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他的时代》 正文 第1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文案 那个男人长相阴柔,与我青梅竹马 我待他如兄弟,他待我如恋人,最后以死的极端手法来告别这个世界也许我就是那个冷血残暴的王八蛋。 主攻文。一对一。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斐 ┃ 配角:苗岫 ┃ 其它: 第一章 我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没什么本事,但家底还算不错,父亲母亲都很有本事,我生来不愁吃穿。连工作我都是为了兴趣而找的。 这些年来,我过得算是很不错,我有爱我的人,也有我爱的人,但我一直不快乐。 我有很严重的失眠症,曾有一个月无法闭上眼睛睡觉,那个月被失眠折磨地生不如死,以至于我父母见在到我之后狠狠地被吓了一跳。我的身体不再健硕。骨瘦如柴,眼袋肿大,堪堪比家里死了人还难受。虽然后来经过我母亲的悉心照顾,我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百分之七十,但我的失眠症仍是治不好。 我父母看了我好久,轻轻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我又失眠了,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许久,翻滚了很多遍,把自己弄得十分疲惫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阿斐。 半夜我就醒了过来,独自对着偌大的房间发呆。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梦,但梦里的人却一直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就算化成灰了,我依旧记得他。 那么精致的眉眼,那么温和的五官,也只有那个人才有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出来了。就算容貌再怎么像,那个人的气质却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苗岫。 嘴里默默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自从这个人出事后,我已经很久没再说这个名字了,现在念着竟然不甚熟稔了。 我与苗岫相识了很多年,从小便认识,至今已二十年了。 这些年来,我的日子过得一直顺风顺水,习惯了无人拘束了,每天就是游手好闲,有过很多女朋友,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都是玩玩而已。我一直当苗岫是我的好兄弟,我泡妞,苗岫帮我收拾烂摊子,把那些对我的钱感兴趣的女人通通撵走。直到后来,我发觉苗岫对我的心思后,我跟他彻底闹翻了,无声无息地与他拉开距离,然后借着出国深造的机会断绝了往来。 即使后来回国后,我与苗岫再次相遇,我仍是端着笑脸对他,只是没了当初那份真情实意,全部都是假的,虚的。 那个时候的苗岫凭着他出色的外表和不俗的演技,成了演艺圈里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只要是苗岫出现,立刻万人空巷,苗岫的事业可谓是蒸蒸日上。 他如今的身份令我大吃一惊。 遇见他的时候,他身边都跟着两三个助理,一个提着行李袋,一个端着化妆箱,另一个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为苗岫开路。 即便如此,他依旧与之前所见一样,除了个子长了点,面容依旧很精致,很少有男人能称为漂亮,但他却能称得上这个词语。身形跟之前相比,却是瘦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不喜欢这个人。 他的面相过于阴柔,缺少阳刚之气。从以前我就看不顺他的长相,如今一见,心底更是厌恶。想到他早年对我的那些龌蹉心思,不算是很佳的心情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想走开,这个人扬起嘴角的笑容,朝我淡淡地一笑,面容很温和。 后来,苗岫跟着他的母亲上门拜访我的父亲母亲,从此,与他的关系又被迫联系在一起。 作为当红的明星,他却总是有空来约我出去,或者出现在我面前,然后顺理成章地一起吃饭。我遇到什么问题,只要他能解决的,就算我不问他,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立马伸出援手来帮我解决难关。 如此好人,按道理,我应该会很感激他,然后与他又恢复我们之前的好兄弟情形。可惜,我的脑袋一直不是很灵光,我反而憎恨他,对他干了很多愚蠢的事情。 后来,一向好脾气的他在某一天,打了个电话给我。电话里他只说了几个字,我却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他了,不管我如何悔恨。 我一直自以为,我对苗岫很了解,仗着我跟他的十年情谊,比他的父母还了解他。 我认为,性格很宽容大方,温和尔雅的人永远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当他以极其极端的方法,永远地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彻底懵了。 或者,我一直未曾了解过苗岫这个人。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苗岫从富豪酒店二十六楼一跃而下,在我面前没了呼吸。 在之前,他还站在酒店的窗口前,对我微微一笑,笑得很温和,一如他之前,下一秒却收敛了笑容,僵硬着身体与这个世界告别。 他的死,被广大媒体不分昼夜地报道,甚至不分黑白。有同情他的,还有批评他的。在他的事业跌入谷底之后,他以另一种方式在娱乐圈又红了起来。他的唱片,他的影视作品随着他的人彻底成了经典。 自从苗岫去世后,我的睡眠一直不好,夜晚整晚都是做梦连连。梦的内容都是关于苗岫的。 我之所以会如此,全都是我咎由自取。 从来不觉我做错了什么,直到苗岫第一次以决绝的表情看着我,我才有些懂了。我似乎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苗岫的事业会出现问题,也是拜我所赐。他的形象一向很健康,与我熟的哥们见他风头正盛,就绑架他去拍一些情se片来赚些钱。我非但没有阻止,更教那哥们用他最重视的母亲去威胁他。一向不轻易屈服的人在那个时刻没说什么,点头就拍了。他粉丝惊讶了,过后,反驳指责他的反面声音出现,声讨苗岫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广告约没了,更被经纪公司雪藏了起来。 就算是这样,他对我依旧没说什么,对我依旧如从前那般好。 看到他强颜欢笑,我心底还邪恶地猜想他知道幕后主使后的表情该如何气愤。 苗岫的母亲在经过绑架事件后,原本心脏就不好,在医院住了几个月,最后仍是救不了,人在深夜就没了。 我看着苗岫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后来一直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地昏睡下去。 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样子,我突然没了整蛊他的兴趣,转身离开了,重新跟他划清了界线,继续过我的大少爷日子,谁会想到,苗岫还是知道了整件事,以至他彻底不想再见到我这副可憎的样子,厌恶到以死来告别。 我虽然没心没肺,但人在我面前死了,我不像木头一样没知觉,何况这个人还是我的青梅竹马,就算我多厌恶他是个同的事情,人就这样没了,说不怕是假的。 那天后,我迷迷糊糊地爬回家,晕倒在门口,一睡就是两个星期。每天夜里,苗岫从26楼跳下来,一脸都是血的情形,不断、不断地在我梦里重演,一直持续到如今。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内疚,什么叫后悔,什么叫恨。 第二章 再见面 几天后,我爬上了苗岫坠落的酒店。 我待在那层许久许久,久得我连周围的事物甚至人都忘记了。 “你在哪里干什么?” 熟悉的嗓音让我心惊。我僵着背脊,死死地盯着楼下的风景,就是不敢回头。 如果有人问我,你信鬼吗?我以前是不信的,现在若问了,我倒是信了,不得不信。 应该已经死亡,消失的人,此刻为什么还在我身后。 也许我失心疯了,也许我幻听了,又或者听错了,但是,这个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嗓音沙哑得独特,确是我至死都无法认错的。 我给自己打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面对身后的人。 “嗨,我记得今天好像不是你的头七啊。” 我勉强地扯着嘴唇,努力做出一个微笑,但我的手却是抖个不停。 我真的是吓到了。 身后的人赫然是苗岫。 我的脑海里还印象深刻地记着他的死状,我记得他的嘴角慢慢留下鲜红的血,脖子上淌着一滩,他胸前的衣服都一片,还有不少的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这样的人,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会没事么? 我的脑子纠结一片,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对待这个属于生死之外的人了。 这个“人”还不断地靠近,他的手还握上我的手臂,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我听见他说。 你在玩什么? 玩? 我已经好久没玩了。你这是来找我寻仇的吗? 我的脚抖个不停,脸上却还带着笑。 我又问,你又来干什么? 眼前的人突然沉默了。 黑亮的眸子低沉地瞅着我,像是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我等了一会儿,这个人勾着薄薄的嘴唇,笑了。 来跳楼。 他也站到我身边,俯视着底下的风景。 这里的风很大,甚至刮伤了我脸上的皮肤,头发遮挡了我望向他的视线。他在我的视线中似乎模糊了一些。 我看着他明明笑得很开心,但眼神却黯淡无光,犹如即将赴死之人,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 我听见他说。 阿斐,下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美啊? 他又笑了。 笑容灿烂,看在我眼底却刺眼万分。 阿斐,你就这么恨我吗?是不是我跳下去了,就再也不用见到你了,是么? 他这次沉下了脸。 即使我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但我却不知道,原来一直笑的人,当他不笑的时候是多么恐怖和令人惊慌。 一种威胁感从我心底油然而生。我伸出了手,往那人探去。 阿斐,你会永远永远记得我的,我要你永远都生不如死! 他笑着往下坠落。 当一切往事倒流,我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只知道我不能让这个人死。 我伸出手,用力地拉住那人的手。 那手冰冷僵硬,温度低得冻伤人。 我再望去,低着头的人抬起头,对着我冷笑。 那张苍白如死人,眼底青黑,嘴唇发黑的脸。我拉着的手臂浮现一横一横的紫色痕迹,似乎是尸斑。 我吓了一跳,害怕得很,手差点就想放开了。 虽然自从苗岫死后,我已经做好被寻仇的准备的,但没有准备齐全到死人复活的强大心理。 我大声地尖叫,不断后退。 我把他拉上来只是为了不重复历史,但没想到会这么惊悚。 苗岫此时没什么动作,伫立在我面前,阴冷的死人脸连面部肌肉都死僵了。他不会笑了,只是睁着眼睛,慢慢向我走来。 阿斐。 阿斐。 阿斐。 阿斐。 声调平缓,嗓音尖锐。 我越来越害怕,不住地往后退,直到脚下被东西绊倒,摔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他俯下身,脸就在我面前。 第三章 八年前的世界 一个深夜,万籁寂静。 我猛地惊醒,浑身是冷汗,身体因为恐惧而紧绷着。 深呼吸了几下,我才终于回神。结果,又在陌生的环境中愣住了。 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方,不是我的卧房。 我走出房间,开了灯,眼睛死死地瞪大。 这个房子也不是我的家。 更不可思议的是,向来对那个人讳莫如深,这会满天花板都是同一个人的海报,连客厅也不怕别人笑话。 海报中的男子刘海略长,遮住一只眼睛,烟熏的妆容,露出茫然的神情,魅惑至极。 整个屋子都是这个男子的海报,有各种样子的他,吃饭的样子,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孩子气地笑着,穿着休闲服戴着渔夫帽在街上被偷拍到露出羞涩夹杂着愤怒的表情。这个人几乎所有的样子都被拍到了。 看着满屋子的海报,那个人似乎快从海报中走出来了。 头猛发痛,几乎不能呼吸。 甚至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时间似乎,倒流了。 手不敢置信地捏着日历上的时间。 我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 这个时间,似乎是苗岫这个男人风头正盛,刚好挤进一流明星行列的时间。 我突然觉得整个人变得很奇怪。 心底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正一点点地,被填满。 望着镜子里的脸孔,有一段时间的茫然。 镜子里的长相对于我来说很陌生,甚至丑陋不堪。这个身体有着胖乎乎的手,肉肉的身材。床边空掉的安眠药瓶跟一纸遗嘱告诉我这个身体的主人的归处。 只有这个人死了,才有我的复活。 我完全不怀疑,甚至相信,这个身体的主人的灵魂如果变成鬼魂了,他一定在旁边看着我,甚至从镜子的那一面慢慢浮现他苍白泛青而僵硬的脸孔。 但我不会恐惧。 这是天意,是上天如此安排的。 我不会跟他说我会好好活着之类的话,我甚至不想占据很长时间,心愿能了却,我便没有任何遗憾了。 将十分宽松的加加大码外套套上庞大的身躯,整理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的鸟窝头后,我迫不及待地推开大门往外跑。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名字叫做苏斐的男子,当踏上那条熟悉的道路,我突然心生胆怯。 如果真是时间倒流,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家里,正在憎恨我的父亲的决定。 依旧是熟悉的房子。 这个房子自我出生后建的,虽然长大后有过很长的时间没在这个地方住过,但我的童年几乎是在这里度过的,我那些又哭又笑的童年时光。 因此,对于这个房子,我有很复杂的感情。 我小心翼翼地翻过墙,进入庭院。 我出生在一个很富贵的家庭,我的父母给予我莫大的享受,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我现在三十一岁的年纪也应该娶了妻子,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我的父母会很快乐地享受他们的退休时光。 “苏斐,你就不能消停下吗?老是跟你爸作对是想怎么样啊!” 耳熟的声音跟话语在这时候传进我耳朵里。我赶紧躲进一旁的房间门前。 抬眼看去,一个穿着打扮时尚优雅的贵妇人映入我的眼底。 即使年纪上了四十多接近五十了,我的母亲保养得当,越活越年轻,看上去依旧三十出头。这样的她,教导了我很多事情,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很严厉。 可以想象得出,待在两个严厉的父母的管教下,为何能出得了如此大逆不道玩世不恭的我。 若不是苗岫的出现,可能如今的我已经疯了。 我的母亲背对着我,与一个身材跟我差不多的男人说着话。 虽然已经猜测到这个时间是过去的时间,那个人是过去的我,但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对这个“我”,竟是打从心底没由来的讨厌与敌视。 这个长得跟我一样的脸,说着过去我说的话。他对我的母亲怒吼了一声。 “我想怎么样?你们就只会训我而已,我干的所有的事情,你们只会认为是没作为的小孩子所做的,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我也是人啊,我也有自尊的!” 说完,“我”一怒之下,逃离了这个家。 按照往事的发展,没出意料的话,“我”跑出门会跟苗岫错开,刚好没遇见他来家里。 在“我”跑开的时候,我就躲进一旁的树下的阴影中,生怕被人发现。以我现在的身份,估计会被当成贼一样抓进警察局。 跟着这个“我”,我很快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偏离了,不知道是重生的蝴蝶效应还是什么,我愣在了原地。 “我”竟然跟苗岫重逢了。 这个重逢很不可思议,特别是“我”这个男人在第一眼瞧见苗岫这个风华正茂的大明星的时候,眼睛竟然闪过一丝惊喜。 我站在阴影处冷眼旁观。 这个“我”不是一般的奇怪。 “苗岫!” “我”立刻出声喊住正从身旁走过的男人。 男人此刻带着一副大墨镜,有别于往日的温和,此刻冷着一张脸,瞅着他面前的“我”。 遇见了青梅竹马,可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苗岫的冷脸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一张阴柔而漂亮的脸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往我对这个笑脸毫无感觉,只觉得恶心。如今一见,却发觉心脏猛地停顿了下,等回神了,心脏早就不受控制,不断地蹦跳着。 这种奇怪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 等我再抬眼望去,原本在前面不远的两个人已经坐上了一辆保姆车扬长而去了。 我想追上去,奈何肉感十足的身体动作十分迟钝。没走几步,我就汗流浃背,喘气不停。 因此,我只得就罢。 不仅如此,这个身体的忘性也很大,我不得不回家,开了这个身体的电脑,对着空白的文档敲出这个段时间以及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等敲完,我对着亮屏的电脑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看。 “4月12日,母亲告诉我苗岫回来了,他来找我,我刚好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年,我始终未再遇见苗岫。” 如果我的记忆是正确的,那这个世界就是被蝴蝶效应影响的世界。 第四章 鸠占鹊巢 十二年前,有一个算命的预言我三十一岁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劫数,我认为他撒谎诅咒我。 结果,这个所谓的劫数应验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劫还是我与他人换了身份,这就意味着从此之后,我将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死,不得不接受这个肉身的一切。 虽然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是另一个我,八年前的我。 原本不是很介意的,但想的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当亲眼见到八年前的我,以我的脸,我的身体,对苗岫笑得如此恶心,我已经掩着嘴忍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种不正当的关系,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世界? 不觉得恶心吗? 八年前的我,那双从来只看女人的眼睛竟然痴迷地看着苗岫,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不留神,便从墙上摔了下去。 意识涣散之际的最后一眼,我看到了此生最痛恨最恐惧的大狗朝我扑过来。 在昏过去之前,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苗岫那个男人。 我为了这个人愧疚直至死亡,结果他却对着另外一个人笑,看得我很不是滋味。 明知道这不是苗岫的错,我却无法遏制心头涌起来的愤怒与不甘。 不甘的是,如果没猜错,等我醒过来,我会被一个小偷的罪名扣在头上。 …… “他醒了吗?身体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意识模糊之际,脑子似乎听到了几道声音,我被吵醒了无法再入睡,只好努力睁开眼睛,瞧瞧目前身处何方。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满目的阳光,金灿灿的,温暖而刺目,就这样,洒满了整个房间。 房间的四面墙都是刷成苍白如纸的颜色。 鼻尖满满的都是一股子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 出乎意料,我竟然没有被关进监狱,此刻似乎正在在医院里面。从这个房间的布局来看,我还幸运的躺在单人的病房。 “醒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还没等我侧过头望去,一双手穿过了我的手臂,放在我柔软的腰间,从我的身后,大力而稳当地扶住我。 把我身后的枕头放好,扶着我的身体慢慢往身后躺去。 我的眼睛缓缓垂下,落在了放在枕头上的手指。 那手指五指根根纤长白皙,这个有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的人是一个男人,他有一把很好听的嗓子,嗓音温柔而低沉。 只听他说道。 “慢慢来,不用紧张。” 因为很好奇这个男人是谁,我不得不努力转动眼珠子想看看这个男人。 男人逆着光,单手插在裤兜里,身形颀长,身姿有着说不出的玉树临风之感。 因为身体的疲惫,我在努力一番之后,眼睛一闭又晕了过去,终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长相。 我所占用的这个身体因为体内的安眠药副作用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因素,我在医院昏睡了一个月之久。 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那个有着很温柔的嗓音的男人隔几天都会回来看我。 男人沉默寡言,可以一言不发,眼睛放空,望着奇怪的地方,呆坐一整天。 明明他身上没有任何烟味却表现地很像一个老烟枪,他不出声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呆坐在角落的阴暗处发狠地抽着烟,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喂我这个肉身喝粥。 我不明白这个人与这个小胖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当这个男人偶尔表现出的亲昵,即使身为独子而无法知道兄弟之间是怎么样的我也在猜想一个事情。 这个男人绝对与我的肉身不存在亲人关系甚至是亲戚,他的行为举止让我永远都误会不了。 我的这个揣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有时候会对我这个宝贝的肉身实施暴行,将胖子的供氧罩扯掉,直到我喘得不行。好几次,我差点就要窒息而从床上跳起来。而在床侧冷眼旁观的人默默地按了一旁的铃,让护士赶来救助我。 假装陷入昏迷的这些天,我悄悄地观察了男人很久,但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只从这段暧昧的关系中勉强看出,这个男人绝对与小胖子有说不清的关系。 乘着男人离开的时间里,我会暗地里爬起来在房间里小走几步路,始终保持着身体的功能能正常运转。 两个月后,我拔掉身上的针,扯掉氧气瓶,换下了一身的病服,穿上入院前身上原有的小胖子的衣服。 其实我不该叫这个肉身的主人为小胖子。事实上,胖子跟我一样高,看起来是一样的年纪。唯一不同的是,胖子是横着发展而已。 在浴室里,我默默地望着镜子里的脸。 打自从这个身体里醒来之后,我并没有照过镜子了。每次照镜子,总会让我有深深的恐惧感。 镜子里的面孔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鼻子,眼睛,嘴巴,身体,这些,通通都不是我的。 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我陷入了一段自我怀疑的梦魇阶段。那个时候,我始终认为自己现在在做梦,眼前这些情况都是梦里才会发生的。 我还是那个我,一个叫苏斐的男人。 然而,在经历了无数次睁眼,无数次的美梦破碎,我还是给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现在的这个自己。 我的手带着颤抖,缓慢地摸上了镜子里照出的脸。 是谁说过,每个胖子瘦下来都是帅哥。 仔细看肉身的脸。 除去脸上多余的脂肪,其实这个身体的脸蛋长得很不错。五官端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唇的弧度都长得不错,如果不是脂肪在碍事,这个鼻子应该会显得更立体挺直。 我伸手摸摸腰间的赘肉。 足足有两的游泳圈,估计一时之间是很难减下来的。 将脉搏上针头遗留下来的点点血迹擦去,在浴室冲了战斗澡就溜出医院,依照脑海中的记忆寻到这个身体原先的居所。 胖子所住的地方是与富人区仅一墙之隔的贫民窟。 屋子破烂地可以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合适而恰当。 翻遍屋子,搜出有关这副身体的证明材料,看了一会儿,我这才对身体的身份有所了解。 我占据的这个身体姓安名为志宗,寓意很好的一个名字,父母健在,可笑的是,他却是个孤儿。 在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双方都抛弃了他。双方约定,每个月会固定给他生活费,至于他生活地怎么样,一概不理,这种情况一直到四个月前,抛弃了他的父母突然没再给他钱了。 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的人应该会因为窘迫的境地而努力挣扎,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的。 偏偏,安志宗好吃懒做。逍遥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因为没钱租房而被房东赶了出来后,他便跑到这个贫民窟来生活。 原本快要饿死了,结果因为一个好心人而有了一份在商场做销售的工作。然而,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家伙竟然迷上明星。 在这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本就没赚多少钱,却把工资都拿去买门票听演唱会。 但是,这还不是最可怜的地方。 安志宗这个该死的家伙还喜欢赌博。 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孤单,性子孤僻,外表也长得不怎么样,没有一个正经的朋友,赌了一次钱,从那次之后,下班后最喜欢的消遣就是跑去附近的赌场玩到,玩到发困才回家睡觉。 由于长时间睡眠不足,平日上班不仅迟到,忘性也大,遇见事情更是手忙脚乱。 事实上,在吞安眠药的上个月,他已经被商场解雇了。 现在安志宗的全部身家就在我手中牢牢抓着。 十张红艳的大头纸币。 仅仅一千块,这便是我赖以生存的全部财产了。 我哭笑不得地攥紧着这几张钱。 习惯了拿卡在手上,要什么便是“滴”地一下,便从机子上过了。 习惯放几张现钞在钱包里,不是用来当零花的,却是用来当小费的。 习惯了睁开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不用我操心,连工作都可以随心去找去上班的大少爷日子。 以上这些,到今天为止,我便要面临安志宗那种饿得快要死的窘境了。 一想到未来的可怕日子,我特想就现在一觉不醒。 我头痛得很,随手便往身后的大床躺去。 “嘎查”一声,床板断了。 胖子的可怕体重竟然把床给压坏了。 满眼都是砸在脸上硬邦邦的被子,我的脸甚至还被被子的被角刮伤了。鼻尖嗅到的满是酸臭的奇怪味道。 …… 这究竟是多久没洗了? 第五章 怪物如我 我在安志宗的屋里一待就是好几天。 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多舒服,相反的,这个地方简直可以用狗窝两字形容。 常年无人打扫,又处于光线最微弱阴暗的地段,还是在一楼的位置,潮湿地不行,屋里一股子霉味,人待久了,都会得病了。 在这个屋子里,我始终埋头沉思一件事情。 没有熟悉的家,也没有了一直在身旁嘘寒问暖的父母,更没有那一群狐朋狗友,日子过得是格外地清闲而寂寞。没了苏斐本身所附带的东西,我似乎什么都不是了。 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侧躺在床上。 这个屋子里,满满的,都是安志宗的执念以及,他的气息。 未来的日子,我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短短的几天内,我已经花掉了几百块了,薄薄的一层现钞比我预想得还要快速减少。 打自出生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动手下厨过。一日三餐,没了父母,没有厨师,便开始习惯了叫外卖。从最开始的一顿五十块慢慢地,减少到了一餐十三块,这是本区内最便宜的一顿饭了。 然而,不管我如何节俭,钱该少的还是一点一点地少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在钱用完的时候饿死了。 面对现实的压迫,我不得不出门找养活自己的活干啊。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2节 就算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我也算是到了国外镀了一层金回来,我的学历毫无可挑剔的地方。因此,我自认为,在这个地方找一个养活自己的工作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 然而,我又一次遭到现实的残酷打击。 在上网投了几份简历,在简历上花了挺多时间的,将自己吹捧得是无可挑剔的杰出人才。这一招,在往年当我还是苏斐的时候简直是百试不爽,屡屡得逞。 很快地,我没有等待多长的时间,第二天便陆续有公司打电话来找我了。 我笑着拎着简历去面试了。 然而,连续四家公司的面试,让我的脸色越变越阴沉。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到最后的垂头丧气,我灰溜溜又绝望地从这些应聘的公司大门口走出来。 每一家用人单位面试官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对安志宗这个身体的轻视与嘲讽。当他们看到我所谓的简历,夸我夸得天花乱坠。但是,在得知我并没有任何证明可以来辅助这个简历的时候,他们眼底的鄙视更是加深了。 最后,我是被人从里面赶出来的,像一条狗一样。 我对安志宗这个身体太高估了,把苏斐的一切东西都完美地复制到了安志宗的身上。但是,安志宗终究不是苏斐,现在的我永远都不可能拥有苏斐的人生了。 我掩面,身体靠在墙壁上,苦笑着。 没了苏斐,我什么都不是。 平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干好一件事,为了这个所谓的工作忙碌了一整天,结果却是一场空。这个结果,怎么想,都觉得好不甘心啊。 离开了最后面试的一家公司,我茫然地在街上走着,完全没有目的地前行着。对于未来,总觉得目前是两眼一黑,完全看不清方向在哪里啊。 不知道在街上游荡了多久,等我抬头的时候,街上的路灯都亮了。 夜晚的大街上,比白天看起来还繁华热闹。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三五个人成群结队,彼此勾肩搭背,有的是下班后到酒吧豪饮几杯酒,有的是与恋人抓紧机会约会,有的是家庭几口聚会。各个看起来又说不出的繁忙又充实。 而我呢? 单独一人在街上,还不知道该去哪里。 人群越是热闹,越是称得我的可悲又可怜。自小是天之骄子的我,还从未尝过这么挫败的滋味。这滋味尝起来苦涩无比。 在我对着商场百货的落地窗倒影自我哀怨的时候,我的五脏六腑再也受不了了,在此刻发出了好几声叫声。 我从早上出门前吃了一个盒饭之后,便再也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在这个时候饿了也是正常的。 我揣着兜里剩余不多的现金,眉头紧皱。 这个区域在身为苏斐的时候,我曾经来过几次。这里的餐馆价格普遍不是很贵,然而对目前穷得全身上下只有几百块的我来说,已经是贵得难以下嘴了。 从街头走到街尾,反复几遍来回地在这条街上走着,所有的西餐馆的服务生都对着我笑得极其和蔼可亲,但是我却始终找不到价位便宜点的快餐店。 几经波折,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平日里绝对不会进入的西点店。 十分钟之后,我坐在广场正中央的喷水池边上,就着一瓶冰凉凉的矿泉水,啃着手上花了几块钱的三明治,干巴巴地咬着。 面包这种食物,早在国外那几年,我已经从最初的好奇慢慢地发展到腻味了。 就算外表表现得如何像国外的绅士,但骨子里始终还是脱离不了中国人的习惯。习惯了三餐一定要有一餐是米饭下肚的。面包这种东西,最开始吃的时候觉得很美好,但是吃多了就味如嚼蜡,口感肯定是比不上香喷喷的米饭面条那些来得好吃的。 就在我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咬着三明治,广场的大屏幕上已经进入了每晚的音乐点播时间了。 当属于那人特有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广场的四周骤然响起的时候,彼时坐在广场正中央的我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下。拿着面包的手停顿住了。 广场上的人很多,散落在喷水池边上像我一样坐着的人也有,站在露天广场上嬉皮笑脸,不谙世事地玩闹的人也有。但此刻的他们也跟我一样,双目紧紧地盯着大屏幕上看。 我秉着呼吸,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望着屏幕上方的人。 在主持人的邀请下,那人缓缓地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方。 带着属于他的笑容,温文尔雅的笑容之下带着一丝丝的孩子气,阴柔的五官精致地展现在明亮的灯光下。 苗岫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放着,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上,慵懒地望着主持人。对于主持人的提问,他看似随意实则认真地想了下,才缓缓回答。 “那么,苗岫,你写这首歌的含义是什么呢?总感觉为了特定的人而发表的。” 主持人带着笑容,朝苗岫眨了眨眼睛。 苗岫笑了笑,手撑着下巴,想了下。 “恩……对,为了一个很特别的人而写的。感谢这么多年了,他仍在我的身边。” 主持人想再问下去的时候,却被苗岫含含糊糊地带过了。 我的的手因为紧张而交叉相握着。 这首歌,从很久以前,我便听过了。 不是在苗岫成名的时候,却是在几年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公子哥的时候。 苏斐,我唱一首歌送给你吧。 为什么要唱给我啊?我又不喜欢听。 没事啊,你听着就好。 一些话语,不知不觉中,猛地窜入我的耳中。 是什么情况下,什么时候,苗岫说出那些话呢?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着。 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从我回国以后便慢慢地淡忘了,如今想起,只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实际上,成为天之骄子的我,生活并非像别人所看到的,表面那么样一帆风顺。正如我父母对我的严厉要求,从小的时候便开始插手我的人生。在那样压抑的教育下长大,不知何时,我长了一颗叛逆的心,时时刻刻在准备着反抗我的父母。 终于,在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在我的生日上,我终于撕破了原先乖乖孩子的面皮。 父母为我准备的生日宴,我并没有去参加。相反的,我去参加了地下车手的比赛,不要命地狂飚车。然后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怀里还左拥右抱,带着不认识的女人回家。 当着父母的面,对于他们的质问,问一句我顶一句。 从那天起,对于我父母的决定,我总是习惯性地反抗着,时时刻刻像一只刺猬一样,狠狠地扎伤别人。 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受不了我了,心灰意冷地命令我出国去进行改造。 我的父亲断绝了任何我可能夜夜笙箫的机会,严格控制我的财产。在国外最初那几年,我过得极为艰苦。 人生地不熟,被父亲断了资金,被迫从公寓里搬出,租了一个比较便宜的屋子,却遇上小偷。小偷过后,老鼠又猖狂地席卷了我的屋子,将里面可以咬的东西全都咬掉了。 在学校,总会有挑起事端的人。而我似乎总能成为事端的中心。每次从学校出来总是顶着一张青肿的脸。 这种困境一直持续到了苗岫的到来。 苗岫与我家是世交,家境厚实,在当地也是有名望的一族。他与我不同,是在全家人的宠溺下长大的。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长成一副谦谦君子的好模样。行为举止,没有令人挑错的地方,俨然是天生的贵公子。 “苏斐,我来了。” 那个时候的他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贯的微笑,将狼狈不堪的我带回了他的公寓。 苗岫的到来,极大地方便了我。 苗岫有一个极佳的厨艺,有他在的地方,我根本就不需要再啃咬那些生硬的面包,每天只管睁眼就吃饭,饿了吃饭。 国外那几年,在苗岫的陪伴下,简直过得像做梦般。 我摸着脸,扯着自己僵硬的脸皮,苦笑着。 我简直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以往的那些经历,竟然简简单单便被我忘记了。我甚至猪狗不如地对苗岫做出那些事情。 我难道不该对苗岫感动地流眼泪吗? 第六章 吐了 一个星期后,在钱包扁得不能再扁之后,在我目前这个身体瘦了三斤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 我放弃了在写字楼那些看起来轻松一点的工作,靠出卖廉价的劳动力得到了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在附近最有名的商圈里,是一家连锁的运动鞋专卖店里,当仓库的管理员,当然,实际上就是搬运工,任何跟体力活有关的事,都是与我有关的。 我之所以能五个人竞争一份岗位中脱颖而出,不过是靠我傲人的体型以及我良好的行为举止,也许真相就是这样吧。 也许,这家店的店长以为我体型这么庞大,估计力气应该很大,加上我又表现出那么勤劳的样子。而我私底下也以为胖子的力气应该比一般人来的大,这是一般人的想法。 然而,事实上,我又错了。 我一只手连一大箱子的鞋子都提不起来,差点被箱子给绊倒。连我身旁站着的人都傻眼了。 我在他们的注目下,看向了一旁正跟我干同样活的同事。 那是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孩子。脸上戴着黑框的眼睛,看模样斯斯斯文文的,结果一手轻松地提起了两大箱的鞋子。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太高估了安志宗这个身体了。 面试我进来的店长为了弥补自己看错人的错误,对我的身体进行了更为严格的训练。搬货的重量与日俱增,安志宗嫩生生的手掌磨破了几层皮,止血贴贴了好几个,掌心长了不少的茧。 每晚回家,我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饥肠辘辘,却连想吃的想法都没有,只能匆匆啃了一个面包,赶紧跑去洗澡,然后便躺床上,一觉到天亮了。 我以为,我会坚持不了几天。那个店长也是如此想的。 想出用这种法子让我自动辞职,也只会那个脑子被门夹了,小气吧啦的老男人才干得出来。 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我在很久前就不玩了,以前也曾对这种做法不屑一顾。结果,当用到我身上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还真是有效。 人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被激出一些身体隐藏的潜能的,如果再丢了这份工作,我就真的快饿死了。 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前几天还被房东刚要去了几百的房租,交了水电费那些杂七杂八的。现在的我穷得只剩下安志宗这个身体了。 如果再没有钱,我实在无法保证我不会干出什么事了。 幸运的是,这家连锁店每天包午餐一顿。没轮到班次的时候,我还会蹭一顿饭吃。 对于我这种做法,那个小气的店长是很鄙视的,甚至看我的眼神跟看乞丐一样。然而,老板没说没上班的店员不准来吃饭,店长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 也因为这种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想法,我竟然在这家店一干就是一个月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领工资的时候。 这一天,店里的员工都很兴奋,甚至各个在筹划着今晚要去干什么。唯独我,只是想着今晚能好好大吃一顿了,还有一点便是,我想知道这家的老板是谁。 自从我进店干活至今,一直都没有见到老板。这个老板神龙不见尾,一个月下来大家只能在发工资这一天会见到传说中的老板真人。 跟店里的女员工花痴的想法不同,我想见这个老板不是因为好奇他的长相,而是总觉得这家店有点熟悉。我似乎,在很久以前有来过这家店的样子。 一般能让我有印象的连锁店很少,除非我是这家店的,或者是认识的人介绍的。 “安志宗,你……把这箱东西搬进货仓里。” 原本快到午休的时候,我正准备洗手准备吃饭了。结果,一向见不得我闲下来的小气老男人又开始想指挥我了。 我瞅了店里的众人一眼。 店里的男同事不止我一个,男女比例各占一半,搬运工比比皆是,不愁没有人帮忙。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会认命地按照这个老男人的指示去搬货的,但是今天的我,从早上九点上班一直到现在,我的手便没有停下。 店里的人聊天的聊天,没客人的时候闲下来的人很多。但唯独没有想要帮忙我的意思。 我的目光幽幽地从他们每张脸上瞟过。 站在店里招揽客人的店员都是这家店的脸面,店员各个有张出色的皮相,背地里跟老男人一样瞧不起说我坏话的人也多。我在这里除了同样是仓库管理员的另一个同事,几乎就没有说得上话的人。 自认倒霉,俯下了身,扛起那箱货物便往仓库里走去。 安志宗这个身体给我带来的不便比我预料得还多,我上辈子所经历的不如意的事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月多来在安志宗身上体验得来得多。 只要我一天是安志宗这副模样,我就别想遇见什么好事了。 仓库在店里的地下室。正当我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的时候,手刚碰上门把,仓库的大门便被窝打开了。 我挑高眉,略带疑惑地瞅着那门把。 不知道是哪个同事出去的时候忘记锁门了。一旦仓库丢失了什么东西,老男人便会将这个事情记在我的头上了。 就在我刚抬起脚,迈出了一个小小的步子,里头的说话声已经瞬间夺走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的眼睛在瞅见屋里的状况猛地瞪大了。 这家店的老板不是个喜欢折腾员工的人,不仅店内装了空调,连地下室最闷热的仓库都配置了冷气,让我也有个可以好好喘气的地方。 仓库的冷气开得很足,我却冷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只有一盏节能灯的仓库内,光线黯淡,站在仓库的人身影绰约,隐隐约约地落在水泥地面上,身影被拉长了稍微。 仓库内,有两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弯着腰。倚靠在墙壁上的人半边侧脸隐匿在黑暗之中,露出冷冽的另一面。 他正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挑,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何,只听得他说道。 “喂,嘴巴动不了了吗?还是不会啊?需要我来教你吗?” 声线明朗,嗓音温柔低沉,说出的话冷漠异常。 半蹲着身子,仰高着脑袋的人没有说话,他的嘴巴靠着男人的身下,含着男人那器官,嘴巴鼓鼓的。 我的手忍不住地抖了起来,空荡荡的胃里却异常地难受,一种熟悉的呕吐感让我整张脸扭曲了。我难受地捂着腹部,眼睛恨恨地瞪着仓库里的人。 这么龌蹉的行径,果然真是够恶心人的。今天中午我已经不需要吃饭了,现在的状况让我胃已经撑了。 “喂,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我正打算转身走开,却听到里头传来这话。 这是打算干什么?让我直接旁观吗? 我转过身,僵硬着身体,面向正朝我缓缓走来的人。 男人看不清的脸孔渐渐地,完全显露在门口明亮的灯光下。 一双明艳的双眼皮,深深地刻画在眼窝处,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窝处落下扇形的黑色弧度,嘴唇凉薄带着淡淡的粉色。 浑身的当季名牌,连手腕上的手表都是六位数的价位。 典型的富家公子。 对于这个人的模样,我却瞧得有点眼熟,但细细地一想,却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最令我关注的是,这个人看起来整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眼窝下方媲美国宝的深深的黑眼圈,再加上他苍白过头的肤色,看起来就像从棺材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还没说话,这个人却掩着嘴,清咳了几声。 先是短暂的清咳,最后咳嗽声越来越紧密,安静的地下室整整是这个人剧烈的咳嗽声。 看起来就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 “喂,胖子,哑巴了么?上次在医院给我逃走了,是打算躲着我么?” 说刚说完,这个人猛地伸出手,揪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墙壁上。 安志宗的身高比这个人高出半个额头,体型又比这个瘦削的人大上很多,即使被这个男人压着,我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威胁。 瞧着这个男人一脸病色,又看看他这个小身板,总觉得我一拳下去,这个人说不定就躺平在这里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医院里那个奇怪的男人,对安志宗暴打虐待的变态。 怪不得呢,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了。 我扯出一个淡笑。 “我只是回家而已。” 仓库里的另一个人终于在这个时候露脸了。 我瞥了那人一眼。 这个世上没法料到的事情还真是多。 这个当日单手抬起两大箱子,瘦得纸片人一样的男孩子竟然与这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 啧啧,真是人可不貌相呢。 “你先上去。” 压着我的男人发话了。 “好。” 纸片人上去之后,这个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手狠狠地拍上我的脸。 “呦,几天的时间,你倒是翅膀长硬了,看你这模样,似乎是忘记你欠我钱的事情了吧。” 说完,掐着我脸的手劲又加大。 我的脸被这样捂着,一时之间难受地快窒息了。 我朝天翻了翻白眼。深呼吸了几口气,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拳将这个男人打倒在地上。 “你td,耍够了没?老子欠你多少钱,你倒是说清楚啊。别总是掐着我的脸,又不是娘们,有种就揍我啊。” 我的脸火辣辣地痛,越发生气地瞪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一脸的惊讶,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子做。 “你……” “我什么?” 手插在裤兜里,半弯着腰身,俯下脸,瞅着男人,笑了。 “安志宗,你疯了吗?你竟然打我?” 恩。我已经打了。 来不及反悔了。 这一个月多我在安志宗身上遭遇到的种种不如意的事情,足以让我快疯了,现在又加上这个男人与安志宗的一些糟心事,我再忍下去,疯的那个人迟早是我。 脑子里很快地过滤了下从医院里这个男人对安志宗的行为举止,再从刚才他与那个纸片人口/交的行为,不难想出这个人的性取向。 瞬间,我的脸黑了黑。 我又想吐了。 然后,我干出了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事情。 直接对着这个男人吐了。 男人的脸黑了又黑,从黑变青,再从青变紫,最后通通变成白色,一张小脸惨白惨败,呼吸急促,似乎喘不过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你们在干什么?” 苗岫阴柔的五官显现在我的面前。 第七章 迟来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听着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仔细一听却似乎近在咫尺。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又想玩什么? 莫名地,我扯住底下人的衣服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地,便松开了那个人。 从睁开眼以来,就一直有一股冲动,很想很想,非常地想念这个人,想瞧见他的模样,想听见他的声音,更甚至地,想跟他说一句。 对不起。 三个字,已经迟来许久了。 然而,对于苗岫这个真人,在我的脑海中却始终深刻地留存着最后看见他的那一眼。 僵硬的脸部表情,苍白发青的面庞,尸斑浮现的四肢,青黑发紫的嘴唇,临死前的模样是那么地可怕。 身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踏在黑色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苗岫离我越来越近了。 直到那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身后一步之远之处,我仓促又慌乱地转过身,侧过头,望向那个人。 那个人站在逆光之处,隐匿在暗处的五官隐约可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身姿颀长,穿着一身裁剪精良修身的黑色西服,领口处的纽扣安分地扣好着。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 甚至,连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一不透着书香世家的客气高傲,连最生气的时候都很难从他的嘴里听到不堪入耳的词汇。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年仅二十五的大好年华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还特意死在我的面前。 这是他对我的一种报复,让我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在无数个夜晚里难以入睡,让我怀着愧疚懊悔,浑浑噩噩地那样子过了整整三个春秋。 真是狠心啊。 我咧着嘴,笑了。 不知所措,这四个字足以很好地形容我此刻的样子。 现在,他的人还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在灯光下,白里透红的肌肤,像女人一样好看柔媚的五官,那一贯带着疏远的笑容的脸。 这个人真的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 “嗨,苗岫。” 第一句话,我仅仅只能说出这个字。 我秉着呼吸,带着满脸的笑容。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地期待一个人的回应。 然而,苗岫瞧着我,淡淡地笑了,笑得客气而疏离。 平易近人,大方温和,这是外界对他一贯的评语。然而熟悉他的我却深知,这只不过是他应对外人的做法而已。 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第一次看见他这个笑容。老实说,我受到的打击比其他人还要多上好几倍。 我傻愣地站在那里,心底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的,但在苗岫这个客气的笑脸下,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难受异常,哽噎不下。 一时之间,想说的话都消失不见了。 他只将我看做是一般的歌迷粉丝,问候之后,便不再理会我,反而是弯下腰,注视着还趴在地上的人。 “荣少,你没事吧?” 被称作荣少的人却抬眼,一脸阴沉地瞅着我,一手揪着被我吐到极其恶心的衣服。 “说吧,你打算怎么赔?嗯,死胖子?” 听到这句话,一直不嫌弃凑在一旁问的苗岫此刻也抬头了,跟着荣少的目光一齐望向我。 我被眼前这两双亮晶晶的,但一双是带着怒火,一双是带着好奇的眼睛瞅着,再厚脸皮如我也难以招架。 正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又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顿时傻住了。 来一个苗岫已经让我手忙脚乱了,这个时候却又来了另一个。这个人还是我除了苗岫以外,最为熟悉的人了。 我望向门口站着的人。 他手脚利落,很快地打开了地下室通道的所有灯光。 一瞬间,整个地下室亮到花了眼。我单手遮着脸,好一会儿才终于习惯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君七秀,我的好朋友,一起狼狈为奸,勾肩搭背,不管是家底还是模样,都与我差不多的,我们甚至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衩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呦,这股味道还真是难闻啊。苗岫,你傻不傻啊,还蹲在这里看啊。哎呀,荣少,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啊,还弄得这么狼狈的,谁干的呀,这么大胆哦。” 单手插在裤兜,一头凌乱的黑色短发,笑容灿烂,牙齿白得晃人,废话一大堆,却总是戳中中心,能与我还有苗岫紧密联系的人,这个时候仍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嘲笑别人的机会。 但是,我却盯着他,发愣了。 荣少? 刚才没听清楚苗岫的话,这个时候却又再次从君七秀嘴里听到这个称呼。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连君七秀都知道,还一副熟稔的口吻又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我有见过这个人吗? 我再次看向还躺在地上的人。 恩。 单纯看脸的话,我真的没什么印象呢,如果是女人的话,我倒还能有点印象的。 但是,荣少这个称呼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两分钟后,我顶着背后阴冷的目光,率先走出了地下室。 在这两分钟内,我终于知道这家店的主人是谁了。在君七秀出现在地下室门口的那瞬间,我便明白了。 这家店会让我没有什么印象也是有理由的。 在很久之前,君七秀还没有正式接手父辈的产业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在忙着创业。 他的家族是经营服饰的百年企业了,他从小受到家里人的影响,最大的兴趣也是在服饰上面,学业方面选的是设计方面的,连去国外留学也是在有名的设计学院。 然而,与服装相比,他的关注点更多是放在鞋子上面。 这家连锁店便是他早年创业的其中一个产业。 那个时候我为了替他庆祝,经常会来这里光顾他的生意,君七秀还专门给我办了一张贵宾卡。 只是,后来,这个连锁店被一个外商以一个极贵的价格给收购了。 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君七秀跟苗岫一样,无法从我目前这副肥胖的身躯里认出我内在的灵魂。 在他们眼底,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是啊,陌生人。一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他们的圈子里,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的陌生人。 说不失望,不失落,那都是骗人的。 我穷得要死,还胖得要死。 然而,这样模样的我,竟然有一个奇怪的男人盯着我。 真是一件怪事。 “你打算怎么赔我?就算你仗着认识我,让我给你打折,这套衣服我算你十万,加上你欠我的,还敢揍我。你是不是准备了一百万来赔我?” 被成为荣少的男人已经在君七秀专用的浴室里面洗了一个澡,换上了另一身干净的衣服。 只不过,洗过澡的人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一副恨不得剥了我皮吃我肉的歹毒模样。 我盯着他洗过澡之后的模样看。 没有来得及梳头,头发有些往外翘,在热水的蒸浴下,这个人病色的肤色倒总算显得健康多了,白里透红,粉嫩嫩的,就是有点娘气了。 男人目光阴鸷,像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让我倒有些意外了。这个眼神在我刚才揍了他一拳之后才出现的。 我是听闻过,有一些人有s/的趋向的,但是这个男人也是这样么? 想到这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果然这个男人太奇怪了。 “能打个商量么?你应该知晓,以我目前的能力,就算是杀了我,也给不出一百万这个数字的。”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想刁难我,不可能会让我如意的。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特别是金钱上面。 欠什么东西都不好,欠钱却最容易解决的,即使知道这个人要的不是这个东西,安志宗以前欠下的那些债务我也还没有当成自己欠的觉悟,但是,我是真心想还掉自己欠的部分。 男人轻挑着俊眉,勾着嘴角的弧度,笑了。 “哦,我说还多少你就能还多少吗?那就十万啊,这个数字,我估计你也还不出。” 像逗弄小动物的眼神,稍微让我又恶心了下。 掩饰着眼底的厌恶,笑了。 “我尽量吧。不过,能帮个忙吗?” 我简单地说了下自己的要求。 这个要求,对于有钱有权势的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其实,我可以求助的对象有两个,没必要跟眼前这个最难缠的男人请求。 苗岫是其一,按照他表面上温和平易近人的性格,就算是陌生人,只要你表现得彬彬有礼,至少不能粗鲁,他会考虑帮忙一下。但是,两个人里面我最不想求的人就是苗岫了。 人情是最难还的,这个人我还欠他一条命。更重要的是,一向在苗岫面前强势如我,一时之间无法做到卑微地跟这个人请求。 第二个人便是君七秀。我表面上的老板,我是他的员工,只要不出任何差错,他能帮忙的也会帮忙,但这个是要计较成本的。君七秀是个典型的商人,以我目前的情况欠下的债反而会更多。 思来想去,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最合适了。 这个人对我这个身体有目的,这就是最合适的理由了。 “嘿,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如我所料,明明想答应了,却想要从我身上索取一些东西。 男人的身体缓缓地靠近我。 “你似乎跟我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呢。要我答应也行,你取悦我先。” 他显然在记恨我打断他在地下室的好事。 我瞅着眼前这张脸。 就算长得再好看,但是五官分明,有着男性的硬朗,身体硬邦邦的,没有女性的柔软。我再眼瞎,也能一眼辨出他的性别。 能换成苗岫那样柔和线条的脸,我也是认了。 我努力地说服自己,把这个人的脸幻想成女人,把这家伙硬邦邦的胸膛想象成柔软的身子。 朝这个人伸出手,缓缓地靠近他。 第八章 人心难测 “小童,你的衣服带了没啊?” “带了啦。别问了,好啰嗦啊。” 一对母子站在林荫树下。中年的母亲不断地在少年耳朵旁叮嘱着一些杂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少年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左耳出右耳进。 “妈妈不是啰嗦,只是怕你忘记了啊。等下去学校又感冒了怎么办,你前些天不是感冒刚好吗?” 一边说着,中年的母亲又伸手,替儿子拉了拉衣领。 在炎热的天气里,这种做法只会招致年轻人的厌恶。少年同样也不例外,又动手扯下那竖起来的衣领。 我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还是从荣少那里要来的。 荣少的本名是林荣,林氏企业的未来法定继承人,目前是林氏企业的太子爷,有钱有势,弄到抛弃安志宗的父母资料简直是易如反掌。然而,习惯了刁难人,不会轻易让人好过的他,自然会对我开出些条件。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3节 只是…… 一想起上次,我便得意地想笑。 到底林荣还是稚嫩了些,就算表面表现得对我目前这个身躯很有兴趣的样子,但一旦主动权在我这里,由我主动靠近他。如果没有提前有心理准备的话,还是会被这个笨重的身材吓了一跳。 明明那么厌恶安志宗,在医院里死命地掐安志宗,在这里怎么可能会突然表现得那么热衷呢。分明便是心怀鬼胎。 虽然不知道林荣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这些对于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对照着照片上的女人,再看看树荫下那个殷勤的母亲模样的女人,顿时有点难以接受了。 照片是近期才偷拍的,自然不是我惊讶的原因,真正令我觉得惊讶的是,这个女人能心狠地与前夫一致协商不要抚养安志宗这个孩子,但竟然能在另一个孩子面前表现得这么慈祥和蔼。 果然,每一个父母生来便会偏心的么? 突然地,想起了作为苏斐的我的父母。我该庆幸,即便是教子严厉的他们,也从来不会有抛弃孩子的想法么? 在少年与自己的母亲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收起了照片,拉扯了下衣服,勉强使身上肥大的旧运动服看起来整洁点。 原本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安志宗生母面前的我,应该穿一身好点的衣服来见她的。但是,我在安志宗发霉的衣柜里翻找了半天,实在没有找到一件适合点的,身上的这套运动服还是勉强找出来,自己动手努力洗了一番,才可以穿上身的。 按照以前的我,这种衣服老早便不要了,穿上身简直是太寒酸了,连我的父母都会看不过去的。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好穷啊。一块钱几乎都要掰成两块用了。 我又看看脚上的鞋子。一双穿了挺久的发黄的运动鞋,还好,还能见人。 我今天是来耀虎扬威的,但这身扮相反而成了我来找同情的。不过,能达到目的,这种手段也行了。 我抬起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这对母子靠近。 夏天的树荫下,吹过徐徐的暖风,热得人汗流直下,我更是热得满头大汗,等走到他们面前,我已经忍不住用手做扇子扇风了。 “嗨,还记得我吗?” 我这话刚说出口,面前这对母子顿时愣住了。 少年转过脸,看向我。 眼底闪过很多情绪,先是吃惊,疑惑,接着是轻视,最后是漠视。 一张长得清秀的脸蛋,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极其地没有教养,难听刺耳。 “你谁啊?又是推销的吗?不用说了,死胖子,你走开。” 哦。死胖子。 我先是注意到胖子这个词语,才听到他面前的话。 我低头看了看自身。 不知道有哪个推销东西的人会不长眼穿着运动服来推销东西的。 不是口才极佳,就是为人极蠢。 我笑了。 “我如果是推销员的话,就不会穿着这身衣服了,而是打领带穿西装了。”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说,我才懒得理会这种没有礼貌的小鬼。 脸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少年,才正式望向那个中年女人。 女人保养地还算可以,人到中年后期了,脸上没有半点色斑,皮肤白皙,面容和蔼有福气,看起来就像是平易近人那一类人。气质很好,斯斯文文的,行为举止都很雅观,似乎日子过得挺好的。 越是亲眼见到这个女人过得这么好,我心底就越难相信,为什么世上还有这种心狠的女人。 宁愿到银行汇钱给安志宗,也不愿跟安志宗见上一面。我在安志宗很少的记忆里并没有瞅见有关这个女人的记忆,显然她在安志宗很小的时候便没有再见过安志宗了。 这个女人这会儿的面部表情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表现地跟少年差不多,同样是很惊讶,一脸茫然,望着我满满的都是陌生。 “你是?” 啧啧,又是这样的问话。 我努力地扯出一个看起来不至于扭曲了的笑容,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母亲大人,还记得我吗?我是安志宗,很小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 故意这么说,故意恶心这个女人。 这段日子里的憋屈生活,让我对这个女人的怨恨稍微多了些。如果她能抚养安志宗,如果她对安志宗能像对眼前这个小子一样好的话,或许,我现在过的日子也能稍微改善一点了。 毕竟,没有父亲没有母亲的日子,一般人是过得很艰难的。 我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女人身上。 女人在听到安志宗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变了。 错愕。 难以置信。 疑惑。 三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显然,这个中年女人还记得这个世上还有安志宗的存在。 “你……怎么来这里了?” 也许,她更想问的是,怎么找到她的吧。 我笑着,没有回答。 一旁站着的小子有些不耐烦了。 “妈,这胖子是谁啊?我热死了啊,还回不回家啊?” 少年催促得紧。 女人没有来得及考虑,便点点头。 “好,我们现在就打车回家好吗?” 这里是一个高中学校的门口,正恰逢学生放假的时候,人流量很多,车子也很多。女人接过少年身上的书包,略微有些迟疑地望着我。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吧。” 带着恳求的语气问我。 我点点头。 在出租车上,女人坐在车子前座,我跟少年坐在后座。 少年手上捧着一个新出不久的平板电脑,另一只手还拿着同样崭新的价格不低的手机,正在上网聊天玩游戏。偶尔的时候,他会侧过头望向我,但那眼神并不好。 一直是轻蔑瞧不起的眼神。 还挪了下屁股,往车门靠了过去,企图与我之间拉开更多的距离,不想与我坐得太近。 偶尔,他会吵着说。 “车子有难闻的味道。” 恩。这话说得倒是含蓄多了。 看他那望着我的眼神,显然是在指着我,说我身上的味道重。这是自然。胖子最怕热,出汗多,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其实大家都有汗味也是正常的。 我都没有说他呢。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做理会。 坐在前座的女人从上车之后便沉默了。 车子停下了,目的地到了。 我抬头,望了望女人现在住的地方。 与我那跟狗窝似的破屋,这个地方显然高级了不少。 虽然是一般的房子,属于自己建的楼房,但是有阳台还有四层高,跟小洋房一样漂亮。这个女人再嫁的丈夫是个踏实工作的男人,工资不多不少,与女人一起奋斗,生活水平中上等。 女人先让那没礼貌的小子进门去,并没有让我进屋,似乎是怕自己的儿子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我们就站在门口说话。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女人犹豫了一番,终于问出口了。 我想了下。 “过得有点艰难。现在搬到了西大街去住了。” 西大街是什么地方。整整一个贫民窟,治安乱,人多,外地人口也多,龙蛇混杂,简直糟糕透了。 女人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住了。 过了会儿,紧揪自己的衣角,才说道。 “那你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又想笑了。 安志宗还真是可怜。自己的生母似乎连问候的话都觉得多了,干脆来个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 我清了清嗓子,使劲使自己表现得有些难过。 “我手头有点紧,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我都饿了几顿了,还欠人家钱。你能借我五万吗?” 五万的数字,对于小康之家的人来说,数目有点大了。女人又傻住了。 “五万?这么多?我怎么会有啊。” 怎么不会有? 一个月工资五千,一年攒下来都有几千了,丈夫又是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的人,工资还入万,家里还买了车子,没事的时候开出去度假游玩,一家人生活幸福美满又自由,怎么会没有呢? 何况,我都穷得快饿死了。 “我没有办法了。如果你不给,我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我依旧笑着看着她。 女人犹豫了很久,才终于答应了。 这笔钱只是借而已,毕竟女人给的抚养费还是挺准时的,给到了超过十八岁了还继续给着,在钱上面其实也不欠安志宗什么。 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特意站在门口的窗子那里看了会儿。 女人进屋就忙着收拾儿子的书包,将里面的脏衣服拿出来扔去洗衣机那里洗着。又站在门口靠边的厨房那里,洗菜做饭。 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分贤惠又和蔼的家庭妇女。 只是因为与前夫不好,又不想因为前夫的儿子拖累自己嫁人,才决定不抚养安志宗。结果前夫也不要安志宗,女人没有丝毫得犹豫,便选择离开了。 如今生活圆满幸福,倒是怕昔日的前夫儿子来打扰自己了,连口水都不给喝,就要赶人走了。 真是人心难测啊。 第九章 一点点靠近 从安志宗的生母那里借了五万,又找到了安志宗的父亲。 安志宗的母亲另嫁,父亲另娶,两个人的日子过得果然比安志宗好,并且各自的家庭都看起来异常地美满幸福。 我不仅从安志宗的父亲那里要来了五万块,还多了一些额外的收获。 “你怎么又提那件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钱已经发完给你了啊。” 安志宗的父亲看起来跟安志宗的母亲一样年纪,一样的外表年轻,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大叔型气质,儒雅和蔼地不得了。 然而,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跟吃了脏东西一样,臭得不行。 他嘴里说的所谓的钱,不过是十年前照顾安志宗的爷爷去世之后留下的老房子。原本安志宗爷爷的意思是要留个安志宗住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所以与安志宗的父亲定下协议,。 一旦安志宗的爷爷过世,那么他名下的老房子出售之后所得财产归安志宗的父亲与安志宗所有。 这个协议还有当场请来的律师做见证。 安志宗父亲给安志宗关于房子的总价的说法是,房子卖了二十万,当时的律师还站在一旁沉默着。 年幼的安志宗并不懂父亲说辞背后的谎言,并且深信爷爷请来的律师是正直的,并不知道他们老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安志宗不过是笨在相信对自己的父亲还有亲情,对人心看得也不够透,更重要的是,安志宗更是被自己懒死的。懒得思考,懒得改变现状,一昧地从父亲那里接受一切,认为只要有钱花就行了。 殊不知,这样迟早会坐吃山空。 我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掏出了从律师要来的证明材料。 就算是时间过得再久,卖掉房子总会在政府部门留下记录的,当年税收证明什么的,二十万的售价根本不需要那么高的税收。 “你好不好奇我从哪里要来这些的?” 我将一沓薄薄的纸张扔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那位给我这些材料的律师早就因为恐惧坐牢而胆小地供出了一切。 房子的真实售价是五十万,当年的五十万跟现在的五十万可是很大不一样的。安志宗的父亲用从安志宗这里骗去的二十五万,投入了自己的生意里,创立了现在他名下那个公司的前身。 当然,在再婚后,这个老男人又跟自己的老婆合资,建立了规模更为庞大的公司,去年还借着别人公司的名义在香港上市了。 就是这么有钱的主,却吝啬地分给安志宗那么一点抚养费,还借着安志宗已经成年了的由头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如果他知道,安志宗因为这个原因而走上死亡的道路,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 从安志宗的父亲那里顺利地讨回了剩下的二十五万,加上安志宗生母的五万,总共是三十万,还了林荣十万,我还剩下二十万。 钱包里一下子饱和起来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地爽快。 拿到二十万后,对于未来的谋划,其实我心底已经有一个大概的雏形了,只是能否实施,还要看那个人是否能答应我的要求。 拿到钱后,我先去了银行一趟,用安志宗的身份证更换了原先卡的密码,将钱转了出来,又重新开了一张卡。这张安志宗开的卡以后只需要用来做发工资用的就行了,我到底还是习惯用自己的手开的□□。 安志宗的脑袋并没有把任何有关密码的事情留给我,他的记忆是不全的,不该知道的事情,我通通知道了。 比如,他对苗岫的迷恋,那种简直可以称作疯狂的情感足以让我干瞪着眼无语。不仅他的房间里都是苗岫的海报,还有他所收集的关于苗岫的杂志,报纸,上面那些小道消息仔细到足以弥补我对苗岫红起来之前那空白的两年。 那两年,是苗岫回国后,我在国外留学的两年。那是我在得知苗岫对我所怀有的不轨情感之后,所逃避的两年。 但是,五年前的我竟然没有出国,还是乖乖地留在家里,看起来甚至在苗岫附近积极地徘徊着。那么,我就不会经历那空白的两年。 这件事,始终让我有点在意。 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安志宗父亲隐瞒的这事,安志宗竟然没有任何印象。让我费神了好几天。如果能再见到安志宗的话,我难保不会想掐死他。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的肚子都饿得发扁。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怀念起苏家的厨子手艺。 因为心底惦记着那件事,我没有马上去吃饭,反而是跑去了自己的家里。 苏家家大业大,难免不会在房子里安置了几名看门的保镖,但在这个生活了好多年的房子里,我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的房间,这些保镖对我并不会起什么作用。 我熟门熟路地摸着墙壁,像壁虎一样身体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入一条五年前的我自己开辟出来的小路。 小路藏在花园里一个隐蔽的地方,那里只有我曾经饲养的宠物褔仔才知晓。而唯一知晓这条小路的褔仔在一年前便已经死去了。 小路里有亮光,不至于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是很久没有来人了,这里的蜘蛛丝都密密麻麻地藏在头顶上,一走过便一头的蜘蛛丝。 小路的尽头转眼间便走到了。 当我准备拨开面前的杂草,将笨重的身躯挪出小道的时候,两道声音成功让我暂时静止不动了。 “阿岫,你看我家的花长得可好?还是我自己种的呢!两个月的成果了!” 这道声音我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想出声音的五官如何。本来就是自己的脸,如今面对面瞧着,倒硬生生有种阴森森的毛骨悚然感,像在照镜子一样可怕。 杂草挡住了那人看向我的视线,却让我清清楚楚地从暗处看见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那双眼睛,又是带着深深的痴迷与狂热。 嘴角的那个笑容,笑得跟看见漂亮女人一样猥琐。 这个人真的是五年前的我吗? 不由而来的,这是我第二次觉得怀疑了。 “恩,还不错。真没想到你会种花呢,你以前可不没有这种好性子来种花呢,通常都是把花直接拔掉了,让我收拾烂摊子的。” 苗岫的身影随之从五年前的我身后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眼底的神情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看不懂了。 苗岫的目光并没有跟我想的一样落在五年前的我身上,反而是看着那所谓种出来的花。 我的视线紧紧地锁在苗岫的身上。我不信,跟我有十几年手足情谊的人会看不出面前的我有些奇怪。 如果我没有重生的话,如果我没有重生在别人身上的话,那么我绝对不会怀疑面前这个我是奇怪的。但是,既然我可以变成其他人,难保不会有奇怪的人变成我。 一想到这个,我看向苗岫旁边的那个人,他的一言一行更是让我觉得奇怪了。 苗岫在五年前的我转身的时候,那眼神分明就落在五年前的我身上。嘴角的笑容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俊眉的紧皱。 第十章 你像我熟悉的那个人 过了几天,我报名了一个健身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在市中心最繁荣,寸金寸土的地段。 我倚靠在柜台前,认真地填着面前平板电脑上的入会表格。这个俱乐部在以前我曾经也来过,是我与君七秀以及苗岫的固定活动场所,这个俱乐部在这个圈子里也是相当有名的,不是会员的人都不得随意进入,连最爱跟在人身后的狗仔也只能乖乖被挡在门外。这里的入会费还相当的昂贵。 为了今天,我还特意将另外一张卡也给带了出来,防止卡里的钱不够刷。 “我填好了。” 我点了交卷的按钮。 表格很快便发送到了俱乐部的官方邮箱里。 前台的工作人员立刻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张银卡。 “这是您的卡,如果下次没有带卡来,可以直接报您的手机号或者会员id号。您可以进去了,祝您健身愉快。” 在一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缓慢地移动着身体。 来这个俱乐部的人一般家里都不差钱,还是属于上流社会里的权贵,富二代官二代什么都有。如果只是为了健身的话,在自家的别墅里便完全可以做到了。来这里健身,就跟聚会一样,不过是为了交流彼此得到的信息,或者多认识一些人,将人脉关系网撒得更大一些。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一个目的之一。 我假装随意地看了周围一圈。 在这里健身的人不少,有些面孔还在电视上还有上辈子接触过,认识的不在少数。然而,我却找不到我想要找到的人。 按照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君七秀那小子的活动时间的。 来这个找君七秀,是我的第二个目的。 最后的目的是我必须要开始瘦身了。 最后的目的都是附带性的。我本身还是暂时没能很快地意识到如今这副身躯的笨拙模样。 我失望地挪开视线。挑了一个这里的健身教练。 在这里减肥有个好处,不仅可以瘦得健康快速,而且还有专门免费的营养师一对一进行指导给予每日三餐的健康减肥菜单。 我的性子很懒,向来对什么事情都不太积极,减肥这事如果单靠我自己,基本是不会成功的。 我先是站在体重秤上称了下自己的体重。 电子秤显示的体重比我前一个月在药店门口称得还要来得轻一些。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的卖力工作,还有吃食上的跟不上,基本是晚餐没怎么吃过便睡觉了,所以才能瘦了五斤。 我的目标是瘦到以前苏斐的身材。 我将自己要减掉的重量告诉了一旁等着的健身教练。 那人先是皱了下眉头,表示有点难度,但是他还是能做到的,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我勾着唇,笑了。 如果这个人连这个基本的要求都没有办法做到的话,那就从这里滚蛋吧。 这人先是按了下我的手臂还有腰部的一圈赘肉,测试了下肌肉的松紧程度,才缓缓地说道。 “你这个看起来似乎是虚胖呢。要减下去其实也不需要两个月。” 虚胖的人一般肌肉疏松,脂肪下垂,轻拍有晃动感,脂肪易燃烧。如果能进行有效的运动,减肥的效果会比实胖的人快速很多。 “那我们开始吧。” 我将他的言论听见了耳朵里,按照教练的指示我站在跑步机上,先是慢跑,然后速度再慢慢地调快。 我进俱乐部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多,然而等我运动结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墙壁上的时钟早就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君七秀这个时候还没有来。 我去了冲凉房冲洗了下,才下楼去吃点东西。 吃完东西在楼下的商场逛了一下。 我先是去了三楼的图书区逛了下,努力地回想了下上辈子君七秀说过的几本在经济方面比较权威的书名,在一排排的书架里找了好久,才终于在角落的书架里看到了。 那几本书跟砖头一样厚,厚度从二楼扔下去绝对可以砸伤人的。 我皱着眉头,犹豫了下,才终于伸手拿了出来。 虽然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书了,但到底我还是有努力k书的经历的,这几本书只要我认真地看,应该能看得进去吧。 也许吧。 谁知道呢。 拿去收银台结算后,我又下了一楼,到了男装专柜那里,挑了一件我很喜欢的衣服。这件衣服的牌子还是我一贯喜欢的。 价钱倒不是特别贵,我就喜欢它的料子,我的皮肤属于易过敏体质,很多衣服一穿上身就会发痒,只有牌子特别地舒服。但是,这个牌子的衣服只有年纪比较大点的人才会买,像我这种年纪的人算是个例外了。 为了这个,以前难免会被君七秀嘲笑了一番。 总是笑我跟老头子一样,不懂潮流。 然而,潮不潮流,对于我都是无所谓的,我毕竟不是靠这个东西吃饭的,只有君七秀那种天生吃这碗饭,对时尚方面有异于常人的敏锐的人,才会对衣服方面诸多挑剔。 我将衣服穿上身,站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 对上镜子里的人,真是会很容易失望的。衣服再有型,料子再好,也难以掩饰真实的体型问题。 我换下了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一个没想到的人竟然出现在这家店里了。 君七秀站在门口,先是随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渐渐地聚焦了。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我的身份信息。 “你……是叫安志宗吧?” 我点点头,朝他露出一个很礼貌的淡笑。 “对的。你来买衣服吗?” 君七秀的性子与其说是随和,还不说是圆滑世故。然而,他对下属并不会摆冷脸,总是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即便我对他并没有那种对老板的尊敬,他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是笑着快步走过来。 他绕着我看了一圈。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我挑高眉头,笑着看着他。 “什么问题?” 君七秀指着我手里的衣服。 “你的体型不太适合这件衣服。而且年纪也不适合。” 这个我当然知道。 “我喜欢它的料子,对我来说,它很舒服很合适。” 我这话,倒是引起了君七秀的诧异。 他停顿了下,才说道。 “你这话跟我的一位朋友说得出奇地相似。” 这个我也知道啊,而且我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然而,我面上还是装作一脸茫然惊讶。 “哦,真的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奇怪的,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的。” 君七秀一脸诡异地瞪着我。 他的手指随意地指向了一旁的衣架,报了一个码数给站在柜台面前穿着一身黑色工作服装的女孩子。 “把那里的衣服都给我按照码数包好结账。” 我望了望君七秀身后。 他今天并没有跟谁过来,而他是最不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了,能让他来这家店买衣服也只有一个人了。 那个人便是五年前的我。 苏斐。 有的时候我忙着泡妞,忙着各种不务正业的事情,抽不开身的时候就会拜托君七秀帮我买衣服。 买衣服这事,我也只信任君七秀跟苗岫,两人的眼光一样毒辣,挑的衣服也合我的胃口,但苗岫比我还忙,又是两脚都踏进演艺圈的人,这种混入商场买衣服的行为实在对他很有难度,分分钟就会被镜头捕捉到,然后有一堆要费口舌解释的麻烦事,更甚至会被认为是有心机的炒作。 因此,除了君七秀,这事再无任何合适的人选了。 当然,对于君七秀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处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他也是个大忙人。与我这个忙人相比,他忙得才是正事,起码是符合长辈们期待的正事。君七秀可以跟我们一起瞎玩,但是一遇到正经事,他会比任何人还来得严肃认真。 然而,他总有本事,把时间挤出,供自己娱乐。 在这一点上,我与苗岫都是望尘莫及的。 在搭往俱乐部的电梯上,君七秀很疑惑我竟然与他是同个目的地。 在他的认知里,我应该是个勉强可以糊口的小胖子,怎么突然有钱来这种地方挥霍了。 我跟他交谈了几句,便没有再主动说话了。 今天才是开始,我这样点到为止才是最合适的。君七秀的性子多疑,我如果跟他说得更多,难免他会猜到我是故意跟他接近的。 时间还长着,慢慢来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除了工作便是在健身房,健完身泡个热水澡,又翻开那几本砖头书开始认真研读起来,拿出了当年在国外攻读学位的苦读劲出来。 每天清晨准时打开电视收看f频道的新闻,强迫自己去接收这些陌生的信息。又订了报纸,迫切地汲取来自网络、报纸上面的各类经济信息,有的时候我还会浏览一些娱乐新闻,随时注意苗岫的动向。 我在与君七秀的接触中,越来越显露了一些我以前的生活习惯,这些习惯让君七秀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有一对在事业上出色的父母,但身为他们独子的我却逊色很多。 我不聪明,贪玩,好色,懒惰,喜怒不定,还贪新鲜。我没有苗岫从小拥有的远大梦想,没有君七秀为事业奋斗拼搏的认真。我对自己的人生一直是迷惘的,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在这一点上,我完全没有遗传到父母的优良品行。 作为一个重生者,我也没有任何的金手指,我不记得可以让我一夜暴富的股票,唯一可以让我利用的,只有我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着。 我迫切想要改变现状,我想要尽我的全力看着苗岫安然地活着。 我与君七秀能谈到的话题越来越多,从娱乐再到君七秀最感兴趣的经济政治,我都能随意地提及,侃侃而论。 两个月后,我瘦身成功了,露出了安志宗真正的相貌。 身形瘦削颀长,堪比模特的完美身材。肌肉不夸张纠结,没有九块腹肌,也没有浑身的赘肉,有的是分明的肌理。皮肤带着健康的小麦色,泛着阳光的迷人光泽。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我与君七秀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在君七秀的指导下,我买了几只股票,赚了一点小钱。我将这些钱以及原本存着的十几万投入了君七秀的创业计划里面了。 我成为了他公司的小股东之一,并且负责开拓君七秀公司网络上的运营。 与君家企业的主打品牌相比,君七秀的公司主打的是年轻人的定位,定价却超出了一般年轻人所能接受的范围,属于高档奢华系列。为此,我跟君七秀特意商量了下,发展出另一条支线,这条支线是平民系列,价格会优惠很多,当然用料却比同价位的牌子还要好。 这条支线有个缺点,就是利润比较低,如果无法吸引更多的人购买,那么就很容易亏本。而且目前君七秀创立的牌子比起老牌子来说,还是比较年轻的,知名度比较低。 为此,我与君七秀将公司搬去了g市的大学城。这里的地段租金很便宜,有的是劳动力,可以招纳很多学生兼职代理,负责网上的宣传与洽谈客服,还可以吸引更多的学生群体来购买。 公司的运营开展得如火如荼,君七秀因为家族企业有工作要忙,抽不开身,因此,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进行把控。 一时之间,我倒是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了。 第十一章 入戏太深 再见到林荣的时候,我因为连续的几天忙碌而疲惫地倒在公司办公室的沙发上。 面前的玻璃圆桌上放着亮着屏幕的平板电脑,桌子上还散乱地放着一沓一沓的文件资料。 我的眼睛实在再也坚持不了了,看着文件上的字体竟然重影了。我闭着眼,揉着隐隐发酸发痛的太阳穴。 这几天来,因为对投入了一番心血与全部身家的事业报以最大的期待,以至于我产生了莫名的焦虑感,这种焦虑感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难以入眠,甚至开始发生了失眠这一熟悉的症状。一旦出现失眠,我总是习惯地找寻药物。但是我根本就不是那种心细的人,这种小事经常被在我忙起来的时候便忘记。 以至于,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直处于没有办法轻易入睡的状态。 一直到今天,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在减肥的情况下又多日未正常地吃饭,身体开始负荷不了了。 我摊平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痛苦又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办公室里,落地窗外的阳光大好,灿烂又刺眼,满满地散落进室内,办公室里一片静谧,只有文件被空调的冷气吹起起起伏伏翻页的“哗啦”响声。窝在沙发上,我慢慢地陷入了迷糊的境地里。 在意识即将完全沉沦在黑暗的怀里的时候,一只低温的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靠在我耳边的声音温度同样冷到让我清醒了过来。 “胖子,上班时间不务正业打瞌睡,晚上是去干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么?” 熟悉的低沉嗓音让我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皮。 入眼最首先瞧见的人便是弯下腰,侧着脸,伏靠在我耳边的林荣。 “你……怎么来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坐起了身。 林荣很快便收回了手,站直了腰杆,落落大方地站在我面前,任由我打量着他。 今天的林荣穿着一身低调的深蓝色西装,一头凌乱的短发已经被服帖地梳往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 林荣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今天的这身打扮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显得严肃正经。 林荣打量着我的办公室,踱步在办公室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手转过背对他的大班椅,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双手交握抵着黑色的办公桌,似笑非笑地瞅着我,一双黑色的眸子幽幽发亮。 “我今天是因为某人的邀请才来看看的。啧啧,没想到胖子你也能变成这样,还真是好看多了。” 虽然是赞美我的话,但我却没有从他黑幽幽的黑眸里瞧见一丝真诚。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4节 我正想说话,耳朵却听到了来自走廊的脚步声。侧过头望去,比林荣还晚到的人出现了。 是君七秀将林荣邀请来的。 君七秀看了看已经坐在办公室的林荣,又看到我一脸的傻愣,笑了下。 “鄙人的公司要长久地发展下去,需要多位股东的入股才行的。所以呢,我今天又拉来一位强有力的大股东来投资了。” 林荣的身家早就过亿,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阴沉的模样,与君七秀玩的圈子不一样,但是在钱这一方面他与君七秀的态度是出奇地相似的。两人对钱的敏感与执着都是很像的。 只要有盈利的可能性,即使风险再大,他也会不顾一切砸钱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君七秀能与林荣做朋友的缘故。 在第一次见面我没有认出林荣却觉得他的名字有点熟悉,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林荣,说起来,其实我真的有见过的。 我学不来君七秀为人处世的圆滑与八面玲珑,骨子里讨厌的东西,我的家世与我的性格都注定让我无法轻易地掩饰掉。 我对同性恋这个圈子厌恶得很,更因为察觉到苗岫对我奇怪的感情而更加厌恶这个圈子里的人。而林荣在这个圈子里甚为有名,他玩得很嗨,声名远扬,匆匆的一眼,我因为厌恶他,甚至连他的人都记不住。 我瞅着被林荣碰到的桌子与椅子,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公司不是我的,我早就将这套桌椅都换掉了。 林荣这个人不是一般地奇怪。明明很讨厌我,却老是拿话来暧昧人,说话与表现截然相反,如此矛盾,让我不免产生想要躲开这个人的想法。 然而,从君七秀嘴里听到入股的对象之后,我只能干瞪着眼,勉强按捺着心底的抗拒,接受了这位新来的大股东,公司新上任的老板。 林荣临走前,朝我伸出手,嘴角勾着笑。 “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一次,我总算从他眼底看到难得的笑意了。 我郑重地握住了他的手。 在这个公司,我负责技术方面,出卖劳动力,君七秀与林荣负责出资,我以为我与林荣会彼此矛盾重重,甚至会让这个新公司加速解体了。然而在后来一段时间的相处里,出乎意料的是,我与林荣不但没有闹矛盾,反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平和气氛一直相处到所有的开发项目都完好地被顺利开发使用了。 公司的运营顺利地上了轨道。 几天后,君七秀带着我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我见到了好一段时间未见面的苗岫。 明星拍电影的现场,除了一些允许的探班人员,大部分不相干的外人是禁止随意出现的。如果现在的我没有君七秀这个靠山,我估计是难以进入片场了。 苗岫在这一年内演艺事业发展地相当好,与原先的经纪公司解约,换了新东家,参演公司名下筹备的电影《恋人》,凭借里面性格古怪刁钻的男配一角走红,同年迅速推出该电影《恋人》的主题曲《风华绝代》。 《风华绝代》这唱片一推出,便受到了大众的喜爱,并入选当今的十大金曲之一,也让苗岫成为时下最受欢迎的男明星,片酬与身价更是节节涨高。如今的街头巷尾,一路走来,甚至连平日里我与君七秀所去到的商场也在不断地播放着苗岫的歌曲。 他画着青黑色的眼妆,眼光迷离地望着远处的海报在g市四处皆可见,公交站,报刊亭,大巴车等都有着他的身影。在食品方面,也有不少苗岫代言的产品。 苗岫火爆的程度比我预想的还要红。当年的我不怎么了解他的成名经过,也不曾真正地体会到他到底有多红。在我的眼中,他始终是那个趁着我喝醉,拉下我的头,勾着我的脖子吻住我的那个男人。 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单单对我产生不该有的想法。难道是我什么行为让他误解了? 而这次,君七秀带我来的目的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让我好好见下苗岫的名义,实际上估计就是顺手让苗岫签约我们公司,给我们公司的服饰当代言人。 我瞥了正走在我身旁的君七秀,默默地看天。 君七秀的手上果然拿着一份合同,那合同还是通过跟随在我们一旁的助理带来的。 平常他跟苗岫聊电话的时候也不见他有这么积极。 我们进入片场的时候,苗岫刚好是休息的时候,他正坐在一旁备好的椅子上面,脸上还带着妆,身上穿着白色的古装袍子,散落在肩上的假发长到了腰肢上。 化妆师正半蹲着身体,拿着粉底与眼线笔在给苗岫补妆。 坐在角落里,被一群人围着人的中年男人看模样似乎是导演,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屏幕,看着里面的人的表演。 在片场众人的注视下,镜头面前正站着一男一女,容貌均长得不差,嫩生生地可以掐出水来。 我的目光在那女演员的身上停留了有一段时间。这个女人看着挺面善的,似乎曾经在报纸上看过,应该是挺有名气的女演员了。长得很漂亮,气质也不错。 君七秀却用手推了推我,挤眉弄眼地看着我。 “呦,怎么了?看上了?要不要过去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 给苗岫补妆的化妆师已经走开了,他的身边只剩下助理在那里给他拿着扇子扇风。 我跟君七秀慢慢地走过去,君七秀率先开口说话了。 “苗岫,看看我给你带谁来了。这是安志宗,之前你也见过的。” 苗岫原本低着头,望着手里的剧本,这个时候听到君七秀的声音,他抬着头,望向我们。顺着君七秀的话看向我,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原本是平和的笑容却在这个时候变化了下。 只听苗岫说道。 “哦,这个人啊,之前在仓库那里见过。” 说话的尾音微微勾起,莫名地带着一丝讥讽。再瞧见他眼角的冷淡,加上他古装的淡淡妆容,竟莫名地显露了一丝的艳丽。我的心稍微地跳动了一下,却很快地冷静下来。 我跟君七秀相互看了看对方,又看看苗岫。 过了会儿,君七秀才拍着脑袋,探过头,拿过苗岫放在一旁茶几上的剧本,他快速地看了几眼,才转过头,对我叹了一声。 “入魔了。你第一次瞧见会惊讶也是正常的,以后就习惯了。苗岫这小子在演戏这方面很强呢,强到入戏了还经常难以出来。现在是扮演剧中高傲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 我又听到君七秀问苗岫的助理的话。 “苗岫的戏份还没结束吧。” 助理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面上带着嫩红的笑容,腼腆地点点头。 “是的,等下就轮到岫哥上场了。” “这样啊,那估计等到戏结束之后,苗岫这小子才会恢复正常的说话方式了。” 助理让我们坐在一旁的位子上观看着。茶几上还放着切好的柠檬片,还有一瓶装在玻璃瓶的白开水。估计是准备将柠檬片放进去去渴意开胃用的。 夏天本来就会热得人没胃口,拍戏的片场又在深山中,中午这个时候是最热最晒的,即使头顶上有帐篷遮着,但没有空调还是热得人发晕了。我口渴得很,却不想喝水,嘴巴苦涩苦涩的,便随意拿起其中的一片柠檬片,放进了口中,一边看着苗岫的表演。 苗岫参演的这个新电影的名称是《玉沉香》,男主角是苗岫,女主角则是我刚才觉得面善的那位女演员。这部电影的导演是个新手,他所导的第一部电影正是苗岫大红的《恋人》那部电影。演那部电影的人除了苗岫红了,还捧红了这个新人导演。也因此,他又邀请了苗岫继续合作这部电影。 《玉沉香》是一部有点惊悚的盗墓电影。女主角出身于盗墓世家,从祖辈那里继承了盗墓的技巧,与师门的几个人决定去一个传闻已久的大型墓葬堆里盗墓,在途中遇见了高傲冷艳的男主角,女主角三番五次被男主角所救。几个人在墓葬群里历经几番生死,终于找到了难得一见的宝贝以及发现了墓葬堆主人的身份。 在结局的时候,女主角发现了男主角其实上便是埋葬在墓葬堆里,死了好几百年的墓葬堆主人。 新人导演的执导风格与目前电视上所见的其他导演的风格有很大的区别。明明是惊悚的题材,然而在他的摄录里一开始却走得是喜剧风,在旁人看得捧腹大笑的时候,转眼间氛围巨变,一下子阴森得令人恐惧。 这部剧的男主角性格其实认真研究下去,会发现并非实际上看到这般冷傲,男主角的冷酷中兼杂着残忍阴沉,深不可测。 苗岫的性格,没有我其他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了。让一贯温和的他变成这般阴沉扭曲的性格,有点难度的。但是,事实上,现实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苗岫确实做到了。他在高亮的镜头面前,虽然面部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他只是略微勾着唇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隐匿在阴影处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周遭的气氛都变化,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苗岫甚至保持着这种状态一直到他的戏份结束,导演宣布可以收工了的时候,苗岫还是用这副表情面对我们。 我略微惊讶地看着苗岫。 总感觉苗岫有些奇怪。 我的眼睛注意到了苗岫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自己的手。 我的手中正捏着一片鲜亮色的柠檬片,上面的果肉已经被我啃光了,在我看戏的途中,桌面的柠檬片都吃进了我的嘴里,我的嘴唇甚至被酸得破皮了。 “你……不觉得酸吗?” 坐在一旁的君七秀已经瞪着眼望着我了。 我摇摇头。 “不酸。只是嘴唇破了。” 在我身上,怪毛病多的是,别人最怕的是柠檬,只敢用来泡水,然而我总会嫌泡水没味,宁愿冒着嘴唇破皮的疼痛去啃食柠檬的果肉。 君七秀觉得我的怪毛病多了,也不在意了。 但是我仍注意到苗岫的视线还停留在我身上。 在我们三个人走出片场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我们甚至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孔,他已经小跑着,在苗岫身前站定住了。 “时间刚刚好,差点错过了。苗岫,你不会生气吧?” 这个声音,搭配着这个动作,我皱着眉头,想转开头,手紧握成拳,心底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将这个人暴打一顿。 这个出现的人是五年前的我,苏斐。 明明我是一个阳光型的大帅哥,身高一米八,为什么还能扭捏着屁股,弯着腰,像女人一样扯着苗岫的衣服呢? 这个人,真的是五年前的我吗? 我转开视线,不想再看下去了。然而,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旁的君七秀竟然没有出声。 一向在这种场合中,这个家伙能忍住不嘲笑我的几率几乎是少之又少,何况是现在的我的表现方式一向是君七秀最不屑的作态。 我看向君七秀。 他嘴角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收敛着表情,目光淡淡地望着眼前拉扯苗岫衣服的人,眼底少有的带着一抹疑惑与探究。 我顺着他的视线,又刚好看见了苗岫这个时候的表情。 他并没有我想象中带着笑意,眼神温和地瞅着五年前的我。他淡淡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我没有生气。走吧,等下会有记者发现的。” 他迈着步子,率先从片场的走廊走了出去。 在苗岫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落在我的身上,但很快地,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收了回去。我甚至还能从他身上感觉得到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苗岫身上的情绪。 愤怒,以及怨恨。 还是入戏太深的缘故吗? 五年前的我原本打算追着苗岫出去的,但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又被吓到了一样,快速地从走廊这里跑出去了。 “他怎么了?” 君七秀收回了视线,疑惑地问我。 我不做声,高挑着眉头。 在饭桌上,五年前的我虽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但在场的各位都是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人,无论是谁,都瞧得出,五年前的我似乎在伪装镇定。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我吃饱了饭,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嘴里的油腻慢慢地被茶香化解了一些。 我抱着双臂,勾着嘴唇,冷笑。 如果是今天没有遇见五年前的我,我也许还是一脸疑惑不解。但在刚刚看到那一副被吓到,落荒而逃的样子之后,我几乎可以断定一件事情。 我的身体被人侵入了。 那个人不是五年前的我。 也许,更大的可能是,身体里面的灵魂是我这个肉身的主人。 安志宗。 第十二章 你,不过是个笑话 “这位是谁?七秀,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吗?” 我扭头,望向身旁坐着的君七秀。 我又瞥了一眼坐在我对面,死劲地黏在苗岫旁边坐着的某人。 我话中所指的人端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上面盛着一颗圆溜溜,形状煞是可爱的的紫薯汤圆一下子就从勺子上掉了下来,在桌子上滚动着,一下子就滚到我面前来了。 我用筷子将那团子夹住,丢在一旁。 君七秀也端着茶杯,缓缓地喝了口热茶,才慢悠悠地开口,拉长了声音。 “恩。确实是得给你介绍的。他啊,是我的老朋友,老到我都忘记什么认识他了。那小子叫苏斐,苏林集团听过吗?他是苏林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小斐儿,这是安志宗,你估计也没什么兴趣想知道他的。” 君七秀一脸百般无聊地给我们来个简单的互相介绍。我的目光重新落在五年前的自己身上。 朝他轻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呢,已经收敛了此刻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然后,身侧已经收住了嘴巴的人却又再次出声了。 只听君七秀漫不经心地问道。 “喂,小斐儿,我们认识几年了?” 苗岫与我的父母一样,都唤我阿斐,小斐儿也就只有君七秀才敢这么唤我。问他为什么。 我还记得当时君七秀的表情。 他躺在嫩绿色的草丛上,双手交握枕在脑袋下面,明明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然而嘴上却一本正经地回答。 阿斐是你的家人特有的称呼,苗岫与你青梅竹马,感情深似家人。我啊,跟你还没有那么熟,但是你是兄弟,我们比普通的朋友来得熟悉,我比你大,所以你就是小斐儿。 小斐儿,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君七秀也会叫苗岫小阿岫,他喜欢的人都会给那人特殊的昵称,这是君七秀一贯的做法了。 我因为君七秀这话,愣住了。 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瞧了瞧君七秀一眼。他嘴角的笑容还勾着,眼睛望着对面的人,这话听着似乎只是随口地一问。 我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向对面的人。 我也想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十七岁的时候,我与君七秀相遇相识,到如今扳指一算,却已经是六年了,然而加上上一辈子的几年,君七秀与我真的算是老朋友了。他是除了苗岫之外,与我交情最深的一个人。 我望着那人,那人却盯着我,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一脸的不在意。 “十七岁认识你的,不过才过了六年而已。你的记忆力也就只有在有钱可赚的时候才会这么灵活。” 似乎是随口地一说。 君七秀却又接着问道。 “我唯一一次跟你打架是为了什么呢?” 那人却是又笑了,看了看苗岫,又看看我。 “这个问题你一向都不喜欢我提起的,还曾经要求我守口如瓶的。怎么现在要曝光吗?曝光了,我会不会被你这小子雇的杀手给砍成四分五裂?” 问题的答案他没有说出口,但这个回答却已经回答了君七秀要的问题。 显然,君七秀想问的是。 你还是那个我认识多年的苏斐吗?、 在我们三个之中,因为家庭的原因,君七秀的性格比我与苗岫多疑,他要的答案如果你不回答给他,那就是直接默认了。 我的手紧握着筷子。即使不用照镜子,我都知晓现在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我与君七秀当年约定,如果有一天曝光他的秘密,他会雇人把我砍成四分五裂,让我父母找不到我的身体。这个约定,只有我们两个人才会知道。 明明不是五年前的我,却连这个约定都知晓。难不成,他连我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吗? 这是怎么回事? 君七秀愣了下,随后,咧着嘴,笑了。笑容灿烂得媲美刺眼的太阳亮光。 君七秀被说服了。 一直坐在边上看着这场问答的苗岫像是不存在一样,他淡定地吃着自己眼前的水果,慢条斯理,似乎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趁着这会儿,君七秀已经站起身,朝苗岫走了过去,手上还拿着刚才助理带来的合同。他一弯腰,就伸手勾住了苗岫的脖子,硬拉着苗岫。 “喂,小阿岫,趁着我们两个现在还有空见面的时候,把这个合同签了。你啊,现在可忙得跟国家元首一样,到处飞,我都差点找不到你的人了。” 苗岫却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一个电话过来,我就签了。还需要劳驾你大老板亲自来请我吗?” 苗岫甚至连合同内容都没看,他直接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填了日期,就将合同扔到君七秀的怀里。 君七秀笑得跟狐狸一样得意洋洋。又揽着苗岫,要求跟他喝酒。 “要不是因为安志宗这个家伙跟你不太熟悉,我早就把这个事情交给他来了。对于你啊,电话里谈这个我都觉得浪费时间了。本来就见不到面了,还要聊公事,真td的烦死人了。” 君七秀扯了扯前襟的领带。他似乎有一堆的苦水要给君七秀倒一倒。 我端着茶杯,移开视线。 在那之后,我眼看着五年前的我出了吃饭的厢房,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五年前的我去了厕所那一边,我紧跟在他身后。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清楚,说清楚比较好。这样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占用了我的身体?是故意还是跟我这样,无意为之? 满肚子的疑问。 在那人推开洗手间的门板,我立刻闪身进去,扯住这人的手臂,拉着他往其中一间隔间快走进去。 拉上门阀,靠在门前,冷眼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看到我很慌张?你认识我?” 我抱着双臂放在胸前,脸上的神情一片平静,然而,我的内心深处却在四处叫嚣着,我的脑子因为这堆的问题而快炸开了。 被我扯进隔间的人刚开始还惊吓到了,在看清楚那个人是我的时候却是愣住了。然后,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停顿在半空还没碰触到我的手的五指轻颤着。 “说!” 我压低着声音,眼睛瞪着这个人。 即便我变成安志宗,像是个傻子一样闷头寻找着活路,努力地在底层挣扎,想方设法地搭上君七秀,挣扎要与苗岫相认。即便这段时间我改变了很多,然而,我的本身就是苏斐,那个家世傲人,性格桀骜不羁的苏斐。 我的字典里向来便没有妥协这两个。别人欠我的,我会加十倍讨回来。 这个人,明显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我,却占着我的身体,用着属于我的资源,与我的父母,我的好友融洽相处。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廉耻,不知道脸皮二字怎么写的人。 却听见他说道。 “你有病吧。我就是苏斐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他脸上的惊吓转眼间消失了。嘴角带着与我相似的笑容。 看着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像在照镜子的人,我却快气炸了。 我按捺着怒火,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 “你刚才看到我的时候那么害怕,证明你认识安志宗。我就是苏斐,你怎么可能会是我?也许,我该叫你,安志宗。”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加重了最后三个字,听起来像在叫安志宗一样。 我的双眼紧盯着这个人。 他的眼瞳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紧缩了一下。 我将他的慌乱看在眼底,心底冷笑着,接着说道。 “苏斐是绝对不会喜欢上苗岫的,绝对。” 这话,我重复了两遍。听着像是说给这个人听,但实际上却更像是给我自己的一个提醒。 “你喜欢苗岫,这一点你不觉得不正常吗?你的双眼,你的身体在看到苗岫的时候便变得很不正常。也是哦,因为安志宗喜欢苗岫呢。屋里贴着那么多海报。你真是变态呢。”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 这人却看着我,也笑了。 “人啊,是因为某个人而失常的。我喜欢苗岫,当然没有办法伪装下去了。喜欢苗岫,怎么会是变态呢?” 他终于承认了,并且带着一种教徒般虔诚的目光,念着苗岫的名字。他的双眼迸发出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奇怪的情绪。 在我还没反应之前,他伸出手,扯住我的前襟,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愤怒。 “你为什么让苗岫死了!他那么爱你,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那么伤害他!苏斐,你真该死。如果我是你,我是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苗岫是属于我的!” 我愣愣地望着他。 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恶心感又缓缓地上浮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果然是最恶心的。 为了一个跟自己身体结构相同的人,甚至卑微屈膝,甘愿雌伏在这个人的身下,是疯了吗? 苏斐,我爱你啊,比爱我自己还爱你啊。 为什么你不能回应我啊?为什么你要避着我,我做错什么吗? 耳边是苗岫死前在电话里的声音。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说着这话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姿态。他会掩着脸,失落地跪坐在地上,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或者拿嘴咬着自己身上的肌肤。 苗岫一旦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他就会以这样姿态发泄。 但我始终无法接受的是,他会选择那么决绝的方式。 我闭上眼睛,紧握着拳头。 过了会儿,睁开眼,将这个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这个占着我身体的,嘴上说着爱苗岫,他望着苗岫的眼神却那么不单纯。 在从楼上坠落下来的那一刻,我曾对自己发过誓,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会让自己远离苗岫。如果无法做到,就别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叫爱苗岫? 苗岫需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感情。 他要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第十三章 我对你,很在乎 在酒店与苗岫、五年前的我聚餐的时候,五年前的顶着一张青紫交杂,肿成猪头的脸回到了厢房里面。 苗岫临走前,莫名地,又看了我一眼。虽然他看起来对五年前的我受伤这回事脸上微微有些惊讶,明眼人看都知道是谁干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倒是君七秀愣了半天,绕着我跟五年前的苏斐一圈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应该不是打架了吧?” 打架这词用得还不是很恰当,站在五年前的苏斐旁边,我还是一副完好无损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我占了上风。 我笑着没说话。 虽然被人占用了自己的身体,然而这个人也没有能从我手里讨到便宜的能耐。安志宗显然并不擅长于与人近身肉搏,在苏家待得不错,更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反应迟钝,措手不及被我打个正着。 没有把握十分肯定在我身体的这个人是谁,我终究没有办法轻易喊出这个人是安志宗这话。对于这个人,我只能用五年前的苏斐来称呼他。 五年前的苏斐冷眼蹬着我,但他也不敢说什么,怕多说话引来君七秀与苗岫的怀疑。 这顿饭不欢而散之后,我借着君七秀,通过从君七秀嘴里旁击侧敲来收集目前在苏家待着的苏斐究竟是怎么过活的。 “你问小斐儿的事?怎么,对他有兴趣?” 君七秀除了公事以外,与他聊天,他通常都是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模样,随时都准备调笑你的姿态。 我早就料到君七秀会这么说,理由早就想好了。 “也不是,你也知道我是个追星族吧?” 我不讲话说死,看向君七秀。 我就不信君七秀在打算与我合作的时候,不会将关于安志宗这个人的身份他的家底全部调查个一清二楚。他肯定老早就知道了我目前住的那个屋子墙上贴满苗岫的海报,还有为了追星而成为月光族的事情。 君七秀停顿了下,似乎才想这回事的模样,笑得那叫一脸的灿烂。 “哦,也是,你似乎很崇拜苗岫呢。上次我还帮你跟苗岫两人手机互存号码了吗?你回去肯定打爆了苗岫的电话了吧?” “你说呢?” 我自然不会那么做。而且就算我想这么干,以苗岫目前那么忙的样子,他的手机在开工的时候一般都是交给身边的助理保管的,打过去准是苗岫没接的。何况,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躲开苗岫。 “我只是觉得苏斐跟苗岫之间有点奇怪。” 在一阵推托与旁击侧敲中,我总算从君七秀嘴里要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十八岁前的苏斐一直都是非常正常的,按照我以前的那种过法,循规蹈矩地做个乖乖孩子,当然私底下则是扯着苗岫跟君七秀出去找乐子。但是,在十八岁之后,这个苏斐开始反叛了,做法跟我差不多,我的父亲训我一顿,我便顶他十句。样样跟父亲过不去。 但是,这个苏斐有一天扯着君七秀商量买股票的事情。 他甚至以一种神棍的说法方式,神神秘秘地跟君七秀介绍这个股票。当时这个股票还处于新股的阶段,很多人都不看好,而且一直都处于停牌的状态。君七秀原本也不看好这只股,但苏斐却告诉他。 七秀,你跟我一起买吧。肯定会大赚一笔的,我保证。 苏斐要的资金比较多,以他与父亲的紧张关系,是绝对无法从父亲那里要来一笔资金的,只有从君七秀这个流动资金比较多的人下手。 君七秀当时半信半疑地跟他一起买了。 然后,在某一天,这只股开始涨了。 在那一年,确实如同苏斐所说的,他们大赚了一笔。 苏斐用着这笔钱,又买了其他的几只股,同样是赚了一笔钱。 苏斐将这笔钱的来源告诉了我的父亲,从他那里取得信任之后,又在我父亲那里借了一笔资金,在g市的郊外从政府手中用极为低廉的价格买下了几块地皮,在那里建厂,专做纸厂。 苏斐还抽空去了一趟s市。 s市在现今早已是中外有名的繁华沿海大城市,是著名的华侨之乡,容纳了三百多万的外来人口,以极为包容的精神使外来人口在这里安心定居,创造出大量的物质精神财富,连续好几年荣获文明城市这一称号。 然而,在几年前,s市还是一个小渔村,被政府大力扶持发展经济,制定了各项有利政策才开始发展起来的。 苏斐在那里用几百块一平方的价格买下了几套房子。他进行装修之后留着一套自住,其他几套做放租,租给来s市打工的人。 直到现在,那几套房子因为处于市中心的位置,靠近地铁公交,房价早涨到了几万块一平方,他在前年卖出,用差价又赚到了一大笔钱,甚至刷新了我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更让君七秀刮目相看。 让他相信,我不是一个只会依靠祖辈打下的江山过日子的酒囊饭袋。 君七秀还告诉我,我目前效力的这家主力项目是服装的公司背后的厂房。每一个生产商后面必然会配备着一个专门制造衣料的厂房,而君七秀公司的这个厂房竟然还是他与这个五年前的我合资建成的。公司的利润,五年前的我每年都会在里面取得分红。 这个安志宗借着重生的优势,用着苏斐这个身份,在制造物质财富的路途上倒是越走越远了,比上辈子的我还高出了几个肩膀。他远比我想象得还要来得强大。 因为是苏斐,苏斐向来是个贪图享受之人,所以安志宗也乐得享受这荣华富贵带来的骄奢淫逸的生活方式。 他与以前的我一样,打自成年之后,没有一天不是陷在女人的温柔乡里的,用着苏林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多金的俊俏公子爷的身份,在情场上是左右逢迎,无往不利。 “我这个哥们啊,比我还有能耐呢。只要有人主动投怀,不管男女,都欣然接受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君七秀这话说得便有些奇怪了。 我瞅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他这个时候的神情。 他的眉眼处倒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 这是怎么了? “看你这样子,难道你是不习惯?” 我心底仍是对他轻易地相信了安志宗的演技,相信他是我这事而颇有微词。虽然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这个世上存在着灵魂互换这种诡异的情况的,即使这个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 “实话告诉你吧,以前小斐儿是特别讨厌林荣那圈子的人的,因为他觉得恶心。我倒是不觉得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方式。但是,他现在竟然也喜欢男人。对于这一点,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君七秀这话终于让我明白了他现在心里的所想。 早在饭桌上,他就存着一股试探安志宗的心思。他不是没有怀疑那个人不是我的。毕竟安志宗遇上苗岫的时候,他所表现的与以往的我根本不一样。根本就是一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子。 我没作声。 此时,没有人比我更难受了。 我该怎么才能让安志宗滚出我的身体呢? 这个事,得好好想想。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与君七秀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在公司的运营上了轨道之后,公司接到的订单比以往增多了,人手不够用,这样肯定是需要增加人员还有各种物资的。 为此,君七秀召开了公司的临时会议。 因为是第一次比较重大的会议,所以林荣也来了。他坐在君七秀旁边的位置上,与君七秀并列为公司的最高级领导。 比起唱黑脸严肃看待下属的君七秀来说,林荣显然是来唱、红脸的。他面上端着平和的笑容,温和地看着排排坐着的人员。 因为是一个新公司,所以招聘人员这事到底还是落在我身上了。 “我看好你。” 林荣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会议室外等待着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林荣身上,很明显,人是林荣带来的,两人眉来眼去的,在场的各位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白了白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资料上。 “志宗?安志宗!” 会议上,君七秀时不时会提到安志宗的名字。虽然我知道他叫的人是我,但这名字到底不是我用惯了二十几年的名字,我还是很不习惯。总要君七秀叫唤我好几声,我才慢吞吞地应声。 “嗯?什么事?” 我看向君七秀。 君七秀朝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你等下打电话给苗岫,问他档期,什么时候可以来拍照,宣传部的同事也好进行接下来的广告工作,厂房那边也要交单了。” 我点头应了一声,将这事记下来了。 散会后,我打电话给苗岫。 苗岫的电话很迟才被接起。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苗岫,而是苗岫身旁的那位年轻女孩子助理。 “安先生,有事吗?” 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些许青涩。 我简单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这个助理。助理却告诉我,苗岫现在在拍戏,等下她会告诉苗岫的。 “是接了新戏了吗?” 上次在赶拍的电影《玉沉香》即将在这个周末上映,官方照在上周已经在官博上大量爆出了。想必到时候苗岫应该会在电影院等着看观众的反应。 助理那边笑着回答着。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5节 “是的。岫哥接到一个现代剧本,芳姐说很适合岫哥。” 芳姐是带着苗岫跳槽新东家的经纪人。在苗岫是新人的时候就带着他了,一个能力十分强的女强人,说一不二,作风十分冷硬干脆。后来还成为了金牌经纪人。 我暗自思忖了下,才挂断了电话。 周末的时候,我与君七秀、林荣三人成行,到苗岫所在的市中心电影院,在席上观看了苗岫的新戏《玉沉香》。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却发现苗岫没有坐在戏院内。 我走到后台,碰见了苗岫的那个年轻助理,才知道了苗岫的所在之处。 苗岫正坐在放映厅的门外,手上拿着一个保温瓶,正就着门缝,看着里面观众席的大家。 我走到苗岫身边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 “苗岫。” 这是我与他的第三次见面。 见面机会不多,我与他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也不多。此刻,我的喉咙在瞅见苗岫看向我的双眸的时候瞬间哽住了。 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眼角上勾。黑色的琉璃珠子带着淡淡的荧光之色,配着红唇齿白,倒显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懵懂稚嫩。 我的手心微微出了点细汗。 第十四章 死前的忏悔 我不喜欢在苗岫面前表现自己懦弱的样子,甚至连此刻我表面上的怯意与动摇都不想让他看出。 我不否认,在安志宗这副躯体里,我的意识受到了他的很多方面影响,苗岫对我的影响比以前还要来得巨大。 气氛如此得尴尬。 我努力扯出嘴角的一抹笑意,让自己在苗岫面前表现得淡定自若。 我别扭地看向一旁的朱红柱子,问他。 “苗岫,你在这里干什么?不进去里面看吗?” 苗岫是个戏中高手,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出我此刻内心的挣扎。 苗岫侧过头,往我这边看来。在看清楚来人是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愣了下,略微有些吃惊。他勾着唇角,轻声笑了。 “这里才看得比较清楚。我想好好听听里面的人怎么说。” 我愣了下,不解地看他。 “里面坐着也舒服呢。” 苗岫却示意我在他身旁的空椅子上坐下来。 我听他问我。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演戏的时候,也是在这个电影院里面,也是这个演播厅呢。” 苗岫一只手垂放在椅凳上,另一只手的手肘靠在红木扶手上,手心支着尖细的下巴,,没化妆的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容,声音懒洋洋的。他的姿态如此散漫悠闲,完全没了在荧屏上明星的架子。 “是……是吗?” 大概有五年年多没有见到这样子的苗岫,以这副放松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一时之间,我自己先结巴了。 “嗯哼。我当时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大咧咧地坐在观众席内,竟然没有被人看出。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苗岫的手修长白皙,指着观众席,给我比划他当时坐的位置。 苗岫讲的这些事,我似乎都不知晓。我只知道他十九岁出道,然后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有巨星的姿态,一路鲜花相送,身后的粉丝团团簇拥着,我道他成名得那么简单,原来,不过是各有各的辛酸。 也不知道为什么苗岫突然跟我说这些事情,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我看向自己手中的帽子。黑色的鸭舌帽是今天用来遮挡外面的艳阳高照的,下了车却忘记了放在车内。同行的君七秀与林荣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一点,一脸的正常。 在苗岫说完话停顿下来的时候,我朝他靠近了一些,弯下腰,将黑色的鸭舌帽略微用力地戴在他头上,将他被外界形容为妖娆美艳的脸遮挡在帽子里面,只露出漂亮弧度的下颚还有水色般的红唇。 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推开那条细小的门缝,让门外明亮的光线稍微倾泻进黑漆漆,唯独中央亮着的大屏幕的放映厅里。 “你……干什么?” 苗岫压低着嗓子,一只手扯着帽檐,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望周遭,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放映厅里的人认出他。 我没有说话,接着屏幕光线稍微明亮一些的时候,瞅见了一个好位置,拉着苗岫往角落走去。 在左手边靠墙倒数第四排的两人位置,那里正巧空了出来。 我们两个摸着黑暗,小心地踏着阶梯,往那两个位置走去。 其中,因为我们的行走而被挡住视线的观众则发出了一些不满的细碎声。苗岫的帽檐按得越来越下,几乎快把整张脸都挡住了。 我将苗岫推进里面的位置,自己霸住了外面的位置,将别人研究的视线挡在了我的身后。 这是苗岫《玉沉香》的首映会,通常位置都不会有空余的,能空出来一两个座位都是内部人员事先买好的,可能为某些大人物设置而大人物没有到场而导致现在我们两个的庆幸。虽然我们可以回到席舒服地坐着,但席位正好在整个放映厅的最中央,也是视线最好的位置,我这样做的话,反而会让苗岫曝光,成为众矢之的。 “你究竟要干什么?” 苗岫一脸的狼狈,他的手按在帽檐,不敢轻易地放下。借着一丝亮光,又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看着他。 “这样坐在观众席,就跟你当年一样了,你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出。” 在苗岫想开口的时候,我又伸手按住了他的帽子,低声笑了。 “小心被人瞧出电影里的主角正坐在这里。到时候我就不管了。” 苗岫这才憋住嘴,没出声。但眼睛却不满地又瞪了我一眼。 《玉沉香》这个时候才刚开始播放不久。当苗岫所饰演的富家公子出现的时候,我几乎是秉着了呼吸,两眼盯着屏幕上的人看。 苗岫的电影,我从以前便一直没有怎么仔细看过。即便首映会的时候苗岫多番邀请我前去,我都借着有事要忙而从未出现过。我所能瞧见他演绎的各种人物则是通过我的几任女朋友。 不管男女,都是天生的追星狂魔。男人大部分会着魔与漂亮的女艺人,而女人则是着迷于皮相俊美的男演员,苗岫不管在当时还是后来,都是属于长相不俗,站在人群中会被轻易认出的那类人。我的几任女朋友几乎都对苗岫着迷得不行,甚至会在我面前忍不住提起苗岫的名字,还会央求着我带她们看苗岫的电影。 在电影院里,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掩着嘴,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下看着苗岫主演的电影与电视剧。从来没有这一刻,我能静下心好好地欣赏下属于苗岫最真实最极致的表演。 高傲的富家公子最开始的时候是带着真心与身旁的少女一起同甘共苦的,然而,在察觉到身边的少女对自己开始有了一丝的期盼,富家公子在矛盾的挣扎中,选择了杀死少女。 在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富家公子痛下杀手的那一刻,少女获得救援了。富家公子最终选择将女人推出墓葬堆,将自己再次与世绝隔。 少女自此一直在昏睡中,直到醒来的时候,她在一年后与另一个男人携手结婚生子。 在电影里面的苗岫,大部分时候都是笑得一脸明朗,疯疯癫癫地调笑着身旁的人以及那个少女,然而有些时候,他的眼神里时常带着别人看不懂的愤懑怨恨以及,不甘。 我的脑子已经完全放空了,整个人沦陷在苗岫的表演里。我不知道他的演技有这么好,能将一个性格矛盾的人演绎收放自如。 只是,更让我在意的是,苗岫在电影中那隐约的怨恨眼神。 这个眼神,我似乎曾经在现实中的苗岫身上瞧见过。 从高楼坠楼,距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将他脸上的表情都瞧得一清二楚。 苗岫嘴角含笑,眼神带着报复的快意,一脸的狰狞。 苗岫是故意给我造成心理的阴影,让我在他死亡阴影中一直走不出来,让我怀着愧疚痛苦地活下去。 我的脑子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身体骤然颤抖了一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为什么在我顶着安志宗的皮囊见他的时候,他会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我惊慌失措地扭头,望向身侧的人。 苗岫的眼睛隐藏在帽子里边,我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我想伸手拿掉他头上的帽子,想确认下是不是当时我眼花了,但却怕苗岫在这里会造成现场很大的暴动。 一时之间,倒让我纠结地脑子快打结了。 我忍不住捏着自己的手背,企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苗岫原本在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看向了我。我听见他略微有些吃惊地问道。 “你的手……” 我低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背火辣辣地疼痛,在黑暗中倒也看不清楚是否红了大一片。 我正想说这没什么的,却又听到苗岫说了一句话,让我当场愣住了。 “你这个东西……跟我一个朋友挺像的。他会在无法冷静下来的时候使劲地掐自己的手背。” 我自然明白他在说谁。张开嘴,刚想说那个人就是我,但是在看到苗岫的脸,他临死前那扭曲的脸孔,他抱着电话大声喊着我名字大哭的声音,这些画面瞬间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 我发过誓的。 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会离苗岫远远的,我会用我的眼睛看着他活下去,活到一百岁。 苗岫这么喜欢演戏,他在演艺圈里摸爬打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在演艺圈里闯出一条路,他在表演上这么有才华,他天生就适合做明星。像我这样不务正业的窝囊废为什么要阻挠他呢? 在首映会结束之后,我没有再看苗岫一眼,匆匆地跟林荣、君七秀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两个星期后,《玉沉香》成为票房冠军,苗岫登上了报纸的首页,报刊用了很长的篇幅来介绍这位未来的明日之星。 《玉沉香》的导演李玉凭着这部电影获得金铭奖的最佳导演奖,而苗岫在金铭奖上获封最佳男主角。 《玉沉香》在各个电影院成为热门的电影之一,在一段时间内长期居于热片的榜单上。 一时之间,苗岫再度成为大热门人选,街头巷尾乃至大片地区都在讨论着苗岫。 鲜花与荆棘总是相伴相生,同时到来。 再次见到苗岫的时候,是在《玉沉香》剧组的庆功宴上。 苗岫已经喝醉了,身形不稳,走路带飘,眼角眉梢却带着一抹春/色。 他的手抚上我的喉结,掐住了我的喉咙,将我压制在洗手间的隔板上,唇红齿白,眼眸深处却带着一抹戾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怎么还没死?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第十五章 我们,接吻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任职什么职位,永远令人兴奋,最令人有期待感的,便是每个月定时发放到卡里面的工资了。 虽然远没有拿到手上钞票的那种实在感,然而看到打到□□上那金额,那代表着这个月辛苦工作的劳动成果,也是一件让人蛮欢喜的。 整个公司的人员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来自银行的工资转入短信,公司在这天即将下班的时候总是闹腾腾的。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安排着今晚的私人活动。 坐在我办公室外面,新招进来的助理是个刚毕业不久有一年工作经验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秀,性格内向,然而做事认真仔细。她是这个月刚领到工资,比公司里的其他老员工还兴奋。 趁着快下班的时候,忙完了我给的工作安排,她便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朋友窃窃私语。 我坐在办公室里面,遮住人视线的帘子并没有垂放下来,将公司这个时候的情景一一地看近了眼底。 相比他们的兴奋,我反倒成了公司里最冷静的那一个了。 八年前,我要什么都有,所能拿到手的钱多到数不清,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我不能得到的。如今看着卡上的数字,这个数字跟上辈子相比,简直寒酸得不行,只能相当于我上辈子一件衬衫的价格。 可是,即使面上不想承认,内心深处却隐隐约约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欢喜。 浑浑噩噩一辈子了,从未如此认真地过好每一天。 从未试过饿着肚子,拉紧皮带,勒紧肚皮,咬着牙也要将这一天顺利地度过。 更从未试过,有一天能咬着干巴巴的面包,就着手中一杯速溶咖啡,埋头看书,努力汲取我所不熟悉的知识,只为了能更好地完成工作,更好地跟上时代的发展,更快地跟上君七秀与林荣的步伐,更快地融入我所不熟悉的圈子里。 虽然绞尽脑汁,在不熟悉的工作上遇见了很多棘手的问题,但是我仍努力着想法设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这份工作比出卖简单的劳动力艰辛,但是我所获得的东西远比那份工作还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志宗死命地霸住我的身体了。只有苏斐的身份,才能尽情地施展他的抱负。 获得别人的认可的那份无法用简单的言语便能表达的满足感,是钱无法买到的。 我啊,想要活下去。 就算是跪着,也要咬着牙撑下去。 拿到工资的第二天,我便开始着手搬家这件事。 安志宗所租的那个房子,地理位置不好,治安混乱,进出的人员鱼龙混杂,交通不便,距离公司的路程比较远,不管我如何早起,总让我每一次总是刚好踩着迟到的最后一秒进公司。 更重要的是,安志宗那屋子里的东西都不是我苏斐所有。与苗岫待久了,我身上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习性。苗岫的性格有点洁癖,受不了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同样也是如此。以前是没办法,现在经济来源稳定了,我也没必须再委屈自己了。 我必须拥有一个属于苏斐的居所。 在中介的介绍下,我跟着中介看了距离公司比较近的几个小区的楼盘。 看了大大小小的几套房子,总算有一套房子勉强入我的眼。 房子的租期一签便是两年。 房子的面积不大不小,有八十平方左右,一房一厅,家电齐全,又在有电梯的小区,治安不错,靠近地铁,还有附近大大小小的饭馆。买东西也方便,吃东西也方便,最适合我这种单身的白领了。 过了几天,趁着周末放假的时候,我搬家了。 我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包,里面装着我最近才买的几套衣服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所以也不需要搬家公司了。 跟房东说不再续约这事。 房东是个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面相看着倒是憨厚。似乎见过像我这样突然搬家的人已经不少了,所以也淡定从容地同意了,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对我多作纠缠。 在谈话中还让我知晓了,这个世上,还有押金这回事的。用押金扣去了房租,我还多了一点小钱,算是意外之外的收获。 临走前,我还看了一遍。 屋子是安志宗的东西,他占用我的身躯之后一直没有来这里,想来,这里面的东西估计也是不重要的。他不要了,我就更不需要了。 新家的上一任租客刚走不久,房子乱糟糟的,我还要亲自动手整理打扫一番。 我对这种家务活根本不在行。拖地什么的,都是随便拖拖便算了,上任租客是女人,地上最多的也就是头发了。 我只能去商场买了一个吸尘器,将头发吸掉。 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新家总算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浑身的臭汗,我洗了澡,便躺在沙发上,拿了本书,开始看书了。 周末两天难得的休息时间,别人都在外面玩,我则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或者是用电脑看视频看股票市场,还上网买了几套专业书回来。偶尔的时候,我还外出,到市中心的图书馆去找我在网上找不到的书籍。 等林荣与君七秀问起我这两天的安排的时候,我这副家居模样倒是让他们哈哈大笑,笑得直不了腰身。 在他们眼中,我俨然成了一位提早步入老年人的阶段,我的生活简直不是我这个年纪该过的。 君七秀用了四个字形容我的生活。 惨不忍睹。 林荣的夜生活比我丰富了不少,他更是笑得不行了。 “找时间,爷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林荣一副好哥们的模样,手搭在我肩膀,一双桃花眼笑得眉眼弯弯,态度自然亲昵。 我淡淡地望着他,没有出声。 林荣的圈子跟我一向不搭,能让他说出这话也是不容易了,这是对我的一种认可。然而,我心底却有些排斥。面上却不敢显露一丝情绪。 最近这段时间,林荣忙着林氏集团的一些事情,竟然也难得能抽出时间来公司巡查,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以往多了。他的改变,我不是没看到。 一开始觉得林荣整个人都充斥了一种矛盾的感觉,但真要我说却说不出来。他本人对外人的相处方式也不太一样,善变得很,上一秒还高兴着,下一秒脸色就沉下来了,叫人摸不透他的内心所想。 只有跟他熟了,得到他的认可了,他对我与君七秀看待得同旁人不同。办公时间,他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对我再也没有一开始所表现的那般有所企图,将我视为猎物那样轻视我。 简单的说,就是将我从一个男宠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真正男人的平等地位。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改变,但对我来说倒也轻松了很多。至少我不用对他排斥得很,不会因为他的一些触碰而想要呕吐了。 林荣的行动总是很快。他这话说完,过了几天,便约我与君七秀三人同行。 林荣嘴里说的地方是一个酒吧,兰廷坊。兰廷坊是g市最出名格调高端的大酒吧,占地面积约几百平方,是林荣名下的产业。 这里,上辈子我来过,因为林荣的关系,来这里次数少得可怜。 今晚这里被人包场,酒吧里都是相熟的人。 在看到熟悉的几个面孔,林荣才笑着告诉我。 “这里被一个剧组包场了,对,就是你想到的,《玉沉香》的剧组包场了。他们在这里摆庆功宴。我作为投资人,大赚了一笔,自然也乐得将场子让给他们。” 《玉沉香》? 这么说,苗岫也在这里了? 兰廷坊的走廊很长,视线比外面暗淡了不少,走廊两侧的灯光都是五颜六色,造型像冰淇淋一样不断地旋转着,墙壁上都贴着镜子,镜子不断地反射着这些光线。 许久没有来这种地方,一时之间,我有些不适应,被这些光线照着,不禁眯起了眼睛。 身旁的林荣跟君七秀适应良好,林荣的手搂着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两人时不时附耳说话,态度亲昵,显然林荣又在撩人了。 君七秀一进入酒吧里,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早就脱下,挂在手边上,还随着不远处酒池传来的dj劲曲,嘴巴小哼着歌,情绪很嗨的样子。 越靠近酒池,人群的密度越大,传入耳朵的嘈杂声就更大声,直到进入酒吧的中心,耳朵已经快被从音响传出的歌曲震聋了。我跟君七秀说话都是用喊的,就怕对方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剧组的导演跟演员场务那些都几个聚在一起,坐在酒池边上的沙发喝酒,猜拳。彼此都喝得脸色通红。 还有不少坐在吧台那里喝酒聊天。 从剧组的人脸色看起来,他们都喝了不少,而且来得时间挺久的。不然,酒池里跳舞的人情绪不会快嗨爆了,各个脑袋随着dj摇得厉害,简直跟吃了药一样。 林荣带着那小年轻不知道去哪个角落里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喝什么啊?” 君七秀倚靠在吧台上,一双带笑的眸子不时地望着酒池里的人。不用研究,我都知道,君七秀在找今晚的猎物。 我说了我平时喝的酒名。 君七秀摇着头,笑了。 “没想到你的爱好跟小斐儿那小子越来越近了。真是奇了,你们都没怎么接触呢。” 君七秀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长相漂亮的美人端着酒杯靠坐在他身旁的位置上。 我朝他翻了翻了白眼。 我本来就是苏斐,当然爱好是一样的,只是你看不出而已。 “嗨,一个人吗?” 大美女看着有点眼熟。我想了一会儿,才终于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与苗岫有不少对手戏,专门演女配角的。模样挺好的,就是一直没红过。 她在走过来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当然,只要不是眼瞎的,都只会朝着一身名牌,一看便是公子哥的君七秀走过去。 演戏多年的人都是人精,不到几秒,她便知道了我与君七秀的区别。 君七秀手指抬起美人尖尖的下巴,还凑上去闻了闻。 “你身上好香啊。用的香水与我的可是情侣套装呢。” “是吗?” 美人从善如流,叫酒保另外调了一杯跟君七秀一样的酒给自己。 吩咐完酒保后,她自己则更靠近君七秀,把波涛汹涌的胸脯顶着君七秀的手臂,整个人几乎坐进了君七秀的怀里。 君七秀的口味有些挑,估计是这个女人刚好合他眼缘了,倒是任由这个美人坐在他大腿上。 我支着下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百无聊赖地望着君七秀与这个女人的调/情,眼睛一边望着舞池里的成双成对。 不管我如何瞧,总没看到苗岫的身影。他似乎不在舞池里,也不在吧台这里。 他一个人跑去哪里了? 我端着酒杯,跑去跟剧组的导演聊了下天,确定了苗岫今晚确实有来,而且还没走呢,他的两个助理还半醉地抱着酒瓶不肯撒手,靠在沙发上软瘫成一堆泥了。 剧组的人还挺照顾这两个人,不时有人守在一旁劝酒。 苗岫两个助理都醉成这样了,苗岫的酒量很浅,估计也是醉得不成样子了。 我摸着走廊走了一圈。走廊上同样站着不少的人,一对一对的,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各自拥抱着接吻。 在转弯的时候,我与一个人撞在一起,那人手上拿着的酒也洒在我衣服上了。 撞到我的是个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穿着低领裙子,她一弯身,胸前两团东西已经毫无防范地落入了我的眼底。 我瞥了她一眼,很快挪开了视线。 “没事。” 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扯出嘴角的笑,将自己被洒到酒的衣角从女人手里扯了回来。 “我去洗手间洗一下就行了。” 衣服不是很贵,但我最近已经懒得去买新衣服,这个时候被洒了点酒,却是有点遗憾了。 女人一路跟随着我,不断地跟我道歉,直到到了男洗手间的门口,她才终于离开了。 对于这个女人的用意,从她一路尾随的动作,也不难看得出来。 在酒吧里出现,穿的这么暴露,还故意弯下腰替我看衣服,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用手挡着走光的部位,她却反行其道。 许是觉得安志宗这副皮相不错,许是喝多了,胆子壮大了,想找个人陪一晚。 想了想,我不禁觉得好笑。 如果是二十三岁时候的我,自然不会浪费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啧啧,真是可惜了。 我转身,朝洗手间里间走去。 洗手间这个时候没什么人。 我俯下身,扯着沾上红酒渍的衣角就着水龙头洗。 在这段时间里,洗手间进进出出多人,等我勉强将衣角弄干净的时候,洗手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撞进了洗手间,门板还被撞得直作响,快速地关上。 那个人朝着洗手台这边走了过来,脚步蹒跚,四肢发软,手刚碰到洗手台,下一秒身体一软,顺着墙根滑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人两腮发红,显然是喝多了。 我望过去的时候,他正抬起头,一张俊美的脸印入了我的眼帘。 这个人竟是我刚才在找的苗岫。 我走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他嘴里嚷着难受。 我问哪里难受了。 苗岫却指着胸口说。 这里难受。 我以为是刚才撞到门板了,伸手探了过去,刚碰到他的衣服,却被苗岫一把抓住。 “不是说胸口难受吗?” 我疑惑地瞅着他。 刚才还半闭着眼眸的人此时却睁着那双狭长的眸子,黑亮的眼瞳瞪圆了,直盯着我看。 他的手抚上我的喉结,掐住了我的喉咙,将我压制在洗手间的隔板上,唇红齿白,眼眸深处却带着一抹戾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怎么还没死?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e我几乎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傻愣着,也瞪着双眼望着苗岫。 我们僵持在原地,彼此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儿,苗岫才半垂着眸子,黑密的长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 “阿斐,为什么你要那么对我?” 从苗岫嘴里听到最熟悉的名字,我扶着苗岫的那只手已经僵住了。我的身体也慢慢地僵硬了。 苗岫认出我是苏斐了吗? 苗岫一张脸青白青白的,显然难受得很。 我忙扶着他到里间的洗手间。 他却只是掩着嘴巴,半天没动静。 “喂,苗岫,你要吐就赶紧吐啊。憋着多难受啊。” 吐出来才能清醒点啊, 我还等着苗岫告诉我答案呢。 他是怎么知道我是苏斐的。 没人能知道,我现在的内心快爆炸了。又是开心又是担心。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我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心情起伏不定,一张脸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苗岫却呆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作。 我凑近了些,将他掩着嘴巴的手拿开。 他的眼睛也睁开了,定定地望着我。 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我连苗岫眼窝处垂着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近得有多可怕。 我正想后退,拉开些距离,我的肩膀已经被一阵大力抓住,身体狠狠地撞上了洗手间的隔板,痛得我忍不住皱起眉毛。 正想推开苗岫,他已经靠了上来。 手指捏住我的下巴,逼着我看向他。 那手指冰凉冰凉,白皙修长,指甲圆润,苗岫的脸在洗手间惨白的灯光下映衬得唇红齿白,俊美无铸。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阴沉可怕。 “为什么我们不试试呢?” 他呢喃着这句话。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嘴唇上是一片温热的触感,他的舌头甚至撬开了我微微张开的嘴巴,灵活地缠住我的舌头。 接吻这事,我不陌生。 过去的时间,我曾经与不同的女人有过纠缠。分分钟钟都能掰回自己的主控权。 然而,我的眼睛死死盯着苗岫,忘却了该如何反应。 他的眼睛微微闭上,带着一丝的柔和。 手压制着我的双手,逼着我无法转身离开。 第十六章 奇怪的我 我的眼睛瞪大地望着苗岫,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迫使我的脑袋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眼前的苗岫,他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耳朵像是戴了一层软膜一样,周遭的声音渐渐地小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隐隐约约的。 我身体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了我的嘴巴上。 嘴角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磨蹭着,嘴角被轻轻地啃咬着,彼此的口津相互交接。 我傻愣地承受着来自眼前这个人的索吻… 探入口中的是比棉花糖还软的东西,我想要品尝更多,想要知道它的甜美,却始终得不到要领。 我迫切地挣脱桎梏,将人扯进自己的怀里,将他拉近了些,手捧住他的脸,反吻住了他。 接吻这事,无关男女,也无关是谁。长达三年,对寡然无味,加上近期几个月类似禁欲僧的苦修生活,这副身躯又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人原始的。被这么一撩拨,隐藏在心底已久的渴求早就被轻易地勾起。 身体的悄然凌驾在意识之上。 他的嘴唇很软,嘴里带着浓浓的酒味,还有淡淡的薄荷的味道。 这个人并非是全醉的,他还知道用薄荷使自己清醒一些。然而,苗岫是谁呢,他的酒量一向很浅。此刻早就软著身体,任由着我动作了。 我的手指不经意地抚摸着他精瘦柔韧的腰部,一点一点地滑进了这人的衣服底下,摸上衣服里面带着一丝凉意的滑嫩肌肤。 从他美味柔软的嘴唇恋恋不舍地挪开,轻轻地啃咬、亲吻着他弧度漂亮的下巴,慢慢地往下,停留在他并不是很突出的喉结处。 他皱着眉头,神情难受却又似乎很享受,忍不住仰高着优美的脖颈,任由我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就在我决定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隔壁隔板间的撞门声响像深夜里一个警钟,“砰”地一声,我已经惊吓地回过神。 在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谁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比我的脑子动得更快,一下子就推开了这个人。 苗岫白净的脸上染着几抹嫣红,他的双眼依旧半垂着,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我因为惊吓,更因为自己竟然主动吻住了苗岫,干巴巴地瞪大眼,望着坐在地上的人。 刚才的我是着魔了吗? 我掩着脸,甚至不敢回想刚才。我甚至还想当场脱下这个人的衣服,在这个隔间里上了这个人。 这个人还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就算长得再好看,皮肤再细腻,可是身体结构这些是完全与女人搭不上边的。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但胸口的郁闷已经跟气球一样,膨胀得厉害,一时之间难受异常。 过了很久,我才终于伸出手,将地上已经醉得不像样子的苗岫拉了起来。 他甚至站不稳,一下子就跌进了我的怀里,脸靠在我的肩膀上,嘴巴张了张,似乎在说什么话。 我凑近了些,想听仔细,却发觉他只是在念着两个字。 苏斐。 我的名字在他嘴里不断地念着,像梦话一样,好笑又荒唐。 我轻轻地伸手,碰了碰他嫣红的两腮,试图使苗岫清醒一点。 “喂,苗岫,苗岫!”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6节 苗岫却还是一副醉醺醺,很迷糊的样子。像没了主心骨支撑着一样,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我身上。 扶着苗岫走出了洗手间,刚走到走廊上,林荣与君七秀已经站在那里,手臂环在胸前,两人都是以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瞅着我。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站的位置刚巧可以将我从洗手间出来的那瞬间瞧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安志宗,你似乎去了洗手间好久了。” 君七秀一副坐在原位等待了我好久的模样。 我耸耸肩膀。 “苗岫喝醉了。你也知道喝醉的人很难伺候的。”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林荣身上的深色外套已经不见了,只穿着黑色的马甲套着白色的衬衫,领口边的扣子都扯掉了,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略微激烈的战事。连脖子都还印着诡异的红色痕迹。 我揶揄地瞥了他一眼。 君七秀已经走了过来,帮忙扶了一把苗岫。 “看样子,小阿岫今晚喝得挺多。平常都没见过他醉成这样呢。” “嗯。” 我心不在焉地应着。 君七秀想了下,去找了剧组那边的人交代一声,帮着我扶着苗岫,将他扶上君七秀的车子。 做这些时候,我一直都是出于半出神的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君七秀喊了我几声,我最后还是在林荣大力一推,才终于回神了。 “哦,怎么了?” 我茫然地看着君七秀。 君七秀已经皱起了眉头。 “你不太对劲呢,发什么呆啊。要不要上我的车回去?” 我摇摇头,拒绝了君七秀与林荣的好意。 我想要一个人坐车回去。有些事情,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冷静一下。 有一件事让我很介意。 为什么苗岫对我有那么大的恨意。 喊着我名字的时候,那表情分明是想杀了我。 这个时候的苗岫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我的眉头陡然蹙起。 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但是,我还在意一件事。 我竟然会主动回吻苗岫,亲吻那个跟我十几年兄弟的男人?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了? 这一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我重复坐着一个梦,一个很莫名其妙的梦。 梦里的我,在吻一个人。 那人嘴唇的形状很好看,滋味也是不错,就像是……棉花糖的味道。 我猛地睁开眼。 天亮了。 窗外的灿烂阳光已经穿过了阳台,透过了在风中飘飞的白色纱帘,直接洒在我的卧室内。 满屋子的亮光,金色一样地耀阳刺目。 我拿手挡在眼前,一脸的疲倦。 梦中的那个人,在天亮之际,梦醒之前,我终于瞧见了那人的模样。 赫然是苗岫那张脸。 更糟糕的是,我竟然有冲动了。 我看着身下的勃/起,叹了口气。 真是个噩梦啊。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大半,我却怎么都睡不了了,干脆坐起身,刷牙洗脸,换了身运动服,到附近的公园晨跑去。 直到满身大汗,累得再没有精力胡思乱想,我才终于跑回去,洗了个澡,再出门上班去。 跟往常一样,开始忙碌了起来。 早晨便是例行的会议。 关于公司最近上个月的销量报告,我已经在昨天下班的时候提前整理好了。 销量包括网上与实体店两方面,除了在个别店面有些亏损外,大部分的店面都是属于盈利的,这是个好苗头,证明我与君七秀之前的决策是正确的。 会上,林荣提出了要在其他地区开设网店的建议,但是,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踩点收集资料。 林荣与君七秀由于工作重心在这边,所以他们是不可能走开的。底下的人呢,因为新进来的员工比较多,君七秀不是很相信他们,因此,我又成了那个跑腿的人了。 “我忙不过来啊。能求加薪吗?” 我是个男人,自然希望能在事业上更上一层,忙碌不是一件需要担心的事情,能多出去看看,多多接触不同的事物,是我目前最希望的。 当然,能增加点钱,是比较好的。 君七秀揶揄地瞥了我一眼。 “少不了你的分红的。” 他又拨了一个男助理给我。 我目前的工作量比较大,虽然有个女助理在,女助理心思比较细腻,帮我分担了很多事情,但是女性相对于男性,受到的干扰性也比较大,而且我最近要开始到各地去踩点,需要到处飞,这个时候助理就需要充足的体力与吃苦耐劳的精神了。 女助理早在君七秀说出,需要一位助理陪着我到处飞的时候,她已经一脸的苦脸了,显然是对这件事有困难。 我欣然接受了君七秀给的新助理。 君七秀拟定了几个地方,让我从明天开始去踩点。 我让助理在网上帮我订了两张飞机票,准备明天出行了。 然而在第二天,我却收到来自君七秀方面的信息。 助理不必跟我去了,他另外安排了人,那人还是苏斐提出来的。 苏斐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他理应有决策的权利。但是公司建立这么久了,他这个时候才提出来要干预君七秀的决定,不是摆明了要给我难看的吗? 不就是安志宗要安插个人,监督我或者搞破坏嘛。 我沉下脸,不做声。 安志宗果然开始回报我对他的一顿拳头了。 不就是换了个人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见到安志宗安排的那个人开始,我就能给这个人什么角色定位了。 趾高气昂的狗腿子。 既然是狗腿子,那么我也应该好好地物尽其用才是。 行李方面,订酒店方面,我都交给了这个人来负责。 这个人还生怕我偷懒,不断地催促着我下飞机赶紧去踩点,连口气都不打算给我喘下。 既然如此,我扔了行李在酒店,便拖着这个狗腿子一起去踩点,任凭他一脸的不甘愿一嘴巴的借口,我通通都当没看见。 从第二天起,这个狗腿子再也不敢不看时机催我了,我乐得按照自己的行程慢慢来。 经过一周的踩点,当我跟狗腿子回到g市的时候,安志宗已经在人事部的安排下,也在公司弄了一个办公室,还是在我办公室的对面。 我们就隔着条窄窄的走廊对望着。 第十七章 怪我如此在意你 我眯着眼,瞧着前面不远处的人。 安志宗现在一张的张狂,瞅着我的眼神,跟当初在国外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鄙视。 不以为意。 在他们的眼中,我跟蝼蚁一样渺小。 我移动了下眼珠子,从头到脚,给安志宗好好打量下。 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安志宗竟然把我最喜欢的穿着风格也彻底改变了。 名牌加身,各个价值不菲,那牌子还是高定货,没有认识的人是绝对拿不到手的。 看来,安志宗跟我的好朋友君七秀一样,看不起我曾经最喜欢的穿着。他现在这一身的打扮,分明就是君七秀为我曾经量身打造过的。 二十岁的时候,君七秀觉察到自己在衣服设计这方面的才能后,虽然他还未能设计出与时尚大师相媲美的衣服,但是仍用他自认为最毒辣的眼光,亲自帮我设计了一番。结果,我嫌弃那身衣服穿在我身上太娘了,直接拒绝了。 没想到,现在安志宗的眼光跟君七秀情投意合了。 我瞥了他的脚下一眼。 我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欣赏美感的天赋,我承认我低俗得可以,但是再来一次的话,我仍是想问两句话。 请问,明明是长裤,为什么还要故意折成九分裤。 黑色的裤子下面还要搭配着大红色的休闲鞋,这是打算走什么路线? 那明晃晃的颜色真是刺激得我不行了。 我看了两眼,最后还是狠心地移开视线。 简直是不忍惨睹。 “嘿,怎么,我在这里出现,你很惊讶,对吧?” 安志宗踩着那双血红一样的鞋子,一步一步地朝我迈过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嗯。确实很惊讶。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种颜色的鞋子。” 就算是占用了我的身体,模仿了我的言行举止,连我的小习惯都一一学习了。但是,有一个事情,想想还真是可笑又可怜。 就算模仿得再像,不是我便始终不是我。一个从底层走上来的人,没有经历过世面的人,一夜之间成了有钱人家的公子,仍而看在别人眼底,不过是个暴发户。 连这个眼光,还是差劲得可以。君七秀肯定不是这样建议他穿这样的鞋子的,特别是这种骚包的颜色。大红色的鞋子对于男性来说,还是挺挑人的。 可惜,我始终不是那个适合红色的人。 我面露怜悯,倒将对面这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垂下眼帘,转过身,往自己的办公司走去。 “没什么。觉得你可怜而已。” 安志宗,你好好地坐在那个位置,好好地守着吧。别害怕,也别太担心,我很快就会夺回来的。 安志宗露出的马脚越多,我就越怀疑。 究竟这个世界上,除了君七秀,还有没有人深深地相信这个冒牌货就是我苏斐? 苗岫呢? 下意识地,我感觉得到苗岫似乎不太相信的。他在疏远着安志宗这个疯狂的粉丝。 下午的时候,公司的员工似乎有点暴动了,各个都带着一点兴奋,特别是女同胞们,各个端着杯子,站在茶水间窃窃私语。 等我好奇地凑近的时候,她们很快就散开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这种情况直到我的女助理告诉我,我才终于明白了。 苗岫来公司了。 上次我打电话给苗岫,恰巧他正在拍戏中,接电话的助理很老实地将我的话都一一转告给了苗岫。 苗岫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不在公司,踩点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信号,他干脆转告了君七秀。君七秀又将苗岫的话转告了我的助理。 在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女助理才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今天的下午,苗岫三点钟准时到公司拍照。 照片将使用在宣传海报上面以及公司名下的所有服饰。作为这季度签订的代言人,苗岫的知名度比往年君七秀公司签约的代言人还要大,何况他最近演的电影也大火。 苗岫的专辑刚推出,便被抢光了。网上还在拍卖着有苗岫的签名cd,炒卖的价格远远超出了原先支付的价格。 君七秀在我回来的路上已经不断地摧残了我耳朵好多遍,不断地告诉我,按苗岫的cd买这么火爆的情况下,也许公司的衣服很快会热卖一空的,因为粉丝喜欢上面印着的苗岫人头啊。 哦,人头。 粉丝不是应该更喜欢苗岫的真人版吗? 如果买一件衣服赠送苗岫的一个香吻,我们公司到时候会不会被人搬空呢?君七秀到时候是不是要考虑在空地上躺着数钱呢? 三点还没到,苗岫的人已经出现在公司的摄影棚里了。 摄影师还没有完全就位,我喊着助理去催下摄影师,苗岫却拦住我。 “不用了,约定是三点就是三点开始。我只是习惯早到而已。” 苗岫淡淡地笑了,他此刻的发型是新开拍的电视剧的造型。 额前的刘海被发型师往上梳,露出雕塑般深刻邪魅的五官。三七开的复古黑色短发,丰盈的发丝微微往上翘,带着一股淡雅沉静的气质。 这样的发型,配着完美的五官,不管是穿黑色冷硬的西装,还是走休闲风格的小年轻衣服,都无一不是最适合的。 单单是站在简陋的摄影棚里,没有镁光照耀下,却仍像一座行走的雕像,完美到极致。 这样的人,倒让我好生犹豫了下。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挪着沉重的步子,缓慢地走近苗岫。 打从一周前,被苗岫索吻之后,我已经开始变得不太正常了。至少在我的梦里,满满的都是一个人的身影,他那修长的双腿,优美漂亮的雪白色脖颈,柔韧有弹性的腰部,甚至是更多…… 我能记得苗岫的身体部位,不过是因为我曾与他共同泡过岛国的一个温泉,他的身体我小时候也曾看过很多次了。但是为什么总是会频繁地梦见他呢? 这个答案,百思不得其解。 “苗岫,你……” 我停顿了下,呼吸有些急促,只是因为苗岫靠近了一些,他身上惯用的淡淡香水味时不时地飘进我的鼻子里,我的眼睛还定在了他的锁骨上。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衣,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衬衣的前两个扣子没有扣上,却把精致性感的锁骨露了出来。 他听不清我的话,坐在位置上,上半身还朝我半倾了过来,白色衬衣套在他身上还显得有些宽松了,他的身体一倾斜,锁骨以下更多的肌肤便露出来。 阿斐,我好看吗? 梦里的声音还隐隐约约缭绕在耳边。嗓音沙哑低暗,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撩拨。 我连忙移开了视线。 大白天的,我竟然还在发白日梦,这是发疯了吗? 我清咳了几声,后退了一步,才重新将自己的问题说了一遍。 “你上次从酒吧回去之后没事吧?” 君七秀送苗岫回去,是我最放心的。 苗岫听了我的话,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点点头。 “我听七秀说过了。谢谢你把我从洗手间带出来了。” 我连忙摆摆手。 虽然是一样的表情,但我分明看到他刚才愣了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摄影师很快就位了,拍摄开始了。 苗岫换下了自己的私服,拿着适合他的码数,穿上了属于我们公司新设计出的休闲系列上衣。 苗岫的皮肤偏白,颜色根本不挑他,只有他挑颜色的份。鲜艳明亮的颜色穿上在他身上,只会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白皙俊美出尘。 深色系列的服饰在虽然比冬天产得少,但在夏天也是十分受欢迎的,可以遮脂肪掩盖背后流下的汗迹。君七秀作为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他偏向于深色系列的部分,苗岫穿着君七秀设计的黑色上衣,没有表情的脸部显得冷酷邪魅。 君七秀在拍摄的十分钟之后才走进摄影棚。他手上还拿着设计画稿,一边瞧着苗岫的拍摄照片,一边在画稿上涂涂改改改的。 现在苗岫穿在身上的衣服很快就会推出,价格会比较平民,而经过改良后的衣服则会在一个月后推出,价格会翻上一倍,但是附赠了一张批量印刷的苗岫的照片。这才是粉丝最想要的。 我不时地低头看看君七秀的画稿,再凑在摄影师旁,挤着摄影师一块看拍好的照片。 虽然苗岫掩饰得很好,靠着过硬的外貌完美地完成了这次的拍摄,但是,最终还是被我发觉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照片里的苗岫,他总是侧着一边的身体,露手腕的是右边,左边的那只手始终隐藏在袖子里面。如果穿的是短袖,他则是将左侧靠向墙里面,隐藏在阴影中。 在拍摄结束之后,我悄悄地跟在了苗岫的身后。 他撇开了助理,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还剩余这一条缝隙,我就那条缝隙,看向里面。 苗岫正坐在化妆台前,那只一直藏起来的左手放在化妆台上。他不断地从纸盒里扯出纸巾。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又换了一个角度看去。 这次,我却惊讶地连门都忘记敲,不小心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苗岫一脸淡漠地瞧着我,放在化妆台上的手腕盖着的纸巾已经冒红了。 “你不会敲门的吗?” 苗岫的脸上依旧没了刚才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他面无表情地扯着纸巾,大力地压在手腕上,那手劲大得似乎不是他自己的手。 第十八章 以前的苏斐死了 看到苗岫那么不要命地挤压着手腕,一副跟自己的手有血海深仇的模样,我只能傻在原地了。 苗岫很少会在别人面前发脾气的,一旦发脾气的话,谁上前劝阻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上辈子,我便吃过一次亏,被苗岫没头没脑地冷眼瞪视,然后被拐着弯不带脏话地说了一顿。 在要不要被当成沙包发泄的问题上,我纠结了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在苗岫来之前,这个休息室是没有存在的,不过是前些日子摄影棚增加了一个,旧的休息室刚好占道了,于是被拆除了,在走廊的尽头新增加了这个休息室。这个休息室还是我的助理帮忙整理出来的。 我想了下,给助理发了下信息。 女助理知道我的习惯,会发信息而不是打电话给她,证明我急需解决这个问题却又不想让别人听到我的打算。不到三秒,女助理就迅速来短信了。 按照女助理的话,我走向靠墙放着的铁柜。拉开第一层的铁柜,很快便能瞧见里面放着的一个医药箱。 这个医药箱据说还是林荣提出的,他偶尔会到休息室里,一待就是半天。 我打开了医药箱的盖子,往里面一看。 喲,里面的东西倒是挺齐全的。 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一般急救需要用到的药膏都有,纱布也有。另外,还有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安全套。 润滑剂。 …… 我一脸黑线地将烫手的奇怪药膏放回去。 林荣究竟是在这个休息室里干什么。 将里面多余的东西拿出来,才拎着药箱朝苗岫走过去。 “那个……先处理下伤口吧。” 虽然是询问他,但其实我根本就懒得听苗岫的回答了。他肯定会让我滚的。那就滚吧,滚之前先让我解决这个问题吧。 不等他的回答,我已经一把扯开他捂着手腕伤口的手了。 我耳边是他“嘶”的一声抽气声,听起来倒是挺痛苦的。 苗岫瞪了我一眼,沉下来低声说道。 “你就不能轻点吗?” 哦。这是嫌我太粗鲁了吗? 我看了一眼那个伤口,又瞧瞧他,没作声。 手腕的伤口乍看下去有些狰狞了,伤口挺深的,按照那个伤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割到了。 难道是自残? 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 苗岫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轻生的,除非是有人跟我一样触到了他的底线了。 伤口的血流得不多,看样子是没切到大动脉。 我看了一眼药箱里的药膏,又烦恼地挠了下头,想了下,才转头看向一直等着我动作的苗岫。 “那个……我该用什么药给你止血啊?”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明显就感觉到苗岫的两道利刃似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身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被他砍成两段了。 我真的不是在谦虚。虽然在国外曾经经历过被人欺负的黑暗时光,但是一旦受伤了,我都会去医院或者等着苗岫来帮我的,在家里又有管家那些人给我弄伤口,根本就没有机会给我动手实践过。 我连那些药膏的名字都没什么印象,除了润滑剂还有某些特殊的药膏。 苗岫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休息室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 最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苗岫的目光打自我问出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要挪开的意思,一直盯着我看。那种眼神不带一丝的感情,纯粹是研究的意思。 我是否又露出马脚了?总觉得让苗岫知道我是谁之后,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分钟之后,我才听到苗岫说了一句话。 “那边那瓶水……看到了吗?” 他的眼眸抬了抬,示意我看向那个方向。 按照苗岫的指示,我将写着双氧水的瓶子拿到他面前。 “恩。然后淋上去。” 苗岫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倦,他甚至垂下了眼眸,不再看我。 “哦哦。” 淋上去的时候,苗岫闷哼了一声。 在他的指示下,我终于包扎好他的伤口了。 “你去下医院比较好。” 我不太信任自己的包扎技术,而且万一伤口感染了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起码作为明星,苗岫这方面会比寻常人困扰的。 苗岫稍微活动了下手腕,确定绑带的松紧程度还好,他才说道。 “不用了。这样就好了。” 在我斟酌地是否要问他伤口的由来的时候,苗岫的手机却响了。 他瞥了我一眼,才接起电话。 “恩,是我。我在休息室里,你过来吧。” 我站在他身边,将电话里头的人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是苗岫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了。 我站在旁边有些尴尬,只能收拾起医药箱,慢吞吞地放回铁柜里,再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不情不愿地走出休息室。 在我快走出门的时候,苗岫朝我说了一句。 “谢谢。” 谢谢二字,用在陌生人身上代表着感激,用在熟人身上却代表着疏离客气。 一时有些难受,我沉默着走出了休息室。 走廊上这个时候有些热闹了,三五个人从摄影棚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些衣服还有杂物,都是往休息室走去的。 在这群人中,我却瞅见了安志宗。 他一脸的急切,连我站在走廊都没瞧见,直接奔向了休息室。 下意识地,我停住了脚步,站在墙角边上,靠着休息室的墙壁上。 进入休息室的场务与工作人员很快便出来了,闹哄哄的休息室开始恢复了刚才的安静。走廊上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地,走廊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拿着手机无聊地翻着公司的同事发给我的消息,耳朵却留心听着休息室里的声音。 “阿岫,你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 休息室里很快便传来了安志宗的声音。 我的手刚好打开了林荣发来的消息页面。 上面只是简单地打了一行字。 你的偶像前晚家里人闹婚变了,苏斐似乎是始作俑者。 我愣神地瞧着字幕,耳边却听到了安志宗这话。 所以说,安志宗就是惹恼一向脾气温和的苗岫的罪魁祸首吗? 是谁闹婚变? 我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中。 在安志宗问出这话的时候,苗岫似乎没有回答他。休息室里很快又没有什么声音。 安志宗的声音又再一次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己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竟然会这么地讨人厌。刺耳又尖细,像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样,从喉咙里喊了出来。 “阿岫,我只是为了你好啊。我看到你姐夫出轨了,我觉得不能这样瞒着你啊,作为兄弟,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我必须为你姐姐出头啊。对不起啊,如果不是因为怕我被打死,你就不会拦着你姐夫,也不会碰到桌子上的水果刀,把自己的手弄伤了。” 出头? 我原来有这么热心的吗? 我冷笑地抱臂站着。 安志宗这个家伙不是自诩天资聪明,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吗,可以很快就扭转我那个严肃的父亲心目中的地位,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啊。 休息室里突然一阵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了。 我就着门缝,望向里边。 原本在椅子上坐着的人已经站起了身,椅子往后倒砸在地上了。 苗岫的手揪起了安志宗,将人拉到自己的眼皮下,似笑非笑地冷声说道。 “我家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插手了。你自己也是生长在同样的家庭里的,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商业联姻吗?你以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在听到苗岫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大概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婚变的对象,上一辈子,苗岫曾经告诉过我。 那一天,是我与苗岫生出隔阂,好长时间不见之后的一次突然会面。 那天,苗岫在酒吧里碰到我,当时的他明明已经喝醉了,却还是认得出我,扯着我的袖子,不断地跟我说胡话。 断断续续的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意思。 苗岫的二姐,长我与苗岫十岁,一向十分宠爱苗岫,也真心诚意关心我的女人苗兰,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 虽说是商业联姻,但苗兰与自己的丈夫也是一对人前羡慕的佳偶,从来都是手牵着手出现在大家面前的。 结果在短短的三年后却闹离婚了,理由是男方出轨了。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当时苗岫的话。 按照苗岫现在所说的,其实那段三年的美满婚姻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苗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招蜂引蝶的。为了他们两人创立的公司,苗兰一直忍着不吭声,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机会与自己的丈夫提出离婚,给予丈夫最大的创击的。 苗岫会这么气急败坏,肯定是苗兰当场翻脸了,估计是因为安志宗破坏了她的计划。 后面的话,我也没再听下去了,直接转身走人,直到彻底远离了苗岫与安志宗的眼线,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荣。 我倒是没想到,在我出差一周内竟然能发生这些事情。我究竟是错过了安志宗多少精彩的表演啊。 林荣身兼多职,又兼任了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这种消息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电话里的林荣,他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明显的嘲讽。 “我真瞧不出苏少爷的智商是怎么长的。明摆着就是有人不希望他干涉,他还带着记者,一股脑地冲进那个房间去捉奸,还打电话通知了苗岫。要不是我的人收买了那个记者,将他拍下的底片照片都卖给了苗兰,你的偶像估计会在头条上悬挂几天。啧啧,真想瞧瞧苗兰与王家少爷的脸是黑成什么样了。” “你说,有头脑赚钱的人是不是会在情商上犯傻啊。怎么觉得跟以前有点不太像呢?” 林荣这话,倒是让我愣了下。 看似整日不务正业,实际上经常会一针见血地说出一些别人无法想透的事情。我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话,一时之间没接上话。 安志宗让我有种错觉,他根本不是在犯傻,他想让以前的我彻底地消失,消失在大家的记忆里。 第十九章 争锋相对 周一例会的参与人员跟平时相比,多增加了一名成员,还是新来上任的策划总监。当安志宗的身影出现在例会上的时候,对我已经毫无意外感了。 林荣因为身兼多职,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公司里,跟君七秀一样都是分身乏术,他们两个人都是轮流到公司参加会议。今天到场监督的是君七秀。 安志宗一站到台上,君七秀就将他的身份都大概介绍了一遍了,然后是安志宗自己拿着麦克风开始侃侃而论。内容都是关于他要如何做好这个总监的职责,怎么努力开拓本公司的市场这些老生常谈的话了。 大部分的员工都听得很认真,不少女同事更是将目光集中在安志宗的皮囊上,对他的外表进行悄悄地评价。 我坐在一旁,忍着不说话。虽然那个皮囊暂时不是我的,但是被别人夸奖着,我难免也会飘飘然,有些得意洋洋了。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台上的安志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矛头指向了我。 “安……安经理,安……安志宗!” 在君七秀低咳了几声,放在桌子下方的脚用力地踩了我几下之后,我才意识到安志宗已经喊着我的名字好多遍了。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7节 我终于憋住一脸因为痛到难以说出话的潮红,艰难地点点头,望向安志宗的方向,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 “恩?请说。” 桌子底下,我已经用力地回敬了君七秀。我端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瞥了一眼君七秀。 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依旧风轻云淡地抬着头,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但他脸颊两侧的耳朵却冒红了。 被我们打断的会议又继续进行了。 安志宗显然是不习惯叫自己的名字,到现在为止,他能正面坦坦荡荡地面对我的目光,面对我这张熟悉的脸的次数,几乎是少之又少。在会议室,他的视线一旦接触我,便很快地转过去。 估计每次见到我这张脸,都会想起从前的自己。跟现在的我相比,以前的那个安志宗简直是卑微到了尘土里去。 明知道安志宗的心里所想,我偏偏还故意多次地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晃着。在今天早上例会开始前,我还专门去他门口那里晃了好多次找存在感。 他一见到我,房间门紧闭,门帘拉紧,把整个办公室弄得阴沉沉的。 有必要吗? 我想着早上的事情,又不小心地发了下呆,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安志宗已经将问题再扯回我的身上。 “安经理既然是负责市场这方面的,听说你最近工作量也挺多的,我想我也可以帮助下安经理的。” 听到这话,再看着安志宗表现的一脸正经,他极力地显示一副好上司的关切模样,我的嘴角微微地勾起。 “恩。工作确实挺多的。这不,总经理不是特意安排了下人手给我差使吗?苏总监你也是个好上司,上周出差不是还特意分配了一名有经验的员工给我吗?” 在“经验”两个字上,我特意加重了下语气。 确实是十分有经验的狗腿子,专干狗腿子的活儿,正经事儿却一点都不会干,还需要我亲自动手调/教。 安志宗没被我这几话反击到,依旧是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面露微笑,十分诚恳又亲切地说道。 “是这样的。为了分担下安经理的活儿,我现在帮你分配下工作。关于联系客户还有推广公司这个营运方面,就交给我底下的人来干吧。我自然也要亲自监督的。安经理只需要负责每个月销售员的业绩方面这些就好了,其余的事情,等以后遇到再说。我这样的安排,安经理可有意见?” 说话的末端,他嘴角的笑容更加深许。 我自然是点头答应。 “很合理啊。” 不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特地来分我的权,一步步地钳制我在公司的操作吗?这样当然合理啊。我也乐得轻松。 散会后,君七秀特意看了我与安志宗几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安志宗这次来势汹汹,只为了针对我一个人。他想为我说话,却又会造成偏向我的假象,他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做人。 在他开口的时候,我已经率先开口了。 会议室里此刻除了我、安志宗与君七秀三人,便再无他人。 “你……闭嘴。” 我与君七秀相处的时间比安志宗来得长久,他想说什么,我一眼便看透了。 “其实,我真觉得没什么啊。能多一个人分担也是好的。” 这个公司新成立不久,内部的一切工作安排相对于大公司来说较为混乱,分工不明确,以至于什么事情都压在我头上。好几次,我都累得差点撂担子不想干了。 现在安志宗这么安排的话,对我是一件益处多于害处。那小小一丁点不爽快也就没有必要表现在明面上。 下午的时候,安志宗就叫人来我所在部门,将我负责的一些档案资料都搬去他那里。电脑里存着的客户资料那些,我更是主动地发送给他,甚至还跟他的人讲解了其他的资料在谁那里,以前是谁负责的。 对安志宗,我势必做到俱无遗漏。 我想好好瞧瞧这个跟我一样,都是半路出家,半斤八两甚至比我还不如的安志宗究竟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十八岁的时候进入我的身体里,现在是二十三岁,也就是说在我的身体里扮演了苏斐这个身份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时间里,他除了利用上辈子的优势日进几万,还能进化到什么地步呢? 与其起通过旁人的描述来了解安志宗这个人,还不如像这样就近地观察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究竟上辈子是怎么得罪了他,他究竟是怎么进入我的身体,为什么这么了解我与苗岫的一切的。 这些疑问,从我睁开眼变成安志宗的时候,就一直盘旋在我头顶上,挥之不去。 趁着喘口气的时候,端着杯子去茶水间的时候,经过安志宗办公室的时候,我特意仔细地打量了下办公室里的安志宗。 出乎我意料的是,安志宗的办公室因为搬进了一些资料,桌面看起来混乱不堪,但他本人似乎不在意,一直捧着一本资料册看得仔细。那本资料册是以前一个业务员经手的一些案例。 这样看起来,安志宗倒是真的想好好地干好总监这个职位。 但是,事实是如何呢? 谁知道呢。 我收回了视线,目不侧视,径直朝茶水间走去。 几天后,我递交了上次一周的踩点调查成果。这些调查证明了公司的产品可以在几个城市里面进行扩大销售,并且有些难以估计的远大前景。 这些城市都是一些较为落后的城市,品牌店什么的较为少而且不集中,街头开设的店面一般都是些卖地摊货的杂牌店,质量不好且价格跟同位产品相比较为昂贵。 如果公司可以在这些城市的市中心开设店面,不仅存在着价格上的优势,另一方面还利用廉价的店面租金进行扩大实体店。 我将我所认为较好的计划销售方案修改了几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交给君七秀、林荣与安志宗看。 林荣在时隔几天之后,终于在公司露脸了。他看起来脸色憔悴了不少,黑眼圈比原先还深,瘦削的身板看起来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 我与君七秀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忍着没说话。 林荣与君七秀还在埋头看我的计划书,安志宗已经合上了计划书,并它扔到一旁的玻璃圆桌上。 计划书外面夹着的塑料硬壳套砸在玻璃桌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脆响声。 我们三个人都一齐看向了他。 “这么快看完了?” 君七秀不禁地问了一句。 安志宗得意地仰高着脖子,站起身,扭了扭似乎发酸的脖子,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然看完了,就这么点东西,我难道还要看到天光?那么,我可以发表我的意见了吗?” “当然。” 君七秀点点头。我则是抱着双臂,想听听看安志宗到底想说什么。按照他这副样子,似乎没法子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安志宗勾着嘴角冷笑。 “我说,你里面写着在那里租一个门面是吧?你怎么不考虑直接买下来呢?而且占地面积还是一百多平方。这么大手笔,如果亏损了怎么办?” 我选的地址是在b市。距离g市有点距离,大概要七个小时的车程,是个经济不太繁荣的城市。 我已经猜到他想说这点了,笑着回答道。 “你说的这个其实我有考虑过。但是就像你说的,是个陌生的城市,作为试点的地方,没必要买下来这么大手笔吧?怎么不考虑租呢?虽然占地面积大,但是租金便宜。” “那要是亏损怎么办?我建议是租个面积小店的,大概的话就六七十平方好了。” 安志宗显然是不认同我的观点。 六七十平方? 我报的一百多平方还是个保守数据,他竟然还能直接砍成这个数据。这点位置连展示台都没办法搭建。 安志宗显然是不想理会我的反驳,他直接将目光投向君七秀。君七秀作为公司的法人代表,他并没有很快做出判断,而是双手交握,看向了一旁的林荣。 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林荣的目光还落在我的计划书上面。 他看的十分仔细。眉头微微皱着。 会议室里陷入了安静的氛围里。 两分钟之后,林荣才终于开口了。 他直接是看向我。 “b市有政府在扶持经济,你是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在b市试点?” 前阵子的新闻,林荣这个大忙人显然也是有留意到的。 我点点头。 林荣又看向了安志宗。 “我不太同意你说的。你建议的面积太小了,我们的店面在本地都是不少于一百平方的,因为我们有时候需要构建展示台,搞活动的时间比较多,顾客也多。面积太小,视野也狭窄,人流更少。何况租金便宜的话,按照你说的是可以直接买下来。但是需要约谈那里的业主,这个需要时间。所以……” 林荣停顿了下,我与安志宗对看了一眼。即便如此,安志宗仍认为他是胜利在望,因为他认为君七秀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我的意见一边约谈业主商讨买店面的事情,一边付租金签约半年,毕竟那里的业主我可不认为会这么轻易地让出自己的店面。” 安志宗在林荣的话说完这话,他便看向了君七秀。 “那既然如此,我们投票吧。” 我是小股东,不具有决定权,需要他们三人进行投票。如果我能得到君七秀那一票的话,就是我赢了。 决定权在君七秀手中。 我看了君七秀一眼,他陷入了思考中。 他也像林荣一眼,盯着我的计划书,那股认真的劲几乎快把纸看穿了。 过了会儿,他才缓缓说道。 “关于面积方面的问题,这个是小事,没必要投票,按照以往的方式进行吧。另外的,如果亏损的话,就扣安经理两个月工资。” 这话已经变相地否决了安志宗的话。 安志宗显然有些难以接受,他瞪着君七秀,脱口而出。 “你就是偏帮着他吧。” 这话听起来太酸了。 林荣比我还更忍不住,直接大笑了。 “哎呦,吃醋了啊。瞅瞅,这张小脸啊。” 林荣的手作势要摸上安志宗的脸,却被他躲开了。 我却眼尖地看到,林荣在他躲开的时候就收回了手,根本没有打算碰他。 君七秀在工作方面,一向是公私分明,该怎么样处理就怎么样处理。这一点,我一早就清楚了。只是安志宗还没摸清楚君七秀的性情而已。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君七秀面对苏斐,难得沉下脸。 安志宗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很快地扬起笑脸,讨好地说道。 “七秀,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们好久没有一块吃饭了。” 恩,确实,因为最近君七秀一直跟我一块吃饭。 “不用了。我下午的飞机,要到外地一趟。” 君七秀直接拒绝了。 散会后,君七秀与林荣还留在会议室里,剩下我跟安志宗一块搭电梯。 电梯里面—— 安志宗面无表情地瞅着我,下巴抬得很高,眼睛往下看,那副模样跟我以前养得□□有点像。 “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公司以后是卖给外国人的,既然是要卖的,还花这么多心血下去,是傻瓜吗?” 安志宗连这点都知道,我也没有感到吃惊。 “嗯哼,如果不投多点心血下去,怎么能卖出好价钱呢?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会卖掉呢?也许不卖了也说不定。” 这个公司是君七秀的心血所在,当初卖掉的时候,他那副模样,明显是不舍得的。只是因为情势所逼而已,眼下势头发展得这么猛,君七秀也许不会落到上辈子那副田地的。 至少,还有我在。 我闭上眼睛,不再作声。 电梯门一开,我原本想走出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一看到那张脸,我下意识地喊道。 “父亲。” 然而,那个人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那墨色的眼瞳里映照出一个倒影。 那是安志宗的脸。 一张噩梦一样的脸。 第二十章 滚出身体的方法 “阿斐。” 刚出电梯口,迎面而来的人,他那张常年严肃眉头紧皱而导致眉心有深刻的“川”字褶皱的熟悉脸庞,甚至他那熟悉的严厉声调,都让我一时之间忘却了本身的立场,骨子对这人习惯的威迫感让我直接脱口而出便是两个字。 “父亲!” 然而,我的父亲却怔住了,一脸地困惑。目光狐疑地瞅着我。 我的肩膀在这个时候被人拍了下。我瞥了一眼身后的人。 “喂,麻烦借借。” 身后的安志宗一脸得意,脸靠我靠得很近,他甚至贴着我的耳朵,热气都喷洒在我的脸颊上。 “他现在是我爸,伤心吗?” 安志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小到几乎成了我们两个的悄悄话一般。 我沉下脸,轻轻地拍开他的手,像拍掉脏东西一样。 安志宗不怒发笑,笑得十分大声,从我的身侧走过,直接朝我的父亲苏军走去。 “爸,你怎么来了?” 安志宗披着我的皮囊,虽然没有在像我们面前那样随便,腰杆挺直,像我以前一样正经八百地用着敬畏的目光看着我的父亲。然而,他嘴角却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话里的亲昵是以前的我从未有过。 他的话转眼之间,让他看起来像是在跟我父亲撒娇一样。话尾处还故意拉长了嗓子,显得声音柔和一些,带着一抹不可忽视的活泼自在。 我的父亲看着安志宗的眼神,竟然难得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贯紧皱的眉头也平缓了些,这让他整个严肃冷淡的面目表情都瞬间柔和许多,看起来跟一位亲切的长者一般。 “我就不能来这里吗?我可是你们公司的合作商,总得来视察下对方的公司状况吧,不然你们卷款走人,我岂不是很大损失?” 这话,放在以前,我的父亲决定不会说的。他说话的方式一向硬邦邦的,丝毫不会婉转一下的。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父亲的转变估计也有安志宗的一份功劳。 父亲的目光扫过一旁呆滞的我一眼。 我听见他这样问安志宗。 “这位是?” 是我刚才的称呼让他疑惑了。 我还没开口,安志宗早就帮我做了一番解释。 “他是我们公司的市场经理,可能是因为您长得跟他的父亲长得像吧,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视力总是保持在最佳状态,就算是在远处的人都能大概瞧得清楚,何况是近在咫尺的人。这个蹩脚的理由让我替他感到尴尬了。 陪着父亲来的人是父亲的秘书王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一位长辈。他是我最喜欢亲近的人之一,只因为他经常会在我与父亲闹翻的时候当中间人,替我解释父亲行为背后的原因。 王叔还是一副和气的模样,也笑着缓和下气氛。 “对啊,这个世界还真的会有长得很像却没有血缘的人呢。怎么称呼呢?” 王叔笑容和蔼,就算我心底再不爽安志宗站在我父亲身边的心安理得,我也只能暗自深呼吸了口气,扯出嘴角的一抹笑容,客气地说道。 “我姓安,全名是安志宗。确实这个世界有长得相似的两个人呢,一不留神就容易被掉包了。” 我相信我父亲的性子绝对不是那样容易接受一个人变化那么大而毫无疑问的。虽然百分之一百是我的身体,但是能给安志宗吃下暗亏,让我的父亲怀疑下也未尝不可。何况,安志宗这些年露出的马脚绝对不止现在这样吧。 果然,父亲倒是听进了我的话,与王叔对望了下,再看下安志宗。 安志宗虽然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然而他却趁着父亲与王叔没看见的时候狠瞪了我一眼。 其实他也不必如此地慌张,我不过是口上发泄一下,他的皮囊可是原装货。 我与王叔交换了下名片,与父亲相互自我介绍一番,才目送着他们离去。 安志宗的身体动作在我说出那句话之后便僵硬了不少,他不像刚才那番随意地露出自己的本性。看着行走姿势,那个背影,就像螃蟹一样可笑。 这个蠢蛋。 +++++++++++++++++++++++++++++++++++++++++++++++++++++++++++++++++++++++++究竟是怎么进入我的身体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见到父亲与王叔之后,我更加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只能将问题尝试性地求助于现在发达的网络上以及纸质书上。 刚将问题打上搜索一栏,页面便很快地弹出很多种回答。但这些回答的相似点,都是集中先解决两个前提问题。 什么叫穿越? 什么叫重生? 弄清楚穿越与重生的区别,便是最基础的条件。 我仔细地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浏览了一遍。 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我总算整理出了一些比较靠谱的答案。 按照网络上的解释,安志宗的这种状态应该是叫做穿越,直接以灵魂穿越进其他人的身体内以此获得新生。重生则是时光倒流,人直接回到过去,重点是还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安志宗不适用这个重生的定义,可以直接排除。 那么接下来就是另一个关键点,也就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如何能穿越? 获得穿越的方式有很多,纵观全网络,再结合一些流行的书籍,安志宗能穿越以前的我身体上,大概有两种方法。 一是借尸还魂。人死后直接占据他的躯体,但二十岁前的我根本没有死亡,这种说法显然是不符合安志宗的情况。 二是借由某种中介一样的东西强行霸占了别人的躯体。这种东西跟这个躯体的主人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可能是一块玉佩,也有可能是某种自然现象比如被闪电打中后,以前的我刚好站在安志宗要穿越到的地方。 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点。 也就是说,安志宗可能身上带着一种作弊神器。再结合他对苗岫的痴迷以及面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杀了的举动,不难推测出,他可能是有意识地选择以前的我的躯体。 如果能找出这个作弊神器,是不是代表着安志宗能彻底地滚出我的身体? 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种作弊神器是什么东西呢? 我从以前开始,身上总会带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能找出是什么东西似乎有点难度吧。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比原本更提早到公司了。 办公室的同事大多也在这个时间点到公司。我借着要助理打印一份东西,站在走廊边上瞅向安志宗的办公室。 安志宗的上班时间不太稳定,有的时候下午才来,有的时候却一大早便来了。 我刚站在走廊不久,安志宗便来了。 他的助理,那个狗腿子正一手拿着安志宗的早餐,一手拎着些资料,讨好地跟在安志宗身后。 我从助理那里抽走了一个资料册,借着资料册悄悄打量着安志宗。 他的手腕上有我往日惯用的佛珠链子。这链子是我去世的爷爷请高僧开过光的,从我出生的时候便一直带在手上。 我再联想到搜集来的资料。 能带着人穿越的作弊神器可能是原主身上的东西。那么,是这个佛珠链子吗? 有这么简单就被我找到的吗?而且安志宗还光明正大地戴着,不怕被我抢走吗? 我转头一想,又否决了。 按照安志宗的想法,有可能他认为我根本不清楚他是怎么占据我的身体,加上他骄傲自大的个性,应该是完全不担心被我找到的。 那么,我该用什么法子让他脱下那佛珠链子呢? 链子不怕湿水,一般情况连洗澡我都是不脱下的。 我想得入神,冷不防的,便被助理的声音吓到了。 “经理,经理!” 助理声音逐渐大声,大到我耳朵差点就聋了。 我不满地看向那助理。 “什么事?” 我揉着已经有点耳鸣的耳朵。 助理讨好地小心翼翼地指着我手中的资料册。 “经理,这个……资料册拿反了。” …… 我佯装镇定,清咳了几声,才说道。 “我只是在看图纸而已。拿反了才能看得清楚。” 说完,慌张地将丢人现眼的证据扔回助理的桌面上,却不小心地碰倒了他的咖啡。 我暗骂自己的神经质,一边抽出纸巾给助理擦桌子。幸亏没有弄湿资料那些重要文件。 “对不起,你的咖啡我赔给你吧。” 刚说完这话,我的身体僵硬住了。 我突然想到怎么使安志宗把佛珠链子脱下来的法子了。 就算是洗澡不脱下来,有一种情况,不脱也得脱,不然那个滋味可真难受了。 为了使安志宗不容易察觉到我的计谋,我还特意去商场找了下同款的链子。 那链子上面的佛珠同样的模样,商场有一大把,但是唯一的区别是材料的不同。 珠子是用晶莹剔透的翡玉锻造的,如果用商场的那种的大众货,就算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我只好买了整块的翡玉,请了一个有这种工艺的老师傅来打磨制造。 珠子还刻着字,大概是福禄寿三字重叠地填满整串珠子。 为了制造这条一模一样的链子,我还被这个老师傅大坑了一笔钱。 第二十一章 所谓的历史 珠子的价格之昂贵,着实让我心疼了几天。 当制好的佛珠手链放在我手上的时候,那珠子的玲珑剔透让我心生不舍,不想白白这样就便宜了安志宗。可是又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我将计划在心底顺了一遍,又仔细地叮嘱了安排的人好几遍,让这个人熟悉了确认不会出错,我才放心地交给这个人。 一周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特别合适的机会。 公司人最多最齐的是什么时候呢?不就是这周周五晚上公司的聚餐。 因为是新成立的公司,聚餐又是第一次举行,只要是想继续在这家公司干下去并且得到晋升的人,就不会轻易拒绝不去参加这个聚会。 林荣会参加,君七秀会参加,那么,两位总经理都来了,安志宗怎么会缺席呢?何况,安志宗还一直想要跟君七秀吃一顿饭,联络下君七秀与他之间渐渐疏远的友谊呢。 聚餐的地方定在了g市的文豪酒店里面,一个五星级的酒店,最基础的消费都要上万元了。君七秀还特意包了一间大厢房,厢房里面可以摆四张圆形桌子,一个圆形桌子总共可以坐二十个人。 公司的员工总共就五十七个人,有成家的员工肯定会拖家带口,那么到时候肯定不够坐的,估计加位子都有可能。 君七秀特地放了公司的员工周五早一个小时下班。 当我从家门口出来的时候,君七秀的车子却停在楼下了。 我盯着君七秀的车牌一眼,又瞧着车子里坐着的人,迈出的步子又收回来了。 君七秀却按下车窗,白皙的手指从车窗里面伸了出来,朝我这个方向比了一个手势。 “过来啊,你在发愣什么。” 我看了看周遭,确定周围没人,肯定了君七秀的说话对象是我之后,才放心地抬起脚迈出去。 不是我故意发愣,也不是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君七秀本人,而是,我瞧见了车后座似乎坐了一个人。 那人的模样看不大清楚,我猜想是苗岫,便更加犹豫要不要同坐一车了。 在上次从门外偷听到苗岫手腕受伤的原因之后,我们便没有再见过面了。苗岫因为演艺事业的繁忙,我因为工作更因为忙着应对安志宗的压逼手段,再加上本身安志宗的这个身份就与苗岫不太熟。 我们之间充其量,不过是明星与粉丝的关系,比朋友还要淡漠上一万倍的关系。 但这些说实话,都是假话而已。追根到底,我始终是因为心底有一根刺,这根刺总会在我心尖上作怪,午夜梦回总能勾起我对往日的无限回忆,这些回忆却更多的是恐惧愧疚。 每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总要想方设法地要远离苗岫。 我深呼吸了口气,在车门前站定身姿。 刚弯下腰,准备坐进车里,却看清楚车后座的人的脸孔。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如假包换,样貌清秀的女孩子。 不是苗岫啊。 一瞬间,我悄悄地松了口气了。 但奇怪的是,那点失落又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我的脸色变了又变,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在驾驶位上的君七秀早就一脸不耐烦,一双黑眸疑惑地瞅着我看。 直到我系上安全带,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上,进入隧道的时候,君七秀才跟我介绍身后的人。 “后面坐着的女人名字叫许弯弯……是我的订婚对象。” 君七秀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 许弯弯? 名字有点熟悉。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的许弯弯早就伸手向我。 “你好,我叫许弯弯,月牙弯弯的。我是他的未婚妻。” 声音不算是甜美,反倒有些沙哑,听不太清楚的话可能会以为是个男孩子。许弯弯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 我也赶紧伸手,跟她握了下手。 趁着这个机会,我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将这个女孩悄悄地打量了下。 许弯弯的脸型偏圆形,不是君七秀一贯欣赏的瓜子脸,但她脸颊两侧有两个讨喜的酒窝,让她整个五官柔和,年纪减轻了不少。 在听见她的声音,看清楚她的脸后,我突然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 君七秀的性取向一向很正常,就算这个圈子出名地乱七八糟,他也不喜男女通吃。几年后与他结婚的那位君太太似乎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弯弯? 对的,似乎就是这个名字,那个被君七秀嘲笑着像狗一样的名字,经常被君七秀叫成旺旺小姐。在与君七秀结婚后之后,旺旺小姐让君七秀收敛了到处留情的毛病,还为君家诞下一男一女的君太太。 我虽然因为苗岫的事情浑浑噩噩地度过那几年痛不欲生的日子,与君七秀之间的往来也淡了一些,但这个名字还是能记得一点的。 不过有点可惜了。 我默默地又看了许弯弯一眼。 我记得在我爬上苗岫坠楼的酒店的前一周,这位君太太因为难产而死掉了。勉强成活的就是那个孩子而已。 许弯弯在隧道的橘红色灯光下,肤色白皙,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病弱的女人。 君七秀却没好气地白了许弯弯几眼。 “旺旺小姐,你可否将你粗壮的手臂伸回去,你会打扰到我开车的心情的。” 君七秀一向对女性礼让有加,但面对许弯弯却难得没有保持绅士风度,说出的话尖酸刻薄。 我默默看了一眼许弯弯与我交握的手臂。 许弯弯的身材确实如同君七秀所说的,不是骨感型美女,是微胖型的,且手臂还是君七秀的重点嘲讽对象。 但是,我与君七秀是直到后来才听说这是许弯弯吃药的缘故。 我该不该提醒下君七秀,注意下风度。 或者是说,劝君七秀别娶许弯弯。 君七秀的性子比我还固执,认定了许弯弯之后便一条路执拗到黑了。在许弯弯死后憔悴了不少,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瘦得快脱型了。 我纠结了下,还是打定主意,权当没看见。 历史是什么? 就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单凭人力是无法轻易扭转的。 我不确定君七秀是否会在我的劝说下真的不会娶许弯弯了,或者是说我能否挽救得了许弯弯的性命。 我转念一想,眉头微微皱起。 那么,我还能阻止苗岫的死亡吗? 我沉默了。 许弯弯并不会介意君七秀的冷眼热讽,依旧笑眯眯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我就是想要品尝下这个酒店新推出的甜品而已。你再不满,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叫你刚好在那个时间来我家,被我妈看到了。我妈非逼着我上你的车子。要不,下次我补回给你啊。” 君七秀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明眼人都知道许弯弯喜欢着君七秀,君七秀自己其实也是对许弯弯最特别的。他们越是这样打闹着,我的心底越是纠结。 如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此刻的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也无妨了。 一路百感交集。 在我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顺利抵达酒店门口了。 君七秀去停车,我领着许弯弯先进酒店。 预订的包厢里早已坐满了不少的人。 如我所料,成家的同事都有带家人过来,门口边上还站着几个小孩子,里面的圆形桌子旁边还有两三个小孩子在乱跑着。场面看着有些混乱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8节 这种局面,越混乱就越好。 许弯弯被我安排在君七秀旁边的位置上。 林荣到的时候,聚餐才正式开始。 我安排的人也终于到了。 看到那个人,我朝她笑了笑。 她是狗腿子新交的女朋友,也是我引荐下才进入公司的。狗腿子并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自以为是的将这个女人引进自己的组里面,成为安志宗组下的一员,还深得狗腿子的新赖。 宴席开始了。 穿着酒店统一服装的侍者端着不少菜盘子上桌,在准备将一盘炒的泛着香气的油菜花放到安志宗的右手边的时候,狗腿子的女朋友刚好碰到了狗腿子的手,狗腿子正坐在安志宗的右手边,正好撞到了侍者端菜的手。 侍者的反应算是灵巧的,在整盘菜往下返即将要倒在安志宗的手上时,侍者及时稳住了动作,但难免还是有一根叶子还有菜汁滴在安志宗戴手表的手背上,菜汁也淋上了那佛珠手链。 “啊!” 安志宗惨叫了一声。 虽然不至于被烫伤,但手背还是有点泛红了。那一下子的疼痛自然是难免的。 我强忍着笑意,盯着安志宗手上那佛珠手链。 安志宗连忙将手链脱下来查看手背的情况。狗腿子提出要给安志宗清洗下佛珠手链,安志宗还在忙着擦手背,默许了狗腿子的行为。 狗腿子的女朋友借着要观看下手链上的翡玉,帮狗腿子将这活揽了过去。 我跟着起身,一起进入了洗手间。 手链被女人洗得很干净,我将自己准备好的手链浸湿了下,又拿了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干净手帕擦了下,才交给女人拿回去。 等我出去的时候,安志宗早就将那个侍者骂个狗血淋头,君七秀在一旁劝着,安志宗还是喋喋不休。 佛珠手链已经被我掉包了,但是安志宗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一整晚下来,我顾着研究安志宗的神情,连吃进嘴里的东西都不知道什么味道。我心底还在期待着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一夜无事。 回到家中,我拿着手链,对着明亮的台灯对照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佛珠手链还是以前我戴着那条,链子的颜色一点都没有改变。翡玉却越戴越翠绿了,怪不得爷爷会说是块好玉。 然而,玉能消灾挡难这一说法,用在我身上似乎行不通。 如果真的行的话,我便不会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又上网搜索了半天,看到眼睛直发酸,才总算得到一个看起来有点靠谱却要付出挺大代价的法子。 我需要把这个佛珠手链拆了,把珠子都磨成粉了,让手链不复存在。 第二天,我又联系了前几天坑了我一大笔钱的老师傅,狠下心,将陪伴了我二十几年的手链拆掉。 老师傅一边叹息,一边手脚利落地磨着珠子。 我眼睁睁地看着珠子渐渐地变成了一堆碎屑。 然而,我都将手链拆掉了,安志宗却仍活得好好的,即使言行举止学我学得再像,骨子里那副贱模样仍是改不了的。 安志宗还好好地附在我的身体上。 那么,佛珠手链是错误答案了。 既然如此,那应该是其他的东西了吧。 我仍不死心,又盯着安志宗身上可疑的部位,甚至在安志宗去洗浴中心按摩脱下衣服的时候,我像跟踪狂一样跟踪了过去,望眼欲穿地等着安志宗脱下衣服,都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奇怪的配饰。 当我所费尽心思做的一切成了无用之功,我才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也许,我猜测的方向是错误的。 要让安志宗滚出我的身体,竟然是一件事挺难的事情。 这个结论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第二十二章 作为一个合格的粉丝 还深陷在苦苦寻找安志宗滚出身体的破除法子的我,一周后被安志宗以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让君七秀派遣到外地出差了。 坐在飞机上的我,眼睛瞪着窗外白云朵朵的蓝天,心底对安志宗已经无语到了3极点。 “既然是你这个计划的提出者,那么新店面一事就理应由你去监督并完成。” 这话虽然理论上说是什么问题的,但是……为什么偏偏选择计划书里最为偏远的城市呢?这摆明就是为了将我甩得远远的,估计在安志宗那冒牌货的心底,他巴不得我永远都不回来。 毕竟是自己的计划,即便再不愿,我也能照办。当然,我妥协的结果,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过安志宗的。 想到这里,心底的怒火稍微地平息了一点。 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入夜了。机场这个地方却依旧跟白天一样,灯光明亮,人潮拥挤。 我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在一个过道那里找到了来接应我的人。 “请问是安志宗安先生吗?” 我朝那个人点点头,看了看他所举的牌子。 接应我的人是分店的负责人,原先公司留在这里负责定期的产品宣传人员,也是本地人,对本地的行情什么的比较了解,选他来接应我是最好不过了。 接应人是个年纪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跟同期的中年男子对比,虽然没有出色的样貌,是个面相憨实的大叔,但胜在腹部没有常见的啤酒肚,手臂还结实有肌肉,显然是平日比较注意锻炼的人。 “我是。这个机场平时都这么多人吗?” 我拿了纸巾擦了擦脸上被人群挤出的细汗,在原地喘了口大气。 天知道,我为了挤出汹涌的人群,可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路,若不是我最近一直去健身房健身,鬼知道今天要在人群里被挤扁了还是怎么样的。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三线城市的机场人流竟然不输于g市一线城市。 接应的大叔名叫马明。我这么问他,马明倒是愣了下,过了会儿又摇摇头。 “没有啊,我经常会来机场接朋友,对这里很熟,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啊。我听说有明星要来这里拍戏什么的。估计是追星的人在等明星吧。” “明星?” 我好奇地扭头看向那人群拥挤的走道。 g市也是经常能在机场见到明星的,甚至私下的场合里也是或多或少就会碰见不少明星。不过来这里拍戏的明星倒是少数。 走道那里围着的人实在太多了,从我这里远远地望过去,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 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等待着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不少拿着照相机的人都匆匆忙忙地赶过去。 我驻足半天,结果连明星长什么样子我都没能见到。 马明为了防止我被人撞到,赶紧领着我出了机场。 马明的车子早就停在机场外面。我们坐上车子,一路往酒店而去。 从最郊区人烟荒凉的地段渐渐地驶入了市中心,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地精彩了许多。橘色的路灯一路指引着,街上的人流也多了起来,开始慢慢地塞车了。 我按下车窗,望了望窗外。 这个城市,这辈子连同上辈子我都是第一次来,难免会觉得新鲜与好奇。 这个城市虽说比不上g市,但是高楼耸立,红绿灯遍布十字路口,公交车往来频繁,甚至还能见到不少的商铺还有刚建立的外墙崭新的大商场。 这一切,看起来这个城市已经在慢慢地发展起来了,不再是人们脑中那个落后不发达治安混乱的地区了。 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第一个晚上,往往是最难熬的,也是最新兴奋,需要慢慢地摸索属于这个城市的特色之处。 办理了房卡之后,入住酒店后时间还尚早,不过是晚上七点钟,还不到夜生活的一半时间。 我将行李扔在房间内,便随着马明外出了。 马明先带我去泡了当地有名的温泉谷。 温泉谷在市中心的不远处的山上,搭乘作观光事业所用的缆车便可以上山。 缆车一路往上移动,马明趁机给我讲解了温泉谷的由来。 温泉谷顾名思义是这里的山谷盛产温泉,但并非一开始便有的,在一次地震之后当地人发现了好几个温泉眼,然后为了吸引游客,分别在这里又弄了几个人工的温泉池。 入夜的温泉谷有着别样的光彩。 换下衣服入温泉池的时候,温泉池并没有多少人,另一个方向的入口那里只有两个人趴在那里,背对着我们。 我小心翼翼地踩入池中坐下,温度较高的水慢慢地浸湿全身。 冬天有冬天泡温泉的好处,夏天也有夏天泡温泉的妙处。 光裸的背脊靠在厚实光滑的浅色池壁上,热水弥漫全身,那种似乎深入骨髓的热度舒服得我赞叹出声。匆忙搭飞机一路乘车入酒店的疲劳,在这会儿都似乎在一点一点地缓解。 头顶着漫天夜星,身体泡着温泉,简直就是人间一大享受。 “安先生,是不是觉得身体没有那么沉重了?” 马明同样与我泡在池水中,又滔滔不绝地跟我说起这个温泉谷里的各种好去处。 我泡着温泉,懒洋洋地点点头。身体累得不想再说话了。 我闭上眼睛,将湿毛巾盖在发酸的眼部上,头往后仰起,手搭在池边上,暂时将安志宗还有这段日子的一切糟糕事情都抛掷在脑后,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一刻难得的静谧时光。 反正明天才是工作的开始,今晚就是我一个人的时间了。不趁着机会享乐,还要等到何时。 温泉池里陷入了一片的安宁。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夏日蝉鸣与蛙叫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我拿掉眼上盖着的湿毛巾,睁开眼的时候,刚才还在身侧待着的马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而此时的池子里,只剩下我还有对面一直保持着背对我趴着池边的人。 原本的四人温泉池变成两人温泉池。 在我准备站起身上岸的时候,那个一直趴着的人也动了动身体,白皙的手臂探向背部,两手交握,手心向上,往后扭动拉伸着身体。 我好奇地看向那人。 那人在热身动作结束之后,才转过身,他的脸一下子引入了我的眼帘。 原本白皙的脸皮被温泉泡地粉嫩粉嫩的,两腮带着一抹红艳,狭长的黑眸半眯着,正瞅向我这个背光者。 “苗岫,你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他开口,我已经率先出声发问了。 突然地,我想起了刚才机场的骚动。 那个明星说的便是苗岫吗? 听到我的声音,知晓了我的身份,苗岫似乎也有些惊讶,眉毛高挑,并没有很快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移动着步子,缓缓地朝我走来。 越靠近我,我就越看得清楚他此刻的身形。 苗岫上半身光裸着,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浴巾。平日穿着衣服的身形看着有些瘦削,但脱下衣服之后,白皙的上身没有一丝的赘肉,也没有很夸张的肌肉,而是肌理分明,肌肉结实。 我不是第一次瞅见苗岫的光裸,但是时隔这么长时间了,再加上突出起来的视觉冲击,我顿时傻愣在那里,眼睛盯着那白皙的胸膛以及那系着浴巾露出的腰部两条性感的骨头。 直到苗岫走到我身旁,从他身上传出的热气将我的意识又重新拉了回来。 “你又怎么在这里?” 苗岫一边问着,一边扶着池边的扶手,长腿一迈便站在池上边了,动作利落流畅。 “我……来这里出差的。有个分店即将开业了。” 我跟随着苗岫,也爬了上去,跟着他一块走出了浴池。 苗岫拿了一条干净的头巾盖在头上,用头巾遮住自己的脸,目不斜视,落落大方地穿梭在更衣室里,很自然地拉开更衣柜,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不到一会儿,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方形眼镜。这些都是他的日常伪装必备品。 他换好衣服便站在门边那里,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才说道。 “走吧。” 我疑惑地瞅着他。 “你这样乱走行吗?你经纪人呢?” 苗岫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有事离开了下,等约定的时间到了他便会在门口等我的。” 我也在人群中寻找着马明。 马明比我预想还要快得找到我们。 “安先生,我看你似乎还暂时不想起来,就先去找吃的了。这位是?” 马明话锋一转,便瞅向了站在我身侧的苗岫。 苗岫大方地任由他打量着,也不遮挡。 马明似乎没有看新闻的习惯,特别是娱乐星闻,苗岫这么近距离地站在他面前,马明竟然也认不出,像看着一个普通人一样自然。 “安先生,你朋友长得挺帅的,跟你一样应该有很多女人追吧?” 与我待的时间长了,马明也慢慢显露出话唠的本质。男人一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我与苗岫随着马明的引导,一边往温泉谷的餐饮区走去,一边听着来自马明八卦谁家的小伙子小姑娘结婚了,又听着他说按我们这样的年纪在他们这里早就结婚了等等之类的话。 我与苗岫肩并肩同行,马明说这话的时候我瞅见苗岫的眉头明显皱了下,分明不喜这个话题。 温泉谷的餐饮区其实是条小吃街。这个城市最出名的就是吃食了。在吃食这方面,这个城市是最讲究的。 小吃街什么都有卖,鱿鱼烧烤,海鲜拉面,爆炒小龙虾,还有各种面食,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苗岫是个贪吃的主,看到吃的东西,他早就好奇地凑上摊子那里,每一样都买一个,自己拿不了,我还要帮着他拿。他明明嘴巴还含着东西,却又跑去买另一个吃食。 我跟马明像他的仆人一样,负责给他拎东西。 小吃街实际上就是路边摊,卫生方面没有人能做保证的。 苗岫估计也是知道这一点,他每一样吃一点,也不多吃。我与马明则是负责给他善后,解决掉多余的食物。 我回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整了。 在酒店门口,我又碰见了苗岫以及苗岫的经纪人。 第二十三章 隐藏八年的答案 我的眼睛与苗岫挡在黑色无框眼镜下的眼睛对视,大眼瞪小眼,彼此相顾无言。 杵在大门口半天,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从嘴角努力地挤出一句话。 “好巧啊。” 苗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拉下帽檐,点头。 “恩。” 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在看我们了。 苗岫的经纪人芬姐赶紧扯着我们进去。 这个酒店有二十二层之高,是本市最高的建筑物,我的房间在十二楼,苗岫的房间则在顶楼,那是专门为贵宾设置的,将市中心的好景尽揽在眼底的好楼层。 出了电梯后,我与苗岫便分道扬镳了。 第二天开始我便忙着选分店的地址。在市里逛了好几处价格合适,门面合适的地段。经过两天的考察与收集资料,终于将分店的地点定在十字路口的一个公交站门口。 那里有一个时代广场,是我搭乘马明的车子第一次进入n市瞧见的那个崭新的大商场。商场由于新建不久,招租还没完全招够,一楼还剩下四五个店面空着,刚好是十分合适的位子,在广场的手扶电梯旁边。 因为价格比其他的店面贵了一点,导致一直没法租出去。我带着马明去约见了商场的招商中心经理,并说明了来意。 马明与这个经理是旧识,两三句话便将价格砍了不少,当然也不会让那个经理吃亏。 在吃过几顿饭之后,并与那经理签订了合同,将店面拿下来。 马明负责联系装修工人,我则通过视频电话与君七秀还有林荣报告了这个事项的进展。 在视频接通之后报告工作的前一分钟,我被林荣糟糕的脸色吓了一跳。那脸色惨白地要命,简直是病入膏肓了。 问林荣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简单地说最近生病了,现在没事了这类敷衍的话。 因为还有君七秀等着我的报告,我只好暂且搁下这个话题,开始讲正事。 在挂断电话的时候,我还特意地问了下安志宗的情况。 我能妥协于安志宗的安排,不过是因为安志宗也必须妥协于我的安排。我调到这个城市出差一个月,安志宗则是跑去另一个偏远的城市,且距离g市有十五个钟头之远,而且据说那是个经常会缺水的城市。 君七秀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问起安志宗,没有一丝的犹豫,迫不及待地将事情都一一地说了出来。 “苏斐那个人啊,刚到那里的第一天就吵着要回来了,说是没水可以洗澡,还半夜断电了。到后半夜来才来水来电。” 我强忍着笑意,接着问道。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安志宗必须在那里待一个月,直到新店顺利开张才可以回来。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应对新店的各种问题是绰绰有余的。 君七秀挑高了眉头,淡淡地说道。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是去工作而不是去玩。只要有来水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就很好了。我自然不会让他回来。” 我愣了下。 这是我第二次从君七秀嘴里听到自己完整的名字,这足以代表安志宗在君七秀心底的位置变化。 我心底有些惊讶更还有些欢喜。 惊讶的是安志宗竟然这么快就让君七秀完全倒面向我,欢喜的是君七秀还是原来的那个君七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样的外表却截然不同的行为举止,但他的到底还是遵从本心。 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 这是君七秀的口头禅,也是他做人始终贯彻的宗旨。 我笑着挂断电话。 马明约定的装修工人在第二天便来了。我拿出原先订好的图纸,让装修人员按照图纸来进行装修。当然,图纸毕竟是死的,人是活的。装修工人是这方面的老手,对于里面一些不符合现实不符合这里的水土的一切装修指了出来,提出了他们的建议。 我瞅了图纸,再看看店面,才与装修工人协商一致,开始分店的装修工程。 从买装修材料、铺砖、木工进场与改电路、墙壁刷油漆、贴墙纸,再到安装家具柜门镜子那些,我都一一站在现场监工,甚至与装修工人一起就地吃盒饭。 马明则负责招揽新员工来店面试。 现场的店面里先设立好一个房间给我面试应聘者。 单单是监工与面试应聘员工的两项工作,就足以让我忙得马不停蹄,甚至连回到酒店睡觉都是晚上的时候了。每次回到房间里,脸刚碰上床都会直接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再起来洗澡。而且还总是灰头土脸地回酒店,身上穿的衣服每次都会沾上现场的油漆木屑。 多次这样之后,我便购置了一些便宜的衣服,这样弄脏了也不心疼,脏了再买也不贵。 只是,每次回酒店的时候总是迎着酒店们侍奇怪的目光。估计他们都在怀疑我的职业究竟是什么了。 这样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周后,分店的装修工作彻底完成,招聘的员工也都就位了,剩下的就是调配产品入店销售,然后就是顺利开张大吉。 两周后—— 在装修结束之后,我与这段时间一起工作的人去了附近的餐馆好好地吃了一顿饭。 工人们都是些行为放荡不羁的汉子,单纯是吃饭是不够入味的,他们还点了啤酒跟白酒来助兴。 当一杯倒满的白酒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瞬间纠结了。 虽然上辈子的时候我不曾断过喝酒这个习惯,出入各种场合,在应酬的面子上喝酒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一种手段。可是我喝的惯红酒,不代表能喝惯白酒。 白酒的度数可是比红酒的度数还高。 我瞅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 马明是喝得两眼发光,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红润,满身的酒气,白酒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了,早就习惯了。即使我将这杯酒干了,估计他们是不会轻易饶过我的。肯定是两杯才会过瘾的。 我的眉头越皱越深。 奈何架不住在场人员的热情,在异地做客便要随乡入俗。我再这么扭捏下去,估计也是会惹得大家的不快。何况装修队的包头还是马明的朋友,看在马明的份上给我打了个打折扣,确实省了一大笔预算。 我暗暗叹了口气,拿过那杯酒,闭着眼,认命地喝下去。 “好啊。果然是男人,痛快!” 背后被一只手用力地拍了几下,差点让我把肚子刚吞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 一杯白酒下肚,脑子还没有那么快发晕。 不出我所料,果然第二杯又很快地倒满入我的杯子里。 马明已经喝得眼神发飘了,甚至还伸过手想要帮我喝了。结果他自己的手还没伸到,脑袋已经磕在了桌子上,晕过去了。 第二杯下肚的时候,我的脑门开始发热了。 餐馆的食物大部分是偏辣的,适合我的口味的菜肴很少。这个晚上我几乎吃得不多,从餐馆出来的时候,我的脚已经在飘了。 站在路上等车的时候,抬头望了下这个城市。 橘色的路灯竟然已经有点弯了。 前面的大厦竟然有两栋,还是一模一样的。 我略微吃惊,连忙伸手揉了揉眼睛。 再望去的时候路灯已经正常了,大厦还是原来的一栋。 我竟然喝醉了。 等的车子很快来了。 我仰面坐在车后座,报了酒店的名字给司机,便开始闭目养神。 此刻的我好难受啊。 好久没有喝酒了,一喝酒便是白酒两三杯。安志宗的身体似乎没有喝惯酒,何况是这么烈性的酒,饶是我也强撑不住了。 安志宗的身体跟我是差不多的,一样是喝完酒没办法通过发汗呕吐排出体外的,只能在体内慢慢地把酒气升华了,让酒弥漫至全身,将脑子暂时麻痹住。 这个时候,我开始羡慕苗岫了。 苗岫虽然不善喝酒,但是他有一个好体质,那便是吐过之后便很快能清醒了。虽然脚步依旧会发飘,但至少他的脑袋是清醒的,甚至还可以辨认出身边的人是谁。 车子到达酒店的时候,我的胃是翻山倒海地难受啊。 司机开车技术不是一般得烂,直路不走,转走各种弯路,还经过好多山坑,车子一下子跳高了又降下。 一路的颠簸让我脸色苍白一片。 酒店门口站着一个人。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瞪大眼睛,想将这个人看清楚一点,却发现他的身影是变成了两个,还一直在摇晃着。 “那个谁啊,帮我开下门吧。” 门童却站在那里,动作慢半拍。 “喝酒了?” 这个门童还有点多管闲事,那个凑向我的脑袋是要干什么,跟狗一样闻我身上的味道吗? 不满地伸手推了他一把。 “少废话,开门啊。” 我扯着领带,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了。脑子晕沉沉的,像铅球一样笨重。 门童终于把门拉开了。 我走了几步,便觉得浑身没力气。一把拉住前面的门童。 “你啊……扶我上楼吧。我的房间在1204,等下给你小费。” 好难受啊。 身体也好沉啊。 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怎么都使唤不动啊。 门童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我忍不住嗅了下,却发觉那个味道有点熟悉。 是谁喷过这个牌子的香水啊。 我摇了摇重得不行的脑袋。 越摇,脑袋却越疼。 想不起来啊。 “喂,你的工资不少吧。这瓶香水都足够抵一般人两个人的薪水了。” 想跟门童聊天,缓解下痛苦,门童嘴巴却像贴了胶布一样,除了刚才那句话之外,那嘴巴就再也撬不出任何话。 像个哑巴一样。 我半睁着眼睛,看着电梯门打开,再感觉到门童拉扯我进电梯,他还企图推开我,让我自己靠在电梯门上。 但是啊。 还是靠在门童身体上比较舒服啊,柔软柔软的,还带着香味。 这个香味到底是什么啊,在哪里闻过呢? 我伸出手,一把扯住了门童,将人扯入自己怀里,一只手环上那腰,另一只手按在那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上,将他的脑袋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恩,作为一个男人,这个腰似乎瘦了点,但是抱着感觉不错,起码不会让我厌恶。 恩。这个味道啊,似乎是…… 我动了动鼻子,努力地嗅了嗅。 “苗岫……跟苗岫用的是一样的香水呢。”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那个名字了。 怀里柔软的身体僵硬住了。 我纳闷地支起他的脸。 “你是……苗岫?” 我的眼睛已经瞪大了。 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苗岫。 我连忙往后退去,脚却禁不住地发抖着。 苗岫的脸上竟然全都是血,嘴巴里还不断有鲜红的颜色流出来。 苗岫死的那一天,我在场的,我还记得苗岫当时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纯白的衬衫,上面还沾着大半的鲜血。 “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吗?” 苗岫勾着嘴唇的冷笑,迈开步子,朝我一步步地走来。 我想走开,但两条腿似乎都不是我的,想动,用尽全部的力气,却怎么都动不了。 “动啊!该死的,为什么不动啊!” 我死命拍着双腿,眼睛惊恐地看着不断朝我逼近的苗岫。 在他的手朝我伸来的时候,我已经吓得直接跪坐在地上了。 我的手还扯住了苗岫的袖子。 “苗岫……我错了啊!我真的错了啊,我想跟你道歉的。对不起啊。你不知道,这三年来我过得有多痛苦。” 我的眼睛闭上了又重复睁开,睁开了又闭上,如此反复,才终于敢看面前的苗岫。 三年来,我尝尽了苗岫给我带来的无尽的痛苦。 如行尸走肉般,度过漫长的白天黑夜。 我甚至不敢在黑夜里关灯,不敢轻易闭上眼睛,生怕会见到满脸是血的苗岫。 然而,不管我如何逃避,苗岫终究还是出现了啊。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沉默了许久的人却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愣住了。 苦笑地点头。 当然知道。被自己最信赖的人背叛,自然是最恨的。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你喜欢女人,我不阻止你。你要结婚,我也不阻拦。我在旁看着,这个难道也不行吗?” 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苗岫说话的嘴唇。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痛恨苗岫,厌恶他对我怀有的不轨情感。 也许是无法接受昔日的好兄弟竟然怀着这样的目的。 也许是厌恶他跟那群没有丝毫尊严的人像女人一样对着男人求欢。明明他一向是最完美的,为什么会堕落成这样? 也许…… 我的眼睛已经无法离开苗岫的嘴唇。 那个颜色是那么的鲜艳,像新鲜的血液一样。 那个弧度带着微微的翘起,薄薄的两片唇却从来不会轻易对我说出任何狠毒的话语。 我拉下他仰高的脖子,擒住了那两片薄唇。 果然…… 我还是最喜欢这样的薄唇,带着薄荷的香气,凉丝丝的,却轻易地渗透入身体的各个部位,直至骨髓最深处。 这就是…我不会觉得恶心的原因吗? 第二十四章 我睁着眼睛,郁闷地盯着天花板。 我盯着天花板已经有一个小时三十八分了。看起来漫长实际上却又如此短暂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仍是沉浸在一个不敢相信事实的震惊中。 我甚至不敢侧过头,看向身侧一旁的人,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四周。 住了差不多三周的房间,这会看起来竟然如此陌生。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9节 落地窗被窗帘遮得很严谨,但仍有不少的阳光光线透过白色窗帘的细缝照射了进来,洒落在铺着米白色地毯上以及沙发上。 房间里的此刻一片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的些许细碎声。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身体内侧却温暖得令人尴尬。 特别是身侧的人,那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地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有些痒,更多的却是尴尬。 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脸是怎样的。 像大红虾一样,红得十分透彻均匀。 我时不时地回想着一个小时三十八分前,我醒来的时候的状况。 一个小时三十八分前—— 我在脑袋一片昏沉的状态下醒来的,眼睛酸得不想睁开,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太阳穴疼得很厉害,这种前辈子熟悉的感觉,不用仔细多想,我都可以知道这分明便是宿醉的后果。 我想伸出手用力揉下太阳穴,以此来缓解下痛苦。 然而,下一秒,我的手刚准备从被窝里探出来的时候便愣住了。 被窝里的手碰到了一个原本便不该有的温热物体。 我皱着眉头,试探性地摸了摸。 形状笔直,皮肤弹性不错,按下去的肌肉还挺结实的,手感不错。 这似乎是一条手臂。 我又往上摸了摸。 摸到的感觉有些柔软却又平坦,竟然是个肚子。 难不成我身旁躺了一个大活人? 我昨晚是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 我皱着眉头,努力在脑子里搜刮关于昨晚的一切信息。 循着蛛丝马迹,我慢慢地将昨晚的记忆拼凑齐全。 先是被装修队的人灌了白酒下肚,脑子昏沉沉地回到了酒店。然后是…… 然后是…… 苗岫! 对的,昨晚我似乎见到苗岫了!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身侧的人,一脸的不敢置信,眼睛瞪地超级大,几乎快把眼珠子瞪得从眼眶里滚出来。 我昨晚竟然主动吻了苗岫! 而且……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昨晚苗岫是这样问我的。而我的回答是—— “我觉得我可能是喜欢你的。” 该死的! 我掩着脸,几乎是无法面对身旁的苗岫了。 昨晚的荒唐记忆已经完完全全地回到了我的脑子里了。 我的手还记得昨晚在苗岫身上触摸到他肌肤的那种美妙感觉,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脑子不太清楚,但是却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从苗岫身上索要更多。 于是,我将苗岫扯入了自己的房间里,不断地亲吻他,从他的嘴唇里得到最美妙的滋味,甚至剥光了他身上的衣服,像以往对待女人一样,体贴又小心翼翼地含着他胸前最敏感的部位,听着他喉咙里传出的呻/吟声。 我越想越是兴奋地浑身打颤,连忙打住了回想。 我的眼睛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慌慌张张地挪开视线。 然后,便是一个小时后,躺着如僵尸一样僵硬的我,死命地瞪着装饰精美,有着繁复纹路的天花板,脑子一片混乱。 两分钟后,我的目光终于从天花板上挪开了。 也许,我该悄悄地起床,然后赶紧走人,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苗岫问起来我可以来个死不承认。 但是……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 这样做似乎不太人道了吧。而且也不符合我一贯的风格啊。 既然做了就要承认,何况…… 我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瞥身侧的人。 苗岫的呼吸均匀,盖在被子下面的肩膀露了少许,只看得见一片莹白色,看上去触感应该也是不错的。 我死死地瞪着那上面一个可疑的痕迹。 那是我昨晚咬出来的牙印吗? 我的手被苗岫压在手臂下面,手与手,指尖与指尖相互触碰,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了。我小心翼翼地想挪回自己的手,动作慢腾腾又忐忑不安,时不时地盯着苗岫看。 苗岫平日那双狭长艳丽的双眸这个时候还紧闭着,黑密微微翘起的长睫毛垂在眼窝处形成一个扇形弧度,落下一片黑影。他仰面朝上睡着,散落的些许光线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称得他的五官深邃精致得如西方的雕塑。 也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应该还没醒吧,还在睡吧。 我暗暗在心底告诉自己,然后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手,将自己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从苗岫的指尖脱离,却又不小心勾到了他的尾指。 我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又看了看苗岫,发觉他还是跟刚才一样,一直在睡着。 我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终于将自己的手从苗岫的压制下顺利脱离了出来。 麻木的手臂顿时得到了缓解。 然而,在我还没来得及多享受一分钟,下一秒,我的手已经被一股大力扯住,我的身体也暂时动弹不得了。 我傻眼地看着苗岫。 “苗岫,你醒了?什么时候?” 苗岫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则撑着床垫,悬在我的上方,居高临下,狭长的眸子冷冷地凝视着我。 原本盖在他身上的米色被子因为他翻身这一动作而往下滑,上半身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中。我愣是将他身上的美景一览无余地全望进了眼底。 精致的锁骨处印着两抹粉色的吻痕,那是我一贯的手法。锁骨是我最为欣赏的部位,在亲热时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妙处之一。 我的喉咙顿时收紧了。 我的眼睛徐徐地往下移动。 胸膛的皮肤白如雪,两抹红梅在雪中傲然地绽放挺立着,因为他俯撑着的动作,两处红梅往下坠,形状像水珠往下滴落般,让人情不自禁便要凑上前狠狠地舔咬着。 我的喉咙干渴难耐,不断地收紧着,看着更是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强忍着挪开视线,却像着魔了般,眼睛怎么都转不开,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两处挺立着的水珠子。 天啊,我是有病吗? 这个人怎么比女人还诱惑啊。 我忍不住怀疑是否禁欲太久而饥渴难耐了。 这沉默的时间里,苗岫已经缓缓地开口。 “你刚刚碰到我的手,就醒了。” 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低谙。 但是…… 我已经想要掩面走人了。 竟然勃/起了。 我td竟然对男人有反应了! 苗岫还动了下腿,无意中碰到了我的身体,我已经忍不住抖动了下,想要扶好苗岫,不让他再乱动,却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部位。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苗岫高高抬起的臀部。 苗岫的臀部挺翘的,摸着柔软圆润,没有衣服的阻碍,手感不是一般地美妙啊,估计拍下去还挺清脆的。 我的动作比我的脑子还动得快。 下一秒,安静的房间里已经响起一声“啪”地打在上发出的清脆声。 我石化了。 什么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苗岫没有说话,我则是慌乱地想解释,却被他突然放大的五官吓住。 我瞪大了双眼。 鼻尖交错相抵着,苗岫侧着脸,吻住了我。他的眼睛没有闭上,而是直直地盯着我看,若有所思。 很快地,他便放开了我。 “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他勾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我清咳了一声,掩饰性地笑了。 “当然喜欢,我是你的粉丝,不是么?” 话虽这么说,但心却不停地跳动着,似乎快蹦出胸口了。 苗岫没出声,手却快速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难受地睁着眼,瞪着他。 我虽然对于昨晚混乱的情况手无足措,但我并没有失去全部的意识,我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更记得苗岫说过什么话。 也许,昨晚苗岫的样子应该是我幻想出来,也或许他所说的话也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此刻的苗岫确实很奇怪。 不,应该说是,从一开始他看着安志宗的样子就有点奇怪。 不是像以往那般亲切,而是冷淡。 想到这里,我乱糟糟的脑子慢慢地冷静下来了。我半眯着眼,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苗岫,该不会跟我一样吧?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恼怒,我知道我们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与发生进一层的接触,该有的反应,我还是能记得的。苗岫的样子也看不出难受。 苗岫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番瘦弱不堪。恰恰相反的,他经常会注意锻炼,喜欢运动,肌肉结实,毕竟是个男人,力气也很大,只是晒不黑而已。 被他这么掐着喉咙,饶是我,都觉得快喘不过气了。 “你……果然是苏斐。” 苗岫盯着我看,薄唇微启,嘴里蹦出的第二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明明该紧张的,然而,我却奇怪地松了口气,朝他笑了笑。 果然,昨晚苗岫那一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不是我的幻觉,而是他真的有说过。 我相信,我再假装不是苏斐,再死鸭子嘴硬,估计下一刻就是我被掐死的时候了。 “恩,我是苏斐,你满意了吗?” 虽然呼吸难受,但还是强撑着伸出手,摸上了苗岫的头发,企图让他冷静下来,赶紧放手啊。 苗岫听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加紧了手劲。他勾着嘴角的冷笑,附在我耳边,用最温和的嗓音叙说着一件听起来似乎很高兴实际上有点残忍的事。 “我啊,在十九岁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在二十八岁的时候跳楼,始作俑者就是我最亲爱的苏斐呢。” “那……那是个梦……” 我的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快窒息了啊。 然而,苗岫却依旧用很缓慢的语速,一边说着,一边瞅着我痛苦的模样,一脸的享受。 苗岫似乎……变了很多。 “不对的。那不是个梦。苏斐,其实我已经死了,对吗?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呢。你那三年的时间里,我都在你身边呢,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苗岫又笑了。眼神里却带着我无法理解的欢喜与痛苦。 “你说你那三年过得很痛苦,那我呢?有多少次,我都想要掐死你。我能靠近你,跟你没有距离地面对面站着,但却无数次从你身上穿过去,我连想杀死你这个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你夜夜难眠,我都一直坐在你身边看着你,我陪着你一起见到太阳升起又落下。甚至,你最后一次,从我坠楼的地方掉下去,我也站在那里看着你。” 说完最后,苗岫却用力地摇晃着我,掐着我的手劲更大了。 我难受地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你以为死了就一切一了百了了吗!你是白痴吗!” 在我以为即将要去见上帝的时候,喉咙的窒息感消失了。 我回过神的时候,苗岫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都扯开,放在一旁了。我们两个,裸裎相对了。 苗岫却没有一丝的尴尬,落落大方地看着我。 “尴尬么?我不觉得啊。你每次换衣服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我都在啊。你的身体,里里外外,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想忘都忘不掉。” 我摸着脖子的勒痕,难受地咳嗽了几声。面上不显露一丝的情绪,但内心早就混乱不堪了。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啊。 果然苗岫这么奇怪的原因就是,他是八年前的那个苗岫啊!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手忍不住地颤抖着。 这样一来,估计现在苗岫应该恨不得想要杀死我,将我千刀万剐都有可能了。 我心生怯意,悄悄地往后退,嘴里一边说着。 “你早就知道我跟安志宗换了身体了吗?” 我的手摸着床沿,准备找机会立刻逃走。 然而,苗岫却说了一句话。 “我从十九岁就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样的感情,你脸上表情一丝的变化,你在想什么,你笑着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你难过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甚至你吻着女人的时候喜欢舔着她的耳朵,跟女人上床的时候喜欢咬着她的锁骨,你喜欢各种奇怪的姿势,这些,我都一清二楚。” “你以为,我会看出那个冒牌货不是你吗?” 苗岫的话让我越来越惊讶,我甚至坐起身,拔腿就想跑了。 毛骨悚然的恐惧觉油然而生。 我强忍着来自心底的愤怒,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一直在监视我?” 苗岫却笑了,站起身,不顾身上的□□,缓缓地朝我走来,慢慢地逼近我。 “我是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第25章 番外 时间停止的那三年 苗岫死了。 怀着最初的一股怨气,当着苏斐的面,在他这辈子最爱也是最恨的人面前,投入了死亡的阵营中。 他希望,这个人这辈子都怀着对他的愧疚自哀自怨到死吧。 苗岫的意识渐渐地涣散了,模糊了。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静悄悄的,永无止境地彻底暗淡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苗岫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他的眼睛再次睁开了。 眼前的天空很明媚,阳光金灿灿的,刺眼异常。 苗岫目光呆滞,痴痴地盯着远处的天空。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他的身体神经反应很迟钝,许久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他的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呢喃声,叫的还是他的名字。 “苗……岫……” 他的目光终于还是转向了眼前的人。 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走路歪歪斜斜的,虽然有用力在努力向前走,却时不时地摔倒在地上,然后又摸着路边的土红色地砖,扶着灰白色的墙壁,再次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再次跌倒,又再次爬起来。 如此反复,如同学前儿童练走路般,跌跌撞撞地往前攀爬去。 苗岫疑惑地瞅着这个人。 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他望着这个人的身影,心底有丝丝的隐痛。那种从心口慢慢弥漫开来,像刀割般的痛楚,让他疼得眉头拧紧,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服,几乎想把心狠狠地胸口里抠出来。 苗岫一路跟着这个人。 看着他像游魂一样,在繁华的大街上游荡,在马路边上横行。路人的叫唤声,窃窃私语,都无法唤醒前面那个男人。 一直到,这个人侧过头,望向身后。 他的五官直直地映入了苗岫的眼睛里,闯入了他的灵魂深处,勾起了最初的记忆。 苏斐。 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苗岫抓皱了。他浑身僵硬,瞪着这个男人。 “苗岫,你干什么啊!” “再见了,苏斐。” 耳侧是那一声惊叫声以及苏斐瞪大眼,一脸惊恐的神情。 死前的一切记忆,在这个时候都通通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苗岫看了看身侧的玻璃门。 里面的倒影只有一个人,那是苏斐的身影。而他呢?完全没有。 对的,他死了。 死的时候很痛苦,四肢摔得粉碎,一脸的血肉模糊。他苟延残喘地拖到苏斐走到他面前,他才彻底断气了。 为什么他会再次见到苏斐?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在阳光下是带着隐约的透明。他伸出手,朝着苏斐的脖子而去。 然而,他的手诡异地从苏斐的身上穿了过去,他整个人也因为失去了平衡而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苏斐却一副完全没有看见他的模样,依旧坐在地上,一脸的呆滞。 不止是苏斐,连过路的行人都是瞧着苏斐,却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 他们都没有看见苗岫。 他确实是死了的。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苗岫一头雾水。 苏斐又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走去。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条线,被苏斐扯着一块往前走了。 苗岫有些恼怒,他实在不想再见到苏斐,更不想跟苏斐有任何关系,才会选择从世界上消失的。 他用力地站定着身体,却坚持不到一会儿。他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疼痛难忍,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他最终还是被迫跟在苏斐后面,一路跟着苏斐。 苏斐的终点是苏家。 当苏家的大门一打开,苏斐已经直接昏倒在大门口,任凭着仆人跟苏斐的父母惊慌失措地扶着苏斐往屋里挪去。 然后是请医生,打点滴,撬开苏斐的嘴巴喂药。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苗岫的眼皮底下快速地进行着。在他们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苗岫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苏斐。 他从黄昏的时候看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床上的苏斐却一直在昏睡中。昏睡的苏斐的嘴里时不时地低哼着一些词语。 开始的时候,苗岫并没有注意,他一直陷在一种莫名的烦躁焦虑感之中。时间流逝地越快,他站在床边的时间越长,他越是烦躁。这种烦躁的情绪积累得多了,就变成了遏制不住的愤怒。 他想掐死床上的人,手却再一次从苏斐身上横穿了过去。 他并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又再次尝试。在失败了十几次后,他最终沮丧地收回手。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死了,都不能逃开这个人。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在医院里怀着对他父亲的思念与对他的不舍,不甘不愿地死去了。 苗岫瞪着床上的人,心底的怒火燃烧地更加旺盛。 夜深了,苏家上下一片安静,大家都在安宁的睡梦中。这个房子里只有苗岫一个未眠人。他在房间的四周走动着,手从四周的家具装饰品里一次一次地穿透过去。 最后,他停止了,又再次回到床边站着。 他在床边的地板上盘腿坐了下来,心底一片茫然。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苏斐的声音。 苏斐在说梦话。 神使鬼差地,苗岫探过上身,附耳在苏斐的嘴边。他想听听苏斐究竟在说什么梦话,他梦见了什么。 然而,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苏斐在说。 “阿岫,不要跳,不要跳。” “阿岫,我错了。” 错了吗? 苗岫愣愣地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他的眼睛盯着窗外的黑夜,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苏斐昏睡了两个星期,醒来后抓着自己母亲的手,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妈,你打电话给苗岫,我有话跟他说。” 屋里站着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苗岫站在一旁,冷冷地瞅着苏斐。 苏斐的母亲不知怎么回答,迟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苏斐却是又说了一句话。 “苗岫没死,对吗?” 这个问题,他似乎并不期待有人回答,他自己的眼睛已经垂下,望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有的时候,沉默便是变相的默认。 苏斐这两个星期来,他一直在不断地发梦。梦里的都是同一个人,苗岫站在二十六楼的高楼上,笑着望着他。 下一秒,便是从楼上纵身一跳。 那个人一直说着。 阿斐,你似乎瘦了。 阿斐,你又弄了个烂摊子给我收拾了吗? 阿斐,你喜欢那些女人吗?只是单纯地喜欢□□吗? 苗岫最后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是在跳楼前的一个礼拜。 那个时候,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模模糊糊的,似乎在一个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苗岫的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疲倦。 他说。 阿斐,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你说,我会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你伤害谁也不会伤害我的。 阿斐,你为什么总是说话不算数呢? 苏斐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在头上,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从那天起,苏斐不再怎么爱出门了。 很长时间里,苏斐一直坐在墙角里发着呆。他什么事也没有干,公司没有再去了,曾经的好友君七秀他也不怎么联系了。以往的联系人,在他的世界里似乎都没存在过了。 苏斐除了被自己的母亲喊着吃饭睡觉,一整日都跟行尸走肉一样。 他甚至不敢打开电脑,不敢开电视。 苗岫一直站在不远处,瞅着角落里的苏斐。 对于苏斐这种逃避的行为,苗岫懒得做任何评价。他只想离开这里。既然杀不死苏斐,他只想离苏斐远远的,一辈子都不再见到苏斐就好。只是,现在的他,连这点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跟苏斐一样茫然的人,还多了一个他。 三个月后,苏斐被自己的母亲硬逼着拉去看心理医生了。 那是昏睡之后醒来的第一次出门。 苏斐戴着大兜帽,将自己的脸部全部遮在大兜帽下。他开始不习惯出门了。 心理医生问什么话,苏斐都一言不发,眼神游离地看着某一处。 苏斐开始吃药了,他开始失眠了,夜里总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滚动着,挨着到天亮。 然后便是每周一早的心理医生门诊。 苏斐的日子过得很沉闷,很乏味。 苏斐的身体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快速地消瘦下去,在一边看着的苗岫却始终保持着冷淡的神情。 但他的内心难受得很,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快被逼疯了的感觉。 他不明白,明明心底是有他的存在的,为什么不在他活着的时候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在他死后这么做,不觉得虚伪吗? 真是活该。 苗岫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努力地摸索着一切可以离开的方法。 一年后,苏斐打开了电脑,搜索了一切关于他的新闻,坐在房间看了整整一天,然后,苏斐去了墓园。 在他的墓地那里,泣不成声。 苗岫听着苏斐说。 “阿岫,我不讨厌你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了。我只是无法接受啊……阿岫,你能回来吗?我真的错了。” 苏斐的手缓缓地摸上了他的照片。 那只他企盼了许久,希望有一天能从女人的脸上移到他脸上的手,现在正徐徐地磨蹭着他的照片。 苗岫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他的时间定格在一年前,那个还知道笑容是什么东西的年纪里。照片上的人笑得多么灿烂,这个照片还是苏斐帮他拍的。 苏斐不知道的是,照片里的自己,那双眼睛带着无法掩饰的爱意。 他曾经喜欢这个人喜欢到难以自拔,情难自禁。 苗岫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他的心依旧疼痛着,钝刀正在一点一点地磨去他对苏斐的爱意,剩余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怨恨。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缓缓地附在自己的照片上,手指穿过苏斐的手,看起来却像苏斐摸着他的手一样。 苗岫最终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两年后,苏斐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终日无所事事,他开始像一个普通人,去公司上班。职位不高,他能力也不怎么突出,那份工作他干得勤勤恳恳,准时上下班。 下班之后,苏斐便回了自己住的公寓。半年前,他买了一个套房,便从苏家搬出来,远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一个人独居。 苏斐吃过饭后,便去外面散步,散步回来便开电视看。 在苏斐散步的时候,苗岫一直跟在他身边,陪着他散步。苏斐看电视,苗岫也坐在一旁。 苏斐盯着电视看,苗岫盯着苏斐看。 苏斐的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面,他连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电视看得面无表情,这个世上也就只有苏斐了。 苗岫无聊地研究着苏斐的脸部表情,伸出手,贴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磨蹭着。偶尔,苗岫会探过头,靠近苏斐,从他的额头缓缓地往下移,吻一点一点地落在苏斐的唇上。 虽然是隔着空气,但苗岫的内心却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平静与欢喜。 他不再是偷偷摸摸地吻着苏斐,而是在苏斐的眼皮底下吻着他。这个吻是距离他上次吻苏斐已经是他死前的几年前了。 那次,他借着酒意,望着近在咫尺的苏斐,偷偷地吻住了苏斐,只因为他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渴望了。 他渴望将苏斐变成他一个人的东西。 苏斐一直都是他的啊!为什么要多出那些碍事的女人,他清理了一个又来一个,苏斐让他越来越烦躁了。 只是,在他偷吻了苏斐之后,苏斐对他的态度便变了。 也许,苏斐那个时候是清醒着的。 但是,又如何呢? 苏斐看完电视,便会去洗澡,然后是睡觉。 苗岫一路跟过去。 从浴室跟到卧室。 他躺在苏斐的身侧,陪着苏斐一起睡觉。 身侧的人呼吸很均匀,似乎陷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乡里。 苗岫已经不止是一次像这样望着苏斐了。他从死后便不会睡觉了,漫长的夜里,他便是睁着眼睛,目光一寸一寸地从苏斐的侧脸上浏览着。 他还是很恨苏斐的,同时,他也喜欢苏斐。 他的内心一直处在煎熬中。 如果苏斐死了,来陪他一起共度剩余的日子,那么,他应该会高兴吧。 然而,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苗岫却后悔了。 他想紧握住苏斐的手,手却一次次地穿过苏斐的手。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0节 既然无法共生,那么,就一起赴死吧。 阿斐,没关系,我还在。 我还陪着你。 这次,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第二十五章 从你的世界里离开 筹备已久的新店,终于在三天后顺利开张了。 经过前期的宣传造势,新店开张的这一天来光顾店面的顾客不少,不小的店面瞬间人流拥挤。不仅是店铺内,店外看热闹的人也多。 开张这天,舞龙舞狮,鞭炮点燃,场面好不热闹。 原本我站在门外,一脸兴奋地监控着场面。但是,在看到公司请来的剪彩人员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了。 “苗……岫,你怎么会来?” 自从那天在酒店与苗岫同床共枕醒来后,我便得了一个见到苗岫就会结巴、手抖、身体僵硬的怪毛病。 苗岫见到我,俊眉微微挑起。 “怎么?我作为特邀嘉宾很失礼么?” 苗岫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指带着早秋的凉意,轻轻地抚上我的下颚,还顺势摸了几把,激得我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瞪眼瞅着苗岫,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却是笑了笑。 “结巴这毛病还没治好吗?医生没说什么吗?” 我去医生这事也瞒不过他。结果是怎么样,他应该比我更了解吧。我不过是得了一个得知真相的后遗症。生怕苗岫一个不小心,就要杀了我。 虽然早早地做好了会被杀死的准备,但是这天来临的时候,我还是会跟普通人一样,吓得要死,就差尿裤子了。对于苗岫,我避之唯恐不及,他却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是故意来报复我的吗? 剪彩嘉宾是公司那边请来的,君七秀连我都没告诉,估计他以为我早就知道了,毕竟苗岫是公司未来几年的代言人,请他来是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了。但是,我偏偏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我躲开了苗岫怪异的触碰,看了看两边。 新店开张原本没有记者什么事的,但因为这个嘉宾是苗岫,苗岫又是最近受热捧的大明星,自然该请的记者都来了。 我与苗岫站的地理位置有些特别,是在花束的背后,他用手触摸我的动作刚好背对着记者被花束挡住了。 两侧的记者都似乎没见到,一脸平常地用相机捕捉着现场的情况。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 苗岫上报是经常的事了,但是我还不习惯。我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高调面对众人的人,更别提是跟着苗岫这种未来的巨星上报纸了。舆论的力量很可怕,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子。 “你就不能注意场合吗?” 我后退了一步,与苗岫扯开些距离。 然而,苗岫却朝我又靠近了一步。他微微侧过头,看了看背后的记者,习以为常地耸耸肩。 “这点事情,谁会注意,而且谁会联想到这个上面来?你以为,我想对你干什么?” 苗岫嘴角的冷笑又高高挂起。 我愣了下。 我啊,还是比较习惯上一辈子那个始终对我保持着淡淡笑容,温润如玉的苗岫,而不是现在这个阴阳怪气的苗岫。 苗岫的经纪人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那个叫芬姐的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短袖上衣配黑色长裤,剪着一个短发发型,浑身散发着女强人的干净利落与强势。 先是很快地打量了我几眼,对着我点了下头,才转头看向苗岫。 “athew,这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我们也到时间走了。”、苗岫朝她点点头。跟着经纪人离开的时候,他又靠在我耳侧说了一句。 “晚上我找你,手机记得开机。” 我皱着眉头,原本想假装没听见,但瞧见苗岫正一脸严肃地瞅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苗岫的经纪人又在瞧着我。我不得不点头答应了。 苗岫原本严肃着的脸这个时候却笑了。 像一个炸弹一样,终于从我身边走开了。 我暗暗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虽然因为喝醉的原因而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但我始终觉得自己的性取向并没有被扭转,我喜欢的还是女人啊。 苗岫因为与我捅破彼此之间那种薄纸,所以连态度也不像从前那般遮掩了吗? 与他相处不过几分钟的事,对于我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尴尬又不习惯,是我目前面临的处境。 我不断地说服自己,我是来赎罪的,苗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高兴就好。 早秋的夜晚比平日更短,很快的,繁华的商业街上的路灯都亮起来了。夜市开始了。 我在店面这里守了一整天,店面的收益效果十分可观。一整天下来,我与店内的员工都一样累得够呛了。 因为心底惦记着苗岫的话,加上店内并没有什么事,我吩咐了店员几声,便独自先行离开。 先到酒店冲洗了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累得趴在沙发合下眼,不时地注意下身侧放在桌面的手机。 我在沙发上从七点趴到八点,趴了足足一个小时,结果,手机静悄悄的,苗岫的电话竟然一直没有打进来。 原本就快睡着了,却因为惦记这这事,反而弄得自己心事重重,烦躁不安。我又转过身,面向沙发里侧。 五分钟后,我终于躺不住了。 一把抓起手机,仔细地盯着手机界面上的来电显示。 苗岫是在耍我吗? 打电话问他? 这个想法很快被我否决了。 也许他想耍我呢?我干嘛送上门给人羞辱? 我在心底掂量了半天,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君七秀。 君七秀跟苗岫挺谈得来的,在安志宗的对比下,他们两个的感情竟然比上辈子还突飞猛进。君七秀是除了苗岫的经纪人之外,最了解苗岫的情况的人了。 君七秀很快接起了电话。 先是对我的问题表示诧异,中间还停顿了许久。 我却听到电话里奇怪的声音,纳闷地问道。 “君七秀,你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喘?” 君七秀又是奇怪地沉默了。 但很快地,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跟君七秀一样,上气不接下气,还伴着可疑的呻/吟声。 我愣了下,很快地回过神。 我……似乎打扰到某人的好事了。 “你……别乱想。” 又是喘气声。 究竟是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能喘成这样? 我纳闷地猜想着。电话里头的君七秀又接着说道。 “剧组的地址我发给你了。你自己找去吧,就这样。” 君七秀很快地说完,便挂断电话。 随后,便是一个短信的震动声。 我看着那个短信,脑子里却在回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 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我按着短息上面的地址,下了酒店,在酒店门口招了辆的士,往苗岫所在的剧组过去。 剧组的拍摄地点在一个山谷里面,山谷正对着河流,在夜色朦胧的时候,不失为一个美好的观光圣地。 剧组将山谷附近的无关人员隔离了,在山谷的一块平坦的空地上布置成演员的休息区。我去到的时候,剧组的人员都还在,正紧锣密鼓地布置下一场的拍摄道具。主演人员都站在河流岸边等候着。 我打了从君七秀那里要来的芬姐的电话。 芬姐将我领进去的时候,我的眼睛正对上苗岫的视线。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显然易见的孤傲,眼神冷淡却隐约还有一丝好奇。 我先是一愣,仔细望去,在瞧见苗岫身上的衣服后,又是一愣。 一身军绿色的军装裹着挺拔的身姿,腰间系着黑色皮带,将他纤瘦柔韧的腰部完美地勾勒出来。修长笔直的双腿蹬着一双黑色长靴,长身玉立地伫立在河边。严肃冷漠的表情衬得他艳丽五官下的冷冽阴沉。 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就这么一眼,就无法轻易离开了。 我呆呆地瞅着苗岫好半天,才终于扯住一旁的芬姐,问道。 “苗岫,他现在是演什么戏啊?” 莫名地,对苗岫这一身军阀装扮入了神。 真真是太好看了。 果然底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芬姐瞅了我一眼,才从一旁的桌子上抽了一本剧本给我。 “这个是新接的民国戏,名字你应该知道吧。《从你的世界离开》,一个穿越剧。” 我连忙点点头。 我虽然不怎么关注苗岫的动向,但是总有些娱乐新闻会时时刻刻关注苗岫的近况,不时地向大众广播下。这个剧名在上一期的报纸上面也有提过。 这部剧改编于一本热门的网络,虽然是个穿越剧,以女主角穿越民国开始来展开,女主角的戏份比较重,但是参演的男演员比较多,大牌集结,颜值相当。用时下的小女生的话总结就是,这是个后宫向穿越剧。 苗岫正是饰演军阀出身的男主角顾岩。 苗岫的戏份从一开始就有,现在正在准备拍摄的戏份就是女主角穿越到民国第一次遇见男主角杀人的场景。 我匆匆地看了看剧本。 这个剧在上辈子让苗岫的演艺生涯得到又一次提升,更巩固了他在娱乐圈的巨星地位。苗岫不愧有挑好剧本的好眼力。 但是…… 我又瞅了瞅河边的苗岫。 按道理这么一场简单的戏,按照苗岫的表演功底,不应该这么久还没结束啊。 我暗自嘀咕着,身侧却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因为对手的问题。” 我侧过头,看向说话的这个人。 站在我身旁说话的是个女人。 “你是?” 女人长得很漂亮,有点眼熟。 我仔细地打量了下她,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 女人瞧着我这样,笑了笑。 “不记得了吗?我啊,上次剧组庆功宴,在酒吧那里把你的衣服弄脏的那个人啊。” 她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了。 “你好,我叫伍秀秀。” 她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我自然也告诉了她我的名字。 吴秀秀邀请我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与我悄悄地闲聊着苗岫的对手。 “女主角就是她哦,一个新人,非科班出身的。我们大家的戏份差不多拍好了,就差她了。也就只有苗岫这么好脾气,一直陪着她对戏。” 伍秀秀对着女主角似乎有所不满,不断地给我介绍那个女人的后台。 我左右没事干,听着伍秀秀说话,一时之间倒也不无聊。虽然是听别人的八卦,但伍秀秀有一张利嘴,可以把一件沉闷无趣的事情说成一件有趣的事。 在她的嘴里,女主角已经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假纯洁真二货的婊/子类型。她言直口快,属于容易得罪人的类型。 这种人在这个圈子已经难得一见了。我也向来不喜欢别人兜兜转转地说话,对伍秀秀的性子倒是欣赏,虽然无法认同她的话。 我不时地穿插一些伍秀秀所感兴趣的林荣的消息,她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拿着笔纸记录了下来。 在这种轻松的聊天氛围中,无趣的时间很快被我们打发走了。 在我回过神的时候,苗岫与女主角的戏份已经结束了。 我还没开口,他已经站在我与伍秀秀的面前,挺拔的身姿一下子罩住了我与伍秀秀。 他艳丽的五官掩在暗中,只听他说道。 “你们两个,聊得可好?” 声音温和,不带一丝波澜起伏。 熟知他性格的我却知道,他在生气。 第二十六章 我所欠下的 “你们,聊得可好?” 我抬头望去。 脸上还带着妆的苗岫看起来与平日有些不大一样。 气质冷冽,艳丽阴柔的眉眼变得棱角分明许多,俊朗非凡。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与伍秀秀,眼底含着一抹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背后死神的镰刀。 苗岫的嘴角始终噙着抹微笑,眉眼弯弯,一如他刚才在戏中演绎的角色。 杀人前与杀人后都是面不改色,在谈笑间,手起刀落,眨眼间人头已落入了河水里。 苗岫这么问我的时候,捏着我肩膀的手指微微发力,一阵痛楚瞬间传达到我的脑子里。 我皱着眉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一旁的伍秀秀也是个人精,在苗岫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察觉不对劲,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极其自然又迅速地从位子上离开,远离我与苗岫… 苗岫狭长的眸子落在伍秀秀的身影上,顺势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一直站在我们身后闲聊着的化妆师在苗岫坐下来后,就赶紧拎起化妆箱跟过来,就着简陋的圆形桌子,蹲下了身,给苗岫卸妆。 我没出声,苗岫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 在化妆师转身拿东西的时候,我听得苗岫问了一句。 “你喜欢伍秀秀吗?需要我介绍介绍吗?正巧,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话说得真轻巧,嘴角的那抹笑意还加深了许,但是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紧锁在我身上。黑幽幽的黑瞳里不带一丝情感的起伏。 他分明就是在说反话。 被这种目光盯着,我浑身不太自在。 我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女朋友捉/奸质问一样。 我扯了扯领口,有些烦躁。想了想,还是回答道。 “还可以吧,聊得来,也可以说是欣赏吧。” 我在苗岫面前向来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也干脆不说假话,老实地说出心中所想。 我还等着苗岫的回答,他却没再开口了,连头都转过去,不再看我。 一时半会,我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连结巴也忘记了,但身体还是记得要警惕下苗岫的随时发难。 我悄悄地挪动了下椅子,借此能远离下苗岫。 然后,我却又听见了苗岫冷哼了一声,挪椅子的手僵了下,动作迟缓了下,这个主意便胎死腹中了。 跟着苗岫与他的经纪人从片场里出来的时候,苗岫随口问了我一句。 “你今晚吃饭了吗?我刚才忙着拍戏,忘记打电话给你了。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 “还行吧。” 刚开始的时候还很饿的,只是饿过头便不知道饿了。更何况,在跟伍秀秀说话的时候,伍秀秀时不时地递过一些零嘴。虽然我大不喜欢吃零食,但肚子空空荡荡的,也顺势吃了不少进肚。 我这话刚说完,苗岫那头却又冷哼了一声。 上车的时候,我便听见苗岫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自然是不饿的。刚才吃那么多东西了。” 我愣了下。 我转过头,看向苗岫。 他早已闭上了眼,戴上了黑色眼罩,一副准备休息的模样。 我转头,与苗岫的经纪人攀谈了起来。 在路途中,我这才知晓,苗岫在拍戏的时候有个坏习惯。 一场戏没有结束的话,就算是到了吃饭的钟点,他是不会吃饭的。今天也是,因为女主角一直n机,他也陪着女主角一起饿肚子,一起对戏,十分耐心又细心地指导女主角慢慢进入戏里。 也就说,苗岫刚才问我那话,其实也在表明,他也一起没吃饭,他也肚子饿了。结果,我竟然是说还行。 过了会儿,苗岫的经纪人有点事,见我与苗岫是熟人,便叮嘱了我几句,中途便下车了,车里后座最后只剩下我与苗岫。 我扭着头,又打量了苗岫一眼。 他修长的双腿微微向前伸,手臂交叉枕在脑后,安静下来的苗岫看起来温润如玉。与上辈子那个苗岫缓缓地重叠在一起了。 莫名地,我的心揪痛了下,终究记起了自己当时所发的誓言,伸手轻拍了下苗岫的肩膀。 他仍戴着眼罩,声音却没有一丝的含糊。 “怎么了?” “去吃饭吧。” 苗岫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你不是不饿吗?” “现在我觉得饿了。” 苗岫这才扯下眼罩,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勾着淡笑。 “可是我已经对外面的东西吃腻了。” 我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不光是他,连我自己都快吃腻了。这里不是g市,是n市。n市有着自己的特色食物,初时尝试觉得很美味,但毕竟不是自己吃惯的口味,吃久了还是会觉得腻了。 “那怎么办?” 我这话说完,苗岫突然上身往前倾,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冰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我的下巴。 有些痒,却又带出了其他的意思。 “我啊,比较想吃你。” 我的脑子瞬间因为这句话而炸开了。 浑身像被炸药炸到了一样,突然失去了五感。我的视线内只剩余眼前这个人。 我瞪大眼,傻傻地瞅着苗岫。 他的手指缓缓地往上移,沿着我的嘴角滑动。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感觉像含着什么透心凉的东西,这个透心凉的东西还伸入我的嘴里,挑逗着我的舌头。 最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俯下脸,吻住了我。 灵活的香舌快速撬开我的牙齿,缠住了我的舌头。 这是干什么? 浑身的鸡皮疙瘩又快速席卷全身,但唯一没有那种熟悉的呕吐感。 苗岫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的时候,我甚至还听到他低声地笑道。 “竟然起鸡皮了。不太习惯,对吧?可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呢。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他的手还摸着我的手肘。直到肚子被我揍了一拳,他才吃痛地放开了。 最后,司机载我们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时候却不是往酒店的方向,而是直接开向另一个陌生的地段。 一路上,苗岫都是双臂抱在胸前,等着看好戏。 我不断地在心底说服自己。 我他妈重生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他要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 对的,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得了吧!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高级小区前面。 苗岫照例戴上了鸭舌帽,用宽大的墨镜掩去自己的脸,单单剩下尖细的下巴露在外面。一张脸瞬间只剩下巴掌大了。 他穿着一身便服,车门一开,他就率先走下去了。 小区门口有保安,跟g市苗岫住的小区差不多,看起来都是保密性比较高的,出入必须登记,陌生人员都要进行仔细的盘问,且不是业主都难以进入小区。 门口的保安似乎认得苗岫,笑着与苗岫点头,不等苗岫拿卡刷门便开门放我们进去了。 “小昌,你明天再来接我吧。” 被称为小昌的司机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子,一路上沉默寡言,这个时候被苗岫叫住,他倒是腼腆地点点头。 我们进大楼的时候,小昌才上车将车子开走。 电梯停在了十五楼。 苗岫对着门口的密码器按了指纹打开了房门,让开了身体。 “随便看看。” 屋子的灯是声控的,人刚进屋,屋里的灯都亮了。 眼睛一时受不了强光,我微微眯了眯眼,才打量了屋里的一切。 装潢中等,不追求奢华,一律采用暖色的墙纸装修。房门的门把以及屋里家具的崭新程度,看起来似乎是刚装修不久。 “你什么时候在n市买了这个房子?” 苗岫用后背顶上了大门,一路往厨房走去,不时地回头看了我几眼,才说道。 “不久,半年前买的。用着你身体的人建议我买的,说是过不了几年会升值,到时候我可以大赚一笔。” 他说着,竟然笑了。 我愣了下。 “你可一直都不是那种会以投资为首要目的的人呢。” 我不假思索地回他一句,也跟着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苗岫正打开着冰箱,往里面拿了一瓶水,抛给我。我慌忙接住。 这个时候,却听他说道。 “你倒是对我很了解呢。确实,我是因为想着要来这里拍几个月的戏,才买的。在酒店住着也难受,真是一举两得。” 我看了他一眼。 既然住得难受,那为什么还在酒店住了足足两周多呢? 两分钟后—— 我拎着食材,盯着眼前的炉灶,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苗岫说吃腻了外卖,想要吃家常菜。他还说,想见证下我这几个月来的厨艺是否有所增长。 我对着锅碗瓢盆发愁,他却抱臂站在门外瞅着看好戏。 最终,苗岫还是进了厨房,站在我的身后,他的气息甚至喷洒在我的脖颈处。 “还是我来吧。” 他动手解下了我腰上系着的围裙。 我微微侧过脸,看向身后这个男人。 围裙被我这个菜鸟打了死结,他低着头,一脸认真地解着。头顶上射下来的光线洒在他偏向我的侧脸上,像是打了一层高光粉,鼻梁俊挺,眉眼如画。 少了一丝刁钻,多了一抹温和。 这个人,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苗岫。 像是被蛊惑了般,我抬起手臂,支起他漂亮的下巴,低下头,慢慢地吻上去。 我啊,还是无法对这个人打从心底生出厌恶。 既然你喜欢这样的我,那么,就让我来偿还上辈子欠下的债务吧。 第27章 我所欠下的 “你们,聊得可好?” 我抬头望去。 脸上还带着妆的苗岫看起来与平日有些不大一样。 气质冷冽,艳丽阴柔的眉眼变得棱角分明许多,俊朗非凡。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与伍秀秀,眼底含着一抹冷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背后死神的镰刀。 苗岫的嘴角始终噙着抹微笑,眉眼弯弯,一如他刚才在戏中演绎的角色。 杀人前与杀人后都是面不改色,在谈笑间,手起刀落,眨眼间人头已落入了河水里。 苗岫这么问我的时候,捏着我肩膀的手指微微发力,一阵痛楚瞬间传达到我的脑子里。 我皱着眉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一旁的伍秀秀也是个人精,在苗岫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察觉不对劲,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极其自然又迅速地从位子上离开,远离我与苗岫… 苗岫狭长的眸子落在伍秀秀的身影上,顺势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一直站在我们身后闲聊着的化妆师在苗岫坐下来后,就赶紧拎起化妆箱跟过来,就着简陋的圆形桌子,蹲下了身,给苗岫卸妆。 我没出声,苗岫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 在化妆师转身拿东西的时候,我听得苗岫问了一句。 “你喜欢伍秀秀吗?需要我介绍介绍吗?正巧,我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话说得真轻巧,嘴角的那抹笑意还加深了许,但是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紧紧锁在我身上。黑幽幽的黑瞳里不带一丝情感的起伏。 他分明就是在说反话。 被这种目光盯着,我浑身不太自在。 我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女朋友捉/奸质问一样。 我扯了扯领口,有些烦躁。想了想,还是回答道。 “还可以吧,聊得来,也可以说是欣赏吧。” 我在苗岫面前向来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也干脆不说假话,老实地说出心中所想。 我还等着苗岫的回答,他却没再开口了,连头都转过去,不再看我。 一时半会,我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连结巴也忘记了,但身体还是记得要警惕下苗岫的随时发难。 我悄悄地挪动了下椅子,借此能远离下苗岫。 然后,我却又听见了苗岫冷哼了一声,挪椅子的手僵了下,动作迟缓了下,这个主意便胎死腹中了。 跟着苗岫与他的经纪人从片场里出来的时候,苗岫随口问了我一句。 “你今晚吃饭了吗?我刚才忙着拍戏,忘记打电话给你了。不好意思。” 我点点头。 “还行吧。” 刚开始的时候还很饿的,只是饿过头便不知道饿了。更何况,在跟伍秀秀说话的时候,伍秀秀时不时地递过一些零嘴。虽然我大不喜欢吃零食,但肚子空空荡荡的,也顺势吃了不少进肚。 我这话刚说完,苗岫那头却又冷哼了一声。 上车的时候,我便听见苗岫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自然是不饿的。刚才吃那么多东西了。” 我愣了下。 我转过头,看向苗岫。 他早已闭上了眼,戴上了黑色眼罩,一副准备休息的模样。 我转头,与苗岫的经纪人攀谈了起来。 在路途中,我这才知晓,苗岫在拍戏的时候有个坏习惯。 一场戏没有结束的话,就算是到了吃饭的钟点,他是不会吃饭的。今天也是,因为女主角一直n机,他也陪着女主角一起饿肚子,一起对戏,十分耐心又细心地指导女主角慢慢进入戏里。 也就说,苗岫刚才问我那话,其实也在表明,他也一起没吃饭,他也肚子饿了。结果,我竟然是说还行。 过了会儿,苗岫的经纪人有点事,见我与苗岫是熟人,便叮嘱了我几句,中途便下车了,车里后座最后只剩下我与苗岫。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1节 我扭着头,又打量了苗岫一眼。 他修长的双腿微微向前伸,手臂交叉枕在脑后,安静下来的苗岫看起来温润如玉。与上辈子那个苗岫缓缓地重叠在一起了。 莫名地,我的心揪痛了下,终究记起了自己当时所发的誓言,伸手轻拍了下苗岫的肩膀。 他仍戴着眼罩,声音却没有一丝的含糊。 “怎么了?” “去吃饭吧。” 苗岫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你不是不饿吗?” “现在我觉得饿了。” 苗岫这才扯下眼罩,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勾着淡笑。 “可是我已经对外面的东西吃腻了。” 我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不光是他,连我自己都快吃腻了。这里不是g市,是n市。n市有着自己的特色食物,初时尝试觉得很美味,但毕竟不是自己吃惯的口味,吃久了还是会觉得腻了。 “那怎么办?” 我这话说完,苗岫突然上身往前倾,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冰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我的下巴。 有些痒,却又带出了其他的意思。 “我啊,比较想吃你。” 我的脑子瞬间因为这句话而炸开了。 浑身像被炸药炸到了一样,突然失去了五感。我的视线内只剩余眼前这个人。 我瞪大眼,傻傻地瞅着苗岫。 他的手指缓缓地往上移,沿着我的嘴角滑动。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感觉像含着什么透心凉的东西,这个透心凉的东西还伸入我的嘴里,挑逗着我的舌头。 最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俯下脸,吻住了我。 灵活的香舌快速撬开我的牙齿,缠住了我的舌头。 这是干什么? 浑身的鸡皮疙瘩又快速席卷全身,但唯一没有那种熟悉的呕吐感。 苗岫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的时候,我甚至还听到他低声地笑道。 “竟然起鸡皮了。不太习惯,对吧?可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呢。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他的手还摸着我的手肘。直到肚子被我揍了一拳,他才吃痛地放开了。 最后,司机载我们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时候却不是往酒店的方向,而是直接开向另一个陌生的地段。 一路上,苗岫都是双臂抱在胸前,等着看好戏。 我不断地在心底说服自己。 我他妈重生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他要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 对的,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得了吧!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高级小区前面。 苗岫照例戴上了鸭舌帽,用宽大的墨镜掩去自己的脸,单单剩下尖细的下巴露在外面。一张脸瞬间只剩下巴掌大了。 他穿着一身便服,车门一开,他就率先走下去了。 小区门口有保安,跟g市苗岫住的小区差不多,看起来都是保密性比较高的,出入必须登记,陌生人员都要进行仔细的盘问,且不是业主都难以进入小区。 门口的保安似乎认得苗岫,笑着与苗岫点头,不等苗岫拿卡刷门便开门放我们进去了。 “小昌,你明天再来接我吧。” 被称为小昌的司机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子,一路上沉默寡言,这个时候被苗岫叫住,他倒是腼腆地点点头。 我们进大楼的时候,小昌才上车将车子开走。 电梯停在了十五楼。 苗岫对着门口的密码器按了指纹打开了房门,让开了身体。 “随便看看。” 屋子的灯是声控的,人刚进屋,屋里的灯都亮了。 眼睛一时受不了强光,我微微眯了眯眼,才打量了屋里的一切。 装潢中等,不追求奢华,一律采用暖色的墙纸装修。房门的门把以及屋里家具的崭新程度,看起来似乎是刚装修不久。 “你什么时候在n市买了这个房子?” 苗岫用后背顶上了大门,一路往厨房走去,不时地回头看了我几眼,才说道。 “不久,半年前买的。用着你身体的人建议我买的,说是过不了几年会升值,到时候我可以大赚一笔。” 他说着,竟然笑了。 我愣了下。 “你可一直都不是那种会以投资为首要目的的人呢。” 我不假思索地回他一句,也跟着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苗岫正打开着冰箱,往里面拿了一瓶水,抛给我。我慌忙接住。 这个时候,却听他说道。 “你倒是对我很了解呢。确实,我是因为想着要来这里拍几个月的戏,才买的。在酒店住着也难受,真是一举两得。” 我看了他一眼。 既然住得难受,那为什么还在酒店住了足足两周多呢? 两分钟后—— 我拎着食材,盯着眼前的炉灶,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苗岫说吃腻了外卖,想要吃家常菜。他还说,想见证下我这几个月来的厨艺是否有所增长。 我对着锅碗瓢盆发愁,他却抱臂站在门外瞅着看好戏。 最终,苗岫还是进了厨房,站在我的身后,他的气息甚至喷洒在我的脖颈处。 “还是我来吧。” 他动手解下了我腰上系着的围裙。 我微微侧过脸,看向身后这个男人。 围裙被我这个菜鸟打了死结,他低着头,一脸认真地解着。头顶上射下来的光线洒在他偏向我的侧脸上,像是打了一层高光粉,鼻梁俊挺,眉眼如画。 少了一丝刁钻,多了一抹温和。 这个人,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苗岫。 像是被蛊惑了般,我抬起手臂,支起他漂亮的下巴,低下头,慢慢地吻上去。 我啊,还是无法对这个人打从心底生出厌恶。 既然你喜欢这样的我,那么,就让我来偿还上辈子欠下的债务吧。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此文周五入v,入v当天照例日更万字,而且v后我可能会日更下去。希望喜欢这文的你们可以继续支持哦~谢谢! 另外因为我是最近才看到营养液的,似乎会清零,所以请允许我摆出来感谢下灌溉的你们~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830 09:05:01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830 09:40:22 读者“ll2710”,灌溉营养液+120160830 20:51:18 读者“ll2710”,灌溉营养液+120160828 08:28:15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828 00:42:48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828 00:18:47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020160827 08:17:58 读者“看文”,灌溉营养液+120160826 12:12:28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826 02:14:56 读者“ice”,灌溉营养液+120160823 22:45:34 读者“有点不知所措”,灌溉营养液+520160822 23:14:54 读者“有点不知所措”,灌溉营养液+120160822 23:13:29 读者“叶闻”,灌溉营养液+3020160820 16:55:28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820 02:38:07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818 22:33:26 读者“三观不正”,灌溉营养液+2020160815 22:43:20 读者“火蓝无光”,灌溉营养液+120160812 01:51:15 读者“ll2710”,灌溉营养液+120160807 09:37:42 读者“三观不正”,灌溉营养液+120160806 20:33:28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803 03:52:21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得寸进尺 吻着苗岫的时候,我的内心一片平静。 这是我第一次不是被动的情况下吻他,也不是喝醉酒的时候吻他。第一次这么清醒地知道。 眼前这个人是苗岫。 他不是女人,而是一个与我有着同样身体组织结构的男人。 他没有很柔软的身体,我的手所接触到的感觉并非以往那般,却带着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当我与苗岫彼此的嘴唇分开的时候,苗岫依旧是仰着优美白皙的脖颈,瞪大着一双美眸,水色的薄唇微微张开,保持着被我索吻时的姿态。 我瞧着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因为缺氧而粉红的脸颊。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我以为,这是苗岫欲擒故纵的手法。 然而,他却在下一秒皱着眉头,淡淡地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我笑着耸耸肩。 “就是你认为的那样。” 你喜欢这样,不是吗? 话刚说完,我眼尖地瞅见苗岫的脸黑了。他沉下脸,不发一言,推着我出了厨房。 晚饭是苗岫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我站在客厅外面,隔着好几步远,都能闻见来自厨房的饭菜香味,里面还有一道我最喜欢的蒜蓉炒蟹肉。 等苗岫端出来的时候,我的五脏六腑早就叫个不停,香味馋得我等不及苗岫开口说吃饭,顾不得烫,夹起蟹肉便往嘴里送去。 时隔多年,苗岫的厨艺却一直没有退步,还是记忆里那个味道。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细细一算,我竟已经三年零四个月没吃到苗岫煮的东西了。 一时之间,我倒自己吃得眼窝微酸,夹蟹肉的筷子也慢了下来。 平日只吃一碗饭多,今天我却始终不觉得肚子有饱意,连连舀了两碗饭,将苗岫煮的菜配着饭,吃得一干二净。菜咬在嘴里,并不急着吞下,而是多嚼几口,尝到里处真正的滋味,才舍得吞下喉咙。 莫名其妙地回到过去,过去流逝的时间似乎开始混乱了。 我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可以继续让我尝到苗岫的手艺。这一刻,我只企盼流逝的时间能暂时缓下来。 苗岫原本正低着头喝汤,见到我在看他,疑惑地看了看我。 “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一些事情。 “苗岫,你……” 话刚说出口,我又停顿住了。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此下我们两个回到过去的情况,总觉得这个情况荒谬得可以。 明明死去的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光还倒流,大家一起回到了过去。 听起来就像是活在书里的世界一样,比还吓人。 我皱着眉头,咬着筷子,才勉强想到该怎么说了。 “苗岫,你之前说过,你是十九岁的时候就发现那个人不是我,也就是说你在四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苗岫挑高了眉头。 “恩。然后呢?” 他依旧风轻云淡地继续喝着碗里的冬瓜排骨汤,动作优雅,保持着他一贯的良好家教。 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接着说道。 “那你怎么他不是我?或者是说,你知道他什么时候霸占了我的身体吗?” 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但我的眼睛还是捕捉到苗岫在那一刻手的动作停滞了下。 果然,事实并非他说的那么简单。安志宗肯定对苗岫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是这样子没错吧。 苗岫终于放下了汤勺,抬眼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入侵你的身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对,跟你想的一样,我跟他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跟他接吻了,就像我对你那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放松,表情愉悦。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嘴角的一抹笑看起来是那么刺眼。 我愣了下。 一会儿后,我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然后呢?” 苗岫又笑了笑。 “如果是你的话,他的反应应该跟你在车上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更严重的话,可能会对着我呕吐,就像你对林荣那样。但是,他的反应还是出人意料的,不但不排斥,反而欣然接受了。” 苗岫说这话的时候,我拿纸巾又擦了下嘴唇。脑子忍不住会试想下当时苗岫与安志宗究竟是怎么接吻的。 除了接吻,还有进一步动作吗? 一想到安志宗顶着我的脸,一脸高兴地等着苗岫吻下去的情景,熟悉的呕吐感又从胃里冒出了。 我捂着嘴巴,推开椅子,慌慌张张地往洗手间跑去。 我紧紧地抓着扶手,站在坐便器旁边,半弯着腰,忍受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捂着嘴巴的手刚放开,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数还给了坐便器了。 直到将肚里的东西都清空了,胃总算是停止了折腾。 这个时候,苗岫从门外递过来牙膏牙刷,我拿着杯子在水龙头盛水,使劲地刷牙清干净喉咙,才勉强压制住了心底莫名的烦躁感。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苗岫并没有离开,他从刚才便一直靠在门边上看着我。 狭长的眸子打量了我此刻的样子几眼,才淡淡地开口说道。 “觉得很恶心是吗?你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所谓的爱情很恶心,你其实也觉得我很恶心吧。所以你才那么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去死,对吧?” 苗岫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愣愣地看着他。 苗岫说的话其实没错到哪里去,根本就是一语戳中了我的内心所想。但是还是错了一点。 我啊,并不讨厌苗岫的。 确切地说,应该是除了苗岫以外,其他的男同志,我并不喜欢。 喝醉的时候吻了苗岫不觉得恶心,清醒的时候吻他也不觉得恶心。在前几天,我甚至开始对我的性向动摇了,但是就在刚才,苗岫的话让我知道了一个事实。 “我不觉得你恶心,只是无法接受你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样子。” 我老老实实地将刚才总结出来的话告诉了苗岫。 对的,应该就是这样的。 我暗暗对自己的智商给予极大的肯定。 但是,不知道是我的表述有问题还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苗岫在听到我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似乎微微发红了。 苗岫还要求我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愣住了。 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声音并不小声啊。这里的小区很安静,苗岫的房子四处都装有隔音板,屋里也没有开音乐。按道理来说,我不觉得我刚才的话苗岫没有听清楚。 “你快说啊。” 苗岫走上前,抓住我的手,又催促了我一遍。 我狐疑地瞅着他,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结果,苗岫却又再让我重复了一遍。 这下,我不得不怀疑苗岫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听了几遍还没听见。 事不过三。 我只重复第三遍。再说第四遍,我直接录音就好了。 我干巴巴地重复说了第三遍。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苗岫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揽住了我的腰,精致的五官在我面前放大,凉唇轻轻地附在我的嘴唇上。 我愣愣地任由着他吻着。 今晚苗岫是怎么了? 虽然我对苗岫并不排斥,但是接吻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 我僵硬着身体。 我挣扎了下,不断地对自己说,顺从苗岫的意思吧,手也慢慢搭上苗岫那精瘦柔韧的腰部。 我试着将苗岫想成女人,按照往日怎么对待女人的动作来对待苗岫。 虽然是添加了一些自我催眠的成分,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终抵不过荷尔蒙天性的驱使,在理智一点一点地被瓦解,情/欲一点一点地增加甚至最终战胜了理智,在头脑内占上了上风的情况,我的动作已经不是我能控制得了。 安志宗的身体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我的年纪也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年纪。一个正常男人自然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长时间生理需求没有纾解过,在经过几次的撩拨,我的控制力早就脆弱不堪一击了。 刚开始是苗岫主动吻住了我,慢慢地,却是我占据了主导力,变成了我主动索取更多,而苗岫成了那个被迫承受的人。 沿着苗岫性感的嘴唇弧度,我一点一点地吻着,舌头缓缓地撬开了他因为舒服地呻/吟而紧咬着的牙口,轻易地侵入他的膻口,捕捉里面灵巧的香舌。 彼此的津液相互交融,我迫切地掠夺更多的香甜,手捧着他的脑袋,将他压在墙壁上,使他动弹不得,被迫承受着来自我的掠夺。 我缓缓地往嘴唇下移动,轻啃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一路往下,吻住了他脖颈处的喉结。 苗岫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哼声,喉结在我的嘴唇下滚动着。 因为他情动的声音是如此美妙,我想要听得更多,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喉结,紧接着轻咬了下,苗岫在我的动作下已经难受地挣扎了下。 我又抬起头,重新吻住了那水色的润唇。 一手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滑到他的胸前,顺着平坦的胸口,手指轻车熟路地捻住那处小小的突出的地方。 那地方在我的按捏之下,渐渐地□□了些,也硬了许多。 原先扶着苗岫头部的手已经放开了,转而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更贴切地抵靠着墙壁。 我低下头,隔着衣服,轻轻地咬住了已经□□不少的茱萸,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能感觉到,衣服底下的珠子已经硬得不能再硬了,比原先更挺立了。 苗岫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声的轻吟声,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抬头,看了苗岫一眼。 他已经因为情/欲而两腮通红,眼睛紧闭,眉头微微皱着,黑密微微翘起的眼睫毛在空气中轻轻地颤抖着。 平时在屏幕上看着禁欲而清高的人此刻在我的怀里露出这副情难自禁的模样,简直是性感到挑动内心深处的那抹兴奋。我的手指已经因为兴奋不已而开始发抖了。 我收回了视线,手顺着他的衣角,撩起了他的上衣,仔细地打量着那胸前。 虽然不比女人那般柔软,但是胸前的两处敏感地方却跟我想象的一样,都是粉色的,粉嫩嫩的,像处/子那般美好干净。 “还真的是粉红色的呢。” 我低声笑了笑,用手指弹了弹那颗已经被我啃咬地肿胀不已却十分敏感的红珠子。 苗岫闷哼了一声,牙齿紧咬着下唇。 将头埋进他衣服内,趴在他胸前,嘴巴含住了那颗挺立的红色,另一只手捏住了另一边微软的珠子,手指加大了些许力,捏住又放开然后再捏住,力度从轻到渐渐加大,直到红色珠子开始挺立渐渐发肿发胀变硬,我才放开了它。 又用嘴巴含住,用牙齿齿尖一下一下地磨蹭着,又轻轻地咬住那突出,紧接着用舌头轻舔了下。 “不……不要了……” 苗岫已经忍不住开口,他的动作却与他话截然相反,手按着我的头,让我的嘴巴更贴紧那颗珠子。 真是不老实呢。 我揽着他,一路亲吻,等走到他的卧室的时候,苗岫的上衣已经完全被我脱落,随手扔在走廊上了。 房间门一打开,我们两个都倒在他的床上。 苗岫的床比我最近购置的床的尺寸大了不少,睡下三个人都完全不觉得逼仄拥挤。床头灯是传统的橘红色。 橘红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人的气色,让苗岫的眉眼间柔和不少,看起来更加可口不少。 我的手徐徐地摸上苗岫的锁骨。 苗岫的锁骨在我见过的人中是属于最精致最漂亮的,随着苗岫的呼吸,胸腔的不断起伏,看起来似乎锁骨也在上下滑动着。 “不要咬那里,会被看出来的!” 即使苗岫不住地念着这话,甚至推开我放在他锁骨上的手,我的眼睛却暂时无法离开这片十分吸引人的美妙之处。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边舔边啃咬着,在那锁骨上留下一抹红印。 苗岫抬起头,狭长的眸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他那双眸子眼角末梢染上情动的一抹淡淡的红色,眼中还带着泪光。 我看得两眼发直,“吽”的一声,脑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低下头,擒住了苗岫想要说话的薄唇,他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转眼间变成“咽唔”一声,消失在喉咙深处。 我的眼睛盯着苗岫胸前的两点。 胸前的肌肤在橘红色灯光照射下,带上了粉嫩的柔和。发肿发胀的两处已经红得像石榴颗粒那般鲜艳。 我伸手拉开苗岫浅蓝色休闲裤的拉链,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只是,我瞅着苗岫身下的构造,顿时发愁了。 这该怎么继续下去? 得有洞进去吧? 片子看得不少,实战经验也远远赶超一般人,但是那对象都是个身体柔软的女人啊。男人该怎么办? 我的手摸着苗岫滑嫩白皙的大腿/根部,眉头皱得更深。 下面已然待蓄而发,但是硬件条件配不上口。 作者有话要说: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831 23:27:42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1 02:48:26 谢谢清酒与火蓝的地雷~ 读者“ll2710”,灌溉营养液+120160901 07:21:31 谢谢112710的营养液~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来自未来的人 身下躺着一个人,四肢修长,趴着背对着我,背后的线条流畅,皮肤白如雪,如山丘一样起伏的臀部同样玉一般白。 我的手按上去,底下的肌肤轻轻往里凹,柔软而有弹性。 手刚离开,白皙的皮肤上却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我啃咬着身下人的肩膀,背部,一步步缓缓往下滑,渐渐地来到这人的腰部往下,有个略微凹下去的地方。 那人闷哼了一声。 转过身,面对我。 我的手指抚上了这人的眉眼。 与苗岫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样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凉唇。 然后,我睁开眼了。 屋内一片明亮。 屋外的阳光已经铺满了整间房间,窗户没有关上,窗外的风毫无隔阂地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早秋的凉意。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被吹得有些发冷,但却懒得动弹了。 我出神地瞅着阳光四溢的窗台,放空的脑子慢慢地清醒了。我才发觉,刚才自己是在做梦,而且还做了一个类似春/梦的梦。 我刚想坐起来,身侧已经响起了一声轻轻的轻哼声。 我连忙转过头,眼睛对上了苗岫的侧脸。 脑子已经自动地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我尝试着伸下被掩藏在被窝下的腿。 光溜溜的,还碰到了同样光溜溜的大腿。 我小心翼翼地拉起被子一看。 苗岫修长笔直的大腿正勾着我的腿,我一动,他的腿也跟着移动。 我皱着眉头,回想了下。 昨晚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因为我找不到洞口,只能用手解决了各自的需求,还被苗岫轻哼了一声。 不过,托他那一声轻哼,我才得此想起上一次的事情。 我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轻轻地动了动,肩膀一阵酸痛,我甚至还能看到肩膀上的牙印,那是苗岫昨晚情动的时候咬下来的。 绝对不是小力气的问题,而是毫无负担地重重一咬,疼得我眉头一皱,差点就要把苗岫的后半生都交代在我手中了。 我活动了下麻痹了的手臂,又扭头看了看苗岫。 苗岫还在沉睡中,眼睫毛服帖地落在眼窝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乖巧安静。 我的脑中却想着苗岫上次的脸色。 苗岫虽然知道安志宗身体里的人是我,也接受我对他的亲昵行为,但是他到底还是无法接受安志宗的模样。即使我喝醉了,我却还是记得苗岫最后关头冷冷地推开我,将我直接推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即便昨晚我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苗岫也不会容忍我继续下去到最后一步的。 虽然明知道现在的时间还很早,但我已经完全没睡意了。变成安志宗之后,被迫早起努力上班的我,生理时钟早就被自动调到八点。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起床往浴室去。 等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苗岫早就坐起身,正在听手机,不时地掩着嘴打呵欠,眼神迷蒙,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模样。 我晃到厨房,将昨晚买好的吐司放到面包机里烤了下,又动手煎了两个鸡蛋,倒了两杯牛奶,今天的早餐就完成了。 成为安志宗有一个好处便是,我学会了做这两样,其他的,我也不会了。 刚准备把荷包蛋放在盘子里,腰间一紧,肩膀被一沉,耳侧便传来了苗岫带着戏虐的笑声。 “哦,煎得还挺像样子的,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的厨房给炸了。” 我艰难地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正用下巴磕在我肩膀上的人。 苗岫虽然看起来瘦高瘦高的,但毕竟是个男人,骨架重,他还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差点没站稳,手中的托盘也差点被我摔在地上了。 他还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一边打着呵欠,又抱紧我的腰,像我以前养的褔仔那样,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脖颈。 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苗岫。 “松手!等下我盘子摔了,我可不负责收拾还要重新整一个早餐给你的。” “收到。” 苗岫笑着,应声将手拿开了,放开了我。 等吃过早餐,我搭了苗岫的顺风车,回了趟酒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出门去店面巡视。 新店开张会进行三天的酬宾活动,店内的产品更是进行折上加折。等我到店里的时候,店里的人头挤挤,刚搭起来不久的展示台那里更是围着一堆人。 店员有两个站在门外热情推销,三个忙着给顾客进行介绍新品,剩下的三个则在收银台收银,。各个忙得恨不得分成两个,腾不出手跟我打招呼,只能通过嘴巴跟我喊道。 “经理啊,你终于来了啊。” 店长正埋头清算刚刚进的货,见我来了,拉着我进了办公室,给我清算昨晚的销售成果。 我瞅着店长递给我的表格,头都大了。这些报表是我最讨厌看见的,却不得不认真去看它。里面错了一个数字,又得重头算起,工程巨大。 我在办公室找了个位置,拿着支铅笔在手,埋头开始苦干了。 等我确认好了,签下名字,店长才终于可以扫描进系统,发给跟公司的财务核算一遍。 今天虽然是酬宾活动的第二天,但由于这条大街除了两三个品牌专卖店,便只有我们这家新开张,店面大,装修高档,价格实惠的品牌店,所以来店里买衣服的顾客只多不少,甚至比第一天还多了几倍。 而进店光顾的顾客多,对我跟店长都有好处。因为我在这里驻场,我的工资绩点就与店长一样,跟这家店挂钩了。店内的月销量多,我跟店长的提成就多。相反的,如果这家店的销量达不到要求,我跟店长都要扣工资,店长扣两百,我则是扣一千。 一千这个数字,也扣得过狠了,实际上原本是扣五百,但因为安志宗投了反对票,要让他乖乖去另一个城市出差,他便附加了一个条件,将罚扣的金额往上调了一倍。 他也是同样的,如果b市分店的业绩达不到要求,他的罚扣金额同样是往上增加一倍。 当然,安志宗志得意满,明显是绝对有把握那家店的销售额度会超过目标额度。他的自信应该不是毫无根据,确切地说,应该是根据他上辈子的所见所闻吧。 想到这里,刚看完报表休息的我握着茶杯,忍不住笑了笑。 一旁的店长却愣神,疑惑地看着我。 “经理,你在笑什么?”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2节 我朝他摇摇头。 就算我跟他说了,作为土生土长的这辈子人,他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甚至会觉得我跟神棍没两样,专门说笑话框他的。 我只是单纯在笑安志宗过于自信罢了。虽然不知道安志宗是通过什么途径准确了解上辈子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很明确,安志宗太过依赖那个途径,认定上辈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但是,据我所知,b市在今年新增加了好几个大牌子专柜,而且全部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大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所有。这个集团在上辈子我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在对b市进行调查的时候,我针对这个集团收集了好多资料。 财力雄厚,实力也非一般公司能比,是业界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能赶超这个集团的分店,说实在的,我其实也没多大的把握,但是越有压力,就越有挑战性。 而且也不怪我坑了安志宗,原本死我自动请缨去b市的,哪料到安志宗以为我是想先占据了好地段,他听不进我的解释,自己率先抢了过去,还怕我会说服君七秀改变主意,早早地让助理订了飞机票,自己比我还快出发。 忙碌的三天很快过去了。 几天后,正当我的时间空闲了下来,准备给自己放个假,独自去周遭溜达溜达一下,将n市的名胜古迹逛一圈的时候,苗岫来找我了。 这是距离上次我被邀请到苗岫在n市的居所后已经过了一周了。 这一周来,我与苗岫有各自忙碌的原因而没有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与苗岫的助理加过微信,对苗岫行程的安排都是通过这个助理来了解的。按照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所说的,苗岫所演绎的男主角戏份在戏中所占的比重在最近越来越重,行程紧张,几乎是一整天都耗在片场里。 苗岫也曾好几次邀请我去他的住所居住,这样一来,我们在临睡前还是可以与对方聊会天,交流交流下最近遇到的事情,像从前那般彻夜长谈。 但是,我以忙碌还有酒店离分店近的原因,连接着几次都婉拒了他。 我不清楚苗岫有多信服我说这个理由,实际上,连我自己对这个理由都有些发虚。只因为,我知晓,实际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虽然自己勉强能慢慢地接受苗岫喜欢我这事,但我总觉得心底还有一道坎,跟苗岫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有些奇怪。 简单地来说就是,如果苗岫主动挑逗我的话,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会很乐意接受的,顺从身体的本意去亲近他。但是,这种无关爱情,只是单纯的发泄而已。 比朋友更亲近,比情人更疏远,是我所能接受的距离。我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慢慢地去消化消化。也许时间长了,我渐渐地会真心诚意地爱上苗岫也说不定。 但是,苗岫似乎不这么想,他也似乎不太乐意。 在拍戏的空档就会打电话给我,说一些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虽然语调轻松,但我跟他的相处长达十几年,就算是隔着手机,我也能知晓,他有的时候情绪不太对,莫名地焦虑烦躁。偶尔我主动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会说不到一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隔了一周后,在我将新买的照相机放在背囊里的时候,房间里的铃声便在响了起来。 我疑惑地走去开门。 知道我住在这里,来这里找我的人除了店里的店长便是苗岫了。 门外赫然站着几天没见的苗岫。 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而是头斜侧看向房间内。 “你要出门吗?” 不用我说,苗岫也能看得见我放在靠近门口的茶几上的背囊。 我点点头,将我的想法告诉他,却没想到苗岫要跟我同行。 “你确定你可以吗?” 我并不阻拦他,我是个闲人,暂时没什么事,但苗岫可是一个大忙人,现在还在抓紧时间拍一场爆破戏,这个电视剧还要赶在年尾上档,就这个时间点来说可是有点赶了。 苗岫却耸耸肩,笑了。 “难道你没从我的助理那里听说吗?今天有一个主演没来,我们该拍的部分都拍完了,就剩那个人了。所以我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了。” 两分钟后,苗岫回房换了一身低调的休闲服,脸上戴着惯用的黑框眼镜与帽子,他也没有像其他的明星出街那样,报刊上虽然说是素颜但实际上大家都是化着淡妆,苗岫是真的完全素颜。 苗岫不拍戏的时候,随身携带的包里唯一的护肤品便是防晒霜了。 我对着他素颜的脸稍微惊艳了一把。 苗岫的公司近期有意让他的形象往阳光帅哥的方向发展,让化妆师把他原本就偏女性化的五官化得硬朗一些,棱角分明大气一些。近期在店里的时间比较长,员工又都是女性比较多,女性看得电视剧大部分都是些偶像剧,苗岫的脸出现了很多次,导致我对他硬朗的脸孔都看腻了。 直到现在,突然一看到他原本的面目,我突然有些欢喜了。 苗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 我连忙摇摇头,与苗岫一起走出了酒店。 n市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旅游景点也是有的,最出名的还是山山水水。 今天的天气不错难得太阳不是很晒,我跟苗岫带了两瓶水便开始登山了。 登山的人不少,路途情况也好,我们没多久便登上了山顶。山顶的风景比山脚的风景好,且一望下去,行人与高楼大厦都成了蚂蚁一样渺小的东西。 站久了,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许多念头也暂时消散了。 我看了一旁的苗岫。 他今天的心情一直不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挥之不去。看样子多出来走走是正确的选择。 山顶上还有一个小型的便利屋,装修风格偏向于岛国的风格。便利屋只出售甜品以及钥匙箱两种东西。 便利屋后面有个空地,是专供顾客吃东西的茶座,茶座上方用大伞撑开挡住雨水等杂物。 苗岫喜吃甜点,还是甜点还是芝士味的三角形小蛋糕。当下他便买了一个芝士小蛋糕,坐在茶座那里品尝。 我因为好奇屋外放着的那些钥匙箱,没有跟苗岫一块吃,而是走去屋外。 钥匙箱的大小大概只有手掌那么大,每一只都是不同颜色的,虽然在超市买的颜色最多也只有二十几种,但这些钥匙箱的颜色似乎经过特殊的加工,一百多只小箱子颜色都没有重叠过。 便利屋的店主跟我介绍说,屋外这些钥匙箱都是有主的。有顾客买下之后,因为某些目的而放在这里了。 每一个钥匙箱上面都标有一个名字。 店主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一直带着微笑站在旁边,任由我看着这些箱子。 里面唯一使我觉得奇怪的是,有一个放在最里侧的小箱子,箱子通体是翠绿色的,这个颜色跟自然最为接近,也是我最欣赏的颜色。 小箱子的造型还是一只犬类动物。犬科动物的眼皮处还刻着一个字。因为太小了,我得凑近看。我不得不看向一旁的店主。 “这些箱子的造型是店主你弄的吗?” 店主却摇摇头。 “我们这里的箱子有我们设计好的模具造型,客人还可以自己另外设计造型,价格也是不一样的。你喜欢的话,可以拿起来看下。” 这个钥匙箱有个地方让我很在意。 店主刚说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它了。 这是只狗的造型,而且狗的眼睛还有一只是半眯着着的,头顶有一个“十”的凹痕。 我凑近看那个字。 手抖了一下,没握住钥匙箱,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身后的店主已经快速地捧住了。 店主眼里带着责备,瞥了我一眼。 我没心思猜测他的意思,我完全是被吓到了。 我曾经捏过一个陶瓷娃娃,也是以死去的褔仔的样子捏出来的,只是褔仔头顶没有一个十字,是我觉得这样比较帅气,才特意加上去的。褔仔的名字我也习惯性地刻在褔仔眯着的眼皮那里。 这个手法,为什么会跟我这么像?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是苗岫。但是转头一想又否定了。 我当时上陶艺课还是在国外的时候,当时苗岫早就回国了。 难不成是安志宗? 也不太像,看他的样子,似乎连n市都没来过。 那是谁呢? “你认识这个钥匙箱的主人吗?” 店主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我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问。 店主却拿出了一把钥匙。 “前几天有个戴着帽子的人捏了这个箱子,他还说如果那个人的手指一直磨蹭着那个福字的话,就把钥匙给他。” “你确定?” 我接过他给的钥匙,仍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从店主的语气里,怎么感觉这个人似乎肯定我就会来呢? 店主又问道。 “那个人说,如果不确定的话,就问这个人,‘你认识苏斐吗?’” 苗岫吃完了蛋糕,与我下山的时候,我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惹得苗岫问我。 “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里捏着一张纸条。 不要改变历史,你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字奉上~明天晚上更新,后天开始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如果没有更新的话,可能在晚上。 第30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弥补这么迟才更新让等待我的你们久等了,这章前五条评论送红包~真的很抱歉。 胡不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2 18:58:13 三观不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2 19:23:12 小笨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2 19:39:48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2 22:16:23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3 02:39:04 第二十九章你要救谁 回g市的最后一天,我还与苗岫同游了一整天,在晚上才搭班机回g市。 等我回到g市,钥匙刚插/入大门的钥匙扣里,兜里的手机便响起来了。 我一手拎着行李,一手在往兜里掏手机。好半天,才终于摸着手机。 是苗岫打来的。 “苗岫?” 我一边说话,一边将大门打开,推门进去。 一个月没人居住的公寓,里面隐约有点霉味了。我皱了皱鼻子,将屋里的灯都打开了。眼前额世界瞬间明亮了不少。 “你到家了吗?” 苗岫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明朗,似乎心情不错。 “恩,到了。” 我将行李扔在地上,坐在沙发上,一边将口袋里临时扔进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掏出。口袋里有一个记忆棒,今晚还要发到君七秀的邮箱里,明天他在会议上需要用到。在回来的路上,君七秀已经通过微信不断地提醒我了。 估计这会,他正眼巴巴地趴在电脑前等着我。 “你应该知道微博吧。” 苗岫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漫不经心地应声。手在兜里还没找到记忆棒,不知道是不是在上飞机之前被我扔到包里了没有。 苗岫的微博,我在上辈子就知道了,还偶尔会隐身悄悄地关注苗岫的微博动向。苗岫的微博粉丝一抓一大把,只要苗岫一发动态,下面的留言总是向他表白的。 不过,他的粉丝都知道,苗岫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用微博,他对于这些电子产品都不太感兴趣,要不是微信手机需要联系到的人很多很重要,他根本就懒得学了。微博的话,则由他的助理负责整理。 这次他主动提起微博,是有什么事情吗? 苗岫却说道。 “我今天把我们一路随手拍的照片发上去了。” “是吗?” 我先是愣了下。 我并不喜欢拍照,苗岫又习惯了站在照相机前面,所以路上的照片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 而苗岫的底子好,他一站在那个地方,拍出的照片都像街拍那样,随意自然又无不透着时尚的气息。 苗岫应该不会把我放上去,给大家指指点点吧。 我在脑中一一过滤了一遍,才悄悄松了口气。 “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困了。” 苗岫说完这话,便挂断了电话。 我还傻傻地拿着手机,我正在等他的下文呢。 苗岫最近的说话方式真是奇怪,总是说一半勾起了我的兴趣却又不接着说下去了,搞得我一个人着急得很。 微博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口袋里的记忆棒终于被我找到了,顺带着还有一个东西也被我掏出来了。 那是张纸条。 在便利屋的钥匙箱里拿到的纸条,一张无论是从内容还是从字里行间要表达的意思,都无不带着诡异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另外再加两个标点符号。 不要改变历史,你会死的! 最后的那个感叹号已经完美地诠释了警告这个词语。 我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将它对着天花板上的节能灯,企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个字迹,这个力度,一笔一划,为什么跟我笔下的字长得一模一样?在外人看来,估计就是我本人写的。 难不成真的是安志宗写的? 我深呼吸了口气,想了想,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对着屏幕熟练地打了十一个数字。 如果是安志宗的话,他想要整蛊我的话,按照他那副自信到上天趾高气昂的模样,应该不会否认的。 电话响了好久,才终于被接通了。 “喂?” 当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的时候,莫名地,我心跳漏了半拍,内心深处不由来得一阵紧张,手心还出了冷汗。 “安志宗,是我。” 属于安志宗一贯的刺耳笑声下一秒便从电话里传来了。 “呦,苏斐啊,有什么事吗?你竟然会主动找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又深呼吸口气,耐着性子不挂断电话,而是保持着平静的心情,慢慢地问道。 “我问你件事,你是不是到过n市了?” 安志宗那边沉默了下,过了会儿,才说道。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地方,我没有去过。难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我的眉头猛地皱起。 安志宗的前一句话很正常,符合一般正常人的反应。但是,后一句话…… 什么叫做难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志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我的手控制不住,紧紧地抓着手机,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安志宗面前,将他揪起来盘问一遍。 一开始,我以为安志宗跟我一样,都是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地方,与我交换了身体。以为他跟我一样,都不知情。但是,跟他近距离打交道那么多次,越是靠近安志宗,我就越肯定,安志宗这个家伙根本是从一开始他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志宗是我们三个人中唯一的知情人。 安志宗却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反而是电话里不断地逼问我。 “快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质问的人从我变成了安志宗。 我抿着嘴,没有轻易将纸条的事情告诉他。 安志宗越是这样咄咄逼人,就越显得他很奇怪。他似乎怕我知道什么事情而开始焦急了。 “你自己都不回答我,我干嘛要告诉你!” 安志宗的嘴巴一向很紧,在公司那么多次机会了,我竟然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点□□,这次也应该是没有办法得知的。 我也真是一时脑子糊涂了才想到找安志宗问话。 没有理会安志宗在手机里面咆哮得有多厉害,我皱着眉头,不带一丝犹豫将电话挂断。 安志宗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我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拿出记忆棒,打开电脑,登录邮箱,将资料发给君七秀。 奔波劳累了一天,还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会儿我早就困了。洗了个澡后,原本想爬上/床睡觉的。但在临睡前,我仍是好奇苗岫刚才说了一半的话。 带着疑惑,用平板电脑登录了微博,进入苗岫的微博页面里。 苗岫的微博早就炸开锅了。 苗岫的助理知道苗岫不喜欢自拍,很少将他的个人照片发上微博,只是发一些无关紧要的图片或者感慨,但今天苗岫却自己动手将照片po上去。 照片上的苗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v领短袖,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九分裤。这套衣服不是苗岫一贯的风格跟牌子,只是因为在下山的时候我们遇上了暴雨,两个人全身都被淋湿了,便干脆在山脚下的一家小店里挑了套衣服换上。 山脚那里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竟然夸奖苗岫跟我长得好看。如果拍一张照片穿上网,肯定会红的,像网红明星一样。 老板长得一副憨厚的模样,绞尽脑汁,说出他认为是最美好的赞誉了。 苗岫po上微博的这张照片是我给他拍的,另一张是苗岫拜托小店老板帮我与苗岫拍的。 我竟然忘记了这张的存在了。 照片下面的留言早就过百了,除了大部分夸奖苗岫的真容,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在问站在苗岫旁边的我是谁。 更令粉丝欢喜的是,苗岫竟然一个一个地回答了。 我翻了页,看了看苗岫的回答。 苗岫的回答总算是中规中矩。 【那是我的好兄弟。】 然后底下又是一阵激动。 我看了看那一条一条的回复,估算了下,按照苗岫对微博的不熟悉状况来看,他今天是耗了大半的时间在这个上面了。 这一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一张普通的合照,需要这么隆重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女职员竟然都看着我,眼中都带着笑意。甚至还有一个性格比较活泼的女职员跑来问我。 “安经理,你跟苗岫很熟吗?能不能让他多拍点私人照啊?”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君七秀比较妥当点吗?毕竟在明面上,君七秀与苗岫的关系可是比我来得好呢。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在走廊遇到君七秀。 今天有例会,君七秀难得很早便到公司了。 他勾住我的脖子,将我扯近他,笑得不怀好意。 “哟,你什么时候跟小岫儿走得那么近的啊?他都没有把我的照片放上去呢!” 我躲开了君七秀的攻势,整理了下被君七秀扯皱了的衬衫,才慢慢地回看他。 我没想到,君七秀竟然也会时时刻刻上微博关注苗岫的动态的,简直是无时无刻不显露他八卦的本性就不甘心了。 唯一令我放心的是,没有一个人把我与苗岫的关系往不正常的方向想去。 例会召开的时候,安志宗是最后一个人踏入会议室的。 安志宗的模样,在这个月来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我跟君七秀相互对瞅了一眼,才又看向安志宗。 安志宗晒黑了很多,模样看起来粗犷健壮了许多。 他一进来,便两眼怒瞪着我,显示是在记恨我昨晚挂断他的电话。在我关机的时候,他竟然还打了我十多个电话,竟是对我遇见的奇怪事情在意得很。 散会后,安志宗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以为他想揪着我问昨晚的事情,不料,他却告诉了我一个事情。 “你知道吗?苗岫的父亲出事了。” 我眉头一挑,收住了即将跨出去的步子,转过身,看向他。 安志宗却笑着说。 “苗岫的父亲在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发病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以为,苗岫能救得了他父亲吗?” 第31章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情,我又违背了中午发文的诺言,很抱歉。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4 13:01:57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020160902 22:16:23 谢谢清酒~ 命运的曲折线 “你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一时之间,脑子难以消化安志宗说得这几句话。 安志宗独自抱臂在胸前,自在得意地笑着看我。 “去看不就知道了吗?我还真不知道,你在n市的一个月里竟然能跟苗岫搭上线,不知道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能让苗岫这么在意你,还特意发上微博。或者,我该说,是你借了苗岫的账号耍心机的吧。” 原先我还能好好地听着,只是越听越不对劲,安志宗的话从一开始的正常化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尖酸刻薄,十足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就差骂街了。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 安志宗的性子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是不想再多作了解,但是能别用我的身体这么说话,成么? “你确实变了许多。越来越不像个男人。” 说完这话,我转身便走,不想多作纠缠。 我一边走出会议室,一边拿手机拨打苗岫的电话。 第一遍,没有打通。我又接着打了第二遍,第三遍。然而,不管我打了多少遍,苗岫的电话始终没有打通。 g市的医院有很多,大医院也有几个,我根本就不清楚苗岫的父亲会去哪家医院。 我想了想,还是敲开了君七秀的办公室。 君七秀跟苗岫的交情好,苗家除了跟苏家因为世交的关系有所往来,跟韩家也有经济上的合作。君七秀是应该是除了安志宗以外,知道苗家状况最清楚的一个。 我进去的时候,君七秀正在听电话,平日一向舒缓的眉头这个时候却拧紧着。他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又接着讲电话。 我从他的说话声中隐约听到苗家这两个字。 过了会儿,君七秀才总算挂断了电话。 不等我开口询问,他已经扯过挂在大班椅椅背上的深色外套,边穿着边往外走,还扭过头,跟我说道。 “跟我走吧。苗岫的父亲在市中大医院,详细情况,我等下在车上跟你解释。” 我点点头,连忙跟上君七秀的脚步。 苗岫的电话一直没开机,这一点让我有些担心。 苗岫的父亲在上一辈子去世的时候,我已经跟苗岫不怎么联系了。对于他父亲过世的情况,我还真的是一知半解。 只知道是病逝的,然而他是得了什么病去世的,问我还不如问君七秀。 车上—— “刚才打电话给我的人是苗岫。” 车上开上高速公路,君七秀沉默了会儿,才终于缓缓说道。 他瞥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道。 “我觉得带你去医院很奇怪呢,虽然我觉得你跟苗岫的交情应该没好到主动带你去见他父亲吧,但是苗岫却一定要我带你去,还让我转告你,他的手机摔坏了,你应该打了他很多通电话吧。” 我愣了下,才点点头。 感觉到君七秀的目光又看向我,我才抬眼望向他。 “苗岫的父亲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君七秀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 “你怎么想到他是生病了?我似乎还没说吧……嗯,苗岫的父亲实际上发生了车祸了。” 我这下又傻住了,不敢置信。 上辈子是病逝的,这辈子是车祸?难道是因为…… 我猛地想起了那张纸条,手攥紧了,一到会儿,手心已经出汗了。 “车祸?” 安志宗怎么告诉我,是生病了? “恩,根据苗伯伯秘书所说的,有一单生意很棘手,因为时间很赶,苗伯伯不想错过班机,所以让司机开快点,但是中途遇上了一辆逆行的大货车,车子行驶速度过快,来不及刹车便直接撞上了大货车,整个车顶直接被削掉了。现在情况有点麻烦,苗伯伯还在急救室里。” “这样啊。” 我两手交握,心中忐忑不安。 苗岫的父亲我是见过几回的,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印象中苗岫的父亲是个性情很好,面相慈祥的人。我还曾经因为太过于调皮,我的父母对我没辙,还是苗岫的父亲不耐其烦,循循善诱我。虽然那个时候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小孩子的感觉是最真实最准确的。单凭他那一面,年幼的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这样的一个长辈出事,任是谁都会觉得惋惜吧。 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苗岫的父亲还没从手术室推出来。 坐在走廊等待的人都是苗家人。 苗岫的父亲与母亲总共孕育有四个子女,在苗岫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此刻,他们都在门外安静地等待着。 在他们之中,坐着一位女性长者,这位长辈正是苗岫的母亲,王向华。 匆匆一眼望去,我愣是没瞧出来是苗岫的母亲。 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面的时候是苗岫母亲临终在医院的时候。 那个时候,王向华已经是一位中年丧夫,又深陷绑架事件后遗症的恐慌之中,不仅容貌发生很大的改变,连头发也是满头的银丝。一时半会,我很难将眼前这位衣着打扮时髦,外貌娇美的贵妇人与上辈子那个老人家联系在一起。 当君七秀在我耳侧介绍王向华的身份后,我是直接愣在原地了。 再次看向这个美妇人的时候,我已经是羞愧地不敢抬头望她了。 上辈子的事情,虽然我是教唆者,没有直接动手迫害,但是追根到底,我还是最大的凶手。 一直到三十一岁的时候,仍令我感到愧疚的人有很多,但苗岫与他的母亲王向华却是令我最为忏愧的人。 苗岫没有与自己的家人坐在一块,他站在走廊的墙角处,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外套,里面是搭着件白色背心,穿着如此整齐的上半身,下半身却直接套着一个深绿色的军装长裤,脚上还是一双长靴子。 这个装扮,明显就是从片场直接赶过来的,还是很紧急的情况下,只来得及换掉上身的衣服,下面的却直接不管了。 看起来穿得实在不伦不类了,一点都不似平日冷静的苗岫。 我先是走到苗岫的母亲王向华面前,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请问是苗岫的妈妈吗?我是苗岫的朋友,听说伯父出事了,所以我跟七秀赶紧过来看看了。” 苗岫的母亲跟我的母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我的母亲是性子要强,做事强势的女强人。而苗岫的母亲却是一个贤惠柔弱的妇人,她长年深居家中,早就不理事事了。现在遇到苗岫的父亲出事,她早就大失方寸,异常地慌张担忧。 她拿着纸巾,掩着嘴巴,一双美目却哭得红肿,让人心生不忍。 听到我这话,王向华连忙擦拭掉脸颊落下的泪水,努力朝我挤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跟小秀了。” 我连忙安慰她说道。 “伯父应该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了,担心身体吃不消。” 王向华点点头。 我这才向苗岫走去。 我走到苗岫面前只有一步之远的时候,苗岫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盯着他的双眼。 他虽然是看向我这边,但是眼睛里没有焦距,显然是在走神。 “苗岫,你还好吧。” 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苗岫原本没有任何反应,却在我拍上他肩膀之后,突然抓住我的手,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我。 他看了看身后,君七秀正在跟苗岫的哥哥说话,没有理会我们这边。 他这才扯着我往走廊外面走去。 一直走到没什么人经过的过道那里,他才终于停下脚步。 “苗岫,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我看着他,他却盯着我,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我,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 “你知道我爸现在的情况吗?” 我摇摇头。 他又接着说道。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3节 “刚才医生已经出来过了。他说,车祸并不是造成我爸身体最大的问题,比较棘手的是,他身体里面发现了一颗恶性肿瘤。” 这个结果,我倒是没意外了。 毕竟在上辈子,苗岫的父亲便是病死的。 但是苗岫应该会知道的,怎么会不预先做准备呢? 苗岫打量着我的表情,一眼便看得出我此刻在想些什么了。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夹杂着太多的意思,我看不清他真正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没有事先做准备吗?我有啊,早在十九岁睁开眼的时候,我第一个时间就让我爸跟我妈去检查身体了。每一年,我都盯着他们,让他们准时去体检。每一年的结果,都显示他们的身体十分健康。两年前,医生还检查出我爸的胃里有一颗肿瘤,是良性的,只要切除就好了。我爸也进行手术切除了,手术恢复的情况十分好。” “可是……”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猛地发力,指尖都掐得我两肩的肉疼痛异常,我皱着眉头,强忍不推开他。 “明明都说没问题了,为什么会突然说腰椎里有一颗肿瘤?上辈子都不是这个原因的啊!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改变了我爸的一切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我爸会死吗?” 苗岫的情绪渐渐地变得有些激动,他已经失去情绪的控制力了。 我只能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努力将自己疼痛的双肩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劝着他。 苗岫与自己父亲的感情是最好的,他的父亲最疼爱苗岫,这一点,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他这么激动,我也是能理解的。 既然情况已经与上辈子不一样了,那么苗岫的父亲应该也不会这么就这么走了吧? 我忐忑不安地想着。 眼角却瞅见一个人。 过道的不远处,安志宗正站在那里,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瞅着我们。 他的嘴巴动了动。 虽然听不到他的声音,但从他故意减慢说话的速度来看,明显是在说一句话。 我说了吧,苗岫救不回他的父亲的。 两个星期后,苗岫的父亲去世了。 第32章 镜子里的脸(上) 苗岫的父亲病逝的两个礼拜前—— 我与君七秀陪着苗岫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将近八个小时,苗岫的父亲才最终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他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并且第一时间就往icu推出。 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告诉我们,苗岫的父亲现在的身体不容乐观,需要在icu里面紧密观察。 如同医生在第一时间告诉苗岫他们的情况一样,手术过后,医生又再一次详细地将苗岫父亲目前的状况告诉我们。 车祸导致的受创后果十分严重,胸前的无根肋骨断掉并且插/入肺中,造成肺部内积血后受感染。经过开胸治疗后将肺内积血清理出来了,然而受创最严重的大脑因为直接朝地撞击,脑积液从耳道流出,手术中缝了二十二针。 不仅如此,面部五官都变形了,鼻梁骨骨折,双目倾斜,全身软组织挫伤。 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能清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但是还是有希望能顺利度过难关的。 最后,医生才将最为严峻的问题告诉我们。 苗岫父亲脊椎骨髓内的肿瘤因为位置特殊,不能直接进行手术,只能通过后期的化疗慢慢地改善。 我陪着苗岫,将医生的医嘱一项一项地听进耳朵里,但是越听,手就因为害怕而渐渐地发抖了。 然而,站在我身边的苗岫,身为病患的直系家属,他却一脸冷静,从头到尾,都十分安静,将医生的话悉数地听进耳内。医生每说一句话,他便点一次头。 在苗岫的女强人二姐苗兰都忍不住抱着自己母亲哭,大自己五岁、一向成熟稳重的哥哥眼眶冒红,手不知所措地摸着胸前口袋,好半天才抖着手找到香烟跑出去抽烟的时候,苗岫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静地像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 他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一丝的颤音,还仔细地询问医生后期的恢复方法。 在外人看来,苗岫是已经害怕地快发疯了,或者是认为他跟自己的父亲深厚的感情根本就是作假的,他其实老早就跟自己的父亲决裂,才从苗家搬出去,现在正高兴地翘脚等着他父亲一死。 然而,只有知情人的我才看得清楚苗岫此刻的内心所想。 从他的认知里,他始终相信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父亲的死亡,甚至连他母亲的死亡都可以完全扭转的,毕竟,他也是个重新活了过来的人。 在他的认知中,所谓的历史已经是有所改变了。 苗岫与安志宗很多地方都不同,但唯一的一点相同之处就是,对改变过去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自信。 但是,他的理智里还存在着一丝冷静。这份冷静让他在面对目前父亲病危之事还是带着一份担忧的。 他冷静的面孔下,被我轻拍抚摸的衣服里的后背上附着薄薄的一层冷汗。 走廊上等待的人都失去了该有的冷静,都只能依靠苗岫亲自指挥,安排未来在医院照看苗父的事情。 苗岫父亲住院的头三天,都是苗岫在医院里面亲自照顾着。片场那边,他让助理请了三天假,让其他的主演把戏份都搞定后,剩下他的那部分他后期再独自拍摄。 三天过后,轮到苗家其他人与护工一起看顾着苗父,他则赶回了片场拍戏。连续好几十天都没有休息,赶忙将所有的戏份都尽快拍完。 我时不时会去片场找苗岫,却瞅见他的嘴角发白,面色越来越苍白难看。苗岫渐渐地消瘦下去。 拍戏之余,他也时不时便跑去医院看自己的父亲,恨不得分出另一个人出来。 我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在一旁待着,陪着他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 在公司的时候,我时常会碰见安志宗。 每一次,他都是冷笑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在等待看一场即将到来的好戏。 苗岫马不停蹄地拍完近期接手的《从你的世界离开》这部民国穿越电视剧后,便推掉手头上的其他广告合同跟影视邀约,全身心投入了照顾昏迷中的苗父以及因为苗父而病倒的苗母。 一个礼拜后—— 苗父的病情稳定下来了,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虽然还未清醒过来,但是心跳什么的身体各方面指标都趋近正常数字。 医生也将这个值得庆祝的消息告诉了苗岫一家人。 当我去看苗岫父亲的时候,苗岫这天正在医院里面,手上正拿着一条毛巾,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盛着温水的脸盆,他正准备给苗父擦脸擦身。 病房内的一角,苗岫的姐姐苗兰正坐在墙角边的沙发上削着苹果。病房里一片安宁和谐。 我轻轻敲了下门,直到苗岫应声,我才开门走进去。 “苗岫,苗伯伯怎么样了?” 将买来的水果与牛奶放在桌子上,一边往床边靠去。 苗岫转过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礼拜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笑意淡然,但是他眼底的笑意明显告诉我,苗父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转。 这是个好消息,所以此刻的苗岫看起来容光焕发。 “那就好。” 因为苗岫要撩起苗父的衣服,我与苗兰也不好在场,只能暂时退出了房间,到走廊上去站着。 这个时候是正午时分,大部分的病患都在病房里睡午觉,走廊上没什么人经过,周遭静悄悄的。 我与苗岫的二姐站在走廊上,一时没话,气氛有些尴尬。 我悄悄地看了一旁的苗兰。她正往包里掏东西,一会儿已经摸出一盒烟出来,但似乎想到这里是医院,很快又将香烟塞了回去。 “你跟阿岫认识多久了?” 在我出神的时候,一旁的苗兰却突然开口问我。 我愣了下,仍是照实回答了。 “几个月,快半年了。” 这是我附到安志宗身体内第一次与苗岫的二姐面对面说话,上一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上辈子苗岫死后的第二天。 那个时候,苗兰只对我说了两句话外加两个大耳光,将我的脸直接打个通红,嘴唇都磕到牙齿流血不止。 以至于到现在,我独自一人面对苗兰的时候,脸上仍能感觉到当时那一丝丝火辣辣的隐痛。 当时,她的第一句话是。 “阿岫死的时候,你在场?” 第二句话便是。 “阿岫是因为你死的?” 单单的两句话,足以让我知道,当时她早已知晓了苗岫对我的感情。 那是第一次向来对我温和,没有红过脸,当成弟弟一样疼爱的苗兰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之后的那几年,苗兰出国了,我再也没有见过苗兰一眼。 时隔几年,难得再一次听到苗兰这般温和询问我的声音,我忍不住出了神,整个人呆木地瞅着她看。 心底的怀念与愧疚感再一次铺天盖地朝我袭来。 苗兰听到我这回答,再瞅见我发呆的目光,目光越发柔和了些。 “是不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了?如果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阿岫经常说我不笑的时候表情很吓人,但我也没办法,习惯了。” 苗兰笑着,将垂落在脸颊侧面的发丝勾到白皙的耳根后。 我默默地看着她和煦的笑容,一时没说话。 苗兰是个美人,虽然行事作风强硬,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骨子里还是有着属于女人柔软的一面。 我有多久,没有看见这样笑着的苗兰了呢? 苗兰又问我。 “其实,我看过苗岫房间里的照片了。应该是上个月你在n市跟苗岫一起拍的。苗岫喜欢的人,是你对吧?”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苗兰这么问我,我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她对这事的态度是如何。 沉默了会儿,我还是回答道。 “是。” 我说出这个字后,苗兰也没有再说话了。 彼此之间又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里。 最后,苗兰才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按道理,我应该是觉得愤怒的,可是面对你,我觉得还是没这个必要。你们之间的事,我再生气也管不着。而且,说实在话,就算硬掰着阿岫去喜欢女人,也未必他会觉得幸福吧。我怕到头来,他反而会埋怨我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瞅见她的眼睛无意识地注视着手指。 那手指上有一圈的痕迹,显然之前是有戴过什么东西现在却摘掉了。 那是结婚戒指吧。 还是离婚了吗? 等我看见苗兰吃惊地瞪着我的时候,我才发觉,刚才竟将心底话无意之间吐露了出来。 苗兰又气又笑,最后一切的表情归于平静。 她进病房前,走过我身侧,只是这样对我说道。 “不管你是不是喜欢阿岫,也请不要伤害他。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阿岫的。” 我问为什么。 她却笑着指着我的脸。 “你没照过镜子吗?回去照照镜子看自己的脸。” 照镜子是吗? 等到与苗岫独处的时候,苗岫枕在我的肩膀上,睡得一脸的安详平和,我却拿着一面小镜子仔细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镜子里的安志宗的脸,似乎也没多大改变。 苗兰究竟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镜子里的脸(下) “你在看什么?” 估计是我对着镜子的各种奇怪表情,刚才还睡得香甜的苗岫在此刻却睁开眼,瞅着我,狭长的眼眸深处带着一抹疑惑。 “没什么。” 我很快地否认了。 头刚低下,脸颊便擦过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等我发觉那是苗岫那红艳艳的嘴唇的时候,一双白皙的手已经揽上了我的脖颈,略微大力,便轻易地拉下我的脖子,红艳艳的嘴唇便吻住了我。 我遂不及防,顿时愣了会神。 苗岫的吻比往日还来得热烈,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脖颈,舌头灵巧地钻进我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缝隙,长驱直入,舔过牙龈最敏感的地方,与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使劲地吞咽着彼此的口津。 他接吻的技巧磨练地日益熟练,甚至不会因为像许久前苗岫的父亲还没出事那般,因为许久没亲热而迫切地欺身上前,嘴唇磕在我的牙齿上出血不说,还把我硬生生吓了一跳,原本暧昧的氛围瞬间破灭了。 此刻的我,早已不由自主地沉溺在苗岫的缠绵热切的亲吻里。 直到我与苗岫因为快窒息而分开的时候,我与苗岫的嘴角边还垂着一丝丝透明拉丝的津液。 我们两个人都不住地喘着气,彼此的脸颊都带因为窒息而红彤彤的,苗岫红艳艳的嘴唇看起来却更加性感迷人。 他上身穿着白色衬衫已经在接吻的时候,因为我的意乱情/迷而被我扯下,此刻白皙的肩膀正半露着,他额前散落着湿发,遮住他半只眼,另一只眼则半眯着,眼神迷懵,带着一丝隐约的邀约。 眼前的苗岫,看起来竟是比以前更加可口美味了。 男人首先是下半身动物,明知道这个时候我该保持清醒的,但是下半身仍是无法控制的勃/起了。 我深呼吸了口气,暗自忍耐,手攥紧着沙发,在犹豫着。 下一秒,苗岫的五官已经在我面前骤然放大了。我甚至还看得清他眼角下方那一片青黑的阴影。 苗岫的父亲还没出事的时候,我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到面了,苗岫的父亲出事后,我们之间独处的时间更加少之又少。我与苗岫都不是初识情/欲的毛头小子,但我们前段时间在n市已经尝试了最为亲密的事情,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蜜月期还没度过,就硬生生忍了这么久,也不怪我们像个人像毛头小子一样冲动了。 我的手指轻轻地抚上苗岫眼窝下方那一片青黑,心底有一股难以说得上难受。 苗岫的脸型原本是瓜子脸的脸型,这段时间越发瘦削,下巴现在尖细地简直可以戳出一个洞了。 我小心翼翼地承受着来自苗岫的索吻,感觉到苗岫从我的额头,鼻梁,缓缓滑落到我的嘴唇。 我也一一回吻了他。 手揽上了苗岫柔韧的腰部,与他拥抱着,像连体婴,一路磕磕碰碰,摸索着墙壁顺利到达睡房。 这段时间,都是我来找苗岫。相对于苗岫忙得分身乏术,整个人像螺旋一样在医院与片场来回转动着,我反而更像是个闲人了。 公司的事情,在n市与b市的分店顺利开张,今年上半年该完成的事项我都完成的,下半年的事项还没到时间开展。这段时间,我只要打公司打卡,刷下每日任务,就等着下班了。 苗岫离开苗家,在g市的这个居所还是他成功摘下最佳男主角奖名气大增后,才让经纪人买下的。这个地方的保密性极高,我来这里,平日追踪苗岫的狗仔竟然也没有发觉到。 这套居所是属于两房一厅的户型,但却比我现在租的那个公寓大上很多倍,里面的装潢跟n市差不多,应该是按照苗岫的要求来装修的。 苗岫的睡房里堆积着歌迷们送的公仔,大部分都是买自苗岫所属的公司推出的属于苗岫的q版公仔。公仔的造型有很多种,基本都是苗岫的舞台造型跟影视造型。 我刚推开房门,冷不防就被一个公仔绊倒,手还扶着苗岫,没有手能空出来扶住门梁。 于是,我们两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我直接被苗岫压在身下。 “嘶。” 我痛得倒抽了口气。 苗岫在这个时候终于停下接吻的东西,分出神看我。 “怎么了?” 他抓起了额前的发丝,露出饱满的五官。双腿夹着我的腰部,精瘦的腰部微微下沉,挺翘的臀部微微弓起。 从我这个角度来看,我只能看得见他那圆润的臀部,就像个桃子一样,让人牙齿痒痒的,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咬一口尝尝滋味。 我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下颚紧绷,慌忙按住了苗岫的身体。 “你……别乱动。” 苗岫听着我语气不大一样,他终于紧张了。连忙俯/下身,低下头,凑近,略带凉气的双手捧起了我的脸,仔细端详着。 我的眼睛却正对着苗岫,更好地将他胸前敞开的美景一览无余,全数看进眼底,包括他那挺立在空气中,红嫩嫩,脆生生,鲜翠欲滴的红樱桃。 擦。 这不是要人命吗? 偏偏苗岫还要在我身上乱动着,腿与腿间无意中磨蹭地更多,那部位再往下一点……对的,再往下一点…… 真的是太td的舒服! 我已经掩着面,不想动弹了。 从n市回来后,因为工作的原因,前段时间我跟着林荣到处去,早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男人与男人之间那一回事,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前面找洞穴入的毛小子了。 不看片子,直接看真人上演,还真的是比教育片更震撼人心。 林荣甚至还笑话我,竟然不知道男人是靠后面的菊花来取悦伴侣的。 这一方面,苗岫似乎宁愿我不知道比较好。 毕竟,如果论上下位的话,我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安于下位的。苗岫一贯让着我,肯定是他要受点伤的。 “你到底撞到什么地方了吗?” 我与苗岫此刻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了,他自然感觉到我滚烫的体温了。还伸手摸向我的额头,试试体温。 我摔在地上,没有伤到哪里,只是因为腹部那里被苗岫的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膝盖被苗岫直接压着。 现在膝盖肯定是肿起来了。 明明疼得要命,但是身下的部位却高高翘着。 我就不信,苗岫会感觉不到。 我恨得牙痒痒的,明明不肯到最后一步,还老是主动撩我,这不是引火自焚吗? 难道我该去找个女人来泻火比较好? 我狠狠地拉下苗岫的脖子,继续刚才的事情,牙齿啃住了苗岫的嘴唇。 他轻笑着,手像蛇一样灵活,快速地往下滑,在我没察觉到的时候,手已经握住了我那私活。 “啧啧,你其实很喜欢我的吧,阿斐。” 这话,听着真是熟悉。 我愣了下。 你其实很喜欢阿岫的吧。 苗岫的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子,安装在墙壁上,方便苗岫每一天的着装打扮。 我扭过头,脸正对着那面镜子。 镜子里的脸,带着醉人的红霞,一双星眸温柔地快滴出水,眼底深处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这个表情,说实话,我并不陌生。在街上很多过往的情侣脸上,我都见到过不少。 然而,我没有想到,这个神情竟然有一天会出现在我自己的脸上。 我吓得缩回了手。 苗岫却似乎没有看见。 他舒服地长叹了口气,从我的身上滑落下来,跟我一样,侧身躺在铺着米色毯子的地上。 “好困啊。” 苗岫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靠着我的肩膀,懒洋洋,一动不动。 我望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半闭上了,黑眼圈在灯光下十分地明显。 在苗岫父亲病倒这段日子,他除了去片场,还会按照苗父曾经的要求,去了苗家的公司,开始协助自己的哥哥,做一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 他暂时淡出了演艺圈。 “苗岫,你不打算回去演戏唱歌了吗?” 苗岫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话。 “回去。等我爸好起来再回去。”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明显疲累到极点。 我伸出手,盖在他的眼皮上。 “想睡觉的话,就睡吧。大不了等下我把你搬上床。你应该不是很重吧。” 苗岫骨架大,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增肥些。 我的手摸上他的腰,他却痒得不行,在我怀里打颤。 “痒啊。” 我停下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像以前一块睡觉那样,安抚着他过分焦虑紧张的情绪,让他慢慢地再次沉入梦乡里。 等他睡着之后,我才一鼓作气,将苗岫一把抱起,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去,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苗岫的呼吸均匀平稳,神情安静,像个孩子一样,睡得香甜。 这是自从苗岫父亲出事后,他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了。 两天后,安志宗来找我了。 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不等我应声,他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了。 “你有事?”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根本没有时间看他。 然而,安志宗却冷笑了一声。 “我啊,想找你谈一个生意。”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生意?没兴趣。” 连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 安志宗肯主动来找我,就没安过好心过。 安志宗似乎没瞧见我的冷脸,依旧坐着不肯出去。 “你最近似乎跟苗岫感情挺好的,他连见我都不肯见。难道……他知道我不是苏斐了?” 我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下一秒,桌子被人叩响了。电脑也被人拿开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别拐弯抹角吗?” 我终于抬眼,看向安志宗。 安志宗的脸已经因为怒火而涨得跟猪肝一样红。 “你嚣张什么?就算你是苏斐,那又如何?苗岫一定会后悔的,你也一定会后悔的。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等着你苏斐有一天跪着来求我。别怪我没警告你,你到时候别怪我没给你提示。” 我挑高眉头,被安志宗喷得满脸口水,但还是听不懂他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三天后—— 在我还没弄清楚自己对苗岫的感情的时候,苗岫的父亲病情变化了。 一夜之间,从普通病房匆忙重新转入了icu。 在之后,医院连续给苗岫一家人下达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书。 就算苗岫怎么不肯相信,怎么强装冷静,在一个礼拜后,一个清晨,苗岫的父亲因为肺部感染大出血,脊椎内部的癌细胞扩散后,在昏睡中彻底长眠,撒手人寰。 我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安志宗的意图。 等我愤怒冲去找他,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面前的时候,安志宗却趾高气扬地瞅着我的样子,冷笑。 “瞧瞧你的傻样。我不是早说了,苗岫的父亲保不住啊。接下来,是不是要轮到了苗岫的母亲,然后是苗岫。哦……还有你的宝贝好友的老婆。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啊,许弯弯啊。挺幸福的女人呢,连死都死在自己男人怀里。哈哈。” 安志宗笑得得意,我的脸却铁青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 下一章会揭开安志宗的意图。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历史的轨迹 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深呼吸了口气,才勉强让心情平静下来一些。 我松开了安志宗,拿出湿纸巾擦了擦刚才碰到安志宗的那只手。 安志宗这样的人,贱到不能再贱了,跟他生气不值得。碰到他的一丝点地方,都觉得肮脏不堪。 一分钟后,我才再次开口。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或者你想要我怎么样,我才能救回苗岫还有许弯弯。”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只想要苗岫,只想要他好好地活下来,我这辈子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话一说出口,我瞧着眼前这个用着我皮囊的安志宗,想到前几天他那副着急跟我谈判的模样,突然就想笑了。 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 “其实,你嘴里说是要跟我合作,实际上我怎么感觉你想要求着我答应呢?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了?” 说实在的,我根本就不相信安志宗的话。如果有办法改变的话,安志宗应该是不需要我帮忙的。从他一开始就摆出一副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的高高在上模样,看起来基本是不屑与任何人合作的。 但在最近看来,他越来越显露出焦虑迫切的样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威胁到了。我倒很好奇这个东西是威胁到他的命了还是什么。 安志宗被我放开之后,他就一直老神在在地坐在大班椅上,双手抱臂在胸前,冷眼旁观着我的挣扎模样。被我这么质疑,他依旧面不改色,仍是勾着嘴角的冷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你先前不是不信我吗?所以苗岫的父亲不就是死了吗?你还不相信吗?难道你要等到苗岫他们都死了,你才肯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一提到苗岫的父亲,我内心的怒火又开始一点点地被燃起。手攥紧着,咬紧牙门,瞪眼望着安志宗。 “别,别生气。其实就算你答应与我合作了,我还是不会帮苗岫的。谁叫他最近对我这么冷淡,还跟你走得那么近。对于这个,我实在是想不通了,明明我都用着你的身体,用着你的脸,连你的家人,你的财产,我都拥有了。我的智商还比你高出了那么多……” 他顿了顿,边说着,一只手边比划着,眉头紧锁,似乎真的想不明白。 “说实在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比你差啊。苏大少爷,你以前就是这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玩了不少了,就是男人嘛,你还真的没眼光,竟然看不上,连苗岫那样绝佳的美人,你放在身边还吃不下口,连我都替你难过啊。” 安志宗站起了身,往我走了过来,手稍稍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捏着我的下颚,抬起我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嘴里还振振有词。 “啧啧,瞧瞧,你也挺努力的,竟然可以将我以前那副蠢样改造成现在这样,我真是感激你啊。不过,你就好好用着这个身体吧。说到底,你还真得感激我,是我才让你体会这样精彩的人生啊,让你知道,什么叫生活真艰辛啊。” 越说越恶心,满肚子的牢骚,怎么说都说不完。再怎么好看的五官都因为个人气质而狰狞了许多,看着真是丑陋。 我避开着他的触碰,往后大大地退了一步。 “别扯远了,说正事。” 安志宗摇摇头,笑了笑。 “别急啊。”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一直以来心底所怀疑却没有办法对苗岫说出口的话。 “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苗岫他们其实不是真实存在的吧。” 像个游戏一样,总觉得有人站在上方看着。而我们就像游戏里的人物一样,看似自由实则身不由己。不过,比木偶还幸运的是,我们有自己的思想。 安志宗愣了下,显示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一说。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地回答道。 “不对哦。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有一点很特别,那就是,如果你在这里改变了什么,未来的五年也会随之发生改变。就比如苗岫的死。如果他二十八岁的时候没有死掉的话,那么你三十一岁的时候还是会看到他的。但绝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 安志宗话锋一转,朝我猛地伸出手,扯住我的衣领。 “说吧,你上次在n市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我猜,是有人告诉你一些事情吧。”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闪着奇怪的光芒。 “如果你不老实招来,我可不保证苗岫的生死哦。”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坦白了,将在n市看到的那个像我的手法的钥匙箱还有便利屋老板的话一一告诉了安志宗,包括我拿到的那张纸条上面所写的一行字。 我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注意着安志宗脸上的神情变化。 安志宗的脸色在听到我说的话后,渐渐地由青转白又转黑,特别是听到我最后所说的那张纸条,他捏着我衣领的手指弯曲起,手指用力,将我的衣领抓皱地不成样子。 他的神情惊讶中带着晃神,嘴里最后还喃喃自语地念着。 “他……他竟然来了。” 我眯起眼,耳尖地捕捉到他嘴里的“他”字。 “他?谁?” 安志宗被我这么一问,脸色沉了下去,嘴唇抿紧,任凭我怎么试探他,他都不再说下去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应该知道苗岫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八岁,也就是五年后吧。” 我点点头。 安志宗随后便松开我的衣领。 “当然。但苗岫的母亲会在一年后死在医院里,原因是抑郁症,因为思念苗岫的父亲过度伤心,后来选择自杀了。” 安志宗听着我的话,冷着脸,一脸的不屑。 “你以为还会照着上一辈子那样吗?这辈子苗岫的父亲的死亡时间已经提前了几个月了,按正常地来说,他应该像上辈子一样,四个月后因为身体查出肿瘤而死亡的,死亡原因也不是因为车祸。” 我沉下脸,十指紧握,眉头拧紧。 此刻,经由安志宗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苗岫的父亲死亡时间提前了,也就是说…… “你的意思是苗岫的母亲的死亡时间也会提前,那么……” 安志宗看着我,不可置否地点头。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4节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苗岫的死亡时间也会提前。他不会在五年后死亡。而许弯弯啊,苗岫死了,下一个自然也会轮到她的。” 小斐儿,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吧。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想多陪陪我的妻子。 一瞬间,上辈子君七秀的脸,他所说的话,甚至当许弯弯死亡后,他抱着许弯弯的尸体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模样,那副死如死灰的模样,突然纷纷如摸不着的黑线一样,猛地串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揪痛难受。 我咬着牙齿,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那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配合你?” “怎么做啊?我还没想到呢。苗岫母亲王向华的死亡时间,我需要回去确认下。你啊,就等着我的通知吧。” “不过,后果你是知道的。那张纸条不是骗你的,你真的会死的哦。” 安志宗最后离开的时候,一脸的得意。 我虽然瞧见了他笑脸后面的不怀好意,但是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驳。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不管我如何努力,始终还是争不过安志宗这个带着未来金手指的小偷。 虽然不知道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让他可以自信地说出拯救苗岫的方法,但一旦有救回苗岫的方法,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安志宗走后的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医院,去探望因为丈夫死去而悲伤成病的苗岫的母亲王向华。 王向华的病情不严重,只是身体较为虚弱,需要在医院多做观察。 苗岫这会并不在她的身边,只有苗兰与苗岫的另一个姐姐在一旁陪着而已。 苗岫难得没有出现,不过是因为在王向华病倒后,一直冷静沉着忙着与自己的哥哥处理着父亲的丧事。等过一阵子便是苗岫父亲出殡的日子了。 苗岫现在连演艺事业都暂时抛之脑后,一心两用,扑在父亲生前创立的公司里,准时上下班,艰辛地着手上辈子苗岫所未触及的金融事务。 我在这段时间暂时见不到苗岫,连打他的手机,苗岫都会说不到一两句,便说公司还有事要忙,不等我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我见到王向华的时候,她的状态还算不错的,只是一脸的苍白没血色,没什么精神。说不了几句话,便累了,想要休息了。 苗兰拍拍我的肩膀,送我出了病房。 她知道我现在不了解苗岫的情况,一边将苗岫的近况细细地告诉我,一边跟我说我有心了。 我从走廊拐弯要出去的时候,却在一间单人间的病房瞧见了一个熟人。 那个病房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林荣背对着我,坐在里面的沙发上,身上还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林荣这是怎么了? 这段时间,我在公司也很少见到林荣,连君七秀也不知道林荣的去向,没想到,他竟是住进了医院里。 我带着疑问,叩响了林荣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7 01:01:31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7 11:32:34 谢谢火蓝与清酒的地雷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为了忘记 林荣转过身,看向我这个方向。 得知来人是我的时候 ,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眼眸底下一片复杂。 “安志宗,原来是你啊。” 他笑了笑,面容带着一丝愁苦。面色苍白,跟苗岫的母亲有得一拼了。 我总觉得此刻的林荣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我站在门边,看向他有些距离,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了。 直到我慢慢地走近,走到沙发前,我这才恍然大悟。 我的眼睛盯着林荣垂放在沙发上的腿。这条腿上面还用纱布好好地包扎着。 怪不得林荣只顾着坐在沙发上没动,一直瞅着我走近他。不是他不动,而是脚动弹不得而已。 “荣少,你的腿……怎么弄到了?” 我突然记起在n市的时候,与林荣视频通话的时候,他似乎也是生病了,说话不到几分钟便咳嗽个不停。那个咳嗽跟这个腿伤有没有关系呢? 林荣的神情在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难看了许多,脸色黑沉。他沉默了。 我因为尴尬也跟着没说话了。 单人间的病房最大的好处是安静,但是这个安静在大家都沉默住的时候就变成缺点了,让原本便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病房里安静地只听见竖立着的空调机的风扇转动时发出的些许杂音。 过了会儿,我才听见林荣咳嗽了几声,然后听见他说道。 “前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腿摔骨折了而已。动过手术就没事了,过几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怎么没告诉我跟七秀呢?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几天一直看不到你,打你的电话都没人听的。” 我连忙开口说道。 林荣却在听到我这个回答的时候,笑了一声。 “手机也摔烂了。原本想让助手去帮我买一只新的手机,但想想还是算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几天也好。” 林荣双手交握,头往后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神情惬意轻松,似乎刚才那个黑着脸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接上去,愣了会儿神。却又听林荣说道。 “安志宗,我啊,从之前就在想了,你其实不是安志宗吧。呵呵,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好笑吧,但是你的为人处世似乎跟之前我认识的那个安志宗不太一样呢。” 林荣没有侧过头看我,他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在说一件很随意的事情一样。站在他身侧的我,却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身体僵硬了,手臂的摆放似乎也不知道要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好。 “是吗?” 我愣了会儿,才迟疑地回答道。 林荣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奇怪,他继续说道。 “恩,真的很不一样。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的。你知道吗?我在你离开医院的前一个月,就一直在观察你了。你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是什么吗?” 林荣说到这里,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我。 他嘴角的笑意依旧,但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深处,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探究。 因为他这话,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因为爬墙被狗吓到摔晕过去而入了医院,在头两个月,林荣表现出来的样子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完全是一副癫狂的模样。他时不时会来医院看我。但后一个月,他便没有再出现了。 所以说,他在没有出现的这个月里,实际上一直在暗处偷偷观察着我,打量着我一举一动,是这样子理解的吗? 我并不害怕被林荣怀疑我不是安志宗这个事,我原本就不打算以安志宗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初期只是因为不熟悉周遭的状况,怕林荣与安志宗有什么瓜葛,我便不宜那么快揭穿自己不是安志宗这事,以至于我一直以脑子被墙撞伤而忘记一些事情为借口欺瞒林荣。 我也并不觉得我这个拙劣的借口能瞒过林荣。林荣是个聪明人,又久经商场,为人处世老奸巨猾,就算能欺骗了他一世,也瞒不过他一辈子的。 他能这么快怀疑我,说到底,与其说是他技高一筹,还不如说是我无心假扮他人。 林荣这个问题,我是回答不上的。 因此,我不作声,站在原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落落大方地任他瞧着。 林荣似乎也不指望我能回答上他这个问题,他笑了笑,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开口说道。 “你说你忘记了很多事,但是你似乎并没有忘记君七秀还有苗岫这两个人呢,而你从苗岫嘴里得知我的名字后,你并不吃惊,相反的,你很疑惑。很明显,你似乎知道我的。而你自己先前说,不知道我是谁,这个说辞不是挺矛盾的吗?” 我笑了笑,从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重新审视林荣这个人。 在与他共事的这段时间里,林荣便以他自己的方式让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 我想了想,还是问道。 “恩,单凭这点,你想说明什么呢?” 林荣换了另一个姿势,单手支撑着下巴,眼睛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又移开了。 “我所认识的安志宗,为人懒惰,鼠目寸光,还很愚蠢。被自己的父亲欺骗了那么多年,他穷得差点活不下去了,竟然还没想到从自己的父亲那方面着手。而你呢,你却利用了我去调查了自己的父亲,还从父母那里坑了一笔钱过来。看起来似乎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而你身上最奇怪的地方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林荣忽然上半身往前倾,缩短了与我之间的距离。他的手突然放在我的大腿上,在我想要躲闪的时候,他已经用力地捏住我的大腿根部,另一只手则扯住我的手臂,逼得我暂时无法动弹。 我一脸莫名其妙,摸不透他想要干什么,只能朝他干瞪眼。 林荣却笑得很开心。 “安志宗是个同性恋,他跟我一样,我们都喜欢男人。可是你不是,你很排斥,你甚至还想揍我一顿,甚至还觉得我恶心到你了,恶心到直接吐在我身上。这是以前的安志宗从来不敢做也不会做的事情。” 当我从林荣的病房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我啊,跟安志宗是床伴的关系。但是,我并不喜欢他,我比较喜欢你,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这句话里的意思,似乎有很多层。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林荣却是笑着朝我挥手说再见。 我在医院大门口招了辆的士。 坐上车子的时候,我仍在想着刚才林荣所说的话。 有的时候,似乎旁观者会比局中人看得更清楚。这辈子的君七秀与我相交了两年,但感情基础肯定比林荣这个外人来得多点,但他却说不清我与安志宗最大的区别,而林荣呢?他反倒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们两之间最大的矛盾点。 我不喜欢男人,所以苗岫才会成为最大的悲剧人物。 安志宗喜欢男人,如果他是我的话,或许,苗岫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是林荣最后对我所下的结论,反倒让我哭笑不得。 他虽然觉得我不是安志宗,但他竟然认为我跟安志宗可能是双胞胎,安志宗估计是去了哪里,所以我暂时冒名顶替他。 他这个理论,存在着很多矛盾点,以至于他说到最后,把自己都绕进去了还不知道怎么解出来。 我回到租住的公寓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便响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上面的来电显示,才按了接通键。 打电话来的人是苗岫。 “阿斐,过来陪陪我好吗?” 苗岫的声音沙哑低谙,明显累到说不出话了。 这是苗岫时隔一个礼拜后,才主动打给我的第一通电话。 我先是愣了下,才应声道。 “恩。你在家里吗?” “恩。” 又是简单的一个字。 我去找苗岫的时候,他半眯着眼来开门了。 我看到他的模样的时候,还是傻站了一会。 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烫得挺直的西装此刻皱巴巴的,外套脱了一半,还剩一只袖子套着外套。领结扯松了一点,但还是没有完全解下。 这样不修边幅的苗岫,我还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见到他这模样的时候是在上辈子,他父亲逝世之后,他喝醉的时候。 “阿斐,你终于来了。” 多日没见,苗岫对我的态度比之前更亲昵了一些,连称呼都换成以前的叫法。 阿斐两个字,从苗岫低沉的嗓音说出来,有一种说不清的性感,软绵绵的,像是撒娇又像是随性地叫唤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叫法,更是对极了我的口味。 我的手抖了下,好半天,才伸出手,将他脱了一半的外套脱下,又替他解下领带。 苗岫整个人就趴在我身上,任由着我伺候着他。 直到我完全替他脱下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我的腰,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盯着他睡着的侧脸好半天,神使鬼差地,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吻上了他嫣红的唇上,等我发觉的时候,苗岫已经睁开了眼,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几天后—— 我又去了一趟医院。 在安志宗还没有完全给出救苗岫母亲的方案的时候,我不得不给自己提早做个打算,先自己调查下情况也好。 我又拿着一些礼品,去看望了下苗岫的母亲。 王向华的精神比前几天看着还委顿了不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有的时候经常不在状态,目光游离,似乎在看着其他的地方。 我试探性地问了王向华几个问题,她的态度都是很消极的,并不怎么想说话。 虽说是因为苗岫父亲的离世,给苗岫母亲带来的打击会比较大点,但王向华的样子看着确实有些奇怪。 我必须知道,王向华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带着这个问题,我去找了下王向华的主治医生。 因为电梯在维修,另一座电梯又实在太多人,我干脆选择了走楼梯。 刚走到想要去的楼层,手刚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安全通道的门是在一个很阴暗的角落里,在这个楼层的尽头。而我想要出这个安全门去医生的办公室,必须通过中间一个用门板隔出来的小房间。 我的手放在门把上,一时之间,很是犹豫。 这个声音是林荣的声音。 我犹豫了下,还是靠在门上,通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小房间。 只是,等我望去的时候,却瞅见了一个令人尴尬的画面。 林荣与一个男人在接吻,这个男人身上还穿着一个白大褂,显然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不到一会,林荣已经松开这个男人。 “这样,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吧?我很爱你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那医生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的话却一清二楚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可是我跟你都是男人,你不觉得这样很恶心吗?”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林荣却捏着这个男人的下巴,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你喜欢女人,又不代表你不喜欢男人。全世界的同性恋占的比例很少,但是双性恋却超过了百分之三十,你不想承认你喜欢男人,但是你明显对我是有感觉的。我吻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很开心,你并不排斥我。这样,还不够吗?” “我啊,喜欢你十年零一个月了。你不接受我,所以我用带着各种男人在你面前晃,你不也挺生气的吗?你讨厌我与其他人的接触,却不允许我喜欢你,这样,你觉得公平吗?” 你说不喜欢男人,可是你讨厌我与其他男人的接触,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紧握着门把的手骤然捏紧。 这话,苗岫当年也说过的。 在他喝醉之后,向我告白了。 原来,这个医生就是林荣说的,那个我像他的男人。 “你还想站在这里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我站得膝盖发酸了,涣散的意识在林荣传来的这话里猛地聚集回笼了。 “你……” 我突然词穷了。 林荣手上还扶着拐杖,我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那个安全通道,来到小房间的门口。 刚才还站在这里的那个医生已经离开了。 林荣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有抽,只是夹在手指间,任由那烟飘飘渺渺地散在空气中。 “你都听到了吧。” “恩。” 林荣又说道。 “我是不是挺恶心的?明明别人不喜欢,我却硬要靠过去。” 我沉默了,拿着林荣给的香烟,却没有任何心思想要抽烟。 林荣看了我一眼,又笑了,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奈。 “觉不觉得他跟你挺像的?我吻别的男人,被他瞧见了,他竟然吐了。还不断地指着我的嘴说恶心。他还问我,我为什么总要纠缠着不放。去找第二个男人喜欢就好了啊。我如果能喜欢上其他人,我干嘛会作践自己?” 我愣了神,看着眼前的林荣,神情恍惚,总觉得他跟苗岫的样子慢慢地重叠了。 他对着我笑得很灿烂,可是表情却像要哭出来了一样。、“就算他不喜欢,我也要逼着他喜欢我。我只知道,如果我不争取的话,我这辈子就永远无法忘记他了。” 突然之间,有些事情平日想不到,这个时候却突然一下子连贯在一起,顺利地串成一条线了。 所以,苗岫,你是为了忘记我,才主动逼着自己又靠近我的吗? 捏着香烟的手攥紧着,手背上青筋暴突。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谢谢清酒的地雷~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原本就不该存在 所以,苗岫,你是为了忘记我,才主动逼着自己又靠近我的吗? 在突然得出这个结论后,一时之间,我成了那个无法接受的人了。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对苗岫靠近我的目的产生怀疑,我觉得他是伺机等待报复我的时候,所以我有的时候总会觉得这样的苗岫很可怕,还对他产生过恐惧担忧的情绪。 然而,这个自以为的想法里面的矛盾点是也有的。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大部分人都是选择被伤害后离开,而不是像苗岫更是不顾一切地靠近我。所以,有的时候,我甚至还会对苗岫的想法感到迷茫。 这辈子的苗岫,给我的感觉是捉摸不透。 但是,在听到从林荣嘴里说出的这个话后,苗岫的奇怪举止就突然能想得通了。 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过。 苗岫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傻傻地站在小房间门口。林荣因为有事,早已离开了。 “阿斐,我刚才碰到了荣少,他告诉我,你在这里。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苗岫连续叫了我几遍,我才回过神。 “没事,我是来找医生问阿姨的情况的。”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佯装一脸轻松的样子,但心底始终觉得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有点难以喘过气来。 苗岫听了我的话,点点头,眼睛却还是停留在我的脸,他的手甚至摸上了我的脸,表情略带担忧。 “怎么了吗?你有心事?” 我愣了下,苦笑了。 终究是陪伴在身边十几年的人,我的一丝变化,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 “确实。只是在想一件事情而已。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我应该很快能想出来的。” 我拉下了苗岫的手,他却紧握住我的手,促狭地笑了笑。 “这里反正没有人,走到走廊再放开手就好。” 此刻的苗岫反而有点像小孩子了,他还偷偷地看了看四周,发觉真的没有人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像一个偷吃糖没被发现的小孩子,一脸的满足。 我原本因为刚才的心思,有点介怀他的举止,但因为他这副神情,我反倒没办法拉开他的手,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回握了他的手。 算了,怎么想都是苗岫的事,谁叫我上辈子欠了他呢。 只是,没想到平常要什么有什么的苗岫,会因为在公共场所偷偷牵手而兴奋不已。他什么时候从了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 我们故意放慢了脚步,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走廊的门口走去。 这里的走道似乎成了一个无人烟的隧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存在着。 似乎这么走着,能走到天荒地老。 我笑着苗岫的天真,但心底微微发酸。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苗岫应该能找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吧。那个人不会像我这么渣,明明不喜欢他,还要逼着自己妥协了。 这不是让两个人都难受吗? 走廊毕竟不是隧道,有时间的限定。很快地,大门就近在咫尺了,我先松开了苗岫的手。 王向华的主治医师是一个戴着眼镜,大概四十岁左右,业界有名的权威专家。 我将王向华的精神状态跟这个医生说了一下,虽然各个医生在成为专家之前,都涉略过各个门诊,但毕竟术业有专攻,这个医生在营养科方面较为擅长,在精神科这个方面倒是略微不足。 这个医生很坦白地说明了他的情况,然后又将我所说的情况稍微加以分析了下。 “虽然我对精神科这方面研究没有营养学那么深,但你说的这个情况,依我的判断,王女士可能有轻微的抑郁症。” 因为觉得我们有所顾虑,他又介绍我们去找精神科的王主任医生。 我跟苗岫又在这个医生的指示下,找到那个王主任。我又将王向华的情况又说了一遍给王主任。 王主任所说的结论跟王向华的主治医师差不多。 “其实也不用担心,普通人都或多或少会有这方面的问题的。只要稍微放松下,心理状态调整好,不用吃药也行的。” 王主任说王向华的情况并不需要多做担心。 但他这个话,更加让我焦虑了。 不严重的话,也就是说需要外来的刺激才会造成猝死的可能性。 我看向了一旁的苗岫。 早在我仔细询问医生关于王向华的情况是否严重的时候,苗岫就大概猜到我想干什么了。 为了阻止自己母亲死亡,苗岫也做了很多的准备。 我们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在路过医院的花园的时候,我们远远便望见了苗岫的母亲。苗兰正陪着她,坐在花园里说着话,两人有说有笑的。 苗岫的手扯住了我的袖子。我看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转过头看我,而是直接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我妈妈因为我的事死去的。我已经没有父亲,我不能连我妈都保不住。我也不想就那样死去。” “你这辈子也不会再那样对我是吧?” 我没应声,却是点点头。 他停顿了会儿,又说道。 “我多加注意周遭的情况的,不会像上辈子那样的。所以,你放心吧。” “恩。我相信你。” 几天后—— 我接到了来自安志宗的电话。 在电话里头,安志宗显得有些兴奋,他的声音高昂洪亮,还带着笑声。 “苏斐,我终于知道苗岫的母亲死亡时间了。” “什么时候?” 我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下,差点拿不稳手机。 安志宗在电话那头还卖了关子,在我几番催促下,逼着我答应了一些工作上的不公平条款,在我答应了之后,他才终于说了。 “王向华将会在四天后死去。” 四天? 为什么会这么快? 果然历史在改变了吗?苗岫的父亲四个月后才会死亡竟然浓缩成几天,王向华的死亡时间也这么逼近了。这是准备逼死大家吗? “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 我忍不住问出心底已经怀疑了很久的问题。 安志宗曾经在一次偶尔的工作中,对我脱口而出一句话。历史会因为某些事情改变太多而跟着加大变化,还劝着我别想太多,踏踏实实地生活下去才是最根本的。 安志宗电话那头已经沉默了。 我心底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直接拿着手机开骂了。 “安志宗,你td就是因为你从自己的身体附到别人身上,还利用上辈子的认知挣得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财产,你在外地买的那些房子,你买的豪车,还有股票,那些通通都不属于你。都是因为你,把历史改变了,所以苗岫父母才会这么快要到达死亡的时间。” “你说,我有哪点说错了。我从你那天说要跟我合作,我就猜到你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的。你之前会那么急着知道那张纸条上的东西,是因为你以为谁给你提示了吗?” 我一半认真一半瞎扯,一本正经地跟安志宗对峙。 我没有把握安志宗他究竟会不会信我,但是至少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丁点事情也好。 我等了二十分钟,安志宗那头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在我以为电话信号有问题的时候,安志宗却又一次开口了。 只听他说道。 “你说得没错。苗岫的父亲原本应该是在四个月后才会死的,因为我在这辈子做了与上辈子不一样的事情,把很多人的生存轨道都改变了。不止是苗岫的父母,还有我的父母。前几天,我妈死了。” 安志宗原本就跟他那个母亲不熟悉,但是,我竟然在电话里头听到他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鼻音,这是在哭吗? 我又听他说道。 “我妈上辈子根本不会这么快早死的。你跟她借了钱,让她需要钱的时候手头紧张了,明明可以跟你拿钱的,她竟然跑去跟亲戚借钱了,还被车子撞到了。是你把她害死了。” 无法避免地,在听到安志宗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因为惊讶而坐在椅上了。 只是因为我一个无心的举动,就会造成这个无辜的人死亡。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很荒谬。 “照你这么说,我去健身房健身,那个接触到我的人岂不是都会死亡?君七秀呢,他是不是也要死啊。你不要开玩笑了。” 不料,安志宗却是以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沉重地说道。 “那些人无关紧要。只有是跟我们有关的直系亲属还有最好的朋友,换句话说,应该是离我们距离最近,我们最重要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因为是我们闯入这个时空,原本我们就不该存在的……该死的人始终会死,只不过死亡时间缩短了。君七秀上辈子活得很长命,他顶多就是寿命打折了一半而已。但许弯弯不同,她二十几岁就会死的,现在也是差不多了。” …… 挂断电话之后,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面前,久久难以从安志宗刚才所说的话里回过神。 手里攥紧的纸条早就皱成一团了。 像个魔咒一样,自从纸条出现后,我的生活就大变样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有的事情就开始在变化了。 写这张纸条给我的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 根据安志宗所说的,只要我阻止了身边一个原本该死去的人,那么历史就会像上辈子那样,稳定有序地发展下去,不会有人因此而丧命了。 苗岫不会死,许弯弯也不会死。 苗岫会继续做他的大明星,我与君七秀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一切会恢复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安志宗作死的开始。写不了全部,后文被我砍掉了。明晚继续。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9 04:48:58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9 04:49:05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9 06:54:56 看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09 11:05:06 谢谢火蓝、清酒、看文的地雷~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改变历史 因为丈夫一下子离世,苗岫的母亲的身体原本就虚弱多病,这下早年积攒在身体里的各种大病小病都一起复发了。 为了让王向华能安心养病,让她不至于因为什么突发事情而猝死,我与苗岫决定还还是轮番去医院陪着苗岫的母亲。 苗岫甚至还让家里的人轮番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 苗岫本身就身兼两职,一边是演员的工作,一边是父亲留下的公司的工作,他又是新手,一时之间,也忙得团团转,根本就无法抽出多余的时间来陪伴自己的母亲。 我看着苗岫越发憔悴的脸,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安志宗所说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即将在四天后面临死亡,也许会崩溃了吧。 而且安志宗说的话,其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苗岫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可能让他因为一件不确定的事而心情焦虑。这样下去,苗岫的健康问题迟早是提前到来的。 但是,短短的两天内,我突然知道了,为什么苗岫在上辈子因为母亲的死而陷入恐慌中,选择那样决绝的方式死去了。 虽然王向华的几个子女都有来医院,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各自的电话总会响个不停。 苗岫的大哥苗鑫虽然性子稳重,但也优柔寡断,很少有自己能单独决定的事情。他在自己父亲去世前的半年前,娶了一名媳妇。那个媳妇,我在这阵子也见过她几次。 虽然是几次,但那个媳妇给我的印象却是极为深刻的。 苗鑫的媳妇名叫陈香楠,长相虽然没有苗家姐妹那样漂亮出色,但胜在气质突出。她不说话的时候,跟一朵兰花一样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清新亮丽。 这种女人,如果不跟她接触深的话,还觉得挺好,挺ok的。但是,等跟她近距离接触,还待在一个空间里,她的本来面目也就完全暴露了。 在医院里,她倒是经常准时来看望自己的婆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削苹果给王向华吃了。当时,苗鑫也在场。 陈香楠一边与我打招呼,一边却拐弯抹角地说起自己的两个大姑姐的一些事情,还不时地瞪眼看着自己的老公,嘴里还说着。 “老公啊,你们公司最近忙吗?不忙的话,有空就来看婆婆啊。婆婆一个人在医院里多寂寞啊。我又不能经常在这里,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婆婆不在,我也要帮忙处理着。” 我刚开始还觉得这话挺正常的,苗鑫当时的回答也是这样的。 “之前很忙的,但姐姐他们还有苗岫都有过来帮忙,现在还好啊。而且二姐还带了一个客户过来谈生意。公司最近运营方面也不错。” 但是,陈香楠听到这话,拿着刀子的手顿了下,笑脸消失了,秀眉紧皱。 “老公,虽然有姐姐他们帮忙是挺好的,但公公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以后这家公司给你做主的。你可不能总是这样依赖姐姐她们啊。” 这话听着,字面上过得去,但陈香楠的表情却完全不一样。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5节 嘴角带着冷笑,神情市侩,眼睛还狠狠地瞪着苗鑫,明显是话中有话。 我皱着眉头,不好插手他们的家事,只能借着去倒水的事由走出病房。 等我端着水壶,从茶水间回来的时候,病房里早就传来吵闹的声音。我甚至还听到陈香楠大声地怒斥着苗鑫。 “你就是这样,一件事老是拖拖拉拉的,总是要我骂你,你才觉得没面子,才想要去做了。你这样还算是男人吗?比我这个女人还优柔寡断。” 我拉开房门的时候,王向华还拉着自己的儿子的手,似乎正在劝架。 但两夫妻已经吵起来了,根本不是别人能劝得了的。 我只得出面当这个中间人。 清咳了几声,故意大声地敲门,将里面的人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到我身上,我才指着墙壁上贴着的一个牌子。 “这里是医院,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会影响阿姨的休息的。” 这对夫妻才暂时收敛了怒火,拉拉扯扯地出了病房。 他们虽然人已经走到走廊上了,但我靠着门边,还是有些只言片语传进我的耳朵里。 “你现在不好好把握,等下公司都被你的弟弟跟两个姐姐夺走了。你真是让人不省心的。” 一谈到利益问题,陈香楠的声音跟她甜美的五官根本是搭不上边的,尖锐又刺耳,叫人打从心底听着就不舒服。 也亏得苗鑫能忍受得了。 王向华在他们离去后,精神委顿了不少。我只能推着她去花园里,借着周遭幽美静谧的环境,一边讲着我所知道的一些趣事,以此来开导她。 还用手机开了视频,让王向华与苗岫通过视频聊天。 王向华的心情也慢慢地舒缓了。 我站在后面悄悄地松了口气。 第二天的时候,苗兰与她的大姐也来了。 两个人待不到一会,身边的手机就响了,苗兰还好,她只是按掉了手机,继续笑着跟王向华聊天。 但是苗兰的姐姐苗心直接接了电话,不到两分钟,就跟电话里的人吵了起来。苗兰推着苗心,让她出去讲电话。 苗心却似乎很不爽,电话都没挂断,就直接发飙了。 “我已经受够了。我跟阿斌这阵子可是为了爸的公司尽心尽力了不说,竟然还被弟弟的老婆说三道四的,我再忍下去,我就要疯了!” 苗兰一开始还在悄悄地劝说着苗心的,但眼看苗心是越劝说越来劲,苗兰也火了。直接指着苗心的鼻子,冷冷地说道。 “虽然弟妹她说得有些过了,但你跟姐夫两个在打什么算盘,旁眼人都知道好吗?你借着给公司介绍客户的名义,私底下受了多少贿赂。那些客户是什么人啊,我也不清楚,你竟然就买了他们公司的货。这样也算了,货不对板,那些货是什么啊?都是些破布,那些能用吗?你有脑子吗?” 苗心不甘被自己的妹妹这样指责,被戳穿了谎言,她先是惊讶愣住了,不到几分钟又大声地反驳道。 “爸的公司难道不是我们的公司吗?凭什么都给阿鑫他们啊。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个公司会这样欺骗我们啊。我也难过啊。”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缺了一个,两个女人吵起架,也能吵死人的。 病房里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门没关紧,倒引来了不少路过的人围观,还有护士进来警告。 我捂着额头,挠着头,一脸的无奈。 虽然我觉得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天真了过头,但苗家在苗父去世之后能内乱成这样,倒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即便我事后如何开导王向华,如何给她解闷,到底还是抵不过亲生子女捅伤自己的心的难过。 我临走前,还叮嘱了王向华的主治医师,帮忙时刻注意下王向华的状况。那医生也是爽快地答应了。 然而,在我离开后的当晚,王向华就呼吸急促,昏了过去。 等我跟苗岫赶到的时候,王向华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了。 苗岫早已从我的嘴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自己的两个姐姐跟哥哥很是失望,他自己也内疚,这天晚上就守在医院里。 我反正没事,也在一旁陪着他。 苗岫赶来的时候,还是在公司加班的时候跑来的。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见到面的时候,我对他的状况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苗岫,我去给你买东西吃吧。这样饿着肚子,对胃不好。” 苗岫的手还紧握着自己的母亲的手,眼睛盯着床上闭眼睡觉的人,点了点头。 我在医院外面随便买了一碗面,点了一碗汤,便又匆匆地回了医院。 等我走到王向华的病房那里的时候,苗岫已经不在病房里,他正坐在病房外面的走道上的靠椅上。 眼睛半闭着,头向着我这个方向,明明一副快睡着的模样,却还是忍着等着我回来。 我刚伸出手想摸上苗岫的发顶,他已经伸出手,大力地扯住我的手,逼着我只能弯下腰,眼睛对上他的眼睛。 苗岫的嘴巴紧抿着,过了会儿,才问道。 “你……不会突然离开吧?” 苗岫问这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冷淡。 我却因为他这句话,稍微有些紧张地心跳骤然跳快了。 我挪开了视线,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了。” 苗岫的手却用力地掰过我的脸,冷哼了一声。 “你不敢看我吗?心底有鬼?” 因为这话,我只能被逼着重新对上他的视线,佯装一脸轻松地笑了笑。 “当然没有了。” 苗岫的视线还是在我脸上打转,似乎在研究我话里的真假。 过了会儿,他才冷哼地松开了手。 “没有最好,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第四天晚上凌晨3点多,一个人影悄悄地打开了病房的门,小心翼翼地靠近王向华的床边。 我因为警惕着这一天的到来,一整晚都用冷水拍打脸,连续喝了好几杯咖啡勉强提神。在苗岫睡着了之后,我还守在病房门口。 只是,在我离去扔咖啡罐,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奇怪的人影。 在看到他手里发亮的利刃之后,我已经冲上前,抓住了那人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脑子里有一些画面突然浮现了。 那是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串进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但是上辈子苗岫母亲在医院临终前的情况,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td,我被安志宗那贱人骗了! 上辈子,苗岫的母亲根本不是死于忧郁症,而是被安志宗害死的。 莫名其妙地,在将这个奇怪的人推开后,苗岫因为混乱而清醒,抓住了那个人后,我的脑子又突然响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机器的冷冰冰的声音。 【你的寿命进入倒数时!】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苏斐脱离了安志宗的身体。 另外,我需要跟大家解释下。这个设定是从一开始就有存在的。为了这个,我重整了大纲。光是大纲是修整了五版,随手的记事本也罗列了三个,都是为了使这个设定不至于逻辑混乱不缜密。 玄幻的话,因为重生跟身体交换本来就很玄幻,故事偏向于玄幻可能是写法的问题,有些问题实在没办法一次性解释完的,造成大家的困惑我很抱歉。 第38章 再见了,苗岫 什么叫寿命进入倒计时? 那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我瞪大眼睛,杵在原地。 一直以来,其实都对安志宗那人的话半信半疑的,他所描述的这个世界在他的嘴里似乎是一个其他的空间。 【进入倒数第四天!】 一分钟后,耳边又重复出现了像机器人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 这个声音响后,我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数字,像灯光一样,又像血一般红艳的数字。 4。 这是意味着我的生命剩下四天的意思? “你怎么了?” 在苗岫连喊了我几声,又伸出手轻轻推了我几下,我终于才收回瞪着头顶的视线,重新将注意力落在苗岫身上。 “没……没事。” 这是骗人的吧? 应该又是安志宗的把戏吧? 我暂时这么安慰着自己。我勉强扯出嘴角的一抹笑容,看向床上的人。 “阿姨怎么样?” “没事啊。” 苗岫一脸的轻松,脸上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抹微笑。 然而,我已经无暇注意到他的情绪了,我的眼睛甚至都离不开苗岫母亲身旁的呼吸机。 明明刚才进来的时候那心跳已经下降得很厉害,甚至一度暂停了。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上面显示的心率八十几,是正常人的心率。那曲线图不再是平行的一条直线,而是很有规律地上下波动。 医生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身后还领着几个值班护士。 医生伸手探了下王向华的体温,又检查了下她的血压那里。 几分钟后,医生转过身,面对我们,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没事了,病人的心跳什么的,都恢复正常了。再好好休息几天,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这个星期内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医生的话,我猛地松了口气,却这口气又很快地被提了胸口。 不要改变历史,你会死的! 纸条上的那句话…… 也就是说,王向华没事了,所以我的生命才开始倒数了? 安志宗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第二天,我去找了安志宗,但不管我如何找,公司里,苏家,还有安志宗以前常去的地方,我都没有找到安志宗的人影。 林荣在这天出院了,我打电话给他,以为他这个神通的八卦王能找到安志宗。 结果,林荣却是沉默了半天,让我等下,他让人找下。但是,林荣最终告诉我,他也不知道安志宗去哪里了。 安志宗在搞什么? 我瞪着头顶上高高悬挂着的数字。 昨晚以为是一场梦,但是今天起床却还是看见了头顶的数字。 这个数字,让我感觉像被什么不知名的大手掐住了命门,一种快要窒息的焦躁感在我的内心深处慢慢地升腾了。 越是找不到安志宗,我越觉得整个人快要疯了。 一整天的时间里,我在公司面对着熟悉的文件,我竟然觉得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干什么都是错的。 浑浑噩噩地在公司里忙着一堆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一直熬到下班,直到在大门处,看到了苗岫的身影。 “阿岫,你怎么在这里?” 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就算是最普通的衣服,站在拥挤的人群里,他的气质是那么鹤立鸡群,匆匆一眼看过去,我连思考都没有,便轻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苗岫的身边今天没有跟着经纪人,连助手也没有一个,他难得会只身出现在公众场所。 我紧张地小跑上前,扯住了他的手,往人群较少的地方走去,唯恐他会被影迷们认出而被包围了起来。 苗岫伸手,回握住我的手,在我愣住的时候,他已经笑着说道。 “我妈没什么事了,今天她的精神很好,胃口也很好,吃了一碗粥下肚,就叫护工推她去晒太阳了。还在手机里跟我讲话,我听她的声音就觉得很有活力。” 苗岫是真的很开心,他的头微微低下,连周遭的左右都没有看,便亲吻了下我的脸。 速度很快,不到一秒就离开了,我只能感觉到那温热带着淡香的嘴唇贴了下我的脸。 。虽然就那么一下,但刚才还烦躁的内心却像碰到冰凉的东西,一下子就被平抚了不少,这让我总算是好受了一点了。 起码,我死了,应该还有人会难过的吧。 在想到会有那一天的到来,我还是攥紧了手,满心的不甘。虽然安志宗早就跟我说,我会死的。我当时还想着,死了也不怕啊,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但是,我的人生才刚开始不久,苗岫才刚开始有原谅我的意思,我才刚开始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很可惜吗? “你怎么了?眉头皱成这样的?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知道吗?你最近这些天,你的脸很可怕。” 苗岫的手刚碰上我的脸,我就躲开了。 “是吗?只是睡得不太好而已。现在阿姨没事了,我也能放心了。” 苗岫愣了下,明明想再问下,我也已经做好了被问的准备了,但是,他还是收住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那么,为了奖励你这些天陪着我妈,劳苦功高,我决定请你去吃饭。” 不等我回答,他已经率先走在前头了,还不时地回过头,看了看我,示意我跟上。 就算想说什么拒绝的话,我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 苗岫说的那个地方,在g市的老商业街。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牌匾。 这个饭店,我似乎从来没有来过。 “苗岫,这个饭店是新建的吗?以前我都没有见过呢。” 我跟着苗岫上了电梯。他订的房间在四楼,在这个栋楼最高层,风景也是最好的。 苗岫没有回答,反而是神秘地笑了笑。 电梯门一开,上前接待我们的经理已经带着笑脸,朝我们礼貌性地弯了弯腰,听他说道。 “老板,东西都准备好,房间也开好了,等老板跟朋友进去后,菜就会马上端上来了。” 经理的脸对着苗岫,虽然是对着我跟苗岫说话,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苗岫身上。我瞪大了眼睛,瞅着苗岫。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一间贵宾房,桌子中间放着两根蜡烛,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一瓶香槟放在盛满冰块的铁桶里。 这个氛围,这个布景,又是……在干什么? 苗岫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朝我伸出,半弯下腰身,笑容淡然又带着一丝的腼腆,映在橘色烛火下的面容俊美非凡。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只听他说道。 “请允许我说一声,我爱你。因为爱慕许久,实在情难自禁,直至成为你的恋人,才是我的最终归宿。” 这句话,是苗岫在电视剧《玉沉香》里的台词。 在临死之际,对着女主角倾诉隐藏在内心深处许久的爱意。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肾上激素上升,我的心跳猛地加快,快到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话尾带着颤抖,还有一丝奇怪的喜悦。 “苗岫,你在说什么?” 苗岫拉住我的手,突然发力,将我扯到他面前,冰凉的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瞪视下,带着绅士般的笑容,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这个饭店,是为了纪念我们成为恋人建造的。这里,就是你的长期便当供应点。” 然后,薄唇印上了我的嘴上,将我的惊讶还有来不及说出口的话都封在吻中。 晚餐是在一个昏沉沉迷茫的状态下进行的,我左手的中指还套上了一个银色戒指,那是被苗岫以纪念日为由,逼着戴上的。 他的右手中指也同样戴着一个与我手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与苗岫分开后,我租了辆车,让司机带着我在g市到处乱逛,我的眼睛死命地看着窗外闪过的建筑物,企图从街上的每一个身影里找出安志宗。 安志宗的消失,让我能存活下来的希望更加渺茫。 我还不想死的。安志宗有办法能查到苗岫的母亲的死期是什么时候,按道理能查到我的死期。 午夜,凌晨三点,我头顶上的数字变了。 从4变成 3。 冰冷的机器声又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死神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甚至能听见身后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最终,我并没有找到安志宗。 我疲惫地回到自己租的公寓,身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没有说话的力气,连身体也动不了了。 我只能喘着气,睁大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到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一整天的烦躁,在午夜这个时候,已经再也无法能干扰我的理智了。 我的呼吸慢慢地平缓下来,开始慢慢地思索,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即使找不到安志宗,即使只剩下最后的三天,这个身体,血管里血液还在流动着,我的心跳还在跳动着。该过下去的时间,我还是得过下去。 这段时间,我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是什么? 怀着一脑子想要补偿苗岫的使命感,为了让苗岫好好活下来,才是我最应该做的。 像这样附在安志宗身上,始终不是我最想要的。 我缓缓地动了下酸痛的胳膊,摸向口袋,从里面掏出了手机,默念着苗岫的手机号码。 我不知道苗岫这个时候睡着了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到苗岫的声音了。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重复了几遍,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是苗岫沙哑的声音,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 “阿岫,是我。苏斐。” “恩,阿斐,有事?” 苗岫打了个呵欠,才慢吞吞地问道。 我笑了笑,刚才郁闷的心情转眼间被驱散了。这个公寓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根本没有一丝的人气,入夜后更是寂静地吓人。 听到苗岫的声音,我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真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阿岫,你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你说说,我想听下。” 这些听起来很肉麻的话,在白天面对面地说着,我倒是说不出了。电话真是一个很方便的东西。 苗岫那头沉默了下,还是回道。 “恩。听说你还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下过厨。我困了,睡了。” 苗岫挂断了电话,我还拿着手机傻愣在那里。 我还以为苗岫会说让我去死的。 下厨? 我的厨艺很可怕的。苗岫确定不是在将自己往死里整? 第三天—— 我考虑了好久,还是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了苗岫所开的饭店。 那里的经理是认识我的。 我将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 我想让这里的大厨教我做两个东西,一个是炒饭,一个是蛋糕。 炒饭是西红柿炒蛋饭。这个能在短时间完成。但火候是必须要掌握好的,苗岫喜欢这个炒饭,但不喜欢西红柿的腥味。 蛋糕的话,才是我最烦恼的地方。 我从来都没有用过烤箱这类的厨房电器。在看到日历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苗岫想要我下厨了。 明天是他的生日。 我跟君七秀请了假,空出一整天的时间,跟着大厨在厨房里学这样东西。我还特地交代这里的经理不能将我来这里的事告诉苗岫。 如果让苗岫知道,我带着一脸的面粉小心翼翼地整着蛋糕,估计会笑话我,也显得我太逊了。 当我拿着做好的蛋糕与新鲜出炉的炒饭,往苗岫的住处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工地。 那是一个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工地,因为房地产公司倒闭了,工头拿不到钱,工人罢工,工地的进度永久地停了下来。 我还特意注意了下周遭的环境,小心翼翼地躲过一些看似陷阱的坑。 在我距离苗岫所住的小区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苗岫的电话刚好打了进来。 我接起的时候,头顶异样的声音传来,我准备转身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地一声,手机掉了,眼前的世界全黑了。 “阿斐。阿斐!你听到了吗?” 苗岫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已经无法出声了。 冰冷的机器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倒计时结束,机体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火蓝与清酒的地雷!爱你们!!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灵魂出窍的日子 “病人脑部受过撞击,导致他陷入昏迷。这种情况能醒来的几率比较小。所以……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 天空阴沉沉的,闪电雷鸣,窗外正在下雨,雨声从一点点细碎声贱贱地加大,“哗啦”一声,在雷电划破了黑沉沉的天际之后,毛毛雨也变成倾盆大雨。医院窗台外的老树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摆。 台风,要来了。 我安静地站在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户边,看着屋内的人。 我出事的那天是在苗岫生日那天,墙上的挂历从九月十三号那天撕到九月二十三号的今天,时间一眨眼便过了足足十天。 从睁开眼到意识到进了医院,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在别人的眼中,我却已经躺在这里几天了。这个“我”,确切地说,应该是安志宗的身体。 我啊,竟莫名其妙从他身体里出来了。 回想起五前天的时候,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不知所措。 十天前——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的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壁,鼻尖还有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应该是回到了医院里了。 我在愣了一下之后,又觉得我会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我还记得当时是头被什么东西从工地上面掉下来然后被砸到,痛得厉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不知道全身的知觉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应该是伤得恨严重,脑袋应该是脑震荡了,四肢肯定也有什么地方受伤了,所以被送入医院也是最自然的结果。 我还没瞧清楚这个病房,也还来得及看身上哪里伤到了,病房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推开了。 “安家小子怎么样了啊!” 冲进来的人是君七秀,跟在他身后的人是林荣,两个人竟然会相约一起来看我。但是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脸色怎么那么差呢? 我笑着向他们迎上去。 然而,在我碰上他们,并从他们的身体穿过的时候,那种被电流击中的麻痹感觉瞬间从手心冲入脑门上。 我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 病房的门又再一次被推开了,是医生与护士进来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电流流窜全身的感觉又再次席卷了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甚至都不知道此刻该露出什么表情了,我睁大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大家往一个方向集中去了。 我也往他们站的地方走去。 直到。我瞧见了床上的人。 那是安志宗的脸,还有安志宗的身体。他的头用纱布包扎着,嘴巴上戴着氧气罩上半身没有套衣服,白色带血的纱布从胸前穿到后背,胸口还插着各种管子,旁边的呼吸机正在缓慢地跳动着。身下的两条腿枕着两个高枕头,从纱布里渗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接触到枕头的地方。 安志宗的身体几乎是全身上下包满了纱布,像个木乃伊一样。 安志宗在床上,那我呢? 我……是怎么回事? 手试探性地穿过床头柜放着的玻璃杯。 电流击过的感觉又来了,手几乎是横穿过杯子,看起来像是平常贴着杯子的样子,实际上从上方看着,这只手就是在杯子的中间,有一部分在玻璃里,一部分露在玻璃壁外。 这一刻,我几乎是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擦! 这是什么啊! “医生……他会醒来的吧?” 苗岫站在床侧,手紧握着安志宗的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在发抖,衣服后背不知道是雨还是冷汗,已经沾湿了,贴紧着后背。 我朝他靠近,手指刚碰上他的背脊,便从他的后背穿了过去,手指瞬间又带着电流的麻木感。 我狠狠地甩了下手,企图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抛出身体外。在手指的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我又重新探向苗岫。 不管我试了多少次,我的手都会从苗岫身上,还有其他人的身上,一一地横穿过去,就像拍恐怖片那样,没由来地恐惧、尴尬、茫然、震惊。 “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胸口几根肋骨骨折,下肢胫腓骨处粉碎性骨折,已经用手术植入钢板连接好了。头骨破裂,里面的神经线都断了,经过十个小时的手术,总算是成功接好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病人苏醒了。” 苗岫他们还在等待着医生的答复。我在一旁听着,得知这场事故对安志宗的身体造成的毁灭性地破坏后,我这才真正觉得后怕了。 君七秀忍不住出声,急切地抓住医生的手,问道。 “那如果他醒不来呢?” 医生的目光落在安志宗的身上,带着一丝的无可奈何、怜悯。 “确实有病例是存在永远都醒不来的。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尽力了。” 短短一句话,简单又明确,却让在场的人脸色齐齐变了。 苗岫抓着安志宗的手更加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突。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苗岫的声音很小声,几乎是呢喃着。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只有距离他最近的我,才真真切切地听见了,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悲伤。 我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他比较好,只能叹了口气。 “阿岫,你什么时候跟安家小子的感情比我还好?” 在医生离开后,君七秀突然开口了。他的眼睛还死死地瞪在苗岫握着的手上。 “一向都这么好。” 苗岫垂下眼眸,没有转过头。 君七秀却说道。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小斐儿的吗?什么叫一向这么好?” 我一直以为,君七秀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的。他这话,让我想到了上辈子的君七秀。 也许,上辈子的君七秀一直到苗岫死,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第二天……医院统一挂上的挂历是撕了一页又一页。 来医院看我的固定常客除了苗岫,便是君七秀以及林荣。 我的去处除了第一天有拘束外,第二天我便能自由地离开了医院。 成为这种像幽灵一样的奇怪生物,比做人的时候方便多了。 不用跟平常一样,挤公交,挤地铁,连的士都是免费坐上,去哪里都不需要排队,甚至连别人的家里,我都无需报备便能自由进出。 这五天内,我曾经跟着林荣、君七秀以及苗岫。 林家是一个富丽皇堂的别墅区,但那里林荣很少会去。他在g市有自己的小窝,他每晚都在外面游荡很久才回来,在各种酒吧里穿梭。林荣的粉红知己多到数不清。 有的时候,林荣会在办公室里奋战到几天几夜才会回去。但更多的时候,我却看到他在医院的各个角落,跟那个医生约会,他们在接吻,像情人那般,互相拥抱。 君七秀呢? 他的日常生活很简单,除了工作就是跟林荣一样自我放松,但眼底时常会关注到钱的问题,在任何场所都能随时寻找到未来的合作伙伴。他的年纪渐长,婚事被父母日益提上议程,在父母的撮合下,与许弯弯的接触越来越密集。 虽然偶尔君七秀对许弯弯很厌烦,但有的时候他放在许弯弯身上的眼神是那么地柔和,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像个旁观者,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生活。越是关注他们的生活,就越是意识到一件事。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6节 这个世界,没了你,依旧是在转着。虽然作为朋友,他们依旧很紧张我的状况,然而,抛开这方面,再怎么关心我,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一个人有义务时时刻刻要将你放在心上。 这一点,倒让我觉得有些寂寞了。 也许再过几年后,当他们寻找到更好的朋友,我的存在也会渐渐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记忆吧。 从他们的生活中失落地离开。 苗岫是待在医院最长,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医院的人。 我跟在苗岫的身后,像他曾经跟我描述的那番跟着他,一直跟着他回他的家里。 为了照顾我,他将公司的事务都带来了医院,笔记本随时打开着,手机也是响个不停。 我好不容易等苗岫离开医院,我以为他会像林荣君七秀那样,去酒吧或者其他地方放松下心情的。 然而,苗岫似乎不打算这样做。 他直接回了家,洗澡睡觉,连晚饭都不打算吃了。 在苗岫进去浴室的时候,我还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毕竟,苗岫之前还偷看过我洗澡。 我是不是该把这个仇报回来呢。 在我回过神的时候,苗岫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灯关掉后,他仰面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因为他躺着的神态那么慵懒,似乎挺舒服的。我习惯了要睡觉了,明明不觉得困,却还是忍不住躺在了苗岫的身边。 我像他一样,也看着天花板,还好奇他究竟在看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老式的时钟变化而响着的滴答滴答声。 在我以为苗岫睡着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话了。 “阿斐,你已经睡了五天了,一直都不醒过来,会不会像电影那样,灵魂出窍了。然后,会像我之前一样,像幽灵一样在我身边躺着吗?” 因为他这话,我扭过头,看着苗岫。 苗岫的悲伤,从他的身体慢慢地满溢出来。平日观察不到的事情,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却格外地清晰。 我甚至能感觉到,苗岫内心里那股执着。 他比林荣、君七秀还在乎我,像我所要的那番,全心全意,无时无刻地挂念着我,让我的存在一直在他的脑子。 心底的失落在苗岫这里渐渐地沉淀了,消失了。 我的手缓缓地放在苗岫的手上,电流的麻木感爬遍了全身也无法让我再轻易地放开。我咬着牙,继续放在他的手心上。 我啊,想要好好地、认真地握下苗岫的手。我想感觉下苗岫的手温,是冷的还是热的。 从没有一次像这一刻,这么地渴望。 苗岫,我是不是会永远无法像从前那样,用最贴身的距离感受你的存在? 从那一天起,便过了几天,然后是现在。 回忆中断了。 我冷冷地盯着站在床边的人。 他抓住医生的衣服,再次问了一次。 “病人脑部受过撞击,导致他陷入昏迷。这种情况能醒来的几率比较小。所以……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吗?” 安志宗最终还是出现了。 脸色惨白,笑容却格外地灿烂。 他看着床上的身体,笑了。 “我终于杀死你了吗?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去追求苗岫了。只要苗岫喜欢上我了,我就能永远地留下来了,用你的身体,苏斐。” 作者有话要说: 嘿,今天我生日了~13号~这章留言的都送红包,特别是今晚12点整购买的,请回头看我啊!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2 07:47:07 谢谢清酒的地雷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2020160911 09:41:02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2020160911 09:40:53 读者“存钱只为看果果”,灌溉营养液+120160910 23:15:47 读者“看文”,灌溉营养液+220160909 11:05:07 读者“看文”,灌溉营养液+220160909 11:04:21 谢谢清酒、果果、我看文的营养液~ 第40章 作者有话要说: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3 00:36:15 看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3 01:06:01 看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3 01:06:09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3 02:48:49 三观不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3 06:44:07 谢谢火蓝、看文、清酒、三观的地雷~爱你们,祝大家都快乐~有评论都送了~有些我没回复,请大家各自查看短信或者看余额。 第三十九章一体二主 安志宗已经慢慢地靠近自己的身体,但却又在隔着一个他自认为是很安全的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抿着嘴,抱着双臂在胸前,想听听他接下来能继续扯什么话。按照目前我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他应该有很多话要跟我说下,发发牢骚的。 果不其然,在我等待了半个钟头后,在他反复伸出手,想摸摸自己的脸却又缩回去的这一连续奇怪的举动之后,我才听到他这样说道。 “说实话,曾经很久很久以前,我很羡慕你的。一个天之骄子,就算不用自己主动,总会有人倒贴上来,就像现在我这样。这种滋味,真是他妈的爽极了。不过,我还真搞不懂呢,苗岫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他似乎都是油盐不进。反倒现在好了,又跟你扯在一起了。” “只要有你活在世上,就总是会碍我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叫人换掉我手腕的手链吗?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还是你信任的那个女人告诉我的。我不说,就是故意等着你用大把的钱去换掉,换一条新点的手链,你也真是大方,还真的照做了。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他说着,又缓缓朝床上的人靠近,然后又像被吓到了一样,慌忙后退。 我瞧着他的模样,看着倒有些奇怪。便离开了墙角,缓缓地走到他面前,想仔细地瞧他。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我慢慢地发现了。 我瞪着眼睛,瞅着脚下。 安志宗不知道我的情况,还在继续说他那些所谓的理论。 “你以为那个女人是什么?有了爱情,她是连钱都看不上的。你看人的眼光一向是这么差的,我也不会怪你的。啧啧,白白使人来演戏给我开心的。” 耳边是安志宗满腹的牢骚,我的眼睛却无暇顾他了,瞪着脚下。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 总觉得我与安志宗的距离在慢慢缩短了。 是我的错觉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从安志宗的嘴里听到了一件事。 “让苗岫的父亲死去,还真是一件很好的事。就是麻烦了点,为什么他不早点死,偏偏还要拖到四个月后。这样我就只能叫人动手了。要不因为你跟苗岫靠得太近了,坦白说,我其实不想那老头死的。他对我啊,可是比对亲生儿子还好呢。但是,如果他不死,你是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的。你也真是不好骗,我还要叫人杀了那个女人,你才肯相信了。啧啧,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安志宗这家伙! 是有病吗?连生自己的女人都杀死了。 真是活久见了。 我实在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奇葩的人,眼睛瞪大,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披着我的皮囊的男人。 这根本就是疯子吧?连自己的母亲都杀人的,还要将这个罪名诬赖到别人身上?因为自己的无能,却死都不肯承认,只会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这样逃避自我,真的可以这样吗? 我的眼睛突然地瞪大了。 只因为我发觉了一件事。 真的不是我的错觉,我跟安志宗之间的距离真的在慢慢缩小了!我死死地盯着安志宗的脚。 他根本连动都没有动,还站在原地,那就不是他在动了。而是…… 擦,是我的身体在动!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却发觉悬在空中,没有着地。 我此刻的状态是这样子的。 安志宗对我而言,就像一块磁铁被一块具有更大磁性,驻扎在原地的玄铁吸住,我自己无意识地被吸往他那里而去。 这是在吸收我吗? 我会消失吗? 没由来得,心底涌起了一阵恐慌。我的手紧张地想抓住身旁的东西,但手一次次地从这些实物的身体横穿过去,一次次地被电流击中,身体麻麻的,手臂一次比一次无力。 要消失的人应该是安志宗,不应该是我啊! 我有自己的身体,安志宗才是应该滚出我的身体的人渣啊! 为什么会这样! 与安志宗的距离越短,他对我的吸附力就越强,强到最后我甚至没办法再反抗,连伸出手的力气都丧失了,只能眼睁睁地瞪大眼。看着自己到了安志宗的面前,看着他的五官在我的眼前放大,一倍又一倍地放大。 直到,我最终碰到了他的身体,进入了一个恐怖的黑洞中。 很困,很困。 我的眼睛渐渐地闭上,意识涣散了,最终彻底地昏睡过去了。 …… “喂,听见我说话了吗?” “喂,苏斐!睁开眼睛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我的头昏沉沉的,脑袋很重很重,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一样。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继续睡觉。 但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吵我。 像是在我的耳边,又更像是从很远处的地方传来。 谁啊? 不想活了吗? 我有起床气,受不了在睡不够的时候有人叫我起床啊。 我闭着眼,继续睡。 但是…… “苏斐,蠢蛋,脑子被门夹住的倒霉货,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听到就应我一声。” 我要疯了。这是谁啊,这个像喋喋不休的大婶的声音究竟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吗? 被逼着,我只能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声。听到是听到了,只是很困,全身都没力气,软绵绵的,抬起手都做不到,连话都不想说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那个声音听到了,还“噗嗤”地轻笑了一声。 “别像傻子一样睡觉了。叫你别改变历史,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不认识字?那张纸条不是给你看过了吗?” 这话,顿时让我立马清醒了一点。但是眼睛还是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努力了很久,才说道。 “你……就是写那张奇怪的纸条给我的人?你究竟是谁?你是安志宗的人吗?” 我想破头了,都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唯一比较靠谱的答案就是,他跟安志宗一定有关系。 不料,我这个话却遭到了他的嘲讽。 “我跟他的关系啊……其实也不算没关系。但是我跟你也有关系,还是那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的眼睛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猛地睁开了。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目前的状况都不及他那句话来得还要震惊。 只听他缓缓地说道。 “苏斐,我还能是谁啊?我就是你,八年前的苏斐,也是来自未来的苏斐。我跟你交换了身体,你回到了过去,我穿越到了未来。” 嗓音清脆,尾音带着一抹轻佻。我甚至可以听着他这个声音,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 他应该是嘴角带着一抹满不在乎的冷笑,不管是坐着还是站在都是一副软骨头的模样,懒洋洋,干事拖拖拉拉,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的男人。 岁数不大,年纪在二十三岁左右。 身上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总想着与自己的父母为敌,总想着出去勾三搭四,到处闯祸。 这个人,就是八年前,正值青春年少、二十三岁左右的我。 好黑好暗。 我的手伸了出去,却看不到自己的手。我怀疑自己根本是闭着眼睛在做梦的,但是伸手用力拧着自己腰间的软肉。 尖锐的痛楚一下子便传遍了全身。 会痛,就代表我不是在做梦。 这里是……哪里? 昏迷前的记忆在经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后,才终于回到了脑子里。 我记起了一些事情。 我似乎……被安志宗吸入了体内了,还是莫名其妙的。看安志宗的模样,似乎连他也不知道这回事。 “喂,你还在吗?” 我又往外伸手探了探,却没有摸到实体的东西。 然而,不管我唤了那个人多少次,他都没有再回应了。 我在这个黑暗的地方稍微活动了下手脚,就开始走动。到处地摸摸,到处地乱走。 可是,这里跟一个无底洞一样,前方看不到尽头,后方也看不到尽头。没有一点亮光。我必须小心翼翼地转动,以防等下转晕了之后分不着前后方向。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东西,不管我怎么摸爬,都不会碰到东西。不管我怎么叫喊,前方永远都听不到回声的。 我颤抖着身体,开始绝望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我站在原地,终于还是体力不支,直接躺平在地上了。 我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了口气,努力地回想昏迷之前的情况。 按道理,我被吸进了安志宗的身体,那么我现在也应该在安志宗的身体里面的。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不能知晓身体外面的情况。 不管我怎么上蹦下跳,这里的空间一点变化都没有。 人烟罕至,连个鬼影都不见。 最后,我实在支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耳朵已经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我瞪大了眼,伸长了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 刺耳的鸣笛声,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声。 听见了! 我惊喜地跳了起来。 下一秒,我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斐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是君七秀的声音! 我要疯了。 我真的是在安志宗的体内吗? 第41章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去年在医院度过生日与中秋,今年有你们陪我一起过,好开心啊!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4 02:05:10 看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4 20:23:23 谢谢清酒与看文的地雷!! 第四十章争夺主控权 “你在干什么?” 君七秀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拼命看看四周。 但是,不管我怎么看,怎么找路,周遭还是像之前一样,依旧是个黑洞一样地暗无天日。 “没什么啊,你没看到我在写计划书吗?” 下一刻,我还在到处摸索的手臂突然停止了下来。 这是我的声音,不,应该说是安志宗在说话了。 我竟然同时听到了安志宗的声音了! “你……” 君七秀似乎在说什么话,但是断断续续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声音突然被什么干扰到了,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绝对不能这样就没了啊!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集中精神。 拜托,让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吧! 拜托了! 过了会儿,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地又开始清晰了。就像是音量调大了些,干扰的电波暂时远离了一样。 我稍稍舒展眉头。 等我听到他们的声音的时候,却是听到君七秀这样说。 “小宗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你也不打算去看一下吗?不管你之前跟他有什么纠纷,毕竟你们同事一场……小斐儿,以前的你至少还有点人情味的。” 君七秀最后这话明显是话中有话。 我却是注意到了君七秀这段话里其中一句话。 什么叫躺了那么久? 几天的时间也叫久吗? 虽然也可能是君七秀认为等待我苏醒的时间太过漫长了,才这么说吧?但是……我究竟在这里昏睡了多长时间了? 为什么全身软绵绵的感觉到现在还是没有恢复呢?怎么都使不上劲呢? “你说得对,我跟安志宗毕竟是同事一场,所以我在之前你们走后就去看他了。你放心吧,等过几天我出完差回来,我还会去一趟医院看他的。我也很希望他赶紧醒来的。……啧啧,多可怜啊,这么年轻就变成了植物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连家人都没有来看他,看着也叫人难受。” 安志宗假惺惺的话,一直都让我很反感。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显得他虚伪了。我甚至还可以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 肯定是背地里偷着乐,巴不得我永远都醒不来吧。 我攥紧着手,却对他无可奈何。 过不多久,我渐渐地感觉到疲倦了。外界在说什么话,我又开始听不清了。 我跟他们之间始终像隔了一层东西,薄薄的,但他们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们,连接触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何况,在我醒来后,出现在这个类似黑洞的奇怪地方的这段时间里,我其实清醒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每次都是睁着眼睛,明明没干什么事,在过了一会儿后,我却像干了很多繁重的工作一样,整个人疲倦不堪,困得眼皮沉重得很,如果不撑着让自己睡着,眼皮立马就会黏在一起了,彻底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种状况看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消耗了精力一样。 想到这里,这次我没有顺从身体的本意睡过去,而是努力地睁大着眼睛,最后还要用上两根食指,努力地撑起眼皮,瞧瞧周遭的怪异。 这里感觉不到活物的气息。 我晃了晃已经发沉的脑袋,尽可能地思考着。 既然没有东西消耗我的精力的话,那么,我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昏睡的时间确实像君七秀刚才说的那样,我已经睡了很久了。 一般情况下,睡了很久的人醒来都会出现一种状况,就是整个机体功能严重下降,身体虚弱不堪。 如果是这种可能的话,那就比较好办一点了。 既然是昏睡太久的原因的话,那就要增加清醒的时间,在清醒的这段时间里努力地活动活动。但是,这种活动量也必须适度,不能操之过急,不然身体疲劳过度也会导致我昏睡的时间变长了。 竭尽所能地分析完问题,得出答案后,我困在这里而产生的迷茫感也稍微消失了一点,心情不再那么压抑了。 因为松了一口气,所以睡魔又立刻找上我了。不到一分钟,我的视野越来越小,眼皮缓缓地垂下。 最后,陷入了漆黑的梦境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就上次得出的结论开始增加活动手脚的频率。而且,外界的声音,我有些会选择屏蔽掉,不去听那些。就比如与安志宗谈生意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如果什么事情都去留意听的话,我的精神状况会变得很差,疲劳感也会增加不少,这样反而会增加我的负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努力地活动活动。经过多次的锻炼活动,我清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在安志宗身上听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安志宗似乎正在医院里。因为我听到了这个奇怪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您已超过了安全线距离,请往后退!】这个声音冰冰冷冷的,像是机器的声音,也是上次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提示我寿命进入倒计时还有生命终结的那个机器声音。 多么耳熟的声音。 我勾起嘴角,冷笑。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之前安志宗在靠近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会做出那么奇怪的东西,靠近了又很快地退开几步。原来,是这个声音搞的鬼。 这个声音既然是机器的声音,那是不是这其实有个系统在里面操控着的? 为什么安志宗不能靠近自己? 难不成……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个似乎跟我进入自己的身体有关联吧。 或许该说,如果安志宗太过靠近自己的身体的话,他会被吸入吗?这也不对吧?以前他也曾经靠我挺近的,还被我借故揍了一顿。 那么,是因为那个身体里已经没有灵魂了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又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对。因为这个系统会提醒他安全线距离的话,应该会注意到我不在里面了,那么,安志宗为什么看起来像不知道一样? 越靠近安志宗,就越发觉他本身藏着的谜题很多,还是一些难以解答的谜题。 这个距离够了吧?真是烦死了。> 意外地,这个地方有安志宗的声音在回荡着。跟以往他对着其他人讲话的声音不同,这个是直接在这个空间里回荡着。 也就是说,这个是安志宗的心里话? 我皱起眉头。 我真的是在安志宗的身体里。从听到他的声音再到他的心底话,我是不是算在慢慢进步着,这个程度会慢慢发展成最终夺回身体吗? 我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安志宗此时应该是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吧,不然他的心里话不会那么多。还是杂乱无章的。 听来听去,也就是一些发牢骚的废话,还有一些对于我的诅咒的话。 他在诅咒我赶紧去死吧,甚至还在犹豫要不要扯掉我身上的呼吸器,让我直接呼吸停止投进死神的怀抱里。 我倒没想到一个对自己生母那么狠的人竟然也对自己这么狠。 就在我已经听不下去,不住地吐槽安志宗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的手抖了一下,震惊地抬头头,努力地听清楚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 苗岫竟然每天晚上都会医院看你。你究竟是对他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对你这么着迷? 每天晚上吗? 苗岫这是疯了吗? 不是忙得要死吗?家里的生意还有艺人的身份不是足以让他分/身乏术了吗? 我听到安志宗的下一句话,脑子里已经“轰隆”地一声,炸开了锅。 苗岫还亲自替你擦身,洗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两个钟头,夜深的时候还舍不得走呢。 安志宗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就是安志宗来医院看自己的身体的原因吗,因为苗岫? …… 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莫名其妙地,我想起了那一天,被送进医院的情景。 苗岫听着医生的话,手死死地握着那身体的手,力气大到几乎将那手臂掐出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他说我在报复他? 是这样的吗? 我蹲了下身,手掐着自己发酸的小腿。 那一天,我替苗岫做的蛋糕,他可曾吃进嘴里? 我以为,我只是为了尽义务补偿苗岫的。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这种目的去学做蛋糕的。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我似乎没这个必要吧。只要告诉苗岫,那个蛋糕是我做的,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人代手还是真的是我亲手做的。 胸口的心脏还在跳动着,这么沉稳有力,但每次遇见苗岫,当他靠近我的时候,这个心脏会跳动得很厉害。 我并非是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早就应该了解这种怪异的跳动吧。 我并不是害怕他要杀了我,而是在害怕他的靠近。 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喜欢上了苗岫? 胸口因为想到苗岫又跳动得厉害了,心情还很好。 真是奇怪。 我笑了笑,掩着脸,几乎抬不起头了。 这个时候才领悟到,是不是太迟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发亮了。 我眯着了眼,用手挡着发亮的眼前。 我似乎……看到了一些画面。 这是个走廊,还不到深夜时分,走廊上的灯光明亮,干净地没有一点人影。一道清晰沉稳的脚步正一下一下,从远处走来。 那是…… 我眯着眼,努力地想看清楚,却发觉那人比灯光还明亮璀璨夺目。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时光里的三年 他从远处走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他颀长的身形出现在我的眼帘处。 一开始,我还是面带着期待,满怀激动地等着苗岫,但这些情怀在看清楚此时的苗岫之后,我嘴角的笑容已经凝固住了。 错愕,吃惊,是我此时最真心的内心写照。 苗岫的模样,与之前相比,五官总体没变,但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觉得与以前的那个苗岫截然相反,似乎像另外一个人。 他通身黑色,一袭剪裁立体,修身黑色西装。西装内搭黑色衬衫与黑色马甲,气质冷傲。他的眼睛深邃,一眼不到底,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冷漠而坚硬的五官华美而大气。 望向我这个方向的时候,他眼睛里的冷淡,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子寒劲让人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这段日子以来,我不是没有在安志宗与其他人的谈话中,或者安志宗的内心独白中得知了苗岫现在的处境,也得知了他与以往相比变化之大,但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以前的苗岫会变成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此刻的苗岫给了我一种错觉,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苗岫。 如果说以前的苗岫就像是街拍上的漂亮模特,屏幕上走下来的大明星。现在的苗岫却更像是褪去了所有光鲜亮丽的包装,直接袒/露出最真实的内在,像没了剑鞘保护的利刃,无所顾忌,一往直前。 看似脾气温和,平易近人的苗岫实际上只是一个自我主义严重,对旁人冷漠异常的任性家伙。 也就是说,以往那个对我温柔的苗岫,是为了讨好我,才会伪装起自己,或者是入戏太深了,他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伪装了。 无论哪种揣测,都无法改变一件事。 那就是,现在的苗岫绝对是一个脾气看起来不好惹的人。 擦,真他妈的帅啊,那腿那么长那么直,好想狠狠地操他一顿!> 在我发呆的时候,空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彻底地鄙视安志宗。这是赤/裸/裸的视女干! 莫名的,觉得很不爽,很烦躁,很想找什么东西发/泄发/泄下。 安志宗在苗岫距离自己的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就主动地靠上前,声音里带着讨好。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7节 “阿岫,你今晚又来了啊?” 苗岫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止,头更是连转一下都懒得转,眼睛根本没有看安志宗,直接从他的身侧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这话虽说听着像是个疑问句,但苗岫冷淡的表情却足以让这个句子表达成了肯定句,明显是不欢迎安志宗。 安志宗先是一愣,心底咒骂了几声,又连忙凑了过去,伸手想扯住苗岫的手,却被苗岫看似无意地躲过,苗岫只在经过他身侧时候,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安志宗一眼。 “还不走?” 说完这话,苗岫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了。安志宗还想凑上前再说些什么,拉开房门走进去的人头也不回,直接当着安志宗的面,将门甩上。 安志宗的脚猛地停住,但仍用力过猛,鼻子一下子就被门砸到了。 他闷哼了一声,吃痛地皱眉头摸着自己的鼻子。 然后心里又是一堆巴拉巴拉的咒骂。 我却忍不住在原地兴奋地转动身体了。 第一次见到安志宗在苗岫面前被这么直白地拒绝,说实话,我内心是很高兴的,我目前的处境跟这种高兴相比,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安志宗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离开,他偷偷地走去走廊的另一边,拉开一扇窗户,窗户里是一面透明的玻璃。 玻璃的另一边是一个病房,苗岫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病房里面。安志宗的模样似乎是完全不担心苗岫会发觉,他是光明正大地看着里面的情形的。 显然,这个窗户是这个病房的一个暗窗,而知道的人很少,这些人里并不包括苗岫。 安志宗没有离去,正好符合我的本意。 我想知道,到底这段时间里,苗岫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好好地看下苗岫,看下他到底是怎么对待我的。 苗岫已经缓缓地靠近了床边。床上是安志宗的身体。 他还当我还在安志宗的身体里,对安志宗的身体就像以前一样,明明医院里护工已经替这个身体清洁了还洗澡了,苗岫却还是端着一盆水,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 就着床头橘色的灯,帮那个身体擦脸擦手。 他的动作是那么仔细,小心翼翼,似乎怕碰伤了这个身体的任何部位。他的侧脸是那么认真,不言苟笑,脸上刚才的冷漠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股子说不出的温柔。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 红艳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对着那个身体说着什么事,似乎还是十分有趣的事情,不然他不会笑得眉眼上弯。 我的脑子里时不时地回想起当初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苗岫。 也是这么笑着,但不会笑得这么张扬,他的笑容是那么隐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里露出一脸的复杂。 我的眼睛落在了房间正中央的墙壁上。 那墙壁上挂日历的位置还是没有变化,厚度还是那么厚,但是,上面印刷的年份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年份。 我的眼睛微微瞪大,然后,才缓缓地垂下。 过了会儿,才再次抬眼,转过头,望向床上的人。 就算灯光不比白天的太阳明亮,但是足以让我看清楚床上的人的面孔。 橘色的光线一丝丝落在那个身体上,将他的面部全部映照在我的眼底。床上这个身体旁边还放着呼吸机,他的脸几乎被掩在呼吸罩里。 那张脸,苍白无血色。 露在衣服外的那条手臂,盖在衣服下的双腿,细瘦惨白。 从当初一个健壮的身形变成现在的干瘪,除了时间,谁也无法办到。 我所以为的那段短短的时间,在别人的眼里,却早就过了三年了。 足足的三年的时间。 在这三年内,苗岫已经不是当初我在的时候那个未来的巨星,而是真正的天王巨星了。只要有他参演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都能在第一时间登上头条新闻,他甚至连续荣获了影帝的称号。他微博的粉丝在三年后成倍地增长,现在还在上涨的过程中。 苗岫并不满足于演员歌手的身份,还亲自参与电影的监制。他所导演的处女作电影获得华语五大最高电影奖项,该片不仅在国内大受好评,甚至还在国际上大受赞扬,还在第五十八届伦敦电影节 “爱情”单元,第四十八届斯德哥尔摩国际电影节 “亚洲印象”单元等a类以及其他大型国际电影节上展映。 但是,在这个片子之后,在他风头正盛的时候,苗岫却突然淡出了演艺圈。 在此后的一年内,他的粉丝媒体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都对他的去向产生很多的猜测。有的人竟说他死了,甚至各种离奇的版本都不断出现。 然而,第二年,却被人发现他的身影出现在报纸的经济版面上。 只有安志宗还有君七秀林荣这种知情人才知道,苗岫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的兄长生病了,家族的产业发生剧变,他不得不放下演艺圈的事业,专心与自己的大哥共同发展已经在摇摆中动荡不安的家族企业。 现在的苗岫已经从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影帝变成了一名金融天才。 苗岫的事业跟三年前相比早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而我呢? 我竟然浑浑噩噩地昏睡了三年的时间。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跟苗岫说一句话。 放在袖子下的手松开后又攥紧了。 安志宗的龌蹉心理话,我也懒得去听了。 他看中的是苗岫的皮相,疯狂地想要得到苗岫。 但是,跟皮相相比,我更看中的却是苗岫的内在。我迫切想要掰开苗岫的心,想听听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苗岫在这个病房里待了多久,安志宗与我就在这个窗户后面看了多久。 苗岫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因为护士的特别通融,所以他走得很从容。护士还在他离开后,跟自己身边的另一个护士谈论着苗岫。 谈论着苗岫的身份,他身后所代表的庞大财产,讨论着他出色的外表,以及,他的婚姻。 苗岫到现在,还是单身。而且,与任何女人都没有绯闻,情感方面意外地十分干净。 过了几天,苗岫又来了医院了。 安志宗也来了。 安志宗还在计划着一件可怕的事。 他对苗岫的执着与迷恋,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知范围了。他还带着两个人,准备在医院将苗岫直接制服,然后强上。 我在得知他这个想法之后,已经挣扎着好几天,却一直没有能从这个黑洞的空间里出来。 今晚的苗岫还是像前几次一样,依旧端着水盆,拿着毛巾给那个身体擦洗。他一脸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的模样,让我着实着急。 我在黑洞里上下蹦跳,使劲地喊苗岫的名字,他却一点都没有听到。 安志宗也没有发觉到我的声音。 这个黑洞一样的空间着实可怕,最近还有一股趋势,我的身体有点无法控制了。 在安志宗的注视下,苗岫已经低下头,出于意料地吻住了那身体的嘴唇。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双手捧着那枯瘦的脸,一点一点地吻着,从额头滑到鼻梁,顺着鼻梁,吻住了那嘴唇。 我跟安志宗一样,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苗岫的这个举动。 在安志宗挥手让身后的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听到安志宗心底的各种打算后,在那个人的手碰到苗岫的时候,我使劲地撞着眼前这个像屏幕一样的东西。 头很痛,全身也很痛。 那个屏幕的东西却纹丝不动,甚至还有电流流到我的身上。 擦!电吧,电死我算了。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断地用身体撞上去。 突然之间,有一丝暖流流进了身体,刚才还被电流电地麻木僵硬的身体开始能动了! 然后,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 苗岫正盯着我,面无表情的脸,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你当我死的吗?这点伎俩也以为能瞒得过我吗?” 在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迫不及待,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用力地吻了下去。 带着初秋的凉意,薄薄的唇感,熟悉的感觉,还有薄荷的清香味。 好久了,距离上次的吻,已经时隔了三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赏月赏了好久,大家是否跟我一样?耳边的杂音好大… 火蓝无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5 00:57 火蓝的地雷~ 大家的留言都有看哦。只是有的时候来不及评论就去睡着了。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归来 上一秒还捧着苗岫的脸在温存回味着,下一秒,腹部一吃痛,我已经被迫暂停了这个吻。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人用力地压制跪在地上,我挣扎了下,也没能挣脱。 “阿岫……” 我刚抬头,喊了一声,却突然被他严厉地呵斥道。 “闭嘴!我的名字是你喊的吗!” 苗岫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手上还拿着一张纸巾擦嘴,一脸的嫌弃。 “不是叫你滚了吗?你倒好,不仅没有走,还叫了人来,这是打算做什么?嗯哼?” 冰冷的指尖已经触上了我的下颚,略微用力,我被迫仰高着脑袋,从下而上地仰望着他。 我听他说道。 “安志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之前装作不知道,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会赚钱了不起还是会泡妞了不起?怎么那些围着你的女人跟男人已经满足不了你,来找我给你痛快痛快么?” 我吃惊他竟然会知道我的身体被安志宗夺走了,也更吃惊他竟然能忍耐这么久不发作。原来,不过是等着安志宗的自投罗网而已。 压制着我跪在地上的男人是苗岫的保镖,不仅是这个,苗岫身后还站着一个。估计从他来医院的时候,便已经有保镖在身边保护着他了,只是我跟安志宗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而已。 想想也是,如今功成名就,身家过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未来的明日巨星,而是一个大财团的可能继任人,怎么可能只会单独出现在医院里,就连他之前在片场拍戏的时候也有保镖在一旁候着。 安志宗是急se过头,却完全忘记se字头上一把刀了。 苗岫说完这话之后,没有再理会我,而是又踱步走回了床边,依旧继续他刚才为那个身体的擦洗的动作,动作之温柔,眼神之深情,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远远跟他的表情截然相反。 “安志宗那两个人收拾掉。至于他嘛,你们小小地教训下就行了。别吵到我跟阿斐。” 他已经连眼神都不舍得看我一眼了,将他更多的注意力都给了那个身体。 “阿岫,我……” 更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巴已经被身后的人捂住,用胶布贴着嘴巴,让我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杂音。 安志宗带来的两个人已经被打晕了,被苗岫的人用麻袋罩住,拖了出去。 不知道是苗岫的恶趣味还是他根本就懒得再花费精力在我身上,直接让手下在他面前当面教训我。 小小的教训,说得很轻巧,但教训我的人明显是受过特训,虽然脸上身上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带来的痛苦却是远远超过肉体的。 我原本咬着牙,努力睁着眼,盯着苗岫的方向看,内心却满是怒火。 我就不信,苗岫会认不出我的。 我与安志宗差别那么大,他那么熟悉我,与我十几年的交情,谁都可以认不出我,他却不可以,绝对不允许! 然而,事实上,我抗不过一分钟,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全身再次被电流击中后的麻木僵硬。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再次出现在熟悉的黑洞空间。 我不会再感受到痛楚,但我却必须承受比痛楚还要痛苦的事实。 我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安志宗只是在我的体内昏睡了一下,在我的精神力快崩溃的时候,他恰好苏醒了,轻易地夺回了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 我浑身酸软,似乎是因为占据自己身体太长时间而消耗了剩余不多的精力。明明下一秒就要彻底昏睡过去,我却死撑着睁着眼睛,努力抬高了眼皮,瞪着眼前的屏幕。 画面中的安志宗正在“呜呜”地挣扎着,在地上扭动着。三分演技,七分真实。 我冷眼蹬着安志宗。 就算他怎么挣扎,苗岫依旧动作温柔地抚摸着那身体的脸,还俯那身体的耳边说着话。 心有不甘,却苦无方法。 在安志宗被人拖着出了病房去治疗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时候了。 安志宗一计不成,心生另一计,开始利用优势在经济对苗家的生意进行多方面的打击围堵。但这些计谋,都被苗岫轻易地化解了。 反倒是安志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讨得便宜,还亏了不少钱,更惹得我的父亲生气,多次怒斥他的昏头呆脑。 还多次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苗岫。 即使安志宗不说,连我的父亲都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苗家与我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在苗父去世后,我家更不可能会乘人之危,作出各种对苗家不利的手段。 安志宗这是在赶尽杀绝。 在我的注视下,安志宗最近的动作频繁,还将自己账上的资金都转入了瑞士一个账户里,显然是准备干一件大事,作为逃跑的准备。 安志宗虽然觉得那次在医院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他还专门对着一个奇怪的地方询问了几句,似乎在询问身体里的系统,有没发觉他的奇怪,能不能告诉他答案。 当然,那个系统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根本就没有告诉他我的出现。 这么一来,安志宗也就只当自己是脑子突然出现短路了,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这倒让我松了一口气。若让他知晓我的存在,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肮脏的手段来对付我。我现在的状况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在这个密闭的漆黑空间里,我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有的时候甚至四肢失去了知觉,没办法动弹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赶紧找出能让安志宗滚出我的身体方法。 在没有方法动弹的时间里,我时常会逼着自己努力思考安志宗身上存在的怪异的地方。 如果那个翡玉珠子手链不是关键的地方,那肯定那个东西还在他身上。 上次,安志宗似乎在对着什么地方说话的。 我眯着眼,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着。 好像是在…… 总觉得安志宗身上似乎有什么地方很奇怪的。以前有注意到的,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手链的话…… 擦! 我的手刚恢复了点力气,就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就是那个东西啊! 以前我从来都没有那个东西在身上的。安志宗身上多处的东西就是关键啊! 我是傻瓜笨蛋吗?怎么要到现在才想到啊! 夜间睡觉的时间,是安志宗包括大部分人都较为虚弱防备最脆弱的时候。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稍微做了下热身运动,半蹲下下半身,然后憋住一口气,倒数三二一,突然发力,朝着前方像电子屏幕一样的东西直接跑了过去。 不带一点犹豫,像上次一样,不顾一切地往上撞。 巨大的电流突然击中了身体,从碰到的肌肤开始蔓延向四肢。强忍着身体的麻木僵硬,再次用力地撞上去。 我必须夺回自己的身体。 不成功便成仁! 只要尽力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了。 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直到一阵暖流从心脏缓缓地像四肢流散去。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了,身上还盖着被子。 我睁着眼睛,看着四周,静止地躺着。 一分钟后,我咧着嘴,笑了。 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起手臂,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对,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戴手表了。 这个手表的模样还跟平常的手表不太一样,是通体银白色,像一块磁铁一样在月色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安志宗身上没有佩戴任何东西,却无故地多出这个手表。在我的观察中,他并没有喜欢看手表的习惯,看时间都是用手机或者电话,再不然就是墙上的时钟了。 这个手表,似乎就是一块装饰的手表。 然而,那天,我明明看见他低着头,对着这块手表说话的。 哼哼。 安志宗,如果我拆下这块手表,你是不是就会滚出我的身体了? 一想到那个后果,我就特别地兴奋。 我的手刚碰上那块手表,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声音尖锐,差点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 再仔细一听,却发现是安志宗的声音! 对,这就是他本身最原始的声音而不是苏斐的声音。 “苏斐!你别冲动啊!别碰手表!” 安志宗似乎很激动,连声音的话尾处还带上颤音。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兴奋,兴奋简直像要拿一把刀子,将身体里的人扯出来,切成几块扔去喂狗。 我的身体可是合用?用了这么久,不舍得还我了吗? 安志宗已经紧张到在那个空间里蹦跳了,声音高昂而吓人。 “你别碰它啊!你为什么还没死,你去死啊!干嘛要争我的身体啊!” 他已经语无伦次了,过了一分钟,他又开始软化了,向我求饶了。 “苏斐,我求你了,别碰它。我没了它,真的不行啊。我答应了它就必须办到啊!最多我每年都烧纸钱给你啊,保管你在下面活得快快乐乐的。苗岫算什么啊,我烧多几个美人给你享用啊!” 求我是吧? 那就继续求我吧。 我冷笑着,手上的动作加快。 摸索着手表的腕带。那个扣住手腕的扣子却怎么都没找到。 我疑惑地抬起手腕,打开了床头灯,就着橘色灯光,瞅着那手表。 有了! 扣子的颜色在灯光照射下有点不一样了,从隐形的颜色变成了蓝色,渐渐地显露出了原形。 我打开了那个扣子,手表却还没有从手腕上,反而是扯痛了自己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手表的真实面目。 扣子被我打开后,手表的蓝色外壳突然化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 一看到那个样子,我无法相信地瞪大了眼。 脑子里的安志宗还在大叫着。 “我要死了啊!苏斐,我都没有杀你,你干嘛要对我赶紧杀绝啊!我只要攻略苗岫,这个世界就是我的帝国了,未来的我就全部改变了啊!” 吵死了! 我的耳朵已经嗡嗡作响了。我的眼睛却无法离开了手腕,只因为手腕的手表已经不能称作手表了。 脱去了外壳,剩下不过是一个电子芯片还有深深地扎根入手腕的五颜六色像电线一样的东西。 芯片只有大拇指指甲一样的大小,但这个芯片却会说话。 【主人,恭喜你成为我的新主人!】 主人? 我眯着眼,瞅着这块芯片。 【主人,有什么需要,可以问我。】 要怎么才能解决掉你呢? 我刚这么想着,芯片却又说话了。 【主人,请用力将我从手腕皮肤里扯出来,把线全扯断就可以了。不过,主人,你会消失的。】我还没说话,安志宗已经又在吵了。 “你别听它胡说八道。扯出来,你消失了,我也会消失啊!大家一块玩完了。” 安志宗这是以为我还会相信他吗? 不过,消失?又是怎么一回事? 安志宗真的会消失吗? 我笑了笑。 脸上的笑容在下一刻已经狰狞扭曲了。 我已经被安志宗这个小人折腾疯了,消失就消失,这样我也不用担心苗岫会因为他而受到什么伤害了。 我也不想再看到安志宗用我的身体去玩弄其他人。 那么肮脏,那么恶心。 男人与男人之间,果然是最恶心。 但是,苗岫对我来说,却是世上最温暖的。 为了他,所以,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黎明时分,太阳从山脚上缓缓地升起,将黑暗驱走,照亮了整块沉睡的大地,房间里开始明亮了。 我用力一扯,手腕上已经血流不止。 鲜红的血液从手腕上不断流下,一点一滴地滴在白色的被子上,还有我的衣服上。 虽然痛,手指已经冰凉麻木了,但这些已经比不过我迫切想要安志宗消失的想法了。 五颜六色的线头开始一根根地断开,从手腕里落了出来。 不是电线,却与我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确保了安志宗可以完美地附在我的身体上面。简直就像是安志宗的一块护身符。 安志宗,你去死吧。 【进入爆体倒计时!】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体内的安志宗已经鸦雀无声了。我傻傻地望着那金黄色的光线,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脸。 阿斐,我喜欢你。 笑容腼腆,眉眼上弯。 果然,还是那样子的苗岫最好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今晚是手机更文啊,晋江网页打不开了,弄得有点麻烦。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我爱你,很久 【爆体倒数最后六十秒!】 耳边是机器冰冰冷冷,没有一点声调起伏的声音。 明明是最该紧张的时候,我却突然心情很轻松,就像一直以来肩上的担子突然在这一刻被卸下了,连笑都能轻易笑得出来了。 难得心情好,我问道。 “安志宗,告诉我,你是怎么附上我的身体的,用自己的身体重新来过,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就算安志宗对这个问题的类似回答已经在我耳边嚷过好几遍了,但总觉得那些都是表面上的理由。 这里面应该有更深一层原因吧。 我以为安志宗不会回答我了,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但是,在我说完话过后的几秒,身体里的人却冷哼了一声。 “你觉得用我的身体如何?一个从小有父母生没有父母养,到哪都被嫌弃是个胖子,一辈子都注定一事无成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生不悲剧吗?我是傻了才会想要那样的人生。苏斐的身体有父母疼爱,无论出了什么事,他们都绝对干不出遗弃自己儿子的事的。有钱有势,这样的人生棒极了。” “安志宗的人生注定没有人会期待他的未来。如果有,也只会巴不得他赶紧死掉。我要的就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看着那个当日的胖子怎么成为王者!” 安志宗说得意气奋发,我却不得不打断了他的畅言。 “对,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你,但是,他们看的是一个苏斐的人,不是你,一个叫安志宗的人。” 【最后三秒!】 意识渐渐地模糊了,手臂芯片的位置很热很痛。痛到骨头都一起酥软了。 还有一个地方,我很想去,在消失之前。 我推开了房间的门,离开了安志宗在g市的私人别墅,前往了我所要去的目的地。 那个地方,是上辈子一直遗留下来的一个心结。 从那个地方开始,就是我的精神崩溃的开端。 十分钟后—— 当苗岫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富豪酒店的二十六楼。 这个时候的富豪酒店没有什么人在,二十六楼显得格外地冷清。这个时候的它还没发展到几年后那种富丽堂皇的模样。 上辈子,苗岫的死,给这家酒店的影响可谓是巨大,有好的影响也有坏的影响。 在苗岫坠楼身亡后,这里一度成为人们口中的鬼魂徘徊之地,这家酒店的拥有者一度易手。然而,等苗岫的各种歌曲成为了绝唱,他在电影里饰演的人物成为一个无法跨越的存在,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当人们开始怀念起苗岫的各种好,这家酒店又开始迈入了发展的鼎盛时期,还连续在原地扩张。 二十六楼的风景格外地迷人,窗外的风吹过脸颊的时候也十分地舒适,吹得我昏昏欲睡。 我眯着眼,努力地注视着窗外。 从高楼望下去,自认为再伟岸的身影也无可免俗地变成一个小小的影子,像蚂蚁一样细小。 兜里的手机在我的头刚伸出窗外的时候,便响了。 那是安志宗一直搁在兜里的手机,我在进入这个酒店的时候,便多次打了苗岫的手机。但他的电话却没有一次能成功被接通过的。 “喂?” 我的心情异常得美好,窗户大开,我的手指还探在窗外感受着微风徐徐吹拂的舒爽。 苗岫却似乎没有我的好心情,连一向好听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焦急。 “你在哪里?” 我愣了下,还是接着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 “我在你当初坠楼的地方。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挺好的,视野不错。” 就算要消失,也要在一个苗岫熟悉的地方,我想体会下他当时临死前的那种滋味。 很痛苦吧,苗岫。 对不起,我为我以往的无知与懦弱而道歉。 电话里头的苗岫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后面,我几乎快晕厥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话。 “等我过来。” 等吧。 反正我就是在等你。 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手腕痛得要命,手腕上的血已经将酒店白色的被子被单都染红了,我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匆匆地包扎了一下,就赶往这里了。 也许,酒店的其他人看来,我这个人是个疯子。 可是这个疯子有的是钱,我还专门刷卡付钱开了这间酒店最顶级的房间。 比起消失来说,现在我的命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反正怎么包扎,包扎地再完美,最终我还是逃不过会消失的命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芯片自我爆体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过是手腕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所带来的疼痛让我已经昏昏欲睡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趴在窗沿处,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即将睡过去的时候,门铃声响了,我还没回应,外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地敲门了。 敲门声越来越大。 过度的失血让我的四肢灵敏度减退不少,行动缓慢不少。我此刻的动作就像一只乌龟一样,龟速地一挪一挪到门口。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人就是苗岫本人。 他原本气急败坏地瞪着我。 在下一秒,他看向我的手腕的时候,脸色骤变。 “你疯了吗?还自残?准备自/。杀吗?” 额,似乎这样理解也是没错的。 我傻愣了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苗岫越过我,大步走向房间里面,从一个柜子里翻找出了一个药箱。给我先消毒,又洒了些止血的药粉,才用白色纱布给我包扎上。 末了,又扯着我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强行将我扯出房间。 “你……这是去哪里啊?” 眼看我们离房间越来越远了,还直接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门口,我不得不开口说道。 苗岫却冷眼瞪着我,示意我闭嘴。 门口外已经有一辆车子在等着他。 一上车后,我就发觉了苗岫紧张的情绪。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8节 他浑身紧绷,鼻尖冒着些许细汗珠子,嫩色的薄唇紧抿着,尖细的下颚紧绷着。不仅如此,抓着我手臂的手还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怎么了? 我疑惑地瞅着他。 车子的目的地是g市市中心医院。 他扯着一个他熟悉的医生,让他看看我的情况。 在医生的诧异下,护士一点点地扯开了我手腕上包扎的纱布。纱布已经在来的路上又开始渗出血水了。 在护士的撕扯下,那一阵阵的剧痛又开始朝我席卷来了。 我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还没说话提醒护士轻一点,身旁一直目光冷淡,视线却紧紧地锁在我伤口上的苗岫已经开口了。 “轻一点啊!” 苗岫厉声说道。 护士手一抖,又不小心用力地扯下已经紧贴住伤口的一片纱布。 嘶~ 苗岫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一旁的医生制止了。医生干脆接过手,让护士出去,他自己帮我拆开剩余的纱布。 直到伤口完全/裸/露在空气中,医生倒是沉默地盯着那个伤口。 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这是被什么东西炸到吗?” 我没说话。 医生又接着说道。 “不是挺严重的。先去挂号办理住院手术,等下就推入手术室做下彻底的消毒,把烂掉的肉挖掉就好了。” 苗岫连忙点点头。 他刚站起身,就被我扯住了。 “你就这样去?” 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多做伪装,这样一出去肯定会被人认出的,说不清等下就变成了围观大会了。 苗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站着的保镖已经应声出去挂号了。 等我从手术室出来后,便跟着苗岫出院了。 只是伤到了手,苗岫那里还有家庭医生时时刻刻在,可以随时让那家庭医生换药。 回来的路上,车厢里的氛围很尴尬。 苗岫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主动开口。 “阿岫。” 我憋不住话,想了想,还是主动出声了。 苗岫现在的反应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还让我滚着,还让手下教训我,现在竟然会这么紧张。 “苏斐,如果我不说,你是打算不主动坦白了吗?” 我没说话。 苗岫没理我,又接着说道。 “你今天总共打我十几个电话,在你告诉我你在富豪酒店后,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本人。” 不愧是十几年一起相处过来的人,我的一点变化,最终还是瞒不过他的双眼的。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回来了。安志宗现在已经彻底离开我的身体了。” 在芯片自我炸开后,虽然那种感觉并不是很明显,但是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安志宗的存在也淡薄了很多,他从炸开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能将他与我的身体彻底地剥离开来,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苗岫薄唇紧抿,没有再说话。 我的嘴巴却无法再停止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苗岫说的。 比如。 我想再一次跟苗岫道歉的。真心诚意地多说一次。 比如。 我想跟苗岫说一句很肉麻很肉麻的话。 这辈子,我算是彻底栽倒在苗岫身上了。 因为想要说的话太多了,导致我像个老头子一样,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话说了一遍又重复说了一次。 啰里啰嗦地重复了又重复。 即便如此,苗岫却一直没有打断我,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做足了一个完美的听众角色。 最终,车子停下了,我的嘴巴被一个柔软带着凉气的嘴唇吻住了。 我的双眼瞪圆了。若不是嘴巴被封住,估计我的嘴巴会像一个鸭蛋那样张得很大很丑。 车门打开了,我们分离开了。 但是,到了苗岫的私人地方,我们又像连体婴一样,彼此不分彼此,鼻尖交错,嘴唇贴着嘴唇,手指在对方的身体上来回滑动着。 苗岫身体的滋味,我已经体验到了无数次。但是没有一次会像此刻一样,感觉新鲜刺激。 这是第一次用回我自己的身体,用我自己的手指来回仔细而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底下肌肤的美好滑嫩。 精瘦柔韧的腰部,是我留恋不止的地方之一。 我还爱死了苗岫那漂亮的下巴,精致的锁骨。 控制不住地在那锁骨上流连,还用力地吮吸着,试图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种下属于我的私人印章。 我还爱死了苗岫腹部位置的人鱼线,白色三角内裤包裹着饱满挺翘的臀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另外,因为今晚我的脚伤又开始有渗出液,所以耽误了很长时间,不好意思。请原谅一个像林黛玉的作者~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用行动来证明吧 一只手紧紧地搂住苗岫柔韧纤瘦的腰部,另一只手则是在苗岫的身上来回,隔着衣服感受着苗岫衣服底下的美好肌肤,那滑嫩干爽的手感,极易让人沉醉在其中。 像着魔一样,意识跟理智都暂时跟不上了,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眼前这个人拆分了吃进腹中。 因为已经近一年没有与其他人纾解过方面的需求,在对待这事上,我的手法显然是太过于粗暴了。 我迫切地扯开了苗岫质量价格不菲的衬衫,因为没有控制好力度,手伸进苗岫的衣服里面的时候,那件白色的衬衫前面的扣子一下子被我的手扯掉了好几颗。我看到了苗岫的眉头皱起,嘴巴还是亲了亲他白皙的脸颊两侧。 在手渐渐移往他身下裤子的时候,苗岫终于闷哼了一声,略微用力地按住了我的手,低下头,附在我耳边说道。 “轻点。” 声音很轻,嗓音沙哑,性感而迷人。我的手控制不住,在他的白皙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很红的手印。 “不好意思。” 我真心诚意地道歉。 低下头,嘴唇贴着那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留下了我的私人印章,一片红在那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特别明显,但却让我的心情格外地舒畅。 我故意隔着衬衫,含住了那已经因为生理的刺激而在薄薄的衬衫下凸起的小红点。牙齿最尖利的部分轻轻地刮过了小红点。这个时候,我的耳边很清晰地传来苗岫闷哼了一声。 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微微抬眼瞥了一眼上面的苗岫。 苗岫被我压制在墙壁上,他的头部贴着墙壁,狭长的眸子半闭着,眼底满是一片迷茫,还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格外的无辜,却让人更想对他下点狠手。 苗岫是天生的演员,他的演戏天分很高,也许他现在是在演戏,他知我一开始的排斥,为了让我更快进/入状态,也知道我在情/事上特别喜欢这种调调,所以才这般作态。 但是,不管如何,效果没差。我确实这一次真的被挑起了全部的情绪,甚至比以往的几次更加的冲动。 我低头轻笑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将头埋在他胸前,一轻一重地轮流啃咬着那两颗小红豆。 白色的衬衫胸前小红豆的位置已经被我咬湿了一大片,这让这块衣料的四周都开始透明化了,凸起的小红豆在透明化的衬衫中被称得雪中一点红,看起来格外的娇嫩粉红。被我咬着的小红豆已经挺立通红了,苗岫的表情也看起来有些痛苦。 我只能暂时放过这颗稍微变大的小红豆,转头攻向另一颗。左侧的小红豆被我咬中了,右侧的一颗刚才却一直在我的手心中被反复地轻捻重扯着,已经微微颤颤地立在空气中,与左侧的高度持平,一起在衬衫中凸起,这更方便我一下子便寻找到最佳的位置。 我每次总会在苗岫的胸前花费多一点的时间,只因为这里是苗岫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虽然男人的两颗珠子跟女人不太一样,但这里同样有着一些神经线,通过力度的触摸,可以更快地挑起情人的需求。 我轻轻地将那颗立起的珠子含进了嘴里,故意大力地吮吸了一下,便听得上方的人倒抽了一口气,靠着墙壁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触及到苗岫的情谷欠了,更是卖力地吮吸着。我渐渐地感觉到被我含在嘴里的红豆也在变大了一些,苗岫没有意识地将身体倾向我,将那小红豆更塞入了我口中,让我含得紧紧的,无法轻易地脱离开。 我对苗岫的私人套房比对自己的那套小公寓还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扶着苗岫,一路顺畅地到达苗岫的房间,还不会被任何障碍物绊倒腿。 我一手搂着苗岫,一手摸上那扶手,扭开了房间的大门,将房间里的灯光打开。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嘴唇没有与苗岫分离过。苗岫的意识已经在我控制下开始涣散迷离了,他被我轻轻地放在床上。 刚伸出手准备脱下他已经敞开的衬衫,苗岫已经出声了,低着头,凉唇含着我最敏感的耳垂,有气无力软软地说道。 “先去洗澡。” “你确定?一起吗?” 我停顿了下动作,亲了他一口,才坏笑地说道。 被我压制在下方的人已经挑起了那双狭长的眸子,那黑幽幽的眸子里带着一层水雾,眉眼含春,似水柔情,瞪了我一眼,却足以让我的骨头在瞬间酥软了下来。 “你说呢?” 他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下我的脖子。 我微微吃痛了一下,才放松了抓着他手臂的力度,将他从床上扶起来,一路吻着往浴室而去。 苗岫是个典型的处女作,在这方面特别洁癖,这个我倒能理解。但是,中途打断我的话,只会让我更热情高涨。 苗岫刚伸手要碰上那水龙头的开关,他的人在下一秒已经被我推在墙上。 “我来吧,你负责跟着我的动作就好。” 我说完这话,又被那双致命诱惑的眸子瞪了一眼。我刚才还回笼的理智在这个时候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低下头擒住了那个凉唇,舌头伸进那嘴唇里,与那灵巧的软舌纠缠在一起,极力地吮吸着来自他的津液。 “阿岫,我似乎还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吧。” 苗岫被我吻得迷迷糊糊地,轻哼了一声,才疑惑地问道。 “什么话?” 我笑了笑,没有立刻接话,吻了吻那光洁饱满的额头,顺着额头吻了吻那高挺的鼻梁,然后才是那个当年趁着我喝醉,偷偷亲我的薄唇。 阿斐,我爱你。 “阿岫,我爱你。” 我缓缓地说了这话,像在说梦话一样,没有一点力气,又因为害羞,巴不得苗岫听不见,近乎模糊地带过去。 苗岫却似乎听到了。他的身体在我的抚摸下僵硬了下,神情微愣。被我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他却没了刚才的主动。 过了会儿,他才扯住我的衣服,让我靠他更近了。 四目相对,鼻尖抵着鼻尖,嘴唇只有一点缝隙便吻上了。 我痴迷地瞅着他,他却眼神清醒地望着我。 “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有反应过来,他又着急地扯着我袖子,力气十分大,被他扯住的袖子一下子便皱巴巴的,像块破抹布一样。 “你刚才说什么?” 似乎我不重述一遍,他便不会就此作罢。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重新说了一遍。 “听好,我只说一遍。别让我再说一次!我,苏斐爱苗岫,很爱很爱!行了吧。” 虽然面上极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我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已经烫得不行了,脸上还火辣辣的。 我努力地祈祷苗岫没有看到我此刻的窘态,但苗岫的眼力极佳,白皙纤长的手指已经摸上了我的脸,冰凉的指尖戳着我滚烫的两腮。 “喏,真是不一样了,还害羞了。” 苗岫似乎很高兴我此刻的模样,他的手移到我的脖颈处,双手圈住了我的脖颈,对着我的嘴唇用力地亲了一口,还顺带含住了那红彤彤的耳根。 我甚至还感觉到苗岫靠着我的胸膛因为他的笑声而震动着。他肯定也看到了我发烫的耳朵了! 我恨恨地低下头,咬住了那颗被我摧残最厉害的小红豆,苗岫略带痛苦地闷哼了一声,笑声终于停止了。 老子三十年来第一次这么告白,还要被人笑,早知道就不说了,带进棺材里一辈子得了! 我的手探向那头顶的开关,蓬头的水立刻将我们两个人浇成落汤鸡了。我连忙将蓬头拿开,转换了下开关,让水流流进一旁的浴缸里。 等我将注意力从浴缸拉回来的时候,在看到苗岫此刻的上半身,已经激动地想要扑上去了。 衬衫被水淋湿之后,直接全部透明化,穿在身上,跟透视装一样,穿比不穿还更加诱人,而苗岫的脸蛋红扑扑的,整个人此刻在我眼中看就像是在邀请我赶紧扑上去。 我极其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下颚紧绷,喉咙干涸,手指已经开始颤抖了。 在浴缸的水满到一定程度后,我立马脱掉苗岫身上的衣服,将他带进了浴缸里。 苗岫的浴缸比普通人的浴缸大,整体呈圆形,宽度与长度都大到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的长度。我跟苗岫一起坐进浴缸里,完全不会觉得有一丝的狭窄,但也不会很宽。 这种宽度在我意识到苗岫的身体近在咫尺后,满意地暗自点头,决定以后家里的浴缸都订这家就好了。 苗岫的下半身的衣服在进浴缸前已经全部被我扯掉了,此刻的我跟他都是赤条条的。 我与苗岫面对面地坐着,他修长白皙的大腿被我分开,放在我的腿上,夹着我的腰部。 他墨黑的发丝带着水汽,略长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被他用手随意地梳往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精致如雕刻的五官。浸湿在水中的肌肤白如玉,入水滑嫩凉爽,通身白皙光亮,唯独胸前的两点红色如傲雪般迷人,又如红石榴般漂亮。 我刚准备动身,苗岫却抿着唇,无声地拒绝我。 “我自己来。” 我愣了下。 苗岫怕我误会,又急忙解释道。 “你不是不会这种吗?我怕你伤到我了,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我勉强接受他这个说法,但也想看看苗岫究竟打算怎么满足我。 我抱着双臂,冷静地等待着看好戏。 苗岫咬着粉色的下嘴唇,一只手探向身后,雪白圆润的臀部高高抬起,像山丘一样蜿蜒的曲线立马直接对上我的视线,让我的下半身激动地抬起了。 他的手指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在我的注视下,他白皙的肌肤开始泛红,手指却似乎一直找不对位置,急得鼻尖冒细汗。 好吧,我承认,苗岫这样的自我sy姿势很迷人,但是,这样下去,我只能预料到一个结果,等下痛苦的人是我。 我拉住了苗岫放在身后的手指,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了下去。 这样的苗岫,肯做到这种地步,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勉强。 与其照顾我,还不如我主动。 “阿岫,别担心,让我来吧。” 在他吃惊的目光下,我的手抓住他的小宝贝,一边吻着他,一边手指灵活地揉捏上下滑动着那粉色的小宝贝。 直到那里青筋暴突,白色滚烫的液体喷射在我的腹部上。 苗岫软下身体,不住地呻/吟着,两腮泛红,一脸的满足。 我笑着,在他的注视下,带着满手的液体探向他的身后,一手略用力地抬起他的臀部,偷偷地捏了下那圆润,在他嗔怒的目光中,将一手指戳进了那菊花处。 那里面很温热,手指很快被吸了进去。 我的脑子一边努力地回想着在网上曾经浏览过的页面,试图找到那个可以让菊花蹦出津液的地方。 苗岫吃痛地轻哼了一声。 “还好吗?” 我的动作停顿住了。 苗岫摇摇头,示意我继续。 我不得不低下头,吻住了他,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一只手指从那后面滑出,再次探出两根手指,努力扩宽那穴道。 等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苗岫的身体突然动了下,他整个人几乎快跳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 我松了口气,擦去了额头的细汗。 果然男人与男人做这种事是比普通的男女还要麻烦点的,特别是像我们这种第一次的,更加麻烦。 我并没有松开手指,反而用力地戳着那处,直到雪白的臀瓣开始沾上一些透明的液体,苗岫痛苦的声音此刻已经因为舒服而控制不住地高昂地叫着,双腿更是加紧我的腰部,臀部无意识地抬高,往我的手指靠去,我便知道可以了。 我抬高了苗岫的腰部,让他坐上来。 当我的私/处与他那处终于顺利连接在一起的时候,我跟他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刚要动的时候,苗岫的五官痛得皱在一起。 “等……等一下。” 我不得不暂时停住,维持这个动作。 过了会儿,苗岫皱着眉头,才说道。 “好奇怪,像什么东西在里面。你……可以动了。” 他说了这话,白皙的脸又红彤彤一大片了,像熟透的红苹果。 我忍不住上前啃一口,又惹得他怒瞪我一眼。 我开始动了动那处,在他身体里来回抽动着。苗岫痛苦地呻/吟着,放在我背后的手的指甲已经用力地掐在我的肉里,让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却不愿就此放手。 太td舒服啊! 我跟太监一样禁谷欠了一年,一下子让我尝到甜头,就算苗岫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眼角处泛红,我却还是停不下来了。 我的手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圆润的部位,又低头擒住了红嫩的嘴唇,将他的声音封在了喉咙里,带着他一起往极乐世界去。 作者有话要说:网审的你们是小天使,看文的乃们是大天使,请默默给个赞就好…另外,谢谢清酒的地雷。还有大家的关心收到,谢谢啊~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再见了,过去 浑身的疲惫,在最终得到满足后,我与苗岫胡乱相拥着,一起跌入甜美的梦境里。 这一切的平静,一直到黎明的到来。 我极其不愿地睁开眼,意识慢慢地清醒了。 黎明来临之前,屋子里都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时候,是世间最安静也是最平和的一刻。此刻大家都陷在梦乡里,没有往日的做不完的繁忙工作,有的只有这一刻的悠闲。 我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以前的我并不喜欢身旁有人睡着,习惯了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但这段日子在苗岫的陪伴下,我倒是开始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美好滋味,甚至在离了苗岫温暖的体温后,我竟然会开始失眠了。 此刻的苗岫,正侧身向着我这个方向睡着,露出一半的脸颊,正睡得昏天地暗,任凭谁都无法叫醒他。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均匀平缓地喷洒在我的脸颊上。 我静静地观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触上苗岫的脸颊。手指微微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又怕吵醒了他,隔空地用手指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来回仔细地描绘着。 很少有男人会长相像女人般阴柔娇俏,但也很少有人会像苗岫这般最适合不过这样狭长的眸子了。 无论是大眼星眸还是杏眼,都无法衬托出他的独特气质。 这样的一双眼睛,配着这样高挺的鼻子,再添上一张始终带着凉意的薄唇,精巧的五官才正好组成苗岫的脸。 我啊,想好好地将这张脸记入脑子里,不管时间还剩下多少,我仍是希望未来能一直记着苗岫,记得这样长相的人是我曾经最喜爱的。 喉咙里还有很多话没对苗岫说出过,还有很多事想与苗岫一起做,还有好多梦想还没实现。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这么希望时间能缓下来,稍微地慢一点也好。 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上长针走过发出声响,在房间里有秩序地响着,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尖锐。 我啊,想看着苗岫醒来的。 黎明降临了,屋外的太阳已经在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上升,照进屋子里的光线黄灿灿的,格外地刺眼。 我伸出手,想捧起苗岫的脸,跟他道别。 然而,手的颜色却变淡了,手指从他的脸上硬生生地穿透过去,像之前没办法摸到任何的实物。 我猛地收回了手。 有些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苗岫。 喂,苗岫。 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继续恨我吧。 脑子里最后残留的是系统自爆前的一段话。 【主人,因为你成功取得任务人物的好感,所以你会在二十四小时后才消失,也就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从床上走了下来。 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在床上,在苗岫旁边,在我刚才躺着的位置那里还睡着一个人,那个人与我的脸一模一样。 我的身体没有灵魂了,我的灵魂已经被迫从身体里弹了出来。 在我准备往床上走过去的时候,身上却有一股看不见的阻力,极力地阻止我的脚步。不仅如此,在我越挣扎的时候,那股阻力就像一只大手一样,扯紧着我的腰部,将我使劲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拖去。 就像电影里所见的灵异现象,我被这只看不见的大手扯着往墙壁而去,直接穿过了墙,进入了一大片熟悉的黑暗之中。 在我以为即将停止的时候,这股大力又继续扯着我往看不见的黑暗前方继续前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段安静的黑暗路段中,我突然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越靠近,就越听见更多的声音,那些声音夹杂在一起,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是什么声音了。 我怀疑地瞪着眼,看着前面。 前面有一个亮光,身上的大手继续推着我朝那个亮光靠近,直到我整个身体被吞噬在亮光中。 亮光刺目到我的眼睛只能被迫闭上。 等亮光过后,我才睁开眼,等眼睛习惯了眼前的光线后,我才终于看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房子。 这个房子是一个典型的豪华套房,目测大概有四五间卧室,占地面积最大的是客厅,还有书房餐厅那些,卧室反而是最小的。 这些不是我最惊讶的地方,让我真正吃惊的是,这个房子的布局十分地熟悉。 我皱着眉头,在房子的四周绕了一圈。我甚至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这些都是必须在一定条件具备后才可能实现的。 我暗自数着那些熟悉的方位,努力回忆起那些位置大概放着什么东西。 当这里的各个位置上放着的东西与我脑子里的东西都一一对上了之后,我已经目瞪口呆了,久久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甚至这个猜测在我看到客厅的一个墙角暗处站着的一个身影后,我的嘴巴已经张大,大到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了。 而这个身影还转过头,愣愣地看着我,他似乎很疑惑的样子,停顿了下,过了会儿,还朝我走近了一些。 越靠近我,我越看到他脸上带着的与我一模一样的吃惊表情。 在他的身影距离我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我听到他说道。 “你是谁?” 这个声音,就算没看到他的脸,这么独特的声线,带着许久没有说话的沙哑,这个曾经在我的挑/逗下发出的各种魅惑的呻/吟声的嗓音,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得出他是谁。 “阿岫。”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黎明降临前,我还细细地描绘着,准备在心底记一辈子的脸在这个时候却出现在我的面前。 下一秒,我已经扭过头,快速地看了看四周。 没错啊,这里确实是我的家,而且还不是我二十三岁时的那个家,而是苗岫死后那段时间,我搬回了这里,我的母亲叫了人重新装修了一次的房子。 应该不会是我所想的那样吧? 应该不是吧。 我自我催眠着。 然而,当我的视线落在了苗岫的脚上,我的脑子再一次当机了。 按道理来说,正常人的脚应该是踩在地板上的,但是眼前的苗岫,他的双脚脚掌却没有踩实在地板上,而是与地板之间还有一段隐约的距离,就像是…… 悬空在地板上面。 下一秒,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这句话。 理智已经冷静地告诉我,眼前这个苗岫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更准确地说,他应该是一个鬼魂。 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苗岫才会又变成这样? 我攥紧着双手,烦躁地挠着头,在原地转圈,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必须赶紧冷静下来。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是真的是我的家吗? 总觉得从刚才开始,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了。 是什么呢? 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眼前的苗岫身上。 他正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我的。他似乎并不相信任我。与他相处了十几年的我,自然发现了他眼眸底下的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 按道理,在我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从我的一举一动中,他应该知道我就是如假包换的苏斐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问我,你是谁? 等等! 我眯着眼,将刚才想到的怪异的地方重新过滤了一遍。 苗岫问我,你是谁? 他会这么问的话,就证明应该是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出现了,而且从苗岫这么不信任我的表现来看,那个人应该像足了本尊的我。要不是像安志宗那样模仿我很像的冒牌货,要不就是…… 这里的关键点,我的脑子又暂时当机了,似乎打了个死结。虽然心底已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但是还不是很肯定。 我又在四周逛了一圈,当我在墙壁上的挂历中看到了确切的年份月日后,我才终于恍然大悟了。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这个房子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不是二十三岁的我会拥有的房子,那个时候苏家房子内部还不是这样的布局的。 也就是说,是时间轴出现了问题。按日历上显示的时间来算,这个时候的我应该是三十一岁,是苗岫死后的第三年。 所以,苗岫现在的模样才会这样子吗? 哎呀,我的天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变成这样啊? 我难道又穿越了,这次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直接穿越到未来了吗? 而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僵硬住了,只因为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也是我熟悉,与我的声音丝毫不差。 没错,你的确是到了未来,在你三十一岁的时候。 额。 我停顿了下,不太确定地说道。 “你难道是那个自称是五年前的我,与我交换直接到未来的那个人?” 那个声音却是笑了,声音拖得老长,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说道。 是啊。我就是那个人啊。也是把你拖到这个时间的人。你原本就要按照那个系统所说的,在黎明前灰飞烟灭。你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我想补充一点,安志宗能完好地活在过去,以我的身体活下来的前提也就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就是,要完全取得苗岫的好感。既然他占用了你身体,那么系统便认定是你的身体来完成,而不管里面的芯子究竟是你还是安志宗。 现在苗岫按道理是对你死心塌地了,所以你完成了任务。在系统自爆前,我修改了其中一项条款,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你就能安然地活下去了。 说的这么美好,似乎可以相信。 但是,我已经被安志宗骗过几次,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这个自称是我的男人的话。我甚至连他的脸都没见过呢。 “既然这里是未来,那么你也在这里吧,就出来给我瞧瞧,不然我怎么相信你?” 那个男人并没有很快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会儿,才沉下声音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救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现在的我是没有方法出来见你的。 我想了下,确实找不到这个男人会对我不利的地方,但还是将我一直以来所疑惑不解的问题仍了出来。 “那么,你告诉我,其实是你用系统将安志宗送到过去的吧。” 男人这次并没有沉默,而是爽快地应声了。 对,是我故意让安志宗回到过去的,他是代替我回到过去的。这个系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未来我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说看我可怜,告诉我一个改变过去的方法。实际上,我反倒觉得他当我小白鼠,让我试验他刚开发的东西。 我们交谈了有那么会儿,屋子里一直没有人出现。 按道理来说,这段时间似乎是我去了心理诊所,然后去了乡下散心的时候。所以苗岫才会一个人孤单地在这里等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再也离开不了这个房子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苗岫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他的目光游离,似乎觉得我应该是苏斐,却又不是很肯定。 脑子里那个声音似乎听到了我所想的事情,缓缓地说道。 那是因为过去已经被你所改变了,未来的我们就不该存在了。苗岫再这样执着的等我的话,他会彻底变成这个房子的一部分的。 帮我个忙吧。 …… 十分钟之后,我才朝苗岫主动靠近,在他疑惑下,向着他伸出手。 “阿岫,苏斐让我告诉你,他在酒店等着你。” 苗岫却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瞪着我。 “什么酒店?为什么我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我不会离开的。我会在这里等苏斐回来的。” 苗岫的性子里有着偏执的一面,如果我不说破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的。 我只能又朝他靠近,在距离他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确保他能将我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岫,苏斐在你坠楼的酒店二十六楼那里等着你。这个地方……苏斐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说不能离开那里,只能等阿岫你过去找他。” 末了,我诚恳地拉住他的手,缓缓说道。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19节 “请相信我吧,阿岫。我很抱歉之前那样对待你。请赶紧离开这里好吗?他真的在那里等你了。” 未来的苗岫应该跟未来的苏斐在一起,八年前的苗岫虽然有未来的记忆,但他还是属于过去的人。过去的苗岫就要跟过去的苏斐在一起。 我与过去的苏斐交换了灵魂,他必须寻回苗岫一块离开了。 我一路跟着苗岫,看着他到酒店了,上了二十六楼。 在那里,有个人站在苗岫坠楼的位置,就那样迎着风口站着。 那个身形,那个脸,我已经不会再产生了什么疑惑了。 他朝着苗岫挥着手,牵着苗岫的手,一块离开了。 我的耳边在他们消失的时候还回响着一句话。 因为过去已经改变了,未来也跟着改变了。所以,未来的我们也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9 00:47:46 陌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0 00:12:31 谢谢你们的地雷啊! 第47章 作者有话要说:更换正文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0 09:22:38 谢谢清酒的地雷 第四十六章圈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然而,目前的情况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看了看周遭一圈,又看看自己的身体。 四面熟悉的白色墙壁,鼻尖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没错,似乎我又回到了医院。而且,我还躺在床上。 这是很自然的回归模式了。 但是,请问我对面的那一床是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四肢都暂时动不了,手腕还在打着点滴,双腿软趴趴的,很虚弱的样子,但是,我还是努力地挣扎起身,努力地睁大眼,看清楚对面。 没错,我确实没有看错。 明明应该是单人房的,为什么我的对面凭空多了一张床,床上的人是谁啊? 我伸长了脖子,极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那个人正仰面朝上,双眸紧闭,似乎还在睡着。 那张脸,熟悉的五官,那个挺拔的身姿还是我亲自动手调/教出来的。那不正是安志宗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在我还困惑,傻愣愣地瞅着那张脸的时候,门外的走廊上已经隐约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在我回过神的时候,病房的门把已经被人握住,那人扭了下,便轻易地打开了。 我的床正对病房门口,那人一开门,我的视线立刻便与这个人对上了。 在看清楚来人的身份之后,我咧开嘴,笑着抬起手,准备对他做出一个表示欢迎的手势后,却遭遇了这个人的冷眼对待。 穿着一身笔直的黑色西服,黑色的发丝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精致俊美的五官,神情冷漠,一身总裁禁/谷欠范的苗岫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我,而是走向了安志宗那一床。 我担心他以为我是安志宗,急忙地挥手,朝他大叫道。 “阿岫,我是苏斐啊。我回来了,我真的不是安志宗啊。” 苗岫看了一眼安志宗的情况后,皱着眉头,转过身,总算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了。 我朝苗岫伸出手,准备拉过他的时候,却被迎面而来的手给掐住了脖子。 那手白皙修长,我还曾经爱不释手,深深嫉妒过,还抓着这只手给我身下那东西安慰过。然而,这只手这次的力气很大,几乎快把我掐得窒息而死了。 “阿……岫……你要谋杀我吗?我……错……了啊!” 系统自爆,我被迫消失,这些都不是我一个人能控制的,能决定的事。我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苗岫,但跟他十几年的交情了,我告诉他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早先通知他,他根本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相反还会阻止我,更甚至还会自己动手去阻止自己的母亲走向死亡。苗岫如果对我感到抱歉的话,其实也不应该的,因为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一命赔一命,是最公平的等价交换了。 在我的脸都因为窒息而变绿变紫的时候,那只手终于放过我了。 苗岫就那样站着,站姿笔直地像公路旁的一颗大树。他并没有凑近我,隔着一只手的距离远远地望着我,黑幽幽的眸子深处不带一点波澜起伏,眼神是那么地平静,也没有我预料中的那种愤怒。他这番冷静自持的模样,似乎做出刚才要杀死了我的举动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顾着透气,努力吸收新鲜空气,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开口说话。苗岫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地盯着我。 半天,我才终于听到快要在原地落地生根的人开口说话。 凉薄的嘴唇近在咫尺,看得我心生痒意。 经过上次那番歇斯底里地做/爱后,极尽地尝到来自苗岫身上最美妙的滋味,甚至看着他裹在修长西装下面那两条笔直的长腿,脑子便无法控制地一路飙回当时这两条腿分开挂在我腰间的姿态。 他那半闭着眼睛,眉眼被情谷欠染红,双颊艳丽绯红,薄唇紧咬着,忍受着无尽快感与痛楚的撩人模样,实在是对极了我的胃口。而且苗岫在床上的模样是没有任何的掩饰,他觉得欢乐就大声地叫着,声音高昂地像夜晚里的小猫那般叫人心痒痒的,恨不得将他压在身上狠狠地操/弄一番。 脑子这番胡思乱想着,盖在被子下面的下半身已经无法控制地高高挺立着。 然而,我却听得苗岫冷淡地说道。 “你这样耍着我,很好玩吗?你要死了,要变成植物人什么的,都不关我的事,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对吗?” “不是啊!当然不是这样了啊!” 我又伸出手,想要扯住那远远站着的人,但他这次似乎鼓足了劲,狠下心,根本就不会轻易地靠近我。 他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冰冰冷冷地在我身上巡视了一遍,才缓缓说道。 “哦,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关我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出什么事,我都会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觉得像赏赐一样,跟我上了床,然后将我抛得远远的,让我对着一个像死人一样的身体一遍一遍地叫唤着你。最后,还是医生告诉我,你不会再醒了?” 最后,眼前这个刚才还沉着冷静的人在下一秒已经歇斯底里地大嚷着,白皙的脸涨红了,松开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你他/妈的以为我苗岫是谁啊?你自己决定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都没有问过我,就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面临这样的情况。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是准备让我再去死一下,还是让你直接断气了,我去坐牢呢!” 我被苗岫这番话吼得直发愣,连回嘴的反应都没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骂吧,骂到他不会骂了,困了为止。 当然,这个是我的个人想法。这里毕竟是医院,苗岫毕竟是苗岫,长年累月的演艺事业让他分分钟就能收敛住暴走的情绪。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拉开大门,便走了出去,不再理会我在他身上的一系列鬼吼鬼叫。 因为在床上躺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比较虚弱,我在床上歇了一天,对着隔壁床的安志宗干瞪眼了一夜,在第二天我才终于可以勉强走路自然。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先是睁眼确认目前的情况不再是诡异的离体状态,才放心地动了动身体,走到了安志宗那一床。 安志宗依旧保持着我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睡姿,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伸出手,在他身上捏了捏,又敲打了几次,扒拉下他的眼皮,拉扯了下他的脸,还故意用力地捶了他肩膀一拳。 不管我对他做出了什么事,他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安分地睡着。 从这种情况来看,安志宗确实看起来不像是在装睡,而是真的在睡觉呢。 查房的医生告诉我,安志宗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也就是说,安志宗是真的消失了吗? 这个世界的安志宗是彻底成了植物人了吗? 不过医生说安志宗的情况,倒把他说得很可怜了。 在他出事之后,他的家人一直都没有来看他,跟孤儿一样活在这个世上了。他目前在医院的所有费用,还是苗岫以及君七秀公司负责的。苗岫甚至还替他请了一个护工。 不过,苗岫的这些体贴行为都是建立在我在安志宗身体的前提上。 如果苗岫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知道了安志宗对我所做的事情,他估计会收回一切的体贴。 在总结出这些结论后,我才放心地走出房门,到医院的附近走走,到花园里散散步,锻炼下虚弱的身体。 几天之后,我出院了。 走的时候,安志宗还是在那个病房里沉睡着。 苗岫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的。 我倒是对只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衣便出门的苗岫表示吃惊。 苗岫身上贴着的演艺人员与金融天才的标签,注定会让他这一辈子的生活都这么与众不同,甚至还必须时时刻刻地出现在镁光下。 今天他竟然就这个样子出现在医院门口,不担心被媒体跟踪报道到吗? 苗岫拉开了车门,让我上车。 一路上,苗岫与我基本没有说上几句话。一般都是我开了口,他要不就是简单地轻哼了一声,要不就是蹦出几个单调的语气词,再不然就是直接不开口,忽视我的话。 不仅是今天,在医院的那几天里,苗岫还直接给我来个沉默是金,像哑巴了一样不开口。就算我都怎么逗他开口,他的嘴巴跟缝上线了一样,抿紧着。 越是这样,就越看得我心痒痒的,恨不得扑上去来个热吻。 不管是多大年纪的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像吸了毒一样上瘾了,我还是隔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床事体会到如此淋漓尽致的情况,更是谷欠罢不能。 车子的最终目的地是安志宗用我的名义私人购置的那套别墅,也就是我上次成功夺回身体醒来的那个房子。 这个房子,让我很陌生,心底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排斥感一点一点地浮现,让我对这个房子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我开了车门,却没有立刻走下去,而是默默地望着这个建在海边的别墅。别墅里没有一点人声,空空荡荡的,这么一看,跟鬼宅差不多。 “不下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苗岫也似乎并没有想下车的意思,他连车门都没有打开。 我将视线从别墅的身上拉了回来,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人。 苗岫的侧脸很好看,高鼻梁,尖细下巴,红艳的嘴唇,这样的侧脸简直完美。随便拍一张照片,就会觉得跟街拍模特一样。 苗岫瞥了我一眼。 “看我干什么?” 我笑了,上半身往他那边探去,朝他靠近,附在他耳边说道。 “你长得真好看。” 在苗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抬起了他的下巴,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的手法很粗暴,吻法激烈,根本不想留一点空隙给苗岫喘息,我发疯地想要苗岫,想再一次尝尽他身上那种美妙的滋味。 那种味道,像水蜜桃熟透了一般甜到掉牙,又像圣女果般带着腥味的苦涩。 以前并不觉得苗岫有多漂亮,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吗? 也许吧。 车子掉头了,我决定今晚不在这里过夜,直接往苗岫的家里去不是更好吗? 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 当晚,苗岫的屋子打扫地干干净净,我紧紧地搂着他,在地板上接吻做/爱,将他那双迷人的修长大腿分开挂在我的腰间上,没有前戏,直接冲刺了进去。 苗岫闷哼了一声,却更加搂紧我。 在高/潮来临的时候,苗岫先泄了出来,身体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却没有离开。 我们抱着彼此,靠着余温,相互喘息。 我的眼睛紧紧地锁住一旁的苗岫。 一头黑发湿哒哒地贴在脑门上,白皙的脸沾着些细汗。他的目光迷离,带着情/欲后的慵懒。 我爱不释手,又拉下他的脸,亲了几口。 被我吻住的人却一巴掌推开了我,他喘着气,白皙的脸颊绯红,换过姿势,趴在我的上方,扯着我的下巴,狠狠地说道。 “你下次再这样不说一句话就离开,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听到了没有!” 我很想点头的,但是我的目光已经深深地被他此刻的迷人风情吸引住了。 那引/诱我的修长白皙大腿正分开跪在我的大腿两侧,那如山丘般蜿蜒起伏的像水蜜桃一样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 在视觉上简直引人犯罪。 我傻愣愣地瞅着那山丘。 苗岫却还字啊催促着我回答。 在他催了第三遍后,我已经拉下他的头,重新吻住了他。 “阿岫,我能别戴/套了吗?我想更好地感受你啊。” 情难自禁,忍不住脱口而出。 苗岫先是愣了下,然后瞪了我一眼,那回眸的一眼简直风情万种,我愣是忍不住,直接按住那圆润的山丘。 不管怎么样,先干了再说!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我喜欢的人是个混蛋 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在苗岫的私人住宅落脚已经好几天了。在这几天内,我什么事都没有干,抱着苗岫就滚床单,饿了就吃饭,吃完饭就又腻歪在一起了。 苗岫被我折腾得几乎去了半条命,在最后一次,我射/入他体内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狠狠地说道。 “你是准备往死折腾我吗?” 苗岫说这话的时候,正光/裸着身体,趴在床上,翘高着那山丘一样的雪白圆润美臀,我的手正顺着那雪白的山丘的蜿蜒曲线,一点一点地磨蹭着,手劲时不时地加大,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印痕。 我因为他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放开了他的小宝贝,满怀抱歉地凑上前,连吻了他的额头嘴唇还几下,才说道。 “不好意思啊。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了,让我觉得时间真的好珍贵啊。既然跟你之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所以就想好好地与你多多温存温存下。” 对于自己这几天的失控行为,坦白说,我也是被震惊到了。我还从没试过这么长时间与同一个人腻歪在一起,而且不管怎么做,就算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亲吻,都让我激动不已。就算待在一起的时间过长,我竟然也不会觉得厌烦。 相反地,更让我对苗岫的身体越来越上瘾。 在苗岫的屋子里,我们几乎尝试了很多不同的体位,还在任何地方接吻做/爱,沙发上走廊上,还有浴室里面。 在这些地方中,我更喜欢苗岫在浴室中的样子。 苗岫的身体对任何难度很高的体位适应能力很强,我喜欢他坐在镜子面前,让他面对着镜子,一清二楚地看着我怎么从后面进入他身体内。这个时候的苗岫比任何时候还要来得妩媚,两腮的绯红,下唇紧咬着,那种饥渴难耐却又极其羞耻极力压制内心渴望的矛盾情感交杂着。 苗岫听到我这话,身体僵硬了下,仍是保持着背对着我趴着的姿势。 过了会儿,他才说道。 “不是还有大把的时间吗?急什么。” 话刚说完,他便扭过头,伸出手朝我靠近,用力地拉下我的头,略微冰凉的嘴唇吻了上来。 在荒唐了四天后,我终于还是决定去上班了。 第二天一大早,床头的闹钟便响了,那是昨晚我睡下前故意调好的,就怕这么长时间没上班生理时间调整不过来。 我起床的时候,床上一侧睡着的苗岫还在沉睡中。我伸手关掉了那吵个不停的闹钟,看了苗岫的安静的睡脸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早安吻。 简单地洗漱完,我便走向厨房,拉开了冰箱的门。 苗岫是个好厨师,有他在的时候,我并不担心会被饿着。苗岫的冰箱永远都是装满新鲜水果还有各种新鲜食材的。 虽然苗岫有意要培养我的厨艺,但是我偏偏不是个好学生,厨艺这种事情离我的世界还是挺远的。我唯一进步的是,勉强使早餐丰富一点。 烤了吐司,煎了两个荷包蛋跟香肠夹在吐司里面,再温了两杯牛奶,一顿简单的商务早餐便完成了。 我将早餐端上桌的时候,特意瞄了瞄房间那个方向。 房门还是紧闭的,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动静,里面的人似乎还没起床。估计是昨晚被我闹凶了,一贯有良好的作息时间的苗岫才会在今天晚起了。 我瞄了瞄墙上的时钟。 还是决定去叫醒苗岫。 苗岫被我叫醒的时候,他只是迷茫地看了我两秒,双眸很快便有聚焦点了。 “怎么了?”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才说道。 “喂,我记得你今天似乎也要上班呢。赶紧起床吃早餐吧,等下顺便载我一程。” 我虽然已经恢复了苏斐的身份,但是安志宗曾经以我的名义办过的那些房子车子,我都还没有时间去整理,这个时候的我手头上还没有任何车子可以让我自由上路。 这么一算,苗岫似乎比我还有钱呢。 我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边帮忙揉着苗岫酸痛的腰部,一边调侃他。 “阿岫,你现在可是我的金主呢。记得把每月工资都上缴给我哦,不许外面养男人,不许晚回家,知道吗?” 原本准备穿衣服的苗岫在听我这话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下,狭长的眸子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被我包养的人比我还嚣张呢?还有,什么叫不准养男人?这个要求用在你身上似乎更合适不过了吧。” 在苗岫生气之前,我赶紧凑上前连着吻了几下,狗腿地伺候着苗岫刷牙洗脸,将他伺候上桌吃饭,苗岫沉下来的脸才终于阴转晴了。 半个钟头之后,我到了公司。 公司的布局跟我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唯一的变化就是人员的增加还有办公室的变化。 因为习惯的问题,我刚进公司就直接奔向我原先的办公室。 但是,在我扭开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坐着的陌生人却硬生生被我吓了一跳。 我环顾了办公室的四周。 原先是我的办公室的地方不知什么变成四个人的格子间。 我转过身,专门走出去看了下门外的门牌。 门牌上面标着的字清楚地写着这里是个财务室。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恍然大悟了。 我现在的身份是苏斐,这个位置早就不属于我了,我应该去的办公室是安志宗置办的房间。 但是,那个房间在哪里啊? 我一头雾水,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叫住了我。 “苏总监,你有事吗?” 我顺着这个声音,看向了这个人。 这个人是刚才坐在四人格子间的其中一个男人。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只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浑身的书香气质浓郁。 我先是摇摇头,才点点头。 “不好意思,好久没来,一时忘记我的办公室在哪里了。”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却是腼腆地笑了笑,白皙的脸染上了一抹嫣红。似乎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害怕? 我疑惑地瞅了他两眼。 “要不我带你去吧?” 我自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这个时候,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全公司只有我跟他还有几个人零零碎碎地出现着,宽敞的走廊上显得特别安静冷清。原本在前头领路的人却突然让我等一下。 我困惑地看着他进了走廊给员工设的茶水间。 男人出来的时候,我瞪眼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那是个饭盒。 但是为什么要特意拿出来? 而且,还是拿到我的面前。似乎是……给我的? 我迟疑着,一直干瞪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便当。 “什么?” 年轻男人又是红了红脸,再次将便当塞进我的手中,还说道。 “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我……我去过医院看过你,你那个时候还没有清醒。医生还说你的情况不大好……不过,能醒来真的好幸运。这个是我给你做的便当,里面都是你喜欢的,你吃吃看,比你在外面买的早餐还有营养的。” 我的脑子瞬间响起了苗岫在我耳边叮嘱的话。 你要是在外面瞎搞,我迟早阉了你。 上天这么快就送了艳遇给我,来考验我的忍耐力? 我笑了笑,又将便当塞还给了男人。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这个男人,我对他的印象还算可以。在他还没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觉得他有点眼熟了,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便已经想起了他的身份。 附在安志宗身体上的那段日子,我曾经看见过这个男人。 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呢? 一个被安志宗贪新鲜转换口味后玩腻的床伴? 这么形容也不太对。床伴两个字意味着是单纯的性/交对象,只有性没有爱。但这个男人却似乎是全心全意爱着安志宗的。当然,是爱着用着我身体的安志宗。 明明安志宗躲避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却还要硬凑上来。 对于这个有些方面像足了苗岫的男人,我实在狠不下心对他说明真相,只能婉转地拒绝他。 也许,远离他之后,时间会让一切都淡化了吧。 …… 公司的运作方面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人就是我。 在与君七秀讨论工作方面上,我很自然地问起了我出事前提出的那些方案。这些方案据说后来被安志宗接手了,然后全部被他换掉了,修改成了他一贯的做事方式。简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偷。 君七秀在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出神地望着我好久,还发呆了很多次。我连接着几次出声提醒他,才勉强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在我将一脑子的疑惑都说完后,君七秀先是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才盯着我,狐疑地说道。 “小斐儿,那个……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奇怪呢?” 从出院那天起,我便与君七秀取得了联系。 在我昏迷的三年里,我的好兄弟已经按照前辈子的轨迹,顺利地娶了许弯弯为妻子。在君七秀结婚的时候,苗岫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也见证了这一对新人在这几年里的风雨同济,携手恩爱。 在我、苗岫与林荣还有君七秀四人中,君七秀的日子似乎是过得最舒坦的一个。眨眼间成家立室,成了一个有妇之夫,还真是羡煞旁人。 婚后的君七秀的生活作风改变了不少,为人变得更加地体贴温柔,但他看人的准确度似乎没有下降,果然还是对我产生了怀疑。 我并没有打算隐瞒他,将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对于我来说,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的事,对于君七秀这样的旁人来说,更加是无法置信的事。他会信多少,我没有把握,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不将真相说出来,君七秀只会认为我其他的理由都是蹩脚的借口,反而会造成我与他之间的隔阂。 我将真相一一道出,并转身走人,将他的办公室门关上,体贴地留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一个思考的单独空间。 再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只有让时间来证明一切了。 下班的时候,在我下楼的时候,苗岫的人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然而,我却遇上了一个麻烦。 那个麻烦是一个叫安志宗曾经的床伴的男人。 与这些人纠缠不清,是我最讨厌,也是苗岫最不喜的地方。 我不得不当着苗岫的面,跟那个男人说清楚。 平常看起来斯斯文文,容易被欺骗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胡搅难缠了。我只能冷下脸,指着苗岫站着的地方,平静地说道。 “看到了没有,那个就是我现在也是以后一辈子会爱着的人。你还是找其他人去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这个男人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外人,什么都不懂,我没必要跟他费唇舌。 用这个理由打发了他之后,我赶紧朝苗岫的位置小跑去。 苗岫淡淡地瞥我一眼,朝我努努嘴。 “喏,似乎不甘不愿呢,快要哭了。你不准备去安慰安慰一下?” 他虽然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了嫌弃的神情。而他嫌弃的对象似乎是我。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接着说道。 “安志宗那个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趟那趟浑水。而且,我觉得你的身体很恶心。” 他这话里的意思,我听得明白,分明是指安志宗用我的身体胡来的事。对于那些事,我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地赔笑。 虽然安志宗的事不关我的事,但回去之后,苗岫却似乎开始介意我很久之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一整个晚上,一直拐弯抹角地质问我,直到被我直接压在床上,擒住了他微微张开的薄唇,手指挑拨着他那敏感的地方,在他情动的时候,让他以骑坐的方式压坐在我身上。 苗岫虽然居下位,但不代表他没有造反的心理,所以骑坐这个姿势是他勉强能接受的,也是唯一让他觉得占据主导位置的姿势。 坦白说,我也很喜欢这个姿势,这个姿势的苗岫特别地迷人。 修长白皙的双腿大开,以字型的姿态跪着,将他胸前的那两颗珠子以十分方便的状态被我含进了嘴里。他的眼睛迷离,紧咬下嘴唇,并试图想要获得更多快感,而将那柔软的后方塞进我的下半身。 这个姿势,让苗岫特别受用,他也十分地主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估计下周完结。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我的父母 在苗岫的住处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接到了来自苏家我母亲的电话。 “妈。” 我深呼吸了几口,才开口说话。老实说,在被安志宗霸占身体后这段时间里,我不是没有对我的父母有过抱怨。我怨他们竟然察觉不出自己的儿子换了一个人。 但是后来仔细地想想,还是觉得他们这样情有可原,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样奇怪的事情的发生,连君七秀这样接受很多外来的奇异事件的年轻人都一时无法缓过神,更别提是像他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 虽然在理智上体谅他们,但脑子还是时不时会对他们产生尴尬别扭的情绪。所以,我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跟他们联系过,苗岫也是为了苏家两老着想,没有将我待在医院的事情告诉他们,也因此,我一直安然地躲在苗岫这里这么长时间而没有被其他人打扰过。 但说到底,我毕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还是忍不住来关心关心我了。 “阿斐,你又在外面哪里过夜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上次闯出的祸,你爸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回来吧。别再倔强了,听到了没有?” 意料之外的,我的母亲在电话里说这话的口吻竟然这么亲切,不像是以往对我那么冷硬的作态。 我愣了下,下一秒便想到了这是安志宗的功劳。我沉默了下,才回答道。 “好,今晚就回去。” 苗岫回来的时候,我正好挂断了电话。 我扭过头,看到门后面的苗岫,倒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在我的身体恢复之后,苗岫家里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地差不多了,他便遵循着自己的本心,又恢复了演艺圈的事业,在大家遂不及防的时候复出了。 他复出之后,原本稍微降下的人气又开始回来了,还连续好几天霸占着网络上好几个新闻软件的头条。 媒体与苗岫的粉丝都在讨论他复出的原因,以及接下来接的几个剧本,高居不下的话题,让苗岫连续接到了好几个片约,他在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忙得脱不开身。 我甚至还连续两个星期都没有见到苗岫,唯一能与苗岫联系的就是微信这些机器软件,我只能通过手机听到他的声音。 “你不是在江城拍戏吗?” 明明在电话里头说要后天才能回来的人竟然今天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了。 站在门口的人俊美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虽然满脸的疲倦,带着一身的风尘,他的笑容还是让他憔悴的脸增色了不少。 “我是来瞧瞧你有没在我这里藏人。” 听到这话,我挑高了眉头,迈开步子,缓缓地靠近他,在距离他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我突然迅速地走到他面前,将这人扯到自己面前。 手指捏着这人尖细了不少的下巴,笑着吻住他。 明明就是想念我,还死鸭子嘴硬,这么别扭的苗岫在最近可是越来越常见了。 虽然这段时间见不到面,他在电话里头还会偶尔地问起我的桃花。假装随意地询问安志宗以前的那些旧人有没有来找我,里面有没有人长得不错的。或者是问我最近的那些新出的年轻偶像,问我对那些小鲜肉可有中意的。 中意个屁,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好心咨询我的意见,设下个陷阱引/诱我跳下去,隐忍不发,然后再秋后算账。 好一会儿,我才松开了他,看着他一张白皙的脸上染上些红霞,才回答道。 “你这里我怎么敢藏人?而且就算藏了,你还会笑着招呼他们的。” 上辈子,我所交往过的那些女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被苗岫以各种借口送去了其他国家,反正都是离我远远的,让我看不着,又无法旧情复燃。 如果不是苗岫死后,我曾遇见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告诉我,苗岫并不是表面上我所知道的那样,她说苗岫对我心怀鬼胎,我都还无法察觉到苗岫竟然对我藏着那么深的感情。 苗岫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瞅见我的得意,又垂下眼眸,缓缓说道。 “苏阿姨叫我妈跟我今晚一块去你家吃饭。阿姨跟你说了没?” 他指的是我母亲打电话要我回家的事情。 我点点头,将刚才我母亲打来的那通电话告诉他。 “在你进门前她就打来了。” 但是,为什么还要叫上苗岫呢? 我抬眼看向苗岫,与苗岫的视线刚好对上。 我们都看到对方眼底都带着一抹担忧还有了然。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吗? 在我跟苗岫决定在一起之后,我们便就这个问题曾经讨论过。虽然争执的重点不一样,但彼此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 不管如何,我们都会这样一起走下去的。 一辈子的时间,不长不短,我跟苗岫之间还横跨了一个上辈子,人生还有那么多意想不到,说不定下一秒人就没了。如果决定好在一起,就不需要再犹豫了。 就算是以后会分开,至少曾经为这段感情尽力过。 时间还很早,原本打算出门随便解决下晚餐,这会既然苗岫回来了,我自然不会为午餐发愁了。 “阿岫,我想吃你煮的东西了。” 苗岫却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淡淡地皱着眉,问道。 “你这个点数还没吃饭?是猪吗?” 言下之意是讽刺我的睡得这么晚。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20节 跟苗岫待的时间久了,我都被他总是一语双关的句子给戳到浑身铜墙铁壁,完全不会因此而生气什么的,反而是脸皮更加厚,凑上去拉扯着苗岫,将他从客厅一直推着向厨房去。 苗岫就算怎么不愿,人已经被我吻到意乱情迷分不清方向,自然就毫无反抗地跟着我到了厨房。 因为今天是周末,公司最近又拉了很多大客户,单子堆积在桌面上都没来得及处理,我只能带回这里,晚上加班处理完,以至于昨晚熬夜熬到凌晨三四点才睡觉。 苗岫在转过身去冰箱拿食材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轻轻地触上我的眼皮。 “啧啧,昨晚是几点睡觉的。” 我没说话,抱着手臂,站在厨房外面,看着厨房里面忙活的苗岫。 除了没有后代这个问题,我跟苗岫在一起根本就不构成任何问题。只是这个问题对于我的父母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我是家里的独子,苗岫有兄长在,他倒还是其次。 在我跟苗岫之间,我遇到的阻碍会更大。 但是这样又如何呢? 总有办法解决的,不行的话,就领养吧。 苗岫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到十分钟,便已经做好了简单的一顿午餐,有菜有肉还有汤,两份人的刚刚好。 我跟苗岫安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午餐时间。 吃完饭,苗岫的神情已经带着些疲倦。 我将碗筷跟剩余的饭菜端进厨房,一边叮嘱苗岫去洗个澡,休息下。 苗岫倒没说什么,点点头。 在我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苗岫却没有跟他答应的那样去洗澡,而是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有些不忍心去打扰他。 就算苗岫不说,我也时常会关注他的行程动向。江城离g市挺远的,坐车都要坐两个钟头了,而且苗岫还是上午有戏,要早上五六点起床化妆对台词,就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忙碌日子,人总是会疲惫的。 最后,我还是将人半抱半扶着,往房间的浴室走去。 苗岫洗不了澡,我可以帮他洗。而且这次,我是难得正正经经地帮他洗澡,没有动其他的歪念头。 之后,我陪着苗岫,一块躺在床上睡午觉。 没有苗岫的陪伴,睡眠质量都差了不少。 晚上—— 苗岫陪着自己的母亲到苏家了。 我则是比苗岫早一些到了家里。 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我了。 难得他没有出门,估计是专门等我回来的。 “你来书房找我。” 我的母亲还没说话,我的父亲苏军已经沉着脸,严肃地朝我说道。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在我进了书房,父亲第一句话便问我。 “你之前亏的那笔钱,你打算怎么办?” 我愣了下,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安志宗遗留下来的祸根。 我略微思考了下,才回答他。 “爸,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解决的。” 我这话并非是空话,安志宗之前转移掉的那笔大额资金早就被我找了出来,又转入了另一个账户中,就是为了担心安志宗给我捅下什么篓子,我好有资金可以补上。 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因为这次的整理,还让我发现安志宗用我的名义给自己存了一笔钱,说是转赠给安志宗用的。 他这个举动,也许证明了他可能猜到自己会任务失败,给自己留下的退路。 那么…… 我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安志宗难道回了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是阴魂不散了,烦都烦死了。 在饭桌上,苗岫与自己的母亲作为客人,被安置在长桌的另一边。我与苗岫隔着中间的食物相望着。 苗岫则是冷眼看着我的右手边,再瞥了我一眼。 我的母亲并非如我们所料那样,她似乎并不知晓我跟苗岫之间的事,反而是介绍了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孩子,将她安排在我的右手边。 那个女孩子,一直低着头,默默地进食着。 我跟她都是第一次见面,没有共同话题,生疏尴尬。然而,我的母亲与苗岫的母亲却似乎瞧不出,一个劲地给我诉说这个女孩子的优秀。 这个晚饭变相成了相亲晚饭。 一整个晚上,我坐如针扎,浑身不对劲,苗岫的目光除了最开始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眼,其余的时间都注视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晚更新不好意思,一整个晚上都没什么状态,好基友去世感觉像做梦一样。三个月没联系,结果有人告诉我,她在六月份英国去世了。 谢谢清酒的地雷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我爱着女人 一顿晚饭的时间堪比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好不容易结束了,相亲的地点从饭桌改为了客厅。 我的父亲向来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在吃完饭后便接着工作还没有弄完这个理由回了楼上的书房。我却被我的母亲扯着,与那个世家女孩子一起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面。 因为要顾着母亲的面子,我只能跟那个女孩子客气地找了几个话题说话,用余光瞅瞅苗岫。 苗岫跟他的母亲坐在一起,坐在一侧的沙发上面,正笑着喝着手上的红茶。似乎我跟他完全没关系的。 我暗自气得牙痒痒,我的母亲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断地说着那个女孩子的多处优点。 “哎,小柔真是体贴啊,长得这么漂亮,还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如果不是小柔的妈妈公司有事,正好先离开了,我还请不到小柔来我们家呢。” 那个被称作小柔的女孩子则是腼腆地笑了。 从我母亲的几句话里,我大概知道了这个女孩的父母是谁了。 这个女孩子姓许,单名一个柔字。是许氏集团的千金,父亲是靠做饼发家的,最近跟苏家在生意上有所往来,许柔的母亲又是我母亲的妹妹我的姨妈麻将桌上的牌友。我母亲便想到用靠我姨妈将她与许柔的母亲搭上线,打算用商业联姻来巩固自家的产业。 对于这种手段,我跟苗岫都不算陌生,几乎是逢年过节,我们两个人都会在亲戚的面前被逼着与各家的女儿相处,从我进入二十岁以来就很适应这种模式了。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我不会对这种方式抗拒,相反地,我很赞同这种方式。既可以顺利解决人生大事,还可以帮助自己的公司,既然是双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没意外的话,我可以跟这个女人相敬如宾你,举案齐眉,平平淡淡地过了这一辈子也说不定。 但是,苗岫出现了,还让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婚姻是跟这种商业联姻再也扯不上关系了。只要决定了跟苗岫在一起,我就会面临着跟我的父母立场对立的那一天的到来。 只是现在苗岫的母亲也在场,苗岫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的举动,他这是在示意着我不能轻举妄动。我知晓他是担心自己的母亲知道了我们的事而震惊,怕接受不了一下子病倒了。 一整个晚上下来,我的脸一直维持着同样的笑容,到许柔跟苗岫他们三人一起离开的时候,我的脸几乎都快僵硬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我立刻出声叫住了我的母亲。 “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的母亲似乎并不意外,她还保持着站在玄关处与苗岫他们道别的姿势,只是稍微扭过头,看了看我。 “说吧,什么事。” 我特意观察了下我的母亲。 她此刻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漠,一脸平静。 越是这么平静,就让人越觉得奇怪。 “我不会跟许柔结婚的。所以你不用拿她来试探我了。” 我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要点。 然而,我这话并没有引起她的不耐烦,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眉头连皱一下都没有。 “然后呢?你要跟谁结婚?” 我沉默了。 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告诉她,我最开始的意思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结果却要被逼问到直接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吗? “你倒是说啊。不想跟许柔结婚,是想跟哪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结婚吗?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在外面跟哪个女人同居了吗?” 我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快步靠近我,满脸的冰霜。直到走到我面前,她才终于停下步子,又说道。 “你说啊。”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口。 她嘴里的那个不知来路的女人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一个不会给她生孙子的男人。但除了这些,那个男人并不比女人差,他甚至不需要靠我也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给苏家锦上添花。 但是,我这个话刚说出口,却遭到了我母亲严厉地斥责。 “你这阵子是鬼迷心窍了吗?你上次出门的时候不是还跟我说,你会找一个女人好好安定下来,不会像以前那样胡乱过日子了。你说的时候,是那么诚恳,我还信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几个星期不回家,一回来还要跟我吵架,就是因为一个男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放轻了不少,显然是考虑到我父亲在楼上,怕被他知道了。我的母亲估计也是知道安志宗借着我的身体,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情,交友也杂。男女都有,估计被气得很多次,现在才能这么镇定地跟我说这个话题。 但是,我却只是想笑。 她口中那个跟她保证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是安志宗借着我的皮囊说出的多余话。听着我母亲的口吻,她似乎比我更喜欢安志宗。 既然是这样,那就直接去让安志宗给她当儿子不就成了吗?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只是想说,我这次回来只是想与你跟爸好好吃一顿饭而已,结婚的事,我暂时不想这么快。” 我刚说完这话,我的母亲又立刻反驳道。 “什么叫不想这么快?你都几岁了,二十几不是十几了,结婚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深呼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真的不想跟她吵架。在上辈子的时候,我的母亲为了我操碎了心,一个明明很健康的五十岁出头的人,却因为我而一下子头发花白了,连我的父亲都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一向态度强硬的他们,在那个时候如果想让我结婚,我会乖乖照着他们的话结婚的,对象是谁无所谓。但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一味地顺着我,迁就我,还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即使那个时候脑子昏沉沉的,但对于离我最近的两人,他们的变化,我都知道的。 因为这样,所以即使到现在,我仍对他们惭愧不已。 只是涉及到婚姻,我真的没办法这样妥协。委屈了自己,就是委屈了苗岫,还是对我父母的欺瞒。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开心,那还不如不结婚。 我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妈,你跟爸也是商业联姻,你觉得幸福吗?从小到大,你跟爸不是经常吵架吗?现在虽然不吵了,可是你们两个人不同房都好几年了,连话都说得很少,你觉得我以为这样也可以吗?我爱的是男人,这个事实你怎么想骗自己,我都无所谓,反正我是真的不想现在结婚。” 在我拉开大门的时候,我还听到我的母亲在身后说了一句话。 “你还想玩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心做真正该做的事。” 我没回答她,只是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 我并没有玩,从我在安志宗身上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很认真地想过好未来的日子,用安志宗的身体去体验以前我从未体验到的各种辛酸苦辣,帮他减肥,努力地工作,加班熬夜,以前没做过的事情现在都做了,从一个时刻面临被炒掉的店员到现在位置,我并不比其他人付出的少。 该做的事都在努力地做着。而如何爱着苗岫,也是一件需要我认真去贯彻执行的事。 什么事都可以妥协,唯独在苗岫这事上,不能也不许妥协。 回到苗岫的住处,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房子里的四周都黑漆漆的,唯独楼上卧室的灯还亮着。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唯一亮着的那盏灯好一会儿,才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如果苗岫因为自己母亲而无法摊牌,我也无所谓。让我们的感情一直隐藏在地下,这个也无所谓。只要苗岫觉得好,那便是最好的。 在我的手刚摸上门把的时候,房门已经从里面拉开了。 苗岫站在门后边,黑幽幽的眸子平静地看着我。 “你打算在门口站多久?在你的车子停进车库的时候,我就在知道你在外面了。” “只是想整理一些事情而已。” 我伸手,揽住他柔韧的细腰,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脸贴着那白皙的脖颈,耳朵听着那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声。 仅仅是这样抱着他,便足以让我混乱的思维一下子明晰了不少。 苗岫对我的影响真的是越来越深了。哪一天没了苗岫,也许我会崩溃掉吧。 跟我母亲对峙,其实挺累人的。两边都不是人,做夹心饼干是世上最苦的差事。 苗岫也没有说话,任由着我抱着他。 我推着他,脑袋依旧搁在他身上,往床的方向走过去,直到靠近床边的时候,我才将苗岫略微用力地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一边啃咬着苗岫的嘴唇,一边伸手脱掉他身上的衣服。 没有像往常那般体贴,拉下他的裤子,稍微做了下润滑,便分开他的双腿,粗鲁地冲撞进去。 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发泄在苗岫的身上,直到他软着身体,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我才停下手,松开了对他钳制,将他紧紧地搂住。 “阿岫,我今晚跟我妈说我喜欢的是男人。那个许柔,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这话刚说完,便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冷笑。 下一刻,苗岫低下头,在我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之大,我闷哼了一声,推开了他。 查看肩头的时候,上面的牙印十分清晰地印在上面,还有一点点红色血迹冒了出来,好一会儿才止住。 “我看许柔对你很满意的样子的。你并不是喜欢男人,你对女人还是有反应的。” 苗岫边说着,手指还握住我的那根东西。 我担忧地瞅着他的手,疑惑地说道。 “然后你想说什么?我都为了你跟我妈摊牌了。” 我却听得苗岫说道。 “我曾经被关进精神病院里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跟我爸妈说了,我喜欢的是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吧,。 第51章 第五十章我是那么爱你 “我被他们当成神经病,你也当我有病的,各个都恨不得远离我。现在你觉得你这样就很委屈了,是吗?” 我一愣,根本没有想到苗岫会说起这个事,还是上辈子那么久远的事。 苗岫翻过身,长腿一伸,一转眼间便换了个姿势,将我重新压在身下。 “怎么,想不起来了吗?”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让我动弹不得。近在眼前的脸明明在笑着,却看起来格外地狰狞。 他摸着自己的脸,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指着一个地方,黑曜石的眸子淡淡地垂下,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你曾经不是问过我,这里是怎么了吗?” 苗岫额前的刘海很长,他一贯都将头发往后梳,显得成熟稳重,但刘海垂下来却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稚嫩许多。额前右侧的刘海已经被他的手指撩起。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愣了一下。 苗岫的皮肤很好,艺人向来都十分注重保养,他每天就算是不睡觉也必须像做任务一样经常将面膜贴在脸上。他这张脸细腻地看不出一点毛孔,皮肤白净,但在太阳穴那里却有个不相称的凹痕。 曾经有一次,帮苗岫洗澡的时候,我因为好奇,问过他一次。当时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冷眼蹬着我,没有回答。因为怕再一次提起这个疤痕,他会生气,后来我便不再问了,往后便是看见了,也习惯地忽视它了。 现在,他竟然会主动重新提起这个话题。这个显然被他视为禁忌的凹痕,他就算是主动提起,心情也似乎不是很好。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伸出手,想摸着他的脸,却被他躲开了。 他不怒反笑,将垂在额前的发丝用手随意地抓往脑后,几缕细碎的发丝垂在脸颊处也被他的手指勾在耳根后。 他今天是打定注意要将让我看清楚这个凹痕。 说是凹痕,其实也并不是很大,疤痕随着岁月的流逝都淡化了不少,只是手指摸上去的时候仍会觉得有些不平,稍微破坏了这张脸的完美。 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不同。 他这次任由着我摸着他的脸,不,应该说是他抓着我的手硬逼着我摸着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苗岫说道。 “你去国外留学的时候,我担心你会被那边的女人迷住,更担心你会被那边的男人迷住,所以我从医院里逃了出去,瞒着我爸妈他们去找你。我啊,还记得你当时看到我的那个模样,是那么诱人,让我恨不得立刻跑过去将你压在身下。我当时就想,瞧瞧,就算躲着我,到最后还是没了我不行,看你那副小模样,还真是怪可怜。如果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地留在国外。那里多自由啊,没有家里人的约束,你也喜欢那里不是吗?” 他的手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我的脸,力道像小猫儿撩拨人一样,撩得人心痒痒的。冰凉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嘴唇那里,在那里徘徊着。 我的眼睛盯着苗岫,没有说话。 此刻的他的样子看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有点不太正常。 我仔细地斟酌着想要说出口的话,想了半天,还是说道。 “那是怎么弄到的?” 苗岫因为我这个反应而又笑了。 “当然是被打的。我爸生病了后,我便回国了,后来他出院后,对我还存在一点希望的,问我,你什么时候要找个女人正正经经谈恋爱。他还说,他不要求什么门第家世的,只要是女人就好。我爸也真可怜,对我的要求已经降得这么低了。” 他顿了顿,低下头,吻了吻我,从眼睛到嘴唇,他都小心翼翼地落下一个吻,然后才接着说道。 “我告诉他,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跟女人结婚的话,那个女人就很可怜了,我不想要那样做……理所当然的,我被打了……我爸拿了一条那么长的鞭子抽我。那条鞭子还是我以前去外地玩的时候给他带回来的,他可宝贝了。那次却拿那么宝贝的鞭子抽我。那条鞭子上还有一个倒刺,倒刺刚好扎到我的这个地方了。当时差点眼睛都要瞎了。” 他说得一脸轻松,似乎在聊天气之类的话题,唯独我听得心惊胆战。 他说的话是发生在上一辈子,但是这辈子这个凹痕还在的话,就代表着他这辈子还是这么干了。 凹痕很淡了,几乎跟皮肤一样的颜色,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但他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么久远的事现在还有这个疤痕就足以证明之前受伤得有多严重。 心底有很多话想跟苗岫说的,几乎是同一时间涌上了心头,但因为把脑袋都快挤爆了,所以最后我却什么话没办法从嘴里吐出来。 我被苗岫这个风轻云淡的模样给气到了,却觉得他可怜但又可恨。 这么任性的人,现在却要求我跟他一样勇敢地坦诚我们的关系。如果在之前,我会觉得他自私,但是现在却觉得他真的很可怜。 没由来的,既无奈又好笑。 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朝我摇着尾巴,跟我这个最可恨的人企图这个世上最后的温暖,无疑就是自找虐。 但是,我却真的乖乖中了他设下的圈套,心软了,想抱着这个男人,想从他嘴里听到他身上发生的更多事情。 我对苗岫,并不如表面那般,对他了解得那么透彻。几年的隔阂,早已让我跟他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深沟。 现在,苗岫就站在这条深沟的对面,朝我招着手。 他要我过去,那么,我便过去得了。 苗岫松开了对我的控制,我却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带入自己的怀中。我埋头在他肩头上,鼻尖嗅着他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味。 “阿岫,后来呢?” 苗岫面朝上,垂下那双狭长的眸子。 “然后我被赶出了家门,随便找了家医院包扎伤口,后来过了不久遇上了林荣,他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他公司当时在举办的一个选秀活动,有机会可以去当明星。就算没遇上林荣,我可能还是会去参加,那个可是我的梦想呢。所以,没了我爸的阻止,我去参加了,还幸运地夺得亚军,然后就被林荣的公司签下了。” 苗岫将他那段像丧家犬一样到处找房子的狼狈生活简单地一笔带过,但我却记得上辈子他坠楼前出版的一本书。虽然大部分是写一些电影方面的拍摄手法,但里面有几段话却提到了他成为光鲜亮丽的明星前的那一个月前。 被父亲断了经济来源,忙着找住的地方,还要应付来自一些见过几次面的人。那些人都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玩的,哪里有乐趣就往哪里钻去,明明收到风知道他的处境如何,却佯装不知道,用各种讽刺的话将他羞辱了好几次。 就算苗岫再有本事,第一次没了背后大山的依靠,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在那个时候几乎快崩溃了,却仍是硬着头皮苦撑下去。 死都不肯回家跟自己的父母低头认错,仍是坚持他所谓的追求。 我的手轻轻地摸着苗岫柔软的头发,心中却已经有一个想法了。 “阿岫,我们以后结婚好吗?” 莫名地,脱口而出,便是这句话。 话刚说出口,我愣住了,怀里的人的身体也僵住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的时候,半闭着眼眸的苗岫却仰起白皙的脖颈,双手捧住我的脸,吻住了我。 “我拒绝。等我买了戒指,再向你求婚。是你要嫁给我,入赘我家。” 苗岫松开了我,看着我,淡淡地绽开一个微笑。 一个礼拜后,我回了一趟家,将房间里安志宗置办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再去银行确认了下我名下的资产。 有大部分的资产都是安志宗用我父母给我的钱去投资的。这些年来,他将这些钱大部分花在了投资房地产还有股票上。 我毫不费力地便获得了一大笔丰厚的资产。 我从里面抽了十万块,去了一个地方,将这笔钱委托了一个认识的人转交了一户人家。 那个生安志宗的女人,在被安志宗逼着自杀后,她所留给我的印象便只有当天站在树下,摸着那个孩子的头,叮咛着孩子回学校该注意的事项的那副慈母模样。 那个女人不是不会当母亲,而是她将她的爱用在了另一个孩子上。安志宗只是成为一个不该出现的孩子而已。 当初多亏了她的五万块,虽然不多,但却恰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借了的债,还是该去还比较好。 安志宗父亲那里,我也将全数的借款都还给了他。 这两个人,跟苏斐都没有关系,我不是安志宗,没有办法理所应当地借了别人的钱而不还的。 我还拿出了一部分的钱去做了公益。 这下,还清后,我唯一欠安志宗的东西便没有了。 剩下的日子,都是属于苏斐的了。将安志宗附在我身上的东西都完完全全剔除赶紧,我便可以安心地享受属于苏斐的日子了。 我弄完这些东西,再次回家的时候,我父母都在了。 我特意冲了我父亲喜欢喝的普洱茶,我母亲喜欢喝的红茶,各自一杯放在他们面前。 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我走到了他们坐着的沙发面前,当着他们的面前,弯下腰,屈下膝盖,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跪了下来。 我感谢他们将我带到这个世上。 我感谢我有一对这么尽心尽力的父母,在我几乎崩溃的时候,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人便只有他们。感激他们对我这么以来的不离不弃。 但是这辈子,我依旧要辜负他们的希望。我无法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我还是这么任性地想要他们迁就我。 “爸,妈。” 我抬起头,对上他们的视线。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起来?” 我父亲连喜欢的茶都顾不上了,想要从沙发上起身,将我拉起来,我却出声阻止了他。 我的母亲,从我给她倒茶的那个时候就一直没有说话,她似乎料到了我想跟他们说什么了。但她的眼底仍然带着一点希望,她祈祷我能改变主意。 我抿着嘴,沉默了,最终还是松开了嘴,说道。 “爸,妈,有一件事,我觉得不能这样瞒着你们了。这辈子,我不会跟女人结婚了,我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苗岫。” 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的父亲当场挥掉了我倒给他的那杯普洱茶,茶杯里茶水溅湿了他的裤管,也溅到了我的手背上。 “你在胡说什么?你爱上了苗岫?你发疯了吗?” “对,我疯了。但是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我的父亲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当着我母亲的面前揪起了我。 他看向我的时候,那眼神是多么震惊。 我能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在做梦一样,那样措手不及。 “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培养你,你竟然说你喜欢男人,你是疯了吗?女人不喜欢竟然喜欢男人?你是打算让我以后都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儿子是个变态疯子吗?” 喜欢男人没什么好的,我知道的。但是喜欢的那个人叫苗岫,又有什么不好的。 从我做出这个决定,跟我父母宣布出柜后,我就不期盼我的父母能接受我这个决定。 …… 当我再一次出现在苗岫的面前的时候,苗岫看向我的目光是那么震惊,跟我的父母听闻我出柜的表情是一样。 “你怎么弄成这样?” 苗岫慌慌张张地丢下自己的助理,急忙向我跑来,手还碰到我的嘴角,让我吃痛了一声。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挤出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地模样,语气轻快地说道。 “阿岫,我出柜了,我被我爸揍出家门了,以后你就收留我吧。” 苗岫没有说什么,手紧紧地捏着我的手腕,力气之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爱你~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2020160922 02:33:00 读者“晚晩”,灌溉营养液+420160921 16:42:20 读者“看文”,灌溉营养液+120160918 00:19:53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914 02:06:47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020160911 09:41:02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2020160911 09:40:53 读者“存钱只为看果果”,灌溉营养液+120160910 23:15:47 谢谢清酒、晚晚、看文、果果的营养液!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秀恩爱会早死的 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用木棍加巴掌,把我整得浑身上下没块好地方后,我在苗岫这里找到了平衡了。 苗岫因为在电视台还有演出,他不能离开,只能强硬地拖着我到后台休息室,亲自给我上药。 露出衣服外面的伤口都被苗岫细致地清理擦上药膏了,衣服底下的,苗岫准备扯下我衣服的,却被我阻止了。 “你干什么啊?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伤口,不行的话,等下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松开!” 被苗岫狭长的美目冷眼瞪着,却看得我心痒痒的。 虽然浑身痛得要命,我还是改不下来男人的本性啊。 食色,性也。 我搂着苗岫的细腰,手缓缓地从他的脊背慢慢往下滑,落在他那挺翘的圆润之处。 “不管了,反正死不了。” 话虽这么说,嘴巴却一痛,已经被苗岫擦上冰凉的药膏这个时候一扯到,便火辣辣地疼痛。我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气,手还是紧紧地扒在苗岫身上。 苗岫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他怎么都挣脱不了,只得任由我动作,还假装不知道我摸着他的臀部,一心一意地俯下头,手夹着消毒后的镊子,镊子上夹着一块棉花,给我发肿的眼睛涂了一点药膏,因为药膏加了点薄荷,他担心我的眼睛受不了刺激,只是沾了一点。 我抱着苗岫,悄悄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梳妆镜。 里面的我真是惨不忍睹。 两只眼睛青紫地像熊猫眼,嘴巴也开裂了。 我父亲虽然平日看起来儒雅温和,但他的本性实际上比恐龙还暴躁,也信奉棍棒下出孝子的歪理,动辄就是对我木棍加身。我小时候太皮了,经常到别人家捣乱,连自家都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因此,经常会被他抓着倒吊在墙上用绳子抽打,或者用木棍狠揍屁股。 我小时候还挺害怕我的父亲的,结果,长大后,性子野了,胆子肥了,他也老了,年轻时候的暴躁性子收敛了不少。但是,这次却是真的被我气到了,让帮佣去厨房拿了一根粗大的棍子。 一边揍我,一边问我认不认错。 连棍子都打断了,我还是依旧坚持着。 最后,他反而被我气倒了,憋着一口气躺在沙发上,让我母亲将我赶出大门。 我父亲对待商场上的敌人都是手段果断干脆决绝,对我这个亲生儿子更加不会手软。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的手机就陆续收到了来自银行的信息。 父亲给我的那张存着生活费的卡,已经被冻结了。不仅如此,我父亲还让他的秘书亲自打电话通知我,说我在g市的私人住宅都被他没收了。因为安志宗为了在我父亲面前表现出他卓越的生意头脑以及孝子的本分,将他买到手的房子房产证都写在我父亲名下,连安志宗最为宝贵的在海边的那栋别墅,他都一一乖乖上缴了。 这是正面逼着我妥协。 然而,他不懂。那些都是安志宗买来的,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用的本金本来就是他给安志宗的,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对我,根本影响不大。 相反地,反正更促使我与苗岫正式同居了,更方便我们促进彼此的感情。 说实在的,我爱面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被揍得面目全非,我本应该去找个医院治疗包扎的,然后找地方躲起来养伤才是。在苗岫面前出现,实在不是上策之举,但是我还是冲动了。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一股脑地开车来这里找苗岫了。 在看到苗岫脸上清楚的心疼,我还是满足地想发笑了。 在苗岫嘴上轻啄了几口,便被苗岫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好不容易化好妆了,你又将我的唇彩吃了。你真是无孔不入地搞破坏。” 因为助理在门外敲门,苗岫知道自己的演出时间到了,他只能让化妆师进来稍微给他补下妆。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着,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机。 苗岫今天的妆很淡,只是化了唇彩与一点眼线,连粉底都没有打。他一向都不喜欢,总觉得过于娘气了,但因为现在的主流就是小鲜肉。小鲜肉都是有化妆的,眼线眼影粉底唇彩还加了高光,将粗糙的汉子本色扭转成精致细腻的漂亮boy,这些才是现在最受捧的。 我偷偷拍了几张苗岫补妆的模样,传给了君七秀。 君七秀很快便传来了信息。 上面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问号。 我愣了下,没有猜出他的意思。 手机很快又震动了下,后面君七秀又传来了一条信息。 你跟小阿岫是怎么回事? 我沉默地看着这条短信。 如果君七秀相信我的话,相信我与安志宗交换了身体,他就不可能会这么问,因为苗岫始终都跟我苏斐在一起。但是,他显然还是过不了常识那一关。他不信鬼神,只信科学。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一概选择忽视。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21节 现在,君七秀就决定忽视我所说的话吗? 即使如此,我还是回了他一句。 我爱阿岫,希望你能祝福我们。还有,我出柜了。 我拍了一张现在的猪头模样传给了君七秀。 这下,短信没了,君七秀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你他妈是怎么回事!被谁揍了?伯父吗?” 电话那头的人气急败坏,连基本的礼貌都抛弃了,直接咒骂道。 我笑了笑。苗岫这个时候已经补完妆了,在出去之前,他走到我的面前,给我比了下手势,示意我在后台等他回来。 我举着电话,朝他点点头。 在助理的惊讶目光中,苗岫低下头,在我额头落了一吻。 那个助理是个小姑娘,显然一直不知道苗岫与我的事,只有苗岫的经纪人在一旁清咳了几声,领着苗岫出去了。 休息室这个时候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了。 电话里头的君七秀还在催促着我回答。 我连忙应声。 “对,被我爸揍了。真的好爽呢,我妈逼着我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结婚,如果我再不把真话告诉他们,我不敢保证我妈会做出一些我不想应对的事情。” 君七秀那边却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才说道。 “你有没想到伯父只有你一个儿子,公司以后要交给谁?你后面不是没人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的。 “七秀,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有子孙并不仅仅通过跟女人结婚才能有孩子的,还有其他的方法的。但是,现在我暂时不想有孩子。我跟阿岫还年轻,我爸妈也年轻,到以后想要的时候再说吧。” 二十六岁,对女人来说还算年轻,对男人来说更是年轻,三十几岁才结婚生孩子的人大把在,不是每个人都乐意被孩子绑着。 说什么结婚有孩子,家庭才能完整,其实那都是骗人的。 对那些喜欢小孩子的人来说,或者真的合适。但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体会人间的磨砺法子。 我不喜欢小孩子,我讨厌小孩子的哭闹不停。他们笑的时候像天使一样可爱,可是哭的时候无理取闹就跟魔鬼没两样,那些年轻的父母哪一对不是被小孩子折腾得快疯了。 有了小孩子,去哪里都不方便,连二人世界都没有好好地享受。 我将我的想法都告诉了君七秀,却被他笑着说是歪理。 “当你看到小孩子出生的时候,会觉得真的很奇妙,你会想要摸它的头,跟它说话,会想象它以后会不会跟自己很像,然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想看着它长大。” 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总觉得,君七秀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温柔地像另一个人。 一瞬间,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得不问道。 “喂,七秀,旺旺小姐是怀孕了吗?” 在我问完这个话,那边的人已经傻笑个不停了。 果然,怀孕了。 没错,时间跟上辈子对不上了。所以说,一切都变化了。 我笑着祝福他。 “你结婚的时候,我没给红包呢,这下可省钱了,把结婚前跟奶粉钱一块放一个红包就行了。” 君七秀鄙视我的吝啬,在电话里头对我的猪头脸冷嘲热讽了一阵,才挂断了电话。 很快地,我便发现君七秀将我的猪头脸与苗岫的漂亮脸蛋摆在一起发在圈子里。林荣竟然还在下面点赞。 我觉得好笑又无奈,一边翻看了君七秀发的一些照片。 那都是他与许弯弯的照片。 君七秀很少会照相,所以他与许弯弯的那些自拍便显得格外珍贵了,结婚几年却仅仅只有二十张照片,他跟许弯弯的合照倒是很少,大部分都是许弯弯的照片,有她在煮饭的背影,还有她晒衣服的背影,遛狗的模样。 都是一些日常照片。 照片里面的许弯弯都是素颜出镜,脸上的一两颗痘痘都看得见。 许弯弯不是很漂亮的女人,但她在君七秀的拍摄下却格外地可爱,连旁观者都看得出照相的人是用了什么心态去拍摄的。 君七秀真的被许弯弯改变了许多。 青梅竹马,论感情,我跟苗岫并不会输给他们。但是他们之间那种默契,是旁人都无法插足的,才是我与苗岫真正无法比得上的。 从电视台出来后,苗岫便带着我去了医院一趟。 虽然我一直在强调没什么问题,我父亲就算再生气,我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下不了多狠的手的,顶多让我皮肉吃痛几天。但是,苗岫在这方面却显得无比固执。 他根本听不见我的话,一直扯着我到医生面前,给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在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他才终于放心了。 晚上的时候,我倒是享受到了来自苗岫最温柔的待遇。 苗岫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色,给我盛饭端汤。末了,连碗筷都不用洗,他自己洗了。 洗澡方面,一向是我伺候苗岫的,他只管躺在浴缸里享受我的按摩就好。但是今晚却反了过来。 因为脸跟手有伤口碰水,但其他没大碍,苗岫便让我脱光了躺在浴缸里,他伺候我洗澡。 “阿岫,我还是自己来吧。” 苗岫并不同意。 “我来吧。” 我却瞅着他身上的衣服,笑得不怀好意。 “要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洗。” 苗岫瞪眼看着我。 过了会儿,他自己不用我开口,已经知晓了我的用意。自己在我面前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除去。 美人最美的时候,是衣衫半褪的时候。这种半遮半露反倒更加诱人了。 我靠在浴缸旁,吹着口哨看着苗岫。 苗岫的身材比例很好,最让我满意的是他的锁骨还有后面那块挺翘有肉的地方,这也是苗岫浑身上下最有肉的地方了。 他率先进了浴缸,黑眸淡淡地垂下,瞥了我一眼,我浑身一抖,赶紧跟着进去了。 苗岫弓着身子,翘起了圆润的臀部,将后面的小洞露了出来。 他当着我的面前,手指缓缓地往下滑,给自己做润滑。 浑身白皙的肌肤慢慢地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我看着眼前的洞口缓缓蠕动着,一张一合,像朵樱花一样粉嫩。苗岫的脸颊绯红,回头瞥了我一眼,眉眼染着媚意,薄唇微微张开。 “我好看吗?” 我傻傻地点点头,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那滑嫩的圆润。 苗岫半仰着头,呻/吟了一声。 “快点!” 我连忙扑了上去。 直到我跟苗岫同时泄了出来,我又推着苗岫换了一个姿势,让他靠着浴缸的壁沿,我将他的腿分开,将一条长腿拉高搁在自己腰上,便冲刺了进去。 我一边在苗岫身上抽/刺着,一边盯着苗岫看。 这个姿势让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身下人的模样,看到他陷在情谷欠中既痛苦又愉悦的模样,会让我有一种征服的快感。 在我陷在巨大的满足感中的时候,苗岫突然伸出手,掐着我的脸,用力地一扯。 “啊!痛死我了!” 我吃痛地放松了力道,嘴角的伤口还没好,就被苗岫这么大力扯。 苗岫却是笑着,手指捏着我的下巴,拉着我靠近他,狠狠地吻了上来。 然而,我却听得他在我耳边说道。 “你叫/床的声音很好听。继续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结婚吧 一大早,我便到了公司了。 一边哼歌,一边从桌面上放着一堆资料里抽出一份文件,这些是昨天下班前没搞定又不急着先搁置的文件。 助理还站一旁,等着我签名。 安志宗的那个狗腿子在我换回身体后,便被我撤掉了,但没辞掉他,因为他抱着我的腿拼命地恳求留下来。一个大男人还像女人一样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都擦在我裤腿上,我不得不将他降了职,丢去底下的分店里当监督去。 又将之前我亲自面试的助理都换回到自己身边了。 两个助理中的一个女孩子原先还怕我,但与我相处了几天后,她似乎发觉我的办公模式与原先的我差不多,于是慢慢地卸下警惕,放开胆子与我说话。 这个也是我所希望的。 只要她能快速与我相熟起来,对于工作当然是事半功倍的,只有相处久的上司与下属才能培养出默契。这个助理知道我的习惯,我也不用多费口舌与她讲解一遍。 林荣敲门的时候,还没等我说话,他早就自己探进头,好奇地看我。 “呦,你来上班了啊。没事了吗?” 这个询问的方式看似友好实际上又带着些许陌生。 我耸耸肩,歪着脑袋,朝他点点头。 三年没见,林荣的模样似乎也有些变化了。 他的行为举止稳重了不少,虽然平日面对公事他起码很正经的,但是除却公事之外,在公司他一直都是一副笑嘻嘻散漫的浪荡模样。 “对的,如你所见,我回来上班已经好几天的事了,因为荣少你这阵子没有过来公司所以才不知道。” 林荣过来只是想与我商量下最近更换的合作商的事情。 安志宗出事前所做的方案,提交上去后,又被林荣驳回了,到我回来接手的时候,我将安志宗的方案做了一个大大的调整,在我递交上去之后,林荣就一直没有回复我,而君七秀那边早就同意了。 “关于你说的那个方案,我的意见是……”他顿了顿,朝我笑了下。“我同意。但是有个问题可以问下吗?” 我点点头。 “那个……你这个方案是跟志宗商量过吗?你的想法挺有趣的,有点不像你的作风。” 林荣一边说着,俊秀的眉眼轻轻地皱起。 “这个啊……不过是因为我住院后,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在知道了安志宗他出事后一直没有醒过,我也觉得之前对他过分了点,我想改变,想向他学习的,因为他在某些方面,确实比我强。” 我面不改色地瞎掰着,一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面对着林荣,表示我的真心诚意。 实际上,只要仔细一想,安志宗不是没有优点的,起码他在面对某些事情上比我来得果断,嘴巴也是能说出一朵花来。这一点,我确实远远无法比得上他的。 林荣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很坦荡直视他的眼睛。最后,林荣只能困惑地摇摇头,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将手中的文件快速地看过,确定没有问题,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上面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写着苏斐两个字,那个心情叫爽啊。这次,终于没有人用看安志宗的眼神看我了。 助理在离开房间的时候,还转过头,问了我一句话。 “苏总监,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但不知道能不能问呢?” 我疑惑地瞅着她,无所谓地点点头。 “你问吧。” 助理却是笑着指着我。 “苏总监,你一早就在哼歌,心情似乎不错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料到助理会问这个问题,我愣了下,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笑了。 “没有喜事啊,哦,其实也有的,重获新生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话虽然这么说,我的脑子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起苗岫。 最近只要一想起苗岫的脸,就忍不住地想笑出声。不止如此,有的时候,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连打了苗岫几个电话。 其实不过是一些不关紧要的事情,就是随口问。 阿岫,你在干吗? 或者是。 阿岫,你饿了吗?要不要送点吃的给你? 又或者是。 阿岫,今晚吃什么?去约会吧。 每次回头看下自己发的语音还有短信,我就恨不得将那个发花痴的自己给揪出来揍一顿,但回头一想,却还是继续干我认为的傻事。 不过,苗岫似乎心情一直不错,我问的这些问题,他都回答了,还耐心十足,没有一点烦躁。 我们啊,真的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为了避免我再像没脑子的笨蛋一样去纠缠着苗岫,我特意给自己加了很多额外的工作,企图让自己淹没在工作中才没有精力去想着苗岫那张漂亮的脸蛋。 我打开了安志宗的电脑。 安志宗的电脑密码在我一来上班的时候就让it部的同事给帮忙解锁了,但是打开他电脑却因为屏幕所设的壁纸而愣住了。 壁纸一般都是用明星或者一些风景图,或者也该有苗岫的壁纸,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安志宗却不是这样的,他用的壁纸确实是个人,但是这个人却不是明星,而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普通人是个男孩子,还是正在我们公司上班的,是财务室的,那个莫名其妙递给我便当的男孩子。 说是壁纸,或者说是照片比较准确点。照片上的人没有做什么事,他只是躺在长椅上,舒服地闭着眼睛晒太阳。 我一直以为这个男孩子只是安志宗的普通床伴,但这张照片却让我有点疑惑了。安志宗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懒得换掉,所以一直保留在电脑上面。因此也造成了每次打开电脑,我都会对着这张照片发了下呆。 我从安志宗的电脑磁盘里将该用到的资料都拷贝到移动硬盘里,总共有好几g,内存太大了,让我不得不耗费两三天的时间去等待。而今天,我终于全部拷贝好了。 等电脑提示拷贝好了之后,我便关掉了电脑。 这个电脑,我不会再用到了。安志宗的东西,我不想碰。那张照片就让它一直那样子存在吧,反正我跟那个男孩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打开了自己原先办公室用的那台电脑,将资料上传上去。 开会的时候,我站在台上,用自己的身体讲解了自己这几天赶出来的计划书。 在目前这个阶段已经在换季的时候了,公司需要再继续推出一系列新的产品。 以前主打的风格是青春系列,适合一些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的休闲风,公司还可以设计一些适合上班族穿的衣服。 但这里的成本却要大大提高了。 人工与衣料的本钱都要提高一档次,那就意味着公司可盈利的部分降低了。这一点,是一个硬伤。 如果采取以往的打折优惠方式,自然可以促进消费,但是打折次数过多,就会显得我们公司的牌子档次被拉低。 我将能避免这种后果的方法重点做了一个讲解。 君七秀跟林荣都坐在下面听得很专注,眉头时不时地皱起。 在我讲解结束之后,君七秀才说出了今天他要说出的话。 “原本在上一年的时候,公司遇到了一个大转折,我跟荣少都决定将这个公司卖给外资企业,但后来这个问题被我们克服了。现在,我想提出我们未来的新目标,将市场销售额提高百分之三十,争取明年公司上市。” 君七秀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带一丝笑容,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眉头挑高,嘴角勾着起了一抹微笑。 他的话得到了会议室里的人的赞同,迎来了一阵热烈掌声。 我坐在原位上,听着君七秀提着我的方案里的一些缺点,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 在上辈子这个时候,这家公司早就被外资收购了,现在却还存在着,还要上市的。 是的,我跟君七秀林荣的目标都是一样,我们必须搞好自己的产业。我与君七秀他们不同,这辈子还没做过一件可以入得了我父亲的眼的大事呢。 我想让父亲见证下,我怎么将这个公司成功上市。这个是我现在以及未来的目标。 我想向他证明,没了他的庇护,我能靠着自己成功在商场杀上闯出一片天地。 以后的以后,我要创立属于自己的公司,将这个公司从小公司慢慢发展到大集团公司。 总有一天,我会像我父亲一样,成为上市公司的大老板。 就算他现在不认可我与苗岫也没关系,以后他总会认可的。 …… 临近下班的时候,君七秀却敲了我办公室的玻璃门。 “有事?” 我从面前的电脑里抬起头,看向君七秀。 君七秀却难得一脸纠结,犹犹豫豫地扯了一段话,最后,我才勉强从他的话里总结出两点有用的东西。 他现在有事要先离开公司。 他想邀请我跟苗岫去他家里吃饭。 “去你家吃饭?不会不方便吗?” 我指的是许弯弯同意了吗?毕竟我跟苗岫两个大男人去他们的小窝,当他们的电灯泡是不是太亮了啊。 君七秀却瞪着我,一脸的不爽。 “是弯弯让我请你们去的,不然我才不会让你们去呢。” “哦。这样啊,那我看看阿岫有空吗,没空的话我们就不去了,你肯定很乐意的。” 我调侃着君七秀,他却难得涨红了脸,没好气地朝我翻了翻白眼。 “是是,我就是那种见色忘义的小人。记得七点准时到,不然我们不等你们开饭了。” 我点点头。 君七秀这才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松了口气,然后快速离开了。 我拿出了手机,给苗岫打了个电话。 苗岫那边似乎在忙,很久才接起电话。 “有事吗?” 我将君七秀的意思转达给苗岫,苗岫没犹豫立刻便答应了。 “可以啊,这个戏份很快拍完了,剧组在你们公司附近,等下六点半我去找你。” 我又跟苗岫聊了几句,才不慌不忙地挂断电话。 下班打完卡,从公司下楼的时候,大门口外却下了大雨,天空很快便阴暗了下来,路灯都亮了,六点半的时候g市却已经进入黑夜时段了。 我没带雨伞,只能站在门口等苗岫。 “苏总监。” 这个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 明明刚才周围还没有人的。公司的同事各个都是准时上下班的,这个时候早就差不多走光了,像我这样待在大厅站着的人简直少之又少,加上又下雨,大厅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了。 我郁闷地看向那个人。 是财务室的那个男孩子。 “苏总监,你没带雨伞吗?” 他腼腆地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我却注意到他的头发都湿了,衣服上还有几处雨迹。 “你有事?” 因为安志宗的缘故,我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却似乎没有瞧见我这样的举动一样,笑着说道。 “我有两把雨伞,给你一把吧。”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将雨伞塞进我手里,然后便撑开雨伞,冲进了雨雾中。很快地,人便消失在雨雾中了。 我傻愣愣地瞅着手中的雨伞。 苗岫来的时候我因为发呆而被苗岫嘲笑了几句。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苗岫已经拿了我手中的雨伞,撑开,扯着我一块走了出去,坐上他的车往君七秀的家方向而去。 在车上,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苗岫的神情。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也不错,车子里还开着音乐,氛围不错。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免得糟蹋了现在的气氛。 君七秀的家在他结婚后便搬迁了,搬到了珠景湾那里的豪宅区去。 豪宅区因为是新建成的,设施并不完善,交通方面对于没有车子的人是极大不便利的,但这一点对君七秀是完全没问题的。 单单是地下车库,就放着好几辆车子。 等我们停好车,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人却是许弯弯。 许弯弯的模样倒是让我吓了一跳。 与三年前的微胖型不同,许弯弯这次是彻底地肥了起来,脸圆了一圈,身体四肢更是圆了一圈,站在门口就像一座庞大的移动物。 一时之间,我觉得有些窒息了。 女人啊,真是为了怀孕,连身材都不顾了。 很快地,我的腹部被便苗岫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让我吃痛地回过神。 虽然如此,我直白的目光似乎并没有惹恼许弯弯,她脸上满满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笑,那双大眼睛便被肉挤成一条缝了,让我又好生愣住了。 直到我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才彻底回过神。 “你们赶紧进来,就快吃饭了。” 许弯弯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双干净的室内拖鞋让我们换上。 我好奇地看了看君七秀的房子,浏览了一圈,都始终看不到君七秀出现。 我不得不问许弯弯。 “那个……七秀他去哪里了啊?” 许弯弯朝厨房的方向努努嘴。 “他啊,在里面忙活着呢。让我不要进去阻碍他。” 许弯弯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水果吃着。水果吃完了,她又接着吃零食。 客厅正中央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吃的。水果放着几盘,零食也堆放着。显然,这是准备养猪的节奏。 我张张嘴,想要说几句,却被苗岫手疾眼快地地用东西塞住了嘴。 “吃水果吧,多吃点。” 苗岫下手的力道不小,塞橙子也好了,连橙皮都一块塞给我吃。 我无语地看着他,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那只放在我嘴边的细白手指,一边挑眉看着苗岫。 苗岫与我坐得很近,他的身体颤抖了下,抬了抬眸子瞥了我一眼,将手指从我嘴边抽离。 许弯弯的肚子看起来也就三四个月,但她却特别能吃。在我们等君七秀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顺利干掉了三个苹果两根香蕉外加一包零嘴。 末了,她还嚷着。 “你还没煮好吗?我饿了。” 过了会儿,君七秀的声音便从厨房里边传来了出来。 “可以了。” 君七秀是围着围裙端着饭菜出来的,一副家居好男人的模样让我足足震撼了十分钟。 如果说,这个人是我认识的那个喜欢逛夜场,喜欢泡妞的君七秀的话,我宁愿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浪荡子模样。 因为这个人现在已经变成爱妻狂魔了,连下厨这种他以前最鄙视的事现在他都一副很乐意的模样,简直将我对他的三观都改写了。 回去的路上,我还处在君七秀给我带来的震撼中而久久不能回神。 苗岫却是握着方向盘,瞥了我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是傻了吗?嘴巴从刚才见到七秀后就没合上过。” 我默默地扭过头,看他。 过了会儿才说道。 “阿岫,婚姻有那么大的魔力吗?短短三年,就把七秀那小子改造成这副模样。” 苗岫却是抿着嘴,没有说话,突然踩了油门,车子快速地向前驶去。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苗岫已经停下了车,从车后座拿出了帽子跟黑框眼镜一一往身上戴去。 “下车吧。我订的东西应该到了吧。” 我被苗岫扯着下车,等我看到那个地方,还疑惑地瞅着苗岫。 是家珠宝店,还是在最出名的珠宝店里。 那里的经理一见到苗岫,便请了苗岫进他的办公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隐约地猜到了他的意思了。 虽然他没有给我看他订的东西,我却听到他说道。 “苏斐,你愿意跟我结婚吗?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我都爱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他站得很近,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地传入我耳中,像一根羽毛一样轻轻地撩/拨着我的神经,心痒却又忍不住揪痛。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我紧紧地扣住他的手。 我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我愿意。” 我与他执手回到了车里,在看到他订制的一对男款戒指后,忍不住笑着,倾身上前,吻住了他。 就算没有父母的祝福,我也要与他结成夫妻。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我苏斐都对苗岫,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了~还剩几章。 攻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6 03:19:37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6 08:55:21 谢谢攻昱、清酒的地雷,爱你们~ 第54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性取向 被苗岫求婚之后,我们两个把日子过得跟蜜月期一样。虽然表面上看着,生活方式也没发生多大的改变。 每天依旧是我早起煮早餐,苗岫躺在床上睡懒觉。晚饭则是苗岫回来负责,有的时候我们会因为一件开心的事而外出去庆祝。吃完晚饭又出去散散步什么的,有的时候便相约一块出去短期旅行一下。 但是有一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的。 我瞅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发呆,一边想起苗岫在床上含着这枚戒指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君七秀突然出声问我。 我愣了下,抬头看面前的两个人。 林荣跟君七秀刚才还在讨论着新品的样式,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正彼此不相让的时候。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讨论,现在两人正盯着我看。 都是带着一脸的疑惑。 我连忙收敛了情绪,朝他们摇摇头。 “没事啊。你们继续啊。” 不过是发了下呆,出了会神,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不然只有被嘲笑的份。 但是,今天林荣似乎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我,他低声咳嗽了几下,才指着我,缓缓说道。 “你手上的戒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似乎从前几天就戴在手上了吧。别告诉,你以前就戴着。” 他的话刚说完,君七秀就接上他的话头了。 “我没看错的话,小阿岫似乎也有一枚这样的戒指哦。这款还是最近新推出的私人订制才有的情侣款哦。” 君七秀说完,已经从座位上快速站了起来,凑到我的面前,手勾着我的脖子,将我的头死死地挤压在他肩膀上,还凶巴巴地威胁我。 “说,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去哪里结婚?准备请谁去?别以为漏了我的份,就可以把奶粉钱也一并不用给我了。” 君七秀最近下班跑健身室跑得很勤,还跟那里新请来的教练练拳,手劲大了不少,就算隔着薄薄的衬衫,都能感觉到他衣服底下那硬邦邦的肌肉。我差点被他勒得窒息过去了。我艰难地用力拍着他那肌肉。 “你……快放开我!” 君七秀被我拍痛了,皱着眉头推开了我,还说我是软脚虾,不经玩。我朝他翻了翻白眼。 大哥,一个经常坐办公室,最近更是因为新开发的项目忙到连口水都喝不上的人,哪能跟你这个经常跑在健身房的人相比啊。 “你得了吧。要不是看在旺旺小姐跟你小孩的份上,我可不会这么算了……要去哪里结婚,地点我还没想出来呢。” 我这话,林荣跟君七秀都不相信,还笑话我大脑不经用。 但是我确实说的是实话。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22节 两个人大男人结婚,国内是不允许的,只能出国。现在比较接纳我们这种人结婚的,选择性还是比较多的。而且,漂亮适合结婚的地方也很多,选择一多了,人就容易看得眼花缭乱。一眼花缭乱,就容易出现分歧。我跟苗岫两个人在其中几个地方就意见不大一样。 结果,我们大吵了一架,后来吵累,都干脆不去想了,所以什么时候结婚,地点什么的,我跟苗岫是能拖就拖着。 “不是吧。那苗岫呢?” 林荣又咳嗽了几声。最近天气一变化,林荣就跟天气预报一样,身体变差了许多,桌面上摆放着的药盒子丢得到处都是。 我担忧地询问了他几句,他都笑着摇头说没事。 “阿岫最近去外地拍戏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不仅如此,苗岫在年末还要在体育馆举办演唱会。他跟我一样,最近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两个人都只能通过视频看到对方。 因此,我们的婚礼是要往后拖了。 林荣是苗岫的老板,他一听我这么说,也才突然想起来,朝我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了。 散会后,我跟苗岫通了一次视频电话,聊了会天。 下午的时候,林荣便冲进来找我了。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凑到我的面前。 “苏斐,有一件事,我需要问下你。”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刚才的困惑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我慌张地夺过林荣的平板电脑,将上面的图片放大。 图片是来自一家杂志社的,杂志社还根据这张图片写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标题是《苗岫与神秘男子手牵手逛珠宝店》,这篇文章还是上了头条。 图片里的两个人,苗岫虽然戴着眼镜,但他头上的帽子却拿在手上,镜头很清晰地将苗岫的脸照到了。他的手正牵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镜头。 文章的发行日期还是今天的中午。 “这个人是你吧?” 林荣端着助理拿进来的咖啡,他的手放在裤袋里,侧着身,一脸淡定地瞅着我。 我点点头。 确实是我。 照片应该是我跟苗岫前几天去珠宝店的时候拍的,当时苗岫因为要上车了,所以便将帽子提前摘下了,没想到这样也能被人认出来。 这篇文章上面明确地表示,他们在怀疑苗岫的性取向。虽然跟不同的人拍戏,都会偶尔传出绯闻,但这样都不能排除掉苗岫的性取向。 林荣伸手戳了下平板,让我看清楚现在网上的热搜索关键词。 都是苗岫性取向这五个字。 “现在各个网站都在转发这篇文章,还上了微博的热搜头条。虽然我已经叫人压下了,但这家杂志社似乎身后有人,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呢。” 林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没有心思去猜测这个问题,现在脑子因为苗岫而一头乱了。 “阿岫的意思呢?他知道了吗?” “他啊,我的秘书刚刚才告诉我,下午苗岫在的剧组转移到一个完全没有信号的地方,那是个小山沟,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进,苗岫估计也不知道这事呢。” 我抓着头发,烦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的爆出对苗岫演艺生涯有多大影响,可能会造成他人气大跌,甚至更严重的是他无法像现在这样自在地唱歌演戏了。 “我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在怀疑谁在背后搞鬼?” 我转过身,盯着林荣。 林荣朝我耸耸肩,笑得很无奈。 “苗家或者你家,这两个最有嫌疑了。因为这家杂志社的股东之一就有你们两家。” 我愣了下,又很快否决了我父母两人。 他们虽然不喜欢我跟苗岫在一起,但我父亲一向不屑这种小动作,他对事情的分析也十分冷静,知道这件事主要人物是我,他要动的话就会直接动我,比如冻结我名下的财产。如果连这点都不能让我屈服,他就慢慢等着后面的发展,不会这么冲动的。 至于我的母亲,按她女强人的个性,要不就是直接找苗岫面对面谈话,要不就是直接把我绑回家,她的脑子不会想这么多弯路,跟我父亲一样都是直率坦荡的人,所以才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几十年。 但是苗家的话,那里面的水就深了。 一想到在苗岫的母亲入院后所发生的那些争吵,就连我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他们搞的鬼了。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是苗岫的老板,是我叫他进我的公司的,我会护着自己的人的。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能消除多少就尽量消除多少吧。” 相对于我,林荣这个当老板的人他显然并不担心,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地分析整件事情。在他来我之前,便已经将事情都调查得差不多了。 “其实你是要知道苗岫的态度吧。” 喝了一口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巴慢慢地淡化开了,脑子也开始清醒了一点,我看向了林荣。 苗岫其实不用在这个演艺圈工作也行的,他并不缺钱,只是他喜欢这份工作,并将它当成主业来看待,一如既往地痴迷这份工作好几年了。 有的时候,我甚至还比不上他的工作。我总需要迁就苗岫的工作,才能与苗岫好好地相处。 林荣笑着看我,很坦诚地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就好。” 一直到晚上,网上的热点头条还是在苗岫身上,他的官博都被粉丝刷爆了。官博已经发出了一系列的声明,声称只是个误会,照片的角度问题。 而我还联系不上苗岫。打了他十几通电话,一直是机器冰冷的声音。 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网上有人爆出了好几张我跟苗岫的亲密照片。 这些照片的角度也很奇怪,离我跟苗岫的位置不远,而且还很清楚我跟苗岫经常去的地方。 我皱着眉头,在上班的时候还盯着这些照片研究着。 就在这个时候,苗岫打了电话给我。 “阿斐,我看到你打了好多通电话给我。” 我连忙说道。 “阿岫,你知道了吗?”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电话那边的苗岫却是笑了笑,声音里透着轻松。 “不就那点事吗?你这么紧张,很担心我吗?” 他竟然还有空跟我说笑,那就证明没事了。 我因为担心苗岫而一直悬着的心也暂时落地了。 但下一刻,他却说道。 “阿斐,我可能……要让你受委屈了。”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向全世界宣布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直到有一天你不再爱我。 “我可能……会让你受委屈了。” 在那一天,苗岫说完这话后,我跟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电话也打不通,视频什么的,都完全做不到。连林荣都不告诉苗岫在干什么。 自从我上次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后回来,我跟苗岫便没有再经历像这样,对方莫名其妙消失的状况。因为没有他的任何消失,连前段时间被刷爆了的官博都上传关于苗岫的任何消息。 苗岫的粉丝们都跟我一样,在等待苗岫的解释。 那段时间,我虽然烦躁不安,但因为林荣一直让我放心,我倒也不担心苗岫会出什么意外。 然而,在过了两个月后,苗岫的助理突然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请问是苏斐苏先生吗?” 我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来电号码。过了会儿,才回答。 “对的,请问你是?”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笑了笑,换成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那把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下一秒,这人已经回答了我的疑惑。 “苏先生,我是岫哥的助理小林,岫哥让我告诉你,请你过来这个地方一下。” 她快速地将地址说给我。 我确认了一遍,才挂断了电话。 按照苗岫的助理小林给的地址,我专门请了假亲自开车过去。 那地址是在g市另一个区里,是荣华娱乐的附属子公司。 这个子公司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在进出方面遇到了一点麻烦。 因为是娱乐公司,进出这里的都是艺人,包括时下当红的男团女团组合,记者也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进入,因此在一楼柜台那里就必须出示身份证,还有预约表。 我到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苗岫的助理,很快便有一个大眼睛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从电梯那里小跑出来,一路跑向柜台这里,直到停在我面前。 她一边朝我笑着,一边喘着气说着。 “是苏先生吗?我看过你的照片。” 我愣了下,却不知道她话里的照片是什么照片。 我瞅着这个女孩子几眼,才隐约想起来似乎在苗岫身边见过。 “我是。” “苏先生,往这边来吧。” 她拿出员工卡,守在闸门前的门卫便放行了。 小林带我往另一个电梯走去,站在那个电梯前等待的人不多,没有闸门口那里的电梯多人。 见我疑惑,小林笑着跟我解释。 “这个电梯可以直接到35层,岫哥就在上面那里的练舞室里。门口那些电梯都是到底层的那些办公室的。” “哦,这样啊。” 我跟小林不熟,进了电梯后,我们基本都没有讲话,电梯里的几个人的头发还染成了五颜六色,带着精致的妆容。其中有一个男孩子,我却见过。 那个人在我进了这个电梯后,便一直借着同伴的身体遮住自己。但无论他怎么躲,电梯就那么大,我始终能瞧见他的身影。 直到他的同伴不耐烦地出声。 “willison ,你怎么回事?动来动去的。” 在同伴的困惑下,他与我尴尬地对上了眼。 我朝他笑了笑。 这个叫willsion的男孩子之前是我们公司的,后来被林荣看中了,据说是去当艺人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 这个世界真是小呢。 他之所以会这么尴尬地躲避我,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在传这个人是用了特殊的手段被林荣看中的,但是真是假,除了他跟林荣,谁会知道呢?他其实不比这么躲着我。 三十五层到了,电梯门打开,我跟小林走了出来,电梯里剩下的人也一起出来了。 在小林的介绍下,我才知道,真是巧了。 这几个人都是在苗岫年末演唱会上的伴舞者。 第三十五层是这个公司的录音间还有练舞室的集中楼层。苗岫所在的练舞室在这层的最后一间房间,那个房间位置偏僻,人来人往较少,是练舞的绝佳地段,通常都是被公司的一线明星占用的。 路过录音间,我专门看了几眼。 这里都有隔音层,在走廊的我们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对着麦克风,嘴巴张张合合的,像演默剧一样。 站在练舞室的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已经第一眼便瞅见了站在人群中的苗岫。 他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运动装,两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不少,他却没有时间去剪掉,用一根橡皮筋扎了起来,露出没有化妆的五官。他的肤色比之前黑了一点,显得他的五官刚毅了不少。 此时的他正一脸严肃,皱着眉头,眼睛盯着他面前的落地镜,一边弯下了柔软的腰,摆出了一个对我这种人来说难度系数很大的动作。 我让身后的人先进去,没有出声打扰苗岫的练舞。 一旁的小林跟我解释这段时间苗岫正在忙的事情。 “岫哥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拍戏,因为导演的原因,我们都在一个封闭的小地方里待着,直到最近才拍完那个电影了……年末的演唱会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岫哥又很重视这次的演唱会,很多准备工作他亲自在场监督……苏先生,你不知道,岫哥最近是不眠不休地排舞,都没回过家,一直在公司的宿舍睡呢。他实在太辛苦了。” 我打断了小林的话,朝她点头。 “恩,我知道他没回家。” 苗岫的黑眼圈很大,也瘦了。确实如同他的助理所说的,这段时间他真的很辛苦。 看来,这个演唱会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只是,我有点难以理解罢了。 …… 我站在门口等待了半个钟,足足看着苗岫练舞练了半个钟,我的眼睛都没眨过。 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苗岫却是最性感的。 越看着,我就越恨不得现在扑上去,把人抱住狠狠地压着吻上。 “ok,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半个钟头后,才听到苗岫喊暂停的声音。 其他人都还留在练舞室里,唯独苗岫扭开门,走了出来。 我就正对着门口坐着,他一出来,我的眼睛便对上了苗岫的目光。 他的目光很沉静,黑幽幽的,有一种吸引人的奇怪魔力,似乎只要望久了,整个灵魂都会被他吸进去一样。 他的脚步很沉稳,步伐轻松,不到两秒,便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双手放在我的椅子扶手两边,手指紧紧地捏着那扶手的塑料边缘。我看着他微微弯下腰,俯下了他那漂亮的头颅,五官在我面前慢慢地放大。 “让你久等了。” 他的声音沙哑,明明很疲惫的模样,声音配着他这双认真深情的眸子,我很快便发呆出了神。 过了两秒,我才反应过来,笑了。 “你现在的样子好性感,性感得让人犯罪。” 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放得很轻,几乎没有旁人能听见我在说什么,唯独苗岫。只有他清楚地听见了这一字一句所代表的意思。 苗岫朝我露出了齐白的牙齿,笑了,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走吧。” 他扯着我起身,走出了走廊,拐角进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里家具浴室都很齐全,连冷气都有装上,四周的装饰布置得很优雅浪漫,显然我进入了某个人的私人空间里。 我笑着搂住这个人,狠狠地啃咬住被我肖想许久的嘴唇。 薄薄的嘴唇,因为运动过后而红艳艳的,像涂上了漂亮的唇膏,像果冻一样让人忍不住要咬下去尝一口。 舌头撬开了他紧闭的牙齿,轻易地长驱直/入,勾住了那里面灵巧像棉花糖一样柔软的舌头。 彼此交缠,口津相交,气息交错,我早已分不清自己与他在什么地方了。 直到苗岫喘着气,用力地推开了我。 “我浑身都是汗,脏死了,等我洗澡了先。” “一起吧。” 我推着他,跟他一起挤在狭小的浴室里。 浴室只是用一面磨砂的玻璃门隔开,站在门外能将里面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而磨砂造成的视觉上的模糊,更让里面的人身体看起来透着模糊的美丽,更是比全露还诱惑人。 浴室是站着冲洗的,我开了蓬头,水从苗岫光/裸的身体上直冲了下去,温水带的热度更是在苗岫白皙的肤色上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我情不自禁地靠向苗岫,低下头重新吻住了苗岫。 只是在最后,我反被苗岫压制在墙壁上,他居高临下地瞅着我,抬起了我的下巴,以一种不可侵犯的霸道力度掠夺了我呼吸的空气,节奏渐渐被苗岫掌控住。 事后—— 苗岫趴在我身侧,白皙光洁的背脊完美地不加掩饰露在空气中,被子只盖住他的下半身,他的半边脸枕在枕头上面,闭眼假寐着,一边的侧脸面朝我,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只有我一脸郁闷地看着身边这个人。 明明体型看着差不多,却比我瘦的人,力道却不差,我现在身上很多块地方还发红着,那些部位还火辣辣地有点痛。在刚才那场情/事里,苗岫比我还勤奋,在我身上努力种草莓,我的胸前不用看都是一片狼藉的。 要不是最后我反过来控制全局,说不定还真的被苗岫爬到头上来了。 看来这两个月,他改变的不止外貌呢,连力度还固执的性格都比以前更甚了。 我想了想,还是憋不住气,侧身躺着更好地看苗岫。 房间的冷气开着,我故意放轻了力道,手指一点一点地摸上苗岫光/裸着的背部,从他的背部正中慢慢抚摸往下到他的龙尾骨处。他背部的温度有点低,手指摸着凉凉的,干爽舒服,像冰丝一样。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滑落到那处蜿蜒凸起的山丘最柔软的顶端,一直趴着的人却开口了。 “你准备做什么?” 他的话刚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过身,将我的手抓住,并将我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我仰着头,望着身上趴着的人。 他半仰着头,上半身与我之间还有点距离,他略长的黑色发丝却垂落了下来,落在我跟他那点距离之中,随着他的动作而在半空中晃动着。 苗岫狭长的眸子此刻带着一点亮光,促狭地瞥了我一眼。 情/事过后的苗岫整个人懒洋洋的,身上带着一丝隐约的媚意,单是被他这么看着,我的身体比我的脑子更快软了下去。我赶紧摇摇头,又郁闷地轻啃着苗岫光滑的肩头。 半天,我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我抓住苗岫收回去的手,将他的人扯到自己的面前,质问道。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话吗?” 比如,为什么说委屈我? 比如,想我吗? 苗岫的手指轻轻地来回磨蹭着我的嘴唇,过了会儿,才缓缓说道。 “我会在演唱会前召开一个记者会。对于他们来说,你只是个陌生的男人,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整个世界。” 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急忙说道。 “你是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苗岫低下头,连连吻了我几下,才说道。 “我很抱歉,因为我而让你未来的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让你卷入我的世界,一直都不是我的意愿。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会跟记者说我们只是单纯的普通朋友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他紧握着我的手的力度微微加大了些。 我回吻了他。 “我只是希望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而已。你想公开就公开吧,我无所谓。反正都习惯了。” 我指的是因为苗岫死后,我因为与苗岫是好朋友的关系被扒出而生活在镁光下好一段时间。 苗岫自然也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他因为我的话似乎很高兴,捧着我的脸,来了一个法式的热吻,直到我们两个人都快窒息的时候才松开了彼此。 …… 苗岫召开记者会那天,到场的媒体很多,各个都是围着苗岫问各种尖锐刁钻的问题。 我守在电视机旁,看得一脸忐忑不安。 不管大家怎么逼问,苗岫从头到尾都是带着一脸的淡笑,坦然面对媒体。他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我跟苗岫的关系。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视机里的苗岫,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缓缓说了一句话。 “他是圈外人,请你们称他为苏先生吧……是的,我爱他,一辈子都爱他。” 他承认了。 那天后,他的官博被粉丝再一次围攻了。各种辱骂的话都有,还有不少欣赏苗岫敢于承认的勇气。 尽管如此,苗岫依旧毫无芥蒂地跟我待在一起,日子该怎么过,似乎都没办法影响到他。 有几次,在街上偶遇了几个记者,苗岫只是叮嘱着他们不要讲我的脸曝光,其他的他都无所谓,甚至一脸微笑,始终儒雅地站着任由他们拍照。 末了,还笑着让记者回去,还说辛苦他们了。 我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观察着这样的苗岫,唯恐他是装出很轻松的样子来给我看的。 两个月后—— 苗岫筹备了几个月的演唱会终是如期到来了。 虽然到现在还有人在网上用各种语言辱骂攻击苗岫,骂他是变态之类的话,但演唱会这天全场依旧爆满了。 我拿着苗岫给的贵宾票坐在头排位置,林荣跟君七秀坐在我的右手边,他们都拖家带口来观看苗岫的演唱会。 林荣身侧坐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男人,很年轻,大概就是经常跟林荣在医院角落接吻的那个医生了。君七秀则带着大肚便便的许弯弯。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许弯弯,生怕旁边的人一激动,会挤压到许弯弯,一整晚君七秀的脸都是紧绷着的,没有片刻的放松。 相对于君七秀如临敌阵的紧张,许弯弯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个,她笑得没心没肺,在体育馆里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激动地挥舞着手中体育馆派送的荧光棒,嘴里还嚷着。 “苗岫加油!最爱你了!” 这话却引得君七秀满脸的菜色。 我一人独坐在这两对情侣之中,心情很紧张。 演唱会的开场舞很好看,大家都沉迷在热舞中,只有我一个人心神不宁。 君七秀很快便注意到了我,他笑着伸出手,推了我一把。因为演唱会的音乐声跟粉丝的尖叫声很大声,周围很吵,君七秀几乎是用吼的跟我说话。 “你紧张什么啊,看你满头大汗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是主角呢。” 我瞪了他一眼,没回答,继续盯着台上。 演唱会的站台比平常高了不少,下面都是游泳池,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台上掉入水中。我看着有些担心。 苗岫站在简易的升降台出场的时候,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喊着苗岫名字的尖叫声跟口哨声此起彼伏,手中的荧光棒更是极力挥舞着。 “嗨,大家晚上好。” 苗岫的声音用麦克风传出来跟平日听着有些不大一样,比往日更加低沉,沙哑。尽管如此,他唱起歌的时候却十分地性感,煽情。 苗岫的开场歌是最初我在屏幕上听到的那首他写给我的歌。 从那天到现在,我们之间已经共同度过了三年零八个月的时间。时间不长不短,却足以让我跟苗岫这辈子都无法轻易忘记。 这段时间,我经历了死亡,又从死亡边缘努力挣扎着回来了。从最开始对苗岫的感情质疑到至今与苗岫的生死相许,这段经历,足以让我与苗岫无法离开彼此。 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人。 台上的苗岫,十分地耀眼,像天际的流星,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美丽,却留下永恒的怀念。他是天生属于台上的明星,他的一举一动,都轻易地带动场下的我们的各种情绪,为他着迷,为他撕心裂肺地怒吼。 苗岫脸上的闪粉在灯光下更加闪耀,却让他的五官渐渐模糊了。 我看不清他,却听到他这样说。 “我这一辈子最深爱的人只有那一位,我感激上天让我重新遇见他。我爱你们,也爱他……现在,我只想向全世界宣布,我跟苏先生要结婚了,无论今后会如何,这辈子直到死,我都会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我瞪大了眼,后面的话,我都听不见了。周遭嘈杂的人声,拥挤的人潮,我听不见也都看不见了。耳朵嗡嗡作响,却隐约觉得身后有烟花在绽放。 这一刻,我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正站在台上。 那么耀眼,让我无法直视。 我爱他,我爱他爱他爱他爱他,直到我死的那天。 演唱会结束那天晚上,我们彻夜狂欢。 在苗岫的家中,我跟苗岫、君七秀、林荣举杯庆祝。 就在这天晚上,我跟苗岫确定了结婚的日期。 在明年的这一天,我们要在一个小岛上举行婚礼。婚礼不用很复杂,简简单单就好,我们只需要一个司仪,还有底下看着我们这队新人的嘉宾。 我要在那个岛上,向苗岫许下一辈子的诺言。 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一个任性、固执偶尔温柔的漂亮家伙,他的厨艺很好,他很忙,但是却总能满足我的各种要求,生活上还有生理上的需求。 “阿岫,我爱你。” 我捏着苗岫的下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他也笑了。 “阿斐,我爱你。” 他微微倾斜了下身,吻住了我。 我没有一丝挣扎,捧住了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在我们的身后,只有两个喝醉的大灯泡。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苗岫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酒的地雷啊啊啊啊~ 这章属于正文完结了~接下来是两章番外了~ 第56章 番外一 番外一再接受一次 在一个深夜晚上,我醒了,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我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头痛得地快炸开了,就像被什么重物狠狠地砸到了一样。我想伸手捂住自己发沉的头,抬了好几次手,却始终没有办法成功做到。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竟然这么艰难。 真是不可思议。 我试着抬下脚,然而,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我他妈找不到自己的脚…… 我瞪大了眼,竭尽全力企图让上半身坐起来,但是我最终只能让脖子稍微抬高点,我的眼珠子因为看得过于用力,几乎快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那是脚吧。 我以为是枕头的地方结果是脚在那里。一只脚稍微能有些感觉,能稍微地抬高一点,让我现在狭窄的视野稍微看到了一点不同,让我绝望惊恐的内心稍微得到了点安慰。 幸好,我的脚还在。 确认了身体的情况良好,我才终于放心了。但放松下来后,我却觉得口超级干渴,极度口渴,刚才还得到缓解的头部现在又开始阵阵发痛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究竟怎么了? 我两眼发昏,强撑着不晕过去,艰难地转动得脖子,看看四周。 四面白色的墙壁,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门外似乎是条走廊。房间黑漆漆一片,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深夜没错。 走廊很安静,但偶尔会听见小孩子哭闹还有大人细声细语轻哄着的声音。 这里是……医院吧。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的身体终于吃不消了。 还没有来得及叫人,周遭的夜色已经完完全全地黑了下来,看不见自己的身体,看不见那隐约的,从窗外的缝隙透进来的白色月光。脑袋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脚也不麻了,知觉什么的,在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 …… 我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从最初睁开眼恢复意识虚弱不堪,再到后来,我开始练习下地,在房间摸着冰冷的不锈钢床沿,扶着灰白的墙壁,一点一点地练习走路,像小孩子一样跌跌撞撞地学走路。 跌倒的次数比隔壁房间的小朋友还要多。 每一次,都是因为脚浮肿无力而差点跌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历经无数次的差点跌倒后,我终于还是找回了一些力气,让脚稍微稳妥地站着。 两个星期后,我做到了不用靠扶着墙壁那些辅助工具,靠自己站立着,能独自从房间走到走廊上。 在这两个月的期间里,我曾对我的患病原因跟医生进行了询问。 医生给我的答案是,我是被高空坠物砸伤的,当时砸到头部还有脚,因为头部受伤过重,头骨裂开了,脑袋里面的神经线都断掉了,我原先救助的医院不敢接收我,只能紧急转院送到最有权威的脑科医院的急诊手术室里,进行了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接线捡碎骨的手术工程。 幸运的是,我从死神手里逃脱了,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不幸的是,我却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 第一天苏醒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在最近这段时间才渐渐地想起来了。 但是一些最关键的部分,我却始终都记不起来。 目前我寄放在医院的行李只有一个钱包。钱包里面的是为数不多的现金还有一张身份证,竟然连卡都没有一张。 因此,我曾经在这两个月里一直在担心一件事。 世界上最贵的床是什么? 答案是,病床。 我的医院的每日花费都要上百了,就连后来拆除了呼吸机氧气那些,就剩下单纯的打点滴吃药的费用都要接近一百了。一个月下来,花费的金额是庞大的。 我唯恐我有一天会被医院讨债。但是,医院的护士却告诉我,从我住院开始便有人帮我垫付去钱了。 两个月后—— 我拿着钱包,换上自己进医院前的衣服,出院了。 但是,我在去处这个问题上迷茫了。 我掩着面,坐在路边的一个花坛边上,一脸的沮丧。 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的家在哪里,我的家人是谁,我的工作是什么。 在我苏醒后这段时间,没有人来看过我。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护士忘记跟我说了,我在自己病房门口呆坐了好几天,都没见到来探望我的人。我还试图从每天的刷卡账单里找到帮我垫付医药费的人的名字。 但是,那上面的字迹很潦草,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他是谁,连他的名字我都看不清。 我啊,似乎被熟悉我的人遗弃了。 我现在应该去附近找一间便宜点的旅馆暂住一晚,明天睡醒了再好好想想未来,应该是这样子没错。但是,我现在完全不想起来,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永远在这里常坐不起。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23节 “啊!” …… 明明我都这么倒霉了,为什么还有人从我身上踩过去…… 踩过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压在我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憋着一股气,冷眼瞪着怀里的人。 这个人是个男人,看起来很瘦的样子,但是那个体重是完全不轻的,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压在身上,不用看都知道,我的背肯定被撞到了。 这个人还一直低着头跟我拼命道歉,但是就是不肯把头抬起看我。 听来听去足足有两分钟了,这个压在我身上的男人一直都是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像咒语一样,念得我胸腔里的怒火都快像炸/弹一样快炸开了! 我忍不住,还是说道。 “喂,抬头看我!” 是个男人吗? 怎么跟女人一样啰嗦。 一直婆婆妈妈道歉的人终于抬起脸,看向我。 然而,我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便呆住了。 长相没什么,很平凡,顶多是清秀,白白嫩嫩的模样,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还戴着眼镜,十足的学生气。明明长相普通,可是,我却记得这个人。 这个人,我认识啊! 我记得我见过他的。 但是,他……叫什么? 只有两个字的,是哪两个字? 我烦躁地挠着头发,都快把头发揪下来了,还是想不起这个男人叫什么。 “喂,你……叫什么?” 男人唯唯诺诺地瞅着我,很快地移开目光,小声小声地说道。 “容梓。” 对! 就是这个名字。 所有人我都忘记了,但是我单单就记得这个人,他应该跟我关系匪浅。 这个人让我找到恢复记忆的方法了。 也许,我跟着这个人,我就会想起一切吧。 我瞅着这个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连背后的擦伤都不觉得痛了。 这个男人看似胆小儒弱,但是实际上防备心不小,就算我怎么软磨硬泡,他死都不肯让我靠近他的家门。 无奈之下,我只能暂住在他家附近的酒店里了。 这个男人,就像冬日的一束暖阳,让我稍微感觉到了一点温暖,暖洋洋的,什么茫然,什么绝望,都似乎暂时离我远去了。 当晚,我睡得很香甜,很安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花在研究这个男人的身上。 因为钱剩余的不多了,酒店刚巧在招聘迎宾侍者,我的外形什么都符合,轻易地面试成功,成为了酒店的一名门侍。 在我的紧密观察下,终于将这个男人的情况大概了解了。 容梓单身,没有女朋友,一个人租了一间大单间住,他的工作朝九晚六,周末双休。即便有这么多休假时间,他却不怎么出门,周末除了出门采购一些食材日常用品外,便待在租的房子里了。 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宅男。 我在工作上没有迟到早退,因为迫切需要钱,极力地想要做好这份工作,我认真地将这份工作做到完美,因为我的杰出表现,一个月后,我升职了。 从门侍变成了柜台服务人员。 柜台的工作比较简单,没什么体力活,休息的时间也比较稳定点,这便让我多出更多的时间去靠近容梓。 我经常会在超市菜市场那些地方,制造与容梓的偶遇。 我不清楚容梓是否喜欢男人,我唯一清楚的是,我没了容梓不行。 如果他不喜欢我,那就换我去喜欢他。 容梓对于我来说,他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 也许,在以前,我曾经喜欢过这个男人。 容梓是个很简单的男人,生活作风很简单,我喜欢这样的他。 但是,不管我怎么制造与他的相遇,容梓都无动于衷,甚至在最后一次,他终于受不了了,直接质问我。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就算我再迟钝,这么大的超市,第一次用车子撞到我,我会觉得是偶然,但是你第二次第三次撞到我,我再察觉不到,我就是蠢蛋。” 他终于察觉到我的用意了,这让我终于松了口气。 容梓又瞪着我。 “你笑什么?” 我朝他笑得更灿烂。 我扯着他进了一间咖啡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失忆了,只记得你……” 我将我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对面这个年轻看起来很小的男孩子。 然而,在我说话的过程中却让我发现了一件事。 容梓似乎并没有在听我讲话,他在看我,准备地说是看我的手的动作。 他还问我。 你喜欢喝茉莉花茶?很少有男的会喜欢喝这个的。 我愣了下,才笑着说道。 恩,我喜欢茉莉花,也喜欢喝茶,所以这个花茶最适合我了。 我没想到的是,容梓在听到我这话后,会变得失魂落魄。 他盯着我的手,近乎喃喃自语,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小声,却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 他也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摸着勺子。他也喜欢喝茉莉花茶,他还说过一模一样的这句话。 我愣了下,没有出声。 咖啡馆外面在下雨,馆内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男人心底却似乎也在下雨。他拿着咖啡杯的手攥紧着,浑身在发抖。 不管我说什么话,我都知道,他已经暂时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 也许,我是他口中那个他吧。 咖啡馆的一次相约深谈后,我在容梓租的房子里落脚了。 大单间不大,一个人生活挺大的,两个人就稍微拥挤了些。 这个面积不大的房子里,厨具什么的,都基本齐全了。 在与容梓生活的一个月里,我渐渐地摸清了这个男人最真实的一面。 容梓虽然买了厨具,但他不会煮饭做菜,他最擅长的就是煮泡面,他很少煮粥煮饭,因为他不会炒菜。不是他不会炒,而是真的很难吃,比我做的还难吃。 容梓睡觉的姿势很奇怪,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会蜷缩着身体,将被子都卷在自己身上,然后像肉卷一样整个人圆滚滚地滚进我怀里。 容梓的性子有时候也很迷糊,会忘东忘西,他也有轻微的人群恐惧症,一旦出了这个房间,他就会有点抗拒面对陌生人,不敢与陌生人对上眼,会紧张地说错话,或者重复一句话好几次。所以,他不怎么出门。 但是,即使容梓有再多的缺点,我的视线却从一开始就无法离开他。 我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明明很普通的一个男人,在我眼底,他的一切举止都很可爱,连刚睡醒的模样都特别让人想要扯到怀里好好地亲吻一番。 长时间的独处,让我内心想要容梓的冲动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种情绪膨/胀地越来越大,我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与容梓上/床了。 容梓嘴里的他是一个男人。容梓是个天生的gay,他是因为性向问题不被家人理解,被家人从家里赶了出来,像逃难一样逃到了这个城市,并企图在这个繁荣冷漠的城市里寻找那一抹他认为的温暖。 然后,他无法避免地爱上了那个男人。 结果,那个男人有一天对他说。 不好意思,容梓,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想提前结束了。 容梓问那个男人为什么当初要选择他。 那个男人却说。 因为你看起来很可爱,但是现在你让我烦了。 在容梓喝醉说的这番话,成了一条导火线,将我内心的想法都点燃了,包括我的那点残余记忆。 我捧着容梓的脸,接连不断地吻着他的嘴唇。 容梓全身上下,我最满意的就是他的嘴唇。 红红的,薄薄的,很柔软的,不性感,却很可爱。 对的,我喜欢容梓的理由是他很可爱。 但是,这个理由是表面上。 在离开容梓后,我突然发现,我喜欢容梓的真正理由是。 我啊,想活成像容梓这样的人,因为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开心地大笑,这个世界上的那些悲伤的事似乎离他很远。我看见的容梓一直都是笑着面对我的。 “你干什么?” 虽然喝醉了,但容梓却还是伸出手,推着我。他在抗拒我的靠近。 我只能一边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脱下他身上的睡衣。 没了睡衣的遮掩下,容梓就像一个刚出生的赤条条的婴儿,全身上下的皮肤雪白,在灯光下带着柔和的光芒。我轻咬啃舔着他最敏感的胸前。 容梓在我怀里蜷缩着。 “容梓,你还是这么可爱。” 我俯在他耳边说道。 刚才还抗拒着我的人身体僵硬了下,推着我的动作更加剧烈,还伴随着身体的发抖。 我担心他,停下了动作,将人搂紧。 容梓闭着眼,开始回吻我。他的手摸索着我的脸,捧着我的下巴,用嘴唇贴紧我的嘴唇。 在这个时候,我才听到他在说着一句话。 “你回来找我了,对吧。你后悔了是吧,那些人你都玩腻了,所以你还是回来找我了,对吗?我是不是很贱啊!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好玩啊?” “没有。” 我吻了一下,才连忙说道。 容梓却慌慌张张地拉扯着我,双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扯到他面前。 “好吧,我也觉得我很贱啊。可是,我爱你啊!” 容梓决绝的态度吓到了我,我不得不放轻了动作,努力让他舒服点。 容梓自动地张开双腿,明明身体绷紧着,却催促我进入他体内。 在我们合二为一的时候,容梓仰高了白皙的脖颈,痛苦地皱着双眉,却不肯轻易放开我。 “痛吗?” 没有前戏就这么进入,肯定是会伤到了他的。 结果他却摇摇头。 “快点!” 我只得低下头,重新吻住了他,便带着他缓慢地律动起来。 …… 在那一天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容梓一直铁青着脸,对我很生气。 在我哄得容梓高兴,重新归入我怀里的时候,我从电视上看到了苗岫的新闻发布会。 “是的,我爱他……” 爱他,是吧? 我对苗岫这话完全不觉得高兴,但奇怪的是,我也没有觉得生气。 就在前段时间里,苗家的人来找我了。那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女人,让我跟她合作,把苗岫与苏斐的事情捅给媒体。 在那个女人的认知里,她觉得苏斐以前针对过我,我跟他是仇人,跟她合作十分恰当。 女人还用医药费来威胁我,并用金钱诱/惑我帮她。 但是,却被我拒绝了。 每次想到那个女人惊讶的嘴脸,想起一次就想笑一次。 苏斐与苗岫,他们生活的世界已经不再跟我有所关联了。我把身体还给了他,他占有我的所有,我努力了那么久的一切,通通化为泡沫了。 虽然觉得可惜,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现在都无所谓。 “你怎么了?” 容梓一脸担忧地摸着我的脸,他主动地献上吻。 容梓早就在我的解释下,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在公司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当时还是我的模样的苏斐,他的办公室跟苏斐隔了一层,上班的时候苏斐已经在办公室了,下班的时候苏斐还没下班。若不是我主动去找容梓,他也不会跟我有所交集。 从我嘴里听到了我的名字,他不是没有吃惊的。我还向他解释了那个诡异的重生日子。 容梓觉得我在说谎,但他觉得那些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他爱的人还是原来的我就好了。 我与苏斐之间,实际上是我占的便宜比较多,现在我得到了我要的东西,针对苏斐,我只能是自讨苦吃,这是何必呢? 我低声笑着,回吻了他,抱着容梓往床/上走去。 这个地方太小了,以后,我会让容梓住上更大的地方的。那个地方,才是属于我跟容梓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是谁吧…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8 23:47:10 攻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9 00:35:34 三观不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9 10:14:09 读者“攻昱”,灌溉营养液+1020160929 00:35:28 读者“攻昱”,灌溉营养液+2020160927 01:10:20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925 13:57:39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2020160922 02:33:00 读者“晚晩”,灌溉营养液+420160921 16:42:20 读者“看文”,灌溉营养液+120160918 00:19:53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20160914 02:06:47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1020160911 09:41:02 读者“月蛮清酒”,灌溉营养液+2020160911 09:40:53 谢谢大家了~ 第57章 番外二 番外二医生,我这里疼 我叫宋家笙,是一家公立医院的住院医师,平常活动的圈子很小,一般都是在医院跟家里两边打转。 但是,我的工作却一点都不轻松。公立医院不管是什么时候,来看诊的医患数量极其多,住院部的床位都人满为患了,有的时候连走廊都变成简陋的病房,床位会从病房里排放出来。 我的时间一天到晚都是在医院里打转着,早上上班有的时候连晚上都要值班,以至于我到现在已经二十七岁了,老大不小了,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当然,这里的原因不止一个,一方面是我本身忙的原因,一方面是我的身边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阻力。 那个阻力的名字叫林荣。 其实,我原先是喜欢过一个女孩子的,跟我在不同的单位,我们还是父母介绍下认识的,我对那个女孩子挺有好感的。 斯斯文文,谈吐优雅,举手投足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完完全全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她也不是花瓶,本身挺有能力的,二十几岁就靠着自己坐上了公司经理的位置。在医院看多了病弱的女性,我更喜欢这种性格自强独立的女孩子。 而且,她似乎也挺喜欢我现在从事的这个职业。当我说出我在医院上班的时候,虽然她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我还是能看到她眼底有一道光快速地闪过消失了。 我跟这个女孩子约会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人。 林荣简直就是我情路上的杀手。 林荣是我的青梅竹马,但是我跟他之间除了小时候住在隔壁的短暂友情之外,在搬家长大后我们在生活上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如果要认真说的话,我跟林荣就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的普通朋友。 小时候的林荣就是个漂亮的孩子,唇红齿白,头发乌黑,在同龄的孩子中他就像个瓷娃娃一样,而且还经常生病。每次我们几个孩子玩的时候,他总是在一旁看着,因为大家都怕他又生病了,还被林荣的妈妈警告过不要太靠近林荣,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带林荣一起玩。 我只是因为林荣长得好看,虽然不喜欢他病娇娇像女孩子一样,但还是会不时地留意他,分给他糖果吃,给他讲我从书上看来的故事。 小时候的林荣话很少,基本都是他听我说,然后抿着小嘴,在一旁轻轻地笑着。 后来,我搬家了,跟着父母一块去了外地,直到我二十四岁的时候才回到g市,并在g市的医院里当了医生,才从此在g市彻底扎根了。 在平安夜那晚,我第一次见到了林荣。 那是我跟那个女孩子的最后一次约会。 当时的林荣穿着一身裁剪修身的黑色西装,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围巾,出现在我跟那个女孩子的面前。 我还没认出林荣,他却咧着嘴,笑得像从书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好看。 “嗨,好久不见了。” 明明我跟那个女孩子的手臂贴在一起,他还伸过手,扯过我的手,握住我,将我的手硬生生从那个女孩子的身旁拿开。 我跟傻子一样,傻傻地望着这个陌生的漂亮男人。 还问他。 “请问你是?” 然而,这个问题在我问出口的时候,我的脑子其实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林荣。 对的,小时候隔壁的瓷娃娃。 结果,这个瓷娃娃十七年没见面了,却突然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男人,还硬生生地抢走了我的风头,让我中意的女孩子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在林荣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荣看。 还借故问我。 “这位先生是?” 我看着这个女孩子,明明知道她的用意,借着我搭上林荣。结果,我还是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林荣。” 我这么简洁的介绍似乎还引起了林荣的不满,他的目光淡淡地从我身上移开,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低调优雅的黑色底名片上面烫金印着,荣华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林荣。 哦,总经理了,真是伟大。 我瞪着林荣,猛地发现了林荣的用意。 身边的女孩子的话题在一分钟后变成了关于林荣现在是否单身,是否结婚了,家中父母是否俱在,住址在何处这类相亲专用的调查户口关键问题。 林荣都一一笑着回答了。 他还嫌站在街上说话太没情调了,带着我们进了附近一家西餐厅,还按照我的口味点了七分熟的黑椒牛扒 ,还体贴地给女士拉出椅子,仔细地询问女士的喜好点菜。 我愤愤不平地憋住气,手拿着刀叉,盯着牛扒,却十足倒了胃口,完全没有一点胃口。 气都气饱了。 最后,我索性端了杯温水,靠在椅背上,听着这个大灯泡怎么成功勾搭我今晚的女伴。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林荣的知识面广泛地可怕,不管是任何话题都能插上嘴,而且还能给予专业的意见,当然,除了医学方面。 林荣很懂得谦虚的分寸,他在一开始就坦言自己对医学不了解,还让我适时地说上几句话。林荣与我的女伴谈论的更多话题是放在金融上。 他们都是在这方面的强者,我则是听得云里雾里。 直到女伴有事先行离开了,我这个隐形人才终于有机会再度露面说话了。 就在我刚想说话的时候,林荣却勾着嘴角,冷笑道。 “啧啧,都是差不多的品性。明天估计会主动打电话约我出来,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我嘴里刚准备要吐出口的话瞬间卡在喉咙处,咽不下去吞不出来,弄得我难受至极。 林荣的模样跟刚才在女伴面前的模样截然相反,从一个优雅高贵的翩翩少爷的嘴脸瞬间变成一个说话刻薄毒舌的市侩商人。这样的转变实在让我措不及手。 我憋了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林荣却伸手探向我,手扯住我的脖子,力度不小,直接让我撞在桌子边缘上,他的脸距离我很近,近到我很清楚地看见他弯弯翘起的睫毛,又长又密。 林荣有一双很漂亮的黑色眸子,像黑夜里的星星。 我愣了下神。 林荣的手指已经摸上我的下巴,冷笑道。 “那个女人我认识的,上周说要采访我,结果被我的助理拒之门外了。现在她却假装不认识我,明摆着就是要借着你这个傻逼来搭上我……宋家笙,这么久不见,你的眼光就这样?” 我的眼睛盯着下巴上的手。 那手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是一双适合拿手术刀的漂亮手,可惜是用在充满铜臭味的商人身上。 真是可惜了。 “你在看什么?” 似乎是我的沉默反而惹恼了他。 我只能无奈地摊开手,耸耸肩膀。 “没办法。我的眼神不好。” 就是我的眼神再好,在林荣面前,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赚钱不如林荣,长得没有林荣在女孩子面前讨喜,世面什么的都很狭窄。这么一比较,如果我是女人,我都会选择林荣了。 我找了理由,从西餐厅里出来。 远离这个从小到大的灾星,我的生活才能恢复正常。 每次见到林荣的脸,都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那是个噩梦一样的回忆。 结果,林荣却从我的后面追了上来。 在这次久违的见面中,他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我林荣喜欢一个人,一个叫宋家笙的男人。” 那次后,我吓得连回答都没有,直接逃走了。 狼狈不堪,还把鞋子跑掉了,但是连回头都不敢,生怕后面的人会追上来,直接光着一只脚拦住了计程车,直接飞奔回家。 在那次见面后,好几个晚上,我接连做了几个噩梦,梦里都是林荣那张漂亮的瓷娃娃脸。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林荣了。 但是,几个月后,我又见到了林荣那张惹祸的脸。 半年零三个月后—— 医院收了一个紧急病患,病患的身份还大有来头,连院长都跟这个人有交情,已经不怎么主刀动手术的院长竟然亲自给这个病患当主刀医生。 医院的护士闲着没事,都在讨论这个病患的身份,我好奇地听了一下,却发觉是个不认识的名字,之后,便去巡房了。 例行的巡房时间,原本有主任跟助手同行的,结果他们都在手术室里还没出来,只能我一个人巡房了。 巡房的过程很简单也很顺利,在巡到最后一间房的时候,我一推开门,就反射性地缩回脚,拉上门,转过身。 假装已经看过这个病房了,但是里面的人却似乎不想放过我。 在我放开门把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可以让我听到。 “哦,宋家笙,你这是准备离开了吗?还没查看我的状况呢!” 我叹了口气,重新地扭开门,走了进去。 硬着头皮,走到了床边。 “喂,抬起头看我。” 这个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瞪眼看向他。 床上的人半躺着,一张漂亮的脸苍白了不少,正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我努力地说服自己,这个人是病患,我是医生,我必须用医者的宽大胸襟关怀他,死都要关怀他! 暗自深呼吸了口气,才终于让激动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下来。 林荣割了盲肠,手术刀口在右腹下端。我撩起他宽大的蓝白色病服,上面刀口不大,但需要时间来愈合。 他本身还有咽喉方面的问题,总是会咳嗽几声,遇上天气骤变的时候,他就咳嗽得更厉害了。 也幸亏他没有吸烟方面的不良爱好。 我拿起床尾的病历登记进行登记。 准备离去的时候,却有点艰难,动不了。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衣角。 扯住我衣角的主人正冷笑地看着我。 “干什么?” 我的耐心全耗尽了。明明我自觉脾气不错,在科室是最受欢迎的年轻医生之一了,但是遇上这个惹祸精,我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最没有耐心,脾气最坏的人。 “医生,我这里疼。” 我的眉头打结了。 “哪里疼?” 我疑惑地望着他指的问题。 td,这是什么位置! 裤子上凸出翘起的位置是搞什么! 我愣神的时候,手已经被拉扯着按住那个器具了。 “医生,你帮帮我嘛。” …… 两分钟后,我冷笑着用力抓住那个东西,耳边是这个人的尖叫声。 然而,下一秒,我却被他打败了。 “啊,对,就是这样……啊……好爽啊……” …… 不管我怎么用力,这个人却似乎一点都不难受,叫得更大声,我都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我慌忙松开了,恼羞成怒,用力扒开这个人的手,转身走人。 第二天,我还是依旧见到这个不知道脸皮厚三个字怎么写的男人。 擦! 就算我怎么拜托其他的医生,竟然都没有人跟我换,理由是,这个男人说我这个医生不错,指名让我来看诊! 怎么躲避都不是办法。 我进去的时候,病房意外得很安静,连灯都没有打开,窗帘掩得严严实实的。虽然我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探访他的人,但床边却多了昨天没见到的一堆花篮。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地放地很轻很轻,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他的被子都没盖好,上半身露在外面,衣服遮不住肚子,白白嫩嫩的肚皮在空气中。 我尽量使自己的动静小点,慢慢地撩起那人的衣服,就在他右侧腹部即将看到的时候…… “宋家笙,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个喜好呢,喜欢偷窥人吗?” 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醒了。 他的双手交握,头枕在手上,一副懒洋洋的惬意模样。 撩高他衣服的手没有退回去,我反而更坚定了要看他伤口的决心。 伤口缝合得很好,没有渗血,没有感染,恢复地不错。 我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我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双手,我的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推了一下,向床上前倾。 我回神的时候,林荣漂亮的五官近在咫尺,鼻尖抵着鼻尖,他呼吸的气息都喷洒在我脸上。 “宋家笙,我想尝下你的滋味。”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嘴巴上已经贴上了一个柔软湿热的东西。 我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了嘴巴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舌头正撬开了我的牙齿,轻松地进入,勾住了我的舌头。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重回他的时代 作者:BB茶 第24节 …… 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恩,很不赖。 软软的,还带着一点香味还有甜味。 我情不自禁地索要更多,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人推向自己,离自己靠得更近。 有了第一次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明明不想承认,觉得自己不喜欢林荣,我不喜欢男人的,但无可避免的,我还是跟林荣在医院的诊室里,各个角落里接吻。 偶尔值完夜班,我还会跟林荣见面,接吻之后便是做/爱。 林荣的经验很丰富,完全轻车熟路地指引我要用什么体位最为舒服。 林荣喜欢主导地位,他用后面含住我的器/具,却趴在我身上,自己努力地摇动着,靠着他的努力,我们进入高/潮。 但是,与他接触越多,我就越受不了他在男女方面上的随意。 他会上新闻,成为八卦报纸的主角。 他的每一次八卦都离不开桃色新闻,那些男男女女各个俊美漂亮,跟他有极大的暧昧。 他厌恶我的忙碌,没有时间跟他独处。我厌烦他的到处留情,滥/交。 最后一次争吵,我直接跟他摊牌了。 “林荣,如果你跟以前那些人还断不干净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 林荣却是冷笑着。 “你觉得我很贱?不啊,相反地,我觉得我断得很干净啊,那些人都是主动来找我的,他们看中的是我的地位,我手里的钱啊。我没钱的时候,在他们眼中,我连屁都不是。” 我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却靠近我,扯着我手,逼着我直视他。 “喂,宋家笙,我后面可是初次呢,可是为你保留了十七年了。当年还是你主动调戏我,吻了我,却像个胆小鬼一样离开了,还搬家,这么多年没有任何消息,让我等了你十七年!” “十七年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虽然小,不是很懂,可是这么多年了,只有你一直在我心里,我一直想着跟你见面是什么样的情形,结果你可好了,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你们看起来如果没有人插足就要结婚的样子!你结婚了,那我怎么办?” 林荣的声音尖锐,他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他在我面前将我视作多年的噩梦重新揭开,让我惊慌,不知道作何反应。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捏住这人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对准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下去。 好吧,如果你等了我这么久,那我就试着努力挤出时间来陪你。 你等了我十七年,我用一辈子来回报你,公平吧? …… “医生,我这里疼……” “这里是吗?我用点力,你还疼吗?” “恩哼,请再进入一点……啊,对,就是那里,用力一点!” 我垫高了林荣的腰部,分开他的双腿,狠狠地冲刺了进去。 林荣就喜欢这种高难度,又痛得歇斯底里的姿势。 如果受伤了,我可以全程服务,洗澡睡觉伺候吃饭,一条龙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后一章了我还因为家猫走失了而晚更新,所以今晚防盗章3000+,正文5000+,早买的大家会优惠点。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啊,尤其是三观不正、清酒、20008329、火蓝天光,攻昱、格子衫,以及许多投雷又不轻易冒泡的大家。这个文其实是14年的坑了,因为大家催着更,所以修改了大纲,从两章开始填坑了。我会把专栏的坑都填完的,因为我有强迫症。接下来填坑的就是耽美或者女尊了~三观不正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9 10:14:09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9 23:38:37 小小格子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30 15:45:02 第58章 番外三 番外三我在等你 他这几个月遇到的事情估计跟别人说,别人都以为他是在发白日梦说胡话了。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这几个月碰见的事情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发生在他身上。 苏斐站在楼顶,等着那个人的慢慢靠近。 楼顶的风很大,正如同那天他站在自家家门口遇见的那阵怪风。 明明是晴空万里,太阳火辣辣得热,连点风都没有,结果在他推开门,踏出脚步的那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极其地大,直接迎面吹来。 风不是夏日里的热风,而是带着冬天里特有的冷冽,刮得他薄薄的脸皮直生疼,他连眼睛都疼得没法睁开,不得不抬起手,挡在眼前。 然而,那股风在耳边吹得越来越大,最后,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他身处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 明明上一秒还站在家门口,这一秒却站在一个奇怪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十分得热闹,但是十字路口边设置的路标却是他从没见过的。g市那么大,他作为本地人都逛遍了,就算是最近新起了不少新楼盘,改了一些老旧的路标,那些新路标他还是记得住的。 他发誓,这些路标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苏斐茫然又惊恐地站在路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理会下他。他也不太习惯低声下气问陌生人,只能生着闷气,像柱子一样僵硬着身体杵在那里。 直到十分钟后—— 有人拍了他的肩头一下,并问他。 “喂,没事吧。” 问他这话的人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形象邋遢,留着络腮胡子,戴着无框眼镜,身着黑色皮衣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四十岁左右的老男人。 苏斐愣了下,没有做声。 他的直觉一直都很准的,下意识地,这里很怪,这个男人也让他觉得很奇怪。他不敢随便应声,就怕有什么阴谋论在谋划着他。 老男人打量了苏斐几眼,愣了下,然后又笑了。 “你在怕我?” 苏斐摇头。 老男人又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头,才说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两个月前,你不是昏迷了一次吗?我在路上碰到你,给你了一个东西。你现在还戴着吧。” 还没等苏斐回应,老男人已经一把抓住他两只手,冷眼望着。 苏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手腕上除了他平时戴惯的东西外,便再无其他的了。 “我给你的东西呢?” 见苏斐还疑惑着,他连忙说道。 “就是那个像表一样的东西啊。” 苏斐盯着这个老男人看了好久,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焦急,才终于开口说道。 “那个手表啊……我放在家里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手表是干嘛的?” 两个月前,在苗岫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吻他后,他便惊讶地冒着雨,从苗岫的家跑了出来。 因为震惊,不敢相信,一路狂奔回家,身上都淋湿了,家里没人,他直接躺在地上发呆到天亮。 结果,第二天他便感冒了。 他的父母当时都在外地出差,连平日负责煮饭的阿姨都临时请假回了老家,没人知道他发烧感冒了。 昏昏沉沉拿着钥匙出了门,结果还倒在路边。 当时就是这个老男人叫醒了他,还送他到医院。 临走前,还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老男人嘴里提到的手表。 那手表的造型普通,他一向不喜欢戴手表,又嫌弃手表外形老土,便没戴,一直扔在抽屉里。 没想到,现在老男人竟然会紧张地问那个手表的去处。 真是稀奇。 老男人听到他这话,突然伸出手,揪住他的衣领,将苏斐扯到他面前。 “你知道那是什么手表吗?可不是一般的手表。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的。如果你想改变什么的话,它可以帮你的。” 老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些,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那可是可以穿越到未来的。你难道不想看看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吗?” 未来? 不是没有人会心动的。 他的内心开始动摇,并且迫不及待要回家去。 老男人见他如此,才终于松开了他。 “你的名字叫苏斐吧。上次我听见你说的。苏斐……那手表有两个芯片,一个是主芯片,一个是副芯片,区别就是可以在未来或者过去停留时间的长短。” 临走前,老男人还絮絮叨叨的,跟老头子一样啰嗦。 “喂,大叔,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回去啊?” 苏斐憋了半天,才终于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老男人却以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他,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乐得张嘴一笑。 “呵呵,这里是你的家门口啊。你以为是哪里?” 苏斐瞅了四周,却还是十字路口的模样。 这算什么家门口啊? 他可不记得自己的家在路中间的。 老男人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霹雳巴拉地按了一堆键。两秒后,陌生的四周风景开始急剧往后缩,包括十字路口与路标,这一切都渐渐地透明化,然后…… 苏斐看到家门口的绿化带,以及身后的大门。 他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这个老男人。 老男人迈着步子,转过身,便走了。 夏天的热风的将他嘴里说出的话吹向了苏斐。 “傻子吗?没见过高科技吗?难不成以为是做梦吗?” …… 在那之后,苏斐便回了家,快步进入房间,拉开抽屉,将那手表抽了出来。 按照老男人所说的,他在手表的正中间看到了镶嵌在中间的两块闪着亮光的银色芯片。芯片很小,几乎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其中一块芯片上写着一个字。 主。 这块就是老男人口中所说的,那块主芯片。 苏斐看向了另一块芯片。 这块是主芯片,那另一块就是副芯片。 苏斐虽然很想知道未来的自己怎么样,但老男人出现的时机很凑巧,而且说话疯疯癫癫的,他的话真假难辨。 苏斐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放置手表的黑色盒子被苏斐随手扔在了角落里。苏斐过去捡起,从里面翻出了一块白色塑料。 塑料还写着说明书三个字。 苏斐的手刚碰上去,白色塑料便发光了。塑料的中间部分开始透明化,过了会儿上面开始浮动了一些字。 字是繁体的,苏斐辨认了半天,才终于看懂了。 按照说明书的指示,他拿起手表,按住两块芯片的中间部分,用力一掰,芯片分开了,脱落的副芯片底下有一小圈透明的带子,像戒指的形状。 苏斐观察了半天,并没有立刻戴上。 几天后,苏斐在苗岫公司外面徘徊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浑身酒味,被保安用力地挡在大厦门口,甚至还出动了警棍对那男人拳打脚踢。 即便如此,苏斐还是从那个身材肥胖的男人嘴里听到了苗岫的名字。 “苗岫,我爱你啊!为什么不肯见我?” 一边嚷着,还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那模样,那丑态,那充满爱意的宣言,简直是令人作呕。 苏斐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慢慢地靠近这个酒鬼。 从酒鬼身上翻出了身份证之类的证明材料,苏斐打了电话给认识的人仔细调查了这个酒鬼的身份。 结果这个酒鬼的遭遇没有让他吃惊,反而是他对苗岫的疯狂着迷让他大大地震惊了一把。苗岫最近一直在怀疑有人跟踪他,苏斐当时还在嘲笑他是想太多了。 苏斐搞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只是好奇一件事。 如果让这个胖子回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会缠着苗岫吗? 如果苗岫喜欢上这个胖子,那我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了,苗岫不会变成那些人一样恶心了吧? 苏斐将胖子拖上自己的车,带回了自己的家。 从房间里拿出主副芯片。 他犹豫了下,想到那老男人提到主芯片的奇怪眼神,又极力地鼓吹他戴这个主芯片,苏斐便将立刻将主芯片戴上了胖子的手腕上,他自己则戴上了副芯片。 芯片一旦被戴上,便会自动启动。 机器冰冷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了起来。 【主人,您有两次机会可以转换身份,可以变成您想要的人,过上那个人的生活,选择回到过去或者未来。】苏斐对这话疑惑不解。 难道可以选择过别人的人生? 苏斐转头看向昏迷中的胖子。 胖子的手腕上的手表屏幕中间显示了一些字。 上面详细地解释了手表的用意。 手表就像个作弊器,是个系统一样的东西,可以让佩戴者进入未来或者过去,但必须要按照系统指派的任务一一去完成。里面有攻略的目标,还有辅助任务完成的工具。 跟他有区别的是,胖子一旦选择了任务人物,他就必须在未来或者过去的世界里待上完整的一年。而他呢,时间很短,只有一个月。 他并没有被指派要完成什么任务,只是跟随着主芯片一块进入主芯片选择的第一个世界。 苏斐想了下,按了下手表上未来的选择键。 然而,他所以为的未来应该是一片璀璨的光明未来,结果,他却得知了苗岫死亡的事实。 就算怎么讨厌苗岫,觉得苗岫恶心,他都无法接受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他用胖子的手表多次调动了时间轴,不断地后退后退,将时间倒转回苗岫死前。 然而,在苏斐看到害死苗岫的凶手是自己的时候,他已经被吓住了。 无论是未来的世界里没有苗岫存在的这件事,还是他就是逼迫苗岫最终迈向死亡的凶手这件事,他都通通无法接受。 只是,在他处以呆愣状态的时候,原本一直昏睡的人竟然从他的控制下挣脱了。 那胖子还咬牙切齿地质问他。 “为什么你要杀死苗岫?为什么!” 苏斐没想到的是,这个胖子竟然会假借昏睡,看清楚了未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还得知了手表的用法。 苏斐与胖子在争执中,胖子按下了转换任务人物的身份。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让苗岫就这样去死。” 安志宗变成了苏斐的模样,调转了时间轴,却导致了系统设置了更高难度的关卡,让未来的苏斐跟苗岫一起回到了过去。 并指定了苗岫作为安志宗的攻略对象。 如果攻略对象失败,安志宗就要彻底消失在过去。 因为转换了身份,作为附加条件,副芯片的佩戴者则无论主芯片攻略任务是否成功,都会因为历史的改变而彻底消失。 苏斐从安志宗的手表里清清楚楚地听到机器用极其冰冷平淡的语调解释着他的命运,一时愣在原地。 他被迫跟着安志宗进入了过去的时空。 然而,他却没有时间过多地参与,在被迫离开这个时空的时候,他为了自身的未来,在一个未来的自己必然会去到的旅游景点写了一张纸条,叮嘱了便利屋的老板一定要交给一个名叫苏斐的男人手中。 他以为自己对这一切的到来已经坦然接受,可以很平静地接受会消失的安排。 这种自以为是的平静却在看到苗岫的那一刻,彻底地被打破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未来的自己已经带着苗岫来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站在未来自己的身旁的人。 那个偷吻了他并跟他告白的男人,在未来的自己与未来的苗岫交换了时空后,这个男人也自然知道了一切。 知道了他是间接逼迫他自杀的凶手。 苗岫脸上全是对他的怒意。 苏斐朝着苗岫走了过去。 现在的他们,都是没有了实体的人,他的手很自然地碰到了苗岫的手。 苗岫的手指依旧带着他熟悉的温度。体温不像一般人那般,夏天凉冬天热,苗岫是无论一年四季都是这么低温的。 苗岫很怕冷,却老是会在冬天的时候把外套让给他,还嘲笑他比自己还脆弱。明明就被冻得牙齿打寒颤,还要死撑着。 苗岫想挣脱,他却握紧了,并将人扯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眼睛凝视着苗岫。 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慢慢地抚摸上苗岫的脸。 “阿岫,我觉得我是爱着你的。从很久很久以前……你不知道的是,在你偷吻我的时候,我的心跳跳得很快,就像现在一样……” 他拉着苗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他以为是害怕苗岫而心跳加速,但是他忘记的是,紧张也会令心跳加速。 “那又怎么样?” 苗岫咬牙切齿地瞪眼望他。 苏斐低声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回应你的告白而已。” 这话反倒让苗岫愣住了。 苏斐低下头,嘴唇轻轻地贴上了那凉薄的两片唇,吻住了他。 苗岫的滋味跟女人不一样,但却是又那么奇妙地吸引他。 跟这个人一块消失的话,他想,他应该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阿岫,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所以……如果你恨我的话,就一直这样恨下去吧,反正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笑了笑,又吻住了苗岫。 苗岫挣扎了几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渐渐卸下了全身的力气,并开始回应他。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相拥着,身体渐渐地透明了,直到再也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们,彻底地消失在过去的长河里。 只有苏斐知道,他的手一直攥紧着苗岫,苗岫跟着他的脚步,一个步一步地迈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有任何的增加了~接下来更新的是女尊文《生人勿近》,有兴趣的亲请看我的专栏,后天更新。 月蛮清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02 13:18:57 伪文艺饭少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04 02:08:39 谢谢清酒与文艺饭少女的地雷~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书包 bookbao 】 第2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