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幽谈》 正文 第1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1节 书名: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文案: 你是否在梦中苦苦挣扎终难逃末路? 你可曾在月光下见过那红色的祭品? 在夜不能寐时被一阵幽怨筝声摄去灵魂; 在街上佝偻着身躯攥着扫帚的腐朽老人; 在半睡半醒时听到耳边低声细语的呢喃; 在塘边徘徊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迈老太; 在梦回之际伴着雄壮的号角声上阵杀敌……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薄绎,许优昙 ┃ 配角:薄旌,郝武 ┃ 其它:耽美,灵异 ☆、梦的开端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周围郁郁葱葱,荒草丛生,在参天大树的密集笼罩下,不见天日,只有前方一条陡峭的羊肠小道,盘旋而下,连绵不绝,看不到也走不到尽头…… 他急切又茫然地走在路上,慌忙寻觅着出路,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触手可及的是纵横交错的枝干勾勒出的一张张面目狰狞的人脸,阴森森的扬起怪异的诡笑。 前方无尽的道路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吞噬他的怪物。他惊恐万分,踌躇不敢往前,向后寻找退路,转头却发现身后已是万丈深渊,触目惊心的枯手从崖底争先恐后地朝他抓挠而来,他惊慌失措的后退几步,连忙转身向前奔去,下坡的路越来越陡,腿脚不受控制的前进,身体仿佛在倾斜下坠。 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总是循环往复的黑暗和鬼脸,他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突然,一根尖枝无声无息地对准他的心脏而去,他绝望地闭上眼,又要死了…… “上课了,醒醒。”岳老二用书本把上铺的床杆拍的啪啪作响,想要以此来震醒床上的人。 “嗯……”许优昙低吟出声,接着蓦地睁开眼睛,同时他的心脏剧烈一震,似乎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般躁动不止。 窗帘已经被人拉开了,从窗外偷溜进来的阳光正洋洋洒洒地倾泻在他的脸上,俊脸看起来美轮美奂。 “真美啊。”岳老二顿时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许优昙掌心朝外摊在眼前挡住炫目的阳光,微皱着眉头道,“说什么呢,赶紧去上课。”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去上课。”岳老二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他的脸上移开,将书夹在腋下,慢慢消失在宿舍门口。 “嗯。”许优昙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失魂落魄地盯着天花板,怎么又做梦了? 小时候,这个梦境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每次都能体会到深深的恐惧和绝望,许优昙苦涩的叹了口气,起床换衣服,这到底什么原因? 许优昙边刷牙边抬头望了眼镜子里的人,头发长的把眼睛都盖住了,本来就小的脸被遮住了大半,让人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只能勉强看到一张精致的薄唇。 他将嘴里的泡沫和着水吐掉,用毛巾胡乱的抹几下脸,抓了抓凌乱的黑发,出去戴上眼镜,拿上几本书,就去上课了。 反正已经迟到了,许优昙悠闲地走在校园里。姣好的身材和笔直均匀的长腿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但当大家的眼神从下移到上的时候,就开始失望了,这什么人啊,头发留这么长,看起来拉里邋遢的,顿时纷纷离他远远的。 许优昙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不爱看别看啊。但就这么瞬间的晃神,他撞上了一具柔软的身躯,接着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犹如魔音贯耳。 “啊……流氓。”牧小沐看清撞她的人,扬手就要打。 许优昙皱着眉头正想躲,一只食指和无名指上戴着木质指环,指节分明且修长的右手适时阻止了牧小沐的挥在半空的手,“别打。” 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性感又好听。许优昙忍不住透过遮住眼睛的头发偷瞄了几眼,顿时,眼里心里就只剩两字,超帅。 这个男人的长相非常英俊,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英气剑眉下的一双黑眸深不可测,让人不知不觉地被吸引,鼻梁高挺,恰到好处,唇角微微上扬,薄唇呈现出优雅的弧度。 许优昙的身高有180公分,但面前的这个男人比他高出小半个头,大概有187公分,隔着衣服,许优昙甚至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结实均匀的肌肉,造物主真是不公平,把最好的东西都安在他身上了。 正想着,男人的手已经拨开他额前的头发,许优昙一惊,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 男人并不介意他的举动,他绽放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薄绎。” “薄义?薄情薄义?”许优昙嘴里不自觉地念着,并没有伸出手,他对陌生人,甚至熟人,都不喜欢有肢体上的接触。 牧小沐不满地责怪道,“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络绎不绝的绎。”薄绎轻笑出声,并不在意。 许优昙淡淡开口道,“哦,不好意思。” 牧小沐扯着薄绎的袖子,“我们走吧,跟他说那么多话干嘛。” “嗯。” 薄绎看了许优昙一眼,便转身离开,牧小沐马上跟了上去。 空气中隐约回荡着两个字,几乎轻不可闻,真相?什么意思? 许优昙回头,他们已经走远了,只能依稀看到背影,也许是听错了,他没有这件事放在心上。 ☆、大学生活 许优昙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刚好下课,岳老二每次都坐第五排最右边的位置,许优昙径直过去在他左边的空位坐下。 岳老二正低头玩手机,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许优昙身上,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你说你啥时候能把头发剪掉,再把这副破眼镜拿掉啊,又没近视,带啥眼镜。” “我乐意。”扔下三个字,许优昙不再理会他,伏在课桌上继续补眠,因为那个梦,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 岳老二的名字叫岳泰伦,当他第一天在宿舍里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其他两个室友都扑哧笑出声来,打趣道,怎么不叫岳泰圆啊,月太圆。 只有许优昙没有笑,因为他的名字也很特别,优昙,不是被称作月下美人的昙花,而是来源于佛教文献中的优昙婆罗花。 许优昙并没有去追究其中的深意,他只记得在佛经描述中,优昙婆罗是种不太好看的花,虽然名字挺好听。 岳泰伦被叫作岳老二是因为他的年龄在四个人中排行第二,当然,论长相,他可比《天龙八部》里的岳老二好看多了,虽然不是特别英俊,但也能算的上是五官端正,就是身高有点拖后腿,大约170公分。 宿舍的老大也是舍长,叫喻洋,身高跟许优昙差不多,长相挺帅气,高高瘦瘦,成熟稳重,对得起老大这个称呼。 许优昙的年龄是最小的,但是排行第三的比他更像第四,于是他就成了老三。 老小周子遥,说是老小,可真没有辜负他,瘦瘦小小的,一双大眼睛又圆又亮,长相倒是挺可爱,就是有点儿胆小。 开始的时候,三人都对许优昙没什么好印象,不但看不清脸,还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任谁都对他产生不了好感。 但相处后,熟悉了才知道,其实这人就是闷骚,没什么坏心眼,叫他帮忙也不会拒绝,结果501室的四个人一拍即合,相处的还挺融洽。 …… 许优昙就这样睡了三节课,什么是天才,他就是天才,不用听课也照样能考出好成绩的天才。 从小学到高中,一路上跳级上来了,本来比别人晚几年上学,然而,现在估计是全校年龄最小的学生,别人上大学二年级一般是20或21岁,他才17岁。 501宿舍的四人都是计算机专业,其他人的原因不明,但许优昙是因为懒得出门,因为it这个行业,将来不用出门的可能性比较高。 只要不是必须要出去,许优昙肯定在宿舍睡觉,既是因为困,也是因为闲。 下课铃响,喻洋走过来,指节敲了几下桌子,“起床了。” 许优昙伸手摸索着旁边的眼镜,睡眼朦胧的抬起头问道,“下课了?” “嗯,走吧,吃饭去。” 喻洋很照顾许优昙,可能因为他是个不能自理的生活白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 中午的食堂特别拥挤,人山人海的,可以称得上座无虚席,岳老二和周子遥已经提前去占座位了,看到俩人进来,急忙招手,“这儿。” 许优昙眼尖,马上就看见他们,边提醒喻洋边朝他们走去。 他们已经把饭菜买好了,俩人坐下就吃。 刚吃了几口,岳老二就神秘地勾勾手指,示意三人靠过去,待三颗头都凑到一起后,自己也凑上去压低声音说道,“我暗中注意咱们右边那桌的那个美女已经很久了,美女嘛,谁不想多看几眼?但刚才跟她一起的那个帅哥突然也盯着我瞧起来,哥们心里实在有点渗的慌啊。” 岳老二用手里的筷子头隐晦地指着他们,三人顺着筷子的方向齐刷刷转头,就看到薄绎正朝这边微笑,笑容性感迷人,周子遥瞬间就脸红了。 三人又齐刷刷回过头,许优昙和喻洋没太大反应,但周子遥在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往那边看几眼。 牧小沐的纤纤细手在薄绎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啊?” 薄绎收回目光,淡然道,“没什么。” 牧小沐的筷子意兴阑珊地拨着碗里的剩饭剩菜,接着把碗推到旁边,“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嗯。” 薄绎端着盘子起身,牧小沐赶紧跟上。 待俩人走后,喻洋才慢慢开口说道,“我感觉他看的是老三。” 岳老二的眼神还沉浸在美女的背影里,他心不在焉地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觉得?” 喻洋看了一眼许优昙后说道,“很简单,因为老三把你整个人都挡的差不多了。” 他们的位置是许优昙坐在岳老二的右边,喻洋坐在许优昙对面,周子遥坐在岳老二的对面,也就是喻洋的左边,而薄绎和牧小沐就坐在他们正右边。 岳老二回过神一看,“还真是。” 许优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不自在起来,他胡乱说道,“说不定只是不小心瞄到我们。” 岳老二也接话道,“是啊,那美女很大的可能是他女朋友,帅哥配美女,天造地设。” 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家都没再继续搭话,只是埋头吃饭,只有周子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失望。 ☆、神秘短信 深夜,宿舍里其他三人都已经熟睡,岳老二甚至还发出锯木头般的鼾声,起起伏伏,时大时小,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刺耳。 许优昙翻来覆去睡不着,岳老二的呼噜更是让他不得安宁,睡不着,也不想睡,他怕再次经历梦中那种诡异又绝望的感觉。 上次做这个梦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也就是他七岁的时候,不过说来也奇怪,七岁之前的记忆,他全都忘了,但他却对梦中的内容记忆犹新。 许优昙可以肯定,七岁的时候肯定发生过什么,父母的表现很正常,对之前的事从来都是闭口不谈,许优昙在开始的时候还会好奇的追问他们几句,但渐渐地,每次的无功而返把他的好奇心一点一滴消磨掉了。 但直觉告诉许优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又毫无预警地开始做梦了。 正当他想的出神的时候,放在床尾的手机突然亮了,微弱的光芒在黑夜里却显得分外的刺眼,许优昙的手机向来都是全静音,所以不是有短信就是有电话,要不就是快没电的提示。 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联系他,所以许优昙猜测可能是没电或是垃圾短信,反正手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没电也没关系,至于垃圾短信,就更不用管它了。 想是这么想,但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好像有只无形的手一直牵引着他去看手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不但没消失,反倒越来越强烈了,这使他心里更加烦躁不安。 内心挣扎了许久,他终于坐起身将手机拿起来看,不是没电,而是一条短信,内容是,速到圆心湖边,有要事相告。发件人是陌生的号码。 圆心湖,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圆形的湖,得名的原因是学校的圆心湖中央还有个不规则的圆形突起,直径大概1米,高出水面半米,上面平缓工整,不少人会划着小船,站到上面让人给他拍照,有些人觉得挺无语的,跟个莲藕似的,有什么好拍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就算睡不着,许优昙也不想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从床上爬起来;不去的话,那就弄不清楚到底是谁找他,有什么事了。 到底是谁给他发短信?为什么在半夜发?为什么要去湖边?到底什么事? 众多问题困扰着许优昙,他在小事上很容易纠结,并且有严重的选择恐惧症,这可以解释为天才总是有那么几分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犹豫中,又过了半小时,他突然想起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犹豫这么久?许优昙有那么一瞬间被自己给傻到了。 他照着那个号码回拨过去,电话里传来提示音,没人接。 许优昙攥着手机,盯着黑暗的天花板看了十几分钟,再三思考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反正也睡不着,不去的话估计几天都会为这个问题所困扰。 起床把睡衣换掉,他的动作很轻,岳老二依旧鼾声如锯木头,其他俩人也发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许优昙将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的两盏灯闪着暗黄的微光,从手电筒发出来的光照在地上,投射出淡淡的光圈,已经放的很轻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里显得有些突兀的响亮,前方的楼梯黑黢黢的,乍看之下,有点像他梦里的路。 许优昙不安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灯,有点担心它会突然熄灭,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的不灵坏的灵,许优昙的念头刚落,两盏灯同时罢工,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只剩下手机散发出的光芒。 许优昙顿时一惊,却不敢往回走,因为梦境的影响,他害怕转头会有什么东西等着自己,他只能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赶紧加快脚步朝湖边跑去。 ☆、红衣祭品1 圆心湖在学校靠近后山的地方,比较偏僻,环境清幽,算的上是山清水秀。 今晚的月亮异常的暗淡,许优昙带着疑惑抬头望去,原来是被大片厚厚的云层遮掩住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周围安静的可怕,不但没有人,就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没有耽误,许优昙来到湖边,四周黑乎乎的,半个人影都没有,他皱着眉头轻轻地叫了两声,“有人吗?” “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许优昙不由得有点气恼,谁大半夜开这种玩笑?而自己还傻乎乎地相信了。 既然没人,那就只能回去了。 许优昙正想往回走,厚厚的云层突然猛地散开,月亮瞬间露出了大半,天色明亮了不少,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接着就在顷刻之间,云层消失殆尽,顿时月光洒满湖面,波光粼粼,湖心的圆点尤为明亮。 许优昙眼角的余光掠过湖心,一抹血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怪异,他的心里打了个寒颤,顿时浑身发冷,在炎热的夏天,即使是晚上,也不可能有这种刺骨的寒冷,因为这更像是由心底衍生出来的冷冽。 许优昙还想再往湖心仔细看一眼,就在他正要转头的时候,他的脸不经意间撞进一堵炙热的肉墙,接着整个人就被抱住了,许优昙心里大惊,想推开这个人,却被紧紧地搂在怀里。 湖心的东西仿佛有吸引力般,许优昙费力想转头往那边看去,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阻止了。 “别看。” 许优昙马上记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薄绎。 “怎么了?”许优昙的脸被按在他的怀里,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薄绎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过握在他手上的手机。 许优昙一怔,难道是为了抢劫? 薄绎并没有放开他,而是空出一只手拨通了电话,“110吗?这里是xx大学,圆心湖旁,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许优昙听到的时候完全懵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薄绎怎么会出现? 薄绎还维持着抱着许优昙的姿势,深邃的目光聚焦在湖心,若有所思。 许优昙被抱的有点难受,他伸手推着薄绎,“喂,你可以放开我吗?” “你不会想看的。” “那你放开,我不看。” 薄绎迟迟没有动作,正当许优昙以为他不会放手的时候,身体却恢复了自由。 许优昙好像听到他轻声说了句,“反正也以后也会有。” “什么意思?”许优昙忍不住问。 薄绎看着他,“没。” 湖心的一点像是有致命的吸引力,心底的寒意挥之不去,许优昙按奈不住,想回头看一眼。 薄绎察觉了他的动作,提醒道,“想看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听他这么说,许优昙有点犹豫,“你说死人了,是不是在湖心?” “嗯。” “很恐怖?” “嗯,确切的说是诡异。” “那我等警察来了再看。” “有区别吗?” “人多壮胆。” 许优昙现在没戴眼镜,薄绎想再看看隐藏在刘海下的面容,重温白天的惊艳,他也这么做了。 许优昙反应很快,马上拨开他刚刚触碰到发丝的手,戒备地看着他,“你干嘛?” 薄绎的眼神带着几分渴望,嗓音低沉,“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许优昙看了他的眼神,再想起白天喻洋的话,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薄绎不会是同性恋吧?在他没把脸遮住之前,他看到过太多毫不掩饰垂涎和猥琐的目光,但是薄绎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 许优昙干咳了两声以掩饰情绪,“没什么好看的。” 薄绎没有再继续他的动作,盯着他,就维持着刚才伸手的姿势,眼神闪过几丝复杂的变化。 许优昙看的惴惴不安,不会要硬来吧?被薄绎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确切感受到了充满爆发力的腹肌和二头肌,要打架的话,自己虽然也练过,但无论他怎么锻炼,就是没办法练出像样的腹肌,只能保证结实且没有赘肉…… ☆、红衣祭品2 正当许优昙的思想渐行渐远的时候,尖锐的警笛声划破校园的宁静,接着两辆警车停在离俩人不远处,从前面的车上跳下来三个警察,接着从后面的警车上又下来两个穿白袍的法政人员。 带头的警察叫郝武,三十岁,身材魁梧,他走到俩人面前,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他们,“是你们报警的?” 另外两个警察已经看到湖心了,其中一个慌乱地拍着郝武的肩膀,带着颤音道,“老大,快看。”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湖心。 月光照耀在湖心,圆形的平台上可以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形,漆黑的长发像块黑布罩住了他的上半身,也遮住了他的脸,身上的红衣延伸到湖中,被水沾湿了衣摆,整个人像是被黑红两种颜色拼接而成,诡异的是从黑发中伸出的合十的双手,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加的惨白,像忏悔,又像祈祷。 这时,一阵怪风刮过湖心,尸体的黑发被风吹起,顿时露出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岸边的人似乎都能闻到那边传来的血腥味,他们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寒意侵袭进皮肤,一点一滴渗进心脏,蔓延到四肢,这么诡异的场面,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许优昙的腿已经软了,薄绎的手扶在他腰上,把他带进自己的怀里,许优昙也不管姿势多暧昧,瘫在他怀里,用他炽热的身躯来温暖吓的冰冷的身体。 薄绎看着怀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此时此景,能笑出来的大概只有他了。 作为领头人,郝武首先反应过来,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家先检查周围有没有线索,特别是那两条小木舟,再过去搬尸体。” 郝武指着停靠在湖边的两条小木舟,指挥着几人,他的心思挺缜密,知道尸体可能是通过小木舟运到湖心。但他没想过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因为有人报警说死人了,不过在这种状态下,说没死都不会有人信。 郝武看着薄绎和许优昙,目露怀疑之色,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薄绎淡淡开口道,“我们在约会。” 许优昙一愣,随即羞愤交加的推开他,微怒道,“别乱说。” 郝武疑惑地看着俩人,帅哥配屌丝?俩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般配。 薄绎重新把他搂进怀里,低头在他耳边私语,“难道你想被当作嫌犯?” 许优昙挣扎了几下,听到他这句话就不动弹了。 郝武眼里的怀疑有增无减,沉声追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薄绎面不改色道,“我们是情侣,在这边约会的时候,偶然看到尸体。” 郝武质疑的目光审视着薄绎,任何人看到这种场景,反正应该都会是惊恐,但他镇定自若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反倒令人怀疑。 见他不信,薄绎低头迅速在许优昙的唇上吻了一下,“我们真是情侣。” 在黑暗中,许优昙的脸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愤怒,但他不敢表现出来,谁都不想被当作杀人犯,只好老实待在薄绎怀里,故作娇嗔道,“你好坏。” 薄绎差点笑出来,但他拼命忍住了,修长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捏了捏,坏笑道,“你不是就喜欢我坏?” 许优昙是真的想打死他,让他去跟那个尸体作伴,薄绎甚至都可以听见怀里传来恶狠狠的磨牙声。 郝武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让人给你们做个笔录,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但不能离开本市,而且要随传随到。” “嗯。” 其中一个警察给他们做完笔录后,就让他们回去了,俩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配合的十分默契,基本上摆脱了嫌疑。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许优昙努力把刚才的事忘掉,催眠自己就当作是被猪啃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薄绎反问他,“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许优昙想起短信的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我是跟着你去的,我住在你楼上,晚上睡不着,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看见你出去,所以我也就跟着去了。” 这话听着毫无破绽,但又有几丝不对劲,许优昙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我?” “很简单,因为我对你有兴趣。” 不自在的感觉又出来了,许优昙想起刚才的事,直接问他,“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薄绎的脸上浮现出不悦的表情,“说什么呢。” “不是就好。”许优昙心中有许多怀疑,但都没问出口,“我先回去了。” “一起走,我住你楼上。” “嗯。”有薄绎一起走,许优昙也安心些。 直到回到五楼,俩人都没再说话,许优昙没有注意到,走廊突然暗掉的灯已经恢复光明,他开门进寝室的时候,三个室友还在熟睡,岳老二的呼噜声似乎就没停过。 许优昙躺回床上,现在他更睡不着了,众多问题困扰着他。 薄绎首先就是个巨大的谜团,许优昙隐约感觉他的出现不寻常,还有他在现场的表现,过于平静,就像见惯了那种场面似的。 许优昙告诉自己要离他远点,这个人很危险,即使表面上是微笑的,但还是给人一种疏离感和压迫感。 还有谜题就是,谁给他发短信?凶手吗?为什么要给他发?是巧合?还是故意陷害他? 许优昙辗转难眠,拿起手机反复看那条短信及电话号码,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号码的主人,他的记忆力相当好,好到过目不忘的程度,如果他见过这个号码,当时就会想起来。 他又试着拨通这个号码,电话里传来提示音,对方已经关机了。 他垂头丧气地把电话扔在床尾,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快亮了,他只好闭目养神,没想到这么一闭,却睡过去了。 ☆、红衣祭品3 许优昙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早上他们都没课,所以就没人叫他起床。他真正起床是在喻洋把打包的饭菜放在他桌上的时候。 喻洋是他的打包专业户,只要许优昙不出门,他肯定会给他带饭,风雨无阻,许优昙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后来也还是不好意思,但喻洋坚持要这么做,许优昙想拦也拦不住,也就随他了。 许优昙从床上探出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谢了啊。” “没事。”喻洋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失神。 许优昙正吃饭的时候,岳老二和周子遥回来了。 周子遥脸色有些苍白,而岳老二却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脸上有几分害怕,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惊奇,他刚把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昨晚有人死了。” 许优昙并不惊讶,他昨晚已经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喻洋也兴趣缺缺,周子遥的脸色更苍白了,应该是被吓到了。 这事跟自己还有那么一丝牵连,许优昙想知道详细情况,就问道,“怎么回事?” 岳老二的声音压的更低了,还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据说那人穿着一身红衣服,跪在圆心湖中央,头发老长。”岳老二把手在自己腰间比了比,接着说道,“长到这儿。” “还有呢?” “据说是水鬼娶亲,把她带去阴间作伴了,那一身红衣,怨气可大了去了。” 喻洋打断他的神神叨叨,“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别乱说。” 岳老二见他不相信,嚷嚷道,“怎么没有,警察说那些木舟都没人动过,那尸体是怎么到湖心的?还有她为什么要穿红衣服?为什么跪在湖心?” 许优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警方没理由会让这么多人知道。 “很多人都看见了,有人去湖边晨读的时候还亲眼看见尸体了,据说都差点吓死了,那腿抖的都走不动道。” 许优昙知道岳老二也只是道听途说,半真半假,自己听一半半就行了。 岳老二突然疑惑地看向他,“这事你怎么有兴趣?你以前不什么都不在意吗?” 许优昙没准备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们,一来是太诡异了,二来不想让他们也牵涉其中。 “就随便问问。” 岳老二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喻洋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周子遥已经躲回床上去了,耳朵里塞着耳机,隔离他们的对话。 岳老二佯装惊恐相,“不会是你做的吧?” 许优昙也很配合地承认,“就是我。” 话音刚落,寝室的门被推开了,郝武面色凝重地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许优昙面前,“许优昙同学,跟我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四个人全愣住了,周子遥也把耳机摘下来,八只眼睛不解地盯着郝武,难道开个玩笑也要进警局? 岳老二急忙为许优昙解释,“我们刚刚是开玩笑的啊,老三不可能是凶手。” 郝武没理会他的话,严肃地对许优昙重复道,“请你跟我走一趟。” 许优昙的视线扫过惊呆的三人,接着站起身对郝武说道,“走吧。” 喻洋挡在许优昙面前,面对着郝武说道,“你先说清楚为什么找他。” 郝武回答,“我只是要他协助调查。” “凭什么?” “凭他昨晚出现在案发现场。” 现在三人是彻底懵了,岳老二和周子遥瞠目结舌地看着许优昙。 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许优昙率先走出去,他沉着脸问走在后面的郝武,“你怀疑我是凶手?” 郝武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有点嫌疑,但基本上已经排除了。” 许优昙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特失望自己不是凶手,许优昙的语气中略带不满,“那你叫我干什么?” 郝武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去了你就知道了。” 许优昙跟着郝武上了警车,看到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指指点点,好像认定他就是个杀人犯。 许优昙对这些置若罔闻,反正他也不需要什么光辉形象。 ☆、红衣祭品4 俩人到达警察局,郝武直接要带许优昙去看尸体,也不征求他的意见。 对于那具诡异的尸体,许优昙的心中还是有些抗拒的,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郝武来到验尸间,里面正站着个美女法医苗芋,许优昙昨天也见过她,虽然晚上看的不怎么清楚,但许优昙能根据整体的轮廓大概推测出她的样子。 苗芋知道他们的来意,用下巴指着她面前的尸体,示意道,“这就是昨天的死者。” 许优昙一怔,心中不免感到诧异,不是女的吗?怎么成男的了?他实在不觉得面前的尸体跟昨晚的是同一个。 在停尸台上躺着一个浑身□□的男人,脸上和身上还画着奇怪的图案,使他的面容看起来有点模糊不清,不复昨晚的怪异姿势,他的手脚已经恢复自然摆放状态。 苗芋解释道,“我起初也以为他是个女人,没想到是戴了假发,刚看到尸体我就发现了,这不,脱了衣服后更直观的可以看出他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昨晚的情况,长发红衣,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女人,这具尸体很平常,许优昙也没想象中的害怕,他问道,“身上这些图案是怎么回事?” 苗芋摇着头回道,“不确定,看着挺像符的。” 这具尸体与昨天的大相径庭,许优昙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但与昨天的诡异相比,今天的太过正常了不是吗?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能为了保存尸体,这里面异常的冷,空气中还有种浓烈又刺鼻的怪味。 许优昙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微皱着眉头问郝武,“那你找我来干什么?这看起来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郝武没正面回答他,“跟我去看个东西就知道了。” …… 许优昙看到监控录像的时候才知道他为什么被怀疑,又为什么不被怀疑。 即使许优昙没有看清尸体的样子,但他还是凭着他的身材及脸部的轮廓,分辨出他就是出现在监控里与“自己”一起走进一家商店的男人。 难怪会被怀疑,监控里的男人只有背影,但也可以看出他的头发挺长,跟自己的背影确实像,但是许优昙可以里面的肯定不是他。 “这个人不是我,首先,我没有这套衣服;其次,我不认识受害者,更没有在这家店出现过;最后,他没有我高,受害者大概175公分,上面的男人身高跟他差不多,而且……”许优昙指了指屏幕中的一个小亮点,“我没有带耳钉,而他有。” 许优昙怕自己说的不够严谨,指着监控里的玻璃门上的光点又补充道,“他的耳钉被太阳照到,反射到了玻璃上,从高度来看,就是耳钉;如果是眼镜,光点的形状不一样。” 没想到许优昙竟然能从中看出这么多东西,并且还细心地注意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光点,郝武有点讶异地看着他,“观察的挺仔细。” “查出死者的身份了吗?”许优昙的大脑本身就比普通人发达,他的计算不会出错。 “查出来了,有几个学生认出他是你们学校大三化材系的魏浭,但另一个人的身份暂时不知道,我去这家店问过了,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估计他是伪装成你的样子以掩人耳目。” “为什么要伪装成我的样子?”许优昙这就有些不解了,报复吗?他应该不会得罪别人。 薄绎已经在门外听了很久了,听到他问这个问题,忍不住轻笑出声。 俩人这才注意到门上靠着一个人,他们的心里同时一惊,这么明显的一个人,他们居然没发现。 “你笑什么?”许优昙不悦地看着他那在别人眼里迷人,在自己眼里却欠揍的笑容。 薄绎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嫌弃,“因为你这副尊容最容易被冒充。” 原来是对他的形象有意见,许优昙不满地瞪着他,“你怎么来了?” 薄绎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听说你来警局了,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许优昙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但他只是怀疑地盯着他,并没有说出口。 没有理会他质疑的目光,薄绎问郝武,“死因查出来了吗?” “还没,等解剖后才能确定。” 薄绎接着问,“有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郝武想了想说道,“奇怪的地方很多,除了表面上看到的,还有就是他的动作,及身上的图案,像是迷信活动。” “带我去看看尸体。” 郝武也没推辞,走在前面带路。 ☆、红衣祭品5 许优昙实在无法忍受验尸室里那股难闻的味道,他跟着走了几步后对他们说道,“我就不用去了吧?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走在他前面薄绎坏笑道,”你不是我男朋友吗?怎么不关你的事了?” 许优昙狠狠地瞪着他,“现在不是了,”他上前对郝武说道,“我昨晚收到一条短信,才出现在湖边,我们不是情侣。” 郝武倒是没多大惊讶,在他眼里,薄绎与许优昙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而且还都是男人,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情侣。但短信可能是关键的突破口,他问道,“什么短信?”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2节 许优昙把手机里的短信翻出来给他看,郝武把号码抄下来,吩咐别人去查,然后看着许优昙,“你现在更不能走了。” 许优昙彻底认栽,无奈又跟着他们回到了验尸室。 苗芋戴着手套正准备把尸体身上的图案擦掉,薄绎制止她,“我先看看。” 苗芋用眼神征求着郝武,后者对她点点头。 薄绎仔细观察这具尸体,红色的线条从脸上蔓延到身上,是一张连贯的图案,但是乱七八糟,歪歪扭扭,像是平常假道士画的符咒。 薄绎问,“他身上的这些是用什么画的?” 苗芋看着薄绎的侧颜有点入迷,听到他的问题,马上回答道,“只是普通的用来绘画的颜料,不是血,但是很奇怪,他身上总是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许优昙总算明白了验尸室里的刺鼻味是血腥与化学药品混合起来的味道,非常难闻,他看郝武和苗芋都没什么反应,所以就没有表现出来,现在苗芋说出来后,许优昙觉得这种味道更浓烈了。 郝武一直觉得薄绎这个人不简单,他问道,“看出什么了没?” 薄绎点头道,“一点,这图案像是一种符咒,也是我们昨晚在他脸上看到的,我们以为的血。” “明显是个不会画符的人,却要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混淆视听,转移嫌疑,二是害怕鬼魂报仇,想画符镇压他。” 薄绎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情,“他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符镇住。”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在座的其他三位明显是无神论者,自然没把鬼魂复仇放在心上,但凶手杀人后心虚和恐惧,画符求个心理安慰也是有可能的。 薄绎继续说道,“还有凶手将尸体摆成跪着忏悔的姿势,也支撑了这两点。至于尸体是怎么放上去的,又怎么摆成那个样子的,相信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 郝武点头说道,“凶手很谨慎,他没有利用湖边的小木舟,而是先在尸体上绑上增加浮力的东西,大概是泳圈之类的,然后用绳子系在他身上,自己游到圆心后,再把他拉过去。” “这是我的推测,因为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小截被扯断了的细绳。” 薄绎挑眉道,“嗯,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智商。” 苗芋迫不及待想在薄绎面前表示,她说道,“我知道他的身体是怎么能够摆成那副样子的。” 薄绎淡然道,“说说看。” 苗芋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接着说道,“他身上应该被注射了一种能使身体僵硬的药物,而这种药物也是致死的原因,因为我在他脖子上发现了针孔。” 苗芋把尸体上的细微的针孔指给他们看,“现在我只要将尸体解剖开就可以验证了。” 许优昙只是在旁边听着,并没有发表意见,但薄绎突然看向他,“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许优昙一滞,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半信半疑吧。” 薄绎又转而问另外俩人,“你们呢?” 俩人马上齐刷刷摇头,“不信。” 薄绎的表情似笑非笑,“今晚你们就信了。” 俩人还没问他是什么意思,薄绎就拉着许优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薄绎优昙 走出警察局,许优昙挣脱他的手,“什么意思?” “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告诉你。” 许优昙果断拒绝,“不去。” “由不得你。” 薄绎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直接把许优昙扛在肩膀上,许优昙只感觉气血一阵翻涌,直冲头部,他手脚并用,拼命挣脱,但薄绎纹丝不动,始终没把他放下来,而是塞进车里。 被一个男人扛在肩上,并且挣脱不了,许优昙死也不成承认那是自己,他可以撂倒五个壮汉,却对薄绎束手无策,这个男人比他强太多了,可以毫不费力地扛起他,并且轻易就制伏他,他的力量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许优昙盯着驾驶座上的薄绎,他的侧脸很吸引人,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专注开车的样子魅力四射,说到车,许优昙就算再不识货,也认得这辆车是兰博基尼,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薄绎是高富帅,还不是普通的高富帅,而是超级高富帅。 “看够了么?”薄绎注意到旁边打量的目光已经很久了。 许优昙尴尬地收回目光,答非所问,“我们去哪?” 薄绎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把车开进一个停车场后才说道,“到了。” 他下车把许优昙拉出车外,带进一家理发店,许优昙这才明白薄绎的良苦用心,不,是险恶用心。 薄绎直接把他摁在椅子上,吩咐理发师,“把他的头发剪短,不要遮住耳朵,额前的刘海碎一点,薄一点。” 理发师正看着薄绎出神,薄绎暴躁地轻吼出声,“快,我半秒都看不下去了。” 薄绎的大手牢牢按着他的肩膀,许优昙只能任人摆布。通过这件事,他又知道了薄绎的一个怪癖,强迫症啊,强迫症,许优昙在心里叫嚣,嘴上却不敢说,在与薄绎交锋的时候,他明显处于弱势,他很少这么被人压制,心里很不畅快,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安慰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 果然很漂亮,看着许优昙的脸渐渐明朗化,薄绎的表情越来越满意。 理发师也没想到在头发的遮挡下有张这么精致的脸,一时之间又看的走神了。 薄绎不悦地催促道,“看什么看,快剪。” …… 从理发店走出来的许优昙就跟完全就变了个人似的,眼镜早在被薄绎扛起来的时候蹭掉了,现在的他,就是个大帅哥,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许优昙的长相很中性,可以说美,也可以说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皮肤白皙嫩滑,五官俊美,又翘又长的睫毛下,一双狭长迷人的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红润水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自从俩人走出来,就有许多目光盯着他们,有俩个女生兴奋不已地指着他们大叫,表情又惊又喜,一副要乐晕的样子。 这就是许优昙要把脸遮住的原因,简直是危害社会,祸国殃民,今天倒好,十几年的伪装全让薄绎给破坏了。 薄绎则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真美,美的让他更加心动了。 许优昙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薄绎,微怒道,“你看我不爽是不是?” “现在看你爽了。” “你个死变态。” 闻言,薄绎慢慢凑近他,深邃的眼神充满戏虐,整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相。 许优昙惊的直往后靠,色厉内荏地警告他,“你别乱来啊,我会还手的。” 薄绎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还在继续靠近,并将手伸向他,许优昙的拳头已经挥到他面前了,薄绎轻松用一只手握住,接着另一只手飞快把安全带给他扣上了,同时脸也贴到他面前。 他的举动和贴近让许优昙俊脸绯红,只好窘迫地嘀咕,“系安全带也不说,还搞成一副流氓样。” 薄绎欣赏着他的窘态,唇边勾起坏笑道,“谁说我只是给你系个安全带了?” 许优昙还没来得及思考这话的意思,薄绎的唇就已经印上他的,唇畔上突然其来的,陌生的触觉让许优昙蓦地一惊,他想推开薄绎,对方却先放开了。 许优昙猛地一脚直往薄绎的下身踹去,一般人是挡不住他这一脚的,但薄绎偏就不是普通人,一只手轻松就握住他的脚踝,并且玩味地朝他笑。 “我既然敢耍流氓,就有能力对付你,你再过几十年都不是我的对手。” 许优昙内心已经快崩溃了,如果他是个女生,这时候该哭了,不过他显然不懂女生的的心思,毕竟薄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高富帅,大部分情况下,被亲的人也许只会笑。 “你个死变态。” 许优昙的一只脚还在他的手上,却还敢这么骂他,但薄绎明显心情好,没跟他计较,轻轻把他的腿放下来,“随时欢迎你来报仇。” 许优昙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亏,身高和体力向来都是他的优势,但现在明显已经不是了,他内心欲哭无泪,只好怒道,“你欺负未成年少年。” 薄绎的眼里闪过疑惑,显然不相信他,朝他伸手,“身份证给我看看。” 许优昙迅速从钱包里把身份证拿给他。 带着木质指环的食指和中指夹过他的身份证,漫不经心地拿到面前扫了一眼,突然薄绎的眼里精光大放,接着万分激动地问他,“你几点出生的?” 许优昙一滞,不用吓成这样吧,“晚上八点啊,怎么了?我还要好几个月才满18岁,就算你精确到几点几分几秒,我也还是未成年。” 许优昙不免有些得意,总算震住他了,前方的道路瞬间充满光明,他已经想着要怎么报仇了。 薄绎突然笑起来,“太完美了,你是这个世上最适合我的人。” 没有预期的求饶,许优昙一怔,“什么意思?” “开始我只是对你有兴趣,现在我对你是志在必得,意思就是你是属于我的。”薄绎的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疯子。”许优昙低声骂了句,忽视心中异样的感觉,“把身份证还我。” 薄绎把身份证递给他,末了还加了句,“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警告你,不许说我漂亮。” “你真漂亮。” “你……”许优昙干脆不理他。 薄绎已经高兴的找不着北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在颤抖,嘴角时不时上扬,许优昙被他吓得够呛,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疯。 “你开车注意点啊。” “你真关心我。” 得,许优昙斜了他一眼,这人听别人说话只捡自己喜欢的听,多说无益。 …… 俩人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薄绎将车停到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座大厦的车库。 这是私人住宅,私人车库,薄绎能将车停在这里,只有两个解释,一是寄放,二是…… 许优昙面色复杂地问他,“你家在这?” “不是,我家在外地。” “但这里面有你家的房产?” “嗯。” 许优昙忍住爆粗的冲动,“那你还跟我说住宿舍。” “我确实也住宿舍。” “我们楼上已经是标准的单人公寓,这边又有房子,你家很有钱?” 薄绎满不在乎道,“确实挺多的。” “那你为什么住两间?” 薄绎满脸深情地看着他,“为了接近你,感动吧?” 许优昙感觉气都不顺了,“感动,我感动个屁啊,死变态。” “别生气。”相比他的暴躁,薄绎显得格外淡定,“我们去吃晚饭。” “我不去。” “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说的好像我是卖身的。” “你要是卖身,我倾家荡产也要把你买下来。” 许优昙已经说不出话了,心里咆哮,谁来帮我收了这个妖孽啊啊啊。 薄绎陶醉地看着一脸崩溃相的许优昙,“这孩子都感动成这样了。” “……” 许优昙最终拒绝不了薄绎的邀请,硬生生的被他一路拉到食堂,周围女生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俩人,薄绎毫不在意,许优昙多次挣脱无果,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全完了。 十七年苦心经营的高冷形象瞬间崩塌,以至于他还没意识到,他竟然一点都不反感薄绎的触碰。 ☆、三方会审 好在吃完饭后,薄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许优昙才得以回宿舍。 许优昙刚踏进门,三双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三人本来是想审问情况的,现在完全是被惊艳了。 许优昙看着面前三个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室友,只好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现在的场景是三人一条线,许优昙一枝独秀,跟考官面试似的。 三人愣着欣赏了半晌,才渐渐回过神。岳老二的好奇心是最强的,他率先问道,“警察看你头发不顺眼,带你去警局理个发,就让你回来了?” 许优昙哭笑不得,“你能问点实际的吗?” 岳老二摸摸鼻子,吸了一口气道,“好吧,那警察说你出现在案发现场是怎么回事?” 许优昙把短信的事说了。 “明显是陷害你。”岳老二一副聪明人的样子,“那你是怎么洗清嫌疑的?” 许优昙又把监控的事说了。 三人恍然大悟。 岳老二说道说道,“放心,哥们压根儿不相信你会杀人,下午的假都给你请了,喻洋还给你买了晚饭呢。” 说完,他的身体稍稍倾斜,让许优昙能看清书桌上的饭盒。 许优昙已经被薄绎逼着吃过饭了,他有些愧疚地看向喻洋,“不好意思啊,我吃过了。” “嗯。”喻洋点点头,问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其他俩人也很好奇,他们还没见过许优昙这副样子。 一提到这个,许优昙就恨的牙痒痒,“被一个变态疯子逼着剪了。” 许优昙在他们面前,在别人面前向来都是从容自若,运筹帷幄的模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 三人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岳老二称赞道,“这人够厉害啊,是谁啊?” “就是那天食堂的那个薄绎。”许优昙提起他的名字都带气,“薄情薄义,人如其名。” 提到食堂,大家就都明白了,薄绎的外貌和气质让他们印象深刻。 岳老二说道,“你这可不对了,人家请你剪头发,还请你吃饭,你这样骂他。” “你怎么知道是他请我吃饭的?” “很简单,因为只有一件事,你不会气成这样,估计薄绎还不止做了这两件事。” 许优昙心里顿时一惊,这厮够牛逼啊,这都能猜出来,但被薄绎那啥的事,他是死也不会说的,“没了,就这两件。” 周子遥开口问许优昙,“你认识他?” 许优昙随口答道,“见过几面,不算认识。” 岳老二就是个人精,他打趣道,“咱老小不会动春心了吧,整晚上都没说话,就这一句还是问别人的事。” 周子遥瞬间脸红,小声道,“别乱说。” 太明显了,三人一目了然,这小子说不喜欢薄绎,谁信? 岳老二苦口婆心地劝道,“老小啊,我估计你没戏,人身边还有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呢,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没料的爷们儿呢?” 许优昙心里暗忖,老二啊,你可说错了,薄绎是个变态色狼啊,对着男的也能下的去狠口啊,老子的初吻就是这么没的啊。但许优昙只能在心里想,哪敢在嘴上说啊。 周子遥摇头说道,“我也只敢想想了,薄绎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气,据说家里很有门道,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就没人清楚了。” 岳老二问道,“那之前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他?” “因为他去年休学了,今年复学念大二,具体原因不明,他是我们学校心理学专业的天才,被称为读心男神。”周子遥提前就打听过薄绎了,所以对他的事略知一二。 “读心男神?”许优昙不由自主地念出声来,“为什么?” 周子遥答道,“因为他能看透人的内心,像是会读心术般,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至于男神,那就很直观了,长的超级帅。” 大家都唏嘘不已,这也太牛逼了吧,许优昙也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但也不至于像薄绎的读心术这么令人难以想象,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人吗? 虽然跟薄绎接触的时间很短,但许优昙确实察觉到薄绎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他觉得薄绎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好像平易近人,但却给人以疏离的神秘感,让人琢磨不透。 ☆、红衣祭品6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优昙又做梦了。 还是那条羊肠小道,昏暗中,许优昙穿梭在树枝交错成的诡异人脸之中,焦躁地寻找出路,但熟悉的梦境为什么变得陌生了?到底哪里不一样? 许优昙边走边想,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痒,他伸手向脸上摸去,入手的感觉很丝滑,这是什么?绸缎?许优昙四处张望,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诡异人脸。 许优昙终于想起哪里不同了,是风,密不透风的森林里,居然有风,那么风是从哪里吹来的?许优昙好像陷入了无尽的谜题中,杂乱无章的梦境让他开始思考。 忽然他的心剧烈一颤,这不是梦,因为他感觉到了痒,感受到了风,那么…… 许优昙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地喘息,他的床在靠窗边,此时窗户正大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拂动着窗帘,本该燥热无比的夏风,却给人以透心的凉意。 原来是风和窗帘,心慢慢安定下来,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几点了?许优昙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就这么一眼,让他失声大叫起来。 另外三人被这突兀的声音惊醒,黑暗中,睡在许优昙下铺的岳老二带着浓浓的睡意抱怨道,“这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啊。” 许优昙的声音颤抖,“不是半夜,现在是五点半。” 岳老二不满道,“五点半又怎么了。” 许优昙惊恐道,“夏天的五点半,天基本上已经亮了,为什么窗户外面那么黑?” 这么一惊一乍,四人都清醒的差不多了,喻洋也感觉到不对劲,天色确实太暗了,伸手不见五指,他下床去开灯。 灯刚打开,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窗户,外面特别黑,像是被一只黑色的大手给死死地掩住了。 喻洋想过去看看情况,还没等他接近,忽然“啪”的一声,一块像黑布的东西从窗户散落在了桌子上,天色瞬间亮堂起来,四人往桌上定睛一看,顿时从心底冒起一阵阵寒意。 周子遥也失声叫起来,声音更甚于刚才的许优昙,喻洋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岳老二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东西不会是头发吧。” 许优昙感觉这东西非常的熟悉,他马上就认出来,“这好像是湖心那个人的头发。” 此话一出,四人的心里更加不安。 “你怎么知道?”喻洋的声音还算正常。 “因为我亲眼见过,而且过目不忘。” 许优昙想起梦里的丝绸,胃里开始翻涌,匆匆扔下这句话,他立刻跑到卫生间,狠狠地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搓掉一块皮。 虽然只是假发,但这几天校园里人心惶惶,都被红衣祭品的事弄的草木皆兵,所以四人吓成这样是正常的,更不用说许优昙还亲身经历过极其诡异的那幕。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还没什么,他们就当作是恶作剧,但假发是此案的证物,于是他们报警了。 ☆、红衣祭品7 郝武很快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警察。 四人皆感诧异,效率这么快?快得就跟他就在住在学校似的。 郝武面色凝重地盯着桌上头发看了会,就让另一个警察把它装进透明袋子里,密封好带回去了。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四人,惊艳的眼神在许优昙的俊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皱起眉头问道,“许优昙呢?” 许优昙暂时从恶心的感觉中恢复过来,“我就是。” 郝武不由得一愣,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不是吧,我记得许优昙的形象是个邋遢的……” 看着面前四双瞪着他的眼睛,郝武意识到他不该当着他们的面说许优昙的不是,他伸着脖子道,“你整容了?” 岳老二瞪了他一眼,“什么整容,他本来就长这样。” 许优昙无奈,只好把身份证给他看,身份证上的许优昙确实是面前的许优昙,郝武看后十分震惊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许优昙是个大帅哥。 郝武干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这头发怎么来的?” 喻洋答道,“窗户里掉出来的,一直挡在窗外,天亮才掉下来。” 郝武过去把头伸出窗户外往上看,墙壁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不可能直接把假发挂在墙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借助工具了,就在他准备把头缩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有点痒,他伸手在脸上挠了挠,缠绕在手指上的是几根醒目的黑发丝。 “我靠,这怎么来的?”郝武看到后大惊,手不停地狂甩,发丝从窗户慢悠悠的往下掉,几秒就消失在视线里。 众人被他的反应吓一跳,几步走到他面前,许优昙问道,“怎么了?” 郝武惊魂未定,把一口气喘匀后,才说道,“有头发落在我脸上,我刚才明明看了外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凭空掉下几根头发?” 喻洋也将头伸出去看了看,但外面什么都没有,他回来冲众人摇摇头,示意外面什么都没有。 “证物丢了,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许优昙的语气有些不悦,一想到在脸上划过的东西可能是假发,他心里直反胃。 听到他这么问,郝武的眼里闪过几分惊恐,声音略微颤抖,“知道,不但知道,我也是为了找他才来的。” 岳老二不解道,“找假发来我们学校干嘛?” “不只是假发,连尸体都丢了。”郝武的声音透出惊慌,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到达他们宿舍的原因,因为他早就在学校了。 四人心里皆是一惊,许优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郝武反问许优昙,“你记得在验尸间,薄绎问我们的问题吗?” “记得,他问我们相不相信世上有鬼。”许优昙突然停住,脸色一变,转而问他,“你说尸体有鬼?” “对,尸体自己跑了。”郝武的表情很严肃,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四人心里皆感到深深的寒意,这事太诡异了,周子遥紧紧攥着喻洋的胳膊,脸上毫无血色,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知道尸体是跑了,而不是被搬走的?” “因为我看了监视器的录像带了。”郝武眼里的惊恐有增无减,“那场面我就不跟你们说了,怕吓到你们。” 许优昙对世上有鬼的事半信半疑,七岁以来,除了那个梦,他就没有经历过怪事,但这次的事实在太奇怪了。 许优昙淡淡的开口,“我倒是有怀疑的人。” 四人声齐问道,“谁?” “薄绎,第一,他住我们楼上,有这个条件能把假发挂到窗户;第二,就是他问我们的问题,很可能就是故意误导我们;第三,他的出现不寻常,我那天收到短信去湖边,随后他也到了,是不是太凑巧了?” “你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人为的?”郝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实在不愿相信世上有鬼的存在。 许优昙点头,“很有可能,对了,短信的事查了吗?” “查了,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一次性电话卡,没有用身份证,无从查起。”听许优昙这么说,郝武更觉得薄绎不对劲,他说出心中的观点,“我也觉得薄绎这个人很不寻常,见到昨晚那种场面不但镇定自若,居然还笑的出来,这人肯定有问题。” 大家没想到最后会把嫌疑引到薄绎身上,郝武不由得抱怨起许优昙来,“那天要不是你们骗我说是情侣,我也不至于把他给排除了啊。”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都不一样了,许优昙狠狠地瞪着胖子,咬牙切齿道,“还不快去查。” “对。”郝武一拍脑袋,急忙往外走。 剩下的三人齐刷刷地盯着许优昙,又是一副三师会审的架势。 许优昙叹了口气,无奈道,“问吧。” 喻洋想起在食堂那天薄绎对许优昙的微笑,他首先发话,“你跟薄绎之间发生过什么?” “我跟他之间真的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扯在一起。”许优昙说的是实话,好像一切都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周子遥问他,“薄绎是不是喜欢你。” “不可能。”许优昙马上否定,薄绎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看从许优昙这也问不出什么,大家没再继续,就收拾收拾去上课了。 ☆、红衣祭品8 郝武向同学打听到薄绎住在楼上601,这下他更加肯定薄绎有嫌疑,501,601,薄绎就住在许优昙的正上方,不偏不倚。 薄绎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传来密集的敲门声,他翻了个身,用枕头把耳朵蒙住,想隔绝门外的声音,哪想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罢休,越敲越大声,薄绎十分不耐烦地起身穿上裤子去开门。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郝武满脸严肃地站在门外。 薄绎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在睡觉。” “我进去看看。” “随便你。”扔下这句话,薄绎率先往里面走。 郝武马上跟进去,锐利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室内。 房间非常整洁,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一张大床紧靠着墙壁,被褥凌乱,看来他确实是刚起床。 “怎么?有事?”薄绎看郝武的表现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来意。 郝武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道,“这个案子你有嫌疑。” 薄绎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谁怀疑我的?许优昙?” “我们都怀疑你。”郝武被薄绎的敏锐震撼,这个人真的不同寻常。 薄绎冷笑道,“有证据吗?” “没有。” “那就等有证据再来。” 面前的薄绎给人很深的压迫感,只穿裤子的他□□着上身,毫不吝啬的展现出健美又充满爆发力的八块腹肌,更令人感到瑟缩的是他态度冷起来的时候,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在下降。 郝武压下心中丝丝缕缕的不安,“我调查过你,发现你的身份不寻常。” “那又怎样?” “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何?我可以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但你要协助我的调查。” “昨晚发生的事说来听听。”薄绎没有直接同意,但这句话间接表达了他的意见。 “尸体丢了,证物也突然出现在许优昙的宿舍里。”说到这些,郝武仍然心有余悸。 “尸体不是丢了那么简单吧?”薄绎并不吃惊,这些都在他的预测范围之内。 郝武虽然感到惊讶,但没有否认,“昨晚,值班的人听到验尸室里传来动静,听起来像是粗重的喘气声和敲击地板的声音,他马上进去查看,结果里面是空的,不但没有人,连尸体不见了,据他所说,他在赶到验尸室的途中,眼角瞥到一抹红色的身影,但速度极快,所以他那时怀疑是看错了。” “我接到电话后,马上赶到现场,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结果见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郝武的声音渐渐透出惊恐,他看薄绎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化,就接着往下说。 “苗芋已经把尸体解剖了,但还没来得及缝合,内脏等器官就那样大剌剌的摊在那儿,本来没有什么问题,除了有点血腥,但到了午夜,尸体突然变得越来越红,全身血淋淋的,像被剥了皮似的,接着他就毫无预警地坐起来了,身上就那样挂着五脏六腑,然后他看了一眼监视器,顿时周围血气弥漫,等血色散开后,他就不见了。” 郝武说完后仍然惊魂未定,一个血红的人头睁着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即使是通过监控,但那种感觉还是很渗人的。 薄绎倒了杯热水给他,郝武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就狂喝了几口平复心情。 薄绎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是值得庆幸的。” “为什么这么说?”薄绎全程无表情,郝武真怀疑他是不是面瘫,但他又见薄绎笑过,显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害怕。 “因为这是尸变的最低级别。” 郝武一愣,“尸变?” “嗯,本来他被杀后是不会有问题的,但凶手多此一举,将他摆在了阴月光下,所以助长了尸体的血气和怨气,以血气来支撑行动,以怨气来指引复仇,这种就叫血怨尸。” 郝武仍然觉得这个解释有点难以接受,但他还是问道,“什么是阴月光?” “就是月亮被云层或别的什么东西挡住,然后突然散开所照射出来的第一缕光线,当然,并没有这么简单,要不然世界早就乱了,还有个前提就是要有足够浓重的阴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圆心的湖底应该镇压着个阴气十分重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给尸变提供了阴气。” “那你的意思说他是鬼?”郝武想起薄绎在验尸室问过他们相不相信世上有鬼。 “现在还只是尸体,如果变成鬼,那就是怨鬼了。” “那你说尸体去哪了?” “去找凶手了,估计在今晚,就会有所行动。” 郝武的脸色大变,“那怎么办?” “他复了仇,自然会收手。” “这怎么能行,杀了人就应该交给法律来制裁,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有,但我不打算帮你们。” “为什么?”郝武没料到薄绎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因为不关我的事。” “那如果关许优昙的事呢?尸体身上的假发可是莫名其妙的到了他们宿舍。” 薄绎淡淡一笑,“这点你倒是猜对了,如果让他来求我,倒是可以考虑。” 还好不是没得商量,郝武叹了口气说道,“我尽量试试。” “最好快点,天黑就来不及了。”薄绎镇定自若的神态与这句话完全不搭边。 “嗯,”郝武直视着他,“最后一个问题。” 薄绎深邃的目光眺望着窗外,他径直说道,“活着还是死了有区别么?至少对我来说没有不同。” 他竟然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郝武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深处对薄绎产生敬畏之心,直觉敏锐,心思缜密,深藏不露,这就是他对薄绎的评价。 ☆、红衣祭品9 事不宜迟,郝武从薄绎的宿舍出来就马上去找许优昙。 许优昙今天难得认真听课,但上天似乎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刚抬起头就看见郝武的身影正好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人出现的频率也太大了吧。 郝武去501室看见门是锁着,所以猜测他们可能在上课,他就去教务处查了他们的课表,终于让他找到了。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搜寻了一阵后,对科任教授说,“我找许优昙同学。” 许优昙没等教授答应就出去了,他对郝武已经很不耐烦了,“什么事?” 看着面前的许优昙,郝武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难道要说薄绎让你去求他? 许优昙看他不说话就转身想回教室,郝武马上阻止他,“等一下。” “有事快说。” 郝武稍稍思索了几秒,就把薄绎的分析都告诉他了。 “你相信他的话?”听他说完,许优昙有点诧异,自己对鬼神之说向来是半信半疑,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那个梦,或是七岁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郝武的表情很认真,“相信,因为有些事确实很怪异。” “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许优昙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许优昙隐约感到不安。 “我希望你能帮我劝薄绎,让他帮忙找到他们,避免再发生人命。” “你自己去找薄绎不就行了。” “薄绎说必须要你去。” 许优昙果断拒绝,“我不去。” “难道你想看到出人命?” “我不想,但关键在于薄绎,不在我。”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3节 “薄绎听你的,所以关键也在于你。” “你怎么知道他听我的?” “因为他亲口要求让你去。” 得,又绕回来了,俩人在门口都快吵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严厉,不少学生探着头往外看。 “许同学,维护社会稳定,人人有责啊,你不想知道薄绎为什么对你那么有兴趣?”郝武语重心长。 “没兴趣。”许优昙是个心软的人,但是他对薄绎有种莫名的畏惧?排斥?他也不确定,反正就想与他保持距离,像有个词形容的,敬而远之。 “你是怎样都不肯去是吗?就算身边的同学有危险。”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薄绎?”许优昙有点不解,为什么郝武作为警察会相信鬼怪之谈。 这是薄绎的私事,也算是个秘密,郝武不能轻易说出来,“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 “那算了。” “当哥求你行不?以后有事情找哥,哥能做的一定做到。”郝武的语气又软了许多。 许优昙妥协道,“我试试吧。”他心里早就动摇了,更何况郝武都这么说了,不帮也说不过去。 郝武的脸上露出喜色,“谢谢你了,这事耽搁不得,我去给你请个假吧?” 许优昙无奈道,“去吧。” 郝武毕马上就去和教授交涉了,毕竟是警察,教授十分配合,请好假后,郝武走出来对许优昙说,“走吧。” “嗯。” ☆、红衣祭品10 俩人一起来到601室。 薄绎开门看到是许优昙,对他勾唇一笑,“进来吧。” 薄绎坐在床上,俩人坐在椅子上,薄绎盯着许优昙看,许优昙盯着郝武看,郝武又盯着薄绎看,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 薄绎反正不着急。 许优昙心里想着豁出去了,早死早托生,早讲早走人,他率先开口对薄绎说道,“希望你帮忙去找人。” 薄绎慢悠悠地说了句,“这么没诚意,重来。” 别怀疑,许优昙真的想过要打死他,如果杀人不用偿命,并且他能打的过薄绎的话,恐怕他真的会动手,这人太欠揍了。 许优昙忍住心中的不悦,“那你想怎么样?” 薄绎轻笑道,“很简单,以身相许怎么样?” 许优昙的指节抖攥的发白,别说是他,连郝武都看不下去了,他帮腔道,“你提个靠谱的要求行吗?” 许优昙沉着脸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我不是跟你过不去,相反,我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薄绎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淡笑,“是吗?那你的梦也不需要我帮你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做梦的事?”许优昙惊愕地看着薄绎,心里十分震惊,难道他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会读心术? “因为我也做梦。”薄绎很满意他的反应。 “说说你知道的。” “我只知道你晚上时常会反复的做同样噩梦,而且肯定非常不好受。”薄绎脸上难得浮现出不解的神情,“但很奇怪,你的梦的时间好像被人为因素控制住了,连带你体内的其它东西也被封锁住了,这也是你能平静生活这么多年的原因,但现在不同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你今后的生活也将渐渐变得不太平。” “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懂。”许优昙的心中隐隐的不安,他也觉得在冥冥之中,自己好像被牵扯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件之中。 “以后你就会懂了。”薄绎并不打算跟他解释太多。 许优昙就看不惯薄绎这点,吊别人的胃口,说话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心里非常不爽。 “你的意思是说头发出现在我宿舍是跟这个梦有关?” “聪明,但并不完全是这个梦的原因。” “其它原因你又不打算讲是吧?” “嗯。”薄绎不是不说,而是时机还未到。 “那你做的是什么梦?这总可以说吧。”许优昙已经接受他的说不清,道不明了,即使不爽,也没办法,还不如接受。 “美梦。”薄绎觉得许优昙真的是个聪明的人,换种说法就是懂得审时度势。 “说清楚点。”许优昙对自己的那个梦极其反感,每次都能让他体会到深深的绝望。 “你确定要听?” “当然。” 薄绎道,“我的梦里有一片美丽的花海,一个长发飘飘,白衣胜雪的男人伫立在花海丛中对我展开笑颜,倾国倾城,顷刻间就俘获了我的心。” 许优昙听的眉头紧锁,他不解地问,“这个梦跟我的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男人就是你。” 许优昙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傻吗?当然是你们的长相一模一样了。” 许优昙顿时想起第一次见到薄绎时,他说过的两个字,那时候他以为他说的是真相,原来是真像,“所以开学上课的第一天你说的真像是说我长的跟你梦里的人很像?” 薄绎赞赏道,“真聪明,记忆力也不错。” 许优昙在其它方面也许比不上薄绎,在记忆和智商方面肯定不会比他差。 “那为什么我的梦是噩梦?” “因为凡事都有两个极端,我们就是两个极端,我的是美梦,你的当然只能是噩梦了?” “那能不能换一下?”许优昙的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平衡,薄绎什么方面都比自己优秀,就连做梦,他的也是美梦。 薄绎听着想笑,“怎么?你想梦见我吗?” “如果可以不做那个梦,就算梦见你我也愿意,至少你的脸比鬼脸好看多了。” 这句话听着挺顺心的,薄绎戏虐地坏笑道,“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许优昙自动忽过滤掉他这句话,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我们会反复做相反的梦?” “不知道。”薄绎回答的很干脆。 “你又不想说?” “不错。”薄绎满意地看着他,“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别,我消受不起。”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许优昙的心跳瞬间有些不稳,他继续问道,“怎么才能不做梦?” “总算问到点上了,这很困难,如果你以身相许的话,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帮你,怎么样?” 许优昙与这个人沟通无能,薄绎几句话就要扯到这个问题上,他有点难为情地问出口,“你为什么要我?” “因为我们两个互补。” 得,又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许优昙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薄绎说不清楚,而是他不想说,所以他再怎么问也没用。 郝武虽然没有打断他们的话,但他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你们在说什么梦?” “没什么。”俩人同时说出口。 郝武无奈道,“还挺默契。” 许优昙在心里暗忖,谁要跟他默契。他对薄绎说道,“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血怨尸的问题,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帮个忙吗?” “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我不会趁火打劫。”薄绎对许优昙已经有所了解,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乖乖接受。 许优昙已经看开了,这时候他倒也干脆,“不能提太过分的条件,例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放心,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我不会勉强你的。”薄绎知道许优昙的底线,自然不会逼他太紧,这种事要慢慢来才好。 “那好,成交。” 薄绎道,“嗯,这事要晚上八点过后才能开始,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我不饿。”许优昙可不想再和薄绎待下去。 “我饿,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许优昙看着他,“你可以把条件用掉。” 薄绎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有时候觉得你还挺精明,但是就算我用掉了,你以后要求我的事还很多。” “就算我再碰上什么事,也未必要找你。” 薄绎好整以暇地看他,“那就拭目以待吧。” 许优昙径直走出去。 “那我也走了,晚上再来找你。”郝武对薄绎说了声,也跟着离开。 薄绎看着许优昙的背影,嘴角上扬,聪明的媳妇果然不好骗,但是你以为能逃的了吗? ☆、红衣祭品11 郝武还有些事要查,就先回警局了,许优昙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差十几分钟就下课了,反正都请假了,他也没必要再回到教室,不如去食堂给他们占座位。 许优昙走出宿舍大楼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莫名的凉意,他回头看去,一抹红色的身影倏忽不见,他心里一惊,这种凉意他并不陌生,难道凶手也住在这栋大楼?还是真的如薄绎所说,自己的生活今后将会不平静? 他尽量克制住心中的不安,加快脚步朝食堂走去。 还没下课,食堂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打菜的大妈对许优昙格外的热情,笑呵呵地把他的整个盘子都装满了。 许优昙挺无语的,没剪头发之前的待遇可没现在这么好,果然说这个世界是看脸吃饭也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也没好意思拒绝大妈的善意,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把大妈高兴坏了。 许优昙给他们占好座位后,趁着他们还没来,就开始梳理这两天发生的事。 先是收到来历不明的短信让他去湖边,看到诡异的死人;接着被他人冒充,差点被当作嫌疑犯;然后是出现在宿舍里的假发;最后是莫名其妙的接受了世上有鬼的事实。 这一切好像是已经编织好的大网,许优昙无缘无故就陷入其中了,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是真的有鬼? 许优昙基本上已经不怀疑薄绎了,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暴露的太快了,而且说不好听点,凭薄绎的能力想做什么事,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 还有就是那个梦,为什么薄绎会知道自己做梦?为什么他也会做梦,而且还会梦到跟自己相似的人?薄绎在这个局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一切只能等今晚过后才知道了。 许优昙正想着,食堂的人渐渐多起来,三个室友也来了,许优昙回过神招呼他们过来,三人买好饭后跟他坐到一起。 三人并不急着吃饭,岳老二首先开口,“ 说吧,又有什么事?坦白从宽。” 其他俩人的目光也定格在他脸上,许优昙就知道他们会问,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很复杂,我也没弄清楚。” 喻洋没有勉强他,“想说就说吧,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 许优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谢谢你,以后能说的话我会说的。” 喻洋淡淡应了声,“嗯。” 岳老二正色地说道,“我们也是担心你,老三你放心,如果你真的碰上事儿了,兄弟们一定帮你。” 周子遥也忙跟着点头,“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许优昙心里还是很感激他们的,但说了也没用,信不信首先就是个问题,重要的是还有可能会连累到他们。 三人正说着话,薄绎和牧小沐也进来了。 许优昙的位置正对门口,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但他装作没看到,因为他实在不想跟薄绎有什么瓜葛。 但薄绎显然喜欢跟他对着干,他径直走到许优昙的旁边,“你不是不饿吗?那现在在干什么?赏饭?” 其他三人愣愣地看着薄绎和牧小沐,岳老二甚至还伸出手跟牧小沐打招呼,“美女你好。” 牧小沐的表情明显的不屑,也没伸手,岳老二只能尴尬的收回垂在半空中的手。 牧小沐对岳老二的态度让许优昙有些不悦,他答道,“跟你吃饭,我确实不饿。” “我怎么觉得你这人说话这么欠揍呢。”牧小沐已经认不出许优昙是当初撞她的那个“流氓”了,但听到他这么跟薄绎说话,即使他再帅也对他没什么好感。 “那也比不上你吧,别人跟你打招呼,你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许优昙很少会跟别人过不去,更不用说是女生了,但他今天的火气莫名的大,所以对牧小沐自然生不出好感。 “你。”牧小沐的脾气向来火爆,除了对薄绎,她还从来没对别人温柔过,她冷笑道,“我看你真的是不怕死。” “小沐。”薄绎的声音很温柔,在这火花四溅的氛围里如同和煦的春风,瞬间把火焰吹灭,“我们走吧。” 牧小沐对薄绎的话是言听计从,马上熄火,俩人离开食堂。 许优昙继续低头吃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三,你没事吧?”岳老二心里有些愧疚,他这人就是有这么个缺点,看到美女就误事。 “我能有什么事?”许优昙头也没抬。 “没事就好。”许他的脸上明显写着有事,但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开口,许优昙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些事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告诉别人。 …… 走出食堂,牧小沐问薄绎,“我们不吃饭了吗?” “你饿的话,自己去吃点,我没胃口。” “是因为那个男的?” “嗯,许优昙,我要定他了。”薄绎知道有些事必须要跟牧小沐说清楚。 牧小沐听着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最适合我的人。” “什么?”牧小沐心里一惊,马上就明白了,“你是说他是你要找的人?” “嗯。”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满足一个条件,另一个条件不可能也满足啊。”牧小沐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可能,那就是他的八字不阴不阳。” “什么?”牧小沐又是一惊,“这样的人,没想到居然让我们给遇上了。” “也很有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个。” 牧小沐疑惑不解,“那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如果照你这么说,那想要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应该早就出事了吗?我看他还好好的啊。” “嗯,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我猜测是有人帮他封住了体内的东西,但明显是有期限的,近期已经开始变化了,所以我才能发现。” “我的天呐。”牧小沐惊呼,“那太好了。” 薄绎也淡笑道,“嗯。” “那你打算怎么做?” 薄绎微敛星目,“当然要把他变成我的人,他身边的那些麻烦足够给我提供机会了。” 牧小沐笑道,“我也会帮你。” “嗯,别再欺负他。” 牧小沐保证道,“你放心,既然是你要的人,我自然也会保护他。” 薄绎点头,“嗯,今晚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晚上你就知道了。” ☆、红衣祭品12 郝武在六点的时候就敲响了601室的门,薄绎开门只看到郝武,他对郝武说道,“把许优昙也叫上。” 郝武一愣,“许优昙跟我说反正用不上他,他就不去了,从你那回来的时候就说了,我以为你也同意,所以就没准备叫他。” 薄绎道,“告诉他不去,也得去。” 这薄绎怎么那么爱跟许优昙过不去?郝武只好下楼找许优昙。 还好许优昙在宿舍,要不然郝武还有的找,他进门的时候,许优昙就知道麻烦又来了。 “薄绎让你来找我的是吧?” “嗯。”郝武有点不好意思的复述薄绎的话,“他说你不去也得去。” 许优昙无奈道,“算了,最后一次。” 郝武面露喜色,“走吧。” 寝室的另外三人也没说什么,他们相信许优昙有自己的想法,也就随他了。 …… 薄绎,许优昙,郝武三个人走到楼下的时候,许优昙还看到了一个人,背着一个粉色小背包的牧小沐。 看到三人,牧小沐迎上去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人家都等好久了。” 薄绎道,“辛苦你了,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牧小沐反手拍拍她的小背包,“都准备好了。” 郝武问薄绎,“她来干什么?” “她的用处比你们俩大多了。” 许优昙冷声道,“那还叫我们。”他本来就有点不自在,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更不爽了。 从中午跟薄绎谈话后,牧小沐心态就完全变了,她笑呵呵地挪揄道,“优昙哥哥不会是吃醋了吧?” 许优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道,“我凭什么吃醋。” “凭你是薄绎看上的人啊。” 许优昙一怒,“我跟薄绎根本就没任何关系。” 牧小沐无视他的怒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就快有了。” 牧小沐故意曲解许优昙的意思,薄绎和郝武忍不住笑出来。 许优昙狠狠地瞪了薄绎一眼,干脆不说话,在这个问题上,他向来都是吃亏的。 郝武眼看着他们就要把话题扯远了,他问道,“那我们该怎么找到他?” 薄绎道,“在验尸室的时候,我在他身上留下了记号,无论他在哪,我都可以找到。” 许优昙和郝武这才明白,原来薄绎从开始就打算插手,许优昙顿时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郝武问道,“什么记号?” “血怨尸的血气和怨气都很大,所以他身上会有浓浓的血腥味,我只不过在他身上洒了些化色粉,这是一种能让气味转化成颜色的粉末,到晚上就能看得见。” “不对啊,那时我们都在,我怎么没看见你撒粉末了?”郝武还是不明白。 “我能让你看见吗?”薄绎睨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的配枪呢?” 郝武一惊,伸手朝腰部摸去,枪袋里空荡荡的。 薄绎把枪举到他面前,唇角上扬,“我会的东西,远比你们想象的多。 郝武把配枪收回枪袋,讶异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郝武的语气中透着惧意,“跟你为敌,很可怕。” 薄绎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牧小沐嘻嘻一笑,对许优昙说道,“优昙哥哥,你看薄绎多厉害,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许优昙已经无力抗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骂他流氓,中午还跟他争锋相对的牧小沐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洋溢,左一个优昙哥哥,右一个优昙哥哥,叫的那是一个亲切。但是许优昙也没看见薄绎是什么时候将郝武的配枪拿走的,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确实如他所说,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 四人还在宿舍楼下,薄绎朝501的窗户看了眼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办正事吧。” 许优昙顺着薄绎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宿舍,他抱有一丝希望问薄绎,“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宿舍就是他出发的地方。” “聪明。” 许优昙心里想哭,“那假发是他自己带到我那的?” “嗯。”薄绎正色道,“有事情以后再问。” 许优昙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顿时也像被他感染一样,开始认真的观察四周。 还不到八点,但今天的学校特别安静,平常一到这个时间就熙熙攘攘的校园,现在居然空无一人,只见到植物和建筑物的婆娑的影子。 像是知道他的疑问,薄绎答道,“我早就叫郝警官让学校通知晚七点半过后禁止学生出门了,你的消息还真是够闭塞的。” 许优昙心虚地没搭腔,因为他确实没听说。 薄绎对牧小沐说道,“把蜡烛给他们。” “好。” ☆、红衣祭品13 牧小沐从包里掏出两根细细长长的白蜡烛,上面用小篆刻着一个又大又长的“显”字。牧小沐一手握着一根,白蜡烛突然“蹭”的一声在她的手中燃起来。 她把两根蜡烛分别递给许优昙和郝武,“用两只手十指相扣,把蜡烛插在大拇指和食指形成的指窝中间,这样你们就能看到血怨尸行动的路线了。” 俩人接过白蜡烛,按照牧小沐的话照做,刹那间,许优昙觉得周围被夜色笼罩的朦胧夜景都变得清晰起来,他朝自己宿舍的窗户看去,只见一条血红晶莹的细线从501室的窗户诡异地蜿蜒到地上,然后向着其它方向蔓延。 但是奇怪的是,细线居然有三条,难道有三个血怨尸? 牧小沐适时发出疑问,“咦,怎么会有三条线?” 这时薄绎问郝武,“你中午回去的时候查到了什么?” 郝武已经对薄绎的料事如神有所适应了,他答道,“死者身上的假发,红衣均是出自你们学校的戏剧社,但我去戏剧社查过了,并没有找到符合疑凶条件的人。” 薄绎道,“符合疑凶条件,你凭什么就能肯定监控录像里那个像许优昙的男人就是唯一疑凶,你这种想法太先入为主了。” 郝武一愣,这个案子太奇怪了,以至于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许优昙问薄绎,“那你的意思是疑凶不止一个?” “嗯,很大的可能性有三个。” 牧小沐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三个方向,我们要往哪边走?难道要分头行动? 薄绎问许优昙,“你想走哪条路?” 许优昙一怔,“为什么问我?” “因为对于超出科学之外的东西,你有一定的敏锐度,即使你的身体现在还没完全变化,但直觉还是管用的。” 许优昙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薄绎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催促道,“选一条路,快点。” 许优昙也知道事情不能耽搁,反正薄绎说的话不可能会错,他闭上眼睛随手一指,“这条。” 薄绎毫不犹豫地朝许优昙指出的中间的那条路走去,其他三人也马上跟上,许优昙心中甚是无语,这也太随意了吧,要是错了怎么办?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四人顺着血红的细线一路来到了教师公寓,接近公寓的时候,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薄绎的眼眸中浮现一丝清明,“找到了。” 血线直接延伸进了一楼一个房间的窗户,大开的窗户像一个血盆大口,在黑暗里显得格外阴森,薄绎迅速跑到窗户前,纵身一跃,直接跳进去,牧小沐的反应很快,马上也跟着跳进去,其后是郝武,许优昙。 房间里的血气弥漫,血腥味浓重的呛鼻,房门也开了,可能是里面的人为了逃跑,地上还有凌乱的红色脚印。 “气味还很浓,应该是刚走。”薄绎带头沿着血线和脚印的方向追踪,他移动的速度非常快,牧小沐勉强能跟得上,但许优昙和郝武落在了后面。 几个跟上了楼梯,沉重又急切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空旷,但却没有半个人影起床去看。 薄绎跟着血线来到了天台上,只见两个满脸惊恐的男人正站在阳台上,一半的身体暴露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血怨尸大约离他们半米远,正准备逼近,听到后面的动静,停住了脚步转头。 许优昙和郝武刚好到达,就看见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形”正用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恶毒地瞪着他们,嘴里塞满了像是肉的东西,随着他的咀嚼,肉末和肉块也不断地从他嘴里掉出来,敞开的胸腔里血肉模糊,还有几只蛆从里面掉出来挣扎着去吃地上的肉,同时他的肠子还有半截挂在身前,另外半截让他扯断了。 浓烈的血腥味和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后面上来的许优昙和郝武差点吐出来,许优昙扶着门稳住身形,忍不住干呕着,郝武扶着另一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太恶心了。”薄绎也万分嫌弃,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这种场面,牧小沐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对薄绎说道,“你别光看着,倒是动手啊。” 两个男人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其中一个人的右肩上被咬出了一个血洞,他用左手按住,但无法止住源源不断的血水从伤口淌到地上,另一个男人的情况较好一些,但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下去。 薄绎咬破戴着木指环的右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封血咒,打在血怨尸的眉心,血怨尸的身体随着符咒的冲击而后退了一步,身上的血气瞬间扩散,他的周身被血红团团围住,血红的眼睛快要爆裂般瞪着薄绎,接着他仰天高吼了一声,猛地冲上去。 血怨尸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他行动的速度很迟缓,这也是两个男人能坚持那么久,还能逃到阳台没被杀死的原因。 薄绎用眼神示意牧小沐上去救人,牧小沐会意,直接上去把俩人拎下来,就像抓两只小鸡一样轻松,俩人落地后不住地颤抖。 与此同时,薄绎又不紧不慢的画了一个封怨咒后,他径直迎上去,凌空一跃而起,封怨咒隔空狠狠的击在血怨尸的头顶,同时薄绎飞起一脚,直接把他踹到了楼下。 许优昙和郝武以及两个男人都被薄绎的彪悍给惊呆了,这么凶猛的血怨尸就被薄绎这么两三下给解决了? 牧小沐让郝武打电话回警局叫人,呆滞的郝武在她的提醒下才想起要善后。 ☆、薄绎优昙2 薄绎冲着怔住的许优昙打了个响指,接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回神了。” 许优昙回过神看着薄绎,“解决了?” “嗯。”薄绎问他,“你还能走吗?” 此时的许优昙有点狼狈,脸色略微苍白,身体还靠在门上,双腿有些发软,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东西,再加上那股血腥味太过刺鼻,他能忍住不吐已经很不错了,他苦笑道,“勉强吧。” 薄绎直接拦腰横抱起他,往楼下走去,许优昙感到身体突然腾空,条件反射般搂住他的腰,毫不客气地靠在他身上,一是反抗不了,二是懒得反抗。 看着怀里的人,薄绎的唇角漾着满意的笑,这次还挺乖。 走到楼下,经过彻底变成尸体的血怨尸的时候,薄绎还特地侧身挡住了许优昙的视线,许优昙的心里荡起丝丝莫名的涟漪,瞬间感到暖心。 回到到五楼时,薄绎还在往上走,许优昙轻轻地挣扎,“不是到我宿舍了吗?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薄绎没有把他的挣扎看在眼里,“你想这样子回去,还是去我宿舍先睡一觉?” 许优昙想自己这样也很难跟他们解释,“算了,去你那吧。” 薄绎莞尔一笑,“这才乖。” 许优昙在黑暗中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看见了。”薄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虐。 许优昙直接在他怀里装死。 回到宿舍,薄绎温柔的把许优昙抱到大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许优昙低声说道,“热。” 薄绎握住他要掀开被子的手,柔声道,“忍忍,出了汗,你的身体才会恢复。” 许优昙难得的听话,他把被薄绎握住的手抽回,塞进被子里,问他,“你要睡哪里?” “你想我睡哪里?” 薄绎的声音低沉又轻柔,许优昙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他的柔情之中,意识也在慢慢的远离,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就睡着了。 薄绎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低语道,“晚安。” 薄绎将房间的灯关掉,转身进了浴室。他 洗完澡回到床上的时候,许优昙正在噩梦中挣脱不得,薄绎万分小心的抱住他,在他耳边念了个安神咒,许优昙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在温暖的怀抱中安稳睡去。 …… 连日来的第一个好觉,许优昙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许优昙睡眼惺忪的欣赏了片刻后,猛的推开他,无奈薄绎抱的太紧,许优昙依旧在他的怀里纹丝不动。 不知道薄绎是装睡还是没醒,许优昙用手拍拍他的脸,“喂,醒醒。” 薄绎咕哝了声,并没有苏醒,许优昙不知道,薄绎喜欢赖床,而且还有严重的起床气。许优昙锲而不舍地拍他的脸,所以就倒霉的撞枪口上了。 脸上传来微微的痛觉,薄绎终于被许优昙吵醒,他刚睁开眼,许优昙正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这么完美的脸,也只有他下的去手了。 薄绎抓住他的手,微愠道,“你在干什么?” 许优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气,他瞪着薄绎说道,“你该放开我了。” 薄绎冷笑,“你就为了这个把我吵醒?” 许优昙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但他还是硬气地反问,“要不然呢?” “你简直就是找死。” 现在的薄绎跟昨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许优昙心里一惊,急忙认错,“别,大哥,我错了。” 薄绎冷哼,“现在知道错了?” “嗯。”许优昙睁着真诚又无辜的眼眸望着他。 不这样还好,许优昙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他在薄绎的眼里有多诱人,薄绎低咒了声,伸手把许优昙的头按向自己,薄唇印了上去。 许优昙手脚并用,拼命挣脱,也丝毫无法摆脱他的钳制,只好紧紧咬住牙关,不让他闯进来。 好在薄绎并没有向上次那样强迫他,狠狠的咬了几口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 指腹轻轻地磨挲过红唇,薄绎威胁道,“下次再敢吵醒我,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许优昙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丹凤眼瞪着他不吭声,薄绎顿时有些心软了,温柔地问道,“疼了?” “不疼。”唇上并没有痛感,而是酥麻,被吻的时候,许优昙感觉心里像是有电流划过般,带着丝丝缕缕的悸动。 薄绎淡笑道,“还挺诚实的。” “放开我,我要起床了。”许优昙用手肘推推他,他终于又知道了薄绎的一个怪癖,起床气啊起床气,可把自己害惨了。 薄绎大发善心地放开他,难得没有继续欺负他,许优昙把这解读为他对刚才举动的愧疚,摆脱了薄绎的禁锢,许优昙逃难似的走了。 薄绎看着他的背影轻笑,这媳妇儿还真是可爱,又漂亮,又聪明,很不错。 ☆、红衣祭品14 血怨尸的事情解决了,魏浭的尸体被刚刚从外省赶到的父母领走了,俩个中年人哭的悲痛欲绝,家里人好不容易供上个大学生,好端端地,就这么没了。 郝武处理完事情后,把红衣祭品案的原委事跟薄绎和许优昙说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4节 死者魏浭是他们学校化材系的大四学生;此案的凶犯是三个男人,一个是大三中文系的瞿明,也是校戏剧社的社长;那天晚上被血怨尸逼到在天台上的俩人,一个是医药系的教授,另一个是美术系的教授。 四人是老乡,都是同个旮旯里出来的,在同所学校遇见也是缘分,所以就格外的惺惺相惜,平常有事没事就聚聚。 有天,四个人在医药学教授的宿舍聚餐,除了魏浭,其他三个人都喝多了,医药学教授不小心说出自己偷拿学校的药品去校外卖,以及在校外另做副业的事,这点原因还不足以让他动杀心,最重要的是,他的校外副业是为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开刀取出受害人的器官,然后从中牟大利。 其他俩人早就知道了,也从中获取过不少的利益,自然没有多大反应。但魏浭是个正义的人,听他说完后义愤填膺,指责他们谋财害命,并让他们去自首,否则他就去报警。 没想到三人非但不听,还威胁他如果说出去的话,就把他也杀了。 魏浭丝毫不受威胁,拿起手机就想报警,三人见状急红了眼,连忙去抢他的手机,四人在推打中,医药学教授被挤的撞到桌角,情急之下他抓起桌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麻醉剂,猛的冲过去扎到魏浭的脖子。 三人看着慢慢晕死过去的魏浭,酒也醒了大半,他们知道不能让他活着,以他的性格,他活着就代表三人会出事,这也是他们没有告诉魏浭自己私下勾当的重要原因。 三人讨论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医药学教授把给动物安乐死的药物递给他们,说三人一块动手送他上路,结果他们就在注射了麻药的针孔上,又给他注射了安乐死的药物,把魏浭送上了西天。 他们的老家有个传说,在人死后,为了以防被杀的人来复仇,要摆出一个仪式,画上符咒镇住他的三魂七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魏浭脸上的假符咒是美术教授画的,杀人后心虚加上根本不懂怎么画符,于是就有了尸体脸上那歪七扭八的图案,这也让他很难跟凶杀案联系上,毕竟一个美术老师能画出那种不入流的图案,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许优昙被陷害完全就是偶然,瞿明的造型跟许优昙没剪头发之前是非常相似的,医药学教授曾经给许优昙的班上过一次课,所以对这个造型跟他老乡很相似的人印象深刻。 郝武去查戏剧社的时候,瞿明早已听俩人的话把头发剪短了,所以郝武并没有发现什么,但红衣确实是从戏剧社拿出去的,尸体也是瞿明用郝武所说的方法运到湖心。 作为教授,想拿一个学生的电话号码很容易,这年头什么资料都要填电话号码,他们本来想发短信把许优昙骗出来,然后偷偷拍照送到警局嫁祸给他,没想到由于许优昙的选择恐惧症,愣是晚了1个多小时,三人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看着尸体实在渗人,不敢多待就回去了,这就有了后来的事。 最终三人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总算还魏浭一个公道。 这件事算是了结了。 ☆、与友闲聊 住在501室的四个人,许优昙和周子遥是外省的,其他二人则是省内的。 晚上睡觉前,大家躺在床上聊天。 岳老二问道,“快要中秋放假了,三天你们准备去哪玩?” 喻洋道,“我准备回家。” 周子遥道,“我要去我大伯家,他家就在本地,前几天接到他电话,叫我过去一起过中秋。” 岳老二道,“我也打算回家,老三就不用说了,他肯定留在宿舍。” 反正放不放假,许优昙都待在宿舍,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嗯。”许优昙淡淡应道,“我留在宿舍。” 喻洋说道,“老三,我不放心你单独留在宿舍,要不你跟着我回家吧?” 许优昙婉拒道,“我一个外人跟你回去过什么中秋啊?再说哪次放假我不是一人留在宿舍的,早就习惯了。” 喻洋知道他的性格,没再多说。 岳老二的八卦之心又在翻腾,他问许优昙,“老三,你看上次的事也过去了,要不你跟我们说说?” 周子遥想多知道些薄绎的事,他也跟着说道,“是啊,说说吧。” 许优昙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红衣祭品的整个案件都跟他们说了,除了梦和与薄绎之间的私事,其它的他说得十分详细,包括薄绎的强悍表现。 三人听的目瞪口呆,岳老二忍不住爆粗口,“卧槽,薄绎这么牛逼?” “嗯,我亲眼所见。” 喻洋也说道,“照你这么说,世上真的有鬼?” “嗯,以前我也不太信,但有些事由不得我们不信。” 周子遥呐呐地问道,“那薄绎到底是什么人?” 许优昙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说他会读心,还是有那么些道理的,因为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岳老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薄绎不会不是人吧,会不会是神啊,妖啊,什么的?还是有超能力?” 三人都当他是开玩笑。 周子遥问,“那他有女朋友吗?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美女与他是什么关系?” 许优昙想起牧小沐似乎想把自己和薄绎凑成一对,还有她那天拎小鸡的表现,“不知道,但是看起来不像情侣,那个女生跟薄绎一样,能力不简单。” 众人刚刚都听过她单手把两个个大男人从阳台上拎下来的故事,顿时不由得敬佩她是条女汉子。 周子遥不抱希望地问道,“那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岳老二抢先说道,“肯定没机会啊,薄绎就算跟牧小沐没什么,那他要喜欢也是喜欢老三这种美男,而不是你这种小可爱。” 周子遥顿时泄了气,“说的也有道理。” 许优昙淡淡说道,“老二,你想多了,薄绎这个人的行为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 “老三,你跟薄绎……”喻洋欲言又止,“应该没什么吧?” “没。”许优昙回答的很干脆。 岳老二从喻洋的话里嗅出那么丝丝的暗恋的味道,他佯装开玩笑道,“老大,你不会喜欢老三吧?” 喻洋没有直接否定,反倒问许优昙,“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许优昙一怔,“你是开玩笑的吧?” 喻洋很好的掩饰心里的落寞,“那就当我开玩笑吧。”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许优昙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这几天他没怎么见到薄绎,即使住上下楼,许优昙也没有遇见他,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许优昙从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如果薄绎不找他,他也不会先找薄绎。 这几天,他又开始反复地做梦了,在薄绎床上睡觉的那夜异常的安心和舒适,许优昙都有点想再上去了,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薄绎知道自己做梦的事,并且有办法解决,那么,自己该不该去请他帮忙,许优昙苦涩的想,这个梦太折磨人了,但薄绎凭什么帮他?难道真的要以身相许? 许优昙正思绪万千,突然床头的手机又亮了,许优昙心里一惊,他对红衣祭品的事还心有余悸,但该来的躲不过,他还是起身拿起来看了。 确实是条短信,内容是,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觉吧,我会帮你的,但时间还没到,晚安。落款,薄绎。 薄绎那么神通广大,能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不奇怪,但是隔着个天花板他居然能知道此时自己的心里正在想什么,简直就是神了。 但薄绎的信息仿佛是催眠药,许优昙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真的睡着了。 楼上同样躺在床上的薄绎放下手机,莞尔一笑,真听话。 ☆、老小有求 放假的第一天,宿舍的其他三人都已经回去了,许优昙睡到中午才慢悠悠地起床,换衣服,洗脸刷牙,然后去食堂吃饭。 因为放假,食堂里的人不多,许优昙刚进去,就看到了薄绎和牧小沐。 俩人也眼尖的看到他,牧小沐挥手招呼他,“优昙哥哥,快过来这边坐。” 许优昙也不推辞,买了饭就来到他们旁边,薄绎和牧小沐是面对面坐的,许优昙的选择恐惧症让他有点纠结该坐哪边。 牧小沐长腿往她所坐的椅子上一横,剩下的椅子完全被她的腿霸占,她对许优昙笑道,“不好意思啊,这边不够坐了,你坐到薄绎的身边去。” 这下许优昙就不用纠结了,顺势坐到了薄绎的旁边。 薄绎难得没对他表现出热情的样子,许优昙暗忖难道是因为那天没回短信的原因? 三人默默地吃着饭,这时,许优昙的手机响了,他放下筷子,接起电话,是周子遥,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周子遥:老三,你能帮我个忙吗? 许优昙:什么事? 周子遥:我大伯碰上了些怪事,能不能请你让薄绎来这边帮帮忙。 许优昙沉默。 周子遥:老三,我知道你不好开这个口,但是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兄弟求你了行不? 许优昙:(无奈)好吧,我尽量试试。 周子遥:(激动)谢谢了啊! 许优昙挂掉电话,犹豫不决,他真的很难开口求人,更何况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去求他,结果还没几天,麻烦又上门了。 薄绎淡淡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 许优昙已经确定薄绎就算不会读心术,也会别的什么,更何况他已经相信世上有鬼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我室友想要请你帮忙。” “嗯,说说看。”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说需要你去他大伯家帮忙,应该是碰上科学难以解释的事了。” “嗯。”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相比之前的刁难,薄绎难得这么好说话,许优昙惊喜道,“那我马上联系他。” “不急于一时,你先吃饭。” “嗯。”薄绎愿意帮他,那他当然也会配合。 牧小沐问道,“那我要去吗?” 薄绎道,“先让许优昙问问介不介意去三个人。” 许优昙一怔,“我也要去?” “嗯。” 既然薄绎都肯主动帮忙了,许优昙自然什么都听他的,这就是典型的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饭后,许优昙打电话问了周子遥,周子遥对薄绎能去简直就是感激涕零,根本不在乎去几个人,接着许优昙又问了地址,随后马上就动身出发了。 这回换薄绎背了个大双肩包,牧小沐和许优昙就带了一些随身物品,他们都知道,事情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很有可能要在那多住几天。 周大伯的家并不是很远,薄绎自己开车去,牧小沐非常自觉地坐在后座,并且故技重施,霸占了整个后座,许优昙只好坐到副驾驶座上,路上他发现薄绎冷起脸来,还挺吓人的。 牧小沐无聊中与许优昙谈天说地的时候才知道,许优昙就是那天在校园里不小心撞了她的流氓,令她更吃惊的是许优昙的年纪比她还小两岁,她忿忿不平道,“那我不是白叫你那么多声哥了。” 牧小沐是大一新生,许优昙大二,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许优昙的年龄比她大,哪曾想居然还比她小了整整一岁。 许优昙道,“是你自己要叫的。” 牧小沐对薄绎说,“他才十七岁,那你现在不是还不能下手?” 许优昙无语,下手是什么意思?真不知道牧小沐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薄绎淡然道,“只要我想要,我会管他是否成年?” 许优昙狐疑地看了薄绎一眼,后者依旧面无表情,他们俩人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这些,应该不是自己想的意思吧?但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牧小沐笑道,“咱薄绎哥哥就是霸气。”她转而对许优昙说道,“薄绎比你大三岁,那你以后可以叫他哥哥,你放心,薄绎对自己人是很不错的。” “薄绎比你大1岁,那你为什么也直接叫他名字?”要许优昙叫薄绎哥哥,他肯定是叫不出口的。 牧小沐撇了撇嘴道,“不喜欢呗,我以为我能成为他的新娘的,结果却只能把他让给你。” 许优昙一滞,“为什么?” “该说的时候,薄绎自然会告诉你。” 许优昙又看了薄绎冷峻的侧脸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古董木筷1 周大伯的家确实很近,三人照周子遥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他家的所在地,他们到达的时候大约下午三点。 周大伯的住宅挺豪华,三层的大洋楼,三百平方米的大庭院,白色的洋楼装修的很别致,但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每个房间的窗户却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窗。 许优昙在快到的时候提前给周子遥打了个电话,所以他们前脚刚到,周子遥后脚就迎了出来。即使他提前知道薄绎会来,但见到薄绎的时候,他苍白的脸上还是露出惊喜的表情。 薄绎把车停好后,三人跟着周子遥往里走。他们走进去后才看到里面的门和桌椅也是木制的,上面雕刻着复古的图案,院子里还有座小假山和小水池,通往洋楼的小路两旁排列着绿荫。 周子遥解释说他大伯对与古代有关的东西都很痴迷,当初建他本想建一座古朴的亭台轩榭,但是周伯母死活不同意,她认为都什么时代了,当然要与时俱进建洋楼了。 于是周大伯就只能在洋楼里加一些古代的因素,而这次的事情正与周大伯的这个爱好有关。 周大伯听周子遥说会请三个有能耐的人过来,早就已经正襟危坐在客厅里等着了,不料面前却站着三个年轻的俊男靓女,他明显有些质疑他们的能力,但来着是客,没有往外赶的道理,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周大伯今年五十多岁,是个穿着复古的长袍马褂的中年人,他的脸色苍黄而疲倦,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恐惧,端着茶杯的手不停地颤抖,几滴茶还洒到了桌上。 四人分别在他对面的木椅上坐下,等着他们开口,周子遥也是昨天刚到,本来他不知道这件事,但早上发生的事着实把他吓的不轻。 周大伯因为早年经商,积累下不少的财富,所以他才有财力建洋楼,买古董。事情的起源是半个月前,他从一个叫老溜子的倒爷手里收了一套木筷,据说是一伙倒斗的从商代的一座王侯的墓室中带出来的,所以可能是商朝之物,亦有可能是更早于商朝。 周大伯简直就是如获至宝,花十万块人民币买了下来,先前他也从老溜子那买过不少古董,所以并没有疑心商代之物为什么如此便宜,怪事也就由此开始了。 周大伯与周伯母的卧室在二楼,为了方便随时欣赏收藏品,周大伯就把相邻他们卧室的房间作为古董收藏室。 但自从他收了那套木筷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夫妻俩经常听到筷子落地的响声。一般来说,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但他们却能清晰的听到几根筷子接连落地的声音。 然而,第二天他们起床察看的时候发现木筷还是在展台上摆的方方正正的,丝毫不像动过的痕迹。 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他们起先还能找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但后来发生多了,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周大伯怒气冲冲地跑去找老溜子,谁曾想他早已溜的不见踪影,几天来都没见到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周伯母劝周大伯把木筷扔掉或烧掉,要不就卖掉,周大伯虽然舍不得,但心里实在不安,再这么折磨下去,非得精神衰竭不可,于是他就咬咬牙把木筷烧了。 正当俩人稍稍松了口气,以为晚上能睡个好觉的时候,筷子落地的声音又来了,而且比先前的还要响亮,像是宣泄对他们所作所为的不满,俩人战战兢兢的熬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去看的时候,发现木筷又原原本本的摆放在那,像是没动过,他们是彻底的慌了,请了很多所谓的大师做法,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无奈之下,他们暂时换了个房间睡,但无论他们到哪,都能听到清脆的筷子落地声,他们就这样在恐惧中度过了半个月,直到昨晚周子遥过来。 今天是农历十五中秋节,所以他们在昨晚早已准备好了鸡鸭鱼肉等祭品,摆在老祖宗的牌位上,在众多的佳肴中更是真诚地献上一个肥猪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夫妻俩人难得没听到怪异的响声,他们抱着侥幸心理,暗想事情会不会已经过去了。 但没想到今天早上却发现四根木筷垂直的插在了献给老祖宗的猪头上,就那样肆无忌惮地伫立在祖先的牌位前,仿佛是在嘲笑,在挑衅,正当俩人吓的腿软的时候,早起去厨房帮忙的周子遥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了。 俩人知道肯定出事了,顾不得腿软和害怕,互相搀扶着去厨房察看,只见一个木筷正竖直地插在厨师老赵的后背,斑斑的血迹沾湿了周围的衣服,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而老赵则一头扎进了大锅里,头部正在锅里煮着。 夫妻俩急忙播打120,把老赵送进了医院,他们想着这事已经不是人力所能为的了,加上怕牵连到自己,所以就没有报警。 周子遥正好知道薄绎的事,所以就打电话请许优昙帮忙,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事。 ☆、古董木筷2 三人总算把故事听完了,薄绎和牧小沐是见惯了这种事,所以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许优昙即使觉得事情怪异,但也并不感到害怕。 薄绎淡淡的问,“木筷现在在哪里?” 周大伯见他们不害怕,心里也有些松动,对他们寄予的希望加大了些,他回答道,“其中四根被我收回了收藏室里,还有一根应该还在医院,因为怕流血过多,所以我们不敢把它从老赵的背上拔下来,所以救护车来了后就一起送到医院了。” 许优昙此时最关心的还是老赵的生命,“那个厨师没有生命危险吧?” 周大伯的声音中透出侥幸的味道,“没,还好当时的水还没有烧开,筷子也只插入五分之一,没有伤到要害,如果真的出人命,那我们肯定会选择报警,而不是找你们了。” 牧小沐并没有见到这个家的女主人,她问道,“那周伯母呢?” 周子遥叹了口气,疲倦道,“伯母她受了惊吓,也留在医院里休养。” 薄绎道,“带我们去看看木筷。” “嗯。”周大伯虽然并未完全信任他们有能力解决,但此时除了相信他们,也无计可施了。 周大伯带着几人来到二楼的收藏室,他现在对这个地方有强烈的抵触情绪,他带着他们走到放木筷的展台面前,自己却别开眼不敢看。 周子遥的胆小可能是祖传的,他也没有去看木筷,而是四处打量着室内其它的古玩。 说是展台,其实有点像香案,不是古董,跟楼下吃饭和放东西的复古木桌的材质是相同的,是现代作品。 桌面平铺着一张金黄色的丝绸,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五根木筷,大小与普通的筷子无异,但奇特的是木筷的周身自成纹理,形成不同且不连贯的图案,这些纹理像是木头的年轮,但怎么会有树木的年轮能够长成这样呢? 薄绎观察了几分钟,伸手将五根木筷的顺序移动,重新组合,再合并起来,许优昙和牧小沐这才发现,木筷合成的图案像是山川河流,有地点标注和类似于建筑物的形状,有点像是地图,但比地图复杂多了,许优昙的天才大脑都觉得这像是迷宫,根本就无章可循。 与此同时,许优昙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提出疑问,“为什么这边一共有五根筷子?不是说才四根吗?” 这个问题薄绎刚开始就发现了,所以并不惊讶,但明显把周大伯和周子遥吓的够呛,俩人也不忌讳了,急忙跑过来看,面前赫然就是五根木筷,周大伯还不信邪的数了几遍,但不管他怎么不愿意接受,这就是事实,木筷又自己回来了。 周大伯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变的难看,他哆嗦着问道,“怎……怎么……怎么会这样?” 薄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而问许优昙,“你觉得是哪里出问题了?” 许优昙不确定的答道,“难道是木筷的材质?” 薄绎给了他肯定回答,“聪明。” 许优昙也只是随便猜猜,因为木筷的质地看起来就非常特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筷子。 周身光滑均匀,拼凑起来后的纹理行云流水,还透着淡淡的红色光泽,上下毫无瑕疵,像是天然形成的,而不是手工制作出来的。 薄绎解释道,“以前的筷子多是由竹与木制成。《韩非子·喻老》中称筷为“箸”,因北方多木,而南方多竹,先人便就地取材,故竹木是我国最原始的箸之原料。” “但问题是这五根木筷用的不是普通制作筷子的木头,而是是由槐木制成,相传民间有句通俗谚语,‘门前一槐树,不是招财,就是进宝。’寓意为发财致富的口头彩,所以不少人的家门前都会种上几棵槐树,讨好彩头。” “有人把槐木看作吉祥之物,自然也有人把它当成招鬼之物。槐木又被称作鬼木,在五行中属阴,早先很多的棺材都是由槐木制成,因为它耐腐蚀,防虫蚁,宜劈裂,强度中,握钉力强,不易老化,所以适合用槐木来做棺材。” 周大伯见薄绎懂得这么多,顿时改变了先前的看法,对他的态度也从淡漠变得恭敬,他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木筷里有鬼?” “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这五根木筷已经脱离了槐树祥瑞的本质,槐木运用不得当,就成了鬼木。我猜测不是种植的土壤出了问题,就是浇灌槐树的水源出问题,或者是在筷子的制作过程中出现意外,至于细节上是怎么转变的,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它是谁?”周大伯现在很敏感,听到薄绎提到它,马上就大叫出来,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薄绎道,“筷子里的东西,看来要找它出来问问了。” 周大伯的脸色大变,粗声道,“什么?要找它出来,要是它想害我们怎么办?” 薄绎冷哼道,“就算我们不找它,它也会自己出来,你认为老赵出事是偶然么?显然它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不解决,你们都得出事。” 周大伯的立场瞬间转变,他缓了缓情绪后说道,“招招招,赶紧招它出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薄绎带头朝外面走去,“我说了,它会自己出来。” 其他人马上紧跟其后,好像生怕木筷里的东西跑出来。 ☆、薄绎优昙3 从收藏室离开后,周大伯给三人分别安排了房间,三楼是客房,薄绎,许优昙,牧小沐及周子遥全都住在三楼,并且他们的房间都是左右相邻的。 许优昙的房间就在薄绎的隔壁,他进门后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朴素也干净整洁,一张大床,床头旁边有一套木桌椅,床尾正对大床有一台液晶电视,复古雕花窗户向着大院子。 许优昙总觉得薄绎的情绪不太对劲,从中午在食堂见到他开始到现在,他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怎么说薄绎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去问问也说不过去。 犹豫再三后,许优昙终于敲响隔壁房间的门。 薄绎开门的动作与许优昙敲门的动作几乎是同时的,看着面前的许优昙,他挑眉问道,“有事?” “嗯。”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许优昙的心里直打退堂鼓,他的余光往薄绎身后的房间瞄了瞄,试探性问道,“要不我进去说吧?” “进来吧。”薄绎移开挡着门的身体,转身往里边走。 许优昙跟了进去,边走边环视了下周围,薄绎的房间布局跟他的差不多,估计每间客房都是这样。 薄绎坐在床沿上,身体微倾,双手撑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许优昙,等待着他开口。 许优昙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许优昙在离他较远的床边坐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 薄绎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许优昙答道,“很明显啊,你今天都不怎么笑,你平常都是笑着的。” 薄绎淡淡的回答,“那只是对你。” 这句话让许优昙的心脏蓦然一缩,耿直答道,“那今天你也没对我笑啊。” 薄绎往许优昙身边坐近了些,缩短俩人之间的距离,“怎么?我没对你笑,你心里难受了?” 他的靠近给予许优昙无形的压迫感,许优昙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了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让你来帮忙?” 薄绎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轻笑道,“怎么可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总算笑了,许优昙心里像是被感染了般,也莫名的开怀,“你不说是你不是同性恋吗?” 薄绎的声线很性感,声音极具诱惑力,他边靠近许优昙边说道,“我当然不是,任何男人我都没兴趣,除了你。”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许优昙的心又骤然一跳,接着如擂鼓般剧烈,他顿时有些慌乱。 “喜欢你还需要原因吗?”薄绎和许优昙之间已经没有多长距离了,他突然凑到他耳边,戏虐道,“难道你想让我夸你漂亮,有魅力?” 他的气息呼在自己的侧脸,许优昙的俊脸瞬间绯红,他低声言语道,“我才不需要。” 薄绎低笑出声,轻易把他推倒在床上,身体顺势压了上去。俩人面对面,薄绎玩味地欣赏着许优昙害羞又隐忍的表情。 这笑容在许优昙的眼里看起来很是欠揍,他羞愤交加地用双手推搡着薄绎的肩膀,愠然低吼道,“你干什么,快起来。” 薄绎丝毫不把这点小反抗放在眼里,他注视着许优昙的俊脸,声音变得低沉,“我要是现在把你上了,你会告我吗?” 许优昙瞪着面前完美的俊脸,他的第一反应是,“我告的了你吗?” 薄绎莞尔一笑,放开他,与他并排躺在床上,“这个回答我挺满意的,至少你不是完全不喜欢我,所以作为回报,我暂时就不动你了。” 许优昙因为他的话一怔,自己好像真的不讨厌他的触碰,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一拳上去了,虽然他打不过薄绎,但还是会动手,而现在就算薄绎说要上了他,自己也是不抵触,不抵触,不抵触,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了三遍,对于许优昙来说,不抵触就相当于接受了,完了,许优昙暗自神伤,不会是沦陷了吧? 俩人静静地躺了会儿,薄绎开口道,“你在想我?” 许优昙马上否认,“没有,你都在我面前了。” 薄绎慢悠悠道,“是吗?你的心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闻言,许优昙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真的会读心?” “你认为我会,就会。”薄绎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觉得你会,因为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薄绎笑道,“那你就是间接承认你刚刚在想我了。” 许优昙一滞,还真是,薄绎这人也太狡猾了,简直可以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薄绎翻身又重新覆在他身上,坏笑道,“既然都送上门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 薄绎没等许优昙反应,就已经吻上他的薄唇,他的吻很温柔,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怜惜,许优昙的意识有些迷离,正想着要不要张嘴的时候,突然的尖叫声让他瞬间恢复神智,他用力推着还沉浸在其中的薄绎。 薄绎万分不情愿的放开许优昙,极其不悦的朝刚进门的周子遥低吼道,“鬼叫什么?” 许优昙的俊脸通红,暧昧的潮红色蔓延到脖子根,他心虚地瞄了一眼呆滞的周子遥,心里无比尴尬,就跟偷情被捉奸似的,他不住的懊恼,刚才怎么就忘记锁门了呢? 周子遥被薄绎的语气吓了一跳,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有什么好叫的。”薄绎的心里十分不爽,难得许优昙心甘情愿,进行到中途却被人中断了。 周子遥瑟缩着解释道,“我……我是来……来叫你们吃……吃饭的。” 许优昙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他尴尬地对周子遥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们随后就下去。” “好。”周子遥神色复杂的看了许优昙一眼,走了,临走还不忘带上门。 “完了。”许优昙欲哭无泪,周子遥喜欢薄绎,薄绎喜欢自己,但周子遥又是许优昙的兄弟,这下可麻烦了。 “完什么完?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的。”与许优昙的窘迫相比,薄绎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表情淡定,语气悠闲。 许优昙仰头,睁着丹凤眼瞪他,“你懂什么?周子遥他喜欢你。” 薄绎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那又怎样?我又不喜欢他。” 许优昙被他的态度气的牙痒痒,“你到底懂不懂?他是我朋友。” “那他更应该为你高兴。” 许优昙忍不住爆粗口,“高兴个屁,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高兴了?” 指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侵略性磨挲着许优昙诱人的红唇,薄绎的语气透出淡淡的威胁,“你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吗?” 许优昙知道薄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手指还游走在自己的唇上,许优昙顿时不敢张嘴了。 薄绎看他还算识相,就没有再欺负他,转而用手牵住他的手腕,“走,下去吃饭。” 许优昙任由他拉着自己,心想这人的心还真大啊。 ☆、古董木筷3 周大伯的独生女儿在国外留学,周伯母在医院,所以家里只剩下周伯父和两个佣人,佣人都是外地的,并且签了长期合同,所以即使知道主家发生了怪事也无可奈何。 五个人安静地吃着饭,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中有那么几丝沉重的味道。 许优昙正为刚才的事感到尴尬,他感觉坐在对面的周子遥的目光时不时地徘徊在自己脸上,许优昙被看的不自在,抬头刚想说话,视线却触及到周大伯,许优昙的身体蓦然一颤,指着周大伯的筷子惊慌道,“筷子,筷子。” 周大伯见状,疑惑的往自己的手上一看,正是那诡异的木筷,他惊慌失措的把手上的木筷往地上甩去,身体剧烈抖动,差点没摔下椅子,同时他把嘴里的饭都吐了出来,场面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周子遥也吓的脸色大变,害怕自己的筷子也变成诡异的木筷,连忙把自己手上的铁筷也扔到桌上。 由于对木筷和竹筷都产生了畏惧心里,周大伯把家里的筷子全都换成了铁筷,开始吃饭的时候仍是沉甸甸的铁筷,怎么不知不觉间就变成木筷了? 薄绎对周大伯说道,“用木筷在你所在的地上画个‘十’字。” “不。”周大伯惊恐地拒绝,“这东西是鬼,我不要碰。” 薄绎的语气满不在乎,“如果你不怕死的话,随便。” 薄绎的话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周大伯颤巍巍的拿起木筷照做,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十”字,写完马上又把木筷甩开了。 许优昙已经缓过来了,他问薄绎,“这是什么原理?” 薄绎道,“这叫落地惊神。所谓‘落地惊神’就是指失手将筷子掉落在地上,这是严重失礼的表现。人们认为祖先们全部长眠在地下,筷子落地就等于惊动了地下的祖先,这是大不孝。” 周大伯颓废地坐回椅子上,没想到一时的失手差点酿成大祸,“那我刚才的做法是用来破解这个的?” “算是吧,我去楼上看看木筷还在不在。” 薄绎起身往楼上走去,他来到二楼的收藏室,三根木筷还整齐的摆在桌上,中间被抽出了两根,薄绎伸手拿起木筷,入手的感觉有些奇怪,他马上就察觉到三根木筷的重量不一样。 牧小沐把地上的木筷捡起,刚放回桌子上不久,薄绎就回来了,他将从二楼拿来的三根与桌上的两根木筷放到一起。 周大伯差不多缓过来了,见他回来就问道,“这铁筷怎么会突然变成木筷?” 刚才趁薄绎上楼的空档,周大伯已经把佣人叫来查问了,但俩人都说用的是普通铁筷,跟平常使用的并无不同,周大伯也不是怀疑她们,而是想投机取巧,希望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但明显是不可能的。 “万事皆有可能,很多事情是解释不了的,应该是这木筷有太多致鬼的因素杂糅在一起。” 薄绎接着说道,“古有三长两短之说,其意思是代表——死亡。过去棺材的组成部分是前后两块短木板,两旁加底部共三块长木板,五块木板合在一起,正好是三长两短。所以说这是极为不吉利的事情。木筷的数目的并不是偶然,因为这五根木筷刚好形成三长两短。” 此话一出,牧小沐把木筷放桌面上,双手抓着平摊竖起来后比较后说道,“怎么可能?它们看起来明显是一样长啊。” 周大伯和周子遥明显也看到五根木筷同等长度,也附和着牧小沐的话道,“是啊。” 木筷看起来确实是同样长短,但许优昙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不,肉眼有时候会欺骗我们。” 许优昙把自己的一根铁筷横放在牧小沐竖着的五根木筷上,只见其中的三根木筷与横着的筷紧密贴合,而剩下的两根的顶部则与它有大约三毫米的距离。 牧小沐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优昙道,“都说眼见为实,但有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有个实验就是将两条同样长短的直线的两端画上箭头,一条直线的箭头朝里,另一条直线的箭头则朝外,然而,这时候人们就会觉得箭头朝外的直线比箭头朝内的直线长,这就是视觉对我们的欺骗。” 周子遥不解地问道,“那这些木筷又是怎么回事?它们的两端可没箭头啊。” 许优昙道,“应该是木筷周身这些图案造成的视觉效果,但具体的要问薄绎了。” 薄绎喜欢聪明人,特别是又漂亮又可爱的聪明人,他赞赏的看了一眼许优昙后说道,“很聪明,确实是许优昙说的那样,木筷上的看起来类似地图的图案叫混目图,出自臧泾的《混沌说》。” “众所周知,有些地图很复杂,特别是古时候的行军路线图,因为怕被敌人盗取,所以故意在上面故布疑阵,所以看着让人眼花缭乱,难辨东西,混目图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在地图的基础上巧妙的标注了各种阵点,用来扰乱视觉,所以我们看木筷,才会觉得同样长短。” 许优昙问,“那这木筷到底是什么来历?” 薄绎摇头道,“我不确定,老溜子说木筷是从商朝的墓室里出土,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早就商代就有关于筷子的传说。” “传说商纣正喜怒无常,吃饭时极其挑剔,所以很多厨师成了他的刀下之鬼。宠妃妲己也知他难以侍奉,所以每次摆酒设宴,她都要事先尝过,以免纣王发怒。” “有次,妲己尝到有几碗佳肴太烫,可是纣王已来到餐桌前。她急中生智,忙取下头上长长玉簪将莱夹起来,吹了又吹,等菜凉了再送入纣王口中。” “这对荒淫无耻的纣王来说是件享乐之事,于是天天要妲己如此。妲己即让工匠为她特制了两根长玉簪夹菜,这就是玉筷的雏形。” “当然,这只是传说,最多只能佐证商代已出现了筷子,并不能证明筷子是由商朝发明的。” 周大伯诉苦道,“为什么它要找上我啊?” “可能不是特意找的你,你的收藏室里有许多古董,除去几样假的,真的倒也不少,其中可能有些灵物,能将木筷中的东西唤醒,所以木筷天天晚上落地,也是要惊醒自己,刚才你那一下是彻底把它唤醒了。” 周大伯后悔的直想哭,“所以说我刚才不是惊扰了祖先,而是把木筷里的东西唤醒了?” “也有可能同时惊扰了两方。” 周大伯对薄绎哀求道,“我知道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可千万要帮我啊。” 薄绎于心不忍,他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周大伯面露感激之色,“谢谢你了。” ☆、古董木筷4 吃完晚饭后,大家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周子遥实在害怕,本想睡在许优昙的房间,但碍于薄绎冷峻的眼神,最终没有实现。 周大伯也是怕的要命,于是伯侄俩一拍即合,俩人就去睡周子遥那屋。其余三人也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薄绎进房间后给牧小沐发了条短信,不一会儿,牧小沐就来了。 牧小沐在椅子上坐下,笑嘻嘻道,“哥,你这可是背着嫂子偷人啊。” 薄绎坐在另一条椅子上,“那你得有你嫂子漂亮。” 牧小沐仍旧笑呵呵,“那我可比不上,对了,你叫我来啥事啊?” “许优昙的体质特殊,所以木筷里的东西出来后,肯定会把他当成目标,所以我只要在他的房间外布下阵法就行了。” “但还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医院里的老赵,木筷没有成功把他杀死,也许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今晚去医院守着,顺便问问老赵在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嗯,咱哥就是厉害。”牧小沐已经接受了薄绎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现实,现在一口一个哥哥,叫的也不知道多顺口。 从小养成的默契让薄绎对她很放心,他叮嘱道,“小心点。” “知道啦。”牧小沐边说边蹦蹦跳跳地往门外走去,转眼便消失在了门外。 …… 许优昙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想事情,白天的一幕,居然被周子遥撞见,今天饭桌上的插曲使得俩人都没有交流,许优昙现在也不知道该拿薄绎怎么办,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周子遥解释。 现在周子遥的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吧?自己喜欢的人跟兄弟接吻,换谁都会不开心吧? 许优昙想着就给周子遥发了条短信,我们出去聊聊? 周子遥的回信很快就来了,好,我们去楼下吧。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5节 碍于薄绎,周子遥不敢去许优昙房间,而他和周大伯在同个房间里,俩人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说话,所以就约在楼下。 许优昙刚走下楼梯,薄绎的房门也无声无息的开了,他蹙眉看着许优昙消失的背景,这家伙还真能惹事,刚把阵布好,他就出去了,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薄绎本想去把他拎回去,但当他跟着许优昙走到1楼时,又看见鬼鬼祟祟的周子遥,他就没有马上现身,如果让他发现许优昙背着他偷偷幽会,那就有理由把他就地□□了,薄绎显然已经把许优昙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许优昙看着面前的周子遥,有点尴尬的开口道,“我和薄绎,我们……” 周子遥豪气地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放心,我对薄绎是崇拜之心大于爱慕之情,你跟他在一起,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毕竟你们看起来也很般配。” 对于他的深明大义,许优昙哭笑不得,“其实我跟薄绎之间真的没什么。” 周子遥满脸的不相信,“没什么的话你会让他吻你?我说老三你是太迟钝了,还是因为顾及我啊,你的精神洁癖可是到了不能让任何人触碰的地步,但是你对薄绎明显的不排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就算现在还不喜欢他,以后也会爱上他,懂吗?” 这番话从周子遥的嘴里说出来彻底把许优昙惊呆了,小部分是因为周子遥的透彻分析,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好像真是他说的那么回事,他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确定?” “嗯,我十分肯定。”周子遥知道许优昙在感情方面向来迟钝,因为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喻洋也喜欢他,而许优昙还傻愣愣地把喻洋当兄弟,他还曾经还怀疑过许优昙是故意装傻吊着喻洋,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真傻。 许优昙有点难以接受,他磕磕绊绊地问道,“那……那怎么办?” 周子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问我呢,问你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许优昙的回答很实诚。 看他一副深受打击的崩溃相,周子遥有点心软,他安慰道,“如果薄绎也喜欢你,在一起也不是坏事,毕竟他又高又帅又有钱,而且身怀绝技,简直堪称完美,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 要不是周子遥与薄绎不太熟,许优昙都怀疑他是薄绎派来的说客了,他提醒周子遥道,“但是你别忘了,我们都是男的。” “爱情不分性别,你会因为他是男的就不喜欢他吗?不会吧,正如你妈把你生下来,她会因为你是男的就不爱你吗?绝对不会,所以一切要遵循你自己的心意。” 许优昙想来也是这么个道理。 正当俩人聊的正起劲,薄绎听得正欢的时候,三楼传来一声凄惨又惊悚的嚎叫。 ☆、古董木筷5 薄绎反应迅速,马上往楼上跑去,周子遥吓得就往桌底下钻,许优昙正佩服着周子遥速度时,余光瞥到门外一抹黑影快速闪过,看身形好像是个小孩,许优昙一惊,没来得及思考就忙追了出去。 身影的速度极其的快,许优昙跟着身影追到假山前,眼看着他忽然消失不见了,许优昙这时才开始思考,显然这不是人,因为这个洋楼里根本就没有小孩子,许优昙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他转身想往回走,但就这么一转身,差点没把他吓死。 面前站着个浑身□□的小女孩,身材非常的干枯瘦小,双手双脚分别被粗麻绳绑住,头上挂着几撮如杂草般稀疏的头发,一双漆黑空洞的大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兀,她的嘴唇毫无血色,与惨白的脸融为一体,使她的脸上看起来好像除了黑的可怕的眼睛,就是一片空白。 她用漆黑一片的双眼瞪着许优昙,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双手双脚被绑着还能移动的那么快,许优昙知道她肯定是木筷里的东西,就是没想到是个小女孩,她的眼眸黝黑不见底,像是有魔力般蛊惑着许优昙,让他想要靠近,听清她在说什么。 许优昙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朝小女孩走去,慢慢接近她后,他终于听清那催命般的声音,“哥哥,我好冷,把你的血给我好吗?” …… 薄绎听到周大伯的叫声后,很快就赶到他所在的房间里,被单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周大伯背靠着窗,目光惊恐地瞪着床上如鬼魅般散发血红光泽的五根木筷,薄绎暗忖不好,转身就想往楼下跑去。 周大伯眼看薄绎要走,马上慌了,人在危急时刻潜能是无限的,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冲过去死死地抱住薄绎的大腿,惊慌道,“别走,它来找我了。” 薄绎猛地一把拉开他,低吼道,“它要找的是许优昙。” 周大伯的身体由于薄绎的动作而跌靠在床边,但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安心剂,他不再缠着薄绎。 …… 许优昙听清小女孩的话,瞬间回神,他连续后退几步,失声拒绝道,“不,我不能把血给你。” 小女孩的尖牙咬着苍白的唇,阴森森道,“为什么?你的血可补了,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已经死了,还要我的血干嘛?” “你不知道吗?你的血可以让我复生呢。”小女孩说到这个,语气中都洋溢着浓浓的兴奋。 这听在许优昙耳里跟催命符般,黑暗中,他像四周看了看,薄绎怎么还没到? “你已经逃不掉了。” 小女孩阴恻恻的笑起来,声音极其刺耳,像无形的利爪抓挠着许优昙的耳膜,听着令人万分的难受,耳里像是要炸开,脑海中回响着嗡嗡的哀鸣声,许优昙拼命捂住耳朵,但声音却渐渐平息。 许优昙从哀鸣声中解脱出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费力地看向四周,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周大伯的洋楼里了。 周围完全是陌生的景象,许优昙跌坐在地上,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像小女孩一样被绑住,旁边有一棵半人高的小树,目光所见之处全是古代的房瓴屋舍,但荒无人烟。 许优昙身处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小女孩手脚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解开了,正歪着头看他,“看吧,我就说你逃不掉。” 许优昙肯定不会向个小女孩求饶,即使她是鬼,“你是怎么死的?” “跟你等下一样啊,被放干血死的呢。”小女孩的笑容天真,语气却十分恶毒。 “是谁做的,为什么要放干你的血?” 小女孩低头思索了半晌,“不知道啊,一个叔叔,他要用我的血来灌溉这棵小树呢。” 她的手指向许优昙身边的小树,许优昙心里大概猜测到了,这就是那棵制作木筷的槐树。 他想起薄绎曾说过,槐木变鬼木很有可能是浇灌的水源出了问题,原来根本不是用水滋养了小树,而是小女孩的鲜血,因为被抽干了血,所以她现在的样子才会又干又瘦。 “那木筷是那个叔叔用这棵树制成的吗?” “不是啊,是另一个很厉害的工匠叔叔呢。”小女孩大概是知道许优昙走不了,好心情的回答着他的话。 许优昙的心里并不是很害怕,更多的反而是同情,那么小就失血过多而死,可见她有多凄惨,他相信薄绎会来救他,只是时间问题。 “那这里是那个叔叔的家?” “是啊。” 小女孩的手上不知何时握了一把沾着血迹,且锈迹斑斑的尖刀,她吸了吸鼻子道,“哥哥,你的血好美味啊,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许优昙心里暗叫不妙,小女孩的速度很快,手上的刀已经刺到许优昙面前,许优昙侧身往旁边一滚,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孩,下手居然这么狠,小女孩见轻易被许优昙躲过,顿时恼羞成怒,攥着刀又冲上来。 许优昙的手脚虽然被束缚着,但他好歹也是练过的,他飞起双脚想踢掉小女孩手中的刀,但他的脚却穿透了她的刀和手,许优昙的身体收不住力,又滚了出去。 许优昙没想到在薄绎面前吃瘪就算了,连对付个小女孩也这么狼狈,但奇怪的是他马上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许优昙回过神一看,他正在薄绎的怀里,手脚是自由的,人也在洋楼里,周围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许优昙喘着气问道,“那小女孩呢?” “困在你的房间里了。” “怎么回事?” “回去再说。”薄绎抱着他往大厅走去。 ☆、古董木筷6 大厅灯火通明,周子遥和周大伯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看见他俩回来,脸上顿时一喜。 薄绎让许优昙坐到椅子上,出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再坐回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这一切周子遥都看在眼里,他朝着正在喝茶的许优昙挤眉弄眼,许优昙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 许优昙放下热茶问道,“怎么回事?” 薄绎道,“我听到周大伯的喊声后,立即上去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耽误了一会儿,差点把你给丢了。” 许优昙尴尬道,“怪我,我一看到门外有影子想也没想就跟了出去,结果就正好让我碰上了。” 薄绎道,“我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这时小沐来电话,她会打电话给我,肯定有什么线索,我就接了,她说医院里来了个小男孩找老赵,被她制伏了。” “我才知道原来有两个,一个在这,另一个去了医院,我能感受到许优昙所在的位置,我出门追踪到假山那,没有看见人。” “但我知道许优昙还在周围,于是我瞬间就明白这是小鬼的障眼法,我以血驱邪,就看到许优昙站在我面前,双眼无神,意识涣散,小女孩也在,看到我就拿着一把刀冲过来。” “我直接把她扔上三楼许优昙的房间了,那个房间有我布置的阵法,本来想用来保护许优昙的,结果他却跑了出去,才有后来这些事。” 听他这么说,许优昙顿时有些愧疚,他不解道,“不对啊,我对付那个小女孩的时候,直接从她的身体穿透过去了,你可以把她扔上三楼我相信,但你怎么抓住她的?” 薄绎道,“我的血可以对付任何形态的妖魔鬼怪,正如你的血可以滋补它们。” 许优昙一怔,“你是说我的血就像唐僧肉似的,各种鬼怪都想咬上几口,所以这才是我被当作目标的原因?” “嗯,所以那个小女孩才想要你的血。” 许优昙顿时感到喉咙很干涩,他又喝了口茶问道,“为什么?”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因为你的体质不一般,这种事以后也会常有。” “那你说跟我的梦有关是怎么回事?” “这几者都有一定的关联,我以后再告诉你。” 许优昙知道薄绎不想说,那他再怎么问也没用,他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愤怒,对于薄绎的隐瞒,对于梦境的无奈,对于体质带来的麻烦。 薄绎知道他心里不爽,但有些事真的不宜现在就告诉他,所以只能瞒着。 这时,牧小沐回来了,她将一张折成“回”字形的黄符递给薄绎,“在里面,还好你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老赵就完了。” “说说医院发生的事?”薄绎接过黄符,随手放在桌上,周大伯和周子遥的椅子不由得往后移了移,好像生怕里面的东西会跑出来。 牧小沐说道,“我赶到医院,找到老赵的病房,因为烫伤,他的脸上缠着绷带,我是看名字认出他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问的清清楚楚,原来木筷不是周大伯亲手烧的,而是周大伯吩咐老赵烧的,所以老赵才倒霉的被当成报复的对象。” “由于薄绎的嘱托,我寸步不离地守在老赵身边,我实在无聊,就用手机玩游戏,正玩的起劲呢,一阵冷风直接把我手机给关机了,我一抬头,好嘛,一个小鬼,我二话不说就用薄绎给的黄符把他关起来了。” 许优昙问薄绎,“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薄绎问他的意见,“你想怎么做?” 许优昙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他们很可怜,种植槐树的人用童男童女的鲜血灌溉它,所以他们两个成了牺牲者,小女孩说后来有另外一人把他们制成木筷,但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薄绎道,“制筷之人可能是那个墓主人,至于是谁,我也没头绪,他可能是想用三长两短的鬼木之筷来惩罚盗他墓穴之人,但周大伯巧合得到木筷,差点成了替死鬼,这才引发了后来的事。” ☆、古董木筷7 薄绎拿着黄符来到许优昙的房间,周大伯和周子遥害怕里面的东西就没进去,许优昙和牧小沐跟了进去。 房间里没开灯,中央的地上整齐摆放着十颗刻着“卒”字的棋子,在暗夜里散发出的光线组成一个透明八卦阵,纵横交错的光线将小女孩束缚在半空。 薄绎将封鬼符拆开,顿时一个浑身□□的小男孩出现在他们面前,小男孩已经认清现状了,他瑟缩的看着半空的小女孩,俩人对视的眼里满是害怕与无奈。 薄绎道,“你们是选择灰飞烟灭还是选择投胎?” 小女孩显然很畏惧他,她嗫嗫嚅嚅道,“我们投不了胎。” “我说可以就可以。” 他们的黝黑的瞳孔里透出几丝希望的光彩,齐声问道,“真的吗?那我们想投胎。” “你们投不了胎是因为阳籍和印籍均已消,也就是说过了投胎的期限,但还有个办法,我看到周大伯的收藏室里有一对出自宋朝的瓷器,金童玉女,它们是善人的所有物,日积月累,吸收了不少的福气,在里面滋养上十年,你们会形成新的灵魂,就可以投胎了。” 两个小孩低下头,小声地说,“周大伯会同意吗?我们在他家做了这么多恶作剧。” 薄绎的回答很肯定,“会。” 他出去跟周大伯商量,周大伯起先是不敢同意,又不敢不同意,但后来薄绎跟他说了现在鬼木已重新化成槐木,并有旺财作用,而且帮助他们也是给自己积阴德,周大伯一听,百利而无一害,马上就答应了。 两个小鬼俯身进金童玉女里面,薄绎嘱咐周大伯要三天上一次香,后者连连点头。 木桌上的木筷已经失去了血红的光泽,周大伯仍心有余悸地问薄绎,“这东西怎么办。” 薄绎道,“虽然里面的鬼物已经解决,但终归有三长两短的不祥之兆,你想烧了就烧了。” 周大伯对老赵也生出一丝愧疚,“那它不会再生事端了吧?” “不会。” 这件事总算解决了,今天已经很晚了,四人只能睡一晚,明天再回去,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许优昙突然问薄绎,“你觉得周大伯是故意让老赵当替死鬼的吗?” 薄绎道,“这就是我之前对他态度不善的原因。” 许优昙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算吧,你不是说我会读心么?” 许优昙暗忖他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他了,没想到薄绎下一秒就回答了他的疑惑,“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许优昙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他带着逃避的意味说道,“我先回房间了。” 薄绎走近,大手覆在许优昙正放在门把上的手上,阻止他,“你的房间刚刚关过小鬼,不怕做噩梦?” 听他这么说,许优昙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薄绎直接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间,许优昙也没拒绝,因为在薄绎身边确实很有安全感,也能睡上好觉。 薄绎的心情挺不错的,也算间接听见许优昙的告白了,没想到他从开始就不反感自己的触碰,这是天大的区别对待了,这种作为唯一的感觉很好。 ☆、流血耳洞1 中秋放假已经结束了,薄绎,许优昙,牧小沐及周子遥早在事情解决的第二天就回校了,发生这样的事,周子遥不愿意多待,找了个借口就跟着三人回来了,连个团圆饭都没跟他大伯吃上。 没想到周子遥回来后又将薄绎的能力大肆宣扬了一番,以至于现在又多了个关于薄绎的传说,读心男神不止能透析别人的内心,还能解决灵异事件。 早上第三节下课时间。 “醒醒,有人找。”岳老二知道许优昙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用桌上的书拍了拍伏在桌面上睡的正香的人。 许优昙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几秒后,他的脸从交叠的臂弯中抬起来,惺忪的睡眼中带着疑惑,“怎么了?” 岳老二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而看向门外,他指着等在那儿的一个女生说道,“有美女找你。” 许优昙的视线顺着岳老二的手指方向看去,是个面生的女孩,她的脸色很差,眼神略带惊慌,眼袋也较重,应该是没睡好。 自从许优昙剪了头发,拿掉眼镜后,他瞬间成为校园男神,上课下课时间,经常有人来欣赏美男的尊容。 许优昙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他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到来肯定不是因为前者,而是麻烦又上门了。 粱染看到许优昙的位置,也不等他出去了,马上跑了进来,在前面的空位面对着他坐下。 粱染看着许优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许优昙也不急,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反倒岳老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找许优昙什么事啊?” 粱染的皓齿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接着松开说道,“我有些事想要找薄绎帮忙。” 许优昙微皱眉头,“你去找薄绎就行了,找我干什么?” 粱染轻声道,“因为据说薄绎跟你的关系很好,我不敢找他,只能找你了。” 许优昙无语,周子遥不会连自己和薄绎之间的事也说出去了吧,他现在才知道,能跑去打听薄绎的事的人,也有颗热烈的八卦之心,别看周子遥人挺瘦小老实的,实际上却是个大嘴巴。 但许优昙看岳老二和喻洋的表现,好像是不知道这事,他对粱染说道,“我跟薄绎只是见过几面。” 粱染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哀求低声道,“求你了,我真的很害怕。” 许优昙最怕别人求自己,更不用说是个含泪欲泣的柔弱女生,他转头求助的看向岳老二,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但许优昙显然忘了,岳老二只要看到美女,理智,兄弟情什么的基本上都暂时抛到脑后了,许优昙现在问他意见,在他眼里看来就是自己表现的最佳机会,岳老二对粱染说道,“没问题,我们会帮你跟薄绎说的。” 粱染苍白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她松了口气后对岳老二说道,“谢谢你了。” 岳老二豪气摆手,对她微笑道,“不客气。” 粱染楚楚可怜的目光又落在许优昙身上。 “我尽量帮你问问吧。”许优昙是彻底无语了,他这才想到岳老二的作风,但现在木已成舟,总不能驳兄弟的面子。 粱染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些,“那我就坐在这儿等你们一起下课,然后去找薄绎。 “嗯。” 许优昙不禁又想起自己曾经豪言壮语的对薄绎说过不需要他帮忙,结果每次出事,他都要靠薄绎解决,许优昙不由得有点后悔那时候干嘛那么果断,以至于每当有事要麻烦他的时候,总觉得在打自己脸,还是打的啪啪响的那种。 拜岳老二和粱染所赐,直到下课钟声响起,许优昙再也没睡着。 喻洋和周子遥收拾好书走过来,准备跟俩人去食堂吃饭,下课后一起吃饭,这是两年来四人培养出来的默契,也是他们宿舍的传统。 粱染也适时转过身来,求助的看着许优昙。 许优昙无奈对三人说道,“你们先去吃饭吧,我还有事。” 喻洋了眼粱染,又看着许优昙说道,“什么事不能吃了饭再做。” “不了,想知道就让老二告诉你,我先走了。” 许优昙朝教室外走去,粱染马上小跑跟了上去。 ☆、流血耳洞2 许优昙和粱染先去去食堂看了看,并没有见到薄绎,他也没接电话,许优昙估计他可能还在宿舍睡觉,就带着粱染在楼管阿姨的严厉注视下直接去601室找薄绎。 许优昙心里还是有些踌躇的,因为薄绎的起床气让他印象深刻,他站在宿舍门口,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在门上。 粱染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许优昙总不能跟她说自己怕薄绎吧,他定了定神,接着敲响了房门。 好在薄绎马上就开开门了,这让许优昙心里有些庆幸,他可能早就醒了。 薄绎刚起床,他只是随意套了件运动裤,上身□□,完美的身材毫不吝惜的展现在俩人面前。 真的完美的无可挑剔啊,许优昙第一次见到没穿上衣的薄绎,顿时看得两眼发直。 许优昙的目光毫不掩饰,纯真透澈,薄绎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但他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俩人,对许优昙冷笑道,“怎么?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给我戴绿帽呢?” 许优昙听着他语气不对劲,忙回过神解释道,“不是,她有事要找你帮忙。“ 看他微微慌乱的样子,薄绎淡淡一笑,偏头示意道,“进来吧。” 看到薄绎眼里的笑意,许优昙才知道自己让他给耍了,他瞪着一眼薄绎的背影,走了进去。 这种状况说俩人没关系,都没人相信,粱染心里跟明镜似的,也跟着走进去。 薄绎走到桌前,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后,对两个从进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人说道,“你们就是来看我起床的?” 许优昙用眼神示意粱染开口。 毕竟是两个大帅哥,粱染就算有心事也不禁看得入迷,接收到许优昙的提示,她才清了清喉咙说道,“我身边有鬼。” 说完这句话,粱染的脸色又变回苍白,许优昙虽然早已猜到大概,但亲耳听见还是让他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 “哦?说来听听。”薄绎的神情依旧没变化。 粱染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三个月前我在右耳上打了四个耳洞,正常来讲,新的耳洞几天就已经没多大问题,两三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洞到现在还会流血。”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前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感觉到有只冰冷的手在拉扯着我的耳朵,并不是很疼,但是那种不适的感觉却很清晰,所以我就没有醒过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我早上起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我的耳朵上结了血块,我把它抠下来后,仔细看了看耳洞,并没有任何异常,我就以为是做梦。”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总能清晰的感觉到有只冰冷彻骨的手在扯着我的耳朵,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总感觉有人在我旁边幽怨的叹息。” “我能感受到那冷冽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脸上,还有我的耳边始终回响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我鼓起勇气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 “早上起床我问室友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是感受到什么异样,她们都摇头说没有,所以只有我能听到,能感觉到。” 在叙述的过程当中,粱染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还夹杂着浓浓的恐惧,许优昙听着觉得有些压抑。 薄绎问道,“那个男人说的是什么名字?” 粱染的语气中带着哭腔道,“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有听清,这有什么关系吗?” 薄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把耳洞给我看看。” 粱染的头发披散着,刚好遮住了两只耳朵,她抬手掀开厚厚的长发,露出右耳。 上面有四个形状各异的耳钉,其中的三个都是银质的,从上往下分别是蝴蝶状、星星状、花朵状,最下边还有个非常不规则的多边形,看材质通体圆润泛白,应该是玉石,佩戴在她的耳朵上显的毫无违和感,相比之下,反倒比那三个普通的耳钉更适合她。 薄绎走近看了看,问道,“那个多边形是哪里来的?” “啊?”粱染的苍白的脸由于他的靠近瞬间染上绯红,她害羞的垂下头说道,“就是我打耳洞的那家店啊,我觉得形状和材质都很特别,我很喜欢,就买下了。” 薄绎突然问许优昙,“你没吃饭吧?” 许优昙听的很认真,突然的问话让他微微一怔,“还没。” 薄绎随意穿上一件白色t恤,“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那家店看看。” 许优昙确实饿了,粱染也没异议,三人朝门口走去。 ☆、流血耳洞3 粱染说那家店就在学校门口不远处,所以薄绎就没开车。 她带着俩人走进一条小巷,两旁高低不平的土墙的中间形成狭窄的道路,只能容的下并排的两个人,脚下的路是用青石板铺的,石路的两边因无人行走,而生成厚厚的青苔,三人踏在地上的脚步声显得清脆悠扬,有那么几分静谧清幽的意境。 粱染带头走在前面,薄绎和许优昙并排走在后面,薄绎自然的牵住许优昙的手,后者微微挣了挣,却没有真的挣脱,只是任他牵着,许优昙的手心感受着指环的形状,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一直走下去这样也不错。 三人七拐八弯后来到一家装修质朴典雅的小店门前。 “前生缘。”许优昙低声念出店名。 店内陈列着三排木货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小巧精致的饰品,耳环,项链,手链等,全都是小女生喜爱的物品。 “请问几位需要什么?”突然传来柔美又空灵的女声,接着从货架后面走出一个面容秀丽的女人,一身剪裁有致的旗袍将优美的曲线呈现的淋漓尽致,看样子她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 她的身体被货架挡住,以至于三人都以为店里没人,不过说来也奇怪,可能是这家店的位置太偏僻了,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粱染认出她就是店里的老板娘,她说道,“姐姐,我三个月前在你这打了四个耳洞,还买了四个耳钉,你还记得吗?” 老板娘掩着嘴轻笑道,“记得,你一下子打四个洞,我当时还以为是谁家的叛逆小孩呢。”。 粱染小声说道,“我只是玩玩的。” 薄绎直接步入正题,“那枚多边形的耳钉是怎么来的?” 粱染配合的把头发撩起来给她看,老板娘仔细看了看后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店里是没有这样的耳钉的,当时我看姑娘喜欢,就没说实话,不过我可没多收钱,我只收了三枚耳钉的钱。” “嗯,没事了。”薄绎淡然说道。 老板娘注意到许优昙,眼神中覆上了一层深意,“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你这样的存在。” 许优昙一怔,“什么意思?” 老板娘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眼薄绎,脸上浮现出笑意,“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我总算没白活。” 薄绎淡淡回以她一笑,拉着许优昙离开店里,粱染后脚跟了上去。 老板娘目送他们出门后,转头对着店内深处幽幽低声呢喃道,“你说的,我都做了。” 三人又踏上回学校的青石板路。 粱染问薄绎,“你发现什么了?难道是老板娘有问题?” 薄绎道,“问题不在她身上,你什么时候戴上那枚多边形耳钉的?” “就在几天前……”女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跟耳钉有关?” 薄绎点头道,“嗯,那家店和耳钉都只是媒介。” 许优昙觉得这件事与之前发生的都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太平淡了,没有让他感到恐惧或诡异,却有种淡淡的无奈和忧伤。 “那我把它拿掉。”粱染将手伸向耳钉。 “不用。”薄绎出声阻止她,“你的耳朵被扯的时候痛吗?” 粱染停下动作,摇头道,“不痛。” 薄绎道,“那就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他没有恶意。” “啊?”粱染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薄绎道,“因为那个男人唤的是你前世的名字,他并不是想伤害你,只是有心愿未了罢了。” 粱染喃喃道,“怎么会……” “他碰你的耳朵,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今晚回去睡个好觉吧,听清他的呼唤,并回应他,既是帮他也是帮你自己。” “嗯。”粱染点点头,她对薄绎的话是绝对的信任。 许优昙还在思考着老板娘那句话的意思,他现在对自己的身份及最近发生的事皆感到迷茫,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以后肯定还会发生什么事,还有那个梦,这一切真相只有薄绎知道,但是他又不肯说。 察觉到他的心思,薄绎握着许优昙的手不禁紧了紧,“别多想,相信我好么?” 许优昙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薄绎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流血耳洞4 晚上睡觉的时候,粱染又听到了男人熟悉的呼唤声,“樱兰。” 他的声音眷恋又惆怅,粱染像是被感召般,不由自主的回应道,“嗯。” “樱兰,你终于记起我了。”男人的语气变得惊喜。 “嗯。” 粱染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面前的石桌旁坐着一对古装男女,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俩人笑着对话,女的背对着,粱染看不到她的面容,男的俊朗飘逸,笑容温润如玉,他抬手为爱人拂去飘落在长发上的樱花瓣,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发簪,上面雕刻着一朵美丽的樱花,他亲手将发簪别在女子头上,俩人四目相对,羡煞旁人的幸福。 粱染看得都痴迷了,她觉得那个男人莫名的熟悉,她伸手想触摸他的容颜,却穿透了他的侧脸。 面前的画面开始转换,天空湛蓝,绿草如茵,花红柳绿,两个小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嬉戏,小女孩在前面跑着,小男孩在后面追着,童真开朗的笑声荡漾在粱染的耳边,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 眼前又换了一幕,处处张灯结彩,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火红,贺喜声,礼乐声,鞭炮声,欢笑声交相辉映,空气中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正在拜堂。 新郎就是樱花树下的那个男人,那新娘肯定就是那个女人了吧,粱染正入神的想着,新娘的红盖头突然被风吹起一角,粱染蓦然一惊,新娘居然跟她长的一模一样。 场景又在变换,粱染看见“自己”在相夫教子,其乐融融,每天过着平淡又幸福的生活,夫妻恩爱有加,儿子乖巧懂事,有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自在。 时光如白驹过隙,夫妻俩已到了垂暮之年,均已白发苍苍,但樱花玉簪却始终别在“自己”的发上,夫妻俩人依偎着共赏夕阳,相约来世再相爱,儿子成家立业,仕途一帆风顺,俩人在同个时间,同个地点,永远闭上了眼,安详,放心,幸福。 阴路上,夫妻俩十指相扣而行,一阵突如其来的黑雾,却让他们不小心走散,“自己”意识涣散地来到奈何桥上,茫然的接过孟婆递过的汤药。 粱染开口大叫不要,你还要等你丈夫,然而“自己”却听不见,她冲过去想阻止她,身体却穿透了她的,粱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孟婆汤一饮而尽,然后堕入轮回道。 而男人却始终徘徊在路上,桥上,怅然若矢地寻找着誓死相随的爱人,他守着妻子遗落的玉簪,苦苦等候了几百年,看着来来往往的投胎的人,有些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然而,痴痴等待的那张面孔却迟迟未出现。 两行清泪从粱染的脸上滑落,一点一滴流淌在地,她的心里感同身受般悲痛欲绝。 守在奈何桥旁的男人像是感应到她的存在,他忽然回头看着粱染所在的地方,目光迷离,“樱兰。” “嗯,是我。”粱染朝他走去,即使记忆模糊不清,她也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你终于来了。”男人欣喜若狂朝粱染奔去,将她拥入怀中,仿若珍宝般怜惜的轻拂她的发,玉簪也重新插回到她的头上。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粱染含泪而笑。 “是我心甘情愿,能等到你,千年万年我也无怨无悔。”男人很好的掩饰住眼里的黯淡,温柔道,“但是我要去投胎了。” 粱染抬头看着他,泪眼朦胧,“能不走吗?” 男人苦笑道,“樱兰,我能等上几百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所以我必须要走,这是我与阎王的誓约,不可违背。” 粱染不舍道,“那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男人的手轻抚过她嫣红的脸颊,安慰道,“有缘自然可以。” “我等你。” “我会去找你的,到时候可别再迷糊,认不出我了。” “绝对不会。” “再见。” “再见。” …… 早上,粱染起床的时候,发现头发上别着那枚樱花玉簪,她伸手触摸耳钉,已然不见。 室友问她,“粱染,你怎么了?你好像哭过了。” 粱染的笑容如烟花般灿烂,“没什么,做了一个美梦。” 室友不解道,“那你怎么哭了?” “因为美梦会醒。”粱染淡然道,“走吧,去上课了。” “嗯。” …… 许优昙见到粱染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显然开怀痛哭过,而现在她的脸上带着雨过天晴的释然。 粱染特地来找许优昙,把自己前世的故事告诉他,“替我跟薄绎说声谢谢,还有千万要珍惜眼前人。” 许优昙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与薄绎,“我会的。” “嗯,那么再见了。” “嗯。” ☆、夜半筝声1 古筝又名汉筝、秦筝、瑶筝、鸾筝,是中国民族传统乐器中的筝乐器,属于弹拨乐器。战国时期盛行于“秦”地,李斯《谏逐客书中》述及秦国乐舞,“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 也有说法为,筝是战国时的一种兵器,用于竖着挥起打人。古话叫“筝横为乐,立地成兵”。 …… 月影朦胧,星光熠熠,壮阔无垠的江面笼罩在淡淡的月光下,碧波流转,琉璃千顷,水光潋滟,一阵阵微风拂过,一只只水鸟掠过,泛起一层层涟漪,江面上几叶扁舟也随风荡漾,景色秀丽,如诗如画。 一艘泊于岸边的船舫渐渐驶向江心,四周静谧恬淡,突然一缕灵动的筝乐声划破了夜的寂寥,随即又传来一阵阵悠扬婉转的琴瑟之音,亦扬顿挫,珠落玉盘,如出谷黄莺,似林中百灵,琴声绕湖面回旋,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船舫上,一位风情万种的美人正坐着轻抚古筝,纤纤玉手拨弄在晶莹的细弦上,美妙悦耳的旋律倾泻而出,女子黑发及腰,绾成的发髻上点缀着玉钗头凤,蛾眉明眸,朱唇皓齿,浅笑中双瞳含水,清波流盼,身着一袭淡蓝薄纱,腰肢不盈一握,腰佩白玉之环及淡紫流苏,肤白如雪,身段婀娜。 一男子夜间难眠,踱步来到岸边,依稀中忽见一位倾城佳人正于船头弄琴,顿时痴迷深陷,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 敲门声将许优昙从梦中唤醒,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半晌未回过神,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梦境改变了?还是这只是个普通的梦? 已经快中午了,室友都不在,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而且频率和力度都加大了不少,室友出门通常都会带钥匙,所以不是他们忘了,就是有其他人来,许优昙不紧不慢的从上铺下来,去开门。 薄绎语气不悦,“这么慢,我差就要破门而入了。” 许优昙见是薄绎,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薄绎冷笑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找我,只要不出事,你就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吧?” “不是。”许优昙的性格就是这样,被动,犹豫。 薄绎自顾自的走进门,准确的坐在许优昙的椅子上,目光环视过周围后对他说,“跟我一起住怎么样?” 许优昙一怔,“不用了吧,我在这住的好好的。” 薄绎剑眉轻挑,问道,“怎么?你不怕做梦了?” “怕,但是……” 许优昙正想跟薄绎说做梦的事,但此时,他最不想见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6节 郝武看到薄绎也在,脸上难以抑制的惊喜,他快步走到俩人面前,“又出事了。” “什么事?”许优昙已经猜到郝武的开场白。 “渂江……”郝武欲言又止,因为他看见许优昙的三个室友也回来了。 三人进门看到薄绎和郝武这阵势就知道又有事了,但对于薄绎的到来,他们还是有点吃惊,他坐在那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这差别也太大了,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喻洋的目光扫视过薄绎,接着停留在许优昙身上,然后轻车熟路的将给他打包的饭菜放在薄绎身后的桌子上。 薄绎一目了然,他看向许优昙的目光中带着冷意,那眼神就跟许优昙真的给他戴绿帽似的。 室内多了几个人,温度不但没上升,还有些许的下降,许优昙被薄绎的眼神看的心悸,他赶紧转移注意力,问郝武,“接着说,发生什么事了?” 郝武看了眼薄绎,接着面色凝重地说道,“有人淹死在渂江了。” 渂江是省内最小的河流,支流较少,水流平缓,上半段位于宽阔地带,一览无遗,下半段处于峡谷中央,长而狭窄,从上空往下俯视,犹如古时候的用来奏乐的“琵琶”,由于渂江的历史悠久,且独具原生态特色,所以并没有开发,而是作为景点保护区。 “说具体的。”许优昙知道如果单是淹死这么简单,是不会来找他们的。 其他三人也都分别坐下来,准备听郝武说话。 郝武道,“今早,警方接到群众报案,称有人淹死在渂江了,我马上赶到现场,报案的是一对夫妻,他们打算早起去江边呼吸新鲜空气的,结果老远就看见江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吓得马上报警了。” “我们将尸体打捞上岸,死者是个男人,脸已经被江中的水生物咬烂了,身上多处溃烂,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水腥味和腐臭味,看样子应该死了有些时日了。” “但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九个小时,我当时心中倍感诧异,琢磨着是不是鉴定结果弄错了,结果经过反复检查,都是同样的结果,人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的时段死的。” 郝武又看了薄绎一眼,继续说道,“自从认识薄绎之后,我就彻底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有神论者,几个月来,这已经是第三起渂江浮尸案,所以我当即就想起这事有古怪,就来找你们了。” 薄绎若有所思,他问许优昙,“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许优昙一滞,薄绎也太神了,居然能察觉到自己有话要说,但宿舍的其他三人都不知道做梦的事,所以暂时还是先不说,“现在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 “嗯。”薄绎点头,接着对郝武说道,“带我去看尸体。” 又来,许优昙对验尸室实在是排斥,他干笑道,“我就不用去了吧。” 薄绎起身淡然道,“随便你,如果你不怕他来找你的话。” 许优昙认命道,“先等我洗漱完,换件衣服再去吧。” “嗯。” 等许优昙进了浴室,喻洋看向薄绎,目光如炬“你为什么要接近许优昙?” 薄绎冷笑道,“你管不着。” “如果你有什么目的的话最好收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目的?我的目的不是跟你一样吗?也只有许优昙那个白痴看不出来而已。” 俩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燃出火花,场上开始弥漫着火药味,岳老二见情况不对劲,赶紧上前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老三还在里面呢,大家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 周子遥是唯一知情人,他也劝道,“这种事还是让老三自己选择吧,你们这样也无济于事。” “许优昙只能是我的。”薄绎的态度有所缓和,他对周子遥的印象还算不错,因为他在许优昙面前为自己说过话。 许优昙这时候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的气氛不太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郝武没兴趣插手年轻人的感□□,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尸体的事比较好。 “嗯。” 薄绎的伸手环住许优昙的腰,朝宿舍外走去,在三人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他回头朝喻洋挑衅一笑,随即淡出室内三人的视线。 许优昙对薄绎的举动说不上反感,就是有点别扭,但他对刚才薄绎的眼神还心有余悸,要是再反抗的话,估计薄绎真的会把他杀了。 喻洋看着还留在许优昙桌上的饭菜,指关节攥的发青。 岳老二看着不忍,他安慰喻洋,“你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他们之间没什么呢,你想啊,你跟老三认识多久,那个薄绎又跟老三认识多久,论交情,也是我们更深些。” 周子遥摇头道,“错了,你们没意识到吗?他们对对方都是特别的,你见过老三愿意对别人敞开心扉吗?你见过薄绎对除了老三以外的人笑过吗?” 这些话说出来,喻洋的脸色更差了,俩人心里多多少少也明白些,但是心里却不愿意接受,岳老二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周子遥,让你说话了吗?让你当情圣了吗? 周子遥撇撇嘴,没再说话。 ☆、夜半筝声2 薄绎开车跟在郝武的警车后面,许优昙终于不用像上次那样被周围的人当作杀人犯,但他从他们的目光中感觉出自己现在更像个傍大款的狐狸精。 三人来到警局验尸室,苗芋一看到薄绎,就露出麻烦又来了的神色,许优昙很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因为自己看到郝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但是怎么又来了个帅哥?苗芋疑惑看着许优昙道,“他是谁?家属?” “是,是家属。”郝武以为苗芋问的是薄绎的家属,他深知薄绎的心思,加上有求于他,自然也要奉承着点。 薄绎知道其中的歧义,但只是淡笑而不解释。 苗芋问许优昙,“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许优昙无语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死者家属了?” 郝武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不是,他是许优昙。” 苗芋目瞪口呆的看着许优昙,“我开始以为许优昙是个屌丝,没想到是个帅哥。” 苗芋注视许优昙的目光让薄绎不悦,他沉声道,“先办正事。” “好的。” 苗芋收回目光朝停尸台走去,她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揭开。 尸体看样子像是死了挺久,身上已经被咬烂了,脸上坑坑洼洼,面目全非,在残留的腐肉下,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眼珠已经不见了,留下两个黑乎乎的大洞。” “一般人溺水,首先应该紧闭口鼻,但是他的嘴巴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似乎见到了让他惊恐万状的东西,他的右手紧攥,两腿直伸,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上下沾满了黄泥,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极其恶心难闻。 “不是死了三个人吗,还有两个死者呢?”许优昙皱着眉,环视了四周,没有看到另外两具尸体。 郝武道,“另外两个是比较早出事的,已经让家属领回去了,这位还没能确认身份,也还没验尸,所以暂时先在这放着。” “这个人是被拉下水的。”薄绎指着死者露出黑骨的右脚踝,“他身上多处腐烂,上面都还沾着肉丝和肉末,并且凹凸不平,但是他的脚踝的伤口光滑平整,与身上的大不相同。” “我猜测他的右脚被抓住,拖到水里溺水身亡,那个东西的手具有腐蚀性,把他的肉溶解掉了,这也解释了他的骨头为什么呈现出怪异的黑色。” 三人可以很直观的看到脚踝上的一圈肉都已经脱落,伤口确实如薄绎所说的那样,而且经他这么一说,他们看印在骨头上面的形状还有点像手印。 薄绎注意到死者的右手,他俯身从中抽出一根透明的细丝,双手拉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郝武问,“这是什么?” “这有点像琴弦,又长又细。”许优昙用手在弦上拨了拨,手指上的触感很熟悉,他说道,“我可以确定。” 薄绎道,“你懂音乐?” “我小时候对各种乐器都有涉及,算不上精通,但是基本上都会。”许优昙再次被薄绎的敏锐给折服了,但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的梦,两件事似乎有关联。 薄绎淡笑道,“不错。” 许优昙实在厌恶验尸室里的气味,“既然看完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好。”薄绎马上答应。 三人的前脚刚走出验尸室,后脚里面就传来苗芋的尖叫,什么东西能让向来面对尸体都面不改色的法医苗芋失声大叫?三人连忙转身冲进去。 薄绎跑在最前面,苗芋离停尸台远远的,面色慌乱的指着尸体,只见从腐尸的皮肉中钻出几只青黑色的虫子。 薄绎眼疾手快,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术刀,几把手术刀同时飞出,半空中划过几道银色,接着准确无误的扎中虫子,顿时从它们淌出绿色的水,使恶心的尸体变得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薄绎的手法干脆凌厉,着实把后跟上来的俩人加上苗芋惊的不轻,同时他们也看着尸体阵阵恶寒。 “这是尸蟞。”薄绎嫌弃的将扎着尸蟞的手术刀全都扔进垃圾桶。 三人再次被他的胆量和身手都震惊了,他们可以直观的看见,手术刀丝毫没有触碰到尸体,只是正好把尸蟞杀死,这刀法简直可以写成武侠了。 苗芋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来了,她恋恋不舍地望向垃圾桶,心疼道,“我的刀。” 薄绎道,“你不嫌恶心的话,可以捡起来再用。” “不就几把刀吗?姐多的是。”苗芋瞬间收回眷恋的目光,她不怕尸体,却非常怕虫。 薄绎道,“其他两具尸体也是这样吗?” 苗芋道,“应该差不多,死法死状都相似,但是之前的没有见到尸蟞,而且相比之下,这具尸体似乎更邪乎。” 薄绎道,“可能是水里的东西的能力又上升了,看来这事不能再拖了。” 许优昙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薄绎率先往外走,“你不是讨厌这里的味道吗?先出去说。” 许优昙和郝武快速跟着,苗芋跑的比俩人还快,短时间内,她是不敢再在里面待着了。 四人都出来后,薄绎对许优昙说道,“先说说你的梦吧。” 许优昙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这件事。” 薄绎淡笑,“因为我会读心,” 许优昙对薄绎会读心术这件事还没有到深信不疑的地步,但是他不说,自己也不勉强。 “我昨晚梦见一条江,江面停着一艘船,船上有位古装扮相的女子在弹琴,听旋律像是古筝,我怀疑这个梦跟这件浮尸案有关,因为他手里握着的琴弦,有可能是古筝的弦。”许优昙简单描述了梦里的内容。 “开始预梦了么。”薄绎若有所思。 许优昙问,“什么意思?” “你的梦跟这件事确实有关,看来你的体质渐渐恢复了。” 许优昙知道薄绎又要开始打哑谜了,他没好气道,“你就不能直接给我说清楚吗?” 薄绎看着他道,“还没到时候,时间到了我会跟你说的,相信我。” 许优昙无奈道,“嗯。” 郝武对灵异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许优昙的预梦能力还是让他暗暗称奇,苗芋更是以惊奇的目光打量着许优昙。 薄绎冷声道,“别看了。” 苗芋顿时收回目光,心里嘀咕着,看几眼都不行,这男人还真是霸道。 薄绎对郝武说道,“我和许优昙先回去了,你尽快查处死者的身份,晚上十点渂江边上汇合。” 郝武点点头,“嗯。” ☆、薄绎优昙4 俩人走出警局,回到车上,薄绎上次给他系安全带的事还记忆犹新,许优昙怕他再乱来,刚上车就马上把安全带扣上了,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这个举动惹的薄绎轻笑,“你就那么怕我?” 许优昙看着他,“防人之心不可无。” 薄绎的俊脸慢慢靠近许优昙,低声道,“你防的住吗?” “别乱来。”属于薄绎的气息扑面而来,许优昙渐渐心跳加速,他往后靠了靠,眼神不自在的闪躲。 许优昙的这句话半点底气都没有,薄绎的语气低沉,“要是你敢跟别人有什么,无论男女,我会先上了你,要知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许优昙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特别是涉及到那方面,但他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跟别人有什么了?” 薄绎的眼眸深沉,“你智商那么高,情商怎么就那么不行,看你这副样子,想要你的人难道还少?” 许优昙不由得有点愠怒,他瞪着薄绎,“都是男人,凭什么这么说,为什么非得是我被人上。” 薄绎的指腹温柔的游走在许优昙的脸上,柔声道,“乖,别生气,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要上也只能被我上。” 薄绎的语气虽然温柔,这话听在许优昙的耳里格外的别扭,他可以接受自己喜欢薄绎,但还是无法接受被同是男人的薄绎压在身下,许优昙在身心上对这点都接受无能。 “我是不可能会接受这点的。” 薄绎看着许优昙的眼神渐渐黯淡,身体重新坐正,看来这事没那么容易,以许优昙的性格,能容忍到接吻的程度,已是不易了。 直到回到学校,俩人都没再说话,薄绎只是在许优昙下车的时候说了句,“晚上你可以选择去或不去,随便你。” “嗯。”许优昙黯然看着薄绎的车子扬长而去,心中怅然若失,他生气了吧? 正想着,许优昙的肚子突然抱怨般的叫嚣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他朝食堂走去。 今天是周末,现在是下午三点,所以食堂里的人寥寥无几,开饭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优昙随便点了一碗面,味同嚼蜡的吃完就回宿舍了。 许优昙仰面躺在床上,思考着晚上要不要去,薄绎说他已经开始预梦,体质恢复了会怎么样?肯定会有很多的鬼怪像木筷中的小女孩般想要自己的命吧,许优昙突然又开始感到不安,自己会不会死? 许优昙决定打电话问问父母,事关自己的生命,他们总不会再隐瞒过去的事了吧,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久未联络的号码,电话接通了,可是却没有人说话,只有传来频率不稳的电流声,听着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铁皮般刺耳。 许优昙蹙着眉头问了几声,可是依旧没有回应,他将电话挂掉再打,仍然是这种情况,家里只有这一部电话,他也不知道邻居的电话号码,许优昙顿时有些慌了,父母不会出事了吧? 许优昙心里正不安,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有电话,他马上接听,里面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听到熟悉的声音,许优昙总算放下心来。 许母:优昙,怎么了? 许优昙:没事,就想问您件事。 许母:什么事啊? 许优昙:我想知道我七岁的时候或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许母:(沉默了半晌)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优昙:嗯,发生过几件怪事。 许母:(担忧的语气)那你没事吧。 许优昙:没事,有人帮我解决了,他叫薄绎。 许母:(毫不惊讶,语气平缓)他对你还好吧? 许优昙:还不错,你认识他。 许母:不认识,优昙,你听妈妈的话,好好待在他身边好吗? 许优昙: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许母:(叹气,又沉默了片刻)优昙,有些事不是妈妈不想告诉你,而是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又是这句话,薄绎也经常说。 许优昙:什么事都不能透露吗? 许母:不能,但是你要相信,爸妈是爱你的,我们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许优昙:嗯,那我不打扰您了。 许母:(突然提高音量唤了声)优昙。 许优昙:嗯,我在。 许母: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要好好待在那人身边。 许优昙:我会的。 电话里传来忙音,许优昙放下手机,他很少与父母联系,不知道怎么说,他跟他们的关系向来都很平淡,甚至连交流的很少,感觉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他们家也很少跟邻居有来往,有点与世隔绝般,这也是许优昙的性格如此淡漠,并且排斥外人的原因。 现在许优昙的心里更不安了,他可以肯定两件事,一是父母与薄绎不说认识,但肯定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因为母亲对于自己提到薄绎毫不吃惊。 二是薄绎的出现不是偶然,而且自己身上确实发生过什么事,将来也有可能还会发生什么事,有可能还是危及生命的大事,这是作为他们隐瞒的最好解释。 许优昙觉得母亲的语气很不对劲,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般难受和压抑,他决定过几天回家看看,要不然实在不安心。 天已经黑了,许优昙再三思考后,最终决定去找薄绎,既然与梦境有关,那么就更应该去看看,他起床来到楼上的601室,敲响房门。 他会不会还没回来?许优昙突然想起,薄绎下午出去了。他的念头刚闪过,门就被打开了。 薄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是料到他会来。 许优昙直接进门,他没有看薄绎,只是低声道,“你能告诉我一些事吗?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很不好受。” “好。”察觉到他的低落,薄绎不忍心拒绝。 “那你说说你能告诉我的吧。”他的干脆让许优昙瞬间有些错愕,没想到薄绎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薄绎看了眼窗户,“等这次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天快黑了,我们下去吃个饭,就过去吧。” “嗯。” ☆、夜半筝声3 薄绎和许优昙到渂江边的时候正好十点。 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很美,月明星稀,空气清新,绿树成荫,依山傍水,水波荡漾,极具意境。 这些与许优昙的梦境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少了船舫和弹琴的佳人。 郝武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俩人,忙迎上来,神经质的往左右看了看后,缩着脖子说道,“你们可来了,再晚点,我都怕有东西出来呢。”他知道此事诡异,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只身一人前来,即使是警察,但毕竟人对鬼神之物都有畏惧之心,更何况还亲眼目睹过,所以有点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三人所在之处是渂江的上半段,放眼望去,江面一览无遗。 薄绎问许优昙,“你梦中的地点是这里吗?” 许优昙点头道,“嗯。” 薄绎的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江面,“那就对了,这里布局奇巧,融入了几分阵法的精妙,虽然表面上看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暗藏杀机,我想水中可能不只一个东西。” “你可以应付吧。”听到薄绎这么说,许优昙的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 他的关心让薄绎的心里倍感暖心,他的唇角勾出自信的弧度,“放心,我还要留着命保护你。” 郝武打断他们的柔情蜜意,他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薄绎道,“等,等他们出来。” 闻言,郝武从警车上取出三条折叠椅子,三人并排坐在江边等着。 大约过了1个小时,皎洁的月光渐渐隐去了光辉,依稀中江面竟然没有一丝涟漪,就像一面光滑的铜镜,似乎暴风雨前的宁静,好像有怪物蛰伏在水底,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许优昙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他不由自主地攥住薄绎的手臂,“薄绎,你真的有把握吗?我感觉这次没有以前那么简单。” “别担心,为了你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有危险,我就不会让你来。”薄绎握住许优昙的手,用掌心的温暖安抚着他冰凉的手背。 “嗯。”他的话让许优昙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郝武的目光紧锁在江面上,听许优昙这么一说,他心中也顿感不安,但他转念一想,薄绎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应该不会有事。 又过了半小时,江面又在不知不觉中恢复正常,正当郝武松了口气时,一阵哀婉的琴声传入三人的耳中。 薄绎淡然道,“来了。” 话音刚落,江面上景风突变,面前的场景变得跟许优昙的梦境一模一样。淡淡月光下,一位身穿蓝衣纱裙的美人在船舫上轻抚古筝,旋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哀怨悲戚,听着叫人肝肠寸断,怅气回肠。 许优昙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低声对薄绎说道,“不对,琴声不一样了,我梦中的琴声是悠扬婉转,娓娓动听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悲伤凄婉,听着让人十分压抑,伤心。” 薄绎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和郝警官先后退几步。”他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块巨石,“躲到石头后面。”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许优昙摇摇头。 俩人正相持不下的时候,郝武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目光迷离的看着船上的女子,抬脚想向江中走去。 薄绎从后面一把扯住他的左胳膊,郝武挣扎着还想往江中走,薄绎的右手牢牢的拉住他,郝武动弹不得,恼羞成怒地回头,目露凶光,右手一记重拳猛地挥向薄绎的左脸,出手又快又狠。 “小心。”许优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薄绎的头往右侧一偏,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闪过郝武的攻击,顺势用左手攥住他的拳头,然后迅速以一记过肩摔将他放倒在地,郝武还想挣扎,抬起右腿就朝薄绎的肚子踹去,薄绎敏捷用膝盖顶住他出击的腿,用力一压,顿时传来骨头错位的喀嚓声,薄绎用一只手将他的双手聚拢到一起,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腰间,将他的手铐取下来,把郝武不断挣扎的双手铐住。 船上传来的筝声越来越凌厉,越来越紧凑,听着仿若凄厉的尖叫,郝武躺地上,双手被死死的铐住,右腿已经软绵绵的搭在地上,但还是拼命挣扎,赤红着双眼,眼珠像是要爆裂般,恶狠狠地瞪着薄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和喘息。 薄绎咬破左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安神符,指尖一点,送入郝武的眉心,郝武顿时安静下来,双眼无神,仿佛失去灵魂般。 薄绎对一旁的许优昙说道,“把他搬到石头后面去,你也躲起来,听话。” 情况演变成这样,许优昙也不想像郝武那样出状况,给薄绎带来麻烦,他将郝武往石头方向拖去,许优昙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他在体力上可能会输给薄绎,但却比普通人强很多,他轻松的将郝武藏在巨石后,自己也躲了起来。 ☆、夜半筝声4 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见许优昙准备就绪后,薄绎就想查看船上的情况,却不料转身就看到面前站着本该在船上的女子,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薄绎,双瞳翦水,朱唇轻启,似乎有话要说。 女子的脚下汇聚着一摊水,身体也跟水一般透明,她离的跟近,薄绎都可以感受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脂粉香,他眉头一皱,后退了几步,自己的警惕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居然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女子朝薄绎福了福身,接着回头朝水中看了眼后,低声对薄绎催促道,“公子快走,有危险。” 薄绎面色冷静的看她,不慌不忙道,“人不是你杀的吧?” “不是,但他们却是因小女子而死。”女子垂下头,明眸黯淡。 “水中还有别的东西?是它杀的人?” “嗯。”女子点头,抬头时已满目骇然,语气惊慌,“他很厉害。” “说说看。”薄绎脸上毫无惧色。 女子娓娓道来,“奴家自小被拐卖至青楼,妈妈见奴家生的眉清目秀,就请名师传授各种乐器,说来也巧,奴家颇有几分天赋,尤其擅长古筝。” “时光荏苒,奴家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年方二八便抚的一手好琴,可谓‘曲罢曾叫众人服,妆成每被秋娘妒’,妈妈还算有善心,准许奴家卖艺不卖身。” “但有一天,院里来了一位脑满肠肥,恶名昭著的大官,他要求奴家嫁他做妾,奴家非是不肯,但妈妈迫于他的权势,唯唯诺诺的应允了,奴家虽说不上是贞洁烈女,但也不堪嫁与恶人为妾,当天晚上就抱着心爱的古筝投江自尽。” “没想到那位大官连做鬼的奴家也不放过,命道士将奴家的魂魄从江底引出,封锁在了他命人精心打造的槐木船舫上,并在船梢插上写着咒语的黄符旗,日日夜夜折磨着奴家,而他死后,更是命人将他葬在江底,以便继续压迫奴家。” “奴家是死不如魂飞魄散,只好夜夜笙歌,祁盼好心人相救,助奴家赴黄泉投胎转世,可谁曾想到,他狠心地将那些人拖入江底,活活将他们溺死,奴家实在不忍,因此趁他不备,上岸前来提醒公子,以免遭了他的毒手。” 女子说道最后已哭的梨花带雨,她低头掩面轻泣,楚楚可怜地哭诉着命运的不公,突然,她的脸色大变,哭声戛然而止,她抬头急切对薄绎催促道,“公子快走,他来了。” 平静的江中忽然波涛汹涌,一卷巨浪猛烈的朝俩人所在的位置铺天盖地而来,女子惊恐不已,腿一软,就想跪下求饶。 薄绎伸手拉住她,护在身后,接着从左手食指中逼出一滴血,双手结印,只见半空中凝结出一颗刻有“将”字的棋子,硬生生将来势汹汹的惊涛骇浪击散,顿时江水犹如瀑布般哗啦啦的震落在俩人面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面上又惊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咆哮着盘旋而上,岸上的石头和树木都被震的簌簌颤动,薄绎转头看了眼许优昙的位置,正对上许优昙担忧的目光,郝武也已经恢复了,还好他们藏身的那块巨石够大,不至于被震动。 但女子的情况就不太好了,她被震的身形不稳,侧身摔倒在地,薄绎不能见死不救,只好上前去将她扶起来。 这么一扶,顿时漩涡更加翻涌,一个黑影从中心破水而出,同时一条水柱也劈向俩人,薄绎迅速将女子往船舫上一扔,待她安全飘落之后,薄绎翻身往许优昙所在的反方向闪去,水柱仿佛有生命般,调头追向薄绎。 薄绎机从身上拿出十八颗比普通棋子大三倍的棋子,挥向半空,十八颗棋子依次排开,九將九帥,九黑九白,颗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在黑夜中散发出灵动又圣洁的光芒。 薄绎双手结印,快速用沾血的左手食指画了个“”的符号,瞬间十八颗棋子拼接在一起,横五颗竖十三颗,转眼之间一柄利剑便握在薄绎手中。 薄绎的动作几乎是在顷刻间完成的,与此同时,水柱已近在咫尺,薄绎的剑锋朝水中指去,在黑暗中划过一道美丽晶莹的银线,水柱似乎收到不可违抗的命令般,慢悠悠地收回水中,这时,立在漩涡之上的黑影开始扭曲闪现,渐渐明朗化。 大官果真如女子所说的那样脑满肠肥,身材矮小,不仅如此,他的面相更是奇丑无比,五官纠结在一起,睁着一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嘴巴硕大,鼻子窄小,头顶光秃,下巴却长满了络腮胡子,要多丑陋就有多丑。 躲在巨石后面的郝武不禁爆了句粗口,“卧槽,这长的也太磕碜了吧,要我也不敢嫁啊。” 许优昙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薄绎的身影,他目不转睛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郝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薄小哥有多牛逼,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担心好吧。” “借你吉言。” “何人到此扰乱吾之安宁。”大官说话跟唱戏般,拿腔拿调,怪里怪气。 薄绎冷哼道,“你眼瞎看不见吗?” “汝当斩。”大官怒喝,飞身朝薄绎冲了上去,他身上黑雾环绕,路过之处均留下被腐蚀过的痕迹,就连地上的石头也被烧的焦黑。 许优昙和郝武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薄绎,他再怎么强悍,但始终也是血肉之躯,应该不易抵抗如此强的腐蚀性,但是眼前的情况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向来知道薄绎厉害,可是这也太霸气了。 大官在冲到薄绎面前的时候,突然猛的止住脚步,然后直挺挺的跪下了,并且不停地朝他磕头。 薄绎面无表情地握着那柄剑,冷眼看着大官把头磕的咚咚作响,每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一下比一下狠,直到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滚落在地,失去头部的身体也慢慢瘫软下去,化成一摊黑水,最后完全消失。 ☆、夜半筝声5 正当许优昙和郝武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一根琴弦从后面缠上了许优昙的腰,许优昙惊觉不妙,接着身体腾空,整个人被一种力量甩了出去。 “许优昙。”郝武大叫一声,就想拉住他,但是他浑身无力,一条腿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优昙被带走。 “不。”如此始料不及的情况让薄绎惊慌的低吼出声,他想上前去接住许优昙,不料眼前出现一把拂尘挡住了他的去路,薄绎眼里的狠色一闪而过,扬剑就要斩断拂尘。 伴随着薄绎凄惨的叫吼声,许优昙摔在地上,痛楚使他低吟了声,许优昙感觉身体快散架了,他还没从中缓过劲,脖子又被一根琴弦圈住,许优昙瞬间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哪里来的琴弦? 鬼道士十分忌讳薄绎手中的利剑,忙阴森森的阻止道,“住手,你想看他人头落地吗?” “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放了他。”薄绎止住动作,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许优昙身上,看到他受伤并受人威胁,心里万分心疼,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将他拥入怀中。 “现在你可有弱点在我手里,年轻人说话不要那么嚣张。”鬼道士看着薄绎,语气中的得意依稀可闻。 薄绎的声音冷到极致,“在谁的手里还说不定,你们敢伤他一分一毫,我就让你们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话音刚落,就有个凄婉的女声传来,接着女子身形突然出现在离许优昙不远处,怀中竖抱古筝,从筝上延伸出的两根琴弦正分别缠在许优昙的脖子和腰上。 “不要,公子,奴家不是有意为之。” 薄绎失望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帮他。” 女子的眼神闪躲,她低声道,“奴家是受这个道士的胁迫,才不得已伤害这位公子的。” 薄绎道,“放了他,立刻,我没有耐心等。” 女子畏缩的看向鬼道士,欲收回琴弦又不敢。 鬼道士厉声对女子喝道,“别跟他废话,把你手上的人交给我,我助你投胎。” “枉费我对你的信任了。”薄绎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眼里尽是失望之色。 “公子,奴家前面所说的一切均属实,这个道士就是困住奴家的人,但是请您相信,奴家并不知他为何出现在江中。”女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现在,奴家断然不会再辜负您的信任而助纣为虐。” 女子突然将束缚着许优昙的琴弦挥向薄绎,同时趁鬼道士还来不及反应,将筝上所有琴弦缠向他,鬼道士正处在对女子违抗的震惊之中,被绑了个正着。 薄绎趁势将许优昙接住,许优昙脖子和腰上的束缚消失,稳稳地跌入薄绎的怀中。 薄绎心疼地望着他,“没事吧?疼吗?” “不疼。”许优昙微微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薄绎会有这样惊慌失色的表情,就算面对鬼怪,他也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现在居然因为担心自己而慌神,许优昙的心里一暖,同时又有点心疼。 鬼道士大怒,手中拂尘一挥,琴弦应声而断,女子的身体失力,瞬间飞了出去。 薄绎将许优昙轻放在地上,将剑塞入他的手里,接着身形一闪,追了上去,鬼道见薄绎手中无剑,又用拂尘阻断薄绎的去路,薄绎的脸色一凛,单手攥住拂尘,鬼道士一惊,忙用力抽出,薄绎的手心被拂尘的细丝划出丝丝缕缕的细痕,鲜血顿时溢了出来,而拂尘沾到血的部分被消融了。 “你的血……”手上的拂尘残缺不全,鬼道士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惊恐万状的瞪着薄绎,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能力。 “还有更多是你想不到的。”薄绎暗中将右手食指上的木指环取下,沾染了自己的鲜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入鬼道士的口中。 鬼道士面容扭曲,身体痉挛,想用手将口中的木戒抠出,薄绎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手指灵活摆动,瞬间一枚定身符击中鬼道士。 鬼道士目露恐惧之色,奈何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下至上被燃烧殆尽。 “啊……”一声凄厉刺耳的兽吼之后,地上残留的灰尘也消失无踪,鬼道士的下场正如薄绎所说的灰飞烟灭。 ☆、夜半筝声6 郝武正从巨石边上探头紧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突然眼前一亮又一黑,他疑惑的抬头,只见女子正直挺挺的落在他面前的石端上,郝武对她引诱自己,而害他断了一条腿的事还心有余悸,顿时戒备又惊恐的盯着她。 女子也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直到薄绎抱着许优昙走过来,他们才回过神。 郝武哭丧着脸对薄绎说道,“你能先把这个姑奶奶弄走不?” 薄绎对女子说道,“你先下来吧。” “嗯。”女子轻轻应了声,从巨石上飘落在地。 许优昙轻拍薄绎的背,“放我下来,我没事。” 薄绎不放心的看着他,没有打算听他的话。 见状,女子委屈地看着薄绎道,“奴家真的没用力。” 许优昙只是落地的一瞬间比较惨,倒也没受伤,他也跟着说道,“是啊,要说伤的重,郝武更惨。” 郝武也目光炯炯的看着薄绎,好像是希望他能像抱许优昙一样抱自己回去,毕竟他的腿是薄绎弄断的。 薄绎心里狠狠地恶寒了一把,把许优昙放下了,待他站稳后,来到郝武的面前。 正当在场的几人以为薄绎真的要抱起郝武,郝武也充满希冀的望着薄绎的时候,一阵凄惨的嚎叫声传来。 非常难听且震耳欲聋,许优昙和女子顿时脚下踉跄,只好拼命稳住阵脚。 薄绎起身,面无表情道,“好了,起来走走。” 郝武先动了动,好像真的没事了,他将信将疑的站起来,走了两步,惊喜的笑道,“真没事了。” 薄绎淡然道,“我只是将你的腿打脱臼了而已,要是断了,你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儿?” 经他这么一说,郝武才感觉到除了身体有点使不上劲,还真没特别痛的感觉,刚才太紧张了,以至于疏忽了。 女子见他们都没事了,眼眸落寞,转身就走。 薄绎道,“你不想投胎了吗?” 女子回过头看他,接着低头嗫嚅道,“奴家犯了错,不敢奢求公子的原谅。” “能及时悔悟,便不算犯错,你心存善念且不畏权势,转世必有后福。” 女子抬眼望着薄绎,眼里闪过几丝希望,“那请公子帮帮奴家。” “嗯。” 薄绎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木戒取下,抛至船上,顿时燃起火光,顷刻之间,整艘船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 薄绎对女子道,“禁锢着你的东西已经烧毁,不久便会有鬼差来接你。” “奴家穷尽一生都想找到一个像公子这样的良人。”女子眷恋的目光流连薄绎的脸上,深情款款道。 薄绎轻声道,“你下辈子会找到更好的。” “嗯,希望如此。”女子看了许优昙一眼,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态。 “那我们就此别过。”说完这句话,薄绎又拦腰抱起许优昙,往回去的路走。 郝武连忙颤巍巍地跟上去。 女子目送他们离去,接着拾起地上的古筝,玉手一抚,琴弦顿时完好如初。 三人在开车离开的时候,只听到阵阵悦耳动听的筝声,许优昙对驾驶座上专注开车的薄绎说道,“这才是我梦中听过的之音。” 薄绎淡笑,“嗯。” “趁现在解释一下。” “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她再美也没有你美。”薄绎表达诚心,语气万分恳切。 许优昙怒目而视,“我问的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清楚。” 薄绎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这样很像是质问晚归丈夫的怨妇,想要知道他是否出轨了。” 许优昙冷笑道,“是谁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7节 “我,你现在不好好的吗?”薄绎语气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许优昙差点受伤的时候,他有多心疼和惊慌。 “谁说没事了。”许优昙接着车内昏暗的灯光将脖子照到车前镜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奇怪啊,那么细的线,居然没勒出半点痕迹。” “她要真想伤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 许优昙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推测,错了你纠正我。” “好。” “女子确实不知道有鬼道士的存在,她以为人是大官杀的,其实是道士杀的,道士先前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他暂时无法行动,所以只能通过调遣大官来将别人拖入水中,然后获得他想要的。” “达到目的之后他便可以自由行动,所以才会突然出现,而且他们应该是等级越高,思维越清晰,大官明显是最低级的,因为他说话的语调阴阳怪气的。” 薄绎笑道,“基本上都对,其实一切早有预谋,鬼道士为大官布阵困住女子和大官死后葬进江中并不是偶然,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环环相扣,女子为他引诱来路人,大官为他抓住他们,然后道士吸食他们的魂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我们的出现。” 许优昙问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薄绎摇头道,“不清楚,复活或者别的目的,这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说说你那些棋子和木指环。”许优昙亲眼看到大官对薄绎下跪,更确切的说是对手执棋剑的薄绎下跪,还有许优昙从第一次见到薄绎的时候就见到他戴着木戒指,但没想到它的威力如此强大。 “想知道?” “嗯。” “我的桃木戒指,世间仅存两枚,由一位高人赠予我曾祖父,我曾祖父又转赠给祖父,祖父再转赠予我。它们是由三昧真火煅烧极品桃木制成,桃木克鬼,三昧真火更是如此,所以一碰鬼物就燃,可以称的上是挫骨扬灰,神魂俱灭。” “桃木戒指那么珍贵,两个都用掉了不可惜吗?” “没办法,其实也说不上是珍贵,最多只能说有用,也许它们的作用正是用来解决这件事。在见到那名女子之前,我只猜到江中可能还有一位幕后黑手,后来大官出现后,我发现他的能力并不强,丝毫没有吸食了三人魂魄的力量和智慧,那时我才知道,水里可能还有一位更厉害的。” 薄绎坏笑道,“至于棋子的事,叫我一声老公,我就告诉你如何。” “算了。”许优昙将脸别向窗外,掩饰涩然。 次日,渂江面上漂浮出两个木棺,郝武打电话问薄绎要怎么处理,薄绎只说两个字,烧了,郝武照做。 ☆、晾衣扫地1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个面相猥琐的小矮子慢悠悠的走出网吧大门,他边伸着懒腰边打了个哈欠后,离开网吧。 昨晚随便在一个小巷子子里抢了一个女初中生,不但得到一百来块钱,还趁机吃了几把豆腐,之后小矮子便在网吧通宵打游戏,直到抢来的钱买游戏装备花光,他才打算回去。 现在还很早,街上几乎没有人,旁边的几幢居民住宅里亮着几盏灯,透过窗户幽幽的投射到街面上,已经熄灭的路灯孤零零的伫立在街道的两旁,并且时不时有几辆车呼啸而过。 小矮子悠哉的溜达在街上,两只贼眉鼠眼滴溜溜的转,心里寻思着能不能趁着大家还没起床,去偷点值钱的东西,或者是再劫几个落单又好欺负的老人或小孩。 偷窃和抢劫弱小是小矮子的生活来源,他无所事事好几年了,每天就靠着做点小偷小摸的缺德事混口饭吃,既打过人,也被人揍过,警察局也出入过好几次,但还是屡教不改。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原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宽大的白袍子,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白布扎出来的布偶般,显得格外怪异,她正佝偻着背,从硕大的袖管里伸出两只枯如槁木的手,抓着扫把在路边颤巍巍的扫着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嘴里好像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正合我意。”鬼迷心窍的小矮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奸笑了几声,便慢慢走近老妇人,直到走到她背后的时候,小矮子才听清她的话。 “十二,十二,十二……”老妇人用苍老又干枯的声音反复念叨着。 她的声音异常沙哑,像是摩擦着喉咙发出来的,刺耳又难听,小矮子听着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伸手拍向她的背。 “喂,臭老太婆,赶紧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大爷有急用。” 老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停下扫地的动作,沉默了半晌,正当小矮子等的不耐烦,想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老妇人突然猛的转过身来,咧开嘴角阴森森的说道,“十三。”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街上又只剩一个老妇人,周围的一切都没变化,除了地上的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又扩大了,老妇人接着扫地,嘴里继续念着,“十三,十三……” …… 中午,岳老二从图书馆里走出来,他来这可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在知识的海洋里与某位丁香般的姑娘来个不期而遇的完美邂逅。 这时,一双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岳老二疑惑地转头一看,来人是个高个子,长得还不错,而且看着有些眼熟。 姜尧看到岳老二一脸茫然,他也跟着不解道,“泰伦,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高一同学姜尧啊。” 岳老二皱着眉,手托着腮帮子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是你啊,高二文理分班后,高一的同学我都没怎么联系,多多少少有些忘光了,没想到我们能在同所大学遇见,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对不住了啊。” “嗯。”姜尧淡淡应了声,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他也是偶然遇见岳泰伦,出于意外,才上前打招呼的。 “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请你吃午饭吧?”岳老二以为他是对自己把他忘了而感到失望,顿时有些尴尬。 姜尧摇头道,“不吃了,我还有些事。” “什么事不能等吃了午饭再做啊,你看这也到吃饭的时间了。”能在同个学校里碰上老同学,岳老二得心里还是有点惊喜的。 姜尧的表情变得严肃,“我女朋友失踪了。” 岳老二一惊,“走,边走边说,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 姜尧见他都这么说了,也没推辞。 ☆、薄绎优昙5 许优昙刚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三个室友已经回来了,另外,除了他们,还多了个人,没有理会姜尧打量的目光,许优昙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椅子边上坐下,面前的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许优昙有些无奈,他已经跟喻洋说过很多次不用麻烦他,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从许优昙坐下开始,岳老二的目光就始终停留在他脸上。 “你看我干什么?”许优昙早就察觉到了,岳老二的目光和别人的到来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每次麻烦来了的感觉。 “嘿嘿。”岳老二满脸堆笑,“你先吃了再说。” 许优昙是明白了,今天的饭不是喻洋帮忙买的,而是岳老二请的,看这种阵势,许优昙顿时心领神会,“我不吃了,有事情你自己去找薄绎。” “别啊。”岳老二连忙说道,他把自己的椅子向许优昙挪近了几步,讨好道,“你不是很薄绎比较熟嘛,都是兄弟,帮个忙嘛。” “薄绎已经帮了我太多,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许优昙的心里有点为难,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 “薄绎只愿意听你的,他对别人可不像对你那么来者不拒。”周子遥帮腔道。 “是啊,薄绎肯定乐意帮你,我们上去就是自讨没趣啊。”岳老二知道许优昙的个性,多说几句他就会松口。 姜尧也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许优昙,喻洋没说话,要许优昙跟薄绎有过多的接触,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毕竟事关重大,总不能不帮忙。 “好吧。”许优昙无奈答应。 除了喻洋,其他人脸上都露出喜色,许优昙很少能拒绝的了别人,虽然表面上冷,但实际上他的心却比谁都软。 许优昙给薄绎编辑了条短信,有事情找你,方便来我宿舍一趟吗? 他的短信刚发送出去的时候,敲门声也响起来。 众人一愣,不会这么神吧?岳老二赶紧去开门,正是薄绎。 “不是有事找我吗?怎么这副表情?”薄绎无视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径直走到许优昙身边。 不知道是薄绎的气场太霸气,还是他来的太突然,看到薄绎来到身边,许优昙居然马上站起来,非常自觉的把椅子让给他坐。 直到看到薄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坐下后,许优昙才反应过来,心里不由得有点鄙视自己,奴性啊奴性,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众人感到既神奇又好奇,薄绎居然真的知道,这可不是读心术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预知未来啊。 薄绎坐下后,伸手的将有点哭笑不得的许优昙搂进怀里,长手环住他的腰,这暧昧的姿势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宣示所有权。 “放开。”许优昙没想到薄绎会这么做,直到跌入他怀里才反应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居然以这种的姿势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许优昙顿时羞愤交加,他用手推着薄绎,想要站起来。 这幕在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喻洋的脸色阴沉外,其他三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岳老二和姜尧更是兴奋,这样一来,要薄绎帮忙的事不就是小菜一碟? 许优昙的反抗对薄绎来说毫无威胁,他没有放开许优昙,而是贴近他耳边低语道,“想要知道梦的真相,还是让我陪你回家?自己选。” “都要。”许优昙想也不想就马上回答,这两个条件的诱惑力都太大了,他也无暇去顾及薄绎为什么知道他要回家。 听着有点孩子般的语气,薄绎失声笑道,“这么贪心。” “那就都不要。”他的脸离的很近,薄唇几乎贴在了许优昙的耳朵上,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触碰到耳朵,许优昙不自在的动了动被薄绎禁锢住的身体,想要躲避令人脸红的戏虐。 薄绎低笑道,“不错,很精明。” 许优昙知道他是答应了,但是后面被硬物抵住是怎么回事? “你都把我蹭的有反应了。”身下的反应让薄绎的声音变得极其低沉,要是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许优昙估计要惨了。 许优昙满脸绯红,他当然知道薄绎的话意味着什么,他低声道,“让我起来。” “不要,我用两个巨大的利益换短短的几分钟,岂不是亏大了。“薄绎的声音依旧低沉,还带着几分沙哑的性感。 俩人的声音压的很低,被当作空气的几人虽然没听清他们具体在讲什么,但是目前他们的关系已经很明朗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有求于薄绎,几人都很有耐心的等着。 但喻洋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刚开始的时候看见许优昙挣扎,他的心里还算有点安慰,但现在许优昙那副认命的样子让他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你们就不能好好站着说话吗?” “不能。”薄绎的唇从许优昙耳边离开,对喻洋绽放出一个挑衅的轻笑。 “说正事吧。”喻洋不确定许优昙的心,他怕现在把话说绝了,许优昙真做出选择,如果他选的是自己还好,但如果是薄绎,那自己和许优昙就连兄弟也当不成了,而后者可能性则大多了。 见状,岳老二推了推姜尧,示意他说话。 姜尧接受到他的提醒,清了清喉咙将事情说了。 ☆、晾衣扫地2 姜尧的女朋友叫肖菁菁,同是本地人,同个专业,加上共同的兴趣爱好,两颗心不断地贴近,俩人慢慢地坠入爱河。 交往三个月,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交往过程中几乎没有产生任何矛盾,但肖菁菁有个习惯,就是她经常不定期的夜不归宿。 姜尧起先还不知道这件事,但后来他在夜里找过几次肖菁菁后才发现这件事,而后者给他的解释是,她这个人比较恋家,所以会时不时地回去住个几晚。 小女生恋家,姜尧可以理解,加上肖菁菁在第二天肯定会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就渐渐适应了她的这个习惯,俩人的感情依旧稳定。 前晚,还是如往常一样,肖菁菁没有回宿舍睡觉,本来隔天她会出现的,但姜尧昨天等了一天,也没见到肖菁菁,她没去上课,打电话也没接。 他就去问了她室友及朋友,几人支支吾吾也答不上来,他就耐着性子又等到今天,不料还是没有肖菁菁的消息,所以认定她失踪了。 姜尧通过电话联系了她父母,但对方说她还未回家,因为怕他们担心,所以姜尧就没说出实情,只是说了些话搪塞过去了。 姜尧在遇见岳老二之前已经报警了,但警方说,失踪未满24小时不予以立案,正在焦急之时,他遇上了岳老二,把事情告诉他之后,岳老二首先想到的就是神通广大的薄绎,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听罢,许优昙低声对薄绎说道,“我觉得事情好像很平常,但又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如果是女朋友失踪,那他的反应未免也太镇定了,我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担心,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这样吧。” 薄绎也低声回应道,“说的很对,或许他们的感情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稳定,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也不掩饰,好像并不担心别人会怎么想他。” “那你觉得他女朋友的失踪跟他有关吗?会不会是欲盖弥彰?” “应该无关,就算有关,关系也不会太大,因为他的态度间接表明了他不怕被人怀疑,他的陈述大部分属实,但他却隐瞒了小部分的事实,而这个小部分于此事至关重要。” “那这件事能用科学解释吗?”许优昙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是不是鬼物作祟。 “这事有鬼,因为姜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但实际上,我看到了他内心的慌乱,不是因为心虚,而是真正的惊恐。” 又是读心,这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薄绎说的话还没错过。 岳老二眼看着俩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带着点调侃意味说道,“你们小两口讨论能不能大声点啊,怎么觉得我们几人多余的可以啊。” 许优昙抬头冷睨了他一眼,这种事能在当事人面前议论吗?又不是傻。 薄绎道,“这事确实奇怪,需要点时间去查,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 他都这么说了,几人也不能说什么,姜尧似乎本身就没有对他抱任何希望,丝毫没有其它反应,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许优昙继续跟薄绎耳语,“那为什么我没梦见。” “因为你的体质本身就不稳定,这很正常。” ☆、薄绎优昙6 坐在薄绎腿上实在别扭,许优昙的身体从头到尾都是僵硬的,连稍微动一动都不敢,因为后面的东西完全没有软下去的痕迹。 “你能放开我了吗?” “就坐着吧,我觉得我亏大了。” 听他这么说,许优昙赶紧说道,“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我应该让你拿更重要的东西来换的。”薄绎故意动了动。 “别乱来。”许优昙瞬间感觉到来自后面的侵略感越来越强烈,他通红着脸去推薄绎。 “下午上完课去楼上找我。”薄绎这次没有继续欺负许优昙,而是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今天不是周末,许优昙没有穿正装,明显刚起床不久,桌上还有打包的饭菜,说明他早上没出去过,既然早上没课,那就是下午有课了。 “嗯。”刚恢复自由,许优昙马上站起来,面对着薄绎,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某个部位,果真很宏伟,许优昙的心里顿时有些为以后担忧。 他的目光没有逃过薄绎的眼睛,薄绎低笑出声,站起来靠近许优昙的耳边,轻声道,“它会让你满意的。” “滚。”许优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薄绎冷笑道,“给我好好说话。” “你永远不可能得逞的。”许优昙这次非常有骨气,把话说的义正言辞。 “话别说太满,记得第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但后来你可不是这么做的。” 旧事重提,许优昙顿时不说话了,他清楚记得,当初曾信誓旦旦说过不要他帮忙,结果每次有事都要找他解决。 薄绎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得寸进尺的伸手在许优昙白皙的俊脸上捏了捏,坏笑道,“手感很不错。” 其实不是许优昙的忍耐力太好,而是经验告诉他,以薄绎的霸道,反抗的后果肯定比现在更凄惨。 “你够了。” 薄绎最后再捏了几下,收回手说道,“桌上的饭不准吃,以后也不要再吃那个谁给你买的饭,否则下场绝对不是你能想象或接受的。 “嗯。”许优昙相信他绝对是言出必行,况且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喻洋了。 在薄绎的要求下,许优昙和颜悦色的将他送出门外,并且十分周到的目送他上楼后才回宿舍,许优昙无奈的认清了一个现实,他算是被薄绎压制的死死的了,而且看样子还永无翻身之日。 岳老二幸灾乐祸的看着进门的许优昙道,“看来那个薄绎还真是把你治的服服帖帖了,没想到我们高高在上的天才许优昙,居然对别的男人俯首称臣,将来更是有可能被他压下身下。” 周子遥接过话道,“薄绎那么霸气的男人,老三这样很正常,不过我同意你最后那句话。” “哈哈哈。”俩人同时笑出声。 喻洋黑着脸,默不作声的收拾了东西离开宿舍,“我先去上课了。” “嗯。”看着喻洋离开的背影,岳老二与周子遥面面相觑,事情很明朗了,许优昙的选择肯定是薄绎,就算俩人有心站在他那边,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在心里替他默哀。 许优昙假装没听见他们的调侃,主要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反驳,事实好像差不多,只是自己还不能完全接受而已。 岳老二问周子遥,“你不是喜欢薄绎吗?怎么还这么开心。” 周子遥道,“薄绎对我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我只能仰望,不能与他并肩作战,但老三的相貌,身材,智商等各方面,与薄绎还是般配的,而且作为好兄弟,当然要支持了。” “哈哈,有道理。” “薄绎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吗?不就帮了几个忙,至于吗?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恶劣,变着法欺负人。”许优昙听他们说的天花乱坠,顿时有些难以认同,怎么在他们眼里,薄绎好像只有优点,没有缺点了。 但是他的这句话似乎说的不是时候,岳老二和周子遥忽然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背后。 许优昙顿生冷汗,“我后面有人?” 俩人齐齐点头。 “是薄绎?”许优昙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但俩人又是连连点头,许优昙知道自己又完了,他转过身去,唇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好巧啊,你怎么又来了。” 薄绎面色冷峻,“我听到了。” “开玩笑的,我保证是开玩笑的,相信我。”许优昙看着他脸色不对,连忙保证。 “再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许优昙毫无立场,赶紧示好。 “怎么这么可爱。”薄绎失声笑道,将手上提的大袋子塞进许优昙的手里,顺势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后,转身离开,反正目的也达到了。 许优昙疑惑的打开袋子一看,好嘛,满汉全席,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食物,西餐中餐都有,琳琅满目。 岳老二和周子遥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岳老二看着精致的食物咽了咽口水,“我说你男人对你也太好了吧。” “再废话就别吃。” “别啊。”岳老二赶紧说道,和周子遥一人搬了一条椅子,分别坐在许优昙的两边开始大快朵颐,俩人凶猛无比,狼吞虎咽,短短十几分钟,桌上的菜几乎被一扫而光。 许优昙真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吃过饭,但是薄绎除了偶尔会欺负他之外,真的很完美,因为目前许优昙还真没看出他有任何缺点。 ☆、优昙婆罗 晚上,许优昙来到601的门口时,见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人,浴室里传来依稀可闻的水声,薄绎还在洗澡,许优昙就坐着等他出来,他让自己来找他,应该是要告诉自己有关梦境的事。 趁着空闲,许优昙环视了房间的布置,他发现薄绎的寝室很空,一个独立浴室,一个衣橱,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和两张椅子,一张大床紧靠着墙壁,说来也巧,就在自己床位的正上方,其实俩人只有一墙之隔。 薄绎在校外有自己的房子,这边可能是临时住的,他说是为了自己,许优昙现在还真是有点相信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薄绎开门出来了,身上就随意套了条松垮的休闲裤,光着上身,将如雕刻般健美的八块腹肌展现的淋漓尽致,水珠顺着湿润的黑发流淌在完美的俊脸上,再滴在均匀有致的胸肌上。 太性感了,许优昙的目光被吸引了,不由自主的盯着看了几眼。 “好看吗?”薄绎低沉出声,他将许优昙的反应尽收眼底,看来要对付许优昙,除了卖人情和威逼利诱,还有个方法,那就是□□。 “还行吧。”许优昙马上移开注视的目光,看向别处。 薄绎坏笑道,“说谎,明明很喜欢。” 许优昙赶紧岔开话题,“你不是要说我梦境的事吗?” 薄绎在许优昙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始说道,“对于你的梦,我也知道的不多,真相恐怕只有你的父母才清楚,你的体质很特殊,不但对鬼怪有吸引,还能对某些人有作用,大概是为了保护你,有人暂时帮你封住了体内的因子,所以这么多年来,你才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但是他们的能力有限,能维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现在你的体质在慢慢恢复,灵异之事自然也就接踵而来,这是你自身对鬼物之类的东西的吸引。” “还有呢?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体质。”这些许优昙从薄绎之前的话中也大概了解到了。 “因为你体内有优昙婆罗花的种子。佛经载明,优昙婆罗花为祥瑞灵异之所感,乃天花,为世间所无,所以又名‘灵瑞花’,它既是智慧的象征,也是道德的化身。” “此花三千年一现,乃世间极品之花,珍稀异常,相传食下之后,可具大补功效,更有甚者认为它有令人起死回生,羽化成佛的神奇力量,但这些都是没经过考量的。” “优昙花的名堂这么大,自然引来不少东西的垂涎,所以你的身边才会怪事不断,麻烦不断,至于你做梦,算是对你的某种提示吧。” 许优昙已经被他的话震撼了,“那我的体内为什么会有优昙花的种子?” “不知道,我也很惊奇。”薄绎的回答很干脆。 父母给他取名“优昙”,难道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许优昙的心中顿时有点苦涩,既为父母的隐瞒,也为身份的担忧,更多的是他害怕薄绎出现的原因。 “那你接近我也是为了优昙花?” “如果我说是呢?”薄绎并没有否认。 这个回答是许优昙最不想听到的,他注视着薄绎,“那你拿走吧。” 薄绎苦涩一笑,“我拿不走。” “你可以杀了我。”许优昙的心中闪过绝望,薄绎有目的的接近让他感到异常痛苦,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在乎薄绎。 薄绎的笑容有些凄凉,“我不会杀了你,因为杀了你也没用。” “那怎么才有用?” 薄绎黯然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为什么你也会做梦?与我的梦有什么关联?” “这个要问帮你封住体内东西的人,我猜测可能是你们的父母。” “你见过他们吗?”许优昙从跟母亲的通话中察觉到薄绎跟她可能认识。 “我说不认识,我根本没见过他们,你信吗?” “嗯。” 俩人沉默了半晌,薄绎才开口说道,“许优昙,你相信我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的体质?”这是许优昙最在乎的,因为他的心已经交出去了。 薄绎注视着他,眼神真挚又深情,“我真的喜欢你。” “那我也相信你。”许优昙安慰自己,母亲让自己待在薄绎身边,肯定是他值得信任,而且以薄绎的能力,想要什么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薄绎终于会心一笑,“许优昙,等姜尧的事解决了,我们就回你家,将一切都弄清楚,然后我再为你解决有关你体质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好。” ☆、晾衣扫地3 薄绎和郝武面对面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馆。 薄绎知道郝武的来意,他径直说道,“有人失踪了?” 郝武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学校也有人失踪了,你来找我,只能为这事。” 郝武喝了口咖啡,“薄小哥果然料事如神啊。” “说吧,具体情况,失踪的是什么群体的人。”薄绎没有理会他的恭维。 “不好说。”郝武露出思索的神态,“男女老少都有,各种职业的也都有。” “已经报案的有几人?” “二十三,可能还有没来得及报案或者不想报案的。” “把他们的资料给我看看。” 郝武嘿嘿一笑,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边递给他边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早有准备。” 薄绎接过文件开始浏览,每人的档案加照片总共四十六页,薄绎从翻开到合上就花了四十八秒,他将文件夹推到郝武面前。 郝武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看完了?” 薄绎淡淡回应道,“嗯,失踪者分为两类人,男人和女人。” 这很直观,不用他说,郝武也看得出来,但郝武知道他肯定不是在说废话。 果然,薄绎接着说道,“男人的那类大多都有犯案的前科,在他们的资料上都有记录,将他们筛选排除后,就剩下女人那类,她们失踪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生性多情。” “扫一眼你就能看出来,太神了吧。”郝武每次都能发现薄绎的一个特殊能力,但他转念一想,问道,“但是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专情?” “这事以后再告诉你,我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搞鬼了。”薄绎接着说道,“你先回去,可能还会有人报案,如果有行动,我会通知你。” “好,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力。”郝武心中对薄绎很感激,每次有解决不了的事他都会来找薄绎帮忙,虽然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这也成为他的一个习惯了,还好薄绎也不会拒绝,要不然郝武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 …… 郝武接到薄绎的电话就马上开车赶到了他所说的x省最大的广场,现在是晚上11点,已经过了人山人海的高峰时段,跟着音乐跳广场舞的大妈也早就回去睡觉了,但还有稀稀落落的几对情侣分散在各个角落,在卿卿我我。 郝武的警车和薄绎的银白色兰博基尼几乎是同时到达广场,车上除了薄绎和许优昙,还有姜尧。 “他是谁?来这干什么?”郝武看到姜尧有点惊讶,他还以为只有薄绎和许优昙。 薄绎道,“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女朋友也在失踪人口的行列,你先把广场清空,具体的等会再说。” “好。”不仅是许优昙,郝武对薄绎也是言听计从,他走过去对那些人说要在广场上处理案件,请无关人员离开,并且拿出警员证加以佐证,那些人马上陆陆续续的走了。 郝武回到三人面前,“现在怎么做?” “回车上,等。” 为了方便,四人都坐进了郝武的警车,薄绎和许优昙坐在后座,姜尧坐在副驾驶座,他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薄绎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他宁愿在睡觉。 许优昙对薄绎的作风也很了解了,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道理,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现在只要照他所说的的,静观其变就行了。 现在正慢慢步入秋季,晚上可以感到丝丝的冷意,还好车里比外面温暖些,夜色正浓,只剩几盏路灯和广场上的霓虹灯点缀着黑暗,车窗外的景物看起来即使没有白天那么清晰,但还是能看出大概。 郝武通过车前镜看到薄绎的目光正聚焦在离广场不远处的电线杆上,郝武的注意力也随着他的视线落在那边。目前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薄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他先倒了一点在手指上,轻轻涂抹在许优昙的眼睑上,再将瓶子递给坐在前面的俩人,“这是牛眼泪,涂在眼皮上便可见鬼。” 郝武马上就照做了,他涂完后将瓶子姜尧,但后者迟迟未接。 郝武疑惑的看着姜尧,“到你了。” 薄绎道,“怎么?你怕了,不是担心你女朋友吗?” 姜尧的语气中带着质疑,“我可不相信这些神啊,鬼啊的说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未必吧,你应该亲眼见识过了才对。”薄绎的语气丝毫没有起伏。 姜尧一惊,但还是假装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绎沉声道,“你女朋友失踪的那天晚上,你在跟踪她。” 姜尧掩饰的笑道,“怎么可能?大晚上不睡觉,我跟着她干嘛?” “如果你问心无愧的话,就涂上,不敢的话,现在给我滚出车内。”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薄绎的眼睛。 姜尧又心虚又恼怒,打开车门就想下去。 薄绎不紧不慢的来了句,“但我不能保证外面是安全的。” 姜尧放在车门上的手又像触电般缩回来。 郝武是绝对相信薄绎的,他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姜尧,对于郝武警察的身份,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姜尧只好接过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涂在眼上。 就在姜尧的动作完成后,车外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又嘶哑的声音,“十二,十三,十四,十四,十四……” 除了姜尧,另外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路灯不知何时变得或明或暗,随着阴森森的报数声一闪一闪,只见电线杆旁像播放电影般突然出现了一个佝偻矮小的身躯,他穿着一件硕大的黑袍子,手上举着一根又长又细又直的竹竿,往半空中一下一下的挥动,挥一下,便报一个数字,从1到14循环往复,但是每当数到14的时候,都会重复念叨几遍。 姜尧死死的捂住耳朵,想要隔绝如鬼魂催命般的声音,但他越想逃避,钻进他耳朵里的声音就越发的尖锐刺耳,他的身体在座椅上缩成一团,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三人的注意力还在窗外,这时他们注意到,除了清晰的报数声以外,还伴有一阵阵微弱的敲击声,薄绎低声说了句,“往电线上看。” 许优昙和郝武的视线齐齐定格在从电线杆延伸出来的电线上,只见一排排平行的电线上,挂着十几件轻飘飘的衣服,衣服的颜色和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素白宽衫,但是俩人很快就发现了诡异之处,每件衣服的最末端,居然还连着各式各样的鞋子,高跟鞋,运动鞋,拖鞋…… 老人的竹竿正是打在鞋子上,发出“磕磕磕”的响声,衣服也随着鞋子的晃动在空中飘摇。 俩人的目光顺着衣服往上看,更诡异的是衣服的上端还有类似人头形状的影子,俩人不由得惊出冷汗,这到底是什么? 薄绎解释道,“这些就是失踪的人。” 郝武问道,“不是吧,它们看起来更像是衣服啊,你看它们轻飘飘的,怎么可能是人。” “因为她们的实体快要消失了,正如你们所见,那些素白衣服是死人穿的殓服,由于头部和脚步没有碰到衣服,所以没有像身体消失的那么快,不过再晚点,她们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郝武焦急的问道。 薄绎淡然道,“一时半会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再继续看下去,这只是一部分。” 俩人对薄绎的话深信不疑,便耐着心接着看。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远处黑黢黢的马路上突然白雾弥漫,接着又慢慢从中浮现出另一个白色的身影。 “十四,十四,十四……”老妇人嘴里也念着数字,边扫着地上一大团黑色的东西,边接近老人。 一白一黑的俩个身影面对面,同时用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没意思,居然是平手。” ☆、晾衣扫地4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传来,“如果灰飞烟灭,是否就有意思了?” 俩鬼齐刷刷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薄绎正泰然自若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黑鬼怒道,“原来是个毛头小子,看来胆子不小啊,敢来掺和我们的事。” 白鬼上下打量了薄绎后说道,“小伙子,你浑身正气凛然,老身就不动你了,赶紧走吧。” 薄绎道,“我看你们也不算恶鬼,你放了那些人,我可以放了你们。” “嘿嘿嘿……”黑鬼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嗤嗤的笑起来,“口气不小啊。” 白鬼警惕的盯着薄绎,突然,她对黑鬼说道,“不对,这小子不一般,你闻见他身上的正气没,普通人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气息,而且他的周身银光萦绕,恐不是凡人。” 黑鬼也是一惊,瞪着薄绎道,“小子,你到底是何人,我们可没有得罪你,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薄绎道,“你们抓走这么多的人,还不算犯人吗?” 黑鬼道,“他们罪有应得。” “凡事都讲求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自会遭到应得的惩罚,而无需你们插手阳间之事,你们此举会破坏人世间的平衡,到头来,反倒是你们遭殃了。” 俩鬼惊觉薄绎的话有道理,俩人齐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薄绎道,“将他们放了,烧掉扫帚,竹竿和殓服即可。” 俩鬼将扫帚竹竿护在怀里,不舍道,“这可使不得,它们可是我们的宝贝。” 薄绎道,“他们之所以会像现在这样,是因为这三样东西将他们的血肉吸收了,只有毁掉,才能恢复,你们看着办吧,做错事总要有惩罚的,你们是愿意魂飞魄散还是烧掉怀里的破烂?” 俩鬼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抉择,黑鬼用手中的竹竿将电线上的人全部挑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将竹竿扔到地上,白鬼也扫帚抛落在地。 薄绎微敛星目,双手结印,几缕幽蓝色的业火同时在扫帚,竹竿,殓服上燃烧起来,几秒便消失殆尽。 那些人丝毫没有受到业火的影响,随着身上的殓服的消失,她们的身体也渐渐实体化,而地上的一大团黑影也渐渐变为一个个实实在在的人。 俩鬼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实力和道理都不在他们那边。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违背世间发展规律的事了。” 俩鬼连连点头称是,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薄绎过去敲了敲郝武的车窗,待郝武将车窗摇下来后说道,“明早太阳出来后,他们就能清醒并恢复,到时候通知家属领人。” “嗯,这次又麻烦你了。”郝武还以为此事会很棘手,没想到薄绎三言两语直接解决了。 “没事。”薄绎打开车门,坐到许优昙旁边后接着说道,“那一群失踪的男人里,可能有不少你们警方还没抓获或是在逃的罪犯,回去好好查查。” 郝武一愣,疑惑道,“为什么?” 薄绎对他们说了此事的原委。 穿白袍的那个老妇人俗称“扫尸鬼”,这类鬼物多以清道妇的形象出现在不太平的地方,她们将专做坏事的恶人用怨气凝结的扫帚反复清扫罪孽,直到他们的身体与灵魂剥离,就像清洁工在清理垃圾般,她认为这种人就是垃圾,所以要将他们扫走。 而穿黑袍的则被称作“晾尸鬼”,他的目标是那些招蜂引蝶的不忠女人,他认为要将这类女人的行为昭告天下,所以要像晾衣服般将她们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表达的意思是要让大家看清楚她们的真实面目。 扫尸鬼针对的是男性,而晾尸鬼则针对女性,俩种鬼基本上是相同的,他们都因为被类似以上作风的人害死,而化为小鬼,所以就将他们作为报复的对象。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8节 而姜尧的女朋友肖菁菁,可能同时交往多个男人,或者是在校外有不正当的交易,所以才经常夜不归宿,姜尧早就心生怀疑,所以在肖菁菁失踪的那天晚上,他便跟踪她,亲眼看到她跟别人约会后,又尾随她来到广场,想质问她,结果却碰上晾尸鬼,姜尧不在晾尸鬼的目标之内,所以逃过一劫,但肖菁菁却被抓走了。 姜尧不担心肖菁菁是因为他已经对她死心了,并且有人替他报复她也让姜尧那颗怒火中烧的心稍微平衡点,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听完事情的始末后,许优昙指着刚缓过神的姜尧道,“那他怎么办?” 薄绎道,“让郝警官送他回去。” 郝武哀嚎道,“为什么是我?” 俩人异口同声,“因为你是警察。” ☆、许家生活1 薄绎言出必行,他答应许优昙在事情解决后陪他回家,所以在失踪案解决后就立马向学校请了假,俩人现在已经在回去的火车上。 火车要三天才能达到,趁着空闲,许优昙大概给薄绎讲了他家的情况。 许优昙的家在乡下,他的父母不喜欢城市的繁华和浮夸,所以一家三口一直住在郊外的一个叫“般若”的村庄里。 许家夫妇与村里人的关系止于平淡,与邻里相亲几乎没有来往,而且家里从不见亲戚朋友来拜访,生活上自给自足,衣食无忧,许优昙从来没有见父母出去工作过,可是想要什么却可以说得上是应有尽有。 在这种环境下,许优昙才养成反感别人接近与触碰的性格,在上大学之前,许优昙没有朋友,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爱与人交流和交往,就算上了大学,许优昙认识的朋友也只局限于501的三个室友和薄绎。 许优昙印象里的母亲总是一身红衣,美丽,温柔,恬静,婉约;而父亲则是一身白衣,英俊,高大,慈祥,笑容温润如玉,许优昙的外貌集合了父母的长处,长相非常出众。 薄绎望着面无表情在叙述的许优昙,心狠狠地抽疼,许优昙的回忆里除了父母,就只剩孤单和寂寞。 但其中明显有问题,许家父母为什么不与他人来往?为什么不用工作就可以衣食无忧?还有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薄绎注视着许优昙,坚定道,“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 许优昙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幻的风景,有些触景生情般说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薄绎伸手覆盖住许优昙放在桌面上的手,“我说的,就必定会成真。” 许优昙看着面前的薄绎,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喜欢自己,目前自己对他毫无用处不是吗?就算没有优昙婆罗,薄绎也已经完美了。 “薄绎,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我上的大学是我父母让我报的,而且我母亲似乎认识你,因为我在电话里提过你,但她丝毫不惊讶,还让我好好待在你身边。” 薄绎淡笑道,“那你真的要听你父母的话了,好好待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 他明显是在掩饰,许优昙讲的重点是在前面,而薄绎却特意将前面的内容过滤掉了,虽然这种被隐瞒的感觉不太好,但许优昙依旧选择相信。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俩人到达车站后,辗转搭乘了三趟客车,最终在黄昏的时候,坐上开往般若村的最后一趟车。 车上的人寥寥无几,一对中年夫妻,两个农民工,一个妇女,加上司机和俩人,一共就八人。 天色渐渐暗沉,车内很安静,可以依稀听见汽车引擎的嗡鸣声。 薄绎和许优昙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许优昙突然猛的抓住薄绎的袖子,低声对他说道,“不对,这不是回村的路,去村里的路是条蜿蜒崎岖的山路,路面并不平坦,可是我们坐在车里这么久,居然没有转弯,车身也没有颠簸,这是不可能的。” 薄绎也轻声说道,“你看看司机有什么问题。” 许优昙一看,差点没吓到,只见司机的背上爬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小孩子,从车镜里可以看到,小孩子的双腿牢牢箍在司机的脖子上,双手紧紧捂住司机的眼睛,尖锐的指甲似乎已经陷进他的眼眶,但他还浑然不觉,双手依旧机械的操作在方向盘上。 更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小孩的脸居然是长在后面的,血红的双眼里投射出阴毒的目光,本该是嘴巴的部分却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一条猩红的舌头伸的老长,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刺。 许优昙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 薄绎将一枚刻着“卒”字的桃木棋子凌空射向小鬼,那小鬼凄厉的哀嚎一声,顿时变成一道轻烟消散不见。 车内的人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好像根本看不到,但车身开始左右晃动,看来又走回正轨上了。 薄绎将棋子收回来,对许优昙说道,“你能看得到小鬼,和它的出现,都说明了现在你体内的种子已经完全苏醒,看来那些觊觎你的东西也将有所行动了。” 许优昙一惊,“为什么会突然全部觉醒?” 薄绎的眼神有些黯淡,他不忍的说出口,“你父母可能已经保护不了你了。” 许优昙抓着薄绎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你的意思是他们出事了?” 察觉到他的不安,薄绎尽量委婉,“不确定,所以我们得马上回去看看。” “薄绎,帮他们。” “我一定会帮你的。”薄绎很少看见许优昙露出这样悲戚的神情,他心里也渐渐沉重。 ☆、许家生活2 汽车又步入正轨,以常速向般若村方向驶去,俩人到达村头的时候大约是晚上八点,许优昙带着薄绎朝他家的方向走去,农村人睡的都比较早,这个时辰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是紧闭的,只能透过窗户看到房间里暗黄的灯光。 自从上大学后,许优昙一学期回家一次,现在才开学不到两个月,他却觉得周围的环境变得有点陌生,一切都没变化,只是缺失了那份熟悉感。 他家在村尾,离村里的其它住户较远些,俩人沿路来到许家的所在地。 走过最后一间村屋,许优昙有那么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借着皎洁的月光,眼前呈现出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本该伫立着一所房子的位置却被纵横交错的半人高的杂草覆盖,没有一丝房屋存在过的痕迹。 “怎么可能?” “怎么了?”薄绎看许优昙的脸色不对。 “薄绎。”许优昙茫然地转过头看他,“我家没了,那我父母呢?” 薄绎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知道此事反常,他提醒道,“你先打个电话给他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优昙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父母的电话,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电话没人接通,不但如此,里面又是一阵“滋滋滋……”的电流声,就跟许优昙上次打电话给许母一样的声音。 许优昙又重复试了几次,但都是同样的情况,他将手机贴到薄绎耳边,薄绎也只是从里面听出断断续续的杂音。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许优昙的心瞬间冷到极点,他将希望寄托在薄绎的身上。 不料薄绎却落寞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察觉出周围有任何的异样,应该不是鬼怪所为,目前我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薄绎看着失魂落魄的许优昙,“现在干站在这等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去找个民宿过夜,明天再来看看。” 许优昙沉默了半晌,才对薄绎说道,“走吧。” 俩人在村头找到一家村民自己开的旅馆,走了进去,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的丈夫在城里打工,儿子也跟着在那里念书,但是家里不能没人看着,于是她自己一个人留在村里经营小旅馆贴补家用。 可能是不用去田间劳作,她的皮肤保养的还不错,气色比一般干农活的村妇好上一点,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俩人,“村外的?” 许优昙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他不着边际地问了句,“你认识我吗?” 老板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摇摇头答道,“不认识。” 许优昙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 薄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让老板娘开了两间房,将订金付清后,拿着两把钥匙,俩人提着行李走上二楼。 薄绎没有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陪坐在许优昙身边,“说说你的分析,我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许优昙依旧面无表情,他缓缓说道,“我的记忆不会出错,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房屋,树木,小路……都依旧如故,唯独我家和我父母消失了,这个民宿的老板娘我见过,因为我每次从村里去学校的时候必定会经过这里,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打过几次照面,按理说她不可能会不认识我,但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薄绎道,“她确实没有说谎。” 许优昙接着说道,“我前段日子打过电话给我母亲,开始也是那阵怪异的电流,但后来,她给我回了电话,此后,我们再没有联系。” 薄绎托着下颚沉思了片刻,这件事确实有些离奇,也超出他的预想范围,他柔声对许优昙道,“你先洗个澡,睡一觉,养精蓄锐,剩下的明天再说。” 许优昙坐着久久没有动作,那种亲人突然消失的感觉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薄绎,我有种不安的感觉,我父母不会再回来了。” 薄绎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你不要想太多了,不是还有我在吗。” 在这种情况下,许优昙是不可能睡得着的,薄绎也没有回到自己房间,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一夜无眠。 …… 第二天,俩人挨家挨户问了个遍,大家的回答都如出一辙,没有见过许优昙,村尾一直都是无人居住,村里没有姓许的一家三口。 整个上午都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先回旅馆吃午饭。 都没什么胃口,俩人就一人点了一碗炒饭,老板娘很快就端着盘子上来了,她边把炒饭从盘子移到桌上,随口问道,“两位是来这边干什么的啊?” “来这边找个亲戚,可惜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去了。”薄绎想着兴许她能知道些什么,便随便编了个理由。 八卦几乎是人的天性,老板娘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开始唠嗑,“这地方也就这么点大,所有的人我都认识,不知道两位要找谁?” 薄绎问道,“您知道这边有一户姓许的人家吗?大概在十年前,住村尾那边的。” 老板娘思索了片刻,才慢慢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好像有这么一家人,夫妻俩的长相都很出众,所以我还记得一些。” 听到这句话,许优昙猛地抬头,语气中带着激动,“你知道什么?” 老板娘一愣,“大约十七年前,那时候我刚嫁到这里,那个许家也刚好在村里落地,那对夫妻来的时候,女的是挺着大肚子的,看样子快生产了,后来果真生了个漂亮的男宝宝,但那户人家十年前就突然搬走了,房子也神奇的消失了,好像没有存在过一般,就跟你们现在去村尾看到的是一样的。 薄绎问,“那村里在他们来后有发生过不寻常的事吗?” 老板娘摇摇头,“没有,反倒比来之前更加太平了。” 事情总算有点眉目,许优昙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他问薄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薄绎道,“还不清楚。” 看他们不像是来找亲戚的,老板娘怀疑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巡视,眼里闪着疑惑。 薄绎并不理会她的目光,只是问道,“这个村庄里有什么比较古老的传说吗?” “要说传说,那就是村尾背后那座深山了,据说很早的时候,里面葬着一位得道高僧。” 薄绎道,“传说的存在都有一定的因果关系,村子的名字与这个高僧有关是吗?” 老板娘对薄绎的见解有些惊讶,“你说的不错,确实有关联。” “相传几千年前,这里还没有村子,一位高僧曾在这顿悟佛法,成为与佛祖离的最近的人,从此处生,就从此处灭,他最终在山顶坐化成佛,般若这个词出自佛经,因为有这个传说,乡下人没什么文化,加上挺好听的,所以也就流传下来,成为村名,不过可能真的有佛祖庇佑,村里这么些年来,从未发生过什么大事。” 许优昙隐隐觉得这个传说与自己身上发生的离奇的事有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看向薄绎,后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清明,俩人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回屋了。 ☆、许家生活3 “有什么发现?”许优昙从薄绎的表情察觉到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问道。 薄绎道,“可以肯定的是十七年前,你父母确实在这个村里待过,但只住了七年,也就是说他们,或者说是你们在十年前就离开了。” “如果你们如果一直都在的话,首先,房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而没人发觉,其次,村民不可能不认识你们,最后,你们家不与人交往也说明了这一点,不是不交流,而是不能交流,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在这了。” “对于这事我有俩种猜测,一,你的记忆是假的;二,你生活的空间是你父母为你创造的。” 他的分析让许优昙感到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明明有记忆,有感觉,我始终生活在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假的。” 薄绎道,“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你父母不是普通人,虽然有难度,他们有能力为你封住体内的种子,自然也有能力为你创造回忆或虚创一个空间。” 这种解释虽然有一定的合理性,许优昙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很难接受这样的解释,生活了十年的空间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薄绎是真实的吗?他苦涩地问,“这些与传说中的那位高僧有什么联系?” “你父母选择在这定居绝不是偶然,很多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优昙婆罗本就出自佛教圣经,还有村名般若,这一切都将线索指向高僧,你父母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他,他们可能是为守护什么或是想要某物,这点我还不能确定,所以我们要准备上山顶,探一探这个传说的来龙去脉,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许优昙一惊,“上山顶?上面有什么?” 薄绎,“人走过必留痕迹,我看过,后山绝对是墓葬的风水宝地,佛教有一种说法,死后归于自然,由此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接近大自然的地方坐化,山峰是最好的地点,因为离天最近,所以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山顶应该是高僧的陵墓。”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死后的归宿被他人破坏,所以一般都会将陵墓修建在地底或利用阵法隐匿起来,所以如果不是极其擅长风阵法的专家是无法找到的,更不用说老实朴素的村民了。” “你父母的身份来历,他们的所作所为的原因,你体质的问题,在山顶也许都可以得到解决。” 照他这么说,那山顶是一定要去了,许优昙的心被太多疑惑与不安所困扰,他问道,“那么此行会有危险吗?你能找到墓穴的所在地吗?” “我能找到,危险肯定会有,经过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会发现变化,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薄绎实话实说,“但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就算牺牲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那我们不去了,这句话许优昙很想脱口而出,他不怕死,但是怕连累薄绎,不过就算他说了,薄绎也不会听,而且父母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不去根本就不可能。 “薄绎,如果有危险,我希望你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帮助我父母,至于我……” 生怕他有什么消极的想法,薄绎打断他的话,“你放心,我的能力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强,而且……”薄绎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我还有秘密武器。” 许优昙一愣,“是什么?” 薄绎淡淡一笑,“保密。” 许优昙心想他可能只是安慰自己,薄绎接着说道,“我们薄家是个大家族,人才辈出,找个帮手没问题,放心,我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这件事不急,他们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赶到这来也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今晚你就好好睡个觉,我去联系他们。” “嗯。”许优昙应道,薄绎似乎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他这么说,许优昙是绝对相信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他在,事情好像都变得容易许多,许优昙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自己该怎么办? 薄绎,谢谢你,许优昙在心里默默地说,如果他能读心,就能听到。 ☆、心愿未了1 第二天一早,俩人正在吃早饭,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叫着老板娘,接着跑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他看到老板娘就急急忙忙地冲到她面前,“出事了。” 老板娘一愣,“怎么了?” 年轻男人面色凝重,“你何小叔家的娃娃今早被人发现淹死在池塘里了。” “什么?”老板娘顿时脸色大变,围裙都来不及解开,就匆忙走出门外,男人也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见状,薄绎放下筷子,对许优昙说道,“我去看看,你留在这。” “我跟你一起去吧。”许优昙现在很没有安全感。 薄绎劝慰道,“现在这种场面不适合你,你在这等我回来,我去看下能不能帮上忙。” “嗯。”许优昙确实没心情。 薄绎亦步亦趋跟着老板娘来到一个池塘边上,只见众多人围成一个大圈,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还伴随着一阵阵悲恸的哭喊声。 这个池塘不是很大,塘水呈深绿色,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落叶和水藻,还有一些不明物体,周围的花草都被踏平了,从四周踩出好几条杂乱无章的通往池塘的小路,可见有人经常到这来。 老板娘胡乱拨开人群,侧身挤了进去,见到地上躺着的面如死灰的小男孩,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小幺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婶子啊。” 此情此景,原先跪趴在上悲恸大哭的小孩父母哭嚎的更是悲戚。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道,“会不会是水猴子上岸来拉人了?” 有个高大的粗壮男人接话道,“有可能,昨晚我真真切切的在我家的院子里听到两声类似动物的嚎叫,很可能是水猴子的叫声。” 这时传来一个冰冷又有威慑力的声音,“所有人全都散开。” 大家仿佛听到不可违抗的命令般,纷纷退到一旁,直愣愣地看着薄绎,只剩下地上蹲着的几个家属,他们停止哭声,抽抽噎噎地看向薄绎,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满。 薄绎上前观察着面前的尸体,孩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唇发紫,腹部肿胀,肤色惨白,薄绎道,“你们感受一下孩子的四肢是否僵硬。” 孩子的父亲何家天盯着薄绎看了几秒,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伸手在孩子的脸部,四肢都捏了捏,才抬头对薄绎说道,“很僵硬。” 果然不出所料,薄绎道,“通常情况下,在水里泡久了的尸体都是软的,怎么可能在你们刚捞上来不久后,就变得这么僵硬,再说溺水的人都会挣扎,看这个孩子面容安详,手脚平直摆放,你见过溺水的人是这种状态吗?” 何家天一愣,“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不是溺死的。” 薄绎看了他一眼,“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孩子根本没死。”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有人果断说道,“不可能,我已经探过他的鼻息和脉搏,早就死了,那身体冷的跟冰窖一样,怎么可能还活着。” 薄绎对何家天说道,“这不是你的孩子。” 何家天脸色一凛,“怎么可能,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认得吗?” 老板娘和孩子的母亲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不可能会认错。”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一阵“簌簌”声,接着,尸体瞬间分解,变成一根木头和一堆树叶。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孩子呢?” 薄绎不动声色的将一枚棋子收到手中,说道,“这叫一叶障目,有东西设了障眼法,混淆视听,它可以扰乱你们的视觉,但是却无法改变你们的触觉,树木和树叶都是植物,五行为金木水火土,植物属木,它的坚硬度只亚于金,所以用木与叶幻化成的尸体才会如此僵硬。” 听他这么说,孩子的家人心中升起一丝希望,“那我的孩子在哪里?大早起床就没看到他,一摸他的床上都是凉的,不像睡过的样子。” 这时,有个面色苍白的妇女畏畏缩缩地举起手,“我,我有话要说。” 她男人粗声呵斥道,“女人家,别乱说话。” 薄绎冷冽的眼神扫过男人,然后对妇女说道,“说说看。” 男人立马不做声,妇女这才嗫嚅道,“昨晚睡觉之前,我想起晾在屋外晒场上的衣服忘记收了,就出来想把衣服收回去,隐约中,我看到一个小孩经过晒场外的小路上,我们村里的小孩也就那么几个,借着月光,我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何大伯家的娃娃,我寻思着这么晚了,他怎么一个人往池塘边走呢?所以我打算叫住他。” 说到这儿,妇女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语气中也开始透露着惊恐,“可谁知,我竟然发不出声音,我心里有些害怕,更加想拦住他,可是我发现自己竟然移不动步,我又惊又怕,急的满头大汗,但身子就是动不了,好像被定住了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走远。” 男人也叹了口气说道,“我见她收几件衣服磨蹭这么久,就出来找她,就只瞧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路边,一动不动,我过去叫了她几声,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接着对我说了这件事,我看天色那么暗,再说小娃娃也不可能会在晚上乱跑,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听完,薄绎问道,“还有人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有。”一个壮汉往前跨出一步,声大气粗的说道,“昨晚半夜睡的迷迷糊糊,我不知不觉清醒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没有睡着,而是闭着眼睛,然后很自然的睁开一般,我这人反应慢,我迷茫的傻呆呆的愣在那很久之后,才意识到我是从睡梦中醒来,就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像是野兽的嚎叫,那种叫声我从来没听过,很奇怪,又很大声,就像是在耳边响起的一样,听着让人心里没来由的胆寒。” 话音刚落,那个去叫老板娘的年轻男人也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也听见了。” “应该是之前在池塘里淹死的人做的。”薄绎的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众人心里明白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不一般,语气也变得敬重,他们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淹死过?” “很简单,因为水中的阴气聚而不散,明显有东西在里面。”薄绎看向何家天,“应该是你家的亲人吧?” 何家天一惊,随即答道,“是我母亲,我父亲去世多年,母亲年迈多病,腿脚不方便,她向来是不出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有天突然走到池塘边,就这么淹死在里面。”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何家天及在场的人再次被薄绎的料事如神给震惊了。 薄绎沉声道,“就冲她没有真的伤害你儿子,而你儿子也没有反抗,因为如果他是被控制的话,精神和行为应该表现的有所不同,你们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 何家天不禁开始埋怨起来,“娘啊,你有什么不满就托梦给儿子啊,为啥要祸害你孙子呢?你不是最疼他了。” 薄绎冷声道,“我说过了,她没有伤害你儿子,别污蔑你母亲,这样你就怀疑她,她敢托梦给你吗?” 何家天顿时有些心虚,他小声道,“那怎么办?” 薄绎道,“之后我会告诉你,现在都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会让老板娘通知你们。” 听到薄绎这么说,大家也就都散了,没想到村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当初还以为俩人打听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是不怀好意,原来竟是一位术法大师。 许优昙还在像早上那样坐在饭桌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门口,直到看见薄绎的身影,他的眼里才有了一丝神采。 薄绎看着许优昙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心疼,他坐到许优昙的对面,“你还有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许优昙望着薄绎,“我相信你。” “嗯。”薄绎将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许优昙。 许优昙问,“你打算晚上去池塘边等他们出来?” “聪明。” “我要跟你一起去。” 看他一脸真挚的样子,薄绎戏虐道,“这么快就学会夫唱妇随了?” 许优昙,“……” ☆、心愿未了2 晚上的时候,薄绎让老板娘去叫上何家天,四人在池塘边汇合。 夜色正浓,四周静谧的可怕,微风吹拂过,婆娑的树影倒映在草地上,来回摇摆,池水在黑夜的笼罩下,颜色越发暗沉,水面上纹丝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何家天看着有些忐忑,他四处张望着,问薄绎,“我们要不要隐身?等下别她看见怎么办?” 薄绎冷哼,“如果你连你妈都害怕,那就回去。” 何家天不敢得罪薄绎,再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没回来,他干笑道,“不怕,我妈铁定是不会伤害我的。” 许优昙对这种人也无感,“老太太闹这么一出,明显就是想让人看见,光明正大地站着,反而更有利事情的发展。” 薄绎对他一笑,“说的很对。” 听他们这么说,何家天顿时镇定下来,老板娘是属于那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那种人,心里倒也不怎么害怕,只是担心着小侄子的安危。 月亮渐渐隐去了最后一丝的光辉,池塘里的水突然翻涌起来,接着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从中走出一老一小,老太太拄着一条拐杖,行走的速度很缓慢,小孩扶着她另一只手,耐心与她并排走着,俩人慢慢的来到草地上。 何家天心头一喜,刚想叫儿子,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他疑惑地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薄绎,但后者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看着眼前,何家天只好作罢。 池塘边上,老太太面容慈祥,看着小孩在抽着陀螺,陀螺开始不停地旋转,小孩高兴地又蹦又跳,老太太也跟着欣慰的笑。 陀螺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渐渐停了,小孩又用力抽了一次,结果陀螺偏离轨道,“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小孩茫然又委屈地看着浮在水面的陀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老太太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颤巍巍地用手中的拐杖去捞,何家天和老板娘的心开始提起来,这太危险了。 老太太突然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接着指指自己,又指着水中,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几个字后,又费力的去捞水面上的陀螺。 何家天想过去,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差一点点了,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放松的笑,身体往前探了探,拐杖终于碰到了陀螺,这时水波荡漾了一下,眼看就要到手的陀螺瞬间又飘出一小段距离,老太太的步子向前挪了一小步,晃悠悠的踩在池塘的边沿上,伸着拐杖去够陀螺,又是差一点,老太太皱着眉头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拐杖终于又碰到了陀螺,老太太用力一勾,没想到身体却蓦地往前倾斜,老太太收不住力,猛地掉进水里。 小孩开始惊慌失措的地大喊,“奶奶,奶奶……”作势也要往水里跳。 何家天和老板娘看得心里大惊,何家天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往后退了几步,老太太在水里微微的扑腾几下,就没力气了,慢慢地沉入水中,水面顿时恢复平静。 小孩被何家天牢牢搂住,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大喊着奶奶,其他三人走进他们。 老板娘问薄绎,“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老太太给我们再现她的死因。”薄绎看着水面接着说道,“她有心愿未了,加上又极其思念孙子,才用了这么一招,想让孙子陪她几天。” 何家天问道,“我妈的心愿是什么?” 薄绎道,“你还有脸说,两年都没去投胎,说明什么?她根本投不了胎,你当初只把她的尸体捞上来,魂魄呢?迎回去了吗?” 何家天傻傻地看着薄绎,“还要迎魂魄?我不知道啊。” 薄绎道,“像老太太这么年老体弱的,魂魄自然无力回去,只能你们去迎,靠她的力量是怎样都回不去的,所以她只能一直待在水底,不能投胎,还好她没怨气,不然这个村子必定出事。” 何家天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他悲戚的看着湖面,“妈,对不起,您在世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孝敬你,你过世后,我也没有好好给您处理后事,才生出那么多是非,是儿子错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看来是真的知错了。 老板娘不免有些同情,她问薄绎,“那现在怎么办?” 薄绎道,“现在夜晚的时间不够,先回去,明天再商量。” “嗯。” 何家天抱着儿子回家,剩下的三人往民宿的方向走去。 许优昙问薄绎,“那他们所说的怪叫声是怎么回事?” 薄绎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与此事无关。” 老板娘感激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薄绎淡然道,“没事。” ☆、心愿未了3 第二天,薄绎吩咐老板娘去请一个丧乐队,然后给她列了一个清单,老板娘做事干脆有效率,下午的时候就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薄绎检查了一下,没有缺漏,冥币,花圈,鞭炮,贡品,白蜡烛,香炉,香,都很齐全。 老板娘看到何家天正好走进门来,她关切问道,“小侄子没事了吧?” 何家天的面容有些疲惫,他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一直吵着要找他奶奶,刚才总算被你婶哄得睡着了。” 老板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薄绎对何家天说道,“来的正好,回去拿一件老太太穿过的衣服。” “这……”何家天的脸色有点犹豫,老人的衣服早就给烧了。 薄绎沉声道,“那她用过的东西总还有吧,盖过的被子?” “有,有。”何家天连连点头,被子比较贵,所以没舍得烧。 “把被单拆下来。” “好,马上去办。”何家天转身就往外走。 薄绎冲他背影加了一句,“回头把老太太的墓地修缮一下。” “好嘞。”何家天高声应到,人已经走远了。 老板娘对薄绎笑笑,“其实我这个小叔也没啥坏心眼,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几年有些亏待了他母亲,以前还是很孝顺的。” 薄绎点头, “嗯,我知道。” 老板娘道,“那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没?” 薄绎道,“去找些干稻草,尽量多一点。” “好。”老板娘也没问是干什么用,转身就去做事,从昨天的事后,她对薄绎的能力是十分相信的。 许优昙知道薄绎是对何家天的行为不满是因为自己,何家天没有好好对母亲尽孝,而许优昙正在经历双亲无故失踪的痛苦,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感受。 薄绎对许优昙说道,“你先上去睡会,今晚是没多少睡觉的时间了。” 许优昙摇头,“不用,我睡不着。” “如果困的话就去休息。”薄绎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勉强他。 “嗯。” 俩人静静地坐着等了一会儿,何家天先捧着一张灰色的被单回来了,薄绎让何家天先放着,随后老板娘也带着两个抱着一大把稻草的中年人回来了,老板娘跟两个中年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把稻草放在地下,然后回去了。 老板娘坐下喝了几口水,这才问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啊?” 薄绎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开始摆弄起地上的稻草来,过了十分钟,一个大约一米高的稻草人扎好了,薄绎拿过被单,做成衣服的模样,将稻草人裹起来,顷刻间,一个人模人样的假人就做好了。 薄绎这才说道,“老太太的魂魄很弱,且受到池塘的束缚,所以要暂时依附在上面,才能成功将她带回去。” 老板娘会意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薄绎问何家天,“家里的贡桌摆好了吗?” 何家天回答,“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妥当了。” “嗯。” 傍晚时分,村里道路的两旁全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先是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着奏响了哀乐,如泣如诉,幽怨凄凉,哭丧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中间的何家天背着稻草人,他妻子和老板娘分别走在他两侧,俩人的手里分别举着一根粗大的白蜡烛,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往池塘方向走去。 池塘边已经备好了香案,香炉,薄绎抽出三根香,刚□□香炉的第一刻,白烟袅袅升起,香自己燃了。 等到三根香烧完后,薄绎又燃了三根,对侯在旁边的何家天说道,“等下稻草人会变得沉重,无论怎样都不要把它放下,直到走你家祖坟,稻草人又变轻,才能放下,然后烧毁,明白吗?” “嗯。”何家天郑重地点头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妈出一点差池。” “嗯。” 薄绎只是等着三根香燃完,又接着插入三根,一直这样循环往复,众人都非常耐心地等着。 薄绎再插入三根香的时候,不复刚才的白烟,香并没有再烧起来,这时何家天只觉得背后一沉,薄绎马上察觉到了,捧着插着三根未点燃香的香炉带头往何家祖坟方向走,何家天和后面一群人马上跟了上去,顿时场面又像来时那样。 哀乐声变得更加呜咽,白蜡烛的火花或明或暗,在黑暗中跳跃着,何家天的背佝偻起来,脚步也开始沉重,他深一脚,浅一脚的 地走着,额上布满了密集的汗珠,背上却冷的要命,他咬牙坚持着,心里牢牢记着薄绎的话,丝毫不敢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何家天只觉得脚下的路开始变得虚无起来,他心里一惊,抬头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四周一片死寂,听不到一丝声音,头上传来冰凉的压迫感,何家天感到有点害怕,他侧头看了眼背上的稻草人,这么一看,他吓了一跳,手差点就松了,不过薄绎的话时刻回响在耳边,他还是绷住了。 背上哪里还是稻草人,活脱脱就是老太太本人,老太太一只干枯如树枝的手正搭在何家天的头上,面色无比惨白,看起来很阴森,浑浊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么一转头,正好四目相对上了。 何家天赶紧移开眼,一边走,一边嗑磕巴巴地说道,“娘啊,都是我的错,在您生前没有好好照顾你,死后还让您受苦,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感谢您没有伤害小幺儿,如今尘归尘,土归土,您就安心去吧,每到逢年过节,我会带全家去看您的,您在下面的住处,我也会给您好好修缮,您老有什么要求,尽管托梦给儿子。” 何家天说得真真切切,两行清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下来,半晌,耳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何家天只感觉耳边一冷,脚下的路顿时明朗了。 消失的人慢慢地浮现在前面,何家天不知何时远远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大家也没发觉他不见了,何家天迈着沉重的步伐费力的追上他们,耳边轻不可闻的苍老的声音稍纵即逝,“我只是想在投胎前,与我的儿子多待会罢了。” 过了许久,何家的祖坟到了,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薄绎俯身轻轻将香炉放在墓碑前,然后站起身等着何家天,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一清二楚。 何家天刚气喘吁吁的在祖坟前站住了脚,三根香就蓦地燃烧起来,何家天的背上蓦地一轻,他心里清楚老太太到底有多疼爱自己。 何家天将稻草人烧掉之后,诚心诚意的烧了三柱香,跪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娘,儿子明天就带您的宝贝孙子来看您。” 他媳妇和老板娘也都跪下,分别举着三根香拜了三下。 薄绎对后面的一群人说道,“走吧,可以先回去了。” …… 隔天,何家天果然带着小幺儿去祭拜他奶奶,小幺儿不再哭闹,他把失而复得的陀螺埋在周围的地下,代替自己陪伴奶奶。 在墓碑前,他们仿佛看到一个陀螺在欢快地旋转,永不停歇。 ☆、堂兄薄旌 俩人等了五天,终于等到了薄绎联系的人。 这天,村里驶进一辆军绿色的轻型越野车,停在民宿的门口,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刚下车,牧小沐就迫不及待往里走,薄旌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你看我穿这样去见薄绎,好看吗?”薄旌双手拉了拉衣服的下摆,满怀期待地问道。 牧小沐头也不回,不厌其烦地开口敷衍道,“好看好看。” “骗人,你都没回头看。”薄旌瘪着嘴,语气有些委屈。 听到这句话的牧小沐收回刚要踏进门槛的右脚,她转身,认真的目光在薄旌的身上巡视了几个来回,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一身剪裁得当,笔挺有致的黑色西装,一双光滑油亮的黑色皮鞋,只不过成熟的装扮却配了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 牧小沐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这个问题你在来的路上问了我几次了?你这身完美的装扮我都欣赏过几次了?我跟你待在一起这三天,你每隔五到十分钟就问我一次,我晚上好不容易能睡会儿,你非要把我叫醒,你说我哪次是说不好看的?” “我只是有点紧张。”薄旌有些心虚地逃避着她的目光。 牧小沐没好气地说,“拜托,你这可不是单纯的有点紧张,而是过度焦虑,你说见个薄绎,至于吗?” 薄旌眯起眼睛看她,“你以前去见薄绎之前,不也是盛装打扮?” 牧小沐理直气壮,“不一样,我是女生。” “有什么不一样。”薄旌骄傲地挺起胸膛,神气道,“我还小,我有特权。” 牧小沐彻底被他打败,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好吧,好吧,你是小孩,你最大,那请问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你们聊够了么?”一个性感的嗓音中断了他们的谈话,薄绎一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如果他不出来,俩人估计还要磨蹭很久。 看到来人,薄旌先是一喜,再是一慌,连忙转身背对着他,戴上一副墨镜后,才转过身来,局促不安地盯着地面,不敢看他。 薄绎的眼眸中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怎么穿的跟个保镖似的。” 牧小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么一说,还真挺像,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薄旌摸着后脑勺,也跟着傻傻地笑,“薄绎说是,就是吧。” “进去再说。” 薄绎转身往里走,薄旌和牧小沐紧跟其后,薄绎走到许优昙旁边坐下,薄旌和牧小沐坐在他们对面。 “他是谁?”薄旌审视的目光落在许优昙身上,心里对薄绎身边出现一个外人有些不是滋味。 “他叫许优昙,是我朋友。”薄绎对薄旌很信任,“你要帮我保护他。” “为什么?”薄旌对薄绎的要求有些不满,更确切的说是因薄绎对许优昙的在乎让他不悦,他有些赌气般说道,“我不要,我只保护你。”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博弈幽谈 作者:无所不腐 第9节 “保护他就是保护我,他对我而言很重要。”薄绎的语气不容置疑。 薄绎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代表事情没的商量,薄旌了解薄绎的性格,半晌,他才勉强答应,“好吧。” 许优昙知道薄是为自己着想,他看得出来薄旌对自己有些敌意,但薄绎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所以许优昙这个时候是不会拒绝薄绎的安排。 薄绎对一旁的许优昙说道,“你先回去,我等下去找你。” “嗯。”许优昙看了薄绎一眼,起身上楼。 待他走后,薄绎对薄旌说道,“谢了。”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说完这句话,薄旌的声音变得委屈,“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薄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薄旌说了,薄绎的反应和疑问都与牧小沐当初的如出一辙,薄绎都一一解释,并把这次要做的事也交代清楚,对薄旌,他绝对信任。 说完,薄绎看向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牧小沐,“有话就说吧。” 既然薄绎让她说,牧小沐也不憋着了,她严肃地问,“你真的决定了吗?” 薄绎毅然点头,“嗯。” 牧小沐的眼神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你明知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薄绎知道牧小沐的担忧,但他已经决定了。 牧小沐劝道,“像他这种体质的人,世间可能仅此一个,薄绎,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可以帮你保护他,但我不同意你那么做。”薄旌知道了前因后果,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直接反对薄绎的做法。 薄绎沉声道,“我非做不可,如果你们不同意,现在可以离开。” “既然如此,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牧小沐看薄绎心意已绝,也就没再反对,她知道薄绎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那我也没话好说了。”薄旌看牧小沐松口了,即使心有不甘,也没再反对。 见他们妥协,薄绎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如果我不做,那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牧小沐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无论你做什么,在我心中都是最完美的。”薄旌对薄绎是肝胆相照,他心里是真正站在薄绎那一边的。 薄绎欣慰道,“我知道,对许优昙,我希望你们能把他当自己人。” 薄旌有点不解,“如果事情解决,那他对你不就没用了吗?为什么还要保护他?” “为他,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薄绎的神情坚毅,“你还小,你不懂。” “我懂。”薄旌认真说道,“就像我对你一样。” 薄绎笑道,“还是有些不同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说是就是吧。” 薄绎问道,“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牧小沐早就知道了薄绎的心意,她已经想开了,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当然,就没有我们弄不到的东西。” 薄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好,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进去。” “嗯。” “房间帮你们安排好了,去老板娘那拿钥匙就行了。” “嗯。” 薄旌和牧小沐拿完钥匙后,直接回了房间,薄绎则去找许优昙,跟他说明了薄旌的身份。 薄旌是薄绎的堂兄,他从出生开始,就少了一魂一魄,所以他的心智极其不稳定,有时成熟,有时幼稚,但他是个天才,他的天赋和能力仅次于薄绎,为了能让他恢复,他的父亲带着他探过不少的陵墓,所以薄旌在游龙走穴方面的经验和能力都相当强。 古代很多天子或王侯将相,又或者是懂术法的人,都想着能长生不老,或是死而复生,所以墓主人在临死之前,都会用一些方法或者借助一些法器来保留几缕幽魂,想着在若干年之后能够重临世界。 这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难,真正能实现的人寥寥无几,薄旌的父亲想寻找那些人保留的魂魄,来弥补薄旌缺失的一魂一魄,但他们始终无法找到能与薄旌相契合的灵魂,所以目前他只能是这种状态。 但薄旌有时候意识却比任何人都清晰,仿佛再正常不过了,但只有清楚□□的人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拨开云雾1 薄绎让薄旌和牧小沐带来的东西有登山服和登山鞋,用来补充水分和体力的食物,ak47突击□□,闪光弹,急救物品,瑞士折叠军刀,狼眼手电等物品,还有四个同样大小、款式的黑色登山包。 薄绎将这些东西整理成平均的四份,分别装进四个登山包,四人换上登山服和鞋,各自背上登山包,朝村里走去,打算找人画张上山的路线图。 自从解决了何家的事后,薄绎在村里的地位可谓是至高无上,个个都对他敬佩和感激不已,听说他们要进山后,何家天马上自告奋勇要带路,用他的原话来讲,从小在村里土生土长,山里的路,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条道来。 薄绎见他坚持,也没推诿。 山路纵横交错,地面呈不规则的起伏,远处群山环抱,烟雾缭绕,许多大树已被伐倒,留下刻满圈圈圆圆的年轮的树桩和大片□□的黄土;山间时不时回荡着虫鸣鸟叫声,还有动物的低吼声和在林子里穿梭的摩擦声。 四人并排跟在何家天后面,何家天为了顾及他们,特地挑易行又坦荡的路段,五人从早上走到中午,顺利的来到山腰。 何家天停下脚步,喘了几口粗气,伸手取下腰间挂着的水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边擦着汗边问道,“你们现在要往哪走?” 四人的体力出奇的好,许优昙也不例外,走了一早上,呼吸基本上没有起伏,而且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态,最多也只是和几口水补充水分。 薄绎认真环视了四周,将周围的景物尽收眼底,层层叠叠的山峰,巍然耸立,有几分庄严肃穆的威夷,他伸手指着最高的一座山头,“带我们往最高处走。” 何家天将水壶重新系回腰间,长期经过太阳曝晒而黝黑的脸庞露出一丝不解,“我们村里人只在山间劳作,因为山路不好走,而且野兽也多,除非有人上去打猎,不然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往上走,这座山顶我从来没上去过,据去过的人说,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长的吓人的裂谷,深不见底,远远看一眼都头昏眼花,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那就没错了。”薄绎思索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清明的笑意,“既然你不认路,那就可以先回去,麻烦你了,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何家天摇摇头,对薄绎说道,“您放心,我好歹也在这个山里摸爬滚打好几十年了,这里边的路都差不多,只要有路,我就会走,您就让我带路吧。” “嗯。”薄绎没有拒绝,有人带路会容易的多“你自己小心点,越往上走,越不安全”。 何家天的眼里露出一丝惧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上面有什么东西不成?” 薄绎道,“野兽是肯定会有的,但也会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何家天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安,他压低声音对几人说道,“我听上去过的人们说,那山上有个穿白衣的女鬼,晚上就抓着藤条和树枝飘来飘去,还会发出怪笑声,那女鬼还有个孩子,时不时就要哭几声,据说是饿了,要找过路的人当粮食吃。” 何家天缩了缩脖子,好像亲眼见过一般,语气中透露着惧意。 薄旌的眼神与昨日完全不同,今天的他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不复昨日的幼稚,他说道,“我们不怕女鬼,如果你怕的话,可以先下去。” 何家天定了定心,咬牙道,“为了报答对我母亲和孩子的恩情,这个路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带,更何况,不是还有几位大师在嘛,肯定能保住我这条小命的。” 薄绎道,“那就走吧。” 五人继续赶路,越往上走,道路越狭窄,开始的容的下五人的山路,渐渐缩小到只容的下一人,几人亦步亦趋,一个跟着一个,何家天带头,薄绎第二,许优昙跟在薄绎身后,牧小沐第四,薄旌断后。 道路一面靠山,一面靠树,这里的树无人砍伐,都是不知名的参天大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动物的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四周静悄悄的,异常的死寂。 许优昙的心里一惊,他伸手拍了拍前面的薄绎,边走边轻声道,“这条路跟我梦里的有点像,但我在梦里走的是下坡,而这里则是上坡。” “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薄绎对前面的何家天说道,考虑到他的体力不比他们,即使何家天不说,薄绎也知道他累的够呛。 五人原地休息,薄绎这才对许优昙说道,“那就没错了,这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很快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许优昙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但同时,他也注意到牧小沐的脸色很不好,不是从刚才开始,而是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她就一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许优昙知道她针对的是自己,但却不明白原因,照她之前的表现,俩人之间不是已经和解了吗?许优昙不会傻到去问她,这摆明自讨苦吃。 薄绎接着说道,“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所以才呈现上坡与下坡的不同。” 许优昙的语气突然有些黯淡,“梦里我死了。” 薄绎握住他的手,坚定地保证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嗯,我知道。” 牧小沐冷冷地打断他们的话,“该走了,要不然天黑都到不了。” 薄绎仅是看了她一眼,“小沐。” 牧小沐的语气不甘愿,“我知道。” 薄绎对何家天说道,“走吧。” “好嘞。”何家天很识相,他的职责就是带路,对他们的谈话即使是听到了,也装作不知情,更何况他根本就听不懂。 五人又走了一段路,森林越来越密集,前方的路都有点看不清了。 薄绎从背包里拿出狼眼手电,亮度开到不会伤害人眼,而又足够照亮前路的最低档,递给前面探路的何家天,走在后面的薄旌也举着手电筒为前面的人照路。 就在山路亮堂起来的瞬间,薄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有一道白影在旁边一闪而过,虽然迅速,但他还是敏锐捕捉到了,接着一阵怪风刮过,薄旌只感觉背后一重,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而是轻轻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通过屏幕看清背后的东西。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薄旌可以看见背后正无声无息地趴着一个浑身发白的东西,它的手牢牢勾住他的背包,薄旌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它呼在耳边带着腐臭味的热气,和它眼神中的不善。 察觉到异样,薄绎伸手按了按前面何家天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何家天不解地回头,薄绎将目光转向后面,许优昙与牧小沐的视线跟着他看到薄旌的位置。 这时,薄旌已经知道背后是什么东西,他迅速解下背包,拎着一边肩带猛的一甩,想将它甩开,没想到它抓的很紧,只是随着薄旌的动作,身体后倾一下,又稳住了,龇牙咧嘴的怪叫着,并且故意骑着背包晃动,想要让薄旌脱手。 薄旌不可能放弃背包,他的东西全在包里,手上只有一个狼眼手电,薄旌将手电的亮度调到最强,照向它的眼睛,只听一声凄惨的嚎叫,接着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薄旌感到手上的背包一轻,马上把背包背回身后,同时后退了几步。 薄旌的手电继续照着它,几人这才看清这是一只通体浑白的猿猴,在原地抓耳挠腮,嘴里发出阵阵怪叫,在原地打转,窜上蹦下,既想要逃避强光,也想攻击众人。 薄绎对薄旌说道,“用刀或枪,这东西的报复心很强,你伤了它,它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老子早就看它不爽了。”薄旌的戾气都被它逼出来了,他从背包里掏出ak47,将手电的光移开一点,以便瞄准,接着随着一声枪响,那只白猿直接被爆头,身体也随着冲击滚下山坡。 “林中的抓着藤条荡来荡去的女鬼可能就是这只白猿。”薄旌这才将枪收起来,手电的亮度也调到最低。不得不说,心智健全的薄旌在能力和勇气上都是锐不可当的。 薄绎接话道,“有道理,你走在后面要小心,如果他们说的是事实的话,应该还有个所谓的婴儿。” 薄旌对薄绎一笑,说道,“你放心,长这么大,我就没怕过什么。” “嗯。”薄绎很信任他的能力。 ☆、拨开云雾2 几人继续赶路,何家天果然是吃山里的饭长大的,就算没去过山顶,却能带众人找到准确的上山道路,五人走走停停,最终在大约四点的时候,看到一个一人高的山洞,强烈的亮光从洞外射进来,将手电的光线吞噬,薄绎和薄旌关掉手电。 何家天抹了一把汗,惊喜道,“到了,穿过这个洞,就是山顶。” 薄绎让薄旌将手电筒递给何家天,接着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吧。” “这……”何家天往后看了一眼回去的路,心里不由得渗的慌,那白猿的尸体还在下面的,要是再来一只,也够他喝一壶的,“我一个人有些不敢。” 薄绎道,“不跟着我们,你反倒安全些,如果你现在下山,在天黑之前到达山腰就没问题。” “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去?”何家天确实有点害怕,“那路阴森森的,静的连脚步声都能听到,我一个人还真不敢下去,要半路再跑出个什么东西来,不吃了我,也会吓死我。” 许优昙提议道,“要不让他在这等着?既不用下山,也不用跟着我们。” “可以。”薄绎点头,看向何家天,“你觉得呢?” 何家天连连点头,要他下山,那是不可能的了。 薄绎吩咐道,“好,等会如果听到什么声音或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出去,只要待在这里就好。” 何家天如捣蒜般点头,他拍着胸脯道,“我保证。” 薄绎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颗刻着“相”字棋子,递给他,“留着防身,有了它,一般东西都接近不了你。”薄绎又从背包里扯出一袋食物放在何家天身边,“我们不确定明天是否回的来,这些食物可以撑到后天,如果我们还没回来,等东西吃完,就自己下山。” 何家天感激道,“谢谢您了。” 薄绎没再说话,直接穿过那个山洞,其他三人也马上跟进去。 眼前是一片空地,以四人所在的洞口为顶点,从两边延伸出一片广袤的冲积扇平原,顶点对应的弧边就是何家天所说的大裂谷,谷中烟斜雾绕,往下看,让人有一种失重的坠落感,即使是膀大腰圆的大汉,也不由得有些腿软。 虽然周围的景物与梦中有出入,但是这种感觉却与梦中一样,许优昙有种错觉,好像这个裂谷就是梦中有许多枯手的悬崖。 就在这时,一阵嘹亮的婴儿的啼哭震破山林的宁静,声音凄厉尖啸,像是利器划过耳膜,带来的刺痛感,四人不约而同的捂住双耳,想逃避这刺耳的哭声。 但就在他们捂住耳朵的一瞬间,声音却戛然而止,趁此空档,薄绎马上解下背包,拉开拉链,从中掏出一团棉花,分别扯掉一点交给三人,三人会意,马上将棉花分成两半,塞进耳朵。 没想到山顶上还真有婴儿,但奇怪的是,它是什么东西? 薄绎也将棉花塞好后,眼神直盯着裂谷,说道,“还没停,有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啼哭声又开始响起,而且一声比一声响亮尖利,但薄绎的棉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以几人只能隐约听见几丝轻不可闻的声音。 伴随着哭声,一只头上长角,形状像苍鹰的巨物张大双翅从谷底盘旋而上,停在半空俯视着四人,顷刻间,他们的面前瞬间蒙上阴影。 薄旌的反应迅速,他反手从背包里掏出ak47,瞄准苍鹰就就一枪,子弹呼啸而过,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直线,正中苍鹰的左翅,苍鹰吃痛,又发出一声啼哭,振动着受伤的翅膀就朝他们冲过去。 对付这种活物,物理攻击最为有效,薄绎也马上从背包中各自掏出一把□□,朝着苍鹰射击,子弹不断的打在苍鹰身上,许优昙和牧小沐不会用枪,四人分成两拨,分别往两边闪去,苍鹰随着子弹的冲击,身体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它的身上也布满大大小小的枪孔,血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上,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朝薄绎和许优昙的方向冲去,同时巨大的翅膀一扇,一阵大风袭来,许优昙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山体上撞去。 薄绎飞快放出一枪,同时脚下迅速移动,在许优昙的身体要撞上的时候,将他往旁边一扑,俩人一齐倒在地上,薄绎垫在许优昙的身下,由于撞击,他发出一声闷哼。 许优昙回过神来一惊,忙问道,“你没事吧。” 薄绎皱着眉头,“没事,但是你再压下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闻言,许优昙连忙起身,顺便将薄绎拉起来。 身后一阵怪风刮来,苍鹰已经已经逼近他们,薄绎眼里的寒光一凛,手上的十八颗棋子已经在他们头顶上方排成一列,黑白交错的灵光形成一堵高墙,将苍鹰挡在外面。 苍鹰的哭叫声越发狰狞,身体狠命地撞击着光墙,奈何纹丝不动,它只好作罢,调头来到薄旌和牧小沐的方向。 薄旌飞起一抢打中它的头部,苍鹰的头已经扭曲,却还不依不饶的冲向俩人,同时脚下的利爪向牧小沐抓挠而去。 薄绎快速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登山绳,结成套锁,在空中挥舞两圈借力,往苍鹰的爪子套去,硬生生止住了抓向牧小沐的利爪。 苍鹰往上空垂直飞去,想摆脱绳索的束缚,许优昙马上双手握住绳索,薄旌与牧小沐也加入阵营,一时之间,两股力量相持不下。 “你们先坚持三秒。”说完这句话,薄绎放开手,接着用指尖划破左手食指,双手结印,指挥着空中的将帅棋,凝棋成剑,瞬间而成,三秒之后,利剑直朝苍鹰一闪而去,顷刻间,剑起头落,只见一道寒光凌厉的劈在苍鹰的脖子上,接着连身体带头,都落入山谷。 薄绎将棋子收回,其他三人齐齐松了口气,将塞在耳朵里的棉花拿掉,这是许优昙第二次看见薄绎的将帅棋,第一次是对付鬼道士,第二次对付苍鹰,这些棋子似乎有很强大的威力。 牧小沐惊魂未定,“这只是什么怪物?像老鹰,却能发出婴儿的哭声。” 薄绎道,“《山海经》中记载,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蛊雕,形状像普通的雕鹰,但与之不同的是它头上长角,叫声如同婴儿啼哭,能吃人。” 牧小沐不解,“那它不是生活在水中吗?这里可是平原。” 许优昙道,“这是冲积扇平原,由河流的沉积作用形成,证明了这里以前有河流流经,由于经过若干年的海陆变迁,逐渐形成现在的地貌,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裂谷下面,也是河流。” 薄绎点头道,“不错,说的都对,下面就是河流。” 即便如此,牧小沐依旧没给许优昙好脸色,薄旌对他的态度也是不理不睬的,许优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但明显与薄绎有关,要不然许优昙实在找不出关联了。 “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 薄绎的目光注视着裂谷对面的山峰,“去那边。” 连接两边山峰的是空荡荡的山谷,大约五米宽,靠人力根本无法走过去。 仿佛能洞察许优昙的心思,薄绎解释道,“这里未必无路,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据传,大禹创造的步罡踏斗,也称禹步,其可神驰九霄,启奏上天,我们用它过个裂谷,绰绰有余。” 三人看着裂谷,心里直打鼓,要是没用,那岂不是要下去给那只蛊雕陪葬? “事不宜迟,我走在前面,你们跟着我的步伐走,不能出半点差错。”薄绎边念口诀边朝空旷的裂谷走出第一步,“据《云笈七签》卷六十一称,其法,先举左。” 三人紧跟他的步伐,虽然肉眼看起来是踩在半空,但脚下却传来紧实的感觉,果然有路,薄绎继续念着口诀前进,“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所亦象阴阳之会也。踵小虚相及,勿使步阔狭,失规矩。” 薄绎如履平地,万丈深渊在他眼里如同虚设,三人在他后面跟着,牧小沐第二,许优昙第三,还是薄旌断后,虽然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但是这种身体凌空,命悬一线,往下一看,马上头晕目眩,并且随便一个不小心就命丧黄泉的压迫感还是让他们有点发怵,牧小沐毕竟是女生,走到中间时,脚下不由得发软,眼睛也不敢往下看,身体顿时变得摇摇晃晃,见状,跟在她后面的许优昙也顾不得许多,轻轻将手扶在她肩上,给她以安全感。 牧小沐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但她的心里说没有感激是假的。 在薄绎念完口诀的时候,他们的最后一脚也随之踏在结实的土地上,裂谷的距离看起来有五米,但实际路程却没有那么远,这段路取决于口诀的长短,而不是路途的距离,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的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拨开云雾3 这边又是一个冲积扇平原,仿佛与那边是对称的一般,别无二致,但与之不同的是,这边比那边要来的阴冷的多,没有洞口,取而代之的是巍峨的山峰和茂密的森林,举目望去,似乎除了往上爬,就没有选择了。 许优昙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薄绎也陷入了困惑,对面是山的阳面,而这边才是阴面,以墓葬的选址标准来说,这边绝对是块风水宝地,崇山峻岭,以木蔽阳,阴气聚而不散,幽气凝而不绝,四周的护阵浑然天成,照理说应该不会出错,而且用步罡踏斗能走过来,就代表这条路是对的,但为什么这边竟会什么都没有,反而走到了绝路,向上吗?薄绎抬头往上看,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再往上这一切精密格局就被破坏了。 天时地利人和,既然地利人和都有了,那就是时机不对了,薄绎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他们,现在正值太阳落山之际,薄旌看着山头的落日说道,“如果要等时机的话,那就是日落之后了。” “嗯。”薄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去,“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其他三人也分别在他旁边坐下。四人的背包里的物品大致是相同的,即使许优昙和牧小沐不会用枪,但薄绎还是为他们准备了,以备不时之需,大家各自从包里拿出食物和水,补充体力。 薄旌突然换了一副口吻,他扯着薄绎的袖子,撒娇般说道,“薄绎,我要去那边嘘嘘,你陪我去好不好?” “嗯。”薄绎起身,任由薄旌将他带到远处,直到走出俩人的视线。 看着俩人的背影,牧小沐突然对许优昙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知道吗?薄绎其实并不完美。” 许优昙一愣,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牧小自顾自说道,“薄绎,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完美,即使他很强,但还是有一个巨大的不足,那就是没有你的体质的互补,他总有一天会长眠不醒,而这一天很快就会到了。” 许优昙听着心里万分震撼,他失声问道,“为什么?” 牧小沐摇头,“具体的我还不能够告诉你,薄绎的事,还是让他自己说比较好,我现在只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的特殊体质消失了,那你对薄绎来说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许优昙的心里顿感苦涩,薄绎知道真相,却还要尽力帮他,而自己却自私的想要了结一切,做一个普通人。 见他神情黯淡,牧小沐想要试图说服他,“就算你保留现在的体质,他们薄家,甚至许多人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所以,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许优昙,你爱薄绎吗?他愿意为你牺牲自己的生命,那么你呢?” 牧小沐的话一字一句撞击着许优昙的心,他从没想过薄绎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连命都不要…… “小沐,你的话说多了。”薄绎的声音中断了许优昙的思绪。 许优昙抬头一看,薄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这时,薄旌从后面边抱怨边追上来,“薄绎,你怎么不等我,你知道那边有多可怕吗?” 大家都没理会薄旌,许优昙问薄绎,“她说的是真的吗?” 很好地掩饰心中的情绪,薄绎浅笑道,“不一定,要是你肯让我上,还是有点用处的。” 许优昙毫不犹豫,“好。” 薄绎一怔,随即笑道,“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许优昙正色道,“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对你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们现在离开吧。” “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你父母的事,你的事,等下都可以解决。” “我不想了,薄绎,真的,我们走吧。”权衡两者,什么最重要,显而易见。 “不,你的体质很危险,我不可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也不可能一直保护你,其他人更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还是永绝后患比较好。” 牧小沐也劝薄绎,“许优昙的体质难得一遇,现在没有了,以后更不可能找到,保留体质,许优昙未必会出事,但没有体质,你绝对会出事,你那么聪明,怎样做才算明智之举,你难道不知道吗?” 薄旌也可怜兮兮地说道,“薄绎,我不希望你出事。” 多说无益,许优昙径直站起身,朝悬谷边走去,“步罡踏斗的口诀和步法我都记住了,我自己回去。” 薄绎快步上前拉住许优昙,将他往后带了几步后说道,“晚了。” 话音刚落,天边的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大地暂时被黑暗笼罩。 扇形的顶点处突然闪现出一个黑黢黢的大洞,薄绎走近洞口,往下抛了一个闪光弹,看清是一条甬道般的石洞后,接着对三人说道,“我们下去。” 三人都没动,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薄绎。 “无所谓,随便你们。”薄绎扔下这句话,打开手电筒就往下走。 “我要保护薄绎。”薄旌举着手电筒率先跟上他。 “算了。”牧小沐叹了一口气,也跟下去了。 事到如今,许优昙也只好也下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岩石甬道还算宽敞,可以容得下并排直立行走的两个成人,三人刚走不远,许优昙马上跟上他们的步伐,即使没有表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薄绎嘴角上扬,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因为刚才的小分歧,四人默默无言地走着,洞内一点响声都没有,连几人的脚步声都听不到,虽然脚下踩着石头,但不发出声响给人的错觉就像走在棉花上,内壁的岩石呈灰白色,手电筒的光照射在岩壁上,形成阴惨惨的白色,许优昙的眼神无意识的往墙上瞥过,却发现上面布满了梦中看到的鬼脸,因为手电筒照射,显得有些不清晰,但许优昙太熟悉了,所以还是认出来了,他心里一惊,不由得叫出来,“墙上有鬼脸。” “别往墙上看。”走在最前面的薄绎忙停下脚步,用掌心将手电筒的光遮住,然后借着透出指缝的昏暗灯光往石壁看,果然上面镶嵌满了面露凶光的鬼脸,每张脸的额头的正中央还有个佛教的封印符号“卍”。他解释道,“这墙壁上都是被墓主封印的恶鬼,别看那些鬼脸,它们会腐蚀你的心智。” 许优昙早就不敢再往墙上看,他问道,“那你知道墓主人是谁吗?” 薄绎道,“不确定,但如果村民的传说和我的推测都没出错的话,那他就是个得道高僧。” 四人继续前行,大家都没去看墙上的鬼脸,而是紧盯着脚下和前方的道路,甬道越往前越宽阔,就像是个漏斗,当他们把细长的那部分走完之后,面前瞬间豁然开朗,这是一个一望无垠广场,广场的每一寸一缕都是用乳白色的大理石铺盖而成,地面上的大理石自成纹路,恢宏而不失美感,四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是四条尾朝地,头顶天的盘旋而上的蟠龍,气势磅礴,有种睥睨天下的威严之气。 他们头顶上方的部分,白雾缭绕,混沌不清,形成屏障,聚集在正中央。 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只见四条巨龙缓缓上升,以人一种腾空而起的感觉,难道龙是活的?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地下又生出四根粗壮的大理石柱将巨龙的尾巴抵住,接着缓缓上升,直到四根圆柱代替巨龙成为新的柱子。 薄绎从远处隐约看到石柱上有密集的突起,他走进一看,原来是上面刻满了文字,看字形,应该是小篆。薄绎将四根石柱上的文字都记在脑海中,然后闭上眼睛,将脑海中的篆体转化为文言文,上面的文字记载的是墓主的身份,和一个故事。 看薄绎停下思考,牧小沐才问道,“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们要怎么做?” “不,这里面有东西。”薄绎看着上空的白雾说道,“不过要等白雾散开。” 众人都抬头看着那一团白雾,许优昙问道,“那它什么时候能散开?” “快了。”薄绎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团雾气。 ☆、拨开云雾4 很快,雾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慢慢变黑,并且移动起来,组成的形状就像一片片的乌云,突然一阵雷声响起,接着真的有淅淅沥沥的雨滴下落,雨水只集中在小范围,过了一会儿,蒙蒙细雨渐渐变成倾盆大雨,众人这才发现,大理石地面居然有一块凹进去的槽,落下的雨正好一滴不剩的装进水槽,直到刚好盛满。 只听见“扑通”一声,一颗光滑圆润的珠子落入水中,接着,在珠子所在的地方白光闪烁,一株洁白无瑕的花苞倏忽而生,神圣又灵动,伫立在水中央,让人不知不觉的产生敬畏之心。 许优昙喃喃自语道,“这是优昙婆罗花?” 薄绎回道,“对。” 说话间,头顶又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四人向上仰望,刚才升上去的巨龙身体交叉成“井”状,中间一个莲座,座上一尊圣佛,四龍尊佛。 圣佛慈眉善目,却不失威严,他双目圆睁,直直地俯视地下。 那锐利的眼神让人觉得好像他还活着,并且正盯着你看,让人产生巨大的压迫感和不安感,许优昙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活着?” 薄绎顺着圣佛的目光,看到了那株优昙婆罗,马上就明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让许优昙将一滴血滴在水中的优昙婆罗花上,许优昙照做,只见他的血神奇的在花苞周身环绕一圈,接着流到透明的根茎,渗入其中。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绝美景象。 圣洁的花苞开始微微的颤动,细小的水雾发散在它的周身,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漫天飞舞,然后一颗颗仿佛有灵性般,形成一条直线缓缓注入花芯,就像有人在浇水般。 在最后一滴水注入后,昙花倏忽绽放,毫无征兆,顿时殿内光芒万丈,通透闪耀的花蕊宛若踏在如白丝绸缎的花瓣上的仙子,端着圣洁的身躯,遗世独立,神圣又极具美感。 在众人都为之折服的时候,花瓣突然折落,一片一片,一闪一闪,盘成螺旋状下落到水中,隐入无踪,最终连带茎叶花蕊全部消失,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 随着优昙花的凋零,圣佛的眼睛也缓缓闭上,身体化为一道轻尘,飘散不见。 接着殿内不停地回荡着威严肃穆的佛经声,犹如醍醐灌顶般滋润着众人的心灵深处,三人听到的都是佛法,但许优昙听到的佛经中又夹杂着几丝空灵又悲伤的呼唤,优昙,优昙…… 许优昙的心里顿感悲恸,心仿佛被抽空一般,绝望又无助,他想伸手抓着什么,双手却只是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他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 “优昙,我们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这十年来,你的生活,村民,房屋,你在村子里所看到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和你父亲用意念虚创出来的,既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让你不要太早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现在我们的期限到了,请原谅我们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 “优昙,这是妈妈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你父亲已经彻底消失在六界之内,妈妈也很快就要随他而去了,现在跟你说话的只是我所残留的一缕执念,你要好好活下去,千万要记住,薄绎,他会保护你,要寸步不离地待在他身边。” “优昙,爸妈爱你。” “不要走。”眼前的红影渐渐模糊,许优昙想伸手挽留住她,却只是抓个个空。 一滴泪滑落,许优昙从梦中醒来,拂拭过眼角,哭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近十年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构的。 既然是虚构的,那么薄绎呢?许优昙的内心没来由的慌乱,他赶紧起床去隔壁敲响了薄绎的房门。 薄绎此时根本没睡着,他担心许优昙的情况,所以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听到敲门声,他立刻起身开门,许优昙猛地抱住他,声音充满不安,“薄绎,你是真实的吗?” 薄绎回抱着他,轻声道,“当然是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优昙把梦里母亲说的话全部告诉他了。 薄绎也告诉他大理石柱上雕刻的内容 金轮圣王统管须弥四洲,其座下有位侍花圣女,名唤红仏,“红”为“血”,“仏”通“佛”,红仏意为佛陀之血。 上苍有感金轮圣王之功德,特赠其一枚“优昙钵”,金轮圣王需一名圣女照料此花,遂将体内一滴稀世精血化为人形,因其来源,故赐名为“红仏”。 红仏出自圣王之体,又聆听圣经,终日耳濡目染,故极具慧根,道行颇深,近三千年来,红仏恪尽职守,精心培育此优昙婆罗之花,此花三千年开化一度,圣王得出开化期在七日之后,便闭关以待七日后观花。 不料,此花竟在第五日倏忽绽化,花开不败,一日一夜,红仏为优昙花之绝美所折服,失神凝望,恍惚中,一位白衣胜雪之男子伫立于前,四目相对,一见倾心,就此双双离去,隐入山中。 金轮圣王感此缘乃是上天注定,便听之任之。 现在事情很明朗了,许母是侍花圣女红仏,而许父就是那株优昙婆罗花,他们相爱并有了爱的结晶,就是许优昙,之所以住在般若村就是为了守护后山的金轮圣王的陵墓,金轮圣王因没有亲眼见到优昙婆罗花开放,所以心愿未了,肉体也就无法坐化,他们的任务就是让优昙绽放,为他了却心愿。 许家夫妇十年前就死了,为了防止别人起疑,他们在预感到自己的死亡之前,假装搬家,接着为许优昙创下一个虚拟的空间,让他可以平安快乐的成长,但是他们的能力只能维持到两个月之前,所以许优昙打电话给许母的时候,虚创的空间已经消失了,而许父和许母也面临着消失,但是许母为了许优昙苦苦支撑,最终延缓了一段短暂的时光,他们的消失也就意味着保护许优昙的东西的消失,所以才会有鬼物找上门来。 但他们创造的空间只局限于村内,所以一旦许优昙走出村外,那他所经历的一切就是真实的,所以他的学习,学历,都是真的。 至于许优昙的体质问题,因为他本身就是优昙婆罗花,所以除非死亡,要不他的体质就不会变,不过那段佛经却为他永久封住了外泄的气息,换句话来说,他现在是保留了体质,同时也解决了吸引鬼物的问题,总之就是皆大欢喜。 经过此行,许优昙也渐渐看开了父母不在的事实,心中释然。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