要的工作,就接到小哲学校的电话。班主任老师说小哲跟同学打架,批评丁雨说她没有留意小哲这阵子的情绪。丁雨也觉得冤枉,便替儿子辩白,说就算是小哲真的跟同学打架了,也绝不会是小哲主动攻击同学……班主任就很不乐意,一场电话不欢而散。 丁雨的情绪压力就到了顶点。 她想抽烟,便悄然装了烟盒走向卫生间去。 她是总裁办的主任,一向要扮演总裁办中冷静的角色,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情绪失控地抽烟的样子。丁雨想了想,转头走进男卫生间。 男卫生间的门竟然锁着,好在丁雨有所有的门钥匙,便用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 这个时间总裁和ceo都在开会,所以男洗手间就不会有人进来才是。丁雨走到盥洗台前,望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颊,颤抖着手点燃了香烟。这边的男洗手间因为差不多是总裁一个人专用的,所以装修上极为考究,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卫生间,而是一间豪华的休息室。意大利进口瓷砖上面绘着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壁画,丰腴柔美的女子在墙壁上妩媚微笑。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边甚至还有一整套老树根雕的休息椅,椅面上铺着猩红的软垫,让人想要沉溺进去。 而且男卫生间里有很好的排风系统,一来是为了去除里头的异味,另外也是考虑也许总裁偶然要在里头抽烟,于是丁雨来这里抽烟,自然是最稳妥的选择。 丁雨刚抽了两口烟,忽然觉得卫生间内似乎有响动。丁雨也被吓了一跳,这里毕竟是男洗手间,如果被人看见她在里头,怕是麻烦。 丁雨就没出声,小心地观察整个房间。幸好她之前走进来的时候,小心地没有让门出响动,而且地面上的地毯也吞没了她的脚步声。只有方才她点燃香烟的时候,打火机不可避免地出过“咔嗒”一声。也许就是那个声音,惊动了房间内原来就在的人? 偌大房间,只有角落里的厕间隔断是唯一的隐秘空间。丁雨就小心走过去,想要从门缝里看清是谁在里面。 一步一步走过去,便听见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大,继而仿佛有微微的吟哦……丁雨有心想转身就走,可是总觉得这声音似有蹊跷。难道是突急病? 出于责任心,丁雨顾不了太多,便拉开了厕间的门——当丁雨的目光落入厕间,厕间内的那个人也转头下意识望向门口的时候,两人同时惊得快要叫起来! 丁雨进男洗手间之前想到过月明楼和月慕白都在开会,可是却忘了还有小汪! 总裁办里就小汪一个男生,平时他也跟这帮娘子军们东加长西家短的,所以渐渐地大家几乎快要忘了他是个男生,也快将他看成是姐妹儿了,于是就连丁雨都忘了要想到他——此(热门 )时站在厕间内的人,讶然正是小汪! 而小汪的裤子都跌落在脚边,他正左手握着手机,而右手正在给他自己…… 丁雨只觉脑袋轰然一声,厉声吼起来,“小汪,你这是干什么呢!” 小汪仿佛正在高峰上,脸色潮红着,被丁雨这一吓,整个人险些就直接萎靡下去。他慌得手里的手机都掉到了地上,顾不得清理自己,就赶紧提上了裤子。带着几乎绝望的眼神望向丁雨,“丁,丁主任,怎么是,怎么是您?” 小汪迟迟疑疑走出厕间,便扯住丁雨的手臂,险些给丁雨跪下,“丁主任我错了,我知道不该在公司这样……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丁主任进来。” 丁雨头也有些晕,便在根雕的椅子上坐下来,撑着额头闭住眼睛。还是撒了个谎,“我是听见里头传出来的呻.吟声,还以为是谁病了,就没顾上男女有别,冲进来先救人要紧。谁想到,竟然是你,是你……” 小汪的面色绝望地苍白下去,“丁主任对不起……我也是因为知道总裁和月总都在开会,今天的会议这么重要,怕是整个上午都开不完。所以我这才,这才……我进来之后,还锁了门的。” 丁雨越想越尴尬,忍不住一拍桌子,“小汪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点上班的规矩和分寸,你都不知道了么?” 小汪快哭出来,“主任,我跟您说实话。是刚刚我同学跟我开玩笑,给我了个h视频。我也猝不及防的,结果打开看了,一下子就,就忍不住了……”小汪红了脸颊,“丁主任我女朋友没在身边,所以才会,才会……” 丁雨越觉尴尬,便赶紧起身,“行了我不听你说了!”抬步便走,想了想还是扭头望了他一眼,“我明白你年纪小,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只是,以后不要在公司乱来。不管怎么说,总裁办里除了你都是女孩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对谁都不好。” “丁主任!”小汪在后头喊。 丁雨却再不肯理他,开门出了洗手间。 今天已经够糟糕,没想到竟然会糟糕到连这样的事情都遇上。小汪的血气方刚,更让独自生活了多年的丁雨意识到自己的可悲。 她以为自己可以当一个坚强又不失光鲜的单身职场女性,她以为自己能努力工作的同时也能兼顾当一个好妈妈……却原来,她根本就做不到. 月明楼他们散会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总裁办其他同事都去吃午饭了,丁雨和兰溪留下来等着散会。兰溪小心地看见月明楼和月慕白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心下便不由得有些担心。 丁雨出面去问,该给各位领导准备点什么午餐,她好安排人去买。 有个经理忽然说起,“公司楼下不远开了间紫菜包饭店,味道很地道,价格也公道,不如买回来些尝尝。” 兰溪便瞄了月明楼一眼。他们小时候,他是很喜欢吃这东西的。或者说那年正是韩剧将少男少女们迷得要死要活的年代,没人不喜欢吃那东西吧。 兰溪主动请缨,“那各位领导稍等,我去买。哪位有口味上的偏好?” 兰溪将各位经理的口味一一记下来,拿着单子下电梯。电梯一层层降落,她不由得又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因为尹若的父亲在韩国打工,又经常给尹若寄回韩国的东西来,于是那时候哈韩的少男少女们便喜欢围着尹若问长问短。 尹若的母亲在农贸市场里开着一个卖咸菜的摊子,手艺好的没话说,有时候中午想不起来要吃什么。兰溪便会拉尽量多的人到尹妈妈的摊子前来买点咸菜,然后就着面包馒头什么的当成午餐。是委婉地帮衬着尹妈妈,也是因为那咸菜真的好吃。 后来认识了天钩他们,天钩又整天缠着她让她帮忙追尹若,于是她就也将尹妈妈的咸菜摊告诉给天钩他们了。还嘱咐他,让他带着他的兄弟们多去买几回咸菜,顺便哄哄那老人家,说不定就能起作用。天钩他们还真的乖乖去了,结果一来二去的,天钩跟尹妈妈的关系处的真的很好。天钩是真的喜欢吃尹妈妈做的咸菜,每次都能吃一大碗,根本就不是装相讨好的了。后来尹妈妈也喜欢上这个少年,每次他去,还会送给他一盒她在家里自己亲手包好的紫菜包饭。 到后来,连蜘蛛都笑话他,说看他那样子,倒好像追尹若不是为了尹若这个人,而是为了尹若能从尹妈妈那里继承来的包紫菜包饭和拌咸菜的好手艺了。 电梯到底,兰溪循着那位经理指点的方向,捋着马路朝前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小小的店铺。很小很小,里面只摆的开三两张小桌子,却收拾得极为干净素雅。招牌、墙砖地砖、桌面,以及所有显眼处的装饰都用了温暖的橘黄色,让人一看就很舒服。招牌上的名字是:“爱的紫菜包饭”。 兰溪走进去,轻轻摇了摇门上挂着的铜铃,“你好,请问现在有做好的紫菜包饭可以外带么?” “来了!”随着一声甜美的应答,一个娇俏的身影从厨房闪身出来。 兰溪一看就愣住,“尹若?这里就是你的店?” 尹若身上是纯白的衬衫款连衣裙,身上同样挂着橘黄色的长围裙。束得整整齐齐的长上也压着自制的橘黄色头巾,整个人清丽又干练,就像门外碧空之上倾洒下来的阳光一样,让人不由得要微微眯了眯眼睛才能正视她。 “兰溪?”尹若也惊喜地叫,跑过来握住兰溪的手,“怎么是你来!” 尹妈妈闻声也从厨房走出来,开心地跟兰溪打招呼。兰溪向尹妈妈鞠躬,说自己是慕名而来买紫菜包饭的,却没想到是尹若母女的店。 尹妈妈便开心地拍手说,“那我一定要亲手做最新鲜的给你带回去,让你的同事们都尝尝!” 尹若的脸就有些红,仿佛犹豫了下才问,“兰溪,小天他,也会吃么?” 兰溪愣了下,便努力地笑,“当然啊。当年他是最喜欢吃尹婶儿做的咸菜和紫菜包饭呢。他是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开店,如果知道了,怕早被馋虫勾着跑过来大快朵颐了。” 尹若便垂着头笑着没说话。 许是觉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尴尬,兰溪便没话找话说,“尹若,上次电话里听你说盘了个店,我还真没想到是在这边。这边都是商业区,房价都贵的吓人。尹若你能盘下这里,看来你平时攒了不少私房钱哟。” “哪有!”尹若就也笑,说着却还是叹口气,“我在庞家,想要贴补娘家一些,都得是自己做些十字绣什么的送出来卖。哪里还能攒下私房钱来。” “那,这店……”兰溪心都就揪起来。 尹若的脸便红了红。 兰溪这才会意,“该不会,又是你那位朋友帮的忙吧?” 尹若脸就更红,点了点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多亏有他。” 尹妈妈那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用橘黄色的花布包好了两大袋子的紫菜包饭从厨房出来,递给兰溪,“都好了。兰溪啊,你可要常来啊,尹婶儿给你做牛尾汤喝。” 兰溪用力点头,“肯定的。公司的食堂,还有这附近的小饭馆,早都把我吃得快要胃出血了,正愁着没有好地方吃饭呢。” 兰溪一边说着一边掏钱。尹妈妈赶忙按住兰溪的手,“可不能要你的钱!兰溪啊,这些是尹婶的一点心意。你要是再掏钱,可是打尹婶的脸啊!” “尹婶你别这么客气。”兰溪笑着歪了歪头,“不是给我自己吃,是给公司那帮头头吃。反正是公款报销,您不收白不收。我们公司有钱着呢,吃不穷,您放心吧!” 尹妈妈听得叹了口气,“我听尹若说,原来小天那孩子,竟然是你们月集团的总裁?我当时都被吓傻了。” 兰溪点头笑笑,“是啊。” “哎哟。”尹妈妈就也从窗户伸头遥望远处高耸入天的月集团大楼,“那得有多少钱啊……” 尹若却又额外包了一盒咸菜过来,“兰溪,小天他小时候吃紫菜包饭的时候,最喜欢就着这桔梗,你也帮我给他带一盒回去吧。” 兰溪就笑着接过来,“好啊。” 好啊,又能找回来小时候最喜欢的老味道,这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她该替他开心的,不是么? -------- 【万字更新完毕,大家晚安。】 91、是爱就有酸甜苦辣(万字,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92、其实不是我想故意吃醋(万字,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2、其实不是我想故意吃醋(万字,求月票) 兰溪将打包的紫菜包饭带回公司去,果然受到大家的一致称赞。舒榒駑襻其他同事跟着尝了两块后也都向兰溪打听是在哪儿买到的这么好吃的紫菜包饭,兰溪自然要替尹若母女宣传,“不光是这东西好吃,老板娘更是一对母女姐妹花,地址就在前面的商业街,距离咱们公司很近的,大家要多多捧场啊!” 大家就都笑,纷纷问兰溪怎么会这么卖力宣传。兰溪这才笑了,说是自己同学的店子。 便有年轻的同事一拍手,“哦,原来是那家‘爱的紫菜包饭’!早就听人说起过,那家的老板娘美到让人心跳,我同学他们还猜测过她的店名叫‘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兰溪给各个部门经理送完了紫菜包饭,忙提着留给月明楼和月慕白的那份上了楼去。站在电梯里,心中就还是被方才那些同事们的话说得有些翻涌。 尹若挑在公司附近的店面开店,名字又叫做“爱的紫菜包饭”……这一切,真的只是这样巧合妪? 电梯嗡嗡地上行,不时有同事出出入入,兰溪用力甩了甩头,截住自己越飘越远的心思,努力与大家含笑点头。 上了楼,兰溪先给月慕白送去。月慕白客气地笑,还问兰溪自己吃过了没。兰溪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一直挂心着会议的事儿,方才又忙着跑腿,自己直到这个时间还没吃饭。却也不好意思跟月慕白直说,只点着头说吃了。 可惜肚子不争气,却在这时候叫起来。兰溪的脸腾地就红了,赶紧跟月慕白躬身告退遏。 捧着紫菜包饭进月明楼的办公室,兰溪不知怎地便紧张起来,甚至要在推门前深吸好几口气才能压住慌乱。进去的时候月明楼仿佛正在讲什么重要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看见兰溪进来也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结束通话。 兰溪便只好将紫菜包饭放下,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也不知怎地,心一下子就坠落下去. 孟丽盯了兰溪一眼,自己起身去给月慕白倒茶。从月慕白办公室出来,孟丽冷冷跟兰溪说,“月总叫你进去一下。” “呃。”兰溪起身走向月慕白办公室去。 许是一直没吃饭,刚刚跑腿又走得急了些,兰溪就觉得有些头晕。推开月慕白办公室的门,还扶着门把手站了一下,才稳定住身形。 “月总,您叫我?” 兰溪下意识去望桌面上,心说兴许是月慕白吃完了饭,需要她帮着收拾一下吧。却讶然看见月慕白上的透明饭盒里,紫菜包饭依旧满当当地搁在那里。黛色的紫菜包着白白胖胖的米饭,里头卷着粉红色的火腿、嫩黄的煎蛋、碧绿的黄瓜……兰溪咕咚吞了下口水。 月慕白就笑,伸手召唤兰溪,“兰溪真不好意思,恐怕要白让你跑这一趟腿。刚刚也听见同事们议论,说这家店的老板娘正是兰溪你的同学——所以我不吃都不好意思。只是我实在不太习惯这味道,兰溪我求你帮忙,帮我消化掉吧。不然丢掉的话既浪费粮食,又觉得对不起你。” “月老师?”兰溪倒是有点意外。 “来吧。”月慕白含笑起身,扯了兰溪的手臂,拉着她到桌边坐下。亲自将方便筷掰开了,甚至事先小心磨光了筷子上的毛刺儿,才递到兰溪手里,“吃吧。” 说着还倒了一杯热茶,搁在兰溪手边。 他便径自转回办公桌后去,处理起自己手头的公事去,并不抬头,仿佛以免兰溪尴尬。 兰溪便默默将紫菜包饭一块一块夹起来,尽量快地都塞到嘴巴里去。也真是饿了,又是真的喜欢这熟悉的味道,手边还有热茶,便三口两口狼吞虎咽地都吃掉了。小心地又喝了一大口热茶,才没打出饱嗝来。 上回在东山水库,她站在大太阳下头打饱嗝的一幕都被月慕白给看见了,真是糗死了。兰溪小心抬眼去看月慕白,他依旧垂首在处理公事,阳光从身侧照过来,金色的丝线照亮他的面颊。隐隐看得见,似乎,他的唇角在向上扬着——兰溪心一跳,赶紧起身来鞠躬,“月总我吃完了,谢谢您。” 月慕白这才抬起头来,敛了唇角,静静点头,“兰溪,谢谢你啊。” 兰溪将将饭盒收拾出来,站在门口,望着门板,心里无声说,“不是您该对我说谢谢;是我该说一声:谢谢您,月老师。” 陈璐也正好从月明楼的办公室出来,手里端着空了的饭盒。看见兰溪,便笑,“兰溪姐,刚才总裁打到你办公桌上叫你来收拾饭盒,你没在,我就替你去了。原来你去月总办公室了啊。”陈璐说着还促狭地朝兰溪眨眼。 兰溪知道陈璐是误会什么呢,便笑着摇了摇头,“跟你一样,我也是去收饭盒的。” 因为一直没机会亲眼看见月明楼吃紫菜包饭时候的神色,兰溪就整个下午都有点心神不宁,可是一整个下午月明楼也没叫她进办公室去过,兰溪就更无从去猜测他到底知没知道这紫菜包饭来自尹若母女. 平日都是盼着下班时间的到来,可是今天的下班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到了眼前。看着同事们都高高兴兴准备下班,讨论着晚上去哪里逛街,或者晚上有什么放松的安排,兰溪就觉得心上一片一片地长满了荒草。 磨蹭到最后一个人,就连丁雨走出她的主任隔间,都盯了兰溪一眼,问,“兰溪你还不下班么?” 兰溪忙起身,“主任您先下班吧。待会儿我来关灯拉闸。” “呃,好。” 丁雨背了包走出办公室去,兰溪从办公室透明的玻璃墙目送着丁雨下了电梯去,这才悄然舒了口气。 终于等到月明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她还坐在办公室里,他仿佛愣了下,这才悄然走过来,从背后蒙住她眼睛。 兰溪叹了口气拉下他的手,“忙完了?” “你,在等我?”月明楼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可是眼睛里的闪光还是泄露了他的欢喜,“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一下,我好早点出来。何必又被那些劳什子的公事,浪费了这么些时间。” 兰溪咬了咬唇,“午饭吃得香么?”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来,斜斜睨了兰溪一眼,“当然香了。我都吃光了,渣儿都没剩下,就差没跟你似的,把饭盒都给舔干净了。” 兰溪瞪着他,就脸红了起来,“你还说?” 月明楼就笑得弯了眼睛,“我从来没见过另外一个女孩子能在我眼前吃饭吃得那么可爱。” 听他这么说,兰溪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却还是有隐隐的忧郁,便垂了头望脚尖,“总裁不觉得,那紫菜包饭的味道熟悉么?” 他不说话,只是伸出指尖来挑起兰溪的下颌,让她目光无法逃避他。 兰溪咬了咬唇,“……是尹若和她妈妈一起做的。他们的店就在前面那条商业街,从咱们公司走出去,步行不过几分钟。” 他就笑了,45°角地仰高了下颌,眯着眼睛睨着她,“你在向我推销么?” 兰溪吞了口口水,“总裁难道不是吃得很香么?我不信总裁没想起来这味道。” 月明楼又凑近了盯着她,“我没说我没想到。这味道我自然不会忘记,所以一吃就知道了。” 兰溪就将下颌用力从他指间给避开,只转头去望窗外夜色里一片一片的灯光,那些灯光像是五光十色的珠子,被或紧凑或松散地给攒在一处,挂在夜色的脖颈上,如璎珞一般流光溢彩。 却照不亮她的心。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过敏,可是心里就是莫名地慌乱。宛如七年前的心情又回来了,看见他就想恨恨地甩了头,然后装作没看见一样地走开;或者说今日的恼怒更胜昨日,毕竟从前她的心意从来没有对他直陈过,可是今天——他都已经知道了啊! “你不高兴了?”月明楼再眯着眼睛去看兰溪,“是生气我说我吃得香,还是生气我说我还记得那味道?” “都没有。”兰溪霍地转身抓过办公桌上的包包,便要走向外,“总裁误会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兰溪说完就绕过月明楼,冲向电梯口去。 月明楼倒也没拦着,只是转头阴郁盯着她背影. 兰溪进了电梯,就将额头抵在墙壁上,心里暗暗自责。 她知道这都是她的错,是她自己没事儿找事儿。今天中午吃紫菜包饭,又不是他要求的,而是那个部门经理偶然提及;她去买了来,而他又哪里知道那家店恰好就是尹若母女开的? 至于他吃到嘴里就尝出那个味道,说他七年还没忘记那味道——这也不是他的错。人原本就会忘不掉自己喜欢的味道,这倒未必是心灵的记忆,说不定只是味蕾的记忆罢了。 今天一大早他就像华东大区的郑经理起了攻势,接下来开了整个上午的关门会议,从会议室出来时候的面色又很不好——显然他在公事上怕是遇见了难题。 这样的时候,她非但没帮他开解,反倒还跟他没事找事…… 电梯厢的白钢壁面让兰溪的额头清凉了许多,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杜兰溪你这是怎么了?现在的你,跟那些没事儿就拈酸吃醋的女人还有什么区别? 亏你自己还自诩自己是一朵坚韧自由的蒲公英,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那么洒脱。 怎么刚刚要决定爱他,还没来得及真的好好爱他,就已经开始吃醋了?如果带着这样的心情一路走下去,还是你想要的爱么? 如果你自己是他,遇见这么在关键的节骨眼儿还没事儿找事儿的女人,是不是都要退避三舍了?. 电梯落地,兰溪颓丧地弓着身子,仿佛手里的包包沉得无法负荷,就那么跟个虾子似的踯躅走出公司大门。 公司大门外的喷泉在夜色中喷涌着,银白色的水花被彩灯染成红的绿的蓝的,在夜色里煞是好看。兰溪叹了口气,高高仰起下巴去望那喷泉的顶梢,看着它们刷刷地冲上夜空去,再缓缓地降落下来。有濛濛的水雾从喷泉里扩散开来,弥漫在她身周的空气里,漂荡着拢住她视野。 “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淋浴吧?”忽地,耳边响起一个吊儿郎当的嗓音。 “不过如果你真想的话……那我陪你。” 兰溪吓得一跳,赶紧转头去望。水雾被夜风练练吹开,露出街灯橘黄色的明亮。就在那明亮温暖的光芒下,那个家伙倚着车子,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望着她这边。 兰溪登时心慌起来,“总总总总裁。” “杜杜杜杜助理。”他又轻启薄唇,含笑糗她。 兰溪就使劲捏紧了拳头,再仰头时已经勇敢了回来,“总裁您怎么还没走啊?” “等你啊。”他好整以暇地将手臂支在机关盖上,晃了晃头,“在夜色里这么看喷泉,啧,挺小资范儿的啊。我看着还真新鲜诶。” 兰溪就要悲愤了,“总裁你到底什么事儿啊?没事的话,我还得下班回家呢。” 他就笑了,走过来拖住她的手腕,“谁不让你回家了?就算我真的想,可是也不敢就这么把你扛酒店去啊。要不,我还不得被你踹成太监……”他又扭头盯她,“我知道你喜欢太监,我狠狠儿地都记着呢。” 兰溪想笑,却还是忍住。担心地回头瞅了一眼公司大门,生怕被人看见月明楼拖她的手。不过幸好,他们两个几乎是最后走出公司大门的,于是世界一片静好。她就瞪他,“总裁您到底什么事儿啊?” 月明路挑着一边长眉,仿佛慎重地说,“中午的紫菜包饭吃得我意犹未尽。真的好吃极了,真的是难忘这味道——我想晚上再去吃一次。反正晚上也要吃饭,你又说了那家店这么近,索性就这么决定了。” 兰溪气得脸都鼓起来,“那总裁去吧!祝总裁好胃口!” “嗯,我胃口好着呢。”他径直拖着她的手朝前走。 “总裁你要干嘛?”她向后坠着,却也挣脱不开他的手。 “去吃紫菜包饭啊,你耳背么?”他回头,狭长的眸子里满是促狭。 “总总总总裁你的意思是……”兰溪被吓着了,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他就停下脚步来,傲娇地盯着她看,“我请客,又不要你花钱。还不走?”被他拖着走进“爱的紫菜包饭”,正是小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商业街上灯影繁华、人流如织,来来往往的年轻人许多停下脚步来买一盒紫菜包饭,然后用长长的竹签扎着,一边走一边喂进情侣的口中去,别是一番浓情蜜意。 店里忙着,尹若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月明楼。她仿佛受惊,立在原地,望着月明楼,妙目里粼粼闪闪地仿佛流过泪光。 兰溪跟在月明楼身后,看见了尹若的神情,便很是犹豫是否要走出来。 反倒是月明楼一抖手腕,将兰溪给扯到身边来。他没看向尹若,只是抬头转首,打量了一下小店,轻轻点头,“布置的很有特色。” 尹若仿佛没想到兰溪也会来,便赶紧收摄了下神色,将手在围裙上抹着走上前来,只看兰溪,“兰溪,你来啦?” 正好有客人叫着要拿饮料,另一桌的张罗要结账。兰溪便轻轻从月明楼掌心扯开了手,走过去帮着忙碌,就像自己家里一样,并不见外。 尹妈妈也听见了声音,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瞧见月明楼,就差点落下泪来,“孩子,是你来了?快坐快坐。” 月明楼淡然坐下,长腿在小小的桌椅间显得局促,他便扭着身子出来,将长腿伸在过道上。只淡淡笑着回应尹妈妈,朝兰溪那边努了努嘴,“是她回去,恨不得向全公司都推荐了。我就过来看看。” 兰溪忙着找瓶起子开饮料,听见他这么说,不知怎地,心底浅浅一甜。 送饮料过去,还听见那对年轻的情侣低声说着,“你看,孔雀蓝跟紫色原本就是绝配!只不过极少有人能穿得这么出色……那个人,是不是哪个明星啊,简直帅爆了!” 兰溪就赶紧将可乐放到桌上,用让她自己都意外的甜甜嗓音说,“二位请用饮料。” 可乐里唰唰涌起的白色泡沫,仿佛也甜到了她心里。 尹妈妈左右看了看尹若,又看了看月明楼,这才有点尴尬地笑起,“小天啊,你跟兰溪……” 月明楼笑起来,“什么都逃不过尹婶儿您的眼睛。她还不让我说出去呢,其实哪儿还用说啊——谁看不出来,我在爱着她?” 兰溪脚底下一滑,好悬没坐地上,便红着脸瞪他。 尹妈妈笑得越尴尬,“啊,竟然是这样。哎哟,当年看你跟兰溪一起来买咸菜,一路上打打闹闹的,倒像是两个男孩子一样——倒没想到,原来你们俩现在也谈上了恋爱啊。” 兰溪便将整理好的钱递给尹若。其实尹妈妈也没说错,她那时就是个假小子,任谁都想不到她那时跟天钩之间竟然会有若有似无的情愫。其实想想也挺奇怪的哎,天钩那小子竟然会喜欢那个假小子一样的她——看来他的审美,的确与众不同,就像容盛总说他是重口味。 “妈,看您说什么呢。”尹若将兰溪递过来的钱收好,记好了账,挎着兰溪的手臂俏生生站着,嗔怪她妈,“谁说兰溪像个男孩子一样?兰溪是我姐妹儿,是我心中最漂亮的女生,比我自己还漂亮的!” 兰溪心中一暖,伸手拍了拍尹若手背,“没事的。” 心底便不由得,越对自己之前的过敏而觉得歉然。 尹妈妈也自觉失言,赶紧道歉,“看我,年纪大了,有时候都不会说话了。兰溪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兰溪就笑,“尹婶儿您又笑话我吧。您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跟我自己妈差不多,我哪儿能不明白您呢?” 月明楼倒是笑起来,“其实我就是喜欢她那个假小子的样儿。她若不是假小子,我就不喜欢她了。” 何曾想他这么说?兰溪的脸就又不争气地红了,盯着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倒是尹若转开身,吩咐厨房给兰溪和月明楼拿两份紫菜包饭套餐。少顷好了,尹若亲自端到月明楼眼前来,低声嘱咐,“趁着现在吃最好吃,待会儿凉了你又该怕腥。” 兰溪想要不留意他们来着,便用力别开头,跟尹妈妈问,“蜘蛛来过没呢?” 尹妈妈摇头,“她还没呢。我正跟尹若说呢,哪天中午给她送点吃的到办公室去。可是这两天都正好赶上店里忙得腾不出身来,等过两天就让尹若去。” 兰溪就笑了,伸手拈了一块紫菜包饭,半塞到嘴里半露在外头,用手机自拍了个饕餮样儿,打算给蜘蛛过去,馋她一下。 刚咔嚓拍完,还没等将紫菜包饭吞进嘴里去,却冷不防月明楼探过身子来,就着她露在唇外的半块就给咬下去,吞进唇里坏笑着咀嚼。 吓得兰溪将嘴里那半块直接给咽进嗓子眼儿里去,好悬没硬生生把她给卡死! 兰溪抓过月明楼面前的海带汤,灌了一大口进去,这才缓过气来,却也是呛得咳嗽起来。 他就促狭地盯着她笑,像个偷着了腥的猫儿,仿佛并不在乎尹若母女就在近前,也不在意旁边的顾客悄然投来的含笑目光。 尹若悄然垂了首,转去到外卖窗口,亲手处理了几个外带的单子。 兰溪越尴尬,咳嗽好了就踢着他的凳子,“吃饱了么?吃饱了咱们就走吧,你在这儿伸这么长的腿,太占着地方了。” 月明楼就乖乖起身,从钱包里掏钱。尹妈妈赶紧拦着,“这不行,真的不行!小若她,多亏有你帮了那么多忙,怎么能还要你掏钱?” 兰溪就回头望了月明楼一眼。看他面上并无异色,这才转回头去走去跟尹若道别。 “拿着吧。”月明楼掏出张百元的钞票搁在尹妈妈手里。 兰溪看着有点脸红,感觉像是这小子故意砸钱呢,就指着他钱包里的几张零钱,“你那不是有零钱么?店里本来就缺零钱,还让尹婶儿给你打钱,那么过分呢?” 熟料月明楼却将钱包躲过一边去,不让兰溪去动那几张零钱,“这几张是压包之宝,不能动的。”眼尖的尹妈妈则向里头看了一眼. 尹妈妈便也笑着收下了那张百元钞票,却对月明楼说,“小天啊,你这钱我收着,不过不给你找零钱了。不是因为知道你现在是大总裁,而是留着等你下次再来吃啊。小天,尹婶儿记得你当年每三两天就喜欢来吃尹婶儿做的咸菜,中午还特地来跟我聊天。那这回离着这么近了,你多来啊。” 月明楼就笑,不置可否。 尹妈妈便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的一点小私心。小天你是月集团的总裁,你多光顾的店,你们公司的员工也会多来的。小天你愿不愿意帮尹婶这个忙?” 兰溪不忍心看老人家面上的尴尬,便急忙替月明楼应了,“尹婶儿您放心吧,一定来。” 两人告辞走出门口去,尹若忽然从后头追出来,轻喊着,“小天。” 月明楼和兰溪闻声止步,回转头去。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灯影如画布上的油彩,尹若一袭白裙俏生生立在灯影里,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尹若走上来,将两盒咸菜分别递给兰溪和月明楼,眼睛看着兰溪,只偶然望一眼月明楼,仿佛在有意闪躲着,“这是我亲手做的咸菜。里头的都是特地加了雪梨汁儿的,味道更好,也没有店里卖的这么辣。你们收着,当个配菜吧,搁在冰箱里能放一个星期。吃完了,我再亲手给你们做。” 兰溪便收着,轻轻说,“谢谢啊尹若。” 尹若这才终于鼓起勇气来抬眼望月明楼,“你爱吃咸菜,可是别总吃太辣的。你素日应酬多,肯定没少了喝酒,胃就未必好。这加了雪梨汁的就没事儿,能缓解着辣椒的辣味儿。” 月明楼仿佛轻笑了下,伸手接过,就转了头扯着兰溪的手腕,“走吧。” 兰溪回头向尹若摆手。走出很远去,遥遥回首,还看见尹若立在灯影里,不曾离去. 晚上收到蜘蛛的电话。蜘蛛看见兰溪叼着紫菜包饭那图片了。 尹若大致给蜘蛛讲了尹若小店的位置,以及刚开业就很火爆的营业状况,很开心地跟蜘蛛说,“我真的很替尹若开心。她还没真正走上社会就结婚了,我还担心她一旦离婚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办法适应。现在看见她自立自强,而且生意这样好,我都觉惊喜。” 蜘蛛在电话里就笑,“溪子,你太习惯了保护她吧。一旦她不用依赖你,你自己反倒有点不习惯吧?” 兰溪听着有点愣,揉了揉额头就笑,“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啊。” 蜘蛛“嗯”了一声,“尹若其实也挺有主见的,有时候没有你护着,她也能自己干不少事儿。你别总跟她妈似的。” 兰溪就笑起来,“怎么你们都说我像她妈呀?”当初的天钩也这样说过。 挂了电话,兰溪被蜘蛛说得有点惆怅了。蜘蛛没说错,有些事尹若不用她护着也能自行做决定——比如说当年尹若就曾经背着她而跟庞家树结婚了。可是最终却还是证明,尹若那次的决定是错了。 也所以后来尹若才会跟她一遍一遍地说,“兰溪,这一次我一定听你的话。”. 晚上十点多,“爱的紫菜包饭”才打烊。 尹若跟母亲一起计算着今天的收入。尹妈妈数完了钱很是兴奋,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女儿,“今天赚了这么多!我卖咸菜这么多年,也没赚过这么多。” 尹若倒是意兴阑珊,看着那个数字,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从早晨忙到现在,14个小时,脚跟几乎没沾地。看着生意红火得不行,可是算下来,不过利润才这么少。” 看着女儿面上的失落,尹妈妈的高兴也点点散去,“倒也是的,跟你在庞家的时候相比,这点钱都不够你买一双鞋子。” 尹若转头盯了母亲一眼,“别提我的鞋子,不如说我爸的赌局吧。咱们今天赚的这些钱,够不够他明天打四圈麻将的?” 说起那个爱吹牛又嗜赌的丈夫,尹妈妈也愁眉难展,“唉,一说起他来,我有时候真希望他就一瓶酒喝死了,第二天早晨不用醒来算了。当年他在韩国,我还念着他想着他,如今倒是觉着,不如他不回来了……” 尹若疲惫地将那一大把零散钞票都扫进手袋里去,“妈,回家吧。明早上还得起大早来准备。”她转头去望天上那一弯仿佛带着睡意的月,低低呢喃了句,“这样日复一日地熬下去,何时是个头?” 母女两人合力才能将沉重的铁闸门给拉下来。铁钩子磨疼了尹若的手,尹若盯着自己的掌心,不觉有些惊心——从前在庞家虽然受着薄待,可至少只是精神上的,她该享受的物质是还都有的,不必她亲手做这些伙计。这才干了几天的活,掌心的皮肤都已经磨粗了,都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天去做保养,才能恢复从前的细嫩柔滑。 尹妈妈看着女儿,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我今儿瞧着小天那孩子的钱包了。那里头一溜的卡,不是金的就是黑色儿的,我听说过那都是最牛的卡吧?” “不奇怪吧。”尹若笑了笑,“他是月集团的总裁呢。在这个城市里,他不称首富,别人都不好意思这么吹。” 尹妈妈仿佛有什么话到了舌尖儿,却还是忍住了。半晌才悻悻地说了句,“我还看见他钱包里,放着兰溪的照片儿。照的并不好看,兰溪好像扭着躲着的,亏这孩子还那么小心翼翼地搁在钱包里存着。” 尹若面色就又是一变,跺了跺脚,“妈,您看您这一晚上,有的没的说出来的都是些什么话!别在这儿磨叽了,有时间回去多睡会儿觉。再这么熬,我八成就熬成残花败柳了。”. 丁雨伺候小哲睡下,忍无可忍地盯着电话上那十几个未接来电的号码。 想着想,还是回拨过去,丁雨就没客气,“庞家树,拜托你能不能这么无聊?”庞家树仿佛对丁雨这个态度一点都不意外,“丁主任,别这么恼火嘛。我给你打电话,总归也是为了你好。” 丁雨挣扎了下。他已经将庞家树的电话列入黑名单了,可是这才消停了没几天,也不知道庞家树是用了什么技术手段给破开了黑名单,又这么打过来。 “庞家树,够了。我说过我没兴趣跟你谈任何事情,我只是警告你别再打电话过来,否则我会报警!”丁雨想要挂断电话。 庞家树却在那边磔磔地笑了,“好啊丁主任,你倒是去报警啊。到时候整个月集团就都会知道我总给你打电话这件事了吧?你说月明楼和月慕白如果知道了,他们是不是会怀疑,我们两个在通话里都曾近讨论过什么事?” “你,无耻!”丁雨气得脸色白。 庞家树在电话那边好整以暇说,“丁主任,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不容易。试想啊,你儿子现在年纪小还好说,等他过两年长大了,用钱的地方那么多,以丁主任一个月那么几千块钱,怎么够花?” “丁主任(热门 )只要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们母子衣食无忧。而且,以丁主任你现在的职位,相信月明楼和月慕白都轻易不会怀疑到丁主任你的头上——即便来日他们有所以疑心,我也会给你事先派去替罪羊的,你只要到时候揪出那只替罪羊就是了。” 庞家树笑,“丁主任,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跟你长期合作的。瞧,我连你的退路都替你想得好好的,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丁雨惊得一震,“庞家树,你什么意思!” 庞家树继续得意地笑,“丁主任,孙倩雯你忘了么?她走得这么是时候,难道你就没想过是因为什么?别怕丁主任,这样的棋子,我还会源源不断送到你身边去的。这个世界上没人会遇不见难处,没人会不需要钱——这是天道,所以我们就永远都有办法来买到我们需要的棋子。” “庞家树你够了!”丁雨浑身颤抖起来,“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绝没有意愿要跟你合作。你打别人的主意我不管,可是你休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丁雨吼完了就挂断了电话,良久气息难平。 她虽然能这样冲庞家树吼完,可是她却也明白,庞家树不会放弃。她丁雨自己也许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她却有致命的软肋——就像庞家树在电话里方才隐隐提到过的,她有儿子,她有小哲。 这个庞家树是个作恶无底线的家伙,倘若他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向小哲下手。 庞家树定然也是太知道他手里有这样一张牌,所以才会那么不慌不急地一直在劝说她。庞家树是有自信,她早晚一定就范。 这样的时候,丁雨多希望身旁能有一副坚实的臂膀,能让她依靠一下。不是她不够勇敢,而是女人有时候,是需要男人的支撑的。 可是她该到哪里,来找这样的男人? 丁雨迷茫望向窗外夜色。远远近近的灯火照亮了她的窗子,也落进了她眼底。丁雨认得出,隔着一条大街,大街那边的灯火就来自小汪租住的小区。 那日小汪在男洗手间内释放他自己的一幕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而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女朋友并不在身边…… 丁雨深深吸了口烟,吐出去,看着那袅袅的烟圈在夜色中洇满了月色,缓缓飘散。 缥缈的烟雾里,她仿佛又看见了章荆南朝着她明媚地笑,拉着她手说,“丁雨你别为毕业的事愁,你这样好的条件,就算是农村出来的考生,却一样也肯定会在这个城市里有你的舞台。你别担心,我帮你也投几份简历试试,相信肯定会有识英才的慧眼。” 那时候她有多羡慕章荆南,荆南因为家庭条件好,没有养家的压力,于是本科毕业之后还可以继续考研深造;而她却不得不被抛向社会大潮。 多亏了有荆南帮她投了许多简历,这才收到来自月集团的面试通知。 92、其实不是我想故意吃醋(万字,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93、我会好好地爱你(万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3、我会好好地爱你(万字) 贺云急急捧着一个榴莲进了养老院去,院长看见她来,可松了一口气,小心地解释,“贺小姐,实在不是我们这边不用心照顾老人,而是榴莲这东西的确太贵了,咱们每天配给给老人们的饮食都是有预算的……如果单给一位老人买了这么贵的水果,难免后头没有别的老人跟着闹,那就不好收拾了。舒榒駑襻” 贺云点头,“院长我明白。以后但凡我妈要什么,您都只管打电话给我就好。” 说着话,贺云走进房间,看见她妈宋淑娴正歪在床榻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贺云看了心里就是一疼,忙含笑招呼,“妈,您看什么呢?” 跟宋淑娴同屋的张阿姨含笑招呼,“贺云你来了啊。你妈都念叨你好几天了,快坐快坐。” 张阿姨说着就避出去,房间里就剩下宋淑娴、贺云母女俩。宋淑娴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抽回来,望着女儿,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那树上挂了一张蜘蛛网,今早上刚结的。我就看着那个大蜘蛛一圈圈地吐丝,一圈圈地结网。眼见着那张网一圈一圈地结成了,不知不觉也都到了这个时辰。妾” 贺云心底拧着一疼,面上却没敢显露,只小心捧着个刺猬似的榴莲到母亲眼前来,“妈,您要吃榴莲,我买来了。泰国金枕,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宋淑娴看着榴莲,很是欣喜,却忽地变了脸色,“怎么这么久才买来?你不是当空姐的么,飞机一下子就到泰国了,却耽搁了这么多天!” 贺云只能叹息,小心地解释,“妈,我是飞欧洲的。芗” 宋淑娴这才好像是醒过神儿来,“哦。我都忘了。” 贺云叹了口气。她不怪妈。 贺云的相貌长得像宋淑娴,可是老街坊却还说,贺云的相貌其实还是比不上宋淑娴年轻时候的。毕竟现代人都能化妆,善打扮;而宋淑娴年轻的时候,那是正经的清水出芙蓉。当年的宋淑娴和贺梁,那也是学校里郎才女貌的顶尖搭配。以宋淑娴的美貌,得遇贺梁的才学,大家都说这正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只可惜后来时代改变了,贺梁纵然才华横溢,却被老厂矿的濒临崩溃而拖累。彼时也有不少外资公司向贺梁伸来橄榄枝,邀请贺梁加盟。可是贺梁却也有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骨气,觉得手里掌握着的核心技术机密,一旦泄露给了外国企业,那么对于当时已处困境的老厂矿将是灭顶的打击,所以他宁肯自己清贫,无数次摇头拒绝。 先时,宋淑娴还能理解,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厂里的技术骨干纷纷辞职跳槽,后来都渐渐华屋名车地富贵起来。后来,就连贺梁的助手都荣升一个外国公司的技术副总,拿着百多万的年薪,有天在街上遇见了,非要请贺梁夫妻俩吃饭,结果在饭桌上说着说着便骄矜起来,话里话外地想要超出贺梁一头去…… 贺梁涵养好,一直忍道吃完饭告辞。宋淑娴却再也忍不了了,回去就跟贺梁大吵了一架,戳着脊梁骨骂贺梁是孬种,说贺梁没能耐,非要逼着贺梁当即就写辞职报告,然后也去外国公司任职。 一向好脾气的贺梁,那个晚上大脾气,甚至扇了宋淑娴一个大耳光。宋淑娴大受刺.激,终于将“离婚”二字冲口而出,到后来索性变成最后通牒,说如果贺梁第二天再不去辞职,那就两人直接奔民政局离婚好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贺梁终究没有去辞职。两人就这样去民政局离了婚…… 贺云从小到大,父母之间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就算偶尔妈会脾气,好脾气的爸都能给哄好。可是那一次,她真的被吓怕了。那个晚上她一直在哭,第二天爸把她托付给邻居王奶奶,就跟妈一起走出了门去。她记得她在后头拼命地哭,跑上去一只手扯住爸,一只手扯住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哭喊,求他们千万不要离婚,千万别不要她了…… 是爸蹲下来抱住她,擦干她颊边的眼泪,说,“爸爸永远不会不要小云。小云乖,爸爸很快就回来。” 爸爸果然没有失约,很快就回来了。只不过爸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跟妈的离婚证书…… 那段时间是贺云这辈子最满怀恐惧的一段日子。妈走了,将家里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摔碎了,爸就坐在那一地的破碎里,抽了整夜的烟。贺云那时候真恨自己就是这样一个身子,不能跟动画片里一样分成两个,那她就可以一个去追妈妈,一个陪着爸爸……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妈绝然地离开。 再后来,再后来爸竟然带回来了另外一个女人。 为了让爸开心,也为了让那个女人降低警惕,她就甜甜地冲她笑,乖巧地喊她“刘阿姨”,可是心里却只一眼就恨死了她。 她开始小心地去那个女人原来住的地方去打听她的根底,还紧张地将这件事情告知给妈,她不希望爸认识那样的女人,她希望妈再回来。 妈听说爸有了新欢,就也后悔了。原本妈说离婚,就不过是赌气的话,只不过后来骑虎难下。妈就真的听了她的话,转头回去找爸,说想要为了她而复婚…… 可是爸,那个向来最爱她、脾气最好的爸,竟然在那天绝情地对妈说了不。爸竟然还说他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说那个女人带给他从来未有过的幸福。 妈哭了,后来又好多次来求过(热门 )爸,甚至都给爸跪下,说至少要为小云着想……她从来没见过爸那样绝情过,竟然推开母亲的手,就直接离开。 那些日子,妈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光是爸,就连他们从前的街坊、朋友都也埋怨妈,说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妈当年还年轻,还能坚持过来;可是退休之后,随着年纪大了,身子骨就也渐渐不好,便容易忧思伤神。到后来竟出现了些状况,贺云怕她出事,便将她送进养老院来,找人陪着、看着。 想起这些伤心的往事,看看眼前的妈的这副样子,贺云就更只有恨——恨刘玉茹和杜兰溪这对母女!她们是毒草、野草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硬生生挤进她的家里来,毁了原本属于她和妈的幸福!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怨恨爸。都那把年纪了,爸还说什么爱情……哈,爱情,爸为了爱一个那样不堪的女人,竟然就忍心活生生撕碎了她这个他曾经最爱的女儿。 爱——这个字眼,不过都是骗人的借口。一旦撕破了脸皮,那不过是个p。 宋淑娴吃完了榴莲,满意地叹了口气。心情好,仿佛精神也跟着好了许多,便把着贺云的手念叨,“现在这榴莲也不是稀罕的东西了,可是当年,这东西是有钱都买不着的。那年你爸那个副手带着我和你爸去五星级酒店吃饭,席间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提到,说她老婆是最爱吃榴莲的,说那东西女人吃了最是美容养颜……我就随便问了一句,说要十几块钱一斤吧?结果那家伙就牛的一指你爸说,他一个月的工资充其量就够买俩。可惜就算舍得工资,都没处去买去。” 宋淑娴说着,干涸的眼睛里仿佛涌起一点光亮,“现在这东西,倒是没那么稀罕了。贵还是贵的,至少不让人那么悬着心。小云啊,听妈的,你将来一定要过人上人的日子——你的名字叫‘云’,你爸说是‘凌云壮志’,我的意思却是要你出人头地。” “可别再走妈妈这条老路。什么爱不爱呀,说到底,什么都不值……” 贺云深深吸气,握紧妈的手,“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的,我誓。”. 俱乐部里,刚打了两把牌,容盛就懒洋洋地一把扔了手里的牌,“没意思,不玩儿了。” 祝炎就瞅他,“容少这是又的哪门子邪火?” 容盛就斜楞着眼睛瞟着坐在下家的月明楼,“我就看着他不顺眼。哪有这样儿的呀——我这牌技高手,看下家绝对是一丝风都不透,可是他倒好,明摆着要输了,竟然还输得眉飞色舞,满脸喜色的。倒显得咱们这些赢家眼皮子浅薄不是?” 房间里的人听着,便都齐齐乐了。 月明楼跩得更是双眉斜飞,“怎么着,总归明白不能光顾赢牌却丢了人的道理吧?” 容盛呲了呲牙,压低了声音跟月明楼说,“最近我怎么这么厌得慌?一瞧见满眼睛里晃的长头、大眼睛、白皮肤、s身段的,就觉着嘴里跟嚼蜡了似的,一点滋味儿也没有?” 月明楼也笑,“怎么,换口味了?喜欢什么样儿的,回头哥给你介绍一个。” 容盛就阴测测地耸肩一笑,冲着月明楼眨了眨眼睛,“我就看你那国宝小妞挺好的。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那一对小黑眼圈儿在我眼前转呀转的,甭提多销.魂了。” 祝炎听见了,却不插言,只是挂着一脸看戏的表情,瞟着月明楼。 月明楼就笑了,“这么喜欢黑眼圈儿啊,那还不简单。”说着仰头盯着祝炎,“祝大造型师出马吧,把容少身边所有的雌性动物都给画上一圈儿黑眼圈好了。保管让容少眼前,大圈套小圈。” “噗——”容盛一口啤酒直接喷出来,伸脚在桌子底下踹月明楼,“我说你怎么那么缺德啊!” 月明楼轻佻地一呲牙,“你不缺德,那你怎么不念《道德经》去啊?” 容盛知道斗不过月明楼了,就歪着脑袋凑到祝炎耳边去,“小祝,他这两天不对劲儿啊,怎么这么sao劲飞扬的?他内个前任张梦佳,不是才让庞家树给搂被窝里去么,他现在身边有人么?” 祝炎盯了月明楼一眼,只笑不语。容盛看出来了表层,祝炎却猜到了里子。 自从当年的天钩恢复成为月明楼之后,无论是商场打嬴了什么大战役,或者是又多赚了多少钱,他从来都没这么乐过。纵然坐在牌桌上,那双凤眼也一直欠揍地弯着,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心里偷着美呢。 能让他变成这么sao劲飞扬的,怕答案只能指向一个人。 容盛看祝炎不吱声,就更不乐意了,“小祝你怎么也这么没意思啊,在哥面前玩儿什么含羞带怯、欲言又止啊?” 祝炎就也没示弱,挑着眸子瞟他,柔媚地说了声,“呸,登徒子,人家不理你!” 牌桌上那第四位,乐得直接捂着肚子从凳子上摔下去。容盛一张大红脸,左看看祝炎,又看看月明楼,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决定还是投降,“行了我知道我错了。我还以为自己坐你们俩当间儿,能一人独挑你们两个呢。看来当年天钩火神的拍档,果然是焦孟不离啊。” 月明楼浅浅地笑,瞥着容盛,“你可以直接说我们俩狼狈为奸。小祝,好基友!” 两人说着就当着容盛的面儿,伸拳头彼此相撞。这把容盛给糗得,双手举过头顶,表示彻底投降。 坐着又闲聊了会儿,容盛又挑衅,“月月啊,不如把你那国宝小妞介绍给我呗。我现在寂寞死了,就想学着你的重口味,也好整天向你那么sao劲迎风飞舞、逆风飞扬的呀。” 祝炎就在旁边忍不住乐,瞟了月明楼一眼,“容少原来喜欢重口味的啊。小月你也是的,手头还有个更重口味的,怎么藏着不介绍给容少?” “嗯?”月明楼还愣了下。 祝炎得逞了的拍手大笑,“杜兰溪不是还有个同学叫蜘蛛的么?那个绝对重口味,绝对能让容少爽得飞上了天!” 月明楼一听,也乐得弯了腰。 容盛倒愣了,心里不由得好奇,“诶,怎么一提到她,你们就乐成这个样儿啊?给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妞啊?怎么叫蜘蛛啊?”. 蜘蛛终于抽出时间来尹若的“爱的紫菜包饭”。既然月集团大楼距离这样近,蜘蛛索性先抓了兰溪一起来。三姐妹终于又有时间凑在一起吃东西,三人都从另外两个人面上的笑容里,找回自己的年少时光。 小时候多好,三个人就仿佛是一个人。有了好东西便在一起分享,有时候买一大团棉花糖三个人一起吃;遇见什么为难的事情,就三个人抱头在一起哭两声。总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并不孤单,快乐与悲伤都有另外两个人分担,于是自己便变得勇敢无畏起来。尹若期待地看着蜘蛛,看样子是很想得到蜘蛛的肯定。兰溪便在桌子底下踹了蜘蛛一下,冲蜘蛛眨眼睛。可是今晚的蜘蛛也怪了,就是有点心不在焉似的。被兰溪踹了,也只是翻了翻眼皮望过来,“干嘛?别烦我,烦着呢。” 尹若忙问,“蜘蛛你烦什么呢?可是不管烦什么,也总不该吃饭的时候还想不开心的事吧?小心消化不良啊。” 兰溪就调节气氛,坏坏盯着蜘蛛,“阴阳不调吧?” 蜘蛛就冲她翻白眼儿,“你的意思是,你很调喽?” 兰溪就一下子被戳到了软肋上,红着脸心虚地赶紧逃避尹若的目光,狠狠垂下头去喝汤。 尹若便柔柔地问,“蜘蛛,到底怎么了吗?说出来啊,我和兰溪帮你分散分散。” 蜘蛛这才正常了点,指着紫菜包饭,“若若你别多心啊,其实这紫菜包饭很好吃的,我小时候也爱吃,你是知道的。我今天是心急如焚,所以就食不知味。现在就算是满汉全席搁我眼前,我也吃不出香来的。” 兰溪也追问,“到底怎么了嘛,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 蜘蛛又长叹了一声,“我们网站要力推高干文了。” 兰溪和尹若都有点疾跑没收住脚,直接撞南墙上的感觉,两人对视一眼,兰溪先开炮,“力推高干文就力推呗,你这是干什么呀?” 蜘蛛扁了嘴,“可是姐姐我从小长到这么大,还压根儿就没认识过什么高干子弟啊!我手下的作者也没几个见过,更别提知道怎么跟高干子弟谈恋爱了,作者就跑来问我,让我给个指导——妈的,老娘怎么知道啊!” 兰溪和尹若一听,也只能扶额了。 蜘蛛越说越郁闷,“好歹你们两个还都比我强,身边都有那么个大总裁。虽然说尹若那个是虐文吧,可是毕竟也经历过——老娘倒好,天天就坐在办公室那p眼儿大点的地方里,天天都是脑袋里yy。老娘苦啊……” 兰溪跟尹若对视了一眼,都想笑,却都没敢笑出来。 蜘蛛用筷子戳着紫菜包饭,“你说吧,现在这帮熊孩子,一问问题还都直奔主题来,缠着问姐:‘高干子弟都是花花公子,所以内个能力特别强吧?编编你说,他们一个晚上能做几次呢?我按着几次来写呢?’郁闷死老娘了,老娘哪儿特么知道!” 兰溪就要乐喷了,捂着嘴使劲掩着。 蜘蛛绝望地张着两只死鱼眼瞪着兰溪和尹若,“不管了,我罚你们俩每个人给我介绍一个高干子弟!要求:一个玩儿文雅的,一个玩儿邪.恶的!老娘必须得实地考察了才敢回去讲给手底下那帮熊孩子听去——要不,她们还不踩死我这个当编辑的?老娘日后还怎么混!” 尹若也笑,却听着听着就蹙起了秀眉,“蜘蛛,按说这个忙我应该帮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就算认识几个高干子弟,也都是通过庞家树。我现在跟庞家树又在闹着离婚,他那帮朋友个个恨我呢,我怎么还好意思……”尹若说着垂下头去,眼底泠泠仿有泪光。 兰溪看见了,便赶忙主动揽过来,“哎,好啦好啦,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们总裁好歹还有几个狐朋狗友的,我想里头总能扒拉出来几个还能见人的高干子弟啦。” 尹若就抬眼盯了兰溪一眼。 兰溪自知失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嘴,“好吧,其实里头有几个正经不错的。只不过因为他们是高干子弟,身边又总是换女朋友的,我就觉得他们蛇鼠一窝。” 蜘蛛这才眼睛一亮,“那还不赶紧的啊!溪子我可告诉你,你可得把这事儿好好给我办明白!” 晚上兰溪和蜘蛛帮着尹若打烊,让尹妈妈先回去休息了。三姐妹齐心合力,铁闸门刷拉一声降下来。三人都极有成就感地相视而笑。 尹若还是小心地扯了兰溪的衣袖,低声问,“我做给你们吃的咸菜,好吃么?” 兰溪便咬了咬唇。兰溪明白,尹若其实问的不是她,而是在问月明楼。 尹若看见兰溪的神色,便赶紧解释,“毕竟我在庞家这些年,都没什么机会再做这个,手艺也生疏了不少。就怕你们吃着不习惯了。” “哪有。”兰溪便赶紧安慰地拍了拍尹若的手背,“吃了,挺好的。总裁也吃了,说好吃呢。” 可不是好吃嘛,每回她在他眼前提起那咸菜来,他都要她用嘴喂他……加了肉味儿的,能不好吃么! “那我就放心了。”尹若垂首在灯影里微笑,娇羞得我见犹怜. 又是按照小时候的老规矩,兰溪和蜘蛛说要先送尹若回去。可是尹若却红着脸拒绝了。兰溪就明白了,笑着跟蜘蛛挤眉弄眼。看尹若坐上车子离开,蜘蛛这才瞟了兰溪一眼,“溪子,你是不是跟你们总裁在一起了?” 兰溪吓得差点跳起来,“谁说的!” 蜘蛛就翻了个白眼儿,“别忘了姐我可是专带总裁文的编辑!就那么些花样儿,哪样不在我眼睛里啊?你自打这次公司郊游回来,你就不一样了你。肯定让你们总裁给强了吧?” 兰溪腿一哆嗦,好悬坐地上。转头望着蜘蛛,脸就火烧火燎地。 蜘蛛倒是也不急,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盯着她看,“溪子,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从没像最近这么女人味儿过。不是说穿着,而是目光和神色。你爱回答我不回答,反正我自己都找见答案了。” 兰溪就笑起来,害羞却也还是点了头,“他,是小天啊。” 蜘蛛笑了笑,却又转头惆怅地叹了口气,“难道你不担心,尹若离婚之后会转头回去找天钩?” 兰溪认真地想了想,也认真地点了头,却终究还是又摇头,“我也有这样的担心,不过我不害怕。其实对于七年前的一切,我也还有许多的不能确认——既然不能穿越回七年前,那我也想在今天看看。”蜘蛛眯起了眼睛,“你,感觉到了?” 兰溪轻轻叹了口气,“蜘蛛,尹若虽然还是尹若,可是毕竟她在庞家树身边呆了那么多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就算未必是防备着尹若,我总归也要防备着庞家树——我怕尹若的思维里,多多少少已经受到了庞家树的影响,所以我不能不先小人之心一下。” 蜘蛛这才长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担心你又是什么都掏心掏肺的,一点都不知道顾着自己。” 蜘蛛的公车来了,蜘蛛上车。兰溪握了下蜘蛛的手,含笑告别,“放心,我们都长大了。”. s城,位于cbd商业中心区的大厦内,段竹锦医师的私人诊所。 月明楼推门走进去,段竹锦看见来人是他,便笑了。 被段竹锦那戴着金丝边眼镜儿的狐狸眼镜一瞅,月明楼就觉得浑身宛如长刺儿般地扎得慌,便耸了耸肩膀,“段医生一看来了病人,就知道又可以宰下大笔钱落袋了。所以才看见我就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 段竹锦也没否认,只是仰头打着哈哈,起身亲自给月明楼倒茶,“我就知道月总裁会来。今早上看新闻,正好看见说月总裁要来视察这边的明月廊分店,我这就把今天所有的预约都推了,就专心等着月总裁大驾光临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月明楼一边品尝着段竹锦的小龙团,一边翘着长腿瞄着段竹锦。 段竹锦就乐了,“月总裁倒是跟我们家靳二少有的一拼。我们家靳二少也曾经在事前事后向我虚心讨教……” 月明楼差点被茶给呛着,咳嗽着忍住,“段医生知道我来,是要问什么?” 段竹锦就乐,正儿八经地在病历本上写了个数字晃到月明楼眼前来,“月总裁,我向来知道月集团财大气粗。为了配得起月总裁的身价,我开这个数字,当不算过分。所有的询诊都好说,只要月总裁先将这个数字赏了在下。” 月明楼看见那个数字就牙疼起来,“你这是明抢啊!” 段竹锦眨眼一笑,“月总裁可以拒绝啊。” 月明楼咬紧了牙关,没说话,直接掏出手机来登录手机银行,少顷转账记录“叮”地一声传来,就像金块落进了陶瓮的声响。月明楼将手机举起来给段竹锦看,段竹锦这才笑得狐狸眼眯起来,欠了欠身,“多谢老板打赏。” 月明楼呲了呲牙,“段医生,请指教吧。” 段竹锦笑笑地将病历本放下,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后头推出来一带轱辘的白板来,推到月明楼的沙前放端正。段竹锦又从自己那大师级修身剪裁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来,拉长,迅速变身为一根教鞭,哒哒地指在白板上。 月明楼忍住乐,心说:这位段医生,平日是给多少人上过类似的启蒙教育课啊? 段竹锦却一本正经,端出专业人士的严谨态度来,“月总裁不必说,我也猜到您来问诊的是那晚上电话里的问题。那药是起了作用的,可是月总裁在品尝了那药物的美好之后,却还会担心那药物自身的苦涩——月总裁想知道,从那药物的致幻作用本身,能够折射出某位女子的什么心理潜意识呢?” 月明楼只能叹息了。眼前这不是个大夫,活脱脱一披着白大褂的狐狸。 月明楼轻轻阖了阖眼睛,“我那晚看见的,是多种不同面目的她。我想知道,那些面目究竟只是药力所致,还是那些都是藏在她心底深处的她自己。” 段竹锦笑了,悄然望着轻阖眼帘的月明楼,然后用梦幻一般的嗓音捉弄月明楼,“月总裁,恭喜你恋爱了。” 只有深深爱着一个人,才会在身子的欢愉之外,更去关心她的心。 月明楼脸颊红了红,睁开眼又恢复冷色,“快说!钱都给你了,还这么磨叽!” 段竹锦就笑着点头,“月总裁一定知道一个词:对症下药。这世上所有的药物,都一定是要针对病人身子的特定情况来施药的。致幻药物同样如此。” “只有这个人的潜意识里原本就存在着那几种心理的诉求,或者说渴望,那么致幻药物才会激出她那些潜意识来。”段竹锦眯了眯眼睛,“月总裁愿意大致给我讲讲,这位女士有过什么样的身世经历,以及日常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性格的人么?” 孰料—— “不愿意。”月明楼毫不留情地就这三个字儿。 段竹锦都郁卒了。这么使招儿呢,竟然被他就这么给挡回来了? 段竹锦还不甘心,继续you导,“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月总裁既不将患者带来,又不肯给我讲述病情,那即便我是个神医圣手,那我也无从下手啊。” “谁用你下手了?”月明楼昂身站起,轻飘飘地朝段竹锦翻了个白眼,“我的女人,你想下手?找死啊!” 段竹锦都要挠墙了……还想套出月大总裁的秘密来呢,他怎么能这样地什么都不说呢! 月明楼不客气地抬脚就走,边走边说,“看看你这儿,清一水的奢华装修,原来都是我们这些病人的民脂民膏。你就天天面对满墙满屋子的白花花的脂肪,你真能呆得下去啊。佩服,佩服。”(小注:民脂民膏里的“脂”、“膏”本义都是脂肪,这里是月明楼故意恶心段竹锦呢。) “噗……”向有洁癖的段竹锦,活活被月明楼给恶心着了!. 月明楼含着笑走出段竹锦的诊室,笑便点点散去。不是因为心疼自己被敲竹杠敲去的那一笔大银子,而是想到兰溪,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了。 虽然没听段竹锦讲说,月明楼自己却也能推论出段竹锦后头要说的话来。 她在药力控制下表现出小萝莉、萌妹纸、御姐的三种状态,其实这正是她心底三种真实的潜意识:小萝莉:她从小家庭就动荡,爸总是惹事跑路,妈也顾不上照顾她。她不得不挣扎着自己学习超前地去长大。她早熟懂事,却不等于她真的是正常地长大了——她只是深深地,将那个小女孩埋葬在了心底。 萌妹纸:可以主动卖萌地去吸引人的注意力,博得旁人的喜爱,这又是她在青春期长大过程中的渴望。她说她自己是朵蒲公英,蒲公英虽然宛如杂草一般坚韧,也并不好看,但是蒲公英终究首先是一朵花啊——她也渴望有异性的注目与喜爱。只是,她首先缺乏这样的自信,其次身边还有尹若这样耀眼的女生,于是几乎所有异性的目光都只投向旁边……她便将自己的这份渴望也生生扼杀。 御姐:成熟的、自信的、强有力的女子。她在长大的过程中,或者说如今在职场在家庭里,都遇到了许多的困难。贺云这样的姐姐,孟丽那样的职场绊脚石,甚至还有从前那个月明楼……都让她尝到了苦头。她在现实里不得不委曲求全,可是在潜意识里却想着要反抗…… 月明楼站在大楼外的阳光下轻轻闭上了眼睛。 傻瓜,原来她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苦,她却从没对他说过。 如果不是那一场疯狂的欢.爱,如果不是那一次阴差阳错的服药,他可能还没机会这样深入她的心底最深处,看见那里藏着的她…… 多亏那晚上他那么疯狂地爱了她一次又一次,才能这样不仅仅是进入了她的身.体,更是深入了她的心灵——如此说来,他倒是应该感谢那下了药的人。 月明楼在阳光下睁开眼睛,凤目里的寒芒融入了温暖的阳光。 他会将她从前的遗憾全都一一弥补。 他会好好去学习,如何来爱她。 月明楼穿过大厦旁边的小街去取车子,路过街边一家小小的毛绒玩具店。一个小女孩儿扯着妈妈的手站在外面,伸手指着橱窗里一个毛绒泰迪熊跟妈妈哀求,“妈妈,再给我买一个嘛。” 妈妈哄着,“宝宝乖,已经给你买一个喽。下次再买,宝宝不可以贪心哟。” 月明楼不由得停步,垂首去看那小女孩儿眼底的不舍与渴望。 那妈妈有点不好意思,抬头跟月明楼笑了下。月明楼也尴尬解释,“你的宝宝好可爱。” 看着母女两个走远,月明楼看了看橱窗,犹豫了片刻,终于含笑推门走了进去。 小女孩,都喜欢毛绒玩具,是不是?. 兰溪莫名地接到月明楼从s城打来的电话,说让她送一份紧要的资料过去。还在电话里强调,说机密资料不许用传真或者网络传输。 兰溪只好认命,搭了下午的火车直奔s城。好在两个城市距离不算远,乘高铁三个小时就到了。出了火车站,正是黄昏时分,彩霞满天。整个城市,与擦肩而过的人,都像是镀了一层金一样。 兰溪按着月明楼短信过来的地址赶去,却现是位于cbd一座商业大厦旁边的小街里。小街很幽静,街边开着一间一间小小的商铺,每一间都很有特色。 兰溪站在街边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月明楼来。她掏出电话挂出去,电话却关机了。兰溪急得左顾右盼,忽然听见背后的店铺门口挂着的铜铃一响。一个中年胖胖的大姐笑着问她,“你是来应征的吧?那还不赶紧进来,正好忙着呢。” 兰溪想解释说不是,那大姐却不由分说将她给扯进店铺里来,指着满地的毛绒玩具外皮跟她说,“给娃娃注棉,你会的吧?” “我吗?”兰溪指着自己,便有些贪恋地看向那满地的娃娃,看外头也没月明楼的影子,便忍不住眼睛里闪出了星星,“大姐,那我,我可以试试么?” “当然。”那大姐手脚麻利地给她做示范,将毛绒表皮对准注棉口,砰地一声,之前还瘪瘪的皮壳一下子就鼓起来了。就像一下子就有了生命,活过来了一样! 兰溪小小地惊呼着,赶紧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熊来,朝着那注棉口跃跃欲试。 砰地一声,一个小熊就在她手中诞生了!——那感觉,那感觉简直像是自己生出来一个小孩子一样……兰溪不由得有些湿了眼睛。 ——真的,好快乐! 93、我会好好地爱你(万字) 校园港 正文 94、终于还清,欠你的甜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4、终于还清,欠你的甜 开始做好的娃娃,充棉还不到位,有的地方有空着凹陷下去,有的地方则太多了,胀得缝合不上。舒榒駑襻可是兰溪还是好快乐,小心伸手进去将那些棉花整理好,再学着大姐的样子,仔细地用手针将注棉口给缝合起来。针脚要隐藏在里面,这对于一向男孩子气的兰溪来说,真是鲁智深绣花了。 虽然已经费尽小心,但是兰溪终究不善于此道,缝合的效果不是很好。不是针脚大了、歪斜了,要不就是最后系线的疙瘩没办法藏到里头去……总之,小玩偶很漂亮,却像是被她这个蹩脚的外科医生给留下了一条大疮疤似的。 兰溪就越来越不好意思了,捧着带着“疮疤”的玩偶,瞅着店主大姐,都有点快要哭了,“大姐真对不起,我想我可能是闯祸了。这样的娃娃,肯定卖不出去了……” 大姐接过娃娃来看了看,也只能叹气了。这样的娃娃,绝对是残次品了。 兰溪看大姐那神色,就越难过,深深垂下头去妾。 正好门上铜铃一响,有一对母女走进来看娃娃。兰溪看大姐忙着,便赶紧起身去招呼,心下暗暗给自己打气:杜兰溪,你给大姐做坏了这么多个娃娃,那你就要打起精神来帮大姐多卖掉几个娃娃哦! 小孩子一进了娃娃店,那简直就是两只眼睛完全不够用了,看了这个娃娃好看,马上又觉得另一个娃娃更可爱,胖胖的小手指头便指着货架上一个一个的娃娃,让兰溪一个一个都给她够下来。 小孩子的妈妈有点不好意思了,忙弯腰拦阻女儿,“丫丫乖哦,我们这次只可以买一个娃娃。不要那么辛苦姐姐咯,是很不好意思的。”(叹息,为啥某人的名字就这么速配呢,哈哈,真的不怪偶~~甓) 兰溪就笑,“没事的,丫丫喜欢什么,姐姐都拿给你哦。虽然这次只可以买一个,可是我们可以一次看到所有你喜爱的娃娃哦!” 丫丫的眼睛立时便亮了,跳着朝兰溪叫着,“姐姐我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小孩子在这么一大堆的娃娃中间,就有些举棋不定起来,要兰溪帮她选。兰溪想了想,便给每个娃娃都编了一小段故事,取了一个名字,讲给丫丫听。小孩子不明白你说什么面料,什么做工,她只能听得懂生动的故事,以及一个顺耳的名字。 最后丫丫选了一个弯着一只耳朵的小兔子。因为兰溪讲给她的故事是:这是小兔子弯弯,生来有一只耳朵这样弯着,于是她的兔子哥哥姐姐们就都不喜欢带着她玩儿……丫丫登时便大眼睛亮晶晶地抱紧了弯弯,说,“弯弯不哭,丫丫带你回家玩,丫丫最爱弯弯了!” 兰溪看见,那妈妈去付款的时候,仿佛眼睛里都含着泪。 小孩子与生俱来的同情心,是多么珍贵。不管在未来长大的过程里,我们要渐渐披上多么厚重的壳,将那同情心一点一点地给封锁起来,至少现在,要让它尽情地闪放光芒。因为这原本是人性深处,最宝贵的柔软。 兰溪送母女俩出门,丫丫小,只顾着抱着娃娃开心;那妈妈却忽然回转身来,轻轻握了握兰溪的手,“导购小姐,谢谢你。其实你知道么,我小的时候,也曾经有一只小兔子弯弯住在我的心里……谢谢你,让弯弯找到了自己的家。” 兰溪心也一跳,吸着气,向那位妈妈露出温暖的微笑。 那母亲笑着挥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弯弯。”. 兰溪目送母女俩的背影走远,回头去,正看见店主大姐泪光盈盈地望着她。 兰溪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吸了口气,走过去鞠躬,“大姐,这些做坏了的娃娃,您看看一共值多少钱?我,我看我全买下来吧。” 大姐想了想,“不如这样,你当我也是顾客,你来向我推介这些并不完美的娃娃。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兰溪没想到大姐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却也倏然明白,大姐一定是刚刚也被弯弯的故事感动——或许在每个女子小时候,心里都曾经住着一个弯弯吧?就像她将自己叫做蒲公英一样。觉得自己不够完美,面对别人的眼光的时候会有小小的不自信,就算疼了难过了,也不敢奢望别人的关爱。 兰溪就笑了,想了想,从做坏了的娃娃堆里挑出一个小泰迪狗来。那泰迪狗有着蓬松的卷,与我见犹怜的小黑眼睛,做得栩栩如生。那蓬松的卷,让兰溪找到了自己。 她将小泰迪狗搁在脸边,仿佛自己的一个分身,她跟泰迪狗一起凝眸大姐,缓缓倾诉,“我出生的时候,是一只最小最弱也最丑的小泰迪。主人不待见,就连妈妈也顾不上,我没有力气挤上去跟哥哥姐姐们抢奶吃,也不懂得如何来讨主人的欢心……我被放在宠物店的笼子里,隔着大玻璃窗与哥哥姐姐们一起望向窗外,就连路过的人们,都只欣喜地指着哥哥姐姐们,却很少会有人看向我。” “直到有一天,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姑娘,被她爸爸推着轮椅走到窗前来。她因为坐着,便看不见上面的哥哥姐姐,而看见了蜷缩在最底层角落里的我……她停下来,将脸凑到窗前来。我看见了她的眼睛里,仿佛因为我而亮起了一丝光芒。我觉得,那丝光芒不仅点亮了她的眼睛,也照亮了我的生命。” “后来是她买了我,她到哪里都带着我,看着我在风里奔跑,她就开心地大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有能力给主人带来欢乐的。我明白,她是在看着我,代替她奔跑……” “我第一次明白,原来欢乐是会传染。于是我在自己的背后开了一个大口子,每天晚上自己将自卑和不快乐从那大口子里掏出来,扔掉;然后第二天早晨,我就又变成了快乐的小泰迪。我在风里跑,回眸看着她大声地笑。” 兰溪深深吸了口气,将面颊又贴了贴那小泰迪狗,“我知道我不完美,我知道我背后背着丑陋的疮疤,可是这从来不妨碍我对着主人开心地笑……主人,带我回家,陪你欢笑,好么?”兰溪一口气讲完整个故事。其实这故事就是早就在她心底的,不是现场臆造出来,而是仿佛它早就潜伏在那里,只等着有一天,她能够用这样诚意的态度,将它来带到阳光下。 曾经那些躲闪在黑暗里不敢见人的自卑,终究也能在阳光下这样坦然地说出来。 兰溪讲完了故事,自己的眼泪还在努力忍耐,店主大姐的眼泪却已经悄然流下。大姐用力点头,“你成功地说服我了。这些娃娃非但没有因为那条‘疮疤’而成为残次品,可能那反倒能成为它们最骄傲、最具有卖点的标识。而且,我相信因为这些‘疮疤娃娃’的存在,会让我的店里不仅仅吸引小朋友,更会吸引到成年顾客的到来。” 大姐又深吸了口气,“……其实,我们每个人,每个已经长大了的人,身上都背着一道疮疤吧。也许因为这个并不完美的成人世界伤心过,也许在残酷的生存竞争里被撞得头破血流过,不过没关系,就算背着那么一条疮疤,可是我们还是我们自己。” 兰溪深深、深深地点头。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忽然就对自己的曾经,那些挣扎着不想承认的自卑,那些努力要用坚强来掩盖起来的渴望……对那些自相矛盾,释然了。 原来不光是她,原来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有这样一条“疮疤”。 兰溪这次从心底里笑起来,“大姐,那我就把我这条创意送给你,以后大姐可以刻意创作一下这样的‘疮疤娃娃’啊。可是现在的这些娃娃,我还是要坚持买走——因为它们的疮疤,神奇地治愈了我。” 大姐就笑起来,“其实,它们原本就都是属于你的。已经有人提前替你付了这些钱,所以无论你做成了什么样子,它们都是你的礼物。”. “啊???” 兰溪大惊,只觉头皮都麻了起来,瞬间宛如醍醐灌顶——她怎么会莫名其妙被店主大姐给拉进来“打工”,那大姐怎么会那么放心地将几十个娃娃统统放手交给她来做…… ——为什么,总裁会给她这个地址,让她到了这儿却不见他的影踪…… 兰溪就抱住小泰迪狗,一下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那里头滚烫滚烫地,就像是被挤进了热热的柠檬水一样,让她有些控制不住。 店子里忽然乒乒乓乓的一阵,仿佛狼狈,兰溪便下意识将小泰迪狗从眼睛前拿开——却看见店子角落里原本站立着的巨大熊熊跌倒在地,然后从里头笨拙地爬出个人来…… “啊!”兰溪惊得大叫! 怪不得之前笨手笨脚做针线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她。她下意识回头去瞄,也只是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巨大的熊熊。而店主大姐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兰溪就以为自己是过敏了。 哪里想到,原来自己之前那笨样儿真的都被他给看见了! 呀呀呀,不活了!. 真是白瞎了某人的颀长身材、利落手脚,结果从熊熊里爬出来,却着实笨得像个熊一样。好不容易爬起身来,站在兰溪面前,那家伙自己都已经红了脸。 此时若是告诉店主大姐,眼前这个头上还站着两团棉花的,就是鼎鼎有名的月集团的年轻总裁……相信大姐一定会笑掉了大牙,然后绝对摇头表示不相信。 兰溪原本是差点掉眼泪来的,可是这一瞬却只能破功笑出来。 服了他了,行不行? ——也,爱死他了,行不行? 他也尴尬,看见她偷偷乐着的笑脸,便冲她呲了呲牙,“还笑,掐你哦!” 大姐看这两位这小模样儿,都乐得合不拢嘴了,却从钱包里数出了一叠钱递给月明楼,“先生,这钱请你收回去,我不能收了。” 这钱原来是月明楼提前付给了店主大姐的,并拜托大姐帮他来演戏,将兰溪带进店里来,让兰溪尽情地玩儿。 “大姐,这是怎么?”月明楼当然不能将钱收回去。 大姐摇头,“刚开始,我以为不过是年轻情侣之间的小把戏,我也乐得做这笔大生意。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将这当做生意了。”大姐说着轻轻揽了揽兰溪的肩头,“这位妹妹,把我都给说哭了。更何况,她刚刚送给了我一个‘疮疤娃娃’那么好的点子。我非但不该收钱,其实反倒应该向她付费才是。” 那大姐也带了点调皮地朝月明楼眨了眨眼睛,“……所以呢,现在这些娃娃不是先生你送给这位妹妹的礼物,而变成了我送给妹妹的礼物。哟也!” 月明楼和兰溪两人都笑了,兰溪回身也拥抱了那大姐一下,“大姐这钱您还是得收着。如果真要说起来,还要感谢您的店子给了我这样快乐的机会。” “啊,好了好了……”大姐笑得叹了口气,“再这样推来推去,算来算去,估计今晚上咱们弄不完了。行,我看这位先生也不是缺这点小钱的,那这钱我就收着。不过妹妹你要收我一件礼物……” 大姐说着从她柜台后头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大娃娃来,小心郑重地搁进兰溪怀里,“这个,你收着。” 兰溪就有些慌乱了,因为看见那娃娃脖子上郑重其事挂着的木牌,上头手工雕刻着“非卖品”的字样。 大姐就笑了,“这是我亲手做的,是我开这个店的时候做的。那时候我就想,也许这个店未必能赚钱,但是我还要做下去。这个娃娃是我自己按着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的样子来重新做的,它代表着我最初的梦想,后来无论我遇见什么困难,只要抬头看看它,就会想起梦想最初的温度——然后剐就什么困难都能熬过去了。这个娃娃不值什么钱,但是却是我能拿出来的,最珍贵的礼物。妹妹,你可千万别嫌弃。” 兰溪流泪抱住大姐,“大姐,这样珍贵的东西,我绝对不能收。如果没有了它,大姐将来再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又要用什么来鼓励自己熬过去?”姐笑了,轻轻拍了拍兰溪,“傻瓜,我当然有新的办法了。我会想着今天的事,想着你讲给我的故事,想着你们两个。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无论还有什么困难,每个人的心上无论还有什么难以痊愈的伤疤,只要还有爱这个字儿,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诶,要不是亲眼看见今天这一幕,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这样会讲故事啊。那个小女孩儿丫丫,还有店主大姐,都被你迷住了啊。” 站在街边,s城的灯火早已远远近近明成星光之海。月明楼歪着头,眯着眼睛望着兰溪。 也以为这辈子认识她已经好久好久了,也以为该了解她已经好多好多了,可是看见今天这样的她,还是让他觉得新鲜。原来那么个假小子似的蒲公英,原来还是哄孩子的好手么? 兰溪吐了吐舌,站在人行道的马路牙子上,仰起头来看天空。偌大的天空却被cbd的高楼大厦给分割成若干不规则形状的小块块,每一块上的星子,便仿佛自己形成一个星座。不同于天文学家们的那些划分和命名,而就是这么意外地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新的星座,有了新的形状和名字。 兰溪不自禁去看他的耳朵……那里也曾经有一个人造的星座。七颗星,一同坠在他的耳廓上。原本就俊美无俦的少年,越因为那七颗耳钉而显得璀璨灼人。 “因为我小时候,就也经常这样给自己讲故事啊。”兰溪快速地笑了下,“那时候小,也没有人说话,就自己抱着唯一的那个小熊,跟它说话。帮它编属于它的故事,讲给它听,看似它是我的听众,实则我自己才是自己的听众……” 天上的星星细碎地明,那些星光仿佛一下子从天上倾坠下来,落进了她的眼底。月明楼就觉心底干干地疼,情不自禁握紧了她的手,“所以你才对尹若那么掏心掏肺地好。” 兰溪笑起来,迎着夜风用力地呼吸,“所以我才会珍惜自己的姐妹。因为有了尹若和蜘蛛之后,我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再不用自己跟娃娃说话,再不用无论快乐还是悲伤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傻瓜。”月明楼用力地将她的小手攥紧,再攥紧,“杜兰溪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许你再这么苦着自己。你有什么话都对我说,听见了没有!” 兰溪笑了,却还是对他做了个鬼脸,“这是总裁的命令么?” 月明楼就恼怒地朝她压下面颊来,“你说呢?” 兰溪就笑起来,轻轻伸手挡住他的面颊,调皮侧首,“这么多的娃娃,我们该怎么拿回去啊?或者我当街派送吧,遇见路过的小朋友,或者是情侣,我就送他们一个。好不好?” “不好!”他就冲她呲牙,“这都是我送给你的!” 兰溪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么多,该怎么办?”再抬头去望他的眼睛,“一下子送这么多,只是巧合么?” 月明楼终于满意地翻了个白眼儿,“你就没数数,一共是几个?” 兰溪就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数字——虽然刚开始只是堆了一地,看着似乎只是随便弄了这么一堆,可是仔细留了心,便能明白那个数字是特定的。 24个。 她今年24岁。 他在用这样近乎孩子气的方式,补给她每年一个娃娃——或者说,他补给她的不是娃娃,而是整个长大的过程…… 兰溪知道自己不应该流泪。可是这一刻,她只能站在街边,攥紧了他的手指,泪流满面。 看见她流泪,月明楼就知道,她明白他的心意了。他就叹息着轻轻笑了起来,不阻拦她哭,只是静静地再攥紧了她的手。就这样陪着她,站在这陌生城市的街头,站在这漫天的星光和静静的风里,尽情地流泪。 她压抑得太久了,她实在是应该这样尽情地流一场眼泪,将心底所有郁积起来的委屈、悲伤和孤单,都哭出来。 “所以啊,我才不准你把它们都给送出去。多是多了点,却要一只不落地都带回去。”月明楼打电话叫快递,然后转头再望她,伸手捏她的鼻尖,“小笨蛋,忘了这个年代还有达的物流业的?快递、货运、邮政、航空……什么不能帮你把这24个娃娃都运回去啊?” “还敢说给送人?哼!我的一片心意呢!” 兰溪流着眼泪却笑出来,主动走进他怀抱里去,伸出手臂环抱住了他的腰。 她哪里舍得真的将那些娃娃都送了给人?她那样说,其实是想告诉他,她真的想将她的快乐昭告全天下,让每一个从她面前走过的人都能分享。 七年了。能公开地将这份感情告诉给人的感觉,可真好. 月明楼看着快递工作人员将娃娃一个一个小心地用塑料袋包裹好了,装进一个巨大的纸箱里去,然后再封好胶带……他这才开心地笑了。付完了钱,放快递人员开着车子离去。 兰溪手里抱着大姐送的那个娃娃,在夜色里仰起头,借着满城灯火去看他的眼睛。 他忽然就好像羞涩了起来,转着头避开兰溪的目光,“诶,你别这么看我啊。伦家也会害羞的哎!” 兰溪也笑起来,第一次主动去拉了拉他的手,“……小,小天?” “嗯?”他就安静下来,安安静静地回应她。 兰溪又笑,手指头钻进他指头缝儿里去,绕着他的,再叫,“小天?” “哎!”他干净麻利地答应,嗓音里浸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甜甜。 兰溪再笑起来,在夜色里宛如绽放了美丽的花朵,“——小甜甜。” “噗!”他这一下子可闪了腰,握着兰溪的手,站在路边笑得几乎露出全部的牙齿。 那么好看。小甜甜,她是这么叫过他的,曾经. 那是尹若终于答应了跟他交往的那个晚上。他就像又赢得了一场比赛似的,高兴地带着火神等兄弟们到外面去吃烤串庆祝。 兄弟们都给他敬酒,说些祝愿他跟尹若“百年好合”之类的p话。只有祝炎清清冷冷盯了他一眼,说,“你今晚上干嘛跟我们在一起喝酒,你不该去陪尹若么?就算庆祝,也该你们两个独自庆祝才最重要。” 他就愣了一愣,之前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听见祝炎这样说,就咧了咧嘴,“她,她上晚自习。” 他没有办法告诉祝炎,追了尹若这么久,终于得到尹若的点头,他却压根儿就没有想象之中的开心。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不是不开心的,却也充其量只像是又多赢了一场比赛,看着赛前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对手成为手下败将——他赢得尹若,庞家树自然就输了,他要的好像也仅仅是这个而已。 火神也微有了醉意,伸手擂了他肩头一记,“好像,你这样子是对尹若不公平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追她的人那么多,她没有一个点头的。你是第一个。” 月明楼也皱着眉点了点头。 火神仿佛还想说什么话,却忽然不说了,目光只望着马路对面。天钩也感觉到了,连忙转身去望——只见马路对面的树影之下,有一朵行走的蒲公英。她的眼睛在夜色里就像一颗寒星,冷冷地望着他这边。 火神叹了口气,只仰首喝酒,不再说话。 他却撑着栏杆,横越过去,走到她面前。趁着酒意吊儿郎当地看她,“干嘛来了?找我约会啊?” “死亡约会,你敢去么?”她一双眼睛幽幽地瞪着他,仿佛有无尽的仇恨。 “走着。”他混不在乎地耸肩,只盯着她眼睛,“只要你陪我。” 兰溪咬着牙推开他,“跟我誓,一定要好好待尹若,不许欺负她,更不许辜负她。” 他这才看见她唇角有伤。之前夜色幽暗,他全没看见。他的酒就一下子都醒了,“你怎么了?谁(热门 )打你?” 彼时他还不明白,胸臆中一下子涌起的怒火,所为何来。 “没事。”她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我只是来要你这个承诺。天钩,你敢不敢给我这个承诺?” 她必须来跟天钩替尹若要这个承诺,因为就在刚刚,庞家树带着几个狗腿子将她和尹若给堵住,非要让尹若改口,不许跟天钩在一起。尹若吓得只会嘤嘤地哭,而她则了疯似的冲向了庞家树。 只为了,小天刚刚获得了尹若的点头;只为了保护他刚刚拥有了的胜果。 或许是被她给吓着了,也或许是庞家树这个小人终究忌惮着她爹,所以庞家树虽然也回了几下手,却终究没敢太过分。她挠了庞家树好几道子,庞家树也打烂了她的唇角。她就小母老虎似的冲庞家树大喊,“如果你敢再纠.缠尹若,老娘就跟你拼了!如果你不怕死,就来吧!” 她也不知那会儿心底的绝望从何而来,反正她就紧接着撂出了那句狠话,“……反正老娘也不想活了!” 总要绝望透顶,总要心痛到底,才会说不想活了吧。 庞家树还真的被他给吓跑了,跑得很狼狈。她就心里梗着一根刺,非要也冲到天钩眼前来,非要跟他要一句明白的话,才觉得自己值得这么疯。 天钩看着她眼睛中决裂一般的火焰,犹豫了很久才说,“我誓我不会欺负她,行了么?” “行你妈个头!”她就激动起来,冲上来朝着他挥舞起拳头来,“我要你誓要一生一世对她好,这一辈子都不许辜负她!你只这么不轻不重地答应不欺负她……你他妈的压根就没有诚意!” 诚意?当年的他,能给尹若什么诚意?他又能当着这朵蒲公英的面,说出什么对尹若的承诺? ——他做不到。 于是她就激了,当街就要跟他掐。 他被她踢了几脚,挨了几拳,又觉得不能让对街的兄弟都给看见了,于是扯住她的头跟她喊,“好歹你也是尹若的姐妹儿,我不能跟你动武。今晚上咱们文斗,你敢不敢!” “斗就斗!”她反正也是疯了的。 两人就着烤串摊子上的啤酒就拼酒。 那几个傻瓜兄弟不明就里,还想着怎么替老大报仇,就往坏了下道儿,说什么要赢喝酒划拳脱衣服的。 那晚上的蒲公英原本已是疯了的,又喝了酒,没禁住那几个小子的轮番坏水,便一拍桌子,“行,来啊!” 那晚上实则天钩是先喝了不少酒的,已经不占优势,可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晚上怎么就忽然那么淡定下来,一杯一杯地眯着眼睛盯着她,然后将酒喝进肚子里去。 他只知道,今晚他不可以醉。 两人划拳,开始兰溪占优,天钩脱了外套,又脱了背心,再脱了球鞋和袜子,最后连牛仔裤都脱了。结果战局就忽然在那一刻扭转,开始轮到蒲公英莫名其妙地开始输。 就算别人不明白缘由,天钩自己又如何不明白? 是看见他脱成了这样,那小妮子害羞了,于是这才乱了分寸。 她一城一城地失守,脱了外套和鞋子、袜子……再脱下去,就是女孩子的私地。 那几个小子就更疯狂,拼命地鼓动她再脱——他忽地就恼了,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朝那几个兄弟摔过去,酒瓶子在他们眼前的地面上哗啦摔个粉碎,也截住了他们继续的聒噪。 他们都惊愕望着地上一地宛若翡翠般的玻璃渣,再抬头望天钩。天钩皱眉,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跟她的私人恩怨,单挑。” 别的兄弟还好说,天钩只是有点无法回避火神那仿佛了然一切的目光。他甩了甩手再解释,“她毕竟是女的,胜之不武;我单挑就行了,你们都围在这儿,回头她再说我们群攻。” 道儿上混的自然也都有规矩,有脸面。那些小子一听这话,就也点头转身。火神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天钩的肩,“你小心点。可是她却又怒又醉地都不知道生了什么,看他回来还在跟他吼,“喝呀,小兔崽子!你不喝酒你干嘛去了?怕了老娘么?” 他能赶走火神和手下的兄弟,他却赶不走大马路上的路人,赶不走烤串摊子的老板。看着她那么小醉猫似的模样,看着她又要自觉脱衣裳……他霍地起身,将她直接扛到肩膀上就走! 她在他肩膀上连踢带打,哭得嗓子都哑了,却反反复复只是一句话,“你倒是说啊,你答应我你一辈子都对尹若好,一辈子都不辜负她!” 他知道,只需他一个承诺,她就能安静下来了。她现在已经是醉猫,就算他随便答应她一下,也许她就乖下来了——可是他就宁愿这么扛着她走,就是说不出那句承诺。 他自问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跟着兄弟们不三不四地招惹过小姑娘,他仗着他的相貌也算是辜负过不少美人恩——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在她面前说出那些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话来。 只是那时就非常非常想再好好问她一句: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如果是的话,那他就答应了。 去他妈的尹若,去他妈的庞家树,去他妈的——整个世界的所有人、所有事! 只要她认了,他就也认了。 可是他却也明白,她是绝对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的。也许那时候在她心底,尹若原本是比他更重要的存在。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一路走到这一天,而他不过是意外的出现——以当时的年纪来说,对未来的一切尚不可知,也许与爱情相比而言,姐妹情是更安全、更重要的。 所以她会在他与尹若之间,宁肯选择了尹若。如果他再逼她,她就只可能转身而去,甚至从此再不理他!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许是在他肩上颠簸着硌着了胃,她在他肩上呕吐起来。 他忙将她放下来,让她扶着大树在路边吐,他帮她拍着后背。 她难受极了,一边呕吐,一边还在流眼泪。终于吐得将胃液都吐出来了,这才虚弱地倚着大树坐下来,精神也清醒了过来。却不想面对他,便挥着手赶他,“你走啊!” 他不走。她就急了,用脚蹬起地面的尘土来,又像当初第一次在操场上见面一样,将那些土都扬向他,再喊着,“滚啊,老娘不想见你!” 他就立在灯影里静静看着她疯,然后问,“为什么?” ——你今晚为什么这么难受?在这个尹若终于答应了跟我交往的晚上,你会难受得好像要杀了你自己? 她却会错了意,摇摇晃晃望着他,“为什么赶你走?哈,那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她虚软了下,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就当我现在很脏,行不行?我吐了这么多,说话都是酸臭气。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他就也不知怎么来了蛮劲,非但没走,反倒走到她面前。满城灯火,一街柳色,他就垂下头去吻了她的唇,然后抬起头来望她的眼睛,“我帮你洗干净了。” 她迷蒙地睁眼望他,仿佛分不清此时是真是梦。 他就笑了,伸手揉她的短,“叫我,小天。” “小小小小……”她就结巴起来,“小天,天……”结果后来这个词儿被她荒腔走板地叫出来,音儿就直接串成了“小甜,甜。” 他就忍不住又笑,促狭地望她的眼睛,“你叫我什么?小甜甜?你觉得我刚才,很甜?”他就忍不住坏了起来,“不如,再尝尝?” 她却当场崩溃得大哭起来,转身就跑。他担心得跟在后头跑了几条街,眼睁睁看着她跑回了她家那个小区,他才停下脚步来。 却从那个晚上起,她便开始主动躲避他。 他知道,在尹若与他之间,她终究选择放弃了他…… 所以后来兄弟们开他玩笑说,“刚抱得美人归,怎么看着反倒跟失恋似的?”没想到一语成谶,后来他果然被尹若给抛弃。正式确定失恋的那个晚上,他并没有如兄弟们担心地狂,而只是自己拎了一打啤酒,爬上楼顶去,坐在月色下,一罐一罐安静地喝完。 失恋? 他们不知道,他早已经失恋过了。痛么?早就痛过了。 只是,这也许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而那个傻丫头,从来还都不知道。 所以后来尹若跟庞家树结婚,火神都气得大骂尹若,他却没有。就连火神都以为他还对尹若余情未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多少还是亏欠尹若的。 尹若不过是他为了再缠着她,而需要的一个借口。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跟尹若“交往”,那么她就无法做到不关注,就无法真的不理他。她总要保护尹若呀,于是她就只能三不五时再与他掐架。 “诶,你当年一直没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真的,甜?”想着往事,他笑,轻轻扯着她的手。 ------- 【也是所有的苏糖姐妹们,给了某苏甜~~~这两天绣姐总是不稳定,某苏就不去翻那总抽风的后台了,统一给所有支持了月票、红包、鲜花等的亲们鞠躬啦~~谢谢大家!】” 94、终于还清,欠你的甜 校园港 正文 95、你好甜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5、你好甜 高铁静静地穿行在s城与鹏城之间,窗外的山川树木都被夜色拉成水墨伶仃的剪影,一屏又一屏,从地闪过。舒榒駑襻 这个时间的高铁里没什么人,商务车厢里就更是只有兰溪和月明楼两个人。兰溪却还规规矩矩地对号入座,非要跟月明楼隔着过道,各自坐在车厢两边。 看她那规矩的模样,月明楼就笑,隔着过道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问她,“说啊,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甜啊?” 兰溪真被他打败了,红着脸看车厢的首尾。虽然车厢里就他们两个人,可是车厢前后的电子门却毕竟是透明玻璃的,就仿佛他这话都能被外头的人给听见似的。 看她局促,月明楼就笑得越开心,将上身都探过去,沙哑着问,“我,哪儿甜啊?妾” 兰溪果然吓得差点跳起来,伸手过来想要捂着他的嘴,“哎你别瞎说了行不行!” “怕什么呀?”他眨着眼故意逗她,“别人也听不见。我就说给你听的。” 兰溪也只能红着脸瞪他氅。 其实他原本不必跟她一样搭乘火车回鹏城去的,他尽可以今晚在他自己家的明月廊好好地睡一觉,明早坐飞机回去,或者开车回去,一样来得及处理明天上午的公事。可是他却非要跟她一起坐火车,却又不肯按着她的级别去坐二等座,而是临时改成了商务座。 原来他这么着就是为了在这无人的车厢里好故意说让她脸红的话,是不是? 兰溪就转过头去,红着脸不理他。他也好意思地下了地,就蹲在她扶手边继续无赖,“诶,你都说人家是小甜甜,怎么不肯具体说清楚啊?” 她避无可避,只能红着脸颊转头来瞪他,“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就笑,一根一根缠住她手指,“……你知道。” 兰溪真是被他打败了,转头去望店主大姐送给她的那个非卖品的娃娃,只见那娃娃乌黑着大眼睛静静地望着她,面上仿佛有微笑。 正好广播里播放到站通知。兰溪也听不清是哪里了,或者也都顾不上,便扯了他的手起身,挑衅地去望他的眼睛,“敢跟我下车么?” 他眼中闪过璀璨花火,少年的桀骜又绽放在面上,“为什么不敢?走着!”. s城直达鹏城的火车,中途不知名的站点,他却毫不怀疑地随了她走。兰溪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扯着他的手,及至站在了陌生车站的月台上,听见背后的火车轰鸣着开走,这才有些心虚地转头去望他。 “真的,不后悔?” 他就笑起来,满眼的灯火璀璨,“现在说,不是太晚了么?” 接车的工作人员也都收了旗号和灯,打着呵欠转身走入了办公室去打盹。偌大的站台,只剩下他们两人。兰溪的眼底灼灼闪耀着火花,转头走入他怀里,借那娃娃遮住工作人员办公室的方向,张开小嘴儿咬在他胸尖…… 他今天是来s城视察明月廊的分店,所以穿了西装的正装。笔挺的衬衫,便越凸显他骤然的激凸的美妙…… 他没想到幸福竟然就这样突然到来,微微垂下头去,惊喜地望她。 她则像个小猫儿一样,伏在他的怀中,抬头迎视着他的眼睛,却没停下小嘴儿的动作——她故意伸出舌尖儿,隔着衬衫舔弄着他的尖凸,缓缓打转,邪.恶地濡湿了他,让他又要挺直了身子挡住她的坏坏,却又按捺不住地大口喘息。 她就像只小猫,柔软又邪.恶的小东西,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火花,神情却那样无辜。她仔细地觑着他面上的神情,看着他的惊喜,更看着他的按捺不住…… 她笑了,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喵呜”了一声,便不再只是舌尖儿的轻舔,转而伸了牙齿去轻轻咬啮…… 月明楼站在夜风里喘息起来,却仍要用力支撑着她的体重。两人从外表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拥抱,就像站台上任何一对即将分别或者是刚刚重逢的情侣之间的那种拥抱——只有月明楼自己知道,她实则藏在他的西装衣襟里,正在对他做着何样坏坏的事。 她仿佛对他的反应极满意,又细细碎碎地“喵呜”了声,然后从他衣扣的缝隙里伸进舌尖儿去。小小丁香,仿佛害羞的小姑娘,犹疑着向前探索,已经到了她想去的地方,却还故意打着转转。 他几乎失控,恨不得捧住她的头,将她直接按上他那里……她仿佛低低地笑了声,终于将那舌尖儿温暖濡湿地舔上他的红豆。 他感知到自己在她舌尖儿无法抗拒地膨起,就宛如他另一个部位同样的感受——他将手都揉进她的丝里去,感受她如丝的长从他指间滑过,带给他不可思议的曼妙缠绕。 知道她可能会疼,可是他却也忍受不住,微微用力扯紧了她的,让她再距离他近一点,再给他更多…… 那小猫儿就像初生的小猫崽儿,刚刚吮着妈妈ru头的模样,天真娇憨地,却也是用尽了力气地吮着他、舔着他、含着他、咬着他…… 她一边舔着他,一边娇娇地笑,“你这里,好甜哦。我好喜欢舔……” 他听见耳边铮的一声,仿佛什么丝线被硬生生扯断。他几乎嘶吼着,一把捏紧她的臀瓣,“该死的,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她笑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凑近他耳畔,“我早就想对你这样。小天,你对我做的那些坏事,我早就想同样地向你做回来。” 月明楼如兽一般嘶吼起来,“坏蛋,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不如不坐火车,就留在s城。我在酒店里有专属的房间……” “我才不要!”兰溪眨着小野猫一般灼灼的目光,“明月廊是公司的,若是我到你房间去,总归瞒不过人。再说,那样豪华的房间不适合我,反倒让我紧张……” 她在阑珊灯火里仰头,目光满是挑衅,“我是蒲公英,不懂得如何给你娇柔的爱。我只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给你这样野生的爱。你若不喜欢,可以明白告诉我。” 兰溪轻轻阖了阖眼帘,“反正这就是我,想要你的时候,也不管火车是到了什么陌生的站台,就扯着你的领带下车;就会这样站在站台上,也不管你是不是月集团的总裁,要不要顾及形象,就这样去冒犯你……”她挑衅抬眼去望他,“你怕么?” 夜色静寂,星月无声,只有长长的铁轨一径向前漫延,仿佛伸展到永恒的未来。月明楼看着这样的兰溪,只能怦然心动。他垂首,捧住她面颊,嘶哑着朝她低吼,“小笨蛋,还怕我不喜欢?告诉你,我喜欢死了!”. “二位旅客,请抓紧时间出站。” 有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大声打着呵欠走过来提醒,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到候车室向工作人员提出。 兰溪红了脸笑,悄然咬着他的耳朵,“刚才真想索性就在这站台里欺负你!看你,敢不敢!” 月明楼开心笑开,也顾不上站台工作人员在前头引路呢,长臂一伸就揽住兰溪的腰,低低笑骂,“坏东西,那刚才怎么不早点扑上来啊!” 车站工作人员热心肠地将两人送出出站口。走出出站口,陌生小城的夜色被一圈小旅店的招牌点亮。门口有几个招揽客人的中年女子,已经坐在台阶上快要困着了,冷不丁看见兰溪和月明楼走出来,便懵懵懂懂起身背诵起烂熟于肚的广告词,“住店吧二位?咱们店里有24小时热水,光纤上网,情侣大床,外国电视……” 月明楼就忍不住笑起来。 兰溪瞪了他一眼,扯着他手,忽地红着脸冲那女人毅然点头,“打折么?优惠点,那我们就去了。” 月明楼再挑眉望她。 兰溪脸就更红。知道以他的身份和条件,完全可以去更好的酒店。火车站外这些小旅店,一来条件简陋,二来——未必干净。 兰溪再抬眼镜瞪他,“是我想要的。那你就得住我能住得起的旅店,用我用得起的条件……如果你受不了,那就,那就坐下一班火车直接回去吧!” 她一脸的挑衅,却又一脸的娇羞……月明楼笑着却掐她鼻尖儿,“傻瓜!天钩原本最喜欢撒野,你忘了?” 兰溪便笑了,望着他的目光,闪过璀璨的光芒。此时的他不是月明楼,不是月集团的总裁,他只是天钩。 时隔七年,那个小天又回来了。 那中年妇女喜滋滋地带着他们拐进胡同里一间小旅店。胡同里不时走过一些穿着暴.露的女子,见着月明楼,都忍不住在灯光下仔细盯他一眼。兰溪就死死攥着他的手,不许他分神看旁边一眼。 月明楼都感受到了,于是一路走一路低着头,像是羞答答的小媳妇儿。 小旅店的生意出乎意料地好,店老板不冷不热地说,就剩下50块的午夜房和120块的双标间。月明楼看见兰溪咬了咬牙,月明楼便想抢先掏出钱包来定那贵一点的房间。却没成想手被兰溪给按住,她咬着牙瞪了他一眼,“今晚我买单!” 仿佛那见多识广的店老板也被兰溪的吼声给吓了一跳,这才睁大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盯了兰溪一眼。 兰溪忙垂下头去,还是不好意思了。 月明楼就笑,低低说了声,“人家都依你,溪哥。” 拿了午夜房的房卡,兰溪牵了月明楼上楼去。她雄赳赳,他羞答答,看得那老板又从吧台里伸出头来一直瞅着他们上楼,这才在灯光里耸了耸肩. 结果房间有点脏,因为是便宜的午夜房,显然半夜之前这里已经有人“鏖战”过。客房服务人员打着呵欠过来给换床单,却也只是大致拾掇了一下,能换掉床单被罩,却换不掉房间里还残存着的男女气息。 兰溪就赶紧过去打开窗子想要透透气,结果窗子对面正对着另一个房间的窗子,里面虽然房客没干什么,可是却正好看见电视机里播放的“外国电影”……电影正到酣处,男声的粗哑与女声的高曼仿佛是一曲二重唱,此起彼伏地扰得兰溪心下更乱。 扭头回来,正看见那客房服务推着车子出去,站在门口,走廊的光暗暗地,仿佛照见那人从成板的药片里掰下两片来递到月明楼手上。月明楼仿佛还打趣地说了句什么,他们两人就暧.昧一笑,然后那人收了钱离去,月明楼则将药片含入了口中,进来扭开水瓶吞咽了下去。 兰溪就更脸红,却还是为了避免尴尬地问出来,“你,你吞什么呢?” 月明楼依旧淡定地喝水,从水瓶的红盖子上眯着眼瞟她,“别怕,反正不是耗子药。” “耗子药!”兰溪紧张之下,竟然还是被逗笑了。 看她粉颊羞红,月明楼便放下手中的水瓶走过来,嗓音越沙哑,“……呃,或者说,还真的是耗子药(热门 )。是让耗子,呃,更强壮的药——如果耗子不强壮,怎么能钻洞更深?” “呀,你坏死了!”兰溪迟钝了片刻便也听懂了,红着脸跳起来要打他。 他便顺手将她揽入怀抱来,仿佛是她自己投怀送抱一般。兰溪便贴着了——他那刚服了药的地方,果然起了效果。 兰溪喘息得浑身都酥软下来,手软软地砸着他,“你,你坏。” “你喜欢。”他哑着去咬她的颈子。 他就是个巨大的耗子,她是他馋涎许久了的奶酪,难道她不知道么? 兰溪却打他,“诶,今晚是我付钱的哎!” 他就伏在她颈窝笑起来,“你付钱的……你的意思是?” 兰溪就闪亮着眼睛推开他,骑着他坐到床边去,“今晚,我做主。” 只消这一句话,月明楼便已心跳到几乎无法呼吸。他屏息,等着兰溪来驾驭她。 孰料兰溪却转身出门,兰花指点着他,“你乖,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她还有什么花样?他猜不到,却更期待。 少顷却见兰溪拎了一打啤酒回来! “这是?”月明楼心急如火,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呢? 兰溪却推开他,“拼酒!”妙目流转,“赢脱衣服的……”月明楼登时就喘了——七年前的记忆,那喝醉了的小猫儿,一边慵懒舔着唇,一边给她自己褪去衣衫的模样——尽管她当年还没脱到关键地方,可是他当时却已经…… “喝啊!” 兰溪今晚如有神助,划拳把把连赢。月明楼只好连着喝酒。他边喝边要主动脱衣服,却被那小猫儿给拦住。她媚着眼睛,绯红着面颊瞪他,“你专心喝酒,我来替你脱……” 外套和衬衫还都好说,她顶多趁着给他脱衬衫的机会又尝了他的红豆,让他的红豆都在灯光下显出粉红来……可是到了腰以下,他却没办法再淡定。 可是她偏不让他看,扯过他的领带系住了他的眼睛,还让他乖乖将一瓶酒一口气喝干。他立着大口大口喝着酒,她则爬进了他两.腿之间…… 隔着西装裤,她用手去解他皮带的同时,手指有意无意沿着他下方鼓胀的轮廓滑行……他的酒喝得好艰难,好几口险些就被酒给呛着,却不敢停。 终于一瓶酒喝光,他神智都醺醉了,扯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一把扯下挡住他眼睛的领带。垂首去看,她猫儿一样翘着pp蹲伏在他腿之间,小手向上抬起,正好奇又坏坏地碰着他那里…… 月明楼大喘,一把将她的手直接按在上面——所有的亢扬,都交到她的掌心。在她惊讶的低低叫声里,他握紧她的手,教给她、也是强.迫她带给他欢愉…… 兰溪小小地惊呼,感知他在她掌心的越长大。却又不肯就此被他迫住,她调皮伸舌轻轻一触—— “嗯!——”他登时高声吟哦,全身都因血流贯顶而呈现出迷人的粉红…… 兰溪着迷地凝视着他。原来他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刻,竟然也是全身的粉红哦。 她骨子里的小小恶女终于笑着昂扬而来,她将他推到窗前去。拉下纱帘,却仍能看得清对面那窗子里的“外国电影”。她从后头环着他的腰,小手按着他的教导来取悦他,而她早已爆满的xiong,紧紧贴着他光luo有力的脊背,ru尖沿着他紧.致的脊梁沟,与她的手指以相同的节奏,上下滑动…… 月明楼立在窗口,控制不住地吟哦出声。他的嗓音高亢而华丽,像是紫光潋滟的丝绸,浮光游弋,慑人心魂…… 吟哦里,他忽然转头来想咬她,却咬不着,他几乎在低低地啜泣,喘息着呢喃,“你这个,这个,小坏蛋!” 一次巅峰之后,他累得烫在被褥间。她却更是精神百倍,双眼闪烁着猫儿般的贪婪与狡黠,跨上他的身子。 他之前竟然被她那样就给……他此时含着羞,也带了一点怯怯,咬着被单问她,“你,你这次要怎么样玩儿我?” 兰溪像是认真地想了想,“我记得总裁的手机里存着一段视频哦。嗯,那次好可惜,我竟然什么都记不得。不如这次找一找当时的记忆,看究竟是我强抱了总裁,还是总裁强赖了我?” “唔,我……”月明楼赶紧想要反身去抢手机。可是早已被兰溪给抢在手里,开了摄像头,从手机屏幕里看他的神色。 他被她骑在身/下,他面上都是若羞若惧的神色,而他的身上是一片迷人的粉红…… 兰溪还穿着裙子,就已经等待不及,她自己将裙子撩高到腰上,便坐了下来——长驱直入的柔致,让月明楼情不自禁挺起了腰,那样坚.挺的男子,主动在她身/下成了波潮不断的水…… 兰溪一边骑着他,一边想要去调他原来的那段视频,可是他的vertu手机实在不是她玩过的,就怎么都找不见那个文件。兰溪一边骑着他涌动,一边着迷地看着他在摄像头里的迷人……他长睫微合,薄唇粉红微肿,他自己咬着唇,头向后仰,露出阳壮的喉结——仿佛以此来与她的驾驭对敌…… 兰溪只觉身子里惊涛拍岸,一片水声琳琅;忽然浑身紧/缩,她就再顾不得手机,扔开它,伸手死死按住了他的手臂,将身子都更深更紧地伏下去——巨大的快乐让兰溪几乎要哭出来,她到这个时候才现,竟然忘了买tt! 这时候她怎么舍得离开?她使劲掐着他的手臂,高声叫了起来,“坏蛋,你只知道买药,怎么没买套!” 他又是亢扬地呻.吟着,却又忍不住想笑,“傻瓜,你说你付钱……你不给我买,我自己才不买……” “嗯,啊!”兰溪的巅峰疯狂到来,她死死夹住他的腰,缩/紧全身,在巅峰里大喊,“那,那怎么办?” “傻瓜!我都给你——”月明楼趁着兰溪巅峰到来,猛然翻转了身子,将她的腿高高抬起架在他肩膀上,更深更深地——灼热喷涌! 兰溪被他气疯了,简单休息了半个小时,便再起身惩罚。 他被她绑在床头,她不让他再主动,她以为这一次她一定能够来得及全身而退,却没想到在又一次巅峰到来的刹那,他竟然将长腿猛然攀住她,困着她的身子,再度——在她最深处爆.……. 东方霁晓,她在他怀里醒来,而他在她身子里醒来。门上传来敲门声,说是午夜房的时间到了,兰溪想要起身穿衣,他却按着她,从后头再度打湿了她…… 披着晨光从小旅店里走出来,兰溪已经腿软,而一双眼睛润泽如淋满晨露的花儿。 他握紧她的手,站在火车站的朝阳光晕里邪魅地笑。 她咬牙瞪他,“……我先去下药店。” 他笑起来,扯紧她的手指,“笨蛋。我早吃过药了。” “昂?”兰溪想起他事先吃过的那药片,登时有些结舌,“你是说,你之前吃过的那个药,不不不是……?” 他含笑点头,目光如醉,“傻瓜,跟你在一起,我还用吃用来动情的药?我吃的,就是男人该吃的避孕药。我不会在最后那一刻放开你,可是我也不会让你担心……” 兰溪心头一热,急忙垂下头去。昨夜的疯劲儿终于酣畅地宣泄了,现在她愿意为了他,去做一朵垂首含羞的花儿。 他举起她的手背轻轻吻着,“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七年前,我那么疯狂了之后,你,是怎么照顾你自己的?” 在东山水库之前,他都不确定七年前的人是谁。他只知道他当时是疯狂要了许多回,而且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所以当年他对尹若心中愧疚良多;而今日知道了是兰溪,他心中的疼更是百转千回。 尹若事后还有他愧疚的呵护,可是她呢…… 兰溪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你别担心,我没事的。你忘了我是坚强的蒲公英啊?那些事情我都自己处理好了。我没受过伤害,你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毕竟是杜钰洲的女儿啊,他爹手底下那帮小混子什么不明白?她在事后自己悄然地去买了相关的药物。药店的售货员阿姨也没多问什么,谁让她一看就是小太妹,她甚至还厚着脸皮跟那阿姨要了点热水,就坐在药店外头自己吞下了那药片。 没什么可怕的,更没有必要自怨自艾。只有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女生,才会在这样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吧?她才不会。 因为这件事没有给她痛苦,她也不会怪任何人。 药片随着热水滚落到胃底,暖暖的。她拍了拍p股起身,走回阳光底下,她又是那朵行走的蒲公英。 即便听着她这样勇敢的回答,月明楼还是湿了眼睛,他将她的手在掌心里越攥越紧,轻轻说,“从今以后,所有的这些措施都由我来做。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没事的。”她笑起来,主动伸手挎住了他的臂弯。两个人的影子,终于并肩映在地面上。 远处火车响着笛声开过来,她知道,未来的路他会陪她一起走。就让那些曾经不开心的记忆,就都扔在这个陌生的中途小站吧。 火车呼啦啦地开过来,她抬起头来朝他微笑,“总裁,我有一点担心丁主任。”. “你看见了什么,告诉我吧。” 火车在金色的朝阳里向前奔驰,月明楼敛起神色来问兰溪。 兰溪轻叹了口气,“当初是孙倩雯告诉我说,总裁与我姐交往了。这件事后来随着孙倩雯的离职,在我心里仿佛也告一段落。可是我心里其实还另外梗着一件事:就在孙倩雯告诉我总裁与我姐交往了的第二天早晨,主任就亲手给了我一张支票,让我去交给张梦佳。” 月明楼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兰溪。 兰溪点头微笑,“虽然从前的程序一直是这样的。与前面那几任女友结束,都是总裁告诉我要结束了,然后丁主任给我一张支票——所以我开始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蹊跷,后来才想起来,这件事中间缺少了总裁的吩咐这一环。也就是说,在总裁嘱咐我之前,丁主任竟然已经将支票给了我。”兰溪目光黑白分明,“以丁主任的性格,她本不是这样冒失的人。” “而且后来紧接着就生了张梦佳自杀,以及投入庞家树怀抱这件事——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丁主任来策动了这一切。趁着总裁在欧洲,彼此联络不及时,而我又习惯了听从她的指令,不疑有他,所以等总裁从欧洲回来,这一切木已成舟。” 兰溪叹了口气,“张梦佳是真的爱着总裁的,如果不是后来闹到这样僵,相信她也不至于就投进庞家树的怀抱。” 月明楼笑起来,伸手轻轻握住兰溪的手,“我知道了,谢谢你。” 兰溪转头望他,在他眼睛里并没现太多的惊讶。兰溪自己就惊讶起来,“难道,你早已有了感觉?” 月明楼轻轻摇了摇头,“我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从我爷爷、我爸,甚或是我五叔手里继承来的,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都有可能是并不忠于我的。总裁办是最贴近我的部门,那么总裁办主任的这个职务就是重中之重。我明白丁雨一定是个重要的人物。” 月明楼转头回望兰溪,“但是我不想早早界定他们的忠奸。我会慢慢地观察他们,给足他们时间和舞台,让他们自己好好地表演,然后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判断他们是否可以为我所用。对于丁雨也一样,除了你说出的这个纰漏,这几年里她跟着我工作也还算中规中矩。” 月明楼想了想,“我还是会给她时间。兰溪,这件事你暂时搁在心里。” 兰溪心中涌起钦佩——若是从前的那个天钩,嫉恶如仇的性子,一定会立时就揪出身边任何一个藏着异心的家伙吧?可是今日的月明楼,已经学会韬光养晦,耐心地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 兰溪就笑起来,“嗯,我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方便你自己来做,否则目标太显眼;让我来小心观察丁主任吧。以丁主任的才干,我也希望她终究为你所用。” 月明楼轻轻叹了口气,“丁雨是章荆南的同学,是被章荆南通过我五叔介绍进月集团来的。只是后来我五叔刻意瞒下了这一层关系,我想这其中当有我五叔的深意。” 月明楼望兰溪的眼睛,“我之所以没提前告诉过你,是因为这中间隔着我五叔,怕你为难。” 月明楼也叹了口气,“……甚至,丁雨从前在我爸还在主政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爸的助理。” 兰溪转过头去望窗外——最不愿看见的就是月老师与总裁的对敌;与会议桌上的公开挑战相比,她更不喜欢月老师在台面下的动作。 月老师本不该是那样阴暗的人。可是丁雨的存在却是事实,甚至这枚棋子怕是从很多年前就已经埋下的。甚至有可能,从很多年前起,月慕白连总裁的父亲都在暗暗监视着。 月老师,真的是她看走了眼的人么?. 商业街上,人潮涌动。 “爱的紫菜包饭”店内店外也是一片忙碌。有匆匆下班的月集团员工从店门前路过,便想起从前兰溪的推荐,停下脚来买紫菜包饭,顺便看一眼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声名远播的美女老板。 有人便眼尖,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同事,指着手里拿着的一份报纸,“诶你们看,这个美女老板像不像庞家树的老婆?” 尹若跟庞家树闹离婚的事情原本没有公开,可是还是被消息灵通的记者给抓到。这样的题材当然是小报娱乐版面最受欢迎的,于是这两天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报纸上也登载了尹若的照片。彼时她华服盛妆,十足十的豪门少奶奶做派,小鸟依人地跟在庞家树身边。虽然与此时眼前这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商贩形象,看上去有所差距,但是容貌五官与垂首的神态却是不会变的。 那几个月集团的员工就冷笑起来。 月集团与庞氏的竞争早已不是一日之寒,两方的员工也是彼此仇视的。尤其是销售部的员工最为敌视庞氏。 这几个月集团的员工就笑起来,“哎哟我没看错吧?堂堂庞氏集团的少奶奶,如今竟然到商业街上来开小餐馆卖紫菜包饭?”说着还故意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是这报纸用错了照片吧?庞氏的少奶奶那么身娇肉贵,怎么会出来亲手伺候咱们吃紫菜包饭?庞氏的大少爷看了,难道不心疼么?” 这一吆喝开,周遭的人便都围拢了过来,仔细看过报纸上的照片之后,便开始指指点点。不大会儿,店门外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许多人。都顾不上再买紫菜包饭,而是近距离来看尹若。 尹若开始还能支撑,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尽量避过尖刻的问题。 可是渐渐的,便有人说了不三不四的话,“哎哟,昨天我买紫菜包饭,还摸过她的手嘞!嫩的哟,能捏的出水儿来……果然是豪门少奶奶啊,保养得那叫一个好!” 尹若就有些忍不住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尹妈妈赶紧从厨房里冲出来,一边拿着大钩子就将卷闸门给拉下来,一边向外驱赶着围观者,“走啦走啦!我们打烊了,都走开!” 有些商业街上混的不三不四的男子就上前拦着卷闸门,“干什么呀?出来做生意的,还怕看么?怕看的话,怎么不继续留在家里当少奶奶啊?” 尹妈妈也是惊慌,但还是拼力护着女儿,挥舞着大钩子就喊,“你们再闹,我就报警了!” “报警?”那几个小子就乐了,“你报警一次,警察会来;我们却是天天都会来——你以为警察们吃饱了撑的,天天就都受你们一家支使啊?” 尹若也一咬牙,含泪转身走进里面去打电话. 月明楼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内准备下班。远远地瞥见兰溪小小的身影走出总裁办,朝他这边悄然瞥来,轻轻挥手告别。她不能天天下班跟他黏在一起,否则她妈又该多心,于是他只能狠心放她先下班回去。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他心底涌动着小小的甜。 电话接起来,那边却传来凄怆的悲喊,“小天,救我……小天!” 月明楼一皱眉。 月明楼赶到商业街的时候,正看见周遭看客重围,而尹若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中央,正抖着肩头,悄然无声地哭。灯光微黄,照着她纯白的裙子与漆黑的长,她哭得很厉害,却仿佛不敢出声。 月明楼皱眉,推开众人走向尹若去。 尹若看见月明楼来,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奔过来一头扑进月明楼的怀里,“小天,小天,你可来了!” 那几个最先惹事的月集团员工一看是总裁到来,而且尹若那么抱住他,便都有些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月明楼赶紧问尹妈妈。 尹妈妈也是老泪纵横,“小天啊,是你们月集团的员工来欺负咱们若若,只因为她是庞家树的老婆……庞家树是得罪过小天你们月集团,可是咱们若若没有过啊。” 尹妈妈恨恨地瞪着那几个人,忍不住喊起来,“你们只知道我们若若是庞家树的老婆,就欺负她;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们若若原本是你们总裁的女朋友!如果知道了这个,你们是不是就不敢再欺负我的若若了?!” 95、你好甜 校园港 正文 96、画皮之下的你,真丑!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6、画皮之下的你,真丑! “什么,她曾经是总裁的前女友?” 听见尹妈妈这样的喊声,月集团的那几个员工不由得怔住。舒榒駑襻周围看热闹的,也都吃了一惊。 却也有好事的,赶紧打电话爆料。原来月集团与庞氏之间的商斗大戏,中间还夹着这样精彩的三角恋故事,这是媒体最喜欢的戏码了! “妈,看您!嘱咐过您,别随便说出来啊!” 尹若顾不得自己还在轻颤落泪,便挣扎着从月明楼怀中起身,奔过去捂住母亲的口。回身向月明楼落泪致歉,“小天对不起,我妈是吓坏了,太急着保护我,才这么慌不择言。娆” 月明楼在灯影里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倒是淡然一笑,“尹婶儿原本也没说错,前女友就是前女友。虽然已经隔了长长的七年,久远得连我自己都记不大清楚了,不过该认的账我还是认的。” 月明楼说着回眸望了周遭围观的人们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本集团的几名员工面上,“咱们月集团的人,什么时候也要这么小家子气?咱们跟庞氏生意场上是竞争,但是也不妨碍咱们给庞氏少奶奶的生意捧场不是?日后多来着点儿,多来照顾照顾生意。”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都回家去吧。下班的时间多宝贵,该回去陪老婆的陪老婆,哄女朋友的哄女朋友,在这儿磨叽什么!敷” 那几个员工先时惶恐,后来听见总裁这话就有点想乐,于是都抿着嘴赶紧跟月明楼鞠躬告辞。 月明楼再转身向周遭看热闹的看客,“各位也都散了吧。如果还有什么意犹未尽的,或者想要打听的,”月明楼回手一指月集团的大楼,“我月集团的大门敞开着,欢迎大家去找我聊。别欺负人家这母女俩支撑的小店,省得显得你们自己是欺软怕硬的。” 月集团的总裁,又岂是这些人能惹得起的?看客们便悻悻地各自散去,紫菜包饭店门口终于清静了下来。只有橘黄色的灯光还在寂寞地明,照亮尹若窄窄的肩头。 她在寂寞的灯影里抬起头来,一双剪水双瞳里泪光盈盈,“小天真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月明楼耸了耸肩,“来找你麻烦的,是我月集团的员工。作为月集团的总裁,我理应到场来管束职员。如果是其他人来捣乱,我直接帮你们报警就是了。” 尹若眼睛里一黯,又垂下头去,“小天,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是不管你是来管束你的员工,还是为了我而来,刚刚的一切总归是你帮忙结束的。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尹若深深吸气,屏住饮泣,“小天我真的不想,时隔7年之后还给你带来麻烦。小天,真是对不起……” 月明楼在灯影里笑起来,近乎凉薄地盯着尹若的柔弱,“这算不上是给我丢脸,尹若你千万别这么想。就算你是我前女友,又怎么样,毕竟已经是隔了那么多年的旧事;其实今晚上真正丢脸的人,是庞家树。” “想那么爱面子的庞家,竟然会让自己的儿媳妇这样出来抛头露面;再说,前女友总归比不上‘尚未离婚的妻子’更重要,是吧?” 月明楼说着转身,“好了,既然今晚的事情已经解决,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二位好好照顾生意吧,回见。(热门 )” 他腿长,几个大步,身影便已经融入幢幢人影去,渐渐再也看不见. 尹若依旧站在店门口的灯影下,痴痴凝望。 尹妈妈看不过去,走过来扯着女儿的手臂回店里,关上了店门,“亏你还那么眼巴巴看着他。听他的话儿,倒不是为了你才来,而是为了不让他们月集团的员工惹祸才来!” “那又怎么样。他来了就行。”尹若转过脸便已经是一脸淡然的微笑,再不是之前那个泪水盈盈的人儿,“外人又岂会知道那么多,他们只看见他为了我而来了。这就够了。” 尹妈妈愣了一下,“女儿啊,你倒是跟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在喜欢他,啊?” 尹若转着眼珠望她母亲,“我当然喜欢他啊。难道您以为是假的?我从七年前第一眼看见他就喜欢,如今重逢了他就更喜欢。不然您以为,我是喜欢庞家树?” 尹妈妈听了也一愣,忍不住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现在怎么了,当初又怎么了?”尹若冷笑着瞥着母亲,“当初我哪里能想到小天竟然是月集团的皇太子,当初难道您忘了您跪在我脚边大哭着求我的事情了?如果我当初不把自己卖给庞家,我爸早死在韩国,尸骨都被扔进大海里喂鱼了吧!” 尹妈妈心虚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望着女儿一脸的冰冷而落泪。 尹若身子微微打起颤来,她从手包里哆嗦着抓起一根香烟塞到嘴里,却怎么都找不见火机。她只好将手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都倒出来,摊在桌面上,才在口红、化妆镜、眉笔等化妆品的中间找见打火机。小巧的女士打火机“哒”地一声点燃,她深深地吸了口烟,这才平缓下来。 转头,望着她那个遇事只知道哀哀哭泣的妈,淡淡一笑,“当初已经过去了,来不及挽回。可是幸好,还有现在。现在你女儿我也不老,也不丑,甚至要比当年还要更好看一点——所以现在什么都还来得及。” 尹若仰望天棚,吐着烟圈微微出神,“当年我就喜欢他,如今就更喜欢他。看见他对我故作不理不睬的模样,我就越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那个样儿。追上了,拥有了,才会更有成就感。” 尹妈妈不由得担心,走上来扯住她手臂,“可是,他现在已经跟兰溪……” “他现在跟兰溪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尹若冷笑着转头回来望她母亲,“……我才是他最先喜欢上的。他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不是我抢了兰溪的,而是兰溪抢了我的。”. 周六一大早,丁雨将小哲送进英语班去,这才转身回车上,想要去超市采购。却没想到看见车边站着一个人。 兰溪。 兰溪看见丁雨出来就开心地打招呼,“我远远看着就像是丁主任你的车,走过来一看车牌果然是的。” 丁雨便也收起惊讶,微笑打招呼,“兰溪你早啊,这是去买早点?” “是啊。”兰溪笑着指了指胡同口的油条摊子,“这里的油条很好吃,所以慕名坐公车过来买。丁主任您呢?” 丁雨笑了笑,“我是来送我儿子上英语课。” 兰溪俏皮地眨了眨眼,“丁主任怎么从来都不带小朋友来给我们玩儿啊?上回去东山水库郊游,好多同事带了小孩呢,丁主任怎么没带着一同去?” 丁雨面上有些尴尬,“带着小孩子去的话太不方便。我怕影响大家。” 兰溪点头微笑,“没事的。丁主任再有机会一定带着小朋友一起来,我负责帮主任你带着小朋友。” 两人寒暄两句便告别。看兰溪走远,丁雨这才轻轻拍了拍心口。 幸亏兰溪没看见小哲。 兰溪却没走远,她拎着买来的油条和豆浆,从公交车站转了个弯,从另外一条道转了回来。窝在道边将油条和豆浆缓缓吃完,静静看着丁雨开车离去,兰溪这才起身拍了拍手,走进那个小区去,蹲到小区中心的广场边儿去。 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一帮孩子从楼里走出来,跑到广场上来玩儿。看样子,应该是课间休息。 兰溪眯起眼睛,仔细一一打量那些小男孩。她并不确定,哪个才应该是丁雨的孩子。不过其中有个小男孩的面貌实在引人注目,兰溪便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那孩子年纪约有七八岁的样子,有一点弱,面色显得瓷白;可是他的侧脸却有立体如雕塑一般的感觉,尤其是那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便将他轻易从那一大帮男孩子里区分出来。 兰溪心下便是惊惊一跳! 仿佛看见缩小版的月明楼…… “月”是个罕见的姓氏,月姓的起源里就有来自西域月氏族的说法。尽管已经经历过千百年的民族融合,可是月家在相貌上还是多少留有一点月氏族的特征,于是很容易便能辨识出来。 兰溪就站在树影之下,惊愕地攥紧了拳。 ——这就是为什么丁雨从来不将儿子带给公司同事看的原因吧? 自从进入月集团,就知道丁雨是单亲妈妈,知道她有个儿子。可是却从来没听同事们聊起过她的丈夫是谁,也从没能见过她的儿子。也许是因为丁雨的职位特殊,便也没人敢私自嚼舌头。却没想到原来真相竟然有可能是这样。 一天一地的大太阳,兰溪刚刚才吃了温热的油条和豆浆,可是她此时却觉得冷,冷得让她不自主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丁雨算着时间走进超市,远远就看见小汪推着购物车,手里捏着购物清单,仔细地对比着货架上的商品价签。丁雨微不可查地笑笑。小汪也许是做秘书习惯了,所以生活也极有规律,比如他除了加班等极特殊的原因之外,每个周末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家超市里购物。 丁雨便走过去,轻轻招呼了声,“汪小洋。” 小汪惊讶回头,“丁主任?这么巧。” “不巧。”丁雨含笑摇头,“咱们这片小区,都来这间超市采购,所以不遇见才是奇怪呢。” “是哦。”小汪笑得有点尴尬。 自从上次在总裁的洗手间里被丁雨撞见那一幕之后,小汪再见着丁雨,总是下意识闪避。躲过了公司,却没想在超市撞见了,避都避不开了,这便越手足无措起来。 丁雨看着就笑,抬头望他,“小汪你女朋友过来了?” 小汪连忙摇头,“我女朋友?没有啊!” 丁雨便抿嘴再笑,“如果没有的话,你拿着女式的内.裤做什么?” “啊?”小汪跟烫了手一样,连忙扔掉手里拿着的商品。定睛一看,可不是条女式的内.裤! 他原本是在看男式的,结果被丁雨这一出现给吓着,手就下意识向旁边一划拉,拿了挂在男式旁边的女式的! “丁主任,您,您别误会。我,我……”小汪越想解释,就越是紧张得结巴起来。 丁雨笑得弯了腰,“好了小汪,你别这么紧张。就算你是拿了条女式的,又能怎么样?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谁还能笑话你?再说——我只是你在工作上的上级,却不是你老师,你怕成这个样儿干什么呀?” 小汪便更觉得对丁雨不好意思,便主动帮丁雨拿着沉重的东西。两人一起结账的时候,小汪还要抢着结账,倒是被丁雨给截住了。一起拎着东西往回走,丁雨自然地邀请他一同上车回去。 丁雨买了一袋大米和几桶色拉油,小汪坚持先将丁雨的这些东西给丁雨扛上楼去。丁雨便笑着答应了,两人进电梯,丁雨望着小汪鼓鼓的肱二头肌笑,“办公室里这帮美女总管你叫‘小哥儿’,话里话外都不拿你当爷们儿看。现在看来,倒是她们都弄错了。” 小汪脸就有点红起来,“主任你别笑我啊。其实我平时有时候也是故意跟大家开玩笑的,不然满总裁办就我一个男生,大家反倒不容易打成一片。我伪娘一点儿,姐们儿们说话什么的才好不拘束。” “我知道。”丁雨睇了小汪一眼。 小汪的脸就更红了。他可真是的,就他那点小手腕,人家丁主任又岂会看不懂的?亏他还要巴巴地主动说出来。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丁雨率先走出去,伸手替小汪挡着电梯门。小汪扛着米袋子,拎着油桶往外走,电梯门窄,小汪的身子就不经意地撞着了丁雨的手。丁雨仿佛也是要闪躲,却恰好沿着他男性的胸线划了一个圈儿,小汪登时便是呼吸一粗。 丁雨也意识到了,脸色一红,连忙垂下头去,作势要接小汪手中的油桶,“谢谢你了,就放在这儿吧,我自己提进去就好。” 丁雨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是这个年纪却也是最有女人韵味儿的,她素日在公司总是严肃的领导形象,可是此刻在小汪面前却是含羞垂首。从小汪的角度看过去,都能看见她细致的脖颈,以及玲珑的耳廓,都因为害羞而染上一层薄薄的粉红——这样的丁雨,柔媚美好得让人心颤。“丁主任对不起!”小汪知道是自己刚刚的反应怕是有些冒犯了,便觉抱憾,急急道歉。 丁雨听见小汪道歉,面色便更红,“没事。你放下就行了,我自己提。” 她自己去提,米袋子和油桶加在一起几十斤重,丁雨提了两下只提走一步。小汪便赶紧跟上来,坚持着从丁雨手里接过这些东西来,这次加入了自己的坚持,“丁主任你开门就好,我送进去就走。” 到了门口,丁雨仿佛更慌乱,手里的钱包哗啦都散在地上。她便越红了脸,蹲下去一件一件将东西重新收起来,这才找见房门钥匙,红着脸又看了小汪一眼,这才去扭钥匙开门。 今天的丁雨,小女人味儿尽现,全然不同往日在公司的模样。小汪就不觉心跳更快,便小心屏住呼吸,生怕再让丁雨尴尬。 及至进门,小汪才费力地又问了句,“丁主任,我进去的话,方便吧?” 丁雨先是愣了下,随即笑开,“小哲去学英语了,我就给保姆也放了一天假,让她去走走亲戚。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那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不是,不是。”小汪就也更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他是想问,丁雨家中会不会有丁雨的老公,或者男友。毕竟以丁雨这个年纪与相貌,不该是独自一人才是。 丁雨开门引小汪进来,带着他到厨房。小汪小心瞄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尤其是门口的鞋架,的确没有现任何成年男子的痕迹。 丁雨仿佛明了,按着小汪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小汪辛苦你了,喝杯茶再下楼,落落汗。” 丁雨自己也握着杯茶,落寞地坐在小汪旁边的沙上,将面颊埋进茶水的热气中去,轻轻说,“我老公,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已经不在了。” 热气仿佛都氤氲进了丁雨的眼睛,小汪赶紧安慰,“丁主任,是我的好奇,才让你又想起这些伤心事。” “是啊,都赖你。”丁雨抽了抽鼻子,难得地娇嗔了声,“如果不是你帮我拎东西,我就不会想到我家里一直缺这样一个人。我都习惯了,无论是多重的东西都自己扛上来,直接拿自己当男人使了。” 丁雨用力忍了忍,还是鼻尖一红,眼泪掉下来,“原来我,也没有自己想象中这么坚强。原来有时候,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当个小女人,能有人宠着,照顾着。” “丁主任!”小汪心中不忍,忙抽了纸巾递给丁雨。 丁雨摇头,“小汪,我今天真是太失态了。不耽误你了,你快回去吧。让我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你出去把门帮我带上就行……再见。” 小汪为难站起身来,想要离开,终究抬不起脚步来。便又蹲回来,轻轻揽住了丁雨,“丁主任,虽然我这副肩膀不是很宽阔,不过应该能让你痛快地哭一声。借给你。” 丁雨哭出声来,走过来靠住小汪的肩膀,尽情地哭泣。 小汪很犹豫,却最终还是伸出手去,搂住了丁雨的肩. 俱乐部里,灯火幽幽,只有每个牌桌周围,才被灯火照亮。 月明楼和祝炎一同走向容盛定好的包间去,正路过庞家树的牌桌。 张梦佳小鸟依人坐在庞家树旁边,正帮庞家树拿着牌。庞家树也对张梦佳宠爱有加,揽着她的肩头,让她尽可按着她的理解来出牌。就算输了,也大方地将筹码推出去;赢了的,则都塞进张梦佳的小手袋里。 张梦佳就笑得更甜,叽叽咕咕与庞家树贴着面颊说话。 月明楼跟祝炎走过的时候,正听见张梦佳笑着说,“……我的前任呢,平日看着英挺的呀,实际上在床.上是内个。” 庞家树也瞟见月明楼了,便搂着张梦佳脖子问,“哪个呀?” 张梦佳小脸便羞红了,推着庞家树的手,连声不依。却还是被庞家树哄着说出来,“原来以为是根棒子,结果就是条蚯蚓!” 周遭的男男女女就笑成一团。庞家树在那一团不含好意的笑声里,冷笑着望向月明楼,看月明楼望向他,便撇着嘴竖起中指。 祝炎也没急,反倒笑笑瞅着月明楼,“人家可是在说你的坏话呢。要不要上去踹了他桌子?” 光影幽幽,月明楼邪魅回眸,“才不给你看戏。小祝,你真坏。” 说着便单手插着裤袋,另一只手悠闲地打着响指走过去,将胳膊肘搁在庞家树对桌的一个小子肩上。那小子跟庞家树是朋友,素日跟月明楼也没什么矛盾,便尴尬地打招呼。 月明楼也不急不慌,甚至掏出根烟来,跟那小子嘴上的烟对了个火,深深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来,这才眯着眼睛隔着烟雾望向庞家树。继而伸出手去,捏了捏庞家树那根竖起的中指,“哟,这蚯蚓也挺硬的啊。想来也能满足张小姐吧。” “噗……”在座几个立场居中的公子哥儿首先笑了出来。 庞家树恼羞成怒,急忙收回中指,啪地一拍桌子,“姓月的,你想找事儿啊?” 月明楼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不慌不忙地看庞家树的脸红脖子粗,他缓缓起身,转身走回祝炎的方向去,边走边回头朝庞家树摇着一根食指,“庞少,请注意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可千万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走了几步,月明楼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拉着长音儿“啊”了一声,扭头去望庞家树身旁面色也不好的张梦佳,“佳佳,还记得你说过,会永远爱我,而且只爱我一个么?” 张梦佳霍地变色。月明楼耸肩冷笑,“不是这个世上‘爱’这个字儿不值个p,而是有太多连p都不如的人亵渎了这个字。”他说着将中指搁在唇边吻了下,远远地比向张梦佳,仿佛一个飞吻。 祝炎在远处含笑迎着月明楼,然后将酒杯递给他,淡淡一笑说,“看你,不说打牌么。怎么还在这儿跟个p说话啊,就当个p给放了好了。” 月明楼大笑,伸手揽住祝炎的肩头,朝祝炎飞了个媚眼儿,“好基友!” 两人大笑着扬长而去,庞家树气得当场就摔碎了个酒杯! 月明楼和祝炎两人都当没听见,及至进包间门,月明楼才伸拳头擂了祝炎肩膀一下,“诶,你说容容待会儿又跟我问起蜘蛛,该怎么办?你该不会是真的希望我去惹那位暴烈女王,并且真的把她介绍给容容吧?” “为什么不行啊?”祝炎就乐,“容容绝对重口味。” 月明楼瞄着祝炎,瞄着瞄着就乐了,“小祝,你有心机。” 祝炎就也点头一笑,“容容是咱们的基友,再把蜘蛛拉过来,你那朵蒲公英就也不至于孤单了。” 月明楼便笑得眉飞色舞起来,“你的意思是,让容容去使美男计?” 祝炎也呲牙一笑,“卖了容容,他准保还帮咱数钱。外加说一声:‘谢谢啊!’” 月明楼笑着再擂了祝炎一拳。他果然还是他的火神,替他照亮他自己都没能顾及到的角落:如果能将蜘蛛也拉过来,那么无疑将来在兰溪三姐妹之间,也许兰溪就会更从容一些。 门内的容盛廷加两个人在门口的动静了,就尖着嗓子叫,“哎你们两个死基佬还不进来,在外头嘀咕什么呢?我耳朵怎么这么热,心怎么这么慌?”. 兰溪看见了报纸上的文章,得知尹若被欺负,而月明楼“英雄救美”。兰溪下班的时间过去帮忙,忍着没有主动提到报纸上的事。 忙过了晚上的高峰期,尹若这才拉着兰溪坐下来喝汽水。 尹若垂下头去,局促地攥紧了围裙的荷叶边,“兰溪,你是看了报纸才来的吧?” 兰溪就一笑,“我是不放心你,这才来看看。见你情绪没受到太大影响,那我也就放心了。” 尹若的脸颊便染上一层轻红,“那晚上,多亏,多亏小天。他就像个英雄,从天而降,救了我。” 兰溪干干笑了声,听不出喜怒。 尹若便落了泪,伸手拉住兰溪的指尖,“兰溪,你知道么,那些月集团的员工来买紫菜包饭的时候,都说是被你介绍来的。我一听是你介绍的,就给他们包了最足料的,而且还打了折扣,只卖成本价。” “可是没想到,就是他们后来羞/辱我。兰溪我知道你替我宣传,都是好意,是为了帮我——可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宣传了……我真的怕了,怕月集团的员工都知道我是庞家树的妻子,于是就都来羞/辱我……” 尹若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如果他们不说是被你介绍来的还好,我一想到是兰溪你介绍他们来的,他们反而还来那样对我,我就更难过的受不了……” 兰溪抓过桌子上的可乐,仰头就灌了一口。可乐里的气儿一下子冲进她喉咙去,辣辣的,险些激出眼泪来。咕咚伸了脖子咽下去,它们又在五脏六腑里灌满了,窜行无忌。 兰溪打了个饱嗝,将可乐放在桌上,笑笑,“他们来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们总裁便会闻讯赶来。” 尹若一怔,流着眼泪望兰溪,“兰溪,你怎么会这么说?” 兰溪转头静静回望尹若,“尹若,你的店既然开在月集团的附近,你既然又是庞家树的妻子,那么这样的事情便不可避免。我相信你开店之前定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否则你怎么会还是选定了这个店址?如果真的怕的话,应该远远地开到别的地方去,距离月集团越远越好。” 尹若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越掉越急。 兰溪就笑了,“尹若,你说你开这个店,是为了将来的生计打算;我看你其实是为了我们总裁吧。或者说,你将来的生计不是这个店的收入,而是我们总裁。也是啊,有了我们总裁,你便自然衣食无缺,过的日子不会比从前在庞家差,甚至会更好。” 尹若泣不成声,“兰溪,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我知道你恨我当年为了钱嫁给庞家树,我知道你心里认定了我是爱慕虚荣的,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说,我对小天的感情,只是缘于钱?” “兰溪,就算别人不知道,你却也是知道的——我是真的喜欢小天啊。如果当年不是我爸出事,我为了救我爸而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怎么会离开小天,而跟了庞家树?” 尹若哭得浑身颤抖起来,“我再傻,也不会傻到去丢了小天而跟庞家树。庞家树那样的人,他怎么跟小天比?如果不是为了我爸,我怎么会……” “兰溪我知道你怪我当年的错,那我现在想弥补回来,难道还不行吗?古书上都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兰溪我这样也是按着你的期望来做啊——难道你到现在,就忽然不答应了吗?” 兰溪笑都没有力气了,“你这次离婚,还有开店,原来真的是为了他回来的?你真的是想,跟他重新开始?” “为什么不可以呢?”尹若哭得梨花带雨,“兰溪,你该知道我嫁给庞家树,根本就是不得已。跟在庞家树身边这几年,我心里想的也始终都是小天。” 尹若在灯影里翘起眼角来,“再说,再说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了小天啊……我当然想要再回到他身边,这都是人之常情不是么?兰溪我誓这一次一定会对他好,一定会将七年前伤害了他的,全都还给他。” 兰溪狠狠抓起可乐瓶子,仰头再狠狠地灌下一口去。辣辣的气儿从嗓子眼儿直冲进鼻腔去,然后鼓进眼睛,最终化作了眼泪流下来。她狠狠捏着可乐瓶子,用力,再用力。 尹若看见了,依旧流着泪,却缓下了悲声,“兰溪我知道,你已经跟小天在交往了。可是我当初问过你啊,问你是不是跟小天在一起了,是你说没有,是你说还没有答应——所以我才拼了一切,要跟庞家树离婚。可是当我做出了最勇敢的这一步,都向庞家树送交了律师函,你竟然忽然就又跟小天在一起了……”尹若苦笑着握住兰溪搁在桌面上的手,“兰溪我知道,你也是不甘心。可是兰溪,我只能求你成全。我不希望我们姐妹因为小天而反目,可是我却也不希望再一次失去小天啊……” “七年前我是犯了错了,可是老天他仁慈,他肯给我一次机会再让我回到小天面前。而且是依旧青春的时候,于是老天就是要让我回来赎罪,他想再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兰溪我不该放弃的,你说,是不是?” “尹若,你够了!”兰溪挪开手,将手从尹若的掌心抽出来,“我不想再听。” 尹若的泪流干了,她望着兰溪,静静地,“兰溪,别忘了,七年前是你将我带到他面前,介绍我们认识;并且在我面前,极力说他的好话,让我终究死心塌地爱上他。” “别告诉我七年之后,你为了你自己,就不允许我再爱他了。”尹若再伸手去握兰溪的手,“兰溪你不是这样自私而无情的人,对不对?你永远是保护着我的那个兰溪,永远是最顾着姐妹情谊的兰溪,对不对?” 兰溪攥紧了拳头。 尹若向兰溪倾身过来,凑在兰溪的耳畔,“兰溪,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好好想一想,小天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不过因为我们是姐妹儿。他那天在路边拥抱着你,然后告诉我说他喜欢你——其实,他是在用你来气我。” 兰溪一震,惊讶问,“你竟然,还在这么想?” 尹若笑起来,不置可否,“兰溪,想想你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还没跟他开始交往——其实也是因为你的心中还不敢确认吧?你知道他喜欢的是我,而有可能将你当做是我的替身。” 尹若缓缓坐直了身子,望着兰溪,“兰溪,我想小天他也许对你说过他是真的喜欢你,可是男人的话总是没有实际行动来得更真实——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这段时间以来,是谁一直在鼓励我与庞家树离婚,又是谁在暗暗帮我?” “兰溪,我知道小天恨我——但是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是这样的:恨得越久,其实是因为爱得越深。七年了,他直到今天还在恨我,那就是说,即便过了七年,他也依旧还在爱着我——兰溪,他在用你来气我而已。”. 兰溪从尹若的店里走出来,都忘了要走到公车站去坐公车,就沿着商业街那么茫然地走向前去。 没错,从尹若忽然决定离婚,到她竟然在距离月集团这么近的地方开了店子,再到她面对小天的时候的神色……兰溪都已经察觉到尹若想要回到月明楼身边。 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她自己与小天之间的感情,相信小天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今天,都是真的在爱着她的。 可是她却也深深地明白,就像阳光的背后一定有阴影一样:她明白,七年前小天对尹若那若有似无的情愫,总归是无法当做不存在。 尤其是山顶那狂雨之后的早晨,尹若身子下一抹红地躺在小天怀里那一幕…… 小天那时握着尹若的手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还有尹若刚刚对她说过的:“小天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气我。” 兰溪用力摇头,再摇头,可是耳畔就是回响着尹若哀求的声音:“兰溪,还做回七年前的你吧。再帮我回到小天的身边,让小天获得他真正想要的一切。好不好?” “兰溪,我已经要跟庞家树离婚了。我失去了一切来赌这一场,如果再输了小天,那我就没办法再活下去……兰溪,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眼前?” “兰溪我求你,把小天还给我。算我求你了……” 兰溪今晚没喝酒,只是喝了那么一瓶可乐。可是她此时却觉得是醉了一般,站在马路牙子上,身子摇摇晃晃。好几回身前滑过的车子都用大灯使劲晃她,或者是按着刺耳的喇叭,还有人飞驰而过的瞬间骂她一句。 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动不了,仿佛这样的状态才能让她舒服些。 直到,一辆车子闪着双闪,在她面前停下来。 稳重的黑色奥迪a8,里头坐着同样稳重的男子。他双眼深刻地凝视她,不顾车河流疾,下了车绕到她这边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扶进车子去,弯腰替她系好了安全带,这才有绕回驾驶座去。 兰溪坐在车里麻木得像个木偶,麻木地向月慕白笑,“月总,你知道不知道,此时此刻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好。”月慕白简短回答,“你不想见我,就闭上眼睛睡一觉。等到了你家我叫你。我保证,看着你上楼,我马上转身离开。” ------- 96、画皮之下的你,真丑! 校园港 正文 97、cry on my shoulder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7、y shoulder 黑色的奥迪a8穿行在幽静的夜色里,车身稳定得仿佛没有在行驶。舒榒駑襻兰溪将头歪在靠背上,目光无焦点地望着窗外掠过的景物。一天一地,一水一桥,一街一角,一树一灯。各自飞身掠过,各自与她无干。 月慕白担心地望了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放了音乐来听。有和缓的哼唱响起,传来磁性的英文歌声: if0the0hero0o0you. if0you0need0some0blue. if0you0wait0for0love0and0you’re0alone娆. if0you0call0your0friends0and0nobody‘s0home. …… but0if0you0wanna0cry潞. y0shoulder. 乐曲声渐渐高亢明亮,众人轮唱的嗓音穿透夜色,仿佛月光终于劈开天际云翳,清洌洒向人间。 兰溪吸了口气,转回头来望月慕白。 稳重儒雅的男子,便是开着车,都仿佛身驭骏马般,踏着盛装舞步地优雅。兰溪便轻轻笑了声,“月总,谢谢。尽管我上学的时候英语听力就一塌糊涂,可是最后两句,我还是听懂了。” ——如果你想哭,那就依在我肩上。 月慕白没说话,只将车子直接开到海边去。海天明月,天地银白,他这才熄了火转头来望她,“愿意跟我说说么?” 兰溪笑了,却摇摇头,“我说过了,我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月总您。” 就像所有的言情小说或者爱情电影里的设定情节,女主角当对男主角的爱情产生疑惑与动摇的时候,就是深情男配出场的最佳时机。男配充分向女主展示出温柔的力量,如果编剧再狠一点的,就干脆这个晚上安排男配跟女主共度一夜。 没错啊,这样的安排也是符合人性。女人在对爱情产生迷惘的时候,是最容易将爱情本身当做报复的工具。心底有小小的魔鬼叫嚣着:“他不是背叛我的爱情么?那我也背叛他好了!”于是半推半就地就跟男配成其好事…… 可是她不想。 就算自己也疼了,心里也飘起过阴云,可是她不想那样。 “今晚的月色很美,方才的歌儿也很好听。谢谢你月总,我该走了。”兰溪想要打开车门,迈步离去。 “兰溪!”月慕白探过身子来,“你是从庞家树妻子的店里出来,我记得你说过跟她是姐妹儿。小楼英雄救美的报道我也看到了,我没忽略掉记者记录下来的尹若母亲的话——尹若是小楼七年前的初恋,对不对?” 月慕白轻轻叹息,“尹若现在在闹离婚,她为的是要再回到小楼身边。而你刚刚跟小楼在一起,你现在彷徨又痛苦。所以你刚刚站在马路牙子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来,被滚滚车轮碾压而过!” 兰溪深深吸气。 这些事情,看似隐晦,实则早晚是瞒不过睿智的月慕白的,兰溪早就知道——可是此时听月慕白这样明白地说出来,她还是感觉好难过。 看见兰溪面上流淌而过的疼痛,月慕白深深叹息,“兰溪,这也正是是我最担心的。我知道你是爱着小楼的,我也愿意相信小楼是真的爱着你的。可是兰溪,每一段时光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每个人都会受到过往的影响,可能人这一辈子短短的几十年,都会积重难返。” 兰溪听着反倒笑了,转头来目光明亮望向月慕白,“所以月总给我的建议是什么呢?” 月慕白闭了闭眼睛,“兰溪,趁着你跟小楼刚刚开(热门 )始,一切还都有转圜的余地,所以现在你可以暂时向后退一步。给小楼和你自己一点时间,看清楚自己的选择之后,再重新开始交往也不迟。” 兰溪就笑了,“月总的意思是,总裁终究会想起七年前的旧情,然后放弃我这个刚刚开始的,转身奔回尹若身边去。” 月慕白眸色沉痛,“虽然这个现实很残酷,但是它的确是有可能生的。” 兰溪便越笑得控制不住,可目光却渐渐冷却了,凝眸望月慕白,“月总,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一句话:伤害自己至亲的人,真的会让人感到快乐么?” 兰溪想着之前尹若的眼泪和说出的话,她就想要笑,“是不是有些人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他们明白自己也许没办法去扳倒强大的对手,于是就从自己身边至亲的人下手?——只因为他们知道,那些至亲的人不会对他们防范,也不舍得反击他们,所以他们才恃宠生娇,都不顾了自己的良心?” “兰溪!”月慕白沉沉低呼,“原来你已经这样看我?” 兰溪正色望月慕白,“我这样说的,也许是您;也许是尹若;也许是这世上任何一个披着这样画皮的人。如果您没做过这样的事,那我向您鞠躬说一声抱歉;如果您也做过这样的事,或者正预备着要做这样的事情,那我骂的,就是您!” “兰溪……”月慕白眸子里飘过迷茫月色。 “够了月总,就说到这里吧。您之前说送我回家,到我楼下转身就走,可是您却自毁前言,将我带到海边来。我今晚没兴致跟您一起赏月,我难过了宁愿钻回自己的被窝去哭几声。不消您的好心与温柔了,我根本就不需要。” 兰溪说着推开车门走出去,一天一地的月色迎面而来,她立在海风里深深呼吸。 是难过了,可是谁说难过就要去找别人?她早已学会自己疗伤. 月慕白坐在车里,遥遥望着兰溪的身影越走越远。天地银白,她微微佝偻着身子,像是一只小小的虾,负重却执着地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车里的音响还在一遍一遍地播放:“ 容盛这才朝那物业工作人员呲牙一笑,“内?” 那工作人员瞄了一眼名牌,摇了摇头,“要是效益好,他们何必在咱们这楼里窝着,早找更好的地儿了!” 容盛就“噗”地乐出来。心说这工作人员真可爱,一说话就说实话,也忘了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个阵营的。 容盛晃晃当当地上了楼去。这回的晃当其时不是他吊儿郎当,而是那古旧的电梯晃当的,容盛便在里头跟着一起晃当,一边暗自骂自己:他跑这儿来干嘛呀,自己找虐啊?这要是半道电梯停了,把他给困在里头,那才是他自己活该呢! 容盛的念头还没转完呢,只听“嘎噔”一声,电梯厢晃了两晃,忽然就——停了! 怎么回事儿?一向自诩心思电转的容盛,这会儿也傻了好几秒钟,才终于相信——他可真是天生的乌鸦嘴,他自己把自己坐的电梯给咒停了! 容盛心都突突了,赶紧去按报警电铃。可是这该死的老电梯,那警铃竟然半丝动静都没有! 容盛盯着白钢的四壁,愣了半晌,这才赶紧掏电话。可是该死不死的,电话竟然在这时候没电了! 容盛怒了,扬拳头砸,伸腿踹,乒乒乓乓大喊着,“外面有人吗?电梯他妈的停了,有人吗,快点帮我报警!” 也不知道是这电梯厢的四壁太厚,还是外头人都耳背,他扯破了喉咙嚷,外头竟然半晌一丝动静都没有! “啊!——”容盛越着急越焦躁,他像个困兽似的在电梯里打转。 妈的容盛,就是你自己犯贱!你好端端的去海关办事就办事吧,你跑这破楼里来干什么! 还有那该死的月明楼。非跟老子提什么蜘蛛不蜘蛛的?等他出去不去亲手剥了月明楼的皮! 容盛大怒之下,就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照着周星驰在《九品芝麻官》里的形象,将脑袋里所有学过听过的脏话诅咒全都泄出来! “%¥#b*!~”容盛正骂到自己都不忍心听的部分,忽地隐约听见上头仿佛有敲击声,然后有细细小小的声音跟个蚊子似的问,“里面,有人么?” 那声音虽然小,好在电梯基坑里有回声,再加上容盛竖起耳朵来听得那叫一个仔细,所以终于可以确定终于有人来救他了!听那细细小小的嗓音,仿佛是个女的,容盛生怕那女的再弃他于不顾,便扯着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美女,哎美女,救我,救我啊!只要你救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然,不然就是以身相许我也答应啊!” 上头听见他的喊声之后静了半晌,半晌之后忽然那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一句话:“你有病啊。” 然后,然后那声音就消失了! 容盛试探着又喊了好几声,依旧没有动静!容盛真是要撞墙了,撕扯着自己的头满电梯厢地旋走,对那声音由之前的希望变成了憎恨,誓如果能够出去,他第一个先去抓住她,然后将她的小脖子给“噶贝儿”掐折了! 就在容盛就快要出离疯癫的时候,电梯厢上头忽然吱嘎,吱嘎地响起了金属的摩擦声!容盛仔细听着,终于欢呼一声,如果不出意料,是有人来救他了!十分钟后,容盛的型变成了《七龙珠》里的小悟空一般,攥着电话在窗边笑嘻嘻地说,“刘伯伯,谢谢您啊。人民消防为人民,人民消防救了命,回头我爸肯定还得亲自请刘伯伯喝酒。” 鹏城消防刘支队长就在电话里乐,“你小子怎么跑那个楼里去了?那个楼年年消防检查都有隐患,都快上了我这黑名单了。你以后可别去那溜达去了,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我跟你爸爸和你爷爷可真没法子交待!” 容盛呲牙应着,心里倒是嘀咕,他怎么知道自己鬼使神差跑这儿干嘛来了!回头他爸和老爷子别问起这个来才好,不然他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刘支队长又特地电话跟现场救人的消防官兵嘱咐了几句,那几个消防兵就更客气,直问容盛伤到哪儿没有,还说要带他上医院看看。容盛跟几位兵哥哥鞠躬说没事儿,他哪儿能甘心这么走了啊,他刚刚那仇还没报呢! 容盛这回爬楼梯上去,正好电梯被卡住的上一层就是“江南门口瞟着那古旧的大开间办公室,问门口的接待小姐,“你们这儿,有叫蜘蛛的么?” “蜘蛛?”那接待小姐愕了下,“先生您找的是甄珠吧?” 容盛翻了翻眼皮,还没回过味儿来呢,那接待小姐已经殷勤地替容盛向办公室里头扬嗓子就喊,“甄珠,有人找!” 一大片人里头,站起来一个。容盛就一眯眼睛——其实内女的站起来跟不站起来,高度差不了太多。 及至内女的走过来,容盛就乐得怕到接待台上直不起腰来,冲那接待小姐挤眉弄眼地乐,“珍珠?美女你确定她是珍珠?啊也是,估计还真是颗天然的,人家人造的肯定不能造出这模样来!” 接待小姐想忍着来的,不过没想到容盛这么直接,还是也跟着“噗”地笑出来。 走来的正是蜘蛛。 她本名甄珠,音近“蜘蛛”,且总归比“珍珠”听着不肉麻;兰溪又说她是八婆,而且后来的工作还是天天趴在网上的,于是就“钦赐”她这个名儿叫蜘蛛。 蜘蛛迎着容盛就走过来,面上不苟言笑,认真地问了他一句,“这位先生,您有病吧?” 容盛听见这句话,猛地就跳起来,“好啊,原来刚刚的那个就是你!”. 兰溪接到蜘蛛的电话,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兰溪将电话拿到一米开外去,可是这样人家蜘蛛还能喊出来免提的音量来,“杜兰溪,我问候你祖母!” 兰溪爹妈都健在,蜘蛛还是知道最起码的礼仪的,于是每次气急了就问候兰溪的祖母。 兰溪只能叹气,“你要是真有心问候她老人家,你得到墓地去啊。你跟她老人家彻夜促膝长谈我都不管。” 兰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贫嘴完了等着蜘蛛骂回来呢,却隐约听见电话对面仿佛嘤嘤地在哭。 兰溪有点不适应,抬头看天上,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或者是天上下了红雨——蜘蛛会哭?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兰溪小心地再问,“蜘蛛,你究竟怎么了?” 蜘蛛在电话那边哽咽了声,“有个姓容的,你认识么?” “昂?”兰溪并不知道月明楼和祝炎的小动作,于是乍听见蜘蛛这么问,有点没回过神来,“认识啊。这个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高干子弟啊。在鹏城,再没有比他更高规格的高干子弟了,我还正想着怎么才能说服他呢。他怎么你了?” “妈的!”蜘蛛在电话里就骂,“他就是个高干子弟啊?我算是对高干文彻底绝望了,对着他那么个东西,谁还能谈起爱情来啊!” 兰溪越听越迷糊,“他到底怎么了?你们难道已经认识了?” 蜘蛛在电话那边语焉不详地就挂了。兰溪越担心,想了想,便也只能将目标落在月明楼身上。 兰溪犹豫着去敲月明楼的办公室门,走进去就见月明楼笑了。他将手边的工作都推到一边去,手肘拄着桌面,十根手指对着,“终于肯理我了?这几天你都躲着我,别扭够了?” 兰溪红了红脸,将双手背到身后去,“总裁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我是来跟你说别的事的。” “嗯,你说。”月明楼轻笑,将笑掩在指尖之下。 兰溪就更局促,“容少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想要介绍他跟蜘蛛认识的吧?” 月明楼听了也一讶,“容盛去找蜘蛛了?我没这么安排啊!”月明楼说着就笑起来,“我倒是在容盛眼前提过一回蜘蛛办公室的地址,不过绝没想到他自己真的能找去啊!” 兰溪咬着唇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月明楼就笑得藏不住了,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兰溪身边来,细细地看她颊边的绯红,“容盛羡慕我,就说也想找个像你这么重口味的。于是我就想到了蜘蛛……” 兰溪的脸就更红了。 月明楼小心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兰溪咬着牙承认,“其实,我也想介绍蜘蛛跟容少认识来的……” 听了兰溪的解说,月明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去勾兰溪的手指,“诶,你说咱们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兰溪下意识缩了一下,却没避开。 他叹了口气,那么高的个子,却弯下腰来,将下颌抵在她肩膀上,伏下了半边的身子,歪着头望她,“你生我气呢,我看出来了。是生气报纸上登的那件事吧?我给尹若英雄救美那个。既然憋着难受,怎么不来找我吵啊?” 看着他的脸型,曾经一直让兰溪心中充满了挣扎与不忿。你说一个大男人,干嘛生出来这么标准的瓜子儿脸啊?这让她这个女孩纸情何以堪呢? 此时他的下颌就跟个锥子似的硌着她的肩膀,让她觉着疼,这疼让她没办法逃避他的问题。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心里梗着这事儿呢,可是我又觉着你没做错——她是尹若啊,她受欺负,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所以我怎么能跟你吵呢,我那岂不成了无理取闹。”兰溪说着,眼睛还是有点湿了。她吸了下鼻子,“再说,你现在公司的事情这样多,已经够你忙够你烦的了,我怎么还能因为这点破事儿来让你为难……” 她说着那么懂事的话,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一样红了烟圈儿。月明楼心下颤颤地疼,忍不住伸臂将她揽入了怀里,轻轻地摇着,像是用手臂围起的小小摇篮,“傻瓜,我不用你那么懂事啊。你是我女人,跟我吵跟我闹是你的权利,不管我公事有多忙,你也尽可以找我闹出来。” “我才不要。”兰溪捉紧他的西装领子,终于可以放心地垂泪,“我小时候就最看不惯我老妈跟我爹无理取闹了,我那时候就想着,等我长大了,肯定不跟我自己的男人那么不讲理。” 月明楼笑了,又收紧了手臂,“承认我是你男人了?” 兰溪这才觉察吐了真言,连忙害羞地想往外挣,却被月明楼笑着用力按住,“再挣扎,小心我在办公室里做坏事!” 兰溪果然吓得不敢动了,乖乖地贴在月明楼心口,听着他的心跳。 月明楼满足地叹了口气,伸手摸着她的头,“对尹若,我知道你会多心,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她的目的。你先别着急,再给我一点时间,行么?” 兰溪用力点头,再点头,“我明白的,所以我不是生你的气了,其实我是在生尹若的气。我看着她那样对我说话,我觉得她好陌生,陌生得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姐妹。” 月明楼点头,揽紧兰溪,“所以我对她也很谨慎,因为我知道,如果对她采用的措施不慎,反倒有可能会先伤了你。” 兰溪点头落泪,“我都明白的。” 月明楼将兰溪的脸推开一点点,以便能看清她的神情,“那怎么还这么委屈?还有什么事?” 兰溪扁了扁嘴,“还有,还有我妈……她非要安排你和月老师到我家去吃饭。” 月明楼高高挑了眉毛,“贺云的主意。” 兰溪点头,“我真想在我妈面前将我姐的嘴脸给戳穿了。可是一想到我妈和继父,就还是忍了。他们的年纪都大了,我如果这么闹开,家里怕是再无宁日。” 兰溪难过得又红了眼圈儿,“我觉得很为难。不跟你说的话,我姐和我妈怕是还没完;可是我要是跟你说了的话,我怕你又会脾气,还怕月老师继续误会下去……” “傻瓜。”月明楼伸出手去,替兰溪擦掉泪珠。此时的兰溪,又是那个小小的“萌妹纸”,终于能够向他坦露出心声来,“其实也怪我,从前我的脾气太坏,给了你不好的印象,所以你才会怕我因为这事儿跟你脾气。” “你别担心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这顿饭如果不吃,贺云一定不会甘心。我去,我会遂了她的心思。” 兰溪眼里含泪,委屈地望他,“那,月老师那边呢?我不愿意让月老师继续误会下去。” “没事。”月明楼轻轻摇头,“你去邀请他吧。我不会乱吃飞醋的,先让你妈放心才是最重要的。” 月明楼说着也轻轻叹了口气,“伯母仿佛对我有成见,我们先瞒着她老人家吧。希望日后多多来往之后,她老人家能对我有所改观,到时候再正式向老人家解释。” 兰溪还是担心,“那我妈到时候要是瞎说什么的话,你真的不生气?” 月明楼便笑了,“那都看你。如果你要是有眼力见儿,及时让我亲亲、抱抱,那说不定我的气就消了。” 兰溪听得险些跳起来,“哎,当着我妈的面儿,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月明楼就笑起来,伸手捏着兰溪的下颌,落下唇去啄了一记,“我保证不‘乱’来。” - 97、y shoulder 校园港 正文 98、毒蛇亮出尖牙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8、毒蛇亮出尖牙 周末一大早,贺家全家就都早早地起身了。舒榒駑襻兰溪有点郁卒,想要在被窝里偷偷懒,却被刘玉茹进来给揭了被子,直接给扯起来。 原本以为刘玉茹和贺梁要见月慕白与月明楼,只要在外头找个馆子坐下来就行了,谁知道刘玉茹、贺梁和贺云竟然都说要在家里搞家宴。兰溪一对三,不用说出抗议就直接先败下阵来。 贺云是当空姐的,那抓紧时间画出完美妆容的功夫,绝对是兰溪学不来的。贺云的通身都收拾完美了,兰溪连个头还没弄利索。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刘玉茹就过来撵人,要兰溪和贺云到楼下去迎着那两位去。兰溪腿肚子转筋,哀求道,“妈,房间还没收拾干净呢。我姐自己一个人下去就行了,我得再收拾收拾。” 刘玉茹过来就暗暗掐兰溪手臂,“让你去就赶紧去呀!房间我给你收拾!娆” 贺云也过来亲亲热热挎着兰溪的胳膊,“兰溪,别不好意思啦,走吧。” 走出房间,经过厨房,兰溪看见贺梁正扎着围裙在厨房里亲自忙活。兰溪看见贺梁身上穿的那件t恤是簇新的,是她上个月开工资给贺梁买的。贺梁一直没舍得上身,今天却这样隆重地穿上了——兰溪心底一暖,问了声,“爸,家里还缺什么不,我顺手带上来。” 贺梁用锅盖盖住煎鱼崩出来的油星,朝兰溪摆手,“丫头,给爸爸带上来一个好女婿就够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你们各自的幸福。码” 兰溪鼻尖一酸,赶紧垂下头去。 两姐妹往楼下一站,来来往往的邻居和行人的目光都落在贺云那张姣好的脸上,也都是跟贺云打招呼,问着她下回又飞哪个国家啊,飞机上遇见过哪些名人啊之类的;兰溪在贺云身边垂下头去,习惯地又用鞋底碾着脚下的地面。 跟邻居打完了招呼,贺云这才侧眼瞅兰溪,“你不用总做出这样一副灰姑娘的受气样儿吧,是他们愿意主动跟我说话,我可没故意抢你风头。” “我没这么想。”兰溪抬头迎着贺云的目光,“毕竟这里从来都是贺家,我跟我妈是后来的,所以这里的邻居都跟姐你更熟,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就好。”贺云仰起脸来一笑,“我可不希望待会儿月慕白、月明楼来了,看见你这副样子,再以为是我欺负你。” 兰溪转头望贺云,“姐,你这么极力建议安排家宴,就是想让街坊邻居都看见吧?” 贺云微微挑眉,倒是一笑,“杜兰溪,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那我也不妨跟你直说:咱们这片老厂矿的家属区,街坊邻居彼此都是认识的,于是街坊邻居们说的话就很重要。你妈是后嫁过来的,她就格外在意街坊邻居的态度,我今天就是要让邻里邻居的都看见月明楼是我男朋友,到时候就算你妈以后想要反悔,却都不能够。” 兰溪咬紧牙关笑。 贺云倒真更像是老妈的亲生女儿,她对老妈性子的拿捏真是到位。老妈年轻的时候飒爽得太过了吧,于是年纪大了之后反倒谨小慎微起来。贺云说得没错,老妈现在在意极了街坊邻里的话语。 贺云抬高下颌望周遭来来往往的邻居,面上傲然地笑。除了要让街坊邻里看见月明楼是她男朋友,她也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是月家的公子进了她家的门。而且不是一位,一来就是两位! 身在鹏城,还有什么公子哥儿的身价能超过月家的公子呢?她就是要让所有曾经瞧不起她爸的人都看着,不是她爸没能耐赚不到钱,而是她爸乐守清贫。她爸曾经丢了的面子,她这个当女儿的,终究会风风光光地给找回来! 贺云眯了眯眼睛。她妈宋淑娴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爸从前的助手,后来跳槽做了外资公司技术副总、用个榴莲让宋淑娴难过了许多年的那个人,如今在月集团下属的子公司任职。就算他都未必认得她贺云了,贺云却还是认得出他。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以他老板娘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那人会是什么神情。 贺云想着都忍不住暗暗地笑。到时候她一定抬来一筐榴莲,请那位叔叔一口一口地全都吃光。然后好好让周遭的人,都闻见他嘴里的臭气. 两人各怀心腹事,却听见小区外头的马路方向轰然传来巨大的噪声,就好像是有个找错了机场,飞到他们这边来了呢! 听见那巨大的轰鸣声,道上的行人都急忙向两边避闪。兰溪和贺云也都抬头朝那边望去——只见一辆嚣张的蓝色跑车轰然而来,巨大的动力系统卷起路上尘埃,呼啦啦都喷向周遭的行人去,十足的霸道。 周遭所有看见了这辆车子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个年代,国际上什么豪华的车子,在中国城市的大马路上都能看见了,但是人们却还极少看见这样凶神恶煞的一辆车子。只见那车子蓝碧色的车身头盖到前脸,有两条白色漆带,仿佛毒蛇露出的尖牙;两侧大灯怒目而视,前脸进气格栅嚣张地宽阔着,像是张开的血盆大口。 这片小区的住户以年纪大的居多,便都被这车给惊住,纷纷低声嘀咕着,“这是什么车啊,这么凶啊!” “是法拉利吧?” “不是,车标不对啊!” 还是老太太们更关注实际的,“这车是到谁家去的?” 兰溪便一闭眼。这辆车子她认得,是月明楼的道奇蝰蛇,车头上的那个蛇头耸立的车标,她当初看着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蝰蛇的后头跟着的正是月慕白的奥迪a8。一个嚣张到狂妄,一个稳重却不失锐利。 贺云也笑起来,“好帅!”便欢喜地迎上前去。 月明楼故意耍帅,连停车都要先漂移摆尾,扫起一片轻尘,他在尘土飞扬里卡着墨镜下了车,紧身t恤配卡其色的工装裤,嚣张得像是枪战网游里走下来的男主角。 贺云笑着迎上去,“明楼。”轻尘未落,月明楼眯着眼睛从墨镜梁上望过来,目光掠过贺云,落在兰溪面上,“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我帅?” 兰溪叹了口气,“总裁,绝对不是我。”便迎向后头追上来的奥迪a8。 月明楼咬牙,扭头去瞪她,“我这,还不帅?” 兰溪又叹了口气,认真地扭头望他,“扫垃圾的车,也能弄出这一片尘土飞扬来。” “你!”月明楼气得一把将墨镜从鼻梁子上扯下来,压低了声音威胁,“杜兰溪,你找死啊!” 兰溪懒得理他,继续抬步迎向月慕白的车子。 既然都明知道今天是贺云的主意,既然都了解来了是要扮演贺云的男朋友的,他还故意这么拉风干什么! 难道还想让周遭的邻居更注意,让大家更忍不住要谈论,是不是? 兰溪心里窝得慌,便忍不住免费送他一枚大卫生球眼。 月慕白一向的文雅如玉,穿着靛蓝色的休闲西装,虽然是休闲款式却不随便,能看得出他对今天这场会面的正式。从车子下来,月慕白望着兰溪微笑,“兰溪帮忙撑一下后备箱。” 兰溪明白月慕白是礼数周全的人,于是今天其实特别怕月慕白带来什么价值不菲的礼物,会让她觉得这个人情还不完。撑着后备箱,兰溪就低声,“月总,不希望您太破费。” 月慕白清雅一笑,“兰溪你别担心。作为晚辈来拜见二位老人家,我自然决不能空手来。我准备的礼物也不会是让伯父伯母觉得沉重的,也不会让兰溪你觉得为难。这个分寸我来拿捏,兰溪你放心就好。” 这话如果是月明楼说,兰溪都未必能放心;但是既然是月慕白说出来的,兰溪反倒能安下心来。 眼见月慕白是从后备箱里提出来两个小盒子,并无名牌商标,盒子本身的材质和做工也并不过分。兰溪这才轻吐一口气。其实真的怕月慕白拿来的是一大堆的名牌东西,那她真的会惶恐了。 兰溪跟月慕白拿东西的当儿,月明楼将目光落在贺云身上。贺云是想伸手挎住月明楼手臂的,却被月明楼给冷冷地盯得停在了半空。月明楼就笑,“贺云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就想昭告邻里。如果现在你想让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的话,恐怕带给你更多的是耻辱,而未必是荣耀。” 贺云眯起眼睛迎向月明楼,“明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月明楼温柔地笑了,在阳光下露出自己的小白牙,那笑脸很像他驾驶的道奇蝰蛇,“贺云你总是飞欧洲,不会已经高级到连本地新闻都不看了吧?难道你不知道我刚被本地报纸追踪报道呢,说正跟自己的竞争对手庞家的少奶奶玩儿旧情重燃呢……这个时候急着贴上我女朋友的标签,恐怕只会被邻居们更多议论与同情吧。” 贺云微微挑眉。 月明楼将墨镜自如地绕在手指上,回头去瞄兰溪和月慕白那边,“身为姐姐的,眼睁睁看着妹妹手里提着东西都不去帮忙,让邻居们看着,好像也不大好吧。” 贺云抿紧嘴唇,不甘心却又无奈地朝兰溪和月慕白迎过去,“月总,怎么好意思让您这样破费。”说着再向兰溪,“兰溪,我帮你。” 有路过的邻居好奇地打量着,凑过来打听,“贺云啊,你们家来客人了?” 贺云刚想回答,却被月明楼抢过话茬儿。月明楼朝那位老太太眯起眼睛来放电,用迷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嗓音回答,“您老好。兰溪是我公司的同事。” 那老太太拍着心口连忙点头,“哦,原来是同事啊。好啊,好。” 兰溪提着东西走上来,走近月明楼身畔咬牙,“这位阿婆六十八了,你也不放过……” 月明楼笑得咬住眼镜腿儿,伸手就从兰溪手里接下东西来,嘴上不放弃反击,“六十八岁的阿婆的醋,你也不放弃要吃啊?” 兰溪的脸腾地通红,抬眼瞪他。月明楼大笑,手虽然占着,却弯下腰,毫不避忌地用肩头顶了兰溪的肩头一下,“哎,哪有你这样当主人的啊,对客人这么怒目横视的?” 楼道狭窄,老式的楼梯更窄,月明楼跟兰溪这么笑笑闹闹地并肩向上去,贺云就算想要挤上来却也没地方了。贺云恨恨地跟在两人后头,不甘心地瞪着两人的背影. “来啦,来啦!” 刘玉茹听见敲门声,忙欢天喜地开了门。月慕白先走上前来躬身,“伯母,晚辈慕白。” “哎,哎,慕白,我是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了,今天才得正式见面。”刘玉茹欢喜得合不拢嘴,急忙让开路,请月慕白进门。 兰溪就扭头盯了月明楼一眼。实则原本是月明楼走在前头的,结果到了门口,他倒是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心虚似的。 月明楼明白兰溪眼神里的意思,两手插在工装裤的后袋里,讪讪地笑了下,“我尊老爱幼嘛,他怎么说也是我五叔,理应他先走。” 兰溪低低回了声,“虚伪!”便也走向前去。 他怕她妈,她知道。还装什么尊老爱幼,他实则是老鼠见了猫。 一想到大总裁原来也是胆小鬼,兰溪就反倒想笑了。这样的他,才真实。也有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而不是以大总裁的身份趾高气扬地来让她的寒舍蓬荜生辉。 贺梁也迎出来,贺家一时热闹融融. 贺梁果然是当工程师出身,对时间的拿捏恰到好处,月明楼和月慕白进门,饭菜也已经做得了。刘玉茹推着贺云去给两位娇客倒茶,她自己则带着兰溪去摆桌子,端饭菜。 从厨房到餐厅来来回回,兰溪瞥见月慕白跟贺梁相谈甚欢,反倒是月明楼有点局促地窝在一边。 倒也难怪,月(热门 )慕白的性子跟贺梁相近,两人总有合适的共同话题;月明楼则拘束了许多。贺云倒是体贴,陪在月明楼身边,两人仿佛说着悄悄话。贺云的面上浮着羞涩的红晕,让人看着都知道她有多甜蜜。 兰溪就好几回差点端着盘子撞到柜子上。“慕白那孩子,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刘玉茹在厨房一边给兰溪传菜,一边压低了声音笑着赞。刘玉茹说着还偷瞟了一眼贺云那边,才又说,“你们总裁可逊了一筹。兰溪啊,至少从这件事上,你还是胜过了你姐一头去。” 兰溪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回头再去偷瞄客厅,正看见月慕白将一个瓷瓶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贺梁。贺梁戴上眼镜,仔细地瞄向那瓶子,眼睛里露出掩藏不住的惊喜之色来……兰溪心里便是轻叹,月慕白一定是下足了功夫的。这样凡事妥帖的人,谁能不喜欢呢? 摆好了翻桌子,刘玉茹欢快地叫大家都上桌。月慕白这才走过来,郑重地将一个盒子递给刘玉茹,“伯母,这是慕白的小小心意,看伯母是否喜欢。” 打开小盒子,里头是一只白玉镯。光华温润,柔而不贼。月慕白解释,“眼下送长辈的,许多人会选择送翡翠。现下老坑、种水好的,晚辈的确是遇见过几块,可是晚辈还是弃之不用。翡翠如今虽然流行,在晚辈看来却未必是最适合送给长辈的,它光芒脆而凉,不如这被名家盘过的老玉更能润泽养人。这是晚辈的一片心意,伯母千万笑纳。” 刘玉茹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盘过的老玉就更是难得,我怎么好意思……” 兰溪望着月慕白,心下就更智能叹息:刘玉茹年轻的时候泼辣有余,韬晦不足,于是她年纪大了之后便更想着能内敛些。若是送她过于锋芒的翡翠,她倒果然是会想起年轻时候的;不若这温润内敛的老玉,正暗合她的心思。 贺梁和刘玉茹欢喜的一人拉着月慕白的一只手入座,两位老人各坐在月慕白的一边。兰溪便暗暗瞟了月明楼一眼,却正撞见他狡黠的一笑。 几个人都在桌边坐下来,兰溪这才现门道:月慕白因被两位老人围在中间,便没机会挨着她。 兰溪不由得再去望月明楼。贺云也是聪明的,眼尖地抢坐在兰溪和月明楼中间,但是这样反倒能让兰溪能越看清月明楼面上的神色。 月明楼知道兰溪看懂了他的用意,更是乐得长眉轻扬,连伸筷子拈枚花生豆,都乐得唇角翘起。 兰溪心里只能轻叹口气:此时看来,月老师的绞尽脑汁,反倒给月明楼留下了四两拨千斤的缺口。用力过猛,终究必有所失,不如坐等机会、随机应变了。 “小楼啊,兰溪在你手下做事,这些年也多亏有你照顾。”贺梁也主动招呼月明楼,伸过酒杯来跟月明楼碰杯。 月明楼呲牙一笑,“伯父客气了。其实我从来就没照顾过她,我净欺负她来着。” 兰溪就一口菜呛着,赶紧垂下头去咳嗽。 月慕白赶紧打圆场,“小楼对手下员工要求甚严,但是兰溪的表现越来越出色。” 月明楼笑眯眯听着,然后就又冲贺梁一笑,“我是要求手下人挺严格的,但是还是公事公办;就是对杜助理吧,公事公办不起来。” 兰溪就咳嗽得更好不了了。 贺云一边伸手帮兰溪拍着后背,一边嫣然而笑,“那是自然。兰溪是我妹妹嘛。” 贺云的弦外之音弹奏得挺明白的了,月明楼就又朝着她一笑,“可是我欺负杜助理那会儿,还不知道贺云你是她姐啊。” 眼见餐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微妙,刘玉茹就笑了瞪着月明楼,“月总裁是想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就算过去不知道她们是姐妹,现在也总归知道了。不管总知道还是晚知道,知道了就好。” 兰溪这才好了些,大口喝了两口可乐,将咳嗽给冲下去。 月明楼也乐,起身亲自给刘玉茹倒酒,“伯母,跟晚辈喝一杯吧。” 刘玉茹却不急着端杯,只用手盖着酒杯,瞄着月明楼,“我今天呢请你们二位到我们家来,吃饭倒是次要的。想你们月家的公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缺我们家这一顿家常菜。我请你们二位来,其实就是要问一句实话:你们到底是诚心实意跟我这两个丫头交往不是?若是的话,我今儿就喝了这杯酒,然后咱们再谈后头的正题;如果不是,那也别怪我现在就摔杯子撵人!” “妈!”贺云惊呼。 “玉茹!”贺梁也惊呼。 贺家父女都没想到,之前还准备的热热闹闹的刘玉茹,上了饭桌就变得这么严肃起来。 只有兰溪一点都没意外。她老妈向来都是这样子的,只要握着酒杯,就会说最直接的。 月慕白也起身,“伯母,我对兰溪是认真的。如果不是认真,我也不敢登府门。伯母喝了晚辈这杯酒吧。” 刘玉茹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开手,喝了月慕白的酒。 刘玉茹再望向月明楼。月明楼就笑了,伸酒瓶子过来,“我也是认真的。” 刘玉茹就将酒盅往桌面上一墩,“月总裁,你这话我就有点不敢信了。按说以我们小云的条件,我觉着就算配月总裁你,也不算我们小云高攀了;可是看了报纸上的新闻,我就有点不敢相信月总裁你了——如果报纸上的事情解决不利索,就算月总裁是对我们小云真心的,我却也不敢喝月总裁你这杯酒呢!” “妈~~”贺云都有些吃惊,连忙按着刘玉茹的手。 月明楼倒是一点都没紧张,便将手中的酒瓶放下了,不坚持非要给刘玉茹倒酒,只笑眯眯说,“行,既然伯母这么不相信我,那我今天就算是当杜兰溪的同事来登门拜访的。” 月明楼说着还自在地夹了一筷子菜,“伯母那您就先跟我五叔聊着你们下一步的正经话题,我就算当个陪客了。” 贺云抬眼瞄着月明楼,便笑了,对刘玉茹说,“妈,明楼的意思,我明白了。虽然月总跟明楼的年纪没差几岁,感情上也宛如兄弟,但是毕竟辈分有别。虽然我们两对是同时来拜见爸妈,但是明楼总会守着礼数,总得等着月总和兰溪的事情先定下来,才好正式商量我们两个的事。” 贺云撒娇地朝着刘玉茹嫣然而笑,“妈,那您就跟月总商量一下,先将月总跟兰溪的事情定下来吧,好不好?”贺云说完,便羞涩地笑起,还伸手拍了拍兰溪的手背,“我知道兰溪的性子,心如烈火,却嘴上总是不好意思直说。那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应该替兰溪表达出来。” 贺云挑眸望月慕白,“月总,从明楼这里论,您是我的长辈;可是从兰溪这里论,我却还是可以端一端姐姐的架子的:月总我今天就要您一句准话,您到底想不想跟我们兰溪订下来?” 兰溪猝不及防,想要拦着,贺云却紧紧捏着她的手,阻住兰溪说话。 贺云继续说,“我也明白,月家的规矩一定多,月总的人生大事总归不能这么一句半句话的就能定下来了;但是咱们家却是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规矩。我们都相信月总您的为人,愿意现在就听您一句话。” “月总,您今天就表个态吧。”贺云笑得从容又妩媚,紧紧攥着妹妹的手,十足十是替妹妹出头的好姐姐。 “姐,你别开玩笑了!”兰溪终于抢过话茬儿,连忙阻止,“怎么就忽然谈到这件事上!” 月慕白却轻轻一笑,起身绕过来站在兰溪身边,“贺云说的没错,我月家的规矩是要多一些;不过我依旧愿意在这里跟二老个誓:我会一生爱护兰溪,珍惜兰溪。” “这就好了!”贺云乐得一拍掌,“妈,月总的意思已经这样明白了。剩下的就是看您,只要您点个头,那月总跟兰溪,这也算定个婚约了!” - 98、毒蛇亮出尖牙 校园港 正文 99、闭嘴!(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9、闭嘴!(2更1) 又像是喝多了可乐,气体在胃里鼓胀起来,越鼓越大,胀得兰溪四肢百骸都被胀满了。舒榒駑襻 兰溪就笑了,轻轻将贺云的手给拨开,“姐,你够了!” 缓了缓,兰溪尽量克制着,继续说,“姐你就这么急着我嫁出去呀?是不是这么多年,我跟姐分享一个房间,给姐带来了许多麻烦,所以姐心里早就烦了我了吧,所以才这么急着让我嫁出去?都说恨嫁恨嫁,我自己还没起恨嫁之心呢,姐怎么就替我急成这个样儿?娆” “要是早就烦了我了,姐何苦不早说?忍了这么多年,又是何必?” “兰溪,怎么会。你千万别多心!” 贺梁连忙打圆场,再朝贺云皱眉,“小云,这件事你妈妈还没说,怎么轮到你着急?再说兰溪和慕白的心里也都有数,咱们还是尊重他们两个自己的意见才是。绗” 刘玉茹也有点尴尬,伸手拍兰溪,“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怕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你怎么还这么说啊!” 兰溪盯了刘玉茹一眼,伸手抓过刘玉茹面前的酒杯,仰头就将杯里的酒喝下去,然后将酒杯“咣”地墩在桌面上,挑着眼角瞟着刘玉茹乐,“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就是我自己不知好歹,行不行?” 刘玉茹皱眉,“你喝醉了吧?” 方才她眼前是满满的一杯白酒,是贺梁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他珍藏的十年陈,被兰溪那么仰脖子就给干了,她那小脸儿登时就一层红了。 “我没醉。” 兰溪起身,笑着朝月慕白鞠躬,“月总,就是我杜兰溪不知好歹。我妈我姐今天请您二位来,是想谈我跟我姐的终身大事的,可是我却不是。” 兰溪笑着环望桌子边上的几个人,摇了摇头,“我今天之所以请了月总来,其实就是想当着家人的面说清楚:我从前是暗恋过月总,但是我对月总的感情也仅仅限于暗恋。而且这暗恋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跟月总在一起,更不会谈婚论嫁。爸、妈、姐,请你们别再误会下去;月总,辜负您的厚爱了,对不起。”. 刘玉茹完全没想到兰溪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惊得起身拍打兰溪的手臂,“哎,你这孩子,你这是瞎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失礼啊!” 月明楼却笑了,可是面上的冷冽却反倒如潮退之后的岩石,棱角全都显露出来。他眯着眼睛望刘玉茹,“伯母您不必担心所谓的失礼,我五叔从来都是洞若观火的人,他对这个世上的人和事,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我跟您保证,他早就看出兰溪的心思来了。” 月明楼转头凝视月慕白,“五叔,难道不是么?” 月慕白面对月明楼的质问,月慕白皱眉,却只望向刘玉茹,“伯母,请不要为难兰溪。兰溪其实没有错,若有错也只在我。是我当年在知道兰溪的暗恋的时候迟疑,而如今在兰溪已经结束暗恋的情形下,我才醒悟——现在是我在暗恋兰溪。” 刘玉茹越尴尬,“那,那要是慕白你暗恋兰溪也好啊。兰溪你个死丫头啊,有慕白这样好的人,你还不知足什么啊你!” “妈你够了!” 兰溪按捺不住地喊了一声,“妈,究竟是要给我挑男人吧,难道你就不能听我自己的!” 兰溪想再去抓酒瓶子。 月明楼不声不响地将酒瓶子抓起来,给她满了一杯酒。兰溪盯了月明楼一眼,仰头再将杯中酒都倒进嘴里去。 喝完酒,兰溪就更放松了些,她笑着摇头指着月慕白之前送给贺梁的瓷瓶,以及送给刘玉茹的玉镯,“妈,我是你肠子里爬出来的,我是什么德性,您总归该心知肚明。您看看月总给您和爸带来的这些礼物,就知道我跟他是多么不一样的人。” “那瓶子,爸能看出来是什么年代的,有多大的价值,可是在我看来,那有什么用啊?那么大的家伙,既占地方又怕碎,就是月总送我,我也绝对是不要的。还有您这玉镯子——哎哟,照我看来跟外头地摊儿上10块钱一个那种,根本就没什么分别啊!” “你这孩子!”刘玉茹急得摇头跺脚。 兰溪就笑了,遥遥望着月慕白,“所以啊妈,婚姻和爱情不是强扭的瓜,我就是顺了你的心意跟月总到一块儿去了,也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女儿我啊,从来就不是那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命,站得太高我还怕我摔下来摔断了脖子呢。我就想当个自自在在的人,过自己普普通通的日子,所以不是月总不够好,是我配不上他。” 兰溪眯着眼睛,含着一点醉意瞟着月慕白,“月总,千万别再说什么如今是您暗恋我的话。甭说我不信,连您自己也不信吧?——我们根本就是天遥地远的两个人。”. 兰溪这么作开,月明楼跟着便笑了,起身给贺云倒了一杯酒,亲自举到贺云眼前,“贺云,来,我也敬你一杯。” 贺云有些愣怔,却也不好推却,便起身将酒喝了。 月明楼看着贺云因酒而在面上涌起的红晕,眯着眼一笑,“贺云,既然今天都摊开了,我也就别藏着掖着了。” 贺云一紧,伸手便捉住月明楼的手臂,“明楼你要说什么!” 月明楼近乎孩子气地眨眼一笑,转眼向贺梁与刘玉茹,“其实我今天过来,也是要跟二位长辈鞠躬说一声抱歉。” “我月明楼向来是情场上的浪子,身边的女朋友三个月换一个,这样的消息相信伯父伯母多少也有所耳闻。既然伯母今日是想跟我们要一句准话,那我只好对不住伯父伯母您二位的心意了:我月明楼现在跟贺云还没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 月明楼再扭头望贺云一眼,“贺云很美,仪态也高雅,行为处事都也不委屈我;要是当当普通的男女朋友交往,倒似乎也无可无不可。只是可惜,她还没有重要到让我爱上她。” “月总裁,你这样说真是过分!”贺梁都按不住气,一拍桌子,起身护在女儿身畔。月明楼叹了口气,躬身向贺梁鞠躬。 从兰溪素日的话语里,月明楼听得出她对这位继父的尊敬和爱戴,于是他今天愿意向这位老人弯腰,“伯父教训的是。可是晚辈却也以为,人对人之间最大的尊重,就是坦诚。虽然晚辈刚刚说出的话会伤害到伯父的自尊,可是晚辈还是会据实相告:晚辈还没爱上就是还没爱上,总归比明明不爱却要装作深爱,更负责任吧?” 贺梁是老派的知识分子,虽然护着女儿,却也讲道理。听见月明楼如此说,贺梁只能长叹一声,一把扯过女儿,“既然今天一切如此,那我就也不多留二位了。二位请便,恕我不远送了。” “爸,爸!”贺云还想挣脱贺梁的手。 贺梁一立眉毛,“够了!人家月总裁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你难道还想倒贴上去!我贺梁,没有这样不知羞的女儿!” 贺云纵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顶撞父亲,只能回首恨恨地望过月明楼,再望过兰溪。 贺梁下了逐客令,刘玉茹也只能放人。倒是兰溪起身,“那我送送吧。” 刘玉茹也尴尬着,压低了声音对女儿说,“等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月慕白和月明楼黯然走向门口。兰溪将防盗门“哐”关上,那声响仿佛撞在她心上,空落落地回声。 贺家今天这么大动静,邻里邻居的都关注着呢,听见他们家大门响,楼上的阿姨就伸头下来问,“兰溪啊,你男朋友啊?” 兰溪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月明楼却一笑挤过来,眨眼向那位阿姨打招呼,“阿姨好。是啊,是她男朋友。” 兰溪登时尴尬得浑身都麻了,转头去瞪他,却只撞上他狡黠的微笑。 月慕白长眉一皱,率先疾步下了楼去. 兰溪跟月明楼下楼,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不说你今天不乱来么?” “我没‘乱’来呀。” 月明楼知道这时候兰溪心情也不好,便陪着小心,“我是看着你的反应。今天都做好了准备,你若认了,那我就也豁出去认了,以后再想办法解说明白;你若不认,那我自然也捅破天来。” 兰溪站在楼梯缓台闭了闭眼,“你的意思是,所有的责任就都在我呗?” 她虽然不后悔之前捅开真相,可是看着继父和母亲的情状,却还是觉得自责。如果她能再聪明一点,如果她能思虑再周全一点,是不是就有可能再多一点转圜的余地,能将给家人的负面影响降到更低? 是她笨,是她鲁钝地耿直,所以才会为难了这么久,却依旧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没办法让继父和妈都更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月明楼明白她的挣扎,便叹了口气,伸手去握她的手,“责任全都在我。谁让我就喜欢你一个。就算贺云也是个美人儿,我却怎么都看不入眼去呢?” 兰溪原本心下憋闷,眼窝子酸酸涨涨地想要落泪,可是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就也忍不住垂首一笑,“你别说这些不正经的,行不行?” 他见她笑了,他心里的阴翳就也呼啦一下子都被风吹散了。他就向前跨了一步,迫得兰溪向后贴到墙角去。他就捧着兰溪的面颊,落下唇去,极快却又是狠狠地亲了兰溪一下,“行,那我做点正经的。” “哎呀你烦不烦呀!”兰溪小声惊呼着,连忙抬头望楼道上下,幸亏没有人。 兰溪推开他,还是皱紧了眉,“我就是担心,你这么一来,我姐就会恼羞成怒了。法国儒勒集团阿兰先生那边,如果一旦我姐反骨,那你岂不是又要遇到麻烦。” 月明楼点头,“是会挺麻烦的。原本那法国佬就很狡猾,他之前一直在我跟庞家树之间摇摆,想要利用我们两方之间的竞争来渔翁得利。后来因为贺云的救命之恩,他不得不优先选择了我。如果贺云反骨,他就正好有理由来尽数推翻前言,那么我们前期的所有努力可能会因此而全部付之东流。” 兰溪担心得攥紧拳头,“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才忍着。现在可怎么办?” “不怕。”月明楼叹息着揽住兰溪的肩,带了点狡黠地盯着她,“如果这次欧洲的合作真的是因为贺云的缘故丢了,那你就不敢帮我再赢回来?” “昂?”兰溪有点惊愕地仰头望月明楼,“你是说,我?” 月明楼就笑了,“嘁……”然后跟空无一人的楼梯方向招了招手,“哟,今儿这楼梯上怎么挤了这么多人啊。各位好啊。” 兰溪就气得伸脚踹他,“你别瞎闹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他就淘气地笑,“我就对你一人儿说话呢,你还不认;那我就只好跟路过的游魂们打招呼了。” 兰溪只能笑,却还是有点心虚,“……可惜,我又不会做生意。我怕我真的帮不上你什么忙。” 月明楼眯着眼睛望她,“我也觉得我不会做生意。忘了我的志向是当一个农夫?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让我觉得累。其实客观来说,这世上又哪里有真的天生的商人,哪个商人不会遭到败绩呢?” 兰溪心底微微一软,“好,我收回我前面的话。我会尽我所能,如果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要教导我。” “好,一言为定。”月明楼用额头顶了兰溪的头一下,“你回家去吧,五叔那边我料理。你别送出去了。” 兰溪点头,低声嘱咐了句,“你们俩,可别起冲突。回头报纸上又要大肆宣扬。” “你放心。”他再垂首偷吻了她一下,这才迈着长腿下楼去。 兰溪立在走廊窗前,看着他直直走到月慕白车子前头去,伸胳膊搭在奥迪a8的顶棚上,弯腰去跟月慕白说话。离着远,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看见少顷他含着一抹近乎诡异的微笑起身走回他自己的车子。 旋即,道奇蝰蛇嚣张地轰鸣而去,卷起大片的尘土,几乎将奥迪a8湮没。可是奥迪a8也不含糊,尾随而去,速度竟也是凌厉惊人。两辆车子绝尘而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影子,兰溪才叹了口气上楼去。贺云正坐在客厅里,冷冷的,不哭也不笑。刘玉茹担心地陪在一边,喁喁劝说着。 看见兰溪进门来,贺云站起来直接走过来,扯住兰溪的手,“杜兰溪,你跟我进来!” 刘玉茹担心地跟过来,“小云啊,你们姐妹俩有话好好说,啊!兰溪如果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回头我说她,啊!” 贺云冷冷扭头,恨恨地盯了刘玉茹一眼,“你够了没有?” 兰溪心下一疼,忙推着刘玉茹,“妈,我跟我姐说会儿体己话。您就别跟着搀和了。” 刘玉茹这才难过地放开了手,“好。那你们俩先说话,我把菜热热去。这一顿闹的,饭都还没吃,都凉了。” 兰溪看刘玉茹那转身过去就微微驼下去的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两人走进房间去,贺云将房门锁严,抱着手臂冷笑着望兰溪,“杜兰溪,你行啊。答应了邀请他们两个来家里,让我以为你乖顺了,于是没有做任何的防备;你到时候杀一记回马枪,让我措手不及,啊?” 兰溪叹了口气,“姐,谁让你以为我乖顺了,所以你就放松防备了?我从来就不是能被你随便揉圆搓扁的人。我从前忍着你,不过是让着你罢了。你如果真的以为我好欺负,那就是你的错。” 贺云气得眉梢高高挑起,“杜兰溪,你这是向我挑战吗?” 兰溪平静地仰头望她,“姐,你千万别逼我向你挑战。如果真的打起来,你根本就打不过我。” “你,你!”贺云气得弯下腰去,面色紫红,“你还反了天了!” 兰溪依旧静静地望贺云,“姐,我也有自己的忍耐的底限,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是可以忍你,我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容忍你践踏我的自尊——但是如果你碰触到了我的底限,或者是想要伤害我想要保护的人……那我一定也不让你好看。” “你,你想干什么!”贺云怒吼,却小心地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外头的二老听见。 兰溪叹了口气,就也压低了声音,“姐,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威胁,你说会毁了我妈……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我也会毁了你。” 兰溪再狠了狠心补上一句,“如果你毁了我妈,爸会难过;我再毁了你,爸就会难过上加难过——如果你忍心让你的生身父亲受这双重的打击,那你就做好了。”兰溪眸中露出冷冽,“我再爱重爸,他究竟不是我生身父亲,所以这件事到头来是谁更疼,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 “杜、兰、溪!”贺云这一次绝望得迸出眼泪来,满脸的狰狞。 兰溪再叹口气,“我也不想对你这样的,没意思。可是我要你知道,如果你想玩儿狠的,我只会比你更狠。刺猬伸出尖刺的时候,不是为了主动攻击被人,而是要首先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扎到……姐,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 月明楼的道奇蝰蛇一马当先,直接开到月亮湾去。月慕白的奥迪a8也不差,随后便也到达。 两人下车,月慕白就寒了眼睛,“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月明楼架着墨镜坐在机关盖上就笑,“五叔,这里虽然是我爸买给你的,但是既然是我爸花的钱,就没说我不准来吧?” 月慕白仿佛被击中,恼怒地一直向前走去,直走到水畔。 月明楼咬着墨镜也跟过来,却是转头抬眼望周遭山峦。叶子已经红了,远远近近深红浅红,在这水天碧蓝之间,便显得更是鲜艳好看。 月明楼眯了眼睛,“五叔,还记得小时候我爸带着咱们两个来这边看红叶么?我爸还边走边在叶子下头藏了宝,逗着我来寻。可是我那时候太小,又求胜心强,于是就赖着你,让你帮着我。” 月明楼转头来望月慕白,“我找不见的,你却都能找见。就像你能完全猜到我爸的心思,到后来我爸所有埋好的东西都被你一样一样给翻找出来。” 月慕白压抑地喘息,仿佛并不因此而开心,“我终究比你大几岁,找见了也不稀奇。” 月明楼咬着眼镜腿笑,却缓缓摇了摇头,“可是我爸后来看见我捧着所有的战利品跑回他眼前邀功,他非但没高兴,反倒把我给揍了一顿。因为我爸知道,以我的能力绝对找不到他所有的埋好的东西,只有我作弊了,让你帮了我,才能做得到。我爸说他揍我,就是要责罚我自己不努力,时时处处只想着要依赖旁人。” 月慕白长眉皱起,身上值钱的怒火仿佛被水风吹散了。 “……五叔,我小时候也一直这么认为,以为我爸打我,真的只是在责罚我作弊。可是我现在长大了,却不那么看了。” 月明楼话说了一半,却不继续往下说了。他只笑笑,弯腰捡起水畔的石头扔出去,一连串的水花仿佛翩然联袂的荷叶,一路摇曳向水心去。 月慕白却面色苍白下来,震惊地盯着月明楼,“你,你现在怎么看?” 月明楼玩儿够了,这才直起身子来,眯起眼睛,“五叔,其实我现在怎么看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爸都已经不在了那么多年。” 月慕白一咬牙,转过脸去。 月明楼无声转脸过来盯住月慕白,“……五叔,我只是希望你别牵扯兰溪。我宁愿你心里还是喜欢着她的,而不是想把她当做是可以制衡我的棋子。” “我不管今天赴宴的事情只是贺云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跟她达成的默契,我都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让兰溪为难的事情。五叔你也是自傲的人,明知道我跟兰溪在一起了,却还在她母亲面前说什么暗恋,说什么一生的誓言——五叔,我都替你为你自己而感到恶心。” 月慕白一颤,脚下踩着的一块石头随之滚落,与其它石头摩擦起来,哗啦啦啦地乱响,而后落进水里去,沉寂下去。月慕白深吸了口气,仰头笑了笑,“这月亮湾,你只知道是你爸买给我的;却又明白,他是什么时候买给我的么?——是我18岁生日那天。” 月慕白转头来望月明楼。水色青白,远处一圈儿的山峰黛色霭霭,仿佛都落进了他眼底,“大哥做事从来都是有自己的安排,他早知道我喜欢月亮湾,却独独选在我18岁生日那天买下来送给我——在外人眼里,这是大哥送给小弟隆重的成年礼物;可是我如何看不出,大哥借这月亮湾想要告诉我的话?” 月慕白笑,眼中流淌出疼痛,“我那样尊敬的大哥,我甚至在心中将他的位置超过了父亲,我更是将他当做了我个人的人生偶像——却没想到,大哥到头来都还是在防备着我。” “有时候我会很恨我自己会长大。如果我不长大,我就还是大哥膝下那个小孩子,整天跟着大哥就好了;当我长大成人的那一天,就会成为大哥防备的对手,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月明楼也说不出话来。当年月慕白18岁生日的时候,月明楼也已经13岁了。虽然还是少年,却也并非看不懂那一日五叔的不开心。尽管月家所有的亲戚都来祝贺,月家更是大摆筵宴,可是月慕白那天所有的笑都是硬挤出来的。 月明楼眯着眼睛望这片月亮湾——爸的意思他懂,爸是想借助这月亮湾提醒五叔,他只能做“弯月”,他只该过在这里闲居的日子。而反观他自己的名字,“月明楼”,仿佛才是正朔。 月慕白攥起手指来,“就算大哥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也要向他证明:我不是不及他,我更不会不及你!” 凭什么同样姓月,他却只能“慕白”,只能远远地去羡慕月色的光辉;而小楼却可以月色满楼! 今天终于将心臆中的话全都冲口而出,月慕白觉得舒服了许多。 “好。”月明楼点头,“五叔你也算对得起我爸,至少你肯现在就将一切明白摊开来。行了,同室操戈虽然是件为难的事儿,但是既然生为商人,咱们就也该明白早晚都会碰上这样的戏码。” 月明楼说着闭了闭眼睛,清唱出一句戏词来,“商人重利轻别离……”他似乎笑了下,转头再望月慕白,“只重利而轻情,这就是商人的命,是不是,五叔?” “那……”月明楼弯腰再捡起块石头远远抛进水里去,哗啦打碎水面倒映着的一片红艳艳,“就战场上见吧,五叔!” “我曾经一点都不在乎月集团,不在乎我爸留给我的一切。可是我现在要为了保卫这一切,还有兰溪,向你宣战!”. “甄珠,又有礼物哎!” 江南待小姐满眼羡慕地盯着手中的锦盒,大声向办公室里吆喝。 这盒子可真好看,宝蓝色的地儿,上头反复地绣着缠枝莲,富贵华丽,却又不失秀丽的骨子。接待小姐已经替蜘蛛收过好几个这样儿的盒子了,每天一个。可是接待小姐也纳闷儿了,蜘蛛每次听见有礼物送来,非但不赶紧巴巴儿着来接,反倒是要三催四请了才出来。而且每回将盒子接在手里,都方有难言之隐似的瞟她一眼,看得接待小姐这个诧异。 按说,蜘蛛这样的女孩子能收到追求者的礼物,就已经够让人纳闷儿的了;正常而言她应该欢天喜地地将里头的东西张扬出来才是啊,可是每回都只看见她默默将盒子收进包包里,就再没见着提及过。 今儿接待小姐真是按捺不住好奇了,便追问了句,“甄珠,送你礼物的,该不会是那天那位帅哥吧?” “呃。”蜘蛛咕哝了一声,不想跟接待小姐多说。 那接待小姐就惊了,“真的是他啊?甄珠,你,你走桃花运了!” “呃。”蜘蛛依旧不热衷,抱着盒子赶紧躲进卫生间去。看四周没人,蜘蛛咬紧牙关掀开了盒子盖儿——妈的,果然又是一盒子的死鱼眼睛! 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 夜深了,已是到了打烊的时间,尹若大大打了个呵欠,收拾着准备下班。店门口去走进来一个人,尹若下意识微笑仰首招呼,“欢迎光临。请问吃点……”还没问完,话就卡在嗓子眼儿里。 尹若便摇了摇头,笑了,“恕我眼拙,当没认错是陈小姐吧。陈小姐这样晚了来,肯定不是来吃紫菜包饭,而是有话想要跟我说的。陈小姐请坐,我把闸门拉下来,说话也好方便。” 来人正是陈璐。 “你认得我?”陈璐也不急不忙盯着尹若乐。 尹若点头,“陈小姐的生日,我与庞家树也曾受邀前往,自然会认得陈小姐。况且,如今陈小姐为了月明楼,都已经追进月集团的总裁办去工作了,此事整个鹏城又有谁人不知呢?” 尹若不动声色地揶揄了陈璐,不慌不忙看着她,“我倒是很惊讶,陈小姐这回竟然能坚持了这么多天才来找我算账。我还以为,陈小姐早就该找上门来的呢。” 陈璐就一笑,“以为我傻么?兰溪姐说得对,现在这个时候,我越是打上门来,我们总裁反倒可能越会来英雄救美,那岂不是让你得了便宜?尹若,你现在是巴不得麻烦上门越多越好吧?” “也总得自虐越多,才能让你楚楚可怜的特色越有机会挥,也好让我们总裁对你越是心生怜爱才好啊。” 尹若耸肩一笑。她没在意陈璐说什么,她只听清了陈璐话里的“兰溪姐说”。尹若就也坐下来,“陈小姐的意思是,原来还是兰溪在背后给你当智囊?” 陈璐不置可否。 尹若笑得更是灿烂起来,““今晚陈小姐既然来了,那就请说明来意吧。时间不早了,咱们这么干耗着,也没意思。” 陈璐点头,“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要回到我们总裁身边,还是替庞家树做道场呢?”尹若一挑眉,“陈小姐这话说得有趣。我替庞家树做什么道场?” “你少来。”陈璐抱着手臂冷笑,“有些事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却瞒不过我陈家人的眼睛去。你一出来就闹得月明楼上了报纸,这倒是破天荒的——本地媒体没几个敢随便得罪月家人,就算是要报道,也会提前跟月家通了气的;否则如果没有月家广告的支撑,这些媒体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啊?它们能为了一两期的销量,就自绝了后路?” “这回报纸上却敢登出来,就一定是有人从后头使了力气,或者说是承诺了将给出与月集团同额的广告数字——而在鹏城,真正有资本跟月集团叫板的商家,除了庞氏,还有谁?” 陈璐粉颊挂满寒霜,“你在前头演戏,庞家树在后头交钱登报……这样的一唱一和,恐怕也只有当过夫妻的人,才能配合得这么默契。” 尹若就笑得弯下腰去,“陈小姐是《无间道》看多了吧?我现在正在跟庞家树闹离婚啊,我凭什么还替他做事?” “真的不是么?”陈璐睥睨着尹若,“不是最好,否则我不会饶了你的!” 尹若笑着摇头,“陈小姐对月明楼果然是情深一片,竟然为了保护月明楼而来警告我。只是陈小姐为什么不想一想,月明楼为什么迟迟不肯接受陈小姐你呢?” “还不是你们这样的狐狸精!”陈璐恼得别过头去。 尹若不急不慌地看着自己修剪完美的指甲,“陈小姐那我来告诉你吧:月明楼曾经当着我的面说,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杜兰溪。”. 市政府秘书长陈志才家。 陈璐哭得一脸的眼泪,向外挣着,却被她表姐死死拽着。陈璐母亲董湘一边挡着丈夫陈志才,一边劝说着女儿,“璐璐啊,这么晚了,你要上哪里去啊!要不是你表姐把你拽回来,你今晚上还想闹腾成什么样儿!” 陈璐哭着跳脚,“我就要去找杜兰溪问个明白!原来她一直都在骗我,亏了我还拿她当姐姐!” “陈璐你给我闭嘴!”陈志才气得在原地跺脚,“市政府的领导们都在一个小区住着,你这么大半夜的大吵大嚷成什么样子,嗯?你还嫌给我不丢人?” 陈璐就朝陈志才大哭,“我怎么就给您丢人了?我知道您当初找月家,把我安排进月集团去,您就心里窝着火呢,觉着全鹏城的人都在看您笑话,是不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女孩子喜欢人,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去追求么?” “可是你是我陈志才的女儿!”陈志才恼得像是要打陈璐,“我陈志才的女儿,还用主动去追求别人?更何况,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手!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董湘也是难过,却还是护着女儿,忍不住唠叨,“这个月明楼也着实太不给我们陈家面子!现在谁不知道我女儿在你身边做事呢,你怎么还能跟其他女人拈三搞四的!” 董湘咬了咬牙,“更何况只是那么个相貌普通的小助理,(热门 )而且据说还是什么流.氓的女儿!” 陈志才坐下来,目光渐渐阴郁,“我看他未必是真的喜欢那个小助理,他真正没看上眼儿的是我陈志才。” “什么?”董湘被丈夫的话说得一愣。 “道理很简单。我陈志才虽然是市政府秘书长,这些年在鹏城政界也算是积累了些名望,但是我马上要退休了啊——他月明楼少年得志,自然是不将我这样的老人儿放在眼里,以为我陈志才退休了,就再牵扯不到他月集团分毫了!” 官场上最是势利,人走茶凉原本是常例。老头子即将退休,现在已经隐隐地退居二线了,便有些从前低头哈腰的人,从眼前就开始不恭敬了,这也是扯痛了董湘神经的,“这月家,从月中天那一代起就是很有眼色的,怎么换到月明楼这一代,就能这么不懂事?” 陈志才冷冷一笑,“所以说啊,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初生牛犊的小子,太拿自己托大了!” “老头子,你的意思是?”董湘不由得担心。 陈志才冷冷一笑,“月家这几年走得太顺了,所以才让月家这个小子狂妄到目中无人。这鹏城啊经商的这么多,却总让一家独大,果然是不大好的。” - 99、闭嘴!(2更1) 校园港 正文 100、刀光剑影(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0、刀光剑影(2更) 早晨一上班,丁雨就将兰溪叫进去,嘱咐她说陈璐请了长假,陈璐这边的工作要兰溪重新再担起来。舒榒駑襻忙不过来的部分交给小汪。 兰溪听了,心便没来由地一沉。 陈璐前一天下班还没见不舒服,这突然就请了长假,怕是有事。 兰溪走出丁雨的办公室就看见公司的各部门总监上楼来走向会议室去。兰溪担心,走过去问小汪,“怎么了?” 小汪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市里有块地,原本私底下说好了是给咱们的,结果今早上挂牌公告,却是给了庞氏。姗” 兰溪心里轰然一声。 以月集团在鹏城的影响力,公开买地的时候,也往往都能得到相关部门内部的透风。这块地月集团筹划很久了,跟银行方面的贷款都谈妥了,就等着挂牌公告出来就要正式动工呢。这一挂牌易主,这前期已经投入进去的前期费用以及银行那边的利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小汪为难地搓着手,“各位总监都已经上来了,都等着总裁呢,可是我不敢去敲他的门……兰溪拜托了,你帮我去通知总裁。伍” 心底纵然惊动,兰溪却也小心压制着,走过去轻轻敲月明楼的门,轻唤着,“总裁,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都在等着您。” 月慕白也从办公室走出来,望向这边。 等了一分钟,月明楼终于打开办公室的门,望了兰溪一眼,点了点头。 兰溪让开路,月明楼扭头望见月慕白,就笑了,“五叔果然雷厉风行,这样快就使出狠招。” 兰溪讶然抬眸望向月慕白。 月慕白叹了口气,“先开会吧。其他的事情,开完会了再说。” 兰溪看着会议室的大门关严,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和幽暗,半点声音和光亮都不透出来。她转身到了走廊尽头去给陈璐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可是陈璐那边却迟迟不肯出声。兰溪的心就有不好的预感,她却还在努力地笑,“陈璐,今早得知你请了长假了。怎么了,是病了么?” 半晌,陈璐在电话那边凉凉地笑,“兰溪姐,亏你还惦记着我。谢谢了,真不敢当。” 兰溪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陈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陈璐笑得凄凉,“是啊,我是听说了兰溪姐的好消息了。原来从前总裁让你跟他一起去跟我见面,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总裁用心的安排——原来兰溪姐你就是总裁的真命天女啊,是我眼拙,才跟你交往了这么久,都没看明白。” 陈璐的态度,便不难解释今早上月集团冷不丁遇到的这个难题了。 兰溪握紧电话,心臆间翻腾着千言万语,却终究只说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哈……”陈璐在电话里笑起来,须臾之后却是哽咽出来,“兰溪姐,你打电话来,不会只是来问候我吧?” 兰溪也含了泪,“是。陈璐,月集团遇见困难,总裁也遇到了难处。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小人心度君子腹了,我觉得今天早上的事情不会这么巧合——陈璐,你说会不会是陈秘书长他从中……” 陈璐思忖了片刻,“这倒的确是我爸办事的手段。” 兰溪咬着手指,努力忍住自己的难过,“陈璐,帮帮总裁。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陈秘书长在主导,那么能帮总裁的就只有你。” “我为什么要帮他?”陈璐在电话里哽咽着笑,“我爸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不是么?我凭什么要为了他,再去顶撞我爸?我已经让我爸很丢脸了……” “因为你爱他!” 兰溪忍住自己的难过,一个字一个字说给陈璐,“因为你对他一见钟情,因为你为了他而进入月集团来工作,从来没伺候过人的大小姐,却要从做最琐碎的内勤工作做起,只为了能在他身边……” “因为你——即便生了他的气,即便知道今天早晨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我,可是你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来。因为你知道他怕是遇见困难了,你想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情形,你想知道他,好不好……” 兰溪握紧电话,流下泪来,却让自己笑起来,“所以陈璐,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相信你一定会帮他。” 陈璐在电话那边也哭了,“就算是这样,就算我这么爱他,可是他却也还是不爱我!兰溪姐,我自问还做不到那么无私,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而去伤我爸的心!” 兰溪让自己笑得更灿烂,用力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她对着电话轻轻地说,“陈璐,那么你就接受我的条件,好不好?我知道我也许左右不了总裁的意志,但是我能左右我自己的意志:我退回原点,好不好?” “你,真的肯?”陈璐在电话那边也愕然,“兰溪姐,你真的能说到做到?” 兰溪更用力地笑,“如果我不能做到,就让我出门便被车撞,好不好?陈璐我跟你这样的毒誓,是不是能让你相信了?”. 谁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热门 )忽然峰回路转,月明楼等人还在会议室里开会,却忽然接到市里打来的电话。说是临时工操作有误,将两块地的挂牌公告给弄混了,原本要批给庞氏的是b2号地块;而原来月集团投标了的a1号地块,真正的中标企业还是月集团! 几位之前正愁得长眉紧蹙的部门总监,当场就在会议室里欢呼了起来。月慕白也含笑起身与几位总监握手,只有月明楼坐在原地半晌没动。 “小楼?”月慕白转头唤他。 月明楼却没回答,径自起身便走出会议室去,将月慕白和一班管理人员丢在办公室里。 总裁办里已经隐约获得了好消息,大家都在替公司开心着,兰溪也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然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月明楼走到总裁办门前来,所有人都赶紧噤声。兰溪则自顾低着头,仿佛没看见。 “杜助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月明楼阴测测出声。 “是。”兰溪赶紧抱起笔记本,转身随着月明楼去。 进了办公室,月明楼将门推严,便眯了眼睛去望她,“到底生什么事?别告诉我,这件事的峰回路转,会跟你有关。” 兰溪垂下头去,“我也知道瞒不过总裁您。我是打过电话给陈璐,劝她回来上班。只要她肯回来继续上班,那么旁人便可以就此来揣度陈秘书长的意思。” “你劝陈璐回来上班?”月明楼笑了,垂首狠狠凝着她,“你们俩的关系,平素看着是不错;但是好像还没好到,你能这么简单就劝动她的地步。你给了她什么条件?” 兰溪深吸了口气,抱着笔记本垂下头去,“总裁,你跟月总走后,我们家里大吵了一场。看着家里那局面,我就想也许我不该那么只顾着自己——总裁对不起,我想我现在还是应该暂时以家里为重。” “哈……”他就笑起来,阴郁地走过来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眼睛来看着他,“你想告诉我什么?你是想对我说:你还是以家庭为重,所以你要听从你家人的意见,不要跟我在一起?” 兰溪用力点头。却要小心地,不让地球引力将眼睛里那又热又沉的液体给吸坠下来。 “嗯!总裁对不起。”兰溪努力抬头回望他,“我想既然我暂时不能留在总裁身边,又何必要让总裁再因为我的存在而得罪陈家,而给公司带来损失?” 月明楼难以置信地望着兰溪,“七年前,你为了尹若,而能故意装作不喜欢我;七年后,你又要为了这个月明楼和月集团,继续装作不喜欢我了,是吗?” 他竟然将他自己跟“月明楼”这个名字都割裂开了,兰溪明白,他是想告诉她,此时站在她眼前的不是什么月明楼、月总裁,依然是七年前的那个小天啊…… 兰溪笑起来,“总裁,喜欢与不喜欢其实从来都不是成年人世界里最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我们都不是有情饮水饱,我们除了爱情之外,都还有太多需要兼顾的东西。我不能割舍我的家庭,你亦不可以放弃你的事业。” “既然我们两个在一起,会遇见这么多的阻力,会让这么多人不开心——那我们何必还要强迫自己跟对方在一起?也许我们各自向后退一步,对谁都好。” 兰溪再用力吸口气,“总裁对不起,请问您还有公事要吩咐么?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出去做事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手头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处理完。” 月明楼大怒,抓起桌上的茶杯便猛地杂碎在地上!碎片迸溅得四处都是,一片一片都是尖锐的棱角,有能刺伤人的能力。 若是往常,兰溪会蹲下来亲手清理。可是今天,兰溪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脊背,“对不起我又惹总裁动怒了。我这就出去。我会通知保洁来清理。” 兰溪走回办公室,看见整个总裁办的员工都抬起眼睛来望她。兰溪抱紧笔记本,心痛得屏息。看样子,方才总裁在办公室里砸碎茶杯的巨大声响,应该是被同事们都听见了。 小汪起身走过来,扶了扶兰溪的手肘,“你没事吧?脸色很差。” 兰溪笑着摇头,坐下来抓起电话通知保洁。小心地压着情绪,却还是听见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抬眼便能看见电脑屏幕的反光里她的脸色纸一样地白. 临下班的时候,兰溪接到蜘蛛的电话。与兰溪的黯然相比,蜘蛛在电话那边倒是活蹦乱跳的,“兰溪,你给我打听打听,那个姓容的最怕什么?” 兰溪有些意兴阑珊,“怎么会关心他最怕什么?” 蜘蛛咬牙,“唉,反正在电话里也说不明白!晚上出来吧。” 兰溪点头,“好吧,那晚上就在尹若的店里见。” 兰溪下了班走进尹若的店里去,还是失魂落魄的。尹若见了,便也欲言又止。好在蜘蛛来了,将她跟容盛的斗法讲给两人听。 “……你们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缺德!他竟然天天给我送礼,礼物盒甭提多精致了,可是里头装的却都是一盒子一盒子的死鱼眼睛!” “死鱼眼睛?”尹若听着很吃惊,“好恶心啊~~他干嘛给你送那个?” 蜘蛛就一拍桌子,“他是想说老娘是——鱼目混珠呗!还有,他还想说老娘的翻他白眼的眼睛是死鱼眼!” 蜘蛛越说越气,“我头一天收到的时候,还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喜滋滋地打开了,结果一看那一盒子死亡的眼睛,都把老娘给吓哭了!老娘从小是最不敢吃鱼眼睛的了!” 尹若都听得忍不住笑起来,“这位容少啊,真是个小孩儿脾气。” 兰溪却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上毫无表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儿就没听见蜘蛛说什么呢。 蜘蛛就拿筷子捅了兰溪的手一下,“哎,你梦游呢?” “呃,说到哪里了?”兰溪如梦方醒。 蜘蛛就压回自己的话去,拍着兰溪的手背,“你怎么了,嗯?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 尹若咬了咬唇,垂下头去,“兰溪,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吧?那天我说话说得太直了,你生我的气了吧?” 蜘蛛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她盯着尹若,“你跟她说什么了?” 尹若用力咬紧了唇,那柔软如花瓣一样的唇已经被牙齿咬出深深的痕迹来,仿佛能透出血来。尹若深深地垂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那天是疯了,才跟兰溪那么说话——我说我想回到小天身边,我想偿还当年亏欠了小天的情。” “尹若你啊!”蜘蛛也郁卒了。 “我知道是我伤了兰溪的心。”尹若哭出来,“可是我真的也没想到兰溪会跟小天在一起了。我不是想伤害兰溪,我只是想偿还当年欠了小天的——你们都在问我,是什么动力支撑着我离婚,其实就是因为我还爱着小天啊……七年了,我再没办法欺骗自己,我这七年来一直还在爱着小天……” 蜘蛛也为难地看看尹若,又看看兰溪,小心问兰溪,“你这副样子,真的就是因为尹若那天说过的话?” 兰溪努力笑笑,“我那天也跟尹若脾气了,其实事后想想,也是我的不好。尹若说得对,七年前原本就是我把尹若带到他眼前去的,是我极力在尹若眼前说他的好话,这才促使尹若终究答应了他……所以对于七年前的事,我也是有责任的。” 兰溪说着眼中也转过泪光,“甚至后来尹若跟庞家树在一起,还是我带着她去做的修复手术——所以我怎么能全都怪尹若呢。” “兰溪……”尹若伸手扯着兰溪的衣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红了鼻子望着兰溪,“兰溪,你不要这么说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兰溪你没做错任何事——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保护我,你都是在为了我好。”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你跟小天是真的相爱了,那我一定不离婚,一定不去触怒庞家树。就算庞家对我不好,就算庞家树在外头夜夜笙歌,就算庞家树打我……我也一定会继续忍受下去。兰溪,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只希望你和小天都能获得幸福……” 尹若哭着倒向兰溪肩头,“兰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好后悔那晚上对你说那样的话,兰溪我不想失去小天,我也同样不想失去你啊。兰溪你和蜘蛛、小天一样,都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人……” 兰溪也落了泪,回手揽住尹若的肩头,“我知道,尹若我知道。你那天晚上跟我说,希望我还能像七年前一样,帮你回到我们总裁身边——我有认真地想过了。可是我真没用,我现我竟然还是做不到。” 尹若惊得抬眼,“兰溪生什么事?是你还不能对小天忘情,或者你不愿意帮我么?” 兰溪流泪摇头,“不是。是因为今天公司出事了。尹若,陈璐你也知道吧?他爸为了陈璐而掐公司的脖子,所以我没办法之下只能答应陈璐——尹若我终究是个小白丁,在陈璐那样的家世面前,我是一点抵挡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我心里想帮的是你,可是我也只能将总裁身边的那个位置先让给陈璐……” “陈璐?”尹若停住哭泣,抬起眼睛来。她避开蜘蛛的目光,望向店外深深的夜色. 鹏城临海商业区。海边土地上,高高地矗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各座高楼都在比赛似的加高高度,争做鹏城第一楼。这是荣耀,却也是对当今不断攀升的地价的一种无奈的妥协:只有将楼层越加高,仿佛才能将昂贵地价更多地分摊下去。 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界上,能够独独包下大厦最下两层楼面的“月火视觉工作室”自然就格外夺人眼球。 尹若立在“月火”外,仰头望着高高台阶上奢华的门面设计,不由得又垂首看了一下手中捏着的写着地址的小纸条。 门口有迎宾小姐看见了,便笑着迎出来,“这位女士是要拍写真么?快请进来看看我们的样册吧。我们工作室的水准一定让您满意!” 尹若再怯怯地问了声。“请问这里的老板是祝炎么?” 迎宾小姐便笑,“祝先生正是我们的总经理。不知道女士你是慕名而来,还是祝先生的私交亲朋?” 尹若咬了下嘴唇,“……我是,来找祝炎的。麻烦小姐你代为通传。” 迎宾小姐将尹若引进大门去,将尹若带到宾客区,亲自倒了咖啡,这才躬身告退,“小姐您先休息一下。祝先生正在棚里忙,他稍后就会出来。” 尹若点头,待迎宾小姐走开,她这才自由环视周遭。 月火的名字是叫“视觉工作室”,听起来似乎规模不大,实则内里的面积与规模,绝对要超过本城许多家号称“摄影宫殿”之类的大影楼。尤其里头的装修奢华程度令人咋舌,但是却又豪华而不俗丽。 摄影工作室的大厅是开放式格局,宾客区是用紫檀雕刻的大屏风隔开。宾客区内的沙都是纯白的,紫檀茶几上安放着雅致的紫檀大理石桌屏。 角落里布置水景,有小小的湖石喷泉,泉水沿着湖石玲珑的褶皱流淌下来,汇集到小小竹筒里,再流到石雕小桥上。化作春雨濛濛,落在那书生手里的一柄纸伞上。又雅又巧,看得尹若心下暗叹。 火神少年时就画得一手好画儿。那时候她还一直以为小天手臂上的蝎子纹身是真的刺青出来的,如今看来怕那都是火神给亲手画出来的,否则他回家去又如何跟长辈交待。如今祝炎能做这样一份职业,倒也果然是一展所长。 尹若就不由得叹息了声。端起咖啡来尝了一口,也不觉让她挑眉。便是这咖啡,都是现焙的哥伦比亚咖啡豆,而不是一般待客的速溶咖啡;而且冲泡的技巧相当专业,不逊咖啡店的技师。 由此可见祝炎的经济能力。 尹若正在怔忡,祝炎已经大步绕过屏风来,立在原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出声,“尹若,真的是你?” “火神?”尹若闻声连忙放下咖啡杯,起身攥紧了手袋,抬眸望向祝炎,“我来得唐突,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祝炎忙让座,“快坐。” 他身上英伦款的格子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来。从前火神跟在天钩身边,与天钩身上桀骜如狂的气质相比,火神更为内敛,角色类似于领袖身旁的军师。所以从前尹若的目光也更多地只投在天钩身上,倒是对火神只是平淡相待。可是今日的火神看起来,已经如他的诨号一般,开始迸出火一样的炽烈,而这个人也几乎有了不逊月明楼的光芒。 尹若便面上一红,并拢双腿坐下,垂下了粉颈去。 祝炎就笑了,“尹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 尹若咬了咬唇,“火神,其实我今天是来向你问点事。我知道七年前的我,让兰溪、小天和你都失望透了,我想也许就连火神你直到今天也还在恨着我吧?” 祝炎抿了抿唇角,却还是一笑,“我从前是真的很替小天不值,觉得你竟然会为了庞家树那种人而放弃小天。不过我后来听说你当初是为了救你父亲,那我心里就也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有权利根据自己的处境来选择解决问题的办法——总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小天自己都能释然,那我作为兄弟的就更没必要再替他愤愤不平。” “太好了……”尹若便潸然落泪,“谢谢你火神,谢谢你肯原谅这么不堪的我。” “祝先生,萧萧已经到了。约好的是十分钟时候开始拍摄,您看您这边的时间需要跟萧萧那边调整一下么?”助手过来询问。 “不必了。”尹若连忙摆手,“祝炎我不耽误你工作,我就问一件事就走。” 祝炎点头,“尹若你说。” 尹若深深吸了口气,“我听兰溪说,因为陈璐,她跟小天分手——我想知道,七年之后的月明楼是否还是七年前的那个小天?他对兰溪,真的能这样绝情?” “很奇怪么?”祝炎便笑了,“七年的时间,我们都长大了,所奉行的信念,与身周所处的环境,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跟小楼都不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莽撞少年,如今都是自己经营事业的人,于是为人处事自然都要与七年前不同。” “尤其是小楼,他统御着那么大的月集团,时时处处遇见的陷阱和险滩就更多。所以为了企业,有时候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也要去做。尹若你也曾经是庞家的儿媳妇,就更明白在中国的国情下,官员对于企业命运的影响。以陈秘书长的手腕,小楼就算想不屈服,可是却也不能不为了月集团而低头。” 尹若难过地垂下头去,“这样说来,兰溪跟小天是真的分手了?” 祝炎面上也冷肃下去,“不然你觉得以兰溪的身份,与陈璐对抗下去,又有什么胜算?” 尹若叹了口气,“可怜的兰溪……” 祝炎挑眉,“兰溪还能有尹若你这样的姐妹,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尹若你多抽时间陪陪她,别让她太想不开。” “我一定的。”尹若起身,“火神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了,你快去忙吧。刚刚你助手提到的萧萧,该不会是正当红的那位大模吧?” “就是她。”祝炎笑笑,“那尹若我就不多远送了啊。日后从这过,一定要进来喝杯咖啡。” 尹若含笑点头,“一定。” 尹若从“月火视觉”走出来,迎着倾天彻地的阳光,便挑起唇角笑了。 原本还担心陈璐会成为她的一颗绊脚石,又轻易惹不起,没想到这个陈璐这么没心机,被她一句话就给挑起火来,这就反倒帮她了结了兰溪跟小天之间的感情——原来七年过来,兰溪也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蒲公英,她现在也懂得了知难而退。 也是啊,在陈璐的面前,以兰溪自己的条件,怎么可能不自惭形秽呢? 尹若翘起唇角,脚步轻快地走向前去 法国巴黎,儒勒集团总部办公室。一场盛大的签约仪式正在此举行。 庞家树和阿兰先生分别代表中国庞氏集团与法国儒勒集团,共同签署了合作协议书。两人签字完毕,两只手握在一起的刹那,现场爆出热烈的掌声,半空中也飘扬起缤纷的彩带。 贺云冷冷看着这一切,想要开心地笑笑,却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签字仪式之后是庆祝酒会,庞家树绯红着一张脸,举着酒杯凑到贺云眼前来,两人碰杯。 “贺小姐,今天你是首功一件。如果没有你的帮忙,阿兰先生怎么会这么顺利与我签了约。”庞家树志得意满,红光满面。 贺云却没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依旧只是冷冷的,“这件事能让庞少这样开心,那庞少不如再加加价码。” 庞家树就笑了,“贺小姐要的数字,刚刚签约完毕的同时已经划入了你的户头。不过贺小姐的要求倒未必是不可能实现的……” 贺云就一挑眉,“庞少果然这样大方?” “别急,别急。”庞家树就笑起来,“钱这个东西,就是个王八蛋,不花没有,越花越有……贺小姐如果能再帮我一个小忙,钱怎么会成为问题?” 贺云皱眉,“我还能帮你做什么?” 庞家树笑着凑到贺云耳畔,低语了一声。贺云都惊得一瞪眼睛,“你说什么!” 庞家树点头,“没错,就是杜兰溪。” 贺云就耸肩冷笑,“我倒是没想到,庞少竟然还有这样重的口味。” “那是你不懂。”庞家树晃着手里的酒杯,“我庞家树从小到大,除了我妈之外,我就没怕过哪个女生。可是杜兰溪这个小太妹却死死地吃定了我了。你们女人也许不明白男人的自尊——我总得赢了她一次,才觉得解恨!” 庞家树涎笑着望贺云,“……我想,这也符合贺小姐你的心思吧。看杜兰溪越惨,贺小姐才会越开心,是不是?”. 月明楼正在开会,手机叮地一响。月明楼眯着眼按开收到的图片,图片里正是庞家树与阿兰先生签约完毕握手言欢的情景。月明楼便一皱眉。 几乎同时,月慕白的手机也响过,收到的是相同的图片。 月慕白就叹了口气,将手机扬起来朝向月明楼,“总裁需要对此做出解释吧。因为总裁前次会议决定对欧洲计划的搁浅,造成了我公司对此项目失去了主动权,而使得庞氏得以捷足先登——作为这个项目的具体负责人,总裁你需要向董事会作出合理解释。” 月明楼面色阴沉,凤眼凌厉扫过在场管理人员的脸,这才徐徐说,“对于这件事,我要再去一趟欧洲。等从欧洲回来,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月明楼从会议室气冲冲走出来,总裁办的人都看见了,剩下的时间里整个总裁办的人几乎人人自危,生怕哪里出了差错,会招来总裁的一顿大骂。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孟丽就瞄着兰溪笑,“你姐也真够狠,前头还口口声声喜欢总裁,扭头就把总裁给卖了。我要是总裁啊,真该离你们姐妹远远儿的。” 兰溪回望孟丽,“这是公司的事,整个总裁办的同事也都在替总裁和公司担忧,怎么偏只有孟丽你这样喜形于色?现在总裁正在气头上,孟丽你千万别因为这一点喜色招来总裁的疑心——难道孟丽你是跟庞家树穿一条裤子的?” 正说着话,丁雨走过来问兰溪,“瑞典橡树集团布洛林先生家里一共有几口人?每个人的喜好是什么?兰溪你给我列一个详细的单子进来,要马上准备。” 兰溪愕了下,下意识瞄了孟丽一眼,这才赶紧起身将资料送进丁雨的办公室去。 孟丽便笑着起身走到外头去,给庞家树短信:“看来这次月明楼是要去瑞典,他想借用与瑞典的合作来弥补西欧市场的失利。老板你若想阻击,那么可以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了。”. 亲眼见证庞氏与儒勒集团签约,又从庞家树手里得到大数目的酬金,贺云原本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是她从儒勒集团走出来,却不知怎么的,反倒有些意兴阑珊。 被月明楼和兰溪那么刺激了之后,她几乎是疯一样地只想着报仇。毁了月集团与儒勒集团的合作,是她能伸手就抓到的第一根稻草,于是她不可遏制地直接就去这么做了。庞家树这件事上的效率也快得惊人,于是短短的几天之内,这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可是她想要的报复的快乐,却没有能够如约而至。 她不能不去想,那么下一步呢,她又要做什么?她如今是彻底截断了自己通向月明楼的路,那么真的一切就都到此为止了么?她从前所做的那些努力,就也要付之东流了么? “贺小姐,方便聊两句么?” 贺云正站在河岸上,扶着桥栏呆呆望桥下流水,忽地听见背后有老年女子的嗓音。 不听则已,冷不丁听见这把嗓音,将贺云惊得几乎从桥上掉落水中去! 贺云瑟瑟转身,努力堆起笑容来,“月老夫人,这么巧。” 郑明娥就一笑,“这个世界又能有多大呢?更何况是法国巴黎这么小小的一个地方。我们老夫妻在这里修养,贺小姐你难道忘了么?” 郑明娥将贺云引进河畔的一间小小咖啡。这个时间店里并无其他客人,两人就坐下来慢慢谈。郑明娥闲聊了几句,又问了问贺云最近工作是否顺利,身子是否都好,之后又抿了几口咖啡,这才缓缓说,“我们家老爷子虽然现在还兼着月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不过倒也都是个闲职,我们老两口一年当中倒是有半年都是在欧洲这边度过的。” “虽然法国巴黎对于咱们这些中国人来说是异国他乡,可是对于我们老两口来说,倒是在此地认识了许多朋友,不觉得人生地不熟。” 贺云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点头。 郑明娥放下咖啡杯,骨瓷杯子与托盘相撞,出“当”的一声脆响,吓了贺云一跳。 郑明娥眯着眼望着贺云笑,“……所以贺小姐你也许以为自己办事够隐秘,而且隔着半个地球,中国那边也许不知道你在这边都干了些什么。可是却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和耳朵的!” 贺云惊得耸身而起,“老夫人!” 郑明娥一脸的寒霜,也缓缓起身,直视贺云的眼睛,“你利用年轻美貌,在情场上玩儿点什么手腕,我倒也都可以理解。毕竟,谁都曾经年轻过,都曾经在这件事儿上动过心眼儿的。” “可是,如果你贺云以为,以你一个寡门小户的出身,就能动辄玩转我月家的子弟,甚至将触角都伸进我月家的生意里来,想要兴风作雨——贺云,那我就必须得提醒你:这个世界上任何游戏都是有规则的,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去参与的。如果不顾一切去参与你本没有资格参与的游戏,那你就要明白你将为之付出的代价——贺云,不顾一切的代价,就是失去一切。” - 【看完这一章呢,我想可能会有亲担心地叫起来了~~某苏不便剧透,但是要给大家一点提示:一定要看懂这一章哟,还有前头某苏对“毒蛇”这个词语的隐喻。两万字更新完毕,亲们还有月票的多多支持。】 100、刀光剑影(2更) 校园港 正文 101、这点苦,我咽得下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1、这点苦,我咽得下 月家二老从欧洲突然决定动身归来。舒榒駑襻纵然公司里还有事,月慕白和月明楼还是亲身到机场迎接。 月中天老爷子当年中风留下后遗症,身子虚弱,于是下飞机的时候都是坐着轮椅。月明楼忙上前从随行人员手中接过轮椅来,亲自推着祖父。 月慕白则走到郑明娥身畔去。 郑明娥略略慢下了脚步些,月慕白就情知母亲有事,便也不动声色跟着慢下脚步来。眼见月明楼推着月中天,带着随行人员走得远了,郑明娥这才抬头盯了月慕白一眼,“小五,公司出事,你爸爸大为震怒。” 月慕白听着便一皱眉,“母亲,是儿子对公司照顾不周……娆” 月慕白还没说完,却被郑明娥打断,“千万别以为你爸爸现在懒得理公司的事情,就什么事情都能瞒得过他。你在我面前说说这话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到你爸爸眼前去自讨没趣。” “母亲?” 月慕白一惊,连忙扶紧了母亲的手肘,“爸爸他……?琨” 郑明娥转头瞄了一眼月明楼推着老伴已是走远的背影,“那个贺云,是你引荐到我和你爸爸眼前来的。结果转头出事的就是这个贺云……你当你爸爸真的被中风后遗症夺走了所有的智商?” 月慕白面色也是一变,“母亲,贺云的事实在是让儿子也意外。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如此说来,你这就是承认这事情是你做的?”郑明娥抬眼瞟月慕白,“小五,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又如何瞒得过你爸爸?” “咱们月家,这么多年来了也没少闹腾过,无论是你爸爸,还是历代的家长,一般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别闹得太过分,更别影响到公司的根本利益,那倒是可以由着小的们去玩玩儿,也算是实战演习了。” “可是这回西欧市场的失利,却是影响到了公司的整体利益——小五啊,你做事总要想清楚前因后果才行。” 月慕白皱眉垂下头去。 郑明娥看着幼子的神色,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千万不要小看小楼这个孩子。别看我时常责备他,可是小五你心里也应该明白,这孩子若是认真起来,智慧和手腕怕是都在你和你大哥之上。他欠缺的,不过是韬光养晦,与实战的经验。别忘了他从小忌惮你,便不愿意与你大哥在一起,可是却也使得他跟你爸爸格外亲近——几乎可以说,他是你爸爸一手带大的。” 月慕白一凛。以他的智慧,又如何敢去与父亲较量? 月明楼推着月中天已经到了大门外,月中天坐在轮椅上转头回望。郑明娥望见了,急忙调整神色,挎着月慕白的手臂说笑了几声,便疾步迎上前去,与月中天会合. 贺云上班,忽然接到人事通知,说让她暂时停飞,转成地勤。 贺云拎着人事通知就去找主管,“领导,让我停飞,总该有个理由吧?” 贺云是空乘人员的标杆,还曾经做过公司宣传片的形象代言人,于是主管对她也还是比较客气,“贺云啊,这也是公司正常的轮值安排。空乘也有空乘的辛苦,轮下来做一段时间的地勤,让大家也都能休息休息,养养身子,陪陪家人。” 贺云就笑了,“领导,可是空乘跟地勤的待遇也差太多了吧。空乘忽然改地勤,这分明就是内部惩罚的措施,如果没有什么缘由的话,领导怎么会这么安排?” 主管便有些不耐,“贺云,其实遇见这样事情的时候,作为有资历的空乘人员,你不应该首先从自身上寻找问题么?在你这样直接来找上我之前,我更希望你自己已经消化解决了这个问题。” “领导的意思是,是我自己工作出了问题,所以才导致领导做出这样的惩戒?”贺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可是领导,我贺云自问没有在工作上出现过任何可以导致这样惩戒的疏失!” 主管终于露出愠色,“是么?你以为航程上没有事,那就是你的服务已经很到位了?那你当我们手里收到的旅客事后的投诉,又是怎么回事!” “旅客事后投诉?”贺云一惊,“领导,你让我看看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是谁!” 主管一拍桌子,“贺云你还懂不懂点规矩!我们航空公司有特殊的服务条例,因为所有的乘客都是实名购票,所以我们要在安检之外的所有环节替旅客保守身份信息的私隐。你竟然还要为了你一己之私来追问旅客的身份信息!” 贺云凄凉地笑,“领导,这是有人陷害我。” “是么?”主管缓了口气,意在安抚,“贺云,我们也并非没有综合考虑过你平日的表现,我们也愿意相信你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主观过错。但是我们做航空服务的,你也明白,我们是必须要对旅客的投诉做出及时的反应,尤其是对于一些尊贵的客户……贺云,这件事就这样执行吧,我们也会尽快找机会让你复飞。” 贺云还能说什么?主管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就算你贺云没有错,可是为了那些“尊贵的客户”,公司也得强压着她低头。说白了,空乘人员自然抵不过客户在公司领导层心中的地位。 贺云从公司办公大楼出来,站在阳光下,却是从头到脚地冷。 她想她能猜到是谁在整她;那日月家老夫人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她想不顾一切,月家轻轻松松就能让她失去一切!——她贺云说到底,从小到大最大的自豪,就是这份空姐的工作。于是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毁了她引以为傲的一切! 蚍蜉撼树,月家就是要让她自己明白,小蚂蚁的胳膊腿有多么不堪一击。 而且月老夫人能这么摆上台面地整她,就是要让她知道,这回只是小小警告,若有下回便不会这样便宜……. 月家二老回到家中,吃过了晚饭,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 月明楼坐在一边,罕见乖巧地给二老削苹果。他原本当年当天钩的时候就善于用刀,于是看着他削斩水果就极为好看:他修长的手指微弯,只用手指尖儿轻轻捏着水果,不甚用力,便使得水果能更加方便地转动。刀锋如水,紧贴着苹果饱满的弧线;刀刃随着苹果的自如转动而旋转,只见白光细窄如柳叶,几个闪转之间,苹果皮已经螺旋着垂成一条坠坠而下。 月中天就一笑,“你这削苹果的手法,倒是让我想起一首诗中的意境:青条垂下绿丝绦、春风如刀细叶裁。” 周围的佣人听着都笑了。 郑明娥也扶了扶额,“服了,这削个苹果也能让你诗兴大。你这是该有多宠溺这个孙子啊?” 月明楼也没有喜形于色,只是挑眉望着祖父淘气地飞了个眼儿,继而手中薄刃轻舞,那削好了皮的苹果,倏地像一朵纯白莲花,从上到下地绽放花瓣。 原来他手中刀刃那么轻轻一转,竟然将整个苹果从上到下削开,惹得周遭的佣人们一阵惊呼。 月明楼这才不慌不忙擦好了刀,举着苹果莲花单腿跪在月中天的轮椅前,“爷爷,吃苹果。” 月中天笑了,伸手摘下一瓣来搁进嘴里咀嚼。 月明楼又将苹果再举到郑明娥眼前去,郑明娥也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真是有点子歪才。若能将这份心思都用到公司去,那庞家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这回竟然还让他占了个先,倒是让人惊了一跳。” 倒是月中天淡淡说了句,“惊什么。我们月家难道这一点都输不起么?” 郑明娥只能住了嘴。 月中天望着孙子,“商场如战场,从来没有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一次不要紧,但是要紧的是要从败绩里赶紧总结教训,下一次再面对同样的敌人,便不能再输了。同样的石头,不可以绊倒你两次。” “爷爷教训的是。”月明楼恭顺答应。 月慕白也接话,“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总归应该帮着小楼看好公司,辅助好小楼。” 郑明娥望了月中天一眼,却是对月慕白说话,“小五你总是闲云野鹤地,不怎么理公司的事,那怎么行?就算在公司挂着个ceo的头衔,却也是半个闲职。我看倒是应该给你加加码,也好收束收束你那闲惯了的性子。” 月中天倒是一笑,“我看小五这样就很好。我现在是深知闲散的宝贵,其实我这辈子曾经的梦想也是想当个富贵闲人。江山让别人去打,自己坐享现成的就好了。” 月明楼这会儿笑了,“爷爷我也是,我的志向是当个农夫,置两亩地、盖一间房、养两头老牛一窝鸡鸭,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谁让你投错了胎!”月中天含着苹果笑骂,“安着当农夫的心,就不该投胎到咱们月家,更不该托生成咱们月家的长房长孙!你既然投了这个胎了,你就得给我把逆鳞刮干净了,乖乖扛起你该扛的责任来!” 月明楼涎着脸笑,回头不着痕迹地瞄了月慕白一眼,“其实我不扛这责任也没事儿啊,还有我五叔呢。五叔总归能把公司料理得好好的,让我也能当个富贵闲人。” 月慕白的脸登时一白,“小楼,别胡说!” 月明楼便又笑了,举着苹果继续哄月中天,“爷爷吃苹果。刚刚那话,您老就当孙儿刚刚放p呢,您老可千万别动气。”. 月家二老上楼休息了,月慕白站在外头廊檐下抽烟。廊檐下几步一盆小小吊兰,叶腋中生出的匍匐茎顶端簇生的叶片,在夜风中轻旋若舞,远远看去虽然是叶子却看着更像是绽放的花。月慕白就站在那些轻摇曼舞的兰花影里,一口一口吐着白色的烟雾。 “五叔最是自制的人,怎么也会在家里抽起烟来了?”月明楼挑着唇角笑,穿越灯影而来,狭长的凤目微微风情地挑着,“难道忘了奶奶是最不喜欢在家里闻见烟味儿的。就因为这个,我小时候没少了挨说。” 月慕白吐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碎了,这才又捡起来用纸巾包好,侧眸来望月明楼,“二老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候回来。往年这个时间,他们要在欧洲逗留很久。欧洲那边的医疗康复设施对老爷子的复健更有帮助。” 月明楼就笑了,“果然什么都是瞒不过五叔的。不过五叔要是以为是我打电话让爷爷回来,那倒是错了。” 月明楼也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吞吐,“我要是打电话去跟爷爷诉苦,那多显得我无能。不过也有能拴住爷爷这个风筝的丝线——只要咱们公司有个风吹草动,爷爷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欧洲那边出了事,而且就是在爷爷眼皮子底下的法国,你说爷爷怎么还能在欧洲呆得住呢?” 月明楼在灯影里冲月慕白呲牙一乐,“所以啊五叔,尽管我希望爷爷回来,可是还就真的不是我叫他老人家回来的。否则,奶奶怎么会不提前通知你?” 月慕白尴尬地咬牙,“你倒是果然会利用机会。老爷子回来了,你就可以放心出差去瑞典了——你之前反复向后推延时间,不是因为你所说的什么资料还没有准备齐全,你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如果你去了瑞典,公司这边只有我的话,你担心我会做手脚。可是现在好了,老爷子回来了,自然可以帮你坐镇。有老爷子弹压着,就算我想做什么手脚,怕也是不敢的。” 月明楼开心地笑起来,“我就说嘛,咱们月家最聪明的除了爷爷之外,就是五叔您了。侄儿我是断断比不上的。” 这句话明褒暗贬,恼得月慕白攥紧了拳。 “小楼你不必说这样的话。”月慕白终究还是月慕白,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面上再度挂上儒雅微笑,“只是,兰溪呢?我欣闻你为了陈璐,跟兰溪分手了。我是不是又可以追求她了?” 月慕白转头望月明楼,“兜兜转转,也许你在之前的事情上胜算多过我,可是我却要告诉你一句:小楼,前头那些我都尽可以放手输给你。只要,我又有机会去拥有兰溪了。”“五叔,我警告过你!” 情势陡转,月明楼面上所有得色尽去,“五叔我说过,决不许你将兰溪当做掣肘我的棋子!” “你错了。”月慕白摇头,“这一次我没想利用兰溪来打败你,我是真的很开心能让你闪出这样的空当来。所以我再追求兰溪,也不算不听你的警告。” 月慕白轻笑转身,走过吊兰花下蓦然回首,“小楼,多谢你又给了我走回兰花下的机会。” 不理月明楼的反应,月慕白只仰首嗅花,伸手将吊兰垂下来的叶片抚上唇角。深深一嗅,仿佛沉醉. 早晨上班,总裁办的所有员工都现了桌子上有一张粉红底色,洒金的请柬。请柬角落系着粉红色的绉纱花结,唯美到了极致。 “怎么,难道是有人要结婚了么?”孟丽就笑着跟同事们打趣,边说笑着边打开请柬看。 便有人惊呼,“哦,原来是陈璐过生日了啊!” 陈璐这才红了脸颊起身,向大家说,“到时候请大家一定都要莅临啊!” 陈秘书长家的招待会,谁不想去呢?可以想见那个场合届时一定是政商名流云集,到了那里就算未必钓得着金龟,至少也能给自己的社交圈子增加一个重量级的成员。这样层次的趴,原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那是自然!陈璐你到时候一定要穿得美美的哦!”大家便都凑趣。 从上次陈璐忽然请假,到又恢复上班,这里头的关窍,总裁办的这些人精儿们何至于猜不到?若说从前总裁对陈璐还是不冷不热的,于是众人反倒不好对陈璐太过热络,也只因着她的家世约略客气些就是;可是这一场将来未来的风波之后,任谁都更明白,这陈璐是绝对不能怠慢的了。 便是月明楼自己,自从那件事之后对陈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大家看在眼里,自然是都明白在心上。 原本商人就该是眼神最活络的,若不能随机应变、见风使舵,那便不必做商人了。于是大家对陈璐的态度就越明晰——就差没有真的当成正宫皇后给日日打躬请安了。 陈璐红着脸颊坐下,从隔断那边弯腰过来,“兰溪姐,你也一定要来啊。” 兰溪略作沉吟。 陈璐便伸手过来拉住兰溪的手,“兰溪姐,我明白这是让你为难的。可是你这回既然能这样成全我跟总裁,我便想着不该跟你就这么生分了。兰溪姐,我们还做好姐妹,行吗?” 兰溪进卫生间,孟丽也跟上来,一边补妆,一边从镜子里瞄着兰溪,“陈璐的生日会,你去么?” 兰溪垂下头去洗手,“这又与你什么关系?” “哈!”孟丽就笑了,“陈璐那请柬花样的设计,我不信你就没看出门道来。如果那底色换成大红,直接就是婚礼的请柬了——由此可见,陈璐的生日会绝对不会简单只是个生日会。杜兰溪,如果我是你,我是不去的了,省得在那儿独个悲痛欲绝,还得强忍着。” 兰溪面色有些苍白,可是还是朝着孟丽笑起来,“是么?我倒是总想着,一旦有这样的场合,我一般总能喝着孟丽你好意递过来的饮料。不如那天就拜托你再递给我一杯好了,最好再将我跟总裁直接送上了床去……那我还要多谢你呢。” 兰溪说完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花,转头走出卫生间去,懒得管孟丽在卫生间里该气成什么狰狞的模样. 午休时间,兰溪和陈璐一同吃过了午饭上楼来,兰溪将靠垫放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醒来看时间还早,办公室里还没有回来其他人,而陈璐也没在。兰溪就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想要冲一杯浓浓的咖啡,给自己提神。 经过总裁办公室,不期然听见陈璐娇俏的嗓音,“月大哥,你要是再不答应,那我就不出去了!” 兰溪控制着自己,想要不转头去看,却还是没管住自己。她小心地偏了头向里头瞥了一眼。门缝狭窄,隐约只能看见陈璐站在月明楼的办公桌前,扭着身子跺着脚,像是小女孩撒娇一般,“月大哥,陪人家去嘛!” 兰溪赶紧疾步走向茶水间去,警告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煮咖啡的当儿,她看见窗外飞过一串彩色的气球,五光十色的一颗一颗,像是一串七彩的葡萄。兰溪便想到电影里有人用气球来求婚的浪漫一幕,轻轻地笑了笑。 不知道,生日会的当天,总裁会给陈璐创造什么样的惊喜呢? 下午工作开始,丁雨出来宣布,“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星期五,每个女同事都可以将自己最喜欢的娃娃带到办公室来。我们月集团的主业是酒店业,于是我们月集团的企业文化也是要力争打造家庭般的温馨。” 美女们便欢呼了起来! 公司管理严格,就连“办公桌文化”也有要求的规条。因为平素月明楼的个人风格是硬朗阳刚的,于是总裁办的职员桌面上便也不好意思摆设太过女性化的东西,娃娃之类的玩偶就更是绝迹。没想到今天公司竟然大开慈悲,女职员们怎么能不大喜过望! “诶,你说总裁好有心哦。”便有人私下里议论起来,“陈璐刚完生日会的请柬,总裁就宣布允许女员工带着娃娃来上班——这就是在给陈璐的生日会预热呢。陈璐心里一定乐开花了……” 就连小汪都跟着凑趣,跑去问丁雨,“主任,公司这是性别歧视啊!为什么只有女员工可以带娃娃,我们男孩纸就不行么?鉴于咱们总裁办就我一个男的,我还要求要带两个呢!” 临下班前陈璐给她表姐打电话,打着打着就瞄了兰溪一眼,陈璐赶紧扭过身去压低了声音,“表姐,你别这样!你要是有时间就陪我去,没有时间的话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陈璐表姐的嗓音尖利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陈璐你把电话给那个杜兰溪。你不好意思跟她说,我就跟她说!”兰溪既然听见了,便知道躲不过。就算陈表姐在电话里不说,说不定下班也要堵到公司门口来说。兰溪吸了口气,伸手向陈璐,“陈璐电话给我吧。” 陈璐很是为难,压低了声音跟兰溪说,“我表姐就是那个脾气。如果有什么得罪兰溪姐你的地方,我先跟你赔个不是。” 兰溪接过电话,笑着起身走到走廊里去。 陈表姐果然依旧还是那个脾气,丝毫没有半分辞色,“杜兰溪,我当初泼了你一脸果汁,倒是便宜了你!亏你在我眼前演戏,还让我都信了你,到头来原来你果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狐狸精!” 兰溪便笑了,“表小姐有话请直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能让表小姐息怒,才能让表小姐觉着心里的气能顺过来?” “你倒是不傻。”陈表姐倒是一愣,“行,既然你想要明白的,那我就告儿你明白的。月明楼为了哄我表妹开心,说要为她拍一套写真,等生日会的会场上摆背景用的。我表妹拍照的时候,前前后后总归要有人伺候着,我看别人都不合适,就你吧。” 兰溪握着电话笑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表姐这是要让她亲眼看着陈璐跟月明楼秀幸福,让她生生明白,什么叫做幸福可望不可即。 “好!”兰溪努力一笑,仰头望着窗外融融的太阳,毅然点头. 贺云走进“纶音雅集”,只是个茶舍,装修得并不华丽,只是用木料与竹子,散淡中有几分雅致。屋子中间是老树根雕成的桌椅板凳,周边闲散坐着几个人。手中一杯清茶,然后看小小竹台上的抚琴者。 是月慕白。 月慕白微阖双目抚琴,却在贺云凝眸望向他的刹那,分秒不差地恰好睁开了眼睛,静静回望了贺云一眼。那一眼里无风也无波,仿佛只是随性地随便看一眼,却让贺云的心不由得提起来。 想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武侠小说,都说下课可以用琴音杀人,贺云小时候总是不信,这时候倒是似乎有点信了。 雅集散了,贺云才问,“我又不懂琴音,月总召我来这雅集,倒真是对牛弹琴了。” 月慕白只是笑,静静喝茶,却不急着说话。 终是贺云自己按捺不住,“月总,月老夫人也有些欺人太甚了吧!堂堂月集团的老太后,做手脚竟然做到我的工作上去,强压着投诉我!” 月慕白这才瞟了她一眼,“贺云你用词有问题——既然欺人,就没有‘太甚’,而是要一举奏效。否则只会留下后患。” 贺云面上一白,“月总今晚召我来,就是想要警告我?” 从前贺云虽然也与月慕白有合作,不过她一向不愿为月慕白所用,她要保留自己选择的权利与余地。此时倒是隐约懂了。 月慕白亲自给贺云倒茶,“人遇见困难的时候,才会明白身边是需要朋友的。所以贺云你去找了庞家树,倒也是人之常情。” 月慕白说着却挑眉盯了贺云一眼,“你帮着庞家树得到了儒勒集团的合作权,算是暂时打击我月家出了口气——可是庞家树给了你的除了一笔钱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什么?就连此时你工作上遇见的小小问题,他都帮不上你的忙吧?” 贺云一震,手里的茶都倾出杯沿来,在桌面上留下一块水斑。 月慕白不慌不忙说,“所以,人遇见为难的时候是该去找个朋友,只是这个朋友却不是随便就能找的。总归真的能帮着你,扶持你的。否则你下回再遇见了困难,难道倒要再去找一个朋友吗?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朋友可让人找的?” 贺云心头轰然一声,“月总,您这是在点醒我。” 月慕白一笑,“贺云,你的性子我也大致明白了,你不喜欢做人的棋子。那我今天这盘棋也还是公平地摆在你眼前。你如果现在想走,随时可以转身出门,我一定不会强留你。” 贺云就笑了,“月总就算不强留我,我又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没错,我之前是寄希望于庞家树,可是这个人鼠目寸光,他能给我的无非是钱。月总是早就看明白的,以我贺云的出身,原本能供我选择的朋友便没有几个。现在除了月总您之外,我已经别无选择。” 月慕白便悠悠地笑了,伸手过来,“贺云,欢迎。” 贺云却迟疑着没有握住月慕白的手,“月总,我总归要知道,月总究竟想要让我做什么。” 月慕白乜斜了下眼睛,淡然而笑,“不如,先告诉我庞家树都对你说过些什么,提过些什么要求,又许给你什么好处吧。”. 星期四下班,兰溪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请假,(热门 )然后去了她爹那。 她爹独个儿住着100平的房子,三居室空荡荡的,除了她爹随处乱扔的鞋子和袜子里头传来的汗臭味儿,这个房间几乎没有其他人味儿。 兰溪自认也不是善于做家务的女生,可是每回来还都得替她爹收拾收拾。每回听见她抱怨,杜钰洲就一边眯着眼睛乐,“你还别说,真有人排队主动要求上来替我收拾呢,我都懒得搭理。溪哥,你可千万别觉着委屈。” 兰溪进了家门,就奔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去。那房间是她锁上的,不让她爹碰。 打开了房门,一屋子的娃娃呈现各种姿态躺满了各处。都是上回在s城,月明楼买给她的那些。她当然不敢直接快递回家去,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存放,幸好她爹的房子这么空,她就让月明楼写了这个地址。 周五公司要带娃娃上班,她家里没什么能带的出手的,就算有两个很漂亮的芭比娃娃,那也都是属于贺云的。从小到大,老妈就没给她买过这么女性化的东西。 月明楼给买的24个娃娃,加上那娃娃店主大姐赠送的一个娃娃,一共25个娃娃,用25双眼睛远远近近,或天真,或沉肃地望着她。兰溪抱起一个娃娃放下,再抱起另外一个娃娃——每一个都是她喜欢的,很难挑选明天要带到公司去哪一个。 直到最后,兰溪还是抱起给店主大姐讲故事用的那个泰迪狗。她伸手拍了拍它短而蓬的卷毛,凑上鼻尖去跟它顶了顶,这才笑开。压抑了一天的情绪,这一刻终于得到纾解。 去陪陈璐拍照又怎么样? 亲自去陈璐的生日会,又怎么样? 陈表姐想让她尝尝幸福可望不可即的痛苦,那可真是要失算了——因为她早就尝过了。七年前,立在尹若身边,眼睁睁看着小天与尹若并肩而行,那种痛她早已有了丰富的经验。 更何况,还有手中的“疮疤娃娃”。每个人身上都是背着一条疮疤的啊,没有那疮疤的疼,哪里懂得珍惜拥有的幸福?. 兰溪抱着泰迪狗走出房间去,将房间再锁上。却听见防盗门被打开,兰溪愕然看见她爹领着月慕白走进来。 “爹?”兰溪惊呼,“月总怎么也来了?” 杜钰洲也瞪着兰溪,“溪哥?你没说今天过来啊。” 兰溪就有点脸红,抱着娃娃望月慕白,“月总,难道我不知道的时间里,你还跟我爸经常来往?” “当然!”杜钰洲瞪了女儿一眼,“我这个孤老头子,多亏慕白三不五时就来陪我喝喝酒、下下棋。” 月慕白也笑,“兰溪你别误会。杜叔除了是你的父亲,他也可以成为我的忘年交。我很喜欢跟杜叔说话,听他讲年轻时候的风云故事。”月慕白目光在兰溪怀里的娃娃上停了一下,“说到底,我自己也是个孤单的人。倒不是我陪杜叔,反倒是多亏有杜叔陪着我说话。” “呃。”兰溪反倒再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点头,“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杜钰洲就叹了口气,扯住兰溪,“得了,既然都碰上了,就一起吃饭吧。今晚上慕白说亲自给我下厨,你运气好赶上了。” 月慕白笑着点头,趁杜钰洲上洗手间的工夫,压低了声音说,“正好缺个助手,还在犯愁杜叔粗手粗脚。正好兰溪你赶上了,江湖救急。” 兰溪只好叹了口气,放下泰迪狗,转身去洗了手,拿了围裙。 月慕白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料理台上的塑料袋里是青碧的蔬菜、拇指粗细的大虾,指甲盖大小的干贝。月慕白自在地亲手一个一个剥开虾壳,将虾仁头尾俱全地挤出来。 兰溪将围裙给月慕白递过去。月慕白摊开粘着虾的双手笑了下,“没事。” 兰溪不好意思看着,便将围裙帮月慕白戴上。手臂从他腰部兜转而过的瞬间,仿佛听见他幽幽的叹息。兰溪赶紧利落地在后头给打结,“月总,怎么想到要给我爹做饭?” 月慕白笑笑,“杜叔饮食不节,平常自己不开火,都是到馆子里吃。馆子里的东西看着好看,但都是重油重盐,食材又未必新鲜;他还喝酒。你看杜叔现在的脸色绛红,就是平日吃红肉太多,饮酒过量的表征。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就上来给他做一顿海鲜捞饭,帮他平衡一下营养。” 听见月慕白这样说,兰溪心中越惭愧。潜意识里还总当自己爹是年轻时候那个龙精虎猛的呢,却忘了他年岁大了,身边又没个人照应,她这个身为女儿的竟然粗心至此……兰溪吸了吸鼻子,“月总,劳您费心了。” “应该的。”月慕白笑了笑,沉吟了下,说,“对你的心,你不肯收;便转而来孝敬孝敬杜叔,尽一份晚辈的心,能让老人家舒坦些,我自己也快乐。” “那怎么好意思……”兰溪忍不住皱眉。 “没事,别放在心上。”月慕白淡淡地笑,“就算从小楼那边算,我这样做也是应当的。小楼的性子急,这些事他做不来,我这个当叔叔的就替他尽尽心。” 月慕白为人处事总是这样妥帖,为己为人都留下足够的转圜余地,倒叫兰溪一肚子的拒绝,一下子说不出来。兰溪只能郁郁地端了盆子去洗菜。幸好水声沙沙地冲着蔬菜,约略减少了些两人独处的尴尬。 - 101、这点苦,我咽得下 校园港 正文 102、不痛,真的(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2、不痛,真的(2更1) 【今天的一万字分为两更出来,亲们注意。舒榒駑襻】 杜钰洲倒是真给月慕白面子,满满一小盆海鲜捞饭竟然都给吃光了!吃到后来都打嗝了,月慕白笑着起身去给倒水,兰溪尴尬地帮她爹拍着后背,忍不住唠叨,“爹啊,就你这还好意思说吃遍大江南北的?丢死人啦!” 杜钰洲顺了顺气,才瞟了女儿一眼,“你爹我是什么都吃过,只是还没吃过女婿做的饭。等了20多年终于等到了,你还不让我多吃一口?就是剩下一个米粒儿,我也是要心疼的。” “爹啊~~”兰溪真是愁死了,“你别瞎说了行不行!我跟月总什么事都没有了,真的!” “屁!”杜钰洲用牙签剔着牙,“人家慕白从看见你到现在,眼睛都是落在你身上的。吃饭的时候都忘了吃,就一直看着你的反应,直到你说好吃了,人家才放下心来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嘴角都是翘着的。婷” 兰溪愁得叹气,“我怎么不知道杜钰洲原来是观察力这么细腻的?我看您干脆别在道儿上混了,您改行当言情小说作家去算了!” “哈哈……”杜钰洲不以为忤,反倒开怀大笑,伸手拍着兰溪的脊背,“溪哥,只要你愿意好好给我跟慕白谈恋爱,那我就真给你当言情小说作家去!就算赶不上莫言,我怎么也能赶上琼瑶啊!” 兰溪“噗”了一声儿姻。 杜钰洲这话倒是没说太过分的,她老妈跟她讲过,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杜钰洲也没少了邀请刘玉茹去看琼瑶小说改编成的电影儿,什么林青霞主演的《窗外》呀,还有林凤娇主演的《碧云天》啊……那时候还都是录像带,他带着刘玉茹去钻录像厅,也都是为了博她一笑。到后来,对那影片的剧情,杜钰洲倒是都差不多能背下来了。 月慕白看父女俩说话开心,便告辞。 兰溪有心想不送,却被杜钰洲在桌底下蹬了一脚。杜钰洲面上还笑着跟月慕白说,“慕白啊,我累了,想早点睡。这丫头她妈晚上有门禁,不能太晚回去。我懒得下楼了,就烦劳慕白你替我送送这丫头。天晚了,我也不放心。” “杜叔您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到。”月慕白便笑着应承。 兰溪跟月慕白走下楼去,这时候正是夜色里华灯璀璨的时候,夜色有一种宁静的曼妙,让人的心情不自禁地跟着放松。 兰溪便笑笑,“月总,真不好意思我爹总是瞎说呢。他是很喜欢您,所以巴不得总把咱们两个往一块儿说。月总您千万别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月慕白站在街灯下仰首微笑,头顶的灯光连着夜幕上的星光,点点闪亮全映在他面上,在夜色里有一种格外的动人,“我高兴还来不及。” 兰溪垂首轻轻闭了闭眼睛,“月总,在我看来,以您的睿智,不该总说这样的话。” 其实是感念他今晚照顾爹的这份心情,也感念今晚上一直宁谧安详的气氛。可是对不住,她真的忍不住了。 “月总真对不住,也许我天生就是老古板的性子吧,我实在不善于应对拿感情开玩笑——月总我想我跟您都说得很清楚了;我跟总裁之间生了什么,相信月总您也能看得清楚明白。就算这个时代展了、观念更新了,但是我依旧不相信:月总您真的还会继续喜欢着一个跟其他男人过夜过的女孩子,而且那个男人还是您的亲侄子!” 兰溪一口气说出来,“您曾经是我的月老师,您又是总裁的叔叔,所以有些时候我不得不尊敬着您;甚至于为了不至于让您跟总裁生矛盾,我也愿意忍着您些——可是拜托月总,请您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些暧.昧的话!” 兰溪脸憋得通红,微微激动地挥舞着拳头,“乎情,止乎礼,相信月总比我更了解这句话的含义。就算月总可以认为我是随便的女孩子,可是月总您自己也总归还该有自爱吧!——我是跟您的亲侄子上过床的女人,您该退避三舍才是!” 其实心里一直对月老师有所歉疚,毕竟当初是她先暗恋,所以说起来她该负的责任更多些;于是平时月慕白说这些话,她都忍了——可是总该有个结束。 兰溪说完了,在夜色里深深呼了一口气,仰头看满天的星斗,“月总,您在我心中一直是那月亮,宁静而纯白。我永远不希望,它毁了。” “兰溪……”月慕白转头望兰溪,眼睛里涌动着看不懂的波涛。仿佛许多话即将喷涌而出,却又硬生生忍住。 “月总,今晚就说到这里吧。不用您送我了,谢谢您给我爹做的晚饭。”兰溪转头,眼瞳黑白分明地望了月慕白一眼,“月总再见。” 她说着就转身跑开,小小的身影融入夜色。月慕白站在原地深深吸气,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区。窒闷钝烈的疼,突然漫延。 它怎么可以,这样说来就来了,这么不听他的话?. 大半夜的,小哲做完作业了忽然吵着要吃蛋糕,丁雨只好下楼来替他买。幸好还有一间小蛋糕店没有打烊,丁雨小心地买了不加奶油和香精的无水蛋糕,提着袋子缓缓走回家去。 在公司她要当女强人,管着整个总裁办,平衡着总裁办内外的各派系关系;在家里,她必须是超人一般的妈妈,既要有母亲的细腻,又要有父亲的勇敢……她所有的世界都差不多被公司和家两个部分占满,属于她自己的时间被挤压得越来越扁,最终就像一枚书签一样,只能可有可无地插在生活之间的夹缝里。 这会儿虽然是替小哲下来跑腿买东西,可是却幸运地拥有了这样一点点独处的时间,让她能在公司与家之外的天空下,独自一个人深深地吸一口气。 走过一间精品店,丁雨忍不住转头去望那窗子里,一排一排的娃娃那么精致美丽。想到明天上班女同事要带着娃娃上班,丁雨也忍不住有些神往。却最终还是笑了下,转头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公司这样人性化的举措,说白了只是针对普通员工的。像她这样的级别,如果真的也捧着个娃娃去上班,会被人觉得不专业。却看见有人正捧着两个娃娃从精品店里走出来,边走边笑着,很是孩子气。那人一出门冷不丁抬头,就正撞上丁雨的目光,便举着娃娃有些尴尬地呆在原地。 丁雨也一愣,随即垂下头去笑开,缓了一分钟才说,“小汪,你说要带两个娃娃上班。看来还真不是玩笑,是真的呀?” 小汪站在灯影里红着脸,有一种特属于年轻人的动人。丁雨看着便叹了口气,娃娃的游戏果然是该只属于年轻人的,与她的距离已经这样遥远。 “小汪你先忙吧,我先回去了,晚安。” 丁雨有些意兴阑珊,便拎着塑料袋子转身走开。 “丁主任,请留步。” 小汪却跟上来,垂首看了看丁雨手中的塑料袋,“主任不用买个娃娃么?”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主任是不用买的,毕竟家里有小孩子。” 丁雨就笑着,瞅着他,没出声。 小汪登时想起来,尴尬得张大了嘴巴,“啊丁主任你看我,真是笨死了。我忘了小哲是男孩子,不玩娃娃的!” 看着小汪这么大了却还能幸运地没有丢掉孩子气,丁雨只觉羡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庭和生活的压力让她过早地主动放弃了孩子气,等后来经济条件好转了,想要找回来,却已经永远地错过了。 丁雨就笑了笑,“小汪,没事的。” 小汪尴尬之下,便霍地将手中的一个娃娃举到丁雨眼前,“主任,要不然,这个送给你!正好我一个人带两个,也会被她们笑话;就省得主任你再额外买了。这样我还能两个娃娃都在办公室里看见——正好是一举三得!” 丁雨笑着摇了摇头,“小汪,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办公室的东西太多,没地方放,我明天不准备带的。” “那怎么行!”小汪就叫起来,“主任您是领导啊,这个消息还是您布出来的,您怎么能不以身作则呢?再说总裁的脾气您还不知道,他这么郑重下达的命令,下属要是有不执行的,他肯定不高兴!更何况,是咱们总裁办了……” 小汪说着笑了笑,“主任你说,咱们也算总裁的禁卫军了吧?凡事,都得跟总(热门 )裁步调一致的。” 丁雨开始听着还笑,当听见小汪后头这句话,不由得熄灭了笑容,只点了点头,“是啊,小汪你说的有道理。” “喏,主任,既然您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就请拿着这个娃娃吧。”小汪小有成就感地叹了口气,回头指了指那精品店,“人家都打烊了,主任再回去买都没机会了,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他的孩子气再度让丁雨忍不住莞尔。 小汪便小小地欢叫起来,“主任你笑了,那就是答应了!”说着便将娃娃塞进丁雨的手里来。两人谦让间,小汪的手滑过丁雨的手,异性皮肤之间的摩擦,让两人都红了脸。 丁雨就更多些慌乱,急忙捉过娃娃,仓促点了个头,“那,谢谢你了。晚安。”说着便逃一般地走掉。 周遭灯火在身边穿落如雨,撞湿了丁雨的心。她早已过了为异性心头鹿撞的年纪,更是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以为只有成熟的男子才可给她安全感,便越无法接受,年过而立,却忽然这样为了孩子气的男生这样心跳。 虽然,她曾经有意无意主动靠近过他,可是今晚的偶遇却是全数逃脱她的设计的。她更为了自己这样猝不及防产生的心跳,而感到惊慌,甚至是——羞愧和耻辱。 丁雨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你现在只可以当好一个母亲,你的一切都应该只奉献给你的孩子. 周五一大早,整个月集团就热闹得翻了天。满办公室的娃娃,大的有比人还高的,小的是枚钥匙扣。女同事们彼此抱着娃娃互相参观交流,有些85后的女生更是干脆将自己钟爱的sd娃娃叫“儿子”,甚至是“老公”……有的还干脆就开始谈娃娃亲,直说要给娃娃儿女们举办娃娃婚礼。 这样的气氛之下,纵然一向严谨的月集团,也没办法再保持严肃。 大家心底也都有一个预判:估计总裁布这样的命令,实际上也正是要办公室里这样热热闹闹的,以给未来的老板娘陈璐预先庆生呢。于是大家的话题就故意都往爱情啊、婚礼啊这样的字眼上去靠。 总裁办里的气氛也很热烈,就连小汪都得瑟地举着自己的娃娃四处流窜,一径说着“他家孩子”最好看。兰溪坐在座位上,垂首看自己的泰迪狗。泰迪狗黑豆似的小眼睛,藏在蓬蓬的卷里,认真地盯着她,让她的心情这才好起来一点。 兰溪在心里默念,“我们都是疮疤娃娃,我们是自己给自己撕开的伤口。所以,我们什么都不怕。” “兰溪你带了什么娃娃?”小汪得瑟地扭着小蛮腰,举着自己的娃娃过来攀着办公桌的隔断问。 “这个哦。”兰溪将娃娃举起来给小汪看。 “泰迪狗!”小汪欢呼了声,“给我看看!” 小汪抓过来前前后后地瞅了好几眼,忽然撅了嘴,“哎兰溪,你怎么带个残次品来啊?你别告诉我,你是图便宜了,所以去买的人家打折的处理品。” 打折的处理品……兰溪垂首笑了。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她杜兰溪也是这样一件打折的处理品吧。 倒是陈璐伸手将泰迪狗给抢过去,“我看看!哇,做得好漂亮啊,跟真的一样!我最喜欢泰迪狗狗了,mua,亲一个!” 兰溪这才笑开。 “嗯!”大家正笑闹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大家闻声都赶紧坐回自己的座位,将娃娃摆在一边,埋首工作。兰溪情急之下也将泰迪狗直接塞腰后去。 月明楼满意地享受完了自己带给员工们的紧张,这才翘着脚尖走进来。当初上学的时候,他是最羡慕班主任老师每天趴着后门监视他们之后,迈着方步背着手走进教室来的那一瞬间的威风。那真叫整个教室鸦雀无声,绝对的无上威仪。 如今当月集团总裁的最大好处之一,就是他终于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成就感了。兰溪的座位就在门边儿上,月明楼走进来就自在地站在兰溪座位旁,眼睛却瞄着办公室内其他的员工,“嗯,都挺好看的。你们日后可以换着带娃娃来办公室,每个周五都这么着吧。” 有的女同事就忍不住喜形于色了。 月明楼转头,仿佛不经意地瞧见了被兰溪给塞在腰后的泰迪狗。他伸手就将泰迪狗给捞出来,认真地跟它四眼相对地看了看,点头,“我自己倒是忘了带娃娃了。杜助理,这个借我玩儿一会儿。” 总裁回了办公室,随着办公室门响,小汪第一个笑出来,“原来总裁自己也要带娃娃啊。早说嘛,我就也给他带一个了!” 大家都笑,只有兰溪惆怅了. 下午,陈璐被月明楼叫进去,少顷出来,面色羞红地坐回座位。一伸手,将泰迪狗还给兰溪,“总裁让我顺道给你带回来。” 兰溪努力不去看陈璐颊边的红晕,还有眼睛里的闪光,只垂首去看自己的小狗。 厚,他都不叫她自己去取了,亏得她还紧张来着。 只是他何必叫陈璐给她带出来?这个眼色,她还是有的。 抱着小泰迪狗,背面忽然割着手指头。兰溪便将小泰迪转过来看——只见泰迪疮疤的地方,竟然多了一条窄窄的小缎带!缎带绕过泰迪的颈子,在前头打成一个小小的领结——别提有多萌! 兰溪猝不及防,就那么笑起来。 陈璐伸脖子过来看,“这根领结很好看吧?我进总裁办公室去,正好看见总裁手边有个包礼物用的缎带,就想着这个娃娃背后有个疮疤,便央着总裁给打了个领结。” 原来是这样……兰溪面上依旧笑着,心却沉了下去。 也是,原本就不该胡思乱想。总裁叫员工们带着娃娃上班,不过只是给陈璐庆生。亏她还神不守舍地想了那么多。 其实这一切,根本与她无关。 - 【稍候第二更。】 102、不痛,真的(2更1) 校园港 正文 103、想要的 能要的(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3、想要的 能要的(2更2) 周五的晚上,尹若的生意格外忙。舒榒駑襻这个时间出来逛街的情侣特别多,店里准备好的紫菜包饭很快就卖完了。尹若叹了口气,今晚终于可以早一点打烊。 约好了美容师做皮肤护理,尹若打着呵欠走出店门。商业街地面上的铺着大理石,倒映着街上灯火,远远地看着像是刚下过雨一般湿漉漉地。 就在店门对面的路灯下头,兰溪歪着头站在那里,头抵着街灯杆,仿佛立在水里婷。 尹若犹豫了下,还是走过来,“来了怎么不进去?” 兰溪摇头,“看你忙,不想给你添麻烦。” 尹若愣了愣姻。 这还是她认得的兰溪么? 她认得的那个兰溪,何曾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黯然,甚至是软弱的神色? “兰溪你说什么呀?”尹若叹气拉住兰溪的手,“快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尹若将兰溪带到美容院去,也给她交了钱,两人一同躺着让美容师做脸。蒸汽沙沙地喷下来,兰溪的心情仿佛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便喁喁地给尹若讲: “尹若,我好难过。你知道么,他们都说我们总裁要跟陈璐公开关系了,这次陈璐过生日,不过是个幌子,就是为了要在生日宴上宣布这个消息。” “哦?”尹若在细密的丝丝雾气里轻轻睁开了眼。 “庞太太,您有哪里不舒服么?”给尹若做脸的美容师赶紧低声问,生怕是自己的手法弄疼了尹若。 听见那美容师还在当着兰溪的面称呼她为“庞太太”,尹若皱眉,却没顾得上否认,只问兰溪,“这个消息确定么?” “我哪里知道确定不确定呢?”兰溪依旧在沙沙的蒸汽里闭着眼睛,面上是掩藏不住的脆弱,“大家都这样说,就连那请柬的样式,只要换成大红的底色,就是婚宴的请柬了。即便这一次不是婚宴,那也有可能是订婚宴吧……” 兰溪的睫毛在雾气里轻轻地颤抖,“尹若,我好难过。” 尹若悄无声息地笑了。 做脸的美容师瞥见,不由得分了眼睛去望兰溪一眼,却没说话。 美容师给两人脸上涂好了面膜,两人面上的神情便都被遮掩去。兰溪情绪平复了些,“尹若,看见你还有心情来做美容,我真高兴。” “是啊。我自己也挺高兴的。”尹若不动声色,“还是因为一直都有兰溪你和蜘蛛的鼓励,让我不可以因为离婚而消沉;为了生意,我更不可以蓬头垢面。所以就这样一直坚强下来。” 兰溪微微地笑了,“还记得那天在商业街上你我偶遇么?我在橱窗外面看那些并不适合我的衣服,而你在里面试衣服。那晚上看见你像个小花蝴蝶一样向我飞来,身上穿着新衣服,那么开心,那么闪亮——我就知道,其实尹若你一直都是很坚强的。” “那时候你还没确定要跟庞家树离婚,那时候张梦佳跟庞家树的绯闻传得正盛,可是你还是能那么欢快地出来买衣服……我就知道尹若你长大了,你变得坚强了。” 也是从那个晚上,兰溪就猜到尹若根本就不是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其实不是一提到离婚就要落泪,一想到将来就仿佛无望的……女人只要还有心情去买新衣服扮靓,那就是心没有死,或者心里早已预备好了全新的希望。 尹若微不可查地笑,“这几年在庞家,公婆亲戚没一个给我好脸色的,庞家树又不护着我,到后来就连家里的佣人都敢给我掉脸子。我在那样的环境里孤单无依,娘家指望不上,兰溪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就只能让自己的心学着坚强。不然那样绝望的境地里,我早就自己窝囊死了,又哪里能捱到现在,重新挣得一片天呢。” 兰溪横着伸过手来握住尹若的手,“尹若,苦了你了。” 尹若笑起来,“吃不得苦,便尝不到甜。兰溪,我们会互相扶持的。你说对么?” 两人从美容院出来,天色已经晚了。兰溪望着尹若,心下不由得暗赞。同样是做完了美容,兰溪自己只是觉得毛孔舒张而已,而尹若,立在灯影下的她,面上细腻得仿佛新剥壳的鸡蛋清。不用拿手去碰,便都能感觉到那细嫩的弹力。 兰溪叹了口气,“尹若,日后你又要怎么办呢?如果总裁真(热门 )的跟陈璐公开了关系,那你以后想要回到总裁身边,就更是难上加难。” 尹若却笑了,脸上并无半分忧色,“兰溪,我们都长大了。这几年在庞家的日子,难道还不够让我长一点眼色么?庞家不待见我,月家岂会就待见我了?说白了,咱们这些平头小百姓在他们豪门人家的眼里,原本就是没有资格进门的。我在庞家遭过的罪,又哪里会笨到要到月家去继续遭?” 兰溪一诧,“尹若你的意思是?” 尹若抚了抚鬓角,立在灯影下一笑,“我是想回到小天身边,但是我却也知道怕是没有机会嫁进月家的。除非月家那两个老的死了,或者月家的亲戚都闭上嘴——不过你也知道这些世家了,最是不肯让人安生的。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个儿死了这份心:我没想要成为月家的少奶奶。” 尹若再瞟了兰溪一眼,“我当月明楼的女人,就够了。” 兰溪惊了惊,“尹若,我以为你依旧在爱着他。” “当然爱啊。”尹若凉凉地笑,“现在这个时代,爱情跟婚姻早已不是划等号了。我依旧爱他,我也会让他爱我,但是我不会傻到去跟他强求一个婚姻。否则要是吓跑了他,我倒成了鸡飞蛋打。” “所以那陈璐我倒是不在乎的。她仗着的不过是她爸,而她爸就快退休了。到时候以她那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大小姐身份,她倒未必能兴起什么风浪来。” 兰溪便笑了,挑眼望长街上的灯。夜深了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只有一辆一辆车子看不清面目地呼啸而过,离得近了时都能撩起她的衣襟,轰轰地仿佛从她心上碾过。 初时她是心疼尹若在豪门的遭遇,此时看来嫁入豪门这几年的日子对于尹若来说倒成了一种珍贵的历练——不管她本质如何,如今倒是更善于揣度人心、算计利弊了。倒也真是有趣,贺云要的不是总裁的爱情,她只要婚姻;而尹若正好相反,尹若不要婚姻,只是要呆在总裁身边。 那么她自己呢?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她能要到的,又是什么? 看兰溪的情绪真的是低落至极,尹若便笑了,伸手握住兰溪的手,“我明白你难过。原本因为我,现在又加上个陈璐,你跟小天之间的距离怕就更远了。兰溪我知道你一向是飒爽的女生,你不适合缠进这些豪门游戏里来,所以虽然难过,不过彻底斩断了,对你自己也是个解脱。” “我明白。”兰溪垂首努力地笑,“就当这次生日会是我给自己的一个考验好了。只要能捱过去,便是将自己的心情都整理好了。” 尹若点头,“放心,我会陪着你捱过去。”. 周末是陈璐和月明楼约好的拍照时间,地点就定在祝炎的“月火工作室”。兰溪虽说是被陈璐表姐强迫着来的,可还是早早就到了,好帮着月火的工作人员提前做好准备。 兰溪也是第一次来月火,跟尹若一样,也被月火的豪华程度给吓得咋舌。 幸好祝炎是认得的,兰溪心里这才有些底。 祝炎看见兰溪来了就笑,“定的10点拍照,你8点就来了。倒是挺积极的啊,看着比陈璐自己还热衷呢。” 兰溪就扁了嘴,等祝炎转身过去时才偷着冲他做鬼脸。 七年前兰溪跟火神的交集倒不是很多。也许是少年天钩心里有鬼,他每回出来缠着兰溪,都是独个儿来,不带着火神的。也因此有很长一段时间,就连火神都真的以为天钩是真的独独爱着尹若的。 今天的整个月火工作室都不对外营业,只为了单独为月明楼和陈璐服务。工作人员各自忙碌着,兰溪在祝炎这里又讨不到什么好脸色,便随手翻着大厅里摆放的样册。 月火工作室与一般影楼的最大区别是“私家定制服务”。 传统影楼的拍摄都有了固定的程序,就连服装、场景、打光,甚至拍照的姿势都是固定下来的,像工业流水线一样,美则美矣,却缺少了对于个性的尊重。 月火工作室就特别推出“私家定制服务”,所接的单子都是根据每位顾客独特的气质和要求来制定拍摄计划,力求让每一套照片都是只属于顾客自己一个人的,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 这样的服务纵然要价极高,却也因为月火匠心独运,而渐渐在业界声名鹊起。兰溪也偶尔听人提起过,却都因为那极吓人的要价给惊着,所以从未尝试过。 翻看那些样册,兰溪果然被惊艳到。那些或豪华堪比宫殿,或清新宛若韩剧外景,或狂野如西部大片,或文雅如书香浸润的照片,让兰溪除了啧啧而赞,再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原来人家要价这么高,果然是物有所值的。就像人家的广告语“一生珍藏”一样,跟一生的青春年华比起来,多少钱仿佛都不算贵的了。 兰溪看得神往,便忍不住跟前台小姐问那摄影师就是祝炎么? 前台小姐指着其中几个样册说是;可是却对兰溪特别钟爱的另外几个样册但笑不语。 兰溪扁了扁嘴。也明白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规矩和行业秘密,好的摄影师是影楼生存的根本,于是有些影楼便担心会有人挖墙脚吧,所以要对这些摄影师的个人材料讳莫如深。 兰溪捺不住好奇,却又整个大厅都没看见有摄影师模样的人,便悄悄走进摄影棚里去。因主角还没来,摄影棚里的灯还没全打开,只有几盏小灯幽暗地明着。兰溪刚从阳光灿烂的大厅走进来,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幽暗,便没看清那个弯腰捧着相机在各个角度测光的人,只模糊看着是个黑黢黢的身影。 兰溪很是好奇地看着那摄影师一边测光,一边根据测光结果来调整灯光和机位。不意摄影棚内空间相对局促,器材和道具又太散碎而占地方,那摄影师向后退了几步,冷不丁一换角度,正好就跟兰溪撞了个正着! “啊,对不起!”兰溪尴尬地低叫,生怕是给人家添乱了。 “嘁。” 却听见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兰溪急忙捣了捣耳朵,拜托,是她听错了咩? 好在就算耳朵有可能跑偏,眼睛却终于恢复了正常。黑色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漆漆的光线,兰溪就盯着眼前的人,捂住了嘴巴。 摄影棚里的灯光幽幽地落下来,照见那人身上简单的格子衬衫配工装裤。头上没用任何的定型液,丝柔软地垂下来,遮住额头,丝丝缕缕地与长眉相接。 一双狭长的凤眼,在幽暗里依旧下意识地眯着,被幽幽的灯光照着,便平白生出来些妖冶的风情。与凤眼绝配的薄唇微抿着,仿佛总噙着嘲弄的笑。 兰溪登时旧疾复,“总总总,总裁!” 他毫不意外地大笑,“杜杜杜,杜助理。” 兰溪死死用指甲抠着手指上的肉,借助那薄薄的疼痛来让自己冷静下来,“总裁,您怎么在这里?” 他睨了她一眼,“我今天来拍照,你第一次听说么?” 兰溪闭了闭眼。 不要跟他斗嘴,不要;任何时间和场合都不要…… “总裁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在这里测光的人应该是摄影师;而看您这身装束也正应该是摄影师的装束……所以我的意思是,这里出现的人是摄影师,而不是您。”好吧,终于算是利索地说出来了。 “嗯,你说的没错。”他在她面前高高仰起下颌,“这时候该出现在这里的是摄影师。” 看她还云里雾里的模样,他就笑得更开心,睨着她说,“笨。” 兰溪咬紧嘴唇,仰头望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个顿悟。可是她光顾着顿悟了,就忘了继续控制旧疾,结果一张嘴尖叫起来时就又结巴了,“总总裁您的意思是,您您就是摄影师?!” “嘘——”他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含着笑,眼睛却瞄向外头,“别让人听见了。”他的手指修长,紧紧罩着她的嘴,兰溪其实是很想张嘴咬下去的,却终究还是没忍心——这个世上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连手都生得这样好看的。若是咬下去,会觉得自己暴殄天物。 不过看她不喊了,他倒也笑着放开了手,故意微微垂了头以便瞟着眼神儿望她,“怎么来这么早啊?” 兰溪努力笑了笑,“总裁跟陈璐的大事嘛,我自然应该积极主动。”说着还使劲俏皮了下,“总裁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帮我算加班费。” 月明楼盯了她一眼,终究被她脸上的没心没肺给气着了。 她当初刚进月集团的时候,每回一面对他,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乐法;每回他一面对她这样的笑,就会觉得七窍生烟,然后就忍不住想尽了办法来欺负她。 “杜助理,既然来了,就帮忙吧。”他背转了身去,面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不见。 “是,总裁!”兰溪打起精神来,“请问总裁需要我做什么?提着这根电线,还是抱着相机架?” 他默默回身盯了她一眼,然后说,“过来,躺下。” 103、想要的 能要的(2更2) 校园港 正文 104、匿·爱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4、匿·爱 “昂?” 兰溪傻了,两个脚尖都恨不得变成个锥子似的直立起来,满头的丝倒是抢先都根根立起来,扎得头皮都麻,“总裁你说啥?” 月明楼只能叹气。舒榒駑襻 好像自从她进入月集团,两人重逢了之后,他面对着她叹过的气,比他之前叹气过的总和还多。 “你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听不懂人话?婷” 他扭头瞟她,“我让你过来,躺下!” 她听懂了啊,她当然听得懂中国话,更听得懂人话——她只是没听懂他字面之下的意思。 他让她躺下,要干嘛??英?!-!-! 紧张之下,她的嘴皮子又不利索了,她扯着两边裤子外侧,“总总裁,这这是公共场合。” 月明楼就瞪着她。眼神里的意思是:你当我是白痴看不懂么? 兰溪再吸了口气,“总总裁,门门门没关上。” 月明楼伸手扶额,有点无奈地说,“好,你去关上。” 狭长的凤目睨着她,忽地笑了笑,“这是你要关的哦,可不是我要的!别回头你又赖我。” “昂?” 兰溪脑袋又打结了一下,有点没回过味儿来,手脚却已经自行其是,将摄影棚的门给关严了——兰溪扭头去看已经关严了的门,心里忖着,如果再给打开的话,那是不是反倒她心虚了? 月明楼蹲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扭头瞅着她的窘样儿就忍不住乐,“门都关严了,你能过来乖乖躺下了么?” “我!” 兰溪有一点想撞墙——其实她在意的不是关门不关门,她是不想过去“乖乖躺下”啊,啊啊啊! “杜助理,你今儿都肯这么早早地来帮忙,怎么到了真章,你就掉链子?”月明楼绷起连来,“杜助理,请你执行力高一点,行不行!” “遵命!” 兰溪吓得就差没童子军敬礼了,虽说还是咬着后槽牙,却还是赶紧走过来,在延展到地面上的背景纸上,按着总裁的命令——“乖乖躺下”。 摄影灯呼啦啦地从四面八方遮天盖地照过来,将兰溪的视觉感官与神智全都包围住,让她没办法看清隐在灯光背后的月明楼,更没办法冷静地思考。 就像一个阔大空寂的舞台,舞台中央只有一个她;又像是献祭的祭坛,她被当做牺牲品被娇小无辜地绑在上头。 兰溪紧张地喘息,死死并拢了双腿,手下意识遮住xiong口。 嗓子没来由地干渴,她心底小小地庆幸——亏得女人没有男性那种喉结,所以不会出现男人在yu念汹涌里会上下涌动的喉结。 可是这样一想,她却又情不自禁想起月明楼的喉结——妈的,刚刚虽然光线很暗,可是她好想真的看见他对着她的时候,喉头那么上下滚动了下。 可是,可是好像男人平常正常的时候也会喉头滚动一下吧,不光是shou兴大的时候吧?毕竟,是个活人就得咽吐沫啊! 越想越乱,兰溪被灯光照得就有点昏。眼睛渐渐适应了强光之后,隐隐约约似乎能看见月明楼的眼睛。他蹲在背景纸边儿上,手中握着相机,可是他的眼睛却带着贪婪,逡巡在她身上…… 妈的,这感觉就好像她是草原上傻了吧唧的小鹿,浑然不知旁边的草丛里就趴着头饥饿的狮子,还自己蹦蹦跳,顺便朝水面里自己的倒影抛个媚眼儿啥的…… 其实她比那傻了吧唧的小鹿还悲催——因为她根本明明知道那饥饿的狮子就在脚边的草丛里,她还得装作不知道。 兰溪就更加紧张,呼吸急促得仿佛被人给掐住了脖子。 脸也热了,心也乱了,xiong更是随着呼吸的急促而上下起伏;摄影棚里静静的,将她的呼吸声都给邪.恶放大,原本普通的呼吸听起来竟然也有了坏坏的味道…… 啊啊啊,妈的,她要受不了了! “腿分开,放松。” 就在兰溪仿佛一根绷紧了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的刹那,月明楼忽然不紧不慢地号施令。 “昂?”兰溪吓得反倒赶紧将腿更绷紧起来! “嘁……” 月明楼再度扶额,“你的腿并得太紧了,两个膝盖都在哆嗦,你这么摇摇晃晃的,让我怎么测光啊!” 好吧,尽管她的担心也正是他的所想。不过,她也不用这样怕他吧? 他都做过她多少次了…… “测,测光?” 兰溪大脑再度当机,“总裁您的意思是,让我躺下来,是要让我帮您测光?” 月明楼忍不住了翻白眼儿,“杜兰溪,你还能再多笨一点么?” 原来是这样啊……兰溪拍着心口,大大地舒了口气。白瞎了她刚刚紧张成这个样子,原来都是杞人忧天。她也说嘛,今天既然是总裁为了哄陈璐才来拍照的,怎么还会先跟她内个啥! 真是的,她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兰溪在心里使劲安慰自己。月明楼在灯影背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凝着她小脸儿上的神色,缓缓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失望?” “哪有!” 兰溪惊得差点平地蹦起来,两手使劲摆着,“总裁您千万别误会!” “哦。”月明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却无声落在兰溪xiong口上——她急着挥舞双手拒绝,浑然不知她的柔软都被弹震起来,悠然摇曳,仿佛肉味儿的邀请。 月明楼深深吸了口气,用力平息下.腹的躁动。 “躺下,分开腿,手自然向两边伸展开。” 月明楼躲在灯影背后,怡然自得地摆出专业的腔调,慵懒地支使他的小助理,“你别再想歪了,我给你扫盲:灯光落在不同的衣料,不同的角度上,会产生不同的反射。你现在的姿势只是为了配合测光,我可没让你凹造型。” 说着笑笑,“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凹成曲别针的,你不用挑战高难度。” 兰溪只能悲愤转头,“总裁您快点。时间也不多了,陈璐八成已经在路上。” 月明楼垂眸凝视兰溪,忽地轻轻笑开,“快点?杜兰溪,我会很慢很慢,很持久,很持久……” 兰溪誓自己再不说话了。啊啊啊!郁闷死了!三言两语就被他调.戏到,可是她还只能装作不懂! “我们慢慢做。”他调整好灯光,蹲下来举起手机,嗓音沙哑如丝,“乖,慢慢来……”. 灯影漫上来,像是无声的海潮,打湿了她的身心。他的目光仿佛月色,随着海潮一同涌来,温柔却又霸道地包围了他的周身。 可是她看不见他。他隐身在灯影后,眼睛又隔着相机的镜头,那么肆无忌惮地打量她。从各个角度来看她的身子,傲慢地支使她挪动身子各个部位,摆成让他满意的姿势。 灯光仿佛变成火花,他的目光更是灼烫,在她身子各个部位流淌、燃烧。 兰溪感觉到自己的脸越热了起来,身子像是在锅子里融化了的乳酪,绵软到不可思议。 她听见他的呼吸也变粗,绕着她的身子慢转缠绕。兰溪不敢睁开眼睛,死死闭住。 他到后来仿佛也已经不耐用语言来号施令,而是直接走进灯影里来,亲手扳着她的四肢,摆出让他满意的姿态来。 她像是玩偶,被他的手任意玩.弄的玩偶。他将她任意搓圆揉扁,他用目光任意侵蚀她身.体的秘密。 终于——,他起身将相机架在三脚架上。 兰溪觑着他背影,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刚想起身,却见他又走回来。狭长凤目里,涌起层层的雾霭,湿漉漉的,却又是邪佞的黑,层层幽染,裹住她的身。 “总裁……” 兰溪的嗓子干干的,仿佛咽了一口沙,吐不出又咽不下。可惜她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在她面前跪下来,不由分说推她倒下,他的身子便坚硬地覆了上来。 “总总总,总裁!” 兰溪的手臂被他压在头顶,整个身子被他扳直,她惊得低呼。 “嘘,别动。”他在她上方邪肆地笑,长眸仿佛染了醉意,丝一根一根垂下来几乎扫着她的面颊,“要双人照,当然要两个人一起测光。你乖,一动都不许动。” 他像得逞的公猫,甚至伸出舌尖儿来(热门 )舔着嘴唇,“你也知道男人的,你更明白我——如果你动一动,我就不保证后面会生什么。乖,一动不要动。” 灯影迷迷茫茫地来,灯影之外的幽暗便仿佛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只微缩成身周这一片氤氲的灯影。而灯影的中心,只有他驾驭着她。 兰溪张开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紧张地看着他好整以暇地在她身子上厮磨移动,然后伸手牵下相机的遥控线,一下一下地按着快门。 闪光灯的强光,仿佛薄薄的刀刃,一下一下凌迟着兰溪的理智。 她身子不敢动,却忍不住惊呼,“总总裁,你你你在拍什么!” “笨。”他长眉尽展,凤目妖冶,“当然是拍——我压着你咯。” “总总总裁,不不不不行!” 兰溪彻底风中凌乱,拼了命挣脱开伸手去推月明楼,“总裁你疯了!” 月明楼非但没怒,反倒仰首一笑,继而垂眸下来,长眸氤氲,“我警告过你,不许乱动,否则我不为后果负责——我已经克制自己了,可是你还动。那就别怪我了。” 他身子下沉,四肢用力,抓着她的小手便再控制回头顶去。挣扎之间弄乱了她的,褶皱了她的衣裳。他知道她不敢大声惊呼,便低低笑着伏到她颈侧去,在她细碎的求饶声里,轻轻咬啮她颈侧的皮肉。 继而,邪佞抬头望向相机镜头,拍下他的狷狂一刻。 兰溪急得几乎哭起来,他却因为她的哀求而越是兴.奋,长指捏着她的下颌,迫她转向镜头的方向,在闪光灯凌厉爆闪的刹那,张口咬住她的唇。 这个小小世界彻底乱了,身心都被强迫着沉.沦。他将他身子上所有的亢扬都毫无避忌地印在她身上,四肢伸展着压灭她任何的反抗。 兰溪抽泣着想要避开唇,不想被他吻上。他却也不慌不恼,只缠着她,唇即便一下落空,第二下随即便更细细密密地缠来。 满天满地的灯光,困住兰溪的心神,让她只觉无处可逃。躲着他的唇而拼命摇头,让她越地晕眩。终于被他擒住,他腾出一只手来捏紧她的下颌,强迫她接受他的吻。 舌尖先探进来,反复蜻蜓轻落,耐心哄着她张开口;她被他压得无法呼吸,最后只能屈服——他便小兽一般低低嘶吼着落下唇来,仿佛不是吮.吻,而是饥饿、贪婪的吞噬。 咬着她,吮着她,唇抵死厮磨着唇,舌酥麻缠绕着舌。 口沫啧啧有声,沿着两人缠绕的舌尖儿渐起小小的水花;呼吸环绕着两人,氤氲成暖.湿的雾。 他更是情动,身子更紧地压住她,仿佛就想这样深深地钻进去——他的手终于放开她的下颌,向下去,在她锁骨玲珑地带轻轻逗留,便颤抖而又贪婪地直接托住了她的峦。 掌心拼了力一般地揉.搓,指尖儿探花寻芯,捻着她的玲珑,让她在微微疼痛里尽数膨起、峭立在他掌心。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控里,已经顾不得相机的自拍功能依旧在运转,闪光灯如一片片飞来的刀刃……或者说那强光,早已失却了刀刃的冰寒,只化作漫天轻灵的飞花,片片飘落,覆盖住两具缠绕的身。 兰溪小小细碎地嘤咛,身子扭转逃避,若痛若欢地小小饮泣,这些都越激起月明楼的狂野。他大手终于按捺不住直伸向下去,膝盖顶开她的膝,强将长腿与手都侵进,手指灵活微捻,纵然隔着长裤也准确找见她隐在花瓣中的芯儿。 捺不住狂.野,他不肯温柔,生生捏着捻转,听她惊惊的娇.吟;抬起头来,映着闪光灯不断闪起的薄薄厉光,看她红透的双颊。 颊边垂泪,却是双眼迷蒙。 小小的唇张成○形,在他指尖驱动之下,含着泪娇呼低吟。 “嗯~~”月明楼自己也按捺不住地喘息出声,伸手去扯长裤的拉链。 他要深深进.入她,深深地!“总总总裁不行!” 那浑身已经酥软了的小猫儿,那已经被他驯服得收起了尖爪的小可爱,却忽地再度反抗起来! “时时时间要到了,陈陈陈陈璐会来的!” 她妙目中水意未褪,喊声都仿佛是吟声,分明不是抗拒,而是更深的邀请! “让陈璐去死吧!”他狠,大手伸进她的裤子…… “啊,总裁不行!” 兰溪双手被压紧,身子便弓起,“我,我我我,我生理期!” “嗯,该死!” 他已经抵来,却硬生生刹住闸,喘着粗气抬头望她。汗水沿着他被浸.湿的丝流下来,滴答落在她颈子上,随即漾起薄薄的轻雾,笼罩住他兽一样贪婪妖冶的眉眼。 “真的?” 他还不信! 兰溪闭上眼睛,“……你你你说呢?” 月明楼的手在她裤里轻轻一勾,一片小小的卫生用品轮廓清晰地印上他指尖。 “呼!”月明楼低低地吼,还是将手抽了出来。却还是按捺不住地伏低在她身上,用力碾压揉挤了一番,这才喘着粗气向旁边去躺倒。 却歪了头,眯着眼睛望她,“日期告诉我,我存手机日历里。” 毛? 兰溪吓得向后挪去一米的距离,“不给!” “你敢!”他侧转了身子过来,凤目如狼。 “……我,我,我日期不准。” 反正一个谎也扯了,就再扯第二个谎好了。兰溪咬紧牙关,很认真很认真地回望他的眼睛,不让气场被他打败,“总裁你不知道么,女生有的那个日期是是是不准的啦!” “呼……好吧,饶了你这回。” 他长舒口气,看样子已经平复下来。却还是狠狠盯着她,“下回补回来,多要一次!” “总裁!”兰溪闭上眼睛,尽量平缓地说,“总裁别再说这些话。先忙完眼前陈璐的事吧。” 他就笑了,眯着眼睛望她,“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就算你抗拒,我还是会要你的。” 兰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低低一喘。 他的电话适时响起,是祝炎通知他,说陈璐快要到了。 月明楼起身,伸手再拉起兰溪来。没顾着先系好他自己的衣裤,而是先用指尖当做梳子,仔细将兰溪的丝给梳理好。再见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擦掉,拥了一下才说,“去洗洗脸。不然脸上这红,就什么都瞒不过人了。” 兰溪登时脸越红。 他便得逞地笑起来,捏着她下颌,“嗯,脸红真好看。” 兰溪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连忙推开他,打开门跑到卫生间去洗脸。他缓缓走出来,瞟了等在外头、一脸怪笑的祝炎,“换张卡。这张我留着了。” 祝炎低低地笑,“摄影师大人,既然你今天准备得这样充分,又是测光,又是测试器材,甚至还在摄影棚里实地考察了这么久——那陈璐的照片,理应由你来拍吧?” “拍你妹啊!” 月明楼略有狼狈,颊边染了红,却是长眉飞扬,星目闪亮,“没兴趣。换别人拍。” “那怎么行呢?” 祝炎还不怕死地继续挑衅,“陈璐可是月总裁的女人啊。若是在其他摄影师面前摆出甜美的造型、惑人的表情来,那多让月总裁生气?” 月明楼就笑了,伸手揽住祝炎肩头,“基友,你吃醋了。”说着点手叫周围的影楼工作人员,“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祝先生是我的男人。” “哈哈……祝二位白头偕老,早生龟子。” 看惯了两位老板一天到晚彼此拆台的工作人员们都大笑开,没人停步,都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嘿你们啊,还有没有点节操啊?”月明楼都气得笑骂,“还龟子,是不是小时候《大风车》看多了,最迷金龟子姐姐了?” 大家笑成一团,都传进卫生间去了。兰溪用冷水使劲拍着脸颊,这才让自己面上的红降下来些。 望着镜子,兰溪调皮吐了吐舌头。其实这世界上真的有些奇妙的明,却没人知道那明者是谁——比方说女用的卫生护垫。她其实没到生理期,方才是卫生护垫救了她一命。 总裁大人虽说是英明神武的,不过可怜的他原来也傻傻分不清卫生护垫跟卫生巾的区别。 至少这一局,她胜. 兰溪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迎宾小姐引着陈璐和她表姐进来。兰溪面上最后残存的一丝羞红便也褪去了。兰溪用力笑了下,走上前去打招呼,“陈璐你来了。”再觑了陈表姐一眼,尴尬一笑,“表小姐。” 陈表姐傲慢一笑,“算你有眼色,还知道早点过来。”说着环视周遭,“月明楼呢?” 兰溪悄然去望祝炎,祝炎在陈表姐的傲慢之下,神色越清冷,“他已经去化妆了。倒是二位约好了10点的时间来拍照,怎么会无缘无故迟到了一刻钟?难道没听说过我月火工作室的规矩么?如果迟到,那就得重新安排预约的时间,否则会影响到下一单顾客的利益。” 陈表姐登时飙,“你什么意思?我们是谁,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祝炎冷冷抱臂,“靳家的梅兰竹菊四大公子也都是我的客人,就连一向眼高过顶的靳二少到我这儿都能乖乖排队等候;青花和月的四位大明星也是我这里的常客,即便是通告排的满满的他们,每次来之前都必须要提前预约……在我这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客人,我不管是谁。” “你好大的口气!”陈表姐勃然大怒。 “表姐,好了……”倒是陈璐赶紧上来劝,压低了声音,“表姐你别闹了,这位祝先生是月大哥的小。你若得罪了他,回头月大哥怕又是要排揎我。” 陈表姐这才收敛了些,愤愤瞪了祝炎一眼,不再说话。 陈璐走到祝炎身边,微微躬身,“祝大哥,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跟表姐是按时出来,只是路上遇见塞车,不得不耽误了些工夫。祝大哥请您千万海涵,就算不看我和表姐,就看在月大哥的面子上。” 祝炎依旧并不热络,“陈小姐既然爱重明楼,就该事事处处多为他着想。如果只是用官场的游戏规则来让他为难,那我就不得不对陈小姐的诚意存疑。”兰溪微微一怔,不由得抬眸正色望向祝炎。原来祝炎不畏权贵跟陈家姐妹脾气,是为了月明楼之前受陈志才掣肘一事鸣不平。这样的人,不愧是月明楼一直当做兄弟的朋友。 陈璐心下也是明白,便赶紧点头,“祝大哥你说的是。上次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所以来不及拦阻我父亲。日后若再有诸如此类的事生,我一定会站在月大哥一边。” “我会拭目以待。” 祝炎这才伸手指向化妆室的方向,“陈小姐请这边来吧。祝炎不才,愿意为陈小姐亲自上妆。” 陈璐登时面露喜色,“早听说月大哥提过祝大哥是享誉国内外的著名造型师,却是很少亲自给人上妆的,今天是我有幸!” 祝炎引着陈璐往化妆室去,经过兰溪面前,祝炎盯了兰溪一眼。 兰溪垂下头去,心里却是流过一缕清风:她不会忘记,当初月明楼要她去挡桃花,去见陈璐那次,就正是央着祝炎给她上的妆。她那晚的美丽,是她自己这么多年也第一次看见的。纵然今天祝炎也会给陈璐上妆,但是却也是落在她之后了. “月总裁,请往陈小姐这边歪一歪头。哎,对了,就是这样。好,非常好!” 月火工作室另外调来摄影师,摄影棚内的拍摄工作一切井然有序。兰溪站在灯光后的暗影里,看着光晕里那一对璧人的相依相偎,努力地笑。 为了今天的拍照,陈璐几乎倾其所有,将她贵重的珠宝首饰都带了来。大大小小的几个箱子,每一件都是令人咋舌。兰溪不太懂那些珠宝,却是看见替陈璐换装的影楼助理们暗暗交换的惊讶目光猜到的。 兰溪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串项链,不值钱,是玻璃珠子的,里头有彩色的花瓣儿。后来她淘气,有次看见路边的篱笆墙里开着一朵一朵的蒲公英,她便逞强爬进去摘。结果项链刮在篱笆墙上,她用力扯,将穿着项链的皮筋给扯断,玻璃珠子洒了一地。她小心地去寻找,却终究丢了好些个。 自那以后,她便自己也不再存着女孩儿用的东西。总觉得那些东西好看,但是太脆弱,仿佛她都没办法长久地保留。 原先对于小天的感情也多少是这样吧,总觉得那感情太过美好,精致到让她只觉近爱情怯,唯恐自己不能好好地收藏。 其实直到现在依旧是的,看见那么好的他,想起那么美好的相处点滴,她仍旧会觉得惶恐。会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总希望自己能再强大一点。 她从来没在乎过一串项链究竟是钻石串成的,还是只是普通的玻璃珠子。她都只记得它的晶莹美丽,她只想要保护这份简单的心动。 陈表姐也在一边坐着,亲自替陈璐保管着她的首饰。瞟见兰溪,便翘起二郎腿撇着嘴,“杜兰溪,我说你怎么还不辞职啊?眼看着月明楼跟我表妹在一起,你还赖在月集团做什么?难道是还不甘心,或者喜欢自虐?” 兰溪便笑了,“表小姐大人有大量,也请理解我这样平头小老百姓的难处吧。失去了爱情,我总得想办法抱住这个饭碗。如果连这份工作都失去了,难道表小姐看着我去跳楼才高兴么?” 陈表姐为人虽然刻薄,却也没想到兰溪能将自己降到尘埃里。她哼了一声,反倒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再说的话,反倒显得连最起码的一点容人的雅量都没了,那就成了给她自己的家世丢人了。 兰溪看陈表姐噎回去,便也在幽暗里无声一笑。 她记着在蜘蛛那曾经看见过《桃花扇》里一段唱词:“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兰溪当日开玩笑打趣,说,“这是预报汶川地震吧?”如今她只带着这心情去对待那陈表姐。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拍摄间隙,月明楼和陈璐分别去换另一套服装和妆容。陈璐那边有她表姐帮衬着,兰溪便帮月明楼去擦鞋子。走进月明楼的更衣室听见祝炎正在打趣月明楼: “诶,你刚那套的小片儿都不能用啊,笑得太假惺惺了。别挂出去一问是我们月火拍的,再给我们丢人。” 月明楼只是懒洋洋地笑,“不是我故意乐得假惺惺的啊,那得要我真乐得出来才行。祝总啊,咱们月火终归只是个摄影工作室,又不是拍戏呢吧,我也没必要当戏子啊。” “嗯!”兰溪咳嗽了声,然后提着鞋子进去搁在月明楼脚底下,“总裁鞋子擦好了,您换上吧。” 祝炎就看戏似的瞟着月明楼。 月明楼也不含糊,直接伸出脚来,“你给我穿。” 兰溪脸就红了,抬头尴尬地望祝炎一眼。 祝炎倒是淡然耸肩,“我们这有顾客拍摄的时候,女服装助理什么都得干。有回差点连内.衣裤都帮那男的换了……这是职业需要,不掺杂个人情感的。” 兰溪这才将鞋子捧起来,给月明楼换上。 这个家伙不单手生得好看,脚型也好。于是那么瘦而尖的鞋子,给他套上倒是一点都不困难。 穿好鞋子,月明楼就原地跳了两步踢踏舞,瞅着兰溪就笑了,“我怎么觉着我跟刚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似的啊?” 祝炎朗声大笑。 兰溪也羞得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灰小子”穿了水晶鞋的缘故,接下来的拍摄,月明楼的表现就好了许多。后来单照陈璐的时候,他走出光影来,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 陈璐在镜头前的表现力也很不错,巧笑倩兮,美目扬兮。陈表姐不断走进去帮着她摆造型、换配饰。灯光背后的幽暗里就只剩下月明楼和兰溪。 兰溪又有点莫名的紧张,便垂下头去绞紧手指。月明楼眯起眼睛来望她,“需要橙汁么?” “昂?” 兰溪又被他的跳跃思维给吓着,“总裁您的意思是,您要我去给您买橙汁?或者是给陈璐喝?” 月明楼只能又妖冶地翻了个白眼儿,“我是问你,用不用再泼我一杯橙汁。” 他在拍摄间隙,还是看见了陈璐表姐在跟兰溪说话。就那个母狗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蛀牙来,他心里自然跟明镜儿似的。 “要是再忍不住了,我就再做个橙汁面膜。顺便也能拿橙汁定型一下头,还有自然果香呢。”他靠在椅子靠背上,两手插在裤袋里,双腿随兴地叉着,面上倒是极严肃地说。 “嗤……”兰溪不由自主地笑了。只歪转头去看他一眼,并没说话。 他却被勾着了,就那么定定凝着兰溪面上那抹微笑。那种从骨子里倏然绽放的妩媚,或许就连她自己还都不知道。 “这位姐姐帮陈小姐拖一下裙子。诶,对了对了就这样,别动哦。” 摄影师正好吩咐陈表姐当衣服架子,陈表姐就只能站在光影里一动不动;一个镜头拍完,还得转成另外的动作和角度,不过依旧要留在原地。 月明楼便扔了手中的香烟走过来,绕到兰溪背后。 兰溪蓦地紧张,挺直了脊背。却也不敢声张,只小声求,“总裁,你别闹。” 月明楼不说话,只从后面伸手,双手捏住了兰溪的臀瓣…… “你不说别闹还好些,你越说我越忍不住。” 他颤颤揉着她,薄唇凑在她耳畔,淘气地咬着吹着她鬓边散落下来的丝,“刚刚看着我跟陈璐在镜头前假装亲密,难道你不吃醋?” 兰溪被他的大掌揉.捏得站立不稳,“没,没有!” “撒谎。”他沙哑笑着否定,“……我补给你。比她更多。” 他的昂扬硬生生顶过来,侵略进她臀瓣之间,邪.肆摩擦——虽然不是真实的欢/爱,可是那亲昵的程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兰溪惊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总裁不不不,不行!” 他坏坏地笑,嗓音沙哑,“谁说生理期,就没办法做.爱了?” “不行!”兰溪被吓死了。 “呵……”他便低低地笑了,“那告诉我实话,吃醋了没有?” 兰溪屏息颤抖,无法自已。 却终究是他自己停下来,捧着她的圆翘深深喘息,“杜兰溪,你最好明白,不管我是跟陈璐抑或是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也不会放过你……” “就算你抗拒,或者逃避,都没用。”他豁出去了般咬住她耳垂,仿佛不怕被人看见,“我就是想要你!你要是不给,那我就强抱你!” 他说的话可真欠揍……可是兰溪这一刻就是浑身酥软,心跳不能自持。 他情动难褪,又想向她圆翘贴来。 兰溪隐约看见陈璐和她表姐向灯光外望来,兰溪紧张得急忙抗拒,只好低低求着,“总裁,我求你了……” 月明楼在她颈后粗哑喘息,“那,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给你拍照……” “嗯?”兰溪脑子又有点打结。 “答应我!”他几乎咬牙切齿了地强求。 兰溪喘息,担心他又乱来,便胡乱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月火这样有名,既然总裁又是月火的神秘摄影师,那么拍出来的照片只是好看,她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便终于邪肆地笑了,“好,一言为定。” 隐秘地再咬了她一下,“记得上回说过的么,穿公车售票员的制服,在公交车上……我要好好地摆布你。” “这一次饶过了你的,下一次要加倍补回来。”他用力掐了她臀瓣一下,坏坏地说,“只准说要;不准说不。” 104、匿·爱 校园港 正文 105、危险的气息(2更1,6000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5、危险的气息(2更1,6000字) 【今天的一万字分成两更,现在先更六千字,早晨还有四千。舒僾嚟朤】 - 今年的夏天格外地热,即便节气都已经近了初秋,可是大清早地还是暑气迫人。孟丽站在省市纪委门前的大牌匾下,额头和鼻尖就更是爬起层层细小的汗珠。 大楼两边树上的知了,这么早早地就在聒噪地叫,知啦,知啦,吵得孟丽的心越焦躁不定。心头突突地悸跳着,仓皇不安,就像心脏病患者,因为这暑气而觉得仿佛生命就要戛然而止。 ——是暑热,也是紧张婷。 犹豫了良久,想着庞家树那张软硬兼施的嘴脸,孟丽还是豁出去了抬步走向纪委大门去。 从前只是依照庞家树的吩咐来做事,用做好的事情换得自己需要的金钱,孟丽从来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天,庞家树要将她作为牺牲品。 就算她现在想要反悔,却也来不及了。谁让她早已泥足深陷,早先的那些事情原本就都是她做出来的,抵赖不得诣。 纪委工作人员听孟丽说完,都是惊了一惊,“……你说你要举报谁?”. 周一上班,总裁办的员工都凑过来看陈璐存在电脑里的小片儿,大家评头论足,一片热热闹闹。只有兰溪望了一眼孟丽的座位,那里是空的。 兰溪拿着考勤单去问丁雨,“主任,孟丽的考勤怎么做?我跟人力资源那边打听过,她没请假。她跟您请假了么?” 丁雨摇头,“我并没接到她的电话。” 兰溪默默出去打孟丽的电话,想要循例问她现在还没到岗的原因。却没想到孟丽的电话关机。 走廊狭长,只有窗口这一边溢满阳光;再往前去,却是幽深的漫长。兰溪立在窗口,握紧手机,心下不知怎地,有惊慌的跳动。 回到办公室,兰溪握着笔在孟丽的出勤状况表格上,想了想,还是没有画上旷工的标记。丁雨从办公室走出来恰好看见,便停下来问兰溪,“还是联系不上?” 兰溪点头,“按着她的员工信息登记表上的联系方式都打了电话,座机没有人接听,手机关机;其他联系人的号码则是空号。” 丁雨也微微皱眉,“好的,知道了。再稍等等,也许她稍后会打电话过来解释。” 丁雨想了想,忽然问,“孟丽手头还有什么工作没有交么?” 兰溪心里一跳。因为陈璐分管了兰溪的部分工作,可是这阵子陈璐又是请假,又是才痴心于生日会的筹备的,便许多工作有些耽误了进度。虽然重要的工作兰溪都帮她兜着,但是好像报销的事情一直耽误着没做完。 兰溪便悄声问了陈璐一下,陈璐登时红着脸颊望向丁雨,“主任,兰溪姐,不好意思我还没整理完。” 丁雨盯了兰溪一眼,“把孟丽经手的报销单子都拿来给我看。所有的。” 少顷兰溪将手头能找到的孟丽经手的单子送进丁雨的办公室去,两人仔细核对了单子的编号与存档的内容,便四目相对。 兰溪心下惊慌一跳。丁雨的神色已是印证了兰溪的担忧,兰溪赶紧转身向外,“主任我再去找!” 孟丽经手的单子里,有一部分数额重大的竟然不翼而飞。 更重要的是,那些单子上都有月明楼的亲笔签名! 那些单子,兰溪也隐约知道了是做什么用。那都是在酒桌上,月集团用来打点官场上那些官员们,疏通关系用的。那些钱的数目都不小,有的更是一样一样列明了所购买的东西都是什么——有些就是兰溪曾经现过的那些昂贵的女士包包、化妆品、名牌鞋子。这些东西倘若一旦深究起来,那就是月集团行贿的证据。 更要命的是,那上头有月明楼的亲笔签字,就证明是月明楼心知肚明的! 企业行贿,身为企业总裁还心知肚明,这就是坐实了罪名,逃无可逃. 因为事情尚未落实,丁雨和兰溪便都没有声张。整个总裁办依旧沉浸在与陈璐同欢的状态里,没人太注意兰溪满头大汗地恨不得全身都钻进档案柜里去翻东西。 遍寻不获,兰溪急得想要尖叫。 也怪她当初大意了。当初她就觉得那单子早晚是祸根,就连月慕白都不肯签字,她也委婉地提醒过了月明楼——可是那家伙却还是不当回事地给签了。 她那时就也麻痹了,以为月明楼既然签字了,便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也就是那单子会引致月明楼与月慕白叔侄之间的矛盾,隔了些时日就也没事了。 ——却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些单子如果落在有心人的手里,轻易就能扬起泼天的祸事! 兰溪坐在一堆被翻出来的文件堆里,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难过得想哭。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可是却没想到自己原来还是这样地没用!她自己那点小聪明,放在这波诡云谲的商场斗争里,压根儿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伎俩! 她没有这样的大智慧,没有能看出几步棋之外的长远眼光。这样的她,怎么配站在月明楼的身边? 如果说当初的蒲公英没资格站在天钩身边,只是她缺少了尹若那样的美貌;可是如今想要站在月明楼的身边,那么就需要更多更多的东西…… 兰溪丧气地想要掉眼泪。原来自己还差这样多,这样多。 再抬头去看陈璐。兰溪越明白自己与陈璐的差距在哪里——家世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级别不同,它也包罗着家世所能带来的周边的一切。 她自己不是不够努力,可是有些事情她受家世所限,从来没机会见识过,于是便没办法提前做好因应的准备;而陈璐呢,她就是再怎么相对心思单纯,可是她毕竟是在官场家庭长大,对于人心之间的较量一定有相当的预判能力,而她的父亲也定然会教会她许多因应的手段。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没用,兰溪懊恼地将所有的卷宗都塞回柜子里去,转身走出欢声笑语的办公室去。 敲总裁的门,他竟然还没有来!这样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在这里! 心底的挫败和交集便扭缠在一起,于心臆内弥散开,鼓得兰溪的心房胀胀地疼。 她转头走向天台去,立在天台的风里。这样的焦躁不能让同事们看出来,可是自己却又一时找不见任何排遣的方法。就仿佛街边摊贩,抬眼看天上风雨将来,却找不见遮风挡雨的东西,可以护住自己赖以为生的货摊。 跟贺云不同,她很少会埋怨自己的出身普通。就算她爸是人家口中的流.氓,她妈年轻的时候也是破马张飞的,那她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可是这一刻,她忽然想要抱怨——如果她也是如同陈璐那样的出身,能找见身边强有力的人脉或者资源,那她就可以帮月明楼提前挡住这场即来的风雨! 而此时的她,两手空空,只能自己这样独自绝望地愁。 “兰溪?”门口传来轻柔呼唤,“你怎么了?” 兰溪转头去看,月慕白立在门口的光影里,目光深深。 这个时候,兰溪极需要一个人来倾诉,她知道以月慕白的智慧,也许能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可是联想到月慕白与月明楼此时的关系,兰溪只能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摇头,淡然一笑,“月总我没事。呼吸下新鲜空气。” 月慕白目光越深,“我手头有些工作是分到孟丽手里的,我今早要用。她怎么没在办公室里?难道这个时间了,她还没来上班?” 月慕白的敏锐让兰溪心下微跳。 “我也还没联系上她,主任说再等等看,说不定是路上塞车。”兰溪小心地避重就轻。 月慕白再望兰溪一眼,“孟丽倒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她向来不会出这样的纰漏。就算真是赶上路上塞车,或者有其他的事情,她也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到公司。既然今天直到现在还没来,我想,也许就是她自己不准备来了。” 就连月慕白都这样说,兰溪心下的惊慌就更重,忍不住问了一句,“月总,如果孟丽真的不来了,您觉得会不会生很严重的事?” 月慕白的衣裳被天台的阳光照亮,可是眼睛依旧隐在门内的暗影里,让兰溪一时看不清他的眼神,“兰溪,上次你为了小楼而跟陈璐交换了条件;那么这次呢,你是否还愿意为了小楼,而跟我交换条件?” 兰溪仿佛被钢钉给钉在天台的风里。 要,还是不要? 风吹乱了丝,丝丝缕缕缠绕住她的面颊,将她的视野分割成凌乱的碎块。眼前的月慕白在这样的视野里,也变得不完整,而是一块一块地拼接着。这一块依旧是白衣儒雅,下一块却是凌厉迫人;这一块还是她熟悉的月老师,一颦一笑;那一块却是她完全不认得的月慕白,隐忍中点点露出峥嵘…… 兰溪深深地吸气,缓缓张开口—— 却就在这时,一个凌厉的嗓音从月慕白背后刺来,“杜兰溪,你上班时间不工作,站在天台上干什么?玩儿轻舞飞扬啊?” 就像迷梦被薄薄的剑光一下子砍灭,兰溪激灵一下子从梦里醒过来回到现实,惊讶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月慕白背后的月明楼。 不知怎地,眼窝一浅,险些落泪。 ——他终于来了。 ——他之前跑哪儿去了啊他? 真是,急死她了! 兰溪便没顾上月慕白的等待,抬步便小跑向月明楼。她从月慕白眼前跑过的刹那,月慕白嘴唇颤动了下,仿佛想要呼唤,却终究还是忍住;月慕白的目光里,流淌过无言的疼痛。 这一幕都落进月明楼的眼里,他无声睨着五叔的反应,便伸手迎向兰溪,嘴里轻笑,“哟,乳燕投林啊。小心别卡在门槛上,不然我五叔又该以为你是投怀送抱了呢。” 兰溪就红着脸瞪他。 此时此境,不该再刺激月慕白才是。 月明楼薄幸一笑,扭头瞪着月慕白,“要不五叔再自己吹吹风?我跟她有事先去忙了。” 转头扯着兰溪走,他还自在地哼歌,“……想和你再去吹吹风,虽然已是不同时空。还是可以迎着风,随你说说心里的梦。” 要不是在公司里怕人多眼杂,兰溪真想上去掐他一下。还有完没完啊!换了她是月慕白的话,怕也要忍不住了吧?. 月明楼笑笑地扯着兰溪进办公室,关上门这才垮下脸来,“干嘛呢,跟我五叔天台私会啊?” 兰溪只能叹气。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折腾……“总裁,孟丽没来上班。她手里掐着的一些报销单子也都失踪了。” 兰溪抬眸望他的眼睛,“……上头,都有您的签名。” 月明楼果然不笑了,眯起眼睛来。 兰溪深吸了口气,“总裁你要赶紧想办法。”忍着心痛,兰溪又说,“这件事可能要拜托陈秘书长从中周全才好。总裁你这段时间别再闹了,好好哄着陈璐,将生日会顺利办完,也许这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月明楼微微挑起长眉,“这真是你心里想的?” 兰溪藏住自己心底的难过,用力点头,“现在好像也只剩下这一个办法。” “杜兰溪,我也有点担心呢。”月明楼轻轻叹息,伸手过来将兰溪抱进怀里去,“我也有点害怕了,你抱抱我。” 兰溪用力点头,藏住盈在睫毛上的泪。如果真的是孟丽那边起事,那么月明楼便也跟着难辞其咎,说不定会有牢狱之灾。一想到这样的未来,兰溪便忍不住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自从毕业走上社会以来,知道商场上打拼的不容易,却从来没能够充分地想象到过,原来身为月集团总裁这样的身份,环绕在身边的不只是财富和光环,更是步步的陷阱。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孟丽这个人有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赶走她啊?”兰溪抱紧月明楼,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如果你早将她赶走了,那么说不定便不会出今天的事。总裁我相信你是英明神武的人啊,你不需要给孟丽太长的时间与太大的舞台,就连我都看出来的问题,你应该早就看出来才是。” 兰溪越说越难过,“……难道,是因为孟丽是个美女,从前总裁应酬也经常带着她一起去,所以,所以总裁跟她之间有过……所以总裁才舍不得么?”本来气氛挺悲戚的,两人这次第算是抱头痛哭了,结果月明楼活活被兰溪这一句话给气乐了。他微微退开一点,垂眸盯着兰溪的眼睛,“诶我说杜兰溪童鞋,你还能更狗血一点不?你真当我是种马,只要熄了灯就谁都能上啊?” “那除此之外,我也真的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兰溪就越难过,“孟丽的工作能力是不错,可是也没到了公司没有她不转的地步啊。总裁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赶她走呢?” “更何况,她也害过我啊。而且怕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兰溪骨子里的小女孩哭泣着,“亏得总裁从前还口口声声说爱我,却那么宽纵害过我的人。我看总裁就是故意包庇她,就是有私情!” 不然,还能是什么理由?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不会随便就容忍一个女人的吧?. 她在忧心之下,竟然就这样起飙来。虽说有点蛮不讲理,可是(热门 )却也正是一个女孩子最真实的模样。 原本恋爱里的女生,就是会这样胡搅蛮缠、无中生有、杯弓蛇影、含血喷人的…… 月明楼也只能扶额。 孟丽的事情虽然让他也觉得紧张,不过真正让他棘手的是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从七年前就是这样,她一旦起蛮来,他就束手无措。打也打不过她,说也说不服她,然后到后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他眼前扭头就跑……曾经的挫败感,让他将自己的手掌拍在墙上,不知道让掌心的皮肉都裂开过多少回。 这一次,月明楼深深吸气,提醒自己别再吓跑了她。 他伸出手臂来撑在墙上,将她小小的身子困进怀抱里去。像是动攻击的豹子,慵懒地垂首贴近自己的猎物,“……杜兰溪,我想要你。” “啥?”兰溪惊得忘了继续飙,抬眼去望他。 “你没听错,我要跟你做.爱。现在!” 他的腰修长紧致,微一用力便将她的身子顶在墙上动弹不得。他的双手闲下来,不慌不忙去解开她的西装和衬衫的纽扣。 长腿别开她膝盖,昂然直进她腿间;唇便直接落下去,去含她的乳…… 这个矛盾的小人儿啊,总要将她bi到崩溃的边沿去,总要让她再忍不住了爆出来,她才能显出她的本性来。所以他就这样爱上了欺负她,一点点扯开她戴在面上的面具。 可是一旦真的扯开她的面具,他自己却又会抵抗力全失,就像不顾一切地要她。 兰溪低低叫起来,“总裁你别闹!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他邪邪笑着伸展手指抚弄着她的花瓣儿,“就算要上刑场,我也要要够了你再去。否则,我会变成yu求不满的厉鬼的?回来缠着你,让你夜夜不得安生。” 好像民间的鬼故事是有这样的桥段的吧?兰溪想着就笑了。若他是鬼,必也是艳鬼。 看着她嫣然一笑,他的手指便倏然突进,轻拢慢捻,缓缓哄逗。 兰溪泫然将泣,身子在他指尖不受控制地瓣瓣绽放,可是心却还被紧紧揪着。她低低抽泣起来,“总裁,拜托你一定要想办法。” “嗯,我会的……”他嘴上说得这样严肃,手指却加快了律.动。她柔径内一阵紧似一阵的缩紧,让他的心奇异地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 最后的凶狂一深,兰溪霍地将头埋进他颈侧,咬着他的衣领,拼力藏住最后的高吟。继而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身子沿着墙壁几乎滑落。 他笑,将她抱进怀里,坐下,让她躺在他腿上。 只有让她这样累到极致,才能让她那颗心不再焦虑地胡思乱想。他喜欢她像个小母鸡似的护着他,但是他却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她已经很强大了,但是以她的出身与见识,毕竟有些事暂时对她来说还是为难。她想得越多,挫折感就会越大。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唯有让她疲惫到无法再多想——只因为那些事,他暂时不能告诉她,否则她恐怕会更加担心。 看她在他怀中累得睡着,睫毛尖儿上还挂着清珠,月明楼一叹,轻轻垂下头去吻掉她睫尖儿上的泪,“傻瓜,又像当初护着尹若那样,不顾自己的难过,也要护着我?” “我要你护着,却不要你自苦。我不是尹若,我是你男人。” -------- 105、危险的气息(2更1,6000字) 校园港 正文 106、有钱就了不起?(2更2,4000字)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6、有钱就了不起?(2更2,4000字) 陈璐的生日会就在周末,剩下的几天时间里,陈家的准备紧锣密鼓。舒僾嚟朤 虽说是陈璐的生日,但是真正最忙碌的是陈璐的母亲董湘和陈璐的表姐。借着陈璐过生日的机会,来陈家送礼的人踩破了门槛。 陈志才曾经严肃地跟政商两界的朋友说过,谁也不许送礼,谁送礼就是打他陈志才的嘴巴子;可是送礼的非但没见减少,反倒更多了几成。 对此,董湘和陈璐表姐倒是早就见惯不怪了。陈志才那话就是说给大家听的,既然都知道他女儿过生日,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表示,那才是真的打他的大嘴巴子呢。你当他这么多年在鹏城官场上是白混了? 陈表姐帮着登记造册,便忍不住喜滋滋跟董湘说,“舅妈,这次收的东西都比过年还多了。舅舅虽然要退居二线了,不过这威望看来是一点都没降低。婷” 董湘却叹了口气,“再威望没有降低,也终究是要退居二线了。你舅舅说得明白,咱们家里再没别的什么大事了,就剩下璐璐将来结婚生子。不过璐璐还小,结婚生子的时候你舅舅怕是已经彻底退休了。就剩下这回生日会了,而且那些人也都明白这次不是不是普通的生日会,是要正式宣布跟月家的亲事呢——就趁着这次机会再捞点吧。日后这样的机会就没了。” 陈表姐倒是皱了皱眉,“听舅舅说,现在纪委对即将退居二线的官员查得尤其严,现在凡是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纪委派人到场……” “那怕什么。”董湘轻哼了一声,“年年都说查,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纪委派员就派员,你舅舅到时候酒桌上陪着就是,我就不信还敢动你舅舅一根寒毛。诣” 陈表姐听着就也笑了,“是啊。舅舅在官场上打拼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见过。” 两人又忙碌了一阵子,陈表姐疑虑着问,“舅妈,月家该明白这次生日会的意思吧?咱们也前前后后地暗示过几回了,可是他们家老的一直没表态,更没来上门提亲,他们是什么意思?” 董湘摇了摇头,“谅他们也不敢。月明楼的情形特殊一点,他爸妈都不在了,家里那两个老的还都病病歪歪的;身边就一个叔叔,还是个小叔叔,自己还没结婚呢。所以于这礼数上欠缺了些也无妨。反正这次生日会只是公开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订婚的事儿呢。” 陈表姐笑笑,“都说月家那个老的是个老狐狸,虽然几年前中风了,身子半瘫,脑子也不活络了;但是我总觉得对于这样的老狐狸,咱们还是小心着些为妙。” 董湘便笑,“再是老狐狸,他也终归只是个狐狸。狐狸再狡猾,还能逃得过猎人手里的猎枪么?咱们中国啊,你做再大的生意,是再成功的商人,可是在当官的面前,你也得夹着尾巴乖乖地。否则,哪个企业仔细查起来,都是有问题的。” 陈表姐心悦诚服地笑,“舅舅的这步棋果然高。马上要退休了,舅舅要为自己下一步考虑,如果自己从头做起,那时间太长代价太大。借着璐璐的婚事,直接幕后控制住月集团,趁着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一步一步将月集团拿过来。” “而月明楼那个毛头小子,现在只顾着跟自己五叔内讧了,当然不会想到舅舅早已安排好了这样多。” 两人相视一笑,在对方眼里都看见了满满的自信. 父母、表姐们在研究什么事情,陈璐自己却不知道。剩下的几天里她只好好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都去美容院,还要早起做运动,就是希望在生日会那天自己能以最美的状态立在月明楼身边。 暗恋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有一天要贴上属于她的标签,陈璐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甜得宛如喝了蜜。 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爸妈和家人都能帮她准备好,唯独在月明楼这件事上遇见了不小的阻力。不过好在她始终没有放弃,所以终究能走到这一天。这样经过了争取的拥有才最开心。 星期三的时候,月老夫人郑明娥亲自邀请陈璐吃了顿饭。 陈璐素日遇见这样的场合,不是有母亲陪伴,就是会找表姐做伴。可是今天郑明娥来得突然,陈璐有些措手不及,便向兰溪央告,“兰溪姐你就陪我去一趟吧。我有点怕这位老夫人……” 那位太皇太后,兰溪曾经在月家大宅见过一次。兰溪那次也是被吓着了,便直觉地想要拒绝。却禁不住陈璐的央求,再者她也想知道郑明娥单独会跟陈璐说些什么——毕竟在月明楼与月慕白之间,这位太皇太后更偏袒月慕白一些,所以能多听一听这位老太太的话,说不定将来也能帮得上月明楼。 见到兰溪陪着陈璐来,郑明娥倒是朝着兰溪挑了一挑眉。兰溪急忙垂首,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 郑明娥体贴地给陈璐点了鲜果捞官燕。一勺子鲜果洒在完整的燕盏上,鲜丽浓艳,就像是女孩子的脸庞;而那燕盏就是金贵的托儿,有这样底子的女孩子,那面上的娇丽自然就更有资本。 兰溪盯着那燕盏心下苦笑。这道菜里值钱的当然不是那些好看的鲜果,而卖的只是那燕窝罢了。就连郑明娥老太太看中陈璐的,也是撇开鲜果之下的(热门 )那层底子。 而她与陈璐之间相差的,便也掐掐就是那层底子。 于是今天有人可以作为主客,被那老太太细心细语地照顾着;却也有人只能作为陪衬,麻木地坐在一边,仿佛是个多余的摆设。 陈璐乖巧地笑,当着郑明娥的面,含羞带俏地品尝着老太太为她亲自点的菜。还没忘了说,“兰溪姐,你也吃啊。” 郑明娥看都没看兰溪,只慈祥看着陈璐吃完,这才笑着从tod’s手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搁在陈璐眼前,“陈璐啊,周末是你的生日会,这是月奶奶送你的一点小小心意。原本我们也应该去给你道贺的,只是你月爷爷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我又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的,所以只能提前将这个小小礼物送给你。璐璐,你可别见怪。” 陈璐连忙站起身来,“月奶奶您太客气了。我是小辈,哪里有长辈为小辈庆生的道理,所以月奶奶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月奶奶今天请我吃这顿饭,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哪里还好意思收您的礼物?” “瞧你这孩子,真是乖巧,让月奶奶忍不住打心眼儿里疼。”郑明娥笑得合不拢嘴,亲手打开那小小锦盒。 里头是一只翡翠玉镯,冰种满翠,一打开便是碧光流溢,华贵自不必言。 “璐璐来,月奶奶给你戴上。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手腕尺寸。” 陈璐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但是这满翠的翡翠在目下是越少见了,一看就是有了年头的。陈璐喜得满眼泪花,伸出手去让老太太给戴,声音已是哽咽。 陈璐的皮肤白皙细腻,戴上这满翠的翡翠手镯便显得格外好看。郑明娥叹息着点了点头,“果然配衬。璐璐啊,生日快乐。” 陈璐的眼泪就流下来,花了妆。她赶紧道歉,转身跑向洗手间去补妆。 郑明娥老太太的目光就散散淡淡落到兰溪面上来,“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倒是忍不住纳闷儿,怎么最近仿佛什么事情都能与你绕上关系来?就连陈璐这里,你都能插上一脚来。” 兰溪暗暗握拳,心下说:我能说这是孽缘么?拜托,我也不想的。 郑明娥面上很不好看,“贺云虽然不是你的亲姐姐,可是总归是你一家人。我很不高兴她竟然会妄图搀和我们月家的生意。杜小姐,虽然你是在贺云结识小楼之前就已经在月集团工作,但是我也必须要在这里警告你一声:你们姐妹别妄想再搞三捻四。别说公司的事情不是你们姐妹的智商能玩得起的,我们月家就更不是你们这对姐妹能攀得上的。” 郑明娥再转眸盯着兰溪的脸,“听说庞氏的儿媳妇尹若还曾经是你的姐妹儿。相信她在庞家遭遇到的一切,也该给你个提醒。不适合你们的人,不要觊觎;就算能糊弄到那个男人,却也瞒不过人家的家里。” 兰溪就笑起来。 原本一想到要面对郑明娥,心里还有点打怵。可是郑明娥这几句话说得,让她反倒不怕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豁出去了,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郑明娥是在提醒她别想高攀他们月家的子弟——可是说实话,她更早一步认识的是少年天狗,或者是后来的月老师。如果她早知道天钩是月明楼,月老师是月慕白的话,她说不定还不稀罕。 有钱很了不起么?能买来夫妻美满,父子和睦? 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心里真正的梦想是当个农夫,只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根本就不在乎月集团本身的财富的话——真不知道她面上还会不会这样趾高气扬? “老夫人,您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只是我这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真的很好奇:月家真的很有钱么?好像也不是世界首富吧?” “月家又很高贵么?好像也不过只是个商人之家吧——啊,那如果我是拜金女,或者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我为什么非要选月家呢?晚辈见识浅,还希望老夫人能给个指点。” “你!”郑明娥气得一颤,“放肆!” 兰溪依旧笑,“晚辈从小就不是念书的料子,不过当年倒是在大学里跟着月老师学到不少知识。比如这样一句话: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老太太是月老师的母亲,定然最懂这句话的含义,对么?” 郑明娥眯起眼睛来,“果然是流.氓的女儿,粗俗至极!” 兰溪用力再用力地忍。她爹就是流.氓,她倒是从来也没回避过;可是这时候被郑明娥这样带着鄙视的态度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无法忍耐。 “流.氓?”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笑笑的声音,“奶奶这是在说谁是流.氓啊?” 兰溪一颤,心底所有的戾气倏地全都流走。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还是惭愧地垂下头去。 月明楼迈着方步走过来,吊儿郎当将手肘抵在兰溪的椅子背儿上,挑着一边眉毛望桌子那边的祖母,“啊,我明白了,奶奶这是说我呢。作为奶奶的嫡孙,我当初可不就是个小流.氓嘛。嗯,说不定咱们家的遗传基因里头,还真就有这流.氓基因。” “小楼!”郑明娥面上已是挂不住。 月明楼却依旧不知深浅地笑,扭头望兰溪,“……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 “月大哥!”陈璐的嗓音欢快穿来,她从洗手间补完妆回来,奔向月明楼,“你忙完回来啦!” 月明楼慵懒挑眉,“嗯。刚从外头忙完了回来,听说你跟我奶奶一起吃午饭,就来凑个热闹。” 陈璐忙伸手腕给月明楼看,“月大哥你看,月奶奶送了我这样贵重的礼物。好看么?” 月明楼垂首望了一眼那镯子就笑了,抬眸望向祖母。郑明娥仿佛不耐,转头避过孙子的目光。 “不错哦。”月明楼漫不经心回答陈璐。 陈璐越加喜不自胜,爱惜地将手腕看了又看。 吃完午饭,月明楼、陈璐和兰溪立在路边,让郑明娥先走。看着郑明娥乘坐的宾利消失在车河,月明楼这才扭头过来盯了兰溪一眼,“陈璐你先回办公室。我还要见个客户。” “嗯!”陈璐乖巧地笑,伸手拉住兰溪的手腕,“兰溪姐,我们走吧。” “杜助理等一等。”月明楼的眼瞳在阳光下黑得幽幽,“这次会面的资料都在你那里。给你十分钟上去整理一下,我在下头等你。” “哦,是。”兰溪垂下头去,却正看见陈璐手上的翠镯在眼前的阳光里,一晃,又一晃。 ----- 【对手指,这个星期要连着工作七天,挠墙啊~~大家加油。】 106、有钱就了不起?(2更2,4000字) 校园港 正文 107、邪 恶漫画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7、邪 恶漫画 省城四舒铫鴀殩城若熔火四 孟丽人和出租车三快速走向走进咖啡厅四到和门口却没急所进是三而不立以门口拉人墨镜三自心来你处打量和人三确定没,因跟踪三下在才走进咖啡厅是四 下自心来找和二最么面角落么小座位三多挨所窗三多挨所过这三而且!抬眼就能将整二咖啡厅都收入眼底四 即便如此三下还不神经质来紧张所三就连侍者过少问下喝吗啊咖啡三下竟然也结巴所三半晌才说清楚要蓝山四 幸亏在不以省城三而多不以鹏城四如果不以鹏城小话三下不绝对多敢出少见因小三否则下不。啊死小三了子都多右这嫔四 在次祸惹得很天三于不便也要得到更高小价码四庞家树答应过下三只要在件事做完三就给下钱让下出国是四下今有之的地还敢壮所胆大出少三就不道和少见庞家树三从庞家树手么拿到许诺给下小钱四 至于在!场举报三到最后小结果演变成吗啊样大三谁死还不谁活三那下可顾多么和四 可不已经到和跟庞家树约好小吧间三庞家树却还迟迟没少三孟丽小心就,些惊四下紧张来为所了子 )表三心惊肉跳来为所那秒针小挪动三心么以反复斗争三不现以起身就走和三还不再哪等!会儿龙四 就以孟丽惶惶多可终日小当儿三门口走进少!二女大四娉婷而立三!眼便准确来找见和躲以角落么小孟丽四 那女大就笑和三避过侍者小带位三遥遥向孟丽小方向挑和挑人颌三七十约和因四八 高跟鞋敲所天理石小来面三哒哒哒三仿佛冷冷敲以因小心么四孟丽听见和三便兢兢来抬头三待得为清和那逆光走少小因面吧三更不惊得!人大就从座位么站起少四 七孙倩雯三。啊不九六八 孙倩雯倒不只淡淡来笑三七孟丽三别在啊紧张四坐人四八 孙倩雯了子说所坐人三含笑盈盈迎所侍者三听上介绍完本店小招牌咖啡三点和曼特宁四侍者微微挑眉三孙倩雯多急多慢问七。啊八三那男孩大就笑三七天哪都不男士点曼特宁三女士点在二小多哪四八 孙倩雯点头四曼特宁厚重浓烈三被称道咖啡中小凯撒天帝四曼特宁喝起少酣畅淋漓三,恣意江湖小感觉三的地在种口味让男因左心驰神往……但不对于女士少说三不偏重和些四 七知道十心么三住所二男因小灵魂呢四八孙倩雯含笑跟那侍者调侃和句四 侍者含笑走是准备咖啡三孙倩雯小目光便又赚回少落以孟丽面么三七再聪明小女因三也难免自心眼儿三于不只会盯所眼前小蝇头自利三锱铢必较;而男因三才,更长远小眼光三右这眼前可地暂吧自自来放弃三道和将少更天小收获四八 孟丽也没示弱三七孙倩雯九在不以了比啊五九说十不只为见眼前小蝇头自利三而九了子却可地长远获得更哪五八 孙倩雯凝所孟丽就笑三七十左同以月集团小总裁办做事三也!同都给庞家卖命三若按照正常小逻辑三九十倒不应当互相扶持才对;怎么能想到三九在二因竟然连十都排挤四八 七十明白九不防所十三生怕十将九小老底给掀出少四于不九私人么使自动作三让庞里将十牺牲掉四孟丽三九在样吃么扒外小因三。啊配,好人场呢四八 孙倩雯倨傲来翘起“郎腿三将手指抵以额头么三偏所眼睛望孟丽三七于不为见九今有在副样大三十可真开心四孟丽九了地道九独霸和月集团小资源三就能从庞家那边捞到更哪小好处;却终究没想到三庞里反而将九当成和牺牲品两……八 孟丽脸色紫红如猪肝三七庞家树答应十和三上会给十钱三让十走六今有。啊不九少五庞家树呢六八 孙倩雯就笑和三七在二风口浪尖么三孟丽九觉得庞里真小会亲了出面少见九五庞里当然不避之多及三要十少见九就多错和四八 孟丽小脸登吧惨白四孙倩雯从月集团撤走之后三没哪久就正式入职和庞氏三而且职位颇,提升四虽然此事以业内也引起和多天多自小风波三但不商场中因对此早已见惯多怪三于不现以小孙倩雯以庞氏反倒混得比下孟丽更不风生水起四倒不下孟丽三以月集团内部越走人坡路和四 七如此说少三在件事小少龙是脉三庞里也都告诉九和五八孟丽狼狈得以桌面人握紧和拳四 七那当然四八孙倩雯缓缓抿所曼特宁三七孟丽其实十劝九还不别急所要走四想出国容易三可不在二吧候九却未必不走得和小四虽然九不举报因三但不九同吧也不那些事情小经手因三纪委就算会记九污点证因小功劳三多过九涉案该,小惩戒怕也不!吧洗多脱四八 七多用试验是买机票通关和三十打赌九现以!定不以被限制出境小名单么四八孙倩雯说得轻描淡写三仿佛根本就多不吗啊严重小天事——严重也只不对于孟丽了子少说很严重四说到底三孟丽小死活三又与旁因何关呢五 民间那句俗话说得好:脚么小泡三都不了子走小四 孙倩雯悠闲了得来品完和咖啡三从手袋么抽出钱包少三将钱搁进侍者小托盘么三眨眼!笑三七帅哥三在钱不十了子在!杯咖啡小钱四剩人小不给九小自费四至于那位女士小咖啡钱三请下了子付四八 孟丽气得银牙咬碎六 下多不以乎那!杯咖啡小钱三下不明白孙倩雯在不以故意踩下三落井人石六 孙倩雯享受和!会儿孟丽面么小扭曲三在才笑所起身三回首嫣然三七孟丽三九该多会地道十不少替庞里给九送钱小两五真多好意思让九失望和三就连在杯咖啡三十都多会替九付四八 孙倩雯说所迈开长腿哒哒来走四 孟丽双拳搁以桌面么死死捏紧三绝望来冲孙倩雯背影喊和!声三七孙倩雯三十要见庞里六八 孙倩雯缓缓停步三回头眯和眯眼睛三七孟丽三如果庞里肯见九三那了然早就见过九和;如果庞里多肯见九呢三九就不喊破和喉咙也没用四八 孙倩雯顿和顿三七因三贵,了右之明四九现以到和如此境来三就别再希望,因能帮九和四要求三也只能求九了子和四八孙倩雯说完三冷笑所转身出门三再没回头四 七王来蛋六八 孟丽终不崩溃三抓起桌么小咖啡杯便狠狠掼以来么三啪嚓摔得粉碎六. 孙倩雯坐以车么三打开电话四 将之前会面小事情汇报和三便听见电话那边多掩轻狂小笑三七……下活该四让下抱庞家树小天腿三下就不了子找死四十也多不没给过下机会三谁让下多撞南墙多回头四八 孙倩雯也笑得愉快三七老板三十地道九现以该担心了子处境才不三。啊还能笑得在啊开心们五八 七嘁……八那头依旧以孩大气来笑三七就算十了子死三也得抓二垫背小四抓一二三十还饶!二;哪抓!二三就赚得更哪四八 孙倩雯笑所挂断和电话四 窗外小阳光从车窗漫进少三落以下面么、身么四下便多由得想起当年下被叫到上眼前小吧候四 那吧三那二面么稚气未脱小男大三坐以下面前金色小阳光么三带所青涩小傲慢三缓缓为所上那省得极好小手指三似笑非笑来说三七商场么永远没,常胜将军四当和商因三就多能怕死四多过死却要死得明白——就算了子必死三也得拉所对手少垫背四哪赚!二不!二三那啊就算了子死和三总来算人少三却还不了子赢小四八 那!年正不月集团遭受致命重创小吧候四 正当壮年小前任总裁夫妇猝然双亡三公司!人大失是领航四以公事与猝失爱大小双重打击之人三老主席中风三即便幸运抢救过少三可却已经半瘫三脑筋也没,从前小活络四老夫因纵然也,须眉小气概三可惜下却也同吧被丧大之痛击中三又要照顾中风和小丈夫三脱多开身四 公司!人大乱和三宿敌庞氏趁机扩张版图三将月集团推到和悬崖边缘四 那吧候能走出少支撑公司小三只剩人那!对叔侄四可不叔叔毕竟!直以校园内做学问三纵然博学广识三却从未,过商场么小实战经验;而那二侄大三天学还没毕业三又不戾气嚣张小性大四 在样小月集团像!块肥肉三任因宰割四多光不庞氏三其上各派势力觊觎月集团小也颇哪四 那吧候公司内部也不因心浮动三各派势力犬牙交错三各了都以道了子小利益打所算盘四当右这那侄大入主公司小吧候三的,因都无法信任上四幸亏公司还,!班老臣三又,叔叔月慕白弹压所三的地才没酿成天小杯葛四 那年轻小男大成和公司小总裁三却没能收服公司小因心三没因敢相信上能带领公司走回正轨三更没因敢奢望上能带所公司收复被庞氏夺走小失来三重现当初小辉煌四 就以在样因心浮动、步步陷阱小情形人三下被那年轻小总裁叫到和眼前四 挂以那男大面么年轻小锐气三或者说不戾气三真小吓到和下四下还总没想到过三商场么会,因在样做生意三在分明不拼命”郎小架势;倒多像不做生意三反倒,点像不《古惑仔》么小自混混砍因和四 的地后少那几年小吧间三跟以上身后三亲眼为见上凭所!腔小锐气去果敢三硬不将已经掉到悬崖边缘小公司给!步!步来给拉回少三回到原先小车这么是三重新向前奔驰而是……下都并多感到惊讶四 知道如果在样小上都做多到小话三那还,谁能做到呢五那叔叔虽然英明睿智三但不失于温吞三商场么小机会稍纵即逝三商场么小倾轧更不九死十活四若多亮剑三便只能任因宰割四那叔叔可做去平吧期小守成者三却真小做多和危急吧刻小开路先锋四 那年下还不刚从校园么毕业小学生三进入公司工作多过!年三仗所对法语去德语小精通而被那年轻小总裁点名从行政部要进总裁办四那不!种英雄惜英雄小感觉三让下生出士道右子者死小豪情四 下小社会历练还浅三面么挂所稚气三在样小下了然便成道庞家想要拉拢小对象四就以在二吧候三那年轻小总裁亲了召见和下四 下记得那男大坐以阳光么三身么却依旧披所刀刃!般薄薄小凉意三却对下露出温暖小微笑三七多管别因说吗啊三十都信九四八 下孙倩雯喜欢喝曼特宁三下孙倩雯小心底也学会和如男因!般小将眼光放远四于不下当日就明白和那二男大对下小安排三!步!步自心走到今有四只知道以在条壕沟么三下跟上不同仇敌忾小战友四 出租车司机!二拐弯三车身小摇晃让孙倩雯回神四下便笑所是为窗外小景物四 庞家树地道下不上埋以总裁身边数年小!颗棋大;如今下入职庞氏三庞家树更不对下信任,加四 殊多右三事实恰好相反四 孙倩雯愉快来为车窗外流淌而过小景物三唇角含所轻快小笑——现以小孟丽三怕不恨死和庞家树两五. 许不被陈璐手腕么那只翡翠镯大给晃小心烦意乱三兰溪么和楼才现三了子竟然忘和问总裁要是见怎二客户三又要准备吗啊资料四 上方才以人头就不那啊随口!说三下想未卜先右也难四 犹豫和人三兰溪为和陈璐!眼三在才走到走廊么是打电话三七……总裁三十应该准备怎位客户小资料五八 七废吗啊话三赶紧人少六八上以电话么头愉快来笑四 仿佛刚经历和吗啊好事儿和似小三喜气都透过电话直传过少三让兰溪只能愣愕四 兰溪只能叹气——上果然不扯淡小四见吗啊客户三准备吗啊资料们六多过都不托辞三骗因家陈璐呢四 兰溪便进是作势准备和人三然后跟丁雨打和招呼三在才人楼四 出门就为见上靠以车大么三笑得无赖四 还以公司门口呢三兰溪也多敢造次三只得多动声色走过马路是三低声问上三七在不么班吧间四总裁了子翘班也就罢和三总多能也让十跟您!起翘班两五八 公司,公司小规矩三上若不往常出门公干三会乘坐公司小奔驰三由老范开车;可不上今有分明烧包来开所上七什“二老婆八中小另!房——科尔维特z06四金色小阳光人三银色小科尔维特线形流畅三漆色如冰四纵然盛夏如火三科尔维特却也仿佛能让阳光急冻四环绕所它幽灵般轮廓周遭小空气三仿佛能嘶嘶吐出寒气少四 兰溪见所都!哆嗦三心么不确右上既然开和在烧包小车大出少三就肯定多不道和公事和四 上为所兰溪面么那哀怨却认命小神色三便笑得越愉快三七唉三十都快出和天祸和三十还么吗啊班呀四趁所还没爆开三赶紧享受一有了由四八 上眯起眼睛少望兰溪三七哥左儿三别告诉十就剩人在啊一有潇洒三九还多肯陪十们六八 明右这祸事降至三上还在啊得瑟五六——兰溪心底便拧所来疼四 七总裁那九赶紧想办法们六既然右这吧间紧三九就更多该将吧间都浪费以消遣么三您赶紧是忙正经事三行多行五八 七九就不正经事四八 阳光倾有而人三照多进上纯黑小双瞳四上小黑瞳紧凝所下三忽来轻轻说四 兰溪小心就乱和三别过头是躲过上小凝视四 七么车四八上了子转身跳么车大三将副驾驶小门给下打开四 兰溪别无选择三只能坐进车么是四科尔维特!声鬼叫三以天马路么猛然窜起六 科尔维特z06号称不街头幽灵三被称道法拉利去兰博基尼小噩梦四在样小车大再遇么月明楼在样小车手三饶不兰溪三坐以么头当头整二平行飘扬起少小吧候三也吓得尖叫起少三七们九自心超速六八 幸好城市么小局促能留给上疯小距离多长三车大很快便停以城郊小老工业区四 在么曾经不鹏城许哪国营天厂小聚集来三,占来庞天小老式厂区三还,重金属味这小厂房四后少城市改造三道和治理天气污染三就将老工厂都挪到更偏远小农村是和四在!片来方虽然来皮值钱三但不知道老旧厂区拆迁起少小费用也多不二自数字三的地很哪房来产商迟迟多敢出手四 在片来后少就在啊耽搁人少和三反倒被创意因士给!点!点改造成和创意工业园区四老旧小厂房打通搭建成loft工作室三在片城区成和许哪玩艺术小因小乐土四 兰溪了认向少跟艺术多搭边三的地在来方虽然也听蜘蛛那文艺女青年说过三却还不头!次少四!进少为见已经整饬!新小路边小老厂房全都变成和各具特色小工作室三便觉得了子,点像刘姥姥进天观园四 及至走到!二一”层楼那啊高三窗户么头还伸出铁皮烟囱小改良式老厂房门口三月明楼在才停步三扭头为下三七到和四八. 七总裁在不吗啊来方五八 兰溪盯所挑空小天房大棚顶么保留人少小交叉纵横小铁皮管大三就惊得张天和嘴四总觉所那些天管大很像交错缠绕所小!条条天蟒蛇们四 年幼无右小吧候为过《狂蟒之灾》三当年小有钩去上手底人那几二弟兄都道詹妮弗洛佩兹小性.感美貌而吞口水小吧候三下则只记住和那几条天得吓死因小蟒蛇四 兰溪就忍多住转头是瞟月明楼三上就笑和三七十!般叫在儿不蛇窝四八 兰溪在才扑哧儿!声笑和四 七九再说蛇窝三十抽九们六八 空旷小天房大么三忽来从楼梯么方传少!二笑谑小声音四那嗓音,形容多出小美妙三原本只不笑谑三却听么是仿佛,黑白琴键弹跳而起小韵律感四 兰溪惊讶抬头向么为三却见几二男大并排趴以楼么小栏杆旁三天眼瞪自眼来盯所下瞧四 兰溪就,点紧张四 七别怕上左三当上左不牛鬼蛇神就不和四八月明楼伸手三了然来握住和兰溪小手三带所下么楼四 容盛去祝炎三兰溪当然不见过小四只不那二说话小男大,些眼生四 说话小男大长眉凤目三眼角眉梢,!种说多出小华美三仿佛凤凰彩羽三举手投足都不练练彩芒四兰溪特特盯和上!眼三忍多住问三七道吗啊多能说不蛇窝五八 那男大手肘抵所栏杆就笑三手么随兴来玩儿所!根铅笔三七……伦家才多要跟上蛇鼠!窝内四上不蛇三十便不鼠三难这被上吞们五八 月明楼就瞪上三七让九当米老鼠三多被蛇吞三给蛇当宠物三行和两五八 兰溪就垂首笑四 月明楼了了然然扯所下手腕介绍三七在位呢三不靳家小孙公大靳兰泉四!直想介绍九左俩认识三可不么回以s城没得空四好以靳“里在回,空驾临咱左鹏城玩儿三于不!定要让九左见!见四八 七道吗啊要认识上五八兰溪转头问月明楼四 靳兰泉都给气乐和四想认识上小因可哪和是和三上都懒得搭理四在回要多不卖自楼楼小面大三上还多少呢;却没想到因家在位自助理三竟然压根儿就多想认识上小五 容盛就趁机挤兑三七“里三十劝九直接从楼么跳人是摔死算和四八 容盛与靳兰泉小出身去背景都相似三便经常以公大哥儿小圈大么被相提并论四容盛早已七多忿八靳兰泉久矣四在好容易逮所机会三岂,多趁机落井人石小四 七容”九给十闭嘴六八靳兰泉瞪容盛三七谁让九不容”儿三而十不靳“四活该九排十后头三多忿也得忍和六八 月明楼多理靳兰泉与容盛斗嘴三只垂首与兰溪介绍三七十在可不!片苦心——九为九为三上叫兰泉三九叫兰溪三兰本相同三泉与溪又都不水三在多活该九俩,缘啊五八 兰泉就伸手掩住嘴少笑四上手指格外修长三为所比女孩大还好为四 兰溪小脸就,些红三转眼瞪月明楼三七合所总裁带十翘班出少三就不给十介绍男朋友五六八. 七九说吗啊五八 月明楼还没少得及惊讶出声呢三反倒先把靳兰泉给吓所和四上几乎蹦所就过少和三弯腰到兰溪面前三七哎三九。啊会在啊地道们五。啊可能们六八 兰溪以靳兰泉面前握起拳头少三就只不随便瞟和靳兰泉那张漂亮到过分小脸蛋儿三只转开眸大是瞪月明楼四兰溪一步跨过是扯住月明楼小袖大到!边是三七总裁三十右这在二周末就不陈璐小生日会三届吧可能会宣布总裁去陈璐正式交往小消息——的地总裁怜悯十和三就要提前给十也介绍二男朋友啊五八 兰溪,些激动三没少得及细想就朝月明楼挥舞起拳头少三七真不让总裁太费心和——多过总裁在不狗拿耗大哪管闲事六八 下忽然就在样自炮弹似小起飙少三月明楼依旧出于她年前小老习惯,些回多过神少呢三倒不那边小靳兰泉耳朵尖听见和三就又蹦所又过少和三七诶三十说九。啊在样呢六十都说和多跟上蛇鼠!窝三就不道和多当那二耗大——结果九又说上狗拿耗大哪管闲事三合所九还不说十不耗大们六八 容盛去祝炎笑得呀三都差点从楼梯么滚人是四 月明楼恨得!推靳兰泉三七九给十!边儿是三捣吗啊乱们六没为在儿跟十脾气呢啊五八 月明楼拉所兰溪小手到另!边是三远远躲开靳兰泉那双尖耳朵三低声解释三七诶三十没说要给九介绍男朋友们四九说十,那啊了虐三还亲了给九介绍!男朋友啊五九当初想跟十我叔告白三多不还被十给搅黄和五八 兰溪就瞪上三七那九特来带十少见在位靳兰泉三还说十左俩,缘分……总裁九在究竟不安小吗啊心五八 月明楼要好好整理!人思绪三才平静人少四从她年前就在样三!见下跟上飙三上就神马智商都逃跑和四做生意面对吗啊样小对手上都没迷糊过三就!面对在自炮弹就觉所迷糊四 七哎呀九误会和四十说九左一二,缘分三多不男女之间小缘分三十说小不九左小名字们六八月明楼就笑三七只不字面意思三九千万别哪心四八 月明楼虽说拉所兰溪避开到远处是三。奈靳兰泉不二弹琴小因三耳朵听音那叫!二准确三于不月明楼对兰溪说小话还不落进兰泉耳朵么和四兰泉就笑所走过少三七们三原少不在啊回事儿们四还真别说三十觉所咱左小名字还真像!家因六八 兰溪就咬和唇三鼓起自包大脸少瞪靳兰泉三七还不说蛇鼠!窝呗五八 七哈哈……八容盛开心小天声乐出少四 靳“里!表因才三女因左见和都恨多得网么粘四偏就在位杜助理三非但多假半点辞色三而且为样大压根儿就没觉所在靳“里,怎么稀罕因们六 兰泉也乐三捂所肚大都没词儿和四俗话说小好三横小怕愣小三眼前在自丫头三就不!副初生牛犊多怕虎小模样三倒不让上都没辙和四 被你二家伙围所在顿笑三兰溪脸么终不,些绷多住三便独了走到!边是四那边不搭成工作台小巨天桌面三么面堆和多里画纸四兰溪随便拎起!张少为——多为还好三在!为就不满脸小红六 七总三总裁六九九要不没事小话三那十三十先走和六八兰溪急匆匆垂人头三转身就奔所楼梯是四 月明楼还多右。啊和三赶紧跟么是四兰泉去容盛、祝炎却以后头笑翻和四 月明楼扯住和兰溪小手腕三情右,事三便转头回是为那画稿——为和上就狰狞和三仰头瞪靳兰泉三七“里三九故意小两九六八 兰泉倚以栏杆么三悠闲小指尖转所铅笔三七伦家就闲所没事画点邪.恶漫画嘛四诶月总裁们三十在可不道和九左公司三帮九解决点员工福利四九说上左整有以格大间么坐所三哪烦们三要不为和十小邪.恶漫画三会心!笑三然后就,动力继续好好工作啦六八 七邪.恶漫画八指小不2011年地少流行小!类从韩国少小漫画三用夸张小色彩、恶搞小情节三主要瞄准男性读者三调侃成年因工作去生活中的遇到小问题小漫画作品四知其画面么会出现!些比例超常小女大胴.体三于不冷多丁为么是会让女生很多好意思四 可怜小兰溪就不触目就为见和!二在样小画面四 靳兰泉虽然不靳家小孙公大三实际么却不漫画界地七菲尼克斯八道笔名小著名漫画家四靳“里画完在些画稿三原本不拿给月明楼帮忙提意见四摄影师对于画面小捕捉直觉更强三于不一因以在方面,合作四 听见不兰泉画小那些漫画三兰溪就怒和三抬头瞪兰泉三七……九三九多不好因六八 七们五八兰泉再被惊所三容盛去祝炎就更不乐得直多起腰少四 兰泉挠挠后脑勺三七就算不邪.恶漫画三可不又多不工口漫画;好歹杜助理九也不成年因们三竟然说十不坏因五八 七十多不那二意思六八兰溪再挥和挥拳头三七十多不为多和九画小东西三十小意思不——九用九小漫画故意丑化十左女生六八 拜托三那啊天小p股去xiong部三那还不女因啊五 几二男因就又笑四兰泉倒不瞄所兰溪三微微挑起和眉三七还别说三十,点喜欢九在性大和四八 兰泉从楼梯么走人少三用肩头拱和月明楼!人三七……多如假戏真做三真介绍给十当女朋友两五八 七找死们六八月明楼懊恼伸拳头三扭头扯和兰溪就走四”二坏家伙以后头地笑声道一因送行四 到和门口三兰泉才忽然又跟二鬼魅似小追出少三拦住和兰溪三七自楼楼说小没错三咱左小名字还真像!家因四十不泉三九不溪三先,泉水而后才能汇成自溪——那就说明十比九天四八 兰泉想和想三忽然伸出指尖少点和点兰溪小眉心三七在样两三咱左就当二兄妹四日后九叫十!声哥三如果自楼楼敢欺负九三十替九出头四八 能让靳家“里说!声认妹妹三在不哪里因盼都盼多少小荣耀四月明楼都微微动容三眯起眼睛少望靳兰泉四 孰料兰溪却鼓和鼓腮帮三七多用和四谢谢靳“里小好意三多过十没想过要认因做哥哥三更没想过要求因保护四八下高高仰起黑白分明小眼睛三七十了子会保护十了子小三还,十珍惜小因四八 兰溪说完三噔噔噔跑回月明楼车大边三么车系好安全带三七总裁三十左走两四八月明楼都愣和四原少靳“里小魅力三到兰溪在儿压根就全然绝缘个五 容盛去祝炎也都跟出少三立以门口望所在!幕四祝炎施施然来笑三容盛则不悄然向月明楼挑和挑天拇指四 月明楼便笑和三面么涌起光亮小骄傲四 下小眼么连靳兰泉都为多进是三多不靳兰泉魅力多够三而不下心么只,上——不多不五 七拜和哥儿几二六八月明楼!笑扬手三超跑已经跟二火箭似小冲出是三回声轰然来响四. 月明楼小车大却并没走远三只不绕和二圈儿三还以在片老工业区么转四眨眼就停以另外!间厂房外头四多过在趟街么小老式厂房并没,如前街那边小都经过和现代化小改造三而不天哪依旧保持所原少小风貌四 月明楼多由分说扯所兰溪小手人车三带所下走进是四 光线被锈迹斑斑小铁门隔住三原本灿烂小阳光也被布满灰尘小窗玻璃给遮得黯淡四兰溪小眼睛适应和幽暗才为清三原少厂房么还存所许哪古旧小物件儿三,老式小车床、零配件四 目光再向远为三兰溪忍多住!声欢呼三七公共汽车六八!辆老式小公共汽车静静停以巨天厂房小角落么四来面铺满金色小树叶三阳光从高高小窗大么洒进少三光影氤氲三仿佛只要踏么是就可地穿越回旧日小老吧光四 兰溪惊喜回头三七原少九真小,们六八 月明楼耸肩三七要做私家摄影三在些东西都不最好小布景三而且不别因没,小四十存所小老东西还哪所呢三可多止在老公车四八 ----- 【接人少要生神马呢~~~将不要送给天家小假日礼物四】 107、邪 恶漫画 校园港 正文 108、穿越时光的公车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8、穿越时光的公车1 这个废旧的大厂房,像是在时间长河中隔断出来的一个小小密闭的时空。舒鏎趔甭时间仿佛流水,从厂房两翼无声流过,全然影响不到这密闭小时空。兰溪也仿佛迅速从时光中后退,变回了小姑娘的模样。 她蹦蹦跳跳登上公车去,抬眼看见那小时候才见过的木条的座椅、车窗,车门边上售票员专座上的小桌子,兰溪小时候最好奇那桌子上镶着的可以开门的按钮……她的眼睛不由得湿了。 小时候她就是总坐公车的。爸跑路了,妈着急上火跟着生病,可是又倔强着不肯去医院。她就要每天放学后坐着这样的公交车到医院去帮妈拿药。那时候的公交车都是长长的,像是一条大蛇,腰那边分成两截儿,用仿佛手风琴风箱一样打褶的部位来连接着。每次车子拐弯,那部位就会扭动起来,连钢板铺着的车厢地面都随之左扭右摆。 也许就是因为这扭动,于是成年人们都不喜欢站到那去,那里就相对人少些。兰溪个子小,每回就都主动站到那边去,至少还能有个扶着的。然后就看窗外车影流过,觉得时光宛如车厢一般细细地漫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长大,更无法预测小时候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后来又长大些,上学放学也是要坐公车。那时候中学生们的家境还没有如今这样富裕,上学放学有车子接送的,除了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的子女,再就是父母有当公务员的,可以公车私用。除了他们之外,绝大部分的中学生都是自己搭公车的嫔。 那时候上学放学的时间,学校门口的几条线路的公车上,几乎90%的乘客都是这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大家都穿着差不多样式的校服,张着青春的眼睛去好奇却又小心地观察着周遭同龄的少男少女。 很简单的搭乘公交车的旅程,也许对成年人来说没什么,可是对于那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来说,却是一趟奇妙的旅程——那也许是他们在学校与家庭两线之间,唯一能有的一次小小的脱轨,可以让青春期的心思隐秘地蓬勃一下,去远远近近地偷看一眼异性。 兰溪、尹若、蜘蛛三人在公车上又是三重截然不同的境遇。尹若是一上车就被周围的男生给包围,整个途中不断受到搭讪,甚至有时候遇见的还是社会上的大人;蜘蛛则是始终冷眼旁观这一切,偶尔跟兰溪讲一下,说你看那边的谁谁谁,肯定暗通款曲呢咙。 兰溪在那样的环境里,则总是有一点走神,或者是习惯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世界里。就像一朵蒲公英一样,立在花丛中,却保持着自己的静默。她不是太能现其他男女生之间的小暧.昧,却也几乎从来没有男孩子主动跟她搭讪过。 一切的平衡都是在少年天钩出现之后被打破的。 兰溪和尹若、蜘蛛的家庭住址并不在一条公交车线路上,但是她们三个人如同年少时代所有的姐妹淘一样,都会故意陪着对方坐几站再下车,就是为了要车上小小的聚会时光。尤其是尹若在车上遇见sao扰之后,兰溪和蜘蛛就更是自承担起保护尹若的责任来,有时候会陪着尹若坐车到家,两人再转头各自坐回去。 少年天钩刚刚追求尹若的时候,就也故意地制造了许多回公车上的“偶遇”。 车子上挤,天钩便会逞能,挤到尹若旁边去,帮尹若挡着人;有时候趁着司机急刹车之类,还会故意碰碰尹若的丝或者手臂。 兰溪开始非常看不过去,便以身相替,只要看见天钩上车来,兰溪就先挤到尹若身边去,用自己来隔开尹若和天钩。车子行驶中,这一对少年男女也在私下里斗法,天钩想要挤开兰溪,兰溪则硬生生非要隔着。 后来一来二去的,结果反倒是天钩的身子总跟蒲公英的身子撞到一起去。两人虽然都是暗暗地剑拔弩张着,可是毕竟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那样的碰撞和挤压,让两人渐渐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到后来天钩跟尹若正式交往了,兰溪跟他们同在一辆公交车上,就觉得更是尴尬。 人家已经正式在一起交往了,兰溪自然就不好意思拦着了,于是同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兰溪就得将位置让开,允许天钩挤过来,挨在尹若身后。 随着车子开动,人家两个柔情蜜意,身子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有意无意地总是碰在一起。每当此时天钩就会坏坏地笑,狭长的凤目里涌满了促狭;而尹若则会粉颈低垂,只握紧了手边的扶手铁杆,却不拒绝…… 每当那一刻,兰溪就觉得胸闷气短,就跟在车厢里被闷得要窒息了一样。想要逃得远一点,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却因为公车里人满为患,根本就动都没法动。 她也想学着蜘蛛的老僧入定般的平静,努力不去注意背后生的事情,可是就是觉得如芒在背,怎么想要努力忽略也都做不到。 后来想要不再陪尹若坐公车了,说反正也有天钩护送。可是尹若却红着脸扯住她手臂,求兰溪别不管她。尹若说就算小天可以来陪她,却也没办法是每天都来。尹若说也不知道小天在忙什么,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说来就来了,可是有时候说不来就好几天都看不见影子……尹若说,兰溪如果没有你陪着我,那我在车长再遇见坏人可怎么办。 兰溪便只能再忍着,忍着。后来终于有一天,兰溪再也忍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车里的人太多,而夏天人们又穿得有点少,于是就有些坏男人想要打女中学生的主意,所以总是隐约地听见女生们私下里说过类似的事——结果那天竟然让兰溪自己给碰上了。 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若有似无地碰着她,而且那呼吸喷在她后颈上分明有很臭的酒味儿。兰溪开始还尽量包容,想着车上人多,大家挤一下就挤一下吧;可是越来越不对劲儿,兰溪凭着从小跟她爹手下那帮小混子那里听到的三言两语,也大致明白她是遇见什么事儿了! 兰溪反倒冷笑,她正好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她没惊也没喊,只是简单地手肘后顶,就听见后头那人一声惨叫!——她爹告诉过她,打人最聪明的打法是直接往胃上擂。一下子下去,保证那个人立马弓着腰直不起来了。后头那人被打了,捂着胃弯腰惨呼。兰溪回头冲他冷笑,“真不好意思啊大叔,车上太挤。磕着碰着都是难免的。” 车上旁人都没注意到之前生过什么,兰溪也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走路被狗咬,打完狗就是了,总不值当让自己的心情被狗给搅乱。就连蜘蛛也没注意,只简单问她,“没事吧?” 兰溪当然说没事。可是终究还是女孩子啊,随着公车的晃当,她还是觉得自己眼睛里有热热的液体也跟着一同摇晃。 她感觉到天钩的目光落在她面上,落了很久,她却没回眸去望他。 ——他护着尹若就好了,她碰上什么事儿都与他无关的好不好! 她不要他管! 后头那人到了下一站就下车了,兰溪努力不回头去看。却只觉身边人丛一片东倒西歪,听见有人抱怨,“哎,这小伙儿,下车怎么不早点动地方,现在才挤!” 直到听见尹若也惊呼,“小天!” 兰溪这才扭头去望。车子已经启动了,天钩却推开人,从车窗凌空跃下! “哎你干什么呢!”司机吓得急刹车,整个车上一片前仰后合。 兰溪也惊得捂住了嘴——可惜车子后来还是启动了,让她没办法看清楚,天钩下了车之后忽然疯狂跑动起来,是去干什么去了。 到了下一站,兰溪也不顾一切挤下车去,固执而又有些惊慌地向回走,一直走回上一站去。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小天和那个人都不在原地。 兰溪不甘心,也放不下心,就固执地再去寻找。像是小小的虾子,弓着腰,在那片可能经过的土地上眯着眼一寸一寸去寻找——终于在花坛背后现地上的一滩血! 作为杜钰洲的女儿,兰溪哪儿能是没见过血的。可是那一瞬,她却站在血的旁边,害怕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那天的太阳那么热那么热,可是她就在太阳光里一直一直在打着哆嗦,手指脚趾都冰凉得仿佛被急冻。 她去问旁边报摊的大爷,问这里究竟生过什么。她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是拌着牙的,说了半天人家那大爷才听明白。大爷叹了口气,“是个半大小子,跟个大老爷们儿干起来了。那小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疯似的揍那老爷们儿。那老爷们儿也是身大力不亏的,结果被那小孩儿给揍了一脸的血……” 兰溪的脚都软了,一p股坐在花坛边儿上,半天站不起来。 谢天谢地,受伤的不是他。 从那以后,再坐公车,她就已经跟自己誓,不再讨厌他。就算还是看见他跟尹若在一起腻歪,会让她觉得如芒在背;但是她却已经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这件事她从没跟任何人提过,尹若和蜘蛛都不知道;甚至,她都没跟天钩问起过。 只要她自己心里知道,就够了。 再踏上古老的公车,便仿佛时光重来,兰溪握紧了白钢的把杆,立在车厢里,让自己的回忆无声落泪. 月明楼当然明白,兰溪独自立在车厢里的震动。他没急着跟着上去,只是站在车下的金黄树叶里,静静抬头隔着车窗看她。 从前的时光就是这样,他与她的距离明明很近,可是他却仿佛永远走不到她的身边去,只能隔着这样的距离,咫尺天涯地遥遥望着她。 此时的兰溪,也早已变回了从前那白衣黑裙的中学女生,他静静看着她握着白钢把杆身子直直地站在那里,明白她已经不在此时的时空,而是回到了过往的记忆去。 良久,终究看见兰溪垂下头去,听见她隐隐的抽气。 他知道,她回来了。 月明楼这才走上车去,将售票员的制服交给兰溪,“喏,上次答应你的,你换上吧。放心,是全新的,不是客人用过的摄影服装。” 兰溪接过来,因为方才的回忆而有些红了脸,“……谢谢。” “不用谢。” 他已是先将西装外套脱掉,只穿着衬衫,慵懒地扯掉了领带,扯开了领口的纽扣,露出他修长的颈子与阳刚的喉结,“咱们俩是等价交换,所以不用说谢。我上次答应了要让你看这公车,给你穿售票员的衣服;你也答应了让我拍照啊。” 兰溪就更局促起来,“总裁,内个能不能反悔?” 他凤目乜斜,慵懒地歪头盯着她,缓缓说,“……你敢。” 说着环视这弥漫着陈旧气息的空旷厂房,“我会强抱你。这里是多么适合强抱的场合……不如你成全我,惹怒了我,让我尽情一下?” 兰溪便绷着小脸儿说不出话来。 月明楼大笑,哄着她,“乖,去换上。我准备相机去。”. 兰溪走到车厢最后排的大座上去换衣服,开始还小心他会偷看,她还得小心地背着身子换,不时还要扭头回去看他上来没上来。 结果折腾了10分钟后换好了衣裳,兰溪就要哭了——怪不得他竟然真的(热门 )会放过她,乖乖不上来偷看,原来她穿上的衣裳,压根儿就遮不住什么! 衣服的款式倒还是遵照从前公交公司员工的工装模样去做的,样式有一点点类似列车员的衣服,西服领有肩章,只不过颜色是墨绿色的,配着黄铜色的扣子,很有点军装款的味道。可是尺码却愣是小出了好几个号码的! 兰溪局促地揪着衣襟,可是再怎么揪着却也没办法让那衣裳凭空多出来点布料以遮住她半露的酥xiong。裙子就更是不像话,哪里还是裙子,根本就是——就是网络上流传的那齐13小短裙! 兰溪羞恼极了,气得转身想要将自己的衣裳给换回来,可是一回头却现尾排的大座上是空的,她的衣裳竟然不翼而飞! 兰溪惊了,跪到座位上去看,却正看见某男一脸坏笑地手上举着一根长竹竿,而竹竿上挑着的正是她的衣裳!“你!”兰溪又羞又恼,“把我衣裳还给我!” “不还。” 他顽童似的挑着竹竿,还理所当然地回瞪她,“不还,不还,就不还!” 兰溪真是被他气死了,“你真不还?” 他将竹竿缓缓收下去,翘着眉毛尖儿瞅着她乐,“……有能耐,你下来打我啊!” “我!” 兰溪气得都跳上窗口去了,真是恨不得就这么跳下去揍他。可是身上这衣裳恁不给力,她瞧见他眼底忽然氤氲而起的浓雾,这才想起自己这衣裳遮不住上,也遮不住下的……兰溪懊恼一叫,赶紧从窗口退回去,一只手臂打横遮住xiong部,另一只手按紧裙摆。 他无赖地将衣裳给锁进厂房角落的备品柜子去,从里头慵懒举出相机来。长腿沙沙踩着金黄树叶,在兰溪惊慌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公车来。 “我警告你哦,你不许拍我现在这个样子!” 兰溪难以上下一同遮掩,只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向后排座位的角落去;可是她骨子里毕竟是蒲公英,于是在胆怯的瑟缩里却还如同小小刺猬一样露出尖刺来,警告来犯之敌。 月明楼哪里肯听,她这副娇怯却又强硬的态度,正是他最爱的模样。他一步一步走近公车尾部来,举起相机毫不留情地按下连串的快门。宁静的大厂房和老旧的公车里,只听得见镜头伸缩与快门按下的声响,闪光灯片片闪过,它们与那个霸道的家伙一同,毫不讲理地任意剥夺她的从容。 兰溪恼了,也顾不上再用两手挡着自己的关键部位,伸手扯下自己脚上的鞋子便向他丢过去,“不许拍了!” 她将手挪开,她丰盈的xiong便如同羽色纯白的小鸽子,从她衣襟里弹跳而出;而那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而下摆旋起,毫不遮掩地露出她的小裤裤…… 月明楼眼瞳一黯,便追着她的妩媚更快按动快门。她的若惊若恼、若羞若怨,全都一帧一帧被记录进他的镜头。他就喜欢这样的她,活色生香,鲜丽麻辣,不像那些摆拍的客户和模特儿,只依从他的指挥去动作;而她自己是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最最真实的。 “哎你怎么还拍呀!” 兰溪两只鞋都丢出去了,光着脚站在地上,尴尬地怒视他。她手边再没有其它可用的暗器。没有了仗恃,兰溪只能都豁出去,又羞又恼地冲过来抢他的相机,“我说了你听见没有!” 兰溪的注意力都朝着相机去,便冷不防月明楼腾出一只手来,从她肋下伸过,一把扭住她的手臂,将她反身扭在了他身前! 兰溪一声惊喘,身子本/能向前躲,却整整儿撞在公车里的钢铁把杆上!兰溪被撞得疼,稍一分神,他便从后头贴过来,将她的身子紧紧抵在把杆上。 他一手制着她,另一手依旧没放下相机,高高抬起在头顶,拍她峰峦春/光。这个角度也正是他眼睛窥视她的角度,那紧窄的衣裳正好将她的峰峦烘托成巍峨的雪顶,随着她的动作,便潋滟起一片耀眼的雪光。 他喘息,终于扔了相机,用原本拿着相机的右手代替了相机的视角,伸进她的峰谷之间去……雪腻的柔软登时居中聚拢来,夹.紧了他的手指。 他俯在她耳畔,沙哑低喃,“当年在公车上,你看着我跟尹若站在一起不顺眼,你是不是就以为我在对她做这样的事呢,嗯?” 兰溪身子紧绷,喘息着想要拒绝,却终究还是点了头,“你故意贴着尹若站得那么近,而且车上又那么挤……尹若的脸红得像桃花似的。我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想!” “笨。” 他仿佛微恼,却又叹息着笑开,索性从后头更贴紧了她的身子,“那我现在也补给你,好不好?” 兰溪心内一颤,她下意识抗拒,“不要!” 如果当日他真的在公车上这样对过尹若,那么即便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反骨:他给过尹若的,便不要再给她! 就让她小心眼这一下下,好不好? 她这样明摆着地在吃醋,让月明楼忍不住微笑。如果说送她娃娃那次,是弥补了她作为小小女孩儿时候的遗憾,那么这回带她来看公车,则是要弥补她少女时代的失落。 月明楼便搂紧兰溪,不让她逃开,嗓音沙哑呢哝,“你刚刚,看清靳二少画的漫画,是什么内容了么?——那是痴汉电车哟。” ----------- 【预祝亲们五一节快乐~~出游的亲们注意交通安全和饮食卫生,这个季节紫外线其实最强烈,别忘了带上防晒霜~~~某苏这边呢,假日也会保证保底6000字的更新,这几天的内容是给大家的假日礼物,会连续写一个比较嗨皮的船~~等大家放假回来再推进矛盾的~~~~更新时间依旧在凌晨,不耽误大家白天的行程~~~】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阳光、lovingyou、花梨、风宁、耶诞、aixin、 2张:姚、米豆、可可、天使、 1张:艾冰、911、蜉霏、i30、77969995(后台的记录翻到8页,后头有落下的亲,某苏一并鞠躬致谢啦~~~) 还有大家的红包、钻石、鲜花,以及精彩留言和咖啡哟~~ 108、穿越时光的公车1 校园港 正文 109、穿越时光的公车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9、穿越时光的公车2 “痴汉电车?” 兰溪之前只是大致看了一眼靳兰泉的漫画,就被那比例夸张的女子身.体给吓着了,倒是没来得及看清靳兰泉画的是什么场景。舒欤珧畱 不过《痴汉电车》兰溪倒是知道的。她爹手下的小混混有露骨地提过的,再加上她身边还有蜘蛛那样深谙网络文化的文艺女青年啊。就前阵子还听说“痴汉电车”成为一款游戏,竟然做成了app可以下载……兰溪跟蜘蛛当场同时朝天翻了个白眼儿。 “他,他是靳家的孙公子,他怎么能画那个?” 他的身子精壮滚烫地从后头贴着她,兰溪头脑昏热,只能将身子更紧缠住身前的白钢栏杆,借取它的强硬来支撑身子,也要它的沁凉来平复脑中的昏热。却不知怎地,也许是这栏杆的形状太过特殊,总是让兰溪不期然想起钢管舞的暗喻意义,于是她的头脑非但没能冷静下来,反倒更加昏热…嫔… “因为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想成为电车上的痴汉啊……” 他沙哑呢哝,伸手抬高了她的臀,让她以更美妙的角度对着他。 “什么?窿” 兰溪被他摆弄得,身子已经失去了平衡,只能用双手死死把住栏杆,费力地转头问他,“难道总裁你,竟然也是那样的!” “是啊。”他笑,将她的臀更拉近他,手指探进去,隔着小裤裤摩挲她柔嫩的窄谷。 兰溪死死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想要冲口而出的吟哦。 他却越从容,仿佛掌握她这个小宫婢生死大权的帝王,一边用修长的手指肆意抚/弄她,一边凑在她耳畔慵懒作答,“我当然想啊……男人的骨子里,都住着一头野/兽。不过野/兽与畜生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想要在公车上这样对待的,只是自己爱着的女人;而那些畜牲才是逮着谁都想下手。” 他的手又换了个角度,从前方搓.揉她的窄谷,刻意挤弄她窄谷前端的青梅……一波毫无预警的电流,从他指尖与她接触的点倏然而起,猛地贯穿她的身心! 兰溪上半身抵在栏杆上,咬着牙关嘤咛而起。他再将手移上她的雪柔,沙哑却又霸道地命令,“喊出来,乖。我要听。” 阔大陌生的古旧厂房,人迹罕至的古老街区,就算这样大声地喊出来,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对吧? 可是他能容得兰溪还冷静思考的时间不过这一瞬,随着他的手指一边一个捻住她的xiong尖儿,环绕拧转,那微微的疼痛立时便汇入之前的煌煌电流,让兰溪所有的自制都顷刻飞走。 “嗯,啊——” 她的嗓音如阳光里柔韧的蚕丝,洁白清亮,宛转不绝!. 大约十分钟后,兰溪才醒来。睁开眼睛,她先被吓了一跳。 周遭的光线已经变化,仿佛一辆行驶在夜色中的公车,而不再是之前午后日光氤氲的情境。 “这车子我已经改造过,车窗上加了感光膜,车灯也都是改成摄影灯,可以调节亮度与色度。” 感知她的惊愕,月明楼的嗓音慵懒解释。 兰溪又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对劲——垂眸看去,兰溪险些骂出来。 原来那个坏家伙竟然趁着她短暂昏厥,将她的身子摆成了他想要的角度。她侧躺着,膝盖上弯,短裙那下头所有的旖旎全都曝露了出来……而他,正跪在她那隐秘的方向,正在按动着快门! “啊混蛋,你还拍!” 兰溪惊了,伸脚踹他。想要伸手挡着镜头,这时才现她的手腕上竟然被他用领带给绑着! 虽然绑得不是很紧,她不疼,可是一想象到自己之前昏晕的状态里,以这样的情形被他拍照——啊啊啊,她比被强抱了还来气啊啊啊! 兰溪两下将绕着手腕的领带给扯脱,将它变作鞭子抽向他,“你,你欺负人!” 月明楼却只是笑,“我就是欺负你了。我早就想任意地欺负你,想了很久了……” 他像野/兽一般跪爬着走到她眼前来,与她平视,狭长的凤目里邪气潋滟,“杜兰溪,我不会放弃欺负你的,你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我将用我所有能想象到的法子,一样一样地欺负你,一种都不放过。” 兰溪便喘息得都无法自持,只红着脸盯着他的眼睛,“……你,你好过分。” “嘘……”他倾下唇来吻她,“别说我过分,因为——你喜欢。看你的身子的反应,你分明喜欢极了。那就让我给你,更坏,更邪/恶的。” 他的话仿佛魔法,她也不知怎么就被他的话给控制住了,全然无法拒绝他接下来的坏——他将她推着倒在车厢地面上,将她衣襟拉开,扯断她bra的肩带。然后牵着她的手,让她自己一边一个托住自己的丰盈。却又故意扯开她的指缝,让她的红豆从那指缝间曝出来…… 他推着她的膝盖拱起,让那短裙全都上掀到腰上去。她的膝盖尽管并拢着,可是腿之间的隐秘还是从下面的角度全都露出来…… 他沙哑笑着喘息,端起相机来尽情捕捉她天生的媚态。在她快要羞得忍受不住时,伸了修长的手指进她唇里,让她含住…… 兰溪被他折腾得理智尽失,当他手指伸进唇里来时,便自觉含住,仿佛退化成了小小的婴儿,只知道凭着本.能吮/紧,再吮/紧。 她唇里的水润美妙、紧致缠裹,都让月明楼按捺不住的吟哦起来。他垂眸望她,那小小的脸颊上依旧还有方才未褪的粉红,而她的身子因为已经历经过了一次巅峰,因此便反应得益美妙。 他颤抖得单手已经擎不住相机,索性扔到了一边去,将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也伸了进去——只不过,这只手指是伸进了她下方的小唇…… 两根手指都被她美妙地裹紧,收缩缠绕,水声琳琅——月明楼知道自己身为男人,作为主动进攻的那一方,他现在应该淡定一些才是;可惜,他做不到了。 他欺负着兰溪,可是他自己却率先放声高吟了出来——天啊,实在是他抗拒不了这双重小唇的美妙。借着车窗玻璃上感光膜与改造过的灯光的帮助,兰溪此时只觉真的是置身在午夜里无人的公车上。整个天地,只剩下她与他。于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兰溪绷紧身子,双重裹紧他的手指,迷蒙张开眼睛,在那幽幽昏黄的灯影里着迷地望他此时的样子。原来男子在这样的时候,颧骨上也会涌起迷人的红晕,他一向凌厉的狭长凤目此时微微眯着,里头泠泠仿佛涌动泪光——好,好可爱。 她便伸手去,抚上他的腰。 他的腰紧窄修长,极是结实有力,让她不由得每次在巅峰里,都只想抱紧他的腰,感受他最狂烈的节奏……她叹了口气,手指向下去,抚摩了他。 车子原本是静止的,可是在两人的脑海中,那车子早已成了海浪上的小舟,瞬间被推上,转瞬又被抛下。两人彼此以手来感觉对方的美妙,也以手来甜蜜地折磨着对方…… “你,坏蛋!” 月明楼终于优势尽失,将手指都抽回来,一把揽起兰溪的腰,将她抱到车子把杆旁,让她依着把杆,将她的手高高举起扶着上头悬空的横梁,而他终究再也按捺不住,从后方攥紧她的圆翘,便激昂地完全冲了进去! 她已经滑润得如此美好,尽管他这样凶烈地毫无等待便冲进去,可是她却还是完整地包纳了他,并且水如润丝,瞬间便将他裹缠…… 月明楼在她的深处嘶吼,从后头咬住她的颈子,沙哑地喊着,“小坏蛋!知道么,当年在公交车上,我就偷偷想着这样对你做坏事!” “你混蛋!你跟尹若贴在一起,你竟然还敢想着对我做坏事!” 兰溪被他冲撞得完全不敢松开栏杆,于是便没办法反抗,只能任凭他狂/野冲击。蓦然听见他这样说,她不觉欣喜,反倒愤怒,“你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敢这样说我?”他腰部奋力冲.挺,手指也加入进来,从她前方青梅拧转,“坏蛋——我一直偷看着的都是你!我就算是跟尹若在说话,其实也都是在说着与你有关的事!” “我的眼睛只从侧面偷看着你的xiong,我很想知道如果也那样从后头贴着你,会是什么感受……” “你说什么?”兰溪已经被他撞击得流泪。 “我跟尹若说,‘你看蒲公英的头,傻死了’,还说,‘哎,怎么蒲公英穿着女生的校服,却看着还像个假小子啊’……” “原来你跟尹若在骂我!”兰溪真是要怒了。 “是啊,我如果不用这样的话来宣泄,我又怎么能装作继续讨厌你?”她攥紧她的腰,已经在最后的边缘,“难道我那时候就想说,我好喜欢盯着她看,我好想也贴着她啊……” “嗯~~”瞬间涌来的潮头,同时席卷了两个人! 月明楼像是野/兽,死死攥紧了兰溪的腰,将他所有的灼烫全部倾喷而入!. 狭仄的公车座椅,却成了两人相拥的温暖床榻。兰溪仰躺在月明楼膝盖上,他歪着身子坐着,身子向后仰在靠背上,微微闭着眼睛,手指梳弄着兰溪披在他膝上的丝。 两人都累极了,却也都享受这身心愉悦的一刻。 他另一只手甚至还没有放弃做坏事,单掌拢着她一边的乳,深抚浅揉,惹得兰溪即便巅峰过后,身子里依旧有余波涟漪。 兰溪喘息着轻轻推开他的手,“够了。” “没够。”他指尖去捻转她的红豆,“还想要。” 兰溪气得去掐他的手臂,这才将他的手撵走。她小心地扯回衣襟来,遮住身子。 激/情过后,总要从梦里醒来,面对现实。她闭着眼轻声地问,“你想好应对的办法了么?” 他幽幽地笑,“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全的法子,商场上就更是。商场上的法子,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却不可能完全不受损伤地全身而退。” 兰溪担心起来,一骨碌坐起来,仰头去看他的眼睛。眼睛里已是不自觉含了泪,“你的意思是,总归逃不过惩处,或者还有可能入狱?” “是有可能的。”月明楼依旧仿佛事不关己地轻笑,“其实这时候我更关心的,是五叔的反应。此时对于五叔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上头的人查下来,他只需作证,说这一切真的都是我做的,那么我便没了翻盘的机会。” 他缓缓睁开凤目,凝着兰溪笑,“你别哭,也别担心。就算是一场祸事,可是如果能借由这场祸事来看清身边如五叔这样重要的人,这个代价付出得便是值得的。” “可是我不想你出事……” 兰溪哽咽起来,不顾自己曾经故作冷硬拒绝过他,主动投入他的怀中,环紧他的颈子,“月明楼,我不求你大富大贵,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就算你还是当年的天钩也好啊,没有钱,还要赚玩儿命的钱,那我也都不怕;我真不喜欢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人跟人斗,真是残酷。” “我也不喜欢啊。” 他手指绕着兰溪的尾,“所以我当年才想翘家,远离这个出身所要承担的将来。我说我是因为五叔,因为我爸过于器重五叔——其实还是我自己的心愿啊。” “人可以选择一切,唯独没资格选择出身。我明白月家长孙这个身份强加给我的未来什么,所以我只想逃走。” 他睁开眼睛,凤目平静地凝望兰溪。素日里的凌光缓缓聚集,“可是现在我不能逃避了。如果我爸还活着,如果我爷爷还老当益壮,那么我当然会开心地去当败家子儿;可是现在,我只能亲手掐断了我少年时代的梦想。就算月家的身份和公司的事情是个牢笼,我也只能判自己终身监禁。” 兰溪抽泣,却还是缓缓点了头。 就如她自己一般啊,就算不喜欢老妈改嫁,就算不喜欢贺云,就算不喜欢那个要处处忍让、藏起本性的自己——可是有些事因出生和血缘而来,是人不能回避的,所以只能这样扛起来,亲手将面具戴在自己面上。 对着镜子看着那张面具,看得久了,也就习惯了,会将它渐渐当做自己真实的面容。想明白了,她便深吸口气,扯着他的领带擦了一下眼睛,“入狱也没关系,又没什么可怕。我爹也入过狱;拘留所、看守所就更是家常便饭。老娘我也去探过监,送过牢饭,见识过里头的情形的。” 他抿唇微笑,望着眼前这神奇的小人儿。 她眼瞳明净地瞟他,“我会让我爹找人罩着你。里头的牢头儿和管教,跟我爹也都熟,我保管你进去了没人敢欺负你,也不会做沉重的活儿。” 她的眼睛越明亮,“我也会去给你送牢饭。里头最难弄的香烟和电话卡,我也会想办法给你送进去。实在不行,就让那个靳二少再在手机卡里提前多给你存点邪/恶漫画,你进去半夜偷着看,啊!” “噗——” 原本说着挺严肃的话题呢,话语里的未来也挺黑暗的,月明楼却没想到兰溪竟然将这个话题给说成这样儿了,让他都忍不住乐出来。 旁的女人如果听说自己的男人有可能逃不过牢狱之灾,会做如何的反应?也许有担忧的哭,也许会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却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说得出如她这般豪情的话来吧? 这才是,他的蒲公英。 “好啊,就这么安排吧。那我在牢里的日子,可就仰赖你喽。”他就也轻松起来,顺着她的话题说,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科尔维特如同幽灵一般重新奔驰起来,他把着方向盘畅游在车河里,一边慵懒地瞥着她,“诶,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给你拍照么?” “为什么?”兰溪扭头瞅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就笑了,“你都想到了让靳二少往手机卡里存点邪/恶漫画给我看,那你怎么没想过我可以把你的那些照片存手机卡里,在狱里偷着看啊?” “啊,你!”兰溪吓得在跑车里作势伸拳要打他。 (热门 ) 他则笑着故意抖着方向盘,“诶,我可是在超速中啊。小心咱们成马路杀手!”. 月家大宅,花园。草色葱茏,繁花似锦,映着天边那一轮胭脂色的斜阳,照得人的心里平添声色。 郑明娥端着细瓷盖碗,坐在茶香里静静听月慕白抚琴。一曲琴毕,郑明娥缓缓睁眼,望着幼子,静静一笑,“多年不闻丝竹声之乱耳。此时听来,倒是觉得好听。” 当年月明楼的母亲温玉颜在嫁进月家来之前本是昆曲名角,虽然依照老人的意见,结婚之后便再不登台,只专心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但是她寂寞的时候,还是会以丝竹之声来自娱,偶尔也在花园里依依呀呀地唱几声。 就连那p大点儿的月明楼都跟着母亲学会了几句,闲来也哼哼。 郑明娥便觉得不妥,说一个男孩子家唱这个,有辱月家长孙的身份,便嘱咐温玉颜,日后再别唱了,也别再弄丝竹。 想起当日母亲对大嫂的情形,也不由得叹气。他后来学抚琴,也小心地不在家中弹奏,只跟几个文化界的朋友聚雅集以自娱。今日却不知为何,倒是母亲主动要求他抚琴一首给她听。 想来也许是母亲年纪大了,又不喜其他吵闹的消遣方式,能这样坐在夕阳里品茶听琴,也是一种放松。 “母亲要是喜欢听,那儿子日后多给母亲弹奏几曲。”月慕白笑着起身,蹲在母亲膝下。 “可是你的心,不宁啊。”郑明娥搁下盖碗,转头望月慕白,“我要听你弹琴,不为自娱,反倒是想借此听一听你的心。小五啊,你自小都是妈最亲近的孩子,可是孩子毕竟也有长大的一天。尤其是近来,仿佛就连我都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母亲?”月慕白错愕,想不到今日母亲竟然会提到这个话题。 “公司的事情,我跟你爸爸纵然不在场,却也知道大概。那个孟丽平白无故失踪了几天,这些事情若细究起来,便有可能是咱们家和公司的一场祸事。” 郑明娥转眸望月慕白,“可是做商人的也都该明白,任何的危机,它同时也可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想知道,当这个机会到来的时候,你会准备怎么做?” “是袖手旁观,任凭这个机会错失过去;还是向前一步,借机从小楼手里拿到你想要的?” ----------- 109、穿越时光的公车2 校园港 正文 110、小人之心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0、小人之心 又到周末,紧张工作了一个星期的人们都放松下来。舒欤珧畱华灯初上,商业街上俪影双双。 庞家树陪张梦佳见过了几位制片人和导演,喝得有些上头,便嘱咐司机送张梦佳回去,他自己开了车沿着街道前行,漫无目的地绕着这个已经熟悉到有些腻歪的城市打转。 鬼使神差一般,他竟然还是将车子开到了月集团所在街区的商业街来。 他将车子停泊在月集团大楼与商业街之间的马路边儿上,将车窗降下来,让晚风清凉地扑进车窗来,吹醒他的酒醉。 他明白他这样干挺冒失的,如今酒驾入刑,他要是正好被交警给查了,回头就得成为鹏城的头条新闻。其实上新闻他倒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他真正忌惮的是他父母。如果又出了丑闻,又给庞家丢面子,那他爸妈可真要骂死他嫔。 庞家树明白,庞家那几位叔叔也都不是吃素的,他要是再荒唐,说不定那几位叔叔以及叔伯兄弟是真有可能抢走他手里继承权的。 一想到庞家旁枝的那些虎豹豺狼,他妈都恨得在他面前哭。整天哭天抹泪,在他眼前唠唠叨叨,数落他没出息,凡事都不让他们两个老的省心。 庞家树想着这些,烦躁地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用力地吸娄。 尽管喝得头重脚轻了,现在就想着回家去好好睡一觉,可是一想到那两个老的又要数落他,他就烦得不想回家。 如今想想,倒不如从前了。从前不管怎么说,家里还有尹若等着他回去。不管他闹腾成什么样儿,尹若还都是逆来顺受,软语温言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她去给他熬醒酒汤? 尹若就算小有埋怨,也绝对不会像他妈那么指着他的鼻子骂个没完。 其实现在想一想,能让一个男人最为减压的,正是尹若那样软性子的女人。 虽然结婚后,尹若对他而言就失去了从前宛如纯净百合一般若即若离的魅力,再眉目如画的美人儿,看久了也从心头上那抹白月光,变成了衣裳上黏着的饭粒子。于是后来便看着她怎么都不顺眼起来,不如外头的女人解风/情,更不如张梦佳年轻粉嫩、撒娇嗲。 可是男人也许天生都是cheap,现下人家尹若走了,他反倒想起人家的好处来。 也许终归是张梦佳的新鲜劲儿过了吧,总还是明白张梦佳也不是个能娶回家的女人。月明楼的女人他是都要去追,不过玩儿过了、利用过了,便也就甩手就扔了;尹若倒是那唯一的一个让他明媒正娶了的。 如今想来,也许当初他是真的跟月明楼斗得太狠,于是将对筹码的感情也当了真,所以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那么固执地结了婚。也终究是当年还是年纪小,如果是换到现在,他怕是再没有那个心了 庞家树坐在车里,眯起眼睛来望商业街那边。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看着街上那些并肩而行的情侣们的身影不顺眼。怎么,都想讽刺他庞家树终究落得个孤家寡人,是不是? 曾经的年少痴狂,曾经的不顾一切,曾经的以为终于夺走了月明楼最重要的东西、借此而扳倒了月明楼一程——短短几年便是黄粱梦醒,他终究还是没打败月明楼,他以为得到的都已经失去。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商业世家的子弟,他可以忍受被软弱寒门的妻子主(热门 )动提出离婚,他却无法忍受又被宿敌终究扳倒的滋味! 原本是他已经赢了的,原本是已经赢了的! 他戾光漫溢的眼睛,望见了橘黄色灯影下,身着白裙、戴着橘黄色温暖的围裙,俏生生立在门口台阶上照顾生意的尹若。 不能不承认,如今离得远了,用一个客观的眼光再去打量那个女人,她的确似乎又是比从前在他身边的时候漂亮了。而且也许因为要顾着生意,她现在看起来不像从前那么苍白,不再只是面对他的怒火时只知道软弱哭泣和躲闪的那个女人,此时的她有了女子独立的光芒和颜色。 庞家树不由得砸了方向盘一下:能让她重新光彩照人起来的原因,还有月明楼吧。她设法重新回到月明楼身边去,所以她又找回了从前属于她的爱情,是不是? 他明白,当年能够侥幸赢了月明楼而娶了尹若的原因,就在一个钱字上。那时候尹若他爸出事,只有他能给尹若拿出那笔钱来;尹若是不知道天钩就是月家的继承人,否则也不会答应了他。 他以为他终于能够捷足先登,甚至为了讨尹若的欢心,就答应了她在婚前什么都不做的要求——却没想到,新婚之夜竟然现尹若的那层膜是假的! 妈的,那j货也是下了功夫的,只可惜她忘了他是从花丛堆里摸爬滚打过来的。那玩意儿当年的修复手术的技术还没有如今什么微创那么完美,当年的缝合术是有痕迹的,他婚前憋了那么久,新婚之夜自然要玩儿个尽兴,于是里里外外地都玩儿到了,就现了她的造假! 她还嘤嘤地哭,说什么她不是故意在骗他,原也没想要做修复术,后来都是兰溪给出的主意——妈的,那个小太妹用从他爹那帮小弟那学来的手段来糊弄他,当他是白痴是不是! 早就知道那丫的一直在偷偷帮着天钩追尹若,没想到后来就连处/女膜这事儿她也能替月明楼周全! 他誓,他不会饶了月明楼,也绝不会饶了杜兰溪那个野丫头! 若他这辈子注定失败与孤家寡人,他也一定会拉着他们两个一起下地狱!. 时间倒回到几天前的早晨,旁氏董事会的例行会议。 原本因为旁氏与法国儒勒集团的合作利好消息的鼓励,庞氏的股价已经连续十几个交易日上涨。因此庞家树相当自信,董事例会上他的成绩一定会得到众位董事的赞扬。那么这段时间以来,庞氏在与月集团较量中的相对劣势,也终究会弥补过来。 庞家树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那些老家伙们会对他露出的赞许神色。从前就是那帮老家伙们不信任他,迟迟不肯让他接任他爸当总裁,相信这一回总该能够了。 月明楼都已经当了月集团的总裁好几年,他庞家树凭什么就还当不上总裁? 却没想到,那帮老家伙们在会议上非但没有给他赞扬,反倒争先恐后地向他提出质问! 大股东张光眼神最冷,“家树,是你一直主张开拓欧洲市场,我们早就知道你有此意,但是没少了提醒你,此事要慎之又慎,绝不可凭借你一腔年少心性就去做。” “表面上,家树你似乎也接受了我们的劝说。有段时间,我们看你已经不再提与儒勒集团合作的事——我们以为你转性了,倒也心下安慰。可是后来你却忽然擅自做出决定,在不通知我们的情况下,竟然就与儒勒集团签了约了!” “——家树,庞氏的确是你们庞家创立起来的,你们庞家的子弟有适当的独立处分权。但是请不要忘记了,庞氏如今也是股份公司,庞氏的命运也牵涉着我们在座众位董事以及广大股东的利益。你这样不经过董事会同意就擅自签约,请问你置我们这些人的利益于何地!” 一向跟张光一唱一和的丁松也跟着敲边鼓,“张兄说家树有段时间看似放弃了与法国儒勒集团的合作——其实还是张兄给晚辈留了面子。实则哪里是家树主动放弃了合作啊,根本是人家月明楼抢先取得了入了集团的合作意向,家树那是不得不败落下风而已。” 庞家树被在座的大佬们这一顿抢白,面上已是很挂不住。 庞家树父亲庞厚林坐在首席上,面上也是一红一白。投向庞家树的目光,已是含了怒气。 庞家树就忍不住冷笑起来,拍了桌子起身,“各位叔伯,按理说各位都是我的长辈,谁说一句半句的,我也就当长辈们教导了。可惜,这是商场上。商场上自然再没有私情这一说。更何况在庞氏,我总归是执行副总经理,手里也有股份,所以我是拥有相当独立处分权的——那我就不能不针对公事来回敬几位长辈一句:难道张叔、丁叔非但不认为我为公司拿到儒勒集团的合作权是大功一件,反倒想从鸡蛋里挑骨头,觉得我这样做反倒错了么?” 庞家树天性凉薄,相貌虽然生得也算玉树临风,可是一旦怒,那眼角眉梢里的戾气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他这样直斥反驳,态度就更是傲慢到了极点。 庞厚林都一拍桌子,“家树,不可放肆!” 张光不怒反笑,甚至都不再搭理庞家树,只转头看首席坐着的庞厚林,“厚林兄,家树终究年纪小、历练也不够,于是就算他看不见形势,我也不怪他。我倒是不如与厚林兄直接来谈。” 庞厚林连忙客气地欠欠身子,“张兄请说。” 张光就笑了,“我们都知道欧洲人收入高、福利好,于是欧洲市场对于我们酒店旅游业来说向来是一块很吸引人的蛋糕。但是我们行内的人却也都有一个共识:这块蛋糕虽然看似好吃,却是轻易动不得的,否则一口咬下去,可能蛋糕没咬下来,反倒连牙齿都被黏下来。” 庞厚林点头,“张兄所言极是。欧洲人虽然收入高,但是他们各国的法规也严格,用地与人工的成本都会极高,而且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生文化背景下的碰撞……” 张光点头,“欧洲市场又可以细分为西欧、东欧、北欧、中欧、南欧等几个部分。这几个部分的国情不同,经济展水平也不同。咱们业内对于欧洲市场的谨慎,最集中在西欧市场这一块。因为西欧市场是欧洲经济最达、政策法规对于外国企业也是最严格的市场。” 张光说着瞟了庞家树一眼,“可是咱们家树倒好,对于欧洲市场的第一击,竟然就是直接打到西欧去,而且是酒店旅游业已经极其达了的法国!” 丁松将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也是瞟着庞家树笑,“家树的眼光可真是一顶一的好。要做生意就要选本地竞争势力最强大、用地和人工成本最高、政策法规风险最大的市场嘛。否则怎么来体现咱们庞氏的实力雄厚,如何来体现人家家树自身年少有为的能耐呢!”. 在座众位大佬纷纷点头,不满的目光和质疑的耳语声就像一片嗡嗡的苍蝇,一齐向庞家树袭来。庞家树立在桌边,手攥着桌边,咬了咬牙才忍住没有回骂。 “各位董事,其实这件事我想张叔叔和丁叔叔有所误会。二位所说的投资风险自然都存在,但是相信这其中隐藏的商机也是显而易见。如今世界旅游中,咱们中国的游客成为了主力军,去年赴欧洲旅游的中国游客已经超过了380万人次,以后每年将以17%的速率递增,到2020年将达到与美国人持平的水平——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各位想过没有!” “而中国游客在到达欧洲之后,最明显的一个不适应就是对当地的酒店的不习惯。当地酒店因为文化背景的原因,在诸多细节上没办法细致考虑到中国游客的需求;当地旅游产品的不够丰富,也让许多中国游客生出遗憾。” “法国是中国游客最喜欢的欧洲旅游国,如果由我们庞氏来进驻法国市场,通过与儒勒集团合作,那么这么巨大的商机岂不就是我们手拿把掐的!” 庞家树慷慨激昂的陈词,倒是也打动了在座的几位董事,有几人已经深思着缓缓点了头。 张光看见便笑了,“……家树,我从不否认你是继承了庞家的商业眼光,你也有胆识,有头脑。你上述所说的都很有见地,很有道理——只是我请你切实地想一想,庞氏现有的资金,能在西欧那边市场上,支撑你建立几座酒店?” “也或者你会说,还有儒勒集团这个生意伙伴,可以拿钱来改造儒勒集团现有的酒店——可是家树你总该明白,儒勒集团旗下酒店多为二战后的老建筑,建筑和装修的样式也是典型的西方式样——将这样的酒店改造成为家树你所需要的适合中国游客需要的形式,那改造的费用甚至不低于重建的费用吧?”张光说着笑了笑,抬眼望财务总监,“彭总监,对公司的财务状况,我想你最有言权。不如你来说说,公司是否承担得起这样一笔天文数字的开支?”. 董事会后,庞厚林一脸怒色,召庞家树进了他的办公室。 “爸,您甭听张光和丁松那两个老驴的说法。这世上任何的生意都有风险,想要赚钱自然首先都得投资——哪里有天上白掉的馅儿饼,所以这个风险值得咱们去一试!” “试个p!” 庞厚林恼怒地狠狠拍了下桌子,“就算那笔钱咱们能拿得出来,但是一旦流动资金都在欧洲那边被压死,那么我们国内这边的周转怎么办!庞家树你别忘了此时正是咱们跟月集团斗到你死我活的时候,倘若流动资金都在欧洲那边,国内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难道咱们要扎脖子上吊不成!” “爸!” 庞家树听了脸也一白。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爸,不会的!跟法国儒勒集团合作,这原先根本就是月明楼弄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风险,他难道想不到么,他又何必要前期投入那么大的资本去争取这次合作?” “如果真的担心资金被压死,那月家难道就想不到么?我想一定是张光他们多虑了。他们老了,做事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他们只会守着自己那点棺材本,生怕我给他们折了本!爸您不会这么胆小的,对不对?庞氏说到底还是咱们庞家的产业,咱们不用听他们的,是不是?” 庞厚林闻言脸色愈阴郁。他转头朝儿子一步一步走过来。 庞家树吓得一步一步地后退,颤抖着声音说,“爸,爸您这是怎么了?爸,您就相信儿子这一回,不行么?儿子这么大了,庞氏早晚有一天要交到儿子手里来的,爸难道您就不能让儿子放手搏一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猛地扇到庞家树面颊上,打得猝不及防的庞家树连着退了好几步,满眼睛的金星。 “爸,您为什么打我,啊?” 庞厚林指着儿子,气得直哆嗦,“我就知道你那几天乐得浑身没了骨头似的,我就知道肯定有事。问你也不说,结果到底是先斩后奏跟儒勒集团签了约才让我知道!” “庞家树,我不信你直到现下还看不明白,为什么月明楼先前那么费力去跟儒勒集团谈合作——他分明是在布下陷阱,就等着你这个被争斗激红了眼睛,一心只想着争胜的完蛋玩意儿直接掉下去!” “张光说得对,西欧市场的水最深,我们要是想做好那边的市场,势必要砸下大笔的银子去。就算我们在那边做得好,却也因为资金的被占用,而在国内市场不得不让出份额来给月集团;一旦我们欧洲这边再做不好,那月家就会乘机加压,让我们庞氏左右兼顾不及,而被牢牢钉死在这件事上!” “庞家树,这件事上你中了月明楼的圈套,而你竟然直到现在还没寻思过味儿来,可见你比他差了多少!” 庞厚林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就你这样的,我怎么敢把公司全都交给你,啊?人家月明楼都已经执掌月集团多少年了!都是一样年轻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完蛋!你除了会追人家扔了的妞,嚼人家嚼过的馍,你究竟还会干点什么!” “你究竟,还能不能有一点能比得上他的?” 想着父亲对他的责骂,庞家树烦闷得将香烟扔到地上,打开车门用力将香烟碾碎! 他庞家树可以输给任何人,但是绝对不可以输给月明楼! 月明楼竟然学会了假装示弱来麻痹他,进而you惑他一步一步走进陷阱—— 月明楼,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于是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他便拨通了孟丽的电话。孟丽也是个聪明的人,奈何这个世上没有人是没有软肋的,孟丽的母亲患了尿毒症,钱花得像填无底洞;孟丽自己又虚荣,于是对于钱的需求便是无休无止。 他便以高额的价码软硬兼施让孟丽去举报。 派到省城那边监视孟丽的人很快传来捷报,孟丽果然听话地去了纪委。庞家树想到此节,终于能开心地笑了笑。 ——月明楼,这一次,这一次就算整不死你,也会让你满盘皆输。 ------------------- 【更新到这里,接下来就到生日会鸟~~~~大家晚安。谢谢大家给力的月票支持,困得熬不住了,就不一一去翻大家的名字,统一给大家鞠躬致谢了。群么么~~】 110、小人之心 校园港 正文 111、夜兽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1、夜兽 周末,陈璐的生日庆祝会终于如期即将到来。舒欤珧畱 为了彰显陈璐与月明楼的关系,陈璐的生日会就定在月集团旗下的明月廊酒店举行。 月家负责明月廊酒店内部管理事务的正是当红男子天团“青花和月”中月如璧的父亲月出海。早在日期定下之后,月出海早已亲自带人将场地整饬一新,将一切细节安排的妥妥当当。 外人都道这次的生日会,根本不是普通顾客的生日会,而是月家未来少***“正身”仪式,于是月家这样周全地准备,便更加印证了人们的猜测。 政商联姻,原本就为全社会瞩目,更何况陈秘书长是鹏城政坛幕后的一把手,而月家则是鹏城商界的执牛耳者,于是这一场政商联姻便是鹏城最顶尖的强强合作。说不定,这一场联姻过后,都有可能影响到未来鹏城政商两界的格局,于是这场生日会便格外引得鹏城各界的瞩目咫。 月氏家族上下也是格外重视这次生日会的操办。自从几年前月明楼双亲坠崖死后,月家厄运不断,算到今日,月明楼的正常喜事倒是数年间月家头一件大喜事。中国人都喜欢冲喜、博彩头之说,于是月氏家族上下都希望月家能借由此事,重新找回从前的和乐;说不定有这件事冲喜,月中天老爷子的身子就能这么一下子好起来呢。可不用再如这几年间因了中风后遗症而一直病病歪歪着。 周五晚上,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作为总裁的亲卫兵,整个总裁办的同事下班都没回家,都自动自到场地那边去帮忙。兰溪也跟着去了,一进大厅就看见冲洗成巨幅的引导照片,照片里盛装的月明楼与陈璐并肩而立,郎才女貌,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彡。 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么幸福,那般闪亮。有了那样耀眼的容貌与笑容的对比,反倒显得陈璐颈子上那串钻石的项圈都黯然失色。 兰溪站在照片前,望着这对璧人,努力地笑。如果那照片中的人换做是她,就算有祝炎那双魔术手,她怕是也笑不出陈璐这样好看吧?——说的不是相貌的优劣,而是气场。陈璐虽然年纪小,可是毕竟出身在那样的家庭,于是她的笑容里是满满的自信与灿烂;而如果是她,肯定会被月明楼的强大气场给压住的。 同样尺幅巨大的照片,除了搁在门口的这张引导照片,大厅里头还有好几张,有的喷绘成了墙壁上的装饰,有的则作为舞台的背景墙。 虽然这场生日会还不是婚宴或者是订婚,但是整个操持的规模,已经隐隐透露出那样的气氛来。 总裁办的女人们也个个都是有眼光的,瞧见照片里的陈璐,每一张所佩戴的首饰都不相同,便忍不住低低咋舌,“每一件都是货真价实的。如果将这些的价格加在一起,那怕会是个天文数字了。” “有这些首饰做配衬,怪不得陈璐的照片拍得这么美……” 总裁办的人虽说是来帮忙,可是事实上没帮上什么太大的忙。明月廊酒店的管理人员已经将细节都苛刻到了力争完美的地步。 丁雨环望了大家一眼,便拍了拍掌,“我看咱们还是都先回去吧,别回头在这儿没帮上什么忙,反倒都成捣乱的了。大家回去都好好休息,明早上可都得美美地早早儿地过来。咱们总得让人知道,咱们总裁可不仅仅是身边只有陈璐一个美女,事实上他背后也有咱们这一大群美女呢!” 大家就都笑着响应。 大家陆续退去,丁雨盯了兰溪一眼,走过来跟兰溪一同下楼去,边走边说,“兰溪你今晚可得好好做做眼部护理。家里有眼膜没有?我这边倒是有两片,是温和质地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用吧。” 兰溪下意识拍拍自己脸颊:怎么,原来她竟然真的没用到已经让神色都跟着憔悴了么?她原本还是要小心藏着的。 “谢谢主任。”兰溪尴尬地笑,“其实我还没用过这个。从前就是偶尔用点眼霜,还没坚持下来。” 丁雨就笑了,“那是因为你还年轻,还有偷懒的资本。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天天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眼角平添的皱纹,那危机感就自然催着你不许偷懒了。” 兰溪也笑,“主任瞧您说的。您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看您的皮肤倒是比我还好呢,绝对都猜不到您竟然是当妈的人了。” 兰溪说着,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一般,还努力细看了丁雨的脸一眼,“我妈就总说,生过孩子的女人不服老是不行的,生完孩子之后不论怎么保养,皮肤也自然都是要松了的。可是看丁主任您,这皮肤还是吹弹可破,真是让我羡慕死了。” 电梯落底,电梯厢仿佛微微晃悠了下。丁雨只能提醒自己这是错觉:毕竟以明月廊的星级,各种硬件都是用的国际尖端的,怎么可能会用晃当了的电梯。 两人走出电梯,丁雨敛了敛心神,便笑,“兰溪,你姐姐贺云也是一名优秀的空姐。按说,空姐是最善于妆扮的,你在家里怎么没跟她多学学这些化妆和护肤的技巧?” 贺云就是兰溪心上的闸门,一旦碰触就会让她觉得泄气。 “各人底子不一样吧,我就算化了妆也没办法跟我姐似的那么好看。”兰溪搪塞过去。 以贺云对她的仇视,怎么可能还会教她护肤与化妆的技巧?她只有在贺云面前扮演无害的丑小鸭,只尽职地配衬贺云这朵鲜花,才能让贺云的脾气平和些,也让家里的气氛舒缓些。 丁雨之前无心的一句话,却仿佛一语成谶。 兰溪回到家中,贺云就不肯放过她。一家四口围坐的晚饭桌上,贺云就尖着嗓子朝兰溪笑,她的眼睛却是瞟向刘玉茹的,“兰溪,听说明儿陈璐的生日会,就是要宣布陈璐跟月明楼正式交往呢……兰溪,你果然是大义灭亲啊,我到底没福气仰赖你帮忙,你反倒还去帮陈璐拍照,又收拾会场的。” 兰溪知道贺云绝不会放过她的,一听见贺云这么开火了,便只低垂了头去扒饭。刘玉茹两面为难,小心地劝着贺云,“小云啊,上回月明楼来咱们家,咱们也都是亲眼看见他的脾气的。就他那个难沟通的样儿,兰溪这样笨嘴拙腮的也真是难说上话——小云啊,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你,跟他说话也是费劲,是不是啊?” 贺云原本笃定了刘玉茹会帮自己,就算已经来不及改变一切,至少还能拿兰溪来撒撒气;却着实没想到刘玉茹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软中带硬的话来。 贺云就笑了,转头只望着刘玉茹,“妈,您可真会开玩笑。兰溪怎么会笨嘴拙腮,兰溪是您的亲生女儿呢,自然会遗传到您的好口才。妈您那条舌头也算得上是三寸不烂之舌了,我在您面前哪里敢说是什么伶牙俐齿?” 刘玉茹被贺云抢白得一愣。虽然还能回嘴,只是怕气氛更僵了,便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只低头,伸筷子将盘子里的菜整理了又整理,还特地挑了块揉夹进贺云的碗里去,小心地说,“小云啊,吃饭吧。吃饭的时候生气,对消化不好。” 贺云却愈恼怒,伸筷子将肉夹出去扔在一旁,“不用在我爸面前这么假惺惺地对我好,行不行?你这样,叫我看了真恶心!” 贺梁终于看不下去了,将筷子啪地拍在桌面上,“小云,你说什么呢!还不快向你妈妈道歉!” 自从跟前妻离婚,贺梁出于歉疚,很少跟贺云这样明摆着脾气。他这会儿这样摔了筷子,贺云也是一惊。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再惊,又能怎样?说出去的话早已收不回来。贺云便反倒冷笑起来,也不起身,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斜睨着父亲,“爸,快20年了,每次我跟她生矛盾,你总是站在她那边。” “爸,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啊,而她不过是你半路凑在一起的夫妻。难道我这个亲生的女儿,还比不上她在您心里的地位?” “小云,你给我住口!” 贺梁气得浑身哆嗦起来,伸手点指着贺云,“你妈妈的性子,我自然比你清楚!从她过了门,她收敛了多少,我比你看的清楚!” “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个人要想改变自己的性子,委曲求全,那有多么地不容易!——可是你妈妈竟然做到了,而她为什么会这样委屈着自己?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我,也更为了你!” 贺梁说着,一行行清泪从眼镜后头流淌下来,“你爸我不善于言辞,可是你爸我的眼睛却是雪亮的!你妈就怕委屈了你,这些年事事处处都可着你先来,为此而让兰溪吃了多少苦头!小云你竟然还不知足,你竟然还有脸这样当面跟你妈妈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贺梁,贺梁你别说了!”刘玉茹眼见压服不住,急得奔过来扯住贺梁的手,侧身挡在父母两个中间。 贺云坐在原地则落下泪来,“她委屈?杜兰溪吃了苦头?爸,爸——你只看见人家母女,你怎么就看不见你亲生女儿,这些年有多委屈,吃了多少苦头!” 贺云环指着房子,“这个家,原本是我跟您,还有我妈的家;结果却被她们母女鸠占鹊巢。”贺云愤恨地一指兰溪,“(热门 )她,还要跟我用同一个房间;从小到大还非要跟我上一个学校,让我被同学耻笑,说我是没有妈的孩子,还要照顾后妈的拖油瓶!” 贺云笑得越难以自控,“还有月明楼啊……我都跟她说明白了,我说我要跟月明楼在一起。可是她非但不肯帮忙,还反倒胳膊肘朝外拐,甚至自己还私下里跟月明楼捻三搞四!” 兰溪原本想尽力忍着,将饭碗中的饭给扒完了好离开。 她妈从小事儿多,每回吃饭都必须将碗里的饭菜给吃光了,不准剩一个饭粒子,否则要被罚蹲墙根儿——可是她现,今天的这碗饭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兰溪将碗轻轻一推。碗筷跟桌面碰撞,出轻轻的“当”的一声。 这声音虽然轻微,却也吸引了另外那三人的注意力。三个人都望着兰溪。 兰溪起身望了贺梁一眼,再望刘玉茹一眼,便伸手直接扯住贺云的衣袖,“想撒泼?行,我陪你。敢不敢跟我到外头去,要打要杀咱们都来点真格的。别在家里横踢马槽,气坏了两位老人家。” 兰溪说着,唇角忍不住冷冷掀了掀,“就算我妈不是你亲妈,你可以不用考虑我妈的感受;可是你总归也得在乎爸的身子。贺云,其实你我的处境相等,我都能替爸考虑,你也不能太不是人了吧?” 贺云被噎住,却愤愤一抽袖子,“杜兰溪,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没说的也没关系。” 兰溪静静抬眼望贺云,贺云那张漂亮的脸,这一刻已经狰狞扭曲,完全不复从前的温柔美丽。兰溪心下暗叹:人就是不知足,上天对贺云已是厚待,让她天生美貌,而且从小到大除了父母离异之外,都一直是顺风顺水。可是贺云偏偏还要去索取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便哗啦一下子将手里原本拥有的全给丢了,像丢了西瓜拣芝麻的熊瞎子一样,为了那虚妄的目标而再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你跟我没说的,那你就直接动手好了。我知道你这些年对我一直有气憋在心里,就如你自己所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的——那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都泄出来。想打想骂,我都由得你。” 兰溪再抬眼望了二老一眼,豁达地笑笑,“总归不能让你在家里再气老人了。反正我皮糙肉厚,也扛打。” “兰溪!”贺梁听得动容,趋前一步来,“傻孩子,你别说傻话!我跟贺云出去聊聊。总归,她的怨气怕从根儿上都是从我这起来的。兰溪你好好陪陪你妈妈,啊。你们俩别难过,万事还都有我呢。” 贺梁带着贺云出去,良久之后却只有贺梁自己一个人回来。长久伏案工作,原本已经微微驼背了的贺梁,立在门口的灯影里,身子仿佛更弯了些。 刘玉茹迎出来,小心地问着,“小云她可好些了么?老贺啊,其实你何必这么动气呢。小云她总归是孩子,孩子跟妈说两句就说两句,哪个孩子还没两句牢***啊?” 兰溪也立在门厅,两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望着贺梁。 贺梁抬头望了兰溪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别担心。贺云虽然没跟我回来,却不是野跑去了,她是去看看她妈,说今晚上在安养院陪着她妈一起睡。”. 虽然明知道明天是重要的日子,应该让自己至少别有黑眼圈。丁主任还好心地给了两贴眼膜,特地嘱咐她好好保养一下,结果兰溪这一夜还是睁着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幽黑的夜空,无法入睡。 贺云这个火疖子早晚会出头儿,兰溪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贺云真的这么直接闹开了,看着二位老人面上的难过,兰溪还是觉得好自责。 同样心情无法平复下来的还有贺云。 贺云跟贺梁说,是要去她妈那边,可是事实上她却独自沿着夜色一直捋着马路朝前去。她是有妈,她是可以到妈那里去,可是妈如今大多数的时间都只生活在她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就算贺云去跟妈倾吐,妈也未必能听得明白,更不一定能帮得上任何的忙。 贺云正捋着马路无边无际地独自走着,忽然背后两束大灯的光柱刺眼照来。 贺云下意识躲闪到路边,迎着那灯光回头去看。可是那经过改造的大灯的灯光太刺眼,让贺云根本就看不清那车子上坐的人是谁。 贺云停,那车子就也停了。这样深更半夜的,小街前后更是没有了人影,贺云就有些紧张起来,将手拢在眉头上想要看清楚那开车的人是谁。 仿佛为了回答她的疑问,车门砰地一声,有人从车子上走下来,逆着光,摇摇晃晃向她走来。人还未到眼前,贺云先闻见了那人身上传过来的浓重的酒气。 这样深更半夜的,醉醺醺还在街上晃的人,总会让人觉得危险。 贺云便惊呼,“谁!”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来,便阴测测地笑起,“贺云,j人!你***从我这里拿了钱,还说什么儒勒集团的合作权都是你的功劳——可是事实上,根本是你在骗我!” 贺云心底咯噔一声,这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喝醉了的庞家树。 贺云心惊地后退。她素知庞家树绝不是好人,尤其此时夜深,他又喝了酒,听着语气便是不善。 “庞少?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骗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云是真的不明白庞家树在说什么。她是真的用心用力将儒勒集团引向了庞氏一边,她是用此举在报复月明楼的,她怎么会想要骗庞家树? “j人,还装,你***在我眼前还要装!” 庞家树所有的恨意夹着酒意,掺在血液里,一同轰然冲上头顶来。他狞笑着一步一步走向贺云,“还敢当着我的面撒谎,嗯?老子受你一次骗,还会受第二次么?” “庞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贺云一步一步后退,却忘了身后就是马路牙子,她一脚就被绊倒,整个人仰天跌倒在地! “有话好说?”庞家树纵然醉了,却也像是狩猎的鬣狗一样,猛然扑了过来,“我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庞家树像一座大山般忽悠一下压了下来,贺云吓得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老子看你还敢喊人!” 庞家树恶向胆边生,扬手便左右开弓扇了贺云几个大嘴巴子,“我看你还敢喊!” 贺云脑子好用,口齿也是伶俐,只可惜不善于打斗。庞家树这样使了蛮力压下来,又凶狠打她,她的神智便登时陷入昏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保…… 庞家树用身子压着贺云,伸手将自己的领带抽下来塞到贺云的嘴里去。酒醉的人本就是有蛮力,他便强行扯开贺云的双膝,蛮横地冲了进去! 撕裂的疼痛让贺云痛得尖叫起来! 可是她口中被堵着领带,口不能言,手臂又无法抵抗,她痛苦地左右晃着头,将路边的青草全都碾碎。 庞家树将所有的愤恨都泄在了贺云的身子里,边冲击着边狠狠咒骂,“妈的,老子倒是忘了你是喜欢月明楼的。原来就是你故意帮着月明楼来勾我踏入陷阱——j人,j人!你毁了老子,老子当然也不会放过你!” 111、夜兽 校园港 正文 112、山雨欲来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2、山雨欲来 兰溪是直到天光破晓才勉强睡了会儿。舒欤珧畱醒来已是差点完了,望见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两团黑眼圈,也已经顾不上了,急匆匆从柜子里抓出来一套正式一点的套装套上,便急匆匆出了门。 走出房间的时候,只来得及瞥了父母的房间一眼。房间里静静的,悄无声息,可是兰溪却也知道,那房间里的安静不是两位老人还在休息尚未起身,而是——只怕是两位老人都在担心之下,只能相顾无言。 兰溪走下楼梯,从昨晚开始的心神不宁便益泛滥开,脚下的鞋跟便一不小心绊在楼梯上,好悬让她从楼梯上直摔下来。她原本就有点穿不好高跟鞋,在月集团工作了两年了,还是非必要的场合宁愿还是一双运动鞋;再加上今天莫名的心慌,就更觉每一步都走不稳当。 兰溪抓住楼梯的扶手,稳当了下心神,虽然犹豫,却还是给贺云打了个电话。 昨天闹也闹过了,这个家终究不能散屙。 可是贺云那边却迟迟没有接听电话,兰溪只能握着电话听电话那端传来的空洞的声响。 不知为什么,兰溪只觉那声音想得凄凉,仿佛绝望。 可惜电话终究还是没有被接听。由此可见,贺云的气还没有过去,说不定对她的恨越加深了介。 兰溪上了公车,深吸了口气,按下按键去给贺云短信:“姐你在哪里?爸和妈都很为你担心。先回家吧,好么?有任何事,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 短信的字数有限制,很难精准拿捏字眼,时间又紧迫,兰溪只能大体掂对了,便按出了“送”键子。 兰溪完了短信,坐在公车里,心就一直在惴惴地等着贺云的回复。哪怕就是贺云依旧如往日那样,尖酸刻薄地回复一条来骂她也好,至少让她能知道贺云此刻还是活蹦乱跳的。 幸好今天是周末,早晨的路上车子不多,兰溪虽然出门晚了些,可是路上的时间却还是刚刚好。兰溪在明月廊酒店站点下了车,还是谨慎地再看了一眼手机——贺云一直没有回复短信。 兰溪的心莫名地就一直向下沉。 贺云纵然对她不好,不过话却都会说在明面上。如果还是恨她,肯定就直接回复来骂她了,可是这么迟迟什么反应都没有,反倒让兰溪莫名地心惊肉跳。 兰溪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情况告诉妈和继父知晓。若是不告知,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该怎么办?可是如果告知,她这边又走不开,妈和继父那边再干着急上火该怎么办? 兰溪想了又想,还是打电话给她爹杜钰洲。这个时候只有她爹才有这个能耐,既能不声不响地找到人,又能让她信赖的。 杜钰洲听了电话,却有些不愿意。 其实多年以来,兰溪一直很小心不在她爹的面前抱怨贺云。毕竟她爹是个粗人,一旦听说前妻和女儿都受欺负,那真说不定哪顿酒喝高了,就直接拍桌子派手下的小弟出来收拾贺云!——那可就越帮越乱了。 兰溪只好说好话,“爹啊,求你了。” 杜钰洲仿佛不愿通融,“那个丫头,我真是烦得很!找她做什么!” 兰溪只能握着电话掐腰撒泼,“怎么着,我的话你都想违拗了是不是?是不是打算让我未来一整年都不搭理你,让你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啊!或者,我直接找你手下的小弟睡一晚上,你说怎么样?” 杜钰洲也一向都是固执的人,奈何就是固执不过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听女儿都说这p话了,就知道女儿是当真了,便只好改了语气陪着笑,“溪哥,那你明天过来陪我啊?只要你答应,我现在立马就撒下人出去找去。就算是个耗子洞,你爹我也肯定把它们一一都给掏出来!” 兰溪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小汪也正好在公车站下车,看见兰溪就笑,“兰溪你就准备顶着这两团黑眼圈去参加陈璐的生日会啊?” 兰溪撑起勇敢,“那又怎么啦?今天的主角是陈璐,所以只要陈璐今天艳光照人就行了。至于我嘛,反正今天的任务主要是当观众,说白了在那场合里,只能是路人甲。” 兰溪是撑着勇气说出这些话的,说的时候还尽量表现出没心没肺来,可是当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了,心里却还是有伤感油然而生。 就连素日一向有点伪娘的小汪,这一刻也仿佛不赞同地朝兰溪攒了攒眉,“兰溪,我怎么忽然就想起来总裁经常朝你说的一句话呢?——总裁总说,‘杜兰溪,我求你可千万别笑了行不行?你那一笑就跟哭似的,要是出来吓坏了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噗……”结果兰溪不及防地乐出声儿来。 这是总裁过去故意气她才说的话。那时候总裁一这么说,不光是总裁办的其他同事,就连兰溪自己都认定是总裁在讽刺她长得难(热门 )看呢。 只有到了如今,她才渐渐品咂出那话中的味道来:实则他是看出了她是在强颜欢笑啊。他不想看见她一笑跟哭似的,实则是舍不得她要那么委屈自己。 于是此时听见小汪重提这句话,她就应该笑出来。用这笑来提醒自己:杜兰溪,不管即将的生日会上会生什么事,都不要怕。因为他的心,你总该明白. 兰溪的设想没有错,虽然是月集团总裁办的员工,在月集团内部也算是地位特殊的,就连总公司和分公司的老总、各部门总监经理们的见了,也都是极为客气。可是她和小汪一走进生日会的会场,便立刻像是两粒尘埃一样,迅速被周遭的衣香鬓影给彻底湮没。 今天到场的人,都是鹏城,甚至国内各界顶尖儿的人物。随便提起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大名。更有些人,兰溪都只是在电视新闻和财经杂志上才有幸看见过照片儿的,没想到今天竟然都出现在了眼前! 这除了是月家的面子大之外,更是陈秘书长人脉广的印证。小汪还好,在这样的情势下还能笑得挺自在的,拉着兰溪去吃这个、喝那个的,可是兰溪自己却是已经紧张得掌心攥满了汗。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好紧张。她真想就这么逃出门去,走到外头的阳光下,还当她那个言行自由无忌的小小蒲公英。 可是她却又明白,既然她的命运中邂逅了月明楼,那么日后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便是必须要承受的历练,而且终将有一日,要将这样的场合当做家常便饭,也许每天都要经历。 一想到这个,兰溪就紧张得头顶麻,仿佛过不来血,于是思维跟着停转,头也有些晕眩。 可是再紧张,她也不会让自己逃避。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戏,每一个角色都有设定好的命运线与台词,不因为演员的喜恶而生任何的变化。你该做的,只是按着剧本的安排,尽职尽责来完成自己的戏份,说好自己的台词,就是了。 兰溪不由得转眸去寻找月明楼。 他说过他也不喜欢生为月家继承人的这个命运。他在少年时也曾经逃避过,抛下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所有的雍容华贵,而去当那么个要搏命赚钱来养活自己的小混混……可是命运终不得逃脱,那些因血缘和出身而来的责任,终究还是要落在他身上。 ——不是他向命运妥协,不肯抗争,而是他不能置家庭的灾难于不顾;他不能丢下自己的亲人不管。 人生在世,长大的那一天也许便是认清了“责任”这个词的刹那。 而责任这个词,也许其实就是“爱”的同素异形体。他选择转身回到月家扛起血缘给他的责任,只是缘于对家人的爱。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人影幢幢。各色人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那样茫茫煌煌地,仿佛隔着整个苍茫的人海——眼睛却神奇地还是找见他。 他今天穿了黑色的西服正装,大师手笔的修身剪裁完美勾勒出他颀长秀美的轮廓。为了凸显今晚是私人场合,于是他没有将领带打成正式的结,而是带了点随性地将领带当做了围巾一般,打出围巾结来。这样的小细节,也许换到别的男人颈子上,可能会被人当做不够庄重;可是放在他那里,却怎么看怎么妥帖,仿佛那根领带天生就是为了这样而生。 他正跟一位客人交谈,手里举着香槟,璀璨剔透的水晶高脚杯里,香槟闪出金色的惑人光泽。他跟客人碰杯,微微偏了点头,仔细倾听那客人的言语;却不期然,忽地转开眸子,视线便说巧不巧地直直撞上兰溪的。 兰溪心忽悠一晃,连忙垂首避开去。 良久了再抬头回望过去,却见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与客人含笑攀谈,目光却仍然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这边来。 兰溪咬了咬唇,索性鼓起勇气来,睁大了眼睛瞪回去。 他便笑了,遥遥地朝她举起酒杯来,仿佛隔着人海轻轻地碰杯。兰溪心里清脆地,“叮”了一声. 少顷,陈秘书长亲自端着酒杯走到舞台的麦克风前去。大家便知道这是生日会要正式开始了,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们便都安静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面向舞台,含笑注目陈秘书长,以及立在他身旁的寿星陈璐。 “……感谢今晚诸位的光临,感谢各位对小女的抬爱。今晚老朽还要借这个场合,来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志才说到这里,全场的气氛已是到达了最高点——几乎所有人都明白,陈志才接下来将要宣布的是,陈璐与月明楼正式交往的消息。 兰溪也紧张得指尖儿冰凉。她不断告诫自己:杜兰溪,你要坚强一点!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七年前尹若宣布跟天钩正式交往,那天你不是也都熬过来了么?杜兰溪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一定能熬过去的。 兰溪的电话却在这一刻添乱地叫起来。 幸好兰溪进来前已是按着商务礼仪将电话给调成了静音震动,否则这一刻她一定出糗。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接听电话,可是电话屏幕上显示出爹的名字来,兰溪还是只好毅然转头,攥着电话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爹来电话,定然是找见了贺云吧?. 门外的走廊跟宴会厅里仿佛两个世界。宴会厅里的热烈被隔音设施良好的墙壁和大门给挡住,全然不会有一分流泄到走廊里来。长长的走廊无声地伸展,像是一条隐秘潜行的蛇,一直一直伸向远方。 兰溪靠在墙壁上按下了“接听”,便问,“爹,找到贺云了吗?” 走廊里可真静啊,静得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兰溪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想到贺云,心脏就狂跳成一团。怦通,怦通,让她不得安宁。 杜钰洲在电话那端仿佛为难如何张口,他嗯啊了几声,这才说,“找见是找见了。可是……” 找见了就好……兰溪轻轻吐了口气,便笑着跟爹贫嘴,“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吞吞吐吐的了?你不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都是娘们儿干的事么?” 杜钰洲在电话那边有些尴尬地笑,却并不否认,也没有赶紧将下头的话给说出来。 兰溪的心就又是咯噔一沉,“爹,贺云她究竟怎么了?” 兰溪调动想象力,一件一件说出担心的可能:“她跟您吵起来了?或者,她是气病了?要不然——难道她出车祸进医院了?” 种种的可能,兰溪都尽力去想到了。她想贺云既然直到现在也不跟家里联络,甚至不接她电话、不给她回复短信的原因,差不多也就是这些吧? 孰料杜钰洲给出的答案却让兰溪五雷轰顶! “她是在医院里。不过不是气病了,也不是出了车祸——而是,而是被强.暴了。她身上有不轻的外伤,精神也受了不小的刺激,现在正在医院检查,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兰溪惊住,脊背抵着墙壁,半晌不敢呼吸。 明月廊的走廊墙壁原本也是贴了豪华壁纸的,很厚也很柔软,猩红的底色上印着一朵又一朵金色的缠枝莲。枝叶繁复,彼此缠绕,永无休止。这样的豪华与温软。 可是兰溪的脊背却感觉到了有寒意仿佛是鬼魂伸出的魔爪,沿着墙壁的缝隙,穿透墙纸的孔隙,一丝丝一脉脉地渗透出来,一点一点将她裹紧,逃无可逃。 兰溪握紧电话,努力没心没肺地朝电话里笑,“爹,你留点口德吧。我知道你替我鸣不平,早就看着贺云不顺眼,要不是我拦着,你说不定早来抽她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啊。她好歹还是个没出阁的闺女,爹你不带这么诅咒人家的!” 一定是爹开玩笑的吧?一定不是真的,是不是? 尽管与贺云的关系一直不睦,可是兰溪却也都还看得见贺云的优点:贺云漂亮,贺云聪慧,贺云身上有着这个时代审美观所崇尚的许多东西。那么聪明美丽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定只是她爹口无遮拦开出的玩笑。 杜钰洲尴尬地笑笑,“溪哥,你在哪儿呢?” 兰溪便顺着回答,“我们同事陈璐的生日会。” 杜钰洲便叹了口气,“那行,你先忙吧。等回头你忙完了,我再跟你细说。” 兰溪就傻笑了声,“爹你别这么玩儿人啊。你倒是跟我说明白了啊……” 她爹性子里有时候还像个老顽童似的,经常为了要哄她去陪他,便故意说出个什么话题来吊着她胃口。她又是急脾气,一点都等不了,便只能着了她爹的道儿。兰溪以为这一次也是的,是爹为了让她明天去陪他钓鱼,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可是兰溪还没说完,杜钰洲的电话便挂断了。 兰溪一怔,刚想再将电话打过去。却蓦然只觉走廊尽头光影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夹在一群陌生的身影当中,正一步一步朝向她的方向走来。 兰溪想挂出的电话就停下了,她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咽了口唾沫,喊了声,“孟丽!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 来人正是孟丽。她身后还跟着几个面色威严的男子。 孟丽有些漠然地扭头盯了兰溪一眼,却压根儿没有理睬兰溪面上的急切,继续走向前去。 兰溪就急了,奔上前去一把扯住孟丽的衣袖。 孟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今天这个节骨眼出现。如果说孟丽是怀着善意来参加生日会的,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兰溪想要扯住孟丽问个明白,更想拦着孟丽来捣乱,却被孟丽后头跟着的几个人给拦住。一个国字脸的男子挡开兰溪的手,严肃地呵斥,“孟丽今天到此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位小姐请不要干扰正事!” 兰溪抬眼盯着那人面上的神色,以及身上无言流露出来的气质,便有些心惊。 因为她爹这多年来多次进进出出于司法机关的缘故,兰溪对司法部门工作人员的气势并不陌生。正如这个世上三百六十行,每一个行当里的人都会不自觉有各种各样的职业病一样,司法机关人员的神色与气质也是有其独特的标签的,于是兰溪便看出来了! 兰溪心思电转,放开了手。 难道一切真的如所担心的那样,孟丽真的是向国家相关部门举报了月明楼,用她手上掐着的单据作为证据,举报月明楼行贿?! 兰溪急得赶紧掏出电话给月明楼短信。这时候不方便直接冲进去通报,否则怕是要更惹麻烦;也不方便直接拨打电话……可是一条短信还没编辑完,收件箱却先给出了提示音。兰溪下意识打开一看,便是一怔。 短信的人是贺云,而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兰溪心下一慌,却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将短信给月明楼。虽然明知道就算通知他,这几分钟之内他也来不及做太多的布置。不过她也依旧有私心,她依旧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 这一次她就在他身边,可是她竟然怕是没办法保护他——她难道真的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她却真的只能袖手旁观?. 宴会厅大门忽然打开,孟丽的出现让在场的人小小一惊。 虽然大多数人都只是宾客,他们不知道孟丽是谁,更不知道孟丽所能牵系的事情;但是月集团总裁办的成员,以及月慕白等要害人等却是知道的! 更何况,在场的这些政商两界顶尖儿的人物,哪个看不出来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与众不同的气场呢? 于是仿佛烈火烹油的宴会厅倏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望着这一队不速来客,鸦雀无声。 ------------ 112、山雨欲来 校园港 正文 113、眼看他楼塌了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3、眼看他楼塌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陈志才还在台上高举酒杯,一看见孟丽背后跟着的几个男子,他接下来的话登时便说不出来了。舒欤珧畱多年混迹在官场上,他那张被养得红光满面的脸上,这一刻红光尽失,一层层的苍白控制不住地浮涌起来,他那双老狐狸般的眼睛也渐渐浮现起了苍茫。 倒是一同立在台上,作为联合主人家的月明楼笑了,走到麦克风前朝着孟丽和那几个男子举杯,“今天,来的都是客。各位先请喝杯酒,向今天的寿星陈璐小姐道一声生日快乐。” 孟丽和那几个男子显然有些迟疑,却仿佛被月明楼满脸的(热门 )笑容所慑服,便也只能伸手从旁边迎上前来的训练有素的燕尾服侍者手里各自拿过酒杯来,站在台下遥遥地向陈璐举了举杯,周全了礼数。 孟丽和那几个人仰头饮酒,陈璐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悄然走到月明楼身边,压低声音轻问,“月大哥,我有点担心。” 月明楼缓缓摇着手中的酒杯,浅金色的香槟在透明的水晶杯里映着阳光轻轻荡漾,华贵的光芒层层潋滟,正是为鲜花著锦的热烈做那锦上添花。于是有人可能就会忘了,酒同时也是误认的蠢物,一旦因酒而醉,或者就不醉人人自醉,那就会失去了对眼前陷阱的预判能力,以为自己能步步生莲,却终究落得个步步惊心嫱。 “陈璐,这世上最没用的,有可能正是‘担心’二字。” 月明楼的目光随着酒液一同摇曳,凤目微眯,却并不回望陈璐,而只是凝着杯中酒,仿佛那酒远比陈璐更吸引他的目光,“担心只会让人在事情面前变得软弱,失去抵抗的能力;可是话反过来说,如果早知今日会有担心,从前何必要去做冒险的事?” 他微微地在舞台的灯光下抬起了头,目光放远,仿佛已经穿透了宴会厅的大门,投向遥远的地方,“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这一切不会因为担心二字而生任何的转圜——对于我月明楼来说,早已学着将担心二字从自己的字典里摘除,而要全心全意在事生之前去想办法来解决。镝” 陈璐一时之间听不懂月明楼话中的含义,便只能仰头望着月明楼,目光愣愣。 倒是陈志才的秘书等手下先行动起来,迎上前去与孟丽身后那几人客套起来。 那几人也是谙熟官场上这些虚礼,便只是冷漠地伸手挡开。 孟丽喝完了杯中酒,稳了稳心神,便向那几人指着台上的陈志才,“……没错,我现在可以指认,我孟丽举报的人就是此时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个人——也就是鹏城的是政府秘书长陈、志、才!”. “你说什么!” 当场便有人大哗,陈志才的手下、陈家的亲友都呼啦一声围过来,怒气满脸,“这是哪儿来的疯女人,跑到今天这场合说什么疯话!” 孟丽也果然不是白给的角色,她此时不慌不乱,反倒转头面向那些人,“我不是疯女人,我是月集团总裁办的助理,我叫孟丽。” “我说的更不是疯话,一字一句全都有证据,我也更敢面对国家工作人员,敢为我自己说出的话担负法律责任!” 陈璐表姐尖叫起来,“你竟然是月集团的员工?那你还说你自己不是疯子!你跟我表妹陈璐是同事,现在我们陈家跟月家又将成为姻亲——你竟然还会跳出来说什么举报?” 兰溪也是怔住。 她想到了孟丽有可能是要举报,但是她原本以为孟丽要举报的人是月明楼,却没想到孟丽是要举报陈秘书长! 陈璐站在台上也是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幸亏扯住月明楼的手臂,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陈志才暂时不方便说话,他老婆董湘却是按捺不住了,一改往日官太太的雍容气度,冲过来指着孟丽大骂,“……我们老陈多年清誉,政界人口皆碑。你血口喷人!” 董湘气得疯,但是这些年跟丈夫一同在官场浮沉,果然还是锻炼出几分冷静的。她指着孟丽骂够了就冷笑,“以你的身份,我谅你还没胆量跳出来做这诬陷的事。你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你说,那个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 董湘的问题,同样也是在场的人士们共同想要知道的。 兰溪也想知道。 孟丽身后的国家工作人员便走上来隔住孟丽和众人,威严宣布,“目前还在案件调查阶段,举报人受国家法律保护,可以不必向各位的提问做出任何的回答。至于事情的真相,大家请等待案件的最终结果,我们总会给各方一个交待。” 隔着国家工作人员,孟丽是安全的,她可以不必回答。可是孟丽却突然冷笑着望着几乎失控的陈家亲友,忽地横向一伸手,指向站在台上慵懒而笑的月明楼,“难道我方才的回答,还不够清楚么?我是月集团的员工,又是总裁办的助理,那么我所做出的一切,当然都是受我们总裁月明楼的指使!” “你说什么!” 在场众人再度大哗,纷纷望向台上的月明楼。 陈璐也凛然一惊,被烫着了一般放开月明楼的手臂,连退几步,面色苍白地望向月明楼。 现场的气氛几乎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月明楼却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他轻晃酒杯、慵懒而立的姿态。 国家工作人员也很重视孟丽的话,记录下来之后还谨慎向孟丽求证,问她是负责任的揭,还只是在开玩笑。 孟丽就笑了,转脸迎向月明楼的眼睛,“总裁,这个问题其实还是由您自己来回答,更恰当吧?总裁你是个男人,难道不敢当着陈家人的面来承认,你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收集陈秘书长的贪污证据?就连我跟陈家外围相关人员的接触,总裁不是也暗示我可以主动行贿以‘钓鱼’搜集证据;甚至还默许我送给他们家的那些礼物么?” 孟丽说着猛然一回头,望向已经被震惊得无法呼吸的兰溪,“杜兰溪,作为总裁办的内勤,你不是也曾经质疑过我报销单子的问题?那些东西就连你都看出来是有问题的,可是总裁还是每次都照签字不误,这总归是矛盾的,是不是?——那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总裁的授意!”兰溪觉得心跳都停了。 没想到,这一切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 是有一点高兴的。原来月明楼那么纵容孟丽,原来不是私人的缘故,也不是他看不见孟丽的过分,而是——这一切都是月明楼在小心地做局…… 可是这一点点高兴,此时却早已被无边无垠的恐惧全数给吞没——如果孟丽说的是真的,那么从公来说,月明楼的行贿罪名将被坐实;从私来说,孟丽这样当众将什么都张扬开,岂不是等于将月明楼推到风口浪尖上,从此将得罪下官场上明里暗里的无数人! 这个世界,任何游戏都有自己的规则。官商之间的勾结,中国几千年来从未断绝,于是有些事情是决不准被说破的。倘若你月明楼这回是故意要举报陈秘书长的,那么谁敢保证你下一回不举报另外的官员?那么官场里,哪个官员还会带你玩儿? 行商者,如果没有官场的帮助,他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国家工作人员的目光因为孟丽的话,而都投向兰溪来。兰溪喘不过气来,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个紧张到窒息的刹那,舞台上的月明楼却忽然笑了,“嘁……” 他的笑声虽然轻,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众人都转头回去望他,便终于让兰溪得以喘息之机。 月明楼依旧慵懒地抱着手肘,一手仍然举着酒杯,另一手伸出手指来,指尖修长抵着他的下颌,让这位月集团的总裁,在这样紧张的一刻,依旧现出邪气来。 “孟丽,那些事情原本只是你知我知,你又何必再牵扯别人进来?你说的没错,那些事只是我私下授意你来做的。因为你够聪明,一点就通;你酒桌上的手腕也够圆滑,饶是陈秘书长周边的人物,也不会对你起疑——所以这样聪明的你我联手,旁人又怎么会明白那些报销单子下头藏着的秘密?” 月明楼的话成功地将国家工作人员的目光从兰溪身上转回到月明楼自己的身上去。 月明楼慵懒地笑着,目光轻轻落在兰溪面上,若有似无地便滑走,并无更多停留,“她不过是一个小内勤,做的都是机械的工作。她向来笨,总裁办和月集团的员工,有谁是不知道的?她现的也只是你的报销单子上的金额超限了,她哪里明白咱们的目的?” 兰溪攥紧指尖——真想向他挥出一拳去! 不是因为他又当众说她笨,而是——而是不希望他就又这样将她给推开了! 他自己独自留在险境里,却将她给硬生生地推开了!. 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成功被他给吸引了回来,月明楼终于开心地笑了,他勾着唇角,微微抬起下颌,仿佛傲然睥睨台下世人,“孟丽的话,有一半没有错。这几年来我的确是一直在暗中秘密搜集陈秘书长贪污受贿的证据,我等的就是将来举报陈秘书长的机会。” “什么!” 董湘第一个叫起来,跳着脚指着鼻子大骂。如果不是陈家亲友拦着,她怕是早已冲上来,“月明楼你个白眼儿狼!我们家璐璐对你一往情深,我们家老陈也一直对你尽力扶持。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良心?” 月明楼就笑了,直视董湘的眼睛,“陈夫人所说的良心,应该是‘凉心’吧?不是天良的凉,而是冰凉的凉。” 月明楼转头望了陈璐一眼,“没错,承蒙陈璐错爱——只是,她喜欢上我的日子太晚,而陈秘书长对我月集团所做的事却是早在几年前已经开始。” “月大哥,你说什么?”陈璐脚步踉跄着问。 月明楼再望陈璐,“陈璐,在你我第一次见面之前,我们已经现陈家外围的人士在联手打压月集团的股价,然后趁机吸纳。” “没错,那几年正是我月家出事,又被竞争对手迫到悬崖边上的时候——所以没人怀疑到月集团股价的走低是有人故意在打压。就算想到,也只是想到商场的竞争上去,不会联系到陈秘书上的身上……” 月明楼薄情一笑,抬眼凌厉望向陈志才,“陈秘书长,其实就连陈璐对我的好感,也被你当做了一步一步掌握月集团的棋子吧?我月明楼在您眼里,不是未来的乘龙佳婿,而是一个手到擒来的顽童,根本就没能力跟您抗衡。” “可惜天道昭彰,鹏城的政界可以被您陈秘书长一手遮天,但是这世上却仍然还有制衡官员的政策与法规——陈秘书长,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是不是?” 陈璐听后浑身颤抖,惊栗转眸去望她父亲,“爸……,月大哥说的,是真的么?” 陈志才这一生为官,他自然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必须默不作声。于是从孟丽带着国家工作人员走进来一直到现在,尽管陈家亲友与他妻子都闹起来,他还是能保持沉默。可是他终究无法面对自己女儿这一刻的质问。 陈志才皱眉,目光掠过陈璐去望月明楼,“月明楼,当着检察院同志们的面,你要明白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眼下已经不是你们小孩子的游戏场!你说我想要染指你们的月集团,那请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就可以反控你诬陷!”. 陈志才为官这么些年,也亲眼目睹过鹏城几任贪官的被拉下马。于是他越老便也越谨慎,极难被抓到切实的把柄。 陈志才自信满满地回击月明楼,“……再说,你手下这位孟丽小姐,她既然是有心来‘钓鱼’,那么她送出去的东西原本就是居心叵测的。她可能使尽了手段让人不得不收——甚至可以问一句:请问孟丽小姐送出去的这些东西,怎么证明就都是送到了人家手上?有收条么?有签字确认么?如果是孟丽小姐阳奉阴违,自己借机私吞了呢?” 情势登时有变,当场许多人便因陈志才的话而点了头。原本就是这样,你说你行贿了,单凭那么几张报销单,就能证明人家对方就是切实收受了的?除非有影像资料佐证吧。 陈志才甚至轻轻笑了笑,“月明楼,我陈志才可以拍着胸/脯说,我陈志才绝对没收孟丽的一分钱物!” 眼看双方的力量对比已经生了微妙的转变,兰溪紧张得心都揪起来,生怕月明楼终究年轻,敌不过陈志才这头老狐狸的狡猾。 月明楼静静听陈志才说完,这才缓缓点头,“陈秘书长说得真好,这话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就等着一旦受人举报的时候,好能这样从容不迫地说出来以自保的,是吧?” 月明楼凤目轻眯,甚至朝台下众人微微调皮地眨了眨眼,“那好,我们先不说陈秘书长是否想要染指我月集团。我们还是先说陈秘书长的贪污腐败问题——” 月明楼说着一指作为舞台背景的照片,还有大厅内外悬挂的各张照片,“各位,请大家仔细看看照片中陈璐所佩戴的各种珠宝首饰。” “请看这一款手镯。相信在场的诸位都知道卡地亚的猎豹系列,那是卡地亚珠宝的经典之作,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其实卡地亚还对中国给予了尊崇,1922年就曾制作了第一款麒麟手镯,麒麟与猎豹从此成为了卡地亚珠宝传奇故事中的经典——所以这件古董麒麟手镯的价值更是远在猎豹系列之上。大家可以将猎豹系列的价格后头,再至少加上一个零好了……” 全场便都是冷冷的吸气声。那该要多少钱! “还有这一件。”月明楼此刻仿佛化身高级珠宝的销售人员,熟练介绍照片上的珠宝,“这是宝格丽引以为豪的心形切割宝石所镶嵌的三层项链。上头一共有多少颗完美的红宝石、蓝宝石、翡翠,大家可以自己数数看。以这些贵重宝石此时的市场价格,相信大家心里对这项链的价格,早已心中有数。” “而这一件则是蒂芙尼的钻石冠冕头饰;这一件是梵克雅宝……;而这件则是伯爵的……”月明楼娓娓道来,场下的抽气声已经变成了低低的惊呼。 月明楼解说完了那几张照片后,依旧慵懒地抱着手臂笑,“陈璐大学毕业之后,第一份正式工作便是在我月集团,所以我身为月集团的总裁,对陈璐的财务状况是最有言权的——我公司有相关的工资报表,可以证明陈璐每个月的收入不超过5000元,她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购买这些天文数字的珠宝首饰。” 月明楼说着,仿佛调皮地笑了下,“而我月明楼本人呢,还是陈璐大学毕业之后唯一有过好感的异性。那么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担保,我个人从来没有赠送过她任何的名贵珠宝——如果一个女孩子的贵重物品不是来自自己的购买,不是男朋友送的,那么就只会来自于家庭。” 月明楼不徐不疾望向孟丽身后的检察院工作人员,“陈秘书长的工资,国家有相应的阳光工资,这个数字自然都是明确的。所以他是否有能力给女儿购买这些贵重珠宝,自然不言而喻。那么各位同志,你们尽可以捋着这条线去查一查,他这笔天文数字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你!” 月明楼的话说完,全场便是一片鸦雀无声。陈志才的脸涨得通红,恨恨瞪向月明楼。 月明楼摇了摇头,缓缓一笑,“我知道您会怎么说。说您的亲戚有经商的,能赚钱,于是送礼物给陈璐。这是亲戚之间私人的馈赠,不会计入国家相关部门的计算。可是别忘了我月明楼自己就是商人,商场间的道道没有我不知道的,所以我在这里可以负责任地说,您亲戚开的那几个用于帮你洗/钱的那几个皮包公司和徒有其表的大专卖店,其实没有一个是赚钱的。” 话已经说到此,就已经够了。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把住陈志才的手臂,“陈志才,请与我们回办公室详谈。鹏城市政府的相关工作,我们会与市政府相关部门打招呼。” 陈志才恨恨,却已经不能不束手。 为首的工作人员转头望月明楼,“月总裁,希望你愿意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取证工作。” 月明楼淡然颔首,“没问题。这是公民的责任。” --------- 113、眼看他楼塌了 校园港 正文 114、我要替你报仇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4、我要替你报仇 陈志才被国家工作人员“请”走,月明楼也随着一同前往。舒欤珧畱 宴会厅里方才的鲜花著锦、烈火烹油,这一刻已是倒了冷灶。众人目中面上皆是一片灰烬颜色,默默向后退开,给那一行人让开通路。 那一行人无声穿过静默的人群。月明楼走在最后,经过兰溪的面前时,略微抬眸望了她一眼。那目光落得极快,只一瞬便飘开,让兰溪没办法去辨认清,他眼中流淌着的情绪。 月明楼走到月慕白面前站定,微微一笑,“五叔,我去配合调查,可能要耽搁些许日子。公司就拜托给五叔了。” 月明楼说着回首望在场的月集团高层管理人员,“诸位一定要配合我五叔管理好公司。相信以各位的能力,一定能让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让公司依旧继续正常经营。”月明楼说着再一旋脚跟儿,带了些邪气儿挑眉望月慕白,“……甚至,会取得比我在公司时还要好的成绩。嫱” 总裁这样说,手下的管理人员自然要点头应诺。 兰溪只转头去望月慕白的反应。 其实先前董湘的问题问得好,不管孟丽这人是否聪明,是否善于耍手腕,但是以她孟丽这样的小人物身份,敢于跳出来先举报陈秘书长,继而再将月明楼拉下水,那么她身后一定有人在指使镥。 那个能一下子就想到的幕后黑手,自然是庞家树。 利用孟丽来首先摧毁月家与陈家的联姻,同时明着是举报陈志才,暗中实际是要将月明楼拖下深渊……这样一石三鸟的计策,对于庞家树来说不过只是牺牲掉孟丽一个小小的棋子,而收获却是不可计数,于是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干。 只是——只是兰溪却又不能不去想到月慕白。 一旦月明楼出事,月集团便毋庸置疑会落入月慕白的手中。可以说月慕白是兵不血刃便能坐收一切,对外更不用挑明自己与侄儿的矛盾。这样含而不露、运筹帷幄的手段,的确像极了月慕白的风格。 兰溪不希望这其中真的有月慕白的干系,可是她却无法不去关注月慕白的反应。 众声静默里,月慕白轻轻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月明楼的肩头,“小楼你安心去吧。公司这边的事情,你尽放宽心。一切都有我在。” “好。” 月明楼面上风色涌动,眼角眉梢仿佛有桃花色的雾气涌起,轻轻袅袅,让人猜不透他这样的邪气儿所为何来,更猜不透他邪气儿之下掩盖着的真实情绪又究竟是什么。 他长眉斜飞,含笑抿唇,“行,那我就走了。大家回见。”. 众人都有些丈二和尚,只知道面面相觑,兰溪却忍不住,追了上去,伸手想去捉月明楼的衣袖,却终是忍住。手悬在半空,深吸了口气问,“总裁,那周一是不是会正常上班?按照工作流程,我这边还有些工作需要总裁的亲笔签名。” 月明楼停下来,却迟迟没有转身。旁人从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有站在他身后的兰溪知道,他实则心中也是波涛难平。只是他用力地压抑住了。 他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轻袅袅落在兰溪面上,微微耸了耸肩,“这样吧,如果有什么实在不懂的,就去问问我爷爷。” “老主席?”兰溪也是一愣。那位曾经叱诧商海的老人家,在兰溪进入月集团之后便已经极少在公司出现,所以兰溪几乎还没机会跟那位老人家直接打过交道。想及那位老人家的种种传说,以及不怒自威的面相,兰溪迟疑。 月明楼便笑了,仿佛打趣,“怕他?” 他笑起来的时候,凤目眯起,眼稍微翘,于是那目光便也仿佛一弯月牙儿。这月牙儿此时都照在她面上。兰溪便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迎视月明楼的眼睛,鼓了鼓腮帮,“我谁都不怕!” “哈哈!”月明楼朗笑出声,再凝望了兰溪一眼,目光随之再扫向众人,轻轻一颔首,“那,我走了。” “爸!月大哥!” 陈璐哭着也追上来,却被她妈喝她表姐一左一右给扯住。陈璐哭着叫,“妈……” 兰溪只能回首深深去望那个方才还站在云端的女孩儿,这一瞬却坠落地狱。今天是她的生日会啊,却又是她自己的首饰成了她爸犯罪的最有力证据。 命运仿佛永远是这样。不管你是出身豪门,抑或平头小户,得到的与失去的,仿佛永远是命运的左右手同时伸到你面前. 这一场生日会像一场闹剧,当日便在网上被爆了出来。虽然碍着国家工作人员执法的相关尺度,媒体没敢大肆的爆料,只是相对客观地讲述了事件当时的情形而已。可是这样的事件已经足够让想象力丰富的看客们,从中条分缕析出各种各样的版本来。一时间街谈巷议,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下午的空闲时间,尹若也坐在店里,晒着暖暖的阳光,有些懒洋洋地伸展了腿,捶着站酸了的腰,看着手机上与这条新闻相关的消息。 尹妈妈倒是有些担心,凑过来问,“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这月明楼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咱们的将来,还能指望谁?” 尹若从手机中抬眼,望着母亲莞尔一笑,“妈,您的观念该更新了。现在早已不是女人只凭着美貌与温柔,就能只望着男人一世无忧的时代了。咱们想要指望着小天,那就必须得让小天也得先指望咱们一回。让他明白了咱们的价值,那他日后才不能推开咱们。” 尹若笑笑去望窗外。倾天敝地的阳光被大理石路面反射,在天地之间漾起一层刺眼的强光。 “……所以说啊,这件事的生非但不是坏事,反倒是好事呢。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着的机会。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闺女,你这是说什么呢?”尹妈妈的思路有些跟不上,只能望着女儿瞠目。 尹若就笑了,起身将围裙摘下来,“其实这件事是个多好的话题啊。要是蜘蛛知道了的话,说不定立时便能提炼出一个故事来。虐爱情缘、豪门恩怨,多吸引人眼球。” 尹妈妈结果尹若的围裙,看她打开化妆盒补妆,“你要出去?”“是啊。”尹若从镜子里朝着母亲嫣然一笑,“难道您还指望着能用这个店子活一辈子么?妈,不用太在乎此后的生意了。咱们马上就不用指望店里这点收入了。” “真的?”尹妈妈眼中流露出光芒来。 “当然。” 尹若熟练补妆完毕,将化妆盒收好。磁扣“哒”的一声响,尹若高高抬起下颌,“就连我爸闹腾着的那点儿赌债,也不会再让咱们烦心了。” 尹若收拾完毕走出店门去,遥遥瞥了眼那两个立在店门外的彪形大汉。那两个人只穿跨栏背心,露出鼓鼓的肩膊肌肉,上头刺青的鬼头狰狞血腥。 一看这装扮,就也知道这两位是要债公司的了。这些日子来,她跟她妈忙着店里的生意,早出晚归就更顾不上照顾家,顾不上看着她爸,于是她爸就又得了自由,如今是闹腾得越来越不像话。欠了一p股的赌债,连要债公司的都给惹上门来了。 那要债公司的人也狠,知道你店面在商业街上,一旦打砸怕是会招惹来警察,于是人家也不使蛮的,就天天派两个彪形大汉来给你当门神。有这两个人在门口一站,有的顾客想要进来吃饭的,就都被吓退了。天长日久,店里的收入便大打折扣。 用这样的手段,像是软刀子割肉,早晚有一天让你先忍受不了了,把钱给人家还上。 往日尹若从那两个大汉眼前过,都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低头走过;而今天,她昂首走过,甚至轻蔑地向那两个人哼了一声. 兰溪忧心月明楼那边,但是却也明白这个阶段上打听不出什么确定的消息来,她还是到了医院去。 事先跟她爹通过电话,确认她爹不是咒贺云,而是贺云真的遭到了强.暴……确定了之后,兰溪就一直在胃痛,痛得她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时,都是猫着腰。 到了贺云的病房门口,兰溪停住脚步,转身靠在墙壁上,心一直沉一直沉。 没错她也恨过贺云,心里也曾经怨恨地想象过怎么收拾贺云,让自己解解气——但是那都只是想想而已。如今真的生在了眼前,她不觉得一点解气,反倒只觉层层涌起的疼。 ——不是难过,不是同情,而是真真切切的疼。 只有感同身受,只有真的想要替那个人承受,才会设身处地感受到疼痛啊。 不管是否承认,也不管是否心甘情愿,却都不能否认,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她在感情上,还是真的将贺云当成了姐姐的。 从前以为是委曲求全,是为了妈和家庭的气氛而忍让贺云;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人心都是肉长,感情上是真的已经接受了贺云。 这层体认便让兰溪更加疼痛——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是哪个该死的做了这件事! 有护士端着点滴的瓶子走进病房去,趁着病房门打开的缝隙,兰溪赶紧偷偷望了一眼病房内。一片雪白,雪洞似的四壁,堆雪似的床铺与被褥,那一向笑容明媚的女子,也是雪白着一张脸,抱着自己缩在床铺的角落里,无助得像是个渴望被保护的孩子。 兰溪紧紧攥住了手指,朝空中无力地挥了挥,便毅然转身离去。 现在她不能进去,否则只能让贺云更加激动。愤恨她不怕,她只是舍不得再勾动贺云那恐怖的记忆。如果能够,真希望这世上真的有一台能抹去记忆的机器,让她能够忘记那不愉快的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勇气抬眼去望未来,才能继续活下去。 兰溪攥着拳头垂头沿着长廊走出医院去,站在外头火辣辣的阳光里打电话给爹手下的小弟。 她问他们,查出来那个作恶的人是谁没有。 (热门 )她不会去问她爹,她知道他爹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她干脆去问查这件事的小弟。 那小弟果然支支吾吾不肯说,显然事先已经受了她爹的警告。兰溪就笑了,“哥,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的话,你以为我就没辙折腾你了?我去告诉我爹,小时候我洗澡的时候,你偷看过,怎么样?” 一物降一物,就像她爹也总拿她没办法一样,她爹手下的小弟们也对她是投鼠忌器。那人果然吓得大叫,“哎,师妹你别这样啊!我说行不行?可是你别告诉大哥是我说的,不然大哥肯定打折了我手腕子!”. 夜色如水,灯影远近浮荡。兰溪立在俱乐部门口一口一口地吸完整根烟,不知怎地就总想起在“月如眉”那晚,月明楼给她唱的那两句昆曲。烟吸完了,兰溪将烟蒂扔在地下,用鞋底碾碎。 踩着长筒皮靴走进俱乐部去,找见庞家树的包间。兰溪冷笑了下推门直走进去。 房中一片靡靡,幽弱的光线照不亮人面,只能影影绰绰看见,有人聚在大屏幕前抢麦飙歌,有人搂抱着在跳走调儿的贴面舞,有人窝在沙角落里吞云吐雾,更有的完全无视周遭有人而直接搂抱在了一起扭掰着胳膊腿。 看兰溪进来,有人打了声口哨,“哟,又有新来的美女?过来过来,先让哥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红男绿女一片鬼哭狼嚎。兰溪倚门妖娆一笑,朝着那说话的男子勾了勾手指。 那男的就过来了。 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兰溪瞧见被两个美女簇拥着的庞家树从美女的ru沟间终于抬起了头,朝她望来。 兰溪笑,向他抛了个飞吻。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庞家树之前一脸的邪涎之色登时抽去,他甚至还耸起身子来,努力想要拦住那个走过来的男子。 可惜那男的没看见,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兰溪的面前一米多的距离。 兰溪便笑得更是妖娆,脊背倚着门板,缓缓向那男的抬起了腿。 那男的笑得一脸的花痴,还以为兰溪抬腿是来请他入内……他便伸手来捉兰溪的腿,怪叫,“哟,这么辣啊,哥哥就喜欢这样的,开门见山!” 话音未落,兰溪的腿却倏地用力,朝着他要害部位猛地一脚蹬了过去!“哎哟!” 那男的猝不及防,双手捂住那里,踉跄后退。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你***谁呀?你敢踢老子,你不想活了!” 包间里的靡靡仿佛被一盆冷水泼熄,一众男女都仿佛大梦初醒,向兰溪围拢过来。 兰溪依旧倚着门板冷笑,一个一个点指着那些面上还有不忿的人,“你们,都给我出去。” 再指向庞家树,“……除了你。” “你活腻歪了么?” 在场的都是庞家树的朋友,今晚原本是庞家树心情大好了出来庆功请客的,于是这帮人里不乏富二代、公子哥儿,岂是能叫兰溪一个小女子就给吓唬住的?便有人撸胳膊挽袖子,作势就要上来跟兰溪撕搏。 兰溪就乐了,妙目绕着冲在最前头的红毛,不等那小子自己走上来,兰溪抢先一步到他眼前,趁着他还没回过神来,已是伸手左右开弓,清脆地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我草你妈,叫你滚,你聋啊!” 就眼前这么个身高娇小、貌不惊人的小女子,除了手脚利落揍人之外,竟然张口就是“我草你妈”!所有人都被惊住。 这个世界有各种潜规则,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眼前的这丫头显然一副不要命了豁出去的模样,倒是让一帮只被阿谀奉承惯了的富二代、公子哥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兰溪冷笑,伸手从桌子上抓过一个酒瓶子来,照桌沿上一摔,掉了底儿的瓶子嶙峋刺人,寒光闪闪!兰溪冷笑着拎着瓶子招手,“谁不想活了,上来跟姑奶奶拼命,来啊!” 对方纵然人多势众,但是真的不怕死敢拼命的却还没有。他们也想得明白,总归得活着才有机会去糟践爹妈给赚的钱,谁敢就这么小命儿玩儿完了啊。 兰溪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怂样儿,就乐了,“没胆儿的,就赶紧都给我滚!别说待会儿姑奶奶不小心割断了你们的命根子!” 看着兰溪这么闹,庞家树也坐不住了,推开趴在他左右肩上瑟瑟抖的美女,起身走向兰溪来,“你想怎么的!” 兰溪看见庞家树走过来就乐了,也不管这帮人是否还留在原地,便径直迎着庞家树走过去。妖娆地伸了一边手臂绕住庞家树的脖子,用酒瓶子迫着庞家树一径后退,最后一p股跌坐在沙上。 原来坐在沙上的一帮女的都吓得尖叫一声让出地方来,兰溪就直接骑在庞家树腿上,用酒瓶子抵着他颈动脉窦,然后落下脸来,几乎与他相贴,“庞家树,我早知道你是个畜/牲。却原来还是我错了,你不是畜/牲,你是连畜/牲都不如!” 庞家树想回嘴,却碍着那酒瓶子的嶙峋,终是不敢出声。 兰溪笑着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庞家树的脸颊,“孙子,我问你,我姐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庞家树不想回答。兰溪也不着急,缓缓加重手劲,将一下一下的拍打变成了耳光。庞家树急了,“你住手!再打,我也反击了!” “你来啊。”兰溪居高临下睥睨着庞家树,“孙子,你从小到大这么些年,除了会在暗地里搞三捻四之外,你还有种反击么?坦白说,姑奶奶我倒是想看看你反击出来是个什么样儿!” 庞家树咬牙,在一帮朋友的注视下也作势攥紧了拳头,却还是死活没敢朝兰溪挥出去! 因为他太清楚,杜兰溪这个小太妹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敢挥拳,她真就敢将酒瓶子直接扎进他脖子里去! 庞家树困兽一般地粗喘,“小太妹,贺云的事是我跟她的事。我对她做什么,也是她自己罪有应得!要不,她怎么都没敢报警,没敢供出我来!” 兰溪闭了闭眼睛……猛地抬高一边膝盖,便跪击向他的腿间! “啊!——”庞家树登时一声杀猪样的惨叫! 兰溪却狠用酒瓶子抵着他脖子,咬着牙厉声,“不许你挡!这就是你活该受的!” 庞家树疼得满头汗下,他狠狠仰头望兰溪,“你还想怎么样!” 兰溪笑,一丝丝阴鸷从骨子里向外爬,像是一条一条剧毒的小蛇。她伸手轻轻去碰庞家树的颈动脉窦,因压迫而让庞家树感知到一阵一阵的几欲眩晕感,“庞家树,我还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不想杀了你,而是想阉了你,然后从今以后每次见你一次割掉你一块零碎儿,直到把你给剐干净了为止……” 庞家树一哆嗦,“你,你疯了!” 兰溪再眯起眼睛望庞家树,“你说,让孟丽陷害我们总裁,是不是你干的?如果不想让我阉了你,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 114、我要替你报仇 校园港 正文 115、我不会让你出事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5、我不会让你出事 兰溪这顿大闹,后来竟然是杜钰洲亲自来了将她扯走的。舒欤珧畱 那俱乐部看场子的,从前跟杜钰洲混过。原本碰见有人来闹是要动手的,或者干脆报警了事,是因为认出了兰溪是杜钰洲的女儿,这才没动手没报警,而只是暗中通知了杜钰洲来。 兰溪正在气头上,却是被她爹给扯着头拽出俱乐部去的,没办法反抗,更没办法挣脱,于是兰溪恼得等她爹放开了手后,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杜钰洲你不是人!虎毒还不食子,你非但不帮我,你竟然还帮那畜/牲不如的家伙!更可恨的是,你竟然敢扯着我的头把我给拽出来!难道你忘了,我最恨人扯我头!” 兰溪坐在地上两腿踢蹬,不管不顾地抹着眼泪破口大骂嫦。 “杜兰溪,你够了!” 杜钰洲看着女儿这样子,他自己也是心疼,蹲在马路牙子上掏出香烟来,却还迟迟打不着火。终于点着了火,火光照亮他那张已经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脸,连他的手都因为年纪和多年喝酒的缘故而抖了,再不复当年之勇。 “我当然知道你生气,我也自然不是帮那个兔崽子。我之所以狠心扯了你出来,我还不是为了你!褪” 杜钰洲深深吸了口烟,“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你爹我也老了。就算俱乐部里看场子的那几个猴崽子还肯叫我一声大哥,可是私下里却早已未必肯买我的账。他们今晚上没动手,已经是给了我面子。” 杜钰洲手中的红星一亮一灭,映得他苍老的容颜也随之一明一昧,仿佛难测阴晴,“再说了,那些看场子的不过都是喽啰,那俱乐部里真正惹不起的是幕后的老板。知道有人去砸他的场子,他能让你胳膊腿俱全地走出门来,那他日后还怎么混?” “溪哥啊,你是我闺女,你爹我当然知道你实则也是个跟我一样的火爆脾气。我也看得见,自从你长大后,你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看着文静秀气了,也有女孩儿家的样子了——你今晚既然闹出来,就证明你是真的忍不住了。” 杜钰洲说着哽咽了声,他用力转头去望远方,不想让闺女看见他眼睛里的难过,“所以,如果是你爹我罩得住的场子的话,你说我怎么能舍得拦着你,而不让你泄个痛快?” 兰溪也被她爹的哽咽声惊住,呆呆转头来望他。 杜钰洲已是平静了下来,转过头来继续用力地吸烟,“你爹我亏欠你很多。打小儿就没好好当过一个好爹,如今又没能给你攒下什么钱。就连你受了委屈,你爹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唉,溪哥啊,在这个流行拼爹的时代,你是没有个好爹可以拿出来拼,你要怨就都怨我吧。” 兰溪狠狠收住泪,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收敛,便既没能收拾了庞家树,没能给月明楼和贺云报仇,反倒要伤到自己的爹。 兰溪抽了抽鼻子,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杜钰洲面前来伸出手,“别小抠自己一个人抽烟,给我一根儿。” “不行!”杜钰洲急忙捂着装着烟盒的口袋,“你妈要是知道了,非跟我没完!” 兰溪却不管那个,还是扯开了她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跟她爹对了个火,然后并排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仰起头来朝着天上的星星吐烟圈。 她小时候不知道大人为什么会抽烟,不过她倒是很早很早就迷上了爹朝她吐烟圈儿。那时候老百姓也不知道什么吸二手烟好不好的问题,她爹哄她的时候,就会吐烟圈儿逗她玩儿。就是为了能学会吐烟圈儿,兰溪才学会的抽烟。 杜钰洲抽着烟,扭头瞅了女儿好几眼,这才吞吞吐吐地问出来,“贺云出事,你妈跟着伤心了吧?” 兰溪点头,“是啊。就连我都要来找庞家树拼命,我妈当然就更难过。” 杜钰洲就一皱眉,“我告诉过那帮猴崽子不许告诉你是庞家树干的,结果他们全都给我嘴上没把门儿的!看我不亲手把他们的嘴都给缝上!” “哎,老杜你淡定,淡定。”兰溪伸手爷们儿地揽住爹的肩头,“你真以为你能瞒得住我么?” 杜钰洲尴尬地笑笑,垂首盯着地面滋溜滋溜地抽烟,半晌才又说,“溪哥,答应我,日后千万别再单独来找庞家树。” 兰溪点头,“我明白。我也不是自找苦吃,我其实不过是故意激怒他,只要他能说出来是他干的,那我就录下音来了,然后交给警方就是了。我还没傻到要赤手空拳跟他们庞家斗,爹,你闺女我不是小时候那个只知道用蛮力的傻丫头了,我知道现在遇事要先动脑,再挥拳头。” 杜钰洲这才欣慰地乐,“这才是我闺女。这点聪明劲儿,都像我!” 兰溪叹了口气,“只可惜,还是没能录下音来。不过我早晚还有机会,我绝不会就此放弃的。爹啊,就算你不答应也没用。我没办法袖手旁观,那样我会觉得我自己不是个人。真的。” 杜钰洲愣了半晌,苍老地叹气,“溪哥,就算你听不进去,可是爹还是要唠叨: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庞家那就是一窝子的小人啊!”. 同一间俱乐部,楼上的一扇窗子落着厚厚的纱帘,窗前一个修长男子的身影映在帘子上,远远望着路边哭过闹过之后终于平静下来的兰溪。 背后的桌子边,庞氏的董事丁松笑着招呼,“月总,还没透完气?” “不好意思。”那男子含笑转身,走回桌边坐下。 ——月慕白。 丁松点头一笑,“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月总你不必这样见外。来月总,喝我一杯酒,庆祝月总独立执掌公司。” 月慕白挑了挑眉,却没急着举杯,只淡淡说,“此时庆祝,怕是早了。就算在小楼协助调查的这段期间,公司是要由我来执掌,可是小楼临走之前却也是埋下了伏笔的——他当着整个鹏城政商两界人士面儿说,将公司‘托付’给我。他是摆明了自己的主人身份,强调我不过只是临时的代替品罢了。” 丁松听着也是微妙一笑,“如此说来,令侄倒果然是个有心人,不再是从前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孩子。他这样事先布下棋招,让月总你既不能拒绝,日后所有的作为又都不能记在自己的账上——足见他的心智周密。”月慕白这才将杯中酒倾尽于口中,酒的辣味在齿颊间弥散开,让他微微地皱了皱眉,“所以我说,此时说庆祝,为时过早。” “却也不早。”丁松嘿嘿地笑,“月总早已赢了一招,便该庆祝。如今世人都能想到是庞家树站在那孟丽的背后,其实月总早已站在了庞家树的背后——如果没有月总早定下的妙计,丁某人我也不会在庞氏的董事会上联合张光他们针对庞家树,这才引出后面庞家树恼羞成怒之后的决定举报。” 丁松再给月慕白的酒杯满上,“姜还是老的辣,所言不虚。虽然月总你的年纪不过比令侄只大五岁,可是辈分上终究不同。那孩子终究只会成为月总你的手下败将。” “借你吉言。”月慕白又仰头将杯中酒倾入口中。 两人告别,月慕白独自开车离去,楼下早已不见了兰溪父女的影踪。 月色清朗从天而降,铺展在路面上,遥遥望去仿佛一层清霜。月慕白借了点酒意,故意晃了晃方向盘,仿佛真的是行车霜雪之上,有小小的失控感。 其实对于他这个循规蹈矩惯了的人,偶然有小小的失控,竟然也是自由而又幸福的。 月慕白却也只给自己这几分钟的放纵,随即便握稳了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下,通知司机来开。饮酒不驾车的规矩,他谨慎遵从。 坐在路边等候司机的到来,他的目光随着月色,一同投向茫茫黑夜。 商场原本就是尔虞我诈,也许不能用简单的善恶二字来界定商人本身。便比如这个丁松,本身是庞氏的董事,昔年也曾陪着庞厚林一起打下庞氏的江山;可是他私下里却也让家人购买月集团的股份。所以商场上庞氏和月集团不管斗到谁死谁活,他总是可以居中获利,得到他自己的收益。 这样的万金油,可以成为伙伴,却也随时会叛变。月慕白要小心拿捏分寸,才能与他找到利益上的共同点,进而达成合作。 不过月慕白倒是蛮欣赏丁松的一句话:是庞家树站在孟丽背后,而庞家树的背后则是站着他月慕白。 他月慕白跟庞家树永远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就算与小楼有争斗,他也绝不会如庞家树那样笨拙而无用。 而对于他月慕白来说,庞家树倒是成了他的一枚棋子。不管庞家树自己愿意不愿意。这都是智商的差异决定的。 月慕白分了点神,便没留意到倒车镜里走过来的人影。等到现,已是晚了。兰溪两手叉在裤袋里,高高耸起肩胛,从落下的车窗玻璃上沿儿瞪着月慕白,“月总,赏脸聊两句吧。” 月慕白皱眉,有些担心兰溪之前注意到了多少。 兰溪没等月慕白应许,便自动走到副驾驶坐下,转头逼视月慕白,“月老师,其实是你打电话通知我爸来抓我的吧?” 她果然猜到了…… 月慕白皱眉,“我怕(热门 )你吃亏。而这个场子,也只有杜叔那样的人物才能镇得住,警察来了都未必好使。” “如此说来,月总倒是来帮我的?”兰溪笑起来,“我只差几分钟,就能从庞家树口中套出话来。一旦录音成功,送交警方,就能帮到总裁。孰料就在这个节骨眼儿,我爹冲进来——早不来晚不来,时间卡得那么刚刚好。月总,试问我杜兰溪这一辈子遇见的人里头,只有月总才能做到这个分寸。” 月色如霜,兰溪唇角挑着轻蔑的笑,这样直泼泼地问出来,让月慕白都有些无颜相对。他微转头望自己这边的窗外,“兰溪,这世上不是任何时机都能准确计算出来的。其实真的有所巧合。” “是么?”兰溪笑起来,“我真的很想相信月总您。可惜,我做不到了。” 月慕白深深吸气,“兰溪,我很难过。” 兰溪笑了,“别难过,游戏刚刚开始。不是么,月总?总裁暂时不回公司,但是我也会替他看好公司的。虽然我一个小助理人微言轻,在贵为ceo的您面前根本没有话语权——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能量,我会倾尽全力。” 兰溪仰头望高天明月,“我在出拳之前,喜欢先向人明确宣战。月总,我向您宣战过了。接下来您将接到来自我的,只有拳头。” 兰溪说完,径自开门下车。小小的肩胛耸起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身影在月光之下显得很小很孤单,可是她的脚步却一步一步走得那样坚定. 贺云晚上勉强睡了一会儿,起身想要去卫生间。以她的条件要不到配置独立卫生间的单间,尽管深更半夜她还得出门走到走廊尽头去上那个公共卫生间。 出事之后刘玉茹要留下来陪着,却被她赶了回去。父亲贺梁又不方便,给她请了护工也被她辞退。此时是她人生中最为悲惨的低谷期,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就算疼,就算那个伤口再难看,她也要独自躲起来去舔舐。 房间内没开灯,月色从窗口落进来,一地的清霜。贺云缓缓打开了房门,迈步时腿间的疼痛还在,让她每迈一步都是困难。 她小心走出去,却不知怎地看了一眼门边的长椅。走廊上的灯光也是幽幽的,银色月光也洒在长椅上,并没有人。 不知怎么,贺云轻轻舒了一口气。 ——坦白说,她怕此时兰溪正坐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兰溪一定会来。 贺云扶着墙壁缓缓朝走廊尽头走,脚步还是在长椅的另一个边缘停下来——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坐在底下,脊背抵着墙壁,双臂叠放在膝头,头枕在上头,极细极细地打着鼾。 月影在她身周聚拢成一团光晕,银白地,罩着她。 贺云只觉心底忽悠一下,涌起一团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感觉。——她竟然还在真的敢来。 ——她果然还是来了……. 许是意识到了贺云的到来,兰溪猛地从梦中醒来,还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便从地上弹射起来。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立在贺云身后。 贺云悲愤涌起,想跟她吵,却不能不顾虑到此时已是夜半,整个住院部都入睡了,便只能默默愤然朝走廊尽头走,努力无视兰溪的存在。 兰溪也不说什么,却也顽固地亦步亦趋跟在贺云身后,直到将贺云送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贺云故意在卫生间里耽搁许久,可是出来还是看见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仿佛动都没有动过。贺云忍不住低吼,“你滚!” 兰溪抬头,目光清冽,“你没这个资格。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开的。” “你!”贺云气得颤抖,“我不用你来假慈悲!” 兰溪摇头,“我来,跟你没关系。你不想看见我,就当从没看见我好了。” 贺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 兰溪却轻轻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活着总比死了好。” 贺云气得挥舞起拳头来,“杜兰溪,你到底想怎么样!” 兰溪眼瞳黑白分明,“姐,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被疯狗咬了一口,错的只是疯狗;好好养伤,伤好了打死疯狗就好了。” 贺云盯着兰溪,说不出话来。 兰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先回去了。姐你既然还有力气脾气,那我就放心了。”. 检察院,反贪局。 尹若面对办案人员,还是紧张地吸了口气,“……在说之前,我希望国家能暂时替我保密。” 办案人员郑重点头,“我们会保护每一位公民的合法权益,尊重每一位提供重要线索和证据的公民的私隐权。请放心。” 尹若这才说,“我是庞氏集团少东庞家树的妻子。我今天来,是来替月集团总裁月明楼作证:坊间所流传的月明楼指使集团员工向官员行贿的传闻不实,实际上那个指使人行贿官员的人是庞家树。庞家树只不过是想要嫁祸给月明楼。” 办案人员核实过尹若的身份,便审慎追问,“听说尹女士正在于庞家树办理离婚。针对财产分配,你们双方迟迟打不成共识。” 尹若便笑了,“您是说担心我是借机报复庞家树?我是恨他,否则也不会要跟他离婚;可是国家的相关法律我还是明白的,我怎么会傻到为了离婚而让自己锒铛入狱?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办案人员这才点头,“好,请继续说。” 尹若便叹了口气,“庞家树为人阴狠,此事早已布局。庞家树对人怀疑颇多,所以想要从外围找到证据并不容易——但是我毕竟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枕边人。他酒后吐的真言也只有我才听得见。” 尹若说着红了红脸,“其实我是有点私心的,想要知道他在外头有没有女人,所以每当他酒后吐真言的时候我会给他偷偷录音。没想到便也凑巧录下了他对此事的一些话……” 尹若将录音放给办案人员听。 办案人员听完,态度仍很谨慎,“尹女士抱歉,对于这份证据是否能够采信,还要看将来法官的判定。毕竟录音当中的庞家树已是醉酒状态。‘酒后吐真言’只是民间说法,在法律判定上还需要形成前后关连的证据链。” 尹若点头,“我明白。如果将来开庭,我会郑重考虑站出来替月明楼作证。我手里还有一些证据,不过我不方便现在就透露出来。请容我仔细斟酌一下。” 办案人员应允。 尹若叹了口气,眼圈儿已是红了,“我此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求求您,我想见一见月明楼。他现在只是回来协助调查,连行贿罪也是被嫁祸的,所以法律还是允许我见他的,是吧?大不了,有你们在场。” 此案涉案人员身份特殊,反贪局也是谨慎从事,从检察院内部的招待所里辟出几个房间来作为休息的地点。尹若在房间内见了月明楼。 房间的标准并不低,虽然与明月廊没办法媲美,但是至少已经有四星的标准,可见反贪局的客气。 月明楼见是尹若进来,微微挑了挑长眉,“怎么是你来?” 尹若眼圈儿一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直堕下来,“小天,我不会让你出事。就算我平时不方便去见你,但是此时此刻,就算再有避忌,我也一定要来见你。” -------- 115、我不会让你出事 校园港 正文 116、鞋跟断了就踮起脚尖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6、鞋跟断了就踮起脚尖 “又何必呢?” 月明楼面上毫无感动,倒是笑了笑,不过那笑是百分百的绝情,“尹若你跟庞家树的离婚还没闹完。舒欤珧畱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看我,庞家树知道了,他自然会怀恨在心,又怎么肯在财产分割上再念着旧情而让你半分?” “我不在乎。” 尹若攥紧手袋,眼泪无声地直堕下来,“小天你的讽刺我听懂了。你是想说,我迟迟拖着没能跟庞家树办理完离婚,就是卡在跟他的财产分割上,是不是?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早已将我认定是拜金女,就连离婚也要赚够了再走。” 尹若笑起来,柔弱的身子轻轻摇晃,仿佛夜风中摇曳的弱柳,“也是,这都是我活该。小天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当年因为钱而离开你,跟了庞家树,所以你认定我是拜金女是没有错的。嫜” 尹若流着泪缓缓在月明楼膝边蹲下来,“……可是小天,就算死刑犯临死之前还能容许说两句实话:小天我这次真的不是为了钱。” 尹若用力吸气,“我是嫁给他之后才知道,原来你们两个心中早有宿怨,所以我才成了你们两个之间争夺的一个筹码。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一点一点知道他一直都在布局,想要害你,想要打败月集团,想要一口吞下整个生意版图。” “我开始想着跑来告诉你,可是我担心你因为恨我而不肯信,我还担心一旦我找的时机不恰当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我渐渐明白,也许我能帮到你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他身边忍气吞声地留下蓝,看清楚听清楚他都在做什么,然后小心地收集证据——然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好能帮得上你。仁” 尹若伸手轻轻搭在月明楼的膝盖上,“小天,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我早就提出跟他离婚了。” “我们婚后不久,他就又玩儿开,他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可是我打掉牙齿和血吞,我要求自己一定要忍下来。为了保护小天,我也必须要忍下来。这是我欠小天的,也是我心甘情愿替小天做的。” “就连这次以财产分割的理由而迟迟拖着不将离婚办完,也是我想要保留着‘庞家树妻子’的这个头衔。我就是要等到今天,等到这件事情爆出来的时候,利用这个身份才能帮到你。毕竟‘妻子’比‘前妻’在法律上的证言意义更重。” 月明楼凤目微眯,凝着梨花带雨的尹若,“你竟然会为了我,而那么委屈你自己?” 尹若摇头,“小天我不觉得委屈,因为是我心甘情愿。只要能帮到你,只要能在他要害你的时候护着你,那我就吃多少苦都不觉得委屈。” 尹若仰头望月明楼的眼睛,“小天我知道你恨我,我明白你不愿意再相信我。我今晚来,也不是为了要让你一下子原谅我,一下子相信我。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我会为了你,甘愿与庞家树撕破脸皮,我不惜出庭来指认他,只为了能让你转危为安。小天,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做给你看。我不怨你对我尚有猜忌,我会用自己的诚意,一点一点洗脱你对我的不信任。” 尹若将双手都叠在月明楼膝上,身子向上仰起,妙目热切凝望月明楼,“未来还长,我们还都年轻,我会一点一点做给你看,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对我改观,重新接受我。” “小天,我们还能在年轻的时候重逢,我还有机会为你做一点什么,这原本就是老天在给我机会。那么小天,你也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是么?(热门 )”. 月慕白召集国内各大区的经理开会。 从前月明楼在公司的时候,月慕白从来都不会单独召集会议,更何况是召集攸关公司基本生命线的国内市场各大区的经理开会。 所以接到月慕白这个决定的时候,总裁办的员工们也都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下,心下都明白,这是月慕白正式伸手抓过了公司的执政权柄。 可是那面面相觑却也不过只是一眼之间,便都各自埋头去忙自己的事情。跟行政部沟通安排会场和接待,或者是电话联系各位大区经理的,大家都忙得这样理所当然,仿佛并不因布这个命令的人从月明楼换成了月慕白而有所迟疑。 原本也是的吧,也许就连外界也并不会惊讶。毕竟坐在皇座上的那个人,依旧是人家月家本家的人。换了谁坐龙床,那江山依旧是月家的江山,月集团依旧还是月集团。 兰溪知道自己就算再担心,也不能过于表现出来。否则在这样一群面上平静如水的人当中,戴不住面具的她就会成为异类,从而成为众矢之的。 她忍。 可是走进会议室大门的时候,她还是不小心崴了脚踝。原本就穿不好的高跟鞋,真是会找时机给她眼色看,就在只差一步迈进会议室的这个当儿,“嘎巴”一声折了! 兰溪努力深吸了口气,没急着去看狼狈的高跟鞋,只抬眼扫视一眼会议桌边已经坐了一圈儿的各大区经理。个个都是深色西装、纯白衬衫,削得极短极薄的丝遮不住他们精明凌厉的眼。而此时,那一双双眼睛正都不约而同落在她面上。 兰溪还特地望了一眼那位曾经被月明楼电话里叱责过的华东大区经理郑明。 这一切不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下一秒钟兰溪已经站直了身子,踮起鞋跟断了的那只脚,依旧保持着跟另一只鞋跟同样的高度,从容迈动步子,在众位大区经理的注视下走进会议室去,淡然坐到月慕白座位后头的座位上去。 鞋跟断了就一定会狼狈么?她才不会。 那几位大区经理也都是人尖子,只一眼望过之后便都各自垂眸下去,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月慕白走进来,各位大区经理齐刷刷起身。月慕白温润一笑,“各位都是我月集团的功臣。不必这么客气,都坐吧。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大家了。” 兰溪也踮着一只脚倔强地站着,迎着月慕白的目光。实则这个会议,月慕白并没通知她参加。丁雨还想另外派人做会议记录,是兰溪主动请缨。看丁雨沉吟,兰溪倒是笑得淡然,“主任您忘了,从人事编制上来说我现在还是月总的助理。现在孟丽也不在了,月总的直属助理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工作如果我不去做,又该谁去做呢?” 所以兰溪想得到,月慕白看见她出现在会议室里,应该是要惊讶一下的。毕竟今天的回忆也许是一个全新的起点,宣告着他月慕白主政的开始,于是他有些话是不希望月明楼知道的吧,所以又怎么会让她也参与。 月慕白终究还是月慕白,看见兰溪的刹那愕了一下之后,便随即恢复淡然,含笑点了点头便落座。众人都随之坐下,会议没有太多的绕弯子,便直刺正题。 “前次针对华东市场业绩下滑的问题,小楼曾经提出过问询。郑经理的报告呈送上来,我也看过了。对于华东市场的问题,我的处理意见与小楼有所不同。今天在会上提出来,还是要与大家一同探讨,想要倾听大家的意见。” 兰溪很敏锐地捕捉到月慕白用词的不同。他从来都是谨慎的人,过去在公司里当着同事的面总会称呼月明楼为“总裁”,而今天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他却一口一个“小楼”。 “……在我看来,我月集团旗下的明月廊从建立之初所追求的就是给客人创造最优的硬软件服务,让客人体验到至高无上的尊贵服务。华东市场业绩的下滑,诚如郑经理报告中所解释,是近年来兴起的连锁经济型酒店,以及各地的民俗客栈的缘故。它们以低廉的价位作为竞争优势,的确从我们手中夺走了不少市场份额。” 月慕白环视众位经理,语气不疾不徐,“做生意,总要面临两种选择:是要选眼前利益,还是要将目光放长远。小楼之前向郑经理提出问询,在意的当然是眼前利益的得失。可是我月集团不是小公司,我们是行业的领军翘楚,我们就应该拥有高屋建瓴的视角、拥有战略性的前瞻眼光。” “毋庸置疑,廉价经济酒店和民俗客栈有他们的价格优势,但是我们也要看见他们经营上的无序状态。客人的体验度评价并不高,一次两次为了价格而选择了他们,但是三次五次之后,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目标客人依旧还会转头回来,重新选择我们的明月廊。” 月慕白面上如浴月光,笑容疏淡,“有比较才能看得出优劣。经过短期的振荡与选择之后,我们的客人才会更增加对我们明月廊的忠诚度。眼前暂时的失利,实则是为未来的高峰埋下的伏笔而已。所以郑经理对高端市场的坚持,非但无错,反而有功。” 月慕白的目光落在郑经理面上,“郑经理不愧是我月集团的老臣,果然深谙我月集团的宗旨,更拥有自己可贵的坚持。与郑经理的老道比起来,小楼确实是有失毛躁了。” 月慕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样的地步,在座各位经理纵然也有站在月明楼一边的,可是在桌面上却已经不能再公开反对。毕竟,此时坐在首位执掌生杀大权的人是月慕白。 会议简洁完毕。会上推翻了月明楼之前力图推进革新的经营方向,将月集团的主产品线又放回到高端市场上来。兰溪攥紧了笔杆,想起戊戌变法之后,老佛爷三下五除二便将光绪皇帝与一班革新派臣子数年的努力尽数推翻,让那些心血全部毁于一旦。 会议结束,兰溪攥紧了指尖,独自弓着背走上天台去。长天上的风来,涌涌地吹进她眼睛,酸疼酸疼。可是她忍着,不许自己流下眼泪来。 如果是小时候的蒲公英,遇见这样的事情只需挥舞着拳头冲上去即可;可是今日的杜兰溪,却绝不可以。 就算别人不知道,月慕白又岂会不明白此时此地还留她在公司里,还留在他身边,就是给月明楼留下一个眼线。于是倘若有一点机会,月慕白肯定会将她挪了位置,或者直接扫地出门。所以一旦她跟月慕白闹起来的话,那就是直接将把柄送到月慕白的手上去。说不定,月慕白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话来,就是等着她闹起来呢。 她偏不。 偏不! 她忍。就算要一根一根掰断了自己的骨头,才能将自己的头给压低,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亲自动手去掰! 兰溪只允许自己失态片刻。垂首望手中的电话——真想这时候就打电话,将一切都告诉给月明楼啊。然后让他来决定该怎么办。 眼前的一切,真的是超出她的能力范围的。她自知自己资质普通,又从无经商与管理的经验。现在的她就像是站在活火山的边缘上,眼前就是洪流滔滔的火水,稍微一个摇晃,她就会被烧成灰烬。 其实自己的安危倒还罢了,她最担心的是——月明楼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她怕自己没能力帮他守住公司! 心里想着,手指还是忍不住拨出去了月明楼的号码。可是一如预料,电话那边传来的通知是“已关机”。 他现在虽然名义上还只是协助检察院“调查”,或许还不能说他是行贿罪的犯罪嫌疑人,但是他也得守着办案的规矩,手机是一定要关机上交的,不准与外头私通消息。 兰溪紧握着电话,这才留神屏幕上有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方才在办公室,她将电话放了静音。 点开那个电话,显示的号码是尹若的。兰溪便说不清为什么地,心下一跳。 回拨过去,兰溪解释说方才在开会。尹若在电话里依旧柔柔弱弱地笑,“兰溪没事的,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小天一切都挺好的,你别担心。” “你怎么知道?”兰溪眼窝一热。 听见他的消息,她当然是开心的;可是却没想到这消息却是从尹若这儿来的,她不由得闭紧了眼睛。“……我去看过他。”尹若轻柔地笑,“虽然按照办案程序来说,外人是不可以去看他。可是他因为目下是协助检察院调查,所以检察院允许他主动见一个人。他就选了我……” 兰溪都能想象到,尹若说这句话的时候,必定是粉颈低垂,面上流霞。 “是么?”兰溪用力地笑,“他一切都好,那就好。他说什么时候能回来么?” 尹若羞涩地嗫嚅了下,“兰溪你别担心了,一切都有我。我一定不会让小天出事,我誓。就算要豁出我这条命去,我也绝不会让他出事。兰溪,我会守护他的。” 店里还有生意,尹若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兰溪站在天台的风里,用力地挥了挥手中的电话。真想就那么任性地将电话撇出去,让它啪嚓一声碎在天台上!.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消散,整个城市看起来像是海市蜃楼,朦朦胧胧地那么不真实。 却有晨起的灯光和红火的生意照亮了晨色。隐于小巷深处的早餐店门口人头攒动,周边的居民都来买早餐。有的是带回家去跟家人分享,有的就着店内略显油腻的桌椅就吃完。 这样早就来买早餐的,除了附近批市场做蔬菜水果批生意的批商,再就是晨练的人,都以中老年人居多。年轻人是断断不会为了这一顿早餐就起这样早的。 于是兰溪披着晨光走进来,便成了小店里的一景。大叔大婶们都笑吟吟地盯着她瞧。 兰溪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却在店堂内急促寻找。 果然一张小桌子边上,背对着她的是一位老人家。老人家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凭着兰溪在月集团工作了几年锻炼出来的眼光,还是能认出来老人家身上看似极为简单的衬衫与夹棉的马甲都是价格不菲。 兰溪便走过去,急切地鞠躬,“月老先生,是您吗?” 她原本是想喊“主席”的,又碍着这个场合,相信老人家也不喜欢被叫破身份吧。及至看见老人的侧脸,那烙印着月家人明显家族特征的长鬓、高鼻时,她的心已经放了下来。 不枉她跟司机老范套了这么多天话,终于打听着月中天老爷子早晨的这点子私人习惯。否则她要是独闯月家大宅,月老太太肯定连大门都不让她进的。 公司眼看着被月慕白把持去,现如今唯一能帮得上月明楼的,也只剩下月老爷子了。 月中天缓缓将碟子里最后一个小汤包嚼碎咽下,将碗里熬得软糯的大米粥都喝光了之后,这才抬眼望她,“有事直说吧。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来这里找我,心机过露,我很不喜欢。长话短说,我没那么多工夫。”. 啊啊啊,啊!兰溪真想脾气啊! 行,他月老爷子是商界传奇,是高贵的集团主席……所以人家有资本用这样的语气腔调跟她说话。 可是,可是也不用这么拿自己当太岁的吧! 是总裁临走之前告诉她,如果有事就去找他爷爷。否则她吃饱了撑的到他眼前来?就算贵为集团太上皇,她也压根儿就没有攀附的爱好! 来之前,脑海里千百遍想象过老人对她的反应。她情愿将他想象成慈祥的老人家,一听见她的话,便安慰她说,“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替小楼主持公道。”结果谁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闭门羹! 兰溪握紧了拳,闷闷地跟在月中天后头,一起朝外走。 小巷口是静静无声的劳斯莱斯。小小的银翼天使似乎被故意地拆掉,倒是极少有人能从那两个r上认出这车子来了。有黑色西装的司机恭立在车门边,从眼前到车子,能容得兰溪说话的距离不过这么几十米。 幸好月老爷子中过风的腿脚不利索,走得乜斜又缓慢。 兰溪有心想上去扶一把,后来还是恨得不想管了。 “月老爷子,我不管您老是认为我是有心机还是怎么样,这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想跟您说一句话:总裁现在不在公司,如果您再不出面,那么月总就会将总裁从前的一切都推翻,从而将公司变成他的了!” 要是小说或者电影里,这个节点之后该如何表现?或者该是老人家震惊停步,重新审视她,然后现了她的金子般的可贵,进而听信了她的话吧? 孰料月中天老人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不知轻重的丫头!别在我面前啰唣,走开!” 兰溪毫无跟这样的富贵老头儿打交道的经验,被老人家这么噎,气得她眼泪都绕着眼圈儿打转,“月老爷子,你怎么能这样!难道你真是老糊涂了吗?” -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彩 3张:司法、辉王子、辣子、millo、夕阳、 2张:cathy、dfg、jkj、弥尔枚、冰削、qwa、 1张:那时、阿斯顿、lodkie、 谢谢crystal的鲜花、iawa的神笔、穿越亲的花花,还有大家的留言唷~~~ 116、鞋跟断了就踮起脚尖 校园港 正文 117、我一定会勇敢一点(万字,答谢加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7、我一定会勇敢一点(万字,答谢加更) “你说什么?” 月中天老爷子顿步,猛地回头,老眼中迸出灼人的光芒,“黄口小儿,这就是你要到我面前说的话么?” 兰溪被吓着。舒虺璩丣 其实从小跟她爹在一起,什么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也没少了见识到,但是眼前的月中天老爷子却是截然不同的。他的威慑不是来自狰狞的神情,或者孔武有力的四肢,以及身上花里胡哨的那些刺青;他的威严宛如花斑老虎,纵然还未出林,可是一啸却已经震动林岳,令百兽伏首。 兰溪却还是攥紧了拳头,半步不肯退?“您说我是黄口小儿,我还要说有志不在年高呢!月老爷子,我今天早您眼前来,不是为了我杜兰溪自己的任何利益,我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来;换句话说,我是为了你们月家的利益而来!嫘” “是么?”月中天老眼微眯。 一个中风之后的老人家早已没办法找回从前的威严,可是他这么忽然一眯眼,还是让兰溪心下一惊。不是怕老爷子,而是这双眼睛实在是像极了——月明楼。 兰溪用力深深地吸气。此时才了解,原来自己是这样地想他。即便只是看见与他酷似的眼睛,也让她忽地就有想要站在原地放声大哭的渴望污。 如果说年少时也曾爱恋,可是后来分开却也分开了,虽然也想念,却没有迫切到想要重新找到他。而此时,即便只是分隔开了这么几天,她就已经要崩溃——原来此时的心,早已比年少时更多爱了他许多倍了么? “当然是!”兰溪控制住自己,先说服眼前的老爷子要紧。 “老爷子您听我说,虽然我只是公司的小小助理,也许做不到有宏观的眼光,可是我至少知道,作为一个企业,尤其是月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朝令夕改、任意调整展方向的话,那不叫随机应变,那叫朝三暮四。早晚,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 “总裁锐意进取,头脑灵活,他主持的革新给公司已经注入了全新的空气;月总虽然博闻广识,虽然为人稳重,但是稳重的同时却也可能习惯墨守陈规,对新鲜事物缺乏足够的理解与把握。老爷子,如果您再坐视眼前的情况下去,说不定公司近年来刚取得的革新成效,就将全部付之东流!” 兰溪用力呼吸,“老爷子,再说说您家里的事。总归总裁才是月家的继承人,月总可以为辅助,却不可以直接抢夺决策权,是不是?如果您再不管管,那么他们叔侄之间的积怨将更深,到时候您家里怕也再无天伦亲情了!” 先时月中天还在静听兰溪的陈述,可是到了后来听兰溪提到他家里的情形,老爷子却冷冷一笑,“杜小姐,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月家的事,岂容你一个外人置言!” “就算如你所说,你是为了公司着想,可是我月家的事也轮不到你来评论。”月中天长眸里露出森冷的光来,“再说,是谁告诉你说,月集团只能是月明楼继承与经营,却不准月慕白经营?” “嗄?”兰溪真是被问住。不是谁告诉她,而是大家不是都那么说么?(热门 ) 月中天望着兰溪的惊愕,笑得越阴冷,“月集团不光是我月家一家人的私人产业,更是全球十数万月集团员工共同的事业。这样的公司凭什么注定了只因某一支的血统而决定归属?杜小姐,我不妨直言告诉你,不管外界如何传说,到我月中天这里却都是行不通的。” “在我看来,能够继承月集团的那个人,永远只是竞争中的最强者,永远只能是真正有能力带着月集团走向下一个高峰的那个人;而不是所谓的什么嫡子嫡孙!” 晨雾渐散,天光放明。月中天老爷子立在小巷里,身子虽然因中风而看似萎缩了,可是他的神色却让人不能不仰视,“月明楼和月慕白之间,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杜小姐,你明白了么?” “此时月慕白有机会去握月集团的权柄,都是月明楼自己闪出了空当给他。而这个空当,就是月明楼自己布局的不周全而造成的!”月中天不紧不慢地凝着兰溪,将兰溪面上的惊、怒、呆、悟全都收入眼底。 “俗话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或者说,前车之覆,后车之鉴。眼前的情形就是月明楼应该自己为之付出的代价,惩戒他的少年轻狂,提醒他日后更加谨慎。如果等他回来,现月集团已经不再属于他的话,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就自己再夺回来;如果夺不回来的话,那我看他倒是不如赶紧滚开吧。没有能力的人,就算是我月家的长房长孙,我也一样绝不会将公司交到他手中去!” “我们月家不养二世祖,月家的子弟永远不准在祖荫之下乘凉。真正的月家子孙要一代一代依旧去开疆拓土。在自然的竞争里,优胜劣汰。” 老人说完,身子已经从之前的佝偻里伸直。面上绽放出成功者才会有的光彩。却也随即——还是弓回腰去咳嗽了起来。 恭立在车门边的司机赶紧跑步过来,扶住月中天的手肘,“老爷子……” “我没事。”月中天摆了摆手。 月中天扭头再望兰溪一眼,“我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小丫头,即便是我月集团的高管,我也未必会说这么多。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兰溪仿佛被封锁在迷雾里,似有所悟,却又完全划拉不出来个清晰的轮廓。 月中天在司机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出小巷去,上了车子。黑色的劳斯莱斯昂然而去,穿越晨雾,而前方天际,朝阳初升. 听见办公室门上轻轻的响动,月慕白停下手中的笔,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兰溪走进来先是向他问早安,然后便自如地拿着抹布收拾起办公室来。收拾完了亲手替他泡了碧螺春送过来,搁在桌面上,还向他莞尔一笑,“月总,请喝茶。” 月慕白迟疑了一下,“兰溪,你这是?”兰溪便笑了,“难道月总想看见我横眉冷对?” “当然不是。只是……”月慕白长眉攒紧。 兰溪一笑转身,“那我先去工作了。稍后将今天的工作日程到您的oa里来。” 她是恨极了他,她是真的想对他横眉冷对。可是她今早忽然决定不这样做了。因为在镜子里,是她自己第一个看见了自己的神情。如果对人横眉冷对,那么第一个看见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时间久了就连自己都会厌烦自己了吧?所以她不要。 她要含笑面对这严酷的现实,她要含笑看待公司的剧变,她更要含笑——等着总裁回来。 就像月中天老爷子所说,为什么只想着要“守”?如果是真正有能力的人,失去的还能夺回来,改变了的还能再改回来。只想着防守便会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让自己闭目塞听。所以她要首先改变自己。 丁雨面色凝重叫兰溪进办公室去,指着日程皱眉说,“兰溪,可能要跟瑞典那边联络,推迟总裁原定的访问计划。” “为什么?”兰溪淡然一笑。 “为什么?”丁雨惊愕地盯了兰溪一眼,“兰溪你怎么了?现在公司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总裁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到了日期还不能回来,那可怎么办?” 兰溪却摇头,“在商言商,最重言而有信。再说总裁之前已经将访问瑞典的日期向后推延过一次了。如果这次再推延,恐怕会让布洛林先生心中生了嫌隙。” “况且,”兰溪轻灵一笑,“如果再推迟,布洛林先生难免会追问是何原因。难道我们真的要让布洛林先生知道,是总裁出了这样的事情,从而影响到总裁个人的声誉,以及我们月集团的商誉么?” 丁雨也被问得一愣,“兰溪,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如约前往啊。”兰溪淡然而笑,“只不过换个人就是了。如今既然总裁不方便出行,那么最有资格代表总裁前往的人,自然就是月总。” 丁雨皱眉,“我并非没有这样想过。可是私下里问过月总,月总说现在公司内部事情这样多,并不适宜他此时远行。” “那我去吧。” 房间里很静很静,静得都能听得见丁雨呼吸的骤然一急。丁雨向前挪了半幅身子,“兰溪你说什么?” 兰溪依旧恬静地笑,“主任,我说我去。从前总裁与瑞典方面的联络,所有的过程和细节我都有跟进,所以这件事情可以说,除了总裁之外我是最了解内情的。所以我去的话最合适。” 兰溪缓缓抬眸,平视丁雨的眼睛,“主任我直到今天都记得,当年入职的第一天,听您做入职培训的时候说,总助是不同于总秘的。总助的职责是要想在总裁之先,做到总裁之先;总裁暂时做不到的事情,要由我们来做。主任,现在正是这样的时候,不是么?” “诚如主任您所说,总助是不同于总秘的。如果只是总秘来代替总裁出访,行政级别上的确有所不合适;但是总助却是可以的。从英文的用词上,总助甚至可以理解和领会成‘助理总裁’的,相信这个善意的小小改变,不会让布洛林先生反感。” 兰溪轻轻地吸了口气,偏了一下头望窗外的云淡风轻,“纵然总裁暂时不在公司,公司内部的事物依旧要正常地运转,不能因为总裁的暂时不在而停摆,甚至混乱。主任我相信您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让我去吧。谁来做事谁来负责,如果我做不好,回来之后您向我问责就是。” 饶是一向冷静强势的丁雨,这一刻竟然也被兰溪的平静给震慑住,一时之间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兰溪便笑着起身,“主任既然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那我先出去筹备了。”. 当着丁雨的面说出的那些话很轻巧,可是兰溪回到家之后却一头扎到电脑里去。将所有的文件都存入电脑,她一页一页开始重新做功课。 从前看月明楼处理与布洛林先生家庭的交往时,是那么轻松简单;可是到了她独自来面对,却现原来这样不容易。 最累最困难的时候,兰溪放纵自己在电脑前闭上眼睛,然后去想他的音容笑貌。 想起他无论面对什么,都依旧吊儿郎当的笑容;想起他越是面临压力,就越是桀骜不驯的目光…… 兰溪伸出指尖,无声擦掉沿着鼻梁两侧滑落的泪。 从前总是忍不住暗暗在心里骂他,觉得他改不了年少轻狂,遇见正经事儿了他还不正经——可是此时忽然明白,就像她自己决定了不再横眉冷对一样,其实他也是在给自己和身边的人以心理暗示。 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举重若轻;越是强大的对手,却越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方。 兰溪笑了,擦干眼泪,继续去看电脑。需要她做的功课实在太多,她没时间柔弱,更没时间自怨自艾。这时候就算她是个再无能的白痴,她也一定要昂首挺出去,去完成这样一件也许不能完成的任务. 兰溪忙得太专注,连贺云走进来,她都没听见。 及至冷不丁看见月色幽幽里站着的身影,兰溪吓得好悬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姐,姐?” 贺云冷冷瞥了她一眼,并没说话,直接躺回到床铺上去。 兰溪便丢了手中的鼠标,赶紧走过去,“姐你出院了?你怎么没告诉爸妈,你该不会是自己回来的吧?” 兰溪紧张地向外走,“我现在就去叫醒爸妈,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 “杜兰溪,你站住。” 贺云疲惫地喝止兰溪,“先别吵醒他们。我也不想面对他们的眼泪和同情。” 贺云再盯着兰溪,“还有你,也是一样。别摆出一副悲悯的神色来面对我,我不需要你们的那副表情!” 兰溪摇头,“我不会的。” “那就好。”贺云躺回去,终究还是扯过被子,将她自己的头都蒙上。兰溪伸了伸手,还是缩了回来。此时此刻,只要是个女人,都一定想要不受打扰地哭几声。 兰溪便无声缩回到桌边去,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人这一辈子都不容易,都说不准会在什么时间遭遇到什么样的不幸。可是不幸之后,生活总要继续. 孟丽举报陈志才,进而牵扯到了月明楼的事情,沸沸扬扬地传扬了许久。庞家树一直作壁上观,冷眼看着这出好戏,同时紧锣密鼓开始筹划如何从月集团手里再抢更多的版图。 欧洲的计划让庞家树栽了个大跟头,他当然不甘心。知道接下来月集团的动作将是与瑞典的橡树集团洽谈北欧市场的合作,庞家树便也启动了与橡树集团的接洽。 想当初月明楼在的时候,他在儒勒集团的事儿上掉进了月明楼的陷阱;此番月明楼根本就不在,那么北欧市场自然就是他手拿把掐了! 却没想到这天一大早就接到检察院打来的电话,说请他也过去谈话。 庞家树心中就是一个翻涌。 努力平复了下,庞家树还是驱车到了检察院。一听对方办案人员问及他与孟丽的关系,庞家树就是悚然一惊! “检察官同志,您别误会。我想这样的话肯定是月明楼说的。我们两家在商场上早是宿敌,相信同志你们也都了解了情况。月明楼他现在深陷泥沼,自然看不得我逍遥自在,所以他就编造出这样的话来,诬陷我跟孟丽的关系,借此来拖我下水!” 办案人员却只是冷漠地凝着他,面上什么神色都没有。 庞家树自知失言,便越是惊慌,“难道,难道这话不是月明楼说的?那是谁说的?” 办案人员冷漠打断他的追问,“不好意思,我们不会告诉你的。只请你说明你自己的情况即可。” 庞家树心里越打鼓。 办案人员既然这样公然通知他来谈话,那么一定事先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否则不会贸然这样做。庞家树便小心翼翼去回想与孟丽所有的交往细节——直到此时他才后悔,当初怎么就那么大意,竟然用自己的电话号码与孟丽直接通话的呢? 怕是,检查机关已经调取了孟丽的手机通话记录,所以才顺藤摸瓜查到他的吧! 庞家树小心翼翼循着这条线来解释,“同志,您也知道商场如战场,所以私下里我们也会多少有点小动作。我是跟孟丽联络过的,想要攀攀私人的感情,毕竟孟丽也是个美女……” 办案人员依旧面无表情盯着他。 庞家树就越心虚,“……啊,当然,除了私人感情之外,我也想从她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月集团的动向之类的。不过我保证肯定不涉及商业犯罪,顶多也就是打点擦边球。” 整场谈话就在办案人员面无表情,而庞家树心慌气躁的情形下直到说完。 办案人员出去了会儿,仿佛是去做请示。稍后回来通知庞家树,“请你最近不要离开本市。还有些事情,希望你能随传随到。” 庞家树从检察院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庆幸自己还能这么自由地走出来。 不过随即一转念:他虽然自由走出检察院了,可是人家让他近期不要离开鹏城。那他还怎么飞赴瑞典,与橡树集团会面?. 贺云回来之后,全家人都是小心翼翼。饭桌上都失去了平日里的和睦气氛,贺梁和刘玉茹都小心翼翼看着贺云的脸色,生怕戳痛了贺云心上的伤。 吃完饭回到房间,贺云瞟了兰溪一眼,“你没嘴欠地告诉我爸和你妈,是庞家树干的吧?” 兰溪摇头,“爸和我妈是委婉地问过我知道不知道。不过我没说。这件事我想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就烂在肚子里。” “烂在肚子里?哈!”贺云冷笑,“其实你挺高兴这事儿是庞家树干的吧?你觉着这下子我一定恨死了庞家树,然后说不定就去举报他,然后你借此就能帮到月明楼了。” 贺云端起肩膀。这些日子她面上虽然逞强,可是肩胛却还是骗不了人,已经瘦成尖尖的样子,“告诉你说,我当然是恨庞家树,我也一定会找他报仇;但是我也同样恨月明楼。他们一个是伤害了我的身.体,一个却是伤了我的心。所以我不会在现在就去举报庞家树,我不会以我自己的疼痛来客观帮了月明楼的忙。杜兰溪,你迟早死了这份儿心。” 兰溪无声一叹,“姐,坦白说,我从没指望你能帮的上我们总裁。你要帮人的时候,其实不是为了帮忙,而是想要得到对你有好处的东西。姐,你自己也死了这份儿心吧,我不会求你的。” 贺云冷冷躺下,翻转过了身子去。 半晌才怨毒地说,“你倒是果然高风亮节啊。当年你爹入狱也是因为月家的事,结果你反倒还能不顾一切来帮他们。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女儿!” 兰溪心中惊惊一跳,“我爹当年入狱,也是他做地下赌车出了事的缘故。就算不出月家的事,他也早晚难辞其咎,所以我凭什么要怨恨人家月家?” “是么?”贺云冷冷一笑,“你说你爹也会这么认为么?还有月家呢,他们也会如你一样天真地这么相信?”. 兰溪坐公司的车到了机场。月明楼的司机老范这一路上还在絮絮叨叨嘱咐兰溪。老范是老资格的司机,最早进月集团的时候还是月中天老爷子主政的时代,后来历经月明楼的父亲,才到月明楼。可以说,老范是将月集团当成了自己的家,将月明楼当做了自己的子侄一般。 可是对于公司生的事儿,他一个当司机的没机会在会议桌上看见,也无权言,他就也委婉地私下里跟兰溪打听一些。兰溪几乎将能说的都直言相告。因为越是在这样的困难时刻,老范这样忠诚的老臣子就越是可贵。 从前布洛林先生他们访华的时候,也是老范开着车拉着他们四处去遛的,所以老范多少也有与他们那家人交往的经验,便将那些事无巨细都掏出来说给兰溪听,以帮兰溪做参考。到了机场,老范甚至亲自拿出给月明楼的待遇来,跑过来替兰溪开车门。站在车门边还絮叨,“丫头啊,你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总裁之前的计划,也就这一件还没被月总给推翻了。将来总裁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可都看这件事儿了。” 兰溪站在门边,仰望高天,眼窝有点湿。心下暗说:你听见了么,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我们这么多人都在。也许我们能力有限,也许我们没有月总手下的那些人那么精干,可是我们会为了守护你而拼尽一切。 “范叔,您放心。”兰溪向老范鞠躬,“我替总裁谢谢您了。” 飞机起飞了,兰溪还能从舷窗里远远望见老范驾驶的黑色奔驰。他是在为她送行,其实也是在为总裁的这个项目送行,希望它能一飞冲天。 身边有人坐下来。身上的有淡淡的香氛,闻之若有兰香,尾调更是淡如月色,随着兰香飘远。必定是极静极雅的男子,才会选择这样淡然香远的古龙水,有隐士笑看红尘的洒脱。 兰溪心里隐约一跳,急忙转头。月慕白宁静的笑容在她视野里无声放大。 “月总!”兰溪惊呼出来,“怎么是您?” 月慕白含笑耸肩,“前些日子公司的事情太忙,每一件都需要我亲力亲为,所以看到小楼飞赴瑞典的行程,便想着应该拒绝。后来这几天我连轴加了几天班,终于将之前的工作都完成,腾出时间来飞过去。” 月慕白专注地凝望兰溪,“兰溪,我看得见你这几天的殚精竭虑。我想,这个责任原本就应该是我来承担的,不应该让你如此辛劳。所以我推了一切,来了。别担心,我们一起去。” 别担心?别担心才怪! 兰溪握紧扶手。她是宁愿自己去的,她是宁愿独自去面对那些也许她搞不定的压力的。她不想让月慕白也搀和进来的,因为这是月明楼最后的一点翻身的机会!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月慕白凝注兰溪,“是不是晕机?”说着召唤空中小姐,给她要含糖饮料。 兰溪尴尬地摇头,“我的意思是,月总应该做头等舱才是,何必来挤这经济舱?不如我给月总升舱吧?” 月慕白温柔摇头,“兰溪,我想跟你这么并肩坐着。”良久,又是轻轻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宁静地相处了?兰溪,我很思念。” 兰溪转过头去,避开月慕白的温柔,只去看舷窗之外流过的白云。 许多时光、许多事情,便也如同那些流过的云,过去了便永远过去了。 10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地时已是晚上。兰溪和月慕白等着分公司的人员来接,各自自觉调整手表时间。北京时间与斯德哥尔摩时间相差7个小时,两人都是将时针向后拨转。 月慕白便笑,“谁说时光不能重来?兰溪,看,我们又回到了7个小时之前。” 月慕白语带双关,兰溪装作没懂,只望向门口,笑着向正往这边奔过来的分公司接待人员招手,没有回应月慕白的话。 看见是月慕白来,分公司的接待人员关山也有点愣,“月总,怎么是您亲自过来?公司总部行政那边的传真没有交代啊。我们这边准备的级别,只是按照兰溪的……” “没关系。”月慕白淡然而笑,“一切就都按照你们已经准备好的就行,跟兰溪的一样即可。我来这边是来谈生意,也并不是来玩儿的。” 关山这才点头,“那月总,兰溪,天也不早了,我先送你们回酒店休息吧?”. 因为一切都是按照兰溪的标准来安排,于是月慕白跟兰溪住在同一间酒店的同一个楼层,就在隔壁。 关山明白兰溪的心情,于是是以私人名义订下的橡树集团旗下的橡树酒店。兰溪非常喜欢橡树酒店的内部设计,大堂里有一棵巨大的橡树,树冠一直向上延伸,穿过挑空的楼层,直接顶到整幢大楼的楼顶上去。 橡树的枝丫向每一个楼层伸展开去,便仿佛整个酒店都是一个巨大的树屋,而每个客房都是枝丫上的一个个小小的巢。凭客人喜欢,可以将自己的房间想象成是鸟巢,或者是松鼠窝,哪怕便是马蜂窝也没关系呀。在这里,每个客人都找到了自己失落了多年的童趣。 兰溪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爱上,跟月明楼说过,这让她想起上学的时候经常逛的一个下。当年身为文艺女青年的蜘蛛曾经在榕树下写过文内,只不过后来榕树下好像是曾经冷清过一段日子;再然后被重组了,兰溪便没有再去过。 安顿了下来,洗了个澡,月慕白便来敲门。 兰溪穿着浴袍,头上包着围巾,隔着门板问,“月总,您有什么事么?” “去吃饭吧。”月慕白在门外声音温柔。 兰溪轻轻叹了口气,“月总对不起,我不去了。刚洗过澡,不方便。” 月慕白却不放弃,“没关系,我等你。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都可以。你慢慢收拾就好。” 兰溪真想尖叫,不过还是忍着,“月总对不起,我想先睡了。您自便吧。” “我等你。”月慕白说完了便再不出声。 兰溪从猫眼儿往外看——k,月慕白竟然从房间里端出一张椅子来,就搁在她门对面,靠着墙壁坐下来,手上还捧了一本书,正在有滋有味地读! 行,论持久战她是斗不过他的。兰溪只能愤愤地赶紧穿衣梳头。穿的是连体的工装,脚上是最简的布鞋。头半湿地垂着,面上不施脂粉。 其实兰溪是故意这样打扮的。毕竟按照月慕白的审美,他身边的女士总归不能太潦草,这样才方便一同出入公共场合。可是她就是几乎毫无装饰地出门,就是要让月慕白觉得不舒服的。 孰料,月慕白见了她出门,轻轻搁下书本,眯着眼睛望她,竟然颧骨上涌起两团红晕来。甚至还有违他素日儒雅,轻轻地朝兰溪吹了个口哨,“好美。”兰溪猝不及防,脸腾地烧起来,便想转身回房间去重新换过。 清水出芙蓉不行,那她下次换个浓妆艳抹的出来,绝对比hold住姐更重口味,行不行! 月慕白看出她面上的不驯,面上笑意便更浓。也不急着拦阻她,是抱着手肘笑着说,“你就算换个花脸出来,我也一样能够欣赏。美人不成,画李逵;李逵不成,全涂黑——倒也都有各自的美。” 那相声兰溪听过,她只能顿住,转头去白了月慕白一眼。 月慕白抚掌大笑,与月明楼如出一辙的长眸里潋滟过粼粼微波,“兰溪,又看见从前的你。真好。”.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兰溪听月慕白熟练地介绍着桌子上的菜品叫“艾他鲁、米德、弗拉斯克”,听得兰溪一脸的茫然。其实客观来说,如果月慕白依旧是从前那个白衣飘飘的学者,那该有多好。他的骨子里都有书香,衣袂皆是月光,那样的他一定能够比现在更潇洒,也更快乐吧? 小饭店里客人们都很high,吃过了饭后,便有人将餐桌都并在一起,他们欢叫着将女子们合力抬起来丢上去。那些女子和大婶们也并不害羞,而是摆动长裙在上头爽朗地唱歌跳起舞来。 兰溪看得有些瞠目结舌。 月慕白笑着解释,“瑞典可是维京海盗的源地。这是他们一千多年前就养成的生活习惯,战斗时强悍、狂热、奋不顾身;休息下来时又会席地而歌,将每个地方都可当做欢庆的场地。” 有几个瑞典人现了兰溪,便友好地笑着将兰溪也抛到了桌子上去。 兰溪站在一群高大的美女和丰腴的大婶中间,局促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她不会跳舞,更不会跳当地人的这种舞啊! 月慕白大笑,从外头扬声提醒兰溪,“实在不行,就大秧歌十字步!” 大秧歌真的是种奇妙的舞步,仿佛什么音乐节奏它都能踩得上。兰溪虽然不会扭秧歌,但是大致的样子还是见过,便学着踩起来。到后来,桌子上的美女和大婶们都跟着她学,连外围的男士们都为兰溪欢呼鼓掌。 兰溪没想到自己的笨拙竟然还能收获到这样的掌声,便红着脸望向月慕白。 人影幢幢,那些陌生的异族人的面孔之中,月慕白清朗的容颜,仿佛一抹纯白的月光。 因为兰溪的精彩表演,饭馆的老板坚持免单,还邀请兰溪再来做客。 兰溪直到走出饭馆去,脸上还是热的,唇角依旧挂着笑意。 在国内家庭和职场多年压抑,她倒是真的好久没这样肆意地疯过。仿佛异国他乡的月光拥有解放她的魔法,让她抛开了所有的顾虑。 月慕白双手叉在裤袋里,含笑望着她闪亮如星的眼睛。 兰溪便有些尴尬了,赶紧收敛了笑容,垂下头去,专心走自己的路。 月慕白轻轻叹了口气,“兰溪,我不是洪水猛兽。” 兰溪轻轻摇了摇头,“月总,我不怕洪水猛兽。”微微顿了下,仰首去望他,“我怕的是人面兽心。” 月慕白一震,停在原地闭上了眼睛。手抚上心口,仿佛在用力平复心绪。 兰溪咬紧嘴唇,“月总,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今晚这一次已是够了,我日后不会再跟月总你单独出来。从明天开始,希望月总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事上。此行我不是陪着月总来的,我是代替总裁来的。” 回到房间里,临睡之前,兰溪还是给月明楼的手机了条短信。 她知道他的手机也许不在他自己手中,他也许根本就看不见她的短信,但是她还是要。 “这一回换我在欧洲,而你在国内。你猜,我今晚跟谁在一起?” ------------ 117、我一定会勇敢一点(万字,答谢加更) 校园港 正文 118、装柔弱,我也会!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8、装柔弱,我也会! 兰溪陪月慕白赴橡树集团办公室,布洛林先生一早恭候,笑着与月慕白拥抱,还略带孩子气地向兰溪眨眨眼。舒虺璩丣 与儒勒集团的那些法国佬不同,眼前的瑞典人非常可爱。布洛林先生虽然身高超过185,但是却生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满头的金半长地垂下来;不像个严谨的商人,倒是有点像大叔版的天使。 兰溪也见过布洛林家的三个儿子,越从他们的相貌上确定,布洛林先生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像个天使的。 于是即便兰溪当初的性子还有些自卑,但是却也能跟布洛林先生一家打成一片,或许也正因为此。 兰溪不由得回想起当初月明楼跟布洛林先生一家在一起的时候——那简直是两个长不大的大孩子凑在了一起,两人甚至跟三个孩子一起滚到泥塘里去,为了抢一个皮球嫜。 想起月明楼那时候的模样,兰溪不自禁地微笑。 “很开心见到大月先生,却遗憾没看见小月先生。”布洛林先生就连称呼月慕白与月明楼的称呼,都很可爱。 月慕白也笑,“小楼在国内有事,暂时脱不开身。球” 布洛林先生看了看手头的备忘录,再抬眼时已经收起了笑谑,恢复了商人的敏锐,“大月先生,坦白说小月先生真正吸引我的是他的一个全新的提议。不过我也知道,就算贵公司内部,对于小月先生的那个提案也会有不少的反对意见。” 布洛林先生耸了耸肩,“恕我直言,我很尊重中国人的严谨与质朴,但是我也要尖利提出:我个人并不欣赏许多中国商人的死脑筋。这些年跟我谈生意的中国商人不少,但是他们拿出来的方案,要么是将欧美成功范例的生搬硬套,以为这就是‘与国际接轨’了;要么就是完全就只是一拍脑袋的意识流,或者是只跟我谈假大空的设想。” “小月先生是我很欣赏的年轻人。他有思想,也有胆识,同时更有脚踏实地的韧劲儿;最可贵的是,他敢于为了他自己的意见而跟我据理力争,甚至拍桌子、脸红脖子粗。”布洛林先生笑了笑,“我喜欢这样直率而勇敢的年轻人。他从不逢迎,他只展示诚意与实力。”. 月集团,总裁办。 丁雨放下电话急急招小汪进办公室。 “小汪,总裁之前与瑞典橡树集团谈过的方案内容,你跟我说一下。” 小汪一怔,“主任,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丁雨都笑起来,“总裁就你一个秘书,与瑞典方面的函电往来应该都是你经手的。” 小汪还是一片茫然,“主任,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函电是我经手的,不假;只可惜我看不懂瑞典语。总裁的函电往来都是用瑞典语的,我听见了看见了,却也一个字都不懂。” 丁雨便皱起眉来,不知道怎么跟月慕白交待。 月慕白到了瑞典去,原以为能亲自与布洛林谈,结果他竟然连月明楼的方案内容都不知道,那怎么跟人家谈?月慕白便打电话回来找丁雨,让丁雨务必搞清楚方案内容。 小汪看丁雨愁,他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主任,从前瑞典语这一块,应该都是孙倩雯负责的;而其它的方案内容细节则是在兰溪手里。” 兰溪知道方案内容,丁雨当然清楚。只是既然月慕白打电话回来问,就证明兰溪根本就不想将内容告诉给月慕白。 而孙倩雯呢……那已是泼出门的水了,如何还好意思跟人家去问? 丁雨情急之下抬头瞥了一眼办公室外的开间,便亲自走过去将办公室门关严了,将百叶窗都放下来。转身,她紧张地吸了口气,便捉住了小汪的手。 她的掌心温软柔腻,正是女人最you人的时候。小汪触手便是一激灵,“主任?” 丁雨垂下眼帘,“小汪,我现在没人能求,只能求你。我这个总裁办主任的位子,也许原本不值什么,可是总裁办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儿,她们却都盯着呢。这个位置我做得是兢兢业业,却也同时是战战兢兢。可是这一切我都只能忍了,为了我的孩子。” “现在正是公司内部大动荡的时候,月总在人事安排上怕也会做出调整。他现在人在瑞典,电话回来跟我要这份计划的内容。这是要紧的关口,如果我做不到,月总回来怕就会撤换了我……小汪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然我的小哲该怎么办……” 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有多不易,与丁雨住得近的小汪是最知道的。许多个周末的早晨,他都亲眼看见,一向衣衫丝一丝不苟的丁主任,却几乎披头散、脂粉不施地下楼来给小哲买早餐;或者是打着呵欠,陪小哲在健身器材边儿上玩。 小汪心中不忍,“主任,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义不容辞。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 丁雨将小汪再握紧了紧,“小汪……其实现在总裁的办公室空着,总裁也不会回来。总裁平日存放文件的习惯,你是最了解的……” 小汪便是一惊,“主任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偷拿文件出来!” 丁雨黯然垂下眼帘去,“小汪,我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你承受风险。我会补偿你的。” 丁雨又深深地犹豫了下,双手握着小汪的手,搁在了她的xiong上…… 女人完美高耸的弧线尽入小汪掌心,小汪不由自主地颤/栗,“主任,你……” 丁雨近乎绝望地抬眸,望小汪的眼睛,“小汪我没有其它的条件可以交换给你。我出身普通,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靠自己拼尽了全力来打拼;当了总裁办主任这几年的工资,也全都用在小哲的身上,并无半点存款——所以除了我自己的身子,我没有其他的可以给你。” 丁雨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颧骨上留下一弧浅浅暗影,“小汪,也许我是赌错了;如果我真的错了,请你见谅:我知道你现在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而你女朋友又没在身边,所以你收到同学的工口图片,才会自己躲到洗手间去解决——那我给你吧。” “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只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小汪,只求你帮我这一回。”眼前的办公室仿佛片片碎去,丁雨又站在医院洁白到绝望的病床前。章荆南死死握着她的手,用生命即将抽离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然后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对她说,“帮,他……” 她丁雨这辈子一路摸爬滚打,只有两个人曾经真心地帮助过她,在她最最为难的时刻。章荆南将她的简历交给月慕白,而月慕白亲自将她引荐给了当时的总裁……一个新人,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新人,竟然能够顺利进入月集团,进而成为了总裁的助理。这样一步登天的故事,在她看来曾经只以为是传说。 所以她曾经在心底誓,一定会拼尽自己的一切来报答章荆南和月慕白。 今天的自己是这样不堪,主动握住小汪的手,主动提出要献上自己。这样的女人,也许要被骂做恬不知耻吧?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眼前这个时机对于月慕白来说该有多重要,重要到一旦错失便可能再不重来——所以她豁出去了。 她又向前一步,将双/峰都送进小汪掌心去,主动辗转摩擦,喘息微微,“小汪,好么?”. 两个小时后,身在瑞典急得团团转的月慕白才接到了丁雨的电话,获知了月明楼计划的内容。 丁雨也小心地没有选择传真,只是在电话中口述。以月慕白的聪明,几个关键的点也已经记住了。 说完了公事,月慕白才轻轻问了声,“丁雨,听你在电话里一直气息不稳。这不是你素日的性格。生了什么事么?” 丁雨忙答,“没事。可能是我这两天有点喉咙炎,总是想要咳嗽,才造成气息不稳吧。” “是么?”月慕白叹了口气,“记得吃药。你是荆南最好的朋友,即便荆南不在了,我也有照顾你的责任。” 丁雨握住电话闭了闭眼睛,“月总我没事,您放心。我也不会让荆南的在天之灵不安心的。” 月慕白这才又问,“怎么耽搁了这样长时间才拿到计划书?” 丁雨握着电话,手指有些抖。她不能告诉月慕白,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都做了什么。除了在办公室里向引you小汪,又要等着小汪去总裁办公室里寻找文件,这前前后后就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又为了谨慎起见,现跑到外面寻找翻译公司。不敢找大规模的,怕与月集团有过合作,便只能去沿着小巷去找那种最最不起眼的,将瑞典语的内容翻译成汉语,这才能告诉给月慕白听。 月慕白听丁雨在电话里良久无声,便轻问,“丁雨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是这边的时间卡得太紧,我太着急了。” 丁雨微笑,“月总没事的,您别这样客气。能帮到您,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外头还是晴天朗日,丁雨却仿佛看见月色漫天。学生时代的她和章荆南,一起洗过了澡,披着还湿漉漉的丝挤在她的下铺上。不开灯,只映着月光,她看着章荆南目光闪闪地讲述心中的爱恋。 章荆南说他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人,他应该高高站在众峰之巅,俯瞰芸芸众生。她说他比是他们那个传奇的家族里最优秀的子弟,甚至比他那位成功的大哥更为优秀。她说他如果不是幼子,就一定会成为那个集团的帝王,然后带领那个集团获得更为辉煌的成功。 而她自己则是静静地倾听着,静静地笑。也许对于她丁雨来说,那些险峰的风光都不重要,她听进去更多的是:那个男子白衣无染,学识渊博,是这世间最好最优雅的男子。他不蔓不枝地轻轻洒落,仿佛一抹白月光,缀在心尖上。 无计可消除。 丁雨就笑了,笑得眼泪都险些落下。谁说真的无计可消除的?她自己方才不是已经硬生生地将那月光磨掉了么? 血色淋漓里,她终于可以断了那念想。 仰头,阳光刺眼地落下来。丁雨深吸口气,无声默诵,“荆南,我会做到你的遗愿,不计一切代价。放心。”. 会谈重启,兰溪听见月慕白竟然侃侃将月明楼计划书中的核心内容一(热门 )一说出!兰溪惊愕地望向月慕白,一刹那只觉心如死灰。 没错,这个项目的计划提出的,但是一旦最终的签约人是月慕白,那么国内并不知内情的公司员工,便会将这项合作的成功归功在月慕白的头上。 兰溪忍不住无声苦笑。 她原本还以为月慕白是来捣乱的,趁机将月明楼与橡树集团的合作搅黄;哪里想到,原来月慕白就是月慕白,他反倒是来顺手推舟,既推进了合作,顺便将月明楼的功劳都记在他自己的头上! 为了瑞典的这个计划,月明楼多少个夜晚熬夜加班,别人就算不知道,她杜兰溪却是知道的!所以每个早上,她亲自给他冲的咖啡里,总是要放两杯的咖啡量,以帮他提神;也正因为此,那段时间月明楼根本喝不进别人冲的咖啡去,只觉清淡。 可是这一切,今天将被月慕白轻易拿走! 兰溪气急,却一时苦于没有办法。她转头望了望窗外强烈的阳光,忽然拿定了主意——安静的会议室里,忽然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的交谈被打断,布洛林先生方面的助理惊叫着起身奔过来,“杜小姐!” 兰溪“晕倒”了. 公事重要,十万火急,一般的法子定然没有办法有效阻止会谈的继续进行下去。兰溪这次只能选择鸡贼一把,也弱不禁风地玩儿一把晕倒。 再重要的公事,总归比不过人命的重要去。就算国内的企业家可以草菅人命,但是在瑞典这个国度里是一定不可以这样漠视的,否则企业是要被问责的。 更何况,兰溪心里暗叹了口气——更何况,月慕白终归还不会对她冷血到不管不顾的地步;而她与布洛林先生也多少还有点私人的交情,所以布洛林先生也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她赢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装死,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的会谈就也这样被腰斩。医生们紧张地给她检查,各种方法都用过了,可是她就是死死闭着眼一直装死。 现代医学再达,总归也没办法直接说她是在装死吧? 看她一直不醒过来,月慕白是真的着急了,追在病床边儿上握着她的手,跟着推着担架床里里外外地跑。他的掌心又湿又凉,指尖都是冰冷的,握着她的手的时候都压抑不住在微微地颤抖…… 兰溪心下轻颤——不管怎么样,他竟然还是真的在关心她的。这份反应,假装不来。 布洛林先生也急了,一连串用瑞典语问着医生。医生们也叽里咕噜地回答,话语声中都是惶急,看样子也是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仪器检查分明没什么问题,可是她就是这么直挺挺地昏死不醒。 到后来,兰溪听见布洛林先生的翻译跟月慕白解释,“医生说,杜小姐也许没有大碍。她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原因,也许是连日操劳,或者是时差没调整好,要不然就是飞行疲惫,又或者是酒店的休息不舒服,以及也许可能是饮食不习惯——总之,估计是低血糖了吧。休息一下,相信会好过来的。” 兰溪自己都糗死了。听人家那话说的呀,简直将能想到的理由都排列出来了,以来解释她这超脱现代医学诊断范围之外的莫名昏迷。 月慕白却并没放心,反倒冷笑起来,“是么?如果给我的只是这样的理由,那我自己都可以得出推断了,又何必要冲到医院里来,拜托给众位医生!” 那翻译很为难,不知道是否该将这句话翻译过去。 月慕白忽地躬身,一把将兰溪横抱起来,转头怒问翻译,“斯德哥尔摩哪里有中医诊所?带我去,快!” 当西医的医疗器械束手无策的时候,月慕白本能想到中医。 他虽然急,可是依旧小心地抱着她,还将她手腕上的吊瓶擎在手里,尽量稳当地向外奔去。她听得见他胸腔里心脏的急促跳动,她听得清他奔跑起来的疲惫的呼吸声。 “月总您放下杜小姐吧。医院里有担架车,您这样是坚持不住的!”翻译在后头追着喊。 布洛林先生也赶上来,“大月,给我吧。如果你不放心,让我来抱着杜小姐!”布洛林先生的体格当然比文弱的月慕白好了太多。 “我不放心。”月慕白静静说,“我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我能撑得住,你们不用管我。她比我重要。” 兰溪想哭。 她已经摆明了跟他之间隔上了楚河汉界,所以他原本可以不用管她的;或者不用这样地管她…… 就在月慕白抱着她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时候,兰溪还是决定“醒来”。否则难道真的要让他抱着她,这样在异国的街头狂奔么?呃,要是换成月明楼的话,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我在哪儿?” 兰溪虚弱地开口,她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到了,恨不得要掐自己一把。拜托,她原来演技还这样了得,看来真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又或者,是当年看着尹若这样,耳濡目染就学会了? “兰溪你醒了!”月慕白惊喜地欢呼。 后头的布洛林先生和翻译等人也都跟上来,大家围拢兰溪。 兰溪控制着节奏,缓缓睁开眼睛,继续玩儿虚弱,“月总……,布洛林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月慕白嗓音里压抑不住激动,“兰溪你什么事都没有。” “那我……?”兰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吊针。 布洛林先生定睛望了月慕白一眼,伸手想要接过兰溪来。却还是被月慕白挡过。布洛林先生就有些急,“大月先生,你的脸色很不好!” 兰溪这才倏地睁大了眼睛,月慕白的面色果然苍白如纸,他抱着兰溪的手臂抖如秋叶。 “月老师!”兰溪惊急之下,下意识喊出这久违的称呼来。 月慕白就笑了,忽地就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上。可是双手还是稳稳地抱住兰溪。 大家一声惊呼,忙过来扶着。兰溪也顾不得再装,一把扯住月慕白,“月老师你怎么了?” 月慕白仿佛恢复了些,笑着摇头,“兰溪,你很重啊。该减肥了。” 原来是这样…… 大家都善意地笑起。兰溪红了脸。 因为兰溪和月慕白都“身子不舒服”,布洛林先生决定将会谈向后挪一天。兰溪的心愿达成,躲在酒店房间里却笑不出来。月慕白就在她隔壁,她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过去探望他,看他好没好一点。 忽地,电话一响。 - 118、装柔弱,我也会! 校园港 正文 119、一起不正经吧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9、一起不正经吧 徘徊在一壁之隔,兰溪正是挣扎到底要不要去看看月慕白的时候,电话这忽然一响,倒仿佛帮兰溪解脱了。舒虺璩丣兰溪感激地抓起电话来,一看那短信的号码,原本坐在床边的她,竟然一个趔趄从床掉到地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可以想象楼下客人惊愕望向天花板的表情。 兰溪却顾不上p股上的疼,跪爬起来去抓电话。生怕自己是一时眼花了,看错了相似的号码,于是不敢流眼泪,只是用力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将那11个数字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地反反复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 兰溪没哭,可是泪珠子却豆大地一颗一颗掉到屏幕上去,模糊了视野。 一定是外头下了急雨,一定是这屋子顶都漏水了——反正,绝对不是她哭了。她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哭,不会嫜! ——那个号码,竟然是月明楼的。 而月明楼过来的短信竟然是——“你跟谁在一起?除了我,你还敢跟别人么?” 这是跩到什么份儿上的兔崽子,才说得出来的这样兔崽子的话拳! 不过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无法按捺住自己心跳的原因不是短信的内容,而是——而是他重新拿回自己的电话,又重新拥有了与外界联系的自由了!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国内那边的事情有了积极方向的转圜;是不是说,他没事了? 兰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马打电话过去,可是她忽然不敢。生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也许只是月明楼偶尔拿到手机了,然后碰巧给她了一条短信而已呢?然后手机就又会被收回去吧? 那样棘手的案件,怎么可能说自由就自由了? 虽然她心里是巴望的,却着实不敢相信。毕竟这是牵扯政商两方面的案子,调查起来困难和阻力该有多大,又岂能是这么短短时间就能查清楚的? 兰溪挣扎良久,还是只按着按键给他短信。还是之前的心情,不管他能收到也好,或者收不到也罢。 “你还好么?” 却没想到他那边很快又回过来一条! “好啊。三餐丰盛,美女24小时贴身相陪。” 兰溪气得瞪了电话半晌,几乎没经大脑地就按下按键去回复了一个字——“草!” 完了兰溪这才囧了,将头都伸进被子底下去了。拜托她现在不是小太妹了啊,怎么还这么下意识啊! 电话又响,他那边短信回来。竟然是欢欣鼓舞的样子:“你来呀你来呀!” 兰溪真是被他气死了,想了想,又回去:“我是说——斩草除根!” 妈的,吓死他! 兰溪抱着手机终于得意地笑起来,伸手擦掉眼角积存的泪。真好,他能这样自如地跟她短信了,那就证明国内的情势真的已经向好的方向转变了,至少他目下应该是恢复通讯自由的了。 而且,他还能这么跟她油嘴滑舌,足见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这就好——只要他还有力气贫嘴,那就证明他还有足够的精力去跟敌人周.旋。从前她是最看不惯他在大事之时不正经,可是现在,她真是爱死了他这个时候的不正经了! 所以,她现在也要不正经。陪他一起。 电话再响起来,却已经不是短信提示音,而是电话铃声。兰溪又惊又喜,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抓起电话来接听。 他在电话那端低低地笑,笑声中难掩气急败坏,“诶你个狠女人,你还要斩草除根!” 原来他听懂了…… 兰溪也笑起来,却没跟他贫嘴,只是捧了电话,将面颊贴过去,声息细细小小地问,“你怎么能打电话过来?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当然吉人自有天相。”他在电话那端吊儿郎当地乐,“倒是有人啊今天都晕倒了,没事了么?” “昂?”兰溪有点惊讶,“你竟然都知道了?” “嗯。”他淡淡地答,“杜兰溪,别那么为难你自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都知道。别再让自己晕倒,知道么?” 兰溪本来说不哭的,可是这一刻还是掉了眼泪。 她“晕倒”,就连她自己都在骗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小伎俩,是在故意装柔弱——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明白,那从椅子上跌下的瞬间,她的眼前的确是一片空白,而且飘动起无数金色的小星星的? 当听见月慕白一字一句地将月明楼计划中的内容说出来,兰溪就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想知道月慕白是怎么知道计划内容的,却也不难猜出公司里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总裁;再然后就更确定了月慕白此时已是铁了心站在总裁的对立面上。 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忽然被压缩成会议室的四壁,然后四面墙壁忽然都向她挤压过来,将她越挤越扁,将她身周的氧气全都抽空…… 商场的游戏真的不是她的擅长。从小当惯了蒲公英,遇见事情就想亮出拳头的她,在这样一颦一笑都是心机的战场上,只觉自己力不从心,更无所适从。这些日子的经历是在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可是她无依无靠,更不知道能向谁求助,只有自己这样挣扎着咬紧牙关挺着。还不能在面上露出任何一点软弱来——那一刻,她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额头狠狠地撞上地板的一刹那,她都不知道疼。只觉整个脑袋变得又大又昏,仿佛那皮肉都瞬间加厚了许多,而与现实世界远远地分隔开来——而在那两个世界的夹缝里,她看见了月慕白,看见了丁雨,看见了小汪,看见了总裁办的每一张面孔…… 她那一瞬间觉得好累,累到心如灰烬。原来也许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不能相信的,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可能转身就换做另外一副面孔。 月慕白口中说出那计划的内容的同时,兰溪便在心中确定了自己的几个猜疑:丁雨、小汪,或者还有总裁办内其他的同事——他们原来都未必是真心实意站在总裁身边的。 曾经,总裁办的员工都喜欢自称是总裁的禁卫军。原本应该是最可信赖的人,是总裁身边最后一道防线——却原来,看似最安全的,反倒是最危险的。这世间最悲哀的,原本就是最亲信之人的背叛。 那一瞬间,兰溪真的想撒手放弃。再不管这商场之间的纷争,再不去看那些人画皮一样的嘴脸。她还做回她普通的小女子,这豪门商场的游戏,不是她能玩儿得起的。 这一切的心理活动,她连月慕白、布洛林先生,或者她自己都骗过了。却原来,还是没能骗过月明楼。尽管隔着半个地球,他却还是明白她的心,明白她那刻晕倒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兰溪抽了抽鼻子,“我没事。怎么啊,难道我就不能偶尔柔弱一把,就不能玩儿个晕倒么?别告诉我,你想说我是男人婆!” 他在电话那边就又笑了,“谁说你是男人婆了?谁这么说,我就跟谁急!我们家杜兰溪其实可爱晕倒了,经常在我怀里说晕倒就晕倒了,一边做一边晕倒……” “月明楼,你找死啊!”兰溪抓着电话跳起来大喊。 混蛋啊,他说什么呢他! 脸红过耳,兰溪却也心虚气短。他倒是没说错,她真的是在跟他做/爱的时候,不知道都晕倒过多少回了。真的很,丢人哎. 隔日,兰溪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能继续搅黄月慕白跟布洛林的会谈。 昨晚上那该死的总裁,给她打电话过来,结果一句正经的都没说,前前后后除了跟她贫嘴,到后来竟然,竟然还在用电话跟她虚拟地爱了一下! 一想到昨晚她依着他电话里的指示,一点一点抚触自己的身子,将感受告诉给他听的情形——兰溪现在还是面红耳赤。 那些疯狂,都只是太想他了啊。 当他在电话里沙哑地呢喃,说他已经爆了的时候——她羞得赶紧挂断了电话。却忘了正经事,忘了要问问他,今天的情形如何继续! 唉,还说人家不正经内,她自己原来也正经不起来了…… 今早醒来打电话给他,他的电话竟然关机!兰溪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现在该怎么办?. 兰溪忐忑加自责了一个早晨,却没想到这份担心都白费了。她打电话联络布洛林先生一方的时候,人家的翻译说已经接到过月慕白的电话,说今天还是有点不舒服,于是今天的会谈也取消了! 翻译还说,布洛林先生怕兰溪自己在酒店里无聊,便邀请兰溪今天到他家里做客呢。说布洛林太太与三个孩子,都很想念兰溪。 兰溪也很想念那和蔼可亲的一家人,便含笑接受了邀请。 从月慕白房间门口走过的时候,兰溪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月慕白说他今天还是不舒服——他究竟是怎么了?会不会是昨天心急她的安危,于是一径抱着她足狂奔而累着了? 兰溪无法忘记昨天他那如纸一般苍白的脸,还有他抱着她的手臂一直都在瑟瑟轻抖。 兰溪心下不忍,却又不能让自己心软。月慕白之前的表现太让她寒心,此时此刻她只能在他们叔侄之间选择一边。既然做出的选择是总裁,那么她就不能再踏进这个门。 兰溪想了想,只是敲了敲门,“月总,您还好么?听说您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我帮您叫医生?” 房间内静默良久,这才传来月慕白的声音。听起来的确疲惫,“谢谢你兰溪,不用叫医生了,我没事。” 兰溪犹豫了下,还是打电话给分公司的关山,嘱咐他如果稍后方便的话,来看一下月慕白。她对月慕白的关心,也只能到此为止。整理了下心绪,兰溪毅然离开门口。 兰溪不知道的是,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月慕白的房门打开。他清癯的身影立在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凝望良久。终究失去她的背影,只剩下走廊幽长的暗影,像是一条蛇,沉沉地坠下. 兰溪到了布洛林先生家,与布太太与三个金小帅哥热烈拥抱过后,兰溪就觉得仿佛有点不对劲。 布洛林一家待客自然是热情,可是他们却在背转身去之后,还偷偷地仿佛噙着一抹笑! 他们在笑毛啊? 兰溪很有些忐忑,赶忙借用洗手间,去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笑话?说不定早晨起来因为神思不属的,就把妆容、型或者衣服搭配给弄乱了?人家看见了也不好意思说,就只好背过身去偷着乐了呗? 可是从头看到脚,兰溪也没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会惹来人家偷笑的大错处。 那布太太和那三个小毛头,是怎么回事? 布太太进厨房去张罗午餐;三个小毛头又都是男孩子,虽然人家三个的英语也都不错,可惜兰溪除了hello、bye、happy-birthday等几句之外,是说不出来神马的了,所以三个男孩子就也自顾跑到院子里去打篮球。 好在兰溪也不是陌生的客人,布家就也放心地安排兰溪吃零食、看电视——兰溪头一回来的时候,布太太曾经问过兰溪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兰溪就说是抱着零食坐在沙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当场月明楼的长眉就耸成八字形了,布太太想笑却忍住了。也许对于这些热爱运动的维京海盗们的后代来说,兰溪这个腐败的爱好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了吧。也是啊,大好年华竟然就都这样错付了。 兰溪心里揣着布家一家人奇怪的反应呢,就也没心思看电视,便走到后院去,看三个小毛头打篮球。 北欧人身材高大,虽然三个小毛头最大的不过15岁,小的才6岁,可是打起篮球来已经有模有样。那15岁的老大已经能跳起扣篮,兰溪站在廊檐下也只能咂嘴。 三个人打球,小的最吃亏,看大哥一回又一回抢走了球去扣篮,小家伙就扁嘴,有点想哭。兰溪看不下去,笑着冲出来,从后头一把抱起老三,想要举着他去扣篮——结果,杯具了,兰溪是一片好心却忘了自己的个头儿,就算她举着老三,拼了老命将两条胳膊都伸直了,人家老三的个头儿竟然还是够不着篮筐! 老大和老二都被逗笑了,捧着肚子在一边都直不起身。兰溪还好,可以拿出在成人世界已经被磨厚了的脸皮来自嘲地一笑了事,可是老三那小孩儿却有些挂不住脸了。男孩子的自尊心让他涨红了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兰溪看见了,觉得非常抱歉,正想着不如去搬一张凳子来?不知道那样做的话,是能让老三那孩子破涕为笑,还是更伤到他的男孩儿自尊心呢? 正在踌躇之间,兰溪只觉得——嗯?自己怎么飘起来了?! 她自己一动没动啊,可是怎么就看着眼前的篮筐从之前的高不可及,渐渐地一点点降落下来了! 兰溪片刻的搞不清楚状况,她便猛地转身向后望——腰间的一紧,让她才猛然省悟过来,根本是有人将她也举了起来! 这一回头,丝被风吹动,有些短小的尾梢就刺进了眼睛里去,又酸又疼。在那丝摇曳的视野里,猝不及防地竟然出现了月明楼的脸! “小矮个儿。” 他笑得长眸流过彩光,不掩一脸的促狭,“就你这身高,还好意思去帮人呢?” 风也吹动他今天没用定型水的丝,他的丝与她的长在风中彼此相触,柔软缠绕起来。 兰溪毫无防备,眼泪就那么一下子掉下来。 “怎么是你!” 她顾不得还有三个小毛头在场,便这样尖叫起来! 而同时,她怀里还抱着的小小布也是一声欢叫——“yes!”原来是他高度够了,终于将篮球扣进了篮筐,而且姿态相当潇洒! 兰溪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她还抱着小小布,而月明楼则是同时抱起了他们两个! 耳边便不期然想起月慕白昨天的笑谑,“兰溪你好重啊,该减肥了。”兰溪便囧了,挣扎着想要下来。结果这样叠罗汉的效果就失去了重心,小小布和兰溪一下子都垮塌下来。月明楼一人没办法接住两个,便只能自己先倒地,当了人肉垫子…… 小小布是小孩子,身手灵活,倒地了没什么便很快爬起来;兰溪很惨,摔在月明楼身上四脚朝天,半天都爬不起来。月明楼就笑,索性使坏再伸出长腿去,将好不容易一只腿撑住地面的兰溪再给勾倒,然后身子就压了过去! 两人的身子骤然相贴,久压的渴望便被瞬间点燃!兰溪惊慌地看着他的眼睛里灼然烧起一把烈火来;而他的后头,分明是纯/洁的蓝天白云……巨大的反差让兰溪慌乱喘息,不敢去分辨他挤在她腿之间的亢硬是怎么回事,连忙手刨脚蹬地推着他。 干嘛呀,这是在别人家呢;而且,还有三个小毛头在场呢!. 好在三个孩子还是孩子,只以为是两人摔倒了或者恶作剧而已,于是三个孩子都在一边抚掌大笑。月明楼明白兰溪在害怕什么,还故意又向她身上碾了碾,一双狂狷的凤目里堆满不掩饰的邪/恶与贪婪。 兰溪越慌乱,身子则自动软下来投降,竟然攒不起力气来推开他! 好在他终究还是主动放开了她,咬着牙从她身上(热门 )撑了开去。一双眼睛却还是狠狠地不肯放开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她许多眼,这才走过去笑着跟三个男孩子击掌。 兰溪好容易站起来,腿却还是软的。勉力靠着花架喘息着,人家那边四个男生却已经分成两队又开始打球了。大布和二布一伙,月明楼带着三布一伙,两队人攻防转换,打得一片热闹。 三布顶多算半个队友,帮不上月明楼什么忙;但是月明楼一个人单挑大布和二布却已经绰绰有余,只见他带球灵活地一转身,便如鬼魅一样轻易从大布与二布的夹击里闪身而过,身子如白鹤长身跃起,侧身一个勾手投篮,篮球应声入网! 三个金的小毛头都尖叫欢呼起来,兰溪也用手捂住了嘴。 他叫天钩,除了是因为他开车的时候最帅的漂移摆尾像极了蝎子甩尾,也是因为他篮球打得好,尤其是勾手用得帅气到爆。已经有多少年,她终于再看见他打球的风姿…… 月明楼帅气落地,便趁着转身的机会转头来望她,目光炽烈地直落在她面上。知道她会闪躲,却不急不忙,耐心地等到她终于忍不住又去望他——他才遥遥地,冲她努起嘴唇。 哎呀该死的,他竟然还敢当着小孩儿面这么凌空吻她! -------- 119、一起不正经吧 校园港 正文 120、爱の暗渡(八千字,答谢加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20、爱の暗渡(八千字,答谢加更) 布太太的午餐准备好了,她笑着走到门廊下招呼大家入席。舒虺璩丣三个小毛头欢呼着抱着篮球先跑进房子里去冲澡换衣服,月明楼斜挑唇角走向兰溪来,享受着兰溪面上因他而起的羞红。 “布嫂子,我们马上就来。” 他还没忘了支应布太太一声,看布太太走回去了,他便一步步将兰溪给逼进花架下去。花架上缀满兰溪叫不上名字来的瑞典花朵,形状像是野蔷薇,开得热烈如一蓬蓬的云霞。红艳霞光一片一片落满兰溪身边左右,仿佛将她锁进一个云蒸霞蔚的小小世界,全然同外头的世界隔开,让她只能仰起头来,望着他。 他便笑了,伸手捏住她下颌,狎昵地用下巴上滋生出的小小胡茬,亲昵地厮磨着、刺着她。麻痒层层密密地沿着毛孔爬进灵魂深处去,兰溪不可自已地轻颤。 他获知她的紧张,也探知了她的臣服——这才仿佛懒洋洋地落下唇去,吻住她嫜。 可以想见,他原本是想要慢一点,想要装作漫不经心一点,可是当四瓣唇瓣相贴的刹那,他却彻底现了原形——他忽地闷声哼起,身子猝然贴紧了她,将她挤压在花架的立柱上辗转碾挤。 舌尖放肆地直冲入内,搅着她的舌,进退缠绕,听得见舌尖儿吮/咂之时淋漓而起的水声……他这还不够,还要伸出一只手来向上紧紧托住她的下颌,让她将嘴全都张开,让他的舌能侵/占她的每一寸…… 兰溪被他身上霸道而灼热的气息裹缠着,他刚刚运动完的汗味儿洋溢着雄性的掠夺。他的长腿硬生生别进她腿之间来,将她向后抵着,用大腿肌肉悍然挤压上她神秘的柔软…拳… 繁花如锦,开得一片一片的红。在那些浓艳轻红里,人的神智都出了壳。兰溪只觉自己的身心都化作如那花烟一样的轻粉软红,被他拿捏着,拢在掌心里,肆意地玩/弄。 “你昨晚在电话里的呻/吟,让我一夜无法入睡。” 他咬着她耳珠,沙哑呢喃,“电话里也到了,是不是?小坏蛋,你真是个敏/感的小妖精……” 兰溪喘息得急了。其实哪里是她敏/感,分明是他在电话里的嗓音太惑人。他的嗓音低柔沙哑,贴着她的耳畔,缓缓you弄,让她只觉他就在她身边——而那抚/摸着她的手,根本就是他的。 更为让她羞涩的是,因为电话的缘故,他还要求她必须将每一寸的感受都讲给他听。那些隐秘而羞耻的感受,那些一旦出口便几乎是对自己绝大挑战的感觉,让她在吐出口的刹那,便叠加成无数倍的强烈,让她在讲述里就已经,已经…… 兰溪早已在他的需索下投降,身子本/能回应着他的每一个抚触。虽然知道这是在人家后院呢,可是身子的强烈反应早已经是理智无法控制的。 她想他,好想他。 两人之间的热汗腾起,在花雾里蒸腾成袅娜的轻雾。月明楼越悍然挤来,他的阳刚代替了腿,挤进她腿间,放肆地摩擦她。两人湿透了的衣裳早已不是阻碍,反倒让身子的感觉更为灵敏。兰溪都能感知到他阳亢的颤抖与整根的轮廓,而他也放肆地将她的裤子底勾扫出起伏的幽谷…… 再多一下摩擦,两人就都会受不了了! 兰溪哽咽喘息着,用力咬了他的颈子一下,“我想要!受不了了……” 月明楼还以为她原本是要拒绝,却没想到她说出的竟然是这样甜美的邀请——月明楼便疯了,伸手过来便想要撩起她的裙子! “小月,兰溪?”布太太的嗓音却在这个节骨眼儿响起来。 月明楼闷声一哼,像是濒死的兽,身子一下子颓下来。 兰溪也是惊慌,可是看见他那个模样,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其实这个时候就觉得男人真的好可怜啊——女人内,不管前一秒怎么兽/性大呢,可是一旦遇到突情形,只需深呼吸一(热门 )口,收拾好了裙摆还能不露马脚地走出去见人;男人可就惨喽…… 兰溪笑着推开月明楼,抢先走向布太太去,用蹩脚的英语表达着,说月明楼运动之后累了,脚脖子有点抽筋,所以大家先入席吧,她来照顾他一下,马上就来。 布太太善意点头。 兰溪回身搀扶着月明楼进屋去,带着他去洗手间。月明楼倚在兰溪肩头就笑骂,“你还真拿我当病人处理啊?” 兰溪抿嘴笑,“那你倒是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一下啊!” 他敢才怪嘞. 客人用的洗手间就在一楼,与餐厅只隔着一面墙。 一进洗手间月明楼便反身将门锁紧,将兰溪压到了墙壁上。之前的灼热加倍腾起,月明楼这一回再不迂回,直接伸手进兰溪裙子底…… 丝袜碍事,月明楼耐不住,便分手扯开了袜子底。将她的小裤裤拨开一边,都来不及再花费时间去褪下,便这样急急冲入! 小裤裤与袜子还穿着,拨到一边的小裤裤便更起了收束的作用,于是他乍然冲入的一刹那,被那里紧得深深倒抽了一口气! 而他的硕大已经几乎要胀爆了尺寸,这样毫无预警便一下子冲进来——遽然而来的充满感,带着微微的疼痛,让兰溪身子不自觉地更加紧绷…… 她便更紧,而他则被她的紧致刺/激得更加膨胀。 于是所有的节奏还没有展开之前,只是这样第一个动作,月明楼便已经嘶吼,“该死的,我要不行了!” 兰溪身子因渴望而轻颤,听他这么说她便恼了,忍不住扬手甩了他一下,“你敢!” “我……” 全然想不到她竟然会打他。月明楼更加亢奋,于是更难压抑,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滑落下来。 兰溪紧张地转头,便推了月明楼出来,让他略作冷却。 客用洗手间面积很小,只有最基本的俄盥洗设备:三角浴缸、洗手盆之外,就只身下一个马桶。兰溪顾不得太多,伸手便将月明楼推坐在马桶上,她双腿叉开,一左一右停在月明楼身前。 “你?”月明楼早已满眼氤氲,仰头望着兰溪,大口大口地喘气,“你来?” 兰溪点头,手臂撑着墙壁便坐下来—— 长驱而入,曲径通幽…… 兰溪手撑着墙壁用力摆动腰/肢,摇曳扭转,将他完整地全都纳入…… 月明楼满面通红,向后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双手只能徒劳地握着她的臀瓣,却早已掌握不了她的节奏——她还说不让他那么快,可是她却这样快…… “小坏蛋,你慢点!” “慢不下来……”她长飘甩,吟叫着将手从墙壁上抽回来,迷蒙地揉上她自己的峰峦…… 天!原来她自己在他眼前揉弄着她自己,竟然比他亲自动手来得还要刺/激!月明楼便觉得自己更是控制不住,嘶吼着张口去咬她的丰盈。她身子里骤然紧缩,有美妙的温泉亢然而来! 月明楼大声闷哼,“小妖精,我还没吃药!没来得及,我……” 兰溪全身泛红,死死咬着她自己的手指癫狂做最后的摇曳,哽咽着哭出来,“……在里面,快点给我!” 月明楼一声兽吼,两手抓紧她的圆翘,猛地将所有的灼烫,全都爆进她的最深处—— 充盈的满溢,让兰溪的指甲深深刺进月明楼的脊背!. 两人终于走出洗手间,布太太和三个小毛头早已坐在桌边等候。兰溪不好意思垂下了头去,月明楼倒是喜笑颜开,走到桌边去还跟三个小毛头对拳相庆。 兰溪尽力压抑尴尬,转头望望门外,“布太太,我们不等一下布先生么?”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这顿饭也是午餐,布洛林先生这时候应该还在公司忙碌。但是毕竟这是布洛林先生亲口出邀请的家宴,作为主人他似乎总该回来才是吧? 布太太却望了月明楼一眼,略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们不等他了。他这个时间不回来的话,应该是又被公事给绊住了。小月、兰溪,你们都不是外人,咱们就跟家里人吃个饭一样。等晚上他下班回来,罚他亲自给你们钓鱼烤来吃。” 布太太的话是月明楼翻译给兰溪听,兰溪便在听的过程里仔细打量月明楼神色间的反应。但见他眉梢眼角依旧是未褪的桃花色,面上也依旧都是轻松的笑意,兰溪这才轻轻吐了口气。 月明楼忽然出现在瑞典,还出现在他家里,如果正常而言,布洛林先生一定该回来见见才是。可是布洛林先生既然没有回来,便证明一定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或者是不愿意让月明楼看出端倪来的事在进行。 兰溪越觉得疲惫层层而来。她离开前月慕白说他不舒服,布洛林先生又说巧不巧在那个时候出邀请让她来吃饭——她敲月慕白的门,月慕白却连开门都不曾,所以让她根本没有办法看见他是否面有病容…… 这些看似琐碎的线索彼此叠加起来,便让兰溪不能不想到一个计策:调虎离山。 趁她不备,调她来布家;而转头月慕白和布洛林先生就能在她不在场的情形下继续会谈。 兰溪担心地转头望月明楼。 她都想到了的事情,她不信月明楼就没想到。可是此时月明楼的面上,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感知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凤目笑着凝她一眼,将一块鲱鱼舀入她餐盘,“布嫂子做的熏鲱鱼一级棒,尝尝。” 餐桌之下,他却伸手过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摇了摇,仿佛安慰。 原本是开心的,可是这一顿饭终究吃成了食不知味。月明楼却仿佛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吃完饭之后还陪着三个小毛头上楼去玩儿了一会儿网络游戏。到告辞的时候,已是夕阳满天,整个工作日的时间他竟然都这么给让出去了。 如果月慕白和布洛林真的有心合起来调虎离山,那么这一个白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俩达成协议。兰溪跟月明楼并肩走出布家,便急着问,“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么?竟然还有心情跟三个小布打游戏!” 瑞典相对地广人稀,居住社区道路宁静,月明楼不急不慢地沿着路走着,既没开车来,也仿佛不想打车,只在火红的晚霞里向兰溪眯了眯眼睛,“急什么?这回来瑞典,我五叔是来工作的,我却是来度假的。我还得感谢五叔替我出这趟差呢。”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兰溪担心地攥紧手指,“月总已经探知了你的计划内容,我亲耳听见他当着布洛林先生的面说出来。你竟然还这么轻松?你在瑞典这边的一腔心血,怕都要被月总给占去了!” “傻瓜。”他伸手揉了揉兰溪的顶,“其实你应该高兴啊。不管他是从什么渠道拿到我计划书的内容,但是总归他用的还是我的计划书——就算执行人不是我,可是瑞典合作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杜助理,你说不是么?” “呃?”兰溪被问住,仰头望他的眼睛。他背后是湛蓝的天空,碧空上是一片一片热烈的云霞。兰溪就忽地觉得自己一直憋着难受的胸臆,终于能重新自由地呼吸。 她便笑了,垂下头去,“是啊。不管这个功劳到后来归在谁的头上,于公司经营的根本却无损伤。一切依旧还是原计划进行,是我太鼠目寸光了。” 月明楼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来,用手臂推了推兰溪,“有五叔‘尽职尽责’地推进我的计划呢,那我们俩干脆就放个假去谈恋爱吧?” “嗯?”兰溪再仰头看他,“你不该早点回公司去,趁着月总还在瑞典这边的机会,将公司再抢回来?” 月明楼摇头,满脸流光,“……那些事,都没有你重要。这样难得能出来一趟,当然要谈够了恋爱才行!” “可……”兰溪还想劝说,却被月明楼伸出手指截住了唇,“杜助理,我这个总裁说的话,你又敢反驳了是不是?”. 月慕白与布洛林先生签字完毕,交换文本。两人握手,月慕白还是咳嗽得坐了下去。布洛林先生担忧地扶住月慕白的肩头,“大月,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没事。”月慕白稳住气息一笑,“多谢布先生你的信任。我与我们月集团,定然不负所望。” 月慕白走出橡树集团,电告丁雨,“可以公布消息了:我月集团与瑞典橡树集团的合作已经达成!” 丁雨握住电话,已是微微哽咽。中国的时间比瑞典早7个小时,这个时间中国已是午夜。漆黑的夜色宛如海水一样吞没了丁雨,她却微微笑出来,“月总恭喜您。相信董事会与老爷子都会因为这个项目的成功,而将最后的疑虑解除。月总,月集团终于臣服在您的脚下。” “是。”月慕白也是激动得隐隐含泪,“……终于。” 一声“终于”已是胜过万语千言。他终于能有机会向自己的父亲,向董事会,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大哥是优秀,可是他输给大哥的不过只是年纪,他不但有能力跟大哥做到一样的优秀,他甚至有信心超越大哥——而对于小楼而言,他月慕白的年纪和阅历又是小楼比不上的。 他现在真想就跑到大哥的墓前去,高高仰起头去望着大哥的遗像,告诉大哥,他一样做得到! 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大哥身边,一直认定大哥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却没想到大哥原来早已对他起了疑心。当年小楼跟大哥玩儿藏宝的游戏,他帮着小楼找到大哥藏好的东西,他原本想以此博得大哥的夸赞,却没想到看见大哥眼中的防备——对于任何商场中的男人而言,最怕的就是被人猜透了自己的心吧?就连这个人是亲弟弟也不行…… 于是后来18岁生日,大哥买下月亮湾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跟大哥之间的感情已经就此割裂。可是他还是想要向大哥证明:他是能够做到的!他的聪明与果敢不逊于大哥,更不逊于小楼! 他做到了,终于。终于不用再站在父兄甚至侄儿的阴影之下。 “大哥,我曾经誓,一定要打败你。今天,我做到了。”月慕白想要微笑,却终于被心底冲涌而起的疼痛掩住了,笑不出来。 对于这一场签约的暗战,布洛林先生却不知内情。对于他来说,月慕白或者是月明楼,代表的终究都是月集团,计划书内容是相同的,谁来签字都没关系。也更是因为,月明楼提前给他打了电话来,告诉他与月慕白签约吧,没事的。 月明楼只提出一个要求,要布洛林先生不要告诉月慕白以及月集团分公司的任何人,说他来了。月明楼说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放过假,此行来瑞典,只是来放假的。 年轻人总是贪玩些的……布洛林先生便也含笑答应,并未多想. 与瑞典橡树集团的合作,迅速得到了董事会的批准。经理层曾经对这个计划有所异议的,也因为这件事后来变成月慕白在主导,便没有再呛声。这一次的合作出乎意料地没有遇到阻力便被批准执行,这是月慕白与月明楼撕破脸以来的第一次。 因为进行得顺利,所以过程所需的时间极短。当月集团宣传部将这件事的通稿报给媒体的时候,庞家树这才回过神来! 庞家树第一时间召孙倩雯进办公室,劈手就将报纸摔在孙倩雯的面前,“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个方案是绝对不会被月集团通过的,所以我们这边不用太着急么?我信了你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孙倩雯也皱眉看报纸,藏住心底的喜色,面上挂着惶恐,“老板,这件事也让我太意外了。我们都知道现在月慕白、月明楼叔侄两人反目,月慕白抢过执政权之后将月明楼之前的计划全部推翻。由此我们都有理由相信,瑞典这个计划,月慕白一定是要搅黄的。所以这次就算月慕白亲赴瑞典了,我们也都不担心他们会达成合作。” 孙倩雯瞟着庞家树的神色,缓缓说,“而我们庞氏,迟迟还拿不出一个更有竞争力的计划书来与月集团抗衡。与其强行上马,不如利用月慕白搅黄瑞典合作的机会来细细梳理,以争取其后的机会——这意见也是老板您当初的意见啊。” “是啊,是啊!”庞家树也烦躁起来,“谁能想到这个月慕白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怎么会同意了月明楼的计划!” 孙倩雯从庞家树办公室走出,站在走廊里冷冷地耸肩笑。 庞家树那个蠢货,她当初奉了月明楼的命出言迷惑庞家树,让庞家树这次不要急着也一同赴瑞典去争抢,没想到庞家树就真的乖乖听话了……有这样的智商,他怎么能玩儿得过那个浑身邪气儿的男子去?段位差了太多。 孙倩雯沿着走廊走回自己办公室去,耳边还回响着月明楼当年对她说过的话:“商场上只有胜负,没有全身而退。我要的只是赢,我不在乎自己付出的代价。” 外人都以为月明楼被举报案件绊住,公司大权旁落在月慕白的手里,于是月明楼在瑞典这件事上注定也要失败——却没人能猜透月明楼的心思:他是将自己囚起来,迷惑住所有人的眼光;然后暗度陈仓,用他自己的暂时自由与权力为代价,护卫着那个项目顺利签约。 这世上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与得失,只有他真的不在乎。所以注定了,是他赢. 在瑞典哪里可以吃到中国人能吃得顺口,却又还是地道的瑞典菜? 结果月明楼带着兰溪去了一间中国人开的中餐馆! 兰溪就忍不住笑骂,“我跑瑞典来,还来吃中餐。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啊?” 月明楼耸肩只笑。等到菜都端上来,兰溪品尝了之后才笑了——原来这间中餐馆的老板,已经是第三代的移民。他虽然面孔还是中国人,也能说中文,可是却是在瑞典出生和长大的,于是他烹调出来的“中国菜”,早已压根儿都是瑞典味儿了。 所以这些菜是中国人能吃得顺口的“地道瑞典菜”! 兰溪边吃边笑,只能服了他的鸡贼。 两人吃完饭结账,老板瞥了一眼月明楼的皮夹,看见里头兰溪的照片儿便笑了,“刚刚这位小妹还说不是你的女朋友。看,被我抓到罪证喽!你们就是男女朋友!” 月明楼登时笑得长眉轻扬,抓过兰溪的手就挤眉弄眼地点头,“老板好眼光!她就是我女朋友!” 兰溪囧死了。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如许,不过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公开确定过关系与称谓,更何况是在这样异国的街头。兰溪便用力摆手,“老板您真的误会啦!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月明楼很没面子,咬了咬牙,便伸手从兰溪的口袋里也抓出兰溪的钱包来。将钱包翻开,挥舞给老板看,“她是害羞呢。看,她钱包里的照片也是我!” 可不就是他么?就是当初他跟克林斯曼的那张合影。 看着两人钱包里的照片,老板笑得开心,“恭贺二位,早点办喜事哦!” 从中餐馆出来,月明楼还在笑,像个顽童似的将两个钱包并排放在一起,看看他钱夹里的她,又再看看她钱包里的他。 兰溪脸红,劈手将钱包给抢回来,“你干什么啊?真是的。”那老板连喜事都说出来了,什么跟什么嘛!她现在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月明楼就笑起来,牵着她的手立在灯影下,“诶,回国的话,公开吧?” “贺云的阻碍不存在了,陈璐的事情也解决了,是时候了。” “你说什么啊!”兰溪小小跳脚,“谁说要真的跟你内个什么啦!” 心里自然是欣喜的,可是想到未来,心里还是有小小的担忧。没错,贺云和陈璐的阻碍都不在了,可是还有尹若呢…… 月明楼耸着肩踮着后脚跟儿,一副不赞同地瞟着她,“……别忘了我今儿中午一没吃药,二没戴套,而且——爆得很深……” “哎呀你!”兰溪跳起来去捂他的嘴。拜托,这是大马路啊! 他促狭大笑,“笨。这是瑞典,他们听不懂中文的!” “那你也别胡说啊。”兰溪红了脸,掩住他的嘴。 他就势捉过兰溪的手指来,一根一根地吻,“诶,我说的可是真的。说不定现在,你这里已经……”他故意去看她的小肚子。 “别白痴了行不行!”兰溪气得笑骂,“这才几个小时!都什么时代了,还瞎说。” 他就跳脚乐,“行,那现在就回酒店去。我保准连着做你72个小时,直到足够小蝌蚪着床了行不行!” “你又胡说八道了!”兰溪羞得无地自容。 “我是说真的。”他正色起来,抓着她的手,“其实成为我月明楼的女朋友,根本就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是什么钓了金龟婿;反倒对你来说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压力。有你家人的,有公司同事的,还有我的家庭的,甚至是整个社会的……所以啊杜兰溪,不是你飞上枝头,其实是我在高攀你。” “是我要高攀你,想要借助你的勇敢,想要让你来保护我、陪伴我,来一起面对那些。”他一根一根地绞着她的手指,“我一个人真的很累,我需要你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帮我。” 兰溪鼻子被他说得一酸,“……我怕我真的能力不够。你也总说我笨啊,我是真的很笨,我怕我不但帮不到你,反倒有可能成为猪一样的队友……” 月明楼被她逗笑,伸手按住她的鼻头,真的做了个猪鼻子的模样,“别怕,你就真的是个小猪,也是最可爱的小香猪。”说着还邪/恶垂首在她耳边,“果然跟小香猪一样丰ru肥tun……就连高/潮时候皮肤的颜色,也都跟小香猪一样粉嫩粉嫩的……” “你又没正经的!”兰溪踢他。 两人牵手走向酒店去,路过一条一条街,看夜色里流光溢彩。路过药店,兰溪踢他,让他去帮她买事后避孕药。她语言不通,没办法去买。 月明楼便笑起来,沙哑呢哝,“不急着现在买。等做完今晚的,一起再吃药也不迟……我还要肆无忌惮爆,全都给你。” ------- 【八千字更新完毕,加更两千字祝大家周末愉快。】 后台又乱码,只能大致看见蝶舞、78qianhua、景天等几位亲的月票,谢谢大家。明天如果恢复了的话,给大家补上感谢哦!】 120、爱の暗渡(八千字,答谢加更) 校园港 正文 1、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看见月慕白、月明楼、杜兰溪三个人一同走出机场闸口来,来接站的丁雨、小汪和老范狐疑互望了一眼,便也连忙掩住惊讶,迎上前去。舒虺璩丣 一向好脾气的月慕白这一刻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鼻梁上卡着的茶色太阳镜将他的神色完美地掩饰住,让人看不出他的喜乐。但是熟悉月慕白性子的丁雨、小汪和老范,谁能不明白,月总这样的面无情绪便已是最明白的情绪。尤其他金抿着的唇角,更是泄露了他心里的恼怒。 丁雨忍不住在心底轻轻叹息了声。 原本以为接机来,会看见他意气风的脸。毕竟这一仗刚刚胜利打完,回来便会得到董事会的正式认可,是多年来心愿达成的美好时刻——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带着这样一副神情走出闸口来。 丁雨不由得再望了一眼月明楼。他这样不开心的缘故,定然就是因为总裁吧?就连丁雨也全然没有想到,总裁竟然从检察院那边说出来就出来了,而且还去了瑞典……这一切,全然无人知晓嫜。 按说,此时的总裁应该是失败者,是应该面上消沉的,可是总裁此时却开心得像个大孩子。推着小汪,让小汪去帮月慕白提行李去;又挡住老范的手,说哪儿有年轻人自己不拎箱子,却让老人家动老胳膊老腿的? 到后来人家一只手提着两个箱子,另外还能闲出一只手来,从身后将一直有点紧张地低头含胸如同虾米似的走路的杜兰溪给扯出来,不顾杜兰溪的躲闪和挣扎,就那么自自然然地当着他们的面——牵住了杜兰溪的手。 作为总裁身边最近的人,即便总裁和杜兰溪自己都尽力掩饰着,可是丁雨、小汪和老范却也早就看出来那两人的关系了。可是有关系不等于会公开,就像总裁身边来来去去走过的那六个女友,就像这个商场上哪个总裁身边还没有几个女人的锟? 可是现在总裁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在机场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牵住了杜兰溪的手——丁雨便明白,总裁这是打算公开了。 丁雨震惊之下赶紧去看月慕白。她明白月慕白何以这样的情绪不佳,显然她现在才看出来的事情,月慕白怕是早在瑞典的时候就已经明白。 赢得了事业,却失去了杜兰溪……所以他才这样落寞,全然笑不出来吧?. 丁雨是愣住,而且以她的年纪和身份不好乱开玩笑;其实此时三个人中,原本那个最适合此时出言插科打诨一下的人是小汪。 可是小汪今天却也没笑出来——他只是悄然凝望着丁雨,而丁雨的目光,一直只落在月慕白身上。 倒是老范是真心地高兴,看着月明楼跟兰溪牵着的手,便笑得合不拢嘴。有年纪的人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搓着手望着他们笑,讷讷地重复,“好啊,太好了……” 听老范这么一说,兰溪就更是羞到无地自容,赶紧想将手从月明楼的手里抽回来,却被月明楼给死死扯住;仿佛为了绝了她想逃跑的念头,还将手指都穿进她指间去,十指紧紧缠绕. 月明楼与兰溪上了老范的车,小汪迟疑了下,还是钻到了那辆车的副驾驶去。丁雨跟月慕白上了月慕白的车。 与月慕白并肩坐着,丁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幸亏今天是带了两台车来,否则还真是要免不掉尴尬了。 今天是个响晴的好天气,道路两边的树影婆娑落下,错落地筛进车窗来,照得月慕白的面颊一明一暗。丁雨知道一直这么沉默着总不是事儿,便轻咳了声说,“月总,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累了吧?不然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公司的事情明早再处理也不迟。” “没事。”月慕白淡淡答。 丁雨怒里想说一点让他安心的话,“月总不必担心。董事会这边,基本的意向已经不会出错:总裁这边毕竟还背着行贿的负面消息,董事们也担心如果继续由他来主事的话,会影响到公司的商誉……所以月总,这一局的结局已经没有悬念。” “丁雨,这些年辛苦你了。”月慕白终于转过头来,定睛望丁雨,“这几年我以退为进,让外界都以为我是闲云野鹤……公司内部的事物,多亏有你及时的通报,与谨慎的盯着。” 丁雨笑了。几年来的努力,终于换得他一声感谢。对她而言,却已经足够。 丁雨摇头,“月总您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和荆南,我丁雨现在可能还打拼在社会底层。我时常看着我们小区外头那些小商贩,如果当初没有你们的帮忙让我进入月集团的话,也许那其中的某个小店每天从早忙到晚的中年女子,就是我。” 月慕白倒是摇头,“其实就算丁雨你是当个体商贩,你也能做得很出色。” 丁雨却笑着摇头,“也许经济收入上也不少吧,但是却要从早忙到晚,就会顾不上自己的孩子。我不是怕自己辛苦,我是怕小哲会因为我而丢脸。月总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都已经被家长灌输进许多的功利心思,他同学的家长是炸油条的,收入其实比我还要好,可是却有其他同学嫌弃她,说她身上一闻就都是油腥味儿……那孩子哭着回家去,说再也不要上学了。” 人心世态,也许不能单纯用一个“对”或者“错”来界定,但是大人世界里的这些东西却要一个稚龄的孩子来背负,的确太过沉重。月慕白听着便紧抿唇角,面上藏不住痛苦的表情。 他是想到了小哲。 每一个孩子来到这世间都应该是同样幸福的,不该有孩子要为长辈们犯的错来背负一世的痛楚。 “丁雨,小哲他……”月慕白挣扎。 “你放心。”丁雨垂眸轻笑,“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轻慢他,我会拼了我的命去保护他。我会尽我所能给他一切最好的。” 月慕白转头来望她,“那你自己呢?岂能让你耽误了自己的青春?”丁雨又笑,“月总不必过虑。这都是什么时代了,独身妈妈带着孩子不结婚,原本就是女强人们在世人眼中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不会苦着我自己,该有的感情我也不会拒绝。月总你放心,以我的年纪与阅历,我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对我和孩子都好。”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保护着小哲,唯一的坚持是要让小哲姓月——月明哲,这个名字是月慕白亲自给取的,她很喜欢。明哲,明智而能洞察事理,希望小哲长大后能成为明智睿哲的人;可是同时明哲也是明哲保身,希望孩子能够在身世的纷纭里,能保全下来,不要被长辈的恩怨所影响. 从瑞典飞回国,十个小时的飞行,回到公司后早已是人去楼空。大家都下班回家去了,兰溪只是将带回来的公事简单向丁雨汇报了下,按着公司的规定走完了相关的程序。丁雨便含笑点头,“兰溪辛苦了,下班吧。” 月明楼那边,是月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让月明楼和月慕白都必须回大宅去吃饭。兰溪便没让月明楼送,独自走向公车站去。 这个时间下班,想要看不见尹若的紫菜包饭店是不可能的。兰溪隔着马路遥望那间主色调为橘黄色的小店,看着门口温暖而精致的灯光,想着门内那精致的人儿,努力漠视内心一直涌动着的不安。 从在瑞典见着月明楼,他一直没有主动提及,究竟是怎么能顺利重获自由的。 他不提,她也便没有问。 他是那样聪明的人,他不会不知道她会担心这个,想要知道这个原因,所以他不会是忘记了而没说起;他故意没说,只是因为或许现在还不宜向她说起,或者是——或者是那个原因是她不想知道的。 商业街的人影串流来去,兰溪立在马路牙子上,烦躁地想要抽烟。 包包里的电话倒是先响起来。抓起电话来一看,兰溪就笑了——真是想到谁就来谁,都不用她自己做决定,人家那头都主动来电话了。 是尹若。 兰溪按下接听键,尹若温柔的嗓音便软软传来,“兰溪你回来了,累了吧?晚上好好睡一觉哦,明天来我店里,我给你做好吃的。” 兰溪就笑了,“我刚下飞机没多久啊,你就知道啦。消息真灵通啊。” 尹若便柔柔地笑,“我知道啊,还知道你们都回了公司。小天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今晚上他们家老太爷话,叫他和五叔都必须回老宅去吃饭……” 兰溪笑得合不拢嘴,于是街上鼓荡的风都吹进来,让她有些被灌得慌,灌得她不吐不快,“尹若,你是说是总裁打电话告诉你这一切。因为他要回老宅去吃饭,所以今晚才没时间来看你,对吧?” 尹若羞涩地笑,却不答话。 兰溪站在风里闭了闭眼睛,“尹若我就在你店外不远,我都看见了你店门口站着的那两个门神。有那么两个门神把门,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还能心情好到在电话里跟我笑……尹若,究竟是那两个门神没什么威胁力,还是你现在真的已经勇敢到能独自面对那样的人了?” 兰溪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不想听尹若的惊慌失措,或者是什么卖力的解释。作为杜钰洲的女儿,她一见门口站的那两个门神就知道尹若又是惹上了什么事儿——这样登门要债,真的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手段。 可是她还能那么淡定地在电话里跟她微笑——这个尹若,已经不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尹若。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已经懂得怎么反身过来刺伤她。 她不想再听她的声音,越是温柔,听起来反倒越是刺耳。 原本还想找她爹,看能不能通通门路,帮她将那两个门神给弄走呢;可是现在她看倒是不必了. 月家大宅,倒是一团圆融气象。 也许是在月老爷子的弹压之下,也或者是月慕白与月明楼都不想让二老看出什么来,于是两人倒是格外亲近些。 “这还差不多。”月中天老爷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尝了一口郑明娥舀过来的鱼翅羹。鱼翅羹熬得火候极佳,入口而化却筋骨仍在,适合他这样的身子骨来消化,却又不失嚼头。 月中天老爷子点了点头,指着一对儿孙,“做人、做生意跟做菜一样,火候是最重要的。欲速不达,可是过犹不及,总归该不温不火,耐着心思才好。” 月慕白和月明楼各自听得心下暗惊。老爷子这话说得明白,足证尽管老爷子极少再插手公司的事物,可是老爷子实际上却是全都门儿清。 “你们都累了,吃完了就都早点上楼去歇着。”郑明娥赶紧抢话过来,目光轻轻从月慕白面上掠过,“明早上,还得向董事会做报告。” 月慕白亲自扶着父亲上楼去,月明楼坐在大厅里瞄着郑明娥笑。 郑明娥皱眉,“你怎么还不休息去?明早不用上班了么?” 月明楼摇头晃脑地乐,“祖母大人,其实我明早上还去不去上班,还重要么?我相信,祖母大人怕是早跟董事会那帮老东西都安排好了吧?我明天上班还能去改变什么?我这个总裁,还不是万事都要听董事会的?” 郑明娥目光寒了寒,“是么?你还记着你这个总裁是要听从董事会认命的,那就好。不要真的以为自己是总裁了,就是公司的皇帝了。公司是月家的不错,却未必就是你月明楼一个人的。” 月明楼毫不意外地笑,“奶奶,我明白您的心情。可能一看见我这张脸,就让您烦躁吧?我长得像我妈,而您恨我妈恨到了骨头里,所以从小到大您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郑明娥转眸来望他,“这又怎么样?我讨厌你妈,是整个家族都知道的事。你妈是个什么女人,除了你自己和你爸不肯信之外,整个家族有谁看不明白?” 郑明娥冷冷抬起下颌,“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你以为是白说的么!你妈当初勾着你爸,让你爸不惜要跟整个家族闹翻也要娶她!为了你妈那个女人,向来孝顺的你爸竟然指着鼻子骂我这个生身母亲,更是要扬言为了娶她而不惜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便是那一骂,让郑明娥彻底对长子寒了心。十月怀胎,为他殚精竭虑的那些心,都是白费了。从长子迎娶了温玉颜进门的那一刻,他便已经不再是她的儿子。 听郑明娥这样骂他的母亲,月明楼垂首握紧了拳,“行,我没想过要改变您老对我妈的看法。我只要求一件事:把我妈的遗物都还给我。” 月明楼抬眸冷冷盯着郑明娥,“既然您那么恨她,又何必要收着她的遗物?我是我妈唯一的儿子,她的东西理应放在我这儿!” “你妈的东西?” 郑明娥就笑了,目光冷冷绕着月明楼转了两圈,“她自从嫁进月家来,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月家的,怎么就成了她自己的了呢?” “她自己的东西,倒也是有两件。那两箱子的戏服,还有玻璃珠子塑料片子粘的廉价头面罢了。你稀罕要,我还没地方放呢。早就扔掉了,我们月家没的要那些廉价的东西!” “你!”月明楼气得耸身而起。却还是忍着,怕声音太大了影响到祖父,“好,我都依你。可是至少,我妈的遗物你不能随便处置。上回你送给陈璐的那翡翠手镯,就是我妈的遗物!” 当年爸妈的车被他撞下山崖,当他疯了一般奔下去的时候,妈已经……妈手上原本有一对那样的翡翠手镯,另一只摔碎了,却侥幸还剩下这一只完整的。 妈身后留下的首饰不少,可是这一对翡翠手镯的意义却是其他任何首饰都不能代替的。却没想到,郑明娥竟然自作主张将那只唯一完好的送出来给陈璐。 “我又做错了什么?”郑明娥冷笑,“是你自己说要与陈璐订婚,是你自己费心费力安排下那么场生日会——你又事先不与我说明白是在布局,那我当然认定你是认真的。你妈不在了,我当然要替你妈将那只意义非凡的镯子送出去。” 郑明娥说着就又笑,“……你为了只镯子这么跟我计较,难不成你是想将那镯子派别的用场,送给别的人?” 郑明娥缓抚着她自己腕上的羊脂玉镯。中国古来重玉,玉中最正统尊贵的只是这羊脂玉;翡翠因其光贼而不润,而从不入传统的法眼,只是近些年来翡翠才被有心的卖家炒作起来而已,其实它从来都不具备中国人追求的“玉德”。 就像温玉颜那样的女人,虽然姓温,名玉颜,却也只是个喜欢翡翠的女人罢了。她嫁进月家来,也洗不清她从前当戏子的底。于是她生出来的儿子,虽然是月家的嫡孙,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轻狂。 “小楼啊,布局是没有错。可是我也要你知道,背着我布局,却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世上任何的局,不过都是一柄双刃剑,能刺伤别人,你自己也别想全身而退。” 直到跌落山崖,长子却还覆在温玉颜的身上,想来竟然是想用他自己来换得她活下来!——医生说,如果不是他这样护着妻子,说不定他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温玉颜夺走了她的儿子,也终究杀了他!她绝不原谅温玉颜,绝不!. 三更半夜,月明楼独自站在屋顶花园里抽烟。 大宅的屋顶被改造成了小小花园,花木葳蕤,贴近明月。这上头的花园是月家人私享的,极少极少邀请外人上来。于是这里的花木也跟院子里栽种的不同,没什么名贵的品种,好些根本都是叫不出名(热门 )字来的。按照郑明娥的说法就是“野花野草”。 这个花园,是当初月明楼的母亲温玉颜伺弄的。 当年父亲月潮生的生意忙,温玉颜听从婆婆的要求辞去了工作在家中百无聊赖,便寄情花草。她又是草根出身,不喜欢那些名贵娇弱的花草,于是便每次趁着出城踏青的机会,从野外移植些坚韧素淡的野生花草回来。如此经年,一点一滴,倒也聚成了房顶的花木葱茏。 只是花木依旧,母亲却早已玉陨多年。 父母过世,他是拼了命护着这个花园,决不准祖母派人铲了它。此时站在花木中间,呼吸着花木在夏夜中散出的清香,只觉仿佛母亲还在身旁。 月明楼狠狠地抽着烟,狠狠掉了眼泪。 ----------- 【汗,为毛一虐男主就这么信手拈来捏?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树熊、菲菲 1、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校园港 正文 2、如果眼泪有魔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如果眼泪有魔法 夜风吹来,吹干眼泪,就连夜风都仿佛染了淡淡的咸涩。舒虺璩丣幸好这个城市沿海,夏夜里的风原本就是这个味道。 小时候妈哄他睡觉,给他讲过美人鱼的故事。妈说美人鱼的眼泪,每一颗都会圆满一个愿望,所以从古至今,所有人都疯狂地想要去寻找美人鱼的眼泪。那时候他小,尚不能明白故事里的隐喻,只是问,“那美人鱼是为了王子流过最多的眼泪。可是她的眼泪为什么不能帮她美梦成真,反倒被王子伤了心?” 妈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悠长悠长地叹息,“因为美人鱼知道,不是王子故意想要伤她的心。就像她爱上王子一样,王子也是给了她同样的心。可是她毕竟是人鱼啊,她如果走入王子的国度,成为王子的妻子的话,会引起百姓的恐慌……因为她的到来,王子会失去他的威信,也许有(热门 )一天,王子的王位就会被其他的王族子弟给夺走。” “美人鱼是真的爱着王子,她就不能为了自己的爱而使王子失去他的地位与未来,否则她就成了自私的女人。于是她甘心为王子流泪,却不启动眼泪的魔法。就像她宁愿将鱼尾劈开成为人的腿脚一样,她也甘愿主动放弃梦想成真的机会。” 那个晚上,他从妈的眼睛里也看见了一闪一闪的泪珠。他不知道,那个时候妈是为了故事里的美人鱼而哭泣,还是为了现实中的她自己嫜。 也许妈讲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为了爸,她甘愿放弃自己的世界,收起自己在舞台上的绝代风华,而甘心当一个远离聚光灯的家庭主妇,每日从早忙到晚只为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可是即便如此用心,却仍然无法真正走进爸的世界,总是不能被月家真正接纳。再多的努力也洗不掉从前身份的烙印,再多的忍让却只会换来更多的猜疑……于是妈也一定如美人鱼一样,许许多多回,独自躲起来默默落泪。 他是男生,那时候就算小,也总没办法去深切体会到美人鱼的心情,于是即便妈眼含泪光,他竟然还能粗心地跌进梦乡。也许对于男生们来说,真的不能接受女人们心思的那么多弯弯绕啊。 他记得就在他彻底被梦乡抱住而跟清醒说拜拜的刹那,又听见妈幽幽的一叹,“……或者美人鱼也还是用她的眼泪来梦想成真了——因为她最美的梦,就是让她爱的王子幸福。于是她用眼泪让王子忘了她,而她终究化作日出时刻漂浮在海上的泡沫——她毁掉了她自己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所有痕迹,让她的王子能够没有负累地幸福……散” 也许妈说那句话的时候停止了抽泣,用着异常坚强的语气吧,所以他才会这样深刻的记住了许多年。如今想来都是心惊——难道曾经,妈甚至曾经想过为了成全爸,而毁掉她自己么? 妈是昆曲名旦,天生多愁善感,她深知她自己是夹在丈夫与婆婆之间的障碍,是家庭不睦的原因。她努力过,她为了家庭甚至忍痛放弃了她最爱的事业,可是这样仍然无法弥合家庭的矛盾——于是那时候,妈真的是累了吧? 想到这里,月明楼便觉得心底被疼痛蚀出了千疮百孔一般。他很他当时年纪小,他更恨自己没用,竟然没办法帮到妈…… 妈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依旧是郁郁寡欢的吧?当月家的媳妇,对她来说也许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场噩梦。月明楼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样不堪的月家,这样不敢去冀望的未来,这样看似强势却其实也许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他……他真的也要将兰溪扯进来么? 他相信自己会百分百地爱她,可是即便坚强如她,会不会也跟美人鱼一样,即便确信王子的爱,却仍然宁愿为了成全他而离开,甚至毁灭了自己? 即便当年英明神武如爸,却仍然没做到保护好自己最爱的女人吧……那他,能做得到么? 月明楼掏出手机来,调出兰溪的号码,却只是看着那个号码在屏幕上亮着,却不敢按下拨打键。在他头顶,千万颗星子一同闪烁,纵然璀璨却是无言地寂寞。 可是就在这一刻,电话竟然忽地就响起来。来电的号码正是他亮在屏幕上的号码,一跳一跳的数字惊得月明楼自己也差点没在楼顶上跳起来——难道是他不小心给拨打出去了?. 月明楼连忙接听电话,劈头就传来兰溪的叫骂,“月明楼,你不是东西!” 以他的聪明,很少有大脑当机的感觉,但是从七年前到现在,他却经常在兰溪脾气的时候有这样的感觉。便如此时——不过月明楼还是能听得出来,兰溪的舌头是硬的。 月明楼忍不住蹙眉,“你喝酒了?” “哦!”她在那边硬着舌头根儿毫不犹豫地答,“姑奶奶喝酒,怎么啦?难道你不知道,姑奶奶是会喝酒的吗?” 月明楼一头的黑线,却忍不住挑起唇角,“好了姑奶奶,是我错了,还不行?跟我说,你在哪儿喝酒呢?” “我在……”电话里的兰溪仿佛犹豫了下,“我在,当然在酒馆喝酒啊!你问的这个p话!” 月明楼唇角的笑纹加深,“好好,又是我错。你告诉我酒馆的名字,行不行?” “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兰溪在电话那边兀自脾气,“月明楼,你都有话藏着掖着不告诉我,我凭什么就?你当你是谁呀,圣母玛利亚,还是观音菩萨?” 月明楼都乐出声儿来了,“姑奶奶,我保证我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是观音菩萨。不过还是求你告诉我吧,我好去接你去。”他说着再放柔了嗓音,“马上就10点了,你不怕伯母的门禁啊?就算你打车,就凭出租车司机的车技,也没办法用这么短时间送你回家。还是我去吧,乖啊。” 兰溪仿佛用力想了想,也许是月明楼这点傲人的车技还是有说服力的,于是兰溪终于松了口,“我就在,呃,就在——我想想啊,就在城关大街,左边第三个……呃不,第四个胡同,右边第五个,呃不第二棵大柳树下头的烧烤摊。月明楼一边皱眉,一边忍不住笑,却也不停步地赶紧转身跑下天台去。 小姑奶奶喝醉了,于是他就连缅怀妈、替妈也替自己掉几滴眼泪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得赶到她身边儿去,顾不上其它,十万火急. 他自己都不知道,从跑下楼到开车风驰电掣到那个拧巴的地址,他一路上竟然都是微笑的。心也随着车速而飞扬起来。 其实那个烧烤摊的地址虽然被她说得跟迷宫似的,其实他却一下子就知道了是哪里——就是当年她跟他拼酒的那个地方。 她心里有事,憋屈着想要喝酒,找来找去能找见的,永远都是老地方。 于是就从那地址,他就明白了,她今日憋屈的缘由,怕不只是眼前的缘由,而是牵扯到七年前。 坐到兰溪身旁,兰溪已经醉得趴在桌面上,却还半梦半醒地伸手抓酒瓶。店老板夫妻担心地跟月明楼使眼色,月明楼就笑,轻轻摇头,示意让她喝。他回手不声不响地抓过空了的啤酒瓶,示意跟老板要雪碧。将酒都倒空了,然后将雪碧给灌进啤酒瓶里去,偷偷递给老板,再让老板给送上桌来。 兰溪醉着又喝了两大口,砸吧砸吧嘴,“嗯?这酒,怎么变味儿了?” 他就笑,“那是你喝醉了,舌头都硬了,尝什么都变味儿了。” “嗯?”兰溪这才扭了头看见了他,醉着眼睛问,“真的?” 他诚实地点头,“你说你喝的辣口不?里头有没有气儿?” 兰溪也认真地又回味了下,也诚实地答,“辣!有气儿!” 月明楼再眉目清朗地认真点头,“那就还是酒,没错!” “哦。”兰溪真是实诚的好孩子,便也认真地相信了,抱着酒瓶子,咚咚咚再把瓶子里的酒喝干,末了还说,“嗯,好酒!勇闯天涯有点甜!” 连店家老板两夫妻都笑了,偷偷朝月明楼竖起了大拇指. 月明楼结账出来,兰溪却不依不饶地不肯上车,站在大马路上脱下了鞋子,两只手一边拎着一只,摇摇曳曳挥舞着向月明楼,“你,你是小兔崽子,王八羔子!” 月明楼汗都下来了,也只能点头应了,“行,反正我爸妈都不在世了,我兔崽子就兔崽子,王八羔子就王八羔子吧。好了乖,咱们上车别闹了,啊。” “为什么不闹?”兰溪跟怒了的猫儿似的,耸起脊梁骨就蹦到一边儿去,甩着鞋子醉叫,“我闹关你p事!凭什么你不让我闹,我就不闹?” 月明楼只能扶额,“好。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行么?” 兰溪转着眼珠,防备地瞄着月明楼,仿佛怕月明楼冷不防抓她上车。她再转眼珠去望月明楼的车。想了想,她忽然尖声欢呼,然后光着脚丫子拎着鞋,踩上车子的机关盖,就爬到了车顶上,盘腿坐下! 她坐在车顶上了,这回他就没办法把她抓进车里去了,哦耶! 月明楼只能乐,真是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就仰头望她,“小姑奶奶,这回你总能说了吧?” 兰溪盘腿坐在车顶上,仰头使劲使劲看星光满布的夜空,忽地就“哇”地一声哭出来,将两只鞋子分前后都朝月明楼撇过来,“月明楼,你说,你是不是刚一回公司就给尹若打电话了?” 他只能皱眉。这个时候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好点了点头。 “好,好啊你!”兰溪再想找武器去砸他,却现两只鞋子都扔完了。她就了酒疯地想要将车顶的钣金给掰下来。 月明楼看她吭哧吭哧地使劲,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乐,“那是整体全铝的,冲压成形,你掰不下来!” 兰溪越是恼羞成怒,想了想,一眼看见了脚上的袜子。也顾不得什么,便脱下袜子来,团成一团朝月明楼扔过来,嘴里还骂,“熏死你,臭死你!” 月明楼接着袜子,毫不犹豫就搁自己鼻子上了,“姑奶奶,这能行了不?你别闹了,跟我好好说说吧,行么?” 兰溪看他真把她袜子都搁鼻子上了,孩子气地笑起来。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啊,以为臭脚臭袜子都能成为武器。笑出来,心里的郁闷便散了些,她坐在车顶上委屈地扁了扁嘴。 “……是尹若,对不对?你怎么好模样能从检察院出来了,是她想的办法,是她去替你作证,揭了庞家树,所以你才得了自由,是不是?”. 漫天星月无声,月明楼立在夜风里眯眼望着兰溪。这一刻仿佛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化作了棱角森然的天山神芒,一颗一颗全都刺在了他心上。 有时候,他情愿她笨一点,至少能给他时间将一切都捋顺了,好能以她最能接受的方式来告诉给她听。 “是!”此时的他却只能仓促点头,“兰溪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知道你一旦知道了会不开心,所以我才暂时没告诉你。” “我就知道,就知道……”兰溪坐在车顶上笑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自己就猜不到了么?总裁陛下您总说我笨,其实我一点都不笨。” “对不起……”月明楼深深致歉。 兰溪却大笑起来,“干嘛对我说对不起?总裁,我又没怪你。那样的情势之下,你哪里能拒绝这样的帮助?再说,她甚至都未必是先告知你了,而是先去向检察官说明了的。” “我不怪你,真的。我是怪我自己。”兰溪笑,高高扬起头,不让他看见她面上的神情,“我怪我自己总是没能力帮得上你的忙。就算自己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可是关键时刻能帮得上你的,永远都不是我。” “傻瓜,你别这么说!””月明楼急了,也顾不得上自己车子有多金贵,踏上机关盖去,扯住她的手。星月沉沉,他黑瞳深深凝望她的眼睛,“你别这么说,听没听见!你为了我,独自去了瑞典;你为了我,要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我五叔……这些对你有多不容易,我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当听说这一切,听说你在瑞典晕倒,我知道我必须得赶紧抓住自由,赶紧到你身边去!” 兰溪用力点头,“其实我也应该高兴的。这世上能又多一个人帮你,能让你赶紧从那泥沼里全身而退,这是我多盼望的事情……是我小心眼儿,是我鸡蛋里挑骨头,是我总是心里隔着尹若。对不起……” “傻丫头!” 月明楼心痛地伸手揽紧兰溪的肩头,“别说这样的傻话。其实你这样,我高兴还来不及。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像七年前一样,为了尹若而藏着自己的感情,什么都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只是一个人藏起来偷偷地难过。” “我宁愿你像今晚这样跟我脾气,不开心了就扔鞋子来砸我,让我清楚看见你的情绪。所以你今晚一点都不跌份儿,你做得非常好,就正是——我心中的那朵蒲公英,是我想要的姑娘!” “真的?”兰溪破涕,睁着还含着泪光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 “当然了!” 两人相拥坐在车上,头顶明月,四目相望。月明楼轻轻用额头抵了抵兰溪的头,“诶,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儿吧?就算我赔礼道歉,哄你不哭了,行不行?” 兰溪就想起在“月如眉”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说要给她唱曲儿,结果荒腔走板唱起的那段昆曲,却疼得她不敢呼吸。于是兰溪坚决摇头,“我不要听你唱曲儿,我听不懂!” “我不唱曲儿。”月明楼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我给你唱流行歌曲,还不行?” “唱什么啊?” 月明楼促狭地笑,“……唱《看我七十二遍》,怎么样?” “蔡依林那个?”兰溪狐疑地瞅他,“干嘛好模样地要唱这个?” 他但笑不答,一双凤眼却飞过片片桃花。 兰溪就忽地明白了,着恼地挥拳砸他——他要唱的不是《看我七十二变》,他要唱的是《看他七十二遍》才是! 妈的,在瑞典他说要做她七十二个小时,虽然他没人家种/马的能耐,不过他也真的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整整缠了她七十二个小时,做不动了就躺着聊天,后来还一起上网打游戏…… 兰溪红了脸,却也装着不懂为什么,翘着唇角指着他,“行,你要真心给我唱的话,那就得学着人家蔡依林,边唱边舞才行!” “啊?你不会吧……”他惊讶状,将手指头都塞进两边嘴丫子里去,瞪大了眼睛做无辜状望她。 “随便你。反正你要是不载歌载舞,那我就不原谅你!”兰溪绷起小脸儿来,倍儿认真,还指了指大马路,“就在马路上哦,不然我可不稀罕看!” 这个晚上,夜未央,所有巧合路过这条僻静马路的车子都有幸目睹了一场美男艳/秀。不宽的马路,那男子眼神妖冶,将马路中间的单黄线当做了走猫步的路线,扭胯甩肩,边走边唱: “美丽极限,爱漂亮没有终点,追求完美的境界,人不爱美天诛地灭……女大要十八变,看我七十二变。”俊美的男子,满身的阴柔与妖魅,看得人只觉是夜色里一只不辨雌雄的妖精。 而那个盘腿坐在跑车顶上,头顶着满天星光的女子,尽管眉眼不算极美,身段也称不上妩媚,甚至还像个男孩子一般抚掌大笑前仰后合…… 他们合在一起,却看起来这样和/谐完美。 天地纵大,路过的人也有不少,他却仿佛只为她一个人表演;而她也仿佛第一次,相信自己是这个天地间唯一的中心。 一曲歌舞罢,兰溪从车顶上跳下来,踩着机关盖便直接投入他的怀抱。月明楼笑着将她抱紧。两人都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中已经含了泪。 月明楼恍惚不记得自己之前是否真的难过地掉过眼泪;而兰溪则是终于能够擦干之前独自喝闷酒的眼泪,换成这一刻的欢笑。 如果眼泪真的有魔法,能让眼泪一分钟从悲伤变成快乐的原因,也许从来都只有一个——是因为那个“爱”字,原本那个字在繁体写法的时候,核心的便是一个“心”啊。 ——相爱的人用了心,那么即便也曾哭泣,那眼泪也会由悲伤变作欢喜 2、如果眼泪有魔法 校园港 正文 3、为了握住你的手,我愿放手所有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为了握住你的手,我愿放手所有 翌日上班,兰溪是从未有过的仓惶。舒虺璩丣 昨晚上月明楼送她回家,为了避免她老妈现而飙,于是她坚持让他在小巷口就放下她。她的酒早醒了,就是走路还有点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于是她索性踮着脚尖走路。 小时候特羡慕那些学舞蹈的小姑娘,一只一只都像是美丽的白天鹅,就那么翘着脚尖八字脚地走路,走得那么好看;可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适合学舞蹈的相貌和气质,更没那个耐心。她爹曾经一语中的,说如果要让她学舞蹈,还不如让她跟着他学砍人呢,她的气质更适合这个还差不多。 她爹的话糙理不糙,真不能指望着李逵去拈着绣花针不是?否则李逵这样的变成了东方不败,那东方不败就永远没机会成为东方姑娘了。 就在兰溪拎着两只鞋,一左一右摇曳着踮着脚尖儿走得正兴起的当儿,他忽然从后头晃了两下大灯。兰溪在光柱里站住,扭身瞪他。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不当不正地问了句,“诶,你今晚上喝醉,其实不光是为了尹若吧?是不是冤枉人家尹若了?嬗” “毛?” 大灯光柱太刺眼,她逆着光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却将他语气中的戏谑给听得真真儿的。她庆幸自己今晚是喝了酒的,于是又鼓起酒疯来,要朝他飙。结果那兔崽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车子一拧身调腚就跑!妈的就算她逞酒疯撒丫子追上去,两只脚也追不上他四个车轮子啊! 眼睁睁瞪着他的尾灯转弯消失,她停下脚步立在原地,摇晃着手里的两只鞋乐览。 烦人,怎么又给他猜着了? 她是因为尹若的事情不开心了,可是她忍着尹若也不是一天两天,从前那些日子那些破事儿,她都能忍下来没去喝酒疯去。她今晚疯,实则只是拿尹若当了借口——她其实是紧张了。 他在瑞典看似笑谑的一句话,说“回国公开吧”,她却没办法真的当他只是笑谑。这样的事他既然说出了口,怕是终究要做的;而且在机场,当着丁雨、小汪和老范的面,他就公然那么牵住了她的手。 就算那三个人也算是知近的人,知道就知道了,可是毕竟当时的场合是在机场,是公众场合,难保就不遇上几个记者,或者好事的人。既然他在机场都那么做了,就可见他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了。 一切的时机,好像都挤在了今天早晨的上班时间。 他真的会要跟她公开么? 还有,今早上班之后,董事会又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月老师真的会因为瑞典的case,而正式从月明楼的手中抢走公司的决策权么? 从前对月老师还存着最后的一丝念想: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他还尊重月明楼的总裁身份,那么一切也许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倘若月老师真的将一切都挑开,真的公然借助董事会的力量从月明楼的手中夺走执政权——那么他们叔侄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兰溪下了公车,远远瞄见公司大楼,还是忍不住紧张地喘了口气。 在家族和公司双重危机的时候,他们叔侄能够并肩携手带领着月集团渡过难关。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他们却让自己变成了对方最大的敌手。这是不是就像古时候的开国君臣的关系,能一起打天下却不可一起坐天下,所以天下大定之后就是杯酒释兵权,或者是自相厮杀? 兰溪想得太出神,直到走到公司大楼门口的喷泉旁,才看见站在那里的月明楼。 朝升的太阳温软如金,灿烂而不强烈,在他周身聚拢成明媚的光晕。他一袭纯黑正装西装立在光雾里,颀长英挺,令得阳光都因他而失色,仿佛生生将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夺走。 兰溪的心就漏跳了一拍。 他平素不会这样早来上班。就算偶有早来上班,也绝不会立在公司大门口,而是从车库直接乘总裁专属电梯上楼去。 他今天,这是要干嘛? 兰溪的目光努力绕过他今早英俊得过分的面庞,刻意忽略他今早清爽帅气的型,而只落在他的领带上——他今天穿那么正式的黑色正装西服,可是脖子上竟然扎了一条大红的领带! 同样大红到刺眼的,还有他领口袋里的配饰丝帕,以及——好吧,兰溪用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就地晕倒的冲/动——堂堂总裁大人,竟然脚上还穿了一双同样大红的尖头皮鞋! 好吧好吧,就算那皮鞋的款型是正装皮鞋,可是它毕竟是大红的啊!如果是为了配合晚宴的场合,身上可以穿紫红的西装,然后配这红鞋也算不突兀——可是他是站在公司门口,在上班的时间,配着身上再正统不过的纯黑丝质正装西装穿的大红皮鞋啊,啊啊啊! 兰溪看见的,月集团其他的员工也都看见了。 从月集团门前经过的路人也都看见了。 月集团的员工们相信心里也跟兰溪一样地差点原地晕倒,不过还都克制住了,依旧带着职业的微笑,走过去向月明楼鞠躬问好。月明楼也潇洒依旧,微微点头,“你们早。” 他的眼睛没有落在向他问好的员工身上,只是远远地飘落在兰溪的面上。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扬,清光流转。薄薄的眼睑扬起的是藏不住的桀骜,也有宛如孩子气般的固执,却还有——努力掩饰起的羞涩。 他早看见了兰溪,也许从她下了公车就看见了,然后一直远远迎着她走过来,将她一路上的走神全都看在了眼底。兰溪越想越窘,站在喷泉旁停住脚步,不知该向前去,还是拐个弯从他身旁逃走。 她的意图却被他识破,他遥遥地朝她扬起下巴,带了点傲然,“杜兰溪,你过来。” 这毕竟是公司大门口,人家毕竟是总裁陛下……兰溪只好忍了,垂着头向他走过去,小心地警告自己:一别哆嗦出来,二别笑出声儿来。 可是警告归警告,她垂着头就一径只看见他黑色裤管下那双大红皮鞋,越走越近就越想笑。及至走到他眼前,还是没能忍住,扑哧儿一声笑出来。月明楼咬紧了后槽牙,眼睛向着员工们打招呼,嘴里压低声音说,“还敢笑?” 兰溪用力收敛唇角,摇头,“我不敢了。”现在的男士长裤的裤脚缩短收窄,于是越将那双大红皮鞋的显得又瘦又长、又红又艳……兰溪咬着唇努力解释,“我想起卓别林了。” 其实她不是想起卓别林了,是想起马戏团的小丑了。就像扑克牌里的大小王里头那种…… 月明楼风sao地翻了个白眼儿,趁着兰溪努力忍着笑的当儿,冷不防伸手就握住了兰溪的手! “哎!”兰溪惊得好悬跳起来,果然再笑不出来了,“总裁您……” 月明楼垂首冲兰溪眨眼,露出一个卓别林式的促狭微笑,“你现在想跑,也晚了。反正这楼里楼外的人,也都该看见了。” “总裁,我!”兰溪用力想要甩脱手。 他就挑起长眉,“再甩扣全勤奖!”. 关于公司内的暗潮涌动,耳聪目明的人都有了预感。总裁被检察院请走,公司的董事会频繁秘密开会……大家都明白,今早上班也许就会有重大的变故,于是每个人心上都是惴惴的,看向总裁的目光也都是带了点悲悯的——却哪里想到,总裁今天竟然穿成这个样子,而且竟然就这么公然拖着兰溪的手走进了公司的大门! 兰溪几乎能听见,就在她被月明楼拖着手走进大门的一刹那,仿佛整个公司大楼里的时空都瞬间冻结,所有人都变成了冰棍儿似的无言瞪眼望着他们。 兰溪甚至听见了无数声被压抑在心底的惊叫、叹息,或者还有无数颗玻璃心破碎的咔嚓咔嚓声。 冻结的时空里,兰溪心虚地闭紧了眼睛:完了,她这下子更成了全公司女员工的公敌。就连她自己都会忍不住握拳问一声:杜兰溪,就凭你这样的,你凭什么可以…… 这冻结时空里的“唯二”运动之人,却从容拖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还潇洒插在裤袋里,迈动长腿,用满眼满脸的笑迎向众人原本投给他的同情目光。 公司大楼里的时空冻结了一分钟,随即便重新复苏过来,公司大楼里的各个楼层里的每个人,又像是齿轮一般重新运转了起来。大家依旧从容行走来去,与月明楼打个照面的员工也依旧淡定地鞠躬问好,就仿佛这一天的早晨正常得与往日没有半点分别。 只是兰溪似乎依旧听得见他们藏在心底的声音:“总裁该不是神经了吧?是被今早上董事会可能会做出的决定给刺/激着了,这是大失常态啊!” 兰溪小心地再尝试着将手指从他掌心往外抽了抽——大家也只有认为总裁是神经了,才能接受他这样公然拖着她手走进来的这个举动吧?也许以正常人的眼光看起来,她跟他在一起是一件不可能正常的事儿。 月明楼感知到了,垂首朝她挑眉,“难道你是希望我在大厅,拥吻你?” “不要不要!”兰溪急忙摆手。 他这才笑开,将一个大大的笑容全无保留地都给了兰溪,“诶,是你说要帮我的。今早上大家的神情你也都看见了,他们的目光里对我有多少悲悯啊——我也乱紧张的。所以,我就都托付给你吧。我紧张,换成你紧张。” “昂?”兰溪脑筋有点没转过弯儿来。 月明楼笑了,忽地握紧了兰溪的手,抬头望向挑空的公司大堂,仰望公司各个楼层,膛音饱满地宣布,“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我恋爱了!”. 公司大楼里的时空又陷入了几十秒的冻结,随之大家便应景地鼓掌欢呼了起来。热烈的声音沿着挑空的大厅环绕、汇集,终于集合成欢乐的浪潮,唰唰地铺天盖地而来。 兰溪有点喘不上气来,只能转头望他。看他朝她促狭眨眼,这才明白他说的“他紧张不如她紧张”。他这是将大家伙的注意力都扔在了她身上,这样大家就没工夫再用同情的目光盯着他瞧了。 兰溪是真的紧张,紧张得脊梁沟里都是涔涔的冷汗。俗话说站得越高,裙子底露得越多——她知道从现在这一秒开始,她将在公司员工们的吐沫星子里载浮载沉。可是她还是挺直了腰杆,向着月明楼努力一笑。 他说得对,他紧张不如她紧张。她能帮到他的可能也就这么点儿,所以虽然她已经紧张得要死,可是这一刻她决不能退缩! 她努力地笑,努力地做出小鸟依人的形貌来向他身边靠了靠。 为了挺他,她拼了! 他感知到了,满意地一笑,自然伸出手臂来揽住她小小的肩头,更贴近他身子。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也正好掩盖住了她肩头因为紧张而来的瑟瑟颤抖。 “谢、谢谢大家。”兰溪用力地向着各个楼层上下的所有人深深鞠躬,认了!. 盘旋在公司大厅里的热浪,随着兰溪和月明楼上到顶层,而在总裁办里爆裂开来! 兰溪一进办公室,总裁办里所有的员工便都鬼哭狼嚎着扑上来,纷纷揪住兰溪大叫,“好啊你,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兰溪差点被活撕成碎片,只能尴尬笑着跟大家说对不起。 大家就都笑,关静拍着兰溪的肩,“日后都是老板娘了,还跟我们说对不起?那我们真是要惶恐了,要回头好好检讨一下,从前是不是有哪里得罪过兰溪你啊!” “哪有!”兰溪涨红了脸连忙摆着双手。 丁雨也笑着过来帮兰溪解围,“好了你们。别难为兰溪了,兰溪今早上已经鸭梨山大了,咱们自己人多护着点儿才是。” 大家都笑,“放心吧老板娘!” 月明楼那边的气氛却没这样轻松,他刚走进办公室去,月慕白便随后推门走进来。房间里的阳光暖而金黄,却照不亮照不暖月慕白面上的苍白。 “小楼,你跟兰溪公开交往?”月明楼黠笑转身,“五叔真是对不住,今早上原本赢得公司焦点的人应该是五叔您;满面春风、志得意满的人,也该是五叔您……侄子我真是一不小心抢了五叔的风头。五叔大人有大量,该不会跟侄儿我一般见识吧?” 月慕白闭了闭眼睛,“小楼,这不是儿戏。你现在将整个公司的目光压力都放在了兰溪肩上……这对她来说不会是荣光,反倒是沉重的负累。” “我知道。”月明楼微微仰起下颌,“这件事对于任何人都不容易,除非是那些处心积虑想要这份所谓荣光的人。我知道这压力对她来说也许真的沉重到难以负荷——但是这就是她该承受的。” “——谁让她,注定是我月明楼的女人!” 他转眸,(热门 )目光桀骜盯着月慕白,“她心里早有这个觉悟,我相信她。” 月慕白泄了口气,“小楼,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用兰溪来刺/激我?为了公司,为了今早的董事会,你确定你不是将兰溪当做了武器?” “她当然是我的武器。”月明楼目光渐冷,“我用她来武装我自己。五叔你多虑了,我不会用她来挥向别人——因为她,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月慕白攥紧指尖,目光近乎绝望,“……难道你忘了你妈妈!你以为你这样做真的会让她快乐?” 月明楼淡然整理桌上的笔记本,“五叔,到开会的时间了。我们该去会议室了,不该让各位董事们久等,不是么?”. 看见月明楼这样装束而来,诸位上了年纪的董事们也都一惊。 会议开始,代替月中天老爷子坐在会议主席位置上的人是郑明娥。 自从老爷子中风,董事会召集的时候,一向是郑明娥来代表出席。大家都觉得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郑明娥个人手中也有公司的不少股份,她自己原本也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各位与会的董事原本在会前早就达成过默契,所以会议进行得简洁明快。会议很快通过决议:鉴于总裁月明楼现在涉及陈志才的贪腐案,所以公司暂时不方便由总裁来独立主持,于是董事会特命增加一位执行董事,代表董事会来参与公司的具体管理。 总裁由董事会认命,于是执行董事在行政级别上便高了总裁一层。或者可以说,总裁在公司决策上的任何决定意见,执行董事都可以代表董事会执行否决权。 郑明娥还特地问了一下月明楼的意见,“小楼,说说你的看法。” 月明楼便笑了,坐在椅子上将身子歪向一边的扶手,身子几乎半躺在椅子上,“我没有看法,各位叔伯长辈的决定就是最好的意见。” 他转了转眼珠望向月慕白,“我从大学没毕业就回公司直到今天,这几年里被圈禁得时间不短了,浪费了我不少青春。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却还连个正式的恋爱都没谈过——多亏有五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挺身而出。太好了,我终于能腾出点时间来好好谈个恋爱了。五叔,谢谢啊。” “小楼!”郑明娥一皱眉。 月明楼不改嬉笑,“祖母大人您也该替我五叔多操操心。我都老大不小了该谈恋爱了,我五叔比我还大着五岁呢,就更老大不小的了——祖母大人赶紧张罗着给我五叔相相亲什么的吧。要不外头都有闲话了,还以为我五叔有龙阳之好呢!” 原本严肃的董事会会议现场,彻底被月明楼给搅合成亦庄亦谐。 月慕白的面色尴尬难看,只硬生生挤出四个字:“不劳费心!” “不用我来做操心的事儿,我最高兴了。”月明楼推座而起,含笑向各位股东鞠躬,“多谢各位还保留着我这个总裁的名衔,想来是还记着我爷爷和我爸的那点子旧情分,晚辈为此也跟大家伙儿鞠躬了。看来接下来的会议也不必我再继续旁听下去了。万事,都有我五叔做主呢,那晚辈先行告退了,各位慢聊。” 哗啦声响,月明楼推开座椅转身而去,笑声清朗。 他眼前是前晚与郑明娥的对峙。悲愤之后他转而笑起来,望着祖母的眼睛笑得前仰后合,“祖母大人您的心思我都明白,您忙碌这么久不过都是为了我五叔计算——我爸娶了我妈,后来又生下这样的我,让您伤透了心,于是您想将一切都夺回来留给我五叔。” “祖母大人其实您直说该多好,我没什么不明白的,我更没什么想紧抓在手里不肯放弃的——祖母大人我跟您做一个交换,好不好?您想将公司要回去给我五叔,我都答应您;” “只要您能答应我喜欢一个人,行不行?” ------------- 3、为了握住你的手,我愿放手所有 校园港 正文 4、代替我嫁给他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代替我嫁给他 民政局,工作人员再望了坐在桌前的两个人,最后一次问,“你们两个,真的都想好了?” “想好了。舒虺璩丣” 尹若淡然抽过摊开在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毫不迟疑便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协议书推到庞家树面前,眼波平静如水,“家树,签字吧。” 庞家树挑着眉毛,有些气急败坏,却碍着这是公众场合而没有作出来。他冷笑着点指离婚协议书,指力穿透纸张,将桌面都敲得砰砰响,“尹若,我真的没想到,你今天说放弃就放弃了?我真要怀疑自己的记性,当初是谁不满意这张纸上的财产分配而迟迟不肯签字的?” 庞家树眼睛里都爆出血丝来,“尹若你给我看清楚,这上头可是白纸黑字写着,你尹若是要净身出户,不得带走我庞家赠予你的一分一毫!嬗” “我当然看清楚了。” 尹若依旧淡然地一笑,目光只在庞家树面上落了一下,便转了开去望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我从前是不甘心。不管怎么样,总归跟你结婚这么多年,虽然没能生出一男半女来,可是有些财产按照法律界定也是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我不甘心被你们庞家就这么扫地出门。当年忍辱负重那么久,没想到你们庞家竟然真的这样绝情。” “不过现在我倒是想通了。这世上财产再贵重,又怎么比得上自由的珍贵?镭” 尹若转眸回去,轻描淡写落在庞家树面上,“家树,作为那个放手的人,我此时都能看得开;难道你作为获胜者,反倒会看不开了么?” “我,我怎么会看不开!” 庞家树被尹若讥诮得满脸紫红,抓过协议书来便唰唰签了字,签完字将笔摔在桌上,“这婚终于离了,等着嫁给我庞家树的女人早排到二里地外去了!我可是太高兴了,哼哼哼哼!” 民政局的办事员挑眉盯了庞家树一眼,将两人签好字的协议书收拢过去,按着规定一道一道地走手续,最后拿出两本离婚协议书来,填写,盖红章子,按钢印。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两个本子一人一本交到尹若和庞家树手里来,轻车熟路到仿佛跟站在路边派传单一样无关痛痒。 尹若接过离婚证书来冷笑了装进背包里,起身就想转身离去。 庞家树被尹若最后那声冷笑给刺得终于绷不住了,大步跟出去,也顾不上是在民政局门口,扯住尹若的手臂就嚷,“尹若你甭在爷眼前装了!装什么潇洒,还真的什么财产都不想要了,就急着跟爷离婚要你***什么自由!——根本是你不敢要那财产!” “月明楼是怎么从里头出来的,你当爷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你尹若,商场这潭水可深着呢,吃我们这碗饭的,谁在公检法里头没早早就养下几个人?所以你当你去举报爷的那点子举动,真的就能瞒过我的眼睛去了?” “你出卖了我,你还有脸跟我要财产吗?你当然不敢要!” 庞家树凶相毕现,“况且,你都用自残的方式来重新去攀月明楼去了,你当然就再不敢要我的财产。否则月明楼和月家人,怎么还能要你?你这不是潇洒,不是自由,你这是舍车保帅。” “j人,一想到你这些年一直在我眼前假惺惺地演戏,我真特么觉着恶心!” 民政局门前从来不缺少人生悲喜剧,来登记的新人会不吝惜地上演各种拥抱亲吻的戏码,刚离婚的前夫妻也绝对会扯下面具来露出狰狞面目。庞家树这么一闹,外头等着看戏的人不用招呼就自动围拢过来,认真品头论足,然后分析剧本脉络。 也有眼尖的,就认出庞家树来,指着二人惊呼,“哎哟,这是庞氏的少爷内!” 尹若见人越聚越多,面上挂不住了,甩脱庞家树的手,满眼含泪,“庞家树,你够了!也请你忌惮些你们庞家的面子,别继续在这儿丢人现眼!我尹若服侍了你们庞家上下这么些年,我今天一分钱不要,甘愿净身出户,我已是仁至义尽。请你,不要再纠/缠!” 尹若奔下楼梯去,梨花带雨的模样引来观者的同情。跟庞家树的凶相毕现比起来,尹若的柔弱更容易占尽人心。 庞家树立在台阶上望着尹若的背影,咬牙大喊,“尹若,你以为月明楼他能娶你?我告诉你,他早在公司公开了跟杜兰溪交往!” 尹若一震,停住脚步,转头望庞家树,泪水无声淌下面颊,“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就算他不能娶我,也不影响我继续爱他;而他宣布跟兰溪交往的内里原因,你以为他就没有事先告诉过我么?”. 尹若打车远离了民政局,远远将围观者们都抛远,她这才坐在出租车里缓缓地擦干了眼泪。再掏出化妆盒来,仔细地给自己补妆。补妆完毕,她朝着镜子里明媚完美的自己莞尔一笑,全然看不出刚刚哭过的样子。 她之前根本就不是真的用心在哭的,当然不会落下痕迹。眼窝不肿,鼻子不塞,这才是最佳的火候。 出租车司机忍不住从镜子里打量了尹若一眼,问,“小姐去哪里?” 尹若想了想,抿嘴一笑,“去深秀。” “深秀”是鹏城名门贵妇们常去的私人俱乐部。这俱乐部有别于“名媛”、“丽人”等俱乐部,到这里来的多半是四十岁以上的名门贵妇,更低调,也更不容易见一面。 郑明娥就常来这里。 当初月家刚出事的时候,她里里外外一个人照应着,身子和神经也都落下了不少小病小痛;后来月中天身子见好,不必她时时日日地跟着,她便也跟圈中几个老姐妹到这里来喝喝茶、品品香,放松放松。 尹若当年是庞家的媳妇,于是便也拥有了“深秀”的会员卡。只是她从前嫌这里的人都年纪大,而且姑婆们一见她就难免说三道四。今儿她这张卡倒是用得上了。 “深秀”里不设大厅,都是单独的小包间。包间里的装潢典雅考究,符合年长贵妇们的审美。尹若走进郑明娥的房间,郑明娥对面的酸枝木椅子上正坐着位黄袍老僧,慈眉善目地给郑明娥讲着经书。见尹若进来,那位僧人便告辞。郑明娥皱眉捻着手腕子上的莲子手珠,“尹小姐不请自来,长话短说吧。” 尹若便笑,“我知道老夫人如今心向佛法,喜静,也更看重因果。那么晚辈今晚来拜访,究竟是能种下善因得善果,还是正好相反,就都看老夫人您了。” 郑明娥一皱眉。 尹若继续淡然微笑,“明楼虽然不得老夫人喜爱,但是他终究是月家嫡孙,终究还是月集团的总裁——所以倘若明楼继续牵涉在官员贪腐案中,那么受到影响的将不止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声誉,终究也要牵累到月集团的商誉,以及月家多年来的清誉。我相信,这也是老夫人您绝对不想见到的。” “而目下,能帮明楼和月家从贪腐案的泥沼中全身而退的,只有晚辈了。” 郑明娥就笑了,“尹小姐今天是来做交易的?尹小姐不必多说了,你想要的,我们月家绝不会给你——不管怎么样,你曾经是庞家树的妻子,就凭这一点,你就绝不可能成为我月家的孙媳妇。” 尹若也笑,“老夫人您真是过虑了。我岂能不明白老夫人的这重担心?我今天来跟老夫人见面,谈的是我跟明楼的感情事,不过却不是求老夫人允许我嫁入月家的——我今天来请求的事情是,请老夫人拦住明楼与杜兰溪的交往。” “哦?”郑明娥一挑眉,“我记得杜兰溪是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吧?尹小姐竟然如此背后做事么?” 尹若笑着摇头,“老夫人说这样的话,就显得太与老夫人的身份不符了。我们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谁人不曾在背后做过事、说过人?商场上滚爬过来的人,要的都只是胜利,即便过程中可能要付出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老夫人您说不是么?” 郑明娥一笑,“说的倒也是。你希望我,怎么做?” 尹若说完告辞,起身的刹那含笑凝望郑明娥的眼睛,“其实即便晚辈今晚上不来,老夫人也同样会想办法拦住明楼与杜兰溪的交往,不是么?” 郑明娥也不示弱,“道理没错,可是我拦住杜兰溪之后,要推到明楼眼前的女人却未必是尹小姐你。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要提醒尹小姐一句:我将你推到明楼眼前去之后,日后的种种就看尹小姐你自己的造化了。别指望我会一直帮着你。” 尹若含笑点头,“晚辈明白。能做到这一点上,晚辈已是知足。”. “砰!——” 香槟启瓶,气压弹起巨大的声响,随之哗啦的一声,纯白的泡沫冲涌出来,沿着瓶身宛如瀑布一般滑落。容盛跟个刚放完爆竹的顽皮孩子似的,举着酒瓶子乐得手舞足蹈的。 “诶,恭喜小月逃出升天!” 月明楼和祝炎都懒散地坐在沙上,勾着唇角看容盛自己在那忙活。月明楼眼中也有笑意,却跟个大爷似的习惯了人伺候——尽管,这个伺候他的小弟可是鼎鼎大名的容三容公子。 祝炎接过容盛手中的酒瓶来,先用纤尘不染的白餐巾将酒瓶子擦干净了,才将三人面前(热门 )的高脚杯都满上,然后将酒瓶子搁在白钢的酒架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低调而有致命的优雅。看得容盛都叹了口气,“小祝,我怎么都学不来你这气定神闲。诶,你上辈子是当太监的吧,这么会伺候人!” 月明楼也跟着笑起来,斜着凤眼吊着容盛,“可不,他就是当太监的!上辈子,三儿你进宫净身,还是他掌刀的呢。” 祝炎和容盛对望了一眼,两人一起将酒杯端起来,面无表情都倒在了月明楼头顶。醇香的香槟滑着绵软的泡沫从月明楼头上流淌下来,容盛跟祝炎将空了的杯子碰了个杯,“当”地脆响里,两人这才挤眉弄眼地笑开,“cheers!” “狼狈为奸!”月明楼一边笑骂,一边抽过餐巾来擦着自己头上身上的酒水,却也不恼,反倒面上更是笑吟吟的。香槟反倒将他英俊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水色映着灯影,看得容盛都有点心头小鹿乱撞,便挨过去,故意挤着月明楼的肩头,“诶小月,你说我们这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诶你给我打住。”月明楼笑骂,推开容盛,“哥向来就没跟你天生一对过。” “谁说的!”容盛娘娘地跳脚,“你看你跟我并在一起就是——花容月貌!这还不天生一对,缔造一双?” 祝炎只勾着唇角,清清淡淡看着这一幕,适时出声,“容少你来晚了,我们的月火正是‘越来越火’呢,小月他真没工夫跟你开整形医院去。” 一听说月明楼被公司董事会给“扫地出门”了,容盛跟祝炎这两个损友非但没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反倒欢跳着过来抢人。祝炎仰天长笑,说终于不用他自己天天去月火坐班了,让月明楼直接到那边继续当总裁去就好;而容盛也大言不惭地过来想要说服月明楼跟他一起做生意去——容盛身份受限,正愁找不见个合适的人跟他一起做生意呢,人家月明楼要经验有经验,要身份有身份,可不就是他的最好选择? 容盛就扁了嘴,“小月你不能这样!我从韩国连医生都请好了,就等着咱的‘花容月貌’正式放鞭炮开业呢!你不跟我厮混去,我营业执照上写谁的名儿啊?” 月明楼伸直了长腿,扭头一左一右分别瞪了祝炎和容盛一眼,懒洋洋地撇了撇嘴,“都别扯淡!哥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哪儿有时间陪你们玩儿啊?你们自己的枷锁自己带着去,哥还得腾出时间来谈恋爱呢。” “哟~~”容盛被酸得浑身的骨头都软了,“哥你还真准备着金盆洗手,从此不爱江山爱美人啊?”“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月明楼继续懒洋洋晃着酒杯,眼睛只望着浅金色的酒液,然后不轻不重地偶尔瞟一眼容盛。 容盛就乐了,伸手拍了拍月明楼的肩头,“小月啊,你要是真的能放下,那哥们儿我也倒真的替你开心。” “嗤!”月明楼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干。 祝炎则一直静静望着月明楼面上的神色,没有多说话。就算公司他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可是当年的事情,他真的能忘掉?——譬如这么多年来他从不肯在人眼前谈论他爸妈的死,即便在祝炎和容盛的面前也不谈。他越是不谈的,反倒是心上烙印得越狠的。 他可以不要公司,可是他能放得下为爸妈的仇么? 当年撞父母的车子坠落悬崖的人是他,可是那个在他车子上动了手脚,使得他最终酿成大祸的仇人,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追查! 这几年为了带着公司渡过难关,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公事上,看似仿佛淡忘了当年的事。可是祝炎还是知道,这是他刻骨铭心的仇恨,他怎么可能忘记?此时公司终于进入了一个平稳期,他可以腾出手来了,便正是他重启当年调查的时机。 祝炎垂首去将杯中酒喝干,只觉心跟着酒一同沉沉地落了下去. “兰溪,蜘蛛,喝啊。” 大屏幕上的歌那么嘈杂刺耳,亮光晃得人面上一片一片的雪花白。蜘蛛和兰溪捏着杯子瞪着尹若,都没心思喝酒。 尹若就撅起嘴来,“干嘛?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姐们儿,难道不为我开心吗?我终于跟庞家树离婚了,离婚了啊!” “好吧,恭喜。”兰溪也站起身来,将杯子跟尹若的撞了一下,便闷闷地将酒仰头都灌进嘴里去。 尹若乘着酒意,扭着柔软的腰肢吃吃地乐,“兰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是第一个起来赞成的人。” 两人站着喝酒,蜘蛛一人坐着仰头看着她们两个。结果那两个人仿佛杯中酒都化作了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她们两个就站在大屏幕一片一片雪花白的光影里,相对着都哭出来。 “唉,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啊?”蜘蛛叹息,起身将两人的杯子从各自手里扯下来,“不高兴就别强撑着高兴;喝不进去就别强喝!” 世事就是这么巧合,尹若跟庞家树去办离婚的那个早晨,月明楼正式宣布了跟兰溪交往。两个从前的姐妹儿,在命运的单行线上一下子就撞在了一起,避无可避。 尹若边哭边流泪,坐在沙上柔软地伸着胳膊还想抓酒瓶,“我高兴,我真的高兴极了。蜘蛛你让我喝吧,求你让我喝,啊……如果你不让我喝,如果我不能喝醉,那我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我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我离婚了,我不再是庞家的少奶奶;我就算还有个小店子,店门口还甜甜杵着两个来要债的门神——兰溪,尹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我尹若剩下的就只是这一条命,还有,还有一p股又一p股还都还不完的债……” “有我那样的爹,我那个小店赚多少钱都不够还赌债的;可是我一跟他吵,他就打我妈。我看着我妈那一身又一身的伤,我就只能忍……”尹若用力抹着脸上的泪珠,可是那泪珠却越掉越多,“我从前咬牙坚持着,因为我以为我还有小天啊。人在苦海里挣扎,哪怕还有一根小小的稻草都还能坚持着活下去;可是我错了,兰溪我真的错了。原来我早已失去小天了,也许比起我,兰溪你更加需要小天吧,是不是?” 兰溪每次喝完酒就觉得自己变笨了,硬着舌头,不知该如何接尹若的话。 倒是蜘蛛有些听不下去,“尹若,话不能这么说吧?不是兰溪更需要天钩,而是他们俩是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去的。” 尹若又哭,却还是用力用力地笑,“是啊,都是我的错。蜘蛛对不起,兰溪对不起……兰溪我祝福你跟小天,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能早一点结婚。我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能让你原谅我刚刚的口无遮拦?” 尹若凑过来伸胳膊抱住兰溪,“兰溪,一定要早一点跟小天结婚啊,一定要。” 她醉了,最后瘫在兰溪身上睡着,梦里还呢喃着,“……我只能跟小天在一起,却不能嫁给他了。兰溪你一定要嫁给小天,代替我,嫁给他……” 4、代替我嫁给他 校园港 正文 5、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 尹若醉了,倚在兰溪肩上呢哝。舒虺璩丣蜘蛛却是清醒的,她转眸去望兰溪。房间内灯影幽暗,大屏幕上一片一片的雪花白,映着兰溪毫无表情的面容。 蜘蛛很担心。 兰溪却耐心地听尹若说完,甚至后来还体贴地拍了拍尹若的面颊,轻声呼唤着,“尹若,尹若?别睡啊,我们该回去了。” 尹若没有回答,兀自沉沉睡去。 蜘蛛觉得仿佛自己眼花,因为她忽然从兰溪的眼睛里看见一抹笑意,冷冷的,毫无温度。这与兰溪之前对着尹若时候的态度,截然不同嬗。 兰溪冷笑了一下之后,像扔一条死狗一样,将尹若从肩头拨开。她自己起身,尹若便软软瘫倒在沙上,沉沉睡着。柔软而妩媚的尹若,从此时的灯影里看起来,真像一条白蛇;只不过这个“白”不是人家白素贞的白,而该是“白眼狼”的白。 兰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仿佛也想将尹若刚刚留下的痕迹当做尘埃一般拍落。继而回眸望蜘蛛,“蜘蛛我不打算送她回家了。你送么?” 这回反倒轮到蜘蛛有点紧张,讷讷地指着软软倒在沙上的尹若,“……你,你就当着她的面这么直接说出来了?不怕她是装睡的?恋” “不怕。”兰溪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刚往她酒杯里扔了一片药。她刚刚也许是装醉,不过现在是真睡着了。” 兰溪邪/恶地想起他爹那个徒孙将药片塞给她时,脸上露出的坏笑,“姑奶奶,这药吃下去,就算被轮/奸了都不知道!保准醒来都不带报案的!”兰溪当场还踹了那小子一脚,看着那小子委屈地扁着嘴跑开。 不管这药被那帮小子用来干嘛,她只要用它来让尹若酒后吐真言就够了。 兰溪跟蜘蛛走到大厅去,兰溪还认真地俯首在吧台上认真一笔一划地在纸条上写了地址和电话号码,又多给了车钱和小费,嘱咐侍者叫车送尹若回去。出租车来了,兰溪甚至还小心地记下了车牌号,又弯腰进副驾驶去记下了出租车司机的工号,这才看着侍者将尹若给架进车后座去。 车子开走,尾灯在夜色里散开,迷迷蒙蒙地像两颗不新鲜了的鸡蛋黄。 蜘蛛咬着牙签儿摇头,“都决定不送了,还是这么小心啊。” “嗯。”兰溪坦率点头,“也许是习惯了,总不能看着她自己这么坐陌生的出租车回去。我今晚不送了,但是抄两串数字、目送一下的情分总还是能尽到的。” “怎么今晚就能狠下心来不送了?” 蜘蛛是今晚三个人中唯一没喝酒的那个。之前看兰溪和尹若在那碰杯加流泪,蜘蛛就担心,自觉地滴酒不沾,以备后头要一个人送两个人回家。却没想到,兰溪喝是喝了,却一点都没醉。 其实蜘蛛一直都想说,喝了一点酒的兰溪,看起来好可怕——从小都是的,半醉的她眼睛里总是涌起连蜘蛛她都看不懂的寒芒,凛冽得让人心惊。 兰溪立在夜色里冷冷笑起,“蜘蛛不好意思,之前真是让你见笑了。我没啥演技,演起戏来可能挺蹩脚的,摆在你这审美格调超高的文艺女青年眼前,肯定挺难看的。” 蜘蛛想笑,却只勾了勾唇角,没能笑出来,“你也看穿了?我也觉得今晚一切还都好,只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让你代替她嫁给月明楼,有点演得过火了。” 蜘蛛扭头来望兰溪,“是不是如果她不在最后那句话演过了,你还是愿意继续配合她演戏的?戏中人看戏,也许别有一番风味吧?” 兰溪有点大惊小怪转眼瞪着蜘蛛,“哎,这些都谁告诉你的啊?我什么都没对你说过吧!” “呃!”蜘蛛咬住舌尖儿,瞪着兰溪就说不出话来了。 兰溪笑,伸手过来掐蜘蛛,“快跟我坦白从宽,是不是容少跟你说的?我才不信你个小白文艺女青年,也能看穿我们商斗文里的道道儿来了!” “我,我我我没有啊!”蜘蛛慌张后退,“我我我没跟那个死鱼眼在一起!” “哈,蜘蛛童鞋,你不觉得你刚刚说的这句话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兰溪大笑,继续追着蜘蛛跑。 漫天星光,两姐妹笑闹追打了一阵,便并肩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跟两只小青蛙似的一起捧着肚子喘气儿。 “溪子,我之前真担心你还跟七年似的,什么都只想着尹若。”蜘蛛边捯气儿边说。 “我明白。”兰溪浅浅地笑,“你几次三番暗警我,我听出来了。” 兰溪坐在星光下向蜘蛛微笑,“我知道自己不是聪明人,那些弯弯绕的东西也许永远不是尹若的对手。但是我至少还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能两次都被同一条门槛给绊倒。” 兰溪跟蜘蛛分头回家,兰溪独自坐在公车后座上,头抵着车窗。窗外夜色深沉,窗外行过的车子,灯光都被拉成长长的线条,一条一条从视野里飘过。 兰溪掏出手机来,调出从前与蜘蛛、尹若的合影。这么多年了,她每一次换手机或者更新手机卡,却都会小心翼翼将这些影像保存着,从当年拥有了第一支手机到现在,从第一张手机拍摄的照片一直都好好地珍藏着。 看着三个人的面容和表情,从当年还是十几岁的少女,渐渐长大,型神情都变化——一张张的照片翻过来,就像是一幅制作出来的青春主题的动画片。 车子路过电影广场,兰溪转头看海报,是正红火上映的《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兰溪愕了愕,心头仿佛被电光击中——就像有的影评人说,青春是什么?青春为何又让那么多人追溯再追溯、留恋再留恋?就是因为:青春是注定了短暂而终将消逝的;青春也是注定了是会犯错的,是有缺憾的…… 公车沿着转盘道转了个弯,热热闹闹的海报灯光都被甩在车后,就像不管曾经多么光鲜、多么动情地流过眼泪的青春,终将退位为生命长河中的一朵浪花一样……兰溪释然微笑,终于按下手指,将那些照片中她与尹若的单独合影一一删除。 一直珍藏的,不等于真的值得一辈子珍惜的;那些舍不得丢弃的,反倒有可能成为束缚手脚的负累。此时指尖一动,看着它们在虚拟的电子屏幕上化作一阵阵轻烟消散,兰溪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在夜色中静静微笑。没有人知道,陈璐生日会前的那个晚上,她到尹若面前去哭泣,跟着尹若一同去做美容时的袒露心迹,其实是她抛出给尹若的一根钓线。 长大之后的重逢,她跟尹若在许多事情上已经找不到了相同的立场,但是唯有在对陈璐这件事上,她和尹若在那一刻的立场是相同的:陈璐是她与月明楼之间的障碍,又何尝不是尹若想要重新回到月明楼的征途上的绊脚石? 那晚她是真的很难过,但是她还没有软弱到要因为一个陈璐就掐熄了自己对月明楼的全部信心——月明楼在宣布要给陈璐庆生的同时,也让公司的员工们带着娃娃来上班,这份只有她能明白的安慰,她如何能看不懂?所以就算也难过,她又何至于要到尹若面前去哭诉? 她杜兰溪,就算疼,也是要一个人躲起来疗伤,绝不给人看自己的眼泪,更不将自己的疼痛也强加给自己的朋友的。这是她与尹若,最大最大的不同。 她那晚之所以跑到尹若面前去落泪,去倾诉,不过是为了抛出一根钓线,去看尹若之后的反应——为了回到月明楼身边去,尹若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除掉陈璐这块绊脚石。而说句刻薄的话,那时候的尹若身边,除了庞家树这个资源之外,尹若还有什么刻意倚仗的资源? 于是后来当生孟丽举报的事情,她纵然伤心难过,却也更由此而看清了长大之后的尹若。以庞家树那个猪脑袋,就算也懂得布局,可是他未必能看清时机;能说服庞家树在陈璐生日会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触孟丽这颗棋子的,恐怕也只有尹若。 也许外人都只看见庞家对尹若的欺负,可是曾经一直都在又懦弱身边的兰溪,却亲眼看得见当年庞家树追求尹若时候的用心。如果不是庞家树真的动过心,他绝不会只为了跟当年的天钩竞争而就娶了尹若回家。甚至,就连在新婚之夜知道了尹若并非完璧,还将这段婚姻坚持了好几年,而没有立即离婚…… 所以即便是闹到要离婚,尹若依旧是对庞家树有着影响力的人。以尹若的聪明,只要她肯,她还是有能耐说服庞家树的。 陈璐生日会上生的一切,足以证明尹若早已不是青春记忆里的那个姐妹。 商场如战场,亲密如嫡亲叔侄都可能反目,又何况只是年少时依靠在一起取暖而已的姐妹? 兰溪将删干净了合影的手机揣回包包里。公车无声穿行在夜色里,她坐在座位上默默流下眼泪来。 与青春作别,是真的有点疼,因为那斩断的不止是曾经当做手足一般的姐妹,也更有自己曾经倾心付出的信任与友爱。 也许每一次成长,都会经历这样一场阵痛吧?当痛到麻木,人学会了给自己披上重重的外壳,便是真的长大了,便不会再怕受伤。 这场戏她还会继续演下去,也许眼睛还会继续配合演技而流眼泪,只是,心却不会再疼了. “诶,那个女人还天天都给总裁送便当么?难道她不知道总裁现在已经不天天都来公司了么?她还这么坚持!” 兰溪下楼到二楼的行政部办事,走过长长的走廊,听见前面两个女员工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正是楼下大厅的前台小姐。兰溪本不想听人墙角,却因为这句话而不得不用了点心。 前台小姐点头,“可不是嘛!天天都来,风雨不误。我每次都跟她特地解释,说总裁现在是休假时间,不是每天都来上班的,让她不必每天都这么辛苦送便当过来了。可是她却总是温温柔柔地笑,说没关系,说只要‘小天偶尔来,能吃到我亲手做的便当,那就很幸福了’。” 前台小姐顿了下,“我开始听见‘小天’还愕了下,后来明白她说的是总裁。她都这么称呼总裁了,看来真的是很亲近的关系啊!” 兰溪手里的文件夹就一沉,险些没抱住。 行政部的员工疑惑地问,“可是这个女人天天都来给总裁送爱心便当的话,她又将杜兰溪当什么呢?还有总裁的态度呢?总裁不是宣布了在跟杜兰溪交往吗,难道还另有隐情?” “也真的说不定哦。”前台小姐也摇头,“估计全公司的人都这么想吧。虽然总裁那天的宣告很隆重,可是他跟杜兰溪是真的太不登对了,大家就都认定是那天总裁大受刺/激之下才闹的这么一出——总裁怎么会喜欢上杜兰溪那么个普通的女人?” 兰溪咽了口口水,心里很憋闷,却也没生气。其实不光别人要那么想,她自己其实也这么想的——正常而言都得说是月明楼眼睛瞎了,才能喜欢上她这样的吧。 “而且……”前台小姐有些欲言又止,“我还听那个尹若说啊,她跟杜兰溪是好姐妹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总裁就是为了掩护他跟尹若交往的事实,而特地将杜兰溪推到前台来做挡箭牌?——她们是好姐妹,当然要两肋插刀;而且总裁说跟杜兰溪交往,大家都只当做笑话来听嘛!这样就一举两得了……毕竟,尹若是庞家树的前妻,总裁家里人肯定不答应的。” 兰溪停住了脚步,望着那两个女员工的背影。 那两个员工仿佛也觉了什么,齐齐从前头蓦然转身,一下子就看见了跟在她们身后的兰溪,便吓得都尖叫起来,“啊,兰溪,怎么是你!你,你下来多久了?” 兰溪努力微笑,伸手掠了掠挡住眼睛的丝,“我刚下来啊,正想吓你们一跳呢,不想就被你们给觉了。呵呵,呵。” 那两个人就也跟着一起傻笑,“呵呵,呵,是这样(热门 )啊,是这样就好……”兰溪跟着她们进了行政部办公室,特地看了一眼前台小姐的办公桌,现上头果然有几个好看的卡通便当盒,用淡雅碎花的花布包着。兰溪指着便当装傻问前台小姐,“这是你做的啊?好漂亮哦!” 前台小姐五官都紧张地扭曲,“这,呃,这个……” 当然是不敢直说是尹若送来的啊啊啊!猜测归猜测,可是谁敢认定自己就能猜中总裁的心思?不管怎么着,人家杜兰溪现在还是明面上的未来老板娘啊,真心得罪不起的好吧? 兰溪涎着脸笑,“我能尝尝么?好美味的样子哎……” 前台小姐便赶紧将所有的都放进兰溪的手里去,“没问题。兰溪你想吃的话,就都拿去吧。” 兰溪抱着一摞子便当盒子默默上楼,默默回到办公室,倒了三杯凉水,就着将便当盒里的可爱饭团一个一个地咬进嘴里去,嚼个稀巴烂之后,咽进肚子里去。嗯,眼不见心不烦,肚子里还有了支撑,心情果然好多了。 她打着饱嗝接办公电话,结果一张口一个大饱嗝就打出去,脆响脆响的。兰溪心里就哀叫,完蛋了……结果从里头听见的是月明楼的笑声,“诶,吃什么呢?” 兰溪环视了一眼周遭,将头缩回隔断里去压低了声音,“诶,怎么是你啊!你干嘛打我办公电话?吓死我了!” 月明楼在电话里愉快地笑,“我要是打你手机,你能猜不到是我么?我要是不打你办公电话,能听见你这么脆生生的大饱嗝么?” “滚!”兰溪忍不住骂他,“你又上哪儿跑疯去了?” “我可没跑疯。”他戏谑地笑,“我跑小祝这儿乖乖拍了一个上午的活儿了。把个大神拍得活色生香,乐得那大神一个劲儿说我把他给拍成章子怡了,拍着我的肩膀,非让我跟她一起去马尔代夫,给她当旅途的专属摄影师去。” 兰溪也憋不住乐。那大婶要是认出来他是月明楼,还不得被闪了舌头啊,还觉着自己有钱要雇佣他呢! “哎你到底吃什么呢,吃得勾噶儿的?快给我说说,我正犯愁中午没什么想吃的呢。” 兰溪撅了撅嘴,一个字一个字地泛酸,“我在吃‘爱、的、紫、菜、包、饭、呃。”现在是越想这个名字,越是搓火。爱个p爱啊! 月明楼在电话那边挑眉,“你去尹若那了?她那店还干得下去啊?” 兰溪就隔着电话瞪他,“可不是嘛,生命力才顽强呢!” 月明楼就笑起来,听出来小姑奶奶又不高兴了,便陪着笑,“哎,我真什么饭都吃腻了,这两天活儿又忙,我都饿瘦了。要不你也亲手给我做点饭呗?我说女人,你好歹也得照顾照顾你男人的胃吧?” “滚,我不是女人。”兰溪一听这个就有点呲牙咧嘴,“哥是爷们儿,不管做饭!” 月明楼就笑起来,“哥,要不这么着吧,你晚上过来呗,我当女人,我给你做饭,行不行?” “不去!”兰溪用笔尖点着桌面上的a4纸,“我说了一个礼拜只能见两次的,你又要犯规!” 普通的两个人谈恋爱,该是什么样的?肯定不可以是每天都腻在一起的吧,对不对?两个人是偶尔见见面,一起逛街看个电影儿什么的,就像蜘蛛那文艺女说的:那叫距离产生美。 在月集团工作这两年多来,她跟他是天天腻在一起,最开始还天天吵架。终于能拉远一点距离了,她总归得好好从第一步开始重新享受一下恋爱的过程。可不能像他似的,总想方设法勾着她到他身边去,然后到一起他就那个啥……她要从精神开始谈恋爱,必须的! “你坏死了你!”月明楼在电话那边懊恼地扭着电线,“你就来嘛,行不行?人家想你了。” “不行。”兰溪忍着笑,“你好好工作。你现在可是失业男青年哦,好不容易有眼下的兼职,你还不好好做?哼,做不好的话,我才不要你!” “嘁……”月明楼笑开,柔柔在电话里呢喃,“亲你——亲你的唇,吮你的舌,然后再向下去,舔你的红豆……” “你!”在办公室呢,他就来这个!兰溪连忙将电话扣死,最后一声听见他坏坏的笑声。 嗯,他这么一闹,就好像最好的健胃消食片,刚刚堵在胃里的那些凉冰冰的饭团都已经顺利消化下去了。心不堵了,气也顺了;牙好胃口就好,耶! 兰溪这才给尹若打电话,笑声甜美,“尹若,你做的饭团真的好好吃啊!我都吃光了,一个都不剩!便当盒我是给你送回去,还是直接丢垃圾桶啊?” 5、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 校园港 正文 6、别动我男人!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别动我男人! “兰溪你说什么啊?” 尹若也真是高杆儿,听着兰溪这样的话,依旧能不咸不淡地在电话那边好脾气地笑,就像完全听不出来兰溪话语里的刺儿一样,“饭团不吃也是浪费,所以兰溪你吃了就吃了,其实你吃了我也是高兴的,因为你是我的姐妹嘛;” “可是便当盒为什么要扔掉呢?那多浪费啊。舒虺璩丣兰溪我记得你从来不是浪费的人啊,连积攒了好几天的饭团你都能一个不剩地吃光,又怎么会舍得扔掉便当盒?” 兰溪心下冷笑:尹若你行,你这是直接把我当成泔水桶了,专装剩菜剩饭的,是吧? “尹若,这个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保鲜期的,对么?你做的饭团再美味,可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就算再用了心的,也终究会变酸变馊。用过了头的心意也是如此,若是时机错了,就算用了再多的心,也是徒劳。嫘” 兰溪喘了口气,轻轻笑了声,“尹若,七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七年那么久了,早已过了保鲜期。不管七年前你跟小天之间生过什么,或者你以为还留存着什么,都该过去了。现在他当众宣布的人,是我。” “我以月明楼公开女友的身份对你说:请你不要再继续送饭团给他,或者再徒劳地做其它的事情了。他不会接受,我也不会允许他接受。如果再收到你送来的饭团子,我不管是过期了的,还是新鲜出炉的,我都会直接扣到垃圾箱里去。” 兰溪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缓了缓,“尹若,其实我是很‘护食’的。如果我还没咬进嘴里的,就也罢了;倘若我咬进嘴里的,却有人还想来夺的话,我会咬断那个人的喉管——不管那个人是谁!辁” “别再跟我提姐妹情深——尹若如果你还认为是我的姐妹儿,就收起你的爪子,别再来抢我的人!”. 兰溪那边“咔嗒”挂断了电话,尹若就笑了,瞪着只剩下茫然单音的电话,缓缓敛了笑意。从小到大,这还是兰溪第一次扣她的电话。 尹妈妈小心地瞄着女儿面上的神色,“跟兰溪拌嘴了?” 尹若冷冷将电话扔到一边,“跟她拌嘴又怎么了?犯得着您挂着这么一副担心的样子?” 尹妈妈陪着小心,“兰溪这个丫头倒是没什么的,我就是担心她爸……” 尹妈妈说着小心地转头望了一眼门外那两个门神,眼睛里满是恐惧。混黑道的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倘若杜钰洲知道了尹若跟兰溪拌嘴,会不会也跟门外头那两个似的,说不定是很么时候也打上门来? 如今女儿已是跟庞家彻底断了关系的,跟月明楼之间仿佛还隔着千山万水,倘若杜钰洲真的闹上门来,她们母女还能倚仗着谁? 一看她妈那一脸的惶恐,尹若更是心灰意懒,“是,从这一点上来说,就连兰溪都比我强!她再不济,背后还有一个足矣为她撑腰的爹!所以她才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而我呢,我呢?我除了我自己,我还有什么!我爹,我根本从他身上什么都得不到不说,他能不给我添乱,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只有我自己,这么多年,我什么都能靠我自己……我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我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 尹若越说越激动,尹妈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句话就这么触痛了女儿,只能在一边呆。讷讷地解说,“若若啊,你,你也别这么说你爸。虽然你爸现在不争气,可是你从小到大也没受多大委屈,我跟你爸也都是拼了命地干活,给你吃的穿的用的也都不比其他的女孩儿差……” “你爸他现在是混蛋了,还要你给还债,可是他当年在韩国收入好的时候,不是也给你寄回来不少好东西?那些衣服和包包的,国内的小姑娘们见都没见过啊!” 尹妈妈不说这句话还好,一听妈这么说,尹若更加忍不下去,起身抓起包包,都没顾上身上还穿着在店里的工装,就迈步走出店门去。 尹妈妈在后头追着喊,“若若啊你干什么去!店里的生意……” 尹若迈出店门去,高天上的阳光炽烈洒下来,被大理石的地面反射起来,像是一片刺眼的火芒,耀耀地,晃得她脑仁儿疼。 店里的生意?去死吧! 曾经的那些光鲜的衣服和包包,亏她妈还真的好意思认定是他爸从韩国给她寄回来的——她爸在韩国那点工资,他自己早都输光了吧,他还哪里会记着给自己的女儿买一点礼物! 这些年她只有自己,只有她自己……. 月火工作室,月明楼和祝炎在办公室里仔细挑选着应征模特儿们拍的样片儿。 月明楼肯回来掌镜,工作室里的样册自然要全都换掉,换上符合月明楼风格和审美的,也好展示给顾客看。月火工作室便出了招聘启事,征聘摄影模特儿。月火虽然一直低调,但是在业界也早有口碑,于是各大模特儿公司,甚至许多演员经纪公司也全都闻风而动,纷纷递过来自己旗下新人的材料。只要上过月火的样册,就一定有机会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甚至有可能被广告商掘而赢得代言。 除了这些业内的(热门 )专业应征人员之外,社会上投来的简历更是飞如雪片。许多艺术院校的大学生、以及年轻貌美的姑娘们也都来送来照片应征。 月明楼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抓着水杯走到窗边去了,祝炎挑眉望他,“怎么了?看美女也能这样提不起兴致来?” “腻歪。”月明楼含一口水,从左逛到右,“都跟同一张脸似的,有什么好看。” 祝炎就乐了,“看你家兰溪的话,会治愈了吧?” “那还差不多。”月明楼登时乐了,坐回来闭上眼睛,“她吧,就是跟这些不同。要是拍她,绝对不能摆拍,否则她能给你僵硬成一根萝卜;她只有自由自在起来才最生动,怎么看怎么美。” 祝炎只能总结一句:“情人眼里出象牙。”能送到祝炎和月明楼手里的,实则都是外围摄影师们初选过后的结果,若是实在太不入眼,或者太没亮点的,直接都被淘汰掉了的。祝炎看到后头,手指忽然定住,他将混在一堆照片里的一张抽出来,定睛又看了看,这才递给月明楼,“我没看错吧?” 月明楼抽过来也一挑眉,看着照片角上的外围摄影师评分的笔迹“a”。 “尹若?”月明楼望祝炎,“她怎么会混进来?” 祝炎也摇头,“我也很意外。外头的摄影师们也不认识她,只是客观评价了她在照片中的表现吧。” 外围摄影师给尹若的评级是“a”倒也不意外。尹若长得本就好看,几年的庞家少奶奶当得也身上染了些贵气,于是上相是自然的。 祝炎皱眉起身,“我先跟她聊聊。” 月明楼耸肩笑望祝炎,“别紧张,我没说要直接撕了这照片。她这张照片又不止是她个人的肖像权,还是其他摄影师的著作权;我就算不待见她这个人,也总该尊重那位摄影师。” 祝炎面上滑过一丝尴尬,“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总是故人。” 月明楼再耸肩,“好啊,你跟她聊吧。我也想知道,她这又是想干什么。”. 祝炎约了尹若在外头见面,小巧精致的咖啡店,店主也是个小巧精致的女子,喜欢在每个客人的咖啡上以她自己的理解来作画。往往咖啡端上来,便会收到客人惊喜的轻呼。于是尹若就笑了——祝炎带她来这样的咖啡店,虽然不动声色,却足以证明是用了心思的。 ——用了心思的,就是还挂念着旧情的。那就好。 小巧精致的店主看了尹若一眼,稍后端过来的咖啡上便已经画好了一幅画:一个秀丽的女子立在窗边,透过玻璃看窗外的繁花似锦。尹若见了便也应景地捧着心小小地惊呼起来,“好漂亮!” 目光滑过杯沿,果然看见祝炎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的欣喜。虽然只是那么一晃,却还是被她给看见了。 其实在她看来,祝炎跟兰溪很像当年的兰溪站在她身边,会被所有人忽视掉,其实祝炎站在天钩身边,情形也是一样的。少年天钩实在是太过耀眼,光芒遮蔽了身边所有人,即便祝炎自身也是相貌才情皆出色的少年,却总归比天钩少了些棱角。 其实像兰溪那样的,因为自己也知道自己平凡,所以站在她尹若身边,也许不觉着自己委屈;可是祝炎就未必了。谁让人家祝炎其实也是这样优秀的人呢? 当年天钩跟火神是同时看见的她,火神对她的倾慕,她也是都看在眼里的。只是那时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驯服天钩那头小野马的身上,顾不上相对温吞的祝炎;好在时光又给了她机会,她如今还能依靠当年的这点情分来博得祝炎的关注。 尹若一笑,眼里便自然浮起泪光,仿佛手中的咖啡一样,喝得出甜却更品得出苦,“祝炎谢谢你。我已经记不清上次还有时间和闲钱出来喝咖啡,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从跟庞家树结婚之后,便再没有过了吧。就算有时候要陪着庞家树出席一些活动,我也只是在旁边充当花瓶的角色,从没能放松下来。” “离婚之后,就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店里。每天早晨5点就要爬起来忙碌,晚上都要过了午夜才能睡下……这样小小一杯咖啡,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享受。” 祝炎皱眉,“尹若既然你这样忙,怎么还会想到要应征我们工作室的模特儿?” 尹若面上一红,垂下头去,眼波盈盈,“火神,其实是我厚脸皮。现在听你这样当面说起,我觉得很没脸面对你。” “我的店看似红火,实则盈利微薄。我爸那边还欠下一p股的债,所以我必须要再找一个兼职来多赚一份收入。上回到你们工作室去,看见了那里的排场,知道月火是效益很好的大生意。恰好又看见你们在登广告招聘摄影模特儿,于是就想着:自己也就还剩下这一张脸蛋儿,也许还能派上一点用场。” 尹若含泪抬眸望向祝炎,“……其实也更是仰仗着一点旧日的颜面,想着如果火神你看见是我,也许能优先考虑一下。” “火神我真的已经是走投无路,如果再不找一份收入来替我爸还债,他们就扬言先砸了我的店,然后就卸掉我爸的手……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厚着脸皮来做这件事。火神求求你帮帮我。如果火神你也不肯帮我的话,那我,那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尹若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映着灯光都落进咖啡里去,在泡牛奶的液面上,留下一圈一圈的印痕。 祝炎手指捏紧杯把,指节泛白,“尹若,你别这么说。既然你遇见难处,怎么不跟我们说?” 尹若笑,含泪摇头,“对于旧年故人,我当然也会指望,也会有奢望——所以我想回到小天身边,所以我相信兰溪还会如当年一样地帮我。可是原来都是我错,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如今闹到小天不肯见我,就连兰溪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火神,我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我在庞家那些年,什么都能忍过来。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执念,我相信至少记忆里的你们还都没变,还都是从前的模样。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原来人心易变,时光会老。” 尹若落泪,蓦地抓起咖啡杯,将整杯的咖啡一仰头都倒进嘴里去。咖啡里的各种滋味骤然混在一起,在她口腔中漫延开,她仓惶地弯下腰去咳嗽。咳得面颊桃红,眼泪便一颗一颗掉得更急。 祝炎急忙抓了餐巾,绕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尹若,你怎么样?” 尹若边咳边哭,“火神你也别管我了,真的。我知道这次应征,可能也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你也一定想要拒绝的吧,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所以才约我出来单独说。火神你是想顾着我的脸面,其实厚着脸皮的人是我……火神你别管我了,你先去忙吧,让我自己在这儿哭一会儿,就好了。” 祝炎长眉锁紧,“尹若你别这样。我没说不帮你,我今晚单独约你出来,也不是就是要拒绝你了——要不这样吧,我先直接答应你了:尹若,你的自身条件完全符合我们工作室对模特儿的要求,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你。这个意见不光是我做出的,也更是我们的摄影师团队做出的,他们给了你a的评价。”“再从我主观来说,我也不愿意用‘帮你’这个字眼。我是觉得,你是故人,所以工作起来更好沟通与交流,而且你会更用心在工作上。所以尹若你看,无论从公从私,我都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真的?”尹若终于停住哭泣,抬起泪眼来望祝炎。 “真的。”祝炎诚挚点头。 尹若却哽咽着用力摇头,“火神,还是不要了。在经历了小天的冷漠、兰溪的反目之后,我就剩下你这样一个故人——我怕我再哪里不小心做错,惹得你也不开心。火神我宁愿放弃这个机会了,我只想珍藏住你。” 尹若用力吸气,想要屏住眼泪,“尤其现在小天也在你那边工作,若是听说你答应我去工作了,那他可能会跟你吵架的。小天现在为了兰溪,怕是早已将我当做眼中钉了。火神我不能连累你,不能殃及你们之间的友情。” “好了尹若,别再说了。”祝炎伸手轻轻拍拍尹若一直在颤抖的肩头,“我说了聘用你,就是已经定下来了。我不会受到旁人意见的左右。就算小楼也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但是他也会尊重我的意见。兰溪是兰溪,你是你,尹若,我自己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以及会因这个决定而面对什么样的问题。我有能力解决,你放心。” 祝炎召唤店主再换上一杯咖啡来。小巧精致的女店主又送上来一杯,咖啡液面上这回改画的图画是海上生明月,清波潋滟的海上,一轮明月皓白。 祝炎看了,感激抬头望向那小巧精致的女子,“谢谢你。” 小巧精致的店主耸了耸肩,却将目光落在尹若面上,“店面很小,不小心听见了你刚刚的话。小姐你也是自己开店的人啊,可是怎么会这样不快乐?你看我的店,同样很小,收入也同样不算很多,可是我却用自己的咖啡来收获客人惊喜的小小欢呼。能够站在这样流溢咖啡香的店子里,收获客人的欢呼,这些快乐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小姐我有点不明白,你何至于就这样不开心?” 尹若被问得一愕。 店主继续柔软地笑,“心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如果把心都放在小店里头,就不会好高骛远;相反,如果小店盛放不下那颗很大很大的心,那自然就永远都不知足。” 尹若一皱眉。 “绿藤!”祝炎终于按捺不住,低声喝止. 祝炎送尹若到家,抱歉地说,“尹若今晚真是不好意思。” 尹若眼睛还红肿着,却已经平静下来,坐在月光里轻轻摇头,“火神你千万别这样说,否则我更是无地自容。”转了下眼瞳轻问,“火神你经常到那间咖啡店喝咖啡,所以跟店主很熟么?” “嗯,啊。”祝炎语焉不详点了点头。 尹若用力笑笑,“开始看见咖啡店名叫绿藤,还觉得雅致又特别;后来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店主的闺名。真是好听。” 祝炎皱眉,却没答话,只下车到副驾驶的位置去,帮尹若打开车门,“工作的事情就这样定了。具体的拍摄等我回去跟助手安排完了,会通告单给你。尹若你别多想了,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望着祝炎的英菲尼迪开走,尹若立在夜色里,缓缓苦笑。 原来真的是时光易老,人心善变么?原来七年过来,真的是许多事、许多人,早已等闲变过了模样。 原来就连火神身边,也这样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绿藤……哈,真是没想到。 难道真的如杜兰溪所说,她心中所以为的、所确信的,真的已经错过了保鲜期? 不,她偏不信这个邪!就算万事都有保鲜期,又怎么样?咸鱼还能翻生,冷饭也可炒热,只要她肯,便没什么改变不了的。 她从来都只能靠自己,从小到大一向如此,所以就算身边再没了杜兰溪这个姐妹,她也一样会好好的! ---------- 6、别动我男人! 校园港 正文 7、贺云手里的把柄(3更1,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贺云手里的把柄(3更1,求月票) 【今天加更。舒虺璩丣一共是三更,凌晨先更上来一章,第二更大约在早晨8点左右。】 晚饭的餐桌上,兰溪帮妈将餐桌摆好后,并没有如贺梁、妈和贺云一般入座,而是端起茶壶来,挨个给三个人都满上一杯茶。 继父贺梁是老工程师,平素也不喝酒;刘玉茹的酒量虽然不错,可是到了贺家之后也都收敛了。于是今天兰溪是以茶代酒。 兰溪倒完茶,如小学生一般规规矩矩站好,向贺梁和刘玉茹一鞠躬,“爸,妈,姐,我今天要跟大家正式宣布一件事:我跟我们总裁,也就是月明楼,决定正式交往了!我今天是通知大家一声,但是却不是请求大家的同意;我长大了,这件事我自己已经决定了。” 贺梁愣住,端起的茶杯没有送到唇边去。贺云“咚”地一声将饭碗墩在桌子上,起身就回了房间,将房门摔得山响嫘。 “你说什么呢?”刘玉茹惊愕望向兰溪,“兰溪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眼前的情形来得山崩地裂,却也都是意料中事,兰溪挺直腰杆,“妈,我没做错事。我长大了,我有恋爱的自由,再说我们两个原本就是两情相悦。” 兰溪倔强地抿紧唇角,眼角余光瞥过紧闭的房门,“……我没有亏欠过谁。殍” “你这死孩子,你还这么说!”刘玉茹有些慌乱,瞄了贺梁一眼,便转过桌子来拍打兰溪,“你真是长大了,啊?你翅膀硬了!” 兰溪不闪不避,只看着贺梁,“爸,我唯一要说一声对不起的人,是您。不过我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才道歉,我只是,只是心里也觉得搞砸了家里的气氛,很对不住您。” 兰溪吸了口气,“我知道今天的宣告会让我姐情绪反弹,而她难过了您自然会跟着难过,总之说起来是我间接让您也跟着难过了——所以我道歉。” 贺梁深深望了兰溪一眼,“兰溪,你的潜台词还是我会更在乎贺云一些,对吧?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这些年无论我怎么待你,你在心里实际上还是将我隔开一步的。” “兰溪!” 刘玉茹就更担心,拍着兰溪的手臂。 贺梁叹了口气,“兰溪,其实如果今天贺云的处境换做是你,爸爸也一样会心疼。虽然你不是我亲生,兰溪,这些年爸爸我扪心自问,我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兰溪原本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跟每个人对抗的,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第一次这样干,可是听见了贺梁这样说,她还是梗了梗脖子,一眨眼的工夫,泪珠子就掉下来。 她再深深鞠躬,“爸,这是我诚挚的道歉。为了这么些年,我自己心里的没能一碗水端平。爸,对不起……” 贺梁起身,这一刻看过去,背仿佛更驼了,他弓着脊背走向贺云的房间,“你们母女俩先聊着,我去看看贺云。兰溪,你姐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今天这样是有点过分,我也替她请你原谅。” 兰溪用力点头。 看着贺梁的身影没入房门里去,刘玉茹才鹰爪手又来掐兰溪,“你个死孩子,你真想闹到众叛亲离吗?” 兰溪忍着母亲的鹰爪,摇了摇头,“妈,您别危言耸听,行不行?至于众叛亲离么?再说我姐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上我们总裁的,她生气的原因是挫败感,这件事不至于真的伤到她。” 刘玉茹恨其不争地咬牙,盯着女儿面上熟悉的倔强愣了愣神儿。其实自从进了贺家之后,女儿面上倒是许久没见过这样倔强的神色。身为杜兰溪的生身老妈,刘玉茹清楚,一旦女儿面上露出这样的倔强,就连她也已经是无力改变的了。 刘玉茹忽然悲从中来,手上加了把劲,“死丫头,你别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说了会让你众叛亲离,就是众叛亲离!你趁早给我赶紧整理整理,否则,第一个跟你掰了的,就是你老妈我!” “妈,您又折腾什么?”兰溪没被吓着,只是摇头叹气,“妈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可能对我爹或者爸爸管用,我早看过太多了。别闹了,您吓不住我。” 刘玉茹心都漏跳了一拍,“杜兰溪,你真当我是在吓唬你?我说真的!” “好,我相信您。”兰溪甩甩头,“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也累了。” 刘玉茹有些挣扎地盯着女儿的脸。别看她平常在女儿面前像只母老虎似的,其实一旦女儿打定了心思,她对女儿一点影响力都没有。当年她跟杜钰洲闹的时候,拎着菜刀要自杀,或者抬脚上窗台要跳楼,杜钰洲都吓得面色刷白,只有这个女儿冷冷静静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杜兰溪,我真的不是在吓唬你。”刘玉茹挫败地挥了挥手,“别忘了你爹当年是为了什么事而坐的牢!你爹心里一直恨着他们家呢,他们玩儿自杀就自杀,干嘛连累了你爹啊!” 刘玉茹闭了闭眼睛,“虽然你从小跟着我,可是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面上表现得对你爹丝毫不在意,可是其实你心里最在乎的人就是你爹!——甚至,比在乎我还要在乎。杜兰溪,你难道不怕你爹会为了这件事,被你伤了心!” “不会的!” 兰溪推了她老妈一下,“还说您不是危言耸听?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爹才跟您想的不一样呢。他是大男人,才不会小心眼儿。当年他虽然因为月家的事坐过牢,但是他也一定明白,那其实不怪人家月家的。” “我爹他干那行,就知道早晚都会有事。就算月家不出事,也可能出在别人身上。那样搏命的赌车,怎么可能从来不出事呢?老妈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这么些年我爹从来就没在我面前再提起过那件事,这就说明他早忘了。” 兰溪给自己打气,再重复一遍,“……嗯,一定早就忘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兰溪拿出刘胡兰的神情,仰起下颌瞪着刘玉茹,“我都已经决定要跟他在一起。谁拦着也没用!”兰溪在外头磨蹭了会儿,还是推门回了房间。知道又要面对贺云的疾风骤雨,那她也得挺着。难不成真的为了怕贺云的反应而搬出贺家去啊?那岂不真成了妈口中的众叛亲离? 贺云已经不哭了,正坐在桌边用笔电上网。她是空姐,利用职务之便也在网上帮人做做代购的兼职,此刻她的目光正落在她自己的代购博客上,兰溪看见了,心里便悄然舒了口气。 只要她还在顾着生意,那就没大事,至少不至于寻死觅活的。 兰溪站在门边磨蹭了下,还是说,“今天这件事虽然让你不高兴了,但是我不会道歉。” 贺云冷笑了下转头望兰溪,“道歉有用么?再说,杜兰溪你从小到大对我说过的那么多个‘对不起’,有几回是真心实意的?” 兰溪也没否认,盯着脚尖点头,“嗯,那我以后索性就也不说了。” “嗤……”贺云哑然失笑,半天才说,“行,杜兰溪你行。” 兰溪坐下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微握成拳,“姐你现在可以说了。你说过如果我不将总裁让给你,你会毁了我妈。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了,我不会放弃我们总裁,那你手里还握着什么,你可以说了。” 贺云停下手里的鼠标。从显示屏的倒影里盯着兰溪,贺云冷冷一笑,“杜兰溪你豁出去了?真的为了月明楼,你连你妈也顾不上了?” 兰溪摇头,“我只是想,纸终究包不住火。姐你手里如果真的抓着什么把柄,你早晚都会捅出来。既然无论我怎么做都拦不住你,还不如让你现在就说出来。” 兰溪叹了口气,“姐,坦白说你的性格里有一点是让我很欣赏的:你至少会将话都跟我说在明面,不像别人藏着掖着。我今天也将什么都摊在桌面上了,那你也说吧。” 贺(热门 )云右手食指神经质地又在鼠标上急速滑了几下,仿佛折射出她内心的犹豫和挣扎。不过几分钟后她已经平静下来,松手放开鼠标。转身过来,正对兰溪。 “好,那我就告诉你。原本这件事,我是要当面说给全家人听,是要当着我爸的面来撕开你妈的面具!” 兰溪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可是听见贺云这样凌厉的话锋,心尖还是抖了一下。 贺云也缓了口气,“可是也许你说得对,如果我是当着我爸的面来说这些,即便能撕开你妈的面具,可是我爸同样会受伤;甚至也可能比你妈还疼。” 贺云闭了闭眼,“从前我总是想着把你们母女赶走,让我爸和我妈复婚;可是现在,我想还是算了吧……我妈自己的情况是那样的,如果真的强把我妈给接回来,也许我爸会更累。” 贺云抽了下鼻子,转眸再望兰溪,眼中已经隐隐然有了泪光,“杜兰溪你也不笨,你知道该如何抓我的软肋——我爸就是我的软肋。所以这一局,我愿意输一半给你。我不当着我爸的面揭你妈了,但是我要告诉你!” 贺云咬了咬牙,“不让你妈疼的,那就都让你一个人来疼吧。今天是你主动问起的,就别怪我无情了——杜兰溪我告诉你,你妈嫁给我爸,看似洗尽铅华的模样;实则,你妈一直在跟你爹藕断丝连!” “你说什么?”兰溪一怔,“姐,你说话要负责任。如果只是捕风捉影的话,我不会信。” “如果只是捕风捉影的话,我都懒得跟你说。”贺云抓过手机来,调出里面的一个相册,举着给兰溪看,“你自己看!” 手机这玩意儿从明至今,都是给人间捣乱用的,兰溪盯着贺云手里的手机,深深明白了它被称作手雷的意义所在。 兰溪要再深深吸了口气,才敢将那手机给接过来,赶紧垂眸去看手机里的相片——相片里是光线幽暗的巷子,两边的墙壁一堵一堵地黑黢黢着,越显得巷子深处那一片隐约红灯的刺眼。 就在那片红灯的光晕里,正有两人拥抱着。 兰溪故意用力地再去看清那两个人,心里得出的答案还是将她的心给拽进了冷水寒潭里去——手指再拨向下一张,再下一张……一帧一帧的照片连缀起来,成为一场动画电影,兰溪像银幕之外的看客,眼睁睁看着手机里的两个人拥抱、亲吻,最后相拥着走进房间里去,在窗边再亲昵,然后窗子里的灯灭下去…… 兰溪的手颤抖起来,她一口咬住自己的指节,才能让自己不再抖。 是妈和她爹! 兰溪用力用力地搜肠刮肚,想要给妈和爹找一个借口,“姐,我想着也许不赖我妈。我最知道我妈的,我妈既然选择了嫁进贺家来,她一定不会再犯错的。我妈其实特别特别恨我爹,她其实特别特别尊敬爸爸……” 贺云冷冷看着兰溪笨拙地解释,冷冷地笑,“杜兰溪,就算我可以相信你说的,也许这件事不是你妈的错,而是你爹强迫你妈的——那也无所谓。这件事里不是东西的如果不是你妈,那就是你爹!” 贺云因为恼怒,五官冷得仿佛冰霜,“而你是他们的孩子。杜兰溪,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兰溪目光呆滞地从房间出来,刘玉茹担心地追上来扯住她手臂,“杜兰溪,这么晚了,你要到哪儿去?” 兰溪面无表情地盯了妈一眼。 其实真的想跟她妈大吵一场,骂她怎么能那么没志气,好马怎么能吃回头草,啊?可是话都到了舌头尖儿上,兰溪还是咽了下去。摇摇头,“您别管我了,我想出去逛逛。您放心我一不自杀,二不破罐子破摔去。我就想出去走走。” 刘玉茹被兰溪方才盯着她看时候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慑住,讷讷松开了手,退开一步,“行,那你走完了早点回来。看看电话有没有电,不许关机啊!” 兰溪逛出小区,沿着巷子边儿的墙根儿走。从小到大,她都是跟墙根儿很有缘的。小时候老妈总说她拧,闯祸了挨打的时候,她就死死站在墙根儿边上,任凭她妈打她,就是死活不动地方。她妈后来都给气乐了,问她,“你死挨着墙根儿站着干什么?这有什么好的?” 不开心的时候是死挨着墙根儿的,开心的时候却也死挨着墙根儿。比如去看爹,爹忙着各种看场子,有时候也只能给她买个雪糕,两父女就找个荫凉的墙根儿,并肩蹲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然后看着对方的傻样儿微笑。 后来长大些,跟尹若和小天他们一起走路的时候,她也都是溜着墙根儿走。仿佛那里才是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走在那里才最安全。 于是今晚,她还是贴着墙根儿走。固执地捋着那根笔直的墙角线,一步一步地量过去。 其实她的心思何尝与贺云有两样?贺云千方百计为的不过是她妈跟贺梁复合,兰溪的心里同样更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块儿。贺梁再好,终究隔了一层血缘;她爹再混蛋,终究是她生身的父亲。 于是当看见贺云之前的那些照片的时候,她心底深处其实并未觉的不妥——她也有私心的,她觉得妈跟爹那么在一起,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可是终究长大了,终究明白婚姻与责任,于是她也能转一个视角去看待这件事。不管那件事是谁的问题,不过终究真的都是错了。毕竟已经隔着婚姻,就不该再不负责任。 可是她心里的这重难过,却不知道该去找谁吼出来。爹和老妈的年纪都大了,她如果这么不管不顾地吼出来,他们的两张老脸一定都没地方搁了——所以请原谅她这为人女儿的也有一点私心吧。于是她只能自己都窝在心底,深深的。 就让那疼,都由她自己来背负吧。 贺云今晚的反击,是真的让她疼到了。 贺云手机里的照片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兰溪却也大致都能记得那照片里爹和妈的装束是哪一年——那是爹因为月家的事情坐牢,刚刚出来的时候。 妈嫁进贺家来,性子其实早就收敛了许多,甚至她都极少极少跟爹再见面。就是打电话,也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就是不想让贺家父女有所误会。而那一次是爹刚从牢里出来,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接他。 照片拍摄的时间,应当就是爹的徒子徒孙们给他办的洗尘宴,妈和她也都在座。 那天的爹让她和妈都掉了眼泪——从监牢大门走出来的那一刻,爹竟然又黑又瘦,足见在里头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也许就是那一刻的心疼,让妈没能推得开爹……而爹一直都还是在爱着老妈的,这事儿兰溪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是真的想抓过爹和老妈来骂一顿,却又因为想到那一节,而真心舍不得…… ----- 7、贺云手里的把柄(3更1,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8、你会不会觉得我丑?(3更2,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你会不会觉得我丑?(3更2,求月票) 如今这个时代,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房子。舒虺璩丣兰溪溜着墙根儿一直朝前走,结果因为房子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兰溪一直这么走下去,等再抬起头来望,已经快走出半个城市去了。 兰溪悲愤地瞪着脚下的高跟鞋。 她出来的时候,因为心念成灰,浑然没看自己穿的是什么鞋,结果就顺手拎起了上班时候的高跟鞋来穿,还忘了穿丝袜。结果这么不管不顾地一路走下来,鞋口那一圈儿的皮肤都给磨破了,有的地方还结了水泡,火辣辣地疼。再想那么原路返回走回去,是打死都不能的了。 兰溪再伸手掏口袋——钱包竟然也忘了带! 这下子,想打车都不成了嫦! 兰溪站在路边,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悲伤。幸好出来的时候手里还下意识攥着电话,而且这一路都是死死地攥着,此时看过去,掌心都被手机边缘给硌出方方正正的印儿来。 兰溪就只好认命地站在路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月明楼的电话号码。 其实是不想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他的,否则很担心自己脾气压不住就跟他开火——可是担心的同时,却又捺不住心底涌起小小的甜:他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了,所以她即便是冲他脾气也是正当权利了,嘿嘿兽。 这样想着,便情不自禁微微挑起了唇角。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是独独属于她的了,可以在分享她的快乐,也有义务分担她的忧伤。 这样的感觉真好。 电话打通没几分钟,月明楼就到了眼前,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兰溪就惊讶地瞪着他笑,“别告诉我你没超速!” 月明楼就笑,“别怕,我计算着那12分呢。这一年的12分,还是够疯几次的。不然留着12分,一整年一分都不扣,多浪费资源啊!”. 兰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月明楼那有关12分的巨跩理论给气着了,而且神志不清了,否则她现在绝对不会粗线在跑道上,而且脚上还穿着那双天杀的高跟儿鞋! ——她竟然神志不清之下,竟然自不量力地扯了人家月明楼到高中来跑圈儿! 人家月明楼还心不跳气不喘呢,兰溪自己先趴地上了。原来中学时候的八百米噩梦还在,她果然还没跑完两圈就又趴下了。由此可见,她的青春还没走得太远嘛,厚厚厚厚。 月明楼瞪着她,只能怒其不争地笑,“原来你叫我出来,是找我来嘲笑你的啊?真好笑,哈哈哈哈。” 兰溪趴在地上仇恨地抬头瞪他,“你再笑,我用高跟鞋的鞋跟儿,一颗一颗敲掉你的大牙!” 月明楼急忙捂住嘴,却不怀好意地蹲下来,“我要是没有牙了,就只能退化回到一天三餐都喝奶的地步去——亲爱的,你该不是主动请缨要承担下给我喂奶的责任吧?” “或者说,你说这句话,实际上是主动提醒我,我好些日子没喝奶了……你比我更急。” “月、明、楼!” 兰溪抓过事先搁在跑道边儿上的高跟鞋,都朝月明楼扔过去,“……我都够烦的了,你还惹我!” 好吧,原来真想憋住不说来的,就让他来陪她纯跑步一下。跑完了,跑累了,各回各家安生睡觉便罢。谁知道他还故意这么气她!. 月明楼这才笑着坐下来,跟兰溪并肩坐在跑道上,轻声问,“说说吧。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 这时候高中的晚自习都下课了,可是教学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的,从操场上望过去,仿佛能看得见每个点着灯的窗口里都燃烧着的灼灼斗志。 那是青春的火焰。 兰溪轻轻地朝着那火焰的方向握了握拳,心里便腾起了明亮的勇气,“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爹和我妈的气。作为曾经打破头,互相视对方为三世仇敌的他们俩——竟然,竟然还藕断丝连。身为他们的女儿,我很觉得哑巴吃‘黄莲’,不是黄连就是‘黄莲’,就是他们俩藕断丝连的那一根!” “苦死了。” 兰溪作势伸着舌头,“虽然我理解他们俩,可是我还是觉得很糟糕,毕竟我妈都已经跟继父结婚这么久了。站在继父的立场上,我有点恨他们会这么干。可是那恨——却又说不出口。” 兰溪转头过来望月明楼,“警告你哦,不许笑,也不许因此而看低我的父母。他们这个这一对是活宝,也是惹事精;我知道他们甚至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们是我杜兰溪独一无二的生身父母。所以只许我怨念他们,却不准你说一个不字,否则……” 兰溪举起小拳头来,“否则,我会打歪了你的下巴!” 月明楼“扑哧儿”笑出来。 回想起那天,正式从董事会转身,踩着大红鞋迈着狐步走出会议室,在众人惊愕夹道的目光里,一直走出月集团的大门,然后到“月火”去报到。那个晚上祝炎遣散了所有人,连约好了的几个杂志的大片儿都给推了,气得阮灵打电话来,威胁要亲手掐断祝炎的小细脖—— 祝炎连阮灵的威胁都浅淡地咽下去,只拎了两打啤酒过来,哥俩儿在工作室大厅的地面上席地而坐。 那晚上没点灯,就窗外筛落进来的月光。他淘气,从祝炎的办公室里摸出一瓶特供茅台来,伸打火机就给点着了。液面上滚着蓝莹莹、紫滴滴的盈盈火光,堪称有史以来最贵的蜡烛,只为了他们哥俩儿的烛光晚餐。 这要是往常,祝炎早跟他火了;可是那个晚上,祝炎竟然盯着那燃烧的特供茅台,眉毛都没皱一下。一双眼睛只映着火光,炯炯地盯着他, “真的甘心么?就这么被五叔从你手里拿走公司。” 他就笑了,借着火光眯着眼凑到祝炎眼前去,“你看我不甘心么?或者连你也认为,我现在挂在脸上的笑,不过都是逞强,是装出来的?” 祝炎认真地看了看他的脸,这才也跟着笑出来,“你要是逞强装笑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笑出鱼尾纹来,否则多影响美容啊……可是你现在乐得满脸都是褶子,那我就放心了。” 不愧是国际著名的造型师——月明楼当差差点喷火神一脸啤酒沫子。 不过祝炎后来特认真地问他一句话:“你原本不是服输的人,这回竟然放手得这么甘心,究竟是个什么缘故?” 他当时没有回答;可是此时此刻,心却如天上的月色一样明白。 七年前刚认识这朵蒲公英的时候,他们是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她是小太妹,他是小痞子,谁也不必谁强,正是半斤对八两。所以她跟他之间很快便熟稔起来,吵架或者掐架都那么酣畅淋漓。 可是七年后的见面,她与他之间的地位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是仗着总裁的身份,能在气势上任意搓圆揉扁她了——可是他却也忧桑地明白,他跟她是真的回不到掐架都掐到火花四溅的七年前去了。 虽然他用尽了力气,也虽然他们终究还是明白了彼此的心——但是地位造成的鸿沟不是搭上个梯子就能轻易弥合得了的…… 他还是想念从前那段无忧无虑相处的感觉;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她为了他,而在职场上一直戴着她自己并不喜欢的那张面具。 如果一直这样地苦着自己的心,他就算还攥着公司的决策权,又怎么样?又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而看看此时眼前的兰溪,他越觉得自己是做对了。瞧她在他面前的时候明显自在了许多,这样看过去,依稀仿佛又是从前的那个姑娘。岁月添加的是她的年纪,时光浅浅改变的是她的眉眼,可是她笑起来的模样依旧没变。 ——若此,他就是放下了公司,又有何妨? 这个原因其实都是明摆着,只是他才不要告诉给火神——否则,那小子一定笑话他,那多不好意思呀! 月明楼想着就轻轻地笑了,仰头看天上静寂的星月,“……我也同样恨过我爸。”. “昂?”兰溪愣着转头望月明楼。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在她面前主动提及父亲。 当年父母的死,一直是月明楼心上的隐痛,所以月明楼绝少在外人面前提及。而他今晚竟然会主动向她敞开心扉——兰溪心底先酸后甜,继而整个脸颊都热了起来。 ——是因为他不再将她当做外人,所以才会主动在她面前提及父亲,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悄然地宣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 即便月光很暗,可是兰溪悄然涌起的羞涩,还是都落进了月明楼的眼底。谁让他是姓月的呢,即便是月光幽幽,也足够他看清她的神情。 月明楼知道她明白了他的心意,便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让他也能更安心地跟她提起他自己的家庭。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很不堪,不堪到,他自己也有点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月家从来不是人们传说里的那个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光芒闪烁的豪门,而嫁入豪门对于妈喝兰溪这样的女子来说,也许更是一场噩梦。他有时候会很害怕,害怕一向想要当蒲公英般自由的兰溪,会有一天因(热门 )为他的家庭而嫌弃了他。 可是他还是愿意将自己的处境一点一点讲给她听。 “我也恨过我爸,也是因为不满他的感情问题,真的。我当年离家出走,不光是因为我性子正好在叛逆期,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我爸。虽然我知道我爸是爱着我妈的,可是他在外头也并非没有传言……” 兰溪的心里没来由地一跳,不知怎么,丁雨的儿子小哲一下子跳进她的脑海里来,挥之不去。 兰溪不确定月明楼是否见过小哲这个孩子。 丁雨是个心思细密的女人,而且兰溪能看得出来,丁雨对小哲的保护很周密。如果丁雨刻意想要向月明楼瞒住小哲的话,也并非是做不到。更何况,丁雨的背后还有月慕白的帮衬。 兰溪越想心越沉,垂下头去。 “外头的那些女人,我倒是并不深信。”月明楼沉进往事里去,长眉紧蹙,“毕竟以我爸当年的身份,总归是要受到许多揣测的。媒体又最会捕风捉影,外头的那些明星、模特儿也都是有心计的,难免不是故意搭着我爸做宣传……” 月明楼的表述有些困难。这种心情兰溪都懂,不管是怎么天生睿智的人,若是触碰到家人这一块,总是难以潇洒客观起来。 “……可是公司里的人,我却真的是有点担心的。” 月明楼瞥了兰溪一眼,“当年的总裁办,绝不比今日的总裁办安静。那时候除了其他有心计的女人之外,更有章荆南和丁雨这两个人同在。她们两个又都是五叔那边的人……” 兰溪的心陡然一停。 以今日月慕白所为,便不难推想出,就算当年月潮生自己并未想出轨,可是也难保没有女人主动贴上去——譬如丁雨。 章荆南那时候明面上还是月慕白的女朋友,所以想来章荆南也许不会的,但是不等于丁雨不会;更不等于章荆南和月慕白私下里不会再去指使其他的女人…… 只要月潮生在男女问题上有了丑闻,那么即便不向外公开,却也足够击垮月潮生与温玉颜之间的爱情和婚姻,造成月潮生的内耗——那么能从中得益的,便只是月慕白。 谁能说在打败侄儿之前,月慕白就没存着先打败兄长的心?只不过是兄长猝亡,让他不得不面对对手换做侄儿的局面。 “我那时候年纪小,很少到公司去,所以没办法判定到底是哪个女人。”月明楼闷闷地攥紧了手,“可是我就是觉得是有问题的。我气急了去问我爸,我爸竟然还在矢口否认!” 月明楼闭上眼睛,“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真是讨厌死了我的家庭、我的出身。最初去赛车的时候,每次车子绕过盘山路的弯道,我都恨不得自己不再把着方向盘,直接一头撞死,或者从山崖上撞飞出去就好了。” 兰溪听得眼泪都急急掉下来,“你怎么能那么想呢!不管你家里人怎么样,也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不过只是个半大的毛孩子,你能左右什么啊!” 怪不得那时候她看见的天钩,周身总是笼罩着一股子决绝之气;也所以那时候的赛车没人能赢得过天钩。那些车手是赚钱吃饭的,只有他是搏命的,所以他怎么能不场场都赢? 月明楼转眸过来,深深望兰溪,“……你会不会因为我的家庭而看轻我。甚至,因为这个不堪的家庭,而不要我?” 月色清透而下,照亮他的眉眼。他的鼻子英挺地就在她眼前,那么倔强、那么有力——可是他却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目光。 一向强大到仿佛360°无死角的他,是在主动向她揭开他的面具,给她看他真正柔软的内核,是不是?. “傻瓜。” 兰溪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指。他攥得她紧紧的,有点儿疼。 他看见她掰开他的手指,凤目中滑过一丝慌张。兰溪了解,便垂下头认真地再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都握回来——掰开他的手指,不是为了逃离他的掌握,而是要反过来握住他,将他的大手都包在她的掌心里。 这一刻,她的手虽然小,也想给他信心和力量。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兰溪歪着头望着他的眼睛,“就算你们家是个龙潭虎穴,溪哥我也闯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所以你这个小虎崽子给我虎头虎脑一下,逗溪哥乐一个!” “嘁!” 月明楼笑开,随着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兰溪认真地想了想,“不如,周末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也许,是时候了。 ----------- 【大约9点半前后第三更,爬走写稿去~~~~大家月票多支持哟~】 8、你会不会觉得我丑?(3更2,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9、有多少爱可以重来(3更毕,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有多少爱可以重来(3更毕,求月票) (第三更来喽,跟大家求月票哟~~) 以纯白色调装潢的餐厅里,一切都仿佛拢在纯白的光芒中,人都像是坐在云端,只觉周遭世界圣洁典雅。舒虺璩丣 纯白的墙壁与桌椅,纯白的窗帘与桌布,就连桌面上都摆放着大篮纯白的长梗海芋。翠绿的花茎与花叶,衬托着洁净清雅的花朵,月慕白目光落在上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家里曾经挂着的一幅画儿。 那是他很小时候的事,爸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儿,里头是毛、周、刘、朱四位伟人。大哥就是指着那幅画教给年幼的他认识这四位伟人的。那画儿反映的是周恩来1964年访苏归来,毛、刘、朱三位领导人前去机场迎接的画面。当年的月慕白最关注的是周恩来手中捧着的一束花儿。 也许是那个年代花束还不多见,尤其捧在周恩来这样的伟人手里便更惹眼,月慕白便指着那些优雅洁白的花朵问大哥是什么花儿,大哥告诉他是马蹄莲,说那是周总理最喜欢的花儿嫦。 他便记住了,就跟大哥小时候教给他的所有知识一样,都一直记到今天。 他当然也一样地记得,哥也是非常喜欢马蹄莲;嫂子进门后,还曾经在楼顶的花园里栽种过马蹄莲。那时候的嫂子温玉颜一袭白裙立在花影里,其实也像极了那娉婷清雅的花朵。 此时桌面上的这束海芋像极了当年那幅画上的马蹄莲兽。 “月总,您很喜欢这海芋花儿么?” “哦?”听见赵小雅的轻唤,月慕白这才回神,略微尴尬地笑,“赵小姐方才说什么?” 月慕白一向为人谨慎,极少出现这样当面走神的纰漏,为了弥补,便更做殷勤一些,遂亲自提了茶壶,替赵小雅续上香茶。 赵小雅是母亲郑明娥安排的相亲对象,月慕白心知肚明。赵小雅的祖父曾是省内高官,父亲和叔伯辈也都在各级政府部门任职,正是母亲期望的政商联姻的对象。 母亲的心愿,月慕白当然不能拒绝。不过来是来,相亲是相亲,他自己动心与否却是另外的事。至少,他不会在面子上忤逆母亲。 赵小雅红了脸,小心指着桌面上的海芋,“我是看月总你一直盯着那花儿在看。便想着,也许月总你是特别喜欢这花儿吧。” “是啊。”月慕白淡然一笑,“我看咱们也别这样拘束了。我可否唐突直呼你为‘小雅’,而你也可以叫我慕白。否则这样月总、赵小姐地叫下去,倒是越说越生分了。” 月慕白的如月风华轻易已经虏获赵小雅的心,听月慕白这样说,赵小雅自然开心。便垂下头去,低低唤了声:“慕白。”话音落下去,她的颈子,甚至是耳垂尖儿都红了。 这时代还有这样娇羞的女孩子,倒真是难得。月慕白由衷一笑,“我们点菜吧。” 两人言谈甚欢,一顿饭下来,赵小雅对月慕白的学识与风采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两人作别,月慕白含笑从桌面花篮里抽出一支海芋,将手边一张餐巾纸夹在花茎间,递给赵小雅。 赵小雅不解其意,抬头惊诧望月慕白。 月慕白微笑,“上车再看。” 周小雅就又羞涩地垂下粉颈,这下子连眉毛尖儿都红透了。 上了车,周小雅急忙打开海芋花儿上的餐巾纸看。一看之下,心便跳得慌乱起来。 ——柔软的餐巾纸上,用简单的笔触,仿佛就是随身带着的圆珠笔,寥寥地勾勒出一个女孩子害羞垂首的侧脸。 圆珠笔的痕迹是蓝色的,虽然寥寥的几笔,却将那女孩子的神态描摹得栩栩如生;而蓝色的笔迹落在纯白的纸张上,更显淡雅标致。 而那画中人,正是周小雅自己。 原来是那么一瞬,他竟然画下了她的神态。特地夹在海芋花茎内送给她,便是隐约地在夸赞她那一瞬(热门 )的含羞垂首,模样像极了海芋吧? 再想到他之前回答她的,说是喜欢海芋……周小雅周身都热起来,忍不住转身回头去望月慕白。 他仍旧站在餐厅门口,遥遥目送着她。 如果说这个世间,真的又男子可以用“姿如玉树、笑若朗月”来形容的话,那必定就只是他。 周小雅将小像和海芋紧紧贴在心口。她知道,她沦陷了。 不是因为他现在是月集团的执行董事,也不是因为他渊博的学识,恐怕只是因为手里的这一份心意。 望着走远的车子后窗里,周小雅含羞回首的剪影,月慕白面上笑着,却待车子转弯走之后,唇角便疲惫地垂了下来。 他知道他轻易就做到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虏获了那个女孩子的芳心,他回去自可以向母亲交差——其实他月慕白也并非不懂如何追求女孩子。只要他想,他追求女孩子的技巧不逊于商场上任何一个人。 只可惜,他却从没能获得兰溪的心。 也都怪他笨吧,总觉得兰溪是不同的,他不该对她用任何的技巧,而该本着自己的一颗素心。可惜这颗素心在小楼的桀骜面前显得过于苍白,于是终究败下阵来。 如今独掌公司大权,看似人生终于如愿,可是他却并不快乐。 日日能在公司看见兰溪,可是兰溪却待他客套而疏离。她的眼中已经学会了平静无波,就仿佛他是一个对她而言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就连愤怒,她都已经不屑给他了。 月慕白心区又窒闷地疼。他仰头深吸口气,抑制住这份疼. 送走周小雅,月慕白独自开车去了墓园。 月潮生、温玉颜合葬,章荆南的墓与他们的合葬墓并列。 月慕白先走到章荆南的墓碑前,深深凝视墓碑上那个含笑如花的女子。章荆南的相貌轮廓很有一点像林志玲,同样的长大眼,同样的既女神又亲切。 月慕白深吸口气,这才对着章荆南的遗像微笑,可是吐出的话却终是语意沉沉,“荆南,也许能跟他并肩长眠,是达成了你的心愿;可是你却未必想到,他的选择竟然是跟我大嫂合葬吧?” 风从海上来,卷过树梢,滑进月慕白的眼底,“与他们的合葬大墓比起来,就越显得你的墓这样伶仃。荆南,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可惜章荆南已经不能回答他,却依旧在照片里向他微笑,仿佛还是当年的眼神清透、笑声琅琅。 月慕白深深吸了口气,“荆南,我和丁雨会照顾好小哲,你放心。丁雨也有她自己的坚持,她说她将来会带着小哲来看你,却不会告诉小哲,你是他的母亲——丁雨说为了小哲着想,她要隐瞒小哲一辈子,她要让小哲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月慕白的眼睛里也含了泪,偏过头去望向大哥大嫂的合葬墓,看着遗照上大哥和煦却不掩精芒的眼,月慕白笑起来,“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亲手毁了你在我心中的完美,你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这个时间没人来扫墓,整个墓园静静的,没有旁人来。月慕白的情绪便一下子爆开来,走到月潮生墓前,清泪流下,“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多想咱们还像小时候,我就跟在你身边跑来跑去好了,我真的不想要什么公司,更不想跟自己的家人为敌——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当年的事,为什么要让我没办法不恨上你?” 月慕白撒开双手,心念成灰,“大哥,我不想恨你,真的。可是如果我不恨你的话,我会对不起荆南。我知道我的心思逃不过大哥你的眼睛,我知道你看出来其实我并不深爱荆南,但是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是我名义上的女友——大哥,你那样对她,就等于是在我脸上抽下一个大耳光!全公司的人都会看我的笑话,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是你竟然当年还是做了那件事,还是……”月慕白脚步微微踉跄,“大哥,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在你心里什么都不值,所以才会让你做那件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是不是?” 山风飒飒,仿佛谁的呓语。月慕白的目光又落在温玉颜的遗像上,月慕白的泪便落得更凶。 “……大哥,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你怎么能不为大嫂着想?我亲眼看着大嫂站在楼顶的花园里偷偷地哭——她不能在家里跟你吵,因为一旦吵开了,她怕妈又会借机为难你,所以她忍了,她一个人生生地将那些委屈都吞在自己的肚子里。” “大哥你真的以为大嫂一直不跟你闹,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么?大哥,也许你对不起我没关系,可是你又怎么对得起大嫂,你又如何有脸在九泉之下面对大嫂?——大哥,如果我是你,都无颜面跟大嫂合葬。” 小楼的相貌更像大嫂一些,每次看见小楼失意的神色,他总是会想起大嫂——月家亏欠大嫂良多,他当年虽然也是年少,却亲眼看见过大嫂独自的忍让。所以有时候他只觉有点无法面对小楼的悲伤,否则便像是大嫂在望着他。不过幸好,小楼那孩子从小到大一共也没对着他展现过几次悲伤,那孩子一向是骄傲又桀骜的. 月慕白哭够了,在大哥墓碑前坐下来,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没人明白,原本不在乎公司权柄的他,怎么会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怎么会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终究将公司的执政权从大哥父子的手中抢夺过来——大哥曾经对他那样好,他怎么能忘恩负义。 他没办法告诉外人,他为什么会恨大哥;为什么会要向大哥证明,他是有能力打败大哥的。 月慕白折腾够了,已是累了。堂堂七尺男儿,这一刻仿佛又回到小孩子的那会儿,将头轻轻抵在兄长的墓碑上,“大哥,我今天去相亲了,是顺着妈的心意去的。你当然明白,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姑娘。我想要的姑娘,不要我了……大哥,是你儿子抢走了她,大哥你要替我主持公道。” 月慕白说完,自己都苍凉地笑。这样的他,哪里还像是一个叔叔? “大哥,我知道对我今天所说的话,也许有许多你并不认同。可是隔着这层墓碑,你没办法站起来向我辩白。” “不过没关系,大哥,我迟早迟晚有一天会到地下来陪你。那时候,我再听你说罢。大哥,其实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你走了的这些年,我一个人,好寂寞。小楼虽然是你的儿子,虽然年纪跟我只差了五岁,可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大哥,我想我的心,也许早已跟你一样苍老。”. 月慕白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间,从远处的墓碑后头,无声地站起两个人。 山上的风凉,吹得兰溪的鼻头都红了。她之前跟月明楼躲在墓碑后头,小心地没敢抽鼻涕。这会儿看月慕白走得远了,她的鼻子这也就控制不住了。 俗话说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知道她鼻子里流下来的不止是着凉了的鼻涕。 月慕白之前的话说得她胆战心惊,可是月慕白的眼泪却还是也催出了她的眼泪。 她是恨月慕白的,现在;可是刚刚看见月慕白撒开双手,孑立在山风里心念成灰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跟着一起掉眼泪。 还怕月明楼看见会误会,就使劲憋使劲憋,把眼泪都给憋进鼻泪管里去,变成了鼻水流下来。 好难受的。 月慕白走远了之后的这段沉默里,兰溪故意大声抽着鼻子,不怕月明楼奚落她,只是想用这故意的噪声来填补一点眼前这巨大而空旷的寂静。 兰溪一边抽鼻子,一边小心瞄着月明楼的神色。 山上拢音,他们两个纵然距离远,却也将月慕白的话大致都听进了耳朵。不知当年内情的她,心都被惊得揪成了一团,那么更何况是月明楼? 她那晚说好了,要带月明楼去见一个人,那个她想让月明楼见的就是小哲。兰溪知道小哲在哪里上英语班,可以让月明楼在不惊动丁雨的前提下,远远地看一眼那孩子。兰溪相信,以月明楼的眼力,怕是一看就能看出答案来。 可是月明楼却暂时阻住她,没有先跟她去看小哲,反倒是先带她来到了父母的墓前。 他们俩刚来不久,月明楼眼尖,就看见五叔也来了,便拉着她躲到了一边去。却没想到让她撞见了这样一幕。 兰溪只觉心跳更激烈,联想到小哲那个孩子,再想到月明楼曾经说过他父亲似乎是在公司里有人,以及月慕白刚刚的愤懑……兰溪的心乱成一团。那些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可是那个方向却是最残酷的方向! 她宁愿那孩子只是她的一个误会,也许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月家的;或者哪怕真的就是月慕白的,似乎也没关系——却千万不要是指向那个方向。 否则,那对月明楼来说,太过残忍。 兰溪攥了攥指尖,感知到指尖的凉度,她用力将指尖在掌心握了一下,想要汲取一点温度,这才伸手去扯月明楼,“诶,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更相信自己的父亲,而不是叔叔——别忘了,这个叔叔还是你的对手。” 月明楼霍地转头望兰溪。 兰溪知道自己没有看错,那些如同雾霭一样飘涌在他眼底的,不是山风的影子,更不是树荫的摇曳,是迷惘,是他的泪。 兰溪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指尖,用力摇一摇,“月明楼,你别白白在名字里有一个‘明’字。我希望你真的能在这件事上明明白白,别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崴进去了。就算想崩溃,或者想怒,至少等调查明白的。” “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现在就崩溃,”兰溪仰头用力盯着他,“那你干脆叫‘月暗楼’算了!” ------------ 【三更完毕,大家周末愉快。看完这更之后,担心小哲身世的亲们估计要担心不已了吧?嗯,这事儿里头还有缘故,且听某苏后头道来,淡定淡定哦。】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童儿 2张:清琉璃、开嘞+钻、1597152680、nchxj<b>/ 文字首发无弹窗</b>2 1张:锦绣、荆棘鸟、 谢谢gaby的鲜花、景年的红包+花、谁的花、萧琳的闪钻。还有大家的留言撒~~ 9、有多少爱可以重来(3更毕,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10、与小哲的见面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与小哲的见面 “嘁。舒虺璩丣” 月明楼立在风里笑起来,伸手故意揉乱了兰溪的头,让她在风里变成一朵长毛版的蒲公英。 “呀!”兰溪抓狂大叫,“你给我住手!” 妈的,当年头短的时候,他揉也就揉了,溪哥她不过伸手去耙两下就还是一条好汉;可是伦家现在是长的女孩纸,头乱了可没那么容易整理回来,他怎么那么烦人啊! “你把我头给弄乱了,你赔得起么!”兰溪伸脚去踹他嫘。 月明楼抱着手臂挑着长眉笑,“嘁,有什么赔不起的?” 兰溪气得鼓起脸来。山上本就风大,丝被风给拉扯得都粘连在了一起,再被他这么一揉,用手指头都顺不开了。兰溪恼得扯着丝跳脚,“你赔你赔你赔啊!” 然后偷偷抬眼看他的眉眼,看他长眸里的神情——心下小小地舒了口气。他在笑,笑意是真的一直延伸到眼睛里去的。笑意取代了他眼睛里之前的阴霾和泪光轭。 呼,她这样故意撒泼耍浑的,终究没有白费。 也算是她笨吧,如果真的来个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的场景,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如还是这样骂出来喊出来,她才知道如何来控制场面和节奏。 月明楼唇角勾起,毫不怜香惜玉地伸手扯过兰溪的丝来。兰溪捂着头皮大叫,“哎你要干什么呀,疼,哎疼啊!” 月明楼却也没松手,直到兰溪自己忍不住疼,乖乖自己凑到他眼前儿去,他这才松了手劲儿,不过手指还扯着她的丝。修长手指穿进她丝中间去,轻松滑动,宛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兰溪的缠绕在一起的丝便轻易被他全给疏通开,他就手一转手腕,十根手指左右旋转,眨眼一根麻花辫子编就,满头随风狂舞的乱终于肯乖乖地垂下肩头来。 兰溪脸一红,转眸瞥了一眼月明楼,却还是举了举拳头,“厚,原来这么会给女生编辫子的哦!比我的手法还熟练——看来是常给人编啊?” “嗯。” 他竟然没有否认!只是懒懒地哼了一声,“看一遍就会了,还用试验很多遍么?只有某些笨到家的,才会给自己梳了十几年的头,依旧还不能顺利搞定。” “你!” 兰溪气死了,满地跺脚,不知道不小心伤害了多少条蝼蚁的性命,却也顾不上了俄。 “好啦。” 月明楼看着她着恼的样子,忍不住浅笑,又下意识伸手过去——却还是半路停住。真是积习难改,看在他亲手编好的辫子面上,他还是忍下来吧。 “走吧。”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迈动长腿,率先走向前去。兰溪抚着还在热着的面颊去望他的背影。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径直走到他父母的合葬墓前。转头朝向她,“过来。” 兰溪登时紧张了,紧张到手足无措。虽然明知道那不过只是一座坟墓,两位长辈早已长眠于地下;可是她就是该死地紧张,就是觉得那两位长辈依旧会从墓碑上的遗像里,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她。 兰溪更紧张地赶紧再抚了抚头,整理身上衣裳,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来之前怎么就没有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看她紧张,月明楼轻轻地笑,遥遥向她伸出手来,“过来吧,别紧张。” 勾起唇角,还是忍不住淘气地补上一句,“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 兰溪扭捏着朝他走呢,一听这句,就又局促地站住不敢向前了。月明楼大笑,走回去伸手一把扯住兰溪的手,将她硬拽到墓碑前去。 兰溪环视左右,低声喝止他,“你这人,怎么在墓园里狂呼大笑的。注意点!” 月明楼敛住笑容,却仍旧挂了微笑在面上,伸手握紧了兰溪的手,两人并肩站在墓碑前。月明楼捏了捏兰溪的手指,“爸,妈,我带她来见你们。” 兰溪紧张得恨不得弓起身子来变成一只行走的虾子,可是却知道不能那么跌份儿,于是屏住呼吸撑着自己的身子直立着,却一张口还是结巴了,“伯伯伯伯父,伯伯伯伯母,你们好。我我我,我叫杜兰溪。” 月明楼忍着乐,一本正经地朝向墓碑,“……她不是先天性的口吃,不会遗传,爸妈放心。” “你说什么呢!”兰溪扭头一瞪眼睛。 月明楼继续乐,还是一本正经朝着墓碑,“……爸妈你们看见了吧,她骂我的时候就不结巴了。” “你!” 明知道是面对一双早已长眠地下的长辈,可是兰溪还是羞囧得无地自容。他怎么能这样呢! 月明楼面上的笑谑却一丝一丝地抽去,他望着父母在墓碑上的遗像轻轻叹了口气,“爸,妈,我今天带着她来见你们了。当年你们还在的时候,是我混蛋,还没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总想着也许未来的日子还长,将来带她来见你们就好了——却没想到,那机会却永远地失去了。” “爸,妈,你们也看见了,她今天紧张得要死。这就证明,她在心里其实根本没当你们是亡人,她还在用心在乎你们对她的意见的。这样的她,是不是可爱死了?” “喂……”兰溪心里一甜,可是面上还是慌张起来,忍不住伸手掐他。 他却没闪没躲,缓缓说,“她是紧张的,其实我自己也更是紧张的——我也怕因为咱们家那些破事儿,会把她给吓跑了。爸,妈,对于咱们家这些破事儿,反正你们俩都是要负些责任了,我不管了,我今天就赖上你们两个了,不管你们俩现在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你们俩都得卯足了劲儿保佑我们两个——让我们在一起,永远别分开。” 兰溪望着月明楼,眼泪不受控制地自行流下来。之前还在掐他的手,这一刻曲起手指,握住他的手。 月明楼深深吸气,忍着自己的眼泪,依旧含笑望着双亲的遗像,“都说父母是前世亏欠了孩子的,而你们还走得这样早——所以我就任性一次,将这都托赖给你们了。说好了啊,一定要保佑我们两个,不管会生什么事,不管会遭遇什么人,都不准让我们再分开了。”. 两人手拉着手下山,遥遥望着一轮红日挂在碧海蓝天之间。纯白海鸥挥动羽翼,清啸飞翔。兰溪抖了抖手臂,“喂,我今天狼狈死了,都赖你。” 她在墓碑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之前还有一头的乱,加上丝毫没做特别打扮的装束——丑媳妇见公婆,她算是表现得最惨的那一个了吧? “说好了是我要带着你去见一个人的,结果你反倒把我拉到这儿来。那你怎么不能提前跟我说一下,我也好稍微整理一下嘛。” 月明楼笑起来,仰起头看天上悠悠的流云,“没事儿,我带你来,也不是征求他们意见的。我就是来通知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已经长眠地下了,不过还是要升格当公婆了,他们的儿子我是这样能干!” 兰溪瞪他一眼。 就算他不说,她也能大致体会到他的想法:他许是多少揣度出她要带着他去见什么人了,于是在见那个人之前,他想要先到父母墓前来。虽然没办法亲耳听见父母的解释,至少能让自己的心重新追忆一下父母的过往,然后帮着自己鼓一鼓勇气。 “好了,现在我们去见你要让我见的人吧。” 月明楼又笑起来,握紧兰溪的手。这一刻他已经又是从前的月明楼,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360°无死角地坚不可摧。 兰溪轻轻地放下心来。 转下山道,兰溪回首望山坡上的并肩而立的一大一小的两座坟墓。心里暗暗地祈告:请护佑你们的孩子,拜托。不管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无论是月明楼,还是小哲。 请你们一定要努力啊!. 兰溪跟月明楼像两个土豹子似的蹲在小区的花坛里,隔着一丛绿植,偷偷窥探着小广场上正在玩耍的那群孩子。 兰溪今天打扮的随意些的原因,就是她今儿是运动休闲款,原本就是为了能方便在花坛里潜伏的,却没想到先被月明楼给扯去墓园了。 兰溪小心翼翼地盯着那群孩子,看见了站在人群边儿上的小哲。兰溪有些紧张,心跳都急促起来,轻轻扯了扯月明楼的衣袖,“你看那群孩子……” 月明楼被兰溪神神秘秘的举动给都笑了,长眉染了桃花色,“原来你就是来带我看这帮小孩儿的?那干嘛这么小心谨慎啊?——啊,你别告诉我,你是要我来给你当帮凶,绑架小孩儿的!” “滚!”兰溪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绑架小孩儿,不如直接绑架你了,你更值钱些。” 兰溪深吸了口气,“我是带你来见个人。就在那一群孩子里头。不过我不直接指给你看,靠你自己看吧。能看见就看见了,看不见的话就当我没带你来。” 一切的一切,在兰溪再看见小哲的时候,还是让她犹豫了。虽然那孩子身上可能牵系着月家的许多事情的秘密,可是兰溪却无法忽视那孩子面上的苍白。 一群孩子都在热烈地玩闹着,只有那孩子独自站在边儿上,面孔上带着苍白,唇角紧抿——兰溪非常不忍心。 月明楼看见兰溪面上的紧张,轻轻地笑了,“哎,你这么做,让我很容易误会哎。难不成是七年前,你偷偷给我生下了个儿子,然后藏起来养到这么大?今天是特地带我来认儿子的啊?” 兰溪气得真想抽他,又怕暴露了行迹,于是只能就近从花坛里抓起一把土来,想要扬到他脸上去——却在转头的刹那,看见他面上的笑容全都隐去,目光投远,长长地落在那边的一个方向。 正是小哲站立的方向。 兰溪就抬不起手臂来了,花土还是从指缝间都洒落了出去。兰溪只小心翼翼看着月明楼的反应,心里小小地祈告:不管怎么样,请你们两个,都不要受伤。因为不管曾经生过什么,那都是大人们的事情,不关你们的. 那群孩子原本玩儿得好好的,忽然传来吵架声。一个身高力壮的胖小子忽地推搡着小哲,“唉我们不带你玩儿,你听见没有!不带你玩就是不带你玩,你凭什么还踢我们的球!” 兰溪的心就一紧,连忙去看小哲面上的表情。 那孩子依旧面色苍白着,紧紧抿着唇角,小小的骄傲,小小的脆弱,却不肯服输,“为什么不带我玩?给我理由。” 那胖男孩儿叉着腰蛮横地呲牙,“为什么?谁让你的分数都比我们高?如果你也一样不会,那老师就不会批评我们!就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们每天都被老师批评!老师说月明哲就比你们都优秀,你们好好跟月明哲学学——所以我们都讨厌你!你就是故意踩着我们,想要得到老师的表扬!” 胖男孩的厉声得到了周遭几个孩子的认同,他们都围过来一起推搡小哲,“我们就是不带你玩,就是不带你玩!你是个讨厌鬼,我们最讨厌你!最好你再不来英语班才好!” 他们喊出“月明哲”的名字来,兰溪紧张得都不敢喘气儿了,两只眼睛只一瞬不瞬盯着月明楼的反应。 可是月明楼给她的反应竟然是——半天没反应! 月明楼半天没反应的结果就是——兰溪脑袋一热就冲出去了,一溜烟直接跑进掐架的小孩子堆当中,伸手就将胖小子的手腕给捏住了,生生给掰直了扯下来,“你给我住手!” 再转头瞪那帮煽风点火的围观小孩儿,“还有你们,都给我闭嘴!” 不过都是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子,看见大人来,就都害怕了。胖小子被掐得差点掉眼泪,“哎阿姨你别掐了,疼疼疼!” 兰溪叉着腰伸手点指那帮孩子,“我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谁再欺负月明哲,我就不放过谁!” 想了想,兰溪高高举起手臂,“我会——代表月亮消灭你!” 那帮孩子吓得彼此推挤着跑回楼道里去,小广场上呼啦就剩下了小哲一个人。小哲面色更加苍白,有微微的咳嗽,抬眼静静望着兰溪,并没有受宠若惊,更没有被惊吓到,只是冷淡地问,“你是谁?” 小男生受了欺负,却一没哭泣,二没诉苦,甚至连鬓角都没乱。他气定神闲再补充一句:“你为什么帮我?”“诶?”兰溪反倒被他给震慑住,扎撒着手,有点后悔自己方才的脑袋一热。 这么冲出来,如果遇见个吃屎的孩子的话,还能趁乱而全身而退。一般小孩子不会跟小哲这么似的,还能冷静问她这些问题吧?所以兰溪压根儿就没想答案,此时一思考,便想到如果小哲回去跟丁雨说了,然后丁雨一下子想到了是她,那该怎么办? 兰溪就只能傻笑,“我,我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说罢还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总归是看武侠小说的吧?再不济也是看热血漫画的吧?于是她这表现挺符合那里头的设定了吧?大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可能小孩儿看起来却是最正常的反应才是。 没想到小哲一双眼睛依旧清清淡淡地盯着她,“这不是理由。” 兰溪刚涌起来的欢乐,就跟被针扎了的气球似的,一下子瘪气儿了。兰溪心里忍不住咬牙切齿:这到底是谁的种啊?怎么这么聪明的? 心里咬牙切齿归咬牙切齿,面上还是灿笑如花,“内个啥,要不然我说实话吧。小帅哥你真的好帅呀,姐姐我一见你受欺负就直接冲上来了,姐姐是最受不了帅哥受欺负的啦。好了小帅哥,姐姐走了,挥挥……” 好吧,她连花痴的戏码都用上了——应该能糊弄住这小孩儿了吧? “真的?”没想到人家小哲只是淡定地一挑眉,“你确定你是暗恋我?” 兰溪好悬没腿一软坐地下,心说现在这小孩儿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小哲依旧清清静静地,缓步走过来仰头看她,“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等我将来长大了,好能认出你来。” 诶?怎么感觉有点不妙捏?——兰溪只觉天上嘎嘎飞过无数只乌鸦,还有只乌雅在她头顶上顺便大便了那么一下…… “真可惜,等你长大了以后,她的审美早改变了。她不会再喜欢你这样的,更不会再记得你。”身后响起冷冷的哂笑,兰溪肩膀被人提起来,瞬间位移到了距离小哲一米之外。 兰溪誓,她一定是眼睛窜花儿了,否则怎么看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面对面的刹那,有噼噼啪啪的火花从两人的眼睛里飞出来,然后凌空撞击到一块儿? “你又是谁?” 小哲虽然年纪小、个子矮,可是气势上竟然一点都不输给月明楼。他高高仰起头,依旧气定神闲地用方才跟兰溪说话时候的语气来跟月明楼说话。 就连月明楼都仿佛一怔,却也没缓和下来,(热门 )依旧“倚老卖老”地跩跩睨着小哲,“你管我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又凭什么问我是谁?我没想过要认识你,你也不必认识我。” “哎,你们这……”兰溪有点无力地挥了挥拳。 好像,她想象中的这两只的见面,不该是眼前这个情形的吧?怎么跟俩斗鸡似的? “切。”反倒是小哲淡然一笑,“那就算了。”目光调过来去望兰溪,“……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管你为什么要帮我。总之,谢谢你。” 月明楼耸肩一笑,转身伸臂搂住兰溪的肩,“走吧。”说着压低声音,“再敢回头看他一眼,我现在就强抱了你!”. 两人走远了,兰溪才小心翼翼地去望月明楼的眼睛,小心地问,“……你没事吧?” 月明楼耸肩,“再有事,现在才反应,也是玩了好几年。” 说着还故意偏头来问她,“诶,他真的不是我儿子啊?看年纪的话,真的差不多啊。” “你没完啊!”兰溪囧得跳起来——实则她心里真的有一个声音,如果可能,她倒是宁愿小哲是她的儿子;这样小哲的身世就不用去牵连到他的双亲。 逝者已矣,不管曾经什么对的错的都已经盖棺尘封,不忍心再将他们拖出来鞭尸。 兰溪扭了扭手指,“我也不知道带你来见他,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不过我想,你总归比我聪明,你总能比我找到更好的法子来应对,所以我还是将我看见的也带你来看吧。” 兰溪认真望着月明楼的眼睛,“只是我想跟你说,不管你想如何解决,至少你别伤害那个孩子。” 兰溪吸了口气,该怎么形容刚刚的感觉?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彼此对峙的刹那,他们的神情,甚至是身子的小动作,去按都如出一辙。就为了这个,她也不希望小哲受到伤害,因为小哲仿佛是隔着时光走来的小小月明楼。 月明楼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兰溪的手。 如果今天没有她在身边,如果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这样见到了这个孩子的话——他定然做不到此时的冷静。也许他会登时爆开,冲去找丁雨和五叔问个明白;又或者他会抓起小哲,送到医院去做dna鉴定,然后硬着心肠享受着那孩子的嚎哭…… 幸好有她在身边,幸好。 ------- 10、与小哲的见面 校园港 正文 11、他说想要的那个女孩儿(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他说想要的那个女孩儿(2更1) 月家大宅的晚餐,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舒虺璩丣 月中天领着一子、一孙先自顾自吃着,可是三个人都瞄着郑明娥。今晚的郑明娥仿佛心情不错,一直微抿唇角,不时抬头望向门外,仿佛若有所盼。 看见老妻心情不错,月中天老爷子就也跟着心情不错,“今天是打麻将赢了钱么?” 郑明娥愣了一下就笑开,用胳膊肘顶了月中天一下,“说什么呢。我哪里有这个爱好。就算小时候就陪着我爷爷他们打打马吊,不过咱们家出事,我早没了这个心思。” “那这么开心是为了?”月中天凑趣儿,“啊,难不成是给谁当红娘促成了佳偶?嫘” 这个贵太太的圈子里,给人做媒也是那帮女人的乐趣所在。圈子内的联姻,门当户对的结合,仿佛是这群上了年纪的贵太太们一致的追求。 郑明娥含笑瞟了月慕白一眼,“倒也说对了一半。” 月慕白见母亲的目光望来,便也含笑解释,“今天跟小雅的见面很愉快。小雅也是个博学多才的女孩子,在现今的年代倒是难得了。做朋友,倒是投缘。轲” “看看,都直接叫‘小雅’了,还说什么‘做朋友’……” 郑明娥愉快笑开,与老伴儿对了对眼神儿,面上便越加愉快,“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说白了,中国家庭的这些老人啊,哪个不是要看着儿孙幸福了,自己才能安心的?” 听着那边厢唱念做打,月明楼兀自享受着自己盘子里的狮子头。还是喜欢小时候的这道菜的称呼——“四喜丸子”,四平八稳、喜事进门,该有多好听。这菜因稍嫌油腻,爷爷身子弱,禁不起;奶奶不喜欢,于是他就自顾端到眼前来独自享受。 听祖母跟五叔之间说的那些话,还真不如好好专心享受眼前的美食。 佣人走进来凑在郑明娥耳边低语,郑明娥含笑起身,朝着月中天说,“……我方才说你猜对了一半。喏,现在那后一半的开心事,便来了。” “哦?”月中天老爷子也很雀跃。 月明楼正好将嘴里的一口丸子咽下去,抬眼望着爷爷。其实以爷爷的眼力,早知道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爷爷非但从来不在当面上批评老妻,甚至有时是有点装傻充愣的,图的不过是哄老妻一笑。 更因为两人现在都是这样的年岁了,爷爷仍然能做到这一点,便更显得可贵。 月明楼瞧着爷爷的模样,缓缓叹了口气。有时候不愿意当面顶撞奶奶,中气小气儿就都生生忍了,其实也是看着爷爷——爷爷这样的男人,能这样忍着老妻,内里的原因不过是一份深情。 月明楼于是相信,月家男人的钟情定是这样一脉相连。看着爷爷,想着自己,便更愿意去相信爸。与商场交织在一起的情场,原本就是乱花迷人眼,也许相信那些眼睛看见的表象,或者是耳朵听见的传言,倒不如相信自己家庭这一脉相传的血缘,来得更靠谱些。 月明楼这样想着,心便越快了许多,再看向身边的五叔,仿佛也能平心静气了下来。如果是七年前的他,还能这样平静地跟五叔一个桌子吃饭,怕是天方夜谭了。 门边传来一声娇柔的招呼,“月老先生、月老太太,月总,你们好。”. 月明楼还没回头,长眉便一挑。他眯了眼睛懒洋洋转眸过去。 月慕白倒是轻轻一声呼,“尹若?” “你走错门了吧?”月明楼慵懒挑眉,“这里姓月,不姓庞。” 郑明娥却起身迎着尹若走过去,边回头望家人,“尹若是我请来的客人。小楼,你甭得了便宜还卖乖。” 席上唯一没说话的人就是月中天老爷子。老爷子挂着一贯的模样,笑眯眯地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郑明娥将尹若领进来,吩咐了佣人去倒茶。郑明娥亲自拉着尹若的手,将她安置在桌边,另外添了碗筷。 “奶奶,您这是……”月明楼收起之前的不豫,这会儿又是满脸的戏谑来,“奶奶您老的眼光一向好,这回怎么能这样呢。那是庞家泼出门的水,说白了就跟扔的垃圾没什么两样,却被您从道边儿给捡回来——您老不怕人家外头说您拾人牙慧啊。” 郑明娥难得地没动气,反倒笑,“小楼你这孩子,别胡说八道!我就说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没冤枉了你!” “奶奶您总说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道理?”月明楼笑得更是灿烂,慵懒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郑明娥望着孙子,面色一整,“……你跟我说过,想要让我答应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不就是尹若么?”. 不等月明楼反应,郑明娥淡然(热门 )一笑,“能让小楼你顾大局而暂时退出公司的管理,只为了与我交换喜欢一个人……小楼啊,从小到大你就没这么识大体过,于是奶奶我怎么能不动容之下派人去查这个人会是谁。” “其实只要用心去查,便一切都不是秘密,我便知道了尹若这个姑娘的存在。原来尹若就是你的初恋啊,是你在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里,倾尽了心力去追求的姑娘。坦白说,奶奶总认为你过去年纪还小,那段时间生的事情怕也是荒唐之举;可是细细查了之下,还是不由得不为你这孩子当年的用情而感动。” 郑明娥转眸望了尹若一眼,“我之前对尹若曾有成见,毕竟她曾经是庞家树的妻子。可是查清了当年的事由我才知道,原来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她被庞家树威胁着嫁给庞家树,一来是为了救父亲,二来何尝没有小楼你的缘故——那时候你没摆明身份,这孩子只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少年,那在庞家树的财势面前该有多么不堪一击。” 尹若便也含泪,轻轻点头,“当年庞家树威胁过我,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不但会让人弄死我爸,让我爸客死他乡再回不来;他还会弄死小楼……”尹若的泪滑落下来,泪眼望着月明楼,“那时候的小天是在搏命赛车,庞家树要想动一点什么手脚,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和小天出事,所以我只能答应了庞家树……我又怕小天知道了内情的话,会去找庞家树拼命,所以我只能忍痛告诉小天,说是我自己变心了,说是我不再爱他了……”月明楼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攥紧,指节泛白。可是他面上还在笑着,“哟,好感人啊。要是拍成电视剧,肯定会哄得电视外头的大婶们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吧。” “谁说不是呢?”郑明娥将话揽过来,“当我从调查资料里知道这些内情,我当时也是湿了眼睛。” 郑明娥正色望月明楼,“不光是七年前的事,更有眼前的事;尹若七年前为了你能忍辱负重嫁给了庞家树,眼前她也更是为了你而不顾自己的安危。小楼自打你被检察院的人带走,咱们家也使了力气去疏通门路,可是这回是省纪委派下人来督办,所以迟迟疏通不了。” 郑明娥说着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尹若的手,“其实咱们家这些年私下里也收集了不少庞氏的罪证,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有力的人证。物证是不会说话的,也没人敢出来指证庞家,所以当时并不足以捞你出来。” “多亏有尹若这孩子啊。这孩子为了你,豁出去了亲自站出来。因为有她曾经与庞家树的婚姻身份,在她的证言之下,咱们家手里的那些物证这才都活了。” “庞家为人你也知道,你该明白为了你,尹若这孩子怕是要有性命的危险。原本因为离婚,庞家就已经恨透了她,如今更是不会放过她。这孩子豁出自己的性命去,能公开站出来——如果这都不算爱,那奶奶我倒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算作是爱了。” 尹若轻轻哭出声儿来,“月老太太您千万别这样说。这都是我欠小天的,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就算替他死了,我也是含笑的。” 郑明娥的眼睛也湿了,捉着尹若的手叹息,“……看看你这傻孩子。所以啊,就算奶奶之前并不看好你,也不想答应小楼,可是我还是被你们打败了。” “尹若啊,好好跟小楼在一块儿吧,只要有奶奶在,奶奶就一定押着小楼跟你在一起,决不准他辜负了你,啊!” ------------ 11、他说想要的那个女孩儿(2更1) 校园港 正文 12、蠢女人(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2、蠢女人(2更) 吃过晚餐,月中天老爷子咳嗽不止,尹若便乖巧告辞。舒虺璩丣 月明楼拿了车钥匙,挑眉朝着尹若一笑,“今晚上说了这么些话,也累了吧?走吧我送你,累坏了的你如果自己走下去,半路再摔着,倒仿佛是我们月家待客不周。” 尹若面上白了又白,却还是含羞垂首,顺从地跟着月明楼一起走向大门去。到了门口还不忘回身向月家人鞠躬告辞。果然是在庞家训练出来的人,这个懂礼貌。 月明楼启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尹若的头就都平行飞起来。可是她忍着,没喊出声儿来,只从面孔的瞬间紫红里,看得出她的紧张。 月明楼从镜子里瞥着她,忍不住冷笑,“连这都能不叫出来,尹若,你姓尹倒真是姓对了,真善于隐藏啊。嫦” 一边绕着盘山公路将油门踩到底,一面还将手放开了方向盘,“诶尹若,你现在不是正在找兼职嘛,正好青花和月在拍《画心》呢,就是讲狐狸精的故事的。不然我跟我们家bb打个招呼,让他介绍你也去演个狐狸精呗?我觉着你非常合适,肯定能演得特别好!” 月明楼自己越说越热闹,脸颊上都涌起两团小红晕来,“哎,说不定你能借此机会一炮走红,那将来可就是大明星,用不着还这么卖紫菜包饭,更不用再上月火去委委屈屈找兼职,甚至啊——将来都不用再倚靠男人生活了。你说那你该多前途无量,多幸福啊!” 月明楼边说还边闷***地抚了抚自己的长眉,浑然不顾他这个开车法,尹若一副汗毛孔都被吓得立起来的模样,“啊,如果你还是想钓金龟的话,当了明星之后机会更多!就算不一定能钓到比我还好的,不过可供选择的面儿就更大了,不用除了庞家树就是我,除了我就是火神,这面儿多窄啊!等你当了明星之后啊,陪饭局,或者供人包/养什么的,机会大把地自己就送上门来了……统” 尹若拼命哑忍着,这一刻也终于再忍不住,霍地转头,“小天!” 却随之就是尹若一声痛苦的尖叫,“啊——” 月明楼笑眯眯踩了刹车,关怀地弯腰过来问,“哎,尹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这正高速围着盘山路转呢,这多大的拐角啊,你怎么还能这么鲁莽地猛然扭头?看吧,脖子扭了吧?” “不过谢天谢地,你扭的力气还不算大,不然还不得逆着那向心力而把脖子扭断了啊!” 尹若捂着脖子,疼得眼泪都掉下来,还得忍着月明楼这样毫不留情的奚落——他刚刚一定是故意的。若论操控盘山道的车技,有几个人比他更厉害?于是他是早就计算好的拐角和路径,就是等着她故意这样自己撞上枪口来! 脖子疼,心却更寒。 尹若咬紧了唇,“小天,你为什么会这样说我?我知道你还在为七年前的事情恨我,可是我都解释了这么多,而且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肯原谅我,啊?” “难道真的要我死在你眼前,你才肯相信我的一片真心吗?” 月明楼冷笑着推开车门下车,就站在悬崖边儿上,坐在那几乎悬空的粗铁链子上,点燃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甚至还孩子气地故意将那铁链子当做秋千一般地荡了几下,山上风大,便显得那铁链子几乎是要飞下悬崖去,吓得尹若惊叫,“小天你小心啊!” 月明楼淘气地伸手,“尹若,你不是说想让我原谅你么?那你过来,来啊,跟我并肩坐这儿打会儿秋千。只要你肯,我就原谅你了,怎么样?” 尹若死死咬住唇,攥紧了手指就朝月明楼走过去。都走到了悬崖边儿上,距离月明楼不过一步之遥。(热门 )月明楼笑着,冷不丁伸手一把扯住尹若的手臂,将她向他身边拉,结果吓得尹若高声尖叫起来,挣脱了月明楼,转身就跑回去,躲得远远的! 月明楼笑的开心——就知道她不敢的。 “尹若,真没意思,真的。我都明确告诉过你了,我对你早没任何的好感了,你又何必这么死乞白赖地缠上来?你动这么多心思,你不累么?”月明楼眯着长眸睨着她,不掩轻蔑。 尹若尴尬得面上的肉都在抖动,“不会的,小天。我知道你这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会真的不喜欢我了,而去喜欢杜兰溪?” 从小到大,杜兰溪都只是她这朵花儿身边的绿叶,凭什么会有超过她的一天去?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月明楼一瞬不瞬凝着她面上神色,“尹若,原来你的心结在于不甘心,不甘心兰溪超过你去。”他没用疑问句,而是用的肯定句。 “不是的,小天!”尹若用力解释,“……因为,因为我还在爱着你啊!我爱你小天,我一直都还在爱着你!我的初次是给了你,小天难道你都忘了么!” “你爱我?” 月明楼一声冷笑,将手中的烟蒂扔掉,起身走向车子去,钻进车子去便落下车锁,踩下油门。车子滑过尹若面前,他冷笑从车窗望出来,目光中全无半点怜惜,“爱我,那就自己走回去吧。” 车子极快没了影踪,尹若在山间惊慌大喊,“哎,哎!”. 月明楼送尹若走,月慕白将母亲请进了书房,皱眉道:“母亲,您这样做未必是好棋。” “不是好棋又怎样。”郑明娥笑望幼子,“我原本也没打算让尹若进门,我说来说去也只是答应他们暂时交往而已。尹若不是一颗好棋子,但是她至少有能力堵住那个杜兰溪。” 郑明娥说着抬眼瞟了月慕白一眼,“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我都是绝对不会让那个流/氓的女儿进咱们月家来的!别忘了,你大哥大嫂的死,与那个流/氓不无关系!” 郑明娥冷冷笑了一下,“也算他命大,竟然还能从牢里活着出来……” “母亲!”月慕白闻言一颤,“难道当年,您……” 郑明娥眼眸中掠过一缕寒光,“杀害你大哥的凶手,我岂容他活着!法律判得太轻,说什么没有切实证据证明有他的责任,他只是承担一个管理的责任——法律既然不能置他死地,那就由我来置他死地!” “你大哥,总不能白死。” 连月慕白的心都颤抖成一团,“母亲,难道您当年在牢里买通过人手?” 郑明娥瞟了幼子一眼,“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打小就是个书生,说这些也让你心惊。” 郑明娥话锋一转,“倒是妈妈也要提醒你一声:你今儿说跟赵小雅相谈甚欢,这倒是让我安心不少。小五啊,你是妈的孩子,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妈的眼睛:就算没有小楼,怕是那杜兰溪也会成咱们月家的梦魇——你直到现在,心里还在记挂着那个丫头,是不是?” “母亲……”月慕白无言以对。 郑明娥冷笑,“我今儿的话也是说给你听的:我不准小楼跟杜兰溪那个丫头在一起,我也同样不准你跟她在一起。如今你懂了原因吧?” 心区的窒痛再度泛滥开来,月慕白深深吸气,“母亲,其实这一切都与兰溪无关。” “那又怎样?”郑明娥白了儿子一眼,“倘若她将来知道了这一切,你觉着她还能继续跟你们谈什么情啊爱啊的?还有她那个流/氓爹,你以为以他的为人,会真的善罢甘休?” 郑明娥冷哼,“我倒真是担心,她其实就是他爹的一枚棋子,故意接近你和小楼,故意进入月集团来工作,就是未来来报仇的。”. 丁雨家,小哲在卫生间里洗澡。隔着浴帘,丁雨跟小哲说着话。 丁雨的工作实在是太忙,每天晚上接小哲回家之后,两人几乎没什么大块的时间可以坐下来交流。可是丁雨知道,小哲是个敏/感的孩子,现在渐渐大了,是需要经常交流才能了解他的心情的,于是丁雨抢一切零碎的时间。 “最近没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妈你就放心吧。” 小哲主动略去在英语班的不开心,不想说给丁雨听,“一切都挺好的。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再在学校跟同学打架。” 从前他遇见欺负,总是忍不住要反击,可是一旦反击,老师们就会自动将责任归到他头上来。于是小哲决定,从此后腰哑忍,至少不能让妈再被老师几次三番地找。 “那开心的事情呢?”丁雨心里放松了不少,含笑问。 “开心的事?”小哲面上更是茫然——他的生活里,还有什么可以被界定为开心的事? 兰溪的身影不期然落入他脑海,小哲想着兰溪竟然指着天空吓唬人,说“我代表月亮消灭你”的情景,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那么大年纪的阿姨了,竟然还说这么幼稚的话,真是…… 丁雨听见了小哲的笑,忙问,“喂,你偷着乐什么呢?赶紧告诉我啊,你到底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 -------- 【更新到这里,明早见。有一点开心,自己没将小哲只写成一个苍白的背景一样的人物,给他一点丰满的眉眼,希望他也能是个幸福的孩子。】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如果月 3张:莫待花落、小鸭、常任+红包 2张:婕妤、 1张:i、景年、892347535、青山打样、 谢谢蓝的大红包,秘密的大花、彩的大花、laotu的大花,常任、cathy、mwken的红包。还有大家的留言唷~~ 12、蠢女人(2更) 校园港 正文 13、夜色里的惊吓(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3、夜色里的惊吓(第一更)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妈妈你不要这么在意了。舒虺璩丣” 洗澡水微微有些凉了,小哲在浴盆里坐直身子,隔着浴帘悄然一笑。 “豁,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妈都瞒着了?”丁雨故作嗔怪,“有开心的事情,都不想跟妈妈分享了?” 丁雨做母亲做得很小心。毕竟不是自己生养,她担心自己没办法做到真正的生身母亲那样,能对小哲的任何变化都能提前查知,于是她才要更小心翼翼地探知小哲的心意。小哲小的时候还好,他会什么都说给妈妈听,可是一旦小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丁雨很担心自己就不能走进小哲的内心世界,无法洞察他的心事了。 听见妈妈这样问,小哲听出了她语气里小心隐藏着的担心,便笑了,“妈,真的没什么的,不过是遇见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姐姐。年纪本来老大不小了,还当自己是***战士,其实她早不是少女了,更算不上***好吧……嫘” 隔着半个城市,兰溪坐在床铺上,便没来由地“阿嚏”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哦?”丁雨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么说呢?” 小哲就笑,“她还张嘴闭嘴就是‘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妈妈,这是《***战士》里的经典台词。檐” “原来是这样。”丁雨也抿嘴笑,“其实每个女生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吧。你妈妈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片是《花仙子》,所以直到今天还会梦想会拥有一把花钥匙,那我的每个愿望就都能实现了。” 丁雨想到小时候的梦想,轻轻地笑。其实比起花钥匙,她更羡慕花仙子小蓓的是她能遇见李嘉文这样英俊的王子吧?小时候的她也曾经梦想过,什么时候她才能遇上自己的王子;(热门 )她的王子又长着什么样的容貌? 后来长大了,梦想被越打磨越薄,到如今她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王子这一说——或者说,就算还有王子存在,也都是为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准备的,就如同章荆南会遇见月慕白;而她丁雨,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邂逅属于自己的王子了。 丁雨想着,落寞地摇了摇头,提醒小哲,“小哲,水凉了就穿上浴袍吧,别着凉了。”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小哲乖巧应答。 水声哗啦里,丁雨转身走出卫生间去,掩住自己的心酸。 她知道,随着小哲的越来越长大,她就更失去了再去等待自己命中的“王子”的机会。她会为了小哲而放弃自己的情感,将未来所有的时光都用来照顾小哲。所以就算爱情小说里会说“别着急,上天一定给你准备好了一个人,他虽然来得晚,可是他却一直都走在寻找你的路上……”而她知道,她的王子将永远不会来。 也幸好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多追问小哲遇见的那位“***战士”的容貌特征,由此而更没知道“***战士”身边还跟着一位王子一般的保镖. 尹若被月明楼扔在半山腰,自己从山上走下来,到山脚下却也因为时间晚了,打不到车。她用手机里的打车软件呼叫了好几次,却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车来。实在没办法,她只好站在路边,豁出去了向过往的车辆伸出大拇指来,期望能搭到顺风车。 这样晚了,又在这样偏僻的路段,她一个单身女子独自伸手来搭车,她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可是已经别无选择。 一辆辆车子风驰电掣从眼前飞驰而过,没停留下来,只留下风凛冽地打在尹若面上和身上。今天为了来月家,尹若还特地打扮,穿了裙子和高跟鞋,风从道路上漫过来,首受其害的就是尹若的裙摆。轻/薄的面料不时又走光之虞,尹若只能一只手招车,另一只手攥着手袋拼命按住裙摆。 忍不住想起梦露也有这样按着裙子的经典照片。可是人家梦露是享受那性/感一刻,照片拍出来也只有美,并无局促和尴尬;可是尹若却惨了,她完全是首尾难顾。 尹若在心里忍不住暗暗将这份尴尬都归咎给月明楼。如果他肯给她一点点怜香惜玉之心,她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想当年那个为了追求她而变着法子献殷勤的少年小天,究竟去了哪里? 尹若一边按着裙子,一边恨恨地想:这七年来让小天改变了的缘由,不光是时光,怕是也有杜兰溪的影响。毕竟杜兰溪在月集团、在小天的身边工作过将近三年了。这她不知道细节的三年里,说不定杜兰溪在小天面前都说过她尹若什么话——说不定就有不好听的,于是潜移默化地,让小天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杜兰溪在小天面前丑化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将小天的心给抢走。 尹若越想越气,忍不住朝着想象里的兰溪冷冷眯眼:“呵呵杜兰溪,你果然了不起,如今小天真的是受了你的蛊惑,要了你而不要我了!杜兰溪,你等着瞧,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我绝不会输给你的,绝不会!” 尹若正向空气中的假想敌泄愤,眼前忽然“吱——噶”停下一辆suv。 尹若登时开心地暂时赶走想象中的兰溪,弓身去拍着车窗,“你好,我在这边叫不到出租车,请问您可以带我一段路么?我要去的地方是会展中心附近……”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男子的脸,“好啊,上车吧。” 尹若小心地看了一眼那男子。年轻的男子,头剪得很短,有修饰得宜的面容与装束。车内的装饰也透着低调奢华的味道。这样的一眼让尹若放心下来不少,再小心将男子的车牌号码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才打开车后门。 “坐前面来。”那男子瞟着镜子说。 尹若略有迟疑,不过看见了后座上搁着的自行车,心下变也释然。看来这个男子还是个自行车爱好者,随着车子带着自行车,也许是刚刚在俱乐部运动完吧——尹若的心里便因此而再放了一点心。 坐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尹若努力地向那男子微笑。她知道自己是个美女,她的微笑对异性有相当的杀伤力。这样对他笑,一来是感谢对方能在夜半停车相助,二来也是尹若下意识的卖弄——异性相吸,在优秀的异性面前让她不自觉展现魅力也难。 那男子吸了吸鼻子,落下车锁启动车子。尹若轻轻舒了口气:今晚的苦难终于到此结束。 车子开入山体隧道,隧道内的照明灯像是两排大橙子,昏黄地照进来。尹若因为疲倦而有些困了,轻轻地打了个呵欠。 却没想到,那男子的车子竟然停了。就在隧道中央可以暂时用作安全岛的凹陷处。隧道内前后向都依旧有车子呼啸而过,可是却没有车子再停下来,更没人留意到巨大的水泥桥墩后头竟然还停着这样一辆车子。 尹若有些惊,却没往坏处想,以为是不是车子临时出了什么故障,所以人家要退到这里来处理一下?尹若还认真地问了下,“先生,遇到什么麻烦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开口啊。” 那男子原本衬衫笔挺,袖口也扣得整齐,看着很斯文俊秀的模样,可是这时忽地磔磔一笑。宛如夜半掠过天空的乌鸦,叫得尹若心头一寒! 借着隧道内昏黄的灯光,尹若心惊肉跳地现,那男子面上的神色变了! 再不是之前的斯文俊秀,这一刻他五官有着小小的狰狞,尤其一双眸子里竟然透出可怕的笑容来! “先生,你你你,你还好么!”尹若惊问。 “还装什么呀?” 那男子松开方向盘,伸手一把扯住尹若的手腕,“我早听说那一带晚上有站街女,专门干车上的活儿。却没想到却还是个这么漂亮的——来吧,我正好加班加得很累,需要放松一下。其他不用了,你用嘴的吧。只要能让我放松下来,价钱好说。” “你,你说什么!”尹若惊得险些跳起来,“你误会了,我不是你以为的站街女!我是真的打不到车的,我是真的想要搭顺风车而已!“ 尹若身子向后靠,手小心地想去打开车门,却现车门被锁死,她根本就下不去!更何况,身上还缠着安全带! 尹若小心地躲闪着,伸手点指着那男子警告,“先生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否则我会报警的!” 13、夜色里的惊吓(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14、报应不爽(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4、报应不爽(第二更) “报警?” 那男子之前还眉清目朗,这一刻忽然仿佛微醺,目光摇摇晃晃地盯着尹若乐,“哦,原来你是喜欢玩儿这个调调。舒虺璩丣喜欢被强,玩儿凌/虐——好啊,那我就满足你。” 那男人随手向后座一捞,便将原本固定自行车用的户外长绳捞在手里,原本斯文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影里越显狰狞,狞笑着向尹若扑过来! 尹若吓得尖叫,可是尖叫声却被锁严的车子密封起来,就算也能泄露到车外头去一部分,却也很快就被隧道内双向轰鸣而过的车声给吞噬掉,根本没机会落进人耳朵里去。 尹若拼命扭动身子挣扎,却不济事,那男子手法熟练地用长绳将尹若五花大绑嫦。 尹若先时还在绝望地哭泣,等到明白自己的处境时,她终于缓缓停止了哭泣。从小到大,她太明白在逆境里哭泣,是压根儿一点用都没有的道理——甚至,在受到欺负的时候,你越哭,非但不能得到欺负你的人的同情而放开你,反倒会让他们更开心,更能感受到嗜血的快乐。 所以尹若决定不哭了,她在长绳的捆绑里用力扭转身子,让自己的能稍微舒服一点。继而抬头向那男子冷笑,“哥儿,说好了要玩儿,可是你这么着却有点过了。你这不是要买我,你这是要杀人啊!你再这么捆绑下去,说不定你还没玩儿玩我呢,我就先断气了。” 尹若从哭泣,转至平静,这转变让那男子也有点愣怔图。 “哥儿你想要的是玩儿,是用金钱换来的放松;你要的可不是杀人,不是要背上一桩命案吧!”尹若看见那男子愣怔,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扭转了颓势,现在甚至已经一点一点有希望将主动权都抢过来。 先时虽然害怕,可是她对自己一向有信心:在男人与女人角斗的战场上,她相信自己一定有机会、更有能力将男人斩落马下。因为上天给予一个女人来战胜男人的利器:美貌、温柔、智慧,甚至魄力与狠毒,她都一样不缺。 就像她即便是被月明楼丢在了半山腰,她也依然相信自己早晚能再度虏获月明楼一样——就算这次要多费些时间,多绕些周折,但是最终的胜家,一定还是她。 尹若莞尔一笑,她的美貌就更仿佛花火璀璨,“哥儿你放开我。或者你真的想要玩儿捆绑,我也依你,可是你总不能真把我给捆这么紧,否则我又怎么做活儿呢?” 尹若柔腰如蛇,俯身过来将面颊蹭着那男人的(热门 )手臂外侧,“哥儿,松开我一点。咱们说明白了,我好按着你的心思给你做。” 尹若软软地说着,媚眼如丝也软软地绕着那男人转,“对于哥儿这样的成功人士来说,钱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既然能花钱买得到的享受,哥儿肯定不会冒法律的风险,哥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哥儿放松,来嘛,松开我,我就让哥儿你满意……” 那男人眼中流淌过一丝惶惑,随即就也笑了,忍不住骂了声粗话,“还说你不是鸡?之前站在路边撩裙子,等我停车又俯身露出半球来给我看,到现在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个中老手。” 尹若这回学乖了,也不反驳,依旧娇柔地笑,“人家还不是配合哥儿的需要?我就看出来哥儿是个平日工作压力甚大的白领,喜欢的定然也是我现在摆出来的调调儿。只有这么着对我,才能让你的工作压力都纾解下来……” 那男子终于勾起唇角来,“好。既然你这么识相,那我就松开你。不过该做的活儿,你可得给我做全了,要不我可不放过你。”. 尹若回到住处,已是过了午夜。 她立在道边的梧桐树下,手撑着树干,用力地向外干呕。呕吐不干净,她狠了心伸手指进喉咙去挖,终于哗啦啦吐了出来。 妈的,她开始只是想虚与委蛇,一旦骗得那男人松开她,她好找机会下车逃跑,或者利用电话报警的——结果后来才现,那男人竟然是嗑了药的,就算松开了她些,可是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是太吓人。尹若知道人一旦嗑了药,说不定直接掐死她都是可能的,于是她只能忍了…… 尹若恨恨地将心底里默记的那个车牌号也抹掉——这样开着车子嗑药的,怎么可能用的是真牌子!不是假牌就是套牌了,她今晚算是便宜了他! 尹若吐够了,起身走向小区的大门。电话忽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一条短信。 尹若按开一看,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尹若,你今晚的口技表演可真是精彩。” 尹若惊得险些扔了手机,心惊胆战地转头四望,仿佛总觉得像是夜色里有人在蹲伏——可是这样茫茫的夜色,哪里能看见半个人影! 尹若慌张地按着手机,想要查这个短信的来源号码。可是来电号码竟然是不显示的!——显然那了短信的人,是用了什么隐藏号码的软件,屏蔽掉了来源号码,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是谁?是谁!” 尹若几乎疯掉,歇斯底里站在路边朝着电话吼起来,“你给我出来!你到底是谁,是谁!” 电话寂静,没人回答她。 尹若手指成爪,勾着刺向夜色,无数个可能的人选一一从她眼前闪过。 “是谁?难道是,小天?不会的,他不会这么蠢。他刚刚送我下山,要是他安排的话,那么他自己就也逃不脱干系,他做事绝不会这么傻……” “那,难道是杜兰溪?”尹若双眼里迸射出寒光来,“有可能,有可能!她那么跟我撕破了脸,要是听说了我去月家,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的!就算她自己没这个能力,她还有她爹!那帮流/氓,什么干不出来呢!” 尹若说到杜钰洲,忽地紧张起来,急忙伸手堵住嘴,再惊慌地四顾——就算她不怕杜兰溪,她总归是得罪不起杜钰洲的!所以她方才的话决不能让杜钰洲给听了去,否则,否则她就死定了! “还有谁,啊?还有谁!”尹若因为恐惧而几乎进入癫狂的状态,“还有庞家树;对,还,还有张梦佳,还有庞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还有……” 尹若自己说着说着,忽然踉跄着苦笑起来,“原来这个世上,有这么多人恨我啊。一个一个人模狗样,可是背后却都会干出害我的事情来!我尹若究竟怎么了,凭什么就那么遭你们的恨,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都是被你们害的!” 哭得急了,胃里的恶心又翻涌起来。尹若蹲在路边再度呕吐开…… 她吐到虚弱,边哭边将指甲深深抠入路边的树皮去——不行,不行,她不能再做这样的无依无靠。她必须要背靠大树,她必须要给自己找到靠山,否则被人欺负的时候,她都无力反抗。 尹若眼前又出现了兰溪的面容,兰溪仿佛一直清清冷冷地在笑她。尹若挥着手袋将幻觉赶跑,“我不需要你,不需要!杜兰溪,是你违背姐妹情谊,都是你的错!原来都是你保护我的,我就算没了一切,我还有你来保护我——可是你现在非但不再保护我,你反过来还在害我,还在看我的笑话!” “杜兰溪,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绝对!我要你看着,我绝对不会倒下,绝对不会被你打败!”尹若寒着脸站直身子。 之前的遭遇和短信,不论是谁在暗地里做出的,可是她都会归咎给杜兰溪,都会加倍地恨她!——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跟杜兰溪有关;如果不是杜兰溪霸着小天不放,如果不是杜兰溪让小天改变了对她的感情,那么她就不会遇到这些事,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她! 尹若立在路边狠狠地笑,掏出手机来给兰溪短信:“兰溪,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么?我正式去了月家,拜见了月家二老。月老夫人已经正式首肯,同意我跟小天交往了。兰溪,你该祝贺我的,不是么?” 短信出去,想象着杜兰溪看见这条短信时候的神情,尹若终于开心地笑了。 原来这世上让自己不再痛苦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痛苦转嫁给别人,那么自己便不再痛苦了,反而还会看着别人的痛苦而开心地笑。 --------- 【地球人都拦不住的尹若,只能由***战士来代表月亮来消灭了……无力握拳,真不乐意写这样的女人,不过现实生活中为毛还真有这样滴绿茶女表捏~~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wangwei、曼曼、xiu、13611362655、心语 2张:liu761、一朵花、桦树、 1张:wljun3811、开心真好、400、 谢谢微风的红包、常任的红包、<b>/ 文字首发无弹窗</b>mi亲的红包、杨柳的大花、magi的花;常任的长篇留言,还有大家的各种留言唷~~~ 14、报应不爽(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15、只为一人弯(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5、只为一人弯(1更) 月火工作室,天气晴。舒殢殩獍 阮灵带着旗下的几个小模特儿,以及芒果新签约的艺人来拍大片儿。月火的各个棚都忙碌起来,几个组的摄影师分别行动,整个月火工作室都在全负荷运转。 就连祝炎都要前后串联,到各个棚内去做统筹工作。只有月明楼跟个大爷似的翘着腿坐在大厅的沙上,跟个懒洋洋的公猫似的,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喝着咖啡。 祝炎有几次走出来用眼睛凌迟他,月明楼只是用手指扯了扯裤管,优哉游哉地仰头朝祝炎微笑,“虽然阮灵也不是外人了,可是咱们还得有待客之道。” “谁都知道阮大经纪人不不上什么话,于是这最棘手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有我保驾护航,你们在里头尽管轻松地工作,我保证阮大经济人不会横挑鼻子竖挑眼。孀” 祝炎只能摇摇头笑着走开去。 阮灵从茶几下伸脚踹月明楼,“喂,有你这么拿我当人肉梯子的吗?” 月明楼慵懒地伸了伸懒腰,“踩都踩完了,现在才来抗议也晚了。嫂” 阮灵当然不是吃素的,她转着眼珠子就一笑,“那好说,踩了就踩了,反正我也疼;这么着吧,给我手下内两个新人拍两个p的片儿。”. 阮灵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她知道就算有月如璧中间这个人情,可是她也未必能请得动人家月明楼给亲自掌镜。于是她故意承了个情,好让月明楼不好意思推脱。 月火工作室的摄影师团队,其实已经是国内顶尖的了,就连韩芷都曾经咬牙切齿地说过,真想砸一笔大银子将月火的摄影师团队给整体挖过来,她要让这帮子摄影师有事没事儿就街拍、巷拍、私房拍……反正各种拍,那她手底下的模特儿和艺人管保都能大红特红起来。 但是那帮摄影师却终究比不上一个月明楼,一想到这个阮灵就牙根儿都痒痒。 是怎么都说不动月明楼给掌镜的,一切全看人家自己心血来潮。甭管中间托多少关系来说,人家不想拍的时候,连眼皮都懒得耷拉一下。 “就两个p,浪费不了你多少工夫。以你的水准,捏个20张左右就够用了,后期都不用修片儿。”阮灵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地流转,让人不好拒绝。 月明楼就乐了,送着肩膀盯着阮灵,“阮大经纪人,你这话只说了一半儿吧。另一半也吐出来吧,我听听,要是能行呢,说(热门 )不定我就答应你了。” “嘁……”阮灵都笑了,忍不住又从茶几底下伸脚过来踹了月明楼一脚,“喂月总裁,不带你这样儿的啊。你们家bb那么本分乖巧的小孩儿,怎么你这个当堂哥的整个跟个阉了尾巴的狐狸似的?怎么什么都没瞒住你啊!” 月明楼嘴里正好整以暇地含着口咖啡,结果听见“被阉掉了尾巴的狐狸”,好悬一口咖啡都直喷到阮灵脸上去。 阮灵看他硬生生憋着的样儿,这才开心地一笑,“男人啊,憋着跟憋着其实都一个模样。我也就不深究你这表情是憋着笑,或者是憋着尿,或者是憋着其它的了……” 月明楼这回是彻底笑喷了,赶紧用手帕掩着嘴,心里再度同情了钱未然一下。 阮灵挑了挑眉毛尖儿,“既然月总裁都问出来了,那我就开诚布公了:这两个p的大片儿呢,当然不能是在你们月火的棚里拍的,否则还怎么体现月总裁您的身份呢?不如这样,咱们换到明月廊的房间里去拍。” “明月廊客房的场景美轮美奂,是任何摄影棚都比不上个犄角的,这都是我们艺人的梦想;反过来说也算是给你们明月廊做个软性广告——月总裁,能登上时尚杂志的大片儿,如果是正常渠道的话,你们月集团还得花不少银子呢,我这就算奉送了,你说这叫双赢,对吧?” 阮灵的精明,像是薄薄的刀刃,一下一下切割着人的神经。一般人都扛不住阮灵这既刚烈又妩媚的讨价还价,于是阮灵在业内的声名也日日见隆。尤其是男的,一般都举手投降了。 可惜阮灵这一套对月明楼压根儿不好用。 月明楼再度笑开,却轻描淡写地还是摇头,“我们明月廊从来不上杂志去宣传。明月廊的房间陈设,一向是最大的卖点,就是要客人完全猜不到内里的模样,这样亲眼见到了才是惊喜。” 阮灵嗔怪起来,“月总裁,你就说你拍不拍吧!” 月明楼正笑,眼角一扫,瞄见尹若从大门口走过来,便敛了笑,懒洋洋地再去喝咖啡,仿佛跟阮灵斗嘴的心情都没有了。 妖精似的阮灵,如何察觉不到?妙目瞟向尹若,阮灵便笑了,伸手打招呼,“哟,这不是庞少奶奶?也来月火拍照啊?” 尹若抬眼见是阮灵,稍有尴尬,便也走过来打招呼,“原来是阮小姐。我是在这里工作。” 阮灵旗下的艺人曾经给庞氏的产品代言过,阮灵便也跟尹若有过一面之识。 庞家的那些事儿,阮灵这样耳聪目明的自然早已听说。阮灵眼睛便在月明楼脸上转,却是笑着跟尹若继续搭话,“庞少奶奶竟然在月火工作……哟,月火的老板真是好大的面子。相信庞少奶奶怕是看在老板的面上,才会屈尊来的吧?” 尹若脸上红了红,“明楼和祝炎,都曾经是我年少时候的好朋友。” “哦,是这样啊……?阮灵故意拉着长声,眼睛继续在月明楼脸上打转。 月明楼果然有点不自在起来,伸手在面前挥舞了下,仿佛有小苍蝇绕着他似的。 阮灵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直觉,便笑得像个得意的母老虎,“月总裁,咱们书归前传——您倒是给我们拍啊,还是给我们拍啊?” 月明楼先时的烦躁反倒散了,挑着眉尖儿朝阮灵抛了个媚眼儿,“就不拍!……你有种,爱上我啊!” 月明楼起身坏笑着走掉。他早知道阮灵对钱未然的执念有多深,让阮灵爱上他,比让阮灵变弯了爱上韩芷还难。 可是这一幕落在尹若眼里却很难看。阮灵生得天生妩媚,长胳膊长腿再加上跟月明楼习惯性地拍拍打打,每一个眼色仿佛都是抛洒媚眼儿……在这样的阮灵面前,饶是她尹若,也只有些太过小家碧玉,尹若就很不开心。 更何况,张梦佳最近也刚刚签约了阮灵,成了阮灵手下的模特儿——尹若就看着阮灵更加不顺眼。 尹若的怨怼,阮灵这样的毒眼是看得真真儿的。阮灵十几岁起就在模特儿圈子里打滚,这种长大眼的绿茶美眉看得多了去了,于是眼前的尹若再细微的神色也没能逃过阮灵的眼睛去。阮灵笑的很愉快,凑过来像是闺蜜一般勾肩搭背,“庞少奶奶,我知道你最近的经济情况不算宽裕,不如我们俩做个合作。” 尹若惊愕抬眸,“阮小姐,你的意思是……” 阮灵又是媚眼儿大批,“不如庞少奶奶你帮我一个忙。我刚刚正在力劝月总裁帮我旗下艺人掌镜,可是我魅力不够没能说服他。我相信庞少奶奶对月总裁肯定有巨大的影响力——庞少奶奶如果能帮我们玉成此事,我自然会给庞少奶奶相应的酬谢。”. 拍片结束,张梦佳惆怅地舍不得登车离去,站在外头车旁边,抬眼望月火工作室的大门。 阮灵走过来揽了揽张梦佳的肩膀,“拉倒吧,月明楼听说你那边拍完了,起身就走了。你等在这儿也是白等。” 张梦佳眼神一黯,扔了手里的半根烟,上了车子去。 阮灵跟张梦佳并肩坐下来,用眼睛瞟了瞟尹若的方向,“以前听你说内女的挺不地道的,我还没深信。今儿算是看见活的了。她还真有信心啊,我就那么一说,她还真的就答应了——她难道真的觉着,我都说不动月明楼的,她就能说动?她还真当自己是月明楼心尖儿上的人啊。” 张梦佳听见也是哑然失笑,“月明楼不要我了,但是要转身要了她这么个狐狸精,那我才真正不甘心呢!” 阮灵耸了耸肩,“月明楼这家伙真贼,我怎么想辙,竟然都被他拒绝了。我觉着他八成是猜着了,我要让他掌镜,拍的是你的片儿。看来我得回去折磨bb去,让bb来说服月明楼吧。” 张梦佳黯然地绞了绞手指,“灵姐,月郎君也未必管用——不如你去找一个人试试看,也许只有她才有这个影响力。” -------- 15、只为一人弯(1更) 校园港 正文 16、伦家冷战呢!(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6、伦家冷战呢!(2更) “对不起阮小姐,这件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舒殢殩獍” 阮灵没想到,杜兰溪竟然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她,不太善于被拒绝的阮灵坐在原地有点汽水喝多了,被顶住了的感觉。她拉远了一点距离,这才又正正式式地又盯了杜兰溪两眼。 其实坦白说,以阮灵的审美来看呢,乍一与杜兰溪会面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一点小失望的——那么孔雀男的月明楼,哪儿能想到配在身边儿的女孩子竟然是第一眼没什么惊艳感觉的普通女生呢? 阳光从座位旁的落地大窗漫进来,金晃晃地落满眼前的女孩儿一身。这样强烈的光线之下,让杜兰溪的眉目更加清晰地展现在阮灵的视野里。阮灵此时方更加看清了她黑白分明的眼,与她轮廓线清晰的菱唇紧抿的弧度。 阮灵便笑了,她终于看懂了眼前这个女孩子的魅力所在嫘。 她的五官眉眼若摊开来,每一样都不是极美的,跟阮灵日日看惯了的那些模特儿和明星比起来,只是算平头正脸罢了——可是一旦加上眼前这股子倔强的神情,杜兰溪的身上就像笼罩上了阳光一样,开始变得光彩熠熠,开始让人无法不凝眸。 美是一个很难具体量化的词汇,觉得一个人美不美,往往不具体在于那人的五官模样,而往往更是观者的一种主观的感受——阮灵心里忍不住小小地使坏了一下想:自然界往往都是雄性比雌性更漂亮,比如孔雀,比如鸳鸯,再比如狮子。于是在月明楼这样的男人身边,也许就注定该出现杜兰溪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吧。 也许看似普通,却在月明楼眼中看得见她与众不同的美檗。 阮灵这样想着,面上便堆起了笑来,“杜小姐,我今儿来的冒昧,所以也不怪杜小姐会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 兰溪转了转眸子,朝阮灵摇了摇头,“阮小姐你误会了。我说帮不上你的忙,不是觉得你冒昧,也不是我故意摆着架子——其实是因为我现在正在跟总裁冷战中,我才不要跟他说话!” 阮灵一个猝不及防,都忍不住扑哧儿一声笑出来。眼前的杜兰溪,真是直率得可爱。阮灵绕了绕手指,“那我能打听一下是因为什么吗?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不用了。”兰溪摇头,“不用人帮忙,我跟他也早晚都能和好。关键是,我没觉着冷战有什么不好的,所以我不急着结束。” 兰溪说着,脸颊终于微微地红了红,“……其实,我觉得跟他冷战,也挺好玩儿的。”. 跟月明楼冷战,是真的挺好玩儿的,兰溪不是在阮灵面前强撑笑脸,她说的都是心里的真实感受。 七年前站在尹若的身边,眼睁睁看着尹若跟小天之间的交往,尹若撒起娇来的模样,一直深深刺在她心底——其实女孩子撒娇真的是好看,尤其是故意找别扭的时候,看着虽然让人着急,可是那一扭身一顿足的娇蛮模样却忒煞生动,往往会让男生的怒火一下子就平了,反倒要追上来一把抱进怀里去哄着,哄着哄着便两人都笑了,女孩子却还要故意再红一红眼圈儿的…… 可是七年前,兰溪却只有临渊羡鱼的份儿,心底里何尝没有奢望过,自己也能有这样对着小天的一天?如今终于名正言顺了,她才也要体尝一下。 这样公然地与他耍小脾气,可以毫不避忌地将什么都赖在他身上,甚至可以跺着脚红着脸指着他,“都是你的错~!是你是你,都是你!” 于是当听说尹若正式去月家拜见过了,并且得到了月家老太太的首肯;还有,尹若竟然也进了月火工作室去当兼职模特儿——溪哥的脾气就撒开了,正式摆开了跟月明楼冷战的架势。 兰溪告别了阮灵,走回公司的途中接到月明楼的短信:“……听说你都把阮灵的面子给卷了?牛!” 兰溪站在阳光下,小脸儿绷得严肃,极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按下回复:“冷战呢,别跟我说话!” 月明楼站在她背后不远处,看着短信气得一直脖。却还是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再好脾气地过去一条,“我没跟你说话啊,我是短信呢,不算违规。” 兰溪盯着屏幕认真地想了想,再认真地按下回复,“那好吧——总裁我想吃‘爱的紫菜包饭’了,麻烦总裁大人立刻马上给我送一盒来呗?谢谢啊。” “噗——”月明楼看着电话,忍不住笑出声儿来。果然是他的蒲公英,柔软的绒毛一旦被怒火干燥了,随时变成扎人的硬刺儿。 “傻丫头,别生气了,行不行?”他回复过来的却是这样的一条。 兰溪的心颤了颤,眼睛有些酸。她克制着想要回头去望向他的渴望,还是垂下头去按着按键,“我爱生不生,关你p事!” “笨。”他终是笑着跟上来,伸手扯住她的手,“你生不生,还说不关我的事?我不给你,你生什么?” 兰溪猛然觉口误,张大了嘴巴愣着看他。 天地阳光,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起耀眼的光雾,像是燃起了火焰一般。他就站在那团火里,用更炽烈的目光凝视着她,“人家当年华约和北约冷战的时候,也偶尔暗通款曲一下,哪有你这样呀——杜兰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先认输行不行?”. “那你都错在哪儿了呀,你给我说说呗?” 兰溪一时没忍住,让他给破了功,站在他眼前的火光里,笑得露出了藏在右边唇角里的那颗小虎牙。 其实她知道错不在他。 尹若去了月火工作室,是祝炎答应的;尹若去了月家,是月老夫人的主意。一边是小,一边是祖母,月明楼有他不能直接拒绝的缘由。这些,兰溪都明白,只是心里还是拦不住地吃味。 “我错了好多啊。”月明楼站在商业街上,也不管周遭人来人往,跟个向班主任老师承认错误的好孩子似的,微微垂着头,手下意识地闹着后脑勺,“比如说我不能知人(热门 )善任,竟然一直跟小祝这个家伙称兄道弟了这么些年,知道他答应了尹若,却没一个勾拳打掉他下巴……” “还有,我还投错了胎,怎么就投胎到月家这个乱糟的的家庭里头来?否则也不会惹得我们家兰溪生暗火,那么爽朗直率的溪哥,也学会扭扭捏捏地生闷气了……” “滚!”兰溪忍不住乐了,伸拳去擂他胃部。 月明楼都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理直气壮地弯腰下去趴兰溪肩膀上,“哎哟,疼死为夫了。” “还找死!”一声“为夫”让兰溪彻底红了脸,尴尬地看周遭走来走去的行人,有一点跟宝宝捧着仙人掌一样的赶脚。 “溪哥,就冷战到这里吧,好不好?再长一点点的时间,哪怕一分一秒,我也受不了了。如果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不如你直接挥拳揍我一顿,行不行?” 他收紧手臂,不管不顾地将兰溪抱紧在怀里,“反正我这一抱就绝不放手了,你要是舍得的话你就直接当街打死我算了。” 他在她耳边再叹了口气,“……我死了,就不会再想你了。杜兰溪,你只要让我活着,就不能阻止我想你。”. “哎,今天可邪了。总裁来了,却没上楼来,只坐在大厅里的迎客沙上呢。” 下午上班,总裁办的同事们都窃窃私语,目光望向兰溪。 兰溪脸都红了。月明楼牵着她的手回了公司,还说要在下头等她下班。还以为他会乖乖坐在车里,没想到原来是坐到沙上去了。 月慕白从外头回来,走进公司大堂,也看见了慵懒坐在公司大堂沙上的月明楼。 大门距离待客区的沙这样地近,月慕白避无可避。更何况,月明楼坐在沙上翘着二郎腿,早已满面含笑地向他招手。 月慕白皱了皱眉走过去,“小楼,你怎么在这儿坐着?怎么不上楼去?” 月明楼耸肩微笑,“我外来是客,当然要坐在这里。月总你回来了,月总你辛苦了。” 月慕白躲不过月明楼话里的硬刺,便也一笑,“小楼你又顽皮了。月集团的总裁,依旧还是你。董事会并没有解除你的职务。” 月明楼嘿嘿一笑,“五叔我那天都忘了要跟你道一声恭喜。赵小雅的名字取的可真好,也许外人没从这名字里觉出什么特别来,可是在学识渊博的五叔这里,怕是想到了《诗经小雅》吧?” 月明楼不慌不忙地笑,“五叔小时候教我背过几句诗经,不过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五叔我想起几句来,要是背错了你可别生气:南有樛木,甘瓠累之……五叔这是《小雅》里收录的吧,你说我怎么就想起章荆南的名字来了呢?” “五叔,今有小雅,可忘荆南?” ------- 【月月这样故意以章荆南来刺着五叔,尘封着的那段故事注定要揭开了~~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后台道具中心又抽风,总是显示“服务器超时”,只看到如下几位的支持: 3张:yay66、i30、 2张:邴婷、 <<b>/ 文字首发无弹窗</b>huomi、雨玲、 谢谢obaby亲的鲜花~~~(有落下的,明天补上,谢谢大家。) 16、伦家冷战呢!(2更) 校园港 正文 17、梦醒的时候,你会不会痛?(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7、梦醒的时候,你会不会痛?(2更1) 听着总裁办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兰溪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好意思立时起身去望一眼月明楼。舒殢殩獍好容易捱到将手头的一个活儿忙完,兰溪忙捧了杯子出了办公室的门,看着方向是朝着茶水间去,实则是在茶水间门口脚底抹油,看大家都没注意便奔向电梯的方向去。 电梯下到三层,才能看见挑空大厅里的情形,兰溪小心地倚着三楼的栏杆,不着痕迹向下探头望——却见宾客等待区的沙空空的,哪里还有月明楼的身影! 兰溪心底莫名一紧,赶紧掏出电话来拨打,意外现月明楼的电话竟然已经关机。 兰溪心情忐忑回到办公室,将手里的杯子又放回桌面上。小汪从外头进来,瞄见还是空空的茶杯,就笑了,“兰溪你不是去茶水间了么,怎么还是空着杯子回来?” 兰溪有些尴尬,“咖啡、茶水、果汁,没有想好喝哪个,于是索性暂时都不喝了。孀” 看着兰溪那神思不属的模样,小汪就笑了,低头趴在隔断上跟兰溪小声嘀咕,“是去看总裁去了吧?总裁都公开跟你的关系了,看你还这么小心,真是的——我看见总裁了,跟月总在办公室呢。” “啊!” 兰溪紧张得抽气,脑子里一百八十个弯地去猜测,月明楼跟月慕白在办公室里会谈什么煞! 兰溪越想越忧心。月明楼非要等她下班,可是偏偏还进公司来等着,还特地坐在楼下迎宾沙上——这是摆明了回来砸场子来了。他挑的对手自然是月慕白,而他将向月慕白扔过来的炸弹,怕是小哲。 兰溪忍不住抬眼瞟了一眼丁雨的办公室。 让兰溪没想到的是,她抬眼瞟向丁雨办公室窗子的刹那,丁雨就站在窗前向外看着,而且目光正若有似无地也落在她这边! 只是丁雨的脖子以上都掩在百叶窗后头,从兰溪的角度望过去,看不见丁雨面上神色。反过来说,兰溪的所有反应却都会直挺挺地全都落进人家丁雨的眼底去。 兰溪就非常后悔自己方才竟然将所有的神色都露在面上——丁雨就不会吧?多年的职场打拼,丁雨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如果丁雨真的是敌人,她要如何才能赢过她? 如果今天月明楼来找月慕白,真的是为了小哲而来,那么丁雨的忠奸便也会就此揭开。 兰溪的心狂跳了起来。 相比兰溪的紧张,被撞见了视线的丁雨倒是依旧从容不迫,她自自然然开门走出办公室,朝站在兰溪座位边上的小汪点了点头,“小汪你进来下。” 兰溪不得不佩服丁雨化解尴尬的能力,她叫小汪进去,便可以自然将她方才凝着兰溪的举动解释成为原本是望着小汪,因为要找小汪有事。 “主任你叫我?来了。” 小汪眸子里闪过一丝明亮,看得兰溪更是两眉紧蹙。真的不希望丁雨和小汪同时站到总裁的对立面上去,毕竟他们曾经都是总裁日常工作中最为倚重的人. 月慕白办公室里,月明楼依旧不严肃,歪着身子半躺在沙上,将头仰在沙靠背上,嘴角噙着笑,望着五叔面上的严肃。 “有事你就说吧。” 月慕白亲手给月明楼倒了杯茶,茶香正好,“小楼你不会无缘无故又提到章荆南。逝者已矣,不该再随便提起来扰了她的安静;索性你这次问出来,我一并回答了你就是。” 月明楼乐了,“五叔能这样痛快,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五叔我只是好奇,如果章荆南天上有知,她若知道丁雨的儿子有着我月家人遗传的相貌时,她会做如何想?” 月慕白手中的茶杯一顿,杯中香茶一晃,倾了些水出来,打湿了茶几漆面。 不过月慕白随即恢复平静,“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你知道也好,我知道你早晚都会知道。” 月慕白缓缓顿了顿,“不过听你意有所指:你认为小哲是我跟丁雨的孩子。所以你认定章荆南若知道自己的闺蜜与男友有染,而且生下了孩子,定会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心安,是不是?” 月明楼并不喝茶,修长的手指却罩着茶杯口,指尖儿绕着杯沿儿打转,“是与不是,不该是我来说的。” “五叔说我早晚会知道小哲的存在,这我也大致看明白了——如果五叔不想让我知道小哲的存在,就会千方百计将他送走才是,怎么会就养在鹏城,养在我的鼻子底下。五叔这叫稳坐钓鱼台,等着我这条鱼自己咬了鱼钩,自己将反应摆到五叔眼前来。” 月慕白未知可否,只是依旧温雅地浅笑,“一来小楼你向来聪明,不论怎么隐藏也总会被你找到,所以我想就不必那么费事了吧;二来我也觉得小哲既然来到人世,便有他自己的权利,总不该被强行隐藏——他自己该知道的事情,甚至是该面对的困难,他总归逃不脱,要一点一点知道才好。” 月明楼乐了,将指尖儿从杯沿儿上翘起来,“难道丁雨是五叔的女人?我倒不信——或者说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如果五叔真的肯跟丁雨生下儿子,又何至于这么多年始终单身,不给那对母子一个名分;更何至于要对兰溪这样念念不忘?” 月慕白没说话,目光只是静静落在月明楼面上,仿佛等着月明楼自己的反应。 “唉……” 月明楼也没让月慕白失望,深深地叹了口气,“五叔小心翼翼地埋伏着丁雨和小哲这两颗棋子,又说早晚会被我现——那就是说,这件事真正会伤到的不是五叔,而是我。” 月明楼挑了挑唇,笑起来,“五叔是在家中亲眼看见我对我爸和我妈之间感情事的态度的,五叔了解我护着我妈的心情——所以五叔最清楚,凡是涉及到我爸和我妈感情的事,对我而言最有杀伤力。所以算来算去,小哲怕不是五叔的孩子,而是我爸的吧?” 月明楼用力地笑笑,“那孩子的全名我也听见了——(热门 )月明哲。多明白的此地白银三百两啊,就算我还对小哲的身份有所怀疑,一旦听见这个名字,却也会全数明了。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月明哲的这个名字怕也是五叔取的吧,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让我一下子就明白小哲的身份。” “我都已经按着五叔的安排,一步一步地猜到了这个地步,那五叔索性就把后头的都合盘端出来吧。这样继续打哑谜,也没意思。五叔在公司日理万机,就别分神再寻思着我是否猜着了,又已经猜到哪步了——我累,五叔也累。” 月慕白一笑垂下头去,盯着茶杯出神,仿佛神思飘游了许久,才缓缓回神。抬眼望眼前的侄儿一眼,唇角的笑缓缓淡去,“小楼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从你手中拿走公司的主导权,是不是?为什么一个曾经与你并肩作战的叔叔,却有一天成了你的敌人?” “小楼那么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偶像是谁,我的偶像一向都是大哥,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这世上有一种巨大的悲哀叫做幻灭,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眼中的偶像点点失去光芒;可是我告诉你,这种痛苦还不算什么,充其量算作是一种自怨自艾。” “对我来说,这世上最大的痛苦,是你一直奉之如偶像的最亲最近的人,却有一天会执起戈矛,狠狠地刺向你;明明看着你流血流泪,他还在得意地大笑!” 月慕白再垂首出神地望了望自己的手指,“……小楼,大哥对我所做的事,我已经来不及回报给大哥;你是大哥的儿子,你继承了大哥的衣钵,所以我只能将这份痛苦转头再送给你。” 月慕白再抬头望向月明楼,眼中的光芒尽数熄灭,灰白的眼睛无光也无热,“……小哲不是丁雨的孩子,是章荆南的。当年大哥强/暴了章荆南,章荆南独自忍辱生下小哲,临终托付给丁雨。” 月慕白空茫抬眼,目光透过窗棂望向窗外。这个城市的半空中,不知从何时起始终漂浮着挥不去的微尘,茫茫地将天空的清透全部抹杀,“我一直在想大哥那时的心境。他强/暴章荆南的时候,是真的根本没将我当他的亲弟弟,是完全都不顾我的感受的吧?” “那么多年如父如兄的情分,那么多年的形影不离,纵然血脉相连,却原来不过是梦一场。” 月慕白转眸望月明楼,“梦被迫醒来的感觉,痛极了。小楼你说是不是?” -------- 17、梦醒的时候,你会不会痛?(2更1) 校园港 正文 18、就是不能输掉你(2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8、就是不能输掉你(2更毕) 时间过得这样快,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舒殢殩獍瞄一眼墙上的古董挂钟,已是过了下班的时间。月明楼轻轻地抬手敲了敲额头——方才他也是堕入梦中了吧,被梦境给魇住了,心神在梦境里游走八荒,这么久才终于醒来。 月明楼坐在原地,想笑,唇角却仿佛坠了铅块,迟迟地挑不起来。 “五叔你说我爸强/暴了章荆南?” 小哲是谁的孩子,其实在现代社会的科技条件之下,一点都不难查清。只需拿到小哲的头或者是唾液等样本,就能去做dna的检测,所以这早已不是月明楼心底的谜团。 虽然想到爸竟然跟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想到爸这样是对妈的背叛,这让月明楼心里梗着很难受;但是毕竟这都已经是不可更改的现实,所以用了这么多天,月明楼自己已经能够渐渐平静下来,努力说服自己接受嫘。 也许父母之间有些事,是他做儿子的所不能够参详明白的;所以也许爸的出轨,说不定有他情非得已的原因。至少在跌落悬崖、生死攸关的那一刻,爸是用他自己,护住了妈…… 月明楼却着实没想到,这件事说到头来竟然被落在了一个“强/暴”的字眼上! 他宁愿是丁雨或者章荆南是心甘情愿,他宁愿是不论如何爸和那个女人之间也许有一点点情分在——却没想到,竟然一切都归因在这样丑陋的字眼上檫! 他的父亲,那位在商界口碑如神的男子,竟然真的会丑陋到强/暴自己的女助理吗? 更何况,那是自己亲弟弟的公开的女朋友! 月明楼心底按捺不住地翻江倒海,可是面上却依旧还挂着微笑。 没来由的,他想起“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图景。不管海上波平如镜,还是海上怒浪滔天,天上的那轮明月依旧自在圆缺,安静无声。谁让他是天生姓月呢,于是他现在喜欢这样的淡定从容,于是即便是面对着自己内心的惊涛拍岸,他还是能腾出一部分心绪来,冷静面对。 “嗯,不管怎么样,我总算能明白五叔红转黑的缘由。我从前还只以为是嫡庶有别造成的恶果,可是我总想着,以五叔的豁达怎么就非绕进那个牛角尖儿里出不来呢?什么嫡子庶子,在我这里不过是一个狗屁。”月明楼说着,甚至还伸出手来,隔着茶几轻轻拍了拍无数的肩头,仿佛安慰。 月明楼的淡然反倒让月慕白愣愕。 关于今天,关于这个话题的谈话,小楼可能呈现的反应,他想象过千百种,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淡然。 月明楼掌心拍到肩头的时候,月慕白垂下头去,“关于小哲,小楼你的意见是?” 月明楼轻轻叹了口气,“咱们家经过当年的那件事之后,已经冷清了这么多年。多一个小孩子总是好事,至少能让爷爷奶奶开开心。五叔找个机会带小哲回家吧。” “我是替我妈觉得不值,但是我总不能因此漠视小哲这个孩子的存在。坦白说小哲那孩子的反应倒是让我惊讶,我觉得他当得起月家子孙的身份。就这么定了吧——我想也许奶奶还会对小哲的身份有些抗拒,那护着小哲的责任就要拜托给五叔你了。” 月明楼起身朝向办公室的门,顿了顿,“五叔,就像当初你护着我一样,再护着你的另外一个侄儿吧。那孩子比我还孤单,需要五叔更多用心。” 月明楼说完,没有回头看月慕白面上神色,便抬步向办公室的门走去。 走到门前,他却没着急拉开门,还特地凝立了那么两秒钟,才忽然闪电般出手,猛地拉开办公室的门——一声小小的惊呼从门缝内飘进来,一个身影跟个小炮弹似的猛然倒进门来。 月明楼轻轻吹了声口哨,好整以暇伸出手臂去,那姑娘就自己弹射进他怀里了。 他顺势拥紧,笑着低低说了声,“原来急成了这个样。那走吧,我们回家。” 月慕白面色遽然全白,抬眼去望。正从月明楼手臂缝隙里,看见兰溪一张尴尬着红透了的脸. 兰溪想走员工电梯,却还是被月明楼扯进了专用电梯里去。不过也好,她至少可以放心大胆地在电梯里说话了。公司里也只有总裁专用的电梯里不设摄像头,更没有保安部的人录音兼录像。 兰溪咬唇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偷/听呢?” 月明楼理所当然地乐,“你那么关心我,知道我这只小羊羔进了五叔的办公室,你能不担心我的安危么?所以你一定会在外头偷听,一旦我五叔欺负我了,你好能冲进来美救英雄啊!” “滚!”兰溪仗着总裁专用电梯里没有监控,大方地伸脚去踹他的小腿。 “知道我在门口,那你还故意那么使劲拉门?我都马失前蹄了,你想让我摔个狗啃泥啊?”兰溪扭了扭手指,“……在月老师面前,那多跌份儿啊。” “嘁……”月明楼笑开,伸手揽了揽兰溪的肩头,“你(热门 )这家伙,到现在了还那么在意五叔么?” “呸呸呸!”兰溪赶紧跺脚唾弃,“你这人真没趣儿,人家是故意这么说着气你呢,你怎么还顺坡就下来了?” 月明楼将她的小手贴在他心区的位置,“好吧你赢了,你是真的虐到我了。杜兰溪,我可以把公司神马的都输给五叔,唯独不能输了你。” “哦,我知道。” 掌心下头是他咚咚的心跳,兰溪乖乖点头,“你放心,我自己的心早就是坚定的了。月明楼,从七年前我喜欢的人就是你,直到今天依旧是。月老师曾经是我的偶像,就像心头上的白月光,只远远看着就够了,不适合一辈子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仰头,认真凝着他的凤眼,“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将我输给月老师的。就算你月明楼输掉公司,就算你月明楼一无所有,我也只留在你身边。” 总裁专属电梯设计成观景电梯的形制,朝外的一面玻璃幕墙是单面玻璃,从电梯内可以清楚看见大厦外的景色,而从外头却看不见电梯内的情形。 这时候天色暗了,夜空上钩起一弯新月。月色清淡,却毫不吝啬地透过玻璃幕墙,落进电梯里来,罩着月明楼的眉眼。 看他半天没说话,只一双长眸水汪汪地凝着她,兰溪有点紧张起来,伸手拍了拍他俯向她的面颊,“……内个,你该不是想哭吧?” 他急忙用力抽了抽鼻子,继而高高仰起头来,借助身高优势,让她看不见他的眼睛,“谁要哭啊,你看错了。人家这叫眼含秋水,剪剪双瞳。” “哦。”兰溪忍不住坏笑了下,“希望这样的一双眼睛,不是望断秋水了才好哦。” “诶你胡说什么啊!”月明楼就恼了,伸手来掐她面颊,“那不是好词儿,你知道不知道。唉,也学着伦家跩词儿吧,虽然都是眼睛秋水的,不过意境可差得远了——啧,没文化,真可怕!” 兰溪刚刚是话没经过脑子就直接出来了,当然是无心的,转念细品起来也觉得汗颜,便认命点头,“是哦,我回头还得找蜘蛛去,多看点她们的言情小说补补脑。” “滚!”月明楼都气得乐出来,“你不正经……” 兰溪冲他皱鼻子,“你是说言情小说不算文化哗?那我告诉你,刚刚我把你眼睛说湿了的那两句话,其实都是从言情小说里头扒出来的——哼,有文化的人还不是被打败了?有种你说你心里没有一点小感动哦?” “坏丫头!”月明楼笑着扣紧兰溪的手,“你把我眼睛说湿了——我也得把你其他地方弄湿了!” “啊你说什么啊!”兰溪吓得尖叫。她忘了这是总裁专用的电梯,生怕这话会被人给听了去。她跳起来去捂月明楼的嘴,因个子小,整个身子不得不跟个树懒似的挂在月明楼身上。 “吵死了。” 电梯正好落地,打开的电梯门朝向大厅,下班了的同事们三三两两从门前经过,向月明楼鞠躬,却也惊讶地望着兰溪,像看耍猴戏似的…… “吵死了。” 月明楼口中不耐地训斥,面上却是得意飘扬,当着员工们瞠目结舌的模样,垂首下去含住了兰溪的唇。 “……嗯,这样你就不吵了。”含紧的刹那,他满意地宣布。 ---------- 【本来写甜呢,为毛把偶自己给写得有点小伤感了捏?乃们无视,表被偶影响到。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慧慧妈、 3张:461011096(收到啦~) 2张:400(收到啦,o(∩0∩)o)、碧桃、kx528、轻卿妈、wangjibo、 1张:78qianhua、豆豆妹、xrzws(还有落下的亲木?) 谢谢蓝的红包、姜艳的鲜花;慧慧妈等亲们的厉害的长篇留言……还有大家的陪伴哟! 18、就是不能输掉你(2更毕) 校园港 正文 19、我的地盘谁做主(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9、我的地盘谁做主(第一更) 月明楼开车径直将兰溪带回他的公寓。舒殢殩獍漫天的星子像是睁开的无数只小眼睛,隔着车窗淘气地盯着兰溪紧张到皱在一起的脸。 兰溪揪着安全带死不放手,惊愣地瞪着月明楼,“你,你这是要干嘛?” 月明楼大惊小怪地盯着她乐,“下班了,不回家,难道你希望我去泡妞?” “我的意思是……”兰溪喘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干嘛不送我回我家,却到你公寓这儿来了?” 夜色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兰溪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下,她小心地探询,“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自己回家;让我自己在你家楼下打车回我自己的家?孀” “嗤……”他忍不住笑起来,俯身过来,不由分说扯开她的安全带——那猛烈的动作和姿势,简直跟撕她衣裳,或者是要生吞活剥她差不多。 好在他成功扯开了安全带之后,很快便恢复了人模人样,转身下车,绕到副驾驶门,打开门,绅士地躬身,向兰溪伸出手来,“小姐请下车。” 兰溪给面子地将小手搭进他掌心——反正清宫里那些小主们跟身边儿的太监们也是这个姿势的汕。 “你到底,要干嘛呀?” 月明楼反手攥稳了她的小手,夹入肋下,这才嚣张地一仰下颌,“当然是回家、吃饭啊!” 兰溪这会儿想挣脱开手也晚了,她哆嗦着问,“你你你的意思,该该不会是让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月明楼的公寓没什么吓人的,真正吓人的是他公寓里伺候着的那几个老佣人,那都是月老太太从大宅派过来的。尤其是那位主事的刘三姨,兰溪是一看见就腿肚子转筋的,每次听她不阴不阳地说两句话,都能让兰溪脊梁沟跟着凉好几天。 果然是月老太太训练出来的人,为人处事的态度一脉相承,对待她的态度也都如出一辙。 “你怕了?” 月明楼明知故问,还眨着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猩猩地盯着她,“当初在东山水库,明知道那房间是龙潭虎穴,你都昂首挺胸地进了;怎么我这小公寓,就那么两只自称霸王的公猴子、母猴子,你就怕成这样儿了?” “这个么!”兰溪抚着手臂外侧,心里更心惊胆战了——他好模样地干嘛提起内“龙潭虎穴”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呢。”他攥紧她的手,进楼门,上电梯,一气呵成。 等兰溪说服自己,终于能冷静下来时,她已经被月明楼扯进了门,想拒绝都晚了。 果然一开门就迎上刘三姨的目光。 兰溪也听月明楼多少说过一点刘三姨的事情:她是月老太太郑明娥身边的侍女,一辈子没出嫁,只陪在郑明娥身边。也许是这样的经历使然,所以刘三姨年纪一大把了还习惯在脑后梳着根麻花辫子。 年纪大了,头白了,也稀疏了,于是那根想象中当年应该是油光水滑的一根大辫子,如今花白且细了。坠在脑后不再见年少时候的美丽,反倒更加凸显出老人家性子里的固执来。 刘三姨本人精瘦,脸上的褶子就显得多些。曾经也是饱满灵动的一双眼睛,如今眼睑松弛下垂,看上去有点像三角眼。 这样的辫子、三角眼,再加上刘三姨素日总穿着的中式立领白色的褂子,就更显得这老太太冷漠而不近人情。所以就连兰溪这样的丫头,见了她也觉得打怵。兰溪即便是面对郑明娥的时候,都没有见着刘三姨这样的不自在。 刘三姨见了兰溪,也是微微一怔,却依旧从容地取过了拖鞋来,亲自躬身搁在兰溪脚底下,“杜小姐晚上好。” 兰溪不好意思,赶紧自己来,“刘三姨我来吧。让您老这么客气,我实在不好意思。” 刘三姨面上一丝神色变化都没有,“这是我的本分,杜小姐别难为我。想当年孙少爷刚下生的时候,日日三四遍地洗屁股,都是我来做的,也没见孙少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兰溪原本满心的担忧,结果一下子破功,硬是没撑住笑出声儿来。抬头仰望月明楼——她确定,在玄关的灯光里,他脸颊的肉是真的抽/搐了若干下。 看见兰溪笑,他转眸过来瞪了兰溪一眼,明白是警告。兰溪却更忍不住了,赶紧趁着换拖鞋的当儿,使劲将头埋进膝头。 不过刘三姨倒是不为所动,仿佛之前她只说了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毫无笑点可言,“杜小姐随孙少爷回来,是来说公事的吧?”说着再瞟一眼月明楼,“那孙少爷的晚饭开餐时间再向后推延一点吧。我先给杜小姐准备饮品。杜小姐喜欢晚上办公的时候,是喝咖啡、茶、果汁,还是其它的什么,我去给杜小姐准备。” 兰溪敛了笑,偷偷冲月明楼吐了吐舌头。 月明楼抿了抿唇角,“晚饭你们先端去吃吧。我跟杜兰溪自己做。” 再郑重地盯了刘三姨一眼,“她今晚上来不是来跟我谈公事的。就不用你们跟着前后张罗了,让她自便就好了。也不是外人,就不用待客之道了。” 刘三姨虽然是佣人,但是特殊的老资格,让月明楼一直将她当长辈尊敬着。刘三姨听见月明楼这样说,便当面驳回来,“孙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杜小姐来咱们这公寓,虽然不是一回两回了,虽说算不得是外人了,但是客人终究还只是客人。咱们无论是老宅还是公寓这边,主人始终都只是月家人,杜小姐当然还是客人。” 月明楼也没恼,笑眯眯伸手搁在刘三姨的双肩上,“她是我媳妇儿,三姨您懂了没?” 月明楼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没想到刘三姨却梗着脖子继续拦着,“孙少爷您别乱说话,没的外人听起来还得说我们这些老人儿没看护好您!且别说孙少爷根本还是未婚的身份,就算女朋友——老夫人那边也是都宣告的了,老夫人认可的人选是尹若尹小姐,根本不是这位杜小姐!” 刘三姨回瞪着月明楼的眼睛,一点退缩都没有,“孙少爷长大了,但是却永远是我刘三姨眼里的孙少爷。孙少爷年少的时候干过不少荒唐事儿,现在虽说长大了,却也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公司里宣布什么,说不定也都只是一时的孩子气——最要紧的,还是要看老夫人那边的决定。老夫人说孙少爷的女朋友是尹小姐,我刘三姨这双老眼就只认尹小姐的!” “孙少爷想让我将杜小姐当做未来的女主人,对不住了,我刘三姨是绝对不肯的!” 眼看眼前这两只就要火星撞地球,兰溪为免成为池鱼,并且一下被火星撞地球的火光给直接烤成烤鱼片——即便美味,却终究在空气中散着咸鱼的味道哎……于是兰溪期期艾艾向前迈了一步,隔在月明楼和刘三姨中间。 背朝月明楼,面朝刘三姨。兰溪举起双臂,打成叉叉,努力忍着腿肚子转筋,朝刘三姨努力地笑,“内个,刘三姨,我也没想当我自己什么女主人之类的。您老别动气,就当他童言无忌好了。” “还有你啊!”兰溪扭头瞪月明楼的时候就从容多了,眼锋要多凌厉就有多凌厉,“怎么这么不尊重老人家呢!” 刘三姨倒是愕了愕,面上倒也和缓下来,“还是杜小姐懂事。” 不过刘三姨心里是着实惊讶的:从前见过这小丫头的时候,她虽然面上看着是乖巧的,可是那紧抿的唇角、挺直的鼻尖儿,都泄露了她实际上是不服输的——可是今天这丫头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杜小姐请坐,我现在去给杜小姐泡茶。”刘三姨说完转身走向厨房去。 月明楼还紧抿着唇角,长眸像是薄薄的刀光,凛然地瞪着她,“你方才的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兰溪冲他挤了挤眼睛,推着他走向客厅的沙,“我说了不想当女主人,就是不想当啊——我只是不想当女主人而已,我又没说不想当你的,内个啥。” 都什么年代了,再加上她又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哪儿能习惯当那种颐指气使的女主人呢?她是真的当不来的。 (热门 )月明楼终于回过神来,揪住她的指尖儿问,“我的,哪个啥?” 兰溪笑起来,红了脸颊,“反正如果将来我要成为你内个啥的话,你这屋子里可不许再留着佣人。总之我是当不来女主人的……” 月明楼登时心情大好,伸臂搂住兰溪,“没说的。到时候我亲自伺候你……” 兰溪故意不懂他话中暗示,只如懵懂少女般张着大眼睛问,“总裁大人,你今晚上让我到你公寓来,究竟要干嘛呀?” ----- 19、我的地盘谁做主(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20、好饿(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0、好饿(第二更) 人果然都是识敬的,之前兰溪给了刘三姨面子,刘三姨接下来的态度倒也和缓了不少。舒殢殩獍月明楼后来要求刘三姨和几位老佣人都去休息,晚饭他自己来准备,刘三姨眼中虽然还是流淌过一些不情愿,不过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月明楼望着几个老佣人的背影,终于伸了个懒腰长舒了口气,跟孙猴子终于摘掉了紧箍咒,而且不用再听师父的唠叨了一般。 兰溪却不苟同地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倒是觉着,你何其幸运。这么大的一个房子,如果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住着,那该多孤单。有他们陪着,是你的福分。” 月明楼怔了下,认真地看一眼他的蒲公英。 ——所以这么多年,她能够乖顺地忍在贺家,能够逆来顺受地让着贺云,是不是嫘? 月明楼的心里,宛如海天之间筛入明月,朗朗的,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他笑,拖了她的手进厨房,“我饿了。” 一进厨房这一亩三分地,兰溪就有点慌张起来,“我说了我不做饭的!” “不会做也得做。檫” 他好整以暇卷起袖管,将电锅、白米、以及若干花花绿绿的食材都堆在她眼前。长臂一捞,从门后扯过围裙来,三下五除二给她系好,“谁让你是女人,活该。” “哥不是女人!”兰溪登时恼了,举拳抗议。 “真不是么?”他直接伸手,握住她的乳,凑过来喘息已是灼热,“那我要检查身/体,看你究竟是男是女。” “滚!”兰溪扭着抗拒,身子却背叛了她自己,登时变得又热又湿又软。 冷战了这么些日子,心虽然还在顽抗,身子却早已经臣服。 “还嘴硬?” 他早已探知她身子的反应,哪里肯在这样美妙的时刻放过她。一只手继续捏着她的乳,微微用力,将她困进他与橱柜之间去,另一只手悍然揉住了她的臀瓣,“嘴再硬,这儿都是又湿又软了……” 手指从她臀瓣儿之间溜向前去,强分开她腿缝,钻进她最女人的地方去。 他贴着她后颈,大口喘息,“看,我还没进去,就被她自行含住了。女人,你饿极了……”手指狂烈纳入进去,却不肯让她如意,一点一点推入,感受着她柔瓣的点点裹紧。 兰溪几乎哽咽,低低哀求,“我认输了行不行?你别闹了,我做饭给你吃。不过我真的手艺不太好,你对付吃吧。” “嗯哼。”他仿佛应允,手指却仍然在原地。 兰溪慌张张淘米下锅,想象着只要赶紧将生米做成熟饭了,他就会乖乖放过她,坐下来吃饭了。电锅通了电,兰溪双手撑着橱柜案板,努力想要摆脱他,“我都给你做饭了,你放过我吧,行不行?” “不行。” 他坏笑,手指灵巧地沿着她的谷地,细致地摩挲,染遍花/露,再气定神闲地急冲而入——兰溪按捺不住,扭着腰闪躲着嘤咛出来。却不知,那细腰的扭转,反倒让秘径更加紧缩,月明楼嘶吼着扯开兰溪后领,垂首咬上她脊背。 兰溪被他叉着俯身颤抖,“你再这样,那我就不做饭给你吃了!” “你敢!”他沿着她脊柱一直啃啮向下,“那我就一块一块吃了你!” 他不是开玩笑的,语声刚落,他的狼牙就狠狠啃在了兰溪的圆翘上——浅咬慢舔,推着她不自觉地向上拱起…… 他从后头喷来的热气,嚣张袭上她的桃(热门 )源。芳草萋萋,青梅栗栗,兰溪紧紧咬住唇,才能控制住漫出唇的吟/哦—— 虽说刘三姨等老佣人都各自回了房间去,可是工人房与厨房同在一楼;厨房又是没有门锁的,她若吟出声来,难免老佣人们会奔来看是否生事故。 兰溪败下阵来,主动回身抱住他,“……就一次。不过你动静小点。还有——回你房间。” 月明楼得逞地欢叫,手指一个纵深,兰溪在他指尖儿痉/挛开来,暖泉如瞬间爆开的焰火,照亮夜空. 兰溪知道月明楼体力好,却没想到他抱着她冲上楼梯去,竟然都有博尔特的速度。这还不算上他要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唯恐哐哐哐踩着楼梯的话,会被刘三姨看见。 进了房间,小心地将房门锁严,月明楼一路走来,周身的衣裳已经被他一路扯掉。地摊上,每一件衣裳都成了他的脚印。佛祖诞生的时候,七步生莲,而这位怕是步步狼变了。 兰溪知道她今晚难逃一场疾风骤雨,却还是低估了他。他伏在她身上,强硬地冲进来,却将她的双臂竖直控制在头顶,另一手还扣着她两边膝盖,迫使她双腿并拢起来——这样一条直线的身姿,让她的整个身子全数紧绷,他则成为这紧绷的唯一破坏者,硬生生挤进挤出…… 他很野蛮,兰溪却并不觉得疼,因为之前他已经给了她彻底的润滑。于是他这样近乎野蛮的挤进挤出,带给兰溪的也是巨大而陌生的快乐。 灯火幽黄,她面上和周身漫起桃花一般的粉红。长睫如扇,黛色垂在面上,随着他的冲击而轻轻颤抖……月明楼野性再敛不住,左手压紧了她双腕,右手则再将她膝盖推紧,她乖顺地配合,让他登时被推上巅峰! “嗯~~”月明楼不甘地吟哦。 他不想这样快的,可是他是忍了太久,就这样忍不住了。而身子下的那个小人儿,竟然主动再度将身子向上下用力,将她自己更加绷直——无可比拟的紧,无可比拟的缠裹,让他双手骤然抬高了她的臀,嚣张地将所有的灼热都深深送入! 兰溪手指抓紧床单,身子被他抬成拱桥形状,腰/肢悬空地尖叫出声—— 终于,他倾尽了最后一滴。兰溪喘息着想要躺回去,却被他再扣紧了腰侧,“不许!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在里面再醒过来!” 看见兰溪宛如哽咽的面容,他忍不住咬下去,“……怎么可能就一次,你死了这份儿心!” 楼下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刘三姨的呼唤,“孙少爷,电锅跳闸了。是你们要的米饭么?” 兰溪微微一慌,赶紧推开他爬起来,红着脸忙乱穿着衣裳问他,“你,你到底要吃什么菜?我去炒个菜。” 两人好不容易又回到厨房去,刘三姨则留意了两人面上的神色,故意盘桓在门外,几度张望,不肯径去。 兰溪就更是惊慌失措。月明楼却懒懒咬着她的一根头——是方才落在枕头上的。 “吃,吃什么啊?” 他斜了一眼门外时隐时现的刘三姨,“有人说要吃‘爱的紫菜包饭’来着。嗯,就吃这个吧。” “爱的紫菜包饭?” 兰溪愣了愣,想起跟他在冷战尾巴那段儿短信,她曾经气哼哼地说要吃那玩意儿。原本是意指尹若的,没想到他还在这儿眼巴巴等着呢。 兰溪都乐了,心虚地指着那锅大米饭,还有明晃晃都摆在菜板上的食材,真是越看越是紫菜包饭的必备食材啊——“内个,你该不会是希望我来给你做紫菜包饭吧?” 他坐在桌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同样修长的水晶杯,缓缓将杯子里透明的水吞进薄唇里,长眸不阴不阳地瞟着她,“……做,还是不做?” 兰溪心疼漏了一拍。 他气定神闲地放下水杯,“你要是不做紫菜包饭,就来做我吧。” 他慵懒地挑了挑眉,“你知道,我还在饿着。刚刚吃了那么点开胃小菜,你该不会以为我就吃饱了吧?” 兰溪心虚地再瞄一眼厨房门外,深深吸了口气,“做就做,谁怕谁!做不好,我还做不坏么!” 脑海里再回荡起尹若的小模样,那样的美女在做饭的时候都是秀色可餐的吧?兰溪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过可惜她这边的五味瓶里除了酸就是涩,要么就是苦和辣……兰溪心里这么一乱,手就有点没有准头,倒进配料里的调料也都顺着她自己的心情来了。 铺好寿司竹帘,将米饭舀出来摊平,加入火腿、煎蛋、黄瓜、胡萝卜……嗯,应该就是这样的了。卷好,压实。今天的食物还真是给她面子,也许是仰赖他家的米特别好,新做完的米饭黏度大的缘故吧,她压出来的紫菜包饭竟然幸运地没有散开…… 兰溪将两个大卷子搁在盘子里就捧到月明楼面前去,“喏,吃吧。不好吃的话——可以吐。” 20、好饿(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21、惹火烧身(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1、惹火烧身(1更) 兰溪表面上大义凛然,实则手指头暗自揉着围裙边儿,小心地瞄着月明楼的反应。舒殢殩獍 月明楼直接抓着整根的紫菜包法塞进嘴里去,给面子地咬上一大口,嘴被填得满满的——用力咀嚼了两下,然后就忽然不嚼了,而是顿在那里,高高仰起头,喉头低调地跳了几跳。 兰溪的心就率先“咕咚”一声沉了下去,面上还要装作不在乎,“不好吃是吧?我都说了,不好吃可以吐,你不用忍得这么辛苦。” 她说着弓腰下去,借着四下去找垃圾桶的机会,也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藏起来。 她知道她做的不好吃,肯定比不上尹若做的。一来她不善于做饭,二来她更不善于做紫菜包饭,所以不好吃是正常的,好吃才是不正常的孀! 她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的,她也没奢求他昧着良心非得把她的手艺夸得像朵花似的——那她还真扛不住。她就是朵蒲公英,真的做不到香甜温软,要是有人非硬往这个方向上来说,那就肯定说的不是她了。 兰溪终于找见了垃圾桶,一猫腰从桌底角落里将它给扯出来。纤尘不染的白钢垃圾桶,与地砖摩擦,出铿锵的鸣响。兰溪捧起来举到月明楼面前去,却惊讶现,方才他还是鼓鼓的嘴,竟然瘪了! “你把它吐哪儿去了?”兰溪四下去找,“《小学生守则》没告诉你不准乱扔垃圾么?矣” 找了一圈没找见,回头竟然看见他举起手里那根紫菜包饭,气定神闲地又填进嘴里去,不急不慌地咬了一口! 兰溪有点傻了,举着垃圾桶,脑筋急速当机,“……你你你,你竟然还在吃?” 月明楼调了目光从她脸上转过,虽然没说话,可是那神情分明是“你难道是白痴吗,看见了还要问”。 兰溪心跳得更厉害,“……那那那,那刚刚那口你不是吐掉了,而是,而是——吃掉了?” 月明楼盯着她,一下一下用力嚼着口中的紫菜包饭,可是兰溪的感觉他分明是在一下一下地嚼着她……兰溪挣扎了一下,“是真的吃掉了吧?” 月明楼直了直脖子,将口中的紫菜包饭咽下去,这才抿紧了唇盯了她一眼,“你说呢?” 他的目光又滑过她一直举着在他眼前的白钢垃圾桶,“……你要是敢说我是活体垃圾桶,我现在就掐死你!”. 兰溪举着垃圾桶,面对着眼前这个更大号的超级人肉垃圾桶……小心地将那个已经滚到舌尖儿的笑给藏好,再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那个笑给压回去。 嗯,她不笑,更不说出来他是人肉垃圾桶——她在心里乐,在心里偷偷说,就好了嘛! 月明楼咬牙切齿盯着眼前的小人儿,她是没说什么,她也用力憋着没笑出来,可是她这么在他眼前,眼眉毛一抖一抖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嘛! 月明楼郁闷,就下意识将那根紫菜包饭再填进嘴里去——嗯,这回正好能将剩余的部分都塞进来。用力咬,嚼,嚼,同时眼睛怒视着她,看她还敢笑! 看着月明楼这样吃她做的紫菜包饭,而且姿态上很有点大快朵颐的意思,兰溪的心里也忍不住打鼓了——难道她的手艺真的见长? 或者说,难道她刚刚故意“添油加醋”之下,她做出来的紫菜包饭非但没有如同预期之中的难吃,反倒是负负得正,变得好吃极了? 兰溪越想后面的这种可能性越大——俗话说无心插柳柳成荫,想她杜兰溪说不定也有遇到这样妙事儿的时候。谁说她就天生不会下厨呢?谁说她想要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就真的比不过尹若呢? 谁说她就(热门 )没有能力拴住月明楼的胃呢?——厚厚厚厚,看来她也行的! 甜蜜脑补之下,兰溪忍不住瞄着月明楼的吃相,然后伸爪子去抓盘子里剩下的那根紫菜包饭。也顾不得女孩子家的吃相神马的,她也没将整根的给切片,而是学着月明楼的模样,直接将那根裹着紫菜黑黑粗粗的家伙抓进掌心里来,然后笑眯眯地塞向嘴里…… 轻启朱唇,玉齿浅切——然后她就无法再做出下面的动作了,站在原地,手在背后死死抓住桌沿,努力控制住面上轰然就燃烧起来的火苗。 就在她牙齿切开的那个缝隙里,有一股凶猛得如猛兽似的味道,宛如猛虎下山一般,一下子冲进她口腔,进而占满她所有的味觉——妈的,她知道自己之前是故意多加了料,神马辣酱、陈醋、芥末地都微微多添了那么一点点,为的是不动声色地报复月明楼的威胁一下的…… 真是现世报啊,结果现在她没荼毒到人家月明楼,反而荼毒到了自己——现在嘴里跟含着个炸弹似的,舌头可以想象地已经火辣地肿了起来。她好想吐,好想吐——呃,打死她也咽不下去,否则遭到荼毒的将不止是口舌,还有五脏六腑了…… 兰溪用力盯着眼前的白钢垃圾桶,现在觉得好渴望它啊——只需要打开垃圾桶,呸地吐出去,那她就可以解放了……农奴翻身把歌唱,啦啦啦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想象正火热,冷不丁月明楼瞥来冷冷的一眼,“不许浪费粮食。” 兰溪吓得一直脖,难道他竟然看穿了她是怎么想的?——可是就在她这么一直脖子的时候,那块天杀的紫菜包饭,竟然顺着自由落体的重力,沿着她的食道打着滑梯,就自己溜下去了!等兰溪自己现,它已经顺利闯过咽喉这一关,一路火辣地欢叫着,朝着她的胃底直冲而下! “喂,喂你!”兰溪惊得不敢动了,朝着自己肚子尖叫,“你给我回来!” 可是那得逞了的紫菜包饭当然不肯听她的话,一路加速下滑,在兰溪食道内壁划出一串***辣的小火花! 然后,几乎能听见那“咕咚”一声,它终于落到了胃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兰溪的胃部小世界呼啦火起! “啊,水,水水水!”兰溪扎撒着手,忙乱四顾,想要去找水来灭火。东看西顾,终于瞄见桌面上搁着的一杯水。修长的水晶杯,杯子内的水清澈透明,在厨房的灯光映照下,显得那么清冽甘甜。 兰溪欢乐起来,知道自己有救了。她张开手臂,欣欣然奔过去,绕过长桌,伸手就将碰到那杯水——却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水杯被月明楼不慌不忙地握在手中,然后——然后他,他他竟然仰头就将那杯水给喝干了! 兰溪这一刹那,心中百转千回个无数个狠毒的致人死地的法子,绝对比神马满清十大酷刑更残酷——却见他朝着她悠悠一乐,“想泻火?找我啊。” 兰溪按着喉咙,喑哑地努力朝他好声好气,“总裁,拜托帮我倒杯水。” 好吧她承认,总裁家厨房那个高级得过分了的饮水机,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用。 月明楼长眸含笑,却向她残忍地摇了摇头,“不给。” 兰溪再按捺不住了,跳起来骂他,“你特么想辣死我啊!快点给我倒水,不倒的话我整死你!” 他慵懒地向后靠着桌沿儿,抱着手臂笑,“水在我嘴里——来抢啊。” “你!” 兰溪辣得说话都要嘬着唇,想要跟他掐架,却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嘴,她狠狠瞪他一眼,转头跑向水龙头去——行,饮用水她喝不着,她喝自来水不行吗? 妈的,她溪哥又不是啥温室的花朵,渴急了的时候弯腰就着水龙头喝自来水的日子,她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不过是小case,还能难为到她? 兰溪跑过去,小心地用眼角瞟着月明楼的反应,见他没有反应,兰溪欢欣地赶紧将嘴凑向水龙头去—— “呃不好意思,我已经关了水闸了。”他兀自倚在桌沿儿那,不急不慌地说。 “月明楼!”兰溪气得跳起来,“我,我问候你八辈祖宗!” 胃里的火越窜越高,兰溪真是纳闷儿了,刚刚自己做饭的时候真的下手这么重么? 月明楼施施然走过来,伸手撑住兰溪身侧的橱柜台面,配合地送过唇来,“……乖,到我嘴里来。” “滚你妈的!”兰溪辣得都要神智不清。 “来~~” “滚你***!” “乖,来嘛~~” “滚你八辈祖宗的!” “唔,就是这样,嗯,再来……” --------- 21、惹火烧身(1更) 校园港 正文 22、请让我们在一起(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2、请让我们在一起(2更) 这个晚上,月明楼的动作很慢,耐心地掐着兰溪的双腿,纵容地让她在他腰间尽情索取——可是进出的节奏,却还是被他控制着,耐心地纳入,再耐心地抽/出,将过程这样厮磨着延长,牵引出兰溪更多的渴求与更绵长的吟哦。舒殢殩獍 那辣从心底蜿蜿蜒蜒地爬上来,像是一条小蛇,最终缠到嗓子眼儿上,让她要不停不停去缠着他的唇。唇齿之间的水声清冽,仿佛是她在这人间唯一的水源,她不停吮/吸、吞咽,才能让肺腑里灼灼的辣减轻些。 他都由着她,只是强行掰开她的腿,趁着她顾上顾不了下的机会,无赖地挤了进来。 两人对面坐在床榻上,她坐在他的腿上,他侵入她的深处。她索吻的上下起伏,正好形成他进攻的韵律,两人缠绕在一起,互为侵占,也互为被动——她强占他的唇舌,而他掰着她的腿放肆进出…… 他的缓慢终究惹恼了她,兰溪一边加快唇舌缠绕的频率,一边渴求地将双/峰磨擦着他的胸/膛,哽咽声沿着唇舌蜿蜒,“嗯~~,你给我……嫘” 他却更慢,故意折/磨她。她已经到了浑身酸麻的那里,只差最后一点就可飞上云天,可是他就是懒洋洋地不肯让她如愿。 兰溪咬着他的舌尖儿哽咽起来,“你,你坏;给我,嗯,给我……” 他也喘息,大手从掰着她的双腿到直接托住她的圆翘,双掌按压着两瓣浑圆,让她将他夹击更紧——她距离飞升更近了,只剩下窄窄一带通道,可是他却还是不肯给她…轹… 兰溪哭出来,“求你,我怎么都愿意,求你给我……” 他额头早已落下热汗,在幽暗灯光之间笼起轻雾,他满意看着她的臣服,却还不知足;修长手指一转,攻入两人连接之处,加重对她的摩擦——兰溪哭声里带着娇/吟,不时还要尖叫,才能承受住他这样放肆的攻击! 兰溪终于忘了嘴里的辣,可是身子深处却仿佛更辣了。她按捺不住地去垂下头去,看两人身子的结合处。他的人鱼线紧致勾勒,那几条肌肉的缩/紧与放松,交织出最惑人的节奏;隐约之间从萋萋芳草之间恰能看见他修长手指的勾缠——兰溪身子更不自觉地缩/紧,被他就势放倒,再掀起…… 兰溪被他弄得魂儿都飞了,再无半点力气拒绝,任凭他随意摆弄。只能一再一再哭求,“我要……快给我,我要……求你了,我想要……” 他却邪肆捧住她脊背,牙齿沿着她双/峰一直咬向下去,沙哑惑引,“小傻瓜,这样的时候,很危险的啊——你想要的话,我可不会拔出去的……我就在里面,就在你最深处……想好了,真的要么?” 兰溪早已成为没有半点理智的玩偶,就像乖巧的橡皮娃娃,完全任凭他弄着。她只能哭着长吟,说不出半个不字。 “要么?”他陡然加速,从之前的慢条斯理,化作狂风骤雨。 兰溪尖叫迭声,只能乖乖地答。“我要!给我,给我!” 月明楼长眉落汗,他却最后忍耐了一下,没有这样的姿势爆;而是将她翻转了身子,从后面高高提起她的浑圆,攥紧了,居高临下的角度最深攻入,神笔将她上半身紧按在床榻上,然后才以这样的角度——猛烈击! 枪林弹雨,倾盆而降,兰溪控制不住地连声尖叫! 月明楼攥紧她的腰侧,感受她内里螺旋一般的缠裹与振/颤,恨不得自己此时将整条命都注入进去——不要停,一直这样喷着不要停。 最后的一击里,他抱紧了她汗津津的身子,将两人嵌合在一起,紧紧相贴——这个角度,该是受孕的最佳角度. 兰溪被他弄到精疲力竭,刚刚停下来便跌入睡梦,梦里还在低声地骂着,“流/氓……” 月明楼已经软了下来,听见她的梦呓,还挑着唇角坏坏地再拱两下,这才任凭它滑出来——它滑出来,他便也起身。回头望了一眼弓着身子,皮肤散出迷人小麦金色光泽的人儿,伸手抓起兰溪的电话来,走进套间内的卫生间。 拨下号码,月明楼眯着眼睛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刘玉茹略显惊慌的声音,“月总裁,怎么是你?兰溪呢?兰溪怎么不自己打电话来?” 月明楼握着电话轻轻地笑,“伯母,别这样紧张。我跟兰溪在一起,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伯母请放松下来。” 他故意磨磨蹭蹭,故意让兰溪无法快速结束,分明早已算计好了时间。当墙上的挂钟超过了10点那个关口,他才按紧了兰溪,将一切都给了她……他有自信,经过之前的“开胃菜”(热门 ),再上这道“主菜”,一定能让兰溪累得昏睡过去。 已经超过了刘玉茹给兰溪定下的10点钟的门禁,所以他笃定刘玉茹一定是在焦急地等着兰溪的电话。 “我没什么跟你说的。请你叫兰溪过来听电话!”刘玉茹在电话那边毫不客气。 “不好意思伯母,兰溪她睡着了。”月明楼宠溺地笑,“我舍不得叫醒她。所以打电话来告诉伯母您,今晚不必再为兰溪等门了。我今晚不会放她回去。” 月明楼顿了顿,微微抬头望窗外月光。天空寂朗,银月幽幽,月明楼轻轻叹了口气,“兰溪张大了,伯母,她现在不该只是母亲身边的女儿,她也应该有她自己的世界。从今晚起,我将接过伯母您手中的责任。就算您不答允,我也不会放弃。” 月明楼轻声笑了笑,“就这样定了吧,以后每周有两晚,她在我这儿睡。” “月明楼你不要太过分!”刘玉茹压抑不住而动怒,“我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我不同意兰溪跟你交往!月总裁,我不管你给出的理由是什么,可是你别忘了子女的恋爱与婚姻,总归也要尊重父母的意见的!” “我当然知道。”月明楼难得还能好脾气地笑,“……所以这么久以来,伯母一直小心地在兰溪的饮食中添加避孕的药物吧?伯母知道兰溪已经跟我在一起,于是便想着,只要不会珠胎暗结,那么就还有拆散我们的一天。” 刘玉茹在电话那边沉沉喘息了声,她没想到原来这样暗中的动作,也被月明楼现了。 月明楼笑起来,“伯母,我们都知道那个傻丫头是个死心眼儿的家伙。如果一旦有了孩子,那她一定会生下来,而且决不准任何人伤害。伯母担心的,其实也正是我想要的——伯母您就放松下来,等着做岳母和外婆吧。” 月明楼再叹了口气,“我明白您的心情。女儿长大了,仿佛无论她遇上什么样的男人,当母亲的也总会不放心;更何况,我又是这么个让人看着不放心的性子。” “不过伯母您放心,我这人无论看着怎么不靠谱,我对兰溪的心却是真的。我会一辈子好好地爱她,我誓我给她的爱一定要超过您能给的。我这是向您个誓,如果做不到——我愿不得好死。” 月明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身为女人,刘玉茹也不能不动容,可是她还是抓着电话,嘴唇颤抖了几下便喊出来,“月明楼你听我说!——我知道兰溪对你的感情,我也知道你对她是有心的,可是你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月明楼抿唇一笑,“晚了,伯母。我都跟您过誓了——除非我不得好死,才会放开她的手;如果您真的还要拒绝,那就是您在咒我不得好死了。” “伯母我相信您绝不会恶毒到这个份儿上,所以还是应允了晚辈吧。不管有什么事,也不管伯母您究竟为什么不答应,都请答应我们在一起——况且,就算您不答应,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这辈子宁愿不得好死,也绝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晨光没能力透过沉重的丝绒窗帘,可是兰溪还是被生物钟叫醒,一个激灵便睁开眼睛,逃脱睡梦的钳制——然后便看见近在眼前的月明楼,狭长凤目垂下,长长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轻颤。 兰溪心里轻叹了声:这样的雄性动物真是妖孽,让女人越担心醒来的一刻自己蓬头垢面。 可是沉迷没有片刻,兰溪眼睛瞟向挂钟,便惊慌地一头栽倒在地——妈呀,竟然都是早晨了!她妈还不剁了她! 22、请让我们在一起(2更) 校园港 正文 23、匪气测漏(3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3、匪气测漏(3更) 听见她“咚”地一声落地,月明楼这才装不下去了,颤着睫毛忍住笑睁开眼睛,“诶,现在才知道着急,是不是太晚了?” “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兰溪白了他一眼,差点都要哭了。舒殢殩獍 身上的衣裳越着急越穿不好,衬衫的扣子设计得又细又密,米珠子似的扣子从领口一直向下到衣摆,兰溪情急之下系串了好几颗。 “唉……”月明楼实在看不下去了,卷着被单坐起身来,伸手扯着兰溪的衬衫,将她带到眼前儿来,修长的手指将她系串了的扣子解开,再从容地一颗一颗帮她系回去。 兰溪忍不住脸红起来,垂首盯着他的睫毛,低低说,“呃,谢谢啊。我得赶紧回家去……嫘” “我昨晚上已经给伯母打过电话了。”月明楼不慌不忙地一粒一粒系着扣子,“……我跟她老人家请求过了,希望她允许我们在一起。” “呃?”兰溪怔住。 “怎么?”他这才不急不慢地抬眼望她,狭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淡淡冷诮,“害怕了?轹” 兰溪心中不由一乱,伸手推开他的手,扯回自己的衣襟来,背转过身去。心跳咚咚地像敲起一面大鼓,兰溪望着窗帘边缘透进的熹微晨光,深深地吸了口气。 “昨晚,是你故意的吧?” 当初公司年会那晚的记忆也宛如倒带,不期然重新冲进脑海。那晚上孟丽是给她喝过一杯所谓的“解酒饮料”,不过事后细想,孟丽给她喝下的饮料更应该是催眠的药物,这样好让孟丽自己有机会越过她而送总裁回家——进而爬上总裁的床,握住庞家树更想要的把柄。 可是那晚上,兰溪却是动情了,而且是自己控制不住的动情——孟丽怎么会有病到给她喝动情的药?那孟丽岂不是要坏了自己的事? 于是前前后后地串联起来,兰溪不能不将目光放到月明楼这儿——她当初如果不是被药物影响着,单凭那么点酒醉,还不至于乱性到那样……更何况,那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在推开他的啊,怎么会因为一次酒醉而毁掉了自己之前一直的努力? 兰溪再吸口气,“昨晚上的紫菜包饭是我自己亲手做的,里头的***也是我自己下的,所以开始我没想过会有问题——现在想想,那紫菜包饭就算在辣,可是也不至于把我辣到那个地步吧。” 兰溪缓了口气转头来望他,“是你趁我不备,在里头加了东西,是不是?” 兰溪攥紧衣摆,“我不是放不开的人,我不是生气你给我下药。如今想来当初年会那个晚上,我也是被你下了药吧,可是你还都赖在我身上——我生气的是,你是故意设计了昨晚这个契机,然后背着我跟我妈摊牌。” 兰溪闭了闭眼睛,“我知道这也许更能体现你对我感情的坚定,可是——我还是不喜欢这样。商场上也许我们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儿,可是我跟你之间不是商场;我不希望你将商场上的手段,也用到你我之间来。”. 兰溪不高兴了,月明楼顾不上身上缠着的被单,急忙一条腿迈到地下来,伸手扯住兰溪,“傻丫头,你听我解释!” 兰溪挣了挣,却没能挣开。月明楼勾紧了她的手,将她拽回他眼前去,狭长的双眸敛起戏谑,正色望她,“杜兰溪,我这辈子不是只想跟你谈一场恋爱,我要娶你当老婆的。可是许多事情不是你我两人相爱就足够,还不能不面对一些阻碍——比如我的家庭,比如你的家庭。” 月明楼说着也为难地抚了抚额,“碰巧的是,我的家人跟你的家人,竟然都是倔脾气,绝不肯轻易妥协服软的。咱们两个想要得到他们的首肯,势必得用些小伎俩,否则真的等到他们由衷点头,怕咱俩头都白了。” 兰溪抿了抿唇,还是点了下头。 终于看见她点头了,月明楼这才在心底长出了口气。面上便也更和缓下来,指尖儿一下一下轻轻挠着兰溪的掌心,“你说的没错,年会那晚上是我给你用了药。小傻瓜其实你自己不知道,那晚上你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在我身边,小心翼翼避开任何人的敬酒,就是为了守着我。” 想及那晚,月明楼不由得微笑,“像个小小忠犬,让我忍不住再度怦然心动——我这人孤单了一辈子,也只有你肯这样对我不离不弃。就算那两年里我有时候故意欺负你,故意想要拆穿你的面具,故意惹哭你——可是你总是自己偷偷找地方掉完了眼泪之后,转身就又一脸坚强地走回来,从来没有动过要辞职的念头……” “我就知道了,杜兰溪,其实你跟我一样,即便分开七年,你也一直还在爱着我,所以你要守着我,也将我放在你自己的视野里,你能看见,才能放心。” 兰溪用力抽了抽鼻子,不想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月明楼伸手揽住兰溪的腰,将她扯回怀里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是抱着小小的婴孩,“……那晚我就知道,我再装不下去了。我没办法继续将你当做路人,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来。看见孟丽给你那杯饮料,我知道有问题,所以我舍了所有人跑到你身边去;可是让我惊讶的是,她那饮料竟然没能立即让你睡着,你反倒为了对抗那药性而撒开了自己的小性儿,你扯开孟丽揽住我胳膊,你说总裁是我的……” 月明楼因回忆而笑得长眉轻颤,“……于是我就决定了,那个晚上一定要与你在一起。我给你下了一点药,于是那晚上……” 他说着笑得面上浮起粉红。后来生了什么,兰溪当然知道,便也红了脸别过头去,不想搭理他了。 “昨晚上,也是的。”他点点收了笑意,认真凝着她的侧脸,“如果不给你用一点药,一到10点,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回家去的。杜兰溪,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也想让伯母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月明楼薄唇勾了勾,“……哎,你难道不知道,是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夜夜都独守空房的么?否则男人都会出去偷腥的哎——你就答应我吧,至少一个星期给我两个晚上,行不行?”. 兰溪独自从月明楼的房间出来。他是想送的,可是还没来得及穿衣裳,兰溪怕刘三姨看见了又有微词,便推着他,坚持自己离开。 下楼的时候她要深吸了口气,这才能迎向刘三姨一脸的怒意而露出笑脸来,甚至主动打招呼,“三姨,您老早。” 刘三姨见是只有兰溪自己一个人下楼来,面上的鄙薄便更不掩饰,“杜小姐平日来这公寓的时候,看着也是个斯文的白领丽人;却没想到原来这斯文不过是样子啊,内里的杜小姐可真是不知检点。” “昨晚上杜小姐的叫声险些掀了这顶棚去,老婆子我真是担心会被邻居投诉,要大半夜的接听物业的电话。杜小姐你故意整夜叫得那么大声,就是要证明你的目中无人,就是要向老婆子我昨晚的提醒来挑战么?” 刘三姨会这样不高兴,兰溪早已有心理准备。既然她敢不用月明楼送,自己下楼来面对这位老太太,她心里就是不怕的。 兰溪只低头莞尔,“三姨,其实没您以为的那么严重——只是我们正是青春年少,这时候不多喊出来,等年纪大了想喊都喊不出来了。” “杜小姐,你,你说什么!”刘三姨都被噎得一瞪眼,“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兰溪摇(热门 )头,“三姨,相信月老夫人都跟您说过了,也正如月老夫人当着我的面那么叫过我的一样:我是‘流.氓’的女儿,所以不管我外头穿着的是什么职业套装,我骨子里总归有些匪气。对不住了三姨,我这不叫伪装,而该叫做——本性难移。”. 在刘三姨的瞠目结舌里,兰溪笑着走出大门。 听了月明楼给她讲的关于刘三姨的故事,她忽地觉得这位让她一直腿肚子转筋的老人家变得不再那么可怕;刚刚这么当面反击了一小下,让她心里舒坦了好多。 兰溪进入电梯,舒了口气,给自己打气:已经让刘三姨瞠目结舌了,距离打败月老夫人的那一天,还会远么? 电梯向下滑去,隔了两个楼层“叮”地一停。电梯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兰溪下意识抬头一望,便怔在原地。 23、匪气测漏(3更) 校园港 正文 24、委曲,可否求全?(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4、委曲,可否求全?(第一更) 兰溪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还在想着月明楼之前给她讲过的刘三姨的故事。舒殢殩獍 原来无论是月老夫人郑明娥,还是刘三姨,她们对兰溪所展现出来的强硬性子,都是有缘由的——原来郑明娥老太太的祖父曾经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那时候正是国家大乱的时候,落草为寇的也都成为一时枭雄,郑老太爷后来抓准机会得到了北洋政府的任命状,从占山为王的土匪摇身一变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 起于山林,一生戎马的郑老太爷治家就也依旧没洗脱了当年的呼啸之风去,就连郑明娥这个孙女儿,也是打小就当小匪女来养的。 人家大家闺秀几岁大就琴棋书画、刺绣女红的,可是郑明娥却是五岁就能策马,六岁就能开枪的。郑老太爷最中意这个孙女儿,一直遗憾这是个女娃子,而不是个男孩子嬖。 于是在郑明娥的婚事上,郑老太爷便更是用心些,早早地就相中了书香门第的月家,打小就给郑明娥和月中天订下了娃娃亲。 当然,这对怨偶的爱情之路走得也不平坦,后来月中天也是抗拒过的……至于后来两人怎么化干戈为玉帛,一辈子走到老,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月明楼说他知道的也不详细,兰溪就也只能脑补。 而刘三姨,就是郑明娥在那个年代里收到身边儿的侍女浪。 月明楼说听老佣人提起过,刘三姨是被卖到窑子的,刚十岁就要被迫接客,刘三姨是宁肯打死也不从,结果被大小姐郑明娥打马从窑子门口过给看着了,郑大小姐挥起马鞭抽了那龟/公和老鸨一通,从他们手底下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刘三姨给救下来。 从此刘三姨就跟在郑明娥身边当侍女,并且誓一辈子不嫁,就陪着郑明娥。 ——兰溪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一对主仆老太太都是那么强硬的性子;兰溪也就更能明白,怎么不管郑明娥说什么,不管对错的,这位刘三姨都是梗着脖子执行到底。 虽然本心里还是不喜欢郑明娥和刘三姨,不过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兰溪心里的不平倒是顺气了些。随之而来的好处就是,再面对刘三姨的时候,她腿肚子不转筋了;甚至已经能够轻松下来开一开冷笑话反唇相讥。 然内心里,已经剔除了恨. 兰溪站在电梯里回想月明楼的深意,不由得轻轻微笑——他也并不喜欢自己的祖母和这位老佣人吧,但是他却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她们的坏话,于是她明白,不论她们是曾经怎么对待过他,他心里却还是感念着她们的。 他特地讲这个故事给她听,其实也是想委婉地替她们向她求情的,是不是?他不希望她受委屈,却也不希望她会恨毒了她们…… 这个傻瓜。她杜兰溪骨子里是桀骜的,但是她却也从小到大都是一朵蒲公英啊——看似浑身竖起那么多的尖刺,可是其实那些尖刺都是柔软的,她是最不忍心刺伤自己身边的人的。 人这一辈子这样短,有缘分聚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所以即便是也受过大大小小的委屈,可是却也没什么大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兰溪眼中轻轻含泪,微笑摇头。其实他的心情她从一早就知道,因为他对待祖母和刘三姨的心情,就如同她对自己的妈以及贺云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啊。 跟文学女青年蜘蛛咬文嚼字过一回,特地确定了“委曲求全”的原貌是“委曲”而不是“委屈”。委曲者,如长河九弯,知忍耐,知暂离,而求得最后的完满;而非要让自己受尽委屈,主动找虐来求得成全。 所以她跟他是一样的啊,是委曲,是不争一时之短长而维护亲情与家庭;而并非故意让自己委屈,来换得所谓的平静。这样的委曲是智慧,而非委屈的啊。 心思百转千回之后,立在电梯里的兰溪终于释然而笑。 不期然想起,那时她陪陈璐见月老夫人,月明楼后脚赶来,似乎笑谑的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时老太太听了便是勃然变色。彼时兰溪还以为月明楼说的是他自己曾经年少轻狂的那一段,如今才明白,他刺向的是老夫人身世的软肋,怪不得老夫人气成那样。 却在此时下意识抬头望向开启的电梯门,不经意目光落在那个同样带着一脸惊讶的人的面上。 此时是清晨,距离上班的时间都早,于是整座大厦都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于是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即便想要装作对面不相识,却已经避无可避. 兰溪抱着手臂,忽然只觉早晨的凉意沿着手臂爬上来,让她的笑都被冻结,“尹若,怎么是你?” 心里的冷再翻了翻,“别告诉我(热门 ),你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 尹若最初惊愕一下之后,便已经恢复了原态,施施然一笑,“我就是住在这里的。很残酷是么?不过这是你自己知道的,不是我告诉你的。” 兰溪笑起来,“怪不得你从前一直不肯说你住在哪里;怪不得我曾经想上你住处来看看,可是你推三阻四,说什么也不肯让我来呢。” 尹若轻蔑地笑了笑,“杜兰溪,其实我也是顾惜着你的,不是么?不管怎样,当时我们还没有闹掰,我总归也要顾着点你的面子——看你现在面色还这么苍白呢,若是当日我便什么都告诉了你,你岂不是会更难过?” 尹若轻轻耸肩,“我当初从庞家出来,走投无路、求告无门,身边唯一能捉住的救命稻草只有小天。既然现在你什么都看见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是小天当初不许我告诉你的——我的店铺,我现在住的房子,当然都是小天帮的忙。” “真的是他?”兰溪心漏跳了一拍。 尹若回身轻飘飘瞟了兰溪一眼,笑得满含奚落,“那个时候,你觉得我身边还有谁有这个实力,能帮到我这么多?且不说店铺的那个铺位在商业街中心地带,房租寸土寸金;你可以再看看这间公寓大厦——并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这家开商摆明了是走高端路线,所以他们是要对每一个住客做身份审定的,没有老住户的担保与推荐,根本就住不进来。” 尹若叹了口气,笑得如雾如幻,“很难接受吧?兰溪,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反正你我之间早就闹掰了,我的话你就当做是耳旁风好了。”“不过呢,兰溪,我却要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拿男人的誓言当回事。什么爱你啊,什么要跟你一世白头啊,有时候不过是他们精虫冲脑时候的一句狗屁,是用来哄着你上/床的,或者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不作数的。” 尹若仿佛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笑得越苍凉,“反正我从想回到小天身边那天起,就没指望着还能嫁给他。就算他们家老太太都首肯了的,我也知道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所以兰溪你就当不知道这一切好了,我也更不会跟你争。我的心愿从头到尾都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只求能守在小天身边就够了。” 电梯到底,尹若先迈步出去,边回头再冷瞥兰溪一眼,“都不是小女孩儿了,难道你还在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别傻了。日后我不会阻拦你做嫁入月家的梦,可是我也不会为了你而离开小天——说不定咱们又能以另外一种形式姐妹相称。” 尹若说着笑得更加妖娆,“嗯,那我现在就试试吧:姐姐,小妹先行一步,告辞了。” 灯光和晨光穿过电梯铁门,明晃晃地照进来。兰溪眯着眼瞪着尹若。尹若看兰溪这样,便越开心,“兰溪,我这是甘心做妾,没与你争没跟你抢,你还摆出这样一副模样,给谁看?” “商场上的男人,原本都是这样的,如果你还没想通,那就是你太幼稚。” 尹若咯咯笑着,扭着腰身走远去,一举手一投足都溢满了得意. 兰溪愣在电梯里,木然不知如何反应。从外头走来的乘客纳闷儿地问了她一句,“小姐,请问你是还要再上去么?” 兰溪这才如梦初醒,“呃,呃不是。对不起。” 连忙垂首走出电梯来,明明前面就是大厦出口,就是她该走的方向,可是她却忽然只觉迷了路,不知该走向何方。 兰溪索性闭上眼睛,用力吸气,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然后转头走向物业办公室去。 她不信,她不信! 至少单凭尹若口中说的,她是绝对不肯轻信! 她要用自己的眼睛去找见答案,此时的她绝不会再轻信尹若说出的话! 除非自己亲眼看见,除非! 24、委曲,可否求全?(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25、真希望是我错了(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5、真希望是我错了(第二更) 兰溪敲开物业办公室的门,调整了神色,露出职业的笑脸来,“您好,我是来交物业费的。舒殢殩獍” 跟物业公司打交道,只要你说自己是主动来交物业费的,保证他们能笑脸相迎,摆出最配合的姿态来。 “好啊,小姐快请坐。请问您交的是哪一户?”办事的出纳大姐,乐得一脸灿烂。 兰溪脸红了下,“哎呀大姐,太不好意思了。我是替我们同事来交的,他告诉我楼层了,可是我一时粗心竟然给忘了——哎呀大姐,要不我今天不交了吧。” 出纳大姐赶紧给拦住——好容易到了嘴里的,哪儿能还吐出去啊?大姐殷勤地问,“知道楼层就好办。咱们都是一梯两户的,一层楼里就那么两家,你说说名字,我给你查查。嫘” 电梯停在八楼,尹若上来的,所以兰溪不会报错楼层。 大姐听着就笑了,“哦,我知道了。八楼那两户啊,有一户是已经交完了物业费的;小姐你是来交月总裁的那套吧?其实不打紧的,小姐你也太客气了,咱们公司也是月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下属的分公司,哪儿还能跟咱们老板要物业费?” 兰溪的心“咚”地沉下去轼。 ——果然是月明楼自己的房子,果然。 心底被扯开大洞,五脏六腑都迅速滑落下去,兰溪面上却还得硬撑着跟那大姐乐,“哦?那房主叫月明楼?啊,真对不起啊大姐,那我一定是搞错了。我同事不叫这个名字啊。完了,看来我连楼层都给记错了。” “大姐真是万分万分地对不起,看来我今天的物业费是交不成了。还多亏大姐您提醒了我那房主的姓名,不然我还真给弄错了。这大厦的物业费这么贵,好大一笔银子我要是给交错了,怕不得还从我自己腰包里出……大姐多谢你啊,下次来了请你吃冰棍儿!” 大姐满脸的笑都吊在那儿,有些尴尬,“啊,是这样啊。那行吧,等你确定了之后再来交吧。” 兰溪从物业办公室里走出来,站在门外的阳光下。 她还说下次来的时候要请人家出纳大姐吃冰棍儿呢,实则她站在这门口的阳光下却已经冷得透心儿凉——她是先吞了根巨大的冰棍儿给自己啊。 抬头望越来越大的太阳,兰溪一点都不觉得温暖。眼看时间都不早了,时间一出溜就到了这个钟点,她可真是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 本以为早早地从他身边起床,趁着晨光尚早能安全地溜出去,再回家想办法安抚老妈就是了——却没想到耽搁了这么多时间,竟然还绕在这个小区里,止步不前。 就跟她的人生何其相似——以为跟他在一起了,以为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去了,以为就算途中还有阻碍却不会耽误他们俩一起携手往终点飞奔;却没想到,脚下早已预备好了一块大石头,她一脚绊上来就磕肿了脚,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兰溪笑着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从包包夹层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想了想,还是窝下去给月明楼短信,一个字一个字地按下去,“你知道尹若现在住在哪里么?” 月明楼的短信回过来:“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兰溪咬着烟,良久忘了嘬一口,任凭端头结出长长的烟灰:“啊,是蜘蛛要问。好像网购要给她寄东西吧,却不知道地址;我也不知道,以为你知道。” 顿了顿,再按下去,“毕竟,你之前替她介绍了位律师嘛。我想律师总该知道她住址的。” 月明楼良久才回过来,“我也不知道。” 随着又追过来一条:“你到家了么,你妈训你了?” 兰溪看着他那“我不知道”四个字,无声笑起来,笑得都浑身颤抖起来,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儿来。就仿佛,怕他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她这样的笑声。 笑着笑着,笑得泪珠子都掉下,落在手机屏幕上摔成八瓣儿。却还在兀自按下按键去回复他的提问:“没事啊,一切都ok。” 一切都ok,原本就是。当心麻木了,什么疼就都感受不到了啊。 他那边再回复过来,“好的,那你好好歇着,乖。” 兰溪笑着看他那个“乖”字。一个人希望另一个人乖,就是要告诉她:要听话,不要没事儿找事儿,更不要给他带来麻烦,是不是? 她应该听他的话,她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沉默下来。因为这个时候,他要面对的事情还太多,如果她没能力帮到他,至少也不要拖他的后腿。 兰溪将电话揣回去,用力抹了把脸,将上面的液体全都抹干净。 妈的,她还是不甘心啊! 再将电话抓回来,给她爹打电(热门 )话,“爹啊,帮我查一件事。查查尹若店铺的房东是谁;还有……” 兰溪顿了下,才又说,“再帮我查查‘月倾天下’a座8楼的业主身份……嗯,就是这两个。哎呀您别管了,帮我查就是了,我有用。” 兰溪闭着眼睛再嘱咐了句,“爹啊你再听我说一句,你一定要让你手下那帮徒子徒孙给我用点儿心,别给整错了。我要准确无误的信息,如果错了,我死给你看。” 杜钰洲在电话里被唬得一跳,“溪哥,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反正你给我查吧,别问那么多。”兰溪捏着电话,虚弱地捶了捶头,“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你不知道么?还问三问四的,烦不烦啊。” 挂了电话,兰溪握着电话用力地呼吸。 她知道她不能轻信尹若的话;刚才就自己问出来的那些,她也适当选择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她相信爹一定能帮她找到确定的答案。 这辈子她身边的所有人,最亲的就是爹、妈和小天。小天有他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家庭;妈呢也有了继父贺梁,还要照顾到贺云……只有爹,只有爹放弃了他自己的所有,爹的世界里只有她,于是她相信,就算小天和老妈也许还有可能做事瞒着她的话,爹一定不会。 所以在她此时脑子乱了的情形下,她将这件事托付给爹是最能让她放心的了,她相信爹一定会给她一个最准确的答案。 在爹回复她之前,她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多想无益,反而让自己乱了分寸。她现在就起身回家去,好好地洗个澡,或者请一天假好好地睡一天的觉。 她相信,如果她能以饱满而积极的精神状态去面对这件事,兴许爹带回来的答案就会是最让她开心的——爹会说,“傻闺女,你看你都胡思乱想个什么呀,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儿!还说你自己是溪哥呢,我看你比还珠格格还又是疯来又是傻呢!” 一定的,一定会这样的。兰溪握拳站起身来,拍掉p股上的土,缓缓却执着地走向家的方向去. 兰溪回到家去,途中给丁雨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 回到家,兰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准备面对老妈的唠叨。也许还有眼泪攻势,或者如老妈年轻时收拾爹的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却让兰溪惊讶的是,老妈虽然冲她甩了脸子,可是却没当场就作开来。 兰溪进了房间才现是贺云回来了,猜想老妈怕是顾及着贺云的情绪,所以才没在家里跟她吵开吧。兰溪叹了口气躺到床/上,这时候还是挺庆幸家里有贺云这么个人存在的,不然老妈定然早就起爆了。 贺云一边上网打理自己的代购网店,一边扭头瞥了兰溪一眼,“哟,怎么这么消沉的样儿。你不是打不死的杜兰溪嘛,更何况现在跟月明楼公开了在交往,本该是春风得意啊。躺这儿装什么死鱼啊?” 兰溪今儿连跟贺云斗嘴的心情都没有,窝在被窝里只盯着贺云的侧影看。其实心下还是有小小地佩服贺云。如果换了是她自己,碰见贺云之前的那件糟糕的事情,怕是她早得抑郁症了吧? 贺云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自己就调整了过来。后来又如常地上班去了,没事人一样继续飞她的航班。 看着贺云的样子,贺梁和刘玉茹其实还是担心到了骨头里,怕她是强撑出来给外人看的,实则心里反倒会更苦……贺梁终究是当爸爸的,没办法跟女儿太交心;刘玉茹更是没办法真正在走近贺云去,于是二老便私下里跟兰溪说了。 兰溪知道这时候的贺云应该做心理调整,最好能主动去看看心理医生,可是以贺云那性子,她怎么肯跟兰溪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后来兰溪忍痛拿出自己的一小笔积蓄来,买了一张飞欧洲的头等舱机票,送给拜托蜘蛛帮她找的一位心理医生,让那位医生假扮普通乘客,在飞行的途中借机与贺云攀谈。 25、真希望是我错了(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26、杜兰溪你就是条笨狗(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6、杜兰溪你就是条笨狗(2更1) 等航班一落地欧洲,心理医生就打越洋电话回来告诉兰溪,说贺云的一切表现都还好。舒殢殩獍虽然能看出创伤的痕迹,不过她的表现并不如兰溪她们一家人担心的那么严重。 越洋电话那么贵,人家心理医生没说几句就挂断了;兰溪心里还是放不下,便又忍痛又捐献出自己的一笔银子来,又给心理医生买了回程的头等舱,拜托那心理医生回程的时候再跟贺云聊聊,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那心理医生都笑了,跟她说,“不然你还是只给我付回程经济舱的票价就行,升舱的钱我自己出。” 兰溪听了就害臊得耳朵都红了,心想一定是自己说话的时候把心里的舍不得给化作咬牙切齿表现出来了,没能逃过人家专业人士的耳朵。兰溪只好强撑着跟人家在电话里傻笑,“厚厚,穆医生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怎么能叫您自己破费。” 结果心理医生回程又跟贺云聊了一路,回来确定地告诉兰溪,说贺云真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平时不要有意刺激到她就可以。兰溪这才长出一口气,虽然心疼自己那两大笔银子,但是明白这钱花得是值得的嬖。 ——至少确定了贺云安好。这就是花多少钱都值得的。 确定了贺云安好,同时也让兰溪对她隐隐地心中生出佩服来。那样的经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该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够在原地站立起来,破茧重生? 于是今天尽管贺云又是语气不善,可是兰溪却也没顶回去,反倒揪着被子,轻轻地问了声,“姐,你说在商场上打拼的男人,是不是都免不了要逢场作戏?捞”. 贺云仿佛被问得一怔,她停下鼠标,转头来盯了兰溪一眼,“你什么意思?” 心思一转,贺云就笑起来,“哈!杜兰溪,你该不会是现了月明楼背着你干的事儿,你受到伤害了吧?是不是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世上的男人皆不可信?可惜了你从前还死心塌地相信他,为了他而不惜跟所有人闹翻。” 兰溪隐在被子里咬牙,却也不客气地白了贺云一眼,“姐,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自行联系到我们总裁身上去行不行?脑补不能当真的剧情的,这个道理你总归该知道吧?” 贺云气得瞪她。 兰溪也瞪回去,“你直接回答我问题就行。如果不愿意回答的话,那就别说话;让我安静会儿,我一会儿上网去问去。” 贺云被噎得抿紧了嘴唇,半晌才终于开口,“……商场上的男人,原本就都不干净。” “杜兰溪你在这个圈子里时间也不短了吧,该看过无数个类似的场面:某某老总刚刚跟妻子秀恩爱,在媒体的聚光灯下过万结婚若干周年的纪念日;等媒体散去,他撒手就推了糟糠妻,转身就去叫上小蜜出去嗨皮。” 贺云耸肩,“我们那个圈子里,就有不少人给商人们当着‘女朋友’。实则哪里是什么女朋友啊,说白了不过是当小三儿;而且还是心知肚明地永远不能扶正的小三儿,因为商人们在人前还要维持家庭美满的假象。” 贺云冷笑,“商人重利轻别离,从古到今一直都是这样,又有什么奇怪的?” 贺云说着转了眼珠子,目光落在兰溪面上,“所以啊,相爱了又怎么样?结婚了又怎么样?男人终究是男人,本性难移;当商人的因为手里有钱,本性里又是好钻营,所以他们就更难守住忠诚二字。” “凡是嫁作商人妇的,如果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那趁早等着当怨妇,或者是下堂妇。” 兰溪将自己整个都沉进被窝里去,感觉被窝里的黑暗和燠热,宛如水波一样漫上来,将她淹没。 贺云的话说的冷,却并非没有道理。商人重利轻别离,这原本就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道理。 而小天呢?他原本就是深谙商场之道的人啊,所以就算他爱她,可能也会有些背着她的事生吧?. 贺云盯着钻入被窝的兰溪,良久便笑了起来,“我早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杜兰溪,其实我早说过,你不适合跟月明楼在一起。你一直觉得我是贬低你,实则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你那一条道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你怎么适合站在他的身边?(热门 )” “商人真正需要的妻子,不光要漂亮,更要八面玲珑,甚至还要善于逢场作戏,或者是打掉牙齿和血吞……可是你杜兰溪会什么呀?” 兰溪闷闷地攥紧了被子,“好了姐,你别说了。我没问你这些,你回答完刚刚的问题,就可以安静下来了。” 贺云恼得抓起椅子上的靠垫,就想砸到兰溪脑袋上去。 “杜兰溪,看你那个窝囊的样儿!” 贺云想了想还是将靠垫塞回到腰后头去,抱着手肘冷笑起来,“我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又是尹若那个小j人吧?从当年我就看出来她是个狐媚子,一站到月明楼眼前儿恨不能骨头都是酥软的……杜兰溪你真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七年前你斗不过尹若,如今还是败下阵来,是不是?” 兰溪闷闷地从被子里哼了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啊你还有力气骂我,呃?” 贺云气得腾地站起身来,“你说我是狗,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还是耗子呢!” 兰溪不搭理她了,贺云瞪着窝在被子里的那个轮廓,气恼地还想继续反驳些什么,却还是终究没继续说出来,而是闷闷地坐回去,转过身子继续扒拉着鼠标。 杜兰溪说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杜兰溪自己呢?杜兰溪偷偷摸摸替她干的那些事儿,她是装作不知道,也不想欠她的人情——可是她不说出来,却不等于她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 她没想到,在她人生最失意的低谷里,杜兰溪没有趁机踩上一只脚来跟她报仇,反而鼓鼓捣捣替她做了那么多事儿——贺云用力地吸气, 如果换了她是杜兰溪,一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才是。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却被那个笨蛋杜兰溪给错过去了。杜兰溪真是一如既往地笨。 笨死了. 丁雨接到了兰溪请假的电话,便走进月慕白的办公室去跟月慕白打了个招呼。寻常员工的话,她倒是不必这样亲自去跟月慕白打招呼,但是兰溪的身份毕竟特殊些。 丁雨从月慕白办公室出来,迎面却撞见小汪投过来的目光。小汪托着杯子站在茶水间门口,可是目光却是那么急切而沉甸甸地砸过来,显然他立在茶水间门口也是假的,他可能是看见她走进月慕白的办公室后,便后脚跟着出来了,故意站在这里盯着。 丁雨微微皱眉,故意略过小汪眼睛里的执着,转身走回向自己的办公室去。小汪却紧步跟上来,低低地呼唤,“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丁雨的心一紧,抬头望了一眼四周,见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小汪你要干什么!这是在办公室,还懂不懂规矩?” “办公室?规矩?” 小汪明显瘦了,眼底一圈儿黛色,“你别忘了,我们的第一次就是在办公室里!那时候一门之隔就是整个总裁办的同事,你不是一样对我……” “你别说了!” 丁雨深吸口气,静静望他,“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小汪眼帘一颤,有些哀怨地望了一眼月慕白的办公室,“只是兰溪请假这么点小事,你有必要亲自过去打招呼么?还是你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而能进去见他?” “你闭嘴!”丁雨紧张得一颤,又似乎是惊怒的缘故,目光盯得小汪有点瑟缩。 “难道我说错了么?”小汪吸了口气,颧骨上涌起一圈儿因愤怒或者是窘迫而起的红晕,“难道你敢对我说,你喜欢的人不是月总么?” 小汪再吸口气,“……或者我有理由猜测,小哲的爸爸其实就是月总?!” 小汪像个执拗的孩子,这一刻把什么都豁出去的模样。丁雨先时听着还暗自心惊,听到后来反倒笑了。 她抱着手肘笑起来,目光轻蔑地落在小汪面上,多年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让她成熟的魅力更加绽放,“小汪你这就没意思了。看你眼前的样子,分明像是在拈酸吃醋的模样。” “怎么着,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不成?” 26、杜兰溪你就是条笨狗(2更1) 校园港 正文 27、宛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7、宛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2更2) 丁雨毕竟是丁雨,拿捏个把小汪这样的职场新人当然不在话下。舒殢殩獍丁雨这样真刀明枪地问出来,反倒将小汪逼到墙角,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丁雨笑得更加从容,她抱着手肘,脚跟在地毯上轻轻转圈儿,“小汪你当然不可能是真的爱上我了,除非你有病。” “且不说我年纪比你大了这么多,更何况我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男孩子不好养,未来小哲的身上要花的钱还多着,就凭小汪你现在的收入,就知道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小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绝不可能是真的爱上我了。” 丁雨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手肘从容地四周顾望,确定周遭无人,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着。即便走廊里走来人,远观着两人的模样,也仿佛只是丁雨在与小汪说着公事罢了。 “——既然小汪你不可能是真的爱上我了,那又凭什么要跳出来对我管三管四?我喜欢不喜欢月总,关你什么事?至于小哲的爸爸是谁,就更与你无关。孀” 丁雨凝着小汪的脸,看见他颧骨上那点红晕一点一点地消散了,最后化作苍白。 丁雨知道自己的话说得狠,可是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才是最管用的。就像人在迷途,该给他当头棒喝。 她绝不能让小汪真的爱上她蕊。 (热门 ) 是的,她知道她这样做对小汪不公平,当初这一切的轫是由她始作俑,是她为了帮月慕白而主动勾/引了小汪。可是一场情错不该展为长久的迷情,她跟小汪在一起不合适——小汪还有他未来的大把青春,还有他自己的女友,而她早已过了女孩子最好的年纪,更何况还有小哲。 她当年将小哲抱进怀中的时候,便已经誓,这一辈子放弃个人的情爱,只专心家庭,将所有的心力都用在小哲身上。 丁雨心中越是翻起凉涩的苦,她面上的笑反倒越甜,“小汪,至于我是否喜欢月总——其实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罢,我想反正你也都看出来了:我就是喜欢他,而且喜欢多年。” “当年因为有荆南在,我不能越过荆南去而喜欢月总;不过此时已经不同。荆南已经故去多年,而月总依旧是单身;我呢,就算还带着小哲,毕竟也是单身。对于我们这样一对单身男女来说,又有什么不可以?天不管地不管,就更轮不到小汪你来管。” 丁雨的话一句一句地说出来,小汪的脸一层一层地苍白。 话已至此,便再无温情。小汪的手指用力地捏着杯子,捏得太用力,而使得指节都呈青白色。他忽地笑起来,“主任,我在咱们总裁办的脂粉堆里打滚得久了,心思也变得娘起来——请原谅我的恶毒,让我猜一下:主任你其实是很恨兰溪的吧?” “你说什么?”丁雨眯起眼睛来,面上的从容笑意瞬间冰冻,“小汪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主任怎么会不懂?” 小汪苍白地笑,“主任方才说得明白,主任是喜欢了月总多年的,当年不能表达是碍着章荆南;可是章荆南已经离世这么多年,主任却还等了这么多年——是因为这期间又出现了兰溪啊。从大学到现在,兰溪暗恋了月总多年,实则也是月总偷偷喜欢了兰溪多年,于是丁主任的青春就又因兰溪这个意外多出来的障碍而又多蹉跎了多年。” 小汪面上溢着既顽抗又脆弱的神情,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不顾一切地想要反抗,不管自己的疼痛,而豁出一切去要将对手也刺伤,让她也感受到自己一样的疼。 “所以主任怎么能不恨兰溪呢?哈哈,哈,此时想来,当初兰溪想要辞职,人力资源那边还没走程序呢,主任却忙不迭地签了字……” “主任向来是性子沉稳的人,那次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原来主任也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啊,根本不是往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那个冷静沉稳的白领丽人的形象!” 丁雨说不出话来,只谨慎地再转头四顾,生怕有人会走出来听见。 小汪笑得更加绝望。他真的不想这样跟她撕破脸,更不想看见她那样防备的神色——他只是想,只是想让她多看他一眼;他只是想让最在她心中多一点分量……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今天的话越说越过分,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越拉越远。 小汪只觉心区窒闷,用力地低吼出来,“……小哲,小哲虽然年纪还小,可是他一看就是月家的孩子!” “主任你说,咱们整个公司的员工,是不是只有我阴差阳错而有机会见过小哲?倘若别人也见过小哲的话,是不是大家就都明白小哲的身份了?” 小汪自己仿佛都在如同秋风中的叶片一般摇晃,他是绝望地,也是摊开手中最后一张底牌地决绝,“……主任你说,如果我把小哲的身世秘密说出来的话,这会不会成为咱们月集团最吸引人的一个故事?”. “你敢!” 丁雨惊得双目圆睁,跨前一步,几乎贴到了小汪耳边,“无论你对我有多少恨,我都受了;可是你如果敢打小哲的主意——小汪,我会杀了你的!” 丁雨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自己竟然让小哲被小汪给看见过——这真是老天跟她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这几年她将小哲藏得很好,却没想到小汪会住在同一片居住区,所以撞见小哲。 更巧合的是,小汪因为是总秘的缘故,于是对月家也都比其他员工熟悉些,他熟悉月家人面貌上的遗传特征,所以他才敢一口咬定小哲就是月家的孩子! “我会誓死保护我的孩子,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丁雨再强调了一句,“任何人,都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我也不想……” 小汪被丁雨的气势迫得轻轻闭上了眼睛。清秀的男孩子,年轻而干净,这样闭上眼睛便又泄露出他的慌张——只有原本善良、不善于真正做恶人的,才会在这个针尖相对的时候,还会向对手露出自己的慌张。 “主任你听我说,我也不想伤害到小哲,真的。” 小汪用力地组织词语,想要准确表达出自己的心情,“……我只是希望,我也能有机会对小哲好。主任我不希望你认为,我是个轻浮孟/浪的人;如果不是你的话,就算有女人对我做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就范。” 丁雨皱眉,“够了,你别说了!” 小汪颧骨上的红晕又起,“你听我说完,求你。你相信我,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没有抗拒。只因为是你!” 两人正说到激动处,丁雨想要转身离去,小汪下意识伸手想起扯丁雨的手臂来拦阻。月慕白的办公室门忽然一开,月慕白目色淡淡瞟过来,轻轻唤了声,“丁主任,你现在忙么?如果有时间的话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好的月总,我这就来。” 丁雨面上尴尬地红了红,盯了小汪一眼,便在他眼前转身,朝着月慕白的办公室走去。 小汪的拦阻变空,他眼睁睁看着丁雨隐入月慕白的办公室,而月慕白的目光越过丁雨的肩头,若有似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办公室门铿然关严,他只能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她说的也许没错:以他小汪此时展示给人看的形象,他拿什么跟人家月总相比? 仅有的一张牌是年轻,可是年轻却会在丁雨这样年纪的人眼中,被看做是幼稚。 小汪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向办公室去。月明楼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说要一起出去玩儿去,他一直没心思接着;看来现在他应该给月明楼回拨个电话了. 月慕白办公室。 丁雨有些紧张地站在月慕白面前,生怕是方才月慕白听见了她跟小汪的谈话。 月慕白叫她进来,却也不急着说话,而是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然后便静静无声地望着她。 良久,月慕白才说,“丁雨,这多年辛苦你了。无论从公从私,我都要对你说声谢谢。我之所以从没对你说过,是因为觉得大恩不言谢,单说这个词是轻了。” 丁雨一慌,霍地抬头望月慕白,嘴唇嗫嚅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月慕白却垂下头去,眸光只望向桌面,“……只是你实在不该暗恨兰溪。” --------- 【更新到这里,明早见。在想兰溪和小楼的孩子的名字,忽然大叫一声,唉呀妈呀,要是女孩子的话,岂不是要叫“月兰芽”?咔咔!终于明白《美人图》里为啥取这个名字了,原来是从这边穿越过去的咩?被自己给打败了,哈哈。】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飘絮、雨之语滴、 3张:飞扬、时空、悔明、fuie、妖妖08、 2张:叮当、白昙、 1张:屁屁妈、snoopy79、 谢谢咪/咪的鲜花、时空的闪钻。 27、宛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2更2) 校园港 正文 28、女人是冤家(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8、女人是冤家(第一更) 月慕白正色望丁雨:“这几年不是她在妨碍着你,真正妨碍着你的人是我——是我喜欢她,才无法将别的女子放进我心里去。舒殢殩獍” “其实不光是丁雨你,就连荆南……”月慕白叹了口气,不肯再说下去。 丁雨轻轻闭上眼睛,只觉心落进了无底的深洞。 “我都知道……甚至,就连荆南她自己也都知道。自从你在大学里遇见那个胆大的女孩子之后,你连对荆南的感情都没了。” 她还记得那天一切如常,阳光一如往常般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的墙壁上犁出一条一条明暗相间的线条,她正在忙着手里的工作,却见章荆南面色惨白地走进来嬖。 一向明艳自信的荆南,那一刻连脚步都是摇晃的。 她赶紧扔下手中的一切,避开总裁办同事们的目光,拿了小会议室的钥匙,将章荆南扶进去坐着。 那天的阳光落在环形的会议桌上,出琥珀般的光芒。那时候公司还是月潮生主持,月慕白在大学任教,极少到公司来。但是会议室里还是给月慕白留下位子。章荆南就坐到给月慕白预留的那个座位上(热门 ),哀哀地落下泪来牢。 丁雨从没看见过这样的章荆南,一向沉稳的她那一刻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章荆南。 章荆南良久才抬起泪眼望向她,忽地问,“丁雨,你也是喜欢着慕白的,是不是?”. 丁雨那时正给章荆南倒茶,听章荆南这样一问,手里的纸杯一个摇晃,里头的热水就扑出来,滚烫地淋在虎口上…… 她却顾不得,只能那么傻傻地望着章荆南愣着。 章荆南却笑了,轻轻从她手里接过茶杯去,“丁雨你别紧张,我不是找你秋后算账。你喜欢他,我是早就看出来的——” “其实这也不怪你,是我日日在你面前念叨着他的好、他的英俊、他的出色。所以你心里会毫不设防地就认定了他是个优秀的男子,日后再见着他,便会好感渐增。” 丁雨绞着手指垂下头去,知道在章荆南的面前,否认和虚饰都是无益的。若她说谎,也对不起章荆南对她的帮助。 于是丁雨点头认了,“……荆南,对不起。” 章荆南却笑着摇头,仰头就将那么滚烫的一杯水直接倒进嘴里去。丁雨吓得赶紧过来抢,却是晚了。 章荆南泪盈盈地抬头看她,“丁雨,如果真的是你的话,那我就也心甘情愿了。至少,我不是败在其他女人的手下。” 丁雨惊得轻颤,“荆南你说什么?” 章荆南摇头,一笑再笑,“慕白对我说:对不起。他说这几年与我的感情淡泊宁静,他也以为这是他想要的爱情了,可以一生一世的……” “可是他现在遇见了另外一个人,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平淡如水的感情。他说他也才知道自己的骨子里是渴望着燃烧的,他说他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章荆南用力吸口气,“丁雨,慕白对我说分手。” “什么!” 丁雨惊得心跳都停下来,“荆南你该不会是以为,他说的那个人是我吧?” 荆南笑,想要控制眼泪,可是那泪却还是自己无声流淌下来,“丁雨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恨你的,真的——慕白这么多年,身边关系最亲近的女人,就是咱们俩。如果不是你,又能是谁呢?” “丁雨,我宁愿那个女人是你,真的。” 丁雨震惊得一把攥住荆南的手,“荆南你误会了,你一定是误会了!我是偷偷喜欢着他,但是我跟他之间绝没有半点超越朋友的交往。荆南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章荆南眼泪不停不停地流,“那还会有谁呢?丁雨,你说那会是谁呢?我守着他这么多年,甚至我们两家都已经开始提婚事了,如果他说的那个人不是你的话,他又有机会去喜欢上谁呢?” 丁雨用力厘清章荆南之前说的话,脑海中一亮,“他跟你说,他‘现在遇见了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他说的是他新近遇见的,那就不可能是我——荆南你先别慌别乱,我想我们静下来,就有机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那时候月慕白的生活简单到了两点一线。白天在大学任教,晚上下班就回家里陪伴二老,于是丁雨和章荆南就暗中到了大学去。 几回回,在火热欢腾的操场上,看见月慕白的身影。他总是一袭白衣,含笑坐在看台上,看着运动场里。 先时丁雨和章荆南还只以为月慕白是在看热闹罢了,可是渐渐才将焦点集中在运动场中间去。原来他含笑远观的那些运动场上,说巧不巧地都有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或者是打羽毛球,或者是打排球,甚至还幼稚地大帮人玩老鹰捉小鸡,要么就是跳绳…… 丁雨和章荆南最初都没有太留意那个女孩儿的原因,是那个女孩儿真的不算明艳照人,在一群女孩子当中只算是中等相貌。 况且她正在留头,头半长不长地在眉毛双耳处翻翘着,看着毛躁而不整齐——在丁雨和章荆南的眼里,这样的女孩子是半点都不合月慕白的审美的,也许根本就不可能被月慕白看在眼里才对。 所以当两人都确定月慕白在偷看的是那个女孩子时,章荆南崩溃大哭。她当着丁雨的面扯乱自己的长,伸手糊开自己的妆容,她抱着丁雨不甘心地嚎啕,“丁雨,丁雨,一定是我们弄错了,是不是?凭什么是那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女孩子!我这么多年的精心妆扮,在他面前力求完美的一切,原来竟然都是错了么?” “我以为青梅竹马地长大,最了解他心思的人一定是我;我以为我在他眼前摆出的一切都是他喜欢的模样——却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怪不得他说他不是真的爱我,怪不得他说跟我分手就分手……那么温柔的人,明知道我会伤心,却还是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原来他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我的。” 丁雨担心地望着章荆南,看着她一双泪眼中有些渐渐坚硬起来的东西,只觉心下暗惊,“荆南,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 章荆南苦笑摇头,“撼山易,撼慕白的心,难。他面上看起来儒雅温润,对谁都是清风明月,仿佛不易动怒;但是他的心思只要明确说出来了,就是已经再无转圜了。” “荆南……”丁雨担心,怕荆南绝望之下再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来。 章荆南却笑了,一双泪眼里有灼灼的光芒闪起,“……丁雨你别担心,我不会乱来。他从前没爱过我,没关系;我还会想办法让他未来重新爱上我。” 荆南那日的话这样语焉不详,丁雨也不敢追问得深了。后来岁月蹉跎,再后来命案骤然而至……那一切的一切便再来不及去追问清楚。 后来月明楼回公司继承了总裁的职位,再后来公司招聘——丁雨望着那个有点战战兢兢走到她眼前来的杜兰溪,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孩子她当然认得,就是当年月慕白偷偷望着的女生。所不同的是她如今的头已经长长了,乖顺地垂在她肩头。 而这个女生,竟然是被月明楼钦点入了总裁办! 她不是月慕白暗恋着的女生么?她又跟月明楼有什么关系? 从见到杜兰溪的第一眼,丁雨就知道,自己很难喜欢上她。有些女人之间,也许并无直接过结,却有可能是天生的冤家。今生注定撞见,今生注定要成为敌对。 所以就算月慕白对她说,不要暗恨杜兰溪;她又如何做到? 是杜兰溪毁了荆南啊。就算也许杜兰溪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这件事她却的的确确难辞其咎。 丁雨想着,心都冷硬起来,仰头望着月慕白笑,“月总您直到今日,还在这么护着杜兰溪么?——即便,杜兰溪现在都已经公开在与总裁交往,都已经宣告了您的不可能,您还在这样护着她么?” “方才月总打开办公室的门,将我叫进来,月总您知道我有多开心么?我以为是月总您现了我之前跟小汪说话时候的为难,所以您特地替我解围的。原来您为的根本就不是我——您叫我进来,只是想替杜兰溪辩解的。” 28、女人是冤家(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29、每个人的秘密都深如海洋(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9、每个人的秘密都深如海洋(第二更) 丁雨笑得凄然,“且不说荆南与您之间那么多年的情分,”丁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热门 )冲口而出,“即便是我,都是比杜兰溪更早出现在您面前的;即便是我,对您的情分也比杜兰溪多了不知多少倍!” “我跟荆南,这么多年来在月集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总您。舒殢殩獍因为我们看不得您受委屈,看不得您在兄长和侄儿面前的隐忍神情,所以我们拼了一切也要将您应得的还给您——我们的心、我们的情,我们月总您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她呢,从始至终都只站在总裁那边吧?当您和总裁争执起来之后,她不惜与您彻底决裂!” “可是您为什么心里只念着她,只想出力护着她?” 丁雨极少这样失控,可是此时她是真的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愤然起身,眼泪已是不由自主跌落下来,“……原来这么多年,我跟荆南对您所做的一切,在您眼里却也根本无法与杜兰溪一个人相提并论吧?即便荆南付出了生命,而我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青春——这些代价,在月总您的眼中,也比不上杜兰溪一根手指头吧!嬖” “丁雨!” 月慕白也是动容,起身想要想要劝慰。丁雨却哭着伸手推开月慕白的手臂,转头奔出办公室门去。 这一刻心念成灰。忽然不明白自己这多年的坚持,为的是什么,等的又是什么懒。 原本说不悔,原本说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原本劝慰自己说不求回报,原本开解自己说他快乐,自己就也快乐了…… 却原来,看他还在这么护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信仰和坚持便都这样土崩瓦解。只是如今已经走得这样远,哪里还有回头路?只是茫然自己这多年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并且要将自己的未来也奉献给小哲……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宛如都只剩了一个笑话. 丁雨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等下班时间,总裁办的员工都走空了,她才按着额角颓然起身,动作迟缓地关了电脑、熄了灯,脚步沉沉走出办公室去。 整个楼层都静了下来,只剩下走廊里幽幽的壁灯。地面上铺着的猩红地毯便泛出血样的光泽来,顺着走廊狭长的形状望过去,只觉像是自己的心一路淌出来的血。 蜿蜒过时光,这样一路淋漓过来。伤口来不及结痂,新的血又流淌出去。 丁雨立在电梯门口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该怪人家月慕白。她自己毕竟又与章荆南不同,她跟月慕白之间什么都没说过,更是什么都没有过,她所做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的心甘情愿,月慕白没有额外要求过她什么,所以也不算欠了她什么。 女人啊,说到头,都是自己傻。 所谓情网,也不过都是女人自己的心念编织出来的,然后自己一头栽进去,将自己作茧自缚。 丁雨将头深深垂下去——其实丁雨,你自己还这么想,又有什么意义?你已经跟小汪做过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干净的丁雨,难道你心里还在偷偷希冀着,月慕白会喜欢你? 又或者说,原来你誓一辈子照顾小哲,竟然也不光是为了荆南和小哲,而是私心里还希望着以小哲为契机,让月慕白终究接受你么? 要么再将时光向前追溯一下,是不是你心里也曾偷偷地嫉妒过章荆南?嫉妒她有那么好的出身,嫉妒她能够正大光明地爱月慕白;而章荆南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丁雨无缘拥有的…… 丁雨你算了吧,原来你也是这样丑陋的人啊。 想到这里,丁雨真的觉得就连活着都是一种负累,让她一时迷茫不清,她究竟为什么要继续这样地活下去。她生命的曙光,又究竟在哪里. 电梯上来,丁雨垂首走进电梯。视线所及,竟然出现一双男装皮鞋。丁雨惊讶抬眸,瞥见电梯中的小汪,那年轻的面上滑过一丝尴尬的微红。 真是冤家路窄。 丁雨皱眉,还是点了个头,“落了东西啊?”便侧身等着他走出去。 小汪却没走,尴尬地抬了抬手臂。丁雨这才看见,里头是一份肯德基的晚餐套餐。 丁雨叹了口气,“带了晚餐——是回来加班?我记得这几天好像没什么急事,不必加班。下班吧。” “不是!”小汪红了脸,冲口而出解释,“……这是买给你的。” “什么?”丁雨走进电梯,立在角落里,尽量与小汪拉远距离。 小汪攥紧了纸袋子,“到了下班时间,我看你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以为你要加班,又担心你还没吃晚饭,就下去给你买一份。” 年轻男子的目光有些慌乱,闪躲着,却也有恁样动人的坚定,“……反正买都买了,你要是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再抬头,立在电梯的灯光里,直白地望着她,“不过主任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应当知道浪费粮食是不应该的事情。所以主任你拿着吧!” 带着点少年的青涩,小汪将手里的袋子硬塞进丁雨的手里去,不容抗拒地压紧了她的手背。 看她没立时扔了,这才仿佛小小舒了口气,面上漾了些喜色。 丁雨没做声,就看着他这么一连串的动作和反应做完。不知怎地,丁雨忽地就想笑,强忍着,别过头去。 手上,倒是攥紧了那装着快餐的纸袋子。 他说得对,不管怎么都是不该浪费粮食的。套餐她自己不吃的话,还可以带回去给小哲吃。她从小就管着小哲,很少带他去肯德基这样的快餐厅,小哲难得吃一回,如果今晚看见,说不定会开心的。 电梯落地,丁雨率先走出电梯门去。擦身而过的瞬间,低低说了声,“谢了。”. 甩手不管了公司,月火的公事又泰半都扔给祝炎,月明楼越像个甩手大掌柜似的,频繁出没在各地的各种消遣场所。 远洋集团刚砸大笔银子建了条赛车道,说是想承办f1大师赛的一站。跑道竣工,远洋集团请本城的几位赛车高手上去先试跑。月明楼跑了一圈儿就下来,坐在跑道边儿上抽烟。顺着烟气飘荡的方向,他眯起眼睛瞄向那边踽踽走来的人影。 看那人影被烟气缭绕得隐绰绰的,仿佛海市蜃楼似的,月明楼就笑了,扬了扬手,“赶紧过来吧。人都来了,还玩儿什么倩男幽魂啊。要是真不敢面对我,那就赶紧当场蒸了。” 小汪腿肚子一软,还是走了过来。 他如见妖魔似的再用力盯了月明楼一眼——刚刚的车速那么快,打死他也不敢相信,月明楼竟然就那么瞭了一眼,竟然就看见了他站在看台上? 终于跟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小汪凑到了月明楼眼前,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总裁,这赛道上挂着牌子呢,严禁吸烟。您又坐车上,旁边就是加油站,这么抽烟是违规的。” “噗!”月明楼毫不犹豫地笑开,甚至将嘴里的烟头吐向小汪去,“那你今天就倒霉了,注定你陪着我,咱们俩一起灰飞烟灭。” 小汪深深垂下头去,“总裁对不起……作为你的秘书,我是应该陪着你一起灰飞烟灭的。可是我却背叛了你。” 小汪深深吸了口气,眼眶有点灼痛,“其实我不是怕陪您一同灰飞烟灭,我是,我是……” 该怎么说呢?也许他是被yu火焚身了吧,当丁雨求他的时候,他没办法抗拒。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又或者是重色轻友,总之那一刻在他的天平上,丁雨重于月明楼。 “总裁,要不你杀了我吧。”小汪深深垂下头去,“我没脸见你;活着也没意思。” 月明楼瞄着他冷笑,“我正有此意。汪小洋,我刚刚就是看见你了才故意抽烟的。我先点着了这赛道,让远洋集团毁了这么一大笔银子,然后给你陪葬。” 小汪的面色就更白。他怕的却不是月明楼真的说了要杀了他,而是月明楼将远洋集团跟他联系在了一起来说……他绝对不信,就连这一点竟然也没能瞒过月明楼去。 如果连这一点都没能瞒过月明楼的话,那他汪小洋在总裁面前岂不是成了个透明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月明楼瞧着小汪脸上的一红一白,耸肩轻笑,“汪小洋,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名字,我就在想,既然有汪小洋,那么他的长辈里一定有个人叫汪洋的。” “而那么不巧,这条赛道的老板——远洋集团,老板好像就是叫汪洋呢?” --------- 【有些亲希望丁雨跟五叔在一起,可是某苏却觉得不如放丁雨另外一条路——因为五叔是丁雨等不到的人啊。其实就算小汪依旧还只是那个毛躁普通的小汪,也许他也比五叔更适合丁雨一些哎~~因为至少,他动情了。今天更新到这里,明早继续。】 29、每个人的秘密都深如海洋(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30、你什么时候让她走呢?(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0、你什么时候让她走呢?(1更) 月明楼回到月火,嘴角还是噙着笑的。舒殢殩獍 一看他那模样,祝炎就了解地耸了耸肩,“又玩儿谁去了?” 月明楼笑得跟个马猴子似的,蹿过去攀住祝炎的肩膀,“还是小祝你最了解我!——我调/戏小汪去了,胜利归来。” 祝炎挑眉望他。 月明楼兀自大笑,“还真别说,那小孩儿真是容易推倒的类型。当年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觉着他是个天生的小受材料;今天刚一伸手,还没用力推呢,他自己就主动倒下了……各种的任我揉搓,各种的甜美反应。嬖” 祝炎都一口唾沫呛住了,用拳头捂着嘴咳嗽。 走过来的尹若听见了,面上就更是一变色,顺着月明楼的话问,“小汪?我记得小天你的秘书也叫小汪吧?” 月明楼淡淡点头,“嗯,说的就是他。老” 尹若就一口气好悬没上来,瞪着月明楼半晌才说,“小天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月明楼就笑了,“既然你都知道小汪这个人,你就也该知道他的相貌和气质。那孩子长得可不就是个天生的小受?” 月明楼说着还故意朝尹若眨了眨眼,“所以当年看他到我月集团去应聘,我也是钦点了他到我身边儿去呢——他一个小毛孩子,没什么过人的能力,如果不是凭他那么张小脸蛋、那副娇弱的小身板儿,你说我干嘛要钦点他去当我的‘贴身秘书’呢?” 尹若面上霎时苍白,“小天,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祝炎也伸手将月明楼给扯回去,“别闹了,看把尹若吓的。再说这儿还有顾客呢,别把顾客给吓着了。毁了我财路的,我可谁都不留情。” 阮灵正好从棚里出来,瞧见了就抱着手肘笑,“月总裁,既然在这儿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不如进棚里去,替我的姑娘们拍几张片儿呗?” 月明楼就笑,“阮大经纪人,看你这唱念做打,怎么那么像鸨儿呢?你说好姑娘谁还敢签你啊,都怕被你给当成姐儿给卖了吧?” 月明楼这么不客气,阮灵却听得心爽无比。她就喜欢人说话这么爽快的,骂也要骂个辛酸麻辣最好。 可是阮灵不会错过尹若那一线目光,便妖娆拧着小蛮腰笑,“哟这位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用眼刀子一刀一刀切我的肉呢?难不成月总裁是这位圈养的,不容别人跟说句话、笑两声的?” 尹若被骂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登时涌满双眼。半晌才愤愤,“这位阮小姐,欺人不可太甚!” 阮灵冷笑,“我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别以为你对我们佳佳做的那些手脚,我阮灵就没看出来!” 阮灵胳膊长腿长,气氛之下指着阮灵,手指头便差点都直接戳到尹若头上去: “佳佳拍照的时候,高跟鞋是怎么断的?还有摄影师存在存储卡里拍好的片儿,怎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 “至于佳佳那些一时不小心的负面新闻,是怎么传到小报记者那边去,被登出来大炒特炒的,这就更是尹小姐的功劳吧!” 尹若一张脸被吓得苍白,身子如风里的柳叶,柔软而脆弱地颤抖着,“……阮小姐,说话要有证据。我不知道这些事,更不明白阮小姐怎么会朝着我来?” 尹若说着转眸去望月明楼,“就算张梦佳小姐也曾经是月总裁的前女友,但是他们毕竟是分手已久了的;就算张梦佳小姐还是庞家树的新欢,但是我跟庞家树早已离婚了的——我何至于还会对张梦佳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尹若忍了忍眼泪,“倒是张梦佳小姐对我心存嫉恨吧?阮小姐所以为的事情,真相会不会其实要扭转过来,其实是张梦佳小姐要故意与我为难呢?” 尹若说着走到月明楼身畔去,仿佛想借着月明楼挡住阮灵能杀人的目光,“张梦佳想要装柔弱,重新吸引月总裁的目光,这心情我理解,可是也总不至于要踩着我过河。阮小姐,其实倒是我想要说一句:阮小姐和张梦佳小姐,你们二位欺人不可太甚。” 尹若的眼泪流下来,“就算我此时早已不是庞家的儿媳妇,更不再是月总裁的女朋友,我尹若孑然一身、无可依傍,但是我也还有我的骨气在,绝不受你们这样践踏的!” 这样在大堂里闹开,月火的职员都瞠目不说,进进出出的客人也被惊动,诧异地望过来。 祝炎走过来劝说,却压不住尹若。尹若只转头望着月明楼,摆明了是只有月明楼才能安抚住他。 月明楼皱了皱眉,还是走过来,双手叉在裤袋里耸了耸肩,“好了尹若。张梦佳那边的事情,我会求证。如果真是她故意栽赃给你,我们月火会不再接拍她的case。” “可是反过来说,如果真是你故意找张梦佳的麻烦,那我只能拂了小祝的面子,停了你在月火的兼职。” 尹若哽咽,伸手扯住月明楼的衣襟,“小天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月火门外,兰溪立在台阶上,隔着透明的大玻璃门,恰恰看见这样一幕。虽然月明楼没有伸手出去,可是尹若却是那样小鸟依人依偎在他身边。 兰溪站在原地苦笑,打断了自己想要进去的念头,转了个身,走下台阶去。 原本她就犹豫着要不要来月火来找月明楼,毕竟月火是工作的地方;可是还是来了,却被现实的玻璃门给挡住——她果然是不该来的。 至少,在爹给她准确的答复之前,她还是不该来的. 月火门前有高高的台阶,显得门脸器宇轩昂。 可是这么高的台阶,让兰溪走得有点辛苦,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却不想还是在最后一级的时候崴了脚。 脚崴了,虽然不是甚疼,但是兰溪还是觉得委屈一下子都泛滥开来。她扁了扁嘴,就一p股在台阶上坐下来,双手托着额头,沮丧地站不起来了。 后头的台阶高处忽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急切地。 兰溪下意识扭头去望,正看见月明楼心急火燎的面容。他大步跨下来,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刚刚,在门口干嘛不进去?我就瞥见一眼,看见那背影好像是你。”“呃,没事。”兰溪吸了吸气,“看你们都忙着呢,我就没进去。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了来看看。” “脚怎么了?”月明楼看见兰溪一直在下意识抚着脚脖,便蹲过去捉起兰溪的脚,搁在他的膝头,小心揉着,“哪儿疼?我吹吹。” 门口就是大马路,车水马龙的,兰溪不好意思了推着他,“别闹。没事儿,有点崴了脚。” 月明楼就笑起来,走到她眼前去弯腰下来,“来吧小主,让奴才背着。” 兰溪脸登时红了。可是月明楼却也不容她躲,抓过她来背在背上,走向车库去。 兰溪趴在他后背上,将耳朵贴着他脊背听着他稳稳的心跳,轻轻地问,“……尹若的兼职,会一直做下去么?你什么时候,会让尹若离开呢?” 月明楼微微顿了下,“傻瓜,又胡思乱想了?这件事是小祝的意思,我不能操之过急,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跟小祝聊聊。” 人这一辈子,都说青春易逝,可是其实却甭管你多大岁数了,也还是有被困在青春记忆的执拗里的时候。譬如此时的祝炎。当初他也是喜欢过尹若的,也是碍着月明楼而没有机会表达——对于眼前的情势,月明楼需要一点时间。 “呃。”兰溪垂下眼帘去,“我知道了。总裁我有点累了,你送我回家就好。”. “喂,怎了,生气了?” 月明楼将兰溪放进车里,他倾身过来凝着兰溪的眼睛,“上次都说因为尹若兼职的冷战结束了,原来还没完啊?” 看兰溪面无表情,月明楼便笑了,“那好吧,如果我暂时没办法赶走尹若,那我自己不来月火了,还不行?” 这样一说,兰溪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再管月集团的事,月明楼的事业只剩下月火这边,如果再不来月火了,难道真的让他一个大男人变作游手好闲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兰溪摇头,“你还是做你该做的事吧。” “呵……”月明楼攥着她的手笑起来,“还好你没答应。其实这些日子我还有些重要的事,不来月火是不行的。我就知道我的杜兰溪是懂事的好姑娘,一定不会让我为难的。” 兰溪的心却沉下(热门 )去——他是在转弯抹角暗示她,不要再在尹若这件事上让他为难了么? 陈秘书长的案件还没完事儿呢,也许他这边还需要尹若的帮忙,所以他暂时不能离开尹若,是不是? ---- 30、你什么时候让她走呢?(1更) 校园港 正文 31、露骨的挑衅(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1、露骨的挑衅(2更) 大学的班长从国外归来度假,便将在鹏城的同学都叫到了,一起出来聚会。舒殢殩獍班长的人缘很广,所以当晚到来的不光是同班的同学,更有其他班、其他院系的同学,甚至还有几位老师。于是这个晚上看起来,不光是本班的聚会,倒更像是大学的跨院系和班级的混合大聚会了。 兰溪原本有点犹豫,可是后来还是决定来了。 总不能因为不想面对尹若,便连同学之间的情谊都抛却了。蜘蛛知道兰溪心里担忧什么,于是自觉守在兰溪身边。 让兰溪没想到的是,月慕白也来了。 班长与月慕白大笑拥抱,转头却是冲兰溪眨眼,“当年我们都知道兰溪暗恋月老师,说实在的我这个当班长的真替你担过心,总觉得怕是你跟月老师走不到一起去。结果在网上听说你竟然毕业就进月集团工作去了,我当时在大洋彼岸就长出了口气,心说真是有心人天不负。嬖” 今晚到场的同学,有一些是从附近城市赶过来的,他们毕业后就离开鹏城,所以并不知道兰溪在月集团的这些变故,于是便也都善意地跟着班长一起瞅着兰溪乐。 兰溪就有些尴尬,抬眼去看月慕白。 月慕白却只是含笑听着,面上并无尴尬。见兰溪转头望他,他便静静转眸来迎上兰溪的目光。从外人的角度看过来,仿佛四眸相对,脉脉含情缆。 兰溪皱眉,“班长你误会了。我哪里配得上月老师,那不过都是上学时候的心思罢了。”当着这样多的老师和同学,她还小心为月慕白顾着面子。 “啊?”班长有些没想到,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原来是这样啊,啊,真是不好意思。” 大家都有些尴尬,幸好远处传来一声甜美的呼唤,“班长——” 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循声去望。兰溪就皱了眉,原来那娉婷走来的人,正是尹若。 班长也开心回应,“哟,我说是谁,原来是我们美丽的校花尹若啊!” 尹若虽然是大学中途肄业,跟着庞家树结婚去了欧洲,但是她的美丽还是给大学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不管她真实的性子如何,她从小到大的美丽却都是毋庸置疑的,而对于男生来说,也许美丽就是一个女生最重要的质素了,于是大家仍然对尹若记忆犹新。 尹若今天格外打扮了,大摆连衣裙,美丽得像是绽放的花冠;鹅黄的连衣裙上点缀着翠色的小小碎花,灵动而美丽,仿佛依旧是青春年少,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看见这样的尹若,兰溪便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有时候,女子的美丽就像是无声的武器,隐隐刺出锋尖来。尤其是对于此时已经彻底撕破脸的兰溪和她之间来说,这样的刻意妆扮便更不只是她自己个人的事,而是一种有意为之的挑衅。 原本兰溪与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永远都是她身边的落叶,被她的美丽掩盖在其下——这种心理上的优势,尹若当然最是善于拿捏。 尹若完美地跟班长以及一圈老师和同学打完了招呼,这才不慌不忙转眸来望兰溪,笑着走过来,“兰溪原来你站在这儿啊。我刚刚都没看见你——兰溪你这家伙也真是的,今天是班长远涉重洋回来,你好歹也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怎么这么就来了啊,怪不得我刚刚都没看见你。” 蜘蛛想要回嘴,却被兰溪扯住。兰溪没心思为了外貌的事儿跟尹若一争短长,更何况这么多老师同学呢,别坏了大家的兴致。 话又说回来,她的相貌的确是比不过尹若,这是她多年来早已心知肚明的;既然争不过,又何必要争? 倒是月慕白一笑,走过来捕捉痕迹将兰溪护在身后,“尹若这条裙子好漂亮。我想想,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月慕白自己的低调,所以同学们都不知道月慕白原来是月家人,毕业后大家才都知道。以月家的身份,月慕白看见过什么奢华的东西都是正常的,于是尹若便更得意了几分,眼睛光闪闪地抬头望月慕白,“月总是在哪里见过?难不成是陪着女朋友逛街的时候见过的吧?” 月慕白恍然而笑,点了点头,“记得那家店说过,这是从法国直运过来。这几年中国大陆的消费力大涨,这件衣服就是专供中国大陆这边的,连欧洲还没上市。尹若的眼光果然好,裙子穿在你身上,实在恰当。” 听见月慕白这样的夸奖,尹若便更是得意。 蜘蛛终于按捺不住,悄然一笑,“这裙子一定不便宜吧?尹若,如今你已经没有了庞家的财力支持,又靠什么来买这么贵的裙子?” 尹若面色一寒。同学这个圈子里,大八卦就那么几件,这其中自然包括尹若跟庞家树离婚的事儿。想当年尹若肄业嫁入豪门,是多少同学们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差一点就给传成灰姑娘的童话故事了;可是原来童话果然都不可信,于是尹若的离婚便也悄然在同学圈子里被传了良久,各种版本的说法也不一而足。 可是今晚大家到这里,却也都心照不宣地不在尹若面前提这件事。大家不提,尹若自己就也当是忘了,却没想到被蜘蛛给提出来。 不管怎么样,大学的时候大家还都以为尹若、蜘蛛和兰溪是三姐妹的。却原来友情比爱情还要更早夭。 尹若当然不肯示弱,瞟着蜘蛛,嫣然一笑,“就算没有了庞家,难道我就不能认识新的男朋友么?” 看尹若这边火药味有点浓,大家便也都打圆场,班长带着几个女生过来将尹若和蜘蛛隔开。女生们主动包围了尹若,开始议论她今天身上穿的戴的,以及鞋子皮包等配饰。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耳酣面热。有女同学又提起之前的话题来,好奇地问尹若,“尹校花,赶紧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新男朋友究竟是谁?一定比庞家的小开更优秀吧?” 也有鹏城本地的同学,彼此使了使眼色。鹏城本地报纸报过尹若跟月明楼之间的事儿,于是大家又都小心地瞟了瞟兰溪和月慕白。 尹若含笑,不肯正面回答,却也不回避,“当然了。都说人往高处走,如果不是更好的,我又怎么会迁就。” 鹏城本地的同学便跟外地的同学窃窃私语,显然是说明了身份,那几位外地的同学便有些惊讶地向月慕白瞟过来。 兰溪用力当做没看见。 蜘蛛在下头嘟哝,“再这么说下去,尹若怕是要直接说出月明楼的名字来了。你还不话正视听么?” 尹若住着月明楼的房子,月明楼帮尹若租下的店铺……这些事蜘蛛并不知道。素以兰溪只能张了张口,却摇头,“有什么好正视听的?让她自己一个人表演去好了。” 那边的同学便艳羡地追问起来,“那尹若,你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啊?快了吧?” 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好,兰溪微微扬起下颌,转眸去直直望着尹若。倒是想看看,关于这个问题,她又该如何来回答。 尹若也瞄见了兰溪的反应,她于是便笑了,“这都什么时代了,结婚哪里是什么重要的?不瞒大家说,当初跟庞家树的这场婚姻,已是让我寒了心。就算当人家正室又怎样,一样被左一个右一个的小三儿逼得自己下堂求去……” 尹若说着吸了吸鼻子,眼中泪光一浮。这样的尹若博得了大家的同情,兰溪也瞟了她一眼,知道她这不是装的,倒是真的。 “所以我这(热门 )次想明白了,不在乎什么婚书,只是要那个人的感情就够了。”尹若说着抬眼向兰溪这边望来,之前的脆弱之色散尽,眼角眉梢又挑起了桀骜。 兰溪知道她这是已有所指,咬着牙正想着是否要反击,电话却在这时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兰溪垂首去看,是她爹的号码。 兰溪便什么都顾不得了,起身走向外去。就连蜘蛛叫她,她都没听见。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爹给她回复来了。只要爹查明白了,只要那些事情都不是小天做的,那她今晚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爹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相信的人了,爹一定会带给她最好的消息,是不是? ----------- 【明天两万字!亲们还留着月票的可以洒出来喽~~】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美行、云诺、耶诞、show<b>/ 文字首发无弹窗</b>23683、 2张:xinhuang、thia74、华盛顿、 1张:ybp19650305、400、hzy123456、tdyoyo2007、133202ghhh、 谢谢咪/咪的鲜花,awai的钻石,还有大家的留言撒~~ 31、露骨的挑衅(2更) 校园港 正文 32、爹的答复(4更1,求月票)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2、爹的答复(4更1,求月票) 【今日四更,共两万字。舒殢殩獍】 - 看兰溪起身出去接电话,蜘蛛想要跟着,却被兰溪给伸手按回在座位上。 兰溪是不想让蜘蛛知道月明楼可能就是给尹若背后各种帮助的人,于是她独自走出去听电话。 桌上的同学和老师们都在把酒言欢,没人留意兰溪的神色。月慕白却看见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婉拒了一位老师的敬酒,起身绕过众人,悄然跟在兰溪身后嬖。 餐厅的包间外头是安静的长廊,长廊的一边全都打通,朝向后院小小的花园。花园里花木扶疏,枝叶纵横,将天上投下的月色切碎,零零落落摊开在地上。 兰溪的心仿佛也是那满庭月色,无端端地被这些枝杈扰乱,想要仔细捋清,却已经找不见头绪。 兰溪伸手扯着窗帘的穗子,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不知怎地,忽然有一点后悔,仿佛不该去听爹的电话——这是她一直在等着的答复啊,她怎么会忽然不想听了佬? 电话很快接通,可是杜钰洲却在那边也没急着说话。父女两人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兰溪就努力笑了声,“爹啊,您说吧。” 真是的,这无端端地在紧张什么呢?其实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统统该来的都会来,躲都躲不过。 杜钰洲在电话那边明显地深吸了口气,“丫头,你听爹说。” “嗯,我听着呢,您说吧。”兰溪屏住咚咚的心跳,努力只去想着爹的紧张。呵呵,好像许多年了,再没听见爹这么紧张的语气过。 杜钰洲又喘了口气—— “哎呀爹,你别跟英雄似的,躺在战场上血泊里,就是死活不肯一口气说完啊!”兰溪忍不住催,手指不自知地绕进了窗帘穗子的绳套里去,缠紧了,都不知道疼。 “丫头,你交待我的事情,爹都给你查了。其实早两天已经有结果了,可是爹知道你在意这件事,就生怕那帮兔崽子给查错了,于是你爹我撂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又亲自从头去查了一回——这次,爹保证给你的一定是准确无误的答案。” 兰溪心一跳,只觉连说话催促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像被绑上了绞刑架,只盼着赶紧绳套拉紧,死也死个痛快好了。 “——尹若那个店,房东是个叫什么舜华的贸易公司。” 兰溪的心里霍地吹进一缕清风,“爹,那就是跟月集团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就知道。 半晌。 “爹,你怎么不说话了?”兰溪还噙了一半的笑在嘴上。 “……丫头,舜华贸易公司就是月集团旗下一个不起眼的子公司。原本已经是快要倒闭了的,所以就也很少有人还知(热门 )道月集团旗下有这么个公司了。” 兰溪唇角那半个笑就冻僵在唇角上,再也笑不出来。 “那,‘月倾天下’的业主呢?”兰溪伸舌尖润了润唇,可是嗓音却还是沙哑的仿佛被砂纸打过。 “——也是月明楼。”. 宁谧的夜色里,忽然涌来一阵风,那风扯动花枝,哗哗啦啦,将原本已经被切割成碎片的月色,又搅合成昏乱的清影。 兰溪只觉这一刻的目光和心神都被窗外的那一场乱风摇动给扰住,于是没能静下心来听爹的话。她捏着电话,半晌才又问了一句,“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您再说一遍,好不好?” 杜钰洲在电话那端,声息已是哽咽了,“傻丫头,听爹一句话,别再傻了,好不好?” “溪哥,你总喜欢说一句话,你说不怕自己犯错,只是决不准自己在同一条门槛上绊倒两次——当年就是你们三个,当年就是他为了尹若而伤了你;如今都过了这么些年,溪哥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 兰溪的眼眶里灼烫着,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想要流下来。兰溪知道那不是眼泪,而分明该是她的血——爹的话直刺她的心,将她的心都给戳烂了,一股子一股子的血就这么淌下来,她想盖都盖不住。 真是的,真是她还是执迷不悟。 兰溪笑起来,“爹啊,你骂得对。可是你闺女我,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七年前我喜欢他,却没机会说出来;七年后我有机会说出来,而且也听见他说同样的话了——所以我就不是在同一条门槛上绊倒,我也算进步了。” 兰溪握紧拳,指甲都抠进掌心的皮肉里去,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疼。她还在用力对着电话笑,“爹我没事儿,您放心吧。我挂了啊。” 就算他还跟尹若藕断丝连,又怎么样? 就算他真的还帮尹若找了房子、租了店铺,又怎么样! 她忍了,她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行不行? 只要他还有亲手赶走尹若的那一天,只要他跟尹若之间也许只是在顾念着当年的情分所以才会伸手帮忙而已——只要他跟尹若之间没其他的事情,只要他还爱着她,那她就都忍下来,行不行! 她要做到他希望的,她会乖一点,她会听话,她不会给他添乱,她会把所有的委屈都自己咽下去……行不行? 她杜兰溪这辈子没什么奢望,她杜兰溪这辈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她杜兰溪当年的梦想是他,如今的梦想依旧是他;也许许多年之后的梦想,仍然还是他! 所以这点委屈她忍下来,她拼着自己难过,也想留在他身边,行不行! 兰溪攥紧电话,转身想要走回包间去。却终究还是斗不过心底泛滥开的委屈,伸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杜兰溪,你他妈就是自己犯j! 可是宁愿犯j,却也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啊。她好不容易才能正大光明走到他眼前,她好不容易才能正大光明地告诉他,她爱他…… 兰溪用力吸气,只放纵自己哭这一声。 吸进肺叶里的空气,薄寒得像是刀刃,直接切开兰溪的肺叶,让她疼得抱紧自己。 她将身子都倚在墙壁上,在心里用力用力提醒自己:杜兰溪,记住你是蒲公英,你更是爹口中的溪哥……你不可以软弱,你更没资格自怨自艾。就算疼,你也要咬牙给我挺住! 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到比活下来本身更难呢?所以不管这一刻心有多疼,也不管这一刻有多难捱,你也要给我熬过去,然后——好好地活下去. 远远地站在长廊的那一边,亲眼看着兰溪攥着电话无声地抽泣,继而像个虾子一般疼得弓下了身子去,月慕白便再也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 他抬步奔向兰溪。路过的一格一格窗棂,将一段又一段清白的月色洒在他身上。 他之前只是担心兰溪,却又不想打扰兰溪,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没办法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兰溪,你怎么了?”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伸手捉住兰溪的手腕,急切去看她的眼睛。 兰溪千万小心藏着的泪,这一下子还是涌了出来。兰溪却最不想让月慕白看见这样的自己,于是赶紧伸手抹掉泪,用力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掌握中抽回来。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冷静,然后淡然摇了摇头,“没事。” 抬头望月慕白。长廊的灯色幽暗,只有窗外的月色明净,这样的光晕里看过去,眼前的男子仿佛又是那绝世的良人。 “月老师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兰溪笑,“该不会是有意尾随着我出来的吧?我记忆里的月老师绝不是听人墙角的人——啊,是我错了,眼前的这位先生不再是月老师,而是月总。” “商人最善动心机,所以眼前的这位先生怎么会不无所不用其极呢?”兰溪的笑越冷下去,“不管月总你刚刚听见了什么,又猜到了什么,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声,如果您敢用这些作为武器,来攻击总裁的话——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之前的疼,全都转移到他心上来了啊——月慕白不动声色地按紧自己的心区。 即便她刚刚这样难过,即便她此时这样需要人的抚慰,可是她还是这样第一时间只想着保护小楼,而不惜用她最后的力气来刺伤他。 月慕白深吸了口气,让兰溪意外地换了个话题,“……兰溪,我给你说个笑话听吧?”. “嗯?” 兰溪讶住,却不屑地甩首,“月总今晚果然好心情。只可惜我没有这个成人之美的心思。月总的笑话还是讲给别人去听吧,我失陪了。” “兰溪!” 月慕白伸手扯住兰溪手肘,“我之前不是真心夸奖尹若的新衣。” 兰溪回眸,借着清白月光望月慕白的眼睛。 之前月慕白在她面前说尹若如何如何,她真的以为月慕白是跟尹若联手气她。却原来是误会了么? 月慕白挑唇笑了笑,“尹若穿的裙子是法国牌子,可是尹若却不懂法语,所以其实是闹了笑话。” “哦?”兰溪轻问。 月慕白点头,“这个牌子刚进中国大陆市场,想来也许是经销商的伎俩,或者是国内消费者不了解这个牌子——其实它原本做的是孕妇装。国内高档时尚的孕妇装市场是个巨大的空白,这个牌子的孕妇装看起来丝毫没有中国传统中以为的孕妇装的肥大与草率,反倒比普通时装还要摩登。” 月慕白面上的笑容扩大,“尹若竟然将孕妇装当成了时装来穿,还特地穿到今晚的同学聚会上来显摆——这效果与皇帝的新衣实则有的一拼。 “真的?”兰溪挑眉望月慕白。 “真的。” 月慕白笑起来。这样从月光里看月慕白的笑容,柔和许多,也好看许多。他仿佛羞涩,伸出拳头来挡着嘴,眼神约略闪躲,却还是偷偷去望兰溪的眼睛。 “这个笑话,我方才不方便在人前说出来。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因为毕竟我是你们的老师……不过也没关系,别人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我能用这个笑话让你开心一下。” 兰溪了解,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至少知道月慕白原来不是与尹若站在一条线上的,这让她心里好歹舒服了一点。 如果月慕白真的已经完全站在与她敌对的阵线上,怕是他也会借机与尹若联手吧?说到底,她终究不希望月慕白尽数染黑了他的衣袂。 “不管怎样,谢谢你月总。”兰溪转身走向包间的方向,“如果月总真的想要让我开心,那请也忘了刚刚看见和听见的一切。对谁也不要提起,拜托。”. 回到包间,兰溪神色如常;不但如常,甚至比之前还积极了些,主动躬身去与身边的女同学攀谈闲聊。 看见兰溪这样,蜘蛛就也松了口气,转头给月明楼短信,告诉他一切都好。 今晚的聚会,月明楼早就知道了。可是今晚约好了给“青花和月”拍新的专辑封套,脱不开身过来,于是早早暗自拜托了蜘蛛,让蜘蛛照顾着兰溪。尤其,别让兰溪被尹若给伤到。 说了一圈儿的话,班长朝兰溪和月慕白举起酒杯来,“哎,你们二位刚刚可是躲酒去了!我们刚都又走了两杯,就你们二位没在。来,可不能让你们逃了,补上,补上!” 月慕白大方端起酒杯,“好,没说的。” 兰溪却紧张地伸手遮了酒杯,“班长,我今晚不能喝了,饶了我吧。” 周围的几个男生就起哄,“杜兰溪,你今晚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啊,还是当年的杜兰溪吗?” 当年的杜兰溪喝酒也是从来都不含糊的,大不了就是喝醉了被抬回去呗。 “好像算到现在,杜兰溪你是一杯酒都没正经喝过的吧?”班长大笑,指着兰溪面前那杯还是满着的酒,“我看你眼前这杯酒压根儿就没动过!不行不行,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啊,今晚必须走一个!” 兰溪还是不喝,“班长,我今晚胃不舒服。我说真的啊,不是耍赖。你要是非让我喝,难道你看着我当场吐出来才行啊?” 月慕白无声伸手,从兰溪手中将酒杯接过去,两杯酒一起端着,笑望班长,“不如这样,我替兰溪都喝了。” 班长先愣了愣,随即大笑,“……月老师的爱护之心,原来从未曾改。” 兰溪也讶了讶,有心想要从月慕白的手中抢回酒杯去,月慕白却含笑转眸向她微笑,压低了声音,“兰溪,我能替你做事的机会已经不多。这一次就让我替了你吧。”他的语声轻柔,仿佛淡淡月色,笼着说不清的哀伤。兰溪心一软,便眼睁睁看着他仰头,将那两杯酒逐一仰头而尽。 餐桌上的气氛再度达到一个高/潮,大家的情绪越高涨起来。 尹若的目光横过桌面来瞟着兰溪,兰溪感受到了,回眸去望她。兰溪明白尹若眼中的奚落所为何来。尹若的意思无非是:你杜兰溪口口声声说跟月慕白断绝了来往,可是眼下还不是任由人家月慕白替你解围? 兰溪不轻不重地白了那边一眼。不是她今晚故意玩儿暧/昧,而是这杯酒她是着实不能喝。而月慕白替她喝了这杯酒,也不算全然只是为她——从某些情由上来说,月慕白喝得也有道理。 兰溪的目光便自然地落在尹若的裙子上,忍不住想起方才月慕白与她说的笑话,兰溪便忍不住微微地笑出声儿来。 尹若那边便惊了,冷言横过桌面抛过来,“杜兰溪,你盯着我的裙子傻笑什么呀?难不成你也喜欢我这裙子,却苦笑自己的身/材穿不进吧?” 兰溪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将月慕白的那个笑话给揭开的,可是眼前是尹若自找的。 兰溪便眨眼一笑,“没有。我就是在想,尹若你这么个‘小腰精’,怎么选了个腰身这么肥大的裙子。冷不丁看上去,不像个水桶,就像个孕妇了。” 尹若却也不示弱,莞尔一笑,“哟,兰溪你看出来了?” 32、爹的答复(4更1,求月票) 校园港 正文 33、我最美的梦,不过是握你在手心(4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3、我最美的梦,不过是握你在手心(4更2) 尹若笑,兰溪当然更要笑。舒殢殩獍 “嗯,我看出来了。恐怕不光是我看出来了,地球人也都看出来了。” 兰溪正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撒呢,这是尹若自己撞上枪口来。原本她只是想暗讽尹若一句,如果尹若自己忍了,她也绝不会穷追猛打;可是尹若这个反击的笑,让兰溪压不住了脾气。 蜘蛛都忍不住凑过来问,“兰溪你看出什么来了啊?你们俩,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兰溪便笑了,向蜘蛛解释,“是在说尹若的裙子啊。那裙子虽然是从法国运过来的,时尚又好看,不过可惜了却是件孕妇裙……嬖” “尹若今晚竟然穿了件孕妇裙来聚会。想来真是高兴过了头,选裙子的眼光就出了差错吧。” 兰溪的话被桌上的女同学都听见,大家就都先是微惊,继而都笑起来。 尹若当年是班里的校花,不光是相貌生得美,她穿的戴的也都是要超出普通女生一截的,于是女生们心底未必没有暗中较劲的。今儿听说尹若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大丑,于是大家就都各怀心事地笑开烂。 兰溪隔着桌面冷冷回瞟尹若。 既然爹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事情真的是小天帮她做的,那么就等于是尹若正式跟她摆开了战场的——虽然还在遗憾当年的情谊,虽然真的不愿意跟自己的姐妹儿这样两阵对决。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摆下了战场,那兰溪就绝不会退缩。 从今往后,她再不会给尹若面上留情. 面对大家暗含各种心态的笑,尹若虽然面上黯了黯,却并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半点被压住气势的意思。她甚至回给兰溪越得意而甜美的微笑,“……兰溪果然是我的好姐妹,就连我还没有向任何人公开的秘密,原来兰溪也都看出来了。” “那我索性就也不瞒着了,就这么都告诉大家好了。借着今晚这个机会,既是给大家伙儿凑凑兴,也让大家替我高兴高兴。” 尹若微微侧了侧身,将自己的身形侧对着兰溪,她明明白白地朝兰溪轻轻拍了拍她的腹部——“各位兄弟姐妹,大家恭喜我吧。我要当妈妈了。” “你说什么!” 兰溪只觉耳边轰隆一声,拍了桌子起身,遥遥冷对尹若的甜笑,“你把话说明白!你怎么就要当妈妈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桌上大家都惊了。就连月慕白这一刻也是面色倏然一白,惊讶地瞪向尹若。 还有善良泛滥的女同学们弯腰过去慰问尹若,“哎呀尹若,你不是说你不会在乎一纸婚书了么?你的意思是,难道想要当个未婚妈妈?还是不要这个孩子了吧,否则孩子生出来,岂不是要你跟着一起受委屈?” “是啊,爱情是爱情,也许可以不在乎一纸婚书;可是有了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私生子的名声可不是好背的,总得要替孩子着想啊!” 众声纷繁,尹若却兀自淡然而笑。看上去,倒真像一朵插在污泥上的莲,整的濯清涟而不妖的模样。 “大家的关心,我都明白。谢谢大家……对于这个孩子,我早已经想得明白。”尹若静静含笑,“私生子的名声虽然不好背,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是否是带着爱来到这个人间;如果他能拥有他爸爸最深的疼爱,那么就算没有婚生的身份倒也无所谓了。” 尹若说着瞟向兰溪,“有些婚生子,却也未必能得到家庭的温暖,空守着一个名分,又有什么用呢?我孩子的爸爸就是看透了这些,所以干脆不在乎这个了。兰溪,你说,是不是啊?” 兰溪知道尹若在暗示她什么,她只觉全身的血都一下子冲到头顶去,有些站立不稳,身子轻轻摇晃。蜘蛛一把攥住她手腕,低声说,“兰溪,她是故意气你呢,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尹若继续跟其他女同学说话,“……再说了,按着咱们国家的法律,非婚生子跟婚生子女拥有一样的权利呢。继承权都是一样的,等将来一样可以分得自己的那一份,所以我又何必在乎有没有那一纸婚书呢?”. 兰溪死死瞪着尹若那张得意的笑脸。 整个房间好像都寂静无声,桌上所有人都不存在了,整个房间只剩下她跟尹若两个人,据桌相对。 兰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的声音。如果是从前,她一定直接跳上桌面去,巴掌抡圆了甩到尹若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去,打她丫的,让她丫的还敢那么得意有挑衅地笑! 可是此时,她不能…… 她只能仰起了头,用力用力地呼吸。像是濒死的鱼,拼力咽下每一口氧气。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地问,“你凭什么就敢说,是他的孩子?” 周遭虚白,只有桌子对面的尹若一张脸生动而多彩,她朝兰溪笑得更甜,“当然是凭真实喽。” 她说着轻蔑地笑,仿佛对着旁人说话,“这都什么时代了,难道还有人会怀疑别人会随便弄个孩子来当要挟么?现在是随便弄根头,找个烟头都能去验d(热门 )na的,还会有人傻到要让别人抓小辫子么?” 尹若转着晶亮的眸子来瞟兰溪,“兰溪,你是不是跟蜘蛛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看了太多蜘蛛推荐给你的言情小说,然后就拿言情小说里的桥段当真理了?你还真的向我问出来这样幼稚的问题啊……” 尹若眸子转若万花筒里的花玻璃,让兰溪一时都分不清,她眼睛里的颜色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兰溪,就算你会笨到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来,难道你以为我也跟你一样笨到会真弄出个假孩子来么?我今天既然敢这样公开宣布,那我自然就是有真凭实据的。即便到孩子生出来,也绝对不会出错。” 兰溪身子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尹若既然都敢这样说了,看来她担心的事情是真的生过了——是她在骗自己,以为小天他虽然将尹若放在自己同一座大厦里住着,却不会生什么事情。因为她相信小天是爱她的,是真的爱她的…… 却原来,终究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了。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儿,有时候没有爱情也一样可以生啊。更何况尹若一定会主动奉献的,在尹若面前小天他是个男人就也有可能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更何况,她是不能每个晚上都陪在小天身边的。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也许他会有正常的生理需要…… 兰溪用力地想要说服自己,用力地想要让自己将打掉的这颗牙齿也和着血吞下去——可是这一次她竟然做不到! 兰溪砰地起身,朝向愣怔了的同学们,微微躬了躬身,“不好意思大家,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纵是不明细节的班长,也看出来兰溪今晚跟尹若越说越僵了,便也点头,赶紧也跟着起身,“是啊,今晚大家都高兴,就喝高了。兰溪,今晚也都怪我这个当班长的,一个劲儿给大家劝酒。兰溪啊,今晚上无论生了什么,都是酒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班长是班里的老大哥,还在用力做着和事老。 兰溪硬撑着点头。“班长你放心,我没事的。” “那行。走吧兰溪我送你。”班长亲自陪着兰溪,“我得亲自给你打车,亲眼看着你离开才能放心。” 班长今晚是主角,他喝得也有些多,走路摇摇晃晃地。月慕白皱眉起身,拦住了班长,“你在这儿吧。兰溪交给我就行,我送她回去。” 见是月慕白将这事儿揽过去,班长倒也放心了。月慕白盯了蜘蛛一眼,“没事,除了我之外还有蜘蛛呢,我们肯定会将兰溪安全送到家。” 蜘蛛便也赶紧起身跟出来,临出门狠狠扭头瞪了尹若一眼。如果不是看在班长从国外大老远回来的面儿上,她也早跳起来替兰溪去抽尹若了!今晚先放过她,有帐不怕算!. 兰溪到了门外,被夜晚的凉风一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在街边就哭出来。 月慕白去取车,小心叮嘱蜘蛛一定要扶好兰溪。 蜘蛛看着兰溪这么哭,也跟着着急,忍不住抱着兰溪问,“兰溪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月明楼他到底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你就不要他了,行不行?” “杜兰溪啊,你当年就吃过这个亏了,难道你还没吃够?彻底断了这个念想,你至少也能不再吃这个亏啊,你能不能涨点出息!” 感情的事,永远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蜘蛛说的这样简单,仿佛切瓜斩菜就能断了对小天的念想,可是这对兰溪自己来说,哪里有那么简单? 兰溪便转身推开蜘蛛,哭着后退,“蜘蛛我知道你说的对,我也知道我这样看着是挺窝囊,挺j的。可是我还是要说,这其中有些事情是你不了解的——即便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儿,你也是不明白的。” 生为一个女孩子,曾经如何遥遥地渴望过那个男孩子的心情,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知道的。 那么多个夜晚心尖儿宛如被蛇啮着一般的思念,那些一旦走在阳光下仿佛随时会从舌尖冒出来的表白……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理解的心绪。 除了自己,就算是亲近如姐妹儿,如家人,都是无法理解的。 她也不想让他们这样地慨叹,她也不想成为他们眼中“没出息”的人啊,可是,可是她就是爱他,她就是舍不得离开他啊! 所以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想听任何人说他一句不好听的。虽然他给了尹若孩子,可是她也不想再听蜘蛛让她离开他的那些话…… 兰溪哭着转头就跑,“对不起蜘蛛,我今晚想自己静一静。求你别跟来,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夜色中的街道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海水,街灯光和川流不息的车灯光仿佛海面上的波光般漫上来,荡漾浮动着向她身边包围来。兰溪用力地跑着,只觉自己像是跑进了海水里,周身都被缠裹。 “兰溪你小心点!”蜘蛛担心的大喊从后头追上来。 兰溪一边跑一边回头望蜘蛛,边挥手大喊,“蜘蛛你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静,你们谁都别管我!” 泪眼朦胧里,天地灯火都变得破碎而摇曳,就像方才在酒店庭院里看见的那一片被树影切碎的月色。兰溪边退边抹掉眼泪,却看见——蜘蛛的面上忽然变了色,她非但没听兰溪的话儿停下脚步来,反倒越惶急地奔上来,仿佛想要立时便扯住兰溪的手。 兰溪还想拒绝,却只觉眼前一片白光骤然潋滟开——那感觉,有点儿像小时候看电视里头演原子弹爆炸的纪录片,屏幕里一片白光闪过,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那片刺眼的白光里,兰溪的耳朵也被尖利的声响灌满,然后仿佛听见谁惊慌地呼喊了一声,身上骤然一沉,仿佛一座大山倏忽压过来;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兰溪觉得自己是睡着了,跌进了一场梦境里。 身子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云朵上,轻轻飘飞在空中。或者像是躺在一艘小船里,荡漾在海天之间。 周遭有星星闪闪的光芒,像是海天之间倒映的星光,又可能是谁家燃放了焰火……兰溪盯着那些光芒看,忍不住微笑。好漂亮啊,漂亮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过年了爹再跑路,也一定会想办法在过年的时候回来。爹就站在大门外头给她放烟花放鞭炮,她跟妈站在大门的台阶上远远地望着。 爹就鼓励她,点燃一个烟花递给她,说,“溪哥你要勇敢啊!我杜钰洲的女儿,怎么能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胆子小!你要像个男孩儿一样才行!” 妈就不乐意了埋怨,“像个男孩子,是不是要跟你一样打打杀杀,然后被迫四处跑路啊?我才不要!我就希望我女儿一辈子安安稳稳地,找个好人家嫁了,一辈子相夫教子,当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行了!” 兰溪却没顾爹和妈的争论,没去在意他们对她的各自设计,只是眼睛被焰火的璀璨光芒所吸引,忘了恐惧,松开了妈的手,试探着自己走下台阶去,伸出小手,远远去接着那闪烁的焰火。 ——浑不顾,那焰火也是可能会炸响的,说不定就在她握在掌中的一瞬间。 兰溪在梦中望着幼时的自己微笑,仿佛长大了的她自己也是站在焰火边儿上的,只是看着童年的她自己,心有戚戚地微笑。 也许对于她来说,所谓风光勇敢得不输给男孩子的人生,或者是女孩子安安稳稳的一辈子,也许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握住那璀璨的花火,哪怕会被炸伤,哪怕那美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哪怕——也许那些光灿和美丽都可能只是一个假象…… 就像,小天啊。 她这一辈子,想要的不过是他。 兰溪看着童年的自己,伸出小手去终于坚定地从爹手中接过了那灼灼燃烧的烟花。可是那一刻爹和妈却都惊慌大喊起来,“兰溪,快扔了它,快啊!” 小小的她却笑着,全神贯注盯着那火花的美丽。 然后就在她掌中,那美丽的火花再燃烧尽了最后一刻的璀璨之后,猛然爆裂——她的眼前只见一片白光,耳中是各种刺耳的声响,砰、哗啦啦。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猛然将她从梦中用力地扯出来!疼痛和莫名的惊慌席卷了她的心,然后她用力地睁开了眼睛—— 有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温热地,滑下她的下颌,滴答,滴答。 那液体的腥气一下子冲进了鼻腔里去,将她仅存的余梦赶走,让她惊颤着意识到: 是血啊! -------------- 【大约上午9点前后第三更~~~~还有月票的亲们多多支持哟~~~】 33、我最美的梦,不过是握你在手心(4更2) 校园港 正文 34、撞碎了……(4更3)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4、撞碎了……(4更3) 医院里,一片没有生色的白。舒殢殩獍白的墙壁、白的灯光、白的医护人员身上的大褂与口罩,同样白的还有医生们眼睛中的神色。 兰溪知道这是他们的专业要求,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病人和家属,他们自己都要首先保持冷静,不能因为你的哀求而投入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可是他们出于职业的冷静,却让兰溪心中希望的火苗被硬生生地压灭。 蜘蛛急着给月家打电话,兰溪则一屈膝跪倒在医生面前,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只哀哀地求着,“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月老师,一定要啊……” 当那辆失控的车子朝着兰溪高速冲撞过来的时候,是月慕白冲了过来,将她推开,而他自己则被碾压进了车底! “请你先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医生劝说着兰溪嬖。 兰溪却摇头,“我就等在这里,除非知道月老师没事了,否则我就不起来!” 护士急匆匆走过来,“病人的家属在么?需要病人家属签字!” 蜘蛛还在打电话,这样事突然,月家人还没办法赶过来。兰溪便举手,“护士,我来签字吧。烂” 护士有些犹豫,“是重要的手术,我们需要直系亲属的签字。你是病人的直系家属么?” 兰溪手一颤。这个时候却也已经容不得她犹豫,她用力点头,“我,我是他未婚妻!” 护士这才长出口气,“那好,你快点签字吧!”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大门关严。兰溪跌坐在地上,用力地望着那扇大门,希望自己的念力能给门内的月老师加油。 老天啊,拜托千万不要让他出事,千万不要…… 虽然因为他们叔侄之争,她早已选择站在月明楼一边,而与月老师割断了所有的牵绊。可是却不等于她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更何况他是为了救她! 在这个绝望的夜晚,被月明楼伤心了的她,却被月慕白舍命相救……她不想要这样的命运,不想要啊! “小五?小五你在哪里?” 郑明娥从大门外冲进来,四处张望着寻找。月家的司机和家庭医生等人也尾随着一同奔进来,却都跑不过那位老人家。 兰溪转头含泪望着郑明娥。她这么多次见郑明娥,老太太从来都是衣饰周正,从来连一根丝都不肯乱的,可是这一刻的老太太彻底乱了手脚,甚至脚上还穿着拖鞋。 兰溪流泪起身扶住郑明娥,“老夫人,月老师他在手术室里。” 郑明娥盯着兰溪,眼中是比刀锋还冷的光芒,这样望着,都让兰溪冷到骨头里。 “小五他情形怎么样?” 兰溪含泪摇头,“我也还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拜求了医生,一定要救月老师。” 郑明娥缓了口气,“我再问你,小五他是因何受伤?他向来不是鲁莽的人,他怎么会被车子撞到!” 兰溪愧疚地垂下头去,双臂坚持扶着郑明娥,却已经深深鞠躬下去,“老夫人对不起。是我,都是我……月老师他是为了救我。” “此时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应当是我,不该是月老师。月老夫人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啪!——”兰溪的话音未落,郑明娥咬紧牙关,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耳光重重打在兰溪面颊上,通红的一个手掌印。 郑明娥睚眦俱裂,“j人!果然是你,果然又是你!”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把小五连累到什么地步,你说!你究竟还想害我们月家到什么样,难道非要我们家破人亡,你们父女才肯甘心吗?!” 又是一场车祸,又是一场车祸! 上一次车祸的余悸未消,郑明娥已经在那场车祸里失去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哪里想到如今就连幼子也同样地遭受了车祸! 难道车祸又要夺走她仅剩的这个儿子了吗? 郑明娥又惊又痛,恨不能现时就生吞活剥了眼前的杜兰溪! 郑明娥的巴掌如疾风骤雨似的接连扇了下来,“我们月家到底有哪里对不起过你们父女,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害我们,怎么能一而再地这样狠毒!今儿我老婆子索性也不活了,我跟你拼了!” “你有能耐就跟我这个老婆子来,你放过我的儿孙们吧,我绝不容你们再伤害他们!” 郑明娥的惊痛,兰溪都懂。这一刻她自己都已痛不欲生,又何况身为母亲的郑明娥老太太…… 所以纵然她也委屈,可是她这一刻半点都不闪躲,只小心环抱住自己的腰,听凭郑明(热门 )娥这样兜头盖脸地打。 脸上不知被扇了多少下,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疼,可是她毫无怨言。 如果换了是她自己,如果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躺在手术室里,那她也一样会疯了吧?所以她现在不怪郑明娥,如果能用自己的疼来减轻老太太心上的悲痛,那她也值得了。 蜘蛛打完电话冲回来,一把挡住郑明娥,“你干什么啊!老夫人我知道你恨兰溪,可是请你也好好想想,杜兰溪也是你儿子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护着的人啊!” 郑明娥被蜘蛛喝得一愣,呆呆停住手,只盯着蜘蛛看,仿佛有些回不过神来。 蜘蛛也难过得落泪,“月老师是何等聪明睿智的人?如果他真的恨兰溪,他又岂会傻到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兰溪!——月老师用性命护下来的兰溪,如果再被老太太你给打坏了,那月老师醒来看见的话,岂不又是第二重的伤害!” 月家的司机和家庭医生等人也冲上来,拦住郑明娥,低声劝慰。 家庭医生安抚郑明娥,“老夫人我现在就去看医院方面的诊疗方案。凡事有我,您放心。” 郑明娥这才跌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老泪纵横。 月家的司机看了一眼兰溪,走过来轻声解释,“接到电话,老夫人没敢告诉老爷子,怕老爷子旧疾作;老夫人是独自承受下这份疼痛的,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也请你们二位多多体谅。” 兰溪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下来,用力用力地点头,“我没事的,您放心吧。就是几个耳光嘛,我抗打着呢!如果能让老太太心里好受些,我就是再当一个小时人体沙包也没关系。” 蜘蛛听着就只能陪着垂泪。看那司机走回郑明娥身边去,这才哽咽着解释,“月明楼的电话关机了,我联系不上他。我已经打电话给容盛了,让容盛去找他去。就算上天入地,也让容盛必须把他给我挖出来。” 蜘蛛说着,也急得干搓手,“今晚上,他跑到哪儿去了啊!今晚上他要是不出现的话,我都想找把刀捅死他!” 兰溪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能不能来;现在重要的是,月老师一定要没事……”. 等待是最痛苦的事,因为时间会故意跟等待时的急迫心情作对,你越是心急如焚,时间它越是过得点滴辗转,仿佛恨不能就这么硬生生赖在这个时空里再不离开一样。 手术终于完成,医生将所有的情形都告知了月家带来的家庭医生,家庭医生向郑明娥汇报的时候,兰溪用力伸直了耳朵,只恍惚听见什么“坐骨神经”,什么“颅内血块”,其余的便都听不真切了。 想要凑近些,郑明娥却愤怒地将她推开,因为一向保养得宜而并不显老的老太太,这一刻显得老态龙钟。 兰溪含泪请求,“老夫人,我只是想知道月老师他怎么样了?他究竟好不好……老夫人您就让我知道吧,行吗?” 郑明娥再度推开兰溪,指着兰溪的鼻子,“你最好去有什么佛便拜什么佛,有什么神就拜什么神,你去好好祈祷小五一切顺利;否则,我郑明娥誓,我一定会用尽我所有的能力,毁了你们父女,让你们给我小五陪葬!” 兰溪垂泪,定定望郑明娥,“好!既然老夫人希望如此,那我杜兰溪也就在这里向老夫人你承诺:如果月老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命既然是月老师用生命换下来的,那我也绝不会自己苟活……我会,还了他这条命去。” 蜘蛛从门口跑归来,扶住兰溪摇摇欲坠的身子,激动地低喊,“月明楼他终于来了!” 兰溪转眸,含着眼泪望向门口。夜色幽蓝幽蓝,他身子颀长的轮廓出现在门口,身周轮廓被月色镶上一道银边儿,让他显得英武宛如天人下界。 兰溪终于一口气喘过来,朝他的方向伸出手去,一直压抑着不敢放声大哭,这一刻终于能恣意地哭出声来。 月明楼走过来,接住兰溪的手,面色微沉,“……我今晚拍青花和月新专辑的封套。他们要求高,要的也急,所以我在棚里就关了电话;不单是我,整个团队的电话都被我下令给关了——我来晚了。” 月明楼说完转眸望了一眼家庭医生,“五叔那边情况怎么样?” “手术已经完成,过程顺利。现在月总正在等待麻药苏醒。”家庭医生说着看了看腕表,“术后三个小时即可苏醒,时间差不多了。” 月明楼点头,这才转眸来望郑明娥,“祖母大人也听见了张医生的话,五叔手术过程一切顺利,现在正在向好的方向展。祖母大人怎么还能一口一个‘陪葬’地说?这多有损口德,又怎么给五叔积福?” 郑明娥自知失言,伸手掩了掩口,却只是冷冷地瞟了月明楼一眼,“你这哪里是给你五叔积福?你分明还是在护着她!” 月明楼还想说什么,却被兰溪伸手扯住。兰溪抬头向月明楼,轻轻摇头。 不是怕了老太太,而是明白一个母亲在这样时候的歇斯底里。这时候什么事情对错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重要的只是对孩子的心疼…… “老夫人,楼少,月总他醒了!”家庭医生从里头走出来兴奋地通知。 郑明娥登时扔下了所有,只扑向病房大门去,“小五,我的小五啊,妈来了……” 兰溪和月明楼等人也都朝病房急急奔去,医生却伸手拦住了大家,“对不住各位,病人刚刚醒来,还不宜一次见这么多人,也不宜太过激动。老太太先进去吧,然后还可以再进去一位……其他人,请大家再等几日,等病人情形稳定些再来探望。” 医生为了让大家放心,还特地透露了一下病情,“……大家放心,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请大家回去静候。” 护士小姐从门内走出来,看了看众人,“哪位是病人的未婚妻?刚刚手术签字的那位?病人想要见你。” “是我!”兰溪举手,从人群中挤出来。 感知到月明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转头想要解释。护士小姐却急着扯住她的手,“进去吧,病人一醒来就吵着要见你。他是一直在挂心你的安危,我们告诉他你没事,可是他还是不放心,非要亲眼看见你才行……” 兰溪眼眶一热,只来得及回头再看了一眼月明楼和蜘蛛,便被护士小姐推着疾步走进病房去。 病房的门自行关合,弹簧的作用下还轻轻地颤了两颤,从门缝里隐约能看得见月明楼那焦急追来的目光. 终于走到月慕白的病床前,看见周身四处被白色绷带包裹着的月慕白,兰溪的眼泪一下子再涌了出来,她奔过来问,“月老师……你疼不疼?你感觉怎么样?” 月慕白一如从前,温煦地含笑望着她,“兰溪,你来了。我没事,你别哭。” 他的手腕上还吊着吊针,却坚持向兰溪抬起来。 郑明娥看得心痛,急急说,“小五你先好好休息。她没事的,不过是点皮外伤。” 月慕白却仿似没听见,坚持地一直将手举高到兰溪面颊的高度。兰溪赶紧弯腰,让月慕白能够到她。月慕白终于开心地笑出来,伸手帮兰溪将额前的一缕碎拨开…… 那缕头是被兰溪的泪水粘在皮肤上的。兰溪完全顾不得了自己是否狼狈,等待的时间里一直在为月慕白担心。 护士小姐也被感动,走过来低低跟兰溪说,“正常麻药苏醒的时间得三到五个小时,可是这位病人却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是因为他心里一直不放心你——也许在他心上,你的安危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兰溪深深、深深地垂下头去,让眼泪都无声地融进衣服的纤维里面,不想在月老师面前哭出声儿来。 月慕白伸手轻轻去揉兰溪的顶,宠溺地嘘,“傻丫头,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我会心疼……”. 月慕白这完全真情流露的一句话,却将兰溪和郑明娥惊得同时瞪向他。 就算月慕白曾经喜欢兰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自从月明楼宣布了跟兰溪交往之后,月慕白已经在人前人后规束了他自己的行为,再不说这样会引人误会的话……可是此时,还当着这么多医护人员呢,他怎么就这么唐突地说出来了? 郑明娥紧张地走过来,从兰溪面前扯走月慕白的那只手,尴尬地将话题向,你想吃点什么?妈这就让人回去准备去。你现在身子弱,需要好好补一补……” 月慕白却笑着摇头,抬眼只望着兰溪,“兰溪,原本是想找个正式的机会,带你到我家里去拜见我的父母。可是今天既然都撞见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兰溪,你来,这就是我的母亲。” 兰溪怔住,呆呆望月慕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也许是她多心了吧,她怎么听着月老师的语气,倒像是领着女朋友回家拜见父母时候的样子? 月老师这样谨慎的人,怎么会出了这样的纰漏?再说她跟郑明娥早就见过许多回了,又何必还要月老师这样的引见? 一定是她多心了,一定是。 ----------- 【稍后第四更,握拳,怀挺!】 34、撞碎了……(4更3) 校园港 正文 35、梦里不知身是客(4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5、梦里不知身是客(4更毕) 兰溪便尽量装作无事,笑着望月老师,“月老师,您……” 还没等说,月慕白就跟小孩子似的微微皱眉,“喂,还叫月老师!我可生气了啊!” 兰溪张着嘴,傻在当场。舒殢殩獍 月老师这是,怎么了? 郑明娥也现不对,急忙握紧儿子的手,“小五啊,你别说这么多话了啊,好好休息。有什么想说的,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嬖” 月慕白却笑着摇头,“母亲,这就是兰溪。就是我一直没明白告诉过你的、那个我喜欢了多年的姑娘。” 月慕白面颊微红,抬眼望兰溪,“兰溪,还不快叫人啊?” 兰溪和郑明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与自己同样的惊疑烂。 郑明娥慌乱回眸去找医生,医生也是面色严峻,躬身扶了郑明娥到另外的房间去密谈。病床前只剩下兰溪一个人,有点手足无措地面对着这样的月慕白。 兰溪面上的惊疑之色,月慕白倒仿佛了然于心,他温雅含笑握住兰溪的手,“兰溪,其实是护士说错了,我虽然担心你,可是没到麻醉苏醒的时间就自己醒过来,其实是因为做了个噩梦——我被自己的梦给吓醒了,兰溪,你说这样的我可笑不可笑?” 实则他的手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上包着纱布,手腕上还挂着吊针,只需微微挣扎一下便能挣脱。可是兰溪还是没忍心推开,便任凭他这样松松地握着。 兰溪努力地笑,“月老师做了什么噩梦啊?我妈说,人做了噩梦没关系,说出来就好了,一说就破了。” 月慕白笑,乖乖点头,“……兰溪,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噩梦。梦里我自己亲手毁了我所有最在意的一切——我怀恨我最尊敬的大哥;我没做到大哥临终嘱托,我没能照顾好小楼,我甚至还将公司从小楼的手中抢了过来。” 兰溪的心惊惊一跳! 月老师在说什么啊?他说的哪里是噩梦,他说的分明是活生生生着的现实啊! 他怎么会说这些是梦? 月慕白面上依旧挂着如梦如幻的微笑,继续在说,“……我还梦见我终于失去了兰溪你;甚至,你再见到我都不屑再看我一眼,连最普通的朋友都没得做了。” 兰溪怔怔,说不出话来。 原本就是这样,原本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的啊!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早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冰点,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啊! 月慕白的指尖颤抖起来,他用力握紧兰溪的手,眼帘颤抖着垂下,“……兰溪,吓死我了。我怎么会做这样可怕的梦,怎么会有这样奇(热门 )怪的念头?如果梦里的事情真的生了,那我还怎么活下来?” “我被吓醒了,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在心里对自己欢呼:幸好,那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 月慕白睁开眼睛,用尽了性命一般凝视着兰溪,“……我绝不能失去你,兰溪。”. “月老师,您听我说!”兰溪惶急,想要解释。 月慕白却摇头,“兰溪,我知道这个噩梦一定是上天用来惩罚我的。惩罚我这几年一直装作不知道你的感情,惩罚我这几年一直拼命压抑着自己对你的爱——兰溪所以我不会再等了,我不要再特地准备一个机会才带着你回我家去拜见二老,我要现在就将你介绍给我母亲,郑重告诉她我有多爱你。” “我一定要让她接受你,我一定要——这辈子跟你再也不分开。” “月老师!” 像是一块大石,凌空从天上坠下来,直直砸中兰溪。兰溪只觉窒闷得无法呼吸,大脑中的血液全被瞬间抽空。她无法思考,她不知怎么来面对眼前的情形,她想丢开一切转身就跑开——她想问一句:上天啊,现在做了噩梦的人不是月老师,而该是她自己才对,是不是? 兰溪正想要解释,郑明娥从医生的房间走回来,一把扯住了兰溪,厉声喝止,“杜兰溪!” 兰溪被吓得一惊,转头望老太太,从她眼中看见了最深最痛的绝望,还有最浓最重的吓止。兰溪只来得及嗫嚅,“老夫人……” 便见郑明娥疲惫地坐下来,轻合双眼,手却握紧了兰溪的手,继而抬眼换上欢喜的神色,“小五,原来这就是兰溪呀?果然一看就很投妈的眼缘。妈妈很喜欢,呵呵呵。” “老夫人!” 兰溪只觉自己一定是在噩梦中走得更远了,否则怎么会遭遇这样诡异的事情! “呵……”月慕白轻轻笑起,“母亲,那我就放心了。” 还补充一句,“一定是儿子噩梦做得太深,便总是担心母亲不会接受兰溪,所以一直踌躇至今。想来,倒是儿子错了。母亲是最疼儿子的,怎么会不喜欢儿子深爱的姑娘。” 郑明娥攥住儿子的手,低低垂下泪来,“那是当然了。小五,你就是妈的命根子。只要是你喜欢的,妈自然也都喜欢;只要是你想要的,妈一定都给你捧到眼前。” 护士小姐温柔地走过来低声劝,“天都快亮了。老夫人和杜小姐先回去休息吧,病人也需要好好休息——大家今晚都不容易,不过终究是都熬过来了,天亮了就会一切都越来越好了。” 月慕白含笑点头,朝着母亲,“您先回去吧,爸爸还需要您照顾。儿子没事,您放心。” 月慕白说完,目光又落在兰溪面上。手却不肯松开兰溪。 兰溪讶了讶,只能向郑明娥躬身,“老夫人您先回去吧。这边还有我们年轻人在。您的年纪大了,不适合熬夜。” 兰溪原本的意思是,这里不光有她,还有月明楼,或者是月家的家庭医生,最不济也还有蜘蛛呢……这么一大帮人陪着,总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差错。 月慕白含笑点头,向护士小姐说,“这房间这样大,拜托帮我在病房里加一张床。母亲年纪大了应该回去,可是我却不想放她走。” 说着再虚弱地喘了口气,“如果不握着她的手,我就会再睡进噩梦里去。真的好可怕,我想让她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像小孩子似的执拗与缠人,却让人无法拒绝。 郑明娥忍着眼泪,与医生商量完,再亲自与院方交涉,一切很快安排妥当。 郑明娥这才要起身离去,兰溪吸了口气,安抚月慕白,“我去送送老夫人,你先躺着。放心,我马上就回来,不会离开很久。” 月慕白这才含笑松手,宛如小孩子般撒娇,“你要赶紧回来。兰溪,即便只是一分钟,我也会想你。”. 兰溪跟随郑明娥走出月慕白的隔间,立在过道里。只隔着一道门,就能看见等候在外的月明楼和蜘蛛等人。 兰溪深吸了口气,“老夫人您有话就说吧。” 比之方才等候手术的时间,郑明娥这一刻更见苍老。一双历来晶光潋滟的眸子,这一刻却像是磨去了光彩的老珠,黯淡而浑浊。 “杜兰溪,你当是我威胁你也好,恳求你也罢,你都得把这场戏给我好好演下去——医生说虽然手术顺利,小五没有了性命危险,但是他此后有可能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 “什么!”兰溪一颤,伸手扶住了墙壁,才堪堪稳住自己。 郑明娥怒视着兰溪,“这还不算最严重的,还有——他刚刚说的那些糊涂话,你也都听见了。他的脊柱受了伤,连带着神经与大脑都要受到影响。医生说他现在虽然醒过来,却其实是醒来在梦中——不过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用现实来唤醒他,否则他的情绪出现逆反的话,就会影响双腿的复原……” 郑明娥用力吸气,藏住眼泪,“我这个当母亲的,会豁出一切去保护自己的儿子。也许你会说我霸道,或者是自私……不管什么,我都要求你配合我,一起将这出戏演下去,决不许让小五被残酷的现实给叫醒!” 兰溪闭上眼睛,“老夫人的意思是,为了不让月老师被残酷的现实叫醒,所以我们大家都要陪着月老师一起沉入噩梦里。是么?” 郑明娥冷冷凝着兰溪,“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敢毁了我的小五,那我也一定毁了你,以及你的全家!” 兰溪吸了口气,空气像是窄窄的刀刃,毫不留情切入气管里去。她知道她不会拒绝——因为月老师落到此等田地,都是为了救她;她若是拒绝了,那她还是不是个人? 兰溪落下泪来,“那我跟总裁……” 郑明娥冷笑,“你还想着跟小楼如何如何?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死了这份儿心:我决不准你跟小楼在一起。” 郑明娥悠长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我会让小五静养,与世隔绝,以免会有外头的人将残酷的现实告诉给他——而这期间,他要坐轮椅,行走不便,你便过去照顾他吧。” 看着兰溪面上的疼痛,郑明娥道:“你别以为我愿意让你进我们家的门!一来我还要照顾老头子,体力实在支撑不住,没办法再同时照顾小五;再者小五这孩子一旦拧起来,就谁都改变不了他——他也只能接受你一个人来照顾,就算我们请了护士,他也不会接受。” 兰溪落泪,却还是点头,“老夫人我答应,这原本就是我欠月老师的,我责无旁贷。” “你要乖一点。” 郑明娥已经拭去泪痕,恢复了平素的模样,她盯着兰溪的眼睛,“不要违拗小五,不要惹小五伤心。做一切小五希望的事情,让小五开心平静。” “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我也做好了跟你交换条件的准备——杜兰溪,你说你是爱着小楼的,你愿意为了小楼而做一切吧?那我就跟你做一个交换:小五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公司我会放手,交还给小楼。” “真的?”兰溪心尖一颤。 郑明娥点头,“……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再与你说句交心的话:小五的伤势能复原到什么程度,需要多长时间,这些还都是未知数。所以这一将公司交还到小楼的手里,也许就等于从此小楼将兵不血刃就拿回了公司……” “杜兰溪,你该明白,这对小楼来说,有多重要。” 兰溪轻轻地笑了,她压住心底的苦,轻轻点头。她当然明白这对于总裁来说,该有多重要——“老夫人我明白了。其实这多年来我一直遗憾,遗憾自己没能力帮得上他;现在老夫人给了这样优厚的条件在我眼前,让我终于能有能力帮到小楼。我怎么还有能力拒绝呢?” “那就好。”郑明娥转身仰头,“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小五,不要让我担心。” 郑明娥举步走了一步,却又停步回来,冷冷盯着兰溪,“我想我还应该再提醒你一句:这件事最好暂时不要告诉小楼。” 老太太苍老地叹了口气,“他们叔侄之间结怨已深,我怕小楼当年不顾一切的脾气又犯了,回头再利用这个机会来反击小五——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为了小五的安危,不得不做这个防范。” 兰溪咬住了唇,垂下头去,“好,这个我也答应。现在也许一切的事情,都比不上月老师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郑明娥终于放心离去,病房的大门在弹簧的牵引下,忽忽悠悠地颤抖了几下。兰溪转头去望郑明娥的背影,目光却落在月明楼身上。他想要进来,却被护士拦着,仿佛解释着病房有探视规定,今天已经超过了探视限制,不能再进去了,云云。 兰溪也没有走出去。倘若出去,回来又要再重新进行一系列消毒程序。 门外,月明楼抬起头来透过大门的玻璃凝望着她。薄薄的一扇门,窄窄的一块玻璃,原本那么近的直线距离,却被这样切割成两个世界,彼此不可连通。 病房里因为医疗仪器多,所以规定不准用手机。兰溪的手机已经提前留在了监护站那边。于是原本这样近的距离,原本很简单就能达成的沟通,这一刻变成了咫尺天涯。 兰溪叹了口气,隔着玻璃摇了摇头,做手势示意她要留下来照顾月慕白。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势,外头的月明楼和蜘蛛究竟能看懂多少。 可是就算这些手势他能看懂,他是否也能看得懂她的心呢? 他可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他可明白她为何险些出了性命的危险? 医生和护士走上来,向围在外头的人解释,仿佛是想要将他们劝退。月明楼纵然不甘,可是却也明白这是医院的规矩,不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闹起来。他终于主动带着大家离去,只是两步便一回头,隔着渐行渐远的距离,深深凝望玻璃之内的兰溪。 兰溪叹了口气,狠下心来转身回到里间去. 月明楼眼睁睁看着兰溪消失在门口,也只能忍痛带着一班人走出医院大门去。 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秋日的早晨已经寒凉得让人不自觉地牙齿磕碰到一起去。凌晨的天际宛如淡墨拂过,月色和性子寂寥得仿佛渴睡一般。 目送走了月家其他人,蜘蛛却朝月明楼挥舞着拳头怒吼起来,“月明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兰溪今晚险些活不下来?——如果不是月老师舍命相救,兰溪早被撞飞了!” 月明楼一双长眸在凌晨的天色里,灼亮得烫人,“今晚到底生什么事?兰溪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蜘蛛颓丧地挥拳,“我看出来兰溪心里有事,可是我问了,她却怎么也不肯说!” “今晚上是在同学聚会上遇见了尹若,尹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月明楼长眉微挑,仿佛陷入了沉思。 作为网文编辑的蜘蛛,看见月明楼此时的神色,便越觉恼怒——丫的,他是不是在具体计算尹若的排卵期,外加再仔细推算他上次跟尹若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啊! 蜘蛛就吼起来,“月明楼,你还是不是人!尹若她都怀孕了,你还好意思这么冷静!” 月明楼一愣,“可是尹若怀没怀孕,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这么激动?” ----------- 【今天四更完毕!明天继续加更!跟大家求月票喽~~】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姚、 3张:300mile、singdarling、新月、木熊+花、 2张:沃什、kebell、tracy706、 1张:k.j.rose、荣荣、lvyan000(这个统计是截止到下午的数据,如有落下的明天补上哦~~) 35、梦里不知身是客(4更毕) 校园港 正文 36、我只要一年的时光(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6、我只要一年的时光(第一更) 【今天继续两万字,四更!】 - 最难熬的晚上过去,兰溪从病房里出来,已经是隔日。舒殢殩獍 终于从监护站拿回了自己的电话,兰溪打开电话,就看见蜘蛛打过来的无数个电话,还有妈和爹的电话。 让兰溪有点意外的是,那一大堆宛如流水一样从屏幕涌出来的电话号码里,竟然还有一个是贺云的嬖。 兰溪吸了口气,不知怎地,看见了贺云的电话,让她心头有些潮湿。 兰溪先给蜘蛛回了电话。蜘蛛的电话都是凌晨那个时间段打来的,那个时间她分明已经跟着月明楼他们一同离开了,却还这样密集地给她打电话来,想来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生。 电话终于打通,蜘蛛接起电话来,未等说出话来,已是先哽咽了酪。 兰溪反倒笑了,“蜘蛛,别哭啊,有什么事慢慢说。” 蜘蛛惊讶地问,“兰溪,我没想到你还能笑出来。” 兰溪仰头,望医院长廊里雪白的顶棚,“原本我也以为我会笑不出来了。可是经历过昨晚的事,自己到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又亲眼见证了月老师的转危为安——我忽然就有种大彻大悟了的感觉。” “这世上永远有不如意,无论怎么小心也是避不开的,所以又何必要故意去逃避呢?这世上最珍贵的,还是生命。既然昨晚我跟月老师都没事,都还能看见今天早上的太阳,我便觉得其他的事情也许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了……与其愁眉苦脸,又何必不好好地笑对人生?” 蜘蛛也被兰溪的情绪鼓舞,缓了口气这才说,“我昨晚知道你在病房里不能用电话,可是我还是要忍不住给你打电话。妈的,如果不打电话的话,我真是要憋死了!” “到底怎么了啊?” “还不是月明楼!”蜘蛛在电话里忍不住呛声,“我真是被他给气死了!——他竟然还好意思反问我,说我何必对尹若怀孕的事情这样激动!” 兰溪愕了愕,却还是努力地挑了挑唇角,“蜘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自己吧。” 正说着话,外头呼啦啦走进来一小队人,是月家的人。郑明娥带着助手、家庭医生,郑明娥身边是月明楼,月明楼手里推着的轮椅上赫然坐着月中天老爷子。 兰溪便急忙与蜘蛛道别,起身迎向那一队人。 郑明娥离着还远,便用目光觑着兰溪。兰溪明白,那是老夫人无言的警告。兰溪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记得老夫人昨晚上说的话。 月中天的轮椅到了兰溪眼前,月中天示意停下。老爷子也是一夜苍老,抬头望了兰溪一眼,只沙哑地说了声,“辛苦你了。” 兰溪躬身,摇头努力微笑,“您老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月中天和郑明娥担心儿子,便没耽搁,直接走了消毒程序,然后进入病房去。兰溪也想跟进去,却被月明楼伸手扯住了手臂。 兰溪用力深吸了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回头便朝着月明楼冷淡一笑,“这是在医院里呢,总裁这样拉扯着不好吧?总裁请放开手吧。” “我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月明楼手指攥紧,“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说明白!” 却原来,他反倒要她跟他说明白;原本不该是他先跟她说明白的吗? 这么长的时间了,她多希望给了她答案的,不是爹,而是月明楼主动跟她坦白啊——哪怕他是对她说,也许心中对尹若还有余情未了,也许心中还有一点牵挂;甚至是也许因为旧情未了,而曾经一起过夜过……也许她的心里还能好过些。 总比他口口声声地说爱她的同时,却背着她跟尹若私下里来往要好啊! 她杜兰溪不是输不起的人。如果原原本本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输了,那她会毫不拖泥带水地转头离去,就是哭也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哭,不会给他们两个添麻烦的——又何必要等她自己一点一点地现了真相,又何必要等到尹若怀了孕啊?! 兰溪深吸口气,仰头望月明楼,“我问你:尹若怀孕了,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病房门内,穿了隔离服的家庭医生推开门叫兰溪,“杜小姐,方便进来谈谈么?” 兰溪点头,“好的,我马上来。” 可是她的眼睛却还盯着月明楼的反应。他面上一刹那的犹疑让她的心直觉下坠——“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 月明楼长眉紧蹙,犹豫地垂下头去,“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原本想等到过些日子再跟你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而是只是不想让你太早知道;我怕你会误会……” 兰溪惨然一笑,用力甩脱了他的手,压抑着自己的嗓音,却还是低吼出来,“果然还是跟你有关系,果然!——放开我!月明楼,你真让我恶心!” 如果他不爱她,这没关系;可是他怎么能一边在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另一边却偷偷摸摸地让尹若怀了孕,啊?! 月明楼面色刹那惨白,“……你果然说我恶心。我就是因为怕这样,所以才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告诉你。” “等一切尘埃落定?”兰溪笑着摇头后退,“难道你是希望等孩子生下来了,才让我知道么?” 兰溪忍不住再加上一句,“你们月家有了一个小哲,难道还不够么?你竟然也想再创造出另外一个小哲来?” “兰溪!”月明楼惊痛地喊。 “对不起,这样的游戏我不陪你玩儿了。”兰溪甩开他,愤然转头,“也许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七年前我就玩儿不起这个游戏,可是我却执迷不悟;却原来七年后,我依旧玩不起这个游戏——总裁,你根本是我杜兰溪要不起的人啊。” “你,你在说什么,啊?!”月明楼惊得疾步追上来,死死扯住兰溪的手,“我不许你走!” 兰溪却含笑回首,用力凝望着他,却小心地藏住了悲伤,“总裁,昨晚上我遇见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是月老师他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救了我,而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他呢——同样唯有这一条命而已。” “说什么情啊爱啊,可是这些字眼再动听,也都比不上当危险真的到来时那奋不顾身的相救。所以总裁你看,在你和月老师之间,我怎么还会选你而放弃月老师?”你再说一句!” 月明楼长眸里几乎凝出冰凌来,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攥紧兰溪的手臂,指节几乎掐进兰溪的皮肉里去,“杜兰溪,我不许你再继续胡说了!昨晚我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这是我不对;我誓从此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别再生我的气,行不行?” 他狭长的眼瞳里,清晰地泪光一闪,他又放柔下来,低低求她,“还是那句话: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了,求求你别再生气了行么?更别再说这样吓人的话——别看我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是我的胆子小着呢。杜兰溪我就怕你吓我,因为我宁肯输了所有,也绝不可以输了你……” 兰溪要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忍住不在他面前落下泪来。 她笑着抽开了手,“真的好感人啊,真的。总裁当初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所有的防备都丢盔弃甲,我选择相信你;我甚至还会自责,觉得对于这样好的你,我怎么还可以去怀疑……” 兰溪回望月明楼的眼睛,“可是现在,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不是总裁说这句话的时候,演技退步了;而是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对不起总裁,昨夜到今晨,我到鬼门关外走了一遭之后,我已是再世为人。从其那一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一世想要重新做出选择。” 兰溪转头去望窗外。秋日的叶子层层片片地染上了一层深红——仿佛是谁的心流了血,怎么都止不住,于是随风飘到了窗外,染红了绿叶吧? “总裁对不起,我已经决定要留在月老师身边了。月老师的坐骨神经受了伤,医生说他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复健,甚至有可能复健不成功,于是就要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他这都是为了我而造成的。如果他真的要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那我就要陪他一辈子,照顾他一辈子。” “我不答应!”月明楼心痛大喝! 大门的方向急匆匆跑来几个人。来人中的一个,伸手猛地一把扯住月明楼的手,将月明楼狠狠扯到一边去! 兰溪也惊讶回眸,撞见那一双几乎要吐出火来的眸子,兰溪的泪水这才滑下,“爹……” 来人正是杜钰洲,以及刘玉茹、贺梁。 还有贺云。 杜钰洲攥紧了月明楼的手腕,长年行走黑道而积累下的戾气骤然撒开,“月明楼我警告你,要是胆敢再碰我女儿一根手指,我就一根一根剁了它!” 刘玉茹流着泪抱住兰溪,“你没事吧,啊?昨晚上找不见你,今早上才接到蜘蛛的电话,说是你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这个傻丫头啊,傻丫头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回来跟妈说,你非要自己扛不住了,差点出了这么大的事啊!” 贺云立在一边,虽然没说话,可是也是咬紧了嘴唇。 兰溪用力微笑,安抚妈,“妈我没事,您看看我,胳膊腿一样儿都没缺。” 刘玉茹这才放心地放声大哭,“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这个当妈的了!我十月怀胎生下你,又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说我容易么?你要是真的出了三长两短,你让我还怎么活啊……” 贺梁也走上来,伸出双臂将刘玉茹和兰溪都拥在臂弯里,三个人抱头落泪。贺梁一声声嘱咐着,“兰溪,你可千万要爱惜你自己。因为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更是你妈妈的,是我们全家人的。如果你出了事,伤害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痛的……” “伯父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跟兰溪说,您老容我说完了,您老哪怕打我都成!”月明楼努力想要挣脱开杜钰洲的钳制。 “伯父?谁是你的伯父!” 杜钰洲瞟着贺梁与刘玉茹、兰溪的抱头痛哭,他眼中的光芒也越冷冽下来,“月总裁,我杜钰洲可受不起你这个!还是别套近乎了,我杜钰洲不受你这个称呼,你也甭想再伤害我的女儿!” 月明楼还想挣脱,病房门处传来一声苍老却威严的断喝,“小楼,你给我闭嘴!” 大家闻声都一静,转头望向病房门开处,穿着隔离服的月中天老爷子自己推着轮椅,缓缓而来。 月中天的目光没看贺梁贺云,也没看向刘玉茹,只是落在杜钰洲面上。 杜钰洲也挺直了腰杆,迎上月中天的目光。 两人谁都没说话,可是却只觉两人目光交接之处,仿佛闪过一道电芒。 “爷爷?”月明楼皱眉,疾步走到两人中间去,截断了两人互望的目光,“您找我有事?” 月中天这才转头望兰溪,“兰溪丫头,你先进去吧。医生和拙荆有事要与你商量。” “是。”兰溪这才赶紧疾步走向病房去。 月明楼还想拦,却被月中天老爷子伸出手杖给隔住。老爷子的目光蕴满严厉,毫不留情地瞪着孙子,“如今你五叔受了这样重的伤,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杵着,而放着公司无人坐镇么?” “爷爷!”月明楼有些急,眼睛只望着兰溪的背影。 “你还不赶紧给我回公司去!”月中天朝月明楼挥舞起手杖来驱赶,“快去!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这个时候我这中风后老不死的去管理公司?小楼啊,如今我们家的顶梁柱又断了一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月中天老爷子哀哀地咳嗽起来,“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公司乱了;切不可再让当年你爸刚去世时候,公司面临四面楚歌的情况再重演一遍。咱们月集团经历过那一次,已是伤筋动骨,再折腾不起了……” 月明楼猛然一怔,终于冷静下来。 爷爷说的没错,此时月家的这份大乱,一定是对手一直在期盼的,或者说这背后也许有对手故意的布局,就是希望月家再出这样一场大乱,他们也好借机再将月集团宰割吞并! 月明楼深深吸气,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郑重向祖父躬身,“爷爷您放心。就算五叔也病倒了,可是咱们月家还有我在呢。孙子我虽然赶不上爷爷您和我爸的英明睿(热门 )智,但是有我一个来跟他们对敌,他们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月中天老爷子那几乎一夜干涸的眼睛里,也终于涌起欣慰的泪花。 月明楼转身朝外去,却还是忍不住停了脚步,扭头再回望向病房的方向——他不放心她,可是他现在却不得不暂时离去。 他会有机会跟她说明白的,一定会. 病房里,月慕白刚吃过药,盹着了。 郑明娥将兰溪叫到医生办公室里,几个人坐下来,都是面朝着兰溪。 郑明娥开诚布公:“……医生和我们的意思是,希望送小五出国去。” “一来国外的医疗条件和设施,有利于小五的伤势康复;二来我们也都担心如果在国内的话,难免不会有人将小五的梦戳破,从而影响了他心理上的恢复——若是能出国去,外头不会遇见认识的人,小五才能更好地休养。” 郑明娥的目光直直盯上来,“杜兰溪,小五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可是我却脱不开身——你跟着小五一起去吧。” “相信,你也不会拒绝吧?” 兰溪听着便笑了,她微微地歪了歪头,“我怎么会呢?其实我之前也有这样想过,还正想着今天跟您老建议呢。远离国内这个环境,对月老师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康复条件。” “而我,自然是要陪在月老师身边的。” “只是老夫人,我也有我的条件:我希望去国外的时间不要太短,最短也要一年吧。而这一年的时间里,那边的一切也请让我来独立自主,我不希望老夫人总是派人去——我也是怕干扰了月老师的静养,否则所做的一切努力怕是也要功亏一篑了。老夫人,您说不是么?” -----” 36、我只要一年的时光(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37、每个孩子都是天使(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7、每个孩子都是天使(第二更) 送月慕白和兰溪出国的事情,准备得紧锣密鼓。舒殢殩獍郑明娥并不向兰溪具体通报什么,兰溪知道自己只需安静等着就好了。待一切都准备好了,郑明娥自然会告诉她准备动身的。 这一切都是瞒着月明楼的。 任谁都知道,一旦月明楼知悉,那么兰溪就无法跟着月慕白一起走了。到时候一旦闹起来,那层保护着月慕白的“玻璃罩子”就会被打碎,对月慕白的康复将形成重大的影响——于是这一回所有人都赞成要瞒着月明楼。 就连月家那位唯一还能站在月明楼一边的月中天老爷子,这回也是站在了老伴这一边。 纵然明知月明楼会心碎,可是在月慕白的性命攸关面前,其实心碎便也变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嬖。 在医院里圈了好几天,倒是月慕白主动放开兰溪,笑着向她眨眼,“出去逛逛街吧,这几天让你寂寞死了。去买两件新衣裳回来,穿给我看。” 月慕白说着示意护士,将自己的钱包拿来,将钱包整个都交到兰溪手里,“我平时不甚花钱,里头每张卡的额度都不低,你放心去吧。” 兰溪囧得连忙推拒,“月老师,我不去。我本来也不是很爱逛街,我没什么要买的。更何况,如果真的需要什么的话,我也可以在病房里淘宝啊。烂” 月慕白却还是坚持地将钱包塞进她手里。他的手指还是虚弱无力,可是那样的姿势却是无比的坚持,让兰溪无法拒绝,“女孩子逛街,哪里就是一定要买什么?走走逛逛,也是一种快乐。” 他的笑温暖如倾天暖阳,“……也帮我买两件吧。兰溪,拜托了。” 护士小姐过来查看吊针的情形,听见了便笑着打趣,“月总,您对您未婚妻可真好。咱们所有当班的护士都私下里说呢,像月总这样既高富帅又专情温柔的男人,真是再也找不到了。” 兰溪张大了嘴巴,尴尬地望着那护士。她自称是月慕白的未婚妻,只是为了手术签字的从权考虑,没想到这些护士就当真了,一直在月慕白面前这样称呼她。 兰溪小心地瞟了一眼月慕白,却只见月慕白面上含笑,仿佛并不觉这样称呼有任何的不妥……兰溪心里沉了沉,不知他的梦境里是否也真的这样误会了。 兰溪自己走到商业区去,逛了几圈,还是不自觉走到了月集团的楼下。 月明楼回公司去坐镇,兰溪明白他的处境该有多么艰难——公司自打落入月慕白的手中后,月慕白对人事任命做了全盘的清洗,现在公司从上到下都是月慕白的人,月明楼纵然回到公司去,也是孤掌难鸣。 他要一个人面对整个心怀二意的公司,处境不亚于群狼环伺,他的为难将可想而知。 兰溪高高仰头看向他办公室的窗口。那么小小的一个小方块,高高地湮没在空中飘浮着的清尘里,只一眨眼,便看不清了。 兰溪离开公司大楼,打从尹若的店面门前过。却见正有装修工人在热火朝天地干活,“爱的紫菜包饭”的招牌被摘下来,堆在一边。 原来尹若的店不做了么? 兰溪想着,却也笑了自己一下:尹若现在怀孕了啊,她当然有资格母以子贵,只需跟月明楼伸手要抚养费就好了;月明楼自然也不会再舍得让她挺着肚子出来干活。 兰溪想着想着就想笑——有些孩子天生就是注定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而有些孩子却总是来得那么不合时宜。 兰溪去看小哲。 英语班的孩子,多数是拿这里当放学后的托管班的,于是他们就只顾着打打闹闹。只有小哲那孩子,即便出来玩儿,可是手里还是拎着英语书的。那些孩子不带他玩儿,他就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看一会儿书,再遥望一会儿小伙伴们的游戏。 兰溪看得心疼。 兰溪正犹豫着是否要走过去的时候,倒是小哲先现了她。隔着那么多嬉闹的孩子,小哲一双明净的黑瞳望过来,便轻轻地笑了。 这回是小哲自己走过来,站在兰溪面前。面色已是微微地红了,却还是跩跩地扬起下颌,微眯了眼睛睨着兰溪,“你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来?” 兰溪原本心情如灰,可是看见这样的小哲,却还是忍不住笑开。这样的小哲,真是像极了小天,纵然在那帮孩子里身处劣势,却依旧不改骨子里这样嶙峋料峭而出的锋芒。 是谁也无法忽视,更是任何对手都打不倒的。 兰溪仰头望小哲,小男生的背后是湛蓝的晴空,耀眼的阳光在他身周笼起金色的光圈——像是一个小小的天使少年。 “你想见我?”兰溪也调皮地笑,反唇揶揄他。 “嘁……” 小男生有些招架不住,却还是不甘服输,抿紧了嘴唇。目光却还是有些羞涩地躲闪开,“……是你上次说暗恋我。暗恋我的话,怎么会隔这么久才来?” 兰溪笑得更大,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小哲,过来坐。” 小哲很是犹豫了下,还是走过来坐下。带着小孩子的乖巧,却两条长腿垂在地下,看着已经很有少年男子的气势。 月家的男子,总是生得这么出挑,总是很有气势的啊。 兰溪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腰,闭上眼睛微笑。 兰溪的这个细微动作,却没逃过小哲的眼睛,他微眯着眼睛望过来,“你笑什么?” “你管我笑什么呢?” 兰溪继续这难得的调皮和放松,故意跟他对着干。 小哲抿了抿嘴,“真是奇怪的女人。” “哈哈……”兰溪被小哲那老气横秋的样子给逗笑。 笑容敛了,许久才缓缓说,“……小哲,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盼着我来。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多多来看你。” “哦。”小哲垂下头去,用脚尖踢了踢地面的枯叶,“……其实,我也没那么盼着你来。所以你就不用觉得抱歉了。” 兰溪心中一暖,偏了头去看他。小男生的个子虽然不矮了,可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头顶的头还是那么柔软的——兰溪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他的顶,“嗯,谢谢你。” 小哲脸登时通红,努力后撤躲开兰溪的手,“喂,别这么摸我!还当我是小孩子,是不是?” 兰溪笑起来,明白男孩子的这种心情,便轻轻摇了摇头,“我没轻视你,你别这么紧张。拜托,真正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一惊一乍的举动的。” 小哲脸更红,憋着垂下头去,知道自己是又败了一城。 兰溪笑得更是愉快。好神奇,这样心情糟糕的一天,竟然会被小哲治愈。原来孩子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天使吧,他们真的是有拯救心灵的力量的。 兰溪顿了顿,这才缓缓说,“……小哲,这次我又要有好久好久不能来看你。” “哦?”小哲转头望她,眼中有藏不住的遗憾,“为什么?” 兰溪摇摇头。她要出国去那么久,等一年后回国来,小哲是否还在念这间英语班都不一定了;到时候丁雨会将小哲保护得更好吧,于是她就更难见到小哲了。 “小哲,你把上次见到我,还有那位哥哥的事情,告诉给你妈妈了么?”兰溪小心翼翼地问。 小哲用力摇头,“当然没有!我就知道,说不定我说了,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兰溪便觉得喉头一梗,凝着那孩子眼中的不舍,忍了忍,才柔声问,“平时,你妈妈是不是都不怎么让你见人啊?” 小哲说想见他;小哲听她说要很久都不来了,眼中便藏不住了不舍……兰溪终于明白了,那不是小男生真的早熟到相信她真的暗恋他了,而是他生活中难得遇得上一个投缘的人。 一旦遇见了,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少,他都会很珍惜的。 ——换言之,这孩子平素是太孤单了。 小哲叹了口气,“妈妈也是为了我好。我没有爸爸,所以妈妈对我的保护欲特别强,现在外头坏人也多,所以妈妈才不放心我跟陌生人来往。” 小哲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兰溪,“我理解妈妈的心,所以我不怪妈妈。只是你真的要很久很久都不能来看我了么?” 兰溪心尖一疼,用力屏住呼吸才能压住那疼痛。她柔声说,“小哲,就算有很久不能来,可是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其实我说那个‘很久’也不算一个很长的时间啦。小哲,以后我还会陪你说话的,我保证。” “真的?”小哲眼中的不舍里泛起了一抹光芒。 “真的。”兰溪伸出小指去,“拉钩上吊!” 英语班的孩子们上课了,老师出来喊他们都进去。看见小哲跟兰溪并肩坐在远处,那老师还很谨慎地瞄了兰溪一眼。兰溪明白这也是老师的谨慎,便含笑向老师点了点头。 小哲最后一个走进楼门去,到了门口还回头来望兰溪。清瘦的轮廓,漾着浓浓的不舍。兰溪忍住眼泪,抬起手来向他告别。 她好心疼那个孩子,好心疼。 其实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做错过,可是他却要过着这样不能见人的孤单生活。连生活中多一个朋友,有人陪着多说两句话,也能够成为他深深渴望的奢侈。 小哲的背影终于消失在楼门口,兰溪坐在阳光下,伸手轻轻拢着自己的腹部,用力用力地掉下眼泪来。 她只允许自己这样掉一次眼泪,从这里离开后,她便不允许自己再哭. 兰溪告别了小哲,去看了她爹。 杜钰洲听说兰溪要陪着月慕白出国,便愣了愣,半晌说,“那也好。去吧,也照顾好自己。” 说着抬起头来,虎目中现出一丝苍老来,“其实是爹没用,爹当初也想过,多赚点钱,带你全世界地去逛去。可是不是赚的钱不够多,要么就是被抓进牢里去了……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又没有了时间。” “如今倒是既有钱又有时间了,可是我自己却老了,走不动了;溪哥你也长大了,不稀罕跟着老爹我四处去走了……” “爹,谁说我不愿意跟着你四处去走了?”兰溪拍了拍爹的手背。 爹多年混道上,全身四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手背上就横着一条,像条大蜈蚣似的。当年这道伤好悬没砍断了爹的手筋,爹很长一段时间来筷子都拿不起来。 杜钰洲伸手扯了扯兰溪的头,“这回跟慕白到外国去,索性好好逛逛。散够了心再回来——或者,就在外国定居,不回来吧。” “那怎么能行呢?”兰溪像小女孩儿似的撒娇,“我要是想爹了,那怎么办啊?” “那爹去看你去呗!”杜钰洲笑得豪爽。 那笑却还是缓缓僵在面上,“……啊,爹说错了,爹是不能出去看你的。爹是有过前科的人,还是混过道儿上的,这样的人,外国都不给签证的。” “爹……” 兰溪听得也是心疼。她也明白,如果上天肯给爹再来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爹一定会选择不再混道儿上。他怕是也宁愿当一个普通的男人,上班下班,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其实什么叱咤风云,什么笑傲江湖,不过都是男人年轻气盛时候的梦;人一旦有了年纪,沉淀下来,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轰轰烈烈。人这一辈子,平淡才是真。 “所以啊,我不会走太久的。”兰溪将头轻轻躺在爹的膝头,“一年。一年后我一定回来。我还得回来奉养您和我妈呢。外国有什么好啊,偶尔去玩玩还行。” 一句话已经到了舌尖儿,却被兰溪硬生生地给咽回去。 ——月是故乡明。 月…… 杜钰洲亲自送兰溪下楼,送出很远去还拉着女儿的手。 兰溪千叮咛万嘱咐,“我妈那边,不管怎么说还有贺梁呢,所以她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我就是担心你啊爹。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千万少喝点酒。你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个人,一旦喝醉了磕了碰了的,可怎么好……” 杜钰洲拉着女儿的手,虎目中泪光闪动,“好啦丫头,你跟你妈一样唠叨了!我是最不喜欢听人唠叨的,却没想到年轻的时候天天被你妈念,老了老了还得被你念。” 兰溪努力地笑,“行,我不念你了。我走了,就让你消停了。” 终于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停下来,兰溪小心地躬身做进去。 临开车,杜钰洲忽然攀住车窗,低低说了声,“丫头……别怪爹。” “啊?”兰溪没听明白,诧异地瞅了爹一眼,“爹你说什么啊?就刚才你说我唠叨你啊?哎呀,没事了。” 杜钰洲笑,拍了拍车门,“司机啊,开车吧。” 车子走了老远,兰溪回头去望,还看见爹远远地站在小区门口,朝着她挥手。 爹老了,当年昂藏的身子,此时看去也都佝偻了。哪里还是当年那位大哥啊,现在根本是个小老头了。 兰溪(热门 )用力地笑,明知道爹已经看不见了,却还在笑。 爹啊,你放心吧,我总归是你杜钰洲的女儿啊,所以我什么困难都不怕的。 我会很坚强,很坚强,像真正的哥那样坚强. 兰溪是到了机场,才给妈打电话道别。 这次出国之行是保密的,妈又是那么个大喇叭的性子,兰溪生怕提前告诉妈的话,妈又给嚷嚷出去。 虽然也舍不得,可是毕竟还有贺梁,兰溪相信妈想她的时候,贺梁一定会陪伴在妈的身边安慰她。 想想,这次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妈身边这样远。当年跟她吵架了生气了,也曾生出过逆鳞,想要离家出走之类的;可是今天真的要走了,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舍不得。 “兰溪啊,兰溪,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虽然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妈身边,早就练就了照顾自己的一身本领,可是,可是妈还是不放心……” 妈的哭泣声中,兰溪轻轻挂断了电话。泪珠还是掉下来,她伸手去擦,却有人更早伸手过来,替她擦掉眼泪。 月慕白握紧她的手,轻轻摇着,“我会照顾你的,兰溪。” ----------- 【大约9点第三更~~】 37、每个孩子都是天使(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38、心痛的时候不出声(第三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8、心痛的时候不出声(第三更) 月火工作室,月光斜笼。舒殢殩獍 月光将大厅里分成若干个明暗相间的区域,一片银白、一片幽深。 大厅内高大的绿植也被月光和夜色共同给勾勒成了宣纸上的墨竹,骨节劲透,茕茕孑立。 尹若从摄影棚里走出来,深深地伸了个懒腰。这个片儿拍了大半夜,耗光了她的体力。 原本以为大厅里已经没人了,前台的几位女员工都下班回家了才是,却冷不防被大厅黑暗中的一线目光刺中,吓得尹若将半个呵欠硬生生吞回去嬖。 “谁、谁在那里?” 沙处的暗影里,“嚓——”点燃一抹光亮。 光亮里蓦地浮凸出一张脸,却因为那脸距离火光中心太近,而使得脸上的五官全都狰狞起来——所以这张脸非但没让尹若放心,反倒将尹若吓得一声尖叫滥! “谁!——” 暗影里,一声轻蔑的冷哼响起,“从前见到我,你不是都很开心么?却原来都是假的,你其实是怕见到我呢。” 一听那声音,尹若的脚一软,跌坐在一旁的沙上。她拍着心口良久才说话,“……小天,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不是我怕你,而是你太淘气了。”尹若笑了笑,“你从小就是喜欢这么玩儿的。我还记得有一回咱们一帮人一起去看电影儿,中间片子断了,你跟火神就忽然点燃了打火机这么吓我……你现在还这么玩儿,你真是坏死了。” 月明楼轻轻吹气,吹熄了手中的火柴。火柴熄灭后的袅袅白烟腾空而起,他将自己再度陷入黑暗里。 那件事的结果是——结果是尹若被吓叫唤了;然后兰溪抓起她手边的可乐,不管不顾就倒了他一头…… 他坐在黑暗里笑了一下。那笑却又极快地消失。 他记得他后来还傻了吧唧地认真问过祝炎一句:“咱们俩一起拿打火机吓的尹若,凭什么蒲公英她就拿可乐泼我自己一个人儿?她怎么不泼你啊?” 倒是火神那小子让人牙根儿痒痒地说了句,“……说不定,她偷偷喜欢我呗,所以才舍不得泼我啊。” 结果那晚上他气得掉头就走,后来好几天都不跟火神说话。 “尹若,听说你怀孕了。”缓缓地用幽暗抿住自己的心情,月明楼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沙的扶手说。 不是问,只是说。 尹若就笑了,“我就知道你会为了这件事儿来找我的。小天,你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主动找过我了?” 尹若笑,一张依旧粉嫩的小脸儿,映在月光的明处,越显得娇憨可爱,“我只是没想到,你是隔了这么多天才来找我。” 月慕白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算媒体被月家给压下去了,没敢正面报道出来;可是小道消息却也长了脚。尹若岂能不明白她那晚上是惹出多大的乱子? 而月明楼,又如何会放过她? “……小天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不然你这些日子也不至于只窝在月集团,连月火都不来了。小天你听我说,其实我那是跟兰溪她们闹着玩儿呢,我不是故意的——是兰溪先扛上我的,她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儿说我穿的是孕妇裙……我哪能下的来台,就顺着她的话说笑而已,谁知道她却当真了。” 尹若小心地瞄着月明楼的反应。只可惜月光幽暗,他又背着月光坐着,于是整张脸都隐藏在幽暗深处,根本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保持着之前的坐姿没有动,手指敲击着沙扶手,频率也纹丝没有乱。 尹若的心就定了定,笑得更加无辜,“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小天你总不会将月总的受伤都记到我头上来吧?我是不该开那个玩笑,可是撞伤了月总的却是那个开车的司机!” 尹若从座位上起身,弓着膝盖行到月明楼膝边,仰头望着他,脸上早已无声地爬满了一脸的泪,“小天我知道错了。虽然我不甘心向兰溪道歉,可是我却没想到还是伤害到了你——兰溪为了月总的救命之恩而选择留在他身边,我事先也没办法预料到。小天你惩罚我吧,我对不起你。” 月明楼坐在黑暗里没说话。 尹若担心地又喊了一声,“小天?” 月明楼这才清清冷冷地笑了声,“算了。反正我跟杜兰溪,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今天被你打散了,就长痛不如短痛好了。” “小天?” 尹若再轻轻地唤了声,只是黑暗里,她的眼角眉梢暗暗爬起了喜色,那些喜色像是随着春风爬上梢头的桃花,渐渐地粉红潋滟。 “小天你别担心,还有我呢。杜兰溪可以可以为了一场救命之恩而留在月总身边,我更是早就誓要陪在你身边的了……小天我不会让你孤单,更不会惹你伤心。” “我知道。”月明楼浅浅地应了,疲惫地伸手,仿佛想要抚一抚尹若的顶;却在半空停住,只用指尖浅浅点了点尹若的肩头,“今晚也累了吧?回去吧,早点休息。” 尹若追着月明楼的背影,直追到大门外,望着他的身影下了台阶去,立在汉白玉石阶上,披了一身的月色,“小天,你不能送我一程么?” 月明楼停顿了下,回首来向尹若温柔一笑,“我还有事,推不掉的。你打车吧,我报销。”. 月明楼说他有事,却是到了医院去。 这时候的医院已经全然安静下来,再不见白日里的喧声。月明楼并没走进住院处的楼门去,而是在外头的一处花坛边坐下来,点燃了一根烟,咬着烟卷缓缓吸着,仰起头来眯着眼睛望二楼的一个窗口。 那是月慕白曾经住过的病房。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哦不,不是人去楼空,那里头依旧还有住着的病人,只不过早已换过了陌生人。 如今的那个窗口里,再没有他想要见的那个人。 那天一切都毫无预兆,他坐在会议室里开会,一群经理像是狼一样围攻他,抱团反对他的意见——小汪都担心了,借着给他倒茶的机会向他使眼色,仿佛想让他不要这样公然与那么一大帮人撕破面皮。 他却毫不紧张,坐在原位上,微微倾身,态度和蔼,面上甚至还挂着微笑——却让那些人清晰看见他不时呲出的犬齿。 以一当百,虽然危险,但是他从不畏惧。他甚至非常喜欢玩儿这样绝地反击的游戏,因为一旦成功,那成就感才最大。 每个男人都是头狼,每个混迹于商场的男人就更是嗜血的狼,要么觑准对方的软肋,猛扑上去一口咬断对方的喉管;要不然就等着被对方扑上来…… 这种雄性动物之间的对敌,比拼的就是气势。只要你的气场强大,也许没有更有效的武器,但是却也会压得对方俯首。他就是在耐心地等待着这个机会,等待着局面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扭转。 ——就在此时,他左侧心区的位置,忽地一疼。 像是有一把利锥狠狠地刺进他心里去。穿皮破肉,错骨断筋。 对面以华东大区郑经理为首的一群人还在慷慨陈词,他忽地就这么起身,不置一词地转身离去。 “总裁您这是什么意思!”郑经理愤怒追问,“总裁的意思是,我们的话就这样不值一听么?总裁虽然是总裁,可是论年纪也算是我们的晚辈,总裁原来是这样一意孤行的人么?” 小汪也担心地伸手想要扯住月明楼的衣袖。 月明楼却谁也没搭理,径直出了会议室,奔下电梯,开车连闯了几个红灯,这才奔到医院去。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 他原本跑得一头一身的汗,可是跑进病房的那一刻,却像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让他原地激灵灵地连续打了几个寒颤。 就连拦着他,不让他这么冲进病房来的护士都被吓到了,看着他的模样,担心地问,“请问先生,你,你有癫痫病史么?” 他笑着转头望那护士,“我没有癫痫病史,护士小姐你放心。”瞧见护士小姐放心下来的样子,他随即补充一句,“我就是嗑药了。现在上了头了。”果然那护士小姐吓得面无人色地赶紧松开了手,暗自向同事示意。 然后他大笑着,在一群小护士惊恐的目光里转头朝外走去。 门外阳光正好,小护士们也个个温柔可人,他的笑声也是这样朗朗——可是这个世界,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特么可憎! 那天晚上他回到月家大宅,看见祖父月中天的桌面上就压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纸,纸上正是他在医院疯的照片。 他也没闪躲,凑到祖父眼前儿来坐下,拎起那张纸来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将那报道给看完。是某网站上的新闻,配的图片上他真的跟刚嗑药上头的瘾君子差不多。 他看完了堆了一脸的笑,说,“爷爷,您老抽我吧。一不小心又给咱月家丢人了,您说我还真是个不知悔改的性子,是不(热门 )?” 月中天老爷子却只是静静地盯了他一眼,“小子,你也没什么出息,就砸了人家搁在门口的两盆龟背竹。我还以为你敢挑人家贵的仪器砸呢。明儿自己送十盆龟背竹过去,鞠躬道个歉吧。” 月明楼原本安着回来能大吵一架的渴望,结果一拳头砸到软棉花上,反倒把他给噎着了。 当晚的晚饭都没地方塞了,于是自己爬上天台,坐在他母亲温玉颜亲手伺弄的那个小花园里,抽了一宿的烟。 早晨眼睛肿了,嗓子也被烟给熏哑了。老佣人大惊小怪地嚷,“小楼你是打算亲手点了那个小花园是不是?现在花草都干枯了,你怎么敢抽了一地的烟头啊!那可是太太当年的心血……” 可是月明楼坐到早餐饭桌上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连郑明娥面上都惊了惊。 依旧是月中天老爷子神色如常,只是亲手给他夹了个煎蛋,说,“老老实实把早餐都吃完了再上班去吧。” 那天早晨,原本等着看月家笑话的人,失望地只看见月明楼平静如常地上班来。午后还亲自拉了一车龟背竹送到医院去,双方皆欢. 月明楼独自坐在医院的院子里抽烟,实则他并不是孤单一人。花坛另一头也有个男子在抽烟,瞧见月明楼了,想搭话,却瞄着月明楼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模样,半天没敢吱声。 月明楼回神,扭头朝那男子一乐,从自己烟盒里抽出根香烟递过去,“大哥,来一根儿?” 月明楼自己递出烟去也乐了,想起来《一代宗师》里赵本山演出的那一段。面子与里子,究竟哪个更重要? 那男子接了烟,跟月明楼对了个火,两人这便不算陌生人了。那男人就问,“哟,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媳妇儿生了没,是男是女啊?” 月明楼挠了挠脑袋,有点头大的赶脚。 那男人经验老道地笑了,“哦,还没生呢是吧。唉,都这样,看着老婆快生了,是个男人就都焦躁得睡不着。有点害怕,怕自己将来担负不起养妻活儿的担子来。” “是啊。”月明楼这回点了点头。 那男人笑,“唉,别担心,等孩子生出来了,你就不害怕了。现在生活压力是大,养孩子是要花不少钱,但是当初穷的时候,也没谁家让自己孩子饿死了啊,更何况现在生活都这么好了……别担心别担心,生出来了,自然就养得起了。” “谢谢你大哥。”月明楼将烟蒂踩灭,起身含笑,然后转头走出了医院大门。 瞄着他的背影,有两位住院部的护士走过,低声说着,“看,他又来了。连着这么多天了,他每个晚上都会过来,也不知道是来探望谁的,就坐在楼下抽一根烟。抽完转身就走了。” 另外一个护士凑趣,“哎,你说他不是看上咱们护士站里的谁了吧?”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到月明楼耳朵里去了,他只是摇头笑笑。 其实就连公司里的员工们都私下里窃窃私语,说总裁对杜兰溪果然只是玩笑而已啊,否则杜兰溪都陪着月总一起到国外去了,总裁怎么竟然这样平静啊? 如果是总裁真爱的话,他早闹起来了吧?看现在每天这平静如常的,就证明压根儿不是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总裁根本就没去打听月慕白跟杜兰溪的下落。虽然他们的行踪,月家二老做得隐秘,但是如果月明楼想要查的话,未必就是一定查不出来的。 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呢?航空公司、领事签证处……总归能捋到痕迹的。可是月明楼竟然动都没动。 于是大家就也自行再确定了另外一件事:原来总裁最在意的人,还是他那位初恋情人尹若啊。之前说什么跟杜兰溪交往,原来都是在为尹若做掩护——杜兰溪也是尹若的姐妹儿,看样子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啊。所以才会在车祸之后,毫不犹豫弃了总裁而去,回到了月总身边的吧? 也是啊,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相爱的?看着就那么不般配,自然不可能是真的爱过的. h国商会组织的商界联谊会。商贾云集,觥筹交错。 尹若小鸟依人地伴在月明楼身边,纤纤玉手时刻没有松开月明楼的手肘。尹若的父亲曾经在h国打工,会该国语言,尹若这些年耳濡目染,h语也流利自如。有了尹若的帮忙,月明楼很快融入到h国在华投资的各大商社中间去,与那些商社的社长和代表相谈甚欢。 与月明楼相谈甚欢的同时,尹若的美貌与温柔,还有那一口地道的h语也都赢得了在场h商的夸赞。尹若温柔含笑,应对自如,俨然成为当场的焦点,引来无数目光。 攀谈间隙,月明楼亲自给尹若取过一杯酒,“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还真没办法与他们交谈。” “是我应该的。”尹若面颊酡红,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兴奋,“小天我一直想要帮上你的忙,你该知道。只要能帮得上你的,我都愿意做。” “月总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从那音的方式能听得出,那是带了h国腔的。 月明楼一笑转身,“原来是金先生,幸会。” 尹若也含笑向那边躬身,却在那个人闪身走到眼前来的刹那,惊讶得连忙垂下头去。 ---------- 【如果不出声,是不是便没有人会看出我的疼?——其实我虐的一点都不狠,真的……稍候第四更。】 38、心痛的时候不出声(第三更) 校园港 正文 39、~b a b y~(第四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9、~b a b y~(第四更) 欧洲小镇,美丽得仿佛世外桃源。舒殢殩獍从窗口就能看见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山顶积雪,雪上是碧蓝的天空,山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地……美得,仿佛到了童话世界。 兰溪将目光从窗口收回来,用心给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按摩双腿。 月慕白的腿上搭着一条毯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的壁炉里熊熊燃着火光,火光照得房间内红彤彤、暖融融,让兰溪即便跪坐在地毯上,也并不觉得凉。 可是月慕白却伸手拦住了兰溪,月家如出一辙的长眸里漾起宛如孩子般的嗔怪,“都叫你别再按摩了,你还不听话。罚你乖乖在沙上坐好!” 兰溪笑起来,手撑着腰,略显沉重,却并不笨拙嬖。 这应该感谢她打(热门 )小就是溪哥吧,没被养成笑不露齿的淑女,言行举止都跟假小子似的好处就是——身体倍儿棒,就连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依旧手脚灵活,从后头都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我没事啦。” 可是还是拗不过月慕白,兰溪还是被他扯着在沙上坐下。月慕白还转动轮椅,拿了个两个厚厚的垫子过来,一个帮兰溪垫在后腰,另一个放在他的膝盖上,伸手将兰溪的腿捞过来,搁在垫子上滥。 他将手中的书搁在一边的小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放在兰溪的小腿上,轻柔按摩。他的力道刚刚好,让兰溪舒服得抱紧了垫子,像个小猫咪似的咪呜了两声。 月慕白听见了,笑着转眸望她。兰溪则不好意思地赶紧垂下头去,下意识想要抽回腿去,却被月慕白又捉紧。 月慕白气息平稳,面上平静无波。兰溪想躲,却在月慕白的气定神闲前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小腿的浮肿又严重了些。明天我要与医生聊聊,看是否应该帮你适当补钙。还有你晚上也有些睡不好,应该是因为电解质的缘故产生了抽筋。”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啊?没事的。越在乎就会让自己变得越软弱。” 兰溪想起爹给她讲过的故事。爹当年跑路跑到过内蒙大草原去,说牧民的女人啊那叫一个强悍,即便是怀孕了一样要骑马放牧,等到要生了的时候,下马在路边的草丛中就能生下孩子……爹说,也只有这样强悍的母亲,才能孕育出历史上成吉思汗那样勇猛的战士。 兰溪觉得爹说得对:只有坚强的母亲,才能养育出坚强的孩子。所以她绝不能对现实示弱,她要健康强悍地面对一切,她要成为孩子第一个榜样。 兰溪抱着垫子歪了歪头,“本来是我该照顾你的,结果反倒成了你在照顾我。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月慕白笑,“虽然受伤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我这双腿已经被医生宣告就这样了,所以已经算做是伤愈了。你却不一样,你现在是你女人一生中最应该坦然接受照顾的时段。因为你被照顾的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还有宝宝。” 兰溪与月慕白落地欧洲,兰溪已经破釜沉舟想了许多办法,一旦肚子显怀,她可以豁出去跟月慕白撒谎,说是跟外头什么男人生的也好;却没想到当她宣布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月慕白却欣喜得落下泪来,当着诊所里那么多人的面,坐在轮椅上便将她抱起来,说,“我们终于有孩子了。谢谢你,兰溪。” 他转动着轮椅,还能抱着她转圈,兰溪被吓着,更被他的话给惊着。他却坦然地笑,“你是我未婚妻,而且我又那么爱你,于是我们有孩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在我被宣判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时候,ta来了,给了我新生的勇气和希望。” “可是……”兰溪不忍心这样欺瞒他。 他却笑,伸手握着她的手,说,“兰溪你是怨我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孕育下的么?不是我故意,是那场车祸也许让我忘记了些事情——兰溪你别生气,我誓会用尽我余生所有的力气,爱他,陪伴他,保护他。”. 月慕白的话显示出他越来越进入父亲的角色,就连他近日手上看的书都从艺术品鉴变成了育儿类书籍,兰溪越有些不自在,便抽回腿来,指着壁炉,“木头要烧光了,我再去取些来。” 月慕白却伸手按住她,“你别动,我去。这是男人的工作。” “可是!”兰溪惊呼。 月慕白灵活转动轮椅,到了门口,回头孩子气地瞪她,“怎么,想提醒我,我是个瘫子么?再没用的瘫子,也必须要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妻儿才行。” 他说着伸臂支撑自己的双腿站起,熟练撑起搁在门边的拐杖。颀长的身子虽然缓慢,却并不笨拙地准备打开门去。 兰溪赶紧追上来,将厚厚的大围巾给他缠在颈子上,“外头下雪了,你小心些。” “放心。”月慕白笑,伸手揉了揉兰溪的顶。 她的头又剪短了,依稀又是旧日的模样,柔软的短不听话地蓬松卷翘起来,就像一朵会行走的蒲公英。 这是刘玉茹的建议,说怀孕了就应该剪短了头了。一来怀孕了总是容易流汗些,长头便脏得快;二来有了肚子的话,就不方便弯腰去洗头了。 兰溪开始没吱声,可是刘玉茹也真小强,每回来电话都说,没完没了地说……后来兰溪还是禁不住这个折磨了,就给剪了。 头再宝贵,也宝贵不过老妈这三不五时的越洋电话费;就算她心知肚明,老妈能这么糟蹋的钱,一定是爹给出的,那她也不能这么让爹当冤大头啊。 ——这是兰溪说给月慕白听的理由,月慕白听了就笑了,说刘玉茹说的有道理。孕妇的新陈代谢速度快,头短一点的确是方便的。 其实兰溪剪了头的原因,是那个晚上忽然做了个梦。梦里是一片夏日里的草原,她仿佛是小红帽的装扮,穿着裙子提着篮子蹦蹦跳跳地走在草地上。天那么蓝,阳光那么暖,心情那么好。她便去辣手摧花,一路摘了许多花儿放在篮子里;最后还是看上了草地上星星点点的蒲公英。 她去摘,结果那蒲公英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娃娃,冲着她娇憨地笑——她边拉着小娃娃的手,快乐地在草地上蹦啊跳啊,荒腔走板地唱着各种欢乐的歌儿,好像连《最炫民族风》这样的最佳广场舞配乐都给唱出来了。 然后——然后她拉着小娃娃的手,一起奔向了远方。在那天地交界的地方,立着一个男子英挺的背影…… 然后她在半夜就醒来了,第一次明确地感知到了,肚子上正有某只小手或者小脚丫在砰、砰地动! 她坐在夜色里,没敢开灯,仿佛怕惊动了那小家伙一般,伸臂拥紧了肚皮,笑着落下泪来…… 那个梦仿佛想要告诉她,她的孩子也是小小的蒲公英吧?于是她开心地简短了头——只是不想细问自己,那个晚上她在梦里,究竟有没有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月慕白出去取木头,管家席勒太太便笑着走来说,“太太,先生对你真好。自从知道太太有孕,先生什么活都不让太太做,他自己抢着去做。几乎不敢相信,先生自己也是重伤初愈的人,而且双腿还……”席勒太太不忍心说下去。 兰溪点头,“没事的。虽然医生已经宣判了他双腿的死刑,但是他的精神状态依旧这样好,那就没关系了。” 来到欧洲养伤加上复健,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兰溪开始坚持自己来照顾月慕白,直到肚子显怀不方便了,这才聘请了管家。席勒太太曾经在香港做过英文教师,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于是成为了他们的管家。 所以这四个月来兰溪一直很忙,忙到让自己根本无暇去追忆前事,更无暇去猜测中国那边又生了什么。 家里有了席勒太太的帮忙,月慕白又向中介公司聘请了厨子、园丁、妇儿科的保健医生……兰溪一下子闲下来,除了每日月慕白会陪着她一起散步、听音乐、读书之外,兰溪还要强地报了一科企业管理的课程。 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而胡思乱想。 蜘蛛那边还不断有邮件的往来。每次看见蜘蛛按捺不住地提到月明楼又跟尹若怎么怎么样了,兰溪便主动克制着自己跳过那些语句——尽管,她明白蜘蛛这样说,已经是顾虑到了她的感受而用力轻描淡写过的。 这个世界那么大,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她却暂时什么都必须放下——她现在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心情愉悦地孕育好自己的宝宝。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给孩子撑起一片保护伞来。 除此,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月慕白从外头进来,披了一身的雪。兰溪连忙起身去帮他拍打着,他笑,宠溺地凝着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这么蹦蹦跳跳的。”说着将手里的一叠邮件搁进兰溪手里。 原来他还顺道去取了邮件。他去将木头填进壁炉去,兰溪则好奇地打开桌子上的邮件。 大多数是当地商家的广告册。这些东西在别人眼泪是垃圾邮件,可是兰溪却喜欢看。她英文不好,于是每次出去买东西都会被难住。她后来偶然现广告册上用清晰的图片和文字标注着当地商家的商品,于是开始将广告册当做是学习日常用语的教材。 于是家中就也养成了习惯,无论是谁去取邮件,都会将它们首先交到兰溪的手中。 兰溪一封封拆开邮件,却被其中一封给迷惑住——看样子信封里头是一幅画的,可是那画技要么就是太拙劣,拙劣到让人根本看不出那画的是什么;要么就是另个极端,是那人的画技太高超,高超到让凡夫俗子一时领会不到人家精神的精髓…… 反正兰溪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了,除了看见是白纸上若干个眼色的蜡笔道道,然后就实在是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了。 兰溪想了想,嗯,或许这就是人家欧洲流行的抽象画派吧?就连广告页也画成这个画派呢,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她便将那广告页放下,可是当手指不经意掠过那彩色的道道时,她却微微一怔。 如果是广告彩页,应该是印刷品才是吧?那么笔道的触感就应该是平滑的——可是兰溪分明感觉自己的手指还触摸到了蜡笔特有的油腻触感啊! 兰溪将彩页又举到眼前看,她的感觉的确是没有错的,不是印刷品,而应该是手绘品! 兰溪便忍不住笑了,哇,欧洲的广告商都认真到连每张广告彩页都手绘的程度了么?欧洲的人工很贵的哎,他们干吗要这样? 不过却也因为这样的与众不同,让兰溪将这蜡笔画留下来,没有与那些广告册页一起放进废纸篓里。将蜡笔画放回原来的信封时,兰溪还下意识看了看信封上的邮戳。是来自本地的一间广告公司的出品,邮戳和时间都是本地的。 “在看什么?” 月慕白处理好了壁炉,转着轮椅过来,笑着问。 “没有什么。”兰溪将蜡笔画搁在邮件底下抱上楼去,“都是广告邮件,我挑几封还有生单词的留着。” “兰溪。”月慕白伸手握住兰溪的手腕,“今晚华人社团有新春party,给咱们了邀请函。一起去吧?” 兰溪犹豫了犹豫,看着月慕白眼中的光芒,终于还是点了头,“好吧。” 来到欧洲后,兰溪和月慕白一直深居简出,四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怎么见过人。兰溪知道月慕白是个性子安静的人,本不喜热闹,月慕白接受华人社团的邀请卡,为的怕也是她——他怕她会寂寞. 晚上跟月慕白一起到了party的现场,华人社团的几位领袖都亲自来迎接。 其实这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月慕白的身份,而是感念月慕白为华人社团做的贡献。兰溪小心地对外隐瞒了月慕白的身份,只说月慕白是位自由学者。月慕白虽然不喜热闹,却主动承担起了教授华人社区的孩子们古文与书法绘画的课程。这边的华人多是第二代、第三代移民,虽然还能顽强地保持着中国人的一些传统,但是对于文化的流失很是无力,月慕白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月慕白也潜心创作了几幅画作,在慈善拍卖中拍出了很好的价钱,全都被他捐献给当地的华人社团……于是他在华人社团中的声誉也悄然鹊起。 “终于得见月太太。果然是位佳人。”社团领袖与兰溪握手,迭声夸赞。 兰溪便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地望月慕白。拜托,她从小到大不是被尹若的美貌盖住,就是被贺云的光芒遮蔽,好像这还是头回有人夸赞她的相貌。 月慕白仿佛明白她的局促,伸手握紧了她的手,含笑仰首,“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从前是,未来也永远都是。” “月先生月太太真是伉俪情深。”大家都赞。 “没想到,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还能帅得这样吸引人。”兰溪听见有两个华裔女孩子走过去,低低地窃语着。 兰溪便也微微笑起。的确是的,这样的月慕白让她也是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被医生宣布了将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会消沉,甚至生轻生等各样的状况;那个刚刚宣布完的夜晚,兰溪担心得抱着条被子坐在月慕白的房间门口,守了整整一夜,却没现里头有任何的异样。 当晨光初起,兰溪偷偷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去偷看,却见月慕白好好地睡着,面容平静,甚至唇角还勾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正做着一场美丽的梦。 如今坐在轮椅上,非但不会减损他半点气质,反倒让他原本就沉静的气质更加沉稳。有一点点像历经时光的檀香,历久弥醇。 “贤伉俪的宝宝几时出世?”那边还在寒暄,“名字已经取好了么?” 月慕白含笑转眸向兰溪望来,仿佛征询。 兰溪便咬住了舌尖儿,深深垂下头去。 孩子的名字,还是要她自己来取了么? --------- 【再度两万字更新完毕,还有月票的亲们支持哟~~~看到大家各种吐槽——那啥大家先借此机会群攻一下小楼,反正男生不虐不成器,咔咔!大家担心的,后头会一一揭晓。】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trgdo、水墨、美夕、 &erzhao、小夜、睫毛、思念2012、感知、绕指流年、牛南、shhoop、 2张:花花、zhanzhenxue、程浩国民、sdi、云上、minmin1973、沙雕、 1张:adara、etu0757、小胖、calla0cai、892347535、我本开心、helloketti、久玥、孟凡凡、anndring、 谢谢蓝、粽子、丫的红包,景年的鲜花+红包、绿水的红包、璇的花、7月的红包……(可能还是有落下的,那某苏统一鞠躬致谢了哦!) 39、~b a b y~(第四更) 校园港 正文 40、天网恢恢(治愈章节哟~~)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0、天网恢恢(治愈章节哟~~) 中国,鹏城,妇产医院。舒殢殩獍 尹若和月明楼走进来。护士看见了,远远便打招呼,“月总裁又陪着尹小姐来做孕检啊?” 尹若面上红了红,“张护士,要排很久的队么?” 护士看了看手里的预约牌,含笑劝慰,“还有十几个。尹小姐你先到休息上坐一下吧,你也知道,现在各个医院的妇产科都是人满为患。” 说着还瞟向月明楼,“尹小姐您有月总裁陪着,真是好幸福。你看那么多孕妇都到了孕晚期了,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得自己一个人来孕检,老公都不能陪;尹小姐你从确定怀孕到现在,月总裁一直都陪着呢……真是羡慕死个人了。嬖” “是,是哦。” 尹若笑得有些勉强,不过在人前还是要撑起笑容来。 那边厢月明楼已经将座位擦干净了向她招手,手里还端着买好的牛奶,殷勤的姿态毫不遮掩涝。 护士忙伸手让着,“尹小姐快过去坐吧,稍候排到尹小姐了,我喊您啊。” 在护士与一众孕妇羡慕的目光里,尹若走向月明楼去,她知道她应该挂上满面的得色来,才不枉这么多人满眼的艳羡——可是,她真的是笑不出来。 月明楼自在地与尹若并肩坐下来,还被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里的动画片给逗乐了,看他的样子倒是仿佛比身为孕妇的尹若更自在,全然没有陪绑的不舒服。 看见他这样,尹若就更不自在起来,低低跟他说,“小天,还要等排十几个。不如你先回公司吧,别耽误公事。让老范在车里等我就行,你放心吧。” “那怎么行?” 月明楼脸上还挂着方才看动画片的笑容,体贴地伸手拍了拍尹若的手臂,“我一定要陪你的。这是我的责任,我会尽职尽责。” “小天——”尹若还想坚持。 月明楼便笑了,只是这一笑多了些阴冷,“怎么了?难道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周到?尹若你看看整个妇产科里,有几个老公比我还周到的?我做到这个地步,你还不满意么?” 月明楼将修长的手指伸直,覆在膝盖上,凤目冷睨,“还是说,尹若你根本不想见我啊?如果是的话,你倒是直说,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小天,我不是这个意思!” 尹若面色一白,急忙伸手扯住月明楼的衣袖,“我的意思是,怕我影响了你的公事。公司的事情那么多……” “没事。” 月明楼淡然一笑,不着痕迹将手臂从尹若手中抽出来,“什么事也比不上你更重要。尹若,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一定会在你怀孕这段期间内好好地陪着你。确保孩子万无一失地降生。” 月明楼说着向尹若眨了眨眼,宛如调皮的顽童,“我说到做到哟。”. 尹若强撑欢笑,站在电梯门前目送月明楼上楼去,她回到自己的住处,进门就将手袋摔到地上,气得大声吼起来,“这算什么?算什么啊!” 尹母从厨房端着刚顿好的补品出来,原本脸上还挂着笑,想要哄着女儿喝补品呢,却没想到撞见女儿大怒的脸。 尹母便小心翼翼地劝,“若若啊,这是怎么了?难道孕检,有什么指标不达标?“ “没有。”尹若走到沙边,丧气地瘫坐在沙里,用手撑住了额角,“一切都很好。这块肉它竟然该死的什么都好极了!” 若若她疯了么?她怎么会这样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尹母都被吓到,愣怔地看着她。 都说孕妇会有不同程度的焦虑与抑郁,所以脾气好也是正常的……可是若若这样似乎有些太过脾气坏了。 尹若的脾气非但没平息,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尹母看在眼里就更忧在心上,“或者,是月明楼没陪你去?他明明说今天要陪你去的啊,他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算话……” “他当然去了。他哪次肯放我一个人去?!” 尹母又愣,“……他,他对这孩子上心,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这么大的脾气?” 尹若冷冷地白了母亲一眼,“我说您别在这瞎猜了,行不行?我烦,我非常心烦,您让我清静会儿,行不行!” 这房子原本是尹若独居,自从怀孕后,月明楼便将尹若的母亲接来住,说原本想雇个妇幼专家的,但是毕竟比不上自己的母亲来得亲近。 可是尹母改不了的唠叨,三天两天还行,日子久了让尹若一个头两个大。 尹母端着补品,进退都不是,看见被尹若之前掼在地上的手袋,就又忍不住再唠叨两句,“这么贵的手袋啊,怎么说摔地上就摔地上了?虽说现在因为你怀着孩子,想要什么月明楼都给你买,但是也不值当这么糟蹋呀。” 尹若便越听越不顺耳,“您别再胡言乱语了,行不行!” 尹母怔怔望着女儿,“……我说错什么了么?” “按说,你怀了月明楼的孩子,这是大好事一桩。可是怎么从你确认了怀孕的那天起,你就这么不开心的?难道若若你又改了主意了,又不想回到月明楼身边了,所以才嫌弃这个孩子是个累赘?” 尹若咬牙,攥紧了手指朝半空张了张,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来,“妈,您什么都别再说了,算我求您了,行不行?您回房间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会儿,拜托!” 尹母无奈地自行退回房间去,将房门带严。尹若觑着母亲关严了房门,起身便大跨步到小吧台前,抓过红酒便倒了满满一杯的酒,站到窗前仰头灌进口里。 怀孕真的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她不准做这个,不准做那个,真是烦死人了! 酒喝干了,她还舍不得放下,仿佛这酒杯代表着她被强行剥夺走的自由。她走到窗前去,望窗外的万家灯火。 外人都道她怀了月明楼的孩子,是天大的喜事。就算暂时未必能明媒正娶,至少跟月明楼是注定分不开的了;就连月明楼自己,在人前人后也做足了戏份,活脱脱一个真的耐心等着孩子出生的模样。 可是他骗得了旁人,又如何能骗得了她!是他故意的,是他故意要时时刻刻盯着她,就是让她连自己拿掉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伸手轻轻抚在隆起的肚皮上,尹若立在黑暗里,遏制不住地回想起当年上学的时候看过的一个电影《异形》。说实话,那毕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是有母性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肚子里的这块肉,就仿佛是《异形》里那人类妈妈孕育着的怪物! 总有一天,那怪物会破腹而出,撕裂她的皮肉,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噩梦! ——而这,也许就是月明楼这么人前人后极尽小心“呵护”着她的原因吧! 只因为她在那天的同学会上,跟杜兰溪诈称自己怀孕了,于是才造成后头那一连串的事情,而最终杜兰溪随月慕白远走异国;据称也已经完婚……所以月明楼就也故意要让她也怀孕,就是要让她用自己的话打了自己的嘴巴! 尹若握紧了酒杯,浑不怕那酒杯被捏碎了刺入皮肉去。因为她此时心里的纠结,原本比那可能的皮肉之痛更令她耿耿. 四个月前,那场h国商会主办的酒会。尹若那晚原本踌躇满志,相信自己终于打败了杜兰溪,成功回到了月明楼的身边。于是那晚有人敬酒,她便都没拒绝;月明楼亲自端来的酒,她就更是含笑饮下。 一边饮酒,一边用顾盼若珠的眸子瞟着月明楼。 她不怕喝醉,她还盼着喝醉呢。若是喝醉了,今晚就更有理由缠着小天不放,顺其自然登堂入室,跟小天圆满了今夜的好事。 等月明楼含笑将那位金先生引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半醉,虽然一时还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她却早已满脸都是柔媚的笑,用h语软软地向那金先生的方向鞠躬,“金先生晚上好。” 那金先生走过来,跟月明楼寒暄了两句,便朝着尹若笑起来。笑声有些古怪。 尹若也皱眉,只觉萦绕在鼻息间的古龙水气息熟悉得让她心生凛冽! 尹若惊得连忙抬头。(热门 ) 万千灯火,彼此交织变幻成迷蒙一般的网,那衬衫挺括的男子立在网缘上,正瞟着她,笑意飘忽。 而她自己忽然变成了跌落网窝中心的鱼,无路可逃! ----- 40、天网恢恢(治愈章节哟~~) 校园港 正文 41、蒲公英的孩子(继续治愈~)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1、蒲公英的孩子(继续治愈~) 那位受到月明楼客气相待的金先生,竟然就是那晚于山下遭遇的嗑药男子! 尹若听见自己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像被网在网中央,几乎就要窒息的鱼。舒殢殩獍 她想闪躲,却又担心那金先生的反应;她留在原地,却又怕被月明楼看出她的恐惧——她只能用力微笑,心中向上苍千百遍地祈求,只(热门 )愿那个晚上天黑、他又嗑药了,于是未必能记得她的容颜。 金先生瞅着尹若清清凉凉地笑,问月明楼,“这位小姐是?” “朋友。”月明楼耸肩而笑,伸手拍了拍金先生的肩头,“金酱,这位尹小姐不但说得一口好h语,更能做得一手非常好吃的紫菜包饭哟。郑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等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尝尝她亲手做的韩国料理。嬖” “哦?”金先生闻言便笑了,目光更是一瞬一瞬落在尹若身上,趁着月明楼转身开去拿饮料,他凑近尹若低声说,“……我们,倒真是有缘啊。” 尹若惊慌得恨不得当场昏倒,只仰头死盯着金先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月明楼端了两杯酒,自如转身,恰好听见了金先生的话。月明楼便笑,“我也觉得你们二位真是有缘呢。滥” 月明楼说着朝尹若眨眼,“金先生孤身来到中国,平日里难得能碰到会说h语的朋友,尹若你替我多陪陪金先生,以尽地主之谊。” 月明楼说着朝尹若压低了声音,“金先生可是我想要尽力争取的大客户,能不能与他们合作,也许都在尹若你了。尹若你会帮我的,是么?” 尹若只能闭上眼睛,仰高了头用力吸气,却还是点下头去,“……是。小天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那个晚上尹若又陪着金先生喝了许多,再然后她记得是月明楼和金先生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喝醉了的她离开会场。 再然后……再然后她知道她跟人上了床,整个过程因为酒精的刺激而显得放dang。 当隔日早晨,刺眼的阳光将她从梦中扯回现实来,她捂着额角,被那阳光刺得宛如万箭穿头似的,用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却有一种噩梦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昨晚那个人好像是那个金先生! 她便慌了,急忙穿衣起身,想要到外头去买事后的避孕药去。不管有没有,防范万一才好。可是打开卧室门走出去,却在客厅的沙上,看见了月明楼! 早晨的阳光金灿灿地落满月明楼的周身,英挺的男子坐在那团金光里显得更是光彩熠熠。他朝她笑,露出好看的牙齿,“醒了?” 尹若怔住,心里涌起侥幸,忍不住低低问,“小天,昨晚你……,你一直陪着我?” 月明楼启唇而笑,“当然。” 尹若紧紧抓着的手袋“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她的心也随之一同放下。她便笑着奔向他,“小天真的是你!小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离开——小天,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月明楼向边上坐了坐,轻易挣脱开她的手臂,可是目光却是温柔地垂下来,仿佛爱怜地凝着她的脸,“好啊,我会陪着你的,寸步不离。” 之后的一个月,月明楼出入与h国商人的应酬都会带着尹若。虽然对外月明楼只说尹若是帮他做翻译,可是尹若心里却已是知足。这些场合里不可避免地还多次遇见过金先生,可是尹若学乖了,事先也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没再出什么大纰漏。 一个月后,月明楼真的邀请金先生来品尝尹若亲手做的紫菜包饭。结果尹若在处理海鲜食材的时候,竟然当场呕吐了出来…… 月明楼亲自带着尹若去了医院。尹若原本说没事,可是是月明楼坚持要做全各个科室的检查,内科说没事又去肛肠,肛肠说没事他再带着她到了妇科……结果医生看着月明楼手里那一大叠单子就笑了,“年轻人,看把你给紧张的。何必跑这么多科室啊,到妇产科去就行了!” 妇产科大夫更是直接开单子让验尿,之后便简洁明快给出结论——尹若怀孕了。 医生冲月明楼说“恭喜啊”,月明楼当场也是笑得桃花飞过。 可是尹若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那晚隔日早晨醒来的噩梦般的直觉,一直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总是担心,如果那个晚上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小天,而是金先生,那该怎么办! 心里的这个阴影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大,可是她自己没机会去拿掉这个孩子,因为月明楼真的是快要做到了“寸步不离”!就算其它的时间里,月明楼也将她妈接到身边儿来;出行呢,月明楼更是派了他自己的司机老范开车接送! 外人眼里,她现在是锦衣玉食,进出前呼后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越是这样的排场,小天对她越是超乎预期地好,就越让她心里乱成一团! 具体也说不清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可是她就是觉得:她想回到小天身边这件事,不该进行得这样顺利才是! 难道真的是因为杜兰溪跟月慕白一同出国了,所以小天才又回头现了她的好?否则一向对她横眉冷对的他,怎么突然就这样转性了? 又或者,真的是他对七年前不能忘情? 可是这话她没办法向月明楼问出口,更没办法向任何人问出口啊! 只是,越是看见月明楼那份殷勤小心的样子,她的心就越是说不出的烦乱!.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兰溪的肚子已经圆成了一颗球,形状上已经可以断定,即将瓜熟蒂落。 月慕白和所有人都紧张到了一级战备,可是兰溪却还是要坚持每天傍晚独自出外散步。 好在这是在国外,那边对于孕妇的态度跟国内有所不同,支持让孕妇在临产前还要多多走动;甚至生产后都是不坐月子的,所以兰溪的坚持便也得到了医生和席勒太太的支持。 月慕白纵然不放心,却也只能点头。 虽说月份还算是春天,可是迎面吹来的风已经是温热的,感受得到了夏天的气息。兰溪抚着肚子,缓缓在草地上坐下来。 她出来散步,是为了有助于分娩,其实也是每天需要这样一点独处的时间,来跟自己的宝宝说说心里话。 要感谢月慕白的宽厚,让她有了独自给孩子取名字的权利。只是她心里依旧小小的遗憾——如果这个名字能两个人一起来取,那该有多好。哪怕就是一边翻字典一边吵架,那也是幸福的啊。 仿佛感受到她的轻抚,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回应地碰肚皮,兰溪笑起来,含笑说,“嘿,医生说,再用不了几天,妈妈就会和你见面了。小家伙,妈妈很想知道你的长相,可是也有一点小小的担心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你顺利地来到人间。” “还有……”兰溪难过地摇了摇头。 ——还有,该如何跟小家伙解释,也许ta来到人间的第一眼,没机会看见自己的父亲。 蜘蛛最近打来的电话里总是支支吾吾,兰溪跟蜘蛛赌咒誓了好几遍,蜘蛛才肯小心翼翼对她讲起在医院妇产科碰见月明楼和尹若的事,说尹若的肚子也很大,看样子也快到了临盆的时候。 蜘蛛还说——月明楼对尹若关怀备至,上下电梯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唯恐怕磕了碰了。 蜘蛛还说,她忍不住气愤,便跟踪他们一起上街去过,看见月明楼还陪着尹若一起逛婴童店,还亲手挑了许多件小孩子的衣裳——都很柔软,很漂亮…… 兰溪听蜘蛛气愤的语气,总是努力大度地笑。这里与中国隔着半个地球呢,她如今已经是陪在月慕白身边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他干嘛了?——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可是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肚子却奇异地一拧! 兰溪一惊! 难道是孩子要提前到来了? 她转头四顾——这座阿尔卑斯山下的小镇地广人稀,这个时候又正是晚饭的时间,周遭无人可以求助! 兰溪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手抚着肚子,心里跟孩子说,“记住,你是我杜兰溪的孩子,你是蒲公英的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跟妈妈一样坚强!孩子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鸟羽、许诺、lcui22、911 2张:janna12、倩谧儿、jenna37、 1张:xqxyq、wlj050925、兔子、892347535、hym01999、紫翌、ylh1963、一览众嶦小、<b>/ 文字首发无弹窗</b>0512、face、lhswly、leilong2008、gonglin201010、1053342156、 谢谢cathy的红包、微风的钻石、jupiter的长篇留言……还有大家的各种支持撒! 41、蒲公英的孩子(继续治愈~) 校园港 正文 42、月夕花朝(儿童节彩蛋,砰砰!)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2、月夕花朝(儿童节彩蛋,砰砰!) 兰溪一边大口大口地吸气,努力保证大脑供氧,让自己也能冷静下来;一边搜索手机。舒殢殩獍 摸遍了周身却也没能找见手机——兰溪这才想起来,都说手机辐射对孩子不好,于是兰溪出来散步的时候便也没有带手机。 兰溪有些紧张起来,努力告诉自己冷静,然后举目四望。 以此地的距离来衡量,想要再安全无恙走回住处去,已经是不可能。此时比较可行的办法是,找电话——如果能找到路人,或者路边的商铺,能借用电话的话,相信一切还都有希望。 兰溪站起身来,大口呼吸着,小心地大步迈向公路去。这片树林她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从前开车从公路经过的时候,记得不远处有几间小型超市和饭馆;再不济再往远一点还有一间加油站嬖。 她只要能再坚持一下,坚持到那里,找到人和电话,那她和宝宝就都安全了。 兰溪一边向前疾行,一边跟跟肚子里的宝宝保持通话,她用尽力气让自己平静地与孩子交谈,“孩子,现在全靠,你了。你是妈妈身边,唯一的人;你一定要,给妈妈勇气和力量,咱们,咱们一起,一定要安全地找到电话,一定要……” 兰溪越走越疲惫,汗水湿透了衣衫,视野里的天地都模糊起来,树影缭乱,一起在她眼前旋转起来勒。 她知道她快要力竭,腿之间也湿湿而下——她努力想象那只是汗水,绝不会是羊水破了,绝不会…… 汗,从每一个汗孔淋漓而出,兰溪周身很快就像被暴雨淋湿成落汤鸡一般。双/腿/之间的水意不减反增,在阿尔卑斯山山脚清透的空气里隐隐闻得见淡淡的腥气——兰溪紧走几步,一把扣住路边的树干。 事已至此,兰溪不再怕了,她甚至仰起头看了看天空,笑着拍了拍肚子,“嘿,小家伙,看来咱们两个是来不及走到医院去了。也好,那就在这里见面吧——喂我告诉你哦,这可是便宜你了,你不知道医院的白色有多让人紧张,医院的味道有多不好闻……” 肚子规律地疼痛起来,兰溪知道怕是开始宫缩了,孩子已经开始了来到人间的最后一段紧张的旅程——其实这也要谢谢月慕白,是他在后期陪着她一起看《子宫日记》,一起将几乎整个孕晚期到分娩的所有知识都摸索一遍。 月慕白说过,就算没有实战经验,至少在关键时刻还能纸上谈兵一下,不至于被突情况吓得手足无措。 那一刻,兰溪在月慕白脸上看见更深的担忧——她明白,那是他在自责,因为他坐在轮椅上,双腿不良于行;他担心一旦她出现紧急情形,他怕自己没办法如健康时候一样,能轻松抱起她冲向医院…… 兰溪大口大口地呼吸,心里轻轻地笑了。这下子月老师也不用担心了,就让所有的担心都由她自己一个人背负就好——原本,这场孕育与这个孩子,就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 就算没有那个提供精子的男人,就算没有一个婚姻和家庭,她也一样会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好好地让ta快乐地长大。 其实并非没有动过拿掉这孩子的念头,就在月慕白的医院里,夜色里她坐在病房里,想着与病房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是妇产科的诊室。只需要她走过去,只需要那么一个简单的小处理——那个时候孩子还只是一个细胞,处理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那么她就解脱了。 不是她狠心不想要孩子,只是担心这孩子来得不合时宜。如果尹若真的是怀了月明楼的孩子,而月明楼又知道的话,那么她的孩子又算什么? 甚至还有将来——尹若这样的人,为了给她自己的孩子来争地位、争继承权等等,一定会对她杜兰溪的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这是个来得不合时宜的孩子,既然ta不受欢迎,或者说得不到生身父亲全部的爱——那么她宁愿不让孩子来到人间,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也遭受到小哲那样的可怜。 有一次她甚至都走进妇产科诊室里去了……可是后来,还是放弃了走出来。隔壁诊室,不知道是哪位妈妈,一直在放《亲亲我的宝贝》;那歌声被mix不同的版本,除了周华健的原唱,还有网友的各种翻唱,最萌的是一个小宝贝儿的版本——那孩子好像话还没能说全,因此演唱的时候句子断句都是磕绊的,可是却唱得那么情真意切。 那歌声让兰溪湿了眼睛,不自禁地去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会这样唱歌儿了,那该是多可爱的样子。原本想要放弃的念头就并不坚定,这一刻在那歌声面前就更溃不成军。 就算这个孩子来得不合时宜,就算这孩子可能得不到父亲全部的宠爱,可是ta还有她这个母亲啊——她自己一个人一样会给孩子一份幸福的生活,她能做到。 后来又去看小哲,清清楚楚看见那个孩子冷漠的面具之下其实藏着的那颗温热的心。兰溪便觉得,尽管小哲的处境让人生怜,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变得更美好了几分。 既然孩子来了,也许这就是天意。不管ta来得是否正是时候,她也要将ta留下来。 兰溪咬着牙,找地上柔软的花絮和干草,聚集起来堆成柔软的床垫;然后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准备待会儿包裹小孩子用…… 她精疲力竭地坐下来,将身子尽量后仰放松,然后抬头看碧蓝天空,说,“你知道么,现在的天空好蓝啊,蓝得就像是蓝水晶;哦不,还要更深一点,就像蓝宝石吧;“ “还有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哇,真的好漂亮啊。小家伙等你长大了,我们母子档一起来登到山顶行不行?因为那山顶银闪银闪的,我一直觉得它上头不该只是白雪,而说不定有银子,或者白金,甚至是钻石呢!——只有爬上去才能探个明白,到时候咱们娘俩儿可财喽。”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频度也越来越密集,兰溪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豁出老命似的疼……因为缺氧,以及超乎常人忍耐限度的疼痛,兰溪只觉眼前的视野模糊成了一片。就像哪个淘气的孩子画的画,不会画,便将所有的色彩都糊成一团…… 不知怎地,这样一想便不由得想起了去年落下第一场雪时,莫名收到的那幅蜡笔画——开始觉得实在抽象看不懂,此时却忽地释然。或许那就是某个孩子,人生中第一次郑重其事画出来的画儿吧?也许那就是那个孩子眼中的世界,虽然轮廓还不清晰,他也还不懂每一件事都代表着什么。 但是他看见了色彩,看见了线条,看见了这个世界的瑰丽和灵动。而他用他自己特有的语言,将他眼前的世界捕捉了下来。 就算外人看不懂,不过也没有关系,原本这个世界在每个人的眼中就是呈现出不同的面貌的——她收到的那幅画,就是那个作画者将他眼中的世界全都交给了她啊…… 身子忽然剧烈地疼痛,就像有两只无形的大手,将她像一条抹布似的左右拧转。兰溪死死咬住唇,拼尽全力呼吸,感受到下方伴随着螺旋的疼痛而有一道暖流滑下…… 兰溪终于忍耐不住,疼得低低地喊出来。为了让身子能挺直用力,她将双手撑到背后去,上/身用力向后仰,帮助两腿用力—— 加油,杜兰溪,你要加油!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越模糊而旋转,就像坐上了高速旋转的母马,眼前的色彩瑰丽而飘忽——只有头顶那片澄澈的蓝天永恒不动。 忽然有风吹过,碧蓝的天幕中,飘过一片乳白的小小降落伞——每一颗都那么小,那么柔弱,可是每一颗却都坚韧地保持着降落伞的形状,顽强地风中撑起身子,只想飘游向更远的方向。 ——是蒲公英,是蒲公英! 兰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向下用力——隐约听见“呱”的一声清啼,切开天地的混沌,与春光一同明媚了整个世界。 兰溪身子也软软倒地——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 就像天上飞过的蒲公英啊。曾经的她也有过这样的誓言:她一定要像蒲公英一样,随着清风,拼尽全力地飞翔。因为这一路的飞翔,也许是它们人生中最精彩的、也是仅有的一次精彩。 兰溪知道她做到了。 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在这异国他乡,独自一人带着她的孩子来到了世间! - 分娩之前的散步,分娩之前苍蝇乱撞一样的寻找,让兰溪在分娩之前已经消耗掉了许多体力;她自己一个人,无人求助的情形,又让她心情紧张,从而又多消耗了一部分体力。 因此分娩完成后,兰溪整个累得瘫倒在了地上,只拼尽最后一缕力气,用她的衣裳包裹住了那团还血肉模糊、眉目不清的肉。 包好了孩子,她便累得瘫倒在地上。她原本想着稍微恢复一点体力,好让牙齿有力量咬断孩子的脐带;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低估了疲惫的力量,她身子倒在地上,便一下子沉入了昏睡中。 她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只觉原本沉重如铅坠的身子,忽然变得轻飘飘的。 就像白云,飘荡在天际。 她在梦里睁大了眼睛,用力地看漫天飞舞过的小小降落伞形状的蒲公英,然后心满意足地笑。 可是尽管早已精疲力竭,可是她还残存着一点理智——这理智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她知道她不能将孩子扔在那里太久,孩子的脐带如果长久不切断,对孩子来说也是危险,于是她用力挣扎,想要摆脱疲惫的梦境的束缚,赶紧醒过来。 仿佛知道她的挣扎,梦里仿佛有一片轻云从碧空中坠落下来,轻轻覆住她的身子。那样轻暖,那般舒服,兰溪满意地叹了口气,真想就这样留在梦里——可是她还是挣扎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是眼前出现的情景却让兰溪惊得大叫——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眼前哪里还是之前的碧空轻云?眼前是一片金属的顶盖,满眼都是陌生的设备,以及金碧瞳的陌生人! 生了什么事? 难道她还在梦里?她挣扎着,竟然还没有醒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兰溪惊慌地大叫起来,用力挥舞自己的手臂——如果此时还是在梦中,这样剧烈的动作一定会帮她赶紧醒过来。 她要赶紧醒过来。再醒不过来的话,孩子就会有生命危险! “女士请你平静下来……” 一个人扑入视野来,轻柔却有效地压住她的手,用英语向她解说,“这里是救护车,我是随车的护士。你放心,你和孩子都已经安全地上了救护车,我们正在全速驶向医院的途中!” “救护车?护士?” 兰溪喃喃复述这两个字眼,大口地喘着气,心情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是有人帮我叫了救护车(热门 )?”兰溪用还是有点笨拙的英语询问。 护士点头,“……%¥#b*&~” “嗄?”兰溪彻底傻了。刚刚护士滴里嘟噜说了一大堆,她压根儿就没听明白。只能从护士的神色上猜测,可能护士在讲述是怎么有人在路边现了刚刚分娩的她,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吧? 兰溪只问,“那,有没有留下那位恩人的姓名和电话?” 这不是她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她和孩子两条命的救命恩人,她一定要抱着孩子去磕个头。如果没有恩人,她和孩子说不定两条命都有危险。 “很遗憾,”护士摇了摇头,“当时你和新生儿的情况都很紧急,我们只忙着抬着你和新生儿上车,等转头再去问那位先生的联系方式,那位先生却已经离开了。” “是这样啊,”兰溪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不管怎样,都谢谢护士小姐你。” 兰溪转头望周遭,“护士小姐,我的孩子呢?孩子的脐带,我之前都没来得及咬断……”“你放心吧。”护士小姐指着设备上安放着的新生儿保温箱,“期待已经处理好了,小家伙也累得睡着了。还有你的一些产后处理,到医院就可以进行,请你放心,没有大碍。” 护士小姐看兰溪是个东方女子,也许专业经历让她明白东方人的喜好,于是她笑弯了一双碧眸对兰溪说,“是个男孩儿。很健康,很英俊。” 兰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又央着护士小姐帮忙打电话通知月慕白和席勒太太等人。 护士去打电话,兰溪疲惫得想要再合眼,却还是用力睁开眼睛。隔着车厢中的过道,兰溪凝眸去望那乖乖躺在保温箱里的小娃娃。 小家伙仰躺着,头歪向这边,已经睡熟。两只小手呈投降状搁在头两侧。即便睡着了,小嘴还在做着本/能的吮.吸动作。 看见小家伙小嘴唇那柔软的蠕动,兰溪只觉自己的心都融化成水,再也揪不成个儿。 小家伙的皮肤还是红红的,褶褶皱皱的,一双小眉头也仿佛深思熟虑似的皱着;闭着的眼皮还有些肿,浑然看不出长得像谁。 兰溪忍不住想起老妈看看电视剧的时候,一看见里头抱过来的新生儿是粉白团团的,或者里头的人物台词是“哎哟,看宝宝长得多像妈妈!”老妈就会忍不住吐糟,嚷嚷着说,“谁家新生儿就能这么粉白溜光的?还能看得出来长得像谁!哎哟,看那孩子怕不得是百天了的!” 兰溪此时想到老妈,只觉泪染睫毛。忽然很想这个时候就问问老妈,当年她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老妈是不是也觉得她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老妈看着她,是不是也会如她此时一般的心软如水? 其实女儿长大了,跟妈之间总有些隔阂,或者吵嘴,或者不愿再敞开心灵——可是只要回想起,当年跟老妈还有过这样柔软相对的一刻,便觉得什么矛盾都烟消云散。 这也就是所谓的: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是不是? 此时唯一能看得出样子的是他的头。浓密的胎又黑又长,尾覆盖着他的后颈,鬓角长长垂下,宛如天生刀裁——便从这样的头都能看得出来,小家伙长大后,定然是个英俊的小帅哥。他是继承了月家男子的相貌遗传,一定会是个不输给小天的好看吧…… ------- 42、月夕花朝(儿童节彩蛋,砰砰!) 校园港 正文 1、归来(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归来(2更1) 鹏城,机场。舒殢殩獍 杜钰洲和刘玉茹这一对怨偶,难得这一次联袂同来,焦急地等候着。 月家也是全家出动。除了月中天老爷子与郑明娥之外,月家还有几位叔伯也都来了。最让人瞩目的是当红男子天团“青花和月”的大明星月如璧。 ——月明楼却没来。 只是,月家与杜钰洲和刘玉茹却形成两大阵营,中间隔着楚河汉界,彼此并不买账嬖。 先时刘玉茹到达的时候,还出于礼貌,客套地跟月家那边点了点头。可惜除了月如璧执晚辈的礼节,郑重向杜钰洲和刘玉茹躬身一礼之外;月中天老两口的表现都冷淡。 月中天还算点了点头,郑明娥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径自转过头去;下颌微微上扬起。 杜钰洲看见了,便干脆就不掩愠色,一把将刘玉茹给拎回来,搁在身边,远远离开月家人的队伍。杜钰洲一边冷冷地凝着月家人的反应,一边扯着大嗓门训斥刘玉茹,“为了迎接我外孙子,这些日子我可学会了不少成语。啧,一看见那家人,我就觉得那些词真是有了用武之地:比如假门假事、比方说口蜜腹剑,或者还有人面兽心……乐” 月家的司机和助理都扭头瞪过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闭上你那张臭嘴吧!” 刘玉茹紧张得赶紧一把扯住杜钰洲,手下暗暗使劲,拧着杜钰洲胳膊上的皮肉打转转,连忙向月家那边尴尬地堆了堆笑,然后咬着后槽牙压低了声音警告杜钰洲: “我也看不惯他们那样儿;但是你好歹替兰溪想想吧。你这么骂他们,回头他们还不得都报复到兰溪头上啊?外孙子都生了,兰溪注定是他们家的人了,别告诉我你想让兰溪当受气的小媳妇儿啊?” 若是从前,以刘玉茹的性子也不愿吃这哑巴亏,定要叉着腰骂回去才能平了心气……可是这一刻,为了兰溪,她愿忍了。 杜钰洲听刘玉茹说到兰溪,也直着脖子叹了口气,纵然不甘也只能泄了气。 “……诶你说,溪哥是到了欧洲才有的孩子吧?”杜钰洲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刘玉茹白他一眼,“废话啊!是到了欧洲一个月之后才告诉我说怀孕了的。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在国内就有了孩子了?” 刘玉茹说着瞟了一眼月家那边,低声说,“你忘了临出国之前那段生了什么事儿了?月慕白刚出了车祸,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他怎么让兰溪怀孕啊!——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糊涂了么?” “呃……”杜钰洲抬手挠了挠脑瓜皮。 他的头一向剃得很短,从头丝里里就能看见泛青的脑瓜皮,当年也因为这个特征,被人称作“海东青”来形容他出手的又狠又快。 “那就好。”杜钰洲叹了口气,低低嘟囔,“我还不是怕她怀上的是月明楼的孩子?要真是月明楼的,我宁愿没有这儿外孙。” 杜钰洲眉毛攒紧,“说来也是孽债,溪哥身边兜兜转转的男生,竟然都是他们月家的……看来是老天爷故意跟我作对,就非得安排溪哥嫁进月家不可。” 杜钰洲扶着栏杆,仰头向天,翻着眼睛仿佛沉思良久,这才又叹了口气,“我就想着,如果老天爷真的故意跟我作对,那我就得从那两个里头挑一个更能对溪哥好的。” “他们叔侄两个,更靠谱的那个当然是月慕白。” 刘玉茹闻言也点头,“不管怎么样,都是月慕白更好。那个月明楼,性子太不妥帖。” 说着瞟了杜钰洲一眼,“更何况,还有当年那事儿……” 月慕白虽然也是月家人,可是毕竟只是月潮生的弟弟,而且当年还生出龃龉过;月明楼却是月潮生唯一的儿子——这样看来,总归月慕白是更好的。 杜钰洲垂首盯着脚尖出神,“只是溪哥未必明白咱们的心。我就怕她早晚会因为这事记恨了我……其实我这辈子所有的心,都只是想护着她,让她一辈子平安才好。” 刘玉茹抬眸望杜钰洲,心头也是流淌过怜惜。他们两口子当年是打破了头的一对怨偶,可是至少在对女儿的这件事上,心情却是相通的。刘玉茹便轻轻劝解,“兰溪这回也当了妈了,再不是毛楞的小孩子。相信她能理解咱们这当爹妈的心吧。” “来了,来了!” 月家那边***/动起来。杜钰洲和刘玉茹便也忙噤声,目光都急切投向了闸口的方向. 当兰溪推着月慕白的轮椅,身影一出现在闸口,郑明娥和刘玉茹便都不由自主地哭出了声。两个烈性子的女子,都伸手掩住自己的嘴,紧紧盯着自己的孩子。 孩子一年的远离,今日终于熬到了终点。也曾经劝慰过自己,说一年根本算不得太长的时间,有什么好想的呀,一眨巴眼就回来了……可是那些被思念煎熬到无法入眠的夜晚,那种滋味只有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却还要在人前硬撑着,说没事没事,只有那么一点点想。 等到孩子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那些用力才能压抑住的想念便一下子爆开来。一年结束的时候,才知道一年的时光原来漫长得这样难熬;想念的孩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想念孩子的滋味是这样的(热门 )蚀骨刻魂。 母亲思念孩子的这种心情,即便是情人之间的想念都无法相提并论。情人之间不过是将彼此比喻成对方的肋骨,而孩子却活生生地真的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含着泪,千方百计压抑着,至少不想被孩子看出来。可是当孩子走到眼前的时候,郑明娥倾身抱住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刘玉茹抱紧当了妈妈后略显丰腴了的兰溪,都还是压抑不住地落下泪来。 “小五啊,你一切都好吧?”郑明娥拍着月慕白的脊背,“你爸的身子让妈走不开,家里和公司的事情也都繁杂。这一年来几次都准备要去看你,有一次都到了机场又不得不折返回去——小五你不怪妈一直没能去看你吧?” 月慕白含笑回抱母亲,“母亲,儿子怎么会?儿子知道自己这一走,家里和公司里的诸事都要母亲来照应;更何况我跟兰溪也并没有只留在一地,我们那样频繁搬迁,母亲纵然去了也会跟着忙碌。”“兰溪啊……”刘玉茹搂住兰溪,含泪说,“自打知道你怀孕了,我跟你爸都想去看你。可是你爸几次申请签证都被驳回;而我呢,因为贺梁是国家重要的技术人才,所以厂里怎么也不同意我出国去……” “我明白的。”兰溪体谅地笑,“再说你们去干吗去呀?给我添乱啊?” 兰溪故意笑说,“我还真怕您去了给我立规矩,用咱中国过去那些老说法,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许动的;我还是挺喜欢欧洲的育儿观念,自由多了。我连月子都没坐,觉得身子一样恢复得倍儿棒!” 刘玉茹登时便激动了,“你说什么?哎呀你这个傻孩子啊,你怎么敢真的不坐月子!那你的身子还不垮了?” “甭跟我说什么欧洲人怎么怎么样,她们的身子骨跟咱们中国人能一样么?她们是不用坐月子,可是咱们中国女人不坐月子的话,产后的身子怎么能调养好!” 刘玉茹越说越急,“不行,我这就给你安排去,你回家就给我补坐一次月子!” 兰溪真是哭笑不得。月慕白从轮椅上温雅望来,“您老要是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答应了兰溪不坐月子的,所以责任不在兰溪,都在我。” 刘玉茹见月慕白主动将责任抢过去,知道他这是真的疼兰溪,心中真是又惊又欢喜。 而杜钰洲,跟个傻子似的立在席勒太太身边,盯着席勒太太怀中的襁褓,眼睛一眨都眨不动了。 席勒太太原本开始被杜钰洲的戾气给吓到,抱着孩子想要躲闪,可是后来一看杜钰洲呆若木雕的样子,便也忍不住笑起来,便抱着孩子任凭杜钰洲看。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便也都转移到小宝宝这边来。别人尚不敢轻举妄动,月中天倒是忍不住了,转动轮椅到了杜钰洲身边去,伸手扒拉开他,“别霸着我月家的孩子,凭什么就你一个人看个半天没个完?” 一听两位老人要开火,兰溪赶忙松开母亲,转头笑着将孩子从席勒太太手里接过来,躬身抱给月中天看。 月中天看着看着,眼睛便也都湿了,“好,真好。看这小鼻子小嘴,活脱脱就是我们月家的子孙。” 郑明娥也过来看,却并没有老伴的热络。她瞄着孩子,却还是抬眼防备地盯了兰溪一眼。 -------- 1、归来(2更1) 校园港 正文 2、脱胎换骨(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脱胎换骨(2更2) 觑着那帮人都围着小宝宝,郑明娥用眼睛盯了兰溪一眼,随后率先走进了洗手间。舒殢殩獍兰溪瞧见了,跟月慕白说了一声后也随着走进洗手间去。 郑明娥有话要问她,兰溪明白。 确定洗手间里别无旁人,郑明娥立在镜子前问兰溪,“怎么突然决定回来?小五的情形并未见好转,我的意思是宁愿你们在国外一直生活下去。你们现在回来了,就又要面对国内这个环境。到时候小五又是被现实刺激到,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兰溪弯腰从水龙头里接了清水,拍在面颊上。水的清凉让她更冷静些,“其实是月老师思乡情切,想要回来的。” “您二老年纪大了,月老爷子身子又不好,月老师身为人子,自然不能只顾着自己喜乐。他为此也与我争论过多回,最终我我也被他说服,同意他回来。嬖” 兰溪抽了面纸静静擦脸,“老夫人,我明白您想要留月老师在国外的一片苦心。只是,总留在国外也未必就是与世隔绝的桃源。现时,即便欧洲不起眼的小镇,华侨也都成为当地的重要社团——月家这样家大业大,那些人里头也难免有认得月老师的,到时候一样都会说破。” 兰溪最后这句话说动了郑明娥。 月家的生意不局限在国内,而是遍布全球,于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对于月家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乐。 更何况,如果月慕白还是从前月家那个不问世事的幼子,也许还能有机会隐姓埋名,可是他却早已上了台前,成为过月集团的执行董事,当过月集团真正意义上的摄政王,于是便不可能真的无人知。 郑明娥担心地握紧手袋提梁,“回来也好。不过我还是不打算让小五恢复社交活动,还是让他继续留在家里静养吧。” 郑明娥盯了兰溪一眼。“你的任务还是时刻陪在小五左右,好好地小五过滤外界的信息。哪些东西该让小五知道,哪些不该传进小五的耳朵;哪些人小五可以见,哪些人坚决不能见——杜兰溪,别告诉我你没能力做到。” 兰溪深吸了口气,凝望镜子里自己素净的容颜,“老夫人您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没有老夫人您的吩咐,我也会尽心尽力地做好。” “月老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如今的情形都是为了我,所以我责无旁贷。” 郑明娥望着兰溪的侧影,嘴唇蠕动了下。仿佛有什么话急着要冲出口,可是老太太这一刻也踌躇了。 兰溪便笑了,转身过去面对郑明娥,“老夫人是想说孩子的事吧?老夫人以为我会凭借着孩子作为要挟,然后嫁进月家么?老夫人放心,我绝不会的。甚至,就算老夫人首肯,或者是求我,我都不会的。” 兰溪坦然地笑,“孩子只是我杜兰溪一个人的。我这样说,老夫人是否能放心了?” “可是你生下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郑明娥面上还是难掩了不豫之色,“就算你现在不谋求嫁进来,可是你既然生下了孩子,孩子就自然成为了你捏在手里的筹码。谁能保证你将来不借助这孩子,来谋夺我月家的什么?” 兰溪笑起来,笑得都控制不住自己,“那要我怎么样呢?我现在就替孩子签署下放弃任何继承权的承诺书,老夫人你说这样好不好?” 郑明娥脸色铁青,抿紧唇角没有说话。 兰溪收拾好自己,抬步走向门口去,“老夫人让我照顾月老师,我责无旁贷,只是今晚我恕难从命。离开家一年了,我今晚得回家去陪陪我自己的家人。明天一早,我会准时回到月家去,照顾月老师。” 兰溪走向外去,外头的天光照射在光滑的地砖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华,照亮了兰溪的眼睛和前路。 今时今日的杜兰溪,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杜兰溪。独自生下孩子,那一刻赢得新生的不只是孩子,她也脱胎换骨。从此她要担负起独力保护孩子的责任,她必须要快速成长,变成永不受伤的坚强。 此时无论面对什么,她都不再怕了. 两家人在机场外分别,月慕白随着家人回月家去,兰溪则回家去。 临分别的刹那,月慕白从兰溪手中接过孩子,贴在心口紧了又紧;又小心嘱咐兰溪,说如果孩子半夜醒来不想睡,就让兰溪唱歌给他听。 直到月家的车子走远,还能看见月慕白从窗子转身望回来。 刘玉茹看见了便欣慰地叹了口气,“月慕白他真的很喜欢孩子。” 兰溪点头,“是的。小东西精力旺盛,时常睡到半夜就醒了,然后吵着找人玩儿,都是月老师陪着他的,给他讲故事,后来还听见月老师给他唱歌。” 兰溪想起那猝不及防闯进视野的温馨一幕,也是忍不住微笑起来。 自从生下小东西,她的睡眠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碎块。最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兰溪白天还要照顾月慕白,精神和身子都很疲惫,于是晚上小家伙不想睡,兰溪就忍不住跟小家伙脾气。 那个晚上她捧着水瓶就睡着了,而且一下子就睡死过去,小家伙醒来了咿咿呀呀地叫着,她竟然没听见。等到猛地醒过来,赶紧转眼去看孩子,却见月慕白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推着轮椅进了房间来,正坐在小家伙的床边,逗着他说话。 那一刻灯影昏黄,柔柔照亮月慕白的面颊,他在跟小家伙说话,仿佛那不是襁褓里的新生儿,而是个长大的小伙子一样。他怕惊醒她,于是只是小声地哄着小家伙,那一刻他眼里和(热门 )面上流动的柔情,像是夜色里默默无声的清风,吹开兰溪的心扉。 不管怎么样,他能这样对待孩子,她对他所有的心结便也愿意尽数开释了。 小家伙仿佛也很享受月慕白的陪伴,咿咿呀呀地跟月慕白“对话”着,也乖巧的仿佛听懂了月慕白的话,压低了声音,不哭也不闹,笑得都那么低柔,仿佛是真的不想惊动妈妈…… 兰溪保持着睡着的姿态不敢动,可是她知道有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打湿了枕头。 原本他自己也还是需要人照拂的人呢,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夜半三更地知道小家伙会突然醒来,更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转动轮椅艰难地离开他自己的房间,然后悄然无声地进到她的房间里来…… 唯一的解释是,他真的好疼这个孩子。甚至从情感上,都能做到了所谓的“父子连心”吧。 想到“父子连心”这个词,兰溪就的心就疼得宛如刀绞——并非亲生父亲的,都能这样父子连心了;可是那身为父亲的,其实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上多了这个孩子。 也是啊,其实难怪,蜘蛛都打电话告诉她了,她临盆的时候,尹若也生下了她的孩子——月明楼只顾着照顾那边才是,他哪里顾得上想一想她杜兰溪的孩子? 刘玉茹听了便开心地笑,“哎哟这就好,这就好。你不知道你爹啊,我刚生下你的时候,他倒好,给吓跑了好几天,根本就不敢到你身边儿来!” 刘玉茹说着叹了口气,“男人啊,甭听他们自己说嘴,其实他们骨子里是很害怕自己当爸爸的。一来担心自己养不活孩子;二来又烦孩子哭闹,晚上懒得起来帮着喂奶……中国男人就是习惯把养活孩子的事儿都推给女人的,还觉得仿佛天经地义;幸好月慕白这样体贴,那我就放心了。” 杜钰洲听见了,从副驾驶转头来抗议,“哎你又跟溪哥说我的坏话!我当初是有点紧张,不过不是不喜欢孩子,我是怕自己手粗力气大,再把孩子给摸坏了掐坏了哪儿啊!” 仿佛每个问题上,爹和老妈还是忍不住吵嘴。兰溪便笑着当和事老,“没事没事,当年有遗憾的,这回从咱们家小花儿身上给找回来就行!” 杜钰洲和刘玉茹一起朝兰溪瞪眼睛,“你管孩子叫什么?!” ----- 2、脱胎换骨(2更2) 校园港 正文 3、良辰美景奈何天(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良辰美景奈何天(第一更) 刘玉茹和杜钰洲都跟要吃人似的瞪着兰溪,兰溪便笑了。舒殢殩獍从她决定了给儿子取小名叫“小花儿”,她就想到会有今天了。爹和妈都是老派儿的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管男孩子叫“小花儿”的。 “回去再说吧。”兰溪瞄了一眼司机。 是月慕白坚持,让月家的司机送兰溪一家人回去;而他们自己打车。 月慕白坐轮椅的,普通的出租车车厢狭窄,他坐进去很困难,可是他却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回到贺家,贺梁也早早就下了楼来站在道口迎着。兰溪明白,如果不是她爹杜钰洲一定要到机场迎接的,贺梁怕与他对面会让刘玉茹不自在,这才主动退让了一步而没来嬖。 结果杜钰洲一见贺梁,还是磨叽了,嘟嘟囔囔跟兰溪说,想让兰溪带着小花儿到他那边去,别回贺家了。 刘玉茹听了就瞪眼睛,“你想得美!我今晚上还要搂着我外孙子睡呢,凭什么到你那去啊?再说了你那叫家么?一个空房子,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让我外孙子睡得舒服啊?这是我外孙子回到中国来的第一个晚上呢,你好意思让我外孙子过得那么简陋么?” 杜钰洲就又一次气得直耿脖子,却无言以对。半晌才气哼哼地说,“我现在就去买,我把我那房子打扮成个超级儿童房,外头什么东西好我就买什么,我看到时候你还想怎么拦着我!朗” 兰溪就笑,伸手按着爹的手背,“爹,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我都是在这边长大的,我想该让小花儿先跟我回这边吧。爹你也说了要去布置房间,怎么也需要些时间,别怕我帮你;等咱们弄好了,再让小花儿到你那边去,就这么定了吧!” 听见女儿都这么定了,杜钰洲也只能点头了。瞄着车子跟贺梁还有段距离,便让司机停了车,他半路下了车离去。 兰溪转头望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都跟妈离婚这么多年了,可是杜钰洲还是没办法对贺梁心平气和。 贺梁伸手抱住小花儿,也是红了眼圈儿。 小花儿今天很争气,骤然回到全然陌生的环境来,见了这么多面孔陌生的人,却一点都没怕生,一声都没哭,只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着大家。 等回到贺家,小花儿便困了。吃完奶后就睡着了,一点没有对陌生环境的担忧。 贺梁和刘玉茹忍着一肚子的话,只能退出去,让兰溪和小花儿休息。兰溪望着睡熟了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给孩子取小名叫小花儿,还要从兰溪陪伴月慕白一同出席华人社团的新年party说起。 晚会上有人客套问起,说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月慕白只是向她望来,让兰溪明白自己是应该给孩子提前取好名字了。 那场晚会上,非常重头的演出是当地华侨从国内邀请过去的昆曲名家的联袂演出。 在国外的华侨,许多比现阶段的中国人更加重视传统,尤其是对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来说,听一听名角的昆曲,倒是比听什么歌星唱的流行歌曲来得更有中国味道。 既然是演唱昆曲,那么《牡丹亭》就是避不开的。看着杜丽娘和柳梦梅在舞台上深情款款地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兰溪便湿了眼睛,起身离席想到外头透口气。月慕白问来,她只推说听不懂昆曲,那样咿咿呀呀的唱词,真是难为了她这个粗人。 月慕白体谅地笑,便放她出去。 立在阿尔卑斯山下的冬夜里,兰溪却忍不住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掉了泪。 眼前一漾一漾地,都是当初在“月如眉”那个夜晚的记忆。远处波光如鳞,波上桨声漾漾,红灯摇曳,琵琶弦断……然后有个男子,立在石阶上,明明无赖,却又掩不住眼底的水影,扯了她的手说,“……我给你唱个曲儿吧。” 这辈子,她本不善于与男子谈情,更哪里想到那样的他竟然会用唱曲儿的方式来讨她的欢心。她当时还觉得他是不认真、是孟浪,直到后来知道了他母亲温玉颜原是昆曲名角的时候,她才明白,他那晚不是在与她笑谑,而是真真儿在给她掏出他的心来。 那样一个看似意气风、桀骜不驯的家伙,实则在心底永远藏着一个治不好的疮疤——母亲当年的疼痛,他亲眼看着,却无能为力…… 兰溪站在欧洲的星空下,买了一盒香烟,却忌惮着肚子里的孩子,没敢点燃,只是一根一根地抽出来,搁在鼻子下,用力去嗅那烟草的气息——用这样的方式想到他,他的身上总是染了淡淡的烟草气息。 昆曲名角的唱词从大厅内咿咿呀呀地传出来,被冬风带进她的耳鼓。她听不清是在唱什么,却觉得那旋律似曾相识,原来那晚喝醉了的那个家伙,也曾经在车子里荒腔走板地唱:“甚西风吹梦无踪,人去难逢……在眉峰、心坎别是一般疼痛……” 不知不觉就落了泪,挂在面颊上被风吹得冰凉。兰溪便抓了电话给蜘蛛打电话,说:“诶你说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听都听不懂,可是几百年来怎么就被津津乐道、传唱不休?” 作为文艺女青年,蜘蛛严肃地批评了兰溪的文盲,将唱词解释了四个版本给兰溪听;兰溪到后来终于明白:不管是怎样版本的解释,至少“良辰美景”四个字是极好的意境,尤其可以用来形容相爱男女共度的美好时光。 兰溪就在那一刻轻轻拍拍肚子,“小家伙,等你出来了,我就用‘良辰美景’这四个字儿给你当名字,好不好?” 那时候兰溪还并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只是想着若是男孩子就叫“良辰”,女孩子就叫“美景”便是。 结果蜘蛛耳朵尖,从电话里听见了,就笑话兰溪是“土鳖”。说这四个字好是好,却都被用烂了,如果兰溪直接用这个给孩子当名字了,难道是希望孩子跟兰溪一样是半个文盲么? 兰溪就不甘心,却也为了孩子们将来能文艺范儿一点,便虚心跟蜘蛛求教,说还有什么词儿能代表“良辰美景”的意境?“最好听的就是——月夕花朝”,蜘蛛在那边不失时机地掉书袋。 月色皎洁的夜晚、鲜花盛开的早晨,正是良辰美景。 兰溪便笑了——其实这个词,也暗合着她与月明楼的名字。月自然是他,而她名字里有“兰”,又自己当自己是一朵蒲公英。于是她决定用这个词语来给孩子命名。 其实原本是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如果是女孩儿,那么(热门 )孩子未来要面对的东西就能简单些,可以不去为月家子孙的身份而负累,可以不用如月明楼那么累。只需漂漂亮亮地长大,只需遇见一个对她好的男生,然后平平凡凡过完这一生就也是了。 就像,妈当年对她的期许啊。 也许有父母削尖了脑袋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能出人头地,可是也总有父母只希望孩子一生平凡却幸福就好。这不是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是深知幸福其实与成就、官衔、财富等等那些身外之物,并无太大关系。 直到分娩的那一刻,她都还坚信生出来的是女孩儿的;更何况,最疼最艰难的那一刻,她又仰头看见了天空中飞过的蒲公英——花儿便是女孩儿,她就更是坚信了。 结果护士在车上告诉她是男孩儿。 她不是失望,只是忍不住轻轻的叹息。因为她明白,如果是男孩儿,就注定了这孩子将来没办法过得简单而快乐。可是她对他的期许和心愿还是没有变,于是她依旧用了原来想好的那个名字。 ——花朝。月花朝。 既然她自己是一朵蒲公英,那么她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一朵小花儿。 若月色西沉,渐夕而落;她希望她的孩子是朝阳出生,是崭新的一天。 月花朝在梦里裹了裹嘴唇,像是吃奶那样啧啧有声。兰溪回神,笑着帮儿子掖了掖被角。 尚不知儿子长大后,会不会对她取的小名产生异议;可是她现在趁着他还没能力反抗,反正就先这么叫了。谁让她是他老妈呢,他将来就算有异议也得在肚子里揣着,抗议都无效。 兰溪想着便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抚摸孩子粉嫩的颊。 她只要他当她的小花儿,小小的一朵蒲公英就好,平凡而坚韧地长大,自由自在地飞翔;她不会再让他也被卷进月家的泥潭里去。 他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孩子,与月家、与任何一个男人,都无关。 - 【上午第二更,大家晚安。嗯,想想如果小楼知道了他儿子小名叫小花儿——嗯,鼻子一定会歪了吧?母子联手虐他的日子,开始鸟~~】 3、良辰美景奈何天(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4、针锋相对(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针锋相对(第二更) 兰溪翌日带着月花朝回月家去,刘玉茹一大早就早早起身,帮兰溪和孩子两人拾掇着。舒殢殩獍 收拾完了,刘玉茹鬼鬼祟祟将一个存着塞进兰溪手里去。 “妈?”兰溪瞪大眼睛。 刘玉茹脸红了红,“你妈我也没什么大能耐,你小时候也没能照顾上你什么;这么多年,就勉强攒下这么点私房钱,你收着吧。” “妈~~”兰溪笑了,将存着塞回妈手里去,“您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这钱还是您自己收着。这些年您也没干过什么正经的工作,哪儿有什么稳定的收入啊,这点钱好歹您自己留着当个不时之需。嬖” “我不需要用钱,拿着也没用。再说,如果需要用钱了,我自己出去找工作赚就是了。” 刘玉茹叹了口气,“我知道,有月家的财力支撑,你和小花儿的吃穿用度都不成问题。只是……” 刘玉茹小心瞟了兰溪一眼,“毕竟你还没过门儿呢。兰溪啊,你别怪老妈又跟你唠叨,你跟月慕白究竟怎么商量的,到底什么时候补办婚礼?狼” “虽说时代不同了,现在抱着孩子办婚礼也不会让人笑话了,但是毕竟还是该趁早。你看孩子现在才这么丁点儿大,可其实长得可快了,一眨眼就满地跑了,所以这婚礼的事儿可不能再拖太久了。” “妈……”兰溪皱了皱眉,“我没想过要嫁进月家。” “你说什么!”刘玉茹吓得脸都白了,“杜兰溪我可警告你,你别给我整幺蛾子!你妈我不是要让你攀高附贵,我就是要求你怎么也得结婚啊!不然难道真的让小花儿当私生子啊!” “妈,您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兰溪烦闷,不想过多深谈,“妈您相信我,这世上最不想让小花儿受委屈的人,是我。所以我的决定也都是为了小花儿着想,我绝不会是不负责任的母亲,您放心。” 月家的司机早早儿就在楼下等着了,刘玉茹纵然千般的不放心,却也得放人。 敲着车子一溜烟地走远了,刘玉茹揪心得直摇头。 隐约觉得女儿这一回是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虽然也是个倔脾气,可是一旦她这个当妈的说什么,便也都还是肯听的;可是这一回的女儿虽然面上也是柔和的,却仿佛谁也没能力扭转她心里的想法了. 兰溪抱着小花儿回到月家。 站在大门阶下,兰溪仰头望那高高的门庭,想起自己从前来过的那两回,每一次走到这里都是会不自觉地胆怯了,要握紧指尖才敢迈上那石阶去。 可是这一回,她知(热门 )道她自己必须改变,再也不能那么战战兢兢。 因为她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她是带着儿子一同来的。她的气场与境遇,将直接决定了小花儿将来所成长的环境。如果她再是战战兢兢、束手束脚的话,那么小花儿可能也会被轻视,甚至被欺负。 兰溪吸了口气,朝着天空灿烂的朝阳,展颜而笑。她给儿子取名花朝,为的不就是这样崭新的一天、若繁花盛放的一天? 她不再紧张了。 月家的佣人早在门口迎着,见兰溪进来便躬身叫:“杜小姐。” 豪门大户的生活,每一项都有既定的规矩。兰溪听见佣人喊她“杜小姐”,心中便是有数了。她不觉委屈,反倒笑得坦然,“您老客气了。论年纪您是长辈,就直接叫我兰溪吧。” 那佣人愕了愕,随即笑着伸手接过孩子,“年纪归年纪,规矩却是乱不得的。杜小姐将小少爷给我吧,我带小少爷去逛逛。” “不必。”兰溪抱紧小花儿,“我的孩子,我自己来照顾就好。麻烦您老帮我向老爷子和老夫人通传一声,就说我们回来了。” 老佣人又愕了愕,下意识转头望了望楼上,尴尬地压低了声音跟兰溪说,“杜小姐这真是为难我了。即便是杜小姐和小少爷回来了,也没有让老爷子和老夫人亲自迎出来的道理。咱们月家这个规矩是立得严,甭管来了什么贵客,只要是晚辈的,老爷和老夫人是决计不会迎下楼来的。” “是么?” 兰溪却没被吓住,反应依旧是淡淡的,“您老也说了,那是待客之道。我们娘俩又不是客,那规矩用不着。” “杜小姐……”老佣人颇为为难。 “没事,您老只帮着通传就好,至于迎不迎下来,就让老夫人来决定吧。我跟小花儿就等在楼下,二老若不下来,那我们就也不进去了。”兰溪抱着小花儿在沙上坐下来,淡然逗着孩子说话,并无半点不自在。 老佣人见兰溪心意已定,叹了口气,便转身上楼去。 兰溪一边逗着小花儿,脑海中却缓缓拉开两幕情境——其中一幅是月明楼的母亲温玉颜,而另外一个人是尹若。 当年无论是温玉颜还是尹若,初初嫁入豪门的时候,都是将自己降低到了尘埃里,以为可以用这样的姿态来赢得豪门公婆的接受吧?可是到头来,境遇一天比一天差,终究落得一个委屈死去,另一个自求下堂。 也许在豪门人家的眼里,早已看惯了人的低声下气,所以不觉得是你的尊敬,反倒觉得你自己轻贱,便也更不值得人家对你好了。旁人的故事,就是自己的借鉴,兰溪绝不会让自己在月家,再重复温玉颜当年的路。 如果今天月老爷子和月老夫人不亲自迎出来,不用这样的做饭来给小花儿一个正经的对待,那她就会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她自己原本就不奢求嫁入月家来,她的孩子更不一定就非得姓月,于是她会毅然转身。她不会为了这个所谓的门第,委屈了自己和孩子。 “兰溪。”一楼的电梯门开,月慕白自己转动轮椅走出来。 月家为了月慕白,特地加装了电梯,可见月老夫人这位母亲,用心是多么周到。 月慕白转着轮椅过来,笑着解释,“我昨晚一夜没睡踏实,耳边一直仿佛听见小花儿在哭。天一亮我就到大门口去迎着你们,可是时间是太早了,就没迎来。回来吃了早饭后,结果盹着了,竟然错过你们回来。兰溪,你不会怪我吧?” 兰溪含笑摇头,“当然不会。小花儿昨晚睡得很好,你别担心。” “那就好。”月慕白笑着伸手去接孩子,“兰溪你也累了吧?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是我在回国前亲自画了图,传真回来让他们改建的,里头的东西也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哪里还有不称意的,咱们再回头改过。” 兰溪笑着点头,“好。不过稍后再去,我要在这里等着月老爷子和月老夫人。今天是小花儿第一回进月家的门儿,理应要他正式拜见二老。昨天在机场一切仓促,今天却不该再草率了事。” 月慕白也是一愕,随即便也点头,“好,我去亲自请二老下来。” 兰溪摇头,“方才应门的阿姨已经上去请了。月老师不必您亲自去了。我不希望让二老碍着月老师您的面子才下来的,我是希望亲眼看见二老对小花儿自内心的诚意才能放心。” 话音方落,二楼上传来哒哒的鞋跟声,郑明娥老太太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顶端。老夫人膛音洪亮,“杜兰溪,你赢了。” 郑明娥沿着楼梯走下来,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兰溪心上。兰溪起身依旧淡然地笑,“老夫人您见笑了。不是我赢了,因为我没想要从月家索取什么;是小花儿赢了——他赢得了亲情的尊重。” 月慕白含笑打圆场,“母亲,多谢您。小花儿是我的孩子,儿子对您的爱铭记五内。” 郑明娥望着儿子,叹了口气,望着兰溪说,“老爷子昨晚又没睡好,今早上才勉强睡着了,我就没喊他起来。不是老爷子故意不下来,你也别挑理见怪。” 兰溪便笑了,“老夫人肯下来,我已经心满意足。老爷子的身子骨不好,我是知道的。” 兰溪说着甚至孩子气的笑了笑,抱着小花儿到了郑明娥面前,逗着小花儿说,“小花儿,问老夫人的安。现在你还不会说话,更没办法磕头,就冲老夫人笑一个吧。” 小花儿仿佛懂了母亲的心思,真的冲着郑明娥乐了,乐得小小光秃的牙床都大方地全露出来,嘴里还滴嘟地鼓着泡泡。 郑明娥面上依旧严峻着,可是目光在落在孩子面上时,终究忍不住眼神一软。 三个大人的目光都落在小花儿面上,就都没留意一个颀长的身影已经不知何时悄然立在门口。 外头阳光正好,花开似锦;门内三个大人共同望着一个小宝宝。只有那个人,茕茕孑立。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安排小楼和小花儿见面,咔咔!】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蝶乄舞、461011096、 2张:青衣坊、 1张:daisy0xuetu、hrr282018057、13816256587、 谢谢小鹿亲的红包。 4、针锋相对(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5、小子非等闲(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小子非等闲(1更) “小楼你回来了?” 是佣人看见了,急忙出声招呼,也算是给里头那三个人一个知会。舒殢殩獍 郑明娥听见了,便神色一收,眸中又是平淡无波,抬头望向门口。 月慕白转着轮椅侧了侧身,转头去望立在光晕里的月明楼。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看见他双瞳深如古井。 兰溪尽量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这才抱着孩子转身,迎着来自门口的日光和目光,微微点头,“是总裁回来了。纩” “嘁。” 他冷笑了声,并无温度,将手里的公事包交给佣人,这才懒洋洋迈着步子走过来。整个身子从逆光里点点析出,渐渐能看清了眉眼。 依旧是那冷魅清隽的男子,一年没见,只觉他身上宛如有月光环绕,更耀眼,可那光却也更清冷,有明摆着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徂。 他一双狭长凤目轻轻冷冷朝兰溪瞥来,“哟,原来是杜兰溪。久违了。” 说着又垂眸望了一眼月慕白,“只是不知道,五叔现在希望我怎么称呼杜兰溪呢?” 月慕白一皱眉。 月明楼又转眸望向郑明娥,“祖母大人是决不允许我随便抬举人的,所以我可不敢乱叫,没的若是叫错了,祖母大人又要不依不饶。” 他的话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说毕便清清冷冷地乜斜着瞟着兰溪的反应,仿佛嘲弄。 兰溪便笑着迎上,“总裁又何必这多纠结?我是杜兰溪,从前是,如今是,未来也是。总裁便直呼我的全名就好了,直截了当。” “小楼你这个时间不去上班,怎么会跑到这边来?”郑明娥截过话茬儿,冷冷睨着月明楼。 月明楼抱着手肘,轻轻地笑了下。兰溪感受到他的目光从她颊边滑过,虽然一闪即逝,却刺得她有些疼。 ——他不说话,他故意不回答郑明娥的话。 可是这沉默,却成为另外一种回答。惊得兰溪有些心惊胆战。 还是月慕白出言打了圆场,“母亲,时间还早。小楼这也是听说我们回来了,理应来见一见。” 月明楼这才启唇清冷地一笑,“原来月家的亲情团聚时,我月明楼总是多余的人啊,就连想回来见见面,都被祖母大人视作不道。” “大清早晨的,你又在这里放什么厥词?” 楼梯顶端传来月中天老爷子的语声,“从前你嘴上没把门的,我们当你是小孩子就也都不计较了;如今小花儿回来了,哪里还有你童言无忌的份儿。” 月中天老爷子拄着手杖,一步一步缓慢往下走,老爷子更清减了些,可是骂起月明楼依旧字字到肉。 月明楼面上红了红,“……他叫,小花儿?” 对于孩子的小名,估计地球上所有人都会诧异一下子。可是月家上至二老,下至佣人都忍住了,因为不想暴露出对这孩子格外的注意,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大惊小怪吧。可是这个浑身披了一层清冷气质的家伙,却直接问出了口。 兰溪瞟了他一眼,“是啊。” 语气轻蔑而笃定。意思就是——你管的着么?关你p事啊? 月明楼眯起眼睛盯着兰溪,月中天老爷子轻咳了声,“倒也是个不错的名字。不说别人,我小时候还被当过女孩子养,扎过小辫子,穿过裙子,脸上也抹过胭脂。” 大家一听都惊了,郑明娥老太太更是登时满面的通红。 月中天老爷子见多不怪了般,缓缓讲着:“……我们家祖上是书香门第,男孩子普遍身子骨弱些。到了我这一辈,我父母膝下竟然只得我一个儿子。早年上头还有个哥哥,结果十三岁上便夭折了。父母担心我也养不活,于是将我当做女孩儿来养,说是骗过牛头马面去的。” 郑明娥凝着老伴,目光不自觉地柔了柔。想当年她第一回见着月中天,便是看见他女装的模样。后来她爹说要将她许配给月家,郑大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折腾了许多日子,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嫁给个女里女气的丈夫。 后来,她出了性命的危险,却是那个看上去柔弱得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月中天将她救下——也由此成就了一段姻缘。 月中天轻轻叹了口气,“于是我倒是赞成这孩子叫小花儿的。不求别的,只求他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月中天老爷子这样一说,月慕白便落下泪来。 兰溪也是抱紧了孩子,由衷向月中天鞠了一躬。其实她心里的愿望便也不过如此,没想到这点掩盖起来的想法,还是被月中天老爷子说透了。 月明楼则蹙眉看月慕白面上的泪痕——按说,月慕白不至于这样善感才对,怎地就至于这样流了泪? 月慕白知道月明楼在观察他,擦了泪痕抬眼瞪月明楼一眼,“如今我坐在轮椅上,容易多愁善感些,这都不行么?或者你要趁机笑话我一下,你随意。” “哈!” 月明楼冷冷扬眉一笑,“算了吧五叔。如今你坐在轮椅上,其实非但不见弱,这反倒成了你一件更有效的武器。自此后任凭谁都不能随便再跟你说一句不好听的,否则就成了欺负残障人士,是不是?” 月明楼说完,不等月慕白反应,再懒洋洋转眸斜睨兰溪,“以杜兰溪的水平,能给她儿子取出这么难听的名字,我倒是都不意外。” “我之前惊讶,不过是纳闷儿五叔竟然也能忍受这个难听的名儿——毕竟五叔学富五车啊,怎么跟杜兰溪这个半文盲相比?” 兰溪气得手都微颤。刚想反唇相讥,不料小花儿却忽然哭了起来。 还是孩子更重要,兰溪跟月慕白手忙脚乱地照料孩子。兰溪红了红脸,“听他这个哭声,怕是尿湿了。月老师你抱着孩子,我给他换纸尿裤。” 兰溪回头到沙上的背包里去找纸尿裤,留出空当来,满脸跩色的月明楼也终于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不成想躺在月慕白腿上的小花儿瞧见了月明楼,忽然朝他伸出手去—— 全家人都忽然沉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尴尬地望着月明楼。月慕白叹了口气,“小花儿这是找你抱。小楼,不管五叔我方才说了什么话惹你不快了,你总不会也记恨小孩子吧?” 月明楼薄唇扭了几(热门 )扭,遂桀骜地笑了声,“抱就抱,又能怎么样。” 他将小花儿接到手里,两人面对面,四眸相对。 兰溪的心就都揪起来了,坐在沙那边,手里捏着拿好的纸尿裤,却迟迟不敢起身走过来。她真的是想,好好看一眼小花儿与他的第一次四目相对。 她不敢走过来,担心自己修炼的段位还是不够,在那老得成精的月中天和郑明娥老两口面前,更何况还有一个眼光如毒蛇的月明楼,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出神色来,于是她只能这样远远地坐着,近乎绝望地旁观着。 这样微妙的一刻,几乎让人屏住呼吸的一刻,那不知愁的小花儿竟然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 小孩子的笑有时候来得让大人莫名其妙,更能持续的时间长久得让大人跌破眼镜——就连冷漠如月明楼,都有点忍不住凑近了去看这小家伙究竟在笑什么。 难道笑他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是他哪个冷漠的神色却被小东西误读成了在他在故意逗乐? 月明楼刚将脸移近——整个世界忽然就静了下来,一线热泉抛起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兜头盖脸朝他灌溉而来…… “哎哟!”席勒太太带着英语腔的惊呼声传来,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 月家几个人面上用力保持神色如常,却也被席勒太太给影响到,终究还都是一点一点地透露了出笑容来。 月明楼气急败坏地将小花儿扯远,惊声尖叫,“杜兰溪,是你故意的吧?你不敢回击我,就让你儿子尿我一脸!” 兰溪压住心底的酸涩,起身淡然走过去,“总裁失言了吧。谁说我不敢回击总裁?如果我要回击,根本用不着让我儿子动手——更何况,是这样珍贵的童子尿,总裁不觉得是福祉,竟然还好意思这样大惊小怪,真是替我小花儿不值。” 月明楼被噎住,张着嘴瞪兰溪。却忘了他挂着一脸的童子尿呢,这一张嘴,温热的泉水得了空隙就流淌进去…… “呸呸呸!”月明楼好悬哭了。 兰溪伸手接过小花儿来,将他放在沙上换纸尿裤。小花儿浑然不知自己做了错事儿似的,依旧手舞足蹈地在咯咯咯大笑,仿佛他眼中的世界这样美好,而他面对着的人,都是这样慈眉善目。 5、小子非等闲(1更) 校园港 正文 6、冤家路窄(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冤家路窄(2更) 下午月明楼走进俱乐部的时候,祝炎、容盛和月如璧都极快地瞥了他一地垂下头去,跟小鸡仔瞧见了黄鼠狼差不多。舒殢殩獍 月明楼指着三个损友冷笑,先拎着容盛的肩头问,“容三,你这阴阳怪气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容盛双手抱拳,“一年前蜘蛛举着水果刀在我眼前,那水果刀的寒光唰唰在我脸上窜——她说了我要是不跟你绝交的话,她要么就上边一刀,要么就下面一刀,让我自己选。我是脸蛋儿舍不得毁,命根子更不能丢,所以我跟她说我‘大义凛然’地跟你断交了,末了还照着你的p股踹了一脚,留下一枚完美的脚印。” “——所以你说,我见着你了能不紧张兮兮一下么?眼前就像上下刀光齐寒一样啊!” 月明楼气得呲牙,却也还是忍了。蜘蛛为的是什么,他心里当然明白嬖。 他就放过了容盛,转悠到了祝炎身边去,“火神你内?” “我?” 祝炎挑了浓眉,仿佛用力地想了想,“我恨你,天下皆知。我那么迷恋尹若,结果还是被你给撬走了。你说尹若在我主持的月火工作室当模特儿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又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这不是明摆着给我扣绿帽子吗,我见着你岂能开心?廊” “哦。”月明楼这把难得竟然平心静气地接受了。 月如璧知道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便笑了下,可是手指尖儿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月明楼走过来,手肘压在月如璧肩上,“bb你可是我自家兄弟,说说你怎么见了我也阴阳怪气的?” 月如璧跟面临高考的中学生似的,面上的神色严肃紧张,深深吸了口起后这才书卷气地了,那孩子的小名叫小花儿。我一时没忍住,回去就跟青花和月的兄弟说了,结果花上苑一听就拍桌子跳起来,说他要认小花儿当儿子……” “还有呢?”月明楼保持克制地笑,“说罢,那家伙肯定还有下头半句。 月如璧被呛了下,为了避免月明楼搁在他肩膀上的手直接掐上他的脖子,便只好坦承,“……楼哥你要报仇就去找花花公子,我只是客串传话的——他说干脆让小花儿别姓月了,随他姓花就好了。” …… 屋子里静了足足有一分钟,祝炎和容盛都使劲憋着笑,特正经地在那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再加上月如璧一个,三个人都在等着月明楼火呢。 却没想到月明楼面上是绷了一分钟之久,可是一扭身在靠墙的沙上坐下来,却鬼鬼祟祟地笑了。 竟然没火! 竟然都没反唇相讥! 竟然也没有介绍花上苑去看精神病科医生! 那三个人默默地将目光调回去,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麻将牌。一副象牙骨刻出来的麻将牌,饼子条子都是镶嵌的翡翠,这副牌旁人连见一眼的机会都没有,所以那三个人便专心致志只看牌,不看月明楼了。 三个人垂首盯着麻将牌看了大半晌,祝炎倒是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我职业病工作吧——我怎么觉着今儿某人的气色这么好啊?跟打了玻尿酸似的。” 容盛跟月如璧循声望过去,容盛低声跟月如璧说了声,“至于么?真的为了今天的见面,还做美容了啊?” 月明楼则直接被“玻尿酸”这个词儿中的“尿”给剜到痛处了,一拍沙扶手腾地站起来,“你们三个都甭这么打哑谜了,你们是知道我被小花儿给浇了,是不是?” “啊?”三个人惊吓得六只眼睛一起张大了瞪着月明楼,然后齐声回答,“你被小花儿用尿给浇了?——我们不知道啊!” 月明楼挑眉盯了三人一眼,只淡淡应了声,“呃。” 他的反应虽然淡,可是却在那三个人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澜,三人映着牌桌上吊着的幽幽灯光,迅速交换眼神,各种表情快速滑过。不过随即也都平静下来,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摸着麻将牌。 容盛努了努嘴,“月总裁,是你约我们三个来打牌,可是你怎么这么半天了还不上牌桌,就在一边儿坐着啊?还是说——你让我们三个来,打牌不过是托辞,你其实是让我们三个来欣赏你这张被童子尿浇灌过的如花容颜?” 祝炎懒洋洋转了转眼珠接上:“据说被童子尿淋头的人,牌桌上的运气会特别好。我看我们三个还是不要给他机会来证明这个传言了。不如我们换场。” 容盛听见便笑了,“小祝,我要喝咖啡!你请我!”. 兰溪带着小花儿去妇幼保健站打预防针,月慕白不方便下车便坐在车里等候,席勒太太陪着兰溪进去排队。原以为顶多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排完队,整个保健站里充斥着医生们大嗓门的吆喝,以及各种家长的嗓音与孩子的哭声。 席勒太太有一点被吓到,兰溪就笑了,“中国人多,这就是最生动的证据。” 兰溪说笑着,想要缓解席勒太太的紧张,也让怀中有些不耐烦地扯着她头的小花儿安静下来,可是脊背上却有一线刺过来的感觉,让她觉得颈椎一凉。 兰溪将小花儿交到席勒太太手中,转头迎向那线目光,便笑了。 是尹若。 小孩子打预防针,都是根据居住地来划分管片的,兰溪既然带着小花儿来这间妇幼保健站,就知道早晚都会遇见尹若。于是今天的见面不算撞见,而只是她意料中的事。 尹若旁边跟着她妈,母女两个见到兰溪,面上都有些尴尬。 兰溪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样从容地笑出来,那么尹若反倒会抢走主动,转而来踩她。这么多年的相处,尹若的那点子手段,她也大致摸透了。 “伯母,尹若,你们也来啦。”兰溪甚至含笑从容地打招呼,“我也是带着孩子来打预防针。嗯,想来咱们未来的几个月里,会经常有机会在这里遇见了。” 兰溪指着周边坐(热门 )得满满登登的人,“开始还担心要等这么长时间,可怎么打呢;遇见你们二位就好了,咱们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等啊。” 尹若还好,尹妈妈的面上却是变了颜色,很是尴尬地似乎既想转身就逃走,可是却又不得不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瞪着兰溪。 兰溪便笑了,伸手拍了拍尹妈妈的肩头,“伯母这是怎么了?难道当我是鬼魂啊?当初那场车祸没撞死我,伯母您忘了?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杜兰溪,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且会活得更好的。” “啊,是啊……”尹妈妈勉力地挤出笑容来,“真是菩萨保佑。当初听说那场车祸,真是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 兰溪含笑转眸望着尹若,“伯母这样欣慰;可是尹若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尹若眼中迸出一缕凶光来,“兰溪你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推了你,或者我是那个司机么?” “根本是你自己喝醉了,是你自己不小心奔到路边去;再加上那司机的问题吧?又关我什么事!” 尹若尖声尖气地叫起来,吸引了旁边的目光,就连她怀里的孩子都被吓得哭起来。孩子的嗓音很洪亮,哭起来就没个完,几乎像是要掀开.房顶盖子一样。 兰溪没急着回应尹若,反倒笑着垂首去看那孩子,还伸手想要去摸摸那孩子的脸蛋儿。倒是尹若紧张地抱紧孩子,向后退了一步,防备地避开兰溪的手指。 兰溪挑眉望尹若,笑得更加愉快,“尹若你可真小气,连你和小天的孩子,都不让我看看么?想当年我好歹也算是你和小天的媒人,你连这份情都忘了么?” 尹若寒着脸,“孩子刚打过针不舒服,改日吧。” “嗯。”兰溪笑得淡定,“未来的时光那么长,而鹏城这个地方又不大,该见的人早晚都会碰见。” 尹若说着伸手召唤席勒太太,兰溪倒是大方地将小花儿的面容露出来给尹若看,“尹若,这是我儿子。回到月家的第一天,月老夫人是亲自迎下楼来的。月家的老佣人都说,月老夫人对晚辈,不管怎么尊贵的身份,都不会亲自迎接下楼的;想来我们小花儿是第一份儿。” 兰溪盯着尹若的目光渐渐转凉,“就算你的孩子是小天的,怕也再不会有我小花儿的这份待遇了。尹若,有我在一天,你们母子就休想登堂入室。” ---------- 【今天更新到这里~~~看到5月月票榜确认的结果了,亲们再度为某苏创造了一个奇迹。这个票数是很久没有过的高票数了,实在让某苏惊喜。谢谢大家,给大家鞠躬了——没有乃们,就没有miss0苏!】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cathytow、粽子爹、晴+花、g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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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为小花儿争,我就必须要支持月老师,对抗总裁和他的孩子。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我已经要成为他的敌人。” 这种局面是让兰溪艰难的,可是她没有选择。毕竟在外人眼里,小花儿是月慕白的孩子 蜘蛛垂下头去,兹溜兹溜地喝了好几大口咖啡,闷闷地说,“……兰溪,还是你当初说得对,嫁入豪门一点都不好玩儿。不管尹若怎么样,咱们两个的性子都是太不适合豪门的游戏了。可是老天爷(热门 )就是故意捉弄咱们是不是,明明不想跟豪门沾一点边儿的咱们两个,怎么终究还是跟豪门撞上了。” 兰溪笑,轻轻摇了摇头。其实蜘蛛还是相对幸运的,虽然有感情的牵绊,但是蜘蛛至少还有理论上的机会,可以转身就走;可是她自己呢,因为选择了让小花儿来到人间,那么她就已经失去了选择。 她不是贪恋豪门,更不是想让小花儿将来继承月家,她只是要赌一口气:如果将来不要这些了,也是他们母子自己放手不要的;而绝对不可以是被别人逼到绝路才被迫放弃的。 这是她杜兰溪身为蒲公英的最后底线,也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该为孩子争取的基本尊严。 尤其——是不能被尹若这样的女人,以及她生下的孩子给抢走! 从前她能忍受尹若的种种,可是从上一回车祸,都已经欺负到了生死的底线上了,她如何还能继续再容得尹若!. “请问你们二位在吵架么?” 兰溪正在自己的脑海世界里杀气腾腾地摩拳擦掌呢,冷不防耳旁有柔软的嗓音。兰溪赶紧停了磨刀霍霍,回到现实世界里转头去望。只见咖啡店的老板娘端着白瓷咖啡壶,立在桌边柔软地笑。 “没有啊。”倒是蜘蛛先回了话。 “哦,那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啊。”老板娘笑着瞟了兰溪一眼,“我是看这位姐姐满脸杀气,”又瞟了一眼蜘蛛,“而这位姐姐趴在桌面上,一脸的消沉。” “于是我就以为是这位姐姐在骂这位姐姐啦。” 原来是这样——兰溪感激地抬眼笑,“谢谢你啊。” 老板娘这才举了举手里的咖啡壶,“不用谢的。其实我不是来劝架的,我是来给二位续杯的——我们店里的咖啡是免费续杯哟。” 蜘蛛跟兰溪对了个眼神儿。 果然那老板娘继续说下去,“……其实二位就算真的吵架也没关系的,我给二位续了杯之后,就会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转身就走的。” 蜘蛛忍不住了笑出来,“老板娘是不是还特希望我们就势摔了杯子,然后正好赔钱给你买套新的呀?” 老板娘登时瞪大了眼睛,“这位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兰溪没法厚道了,口里的咖啡噗地喷出来,她自己赶紧拿餐巾掩了。笑得咳嗽着趴在桌面上都直不起腰来了。 原本今天跟蜘蛛的见面,谈的话题有些沉重。兰溪既为蜘蛛和容三的未来而感觉沉重,兰溪同时又为自己未来与月明楼的对敌而感觉沉重——可是多亏了有咖啡店老板娘这样横插过来的一杠子,让兰溪从沉重感里成功地抽身而退。 未来是有点沉重,可是再沉重也要笑脸相迎。 “……内老板娘挺好玩儿的啊,不然以后咱们俩的偷/情地点就改在这儿吧。”蜘蛛转着手里的两顶小草帽,“看,人家这咖啡店还送给客人每人一顶绿草帽——那老板娘偷着跟我说:别让男人给气着;如果真有男人让自己生气了,就大方地送给他们戴绿帽子吧!” “噗……”兰溪笑喷了。 坐在月家的车子上,转头去望窗外。天边的斜阳终于没入西山去,只留下一大片红红的余晖映在天上。 若是从前的杜兰溪,这一刻看着窗外的斜阳余晖,也应该是坐在公车上,在这个夏日的午后,与满车沙丁鱼似的乘客挤在一起,鼻端闻着各种汗味儿集合起来的气息……可是今天的杜兰溪,坐在月家的奥迪车上,鼻息间只是高级香水淡淡的清新。如今的杜兰溪算是进化了么?可是如今的杜兰溪,却没有比从前的杜兰溪,多哪怕一点点的快乐。 回想起方才蜘蛛的笑话,关于绿帽子的那个。再回想之前蜘蛛说过的那句严肃的,关于要站在月慕白的阵营里与月明楼为敌了…… 兰溪心下轻叹:其实从小花儿现在的身份上来说,她其实也等于给月明楼戴上了一顶绿帽子啊。 男人是最恨被戴绿帽子的,不管是不是自己放弃的——就譬如她爹吧,明明是他自己跟她妈都离婚了,可是后来一见到贺梁还是耿耿于怀的;月明楼怕也是这样吧。 于是月明楼现在一定是恨她的。 就算她不想与他为敌,怕他也要因为对她的恨,而与她为敌了呢。 兰溪瞟着窗外那一抹缓缓暗去的余晖,跟脑海中神情严肃的月明楼挥了挥拳头:就算为敌又怎样?月明楼,我从来就没有真的怕过你. 兰溪回到月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佣人们正忙碌着端盘子摆桌子。 兰溪有些不好意思,躬了躬身,“路上赶上下班的高峰时间,塞车了,这才回来晚了。” 月慕白正抱着小花儿玩儿,笑着望兰溪,“一点都不晚,时间刚刚好。摆桌子还需要点时间,兰溪你上去冲个澡换换衣服都来得及。” 小花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拱到兰溪怀里去,就热烈而霸道地想要去找奶吃。 当着一大家子人,兰溪脸羞得通红,便将小花儿那两只小贼手给扯开,故作严肃地教训他,“今天晚上罚你吃草……” 全家人都望过来,兰溪脸更红,赶紧解释,“是说要给他吃蔬菜泥。” 都怪这小东西——兰溪拎着小花儿上楼,想要给他吃两口,好哄着他待会儿乖乖吃草。 这个时间楼上没有其他人,一大家子人都在楼下忙碌晚饭,兰溪便坐在二楼小厅的沙上解开衣襟…… 小花儿一声欢叫,伸两手捧住了妈妈的天然奶瓶,毫不客气地大口吮了起来。 兰溪却只觉脊背忽地一凉,下意识抬头望向走廊的幽暗处—— 7、就算从此要与你为敌(2更1) 校园港 正文 8、有一种爱 叫水月镜花(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有一种爱 叫水月镜花(2更2) 月家人都在一楼,二楼已经没有人,于是二楼并未打开大灯,只有走廊墙壁上幽幽的几盏壁灯。舒殢殩獍那灯火聊胜于无,却根本照不亮任何的黑暗。 那狭长一带的幽暗像是一条盘踞的蛇,缠在那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身上,与那人一同无声凝注着兰溪母子。 真正明亮的灯火从一楼漫上来,越过栏杆,倾泻一地,一直绵延到兰溪脚下。 兰溪的心,忽然又惊又恨又奇异的苦涩与甜蜜…… 小花儿还在她怀中兴高采烈心满意足地吃着,对兰溪姿态的改变还颇不满意,忍不住用小牙床咬了下去,以示警告嬖! “嗷!” 兰溪疼得低呼,伸手扯着小家伙的后颈将他拉开,连忙将衣衫扯下来。惊魂难定地盯着那边,咬了牙低低吼,“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嗤……郎” 月明楼蔑笑着从走廊的暗影中走出来。脖子上绕着毛巾,头还是湿润的样子,“我刚从房间洗澡出来,想要下楼去。你觉得我如果不从这儿走,难道要从栏杆直接跳下去么?” 从二楼的走廊要下楼梯去,必须要经过这个小厅,他说的并不算胡搅蛮缠。 兰溪咬唇,“可是你不能稍等一会儿么?明明看见我现在正……,非礼勿视的礼节你还是知道的吧?” “哦?非礼勿视?” 他面上笑意更浓,走过来躬身凑到兰溪耳边,“杜兰溪,你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你不要脸!”兰溪怒不可遏,抬手便要扇过去! 她的手腕却被月明楼轻易攫住,死死攥紧,他的面颊向她面颊更靠近来,“想打我?杜兰溪,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是么?”兰溪用力扯着手腕,“走着瞧。” 他这样故意对她说这样的话,绝不可能是事出无因——她在妇幼保健站跟尹若母子宣战了那天开始,她就知道有这样的一天。 想想尹若那样的性子,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到他眼前诉苦吧,或者哭得梨花带雨,或者扯着他的手臂摇着不依。 而他,终于会替尹若来向她报复了。呵呵,终于。 兰溪真是想笑。女人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从前的月明楼对尹若还能不假辞色,如今尹若有了儿子在手,他便只护着尹若了。 看来他们终于还是渐行渐远,立在不同的队友身边,看着两人中间的楚河汉界越扩越大。 “月明楼我不会输给你的,我誓。”兰溪压住心底的苦涩,高高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是么?这么有信心?”他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凤目中掠过冷冷的芒,“我可是个你惹不起的对手。不过你若真的能打败我,那这世上就没有你打不过的敌人了。” 两人剑拔弩张,可是那小花儿却瞧着两人气鼓鼓的脸,张开小嘴巴乐得嘎嘎的。 二楼的电梯门无声打开,月慕白转着轮椅走出来,抬眼静静望兰溪和月明楼,忽地寒声,“小楼,放手!” 月明楼皱眉,松开了手。 “生什么事?”月慕白抬眼望兰溪。 “没事。” 兰溪忙走过来立在月慕白轮椅后,“总裁是逗着小花儿玩儿呢。” “原来是这样。”月慕白这才展颜一笑,“怪不得我听见小花儿在笑。” 月慕白说着望月明楼,“小楼,我很高兴你喜欢小花儿。” “是么?”月明楼双手插到裤袋里去耸着肩,“谁说我喜欢那小子?初见面他就尿了我一脸,我恨他还没恨完呢!” 月明楼说完,两只手分别揪着毛巾的两头儿,迈开长腿朝着楼梯走下去,边走边懒洋洋地说,“难得我回来吃顿饭,怎么还没准备好啊?是不是故意不想给我吃啊?” 兰溪盯着月明楼的背影,恨得忍不住嘟囔,“这点出息!有能耐等我们小花儿长大了,再来单挑啊!” “兰溪。”月慕白伸手拍了拍兰溪的手背,“别跟小楼一般见识。他自小的性子就是这样桀骜。不过我相信他方才只是玩笑,他是不会真的欺负小花儿的。” 月慕白坐在二楼的幽暗里,仿佛也跟着幽幽地叹了口气,才又说,“他这孩子其实最护着家人。不管他平常顶撞谁,可是若一旦真的出事,第一个站出来挡着的一定是他。” 兰溪心头一晃,垂首望着月慕白。看不见月慕白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脊背和顶。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之看见他顶中心处似乎隐隐地生了一根白。 她没想到,月慕白这一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她曾经所希冀的模样:他们叔侄依旧同心协力,他们叔侄从没有成为彼此的敌人。 恍惚了半天才省得,月老师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忘记了曾经与月明楼之间的龃龉,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吧——如果他还是健康的时候,怕已经不再会这样说。 “月老师你放心。”兰溪将小花儿搁进月慕白怀里,推着月慕白进电梯,“我也答应你——我不会轻易跟月家任何人开战。如果可能,只要我还有忍耐的地步,我也一定会帮你维护好你的家人。” “就算是总裁,只要他不过分,我也不会伤害他。我誓。”. 席勒太太的身份虽说是月慕白和兰溪的管家,但是毕竟远来是客,又是外国人,所以月家出于待客之道,也是让席勒太太跟他们一起吃饭。 看着兰溪推着月慕白走出电梯,席勒太太就笑,“就等着贤伉俪了。楼少爷都下来半天了,我很好奇贤伉俪躲在楼上说什么悄悄话呢?” 席勒太太说这番话本是善意,可是却让在座的人各自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郑明娥吩咐一声,“开饭吧。”佣人们上来,将盘子碟子的白钢保温盖子都掀开,菜肴的色香味登时涌满鼻息。 月明楼则清清冷冷盯了兰溪一眼,垂下头去自顾扒饭。 月中天瞟了月明楼一眼,“今天下午出去找老朋友下棋,偶尔听见人说起,陈志才的案子快要开审了。” 月明楼知道祖父是说给他听呢,便闷声答,“哦。” 陈志才因身居高位,牵扯广泛,于是整个案件的调查取证工作进展得非常迟缓,直到今日才终于渐有眉目。 月中天面色严峻,“小楼,情形对你十分不利,你可想好了因应的对策?” “怎么说?”月慕白担心地问。 兰溪望着月慕白的神色,心下只能暗叹,月慕白忘记了与月明楼之间的龃龉,当然就也忘记了他曾经趁着陈志才案的爆而轻而易举从月明楼手中夺走月集团的事,所以他今日才能带着关心,这样地问吧。 “是他自己搞砸了一切。”月中天忍不住皱眉,“明知道尹若是个重要的棋子,却在办案的期间跟尹若生下了孩子!从前尹若可以作为你的证人出庭作证,如今呢,她都跟你是这样私人的关系了,法庭还怎么会采信她的证言!” 兰溪听着也是一惊。 是她这一年多来一直沉浸在对月明楼与尹若私情的疼痛里,却忘了尹若身份的特殊。 月中天(热门 )越说越气,伸手啪地一声将筷子掼在桌面上,“月明楼,是你自己搞砸了这一切!我真不明白你那颗看似聪明的脑袋,当初曾经在想些什么!就算跟尹若有私情,你们怎么着都还有转圜余地,可是你怎么能让她怀孕,还让她将孩子生下来?” “月明楼,你是拿自己的自由,甚至是身家性命来做赌注么?” 席勒太太作为外人,听着这一切很是紧张,便转头向兰溪望来。 兰溪实际上比席勒太太更要紧张,她控制不住地一直盯着月明楼的表情,一直。 月明楼却依旧吊儿郎当地一笑,“哦,爷爷您说的可真对。我就是拿自己的自由和身家性命来当赌注——我要赌她给我生个儿子啊。后继有人之后,无论我自己怎么着,就都没什么怕的了,不是么?” 兰溪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他说的这样明白。他宁愿用他自己的一切做赌注,只为了让尹若替他生下一个儿子。 哈,哈,他都能将自己的自由和身家性命赌进去呢,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她。 原来真的是她错了,原来是她始终没看懂月明楼对尹若的深情;原来事情根本不像是他对她说过的那样,什么少年时候爱的也是她——其实无论从当年抑或现在,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尹若吧? 而她不过是在恰好的时间,阴差阳错地出现在他和尹若中间,于是她的爱情注定始终只是一场水月镜花。 8、有一种爱 叫水月镜花(2更2) 校园港 正文 9、拾玉镯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9、拾玉镯 尹若公寓,孩子在放声大哭。舒殢殩獍尹若开始还抱着哄哄,可是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了,非但没有停下哭,反倒哭得愈厉害。 尹若恼了,将孩子往沙上一掼,“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心情不好了,可以想哭就哭,那我呢,我呢?我也很想哭啊,你知道不知道!” 尹母从外头买菜回来,开门正看见这一幕,担心得赶紧放下菜篮子跑过来,“哎哟,尹若啊,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火也不能跟孩子啊!” “不跟他,又要跟谁?” 尹若捂着脸坐到沙上,“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我现在才会连杜兰溪都斗不过了!一想到她那天那个得意的样儿,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骅” 杜兰溪敢抱着孩子直接登门去月家,还能获得月家老夫人亲自迎接下楼的待遇,可是她尹若敢么? 杜兰溪的儿子她看见了,尽管才几个月大,可是那特属于月家的遗传特征是那样明显:白肤、高鼻、深眸,一看就是月家的种;可是她的儿子呢,相貌正好相反! 小眼睛、趴鼻子、饼子脸……这特么一看就知道不是月家的种稻! 是,时代是展了,科技是进步了,人心也是可以收买的,让她弄一张亲子鉴定的证书来都没有问题——可是无论时代展到了何样地步,人心总是科技永远没有办法控制的;这些面容上的遗传特征,也是没办法随便改造的。 所以面对杜兰溪的志得意满,她竟然都不敢反击! 这一切都是这死孩子带来的,都是他! 真后悔怀孕期间没想方设法弄掉这孩子,否则也不至于到了今天的这步田地——怀孕的时候弄掉孩子,从法律上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如今生下来了,要是再想怎么样的话,那就是犯罪了! 这个死孩子是个活枷锁,将她给这么生生锁住了! “若若你别这么灰心,咱们还有机会的!我听说了,陈秘书长的案子终于要开庭了,到时候月明楼还得靠你才能脱得清干系,就从这一层来说,他们月家就不敢怠慢了你!” “若若啊,就算你自己已经想好了未必要嫁进月家去,至少也要为孩子谋一个前程……只有这孩子得到了月家的承认,才能保得住咱们长久的衣食无忧啊。” 尹若放开脸,转头望着母亲冷笑,“妈,昨晚上月明楼就告诉我了,不准备再让我替他出庭作证。他说是不想将孩子也牵扯进来;再说,我跟他之间已经有了孩子,我的证言难免出现偏袒,所以即便出庭作证,法庭又能采信几分?” “如今我对他来说,早已是一枚失去了用途的棋子,他将我放在他眼睛底下,不准我随意外出;纵然外出也要由他跟着……哈,他这是怕我出去给他惹事、丢人了!” 尹母一听也慌了,“哎哟,竟然是这样!哎哟,这可怎么好,怎么好啊!” 仿佛因为听见大人惊慌的声音,那孩子就越扯着脖子哭。尹母走过去将外孙抱进怀里去,祖孙两个是相拥而泣。 听着母亲和儿子的哭声,尹若自己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擦干眼泪起身去补妆。 “若若?”尹母惊问。 尹若从梳妆镜里望着母亲,清冷一笑,“……且让她杜兰溪再得瑟一时。我心里的那个秘密藏了很久了,如果她再敢惹我,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陈璐走进茶舍雅间去,一路经过绿植盆景、小桥回廊,及至掀起帘子见到那坐在檀木座椅上的修长男子,心还是止不住地跳,眼底压抑不住地泛起了泪光。 “月大哥,别来无恙。” 座上人正是月明楼。 从前两人的关系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夫妻,可是一切的一切却都在那一天被打碎,曾经倾心喜欢的人,成了妈日日夜夜在口中咒骂着的仇人。 陈璐心中倒是并不如母亲和家人一样记恨月明楼。父亲陈志才这些年在官场所为,陈璐也是看在眼里的;表姐也打着父亲的旗号,明里暗里做过许多过分的事,这些陈璐更是清楚的。她知道父亲早晚一天会东窗事,这不是举报人的错,其实是父亲自己有错在先。 只是她却明白,因为父亲的案子,她跟月明楼之间的缘分便已彻底断了。 所以当月明楼忽然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时,陈璐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明楼抬眼看见陈璐眼中的泪光,便笑着让,“陈璐,坐。” 月明楼亲手给陈璐倒茶。茶香飘满小小雅间,与周围盆栽绿景合为一体。 陈璐吸了口气,“月大哥你今天找我来,是有话要说吧?请你说吧。” 月明楼点头,抿了口茶,“陈秘书长的案子要开审了,我是关键证人。陈璐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些事如果我自己担了,那么陈秘书长的量刑便会轻了不少。” 陈璐眼中一亮,“月大哥,你真的肯?” 月明楼点头,“陈璐,我可以做这些。我只要求一件:将那只镯子还给我。”. 翡翠珍贵却易碎,这样想来,有一点像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的爱情。 初相爱时海誓山盟、至死不渝,就像这冰种的翡翠一样硬翠而光亮;可是其实一旦遇见现实的阻击,轻易地便碎了。 月明楼捏着母亲遗留下来的翡翠镯子上了天台,站在母亲亲手伺弄的小花园儿里。 又是夏日,小花园儿里又是浓翠欲滴,与这翡翠镯子的翠色互相呼应。月明楼深吸了口气,推开小花园的木门——(热门 )那个案子终于要开庭了,曾经小心掩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要揭开。他今天要带着这手镯来告慰母亲,也是来告诉母亲,也许要很久很久不能来见,希望母亲不必想他。 是他对不起母亲,让母亲去世了这么多年都没办法替她报仇;而这个仇,他也许永远也不能报了。 小门推开,花影摇曳,他看见花影深处立着一个人影。穿简单的亚麻白衬衫、蓝色工装裤,正举着喷壶踮起脚尖来给花草浇水。 金色的阳光透过花草的缝隙倾洒下来,在小花园里笼起一顶金色的小小帐篷也似,那些金光柔柔地在那人的顶罩起一片反光,仿佛她的上有金色的火焰在灼灼地燃烧。月明楼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呼吸一重。 仿佛,仿佛,仿佛很多年前,那时候还小小的他,悄悄爬上天台来找妈妈,然后看见妈妈就这样站在浓翠荫里,周身都绕着金光。 那时候小小的他,以为妈妈是一个天使。 “谁!” 兰溪猛地回头,惊见立在几杆修竹之下的他。 同样地身形修长而笔直,同样的眉目狭长,宛若银刀裁剪而出。 兰溪按着心跳,恢复了从容,放下喷壶,拿起园艺剪刀,小心修剪花枝,“原来是总裁。总裁总喜欢这样走路不出声么?” “嗯。”他并不否认,“我小时候经常这样悄悄走上来,或者吓我妈一跳,或者藏在花草后头跟我妈捉迷藏。” 听他提到母亲,兰溪不由得又回眸望了他一眼。 他这个人极少主动提起母亲,若是提到便都是他伤心至极的时候……可是他此时满脸都是笑。他此时提起母亲来,也许只是因为恰好置身在这小花园儿里吧。 见兰溪望他,他继续笑,指了指身旁的这一丛竹子,“我妈经常在这里跟我玩儿挖宝的游戏。我们会将想要送给对方的礼物,小心地藏在竹子下的土壤里,然后让对方来找。找见了就送给对方,看着对方的笑……” “哦。”兰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简单应了声。 他凝着她,轻轻地笑了,“好了杜兰溪,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继续在这里吧,我走了。” 他含笑转身,含笑让自己用力迈开步伐。 其实他刚刚都没看清整个花园儿,只看见了花园里的她。她的头剪短了,蓬蓬的就像一朵蒲公英。 花园里的花儿姹紫嫣红,也许开得正好,可是最美的却只是那一朵朴实无华的蒲公英。 有她守着这些花儿,母亲亲手栽种的这些花儿,他就放心了。 再想到她给儿子取名叫小花儿,他的面上便笑得更加坚定。 ------ 9、拾玉镯 校园港 正文 10、背后的人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背后的人 开庭的那天,月家全家人的心都被高高地提起来了。舒殢殩獍第一天的庭审不过只是掀开一个序幕,还不会涉及到关键证人与证据的出示,可是月家的气氛还是紧张起来。 只有小花儿不知愁苦,到处找人陪他玩儿,可是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逗他呢?兰溪便跟席勒太太带着小花儿去了早教中心。倒不指望在那儿能让小花儿怎么成神童了,就是想把他扔进小孩儿堆里去摸爬滚打去。 她不想说,她也是不想被月家人看出来她自己焦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是恨他怨他,可是却仍旧不希望他出事。这世上就算有人可以伤他,也只可以是她自己才行。 临出门走过书房门口,隐约听见郑明娥老太太说,“……当初将那镯子给了她,就是要个报应。今天终于等到了。骅”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里头便停了声音。兰溪虽然没听懂具体在说什么,可是一路到了早教中心,心里却还是奇异跟着乱的。镯子,她想到当初郑明娥送给陈璐的那一只。 兰溪这时候接到尹若的电话,尹若说正好在附近,约兰溪出来喝杯咖啡。 兰溪将小花儿托付给席勒太太,便走进隔壁商场顶层的咖啡屋里去膨。 尹若今天依旧那样(热门 )美,精致的碎花衬衫,小小金属镶尖儿的领子,更映衬得她下巴尖尖,双目盈盈。 见兰溪来,尹若便笑了,“……我在想,如果让小天知道了我单独约你出来,他会不会撕了我?” 兰溪坐下冷笑,“怎么,他就护着你护着到了这个地步?他生怕你单独见我的时候,我会伤害你吧?” 尹若笑得娇媚,“嗯,你说是,那就是吧。” 尹若抿了口咖啡,“其实今天如果不是他要出庭,那他也不会放我一个人出来的。” 尹若今天约她出来,就是想炫耀的么?兰溪冷笑着点头,“哦,你们俩甘愿为对方画地为牢,将自己囚困在彼此身边,哦?够言情的呀,下次把这个梗提供给蜘蛛当小说算了。” 尹若依旧自在地笑,不置可否,悠闲地转头望着窗外的人来车往,半晌才缓缓说,“……我知道你恨我,因为那场车祸。其实兰溪你难道都没想过,那场车祸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么?” 兰溪微微挑了挑眉,冷冷一哂,“你又想说什么?是不是这个世界在你眼中,人人都怀鬼胎,事事都有阴谋?我猜你可能想说,是有人安排了车子,趁着我情绪失控冲向路边的时候,故意来撞我?” “很有可能哦。” 尹若依旧不置可否,可是那笑却看得兰溪心头火起。 兰溪就一拍桌子,“尹若你今儿出来就是找我说这事儿的吧?那你就直说吧,你再磨叽拖延时间,我也不会给你付费。” “靠,杜兰溪,你拿我当三/陪小/姐啊?”尹若果然被惹毛了。 “那你赶紧说。”兰溪抱着手肘,“你要是再磨叽,那我真就当你是三/陪小/姐了!” 尹若咬着牙低低骂了声,随即面上又挂上神气的笑容来,“兰溪,我是真的羡慕你有个好爹啊。对比我爸那德性的,我就觉得你可真幸运,能遇上这样的爹。就算他是走黑道的,就算他也曾经丢下你们娘俩不管,就算他到底跟你妈离了婚——不过他对你倒还是真的不错的。” 兰溪听尹若提到爹,不由得眯起眼睛来。尹若这时候提起她爹来,准不是随便说说的。 兰溪恨得骂出来,“靠,说重点行不行?” 尹若翘了翘手指,看着自己的指甲,“我就奇怪啊,杜兰溪,你出国去了一年多,怎么连这层还没想明白呢?——现在咱们鹏城,所有生意兴隆的夜场外头的停车场,不都是你爹罩着的么?” “那晚上咱们聚会的地儿也一样。那车子就是从停车场里开出来的……”尹若说着笑起来,“我明白你肯定没往这儿想过,其实我也被吓了一跳。都说虎毒不食子,我也真的没想到你爹竟然会派车子出来撞你啊!” “你说什么?”兰溪哗啦站起来,双手砸在桌面上,“尹若我问候你八辈儿祖宗!你吃了大粪么,跑我面前来喷什么!” 兰溪这样大骂,尹若竟然没回嘴,依旧笑得那么甜美,起身召唤侍者付账,“杜兰溪,我可做不到你那么粗俗和小气。你上回连一杯咖啡的账单都不给我付,我却是要替你付的。我可做不到你这么卑鄙。” 尹若付了账单,还给了小费,并且轻声细语地替兰溪跟老板与在场的顾客道歉,“各位见笑了,我的这位姐妹因为众叛亲离,大家请原谅她的崩溃吧。” “尹若你别走,你有种把话给我说明白!”兰溪顾不得旁人的目光,除了咖啡屋还扯着尹若的手臂。 尹若就笑了,“你扯着我问,没用。你去问你爹好了。那么多年,有那么多事他瞒着你那样久,我倒要看他老人家还忍心继续瞒你到什么时候。”. 兰溪让席勒太太先带着小花儿回月家去,她自己去了杜钰洲那。 杜钰洲正在屋子里忙碌着,兰溪开门进屋的时候,他正踩着两个凳子在天花板上挂一盏变形金刚形状的灯。 看见女儿进来,杜钰洲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搭话,“哎,溪哥,我这么装饰行不行啊?小花儿会不会喜欢?” 兰溪站在门口环顾整个房子一周。杜钰洲独居的三室大房子,这么多年来都空得跟雪洞似的,可是这一回她都险些不敢认了,还以为走错了门儿呢。 墙面刷上了彩色乳胶漆,是那种带着卡通画的;屋子棚顶垂着各种各样的轻纱,整的如梦如幻的。地上就更是再难,一堆一堆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玩具,几乎市面上能见着的,这里都有存货。 兰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爹,你这是干嘛呀?要开幼儿园啊?” 兰溪扶着杜钰洲从凳子上下来,哽咽着说,“小花儿也不是天天在这儿住,顶多一个星期来一个晚上,您还这么大费周章地干什么啊。再说月家那边准备的很周全了,什么都不缺。” 杜钰洲就恼了,“嗯我知道,我知道月家有钱,什么都能给小花儿准备最好的。可是这也是我这个当姥爷的一片心不行吗?我就算没有月家有钱,我愿意给我外孙子也买个重样的,不行吗?”杜钰洲凝着女儿,半晌咬着牙说,“杜兰溪啊,爹对不起你,小时候除了让你跟着担惊受怕,连一个好看的布娃娃都没买给你过。我就想着,这回你也有孩子了,可真好,我终于有机会也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了。” 兰溪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爹你别这么想。我没事儿,真的。我还不是好好地都长这么大了,我明白那不是你故意的,我没怨过你。” 杜钰洲伸手狠劲抹了一把眼睛,“你老子我是真的开心,你知道不?看见你跟月慕白生的儿子,我就什么心都放下来了,现在真是什么心都没了,就只想着含饴弄孙,陪着我外孙子一天一天长大了。” “他们月家要是敢欺负我外孙子,那咱也不稀罕要他们家的财产了。我把什么都留给我外孙子,就算没有月家多,可是绝对不会让我外孙子受委屈的。” 兰溪一路上都涌到舌尖儿上的质问,这一刻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望着这样的爹,听着爹说出这样的话,只能一径落泪。 她不信尹若的话,她不信爹真的会让车子来撞她。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一定不是她爹想要的,一定. 夜色如墨,远处灯影如梦。 月明楼收回目光来,面对坐在桌子对面的律师。 月明楼眼前的这位律师,不只是普通的律师,他也是月明楼父亲月潮生的挚友,当年月潮生在世的时候,他一直担任着月潮生法律顾问的责任。于是对于月潮生夫妻的死,他想要追究之心,不亚于月明楼。 律师也真是好耐心,“月总裁,请你告诉我,今天庭审的时候,你为什么推翻从前的证言?” “想为你的父母报仇,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就等着陈志才当庭指出那个同谋者——小楼,一切都近在眼前,你怎么会退缩,啊?” “小楼,别告诉我,你不想给你父母报仇了。别忘了你当年在你父母坟前过的誓!相信这些年,他们也一定都在天上等待,等待你给他们一个交待!” 10、背后的人 校园港 正文 11、恨不得亲手宰了ta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恨不得亲手宰了ta 月明楼回到公寓,电梯经过尹若的楼层,他按下了停止,走出电梯去。舒殢殩獍 尹若见是月明楼来,欣喜得将月明楼带进房间去。 “孩子跟我妈已经睡着了。”尹若穿着吊带睡衣,膀子白莹莹软颤颤地露在灯光里,真是迷人。 月明楼轻笑一声坐下来,抽出一支烟来,慢条斯理地在烟盒上轻轻墩着,“……听说你今天,跟杜兰溪见面?” 尹若一慌,“……啊,啊小天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趁着你不在,自己偷着出去约杜兰溪的。骁” 尹若一边搜肠刮肚地小心解释,一边心里暗忖:难道是月明楼私下里给她的手机定了位,或者是暗中调了她的通话记录?否则他是怎么知道她跟杜兰溪见面的? 呵,月明楼,他果然是早已在暗中监视了她的一举一动啊! “……我是,我是去给孩子看早教中心啊,我一家一家地都去看,我也没想到在那里会遇见杜兰溪啊。英” 尹若在月明楼膝边蹲下来,“小天你信我,我真的是偶遇杜兰溪,我真的……” “是么?好,我姑且信你这一番解释。那你只要一五一十将与杜兰溪说过的话都说给我听就行了。” 尹若紧张得都透不过气来,“小天你也知道啦,我跟兰溪自从闹掰了之后,每次见面就只是会吵些没用的。反正就是女人的那些小伎俩,吵来吵去没什么内容的那种啦!” “说。” 月明楼丝毫不为所动,兀自墩着那根香烟。 尹若咬紧了唇,像是被刺痛了的母兽,“小天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告诉她,为什么啊!是她爹做了错事,不是吗?那她爹就应该为此承担责任,不是吗?” “小天你整天圈着我,不允许我出门,也不许我私自见人,我知道你都是在囚禁着我,就是不想让我把那件事告诉给杜兰溪,是不是!” 尹若悲愤得流了满脸的泪,“就连我的孩子,也是你用来要挟我的,是不是?” “你终于知道了么?” 夜色那么静,静的让人的心上都积满了霜雪。月明楼却这样笑着,让尹若的牙关都跟着撞击起来。 “小天,你什么意思?”尹若不敢置信地摇头望着月明楼,“小天你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我不信你真的能对我这样狠心,我不信你完全不顾了我们当初的情分……” 月明楼懒洋洋地扬了扬头,“尹若,陈志才案的庭审开始了,我实在没时间再陪你打哑谜了。我现在不妨说开:在这个案子审结宣判之前,没有人能准确预料结果。我提前警告你一声,如果案件宣判的时候,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而进去的话,你决不许在这段时间里去打扰杜兰溪。” “当然我早知道你的性子,你是绝对不会这么乖乖听话的。那我就拿你的儿子作为要挟吧。” “你想对孩子怎么样!”尹若(热门 )有些癫狂起来,“你敢伤害我的孩子?那你,那你也是要犯罪的!” 月明楼又无声地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在这样幽幽的光影里,他的牙齿看上去像极了毒蛇呲出的毒牙。 “谁说我要伤害你的孩子了?尹若,别忘了从你怀孕到现在,每一次孕检都是我陪着去的,孩子的每一个时刻都有我陪在身边——所有人都说,我这样爱这个孩子,你说我怎么会伤害他呢?” “那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月明楼垂首望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缓缓地说,“……我只是会带着他去做个简单的dna鉴定罢了。尹若你别怕,真的很简单的,都不必抽血,只需要一点口腔表皮细胞,或者干脆就是头都能做的。” 尹若一个踉跄,勉强伸手扶住墙壁站住,“小天,原来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只是怀疑他不是你的骨肉。可是就算不是又怎样,你又凭什么用孩子来要挟我?” 月明楼抱着手肘,仰头望尹若,轻轻地耸了耸肩,“我在乎的不是他是不是我的骨肉,我真正想要揭开的是——他究竟是谁的骨肉。你说我到时候给他亲生父亲送回去一个亲生儿子,这好不好呢?” 月明楼含笑点了点头,“出于对你们母子的关心,我爱屋及乌也特地调查了你爸当年的事情——哎哟我还真的现了好玩儿的事情。当年你爸在h国欠了一大笔债,好悬被人追杀,嗯,原来那债主就正好是金酱的家族事业啊。” “不要!” 尹若诡异地浑身颤抖起来,双眼空茫地睁大,仿佛连瞳孔都苍白地放大了。她望着眼前的月明楼,可是仿佛目光又越过月明楼而看到更远的远方去。她的双手神经质地摆动着,“小天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好,那我就不这么对你。” 月明楼温柔地笑,温柔地将她在他眼睛前胡乱摆动的双手并拢在一起,放回她身子两侧去,用仿佛哄着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尹若,我其实也不想伤害你的,你知道啊。所以只要你乖一点,只要你听我的话,只要你不在我不在的期间去找兰溪……那,你担心的事情就不会生。” 尹若绝望地紧盯着月明楼的脸,“……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允许我进月火,就是你方便让人看着我;你在我怀孕的时候,寸步不离,就是让我没机会弄掉这个孩子,是不是!” “你计算好了一切,就是为了给今天做准备,是不是!” 月明楼静静地听着她的控诉,平静地看着她翻涌着绝望与愤恨的眼睛。 “尹若,其实我本不必这样费事。你该明白,以我今时今日的手段,就算想要除掉你,都不会太费事。只是我不想这样做,我想积点德——我会让你活下来,只是我也要管住你的嘴,仅此而已。” “哈哈,哈……”尹若绝望地笑起来,“我明白了,原来你所有这一切,为的还都是杜兰溪!” “你只是不想让我告诉她——杀了你父母的真正凶手就是她爹杜钰洲,甚至当初几次三番在你车子上动了手脚、想要也杀死你的人,同样也是她爹杜钰洲!”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过,月明楼凛冽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撒旦,黑瞳锁紧尹若,“我说过,这句话你要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许再对人提起。你怎么敢再说出来?尹若,你自己找死么?不如我明天一早就跟金酱见个面,如何?”. 这个晚上,兰溪没回月家去,给月慕白打过电话,说想陪陪爹。 父女两个坐在这打扮成幼儿园的房子里整了一桌子的菜。 当然掌勺的都是杜钰洲,兰溪只负责打打下手,勉强拌了个凉菜,结果还把白糖给当成盐了——杜钰洲倒是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那切得有指头粗的豆腐丝笑,“唉,溪哥,我总算明白咱们小花儿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吃草了。不是人家挑嘴,是八成你那蔬菜泥做得都是怪味儿吧?” “爹!”兰溪恼得又灌了他爹一口杯,白的。 杜钰洲年纪大了,纵然年轻的时候颇有把子酒量,可是今晚对着女儿是一点都没设防,所以此时已是醉了。 兰溪开始也陪着喝,却是越喝眼珠子越亮,越喝脑子越清醒起来。她瞄着爹的反应,再一杯一杯地敬下去,然后掰着毛豆有意无意地问,“爹啊,你特别讨厌月明楼,是不是?” “当然。” 杜钰洲捏着空了的酒盅,眯着醉眼望兰溪。兰溪不得不承认,就算爹现在已经成了个醉猫,可是眼睛里还是有虎威的,“我太讨厌那小子了,讨厌到真特么恨不得宰了他!” “爹?!”兰溪吓得手里的毛豆都掉桌上了。 她知道爹是不待见月明楼,兴许是觉着月明楼的性子没有月慕白来得稳重。可是哪儿想到爹竟然将月明楼恨到这个份儿上! “……爹,他也没招你,没惹你吧。”兰溪小心刺探,“难不成就因为您当年为了他爹妈的死而吃过挂烙,进里头呆过那两年,然后你就连他也捎带脚儿地一块恨了吧?” 兰溪将毛豆皮儿丢向她爹去,“你别那么不讲理啊!你吃挂烙那是你活该,好吧?谁让你弄个堵车的场子,早晚谁出事儿了你不都得跟着负责任?” 杜钰洲眯起虎目凝着兰溪,“你说错了。溪哥,这回你彻底说错了!——他得罪我了,他大大地得罪我了。得罪到——我特么恨不得亲手掐死他!” ----------- 【亲们偶跑医院去把包给挑开了,现在戴着纱布呈独眼龙女海盗的姿态——医生说让三天后再拿下纱布来,某女强盗没法独眼龙写稿了——不好意思大家,偶得请三天假断更了。偶争取赶紧好,赶紧回来继续更新哦!】 11、恨不得亲手宰了ta 校园港 正文 12、最亲的敌人(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2、最亲的敌人(2更1) “爹,您说什么?” 兰溪惊得瞪着杜钰洲的脸,看着他那张饱经了岁月的风霜、虽然上了年纪却仍然不减虎威的容颜,心头狠狠一凛!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爹,因为眼前这个人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因为这个人从来都是一口一个“溪哥”地叫她、任凭她欺负的人……于是她时常都会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更是道儿上混过来多年的大哥级人物,曾经也是刀口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豁出命过的混子啊! 这样的人,一旦戾气作,杀人放火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舒殢殩獍 兰溪一只手在桌子底下绞着衣角,桌面上还能不动声色地给她爹再将酒杯斟满。她都想给自己一枚大拇哥,佩服一下自己此时处心积虑想要灌醉自己亲爹的冷静绮。 不是她冷血,而是在生命的面前,所有的血都不敢随便地再躁动地热。她必须要冷静下来问清楚事情来由,也好知道那些年被她一直忽视的亲爹,曾经在她与月明楼之间,扮演过何样的角色。 “爹您净说说笑话儿。当年的天钩啊,就是那么屁大点儿的毛孩子,嘴上没毛乳臭未干呢,他何至于就让您老动气了?他还真没有那个资格,他还不配!” 杜钰洲就笑了,端起兰溪给他倒满的酒杯,提到面前,瞅着灯光在酒面儿上的倒影,粼粼的,“……溪哥,你爹我甭看是道儿上混过来的粗人,可是我自打你小时候儿就严格控制着你,不让你跟我手下那帮兔崽子交往。我就是不想让你也碰这条道儿,一不小心也成了小马子,我更不想你将来嫁的人也是爹我这样着三不着两的!笄” 杜钰洲抬眼望窗外苍茫也空,嘴里仿佛是喝出了苦一般地咧了咧嘴,“……你妈当年就是因为我那个模样,才带着你嫁给了贺梁。所以溪哥啊,我是自己跟自己了誓的,决不让这样的事儿在你身上重演。” 杜钰洲抬眼郑重其事地凝着灯光里的女儿,“我一定得亲眼盯着,给你找个好男人,嫁了,这一辈子稳稳当当地相夫教子去才好。” 兰溪喉头哽了下,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就都喝下去。爹面上粗鲁,可是内心里对她,从来都是十足十的细心,反倒是她自己有时候没能察觉到爹对她的用心。 “……所以,后来天钩那个小子出现之后,我就知道我真正的敌人出现了。” 杜钰洲面色一转,这多年被年纪掩藏进了骨子深处的戾气仿佛全都掀开,一下子都风起云涌到脸上来,那阴森的眼神让兰溪都一个激灵! “我杜钰洲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就算将刀子架在我老杜的脖子上,只要他有能耐杀了我,那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皱——我是不怕死的,但是我绝对不容许有人将主意打到我闺女头上来!” 杜钰洲目光越来越寒冷,“溪哥,你以为你私下里对那小子的心思,你爹我真的就驽钝到什么都不知道?你爹我再是个粗人,也都是过来人,你那点子小心思,你爹我是全都看得清清的!” 兰溪只觉xiong口被窒闷一拳,连呼吸都被截止了。她用力吸气,还要小心对爹说话,“您既然看得清清的,就该知道是我暗恋人家。人家没招惹我什么,您干嘛就气成这样?” “胡说八道!” 杜钰洲恼怒地一拍桌子,“你还说他没有招惹我?!溪哥啊,你还当我不知道,你还要瞒着你爹我吗?他明明追的是尹若那个丫头,却又在私下里与你勾勾搭搭,一边跟尹若亲亲密密,却还要用眼神儿吊着你!” “他那是什么,啊?他那是当我杜钰洲是个死人,看不见自己女儿眼睛里、脸上的悲伤,当我杜钰洲没能耐保护自己的女儿吗,啊?!” 杜钰洲说到痛心疾首处,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子,仰头对着瓶口灌酒。兰溪惊得大叫,起身去抢酒瓶子,“爹,你别这么灌啊!” 酒瓶子被兰溪抢下来,杜钰洲嘴角挂着酒水,一双眼睛漆黑得像是最深的夜色,“想要左拥右抱,吃着碗里的却瞧着锅里的……这样的小畜生就该死!” 兰溪手指紧紧捏着酒瓶的细颈处,只盯着酒瓶上灯光的反射,细细地吸了口气,“爹,你为了我,于是想要杀了他?” 杜钰洲眯着醉眼凝着女儿,“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闺女,你爹我真的怕你毁在这个小子的手上。你的性子我最知道,你跟你爹我一样——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直心眼子,又重情。你拿尹若当姐妹儿实心实意地护着,你一旦爱上哪个小子就会豁出去了一切拼命地跟随着。” 杜钰洲望着女儿,满眼的戾气里忽然涌出满满的柔情,“……一边是姐妹儿,一边是喜欢的小子,那小子还不安好心,不能一心一意。而你啊,在男女事儿上还是个傻丫头,看着是个大姑娘了,实则什么也不懂。” “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尹若和天钩那两个人玩弄在股掌之上,你知道不知道你爹我的心有多痛,啊?可是那时候我知道你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这个粗人的爹的话你就更听不进去——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啊,看到(热门 )实在再也看不下去,非得亲自动手解决了这一切去不可。” 兰溪惊得眼泪直直堕下,“爹,难道,难道竟然是您在小天的车子上动了手脚?!” 当年就知道小天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但是兰溪只以为是庞家树那边的所为,她绝对想不到原来这竟然真的可能与爹有关! 是她疏忽了,是她一直就没想到过爹。爹后来这些年一直都是做着停车场、修车厂的生意,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孙都是了解车子性能的,其中当然也不乏高手,若是他们在小天的车子上动过手脚,即便小天自己也是高手,但是以当年的年纪和少年狂傲,是真的可能没有觉的…… 兰溪越想越怕,攥住爹的手指都是冰凉的,“爹您告诉我实话,当年动了小天车子手脚的人,究竟是不是您?” 杜钰洲警惕地望向兰溪。 兰溪缓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轻描淡写地解释,“爹,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我已经不跟他在一起了,只是对当年的事儿好奇罢了。爹您就告诉我吧,省得这好奇总梗在我心里。时过境迁,您老不会以为我还会爱着他吧?” 杜钰洲紧紧地盯着兰溪良久,这才缓缓地笑了,“嗯,直到你跟慕白生了小花儿,你爹我的这颗心才算放下。女人就是这样,不管曾经怎么爱过痴过,只要生了孩子当了妈之后,就会定下心来了,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搁在孩子身上,男人怎么样都是其次了。” “也所以直到今天,我才会将这件事跟你提起来;如果是以前,我是半个字都不会提的。” 兰溪用力吸气,让自己看起来丝毫都不在意,“他现在跟尹若连儿子都生了,我恨他都来不及,哪里还至于要为他而生气?他不过是我年少时候的一个过客罢了,当年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我也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何至于还要为他打抱不平什么的?爹,您说吧。” 杜钰洲看兰溪这样冷静,这才缓缓点了头,“……是我做的。” “他不懂规矩,那我就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规矩;他敢太岁头上动土,我就要让他明白,太岁头上动土了之后一定会受到报应的。” “人这辈子都觉着自己光棍,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让天地外人都向自己低头。有这个雄心没关系,但是前提是千万别目空一切、目中无人。你在我的地盘上混,就得守我的规矩;按着我的规矩赢得什么,那就都归你自己。但是如果你在我的地盘上不想按着我的规矩来,还想赢得什么,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杜钰洲目光一转,落在兰溪身上,“尤其,竟然还敢动我最宝贝的女儿,那就该死,必须得死!” 当年的少年天钩,恃才狂傲,在他杜钰洲的赌车场子里几乎每个晚上都赢——看着是风光一时无两,可是却是乱了他杜钰洲的规矩。 便如赌场,怎么能只让一个人天天都赢?更何况那赌车看似有面上的几个老板,可是内里最大的庄家实际上是他杜钰洲!天钩赢的,都是他杜钰洲的,他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不加以惩戒是不行的。 孰料他随即就跟他女儿勾勾搭搭在一起,还惹他女儿伤心。这样的小子,在他心里就早已是个死人。 “想要杀他的办法多着,只是在他车子上动了手脚已是便宜了他——丫头,若是他真是高手,他也能在车子失去控制的情形下侥幸逃命;如果他是个废材,那就活该他摔死,车毁人亡连证据都毁掉。我能这么对他,已是看足了丫头你的面子。” --------- 【第一更来啦,稍后第二更~~~】 12、最亲的敌人(2更1) 校园港 正文 13、最亲的敌人2(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3、最亲的敌人2(2更2) 杜钰洲终究是老了,再有豪气也敌不过岁月去,话说完了,再强撑也还是醉得睡过去。舒殢殩獍 兰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架到卧室去躺好,直到这时兰溪才现,爹空有一个大个子,实则体重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兰溪心中满满的愤懑,这一刻忽地找不到泄的途径。 难道该向爹吼出来么? 难道要指着爹的鼻子质问:爹你凭什么要这样做?你凭什么要自以为是地当做是保护我,事实上却是彻底毁了我通向他的路,啊?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这样做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尤其是生下了小花儿,亲身当了母亲、体尝到了母亲想要不顾一切保护孩子的这种心情之后,她就知道她更是不能这样做绮。 看着爹躺倒在了床榻上,在睡梦里辗转咕哝着皱紧眉头的样子,兰溪便心痛得呼吸都困难——她夹在爹和小天中间,只能自己生生将两份痛苦都自己咽下来,不能去怨恨他们当中任何一方。 杜钰洲在睡梦里还在辗转反侧,伸出手来下意识在空中寻找女儿。兰溪赶紧将手伸出去回握住爹的手,柔声安慰,“爹,我在这儿。” 杜钰洲这才满意地睡得安稳了些,嘴里咕哝的呓语听得清晰些:“溪哥,你要好好儿地,啊。你爹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笄” 时间晚了,兰溪不得不离开。月家有月家的规矩,就算是到爹这儿来,可是若是回去得太晚了,怕是郑明娥等又要有微词。 兰溪打电话找来杜钰洲最器重的徒弟阿光,嘱咐他看着爹,她这才摇摇晃晃走出爹的家门去。阿光不放心,追出来问,是否要找人送兰溪回去。 兰溪倚在门框上便笑了,“光哥谢谢了。可是我要回去的地方是月家,他们家是最看不上道儿上的人的啊。要是被他们看见了你们送我回去,我倒是不怕他们对我说什么,我只是不忍心让你们被他们说三道四。光哥我自己回去了,我没喝醉。你好好看着我爹,别让他醉死了。” 兰溪下楼的时候,脚步都是摇摇晃晃的。今晚上她要套爹的话,所以故意小心着没有多喝,可是这一刻也说不清怎么的,就是觉得头昏沉沉的,脚步仿佛不肯听自己的话。 她知道她还是醉了——不是因为喝酒喝多了,而是被这狗屁的现实把脑袋给硬生生地拍着了,拍得她眼冒金星、脑袋浑浊。 兰溪下楼去,被清亮的夜风一吹,脑子终于清醒了些。 她没急着离去,而是站在马路边儿上,仰头望着爹的窗口,掏出一根烟来抽。 今晚爹说的一切,让她直到现在还无法消化完。每一句话细细咀嚼起来,都只让她觉得心惊! ——原来,动了小天车子手脚的人,真的是爹。 ——原来,一手创造了月潮生夫妇与章荆南的死的凶手,真的是爹! 怪不得当年爹因为月潮生夫妇的死而被捉进牢里的时候,他的面上竟然那么平静。她当年还以为爹是早已经对坐牢轻车熟路了,坐牢根本不是什么让他害怕的事儿,所以他面上才那么平静呢——如今想来,根本是爹罪有应得! 爹那么平静的原因,恐怕还是在心里窃喜吧? 爹是在窃喜警方只是因为他是赌车的组织者,而根本没现他实则是凶手! 兰溪立在路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大口地抽烟,仿佛要让尼古丁随着她剧烈的每一下呼吸而染黑她的肺叶,才会让她开心。 哈哈,她杜兰溪原来竟然是杀死小天父母的凶手的女儿,亏她还认定了自己曾经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 她爹是为了她而做了这一切!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她,如果当年不是她死心眼儿地放不开他,是不是也许爹就不会做这一切,那么他的双亲就不会死,而这场命案就不会成为他这辈子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哈哈,原来都是因为她,原来归根结底,整个事件真正的元凶,其实是她! 真是好笑,真的。原来生命这百年,才是一场最特么搞笑的滑稽戏! 从来都以为自己梗着脖子那么地坚强,就可以扛过生命里所有的困厄,曾经真的有那么几个瞬间,觉着自己是真的有能耐逆天呢——却原来在命运才是最大的魔术手,挑弄你于无形,早早就挖下一个个陷阱,看着你自己自作勇敢地扑通扑通往下跳,然后命运就站在陷阱边儿上捂着嘴偷笑。 可笑,真是太可笑。 兰溪流着泪笑着,将整根烟吸完。 她想疯,可惜她现在连疯的自由都没有了。疯简单,可是她的小花儿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跟自己一根烟的时间来疯,烟抽完了,疯的时间就(热门 )也该戛然而止。 兰溪抹干了眼泪,想要转头离开,却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迟疑地抬头再望了一眼爹的窗口,握了握之间,毅然调头回去,又走回楼门去。 夜色宛如无边的海,黑色波潮吞涌。如今的城市这样拥挤,拥挤到这无人的小街两边仄仄地停满了车子。就在那一片看了让人都觉头晕的车阵里,一辆车子里一点红星明明灭灭,不过那光比之巨大的车阵,或者说比之晴天彻地的庞大夜色而言,是那么渺小到根本无人能够现. 兰溪小心翼翼地没上电梯,而是绕着走楼梯。走到爹的家门外,小心地吸了口气,静静无声地转动钥匙开门。 房间里的灯光一直没有熄灭,就证明爹没有睡实。阿光这点规矩还是懂的,若真是她爹睡实了,阿光自然会关灯。 兰溪的猜测没有错,杜钰洲和阿光果然还坐在房间里说话。原本看似已经醉倒的杜钰洲,这一刻坐直着身子,目光冷静。 以杜钰洲对女儿的了解,他绝没想到兰溪还会转身回来——女儿如他自己所说,虽然也不是傻丫头,但却是个直心肠的,他之前已经这样掏心掏肺地说了,女儿只会难过地径直离开才是。 于是这个时候杜钰洲是绝不会想到,女儿竟然就无声地立在门外,从门缝里听着他与徒弟阿光的谈话。 “……我今天还是跟兰溪说了当年的事。” 阿光一惊,“师父,您说了?难道您不怕小师妹她……” “我就是因为怕,所以才会主动说出来。否则这丫头若是将来自己什么都猜到了,那她反倒会恨我。我现在跟她实话实说,她虽然难过,但是还不至于恨死了我这个当爹的。唉……” “可是师父,难道您,您什么都说了?”阿光惊声难定。 兰溪明白,因为在杜钰洲手下这些徒弟里,阿光是最得杜钰洲信任,且对车子的技术也最娴熟的一个。如果当年做事,杜钰洲派出去动手脚的那个人一定是阿光,所以她今晚才会特地打电话让阿光来。 她打电话让阿光来的那一瞬,已是留了这样的一手。她就是想再杀个回马枪,回来再听听爹会不会跟阿光也说些什么。 哈,她杜兰溪真的是长大了,真是变了一个人了。如今的她连她爹都能防着,连她爹都能骗过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必须要成为这样的自己。 相信毛虫在破茧成蝶的那一刻,即便知道冲出去就会变成翅膀斑斓的美丽,可是心里还是有这样的恐慌和疼痛吧——跟习惯了的那个自己相比,所有的变化都会是让人心生恐惧的。 可是她一定要。因为她现在不再是小孩子,她已经成为母亲,成为完全长大了的熟女,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自己想要张开怀抱保护的人。 就像最近刚刚听说的一个题目有点雷的电视剧名——《断奶》。嗯,她现在也是在心理上断奶。 “……我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杜钰洲的嗓音里已经掩不住了苍老,“我只告诉兰溪,天钩那小子的车子,是我动的手脚,其余的没有多说。” “那还好……”阿光舒了口气,“要是让师妹知道,咱们因为打听着天钩竟然是月家的孙子,所以跟月潮生勒索要钱的事儿,那师妹一定会气得亲手掐死我!” “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当大哥有当大哥的难处,这些溪哥自然不明白。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有公子哥儿自己撞到眼前来,肥肉不咬着那就不是咱们了;手下的兄弟要养家,要跑路,要给医药费,这些哪一项不是钱……”杜钰洲深深叹了口气,“所以我当年自然不会放过月家。” --------- 【大家都没想到过是杜钰洲吧?因为是爹,因为是最亲的人,所以大家跟兰溪一样,一直错过了这个方向……今天更新到这里,还会去更《郎の诱》。】 后台道具中心打不开,说是“应用服务器错误”,偶明天补上给大家的月票感谢哦~~ 13、最亲的敌人2(2更2) 校园港 正文 14、玉颜不及寒鸦色(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4、玉颜不及寒鸦色(第一更) 杜钰洲的思绪被回忆拉得悠长。舒殢殩獍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月潮生是一个多难对付的男人。当年的杜钰洲以为手里攥着天钩的生死这张牌,月潮生爱子心切会立即妥协,给他大笔的钱财。可是杜钰洲没想到,他去面见月潮生的时候,月潮生竟然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 月潮生冷笑着说,“这位先生你找错人了吧?我月潮生根本没有叫做天钩的儿子,那么这个天钩的生死便也根本就不关我月潮生的事。” 杜钰洲不死心,同样冷笑着回应月潮生,“月总裁是不认得天钩,可是月总裁总该认得月明楼吧?事情就是这样巧,这个天钩的本名可就叫月明楼呢。” 杜钰洲这一辈子真是遇见太多想要赖账的人了,有些人遇见他们的勒索倒也是有一条硬骨头的,死活不给钱,总要杜钰洲他们使出一些手段来才肯就范绮。 毕竟这些人平日可都是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看不起他们这些道儿上混的人,所以怎么可能一上来就低头呢?杜钰洲对此早有准备,所以并不着急。 “天钩的死活,月总裁当然不用管;可是如果这个本名叫月明楼的天钩,月总裁也并不关心他的死活的话,那兄弟我今儿就算白来了,就当有机会瞻仰一下月总裁的风采好了。” 月潮生笑得寒气毕现,“我儿子是叫月明楼,这倒是不假。只可惜月明楼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儿子——是他自己选择离家出走,不再认我这个老子,也不再认月家,所以我这个当父亲的便也自然撒手不管。酢” “他既然有这个光棍要离家而去,那他就得有能耐来顾着自己的死活。如果他真的连自己的安危都保障不了,还有眼无珠地跟着你这样的人混的话,那他就当真不配当我月家的子孙了!” “所以这位先生你今天真的是白来了。我月潮生不会为了月明楼的少年莽撞而付出一分钱——月家的钱都是月家祖祖辈辈积累下来,是月集团所有员工共同打拼来的,我不会将它们浪费在他一个败家子儿的身上!” 月潮生有月家的典型面容,冷不丁一打眼(热门 )看上去跟月慕白很像,只不过面上一条条的棱角比月慕白更多了月色的清冷,让人看见心下便隐约一寒。饶是杜钰洲这样刀口舔血混过来的,一见着月潮生身上这样隐然的气势,也觉得心下微微一惊。 杜钰洲见过的商人多了,开始看着义正词严,后来一吓唬就也会软下来。商人是最善于见风使舵的,杜钰洲以为月潮生也是如此,却着实没想到月潮生竟然似乎真的不将月明楼放在心上的。 杜钰洲不得不在那一刻相信了那个传闻:月潮生实则并非只有月明楼一个亲生儿子,他实则在外头还养着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月明楼的离家出走,据说就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月潮生才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的死活。 看见月潮生这样地强硬,杜钰洲便也没有强求。他冷冷哂笑着转身就走。 他想要的是从月明楼这件事上赚到钱,却并不是非要跟月潮生硬碰硬。从强硬的月潮生这里要不到钱,却不等于从其他人那里要不到这笔钱——只要另外那个人稍微柔弱一点。 杜钰洲去找了温玉颜。 温玉颜当年是昆曲名角,是剧团的台柱子,戏校毕业十几岁就登台表演。在当年那个还没有电视机的年代,看戏曾经是杜钰洲这一辈人的重要消遣方式,于是温玉颜这个人杜钰洲自然是认得的。 只是温玉颜自从嫁入月家之后,多年深居简出。当年的女神再度降临眼前,杜钰洲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显地老了,眼角眉梢更是挂着仿佛永远抚不平的忧伤。不再是杜钰洲当年偷偷剪下的画报上那风华绝代的模样。 杜钰洲那一刻心中对月潮生莫名生出了恨。他明白温玉颜这一切,怕都是月潮生的绯闻造成的,月潮生在外头养着女人和儿子不但伤害到了月明楼,更深深地伤害到了温玉颜。 杜钰洲心下虽然不忍,可是却还是向温玉颜说了跟月潮生说过的同样的话。他手底下的徒子徒孙们刚刚跟人火拼过,眼下正等着一大笔钱来当医药费和跑路费,他没得选择。 温玉颜果然柔弱许多,没有月潮生的强硬,听见杜钰洲的话,当场惊得跌下泪来,满面慌乱地恳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儿子,求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我都给你!” 可是当听见杜钰洲提出的那个惊人的数字,温玉颜还流着泪的面上忽然一片死寂。她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绝望地望着他,“先生,这笔钱我一下子拿不出来。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温玉颜虽然嫁入月家,可是除了日常吃穿用度之外,月家所有的经济收入都被月老夫人把控着,她手里并无多少私房钱。 可是这一层,当年的杜钰洲却顾不上理解——他只急着凑齐那笔钱,好赶在警方抓人之前安排徒子徒孙们跑路,于是他跟温玉颜撂下了狠话,说三天之后如果看不见钱的话,就会送上月明楼的“零件儿”。 杜钰洲直到今天都无法忘记,那个黄昏斜阳的光芒凄凉,而温玉颜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入那惨淡的光芒里去,直到整个身影都被那晚照的光芒吞没。 她的背影那样小,她的脚步那样踯躅,她周身弥散出来的情绪是那么绝望…… 杜钰洲的心被狠狠地刺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追上去,对温玉颜说他收回之前那些话,不再勒索了,只为了不再让她这样为难——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道儿上混有道儿上的规矩,当大哥有当大哥的难处。这些东西永远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而身在事中的他必须得独自用肩膀扛起来。他此时若是同情了温玉颜,就是置手下的那班兄弟于死地。 更何况那年的杜钰洲看来,纵然温玉颜是柔弱堪怜的,可是她毕竟是月家的太太,她自己也更曾经是昆曲名伶,怎么也不是弱势群体,总归要比他们这班混江湖的日子更好过些。那笔钱的数字虽然不小,可是换月明楼一条命,还是便宜了他们的;他相信那个数字对温玉颜来说,不会是什么大麻烦。 三天后温玉颜来了,却没拿来钱,只坐在杜钰洲面前垂泪。 时间紧迫,杜钰洲不得不拿出恶人的嘴脸来,威胁温玉颜。温玉颜当着他的面掏出一个雕刻精美的盒子来,杜钰洲隐约认得那盒子当是金丝楠木。 打开盒子,杜钰洲都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原来那盒子里珠光宝气,竟然像极了传说里杜十娘那个怒沉了的百宝箱。 温玉颜垂泪说,她实在凑不到钱,又不敢与公婆言明,只能将自己这多年来积攒的首饰都拿出来。 她的首饰,每一件都是有名头的,除了月潮生从拍卖会上给她买回来的;更有大部分是单独订制的,所以这些首饰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温玉颜说她原本想拿出去到典当行去换成现金,却怕被人家给认出来,反倒给儿子惹出祸端来,便这样拿出来交给杜钰洲,让他带到外地去自行变卖就是。 杜钰洲拿了那盒首饰,送到外地去卖了,换回钱来都给了徒子徒孙,解了燃眉之急。却没想到这些首饰却还是惹了祸——纵然他是让人带到外地去卖,可是手下那帮小弟有些是压不住性子的,拿这些东西进典当行的时候有显摆的。 没想到月家手眼通天,这些东西竟然被月家不动声色地一件一件又给收罗了回去。 杜钰洲那段日子鬼使神差地一直忘不了温玉颜面上的绝望,便让人悄然盯着月家的动静。安排的人传出消息来,说月家破天价地闹开了,说月家老夫人拿着证物骂温玉颜在外头跟野汉子私通! 到后来连什么“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话都给骂出来,闹到温玉颜险些吞金自尽的地步。后来是月潮生赶回来,仿佛说了倘若温玉颜死了,他也必定不会独活的话来,这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杜钰洲一听就傻了,知道月老夫人拿在手里的证物就是他卖掉的那些首饰——可能事情传到月老太太那里变成:有野男人拿着温玉颜体己的首饰去卖钱,所以这就变成了温玉颜在外私通的证据。 而温玉颜为了护着儿子,不想让月家人知道儿子在外头莽撞闯了祸,所以不做任何解释,甚至不惜自己想要一死来掩盖真相…… ------- 【稍后第二更~~~】 14、玉颜不及寒鸦色(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15、你是我的命(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5、你是我的命(第二更) 夜色庞大,兰溪独自咬牙向前走着。舒殢殩獍 脚步无声,丝和衣衫却都被风猎猎地给吹动起来。她觉着自己的身子化成一柄薄薄的刀刃,只想独自劈开夜色,寻找一点光亮。 听见爹和阿光说的这么些话,知道了爹当年还干过的这样缺德的事儿,兰溪窒闷得真想扯开自己的xiong膛! 是她一直只从女儿的这个视角去看爹,她只看见了爹为人父的这一面,却忘记了但凡混在道儿上的,骨子里或多或少都非善辈的,所以她爹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有什么奇怪! 原来爹不只是一手造成了月潮生和温玉颜的死,他更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带给了他们那么多为难…绮… 尤其是温玉颜,尤其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啊! 她生前在月家得不到善待,她后来又要面对丈夫背叛的流言,儿子又桀骜地离家出走而去…… 她一个弱女子独自背负这些已经够沉重了,凭什么还要去面对她爹厚颜无耻的勒索啊酢! 甚至,为了这勒索,她还不得不背负着在外私通的恶言,而不能为自己辩白。 身为这样的人的女儿,她杜兰溪还有什么脸去爱人家夫妻的儿子,还凭什么奢望着与他们的儿子共度此生? 她还怎么有脸去面对那一对已经在天上的老人,啊?! 兰溪在夜色中独自孤勇地走,与每一缕逆向而来的风相撞,撞得满颊刺痛,却都抵不过她心里的疼。不知走了多久,沿着狭长拥挤的小街一直向前,直到手指头都麻了。兰溪这才垂头看手里。 ——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她手里紧握着一只酒瓶。 她的手指就握在瓶子的细颈上,握到手都麻了。 兰溪停下脚步,站在无人的拥仄小街上,仰天用力地呼吸,使劲地挡住眼泪不让它们流下来。 这酒瓶子很可能是她在爹的房门前,听到愤懑处下意识随手拎起来的,可是她竟然就这么握着她一直走出门来,直到走到这么远了才刚刚觉。 这足以证明,之前的这一大段路,行走着她几乎是一具行尸走肉。 只是在一直不停地行走,却已经失去了灵魂。 空气刺入肺叶,针扎一样地疼。她大口大口地张嘴呼吸,然后警告自己:杜兰溪,你给我打住! 当行尸走肉是能暂时逃避现实,可是怎么能解决问题! 杜兰溪你给我挺住,越是疼痛难忍的时候越是要忍,越是不想面对现实的时候你越得给我睁大了眼睛看好了! 兰溪咬紧牙关,猛然挥舞起手中的酒瓶,将它撞碎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哗啦一声,只剩下她还握在手中的细颈。 敲碎了玻璃瓶,就像敲碎了自己想要逃避闲适的梦。纵然现实就像手中仅剩的这些玻璃碎片一样参差嶙峋,就算要让它刺进自己的皮肉,也要挺住!. “杜兰溪,你要干什么!” 就在兰溪正定定垂首望手里的玻璃瓶子残渣的时候,夜色里冷不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她的手腕就被狠狠攥住,然后另有一只手伸手成刀,硬生生切中她手腕,将她手中的残存玻璃瓶打掉! 兰溪惊得叫出了声,“啊,谁!” 回眸抬眼,望见那张在夜色灯光里惶急得苍白的英挺容颜,兰溪赶忙调转开目光,不敢多看。 “怎么是你?”正是月明楼,“你要干什么?” 兰溪用力甩着手,想要甩脱他在她手腕上仿佛要捏碎骨头一样的钳制,“你放开我!” 这一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这一刻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就是他啊…… “杜兰溪,我再问你一遍:你要干什么!” 月明楼却凛然之色不改,一径死死攥着兰溪的手,冷冽地追问。只有他手指压抑不住的一点微微轻颤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惧。 兰溪再抬眼望他,努力压制心底涌过的潮,“月明楼,我不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再说我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又关你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 月明楼凤目里寒光毕现,手指越捏紧,仿佛真的要一下子生生捏碎了她的腕骨才肯罢休一般,“杜兰溪,你最好乖乖回答我的话。如果再有一句违逆,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兰溪一颤。 “杜兰溪,我问你第三遍:你该死的手里攥着个摔碎的酒瓶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说!” 兰溪惊得愣愣望住他——原来是他以为她手里攥着个摔碎的酒瓶子是要伤害她自己,所以他才这么满脸苍白地跑上来狠狠攥住她的手腕么? “说,你说啊!” 他向她垂下头来,两人近在咫尺,四目决绝相对,“杜兰溪我警告你,不管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敢伤害了你自己——我誓,我会拉着所有该死的人给你一起陪葬!” 兰溪心底所有的情绪全都再压抑不住,她望着他笑起来,仿佛他刚刚给她讲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该死的人?月明楼,你说的是谁呢?啊,我想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我爹,对吧?” 兰溪笑着抹了抹眼角淌下来的泪,“你想要杀了我爹,是不是?他也并不冤枉,他真是个该死的人啊!” “你知道了!”月明楼凤目一凉。 “是啊,我知道了。”兰溪笑得更加欢脱,“真的会让你意外,是不是?可能你以为我杜兰溪这个笨女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可是我杜兰溪也有学聪明的一天啊。” 兰溪笑着转眸去望月明楼的眼睛,“……我在想,跟我在一起的这些过往,是会让你晚一些向我爹寻仇;还是颠倒过来,因为我的存在,反而会让你更早向我爹下手?” 月明楼面上的苍白更甚,白得就像永远永远没机会有第二种颜色的月光。他绝望地松开了手,转身冲着风去,任凭夜风全都撞向他。 兰溪望着他的侧影,笑着抹干所有的眼泪,“月明楼其实是你误会了,我刚刚握着酒瓶子,根本不是想要玩儿自杀。” “我承认我刚刚在听见我爹亲口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真特么想直接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可是那念头也不过只是一瞬间——月明楼你放心,我杜兰溪永远不会是温室里的柔弱兰花,我是野草一样的蒲公英啊。不管遇到什么疾风骤雨,我都会活下来的。” “我刚刚握着那酒瓶子,只是碰巧握着而已。我不准备将它摔碎了捅进自己的肚子里去——那很疼的。就算想要自杀(热门 ),我也不会用这么一个残忍的方式来对待我自己。死了还弄得自己血肉模糊的,干什么呢。” 兰溪摇曳着身子笑起来,“月明楼我不会自杀的。我还得把这条命留着给你——如果有一天你决定向我爹报仇了,请你先杀了我吧。” “我知道我爹不是人,我爹是该死,可是我还是爱他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他,所以你先杀了我,我看不见就不会拦着了。” 兰溪说完摇摇晃晃转身,“好了我说完了。对不起我得先回去了。小花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呢,还有月老师。我不可以再像从前一样任性,我不能让身边的人替我担心。” 兰溪弓着身子,又像个虾子似的,独自垂着双手向前走去。 良久,夜风里才追来月明楼沙哑的嗓音,“杜兰溪你给我记住今晚的话:你这条命是给我留着的,所以在我还没有决定动手之前,你决不能做任何伤害你自己的事。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嗯。” 兰溪停步,只轻轻应了声,并未回头,便向前走去。 今晚月光明明晦晦,今晚灯影支离破碎。可是她都不会停下脚步,她会一直走向自己该走的方向。 直到坐上出租车,车子弯转过那条小街,再也看不见月明楼的身影,她才闭上眼睛在心底里说:你也是啊,我也要你好好地活着,决不许你做伤害你自己的事——因为你的命是我的,是我的…… 我可以不要你陪我一生,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因为你是我的命——只有你好好活着,我才能活得下去。 ---------- 【前头某苏一直没有安排过月明楼与杜钰洲的正面见面,有的亲还奇怪过,现在明白了吧~~~~这一段的虐,大家别怕,每个人物在磨难里都会成长。明天继续,谢谢阅读。】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5张:粽子 4张:小白、 3张:xiu369、zp2277、静夜、 2张:俏丽、mumu90、新奇士、 1张:胡姬花、高粱红、小杰宝宝、 蓝和粽子的荷包串、星星的大花花、回眸的钻石+花、ring的钻+花、轩辕的花(后台这两天积累了太多的记录,某苏打开到17页就打不开后头了,落下了很多亲们的名字,这里某苏统一给大家鞠躬了!) 15、你是我的命(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16、求 婚(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6、求 婚(1更) 兰溪回到月家,已是暗夜深沉。舒殢殩獍全家都睡了,偌大的月家大宅,仿佛一座古墓,寂寂无声。 兰溪穿过黑暗,去看小花儿。 只有全心全意地尽力想着小花儿,才能不会回神去想方才的事。譬如月明楼怎么会那么巧地就出现在爹的楼下;又譬如,他之前已经在那里多久了、看见了她之前所有的挣扎和疼痛么? 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只去顾着尹若就好了,又何必还要管她。 小花儿睡了,小东西睡着了还不肯松开嘴里叼着的奶嘴绯。 欧洲的孩子们叼着安抚奶嘴睡觉的比比皆是,可是中国人的老观念却是不喜欢的。小花儿头晚上回来,郑明娥瞧见了就说过,这样叼着奶嘴睡觉,将来会长成龅牙、翻唇。兰溪便从此都小心地要将小花儿叼着的奶嘴给拿下来。 可是那小家伙真是顽固,堪称铁嘴钢牙,兰溪怎么都扯不下来,又怕太用力了给扯痛了。正为难,房门轻轻一响,月慕白从洗手间出来,转着轮椅走到床边。 兰溪一愕,“月老师,您还没睡?搴” 月慕白的目光都落在熟睡的小花儿身上,并没急着回答兰溪的问话,而是含笑握住了兰溪的手腕。 兰溪一愣,惊讶望着月慕白。 月慕白含笑回望兰溪的眼睛,然后轻轻将兰溪的手放回她身侧,“别硬扯,我来。” 兰溪这才轻轻舒了口气,看着月慕白用修长的手指轻轻遮住小花儿一边的鼻孔。 小花儿呼吸受阻,小家伙本/能地张口呼吸。那个兰溪怎么都扯不下来的奶嘴,这一刻自己乖乖地掉了下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月慕白总能想到这样巧妙的法子,每一次都让兰溪心中的钦佩更添了一层。兰溪笑着抱住手肘回望幽幽灯影里的白衣男子。 这一年多来,她和小花儿身边多亏有他,每当她情绪濒临失控的时候,都是他适时出现,无声带她回归平静。否则若是她一个人来照顾小花儿的话,那小家伙旺盛的精力、以及层出不穷的折腾人的法子,一定会让她早早地疯了。 月慕白又将小花儿的被子掖了掖,再将他睡得东倒西歪的小胳膊腿给摆正,这才竖起手指向兰溪嘘了声,缓缓推着轮椅去将灯光调至最暗,然后回身给兰溪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同笑着走出了小花儿的房间。 没当过父母的人,也许只看见小孩子的可爱;只有真正当过父母的人才知道,那些长着天使外貌的小东西其实都是降临人间的小小妖怪,跟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平常的日子,其实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只有这个时候,亲眼看见他们终于睡着了,这一天的战争才会结束——不过却也不一定呢,因为小妖怪们就连夜里都可能随时会醒来,要尿尿、喝奶喝水,甚至要半夜爬起来玩儿,甚至要出去散步也不一定…… 不过至少,这一刻终于能放松一刻、喘息一下。 兰溪站在走廊上轻轻说,“月老师,辛苦你了。” 她之前电话里嘱咐了月慕白,说要月慕白不必等她了,结果他还是等了——宛如在一起相处的这么长时间里的每一回。就仿佛必须要亲眼看见她安好回来,他才能安心地去睡,否则宁愿枯坐到天明。 月慕白坐在幽幽灯影里,静静看兰溪,读懂她面上每一缕细微神色。 他便温柔地笑了,微微垂了垂头,然后缓缓说,“兰溪,什么时候可以不必再与我这样客气?我在想,也许只有我们正式完婚了,你才会放下对我的客套,是不是?” “哦?”兰溪惊得怔住。 月慕白笑得宛如夜色中静静绽放的白色昙花,风雅生色、清美绝伦,“今天你不在的时候,社区的大姐来家访,转弯抹角地询问小花儿的事情。” 月慕白抬眼望兰溪,“小花儿出生在欧洲,可是你不希望小花儿落籍在欧洲,你坚持他是中国人,要回来落户口。我也支持你这样做,可是我们都忘了国内的政策不同,小花儿的归来让社区的工作人员绷紧了神经。” 兰溪明白了,咬唇点头。 管计生的工作人员肯定担心你这个是计划外怀孕,或者是非婚生子,一旦是这样的话会给人家的政绩带来瑕疵。 月慕白看着兰溪的表情,伸手握住兰溪的手腕,“月家始终是重脸面的人家,这样被社区几次三番委婉地追问,父亲和母亲的面上也很有些过不去……” “今天下午母亲也与我宛转谈起了我们的婚事——兰溪我们结婚吧?” “月老师???”兰溪愕在灯影里,盯着月慕白,失去语言的能力。 其实遇见今天的情形,她并不是全无思想准备。自从她为了给月慕白及时手术,而不得不自报是月慕白未婚妻的身份起,她就隐约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月慕白从麻醉中醒来,他身边的护士们就一口一个未婚妻地对月慕白称呼她,于是月慕白便也会这样认定了。 更何况,此时还有了小花儿…… 只是就算再有思想准备,可是当这一切真的生在眼前,兰溪还是乱了方寸。 无论是直接的点头,或者是摇头,都不是最好的办法——若是点头便等于要亲手掐死自己,可是如果直接拒绝,那小花儿又该怎么办? 小哲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尽管有丁雨这样强势的母亲,尽管有丁雨拼尽了全力的保护,可是那个孩子还是要小小年纪就要独自面对社会的偏见、人心的冷暖——没有合法的父亲,不是孩子自己的错,可是旁人却要将这种痛苦都强加到小孩子的肩上来。 她不能让小花儿也遭受这样的命运。 “兰溪,你不愿意么?” 月慕白坐在幽暗里垂下头去,他的手指在灯影里显得越苍白而瘦削,骨节毕现,“或者,兰溪你是怪我这样仓促地就向你求婚?怪(热门 )我没能给你一个更浪漫的求婚仪式?” 月慕白扬起头来,面上忽地涌起光芒,带着孩子般的笑意,“我希望是后者。兰溪,如果只是后者的话,那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去做好准备。” 他面上的光芒那么灿烂,他的笑击穿了他一直以来的儒雅形象,兰溪知道他是真的渴望是这样的。 兰溪垂下头去,用力吸了口气,“月老师您听我说,时间已经很晚了,而且我今晚跟我爹还拌了两句嘴,心情有点不好。您这么忽然跟我说起这件事,我有点转不过神儿来。” “原来是这样。”月慕白笑了,手指迟疑了下,却还是从兰溪的手腕上滑上兰溪的手,握紧兰溪的手指。 他的指尖微凉,似有轻颤,“兰溪你怎么跟伯父拌嘴了啊。以后别这样了,伯父的身子你也知道,他多年饮酒下来,此时血压各方面都有问题,你让他太过激动的话,是很危险的。” 月慕白见兰溪没有扯开手去,便笑得更孩子气起来,“不如这样,日后你再心里有不开心,就提前都跟我吼出来。吼完了心情好了,你再去见伯父去。” 兰溪好想流泪。 刚刚之前不久,月明楼站在夜色里,仿佛披了一身的玄黑冲她吼,说她爹是“该死的人”; 而眼前的月慕白却记挂着爹的身子,软语劝说她。 她不想做这样的对比,可是这样的对比却总是这样自行撞到她眼前来,让她闪躲不及。 兰溪用力吸了口气,“月老师难道你不恨我爹吗?”兰溪小心地问,“毕竟当年我爹也因为那场车祸要负责任……” 月慕白想了想,指尖撑着眉角微笑,“我恨过。” “就像我当年也恨过我大哥一样。人这一辈子时间这样长,对一个人的观感怎么会始终不变呢?我也埋怨过我大哥,但是这埋怨不影响我对我大哥的敬爱;对伯父也是如此吧。” 月慕白抬眼定定望着兰溪的眼睛,“对我来说,杜钰洲不仅仅是与车祸有关的人,他更重要的身份是——我唯一爱着的那个女人的生身父亲。” “为了他后面这个身份,我愿意放弃他前面那个身份的所有负面记忆。我只感谢他,将我爱的兰溪带到人间,为此我愿意放手所有。” “兰溪,我月慕白余生,只要你的爱;我愿意为了你的这份爱,而放弃所有的恨。兰溪你会成全我么?” --------- 【稍后第二更。】 16、求 婚(1更) 校园港 正文 17、离 乱(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7、离 乱(2更) 陈志才的案件因为牵扯巨大,被媒体称为“鹏城反腐第一案”。舒殢殩獍这样的案件的审理,过程中不断出现各种变数:或者是新的证人与证据的出现,或者是毫无预兆的当庭改口,甚至连精神状况的突情形等等都频出现……这些都注定了这一案件的审理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省纪委,甚至是中央纪委这次是摆明了立场,纪委官员几次出来说过话,声称要将这一案件办成铁案,办成鹏城反腐案的典范,一定要深挖到底,打黑除恶绝不手软。 官员腐败,除了官场上的勾连之外,一定还会涉及到官商勾结、利益交换,甚至还有官员与黑恶势力之间的联手……于是一时间整个鹏城的政、商两界,甚至是道儿上的,无不人人自危,深恐自己被牵扯进来。 月集团因为被裹挟在漩涡中心里,于是股价因此案而受到巨大影响,连续几天的跌停,之后又是多日的阴线拉下来,公司的资产在无形中蒸了惊人的数字。 这样一来,月集团内部人心自然乱了。股东不安,上下游的合作方都在观望,公司的各项经营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业内的明眼人都说,若是这个案子这样旷日持久地进行下去,到后来也许陈志才的刑罚还没定,月集团却先被拖垮了绯。 月集团董事会连续几天开会,大佬们都是愁容难展。心中并非没有应对之计,只是眼睛都瞄着坐在首席的月中天老爷子。 什么话说出来,老爷子肯听;什么话说了也白说,这些跟了月中天多年的老人儿自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月中天老爷子也是急火攻心,坐在首席上不停在咳嗽。郑明娥担心地立在老伴身后给老伴拍着背,却解决不了最重要的事搴。 董事会秘书忽然走进来凑到郑明娥耳边说了句什么,郑明娥就是一怔。坐在近处的几个老股东也听见了,便也都有点惊讶。 却不等郑明娥说什么,会议室的大门一开,月明楼双手插着裤袋,吊儿郎当走进来。看见满座的老人家盯着他看,还来了个童子军敬礼,“各位长辈最恨的人来了。” 月中天瞧见了便一皱眉,咳嗽着一拍桌子,“你不忙着庭审的事情,你到公司来做什么!” 这一场庭审不是只审判陈志才的,月明楼自己稍不小心自己也会崴进去。这个时候即便公司是重要的,可是月明楼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月中天老爷子亲自下令让月明楼专心忙着庭审的事情,将精力都放在收集有利证据以及当庭辩论的演练上去,不必管公司的事情。而月中天老爷子自己亲自拖着病体来坐镇公司,就是为了免除月明楼的后顾之忧。 可是这小子今天却还是来了公司,这是要来干什么? 月明楼向祖父躬身一礼,端正神色,望着众人,“其实今天,不肖子我就是来向大家鞠这一躬的。这么多年来,我月明楼始终不改年少轻狂的性子,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与各位的顶撞、龃龉不断;失言失礼处更是不敢追溯……小子我衷心感谢各位长辈们不与我计较,一直扶助我至今。” 原本大家都以为月明楼这样直接冲进会议室来,怕又是要来找茬儿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月中天却是目色一凝,“月明楼,你想要干什么!” 月明楼吸了口气,淡然一笑,“我只是来跟大家鞠这一躬,也是来向大家请辞总裁一职。” “还有……”月明楼身在众人面前,却是隐秘一笑,仿佛这一笑只有他自己明白,“还有要拜托大家,无论继任我来管理公司的人是谁,请各位长辈念着小子我今天这一礼,请多多帮衬——便如当日忍着小子我的种种不是,一直扶助至今一样。” 月明楼说着再深深一礼,“拜托叔叔伯伯们了。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今儿就不起来了。” 大家都被惊住,看月明楼真的就那么身子呈90°地躬身着不肯起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股东便也不忍地出声,“小楼你起来,有什么话什么事都好说。你爷爷还在这儿坐着呢,你爸爸走得又早,我们不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扶着,那我们还是人么?” “那就请叔叔伯伯们也答应了小子的请求吧……”月明楼再坚持。 大家便也都叹息着点了头,“小楼有话好说,你这孩子今天何必这样。” 实则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只要将所有负面的东西都推到月明楼个人身上去,将他与公司切割,那么在商场上是可以来拯救月集团的。而且月明楼不在的话,自然还有月慕白在,公司的一切都不受影响,月家的地位也不受丝毫减损。 难点在于月明楼桀骜,大家都怕他自己不肯放弃公司;再者月中天老爷子怕也是护着孙子的,所以在座没人敢主动提出上述意见来。 但是没想到今天月明楼竟然会主动来向董事会请辞总裁职务,这孩子难得懂得弃车保帅。 更让大家有些纳罕的是,既然他的继任者注定非月慕白莫属,那么以他们叔侄曾经的龃龉,月明楼又何至于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行礼请托? 这怎么都有点奇怪啊。 不过大家就也顺水推舟了就是,反正日后总要跟着郑明娥一起来扶着月慕白的。到时候月明楼和月中天老爷子就也怪不得他们易主了,既然这是月明楼他自己今天鞠躬拜托的…… 月明楼得着了应诺,这才朗然一笑起身。面上仿佛丝毫都没有对于庭审的担忧,而是一番少年意气风,“那就谢各位了!” 众人皆不明白月明楼这是何意,可是几天后就传来消息:月明楼竟然推翻了前头的证言,将许多桩原本指向陈志才的金钱往来全都担了下来,说是他主动替陈志才付款,而陈志才并不知晓的!而这一切是他自己一意孤行,并未与公司管理层有过任何的商量,是他个人行为,而与公司无关。 月家的律师团大为震惊,回来将分析结果呈送到了月家二老的面前:月明楼这样莽撞的可能结果是,他也极有可能获刑入狱!. 月明楼此举让月家上下一片大乱! 月家二老还得拼命保持冷静。如果他们两个再乱了,那么整个月家、月集团就更没办法收拾。 郑明娥想着想着便垂了泪,“你甭用这样的眼神瞅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该高兴,你想说我终于赢了你了——你坚持要小楼,而我只信任小五,如今终究是小五成了……” “可是现在小五是这样的情形,你让我怎么能让小五去管理公司去!小五从小都是凡事力求完美的孩子,他的衣着都从来不许自己一丝出错,可是他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坐着轮椅到公司去?” “更何况,小五的记忆尚未好转,一旦回到公司里去,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倘若在他眼前说起过去的事,那小五如何受得了!” 郑明娥越说越难过,“咱们俩都老了,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了;小五还是这个情形……咱们月家可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要将公司交给其他房头去,然后眼睁睁看着公司不再属于咱们家?” 门外传来小花儿嘎嘎的笑声,郑明娥听着,不由有些出神,“要是这个孩子再大些,该多好。” 月明楼将有牢狱之灾,郑明娥没有在面上没有表现出担忧来,可是她的心情只有自己知晓——当年月明楼还小的时候,他的笑声也是这样洪亮的。那时候寂静了许久的月家大宅,因为他的到来而涌满了欢笑。 那是月家,最和合美满的一段时光啊。 后来那个孩子渐渐大了,渐渐因为他妈妈而对她充满了怨恨。处处顶撞、句句不让,到后来她拿给他零食,甚至送给他礼物,也都被他不屑地扔掉……她曾经含饴逗过的孙儿,终究成了与她冷眼相向的仇人。日日顶着一张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容颜,没有一件事不与她为敌。 她很想念那孩子小时候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他不谙世事,只软软地趴在她怀里嘎嘎地笑,咿咿呀呀地喊,奶奶 其实她一直希望,希望哪怕那孩子真正地向她服软一次也好,哪怕就一次,让她的面上能过得去,让她能下的来台——可惜,从来就没有过。 就连倔强如老伴月中天,这么多年来时时处处也都是让着她;(热门 )可就是那么个犟种的孩子,什么事都不肯相让。 其实她真的很希望,月家能够回到从前的那段时光去——那段所有人都还好好地活着,所有人都还能围聚在那小娃儿身边,听着小家伙嘎嘎的笑声而一同微笑的时候。 17、离 乱(2更) 校园港 正文 18、旧事重提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8、旧事重提 从庭审到合议,中间又不断出现检察机关重新提交的证据……等待宣判的日期从一个月增加到了两个月,又经过几次的重新计算审理日期,几个月的时间便如流沙,从指缝之间不经意地流逝。舒殢殩獍 四季无声交替,窗外的花谢又将花开,枯老的枝条重又摇曳起绿意。只是四季的交替尚有固定的时间可期,却没人能够准确知道这件牵扯重大的案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宣判,而宣判的结果又是什么。 纵然月家是巨商,可是这件案子已经成为了省纪委、乃至中央纪委督办的案件,月家能使的力气都使到了,却也难以清楚打听到审理的内情,无法预测宣判的结果。 时光在月家仿佛变成了佛爷的喜怒双相:一面是大家在煎熬中等待案件的最终宣判;另一方面,则是看着小花儿日新月异地长大。 也许正是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对比,才使得月家上下越自主不自主地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小花儿的身上,只要小花儿出现在大厅里,便上至月家二老,下至家里的佣人,都会找机会聚拢过来,只看着小花儿笑缡。 看见这样的一幕,兰溪真是既心酸又欣慰。 其实当初她用了一点手腕,迫使郑明娥接受了小花儿正式的登堂入室,但是郑明娥与整个月家对小花儿的到来,态度还是有一些回避的。郑明娥对小花儿也是有点点爱搭不理,素日也顶多是当着月慕白的时候还算有些亲近。 兰溪知道,郑明娥这态度不是因为小花儿,而是针对她。就算这个孩子是典型的月家子孙的模样,可是显然郑明娥一点都不喜欢是她生下的这个孩子钔。 中国从古至今,并不只是母以子贵的,其实在宫廷或者是豪门人家里,往往更是子以母贵——只有出身好的母亲,所生出来的儿子才更受重视,更有机会赢得将来的继承权。 可是是这段难熬的时光却让小花儿天真无邪的笑容成了最甜美的灵药,成为了月家每个人借以疗伤的唯一方法,于是不经意之间小花儿一跃成为月家的中心。 便是一向刻意冷落小花儿的郑明娥,也终于会望着小花儿笑。 那笑,是自肺腑的,兰溪看得出来。 所以如果从客观上来说,兰溪知道自己是该感谢月家这一场离乱的——有一点点像张爱玲笔下的《倾城之恋》吧,如果没有香港的沦陷,没有那一场倾城的灾难,也许那两位男女主角还不会真的掏心掏肺地爱上。 这样想来,兰溪的心里便更是对月明楼挥之不去——仿佛怎么看,都是因为他的离开,而让小花儿赢得了这样的关注。 晚饭后,月中天老爷子和月慕白逗着小花儿玩儿,郑明娥叫兰溪进了书房。 整个月家,这时候唯一不知愁苦的只有小花儿。此时小花儿嘎嘎的笑声还能透过门板传进来。郑明娥凝神听了会儿,难得地仿佛极轻极轻地笑了下,抬眼望兰溪,“杜兰溪,小花儿马上就满周岁了。” 兰溪心里也是一疼:是啊,儿子都快周岁了。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过了这么些日子。 可是这些日子一直揪心着月明楼那边的事情,揪心着爹跟月家的恩仇,她都差点忘了该给小花儿好好办一个周岁的仪式。 郑明娥盯着兰溪,“你倒是想什么时候才跟小五完婚?” 兰溪一惊,望着郑明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如果说月慕白的求婚,她尚且还可以找一点理由拖延,或者就干脆拿出郑明娥来当理由也可以;她却没想到郑明娥会主动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兰溪怔了片刻便笑了,“老夫人您向来是直率的老人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您一向都不喜欢我,我知道;所以您又何必这样勉强自己而问我这样的问题?” 兰溪高高扬了扬下颌,“我记得老夫人当年曾经说过,最讨厌钓金龟的贫家女,我也说过我不会嫁入月家的。” “我不是为了你。”郑明娥遭拒,面上有些难看,“我终归是为了小花儿!孩子这么大了,又是个男孩子,难道你不替他考虑!” 郑明娥越说越气(热门 ),“你要是真的不想嫁入月家,又怎么会趁着在国外的机会,哄着骗着小五跟你生了孩子!” 这个孩子来得全然出乎意料,郑明娥知道的时候早已一切木已成舟,于是郑明娥心里还是认定这是兰溪的手腕的。毕竟麻雀飞上枝头,孩子往往是最有效的筹码,古来都是如此。 兰溪却笑着摇头,“老夫人这次是您错了。就算有了孩子,也不等于我就想嫁入月家。” 郑明娥气得攥起了拳头,“你也别以为我是代替月家在求你!虽然这阵子月家遭了这么多事儿,负面的消息像是一团一团驱不散的乌云,我们是需要一点喜事来提振精神,也要让外界看见我月家威望仍在——你跟小五如果能在这个时候结婚,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也就算了!” 郑明娥咬了咬牙,“还有小花儿的周岁生日呢!用这场生日会,也一样能达到我期望的效果!” 瞧着老太太那死不服软的模样,兰溪真是有点牙根儿痒痒。这老太太就是性子太跋扈,又凡事高高在上惯了,明明是她有求于人,可是还弄得跟赏赐给你似的——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月明楼反骨越长越大,没一次跟她服软的。 说句刻薄的话,是老太太自己活该。其实她能遇见月中天这样的老伴、月慕白这样的儿子,没有闹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已是老天恩遇。 兰溪心里辗转着骂了两句,心里好受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她自己,何尝没有一点与郑明娥类似的固执? 宁折不弯,打掉牙齿和血吞,就像老妈曾经说过的,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则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得没完没了地继续撞,直到把南墙撞倒了,或者把她自己个儿撞死了,才算完事儿。 兰溪直视郑明娥,“不管怎么样,老夫人我也要说声谢谢——谢谢您想为小花儿做生日会。” 杜兰溪也是个倔脾气,脾气上来的时候什么都敢说,郑明娥可是领教过,还以为两人又要大吵一场,却没想到杜兰溪竟然忽然这样跟她说话,郑明娥有些接受不良。 “杜兰溪你千万别多想,我不是为了小花儿,更不是为了你——我是正好需要这一场喜事,是为了给月家冲喜!” 看着老太太那死钻牛角尖儿的劲儿,兰溪不知怎地反倒扑哧儿笑出来,“好,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不管您说什么,在我看来,生日会总归是给我儿子办的,到时候我儿子也总是生日会的主角——这总归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所以啊,老夫人,我还是要跟您老说声谢谢。” 兰溪孩子气地展颜而笑——这些日子,月家最缺少的就是笑容,尽管揣着忧心的时候想要笑出来真的很难,可是她还是会努力做到。 不管未来怎样,不管前头还有多少波折,她也要笑着面对。 没有爬不过的山,也没有趟不过的河,是不是?. 案件庭审进入尾声,陈志才也许是良心现,也许是想为自己的量刑争取最后的从轻机会,于是他主动交待问题。 “法官同志,我今天想主动交待——当年鹏城生过一件令人震惊的车祸,死者是月集团当时的总裁月潮生以及他的妻子与秘书……” 陈志才此言一出,法庭所有旁听者与采访记者的精神便是一振! 而坐在一边的月明楼则眯起了眼睛,玄黑的眼瞳里幽深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法官点头。其实这件事早已在前期进入了相关工作人员的视野:月明楼何以会这样不顾一切地举报指认陈志才?除了经济上的缘由之外,办案人员也结合起当年的这桩命案,从逻辑上推断出,怕是陈志才与月潮生夫妇的死有关。为报杀父之仇,月明楼才会这样做。 只是,事情已经久远,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又都铁嘴钢牙,这件事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与证人,所以在庭审的时候并未提起。今日是陈志才主动交待,办案人员也是精神一振。 月家的律师也是面上一亮,低低垂头与月明楼耳语,“太好了,我们等待已久的这一刻,终于来了!小楼,你要为你父母报仇!” ------------ 【稍后第二更~~~~~】 18、旧事重提 校园港 正文 19、爸妈,你们可明白?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9、爸妈,你们可明白? 在外人眼里看陈志才此时主动招供,以为是他良心现,实则月明楼的律师团却是清楚内里缘由的:月明楼私下里去找过陈璐。舒殢殩獍 以陈志才沉浮官场多年的老道,他当然明白说什么对他有利,而说什么只会给自己更大的麻烦——所以月潮生这件事他始终没说。 是陈璐来看望他的时候,委婉地提及了月明楼提出的交换条件——而月明楼果然没有食言,在之前的庭审中主动替他扛下了好几桩罪责。 官场上的人大限将至的时候,心里最在乎的已经不是权势地位,而是恢复了身为人父的自觉。陈志才也是如此,于是便更将唯一的女儿的话放在了心上。陈璐有多喜欢月明楼,陈志才是知道的;陈璐就算已经失去了与月明楼结婚的机会,陈志才明白女儿也不想就此在月明楼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另外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日子总是想着这件事,月潮生便总是夜里入梦来。陈志才好几个晚上被月潮生满身鲜血的样子吓得惊醒坐起来,思来想去,怕是自己在噩梦中也多少提及过月潮生的名字,而这恐怕是早被办案人员掌握了——与其让办案人员一点一点将事情查清楚,倒莫过于自己自首,还能求得一点量刑上的宽大处理缡。 陈志才这样做的原因,当然还有另外一条:总归这件事不是他自己动手,更不是他严格授意的;不过是随便提过那么一嘴,就有想要攀附他的人主动来做这件事了——严格追究起来,他的责任不算最大,反正有那个动手的人来承担大部分的罪责。 “法官同志,其实我当年跟月潮生的关系也不错,经常一起出去吃饭打球,也称兄道弟。虽然大家会说,这种不过是官商之间的利益交换,其实我还是要说,官商之间也不是随便就能称兄道弟的,这内里自然还有对彼此人格的欣赏之情的。” 陈志才不愧是陈志才,任何事情到了他的嘴里,都还有舌灿莲花的余地钔。 “……事情的起因,在我的一片好心上。”陈志才说着,目光不自觉瞥了一眼月明楼。 “鹏城人都知道,鹏城两大商业(热门 )集团:月集团和庞氏同为我鹏城的商界栋梁,可是他们双方却是势成水火。虽然说商场竞争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从鹏城经济展的大局来说,我作为市政府秘书长,自然是希望将相和,希望他们双方能携起手来共同振兴我鹏城,而不是将大量的精力消耗在内斗上。” “那时恰巧庞经纶也找到我,向我提了希望我从中说和,跟月集团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我一想这是好事啊,难得庞经纶也有这样的心,便一口答应下来。” 陈志才好口才,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能力不啻讲故事,将法官和座上观众与媒体的注意力吸引住,都想知道后来又生了什么。只有月家这边一副愤愤不平。 当年庞经纶想要求和的时间,正是月集团在生意上高歌猛进的阶段,开始自不量力总是主动挑衅的庞氏被月集团打压到版图龟缩,直到快要熬不下去了,这才想求和——而这求和却并不是诚心实意,而是庞经纶想要借助陈志才来打压月集团,妄图迫使月集团停下继续掩杀他们的步伐。 陈志才继续说,“我便约了月潮生与庞经纶一起出来喝茶,席间倾尽全力想要将他们拉回到一起来。庞经纶也是诚心诚意的,可是没想到月潮生不给面子。” “我们喝茶的地方是鹏城政商两界的人物都常去的地方,结果那天月潮生就在那里跟我大脾气,说什么弹压他,还明里暗里指责我是收受了庞经纶的好处,什么我公私不分的话来……” “当时闹到很多人都听见,我非常下不来台。就也朝着月潮生的背影说了句狠话,说真想找个人给他个教训,让他再也张不开口……” 陈志才皱眉,“我这话不过是气话,是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忘了党性的约束。结果后来就听说真的出事了,是有人为了攀附我,花钱去找了一个混子,名叫杜钰洲的。” “杜钰洲那时候做鹏城市内几乎所有停车场的生意,他们想要趁着月潮生在停车场内停车的机会,在车子上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会时候删掉所有监控视频中的影像……” 庭上都沸腾起来,办案人员也有当年将杜钰洲以“组织赌车”等理由给关起来的公职人员,原本都以为他只是间接与这件命案相关,却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凶手! “陈志才给自己摘得可真干净。”月家律师在月明楼耳边冷笑,“现在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好了。杜钰洲一旦被提审,一定也会将责任拼命再推回给陈志才,我们就等着看狗咬狗,然后两条老狗一并被法律绳之以法——让他们两个丢够了丑,再获得应得的刑罚,那你父母的仇就算报了。” 月明楼却缓缓立起身来,没有回应律师的欢欣鼓舞,面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如竹笋般穿透土壤而出——不是为了谁,只是自己要这样挺身而出。 陈志才正在长篇大论着月潮生的死,于是早已有无数目光凝聚向月明楼这边,月明楼虽然无声又无表情地立身而起,却也惹来一片紧张的低呼声。 月明楼要干什么?这个性子一向桀骜的年轻总裁,怕是要冲上去抽那不要脸的陈志才一记耳光吧! 杀了人却还装出万般无辜来,仿佛他自己才是地球上最可爱的人? 法官的目光也都聚集而来,月明楼却笑了,浅浅淡淡地,仿佛伸手排掉衣衫上的浮尘一样,“陈志才,你说错了。就算你曾经有过这个心思想要报复我爸,可是就凭你的智商和手腕,想要伤害我爸——你还真没那个能耐。” “你是如何的为人,我爸既然能与你撕破脸,又如何不会做防备?所以你自以为这件事是你做的,可是我还不得不替你开脱一下——陈志才,就算你脸皮厚、也有够不要脸,不过这件事还真不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 满场又是大哗。 陈志才被抢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好在他还保留最起码的理智,他虽然面上被抢白,可是他知道月明楼这话倒是可能替他脱罪的啊!于是他张着嘴巴原本还想反击,却硬生生将话给吞回去,只瞪着月明楼呆,等着听月明楼接下来的话。 “小楼,你在干什么!” 整个月家的团队都懵了,律师扯着月明楼的衣袖,真想让时间倒退回几分钟前去。 ——眼看一切都在眼前了,眼看大仇终将得报,这孩子这是想干什么,他是傻了么! 庭上的大乱都因他而起,月明楼当然明白,他只带着一点点疏离的笑,望着眼前一片惊讶的神色,听着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只微微抬头望了一眼上苍:相信,这一刻父母之灵一定就在那里看着吧? 月明楼挑起唇角淡然一笑,“……那个动手的人不是杜钰洲,而是我。没错,亲手杀死了我爸妈的凶手,就是我月明楼这个逆子!” “当年我爸我妈的感情不睦,相信大家也多少有所耳闻。我恨我爸,恨到要离家出走;我替我妈不平,所以我在离家出走的期间小心打探我爸在外头的那个女人的身份——终于被我弄清楚,原来那个女人就是我爸的秘书……” “我曾经是玩赛车的,想要给一辆车子动手脚,自然是小儿科;更何况这辆车子原本就是我自己家的车子,我摆弄起来就更是轻车熟路——我亲眼看见我爸带着秘书下车去办事,我就等在停车场里,将车子动了手脚。” 月明楼缓缓地说着,语声宛如冰凌,他唇上的笑更是冰冷瘆人,“我想杀了我爸和那个女人,就是这样。”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竟然都没传来我爸车子出事的消息。我当晚在开赛前故意打电话给他,想要看看他是否还健在——竟然还是他亲自接听电话,而且旁边还有那秘书的声音——我便疯了,告诉他,说我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车闸没有了,让他快点来救我。” “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来了,拼命在山道上想要冲到我前头去,别停我的车——我索性踩下油门去,将他的车子撞落悬崖。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不是我的责任,我正好可以杀了他和那个女人……” 月明楼深深吸了口气,含笑望着已经被吓傻了的所有人,“这个案子破了:请直接逮捕我吧。这么多年我被自己弑父的罪孽压着,已经累了,我现在只想着去赎罪了。” 法警走上前来,月明楼再不看向众人,只抬头再望向天际…… 19、爸妈,你们可明白? 校园港 正文 20、衣不如旧(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0、衣不如旧(2更1) 幸好当日庭上没有月家本家人。舒殢殩獍二老年纪大,月慕白又不方便,其他月家人则没想到对陈志才的庭审中会忽然出现月家的这件事情……不过经过媒体事后的大肆渲染,月家人还是知道了。 月中天当场一言不,独自走进书房去,反锁了房门,良久无声。 郑明娥恨得当场踹翻了茶几,桌面上的精美瓷器尖利的碎裂声涌满了房间。她起身便奔向楼上,冲进月明楼从前的房间里去,拖出月明楼小时候的小衣裳小鞋子来,疯一般地都堆到后庭院里去,大哭着将打火机投入那一堆东西里去。 倾天的火苗倏地腾起来,兰溪惊得抱紧了小花儿,想要冲上去,却不能不止步…… 月慕白也惊愕地坐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缡。 只有小花儿不知愁苦,看见火了竟然拍着巴掌大笑,咿咿呀呀说着,“火,火,呼,呼!” 兰溪忍着难过,将孩子交给席勒太太,转身对月慕白说,“别让老夫人太激动。她老人家只听你的,你去陪陪她。” 月慕白拍了拍兰溪的手。兰溪这才走到后庭院去,亲自扯了郑明娥回来。月慕白亲自陪着母亲回了房间,偌大的大厅只空荡荡地剩下了兰溪一个人钔。 而月家的佣人们早已噤若寒蝉,躲得远远的,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一地的狼藉。 兰溪叹了口气,抬头面对一众佣人,“麻烦大家各司其职,大厅请收拾归位。茶几坏了,再订一张来。” 兰溪自知在月家的地位,所以素日极少主动吩咐佣人做事,但凡她自己力所能及的都自己来做。今儿算是正式分派人手的头一回。 这要换在往日,也许老佣人会未必听话,可是今天事出突然,而且郑明娥自己都乱了分寸,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地狼藉不管。这时候兰溪能挺身而出,反倒让他们暗自舒了口气。于是便各自都忙碌起来。 兰溪挣扎了下,还是转头去望后庭。透过窗户看得见,方才燃烧着的旧东西被佣人泼灭了,过了火的东西焦黑一团,还散着袅袅的淡烟。 “杜小姐,这些过了火的东西,你看……?”佣人为难地来问。 过了火的东西都已经是灰烬了,收回来了也不能再用,照理是应该清理掉的;可是这些东西毕竟都是月明楼小时候的东西,即便已经烧毁了,佣人们却也不敢擅动。 “交给我吧。你们忙你们的。” 兰溪走到后庭院去,望着那一堆浮上都成黑炭的东西。深吸了口气,还是伸手去将那堆东西都翻开。 浮上的黑烬里温度还高,亲手去整理有些烫手。佣人看见了忙奔过来递上一根棍子来,“杜小姐别动手啊,仔细烫了手!” 兰溪笑,接过棍子来却还是搁在了一边,继续用手去扒开那堆东西。 幸好那堆东西因佣人扑灭及时而没有尽毁,只是浮上的一层被烧了,扒开那一层,下头隔着几件铁皮的玩具,最下头的一些小衣服小鞋袜竟然还幸运地完好。 兰溪控制住心头轰然的潮涌,手指攥紧那些小衣服,不让自己笑出声儿来,更不让惊喜的眼泪落下来。 兰溪亲自将那堆东西都用清水漂洗了收拾回去,就连过了火的部分仅余下的碎片都没有放弃。 小衣裳干得快,兰溪将那些东西送回月明楼的房间去,一件一件折好了搁回衣柜去,手指从每一件的纤维上摩挲而过,再度愣怔在自己的直觉里。 那些小衣裳都是旧物,经过几番洗涤,所以触手上去都是极为柔软的;偏其中混着几件,触手挺括,竟然像是全新的。更让兰溪不能不起疑心的是——那几件小衣裳的款式分明是现今流行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月明楼小时候的旧物? 除非,是月明楼穿越了。 兰溪将那几件触手簇新的小衣裳都给抽出来,一件一件仔细地看。这几件衣裳因为选料都是自然的棉麻质地,几乎不用染色,而保持着最天然纯正的颜色,所以看上去是不很鲜亮,甚至有点老旧的感觉——可是却是簇新无疑。 兰溪翻看小衣裳的标签,那些商标和洗标、尺码标的样式就更是印证了兰溪的直觉——是新的,根本不是过去那个年代的形制! 兰溪仔细去看商标,想从品牌上找到具体的线索——先前几番看那英文字母组合的商标,兰溪都没太留意,这一刻忽然,那一串平面的花体字母开始在她眼前浮凸起来,仿佛聚合成为一朵幼嫩辗转的花儿! 而那一串字母的字面则是:one-year。 兰溪捧着这几件小衣裳,心忽然跳的狂烈。她但愿是她想错了,但愿是这世上有太多的巧合,但愿是自己一厢情愿…… 不知怎地就是一个劲儿想起当初在欧洲的时候,听蜘蛛在电话里给她抱怨过的那些,说尹若挺着大肚子去给小孩子挑选小衣裳,每一次月明楼都是陪在身边(热门 )的。而且他不仅仅是作陪,甚至他自己也亲手挑选,目光那叫一个深情,态度那叫一个认真——就连偷偷跟在后头看的蜘蛛都受不了了。 兰溪将那几件小衣裳抱进坏里,贴着心口的位置,用力地哭出来。却不让自己出声,只保持着放声大哭的姿势——如果不哭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会被胀裂了! “兰溪?” 房门轻轻一响,月慕白推着轮椅走进来,看见兰溪的模样,心急地问。 兰溪急忙敛住难过,努力平静下来方转身面对月慕白,“收拾这些还没被烧坏的旧物,有些可惜。” 兰溪咬了咬唇,试探着问,“我看这一堆小衣裳里还有几件是完好的,这样丢着太可惜了,不如拿出来给小花儿穿吧,你看可以么?” 月慕白沉吟了一下,“母亲刚刚火,大家都以为是她老人家恨小楼是杀死大哥大嫂的凶手——可是母亲的性子却是瞒不过我的。大哥大嫂已经过身这么多年,她老人家要流的泪,当年就已经流尽了;而且当年整个命案看起来,罪责就已经都在小楼身上,母亲她恨小楼的话,今日也已经不必再这样急痛攻心。” 月慕白抬头静静望兰溪,“……母亲实则是在心疼小楼。只是这么多年她与小楼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于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让人知道。” 月慕白指着兰溪手里的小衣裳,“兰溪你知道小楼这些旧物,是谁仔细地留存下来的么?” 兰溪一怔,“难道不是总裁的母亲么?” 这样一件一件小心仔细地将月明楼小时候的东西都留存下来,而且看得出保管的仔细,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只是温玉颜这样性子的人方能做得出来的么? 月慕白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就算当年大嫂在世的时候,这些东西是大嫂留存的话;可是大嫂已经过世这么多年,那么又是谁在精心照顾着这些东西?” 兰溪心里一跳——即便是温玉颜自己的遗物,老太太都因为怨恨而声称将那些东西毁了扔了,那么她怎么还会单独留着温玉颜的这些留存? “难道,难道是老夫人?”兰溪捧着小衣裳的手指都颤抖起来。 “是。” 月慕白点头,“所以乍听小楼认罪,母亲她才会急痛攻心之下,将这些东西都扔到后院去烧。母亲性如烈火,她这是怒其不争。” 月慕白叹息着垂下眼帘,“这些年母亲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连我父亲都是瞒着的,独独不背着我。这些年里我许多次看见,母亲坐在夕阳窗下,一件一件收拾这些旧物,满眼满面的温柔。” “兰溪你知道么,母亲其实一直想对小楼那孩子好,只是那孩子永远不肯给机会,更永远不领情。母亲便也只能习惯了面上的冷硬,而把对那孩子的柔情都只寄托在这些旧物承载着的回忆上……” 月慕白垂眸望自己的手指,约略沉吟,“我想,如果能让小花儿穿着小楼的旧衣的话,说不定母亲也会开心些吧。” “兰溪,便这样做吧。”. 兰溪下了夜校的课,没有直接回月家去,而是找到了阿光。 阿光开着一间酒吧,生日不错,瞧见兰溪进门来,面上的笑就有些尴尬。 兰溪哂然一笑,翘脚坐上吧台椅,挑着眼梢瞄着阿光,“光哥,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爸当年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阿光脸色登时白了,“小师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溪笑,眸光慵懒,“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想我爹也一定很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呢——光哥,这事儿只有我爹和你两个人知道吧。既然不是我爹自己告诉我的,你说我爹会以为是谁告诉我的?” 20、衣不如旧(2更1) 校园港 正文 21、这是我的肩膀(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1、这是我的肩膀(2更2) 阿光的脸色原本已经很白,听兰溪这么一说就更白了。舒殢殩獍那张大白脸映着酒吧里五光十色的灯,倒是别有一番精彩。 兰溪耸着肩膀乐,“光哥你想得太对了,我就是打算这么告诉我爹的,就说这事儿都是你告诉我的。” “小小小师妹,你你你想害死我啊!”阿光吓得越面如五彩灯泡。 兰溪这才叹了口气,收起那些没心没肺的笑,眯着眼睛抬高下颌睨着阿光,“想不让我这么说,也行。那你告诉我,我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什、什么车祸?”阿光面色又一变,却还在顽抗,“我哪知道?缡” “装,你继续装。”兰溪伏在吧台上,伸手扯住阿光脖领子上系着的那根细领带,一点点绕在手腕上,收紧。 阿光呼吸不畅,慌乱地闪躲着,“小师妹你别闹了,我真不知道!” 兰溪将领带抻到尽头,忽地一松手,阿光向后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钔。 兰溪冷冷抱着手臂,“你不说?行,那我走了。” 阿光吓得连忙伸手过来扯住兰溪的手臂,“小师妹我说,我说还不行?但是你得给我保证,别跟师父说漏了嘴,更别说是我说的!” 阿光咬了咬牙,“那车祸,是师父嘱咐我干的。” 兰溪心里原本已有准备,可是听阿光这么说出来,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颤。她想着当初尹若说到这个事儿上时那满脸奚落的笑,她自己都觉着荒唐,都忍不住笑出来,“光哥,你说什么呀?我爹他真的会让车子来撞我?” “哈,他疯了么?或者是你疯了?” 阿光目色沉痛,“小师妹你别误会师父,他当然不会害你。而且你光哥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么?我能做到既撞了你,却又不至于伤害了你,这点子准头我还是有的!” 兰溪眼睛寒了下去,“什么叫既撞了我,又不伤害我?光哥你给我个痛快的,我爹到底要干什么!” 阿光为难地又闪躲了下,见兰溪不肯放过他,只好说,“小师妹你那段时间的反应,有点奇怪。可能你自己未必留意,师父却留意了。师父怕你是,是,是怀孕了……” “嗯?”兰溪一怔。 那段时间她自己很小心,不肯让人看出痕迹来;可是她终究还是太低估爹了吧。爹是经多见广的人,看她怀孕,怕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小师妹你现在也知道了,师父跟月家有仇,所以师父怎么也不肯你怀了月明楼的孩子,更不能让你因为这个孩子而嫁给他——所以,所以他就私下里吩咐了我。” 阿光尽力解释,“小师妹我誓我只是想将你撞倒,你那一摔,孩子九成九是要掉了——我保证我有这个准头,我肯定能只让你摔倒掉了孩子,而不伤害你!” 阿光搓着手,“只是后来出了点小差错,我也没想到月慕白会打横里猛然冲过来,我一惊吓脚下就有点失了准头,结果多踩了一脚油门——不然肯定不会将月慕白给撞成现在这样,我也没想到……” “不过小师妹,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当时竟然没有怀孕……师父后来到医院还特地问过医生,让他们再给你检查检查,可是医生却说你没有。你是到了欧洲才有的小花儿,师父这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小师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坐在温玉颜亲手伺弄的楼顶小花园儿里,兰溪盘腿捏着一杯矿泉水。 她知道自己这样都让自己啼笑皆非:刚刚知道了那么让人崩溃的真相,她这个时候“标准配置”,至少应该跟上回似的,左手一根烟,右手一杯酒,坐在这里大哭一场,或者再行尸走肉一把才是。 可是她竟然听完了阿光的讲述之后没哭也没闹,只是安安静静回了月家来,只给自己倒了这么一杯矿泉水,乖乖盘腿坐在花影里,映着月光,一口一口地将矿泉水喝完。 空杯子放在身边,却重新盛满月光。清澈皓白,坦荡无邪。 兰溪只想笑——原来她生命里经历过的这几场车祸,竟然每一件都是爹的杰作。真的不得不佩服爹啊,入了这一行,便将这一行的专业优势挥到了极致。 只是可惜生活不是小说,并不是一场车祸就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生命轨迹。这几场车祸下来,兴许表面上有人死了有人改变了,可是其实命运依旧轰隆隆地按着它既定的轨道向前奔驰着,就算略有偏移,可是从未改变。 那个少年天钩,成长成为少年总裁,可是依旧不变的,是他桀骜的性子; 而那个少女蒲公英呢?戴上面具,成了窝窝囊囊的杜兰溪,努力想要磨平自己骨头上的棱角——却终究,此时还是一寸一寸地醒来,看见一小朵一小朵的降落伞从头上飞起,映着月光,飞遍天地。 不管她是蒲公英,是杜兰溪,还是如今这个渐渐适应了月家豪门生活的“麻雀凤凰”,其实她的心,从未曾改。 月明楼的判决结果下来了,行贿罪,加上他自己承认的那桩所谓杀人罪,数罪并罚结果是判了个五年。 兰溪明白,这个结果已经是月家强大的律师团努力争取过的结果,背后也许有许多的妥协与交换,这个判决的数字本身让人心惊,却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兰溪笑——五年,算什么?她上一次跟他离别,是长长的七年呢,还不是弹指眨眼之间便过来了。 兰溪本没喝酒,只是喝了一杯矿泉水,却不知怎地还是有点摇摇晃晃。 她走向小花园的门,路过门口那几杆修竹。月色如水,修竹染墨,月影竹声里仿佛又看见那桀骜的家伙,斜着肩膀立在竹影里瞅着她乐,说“小时候我跟我妈总在这里玩藏宝的游戏,我们会将想要送给对方的礼物都埋在这竹子下头的土里,如果对方挖着了就送给她。” 兰溪含着眼泪朝着他的虚影一笑,“真幼稚。你妈陪你玩儿,我才不陪你玩儿。我又不是你妈。” 为什么要将礼物故意埋在竹子下头的土壤里呢?是因为竹子在土上虽然是一根一根独立着,可是其实在土壤下头,每一根柱子的根都是连在一起的吧?就像这世上的人,无论分离多远,可是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月花朝的周岁生日宴,鹏城政商两界的显赫人物都云集而来。 月家二老盛装出席,月中天老爷子亲自抱着小寿星,接过无数珍贵的礼物。 外界都明白,这次生日会是月家的“凤凰涅槃”。从前的种种负面消息,今日都要借由一个新生命的喜庆来涤尽。 月家其他几个房头的亲戚也都来了,大家在喜庆之余便到书房关起门来讨论公司的事。 月家本家的劣势显而易见:二老都老了,经过这几次事件的打击之后,健康状况更是大不如前;月明楼五年刑期还那样漫长;月慕白此时又是这个样子…… 郑明娥强势,拍着桌子说这件事就不劳他们操心,月集团自然有她亲自坐镇。 慑于郑明娥威势,各房头也不敢再在口头上争论什么。正好开席,便都各自出门去。 郑明娥独自呆坐在书房里,欲哭无泪。 房门轻轻一(热门 )响,郑明娥回头去看,却是兰溪走了进来。 “你不陪着小花儿,进来干什么?”郑明娥难掩疲惫。 兰溪在郑明娥膝前蹲下,仰头望着老夫人,“公司的事情,您交给我吧。我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不自量力;可是我跟您誓,我会尽我所能。” “在欧洲的那一年里,我一直在学习企业管理的课程,用一年的时间学满了本科四年的学分;回国之后我又报了在职研究生的课程,我也有把握修满所有的学分——我知道我笨,资质无法跟月家的子孙媲美,可是至少,我会全心全意帮着月家守住公司。不求建功,只求守业,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凭什么!”郑明娥还是有些不甘,“你终究想染指公司了!” 兰溪笑了,“老夫人,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的公司吗?如果不是月家无人,我才懒得管这一切。您老有能耐就再找出第二个人来,我也乐得置身事外。” “可是你名不正言不顺!” “我明白。”兰溪深吸了口气,“所以我答应您,跟月老师完婚。”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郎の诱》。】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多来、耶诞、gaoerji、 2张:1712921581、zhanghao、开心果、syan310、89551351、卿相、微笑yp、布布love、 1张:400、sdfgsd、彤艾猪、fweli、ylh1963 谢谢764142396ww的红包~~ 21、这是我的肩膀(2更2) 校园港 正文 22、机关算尽转眼空(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2、机关算尽转眼空(第一更) 夜色深浓,尹若坐在夜色里,朝着坐在对桌的张总微笑。舒殢殩獍 张总40岁上下的年纪,是海归商人,将事业重心从国外转移回国内,迅速成为鹏城商圈新近崛起的商场新贵。他的妻子陪着孩子在国外读书,张总一人在国内打拼。 尹若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了张总的目光。桌子上的觥筹交错里,张总的目光时不时飘过来,落在尹若面上。尹若心中明白,便更做出弱不胜衣的模样,旁边人递过酒杯来,她也红着脸瑟缩着,百般柔弱地婉拒。 婉拒不成时,勉为其难地饮酒,一转眸便是泪光盈盈地朝着张总的方向…… 张总是学院派,又是多年在国外,最是喜欢这样的梨花带雨、婉转柔弱。男人的这一点心思,她当然拿捏得准缡。 看时间差不多了,尹若摇摇晃晃起身告别。她绕过众人走向大门的时候,有意无意在张总身畔停留了下,仿佛轻咳,身子柔若无骨地依了张总一下。 尹若走到外头站在夜风里,看似在打车,实则始终悄然回眸去望大门——她算得定,张总一定会出来送她。 站在夜风里,玩儿着这种熟稔到麻木的游戏,她也有些疲惫锺。 月明楼莫名其妙地就这么入狱了,开始一点预兆都没有。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放手了公司的全部职务,走的时候连一分钱都没有留下! 从怀孕纸巾,她已经过惯了豪华的生活。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爸妈,都认定了这回她是重新又套牢了月明楼了——看月明楼对孩子多好啊,所以她怎么可能没成功呢? 月明楼甚至还“爱屋及乌”地再给她爸钱,让她爸好不容易控制了一点的赌瘾再度作……就连她妈,也都开始习惯当自己是老太太了一般。都说人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月明楼就这么扔下一切走了,她的日子登时过不下去。 她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想要去找月家要钱,可是却不能不忌惮着杜兰溪——杜兰溪说得明白,只要有她在,她尹若母子就休想登堂入室。如今的杜兰溪像是变了个人,尹若真的担心杜兰溪一旦看见了她儿子的相貌,就会直接拖着去做亲子鉴定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月家不是好对付的,她只能另外寻找出路。 幸好她还有年轻美貌,幸好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尹若,对小天的感情也再没有从前的傻傻——她的青春有限,她等不起他未来那长长的五年。五年过后他再出来是否还能要回公司还未可知,而她的青春却早已结束了。 她等不起。 她要趁着自己还有年轻美貌的时候,再寻一个依傍。就算不为了自己爸妈,也得为了自己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孩子,尹若心中就更是苦楚丛生——月明楼用这个孩子拴死了她,她当初就算没看透,如今却也是明白了的! “尹小姐,还没打到车么?” 张总的黑色讴歌披着灯影滑过来,果然如尹若所期望的那样。 尹若便柔软地笑起来,“这个时间的车很难打。张总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可能还不了解国内的出租车行市,现在打车难可是城市的顽疾。” 张总约略沉吟了下,“月总裁不会派车来接你么?” 尹若挑了挑眉毛,随即目闪泪光,“张总真是说笑了。如今小楼身陷囹圄,他又哪里有时间来顾着我?月家趁机甩手了我这个麻烦才是,哪里还会派车子给我用?” 张总皱了皱眉,“那,我送尹小姐一程吧。时间不早了,让尹小姐单身一个女子在路边打车,实在是于心不忍。” 张总亲自下车绕到副驾驶来,给尹若打开车门。尹若隐秘地微笑,知道自己成功了. 张总说是送尹若回家,结果还是又绕道去了茶舍续摊。茶舍的小戏台上,有青衣隔着珠帘依依呀呀地唱,张总的手指趁着倒茶的机会若有似无地碰上了尹若的手背。 尹若没有躲闪,张总便将整根手指都掠过来摩挲尹若柔嫩的皮肉。尹若坐在幽暗的灯影里,浴着茶香,红了脸颊,一双妙目可怜盈盈。 张总情动,开始给尹若讲故事。 这种中年男人的故事,不外乎妻子和孩子常年在国外,他独自一人在国内打拼。表面上看似鲜花著锦、烈火烹油,可是当夜晚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冷锅冷灶,别提有多凄凉。 张总语重心长,“尹小姐哪里明白,你这样的女子对于男人来说,会是心灵最大的慰藉。也许钱财到头都是空,守着尹小姐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幸福。” 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尹若就也适时垂泪,“张总觉得值得珍惜的,却可能是别人眼里的敝屣。小楼自顾入狱去了,完全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我今晚出来,也并非为了交际应酬,而是为了找人帮忙——为了父母和孩子,我得出来打工养家。” 两人各有所需,只剩下最后一拍即合便可。尹若稳操胜券,等着张总点头。 却不想,张总忽地将手从她手背上抽走,“呃,是这样啊,呵呵。” 商人的狡猾流泻而出,尹若忙问,“张总,难道您是嫌弃我是有孩子的人了?” 张总凝着尹若的美貌,目光依旧贪婪,却还是叹了口气,“不瞒尹小姐说,我是忌惮月总裁的手段。即便我归国晚,没来得及与月总裁结交,不过我也从业内人士的口中大抵了解了月总裁的脾气(热门 )秉性。” “月总裁那样宠爱尹小姐与你们的孩子,这事情整个鹏城都知道——我如果有所僭越,将来月总裁一定不会放过我。” 张总说着摇摇头,“尹小姐是个美人,让我心仪;只是这世上的美人还有很多,我总归犯不上要跟月总裁抢一个。” “更何况,你跟月总裁已经有了子嗣。月总裁又那么宠爱这个孩子,那么将来是一定不会放弃你们母子的。就算五年刑期,可是他出来还是要接你们在一起的——所以我还是乎情、止乎礼吧。” 目送张总的车子拐出小街,尹若才恨得站在无人的楼下骂出来,“妈的,有色心没色胆!” 骂完了,心里只剩一片凄凉。 算到这个张总,已经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接触过的第五个男人。其他男人因为是在鹏城本地的,就更忌惮月明楼;她原本以为这个张总是新近从国外回来的,总归不会再忌惮月明楼了吧,便主动出击来钓这个——却没想到,还是特么的怂样儿! “月明楼你够狠。”尹若立在夜色里咬牙低语,“你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我想回到你身边,好,你要了我了;而且在外人面前对我宠爱有加;甚至还让我怀了孕,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对我们母子心心念念,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给我贴上的标签——然后你转身就入狱去了,一分钱都没留下。你这是想活活逼死我,你这是想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五年的青春丧尽,让我走投无路!” 尹若疯,去拨兰溪的电话。 电话良久才接通,兰溪的声音遥远而来,“尹若?你找我什么事?长话短说,没话也被找话说。” 尹若咬牙切齿,“杜兰溪,我想跟你说说月明楼!” 兰溪在电话里却笑了,“不必了,尹若。我现在在欧洲,来与月老师完婚,我们刚刚举行完婚礼。从现在起,月明楼只是我的侄儿,隔着这一层关系,他私人的事情我这个当五婶的可不方便过问了。” 兰溪的声音在电话里冷得像是阿尔卑斯山顶的雪,柔软却极寒,“尹若,或者你打电话来,是也要来喊我一声五婶的?” “哦,私人喊一声,我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千万别当着月家人的面喊。因为,月家根本就不承认你的身份,更不承认你那个儿子——所以这声五婶,你也是没资格喊出来的呢。” “杜兰溪,你!”尹若又惊又恼。 惊的是,杜兰溪竟然真的会跟月慕白成婚。 恼的是,杜兰溪竟然敢这样羞辱她! 兰溪轻轻地笑着,“尹若,我前两日倒是听见一个笑话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听早教中心的妈妈们比较谁家的孩子更好看,他们都说你的孩子啊,小眼睛塌鼻梁,虽然看着跟韩国小孩儿似的,不过真是怎么看都不好看呢。” 兰溪在电话里笑得促狭,“尹若你怎么不带你儿子到韩国去啊,韩国整容那么达,你好歹也给你儿子割个双眼皮,垫高个鼻子什么的,也好看起来像月家人一点嘛。” -------- 【稍后第二更~~开始大家总希望让小楼来收拾尹若,其实让兰溪自己来收拾,不是更爽一点?小楼只需搭好架子,剩下的交给溪哥,岂不更好内?咔咔。】 22、机关算尽转眼空(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23、幽幽其香(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3、幽幽其香(第二更) “杜兰溪你%¥#b*&……” 尹若终于自己撕破了那层柔弱淑女的面纱,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舒殢殩獍兰溪将电话从耳边扯得远远的,索性直接按了拒绝键。 “兰溪,怎么了?”月慕白倾身过来问。 “没事啊。”兰溪笑,指了指电话,“打错的,说了些听不懂的狗吠。嗯,或者现在畜牲的智商也都进化了,连它们都会打电话了。” 兰溪眼中有调皮的火花,引得月慕白挪不开眼睛缡。 兰溪被盯得脸红,“怎么了?我脸上哪儿脏了?” 月慕白含笑摇头,伸手握住兰溪的手,“我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刚刚我真的迎娶了你了?看着你这样穿着婚纱巧笑倩兮,我就觉得这一切美好得不像真的。” 其实月慕白心里想说的是:刚刚整个仪式进行时,他总觉得兰溪似乎有些溜号。虽然她面上一致尽职尽责地挂着似乎欢喜的微笑,可是她分明有些神思不属锺。 他担心她是不是不开心?或者说这一场婚礼,她不愿意? 可是此时终于看见她眼中再度闪烁起欢快的火花,他的心这才放下来。 “要我掐你一下么?疼了,你就知道是真的了,哼!”兰溪用力地调皮,想要调整此时的气氛。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她与月慕白的婚礼,就算朴素到只是两人单独来到欧洲,找到这间古老的教堂,可是她也应该尽力让他开心才是。 原本只以为,他的腿是为了救她才会坏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害他要终身坐在轮椅上的人,竟然是她爹——罪孽由此加倍,让她再不能赎。 如果还有什么能补偿月老师终身坐在轮椅上的遗憾,她知道只剩下这一样。 他们父女欠月家这样多,而她能做的却这样少,于是她没时间再自怨自艾,她得打起精神来,拼尽十二分的力气,能做得到什么补偿就赶紧去做什么。 反正,再也不敢去奢望那个人,再也不敢去奢望还能成为那个人的妻子…… 她已不配。 “兰溪。”月慕白将兰溪的手握在唇边,轻轻吻在她手背,一双长眸深情潋滟,“……我的妻。” 兰溪闭上眼睛,努力在笑,只能仰头,藏住眼中的泪意。 从此她已成为月慕白的妻,从此她的身份也只剩下这一重,曾经的种种都要放下。 车子绕过花丛,驶上公路。兰溪从车窗回望立在大片花田里的古老的教堂,小小的尖顶像是童话里的模样。 这里是她意外的现。曾经与月慕白在欧洲的日子,他们也曾经迁徙过多次,有一次不经意地开车经过这个小镇,讶然现路边竟然种植满大片的兰花。 身在欧洲,兰溪看见大片的花田早已不惊讶,无论是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抑或是浓烈灿烂到天边的郁金香花田,在欧洲都不足为奇了;可是却难得竟然能看见大片的兰花。 欧洲也有土生的兰花,但是终究不同于中国兰。中国兰花最讲空谷幽兰的意境,却未必符合欧洲人的审美,所以这样大片的中国兰花,又是种植在古老的教堂旁的,便让兰溪更是讶异。 最难得,这片兰花暗合了兰溪的名字,于是在谈到要与月慕白举行婚礼,兰溪只提了两个条件:第一个是要到这里来成婚;第二个,希望只有她与月慕白两个人。 虽然这样简朴的婚礼有点点不符合月家的身份和期待,但是月家二老却也点头了。他们也担心过,一旦举行隆重的婚礼,宾客众多的情况下,可能会刺/激到月慕白。 月慕白倒是对兰溪的提议大为开心。本心里,月慕白也是这样的男子,不喜红尘扰攘,只观乎自己内心的圆满。 车子终于远远驶离,兰溪再回头望了一眼那遥遥远去的花田,以及花田里宛如童话一般的小小教堂,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向月慕白微笑。 “谢谢你,这正是我想要的婚礼。我很开心。”. 没有蜜月,兰溪回到鹏城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回月集团上班。 从前是笨拙的总裁办小小助理,一个转身回来之后却成了月家的少奶奶、月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整个月集团都对兰溪的回归充满了惊讶,以及——观望。 从前那么笨笨的模样,只是因为一个孩子、一场婚姻,就能摇身一变高高在上,成为了公司危机时候的领导人——月集团的员工们,凭什么敢相信她? 鸭梨山大,兰溪一站到公司大楼前就感受到了。 蜘蛛也曾问过她:“兰溪童鞋,你对鸭梨山大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兰溪那时候认真地想了下,然后回答:“一口一口吃掉它。” “鸭梨再大也是个鸭梨,如果一天吃不完,那就吃一个月;一个月也吃不完,那就吃一年……” 反正她有五年的时间,她没想过一开始就什么都一帆风顺;不过五年过后,她相信自己会将这个山大的鸭梨都吞掉、消化完。 兰溪走总裁的专用电梯上楼,与公司外头的质疑神色不同,她曾经呆过的总裁办还是热情一些的。电梯门一开,小汪的叫声就传出来,随着他的叫声一起传出来的还有喷灌的彩带,砰砰的,像是开香槟一样。 兰溪笑着将粘住头的彩带扯开,这才环望恭立在电梯门口的总裁办全体员工。一张张都是熟悉的面孔,却此时已不再是从前的心境。 兰溪骨子里本/能地想要紧张,想要重新找回从前的相处关系,觉得那样才是安全的——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了。 兰溪笑,在伸手攥紧轻颤的手指,“大家早。很开心有机会回到公司来,又跟大家一同工作。谢谢大家的欢迎仪式。大家先回去工作吧,午休的时候咱们再聊。” 大家便都散去,丁雨亲自跟小汪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也要转身。 兰溪压住心头的紧张,呼唤,“丁主任请留步。方便去我办公室聊两句么?” 原本应该是小汪带兰溪进办公室,小汪听见兰溪这么说便停下脚步来,有些尴尬又有些紧张地反复看着兰溪和丁雨的脸。 还是丁雨更从容,便笑着点头,“好的副总。” 丁雨说着便自如地引领兰溪走向办公室,完全职业化的恭敬,完全没有半点的别扭一般,“您的办公室安排在了月总从前的办公室,这也是月总的意思,是希望您工作的时候环境能熟悉些。我们只是将办公室根据您的性子和喜好,稍微调整了一些小小细节,突出了一点女性的气质……您看看满不满意。如果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马上叫人来调整。” 兰溪环顾四周,点头微笑,“丁主任有心了,一切都很好,我很满意。辛苦你了。” “副总千万别这样客气。”丁雨迎着兰溪的目光,“这是我应该的。” 小汪摆着个小太监的架势,鬼鬼祟祟进来非给兰溪倒了杯茶,兰溪也没拒绝,使眼睛一直盯着小汪,直到把小汪盯得受不住了自己出去为止。房门关上,兰溪便笑了,“丁主任好福气,小汪这是不放心你呢。” “副总怎么会这样说?”丁雨笑得不卑不亢,“小汪是总秘,日后要跟着副总您一同工作的,如果说小汪有殷勤之意,那也是来讨好您这位老板的,又与我何关呢?” 丁雨笑得职业,“副总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杜助理,日后在公司的言行举止都不能再像咱们从前玩着闹着时候那么随便了——所以我也斗胆恳求副总一声,您可别再这么开玩笑了。我倒是无所谓,别降了副总的身份。” 丁雨话里的刺,兰溪听得懂:她这次回来,原本就不受员工信任,难道还能言行都轻佻,岂不是更让自己露怯? 兰溪也不恼,捧着茶杯笑,绕着丁雨转了个身儿,凑到丁雨耳畔低语,“丁主任,你特别恨我,我知道。” 丁雨脸一白,显然也没想到兰溪竟然这么开门见山,“副总这是说得哪里话来?” 兰溪摇头笑,带了点调皮,“明人不说暗话,丁主任你不承认也没用,反正我是知道的。” “原因很简单——你喜欢慕白,而我现在是慕白的妻子。人之常情,如果你不恨我,反倒是你虚伪了。丁主任你说是不是?难道你真的还想说,你一点都不恨我么?” 丁雨被反诘得噎住,此时说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兰溪这才敛了笑容,退后几步跟丁雨拉开距离,认真盯着丁雨的脸,“其实丁主任恨我不恨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丁主任不要再将个人恩怨带进公事里来——丁主任你可以恨我,但是我绝对不准你恨整个月集团,恨月集团的公事。” “你对我个人怎样,我都不怪你,也不会带着成见与你相处——丁主任,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我希望你我放下心内芥蒂,携手共济。”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这段过渡不长,很快就让小楼出来哦,咔咔~~要先给兰溪一点自己的空间,让她绽放女人的魅力~~】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丫、 3张:波罗的海、 2张:zhognxin7、13476784007、小红花、 1张:猫腰、bbsnow(热门 )man、zys126、畅读、nicole4211、令狐阆中、字典、 谢谢蓝的红包、霭霭的红包、cathy的红包,咪/咪的花,还有大家的留言唷~~~ 23、幽幽其香(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24、谁都没资格鄙夷(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4、谁都没资格鄙夷(1更) 午饭兰溪还是到外头吃。舒殢殩獍 月集团周边的那些好吃又不贵的小吃店,兰溪全都再熟悉不过,一想起当初上班的时候吃过的那些小吃,已经是忍不住要流口水。可是兰溪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望,没去那些小吃,而是选了距离公司不远的商贸酒店顶楼餐厅的自助餐。 是要顾忌着此时的身份,至少不能再让员工们说:看她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样儿。 兰溪正端着盘子犹豫要吃什么,却被一线目光盯住。兰溪抬头看,有穿着艳粉色休闲西装的男子,卷了裤脚,光脚穿尖头皮鞋走进来。一步一步走近,却也一眼一眼看清他面上的——嘲讽。 “听说趾高气扬地回了公司去,还以为真的脱胎换骨成了凤凰呢,却原来中午还是要躲出来吃饭——是不敢在公司餐厅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吧?切,还独自一个人,连个同事都不敢约出来一同吃饭……嗯,原来之前的一切所谓的勇敢,都是装出来的啊。缡” 兰溪吸了口气,点头微笑,“容公子,这么巧。” 兰溪再小心看了一眼容盛背后的那长大眼的美女,忍不住皱眉。 容盛也不回避,立在兰溪身边,耸着肩膀冷笑,“要是从前,我会很开心地喊你一句国宝小姐——嗯,现在倒真是不必了。你的熊猫眼都不见了,果然是麻雀飞上了枝头就一切都不同了啊。裉” “只不过很可惜呢,麻雀飞上了枝头,却没能变成凤凰;只不过还是一只站得高了点的麻雀罢了。” 兰溪咬了咬唇,“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容公子了?” 作为月明楼的朋友,其实容盛和祝炎的脾气也都一样地不好惹,只不过从前他们在她面前都收敛着,只给她看见了他们友好谐趣的一面;今天乍然面对容盛这样没事儿挑事儿的大少爷脾气,兰溪也有一点忐忑。 “你哪里得罪我了?” 容盛抱着手臂尖刻地乐,“就凭你,哪里配!” 兰溪压在心底的火“呼”地腾起来,“容公子这话说得好没意思。既然觉得我不配,那容公子何必不自行阳关道,更何况还有美人作陪?我下午还有工作,午餐时间不多,不好意思失陪了。” “哟,你还真是能进入角色啊。跟月五叔结婚,然后就得到公司的执政权,嗯,杜兰溪不光是在婚姻上麻雀飞上枝头,更是完成了职场的华丽转身啊。啧啧,真了不起。” 容盛刻薄起来比娘儿们还狠,兰溪要用力吸气才能忍住肝儿颤。真不知道蜘蛛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忍的。 容盛看兰溪不说话,他倒是还没玩完,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兰溪,“最近默多克跟邓文迪的离婚案闹得挺热闹的,让世人都从回溯的故事里佩服一把邓文迪的手腕。我看着你现在怎么通身的气质里,活脱脱有几分邓文迪的味道啊?” 骂人不说脏字儿……兰溪反倒仰头瞅着容盛一笑。行,他这一点上跟蜘蛛倒是越来越像。想到这里,兰溪欣慰了些。 “邓文迪就算离婚,可是她却已经缔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传奇。在你们男人眼里,也许看见的只是她的手腕,可是只有我们女人才明白,那些看似强势的手腕背后,她曾经付出了多少……” “容公子说我像邓文迪,那我倒是感谢了,因为此时的月集团和我杜兰溪本人,都正需要邓文迪的强势与生存智慧。” “杜兰溪你可真是厚脸皮。”容盛一张脸薄情地白着。 兰溪吸了口气。真是不希望跟月明楼的朋友,转眼就成了敌人,兰溪忍着难过转身,挺直了脊背离去。 容盛却还是不依不饶,追过来,拼命压着脾气,从西装内袋里抽出几张折叠得正正方方的纸来拍在兰溪面前的桌上。 “杜兰溪你自求多福吧。日后无论在什么场合遇上,都甭以为我们还会帮衬着你。你既然跟月五叔结了婚,那就是跟小楼再无瓜葛,所以也别再指望我们能对你笑脸相对。” “这是什么?” 兰溪略去容盛的敌意,只问那几张纸。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忽然惊惊悸动起来。仿佛有一个秘密,就藏在这几张薄薄的纸页间,呼之欲出! “杜兰溪,我真替小楼不值。他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人,你从来就配不上他!” 容盛并不回答兰溪的提问,说完了这句话转身就走,仿佛再多跟兰溪说一句话都(热门 )是多余。 兰溪迅速打开纸张,快速瞟了一眼,眼中已是无声含了泪。 看容盛要走远了,兰溪抓着那几页纸追上来,在走廊里扯住容盛的手臂。 跟着容盛在一起的美女,远远地站在走廊另一边,很担心也很生气地瞪着这边;不过却也很懂规矩,再一副要将眼睛都蹦出来的模样,却还是远远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不会听清他们这边的说话,也没敢走过来。 兰溪这才放心地问容盛,“……难道这是他,给我的?” ——那是一份股权委托手书签字的。 这份股权委托书的意思就是,只要兰溪手里握着这份文件,那么她就等于是他拥有股权的全权代言人,可以在董事会上代替他来表意见。 “不是他,难道是我?”容盛咬牙瞪着兰溪,“他从前虽然是总裁,可是总裁这个职务却是被董事会任命的。他手里是有些继承来的股份,可是比重却不大,于是这几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购进。” 容盛缓了口气,“两年多前,也就是你跟月五叔要去欧洲的前后,他忽然将这个交给我,说让我替他收着。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担任月集团的总裁了,这些东西就没用了,让我交给你。” “我当初以为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怎么会不继续当月集团的总裁;而你既然要跟月五叔走了,他又凭什么把这个要交给你!” 兰溪捏着股权委托书立在走廊里,闭上眼睛。她不想哭出来,不想让外人看见。 有了这份委托书,她就可以凭着他拥有的股份而在董事会上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不仅仅是打工的经理人。是他怕她受制于董事会,于是才这样做的,是不是? 容盛看兰溪的模样,也终究是叹了口气,“杜兰溪,我心里其实存着个念想:我想不管怎么样,你至少不会嫁给月五叔的。可是我真没想到,你还是嫁了!你真让我失望,我更替小楼失望!” “好了他的委托我做完了。惟愿,从此与你杜兰溪再无瓜葛!” 容盛甩手而去,兰溪立在走廊长长的影子里。良久才缓了一口气问,“容公子容我再问一句:你对蜘蛛,到底是否有真心?如果没有,如果还记挂着身边的莺莺燕燕,那请你不如早点与她明说!” 容盛听见就笑了,停下脚步来桀骜扭身望回来,“杜兰溪,其实是你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原本以为,我也可以喜欢一个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就算不美,就算没什么见识,但是好在还有一颗百折不回的真心——却原来是我们错了。” “你们不美,没有什么见识,原来就连这颗心都这么cheap……蜘蛛跟你是相同的女生,又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姐妹儿,啧啧,我难道还没看见小楼今日的报应么,我怎么还敢跟你们这样的女生来往?” “谢谢你啊杜兰溪,是你帮我敲醒了我的迷梦。”说着一指乖乖等在那边的美女,“还是这样的最好,长大眼、腿长腰软,而且听话、懂事,更不用我们付出真心。” 兰溪目送着容盛的背影,只觉欲哭无泪。 看容盛的背影就要拐入电梯,兰溪大声喊出来,“那我也要替蜘蛛庆幸!听你这样口口声声说我们这样出身的女孩子如何如何,以你那样盛气凌人的语气……以为我们付出的感情就是高攀?就是配不上你们?容公子,你太托大了。” “且莫说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就算比容公子还好的男人也不可计数——我今儿就将这句话撂到这儿:从今天起我就去给蜘蛛介绍男人去,容公子不如拭目以待,看我们将来一准儿找个比你更好的!” “出身好,不过是投胎的运气好了点;相貌好,也只是父母的遗传基因罢了——容公子这些引以为傲的,又有几分是你自己后天的努力?二世祖、败家子罢了,我们蜘蛛还不稀罕要呢! 24、谁都没资格鄙夷(1更) 校园港 正文 25、就要当麻雀,谁稀罕当凤凰?(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5、就要当麻雀,谁稀罕当凤凰?(2更) 绿藤咖啡,兰溪和蜘蛛对坐。舒殢殩獍 蜘蛛听了兰溪的讲述,呆了呆,趴回桌面上去,“呃,骂了就骂了吧。兰溪你甭觉着对不住我。” 蜘蛛嘴上还是那个强悍的(热门 )蜘蛛,可是兰溪无法忽视她眼中泄露出来的落寞。 兰溪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敢骂他,我开始就是想着你,总觉着我骂他就跟骂你似的……” 蜘蛛落寞中还是翻了个白眼儿,“你甭这么跟我旁敲侧击的,怎么骂他就是骂我了?他又不是我的,我们各自顾自个儿。缡” 蜘蛛用小勺子搅了搅咖啡,“反正我当初找他,就是为了给高干文找素材的。现在也没什么差儿,正好让我印证了高干子弟无真情的桥段——嗯,我回去告诉我手底下那帮美女写手去,让她们打从这一段起就可以开虐了!” “神马车祸、失忆、白血病的,统统都给我扔上来——当然不能扔女主身上,得一股脑都扔那男主身上去!最好让他格外再遭点零碎儿的罪,比如截个肢、毁个容、生意失败破产、哥们儿朋友全都背叛!” 绿藤端着咖啡壶过来听墙角,让蜘蛛给吓得,滚烫的咖啡撒出来,溅上了她的脚面,疼得绿藤哎呀一声裉。 兰溪听见了就送着肩膀笑,“可怜了,这要是换成我们当客人的在你店里被咖啡烫了,我们至少能宰你个三五百块买件裙子去的;可惜你自己是老板,在自己家店里被自己的咖啡给烫了……” “可是不赖我自己啊!”绿藤红了脸,瞪了一眼蜘蛛,“都赖蜘蛛!我是听她说的太入神,兼之被吓着了,才会这样的嘛!” 兰溪笑,“那绿藤你可千万别惹她。她可是道地的后妈,专门指导手底下作者写虐文来赚你们眼泪的。” 蜘蛛就也笑了,“是哦是哦,我现在正让他们写兰溪呢,正是虐得最抓心挠肝的地方;绿藤大妹子,不如你也给我讲讲你的故事,让我也从你这挖到两条梗呗?” 绿藤甜蜜蜜地笑,“我刚刚从南美运来一些新品种的绿藤,磨成粉末加进咖啡里别有味道。蜘蛛姐,我给你尝尝我新品种的绿藤咖啡呗?” 蜘蛛一声尖叫,“你敢!上回加的那个什么狗屁粉末,害我出了那么大的错,你还来!” …… 兰溪想着蜘蛛跟绿藤之间的斗嘴,坐在会议室里还在微笑。面对公司高层管理人员,这些从前都要她点头哈腰的大佬们,她开始紧张到进办公室之前就跑了好几趟洗手间……不过此时因为走神,却反倒不紧张了。 于是她“溪哥减压秘籍”中又可以加入一条:如何克服对对手的紧张?——那就干脆无视他。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杜副总刚回公司短短的时间就连出重拳,这我们都理解。” 说话的又是那位华东大区的郑经理,兰溪见是他说话,她真是一点都不奇怪。这样公司刚来新主,自然就该有老员工跳出来倚老卖老,就是要让你充分认识到他的举足轻重,日后要忌惮着他的功劳而不敢随便动他。 “只是杜副总的这几拳出得实在让我们窝囊。”郑经理斜了斜身子,不掩轻蔑地瞄着兰溪,“别人家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定然都是向外施展手脚,想让公司的版图扩大。可是杜副总的三把火,怎么却都是收缩生意啊?” “杜副总是女人,又是从没有过领导企业的经验,胆子小虽然可以理解;可是别忘了您背后还有我们这些经理人呢。我们都陪着月集团走过这么多年,胆子和经验都更多些,杜副总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怎么也不与我们事先做个商量?” 兰溪便笑了,“郑经理是月集团的老臣,我们都是知道的。也幸亏大家都知道这个身份,所以才不会质疑郑经理对公司的忠心——否则我今天真是要忍不住怀疑,郑经理说这些话是不是只为一己私利,而罔顾公司的大局呢?” “谁都知道,我这次收缩版图,首选的就是郑经理治下的华东市场;尤其是郑经理力主扩大投资的高端市场……郑经理对我有意见我很理解,所以愿意这样耐心地听完郑经理的不满。只是,郑经理,怨气说完就说完了,可千万别当真;公司的举措已经成为既成事实,我绝不会为了某一个地区的反对而改变公司通盘的考量。” “杜副总这样说,恐怕是太过自信了吧!”郑经理面上挂不住,腾地起身。 “你坐下。”兰溪静静一笑,“与会的各位都是坐下来商量事情,别让外人以为是郑经理自己承认错误,这才给自己罚站呢。” “你!”郑经理面上窘得通红,“这件事,敢问杜副总与月总商量过么?想当初,总裁也是想过要缩减华东市场,倒是月总主持公司的时候重新恢复的!杜副总既然身为月总的夫人,以月总代理人的身份主持公司,怎么会与月总的意见作对?” “哦?”兰溪笑得更灿烂,“郑经理是怀疑我与月总的意见向左?” 兰溪叹了口气,将手机掏出来递给郑经理,“不如这样,郑经理亲自打电话给月总,问问月总是否同意我的做法。” “这……”郑经理一愕。 兰溪再将电话递进一步,“郑经理,别客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郑经理面上,他尴尬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是兰溪面上的气定神闲,仿佛已是最有力的答案了;倘若兰溪面上有半点的闪躲和底气不足,郑经理说不定真的就一个电话打过去。 兰溪便笑了,“郑经理既然不想打电话,那还是请坐吧,听我说完。” 郑经理面上一红一白地,只好坐下。 兰溪轻轻叹了口气,“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一旦我们月集团有半点风吹草动,庞氏总会是马上活蹦乱跳起来,认定这回终于老天开眼给了他们机会一举打败月集团。” 兰溪的态度是认真的,语气是凝重的,可是她用的几个词儿,比如“活蹦乱跳”还是活生生让在座几个严肃的经理因为大出意料而险些乐出声儿来,却还得忍着,憋得挺辛苦的,就也没精力再张口来说任何反对的意见了。 兰溪听见自己的心,又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学了两年的企业管理了,在郑明娥老太太面前也要努力装出成熟了的模样,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本性是改不了的——真要让她学着眼前这些人这样正襟危坐地谈公事,那她自己肯定先结巴到张不开嘴了。 “……可是这一次,大家不觉得奇怪么?庞氏竟然出人意料地安静——这安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不是他们这次不想张牙舞爪了,而更可能的原因是,他们在秘密地积攒坏水儿。” “坏水儿”一词,又逼乐了几位经理。 “他们的想头也不难猜测,他们是想积攒力量重点击破。综观咱们月集团的业务,目前华东地区的高端市场需要的投资最大,风险也最大,我想如果庞氏来选择,肯定会选那一块入手。” 兰溪说着叹口气。闭了闭眼睛,“我杜兰溪自问,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能力带着大家反击庞氏,甚至获得胜利——这样的时候,我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藏拙。我们不正面迎敌,自己先蜷缩起来,不给他们打击的地方。” 兰溪垂下头去,看自己攥紧的双手,指节处已经因为用力而变白,“我杜兰溪回到月集团来,我从没有一天自不量力,我知道以自己的天资与经验,还没能力带着月集团与各位创造更好的佳绩——我只有拼尽所有的力气来守成。” “我是女人,危机之前本/能的反应是像母鸡一样伸出翅膀来保护小鸡——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会在未来的时间里努力学习,努力成熟起来。等我的能力完满了,等我羽翼丰满,我一定会带着大家反击,将我们暂时不得不失去的抢回来;甚至跨界去开拓更大的版图。” 兰溪站起身来,深深鞠躬,“请各位相信我,也请各位与我一起,带领月集团,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渡过暂时的难关!” 容盛的刺/激让她更清醒,容盛说的没有错——她就算麻雀飞上了枝头,可是却不可能只凭借一场婚姻就真的能变身凤凰。她只不过是站得高了些的一只麻雀罢了。 她欠缺的东西,不会一下子就能满血;她面对偌大的月集团,依旧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去学习。她愿意承认自己的短脚,她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而刚愎自用。 因为她知道,她来到月集团不是为了自己扬威立腕的,她只是在替月家守住月集团——于是个人荣辱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月集团在这几年里平稳渡过,只要月集团留得青山,她便是付出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偶算算啊,争取明天、最迟吧后天差不多就能放出小楼楼来~~这两天也会有加更,大家稍等哦。】 3张:300mile、wangjibo9377、幻爱时空、 2张:旭业星空、1824636741、lumin、6654789 1张:78qianhua、雨文书、fu0512、li2127961、青山打样、 谢谢微风的花+钻石、多一嘴的红包、还有大家的留言撒~~ 25、就要当麻雀,谁稀罕当凤凰?(2更) 校园港 正文 26、探监(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6、探监(第一更) 兰溪下班回到月家,洗了澡,趁着还没到晚饭时间,便散着头,光着脚丫坐在落地窗前休息。舒殢殩獍将脚丫搁在凳子上,头抵在膝盖上。窗外只有一轮胭脂红的斜阳,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没有动静——这样的静谧,让她放松。 上班总跟打仗一样,眼前来来去去无数的人,手头一件工作刚完成,另外一堆工作又急急忙忙压过来——公司大事小情都要得到她的关注,她一颗心分成八百瓣儿了还嫌不够用。 (热门 )当官儿,啧,真是一件苦差。如果不是有超常的智慧,至少也得有出众的精力,否则真是应付不来,还没来得及享受成功的喜悦呢,就先累死了。 门轻轻开,月慕白转着轮椅进来,凝着兰溪疲惫弓着在斜阳余晖里的背影,柔声问,“一场硬仗?” “嗯。缡” 兰溪坦率回答,将下颌抵在膝头转眼来望月慕白,“对不起,我狐假虎威了,用你来打击不听话的人。” “呵……”月慕白听见兰溪的坦白,便歪了歪头笑了,“我是你丈夫,理应成为你的后盾。我没能力挡在你前头,难道还不应该作为你的后盾么?兰溪你尽管用我这点资源好了,别觉得不好意思。” 他一句话就吹开了她心里的阴翳笙。 开始觉得自己真没用,原来面对郑经理他们那些人的时候,还是要倚仗月慕白的身份;可是这时听他这样一说,她便也释然了。 也许她“杜兰溪”这个名字狗屁都不值,可是谁让她终究还是有“月慕白妻子”这个名衔呢?这个名衔对于她来说,也是自身的一个资源,自然可以坦坦荡荡地去利用。 “可是……,我打击的人却是郑经理啊。他历来都是你的人。”兰溪想了想,还是说出来。 月慕白挑了挑眉,“兰溪,换一个角度想一想,你就会舒服些:如果他自己也认定是我的人,又怎么会当众来顶撞我的妻子?他对我真的忠心么?如果他不是真的忠心,你又何必顾忌他是不是我的人?” 月慕白叹了口气,转着轮椅过来,伸手抚了抚兰溪的顶,“兰溪,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其他所有人,都排在你之后。” 兰溪埋下脸去,有点想流泪,却终究还是笑了。扬起脸,让月慕白看见她的笑脸,“你真好。谢谢你。我转过弯儿来了。嗯,肚子饿了,下去吃饭吧。” 她进去换衣裳,月慕白独自望着她下意识关严了的房门,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愿意向他微笑,愿意与他分享心事——只是她却依旧不愿意与他独处。每次这样独处,不超过五分钟,她便会想尽办法让两个人回归到人群中去。仿佛单独面对他,总是让她不自在. 第五监狱,会见室。 兰溪深吸口气,才能面对那一路走来的家伙。 他隔着玻璃坐在她面前,兰溪反倒想笑——看看周围那些监犯,个个面色苍白着,看见亲人就眼含热泪;可是他倒好,依旧吊儿郎当地笑。 更可气的是,他非但一点都没瘦,还胖了。 “你笑什么啊?”月明楼懒洋洋盯着兰溪,“说出来我听听。要是不能也把我逗笑了,那我只能认定你的智商没有半点进步。” 兰溪咬了咬牙,“你胖了,两边脸都鼓起来了。嗯,我想起了,想起了……”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兰溪嘴角有隐秘的小小梨涡,非要笑不自禁的时候才能显露出来。月明楼眯着眼睛盯着那两枚小小梨涡,挑眉,“说啊。干嘛吞吞吐吐的?” 兰溪叹了口气,“一看就跟小花儿的胖屁/股似的。” 兰溪说完就垂下头去了,没敢再看月明楼的反应。月明楼横着眼睛瞪了她大半晌,终究也只是挑了挑眉,翻了个白眼儿,“瞅你这点想象力。果然比不上人家蜘蛛,永远成不了文艺女青年。” 兰溪撅了撅嘴,恢复平静抬头看他,“老爷子和老太太原本要来看你,可是昨晚上老爷子许是太盼着今天了,结果反倒受凉了。一大清早就烧了,老太太和一家人都陪着,只好我来。” 兰溪指着手边的一大包东西,“你放心,家里已经拜托过狱警,里头但凡能给你优待的肯定都能做到。这里头都是你喜欢吃的,还带了多份儿,你分给狱友一起吃,就不担心你自己吃不着了。” 监牢里的规矩,兰溪听她爹说过的。里头每个牢里都有老大,不管你外头人送进什么去,吃的穿的用的,甚至被褥,都得可着人家老大用。爹说过有的牢头身子底下垫着的被褥有两尺多厚,可是新进来的人却得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而且据说越是在外头有钱有势的,进来反倒有可能越引众怒,各种明里暗里的欺负,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有时候你看着面上完好无损的,其实都是那帮老犯儿捂着棉被揍的;表面上一点伤都没有,其实内里的脏器都受了内伤。 兰溪尽量想说笑话来的,可是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难过。 月明楼就乐了,盯着兰溪手上的一个紫色的镯子撇嘴,“哟,哪儿弄的镯子啊,这色弄的,真难看。我五叔也没说恶心了啊?” 兰溪咬牙,忍不住剜了他一眼,“紫色招财,你不知道么?”说着还是忍不住再补上一句,“还旺夫呢!” 月明楼终于不说话了,隔着玻璃,幽黑的眼珠子瞪着她,里头隐约有了雾气。 兰溪紧张地吸了口气。好吧,其实面对整个月集团那些虎视眈眈的大佬们,她都没有单独面对一个他的时候紧张,“……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走了。你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 “杜、兰、溪!”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来。 兰溪起身,下意识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紫色镯子,“……别这么不懂礼貌行不行?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别让我笑话你这个当侄儿的不懂规矩。” 他不再说话,只眯着雾霭沼沼的黑瞳,瞪着她。 兰溪深吸口气,转身离去. 走出监狱大门,外头的阳光一下子火辣辣地照下来——她知道她狠心,可是她只能让他死了这份儿心。也许从心上彻底剥离了她,他才能真正赢得新生,才能再不受厄运缠绕。 而她这一生,也只能都赔偿给月慕白。 兰溪只容许自己自怨自艾一小下,便重新扬起笑脸来打电话给她爹。 “爹你少跟我来这套,什么叫你金盆洗手多年了?你骗得过别人,你骗得过我么?” “话退一万步说,就算你金盆洗手了,你也还能找的见旧人。你甭跟我啰嗦这么多了,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 月明楼胖了,这现象搁在一般人眼里,可能反倒以为他在里头养尊处优呢。毕竟月家使了不少力气、托了不少人,里头的监狱长也多少会关照过的——可是只有兰溪这样长大的才知道,他那胖脸来得不正常。 听杜钰洲说过许多次了,监狱里头看似管教警官们说了算,实则在个别监狱的小世界里,那就是另外一个天地。月明楼这样的,因为是富家公子,因为是有警官们出言关照过的,可是偏就是这样的越容易引起监犯们的不满。夜里或者是警官看不见的犄角旮旯,那就是你躲不过的刑场。 兰溪是强压着难过,才提前从他面前转身离去。 “老杜,你再跟我顾左右而言他的话,那你就没有杜兰溪这个女儿了!”兰溪握紧电话撂下狠话。 外头的太阳这样大,明晃晃地照下来,可是却温不暖兰溪的心。 杜钰洲在电话里问,“溪哥,你如今已经是月慕白的妻子,你怎么还能这么替月明楼办事?别忘了,当初月慕白跟月明楼也是对手。” 兰溪就笑了,“爹,他现在都是我侄儿了,我跟他之间再没有可能了,您难道还不放心吗?——您老就也没理由再折腾他了吧?” “老杜,你是我爹,我就没舍得把你往坏里想——其实我更想说的是,让人在私下里向他下手的,怕也都是你安排的吧?老杜你赶紧收手,别让我恨你!” 杜钰洲听得一惊,“溪哥,你怎么会这么想?”试探着,“是不是,哪个混小子在你眼前说过什么梦话,让你误会了什么?” 兰溪笑起来,笑得泪花都漾出来,“爹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若是知道了什么,以我的性子,我还能这么跟你好好说话么?爹,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了,你是想管也得管,不想管也得管。我等着看结果呢,爹,你是我亲爹,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 26、探监(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27、不知好歹(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7、不知好歹(第二更) 事情一桩连着一桩,让兰溪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肯给。舒殢殩獍忙过了些日子,兰溪这才屏住紧张,打电话给庞家树。 这次月家出事,庞家格外的安静,这让兰溪心里更没底。与其这样坐着干等,兰溪决定还是主动出击看看。 庞家树虽然凶,不过智商倒是不高,说不定她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些什么。 电话接起来,兰溪已经准备好了巧笑倩兮的表情,却被里头那俏生生传来的嗓音给全都噎回去,只能吞了半口气问,“请问,是庞少的电话么?” 电话那端依旧好脾气地笑,“嗯,是庞少的电话。他洗澡呢,我替他接。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待会儿告诉他。缡” 兰溪皱了皱眉。她听出来是谁的嗓音了。 张梦佳。 从前看庞家树与张梦佳在一起,两人狼狈为奸、各自嚣张的样子。可是后来慢慢的,庞家树的新鲜劲儿过了,对张梦佳就有些若即若离了。隐约听祝炎说过几句,说张梦佳后来签约在阮灵的旗下,因为在“月火”拍照的事儿,还跟尹若大大小小地吵过几架笙。 这些日子过来,兰溪还以为庞家树跟张梦佳早就分了;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的,那两个竟然还能在一起。 兰溪不得不根据现实,调整自己的计划。张梦佳当初因为月明楼,对兰溪也有恨意,兰溪不能不多加一分小心。 兰溪便笑了,“张小姐,别来无恙。在欧洲的时候,看见当地报纸刊登张小姐在戛纳走红毯的照片,被当地报纸誉为‘范冰冰第二’,还没来得及向张小姐道喜。” 张梦佳笑了,“兰溪你听出来了是我啊?哈,你也说了,不过是‘范冰冰第二’,而且走红毯也只是广告品牌的邀请罢了,自己没有作品的……‘蹭红毯’罢了,没什么值得道喜。” 兰溪隐约听见电话那边好像是房门一响,庞家树问,“佳佳,谁的电话?” 张梦佳在电话里便语气一转,“杜兰溪我警告你,别将你从前的伎俩再来一回。你当初派出你姐去勾/引月明楼不成,如今我跟庞少在一起了,结果你又让你姐来勾/引庞少!——杜兰溪,贺云不要脸,别告诉我你杜兰溪也这么不要脸!” “你说什么!”兰溪一惊,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两年多来,贺云安静了许多,也许是两人之间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了,于是兰溪便也没留意贺云近来的动向——原来贺云竟然主动去找庞家树了?! 兰溪忙拨电话给妈,询问贺云的近况。 刘玉茹叹了口气,“兰溪你这两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断过,我也就没跟你说这边的事儿。你姐工作上遇到些问题——你也知道她的年纪也渐渐大了,干她们这个职业的,年纪大了就要面临调岗的问题。” “或者是转到幕后做管理工作,要么就是直接改成地勤了。以你姐的资历,论理一定应该升职做管理工作的;可是事到关键,却被顶替了……” 刘玉茹的声音黯淡了下,“顶替的是个什么都比不上你姐的,甚至连调岗的年龄都还不够。可是她爹却是那个什么局的副局长。就是这样的世道,你姐知道怎么争都没有用了,回来就病倒了。” “我也劝贺梁去找找人。可是贺梁的脾气你知道,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脾气,怎么都不肯去,说不愿意助长社会上那些歪风邪气……结果你姐躺了两天,自己就起来了,跟我们说没事儿,她会自己想办法。” 刘玉茹说着,嗓音里已经有了哭意,“你姐打小儿就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想什么办法去了。直到后来有一天看见她跟庞家树在一起,我这才知道……想劝,却已经什么都来不及。” “贺梁为了这个跟她吵过许多回,有几次闹到差点要断绝父女关系……” 兰溪沉默挂断了电话,抱着手臂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那浮尘轻扬的城市,忖了忖。 她知道她是不该管贺云,每回管了都反倒被贺云骂回来。可是她就是做不到袖手旁观——就算没有血缘,这么些年一起长大,打断了骨头还是连着筋。 兰溪在下午寻了个空,电话召贺云出来。没定不熟悉的地方,就带了贺云去了绿藤咖啡。 绿藤跟祝炎的关系,绿藤自己瞒得很好,从来没跟兰溪说过,兰溪便也不知道。反倒是绿藤是早早就知道了兰溪和蜘蛛是谁——静静的小店里,客人们说话一般都不避开绿藤,于是绿藤借着给人续杯的机会,左左右右地将每张桌子上客人的私语都听了个真。 这回瞧见兰溪带着贺云进来,绿藤就又好气地猜度了猜度贺云的身份。 关于月明楼跟兰溪的事儿,绿藤跟祝炎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两回;月明楼出事,祝炎因为心里难过,也当着绿藤的面儿喝醉过几次,于是绿藤大致能摸出兰溪身边儿人的身份。 一瞧贺云那一进门儿的亮相,就是典型的空姐站姿,于是绿藤就乐了,她猜着是谁了。 “杜兰溪你今天带我来喝咖啡,想干什么,你直说吧?”贺云依旧是开门见山。 兰溪点头,“姐,我听说你回头去找庞家树。我今儿约你出来,就是想劝你。” “庞家树这个人,我是打小儿看着的。你千万甭用言情小说的路数套他,以为他说不定也能有改邪归正的一天,为了某一个女人而洗心革面——他不会的,他是烂到根儿了的。” 贺云面上略有尴尬,却随后淡然一笑,“你管得着么?” 兰溪盯着她,“我当然管得着。姐,我现在是月家的媳妇,你这么跟庞家树勾打连环的,你这是还要跟我叫板啊?” 兰溪叹了口气,“或者说你跟我叫板没关系,反正从小到大咱们俩也斗够了;我的意思是——姐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觉着你自己这么做,对得起你自己么?” “凭姐你自身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凭什么就非要找庞家树这么个烂到根儿上了的家伙?他配得上你么?” “烂到根儿上的?”贺云乐了,“可是老天爷怕不是这么看呢。就算他烂到根儿上了,可是老天爷还是给他锦衣玉食,还是让他翻手云覆手雨。而我呢,我除了这副皮囊,还有什么?” 兰溪知道贺云这是卡在一口气上,便伸过手来覆在贺云手背上。贺云挣了挣,兰溪却用力按住,“姐,如果是因为这一口气,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办。好歹,我现在也是月家的媳妇,(热门 )是月集团的副总经理。” “我不用格外提醒什么,只需将月集团所有公派的机票都转给别家就是了,他们自己会有眼力见儿。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我能给你办好,你放心——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你就委屈了你自己,不值得。” 贺云笑了,横着兰溪,“杜兰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从前你口口声声最看不上嫁入豪门的,如今你这还不是在借着月家的身份来替我给公司施压?如果是你杜兰溪自己,你有这个能力吗?你杜兰溪拥有今天的能力,还不是有了月家这个靠山?”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我贺云也一样得有这样一个靠山;你这样做的结果是反倒让我看清楚现实,我还得回头继续找庞家树去——如今的月家龟缩防守,势力大不如前,而庞家正好趁势扩张,眼看就要凌驾到月家之上,成为鹏城的首富去。” “这样的庞家树,我怎么能不争取看看?” 贺云说完了,面色黯然了一下,“更何况,当初强抱了我的也是他。我贺云死乞白赖地赖在他身上也是应当……杜兰溪你看着吧,我一定能入主庞家。到时候咱们一不小心就又成了商场上的对手了——哎哟,你不如现在求我手下留情。” 兰溪盯着贺云,猛地起身,将手边一杯还热着的咖啡端起来,扬向贺云。棕褐色的咖啡沿着贺云姣好的面庞滑下来,美玉微瑕。 兰溪深吸了口气,“贺云,算我今天什么都没跟你说过。我这片心就算被狗吃了,我再不会管你的死活!” 贺云仿佛也要反击,绿藤适时端着超级大的托盘走过来,不着痕迹竖起在兰溪面前,想帮兰溪挡着贺云可能泼过来的咖啡。 结果贺云只是愤而离去,竟然没有回泼过来。 绿藤纳闷儿地转了转眼珠——不对啊,这对不上言情小说的套路啊,恶毒女配怎么能不反击内? -------- 【明天加更,放小楼~~~~嗯,反击的大幕已经掀开~~】 今天道具中心打不开,明天给大家补上感谢哦~~ 27、不知好歹(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28、忏 悔(5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8、忏 悔(5更1) 【今日5更!】 - 车子从山路滑过,前面就是月家大门。舒殢殩獍 司机老范迟疑着减缓了车速,从镜子里偷望一眼兰溪的脸,“兰溪啊,你看……” 兰溪只是浅淡瞥了一眼车窗外,看见了那又站在树影里满面苍老的脸,轻轻闭了闭眼睛,“开车,不必管。缡” 那是她爹杜钰洲。 终是年纪大了,就算女儿不搭理也还好,只是老爷子抵不过想念外孙。 小花儿身在月家,原本就被纸包纸裹地保护甚严;兰溪这再不带着小花儿来见杜钰洲,那杜钰洲就是长八百只眼睛也捞不着见钹。 杜钰洲也有杜钰洲的倔脾气,你不让我见,那我就日日都到月家的路边儿来站着来。 算到今日,老头儿已经站了大半个月之久。 看兰溪的车子又全速从他眼前驶过去,女儿都没从车窗里看他一眼,杜钰洲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给兰溪打电话,“溪哥,我打白旗了,行不行?你让我办的事儿,我一定都办到喽,我跟你保证牢里那几个牢头肯定不会再折腾月明楼了。” “不过话说回来,溪哥,你怎么就这么一棒子把我给打死了啊?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溪哥,你想我怎么着都成,我都答应你,只是你让我见见小花儿吧,行不行?” 兰溪静静听杜钰洲说完,“爹,你也知道你闺女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精明的丫头——可是我想要从您那知道些事儿,而您又是个铁嘴钢牙的,我没别的路数,我只能这么逼您了。” “我也不想逼您,我心里也难受。如果您不用我逼您,您自己就把我想知道的事儿都告诉我,那我该多高兴?” “爹您心疼小花儿,我都知道;您对小花儿的感情,就像当年您对我一样。我知道您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年也干过不少的缺德事儿,可是您对我终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爹啊,就是因为您对我好,您疼我,所以我就也忘了您其实也是个坏人。” “爹,我不舍得让您难过;可是爹,我也同样不舍得让另外一个人难过……我笨,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爹只要您别再让那个人为难,那您闺女我就也不会跟着为难,您看,行不行?” 杜钰洲在电话彼端老泪纵横,“溪哥啊,闺女,你爹我这辈子是刀口上舔血活过来的。害过我的人有跟我称兄道弟,向警方告我的也有我的亲朋好友,到后来——连你妈也不要我了。我的这颗心就也渐渐冷了,慢慢地只相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道理,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人心。” “兰溪啊,我这辈子唯一能真心相信的人,只有丫头你。所以我也要拼了命地护着你,不想让人伤了你——谁他妈敢伤了你,我杜钰洲必定要他的命!” “丫头你不知道我这样的爹,养女儿又多不容易;你渐渐长大了,姑娘家大了就有了自己个儿的心事,渐渐再也不跟你爹我说。你妈还好点,总归女人家还能说说话儿,可是你的心思却从来都不说给我听。” “……当年月明楼那小子到我的车场来赛车,我就觉着不对。我小心盘查他的身份,他就是嘴硬地说他自己是个孤儿,只有个诨号叫天钩的。这小子我看着就不对劲儿,他的那眼神儿和姿态就不像是个从社会底层打熬过来的孤儿。” “我托人去查他,后来查到他是月家的小子。”杜钰洲有一点笨拙地向兰溪解释着,并不知道女儿能否接受他的解释,能否听得懂一个粗糙了一辈子的汉子心里所认定的世界观,“我便知道,这小子八成是不安好心了来的。” “我小心地观察他,除了看见他锋芒毕露,每个晚上都要赢之外,倒是没见他有什么大的疏失——直到有一天看见了他在后头跟着你。” 杜钰洲说着闭了闭眼睛,“那小子追求尹若,我是知道的。他追尹若追得大张旗鼓,恨不能天下皆知;结果他却又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跟在你的后头——我就明白了,那小子是瞄着你来的。“ “因为我得罪了月家,这小子不但要潜入我的车场里来拿捏我的罪证,他还要从你这里入手!——溪哥,他想要怎么拿捏我,我倒是不记恨。毕竟这也算是男人的手段,可是他竟然来招惹你,我怎么能让他?” 杜钰洲立在树影里,老态毕现,“我的傻闺女,你那时候吃过的那些苦,心里藏着的那些憋屈,你爹我都生生看在眼里。他在你和尹若之间,左右逢源,明明跟尹若在一起了,却又时时处处钓着你;让你逃不开,放不下,更可怜的是还要充当他们两个之间的和事老——傻丫头,你爹我要是还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欺负你,而不动手,那你爹我还用活不了!” 那一段少年往事,那些如吞了黄连般染疼了的记忆,让兰溪也难过地落下泪来。只是爹不明白,那些痛楚虽然难熬,却都是她心甘情愿——其实她自己也是忽略了,从爹的角度看过来,这一切的确也会让爹无法忍耐。 那时年少的她,以为这一切她自己能忍过去就好,以为这一切是自己的心甘情愿就好,却忘了,这世上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立的存在,对得起自己的心,却未必能让自己的亲人熬得过去。 “我是想要教训他,所以直到今天,你爹我都不认为自己是错了。我已经忍着没有自己亲自出手,否则那小子早就活不到今天!我只是动了他的车子——他既然当赛车手的,他就得有能耐应付自己车子的各种情况,丫头你该明白,我用了这个手段,实则还是给他手下留了情的!” 夜色突降,方才还清朗的天上忽然飘过大团的乌云。风起了,卷起地面上的落叶,天空喀嚓一个响雷劈下来,电光里杜钰洲的面容忽然狰狞起来,“真正动了杀机,是他对你做出那畜牲都不如的事情来!” “……那个晚上,我刚让人给他的车子动了手脚,结果就天降暴雨,他的车子抛锚在了山顶上。我起初还在心里赞了这小子一句,觉着他还真不错,有能耐将车子控制到这个地步,只是抛锚在了山顶上。”“让他在山上困一晚上,被暴雨淋一淋,这对他也是个教训了——我以为一切是这样也就可以了,可是哪里能想到那(热门 )个畜牲竟然在那个晚上把溪哥你给,给……” 那个豪雨如注的夜晚,那个晚上生过的事,全都随着天上的雷鸣电闪,轰隆隆地灌进兰溪的脑子里来。 杜钰洲的嗓子彻底哑了,在电话里还对抗着雷声,“那晚上监控都给雷电劈得不好使了,雨停了之后才恢复。幸好还录了一部分画面下来——结果,结果,结果我看见那畜生那晚上对你做的事!” 杜钰洲回忆起那一段来,心魂俱颤。那晚的山上暴雨倾盆,也没有光亮,只有偶尔滑过的电光倏然劈开夜色,然后看见他最心疼的女儿被那小子如畜生一般地对待! 尽管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尽管是无法连贯起来的映像,可是他还是能看明白女儿遭受了什么! 更让杜钰洲无法忍受的是,隔日一早他随着大群人找到山上的时候,那小子身旁却是搂着尹若,醒来之后对人口口声声地说,他要好好待尹若,今生今世都只爱尹若一人! 那帮孩子围拢着那辆车,没人知道他独自站在树林里。那一刻,他知道他泯灭了所有的人性,他只想杀了那个小子,杀了月家全家人,一个都不留! 于是当有人找到他,说让他动月潮生的车子时,他便点了头。那小子那么伤害他的女儿,他也让那小子尝尝眼睁睁看着至亲受伤的疼痛好了。一报还一报,这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法则. 雨水就那么倾泻下来,兰溪握着电话立在山路上落泪。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杜钰洲握着电话苍老地叹息,“这些话,我打算带进棺材里,不说给你听的。是怕你因此而恨我,却也是更怕因为提起过去这些事儿,会惹溪哥你伤心……溪哥我知道你知道了的话会怨我,我今天还是都说了。” “溪哥你要恨我就恨吧,我知道这也是我的报应。” 杜钰洲老泪长流,“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会在法庭上自己认罪……如果溪哥你希望我去自首,如果能让溪哥你好受些,那我就去。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反正也已经没什么牵挂,就这样了也罢。” “只是,溪哥啊,你让我在去自首之前,再见见小花儿,啊。” ------- 28、忏 悔(5更1) 校园港 正文 29、转 机(5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9、转 机(5更2) 当年的记忆和疼痛,就像这毫无预兆地从天上泼洒下来的急雨,兜头盖脸砸下来,一下一下地疼。舒殢殩獍 兰溪抹了一把脸,已经分不清面上的水,究竟是倾天而降的雨水,还是她不知不觉爬满了面颊的泪水。 可是她没时间继续去疼痛和哭泣。在倏然劈开的电光里,她的脑袋里也仿佛被劈开一道道缝隙,有闪亮的光,穿过时光的壁垒,明晃晃地透过来。 “爹你说你手里当年山顶上的监控录像?” “是啊。赌车赌得大,我怕那帮兔崽子有私底下的动作,我就在全线都安了监控。缡” “……爹,你跟我说实话,你看见没看见小天跟尹若在一起?爹你这次必须掏心窝子地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杜钰洲被问得一愣,“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早上的事,我那个时候跟在你们这帮孩子的后头也一起去上了山,所以我倒是没看清楚那些事。” 杜钰洲倒是从来都没仔细想过这一节,凭他对小天早有的成见,他认定了小天跟尹若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更何况尹若哭得那么梨花带雨,而且坐垫上还有她的血…醢… 兰溪心底一亮,“爹你给我找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也把当初的录像给我翻出来去!” 杜钰洲登时作难,“溪哥,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未必就留下来;就算有留下来的,这么些年哪儿能想的起来是存在哪里了!” “爹,我求你。”兰溪握紧了电话,“您帮我,行不行?这是很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重要!” 爹看见了小天在暴雨如瀑的夜晚强抱了她,爹以为是小天在故意报复,可是爹不知道的是小天在那个晚上很是奇怪,分明是被人下过了药的——如果能查到当年是谁下的药,也许那件事的真情还另有版本。 如果一切都不是小天自己承认的那样;再如果,如果真的也与爹无关——那该多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当年最有力的证据,那么月明楼的案子就有可能回重审,那么说不定能就此脱了罪也说不定。 兰溪虽然走神记挂着重审的事情,可是爹在电话那头的停顿,也一样没有逃过兰溪的耳朵。 兰溪在闪着电光的雨水里,冷静地抹了把脸,“爹你今天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有什么,索性今儿一遭都说出来吧。” “今儿都说出来了,不管怨你恨你,你总归还是我亲爹,万事我还都会想办法转圜回来;可是如果你今儿还有什么故意藏着掖着想要瞒着我的,那我就也在这电闪雷鸣里个誓——就让我替爹你死了吧。” (热门 )“不是都说雷电会劈死有罪的人吗,我舍不得您死,那就让我这个当闺女的,代替您赎了罪吧!” “溪哥你说什么你!”杜钰洲全身颤抖起来,“爹不许你说这些话,你听见没有!” “你爹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伤人害人的事儿没少做过,能活到这个年纪,还能看见小花儿出世,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还有一点放心不下的,就是想看见溪哥你能好好儿的。” “所以就算要有报应,也只能是报应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绝对不能是你。溪哥你听见没,啊?” 杜钰洲仰头,望着漫天流过的电光,“老天爷你听见了没有,啊?有罪的是我杜钰洲,要遭报应的也是我杜钰洲,你不许听我那闺女的胡话,千万不许报应在她身上。” “爹!” 兰溪大哭,从树影背后跑出来,奔到杜钰洲跟前儿,伸手抱紧了爹,“爹你也别再说了,别说了。我舍不得他出事,我也一样舍不得您出事。我左右都是放不下,我宁愿死了的那个人是我自己,让我一个人扛了你们两个人的事,让你们两个都能好好地活着就好,就好啊……” “丫头你别说了,别说了!” 杜钰洲捶胸顿足,“我千方百计拦着你,不让你跟月家人在一起,就是怕碰见今天的为难。结果千算万算,却终究还是没能算明白,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爹我也后悔啊;可是后悔却已经晚了,我只能一步一步地继续往前赶,是再没有回头路的了。” 兰溪盯着杜钰洲,“您老跟我说实话,监狱里安排的人,是不是您干的?” 杜钰洲用力摇头,“真的不是我。庭审那天,听说他竟然自己认罪,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爹我是不是好人,可是我还没有恶到还会做这样的事,溪哥你信我!” 兰溪抹掉眼泪,盯着杜钰洲的眼睛,终于点头。 仰头迎着漫天的豪雨,兰溪缓缓绽放了笑颜——这件事不是爹做的,那就好;至少可以证明,还是另外有人要害月明楼的。而这个人不是爹,那么就有可能说明,当年的事也许与那个人有关. 豪雨倾盆,月慕白亲自转着轮椅,手上擎着雨伞,手里拿着另外一把雨伞。 是老范通知了家里,说兰溪半路下车,站在雨里。月慕白没让家人送伞出来,他自己来。 结果看见兰溪与杜钰洲父女抱头痛哭。月慕白这个时候不能上前去,便避在转角处,垂下头。天上的风雨落下,打在月慕白的伞上沙沙,听上去有一点点像是江南养的蚕,夜里偷偷地一同咬响桑叶的声响。 月慕白松开手,任凭手中的雨伞跌落地面。雨水如被爆炒的豆子,唰唰跳响,转瞬便将那柄伞尽数吞没在水意中。 他既然不能将雨伞送到她手中,又不能亲自擎着伞帮她遮在头顶,那么他又岂能独自荫蔽在这伞下,逃过风雨淋漓? 他既然不能在她痛哭之际将她抱入怀中,他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帮她挡开那些欺身而上的疼痛,那么他又怎么忍心独自擎着这一柄雨伞? 放开这雨伞,任凭风雨倾天而下,他坐在雨中,反倒开心地笑了。 至少他能与她同苦,至少他能体会到她周身的濡湿,这便足够了。 一场豪雨,纵然再大,与一生的漫漫时光比起来,不过是一瞬弹指;而他能这样陪着她同甘共苦的机缘,怕也不会比一场豪雨更长。于是他对这一场雨、这一身湿,非但不以为苦,反而甘之如饴;不盼着早早结束,却希望就这样永远都——不要停. 第五监狱,夜半更深。 早已过了探视的时间,监狱里自然更不许有人在大半夜的来探视监犯,可是凡事都有特例,今晚的特例就在这个来探监的人。 容盛。 所以你看,规矩再严,不过都是死的;而人才是活的。这事儿要是放在普通看客的眼里,定然会说:嗯,容家的公子嘛,自然是可以拿规矩都不当规矩的。 容盛本身倒的确是这个脾气,可是这次他来,倒不是为了证明“我爸比李刚还牛叉”的;他选在这个时候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大半夜的,月明楼被从号里提出去,就算同一个号里的监犯,也只会以为他是被提审了;不会有人想到是外头有人来探望他。 容盛身份的另一重特殊,还在于他可以跟月明楼面对面地坐在一个屋子里,而原本应该站在一边监守的警官都没敢立在一边儿,而是退了出去,还将房门给他们二位好好地关严了。 警官向外走的过程里,容盛眯着眼睛好好儿地打量了月明楼一番,笑得像是捡了个宝贝,“从前他们都说咱们俩是并称‘花容月貌’的,我一直不服气,心说你月明楼就算也是个美男,不过比起我来还差点儿。嗯,今天一看你这胖头肿脸的,就更遂了我的心愿了。” “唉,真想就这么带着你出去溜达一圈儿啊,看日后谁还敢厚脸皮地把咱们俩并称成‘花容月貌’了。” “嗤。” 月明楼扬着下颌,乜斜着眼睛笑望容盛,“你这么爱美,你怎么不去参选香港先生啊?要不就去‘星跳水立方’,穿着小裤衩,露着子弹袋似的腹肌,大庭广众之下走来走去,360°无死角地迷死女粉丝……我友情赞助一最贵的比基尼泳裤给你。” “我呸!” 容盛懊恼得一拍桌子,“好啊你这家伙,在狱里蹲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杀了你的脾气啊!” 月明楼笑,转着眼睛看着自己微微有些浮肿的手指尖儿,“我月明楼进牢里呆了这么几个月,如果就这么简单地被狱里的手段磨没了脾气,那我还是我月明楼么?” 只有那个傻瓜担心得当场险些没落下泪来,急急忙忙就转身走了。她是怕她自己在他眼前哭出来,他知道。 ------- 【早晨第三更~~】 29、转 机(5更2) 校园港 正文 30、商场如情场(5更3)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0、商场如情场(5更3) “我知道你这是为的神马这么故意排揎我。舒殢殩獍” 容盛呲着犬齿瞄着月明楼,“你是给杜兰溪报仇呢。我给她送股权委托书那天,实在是压不住火气,骂了她两句;你这就给往回找呢,是不?” 月明楼垂下眼帘去,只看着自己的手指,“……内天,你骂她,她怎么着了?” “哭没哭?” “哭?缡” 容盛认真地想了下,“好像有那么一秒钟似乎是要哭的。可是后来,人家把疼都给甩我身上来了!” “哦?”月明楼挑眉。 容盛想起那天情景,恼得呲牙咧嘴,“她追着我跑出来,站在走廊里扯着脖子跟我喊,说立马要带着蜘蛛去相亲去,肯定找个比我好的……她不知道那走廊拢音啊,她是故意塌我的台呢她!醢” 月明楼盯着容盛面上难得一见的羞愤表情,缓缓展开了笑容,身子向后靠在靠背上,只用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活——该。” 他的声音也不大,姿势也不夸张,可是容盛就是觉着刺耳极了,有点急赤白脸地瞪着他,“你还没完了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月明楼又红口白牙地朝容盛一乐,然后才敛了笑谑,正色起来,“说正经事吧。” 容盛耸肩,“原本伦家就是个正经人;都是跟你这样不正经的在一起混的,才把伦家都给影响得不正经了。” 月明楼不搭理容盛,只说,“我想我找见孟山了。” “兰泉的分析没错,那小子在号里的确是装孙子,挨打不还手,挨骂还陪着笑脸,晚上就躺在小便池边儿的水泥地上一声都不吭;让所有人都觉着他窝窝囊囊好欺负,没什么筋骨,更没什么价值。” 容盛这才神情一正,“你确定是他?” 月明楼摇头,“不确定。孟山不过是他用过的假名,他随时能转头再换一个;反正他现在不叫孟山,我只是凭直觉。慢慢相处下去,一点一点再去挖他身上的秘密吧。” 容盛眯起眼睛来,“你跟他交朋友?” “没刻意交朋友,不过是同病相怜。”月明楼笑了笑,“如果他真是孟山的话,我故意接近他,只会打草惊蛇。所以我非但没刻意接近他,开始的那几天都离他远远的。” “后来是他也挨打,我也挨打,两个人被整个号里的人联合起来整治,我们俩就成了难兄难弟,聚在一起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靠!” 容盛听着都忍不住攥了攥拳头,“月明楼你还真行,真让他们那么打你!” 月明楼轻轻摇了摇头,“挨几下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被动挨打要受伤,我主动挨打,提前做好思想准备,身上受的伤就轻些。” “你是故意的。” 容盛呲着牙,“你故意挨打,就是为了跟孟山混到一起去。小楼你这苦肉计贯彻得不错啊。” 月明楼但笑不语,只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这世上的人啊,都挺善于染色的。” “嗯?”容盛听着一怔,“你说孟山?” “不是。” 月明楼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竟然当着容盛的面儿一笑,那笑如梦似幻,看得容盛云里雾里. 兰溪主政月集团之后,一直对各种社交活动婉拒。一则她自己不喜欢那样的场(热门 )合,二来她也担心自己驾驭不了。可是再婉拒,却也不能一直都不参与,今晚的联谊,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兰溪让丁雨和小汪陪她一起。 丁雨是经验丰富的,有她在身边,兰溪有主心骨;小汪则是经常陪同月明楼和月慕白出席这样的场合的,对场面上的人都熟,能帮兰溪应酬寒暄。 转了一圈,喝了数口酒,递出若干名片后,兰溪转眸看着门口处被一小团人围住的一个男子。 笔直瘦削的男子,有白皙的皮肤,温润的笑容。从他修饰到一丝不苟的面容与型以及衣饰,作为资深韩剧迷的兰溪便看出他是h国人了。 “副总,你看那边……那个人就是h国的金先生。”小汪小心提醒。 兰溪小心地瞥了瞥丁雨和小汪的神色,却现这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严肃。兰溪便也格外留意了一下那位,整理了下心绪才也走过去。 那男子却一下子就现了兰溪一般,穿过人丛走过来,将那一堆围着他的人都撂下,只迎着兰溪来。 “杜副总,一直希望得见一面,不过一直没能寻到机会。今晚听说杜副总会来参加这个场合,我这才推了公司的事情,赶来一见。” 兰溪静静一笑,“金先生,久仰。”. 当晚的酒会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背后都是商人们在寻找新的合作机会。经过最初的寒暄,商人们便三三两两各自谈起自己的生意来。 金先生却一直都留在兰溪身旁,两人甚至连最近热播的韩剧都聊完了,兰溪只能叹了口气,只能听着金先生接下来的话题。 金先生的耐心可真好,一直憋着心里的话,不急不慌地陪兰溪东拉西扯,此时才转到正题,“……杜副总跟月总裁虽然性子不同,但是有一点却很相似的:请容我问一句,杜副总和月总裁都练习太极拳吧?” 兰溪就乐了,“要说起太极来,好像贵国比我们用的更多呢。比如什么‘太极虎’的雅号啊,还有国旗上的图案。” 兰溪之前削尖了脑袋将公司所有未尽事宜都做了功课,知道月明楼手上有一桩与h国的合作事宜搁浅着。原本是月明楼这面挺主动的,结果这事儿进入具体执行阶段了之后,月明楼自己反倒懈怠下来,换成是人家h国方面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上门来。 这事儿就凭月明楼的态度,兰溪就觉得有蹊跷。于是她格外留心了一下这桩合作的内容,以及对方合作人的身份背景。 开始还看不出端倪来,直到看见了那位金先生的照片——兰溪就怔在那里。那张照片里的脸,简直是尹若儿子的成年版。 虽然很多h国男人看起来几乎都是一个模样,可是兰溪毕竟是资深韩剧迷,她的眼睛已经能在一双双几乎相同的单眼皮里看出彼此的不同。她便越能确定,照片中的金先生与尹若儿子的相似,绝不仅仅是一个巧合。 “……杜副总,贵方究竟什么时候才准备重新启动我们双方的合作计划?我们一直在翘首期待中。” 兰溪露了点傻傻的笑,“金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总裁之前在亲自处理,如今金先生也知道,总裁暂时不在公司……于是这件事呢,我并不清楚来龙去脉;至于是否要重新启动,什么时候才能启动,还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从头归拢归拢。” 金先生就笑了,“好。只要有杜副总这句话,那我就等。我会展现最大的诚意,与最大的耐心,一心一意来促成此事。” 兰溪又转过话题,“金先生,不知金先生看了最近在我们中国很火的一套连续剧没有?《一吻定情》。” 金先生如何看不出兰溪在顾左右而言他,便笑,“这是日剧,杜副总不是该跟我聊h剧的么?自从我们h剧大兴以来,日剧在中国也失去了从前的市场了。” 兰溪笑着点头,“不谈政治,只说娱乐吧。金先生其实你说商场亦如情场吧,《一吻定情》里的男女主角看似身份智商悬殊,所以怎么都不该被凑到一块儿的;可是其实呢,总归是男方早有情意了,才会被女方追上——商场上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两厢情愿,那么再好的生意也只能成为强扭的瓜。” 金先生笑了,“杜副总既然这样大力推荐这部剧,倒是也引起我的兴趣了。方才杜副总又说不太了解我们的合作案之前的进度和细节——杜副总还说,商场如情场。我看不如这样,那便将两件事结合起来好了。” “我会来跟杜副总一同温习从前合作案的进度和内容,顺道再一起看一看这部连续剧,看看那智商不高的女生是如何强扭了那个瓜,终于将一厢情愿变成两情相悦的。” 金先生依旧斯文地笑,“杜副总真是兰心蕙质,一语提醒梦中人。我们就按着杜副总的提议来处理此事吧——商场如情场,生意都变成谈恋爱地一般有人情味,我喜欢。” --------- 【稍后第四更~~~】 30、商场如情场(5更3) 校园港 正文 31、巫女的咖啡(5更4)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1、巫女的咖啡(5更4) 三个人一同坐车回去,走出去老远,兰溪扭头回去,还能看见那金先生立在大门口的金黄灯影里遥遥目送着。舒殢殩獍兰溪皱眉,扭头回来,却恰恰撞上丁雨打量她的目光。 坐在副驾驶的小汪咬了咬牙,扭头来跟兰溪说,“那金先生不是什么好人。杜副总你别搭理他。” 兰溪再回望了丁雨一眼,垂了头笑,“商场上,哪里就有百分百的好人?都是逐利而来,都要为了竞争而掐着别人的脖子。” “坏人不怕,因为知道他不含好意而来,心里反而能早做防备;我最怕的其实是貌似忠厚的,你被他面上的和善给骗过,心里来不及设防,就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他给害了。” 小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过去,丁雨的眼里闪过明灭不定的霓虹灯影缡. 兰溪回到月家,月慕白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灯下等她。 兰溪不好意思地掩着口,“我喝酒了,先去刷牙,再跟你说事儿。醢” 月慕白笑着叫住兰溪,“要论喝酒,我绝对喝得更多。兰溪你坐下,别这么急急慌慌又逃走。” 兰溪被月慕白窥破心事,面色有些红,幸好灯光幽暗,能帮她隐藏。 兰溪想了想,还是将遇见金先生的事情与月慕白说了。虽然小心翼翼地怕影响到月慕白的精神状态,所以兰溪素日都是拣刺激性不大的事情说给月慕白听。这时候月家二老身子越支撑不住了,她只有月慕白这样一个可以托付心事的人。 兰溪怕月慕白不知道金先生的来龙去脉,便将计划的大致情形也说与月慕白听。月慕白听了垂下头去沉吟不语,半晌才说,“这仿佛不是小楼的行事风格。” 兰溪点头,“我也觉得情形有异,所以格外留意了。”兰溪小心看了看月慕白的面色,“恕我直言,我觉得金先生的触角是想伸进华东市场的;我不能不将这个事情,与从前关于华东市场的矛盾结合在一起。” 月慕白也是一皱眉,“你是说,小楼当初想要收缩华东的高端市场的原因,是与金先生这桩合作有关的?” 兰溪点头,“h国市场狭窄,金先生家族的生意也急于向外扩展。只不过隔着文化的界限,他们在欧美市场的开拓并不成功,无法吸引到欧美当地的主流客源,于是他们将主力都瞄准中国市场。” “对于这些在中国投资想要快速见到效益的外国公司来说,自古以来富甲天下的华东市场当然是他们最先的着眼点。” 兰溪陷入沉思,“我只是想不通,总裁为何会用收缩市场来应对与金先生的合作。如果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又何必要动我们自己的实力?反倒感觉像是在防守——面对巨大威胁时候,本/能地首先缩紧身子保护自己。” 月慕白凝着兰溪神色,缓缓说,“兰溪,我能在家里帮你分析一些事,但是我总归不能帮上你全部的忙。如果要你自己来解开这个谜题,你打算从哪个方向入手?”. 兰溪去找了尹若。 金先生是异国人,兰溪自己也不会说h语,更无从去调查金先生的来龙去脉。她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就是尹若。 尹若不会无缘无故地生出个孩子来,却活脱脱长着那金先生的面貌。 ——月明楼他更不是能随便让自己戴着绿帽子的人,可是他竟然哑忍了这么久,看着那孩子的相貌却还让世人都看着他对那孩子的宠爱。 这看似不合(热门 )理的表象之下,也许就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尹若听了兰溪的话,冷笑着向后坐回去,“杜兰溪你拉倒吧。别忘了你上回是怎么污蔑我们娘俩的,什么只要有你们母子在,我们母子就休想登堂入室啊;还说什么让我带着孩子去整容……杜兰溪你我早不是姐妹儿了,这一点咱们俩都是心知肚明。” 兰溪不急不慌地笑,“我当然心知肚明——不过我更心知肚明的是,尹若你现在需要钱。” “就算你自己没关系,还有孩子。尹若我倒不是什么来帮你,我请你帮我做翻译,不过是你我各取所需——你需要钱,我需要一个翻译。” “我是可以再去找一个h语翻译,这件事花钱就能办定,一点都不难;只是我不敢相信完全陌生的翻译——你曾经是我的姐妹儿,如今是我的敌人,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反倒更放心这样的合作。” 尹若咬牙切齿瞪着兰溪。杜兰溪竟然毫不留情地挑到了她的痛处——她需要钱,是的她需要钱! 月明楼那一年的贴身陪伴,再加上对孩子的宠爱,让整个鹏城,甚至整个商圈都给她尹若贴上了属于月明楼的标签。就如那个胆小的张总一样,现在无论她再想去钓哪个凯子,凯子都不敢上钩了! 她甚至还回头去找过庞家树——可是庞家树身边,此时不但还有个张梦佳,甚至更多了个贺云! 张梦佳还好说,没什么城府;可是贺云却不一样。每次她想去找庞家树,总是被贺云骂个狗血淋头!更有甚者,贺云话里话外地威胁,仿佛说要将她小时候的事情都揭出来……她并不知道贺云知道几分,不过她还是怯了。 打小跟杜兰溪交往,她就不敢上杜兰溪家去,就是因为有点怕贺云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继姐。 如果连庞家树这条路也走不通了,她尹若此时真是陷入绝境。 “杜兰溪,你是认真的?” 尹若没得选择。同时,她也更是相信自己的——她就算斗不过月明楼,却又怎么会不是杜兰溪的对手?给杜兰溪当翻译,她就有机会进入月集团,说不定将来获得的就更多。这个杜兰溪,不足为虑。 “我当然是认真的。”兰溪将一张填好数字的的支票推到尹若面前,兰溪知道,这个数字是尹若无法抗拒的。 尹若果然笑了,抬眼来睨着兰溪,“好,就这么定了。兰溪,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好姐妹,是不是?这样工作起来,对你对我都好。” “不必了。”兰溪摇头,“当然,如果你非要找一个面具戴上,否则活不下去的话……你可以叫我五婶。” 不出兰溪所料,尹若堂而皇之进入月集团工作,果然引起了整个公司,乃至整个业界的大哗。 原本月明楼就做出样子来,仿佛百般宠爱尹若,更跟尹若生下了孩子——于是尹若回归月集团,总有一种“皇后主子驾临”的味道。 再加上尹若自己改不了的那个性儿,一进大门就是趾高气扬的,于是所有人都更有理由相信:这月集团真正说了算的,不是那个杜兰溪;而是这个半路杀出的尹若。 月家叔侄对于公司的争夺,却在今天演变成了两个女人上战场的局面,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相信女人的戏码,会更好看。 所有人都看进眼里的、在心里当做事实的,那金先生如何看不出来?尹若上班不几日,金先生就打过几次电话邀约。尹若每次接了电话都有些战战兢兢,不过她都拒绝了,更小心地没让兰溪看出来。 只是兰溪跟金先生之间的会面,作为h语翻译的尹若便无法推拒,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兰溪一同赴约。双方寒暄已毕坐下来,尹若便不自在起来。 金先生倒是还淡定,只抬头仰望悬挂满了店堂的绿藤,笑着对兰溪说,“杜副总好情调,怎么找得到这样一间奇妙的咖啡店。” 兰溪笑,隐秘指了指柜台里头站着的绿藤,“这间咖啡店的老板娘是个巫女,经常用不知名的绿藤磨成粉末加进咖啡里,喝过的人有的失去记忆,有的中了魔法……反正,敢来这里喝咖啡的人都必须是胆子特大的,否则自己的秘密都在不自知中泄露出去了,后悔可就晚了。” 这话说出来,金先生和尹若面上就都有些不自在。 兰溪自己倒是笑得爽朗,转头叫绿藤,“巫婆,来两杯料最猛的咖啡。”说着直望金先生,“相信金先生一定不会胆怯地夺门而逃吧?” 绿藤借着来倒咖啡的当儿,凑在兰溪耳边嘀咕,“你太坏了你!如果出了事,那我要负法律责任的!” 兰溪也不客气地呲牙一笑,“巫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么?哦,如果你能战胜自己的好奇心,那你就赶紧躲开好了。反正你别梦想我会告诉你谜底……” 31、巫女的咖啡(5更4) 校园港 正文 32、重见月(明(5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2、重见月(明(5更毕) 绿藤的咖啡里有料,这是所有来喝咖啡的人都知道的,只不过谁也没往心里去过。舒殢殩獍 绿藤咖啡的特色原本也就在这儿,她鼓鼓捣捣地说从南美弄来什么野生绿藤,磨碎了在咖啡上画个画儿之类的,大家非但不防备着,反倒都挺喜欢,觉得她的咖啡味道与众不同,仿佛真的带着南美的原始味道与神秘感。 就算有人稍微多想一点,也就无非觉着绿藤的这个做法,就像火锅店会偷偷摸摸往锅底里放一点大烟壳是一样的道理。对人的伤害不会太大,顶多就是商人顾着生意的一点小伎俩罢了。 兰溪却早知道不对劲。 原因无他,只因为兰溪打小就看惯了她爹手下那帮小子在夜店里搞的把戏。或者是偷着卖药片牟利,或者是用药水迷了看中的哪个女孩子……于是从一开始兰溪就有点留了心缡。 再加上绿藤是不放过任何一位客人们聊天的闲话的,就知道兰溪是谁了,知道她跟月明楼与祝炎的关系,于是绿藤也没敢怎么折腾兰溪。 两人这样心照不宣的哑谜打了不短的时间了,绿藤没想到今晚上她倒是被兰溪给要挟了。 “下作的玩儿法我也有,所以你可千万别惹我啊。”兰溪挂着仿佛小痞子一样的无赖笑容,在这个约会到来之前窝在绿藤的小厨房里,笑眯眯地威胁她,“我就天天招待几桌兄弟,让他们到你这儿来坐着。不吃不喝,就坐着,连坐一个月。谁敢进来做你的生意,我就叫他们打折他的腿。醢” “你,你流/氓!”绿藤气得脸红。 兰溪笑起来,“那就帮我,乖。” 在绿藤的帮忙之下,这个时间店里只剩下了金先生和尹若两个客人。两人喝着咖啡,兰溪借故说到外头打电话。 握着电话坐在绿藤咖啡外头的石头上,背后的石头墙上也都是蜿蜒如瀑的绿藤,兰溪仰头去望星子眨眼的天空。 爹被她吓怕了,回去掘地三尺地去找当年的录像。幸好那录像,当年爹自己是有心要留存起来的,于是刻成了光盘。爹说反复看了那录像,只看见尹若自己脱光了跟小天靠在了一起,却没看小天对她做什么。 当年的心结倏然开释,兰溪却还是笑不出来——如果尹若不是跟小天在一起了,那怎么解释后来她还要去做修复手术的事情? 小门一开,绿藤面色有些苍白地走出来。兰溪就笑了,知道绿藤还是帮她下了东西了,便拍着身边让绿藤坐下来。 绿藤瞪着兰溪,“那个女的我见过,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别以为我是被你威胁地才帮你啊;我是早看那女的不顺眼。” 曾经,尹若跟祝炎一起来过绿藤咖啡。只不过尹若并不知绿藤与祝炎的关系,被绿藤给噎过几句,也没想太多。 兰溪做幻灭状,将头歪在绿藤肩上,“绿藤我不活了……你这个陌生人都能一眼看出她不是好东西,可是我呢,跟她一起长大,相处这么多年,却一直没看出她真面目来。” 绿藤讶了讶,没想到兰溪能跟她敞开心扉。绿藤叹了口气,“算了,我跟你还不一样。你们从小靠在一起取暖过,于是自然当彼此是姐妹;而女人的坏呢,有时候小时候倒是没害处,是要长大之后才会显示出来的——你都习惯了对她的看法,所以一时之间怎么能改变呢。” “绿藤,谢谢。”兰溪黑瞳晶灿,郑重望着绿藤。 “拉倒吧。”绿藤面上一红,“不过有一样,你别把我咖啡里的秘密说出去告诉别人。”她脸又红了红,“尤其别告诉火神哥哥。” 兰溪挑眉,“嗯?我记得谁说过来的,你不是该叫他‘火神叔叔’来的吗?长腿叔叔的那种叔叔呀。” “你滚……” 两人笑声,漾在夜色里。宛如藤叶之间的花儿,小却美丽. 第五监狱,月明楼没管旁边人忙活办什么手续呢,只是低头看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某国又持枪扣押了我国航运公司的船只,还有渔民的船只,一律都是强行押过东经124度线之后,强行要船长和船员写口供,说是他们自己越界了,所以才被逮捕。 所有这些被扣船只,最后想要回国只有一条道:缴纳“罚金”。 除了罚金之外,船上所有的钱物都被洗劫一空;更有甚者就连船上的柴油都被卸空……每一艘船、每一个船员回国,都是带着创伤与耻辱。 而据称,竟然有中国公司做该国的中间人,替那个国家收纳中国人的罚金! 民怨沸腾,相关部门却从未公布过调查结果,远洋公司和老百姓只能自己吃哑巴亏……巨额的损失,有的几乎是船长和船员毕生的积蓄…… 月明楼越看眼眶越热,渐渐看不下去,将报纸倒扣过去。另一面又是娱乐八卦,歌舞升平,尤其是“青花和月”四位天王风光无两。 警官走进来,拍了拍月明楼的肩头,“小月走吧,手续办完了。孟山那边已经撂了,他受雇于国外的某黑道集团,组织‘帮艇’公司,勾结官员,收纳远洋公司与渔民的罚金……从他身上我们相信还能挖出更多的东西来,这些日子来多亏有你帮忙,辛苦了。” 月明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么快就放我出去啊?我还没呆够呢,里头挺好玩儿的啊。” 警官笑起来,“好了,走吧。难道你还想在里头多赖几天,然后用这个跟我们要国家赔偿啊?” 到了门口,警官语重心长对月明楼说,“这件事还要委屈你一下,暂时不能对外明确公开对你无罪释放,只能对外说是减刑加保外就医,也请你对外模糊处理一下。” 月明楼点头,“我明白,请放心。” “还有,”警官皱眉,“虽然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来自h国的金钟,但是因为他一直是通过中间人来进行所有的行动,包括威胁你父亲,也是中间人执行的——我们还需要更切实的证据,才能批捕他。毕竟他是h国人,我们要顾及国际影响。” 月明楼笑起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他也有可能才是我真正的杀父仇人,不管这个中间的执行人是不是杜钰洲,我都一定会想办法把金钟揪下马来。” 警官想了想,忽地笑了下,“其实有一件事我是不应该现在就泄露给你听的,不过呢,还是说说吧:有位匿名人士给我们送来一段录音,录音里是金钟的声音,仿佛是被催眠的状态,里头提及控制国内的黑道人员充当收费公司……” “这种催眠状态下的录音,因为不是法定程序,所以暂时不能作为证据采信;不过呢,我想,也许这位匿名人士能帮得上你的忙。在我们丝毫没有向外走漏消息的前提下,这位匿名人士竟然凭着自己的直觉,朝着这个方向来了——更令我们惊讶的(热门 )是,对那个警惕性极高的金钟,这位人士竟然有办法将他催眠。嗯,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月明楼哑然失笑,一时间立在皓白月色里,心头千万翻滚。 警方都不知道这位“匿名人士”是谁,可是他心上就是那么明明白白地有一个答案。 却也有一点点的不敢相信——真的,是她么? 月明楼出了监狱大门,没急着找车回家去,就坐在门边儿上,举着警官还给他的电话,盯着那个号码大半天,还是没打出去;换了另外一个号码按出去,坏兮兮地叫唤,“汪小洋,出来请我喝酒来!好好倒腾倒腾你手里的存款啊,别付不起账。” 小汪在电话那端一下子就清醒了,结巴着回嘴,“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请你喝酒啊?我的存款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攒的,你甭打我私房钱的主意!” “嗯。”月明楼牙根儿痒痒地乐,“你想让我给你省钱也行。那你就乖乖出来,给我讲讲这些日子来……” “嗯?”小汪没听明白。 月明楼握着电话闭上眼睛笑起来。笨蛋小汪,他是要他讲讲,这段日子来,那个家伙都做了些什么啊。 -------- 【五更完毕~~先把原因给大家抛出来,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后头给大家细细解释哦。周末愉快~~】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榴莲、清琉璃、雨玲 2张:丑丫头、892347535、彼岸霭霭、金山、doorman、 1张:hairuiya10<b>/ 文字首发无弹窗</b>t<b>/ 文字首发无弹窗</b>921537255、mm255、夕阳楼、馨艺、 谢谢蓝的红包、微风的20朵花、星星的10朵花、回眸的花、mwken的花(绣姐巨卡,还有落下的亲木?) 32、重见月(明(5更毕) 校园港 正文 1、大梦不醒大(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大梦不醒大(1更) 尹若觉着自己是做了一场大梦。舒殢殩獍 梦里她仿佛又是从前的模样,穿着白裙子,散着一把长,就这样素素净净地走在春风里,都会吸引来路人的回眸凝望。 不时有骑着单车掠过身畔的少年,一边飞车而过一边还要转头来望她,一不小心便会跟前面的单车撞上,一片人仰马翻里,她只能装作不知道一般地垂首含笑走过去,刻意不去看那些少年尴尬的目光。 一抬头,就能看见天空中流光飞舞,阳光穿过绿叶化作点点金珠,仿佛轻易便可采撷下来,串成珠链,妆扮她的颈项。 这是她少女时代,唯一可以骄傲的资本缢。 可惜,她的美丽并不能成为她的底气,在表面的美好背后却总是掩藏着她自己不想被人窥知的隐秘。于是她不敢轻易接受任何一个少年的示好,不敢轻易跟任何人太过亲近,只因为她怕他们从最初的恋慕之后,终究会变成后来的平淡,甚至轻视。 有她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爹,又有哪个真正出身良好的少年能够真正接受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少年自己可以接受,那人家的家庭又岂能接受炳? 在中国就是中国,一桩婚姻永远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总归是两个家庭的结合,甚至要追论起遗传基因会不会影响下一代…… 所以她早早就知道,自己其实被分割成了两个人——表面的那个尹若,白裙黑、柔软美丽,总是含着娇羞的笑,仿佛与世无争;而内心里的那个尹若,总是披着黑色的衣裳,瑟缩在漆黑的角落里,绝望又挣扎地望向人世,看人家披满一身的阳光,坦然走在人世间。 她便会自卑得连骨头都跟着颤抖起来。 于是她小心地跟任何人都拉开距离,小心地只让外人看见她唯美的表面,不让人轻易走近她的内心。就是朋友,她也选择了兰溪和蜘蛛这样的女生,她们的相貌平庸、性子又不讨喜,只有跟这样的朋友在一起,她才会觉得安全,找出一点点甜的感觉。 可是时光怎么一下子说变就变了呢,变得她措手不及。原来假小子似的杜兰溪,不知不觉就长大了。就像经过了冬天的柳树,缓缓抽出了新芽,柔软的枝条在风里悄然地摆动起来。虽然还不及她的美丽,但是也渐渐地吸引了一些男孩子的注意;那些原本只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男孩子啊,也开始留意到了她身边那个原本就跟不存在一样的人。 她开始还安慰自己,觉得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因为兰溪就算长大了,有了少女的模样,可是跟她比起来终归还是相差甚远,她不用担心的;可是一切的一切就在小天出现的时候,全都变得面目全非了起来。 小天,那个少年实则她是早就见过的。那本性就是飞扬桀骜的少年,无论在何时何地,从来都不遮掩自己天生的光芒。即便立在人群里,即便隔着远远的距离,她都能一眼就看见他。 而许多个看似不经意的瞬间,她也清楚地看见那桀骜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藏住心内的欢喜,低低垂下头去,抑制住心头鹿撞。她知道她不用着急,那个少年一定会主动走到她眼前,说“喜欢”。 可是她没想到,那个少年却是先去找了杜兰溪。 那天是夏日的午后,困倦如操场上漫卷起来的尘,袭上她的神智,让她不能不也跟着溜号,转头去望窗外的操场。 蜘蛛给她传来纸条,笑说兰溪又逃跑了。她回头看兰溪那个空了的座位,心中只觉羡慕——这样活活烤死人的盛夏午后,任谁都不想这样不动声色地坐在教室里,装作埋头苦读的样子吧。她也有兰溪那样的心思,只是她不敢,于是兰溪的桀骜与勇敢便成为她永远都无法拥有的风景。 她转头望窗外,下意识用眼睛去寻找兰溪的身影。兰溪那宛如一朵行走的蒲公英的身影,纵然在人群中也是很好认的。 然后她就找见了兰溪,也看见了——跟兰溪对峙着的小天。 她便愣了。 兰溪在外头耽搁了许久才回来,她小心翼翼问兰溪去做什么了,兰溪竟然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 没什么,哈,没什么! 就算后来兰溪还是将小天想要追求她的意思,告诉了给她听,可是也许是因为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她反倒并不觉得怎么高兴了。 再后来……再后来,杜兰溪就仿佛变成了一道阴影,总是出现在她跟小天之间。就算她千方百计明示暗示过了,不希望有人打扰她与小天的独处,可是杜兰溪就是装聋作哑地一直横插在她和小天中间。 就算是姐妹,也不可以当电灯泡的,是不是?更何况是杜兰溪这样的,根本不是不小心当了电灯泡,而是随时要对她跟小天之间的事情指手画脚…… 她跟小天之间怎么了,用得着一个外人来管么?就算是姐妹,可是在情侣的关系面前,也该是外人不是么? 更让她越来越不能忍受的是,小天虽然是跟她在一起,可是目光和注意力分明都放在杜兰溪的身上。两人看似一直在斗嘴,可是分明是将她这个女主角晾在一边,他们两个斗嘴能从头斗到尾,仿佛当她一直都不存在。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能不恍惚,那个不合时宜地总出现的电灯泡,究竟是杜兰溪,还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杜兰溪的捣乱,可能她也不会接受庞家树。 庞家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就能看得出来。庞家树与小天相比,万样都不行,只是有一宗——至少跟庞家树在一起的时候,庞家树的目光和心思都只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庞家树身边也有小喽啰,也有女孩子,可是只要是庞家树跟她在一起,他一定是毫不犹豫将那群跟班全都赶走,给了她在小天那里从没得到过的尊重。 后来的许多年里,尹若曾经想,也许如果没有小天和兰溪的暗通款曲的话,那她就不会跟庞家树在一起了吧? 没有跟庞家树在一起,她就不会遭受到在庞家的那些虐/待,就不会有离婚这个生命中的污点,就不会——让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杜兰溪造成的吧。 她无数次无数次地扪心自问,为什么杜兰溪那副野小子的模样,偏偏能系牢了小天的心?是不是她一直以来的乖巧模样都是错了?——就像人家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样;是不是太过乖巧温柔的女孩子,虽然能够吸引男生的目光,却不足以拴牢他们的心? 于是她想变坏——她一直小心藏在(热门 )心底最深处幽暗角落里的另一个她,开始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就在那个时候,她爸出事了。消息不是他爸自己从韩国传回来的——她爸那时候正在逃命中,身上铜板都没一个了,又哪里还有能力打越洋电话?就算一同出国打工的老乡,也个个都被她爸得罪光了,或者是欠了债都不还,人家还哪里有人管他的死活? 给她带来消息的是陌生人。可是就算是陌生人,却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原本说好了小天会来接她,结果等到学校的人都走光了,也没等来小天。她就笑,一边独自踩着夜色走,一边大声地笑——她都不必打电话去问,她都知道小天去干吗去了。下午体育课的时候,杜兰溪跑八百米崴了脚脖子,还没到放学就提前请假走了。 就在她自己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从路边无声聚拢过来,一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另外几个人捉住了她的手脚。 “你们是谁?” “你们干什么?” “……救命啊!” 心头翻滚过无数喊声,可是她那一刻根本没有一个声音有机会出来。以她的体力根本无法与那几个彪形大汉抗争,那个人的手一直按在她嘴上,一丝声息都不会透出来。 那个晚上,鹏城的夜那么黑。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没有一缕光能照进她的绝望。 她哭,却没机会哭出声来,只能无声地流泪。 她想挣扎,却换来更残酷的对待,她的四肢都被狠狠地压住,后来甚至被他们用绳子捆住——这个姿势,她小时候曾经在乡下亲戚那里见过。他们过年杀猪的时候,就将猪捆成这个姿势,吊在木杆子上,在一片哄笑声里,抬着它走向死亡。 1、大梦不醒大(1更) 校园港 正文 22、无法放下的恨(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2、无法放下的恨(2更) 就是在那个晚上,她第一次看见了金先生那张脸。舒殢殩獍 那看似文质彬彬的面颊,带了点书卷气的苍白,原本是斯文清秀的男子,却在那晚凌乱的灯光里显得狰狞而扭曲。 也曾经一直认定的价值观,也在那个晚上彻底倾覆:她曾经相信,以女孩子的美貌能赢得所有异性的好感;即便是小天那样桀骜的家伙,不是也对她多少存了一些好感,所以才会主动追求的么? 这世上的男人,总归都会对美女怜香惜玉,所以她才会一直努力扮演柔弱美女的形象。可是那个晚上,她现她的一切柔弱都没能换来那些人的半分同情。 尤其是那个看似斯文的男子,即便她哭得梨花带雨,一直在软语哀求,他却也没有放过她缢! 她被按在桌子上,仿佛被搁在砧板上的羔羊。随着他强悍的动作,吊在桌子上方的吊灯不停不停地在摇曳。就像她的身子,被他捉紧了,只能被动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摇曳,没有半分逃开的可能。 他终于结束了动作,从她身子里离开,却面对她的哭泣无动于衷,冷漠的眼睛里全是鄙夷。 她以为她终于结束了噩梦,可是哪里能想到他穿好衣裳,一边优雅地系着袖扣,一边寒凉地吩咐手下:“带她出去接客。赚来的钱,给她爸抵债。炳” 他是用韩语说的,可能他以为她听不懂韩语,可是她一字一句听得那么真,于是那一字一句就也变成了针尖麦芒,狠狠地刺进她灵魂里! 她最后的幻梦都破碎——原来所有的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根本不会有所谓的黑帮大亨因为一次欢爱而真的对一个美丽的少女动情——真正的情形却是眼前的模样! 她大哭抗拒,她甚至双膝跪下来向他哀求。 刚刚跟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她以为他好歹也能心软一下的——却没有。 她被带走,做了几桩生意,换回了大笔的钱,还了她爹欠下的债。 她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h国人,家族生意做得很大;不过那些生意只是幌子,真正给他们赚钱的是黑道的生意。她爸跟许多从中国过去打工的人一样,开始就是花巨资走他们的门路才偷渡成功的,到了韩国之后又被他们引着走进赌场——慢慢地,这些中国人所有的打工赚来的钱都被他们给骗去;而这些没有合法身份的劳工,更被他们捏在手心里,随时可能被遣返,甚至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之后,她连最后的一丝幻梦都彻底破灭。她知道她斗不过他们,而且她也没有靠山可以救她,于是她只能乖乖听他们的话,半分没敢反抗。 幸亏他们做事也是小心,没有让她在鹏城本地做生意,而是带着她到了另外的城市去。那里没有人认识她,做完这几桩生意、给爹还了钱,她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那时候她唯一的希望是,她爸逃过了这一回就安安分分地回来吧,再别赌了。这也是她身为女儿的,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她年轻,又长得漂亮,做那些生意的时候,客人们有的是真的很喜欢她,于是在给现金之外还给了不少物质的东西。h国人做事谨慎,只拿走了她的现金,却没动那些物质的东西。她带着它们回到了鹏城,开始恨得只将它们都推在柜子的最角落里,曾经誓要一辈子都不动的。 可是后来鬼使神差一般,看见学校里的女生们炫耀她们的新衣服、新包包,她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她那些东西原本比她们的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她便让它们在柜子角落里蒙尘,真是可惜。 她开始只是小心地拿出一个韩国的小头卡戴上,没想到在学校就收获了赞扬,说是在韩剧里见过的,国内根本没有得卖……于是那天午休,学校里所有的女生都围到她们班级门口来看她。 那些原本是因为耻辱来的东西,却不经意之间也为她带来了自豪。这样的转变让她的心也生了转变——于是她像报复一般,又像上了瘾似的,一件一件将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穿戴上,然后一次又一次收获同学们艳羡的目光。 她便变得心安理得了,那些屈辱的记忆也仿佛被骄傲一点一点抚平。到后来她都觉得好像曾经的事情只是一场梦,从来就没有生过。 她还是完美的尹若,她还有资格继续去喜欢少年小天;她还可以去寄望未来,她依旧还拥有美好的人生。 可是已非完璧之身却成为她心上隐忧,她深知以小天的性子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她——于是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能将这件事完满地遮掩过去。最好让小天以为是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那么便一切都能瞒天过海,获得完美的结局。 于是那晚机会来了,老天都帮了她。终究就连小天也还是年少,未经过男女之事,于是只是看见她光着身子,身子下头有血,便连他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了“眼见为实”。 那一抹血实在是简单可笑之极——随便在哪里弄破了自己,流出来的血,都没人用肉眼分得清区别。 她在那一天早晨是感谢上苍的,觉得老天刚刚那么残忍对她之后,又给了她这个补偿,没有人怀疑整个事情。于是从那个早上开始,杜兰溪主动地消失,再也不出现在她跟小天中间;小天也对她开始努力地好起来,尽管有些勉强,却能看得出他在努力的。 这就够了,她觉得她的人生,终于否极泰来。 只是人生这场戏啊,永远都不由得出演的角色自己来做主,一切的一切剧情,都是早已被安排好的——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已风平浪静的时候,她那位生身父亲又给她闯了祸。 依旧还是老.毛病,依旧是不顾一切的赌输了钱。 (热门 )那些人深知,她爸这个废物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可是她爸却有她这么个好女儿——所以当那个残忍又苍白的男子又来找她,她就知道这一次她爸再欠下大笔的债,不只是她爸自己的原因了。 是他们故意挖好了陷阱等着她爸跳,然后用她爸来要挟她。 她后来慢慢明白了那些人的用意——h国市场的狭窄,再加上中国近年来的富豪急速增多,于是他们将目光盯上了中国。他们想要挤进中国的商场来,他们需要一点一点渗透进鹏城的政商两界来。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小天是月家的子孙,但是那些人却很清楚她跟庞家树一直也有勾打连环。那时候庞家树对她也算是真的痴情,于是闹得几乎人尽皆知。那些人就来找她,让她想办法拿下庞家树。 原来那些人打算从这里打开突破口,放长线钓大鱼——而她很不幸地,成为了那枚根本没有资格反抗的钓饵。 否则,他们会杀了她爸。 就算她爸死不足惜,可是他们手里还握着她从前做生意的录像!——她不敢冒这个险,不敢让他们毁了自己,所以她不能不答应! 于是她后来拒绝了小天,而选择了庞家树。 可是她还是没用,她就算嫁给了庞家树,却也得不到庞家二老的待见,根本没办法做到那些人希望她做到的事——庞氏的执政权都在两个老家伙手里死死攥着,她半分都摸不到;于是那些人又想到了月明楼。 从前的小天隐藏得很好,就连那些人开始都没想到小天竟然是月家的子孙,否则也许就不会让她还要绕一个弯子去钓庞家树,而直接要她跟月明楼在一起了吧——可是世事就是这样无法预料,再回首时已是百年身。 她曾经是月明楼的初恋,她一个人可以搅动起庞氏与月集团之间的风云,那些人对她这个身份感兴趣极了——于是才有了后来的这一步一步。 她跟庞家树离婚,她想回到小天身边去;虽然她有被胁迫的缘由,可是她是真的带着自己的几分真心的——她是真的喜欢过小天,她是真的寄希望于小天能保护她,帮她挡开那些灾厄,让她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 可是一切,终究还是落空了。那个来彻底毁了她幻梦的人,依旧还是杜兰溪。 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口口声声要保护她的杜兰溪,非但没有在她最危急的时候保护得了她,甚至还间接地对她落井下石,间接造成了她此生最黑暗的厄运。 如果当年不是她脚脖子崴了,不是她拖住了小天没能来接她,那么她那个晚上可能就不会遭遇那个噩梦…… 如果后来不是她还赖在小天身边,也许她真的还有机会借重小天的力量,拜托金钟他们的纠缠。 一切的一切,仿佛只差一步,都是因为隔着那个杜兰溪。 所以她恨杜兰溪。不管谁有多不理解,也无法泯灭她对杜兰溪的恨。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就算反角,某苏也希望给她一个相对完整的心情轨迹,希望自己能做到了~~】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树熊、 3张:小猫吃蚂蚁、在水一方、 2张:天籁乐音、滴答、zz1123128、虫虫、 1张:c<b>/ 文字首发无弹窗</b>g1978+2朵花、133202ghhh、开心真好、今生只为你、辉王子、花花mm、ylh1963、雨点闰、ljlylsp、五彩手印、青春额记号 谢谢:hidy078亲的5朵花,蔚蓝云影、云朵的鲜花~~还有大家的留言和咖啡哟~~ 22、无法放下的恨(2更) 校园港 正文 3、黎明之前(黎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黎明之前(黎2更1) 尹若的梦醒来,她就知道不对劲了。舒殢殩獍 她不会平白无故去做这样一场梦。要知道这么些年,她是唬弄着自己、强迫着自己,让自己狠狠儿地忘了那段过往的。就连做梦,都要在合眼入睡之前警告自己,不许梦见那段过往。 她知道自己有一点像个癔症病人,仿佛坚信了一个道理:只要自己不再想起,只要自己不再耽溺在其中,那么就算是真真正正经历过的事情,只要过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就会尽数都忘了——忘了的,就可以当做是没生过了。 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是唯有如此,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不然她就得像个陷进泥塘里的小鹿崽子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泥足深陷,最后被污泥吞没。 那么小心翼翼掩藏的、那么处心积虑想要逃脱的,怎么竟然这么一下子就这么嚣张地都在梦境里冒出来?以她对自己的自控力,她知道这绝不是什么潜意识的自行大爆——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对她动了手脚,利用外力将她一直深深藏在潜意识最深处的东西给逼了出来甾。 一切不出所料,尹若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对面沙上的兰溪。 窗外的阳光刺眼地照进来,照亮房子的各处,唯一照不亮杜兰溪面上的神色。 尹若就笑了,“哟,杜兰溪是你送我回家来了?可是我怎么有点糊涂了啊,我们不是在外头喝咖啡么,又不是喝酒去了,怎么会弄得我跟喝醉酒了似的,竟然还要你‘好心’地送我回家?涂” 尹若的母亲抱着孩子,有些六神无主地立在房间门口,远远望着两人。 兰溪也回之一笑,“尹若你是聪明人,比我还聪明,所以你既然问得出这些话,你心里自然就也明白我是做过什么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听见了我想要听见的,该做的录音我也做好了备份;我知道你不会束手待毙,你会想尽一切办法反击——我也已经做好了因应的准备。” “尹若,我只再问你一件事——其实如果你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关系,(热门 )我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这房子不是月明楼给你住的吧?你是故意想让我误会,对吧?” 尹若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杜兰溪,其实有时候仔细想来,你还真的不算笨。只不过呢,你那点聪明都用在事后了;就算事后能明白,却早已失去了时机,所以就算还能明白,又能怎么样?” 即便处于劣势,尹若依旧能笑得像个胜利者,“再说,真正欺骗了你的人,不是我尹若,反倒是你爹——你让你爹去调查过这房子的来龙去脉吧,你爹原本能给你正确的答案,可是他故意误导了你。” “杜兰溪,就连你爹就骗你,你又凭什么记恨我呢?” 尹若转着眼珠望着房间内的一切,“严格说起来,这栋公寓所有的房子背后真正的业主都是月明楼,毕竟这房子是他旗下的公司建造的。他将房子放盘,有中介公司代为租售,我只需找到中介公司,找一间这样的房子就够了。” “我只需跟中介公司签合同,又不必跟业主真正见面的。再说以月明楼的身份,他又怎么会为了一套房子的出租,而拨出时间来打听租客是谁呢?” 尹若笑着伸手点指兰溪,“这样简单的事实,真正唬弄了人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心——是你自己愿意向更复杂的方向去想,是你自己宁愿不相信他而相信你自己的怀疑。所以杜兰溪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姿态来质问我啊?” “你该质问的人,是你自己。” 尹若越笑越得意,“其实如果我是你,杜兰溪,我就不会再当这事后诸葛亮,在错过了最佳时机的时候还来徒劳地问什么答案——要到了又如何,一样难以改变早已铸成的事实。就算你现在知道了,杜兰溪,你却早已是月慕白的妻子——你现在是月明楼的五婶啊。” 这世上的搏命,最开心的莫过于,即便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却仍旧有机会从血泊里支起身子来再狠狠近身刺向对手一刀,看那个以为自己获胜了的对手,也跟自己一样地鲜血淋漓、难以独活。 尹若开心地笑,“杜兰溪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以月家的身份,会接受一个女人嫁完了叔叔,又能嫁给侄子的吧?嗯,除非你是《甄嬛传》看多了,真的以为可以对一家两个男人都可以是真爱。”. 心区丝丝缕缕地疼,兰溪抚着心口深深吸了口气。 她想起染色翡翠的过程。翡翠是硬玉,看上去光华湛然、清透通澈,仿佛是浑然一体,全无缝隙。可是翡翠在不法商人的手中,其实便是“漏洞百出”。兰溪亲眼看见翡翠经过高温之后,在显微镜下头显露出一条一条的缝隙。 玉器商人制作b货,就是在那些缝隙里灌胶,制造出完美无瑕的假象;染色的程序也是如此,染料会经过高温而渗入这些缝隙,然后翡翠就会变成了人们希望的颜色。 此时她的心就是这样,看似坚硬透亮,实则被尹若刺出了千疮百孔。 可是她却不想让尹若看出来,她起身依旧明亮地笑,“尹若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么?我说在公司的时候,我们不再费力装作继续当姐妹了——如果你非要跟我攀上一个什么关系,在人前想要继续装作相亲相爱的话,你可以叫我做五婶。” “我从来都深刻记着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从决定跟月慕白成婚的那一刻始,我就已经失去了跟小天之间的机会——尹若你真是太爱操心了。其实你与其替我来操心,还不如替你自己儿子的处境也操一下心。” 尹若面上一白,“你想说什么?” 兰溪笑了,“我想说的是——听说金先生在韩国的妻子出身政界,是从前军政府要员的女儿,善妒且手腕极狠,于是金先生这多年都被管得严严的。” “又听闻,金先生夫妻两个最提不得的话题,是他们纸巾已经生了三个女儿,却遗憾地没有一个儿子——我想如果被金夫人知道原来金先生在外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的话,金夫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兰溪故意停顿了下,继续笑,“我想,也许金夫人也会很开心吧。估计不会对那孩子下手,甚至有可能会善良大度地将那孩子接回金家去,由她自己抚养——可是她却似乎不会留下那个孩子的母亲在世上吧,否则她的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杜、兰、溪!”尹若吓得浑身颤抖。 兰溪依旧淡然地笑,“别担心,我也是母亲,我也明白你的心情。所以我真的不会随便说出去的——尹若,从今以后只要你不再搅起事端,我也就守口如瓶;倘若你还不甘心,那我也不惜破罐子破摔。” “为了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你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我也一样。”. 兰溪走到电梯边,等着下行的电梯。还是忍不住抬头去望了望那个属于他的楼层数字,怔了怔。 律师已经传出消息来,说他在狱中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且服刑期间表现出众,再加上伤病的缘故,而提前获得假释出狱。接获消息的时候,月家上下原本应该开心才是,只是所有人都只是静了片刻,便又都转头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月中天老爷子张罗想喝杯酒,却因健康情形被拦住,最后只能将那杯酒供在祖宗牌位前。 郑明娥老太太依旧是看不出喜怒。 兰溪却格外留意了月慕白一眼。月慕白在听见消息的那一刻,面色忽地苍白,极担心地抬眼偷偷望向她来——兰溪心内拧着一疼。 她想她大致能明白月慕白的心情:月明楼回来了,也许便意味着他已经拥有的一切又要推倒重来——比如公司的主导权,比如说她。 所以兰溪只能在这个好消息面前,尽量地压抑自己的激动,至少要让所有人都当她对此并无太大反应。 否则,月家便又是一场内乱。 经过这一场大折腾的月家,已经再禁不起风吹草动;就像曾经抗战结束的中国,没人想再内战。 她更不希望这场内战会是因她而起。 她只能将目光都投向小花儿。那边厢席勒太太一直在勤奋努力地教小花儿说话,当然教的是英语——小花儿在刚刚学会说话的这个年纪便是经常中英互译,或者干脆蹦出几句火星人都听不懂的话来。 兰溪心底就更是丝丝缕缕地烦恼起来:男孩子说话晚,可是终究也是要会说话的;将来日日长大了的孩子,又该如何面对他? --------- 【天阴,结果睡过头了,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稍后第二更~~~】 3、黎明之前(黎2更1) 校园港 正文 4、4该怎样面对你?(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4该怎样面对你?(2更2) 思绪可以有很长,长到广阔无垠的时间,可是现实却总是受限的,兰溪还没将自己的心思捋出个头绪来,下行的电梯就到了眼前。舒殢殩獍 “叮”地一声响,兰溪几乎是下意识便抬步走了进去;等回神看清了那站在电梯里的人,再想回头却已经晚了。电梯门无声合上,一径向下去。 他受了,面颊显得有些缺少光照地苍白,下巴方方正正地显露出来,多了些唏嘘的胡茬子。这样的他就显得他那双眼珠子越漆黑迫人,在电梯厢里小小的空间里,瞬也不瞬地落在她面上。 有一点被针扎一样的疼。 兰溪尴尬笑了笑,“好巧。甾” 原本一句颠扑不破的敷衍客套话,可是兰溪说完就后悔了——颠扑不破的客套话,却不适合在这个场合,对这个黑瞳厉如鹰隼的男子说出来。 他是方从狱里放出来,还没正式回月家大宅去呢。按说这算是久别重逢,怎么就能说出“好巧”两字?兰溪忖着,其实还不如说“别来无恙”呢,客套的语气是一样的,至少没这么多破绽。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犹豫,恍若无形地轻笑了声。却什么都没说——她知道他不是没什么可回嘴的;只要他想,他能弄出几大箩筐的话来揶揄她,让她当场羞愤得撞壁自杀的可能都有涂。 至少他不说。 认识他这么久了,他是嘴贫刻薄的;但是这么多年里,却也有几次,明明是他占尽了先机,却只抿紧了唇,什么都不说。 兰溪记得每一次,于是这又多出来的一次,就越让她觉得心惊肉跳。 甚至,比他回嘴揶揄她,还让她觉得不自在。 兰溪吞了口气,命令自己尽量平淡地望他的眼睛,“一切都好吧?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惦着呢,收拾停当了就回去看一眼,让二老也好放心。” “哦。”他淡淡地答。 又仿佛之前那故意不说的诡秘气儿,一瞬时都散尽了,倒像是之前的那一晃,都是兰溪自己的误会。 兰溪就笑了,笑自己那平白无故的紧张,就像唱了一场独角戏,戏散了还是戏台上空荡荡的一个自己。 她不该还这么紧张的,那么紧张的背后就藏着奢望——而希望若是被扣上“奢侈”的帽子,便是不该实现的了;否则若要实现,就也要付出与得到同样巨大的代价。 那代价,她付不起。 她笑,他这才格外瞅了她一眼。半晌挑了挑眉,有些慵懒地用肩膀抵着电梯壁,“笑什么?——该不会是,还想说我这脸跟小花儿的屁/股似的吧?” 兰溪一挑眉,没忍住还是又笑了下,“还记仇啊?当时就是个玩笑。” 其实心底还是苦的,那时候看见他面颊无缘无故的肿胀,她要是不顺口开那么个玩笑,怕是自己当着他就要哭出来。其实说完了才觉着忐忑,比喻成p股不要紧,可是干嘛要在他眼前提到小花儿啊。 她终究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在他面前提起小花儿。 她还没想好要继续说什么,电梯已经落地了。兰溪看了他一眼,“啊那你去忙吧,我先走了。记着早点回大宅那边来看看。” 她觉着她自己这语气有足够的唠叨了,听着有点像婶娘嘱咐侄儿的意思吧? 他盯着她就乐了,“你说好巧,其实一点都不巧。你来这儿,不是来找尹若,就是来找我的。” 兰溪心头忽悠一晃,“我不是来找你的!” “杜兰溪你可真笨。”他吊儿郎当手指头上绕着钥匙环,“你就说来找我,是为了劝我早点回大宅那边去,这是多现成的说法啊?你既然想摆出长辈的絮叨劲儿来,用我给你的这个说法,其实更有腔调。” 兰溪张大了嘴巴——她知道她永远不是他对手,一面对他不管怎么小心翼翼地闪转腾挪,还是会轻易就败下阵来。 “我真不是。”只能徒劳地再补上一句。 “嘁。”他笑得很轻,“得了,不堵你了。你下回别摆长辈的絮叨样儿,我也就不堵你,记着了。” 兰溪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面色大红。 他垂头,挑着眼帘由下往上地瞟着她,“我没打算把尹若撵出去。这房子,还让她住着,空着也是空着。” 兰溪在背后搓着手,一时又回不过味儿来,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半晌才猛地想通了:是跟她解释一下,别让她误会吧?因为将尹若放在他眼皮底下,也才更好控制吧? 兰溪红着脸大喘了口气,点头,“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做主好了。” “嗯。”他依旧不紧不慢地瞟着她,“我没说跟你请示,我是自己做主呢。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儿。” 兰溪又喘错了一口气儿,红着脸瞪着他。那口气儿硬生生地卡在肋骨的缝儿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难受。 他又转着眼珠盯了她一眼,仿佛将她面上因为羞涩、尴尬,甚至气氛而涌起的几层红色都扫进了他眼珠儿里去,他这才又轻轻一笑,调开了眼睛去,转身迈步向前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回去也别说遇见我了,省得老爷子老太太知道我已经出来了却不回家,又要念叨。” “不过,”他却还是停住了脚,又扭头来瞅她,“不过你要是愿意跟他们提及,说今儿遇上我了,还说了这么大半晌的话……那我也是乐意的。” 兰溪登时又是手脚大乱,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朗声大笑,双手叉在裤袋里,有点得瑟地滑着脚步离开。身影融入门口大片耀眼的阳光里去,被强光融了轮廓,一点点地消失离去。 兰溪这才敢好好地喘了口气。 是千方百计想让自己不动声色,可是这头一回照面,她就乱了分寸。 杜兰溪,这可不行. 月明楼出狱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公司去。月集团的人心又是一片浮动——总裁出狱了,月集团是不是又要回到他手中?可是如果月慕白不放呢,两叔侄是不是又要一场争斗? 员工们望向兰溪的目光,也总是多了一层含义。如今两叔侄都是不来公司的,是兰溪在坐镇;兰溪从前是代表了月慕白的利益,那么如今呢,是不是要身在曹营心在汉? 自从兰溪回到公司来上班,丁雨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与兰溪正面相对。平日都只是工作的相处,以丁雨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不让兰溪在公事上捉到她一点错处。 其实兰溪要的也不过如此——她知道自己未必有能耐拿捏丁雨什么,想要的只是丁雨能够安分守己地做事,别在月明楼和月慕白都不在的时候惹出什么乱子来就好。 可是这天丁雨却主动要跟兰溪谈谈。 从前的丁雨在兰溪眼里,几乎是个女神一般的存在。从前每次丁雨叫兰溪进她办公室去,兰溪都会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生怕是自己工作哪里出了差错,要被丁雨批评了。 今天亦然。可是兰溪还要忍着,不能让丁雨看出来。 丁雨依旧是简洁地开门见山,“杜副总恕我直言,我想知道杜副总对公司的经营方向上,会不会有所调整?从前总裁和月总在经营上总有不同的意见,杜副总从前是两方调和——用着月总的人,却在经营的细节上吸纳总裁从前的意见。” “既然总裁已经假释出狱,那么杜副总是否要全盘将公司交还给总裁了?” 兰溪喘了口气,“我记得小楼现如今的情形只是假释吧——假释的,似乎还不适合重新回到公司来承担总裁这样的重(热门 )要职务,所以我想丁主任你多虑了。” “况且公司还有老董事长以及董事会,这件事无论如何还轮不到我一个人来做主。说到底,副总经理不过只是个执行人,并不是决策者。” 丁雨笑,眼睛直望兰溪,“那杜副总的心呢?月总的情形你我都清楚,现时倘若有人将梦境刺破,那么他就完了;而那个充当针尖的人,更不可以是杜副总你。” 兰溪垂下头去,“丁主任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最基本的原则我还是懂的。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去做伤害他的事情;再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 兰溪笑,“其实就像丁主任您啊。您从前是那样喜欢月总的,若是以从前的立场而言,您应当是巴不得希望我离开他的;可是今日,您却在警告我——其实我也一样,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时间不同了,心境也会改变,所会采取的行动也总归是不同了。” 4、4该怎样面对你?(2更2) 校园港 正文 5、惟愿记忆都搁浅愿(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5、惟愿记忆都搁浅愿(第一更) 小花儿睡了,兰溪望着小花儿不知忧愁的小脸儿,难过地独自抹了抹眼睛。舒殢殩獍 因为公司的缘故,她没有办法当一个称职的母亲,白天大段的时间都贡献给公司;便是下班了也有各样的应酬不能推辞,等回到月家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即便小花儿有时候故意赖着不睡,等着她回来,可是她将小花儿抱到怀里不大会儿,小家伙还是会睡着了。 小孩子的成长是一件日新月异的事儿,每一天都有每一天不同的变化,错过了今天,明天就再也看不着了;兰溪跟每个年轻的妈妈一样,为了这事儿牵肠挂肚、百般纠结。于是晚上看着小花儿睡着了,还总是会忍不住伤感一下。 月慕白悄然递上手帕,看兰溪脸红,便又扯了兰溪的手腕,带着她到了他的房间。房间里静静的,陈设简单却又典雅。书架与博古架占据泰半墙壁,其余的地方分别挂着中国的水墨古画,另一边却也有来自莫奈的印象派油画甾。 兰溪屏息了下。 当初月慕白受伤,为了方便月慕白的轮椅进出,月家内部经过不小的改造。整个三楼带门槛的房间全部被打通,原来上头的五个房间都改造成了一个大的套间。 月慕白、兰溪、小花儿这“一家三口”就住在这个大的套间里。内里各有各的房间和书房,另外一个房间就是小花儿的。从外头看三口人是住在一起的,只有兰溪和月慕白两个人自己明白,他们实则是在内里各自有各自的小小天地涂。 月慕白刚受伤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受到创伤,医生曾经委婉表达过,不希望两人行/房的意思;后来去了欧洲,就遇上兰溪怀孕、分娩,再回到中国来的时候,兰溪又要照顾年幼的小花儿。 等小花儿过了周岁,夜晚睡觉的时间更长了,就不用兰溪再那么频繁地夜半起来喂奶、哄慰,兰溪这边却又要开始着手忙碌公司的事。 生活的节奏在兰溪身上从来没有放松下来,每次她要去休息的时候都已是带着一身的疲惫,月慕白也体谅地没有要求过什么;可是兰溪心中却也始终都绷紧着一根弦——若是他要求夫妻之间的亲密,她该怎么办? 因此兰溪一直小心翼翼逃避两人的独处;可是再小心翼翼,也终归是在同一屋檐下。兰溪悄然安慰自己:杜兰溪你别想太多了。 兰溪心思百转的当儿,月慕白打开电脑,调出了视频文件夹,将电脑无声转过来朝着兰溪。 现代社会,给孩子拍个成长的视频早已不算是什么新鲜事儿,可是兰溪还是被眼前的所见感动到了。 整个文件夹整理得干净爽利,却也没有比别人家给孩子拍的视频有什么太大的不同——真正让兰溪红了眼眶的是,文件夹中每一个子文件夹上标注的时间。 6月3日8时,6月3日9时,6越3日10时…… 每一个子文件夹的时间都是如此靠近,靠近得仿佛dv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拍摄,小花儿的每一个成长瞬间都没有被错过。 “月老师你这是……难道你白日里,竟然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给小花儿拍摄?” 从婚礼那一刻起,月慕白已经几次提醒兰溪要改口,别再喊“月老师”。可是兰溪改不掉,一着急张嘴就还是“月老师”。到后来月慕白也只能默许,只是每次听见她这样喊,他的面上便会藏不住地滑过一缕失意。 月慕白完美地掩盖住了面上的失意,一笑,“看着他,就是我所有的快乐。” “兰溪,你知道不知道,你和小花儿,已经是我全部的世界——就算没有其他的,那些身外的名利如浮云,只有握住你们两个,才是我现世的幸福。” 他静默了一下,微微侧开眼睛去看了看明月孤明的窗口,“以我现在的样子,能躲在家里陪着小花儿,也是最大的快乐了。” “月老师你别这么说!”兰溪听得心都揪到一起来,“就算你的腿坏了,可是你的一切依旧完美。你还是可以出来主持公司,你依旧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一切事啊。不然我们还去月亮湾画画儿——月老师你还记得你带我去月亮湾画画儿,说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到那里看山青水碧,然后将心事都托付给画笔,然后心情就会好了么?” 月慕白转眸盯了兰溪一眼。 兰溪后悔地咬住了舌尖儿——月亮湾画画儿,的确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月亮湾对于月慕白来说,也许正是所有噩梦开启的地方。 (热门 )就是因为18岁生日那天,月潮生买了月亮湾送给他,他心中对兄长的怨恨才正式爆出来的——怎么她这样笨,说什么不好,干嘛好端端地提起了月亮湾。 如果他现在的失忆状态下,她这样莽撞提到月亮湾,再刺痛了他的记忆,让他想起曾经对父兄的恨——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好,那我们哪天就挑个日子,带着小花儿,我们一家三口去月亮湾玩两天。” 月慕白笑得依旧淡然,仿佛并没有因为月亮湾而想起什么,“就我们一家三口,不带别人。兰溪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这些日子来你太紧张。” 兰溪咬着舌尖不知该如何作答,手上忽地一暖,月慕白的手指缠绕上来。兰溪吓得下意识向后退步,月慕白抬眸,黑瞳幽深地凝视兰溪,“怎么了?” 兰溪摇头,“没事,之前给小花儿冲奶粉,水太热了烫着指尖儿。” “我看看。” 兰溪原本是想借故从月慕白手中抽回手来,却没想到反被月慕白捉紧,凑到他眼前去。 兰溪赶紧解释,“烫了一小下,外皮看不出什么来的,好像也没红;就是内里有些灼痛的感觉。” 月慕白长眉微蹙,毫无预警地落下唇来,轻轻吻上兰溪的指尖,“兰溪,这是魔法,伤就好了。” 兰溪被电击一般惊在当场,只能瞪着月慕白,半分反应不得。及至手指感受到他唇的温软,兰溪才猛地将手抽回来。惊愕之下避转过头去,屏着呼吸解释,“方才照顾小花儿上厕所,都还没来得及洗手。” “呵……”月慕白笑开,伸手绕着兰溪的衣角,“兰溪你这样真可爱。就算没洗手,我也都喜欢——因为那是小花儿,因为这是你。无论有什么,我都只爱,不嫌。” 兰溪努力地大咧咧一笑,“哦,我也喜欢闻小花儿的臭脚丫——他一出汗,脚丫上就是酸溜溜的,闻起来像山西老陈醋似的。” 兰溪这样小心地闪转腾挪,错开话题。月慕白笑了,“兰溪,小楼回来了,我在想也许可以让你不该继续那么累。就把公司交还给小楼好不好?你回来,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不管外头那么些事了。” 月慕白说着指了指他卧室的方向,“家里有席勒太太,还有新请来的保姆。小花儿现在半夜不用吃奶了,你便从他那边搬回来吧。咱们已经结婚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分居。” 兰溪怔住,望着月慕白,一时心中万语千言,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便只垂下头去,淡然地笑了笑,“现在说将公司还给总裁,怕还是有点早吧。他的身份还是假释中,并不适合这样早就回公司去。” 她想她听懂月慕白的意思了:月慕白竟然说要将公司还给月明楼,只要她回到他身边来——但愿是她多心,但愿是她听错了弦外之音,但愿月慕白的意思不是再来做一次交换:用公司来交换她。 其实她怎么跟公司相比呢。普通如她杜兰溪,而那昂昂然光华璀璨的月集团——如何能这样轻易便相提并论,并且成为交换的筹码? “兰溪,你放不下公司?”月慕白眯起眼睛来凝望兰溪。 “嗯,是啊。”兰溪点头,“从前看小说,只觉得那些总裁当得真是轻松。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需要每天一边数钱,一边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谈情说爱就好了。” “真正接受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么多庞杂的事情,每一桩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进行了一半的事情,如果不亲眼看着它们完成,便觉得放心不下。” 月慕白笑了,“这也是公事本身的魅力,对不对?即便劳心劳力,却能够在每一次劳碌之后收获成功的喜悦——兰溪,如果你喜欢公司,那就继续做下去吧。” “我改主意了,咱们不把公司交给小楼了。” ------- 【稍后第二更。】 5、惟愿记忆都搁浅愿(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66、争 夺(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66、争 夺(第二更) 兰溪闻言便是一惊,惶急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舒殢殩獍您,您别因为我就改了您的主意。” 月慕白是温煦和蔼的人,但是一旦露出锋芒来,便让兰溪觉得骨头缝儿里都寒,她便会不自觉地将称呼都改成了“您”。 敬畏之下,兰溪连解释都变成了小心翼翼,“我的意思是,我暂时代管公司,虽然放不下公司的事,但是我终归能力有限,不能长时间守着公司——我只需要一点时间,将手里进行到一半的工作完成了,就可以放手了;到时候总裁的刑期就也该满了,那时候他再回来正式接掌公司也才合适。”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方才的话给了您误会了,让您以为我是舍不得公司,所以才让您改了主意——我没有的。我保证我到时候一定退得干干净净,就回来照顾您和小花儿。” 月慕白笑了,伸手去握兰溪的手,“兰溪你别这么紧张。你看清你眼前的人,是我啊,不是旁人。甾” “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在公司和外头,不会少了遇见委屈——有人会不负责任地说,杜兰溪原来也是觊觎月集团的权柄,原来也是来要公司的……可是我不会这样看。” “兰溪你说让我别误会,我也要让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贪恋公司的权柄——我的意思是,我这么久以来都没能送你什么喜欢的礼物。我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着你的喜恶,想要投你所好,可是你仿佛从来也没在我眼前表露过这方面的态度。这回对公司的留恋,是你第一次让我知道,你喜欢什么珍惜什么——我曾经想过,只要你在我面前表露的喜欢,不管是什么,只要表露了,我便一定会想办法找来了送给你——不管那是什么。” 月慕白温雅如月的面庞漾在夜色里,浮浮漾漾,让兰溪无法(热门 )避开目光,“所以兰溪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不把公司交还给小楼了——正如你说,他现在有刑期在身,也不方便接手。公司还是由我们来经营,对公司对家里对社会,都好。涂” 月慕白眯起眼睛来,笑意隐隐,“你说了你自己支撑不来,我也看见了公司让你心力交瘁——所以我决定也回公司去。” “小花儿大了,他要上幼儿园了,我白天就不用整日陪他。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你一起去上班吧。若是你累了,或者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还能帮得上你的忙。” 兰溪惊得面色都白了起来,“……可是,你的腿!” “我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面对我的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人的目光——可是我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了,这些时间足够我来调整自己的心。” “兰溪,我是男人,不可以总让自己的女人在前面来冲锋陷阵,而自己躲在家里坐享其成。我要跟你在一起,替你挡开所有的风雨才行;否则我又该如何留住你的心?” “可是……”兰溪还想劝。 月慕白却笑着握紧了兰溪的手,那力道截住了兰溪的话,“兰溪别再担心。相信我吧,我有能力让你不再为公事所累,我也更有能力让你相信我,相信我能让你幸福。”. 月慕白一旦说出口的事情,便是主意已定。兰溪此时唯一还能去找的人,只剩下郑明娥。 也许郑明娥会担心月慕白的健康情况,所以会出言反对月慕白回公司去;而月慕白又一向孝顺母亲,或许会依从母亲的意见。 郑明娥听兰溪说完,便坐在灯光里也愣怔了半晌。 显然,老太太也没想到月慕白会忽然提出想要回公司去。 郑明娥垂下头去,看了看自己腕上的一对和田玉的镯子,不知有意无意地又瞄了一眼兰溪腕上的紫色翡翠的镯子,这才缓缓地说,“小楼这孩子闹了咱们全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先是毫无预兆地就进了监狱去。咱们一家人都以为这真的是五年的一个刑期,于是什么都照着这个时间来准备;可是却没想到,他却这么快就又出来了——说是假释,可是关于假释我老婆子也多少知道法律的规定的。怎么也得刑期过半,可是他就这么就回来了。” 兰溪听着也皱眉。 郑明娥盯着兰溪,“他这是拿咱们一家人的心都不当回事,仿佛谁替他担心都是多余的,都是要狼心狗肺地给扔回来——他自己拿捏的主意,他自己说进去就进去说出来就出来,浑不拿咱们这个家、这个公司当回事。” 郑明娥坐在灯下笑了笑——真是老了吧,又遇见幼子受创,于是她对于月明楼的怨气反倒没办法如从前那样跟幼子说起,怕刺激到幼子;如今倒是只能跟兰溪念叨念叨了。虽然用词要有所保留,可是态度却还是显露出来。 “是我抬举他了,还以为他这回做事是有点大人的样子了,却原来他依旧还是顽童的心性,做事永远不分轻重——这样的他,如果真的将公司交还到他手里,我是绝不肯放心的。” 郑明娥转眸回来望兰溪,“我是也不放心小五,生怕小五回到公司再受了刺激;但是对比而言,小五总归比小楼更稳妥,所以公司依旧要在小五手里才好。” “这当中的关键就要在你——你只要多加着小心,时时陪在小五身旁,即便是在公司,怕也不会太出差错。杜兰溪啊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在公司如何做吧?” 兰溪垂下眼帘去,内心里不是不想替月明楼再分辩两句;可是她也不能不承认,这次月明楼的入狱出狱,实在是让所有人都闪了下腰。 从前她以为他是替她爹顶罪入狱,于是她能豁出一切去要替他守着外头的一切;可是如今看来,反倒好像是多余了——她不怪他布局,她只忍不住想要埋怨一句:为何不与她透露一句? 如果她能明白他的意思,至少——至少她可以不用与月慕白完婚。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在老太太的逼视之下点头,“我会的,我会尽己所能扶助月老师。” 走出郑明娥的房间,经过二楼的小厅。没有点灯,月色从窗口直泻进来,照亮小厅。兰溪不由得立在月影里叹了口气:他的名字里空担了个“明”字,可是他却偏偏不让人明白他的心意。 也许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了吧,是她一厢情愿以为他是为她爹担罪,其实这不过都只是他自己布局中的一步——即便算计到她有可能为了守住公司,而不得不跟月慕白完婚,他也不会改变他自己的主意。 呵,也许她在他心中,都是这样不重要的吧。 也许一切的一切,终究又是她自己想多了。看多了言情小说,真的将现实的总裁里都看成了情种——却忘了,他们实则都是商场上拼杀的商人,都是重力轻离别,哪里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计划. 月明楼在外头晃悠了好几天,可是终究还是要回到大宅来正式拜见的。 月中天老爷子尽力让家里的气氛圆融,只是郑明娥面上还是有些不痛快的样子。月慕白也只是寒暄几句,便径自垂过头去跟兰溪说话,眼珠子便都只落在兰溪的面上,不论兰溪做什么,他的目光都追随着。 幸好家里还有个小花儿。 小孩子都喜欢新鲜,看腻了家里这几张老面孔,瞧见了月明楼就格外快乐,挣脱了席勒太太的手,自己埋着小胖腿儿就朝月明楼腿上爬。 这小东西空长了月家人遗传里冷峻的相貌,性子却是截然的相反,整天脸上挂着甜兮兮的笑,见谁都笑,就跟小时候家里墙上挂着的年画儿里头,那个抱着个大红鲤鱼的白胖小子似的。 月明楼就乐,伸手弯腰将他抱起来,让他尽情在他腿上爬来爬去。 小花儿仿佛觉得自己占领了个高地,心情大好之下,用小胖胳膊撑着月明楼的手臂,扭头瞅着月慕白,便十分欢快地大叫了一声,“嘚嘚!” 小孩儿的话都堪比火星语言,大家都凝眸了一下。 席勒太太赶紧上来解释,“我昨天教他喊dad,可是他喊到今天还只是——嘚嘚。” 上菜的老佣人听见了,抿嘴笑,给解围,“就算不叫那洋称呼,这‘嘚嘚’也对劲儿——说不准小花儿的意思,就是按着咱们中国人的老规矩,叫‘爹爹’呢。” 兰溪心里登时一乱,垂头下去,不想让人看见她面上神色。 小花儿却不知现场情形,忽地又嘎嘎笑着转头回去面向月明楼,洪亮而欢乐地朝月明楼也大喊了一声:“嘚嘚!” --------- 【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继续~~~稍晚去更新文《郎の诱》】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花瓣雨、海天蓝蓝、一000、菲菲、所有姐妹、 2张:核桃、小闹闹、云诺、马虎小跳、快快乐乐、zhangjunhan111、君宠妖颜、 1张:景年、小雨水花、kankan、果冻、单调思念、99miss、楪祈312、iamwalkman、翡翠一族、苦寒、 谢谢hidy078亲的红包、minicat的鲜花、还有大家的留言撒~~ 66、争 夺(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7、墙头花儿(墙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7、墙头花儿(墙2更1) 小花儿喊月慕白为“嘚嘚”,回头又喊月明楼是“嘚嘚”,如果再套上之前席勒太太说的“dad”,或者是老佣人说的“爹爹”——那么现场的情形就变得诡异起来。舒殢殩獍 小花儿幸福,毕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于是全家人的目光都扔到了兰溪面上来。 没办法,中国的历史真是太过博大精深,中国的老百姓对太多阴谋论的故事耳熟能详:比如某个孩子在不懂事的时候,被他妈在耳朵边上天天嘟哝,什么这个那个的,于是那个孩子就在某日,于外人面前将他妈说过的话给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于是伤害到了***的那个敌人,或者得到了他妈想要的那个目的。 小孩子口无遮拦、童言无忌,这都是人家小孩子的权利,没人会责怪小孩子;真正要受到鞭挞的,是小孩子的妈。 大家自然有理由去揣度,小花儿竟然会这么叫,是不是你杜兰溪私下里日日在那不懂事的孩子耳边教出来的甾? 你这么做,又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如今你是月慕白的妻子了,可是你毕竟跟月明楼有过那么一段。怎么着,现在月明楼出狱了,你就想左右逢源了? 无形的压力,透过每个人的目光,漫漫浮荡过来,像是夜色里看似平缓,实则随时可以一个翻滚便打翻船只的浪拖。 兰溪咽了下唾沫,垂下头去看了看碗筷上精美的描金花纹,“……小花儿叫的是——嗯,哥哥。” 小花儿口齿不清地喊“嘚嘚”,也真的没人敢百分百确认他是在喊什么。就算之前席勒太太说“dad”,佣人说“爹爹”,也不过都是臆度;“嘚嘚”跟“哥哥”的音又是相近,于是兰溪这样说,大家便也再说不出什么来。 千担心万思量,不过都是怕兰溪对月明楼的心思不死;既然她今儿说了小花儿叫出来的是“哥哥”,那么便于辈分上分得干干净净。月家老人儿们都看见兰溪这样辩白的心思了,便也都默许了下来。 只有月明楼隔着桌子,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盯了兰溪一眼。 兰溪感受到了,却装作不知道,径自垂首下去,将碗里的一口汤缓缓咽完。 盛夏吃苦能去火,兰溪抿着舌根的苦味儿,面上尽是平静. 中午大家都各自午睡,可是小花儿可得了人来疯,死活就不肯睡了。从前席勒太太和保姆如果哄不好他的话,一般兰溪出马,他就能乖乖睡了;可是今天家里多了月明楼,小花儿就找见了仗恃,死活都不肯睡。 兰溪好话说绝,到后来都不得不扮演上恶毒母亲,叉着腰指着小花儿,“你到底睡不睡?” 有老人的家里都喜欢安静,小花儿又偏是个闹腾的孩子,他自己一天不睡还无所谓,可是他八成是要把家里闹腾得不得安宁,月家二老就也没得睡了,所以兰溪不能放过小花儿。 小花儿小嘴一扁,圆溜溜的肉p股一甩一甩,朝着一直坐在一边看戏的月明楼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嘚嘚,help!” 月明楼大笑一声,伸出长胳膊将小花儿捞到怀里去,正正端端地安放在腿上,柔声保证,“嗯,别怕。有你嘚嘚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说着凤眼霍地一挑,目光从兰溪面上打着斜儿掠过去,“……你妈也打不过我。”. 盛夏午后,阳光炽烈如火。院子里的花木繁盛,树叶影子全都斑斑驳驳落在窗纱上来。郑明娥老派儿,糊窗子的窗纱还都是古老的绿窗纱,映得房间里一片幽幽净净的绿。而那些映在窗纱上的树影,扶疏摇曳,像是以水墨画笔填上的花纹,与那幽幽净净的绿一同映在地下,便仿佛人都在画中了。 这样的宁谧,偏还是被树上那一群一群的知了给打破,绿窗纱挡得住炽烈如火的阳光,却挡不过“莎啦啦”的大片蝉鸣。蝉鸣单调而喧扰地传进来,绕着兰溪打转,将兰溪的头搅成一团浆糊,没办法冷静,更没办法思考。 ——就像,多年前的一个盛夏午后,她也是这样面对着一双乜斜挑起的凤眼,觉得自己乱成一锅粥。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仿佛是烦躁,仿佛是无奈,还有一点奇怪的——期待。 兰溪用力甩头,想要甩开这些奇怪的心绪,只掐着腰跟小花儿横,“月花朝!我警告你啊,再不睡的话,我可真不会惯着你!” 小花儿是个笑面虎,甭看他日日在人前笑眯眯的,又仗恃着自己年纪小不会说话,反正是尽情地不听话来着。大人要是说他了,他就依旧甜甜地笑,直到把你笑到没脾气了拉倒——再加上凡事都有月慕白护着,全家上下就也都惯着他。 兰溪却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儿,人都不识惯,小孩子若太溺爱,早晚是要被惯出毛病来的。尤其是这男孩子,惯大了,将来就扛不了事儿、受不了挫折了。 于是兰溪在小花儿面前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严母。小花儿从小到大挨打的次数都是有数的,而这几次都是兰溪的“战绩”。所以小花儿不管怎么在大人面前“倚小卖小”,可终究是怕兰溪的——若是往常,兰溪哇啦一嗓子,小花儿再不听话,也得扁着小嘴儿、跩着肉p股屈服;可今儿,这小东西也来了劲儿了。 眼见娘亲哇啦一嗓子,跟母夜叉附体似的,小花儿扭着肉p股就朝月明楼胳肢窝底下钻,一边钻一边还做出浑身颤抖、想哭却不敢哭出来的可怜样儿,小嘴里不住地喊着,“嘚嘚、嘚嘚……” 月明楼就看不下去了,张开双臂将小花儿全都护到臂弯里,拧眉盯着兰溪,“杜兰溪,你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你想把这房顶都掀翻了啊?”. “月花朝,你跟我睡觉去!” 月明楼这一说话,兰溪就更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赶紧一把拎着儿子的耳朵,将他丢到小床去,那就天下太平了——她不想因为小花儿跟月明楼起矛盾,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月明楼这么护着小花儿…… 不是,她也不是不想看着月明楼护着小花儿;可是她就是看不得——看着他这么护着孩子,她就眼窝子浅、心底酸、喉头仿佛被人掐着一样。 她就是看不得,真的看不得。 也更怕,让月家其他人看见他这么护着小花儿——至少明面儿上,小花儿是月慕白的儿子;月明楼又跟月慕白之间不睦,他又从小是个桀骜的性子,这会儿怎么能这么护着这个孩子呢? 这不行,真的不行。 为了不在他眼前儿失态,她也只能欺负小花儿。小孩子是有点无辜,不过幸好他还小,还什么都不懂。 谁让他是她的儿子,那他就得忍着她这个老妈;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了,就当给她这个老妈尽尽孝道了,也不算亏了他。 兰溪打定了主意,就径直冲过去,想要将小花儿从月明楼手臂里扯出来。她不想直接跟月明楼拌嘴,她只冲着小花儿吼着: “月花朝,你听见没有!快去睡觉——老爷子老太太都睡了,你别吵,否则吵醒了老爷子和老太太,那我要掐你p股!” 待兰溪走过来,膝盖都碰到了他膝盖,月明楼这才不慌不忙将小花儿抱到另外一边,用他自己半边身子挡住兰溪的手,挑着长眉朝兰溪冷笑,“杜兰溪,你是怕小花儿吵醒别人睡觉?可是拜托,听听你自己现在的尖声厉嗓,你制造出来的噪音早不知道是小花儿的多少倍了!” “家里最吵的人是你,你还好意思用这理由来欺负小花儿么?”他说着笑眯眯逗小花儿,“小花儿说,是不是啊?” 月花朝这朵骑墙头的狗尾巴花儿,登时眉开眼笑地朝着月明楼使劲点头,笑得嘎嘎地满脸粉嘟嘟地红。 兰溪看着他那小汉奸的样儿,气得只觉眼睛一湿——若不是小心了,泪珠子险些掉下来。 月花朝这个小没良心的,他凭什么这么快就跟月明楼穿一条裤子,舍了她这个亲妈,反倒跟那个人抱在一起,眼睛瞅着眼睛,鼻尖抵着鼻尖地开怀大笑啊! 一直小心压抑的委(热门 )屈登时爆开来,兰溪一把扯住小花儿的手臂,“月花朝,我不揍你,你还反了天了你!” 巴掌拍下去,小花儿嫩藕似的胳膊上便是粉红的一个掌印! --- 【稍后第二更~~~】 7、墙头花儿(墙2更1) 校园港 正文 8、8是否应该告诉她?(2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8、8是否应该告诉她?(2更毕) 小孩子有了仗恃,总要捺不住小性儿地微微张狂一下。舒殢殩獍更何况小孩子的眼睛虽然小,可是天生就会察言观色的,小花儿明明白白地是看清楚了月明楼的气势上是要压过他娘亲一头去的——于是小花儿抖着胆子认定了自己是安全的了,月明楼是一定有法子压住娘亲,不会让他遭罪的。 可是小家伙以这样的幼龄就深切体会到了,原来梦想和现实之间的鸿沟竟然是这样地又深又长——他那颗幼小的心灵登时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小花儿开始还忍了一秒钟,待转头看见月明楼惊愕的目光,小花儿这才伸胳膊抱住月明楼,尽情地放声大哭! “嘚嘚,嘚嘚!” “你给我闭嘴!甾” 兰溪一不做二不休,从月明楼臂弯里将小花儿给拽出来,立着眼睛威吓他,“跟我去睡觉!” 兰溪用手臂夹着小花儿,转身就走;小花儿一边在母亲怀里极尽哀痛地哭,一边还无限忧伤地从母亲臂弯回眸,满眼睛眼泪地盯着月明楼。不敢再呼救了,可是用眼神在勾着。 月明楼抿紧了唇角,忍不住低吼了声,“杜兰溪,没你这么对孩子的!拖” 兰溪想不理,可是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停下脚步扭头冲他清冷一乐,“是么?可是真可惜了,小花儿是我生出来的孩子,所以无论我怎么对他,我都是他亲妈;他再哭,却也得受着。” “……总归,还轮不到小楼你来教训我、纠正我。” 月明楼长眸一寒,“你叫我什么?” “小楼啊。” 兰溪说完再不停留,夹着小花儿就上楼去。小花儿依旧世界末日一般地哭,不过却也被娘亲那一声“小楼”给吸引住,仿佛感知到了这个称呼的奇妙,一边哭一边奶声奶气地学着叫,“楼,楼!” 月明楼站在楼下攥紧了手指,面颊有些苍白,凤目里漾着寒光,抬头瞄着兰溪夹着小花儿通通通地上楼,然后转过栏杆,直到身影没入了走廊的狭长影子里。(热门 ) 他无处泄,恨得使劲咬了自己的食指骨节一口。却把自己咬疼了,在原地甩手跳起脚来,又不敢让人知道,一点声音都没敢出。 她气死他了,她!. 夜如轻纱,裹着酒吧这个五颜六色的美人儿那美妙的胴.体。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的神智上仿佛也都是裹了这么层纱,于是都借酒耍疯、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一对对的一.夜.情拍档一拍即合。 吧台另一边一位熟女姐姐已经给汪小洋叫了第四杯酒了,可是汪小洋还不肯给面子,一径只扭头瞅着月明楼,只给人家一个背影。 连月明楼都看不下去了,乐得半趴在吧台上,“汪小洋你这人太不地道了你。人家的酒都喝到第四杯了,怎么还不搭理人家?或者说你要是真的不想搭理人家的话,你倒是别喝人家的酒啊。” 汪小洋启了启唇,“……喝了也已经喝了,要不我问问她去,喝进去的酒再吐出来还给她,还成不?” 月明楼笑得长眉飞舞,伸手拍着汪小洋的肩膀,“我终于找见比我还不要脸的了。嗯,走一个。” 汪小洋盯着月明楼的笑脸,叹了口气,“总裁你别这样行不,太吓人了。看你这五官都乐成这样儿了,可是眼睛里怎么一点笑意都没有啊。难道你的眼睛跟你其他的零件儿,都不受一颗脑袋控制的?” 月明楼却不肯接话,径自还说着之前的话题,“……其实那熟女姐姐,不正好是你的菜?汪小洋你喜欢熟女,干嘛不接这一个?” 汪小洋终于忍无可忍,握了握拳,“总裁你别这么拐弯抹角地试探我了,行不行?我不是喜欢全天下各种熟女,我就喜欢丁雨那样的熟女!——总裁你要是敢在丁雨面前胡说八道,那我,那我今晚上就跟你拼了!” 汪小洋的嗓音里有一点属于年轻的清甜,这一真的动了气,那清甜就漾出来,变成高八度的尖声。那边的熟女姐姐就听见了,惊诧地向他望过来。 月明楼就一笑,伸手勾住汪小洋的脖子,眼睛却是瞟着那边的熟女姐姐的,“嗯,这可是你说的,你今晚要是不跟我拼了;那我就跟你拼了。” 酒吧里的灯光再幽暗,月明楼还是清晰地瞟见那熟女姐姐肩头的一抖。 也是,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恶寒着了,更何况人家呢。 汪小洋要迟了几秒才明白月明楼是说什么,又是要干什么呢,登时脸就红了,“总总裁,你你坏!” 月明楼就笑得更是愉快起来,“你乖啊。咱们俩的形象在外人眼里可登对呢,你娇美柔软,我阳刚强壮,嗯,怎么看都是一对cp啊。” 那熟女姐姐仿佛受不了刺激,急匆匆结账离开。走远了还崴了一下脚脖子,估计鞋跟是不保了。 汪小洋在经历了最初几分钟的懊恼之后,终于平静下来,笑着反击了,“总裁,是不是太久没女朋友了?” “滚。”月明楼被捏到了痛处,低下头去喝酒。 汪小洋叹了口气,“总裁,要不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吧?这么阳刚强壮的您,好几年了没近过女色,也真不是个事儿啊。说不准您真有可能是被憋得变弯了呢——那我都得躲您远远儿的了。” 看汪小洋越说越眉飞色舞的样儿,月明楼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来,“好吧我决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丁雨,正式向她动攻势。” 月明楼作势按号码,还得意地挑唇,“相信以我泡妞的功力,就算丁雨这样的单亲母亲也抗拒不了的。” 汪小洋不声不响地用贞子一样的眼神凝着月明楼,“你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拉着你同归于尽!” 两人各自拿对方消遣够了,酒劲就也都上来了。两个人其实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两人从酒吧出来,搭着彼此的肩膀一路哼哼唧唧地唱,一路朝前走。月光投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映照到地上去,看着也是丽影双双的意思——只可惜,谁心里孤单谁自己知道。 汪小洋叹了口气,“总裁,你千算万算,还是把自己给算进去了吧?以后别再总摆出一副智商奇高的样子来了,我看着总觉得你打肿脸充胖子。” 月明楼瞪着汪小洋,都给气乐了,“那你的演技呢?你现在扮演的是我的秘敢跟老板这么说话的么?” 汪小洋翻了翻眼皮,“你整错了。你现在都不是月集团的总裁了,你现在啥也不是。我的老板现在是杜副总——据说过两天,还有月总也要回来了。” 月明楼抿起唇角,终于被汪小洋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从前跟汪小洋斗嘴,永远都是他赢;可是风水轮流转,他今儿也只能自甘下风。 汪小洋说的有道理,他千算万算结果是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作茧自缚的蠢事,他只能自己品尝所有的苦涩。他可以继续在人前装作满不在乎,可以继续吊儿郎当,甚至如果他愿意的话尽可以再找一堆女人来,重新玩儿三个月一个女友的游戏——可是他懒了,也玩儿不动。 忽然万丈雄心都熄灭了,就只想着那天下午的情形,他靠窗坐在沙上,听着窗外的蝉鸣,然后笑眯眯看那一对母子在他眼前掐架。 她声色俱厉,小花儿柔软娇憨——只要有那一切就够了,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总裁你不甘心,丁雨其实也不甘心。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没能放下月总,她一听说月总要回公司来,她的眼睛就又亮了——看见她这样,我就又跟着不甘心起来。” 汪小洋还抱着月明楼的膀子,仰头鼓着腮帮看天上的那轮孤零零的月亮说着醉话,“总裁你说这世上的人怎么能都这样呢,怎么能都这么不甘心?不甘心的话,还怎么能获得幸福啊?” “我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地位,不过是她一时过河需要的桥,她心里是一直都放不下月总的——我想劝自己就放手吧,强扭着不是买卖,我也想劝我自己甘心算了。可是怎么就做不到啊?” “总裁你教教我,你当初是怎么能甘心情愿放下杜兰溪的,啊?” 月明楼扭头盯了汪小洋一眼,结果毫不留情伸腿,一脚将汪小洋踹一边去,“你这熊孩子,你这不是向人家伤口上撒盐么?滚一边儿去,我才不告诉你!” 他是绝不会告诉汪小洋的;可是兰溪呢,他是否应该现在就告诉她,那段时间里都生了什么? 他是否该告诉她,他从未有一天真的放弃过她;他是否该告诉她,她说错了,小花儿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他从来没有漠视不管过,从来没有。 可是现在他是否可以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告诉她?然后看见月家大乱,刚刚平静下来的,又因为他而再度掀起波澜? -------- 【今天更新到这里,晚些会去更《郎の诱》。】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飞得不高 2张:半夏、好吃的蛋糕、科罗拉多、红叶秋、 1张:景年、133202ghhh、拈花、zj20050912、我爱维他命、jinrui7205、hairuiya1031、 谢谢蓝、cathy的红包。 8、8是否应该告诉她?(2更毕) 校园港 正文 10、我懂懂就够了(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0、我懂懂就够了(2更) “现在时代不同了,许多事其实也不方便军方来出面;这样一来就给我们出力拉出了很大的舞台。舒殢殩獍” 幸好夜已经深了,整个餐馆都再没有其他的客人。使者们也都到休息间去换衣服等着下班,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在说话。 容盛看兰溪有些听不明白的样子,挑唇讥讽地笑了下,“你听不懂才是正常的,那你就只听着,别问好了。” 容盛衡量了下,这才又说,“月集团旗下也有航运公司与远洋集团合作,可是近年来屡屡受到劫掠。开始以为是海岛猖狂,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经过相关部门的侦查与情报分析,知道这事情是某国官方干的。我国出于大局考虑,没有公开事件真相,只希望他们自己能够收手;可是他们却变本加厉。甾” 容盛手肘搁在桌面上,指尖相对,显然是在努力压抑怒意,“他们劫掠民间渔船,绑架我渔民,以此来交换所谓的‘罚金’;与此同时他们更将目光盯上了国家级的大船——杜兰溪你多少应该知道,如远洋集团这样的大型集团,有时候船上拉着的货物,可能会涉及到国家.机密,甚至是战略级别的物资。” 兰溪点头,心不由(热门 )得揪紧。 “远洋集团的船只多次被洗劫,问题越来越大,渐渐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层面上来,相关部门无法再袖手旁观了。可是外交与政/治永远是一盘太大的棋,官方暂时不便直接出面交涉,这件事就需要没有官方背景的人来私下里做。唾” 兰溪抽了口气,垂下头去,“那么便是容公子你这样的人来做。” “对。”容盛也没否认,“如果能从商场的角度来解决,以正当竞争或者商斗的方式来解决,总比国家之间撕破脸,甚至大动干戈来的好——于是我们安排了商场上的这盘棋。” 兰溪摇着头笑起来,“容公子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原来你跟月明楼之间的友谊,也都只是你容公子的利益交换——你是利用月明楼和月集团,来执行你那个什么大计划;亏我还真以为你跟月明楼是兄弟。” 兰溪在笑,眼睛里却闪了寒光出来,“他这辈子结交的人是不少,可是能真当朋友的却不多。从前有个祝炎,后来又加上了您,我还挺为他高兴的,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却原来,你是利用他的!” 兰溪一双眸子,平日里看倒不怎么样,可是在夜色里这么一照,就显出一股子尖利的光芒来,看得容盛都觉得脊梁沟一凉。 “哎杜兰溪,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容盛叹了口气,“我是要找商场上的人,可是我没存了心要利用谁。这些年你也看见了,我虽然在商圈里混着,可是那帮商人没几个是我能看上眼的;就像当初庞家树也说过,我兜兜转转的也就看着小楼投脾气。” “我不是要利用小楼和月集团,我也是掏心掏肺地先跟小楼当兄弟的。能当兄弟的人,自然也是投脾气的,我大致将那些事儿跟他提了提,他也是义愤填膺,拍着胸膛说,现在是和平时期,没什么机会扛枪上战场;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得不打起来,他先捐了自己所有的个人财产,然后参军去!” “这是汉子,真的汉子。”容盛仿佛有些醉了,“和平时期我们玩儿得比别人都好,看着纸醉金迷似的;但是那些灯红酒绿永远不会熄灭了我们腔子里那热血的温度!杜兰溪你是个女人,你明白爷们儿们的这份儿心不?” 兰溪听着,仔细琢磨了琢磨,便收起戾气来,垂下头去,“滚。你该叫我溪哥。” 容盛这才笑出来。他忘了她一直自称是小匪的,“匪”其实是个包含意思挺多的字儿,是有野性,可是却也是有义气的,正所谓江湖儿女,总有热血不冷。 “杜兰溪,看你这样儿,我就心里有底了——后头不管我给你什么答案,你就也都不会怪我了,是不是?” “那也不一定。”兰溪从果盘里抓过一把瓜子儿嗑着,抿着嘴唇轻轻吐着壳儿。 容盛有点心里没底。从前的杜兰溪在他眼里就是个“国宝小妞”,有事儿没事儿凑趣逗两句的,后来是因为月明楼才对这杜兰溪多了点郑重;如今看她这模样,反倒让他心里打鼓了——想他容盛,从小到这么大,忌惮过几个人啊? 想归想,容盛还是继续往下说,“小楼入狱入得突然,出来的也突然,我知道是这事儿让你起了疑心。你觉着是他一手算计了这一切,他自己明知道入狱也是不打紧的,可是还在事先让你们所有人都担心了,是不是?” “其实你要是这么想,还真的是冤枉了他。” 兰溪这才抬头盯了容盛一眼。 “坦白说,我都想劝他晚点出来,省得多少人对这事儿起了疑心。至少熬过了一半的刑期,够了假释的条件再出来也不迟。杜兰溪你知道吧,以我容盛的能力,想让他在狱里过得舒舒服服的,是一点困难都没有;就是委曲他与世隔绝一段时间而已。” “可是他不干,就想早点出来。”容盛抿了抿唇角,“就连我问,他都不给我个答案。他不是不能卧薪尝胆的人,可是这回就死活非急着出来——杜兰溪,这个缘由我从他嘴里问不出来,可是我想,你多少是明白的吧?” “以他的聪明,明知道早出来会引人疑心,甚至是你的疑心,可是他还是要不顾一切地提前出来——他是想见谁,他是放心不下什么人,杜兰溪,你不知道么?” 兰溪咬着半个瓜子儿,愣在那里。却转而便是一笑,将瓜子壳儿噗地吐了,“容公子你甭跑题,继续说下头关键的。” 容盛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妞脑筋的确是比当年长进了不少。也许是阅历增加了智慧,或者是——近墨者黑了,是跟月明楼那厮在一起久了,就也跟着学得狡猾狡猾滴了。 “小楼入狱的事,他事先谁都没跟商量过,杜兰溪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容盛眯了眯眼睛,“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事先真的知道他要入狱,以我容盛的手段,并不是没办法帮他转圜一下的——虽然他一向警告我,不许我在他眼皮子底下使手段,以免抢了他的风头——不过杜兰溪你要知道,我是真的拿月明楼当兄弟看的;兄弟有难,我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除非确定是他自己能搞定的,否则我一定会出手。” 兰溪眼中酸涩浮起泪花来,她用力点了下头,“嗯,刚刚打包的那五份,我自己买单了。” 容盛盯了兰溪半晌,没办法地笑了出来,“……你呀。现在好像有一点明白,月明楼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了。杜兰溪,坦白说,你真挺乏善可陈的。” 兰溪一转眼珠,泪光里那颗眼珠子晶亮晶亮的,“你还敢惹我?” 容盛这回是真正的展颜笑开,眯着眼睛摆手,“不敢不敢,我不逗你了,我接着往下说。” “他入狱去,现里头有个人不对劲。那个人平常扮的是个窝囊样,号里的老犯都欺负他;小楼是新进去的,跟着他一起挨打,有回那个家伙被打晕了,糊里糊涂说了些话,提到丹东那边有中国的‘帮艇’公司替那个国家跟咱们中国人收赎金的事儿,小楼就在心里暗自记下了。” “那个人在狱里没人搭理,就小楼不远不近地跟他同病相怜之下说话。两人一来二去慢慢地熟络了,小楼就也托人从外头带东西进来给他——慢慢地,那家伙对小楼放松了警惕。” 容盛说得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可是兰溪却紧张得掌心里攥着的都是汗。 那是何等危险的事,稍有行差踏错,说不定就是大祸事。 “趁着我去看他,小楼就把这事儿跟我说了。我回去跟大家一商量,都决定让小楼来办这件事,于是想办法把他们再往一起凑。”容盛说着也眨了眨眼睛,“小楼为此没少了挨揍,每次都是陪着他一起……小楼的手段你也是见过的,他从小就是打野架出来的,不至于那么吃亏。可是他为了这件事不得不藏起所有的劲头来,毫不抵抗地挨揍。” 兰溪垂下头去,攥在掌心的几个瓜子儿都湿透了。 “杜兰溪,这件事是可以上升到国家.机密的高度上的,我原本绝对不该跟你说。可是我豁出去了违反纪律,也要告诉你——我就是不忍心看你再误会小楼。” “他是真心实意要入狱的,这一步不是他的算计,更不是他拿你的伤心不当回事——我告诉你,听说你要跟月五叔结婚,我跟祝炎都气得想要找你理论;他却拦住我们,含了眼泪却在笑。” “他对我们说,你们两个懂个屁啊。她这样的选择,是比我坐牢更疼的刑;她是自己给自己套上刑具,却不让外人知道她的疼。你们两个滚犊子,谁敢去找事儿,我就跟谁绝交。” “我们俩的事,你们谁不懂都没关系。我懂就够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郎~~~】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日暮、如花、朱红色、白映、小小粽子、久久、13611362655、 2张:彩云、天雨+花、憔悴东篱、荼蘼春事了、邑祉、 1张:溜光、萧瑟指尖、三一、 谢谢hidy078的5朵花,还有大家的精彩留言唷~~ 10、我懂懂就够了(2更) 校园港 正文 11、第二战场(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1、第二战场(第一、更) “总裁,庞氏与h国浦项实业合资组建新的子公司,要在国内打造文化主题旅游宾馆的项目。舒殢殩獍他们将要布局的几个城市,正是月集团之前收缩了的重点市场。” 夏日的太阳好极了,好得让人都浑身冒冷汗,月明楼在院子里陪着小花儿玩儿,中途接到孙倩雯的电话。月明楼捏着电话,目光透过纱窗,看得见小花儿不谙世事一副懵懂转来的笑脸——那小家伙还在等着他回去跟他玩儿呢。 对于小孩子来说,玩儿就是这世上顶大的大事。 月明楼就笑了——世事如棋,总是难料,便也都当做是在玩儿,就好了。 孙倩雯听月明楼这边半晌没有动静,便有点担心地说,“总裁,这件事我觉得背后还有文章。表面看起来,对方的威胁在于针对我们收缩的几个城市;可是我觉得更有威胁性的在背后——h国浦项实业这次向中国内地市场推进的策略,竟然跟您从前想要打开欧洲市场所采用的方式,如出一辙。甾” 月明楼点头。 从前他打给法国儒勒集团和瑞典橡树集团的牌是“文化牌”,是利用中国五千年古老的文化作为卖点,在欧洲本土建造中国风的酒店,达到独树一帜的目的,更可以吸引旅居海外的华人的认同感,同时还可以承揽国内赴外的旅游团项目——如今纵观全世界,中国总是最亮眼的经济增长点。 这次浦项实业也是采取这个办法——就像中国文化在欧美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一样,如今在中国,日韩文化也拥有巨大的市场。如今八零九零后这一代,几乎都是看着日剧韩剧长大的,对每部经典日剧韩剧里的场景都如数家珍,浦项实业正是想用这些来作为卖点,打造文化主题酒店外。 对此月明楼倒不是很在乎。 商场上的伎俩不过就是那么些,商人的智商谁也不会比谁高太多——能真正决定胜负的,不过只是看商人们对于伎俩使用的时机。 如果能先人一步,而且时机又得当,那你就赢了;事实上并不是这手段只有你自己想到,也许别人想到的比你还早,只是他没判断好时机,落了后,那就失了先机,自然就没了胜算。 商场上的道道儿,不过如此。 所以庞氏跟浦项实业联合起来,也用这张文化牌来打中国的市场,月明楼倒是不觉得有怎么受不了——他又没申请专利,从前这法子也不是没人用过,他没那么敏感。 真正触动了他神经的是:庞氏跟浦项实业联手了。 庞家跟金钟,终于狼狈凑到了一起。 月明楼立在窗前笑,冲着小花儿挤眉弄眼了下。无忧无虑的小家伙全然不知道月明楼心内的情绪,只被月明楼的鬼脸给逗笑,嘎嘎的笑声洪亮地在院子里漾开。 月明楼便也真的笑了,推开心上层层盘绕起来的阴霾。 猎人打猎的时候就是这样,来一个你要打,如果来的是一双,那也还是老法子继续打。 “嗯,我知道了。”他只轻描淡写地回答孙倩雯,“辛苦你了。庞家树是个白痴,这个金钟倒是不好对付的。小倩你在那边,时时处处也要为自己小心着。这是你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日后有事的话我会让人去找你,你别主动联系我。小倩,我不希望你遇见危险。” 上回欧洲的事情完了之后,月明楼曾经要孙倩雯从庞氏退出来。可是孙倩雯却拒绝了。孙倩雯知道,月明楼能在庞氏的腹地插/入一个人来有多不容易,她既然已经获得了今天的地位,就不想轻易放弃。她想多留一段,能替月明楼再多做点事。 “我知道了总裁。”孙倩雯握着电话微笑,“您别为我担心,我自己有分寸。” 月明楼放下电话,再逗着小花儿玩了会儿,等月中天老爷子午睡醒了,月明楼便进了老爷子的房间,两人密谈了许久,终于月中天老爷子出来宣布,要让月明楼回公司。 面对这突来的安排,全家人都有些愕然。月慕白和兰溪是小辈,不便说什么,郑明娥忍不住了问,“小楼他现在刑期未满,这样安排合适么?” 月明楼笑嘻嘻地接话,“爷爷的意思,其实也正是考虑到我刑期未满——用公司的事儿拴着我,我就没时间出去作恶了。” 月明楼这么说,郑明娥反倒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瞪着他。 月明楼依旧吊儿郎当地一哂,“奶奶你别担心,公司不是还有五叔坐镇吗?”说着眼睛又瞟了一眼兰溪,“还有杜兰溪呢。他们两个打我一个,我总归不是对手的。奶奶您说不是么?”. 因为公司的事,月明楼跟郑明娥习惯地争吵。人在争吵的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他们俩吵着吵着竟然就都忘记了月慕白还在跟前儿,忘了月慕白此时是不可以想起从前因为公司而跟月明楼有过龃龉的。 兰溪担心得跨前一步,顾不得吵架的其中一方是郑明娥,便大喊一声,“你们都住嘴!” 郑明娥霍地回头来瞪兰溪,这才瞧见月慕白,猛地想起了缘由,张着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月明楼倒是笑嘻嘻地挑眉瞄着兰溪,“哟,原来杜兰溪在这个家里,也有了话语权了。是谁给了你权利,让你在我说话的时候,也敢这么粗声大嗓地叫停?” 兰溪咬了咬唇,直对着他眼里的挑衅,“你从前是我的老板,如今却不是了。小楼,请你在这个家里说话轻柔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这点规矩我相信小楼你懂。” 该死的,她又叫他“小楼”……月明楼仿佛怒极反笑,一副想要捏死兰溪的模样,却只是眯了眼睛瞄着她笑。 月慕白清了清嗓子,伸手握住兰溪手腕,“兰溪,小花儿呢?我们去陪陪孩子吧。” 兰溪便低眉顺首地垂下头去,认真听着月慕白的话,收起之前与月明楼拌嘴时所有的尖角。听罢便顺从地推着月慕白的轮椅朝外走去,面上浮起浅浅的微笑。 看着他们出门去,月明楼有点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盯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咬了自己的唇一下。 大厅内方才还烈火烹油的气氛,一下子冷落了下来。月中天抬眼瞄了一眼老妻,又瞥了一眼月明楼,叹了口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郑明娥还想再争辩,月中天叹了口气,伸手也扯住老妻的手,“难道你还没有兰溪那孩子懂事吗?小五现在是受不得刺激的,兰溪都能立时收住自己的脾气,怎么你就不能?” 月中天再看了一眼孙子,“公司有事,难道你真的舍得让小五去面对那些明枪暗箭,难道你不怕小五再病了么?小楼脸皮厚,让他去挡枪眼吧。” 郑明娥这才明白,怔着说不出话来。 月明楼只能摊手苦笑,“爷爷,您老这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也要转着弯儿地损我吧?” 月中天拍着老妻的后背,笑骂了声,“嗯,你还听得懂我损你,那你就还有能耐回去执掌公司去。月明楼我警告你,可不许再给我整没用的,好好看着公司。”. 月家背后的事情,公司的职员并不知晓,他们只看见公司的权柄之战又生了新的变化。 月明楼竟然又回来了,董事会再度认命他为总裁。 如今月集团的内斗,已经不仅仅是月慕白与月明楼的叔侄之争,里头又多夹了一个杜兰溪。 或者说从前的叔侄相斗,中间也是夹着杜兰溪的,但是那时候的杜兰溪人微言轻,不过只是一个客观的存在;而如今的杜兰溪,却已是月慕白的妻子、月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她对公司的行政有着自己举足轻重的话语权的。 这一场戏,仿佛更加浓墨重彩了起来。 商场如战场,此时又多了情场这一块全新的第二战场。 公司员工纷纷在私下里打赌、押注: “公司与杜兰溪,你说(热门 )总裁和月总,会各自选择哪一个?” “……嗯,相对来说,杜兰溪总归是比不上公司更重要的。我想是个男人的话,就会宁选公司而放弃杜兰溪吧?” “其实你们现在这么打赌没用:事实上现在月总早是大赢家。公司和杜兰溪都是月总的,总裁未必就能占到什么便宜。说不定也只是白白回来一趟,将来依旧要两手空空地走。” 前台小姐受了最近看的言情小说的影响,“我希望总裁放弃公司,抱得美人归。” 几个男同事纷纷抛来白眼,“……真可惜你是女人。男人才不会这么傻。” 11、第二战场(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12、其实是第真爱(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2、其实是第真爱(第二更) 庞氏与浦项实业组建的新公司,名为“正阳”。舒殢殩獍 对外正式宣告之后,所有人就都明白了这名字的意思。 月明楼坐在办公室里,望着一班面色沉重的臣子们,就笑起来,“别这么紧张啊,这是多大一个笑话儿啊,你们怎么都不笑?” 虽然回到公司来,却极少亲自来参加会议的月慕白今儿都来开会了。月慕白望着月明楼一皱眉,“总裁你又在说笑什么?” 月明楼扭头冲着小汪挤眉弄眼地乐,“诸位最近没看一桩笑话儿么?韩少跟郭小四之间的‘闺房情话’,那是多么可爱啊。甾” 谁是韩少,谁又是郭小四?在座上了年纪的臣子们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月明楼说什么呢。 只有小汪听懂了,想笑吧又不敢,使劲憋着,跟便秘了似的一脸的紫红。 月明楼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在一班臣子面上兜了个遍,最后才懒懒散散落在兰溪面上,“诶杜兰溪,你听懂了没?外” 兰溪一直很小心地不被他鞭梢给扫着,可是没想到还是没躲过。便面上红了红,端正了坐姿,“总裁,我想庞氏和浦项的意思很明白,他们就是冲着咱们月集团来的——咱们叫‘月’,他们就叫‘正阳’,他们是想说他们如日中天,光芒全然盖过咱们月集团。” 兰溪才不上他的当,只就事论事,一本正经地说公事。 月明楼瞅着她那一本正经,却实则颧骨上还是涌起一团粉红的小模样,就更是收不住了笑,“……杜副总说得对,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其实我觉着他们可真累啊,还拐弯抹角地叫什么‘正阳集团’啊,不如直接叫‘日集团’算了,这样外头人看得更明白些。” 大家都朝月明楼瞅过来,他刻薄地上下牙关磨了磨,“……日他老母的日。” “噗……”小汪实在忍不住了,崩溃地笑出声来。 散会而去,兰溪推着月慕白的轮椅送回办公室,她转身再出来找丁雨说事儿,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月明楼吊儿郎当站在门口朝她乐。 “杜副总,你刚刚是真没听懂我的笑话,还是装没听懂啊?” 兰溪要偷偷深吸口气,才能面对他那双藏在一片笑谑里的眼睛,“我现在就没听懂。总裁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你真不好玩儿。”月明楼懒洋洋地乐,“韩少团队说‘萌’,郭小四反击说‘日韩’;你说这跟庞氏与浦项折腾出个‘正阳’来对着咱们的月集团,是不是如出一辙啊?外人眼里看掐架,我觉着这里头说不定倒是真爱。” 他厚脸皮地笑,“唉,金钟和庞家树,看来都是真心暗恋我的人啊。” 兰溪本想一脸严肃来的,后来实在忍不住,还是笑出来,低低骂了声,“不要脸。” “嗯?”月明楼绝不肯放过的。 兰溪赶忙正色抬头,“……我是说,庞家树和金钟不要脸。” “就是的。”月明楼得意地乐,“他们知道我喜欢的是女人,还拐弯抹角向我求爱,就是不要脸。” 他缓缓地眯起了眼睛,睨着兰溪,“杜兰溪,你说我有没有必要反击回去,大声告诉他们,我爱的,究竟是谁啊?” 兰溪怔怔一惊! 不是在说正阳集团的名字吗?或者是说韩少的“艹明”与郭小四的“日韩”……可是怎么一下子兜兜转转到了这个话题上? ——这个让她心惊胆战的话题。 兰溪大喘了口气,垂下头去,“嗯,总裁我送你个礼物。” “哦?”月明楼显然也有点没想到,“什么礼物?” 兰溪低头鼓捣手机,少顷了个东西过去给月明楼。月明楼点开一看,是平安去年大热的一首《我爱你中国》。 “噗!”堂堂月明楼一下子也笑得弯腰靠在墙上,这才稳住身形,否则就笑得滚到地上去了。 嗯,我爱你中国,她是要他这么大声地唱给庞家树和金钟听! 虽然是笑谑,可是——月明楼眯起眼睛再去望她——其实她也没全说错。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或者说还加上他未来即将要做的事,的确有一部分,就正是这个原因。 月明楼敛了笑容,深深望兰溪一眼,“嗯,平安,我喜欢这个。杜兰溪,平安。” 他转身走了回去——原本是想故意逗她的,向她虚心求教一下什么叫“艹明”,又什么是“日韩”,想看她脸红;或者再告诉她,金钟他们玩儿日韩文化,其实是自己给自己找骂呢,让她别担心——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他知道她会如他所期地脸红,他知道他想看她脸红已经想到疯——可是脸红之后呢?她岂不是更难过,更要面对现实? 于是他放弃。 平安,平静即安。只要她的心情平静,她就安好了. 兰溪盯着月明楼的背影没入他自己的办公室门内去,才深吸口气拍拍脸颊走进丁雨的办公室去。丁雨方才电话给她,说是尹若打电话来辞职,但是要多加一个月的薪水。 兰溪思忖着,丁雨的目光则带了点尖锐落在兰溪面上。 兰溪一惊,迎向丁雨,“丁(热门 )主任,你有话不妨直说。” 丁雨就笑了,“杜副总,不用我多言吧。也许杜副总觉得在公司跟总裁嘻嘻笑笑没什么,可是你是否明白,这些嬉笑如果落进公司同事的眼里变成了什么?如果落入月总的眼里,又会变成什么?” 兰溪被诘问得哑口无言,满脸通红地望着丁雨。半晌才郑重点头,“丁主任你说得对,我会小心的,方才是我错了。” 丁雨依旧是心向月慕白的,于是丁雨几乎成了月慕白的移动监视器,但凡兰溪跟月明楼之间多说一句话、多一个眼神儿,丁雨都是不会放过的。在丁雨的老辣面前,兰溪的职场经验相对而言还是稚嫩,所以总是逃不开丁雨的目光。 虽然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很难受,但是兰溪还是要承担下来。至少丁雨说的没有错,如今她的一言一行已经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她不再是人微言轻的杜兰溪——她要考虑到公司,考虑到月家两叔侄的脸面。 “丁主任,尹若的辞职,你怎么看?”兰溪将话题引到正事上来。 兰溪曾经聘请尹若当她的h语翻译,按着公司的规程,尹若的行政关系就也挂在总裁办里。从职属上来说,丁雨是尹若的直接部门领导,若有人事变化,是要首先征求丁雨的意见的。 丁雨便清淡一笑,“辞职也好。杜副总难道想看到尹若与总裁同处一个公司的局面?” 兰溪想了想,却笑了,“嗯,容我想想。丁主任这件事交给我吧,如果我的安排与你的设想有所冲突的话,也请丁主任海涵。” “不敢。”丁雨凝着兰溪的眼睛,“杜副总太客气了,折杀我了。话又说回来,当初这个翻译是杜副总自己请的,也并没有经过我;如果杜副总能忍受与她一起继续共事,那我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丁雨的话有刺,却也是实话实说。兰溪听着点了点头:尹若的去留,对尹若未来的态度,其实最难的都是自己这一关。她明白的。 兰溪约尹若出来见面,尹若听兰溪说明意思惊讶得都冷笑出来,“杜兰溪你说什么呢,你竟然在挽留我么?杜兰溪你脑袋没出毛病吧?” 兰溪抚了抚额,“尹若,在来见你之前,我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我真是脑袋有毛病了,才会继续让你留任,继续跟你朝夕相处。嗯,不过不管中间经过怎样的挣扎,我还是要让你留任下来。至于条件,你提吧,我听听看。” 尹若困兽一样地喘息。实则她想要辞职,也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可是一旦失去这个工作,她一家人的生活又要陷入困厄——她想要辞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杜兰溪,给我个理由!” 兰溪眯起眼睛盯着尹若的眼睛,“尹若,或者说我们间的孽缘还没有完——不过作为成熟的成年人,我还是要说,不管我们私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你来做我的h语翻译依旧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商言商,在职场上只选择最适合的职场人,尹若你这方面比另外找一个h语翻译对我而言更有帮助,所以我自然会来继续邀请你。” 尹若仿佛天人交战,大口大口地吸气,别过头去避开兰溪的目光,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思考。 兰溪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尹若别无选择。 兰溪明白,继续让尹若留在身边,是给自己找了不少的烦恼;可是既然浦项实业与庞氏都能携手合作弄出个“日”来,她又有什么委屈不能忍着,而抓住尹若这张牌呢? 金钟与庞家树,共同的特点之一,就是都曾经跟尹若有过男女的关系。如果说尹若这么多年带给她的都是苦涩的回忆,那么她这回也总要从尹若这里得到一点正面的用处。 她不能让月明楼独自来面对正阳的挑衅,她也想尽己所能。 12、其实是第真爱(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13、醒来2(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3、醒来2(2更1) “总裁,您说什么?” 经理会议上,大家听见月明楼说出自己因应“正阳”所给出的策略时,都惊诧地瞪大眼睛。舒殢殩獍 “没错,我的意思是要与浦项实业继续谋求合作。我明白大家的心情,正阳是针对咱们月集团而来的,可是正阳却不等同于浦项实业,正阳不过是浦项实业跟庞氏合资组建的一个子公司——正阳的存在,并不影响我们与浦项实业的合作。” 连兰溪都惊愕地望向月明楼,心都揪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月慕白去甾。 月慕白自从回到公司来之后,很少亲自处理事情,也极少在会议上言。他将一切都放手地交给兰溪,兰溪做出的决定他从来不曾质疑。 如果是兰溪遇到难处了,他才会委婉地提点两句;如果是有人对兰溪不满了,他才会请人家进他的办公室来聊聊。每每,聊完了之后那人出去,便又是对兰溪恭恭敬敬的了。 受伤后重回公司来的月慕白,已经敛尽了从前跟月明楼对峙的棱角,倒是变成了公司的和事老一般,又恢复了他当年从容优雅的模样挽。 于是此时,在座与月明楼意见相左的经理们是既希望月慕白能够阻止月明楼这荒唐的决定,另外一方面却又都担心月慕白已经敛尽了棱角,怕是说不出什么有锋芒的话来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月慕白的面上,兰溪便有些紧张,躬身过去低声问着月慕白,“有没有累?不然我先送你回办公室休息吧。这个会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月慕白笑,“好,都听你的。” 兰溪推着轮椅送月慕白回办公室,走廊里静静的,会议室的大门将里头的声音完美地遮拦住。兰溪抬头望走廊尽头,天台的大门透过氤氲的光,兰溪压着心跳,轻轻地问,“你同意总裁的意见么?” 月慕白仿佛轻轻叹了口气,“兰溪,其实我个人不反对小楼的意见。可是我们月集团是个大公司,这么多年真正推动着公司展的动力,不仅仅是领头人一个人的力量——公司的展,必须是群体的力量与智慧。” 月慕白缓缓地说,“兰溪你明白么,小楼的个人意见有时候真的是不错的,可是他若是想要执行到底,就要冒着与整个公司的管理层作对的风险。就算到最后,结局证明他是对的,但是结局总是一瞬间,而之前煎熬的过程却是更长的时间——在这个过程里,小楼因为坚持己见,就有可能跟整个管理层离心离德,到后来就算真的是证明他对了,可是他却已经因为这件事将自己推到了众叛亲离的下场。” “锋芒太过的性子,对于一个创业期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一个已经进入成熟期的大集团公司来说,却可能只是一根骨刺。” 兰溪握紧轮椅的把手,“我明白了。” 兰溪回到会议室,坐下来,面对所有的经理,深吸了口气,“我来说说我的意见吧:总裁,我不同意你的意见。”. “看来杜副总还是站在月总一边了。” 会议结束之后,最先得知消息的总裁办员工们已经私下里议论了起来。 “那也是应该的吧,毕竟杜副总现在是月总的妻子,她自然跟月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相对总裁办同事们的意见,小汪倒是更在意月明楼会后的反应。如果是从前的月明楼,他一定会摔了门出来;可是今天,他竟然是平静的,甚至嘴角还若隐若现地噙了一丝微笑的。这便更诡异了。 小汪借着给月明楼签文件的机会,小心翼翼问,“总裁,您没事儿吧?不然我给你泡杯浓茶,消消火气?” “我哪儿有火气啊?”月明楼转着鼠标,玩儿着电脑桌面。他把(热门 )小花儿的照片给做成动态的桌面了,鼠标一动,小花儿的眼睛鼻子嘴就跟着抖动,甭提多卡通了。 小汪又仔细看了月明楼的神色半晌,终究还是确定总裁好像真的没生气。可是小汪还是不放心,“总裁,杜副总可是当着所有经理的面子不给您面子啊。她难道这是摆明立场,站在月总那边了?” 一听小汪都这么撕破了脸皮明白地出来欠儿来了,月明楼这才放开了鼠标,让不停抖动的小花儿休息会儿,“汪小洋,你皮痒了?” 小汪赶紧笑着躲闪开,“没。总裁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 小汪原本以为月明楼还得收拾他两下的,结果却见月明楼只是坐直了身子,目光放远,连面上的笑容都点点散去,仿佛沉进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中去。小汪就有点傻,低声叫着,“总裁,总裁?” “没事。”月明楼起身,手插着裤袋走出办公室门,“听着点我五叔办公室那边的动静,有事的话赶紧告诉我。我出去玩儿去。”. 小汪得了命令,便更小心翼翼听着月慕白办公室里的动静。可是那扇门里,非但没有什么大的声音,反倒似乎连正常的动静都没有了,静得让人心悸。 兰溪从散会了之后便一直没怎么说话,只埋头于自己的工作里。月集团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总有些缝隙的地方,容得一些员工闲话。那些闲话也都传进兰溪自己的耳朵里了,她自己跟自己有些难受。 月慕白翻着一本画册,已经抬头看了她几次。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兰溪,你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吧。” 兰溪垂着眼帘,“月老师,您还要瞒我多久?” 月慕白手中的画册轰然坠地。那是大十六开铜版纸印刷的画册,印刷精美、色彩艳丽,可是这样地落到地面去,却不合时宜地弄出那么大的噪声。 可是月慕白却都顾不上,只苍白着一张脸问兰溪,“兰溪,你说什么?” 兰溪难过地摇头,“月老师,您想起了从前了,是不是?您想起了就在公司里,就在那间办公室里,您曾经跟总裁两相对峙的事情。” “兰溪……”月慕白手指微颤着,凝紧兰溪,仿佛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兰溪努力地让自己冷静,“我宁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对公司的放不下,才会让您坚持回到公司来;而在公司的时间里,也是因为我的照顾不周,才会让您被公司的气氛一点一点融入,所以才会撬动了记忆的吧?” 月慕白平静下来,弯腰伸手自己拾起了跌在地上的画册。苍白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画册上的灰尘,将它好好地放回手边的书架,“……兰溪,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的?” 他没否认。 兰溪握紧笔杆,心中千头万绪。 月慕白却自己笑了,“兰溪你上次提到月亮湾,其实就是在刺探我,是不是?我对大哥的怨恨,以及我跟小楼的矛盾,一切的开启都是在月亮湾。你在我眼前提起月亮湾,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多想不起来的话,那我只会平静如常;可是一旦我有任何反弹的举动,你就可以知道其实我心里是什么都知道的。” 兰溪一颤。原本以为自己掩藏得小心,却原来还是什么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月慕白笑,笑得很苦,摇了摇头,“我那一刻就感知到了你的意思,所以我才说要将公司还给小楼,只要你;其实我当时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我以为我的回答很好了,应该不会让你起疑,却忘了——此时的兰溪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杜兰溪。” “兰溪你长大了,这几年的生死考验、公司事务的锻炼,尤其是成为母亲之后,你学会了冷静地思考、耐心的守候。所以我自以为那句话回答得已经很好,可是我还是知道我错了——其实我最好的反应,不是坐出这种自以为很好的回答,而是干脆什么都不回答。” 月慕白垂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指,它们在阳光里不受他控制地轻轻颤抖着,“兰溪,对不起。我不想说我是无心骗你——我是用了心的。我怕你知道,我不想你就此离开。” 兰溪用力地呼吸。 今天她小心询问月慕白的意见,其实就是要为自己的猜测做最后的定论。月慕白还是不同意月明楼的意见的,可是他却小心翼翼掩藏着,自己不肯说出来,却要拐弯抹角地示意给兰溪,让兰溪来替他表达出来——兰溪就知道,他是早已醒来,却继续装作依旧在梦中。 -- 【稍后第二更。】 13、醒来2(2更1) 校园港 正文 14、手镯的手语言(2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4、手镯的手语言(2更2) “兰溪,其实真正让我醒来的事情,不是月亮湾的记忆,而是——你手上的那个镯子。舒殢殩獍” 兰溪被惊得一震,目光垂落到手腕上去,那一只紫色艳丽的翡翠手镯,此时在阳光照射下,光华流转。 “兰溪,我记得我大嫂也有一对很漂亮的翡翠手镯。她后来是日日都戴在手腕上的,因为那是她跟我大哥的定情之物。只可惜后来出了车祸,我大嫂到走那天手上还是戴着这对镯子,结果就一只镯子摔碎了,只剩下一只。” 月慕白仿佛自顾自说着,并不抬眼看兰溪。他讲的原本是他自己家的事情,都是他自己记忆里的故事。 “一对的镯子是个好意头,成双成对、白头到老,可是后来就剩下一只了,落了单,好意头就也都成了句谶语似的不吉利了。于是这镯子就被我母亲收起来,不准人再动。甾” 兰溪心尖跳了跳。 这只落了单的、仿佛成了诅咒一般的镯子,后来却被老太太郑明娥送给陈璐了,而且是作为正式的生日礼物! 兰溪不由得想起某日路过书房门口,隐约听见郑明娥老太太说什么“这是个报应”。原来,说的就是这个么挽? 将这样一个镯子送给陈璐当生日礼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祝福,反倒是诅咒,诅咒陈璐这辈子得不到知心的爱侣,是不是? 而后来事情的展也的确是如此。陈璐那样喜欢月明楼,为了他不惜进入月集团当一个众人眼中钉一样的小助理;后来又眼睁睁在自己的生日会上,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子当众揭自己的生身父亲…… 这镯子的身上若是真的烙印着什么诅咒,那么它是真的应验了。 月慕白看着兰溪的面色苍白,苦涩一笑,“就因为对那镯子的印象实在是太深,所以我怎么会是认不出来的?就算你将它染了色,可是我还是认得出来的。兰溪你忘了我是画画的么,我的眼睛是最善于穿透色彩的变化,看见物体的真实情态的。” 兰溪颤抖起来。 那个晚上月明楼到屋顶的小花园里去,就那么伶仃地站在几杆修竹旁。天上的白月光照下来,将他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原本强健的男子,影子却是那么伶仃。 他站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扯起,说他小时候跟他母亲时常在竹子的土壤里头玩儿藏宝的游戏。说那土壤里头藏着的,都是他们母子想要送给对方的礼物。 彼时陈志才的官司尚未最后宣判,那时候的她也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法庭上将要生什么事,她只是听着他的讲述,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回应,于是只能循着本能装作没听懂。 后来他替她爹顶了罪入狱而去——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落泪,她就在家里所有人都睡熟了的凌晨,自己爬上这无人的小花园来哭。漫天的星光一闪一闪,仿佛全都是谁的泪珠。 她就想起了他的话,刨开竹子下头的土,看见他用自己的手帕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镯子。 这镯子她也见过,从前郑明娥将它送给陈璐的那天,她就在场,还曾经为了这镯子难过了好一场——也是那天他吊儿郎当地对他祖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一刻她才明白,他说从前跟他母亲的那个故事,为的是什么;她也才明白,法庭宣判那天,他怎么会那么奇奇怪怪地替陈志才又顶下了几桩指控。 这些看似做得容易,实则对于他来说该有多难。他原本是性如烈火的人,这一生最大的放不下就是父母的命案,他这一生最不能原谅的就是杀害他父母的人——可是他为了重新得回这只手镯,宁愿放陈志才一马;他为了能让她收着这只手镯,他又宁肯替她爹顶了罪。 做了这些事,就等于要自己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他做出这一决定的那一刻,定然疼得不啻将他自己凌迟了吧? 那晚兰溪抱着这只手镯,坐在温玉颜亲手建造的这个小花园里,无声地哭了整夜。她不是一颗一颗默默地流泪,而是以嚎哭的姿态,却不敢出一点声响。 于是再想遮掩别人的眼睛,她还是不能不将这镯子戴在腕上,否则便觉得对不住他。可是月家人却都是认得这只镯子的,她又不敢造次,恰好在电视上看鉴宝的节目,知道如今翡翠造假的技术早已展到登峰造极,那看似极其清透坚硬的石头也是可以被染色的——她心上一动,便找了玉器铺子,将这手镯染了色。 染色的时候她还几番犹豫,很舍不得改了它的本色。那玉器铺子的老板看出来了,便温言劝慰,说染色的究竟是染色的,不是本色,所以染在这镯子上的颜色,慢慢是会消退的。可能几年,最长不过十几年,那伪色就会褪尽了。 老板的话说的无心,她却听出深味来:其实这世上的事情也是如此。有些事也许有伪装,也许要遮掩,但是时光是最清澈的水,总能将一切虚饰荡涤尽,露出本来的颜色来。 她终于打开心结,放心地将镯子交给了老板。 后来她手上就出现了这一只紫色的翡翠镯子,她去探监的时候也特地戴了去。不管他能不能看明白,她总归不想白费了他这一片心。 古人说得好:一片冰心在玉壶。心与玉,总是相通。 “……可是兰溪,这镯子你却不该收,更不该戴在手腕上。” 月慕白的目色沉痛,“我知道是小楼将这镯子送给你,而你戴在手腕上就几乎是在宣告自己要守着对他的那份情——可是 )楼他怎么可以将这样的一只镯子送给你?” “那是孤鸾失偶的手镯,我大嫂戴着它,多年凄苦;后来甚至丢了性命。相信三人同在车上,一同踏上黄泉路,我大嫂就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是不心甘的吧?” 月慕白眼中含了泪光,“可是小楼他,竟然将这样一只手镯送给你!兰溪,我怎么能放心?就像将公司交还给他,我不放心一样;我更不放心你要回到他身边去。也许他爱你,可是他不懂得珍惜你,那我就不放手,就算想起了过往,我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 “兰溪,我们已经是夫妻。我现在明白告诉你,我不会放手。不管怎样,请你今生忍耐。” “混蛋,你可真是过分!” 夜色兜兜转转,将杯里的酒都给染成黛色,兰溪有些醉了,盯着自己的腕上的手镯低骂:“我知道,这手镯是你妈的遗物,你珍之慎之,你把它送给我也是一片深意;可是尼玛,你难道不知道这手镯里的意思啊?” “月老师都那么小心地留意了,可是你内,你还真是粗心啊你——就凭这个我就该给你一拳。妈的,你真想咒我一辈子孤单啊?好啊,那我就孤单一辈子给你看。混蛋,我就孤单一辈子给你看……” 酒杯空了,兰溪有些没回过神来,睁大眼睛凑过去仔细看那杯子。 哎?怎么空了啊?分明刚刚还有大半杯的。她都看见那酒水被夜色给染成了黛色的,怎么一闪神之间,就没了啊? 兰溪想起小时候老妈讲过的故事:过年的时候要给祖宗上供,各种好吃的,老妈却不许她在那盯着,防范她偷吃,还说什么过了午夜,祖宗的灵魂会回来吃这些东西的,所以不许人在这儿盯着…… 兰溪就嘎嘎地笑起来。嗯,说不定真的有路过的魂灵,偷喝了她的酒啊。 兰溪便笑着拍拍吧台,“酒保哥哥,再给我来杯酒。嗯,多一点……酒保哥哥,你好帅啊。” 酒保被夸帅,便勾起更帅的笑容来,用白色的巾子包了长颈酒瓶,躬身过来,潇洒地给兰溪满酒。兰溪咯咯笑着,仰望着酒保的容颜。 嗯,她是真的醉了,灯光这样朦胧地罩着,她觉得眼前的酒保长得好像一个人啊……这个世上凡是长得跟他有半分相像的,就都是帅哥内。 酒保也买账,与兰溪四目相望起来。灯光氤氲,仿佛人的心思都漂浮无主起来。 冷不防旁边递过一块手帕来,有人用比冰块还冰的嗓音说,“杜兰溪,你哈喇子都淌下来了,赶紧擦擦。” 兰溪下意识赶紧吸溜了一下,现被骗,便转头来瞪,“……哪儿来的神经病?” ---------- 【嗯,这手镯之前哪位亲还说一直没现来的?咔咔——还有,小楼乃这镯子送的好像拍马蹄子上喽。偶算算哦差不多下个月正文就能完结了~~】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wang15921999357、 3张:shuqian0e、雨之语滴、香雪海、 2张:梦境的毁灭、4岁、陌上花、澜沧、s0rainman+花、云幔、 1张:mwj340、黃薪宇、anndring、calla0cai、猴尾巴、hairuiya1031、1139207782、昕晴2009、wangsy09、jiangzijessica、百度搜不到、朵以8866(还有落下的亲木?) 14、手镯的手语言(2更2) 校园港 正文 15、更吹落雨,星如雨(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5、更吹落雨,星如雨(1更) 她骂他神经病,而且就当着酒保的面,还那么尖声尖嗓地,都惊动了吧台边同坐的几个红男绿女了。舒殢殩獍 他只能乐,乐得无可奈何。眼见着她这是故意让他下不来台呢,她一旦豁出去了,是绝对不会给他留面子的。甭看她从前在公司、如今在月家,凡事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的模样,可是她一旦那层伪装撑不住了,自己掀开了面具去,那下头露出来的就都是鲜香麻辣的——而那些鲜香麻辣的,九成九都只是冲着他露出来。 他甘之如饴,谁让他一向重口。 他只能眯起眼睛来,不由分说掰开她手指头,将她手中的酒杯给抢走,仰头又都吞进了自己口中,“你说我神经病?嗯,那我还就神经病了——法律上来说,神经病只要不杀人,其它的民事责任是可以免除的。嗯,谢谢你提醒我,我觉得我该趁机犯点罪。” 兰溪盯着他半晌,被酒精麻醉了的脑袋才转过弯来,想明白他对什么已有所指呢甾。 她只能避重就轻地扬手去抢他夺走的酒杯,就算已经看见那酒杯空了,却还是忍不住大叫,“你凭什么抢我的酒喝啊!你要喝,自己买去啊。” 他只是不慌不忙地将杯子举得更高,让她够不着,然后漆黑漆黑的瞳仁就那么无声地落在她面上,仿佛没头没脑地说了句,“……那不一样。” 都怪他这么没头没脑冒出来的一句话,兰溪的脑筋就又有点打结了——酒跟酒,能有什么不同?她喝的也不是自己留在吧台里的专属的酒,都是酒保同样卖给每位顾客的普通的鸡尾酒罢了,他又说什么不同万? 他却仿佛根本不想回答她,在她一副求知若渴的直白目光里别过头去。兰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否则真没办法弄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仿佛有那么一丝的——狼狈? “你怎么会来这儿?” 兰溪就算醉了,却也知道他绝不会这么巧合地也出现在这儿吧,而且就出现在她喝醉了的这个时候,还两次抢走她的酒去喝(热门 )。 可是他依旧不答,只是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桌面上,用杯垫遮住了杯口,示意酒保不要再添酒了。 “你这个人,怎么又不说话?”兰溪反倒有些慌乱起来。 每回他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说话的时候,就都是让她心悸的时刻。因为他每次这样的时候,就仿佛她急急追问的答案,原本就在明面上,根本就不用回答。 兰溪原本借酒撑着一口气,才能跟他这样针尖对麦芒地斗嘴,可是他这样一不吱声,她撑着的那口气便忽地都散了,她开始觉得心慌气短——好吧她方才这句话是问错了,是不该问出口的,一旦问出口就是自己败了。 他为什么也会来这间酒吧?那是因为这间酒吧原本就是他平素经常来的。追溯到他还是少年天钩的年代,他就是来这里的。 她今晚心乱,潜意识里真想捉着镯子去跟他问个明白,于是腿脚自己就转进这间酒吧里来了。就算她自己不想承认,可是却还是修改不了现实——其实严格来说,也许不是人家月明楼跟着她来的,反倒是她追寻着他而来。 兰溪便皱眉,翻出钱夹来,掏出纸笔来拍在吧台面上,“买单。” 她的神情全都落进了月明楼的眼底,他望着她神色的变化,明白她心里的纠结。 她收好包包,摇摇晃晃起身朝外走。 好吧她又输了,她还是没胆子跟他这么面对面地坐着,不敢去看他那双漆黑燃火的眸子,不敢呼吸带着他气息的空气,不敢跟他说话,不敢——不敢,不敢让自己所有的防备都这么在他眼前丢盔卸甲。所以她又逃了,她特么又这么没范儿地逃了。她认输,行不行? 只希望,她能安安静静地走吧。她惹不起他,所以就让她落荒而逃吧。 可是月明楼还是不声不响地跟出来。 外头的夜风清凉地吹过来,染凉了兰溪的额头,让那些袭上额头的酒意落了落。她懊恼地扭头来瞪着他,“你跟出来,干什么?” “你喝醉了。”他慢慢悠悠地答,仿佛这个答案天经地义。 “我喝醉了,也不用你管!” 他的天经地义,便反衬出她的狼狈不堪。她立在夜色里挥舞着手臂,“……你不要再跟上来。我警告你,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转头,大步朝前走。 可是月光这混蛋可真是不客气,一点都不肯配合她的义正词严,偏要将她的影子歪歪扭扭地印在地上,弄得仿佛她之前的义正词严都成了个笑话。 兰溪盯着地面上她自己的影子恨恨地笑:好嘛,是她忘了,头顶上的月光也跟他是一家的,月光当然要帮他而不帮她啊! 她霍地扭头回来再盯他一眼。他果然不肯听话,他果然还跟在她身后! 妈的——有种不好的记忆不请自来,她在酒意里忽然仿佛有点分不清时空,觉着自己一点一点被记忆吸回去,又回到了年少的时代。那时候她就总是故意对他冷言冷语,而他就这么也同样固执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有时候都一声不吭,却一前一后走完鹏城最长的那条人民路。 往往到最后,总是她先撑不住,便了脾气扭头朝他作开;有时候更是干脆跳上前去,对他拳打脚踢一顿。他先时也不反抗,就任凭她作;到后来——到后来他便用他自己的方式,朝她反击回来。 兰溪越想便越是不敢想,方寸大乱之下,她也忘了此时已经长大了的自己,是穿着职业短裙、脚上穿着高跟鞋的——结果她拔腿就跑,酒意也跟着趁机难,她没跑出两步远去,就狼狈地扑倒在地! 掌心按在了地面的小石子上,兰溪疼得掉下来。她奋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自己的速度却比不过身后传来的匆忙的脚步声。她还没等起身,身子便整个被他抱起来,他惶急的嗓音像夜色里炸开的炮仗,“你没事吧?摔到哪里没有?” 兰溪一窘,挣扎着想要下来,“你放开我!我没事。” 起风了,风摇曳树枝,扰乱了漫天繁星,这样抬眼望去,好像天上的繁星全都坠落,扑簌簌星落如雨。 他在漫天星坠里叹了口气,“……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不管你?” 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倒将她抱紧,将她虽然仍然在挣扎,却颤抖得不能自持的身子,紧紧地抱进了她的怀中。 “今晚又在别扭什么,嗯?问出来。” 他的臂弯温暖而有力,他的气息霸道地席卷而来,兰溪用力强撑着手臂,想要撑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可是这不过是徒劳无功,不光是因为她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更因为——或许身子上每一个细胞都已自有意志,它们都在渴望与他的靠近。与那些曾经熟悉的、亲密的感觉靠近。 兰溪颓败地垂下头去,任凭蓬乱了的丝挡住她的面颊,以此阻隔着她与他之间最后的距离,“……手镯。我问你,你怎么会送了我一个那样的手镯?难道你不知道那手镯上也许带着谶语,是要让人一生孤独的么?” 他反倒笑了,就抱着她在就着路边的马路牙子一坐,将她好好地安放在他膝头。他腾出一只手来,撑着他的眼角瞄着她,促狭地笑,“手镯?什么手镯?我什么时候送过你手镯么?我怎么不记得?” “你想找死么?” 兰溪狼狈得一骨碌从他膝头滚下去,跌坐在一旁的马路牙子上,疼得一咧嘴。 是了,她忘了,他虽然将那手镯埋在竹子脚下的土壤里,可是他却从没有一个字明白地说要将那手镯送给她啊。 而她呢,虽然手上戴着那手镯,却是将它染色处理过的。她也从来就没告诉过他,她手上戴着的这只,就是他的那一个啊。 这手镯就像一个哑谜,兜兜转转搁在他们当间儿。她明明不想让他知道,却又莫名地总觉得他应该早就知道才是——这个哑谜终究又变成了自相矛盾,让她将自己越缠越紧。 原本这点矛盾是不想被人说破的,结果他此时这么装傻地都给挑开,明白地要她自己承认,否则便不会给她答案——像是被对手掀开了底牌的玩家,她只觉有些无地自容。 他明明将她的狼狈都看在眼底,却不想帮忙,依旧手指撑着眼角促狭地笑着望她,“手镯么,嗯,你说的就是你手腕上这一只么?哦,紫罗兰翡翠的手镯,成色不错。我想想,他们玉器行当的人,把这样紫罗兰色的底子叫‘春’。” “嗯,你这样昭然地戴在手腕上,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找到了‘又一春’么?” --------- 【稍后第二更。】 15、更吹落雨,星如雨(1更) 校园港 正文 1(6、月明楼,我打死你算了!(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6、月明楼,我打死你算了!(2更) “滚你***又一春!” 他这是在讽刺她,说她嫁给月慕白一事,是不是? 臭不要脸的,看来他非但没能看明白她手上这手镯的意思,他反倒用它来讽刺她,啊? 兰溪气得大骂一声,也顾不得手疼,起身就走! 方才狗啃泥摔得太重,掌心拍到小石子上,劈开肉裂,小石子都嵌入了皮肉里,疼入骨髓。舒殢殩獍她却都当没感受到,甩着手就大步快走甾。 脑海里莫名地想起一句诗来。此时想来只觉面热,向来自诩为一朵蒲公英的她,怎么也跟文艺女青年蜘蛛似的,动不动就想起诗句来应景了?——那句诗说的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刻骨相思知不知——只作不知罢。纵然疼入骨头里,也不要让自己知晓了。 “哎,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万” 他竟然没恼,转而起身,又跟在她背后。双手闲适地插在口袋里,并不急着伸手去扯住她,反倒很享受这继续跟着她一路朝前走似的。 (热门 )“我不听。你不用说了!”兰溪一边大步走,一边捂着耳朵。 “诶,你这人真是个死榆木脑袋。我说‘又一春’,你就没联系到那个所谓的谶语上去——不管我妈她戴着这镯子曾经遭遇过什么,可是都被你这一染色给破了。玉有玉的语言,你这么不经意之间给它添了‘春’,那就是说你是有了又一春,是将原来的死气儿都给破了。” 他快走了几步,到她身边,与她并行,“……你知不知道,那回你到狱里去看我,我瞧见你腕上的手镯换了这个颜色,我有多高兴?” “昂?”兰溪就怔住,停下脚步来,直勾勾地瞪着他。 他说什么?他说是她不经意之间的染色,原本是要掩人耳目用的,可是其实却是“又一春”的口彩,竟然破了从前这镯子上的谶语么? 她没想到,她这是误打误撞。 心里有小小的安慰,可是她还是甩了甩头继续走,“不管我怎么改了这颜色,又有了什么好的口彩——可是我问的是你!你明知道这镯子不吉利,你还送给我,你,你是安的什么心啊?” 其实不是真的在乎所谓的吉利不吉利,她知道这是温玉颜的遗物,是月明楼极为珍之慎之的,他在做出入狱的决定前送给她,这是无须用语言去说明的深情——只是她是被月慕白的话给困住了,或者说是被温玉颜的命运给困住了。 月慕白都能明白这手镯可能是带着谶语,那么月明楼怎么竟然会没想到——如此说来,岂不是说月明楼真的是比不上月慕白的细心? 还有,她自己的命运,其实与温玉颜这样地相似——难道她也终究要避不开温玉颜的前车之鉴,也要在月家过得沉闷而压抑么? 玉有灵性,这手镯上曾经留下的时光印迹说不定真的就有生的可能。 兰溪越想越气,又讨厌高跟鞋的束缚让她走不快,她一气之下索性亲手将两个鞋跟掰断!咔嚓两声,高跟鞋变成了轻便的平跟鞋,她的脚步果然利索多了。 月明楼跟在她后头,看她一气呵成利落地掰掉鞋跟——只能摇头笑开。 该怎么办,这世上总归找不见第二个这样的姑娘。就算这个星球上每个姑娘的名字都叫杜兰溪,她们却也都不是她——在他眼里,她独一无二。 “杜兰溪,我说你还能继续再笨一点么?”他咬着压根乐,“不如,你笨死算了。” “你说什么!”兰溪跺脚瞪他,“该死的是你才是!” 他便又笑了,那一笑长眉轻扬,竟然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啊,我说要你死,你又说让我死——不如我们一起死吧。我求之不得。” 兰溪像是又被踩着了尾巴的猫,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两下,还是徒劳地空握成拳,“没兴趣,我还得为小花儿活着。” “好,那我也为小花儿活着。”他这次没笑,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像是燃烧着灼热的火焰,炯炯地盯着她。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乱又从心底翻涌而起,兰溪再度后悔自己跟他纠缠这么久,真该早早就跑掉便好了。早知道,她斗嘴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看出了她的去意,跨前一步阻住她的前路,“手镯的事我可以给你答案——不过,你先答应我做一件事。” “什么?”兰溪手上的疼痛弥散开,异物入侵的疼痛漫开火一样的排异反应。 他叹了口气,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掌。小石子不大,却跟刺一样顽固地嵌入了她掌心皮肉;皮肉本/能做出反应,沿着小石子的边沿儿肿胀起来,几乎快要将小石子包绕进去——若是再耽搁,小石子取出所造成的疼痛就会越严重,甚至要第二次忍受皮开肉裂的疼痛。 兰溪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还在强辩着,“没事的。”可是他的唇却已经落了下来。 他用另只手攫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不让她有机会反抗;他的唇带了微微的凉意,吮住她受伤处,用力向外吮着。 疼痛变成一线,随着他的吮/吸向外去。她知道被他的唇牵动了的不仅仅是那小石子,还有她的血,甚至是伤口溶出的脓。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兰溪囧了,用力向后想要抽开手,“你放开我——很脏,你别管了!” 他没停下动作,只是抬起眼帘来,眸色浓黑地瞪了她一眼。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小石子很顽固,被他吮到一半,却还是不肯出来,他便伸出了舌尖儿去她伤口,搅着那小石子,想要将它舔出来。 他的唇原本带着夜色的清凉,有如月色一般温柔,可是渐渐地越灼热。兰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他的唇越灼热干燥起来,也许只是因为着急,而不是因为别的。 可是兰溪自己却已经仿佛被他的唇给烫着,周身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伤口上被他吮成一线的疼痛越厉害,那灼热与疼痛一同让她的身子绷紧,她困难地呼吸,纵然用力压制,唇里还是不由自主溢出浅浅嘤咛…… 气氛陡然一变,兰溪错觉自己仿佛到了盛夏的武汉,看着满天台席地而睡的人们。而她立在宛如煎锅一样的天台上,自己却无法睡去—— 他知道她窘迫,却不肯放她一马,抬起黑瞳灼热地凝视她的每一个表情。她颊边的红、唇角的抽紧、目光的迷离……全都落入他眼底。 兰溪害怕了,迫不得已伸脚出去踹开他,惊慌失措地抽回自己的手,“够,够了!” 他面上漾出激烈之色,仿佛有一团火无法控制地燃烧起来。他灼热地盯着她,“那你呢,你告诉我,你既然决定要嫁给五叔,你干嘛还要从那土里将手镯刨出来,还戴在手腕上!” 他知道他自己也疯了,再没办法用理智克制自己,他欺身过去,几乎咬上她的耳垂,沙哑地喊,“……你是不是,就连新婚之夜,手上戴着的还是这只手镯?”. “你放肆!”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过来,兰溪惊得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几乎要化身为兽的男子,“你,你,你给我住口!” “我偏不。”他咬紧牙关,几乎露出犬齿来,“你从来都是在想着我,即便我五叔跟你亲热的时候,你也只把他当做我的替身!——就像从前,你在大学里看见我五叔,你自以为对他一见钟情,可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像我,于是你将他当做我的替身。杜兰溪,你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我,你是想着我,才能跟我五叔在一起的……你否认也没用,你骗不了我!” “兔崽子,你特么的别说了,你听见没有!” 兰溪屈辱得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同时像是气疯了的小猫,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扑向月明楼去,硬生生将他七尺男儿之躯给扑倒在地,她骑上去抓着他的领口挥拳下去,“我叫你住口,你听见没有,啊?!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以为我真的能跟你在一起之后,还跟你五叔上/床?就算他长得与你那么像,就算我只要稍微麻痹自己一下就可以把他当成你,可是我怎么能那么做!” “月明楼,我让你嘴贱,我今天就撕了你这张嘴,我恨不得,打死你算了!” ---------- 【跟大家征求意见撒:内天看有亲留言说,如果船会不舒服——那么进行到这儿了,船一下的话,会有亲觉得受不了的不?要是大家都没问题,那明天咱们趁着气氛这么好就船一下哦,反对的举手~~】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慧慧妈妈、mjwjymcx、 3张:janna12、llhttl、 2张:菱角、枫林叶子、gousheng、xiaogulu2、 1张:ggaaooyy、景年、13880250770、400、枫林叶子、hzy123456、小胖的糖、892347535、巉峻山人、zengzeng69、18698892355、 1(6、月明楼,我打死你算了!(2更) 校园港 正文 17、破镜能重圆((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7、破镜能重圆((第一更) 夜色被月色星光照着,却照不亮。舒璼殩璨远远近近,浓浓淡淡,像是宣纸上的墨色。只可惜,那两个人的撕搏破坏了画面的意境,让此时眼前的情景看起来不可能是平和悠远的中国画了,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以中国传统文化为背景的那些砍砍杀杀的页游。 月明楼被兰溪骑在底下,小心地伸胳膊护着脑袋,其余就任她打。他的脸躲在胳膊后头,一脸的笑。 他当然不是受/虐狂,他是开心兰溪的情绪终于爆开。 眼前这样的人儿,不是长大后凡事小心翼翼的杜兰溪,而又是从前那个蒲公英了——可是话说回来,他这辈子只被她一个人这么骑着揍过;而她也是只这么对他一个人这样撒泼过。 兰溪跟女武松似的,骑着他揍了几拳,怒气过了,才想起这样的动作不合宜。兰溪尴尬停住拳头,身子一歪,滚下来,又是尴尬又是羞愤,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就落了眼泪甾。 月明楼叹了口气,坐起身来,顾不上看看自己挨那几下子有没有红肿,只伸臂抱住兰溪的头,将她的懊恼和纠结都揽过来,在月光下之下拥她入怀。 “你又干什么?放开我!”负气又纠结,兰溪头被他揽住,只能伸脚去踹。 他叹息,再伸手将她两脚并拢放好。这才映着月光,将她的面颊从她一头因为哭泣和揍人而变得蓬乱了的短中捞出来,小心地捧起来,让她的容颜都被月光照亮,“哭过闹过,心情好一点了吗?万” 兰溪狼狈地别过脸去,手脚都被他控制,便豁出去地将眼泪都蹭在肩头上。抽噎了几声,让自己平静下来,问,“说!手镯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只能摇头而笑。原来她还记着。 “好,我坦白,你也答应我别哭了。”他双手替她撩开蓬乱了的短,再用指尖亲自擦干她颊边的眼泪,“我给你的手镯,不是你以为的那一只。” “嗯?”兰溪没听明白,“什么叫不是我以为的那一只?难道你手里还有另外一只?” “就是另外一只。”他轻笑。 “什么?”兰溪彻底傻了。 手镯当然是有一对,可是这对手镯的另外一只却已经不应该再存在了,因为它是在车祸中被撞碎了,所以兰溪从来没想过另外那只的事儿。 提到另外那只手镯,月明楼闭了闭眼睛,“另外那只手镯撞碎了,我当年了疯地跑下山崖去,跪在我妈身畔,将那断裂了的手镯一块一块拾回来。” 往事让人疼痛,兰溪明白,那一刻撞碎了的不只是那个手镯,更有彼时那个少年天钩的心——虽然他对当年的事情现场不愿多说,但是兰溪也大约明白,车祸过后月潮生并未立时死去,还被救到医院去,所以后来才会有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月潮生将月明楼的手交到月慕白的掌心,是最后将他的独生儿子托付给月慕白…… 而温玉颜,以及同车的章荆南,则在当场就已经身亡。 所以可以想象当时月明楼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跪倒在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母亲身边,一块一块去捡拾起那破碎了的翡翠手镯…… 兰溪不自觉的,眼泪已经爬满了脸颊,“你该不是说,你送给我的这一只就是你母亲当年撞碎了的那一只吧?它都已经碎了,又怎么还能这样?” “笨。”他又笑了,“亏你还到玉器铺子去染色,怎么就没听人家说过翡翠也能修补的?” “我当然知道!”兰溪咬牙,“我就算再不懂玉,也总归听过金镶玉的典故的。不是都说玉器修补要用金子来镶么,可是这个也不是啊!如果真的是用金子镶嵌修补过的,我还至于看不出来么?” 他在朦胧月色里眯着眼睛凝望她,“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修补玉器的技巧也早有更新。现在的环氧树脂或者聚醋酸乙烯胶结剂来粘连;缺损的地方用环氧树脂掺入滑石粉等雕塑或者翻模成形……” 兰溪不由得惊讶了,抬起手腕来仔细看手腕上的手镯,“可,可是完全看不出来痕迹啊!” 他便促狭地又笑了。 兰溪大囧,这才想明白,如今玉器市场上造假那么多,一般(热门 )人的肉眼哪里能看得出来的,于是以假乱真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都怪她没生出那个火眼金睛来,当然看不出来啦! 兰溪别过头去,让自己的面颊上的热缓缓被夜风吹凉,“……那,那你送这只碎过的手镯给我,又是什么意思?这,这还不如原本那只呢,那只至少还是完好的,这个都是碎过的加上造假过的!” 他就盯着她,直到将她看得自己毛,扭回头来瞪他,他这才叹了口气,“杜兰溪,你的智商果然还是没有半点进步——我真想看看,你究竟还能笨到什么地步去。”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兰溪恼了,起身就要走,“我是笨,笨到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是因为我笨,所以你压根儿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明白,就让我自己那么徒劳地猜” “——可是我那么笨,我怎么能猜得到你心里的弯弯绕,所以我只能被骗过,只能走错了方向。到后来,走得太远都没办法再转身回来……月明楼,你这样聪明的人跟我这样笨的人说话,一定很累吧?其实我这样笨的人,跟你这样聪明的人在一起说话,也累到不想再说。” 兰溪吸入夜风,用力抹了把脸颊,将脸上的泪都抹干去,然后便使劲去褪手腕上的镯子,“你不想说便罢了,反正说了我也听不懂。都说玉有灵性,玉也是识主人的,我看不懂这只手镯,我就也不配当它的主人。还是还给你吧,就当今晚的这些话,从没说过。” 内心的懊丧像是突然漫开的雾霾,完全不经人同意,便嚣张地弥散开。 “杜兰溪……”他也立身而起,却没伸手拦住她,只是将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影雕入月光里,“其实你不是没看懂,你是怕我说出来。” 夜风无遮无拦地吹进眼睛去,凉凉地刺得眼球都酸涩地疼起来。兰溪深吸气,望着月光里孑然一身的他,“那不一样。这世上的事,总归不是一个人的事;你自己明白的,不一定我就能明白;而我自己一点点挖掘知道的,却不等于是你告诉给我的。” 就如这世上的爱情与婚姻吧,都说最妙的境界是情意两心知。可是爱侣毕竟是两个人,再亲密也总隔着两颗心的距离;即便是情意最浓的刹那,也还有某一刻会觉得孤单——所以她想要的不是自己知道了多少,而是要听他清楚明白地说出来。 月明楼黑瞳深深,凝视着她,良久缓缓垂下头去,“……是我错了。对不起。” 兰溪别过头去,让夜风将她的吹拂到耳后,“那么说与不说,就都在你了。如果你决定不说,那我就走了。” 他走过来,不伸手,却紧随着她,“……那是破镜重圆。” 夜风吹散天边云翳,将月光清清朗朗地全都投下来,落满他面颊,“当年的那一刻,跪在我妈身旁,拼了一切要抱着她冲向医院去,可是急救医生拦住了我,说我妈她已经去了……我来不及挽回,眼睁睁地什么都来不及挽回。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随着我妈一同死去了,而那断裂的手镯,上头寄托着是我妈的命,也是我自己的命。” 他望着她,落下泪来,“对我来说,月家子孙的身份不重要,公司的盈亏也不重要;对于我来说,这凝结着我妈性命的手镯才是最重要。我决定要入狱去,前途未知,我不知道我能留给你什么,我甚至也不敢确定,一旦你知道了你爹与我父母之间的这些事情之后,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至少那时候看起来,你仿佛宁愿躲开我。” “我就去找了陈璐,将她那只手镯要回来,然后将这断裂了的手镯跟那只完好的一起送到玉器铺子去,让他们照着这只完整的做模子,将坏了的那个重新粘连重造出来。我觉得将这个送给你,就是将我最在乎的一切都交到你手里——杜兰溪我想告诉你的是,破镜重圆;不管在我入狱的这段时间会生什么,我都不在乎,等我将这件事完成,我还会回来,还会来找你。” “我这辈子已经眼睁睁失去了我妈;我绝不会再失去你,绝不。” “手镯碎了也能重圆,杜兰溪,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 17、破镜能重圆((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18、心曲千万端(、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8、心曲千万端(、第二更) 兰溪愣在原地,呆呆望着他,说不出话来。舒璼殩璨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也许听他这样宣告,对她而言并不算惊讶。从她自己一点点现尹若的秘密,现尹若的房子不是月明楼给她住的,又现尹若的孩子不该是月明楼的,及至后来隐约察觉尹若与金钟之间的过往……她才渐渐明白,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是真的不要她了,而是在为将来做铺垫。 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独自坐在楼顶的小花园里,外人看着她是在小心地伺弄花草,实则她是借着那些规律而柔缓的动作,一点一点梳理开自己的心结。许多从前想不明白的,渐渐能够找到方向;曾经郁结在心底的,一点点终于开释。 他要跟尹若假凤虚凰地在一起,还说怀孕生子,怕就是要瞒过她爹甾。 她爹因为怕她怀了月明楼的孩子,而不惜派手下的阿光用车子来撞她,只为了让她流产——可是那个时候她自己又不知道自己爹会出手对她这么着;就算月明楼告诉她,以她的性子怕也绝不会相信的。 毕竟那个人是她爹,是她这一辈子都倚仗、都信任的爹——于是他也是没辙了,便只能使出这样的障眼法来;又不敢让她知道,以免她情绪激动再伤了孩子。那一切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等她安安稳稳生下了孩子,从欧洲回来,那边尹若的孩子也大了,那孩子身世的秘密再也藏不住;再加上陈志才的案件到了宣判期,那么当年月潮生的命案便不可能不被提及……他决定替她爹顶罪入狱去,而这件事终究还是不能提前告诉她韦。 兰溪眼珠子一转,便又是泪水盈睫——就算中间有过那么多怀疑与难过,就算此时面对着却要隔着与月慕白有名无实的婚姻,就算要扯谎说小花儿喊他的是“哥哥”,可是其实她从来都知道,他不会放弃她,他还会千方百计要她回到他身边。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一直在迷惘:此时已经走错方向走了这么远的她,究竟还有机会转头重新走回来么? 她已经跟月慕白完婚,以月家的身份如何能接受一个女人嫁给过叔叔,回头又跟侄儿在一起的?别说是月家,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也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家门丑闻,是不是? 所以她跟他,哪里还能有未来? 就算跟月慕白的婚姻有名无实,就算一直确定自己的心中只有他一个,可是他们如何还能重新在一起? 破镜能重圆,或许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有些家族伦理的观念,却不是时代的变迁便能改变的。 所以她此时听他这样大声宣告,说还要她回到他身边,她虽然感动,虽然觉得如愿以偿,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要难过得落下眼泪来。 绝望地。 更让她不能不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既然想明白了他从前做的那些事儿是为了什么,那么她就也明白了,月明楼是早就知道她怀了孩子的。就算她那时候刚有,还没跟他说呢,他就已经都知道了。 他知道小花儿是他的孩子,从头到尾都知道。 兰溪的眼泪就越控制不住,“今天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索性什么都掀开吧——你知道小花儿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嘁。”他凝着她,慢慢悠悠地笑了,伸手来擦她的泪,“我没说过啊,你怎么知道的?” 兰溪转开头,避过他的指尖,“许多事,很多个当时觉得想不通的小细节,一直都梗在我心里。” “我在欧洲分娩的那天,几乎已经绝望,可是我却做了个奇怪的梦,最疼最觉得活不下去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了蒲公英,轻飘飘地飞上天去,好像有暖呵呵的云包围着我——然后醒来在救护车上,护士说是有人打电话招来救护车,而且,孩子的脐带已经断了。” “后来跟月老师参加当地华人社团的春节联欢会。那晚上华人社团说是从国内聘请来著名的昆曲名角,他们扮上了在舞台上依依呀呀地唱戏——我原本是不懂昆曲的,可是却记着你从前唱过的两句……” “还有,春节前我收到过伪装成广告册页的蜡笔画——是亲笔的作画,却是已经隔了不短的年头;” 说起这些,兰溪的情绪越难以控制,她用力用力地呼吸,不想让自己失声哭出来。 “还有,小花儿一周岁生日的时候,你已经被判了刑。我莫名其妙地从你小时候的衣裳里,现许多件全新的,那上头的商标真是奇怪,竟然说巧不巧地都印着‘one-year’……” “月明楼,我从老都知道自己很笨,可是我这个笨人却也控制不住地喜欢胡思乱想——我便想着,那些开始看起来毫无逻辑关联的巧合,其实不该是真正的巧合吧?那些事情的背后(热门 ),是不是都有你?” “嘁……” 先前两人厮打吵嘴,她都没顾上留意他背后有一棵大柳树。其实柳树还有什么稀罕啊,看现在的城市路边都流行种梧桐、银杏,柳树实在是太普通,普通到现代的最近几年的言情小说里都看不见了——要不是这会儿那棵大柳树的枝条忽然毫无预兆地摇曳起来,仿佛在他面上印出柔曼宛转的门帘儿,她也都没能留意。 她定定盯着那些柳条的影子印在他面上摇曳,将他面上兜得明明暗暗,心里便是惊慌失措地跳。 只因为,从前,少年时,他就曾在这样一棵上了年纪的大柳树下头吻她。被他吻得狠了,她挣脱不开的时候,就仰头迷茫地盯着那些摇曳的柳条,心里说:柳树的辫子可真长啊,它用了多少章光101? 她其实是故意的,那样的姿势从他的视角看过来,简直就是一不肯乖乖闭上眼睛被他吻;二又是向上翻着白眼儿……他就得又是懊恼又是好笑地停下来,掐着她的脖子说她不认真,然后趁着她快要窒息的当儿再惩罚地吻下来。 内次,她跟他喝酒喝吐了,他也是在一棵大柳树下头吻她。不嫌她脏,还说要帮她洗嘴巴…… 往事就跟这摇曳不定的柳条,看似普通了,渐渐从视野里淡去了;可是其实它们从来未曾走远。稍微一溜号,它们就拉风地甩着大辫子,又回到了眼前。 还故意这样明明暗暗遮着他的眉儿地看清他的神色,从而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柳条的心思你也甭猜,是不是? 就在兰溪以为他又要避过不答,他却闪烁着跟那柳条一样明暗摇曳的眼神,柔柔曼曼地开了口,“内蜡笔画,是我这辈子第一张画的画儿。孩童胡乱的涂鸦,却被我妈小心地保存下来,她告诉我说,这是就是我眼中第一回看见的世界。”“ “我翻弄了许久,不知道该给小花儿一件什么出生见面礼,从我猜到你怀孕了开始就在找。可惜找了几个月也没能找到让我满意的。于是还是决定就送这幅画吧——我把我眼睛第一次看见的这个世界,送给他。让他也能对照着他自己一张眼看见的这个世界,看看我们看见的会有什么不同。” 兰溪的心一颤,垂下头去掉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这件礼物她也觉得他是送对了,这该是小花儿收到的最珍贵的一件。 “那场华人的昆曲表演——”他的面上忽然涌起尴尬,停顿下来清了清嗓子,“你只看见那些人妆扮了登台表演,你却没认出我来。你忘了我妈曾经是昆曲名角,昆曲团的人都是她的旧识,我就去恳求人家了,让我也跟着一同来,然后妆扮了上台去装个活道具,为的就是能瞪圆了眼珠子看足你两个小时……结果你还中途就溜出去了,我立在台上也不敢动。杜兰溪,我那晚上真是想直接跳下台去掐死你。” “还有那些小衣服——其实我留给小花儿的不是衣服,是一个怀抱。他穿着那几件衣裳,就像是我在抱着他。宣判的日期我决定不了,我也会遗憾没办法参加小花儿的周岁庆祝会,所以我就留一个怀抱给他吧。周岁,他是在我的怀抱中度过的,我跟他就都不遗憾了。” ------------ 【昨天大家给出了各自的意见,某苏仔细看了大家的意见,综合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将船往后推一下,先让两人互诉心曲吧~~~船早晚会来滴,想看船的亲们别着急,后头一定会来;觉得暂时不宜船的亲们,这样的情节过渡,会让大家舒服多了吧?下周会有加更,大家别急哦。】 今天偶的后台道具中心是一堆乱码,给昨天送过月票的亲们统一鞠躬了哦! 18、心曲千万端(、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19、这一世,请你忍耐,(2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19、这一世,请你忍耐,(2更1) 月家大宅都沉入了梦境,只有月慕白还醒着。舒璼殩璨他坐在窗帘背后,熄灭了灯,望着院落的大门。 不知道有多久,仿佛等到了地老天荒,终于看见兰溪独自走进了大门来。进门的时候,还仔细地掩着口,对门房说着话,想来是致歉这样晚回来惊动了人家门房的好梦。 月慕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兰溪,看着她恭谨小心地躬身,看着她浅笑低眉地微笑。 月家的规矩大,月慕白最是深知,平日里月家自家人怎么谨守着规矩,他都已经看得习惯了;唯独看着兰溪这样,让他扎眼。 她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女子,就算长大了做了母亲,她也不必这样谨小慎微。可是她来到月家这么长时间里,还是点点滴滴学会了遵守月家的规矩。即便她对着他,也仿佛披覆着月家的规矩般,虽然言笑完美,却总是感觉疏离甾。 月慕白叹了口气,再凝眸去看从大门走向大宅门口来的兰溪。她极小心地转头望了一眼离去的门房,这才停下脚步,朝向大门外的方向扭身,小女孩儿般淘气地踮起脚尖儿来朝外遥遥地望了一眼。 其实月家大宅内花木葳蕤,外墙上也爬满了常春藤,遮蔽了墙内墙外的视线。月慕白相信从兰溪的这个角度望出去,或者说有人想要从墙外来望兰溪的话,实则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还是这样地回头去望了,更巧的是,她这样踮脚望出去之后,墙外随即便亮起一柱车灯,有嚣张的马达声轰然而去。 月慕白的心就停在这一刻,卡在肋骨的缝儿里,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想呼痛却都不出声音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若又是洪荒,房门轻轻一响,是兰溪推门进来。 房间内没点灯,兰溪从外头进来眼睛也没适应黑暗,于是没现月慕白坐在黑暗里。她自顾褪掉丝袜,拉开背后的连衣裙拉链,正待将连衣裙都脱掉好去洗澡,却猛地停在黑暗里。她紧张地用双手按着衣衫心口的部位,满是警惕地低喝,“谁!” 月慕白大口地喘息,这才让心口那痛缓解而去。却也是因为这大口的喘息,才被她觉了他的存在——这世上的事,总是利弊共存。 他便尽量放柔了嗓音,不让兰溪听出来他之前痛过,“回来了?” 很显然她的脚步极轻,从进了大宅的门到踏上楼梯来,都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她这样小心翼翼,是为了不吵醒家人,可是却又何尝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这样晚才回来。 人的动作,总是泄露了自己的潜意识。她是不想被人知道,她是被那个人送回来;更不敢被人揣测,她之前是否跟那个人在一起,而这么晚才回来又是与那个人做了什么…… 若是只是普通相聚,她断不会这样想要掩人耳目——只需看她这样的小心翼翼,纵然他不问出口,却也在心底大致猜到她与他之间,是说过了什么话、做过了什么事了。 他想笑,却一口气扑出来,呛得他自己咳嗽起来。 兰溪连忙将拉开的拉链再拉回去,奔过来拍着他后背,“怎么了?”说着忙着要去开灯,“我去给你倒杯热茶来。” “不必了。”月慕白按住兰溪手背,“就是呛住了一口气,不是病了。这么晚了别惊动了家人。” 他挑起眼帘,借着月光细细看她,“喝酒了?” 兰溪之前喝醉了,纵然酒气已经过去了,还小心地嚼了口香糖,可是终归不能完全都泯去。兰溪只好点头,“喝了点。” 兰溪缓了口气,“你在,等我回来?” 不管怎样,看他这样坐在黑暗里,让兰溪心疼的同时,却也有些不舒服。仿佛总有她在明、他在暗的被监视感。 他细细凝着她神色,连最细微的眉间轻蹙都看清了,轻声地笑了笑,“我坐在这里没开灯,是怕母亲担心。你也知道她对我极为细心,如果看见夜深了这个窗子里还有灯光的话,那她也一定不肯睡,陪着我一起熬夜。” 月慕白点到即止,是解释,但是没替自己过多辩白。兰溪的心便猛然一撞,羞愧地想要落泪,“月老师,对不起。” “别对我说对不起。”月慕白静静看兰溪的眼睛,“夫妻之间,是不需要道歉的。因为这个世上不管亲人来去,抑或朋友亲疏,能真正陪自己一生到老的,只有彼此。说一千道一万,我们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宛如另一个自己。” 兰溪知道月慕白是在宽慰她,可是她却越听越难过。手指在他掌心下颤了颤,终于还是用了点力气抽出来,“月老师,我们离婚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中没有点灯,时光漫漫地浸透了夜色,便也流淌得迟缓而滞重起来。兰溪的话音落下,隔了半晌,仿佛才传进月慕白耳鼓去。他又缓缓地笑了,“兰溪,你说什么呢。你醉了,也累了,去睡吧。” “我没醉,也没累。” 这件事是件很难开口的事,兰溪又向来不善于说这样的话、起这样的头。尤其是在极工言辞的月慕白面前,就更觉自己笨嘴拙腮。 可是再难说,也要说。 兰溪在月慕白膝边蹲下来——其实她自己不知道,月慕白却是察觉得出来。在国人的文化里,“膝下”是小辈儿对长辈的居处,而兰溪总是下意识地将她自己搁置在这个地方,让月慕白看在眼里,便是刀尖剜在心上。 说到底,她心里就算曾经对他有过好感,却也从来都只是敬重罢了。她永远将他当做老师,当做长辈,是永远不可能平等相处的伴侣。 月慕白这一层心事,兰溪却没看透,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要将自己的心情表达明白,“月老师,我是清醒理智地跟您说:离婚吧。” “如果您还在失忆中没曾醒来,那我要顾忌着您的健康,许多话不敢直说;幸好您醒过来了,我便想,也许这也都是天意,让我应该将话跟您说明白——我从来不曾是您的未婚妻,更从来未曾与您以情侣的身份交往。” “而我们结婚……是为了月集团。那时候公司内外交困,月家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守着公司。我别无选择,只能以您妻子的身份,才能进入公司,得到董事会的认可与员工的接受。” “那时候事从权宜,可是现在已经不同。您既然醒来,健康状况也越加好转;再加上,总裁已经出狱……月集团再不是群龙无首,我自当退回从前,将公司交还给你们叔侄,也要将月老师妻子的这个身份交回。” 道理说得似乎逻辑顺畅,可是兰溪却也明白,这件事不光是逻辑的问题,更是感情的问题——人心都是肉长,这样硬生生地剥离,她也难过。 月慕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我妻子的身份交回?兰溪,如果没有了你,我自己留着这个身份,又有什么用?” 兰溪摇头,“月老师不是的。我相信,以月老师您的魅力,一定还有许多其他的女士倾慕;只需等待,月老师一定会找见一个更适合的人,隆而重之地承当这个身份。” “是么?” 月慕白笑起来,“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都不是我想要的人。兰溪,我想要的人,从头至尾只有一个你。所以我又何必要拿回那个身份?” “月老师……”兰溪闭上眼睛(热门 ),这样的表达让她觉得心力交瘁,“多谢月老师厚爱,可是我却还是辜负了月老师您,是我配不上您——因为我真的没办法放弃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更何况小花儿他……” “兰溪你不必说了。”月慕白却截断了兰溪的话,“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知道,兰溪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而小花儿更众所周知是我的孩子。这些事如果你不说我不说,便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月老师!”兰溪惊得低喊起来。 月慕白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就像月色照亮幽幽夜色,“兰溪我想我上一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不管生了什么事,也不管这中间还有什么阻碍,可是我们结婚了就是结婚了。” “……兰溪,无论如何,这一世请你忍耐。” “月老师——” 月慕白错过眼神,只望着窗外那弯孤零零的月,“兰溪你失望了,是么?我不再是你眼中那白衣温雅的月老师了,是不是?此时你眼前的我固执、冷酷、自私,对吧?” “兰溪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可是这就是真实的我。这也是这个世上每一个男人真实的心理。对自己爱的女人,没有男人会真正潇洒地放手。兰溪我做不到,你别强求我。” 他转回头来望她,眸光潋滟,“我这辈子也想只捉紧你的手。兰溪,我也愿意放弃所有……所以,我不会放你走。” ------ 【稍后第二更。】 19、这一世,请你忍耐,(2更1) 校园港 正文 2想0、休想逃生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想0、休想逃生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房间里只有四个人。舒璼殩璨除了一旁做记录的小汪不时抬起眼皮来担心地望望另外的三个人,那边的三个人则都不做声,只沉默地用眼睛打量着彼此的神色。 另外三个人是月慕白、月明楼和杜兰溪。 这是一场只有他们三个人参加的会议,讨论的自然是月集团最为重要的事情。可是三个人这样僵持着,显然已是意见相左。 三个人这样都不做声,可是状态却又不同。只兰溪一个人紧张地握紧笔杆,不时左看看月明楼,右望望月慕白。在这一对叔侄中间,她很为难。 反观那叔侄两人,倒都是松弛平和。就像老谋深算的狼,只看准了自己想要的猎物,却并不急着出击,只等着看清楚猎物身上致命的弱点,然后再一扑上去,一口致命甾。 兰溪实在被两人的气场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清了清嗓子,用笔杆无意识敲着桌面试探着说,“其实,我也觉得总裁的这个意见欠妥。” 月明楼不置可否地扬眉,没忽略掉月慕白听见兰溪说话刹那微微的开心。他也不说话,只是抬高了下颌瞄着兰溪。 兰溪心一顿,继续说下去,“总裁说要跟浦项实业合作,建设韩剧主题文化公园项目……想法是不错,将韩剧的经典场景搬过来成为旅游名目,公园内建设酒店项目——只是,我想提醒总裁,国际上类似主题文化公园项目的经营现状并不妙。韦” 兰溪知道自己在月明楼眼前说什么商业案例,很是有些班门弄斧的味道,可是她顾不得了。总归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叔侄俩像两头公狼,非要在狼群里拼个你死我活来确立自己的权威。如果真是那样,她自己的罪孽感便更重。 月慕白自从车祸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直接表露过对月明楼的敌意。可是自从她那晚提过了离婚,月慕白便自此强硬起来,在公司里与月明楼的对峙越清晰起来。 兰溪没办法不引咎。 兰溪只能小心地说服月明楼,“远的不说,就说迪斯尼乐园。他们曾经在全球范围内创造了那样的业绩神话,仿佛一直都在全球扩张——可是近年来从落户上海,甚至是沈阳的消息传出来后,相关的项目却一直都呈搁浅的状态。由此可见,这样的经营模式已经遭遇到了瓶颈。” “总裁不妨查阅一下香港迪斯尼乐园近年来连续几次的涨价记录——现今的票价已经让普通的家庭望而却步,难道他们不明白这样做是会吓跑客人的么?可是他们还在坚持涨价,就足以看出经营这样的项目,在表面的繁华之下,实则内里要投入多么巨大;而且一旦在经营的过程当中生问题,船大便难掉头。” 月明楼的眼睛越来越黑,兰溪紧张地深吸了几口气才给出结论,“……所以,我也同意月总的意见,觉得总裁这个计划应该缓行。” 月明楼耸肩,“就这个理由?假设跟推理的成分更多一点,不足以说服我。” 他的样子又是倨傲的,有些居高临下。兰溪的自尊很有点受伤,忍不住咬了咬牙,“好,那我再跟总裁更多的理由。” “迪斯尼乐园所推行的迪斯尼文化,是全球小朋友家庭都早已接受了几十年的。他们创造了那么多经典的卡通人物形象,每一个都会吸引客人的到来。而总裁所看好的韩剧文化呢?它绝没有成为全球都认同的文化现象,顾客也只会局限在东亚这一部分。敢问总裁,如果砸下一笔堪与迪斯尼乐园媲美的大银子去,目标顾客群却只是人家的几分之一,总裁将如何确保这个项目的投资收益?” “还有,合作伙伴的诚信问题。总裁能够宽容大度地与浦项实业合作,可是敢问股东和投资商们,谁敢对这个刚刚跟庞氏合资建立了‘正阳’的合作方给予足够的信任?得不到股东的信任,那么公司即便是与浦项实业合作了,那么未来任何计划的推进都将遭到股东们的质疑,执行起来将是困难重重——总裁这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做?” 兰溪又是紧张,又是心急,又是倔强,于是急吼吼地叭叭叭将这一连串的理由都说出来。说完了,已是脸颊泛红,鼻尖儿上都沁了细密的汗珠儿。 她这样紧张,这样急着将事情摆平,倒让月慕白和月明楼两人都无声地笑了。 叔侄两人如出一辙的黑亮眼珠子,绕过兰溪的脸,隔着会议桌凌空一撞。月明楼尖利地挑了眉,月慕白则微微蹙眉。 兰溪瞧见了,紧张得将笔杆都握出汗来,讷讷清了清嗓子,“……我说完了。” 月明(热门 )楼这才不慌不忙转过目光来瞧着她,“说最终的结论。” “什么最终的结论?”兰溪有些转不过来,“我已经说了结论了:我也不赞同总裁的这个提议。” 月明楼便笑了,薄唇有些尖刻地挑起来,“那就是说,你最终的结论便是——你是跟我五叔站在一边的。你们两个一同来反对我,2比1,你想帮他将我给打败。” 兰溪心下漏跳了一拍。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她只想着别让他们叔侄俩真的争斗起来——可是却又泄气地明白,无论她怎么否认,客观上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兰溪午饭跟蜘蛛一起吃,将事情讲给蜘蛛听,蜘蛛毫不客气地将月明楼从头骂到脚,兰溪这才觉着舒服些了。原本被窝囊气给胀得鼓鼓的胃口也开了,中午吃了不少。 蜘蛛看她高兴,就更是变本加厉,就差没问候月明楼的八辈儿祖宗了。可是听到后来,兰溪却也笑不出来了——总归还是私心,听蜘蛛这么骂他,仿佛他一无是处的,她听着心里还是不好受了。 蜘蛛就现苗头了,咬着筷子瞅着兰溪乐,“干嘛呀,心疼了?” 兰溪白了她一眼,“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不然我叫容三来买单怎么样?“ 蜘蛛这才瞪着眼睛停了嘴。 两人各怀心腹事,默默地相对吃完了碗里的饭,蜘蛛这才幽幽地乐了,“诶,还记得你在欧洲,大年三十晚上给我打电话不?” “嗯。怎么了?” 兰溪怎么会不记得呢?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晚上月明楼就在她身边呢,穿了戏服勾了脸,站在台上当做依依呀呀的角儿们的活背景。那个晚上她打电话给蜘蛛,是问一句戏词,然后决定了小花儿的名字。 蜘蛛抿嘴一笑,“好吧,之前骂了月明楼这么多,我也攒点口德,最后说他一句好话吧。” 兰溪也说不清怎地,心下忽地惊惊一跳,“你要说什么?” “内名字,不是我帮你取的。” 蜘蛛眨眼,窗外的阳光在她眼底闪烁出星芒一点。 “过小年的时候,月明楼来找过我,莫名其妙地跟我聊戏词。他左一口我是编辑大人,右一口说我是文艺女青年,说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推辞,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聊昆曲,聊《牡丹亭》。” 蜘蛛瞟了兰溪一眼,“你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是没敢。那时候你正恨他呢,我要是跟你说了我跟他聊了一个下午,你非得跟我绝交——反正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干嘛跟我说这些。” “聊着聊着就聊到你后来问我的那两句戏词: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他说良辰美景最好的诠释就是‘月夕花朝’。这个词不多见,我便记下了。” “后来鬼使神差的,你竟然就也问到这句话,说到良辰美景的意境——我就顺嘴将月夕花朝告诉你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你那晚上不是开玩笑的,你是真的给小花儿取了那个名字。” “我后来越寻思越不对劲儿,月明楼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之前干了那件事——到现在我想我可以负责任地跟你说了:这怕又是他故意安排好的。他知道一旦遇见文字的事儿,你第一时间会找我,也只能找我,于是借了我的口,说了月夕花朝的意思,然后让你给孩子当了名字。” 蜘蛛咬着吸管吃吃地乐,“我烦他竟然敢挖坑让我跳;不过转念一想,这挖这个坑想要捕获的又不是我。他想活埋的,是你呢。杜兰溪,我总觉着,这辈子,你好像没什么机会从他手里逃生了。” ------------ 【一个说“这一世请你忍耐”,却难以从另一个手里逃生……今天更新到这里~~谢谢昨天亲们给力的月票,在绣姐让人昏厥的抽风里,大家一直在等着给某苏投票,太辛苦亲们了~~群抱个!】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云峰姐、zp227788、 1张:adara、九阳恋蜀(昨天的网站抽乱了,就不一一复制出来,统一给大家鞠躬了。这里的是7月的亲们。) 2想0、休想逃生 校园港 正文 21、其1实这都是争风吃醋(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1、其1实这都是争风吃醋(1更) 兰溪跟蜘蛛吃完饭,下午又完成了几个应酬,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舒鴀璨璩同事们鱼贯从大门走出来,有的扯松了领带,有的换上了运动服,都是一脸的轻松愉快。见了兰溪都礼貌地打招呼,兰溪逆流穿过他们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仿佛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坐下来打开电脑,从显示屏的反光里还能看见自己唇角挂着的笑。 她其实很喜欢下班之后留下来处理公事。白天整幢大楼里都塞满了人,随时会有职员的请示与各种无法预料的事情来打断思绪,而下班后的时间则不一样。整幢大楼都空了,她可以端着杯咖啡立在窗口看天边胭脂红的夕阳,不紧不慢地将脑子里的事情思考完整。 她不想承认,实则就连这个习惯,怕也是从月明楼那儿潜移默化地学来的。他便是有这样的习惯,从前她不声不响地暗自陪着他加班,此时才更能亲身感受。 兰溪找蜘蛛吃饭,下午又与几位商界的女士和太太喝茶,聊的左不过是女人间的话题,可是兜兜转转还是转到月明楼主张的那件事情上来。 商场友谊注定了不会是纯粹的友谊,大家就算真的交好,可是还是要有形无形地刺探彼此感兴趣的消息。今天的几个应酬都是兰溪主动出的邀约,可是对方却也显然早有此意。月集团在商界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大家都想探知月集团说与浦项实业的这项合作是真是假珂。 商场是变幻莫测的世界,但是绝不止是男人的世界——看起来仿佛总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冲锋在前,或者执掌生杀,可其实商场这个大世界里,依旧有独属于女人的小天地,女人们衣香鬓影,看似都是在谈笑风生,殊不知她们眼角眉峰的一缕神色,便有可能牵动商场上的变化万千。 兰溪虽然自问不善于与这样的女人们交往,可是还是一点点用心学习去与她们交往,只为了在这块商场中独属于女人的天地里,获得只有女人才能得到的消息。 月明楼与月慕白都是睿智的男子,可是他们再聪明也有鞭长莫及,女人的天地他们无从进入。兰溪很开心自己能做到一点他们做不到的事情,给他们做以补足囟。 捧着咖啡杯想着心事,水温的灼烫散去,到了可以入口的温度,兰溪回神抿了一口,这才猛然察觉门口有人。诧异转头望去,月明楼正抱着手臂,眯着长眸凝望着她。 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这样看了她多久。 兰溪心一慌,手上的咖啡险些洒出来。他长腿大步跨过来,敏捷从她掌中接过杯子。咖啡杯多赖有他,这才安稳地一滴没洒;可是她的手反倒抖得更厉害——只因为他是先托住了她的手,继而才托稳了杯子。 这是不是有点杯弓蛇影的意思?兰溪苦恼地想了想,赶紧抽回手,红着脸望他,“……你也没下班?” 他懒洋洋瞟她一眼,“下午骂我了吧?” “嗯?” 兰溪有点傻,“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他就笑了,将咖啡杯搁在一边,却并没退后,“我耳朵下午热了整个下午,怎么降温都不管用——不是你骂我,又是什么?” 兰溪面颊大红,盯着他讷讷地,却也承认了,“你那个主张,说要跟金钟合作的,不是欠骂又是什么?不知道内情的外人,也都在说你莽撞——浦项实业刚刚跟庞氏合作了,他怎么会带着诚意回来跟你合作?所有人都说,他怕是故意挖下了陷阱等着你往下跳呢。” 他倒不否认,挑着眉点头,“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管不了,也不在乎——可是杜兰溪,你都竟敢故意扭着我,嗯?还故意跟我五叔站在一条线上,跟他2比1打败我……” 兰溪呼吸有些急促,几乎是抢着争辩道:“我,我帮理,不帮亲!” 帮理不帮亲,本是被说烂了的一句俗话。她顺嘴说的,却没想到他却霎时云开雾散。薄唇微抿,挑着长眸瞟她,“嗯,那好吧,饶了你了。” 怎么就饶了她了?兰溪惊诧里脑筋猛地转个弯儿,这才明白了,一张脸登时红成大红布,“我,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堵上你的嘴。” 他眯起眼睛来,里头云遮雾罩,“……用我的嘴。” 兰溪果然乖乖不敢说话了,用手捣着嘴,吓得连呼吸都停了。 他看她这副模样,便笑得更开心,“干嘛呀,想把自己变成木乃伊啊?喘气儿!” 兰溪这才觉忘了呼吸,赶紧使劲吸了几口气,带着一种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瞪他。 他便笑了,“其实他们都说错了。金钟是有可能给我设下一个陷阱,但是在我看来他更是在给我抛过来一个馅儿饼。杜兰溪你没听过网络上的那句话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以为金钟找上庞家树当拍档,真的是他如愿以偿么?” 兰溪张了张嘴嘴,“为什么就不是他如愿以偿?庞家树这样的猪,正好可以什么都被金钟抓在手里。” “头长,见识短。”他轻笑,促狭起来讽刺她,“庞氏这样外强中干的,抓在手里又有什么意思?商场上的男人,岂是胃口这样小,吃一口就觉得再不饿了的?” 兰溪垂下头去,之前觉得女人也能主宰商场世界的雌心壮志都漏气儿了。 “我倒是想起来,好像从前是你先主动跟金钟结交,是你首先提出先跟金钟合作的……” 兰溪知道自己眼瞎,当年眼睁睁看着月明楼跟金钟结交,却绝对看不出内里门道,更无从预知到今天的情形,甚而至于还觉得那金钟挺帅的呀,虽然长得不怎么地,可是至少修饰得宜、笑容温软,挺有韩剧男星的范儿的。 “嗯,这回终于说对了。” 月明楼攥紧手指,忍着想要弹她一个脑瓜崩的意念,“——所以他才要先跟庞氏合作。” “嗄?”兰溪又大脑当机。每每面对他,总是这个溃不成军的样子。 他瞟了她一眼,长眸里是说不尽的风搔色,“就像你心里明明揣着我,却要在人前人后处处做出向着我五叔的样儿。那(热门 )金钟说到底,也是个娘们儿的心性。” “你说什么呢你!” 兰溪岂能不恼,手边又没有其他的武器,遂顺手就抄起刚搁在桌子上那杯咖啡,“再说一遍你!” “再说一遍,你就喂我喝咖啡啊?”他依旧不急不忙,慢条斯理地逗弄她。 兰溪彻底恼了,“你给我滚粗!” 说着这样撵人的话,却还是羞得满面通红,完全没有震慑力啊。月明楼凝着她的模样,反倒笑意更深。 “你还惹我,还惹我?” 兰溪扬起咖啡,作势要泼他,他伸手轻轻松松就攥紧她手腕,借势将她拉进他怀中来,“我又说错什么了啊?我压根儿,什么都没说错!” “你先别恼,你听我说完:我告诉你吧,金钟跟庞氏的合作不可能是真的合作,他是做样子给我看呢。” “当初是我先跟他谈合作的事儿,可是谈着谈着不就搁浅了吗?这当然不是我不上心,而是我不着他的道儿,不答应他想要的条件,于是我就干脆远着他了,谈了一半的事儿就扔在那了;他自然不甘心,便想刺激我。” “其实商场跟情场也差不多,个个都是会争风吃醋的,他就故意主动先跟庞氏合作,组建了个正阳给我看。他就是要用这个来刺激我,让我中招,然后吃醋之下就答应了他的条件了——既然他这么主动,这么急着想跟我示爱,我当然也得适当回应一下,要不他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兰溪听得有点傻,可是却也渐渐听出一点门道来,“你的意思是,如今洋洋得意的庞氏,自以为得了浦项实业的助力;实则不过是水月镜花,到头来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只笑不答,亲昵地凝着她的眼睛。 兰溪心跳一乱,垂首避过他的眼睛,“……或者我还可以猜,你这样咋咋呼呼说要跟浦项实业合作,实则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是想借着金钟的手,先扇庞氏一个大耳光?” 既然金钟真正感兴趣的商业伙伴是月集团,那么只要月明楼稍微表现得热络一点,那么金钟自然就会远着庞氏了。 月明楼终于赞许地一笑,“金钟远在h国,庞氏却近在肘腋。肘腋之患不除,如何安枕?” --- 【稍后第二更。】 21、其1实这都是争风吃醋(1更) 校园港 正文 22、2我只要你(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2、2我只要你(2更) 针对月明楼与金钟之间的合作,在月明楼的坚持之下,终于正式提上了公司经理会议。舒鴀璨璩 会议桌上,经理们听完月明楼的计划介绍,便都将目光落在了月明楼、月慕白和杜兰溪的身上。 说到底,这次会议的结果,端的是要看那三个人的最终力量对比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月慕白和月明楼相继回到了公司来,但是月中天老爷子却也没让杜兰溪回家,而是要她继续承担副总经理的职务。这样一来,她与月家叔侄就形成了三角之势,任何的事情总需要2比1才能确定;无形之间,杜兰溪的意见成为了左右月家叔侄之间胜负局势的关键。 各位经理们各个捋着中庸之道,两边都不得罪地说完了自己的意见。末了就等着这三位的意见了,他们好跟着见风使舵珂。 见兰溪迟迟不肯说话,月慕白眉头紧了紧,便还是先一步说了自己的意见。 他自然是依旧不肯同意月明楼的意见的,“莽撞”一词是他在言中使用频率较高的。 在座的经理们,原本就是分成两派的,看叔侄两个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们便跟着呛呛起来。眼见着会议室里一时势成水火,兰溪便更是紧张得都喘不过气来囟。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她,她明白现在自己已经被架到了天平中央。她就是那根指针,稍微往哪边偏一点儿,哪边就赢了;而她无论偏向哪边,事后都会给自己惹出无休无止的麻烦来。 兰溪小心地抬眼瞄了月慕白一下。 这是她当上公司的副总经理以来所养成的习惯。最初独自坐在这办公室里,独自面对那班如狼似虎的经理们的时候,她常常紧张地双股都在会议桌下头抖成一团,更遑论还能表达自己的意见,或者跟那帮虎狼臣子们据理力争。 每每那样的时候,她就会抬眼望一眼月慕白。 他总是对着她温煦地笑,那温煦却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能让她的心瞬时平静下来。她知道,不管她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她永远不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她的身边还有他——如果真的是她应付不了的局面,他在会后一定会有办法替她摆平。 她抬眼望向月慕白,这一次看见的却是月慕白眼里满满的信心——可是这回他眼里的信心不是给予她的,而是留给他自己的。 他们三个人单独开会的时候,月慕白是知道她的意见的。他是认定了她这回一样还会那么说,所以注定了这场会议的结果又是他2比1获胜…… 兰溪想明白了,就有点不舒服,感觉胃和肠子都扭结在一起。 她起身,清了清嗓子。众人都以为她要言,就都屏息凝神等着她说话——她却红了脸,盯了月明楼一眼,小声说,“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兰溪蹲在厕间里,懊恼得双手揪着自己的头。 她知道她这表现实在是太跌份儿了,竟然当着那么多大老爷们儿,用尿遁来让自己落荒而逃——她还真是独出心裁啊她! 可是她是真的为难了。 如今她夹在叔侄之间,自从她跟月慕白提出要离婚之后,她说出的话将不只是针对公司事务那么客观,那两叔侄都会更多一层心眼去听她弦外之音——偏向谁都让她,说不出口。 她现在的状态是典型的蹲着茅坑不拉屎,兰溪蹲得腿都麻了了,正犹豫着是否这样就结束了尿遁,继续回去面对势成水火的那帮大老爷们儿——揣在兜儿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抓起来一看,是条短信: “我也在卫生间里呢,就在你隔壁。”是月明楼的,“……要不,咱俩凿壁偷光一下?” 兰溪都给气乐了,真想豁出去了回他四个字:滚你么滴! (热门 )却还是心结轻轻开释:她知道,他这么说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个时候紧张到要跑到洗手间去的不止她一个。 兰溪轻轻吁了口气,还是决定起身回到会议室去。 会议十分钟的休息结束,大家又将目光都聚拢到了兰溪这儿来,兰溪深吸了口气,扭头瞪了月明楼一眼,“我的意见是——我也赞成总裁的提议,跟浦项实业合作。” 全场一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三人之间逡巡不已。 只有轮椅的钢架磕撞了桌子的声音,月慕白绷着脸自己转着轮椅愤而离场. 经理会议通过了月明楼的意见,将最终报董事会批准。 月明楼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经理会议上这样与月慕白的对峙中大获全胜,因此会后他满脸不掩的喜色。 兰溪却喜不出来,她挣扎地扭紧了手指,敲门进月慕白的办公室去。 月慕白已经恢复了平静,坐在办公室里举着画笔在画板上细细地一笔一笔描着颜色。 兰溪心虚地主动承认错误,“……月老师,对不起。” 月慕白并未回头,声音依旧温柔,却夹了棱角,“兰溪你从不是朝秦暮楚的人。你上次已经赞同了我的意见,这次怎么忽然就都改了。” “我并不怪你,我只是想不通你怎么就改了。” 那笔颜色描完,月慕白这才扭头过来望兰溪,“是因为他么?因为他是他,所以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立场,将自己认定的全都推翻了?” 兰溪听得心惊肉跳,又十分难过,也知道自己辩白什么都没用,只能垂首,“月老师,他的意见也是为了公司好的。” “是么?” 月慕白冷然一笑,“这么说,你与他又是心心相印了?他怎么想的,也都与你细说了吧?” 兰溪咬紧唇,不敢再说话了。 月慕白松手扔了画笔,还粘着颜料的画笔啪嗒一声跌落在地上。 他反倒笑了,仿佛兴趣盎然地凝着兰溪,“他什么都与你说了,我要是再瞒着就更一败涂地了。兰溪我也都告诉你:我从没失忆过,那一场车祸对我来说不是受伤,我将它当做上天的恩赐,我愿意在那一天重生。” “什么?”兰溪惊得望着他。 月慕白笑了,扭回头去望着自己的画板。兰溪不懂画,她看不出他心绪的抖动。他下笔都是颤的,画画儿的人稍微有一点点私心杂念,就是骗不过手中的画笔的。那笔锋随着他的心绪一起乱,于是画板上落下的线条的颜色就都是慌躁的,没有了灵性的,更别提还有什么宁静的意境。 “是的,我是装的。”他仿佛是说给自己听,“车祸来得那么突然,这是谁都算计不到的。等我醒来已是躺在icu病房里。那病房不让家属进,你们都在外头,所以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听见了医生们在说什么。他们说我可能大脑受到撞击,可能会出现记忆断层的情形。” “兰溪你知道医学这回事啊,再昌明,却也是有个概率的,所以他们说可能会出现,而不敢说一定会或者不会出现。这个选择权不在那些医生手里,实则是在我手里。我就知道我该怎么选择了……” “我只要选择失忆,就可以将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统统都抹掉,然后——得到你。我当然明白如果我选择了失忆,我要为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得装作不再记恨我大哥和小楼,我要做到与世无争。” “可是我毫不犹豫,我就做了决定——只是因为,兰溪,与我此生其它的梦想相比,你最重要。于是我只选择你,宁愿放弃其它的所有。” “那一刻哪怕我死了呢,我都是心甘情愿。我想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一切的一切,我只要你。” 兰溪惊得不敢动弹。 他说完了,缓缓转头来望着她,“兰溪我知道,你肯为小楼这样,是因为你认定了小楼是爱你的,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可是我也想让你知道,小楼能做到的我同样能,我甚至能做到更多。” “他能替你爹顶罪,他能为了你而宁愿放弃父母的仇恨——兰溪,你以为我做不到么?为了你,我连我自己都能放弃。” 月慕白轻轻将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失忆可以假装,这两条腿却是真的。兰溪,我不光可以放弃那些身外之物,我连我自己都可以不要了——难道我的这些,还不能让你留下来么?” “月老师,我……” “兰溪,你说同意小楼的意见,愿意促成月集团跟浦项实业合作——好,那我也放弃我之前的反对意见。那我们就一起帮小楼去做这件事。只要是你想的,我都可以无条件地答应你。” “兰溪,我会交出我自己,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留下来,好么?”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小郎~~~】 谢谢蓝的大把月票 5张:彼岸霭霭、微风、 4张:grui963002001、 3张:晴+10花、清璇 2张:hidy078+花、玉若璞、13600739936、<b>/ 文字首发无弹窗</b>mi007、idangming、nicole4211、艾冰rainbow、hua9819、 1张:一000、 谢谢mwken的花、cathy的红包(还有落下的亲木?) 22、2我只要你(2更) 校园港 正文 23、偏要好跟你好(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3、偏要好跟你好(第一更) 兰溪去看小哲,带着小花儿。舒鴀璨璩 幸好小学有六年,幸好小哲一直都没换了其他的英语班。兰溪知道她这一趟走得时间好长,从前约好了会再去看那孩子,这一耽搁就是数年。 小哲长大了,个子拔高,遥遥看去已有标致轮廓。不难想象,若他长大,定然是俊美的男子。也许是因为从小离群索居,或者从小身边缺少亲身父母的爱,于是他的气质要更清冷些。 月家的子弟,其实骨子里都有点清冷的,便如月色。月明楼叔侄之外,兰溪还见过月如璧,月如璧在娱乐圈中也是有名的清远的了,但是却都比不上眼前小哲那孩子的孤高。 男孩子太闹腾的不好,骨子里有所清高,会让他将来出类拔萃——但是此时眼前小哲的孤高,却让兰溪看得心疼甾。 小花儿不知愁,嘴里嘟噜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外星话,一会儿拈花惹草,一会儿招猫逗狗。及至将新环境里的东西玩儿个差不多了,才扭头意识到他娘亲的沉默。 兰溪远远望着小哲,没急着过去。 不知怎地,一看见小哲,她就总是会想到小花儿。小哲如今的性子,不光是天生遗传,更多的影响来自后天——丁雨再好,终究不能代替生身父母;那么小花儿呢,难道真的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月明楼才是他的亲生父亲闻? 兰溪一时出神,半晌没听见耳边小花儿的外星语了,便回头寻找。一看便是大惊,刚刚还在一边玩耍的小花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兰溪惊得连忙起身寻找。绕过身畔几个花坛,却都没有;问了小区里旁边的几个居民,人家也都说没留意到。兰溪急得几乎要掉眼泪,责怪自己方才太不小心。以为这里是封闭的小区,又安静无人扰,便放松了精神,让小花儿随便去玩儿,结果却出了乱子。 “这谁家小孩儿啊?” 兰溪正着急呢,猛然听见小广场的方向传来少年的呼声。兰溪心一跳,赶紧跑过去。 那帮跟小哲一起打打闹闹的小孩子们,如今也跟小哲一样都长大了。从前被兰溪收拾过的那个小胖子,现在就连下巴上都隐约露出了青髭,显然已经是要进入青春期了的模样——那喊声就是他喊的。 兰溪一眼就看见了混在一群少年当中的小花儿。 夹杂在少年们的长腿丛林里,小花儿扭着胖p股,唧唧嘎嘎地追着人家玩儿的足球跑。一点都不觉着自己自不量力,反倒对自己极有信心般地,无比开心地跟人家一起抢球! 兰溪眼里的泪还没干呢,瞧见小花儿那小样,还是给乐出来。 看样子,原来是小花儿被小广场上热火朝天的足球给吸引了,都没顾上计较一下他自己的身高和力气,就直接冲过来跟人家来抢球来了! 兰溪笑着奔过去抱起小花儿来。小花儿还踢蹬着小胖腿,很不甘心地想要下来继续踢。 少年小胖子有点不耐烦,“怎么不看好自己家的小孩儿啊?” 兰溪就笑了,目光还是对上小哲的。小哲清冷地朝兰溪挑了挑眉. 小哲虽然肯跟着兰溪走到花坛边去坐下,但是明显神情还是非常疏离。幸好中间有个小花儿,他可不管小哲冷不冷,一径跟这个新鲜的面孔撒娇卖萌,伸着小胖胳膊腿,非想向小哲身上攀登。 小哲仿佛有些不耐烦,不过却还是礼貌地节制住了,只是僵硬地任凭小花儿往上爬。 兰溪很有些过意不去,千方百计将小花儿往回扯。小花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跟母亲对抗,最终还是成功地爬到了小花儿腿上,小家伙乐得嘎嘎的。 小哲只能扶额了。也只能伸出手臂来半揽着小花儿,以免他掉下去。 兰溪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着小哲,“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小哲面颊上的baby-fat被时光削去,此时的少年侧影英挺而清冷。他淡淡哼了声,“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虽然面对的还是个孩子,可是兰溪还是觉得有些心虚气短,“我们上次说好了,我会很快来看你。可是一走这么久,才来看你。” “嘁。”少年清冷地笑,“你想多了,我没在乎过你的承诺。你来看我或者不来看我,对我半点影响都没有。我从来没有盼着你来过,自然也不会因为你的不来而生气。” 兰溪心上仿佛被捣了一拳——不是被小哲的清冷给疼着了,而是被自己的悔意。 大人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心理很善于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做过的事,也许小孩子们不会在乎——却不知,因为自己一句落空的承诺,会让一个孩子热切的希望全都冷冻成冰; 让他好不容易能向陌生人敞开的一线心门,再度轰然关合——而且再不轻易开放。 兰溪垂下头去,“小哲,他叫小花儿,是我的儿子。我当初来向你告别的时候,其实就是带着他来的……” “嗯?”小哲愣了下,“告别的时候你就带着他来的?可是我并没看到!” 少年转了个弯才猛然想明白,盯着兰溪的肚子,面颊红了红。 兰溪这才笑起来,点头,“上次我是带着他一起来跟你告别,我们约好的事情也有他的份儿;我走了这么久就是忙活他去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带着他再来看你。” 小哲便挑了眉,有些惊奇地盯着小花儿看。 小花儿看见小哲终于肯正眼儿瞧他了,便乐得各种向小哲挤眉弄眼地乐。到后来干脆都吐出唾沫泡泡儿来了,嘟噜嘟噜的。 小哲咧嘴,“脏死了。” 兰溪赶紧拿出纱布来擦,结果小花儿就恼了,在娘亲的纱布递过来之前,他猛地伸头——将满嘴的哈喇子都抹到了小哲的脸颊上! “哎呀你干嘛!” 小哲吓得险些跳起来,又不敢真的松手把小花儿给扔地上,两个小孩子一大一小地彼此瞪着。 兰溪知道男孩子有的在少年期是不大喜欢小娃娃的,便赶紧冲过来想要接下小花儿,别让他再惹事儿了。 可是小花儿怒瞪着双眼,冲着小哲大喊,“亲,亲亲!” 他们这边的折腾,也吸引了旁边坐着纳凉的几个老太太。老太太们便笑了,冲小哲说,“诶,那小宝贝是在亲你呢,不是往你脸上抹哈喇子。” 小哲也明白过来,一张脸红得几乎溢出血来一般。 兰溪也被小花儿吓出一身汗来,赶紧过来接过小花儿,责怪着小家伙,“好了你,不许闹了,再闹妈妈不带你出来玩儿了!” 小花儿却顽固地冲着小哲挥舞着小拳头,“亲,亲亲!” 小花儿的固执逗得旁边的几个老太太都开怀大笑,他们逗着小哲,“人家小宝贝是要你也亲亲他呢!他都亲你了,你也亲回去才行啊!” “我才不要!”小哲羞涩又懊恼,咬着牙拒绝。 (热门 )小花儿听懂了,手脚踢蹬着尖声大喊,“亲啊,亲!” 天大地大,小孩儿最大;谁要是跟这么屁大点孩子较劲,那就是谁未战而败。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支持小花儿、劝说下小哲的人就越多。小哲窝着一肚子的理由,却没办法跟这还说不全话的小家伙说出来,气得红头胀脸,立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小花儿虽然小,可明白现在是自己占上风了,便拍着小巴掌乐得唧唧嘎嘎的。 兰溪看着不忍,伸手拧了小花儿的小胖腿一下,“月花朝,我警告你不要草帽边儿——你晒脸啊你!” 小花儿正得意呢,冷不防被娘亲给掐了。疼是小事儿,丢面子可是大事儿,于是小男子汉嘴一扁,朝着周围的粉丝团,裂开小嘴儿,用堪比高音大喇叭的大嗓门就哭开了! 这顿乱啊……小哲越囧了。 没辙,小哲只好将小花儿从兰溪怀里拎过来,挣扎了大半天,也终于“叭”地一声亲在了小花儿的脸上。 小花儿登时破涕为笑,狗腿子地抱紧小哲的脖子,毫不客气将自己满脸的眼泪甚至鼻涕,都蹭在了小哲颊边——小哲僵硬着,仿佛后悔自己刚刚的屈服。 周围的人都笑了,大家看这两个小孩儿越看越有趣,便有老太太问,“哎,这两小孩儿嘿,一看就是一家人。瞧这高鼻梁、大眼睛、白净的小脸,一看就是一家人!” 大家都跟着附和,没人留意旁边丁雨走过来。 - 【稍后第二更。】 23、偏要好跟你好(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24、随风舵使舵(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4、随风舵使舵(第二更) 丁雨一步步走近,一步步看清小哲搂着小花儿,一声声听清周围人的议论,她觉得双腿都被冰冻,几乎无法迈动脚步。舒鴀璨璩 及至到了人群背后,丁雨压抑着朝小哲喊,“小哲?” 小哲正被小花儿缠磨得受不了,听见丁雨的呼唤,可算找见了主心骨,便开心地扭头迎向丁雨,“妈妈!” 听见是小哲的母亲来了,围观的人群便也善意地朝丁雨望过来。 如果是一般的母亲,应该会客气地向大家回以微笑吧?可是丁雨却是冷白的一张脸,看得大家不由得一激灵,觉得没趣便也都各自散开了甾。 小哲也看出了丁雨的不开心,有点担心地轻唤,“妈妈,怎么了?” 小哲虽然气质清冷,可是对丁雨是真的好,他赶紧将小花儿搁回兰溪的怀里,扭头就跑到丁雨跟前儿。小哲的个子高了,已经能够平视丁雨的眼睛,他急吼吼地问,“妈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坐下,我给你按摩按摩。” 小哲是懂事的孩子,丁雨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用力地微笑了出来,拍着儿子肩上的一片花瓣,“小哲,我没事。该上课了,你怎么还在玩儿呢?快去吧,妈妈等你下课一起回家。闻” “好!” 听见妈妈会在外面等他上完课,小哲开心地赶紧扭身跑回教室去。 众人都能散去,可是兰溪避不开。看着小哲的背影没入了楼门去,兰溪要深吸一口气才能面对丁雨,“丁主任。” 丁雨一张脸又是冷白如霜,她甚至是狠狠盯着兰溪的脸,“你来干什么!” “杜兰溪,你知道小哲在这里,多久了?”丁雨压着心底翻涌起来的慌乱,“……小哲不是轻易跟陌生人热络的孩子,可是看样子你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由此可见,这不是你头一回来看他——杜兰溪,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近小哲的;你又究竟是,安着什么心!” 丁雨这样尖锐的敌意,兰溪心中急跳,却并不怪丁雨。 换了是她,她也会这样张开所有的尖刺,只想将孩子护在身后——尤其,丁雨还不是小哲的生身母亲,这便更是可贵。 兰溪深吸了口气,“丁主任你说对了,我是早知道小哲的身份,更不是头一回来看小哲——该怎么说呢,我现在跟小哲算是忘年交,我们是好朋友。” “忘年交?好朋友?” 丁雨苍白着脸却笑了,“我想起来了,几年前小哲有一回对我欲言又止。他分明是遇见了一件什么开心的事儿,很想跟我分享,却最终还是藏住了没说——这事儿我一直都梗在心里。因为他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跟我说的,就是那一回他终究没说。” 丁雨盯着兰溪,“如此想来,那件事该不会是——他结识了你这么个新朋友吧?” 兰溪想了想,偏头微微笑了下,“如果真的是的话,那我会感到很荣幸。丁主任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很喜欢小哲;我来看他,最初是因为好奇他的身份,可是如今,只是因为他是他。” “杜兰溪你别说这这些——这些听起来很好听,可惜也只能骗骗小哲这样良善的孩子,却骗不了我。杜兰溪,你不用对我说后来这些,你只须告诉我,你最初来看小哲的目的吧。” 丁雨闭了闭眼睛,“我想起来了,当年有一次我在这小区大门外头‘巧遇’你。你还说是什么来买这边好吃的油条的,还特地坐了几站地的公车——原来都是撒谎呢吧,你就是来探听小哲的!” “杜兰溪,你可真是会扮猪吃老虎。当年就连我,都被你骗过了。你装得忠厚善良,还有点傻兮兮的样子,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骗人的——杜兰溪我知道你与我之间的矛盾怕是无可避免了,可是你有种冲着我丁雨来,别拿我的孩子当筹码!” 最初的最初,兰溪的确是带着探寻的目的来的,于是丁雨这样说她,兰溪无可辩驳。兰溪说不出话来,小花儿却听出不好听来了,开始还跟丁雨抛媚眼儿啥的呢,后来就开始张牙舞爪了。隔着五米的距离,还使劲朝丁雨喷吐沫星子。 兰溪深深为小花儿这武器感到无奈——这小东西怎么每回都用这玩意儿来攻击人呢?这有啥杀伤力啊?不过旋即兰溪倒也释然了——或许小家伙的意思是,不咬你我恶心死你! 兰溪叹了口气,“丁主任,我理解你的心情。现在你在气头上,我也不跟你辩白什么了,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早知道小哲的身份了,可是我除了一个人外,从来没告诉过其他人。” “而且我也保证,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以后也绝对不对人说出去。我只是想来看看那孩子,跟他说说话;带着小花儿来跟他玩玩儿,就够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丁雨的脸纸一样苍白,却也随即省悟,这时候追查消息的来源已经晚了;更重要的是未来杜兰溪会如何做,“你真的不会告诉其他人?” “我誓。”兰溪郑重点头。 丁雨还是有些慌乱,“可是你说你已经告诉过一个人了——是总裁,是不是?原来总裁已经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 兰溪叹了口气,“他你也不必担心。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如果他真的要动手,真的想要伤害小哲,他不会留到今天。” 丁雨这才猛地喘了口气。 杜兰溪说的没错,以月明楼的性子,如果他真的不容小哲这孩子在世上成为他父母的丑闻和污点,那么小哲八成早死过八百回了,如何还有今天! “好,杜兰溪,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伤害小哲,更不要想利用小哲——否则,我会跟你拼命!” 丁雨甚至故意狠狠地凝了小花儿一眼。 兰溪抱紧小花儿。人同此心,她明白丁雨这个眼神的用意。作为母亲,如果有人敢伤害自己的孩子,那这个母亲绝对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庞家树没想到会撞见月明楼。 超跑俱乐部hac的内部活动,一般不邀请不相干的外人,都是俱乐部内部成员出的限额邀请卡,没有邀请卡的人,不管你什么身份和地位,都甭想进来。 这样的场合,似乎月明楼是很应该来的,毕竟他从前是玩儿车的,如今又有“十二房老婆”,可是庞家树知道,自从当年月明(热门 )楼驾车将自己父母的车子撞下悬崖之后,他就有许多年都不敢再开超跑了。手一摸上方向盘,一听见超跑那宛如飞机般轰鸣的雷达声,他就会条件反射地肌肉震颤。 月明楼这个毛病他自己讳莫如深,没几个人知道,可是庞家树却是知道的。 这个世上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原本就不是你的朋友和家人,而是你的敌人。 月明楼正跟几个朋友聊另外一超跑俱乐部scc的几个成员在微博上跟郭mm炫富对刷的战事。几个人都在笑,说这也就是scc的小毛头才能干出来的事儿,hac的成员定然是都不屑于的。 两个超跑俱乐部都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可是在门槛和会员身价上还是有不同的。业内人士说hac是scc的升级版,由此就可明白两者成员的不同。 庞家树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hac的,可是一直没被接受。这次竟然看见月明楼身上配着hac的徽章,便气得肺子都要炸开了。 月明楼早用眼角余光瞄着了一脸怨妇相的庞家树,他不慌不忙跟朋友说完了郭mm那个话题,将杯中酒悠然喝干,这才偏了头瞅着庞家树,“怎么着,你又对我一见钟情了?” hac俱乐部的成员,都是商界顶尖家族的,对于月家与庞家的恩怨也都早就知道。一看庞家树那斗鸡样儿,大家就笑着散开,给月明楼留下足够的场子,拍着月明楼的肩膀说,“诶,打人别打脸啊。” 庞家树的脸色就更难看。 月明楼却一改常态,这回特地给庞家树端过一杯酒来,走过来还伸手替庞家树整理了下西装衣领上别着的那朵红玫瑰,“啧,小庞你说你今晚咋收拾得这么帅啊?连我都要爱上你了。” “月明楼你有病吧!” 这个场合庞家树不好意思闹开,只能忍着,低低叫骂。 月明楼就笑了,“别这样,真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你吃醋呢。别这样啊,乖。”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郎の诱》】 谢谢如下亲们: 2张:郁闷猫猫、15098299940、14706322378 1张:sunbbxx、柔耳优派、etu0757、花亭、 24、随风舵使舵(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25、更孙刘抗曹(1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5、更孙刘抗曹(1更) “月明楼你到底什么意思?” 庞家树被月明楼引着,绕着场子都兜了五个圈子了,结果月明楼还是那么不阴不阳地,尽跟他说些暧昧的话。舒鴀璨璩 “我的意思明摆着啊。”月明楼终于肯停下脚步来,又恩赐给庞家树一枚媚眼儿。 (热门 )庞家树恼得攥紧了拳头,“说啊!” 月明楼又从侍者手里要了两杯酒,一杯给庞家树,一杯自己擎着,含笑拢着庞家树的肩头,“小庞,你说你也不瞎,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我今晚对你有意示好呢?难道非要我每次都收拾你,你才来得甘心么?玳” “月、明、楼!” 月明楼便笑,眼睛里却一点一点透露出认真来,“你又当我是戏弄你,是不是?庞家树,没人说打了一辈子的敌人,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战场上都能捐弃前嫌,你我都在商场上,就更应该能曲能弯,要明白为了共同利益,是可以携起手来的。” “你想说什么!”庞家树显然没听懂,脸憋得紫红燃。 月明楼怒其不争地摇头,“小庞啊小庞,别告诉我《三国演义》你也不知道,孙刘联合抗曹的故事你也没听过。” “孙刘联合抗曹?”庞家树囧得满脸通红,“谁是孙,谁是刘,又抗的什么曹?” “你自己想。” 月明楼不急不慢地喝酒,不急不慢地盯着庞家树的眼睛,给足了时间让他想。 庞家树跟他比起来是笨了点儿,不过庞家也总归是商业世家,庞家树这点子智商理应还是有的。 庞家树眉头一皱,“你说的,难道是你、我、金钟?” “哈哈,恭喜你啊!”月明楼挑起唇角,“三国相争的戏码神马的是最经典了,玩儿起来也最有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庞家树的面上冷了下去,“你想说谁是江东,谁是西蜀,谁又是曹操?你该不会是来向我宣战的吧,你说你跟金钟是孙刘联合,来对抗我这个曹操?” 月明楼跟金钟高调地越走越近乎,月集团内也传出消息来说月明楼为了能跟金钟合作而不惜又与月慕白闹翻——甚至这中间还夹着杜兰溪。 “你是这么认为么?”月明楼抿了口酒,“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对了。因为我这么高调宣扬的原因,就是想让外界所有人都如你这样认为的。” “可是我内里,却不想这么干。” 庞家树一愕,“你说什么?” 月明楼转个了身,灯影随着他的身姿一转,一半明一半暗地罩着他的面颊,“我的意思是,你我为孙刘,金钟为曹操。” 庞家树心跳漏了半拍,随即跟听见个笑话似的笑起来,“哈哈哈,月明楼你又挖个陷阱让我跳。这回我才不信呢,哈哈哈。” 太可笑了实在是,月明楼竟然会跟他联手起来去对抗金钟?这特么天上下红雨了么? “小庞,别这么惊讶。这就是商场,没什么不可能。你只需要好好掂量我的话,想清楚跟我合作与跟金钟合作的各自利弊就好了。” 庞家树跟娘们儿似的咬了咬嘴唇,“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月明楼乐了,“小庞你不是傻子,你自然该明白金钟跟你合作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是前脚跟你成立了‘正阳’,扭头又向我伸来橄榄枝——他这叫朝秦暮楚,你该懂。” “内情也不妨告诉你说吧。当初是我先跟金钟接洽谈合作的事儿,可是他后来提出的条件越来越过分,我就不搭理他了,合作的洽淡就也搁浅了。咱们两家的仇,金钟这个外国人后来也知道了,于是他才去找你合作——小庞,你觉得他是真心跟你合作么?“ “你们成立了正阳,他却还一个劲儿朝我抛媚眼儿,你不妨好好想想,为了争取我,他随时有可能牺牲了你,然后将你的残败作为礼物送给我,好促成我答应他的条件,跟他合作——小庞你被人卖了,你还在替人家数钱啊你。” 金钟左右逢源的做法,庞家树当然没傻到一点都没有疑虑,此刻听月明楼这样摊开了说,越气得面颊苍白。 实则他之前也对与金钟的合作犹疑了一段,可是后来还是因为想到月明楼而答应了——他这辈子想要打败月明楼,已经成为了一个执念,想着可以拉着金钟来一起打击月集团……他一时冲动,就签下了合约。 月明楼静静观察着庞家树面上神色,缓缓又说,“再卖一条情报给你吧:你恨我这么多年,除了家族的竞争之外,你一直认定了要了尹若第一次的那个男人是我——可是其实你恨错了。那个男人不是我,而恰恰正是金钟。” “你说什么!”庞家树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血色尽数被抽去。 人与人的竞争,就像是被架上一辆马车。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两个家族在商场上有竞争,然后两家的年少子弟便不免被人拿来当做谈资来比较,比着比着便有了优劣之分;于是庞家树从小到大,一直是想找机会跟月明楼来别苗头的,至少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并不如外人所以为的那样,真的不如月明楼。 到后来,这辆马车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再也刹不住闸,甚至人力都不可控了,只能闷着头一直朝前跑,根本就停不下来了。此时总觉得自己跟对方已是不共戴天,都忘了要仔细去想一想,真的有这么势不两立,真的要杀了对方才觉后快么? “呵。”月明楼轻轻一笑,瞄着庞家树的眼睛,“你是跟尹若离婚了,可是你骗不过我:其实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所以后来你听说我跟尹若又在一起了,尹若甚至还为了生了孩子——你就更恨我入骨,非要亲手宰了我,才能找回你那颗男性的自尊心。” “用你管?!”庞家树一囧,“你只告诉我,怎么会是金钟要了尹若的第一次!” 月明楼叹了口气,“行,我告诉你;不过你先告诉我一件事:当年赛车的时候,那个大雨的晚上,是不是你指使人在水里给我下药的?” 庞家树面色一变,“有人给你下药?” “嗯。”月明楼眸色寒凉下来,“当年赛车,我知道许多人看我不顺眼,于是我凡事也都极小心。火神那帮兄弟们替我把头一道关,我自己在临出之前还要再检查一遍,能接近我身边的人不多——那晚上开赛前,尹若来过。我想那时候尹若能听话的人,也就是你了。” 月明楼清清淡淡说着,仿佛时过经年,已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我认定是你让尹若在我水里下了药,才造成后来的那么多事,所以我也一直记恨你来着,恨不能亲手掐死你。” 如果不是被下药,他那晚上绝对不会跟野/兽似的那么粗暴地要了兰溪——那是他珍爱的姑娘啊,他原本可以更温柔些,可以给她更美好的记忆; 如果不是被下药,他后来也不会昏睡过去,更不会让尹若得了机会凑到他身边去,结果让兰溪和杜钰洲他们都看见了,造成了后来许多年的误会和分别。 庞家树脸一白,“不是我。” “月明楼,亏你自以为比我聪明,你自己怎么就没好好想想这其中有几分可能?——你方才也说了,我庞家树虽然跟尹若离婚了,可是心里还是没能放下她;那我怎么会白痴到要她给你下那种药,然后有可能让你在药性作的情形下要了她?” 庞家树这一刻眼瞳幽深,看起来倒也是个相貌周正的男子,“我庞家树也有自己在乎的女孩子,我怎么会让她冒这样的险?更何况在这方面我这么小气,难道你月明楼都不知道么?” 月明楼凝着庞家树,缓缓地笑了。 他甚至伸了酒杯过来,“当”地一声脆响,跟庞家树的酒杯撞在一起。 酒杯细长而透明,宛若水晶;杯子里的香槟色如浅金,柔滑似绸。 月明楼凤目一闪,“好吧小庞,这件事上我认输了。你说得对,我怎么会一直没转过这个弯儿来——或者说不是我转不过这个弯儿来,而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想到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会做这件事。” “金钟他隐藏在咱们两家的恩怨背后,坐收其成,已经太久了。不能让他继续得便宜下去。” 25、更孙刘抗曹(1更) 校园港 正文 26、久他忍不了太久了(2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6、久他忍不了太久了(2更) 兰溪跟蜘蛛中午一起吃饭,天气太热,她们俩就找了间h餐馆去吃冷面。舒鴀璨璩 不得不承认,虽然哪儿都有卖冷面的,但是人家地道的h餐馆做出来的冷面就是好吃。不光是那现压出来的荞面冷面根根筋道,冷面汤的味道调对得更是一绝,吃完了面让你都不能不捧起白钢碗来,把里头的冷面汤都喝干净了。 两人原本都只想吃一碗冷面,结果吃得太畅快,到后来还弄了一大盆参鸡汤,也都给喝光了。两人并肩拍着肚皮从餐馆里出来,一时走不动道,就站在餐馆门前的树荫下消食。 兰溪满足地扭头想要用手机给餐馆拍照——微博时代,遇见好餐馆当然是要跟广大网友们分享呀。 蜘蛛却赶紧伸手过来拦着,“别拍!玳” “怎么了?”兰溪不解,顺着蜘蛛的眼神儿,瞄见窗玻璃边似乎有一闪而过的长裙身影。 这间餐馆地道到连服务员都是穿着民族服装的,所以那大裙子一眼就被兰溪给叨着了。 兰溪不知怎地,就觉得脊梁沟有点凉,愣怔着瞅蜘蛛,“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燃” 蜘蛛摇头,“咱们是来吃饭的,就只管吃饭就好。对于普通的食客,倒是没什么打紧的。” 兰溪越觉得蜘蛛是话里有话。 其实她之前也很纳闷儿的,这间店装修这样古典而考究,里头穿着民族服装的服务员也个个堪称美女,更别说人家的餐食真是地道好吃——这样的店子,怎么会感觉生意这样冷清?方才她跟蜘蛛坐在里头时,偌大个店堂就她们俩这一桌子客人。 若是普通饭店,这样惨淡经营下去,还能支持几天?用什么来支付高昂的房租,以及给服务员的工资啊? “蜘蛛你赶紧跟我招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蜘蛛脸颊红了红,小心四下看了看,甚至还要拉着兰溪跑到马路对面才压低了声音说,“我也是听容盛说的。至于是不是他胡说八道逗我玩儿,那我也不好判定。” “他说啊,国内尤其是东北,有很多这样的餐馆。都是门脸气派、服务员年轻貌美,可是却生意清淡,而人家还偏不在意的——他说这些餐馆其实都只是表面文章,实则是某国的情报机构。” “啊?!”兰溪听得寒毛都立起来了,“真的啊?” 蜘蛛耸了耸肩,“他说是给我当小说素材用的。那你听啊,小说素材,那就有可能真也有可能假了,就看听的人自己怎么来判断了。” 兰溪面色转了转,这才笑着凑到蜘蛛眼前来,“诶,你跟容三又凑到一起去了?我告诉你我可跟他说了,要带着你去相亲的。我这边都联系差不多了,你怎么跟我唱反调啊你?”. h餐馆的事,蜘蛛说者无心,兰溪却听者有意。 跟蜘蛛分手回到公司,坐在办公桌前,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从前一直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月明楼会那么防着金钟。在她看来,金钟是个商人,循着商人的本性想要插足月家与庞氏之间的恩怨,继而从中来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利益,仅此而已——此时才猛然明白,也许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以前看007,或者谍报剧,都真的只是当做一场笑话的,觉得现代社会真实生活中不会有这些情节。可是直到斯.诺登公开“棱镜”计划,全球范围内的反响这样大,也是因为人们那根警醒的神经终于被触动了。兰溪也是由此才想到,原来就算是现今时代的现实生活里,情报工作还是无所不在的。 说情报,不止是军事和政治的情报,在现今这个时代里,更多的情报战也是着眼在经济领域里的。那么月集团被盯上,那便是毫不奇怪的。 再回想关于月明楼出狱的事,容盛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她就觉得脊梁沟更是冷冷汗下。 这时电话响起,小汪在电话里谨慎提醒,“杜副总,是金太太打来的电话。金太太,金钟的太太。” 兰溪一个激灵,赶紧收摄心神,接了电话。原来是金太太请她一起去参加插花会。 商场上男人有男人的应酬,女人有女人的社交。金钟在努力与月明楼拉近关系的同时,金太太也开始了夫人攻势,时不时约请兰溪一起喝个茶、插个花的来增进感情。 “不好意思,我不善于此道。” 大家各自插花,空气中静香袅袅。几位太太各自捧出了满意的作品,得到了插花老师的赞扬;独独兰溪实在是整不好,胡乱地就拣选了一朵玉兰,配上疏窄兰叶,萧条入盆。比之那些太太们手下的繁花似锦,兰溪这个简直是门庭冷落。 插花老师来自日本,说得一口流利汉语,瞧见兰溪面上尴(热门 )尬,却笑了,“月太太的作品很好的。插花的时候,花材繁多其实好插,反倒是这样寒叶疏枝极难掌控。” 老师真会说话,让人觉得这一课的钱花得好值。老师仔细端详了兰溪的作品一下,便笑了,“看这玉兰,皎洁如月。嗯,我想这件作品可以命名为——月满西楼。” “好极了。”金太太凑趣地鼓起掌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下了插花课,金太太请兰溪喝茶。绕着茶香,金太太笑眯眯说,“果然传闻不虚——月太太心里想着的,都在插花上表现出来了。” 兰溪的心惊惊一跳,“金太太说什么?” 其实兰溪是有点佩服金太太的。都说她是将门出身,可是她通身的气质却是温婉柔软,全然没有想象中将门虎女的彪悍。能将气质修炼到这样截然相反的地步,足见这个女人不简单。 兰溪瞥了一旁坐着的尹若一眼。 没错,兰溪每次见金太太,一定都是带着尹若的。尹若是她的h语翻译,否则怎么能说话呢。就连之前上插花课,尹若也是陪在一边的。 尹若每次见金太太,都特别不自在,金太太只要跟她客套地说话,仿佛总能将尹若吓一大跳。 这会儿尹若感知到兰溪的目光,又惊吓了一下地赶紧跟兰溪低声解释,“你以为是我说的?我还没自在到跟她交换你的绯闻。” 月满西楼——月明楼。从那插花老师状似无意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兰溪就知道这不是巧合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兰溪便笑了,“让金太太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 金太太再笑,“月太太心里还爱着月总裁,却能与月总裁的女友尹小姐这样配合得亲密无间,真是让我羡慕啊。” 尹若翻译出来给兰溪听,她的脸已经是先白了。 兰溪便笑了,“金太太真是无所不知。那我倒是好奇呀,金太太今天约我出来,只是为了谈这些八卦么?” 金太太挑眉望兰溪,只一瞬便重又柔软下去,“月太太问得好,咱们怎么有时间只说这些八卦呢。更何况月太太不只是月太太,此时更是杜副总,对月集团的经营有着自己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兰溪,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请帮我们说服月总裁,早早与我们合作吧。”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可是只要兰溪你说服月总裁跟我们合作,那么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她说着莞尔一笑,“至少能不让杜副总与月总裁的绯闻证据泄露出去。” “嗯,我说的可不是兰溪你结婚之前的证据,而是,近来的——如果让人知道月家的五婶跟自己的侄儿,背着五叔私下里亲密相处,那可真是对月家的声名有损呢。” “对于月家来说,生意重要,可是名声才最重要。兰溪你说,对么?” 金太太笑得像只花狸猫,旁边的尹若也目光如此扎了过来——兰溪深吸了口气,“金太太说笑了,我跟总裁有什么把柄会让您捉住?” 纵然情之所至,她也最后把持住了自己,没有越雷池一步。 金太太却笑得自信,“兰溪,就算暂时还没有,不等于永远没有——打个赌吧,你跟月总裁总归会有把持不住的那一天。” “我是懂男人的,月总裁如今看着你的目光,总是饥饿许久了的模样。他不会忍耐太久了,相信我。” 26、久他忍不了太久了(2更) 校园港 正文 、27、提亲(3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7、提亲(3更1) 月明楼连续多日回月家大宅吃饭,(热门 )这是月明楼自从青春期离家开始便从来都没有过的。舒鴀璨璩饶是当年月潮生和温玉颜夫妻还在世的时候,都没办法吸引他这么勤快地跑回大宅来。 如今他这样做,内里的缘由,月家上上下下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不过心照不宣罢了。月慕白面色尤其难看,月家二老面上也冷淡。 只有小花儿无比欢快地接受了这一局面。他可巴不得家里多个人陪他玩儿。比之家里其他人,显然月明楼对他更纵容,无论小花儿要玩儿什么,月明楼总是点头的,于是小花儿就也更缠着月明楼。 幸好有小花儿作为最好的理由,这样外人看起来,月明楼经常回大宅也算有了个充分的理由。碧桂集团的张太太就曾经开过玩笑说,“从来不知道原来月总裁还是这样喜欢孩子的。喜欢孩子的男人,总是顾家的,月总裁个人的婚事也该早早筹备了吧?” 月明楼原本就是许多家都盯着的金龟人选,只是从前有陈璐,后来又是身边吊着个尹若,再后来又是入狱,许多人家便也不能不望而止步。如今一切的灾厄都过去了,尹若虽然还在月集团挂名是翻译,但是明显已经粉丝转路人,兰溪也成了他五婶——于是警报解除,家有闺女的都又蠢蠢欲动起来珂。 甚而至于,还有些商人太太在女人们的社交场合,还拐弯抹角地将此事拜托给了兰溪。他们只知道兰溪是月明楼的五婶,倒仿似都忘了曾经月明楼也在公司正式宣布过与兰溪交往这件事。 时机这样都凑在一起,郑明娥于是在饭桌上宣布,要从即日起为月明楼张罗相亲的事。 如果再不将月明楼的私人事情都确定下来,难道还要日日看着他往大宅跑,然后目光追随着兰溪吗痔? 难道真要等到,这叔侄之间的暧昧被外人看出来,继而酝酿出流言去,让月家抬不起头来,才开始准备解决的法子么? 听见郑明娥的宣布,月中天老爷子也点了头。月慕白明显神色一宽。 兰溪小心垂下头去,给小花儿舀了一勺日本豆腐。嫩嫩的豆腐配着虾仁,色香味俱美。可是小花儿却尖叫着拒绝,直接蹬着兰溪的膝盖爬上桌子去,小眼睛瞄准了桌子正中间的一盆蹄髈,雄心勃勃地想要起攻势。 除了小花儿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月明楼这儿。 老太太宣布是宣布了,可是最终人家月明楼是否买账却是两回事。这么多年来,月明楼当面顶撞郑明娥的事儿还少么?更何况,这次是有关他婚恋的私事,他一向不喜欢老太太在他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佣人们甚至暗自做好了准备,暗自握住了拖布把,等着孙少爷脾气大开,砸杯子砸碗的。 可是一切却离奇地平静,月明楼的注意力好像压根儿就没在老太太宣布的那件事上,他只是挑着唇角,煞有兴致地瞄着小花儿的蠢蠢欲动。 兰溪知道小花儿要惹事儿,在下头死死攥着小花儿的小胖腿儿。小花儿也够光棍,人家没被娘亲掐疼掐哭,一径两眼冲着那软腾腾热乎乎的蹄髈放光,扭着胖p股执着地想要摆脱娘亲的钳制,耐心地等着机会好爬上桌面去。 兰溪已是使了八成力,可是眼见着手出汗都滑了,小花儿还是不肯听话。她又怕继续用力下去会掐疼了孩子——兰溪就先冷静不下去了,抬手想将小花儿给拽回来。 “你让他吃吧,干嘛拦着他?” 多少双眼睛一起盯着的月明楼这会儿却懒洋洋地说话了,却不是针对老太太的宣布,而是拦着兰溪。 兰溪就更有些乱了——她明白郑明娥为什么忽然提这件事,她知道一切就如金太太所说的,月明楼对她的情意已经昭然若揭;可是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这么不知道遮掩,仿佛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坐在饭桌上,他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他们母子! 兰溪小心压抑着,“不行。老爷子老太太还没动筷呢,哪儿能让他折腾?就算他小,也不能没有规矩。” 小花儿却不给面子,小家伙馋得故意使劲吧嗒嘴,还用小胖手凌空做出抓蹄髈往嘴里塞的模样。憨态可掬,让大家看了都忍俊不已。兰溪倒更囧了,掐着小花儿的嫩藕一样的胳膊,“看你丢不丢啊?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你是这辈子没吃过肉的,嗯?” 小花儿急了,使劲朝月明楼伸出双臂去,想要挣脱娘亲的怀抱,找个能纵容他的人去。 月慕白长眉一皱,伸手臂将小花儿从半空截过来,抱着孩子清清楚楚地说,“小花儿到爸爸怀里来,爸爸拿给你吃。” 小花儿是个狗腿子,谁给好吃的就跟谁走,听见月慕白这么说,小花儿欢欣鼓舞地欢叫着扑进月慕白的怀里你去。月慕白一笑,有意无意抬眼瞥了月明楼一眼,自在地吩咐佣人将蹄髈挪到他眼前来。 月明楼倒是无所谓地耸肩一乐,可是兰溪却有些挂不住了。满桌子的人她不能跟任何人作开,只能跟小花儿,兰溪扬手就给了小花儿一个巴掌,“一分钟就等不了么,啊?我说了不让你吃,你还非吃,是不是?你这么小我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小花儿知道全家人都惯着他,于是他扯开小嘴惊天动地地哭,委委屈屈朝月慕白胳肢窝底下钻。月慕白便沉了脸望兰溪,“兰溪你干什么!东西是我给孩子吃的,我不开心就冲我来,别委屈孩子。” 月慕白沉了一口气,目光再盯了月明楼一眼,“兰溪,孩子不只是你自己的,别忘了我是孩子的爸爸。” 兰溪僵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滚动,不敢落下来,却又咽不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真没用,真的。来到月家这么久了,什么事她都能忍下来,从不在饭桌上作出来;可是今天却没压制住自己的脾气,甚至还跟月慕白正面冲突起来——她真是太蠢了她。 兰溪的心理活动如何瞒得过月家二老的眼睛?郑明娥的目光横过桌面瞥过来,冷冷的。 兰溪一惊,正想起身道歉,却听那边厢月明楼轻狂一笑,“祖母大人费心了。好啊,这些事情都请祖母大人拿主意好了。安排好了人和见面的时间,我到时候乖乖地去见就是。” 全家人一直绷紧的一口气,这下子才算长长舒了出来。郑明娥便笑了,“嗯,那就好。不过小楼我可警告你,如果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早早给我说出来,别到时候见了姑娘的面儿,又给人家下不来台。” “您老放心吧。”月明楼打斜儿靠在椅子背上,“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没资格再小孩子脾气。” 说着一指那虽然好像是满眼睛含泪、委屈得不得了,却实则小嘴还在一刻不停地咀嚼蹄髈的小花儿,满脸的笑,“咱家现在有资格耍小孩子脾气的,就是他了。我还真不好意思跟他抢。” 月中天老爷子听着也乐了,“嗯,你终于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 月明楼也乐,“从前没有他的时候,我当然还可以当自己是小孩儿;如今有了他了,我自然已经是长大了。 这些话字面上听起来半分不错,可是听在兰溪的心里却是字字如针扎,让她心惊肉跳。那些话转一个弯就是——因为他当了爹了,所以他长大了。 一家人终于和缓下来,提起筷子来开始吃饭。大家都用力说说笑笑的,之前的不愉快便也散去。 郑明娥介绍说,这回说亲的人正是碧桂集团的张太,而她介绍的人就是她娘家的内侄女。说这位内侄女十分出色,在英国念完了博士,刚刚归国。说那孩子虽然家庭优渥,可是从小就不倚仗家里,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赚来的——也因为这么多年醉心于学业与自行创建的事业,所以才会耽误了婚事。否则这样好的姑娘,不会这样迟迟还没谈过恋爱。 大家都笑着,嘉许地点头;只有兰溪还是有点不自在,吃着饭有些食不知味。 桌面盖着牙白刺绣金丝花纹的豪华桌布,桌布从圆桌周围长长地垂下来,将桌边人的膝盖都收入到桌子底下去。兰溪一只手紧张地攥着椅子沿儿,一直忘了放松。 忽然一只手横过来,覆在她手上,轻轻攥紧了她的手。 ---------- 【稍后第二更。】 、27、提亲(3更1) 校园港 正文 28、五婶的吻(3更婶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8、五婶的吻(3更婶2) 兰溪左手边坐着的是月明楼,右手边坐着的是月慕白。舒鴀璨璩月慕白此时腾出两只手都去抱着小花儿,所以兰溪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只手是谁的。 不是不动容,却不敢溢于言表。 她明白他的心,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却着实不敢接受他的情——更何况还有金太太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不敢为了一己而冒险。 她使了些力气,将指甲扣在他手背上,猛然一用力。他显然没想到,一时吃痛不得不松开。兰溪赶紧将手抽出来,握着羹匙,去给小花儿舀了一勺蔬菜,极力掩着慌乱说,“小花儿你吃点菜,不许只吃肉。” 月慕白笑着望着兰溪,也附和着哄小花儿,“嗯,小花儿乖,要听妈妈的话。就连爸爸,也要听妈妈的话呢。珂” 外人眼里看起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兰溪实则心惊胆战地听着背后传来的月明楼的笑声。他在这个时候还能笑,绝对不是好事儿! 果然他笑完了就对郑明娥说,“祖母大人,我今儿都乖乖听您的话了,那您也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呗?痔” “嗯,你说。” 郑明娥今晚的心情不错,难得笑着望向月明楼。 月明楼目光掠了掠月慕白和兰溪,笑得澹然,“……我想,搬回来住。” 月明楼说完,饭桌上一时寂静无声。 倒是月中天顿了下开口,“当年是你折腾着非要搬出去,说什么凡事都依靠自己。今儿怎么好端端地说想要搬回来?” “想家了呗。” 月明楼说得天经地义一般,“当年年纪小,觉得家是枷锁,是牢笼;如今长大了,才知道家是最不能割舍的。” 他起身走到二老背后去,给月中天老爷子捶了背,又挪过去给郑明娥捏着肩膀,“孙子年少时不懂事,惹二老生了不少气。现在才明白,那真是不孝。更何况我爸不在了,我应该代替我爸在二老膝前尽孝。” 月明楼说着仿佛喉头一哽,“昨晚上梦见我爸了,我爸在梦里教训我,说我不知道彩衣娱亲,真是该打。”. 月明楼前头那几句,郑明娥听着就听着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可是绝没想到月明楼能说出最后这句话来。郑明娥那颗母亲的心便被猛然一撞,回神之前已是含了满眼的泪。 当年因为长子坚持非要迎娶温玉颜,她是恨过长子怨过长子,可是亲生的儿子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尤其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孩子——她永远不会忘记,刚怀着月潮生的时候,她有多快活。心里反反复复地设想过许多回,将来孩子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她又期望他做成什么什么大事…… 女人这一辈子,对孩子的指望,总是对长子的更多一些;就算是后来又怀了月慕白,她心里也再没有过当年初初有了月潮生时候的那种感觉。 如今他却不在了。她这个当娘的还活着,他这个当儿子的却早早地去了——白人送黑人,她生生吞下了人最悲哀的命运。甚至在他下葬的时候,她都忍着没有掉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母子关系不睦,因为他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护着她并不待见的温玉颜…… 她是个要脸儿的老太太,就算在儿子面前她都不想认输,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心里真正的疼痛——她以为她不想承认,那疼痛就真的不存在了。 可是孙子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说长子在梦里还嘱咐孙子要替他来给她尽孝——那么说,就算儿子先走了一步,就算他已经不在了,可是事实上他还记挂着她是他妈,他心里其实是并没有真的怨恨过她的,是不是? 郑明娥的眼泪猝不及防地便跌落下来,饭桌上的全家人都惊了。 终究还是月中天老爷子替落泪了的老妻做了决断:“你那屋子,从来就没改作他用过。你说回来就回来,还搞这么些做什么?尤其还惹了你奶奶伤心——罚你回头讲一百个笑话儿,逗乐你奶奶才行。否则我一定下令将你扫地出门,这辈子都甭想搬回来住了!”. 饭后月慕白有些不舒服,早早地进了房间。 兰溪给小花儿洗澡,又哄他睡觉。小花儿许是吃多了油腻的,精神头太足,折腾了许久才肯睡了。兰溪从小花儿房间里出来,月家已经陷入了安静,仿佛所有人都睡了。 兰溪手臂外侧的寒毛还是都立起来了,她屏息立在门口,有点进退不得。 果然在那一团黑黢黢的暗影里,无声地立起个(热门 )人影来。他向她兜头盖脸地罩过来,将壁灯的光都给挡住了,让她的脸都盖进他的阴影里去。 “生气了?” 兰溪小心地喘气,“没有。” “那甩开我的手?” “我怕被人看见。” “嘁。”他笑了,将手肘抵在她头顶的墙壁上,唇挨着她耳朵,“现在怕也没用了,我搬回来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别闹!”兰溪惊得用力退避,“别告诉我,你搬回来只是为了这个!我明白告诉你,我不可以……” 兰溪闭了闭眼睛,“现在,我还是你五婶。” “狗屁。”他咬着牙笑,“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兰溪抬眼望着他的眼睛,带着警告,“我做不到你那么洒脱。” 他又咬了咬牙,“我不管了——我想过当和尚,我也当了好几年了,我真的再做不到了。蒲公英,我做不到日日看着你却不碰你。” 兰溪小心地喘息,紧张地望着周遭的动静,“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时候只能找一盆冷水去泼他,兰溪闭上眼睛,“你答应了老太太,要去相亲。你现在先忙这件事吧。” 他冲她呲牙,“你故意惹我!” 兰溪叹了口气摇头,“真的,你听我的吧。” 金太太还在那边虎视眈眈,就算是在月家大宅里,谁敢保证就一定是安全的?毕竟月家上上下下还这么多佣人呢,哪里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是什么样的? 兰溪深深吸气,“我已经跟月老师提出了要离婚。你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说服他。” 他眼里亮起一小簇喜悦的火焰,“你真的说了?” 兰溪原本不想告诉他,省得他若知道了月慕白不肯答应,怕是要跟月慕白之间怨怼更深,只想自己解决了此事再说也不迟。 “嗯。”兰溪抬头望他,“所以你听我的话,别闹。” 他用力用力地喘息,仿佛吞噬她的气息,“……可是他今天故意挑衅我。他抱着小花儿,瞅着我,让小花儿管他叫爸爸。杜兰溪我受伤了,今晚你多少得给我一点补偿,不然我会被气死的。” 兰溪明白他受不了那一刻,她看见的时候也几乎痛得无法呼吸。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想让月明楼跟月慕白再生新的怨恨——她真的很怀念,当年月潮生夫妇刚去世时,这一对叔侄彼此扶持着带领月集团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的过往。 如果他们叔侄能够再携手,神马金钟,神马那些诡秘的集团,都不会是对手。所以她不能不小心翼翼,不能再让自己成为他们叔侄之间矛盾爆的导火索。 兰溪打定主意,抬眼望他,“你想要的补偿,我暂时不能给你;我只能给你我自己定义的补偿。你要是不要?” 她挑着眸子,猫儿一样在幽暗里灼灼地凝着他。 他再一次无法抵抗,只能咬着牙问,“什么补偿?” 兰溪笑起来,知道还是他投降了,便踮起脚尖来,将唇落在他额头——“嗯,五婶的吻。乖,赶紧去睡吧,好梦。” 兰溪说完,身子变成条泥鳅一般,油滑地从他臂弯里滑出去,哧溜就钻进了门里,门无声关严。 月明楼傻着盯着门板,已经来不及挽回。他真是又气又恼,可是明明眼角眉梢却都挂着笑。无可奈何,却又无言甜蜜。 听着门里再没动静了,他只能握了空拳凌空做出要砸门的动作,当然后来都是停住,只能咬牙切齿盯着门板,低低说,“杜兰溪,下一回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你了。你等着。” 兰溪拍着心口,听门外终于没有动静了,这才脸颊热热地钻进被窝里去,用被子缠住自己的身子——仿佛,是某人的怀抱。 久违的怀抱。 电话在暗夜里无声亮起来,是一条短信。兰溪看了就气得从被子里坐起来。 是月明楼来的:“亲爱的五婶,陪侄儿相亲去吧。” ----------- 28、五婶的吻(3更婶2) 校园港 正文 29样、像王子一样长大(3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9样、像王子一样长大(3更毕) 周一上班,月明楼掩不住喜色地四处宣布,说他要相亲去了。舒鴀璨璩 周一午休的时候,整个总裁办就都知道总裁要去相亲了。 大家私底下难免议论,说从来都知道总裁是最讨厌被人安排着去相亲啊,这次怎么这么开心,甚至要公告天下一样地掩不住喜气? 难道是这回相亲的对象,让总裁特别满意的? 兰溪当然明白他这是得瑟什么呢——他实则是在向她挑衅,反复向她强调,她得陪他去一起相亲珂! 既然是正式的相亲,那么双方就一定会有一个长辈的角色出现。就像当年月明楼跟陈璐相亲的时候,陈璐身旁有她表姐,而月慕白则代表月家出席。 可是时至今日,月慕白的身子状况已经不方便再陪着月明楼出席;而月家二老的身份显然也不合适——于是兰溪这个自称的五婶便被悲催地套上了马车。 总裁办里的各种猜测,兰溪都听在耳朵里,努力地当做耳旁风;可是兰溪的眼睛却还是小心地瞄着丁雨的动静痔。 金太太的话,她不敢怠慢。既然金太太说他们已经撒开大网了,那就应该是无处不在的。那么他们有可能买通的在公司里的人,会是谁?丁雨从前为了月慕白,已经出卖过月明楼了;更何况前些天丁雨还为了小哲的事儿,跟兰溪一顿吵过……如此算来,如果兰溪是金太太,怕也是会选择丁雨的。 如果丁雨真的是危险的人物,兰溪甚至都有点担心自己是敌不过丁雨的。无论从性子资历,还是办事的手腕,兰溪都是落在下风的,于是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与这个相比,其实月明楼去跟谁相亲,已经都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现在心里已经知道,不管他去跟谁相亲,也不管那个女子会是怎样的出色,可是他的心都牢牢地拴在她这里。 兰溪这么留意盯着丁雨,丁雨又岂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兰溪也要佩服丁雨,丁雨愣是神色之中滴水不漏。她将公私分得很清,那日与兰溪因为小哲的事情吵完就完了,在公司半分都没让人看出来她们之间有矛盾。 反倒是丁雨午饭的时候提醒了兰溪一句,“杜副总别总忙着盯着我啊,你该多看看尹若的脸色才是。总裁这么大张旗鼓地说要去相亲了,尹若怎么着也挂名是总裁的女朋友,这样一来让人家尹若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兰溪也是一皱眉。丁雨说得对,她将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丁雨这儿了,忘了尹若了。 因为手上有孩子的把柄,又将尹若放在身边看着,兰溪这阵子对尹若多少有点放松警惕。 下班之后兰溪跟尹若去绿藤喝咖啡。尹若一进绿藤咖啡,就本/能地紧张;实则兰溪也是故意的,就想用这种方式来敲山震虎,提醒尹若不要乱来。 咖啡上来,兰溪望尹若,“近来孩子好吧?好像有日子没在打预防针的时候遇见了。” 尹若面上一变,随即平静下去,“我儿子当然好着呢。没在打预防针的地方遇见,又怎么了?孩子现在都大了,要半年左右才有一针,那自然是遇不上的了。” 兰溪点头,“尹若我有话直说吧。上次跟金太太见面说的那些话,你作为翻译也都听见了。我想说的是,尹若你该知道那金太太不是什么好人,你心里该有杆秤才是。” 尹若冷笑,“杜兰溪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了,我知道你说什么呢:你是都知道了我儿子的事情,你是想说如果被金太太知道了我儿子,那我们母子都完蛋了。” 兰溪点头,“这世上最不可调和的矛盾,怕就是情敌之间。你看你现在还对我耿耿于怀,不就是因为你我是情敌么?其实你在金太太眼里也是如此——更何况她是名门正室。” “我懂。”尹若垂头去默默喝完咖啡。 跟兰溪分开,尹若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回事:借着语言的优势,金太太有时候跟兰溪见面,也会故意当着兰溪的面跟她说几句只给她听的话。兰溪听不懂,金太太的神色又保持得完美,所以当面也能骗过杜兰溪去了。 金太太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他们h国人也跟中国人过去一样,极为重视家族的继承人。可惜她福薄,给金钟连续生了三个女儿了,却迟迟再没有了怀孕的消息。她说她年纪也大了,怕是再没有机会给金家添丁了。 金太太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目光在尹若依旧姣好的面颊上打转,“尹小姐看你多好,虽然也是生育过的女人了,可是容颜依旧还像是少女一般。” “……我也想劝说金钟,给他找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让她帮金家孕育一个健康活泼的继承人啊。” “如果有了这继承人,我一定会爱如己出。那么等他长大了,金家,甚至是我们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金太太说着用手帕掩了口儿笑,“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尹小姐,那孩子一定会如同王子一样地长大的,你说是不是?” 像王子一样地长大,像王子一样地长大…… 尹若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再回神时才觉自己已经笑出了满脸的泪水。 曾几何时她也在心里将自己当做一个公主的,因为她天生美貌,因为美貌她又获得了那么多的注目和荣光,于是她一直固执地认定,这样的她合该是一个公主的。 只是老天弄人,她却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别说公主,她连灰姑娘都比不上——坑害灰姑娘的是她的继母和三个姐姐,那毕竟是没有真正血缘的啊;可是她呢,坑害了她的却是她亲生的父亲。 好吧她当不了真正的公主,那么她就梦想着能遇见一个王子好了。 那王子会驾着五彩祥云朝她而来,(热门 )带她逃离那些苦难,给她一个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生活——曾经她以为她终于等到了。少年天钩的勇敢果决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身周的混沌,她相信他一定有能力保护她,让她再不受到伤害。 可是兜兜转转,原来他真正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她身边那么普通的杜兰溪! 后来又有庞家树,她甚至真的成功地嫁给了庞家树,成了众所艳羡的庞家少奶奶——她以为她终于梦想成真了,却不想,那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自己这辈子没本事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那么她是真的希望她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王子啊。 没错她不爱她的儿子,不爱,真的不爱——不爱到,怀着他的时候,甚至生下他之后,都几次三番地想要亲手扼杀了他。 可是真的奇怪,很奇怪,这一刻她忽然真的很想,用自己的一切去给那个孩子换来一个前程。就如同金太太所说的那样,如同一个王子般地长大。 再不用受她所承受过的屈辱,再不用经历她所挣扎过的灰暗。 尹若停下脚步来,靠在小区门外的梧桐树上点燃一支烟。金太太的话在她耳边回旋,“……月明楼很厉害,杜兰溪也不简单,可是他们两个合在一起,却也曾是尹小姐你的手下败将。尹小姐只需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让我们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那么尹小姐的一切梦想,都可以成真。” 尹若再去回顾总裁办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月明楼大张旗鼓说要去相亲了,于是所有同事都用那样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她表面上是月明楼的女朋友啊,月明楼这样干当然等于是大耳光扇在她面上。 既然他能这么毫不顾忌她的感受,既然他扇耳光在她颊边,那她为什么不能让他也感觉到疼呢? 还有杜兰溪——这个一向被她踩在脚下的杜兰溪,也学会了拿捏她的把柄了么?什么有了她,她们母子便休想登堂入室;什么看见她的儿子,金太太绝不会放过她——杜兰溪真的以为她会赢了她? 休想,你们都休想。 最后一口烟,尹若闭上眼睛用力地想象了一下,儿子的未来如同王子一般地耀眼。 再用力地想象了一下,曾经少年时,痴迷天钩的那一年,却看见小天的目光只落在杜兰溪身上…… 她笑了,将烟蒂踩在脚下。 碾烂。 ------------ 【三更完毕~~~看到大家急盼船,嗯预告一下,这两天就有,偶这不是正一块一块往上钉板子呢么,o(∩0∩)o~~】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cathytow(都收到啦,放心)、彩、小白、 2张:13465947882、1876923463、yh6fh3、咪/咪、baiyi、smoothoperator、 1张:baoertequila、辛西娅、sxq2033836、丫、lixing11、顾澜戈(昨天好像绣姐上午又抽过,大家看看是否有漏掉的?) 谢谢蓝的红包~~~还有大家的留言哦。 29样、像王子一样长大(3更毕) 校园港 正文 30、你走,我也走(走第一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0、你走,我也走(走第一更) 被安排与月明楼相亲的女子,名叫周如仪。舒鴀璨璩兰溪比不上蜘蛛那么地咬文嚼字,一时说不出这名字的典故来,却也能望文生义,从“如仪”二字上揣度出那女子的家教、以及该带着的气度来。 于是尽管月明楼表现得好不热衷,但是兰溪还是催着让月明楼早到30分钟,等着人家女方到来。 一路过来,月明楼总是挂着那似笑非笑的深情瞥着她。她有些汗颜,在他停好车解安全带的时候尴尬吼出来,“你是不是想说我矫情啊?” 她陪他来相亲,这事儿当年干的时候已经觉得很别扭,更何况现在。 “那你说说,你何必还要这么麻烦,非要我提前30分钟神马的来这儿等着她?反正是见面之后就要说白白的,又何必这么在乎细节?我又不打算给她什么好印象。珂” 兰溪摇头,摘了安全带自己先下车去。 她是不喜欢参与这场相亲,只是她却也懂一个女孩子的心。整场事件里,周如仪那个女孩子是最无辜的。被家人安排了相亲,定然事先也听过了许多的美言,便一定会对月明楼产生各种美好的希冀。 兰溪虽然没相过亲,可是她也能感同身受。如果不能给那女孩子一个完满的结局,至少在过程里也要给予那个女孩子足够的尊重滞。 更何况,她的名字便是“如仪”;更何况郑明娥老太太说过,她是留学英国的女博士。 等待的过程稍有无聊,兰溪捉着餐巾折千纸鹤,月明楼东瞅西顾地,顺嘴哼着歌。他开始是跟着饭店的背景音乐一起哼唱着,兰溪就也没注意,可是哼着哼着,兰溪却听出那歌儿不一样了。 兰溪将注意力从餐巾上拔出来,使劲瞪他,“你,你哼什么呢你!” 人家月明楼哼的可是经典歌曲的掉调儿,只不过把词儿给篡改了,成了这个样子:“五婶的吻,甜蜜的吻,让人家得欢欣……” 月明楼看她终于肯将注意力给他了,便笑得跟熊瞎子终于掰着了苞米似的,“我没哼什么啊。再说,我也没哼错啊。” 兰溪握拳作势要打,他不闪不避,还主动伸过脑袋来,“诶,这样跟你在公众场合打情骂俏,我很害羞啊。不过既然你喜欢,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吧。” 兰溪一怔,下意识扭头去看周遭,便赶紧变身地下工作者,用脚在桌布底下去踢他。 她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却笑得更得意,任凭兰溪踹了两脚之后,才好整以暇地伸手抓住了兰溪的脚踝…… 兰溪平素不习惯穿高跟鞋,可是今天为了显示郑重,所以她穿了裁剪出色的套裙,脚上配了细带的高跟皮凉鞋。于是这样被他握住了脚踝的话,他只要轻松地小手指勾勾,他修长微凉的指尖就能放肆地滑过她的脚背和脚趾去。凉鞋上那几根细长的带子,根本就不足以给她任何的遮掩,反倒因为那些捆绑和扭结的样式,让她的足在他掌心这一刻显得更为暧昧。 餐厅的光线金色儿明亮,餐桌上的桌布垂坠又优雅。所有客人都衣冠楚楚地轻声交谈、静静微笑……周遭的世界这样洁净而美丽,轻盈得让人只觉置身云端;可是她与他的桌下,却藏着不敢被人知晓的秘密。 兰溪的脸灼热难耐,又不敢大幅度动作地闪躲。桌布之上她尽量优雅地端坐,清浅地微笑;可是桌下头,她却将大脚趾与二脚趾叉成钳子形,拼了力气去拧他的手。 这把戏都是小时候玩过的了,长大之后再不好意思玩儿。没想到关键时刻它还能帮得上忙——只是可惜,那家伙仿佛不知道疼,兀自笑得得意,依旧不肯放开她的脚。 两人太专注与对方角力,浑然不觉已经有位女子,穿着竹青色的长裙,清雅宛如一片竹叶,翩然停驻在他们桌边。 “请问,是月太太与月总裁吧?” 这一吓,兰溪狠命抽出了脚,却失了重心,站起身来的刹那,险些整个向后倒下去。多亏月明楼,一把扯住兰溪的手臂。兰溪又被他的力道扯动而猛然向前来,好悬没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去。 周如仪笑笑地望眼前的情景,尤其有意无意地多注目了一眼月明楼的反应——他那一刻全部的心神都在他五婶身上,根本没分出半分注意力来给她(热门 )。 兰溪赶紧稳住身形,尴尬向周如仪笑,“你是,周小姐?” 环顾周如仪身侧,并无第二个人,兰溪倒是讶了讶,没想到周如仪竟然是单身赴会。回想当年跟陈璐相亲的时候,她那表姐咋咋呼呼的样子,与眼前真是天壤之别。 兰溪讶了讶,倒也释怀了。 是她笨了,忘了时光已改。当年初见陈璐的时候,无论是月明楼、陈璐,还是她自己,都还是半大的毛孩子,所以身边总觉得有个大人陪着,才能心安;如今她已经做了母亲,月明楼牢狱之灾都当过,而眼前的女子更是在英国拿了博士回来的——这一回是大人的见面了,又哪里需要家长陪同? 这样一想,兰溪就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了。人家女方都没有家长跟着来,你男方还好意思让婶子陪着来啊?兰溪寒暄了几句便想着应该离开了,循着公事的借口跟月明楼说,“小楼……我待会儿还跟国银的王董有个午餐约会……”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只需月明楼懂事地点头说“你去吧”,那她就可以顺利离开,而将这个地方单独留给他们两个了。 谁知月明楼仿佛大惊小怪地瞅着她乐,“国银王董的午餐约会?不会吧,王董昨天不是飞美国了么?咱们俩一起去送的,你还在机场冲人家挥舞小手绢告别来的……你的记性减退得这么厉害?” 月明楼,你找死啊你! 兰溪心里骂过八百句——可是还得陪着笑脸,“哦?王董昨天飞美国了么?哎哟我真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 兰溪说着尴尬地冲人家周如仪讪讪地笑,“周小姐别见笑,这阵子我实在是忙昏头了。” “我明白的。”周如仪好脾气地微笑,顺滑的长滑过肩头,是宛如中国画般禅意的美丽,“我听说过月太太的许多事迹。在月家遇见困难的时候,你独力执掌公司;同时还要照顾行动不便的先生,与尚在年幼的孩子……月太太疲惫之下难免忘记些事情,这也是情有可原。” 兰溪暗自舒了口气,继续跟月明楼找理由想要离开,“啊我都忘了,我今天叫小汪他们加班,得把明天的会谈概要确定出来……内个什么,小楼你跟周小姐聊啊,我先走一步。” 他却横过桌面来,按住她的手袋。 她的手袋平放在桌面上,她起身抓着手袋;而此时他的手也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袋,方寸大的手袋上搁着两只手——便难免指尖相叠,看上去仿佛是他扯住她的手。 兰溪一喘,慌乱地回眸望他的眼睛。 他便又笑了,“会谈概要我已经整理好了,不用你回去加班。” “我!”兰溪真想抽过手袋砸他脑袋上去,还没完了啊! 周如仪挑着柳叶长眉望眼前这对婶侄,眼神不由得凉了下来。 兰溪小心地缓了口气,跟月明楼好言商量,“我真的有点私事,不得不离开。小楼你跟周小姐好好聊聊,回头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这总行了吧?” 他只淡然抬眸,眸子里黑白分明,“你走,我也走。” 周如仪听见这话便笑了,她淡然起身,“我看,其实该走的人不是月太太,而是我。是我有事,需要先行一步了,二位慢聊。” “周小姐!” 兰溪有些无地自容了,想要甩脱月明楼的手,追上周如仪去。可是月明楼却不肯放。 兰溪百不得法,又急又恼之下,抓起他的手腕就咬下去——他吃痛,终于放开了她。兰溪循着周如仪的背影追上去。正好赶得上电梯门没有闭合,两人一同站在了电梯厢里。 所幸,电梯里别无他人。兰溪垂下头去,“周小姐,对不起。如果可能的话,请周小姐回去吧。我先走了。” 周如仪挑眉望兰溪,“月太太这又何必?显然我们三个人之中,不受欢迎的那个是我。” 兰溪摇头,“……都是我的错。” 电梯滑下两层去停住,有人要上来。电梯门一开,兰溪恨不能立时将那人给推出去——竟然又是月明楼追上来了。 ------- 【稍后第二更。】 30、你走,我也走(走第一更) 校园港 正文 31、了为了家族的荣光(第二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1、了为了家族的荣光(第二更) 他依旧眯着眼睛去望外头,“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年有了小哲之后,我爸是怎么来看待这件事的。舒鴀璨璩他也一样会这样进退维谷,一边想着自己的真心,一边顾虑着月家的声望吧?” 兰溪顿住。她没想到这一刻,月明楼会想到月潮生当年的心境。 其实后来的结果,大家也已经知道了:小哲的存在一直被隐藏下来,外界没人知道小哲这个孩子的存在。由此可见,在几番踌躇之后,月潮生最终选择了保卫家族的声望。 而为了保卫家族的声望,月潮生也势必为之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想那位章荆南小姐,既然有手腕处心积虑地让月潮生这样睿智的男子就范,而且还能顺利地生下小哲,那么就证明这位章荆南小姐的智商和情商都绝非一般——她既然是真心爱着月慕白的,却能够这样处心积虑地跟月潮生有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不是所谓的爱情的结晶那么简单。 章荆南生下小哲,是要将小哲当做棋子,对月潮生有所图的。 于是当年的月潮生为了跟章荆南换取掩藏小哲,一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个代价会是什么呢?兰溪不由得垂首去看自己腕上的手镯。 温玉颜后来的哀伤经历浮上兰溪心头——那个女人默默地忍下了丈夫在外的绯闻,默默地承受着婆婆的苛待,还默默地忍下了儿子的离家出走——仿佛整个事件中,并未看见月潮生有多痛苦,反而只看见了所有的痛苦仿佛都只压在了温玉颜的身上。 兰溪从前不解,此时却在心里猛地凛然一惊! ——难道这就是章荆南的交换条件,或者说这就是章荆南的报复么? 身为月慕白的青梅竹马,身为月潮生多年的秘书,章荆南如何会不明白月潮生有多爱自己的妻子?于是她以小哲为要挟,迫使月潮生不能将绯闻事情告诉给自己的妻子,而要眼睁睁看着妻子为了此事而憔悴。 若要打击月潮生,那个商场上睿智的男子,也许什么生意得失都不足以伤害他——却唯有这一桩吧? ------------ 【稍后给大家加更一章~~~~】“小楼,你这又是干什么你!” 兰溪原本还想跟周如仪好好解释一番,可是月明楼这一追上来,她所有的算盘便是全白打了。此时三人一起挤在这狭小的电梯厢里,场面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兰溪真是快要哭了。 月明楼只轻轻浅浅地凝着她,“……我说了,你走,我也走。只是真的很不巧,这饭店的另外一台电梯在维修,只有这一台在运行。”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如果真的也是后脚要走,如果真的是因为只有这一台电梯在运行,可是该怎么解释电梯自己下了三层楼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飞速冲到这个楼层来的? 周如仪反倒笑了,“贤婶侄真都是风趣的人。我虽然白来了这一场,不过却看到二位合力奉上的这一场大笑话,着实让我笑了又笑。二位费心了,多谢。珂” 周如仪自己按住电梯,到了下一个楼层,竹青色的雪纺长裙一摆,身子已经是走出了电梯门去。 兰溪还想跟着,却被月明楼死死抱住腰给拦住。 电梯无辜地继续下滑,兰溪终于执行了她想了许久的计(热门 )划——她回身就将手袋朝他脑袋砸下去了,“你闹,还想怎么闹!滞” “我就想——”他揽着她,歪了头避过她的手袋,只凝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我就想,再要一个五婶的吻。” “你说什么?”她大脑有片刻的当机。 “嗯,就是吧我想了好几天了,满脑子里都只剩下五婶的吻了,所以才顾不上旁人。其实五婶要是想让我对周如仪好点也行,只要再给我一个五婶的吻,那我就能满血复活了……” 兰溪瞪着他,不知该说什么。等到看见他的五官在她视野中放肆地放大,放大到跟她的五官成为等比例时——她想退已经退不开了。 狭窄的电梯厢,他轻易地将她压在白钢的墙壁上,唇还没落下来,身子却先随之紧贴过来。 兰溪这时候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豌豆公主》的故事,说真正的公主是能连n层床褥之下的一枚小豌豆都能感知出来的——兰溪此时就觉得自己已经变身成为那颗荣幸地让真正的公主夜不能寐的小小豌豆,被无数层床褥上下一起挤压着;明明上头的那层“褥子”仿佛很想跟下头的“白钢褥子”紧密贴合在一起,却奈何她这一点嶙峋的浮凸,于是上头那层人肉褥子就狠狠地碾压着她,仿佛像将她硬生生给挤压嵌入白钢褥子,他才肯甘心一般。 又或者——他就是个火烫的烙铁,耐心而灼热地贴着她身上每一寸的凹凸碾压,非要将她熨成一块平平的光板不可…… 兰溪被他挤碾得神智都快不清楚了,他身上的灼热更是嚣张地穿透衣衫,在她身上细细密密地点燃一层星火…… 又或者是错了,不是他点燃在她身上细细密密点燃了星火,那一星一星潋滟开的是她自己的汗——那汗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一颗一颗侵满身心。 这样的煎熬之下,他终于肯落下唇来。他的唇依旧清凉微甜,上头染着一点点来自烟草的苦涩微甘。在这样的灼热之下,他唇的味道给了她解救——他却一点都不温柔,甚至用手掌攫住了她的镜子,让她在微微的大脑缺氧之下,混混沌沌地无力推开他,只能徒劳地任他予取予夺…… 他的唇疾风暴雨一样滴袭来,吮尽她唇内每一寸甘甜;继而贪婪地再滑下她的颈子,绕着她咽喉邪肆打转。 她的汗甜蜜微咸地染满了他的舌尖,让他一霎时疯地想到另外一种味道,让他想就这样一径掠夺下去,直到染指她的每一寸…… 可是电梯的旅程终有尽头,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底。他倏地抽身而退,在电梯门打开之前,已经退到了另外一边白钢墙壁边儿上去,将两人之间闪出了两尺余的距离。 兰溪却没这么好的控制力,兀自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保持着之前被碾压的姿势。唇还张着,因为被吮得肿胀起来,所以自己的眼睛都能看见它的廓型。 与月明楼的冷静自若相比,兰溪的神态和姿势实在太过迥异,于是电梯门外的人都纳闷儿地朝兰溪盯了几眼。 有对新闻敏/感的人便自行猜测,“该不会是电梯在下降的过程中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吧?最近电梯失控的新闻不时生诶。更何况饭店的另外一部电梯不是正在维修中?——看样子这一部八成也有问题了。” 月明楼听见了,一边神情自若地推着兰溪往外走,一边扭头跟那位仁兄点了个头,“……就是失控了,失控。”. 两人坐进车子,月明楼弓身来给兰溪扣上安全带,兰溪这才回过神来。她疲惫地支着额角望他,“……刚才的一切,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算我求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玩?” 在饭店的电梯里吻她,就算外头的乘客都没看见,可是人家饭店的电梯是一定会有监控的,如果这事儿被传扬出去,那岂不是正中了金太太的下怀? “还有周如仪的事……”兰溪有点疲惫,“谁不知道她姑姑、那位碧桂集团的张太太是个大喇叭?倘若周如仪回去把这些事儿都跟她姑姑说了,不知道这一切又会被说成什么样。” 他握紧方向盘,并没着急启动车子,他只是眯着眼睛去望停车场里一排排的车子。阳光炽烈,车子的漆面上都辉映起耀眼的光芒来,“……其实,我就是要这样做的。” “你说什么啊?”兰溪盯着他,一时面如白纸。 其实她知道他是这样的性子,想到过他有可能反倒会不顾一切地公开——宛如少年小天,他有凌厉的勇气,有可以不顾一切的气势。 可是兰溪偏偏就怕他会这样干——因为这样一来,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更有月家的家声。 一个家族经过几辈人的奋斗,才能积攒起丰厚的财富来——这财富绝不仅仅说的是金钱和家业,更说的是家族的声望。这些不是月明楼一个人的事,所以绝不可以被月明楼自己的冒失就给顷刻毁了。 31、了为了家族的荣光(第二更) 校园港 正文 32、他们都轻视了爱的力量(第三爱更)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2、他们都轻视了爱的力量(第三爱更) 从镜子里看见兰溪的面色,月明楼便知道她是明白了他的思绪了。舒鴀璨璩 月明楼之前那一身的轻狂都点点散去,他有些疲惫地靠在座椅上,伸手揉了揉眉心,“从前我一直恨我爸,为我妈不值。我甚至几次上公司去跟我爸拍着办公桌大闹,想要为我妈要回一个公道。” “可是却都不奏效,我爸依然故我。我一气之下才选择离家出走——我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当年我也是小,不理解大人的心情吧。可是自从我们有了小花儿,自从我们现在的处境开始与他当年有所相似开始,我逐渐学着去揣摩他当年的心境。” “我想那一切,也许就是章荆南的所图。她处心积虑制造绯闻,继而生下小哲,为的都是想要让我爸痛苦——她自己不能再跟五叔在一起了,她就也要我爸同样地难过。珂” “而我爸在眼睁睁看见我妈难过而无法解决的时候,他又哪里还有足够的精力去处理公事?这样一来,我爸从私从公两方面的声望都会大打折扣,便让我五叔有机会脱颖而出。在那样的我爸,跟完美无缺的五叔相比,董事会的天平一定会慢慢倾向我五叔。” “以当时的情形计算,只要假以时日,相信董事会会真的将公司交给我五叔。那么章荆南的目的就达到了——她用她自己的力量,帮我五叔打败了我爸,而且是彻底的打败,再无后患。” 月明楼说到后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颤抖起来滞。 想及当年那睿智英明的父亲,竟然在表面的荣光之下,实则挣扎在泥沼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让自己的妻子疼痛……可是那时候的他,非但没有能力帮父母解忧,反而火上浇油地闹上爸的办公室去,后来甚至于离家出走,为爸妈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看见往事化作一条条无形的丝线,根根束束将他自己缠紧。他就像那作茧自缚的蚕,困在丝线中央,为自己织就华丽的棺椁。 “所以我想,不如一切都抖开算了。月家的声望是要紧,可是我不想让你再重复我妈当年的伤心——我向来就是月家的不肖子孙,我给月家声望抹黑的事儿也没少做过了,不多这一件。” 他扭头来握住她的手,“我不管月家的声望了,我只不想让你这样为难。大不了到时候让我爷爷登报宣告说与我断绝关系,将我逐出家门去就算了——只要我不再是月家的子孙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蒲公英,其实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所背负的这些压力,都不该是让你一个人来承受的。我当年亲眼看见了我妈的痛苦,我绝不会让你也那样……” “你别责怪你自己!” 兰溪眼睁睁看着他自己将自己沉沦下去,猛地扭身拍着他的手臂,“不是那样的,我觉得可能我们都误会了,也许当年的情形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你说什么?”月明楼疲惫地扭头望兰溪,“什么不是那样的?” 兰溪有些困难地表达,“我觉得,也许一切多不像人们看见的那样,或者说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我在想,也许你的母亲,她根本不是那么柔弱的人;她所承受的一切,不是悲哀与苦难,而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想要背负起来的!” “你说什么?”月明楼又重复地问了一遍。这一次,他的眼睛里也因为兰溪的话,而(热门 )似乎隐约地有了一星光亮。 兰溪点头,“以己推人,也因为我自己在这样为难的处境里,所以我才会重新去设想她老人家当年的心境——既然明知道丈夫可能出轨了,一个女人也很有可能会现丈夫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那么她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地留下来?” “贪恋月家的豪门生活么?自然不会,因为月家给了她太多不美好的记忆。担心自己的儿子么?儿子已经长大了,甚至都能离家出走了,靠着自己的能力足够养活自己了。” “是她自己过惯了豪门生活而没有能力谋生了么?——自然更不是。因为她本是昆曲名角,这些年虽然不再登台,但是她自己从没荒疏了练功;更何况戏曲界还有那么多老朋友一直在设法说服她重返舞台……” 如果这一切外在的理由都不成立的话,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她还在深深地爱着自己的丈夫。 就像当年兰溪乍一听说月潮生在跌落悬崖的时候还在护着妻子的时候,她都觉着何必——既然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甚至有了孩子,又何必在那一刻体现深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是此时想来,却已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也许那两个相爱的夫妻,早已心有灵犀。她愿意与他一同背负那些疼痛,与他一起来保全他的家族声望,而忍下一个女人自己的委屈。 那个女人想看见她痛苦?好,那她就做足了给她看,让她相信她已经得逞了——反正她是优秀的戏曲演员,在舞台上更是早已习惯了去扮演那忍辱负重的才子佳人。 她知道那个女人也不是简单的对手,于是她小心翼翼去隐藏,甚至都不得不瞒着自己的家人…… 月家没给过她幸福,可是她依旧愿意为了维护月家的声望这样委屈自己,也只是因为她所爱的丈夫出身月家,更是月家顶门立户的长子——所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微末之身,来跟丈夫一同护住月家的家声。 所以那些年,她不怒、不吵、不怨、不怜。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安静地在自己的小花园里伺弄那些花花草草,安静地走完自己人生中最后的时光——而最后,她是死在他的怀里;而他与她,同赴天国。 与子携手,与子偕老,能够那样地一同走完这一生,相信她也许是含笑而去的吧? 兰溪看着自己腕上的手镯,不由得落泪。就像那句在她脑海中也盘桓了许久的诗句:一片冰心在玉壶——不管他人是否知晓,不管他人如何看待,其实都没有关系。只要自己的心明白就够了。 “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的,我一点都不觉得为难,真的。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已经是月家的一份子,维护月家的家声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就算要付出一点点代价,也不会让我觉得委屈——我只是怕自己笨,怕自己比不上你和月老师的聪明,所以会有些事情处理得不会那么好。” “小天你千万别因为担心我而冲动,千万别不计后果地就将什么都这么抖搂开了。否则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忍耐就都白费了;你父母当年以生命的付出,就也都可惜了——” “你说你不舍得让我重蹈你母亲当年的覆辙,其实对于我来说,我是惭愧自己也许做不到她老人家当年那么好——我的脾气坏,有时候会压不住自己,我怕我会成为短腿,而让那些人抓住了把柄。” “中国人都是最爱惜自己的声名的,一旦声名毁了便一切都毁了,所以一直有人在想法设法抹黑月家,想要借此来毁了月家——那咱们更不能上当,更得小心翼翼。” 她回握他的手,“越难忍耐的时候,咱们越要多忍耐一时,只有耐心超过他们去,咱们才能最终赢了他们。” “小天,你别急,我会陪你一起扛下去。为了咱们月家,一起扛下去。” “我们不会重蹈你父母二老的覆辙,我们一定会赢得漂亮;咱们会连同他们当年没来得及赢得的,一同拿回来!”. “哦?原来生过这样有趣的事?” 周如仪的姑姑果然是个大嘴巴,虽然周如仪回来将见面那天的事说的还算含蓄,可是张太太还是运用自己八婆的想象力将事件给添油加醋了。侄女不被月家接受,她觉得自己的面子也受了损伤,便忍不住在沙龙里跟人说了出来。 尹若巧合地在洗手间听见了张太太与她朋友说这个事儿,还说在电梯里那两个人不定怎么着了…… 尹若便笑了。她知道又到了她该出手的机会了。 那两个早已是***,只需要她小小地泼上一瓶油,那他们还能逃得过么? 只需要他们燃烧起来,她拿到了证据交给金太太,那她尹若母子的命运便由此彻底扭转,再不用低声下气了。 --------- 【今天三更完毕~~看到大家会比较不理解兰溪为啥还要让尹若在身边,以致让她有机可乘——某苏给大家一点小提示:就像丁雨是章荆南当年事的唯一知情者一样,其实兰溪也会是最了解尹若的人呀……点到即止,后头会让大家云开雾散。】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谢谢蓝的红包 4张:飘絮、 3张:清琉璃、咪/咪、gaby、 2张:1826428869、菲菲、loveyuan1228、 1张:shentian、hairuiya1031、辛西娅、xiangjin1022、rosebaby1204、koujingogo、rx1119807、baoertequila、 32、他们都轻视了爱的力量(第三爱更) 校园港 正文 33、去意已、决(3更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3、去意已、决(3更1) 绿藤没想到尹若会来找她。舒鴀璨璩 绿藤加在咖啡里的那些植物粉末,一般都是冒用香草或者肉桂的名义,客人们喝得很欢喜,所以一般不疑有他。她上回帮着兰溪用咖啡的办法让尹若说出了她跟金钟当年的那些过结,所以绿藤一见尹若单独来找她,心里也是紧张的。 尹若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是早就看出来过的。 尹若耐心地一直坐到绿藤打烊。绿藤实在没有办法推脱了这才坐下来。 之后的一个小时,尹若对着绿藤声泪俱下,给绿藤讲了她与兰溪从小一路走来的姐妹情谊。尹若甚至将自己的家庭景况也都告诉了绿藤,她望着绿藤泪落如雨,“……这些年多亏有兰溪。我小时候过誓,想过等长大了,如果我有了很多很多钱,那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兰溪。珂” “可是却没想到,我们姐妹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那也都怪你吧。”绿藤也是摇头唏嘘。 “是,都怪我。”尹若点头承认,“甚至就连兰溪现在遇见的困境,实则罪魁祸首依旧是我。是我贪图留在小天身边,所以我不想让小天回到兰溪身边去,我就骗了兰溪,让她误以为是小天跟我在一起,甚至生了孩子……这造成了他们后来的分离,兰溪嫁给了月五叔。阡” 兰溪的事情,绿藤虽然好奇地向祝炎打听过许多回,可是祝炎是个嘴严的人,不肯向绿藤透露过多。这样听尹若讲出来,绿藤都不由得跟着唏嘘万端。 尹若望着绿藤。她虽然是自己经营咖啡店,可是还带着少女一般的天真。 尹若说,“我儿子生来身子一直不大好,小病三天两头地不断,去了很多间医院看过,却也都没有给出确切的原因。后来我妈给找了个大仙儿,大仙看了孩子,说孩子都是被我这个当妈的给累得……” 尹若说着,眼泪掉下来,“大仙儿当时没将话直说,是给我留着面子,我明白她是想说,都是我这个当妈的作孽太多,所以才会都报应在我儿子的身上。我心硬嘴也硬,不愿意承认我错了,可是我毕竟是个当妈妈的人,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替我遭罪?” 尹若说着攥住绿藤的手,“绿藤,我想补偿给兰溪和小天。可是我还想给自己保留一点自尊,我不想叫他们知道;绿藤你帮我想想办法,能不能我们既让他们重新在一起,又能不让他们知道的?” 绿藤惊讶望尹若,“你怎么会来求我?好像我们并没有这么熟吧?” 尹若含泪一笑,“绿藤你说的这是客气话——就算不看在兰溪的面上,也请你看在火神的面上。我跟火神与小天是一样自小相识的,我跟火神的情谊不比跟小天的浅——我当年就知道,火神私下里助养了孤儿院的一个小女孩儿。” 绿藤便是一颤。 祝炎是个体贴的人 “绿藤你知道么,他送给你的许多小礼物,实则都是我帮他去买的。他那时候是个大男孩儿,还不懂得小女孩儿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于是每个月要给你寄钱寄礼物的时候,一定会叫上我一起去……” 绿藤听着,眼中隐隐闪现了水光。 祝炎是个嘴严的人,他不会向人轻易透露自己朋友的私隐,同时这么多年来也极少让外人知道她的事情。她知道祝炎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外人知道她是个被遗弃的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所以这件事既然祝炎告诉过尹若,那就真的是证明祝炎没有将尹若当做外人过。她曾经过誓,只要是祝炎喜欢的人,她一定也会喜欢;只要是祝炎想要她去做的事,赴汤蹈火她也一定会去做。 再抬眼看尹若那张精致的脸,绿藤又想起自己小时候收到的那些精致美丽的礼物。有穿着层层打褶的宫廷长裙的芭比娃娃,有笔触勾勒细致的木头项链……那些东西也曾经为绿藤在孤儿院的年少时光留下了无与伦比的美丽记忆。 她当年还曾好奇过,祝炎那样的男孩子,怎么会懂得买那些缀满了蕾丝和花边的娃娃送给她?很难想象,那样的男孩子如果抱着那样的娃娃从街上走过的话,一定会引人侧目吧?此时听见尹若这样说,她便也找到了所有的答案了。 “……绿藤,你帮帮我,好不好?”尹若握紧绿藤,声泪俱下,“火神是唯一知道我与兰溪、小天过往的人,现在能帮我的也只有他了。眼睁睁看着我们三个渐行渐远,火神也夹在中间一直为难,我知道如果他得知我有改悔之心,如果他有能力来改变这一切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很欣慰。” “绿藤你是火神这样亲近的人,我求你就也等于是求他。绿藤你一定会看在火神的面子上,帮我这一次的,是不是?绿藤,如果这一次你也不能帮我,那我只好去找火神了……这世上,只有他肯帮我,只有他了。” 绿藤听见自己费力地喘息着。 其实尹若之名,她早就听过了。祝炎虽然从来不向外介绍她,但是她也曾经好奇地自己跑到月火工作室去,趁着祝炎不在的时候,冒充普通的顾客,只是想看看祝炎工作的地方,结识祝炎一同工作的伙伴。 每年总有一半的时间,祝炎不在办公室里。祝炎是著名的造型师,每年巴黎、意大利、米兰的服装大秀,他总是被邀请去工作;还有全球四大电影节,他也总被明星们拉去随队化妆……那些时间的空隙,就成了绿藤跑到月火工作室来探险的机会。 她就是在那些时间里听见尹若的名字的。 这个世上,没有员工不八卦老板的,月火的员工并不知晓绿藤与祝炎的关系,于是即便当着她说祝炎的八卦,也并不避讳。于是绿藤听说了祝炎为了一个名叫尹若的女人,而不惜公开与月明楼吵架。 那些员工还向过去追溯八卦,说当年祝炎是跟月明楼一起认识的尹若,两个男生几乎是同时动情了。可是尹若却只跟月明楼在一起,火神为了成全兄弟而忍下了自己的感情;结果后来尹若嫁给了庞家树,而月明楼实际上是喜欢另外一个女生——这样说起来,祝炎少年的初恋,竟然是被晃点了。 绿藤知道祝炎跟月明楼的兄弟情谊,可是祝炎竟然真的肯为了帮尹若在月火工作室兼职而跟月明楼吵起来——足见,尹若在祝炎心中有多重要。 绿藤就越难过起来。当年她誓过的,只要是祝炎喜欢的人,她也会喜欢——绿藤垂下头去,望着尹若握着她的手,沉重却坚定地点了头,“好吧……我会帮你。”. 接到尹若邀约电话的时候,兰溪正坐在月慕白的书房里。月慕白一脸苍白,盯着手中的几页纸,“兰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溪紧张地吸了口气,“月老师,这是我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虽然我不会逼您,可是我还是要让您知道,我去意已决。” 跟月明楼确定了彼此的心,想要一起来保卫月家的荣光,那么就算是再难启口,她还是要将离婚的事情进行下去。唯一能避免月家声望将来受到损伤的办法,就是要尽快离婚。 月慕白捏着那几页纸,指节泛白,半晌不说话。 兰溪看着电话里尹若又过来的一遍短信,叹了口气起身,“月老师您先看,等您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就请签字。我现在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尹若坐在绿藤咖啡里,从窗子看见兰溪来,她便开心地笑了。 她知道兰溪对她已经存了防备,所以她一定要在绿藤咖啡跟兰溪见面,一定要让绿藤来帮她,那杜兰溪才不会设防——毕竟杜兰溪八成已经认定了,绿藤是她那边的人;而且绿藤还帮杜兰溪整过她啊。 尹若瞧着兰溪的身影,回眸朝绿藤嫣然一笑。绿藤也盯着兰溪的身影走进来,有些局促地握紧了托盘。 兰溪有些疲惫地坐下来,盯着尹若,“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尹若垂下头来,“兰溪,你笑我吧。我竟然又回去找庞家树——可是可悲的是,庞家树这一回明白地告诉我说,他跟我再回不去了。” “什么,你又回去找庞家树?”兰溪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地惊讶了下。 “你是不是想说我傻狗不知臭?”尹若苦笑,“我仿佛这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习惯,总是想找一个男(热门 )人,让他来保护我,给我想要的生活——从前是想着小天,如今又想着庞家树。可是他们俩,却都不要我了。” 兰溪闭上眼睛,“尹若,你不能永远这么着。” “是,兰溪,你说得对。我忽然那一刻就醒悟过来,我不能再这样活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儿子,我不能再过菟丝子一样的日子。我得靠我自己,只有这样一旦男人不可靠,我才能有能力继续养活我的儿子。” “所以兰溪,我决定要走了。我想带孩子出国去,到欧洲,远离中国,远离h国,到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 【亲们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点事,更新晚了。今天继续给大家加更吧,稍后第二更。】 33、去意已、决(3更1) 校园港 正文 343、设 计(3更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43、设 计(3更2) 兰溪凝着尹若,想要努力分辨,尹若面上的哀戚神情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舒鴀璨璩 兰溪打量尹若的时候,绿藤亲自端了大托盘送来咖啡。她将咖啡搁在兰溪面前时,有些面色苍白地瞟了兰溪一眼。 幸好这时兰溪的注意力都放在尹若的面上,没注意她,也没留意面前的咖啡。兰溪只是下意识端起咖啡来,眼睛依旧凝着尹若,一口一口地喝。 观察了良久,兰溪终于叹了口气,“尹若,如果你能真的这么想,倒也是好事。” 那孩子是金钟的,兰溪现在虽然不敢肯定金太太是否已经知道,但是金钟自己是知道的了。而且以金太太的手腕,将来难保不会知道。到时候——也许尹若和她的儿子都会有危险珂。 如果尹若真的能放下现在的一切心结,真的肯离开中国和h国,远远地到欧洲去,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倘若尹若真的肯这么做,那么她愿意放尹若一马。 不看别的,就算只看在那孩子的份儿上——看多了小哲身份的无奈,还有小花儿没办法直接认亲生父亲,其实尹若的孩子也是一样,又是一个明知道父亲身份却无法得到父爱的孩子……如果尹若真的肯这样到欧洲去,那兰溪也宁愿忘记尹若对她做过的事,放她们母子一条生路阡。 兰溪看着阳光在咖啡液面上的反光,幽幽叹了口气,“所以你今天找我来,是要谈钱吧?” 尹若用力点头,“兰溪,最(热门 )懂我的,始终是你——我没钱去欧洲,兰溪我求你帮我。等我到那边稳定下来,赚了钱之后,我会还给你。” “好。”兰溪答应得痛快,“我自己手里的积蓄也不多,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跟我爹也拿一点。” 心里想着这件事,兰溪就也没留意到吧台那边绿藤满眼的难过。她只想着,如果尹若这一次真的肯带着孩子离开,那就是这孩子的福了……. 月明楼给兰溪打电话,电话接起来,传出来的却是尹若的声音。 月明楼一怔,“怎么是你?兰溪呢?” 尹若便笑了,“小天,你别这么紧张啊。你在想什么,你怕我对杜兰溪做什么?——哈,小天你真是多虑了,杜兰溪是谁呢,她是勇敢的蒲公英啊。我尹若,哪里是她的对手?” “兰溪在哪里?你快说!”月明楼可没工夫跟尹若磨嘴皮子。 尹若笑着看着自己的指甲。上头新涂的蔻丹,大红的,这样隔着幽幽的灯光看过去,像是十指染血。真的不明白,怎么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装饰,却成了千百年来的一种美丽? 或者说,人心原本都是嗜血的吧,所以才会将血淋淋也变成了审美的一重标准。 “小天你别急,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想办法在给我的手机做定位呢吧——我就在你家的明月廊酒店呢。兰溪有点不舒服,你来接她吧。”. 月明楼将车子的油门踩到最底。红黑相间的莲花,在车河里仿佛拉出一道血线。 方才跟五叔大吵了一架。 月慕白向来是很能忍耐的人,非到不得已,他不会公然跟月明楼在月家这样大吵起来。事件的导火索就是兰溪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月慕白所有的涵养都已经控制不住他的怒火。 当着月明楼的面,月慕白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他捂着心口,面如金纸,吼声却毫不示弱,“……我绝不会签字。你听着,我绝不签字!” 两人吵架向来不分伯仲,从小到大一直如此;而每每总是他最终获胜的原因是——他能比五叔更能豁出去这张脸去。 五叔善于引经据典,骂人不露脏字,他一旦骂不过了,就豁出去了直接来粗话。五叔自觉如果跟他对骂粗话,就相当于自降身价,所以最后一般都只能住口。然后就是他赢了。 这回又差不多是这样。 当五叔指责他,说不管怎么样兰溪还是他五婶的时候,他豁出去了地笑,“那又怎么样?谁规定说侄儿不能爱婶婶?哦,甭跟我提什么伦理,有本事给我看法律。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只要法律上没有禁止的,那就是可以的。” 月慕白最后气得向他冷笑,“小楼,我就知道兰溪这么急着向我拿出《离婚协议书》来,就是你出的主意。如果没有你在后头催促,她一定不会这样坚决——她终究是内心纯良的女孩子,她看着我坐在轮椅上,虽然跟我提过离婚了,却不忍强催。是小楼你按捺不住了,是你恨不得眼睁睁看着我失去一切。” 两人吵完架,月明楼走到门口的刹那,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月慕白一眼,说,“五叔,虽然我们掐过这么多回了,可是你还是我五叔。我爸去得早,我没来得及向我爸尽孝,所以我会将这份孝心都奉献给你。” 而月慕白则是一脸疲惫,坐在斜阳暮光里,“……小楼,为什么总是你?也许如果当年没有你,我跟大哥还是一对好兄弟。是你的出生,夺走了大哥全部的爱;是你的长大,让大哥不得不为了替你考虑而开始疏远了我——小楼,我已经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兰溪留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就连这一点,你也不肯留给我?” 月明楼立在门口,身形都隐进开灯之前的幽暗,“五叔你觉得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可是我告诉你,你真的错了。如果兰溪会爱上你,那我就会放手——而我绝不放手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并不爱你。” “五叔,我不能把她留在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身旁。这一切与公司的争夺无关,与你和我爸的恩怨无关……所以就算五叔你能放弃一切,也不能让我放开她的手。” “五叔,如果你要恨,就全都只恨我吧。只因为——就算我再敬重五叔,再在乎月家的声望,可是我总归不能将她留在她不爱的人的身旁。” 兰溪坐在明月廊的客房里,空洞地望着夜色染满的窗棂。她心中仿佛有一件非常非常急迫的事情想要做,可是理智却又非常奇怪地一直在警告她,不许这样做。 她眼前晃过尹若娇柔的笑脸,她听见尹若说,“兰溪,你说小天他喜欢我?可是这都是你说的啊,他自己又从来没说过。” 她看见尹若粉面含羞,“……其实,我也是喜欢着他的。兰溪,如果他能到我面前来,亲自对我说他喜欢我,那我就答应。” 兰溪这才想起来:哦,她现在梗在心里的那件非常非常急迫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将尹若的这个口信儿传递给小天。 小天听见了,一定会说她够哥们儿,她做媒的任务就也完成了。然后就等着小天去告白,然后看着他们郎情妾意,她就能拍拍手哈哈笑了。 左手是姐妹儿,右手是哥们儿,她一双手撑起他们俩,一点都不在乎两肋刺骨钻心的疼。 她都想好了,而且做好了准备朝着这光辉亮丽的前景微笑呢,可是她怎么忽地就笑不出来,甚至想在今天改变了主意,扯住小天,不让他去告白,不让他正式跟尹若交往?! ——是了,如此想来,也许她心里那件急迫想要做的事,不是要让小天去跟尹若告白,而是要拦住小天,不让他去跟尹若告白! 可是如果小天问出来,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跟尹若告白?那她该怎么回答? 难道她真的可以回答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甚至比尹若更喜欢你啊……么? 兰溪盯着窗外橘红的灯光,一层层再将窗玻璃染成橘色,一点点掩盖掉了夜色的幽黑……依旧没有想。 正在挣扎的时候,房门忽然被砰地撞开,她惊慌地望见小天冲了进来。他仿佛一脸的怒意,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狠狠瞪着她,问,“你还好么?” 兰溪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就这么来了,她还没想好答案啊——她更不知道,他干嘛这么狠叨叨地望着她。 她还好么?她很好啊,她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她真的好么?不,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她的心难过得仿佛被撕裂成八瓣,她不想这么委屈自己,可是却又不能不委屈自己啊! 她就这么跪坐在床榻上望着他。原本想笑,可是一张口,眼泪却抢先一步掉了下来。 她流着泪问他,“小天,我可不可以不要你了?我可不可以不再喜欢你?” ------------ 【稍后加更~~~】 343、设 计(3更2) 校园港 正文 35、霸占我吧!(3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5、霸占我吧!(3更毕!) 月明楼听见兰溪这么说,就惊在那。舒鴀璨璩 好吧他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当年是少年天钩的时候,跟人家好勇斗狠地赛车,为了赢连撞山甚至掉崖的危险他都不怕;后来回公司当了总裁,面对里里外外那么多使绊子的,他也都没有怕过。 还有后来甚至跟陈志才这样的官痞扛上,稍微不小心就是家毁人亡,他依旧不怕;甚至后来他都锒铛入狱,被一帮老犯儿大半夜地揪起来,捂着棉被痛打……他都始终没有害怕过。 就算还有后来,还有要眼睁睁看着小花儿管五叔叫爸爸,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在五叔身边低眉顺首地做他的妻子——他都不害怕。 可是这一刻,他听见兰溪这么没头没尾的话,他却吓得心神全都颤抖起来峥! 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是不是因为那《离婚协议书》的事? 五叔一旦起狠来也是极难对付的,尤其他又是最了解兰溪的性子,所以想要抓兰溪心理上的短处便一抓的没错,兰溪本心里还是个纯良的女子,从头到尾,她心里始终对五叔有所歉疚。 她觉得,当年如果不是她的主动,那么月慕白可能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那么月慕白就也不会动情客; 更何况,还有后来这次车祸,月慕白舍命相救,就算后来装作失忆,可是至少前面的舍命相救不是假的——她会觉得五叔坐在轮椅上,都是她的错。 所以她虽然去意已决,可是在过程中却会不忍心强催。那么她现在忽然跟他说这些话,是不是之前五叔对她说了什么重话,所以才会让她这样为难? 或者,或者还有尹若。 如果不是五叔说了什么,那之前她跟尹若在一起。尹若也几乎是最了解兰溪性子的人,就仿佛当年一般,如果尹若想要拿捏兰溪心理上的弱点,让兰溪情绪失控,也是极可能的。 所以她又被难住了,心理产生了动摇。就像从前的少年时代,她为了姐妹,而不得不忍痛放弃他…… 他怎么能允许,怎么能! 没错,现在的情势真的很难。五叔绝不会轻易离婚,金钟那边又虎视眈眈,哪个环节没有考虑好,那么就有可能酿成月家从未遭受过的巨大波澜——但是他也绝不放手。 绝不! 打定主意,他便反倒放松下来,居高临下凝着兰溪便笑了,“……我给你的答案是:不可以!” “我不管有人对你说过什么,也不管你心里会计较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逃离——蒲公英,我们已经错过了这样多,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走。就算你现在也许会有犹豫,我也绝不允许。” “杜兰溪,你是我的。就算你自己,都不可以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兰溪怔怔望向他,仿佛又看见当年那凌厉的少年,只因为她顺口的一说,他就当真生生打下七个耳洞,然后戴着七枚耳钉,邪邪地望着她——不顾她怕疼又怕血,亲手也替她打了耳洞,然后含着她流血了的耳珠说,“要疼,一起疼。” 兰溪一怔的当儿,他倾身压了下来。 她之前跪坐在床榻上,原本以下望高,地势已经不占优势;又是这样地猝不及防,所以虽然她还在用力踢蹬,可是还是被他牢牢地压在了身子下。 她仿佛清醒了过来,被惊得头根都立起来,她惊慌地大喊,“不能这样,小天!忘了你答应过我,咱们要忍耐!” “不忍了。”他好整以暇地按着她,手指熟络地解开她的衣衫,“我反悔了。我现在就要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说什么再不要我了,再不喜欢我了……杜兰溪你就死了这个心。这辈子你生生死死都是我的。” 他是蛮横的,按着她的腿,用他结实有力的腰抵着她的腹,让她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硬生生被他将衣衫一件件扯掉,再强悍地用膝盖顶开了她的膝盖。 哦,不是这样的。眼前的情形似乎有些超出控制——兰溪一边骈手胝脚地抵抗,一边委屈地喊起来,“我不明白你这说的是什么!——你明明说,这辈子只爱尹若一个,只要她一个的! 脑海里的记忆像是一辆失控超速了的车子,毫无章法地沿着高速路飞驰向前,她又想起了大雨之后的那个早晨,当她跟着火神他们的脚步走到小天的车子旁边时,看见的、听见的那些话。 “你既然都对她那么说了,又凭什么这么对我!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兰溪在此前的人生中,最打不开的心结就是这两件:一件是当年自己亲手将小天推给了尹若;第二件就是在自己给了他的早晨,却眼睁睁看见他跟尹若在一起……虽然后来真相早已揭晓,可是当年那些噬心刻骨的疼痛依旧烙印在记忆里,不肯褪色。于是今天在情绪失控之下,她这两个心结便都哽着都爆开。 月明楼忙着按压她的反抗,却又不得不挑眉去望她的神色——他的血流都集中在身子某处,所以有点大脑供氧不足吧,否则他怎么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 她怎么又想到当初的事儿去了? 更让他难以忍耐的是,她这样在他身/下如小野猫一样地扭动反抗,更让他的所有血流都狂啸着冲向那个部位去,这下子就算他理智想要停下来,却也已经做不到了! (热门 ) 可是他却还是拼命暂停下来,伸手捏住兰溪的下颌,“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之前跟尹若在一起干什么了?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没有?” 兰溪迷茫了一阵,却笑着流下泪来,“哈,你果然还在叫着尹若的名字——就算你跟我做着这样亲密的事,你却还是在想着尹若,是不是?你根本就是将我当成了她的替身,是不是?” 兰溪的思绪彻底乱了,绿藤给她的那杯咖啡,已经彻底放肆地爆开。 可是月明楼却不知道,他只被兰溪给气着了。他是说着尹若的名字,可是根本不是她纠结的事儿啊! 眼看她越来越生气,两人之间的气氛都要被破坏殆尽,月明楼咬牙,扬手就甩了兰溪一个嘴巴,“醒过来。别闹了,快醒过来!” 可是这一个巴掌却将兰溪打懵了,她愣了几秒钟,忽然更猛烈地反抗起来,“兔崽子,你敢打我!” 她这回是拼尽了全力地挣扎,连膝盖都不顾一起地向上猛抬,招招都照着月明楼的关键部位去!月明楼实在是不能不为下半辈子的幸福打算,只能歪了歪身子避过她的正面进攻去。可是这一歪歪身子,就让了疯的兰溪给抓住了机会,她一个翻转,就反身而上,反倒将月明楼给骑在了下头! 月明楼落在下风,可是他却放弃了抵抗。她这样骑着他,对他不是屈辱,反倒是忽然而至的盛大的幸福。他只小心翼翼挡着脸,也不敢笑,只从下向上去看她。 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一头蓬乱的短更加飞扬,一张气得通红的小脸蛋藏在短里,说不出的生动狂野。她一双平素看似普通的眸子,这一刻燃烧一般地闪亮着,配着那颗被她自己咬得水润通红的唇,性/感得让他只想尖叫! 从她的反应里,他大约能够想象到她如此失控的原因,于是他反倒想法子引导她,“……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听见我提尹若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喜欢尹若?蒲公英,你是我的哥们儿,你答应了要做红娘,帮我跟尹若撮合的,不是么?” “闭嘴,闭嘴啊!”兰溪被刺着痛处,双手居高临下死死压着他的双臂,头都扎撒开怒火,“我不许你再说她的名字,不许!”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不答应。” 趁她不备,他悄然地将膝盖弓起来,将身子设置成小小的囚笼,不给兰溪再逃跑的机会,“……你不知道么?那让我来告诉你。小傻瓜,那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就算尹若是你的姐妹,你也不想把我让给她,是不是?” 兰溪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他说对了,那就是她最后悔的事,后悔了那么多年啊…… “我给你个办法,好不好?”他小心劝哄,“蒲公英,要了我吧——只要你要了我,我就不会再想着别人。” “杜兰溪,霸占我!” ---------- 【溪哥的这两个心结,偶一直琢磨着给她打开~~~三更完毕~~~嗯,正文接下来的几天里可能就要完结了哟~~~】 35、霸占我吧!(3更毕!) 校园港 正文 如36、如初次一般的快乐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如36、如初次一般的快乐 “什——么?”兰溪依旧头脑昏沉,盯着身子下头的月明楼,“……你真的,会不再想着尹若?” “嗯。舒鴀璨璩”他拢着她的腿,戏谑渐散,满脸正色下来,“蒲公英,其实你真笨,你竟然一直都没想到,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你么?” 这不是月明楼此时的表白,是他当年欠了兰溪的那个表白。 少年不更事,明明动了情,倾了心,却掩在自己青春期的古怪自尊心之下,隐藏着不说;仿佛总希望对方先明白,对方先说出来。却不成想,岁月最易蹉跎,一旦放手眼前的机会,便也许要用许多许多年来追悔,却未必能及。 不过幸好,他今天还能重遇这样的机会珂。 如此说来,今天兰溪这样醉在往事的心结里,反倒是好事。 所以尽管他看出(热门 )今天的事情有异,可是他也甘愿放弃警惕。只因为在解开她心结与所谓的危险之间选择的话,她更重要。 “就是这样,别不敢相信自己,蒲公英。没错,开始我是借由你来接近尹若;可是很快已经颠倒过来,我是在借着追尹若的借口,只为了接近你——你不知道你的脾气有多固执么?你永远对我紧闭心门,让我半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我只能这样做,却没想到竟然就连你都没看出来。阡” “蒲公英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想要的人也始终都是你——在我眼里你比尹若更美千万倍,在我眼里,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兰溪屏息听着他说话,泪珠不知不觉悄悄爬上睫毛,凝成细细的珠子。她隔着那细细密密的珠子垂望着他,没看见他面上一贯吊儿郎当的笑谑,只看见他两眼宛如深潭般的——两泓满满的认真。 这一回,他真的不是在逗她。 她颤了颤,睫毛尖儿上原本那些细细密密的水珠子就都聚合到一处去,伶伶仃仃地汇成了一颗又圆又大的泪珠,然后一抖,便挣脱了她的睫毛,带着宛如跳水运动员般优雅的姿态朝他的面颊滴落下去。 她都来不及拦,就看见那又大又圆的水珠子跌落在他面颊上,随即摔裂成无数瓣儿,四散地滑去了。 她有些慌乱,想着原本不该当着他这么掉眼泪。一来没面子,二来会让他觉原来她真的是如他所想一般地委屈过——她便挣扎着解说一声,“内个,不是眼泪。” 不是眼泪,就没有哭泣;没有哭泣,便不是委屈。 他笑了,手指休闲绕着她脊背打圈,“嗯,当然不是眼泪。你那是对我——馋涎欲滴了。” “我早知道我自己秀色可餐,既然你已食指大动,来,开饭吧。” 这比喻…… 兰溪红着脸鼓了腮帮,“——我不饿。” 他终是没忍住,哧地笑出声来,懒洋洋握紧她腰侧,凤目妖冶,“我饿了。” 话音甫落,就是地覆天翻,原本居高临下的兰溪,被他长臂一扫便跌落床褥,而他修长紧致的腰一拧,便已反身跨上,毫不留情地扯掉她下/身最后的遮挡。 兰溪这一刻不能不追溯一下中国的服装展史,更加认定让女人穿裙子的设计都是男人的坏主意,这没裆的玩意儿,就像压根不设防的城池。饶是你怎么想抵抗,却不过都只是增加了男人征服时的快/感。 他已——兵临城下。 “小天,你……” 他眯了眼睛,微微撑起身子来俯望她,眨眼促狭地笑,“别怕,我会轻轻的。” 对于往事,她有心结,其实他亦然。当年药力之下,他粗/暴地要了她初次,那些回忆总像是一连串的耳光,一下一下抽在他记忆里。 曾经无由地想过,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穿越这回事该多好,那他一定倾尽所有穿越回从前去,重新补给她一个温柔缱绻的初次。不让她疼,不让她惊,隔日早晨让她在他怀中醒来,将从前的遗憾全都补齐。 饶是温言哄劝,可是他攻入的那一刻,她还是紧张得浑身颤抖起来。她真的仿佛回到了旧日的时光,仿佛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说是第一次,或许也不为过。从他入狱,到她怀孕分娩,直到今日,这么长久的时光他们都未曾在一起过。她身子的紧致便是她送给他最好的礼物——这样的心情,甚至比真正的第一次还要让人不能自持。 他情急想要攻城掠地,可是他却也舍不得看她这样紧张。他便缓了节奏,笑着抚她的,“嗯,开始给你吃,你却不吃;那我只好来喂你吃……小傻瓜,就当在吃香蕉,它来你便张口,继而咬一咬,就行了。” 他在教她技巧和节奏,说到后来却连他自己都耳根红透。真是,亏他还曾经自诩是什么play-boy。 她也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珠子水润深黑得像是水晶冻子,仿佛泠泠一晃就要滴落下来。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克制着想从唇内溢出来的吟哦,终于忍不住说了声,“……你对得起香蕉么?” 他恼羞成薄愠,咬牙挑眉,“还敢讽刺我,嗯?” 手便伸进她腰下去,强撑起她的腰肢,另只手按住她的腿,将自己更递送深去——她果然学得快,深处小嘴蠕动开合起来,和着水声柔滑,含着他吞吐咬啮…… “嗯——” 他仰首长吟,忍不住使出更放肆的招数,将她一双秀腿并拢,从那更加窄仄的空隙强行突入;他的卓然还没入内,只与她柔/嫩腿肉摩擦,便已让他颤/栗……. 摄像监控的彼端,一双原本美丽的眼睛,盯着屏幕看兰溪与月明楼两人的交/欢,愤恨得几乎扭曲。 此时月明楼又将兰溪翻转过来,将她手臂推直,抱着她的圆翘,从后方悍然攻入——兰溪的叫声妩媚又妖冶,听着似乎痛,却媚得让人的骨头都麻酥酥跟着颤抖起来。 他的肌肉在幽暗的灯光里,清晰地紧绷颤抖着,皮肤上凝着浅金色的汗光,说不尽的阳刚you人。他捧着她的腰,倾尽全力地递送,仿佛想将所有的生命都给了她——杜兰溪伏在床榻上也许看不见,可是隔着屏幕的这个人却能清楚地看见,他不光是悍然进攻,更爱惜甚至膜拜地,揉着她粉白的圆翘,甚至在进攻的间隙,送上他的唇舌…… 他用尽了他全身解数,用自己的手指、唇舌,甚至身子的每一寸,一遍一遍地取悦她。那个人清楚地看见兰溪的快乐,看见她皮肤上染满的桃花,看见她被他印下的一枚枚吻痕,看见她初时还在害羞——可是后来,当他再度在她腿中间俯下头去时,她已经长长地吟叫着,揪紧了他的黑,拉他更深入她…… 到后来,她甚至主动爬上他的腰,尽情玩耍他隐在腰间的秘密。那些毛的浓密与卷曲,阳硕的膨胀与颤抖,被她同样用指尖与唇舌,反复操控…… 最后他强行压着她坐下来,他推着她的上身坐直后仰,他在下方颠荡起妖冶的节奏,他的双手则用同样的节奏推动她的波/峰……最后的最后,他不让她逃走,大掌托紧了她的圆翘,按着她的腿,将他积攒的所有秘密,全都灌入她最深的秘处…… 她眼睁睁看见杜兰溪快乐地震颤着,她眼睁睁看见杜兰溪因为巅峰的快乐而昏死过去,可是他却耐心地等着她醒来,一边抱住她不断亲吻,一边温柔地在她耳边仿佛说着脉脉情话。 一个男人的温柔,要做最极致的考量的话,就要看他此时。如果他在极致的疯狂之后,不会抛下女子而自己睡去,反而是陪着女人,安慰着女人,那么他就一定是真爱着这个女人…… 这一幕活春/宫看得人都热血沸腾,她也一样。 可是她更恨——她甚至有一刻都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要在这边监控着的,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不小心窥破了男友偷/情的女人,看着他们有多欢乐,她就有多绝望——忽然就回想起来,也许多年前的那个暴雨之后的早晨,杜兰溪看见她躺在小天怀里的时候,杜兰溪也曾品尝过这样的痛吧? 没想到时光兜兜转转,现在竟然是她尝到了这苦。而且她比杜兰溪更可怜——杜兰溪只是看见静态的情景,而她则是活生生地看见他们做了这许多次!而每一次,他都让她那么快乐,那么该死的快乐! - 【稍后第二更。】 如36、如初次一般的快乐 校园港 正文 37、3偷鸡不成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7、3偷鸡不成 将录影拿到手,尹若走出明月廊酒店的时候,已是凌晨。舒鴀璨璩 那两个累极了的,已经相拥而眠;而她,要独自走进清晨的冷风。 尹若握着录影,仰天望着那见白的天幕上几颗伶仃的星子。她有点难过,可是还是夸张地笑起来——无所谓了,她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那之前吐血地看着他们活春/宫就也都值得了。 只要等到天亮,她将这录影拿去给金太太,那么她儿子的人生便就此扭转了。她比她的父母都要成功,她做到了让自己的儿子像个王子般地长大。 她站在凌晨的风里点燃了一根烟,恶狠狠而又快意地想,饶是那精明透顶的月明楼又如何,这次还是掉进了她的镬中珂。 她是故意接月明楼的电话,故意让月明楼知道她在杜兰溪身边——她知道月明楼一定会怀疑她,可是月明楼放不下杜兰溪,怕杜兰溪在她身边生危险,所以她百分之百地确信,月明楼一定会来。不管刀山火海,不管等着他的是什么机关陷阱,他也会半分都不怀疑地来。 更何况她特地选了月家旗下的明月廊酒店。以月明楼的自负,他当然会觉得在他自己家的酒店里绝不会生拍摄事件……于是他来了,他更毫不遮掩地做了,她现在都忍不住想象,等天亮了一切都大白于天下,月明楼看见他自己在自己家的酒店里跟自己的五婶那么过分的活春/宫时,他面上会是什么神色? 她越想越愉快,仿佛之前眼睁睁看他们活春/宫的屈辱也都散去了阡。 以月明楼的聪明,当然会想通,既然她都有能耐混进明月廊去拍他,那就证明月集团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也许他所信任的人当中,就有人出卖了他。 嗯,公事私事,当这些都一并在他身边爆出来,她相信她的屈辱就也都得报了. 终于等到天亮,尹若兴冲冲将录影拿去交给金太太。金太太极谨慎,亲自将那录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几个小时的录影看完,金太太终于颔首微笑,“尹小姐你做得太好了,这些录影放出去,相信月明楼就算生着一百张嘴,也没办法分辨了。” 尹若开心地笑,“当然,这件事我除非不做,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之前求绿藤帮她,可是她也是存了一手——她担心绿藤就算肯给兰溪下药,怕下得也不是什么激烈的药;于是在将兰溪带到明月廊酒店去的时候,她也趁着兰溪昏睡而又给兰溪多加了一遍药。 不然杜兰溪怎么会那么疯,反反复复地跟月明楼缠绕了那么多次? 只有这样反反复复地做过,拍出来的东西才会更让那两个人无法抵赖。 尹若得意地望向金太太,“金太太,您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圆满地做完了;那么您答应我的事情呢?是不是也可以从现在开始执行?” 金太太抿着红唇,依旧用温软的目光凝望着她,上上下下,一眼又一眼,“当然。只是尹小姐,你的任务只进行完了一半啊。还有下一半,等你做完了,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热门 )。” 尹若皱眉,却已经没有退路。她有一点点后悔,怎么没在将录影交给金太太之前,做一点模糊的处理?如果她做了模糊处理,那她手里再攥着清晰版的,那她跟金太太谈判的时候才更有力。 是她太心急了,太急着实现自己的心愿。 “好啊,金太太不妨说明白,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反正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怕继续做下一半么? “尹小姐果然爱子心切。”金太太满意地一笑,“我们拿到了他们之间偷/情的证据,只是我们还需要一个人来告他们。“ 金太太迎着尹若的目光,那么平静坦然地说,“我想如果是我们来揭月总裁的话,实在对浦项实业与月集团的合作不利。说到底,我们想要揭他们,为的还是这桩合作——我们是真的不想得罪月总裁的。” 尹若笑起来,那笑从心底爬出来,像是条细长的毒蛇,一点一点爬上她的神经,“金太太的意思是,你们不想得罪月明楼,所以要让我来公开与他撕破脸,对吧?你们知道月明楼这个人不好对付,一旦他报复起来,场面也不好收拾,于是你们让我来挡这个枪眼,是吧?” 金太太依旧平淡温柔地微笑,“尹小姐何必说得那样难听呢?尹小姐原本就非常恨月总裁了,这一点相信业内人都早已明白。你站出来揭月明楼和杜兰溪,这件事没有谁能比你更合适——毕竟你们三个纠/缠了这么多年,这件事也总要有个了结;所以你站出来揭的话,没人会有半分的怀疑,没人会想到你背后还站着我们……” “尹小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们只是让最合适的人来做最合适的事。至于是不是枪眼,相信尹小姐也明白,这个枪眼不是我们找来朝向你,而是你多年来自己招惹来的吧?” 金太太那张被人工美容得宛如面具般完美的脸,这时候看起来麻木冷漠,“不管有没有我们,尹小姐你自己早晚也得单独面对这个枪眼。此时有了我们,你还能多得到一些好处,试问尹小姐,你又何乐不为呢?” “你——们……”尹若恨恨瞪着金太太,却已经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金太太抱着手臂微笑,“尹小姐趁热打铁,赶紧去办好这件事吧。我会等着你的好消息。再会。” 看着尹若的背影跌跌撞撞地向外去,金太太笑得更加得意。 她丈夫金钟这么多年来在外头的女人不少,她知道,却也不计较。这个世上的男人有哪个不偷腥呢?偷腥没关系,只要别弄出孩子来就好。或者说就算弄出孩子来,只要没机会生下来就好——以她的家庭背景和手腕,她总归有办法在那孩子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将小生命扼杀在他们母亲的子宫里。 可是这个尹若,实在是让她太出乎意料。她不但跟金钟有了孩子,甚至还是个她自己都生不出来的男孩子! 更让她有些不放心的是,原来这个尹若竟然是很多年前被金钟强抱过的少女……男人都有处/女情结,难保金钟心里对这个尹若没有些余情…… 可是金太太终究是将门之女,她从小被管束了太多排兵布阵的技巧。对于这样的情敌,她并不急着除掉,而是会好好地利用她们,一步一步地送她们自己走上悬崖——嗯,到时候她们自己跳下悬崖去,那该多好呢. 尹若回家上楼的时候,还在冷笑着。 金太太以为这就能威胁到她了么?未必——她只要不按着金太太的要求去揭就行了。之前什么拍摄的事情,她只需将责任全都推给金太太那边就好了。 她甚至也有办法来让杜兰溪心软——她只需说,这一切都是金太太逼迫她的,为了孩子的安全,她不敢不就范。然后她又拒绝了金太太的坏心,不肯站出来揭兰溪——说不定,兰溪反倒会被她感动呢。 尹若立在电梯里冷笑。她尹若是没家世没靠山的弱女子,可是不等于她就要任意被人揉圆搓扁。她也有办法反击的——就算她自己没办法对抗金太太,可是月明楼有能力啊,她只需将这些事都告诉月明楼,那么月明楼为了不让那录影曝光,一定会使出雷霆手段来,让那金太太没机会再来危害她。 主意打定,尹若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来开门的时候,唇角是微笑上扬的。 可是推开门,却看见母亲呆若木鸡地立在客厅里。客厅里的小木马,仿佛还在前后摇晃着。那是她儿子最喜欢的玩具,每天都要坐在上头摇好久。 就连她这个并不喜欢儿子的母亲,曾经某次都被儿子的欢笑给感染了,然后过来给儿子唱一首她小学音乐课学过的歌儿:“我心爱的小马车呀,你就是太顽皮……” 那歌声仿佛还在耳边呢,可是眼前的母马怎么就空了? 尹若奔过去死死抓住母亲的手臂,“孩子呢,你告诉我,孩子呢?” 尹母浑身颤抖,仿佛还没从之前的惊吓里清醒过来,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女儿,半晌眼睛里才涌满了泪水,“……被他们抓走了。若若,孩子被他们抓走了!” -------- 【更新到这里,尹若的报应来了~~~稍后去更小爷~~~】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4张:jupiter、zzy2、 3张:zm1000000、 1张:13816256587、小鹿狂奔、wangjibo9377、koujingogo、fsd15、niy800823、604167781、赤脚天堂、amethystice、韩晶晶 <<b>/ 文字首发无弹窗</b>huomi亲的红包,许三湖亲的闪钻,还有大家的留言唷~~ 37、3偷鸡不成 校园港 正文 38、我心爱的小马车(2更1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8、我心爱的小马车(2更11) 兰溪醒来,光芒沾满眼帘,让她一时看不清眼前景物,唯见满目金光。舒鴀璨璩这让她又愣怔了片刻,有些不敢确定是真的醒来,还是继续在梦中? 她耳边隐约回荡着小天的嗓音,他含笑说“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是你。不是我借着你来靠近尹若;而是恰恰相反,到后来我不过是借着要追尹若的借口来靠近你。” 他还说,“我这辈子想要的人,只是你。不(热门 )是尹若,是你。” 那些声音仿佛是从久远的时光里来,宛如眼光般暖洋洋地浸润了这个早晨。她隐约觉着,心上曾经烙印下的两个疮疤,痂皮点点地粉碎了,被一阵清风吹散在金色的阳光里;而那些痂皮覆盖着的地方,长出了全新的皮肉。 粉红色的,就像是三月的桃花纣。 “醒了?” 身子随之被更紧地拢进一具温暖的臂弯中去,“我的小野花儿,早安。” 果然是梦想中的这把声音,果然——还是在梦中啊催。 兰溪小心地再闭了闭眼,再努力地睁开——眼前金光散去,浮凸出月明楼的容颜来。他促狭地凝着她笑,“干嘛,以为是做梦啊?” “啊,你怎么在这儿!” 兰溪猛力向后退去,一下子从床榻边摔到地上去,砰的一声。随着她就哇的一声。 “摔到哪里没有?” 月明楼几乎是平地跃起,一个鱼跃冲过去伸出大掌来捧住她的后脑,满脸的担心,顾不上被单之下的自己还是光着。这样动作激烈之下,被单早滑到腰以下,该露出来的都半隐半露地曝晒在阳光下。 兰溪瞪大眼睛,给眼睛早餐一下,随即伤心地索性放弃了自保,胳膊腿摊开了躺倒在了地上——他是那个状态的,那还用问昨晚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做梦? “真摔到脑袋了么?” 他像一头光溜溜的海豚似的,敏捷地从被褥海里滑出来,就要下地来看她。兰溪红着脸推住他,“你老实呆着!你让我,消化一下。” 他看见她脸颊越来越红,便笑了,松开了手拄着自己的腮帮子,趴在床榻上好整以暇欣赏她自己的纠结。 兰溪脸上的羞红渐渐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涌起的苍白,“……我说了,咱们都得忍耐。可是我们怎么还……?” 兰溪难过地抱住自己的头,“现在该怎么办?” 昨天的记忆一点一点苏醒在她脑海中,她想起了尹若,想起最后沉入睡梦前尹若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兰溪睁大眼睛望向月明楼,“这一定是尹若安排的!她手里怕是已经拿到了录影!” “我知道。”月明楼展开长腿下地来,将有些乱了分寸的兰溪捞进怀里来,搁在膝弯。 “你知道?”兰溪仰头盯着月明楼,急得伸拳头去砸他,“你知道,那你还跟我,跟我……你糊涂啊你!” “好了。” 他只是拥她入怀,吻着她顶,“如果这个人是尹若,我倒宁愿让她看了。” “嗯?” 他垂下眼眸来,眸光静静,“当年让你看见她在我怀里……我知道你那时候会有多痛。这一回也该让她尝尝这滋味了。虽然也许她看见了,会有许多棘手的事生,但是那些事情都比不上能让你这样从我怀里醒来。” 兰溪伏在月明楼怀中。这多年的情景宛如一场电影,长长的镜头在她脑海中重放。 从少年时的相识,到公司里的装作不识,再到后来被迫成为月慕白的妻子,一直到今天……从那时到现在,她与他已经相识了十余年;十余年的时光虽然也许只是时间长河中的弹指一挥,却已经是她半生之长。 这样长的时光里,她与他能这样相拥着在彼此怀中醒来的机会,却是屈指可数。这么多年,她与他之间仿佛一直隔着别人的喜怒哀乐——有尹若,有父亲,有月慕白……他们两个一直小心翼翼地为他人周全,记挂着他人的感受,却忘了,人生这样短,他们之间能相伴的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蹉跎易失。 睫毛上挂了水意,兰溪明白了月明楼的心,她按住担心,主动伸出手去环住了月明楼的腰,“你说的对,也许什么都比不过这样醒来。小天,我不害怕了。有什么事,有我们两个人一起承担;你和我,都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终于,再不是孤单一个人;再不用,在困厄到来的时候,只能独自一个人攥紧拳头、耸起肩胛,做出勇敢无畏的姿势,其实都不过是掩盖孤立无援的绝望…… “好,我们一起面对。”月明楼垂首吻住兰溪,“其实你也说错了,小傻瓜,我们不是两个人,我们是三个人。”. 尹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是庞家树。 她想过去找杜兰溪、月明楼,或者是火神,甚至是去拜托蜘蛛向容盛求助……可是她想到后来却也明白,那些人八成是不会帮她的。她有点像熊瞎子掰苞米,人生一步一步地走来,总是想着下一段路会有更丰富的收获,于是将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地丢开。可是到了今日走到绝路时,垂首去看,才知道原来自己两手空空,竟然连一个能有脸去求助的朋友都没有了。 她最后最后的赌注,还是压在庞家树身上。虽然离婚了,虽然婚姻最后那段时间闹得很不愉快,可是她用一个女人的直觉还是知道,庞家树对她余情未了。 多少个晚上,无论是她在商业街开着紫菜包饭店的时候,还是她搬到了月明楼所在公寓的时候,她都曾经在某一个回眸时,瞧见庞家树的车子停在夜色里,像是一只捂紧了嘴巴隐忍的兽。 她那时因为愤恨而不屑,此时想来却只想赶紧抓紧。 她打了电话约庞家树出来,可是都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庞家树竟然还没出现,她的心就不由得揪起来。 孩子是被金太太派人抱走的。她现孩子不见了,她打电话去质问,金太太在电话里依旧温婉和善地笑,对她说,“尹小姐你别这样激动。你的孩子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更是我夫君的。我会对他视如己出,你放心。” “尹小姐你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孩子如果在你身边难免吵闹,会影响了你办事的专注;更何况你一旦揭了月明楼,你们同住在一幢大厦里,孩子就也不安全了——我将孩子接到我身边来,我亲自来保护他,这也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孩子好。” “尹小姐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地想着如何办事吧。只要办好了,早一日完成,那你就会跟孩子早一天见面。” 她握着电话,默默地掉下眼泪来。她只要求跟孩子说话,她怕孩子会在金太太身边受委屈。 孩子开始的声音还是欢快的,结果说着说着话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问她说,“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听见过你跟外婆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那一刻她握着电话哭得几乎窒息。 没错,她不止一次跟她妈说过她不爱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不是因为爱而生,他是她的一个耻辱,他活生生在她眼前,就等于要她永远无法逃避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一旦孩子不在身边,她竟然会这样地心如刀绞。 她后来哄儿子说,“妈妈再给你唱首歌儿吧。” 她就站在街头,握着电话,不顾路人惊讶的目光,给儿子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地唱,“我心爱的的小马车呀,你就是太顽皮。你若是变得乖乖地啊,今儿我就喜欢你。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答滴,不达目的不休息呀不休息……” 儿子在电话里笑了,对她说,“妈妈,你要快一点,驾着小马车来接我回家。” 她那一刻将养得长长的指甲掐折在了掌心里,努力含笑对儿子说,“好,妈妈保证。” 庞家树的车子终于在窗外停了下来。尹若赶紧将面上的泪擦干,挂着笑容想要迎上庞家树去。却没想到庞家树下了车子没有直接进门来,反倒是跑到副驾驶去,小心翼翼地撑着车门,从里头又迎下一位丽人来。 就算尹若会不记得这个人的具体相貌,可是她也绝对不会认错这个典型的站姿——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空姐,才会每每都立成那个优雅的姿态。 尹若的心都一停——是贺云。 她今天约庞家树出来,可是庞家树竟然带了贺云同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 【稍后第二更~~】 38、我心爱的小马车(2更11) 校园港 正文 39、白云3苍狗(2更毕)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39、白云3苍狗(2更毕) 当尹若看见,走进咖啡厅大门来的人只是贺云,而庞家树则搓着手立在车门边眼神慌乱地张望时,尹若心中最后一个希望的泡泡彻底崩碎,她绝望地跌坐了下来。舒鴀璨璩 贺云径自走过来,冷冷笑了笑,“让尹小姐久等了。家树他是想按时赴你的约会,可是我不让,所以他就没敢按时来。” “你是来嘲笑我的么?”尹若这一刻也想开了,竟然还能对着自己笑出来。 “嘲笑你么?”贺云上上下下打量了尹若一圈,“又何必?” “尹若,你从小就怕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时候跟兰溪那么好,你却从不敢到我家里来,你就是怕遇见我——可是尹若,你有没有仔细想一想,你为什么怕见我?纣” “我知道杜兰溪那个傻妞会以为你怕我,是因为我这个人性子厉害,就像杜兰溪没事儿也不惹我一样,她怕我故意作开欺负她的姐妹儿——可是其实不是这样的。尹若你怕我,是因为你心里也清楚,你我本是同一类人。” 尹若脸一白。 贺云继续不慌不忙地说,“我们都天生美貌,可是我们却都出生在极普通的家庭。我们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金碧辉煌的幻想;可是好可惜,我们的家庭却都没办法帮我们实现这个梦想。催” “我们也自以为聪明,也曾在这个社会上,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拼搏着试一试。结果,现实一个一个大耳光连续不断地扇过来,告诉我们,你们这样平头小户人家的女孩子,就不该有太美好的梦想。” “于是我们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美貌这最后一张王牌,然后依靠这美貌来找到一个男人,如菟丝子一般,想要借着攀援来登上枝头。” 贺云凝着尹若笑,“你不敢来我家,不敢看见我,其实就是不想看见你自己的丑陋——有这样机心的女子,就都是狠得下心、杀得了人的,可是却还要不断欺骗自己,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是不得已而为之。反复告诉自己说:其实这不怪我,都是他们的错。” “所以尹若,作为同一类人,你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同样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外头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跟庞家树在一起呢。你说既然我好不容易收拢了庞家树这根高枝儿,我怎么还会拱手让人,让你再有机会回来攀援呢?” “贺云,你想说什么!”尹若的唇都冷而颤抖起来。 “我想说的,你都该明白了。”贺云清冷一笑,“尹若你死了这条心吧,庞家树绝对不会再帮你。就算他还想,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贺云抿着唇讽刺地笑,“……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庞家树是怀念过你,当你是心头的胭脂记,那不过是因为失去的才觉得珍贵;可是尹若你这样巴巴地主动回头来找庞家树,那么你在他心底最后的那点珍贵,就也变成清仓大甩卖了。你不要脸了,他还是要的。” 贺云说完得意起身,迈步向外去。到了庞家树面前,还特地不避人地拥抱了庞家树一下。庞家树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顺从地跟着贺云钻进了车子去。车子随即启动,留给尹若的只有尾灯的明灭。 尹若恼得将咖啡杯摔在地上,“混蛋,你们都是混蛋!” 侍者有些恐惧地走过来,笑声提醒,“小姐,这杯子您得赔偿。” 尹若冷笑,“好啊,就连你们也跟着蹬鼻子上脸!我赔,我摔得起,自然也配得起。多少钱,你说。” 侍者脸色更白,“2千。” “你说什么?”尹若抽出了两张百元钞票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你宰人,你胡说八道!” 侍者惊慌地解释,“这是英国手工制作的骨瓷,这一系列又是限量版,所以小姐你懂的……”. 被贺云那样当面羞/辱了一顿,后来又为了一个杯子几乎掏干身上所有的口袋……这一天对于尹若来说,仿佛是遮羞布被揭开的末日。 所有的冷静都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她忽然开始痛恨整个世界。仿佛每一个在她面前走过的人,都带着奚落的眼神,讥诮地指着她窃窃私语——所有人,所有人全都这么面目可憎! 她累了,真的好累。她现在只想向这个世界挥出大耳光去,重重地给每个人都来上那么一下! 她回到家去,冷笑着将视频上了海角社区去——海角的网民最热衷八卦,这样劲爆的***,一定会瞬间激起千层浪! 她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如果她要死了,就也一定拉着所有人一起来垫背! 凭什么,她注定悲哀,而他们却一点点过上了他们想要的好日子?这不公平,不公平! 她好了帖子,然后电话将网址告诉给了金太太,问“我现在可以去接我儿子了吧?”. 兰溪抱着小花儿,让老范开车,想法子将小哲从英语班骗出来,带小哲去了个地方。 俗世烦扰,只有这里远离红尘,最是宁静。 这里是墓园。高山青青,松柏无言,一座座汉白玉的墓碑标志着一个个生灵曾经来过这人世的最后印迹。 兰溪带着小哲到了月潮生夫妻的合葬墓碑前。 她其实是犹豫了下,也先看了看月潮生夫妻合葬墓旁,章荆南那孤零零的坟墓。她想,是该让小哲先到章荆南墓前,还是先到月潮生墓前呢?更何况月潮生的墓中,还埋葬着温玉颜;贸然带着小哲过来,温玉颜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会不会责怪? 拿不定主意,兰溪只去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果然如当时给她加工的那个玉器铺子老板所言,手镯上的紫色一点点地淡下去了。仿佛不管这世上万事,不管可能用什么样的手段遮着掩着,可是随着时光流过,掩藏在背后的真相早晚会水落石出。 于是兰溪还是带着小哲首先来到了月潮生和温玉颜的坟墓前。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小哲都已经长成了风采卓然的少年,相信这件事也该让温玉颜知道了。 小哲是个敏/感而聪慧的孩子,从小的处境让他养出了凌厉的眼睛和独立思考的头脑。于是一在墓碑前站定,他就眯起眼来望兰溪,“你带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兰溪并没急着回答,只弯腰跟小花儿说话,“小花儿磕头,这是爷爷和奶奶。” 小花儿三岁之前,兰溪从没带着他到这墓园来过。民间有传统,都说小孩子眼睛净,若是到墓园去,说不定会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今小花儿也大了,兰溪这才带着小花儿来。 小花儿乖极了,听见妈妈的话,便扑通跪在地上,朝着墓碑规规矩矩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兰溪的眼睛便湿了。 谁知小花儿磕完头便向墓碑一伸手,“爷爷奶奶给红包!” 原来是每年过年,小家伙都要向月家几位老的磕头拜年,然后每回都会收入颇丰,小花儿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了。就连他之前那么规规矩矩磕头的样子,怕也是为了后头的红包才肯的…… 兰溪真是哭笑不得,拎起小花儿,在他的胖p股上拍了两下,“你个小财迷!” 兰溪跟小花儿这么折腾的时候,小哲却冷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墓碑上月潮生的照片。 客观来说,月明楼的相貌与月潮生稍有差别,他更像温玉颜一些;反倒是小哲的五官眉眼跟月潮生更为相似。小哲看着看着就握紧了拳头,霍地转头望兰溪,“他,他究竟是谁?” 兰溪带小哲来,什么都没曾说过,只让小哲自己用眼睛去看,用头脑去思考。如果那孩子自己什么都现不了,那她就也依旧什么都还不说;倘若小哲自己现了,那就说明摊开这一切的时机,终于到了。 兰溪叹了口气,望着墓碑上两位老人的照片。他们依旧还是中年人的模样,时光再没机会在他们脸上留下心的斧凿痕迹,“这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大哥哥——月明楼的父母双亲。他们安葬在这里。” 少年的面庞瘦削而苍白,只有一双眼珠子漆黑如夜,他死死盯着兰溪,“……他为什么,会跟我长得这样像?为什么,我看着他的遗像,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他似乎在照片里望着我笑?”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莫邪~~~~看大家还有两个绕不过去的心结:小哲怎么可以是月潮生的儿子;兰溪还是五婶怎么可以船了……嗯,开始给大家揭开了。大家前头还有什么,都留言告诉偶哟,偶好在结局这一段给大家一一解说。】 谢谢(热门 )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蝶乄舞、丫、源~ 2张:14706322779、爱似、yh6t0m 1张:咪.咪马、夏天1881、tdyoyo2007、white00rabbit、香香11016、 谢谢蓝的红包,花亭的花~~ 39、白云3苍狗(2更毕) 校园港 正文 40?、我从哪里来?(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0?、我从哪里来?(1) 小哲果然是聪慧的孩子,他果然自己找见了问题。舒鴀璨璩 兰溪静静凝望小哲。山间起了风,松涛阵阵,兰溪还是从中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 兰溪也约略紧张地抽了口气,回望小哲少年早熟的目光,“小哲,这问题既然你问出来了,那就说明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可是我想,这个最适合给你答案的人,是她。” 兰溪回头,果然在碧色松涛里,看见一袭黑色职业套裙,却是一脸苍白的丁雨。 兰溪将小哲从英语班给骗出来,她的手段并不高明。况且丁雨一直对小哲保护有加,一旦听说有人将小哲给接走了,她一定会追出来——兰溪用并不高明的谎言骗小哲出来,实则就是在引着丁雨也一同到墓园来珉。 这个答案,只有丁雨知道得最清楚,也只有丁雨才适合讲给小哲听。 丁雨咬着唇走上来,努力平静地看着小哲,将手机掏出来递给小哲,“小哲,你先带着小花儿到旁边去玩手机。大人间还有几句话说。” 小哲懂事地抱起小花儿,而小花儿一看那号称装b最有范儿的三星手机,就乐得朝屏幕上的水果屏保舔了一口阄。 看他们俩走远,丁雨这才寒着脸扭头望兰溪,“你又何必这样自作聪明!” 兰溪摇头,“我从没想要利用这件事为我自己取得什么好处。我只是真的心疼小哲这个孩子——他长大了,丁主任你方才也听见了,是他自己现了他自己的相貌与墓碑上照片中的相似。” “丁主任,我也是当母亲的,我知道对于孩子的教育引导方面,总是堵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更何况小哲的性子早熟,天生长着一双冷静的眼睛。他早已经现的事情,难道你真的要继续装作不知道,然后让他自己备受煎熬?” “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丁雨握紧指尖,“小哲虽然是个早熟又冷静的孩子,可是他毕竟才十三岁。十三岁的男孩子而已,他又能想到些什么?杜副总,是你耸人听闻了。” “是么?” 兰溪望着丁雨苍白的面颊,轻轻地摇了摇头,“丁主任,那我就只能说,就算你倾尽了全力来爱护小哲,可是你毕竟不是他的生身母亲。我不是说你不费心,我是说你毕竟欠缺了一场生养,你没体会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种种,孩子没有跟你连心连肉过,那么你对孩子的了解总归是差了一层。” “这话也许当年的我没有资格对丁主任你说,可是现在我是绝对有这个资格的——丁主任让我猜猜看,你的家中一定没有任何‘爸爸’的痕迹吧?” 丁雨一怔,“什么?” 兰溪叹息,“丁主任你说你是离婚的女人,小哲没有爸爸陪在身边是因为离婚的缘故——可是就算女人离婚,被前夫伤透了心,而要在家里将前夫的一切痕迹都扫地出门的话,可是一旦孩子问起爸爸来,这个女人也不至于连那个爸爸的名字和相关的生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吧?” 兰溪犀利地盯着丁雨的眼睛,“丁主任我猜,你就恰好是那个哑口无言的母亲吧?因为你其实根本就没结过婚,你家里没有一点点有关‘爸爸’这个角色的痕迹。丁主任你是聪明人,可是你再聪明却也没办法凭空捏造出一个‘爸爸’来。” 丁雨咬紧了牙关。 兰溪叹了口气,“丁主任忘了我就是离婚家庭走出来的孩子么,所以我对这个是很有言权的。我爸妈当年打得恨不得杀了对方,离婚时候更是说要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这其实并不影响我跟我妈和我爹双方的关系。因为再狠心的父母也明白,想要靠近自己的生身父母,是每个孩子天赋的权利,不会因为一个婚姻的破碎而被剥夺。” 兰溪转头望丁雨,眼中已是隐约含了泪,“我能想象到,小哲可能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家中去搜寻有关爸爸的痕迹,他也曾郑重地问过你有关爸爸的事情,可是你开始可能只是掩饰,到小哲慢慢大了,你开始呵斥他不准问,或者用你的眼泪堵住他的嘴……” 兰溪哽咽了声,“丁雨,这就是你对孩子的好么?这就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情么?你这几乎是在精神虐/待小哲,你知道不知道?” 兰溪的话戳痛了丁雨,丁雨泪落双腮,挥舞起手臂来,“我知道,我当然都知道!可是我还能怎么办?我想过办法,我是真的想要找一个男人的痕迹,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为了小哲!” 所以她当年那么厚着脸皮去接近小汪,她甚至想过要将小汪伪装成一个“爸爸”。虽然小汪年纪小,而且不是她理想的成熟年纪,可是整个总裁办只有小汪一个男性职员——她别无选择,她只能这样。 她甚至为了跟小汪在一起,而要自己亲手硬生生扼杀对月慕白的想望!她没有要眼睁睁看着小哲难过,她没有在精神虐/待小哲,她已经尽她所能地想了办法,只不过没想到——天意弄人。 如果汪小洋只是一个普通的男生,如果他能一直看似无害地被她掌控着,那她真的可能会为了小哲而跟汪小洋在一起——可是她却没想到,汪小洋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远洋集团的少东家! 于是她的计划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笑话——人家远洋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要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甚至要背起那孩子身世的黑锅?于是她只能疏远他——纵然看着他时时看她时那满眼的疼痛,她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所以杜兰溪这样说,对她真的是不公平的,真的…… “丁主任,对不起。”兰溪看见丁雨的疼,她伸出手来握住丁雨的手腕。尽管丁雨想要挣脱,却还是被她给紧紧地扣住了。 丁雨的泪便更藏不住,“杜兰溪你知道么,我自己拷问过自己更多遍,比你质问我的语气更严重千倍万倍。我知道也许我真的欠缺了一场生养,所以总是对小哲无法做到如生身母亲一般的感同身受,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己所能。” 兰溪也落下泪来,忽地愤而说,“……我想,其实我刚刚说错了:丁主任,虽然你跟小哲之间欠缺了一场生养,可是你做的却比他的生身母亲更好。他的生身母亲只是生下了他,却没能给他幸福平静的一生;甚至,他的生身母亲都没有告诉他,爸爸是谁;更有可能,他的生身母亲生下他,只是为了将他当做一枚要挟的棋子!” 丁雨的脸唰地苍白,下意识转眸去看章荆南的墓。 兰溪握紧丁雨的手腕,“丁主任,现在你我不是丁雨和杜兰溪,我们都是母亲,就让我们站在母亲的立场来说说话吧——我想,虽然真情告诉给小哲的话,会让小哲难过,但是从长远来讲,那难过却是对孩子的尊重。” “尤其小哲是男孩子,是天生冷静的男孩子,在他已经现了问题的时候便坦诚地将事情告诉他,不但不会成为他未来人生中的绊脚石,反倒会让他能更懂得如何来看待自己的人生。” 丁雨盯着兰溪的眼睛,迟疑不断翻涌,她显然还是不忍做出这个(热门 )决定。 松涛阵阵,刷拉拉的声响里刺出少年清凉的声音,“……妈妈,您告诉我吧。别担心,我能听得懂。” 丁雨一震,回身去望,小哲抱着小花儿立在松林边儿上。小哲双眸清冽如泉,薄唇抿紧。 只有小花儿那不知愁的,举着手机搁在耳朵边儿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整得很有范儿的样子。 丁雨还在挣扎,“小哲你说什么呢?我们在说大人的话,是说别人呢,你怎么都揽到你身上……?” “妈妈!”小哲跨前一步,正色立在丁雨面前,“我长大了,妈妈,告诉我吧。” 小哲转头,隔着松涛去望那无言静立的墓碑,“妈妈,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人世,我又究竟是谁的孩子?我从哪里来,我又该,如何走下去。” “这些问题已经在我心里梗了太久。妈妈,它们梗得我心里都疼了。我知道若说出来,您会伤心落泪,我便忍着不说——可是妈妈,我真的好想知道。您告诉我吧,好不好?” ------ 【稍后第二更~~~~~有亲没看明白小花儿怎么三岁了么?小楼入狱的时候小花儿周岁了吧,然后小楼在狱中的时间某苏虽然没忍心细写,但是这也至少要一年多的时间呀——假释的条件需要完成一半刑期,那就是2年半,就算重大立功表现,怎么在里头也得一年多啦。再加上小楼出狱之后到目下的时间……三个时间段加在一起,可不就已经三岁啦?】 40?、我从哪里来?(1) 校园港 正文 41、我从哪里来?(1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1、我从哪里来?(12) 面对小哲这般的追问,丁雨颤抖如山风中的松枝,她挣扎去看章荆南的墓碑。舒鴀璨璩那长大眼的女子,宁静地在照片中微笑。 这张照片丁雨知道,是她们刚入大学的时候拍的。 那时候学校总是要为了各种表格,今天收一回1寸照,明天又要收一回2寸照的,她交出去的都是初中时候拍的,反复用底片冲洗出来就行,要比重新拍摄更省钱些。荆南看见了,就冲她笑,说那时候的她跟现在差了太多,系办老师都以为是另外一个人呢。 她窘迫,手指抠着表格说不出话来。荆南看出来她难过了,便拉着她一起去了照相馆。荆南原本说是她自己要拍,结果等摄影师摆好了灯光和机位,荆南却将她按在凳子上。闪光灯耀眼闪过,她泪盈于睫。 她照完之后,荆南自己也拍了一张。那天的荆南白衣黑、眼瞳明亮,照出来的照片清丽得惊人。荆南非常喜欢这张照片,整个大学时代的所有表格上用的都是这张照片珉。 后来进月集团,也要填表格贴照片,荆南还是红着脸颊贴了这张照片。虽然那时候的荆南已经是硕士毕业,照片上的她有些太学生气了,可是荆南还是这样决定了。荆南那时说,这表格是要直接递到月慕白那边去的,她是想让月慕白看见最年轻最纯美时候的她。 ……所以,后来就连拣选墓碑上的遗照的时候,荆南的家人和朋友们还是都一同选定了这张照片。 那一年的荆南如她自己所说,是最年轻最纯美的荆南。那时候她还没有介入月潮生月慕白兄弟之间的恩怨里去,更没有生下小哲……那一年的她,美丽得就像阳光下的清泉,澈可见底阄。 只是红尘扰攘,终究磨灭了荆南眼中的清澈。生命最后的那两年,荆南眼中的沧桑和怨毒,时常让丁雨触目惊心。 此时再看见墓碑上,荆南那仿佛穿越时光的清澈与美丽,丁雨走过去,拥住墓碑,颤颤轻泣,“荆南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小哲?荆南你帮帮我。” 小哲是聪明又敏/感的孩子,他缀着丁雨走到章荆南的墓碑前,凝着那张陌生的照片,忽然怔住。少年立在山风里,仿佛被梦魇住,他喃喃地说,“我见过她,见过这双眼睛……” 兰溪和丁雨闻言都是一怔,惊愕地望向小哲。 只有小花儿还跟着插科打诨,摸着自己的眼睛努力在小哲怀里往小哲视野里闯,“……看花儿,看花儿!” 小哲的忧伤活活被小花儿给掐断,他冲小花儿呲了呲牙,却也借此从梦魇中醒过来。他垂首,避过丁雨和兰溪的视线,淡淡地说,“我是真的记得,我见过这个人,见过这双眼睛。只是,我记得的这双眼睛没有照片里看着那么清澈平静。” 小哲仿佛想寻找安慰一般,抱紧了怀里的小花儿,“……我觉得,她那个时候好像是,恨我。” “小哲……”丁雨已经颤抖到不能自已。 是她低估了小孩子的记忆力,她没想到两三岁的小孩子就已经会对母亲留有印象,而且这么多年未曾忘记。 小哲叹了口气,扶住丁雨摇摇欲坠的身子,“妈妈,我想,也许她就是生了我的那个人吧?” 小哲冷静地望着那墓碑上镌刻的生卒日期,努力地扯了扯嘴角,“而妈妈您成为了我妈妈的原因,是因为她早早地便去世了,所以您猜代替她成为了我的妈妈,对么?” 小哲这样的懂事,甚至这样超乎年龄地冷静,让丁雨心痛更甚。 小哲再转头去看月潮生的墓碑——石头无言,死去的人也不会再跳出来说话,可是那镌刻在墓碑上的字迹,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会说话的。 小哲深深吸了口气,“看两边墓碑上的生卒日期,竟然是一样的。而两张照片上,我都能找见自己的影子……” 少年再装作坚强,再想用清冷的眼神来挡住眼中的泪,这一刻却也都再藏不住。泪珠子豆大地沿着少年清瘦的面颊流淌下来,“所以让我自己来猜猜,这两个人,就是我的父母吧?” “而这并列的两座墓里,却睡着三个人,那我就知道了我从来不知我爸爸是谁的原因——是因为我妈其实是‘小三儿’,是吧?” 在小哲这样的冷静和早熟之下,一切的遮掩和推搪都将是对这孩子的不尊重和伤害……丁雨咬了牙,“小哲,妈妈告诉你。”. 故事所有的画面都要向前推去,回到月潮生主宰月集团的年代。那时候的月潮生在商界里名望如日中天,被认定是那个时代当仁不让的商界领袖。那时候的月集团在月潮生的带领下,兵强马壮,锐意进取。神马庞氏之流,都只能被挤压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那时候也是这个国家经济腾飞的时代,月集团借着政/策的东风,健康而茁壮地展着,生意开始突破国内市场,向大亚洲区展。香港、台湾、韩国、日本都开设了分支机构,被国际著名的商界杂志热烈地追访着。 可是就像月亮远看皎洁,可是近距离看却有黑色斑点一样,月家内部的矛盾也一点一点浮生。 月慕白十八岁生日宴,月潮生大手笔买下月亮湾赠送给幼弟,终于将这一切推向无法挽回的方向。 同时,外部的竞争带来的矛盾也开始显现:国内的商界对手开始视月潮生为狼。从前关于月家来源于月氏的传说便更为甚嚣尘上,说那草原民族是崇拜狼的民族,他们的血液里也流淌着狼的因子,所以他们做事才会这样敏捷而狠辣。后来就连亚洲其他的地区,也都暗暗流传着一股“狼来了”的担忧。 对这样的猜疑,月潮生却只是淡淡一笑,对记者说,月家倒是古来都流传着一挂狼牙项链的。他说狼牙是狼牙,只是这狼牙不是为了进攻,而只是装饰罢了。 其实这些对于当年刚入职月集团不久,还身为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助理的丁雨来说,都仿佛是天边的雷声罢了,丝毫对她个人生活没有影响。直到后来有一天,章荆南找到她,对她说,她要帮月慕白打败他那强大的大哥,得到月集团…… 丁雨也有自己的固执和信仰,她的信仰是月慕白,她的固执则是只要是荆南希望的事她就都会无条件地去做。她跟荆南开始联手去寻找月潮生的软肋。月潮生实在是太强大,仿佛练就了金刚铁布衫一样,他唯一的一处软肋就是他的婚姻。 因为温玉颜不被月老太太接受,于是他们的婚姻便是有机可乘。最初丁雨看得出荆南有意想让她来做那根钉子——可是怎奈当年的丁雨实在是手段不够,无法胜任这个任务。 丁雨记得荆南那年失望的眼神,她坐在她眼前抽了好久的烟,然后起身说,“丁雨没事的,我再想办法吧。” 丁雨以为荆南会再去找别人,她没想到荆南原来是搭上了她自己。 后来就是荆南跟月潮生之间的绯闻在总裁办开始传,后来隐约传到整个公司,再到后来仿佛整个商圈就都朦朦胧胧地传开了。 荆南怀孕的消息,是第一时间告诉给丁雨的。丁雨听见了担心地叫,“荆南你疯了?你怀了总裁的孩子的话,那你跟慕白就再无可能了!” 荆南那一刻对着她落泪,却绝然地笑,“我当然知道。可是就算我不怀月(热门 )潮生的孩子,慕白也已经不要我了——他喜欢上大学里的那个女生。那么丑、那么平凡的一个小女生,我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因为她而不要我了?” 那年的荆南仿佛受伤的雌狮般低吼,“那我也要报复他!我怀上他哥的孩子,哈哈,他又恨又敬爱的大哥……” 可是不管外界怎么传荆南跟月潮生的绯闻,丁雨却始终没有轻信。因为作为月潮生的助理,她也是太了解月潮生的性子;她当初按照荆南的意思主动去接近月潮生,她亲眼看见月潮生对温玉颜的专情——更何况荆南是公开的月慕白的女友,月潮生怎么会糊涂到这么快让荆南有了孩子? 答案是后来荆南到私人医院去分娩的时候才浮出水面——原来当年温玉颜在月家闷闷不乐,月明楼又桀骜逃家,月潮生为了安慰温玉颜,曾经想再跟温玉颜生个孩子。怎奈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温玉颜因为长期郁郁寡欢而不易受孕,于是月潮生曾经在那家私人医院冷冻过自己的精/子,以便将来再让温玉颜人工受孕。 荆南就是从这个渠道怀上的孩子! 她得知真相几乎疯了,扯着荆南喊,“荆南你好傻!总裁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认!” 荆南那时的眼睛再不见清澈,她冷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工受孕的孩子,dna检测依旧是月潮生的亲生子,那就够了。就算他不认,别人相信就行了。” ----------- 【一直以来,因为章荆南是个死人,所以大家一直在低估她呀——由此可见,乃们都是善良的姑凉~~~今天更新到这里。】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5张:liendsu、粽子+荷包串儿、 3张:爽爽2007 2张:主宰风云、78qianhua、阿斯蒂芬、18369246991、 1张:hua9819、gousheng1、 谢谢蓝的红包,花亭的花、 41、我从哪里来?(12) 校园港 正文 4引2、引爆(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引2、引爆(1) 墓园虽然让人紧张,可是那里已经是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了。舒咣玒児兰溪他们在那块桃源里讨论从前事,在他们之外的那个现实的世界,此时早已闹得沸反盈天。 尹若在海角论坛上的帖子,如她预期,半个小时之内已经盖起巍巍高楼,被系统自动定为总区置顶热帖,让所有进入海角论坛的网友都能一进来就看见那明晃晃加红加粗了的大标题,于是人便也越聚越多。 网上这样闹腾开,线下媒体便蜂拥而出,一路人马团团包围月集团,另一路人马钻进月家大宅外的树丛花海里去,还有一路人去人肉帖者。 月集团高楼巍峨,对付媒体采访也自然有公关部、法务部的专业人士,所以就算记者们将月集团围成里三层外三层,却没能真正干扰到月集团的秩序。 月家大宅更是大门紧闭。记者们也都明白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的法理,兼之月家周围的邻居都是本城名人,于是记者们也不敢造次,只能默默蹲守,只期待月家有人进出的时候窥得一些料琨。 最热闹的是尹若那一边。 她原本以为匿名在论坛上帖就行了,着实没想到人肉这么厉害,帖没到半天,记者就已经糊到门上来了! 尹若知道躲也没用,若抵赖反倒更惹人笑话,她便豁出去拉开大门让记者都进来。她是注定逃不脱“揭者”的身份,那她索性站到明处好了裰。 “众所周知,杜兰溪是月慕白的妻子,还跟月慕白生了孩子;可是她却跟月明楼,在他们月集团自己旗下的明月廊酒店做这样的苟且之事——就算身为他们的朋友,还是他们的雇员,我却也都看不下去了。” 在场的媒体记者,有对尹若与兰溪、月明楼之间的恩怨了解甚多的。从当年报纸上刊登尹若与庞家树离婚,到传尹若与月明楼的绯闻,再到后来尹若据说又跟月明楼生了孩子……那记者听着尹若今日的语锋,脑子里灯泡一亮,在笔记本电脑的文档里键入了一个题目:《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 尹若自己当然更明白,时至今日,她与杜兰溪,以及月明楼之间,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将就此终结。从此,他们将彻底成为敌人,就算很多年后,恩怨可以随着时光淡去,可是再见面时也只会成为面无表情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她的青春,仿佛一道烙印在她骨殖上的伤疤。只有掀掉痂皮,才能露出新肉,可是在掀掉那结痂的时候却也会是撕心裂肺的疼。 没关系,她都不在乎了……尹若按灭心底那点对于青春的留恋,只看着眼前一双双如狼般等候着肥美猎物的记者们。 他们这样殷切地围在她身边,闪烁着这样的眼神,他们想要的只是她嘴里吐出来的料,他们才不会管她说完这一切之后的死活。她都明白,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 仿佛这一生,她一直都没有退路。每一件事,她都只能这样硬撑着向前去,半点由不得她自己选择和转圜。 所以她才这么恨杜兰溪吧?为什么明明杜兰溪什么都比不上她,可是杜兰溪遇见的事情却都有人出来帮她转圜?——哈这一次终究没有了吧?她就是想看见杜兰溪也有没有退路的时候. “婶侄通jian……” “大悖人伦……” “豪门畸恋……” 类似这样字眼的标题以火箭的速度,迅速攀上各大媒体的头条,月家在商界苦心经营这么些年,虽然也积累下赫赫声名,但是绝对比不上这一夕之间的蹿红速度。 这样的事情不由得又让商界人士扼腕,纷纷叹息说,还经什么商啊,出钱出力,费尽心思,都比不上人家三流明星出场唱几首歌的收入……于是这件事竟然也堂而皇之地被经济类刊物拿来当了头条。 在如今这个资讯无处不在的时代,还哪里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身在墓园的丁雨和兰溪,也几乎同时在手机上看到了相关信息。兰溪这边的“灾情”就更严重些,除了亲朋故友,更有无数媒体的邀访电话打进来。 兰溪面颊苍白下来,伸指关掉了电话。 丁雨小心望了兰溪一眼,“……你果然还是跟总裁……!” 兰溪望着丁雨,点头,“我知道这会让你更恨我,因为我背叛了月老师。” “你知道就好!”丁雨攥着电话的指节也苍白下来,“你怎么能背着他做这样的事!” 兰溪摇头,“我没背着他。就算不爱月老师,可是我一向敬重他。我知道自己要抗拒不了自己的心,于是很早便向月老师正式提出了离婚。” 兰溪微微闭上眼睛,“就在这件事生之前,其实我自己隐约有所直觉,所以我恰好就在那天早晨将我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月老师。” “其实丁主任你知道么,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年的温玉颜一样。月家人都这样聪明,外人很难从月家人自身上找到什么短处来攻击,他们唯一能找的就是嫁入月家的女人。我知道我向来不算聪明,就算拼尽了自己的努力也做不到月家人的滴水不漏——我担心因为自己而让月家的声名受损,所以我只能提前将离婚的事情提出来,就是想如果有一天有人针对我来想要伤害月家,能将伤害度降到最低。” “你真的已经这样做了?”丁雨追问。 兰溪郑重点头,“当然!我一己之身,跟月家的名誉比起来,微末不足道。只要我不再是月家人,那么那些人的手段便达不到了。” 兰溪深深吸气,“只是月老师并不同意离婚,那份《离婚协议书》也尚未签字,没能来得及在事情爆开之前堵住悠悠众口。不过也没关系,我待会儿下山会去主动联系媒体,我会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月家人无关。” 兰溪转眸,含笑望向丁雨,“反正我是杜钰洲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奇怪吧。我只是想,能在离开月家之前,能以月家人的身份,正式带着小哲到这里来拜祭一次——暂时,无论是月家二老,还是月老师和总裁,他们也许还一时不能接纳小哲的存在;那么既然我还是月家的儿媳妇,这件事就让我来做。” 兰溪隔着山风望(热门 )那早慧少年坚毅的瞳,点头轻笑,“可惜还是来不及了——丁主任我原本想跟你商量,就让小哲伪装是我的儿子,让我正式带着他回月家好不好。虽然辈分差了,但是至少能让小哲认祖归宗——我当年跟总裁在少年的时候就有过亲密,小哲的年纪倒也能含混遮掩得过去,所以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好可惜,怕是来不及了。” 丁雨听得一怔。 因为小哲竟然是这样来到人间的孩子,那么就算从dna上来说是月家的子孙无疑,可是月家怕是也不可能接受这个孩子——就算也许可以从法律的角度来诉讼,但是法律却保障不到亲情的周全,就算用法律途径让小哲回月家,难免也会让他会受尽冷眼。 丁雨不能不承认,兰溪想得很周全,她的法子真的也许会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兰溪要因此而将小哲会遭遇的冷眼扛到她自己肩头去——丁雨是真的没想到,兰溪肯为小哲这样周全。 丁雨咬住牙关,“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想下山去找记者摊牌,然后就——离开月家么?” 兰溪点头,“是。我会将责任都揽过来,然后跟月老师离婚,离开月家。” “那你跟总裁呢?”丁雨的心都揪起来,“难道你跟总裁,也要这么分开了?” “嗯。”兰溪用力地笑,可是眼中还是含了泪,“既然我跟月老师结过婚,就算离婚了却也不能再跟小楼结婚,否则这依旧会成为月家的一大丑闻。我不能这样,不能再让月老师和小楼、不能再让月家因为我而背上耻辱的烙印。” 兰溪的泪无声地滑落下来,“还有小花儿……,绝不可以,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他被指指点点。” 丁雨原本心里对兰溪有恨。这恨蕴藏得很长久了,从当年跟章荆南一同看见了月慕白喜欢杜兰溪开始,一直到如今,所以丁雨绝没想到这一刻,她竟然也会因为杜兰溪的处境,而为她心疼起来。 “杜兰溪,你难道真的想为了月家,而不顾你自己的一辈子了吗?难道你想就此消失,一个人跑到月家人都再找不到的地方去隐居起来;难道你真的舍得,让小花儿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啊?” -------- 【稍后第二更~~】 4引2、引爆(1) 校园港 正文 240、爆2裂(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240、爆2裂(1) 墓园虽然让人紧张,可是那里已经是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了。舒咣玒児兰溪他们在那块桃源里讨论从前事,在他们之外的那个现实的世界,此时早已闹得沸反盈天。 尹若在海角论坛上的帖子,如她预期,半个小时之内已经盖起巍巍高楼,被系统自动定为总区置顶热帖,让所有进入海角论坛的网友都能一进来就看见那明晃晃加红加粗了的大标题,于是人便也越聚越多。 网上这样闹腾开,线下媒体便蜂拥而出,一路人马团团包围月集团,另一路人马钻进月家大宅外的树丛花海里去,还有一路人去人肉帖者。 月集团高楼巍峨,对付媒体采访也自然有公关部、法务部的专业人士,所以就算记者们将月集团围成里三层外三层,却没能真正干扰到月集团的秩序。 月家大宅更是大门紧闭。记者们也都明白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的法理,兼之月家周围的邻居都是本城名人,于是记者们也不敢造次,只能默默蹲守,只期待月家有人进出的时候窥得一些料琨。 最热闹的是尹若那一边。 她原本以为匿名在论坛上帖就行了,着实没想到人肉这么厉害,帖没到半天,记者就已经糊到门上来了! 尹若知道躲也没用,若抵赖反倒更惹人笑话,她便豁出去拉开大门让记者都进来。她是注定逃不脱“揭者”的身份,那她索性站到明处好了裰。 (热门 )“众所周知,杜兰溪是月慕白的妻子,还跟月慕白生了孩子;可是她却跟月明楼,在他们月集团自己旗下的明月廊酒店做这样的苟且之事——就算身为他们的朋友,还是他们的雇员,我却也都看不下去了。” 在场的媒体记者,有对尹若与兰溪、月明楼之间的恩怨了解甚多的。从当年报纸上刊登尹若与庞家树离婚,到传尹若与月明楼的绯闻,再到后来尹若据说又跟月明楼生了孩子……那记者听着尹若今日的语锋,脑子里灯泡一亮,在笔记本电脑的文档里键入了一个题目:《致我们终将消逝的青春》。 尹若自己当然更明白,时至今日,她与杜兰溪,以及月明楼之间,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将就此终结。从此,他们将彻底成为敌人,就算很多年后,恩怨可以随着时光淡去,可是再见面时也只会成为面无表情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她的青春,仿佛一道烙印在她骨殖上的伤疤。只有掀掉痂皮,才能露出新肉,可是在掀掉那结痂的时候却也会是撕心裂肺的疼。 没关系,她都不在乎了……尹若按灭心底那点对于青春的留恋,只看着眼前一双双如狼般等候着肥美猎物的记者们。 他们这样殷切地围在她身边,闪烁着这样的眼神,他们想要的只是她嘴里吐出来的料,他们才不会管她说完这一切之后的死活。她都明白,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 仿佛这一生,她一直都没有退路。每一件事,她都只能这样硬撑着向前去,半点由不得她自己选择和转圜。 所以她才这么恨杜兰溪吧?为什么明明杜兰溪什么都比不上她,可是杜兰溪遇见的事情却都有人出来帮她转圜?——哈这一次终究没有了吧?她就是想看见杜兰溪也有没有退路的时候. “婶侄通jian……” “大悖人伦……” “豪门畸恋……” 类似这样字眼的标题以火箭的速度,迅速攀上各大媒体的头条,月家在商界苦心经营这么些年,虽然也积累下赫赫声名,但是绝对比不上这一夕之间的蹿红速度。 这样的事情不由得又让商界人士扼腕,纷纷叹息说,还经什么商啊,出钱出力,费尽心思,都比不上人家三流明星出场唱几首歌的收入……于是这件事竟然也堂而皇之地被经济类刊物拿来当了头条。 在如今这个资讯无处不在的时代,还哪里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身在墓园的丁雨和兰溪,也几乎同时在手机上看到了相关信息。兰溪这边的“灾情”就更严重些,除了亲朋故友,更有无数媒体的邀访电话打进来。 兰溪面颊苍白下来,伸指关掉了电话。 丁雨小心望了兰溪一眼,“……你果然还是跟总裁……!” 兰溪望着丁雨,点头,“我知道这会让你更恨我,因为我背叛了月老师。” “你知道就好!”丁雨攥着电话的指节也苍白下来,“你怎么能背着他做这样的事!” 兰溪摇头,“我没背着他。就算不爱月老师,可是我一向敬重他。我知道自己要抗拒不了自己的心,于是很早便向月老师正式提出了离婚。” 兰溪微微闭上眼睛,“就在这件事生之前,其实我自己隐约有所直觉,所以我恰好就在那天早晨将我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月老师。” “其实丁主任你知道么,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年的温玉颜一样。月家人都这样聪明,外人很难从月家人自身上找到什么短处来攻击,他们唯一能找的就是嫁入月家的女人。我知道我向来不算聪明,就算拼尽了自己的努力也做不到月家人的滴水不漏——我担心因为自己而让月家的声名受损,所以我只能提前将离婚的事情提出来,就是想如果有一天有人针对我来想要伤害月家,能将伤害度降到最低。” “你真的已经这样做了?”丁雨追问。 兰溪郑重点头,“当然!我一己之身,跟月家的名誉比起来,微末不足道。只要我不再是月家人,那么那些人的手段便达不到了。” 兰溪深深吸气,“只是月老师并不同意离婚,那份《离婚协议书》也尚未签字,没能来得及在事情爆开之前堵住悠悠众口。不过也没关系,我待会儿下山会去主动联系媒体,我会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月家人无关。” 兰溪转眸,含笑望向丁雨,“反正我是杜钰洲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奇怪吧。我只是想,能在离开月家之前,能以月家人的身份,正式带着小哲到这里来拜祭一次——暂时,无论是月家二老,还是月老师和总裁,他们也许还一时不能接纳小哲的存在;那么既然我还是月家的儿媳妇,这件事就让我来做。” 兰溪隔着山风望那早慧少年坚毅的瞳,点头轻笑,“可惜还是来不及了——丁主任我原本想跟你商量,就让小哲伪装是我的儿子,让我正式带着他回月家好不好。虽然辈分差了,但是至少能让小哲认祖归宗——我当年跟总裁在少年的时候就有过亲密,小哲的年纪倒也能含混遮掩得过去,所以这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好可惜,怕是来不及了。” 丁雨听得一怔。 因为小哲竟然是这样来到人间的孩子,那么就算从dna上来说是月家的子孙无疑,可是月家怕是也不可能接受这个孩子——就算也许可以从法律的角度来诉讼,但是法律却保障不到亲情的周全,就算用法律途径让小哲回月家,难免也会让他会受尽冷眼。 丁雨不能不承认,兰溪想得很周全,她的法子真的也许会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兰溪要因此而将小哲会遭遇的冷眼扛到她自己肩头去——丁雨是真的没想到,兰溪肯为小哲这样周全。 丁雨咬住牙关,“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想下山去找记者摊牌,然后就——离开月家么?” 兰溪点头,“是。我会将责任都揽过来,然后跟月老师离婚,离开月家。” “那你跟总裁呢?”丁雨的心都揪起来,“难道你跟总裁,也要这么分开了?” “嗯。”兰溪用力地笑,可是眼中还是含了泪,“既然我跟月老师结过婚,就算离婚了却也不能再跟小楼结婚,否则这依旧会成为月家的一大丑闻。我不能这样,不能再让月老师和小楼、不能再让月家因为我而背上耻辱的烙印。” 兰溪的泪无声地滑落下来,“还有小花儿……,绝不可以,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他被指指点点。” 丁雨原本心里对兰溪有恨。这恨蕴藏得很长久了,从当年跟章荆南一同看见了月慕白喜欢杜兰溪开始,一直到如今,所以丁雨绝没想到这一刻,她竟然也会因为杜兰溪的处境,而为她心疼起来。 “杜兰溪,你难道真的想为了月家,而不顾你自己的一辈子了吗?难道你想就此消失,一个人跑到月家人都再找不到的地方去隐居起来;难道你真的舍得,让小花儿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啊?” ----- 【稍后第二更~~~】 240、爆2裂(1) 校园港 正文 44局、结局1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4局、结局1 蔚蓝的海岸线就在前头,前头拉着孩子的车子仿佛看见了生命线,他们拼了命向前去。舒咣玒児前头等候的船上还有他们的人手,他们就不信了,凭着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月明楼都打不过? 形势陡然紧张,海岸线已经扑入视野,现在摆在月明楼面前的选择只剩下了两个:要么将油门踩到底,使出车子最高的速度来,抢先冲到前头那车子的前面去,打横将那车子逼停。 可是这么一来,危险立见:且不说前头的车子已经是全速前进,他这辆老爷莲花如果要抢到前头去,就要拼尽所有机器部件的极限能力。可是一旦这样全力冲速度的话,就要付出车子的稳定性为代价,所以即便是他都并不敢保证这样抢先冲过去再打横过来,自己的车子是否能够安好吻住,还是会因为疯狂的告诉而掀翻了车子。 另一个选择是:放弃。 情形明摆着,对方人多,到了海岸线那边定然还另有接应的人手——就算他再能打,又能打得过几个?更何况此时他一身的安危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他已有妻儿,他为了他们也不能随便冒险玳。 这是两难的选择,显然前车的人也想明白了,于是他们跑起来益撒了欢儿似的嚣张。月明楼从车窗玻璃里都能看见前车的大p股颠颠儿地颤抖起来了。他就想起了小花儿,小花儿一撒欢儿跑起来,那胖p股也是这么一颤一颤的。 月明楼就笑了,丝毫不介意对方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甚至朝着前车挥了挥手,然后便一脚踩下刹车——告诉行驶的车子,猛然一脚刹车踩下去,出刺耳的声响,论坛都在路面上磨出长长的纹路来。 原本两辆在滨海公路上疯一样追逐而行的车子,却忽地一辆骤然停下,那继续保持奔驰的车子也仿佛有些闪了腰,显然是绝对没想到后头的车子会忽然就停了凹。 “妈的,他是什么意思?” 月明楼还算聪明,他还知道将车子停下来。实则他坐在后座上的同伙已经将专刺轮胎的钢钉扣在了手里,只等待会儿最后一个山路转弯的时候,从车窗里沿途抛洒下去。这样不管月明楼驾驶车子的技术有多高超,他也没办法控制突然爆胎了的车子,那么等待着他的将是车子失控从山崖滚落茫茫大海——可是他还是刹住了车子,算他侥幸。 可是那司机却没办法解释从后视镜里看见方才月明楼那几乎是戏谑的神色。他笑,故意露出一口的小白牙;他还竖起一根手指来,抵着他自己的额角,然后将那根手指在空气中摇了摇,仿佛说“拜拜了您内!” ——这分明不是被迫停车,这分明还是有潜台词的! 其实同样的道理对同样开车的人同样管用,前头司机这一分了心去琢磨月明楼最后那缕吊诡的神色,他驾驶着的全速前进的车子就立马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要不怎么说古来剑客修炼的最高层次都叫“人剑合一”呢,你稍微一分为二,那就会马上出事儿。 前车司机这一分神不要紧,车子的摇晃又严重了些不要紧,可是随即生了的要紧事儿他竟然因为分神而没能早早看见——当车子全速转过山壁,朝着海边的下坡“飞”下去的刹那,冷不防下头跟海市蜃楼似的,冷不防出现了一队打横堵住前路的——军人! 军人啊,是荷枪实弹的军人! 不是警察,甚至不是边防武警,而是即便站在那眼神都能急冻人的军人! 而在军人的前头,已经竖起了几排拦车的破拆器。他要是敢继续向前冲,那绝对能让论坛瞬间变成面片儿汤! 前车司机这一分神,想要掉头转回去,可惜是个大下坡,逆行太难;他只能拼了老命地踩下刹车去! 嘎——兹!尖利的噪声几乎划穿人的耳膜,又被山壁给反射放大,就更如魔音入脑,可是那一队军人竟然浑没听见似的连眼睫毛都没颤一颤。 可是从那队军人的背后却转出一个人来,哆哆嗦嗦夸张地捂着耳朵,却眨着一双溢满桃花的丹凤眼,立在那里瞄着前车那司机乐。 他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里,正好传出月明楼的声音,“哎容三你不拉风你就要死啊?你不这么大阵仗地弄出一王牌尖兵连来吓唬人,行不行?对付这几个小毛贼,亏你还真好意思把他们都给拉出来……” 夸张地捂着耳朵的,正是容盛。实则他捂着耳朵也不是怕那刹车声的魔音贯脑,他是想挡着月明楼的笑骂呢。 月明楼先一步联系了他,将这的事儿交给他来办。月明楼嘱咐过,说不用来什么正规的经营,整几个人便服来收拾了这几个小毛贼就行。毕竟这还是在咱们中国的地界上呢,那几个人也不敢怎么着。结果呢,容盛这么华丽丽、bling-bling地闪亮登场来了。 容盛其实是这么想的:跟月明楼认识这么久了,月明楼还没正式地求过他什么事儿,他觉着吧可能是月明楼没意识到他是什么身份的;这一回好容易捞着这个人情,他可得让月明楼印象深刻一下——嗯,他可以不跟其他人得瑟,可总归得跟月明楼得瑟一下。不然他们怎么能并称花容月貌么,总归还得是他这个“容”在先。 容盛呲牙朝那司机乐,不慌不忙地说,“诶哥儿几个,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绝对会乖乖地一动不动。高举双手,不动任何顽抗的念头。“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是因为我带来的这些兵哥哥,个顶个都是神枪手。虽(热门 )然俺们还没练到步枪打火箭的神迹地步,可是他们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将你的脑袋每隔一厘米打出一个枪眼儿来,还是不难做到的。别动别动,真的啊,稍微动一动,你那脑袋就成人肉蜂窝煤了。” 容盛一边说着,也没见他怎么移动身形,等他话音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欺到了车边。随便一伸手,孩子就捞到了他手里。 那孩子之前是被吓傻了,这会儿被抱进了一具怀抱里,这才哇地一声哭出来。虽然容盛也是陌生人,但是小孩子天性还是能直觉分辨好坏,他一下子就搂住容盛的脖子,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险些将容盛的小细脖给勒折了,让刚刚还很拉风地威胁人的容三公子好悬没断了气儿。 月明楼的古董莲花这才慢悠悠地开过来,他下车,走向容盛和孩子。 孩子扭头瞅见了月明楼,便哭得更大声,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月明楼将孩子接过来,也拢紧了孩子小小的身子,“不怕了啊,没事了,没事了。” 月明楼抱着孩子转身走,还没忘了朝容盛飞个媚眼儿,“好基友,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我闪了。” 容盛摸着脖子给自己顺气儿,“诶,你好歹该谢我一声吧?” “为什么谢你啊?”月明楼抛第二枚媚眼儿过来,“刚刚分明是我从孩子的手里救了你一命啊。我是你救命恩人,你还好意思要我的谢?” 容盛造了个大红脸,转头去凝望那帮兵哥哥,心说这帮面瘫该笑出来了吧?谁知——他们还是面瘫。 月明楼抱着孩子笑着上车离去。早听说容三公子打小就有这个怪癖,成天揪着他爷爷叔伯手下的兵王调/戏,耍尽百宝就想让人家乐,以此证明他们是不是真的面瘫——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他这死毛病还没改过来。 月明楼小心拢着孩子,边驾车向回去。途中拨通尹若的电话,他没说话,只让孩子跟尹若通话。 孩子奶声奶气冲着电话里大喊,“妈妈,我想回家!妈妈我好想你……” 尹若在电话里便放声大哭,“你乖啊,妈妈正在想办法,妈妈一定会尽早接你回家!”她正在按着金太太的要求来将事情闹大,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能早一点见到孩子。 孩子不知愁苦,握着电话已经笑起来,“妈妈我现在就要回家了,我已经看见了咱们家的小区大门!” “你说什么?”尹若惊住,急问孩子,“你告诉妈妈,你,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孩子扭头望了月明楼一眼,甜美笑开,“……妈妈,我跟爸爸在一起。爸爸带我回家。” ----------- 【正式进入结局阶段~~~这一段某苏稍微更慢点哦,需要用一段时间把前文再翻翻,看是不是有漏了的地方。今天先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新文。】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5张:倚窗眺雪、 3张:常任、 <<b>/ 文字首发无弹窗</b>q、13710579895、春天轻舞飞扬、木子李、opiddhdq、 1张:布布、小咪、忧玥、 谢谢wh104的2朵花、 44局、结局1 校园港 正文 45、、结局2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5、、结局2 尹若在电话那头就一梗,嘱咐孩子将电话交还给月明楼。舒咣玒児尹若就在电话里笑了,“小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谢谢你替我将孩子接回来,但是我不能不怀疑你的动机——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你来要挟我的把柄,直到今天依旧是吧?“ “小天你觉得你将孩子从他们手里抢到你的手里,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了,是么?可是真的好遗憾,小天,我现在已经将这些事做绝了。我没想过再回头,我也,回不了头了。” 该出去的录影都出去了,该对媒体说的话也都说完了。覆水难收,破镜不能圆。 月明楼握着电话,毫不意外地冷笑了声,“尹若,你想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跟兰溪早已心知肚明,你从来不是一个会幡然醒悟的人,我们根本就没指望过你能收回前言——我是救回孩子来,可是我救的只是为了孩子,与你无关。” “那你,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尹若扶住手边墙壁,指甲抠入壁纸纹理,“纵然我让他叫你爸爸,可是他终究不是你的孩子;难道你还想,继续利用他?玳” 月明楼轻轻地闭了闭眼睛,想及在决定去追孩子之前,他曾经放心不下兰溪和小花儿,可是兰溪推着他,要他去。 兰溪说,“这件事不管谁会受到伤害,其实关系都不大,因为我们都是大人了;就算是小花儿,他身边还有我护着呢。那孩子却不一样,如果我们不救他,那这孩子便是孤立无援。不管尹若从前做过什么,这孩子总归是最无辜的。” “尹若,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兰溪;可是兰溪却对我说过,小时候你们两个还是姐妹的时候,谈到未来的憧憬,你们两个对彼此说过,将来要当对方孩子的干妈……虽然如今你们的姐妹情谊早已无法继续,虽然你根本就不会相信兰溪来当你儿子的干妈,可是在听说这孩子被掳走,兰溪却在今天这样的危机时刻,推着我离开她身边,不用我来保护她们母子,却让我来追你的儿子。凹” “尹若,这些话我知道说了也是多余,但是我要让你明白——你可能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当年的你那么美丽,我却独独爱上了你身边那个看似普通的蒲公英。我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就是原因,你们的分别不在面貌,而在心。” “尹若不妨扪心自问,倘若是我们的小花儿出了危险,你能不能说得出兰溪说出的这番话吧。” “孩子我给你送回家了。其余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月明楼淡然挂断了电话. 月明楼驾车飞驰向月家大宅,那里还有一场更激烈的交锋,他要尽快赶回到兰溪和小花儿的身边去,陪她一同渡过最难的这道难关。 她会做什么,他心里实则早有预感。她去让他救尹若的孩子,是在帮他弥补心上的一个歉疚,可又何尝不是在想办法支开他?也许她的决定是就此离开,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她自己身上去,用她自己的千疮百孔来换得月家声名的保全。 不,他不答应她这么做。 道路两边繁茂的树叶,层层盖盖在他的风挡玻璃上落下叶影来,就像从前的往事扑簌簌洒落回来。 尹若的孩子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间,是跟他有很大关联的。金钟家族对于月集团的觊觎,是从月潮生时代已经蠢蠢欲动,他作为月家的继承人,即便逃家在外,也受到了金钟家族的密切关注。而他那时一直在大张旗鼓地追求尹若,金钟家族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尹若这枚棋子。 想要查尹若的背景,便轻松能够查到尹若的父亲在h国打工。倘若他们想要威胁尹若,将尹若变成他们的棋子,当然尹若父亲这便是个绝妙的切入口——这一切月明楼从前并没想到,是那日尹若被郑明娥老太太邀约到月家去,月明楼将尹若独自丢在半山腰的那个晚上,月明楼才隐约想到这个可能。 那晚他气愤之下将尹若独自丢在半山腰,便开车回去,后来觉得不妥,毕竟那个时间已经是接近午夜,山下少有出租车经过。月明楼便随后再开车下去寻找尹若,却已经不见了尹若的身影。他事后只能托警方的朋友帮忙调监控,看见尹若上了一辆车子。那车子在过山隧道里停了许久,后来尹若下了车后曾经站在路边大呕兼大哭…… 月明楼便加了小心,去查那辆车子。查出来的答案让他惊出一身汗来——那竟然是金钟! 这样看来,尹若那晚上了金钟的车子,便都不是巧合。金钟得知尹若想要回到月明楼身边,甚至被郑明娥老太太邀请到家里去,所以焉知金钟不是故意在守株待兔? 金钟家族躲在烟幕背后暗算月集团,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许多事情月明楼都怀疑是他们在指使:比如庞氏的迅速崛起,比如陈志才的觊觎,甚至是当年的车祸,还有杜钰洲被牵连进来……可是他拿不到切实的证据。这个时候尹若与金钟的交集无疑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彼时的尹若也正是月明楼不能不小心防备的人,他于是正好让金钟与尹若彼此制衡。那天晚上的酒会上,尹若与金钟终于碰面。尹若当时面上的惊恐,更是印证了月明楼的猜测。后来尹若喝醉了,他与金钟一同架着尹若出来,原本当然是应该他送尹若回去,可是等他去提车回来,尹若却突然改了主意。她醉得摇摇晃晃地跟他说,她请金先生送她回去。 她当时已经喝醉了,他却懒得管她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那时候他已经对尹若厌恶至(热门 )极,以为尹若说不定是借机再去钓金钟也说不定。毕竟他们之间有前情,而尹若她自己又早已是为了金钱而能豁得出一切去的。他便淡然放手,让金钟带了尹若走。 是后来一位酒店同业打电话告诉他,说他的雇员尹若正在人家酒店的客房里哭。凌晨时分他驱车前去,将不省人事的尹若送回了家。后来尹若怀孕,他想也许这是一个能够指证金钟的最好机会——用孩子的dna,便能将金钟钉在耻辱柱上,慢慢再掏出他嘴里的实情。同时,这个孩子的到来也能帮他牵制住尹若,不让尹若有机会去打扰兰溪在欧洲的平静生活,于是他选择看着尹若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商场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对尹若做的这一切他并不后悔,他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只是对于这个孩子,他终究心有愧疚。 所以后来尹若处心积虑让那孩子喊他“爸爸”,向来清冷的他竟然没有拒绝。外人以为他是在人前做戏才对那孩子好,实则他是用了真心在里头——是他让这个孩子来到世间,那他也会尽己所能让那孩子好好地长大。 就像兰溪说的,她跟尹若小时候开玩笑地说过,要给彼此的孩子当干妈;那他就是当仁不让的干爹。所以那孩子叫一声“爸爸”,是应当的;而他从那帮人手里将孩子安全地救回来,也是应该的。 这就是商场,他从不想将自己伪装成完美无缺的人,他做过的事情他不后悔,只是他会在将来,尽力补偿. 月明楼去营救尹若儿子的同时,兰溪带着小花儿回到了月家。一看见老范开车载着他们母子回来,在外守候依旧的媒体呼啦一声都拥了上来,将月家大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开始还肯守些规矩的记者,这一刻因为同业竞争,也都已经顾不得周围住宅区的秩序,拼了命地朝兰溪大喊,想要让她看他们的镜头,想要让她回答他们的问题。 兰溪一径抱紧小花儿,用外套遮住了小花儿的头脸。老范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依旧护住心切,他揽着兰溪和小花儿,用他的身子替她们母子杀开一条路。 这个过程里,月家大宅里的佣人们都紧张地看着,却没人走上前来帮忙。 兰溪便明白了——这件事闹开,最按捺不住火气的自是月家二老。怕是郑明娥老太太已经一气之下下话来,嘱咐了家里的佣人,不准给她开门,不让她再进门。 兰溪不怪郑明娥老太太,任谁遇见这样的事,都会将她当做是家门的不幸吧?兰溪只将小花儿搁进老范的怀里,“老范拜托你,先将小花儿带进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跟各位记者朋友聊聊。” “兰溪你……”老范满眼的痛惜。 倒是小花儿趁机溜下地去,面对着群狼一样围拢上来的记者,愤恨地攥紧了小拳头,觑着地下有块大石头,他摆着胖p股便跑过去,举起大石头就朝记者人堆砸了过去! 兰溪笑着落下泪来。这才是她的儿子,真好。 兰溪心下一定,朝向记者们高高昂起头,“……大家想要求证的那件事,是真的。录影当中的人是我跟月明楼——我从十六岁遇见他,便爱上他,一直到如今,已经爱了整整一生。” ---- 【1对小楼造成尹若孩子的这个事儿呢,某苏也几经犹豫过,觉得是不是会让小楼的形象打折扣了?后来还是决定这样写下来。因为这是商场,若有太过完美的人,那就假了。 2有亲问,尹若的孩子跟小花儿差不多一般大,怎么两人说话的情形不一样的?这其实是某苏一点私心:小孩子在相对艰苦环境里的,必定早熟,需要早点学会说话来表达自己,来争取母亲的关注;小花儿则是个幸福疙瘩,希望他多保持一段天真稚蒙。就像亲们的解释——贵人话语迟。 3另,还有亲提月老师墓前那段话吧?差不多明天的更里就有回答了~~明天见。】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小肉团、lixiatong、 2张:祺1102、lhxyshni、loevhoh、 1张:lyssoujingogo、13611362655(还有落下的亲木?) 45、、结局2 校园港 正文 46、结局局3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46、结局局3 兰溪这样平静地承认了,虽然是给了媒体答案,但是却不是记者们理想的情形。舒咣玒児记者们希望的是一场浓墨重彩的大戏,“演员”们的表演越激烈越好,最好还能各种角色轮番上场,让指责、对骂、互揭老底,甚至是群殴的戏码,那才能让他们借着这场大戏添油加醋吃许久。 可是这个引爆丑闻的杜兰溪,怎么可以冷静至此?太失望了吧! 媒体反应的小段冷场,没有让兰溪放松,其实反倒让她更紧张。她明白,记者们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暂时的冷场可能只是在开动脑筋,接下来好能向她提出更刁钻的问题来,以期从她嘴里掏出更多的料。 兰溪却不会给他们机会,她会选择速战速决,她暗自看了一眼已经走入了月家大门的老范。老范会意,悄然点头。兰溪淡然一笑,“今天所有的一切,错都在我。所有的罪责,我也都会承担……” 兰溪准备在说完最后一句“我将离开月家”,然后就闪身进入月家大门,结束这一场闹剧的。却没想到记者们也不是白给的,有的已经猜到了兰溪的打算,便立刻尖利问玳: “杜兰溪可是你说的太轻巧了吧?也许男女婚外情并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近亲相奸,难道你在口口声声说爱着月明楼的时候,你忘了你自己是他的五婶么?那是直系的五婶,不是旁支亲戚啊!” 最难面对的部分,终于还是来了。兰溪不由得悄然望了下道路的远方,她不知道那边月明楼是否已经顺利地将尹若的孩子救回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手里的电话响起来,是阿光打来的,说让兰溪速战速决,否则阿光他们都压服不住杜钰洲了。 听闻女儿要受欺负,杜钰洲当然不让,阿光私下里告诉兰溪,说杜钰洲已经在“英雄笺”,说要将这么多年所有拜在他门下过的、挂过名的弟子们都给召集回来,还打算去批大片儿刀、钢管、球棒和链锁…鼓… 按说小孩儿受欺负,如果有老爸给出头,那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兰溪一听阿光的小报告,就吓得冲阿光大喊,“你给我看死我爹,别让他动地方!如果你看不死他,那我就死给你看!” 情势紧迫,如火苗即将舔上眉毛,兰溪的心也有些乱。正在她踌躇的当儿,月家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然无声一开,一个人独自而出。媒体记者的注意力都在兰溪这儿,没人注意到那人的到来。兰溪的手腕柔柔一紧,已是被那人握住。 兰溪一惊,垂眸却是撞进月慕白的眼睛! 这一场闹剧,兰溪自觉抱歉最深的就是对月慕白——毕竟,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这一场丑闻爆出来,月慕白便成为整场事件中最被耻笑的那一个。 中国人啊,哪个男人不在乎头上被戴了绿帽?若眼睁睁看着妻子出轨,那都是要拼命的,更何况妻子出轨的对象是自己的亲侄子,更是自己事业上最大的对手。 兰溪颤抖着肩膀问,“月老师您怎么会出来?快回去!” 原本以为郑明娥老太太一定会拼了全力保护好月慕白,纵然门口围守着这么多的记者,他们也没能耐会伤害到月慕白,可是他怎么竟然还自己出来了! 月慕白轻轻摇头,抬头深深凝望兰溪,轻轻地笑了,“兰溪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情,而任由他们这样随意地诋毁你?兰溪你是这样好的姑娘,我不容许任何人随便伤害你。” “月老师?”兰溪怔住,定定望着月慕白。 猴儿精的记者们当然从月慕白的言谈中听出潜台词来,便纷纷将话筒和录音笔伸向月慕白,“月总,请问您说的实情,指的是什么?” 月慕白坐在轮椅上,身高比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们低矮了一半,可是他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半点减弱。他坐在轮椅上浅浅一笑,散淡地将被风吹歪了的衣摆重新摆正,温煦抬眸,静若月光地凝视挤得满头是汗、眼放贼光的记者们,“……诸位要先向兰溪道歉,我才说。身为新闻记者,求真求信是基本的职业道德,如果做不到的便不是真正的记者,我月慕白自然也不屑与言。” 记者们面面相觑,但是从气场上已经先输了,眼前的月慕白,哪里是那个被他们逼得满面通红的杜兰溪可比?几个有眼色的老记者便抢先向杜兰溪郑重道歉。 月慕白细细地听完,再细细地看兰溪面上的神色,见兰溪果然平静了许多,这才静静一笑,单独点着那几个老记说,“请你们几位近前来。我久病幽居,气息不旺,嗓音有限,你们到近前来才能听清。” 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还犹豫着是否要向兰溪道歉的记者们就也都着急忙慌地赶紧向兰溪道歉。 月慕白满意微笑,转头轻轻拍了跑兰溪手臂,“他们知错能改,你也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原谅他们吧。” 月慕白这样地处理,兰溪的紧张就也都散尽了,她也找回了从容,扶着月慕白的轮椅车把点头,“月老师说的是。尤其我是当小孩子妈妈的,早已明白童言无忌的道理,若认真计较,那倒是自找烦恼了。” 月慕白凝神望着兰溪眼睛里重新点亮的璀璨光芒,无声而又满足地叹了口气,屏住面上任何可能泄露的感情,平静地转回头去迎视那班记者。 “各位媒体精英,真不好意思让大家误会了,兰溪她从来就不是我月慕白的妻子!”. “什么,他说什么?” 就像一星水光迸溅到了热油锅里,便是哗啦的一声爆响,记者们跟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月慕白是腿脚坏了,坏的不是脑袋吧,他忽然这么说,这又是闹哪样? 如今的一切,都是从杜兰溪是月慕白妻子的这个理论基础上引出来的,如果杜兰溪根本就不是月慕白的妻子,那么什么婶侄乱/伦、或者甚至是说人家婚外情,就都站不住脚了啊! 那岂不是,他们这些记者根本是闹了个大笑话! “月总您开玩笑吧?” 月慕白笑容依旧温煦,可是目光却森然一凛,“我月慕白有这个闲情逸致,跟素不相识的各位开玩笑么?” 月慕白的话说的简单,那些记者却听懂了。月慕白素日是什么人?他着急雅集,品香弹琴;后来进公司主政,身边见的人非富即贵。可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热门 )人家月慕白哪里有时间跟他们这些杂七杂八的媒体记者玩笑的时间?人家八成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才对。 别说记者们,就连兰溪自己都惊住。月老师说什么啊,她怎么会没有成为过月老师的妻子? 有的记者有些被激怒,便直剌剌问出来,“月总是耍我们呢吧?整个鹏城有谁不知道杜兰溪已经嫁给月总您为妻,然后才有资格入主月集团,成为月集团的执行副总经理的!怎么到这会儿又忽然说没有结婚了?” 月慕白淡然一笑,“各位何不去查一查杜兰溪小姐在公安部门的户籍登记消息?如果上边有警方的‘已婚’戳,那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其它任何所谓的‘众所周知’,那就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月慕白缓缓抬眸望众位记者,眼眸中寒意逐渐凛冽,“……而如果各位媒体精英,只凭一个道听途说,就能到我家门口来恶意人身攻击,那我月慕白绝不会听之任之,无论从法律层面抑或是职业道德范畴,我都会向这样的人追究到底!” “我们当然还有证据!” 有些年轻的记者便沉不住气了,翻找出月慕白与兰溪当初在欧洲兰花谷拍摄的结婚典礼的照片,照片上月慕白西装笔挺,杜兰溪婚纱洁白,两人立在神职人员面前肃穆抬眸…… “月总如何解释,这不是结婚了,又是什么!” “嘁……” 笑谑轻声一笑,让兰溪都惊得垂首望月慕白。 她认识月慕白这样久了,几乎从未听过月慕白用这样近乎调皮的声音在笑;而且此时此刻坐在轮椅上蔑望一众记者的月慕白,面上的轻佻神色,根本不像是他自己,仿佛倒更像是月明楼一般! 亲生叔侄原本相貌便是相像,可是月慕白与月明楼多年敌对,所以月慕白素日里仿佛是极力控制自己,绝对不露出与月明楼半点相似的神色来,于是这两叔侄虽然面貌相像,可是这么多年来两人在兰溪心目中从来都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 而这一刻月慕白却露出酷似月明楼的神情——兰溪心中微震,难道这些年她都是被骗过了,月慕白也许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个白衣无染的清雅男子,而有可能,他骨子里与月明楼根本是同类的人? -------- 【今天更新到这里,稍后去更《兽宠若惊》。 看大家这块的矛盾点还是集中在尹若这儿,有的亲希望给尹若一个救赎的机会,有的亲希望尹若喀嚓了——大家多表下自己的看法,说不定就会影响到某苏的安排哟~~~最后这块了,咱们一起来安排每个人物的最终命运吧,这个文是咱们大家滴~~】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hdhdid 2张:po 1张:开心真好、roselife、lula945 46、结局局3 校园港 正文 局结局4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局结局4 “既然说到了婚纱照的事情,嗯,那还是由我来做说明吧。” 人群外头一声忽然一声清亮的笑,浑似根本就没被这乌泱泱的一群人给惊着,人家自顾秉持着人家自己原本的嗓音和笑声罢了。 兰溪随着一众记者都抬头向那声音望去,只有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并未张望,只是坐在那里淡淡一笑。 按说他因为坐轮椅的缘故,身周又围着这么多记者,视线是不可能与周遭人平齐的,可是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即便眼睛未见,可是却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火神?罩” 兰溪看见那个人,惊愕地叫出了声音。很有一段日子没见过祝炎了,只是从绿藤的碎碎念里,才知道今天祝炎在米兰,明天又到了巴黎,刚刚跟完几个时装周的大秀,接下来就陪着明星们出席各大电影节,他的私人造型工作越做得风生水起,早已经不局限在月火那间小小的工作室里。 这个时间,祝炎应该在美国,他怎么会有空突然出现在这里琰? 而且他说,有关在欧洲兰花谷的那场婚礼与婚纱照,可以由他来说明。 这是什么意思? 兰溪用力回想当日情景,只记得她当时被挖掘出的爹与月潮生命案的事情,以及月明楼的入狱而伤心欲绝,却还要装作面上无事一般去接手月集团的事情……那时说要结婚,只是为了公司,她个人对婚礼并无任何憧憬。倒是月慕白全心全意扑入其中,只在她疲惫的时候拍着她的手背说,“婚礼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公司的事情现在我帮不上忙,其他的社交我坐着轮椅也实在不好出面,可是婚礼我还是有能力做好的。” 月慕白做事向来是妥帖完美的,她没什么好担心,况且她也永远比不上月慕白在婚礼一事上那真正的欢喜——于是她放手,一切都让月慕白去做。她只需按着固定的日子,出现在固定的场合,去扮演那个固定的角色,就够了。 月慕白骨子里是喜好中式风雅的,可是婚礼却选择了西式,而且还远赴欧洲的兰花谷举行,这让她有些讶异。不过那婚礼既然不是她自己希冀的,那么办成什么样子对她来说也都并无太大区别,她只是规规矩矩穿上了婚纱,走进了那号称是欧陆最古老的私人教堂,然后在神职人员的宣告之下,成为了月慕白的妻。 以她当时的阅历与心境,对西式婚姻的程序和规矩都并不了解;(热门 )她更不懂什么算涉外婚姻,而她跟月慕白在国外的结婚,是否又要在国内做相应的法律手续——她以为这一切以月慕白的性子,一定会做得完美妥帖,不需要她过问,却没想到,原来一切竟然只是一纸空文吗? 那场婚礼现场,祝炎并没有去。但是祝炎还是派了他手下的几个优秀的造型师和摄影师过去,帮忙给她化妆造型以及现场拍摄。站在神坛前,立在相机焦距的光圈里时,她还是难过的——她明白那一刻祝炎和容盛等人都绝不会到场的缘由。他们是在替月明楼打抱不平,那一刻祝炎虽然派人来帮忙打理场面,可是他私心里怕是早已恨死了她吧? 却没想到,火神此时到来,竟然会这样说,仿佛他虽然没有在现场,却对一切了如指掌。 记者果然手眼通天,群里有人立时认出祝炎,便跑上去攀关系,“祝先生听说刚刚入围国际美妆大赛的决赛圈,据说是这次国际美妆最高奖的最大热门……祝先生这次也是自信满满吧,相信有可能成为亚洲第一位斩获该国际权威赛事金奖的人!” 祝炎只是淡然一笑,“……那又有什么稀奇?要是不能得奖,我何必还去玩儿?陪太子读书的事儿,我从小干过一桩就够了,不打算再干第二次。” “陪太子读书?”记者们有些听晕了;兰溪却听懂了,遥遥望向祝炎去。 祝炎稳稳接住兰溪的目光,展颜一笑,“没错,我说的就是从小到大与月明楼的哥们儿情谊。我跟月明楼相识多年,虽然我也自诩相貌手腕各方面的也都算出类拔萃,可惜我却怎么都超不过那家伙去。” “从小到大都是,但凡有我跟他在一起出现的场合,所有美女的注意力,以及你们这帮媒体的闪光灯,就都只聚焦在他身上——我只能委委屈屈地站在他身边儿的阴影里,当个无可无不可的存在。你们说我这不叫陪太子读书,又叫什么呀?” 祝炎这几句话听得兰溪微微心惊。祝炎说得没错,所以兰溪当初也曾暗自担心过,生怕祝炎也曾经在心底里对月明楼有过隔膜,说不定后来就有机会在背后推月明楼一把,或者趁机落井下石——不过幸好,这一切的担心只是她的小心眼儿了,祝炎从来没有;甚至在这个时候,在月明楼暂时没办法来的时候,他会从美国千里迢迢地飞回来,到这里来替她解围。 谢谢,真的……也为月明楼欣慰,这一生能有这样一位比手足还要亲的朋友,夫复何求? “各位媒体朋友们你们说得对,月五叔跟兰溪的确是拍了婚纱照了,也在教堂里庄严宣誓。这我都可以证明,因为现场的录像、拍摄,以及新人妆容造型神马的,都是我 的月火工作室的团队负责执行的。我手里现在还有最完整的、最原始的全部音像材料,所以我说这件事我是最有言权的,各位同意吧?” 祝炎也是不慌不忙的态度,媒体们也只能赶紧妥协,“祝先生,请你赶紧给个明白话吧!” 祝炎便笑了,挑起唇来得意地瞟着众人,“你们别这么着急啊。我都说了我陪月明楼这个太子读书很多年了,好不容易找见个他不在场、没办法抢我风头的机会,你们还不让我好好地享受享受?” 媒体记者们被逗弄得脸上都有些垮下来,看他们的样子多少让兰溪心里能释怀些。谁让他们之前那么欺负她来着。 祝炎瞧见兰溪笑了,他便叹了口气,“好了,我告诉你们吧。那场所谓的婚礼,那些婚纱照,其实都是我一手安排的。月五叔和兰溪,实则是帮我一个忙。” “我当年在欧洲应华人社团残疾人协会的邀请,要为他们拍一缉励志的画刊,我想该用什么来鼓舞残疾人?教都没意思,不如让他们重新鼓起勇气来去相信爱,敢于身残之下依旧去追究完满的爱情。” 祝炎说着将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月慕白的面上。月慕白的笑依旧从容淡定,祝炎缓缓收敛起了笑谑,走过来恭敬立在月慕白身畔,“月五叔当时的身子情形正好符合我对拍摄的要求。而且他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叔叔,杜兰溪又是我从小认识的姐妹儿,我怎么摆弄他们,让他们出劳力,他们也不会有怨言——于是我便拜托了月五叔,月五叔慷慨相助。” 这些,即便是兰溪,都是从未知道的。听着祝炎的讲述,兰溪自己都呆住。 祝炎抬眼,将目光再静静落在兰溪面上,“……而那所谓的神父,不过是我邀请来做一场表演,不是要真正的宣誓,只是情景剧罢了。” “什么?”兰溪惊讶地捂住嘴,眼泪还是无声地滑落下来。 曾经她带着绝望的心情去念完新娘的诗词,一个字一个字地仿佛要亲手割裂与小天之间的种种,她当时是拼了命一般地压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当场逃跑,也不肯让自己哭出来——却原来只是一场情景剧。 她不后悔当日的难过,她只是想不到人生原来竟然是这样一场无法预料的戏码,一个转弯,便是迥然不同的天地。 所以她此时的泪不是为了当日的难过而流,而是为了今日出乎意料的喜而流。 原来担心过的那个巨大的枷锁并不存在。她依旧可以正大光明地爱着小天,而小花儿依旧可以正大光明地与小天亲子相认。太好了,谢谢老天。 “你在说什么,啊?” 媒体们都已经在祝炎的说辞之下呆若木鸡,可是这一声惊呼却是从月家大门内传出来的。兰溪来不及擦干泪水,猛然转身,却见郑明娥老太太一脸苍白,颤巍巍立在大门口,惊望着她和月慕白,,“那,小花儿呢?杜兰溪你说,小花儿又究竟是谁的孩子!” 搀扶着郑明娥的刘三姨也颤颤地叫出来,“明明,小五是让小花儿喊他爸爸的啊!” --------- 【今天更新到这儿~~祝炎有些日子没出现了,大家没奇怪咩?咔咔,是留在这儿当奇兵内~~稍后去更《兽宠若惊》。】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1821005130、速度、 2张:打扫房间、esihx、三等分、etwy、云儿飘逸、 1张:dongxixixi、gaby、 谢谢彼岸霭霭的红包、花亭的鲜花(页面打开有点费劲,有落下的亲木?) 局结局4 校园港 正文 结局局5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结局局5 小花儿是在欧洲出生,那时候兰溪是跟月慕白单独在欧洲,更何况这件事还有月慕白言之凿凿的各种证明,所以即便是一向对兰溪抱持怀疑态度的郑明娥老太太到后来都一点点放下了怀疑,真的将小花儿当做了月慕白的儿子。舒咣玒児 此时老太太这样立在门口问出来,兰溪看着也是难过。 郑明娥一辈子要强,要强到打掉牙齿和血吞,即便是当年月潮生的葬礼上都能硬生生不流下一滴眼泪;可是她年纪终究是大了,否则以老太太的精明,她不会真的将小花儿认定是月慕白的孩子。 再者,老太太又是最重视月家门楣的,若是从前,她也绝不会这样在大门口,当着这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的面儿,向兰溪问出这个问题来——兰溪明白,当然不是郑明娥老太太莽撞,而是岁月不饶人,老太太再精明再强势,终究是年纪大了。 兰溪有些紧张,有些话可以向郑明娥老太太坦白了,但是不应该在大门口、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月慕白感受到,回头望向兰溪,伸手轻轻拍了拍兰溪的手臂,“别担心。韪” 这样的时候,月慕白还能这样为她着想,兰溪心中难过更甚。不由得想起月慕白总是让小花儿在家人面前喊他爸爸,曾经兰溪很为此而苦恼,下意识里总觉得这是月慕白故意的,或者是跟月明楼别苗头……可是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不同的想法。 如果不是月慕白故意在二老面前时常地这样做,以月家二老,尤其是老太太的精明,又岂会真的接受了小花儿?小花儿如今三岁了,在月家可以说半分委屈都没有受过,如果不是这一句一声的“爸爸”,又怎么敢想象月家人会好好善待他? 即便是月家的子孙,月明楼便是最生动的例子,嫡子嫡孙的他又能怎样,还不是在那么长久的时间里,因为老太太的不待见,也受到了整个月家上下的冷眼珥? 兰溪心下热意翻涌,忍不住躬身凑在月慕白身边,“月老师,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一直护持小花儿,让他拥有这样快乐的童年。” 月慕白笑了,意味深长地望向远方,目光越过眼前众人,甚至穿透天边浮云,飘向不可知的远方。良久回眸,淡淡转头望母亲,以及周围眼睛再度蓝了瞪着答案的记者们,“……我是让小花儿叫我爸爸——可是诸位难道不知道欧洲有教父的传统么?” “在欧洲,当新生儿降生,父母会请信任亲近的人作为新生儿的教父,教父要在孩子父母不在的情形下担起监护人的职责——小花儿出生时,小楼因为要照顾公司和家中二老,没能及时赶赴欧洲,这样的情形之下,身为小楼的叔叔,我自然要担负起孩子法定监护人的角色,所以我成为小花儿那孩子的教父。” 月慕白再回望兰溪,淡然一笑,“……所以这一声爸爸,大家还要大惊小怪么?还要恳请各位媒体精英朋友们,如今已是国际化大时代,你们各位千万不要再一叶障目,以坐井观天的视角来看待周遭万事,否则恐怕只是贻笑大方罢了。” 月慕白不急不忙,一众记者面上一红一白。郑明娥老太太却一阵摇晃,已是面前一黑跌坐在地上。刘三姨惊慌大叫,“小姐,小姐啊!”. 郑明娥突然晕倒,记者们纵然再不甘心,可是也不能再拦着人家杜兰溪和月慕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跟月家佣人一同,簇拥着郑明娥老太太入内去。月家大铁门轰然关严,记者们再也没有机会窥得更多。 月慕白坐着轮椅,刘三姨也年纪大了,月家门房的几个佣人又都是男性……于是乎,郑明娥老太太几乎是兰溪独力给扛进去的。将老太太搁沙上,兰溪累得都喘了。月中天老爷子盯了兰溪一眼,没对门口生的一切问一个字,只拄着拐杖到老妻沙前,小心伸手撩开覆在老太太额上的,心疼地低声轻唤,“小娥,小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在这里。” 也不知怎地了,兰溪忽然鼻子酸,想要掉眼泪的。她不喜欢郑明娥老太太,觉得她一向凶巴巴,根本是倔强不讲理的,可是显然老太太在月中天老爷子的眼里,也许还是当年初见时的那个明丽耀眼的少女。纵然桀骜,可是桀骜却也是她身上最耀眼的光芒,也许别人不喜,但是他却喜欢了一辈子,从不曾悔。 所以老太太还是幸福的啊。即便经历过白人送黑人的丧子之痛,尽管家中大事小事不断,但是不管怎样,却一直有这样的丈夫陪在身边。 兰溪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起来立在月中天身边。虽然豁出去了将一切都说出来,可是当她面对月中天老爷子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 月中天老爷子疲惫抬头,望了兰溪一眼,却摇摇头,“你的话,稍后进书房再对我说。现在,我要等她先醒过来。” 兰溪咬了咬唇,“……其实,老太太没真的晕倒,她是装的。您老别太担心。” “你说什么?” 月中天老爷子惊到,从小跟着郑明娥的刘三姨更是炸了一样蹦过来,“杜兰溪,你说什么呢你!” “兰溪……”月慕白也担心,推着轮椅转过来,将兰溪扯到后头,低低嘱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兰溪咬着嘴唇,盯着郑明娥依旧紧紧闭着的双眼,“人要是真的晕倒了,那会是死沉死沉的;刚刚我扛着老太太,老太太还知道要在某些受力的地方稍稍悠着点儿……所以我肯定老太太根本就不是真的晕倒。” 这点常识大家自然都明白,月中天和月慕白都赶紧转头望向郑明娥。 兰溪吸了口气,“看老太太的眼皮,那么使劲闭得死紧死紧的,那一看就更是装的了;如果是真的晕倒,那眼皮应该是松弛下来的。” 小花儿从席勒太太手里爬下来,扭着胖p股挤到郑明娥身边,伸出小胖手就去胳肢老太太的胳肢窝——郑明娥终于忍不住了,忽地坐起来,憋得脸通红地按住小花儿的手,瞪着兰溪,“……要不是我晕倒,你们能这么顺利地脱身么?那帮记者还不折磨死你!”. 家中众人哑然失笑,月中天跟月慕白父子俩对了下眼神,心下都明白彼此的心情:身为郑明娥最亲最近的丈夫和儿子,他们两个竟然都没看出来郑明娥是假装晕倒的;偏是杜兰溪这么个一直不被老太太待见的,竟然一针见血。 兰溪也红了脸,仿佛想跟老太太再斗几句嘴,却还是缓缓松弛下来,双膝一玩,跪倒在了郑明娥的面前。 “老太太我明白,您这装晕倒是为了替我解围。我知道我今天说什么都无法挽回我给月家、给您带来的伤害……我就跪在这儿吧,您老如果觉得愤恨,打骂都由您,只要您老别气坏了身子。” 郑明娥的泪唰地流了下来,不看兰溪,只看孤零零坐在一旁的幼子。 月慕白明白母亲最心疼的还是他,他便只是微笑,朝母亲摇了摇头,“母亲,这一切都是儿子心甘情愿。从无人强迫儿子,更无人能要挟儿子,儿子做的都是一直以来自己想要做的事——求仁(热门 )得仁,这也是儿子的梦想成真,是么?” 兰溪的泪无声堕下;郑明娥却是双手成拳,捶在身旁两侧的沙上,像个小女孩儿一般地放声大哭,“小五,我的傻小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妈的又能如何?既然小花儿都已经这样大了,既然你们早早几年前就安排好了这一切,那我又还能来得及改变什么!” 兰溪也哭得无法自已,小花儿愣愣回头望了一眼妈妈,继而一扭胖p股,跟扭股糖一般爬上老太太的腿,抱着老太太,他以小孩子独有的音高,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他这一哭将房顶都快掀翻了,吓得郑明娥都不敢出声了。兰溪赶紧跪爬过去想要将小花儿抱回来,小花儿却抱着郑明娥的脖颈,奶声奶气地说,“老太太不哭,小花儿疼。” 郑明娥看着眼前哭了一脸眼泪的小花儿,摇头又摇头,只能长叹一声,“小花儿啊,老太太生你爷爷的气,也生你爸爸的气,老太太不疼爱他们两个;其实老太太也想生小花儿你的气,也想不喜欢小花儿你,可是老太太真是年纪大了吧,没有年轻时候的出息了——老太太是怎么都没办法生你的气,怎么都没办法也不喜欢你……小花儿啊,你说老太太可拿你怎么办才好?” --------- 【亲们别急哦,某苏其实特想一下子把结尾都给大家写完了,可是某苏每到结尾的时候吧会习惯性的焦虑一下,总担心前头怕有地方漏掉啥的,所以大家再稍等等哦,就这几天就能全写完啦。稍后去更《兽宠若惊》】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1514418812、d、回眸+花、nbh、棠棠、lzzcvvdz 2张:第三方、14763286885、雨文书、dytdyddug、私房、erwete、 1张:752290067、abcd、那颗星、 谢谢蓝和粽子的红包、菲菲的花(后台没能全打开,若有落下的亲们,某苏统一鞠躬致谢了哦~~) 结局局5 校园港 正文 局结局6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局结局6 房间里静静的,月慕白怔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有点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来应用自己这满手的空闲时间。舒咣玒児他不容自己怔忡太久,便转动轮椅到了花架边,将搁在调色板上的画笔擎起来,蘸饱颜料,却在举到花布前时不知道如何落笔。 这么多年了,每遇到心慌意乱的时候,画画儿成为他唯一的救赎;可是此时此刻,画画儿都没办法再帮上他。 他不想承认他心乱如麻,想用另外一个词来代替,可是搜肠刮肚几番思量,却只想出另外一个词来——肝肠寸断。 他从不曾知道,原来失去一个人、一个梦,会疼痛如斯。 即便当年同时失去大哥和章荆南,这两个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人,他是心痛,却还能第一时间站起来,接过撑起家族和公司的责任,丝毫不曾这样呆滞过。可是此时,兰溪还在楼下,其实严格说起来不会有如大哥和荆南的死去那么残酷,他还能天天看得见她——可是他的心却只剩下荒凉韪。 无边无际,荒草丛生。 门上传来敲门声,声音轻轻,频率断续,显然门外的人很有些迟疑。 月慕白握着画笔的手都颤抖起来,他猜得出来门外的人是谁。他调整了下坐姿,想让自己看起来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又连忙将颓然垂下的手重又举回花布前,至少要从门口的角度看上去,他是在认真作画璧。 潇洒地,仿佛不被尘世妨碍地,依旧能全心全意投入于作画。 可是他现自己的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因为他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在门板上,于是他所有的动作调整都显出了慌张的过于刻意。 他从不是喜欢刻意的人,于是他只好放弃。将画笔扔回调色板,叹了口气说,“请进。” 门开处,立着兰溪。 他扭头望着她,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目光,因为他知道,从今往后便再不可以这样,她的身份将变成他的侄媳妇,而不再是他合法拥有的妻子。 她真好看,真的。这几年她当了母亲后,气质越温婉娴静,不再是少女蒲公英时代的飞扬桀骜;可是她依旧还是她,眼睛明亮,唇角紧抿,对自己坚持的事情从骨子里往外地绽放着倔强和不屈。即便立在门口的暗影里,她依旧周身闪亮。 月慕白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垂下头去,缓缓笑开。 这就够了,不是么?他从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她依旧如同第一眼见面时的勇敢无畏与眼神闪亮,不希望她当窝窝囊囊、在总裁办任人宰割的小助理,更不希望她当那个夹在友情、亲情和爱情之间茫然绝望的小姑娘——她就当她自己好了,如同此时,虽然也会有对现实的顾虑,可是她的眼瞳依旧灼亮如星。这便够了,真的。 “小花儿呢?睡了吧?还有母亲呢,她老人家也累了吧?”他努力显得平静。 兰溪点头,“小花儿睡了;护士给老太太打了一针镇定剂,老太太也休息去了。” 月慕白点头,“那,小楼呢?他被什么事情耽搁住,还没回来?” 他绕着圈子挨着个地问周围的人,这是与她拉开距离,也是不想让她开门见山地就去问他自己的情形——兰溪吸了吸鼻子,“他打过电话来,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中途出了点事,要他亲自去处理一下。待会儿就回来了。” 兰溪咬着唇,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我跟他说了家里这边没事了,说都多亏了月老师您,这边原本闹得泼天了的祸事此时已是尽数消弭。月老师,他说回来会亲自来向您致谢。” “不必了,都是一家人。”月慕白淡然地笑,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如旧地云淡风轻,“我也不算是帮你们,我也是帮我自己,帮月家。” 其实后来的事,就算丁雨不给他打电话,他也都暗暗看在眼里。兰溪的心思,也同样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见她能抛下个人的荣辱,一心只为维护月家的声望;他看见她拼命隐忍自己,在小楼热烈的目光追随下,淡然闪去;他看见她终于被尹若逼到墙角,再也没有退路…… 其实她也是有理由恨月家,恨他的。 她进入月家之后,处境一如当年的大嫂温玉颜,母亲郑明娥以及上上下下对她的态度,绝不会比当年大嫂的态度好半分。当年的大嫂多年悒郁,到后来几乎生不如死;以她骨子里如同烈火一样的心性,其实在这样压抑的家庭中更难忍耐——可是她却忍耐了下来,好好地活着,甚至还能不时闪现小小锋芒,让家中上下对她不得不尊。 还有,当年杜钰洲身在监狱中的时候,月家没少了托人找关系,让杜钰洲在狱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就凭这个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来恨月家——可是她没有;她反倒一直以亏欠者的低姿态,用尽所有的气力帮着维护月家的声望,在危机时拼尽全力去支撑风雨飘摇的月集团…… 她爱月家,她真的当自己是月家的一份子,她所作所为早已超乎他的想象;她没有成为第二个温玉颜,她的锋芒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压过母亲郑明娥去的迹象。 月慕白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月中天对他说过的话:老爷子说月家的子弟都该是一匹狼,只有这样才能在商场上的各种尔虞我诈之中安全地保存下来,进而开天辟地去创造更多更新的成就。如果月家的子孙骨子里没有了狼性,那就没有资格在商场立足,或者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将自己生吞活剥。 月家的子弟如此,其实月家的女人何尝不也是如此? 母亲郑明娥强势,雷霆手腕不亚于男人,所以她才能成为月家男人在外征伐时候最有力的后盾,让男人们能好无后顾之忧地一往无前; 所以母亲也才会那样地不喜欢大嫂温玉颜。或许母亲嫌弃大嫂是戏子什么的都不过只是个借口,真正让母亲对大嫂喜欢不起来的是大嫂过于谦和柔软的性子。如果大哥不是月家的长房长孙,不必顶门立户的话,那么大嫂这样的媳妇也许能一辈子容易得多;可是商场却不容柔软,大哥做事雷厉风行,外头不免得罪下人,便会有人想办法从大嫂这边入手——大嫂的柔弱,让母亲无法放心将月家和大哥都交给她,不放心让大嫂成为月家的女主人。 兰溪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不是第二个温玉颜。她也忍让,她有时候也打掉牙齿和血吞,但是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一旦有可能伤害到她想要保护的家人,那么她骨子里潜藏的锋芒便会全都绽放出来。她会成为最勇猛的小母鸡,不顾一切护着家人,然后迎向敢于挑战她的敌人! 就算是母亲郑明娥,有时候也被她气得几乎抓狂——可是这气,却是她的胜利,是她在一步一步地战胜母亲,一点一点绽放出她能够成为月家主母的气势。 所以月慕白相信,兰溪一定有能力成为月家新一代的女主人;她一定有能力让母亲郑明娥放心地卸下肩上的重担——母亲年岁也大了,却每天还要为了家族而殚精竭虑;其实他一直希望母亲能不这样紧张、这样累,母亲终于能歇歇了。 所以当他明白,兰溪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是要牺牲她自己来保全月家的声望的时候,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他是舍不得,他是不想放开手,可是连兰溪这样一个外姓人都能为了维护月家而拼尽自己的一切去,他月慕白又怎么能连兰溪还不如? 只需他放手,那么一切就都会迎刃而解。那么他便再没有选择,便笑着独自走上那条窄窄的刀刃——舍我一身剐,换得家人俱欢颜。他做得无怨无悔,他甚至在许多年前就曾经有过这个隐隐的预感,将来有一天,他是要尽到自己这个责任的。 他还记得十八岁生日那年的月亮湾,他立在水边仰天痛呼,“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既然月家早已有了大哥,又何必还要生我出来!难道要我来到这个世上,只为了映衬大哥的光芒,只为了眼睁睁看侄子更胜于我么?” 也如如今他懂了:上天要他降临于世,就是为了要他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牺牲自己,让家人都得欢颜。 就像人做大事之时要向上天祈祷,必定要献上祭品一样,他就是月家的祭品,他应该成为月家的牺牲(热门 )。以此,来换得月家的安康。 ----------- 【稍后再来一更~~~】 局结局6 校园港 正文 结局结7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结局结7 “可是月老师,您当初做了那么多事,费了那么多心……您怎么从来都没对我说?”兰溪咬着嘴唇,死劲地不想哭,可是眼泪它还是自己流下来,“我从来都不知道那场婚礼是假的,我不知道那么严肃的神父都是请来的演员,我更不知道我们的婚姻不算涉外婚姻所以在国内并不受承认,我不知道原来您是让自己成为了小花儿的教父……” “我更不知道原来您早已为当初的那些事找好了解释的理由,我不知道您原来早已为我留下了退路;其实您是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也许有一天我会面对这些难题而不知所措吧?所以您早早地埋好了伏笔,早早地帮我想好了对策。舒咣玒児” 兰溪嘤嘤哭出声来,“月老师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您早点透露一点给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那么误会您自私,以为您是故意以失忆为理由,强行要求我嫁给您——您知道不知道,当您跟我说了您是假装失忆的时候,我有多恨您……” 她哭着,哭得一脸的眼泪,妆容都花了,像个小熊猫;她哭得两肩都颤抖起来,脆弱得像个小孩子,非常需要有人将手按上去,安慰她别再难过——他很想这样做,走上去揽住她的肩膀,为她擦掉脸上的泪……可是他不能,今生再也不能了。 因为从现在起,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丈夫,甚至不再是她的老师——他是她的五叔韪。 要做严肃的长辈,决不可随便与侄媳妇说错一个字、摆错一个动作地恪守规矩。 于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笑,“兰溪,我就是要你恨我;所以你恨我,一点都没有错。如果你不恨我,你心中对我的愧疚就永远无法释怀,你以为是你当年打扰了我平静的生活,所以你觉得是对不住我——还有我的腿,你总觉得这也是你的责任。” “兰溪,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恨。只要你恨我,你就可以从那些负疚里解脱出来,又重新成为那个眼神闪亮的杜兰溪了——兰溪,还记得我说过,我最喜欢看你那个模样吧?璧” “月老师……”兰溪哽咽不能言。 月慕白看她哭,他早已心如刀绞,却不能上前。便只能硬生生转了轮椅,转身去望窗外的花木扶疏,“兰溪,还记得我说失忆的时候,医生的解释说是我宛如做了一场梦么?那时候的我是活在梦里,而将真实的现实当做了一场噩梦;其实那不算说谎。” “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从前生过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我有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怨恨过大哥,从来没有与小楼生过争夺,从来没有错失过你……” “兰溪,还记得我给你们上课的时候,讲过李商隐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我给你们讲庄周梦蝶的典故,说庄子梦见自己化身为蝶,醒来想究竟是庄周所见的一切是现实,抑或做梦变成的蝴蝶看见的一切是现实?” “其实对于我自己而言,就是这样啊。我情愿那一场梦里的一切,那还没有被怨恨和争夺破坏了的一切,才是真正的现实——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想旧梦重温,也许不是为了你而只是为了我自己……你别再有任何的负疚,你该为我高兴。” “我从来不愿对人承认,我后悔从前的一切。如果一切还有机会,我愿重新来过。” 他听从过父亲的训导,屈从于月家子弟骨子里的狼性,也想要去与大哥以及小楼竞争,也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月慕白的光芒。他不只是活在大哥阴影里的幼弟,他不是只能作为侄儿辅助的臣子,他更不是连心爱的女孩子都无法拥有的失败者——于是他争了,夺了,恨了。 可是他并未从中获得任何快乐。即便,那些争夺与怨恨里,他也曾获得过表面的胜利,可是那些胜利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想做梦,他想真的失忆,他想放下一切只将兰溪拢在身边。 可终究,他还是败给自己的良知,败给自己心中的痛悔,败给——他太爱她,看不得她为之受苦。 其实老天对他真的不公,真的。他只不过比大哥晚出生,他只不过没能投胎成为长房长孙,他只不过——比小楼晚遇见了兰溪那么几年……所以与其说他怨大哥、恨侄儿、想要不计手段争夺兰溪……都只是对命运的反抗。 虽然反抗的结果,是他注定败了,可是他却也心平气和下来。因为与命运的抗争,原本就是一场你在开始就已经知道结局的战事,你想要的不是那个结果,而就是那个可以将所有的怨气都随着力道一起挥洒出来的那个过程——抗争过了,努力过了,再回到现实中,就也心甘了。 更何况这个结局与现实是——他的家人都得平安,那么纵然他一人败了,那痛就也不再那么难忍。 要感谢丁雨给他打来的那个电话,让他终于给了自己最后的勇气。当年章荆南的事情是他心上的隐痛——他可以接受大哥怀疑他,可以接受大哥用月亮湾来隐约地提醒他,可是他不能接受大哥竟然会强抱了章荆南。 章荆南是他名义上的女友,大哥既然强抱了章荆南,那就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他的颊上,丝毫都不在乎他的感受;于是当年听章荆南哭诉这一切后,他对大哥的怨恨终于爆,他誓要从大哥以及小楼的手里夺走月集团,让世人都看见他比大哥和小楼都更强! 可是以他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并非从未怀疑过章荆南的说辞。只因为,他是亲眼看得见大哥在家中对待大嫂的样子。一个男人爱自己的妻子,那份脉脉的感情从眼神、从细微的动作都会流露出来——就算外人看不见这一切,他却是深信不疑的。 大哥既然那么爱大嫂,他又怎么会莽撞地去强抱章荆南? 可是就像他对兰溪说的:这世上原本恨最容易,他想要恨大哥,于是他还是选择相信章荆南,因为章荆南这件事实在是给了他一个最佳的理由、最有力的借口。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给自己强化这个记忆,(热门 )努力让自己相信章荆南没有说谎,他甚至每次到大哥的墓前时都要再质问大哥一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必悔恨。 可是丁雨还是将这一切帮他揭开。原来这一切都是当年章荆南做下的计策,都是章荆南在绝望之下不肯放手才鱼死网破设定的陷阱——章荆南却事后竟然跑到他眼前来哭诉,竟然连他都骗了。 大哥从未强抱过章荆南,可是大哥却明白章荆南做这些都是为了他月慕白;大哥为了维护他的面子而没有揭穿章荆南,大哥竟然用他自己的名声替他遮掩下了这桩丑闻…… 因为大哥的承当,外人都只骂大哥,没人知道他这个当幼弟的有多处心积虑——世人皆道月慕白如月色皎洁,无人知晓他的心中也曾只染漆黑,不明一线。 也许他真的是从一开始就错了,也许从一开始大哥买下月亮湾,到后来所谓的提醒他,都并非是真的防备他,也许都是在护着他…… 疼痛又习惯性地从心区漫延上来,让他有点无法呼吸。 其实还有件事他都没告诉过兰溪,托赖他的这场车祸,于是在欧洲做过全身的细致检查——欧洲的医生用国际最先进的仪器,检测出他心脏的毛病。 医生说这有可能是先天的问题。因为父母生养他的时候,都已经到了暮年,于是他的基因先天上出现了缺憾。只是当时国内的医疗条件尚无法做出这一诊断,所以就连父母也未必知道这件事。 他后来想来,也许大哥是知道的。 因为他从小都是日日跟着大哥在一起,而不是跟在父母身边,于是他几乎每次心痛欲裂,父母都并不知晓,大哥却几乎每一回都看在眼里。以大哥的睿智,他如何会看见就罢了?也许大哥早早就咨询过医生,也许早就知道他的心脏有先天的缺憾——于是他不能太过激动,不能太多消耗精力…… 月慕白手指死死扣进轮椅扶手去——也许大哥不让他插手公司的事,就是担心他的心脏会支撑不住;大哥不是不是防备他,而是,而是真的一直一直只为他着想……大哥知道他少年气盛,便没告诉他,有关他心脏的问题。 现在想明白这一切,是晚了,因为大哥早已走了那么多年。 可是现在想明白这一切,也许还不晚;因为即便大哥大嫂都不在了,还有他们的孩子在,还有他们未竟的心愿在。 于是他还是终于放开了手指,望着兰溪淡然一笑,“兰溪,你不该再叫月老师,你该改口,叫我五叔了。” ----------- 【这回,大家释然了吧?其实某苏塑造月慕白这个人呢,一点都没想把他塑造成为完人;但是心里还是坚定地,要他成为一个好人……月色皎白,上头却还有黑影呢,这才是真正的人呀~~今天两更完毕——尹若的下场偶也想好啦,明天就来。】 谢谢如下亲们的支持: 3张:1509826374、1594835806、 2张:还是觉得、欢迎、gsgf、冰削、那卡、我来了、 1张:sz035、雨之语滴、bettydunne、jufcfr、拒宅bb 谢谢蓝的红包(后头还有几页打不开了,如果有落下的亲们,某苏一并致谢啦!) 结局结7 校园港 正文 结局局8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结局局8 月明楼救回了尹若的孩子,亲手交给尹母后,便调头驱车奔回月家大宅去。舒咣玒児这一路的驾驶,虽然知道前头也许解决那问题并不容易,可是他却并未紧张——因为那一刻只需握紧兰溪的手,只需坦然站在众人面前,便无论记者们有多刁难、或者家人有多不谅解,就也都没关系了。 这一生,只需握紧她的手就够了。 他想得很开心,公路上也是阳光洒满、绿叶扶疏,他的车子每向前一圈,仿佛就是向今生梦想更靠近一轮。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尹若打来的,看着那个在屏幕上跳跃的号码,月明楼很犹豫是否要接起这个电话来,可是那电话一遍一遍在响,他便接起来。 尹若在电话里疯一般地大哭,“小天救我,小天!韪” “究竟生什么事?”月明楼问。 尹若这一刻的哭声已经是歇斯底里。月明楼没少见过尹若哭,从梨花带雨到声嘶力竭都有过,他也都早已不动容,可是她此时的哭声却仿佛是从骨子里头爆出来的,让他听着都觉胆战心惊。 “小天,小天——他们,他们又要带走孩子;小天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求你,求你了!檠” 月明楼说要替她报警。尹若却惊得大喊,“不要,小天不可以!他们说了,如果报警,他们一定会杀了孩子和我妈!” 事出紧急,月明楼两相权衡,打电话给兰溪。兰溪在电话里告诉他,家中的事情已经解决,关键时刻月慕白挺身而出……兰溪嘱咐他去做事吧,不用担心家里。 月明楼便调头再向回去,将油门踩到底。月家大宅与公寓分别在城市的两端,中间赶上城市的交通肠梗阻,月明楼赶回公寓的时候,已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奔下车子去,抬头望向尹若家的窗口。窗帘低垂,隔着遥远的距离,月明楼也凭着本/能感知到窗帘缝隙里露出的一线目光。 森凉。 月明楼没急着上去,而是站在车子旁点燃一根烟。他不慌不忙地吸着,目光只温柔地落在自己的那辆老莲花跑车上。他有“十二房老婆”,可是他最爱的永远是这一辆,每遇见大事他开的一定是这辆车子。他相信,这车子能与他心心相印,能在他需要的时候跑出别的车子所无法企及的速度。 隔着香烟缥缈出的烟雾,他眯着眼睛望车子尾巴上的那个词:elen。 莲花跑车是著名的跑车品牌,但是它的展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1957年生产的一款跑车驾驶感受惊世骇俗,却销售业绩极其惨淡,甚至险些连累莲花车厂倒闭。直到1962年又生产出坚固至极的elen款跑车,莲花车厂才从倒闭的悬崖边被拉回来。 在东方人的观念里,莲花总有特别含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更是供佛的最佳花朵,清净芬芳——如果将东方人对于莲花的理解结合莲花车厂那一年的危机,便会更觉得莲花跑车的名字真的是取对了,冥冥之中似乎有着注定。 而1962年挽救了莲花车厂的el,有人喜欢用谐音为“爱莲”;而月明楼从一开始的音就是“爱兰”。 “爱兰”在1952年挽救了莲花车厂;“爱兰”也将桀骜的少年小天拉回来,成为了今天的月明楼。如果不是遇见兰溪,如果不是爱上她,那么也许便不会有如今的他。他也许早就撞死在山壁上,比爸妈都更早地葬身在山崖之下。 烟抽完了,他知道自己会好好地活下来。因为兰溪还在等着他回去. 公寓里已经悄然地生了一些变化,也许有的业主注意不到,可是却逃不过月明楼的眼睛。 一楼收室的保安换了生面孔,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厅里的沙上坐着几个仿佛访客一般的陌生人,喝茶看着报纸,可是目光却不时从报纸上缘溜过来。 月明楼笑了。这栋公寓好歹也是他公司名下的产业,所以他近来也稍微留意了一下:一幢开售多年的公寓,因为高昂的价格而使得许多单位没有售罄,可是近来这短短的几个月间,几乎所有空置的单位都已经卖光。 这对公司来说当然是好事,可是月明楼又如何从中想不到其它的可能?只可惜他们棋差一招,想不到他会突然宣布搬回大宅去,于是他们这么上下左右地想要近身住着,都扑了个空——不过今日为了尹若的孩子,他们倒是用得上了。 他们此来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尹若的孩子,那么他们会不声不响挟了孩子就走,而绝不会这样停下来,还在窗口挂了窗帘来窥伺。月明楼明白,他们这样做其实不过是在等着他来,守株待兔。 尹若的孩子不值什么,他月明楼才是他们想要捕获的人。 月明楼一路缓缓地走,缓缓地任凭思绪如同细细的溪流一般流淌。他转身回来,看似是为了尹若的孩子,实则也是为了他自己——他们月家与金钟家族的恩怨,是该找个时间好好地了结一下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今天爆,那么他与金钟之间的那笔帐,就也在今天好好地算一算吧。 在没有回到公司主事之前,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是特别了解公司的业务。便比如月集团最主要的产品线——明月廊酒店,他便以为这生意嘛只是住宿而已,兼之会议招待等等,他从前实在是想不通,金钟他们怎么会对明月廊这样觊觎。 后来是因为关注到了华东大区的郑经理的异常举动,他才一点点窥知酒店生意背后可能隐藏着的猫腻。郑经理是五叔月慕白的人,因此他一直不动声色地小心防着。利用出差的机会,他自己也曾数次微服入住旗下门店,现酒店中许多的住客根本就不是他从前理解的普通层面上的旅游住客。 那些人里有许多的政客。他们微服来酒店入住,享受高档餐饮与健身等等服务,有的是用这种方式来招待客人、软性行贿;有的则是自己带着家人来享受,属于灰色收入的层面。 政客们倒也罢了,最引起他警惕的是——瘾君子,甚至是来历背景不明的道上人物。 因为明月廊的豪华与名头,即便是当地的公安部门也极少来检查,于是许多瘾君子便到这里来包房间嗑药;有人来嗑药,就自然会吸引卖药的人闻臭而至,那些道上的人物多数就是此类。 中国华东自古以来都是中国最为富庶的地区,来往于明月廊酒店的客人又都是非富即贵,这些客人不但为酒店带来丰厚的收入,他们也成了其他人眼中的肥肉。在明月廊酒店做生意,安全系数与利润率自然都远远高于普通(热门 )的夜店那样的场子,于是这条管道越来越难堵住。 这件事引了他的担心:道上总有道上的规矩,敢于到明月廊酒店来做生意的道上人也自然都不是小角色,而按照他对那些有头有脸的道上人所遵循的规矩的理解,他相信那些人会一定想办法拉明月廊的经营者甚至是主人下水,与他们一同做生意,来给他们作掩护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生意能长久地做下去,并且不被警方现。 他回想起当年,那段看似爸因为与章荆南的绯闻而将公司和家里闹得暗潮汹涌的那段时间,爸的情绪真的非常糟糕,在家里即便是用力压着脾气,可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会训斥他两句,对妈有时候也会说些负气的话——当年他以为爸是被小三儿给蛊惑的,如今想来,怕是当年爸心里正压着某种巨大的压力,而他又不能将这些压力讲述给家人听。 那么当年能让英明睿智的爸都这样不堪重负的压力,究竟是什么? 他去找了依旧工作在华东大区的爸从前的旧臣子,他们给他的答案果然印证了他的担心——那些人是向爸施压了。不光以明月廊酒店从前有过的那些毒.品生意、官员的不雅录影为要挟,甚至以月家人的性命为要挟。 当年,月家人里最容易出事的,不是处世经验老辣的月家二老,也不是凡事谨慎的月慕白,更不会是深居简出的温玉颜——只有他,只有当年那个桀骜到离家出走,要玩儿命去赛车的他啊! 所以爸妥协了,一定程度上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允许他们暗中在酒店里贩/毒,并且在警方来临检的时候给予他们适当的通风报信与协助保护。 月明楼当知道这件事之后,独自坐在夜色里抽了一夜的烟。 -------- 【稍后第二更~~~】 结局局8 校园港 正文 结局结9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结局结9 爸去世了后,公司回到他与五叔的手中,从前的一切积习都被清扫,那些人的触角就再也伸不进来。舒咣玒児为了防止那些人贼心不死,他力主收缩华东地区的高端酒店项目。 可是他与五叔毕竟年轻,金钟那些人认定了他们应该更好威胁才是,于是才在正常的生意领域拼命想与月集团合作,以此来接机想要攫取月集团的生意命脉,进而要挟他也与爸一样地就范。 除了生意之外,他们更利用了尹若这枚棋子,充分地在月集团与庞氏的夙愿、庞家树与月明楼多年的争夺、尹若与兰溪和他之间的三角问题上大做文章,搅起乱花迷人眼,让人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一场商场争斗,或者是三角恋情,而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背后的企图。 如今想来,他越确定爸的死绝不是那么简单,也许爸当年只是有保留地想他们妥协,却并不肯全盘受到他们的操控,于是当他们变本加厉想要用他月明楼的性命再做要挟的时候,爸也许想要抗争,也许说过要将他们的事情和盘托出……所以爸才在那么突然的情形下死去,而且表面上看起来更是被他这个当儿子的亲手撞落悬崖! 这件事、这笔账已经积压很久了,是个时候说清楚,好好地算清楚了韪。 算清楚了,他也好重新走回兰溪的身边,陪着她与他们的小花儿一起,走向光明而再无阴影的明天。 电梯无声向上去,他也将这多年来的思绪重新捋完,走出电梯去,立在了尹若家门口。甚至,嘴角已经轻松地噙了一抹笑。 檠. 房门开了,他走进去,尹母抱着孩子慌张地坐在客厅中间的地毯上,一脸的惊恐。尹母和孩子的嘴都被用黑色的宽胶带封住,哭都哭不出声来。而尹若则被捆在卧室里,嘴上同样封着胶带,她两眼的红血丝,像一头将要狂了的母兽。 月明楼进来就乐了,“金酱呢?你们这些小喽啰在也没用,我不见金酱是什么都不肯谈的。” “啪,啪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客房门一开,金钟拍着手走出来,“月总裁果然是风流不减,为了尹若还肯冒险回来。” “金酱你也真够狠心。”月明楼冷冷一笑,指了指吓懵了的孩子,“那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竟然没有半点心疼。” “怎么会心疼?”金钟冷笑,“我金钟有今日,都凭夫人家的支持;我如果要这个儿子,那么我就等于自绝后路,非但再得不到岳丈家的支持,说不定岳丈一气之下还可能杀了我——儿子是重要,但是永远比不上我自己的性命与荣华富贵更重要,月总裁你说不是么?”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都印进了尹若的耳朵,她一双眼睛几乎滴出血来。 金钟当然不肯让月明楼好受,便冷笑,“更何况,这个孩子的到来,都是月总裁你的设计——如果这孩子命苦,那也都是月总裁你的错。”他冷笑着扭头望满眼痛恨的尹若,“尹若,你该恨的人不是我,该是他。” 月明楼没说话,只走上前去将那孩子抱起来。 “你干什么!”金钟见了很紧张。 月明楼冷笑了声,“金酱,今天你想见的人是我。孩子在这儿又有什么用?你不如放孩子和老人走,有什么我慢慢跟你说。” “你想都不要想。”金钟冷冷拒绝,“月总裁我知道你的手腕,如果没有掣肘放在这里,我自问也许根本挡不住你;我偏要这个孩子在这里,才好让月总裁你肯留下来,好好地跟我说说话。” “好。”月明楼也不废话,却坚持地抱着孩子进了客房,打开电视,将孩子舒服地搁在了床榻上,拍着孩子的肩膀逗他说,“我们现在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在这房间里看电视,乖乖地,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只好好地看电视。如果你能保证不出来也不哭叫,那爸爸就答应你一个愿望——你上回说想要买个什么玩具来的?事后我们去买。” 之前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孩子,这一刻看见了月明楼,看见了月明楼面上自在轻松的微笑,便也跟着放松下来。又听见月明楼说是要跟他玩一个游戏——孩子怕紧张的场面,却不怕做游戏的,再紧张的事情只要是做游戏,便能乖乖地遵守游戏规则。 “好了,你乖啊,爸爸先出去了。”月明楼再回望一眼尹母,“外婆做见证人哦。” 月明楼走出客房,将房门紧紧关严,抬头撞上尹若的目光,看见她满面的泪水。 月明楼叹了口气,回到沙上坐好,望向金钟。金钟笑了,“月总裁果然懂规矩,没打报警电话。实不相瞒,方才我们已经调查了月总裁在来的过程里的电话记录,如果有报警电话,那我们就不必坐下来谈了。” 月明楼呲牙一笑,“那金酱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当年真正给我下药,以及给我爸车子动了手脚的,都是你吧?无论是庞家树,抑或是尹若,甚或是章荆南,都只是你的替罪羊,对不对?” 金钟笑了,“你这样说也不全对,真正做了那些事的不是我,而是他们各自的贪念——就比如你爸的那个秘书章荆南,都不是我们找上她,反倒是她找上我们的。她想要杀了你爸和你妈,我们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金钟转眸望月明楼,“不过月总裁不用担心,只要月总裁肯与我们好好合作,那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到月总裁你,以及你最在乎的杜兰溪小姐,与她的儿子月花朝。” 月明楼怒极反笑,“那你不妨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杀了我爸?” “他不听话了。”金钟淡然地抿了抿唇角,“其实明月廊酒店是个多好的生意,只需在各个房间安装个小小的摄像头,便能轻易录到华东当地官员、富商们的不雅证据,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乖乖送钱上门来……” 月明楼闭了闭眼睛。金钟这个说法不仅仅是违背了酒店从业者的职业道德和为人良知,怕也会形成政治影响吧。毕竟金钟是h国人,他的岳父更是该国的军方的人,他们一旦手里掌握了华东当地官员的不雅证据,那么说不定他们会谋求赎金之外更严重的东西——所以爸当年才会宁死也不肯答应。 月明楼难过,不过却也高兴,他甚至朝金钟展颜一笑,“金酱,你真坦白。谢谢你帮我解开了心上的一个结。” 这个结不仅是他自己一个人心上的,也是兰溪的,甚至是整个月氏家族心上的——曾经所有人都认定了那个动手的人是杜钰洲。 “既然现了我的坦白,那就该明白我的诚意。月总裁,合约我带来了,只要你签字,我们就还好好地一起做生意,一起赚钱。”金钟认定胜券在握,示意律师将合同掏出来摆在月明楼眼前。 只要月明楼肯签字,那他也肯将对月明楼的仇恨一笔勾销。 比如月明楼刚刚让他的好朋友容盛带人摧毁了他们一条经营了长久的偷渡水道,将他们派驻在中国国内用以收渔船赎金的管道彻底截断; 再比如他竟然暗中联合了庞家树,让庞家树不动声色地突然冻结了之前与浦项实业合作的所有账户资金,让他们有可能血本无归! 还有他们用钱养了许多年的那个月集团的华东大区郑经理……竟然也被月明楼在暗中软硬兼施地逼迫着主动向公安机关自首,将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华东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们金家在中国大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所建立的基业,几乎都要毁在月明楼的手上!他只剩下尹若这最后的一枚棋子,他必须要最终逼月明楼就范! 月明楼笑了,没看向合同,只抬眼望向窗子。窗子上虽然挂着窗帘,却也有缝隙能透露出丝丝的光芒。从那缝隙里,他看见小区的钢铁水泥的丛林里,摇摇晃晃地忽然升起了一盏孔明灯。 大白天的放孔明灯,只能说那放灯的人有点古怪;更何况这是在小区里,楼间距这样密,稍微不小心就可能形成火灾隐患,物业怕是会尖叫着报警的。也许就是这孔明灯的不合时宜,于是才让月明楼这样笑起来。 (热门 ) 月明楼是个好看的男人,尤其这样诡秘笑起来的时候,更是魅力惊人,看得金钟和一众手下都将注意力落在他面上——直到金钟忽然地一拍大腿,“不好!”的时候,已是晚了。 门外一阵大乱,防盗门在几分钟内被铁棍粗暴砸开! ------------- 【今天两更完毕,稍后去更新文。】 结局结9 校园港 正文 结局1局0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结局1局0 “怎么回事?谁!” 金钟的手下忙冲过去堵住门,已是堵不住了,门外呼啦啦涌进来一群打扮得痞里痞气的小青年儿,个个都穿一色的黑裤子、黑色跨栏背心儿,头上是一时一样的毛寸,胳膊上纹着悲悯垂眸的各式佛头。舒咣玒児 这样的打扮,便如同一种行业的统一工装般,不消细问对方来路,也大致明白他们的“职业”了。金钟手下人就冷笑着问,“各位道儿上的朋友,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上门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为首一个年轻精壮的男子,与众不同地穿了断袖的西装外套,看起来比一众跨栏背心的小弟称头了许多,他甚至笑得文质彬彬地,抬眸瞅着那h国人,“上门讨债,这位先生没听说过么?” “讨债?讨什么债?韪” “你管得着么?”那为首的男子笑眯眯地回望对方,“我是找这屋子的住户尹若小姐来讨债。不过看样子你既不是尹若,又不是小姐……不过当然你能向我证明你是小姐,那我也愿意再考虑考虑是否要告诉你是什么债。” 那原本有些笨嘴拙腮,这让那男子油嘴滑舌地给揶揄了一顿,便囧得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冷冷一笑,使了个眼神儿,几十个小弟推开当门的,蜂拥而入。那几个h国人虽然手脚上也不吃亏,但是眼见着势单力孤。更何况,防盗门都被踹开了,这边的动静已经招致邻居的注意;他们此次来,根本就不想引起太多注意的镟。 那为首的男子,这帮h国人是不认得,可是月明楼却是认得的。为首的短袖西装男正是杜钰洲最得力的弟子阿光。 来这里之前,月明楼知道这里等着他的是一个陷阱。他可没那么傻,难道还真的单刀赴会啊。直接报警当然是不行的,后来金钟的言语也证明了他果然是提前在查月明楼手机的通话动向——月明楼冷静思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打电话给了杜钰洲。 他跟金钟之间的账需要算一算了,他跟杜钰洲之间的心结,也同样需要一个机会来打开了。他主动有求于老人家才更好些,难道要人家强势了一辈子的老爷子主动与他服软吗? 杜钰洲原本不待见月明楼,电话里也没有直接答应。可是这帮子人却是这样及时地到来,解了月明楼的围,月明楼便笑了,他知道老爷子这还是接受他了。否则,又何必管他死活? 阿光眼睛贼尖,他还站在门外的时候,就一眼觑着了被绑在卧室里的尹若。一帮人一下子涌进去,阿光就虚张声势地朝着卧室去,冲尹若吵吵嚷嚷,“尹若你当年开紫菜包饭店的时候,欠我们那么多管理费,你到底什么时候还上啊?” 阿光说着,眼角余光从月明楼面上滑过,看见了月明楼的眼色,他便更叫嚷起来,“你如果再不还钱,我可要拿走你儿子当抵押,你什么时候凑足了钱再来要儿子吧!” 尹若被堵着嘴,口不能言,眼泪却是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她不傻,她也隐约认得阿光,小时候仿佛见过兰溪欺负这个小混混的,她便用力地点头,再点头。这一刻她已经情愿让这帮人带走她的孩子,而不是留下来在金钟的手里头! 这帮混子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坏人至少还是人,而那个金钟,早已是畜牲都不如了,他就是个魔鬼,魔鬼! 阿光也瞧见了尹若满眼的泪,他皱了皱眉。便转身从卧室里拐出来,再瞄一眼那极其隐忍地立在门边的h国人。他们的意思很明白,他们绝不想与他和兄弟们争执打斗起来,否则他们只会更先暴露了自己。于是他们现在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配合的,只期盼他们赶紧“要完了债”就走,他们也好继续他们自己的事。 阿光便笑了,不经意地瞟了月明楼一眼,便径直走进对面关着孩子的客房去。等阿光走到了客房门口,金钟终于按捺不住,使了个眼色,有人走过来拦住,“这位朋友有话好说,别为难小孩子。尹若小姐究竟欠了你们多少钱,给个数目吧。” “数目?”阿光呲牙一乐,“我算算。” 他还真的认真地掐指头算着,活像个算命的先生,算来算去,嘬舌咬牙地出些怪声,才继续说,“原本也没多少钱,不过是个看场子的管理费,一万几千块。可是她拖欠得太久,如此驴打滚利滚利算下来,啧,真不是笔小钱了。这位先生,你确定帮忙还?” “说!”金钟更是不耐,自己先吼出声来。 且不说这帮混混突然到来砸开了房门要吸引多大的动静,窗外那盏莫名飞起来的孔明灯也惹了祸事,金钟亲耳听见外头渐次响起了各种警笛声:先是消防车,后头还多了警车! 阿光闪亮无辜地一笑,“……一千两百三十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二块二。” 前头那个巨大的数字倒也罢了,最可气的是他还咬文嚼字地非说出后头那个零头的二毛来。金钟气得一拍桌子,月明楼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二毛,二毛……多么刺(热门 )人,而又让他倍感温馨的二毛啊。 这样一啰嗦,门外负责望风的h国人惊慌失措地奔进来报告说,有警察正上电梯上来!因为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邻居们怕是有黑蛇会搅事,于是已经报警!更巧的是,外头就有警察,于是警察直接就上楼来了! 这还得了!金钟像是被逼到了绝地的兽,粗喘着气,恶狠狠瞪着月明楼。 他此时正在最艰难的挣扎和选择里。如果想要逃脱警方,只有立时放手尹若母子和月明楼,装作没事人一样赶紧溜走;可是倘若这一回纵了月明楼走,那他下一回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抓住他,还是个巨大而空茫的未知数…… 就像鬣狗好不容易咬住了一头羚羊,却看见远方有狮子走过来的那种挣扎与绝望。 金钟终于狠狠吐出口气,吩咐手下人,“带着那孩子,我们走!” 相对于尹若和月明楼,带走孩子最容易;何况那孩子与他有骨血关系,倘若真被警方拦住,也有托辞可以辩解。 更何况,只要还握着孩子在手,那么日后还有可能继续威胁到尹若,进而再一步一步诱捕月明楼也就是了! 金钟手下人闻听警察要上来,也都紧张到要死,听见金钟终于一声令下要离去,便闪电般行动起来,两个人扑入客房去,推开尹母,便将孩子给夹到了肋下,转身就要出大门去! 金钟逼住月明楼,森然警告,“也许我杀了你不容易,可是我的兄弟想要拧断那孩子的小脖子却是轻而易举。如果你敢擅动,那孩子就保不住了!” 就在此时,一直被绑在卧室里的尹若突然尖叫一声冲破绳结,冲着夹住她儿子的h国人就冲了过去,“放开我的孩子,畜牲,把孩子还给我!” 事出突然,h国人毫无防备。月明楼目光急转掠向阿光,阿光挑了挑眉——是他方才趁着跟尹若要债的当儿,神不知鬼不觉用他随身带着能随时割断人喉管的手术刀片切开了尹若身上的绳子。 尹若名字为“弱”,长得也是柔弱,可是一旦母性爆开来,饶是壮汉竟然也被冲得趔趄,险些就被尹若一把将孩子给夺了下来! 旁边的人见了,就想冲上来拦着尹若,阿光咳嗽了声,他手下的小弟三两个料理一个,将那群h国人都围了起来!金钟眼见情势紧急,舍了月明楼亲自冲过来,一脚踹在尹若腹上,将尹若平地踹开两三米,继而回头吩咐手下,“快带这小崽子离开!” 尹若痛苦地蜷伏在地上,手捂住腹部,嘴角已是渗出血来。她狠狠抬头瞪向金钟——她这一生的苦与痛,竟原来都由这一人而来……她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拼尽全力扑向金钟,“畜牲,你竟然敢这么对我的孩子,你还叫他是小崽子!” 虎毒不食子,而他,已经明摆着分明对孩子没有半点的骨血亲情! 金钟又是一脚踹出去,可是这一回尹若拼了命,金钟竟然一脚没能踹开尹若,尹若反而如柔韧的藤条一般抱住了他的腿,然后借力又要绕过他而冲向她的孩子…… “怎么回事!” 门外终于传来了警察威严的喝问声。金钟面孔登时雪白——因为尹若的阻挠,他最佳的逃生时机已然错失。 金钟尽量冷静下来,转头向警官躬身,“不好意思,我是来带走我的孩子。” 金钟做事也缜密,他扭头向律师使眼色,律师便从提包里取出事先做好的亲子鉴定证书出示给警官。金钟瞅着尹若冷笑,“她不过是我找的代孕母亲,说好了生完了孩子就给我带走,可是她倒打一耙,反倒用孩子来要挟和纠/缠我。警官我是h国公民,在华投资,为中国缴纳巨额税款,被鹏城评为优秀外资企业——相信警官先生会保护我的利益。” 尹若绝望地仰头看金钟那无耻的嘴脸,再看警官面上慎重起来的神色…… 是啊,尽管代孕在中国是违法的,但是毕竟金钟的身份在那摆着,如他自己所说他是h国公民、是当地受过表彰的外商;跟他相比,她尹若值个p啊!如果同时站在警官面前陈述,警官肯定也选择更听信金钟一些吧?就算她将金钟的老底揭开,将当年金钟强抱她的事情告诉警官,一无证据,二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人家警官肯信么? 尹若笑起来,只望警官,“您会把孩子还给我的,不会让他带走孩子的,是不是?” 孩子也吓得尖声哭泣,可怜的小孩子被那壮硕的h国人夹着,像是一只瘦弱的小猴子。 警官皱眉,“先跟我回一趟所里,你们各自说清楚事由,再依法评判。” 金钟得意地一笑,回眸瞟向他的律师,“没问题,我的律师会随同我前往。” 尹若便面如死灰。如今的她,连一个律师都请不起,又如何有能耐在法律面前为自己争辩什么?她来这世上一遭,原本就什么都争不到、握不牢。 金钟得意地吩咐夹着孩子的手下,“带着孩子,跟着我们一起走!” 那手下得令,不顾孩子的哭闹,强行夹着孩子就出了门去。 “放开我的孩子,放开!” 尹若忽然疯,她从鞋柜墙壁上挂着的杂物篮里猛地抽出一把剪刀,猛然冲向金钟! 警官就在身边,金钟以为不会有人敢在警官面前威胁到他;更何况若说打官司,他就更是胜券在握,于是他早松弛下来,丝毫没有做防备。尹若尖叫着冲向他的时候,他只来得及转身——只来得及看清,锐利的剪刀才刺入他腹部,然后大片的鲜血从衣裳里头漫延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不敢置信,真的。他不敢相信那把剪刀竟然这样锐利,刺入腹/部后直接穿透皮肉与内脏;他更不敢相信,尹若这个向来胆小而不敢反抗的女人,竟然有这样大的力道——他还无法相信,对于那个她一向视为耻辱烙印的孩子,她竟然肯拼了命地去保护…… 他还没能想明白,伤口大片的血流已经夺走了他的意识。他只来得及向警官喊一声“救命”,便软软倒了下来。 他来中国这么多年,他行走白道黑道这么多年,他以为他有可能栽倒在月明楼和容盛这样的对手的手里,却从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地倒在了尹若这样一个女人的手里。 他不甘心. “啊——,啊——” 尹若刺中金钟,她自己也跪倒在血泊当中,被警官制住,她犹自无法忘记控制情绪,仰天若哭若笑地悲鸣。 兰溪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 这样的场景,兰溪仿佛见过。是在电视上,是一个电视节目,演的是北方的冰原上,一头母狼独自照顾小狼。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母狼没有办法外出捕猎,小狼饿得嗷嗷直叫。终于等到雪停了,母狼不顾雪厚难行出去捕猎。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捕了猎物回来,却现——幼崽竟然死了……那头母狼自己也饥寒交迫,却扔下猎物,就站在荒凉的冰原上仰天悲鸣。 那是个航拍,长长的几分钟的长镜头,听得便是人类,心都跟着碎了。 兰溪恨尹若,更不齿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可是这一刻,却也还是心痛如绞。 又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急救人员已经赶来。急救医生蹲伏在金钟面前做了紧急检查,继而摇头,说救不了了…… 尹若听见了,忽然笑了,她笑着笑着,缓缓转头来望兰溪。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在掉眼泪。 又来了大批警官,呵斥着将房子里的所有人一并都带走回去做笔录。那最先到达的警官亲自押着尹若。她已脚步蹒跚,走过兰溪的面前时,仰起头,静静地望了兰溪一眼。 这一眼,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时候的尹若一双明眸黑白分明,里头没有贪婪,也没有仇恨,只有阳光照进眼底,是那样的灵动而又美丽。 兰溪落下泪来,耳边仿佛又是当年她们三个在一起,尹若说,“每个女孩子都是一朵花的,是不是?” 每个女孩子都是一朵花。却也花开花落总有时…… 尹若挣扎着,对兰溪静静一笑,“我从前最恨我爸,最恨他不能保护我;而我今天做到了,我是个不错的母亲,你说,是不是?” 警官押着尹若走进电梯,便猛然一声尖叫!尹若竟然一头撞向墙壁,鲜红的血花倏然绽放…… 兰溪泪流双行,却没回头,只跑过去将那被吓呆了的孩子紧紧抱进怀中,用她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孩子的视线。 外头一片警灯,救火车、救护车、警车……闪烁交织成迷离的海,再看不清这红尘人世、迷离津渡. 一片人海、灯影里,月明楼护着兰溪和她怀中的孩子,一同走出公寓大门。不顾那些闪光灯和伸过来的话筒,月明楼只抬头看对面的楼上,“诶,你怎没告诉我过,岳父他老人家喜欢放天灯玩儿啊?” 远处的楼顶上,有个长臂猿似的老人家,微微佝偻着背,舒展着两臂,还在乐此不疲地放着孔明灯。尽管下头消防车已经停了好几辆,喊声都连成了一片,可是老人家依旧玩儿得很开心。 兰溪抬头望着,也叹了口气笑开。 那样紧急的情形之下,也只有爹这种老油条,能想得出用放天灯这样的法子,不显山不露水地就招来了警察的好办法。 爹和小天之间的怨,也终于随着这漫天的孔明灯一样,飞散到九天云外去了吧? “杜兰溪。”月明楼的手忽然伸过来,攥紧了兰溪的手,“我知道现在不是个什么好时辰,看这前后左右乱糟糟成了什么样子——不过现在,却也是个奇妙的时候。看这兵荒马乱、漫天飞灯、万众瞩目的情景,也概算难得一遇——所以我决定,还是要跟你提出:你该给我个名分了吧?” 兰溪惊讶了下,偏头望他。 他面颊微微红了下,“……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年地下情/人,奉献了无数‘精力’,连孩子都生了。你还好意思让我继续地下着么?杜兰溪,我不管,伦家要转正!” -------- 【写尹若的下场,综合大家的意见,几番想着究竟对于尹若来说,什么算是“救赎”?今天给大家交上这份答卷,偶已经给了她一个“救赎”。虽然没能留下她的命,但是相信她走的那一刻也许灵魂已经轻松了下来——身为女儿,她没能得到父母的保护和关爱;可是作为母亲,她为救自己的儿子而拼尽了一切。这便够了。 正文到此已是结束,后头还有一个尾声,交待一下。今天或者明天上来~~~】 结局1局0 校园港 正文 尾尾声 抱得总裁归 作者:miss_苏 尾尾声 尾声 金钟集团覆灭,月明楼的所谓假释也正式解除,官方出面做了澄清,并且盛赞了月明楼对公安工作的大力支持。舒咣玒児曾经名声受损的月明楼,在商界再度声名鹊起。 月家趁机大办答谢酒会,既是为月明楼庆祝,也是想趁机将月集团的声望再向高抬,一洗这多时日以来笼罩在月家以及月集团身上的阴翳。 月家整个家族的人物都到场,“青花和月”更是到场开唱,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将明月廊酒店的会场辉映得熠熠生辉。 这样众星捧月的场面已经铺就,却不见了那主角月明楼韪。 身为庆祝会主持人的祝炎已经跑上来问过兰溪几回了,兰溪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容盛等人都帮着打电话,撒出人去找他,可是却都没摸着影子。 倒是月慕白转着轮椅,叫住兰溪,“你别担心,他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个时候不见人影,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们再等等,他一定会回来的。” 兰溪只能点头,手指下意识抚上自己的手腕镟。 那只被她染了色的镯子,她悄然送出去洗了,费了些周折,不过昨晚终于赶上时间送回来,此时流淌在她手腕上的重又是那只碧光莹莹的翡翠手镯。虽然是曾经摔碎过的,此时看起来却依旧是从前的模样。 玉有灵性,这份完整不只是现代科技的功劳,怕也是感应到人心了吧?若有心维护,便是曾经破碎的,也有机会破镜重圆。 吉时已到,青花和月的暖场演唱也已经停了下来,满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席台去。火神独自站在上头,有点孤掌难鸣。 可是到了这个时辰,还是没看见月明楼的影子。 祝炎朝着场下示意,要让兰溪上台去帮他撑场子。兰溪则搓着手臂,有些为难。月慕白一笑,转着轮椅到兰溪身边,“……如果此时你不代表月家上去致辞,难道要我这个坐轮椅的瘫子上去么?” “月老师!”兰溪心疼地叫。 月慕白温暖一笑,“别担心,我不是自怨自艾,我是学会了自嘲。嗯,这样其实能让自己更轻松下来。”月慕白甚至孩子气地向兰溪眨了眨眼,这才让兰溪放松下来。 兰溪却还在踌躇,扭头遥遥去望(热门 )与一众长辈和大员们坐在一起的月中天老爷子和郑明娥老太太。 上台撑场是小事,可是这背后的代表意义却是大事。她是否有资格来代表月家,她总归要看二老的意思。 一众老人和大员中间坐着的月中天老爷子原本正与各位品尝谈笑,忽然抬头接住兰溪的目光,皱了皱眉,“兰溪,既然到了时辰,怎么还不开始?” 兰溪一震,目光再滑向郑明娥。 郑明娥老太太的身子更弱了些,此时坐着都要刘三姨在旁扶持着。感知到兰溪的目光,郑明娥轻咳了声,伸手拈了枚果子给怀里一脸娇憨、不停卖萌的小花儿,“咱们可不学你爸妈,做事这么不讲时辰的。” 兰溪心下一动,已是懂了。她垂首,用力压住激动,深吸口气藏下了泪。便仰头抬步走向主席台去。 灯光一时追来,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兰溪的身上。 围绕着这个女人,月家与月集团传闻几番,风波不断,于是这个出身普通的女人自身,也几乎要成了一个传奇——许多人都想在今天这个场合,好好地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传闻里的小太妹,还是窝窝囊囊的小助理,抑或是一夕之间执掌月集团的女强人,还是——网上的录影里那冶媚的狐狸精;抑或是后来传闻里那能在月家危机时不顾一己得失、不惜一切维护月家声望的巾帼女? 兰溪知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千万重,可是自从她迈上第一级台阶,她便将所有的私心杂念都摒除。她知道她踏上台阶始,她已不是只代表她杜兰溪一个人,她代表着月明楼,代表着整个月氏家族! 站到主席台上,祝炎向她鼓励地微笑,她也含笑接过话筒,坚定转向众人,“感谢今天诸位贵宾的莅临……” 妙语如珠,声落玉盘,全场的疑虑渐渐消散,赞赏的点头与会意的轻笑声缓缓浮生。众人之中,月中天偷眼望了一眼老妻。郑明娥感受到了,却没搭理老伴儿,只低头逗弄小花儿,低低仿佛自言自语念叨着,“我可不管喽,都不管喽。太奶奶我管了这么些年,可累死喽……以后太奶奶只管跟小花儿玩儿,什么都不管喽。” 月慕白从一旁望着父母,欣慰地湿了眼睛。他努力微笑,看那个长大了的姑娘,从容立在人群中央,侃侃而谈,眼瞳闪亮. 兰溪致辞完毕,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仿佛心电感应,远处关得紧紧的大门忽然洞开。而那一袭月白西装的男子立在光芒彼岸,身畔云雾似海。 呃,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花团似锦”才对么?他应该带着花儿来,或者是火辣炽烈的红玫瑰,或者是清雅洁白的百合——可是他周围怎么是“云雾似海”。 其实他身边也是花儿来的,可是这些花儿却没有浓丽的颜色,更没有喷人的香气,它们远远近近影影绰绰,拢起大片宛如云雾一般的朦胧——他的身边,赫然都是蒲公英啊! 兰溪怔住,心也跟着停了。 对今天他此举,她不是没有所直觉,所以之前看见他不见踪影,她便更是紧张,不知他会去搞什么啦——可是此时一切揭晓,她却已经来不及紧张,只有泪珠子一下子就滑了下来。 真丢人,她之前的从容都白费了,竟然当场泪崩。 话筒里传来她低低碎碎的泣声,满场也随之屏息,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她的目光一同转向门口。月明楼便大步向主席台奔来。 他走的太急,都忘了身周是一大片的蒲公英,他的脚步带起风来,不甘寂寞的蒲公英们便随着那风,一朵一朵地飘起来,弥漫在整个大厅中。从主席台的方向,以及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起来,他竟像是腾云驾雾而来。 蒲公英花朵聚成的云雾,再被现场的霓虹灯光印染,飘摇变幻成七彩…… 兰溪屏息,不由得想起那句经典的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兰溪的泪便再不能停。 守得云开见月明,此时果然云开,果然月明了,是不是? 月明楼几步跑到了台下,却不急着上去,只站在台下仰头望向她,手伸进口袋——在场的观众已经猜到会生什么,于是齐声尖叫起来。 兰溪也紧张得几乎晕倒,更要命的是手里还举着的话筒清晰地将她紧张的喘息声、甚至是怦然的心跳声都给传了出去。 她不能呼吸,更不敢动,只能定定望着台前的他,看向他终于向她举起的双手—— “是戒指,对不对?”在场的人们纷纷叫出来。 “不是戒指。”月慕白却含笑摇头,转头望了推着他轮椅的丁雨一眼,“……是玉镯。” 月慕白说对了,此时擎在月明楼手中的,正是一枚玉镯——正是当年温玉颜那一对用以定情的翡翠手镯,没有在车祸中摔碎,一直完整保留下来的那只玉镯! 今时今日,那经历过生死离乱的玉镯,终于重又成双。 月明楼单膝跪地,将玉镯替兰溪戴上。两轮盈盈光转,绕在腕上,像是希冀的两代人都能获得的圆满——兰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众人面前也还是哭出声来。 月明楼这才上台拥住她,同样落泪面对众人,“诸位以为我这是拿着戒指呢?错了,是玉镯。诸位又以为我这是在求婚呢?也错了——我与她,早已不必求婚。” “我这只是,将我一直欠她的圆满,交还在她手上。连同我最珍视的一切,连同我的命。” 众皆落泪,月慕白转了身望丁雨,“丁雨我有些累了,推我到外头歇歇吧。” 万众欢腾,只有他转身而去,却有晴朗月光倾天彻地而来,铺满他的前路,那么亮。 在众人祝福声里,月明楼却促狭在兰溪耳边宣告,“你也跟他们一起以为这是一双玉镯?那你也错了——我给你的可是一副手铐,锁你一生,绝不再开。”. 偏厅里,月慕白将月明哲带到了月家二老面前。 当看见这个面容酷似月家人的孩子,月家二老都惊得瞪大了眼睛。郑明娥更是激动得有些坐不稳——早就有传说,月潮生有私生子,难道这是真的? 月慕白却一笑伸手握住小哲的手,坦然望父母,“爸,妈,请原谅儿子——这是小哲,是我的儿子。” 他再抬眸,望见丁雨平静的微笑,丁雨朝他点头,月慕白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才又说,“……是我跟丁雨的孩子。” “当年背着荆南做了这错事,所以一直偷偷养着没敢报告给二老,今天终于能带来给二老磕头。” 月慕白将自己颈子上的一挂项链解下来,亲手挂在小哲的颈子上。那是一挂狼牙项链,红绳上系着一枚狼牙,是月家祖辈传下来,送给男丁的礼物,也算是月家子孙身份的一重象征。 大哥的那一挂在小楼那里,那么他将自己的留给小哲。 从此小哲就是他的儿子,他会如同当年答应大哥的那样,好好去照顾他的儿子——虽然不是大哥当年托付的小楼,可是小哲却也是大哥的骨血。他很高兴还有机会,重新完成当年对大哥的承诺,不再如后来他与小楼之间的不睦。 大哥,对不起。 还有,兰溪那傻丫头也有过这个想法,也想将小哲说成是自己的儿子,以将这个孩子带回月家来——那她又该有多难处?于是这件事,他替她来做。她的心愿,便是他的承诺. “丁雨,你这样不后悔么?” 兰溪后来问丁雨,“为了保护小哲,不让二老和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为了给小哲一个完整的家——那么你自己呢?其实你可以将小哲交给我们,然后你还可以去追寻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啊。” 兰溪顿了下,还是说,“比如,回去找汪小洋。” 丁雨却笑了,“我不委屈,一点都不。不是我照顾小哲,而是这么多年小哲给了我生活的勇气和快乐,所以我愿意继续当小哲的母亲,继续这样地生活下去。” “我知道慕白他并不爱我,他与我也不会有婚姻,但是我们就这样陪着小哲长大,就很好了。” 丁雨看向倾天夜色,“……其实不管荆南在你们的心中是黑是白,她却始终是我心上的月光。我这一生从不后悔跟荆南成为姐妹,更从不后悔帮荆南做过的任何事,既然荆南不在了,我便会一生遵守对她的承诺,照顾小哲一生一世。” 荆南是做了错事,她到最后竟然真的爱上了月潮生。荆南无法接受这样的她自己,在她面前几番崩溃——到最后不能得到的,她便想毁去,连同她自己。于是她与外人合力策划了那场车祸,她甚至打电话叫来温玉颜,再将月明楼可能出事的消息告知月潮生——只可惜,就在车子跌落悬崖的那一刻,月潮生紧握的都只是妻子的手。 荆南她,终究也是个爱到绝望的人啊;而她自己,却会放自己,放小汪一条生路去。 她这辈子没资格跟小汪在一起的,她只守在小哲身边,守着对荆南的承诺,慢慢老去,就够了. 某日月花朝审视着家里莫名多出来的小叔叔,很不忿。千方百计找茬儿。 少年老成的月明哲只是清清淡淡望着他,“焉知20年后,你我不又是一对掐架的叔侄?不过下一次再获胜的,可未必还是侄儿喽。当叔叔的,不会代代退让的。” 小花儿没听懂,不过也不甘示弱地抱着小胖胳膊一乐,“叔叔?哦,输、输哟……”. 后来,青花和月献唱月明楼与杜兰溪的婚礼。 几个老不修唱的竟然是:“……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宾客里蜘蛛从容注释,“呃,新娘诨号蒲公英,就是野花。” 青花和月四人将话筒坏坏递给新郎。新郎连同祝炎、容盛两位伴郎竟然齐声高歌:“不采白不采!” 当花童的小花儿乐得拍手扯妈妈的裙子,“妈妈,今晚儿踩死老爸,嘎嘎嘎!” (……就到这里吧,休息,休息,咔咔。全文终。) 最后唠叨两点: 1大家关心兰溪和小楼的录影被很多人看见——表怕,网站不敢将无马赛克处理的视频挂超过半个小时,否则网站就是传播那啥那啥罪了,所以不会有太多人看见细节滴; 2没给结局的是尹若的孩子。他是最可怜的一个,所以偶看看后头有没有思路给他写一点什么——觉得他会有点像少年时代的杨过,会有点故事的。现在他的去处应该是在尹母那里,而兰溪和小楼也会承担起如父母一般的责任,这是人性根本的良善。 ------- 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新文《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见。 尾尾声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