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蓝之执拗总裁》 正文 第1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节 书名: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 文案: 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明明心里在乎,却不懂表达?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关泽予;蓝政庭 ┃ 配角:原曲凡;关依琳;斯瞳;黎涵;蓝政轩;卓啸;乌鲁石;欧阳砚等 ┃ 其它:关蓝专属系列! ☆、第01章 挖坑 原曲凡从外面开门进来,他本来想到了要敲门,然而面对一个冰冷冷的办公门,他本能的反应还是先下手为强,反正进都进了,也不必急于行使职责,那些所谓的礼貌准则,全权交由其它部门管理者模范示威,他的习惯从来都是但凡涉及冠鹰总裁办公室的一切原则性失误,那都是我和他太熟,搬不出那套礼仪规范,所以就免了。 雯秘书在市场经理的脚步之后,她也来到上司的办公室门外,当然,作为秘书,她的行为规范首要先敲门,然后再推开门。 关泽予抬头看到偷偷溜进来的人,那人踮起脚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用说也猜得□□不离十,无非想大吼一声。 雯秘书说,“抱歉,原经理也在啊?” 原曲凡回头望一眼素来兢兢业业尽职守则的雯秘书,他说,“你要是再晚一步,我保不准能让你们总裁心脏病复发。” 关泽予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他说,“我还没有耳聋目盲。”他虽然走神了,但还不至于神魂颠倒,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即使动静不大,但能听得清楚。 雯秘书说,“总裁,有一份报告需要您签署。” 原曲凡自顾走到沙发里就坐,他把这里当成了家,这已经养成一种习惯,而且这种习惯正在往恶性方面发展。 关泽予接过文件,拿了签字笔,在那白字黑字的右下角划了几道熟悉成惯性的比划,那也就算是他个人的标准大名了,核准的报告,一般就这个程序,经过最后流程,最高的首席执行官签字确认,然后盖上公章证明效用。 雯秘书说,“咖啡需要换吗?”她指着半杯凉透的咖啡,今天很意外,每天正常消耗两杯咖啡,今天第一杯还剩大半,而且凉透了。 关泽予把文件合上,交出去,他说,“四点半的会议,交由行政主任主持,我就不参加了。” 雯秘书双手接过文件,她还想说什么,可余光瞥见坐远处的原经理翻着不知名的文件,大致明白了接下来的内容,故而说,“好的。” 原曲凡坐在沙发里,远看尽忠职守鞠躬尽瘁的女秘书带上门出去,他忍不住揶揄起来,“都说秘书是总裁的情人,可我看雯秘书好像是你的奴婢,尽管察言观色唯命是从,其它完全一概不知不敢多嘴,关泽予,你到底有多独载?” 关泽予起身走过来,他无视坐在沙发里风情万种的原少爷,眼睛只看着对方手中的似乎很有分量的资料。 那不是有关大项目的报价单,也不是哪家公司的私密文件,纯粹就属于一个人的私密档案。 原曲凡把文件塞在怀里,他一副想要看,来,脱我衣服。 关泽予坐在沙发一头,他说,“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去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再帮你脱。” 原曲凡五官扭曲,他说,“流氓。” 关泽予如愿接到了递来的文件,他说,“男人的本色是什么?” 原曲凡想了想说,当然是流氓,但看着眼前的男人哪够本色,他要钱有钱,要相貌有相貌,当然,除了要情无情。 “哎,蓝政庭才回国不久,你就迫不及待的搜查他个人信息,这行为做法妥当吗?” 关泽予翻掉那简历似的文件,他说,“这是网上下载的资料,我要的不是这些。” 原曲凡转身去倒了一杯水,他边喝水边捡起办公桌上的纸飞机啧啧,“你到底有多无聊,居然有空去折纸飞机?” 关泽予转头看了一眼,他刚才嫌闷得慌,所以随便捏了一张白纸折叠,没想到它成了纸飞机的形状。 “说正事,蓝政庭的档案能不能查?” 原曲凡回到座位里,他说,“不能。” “你也有办不到的事?” “笑话。” “那……”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查他?人家才回国,未曾得罪你,无端端干嘛要查他?” 关泽予把手上的垃圾资料扔掉,他说,“映辉的新总裁确定了吗?” “不是蓝政轩吗?” “最近传出的消息?” “据说他们要换执行官。” “那这个执行官是谁?” “我会告诉你是蓝政庭吗?” “哼,原经理这么绕着有意思吗,我有没有没告诉过你,做事如果可以直线行走,就不要试图拐弯抹角。最好是一条直线走到底。” 原曲凡鼻子里哼出一团烟雾,他把杯子搁在桌上,捡起了被扔掉的资料,当即转身出门。 他说,“要是可以直线行走,谁还会去绕地球转圈圈?你当我闲着没事儿干?” 关泽予想说,难道不是吗?你天天下班不是去吃喝玩乐就是去花天酒地,说到底是因为工作太轻松了所以才有那么多时间去挥霍。 原曲凡走出门又钻回来,他说,“蓝政庭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关泽予想也不想,他说,“很好办,把你拉出去报销就对了。” 原曲凡:“…………”你妹!!! 他带上门出去,风云残卷般扫过办公室里各部门管理的门口,见一个即对一个说,“月底你们总裁要请大家去ktv唱歌,他全权报销,大家做好发疯入魔准备!” 关泽予坐在办公室里,眼皮不由多跳了几下,他说,“你刚才跟大家说了什么?” 原曲凡站在电梯里,他说,“没什么,大家都深深的表示感谢关总请客,月底一定要酣畅淋漓high上场,希望关总到时能莅临位场考察。” 雯秘书淡定的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听候发落,她说,“大家都传开了。” 关泽予恨得咬牙切齿,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被一只妖虐害死千百下,而且每次都是大放血,不过公司里的人员个个都只记得感谢市场部的原经理掏心掏肺,却没有人去诚谢作为最高领导的恩情,那是他的钱!!! 雯秘书说,“要不要做安排?” 关泽予挥挥手,他说,“拨款。” 他知道原经理那是什么意思,明着说是被讹了,按理说是用心良苦,他这是给冠鹰的总裁积德了。 雯秘书说,“映辉的创意总监打电话来预约与您在周末见一面,您看要不要抽出时间调度?” 关泽予看着手上的数据报表,他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预约?” 雯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答,“今天下午。” 关泽予把报告交还回去,他说,“安排在周六下午七点。” ☆、第02章 勿施 六年后,当再次见到昔年面试过自己的前辈,如今对方仍旧担当映辉高层的管理者,而自己则是冠鹰的最高首席执行官,这老天开的玩笑还真厚此薄彼,当年原本想进入映辉高层的现今冠鹰管理者,他转身一变,只一蹦就直接跳上了最高的台阶,简直不能让人再愉快生活。 姚证桦说,“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一转眼六年过去。” 关泽予轻轻摇动手中的酒杯,那暗红的酒液在水晶杯里反复浮沉,他说,“姚总今天找我来,单纯是为了感慨吗?”本来刚开始还感觉意外,不过很快又释然的接受了邀约,他并没有借此进一步探询心里的答案。 姚证桦不知其中的因果缘来,他说,“我来找你,是为了人力资源部的事情。” 关泽予放下手中的酒杯,他不喜欢喝红酒,只要了解过他的人都知道,就除了对面的这位映辉创意部的高级总监,他匆匆忙忙的赶来见面,什么也没有准备,就为了说通一件事,关于冠鹰和映辉互相抢人的消息。 以前是映辉想要什么人,冠鹰都绝对争不过,而如今,世道变了,竟换做是冠鹰只要认定了什么人,映辉动都别想动。 听闻映辉最近又请了猎手,挖空心思要请一个人,谁知那人也不是好请的弥勒佛,一面以静制动,一面又在暗暗的运功,就想给自己抽出一张出敌致胜的王牌。 姚证桦原不想管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他手上有一大堆工作忙不过来,要不是部门人才紧缺,他也不至于红了一张老脸过来请求。 关泽予本想把事情交给行政部的主任去处理,他相信罗又父的办事能力,然而细思到心里的疑惑,他还是亲自走了一趟,就想问当年有没有后悔拒聘那个无处可去的关泽予? 姚证桦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真的留在映辉,那么今天的成就从何而来?” 关泽予才发现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问题,他不该自我捆缚那么多年,映辉的拒绝不过是顺应了某个人的要求,所谓的强权就是政策,它从来适用于每一个人,而自己又凭什么例外?难道就因为是关企董事长的亲生儿子所以觉得理所当然能受到特殊的公正待遇? 姚证桦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暂时放松的话题,他说,“还在怪关董事长?” 关泽予不予回答,他说,“映辉最近的人事异动是不是太过激烈了?” 姚证桦一愣,他没想到传闻中说话很直接的人竟能这么单刀直入,他直接提刀斩马于麾下。 “当然,一个企业发生人事异动很正常,至于激烈?人才的去留肯定有所波澜,正因为有上才能下。” 关泽予听听官方式的答案,他感到好笑,跟这些年迈的老将切磋,注定要败在体制之下。 年轻人不受束缚于成型成规的条条框框,而年长者习惯了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经过长年累月,他们原本认为属于枷锁的负累,终究成为了一道不可遗弃的护身符。 姚证桦说,“不管如何,冠鹰和映辉之间的合作关系不能被否认。” 他说,“即使你从来不承认映辉的存在。” 老人家起身离开西餐厅前,他说这个优雅的地方适合年轻人,却不适合他这种老年者,尤其是忙于工作,疏于享受生活情调的老年者。 关泽予听不清长辈最后说的话,只隐约听闻,“他毕竟是你父亲,当年再如何不对,也是为你好。” 这就像一个笑话,每一个人都可以为自身存在的不足和缺陷无可厚非的犯错,而关耀聪当年就是如此,他为了那份不容丢失的强势和不可蔑视的威严,竟然狠得放养儿子,他不仅让其孤苦伶仃,自生自灭,而且还想在儿子走向阳光的道路上设置重重障碍,就为了他口中所说的锻造。 姚证桦说你要理解你的父亲,他是身在其位当谋其政。 关泽予握紧手中的酒杯,他蓦然将其喝得一干二净。 蓝政庭正好在这家餐厅里就餐,陪同他的是三弟蓝政轩,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他们转头就能看到冠鹰总裁所在的位置。 蓝政轩说,“姚叔找关泽予干嘛?这家伙又跟映辉过不去了。” 蓝政庭也转头看了一眼,他说,“也许是为了工作的事情。” 蓝政轩哼了一声,他说,“不可能,姚叔一般不对外谈判。” 关泽予扭头看到了远处的兄弟俩,莫名心里一沉,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居然在餐厅里也能碰到。 蓝政庭说,“我过去……” 蓝政轩说,“别,你不要去惹他,谁知道他刚才和姚叔谈了什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要是你撞枪口上了怎么办?” 蓝政庭犹豫了,他当然看得见那暴风雨要到来的表情,只是有些担心对方这样继续喝酒下去的后果。 关泽予叫来服务员,他说,“加一瓶酒。” 蓝政轩瞪大了眼睛,他说,“一个人喝伏特加?” 蓝政庭不明所以,他说,“怎么了?” 蓝政轩心理暗搓搓的想,关泽予,你死定了,伏特加是你的□□,不如就让它毒死你干脆。 蓝政庭看不明白,他说,“你为什么老是和人家过不去?” 蓝政轩一边吃着碗里一边看着远处人家的杯子里,他说,“谁跟他过不去,是他自己要跟映辉过不去,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人家欠了他几个亿的嘴脸,我又没有得罪他。”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可能是他看谁都不爽,更何况是能跟关家匹敌的蓝家,他看着更不顺心了。” 蓝政庭低头看着面前的一碗汤,蓝政轩殷勤而热情的给兄长盛了一碗汤,他说,“二哥,你喝。” 蓝政庭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头,他想看出一点点端倪,然而蓝政轩掩藏得很好。 因为跟原曲凡熟,所以理所当然知道冠鹰总裁的致命要害在哪里?关泽予很少喝伏特加,他一喝那种酒就醉,而且丑态百出。 蓝政庭说,“我过去……” 蓝政轩把自家二哥的手拉住,他说,“不许,坐着别动。” 关泽予喝了半瓶酒,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喝酒,也不知打电话的人是谁,等他断了通话,他眼前的酒瓶也空了,蓝政轩看得心里喜滋滋,他说,“走,现在过去凑热闹。” 蓝政庭心里忐忑,他说,“你就是这么跟他树仇起怨。” 蓝政轩可听不进二哥的指责,他坐到人家的餐桌前说,“嗨关总,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关泽予端正的坐着,他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猴子,加上另一个人,兄弟俩这是合谋着以多欺少以众欺寡? 蓝政庭说,“你还好吧?” 关泽予挑眉,他好不好关这人何事? “想看戏?” 蓝政轩摇摇头,“跟你打一声招呼,别把你的黑暗心理强加到他人身上,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蓝政庭听着二弟的话直皱眉头,他说,“政轩,你别添乱。” 关泽予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虽然点了一桌,可是还没吃上几口,这不,光顾着喝酒,竟忘了要把美食解决掉,害得蓝家的三公子蠢蠢欲动,就这么自主的当着人家的面抢了饭食还一副我是帮你,不是在抢。 蓝政庭看着斯斯文文拿起筷子吃东西的三弟,再看看眼神盯着桌上的食物又盯着对面入侵者的关总。 蓝政轩伸出筷子想要尝一尝人家面前的甜点,可关泽予眼疾手快,他叉出筷子夹住人家的筷条。他说,“蓝三公子就这么饥不择食?” 蓝政庭心理咯噔而起,他说,“泽予,你是不是喝醉了?” 关泽予转头看一眼问,“我像是喝醉的样子吗?” 蓝政庭想说不只是像,那分明就是。 关泽予凝视着坐在旁边的人,眼睛不由一缩,他说,“蓝总,你也想喧宾夺主?” 蓝政庭无话,这越说越离谱,再说下去战火就要纷飞。 蓝政轩就是故意气人,他说,“二哥,我们走吧,关总喝醉了通常都会发酒疯。” 关泽予漠然瞪向故意引火烧身的猴子,他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把话再说一遍? 蓝政轩识相的附送一个笑脸说,“我只是路过,你继续。” 蓝政庭看了看脸色本来就冷漠的人,他说,“政轩,你该回去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弟弟拉出餐厅,随后把人塞上车说,“李叔,把政轩送回家。” 李叔还想问,那你呢? 蓝政庭随手把车门关上,他转身去迎接那脚步虚浮的人。 关泽予走出了餐厅门外,他看一眼回到面前的人,就这么不轻不重的瞟了一眼,那一眼有点轻蔑,好像是在说,蓝总不必当假好人。 蓝政庭看着走开去的人,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人了。 关泽予走到了十字路口,他站在路口等着红灯交换绿灯,模模糊糊的好像想起了很多年的经历,也是站在十字路口,他等着绿灯亮,然后身边走出一个人,他说,闯红灯危险。 这后来成了一生的噩梦,从那以后,他的人生就陷入一个怪圈里,他走不出来,也陷不进去,就好像悬浮在铁轨上的列车,让人看着总感觉不安全,只是列车就依靠这份动力而行驶,并且驶向很远的地方,而他则停驻在一个路口,从此不得安生。 蓝政庭快步上去把人拉住,他说,“心情不好吗?” 关泽予身心莫名一震,他全神贯注的注视前方,脑海里天翻地覆的汹涌着曾经的记忆。 他想说,蓝政庭,你看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做人了?你在国外的时候我希望你回来,你回来了以后我希望你还留在国外。 蓝政庭拉住那皓白的手腕,一并拉住了曾经的承诺。 他说,“我不知道今天姚叔找你做什么?本来想过去和你打招呼,但看到你们谈得很不愉快,我认为不该打扰,再者,听说你和政轩老不对头,据说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打,我就怕他乱来,然后就没有过去,姚叔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要喝那么多酒?” 蓝政庭把人拉走,他一边走一边问,自顾自话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管被强行拉着的人有没有听。 关泽予跟随男人的脚步,两个人一起走过长长的人行道,过了十字路口,再走向休闲广场的路上。 蓝政庭说,“我……” 关泽予脑袋沉,他摇摇晃晃的最后撞到了路边的大树靠着。他推开面前的人,想自己走。 蓝政庭才知道说了那么多话都白说了。 关泽予转身要走回去,蓝政庭把人拉住,再不行,直接把人抱住。 两个大男人,身高无差,就这么面对面拥抱在一起,一个双手垂在一旁,一个双手抬起抱紧,他说,对不起。 关泽予听不明白,他抬头看着抱住自己的人,他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只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 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他们个个都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加快脚步以飞箭的速度逃离。 蓝政庭把人放开,他说,“我送你回去。” 关泽予烦躁,无数次的握紧手,最后控制不住就把人推向路边的墙面上,直接就想吻上去。 蓝政庭一惊,他把人推开。 “你疯了。” 关泽予退开几步,他注视着手足无措的人。 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他说,“抱歉。” ☆、第03章 人样 蓝政庭回过神,看着喝醉的人逃离似的转身上车,想到对方喝醉了不便,他赶紧也拦截了一辆车跟随上去。 的士师傅说,“先生是去西郊的庐园吗?” 关泽予闭上眼睛,他闭目养神,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随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蓝政庭看着行驶得异常缓慢的出租车,他让旁边的师傅减速度跟上去。 关泽予睁开眼,他迷迷糊糊的睡醒后,转眼就看到庐园门口的几个大字,那是专属于他的别墅,几个闪闪亮亮的大字,字体的颜色耀眼而夺目。 的士师傅帮忙打开车门,他说,“先生,确定这是你的家?” 关泽予忘了给钱,他以为这是个人专职司机,只需摆一摆手就算把人给挥走了。 司机师傅无辜的看着喝醉的人,他想说,你看,我出来拉个活儿也不容易,先生你穿着也不错,不能这么坑人好吧? 关泽予兀自走向门口,他推开要伸过来扶一把的手。 司机师傅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温雅先生,他说,“这……” 蓝政庭看一眼走进家门的人,他帮忙付钱说,“谢谢,不用找了。” 司机师傅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刚才一路行驶,后面一路紧随一辆同行小车,要说被人跟踪,也不像,等到了地点,对方先停下来,而且是站在路边等候。 关泽予自顾进了家门,顺手把门拍上,门合上以后,那自动弹跳的开口咔嚓一声锁紧,整个庐园一下子陷入死寂。 蓝政庭站在外面守了十几分钟,等到庐园的别墅灯光暗下来,他才记得转身离开。 次日醒来,关泽予不太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他以为自己的酒量一直很好,就如同以为自己的酒醉行为一向很好一样。 第二天去到办公室,原曲凡坐在办公室里上下扫视着男人,他问,“昨天有没有干坏事?为什么我觉得你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 关泽予莫名其妙,他昨天去见姚证桦了,那不算是坏事,无非是显摆,就想让当年拒聘的创意总监见识见识失去一颗闪耀大星星的不幸。 原曲凡说,“映辉的高层异动确定下来了。” 关泽予脑袋还晕沉,他才想起不能喝伏特加,他一喝伏特加就会出乱子,昨天鬼使神差的叫服务员送上来,可怜的姚总监也没喝上一口,就是独自郁闷的总裁一个人留在后面自斟自酌,结果把自己灌醉了还不知。 原曲凡说,“蓝政庭成为了铁定的接班人。” 关泽予冷嗤一声,他说,“铁定?来回还不是他们蓝家的人。” 原曲凡点点头,“话是这样说,可蓝家兄弟和睦相处,他们不争这个名头。” “你又不是他们其中一员,怎么知道?” “嘿,你要看看我是谁,天底下还有我原曲凡不知道的事情吗?” “哦,这么说,蓝政庭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了?” 原曲凡撸起袖子,他一副我要打一顿的架势竖起来。 关泽予靠向背椅,他的怀疑态度从来保持良好,并且表现得恰到好处。 原曲凡心里不爽,他说,“天理何在,你居然怀疑我的侦查能力。” 关泽予不予置驳,孰是孰非,昨天的垃圾手稿不都见证了吗? 原曲凡从怀里掏出掖紧的稿纸,他说,“这份绝对可靠。” 关泽予半信半疑,他拿起来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脸都绿了。 原曲凡笑得人畜无害,他说,“够味吧?” 关泽予嘴角抽搐,他说,“你想追求人家?把他在国外的私生活打听得这么一清二楚,想干嘛?” “嘿嘿,你觉得呢?” “哼,无非想确认他在外面有没有相处的对象?” 原曲凡把手稿捡回来,他说,“也不可否认,我对他有意思。” “原曲凡!” “哎,你别急,要说蓝政庭这样的人,十个基佬九个拜倒。” “……” “他看起来就很可口。” 关泽予二话不说,他把人拎出办公室,直接提出去,扔到了门外,而后把门关上,就此清净。 罗又父两分钟后来敲门,关泽予抬头盯着办公门,等罗又父自作主张推门进来,他首先迎接的就是上司寒竣的目光。 关泽予一时收不回来,等回过神,他说,“又父,有什么事?” 罗又父说,“映辉的首席执行官换人了。” “这我知道,估计全海市的人已都知道。” “也是,他们在媒体方面搞得风火,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必然闹得满城皆知。” “这也不失为一种策略,省了宣传的广告费。” “唉。”罗又父自知斗不过年轻的上司,这孩子从很多年前就开始练就了这幅嘴皮子,他不喜欢的通通冷嘲热讽,这算是他最高的回应态度,要是看不顺眼的直接无视,管你是上市企业闻名中外的大公司还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蓝政庭……” “我还不够了解。” 罗又父回答得很快,而且狠准,一句话堵得想询问的总裁哑口无言。 也对,作为冠鹰的长老级别的高层管理者,他很少极没有可能去关心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年轻人,再说了,蓝企和关企是长年的合作伙伴,上面的董事长,两人互相称兄道弟多年,谁不知道两家间的关系比亲家还亲,要不是两家的男丁兴旺,想必早就缔结姻缘百年好合。 又父问,“总裁要不要安排人过去表示祝贺?” 关泽予把签字笔扔回笔筒里,他问,“祝贺什么?” 难道要恭喜新总裁上位,希望他再接再厉,努力加把劲,只要把冠鹰关企端掉,那么映辉蓝企就可以独占鳌头,争霸海市,甚至全世界? 罗又父抹了一把汗,他难以想象自家的总裁创想力如此丰富,他语重心长的说,“两家公司之间互相竞争在所难免,而合作上的面子,表面现象要过过场子,以便让人看个样子。” 关泽予批了文件,他知道这样的流程避免不了,就像当初自己坐上总裁宝座,映辉也派人来表示意思意思,那还不是为了合作之间的交流便捷,要是双方各怀鬼胎,那么在合作洽谈会上,一方听不懂一方的言语,各种笑话必要层出不穷。 罗又父领了通行证出门去,他说,“总裁,你可以考虑考虑。” 关泽予合上了桌面上的文件,他想,“我能考虑和他们断绝来往吗?” ☆、第04章 忐忑 原曲凡在离开公司之前,又飞奔到顶楼串场,他问,“要不要陪你出去喝一杯,这样一个人寂寞可怜冷让人富有同情心。” 关泽予一声不响的把人踹出门外,他再次警告,“找不到资料别来见我。” 原曲凡呵呵地同办公室里的其它部门管理者打招呼,人家都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来问候了,总不能全部无视回去,因此说,“你们总裁又吃火药了。” 其它人眼睛扫到英俊威武的上司的完美腰际,连脸都不敢看了,直接缩回去,把门关上。 关泽予也把门关上,不管门外的人如何凄苦挽留。 “唉,天天加班会变成工作狂。” 原曲凡试图挤进门缝,发现实在挤不开,那只能对着门缝发表意见,他说,“我们出去快活快活好不好?” 关泽予进了内室,想到坐着不爽站着更不爽,干脆直接的就躺下了,这一睡,竟迷迷糊糊的熬到了晚上十点,从里面出来,门外空荡荡,冷清感迎面扑鼻而来,似乎还夹带一丝丝浸骨的寒意。 原曲凡发来信息,他说,“我在庐园,你人呢?” 关泽予转头看向窗外,就想绕近道回家,没想到转了大半天仍旧在原地打转,就好像撞了鬼打墙。 气恼的从车上下来,心里暴躁的把车门摔上,转头看到在深更大半夜里确确实实出来鬼混的映辉新总裁,人家正陪同一位面貌清俊的年轻人,两人刚好从映辉大厦走出来,肩并肩的腿跟腿,就差合体共融。 姚展珩转头见到站大老远对自己产生浓厚敌意的冠鹰总裁,心里没来由一阵打堵,这大晚上出门也要看黄历,没想到在此也能碰到冠鹰总裁。 姚展珩差不多要心软腿软了,蓝政庭恰时说,“关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关泽予想了想自己在这里的原因,还不是因为绕路不小心栽了跟头走不出去。 总不能老实说我是因为迷路才不幸撞破了你们俩的奸晴。 出于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借口,故而只能沉默的上车离开,也不管继续转悠下去还能绕到哪里? 姚展珩想说蓝总,车子开出来了,让小定送你回松海苑吧。 蓝政庭来不及回话,他快步出去,拦了一辆的士,而后叫人家追上前面的宝马,他说,“追上去拦住他。” 的士师傅胆子小,看到人家的车牌号和车标志,他双手都发抖了,正想说,先生,追上去做什么? 蓝政庭说,“他是我朋友,喝醉了。” 的士师傅啊了一声,大概明白了用意,的确,醉酒开车不太合适,为此,好心的师傅仗义勇为的加足了马力开过去,横冲直撞的在人家险些被撞飞的危险之中,堪堪把人拦住,就拦在对方的前面,也不管猛然刹车的人什么反应。 关泽予吓得三魂七魄全丧,就剩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想问找死的还是故意的? 蓝政庭也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的士师傅会如此全力以赴,居然不顾自身安危就这么急匆匆投入就义的行列当中,也不问问作为客户的怎么想? 说是追上去拦住,可没有说要把人吓个半死,这仇恨到底结下了,所谓的好心办坏事。 关泽予等着拦路抢劫的主人下车赔礼道歉,而蓝政庭在想是不是该让对方来个下马威,以而让他出出气,毕竟找死这种事不是谁人都敢干,而且也要看对象。 关泽予肚子还饿着,晚餐没吃,即将进入深夜十二点,他此刻饥肠辘辘困饿不堪,心情可算差到了极点,突然间杀进来这么一只拦路虎,别说心情糟糕了,总之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蓝政庭让的士师傅先走,他说,“我来处理。” 的士师傅可能也闻到了火药味,他连连点头说,“先生,你小心点。” 蓝政庭有些哭笑不得,说真的,他是自找的,并非是关总得理不饶人。 想到昨晚醉酒发生的摩擦,心绪一时此起彼伏。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义举不会不壮烈! 关泽予开车下来,他问,“蓝总,想谋财害命还是要毁尸灭迹?” 蓝政庭哑口无言,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以道歉为主,关心为辅,“吃过晚饭了吗?” 关泽予拉开车门,他不认为在深夜凌晨十二点享受一个大男人而且是合作公司的新任总裁的关心值得幸福开怀。 两人一起坐车到市中心,各自沉默的观赏深更大半夜里的风景,似乎也只有在闹市里,深夜的风光才会喧嚣得如同白昼。 蓝政庭选了一家不错的西餐厅,他说,“我请客。” 关泽予不想表示哪里好意思,客气这种事对于蓝总来说没必要,反正也是他有错在先。 两人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蓝政庭担心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故而点了一瓶浓度比较低的酒,本想说,“先吃饭吧。” 关泽予自顾点了一瓶酒,他说,“既然请客,那就拿出请客的样子。” 蓝政庭被堵得哑口无言,一片好心被狠狠踩踏的感觉,不只是心疼,还有无尽的心酸。 “昨晚睡得好吗?” 两个人面对面共坐一桌,一直沉默的开了酒,动了菜,不能一句话不说,也不能尽情畅言,想到昨晚的事,有人难免担忧,就想借口说少喝点,谁想,只顾吃喝的总裁,就这么抬眼看过来,他那意思分明又清楚。 “蓝总请个饭也要出台这么多规定,是不是两家公司合作的程序也该推进一下以便完备档案?” 蓝政庭保持沉默,才接管公司,别说合作商家的人物还没有互相见识,就算是映辉内部的工作交接事务,他还在接受和消化当中。 “我以为你不在意。” “我在意什么?” “之前政轩在处理两家公司合作的议程上多有冒犯之处。” “哼,人家也是公事公办,蓝总是要跟我赔礼道歉麽?” 蓝政庭再次被噎住,算是赔礼道歉吗?仅仅是提取问题所在,并非谈论及解决办法。 关泽予一回嘴必会呛人,看着他的样子,想来火气一时半会儿不会消,蓝政庭识相的闭嘴,既然是请客,那就做出请客的样子,只要对方心里高兴。 两个人默默地吃晚餐,窗外的璀璨流光,霓虹灯在夜色下交相辉映,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堆积起一大波人,绿灯亮了,人群散去,四处分开,他们不会交错,也不会相识,只是路过一场,缘分的深厚程度是擦肩而过一次,从此陌路不识。 蓝政庭看不穿人群里的分分合合,等开口问在想什么? 关泽予回神,他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对面的人,那熟悉的眉目,即便是梦里也能深刻而清晰的描摹,却不知为什么现实面前反而越看越模糊,好像从来都不认识。 蓝政庭说,“以前……” 关泽予说,“以前我跟映辉不对付,现在也是如此。” 蓝政庭发现今晚注定要被呛到底,他问,“经常加班这么晚?” 关泽予咀嚼嘴里的牛排,他想,只是不幸今天撞见了你,谁有那份精力每晚加班到深夜十二点! 当服务员走过来询问,“两位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蓝政庭说,“再点一份菜。” 关泽予切开碟子中的牛排,他是真的饿了,而对面的人,显然是不饿,他的牛排只消了一小半,剩下的留给了饿得饥不择食的主客。 蓝政庭盛了一碗汤,他说,“喝汤吧,酒就别喝了。” 关泽予看来是存心找喳,他说,“蓝总的酒量是不是很差?” 蓝政庭尽量的满足对方的心理需求,“我酒量不太好。” 关泽予拿了酒杯斟满酒,他说,“试试。” 蓝政庭不好拒绝,跟随碰了杯子,他浅酌一小口,关泽予则豪饮一大口。 等一瓶酒消耗差不多,有人还想再来一瓶,蓝政庭伸手拿住服务员端上的新酒,他说,“很晚了,少喝点。” 关泽予也不恼,只盯着人看,那一副望眼欲穿,很有昨晚的意外还可以再发生的可能性。 蓝政庭警惕心起,想到悴不及防的后果,严重的可能是双方都会有反弹,轻一点的可能就是有的人明知犯错了还心里不爽! “泽予,我们……” “蓝总,有些事不过三,你懂吗?” 蓝政庭把酒放开,“你喝醉了怎么回去?” “那是我的事。”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2节 “这么晚了……” “那也是我的事,你可以先走。” 蓝政庭一直在挖坑,被呛了一次又一次,从头至尾都没办法长脑子。 有些事不过三,就像昨天的差点意外也是出于意外,那仅仅是意外,和其它无关。 时隔多年,回来以为是重逢欢喜一场,哪想有人早就抛却这份欢喜兀自潇洒。 关泽予把第二瓶酒开启,蓝政庭起身去结账,他说,“等下自己一个人回得去吗?” 正在倒酒的人,酒水不小心滴溅出来,有几滴落在另一只手背上,冰冷的感觉沁透心脾。 蓝政庭接了一个电话,他急着赶回去,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再不回来,孩子嗓门就哭哑了。” 蓝素婷在梦里醒来,发现爸爸不在了,起床便哭,闹腾了好一阵,奶奶安慰也无用,叔叔百般劝导也无用,她只念叨着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蓝政轩第一次见识到小公主发火的阵仗,不是扔扔东西那么简单,连哭带喊,撕心力竭的叫破嗓子只为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和关注。 孩子毕竟是孩子,她有的是挥洒的资本;而成年人毕竟是成年人,他不能清楚明白的表达心里的想法。 ☆、第05章 抖叔 蓝政庭走到门口,他顿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回头的往前走,打车径直敢回松海苑。 关泽予独自熬过了一点钟,他开车回家。 原曲凡说,“用不用我去接你。” 关泽予看了一眼夜路,他说,“不用。” 从闹市回到西郊庐园,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深夜如此折腾,一直闹到夜下三点半,他才上床休息。 原曲凡睡得死沉,一个劲的抱紧棉被会周公。 关泽予看了看窗外,灯光朦朦胧胧,很多树木看不清,就大致描绘出个轮廓,像一座小山,像一块丰碑。 次日醒来,原曲凡边刷牙边思考早餐该做什么? 煎鸡蛋?吃炒粉?烤面包?或者白水煮米饭,熬一份清粥?他思考了大半天,等主卧室的人醒来,关泽予说,“早餐呢?” 原曲凡取出一瓶特仑苏,他还在考虑当中,“你想吃什么?” 关泽予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来不及了,“我外面解决。” “啊,不吃我亲手做的吗?” “你做的在哪里?” “待会。” “等你,我时间比生命还金贵。” “你好意思说,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你很少在外面熬夜。” “不幸碰上了一个人。”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关泽予!” “你别把我厨房炸了。” 原曲凡还想说什么,穿上外套出门的人,他快步的消失,追都追不上。 想想这么多年,人家偷偷去见的神秘人,也不足为怪。要不是有一点本事,哪能站在冠鹰的顶端? 关泽予一大早赶着出门,并非去公司上班,而是去见一个人。 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长辈,时光的刻痕似乎没有眷恋这个人,眼看也是很快要入土的年长者,他实际虽上了年岁,不想面貌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左看右看还能依稀分辨出年轻时候的些许风流无限。 顾叔不轻易出来,他一旦出来,准时有事,而且是大事。 关泽予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他问,“又出任务?” 顾叔也不多说废话,他问,“有空期吗?” 关泽予更干脆,他说,“没有。” 出生入死就想起了,没事无事的时候完全想不起来,真不愧是孤狼,心里盘算的尽是狼的本性。 顾叔瞅着越来越管不住的孩子,想说一些关心的话,然而仔细瞅瞅,就此作罢。 一个大男人,身势超拔,四肢健全,他缺什么?就除了十五岁早早失去母爱,从小到大没有得到父爱,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在怪顾叔没有天天管你吃管你睡?” “噗!” 关泽予喷出了刚喝进去的茶水,他很少喝茶,在大排档里,能提供的酒水,酒是啤酒,茶是劣质品。 顾叔及时抽取了菜单挡住,他说,“告诉过你,留在我身边,我管吃管住。” 关泽予摊着一张脸,他那表情就是山雨欲来。 顾叔说,“公司运作又撞见鬼了?” 关泽予淡定的否决子虚乌有的罪名,他淡定的吃菜,吃完了,不用付钱。 顾叔摸了摸干瘪的钱包,他说,“小兔崽子,就知道讹我。”话虽然说得狠,可听着怎么都有些活该甘愿受虐的滋味。 关泽予上车扬长而去,留下垫后的人,他四处找的士返程。 原曲凡在公司里频频打电话查岗,欲问又出去快活了?关泽予聪明的把手机关掉。 每次心情不好,都特别暴躁,而暴躁为此遭殃的不是手机就是座驾。 顾叔坐在一辆破的士里,半路上见到原本遥遥领先的孩子被卡在半路进退两难,好心的就把人招上车了。 的士师傅说,“这路段不好走,车子很容易抛锚。” 关泽予坐在后位里,路上烟尘飞扬,一股接一股从窗户外吹进来。 顾叔灰头土脸惯了,至于后座的熊孩子,他全身金贵,自然不能比在泥土里摸爬滚打的老人。 关泽予想掏出手机打电话,谁知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落车上了。 顾叔问,“这就来火了?” 关泽予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飘雨,一丝丝的就像蜘蛛丝一样,黏人得讨厌。 顾叔慷慨的借出手机,他说,“顺道过去看你妈妈。” 这样的阴雨天,最适合去祭奠,阴冷的气氛应了清明时节的景致,去到墓园,到处是萧索的风气,转身一顾,犹如置身世界末日。 顾叔说,“多久没来了?” 关泽予没算过,他说,“有意思吗?” 顾叔举起手,习惯性的动作是想拍拍无情无义的孩子肩头,就想告诉他别忘了肩上扛的重任。 “你妈妈若在,她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关泽予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只知道,想要的没有得不到,而不想的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愿。 顾叔说不出其它话,对于放弃,说了不止一次,对于方向,劝的也不止一次,那到底要多少次,心里的仇恨才能放下才能释怀? 十五岁,年纪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在那般年纪,有的男孩还像是三岁小孩,什么都懵懵懂懂,认知不深。那般年纪,区别好坏的仅限于表面,无法深入去了解其中的本质,只能拘泥于表象,然后浅薄的认定事实的定因。 顾叔说,“如果你妈妈出车祸的原因是她的身份所致呢?” 关泽予走开去的脚步停下,他一直在问,“我妈的身份是什么?” 顾叔想了无数个理由,他成立了无数道预案措施,最后又被如数推翻。 他说,“放下吧。” 关泽予问,“让她不明不白的死?” “都过去多少年了?” “是不是时间长了,就可以轻易放下,不管她死得有多冤?有多惨?” “你不相信自己的妈妈?” “正因为相信,所以才不能放弃。” 顾叔无话可说,是啊,如果不相信,何必去寻找真相,不管她是为了什么,不管她怎么死?不管她当年爱谁?选择了谁?那都是她的选择,她自己选择,后果和痛苦,她自担当。 关泽予走了几步,他停下来,一个辗转几年的呼之欲出的答案,那是你和她什么关系? 顾叔站在原地,目送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 从小就照看他长大,从小就抱着他逗弄,这孩子心里头想什么,作为深谙其习性的长辈不可能不知道? 她是怎么死的?她为何还要回到海市?关于这些琐碎的问题,也许只有她能明确答案,其它的都是侧面的定论。 罗又父站在路边等,他说,“下雨了也不带把伞?” 渺渺的细雨越下越大,明明是细丝的线条,渐渐的就变成了珠子状。 又父将一把伞留在路边,他说,“顾总又来了?” “嗯。”又父也不多问,顾总是谁?人家是国家安全队里的领头人,他的背景档案不能随便调查。 当年,关耀聪也气恼,亲生儿子被人家随便领走,要说没有一点反应,那是不可能,然而就算有反应又能如何,人家顾钦瑞是什么身份,而他关耀聪又是什么身份? 一个钱多,一个权大,两厢对敌,熟输熟赢,难分高下,要真较量起来,无非就是鸡飞狗跳并联上串下跳。 罗又父早上就候在公司,听闻顾总又来了,难免提心吊胆起来,就怕这只不按常理出牌的黑狼再把已经彻底置身事外的孩子给拖走。 ☆、第06章 争夺 关泽予一路沉默,等回到公司,见到闷声闷气坐在办公室的另一老头子,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罗又父能找到墓园,肯定知道顾钦瑞来到海市;而又父知道有闲杂人等闯入海市,那么作为海市的大佬关董事长势必会知道顾总突然现身海市的目的。 关耀聪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罗又父跟随着过去汇报最新情况。 顾钦瑞当然不能每次都把人带走,要是他有任务就能请人,那么冠鹰的各种事务谁来处理? 罗又父说,“要不要安排新的工作?” 关耀聪说,“有必要,只有事情忙不过来,他才会无暇顾及。” 作为父亲,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算进本钱,就为了存心折腾儿子,他这个为父的可能确实是存在失败的方面,然而始终不承认,不管如何做,他就想保住孩子留住孩子让其在身边,哪怕到时他不能为自己送终,至少也没有对不起长眠于地下的女子。 关泽予不知老头子心里的打算,他素来无拘无束惯了,若是有一天发现有几个老头一直在暗中较劲互相争取自己的信任,别提有多悲哀,想当年十五岁少年无处可去,无处可安,那时这些那些所谓的温情关心都去哪里,怎么到今天,他冒出头了,而作为垂垂老矣的也就冒出身了? 就算是为了锻炼孩子雄性本能熊壮体格也不带这么玩。 顾钦瑞说,“关耀聪,不要对不起他妈妈了连带也对不起你亲生儿子。” 关耀聪就冷哼了,“要不是你们这些自以为为了正义可以牺牲掉任何人的祸凶者,她又怎么会出意外?” 两老之间的对峙,也可谓是剑拔弩张,只要稍不留心,就可能血溅当场了。 关泽予是不知道两人不仅敌视,还敌对了。 作为儿子,他一直在顺势而为,不管是对关耀聪,还是对待确实照顾有加的顾叔,他总是一种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不要来妨碍我做事的狠绝,也不知哪一个在此承受得更重一些? 关企最近每天都有人在互相争斗,一个星期里,人事方面的问题远远剧烈于公司业绩的浮动概率,有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还真一点不假。 罗又父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手中抱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夹,里面的内容多种多样,项目有大有小,其中存在的问题也是可大可小,而要逐一解决,起码也要一个月两个月左右。 关耀聪想不出其它办法,他唯一能把儿子留在身边的做法就是找无数个麻烦扔过来,关泽予只有投入工作才会安分守己。 要是再让顾钦瑞把人带走,说不定他真的一去不回头。 原曲凡每天都往总裁办公室跑,然而每次都碰一鼻子灰,因为找到的某个人的资料不全,而那位需要资料的人不愿见面,以致见面少了,因此就无比思念了。 关泽予认真的审查手上的文件,雯秘书送进来一杯咖啡,顺带附送上原经理提交上来的文件,她说,“经理出去了。” 关泽予抬眼皮看了一眼,“早退?” “说是去办事。” “理由无数个,目的始终如一。” 雯秘书没得辩驳,她被夹在中间,尽力平衡倾斜的天坪。 关泽予拿过文件,随便翻了翻,市场部的情况倒是掌握得清清楚楚了,而其它部门就模模糊糊了。 身为公司的老大,想得到下面部门所有真实情况的反应还要安插人手偷偷调查暗访,说起来这是作为老大的失职,过于刚愎自用的后果就是众叛亲离,甚至举目无亲。 罗又父找了中午的空闲过来交差,他说,“安宜的项目,需要您亲自跑一趟,那边的出动了董事长,我们这边总不能再派个经理级别过去。” 关泽予看了看赫然显现于纸面上的大人物,安宜的董事长——章棏闳。 “对了,映辉人力资源部请求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罗又父正想说起另一件事,没想到低头一丝不苟翻阅人家个人履历的总裁突然说及了无关紧要的小事,那是姚证桦总监拜托的小事,就是猎手公司为映辉选中的目标,冠鹰这边一旦拒绝,那人肯定投向映辉的怀抱。 罗又父早就交代下去,毕竟是合作关系,总不能明目张胆的上门挑战,故而,随手回函,隐晦的说了拒绝之意。 关泽予合上手边的资料,他说,“出差日程安排在明天下午吧,两个小时的时间,剩余的自主安排。” 今天的星期一,难得清闲起来,才觉无事可做,这边还在滔滔不绝的又父再抛出一件重要大事,就是关于参加蓝企晚宴的邀请,“总裁还是抽空去参加吧,蓝家二公子升任为映辉的执行官,您没能出席活动,若是晚宴也不去,就不带好跟他们交代了。” 罗又父想到蓝三公子丢下的脸色,不由发愁了,蓝三公子是个直性子,他每次一不高兴,必定会跟冠鹰过不去,市场部的经理都觉得受罪,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高层的恩怨由底层的员工受过?那话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然,没人有胆子敢当着冠鹰总裁的面说他是不正之人。 关泽予瞟了一眼邀请函,他说,“还有其它事吗?” 又父考虑了一下说,“董事长希望你能回家吃个晚饭,最近一个多月,你不是出差就是忙于工作,久不久回家吃个饭,也算尽一份心意。” 关泽予沉默不语,尽一份心意,那当年是谁把孤苦无依的少年堵得去无可去? 又父转身去忙工作,留下孤零零的上司自个神游九霄。 一年里头,三四月份的季节,空气总是黏糊糊的令人生厌,但是就算再讨厌,每一天仍旧面对,不能说讨厌了天气就厌弃了生活,不管如何,生活还是要走,讨厌还是要继续。 ☆、第07章 赵总 第二天出差,早早的上飞机,只一眨眼,转身就是另一座城市的风景,无非是高楼大厦,别样最中间接杂糅着熟悉与陌生的区别。 早上在酒店里度过,喝了一杯咖啡,翻了一份报纸,电脑都没打开,时间晃悠悠的就过了,感觉什么都没做,那时间流得特别快,快得让人恍惚。 午间过后,原曲凡按照以往的习惯,发来一条信息,前半段是甜言蜜语,后半段是黑色笑话,冷的没有,热的没有,纯正的就是黑色的东西,也该佩服这个人,活了大把年纪,对人生笑得张狂,对生活过得张扬,无一辜负,也不见得有多荣幸。 又父说,“曲凡是个快乐的孩子。” 老人家可能是年纪大了,他总是时常感叹,想必是看到如今年轻一辈活力无限,一时想起自己也曾拥有这般风华年月,故而难免产生一些感怀,然后忍不住唏嘘。 关泽予无从去表达想法,感慨说与不说都一个样,转瞬即逝,再多的情怀,也被忙碌的生活冲刷得所剩无几。 下午,如约去见了安宜的董事长,见面间的客套,下午茶时的废话,合作之间的场面,来回也就互相信奉几句,并无多大意义。 晚上,突然收到了一个人的电话,说是出去吃个饭,这回不喝酒了。 关泽予回头复了又父的电话,改了回去的日程,他穿上外套出门,前去赴赵总的约。 赵敬兼又开了他那辆横气十足的梅德赛斯,奔驰cls系列,猎装版车型,他说,“在你面前,必须耍够威风。” 关泽予不予置评,他问,“找我过来,又想算计哪一本?” 上次一起喝酒,喝个半死,最后被扔在酒店自生自灭,第二天还要坐飞机回海市,这一次,换做茶水,滴酒不沾,算是双方互相负责,谁若是倒在路上了,就是出门不幸。 赵敬兼说,“听说映辉的总裁换了,借此想跟你套个话,那新上任的负责人怎么样?” 关泽予微微蹙眉,他不知道蓝政庭的出现居然引起这么多人关注,映辉的宣传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 “他看起来很好欺负,你去会会就知道了。” 赵敬兼险些把整只龙虾给吞了,他咳个半死。 “很好欺负?” “我个人眼光。” “报纸上看起来不好对付。” 关泽予哼了一声,想对付映辉新总裁,不想死就去吧。 “你那不是传统行业吗,就算去抱人家大腿,也抱不到,何必去自讨没趣?” “这你就不懂了,何谓与时俱进,探索创新,那就是改变现有策略,推进全面改革……” 关泽予听不下去,跟传统企业家的掌管人讨论赚钱的路子,分分钟能把人膈应死,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可能是出路不一样,一个激进,一个保守,想来没打个半死不活,也谢老天厚爱。 赵敬兼开着招摇又骚包的奔驰把人送去酒店,在分别之前仍旧提起上次提过的问题,“关泽予,你想没想过找一个人相伴?” 关泽予第一反应是赵敬兼你脑子有病吧!第二反应是我找谁都不会找你!第三个反应是我找不找和你有关吗?你想当媒婆?有这个潜质吗? 赵敬兼说,“不过是觉得跟你聊天特别有意思,不要多想,我单纯的就是想……” 关泽予没法再听下去,他想要是让你觉得跟我待在一起觉得特别有意思,那事情就坏了,还好只是觉得聊天特别有意思而已。 回到酒店睡了一觉,第二天带着饱满的精神赶去机场登机,可能是晚上睡觉睡得好的缘故,这一次坐飞机,没有那么困了,脑子里无比清醒的慢慢的就开始东想西想了。 关于十五岁前的记忆,原本以为都该被遗忘和掩埋了,然而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它有时候会忍不住悄悄的跑出来,耀武扬威片刻,活蹦乱跳一阵,然后又归于平静,感觉特别烦人。 罗又父说,“他终究是你父亲。” 姚证桦说,“他始终是你父亲。” 很多人说,“关董事长最看重他的儿子,那个被捡回来的私生子。” 私生子?这真够讽刺的,明明活得好好的孩子,为了心里一直惦念的父亲,无数求着母亲回来,谁知回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得来的却是一个残酷无比的真相。 当年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爱上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为他付出了整个青春,葬送了一生的幸福,甚至为他生养一个儿子,默默无闻的经历那么多年,直到最后拗不过孩子的请求,她重新回到故土,回到那座有她悲欢离合的城市,就想让孩子回家,就想他看到他真正的父亲,然后她就死了。 代价未免也太大,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的预示和警告,连带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这悲哀的往事,其付出和收获各要有多沉重,才能满足一命抵消所有恩怨情仇的要求? 如果那些悲哀,真的能够抵得住一条浅薄的性命,那么可不可以把它装起来,收集整齐,然后换取她的安然无恙? 他经历过的,他必然要承受的,并且活该要付出换取的,其实若论起来的都不足以畏惧,因为相对于困苦,他更希望不要用失去去换取,至少是不要让他珍爱的人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也难怪总害怕拥有,因为害怕失去,故而不曾想过拥有。 原曲凡总问,“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人家求你,努力的就想和你在一起,而你却不懂珍惜?”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他,他也曾努力的珍惜和拥有过,并且那时以为所有的一切会一直一直的幸福到老,至少是她到老的年岁,他不会失去,也可以坦然的拥有。 可惜命运捉弄人,它束缚了他,也改变了他。 ☆、第08章 父爱 谁年少不曾怀期许,也梦见喜欢的人,也爱过一个让自己疼得撕心裂肺的人,到最后却无疾而终,无花也无果。 又父说,“就没有一个值得喜欢的人吗?”老人家无数次问,他得到无数个沉默,他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总一个人委实不太好,有个人陪伴,即使不能全心全意的理解,至少可以陪你说说话,哪怕督促你记得时间也好。” 他时常也想,为什么就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答案,永远在心底,在心底的最深处,埋藏得很深,记起来很浅,时常还会梦见,梦见与之相爱,梦见与之缠绵,甚至梦见互相伤害,最终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爱上一个人,你会怎么做?这是赵敬兼的问题,他一个大男人,突然间就提出这么一个矫情的问题,实在让人觉得可笑,然而可笑之后,又觉得再正常不过,谁没有那点心动情怀,只不过界别于早晚和对象。 他倒忘了,自己其实有心,那心就在他的胸口,每每在见到一个人时,兀自活蹦乱跳,仿佛是久不见水的鱼,得以投入大海深处,便要纵情的游弋,不管前方是何方,不管深处是何地,也不怕自己有没有可能消失在茫茫深处。 感情的事,从来说不清楚,因此他干脆就不想了,连带也不信了。 原曲凡站在机场外面,他四处观望搜寻,等见到那俊美高挺的男人,努力的伸手招了招,实在不行,就大喊起来,“关关,我在这里。” 无数次接机都是这样的情景,不是我在这里,就是往这边来。 他习惯的沉默,顺带,习惯了身边这个人的存在。 原曲凡问,“直接回家吗?” 他看了看时间,又是晚点,开车直接向关家老宅就可以了,正好赶上晚饭的时间。 关依琳即时发来信息,她说,“每次出差,回来该做什么?你懂的。” 原曲凡专心的开车,他问,“关三的电话?” 这大小姐难得有心,她也是个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工作狂,除了赚钱最要紧,其它一概不记得,当然,吃喝玩乐这种事,她一样没落下,就除了自个人生大事不着急。 原曲凡把人送到关家大宅门前,他说,“进去吧,要是喝醉了没人扶就想起我,我随叫随到。” 关泽予踌躇片刻,他想改变主意,突然想静一静。 原曲凡说,“回都回了,你还怕最后一步?” 关泽予没话说,心里浮浮沉沉的自从某一个人回来后就没有一天过得正常,再这样不是办法,当然明知道下去不是办法,却又无计可施,那才最要人命。 “去吧,你胆儿比豹子的还大。” 原曲凡把车钥匙交出去,他说,“我打车回去,待会你自己开车。” 关泽予接过钥匙,他想说要不要先进去吃个晚饭再走,但说不出来,也就此作罢,勉强这种事,做不出来就不做了,没必要硬逼着来。 待关上车门,收了钥匙,走向那扇富丽奢华的雕花大门,穿过那气派非凡的镇宅双柱,心底里的感受却像是在走进阎王的府邸,并没有任何值得欢欣鼓舞的地方。 关耀聪坐在客厅里,他日复一日维持着一个姿势,不是看报,就是看新闻,这是步入老年者的唯一乐趣,兴致缺缺,却又不能不养一二,就怕哪天突然的无聊死了。 关英杰一如既往的蹦跶出来,他说,“关叔叔,欢迎回家唷。” 小鬼四五岁年纪,老大不小,脱离了三岁的苦厄,不再懵懂无知,当然,这个年纪,能知的也知不了多少。 关泽予拉了小孩伸来的手,小孩的指掌儿小,大人的手掌温厚,两厢握在一起,那就是大的包容小的,这便是世俗亲人的温暖,仅存的也就这一点。 关英杰拉着叔叔修长的手指头,两人一起走向钢琴房,房间里的阳光通透,窗外面的天色,晴朗朗的透进来几许阳光,室内不再显得气闷,虽不比院内清新,刚好也符合一座小天堂的气氛。 关英杰爬上凳子,他说,“我学了一首新曲子,叔叔想听吗?” 关泽予站在窗前,他低头看了看院落内的草地,四月份的青草,翠意自不必说,绿得要滴出来。 关英杰端正好姿势,他小小的指头抚摸过琴键,慢慢的舞动起来,优美的乐曲倾斜而出,从那玲珑可爱的指尖流泄而出。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嘲笑孤单的自己 盼望能见到你却一直骗自己 遗憾你听不到我唱的这首歌 多想唱给你 …… 关英杰问这歌叫什么名字? 关泽予说,“愿得一人心。” 小小的孩子,懂得歌曲的调调,却不懂歌词的意思,这或许就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区别。 关英杰抬头仰望高俊的叔叔,别人都说眼前的叔叔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他们说他说话不好听。 关英杰不明白,他觉得叔叔说话最好听,不管是声音,还是每一句话语,可为什么别人就是不认同? 关泽予拉着孩子下楼吃饭,他说,“明天上课会迟到吗?待会是不是又要睡不着觉?” 关英杰撇了撇嘴说,“叔叔待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会失眠呀,你就不可以明天再回去吗?” 关泽予答案一如既往,他说,“叔叔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有空了叔叔带你去玩。” 两一大一小走下楼梯,小英杰走路一蹬一蹬的,最终被抱起来,他举起手摇了摇说,“爷爷,吃晚饭啰。” 关耀聪戴着一副老花镜,他抬头瞧了一眼孙子,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每次回来吃饭,敢情就像是在上断头台,脸色从来不好看,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都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本以为放任是给孩子最好的父爱,终究是错了,从头错,一直错,到死了都是错。 关依琳示意二哥换个表情,她说,“你的天气里是不是就只有阴雨天?” 关泽予想也不想说,“没有暴风雨就不错了。” 关依琳拜服,她说,“你最大,你是大爷,我尊你。” 兄妹俩干了杯,关依琳喝了一小口说,“实在不明白白酒有什么好喝,老爸喝了大半辈子,就不觉得腻味。” 关泽予不说话,他心里的想法可能是或许威风凛凛了大半辈子的关董事长,他味觉尽失,根本品尝不出任何味道来。 关耀聪给自己的儿子夹菜,他说,“请佛请了好几次,难得抽时间回来,能吃就吃。” “噗!”关依琳埋头扒在碗里笑得双肩耸动,关泽予把人摆正了说,“就不怕脸埋在碗里爬不出来?” 关依琳听听诡异的形容,她憋着笑意挤不出笑容来。 关泽予例行公事似的吃了几口,之后按照以往的方式,吃饱喝足,取下墙上的外套,潇洒出门。 关依琳说得舌头都打结了,她也懒得说了。 关英杰弩着嘴满脸不高兴,他说,“叔叔记得有空来看我。” 关泽予嗯了一声,他拉开车门上车。 ☆、第09章 落寞 关依琳打电话给闲来无所事事的少爷,她说,“有空到庐园照顾关二,他心事重重,要不是摊上大事,那就是思想禁锢,你去开解开解他。” 原曲凡此刻正在泡吧里陪美人,他翻出信息看了一眼,随后收起手机,继续举杯畅饮。 关泽予开车到半路,胃里又是一阵绞痛。 他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等苦痛慢慢减弱,他接着继续驱车赶往别墅。 因为胃痛而冒出的薄汗,细密密的布满额头,当迅速的刹住车子,在惊险爆发刹那,他颓然坐在座椅里,呼吸急促。 险些命丧黄泉,当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原来也只是虚惊一场,好在毫发无损,仍旧活得安然无虞。 他拿起外套,下车,脚步轻浮的绕过车身,走了半圈,感觉整个身子像经历过一场酷刑,虚脱得无力,实在走不动了,便靠着车子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离家门不远的阶梯上。 夜晚的天幕低垂,它的颜色暗蓝得深沉,像是要塌下来,当莫名其妙的抬头仰望,隐约还能看到繁星夺目,星辉璀璨。 五级阶梯,只要踏完,打开房门,也算到家了。 他踏上去一步,衣袋里的手机响起,原曲凡在赶来的路上,他说,“吃晚饭了吗?” 关泽予感觉心情无比低落,他回了一声,“嗯。” 走上极矮的阶梯,走到门口,开了门,房间里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打开门口的灯,挂了衣服,换了鞋子,直接走向热水器,打开开关,就这样靠在浴室的门面上无力颓然。 关依琳说,“人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没想过要一个人陪,没有去爱过一次,这么熬过来有没有觉得很痛苦?” “关二,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困在一个境地里走不出来?”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者反驳,关于痛不痛苦,现在的这种状态算不算是痛苦的一种表现?因为不敢去想关于热情里的激烈和欲罢不能,也不敢去想有关于另一个人在生活里出现的情景,所以坚持认为那不是爱情,那只不过是出于太过寂寞而所求所奢望的陪伴,而他不要这样的怜补。 原曲凡在二十分钟后赶到庐园,他拿出钥匙,开了大门进来,车子随便停在草坪里,下了车,就直奔别墅的房门,猛拍了几下,里面的人不紧不慢的出来迎接。 “你还没休息呢?” “我要休息,也被你吵醒了。” 他边擦头发边走向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原曲凡进门,踢了脚上的皮靴,随便穿起男人的拖鞋,关泽予眯起眼睛,他视线紧随穿穿起拖鞋四处在客厅里逡巡的影子旋转。 “原曲凡!” “行了,明天买一双新的还你。” 原曲凡去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酒还是酒,连他喜欢喝的果汁的都没有,这男人一点也不懂持家! “你这么晚跑过来,就为了查我冰箱里有没有存货?” 关泽予继续揉头发,他等待大驾光临的人说告辞。 原曲凡去翻箱倒柜,什么吃的也没找到,他摸摸扁平的肚子走到沙发里哀怨。 “你吃晚饭了?” “嗯。” “那关三怎么说你快死了?”他终于看到玻璃桌上的水果,虽然个个干瘪不成样子,但还能吃! 原曲凡赶紧拿过一个橘子,迅速剥了皮,再掰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递给躺着该死还活着的人。 关泽予瞥了一眼没有清理干净的橘子,他冷漠的脸上宛若覆盖冰霜。 “既然还没吃饭,那就赶紧出去吃,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他起身,要进屋,就想尽快休息。 原曲凡狼吞虎咽的吃了几片水果,他目送走进卧室的男人,嘭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关上。 原曲凡看不出男人有什么问题,可关依琳说他快要死了?但是对方分明还活着,而且活得一副死不了的样子! 原曲凡关了灯,他穿上鞋子出门,在这里留夜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房间很久没有睡过,里面灰尘布满。 原曲凡感到饥肠辘辘,他没心情收拾房间,就想去填饱肚子,然后睡上一觉,等明天去到公司,他还要跟疲惫不堪的人汇报工作,这是他的计划,他以为进屋睡觉的人应该去会周公了。 可是等别墅客厅里那种兵兵乓乓的骚扰宁静下来,待那活脱脱的猴子一走,原本是进了卧室要休息的人却又打开门出来。 他边捏着眉心边去泡咖啡,深更大半夜睡不着觉,这种事经常发生,只是今晚很奇怪,莫名有些心烦气躁,也不知为什么? 关依琳在晚饭前说,“你整天除了怕别人端掉你的冠鹰,还会怕什么,为什么要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他拿起水杯,想了很久,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确实如此?真真正正,完完全全,除了为了利益转动脑子,其它一概不想?那现在自我折磨得睡不着觉又是闹哪样? 他敞开房门,舍下了酒杯,转身走向左苑的游泳池。 庐园里,最令人喜欢的就是左苑里宽大的游泳池,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在寒冷的冬天,他都喜欢在水里游上个把小时,等从东绕到西乏了,便上岸,套上衣服,再冲个澡,然后就去睡觉。 这种夜里游泳,经常发生在晚上,而且是在他睡不着的夜晚。 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醒来,八点半的时候,必须坐在客厅里吃早餐,然后九点出门上班,直至中午十一点半下班,休息两个多小时后,再坐回办公桌前,继续没完没了的工作。 他的生活习惯,作息时间,表面看起来妥妥当当,井然有序,然而仔细追究起来,其实他作息混乱,生活习惯五星级差。 因为早上可以用一杯牛奶加一片面包解决早餐,这是最简便快捷的早餐方式,或者附近的麦当劳肯德基将就,但一到晚上,他正常的生活习惯会被打乱,如果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出去解决晚餐,就会拿泡面充饥,甚至挨饿等待明天的到来。 以前未曾想过这种生活习惯方式有什么不对,本以为这样造成的胃痛是个人之小事,他没想到这是未来关于另一个人的焦虑。 从不去想太遥远的未来,但凡关于私人问题的追究,他都刻意忽略不计,只管理会冠鹰明天的收获,后天的发展,未来的无人能敌。 那固执而执着的坚信,只要掌握在手中的冠鹰,它继续昂首阔步下去,它必会拥有一个无比辉煌的未来,他没有时间去深想每一个灿烂丰碑的背后,那累积起的无数枯骨,那是用枯骨血肉混合而成的奠基石。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3节 关耀聪说过,顶端上的第一,如不是经过艰苦卓绝,那它就不是万众瞩目的对象。 这老人家的话,说出来必然都有一定道理,毕竟是过来人,即使想法偶有偏激,但谁又没有过错? ☆、第10章 反了 第二天去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才发现所谓的父亲一大早就在办公室候着。 关耀聪在检查摆设于书柜里的书,什么都有,各类建筑摄影作品,各类艺术著作,就没有一本是关于冠鹰的辉煌史册。 关泽予自顾翻阅手上的材料,他刚才跑去技术部了,三十分钟时间,本来是过去检查最新研发系统的测试形式,不想,检查了测试流程,再跟他们谈遗漏事项,他用了四十五分钟,今天的工作安排,可没把这四十五分钟算在里面。 关耀聪回头瞅着不向自己打招呼的儿子,似乎也习惯了,老人家悻悻的把手上的书本放回书架,而后不慌不忙问,“冠鹰和映辉一年两度的合作会议即将进行,这边都做好相应安排了吗?” 关泽予走到自己的座位,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大事,冠鹰和映辉两年一度的大会,夏冬两季要开展合作交流会。 要是董事长不说,他还真忘了一年两度合作会议即将到来,而且今年的会议极其重要,听闻今年专注研讨西南开发区项目,为尽快将投资资金压缩下来,以便调配。 关耀聪走到沙发里就坐,他问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关泽予想了想今天的基本工作,除了要让原曲凡来汇报上个周的工作情况,以外他还要去见一见映辉的负责人。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打开电脑,再打开邮箱,里面未读的几封邮件,三封是秘书的工作汇报总表,一封是原曲凡的业务报告,另一封,则是很少使用邮件形式传达消息的行政主任刚发过来。 又父说:映辉确定要换人。 看着这一行简短的字。 映辉确定要换人? 这是早该预料到的事,却仍旧在看到时心有不甘。 可能是觉得对方回来确确实实只为了他的职位,并非是为了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值得惦念。 自作多情的情分要做到多少这样才能让个人觉得没必要并且是活该的感想深受? 他关闭了邮件界面,再直接传唤秘书过来汇报情况。 雯秘书正在办公室里忙得一团转,行政文员把所有资料混合装订,不分序号就算了,连分类也懒得整理,还拿错了打印纸,更重要是把总裁办公室的专门打印纸当做市场部的打印纸…… “总裁,行政主任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见一位朋友。” 雯秘书指挥笨手笨脚的文员把打印错误的资料全部拿出来,然后将其粉碎。 女孩撇了撇嘴,慢悠悠的把打错的材料拿出,再一点点拿到碎纸机旁。 雯秘书边听电话边拿起专属总裁办公用纸的纸张放入打印机,她解释,“运营部缺了副总,最近一直在找人填补,而人力资源部,通过猎手找到了人选,今天约了时间面谈。” 她按了打印机开关,关泽予边听解释边皱眉,“这事为什么不让运营部的总监去处理?” “是这样,本该他去处理,但担心处理不来,所以请了行政主任出马,他说老人家有经验,如果有突发事件,主任也能及时应对。” 雯秘书看一眼坐在一旁打印的文员,她挂了电话,直接打电话到人事部:“重新招一位行政文员。”她并不是冲动的人,平时也少有发火,今天这事,都是面前的一堆乱稿造成。 关泽予十分钟前交代,“把打印好的资料拿出去过膜,你亲自去,资料不能随意让人看。” 而现在十分钟过去了,她才急匆匆下楼。 关泽予不知道自己的秘书正忙得一团乱,他本来不急,但早早蹲在办公室里等的冠鹰董事长很急。 放下电话,关泽予继续无视自己的父亲,他在想,要不要把罗又父调到别的岗位?作为冠鹰人力资源部的总经理,因为是老人,他在年轻人的舞台上提早选择退出。 他算是被迫去管理后勤工作,老人家说,“天下是你们新一辈的天下,我这把年纪了,如今还能在这里,也是总裁看得起我。” 关泽予打开电脑桌面上的oa系统,他记得,行政主任不喜欢用邮件,而今天,老人家发了邮件,就为了映辉换人的消息。 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而且上报如此仓促? 审批了两份报告,退出系统后,他不再寻究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如今还和跟映辉打交道,全碍于正坐在办公室里的老头的面子,本来自己老早打算取消冠鹰和映辉的合作研讨会,若不是关董一直在各种威逼利诱。 关耀聪看着儿子,那人正忙于玩电脑,他就不理会在一边可怜巴巴的自己。 关泽予敲了敲键盘,雯秘书在十分钟后叩门进来,她说,“总裁,您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出来。” 她将资料呈上去,关泽予抬头示意,“拿去给董事长。” 雯秘书怔鄂,一大早上,一番手忙脚乱,就为了手上的秘密资料,这上面大多是冠鹰和映辉的历年合作项目登记,还有经过反复调整的各类草案,要是让关老过目? “总裁?” 雯秘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关老五十多高龄,外表看起来,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还依稀能找到分毫,但是,老人终归是老人,他不可能再有当年的承受力。 “拿去吧。”关泽予明确指示,他在等暴风骤雨到来。 关耀聪接过材料看一眼,他精明的眼神,猛地一缩,他瞪着专门想气死自己的儿子。 雯秘书赶紧去倒水,她问,“总裁要咖啡还是……?” 关泽予起身走出自己的座位,他说,“不用了。” 他决定跟所谓的父亲谈谈:计划里并非是不可靠人的目的,仅仅是想或者说是打算取消和映辉的合作关系,或者在这个项目上,“我们独立完成,不需要映辉来分担。”资料上基本是他想要取消和映辉合作的提案。 关耀聪大意翻看了潦草的文案,他压住心头怒势汹汹的烈火。 “泽予,你越来越狂妄了。” 关耀聪看起来真要发火了。 雯秘书吓了一跳,她把打来的一杯开水放在桌上。 关泽予坐在沙发里,他随性的样子,就这么骄傲的摆给父亲看。 或许,恨是最不轻易消解的仇,那比欠了人家一条命一笔钱的仇还要难偿还。 关泽予能想象父亲的愤怒,他只是想不到,老人家能这么沉得住气,本以为他会把资料摔在地上,然后大批特评。 要真这样,作为火上浇油的罪魁祸首早就想好了退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激怒他,以让自己找到宣泄的出口。 “当年你堵住我去路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今天会拿冠鹰的前途开玩笑。” 是,他看重冠鹰没错,不过他更看重自己未知的将来。 关耀聪没有扔掉手上的提案,他冲出喉咙的怒火,只一息平复。 “泽予,你不是小孩子了,拿冠鹰去冒险,孰轻孰重,你心里有数。” 关泽予笑,“反正关企又不是没了冠鹰不能活。”当然,如今的冠鹰是关企的唯一支柱。 关耀聪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迫不及待,他翅膀硬了,以为能任意翱翔,驰骋九霄。 “泽予,凭借今天的冠鹰要想摆脱映辉一手遮天,这是在白日做梦。” “你要知道,这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而海市不属于商业界领袖的城市。” 关泽予背靠沙发,他一手支头,一手抬起,随意翻了翻被怒不可遏的父亲丢过来的书籍。 海市的发展,其历史洪流,关泽予记得二十岁去映辉面试,那位人力资源的高级经理跟自己说过,他说,“海市是三大家的天下,绝不是专属于哪一个人,哪一家。” 关耀聪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厉害相关,关泽予轻叩沙发,他似乎听不进去。 雯秘书把办公桌面整理干净,她把被风吹乱的资料收起压好,随后轻轻带上门出去。 父子俩在办公室继续谈公事,当然,依旧是一个人说了一大堆,而另一个人始终不言。 关耀聪说,“我看你书架上有用的书没几本,废纸倒是一大堆。” 关泽予听了蹙眉头,他就只蹙眉头,不反驳。 他单纯是因为看不惯映辉人前人后各一套才说出自己想法,他没说过要冠鹰为所欲为,关董事长想得太多。 雯秘书回到自己办公地方,她接到前台的通知,“映辉的负责人到来。” 雯秘书拿了文件来敲门,她说,“映辉的蓝总上午有急事,早上没能及时赶过来,因此安排在下午过来谈项目合作,董事长,总裁,现在是要安排蓝总到会议室等候,还是直接……” 关泽予一手支额角,一手敲沙发边沿,他想,映辉的总裁,是新任的来还是旧任的过来? ☆、第11章 邀请 要是蓝政轩,就算了吧,跟这个人见面,分分钟要刀剑相向。 以前相处得很不愉快,以后更不可能冰弃前嫌,握手言和。 对于两个人的不合争斗,映辉和冠鹰的高层个个心知肚明。 雯秘书出去迎接来人,她一路上都在忐忑,就怕自家的总裁跟映辉的总裁摩擦生火,稍不留心,拳头相向都是轻的。 蓝政岩站在冠鹰大厦的高层专用电梯门口,才想走进去,开门出来的雯秘书一愣,她说,“蓝总,我来迟了,您请。” 蓝政岩儒雅的微笑,他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还麻烦雯秘书多跑一趟,委实不好意思。” 雯秘书心里稍微宽下来,幸好不是蓝政轩,那就没什么大事了。 关泽予借口说有事,他丢下自己的老爸跟映辉的负责人聊天,他选择开溜。 雯秘书说,“其它事……” 关泽予想了想说,“你打电话叫董事长的助理过来,让他陪同。” 关家的人不好惹,想来,蓝家人也不好对付!关泽予随便交待了几句,他走到楼梯,从楼梯处下了两层,而后走到电梯门口,乘坐电梯下楼去往咖啡馆喝茶。 关耀聪没想到一句不准提出取消合作会议,作儿子的竟丢下所有事给自己处理。 关耀聪瞟了一眼桌上的提案,他让秘书把提案收走,想想,儿子狂傲的性格,做事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行为已经自由发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来当年无路可去的教训,他早忘得一干二净。 以为翅膀硬了就能撑起一片天,他就是不知,前面的路还长。 原曲凡坐在办公室里敲打电脑发信息,他说,“你就不怕老头子一怒之下,将你贬责边疆,永不召回?” 关泽予看着跳出来的信息窗口,他关掉窗口,直接审阅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和批阅各类报表,完全无视调侃的人在想象里发挥失常。 服务员端上一杯蓝山,她说,“关总,请慢用。” 关泽予伸手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关了工作框,去点开埃尔斯的网址,进入图库,他点开一张张图片。 图片中不是如画万里河山,而是映辉楼下的十字路口照片,路口的原样,还保持那么一点点,两边耸立的高楼,比六年前增加了三四栋。 映辉大厦相较冠鹰大厦,它低了两层,映辉总共有六十七层,而冠鹰有六十九层。 如果把冠鹰比作山,那么,冠鹰是泰山,映辉是华山。 原曲凡说,“冠鹰大厦比映辉大厦有气势,但是映辉比冠鹰俊逸。” 关泽予研究了很久,他看不出映辉哪里俊逸? 他点开映辉的官网,上面并没有即时发布的最新消息,更无映辉总裁即将换人的信息发布。 想到行政主任发来的邮件,他停住喝咖啡的动作。 映辉的现任总裁是蓝政轩,蓝政轩如果卸任,那么该接班的人是蓝政岩,但是,当初是蓝正岩把总裁的位置强加给了三弟蓝政轩,所以,蓝政庭成为接班人已是板上钉钉。 原曲凡待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他今天没有外出寻死觅活,所以在办公室里频频发信息给自家的关关。 关泽予看着闪闪发亮活蹦乱跳的狐狸头像,原曲凡特别喜欢狐狸,他说要知道海市哪里有狐狸宠物贩卖,我一定养上一窝,以便祸害天下。 关泽予无法理解闲暇的男人的爱憎风情,他享受生活的方式不是去酒吧悠哉就是到处调戏一些高矮胖瘦的男人取乐。 原曲凡说,“个人的生活必须是与另一个人紧密联系并且密不可分。” 关泽予说,“明明是属于个人的私生活为什么非要和一些不相干的人扯上关系?” 他想,如果一个人过得不安稳,就非要找一个人来作伴,那为什么一个人不能安安分分的过下去? 他关掉网页,再关掉图片页面,当看到电脑屏幕上满满是一堆活蹦乱跳的表情,他干脆把那始作俑者拖黑。 原曲凡在办公室里一顿抓狂,他怒气冲天的赶去总裁办公室,雯秘书及时上前阻拦,她说,“董事长在里面。” 原曲凡稳住要软下的双脚,他庆幸自己没有打电话炮轰。 关泽予在咖啡馆喝完了两杯咖啡,他忙了一个下午,等日光倾斜,光线透过窗户投射到他的座位上,他往窗外望了一眼,此时的下午时光,即使是毒辣夏日,阳光也在玻璃窗的隔绝下变得柔和万分。 他通过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世界,一片广阔的空地,也就是露天停车场,在那么多黑色商务轿车中,赫然停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车子标志是奥迪。 关泽予抬头注视着在光色映照下闪闪发亮的车身,那车子看起来很优雅,那就像一只优雅绅士的猎豹。 他自己拥有的一辆宝马,黑色的,他特别喜欢黑色的东西,连带身上的穿着也是黑色外套黑色皮鞋。他不知道那银灰色的车主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有这样偏执的喜好,因为偏好于一种颜色,所以身上持有的东西,连带内心的意向,也偏向那一种颜色,它们跟随主人任意靠拢,独立,傲然显摆在那里。 关泽予通过玻璃窗死死盯住那银灰色的车子好久,他不知车子的主人其实就坐在车里。 当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拿过来接听,雯秘书说,“总裁,罗主任找您。” 关泽予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钟,他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如不准时下班,就会加班到晚上九点至十点多。 他挂了电话,起身,拿起电脑走出咖啡馆。 服务员目送常客离开,她们窃窃私语,都在聊俊美的男人刚才盯着外面的车子在想什么? 走入冠鹰大楼,拿出感应卡,刷了记录,他直接坐上电梯到三十三楼。 工作日里的午餐,领导层就餐的地方,就在冠鹰大厦里的第三十三层。 雯秘书从电梯里出来,她说,“总裁好。” 关泽予侧开身,让急速赶路的秘书先行,他也走向同一个方向。 就餐地方,分出几个格局,一处是总裁,一处是总监经理级别,再下就是员工区。 雯秘书回来时,她说,“关总,董事长让您过去。” 关泽予剑眉蹙起,他不知道关耀聪什么时候也喜欢在公司的餐厅里吃饭。 他把笔记本交给面前的秘书,直接走过去。 当走入总裁区,他看到坐在里边的两个人,桌上的摆的菜肴很丰盛,五颜六色,丰富多彩,那看起来就像装饰品。 接过服务员送上的一杯酒,他走进去。 蓝政岩抬头看过来,他说,“泽予,你来了,我以为你出去了。” 关泽予走到餐桌前,关耀聪好像还在为儿子想出的混账提案积怒于胸,他脸色依然冷沉,想来这是作为父亲该有的威严。 “会议的工作安排都清楚了吗?” 关泽予也不在意父亲的恨铁不成钢面色,父子俩不合,这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坐在一旁的蓝政岩。 “会议的安排暂时不谈,我过来是为别的事。”蓝政岩人很温和,说话总是面带和善的微笑。 关泽予切开面前的牛排,他想不明白,蓝家的老大这么和气,为什么蓝家的三公子每每见到自己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关泽予确定自己没有欠蓝政轩,当然,更不能说他亏欠映辉,企业公司间存在竞争在所难免。 蓝政岩说,“我今天过来是为通知你和关伯伯明晚一同去参加我们蓝家的晚宴,不知道泽予有没有空?” 关泽予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看着桌上其它盘子里的美味,他有了一丝丝惊讶,蓝家要举行宴会,这种活动少有,蓝重祥这人重节俭,严忌铺张浪费。 关泽予只顾填肚子,可能是饿坏了,他接过服务员端来的一碗粥,关耀聪瞪着只顾吃喝的儿子,老人家忍不住咳嗽,他说,“泽予!” 关泽予放下刀叉说,“我明晚有事,就不过去了。”他对于宴会聚餐从不感兴趣,最好是世上从没有这种活动。 关耀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正了正声说,“你也不是一天两天都在忙,难道这次不能抽出一点点时间过去走走吗,就当是去见见政庭。” 关泽予把盘子里的牛肉叉起来,肉片正要送进嘴里,听了那句话最后三个字,他手中的牛肉架在半空。 “谁?”他看向蓝政岩,蓝政岩给关耀聪添上酒,他放下酒瓶解释。 “政庭是我二弟,刚从国外回来,其实也是一家人聚聚,父亲特意让我过来通知关伯伯,泽予如果有空,也过去坐坐吧。” 蓝政岩简单说了前因,他不说蓝政庭即将接手映辉,以后所有的事务包括和冠鹰之间的合作,全部转交新总裁处理,而到时,两家企业间的合作要务,务必要麻烦关总提点一二。 关泽予思路清晰,他理出了一条信息,映辉的首席执行官要换了,而换上去的人,他叫蓝政庭,然后这个人以后会和自己经常见面打交道并且这个人一定让自己看着很不爽!!! 蓝政岩说,“那先这样,我回去了,伯父,您明晚记得要过去坐坐。” 关泽予听着人家那客气孝顺的话,想说好走不送,关耀聪瞪了一眼没礼貌的儿子,他说,“正好,我也要下楼,跟你一起吧。” 关泽予默默的低头喝粥,他把可怜的稀粥消掉大半,等回到办公室,前脚才踏进办公室,后脚,原曲凡就跟随进来,他手上拿了一张请帖。 关泽予看到鲜红的请帖,他问,“你喜帖?” 原曲凡兰花指一拂,“讨厌,就算我想派发,也没对象啊。” 关泽予全身鸡皮疙瘩四起,跟一只小受开玩笑,这人本来就不正常,再跟他玩笑,他就疯了。 “谁的帖子?” “蓝家的。” “什么?” “怎么,你没有收到?” 关泽予瞄准那红艳艳的请帖,他在想,帖子上面要是有那个大字,双喜,他就去参加。 原曲凡把请帖丢过去,关泽予捡起来一瞧,呵,连带冠鹰的原经理都被请去了,这是要宴请八方的节奏? “是不是冠鹰所有高层管理都被享受了?” 原曲凡摇摇头说,“没有,就我收到这份请帖。” “你说什么?” 关泽予看了看请帖里的署名,疯了吧,这是想干什么? 原曲凡走过去对高高在上的总裁勾肩搭背,他说,“这可是蓝政轩亲自递给我的邀请函,怎么样,人家够诚意吧?” 关泽予面带嫌弃的瞟一眼搁在肩上的手,他拂开,那只手仍旧爬上来。 原曲凡说,“人家知道我在追你,所以想叫我去,顺便带上你。” 关泽予心里一顿,他问,“你吃错药了?” 原曲凡怒,“你才吃错药,这可是蓝三公子的一片心意,别不知好歹。” 关泽予转开椅子,他说,“蓝家没必要做这样的精打细算。” 要知道蓝重祥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对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弯弯绕剧,他不会玩。除非是想把自己大卸八块的蓝政轩,他很有可能为了不让亲生二哥吃亏,所以想把冠鹰的负责人叫过去,就为了下马威。 “关关,你去不去?” 关泽予沉默好久,他坚持不去。 “真的?” “我没空。” 原曲凡切了一声,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他摆摆手出了办公室,留下坐在办公椅里的人,兀自阴谋论。 ☆、第12章 卓总 关泽予让秘书约见齐任天,为了自己的大事,他总要舍得付出一点心情和时间。 雯秘书将约见的地方安排好,她说,“齐总刚好在九圩,下午两点整,九圩西餐厅,可以洽谈。” 雯秘书汇报完工作,她拿起上司的杯子去冲了一杯咖啡。 关泽予正思索着手上的方案,到底对和不对的界限要有多清楚?才能让智力上不太正常,精神上又过于超常的卓总看懂?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作为开发软件的工程师,卓啸无疑是一个天才,当然,他也只是在研发这一块上可称之为天才,换做是其它方面的领域,他就降之为庸才或者癫才了。 冠鹰涉及技术开发,关泽予当初愿意跟一个癫才合作,无非为了给冠鹰找一条新的出路。 当然,这份期许在后来渐渐被消磨,可能都是看走眼的错,而且他逐渐有后悔的趋势。 雯秘书把咖啡放到桌上,她再汇报,“卓总刚才来电话,问您五一有没有安排?” 她接过签上名字的报告,报告堆积了半个月,其它部门经理总监一直在催,今天,好不容易完成初步任务。 这些报告,首席执行官签名后,还要作登记,随后分发到各个部门,如其中的报告被打回,她还要指出其中的错误,然后再次接过相关部门的新报告,再交回眼前的总裁手中,让他签名,然后她再分发下去,如此反复,来回重复。 她的工作量现在越来越大,而且多是一些繁琐枯燥的事务。 关泽予拿过桌上的挂历,五一到了,这么快? 他还有一大堆工作没有处理,就出差一个星期而已,这眨眼堆积如山的工作,排山倒海,滚滚而来。 “回他电话,暂不做安排。”他想,工作的事没有处理完,不可能有心情去旅游。 每一年狂热的跟随人潮,在五一国庆期间出去休息几天,他第一次打乱计划,“跟他说吧,五一调到六一。” 雯秘书愣住,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六一?那是儿童的节日! 关泽予拿过最后一份报告,审批完成,递回去,才发现秘书错愕的望自己。 “怎么了?” “总裁确定要定在六一?” 关泽予还不明白时间定在六一有什么不妥,他说,“有问题吗?” 雯秘书摇摇头,她说,当然没问题,这是上司的决定,不是她能修改的计划日程。 她回去分发报告,之后电话告知讯飞艇的老总,如实转告了自己上司的决定。 卓啸以为听错了,他再问一遍,“他调到什么时候?” 雯秘书笑,她很温柔耐心的笑,其实她也希望是自己说错了日期,那不是六一,那是七一或者八一。 卓啸过后打电话,他问,“你确定出去旅游定在六一没有问题?” 关泽予正在研究映辉大楼,他在研究那栋大楼的俊逸所在,当接起卓总的电话,对方难以置信的话里,更多的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关总,六一是儿童节,能改日期吗,我们都是二十几岁将近三十岁的大老爷们。 关泽予也才反应过来,雯秘书走出办公室后,他才发现日历上的六一右下角标记了儿童节三个字。 “如果安排不过来,可以调到其它日期,现在我忙,过后再说。” 他挂了电话,将电脑上点开的图片放大。 要找出映辉大楼比冠鹰大楼看起来俊逸的身影其实不难,虽然比高度映辉失势,但它更能引人注目,就因为它顶端的设计,不像冠鹰大厦,顶端设计成俗气的正方形。 映辉的楼顶设计是菱形,仔细一看,会发现它极具艺术特色。 关泽予找出了冠鹰大楼在姿态上输给映辉的原因,他拿过纸和笔,在五六道的简笔画下,很快将映辉楼顶的菱形构造基本画出来,他关了网页,再打开邮箱,点开黎涵发来的信件。 他在回复栏里写,“你认为映辉大楼具有标志性特征是因为它楼顶的菱形构造?” 关泽予不想把自己的作品设计成这种招人现眼的形状,但是,这不是他想不想就可以拒绝。 ‘极秀’的黎总只要效果图,她已经选好了地方,就等设计者绘制出图形。 黎涵正在办公室里,她正打算出去喝茶,刚好有人约见了,可在准备关电脑前,她看到了新邮件提示。 她打开邮箱,笑逐颜开。 “关总,你到现在才发现映辉大厦的这个独特构造?” 关泽予浏览回复信息,他转头看向窗外。 从冠鹰这里,站在落地窗前,往东南的方向望去,一眼就能看到耸立云霄的映辉,确实有种鬼斧神工的韵味。 黎涵再发邮信,“听说映辉要换总裁了,你有什么想法?” 作为极秀的总裁,即是身为女人,当然要发挥天性,有关于冠鹰关总裁和映辉蓝总之间的相爱相杀爱恨情深,业界内人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假如映辉的新总裁和冠鹰的总裁更不对付,那么,商业界内的天下将会变得更加热闹非凡,每天有两大企业家的总裁对着干的消息满天飞,这种漫天飞花的感觉,自然是业界内某些人最喜闻乐见的娱乐。 关泽予不想谈关于映辉的话题,他这两年来,一直在尽量避免和映辉发生冲突,要是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与之没有任何机会产生摩擦。 合作关系也好,敌对关系也罢,他不曾把映辉放在眼里,以前是,现在是,未来同样是。 黎涵翻了翻备忘录,她说,“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可……” “泽予,我给你的时间也够多了,从一月份到现在的四月份,不,将近五月份。” “年头比较忙。” “这可不是借口。” 黎涵干脆的把话打过来,她把人堵得哑口无言。 是,他有的是时间,不过,这份方案是她用钱买,他在考虑要不要领取那点钱?不要,显得矫情;要,就显得不够朋友。 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设计创作,他原本不想再涉及有关设计方面的东西,然而她不一样,那是她的请求,不能拒绝,那只能答应。 黎涵打了一行字,删去,再打,再删去,来回反复,等发出去,那边过了很久也没有回复。 她以为,他还在逃避。 但是关泽予已经关电脑,他拿起外套,赶着离开办公室。 ☆、第13章 齐总 下午两点整,进入独立在九圩西北角的西餐厅,那是临近海岸的餐厅,环境开阔,品味高雅。 停好了车子,他从车上下来,远远就听到海浪扑上沙滩的声音,很是悦耳。 他闲庭信步般,走上阶梯,站到高处,远望广阔的海水,波澜壮阔,水天相接。 一个人,要是心里郁郁不得解,只要走到海边看一看海,他会发现,心里的郁积微不足道,更不足为虑。 他站在天台看海水潮起潮落,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他叫齐任天。 齐任天左看右看时间,他拿捏时间素来精准,然而这一次有所偏差。 他说,“抱歉,刚有事,晚了十几分钟。” 关泽予看着海水,他不回话。 对于这次的约见,他已经知道结果,下面的话,其实不用多说。 齐任天掌管的是一家小公司,他也是一步一步走上来,关泽予查看过这个人的履历。 本以为这世上就只有自己目中无人、傲慢不逊、妄自尊大,看来,个人的自我贬低也是一种不可取的谦虚。 齐任天不只迟到了十几分钟,他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关泽予走到位置里就座,对面的男人,也是二十几岁模样,该经过的许是他还没有经过,而已经经过的还不足以为训。 年轻人,做人做事,有时候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是姚政桦送给关泽予的良言。 关泽予接过白色毛巾擦了擦手,他说,“想必原经理已经跟你说了冠鹰推行的关于‘无线’的计划方案。” 那个方案,最先是卓啸提出来,关泽予认为可行,因此打算试行,本来,为商主要在赚钱,而赚钱,肯定要先找到赚钱的路子。 卓啸这人不安分,要说关泽予富于冒险,那么卓啸这个人就擅于找死。 卓啸是依靠冠鹰的财力在找人力物力,不,确切说是套用资金,而技术性方面,他卓啸自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不过,给了他五个月的时间,他至今没找到一个。 关泽予旁观了很久,他最后问,“你为什么不检查整理出来的方案及合同协议有没有不足之处?” 合作方面的东西,首先考虑的不是个人,当然也不是一味的为乙方考虑,合同本身就是双方的意愿合作,那么其中的利益弊病,树立成立首先是相关甲乙双方的利益,责任必须分明,职责必要共同承担。 卓啸不认为自己的方案和合同定制有问题,他不承认,关泽予也不多说,自顾拎了方案和合同就来找传说中的齐总。 他说,“卓啸,我这就去证明,你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关泽予选了卓啸认定的极其重要的人物来做实验。 齐任天一定觉得自己很有才气,不然没可能同时被冠鹰和映辉的总裁挖掘,他不曾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心高气傲目空一切。 持才傲物的前提是你必须有才,要是一点点才气都没有,那就没得仗持了。 关泽予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那么一点点,至少他是在找人,而非求人。 他客气和气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日面对其他人的盛气姿态。 齐任天有些坐立不安,他刚才已经答应映辉的负责人,会坚持拒绝冠鹰的合作邀请。 上次,原曲凡带合同和方案去谈,他看完了方案和协议后就拒绝了,他说,“惟利是图是老板的本性。” 他说,“我不相信这份方案和协议里所说的一切。” 原曲凡一张俊秀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他真的很想说,齐任天,你不要不识好歹,找你来做执行总监,那是看得起你。 原曲凡本来看齐任天就不顺眼,可能是两个男人之间,存在直和弯的区别,齐任天第一眼见到原曲凡就流露出鄙夷之情,尤其他还说了一句,冠鹰难道没人了吗,怎么派你这么一个小经理来跟我谈? 原曲凡要不是谨遵关泽予神圣指令,他发誓,他会揍了齐任天,他会揍了他,绝对! 瞧不起人是要有资本的,而齐任天没有资本,他就空负一身本领,那就是一点点技术性的东西。 关泽予当然不知原经理所受的屈辱,他今天再约齐任天出来,其目的仅仅为对方指出方案中存在的不足和协议的不完备之处。 他承认自己傲世轻物,但他更敢于面对自己的不足,因此,走到今天也是稳扎稳打过来,他不是靠关耀聪活过来。 齐任天不安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壮熊胆,他以为对面的总裁亲身来见,是为了让自己再考虑考虑合作的问题,要不是映辉的负责人前一个小时也赶进来掺合,他敢肯定,只要再晚那么几分,他就打电话去冠鹰总部,说出自己愿意合作的真诚实意。 他说,“合作的方案没有大问题,不过,意想高估于实际。” ‘无线’,所谓的无线就是信息技术的开发,它是无形的东西,而要开发它,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至于过后的回报,也许血本无归;也许大赚一笔,更甚者,他们会依靠它,创建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无线帝国。 可能性有很多种,而最主要无非是两种,成与败。 齐任天相信冠鹰有这个本钱,他也相信他们有足够的金钱去挥霍,然而,他更希望自己找到稳定可靠的投资商,而不是像关泽予这种被人传言是唯我独尊的看起来就是冷酷无情的老板。 “合作协议,我前前后后看过两遍,其全方面都在为乙方考虑,说得好像是为了乙方谋取利益, 而非为甲方创造收益。” 这是合作协议存在的不足,让人一看,不足以信。 世上本就没有圣人,而传言出来的圣人,他们都已在泥土底下。 齐任天实话实说,“你们的合作协议,让人一看便知,这是在挖坟,现在甲方不过急于找几个替补去做无用功,然后等坟头挖好了,如挖不出底下的宝藏,那么就让这几个劳心劳力挖坟的人,自己填进去。” 他这个比喻,形象,恰当。 关泽予已经想像到在夜黑风高的晚上,坟地里有几个人在忙于自掘坟墓的身影。 他拿起手边的高酒杯,杯中的液体,颜色是魅惑的玫瑰色,煞是好看,那醇厚的味道,沁人心脾。 关泽予酌一口,感觉酣畅淋漓。 他笑,默然而笑。 齐任天看着男人的笑,错愕。 都说冠鹰的首席执行官丰神俊朗,但是,他总一副冰冷面色,他看起来冷酷无情,大家传言他冷傲嗜血,没有人见到他笑的样子,而现在,齐任天看到了,他除了惊讶,讶异,吃惊,更多是震撼。 见到很多人笑的样子,而关泽予的笑,他的样子,虽不是风情万种,但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犹如索命的阎罗,明明是让人感到害怕的,却又隐约升起了期待,那样的期待是孤魂野鬼,飘摇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人,想让他牵着自己走。 齐任天冷汗冒出来,他确定自己是直的,绝对是直男的直。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若有若无的微笑而心跳加速。 关泽予放下酒杯,他说,“这是我早该预料到的答案。” 不管是方案协议存在不足的答案,还是齐任天拒绝合作的答案,他早就预料到结果。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4节 今天这一出,不过是闲得无聊,才找一个人出来喝酒而已。 ☆、第14章 曾求 人的记忆很奇怪,该记得的记不住,不该记住的又时常想起,记忆筛选有时候没用,它仅仅是在强迫下产生丝毫作用,而一旦触景生情,就是另一番情景。 关泽予很喜欢九圩区的这家西北海岸西餐厅,他第一次看到这家餐厅的名字,觉得名字真长,而且取名的人,他脑袋里装的一定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名字取得很绕口,不容易让人记住,要不是读上四五次,它正确的读法,很难读得出来。 西北海岸西餐厅,真是不错的地方,他二十四岁那年,一个人来到这里坐上一整天。 他等一个人,在那家清汤绝味面馆前,树立了一块牌,那牌子和招人广告差不多,其上面写,“我在西北海岸等你,如果你看见,能不能过来?” 广告牌的署名者是红绿灯,十字路口,我说,我回家了。 关泽予不是没有做过傻事,他傻傻的跑过很多地方,就为了找份能混饭吃的工作,可是,他没有得到录用机会,他绝望过,好在绝望之后满怀希望。 他记得青年说过,要懂得给自己机会,既然还有出路,那就先给自己机会,再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机遇。 关泽予用力的回忆,他想不起青年的样子,就只记得对方的眼睛很清澈,眼里好像还带笑,他嘴角边,有着无限的温柔,青年说,“我今年也刚毕业,不过很快就要出国了。” 关泽予二十四岁在西北海岸西餐厅等了那个人五天,可他等不来,他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想说一声谢谢,可是没有机会。 齐任天看着男人起身离开,关泽予说,“二十四岁,我也才坐稳冠鹰总裁的位置,相对于你,我应该引以为豪。” 齐任天看着说话的男人,男人坚毅的五官,刀刻般的脸型,每一处,都是完美的刻痕,深邃的眼眸,闪烁睿智的光芒,如果他笑,他的眼睛就是暴风眼,可惜他不笑,就算是脸上笑了,他眼睛里也是冷冷的,没有感情,毫无温度。 齐任天看不清男人的其它神情,他只看到他薄情的嘴唇,动了动,他说,“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们不谈合作,当然,也没有做朋友的必要。” 关泽予走了,他回去,把方案和协议打回去给卓啸,卓啸是个偏执的人,他比冷酷无情的人偏执,关泽予只承认自己是冷漠的人,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偏执狂。 卓啸说,“就为了证明我的方案是错的,为此你弄死了齐任天?” 关泽予左手支着脑袋,他纠正,“我不认为他是你要找的最好人选,还有,我没有让他从世上消失。” 技术吗?社会上有一大把技术型人才,只要翻天覆地的找,总能找到,只要保证这人有可塑性就行。 卓啸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拍了拍头,头疼。 关总做事,一向狠绝,他就这么把别人中意的一把手给打死了,卓啸可怜兮兮,他说,“能别这么残忍吗?好歹咱之间还有合作情谊在?” 关泽予说,“合作的前提是必须互相为难,残忍不过是其中之一的选项,没必要痛苦不堪。” 卓啸捶足顿胸,他说,“手段残忍是不是你们这些拥有强大企业的总裁该具备的特质?” 关泽予还是先挂电话,晚上六点整,他错过了下班的时间,那么今晚加班到十点,十点后回去,之后睡上一觉,明天继续上班,再反复那么三天,等到三天后,他就可以和映辉的总裁谈谈合作项目的事情了,那是两年一度的合作会议,都说至关重要,既然关老已经发话了,自然是要举办好,并且不能出任何差错。 雯秘书把晚餐送上来,她第一次被使唤去打饭。 关泽予低头翻看文件,雯秘书把晚饭放置在玻璃桌上,她问,“总裁还有没有其它要吩咐?” 下班的时间到了,她忙了一天,下班回去,路上挤公车,回到家了,还要去菜市场砍价,她觉得自己活得真不容易,哪里像高高在上的总裁,他吃穿不用愁,高兴就去高级餐厅,随手一挥,几万块不是问题。 “雯秘书,你的工作要是忙不过来,可以招来一名助手,五六月份,正直毕业季,就找一位实习生吧。” 雯秘书愣了愣,她连忙点头。 她最近确实忙不过来,她都有投降的心里了,要是再忙下去,估计要申请辞职了。 在这里待了五年,如今二十七岁了,比总裁都老了,她还是秘书,她想换份工作,可能是整天做这些事也觉得烦了。 关耀聪在的时候,她就是董事长秘书助手,后来是关泽启的秘书,再后来是现任总裁的秘书,公司的领导换了又换,而她,还是秘书。 关泽予走到餐桌前,他说,“劳烦了。” 她回答,“应该的。” 关泽予拿起筷子,快餐饭的配菜就两三样,也算丰盛,他接过她泡好的咖啡。 雯秘书问,“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关泽予沉默了稍许,他示意她坐下对面。 雯秘书感到讶异,他还是第一次要跟她谈话,以往有关工作的安排和其它交代,全由行政主任罗又父转述。 “总裁?” “你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他要是没算错,大概四年,数据不能确定,所以是概数。 雯秘书惊讶的望着对面的上司。 关泽予不喜欢吃饭,他不喜欢吃饭的原因很简单,他说吃饭浪费时间,因此经常喝粥将就。 这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毛病,他的想法总是让人无法理解,也难以体会。 雯秘书不同,她能理解,可能是伺候这位上司久了,她也染了习性,喝粥省时又省事,她也喜欢这么做。 关泽予挑着饭盒里的菜,他很挑食,这是原曲凡说的,雯秘书清楚这位上司的口味,她选了他平时最喜欢的菜,而且出了高价让店家特别煮一份送来。 外卖都是快餐形式,以快为准,而快速做出来的饭菜,其实没什么味道,更别说好不好吃。 她每晚坚持回家自食其力,也是因为前几年吃够了外面的快餐,人年纪越大就越发觉得,善待自己就是幸福。 关泽予吃饭挑食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总裁,不是人前冷漠不会笑也不会开玩笑的领导者,他变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关泽予把菜全挑了个遍,他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对面的秘书。 雯秘书正观察着上司挑菜的样子讶异得没办法思考。 关泽予低头,他也意识到自己脑子又抽筋了。 他突然间九百八十度转变,直切入想要说的话题。 “执行部目前急需一位总监助手,你个人认为能不能做好工作?” 关泽予的话突然说出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执行总监特别助手? “关总……”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自己也要去证明。” “我……我可以!” 她没有犹豫,直接保证。 “好,那么下个月你招来一名助手,教会她平时的工作,工作交接期限,两个月时间为准,在两个月后,你必须完全掌握执行部的基本要务,能做到吗?” 他没有给她三个月,她当初进来的时候,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后,忐忑不安的等着转正的报告下来,现在,最新的上司要求她在两个月内,招到一名能胜任她工作的秘书,而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教好自己招来的助理,她还要逐步着手执行部的工作,这也算是进入新的工作的实习。 她点头,郑重接受任命。 关泽予面色有所明朗,他那应该是笑的样子,俊美的脸上,没有平日里的冷沉。 雯秘书出门前提醒,“蓝企那边今晚有宴会,总裁……” “你先下班吧,我自有安排。” 他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关依琳的电话。 关依琳被挂了电话,她发来信息警告,“信不信我杀到你办公室,搅得你办公地乌烟瘴气?” 关泽予查看信息,他信,因为女人的汹汹气势已席卷到门口。 ☆、第15章 取向 关依琳衣着庄重,从上到下,无一不体现隆重。 美艳的妆容,唇红齿白,晚礼服是红色妖艳的绒毛领口连衣裙,裙子很合衬身材,凹凸有致,曼妙妖娆,风情万种的风姿完全得到极致展现,可谓曲线玲珑,婀娜多姿。 关泽予本想多吃几口饭,他真是饿了,这一顿后,要熬到明天早上才能进食,他不是那种想吃东西就随便垃圾食品填充的人。 关依琳袅袅婷婷的走进来,十几公分的高跟鞋,鞋底红色,尖利的鞋跟和鞋尖,关泽予瞄了一眼,要是她踩出一脚,男人多半招架不住。 “你吃饭,你现在吃饭?” 关依琳闯入气势非凡的办公室,见到男人面前被扒得空空如也的饭盒,她端庄典雅的姿态全没了,没了。 关泽予抬头打量站到面前一副居高临下审视的女人。 他要是站起来,女人的气势肯定被比下去,一米七的女人,对上一米八八的男人,她只有输的份,这没得商量。 关泽予再也吃不下,他靠在沙发里,随意的坐姿,王者尊荣,气度非凡,其实他很能装! 关依琳看了看桌面的残羹冷炙,再看一眼坐姿优雅的男人。 “你不知道今晚我们要去参加蓝家的宴会?” “我知道,但我不去。” 关依琳一脸扭曲,“你又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又想干什么?” 现在这个时间不早了,六点四十七分,再过几分钟就是七点,宴会开始得很早,但结束得很晚。 关泽予走回办公桌前,他想抓住今晚的时间,尽快将黎涵要的设计稿做出来,只要有了模式,他很快就能完成,只要完成了,他对她也算有交代了。 “关二,我告诉你,今晚蓝家的宴会,你不去也得去,你要去最好。” 关依琳把包包扔到沙发里一坐,看她的样子,是要死磕到底。 关泽予取出一只铅笔,他在想,蓝家这是想干什么,破坏人家团结和睦的家庭?他一直以来都很顺着关依琳的请求,虽然上一辈子的恩怨情仇让他们起初面对彼此相处得非常尴尬,但时间是个好东西,它可以修复很多丑陋的伤痕,他还是比较关心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尤其是在工作上该给予莫大的帮助,但凡是他能做的都会尽心尽力去指导。 “依琳,你知道我不喜欢参加那种宴会。” “可是蓝家的不一样。” 关依琳有自己的打算,听说业界内有很多名门淑媛出席,她就想趁此机会让兄长找到缘分中的人,毕竟所有可能都要有个开头,然后才能接下去,最后才能顺应过程需要。 关泽予不知对面女士的打算,他表示,“我去了也白去,纯粹破坏气氛。”以他与生俱来的特质,但凡插足的地方,就算恰是阳春三月,也会变成冰天雪地。 冷气场的人,他伤不起就算了,难道还躲不起,再且他不喜欢那种场合。觥筹交错后推杯换盏,来回无非就是虚以蛇的游戏。 “关……二!” 关依琳想要哭了,她觉得自己真不容易,这即将三十岁的男人,他二十七年来,不谈恋爱,不交一位女朋友,她说,“难道你是弯了?”关依琳正烦躁,忽然间想到男人的性取向。 关泽予正好喝一口咖啡,他这不喝还好,一喝,全喷出来了,好好的咖啡,就这么被浪费掉。 “不会吧,关二,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 “关依琳,七点钟了,还不去参加你的宴会。” “不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弯了?” 关泽予一张俊脸黑了大半,剩下完好无损的一半在扭曲。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男人了?” “那你……” “我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都二十七了,不,虚岁算上,也才二十七,可你还没有谈婚论嫁?” “三十岁才谈恋爱也不晚吧?” “三十岁的男人,家里已经是儿女绕膝了好吗。” 关泽予按住太阳穴,不是,他今天跟神经粗壮脑筋天生缺条的女人计较什么? “我们有必要讨论这样的问题吗?” “你认为没必要探讨这深刻的问题吗?” 关依琳不想就此放手,要是今天解决不了,那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根据经验总结,关二哥不会留下这个机会,旧账日积月累,烂账已成尘土。 “关二,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也和原少一样,是弯的,只喜欢男人?” 关泽予:“……” “噢,难怪你不想和黎涵结婚。” 关泽予:“我说……”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是男的,所以你不好开口,你不敢去面对,你在极力掩藏自己性的性取向?感情?” 关泽予:“……”他已经无话可说。 关依琳激动了,对,她就是激动的走过去扶住哥哥的肩膀。 关泽予像石化了一般,他任由站在面前的女人,她扶住自己的肩膀,好像在扶住绝望无助的男人,她在给他力量,她说,“放心,我会帮你,我是家中唯一的女人。” 关泽予脸已经干了,彻底的干。 他想知道眼前这位所谓家中唯一女人,她突然间得了什么病? “我跟你说明,我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关依琳站到兄长的面前,她拍拍男人宽阔厚实的肩膀,这样的肩膀,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依靠,只可惜他的肩膀不适合给女人依傍,而是给男人相靠。而能靠这样肩膀的男人,他该是什么样的男人? 关依琳想到了关键问题,那么关二的对象,意中人,心上人,他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关泽予拿开肩上的玉手,他感觉有压力,实话说,女人的手很重。 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会怀疑自己是弯的,他明明是直的,他是直的,他敢保证。 “关二,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是像原曲凡那样全身都气质受的样子,还是沉稳干练如你的完全是攻的男人?” 关泽予才拉开抽屉,他真的就是轻轻一拉而已,可是抽屉被全部拉出来。 “我说关依琳,你发病的时间需要这么长吗?” 关依琳低头看被扔在地板上的抽屉,抽屉里装了无数白纸,白纸上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图案,那都是绘画笔或者铅笔绘制出来的图形。 关泽予也低头看着满地散落的纸片,这些本该都是废纸,他来不及清扫,就留它们在抽屉里暂时的保存下来。 “你还在作设计图?”关依琳想起了不好的往事,那是关老逼迫儿子放弃兴趣爱好的往事。 关泽予喜欢建筑设计学,他本来就想从事那方面的工作,可关老不同意,他说,“那些都是不务正业的人的追求,而你不能有这种追求,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关依琳蹲下,她把东西捡起来,她抬头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兄长。还是那样子,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不悲不哀。 他被迫放弃了太多东西,也被迫压制了一些感情。 他并不是这样子,也不该是这样子,只是当初的当初,在决定改变他的人用错了方式。 “关二,我们去参加宴会吧,好不好?” 关依琳把东西收拾起来,男人还在保持端正而僵硬的姿势,没有任何的反应和表情变幻,仿佛刚才他们说及的话题都是空气因子自行扭曲,等空气回环流转成正常状态,他们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关依琳收拾好东西,她把抽屉合上。 关泽予手中的笔不知什么时候脱离手心,他对着桌面上的白纸出神。 关依琳把纸收起来,她把他手边的笔装回笔筒里。 两人出门时,天色暗沉,整栋写字楼变得安静死寂。 该下班的人都下班了,而还在加班的人也是在忙工作,他们不会注意到公司的总裁他刚才的心理经历了怎般翻天覆地? ☆、第16章 宴会 关泽予开走那辆凯迪拉克,关依琳问,“那辆宝马呢?” 关泽予把车开出车库后,即刻速度的打开窗户。 “原曲凡拿去用。” “啊?”这是圈养?她的那根神经又在跃跃欲试。 关泽予转头目视眼珠子贼溜的女人,她本是美妙端庄,奈何怪想多样,为此再美丽的外表也被形象颠覆了彻底。 “无可救药。”关泽予不想据理力争,他说,“作为男人,我可以执行女士优先的原则。” 关依琳瞟一眼小看自己的男人,“那我们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关泽予加大马力,他拒绝,“我可以保持沉默。” 关依琳低头看了一眼系上的安全带,她正言,“你有沉默的权利,而我有询问的义务。” “什么?” “我说我有为你婚姻大事操心的义务。” “是吗?” 他第一次听到作为一家服装公司的总经理的关依琳小姐,她居然也会关心别人的婚姻大事,是不是女人天生具备母性的光环并且永远无法抹掉。 “依琳,我们没必要追究毫无意义的话题,而且我有拒绝回答的理由。” “什么理由?” “冠鹰的工作才步入正轨。” “个鬼,你骗谁呢,冠鹰的工作再重要,也不比你终身大事,反正今晚你一定要中意一个人。” “要是没有呢?” “不会,要是没有,就说明你心里弯的。” 关泽予猛然刹住车子,他敢发誓,此举并非故意。 关依琳被吓坏了,魂飞魄散,她尖利的叫声划破黑夜,震慑苍穹。 她要哭了,“关二,你想害死我?”她解开安全带,从车里有气无力的爬出来。 关泽予迅速解开安全带,他去把吓得魂飞魄散的女人扶出来。 海晏酒店门外,停了很多车子,络绎不绝的宾客,有进有出,看来今晚这里的宴会重大非凡。 关泽予扶出妹妹,她被吓坏了,突然的紧急刹车,原因是主控驾驶座的人分神,以致从旁边调头的车子再碰上来的瞬间,他迅速的打转方向盘,然后加速往前开,以致发生了刚刚惊险一幕。 关依琳拍了拍自己的脸,她问,“我的脸是不是被吓得毫无血色?” 关泽予扶住女人看了一眼,他摇头,她的妆容画得太浓,因此本来就惨无血色。 两人正要从容优雅的走入酒店,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泽予。” 关泽予停下来,他回头看: 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正端庄优雅的走过来。 关泽予微错愕,他没想到黎涵也来参加宴会。 关依琳挽住男人的手臂,她小鸟依人般,紧靠兄长,看着未来很有可能也说不定能成为自己嫂子的女子。 黎涵的气质极佳,远看落落大方,近看秀外慧中,她要是跟关泽予站在一起,两人绝对堪称举世成双的金童玉女,可惜就差那么一毫米,她最终没能如愿所偿。 “黎总,你也来参加宴会?” “是啊,听闻映辉新任总裁回国,就想赌一赌他的真容,以便日后在哪里相见,也好认个面熟。” 她半开玩笑半言明用意,解释和说明同时交接呼应,到底是混在商业界中的智慧与美貌并集一身的女人,她在圈内备受青睐也不是没有来由。 关泽予没有说话,他和男人间都没有办法交流,更别提跟女人交流,当说了一句,“走吧。”他转身就走,关依琳不知该不该把位置让出来给追上来的女人,想来这个位置本该是她,当然前提是他愿。 关泽予说走就走,完全不理会其它人的侧目指点。 关依琳瞅了瞅兄长的脸色,她问,“要不要让她?” “闭嘴。” 他加快了脚步,关依琳穿着高跟鞋赶上,她说,“慢点。” 可他还在加快! “能有点绅士风度吗?” “我本来就不是绅士。” “那你是什么?” “是人。” “哦。” 兄妹俩贫嘴进入会场,黎涵站在身后,她被丢下了,真真正正被丢下。 这是她能预料到的结果,不管如何做,他都无动于衷。 她问过,“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回答,“要是没有其它事,我先走了。” 这就是他对于爱的答案,只是一件事,有与无,不关男女间的情愿,喜欢或者痛恨。 黎涵想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是不是在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当初订婚他逃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给机会? 她说,“泽予,爱情可以培养出来。” 他说,“但我没有感觉。” 他说没有感觉,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心动,还是心疼? 黎涵分不清清楚,到底什么样是爱情? 为了一个男人,辗转难眠; 为了他吃不下饭,无法专心工作,而他却不领情。 关依琳踩着高跟鞋,她走得异常艰难,需要慢步走,而且袅娜出腰肢以显婀娜多姿,可是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而男人不懂这种风情,他只顾一味往前走。 关依琳不得不把男人拉住,她说,“不行不行,你陪我去洗手间补妆。” 关泽予绷着的脸坍塌:“……” “我觉得我的妆容花了。” 关泽予借助头顶上奢华的灯光看了一眼,他说,“没有。” “你懂!” 关依琳坚持把人拉去卫生间,她忘记来参加宴会的目的,并非拉着身边的人当男伴,而是全力为他找合适的意中人。 关泽予被拉去洗手间,他心里已经彻底肯定这个认知,女人就是麻烦。 他陪同走到了洗手间门口,女士在右边,男士在左边,她把高大的男人扔在洗手间门外,自个跑进去了,速度之快,非刚才的袅娜之步能比。 关泽予站在外面,他落得无比尴尬。 一般男人去洗手间也属正常,他也常常去,但让他等在洗手间门外却从未有过,因此第一次守在洗手间门外等候自顾去补妆的女人,他觉得站立不安。 他整了整装,去男士卫生间。 从男士卫生间出来的陌生人,看了看整整衣服走进卫生间的男人,他奇怪的瞥回来一眼,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一般的正常情况下,不都是在卫生间里整整衣装,然后从里面走出来吗,怎么这人却反其道而行? 关泽予不晓得别人的看法,他走进去,站在镜子前,看一眼镜子里面的男人,确实,脸上无表情,冷漠得无情,委实糟蹋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看了看胸前别着的装饰品,袋巾是关依琳装上去,她说,“这样一来风流倜傥,神骏非凡。” 关泽予瞥了眼镜子里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毫无魅力,因为面无表情,冷漠得不正常。 黑色的晚礼服,虽然穿着特别有品位,尤其是他这种身高,穿起来更显绅士翩翩,但是总感觉有些无所适从,或许是面目表情太僵硬了。 关依琳说,“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关泽予问,“我什么时候为难自己?” 他连自己是怎么固步自囚都不知道,那如何去找另一个人来相伴? 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掌水洒在脸上,感觉昏昏然里有了一丝丝清醒,当双手撑在洗手池的边沿,他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 那个人伸出一条白色手帕说,“还好吗?” ☆、第17章 路过 蓝政庭出现太过于唐突,至少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来说太过于突然。 关泽予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今天宴会的主角,人家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哪像自己,自我窘迫得无处遁形。 蓝政庭递出一张湿巾,那不是他个人的,洗手台上搁置的盒子里有,他顺手拿起了一张递送。 关泽予发现那碍眼的纸巾盒,眼角不由多跳了几下,一时的惊愕转瞬为咬牙切齿的痛恨。 蓝政庭说,“擦一擦吧。” 关泽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作多情的男人,话说当事人也不是没手没脚,有必要献殷勤吗? 蓝政庭未曾考虑那么多,他纯粹出于好心,好歹是今晚宴会的主人,该尽的礼仪自然要尽到底。 自顾摘了纸巾为男人擦去脸上水渍,莫名的有些后悔,自找死路多了,经验肯定是吸取的,当然,有没有引以为戒,那就另当别论。 关泽予任由贤惠的总裁热情主动招待,待柔软的纸巾擦过嘴角,心里不由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夺过来自力更生。 蓝政庭说,“刚到吗?” 关泽予哼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了?” “是啊,在哪里都能见到。” 关泽予咬牙切齿,他继续切齿,有人学会反唇相讥了? 蓝政庭收了手,随意的动作,优雅的把手插回口袋中,他问,“前几天开个小会,为什么不来?” 关泽予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接着把纸巾扔掉。 “我从来不出席关企和蓝企之间的会议,你有意见?” 蓝政庭低头注意男人的双手,那哇啦啦的水冲刷得太快,全部化为棉状的水花。 关泽予摊开掌心,又转背面。 他问,“蓝总纯粹是路过吗?” 蓝政庭摇摇头,“不是,恰好经过。” 关泽予没话说了,今天这一局算自败,其实谦让也无妨,毕竟作为道贺者,总不能逼人太甚。 蓝政庭说,“为什么不想参加关企蓝企的会议?” 关泽予想了一下,“存心跟映辉过不去。” “关总素来都这么老实?” “不然呢?” “嗯,你看起来并非如此。” 关泽予脸抽,他觉得不该跟面前的这个人对着干,都说了除非想找死,否则不要跟映辉的新总裁过不去,他看起来绝不像表面那么好欺负。 关依琳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站在外面大喊,“关二,你走了吗?” 关泽予怕毫无矜持的女人横冲直撞飞进来,为了保全她的形象和颜面,他速度的跨步出去。 “我出来了。” “看到了,你进洗手间干嘛,怎么好像哭过?” 关泽予喉咙里哽着一口血,他隐忍着不吐出来。 关依琳挽住俊美帅气的男人的手,她一心就顾身边的帅哥,也没有留意身后还有人。 蓝政庭落在后面,像是绅士,礼貌的给人一个台阶下,他转身去往另一个方向,以便待会再见。 宴会场里的男男女女,个个风度翩翩,即使身高失势,但是衣服上多少博得了十分眼球,不是有钱,就是有势,在这种豪门贵族的宴会派对中,互相交流的除了层面上平齐平坐的人,在下面的人就算有意思参加也不好意思出场。 关依琳站在备受万众瞩目的总裁身边,她说,“怎么找不见人呢?” 关泽予说,“谁?” 关依琳说,“蓝二啊。” “蓝二?” “唉,他和你一样,是家中的老二,身份排位在第二。” 关泽予沉默。 关依琳继续说,“不过你一点都不二,而且特别冷漠。” 关泽予没话说,人各有志,凡事不能求全责备,尤其是对人。 关依琳目光逡巡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宾客当中,当发现熟人,她立马撇下身边形同虚设般的人型雕塑,快步而热情的去同圈内的商业伙伴寒暄。 关泽予落得清净,他兀自走到少人注意的角落里自斟自饮,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如何含情脉脉热情似火。 在这里举杯相敬,接着各种客套,其实大多不是出自真心实意。 他本来早就看明白这种关系,却仍旧不能置身事外,不然哪有今晚这一出? 关依琳站在远处陪同认识的面子朋友闲聊几句,待三心二意的守候片刻,她不得不转移阵地,转投入亲生二哥的怀抱。 许是见不得自家的亲人落寞,许是容不得对方被孤立太久,她别了好友喜乐,转而来到孤苦伶仃的兄长身边说,“一个人无聊吗?要不要找个人来跳舞?” 关泽予完全没兴趣,他说,“我不会。” “也是,你要是会跳舞,就不会这么丧气了。” 关泽予不想反击,他想,男士,谦让。 关依琳说,“你真的不打算找点乐趣消遣?” 关泽予拿起酒杯浅酌一口说,“比如?” 关依琳观察了一位衣装亮丽的女子好久,她说,“比如搭讪,比如找美女喝酒,比如比较一下在场的哪位女士更美……” 关泽予充耳不闻,他说,“你今晚是这里的女主持?” 关依琳摇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没事不要捣乱,有事更不能捣乱。” “这话可是你说。” “你想说什么?” “恩……待会见到蓝政轩,不要跟人家过意不去好不好?” 关泽予无言沉默,他不明白是自己跟蓝三公子过不去还是人家特意跟自己过不去,一直以来不都是对方无理取闹无事生非吗? “我说的话你听懂吗?” 关泽予抿了一口酒,他问,“你分析一下,我的情商高还是蓝政轩的情商高?” 关依琳张开嘴,她夹了一片水果,作势要温柔咬一口,没想到从来不谈正事的兄长突然提出一个无比正义的问题。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5节 “你要和蓝政轩比情商?” “嗯。” “那还是算了吧,你不行。” “关依琳。” “唉,也不一定败得一塌糊涂,至少还有iq能把人甩出天外。” 关泽予默默地低头,他觉得自己就不该说话! 关依琳默默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她说,“没事,别往心里去,我不会说去。” 关泽予心里头再哽一口老血,等它喷出来,他也该咽气了。 关依琳仔细瞅着生气也面不改色的兄长,她继续说,“放心,人不是天生的笨蛋,在五颜六色的大染缸里,聪明的人懂得如何去染上喜欢的颜色,而不聪明的人总是染上五颜六色,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而不聪明也不笨的人,他染上的颜色就只有两种,那是单调的黑与白,而你刚好是最后一个。” 关泽予默默的拿起酒杯离开,他说,“别说你是关家的人。” 关依琳继续把话说完,“我说的是实话。” 蓝政庭走过来找儿时的青梅竹马敬酒,他说,“好久不见。” 关依琳受宠若惊,她说,“刚才找不到你。” 蓝政庭说,“你眼里只有熟人。” “要说熟,谁能和你比。” “回来繁忙于公务,也没能抽出时间去看看你,怎么样,过得好吗?” “好啊,至少比你过得好。” 关依琳眉开眼笑,她说,“我哥……”转身才发现人被吓跑了。 蓝政庭说,“他叫关泽予。” “不用说你也知道。” 蓝政庭陪同女士坐下谈心,他说,“好多年不见,你是越来越风风火火了。” 关依琳囧,她问,“我远看不像淑女吗?” 蓝政庭笑而不语,他说,“你可以美丽端庄,只要你想。” “得了,你去跟美丽端庄的觥筹吧,我去会会小蓝三。” 关依琳瞧见了周旋在长辈中间的小蓝三,为了找他,眼睛都瞟得酸痛了。 蓝政庭起身走向另一边,关泽予就在不远处。 他是故意起身离开,既知蓝家和关家底下私交,自然也该知道关家的三小姐和蓝家的几位公子情同兄妹。 据说,坊间还传闻关家的三小姐和蓝家的三公子每次见面不是梁山伯祝英台的互爱之情就是牛郎和织女一年一度相会之意,这两人私底下交情颇深,见了面不是她叫他小三就是他叫她小三,两人排行老三的身份,当真是一大笑话,就像他和他。 蓝政庭正要走向站在不远处的人,不想有热心的贵宾上前来握手。 关泽予心里暗爽,半路被人截杀,那才叫一个精彩。 他正想好好看戏,哪想幸灾乐祸,这边不知几时飘荡过来的蓝三公子,他无声无息的来到身边,接着阴森森的问,“关泽予,你好啊?” 关泽予耳朵犹如被苍蝇穿进去,他感到不舒服。 “我说蓝政轩……”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牌呢?” 蓝政轩打算逮准机会扬眉吐气,他说,“怎么样,排场扣得上你的规格吗?” 关泽予微微蹙眉,他问,“什么排场?” 蓝政轩怒火又烧,他不信每次跟这个人对阵都吃败仗。 “我哥不像我,以后谈及合作,不要动不动就摆起威风。” 关泽予听不明白,“这是为你哥哥来说情?” “关泽予,不要欺人太甚。” 关泽予感到好笑,“我欺你了?” 关依琳远看两个不对头的人聚到了一起,她猛抓住蓝大公子的手臂问,“大哥,两人又要打起来了,咋办?” 蓝政岩也看到了自家三弟和关家素来特立独行行事总是特别狂傲不羁的总裁站在一起,他说,“别急,他们不是小孩子了。” 关依琳二话不说,她冲过去,顺带拐上蓝政庭。 蓝政庭被拖走,他不好意思的跟客人表示抱歉,关依琳说,“小蓝三,你别乱来。” 蓝政庭被强行带入风暴眼,他说,“泽予。” 关依琳试图尽量安抚两只竖起毛发的狮子,她说,“今天是庆祝政庭回国的娱乐晚宴,你们可别针锋相对,咱要小打小闹,也要分清场合。” 关依琳又发挥了当妈的本质,她不知道自己这年纪其实没有当妈的潜质。 关泽予和蓝政轩一起转头注视插足的女子,他们异口同声,“我们没有打架。”这是第一次,他们和平共处,异口同声。 关依琳跨上来一步,她和蓝政庭站同一条线上,两人兄妹对兄弟。 关依琳想说你们终于和好了…… 蓝政轩突然说,“关泽予,你不是说不来参加宴会吗?” 导伙索; 又点! 关依琳一时止不住心里翻腾的欣慰之情,她一个踉跄,要倒下,蓝政庭急忙扶住。 “蓝政轩你……说好的和睦共处呢?” 关依琳指着又挑起事端的人,蓝政轩耸耸肩,“我就随便问问。” “你这能随便问问吗?要知道为了让他来参加,我险些一哭二闹三上吊。” 关泽予淡定的由着两个小三胡闹,他看着对面温文尔雅的男人。 蓝政庭很镇定,面对弟弟故意刁难嘉宾,他竟没有一丝一毫慌乱,所以根本不用指望他会开口劝解。 两人旁若无人对视,那般浑然忘我物我两忘实在太过专情。 关依琳出手招了招,她说,“关二?” 蓝政轩也伸手摇了摇,“二哥?” 关泽予回神,他怔了怔,旋即转身走开。 蓝政轩目送莫名其妙的总裁,他说,“关泽予!” 蓝政庭及时挡下弟弟的怒气,他说,“爸爸在那边看着。” 蓝政轩一顿恼火,他回头对哥哥说,“别理他,关泽予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关依琳此时喂了一声,意思是别乱扣帽子啊,还不是你一句话气到人家,什么叫不来了又来?这分明是不给人家脸色看嘛。 蓝政轩取了一杯酒,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好了,我去爸爸那边同关伯伯敬酒。” 蓝政庭点头,“好,去吧。” 关依琳一阵无力,她表示,“这两人上辈子一定相欠,以致每次相见不是小三拔毛就是关二撩人家炸毛?” 蓝政庭笑,他问,“小蓝三是政轩?” 关依琳一愣,她笑笑。 “习惯了。” “还是一点没改。” “唉,咱这是一根性子直到底,我敬你一杯,算赔罪。” 关依琳取了一杯酒,敬上,“欢迎回国,还有恭祝胜任映辉首席执行官一职。” “谢谢,不过再好的胜任也是做劳力的命。” 蓝政庭回敬,他一饮而尽。 关泽予站在远处,他跟一位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敬酒,对方说,“蓝政庭回国,轰动不小。” 关泽予轻轻摇荡手中美酒,他说,“在国外做得得心应手,回国自然也要引起轩然大波才对得起之前所创造的成就。” “噢,这么说你很了解他?” 关泽予不回答,了不了解,还真不能就此盖棺定论。 蓝政庭是谁?一个温文尔雅的新总裁,他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谁知道他的手段。都说越是温柔的人,他做事越果决,说不定,这话是他的座右铭。 “关董事长和蓝董之间兄弟之情甚笃,业内人众所周知。” 关泽予扫了一眼两位长辈所在的位置,股东合力捧场的面子就是不一样,单单是气场,就足够震慑八方。 关泽予说,“你觉得有意思吗,祁总?” 祁睿崧假装咳嗽了两声,他说,“你要我说实话,还是说客套话?” 关泽予说,“你会说客套话吗?” 祁睿崧不置可否,“对别人我可以客套,对你就不用了,再客气,咱俩就不能愉快站在一起喝酒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 “这么说吧,在这里,明面上是相交甚笃的合作伙伴,其实私底下各不对头暗自竞争。恩,关蓝两家就是最好的代表。” 关泽予说,“世上没有哪一种合作是毫无缝隙没有任何裂痕。” 祁睿崧说,“也不一定,你相信蓝政庭吗?” “他?” “嗯,我觉得他会是你最强的对手。” 祁睿崧观察那玉树临风的男人,优雅而从容的作风,一身银灰色西装,挺拔高俊的身材,温雅俊美的面貌,他就像一只优雅的猎豹,正从容的穿梭在布满荆棘的森林之中,那一身的风华绝代,气度庄持而不张扬,内敛而不过于呆实。 关泽予问,“蓝政轩和蓝政庭有什么不同?” 祁睿崧想了想说,“蓝政庭从容优雅,而蓝政轩坦荡随性,他们兄弟俩的气质不同,性格上天差地别。” 关泽予第一次发现这两兄弟长得还真不一样,之前怎么就分辨不出来呢? ☆、第18章 恭喜 蓝政庭找到机会过来敬一杯酒,他说,“喜欢独处?” 关泽予答非所问,他说,“要我说良心话吗?” 蓝政庭笑了笑说,“场面话还是算了吧,今晚听得太多了。” 关泽予也省了口舌,他说,“那我走了。” “等等。” 蓝政庭急忙叫住,他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就想推迟一点,哪怕晚一点。 关泽予回头看着男人,这个陌生的男人。 “到底还是要我说一些场面的话,恭喜映辉新总裁,希望你大展宏图。” “关总也够世俗,场面话也排不出新鲜的词汇。” 关泽予挑眉,他本该走了,一走了之,不予理会。 可是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为难,舍不得就这么干脆。 这算什么?两个大男人,都将近三十岁的年纪,再算也是那么几根手指头,来年就长一岁,然而意识真的可以成熟到把一切封锁得一干二净吗? “你好像很不欢迎我回来?” “你想太多。” “非要这么陌生吗?” “我和你,也才见过两三面,很熟悉吗?” 蓝政庭兀自点点头,是啊,两三面,一面是过去,一面是现在,还有一面是未来,还真的是两三面。 “你自己开车没问题吗?” 关泽予心里又不爽了,“我酒品很差吗?” “什么?” “或者说,我酒量很差?” “不是,你注意安全。” 蓝政庭不好多作挽留,其实能出席已经是很大的惊喜,更何况今天没有像上次一样,一句接着一句,把人呛得哑口无言。 关泽予离开了宴会场,他没办法再继续死皮赖脸。 蓝政轩说,“你不是说不来吗?” 果然,欠下的总要还,也不知这代价需要多大,会持续多久? 他走出了宴会场,黎涵在后面紧跟上来,她喊,“泽予。” 关泽予停下脚步,回头看,女人急匆匆的跑来,她说,“你这是要走吗?” “嗯,我有点事。”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刚才的落寞,黎涵盯紧眼前人,这个在瞬间判若两人的男人,他为什么能在转瞬就做到如此潇洒? “我以为你有什么事?” “没有。” 关泽予神态自若,他看起来确实很正常。 黎涵看不懂这个人,从来都看不懂。 而看不懂的人,凭什么要在一起? 她本来想趁这个机会,拉起他走到关耀聪的面前说,我们结婚吧。 不用再订婚了,也不要考虑到各方方面面了,她就想和他在一起,等结了婚,他要做的就是负责任,至于爱,可以慢慢磨合。 她想了很多,为了自己的幸福,她把每一步都丈量好。 这个男人,值得她这么付出,在这商业界里,交识到无数成功的男人,但是他们成功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唯独眼前的这个人,他单独一个人。 可是她走不进他的世界,她甚至走不进他的内心,想过很多种办法,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结婚后生活在一起最妥当,那样的话,他们能时刻在一起,而她也有一个陪在他身边的名分。 关泽予想不出女人的打算,正如她猜不到他的心事浮沉。 她是关心他的,会时不时问他工作上的事,有没有遇到棘手的难题?而他的回答,通常是没有。 男人和女人之间,男人更具担当,因为他潜意识里面,认同这个定义,男人是女人的一片天,他是她的依靠,而她则是他的依赖。当然这是指众多男男女女,夫妻情人,却不是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为了什么事吗,就要这样走?宴会还没有结束呢?” “你进去吧,我真的有急事。” 想来,之前跟蓝政岩说,不来了,但终究又来了,其实他随时可以走,而她不一样,她答应来了,并且来到了现场,她有必要等宴会结束。 这种商务宴会,他们之所以来参加,无非是为了交识更多的人。 她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诚然,她所谓的意义之事,有可能是为他,但他依旧不领情。 关泽予走出了海宴酒店,黎涵站在大堂里,她看着走出去的男人。 眼里泛起泪花,莫名的忍不住的就觉得特别委屈。 似乎怎么做都行不通? 她想问,关泽予,你是石头做的吗? 就算是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即使是冰,也该被融化了,你不觉得这样很无情吗? 她回到宴会中,关依琳正和蓝政庭交谈。 蓝政庭说,“泽予走了。” 关依琳拿刀叉了一片水果,她还没咬上去。 “你和关二好像很熟啊?” 蓝政庭笑,这怎么说呢?在这座城市里,就只有关蓝两家大企业,他要掌握的信息,了解最主要的人,就除了冠鹰总裁,以外无人。 “唉,走了也好,他本来就不想参加。” 关依琳把怨气撒在水果上,她狠狠的咬。 蓝政庭沉默,关依琳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问题,她说,“呃,我说的是他不喜欢参加各种聚会活动。” “是吗。” “嗯,他很少也很不喜欢参加这种商务聚会,大多时候,走过场就算是参加了。” “他不喜欢热闹?”蓝政庭为女士添上红酒。 “也不是,应该是无法融入气氛,他有心排斥,没办法。” 关依琳说不清楚其中的问题本质,本来在这种场合里交出的感情,是为辅助商业利益需要,也就是说,感情被贩卖成了商品,它会融化成利益,而非感动心动。 蓝政庭浅酌杯中的美酒,他看到了黎涵,人家正往这边走过来。 黎涵想找关依琳谈话,她等了很久,可是蓝政庭和关依琳还在谈,她看了看时间,只能贸然打扰。 “黎总。”关依琳看出了女人眼角的泪痕。 蓝政庭起身,他说,“我去那边招呼客人,两位女士,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退了出去,黎涵坐下来,她开门见山问,“泽予是不是有什么事?” 关依琳云里雾里,关泽予有事?怎么可能,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最多是觉得众人皆醉他独醒,然后他心有不自在所以旋转离开罢。 “依琳,你实话跟我说,你二哥……” “他可能一时半会不会有结婚的打算。” 关依琳又考虑到那个弯字,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二哥一定是弯的……!!! 原谅她这个做妹妹的栽赃嫁祸,这也不是无根无据的怀疑。 说起来,她的这个二哥英气又多金,他特立独行,特别一点也没什么奇怪。 “依琳?” “啊?” 黎涵有所怀疑,“你老实告诉我,你二哥是不是有说不出口的隐疾?” 她的想象力真丰富,关依琳为此咋舌。 “黎涵姐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他的眼睛,好像藏了好多心事。” 关依琳咽下嘴里的美食,她艰难的咽下去,她总不能说,我也觉得二哥有心事,至于是什么,我真不清楚,当然,那是他的私事,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关依琳借机逃之夭夭,她脑子盘旋着关二你是弯的认定!!! ☆、第19章 止住 关泽予开车回到庐园,原曲凡打来电话,他说,“你现在在哪里,回家了吗?” 关泽予拿出钥匙,正准备打开家门,他说,“我回家了。” 原曲凡的声音很沉,好像出了事,关泽予皱眉问,“你怎么了?” 原曲凡抬头仰望昏迷的路灯,这样的夜晚,连路灯都想睡觉。 “我在警察局,你能不能来接我?” 关泽予心里咯噔而起,“你没事吧?” “没事,你开车过来接我吧。” 关泽予收起家门的钥匙,他打开车门。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朋友,至少,还有一个叫原曲凡的人。 原曲凡说,“关关,我喜欢你。” 关泽予说,“我喜欢女人。” 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喜欢女人。 三十分后,他赶到警察局接走蹲在路边的原少爷。 原曲凡气若游丝,他好像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丧气得不成样子。 关泽予把人带到了自己家中,他问,“吃过晚饭了吗?” 原曲凡坐在沙发里,他机械性的按了遥控器,他按了又按,那个黑着屏幕的电视机就是打不开。 关泽予打开冰箱,拿出了几个鸡蛋,再抽出一捆面条,他走过去,拿过遥控器,按了开关,电视机先声后影像。 原曲凡呆呆的坐在沙发里,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真是可怜兮兮…… 关泽予摇了摇头,他试着去厨房开火,他很少动手煮东西。 原曲凡拿了沙发里的抱枕过来,将它揉成奇形怪状,再抚摸着它把展平,圆滚滚的枕头,就这么被一个神经病虐待。 关泽予二十五分后从厨房走出来,他端出一碗面,那是青菜鸡蛋面,素的,素得连一丁肉丝都没有。 原曲凡盯着那碗面,他就盯着它。 关泽予问,“吃不吃?” 原曲凡白了一眼威胁自己吃晚餐的男人,他听话的拿起热气腾腾的晚餐。 关泽予解开身上的领带,也算是尽了朋友的责任,看看,为了给对方做面条,他勒紧在脖子上的领带还没来得及解开。 原曲凡坐在沙发里解决面条,而解开了领带的男人,他进浴室去洗澡。 关泽予冲了个冷水澡,他好像有点烦躁,站在浴室镜面前,看着里面的影像,他莫名想到了在卫生间里那个为自己擦脸的男人。 真是奇怪,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自己为何有那样剧烈异常的反应? 想了大半天,却实在想不明白,等洗完澡出来,他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少爷,那人正抱着枕头发呆,他面前的一碗面条,已经见底,被刮得一干二净。 关泽予没有帮人洗碗的习惯,他很想说,“能先把碗洗了吗?”但看着人家失魂落拓的样子,作为一家大企业总裁的关大爷,他拿起被扔在饭桌上的碗,扔到洗碗池里,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原曲凡魂气儿一丝丝游回来时候,关泽予看得不顺眼,他说,赶紧去洗澡,他把人推入浴室里。 原曲凡心情低落,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说,“能不能等会儿?” 关泽予把垂头丧气的人按到水龙头下,他说,“现在是凌晨一点,赶紧洗完澡睡觉。” 原曲凡刚才坐得太久,进入书房工作的关泽予,他出来时,坐在沙发里的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像被点了死穴。 原曲凡被冰冷的雨从头淋到脚,关泽予问,“醒了没醒。” 原曲凡抱住男人,他说,“你虐待我。” 关泽予咬牙切齿,他已经洗澡了,眼下头顶上喷出的雨水,把他淋了个透彻。 原曲凡说,“看着你这样,让我想入非非。” 关泽予把人踹出浴室,他是神经了才会觉得这人可怜,那话不是说了吗,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吧,为什么事,居然能把你刺激成这样,是不是哪个男人又被你整死了?” 关泽予无视又被淋湿的头发,他好不容易等到头发干,从书房出来,就想去睡觉,谁知,好心捡回来的狐狸,他还在失神落魄心神不属。 原曲凡想了很久,他想了很久才说出原因。 “有人从暖泽上跳楼自杀,我作为老板,被叫去做笔录。” 关泽予听了解释,他把端来的一杯热水放回桌面上。 “就为这么点事?” “什么叫这么点事?” “不然呢?”为那自寻去死路的人,哭天喊地,问天问地,说为什么你要死? 他从不会同情自杀的人,命就在自己手里,死和活,本来就是个人之事,凭什么作死的人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承受痛苦? “你不知道,那人在前一刻小时还跟我说话。” “你想告诉我什么?”不要说他真的是因为你而死。 “他跟我说他很不开心,我就想,要是我再开导几句,他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做?”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家里人因为他是同志而把他赶出来。” 关泽予:“……”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怎么样一个话题,他不是他们中的人,他无法理解那种痛苦。 原曲凡的家里人,早认同了他出柜的壮举,他过得没那么凄惨,至于其他人,自以为是圈外人的总裁不清楚。 他把水递给闷闷不乐的人,劝,“很晚了,睡吧,你再怎么想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安静下来,好好过下去。” 关泽予任由抱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他本能想拿出对方的手,可想到人家正在伤心难过中,他由着他,抱,勒紧,真的越勒越紧。 “原曲凡,你打算把我勒死?” 关泽予把人按入棉被里,他今晚做得也够多了,先是去警察局把人领回来,还要亲手下厨,给他做了晚餐,再收拾房间,再安慰他睡觉。 他这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呀!!! 当带上房门出来,莫名其妙的走下一楼,走到下面,想起自己是要回房间睡觉,他转了转,又上楼,进入自己的卧室。 原曲凡抱着枕头,悄无声息的跟在男人身后,关泽予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他没有发现身后的人。 关泽予合上门,却被阻挡,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原曲凡?” “我想跟你睡。” “不行。” 他把人推出房间。 原曲凡楚楚可怜,关泽予打了个寒颤,他把话说开来,“就算你再难过,我也不能随你任性,曲凡,你不能逼着我去做不喜欢做的事。”他的拒绝已经够委婉。 原曲凡眼里闪烁的光辉希翼,一点点暗下去。 是,不管用哪一种手段对付关泽予,都毫无用处,他说,我喜欢女人。 原曲凡想了这个很久,既然关总口口声声说喜欢女人,那为什么拒绝黎涵? 关泽予懒得作出解释,他把人推回房间。 “你要是还当我做朋友,就不要再作这些毫无意义的付出。” 他说,“感情的事,谁都勉强不来。” ☆、第20章 正装 关泽予回了自己卧室,他关上门,未开灯的房间,昏暗的光线,沉闷感自四面八方涌来。 他七百平米的卧室,一张欧式豪华大床为空旷的房间增添了一点点生气,其它的桌子椅子液晶电视,都只是摆设,他从来没用过。 当拿起遥控器按了开关,也不知为什么想要开一开电视,更不知为什么要拿起桌上的闹钟? 感觉,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渴望,他渴望找一个人,来陪自己…… 原曲凡说,“你不觉得孤独吗?” 他说,“你这人,是不是木头变成的?” 关泽予从不反驳任何,他沉默着,好像是在承认,自己确实是木头变成。 他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工作,他其实是在拿工作的事作为借口,以便转移视线,转移注意力,就想借此安抚浮躁不安的心。 第二天去上班,卓啸早早发来了一条短信,他说,“我今天到海市,有没有空出来?” 卓啸没有进过冠鹰大厦,虽然他来到海市很多次,他说,那么高的楼,我怕进去后出不来。 关泽予无法理解这个人的固执,出于每次都懒得去见对方,所以,那么多次里,今天对方再次提出请求出来见面,关泽予忍心舍出了一点点时间,他勉为其难的去赴约,他说,中午在九圩区会面。 他们要见面,说到底也是为了计划案。 ‘无线’方案出台,卓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这人技术方面在手,可惜吊儿郎当,每天三心二意的做事,也不知图的是什么,要说快乐,他其实每天都过得很快乐,要说图新鲜,他每天好像过得都很新鲜。 都说搞技术的人,他一定很专心,可在卓啸身上,他完全打破了这种论调。 关泽予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为什么跟看起来正儿八经的人交不上朋友,反倒跟着那些看起来就是没有前途的人鬼混? 关泽予想起了这个问题,这是关耀聪的说法,老人家常常怪儿子不识抬举,业界内的人不与握手交心,反而去跟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厮混,这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叛逆和任性的表现。 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在签署完手上最后的一份文件,他合上本子,即刻拿出那份策划案及合同协议,出门前往九圩。 中午的日光特别毒辣,热腾腾的就像那年的春夏,他一个人四处奔波,满怀希望的等待,但最终是以失望告终。 他最终选择回了关家,算是听了那个陌生的青年的话,他低下了头。 很久很久,已经想不起来当初的自己,更别提那个陌生青年的模样。 偶尔也会想,要是他在,要是他一直陪同自己,那么如今的关泽予会不会变得好一点点,他性格不会那么高傲,心里不会觉得孤单,他烦躁的时候,不会觉得不安…… 二十四岁那年,做过最傻的事,就是去作了一张广告牌,拿到那个早已经不存在的清汤绝味面馆地方摆置,他把广告摆留在那里整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广告牌被当成垃圾扔进垃圾堆里,那就像是他过往的轻狂,随着岁月的漫长,他心里剩下的温暖也慢慢凉透。 怎么肯承认,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不想要一位交心朋友,不过是在接触的每个人里面,他们个个都为了各自的目的而作出牵强的微笑,那是让他感到厌恶和冷漠的原因。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有发生的活着已经定型的其都是有一定因由。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些年的期盼和傻傻的等待,其实,真的没必要抱着那种无望的期待,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或许这样有足够的时间和自由去想自己该做的能做的事。 当绿灯交换红灯,他重新启动车子,远离那个曾心灰意冷的守着的十字路口。 路口依然有人来人往,宽阔的泊油路在炎热炙烤下,散发热烘烘的气流。 他开车经过故地,专注的望着前面的路,并没有看到车窗外站着的人,那人,和当年陌生青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迷迷幻幻的融合成今天的年轻人。 没有过三十岁的男人,应该都算是年轻人,他们还没有过而立之年,他们还有的时间可以挥霍。 关泽予开车到了九圩,不知是不是因为周五,这里的人特别多,连停车的地方也找不到空位。 卓啸从酒店里赶出来,他说,“你到哪儿了?” 关泽予停了车,开门下来,见到站在广场上四处张望的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他高大威猛的身材,感觉能把巨人比下去。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6节 关泽予拿下手机,他看着跑到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雪亮,不知抹了多少层油? 卓啸仔细看着面瘫的总裁,他左看右看,忍不住转头嘁了一声。 “我说关总,你要想笑就笑,憋这么大劲,有必要吗?” 卓大爷第一次穿西装,平时衣着邋邋遢遢,没一个像样,今天着装是最正式的一次,唯一的一次。 关泽予脸上的笑意真的如破裂开的冰层,啪啦啦撕开出那么一大条裂痕。 他问,“你这是要去相亲?” 卓啸下巴脱臼,他真想开骂。 他去相亲? “是和你相吗?” 本来就感到不自然不舒畅了,这下感觉更是糟糕,所谓的人模狗样,正是形容他现在的样子。 关泽予提出了笔记本电脑,卓啸看了一眼,一张还算成看的脸,顿时扭曲起来。 “我说关总,你别这么争分夺秒行吗,出来跟我见个面也不休歇,还要烦忙工作的事。” 两人一起走向不远处的西北西海岸餐厅,在餐厅的右手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他要是没有弄错的话,那酒店属于映辉产业。 关泽予快步走,他腿长,卓啸的腿比较短,他快步跟上去,这遥遥领先的男人,他英挺的脊背,背影笔直,他全身上下,气质超群,卓然不凡。 卓啸瞧了瞧人家西装革履下笔挺修长优美的身段,再看看自己跳梁小丑似的模样,他真的很后悔穿上这怪异的西装。 ☆、第21章 请客 两人进了餐厅,关泽予让服务员将菜单交给对面的卓总,他说,“我请。” 卓啸翻白眼,“不说出来就显得你不够大方?” “我好像没有一次是不说的,怎么今天的意见这么大?” 关泽予以一种理解的心意在让着对面的人,可惜人家总是不领情,还一而再得寸进尺。 卓啸一穷二白,要说他有什么值得冠鹰总裁感兴趣的无非是他照的相片,那算是艺术品,值得珍藏的艺术品。 卓啸的经历,关泽予大略知一二,当过老师,是cfp签约摄影师,另一个身份是兼具讯飞艇的技术总监。 他的身价应该不多,千百万而已,也就是冠鹰总裁手上的手表价。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冠鹰的总裁愿意跟这样的人合作,还为他开发的项目大力投资。 关泽予点了一杯咖啡,他说,“这么久了,你答应我的在三个月之内必定找到人,然后实施项目,可到现在,结果呢?”” 讯飞艇主要是以计算机软件开发为主,听说还涉及文化方面,关泽予当初愿意签定合作协议,就是冲他们的技术,但如今,时过一年,想要看到的成绩,一分看不到,而形成的问题,却累积了一大堆。 讯飞艇目前面临资金短缺难题,关泽予不想再作投入,上次投入两个亿,他要的就是‘无线’的开发应用,而今,时过一年多,‘无线’研发不出来,连最基本的方案,其中还存在巨大漏洞,这么大的败笔,谁来承担后果? 卓啸点了一份芝士焗龙虾和意大利面,他看向对面总裁,意思是在问,“不是请我吃饭的吗,能不能放下工作的事不说?” 关泽予喝了一口咖啡,他说,“一份七分熟牛排。” 卓啸笑,“每次都这菜式,你不腻?” “我这叫始终如一。” “行了吧,始终如一,你要对一块牛排发起海誓山盟?” 卓啸直接倒酒,他这人什么都沾,烟酒黄赌毒,全部涉猎。 关泽予见识人家大手下注的样子,他当时就说,我真宁愿不认识你。 “对了,上次你把五一假改成六一,后来不了了之,现在有安排了吗?” “还没有,怎么,难道你有好的建议?” 关泽予看着撸起袖子的男人,他真宁愿自己眼瞎了。 “这就看你想去哪里了,南方北方?我给你出出主意。” 关泽予切着盘中的牛排,他想了想,“南方。” “哟,什么时候也想烟雨蒙蒙了。” “北方好像都走过了。” “你确定?” “没有吗?” “雪山,我没记错的话,你没有爬过雪山。” “是吗。” 关泽予不记得自己还有哪里没有走过,旅游胜地,比较出名的地方他都去过了,更别说,很出名或者最出名的胜地。 他喜欢爬山,但不喜欢爬雪山,可能是怕冷,也可能是真的不喜欢雪山的白色,他确实没有爬过雪山。 “怎么,不敢和冰雪搏斗?” “你是说和堆积成的雪人互相打架吗?” 关泽予拿过酒杯,红酒,又是红酒,他经常喝的酒,他这人的酒量不怎么好,喝多了,不仅脸红,连带耳朵也红,而且红得圆润通透。 卓啸又给人家的酒杯满上,他说,“干杯。” 关泽予嚼着牛排,任由碰了自己杯子的男人自干自饮,有这样碰杯的吗,人家的酒杯还没举起来,就自己碰了一下那算是碰杯? “卓啸。” “啊?” 卓啸吓了一大跳,说起来,关泽予很少这样称呼对面的人,他一般会客气的称呼,卓总。 “……你干嘛?” 卓啸心里一顿七上八下,他说,“说话啊。” 关泽予推开面前的牛排,他放下手中的刀叉,面色严肃说,“在此,我不得不问及有关讯飞艇目前的形势,是不是真的资金不足?” 谣传,不是空穴来风,它一定有原因了,才会吹。 卓啸拿起盘子中的龙虾,他本来是想让出一只,可关泽予不吃,他说:难吃。 卓啸灭掉了手上的龙虾,他说,“是,就是资金不足,我们各方面工作无法顺利展开。” “之前投入的资金,都用到了哪里?” 卓啸顿了顿,他进行解释,“许总说,要开发最新的apz的g系列,之前的e代系列,有些系统故障重发,所有人想专心投入到apz的开发中去,他们心里无暇顾及‘无线’,而更换apz就花了去八千万,而且是初次试行,还是失败的试行。” 为此apz流失了大批客户,那阵子,讯飞艇上下人心惶惶,个个想着这公司是不是要倒了,后来,老总又挪用了一笔资金挺住,而挪用的资金,自然是冠鹰这边投资到‘无线’上的资金。 关泽予虽是股东,他占的股份也就百分七,他并不知详情□□,大不了了豁出去,“这么说,你们也真是够大胆的。” 关耀聪从一开始就极力反对,他老人家说,“不要拿钱砸到那些没用的东西上,像蓝企那样,往餐饮业发展有什么不好?” 关耀聪不明白儿子的远大图景,第三产业的餐饮服务业,要说当今在这第三产业上坐稳第一宝座的是哪家企业,那就是蓝企,市场开发到全球各地,已经不仅仅是内地而已,作为上市企业,他的前景可观,而关企呢,原本就是工业起身,他怎么可能一步登天,直捣第三产业服务行,从而争先与实力和基础雄厚的映辉。 蓝企这几年看似毫无成绩,其实它稳步向前,而冠鹰呢,虽是遥遥领先,却是此起彼伏,巨大的落差,保不准哪天,就从高处跌下,摔得粉身碎骨。 那话不是这样说吗,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关耀聪想必是察觉冠鹰再回不到昔日的鼎盛,因此在儿子极力顶住下,冠鹰如今只是勉勉强强站在顶端而已,其实只要风再大那么一点点,很有可能,冠鹰也支撑不住。 关泽予的身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多少,很多人猜测起码有一千多亿,至于实际数目,无人能究。 但那是他个人的身家,不属于冠鹰,他虽保着冠鹰,可心里对于当年父亲的做法,仍耿耿于怀。 ☆、第22章 醉酒 卓啸看着不说话的人,他想说什么话来打破沉寂,他想说,对不起,有可能这事破灭了。 关泽予切着盘中的牛排,他才吃几口,饿感还没消除,却已吃不下。 投入的钱,付诸东流的不少,当然,付出而该获得的酬劳,数目也小。 就是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可能是岁数不够大,因此承受力还没那么强,要想刀枪不入,可能还需要那么两三年时间。 “你想要放弃了?”他拿起酒杯,一口喝尽杯中酒。 卓啸眯起眼睛,他知道,这样的关泽予,又是心情不好的表现。 是,他有足够的钱继续投入,也有钱可以借出来,但是,这么多年来,大概也有三四年了吧,他一直在求助这个人,一直在花这个人的钱,愧疚感,到底有没有一点?那一点,够不够抵消心里藏着的东西? “我要说继续,你觉得有可能吗?”卓啸知道的,关泽予的心思现在根本不在‘无线’上,他的心思主要是在对付映辉的事情上,这么多年,搜到的资料信息不少,而每一件,关于他的,必定少不了要谈及映辉。 关泽予就算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他要整映辉,这是他觉得有意思的事,至于其它,举无轻重。 一个男人,他身上所特有的征服感,有的除了征服女人,有的则喜欢在事业索取征服的快感,而像后者那样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情无义的样子。 一年又一年,男人的锐气渐渐凌厉霸气,而最初的稚气,慢慢地消退净尽,世上还真没什么不可变化,除了死物,连人心都会变,更何况是外表的皮肉皮相。 关泽予喝了两杯酒,他觉得耳根有些发热。 卓啸心里乐坏了,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面红耳赤。” 关泽予白了一眼语气轻浮的人,他不是没看过自己喝酒后的样子,不就是脸红吗,谁不会脸红? 卓啸笑呵呵的继续倒酒,他问,“敢吗?” 关泽予甩了甩变得晕沉的头,他清楚不能再喝了,但是卓总这人,深谙算计,他擅用激将法,就两个字,敢吗? 关泽予拿起酒杯,再喝一口,心里这几天郁积着诸多难诉诸于口的心事,一口劲,全被酒水闷在胃里,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卓啸看着男人俊美坚毅的脸,那脸色,眼下呈现酒红的颜色,他的眼睛,在清明里冰冷得看似无情,而此刻却水亮清澈,那样的关泽予,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卓啸拿起酒瓶,酒瓶还有那么两三口酒,他继续倒,他说,“来,关总,我敬你。” 关泽予伸手,握住水晶杯的杯柄,那修长优美的手指,他在触摸了酒杯圆滑的边缘后,拿过来,再仰头,将那红色妖娆的液体全部倒入自己的口中。 卓啸也拿起酒杯浅酌一口,他看着男人仰起的脖子,那性感的喉结,在吞咽的动作里颤动,优美的颈项下,要不是白色的衣领和紧紧束缚他脖子的领带,卓啸不知往下看会有怎般景色? 他看得如痴如醉,险些就咬掉手中酒杯的边缘。 关泽予把手上的酒杯放桌上,他必须承认自己真的醉了,等下酒意上来,他会更惨,他现在的想法就是找张床,躺下去,然后闭上眼睛。 卓啸见到那迷醉的双眼,那样的关泽予,不再是清醒时候的冷漠模样,眼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关泽予抬手扶了扶额头,他伸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他想回车上。 卓啸一惊,他回神,赶紧起身,要去扶喝醉的人。 关泽予站起来,他还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光,天色明媚,微丝浮云漂移,在那远处,还有海水的涨涨落落,哇啦一声,上来又下去。 他拂开了卓啸的手,自顾走出餐厅,卓啸看着手里的卡,意思就是让他去结账。 卓啸看着走出去的人,再看手上的卡,他拿起了自己脱下的外套,去和前台结账,接着赶紧追出去,他以为喝醉的人不会走太远,就算走远了,也是在可见的范围之内。 可是,他出餐厅四处找不到人,他找不到关泽予的身影。 卓啸东张西望,他跑到了左手边,又跑到右手边,差不多要拉住进出餐厅的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脸上很红,他喝醉了。 卓啸心里担心,他明明知道,关泽予喝醉后想睡觉,那样醉醺醺的人,他要是倒在哪里大睡了,醒来他一定会自杀! 卓啸越想越后怕,他擦掉滚滚流下的额汗,从未穿西装,今天穿这身衣服出来,委实受罪。 当解开领带,再解开领口的几个衣扣,身上的热气终于流开了许多,心里想着那个整天精英范儿一身西装革履气势凛凛的男人,他每天穿着西装,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他把领带塞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中,这时摸到了衣服里的手机。 对,手机,可以打电话的手机。 关泽予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神志,他一定会接电话。 卓啸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他拿出手机,赶紧找出联系人号码,按了拨号,他还不忘四处张望,这是给自己找麻烦事了,本来不会发生这种意外,就为了满足心里的恶作剧,所以故意把人家灌醉。 其实,打从心底里唾弃自己的无能,想要做的事做不了完不成,而想要得到的东西,要不得,拿不来,而想要真诚对待的人,一味的就想起怎么捉弄人家。 到底是玩心四起害的,还是心里生来就有这么恶劣的天性? 卓啸拿下电话,无人接听,难听的嘟嘟声和客服的专业提示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你能去哪里?” “关泽予啊关泽予,你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你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估计讯飞艇被炸掉都不足以赔偿冠鹰的损失。” 卓啸自嘲的笑了,是,冠鹰,可怕的冠鹰,那标志着关家企业的大厦,它就像是只怪物,它吞噬了弱小者,从而强大了自己;它就像是妖精,吸取了人的精魂,以让自己变得更强。 卓啸跑到广场中寻找,这大热天的,要是想要游览观赏风光,还是去天塔那里登高观望得好,而且这时候的广场,就算有人,也是脚步匆忙的路人。 卓啸问了几个人,回答是没见过。 ☆、第23章 装傻 关泽予走出西餐厅,他本来是要走向车子,明明看到车子就在眼前,可努力的走进去,却总觉得那距离很遥远。 当头昏脑涨的看着自行扭曲起来的车子,他觉得看错了,可又好像确实是真的。 他看到了熟悉的人,那个埋在心里成为毒瘤的人。 蓝政庭说,“你没事吧?”他上来把人扶住,一脸的担忧。 关泽予昏昏沉沉的挣扎着,他想告诉自己这是梦,又希望这是梦; 蓝政庭无法体会喝醉之人的痛苦,他扶住摇摇摆摆的人,再把掉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 关泽予跌跌撞撞的跟随走了几步,几步之后,他站住了,抬头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那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他梦见过这张脸,而梦醒后就陌生了。 “蓝政庭?” “嗯。” “蓝政庭?” “我在。” “蓝政庭!” 他一遍一遍的叫,以为这样就能抓住什么?然而手心手背上依旧空空如也,他什么都抓不住,也没有什么可抓住。 蓝政庭看着喝醉的人执拗的样子,莫名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关泽予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他说,“其实我和你不熟,对不对?” 蓝政庭心脏猛然弹了弹,他什么都没说。 关泽予说,“可你总是自来熟。” “泽予。” “可能是做梦吧,我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 “我总在梦里,看到我们在很多年前相遇,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也是我第一次允许别人拉我,我被一个人拉住,他愿意伸出手,那算是愿意陪着我,而且他说,要我陪他说说话。” 那时真的就这么陪着他说一个下午的话,直到六点半,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日光,夕阳西下,烂漫的黄昏有了那么一丝丝风情,那是一种浪漫的气氛。 “当时我说,太阳要落下山了。” “而你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才过那么几分钟而已,甚至几分钟都没到,可怎么就到了旁晚……” “我过后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过得很快,快得连你当初的模样,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记清楚,然后就忘了。” 蓝政庭用力的环紧男人,就怕扶不住,害得摇摇晃晃的人站不稳摔倒。 关泽予一次又一次的蹙眉,他说,“放开。” 蓝政庭不仅不放开,反而越抱越紧,他问,“是不是很难受?” 关泽予本能的想拿开握在臂膀上的手,甚至是揽在腰间的手,他已经拿住了那只手,下一个动作就是拿开。 蓝政庭说,“泽予,你现在需要休息,听话,不要固执了。” 关泽予认命般,想闭上眼睛,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在不对的时间里出现?” 蓝政庭努力的扶住醉醺醺的人,酒店的保安要过来帮忙,蓝政庭推辞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他让前台开了一间豪华总统套房。 前台问,“总经理,要不要叫服务员过来帮忙?” “不用。”他把喝醉的人拉起来,大堂经理大老远看到,她迅速赶过去按电梯。 “总经理,慢走。” 关泽予闭着眼睛,他意识模糊,在进入电梯后,他全身重量压在帮扶的人身上。 明明有所知觉,那是要保持清醒的知觉,可是很困,他不想睡,怕在路上,怕把路面当床,因此意识即使昏沉难受,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想要看清此刻抱住的人。 蓝政庭尽力稳住挣扎的身体,他说,“很快就到了,你再忍忍。” 关泽予抬手盖住眼睛,他不停的捏着太阳穴,似乎这样能缓解身心上所承受的痛苦。 蓝政庭感觉挨在肩上的脑袋一动不动,他环住怀中人的腰问,“喝了多少?” 关泽予感觉不舒服,他蹭了蹭,靠近那颈项边,不安的来回磨蹭。 蓝政庭身子僵硬,他想移开脖颈,然而身后堵着墙,他无地方可退,因此由着烂醉如泥的人全身施压,然后身体毫无支撑力的滑下去。 关泽予说,“蓝政庭!” 蓝政庭手忙脚乱的把人抱住,他走向房间号。 关泽予习惯性的动作又是猛力攻击,那动作好像是一种本能,他猛然的把人压在门面上,而后堵上对方的嘴唇。 蓝政庭错愕半响,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借酒发挥的男人。 都说酒后乱事,这未免也太乱了? “泽予……” 关泽予猛然吻住,他捧住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的毫无章法的进攻,就怕错过了从此得不到。 蓝政庭想反抗,然而怕把人踹开撞伤,他越顾及越赔本,结果把自己的初吻赔得彻彻底底。 关泽予咬住那温润的嘴巴,他咬着咬着,就睡着了,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蓝政庭无力的靠着门面,他一手抱住吃尽豆腐后呼呼大睡的男人,突然间有种想要带他去跳楼的冲动。 “是不是酒后都有这个习惯?不论对谁都可以?”他看着男人的睡相,不由的就生出了几分恨意,那是自讨苦吃的恨。 关泽予伏在被自己吃了豆腐的男人肩膀上沉沉入睡,他并不知被折磨的人正在产生什么样的心理念想? 蓝政庭觉得其实不认识也挺好,至少不用一而再被呛,还要受各种没来由的冷眼和劈头盖脸。 当费尽气力的把人搬到床上,他无力的坐在床边,直接的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连床上的人也不顾了,就只顾着对地板出神。 脑海里还盘旋着刚才的画面,冲击力太大,淬不及防的连防备的本能都丢失殆尽。 关泽予翻身,许是不舒服,许是做梦了,他抓住搁在床边的手,猛然的抓住,抓紧了就不放开。 蓝政庭惊慌失措的回头,吓个半死,然而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多年前的情景往复于脑海里盘旋,他心顿时又软下来,完全地硬不起来。 明明前十秒钟才咬咬牙决定把人扔下不管,哪想后一秒钟瞬间被抓住手腕就此缴械投降。 关泽予说,“你说过会陪着我。”他抓紧了拿着的手,好像这样就能抓住错失的一切。 蓝政庭坐在床沿边,他看着醉梦中的人问,“你恨我?” 关泽予一声不吭,他只是微微握紧了,然后又慢慢的松开。 蓝政庭说,“如果那是我一时说漏了嘴,是不是也非要付出代价?” “关泽予,你要我怎么做?” “我回国了,你却冷漠表态,好像不愿与我叙旧,更别说喜悦于重逢。” 想到前几次的碰撞碰了一鼻子灰,莫名心里就不痛快了,所以想把手抽出来,可无赖的人越发抓得紧,好像这样就能解释所有的过错。 关泽予举起一只手扯开领带,他用力的扯,可是扯不开。 蓝政庭伸出一只空闲的手帮忙,他说,“你放开,我帮你。” 关泽予不放,他继续扯开衣领,想解开衣领上的扣子。 蓝政庭继续艰难的解开那几只扣子,第一个领口扣子解开了,接着第二个就困难了,因为没有两只手行不通。 关泽予翻身,蓝政庭一惊,他急忙倒向另一边,就怕摔下床底,要是后脑勺朝地,指不定醒来就失忆了。 关泽予原本是右手抓人,接着翻身,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纵他有长臂三尺,也扣不住那翻到另一边的人。 当松开,蓝政庭条件反射般坐起来,才想逃之夭夭,哪想于心不忍的转头看一眼,却发现昏睡的人丝毫不见清醒,他依旧紧蹙着眉头呼呼的睡着大觉。 “泽予?”伸出手,就想摸一摸那皱起的眉心。 关泽予痛苦的把脸埋向枕头,他似乎不堪折磨。 “泽予?” 蓝政庭俯芐身,想问怎么了,关泽予忽然转身,再一次,他把人拉下来,抱住,接着胡乱的亲吻一通。 蓝政庭意识频频脱线,他再次无法思考。 关泽予把人抱住后,摸索着再把人吻住,不言不语的只管行动上犯罪,这也算是默认的干坏事了。 蓝政庭想推开,他想说,你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 关泽予翻身把人压紧了,随手即环住男人的颈项,紧紧扣住,然后亲吻,他卷住那唇中暖热的舌头,轻易的就主导了一切,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至少这样能达到目的,也不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噩梦。 “唔。” 蓝政庭呼吸不过来,他把人推开,他想说话,关泽予靠近去,他继续吻,好像就要此刻,好像只为片刻。 那生涩的手法,遵循着一种本能,是的,他在遵循着一种酒后乱事的本能。 蓝政庭闭上眼,他认命般,就此纵容肆意妄为的人欺压。 从未有过的感觉,来自心底最深处,那藏着二十几年的感觉,在一一点点的溢出来,缠绕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 关泽予说,“蓝政庭,你说话不算话。” 蓝政庭睁开眼睛,他看到身上的人用脸贴着自己的侧脸,他在不停的呢喃着心里的怨怼。 本来想说什么,然而退让惯了,所以就由着了。 关泽予越来越放肆,他莽莽撞撞的,竟然更加心急火燎的伸手摸向下面,蓝政庭猛然一惊,他喊,“关泽予!” 关泽予把人压在身下,只想进一步,蓝政庭抗拒,他推开的手势,一用力,身上的人轻易的被翻到另一边。 蓝政庭说,“你别闹了。” 关泽予松开手,他用力的呼吸,眼看到天花板,好像能移动,它们晃荡起来,浮动开来,好像能翻滚分开又无缝粘合。 蓝政庭说,“就这么恨我?” 关泽予回答不出来,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好像刚才发生一切不过是梦,他在梦里,的确这么做了,而梦外,他不曾这样说。 蓝政庭转头看着睡过去的人,就这么安静了,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所有的都一动不动。 等把棉被拉上来,将其掖好,他转身离开房间。 ☆、第24章 骗子 关泽予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直记恨的那个人被自己轻薄了,他不停的反抗,自己却不停的施压,两个人互相争持着,也不知哪一方的力气大些,总之最后如愿得偿的把人按在身下,然后对准了他的嘴唇就咬,也不管对方的抗拒和排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侵犯,梦里,无数次这样子,不可理喻,强势作为,而被迫接受的人,总是在关键时刻突然间松开手,他说,“你就这么恨我?” 只这一句,就让人缴械投降,无端端的就觉得浴火焚身的行为有多罪不可恕,怎么可以这么龌龊,你对人家有心思,可有想过对方的心理?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他醒来,环顾身处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重要的还是这个房间并非熟悉的卧室。 昏沉的拍着脑袋四处查看,找不到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他拿起外套下楼问前台,“这房间是谁开?” 前台核对了入住信息,她说,“先生,是您的身份证号,没错的。” 关泽予注视着无辜的工作人员,他说,“我没带身份证。” 酒店经理帮忙把落下的笔记本带出来,她说,“关先生,确实是您亲自开的房间,这是您的物品,请查收。” 关泽予接过笔记本,他疑惑的提起手上的笔记本电脑,确实是个人所有物,只是为什么对开房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真的失忆了? 卓啸这时打来电话,他谢天谢地说,“终于找到你了。” 关泽予莫名其妙,他才想起更之前的经过,陪卓啸喝酒,喝到一半,脑袋晕沉,不得已就离开餐厅,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卓啸亲自跑过来接待,他说,“白天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 关泽予走出酒店,他走了几步,再回头张望,身后的五星级酒店附属映辉产业。 卓啸说,“你没事吧?” 关泽予自顾看了看身上,他说,“没事。” “你也真是,不懂给打个电话,害人担心死了。” “哦,我喝醉了。” “是,你是喝醉了,那不还走到酒店里开房了吗?” 卓啸忧心忡忡一个下午,他差不多要报警了,就等二十四小时的到来。 关泽予上车,他说,“是谁点了纯度最高的酒?” “啊?”卓啸哑言,他必须承认是自己缺德在先。 关泽予系上安全带,卓啸不放心,他脑袋夹在车窗里,“确定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他住的别墅,没几个人知道,要是让卓总知道了,说不准哪天人家不声不响就坐在庐园别墅的客厅里! 关泽予离开酒店前,进入浴室冲了一身酒气,他不确定路上没有交警拦截。 卓啸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他唉了一声,垂下脑袋,果然跟谋算高深的人耍手段,作为排在外围的路人还不够格。这么高纯度的酒也没能让他倒下,反而让人记仇了,办事不利还差点露出马尾。 卓啸垂头丧气的回酒店,他思考着明天要不要进入冠鹰大厦观赏风景。 整整六十九层的冠鹰大厦,站在它下面,人一定感到很渺小吧。 他回到了酒店,才想起手上的卡,卡上的密码,关泽予直接写在上面,也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中的六个数字,简简单单地就是几千万的人冺币。 关泽予回到庐园,大老远的见到别墅亮着灯,他停好车,遥望阳台上的人。 原曲凡举起酒杯藐视过来,他说,“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关泽予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头还在隐隐作痛,喝酒后的头痛症,这是病吧。 原曲凡指了指就餐厅,他说,“夜宵在桌上,刚热好。” 关泽予解开领带,他走向餐桌前。 “这个月给你加工资。” 原曲凡拿起酒瓶走到餐桌前入座。 “加多少?” “两块够吗?” “够,当然够,你再陪我睡一晚就够了。” 原曲凡嚓吧嚓吧嘴里的酒,关泽予当作没听到那婬糜的噪声,好像猪吃饭也是这个声音吧? “你今天去哪儿了?” “调查我的行踪?” “我有这个权利吗?” “是想关心我?” “关泽予,我跟你说正经,今天你老爸去公司了。” 原曲凡没心情绕下去,关耀聪这几天很闲,天天往冠鹰跑,今天也去了,就是到处找冠鹰首席执行官不见,他问了很多人,差不多要把冠鹰翻起来。 关泽予挑起碟子里的菜,都是青菜,加几条瘦肉丝,原少爷煮菜就喜欢这样子,菜里全是菜,肉里全是肉,他说,这样方便大快朵颐。 “我今天去见卓啸了。” “哦,又拿钱去送人,如果不是知道你讨厌男人,我真忍不住怀疑你对他有意思,偷偷在圈养人家。” “怎么,你吃醋?” “是啊,我酸死了。” 原曲凡把酒收起来,他走到客厅坐下,关泽予也走过去,他难得有闲心。 “今天这么晚不睡,是不是有人又从你那暖泽上跳下来?”他把沙发上的外套放到沙发边上,原曲凡坐在一端,他瞟一眼,“我是见你夜不归宿,怕你被别人嫖了。” “你觉得谁人有这胆量?” 原曲凡打开电视,他开出来的电视,正是下半夜的八点档爱情剧,狗血的画面,男主在亲吻女主。 偌大的镜头,缱缱深情的戏中人,他们吻得入神,因为连看的人也入神。 原曲凡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换台,他没有发现坐在一端的总裁脸上风云变幻。 关泽予不自觉的摸了摸嘴唇,隐隐约约的记忆,好像跟一个人接吻,热烈的吻? 真是奇怪,活这么大岁数,初吻还在,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真的吻过? 原曲凡转头看着发呆的人,他问,“关关。” 关泽予回神,“怎么了?” “你觉得还有没有人可以和你抗衡?”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过吗,可惜找不到对手。”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有人可以成为你的对手。” 关泽予眼睛一眯,“谁?” 原曲凡笑,“你猜?” “算了吧,就你,不用上台,直接出局。” “嘁,我还不稀罕把你当成假想敌。” “那你指的是谁?” “恩……映辉的总裁。”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7节 关泽予笑,他就是感到好笑。 “你说的是蓝政轩?”那个人,还是算了吧,就一个爱炸毛的小孩。 原曲凡丢下遥控器,他凑过来。 “你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不会吧,那天你不是去参加晚宴了吗?” “晚宴?” “嗯,蓝家的晚宴,为了庆祝蓝家二公子回国继承家业,即是映辉的新任总裁,前天说是交接日子,董事长今天到处找你,想必为那件事,既然是映辉总裁换人的大好日子,作为合作商,冠鹰肯定要表示表示。” 关泽予才想起这茬,“你不说我都忘了。” “不会吧,你难道还没见过蓝政庭?” “嗯,没见过,他长了三头六臂?” “我的苍天和神,蓝政庭你都没见过,难怪这么清高自傲。” 原曲凡扼腕痛惜,他说,“要是你见到他,一定会对他一见钟情。” 关泽予揉着太阳穴,他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做梦吧。 “我告诉你,蓝总真的很平易近人。” “是吗,你见过?” “嗯,当然见过,还打招呼了,他比你懂礼貌,富有涵养,而且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 关泽予眼皮跳起来,他打量沉醉不知归路的经理,“你想对他下手,蓝家人不吃素。” 原曲凡白了一眼拆穿自己心思的男人,“是啊,我想对他下手怎么了,我这不倒贴你嫌弃你丢弃不想要吗,怎么,开始学会在意了?” 关泽予不予回击,跟使性子的人动嘴,简直是在拉低个人的智商。 他起身,要去洗澡。 原曲凡再问,“你真的没有见过蓝政庭?” 关泽予鄙视的看过来一眼,“我有必要骗你?”其实他见过,骗子! 原曲凡拿过遥控器,他说,“你们下周一就可以见面了,到时要控制好情绪。” 关泽予站在水龙头下,冷水冲着昏沉的脑袋,他站在花洒下,再次摩挲微扬的唇角。 有亲吻过的感觉,那是很温热的感觉,让人沉迷,痴恋…… 他记得有这样的画面,跟一个人亲吻,至于对方的模样,完全没看清。 冰冷的水倾泻而下,冲着那一身的泡沫和疲倦,他闭上眼,伸手关小花洒,雨丝纷纷洒洒,轻轻的雨点落在眉眼上,那般温柔的小心翼翼的,还有一声轻笑…… 他陡然睁开眼,抬起头眼,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白炽光,明晃晃的光线,刺痛得人眼睛生疼,他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触摸过这种感觉,霸道的蛮横的没有章法的却又真真切切的触摸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为什么想不起其中的开始和经过? 他打开花洒,水加大喷洒出来,淋在他头顶上,流在他身上。 抹开脸上的水,他脚下一滑,靠着墙,沉淀的记忆在苦苦的追寻翻涌滚动,他又看到了一个似真而幻的情景,他倒在地板上,而随之跟随倒下的还有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这些记忆来自于哪里,为何如此真切? 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抹开脸上汇集的水,举手关了花洒,满身湿漉漉的直接套上浴衣,走出浴室。 ☆、第25章 等候 周末的早上是睡懒觉的好日子,原曲凡正做好梦,睡意朦胧中,可怜的脸被人拍了拍,关泽予坐在床边催,“起来,我们去打高尔夫球?” 原曲凡卷过棉被,翻身,向着另一边,“你自己去。” “真不去?”第一次找人陪同去休闲,头一次被拒绝了。 原曲凡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说我追了那么多年你无动于衷,如今突然事事顺我想闹哪样? 关泽予伸手,还想打扰睡觉的人,他很少向别人提出请求,今天早早醒来,想到无没事可做,只好去高尔夫球场消磨时间。 他连运动服都穿好了,整套白色休闲装,他很少穿白衣,尤其是在商务场合中,严谨的西装革履,装容极其俨然。 原曲凡抱紧了枕头睡大觉,关泽予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半,这个时候再不出门,十点钟再出去就毫无意义了。 他拿了车钥匙,带上房间门,才走出门口,卓啸即刻打来电话。 他说,“我想了一夜,决定继续走下去。” 关泽予拉开车门,庐园的清晨,一派祥和,却不怎么宁静。 茂密的树叶里,穿梭在其间的麻雀活蹦乱跳,它们到处叫嚣。 “你说话算话?” “当然,这次一定成功。” 卓啸翻转手上的银桁卡,一大早赶出门,他去银桁查询卡中的余额。 数额不小,还是一串吉利的数字,六千六百六十万,关泽予说,“希望工作顺利。” 卓啸笑,“你现在在哪儿,我在冠鹰楼下,要是有空,下来喝一杯咖啡?” 关泽予启动车子,他扔掉电话。他不可能陪卓总喝咖啡,他不会为了别人改变安排日程。 卓啸站在冠鹰大楼下,他抬头仰望,巍然的高楼大厦,六十九层,那么高,站在上面的人一定高处不胜寒。 当拉起行旅箱,他拦了辆的士直接说,“去南石机场。” 关泽予开车去了东南坪高尔夫球场,他已经安排好今天的行程,打完高尔夫球,就去找一家高级餐厅,解决了午餐,然后在酒店里进行一些必要工作。 当开车进入地下车库,原曲凡在家里边穿鞋边问,“告诉我你在的地方,我过去找你。” 出于同情心加喜欢之情,他实在不放心那么大一个男人独自逍遥快活愉快玩耍,当一个小时后赶到高尔夫球场,他问,“今天兴致这么高?” 关泽予摸摸球杆,他走到树荫底下休息。 “单纯想放松放松。” “是吗?” 原曲凡不信,下周星期一就是冠鹰和映辉的两年一度大会,作为冠鹰首席执行官,他不可能毫不在意,还置之不理。 虽然嘴上说要取消掉会议,但也是说说而已,他权利再大也扛不住各大股东的联合抗议。 “曲凡。” 关泽予收回视线,他转头看坐在身边的年轻人。 原曲凡正值二十五岁,大好年华时候,他很早就跟家中的父母坦白了性取向,他从大学开始就追一个叫关泽予的人,他追着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这份感情执着了很多年,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吧,关泽予大学毕业,他二十岁毕业出来找工作,花了整整一个夏季,最后找不到,就回关家了。 他在冠鹰上班第一天,是在执行部工作,从最普通的职员做起,后来被调到技术部,再后来调到企业附属子公司去做经理三个月…… 他走了很长一段路,那一段路,原曲凡一直在后面跟随。 原曲凡两年后毕业,他就到冠鹰面试,他说,“你要相信我的真心实意。” 关泽予当时没有把人家的真心当实意,他说,这种男人追男人的壮举,我只能当你是无聊才这么缠着不放,等你玩够了,也就没来由放手了。 关泽予没想到都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还在坚持。 交给卓啸一份合同,还有一份最新策划案,那是原曲凡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他用了很多个夜晚熬出来,他没说一个累字,更没有哭天抢地诉苦。 关泽予心里觉得歉疚,早上起来看见人家睡在房间里屋门紧闭,他出去晨跑回来,买了两份早餐,他去叫人起床,其实是想叫对方起来吃早餐。 原曲凡的生活习惯很有规律,谁都改变不了那种生活方式,他每天必要吃早餐,午餐一定要丰盛,晚餐一定要找最好的餐厅解决,他并不缺那几个钱,他说,“我只缺爱。” 关泽予不知道如何感谢这个人,这个固执的同志。 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它必须是两个人两厢情愿才会有结果。 原曲凡坚信能等来拒绝的人的感动,关泽予相信时间长了,热情的人会慢慢的放弃最初的热烈,他们都在等,只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关泽予拍住靠在肩膀上的青年,他说,“这样吧,我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工资想加多少?我尽可能慷慨解囊。” 原曲凡转头看真诚提问的人,这么俊美灼目的一张脸,如果在真诚表达谢意时加上一点点情真意切,那他可就风度翩翩温情无限了。然而,那终究只是幻想,冠鹰的总裁不会温情无限。 关泽予问,“怎么,不想加?” 原曲凡心里恼火,他突然把人踹开,“你以为我熬夜写出来的策划案、合同协议,就那几分钱能买下?”他怒火中烧,心想,钱,谁不会有那几个钱,我又不缺那几毛线。 关泽予被踹了第一脚,他站起来,躲开连续飞来的第二脚。 原经理发起脾气,谁都顶不住,包括冠鹰的执行长官。 “那不谈钱。”关泽予明白是触到暴躁的人的底线了,他罢手,“你想要什么?” 原曲凡喝了半瓶矿泉水,他火气稍降。 “你知道啊。” “曲凡。” “行了,就你最可悲,我被人当空气了都不觉委屈,就你尊贵。” 原曲凡把矿泉水瓶扔过去,他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到今天还计较个什么劲,他关泽予是什么性子,自己还不清楚,这个男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爱不懂爱,六年了,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磨圆了,他关泽予到底是顽石做的,没有心,更别谈情。 强的软的求的讨的,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他还有什么办法没使出来? 原曲凡心里越想越委屈,他图什么? 关泽予接住了水瓶,他走过来,缄默的抱住动不动就跟自己闹脾气的员工,“到底是谁动手动脚,怎么你动手打人,却要我来安慰?” 高俊的男人,怀抱一个一米七九的男人,就像大灰狼搂住小羔羊,他说,“对不起。” 原曲凡任由投怀送抱的男人又搂又抱,他抬头看,“喂,你这样让我斗志昂扬知道吗?” 关泽予低头看一眼怀中的小羊,啧,果真就不该犯那同情心,只要一不小心有人跃跃欲试上房揭瓦。 当即把人推开,一分钟也不能坚持。 原曲凡竟是不怒反笑,他说,“你这人就像情窦初开的女人。” 关泽予眉毛一掀,他说,“你确定没有说错?” 原曲凡笑呵呵的在原地转一圈,他说,“确实如此。” 关泽予懒得搭理没正经的经理,他拿起球杆,自顾走开去。 原曲凡站在原地傻了半刻,他追上去。 “等下要去哪里?” “吃午餐。” “好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大饱口福。” 关泽予睨回来一眼,“又是类似于暖泽蓝予那样的酒吧?gay吧我就不去了,每次去那种地方,全身鸡皮疙瘩四起,出门都要抖一地鸡毛。” 原曲凡把头上的帽子盖到男人的头上,关泽予迅速拿下来,他有洁癖。 “临岘那里的菜式不错,包你喜欢。” “是餐厅?” 两人走出了草地,原曲凡把玩的帽子掉在身后,他跑回去拿,关泽予兀自走向车子。 他没有看到对面停了一辆银灰色轿车,车上的人一直在观察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关泽予系好安全带,原曲凡坐到驾驶座,宝马五系,极富动感和个性。 原曲凡把车子当跑车开,关泽予眉宇里全是黑气,等停下车,他一张俊脸冷得六月飞雪。 原曲凡解开安全带下车,他耸耸肩。 “没办法,跟你在一起,要激情没激情,那只能从车子身上找感觉。” 关泽予指着犯罪还有理的人,“这顿饭,你请。” 原曲凡先走进去的脚步打住,“又是我?” “嗯,我把钱当工资发给你。” “不是,关泽予,你几千万几千万甩给卓啸,还请那大爷到处游玩吃喝拉撒,你怎么不跟他计较?” 原曲凡想起了登记起来的账本,他掰指头算,“投资给人家两个亿,打了水漂,你又拨给他六千万,还包吃包住……就差没把他睡了知道吗?” 原曲凡倒退回来,步步紧逼高大的男人。 关泽予身子往后仰,“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数据?” 原曲凡抖抖西装外套,“你废话,交代行政主任去办事,他知道都会告诉我。” “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有时候老人家还要拜托我帮忙去打理后事,我不过是顺手牵羊。” “这比喻好。” “啊,不是,那不算顺手牵羊,我那是明察秋毫。” “噢。” 关泽予自顾往前走,他不想继续话题的本质性联系。 可原曲凡把这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难得找机会抖出来,他心里不痛快,因此打算追究到底。 关泽予往餐厅里走去,他说,“你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原曲凡瞪着走开去的背影,他恨得牙痒,卓啸,他凭什么得到这么好的待遇? “关关,你等等。” 原曲凡不甘心,这事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他抓住了你的把柄,或者说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点了菜,原曲凡把酒夺过来,他一副不说清楚,你想都别想! 关泽予无视作威作福的人,他再叫一瓶天之蓝。 “曲凡,我说过有些事你最好不要问得一清二楚,我身为冠鹰总裁,有秘密很正常,就算我的秘密不可靠人,那也是出于利益需要。在这业界内,谁人敢说他们做事不是冲着那两个字而去?” 原曲凡握紧手中的酒瓶,他真想,真想拿起瓶子砸了。 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个人还在提防所有他信任的人。 关泽予倒了一杯酒,倒满了,他才发现打破沙锅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曲凡心里不快,他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双方用上几分真情,作为追求者,他要是不懂,想必就没有机会留在无情的人身边这么多年。 步步算计,步步算准,没有一丁点的差池,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稳如泰山,绝不松劲。 原曲凡喝了口辛辣的酒,满嘴的火辣,刺到心里头。 两年前,关泽予坐上冠鹰总裁的宝座,他那被推下去的大哥,随后被捕入狱,那时原曲凡就问,是不是你干的? 关泽予当时只冷冷的说,不该问的你别问,这不是你该打听的消息。 原曲凡怕,他怕不认识眼前的人,那个第一眼看到就觉得特别干净清爽的青年,他记得初次见到他,他是那么阳光俊彦,他对陌生人偶尔会流露出明俊善意的笑容,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冷下脸色,让人深深感受到他冷酷阴沉的可怕。 ☆、第26章 照顾 原曲凡喝醉了,他不停的问,关关,你有一天会不会不要我? 关泽予蹙起眉头,他把扒在餐桌上的人抱起来,轻易的将其打横抱起,直接扔到车中的后座里。 餐厅里的客人,个个转头目送男人干脆潇洒的作风。 关泽予把人扔到了车上,他转身回来结账。 无视众人的目光,拿了落在桌上的手机,他直接回到车里,开车回家。 原曲凡在半路上大吐特吐,关泽予刹住车子,脸色难看至极。 “原曲凡,你别太过分。” 他把人放到副驾驶座,后座里的垃圾,味道四散开来,等回到了庐园,他直接叫来家政清洁工开水往车里喷。 原曲凡喝醉后就会折腾,他和照顾的人恰恰相反,一刻不歇停,能闹的绝不是哼哼声那么简单。 关泽予去拿了冷毛斤,敷在半死不活的人的额头上,再去泡了一杯咖啡给人醒酒。 做这些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进行起来,手脚灵活,有条不紊。 他没有发现这种习惯是从哪时开始形成,可能是在很久之前,可能是慢慢的自然而然养成,并不需要过多的指导和学习。 原曲凡躺在沙发里,他翻来覆去,关泽予把人按住,强硬把咖啡灌进对方的嘴里。 “这是最后一次。” 他下了最后通告,之后把人扔在客厅里不闻不问。 原曲凡躺在沙发里,额上盖着冰冷的毛巾,旁边的玻璃桌上放置一杯喝见底的咖啡杯。 关泽予喝酒后头痛想睡觉,他不用喝咖啡醒酒,反倒是他原曲凡,必须醒酒,否则会摔东西。 他的酒品不太好。 但是关泽予忍了。 他居然能忍? 为什么? 原曲凡眨着眼睛,他想了很久,终于想起那个人这么对别人说,“我当他是我的人,怎么,你有意见?” 唉,这话也真够暧昧! 原曲凡坐起来,已经消失无踪的男人,他又坐在书房里,沉浸在工作中,浑然忘我。 “关关,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酒醉后,掏空了满腹坏水,他有气无力的倚靠在书房门边询问坐在里面筹谋的男人。 关泽予敲着电脑,他瞥过来一眼,只说,“随便。” 原曲凡全身的骨头彻底失氧,全部软下,他去打开冰箱,点了点里面剩下的东西,再躺沙发里那么一会,他自个出门买菜。 关泽予听到响亮的关门声,很刺耳,如果不是隔着书房,那关门的声音能震破耳膜。 他把星期一的方案拿出来修改,改了方向,再改范围,改了范围,还想动主题。 这份方案是原曲凡做出来,为此整个月没睡上一个好觉。 雯秘书说天天见原经理顶一双黑眼圈来上班,也不知他晚上回去干什么? “这白天要跟客户笑脸相赔,晚上回去还要折腾,他这是想日夜兼修吗?” 关泽予无意中听到雯秘书跟行政主任的交谈,他真的是在无意中听到,那天,本来是要让原曲凡汇报这个月的工作,但因为听到秘书的深深同情和沉沉叹息,他放过了可怜人。 关依琳说,原曲凡这人什么都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对男人感兴趣。 关泽予放下手边的工作,他看着书房的门口发呆。 要是原曲凡不喜欢男人,想必他不会出现在现下的生活里,他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去学厨艺,去做那些根本不需要做的又苦又累的工作。 原曲凡开门进来,他走过书房,在见到发呆的男人,他举起手上的鱼。 关泽予眼睛一眯,他横了一眼,原曲凡抓紧手上挣扎着的鲫鱼,加快速度跑向厨房,将生灵放到了小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将它淹了。 关泽予坐在书房里,他正想投入工作中,谁知脑海里盘旋刚刚经过书房门口的男人,他抓着鱼跑向厨房的样子。 残杀生灵的屠夫,下手凶狠,砧板上满是他作案的证据,血腥四溅。 他将策划案打印出来,原曲凡甩着湿哒哒的手跑进来问,“今晚喝鱼汤怎么样?” “什么都可以。” 关泽予躲开身子,以防那只摸遍了鱼身的爪牙抓到自己的衣服。 原曲凡闻了闻用洗手液泡过的爪,他边擦干水珠边伸出去,“你放心,没有鱼腥味。” 关泽予不信,他回到了座位里,专心研究手中的方案。 原曲凡坐在对面,他捡起桌上的废纸阅览上面的内容: 关蓝二年一度会议合作方案? “这方案不是做出来了吗?” 原曲凡拿起另一张纸,又是一张经过百般涂画的草稿。 关泽予把手上的成品递过去,“我又把它重新修改过一遍。” “有不妥的地方吗?” “也没有。” 他是怕映辉的负责人挑毛病,鸡蛋里挑骨头,谁都乐意去做。 原曲凡拿了定型的方案对比最新修改的方案,他问,“你是想主导项目。” 关泽予点头,“总不能永远依赖映辉。” “那你知不知道映辉一直在帮我们疏导与政界那边的合作关系。” 原曲凡想说出自己的意见,冠鹰如今不是摆不脱映辉,而是冠鹰必须依赖映辉。 两者之间是相互依存,不,确切说是共荣,只要其中一家出事,另一家肯定不能幸免于难。 关泽予高估了己方的能力,他以为冠鹰就算没有映辉也能好好的运作下去,甚至是发展得更好,他只发现了其中的不必要合作之繁琐,他没有关注到其必要合作的联系性密不可分。 “关关,你就那么讨厌映辉吗?” 原曲凡放下手中的纸,他说,“我仍旧希望你考虑清楚,在做决定之前,先把利弊问题理清了再进行心里盘算的计划不迟,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这会让你陷入万难的境地。” 关泽予认真的听着,他示意对面的人分析师下去。 原曲凡拿过白纸和笔,他画了三个圆圈,一个代表冠鹰,一个代表映辉,而另一个,那是圈外之主。 关泽予拿过白纸,他知道那被设立在两者之外的圆圈指的是谁,政界方面的首脑。 冠鹰这边没有人负责政界那边的打点工作,上层的各个领导,大多只顾及分内要务,就连他关泽予也懒得理会,而冠鹰在此需要和政界交接联系各种问题,一直以来全权交由映辉的相关负责人办理。 要是有一天冠鹰狠心和映辉对着干,那么被孤立起来的将不是显得弱小起来的映辉,反而是强势逼人的冠鹰会惨遭扼杀。 关泽予忽略掉了这一层重要的关系链,难怪关耀聪听到提出取消合作会勃然大怒。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他看待问题,只一味向前看,他还没有足够的阅历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全方位顾及。 原曲凡去房间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帮忙疏离方案,关泽予指出项目有可能涉及的五大重要方面,资金忽略不计,地点时间和人力调备,人力调备一般交由映辉处理,而地点时间就有冠鹰规划决定。 他们要做的方案,必须把地点和时间标记清楚。 原曲凡处理时间的安排问题,关泽予敲酌地点的把握,两人一起摸索,在四个小时的混合,分支,分解,排列整理中,终于得出了最新的方案。 原曲凡敲定了最后的时间,他说,“还是我定的时间符合要求。” 关泽予笑,“你敢说没有向我征询切确日期?” 两人把那些被卷起来的废纸当成球扔,弄得满地狼藉,废纸球遍布。 原曲凡蹲到桌底下扫了两手垃圾,他把它们全部扔到对面的总裁身上,而后,以飞快的速度奔出书房。 关泽予看着从头上砸下来的从前面直扑门面的垃圾,他咬牙切齿拦腰斩断那三个字:原!曲!凡! ☆、第27章 浮沉 原曲凡跑进厨房去躲避暴风骤雨,关泽予等头上的纸球全部落下来,他环顾一圈满屋的废纸,额头上的黑线上下剧烈浮动起来。 当收了电脑,他把书房的门打开,然后打电话叫清洁阿姨过来打扫,他一个人出门,去跑步。 生活里,人有几样东西是必须坚持,个人的喜好,每天的安排,一日三餐。 他走在路上,慢慢的放轻脚步,而后转头遥望西边的斜阳缓缓向下落。 绚丽的晚霞,炫目而昏黄,它们自上而下,笼罩整片大地。 庐园靠近本市的森林公园一角,环绕而过的长河,河水长年如一日,清澈得发绿。 他每天的晨跑就是绕湖边走过一圈,要是赶时间,他就在庐园附近来回跑五圈。 他经过湖畔的时候,不远处正靠近湖水边上的两个人,他们不知是拍婚纱照还是今天订婚,两人在湖边来回摆姿势对镜头,不停的拍取波光粼粼的湖面,也不知是要留下两个人的结婚照作纪念还是湖光潋滟作留念? 他放慢了脚步,望着微波粼粼的湖水。 偶有划过的船只,那是三三两两的情侣在游玩,他从未仔细留意湖边的风景,今天难得停下脚步,才发现,湖面的风光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竟是如此美轮美奂。 忽然间想起黎涵交给的工作任务,她原本是想择取一处靠近湖水的地方建立起一座独一无二的建筑,她说,“地皮不难找,只要有钱,多少我也肯买下,就是啊,我找不到设计师。” 她想来想去,最终找上了身怀绝技却深藏不露的冠鹰负责人。 她说,“做我的首席设计师。” 关泽予想拒绝,她继续说,“你有两个选择,二选一,第一,跟我结婚;第二,成为我的首席设计师,为我做这一件事。” 关泽予看着给自己下指令的女人,他想说,实在抱歉,真不是有意要那样对你。 明明答应了订婚,谁知在订婚当天玩起失踪。 关泽予无法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有感觉不能成为原因理由借口,那么说我不喜欢你这么直白的告知会不会显得太过绝情? 他未曾想过为何总在感情上犹豫,他怕伤害对自己心存好感的人。 原曲凡是无辜的,黎涵是无辜的,那么谁才是那个有罪的人? 这辈子,难道真要一个人过下去,或者心里一直在等那个人的出现? 他不敢深想这些问题,每每想到,会及时的转开心头的注意力。 他转身沿着湖边跑下去,身后拍婚纱照的男女,还在亲密的依靠拥抱,将各种友爱的画面定格下来,那就是幸福的时刻。 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这话说的是没错,要是觉得有错的人,可能是对感情过分强求或者无从所求,所以觉得那种两个人你爱我我爱你的幸福爱情与自己无关。 当突然慢下脚步,他的胃痛又犯,在迅速的扑向栏杆站住,他咬牙隐忍突如其来的痛苦折磨。 这一刻最无助,假如身边有一个人,有一个像那种相依相伴的夫妻情侣,那么他就不会那么无助。 原曲凡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帮,他尽的是朋友之义; 关依琳能做的她会尽力去做,她尽的是亲人之情。 那么剩下的呢,卓啸,他算什么?是朋友?不可能,哪有这样的朋友,给他那么多钱,懒得过问他拿钱去做什么? 痛苦是一时,那么心结呢,心里存着的事呢,会持续多久? 这些问题,他都能想得到,但他解决不了,那是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它不像工作上的事,实在不行,还能拿钱疏通打理,偏偏人的感情,那是关于心里求的真真假假,其若假一分就是伤,而若狠一分则是害,它不能用钱去平衡。 他想不明白,自己缺少感知温情和需求温情有什么必要联系,要说可怜,可他不是一无所有,那为什么还会觉得身处的境地里如此冷清?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可以充实内心空出来的洞,当痛得忍不住,他低下头,任由汗粒滴下,滴在坚实坚固的地砖上。 扶在栏杆上的手,绷得死紧,面色惨白得吓人。 “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经过的路人,一男一女,女的好心询问,他们看到面无血色的男人,他似乎很痛苦。 关泽予摇头,他隐忍着,固执松开了握在栏杆上的手。 两个人得到冷漠的回应,他们讪讪的收回好心,兀自手牵手离开。 关泽予看着两人自然而然牵在一起的手,他闭上眼,晕了过去。 其实很容易区别开来,两个人和两个相爱的人,它们的意思之所以不一样,那是因为其中有两个字,那是相爱。 他躺在病床上,睁开眼,晚上的夜色,阴沉沉的自四面八方扑来。 原曲凡从外面进来,他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哦,还好。” 看到满脸担忧的人,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得胃病的事,关依琳不知道,当然面前的人也不知道。 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关乎外人造成的痛苦,他隐忍熬过了两年,今天晕倒,纯属意外。 原曲凡端来一杯温水,他问,“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是不是病了?” 接二连三的追问,让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你刚去问医生了?” “嗯,说是消化不良,你中午也没吃不好的东西啊?” 关泽予暗松一口气。 “是吗。” 他想,那也不是严重致命的胃癌,还不致死,因此没必要众所周知。 他坚持离开了医院,原曲凡劝不住,等把人送回了庐园,他即刻离开,说是有人找,必须赶过去。 他独自走进家门,身子好像被抽去了一半活血,整个人虚脱得无力。 在吃了几口饭后,又进入书房,忍着不适,坚持工作到十一点。 周一两家企业的合作大会就要开始,经过一番推理分析假设,他多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不能两厢闹僵,那就只能顺应的握手言和下去,只要两两打不起来,估计只能将就平衡。 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了冠鹰副总,那是特意聘请来从进来就开始掌握有冠鹰百分之三股权的阳旭谦。 之前也没有时间去仔细追查这个人的底,关耀聪说此人可靠,他直接把人调到了管理层最高处,那原本是留给大儿子的位置,冠鹰副总裁,其执行权利仅次于总裁。 阳旭谦居然还没睡,他回复了邮件,只问,“确定要这样子做?” “好歹映辉也是最大的合作商家。” 关泽予看着那几个字,最大的?不如说如今在海市没有哪一家公司能与映辉抗衡,我们不好跟人家明目张胆对着干,既然互相照应,那么就该互惠互利。 善谋者的说辞总是这般好听,难道说映辉就甘居于后,就没想过要翻身跻身在前? 这答案不言自明,只不过是没有人去说破,也不敢说破。 他懒得搭理大晚上还在工于心计的男人,事情再重要,也得先睡醒了再说,天踏下来,还有高楼顶着。 他转身走到了床上,随手把台灯一关,卧室顿时变得黯淡无光,就窗外还有一丝丝的星光,那真的是星光。 他第一次发现夜晚也可以这么美,淡淡的月光伴随浅浅的星辉光芒,两厢融合在一起,织染了夜色的无边旖旎与温柔。 他靠着床头好久,也不睡觉,就这么望向窗外发呆,难得宁静片刻,要不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原曲凡问,“睡了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8节 唉,这婆婆妈妈的性子,还真有几分是投错胎的性质,要不说他是自己的特别贤内助,上能进入高楼大厦精英模范,下能舞动厨房闪亮成光。 原曲凡坐等着回复,他说,“不舒服就去医院,可别晕倒在床上醒不来。” 关泽予感觉脸部抽得厉害,他要是去照看镜子,一定能看到五官扭曲的样子。 “你明天早上直接过来收尸就可以了。” 他把手机关掉,直接睡觉。 ☆、第28章 往事 次日醒来,赶去公司,走到半路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根本没人去上班。 冠鹰整座大厦陷入一种空前的死寂,即使有公司加班,那也是一种紧张的静谧,并无正常工作日里的热闹。 雯秘书从六十六楼下来,今天,冠鹰所有人都在加班,特别是行政部和执行部,忙得团团转,为了布置会场,安排好参加的记者团,大家从周五就开始忙碌。 当走入办公室,雯秘书后面赶来敲门,她问,“要不要多留空位,以便调度?” 每年关蓝两家的合作小会,中间会穿插那么一两个人进来,他们都是空降而来,不是冠鹰趁其不备,就是映辉虚张声势,虽说彼此合作愉快,互利共赢,但是总免不了某些人在背地里专权,指手画脚,画蛇添足。 原曲凡说,有一种自视甚高的戏码,不论在哪里都必不可少,对于冠鹰和映辉来说,其存在乱入现象也不足为奇,毕竟掌握最高执行权的人,他的权利大部分被动分散在各大小股东手中。 关泽予在当上冠鹰总裁之前,他其实很荣幸的把关企旗下的所有子公司都走过了一遍,当初之所以选择冠鹰,可能就是因为这里乱。 雯秘书把文件报告交上去,她一一说明,“映辉那边前天来电话,三大股东出席会议,其中最重要的就有蓝家的董事长。 关泽予扫一眼报告中的人数,三十多位股东,而且是大股东,阵容确实强大,往年的不比今年,蓝企的董事长出席了,蓝家大公子也出席,当然必不可少映辉的首席执行官。 “映辉那边安排了多少记者?” “回总裁,就五个。”不过个个声名在外,来历不小,要是冠鹰趁此机会宣告某种霸权主义,估计是要被狂轰乱炸而死。 “你们根据实际情况安排好一切,不懂的可直接请示行政主任,多年来,关蓝大小会议都是他安排部署,他熟悉具体操作。” 关泽予签上名字,将报告一字不改交回。 雯秘书接过报告,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上司翻开其它文件,她住了口。 秘书处的实习助理,已经找来一位,就不知该让其直接到总裁身边做事还是留在秘书处先熟悉熟悉? 这种小事,要是再麻烦身为ceo的人来作决定,那他就算再能耐,也得忙死。 关泽予看了一眼走到门口的秘书,忽然叫住,他说,“秘书助理找得怎样了?” 雯秘书吓了一大跳,连这也看得出来? “总裁?” “人合不合适,想必你比我清楚。” “放心吧,我一定能办妥。” 她暗松了一口气,说起新人,还是映辉那边的人力资源部推荐,至于冠鹰需求的员工,映辉怎么会知道,这要问管理层。 他低头又繁忙于手边的工作,心想,阳副总裁也够费心了,想安插人手布防卫控,以为这样就能掌握各种信息源头,计划得可谓周详缜密,只可惜,千算不如万算。 世上最容易误导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而让人自信的同样也是这被信奉的真理。 阳旭谦忘了,作为冠鹰的最高决策者,他身边有一个人的脉络遍布海市的每个角落,而那个就是市场部的经理原曲凡。 原曲凡明里不归属冠鹰管理,他在关企子公司担任市场部经理,当初是靠个人本事经过一轮轮面试筛选进入,关泽予背地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把人收入麾下,原曲凡每个月的工资,月入几百万都是小问题,重要是他开的酒吧,那家暖泽蓝予gay吧,他一分钱没出,全是冠鹰的首席执行官垫上。 这事好像只有雯秘书和行政主任还有财务部的首席财务官知晓。 财务部的贺总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她接替了父亲的位置走上冠鹰财务首席财务官宝座,老妈子特别善解人意,她理解关总为何拿那么多钱去讨一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欢心,她以一种非常理解的方式调侃,年轻人嘛,尤其是年富力强的男人,精神充沛需要发泄发泄,在所难免,只要不忘正事就好。 雯秘书和原曲凡当时一听言论,两个人就石化了,要是让关泽予知道,贺大妈肯定要被贬职,对于谣言和传说,关泽予的处理方式是杀一儆百,为了让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扔出冠鹰。 因此,形容冠鹰总裁冷酷无情、冷血残忍的谣言,并非无中生有,那些有根有据,就是当事人听不得别人私底下讨论自己的私生活,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 雯秘书回到了六十七层,她去找行政主任。 “主任,关总叫你过去。” 罗又父不明所以,“今天不是周日吗,总裁不休息?” “往常,他周六周日也不休息。” “也对,只是明天要开大会,他再忙,也要养足精神。” 唉,还是不把别人事当成事的年轻将领,他到底学不会向别人低头,更别提悉心受教。 罗又父自言自语了一阵,他即刻赶往办公室。 关泽予这时候找人来,肯定没好事,而且作为老人家,去办那些本该是年轻人办的事,显然派他去最适合。 “关总,您找我?” 关泽予合上文件,他示意进来就表现得非常小心翼翼的主任先坐下。 “其实也没有要紧的事,就是想找一找映辉新负责人的相关资料。” 罗又父心里又是一阵悬坠,他预感没错,提心吊胆不是没有来由,无非是为映辉最近的新负责人,人家那么高挑的出场,并且高格的进入蓝企董事会,那已经不是惊动界内那么简单,是十足的震慑了海市成型了好多年的格局,那是只有冠鹰总裁站立巅峰的格局,而今天,换做是双王并称,他们一同站在巅峰顶端,供人瞻仰,任人品评。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偏偏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往高处走,这么说来,到底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人擅于心里鸡汤,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 罗又父说,“大致的就这样了,映辉的新总裁还兼职一个身份,蓝企的股东。” 这要比较起来,肯定是冠鹰的总裁失势,因为关泽予在关企持有的股份不高,关企虽说是家族式企业,但里面当头都不是吃素走过来的和蔼慈祥老人,要想进关企,光凭本事不够,而且有再多能力也不能作为证明。 罗又父说,“蓝总能轻易赢得蓝企董事会的认可,也是和他为人处事方面的作风有关,据说他是个很平和的人,极好相处。” 关泽予听到这里忍不住暗自腹诽,什么极好相处,试试去跟他牛头不对马嘴一次,看他如何呛人? 罗又父说,“泽予难道就没有特意去了解他?” 关泽予轻咳一声,他说,“他又不是神,没必要诚惶诚恐。” 罗又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心里隐约不安,想想要是蓝政庭真如某些人传的那般温和善人,那再好不过,怕就怕对方做出来的不是表面现象,就正如对面的上司。 关泽予,有谁不说他冷酷无情不讲人情,可又有几人知道,正是因为这个人,他让险些倒闭的冠鹰重新站起来,并且站稳脚跟。 冠鹰现在能屹立在业界内的顶端,辉耀八方,完全是靠年轻的将领执掌有道。 关企旗下子公司不少,其中最强并非是冠鹰,其它子公司,它们各有优势,并且发展平稳,而冠鹰,它是那种稍有不慎,就要赔尽血本的黑洞。 罗又父当初本就极力反对年轻总裁挑选冠鹰作为试金石,他说,“您要信任我,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在冠鹰上下功夫。” 关泽予很信任这位长辈,他说,“您可能比作为我父亲更具父亲的担当。” 罗又父没想过要在青年心里留下这么大的分量,当初,关泽予进入关企,还是个很稚气的小伙子,面对许多事情,表现出来的都是素手无措的窘迫,那样的孩子,很多人想不到他就是关耀聪极力培养的继承人。 罗又父为了青年能更好的施展手脚,他用尽了一切人脉关系,就为了给其杀出一条血路。 从关耀聪,再到关泽启,在到这个不听话却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的关二公子,作为迈入知天命年纪的老人,他多少有些欣慰,可能,但凡是有些成就能创造出辉煌的人,他做事都是特立独行,独树一帜。 关泽予说,“又父要是有空,就帮我去查查他的详细资料,曲凡那边无从下手。” 罗又父点头接了任务,他说,“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觉得蓝二公子这个人,远没表面传言得那么简单。” 关泽予霸气横生的眉毛一缩,他示意对面的长辈说下去。 “据我了解,蓝政庭在国外不只为学习深造那么简单,听说他年纪和您差不多,在国外,其实负责管理蓝企的外资产业,你也知道,蓝企国内最近几年没有骄人成绩,可他们在海市惨淡的情境并不会影响其它地方的业绩突出,特别是分布在国外的产业。” 罗又父派人去调过资料,只是搜集到了一些表面的数据,根本不足为据。 关泽予清楚蓝企市场横扫了全球,他少有关注蓝企在国外的事业,或许,必须承认,高傲的做法,目空一切的态度,会让人丧失准确判断力,还有无数的机遇。 “总裁有没有见过蓝二公子?” “什么?” 关泽予反应有点异常,他是异常的蹙紧了眉头,以致脸上的变幻有些不正常。 “也没什么。” 又父转移了话题,他想,蓝政庭和蓝政轩,这两兄弟长得虽像,不过仔细看,他们终究不太一样,可能视力不太好的人,会把两个人看成是一个人。 亲兄弟间,长得相似有一大把,就除了关泽予和关泽启长得一点不像。 罗又父想,关泽予和他妈妈长得比较像,特别是那双眼睛,清冷的眼眸里,那种气质最高贵。 关泽予起身去冲了一杯咖啡,罗又父这人就喜欢喝茶,他喝不来年轻的人好品的咖啡。 关泽予倒了一杯白开水给老人家,他问,“关于我妈,又父知道多少?” 他喝了一口热气升腾的咖啡,那浓厚的香味,醇厚的润滑感,刺激他的味蕾,也刺激他恍恍惚惚的意识。 罗又父当年是跟随关耀聪的秘书,他是关企董事长最得力的助理,要说关耀聪年轻时候的事情,罗又父最是清楚。 关泽予从未跟任何人提及关于母亲的过往,更不会去询问相关的人关于母亲年轻时的故事,而今天,他突然问起,可能是听到长辈说,“你比较像你妈妈。” 罗又父纯属脱口而出,他说出来就后悔了,这是少有的错,不,几乎是不可能犯的错,他从不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去跟一个艰难跋涉成长起来的孩子,说起他急欲追究的往事。 “又父,你应该知道,我待您不只因为您是公司的老员工,更重要的是我如今所得全靠您一路扶持,是你陪着我走到今天。” 关泽予清楚罗又父的家庭背景,自是不简单,虽说他的家族不涉及商界,但是不巧,他门把手政界要道,这才是让关泽予震惊的地方,年轻的时候,横冲直撞的想要大展手脚,如果身边没有可以仰仗的人扫除障碍,那么他也走不出今天的辉煌。 罗又父喝了一口温热的开水,开水甘纯,那是不带有任何甜味素的水,其中仅仅含有人体所需的一些矿物质。 他说,“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作为儿子,对于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他不说,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妈妈,他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成了第三者,至于其中的恩怨纠葛,罗又父自认无权追究,那是涉及一些不愉快的往事,那些往事,让他感叹过,也让他后悔过。 每一段故事,它都有前因后果,至于结果是否能让当事人接受,故事一旦结局,那就不可更改。 更何况,说起那个故事,它已经是过去式,而今,迎来的是新的故事,新的开始,他们是后来人。 罗又父心里不想说出事故的起因,他就希望变得成熟稳重的青年,关乎其妈妈意外世故的伤害不会成为他心中的利剑;而那些流言蜚语,飞短流长也不该成为他活得难堪的理由。 关泽予低头,嘴唇触碰发热的咖啡杯,那滚烫的感觉,刺激他的神经,明明觉得烫,却还要倔强的含住那一口能焚心烧喉的热流。 他咽下去,不管是滚烫还是冰冷,不管是痛苦还是悲哀,他把一切咽下喉咙里,吞在肚子里。 功过是非,是非对错,他一路走来,一边做,一边错,就为了生着活着,就为了忘却那一天,自己绝望站在医院门口嘶喊的样子。 最后一面,他连最后一面也看不到。 女人被推进手术室,她是不是全身是血?她是不是忍受被撞伤后产生的巨大痛苦?他这个做儿子的一无所知,他唯一能知的就是女人被车撞经抢救无效身亡的消息,还有后续的报道,说是属于车祸事故,肇事车主已被抓获,并且不日将给予判刑定罪。 那悲剧的开始,过程,结束,好像有人在背后安排,策划,他们周密的部署,其中任何一条线索,只要露出马脚的都会被迅速抹去,他找不到发生车祸的真正原因。 罗又父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陷入回忆里的人,他说,“放心吧,明天我会出席会议。” ☆、第29章 私照 天色渐暗,他驱车回家,才回到庐园,车未停好,又听见放在一旁的手机呼啸。 原曲凡边走向车子边打来电话,他说,“你交给我办的事已经查清楚。” 关泽予把挂在身上的安全带拿下,他理所当然的回话,“明早把合同拿到我办公室来。” 他依旧先挂电话,原曲凡的喂字还没说,联线即时断开。 关泽予,你个无情无义薄情寡欲的混蛋!夸我一句说声谢谢会死吗! 他恼怒得想摔手机,但想想这是心爱之物,虽然坏了可以买,可毕竟是私人财产,总不能动不动就随时毁坏,他恨恨的把手机拿下,戳了戳受委屈的屏保,当即掏出车钥匙,就想回家闷头大睡,可拉开车门,却又打算去转悠一圈。 把车门摔上,他转身走入夜市里,找到了一家餐馆,最终选择一处靠窗的位置落座,点了份简单的晚餐,再接几个电话,他边吃边遥望窗外的夜景。 繁华城市的霓虹灯,日复一日绚丽多彩,尤其是夜市里的风光,烂漫得让人失尽昂扬斗志。 他百无聊赖的独自就餐,在回头四顾之时,恰巧发现一道标新立异的人影。 蓝政庭身穿一套裁剪合体的银灰色西装,那完美修长的笔挺身材,玉树临风,俊挺优雅。 原曲凡轻轻咀嚼刚送进嘴里的食物,他想,有人天生高贵,而有人天生气质出众,想必蓝政庭属于后者。 儒雅温文的面相,绅士翩然的风度,即使远在千里,也能被他独特的气势所吸引。 蓝政庭正和一位膀大腰圆的男人握手,那应该是创桦公司的老总,传说这人是个精明的人物,一般不轻易结交与人,除非是看得上眼的,否则没得谈。 而蓝政庭在短短时间内就握住了这么一位老蛇精,想来腕力之强。 原曲凡匆忙的跑出门,本想上去打声招呼,哪想迟了一步,蓝政庭目送创桦的老总离开,他随后也上车,赶着回家。 关泽予坐在书房里,忙于审批堆积成山的报告,这大晚上,睡得不好,人虽然倦了,眼睛却闭不上。 可能是白天提及生母的事,所以夜里做了噩梦,他梦见女人满身是血,她躺在血泊里,看着行步匆匆的路人,他们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就算围观上来的人,聚集成三层四层,他们也没有人靠近去问一声,你还好不好? 关泽予觉得悲痛,在梦里奋力的冲进去,却怎么也冲不开那道无形的网,他焦急惶恐的喊,妈! 当惊惶的从噩梦中醒来,只是梦一场,却虚惊得大汗淋漓。 本以为足够无情,却仍未忘记深刻在骨髓里的称呼,他的亲生母亲,那生他养他的女人,她去的时候,他还在学校里上课,那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学校,听说还是依靠关耀聪安排了才能进入。 他翻开了身上的薄被,即使空气中环流着冷气,还是觉得身上热汗滚滚,起身去冲了冷水澡,回到光线暗沉的卧室里,灯也不开,窗户也不关,就这么坐在床头,挨过半个时辰。 伸手拉开抽屉,想要用安眠药麻痹膨胀剧痛的神经,但还是收回了手。 原曲凡从外面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钟,他打开电脑上线,见到艾尔斯里的人还在沸腾活跃,他扔出一颗炸弹,随后边解衣服边走向浴室。 关泽予看着跳动不止的狐狸头像,再看微信发来的大串信息。 原曲凡说,“睡没?” “是睡还没睡?” “是睡了吗?” “还是真没睡?” “……” 一大串废话,反反复复。 关泽予放下手中的水杯,他点开艾尔斯的信息。 一群空虚寂寞冷的男人,整天在夜里狂欢,说是寂寞冷,更多是为消遣娱乐,并无过分言论。 艾尔斯是一自主开发的聊天软件,里面就五十多个人,个个是走过南闯过北的汉子,当初原曲凡把冷情冷性的冠鹰总裁拉进疯人堆里,关泽予头一次被一堆男人调戏,他退了出来,却又被管理强行拉进去。 那管理是乌鲁石,是个凭空拳打天下的男人。 关泽予不想停留,要不是为了接收卓啸发来的摄影作品,他压根不懂使用这种聊天工具。 乌鲁石把被调戏的总裁升为管理者,关泽予借机踢走了一百多人,乌鲁石为此拍手称快,他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整理出这些人吗?” 关泽予反问,“和你一样,专门干见不得人的违珐勾当?” 他这问题,抛出了,就退出来。 可乌鲁石还把人拉回去,最后用几幅夕阳图景和噶斯特山地风貌将人钉住,他说,“放心,这回剩下的都是精华,绝绝对对的精华。” 关泽予也就这样留在了艾尔斯里,然后久不久上去搬走别人用生命千辛万苦拍下来的大自然的相片。 乌鲁石和原曲凡太清楚冠鹰总裁的毛病,他特别喜欢自然的景致,特别是那种照得出神入化的美景,总之这群里剩下的粗糙汉子,如果他们不是极富冒险精神就是很会摄影拍照。 关泽予记得群里的埃尔斯瞳让人印象最深刻,因为这年纪最小的青年,他全球游,而且手上拿出的作品,一般是别人晒不出的珍品。 要是没记错,他今年应该二十一岁了。 关泽予看着青年继续发图,那一连串图集,华丽丽的刷了满屏,活生生把潜死的某些人炸出来,他们为了斯少爷的相片而生。 原曲凡边擦头发边敲电脑问,“这是哪来的私人照,小心被告侵权。”他点开了几张左看右看,没错,那些照片全是最近风气正旺的蓝政庭的私家照。 关泽予原本不想理会这些人,但斯瞳发的照片很不巧戳到了漠不关心的神经。 蓝政庭是什么人,映辉的新总裁,他的私房照,居然被别人掏出来,这些人想干什么? 关泽予敲了中看不中用的管理者,乌鲁石四个月前说在太平洋,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在北冰洋? “你没看到信息没有?” 关泽予发了信息,他就后悔了,他很少关心别人,但这艾尔斯,可能是觉得这帮来自五湖四海的疯子,他们有值得佩服的地方,因此,不贪玩的总裁难得陪这些人玩耍。 “嗬,你也没睡?” 乌鲁石避开了问题不答,要知道斯瞳是他宝贝老弟,他不可能拿可怜的孩子开刀,关泽予蹙眉,就想这人是不是又想在海市闹事? 三年前离开制造了不小轰动,三年后,还敢不敢回来说,“这天下是我的。” 关泽予扫了一眼系统的图像标志,那是他设计的艾尔斯标志,海市的拼音大写字母,结合艾尔斯三个字,那就像是神印一样。 “我想知道斯瞳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相片?” 他想了想,避重就轻,将关键词摆出来。 乌鲁石此刻正坐在河边钓鱼,他等了一个大早上,也没见一只小虾上钩,良好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而现在还一边顾着鱼竿一边瞧着旁边的电脑,他想说,我很忙。 关泽予喝了一口咖啡,他仔细查看那些相片,多半是在国外拍,不是欧式建筑就是低垂的千里阔野。 乌卢鲁点了一支烟,他难为的望向远处,要说斯瞳说的是假话,那又不完全是,斯瞳刚从国外回来,土生土长的海市人,对于回国后两三天就爆炸无数新消息的映辉总裁,要说艾尔斯里那些基佬,没一个人有想法,那是假,要说他们趋之若鹜,好像也不是。 斯瞳是从哪里拿到相片这种私密手段只有他清楚,他说了,“无可奉告。” 乌鲁石拿起放置在旁边的威士忌喝了一口,他转移话题,“泽予,之前你不是想搞垮映辉吗,难道现在改变主意了?” 乌卢鲁心里笑,看看,白道上混的就这么窝囊,彼此相杀,还要等时机,也难怪自己跑到黑道上混。 关泽予蹙紧眉头,他在想,当年真该让这男人失血过多死了干净,今天为了护宠,居然算到自己头上。 “乌鲁石,你最好不要打映辉的主意。” 他抛下一句话,随手点开斯瞳发出来的链接。 链接点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阔无垠的海空,那蔚蓝色,在一道蒙白线中相连,网页叫——苍海阔水? “全是英文,斯瞳,你当谁人像你,语言能力那么变态,精通八大国!” “就是啊,这蓝政庭想干什么,难道真要联手政界,改变海市?” 有人不再调侃,说起了正事。 关泽予眼睛眯起,他忽略大家的七嘴八舌,只翻看那些照片,其中一张,度假村公寓,蓝政庭穿着浴袍,半躺在天蓝色的游泳池边,他躺在休闲椅里,微眯着眼,看向穿透过椰子树的日光;还有另一张,那应该是在他的私人别墅里,他坐在办公椅里,手拿茶杯,转头看着,似笑非笑。 乌鲁石问,“你对映辉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说心怀仇恨,想要报复;期间又说不足挂齿,懒得理会;而今又说,不许动它……!男人的说话算话呢?关泽予,你看上映辉的新总裁了?” 乌鲁石出于好奇,他这人从没有好奇心,今天,好奇心突发。 关泽予把咖啡放回桌子上,他靠着身后的椅背,揉了揉眉心反问,“你脑子被子弹洞穿是不是没有修补完整?” 他说过,我不喜欢男人,虽然艾尔斯里有不少同志,但是他在里面单纯是为了这些不安分的四处闯荡的男人拍下来的照片,他们走过的地方,是他没有时间经历涉足的险境,他就想听听他们的感想,体会。 冒险家,通常能分享给人的似乎就只有深入险地时的感受和领悟及相片下定格的瞬间。 乌鲁石把原曲凡发给的信息截图转给冠鹰总裁,原曲凡是这么说的,“关关和映辉新总裁是天生一对。” 关泽予黑线满面,他以为这家伙不出来说话,是睡了,没想到还在线。 “原曲凡,你别找死。” “哦,我发信息给你,为什么不回,非要让我进行诋毁了才回?” “有事?” 关泽予不想再说下去,他困了。 “噢,我觉得斯瞳这人不简单,而且他们谈及的话题,你看到没,映辉可能得到政界的某人支持,说是要在东城区那边再重启大项目。” 关泽予要关电脑的手停住,“你听谁说?” “乌鲁石告诉我,他这人,黑白混,你懂。” 关泽予看着信息好久,他不知为什么不赶着去问乌鲁石消息是不是真?映辉看似萎靡不振,实则是在蓄势待发。 那关耀聪的极力反对,究竟是对是错?既不能撇开映辉,放手大干,那么能不能靠映辉放手一搏? ☆、第30章 开会 “蓝政庭,你会不会也像蓝政轩一样,徒有其表,浪得虚名,故弄玄虚而无所作为?” 关泽予心里陡然升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奢求,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寂寞,所以想找一位值得相较的对手,与之搏击,与之生死交战,然后为死寂沉沉的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原曲凡说得没错,关家人非安分的主,他们好战斗狠,更好往死里整。 疲倦的抹了一把脸,昏昏然然的精神又有了那么一点清醒,看着电脑频幕上的男人。 男人眼角带笑,眼里的明亮,直接照到人的心里去,那清澈的眼眸,就像一湾泉水,清澈见底,毫无私欲。 注视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心里会腾起一种奢望,那是只有这个人才能给予的奢望。 二十岁,已经过去很遥远,远到距离有七年的时间,他想不起当初的模样,更别提那个青年的样子。 当朦朦胧胧的睡去,这一觉,直到天亮。 早上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 起身去洗漱,而后选择偷懒,不去晨跑,根据本子上的描述,想做一份早餐,这时,听见手机震响。 原曲凡早早打来电话,他说,“今早是关蓝两家企业大会,别搞特权主义,不能爱怎么着怎么着,记得准时参加会议。” 关泽予打破手中的鸡蛋,他看一眼滚沸的水,一个人,两只手,他腾不出第三只手,所以扔掉了鸡蛋,他暴躁的拿过电话按掉。 他讨厌别人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段里打扰,因此那通出于好意的电话被掐断。 关掉电源,再拿起剩下的鸡蛋,他看了又看,在想要不要打时,手机又响,这次是这样的铃声,“主人,你爱听不听???” 这是原曲凡设置的来电铃声,这就是他亲自设置的该死的独一无二的铃声。 关泽予忍无可忍,他回话,“别再打了,我正忙。” 他挂了电话,甚至把手机关掉。 原曲凡一句话都没说,他一个字都还没蹦出来,竟就这么被挂断第三通电话……??? “关泽予,你别不知好歹!!!”同样是气急败坏,他把整理好的文件全部甩到门上。 关泽予关了手机,再没心情做早餐,为此,将打出来不成样的鸡蛋倒掉,再把餐具瓢盆都堆叠到洗碗池里,而后带上门,去上班。 关依琳打来电话,她说,“还在睡觉呢?” 关泽予蹙眉,塞上蓝牙耳机问,“什么事?” “啊?你在路上了?” “嗯。” “我以为你又摆架子旷工,老爸说了,要是你不去参加会议,我就去把你拖走。” 关依琳把话如实转述,关泽予继续蹙眉。 关耀聪看来是受到了惊吓,作儿子的不过是随口提起要和映辉取消合作关系,谁知关董事长这么在意。 八点四十分,开车到冠鹰,他把车丢给保安负责停放,随后乘电梯到办公室。 原曲凡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那是一份签了协议的合同,还有半个月来的工作报告。 他拿起合同协议看了看签署日期,原曲凡发来信息,他说,“你要的资料,我放在桌面上。” “我有事出去了,记得不要想我!” 关泽予心情好转,他无视短信的最后一行字,当收起合同协议,正准备拿出今天会议的文件,来电短信又再次叮响。 “关关,我之前落了一份文件在车上,刚才走得急,把它存在了前台。” “你会议不还没开始吗,要是有时间,就下来取,它很重要。” 关泽予来回的确认信息:文件?很重要? 他下楼去取所谓的重要文件。等取得了文件,翻翻里面的资料,其实不过一些可以作废的材料。 “原曲凡,你说的重要文件是指什么?” “啊?” “文件……” “额……你真的下楼取件?” “……” “噗,哈哈!” 原曲凡拍方向盘大笑! 关泽予终于意识到被耍,他竟然心甘情愿的被耍! “原!曲!凡!” “噗……” 原曲凡心情大好,他转起方向盘,把车当成飞机开。 关泽予拿下手机,他气沉丹田,待转身要上楼,这时,冠鹰大厦入口涌进一群人。 穿着银灰色西装革履的映辉总裁,他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候出场。 架子还真大,记者围追堵截,保镖护卫左右。 关泽予站在原地,看着被几个人保护在中间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期待已久,当期望来临那一刻,本以为会波涛汹涌,谁知,却是风平浪静。 眼看男人走过面前,还是忍不住跟随转移视线,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不会出卖人心。 蓝政庭俊美温文的脸上,笑容浅淡,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冷漠的总裁打招呼。 关泽予瞳孔微缩,刚才被原曲凡激起的怒火还在跳跃,因此无法正常回应,故而漠然的转开了视线,等人家走进电梯里,他才抬步走过去,本打算等人家走了再坐第二趟电梯,可身后的记者,她们一窝蜂似的冲破保安的防线,硬要挤入大堂。 蓝政庭按住电梯的开启按钮,他说,“进来。” 管理高层专用电梯,就他们两个人有通行卡。 关泽予不得不走过去,他站到男人的身后,看着对方松开了修长的手指,电梯迅速合上,那颀长笔挺的身影,背对着,看不清表情。 ,蓝政庭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要到七楼去打卡,因此在电梯门打开时,早先在门外等候的秘书,她打断说,“蓝总,你来了。” 她迅速作出导示,“打卡往这边请。” 蓝政庭回头看一眼默不做声的人,不知是不是一时缓不过神还是他本就如此冷漠,喝醉后和清醒时竟有如此大差别。 雯秘书在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时,她提前到上司的办公室通知,“总裁,开会时间到了。” 关泽予转头看了看时间表,他拿起外套出门。 蓝政庭从另一头走过来,在会议室门口,两人再次不期而遇,关泽予慢了一步,他本想擦肩而过,奈何有人先停下来。 蓝政庭跟随经过身边的人握手,他说,“你先请。” 那位上了年纪的关企董事局郑总,他说,“蓝总好。” 蓝政庭报予微笑,他温润的气质,感染每一个客套问候的人,似乎他们都喜欢这样的年轻领袖,因为长得不仅一表人才,连做人做事也无从挑剔。 关泽予避开了人群,他跟随一位见过几次也叫不出名字的长辈先走入会议室,蓝政庭看着快步踏入的身影,感觉就好像是在逃难一般,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成了洪水猛兽? 雯秘书把文件放好,她说,“我先出去了。” 关泽予嗯了一声,他拉出椅子入座。 蓝政庭站在门口跟随长辈搭了三言两语,而后走到相应的座位入座。 原本双方的座位是面对面分配以便交流,后来怕造成一种楚汉分界的错觉,因此又父特别安排了年纪相仿或者相交甚笃的股东挨在一起,以便在冷场时不会陷入太难堪的境地。 关泽予的位置紧挨着映辉的总裁,这个安排,肯定也是罗又父的决定,他说,“两个年轻人嘛,坐在一起方便交流。” 老人家一番心意,可谓用心良苦,可惜了当事人无法明白。 关泽予沉默的打开了电脑,他显然不想理会身边坐的谁人。 蓝政庭坐在旁边,眼看衣冠楚楚的人熟视无睹的自顾对着电脑全神贯注,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毫无兴趣并且毫无心情的样子,也就作罢。 人有喜有怒,怒时拒人千里之外,喜时乐不可支,而眼前的状况是关总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似乎不喜欢被打扰。 蓝政庭沉默了俄顷,待要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此时负责会议室流程的工作人员端茶进来,他说,“蓝总,请用茶。” 蓝政庭笑着说谢谢,他接过自己那杯,而后顺手把旁边人的那杯也接过来。 关泽予正想好好检查手中的文件,不想,悄然伸过来的手,他端着一杯茶,那茶的热气还闹腾,气味一股接着一股往上直冒,尤其是茶水的香味,四处飘散,沁人心脾。 蓝政庭说,“君山银针,喝过吗?” 关泽予回头看一眼,视线扫过那杏黄明亮的茶水,再注意那契合分明的手指,茶杯是白色的茶杯,茶水是清澈柔和的杏色光芒,而眼里所见,却是那纤长优美的手指。 蓝政庭说,“喝一口。” 关泽予举手接过,他说,“谢谢。” 蓝政庭听着那沉稳磁性的声色,他想说,“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关泽予把茶水搁在桌上,他似乎不打算喝,也不想表示客套的近乎。 蓝政庭不知这个人的执拗,本身喜欢喝茶,所以没想过别人是否喜欢,由此及彼的联想,并不是随时随地能会意,也难怪对方的脸色不太好。 关泽予接过分发下来的材料,他把夹带成双的一份分开来,将其递与旁边的人。 蓝政庭说了一声谢谢,他识相的不再做声。 关泽予压制下心里的翻覆,没人告诉他该如何建立与人的相处之道,学会和看懂是以外的事,而掌握并且领会是个人体悟,旁人做不得任何指导。 两人各自浏览手中的材料等两位董事长到来,蓝政岩其间走过来,他附到二弟耳朵旁小声耳语,蓝政庭细听了一会儿,他说,“好。” 蓝政岩大意交代了相关事项变动,关泽予趁间隙,他偷偷打量俩兄弟。 蓝政岩和蓝政轩长得比较像,而蓝政庭比他的兄长和弟弟更加惹人注意一些,可能是他的五官,特别俊美。 关泽予喝了一口矿泉水,他不愿意用俊美一词来形容身边的男人。 那薄润的唇,一字眉长得很好看,利落横行一字成,眉稍锐利且不失气势。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被造物主倾注了全部心血,每一刀刻画得精心精致至极! 蓝政岩说完话,他再加以嘱咐,“根据情况而定,不用按之前要求去做。”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蓝政庭点了头,他接过兄长交给的方案。 关泽予喝了很多水,会议还没开始,他的那瓶矿泉水就少了一大半。 蓝政庭正想说什么,适时,姗姗来迟的两位董事长,关耀聪和蓝重祥,他们走到专属的座位里,示意所有人坐下,蓝政庭看向父亲和关企董事长,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关泽予则漠然视以。 “大家都坐下吧。”关耀聪带头发言,他简明主题:“这次会议,主要为讨论两家企业合作项目的开展问题。” “我们共同承接了一起新项目,项目的实施和流程与往常安排差不多,冠鹰作出相关方案,映辉执行,当然,这一次要经过两家共同探讨才能启动。” 关耀聪起了头,他大概说了主题内容,其它交由身边的助手进行详细解答。 关泽予从去年就开始关注这个项目,他清楚里边的每一个细节,因此没有认真细听,他时不时观察身边人的反应。 蓝政庭未有动静,他仅是洗耳恭听,即便大家都动手写下意见,他也只是一动不动的思索。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9节 关泽予看一眼和自己拥有同样发型的男人,那人黑色的头发,被梳理到后面,丝缕刘海,流下他眉梢,至他眼角处,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风平浪静,无风也无浪。 “那现在由冠鹰首席执行官大致说明相关决策,以前,他决定过不少项目的投资和施行,在此先由他来给我讲解相关事宜。” 蓝董事长站起来说了几句,随后点名坐在对面的侄子发言。 关泽予未把心思全部放到旁边男人的身上,在听到映辉董事点名,他稍稍捋顺了脑海里的思路。 ☆、第31章 针对 会议讨论的自然是有关与会的主题内容,而最后的决定,还是由在座的所有人投票认同。 每一个工程项目,从大到小,再从小到大,几经辗转,直到最后落成,最少也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而眼前要讨论的项目,它经历的不只是一个星期的长久,那是长达了一年多甚至将近两年多的项目。 从拿下项目到主张筹划施行,这个过程,熬了两年之久,直到今天,它还没有一个结果。 蓝政庭注视对面的大屏幕,眼前的电脑屏幕上亦流转炫丽光彩的流线图,模型图制作得很完美,至于成果图,那就不得而知了。 关泽予把项目从前到后经历的实长和其间遇到的问题都简略的说过一遍,虽然说在座的有人看不懂,甚至是听不懂,他也大致转述了这个项目拖得太久的根源所在,最开始是因为没有资金,后来又沦为市场问题,其中的因素几多,而到最后,差点就把它堆砌成荒芜沙地。 其实他也差不多要把它遗忘了,若不是…… 关泽予站在荧幕之前,身后的光芒照耀得他一身朦胧,蓝政庭努力想看清台上人的面孔,然而对方背着光,无论怎么看,仍旧看不清楚。 关泽予望了一眼偏右方向的某一个位置里,而后转开视线说,“其实探讨到现在,等到结果无非是两个,一个是项目的可行与否,另一个则是我们放弃和坚持做下去所要承担的风险。” 蓝政庭静静地听着,他微微的反应,原本是温然的表情上,突发有了那么一条裂缝,那是皱眉的反应,这个微小的动作,很不幸被关泽予捕捉到。 关泽予直言不讳的问,“蓝总有何意见?” 蓝政庭微正了坐姿说,“我能主观总结你的意思吗?” 关泽予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说,“可以。” 蓝政庭说,“你想说的是不是项目拖得太久,如果不马上施行,就必须放弃的意思?” 关泽予确定自己心系的钢丝断了,突然断裂,猛然断开,毫无预兆。 他没想到蓝政庭会来这么一出,明面上跟自己相撞。 他说,“我的想法刚好与你相反,我们不能因为项目拖得太久而急于施行,那样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蓝政庭简洁的说出了不同的想法,他说,“很抱歉,打断你了。” 关泽予说,“你的理由?” 蓝政庭感到无奈,他知道下错棋了。 他说,“风险报告的评估过于平和。” 关泽予陡然间蹙紧眉心,他忘了风险评估报告,一心只注意方案,倒忘了另一份重要表格。 蓝政庭是个细心的人,他的细心,往往细致在被众人忽略掉的细节里。 关泽予刹那间意识到了危险,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男人,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似乎把在场的人都当成了空气。 会议上偶尔发生不愉快在所难免,而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针对,还非一般少见。 一个内敛,沉着,稳重而端庄;而另一个强硬漠然又冷酷,都不知道谁比谁更胜一筹?要说在场的股东没有想法那是假,他们不希望看见战争是真,当然喜欢体验战争那绝对不是假。 但凡是坐上一个不高不矮位子的人,想必他一定经历过一些风霜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管是愉快的仇恨的痛苦的折磨的,他们心里都有数,就像现在,即使两位年轻的领袖在互相对峙,而作为旁观者,他们也能冷静的静观其变。 关泽予沉默了俄而,他说,“蓝总,风险评估报告上的数据难道不足够消除你的疑虑?” 蓝政庭微微诧异,他迎上直视过来的目光。 关泽予继续说,“或者,你认为我们冠鹰进行得不够充分?” 他双手撑在桌上,那像是放下高傲同进求和的姿态,他是真的希望映辉总裁能作出聪明的选择。 然,意外的,蓝政庭不擅长顺应人情世故,即便对手是映辉多年的合作伙伴,他亦不能就此点头。 他说,“你可以先把观点说完,我想听下去。” 他心思百转片刻,仍旧自我保留,也许是等到关键时刻,才决然出击。 关泽予眸光微凛,他说,“我剩余的话,无非是要么放弃项目,要么立即执行。” 他显然不想在此问题上争论不休,可能是太清楚僵持下去的种种后果,他打算避重就轻。 蓝政庭闻到了那简简单单赌气似的话里的威胁成分,他终究要骑虎难下。 关泽予说,“蓝总是否主张放弃?” 蓝政庭说,“不,我坚持开展项目!” 关泽予注视刻意跟自己过不去的男人,穷追猛打并不是本事,相反的,有时候让人烦躁。 蓝政庭莫名的感到无所适从,他本想宽心片刻,然而,荧幕台上的那个人,他说,“为什么?” 蓝政庭回答不出个所有然,要是说这个项目最初是由我提起,后来你接了,那么你就不能在此放弃? 关泽予想让人难堪,可惜原本该难堪的人,他自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蓝政岩说,“如果可以,不要跟关泽予正面冲突,他这个人自负惯了,在为人处事方面相当不成熟,因此某些做法上比较独断,要说他手段,其实一般,即是孤傲的人,想必他习惯以自我为中心。” 蓝政庭把兄长的话听进去了,眼下看来,确实不能再跟他对答下去,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关泽予说,“我的话说完了。” 他回到座位里,映辉的总策划首席出来表态,他说,“执行这个项目确实遇到了很多难题,但……” 关泽予兀自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因为不宜在会议室里用咖啡,他只能选白水或者茶水,最后他选择了纯白矿泉水。 蓝政庭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关泽予心里正不爽,他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 “哼。” 关泽予不想说下去,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旋绕,不过是情绪使然而已。 蓝政庭说,“项目不能放弃。” 关泽予咬牙切齿,他说,“不用你附加说明。” 蓝政庭转头望气恼的人,关泽予把拿起的资料扔回桌面,他似乎有话要说,而坐着目视的人,他在想,你不是没喝醉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关泽予完全不知表情一副在思索人生的总裁在腹诽自己,他正想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刻马上决定投票执行项目,要么彻底放弃它,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你拓展虚幻的宏图理想。” 蓝政庭却说,“方案不能通过,因为确实存在漏洞。” “你说什么?” 关泽予显然是被摸到软肋了,他亲手决定出来的方案有问题,那谁的能通过? 蓝政庭说,“你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关泽予问,“用了两年的时间去消磨,你来跟我讨论耐心?” “就因为已经花了两年时间,所以更不能急于求成。” 关泽予心火上来,他问,“你是在说我急功近利?” 蓝政庭无辜的辩证,“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两个人在座位里互相暗斗起来,其他人在交头接耳,只有蓝政岩注意到自家二弟和向来强势的总裁在针锋相对。 两个人互相斗嘴的样子,完全就像两个再挣着糖果的小孩,可他们都是快要上三十的人,自然不会出现这种错觉,只是那么觉得而已。 关泽予的确是被气到了,他说,“蓝政庭,你到底想做什么?” 蓝政庭没有回答,他想,我做什么?不还在你眼皮底下吗,能做什么? “总之不能马上实行项目,当然也不能放弃。” 关泽予差不多要喷火了,台上在慷慨陈词的映辉总策划也说完了他的壮志悲歌,无非是困难里要抬头昂热阔步向前走的意思。 蓝政庭把茶水拿过来,他说,“不喜欢喝茶?” 关泽予不想搭理存心点火的人,他想,待会跟你势不两立。 蓝政庭不知沉默的总裁心里头的愤懑,他说,“听说过品茶如品人的大道理吗?只要细细品味,便会发现它苦涩的滋味里,有着无尽令人回味的清香。” 关泽予不做声,他打算拿出最后的方案。 ☆、第32章 借力 应急有三,第一通不过,第二跳台阶,第三就是王牌卡。 那可是杀招,要是最致命的一招都毫无用处,那么这场开始胜券在握后来志气低落的战斗无疑是以失败告终。 关泽予说,“这是最后的方案,我不会再为这个项目浪费过多时间。” 蓝政庭接过方案认真浏览,他说,“想听我说实话吗?” 关泽予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然而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他无法规避答案的真实性,就像做数学题,一就是一,你非要填二的话,数学老师绝对毫不客气的给你打叉。 蓝政庭说,“方案初看的确完美,但细看漏洞百出。”他当头一棒! 关泽予转头目视存心跟要死磕到底的人,他问,“你想说什么?” 蓝政庭说,“我们不应该拿个人的感情来决定两家企业的利益。” 关泽予想反驳,他想问,“什么感情?” 然而蓝政庭不容对方提出疑问,他说,“首先,毫无疑问,你的方案做得很出采,但其中有些地方仍需要修改。” 关泽予没办法再听进去,因为坐在身边的男人,他站起来表态,直接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他说,“我希望能把这个项目全权交由到我这里,而且是我和关总一起。” 关泽予瞳孔微缩,他尽力掩藏心头的滔天巨浪。本以为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哪怕是互相不闻不问也好,然而终究一方错了,他自我主张并不能改变必然的走向。 蓝政庭说,“我错了吗?” 关泽予说,“你高估了我的定力。” 蓝政庭不明所以,他想解释,关泽予懒得听进去。 他说,“你还是利用了我。” 蓝政庭一时无话,他可以辩驳,然而看到冷眉怒目的人,终究说不出话。 关泽予感到可笑,他终于明白自作多情并不能博得对手的诚心相待。因为抱予期许太多,所以受到的失望在无形中增加了过多伤害。 蓝政庭说,“我并非……” 关泽予说,“凭借个人片面观点轻易否决他人长久以来的坚持成果,这就是你的并非?” “蓝政庭,你在借我之手,以抬高你的位置。” 蓝政庭怔然不语,他回答不上来。 两个人显然忘了身处的境地,蓝政岩紧张注视两个激烈过头的执行官,一方是自己的弟弟,一方是合作企业执行官,要是发生战火,应该怎么办? 蓝政庭看到了被强行接受自己安排的人的愤怒,是的,他在生气。 关泽予心里有强烈的反应,那是超乎了寻常的反应,以致它成了反感。 蓝政庭对上注视过来的视线,他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那些弱点在闪烁。 关泽予很在意这个方案的认定结果,原因无他,因为原曲凡为这个方案付出太多。 尽管付出再多并非是得到认可的借口,也许事半功倍和事倍功半往往会在人的不注意下颠倒。 他不在意那些日夜苦熬的付出,他在意的是原曲凡为此抱病一个星期的困厄。 想起那人病恹恹时仍坚持陪同讨论策划,他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他明白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的苦,他不想一而再让对方百般付出成为毫无意义的乌托邦。 强压下心口的沉郁,他说,“盈利本来就要承担风险,俗话就不论了,如果仅仅是因为接受不起损失的漏洞而延迟方案的执行,那么何必还要一而再斟讨它的可行性?” 蓝政庭没想到愤然而起的人竟然如此直言心里所想,他这是在助长对立势头。 关泽予说完了心里急于想表达的想法,他才意识到,这个轻易被忽略掉的细节,那就是方案可以改进,但是进行后的方案是不能再改进。 蓝政庭无法留守退步,他摒弃心中杂念,一心只想为公务正题,他说,“关总是想来一出亡羊补牢?” 参会的人员个个保持静默,他们静观两个人的对垒。 关泽予先前没有考虑充分,对于另一方所指出的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他只是不想将其放大处理。 商业经营无处不存在风险,他骨子里翻滚就是冒险的因子,他不怕尝试,哪怕真如蓝政庭所说,一旦漏洞破开,利益将受到极大损失,他也不怕。 他肯定的是成功后的结果,若效绩可观,可以弥补任何缺陷。 两人沉默相视,关泽予有那么一瞬感到震惊,他震惊于对方的惊人一语,好一个亡羊补牢举例,那是亡羊补牢,为时晚也的意思,那也可以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的意思。 蓝政庭一语惊四座行,他若无其事的提问,却是生生扼住了另一个人的咽喉。 这样一来,他所有的付出,与其一直以来别人对他的认可,还有他个人所创造的成就,以往那些他所值得骄傲的荣耀,就这样被三言两语击溃粉碎! 他引以为豪的荣耀及嚣张,就这么被一个自己抱予极度信任的人打得七零八落。 蓝政庭说,“我们不能感情用事。” 他想说,“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当年没有回来?或者怪我当年出国了也没有说一声,哪怕是留下只言片语。” 关泽予认命的放手,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再松开手中拿到的笔。 蓝政庭说,“生气了?” 关泽予不想理会故意设陷的人,通过对垒以此赢得映辉股东和蓝企董事局的人的认可,蓝政庭,你把我算进去了,你把我拖进你的阴谋陷阱里,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蓝政岩最后作出表态,他说:方案可行与否,也要听听大家的意见。 关泽予心里无名火燃起,原本信心满满,胜券在握,谁知不该抱予希望的人,他抢先一步扰乱和平局面。 会议宣告结束,他直接返回办公室,完全无视关老的提议。 回到办公室,他埋进沙发里,脑子里凌乱不堪。 关耀聪在散会前说,“我认为政庭的说的不无道理,泽予,你过后再仔细斟酌,看看能不能进一步完善决策……” 关耀聪话里不挑明否决的意思,然而此地无银,作为董事长认同了映辉新总裁的观点,那么就是肯定了会议的结果。他知道该履行职责,因为没有权利主导策划,他给的是建议,他很清楚本身的立场。 关泽予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依旧面无表情。 蓝政庭深感歉疚,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并非故意把对方带进无关的事局里周旋。 关耀聪看到怅然的侄子,他走过去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显然是为自家不懂事的儿子道歉:他说,“政庭也不要介意,泽予就是这性子,以后要你多担待了。” 蓝政庭微微笑,他说,“关伯伯,泽予没错。”关泽予要是有错,那么自己就是大错特错。 即使该项目是蓝企和关企共同的责任,但主导权还是在关企,他应该留下余地,然而从利益方面出发,如果为了人情而抛却企业利益不顾,这并非是他蓝政庭的做法。 关泽予很在乎这项目的执行与否,从他气愤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他付出一定不少,所以生气在所难免。 蓝政岩也安慰弟弟,他说,“别太在意,我们今晚四点在海晏有饭局,你刚从国外回来,这一顿饭,爸爸想让你和冠鹰管理层的几位领导见个面,你要不要过去?” 蓝政庭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整,早上会议十点半开始,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之久,他有点累。 “大哥,我……” 蓝政岩看到弟弟眉间的倦意,他正想说,如果太累,可以不去,反正也不急于这一刻。 蓝政庭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说,“行,我四点准时过去。” “好……”蓝政岩转头向雯秘书,“那麻烦雯小姐找一间休息室,让他休息几分钟。” 蓝政庭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他签了名,“大哥,你把这份文件拿回去。” 两兄弟在会议室门口转交工作,两位董事长却慢慢走远,以他们的速度,现在去海晏的饭局,估计四点钟刚好到那里。从映辉距离冠鹰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但考虑到半路塞车,蓝政岩建议弟弟还是不用再跑回映辉。 “好的,蓝总,您请跟我来。”雯秘书走在前面,她带领映辉的总裁前往休息室。 蓝政庭进了休息室,坐了几分钟,雯秘书再次敲门进来,她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蓝总,这是你要的开水,还有,我给您冲了一杯清茶。” “谢谢。” 她正要带上门出去,他思来想去,决定去另一个地方。 “雯秘书,你们总裁的办公室在哪里?” 雯秘书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愣了一会,确定没听错,他是问总裁的办公室在哪里?可是刚才……她看到上司的脸色不太好,从会议出来,关泽予卷起一股冷风便回了办公室,之后再没有出来。 “我们总裁的办公室就在楼下。” 雯秘书心里忐忑,报了地点,她说,“蓝总,我带您过去吧。”看着男人拿起西装外套,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蓝政庭微笑拒绝,“不了,我可以找到,你忙你的吧。”他穿上外套,即刻动身前往。 ☆、第33章 请罪 关泽予坐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着,当睁开眼睛,他险些从沙发上掉下来。 蓝政庭温柔的笑,他回头望着刚刚睡醒的人。 “你也有午休的习惯?” 关泽予怔了怔,他一时回不过神? 蓝政庭说,“抱歉,刚才敲门,你没有回应,我就轻轻推了一下,然后就进来了。”他想说你在睡觉,我不好打扰。 关泽予说,“你可以改时间。” “但是很不巧,我赶上了不对的时间。” “蓝总是不是特别能言善辩,外面的人知道你舌粲莲花吗?” 蓝政庭从书架上拿走一本书,他说,“你这是褒义还是贬义?” 关泽予想了一下问,“可以是贬义吗?” 蓝政庭不置可否,他走回沙发里坐下。 刚睡醒的人,状态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惺忪的神态,倦意重重,这样的面貌和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总裁判若两人。 关泽予察觉对方的审视,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那外套原本被扔在沙发的另一头,却不知道何时飞到身上,而且还好好的盖在胸口。 蓝政庭说,“你刚才睡着了,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低。” 关泽予极度不想听前因始末,他问,“找我有事?” 蓝政庭把摊开的手合上,他说,“海晏设了饭局,有时间吗?” 关泽予把外套收起来,他就想,能不能换条棉被过来,他觉得冷,极度的冷。 蓝政庭看过来,他看到解开了扣子的衣领,刚醒来的人似乎已经随意过了头。 关泽予无视人家的目光,他把领带挂上,而后穿上外套,转身去洗漱,在旁若无人的自顾整理了大半天,蓝政庭听着室内传来的哇啦啦水声,他也无心看书,便起身走向古董架前,小心翼翼的欣赏,也不管室内的人如何玩耍。 关泽予洗了把脸出来,整个人清爽多了,刚才睡眼惺忪的进去,转头出来,又是一番模样,全然是一派精神气爽,就差风流倜傥。 蓝政庭正拿起一个花瓶,那花瓶看来有些年代,质感和现代的工艺不一样,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 关泽予系好了领带走向办公座位里,他瞄一眼站在古董架前的男人,对方的背影实在太过笔直,以致有些扎眼,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算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兄弟,更对得起女人,就除了对不起另外一类人,那是同性相斥的心理人。 蓝政庭说,“你很喜欢古董?” 关泽予呲了一声,他说,“不喜欢。”他对那种古老玩意没兴趣,那都是关老头以前搜集来的东西,他老人家有钱没处花,所以特意买这些古董来办公室里显摆。 “其实鉴赏古玩也是人生一大乐趣。”蓝政庭放下了值得爱不释手的古物珍品,他转身回到沙发里坐下。 关泽予走过来,他说,“蓝总这么快就做好享受晚年光景的准备了?” 蓝政庭噎个半死,就算没有喝水,也能被空气噎个半死。 “我才知道你不仅讳莫如深,还很伶牙俐齿。” 关泽予也故作谦虚,他说,“承蒙谬赞,说吧,非要来打扰我好梦是想赔多少个礼道多少个歉,对不起就免了,对于在众人面前踩我脸的人,我都决定恨他一辈子。” 蓝政庭听听这义正言辞刚毅不阿的台词,他不哭反笑问,“那要不要去喝一杯,我以酒谢罪。” 关泽予注视男人的温尔微笑,为什么就能做到这般云淡风轻?是不是见过太多的惨烈?所以再多的血腥终究有一天也是习以为常不痛不痒? 那无动于衷的最高境界,是不是就是能放得下自己,也能掂得起他人,而且随手举重若轻。 蓝政庭喝了一口茶,他说,“劳烦雯秘书了。” 雯馨兰受宠若惊的说,“应该的。” 她把上司喜欢喝的咖啡搁下,关泽予一声不响,只顾拿着属于的茶水喝一口,他说,“除非你负荆请罪。” 蓝政庭苦笑,“就算我想,也找不到一捆带刺的木条。” 关泽予放下手里的咖啡,他说,“既然觉得为难,那何故求同共荣?” 蓝政庭思索了一下这求同共荣的真正意义,他问,“既然是合作共赢,自然要求同存异。” “我说的是求同共荣。” “两者可以衔接联系,不分彼此。” 关泽予没话说了,随便讨论个合作性话题也能论及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形势,蓝总表面现象做得也够足,差不多要误导众生了,就差一人竭力抗争。 蓝政庭说,“能不能不要对我存这么大意见,毕竟我们还有合作这一项。” 关泽予强压住心里头的海浪滔天,他想不介意这个人的从容镇定,或许对方说得没错,两个人彼此间可以求同存异,毕竟还有合作这一层。 原来,走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些年,就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而我还以为,你多多少少会记得一些,到底是执念过深的人错了。 蓝政庭隐约觉得自己哪里说话不妥,他说,“又生我气了?” 关泽予无话,他想,你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我们是很好的关系一样,可刚刚不是说了吗,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以外无其它。 蓝政庭默了默,他问,“过得还好吗?” 关泽予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抬起眼皮看着表示莫大关心的新人总裁,“你说呢?” “我……” “蓝政庭,我们见过吗?” “什么?” “呵。”他突然就冷笑了,那笑带着无尽讽刺。 自以为是通常都没有好下场,哪有随便逮了个人就问你是不是我当年见过的那个人?还记不记得当年把蓝政轩误当以为是然后对方哈哈大笑的样子? 那时蓝政轩就说,“你开玩笑,我才不喜欢吃酸辣粉。” 那到底有多尬尴,把一个陌生的人当成是无意中遇见的那个人,然后听到对方的嘲笑声,即使他也是无心之失,可作为制造尴尬的那个人,他是什么心理? “泽予。”蓝政庭叫了一声。 关泽予回过头,他说,“走吧,去饭局。” “好。” 蓝政庭明净的笑容有所舒展,那明亮得就像是白天冲走了黑夜,晃得人眼睛生疼。 关泽予愣了愣,到这一刻才明白,这个人表面上的温文尔雅包含了多少虚情假意。 终究不过一张面具,各有喜怒哀乐,谁也不比谁高尚,他们能做的就是用虚心去对待真心,然后博取假意。 ☆、第34章 跟踪 蓝政岩过来接人,他没想到自家的弟弟会和冠鹰总裁一起出来,这让他感到既诧异又惊喜。 “一起上车吧。” 李叔开车,兄弟二人,蓝政岩想说,要不政庭和泽予坐后面?但是关泽予自顾上了副座。 蓝政庭叫哥哥上车,他坐上去后,一路看着坐前面的人后脑勺。 关泽予心里又涌起烦乱感,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玩味似的欣赏,那就像在欣赏古董一般。 蓝政庭看出了前面人的不自在,其实没有那个心情去偷偷注意,因为感到不适。 蓝政岩心里刚落下一块石头,转眼,却看到弟弟脸色刹白。 蓝政庭握住兄长的手,他说,“没事。 蓝政岩忍住要冲口的责问,他说,“你……” “我不要紧。” 两人到了海晏门口,关泽予下车径直走进去,他懒得理会身后相亲相爱的兄弟。 蓝政岩说,“又不按时吃药了?” 蓝政庭老实点点头,“我想都动手术了,还不至于受困一辈子。” “你总这样,该说你什么好,从小身体就弱,却非要装出一副铁打成的铜板。” 蓝政庭禁不住兄长的唠叨,他说,“好,我回去,你先进去,别让长辈久等了,还有泽予……” “行了,他这人冷漠成性,谁人都入不了他法眼,你照顾好自己就得了。” 蓝政庭让李叔送回家,他半个月过来不吃药,倒以为身子越来越好了,哪想这几天拼命的加班加点,竟然又扛不住了。 关泽予独自在饭局间不言不语,想到不能问蓝大公子那位邀请我过来的新总裁在哪儿?既然不好意思问,也就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头闷到尾,偶尔同两位老人家干了几杯,随后借口说有事,便早早离场。 蓝政庭返回家中,他去拿出刻意不带在身上的药,再倒一杯清水送药,吃完了,他放下杯子,想了想,又独身开车去海晏。 关泽予离开饭局,也没有打电话叫司机来接,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路上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落寞。 蓝政庭开车到海晏门口,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转眼看到不放心的人,他已经出来。 关泽予似乎对陌生的地方没有方向感,因此在一个地方来回的徘徊不前。 蓝政庭坐在车里观察人家的一举一动,关泽予就站在路边,很多车子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不招手拦车,也不见打电话。 他的双手放在口袋里,那黑色的西装,束缚在他身上,显得超拔又落寞。 蓝政庭坐在车里,他打算下车,才解开安全带,这时,看到一个小孩走到挺拔的男人面前。 小小的孩子说,“叔叔,我找不到妈妈。” 关泽予愣了愣,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 近处,再过去一条街,有热闹的夜市,夜市里,大排档,烧烤摊应有尽有,那是晚上生活享受不起富人生活的普通人喜欢的地方,这里更近人情。 关泽予蹲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大概三四岁,扎着两角头发,眼角里还有泪,她手上拿着扎马尾辨的玩具娃娃,她说,“我叫乐乐。” 关泽予拿出手机,他打算报警,但想了想问,“你刚才从哪里过来?” 女孩转头望身后,她的方向是一家玩具店,那是一家儿童玩具店,想必是她看到玩具,独自一人过来,因此不知不觉与父母走失。 关泽予还是没有打电话报警,他带她过去,蓝政庭解开了安全带,他想下车,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关关!” 关泽予回头,看到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原曲凡,那人一脸欣喜。 “哎唷,大晚上的很想我?”原曲凡下了车,他朝俊美的男人奔过来。 关泽予面无表情,他不喜欢别人开自己玩笑。 “你来了。” “嗯,接到你电话就过来了,怎么样,我够不够体贴。” 原曲凡说着就要凑上去,关泽予冷一眼老喜欢乱动手动脚的人,大庭广众下,尤其是在小孩子面前,居然还疯! “叔叔?”女孩抬头仰望,关泽予低头,原曲凡惊讶的问,“你私生女。” 关泽予黑线满面! “关关,她长得不像你!” 原曲凡一脸欠打的表情,关泽予拉起孩子的手往那边走去,“她和父母走散了,我们带孩子过去问问。” 原曲凡也牵起小孩子的手,他说,“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 关泽予脸色顿时跨下来,他说,“原曲凡。” “咳咳,好吧,我不说,走吧,乐乐是吧,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原曲凡抱起孩子,关泽予站住,他听到了有人四处喊,“乐乐,乐乐,你在哪儿?” 关泽予示意把孩子送过去,他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原曲凡急忙把手上的小女孩抱过去,他跑回去问,“那边是一条夜市,要不要去喝一杯,再来几串烧烤。” “我要回庐园。” 关泽予示意多嘴饶舌的人开车门,原曲凡笑嘻嘻的凑过去,“好歹我在大晚上的特意跑过来接你。” “你要多少钱?” “你怎么不问要多少晚?” “原曲凡!再多说一个字你信不信……” 原曲凡不敢再调戏,喜欢装正经的男人,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近他一分不行,他都有些为自己的死心塌地感到不值了! 两人上了车,即刻离开。 蓝政庭坐在车里,从头到尾的沉默着旁观。 他看着两个男人在行人稀少的地段里,像对情侣似的亲密拌嘴! 当打转方向盘,他开车回家。 太多事,都出乎意料之外。 那么多年不见,怎能说,你和我一样始终孤身一人,我们孤单的奋战,默默地承受那些自讨苦吃的压力。 蓝政轩说,“原曲凡是关企子公司的某个部门经理,他人缘不错,为人也随和,不过他是个gay,开了一家gay吧,人脉极广,当然,本事也不小。” 蓝政轩简单的说了一些关于相片中的人的信息,他说,“二哥干嘛要查他?” 蓝政庭说,“他是关泽予的助手?” 蓝政轩点点头,“可以说是特别助手。” “这样吗?” “嗯,据说原曲凡喜欢关泽予,但是关泽予没有想法。” 蓝政庭沉默不语,他默然看着相片中的青年,阳光俊彦,一看就让人欣赏。 蓝政轩说,“他为何引起二哥的注意了?”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0节 蓝政庭把相片放下,他说,“我无意中发现他人不错。” “是嘛?可人家是gay。” 蓝政轩说着就惊讶了,他诧愕的看向哥哥,当然不能误认为自家兄长也是gay,眼前的总裁只不过还没结婚,但不代表他喜欢男人,而且,他看起来就是薄情寡欲的人,不会有那么重的口味! 蓝政庭默然的翻起别人的档案,他说,“我见他和泽予来往甚密,出于好奇,就随便问问。” “这样吗。” “嗯,你也说了,他是关泽予的特别助手,引人注意也无可厚非。” “也对,说来原曲凡和关泽予还是大学同学,大学时,他就开始追关泽予。” “是吗?”从大学就开始,到现在,毕业也有几年了吧,那么多年吗? “嗯,我看啊,关泽予不像是gay,他那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但要开口说话,他说的每一句都能要人命。” 蓝政轩说起了去年商务聚会的经历,有人问及关泽予的性向,当时关泽予明确的说,“我只要女人。” 当时问的人很尴尬,他本想让被问者难堪,哪想对方不仅不难堪,反倒让人找不到台阶。 对于一个性格冷沉,平时看起来就是少言寡语不苟言笑的人,他能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多少会让人感到惊讶,尤其是他把话说得好像我是在吃饭一般随意,而且情绪毫无起伏,当时周围能听到的人都感到诧异,其中某些人想必有这种想法,要是能征服他,会不会特别有成就感? 蓝政庭坐回办公桌前,蓝政轩离开十分钟后,他也拿了外套出去。 这个时候,暮春时节刚过,燥热难堐的夏日,白天变得无比漫长。 蓝政庭将车泊在路边,他走进古董店里,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让服务员包装完整,他接过礼物后离开。 关泽予才停下车子,抬头就看到从古董专卖店走出来的男人,男人始终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今天他的头发没有像初见时完全梳理到后面,那飘逸随风浮动的发丝,丝丝缕缕流在他眼眉上,他这样子看起来弱势了几分。 关泽予看到男人拿了一份礼物上车,他跟随他的车子,鬼上身似的,他跟随去到了一片大多都是欧式风格的别墅区。 蓝政庭拿了礼物下车,他去拜访一位外国朋友,关泽予坐在车里郁闷不已,他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干嘛要跟踪这个人?脑子进水了吧! 他调转车头回去,他忘了刚才出来,去往那家古董店是要做什么? 刚刚在办公室里,不小心打烂了关老摆在架子上的古董,作为儿子的看着碎了一地的宝物,心情为此烦躁得无法专心工作,因此离开了办公室,就想去买一件次品回来充数,他想不到会在那里遇到映辉的新总裁,而且还鬼使神差的跟踪对方去一个鬼地方! ☆、第35章 测试 关泽予回到办公室里,才坐下没多久,雯秘书即刻怀抱一大叠文件进来。 她说,“总裁,我们往年同映辉合作来往的备档策划案全在这里。”她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而后轻声带上门出去。 关泽予抽出一本,随意翻了翻。 心想外表看起来温文俊雅,为什么做事比我还绝对?难道说,传闻中的蓝总比冠鹰的首席执行官还要强? 三心二意的翻开大半文件,等拿起最后一本,那搁在桌角的手机又剧烈旋转起来。 卓啸来电,他说,“上次,你不是说要下江南吗?我给你找到了一处好地方。” 关泽予皱眉,“我近段时间抽不开身。” “哟,怎么了,你还能忙啥,工作一大堆,你一向不都安排妥妥当当吗?” “你别管了,做好你该做,别烦我。” 他想挂电话。 卓啸喊住,“泽予。” “怎么,还有事?” “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卓啸觉得自己矫情,关泽予不做声,他等了很久,本以为这个人会在后加几句没经过心没经过肺的话来缓解这种多情的气氛,谁知,两个人一起陷入尴尬里。 “卓啸,你要真想感谢我,那就把‘无线’做出来。”他丢下电话,扔开手上最后一份文件,雯秘书在三分钟后进入办公室,她问,“总裁,您找我?” “你的助理呢,叫人过来。” 雯秘书错愕了一瞬,上次不是说不过问吗? “这些事,您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我能办妥。” “我知道,不过你先让人跟我几天,要是做不好,直接换人。” “好的。”她为新人默哀。 关泽予想不到齐任天会打电话来找,下午,要出去一趟,那么就带个人去,看人家如何处理? 他拿了外套,在走下三十三楼,刚点了份餐,雯秘书就带人过来认眼。 那是个男生,居然是男生? 关泽予喝酒的动作微微顿住,原曲凡坐在对面,他夹了一片莲藕放进嘴里,他敢发誓,这人留不过明天。 雯秘书把人领去交代接下去的工作,原曲凡好笑的看着沉得住气的人。 “啧啧,什么时候招了侍童?” 关泽予低头看着碗里的粥,他白一眼口无遮拦的人。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哈,你真想找个男秘书,我就可以。” “你?” “嗯,我会暖床。” “那不用了。” 关泽予放下手中的调羹,原曲凡尔康手,“哎,等等,你不会真的要带他去吧?” “怎么,有问题吗?” 原曲凡再把最后一片荷藕消掉,“那不如带上我?” 关泽予等着,他把最后的一口酒喝掉,“你的建议不错。” 让原经理在场,事情更加好办。 原曲凡三下五除二,他吃饱了,抬抬下巴示意,您先走。 关泽予好笑的走向电梯,他让人跟随不过想让其帮忙开车,不喜欢请司机,自己又懒得动手,那么原少爷最合适。 原曲凡走下车库,他边抛钥匙边怨念,“本以为你是心疼我吃醋才……” “想太多。”关泽予走向车子,当看到站在那里等的新秘书,原曲凡用眼睛大概测量了一下年轻人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个子不高,不是瘦骨嶙峋,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好像才从校园里走出来,年纪大概也就二十二或者是二十三岁左右。 原曲凡心思绕了百来圈,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个子回答,“付志瑕。”他礼貌的跟严肃的上司问好,关泽予微微点了点头,他看向原曲凡,原曲凡则看向小个子。 “付志瑕是吧,会开车吗?” “我会,上个月刚考的驾照。” “那好,你开车吧。”他自行发号司令,关泽予瞧着自作主张的市场经理,原曲凡把钥匙递过去。 付志瑕,这个人原本是在阳旭谦的手下当助理。 “他怎么被调到你手下了?”等到巷禹区,两个人把文件都交给了小个子,关泽予走到偏僻的角落里坐下,他回,“这就要问你了,我要一位助手,你找不到,也难怪副总裁替我分忧。” 阳旭谦想干什么?关泽予似乎从头到尾一目了然,可能就因为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原曲凡,所以副总裁考虑周全,他把调去分公司的秘书召唤回来安排去给冠鹰的总裁当助理。 “这事,行政主任知道吗?” 原曲凡去点了两杯果汁,他喝了一杯,剩下的一杯,是关总的。 关泽予鄙视的眼神,他叫服务员过来,“给我来杯红酒。” “不是,你在这个时候喝酒。” “怎么?” “要是那小子搞砸了怎么办?” “我不指望他能谈下来。” 齐任天打电话来说是考虑合作的问题,关泽予明白其中的猫腻。 齐任天上次被映辉的人叫去,映辉最后不要人,所以把他扔了,而被扔的人,他厚着脸皮来找退路。 这种做法,现在很多人擅用,只可惜,那么多人擅用,他刚开始不懂自留余地,以致在想后退的时候退无可退。 关泽予今天喝了第二杯酒,刚才在冠鹰喝了半杯,现在再喝,他今天不可能再开车。 原曲凡不放心付志瑕,他说,“我去帮他。” 付志瑕应该是这方面的新手,再加上他第一天为未来的上司做事,难免缩手缩脚。 原曲凡把杯里的最后一口果汁喝光,他说,“我去了。” 关泽予点头同意。 本不想出来见齐任天,如不是有所需,也不会浪费这种时间。 在跟卓啸拿了几个主要问题过来,他想把问题抛给齐任天,想看他如何解答? 只要一点点提示,当其中的死结松解,那么其它的疑难就可以迎刃而解。 困难就要一步一步的解决,即是急不得,那只能慢慢熬,所谓温水煮青蛙。 他拿起酒杯,正想再喝一口,哪想,他看到了走进来的蓝政庭。 ☆、第36章 强行 蓝政庭正与一个应该不是业界内的人士交谈,关泽予确认,那个人不是商业界里的人,但蓝政庭在跟他谈,而且谈得很愉快。 关泽予喝了很多酒,他未意识到不自觉的危害性,一边沽酌杯中酒,一边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两个美男谈笑晏晏,要说他们是商场上的合作关系,还不如说他们是朋友。 关泽予再点一瓶红酒,喝得差不多了,他看到远处的两个人,其中那个只穿白衣的男人看过来。 气质很清爽,清俊的一个人,关泽予视线有些朦胧,他看了看窗外,他不知道时间已爬过去半个小时。 原曲凡和付志瑕,他们在争吵,至于争吵的内容,是围绕个人能不能解决的问题。 付志瑕不明白,他说,“原经理,你想怎样?” 原曲凡没想到这人会这么问,废话,他能怎样?来帮忙啊,他不知道齐任天对自己有意见,他一出场,齐任天就变脸了。 原曲凡想不开,他问,“齐任天,我哪里得罪你了?” 付志瑕没想到这人是来捣乱,他才问及重点,正听对方头头是道,哪想…… 两人进洗手间交流,付志瑕认为,“我必须问清楚,是关总让你过来,还是原经理独断插手。” 原曲凡对着镜子整衣冠,镜子里的人,眉清目秀,俊秀非常,他不认为自己不讨人喜。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他完全是出于好意,就想过来坐阵。 付志瑕转了转身,他转去,又走来。 “原经理,我知道你和关总的关系。” 原曲凡一愣,他笑,“是吗,那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这有意思还没仔细追查呢,现在就这么浮出水面了,是不是太容易了? “不管是什么关系,我只凭个人本事做好我该做的工作。”付志瑕意识到说漏了嘴,他的想法已然超出了阳旭谦的认可。他们不知道,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 原曲凡盯着回避问题的人,他直接说,“你是阳旭谦的人。” 付志瑕笑,那是很牵强的笑。 “原经理开玩笑,我是我自己,怎么可能是谁的人。” “呵,我从不开玩笑,付志瑕,你可以聪明一点,完完全全的向着自己的新上司,当然,你也可以两面三刀,但我先告诉你,你只要选择后者,那么我敢保证,你留在冠鹰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原曲凡先走出去,他走到齐任天的面前,没有坐下,就是跟对方说一声,“你可以跟关总的秘书谈,我就不打扰了。”他真的走了,付志瑕看着走开去的人,他笑着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详细的把内容标记下来。 原曲凡走回旁边的大酒店,他正想跟关泽予说说情况,谁知,酒店餐厅里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他走了?”酒店经理礼貌的递出手中的卡片,她说,“是的,他刚刚跟一位先生结账走了。” 原曲凡奇怪的看一眼刚才选的座位,他走出酒店,拿出手机打电话。 关泽予朦朦胧胧里,听到熟悉的铃声响起,那是一首歌,他喜欢的歌。 原曲凡换掉了那首主人爱听不听的来电铃声,他换上某总裁在生日会上深情献唱的歌: 人浮游在世不止自己 才令我一生好奇 寻求被爱的滋味终於碰到你 …… 低磁凛冽的声音,歌声忽然响起,瞬间打破冷寂的空间。 刚把喝醉的人放到床上,蓝政庭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沙发。 那件黑色外套,手机响动了两遍,而来回两遍后,空间陷入死寂。 他走过去拿出手机,还没有按接听键,来电的人就挂了。 关泽予躺在床上,他毫无知觉。 这种喝酒就要睡觉的毛病,他不仅犯困,还会头疼,不过那是醒来后的痛苦。 他烦躁的扯开领带,站在不远处的蓝政庭看见,他过来帮忙,悴不及防,他猛然被拉下去。 关泽予睁开了眼睛,他迷蒙的视线,看到熟悉的面孔。 清俊的脸,看起来就是明眸清澈,蓝政庭? “我认识你吗?”他抓住那一只手,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那样的他,根本不是传言中的无情无欲的总裁该有的样子。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你都这样,关泽予?”蓝政庭收回手,想要走开,关泽予抢先一步,他把人拉住,慌忙的把人拉过来,就怕一松开手这个人就不见了。 “蓝政庭?” “告诉我,我们见过吗?” 他把人扯下来,轻易的把人拉到身上抱住。 他说,“我回家了,你知道吗,我回家了。”他把人抱住,蓝政庭措手不及,他被抱到怀里,直接压在喝醉的人身上,他想起来,可被抱得太紧。 “泽予。”他想说放开,他想起身,挣扎了两下,关泽予终于肯松开一点点力道。 他说,“别告诉我这是梦,告诉我,这不是梦。”他磨蹭身上人的颈项,柔软的发丝,清新的味道,那是熟悉的味道,至于在哪里闻过,已然想不起。 蓝政庭似乎不习惯这样被对待,他转开脸,想强行挣脱,关泽予却又加紧力道。 他说,“我想你。” 蓝政庭震惊的僵直身子,他一动不动的维持一个不雅有难熬的姿势。 当抬起脸,想看说醉话的人的表情,他看着躺在床上将自己拉倒在身上的人,关泽予双手抱得太紧,他喝醉了,脸上全是醉意,那不是清醒该有的样子。 他想要起身,关泽予蓦然动作,他环住要离开的人的颈项,急忙吻住。 蓝政庭再一次震惊,他推开,本能的反应,他用力的推开强行抱住的人。 又是这样,这是第二次了。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喝醉才会犯那种错,可以原谅,但这是第二次了,是不是每一次醉酒你都会这样? 他慌不择路的收回手,甚至是远离床边。 关泽予看不到被无理轻薄的人的惊慌失措,他昏昏沉沉的睡去,一次又一次,在酒醉里,在酒精的麻痹下,他安稳的睡觉,为此一次又一次的喝,他想要是真的能喝死,又何尝不是好事,喝醉死总比主动去找死要脸。 他根本不记得酒醉后做过什么,最近犯错,一次比一次严重,第一次开了总统套房,这一次,是四星级酒店,不知道以此类推下去,是不是连街边的小旅馆也要住上一回? 当头痛欲裂醒来,他看到了空旷房间,还有拉上来挡住了阳光的窗帘。 强撑着坐起来,环顾着不知怎么进来的客房,空无人影,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头昏脑胀的去洗脸,穿上衣服,他离开酒店,而在走出去之前,照常去问前台,谁开的房? 前台的服务员似乎被交代过了,她说,“先生,是您开的房。” 关泽予太阳穴一阵发疼,他走出酒店,四处看,当发现中午进入的酒家,他匆匆忙忙的过了马路,也不管红灯绿灯,正好路过摩的,车子迅速擦过他身前,他站住了几秒钟,脸色变幻瞬息,他快步走向对面的马路,他没有看到后面有人站在酒店门口看着。 找到了原先车子所停的位置,可车子早已不在。 原曲凡已经把车开走,剩下的人,他被遗忘在这里。 关泽予感到茫然。 蓝政庭坐在车里,他喊了一声,“关总?” 关泽予循声望去,在右手边,他看到一辆银灰色的奥迪,那光鲜亮丽的轿车在阳光照耀下泛出刺人光芒。 关泽予看着坐在车里的男人,他走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车吧。”蓝政庭随口回答。 关泽予看了看空着的副驾,再环顾周身,这地方不见有出租车经过。 他走到了副驾驶座旁,开门,上车。 蓝政庭转起方向盘,他问,“是要去冠鹰?” “你把我送到前边的路口就可以了。”他想打车。 蓝政庭转头目视俨然的人,“关总好像对我心存芥蒂?” “蓝总想多了。”他想说,我对每个人都这样。 蓝政庭笑了笑,他依言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停下,“真的不用我送你?” “不用。” 关泽予几乎是用逃的速度下车,他下了车,刚好有的士经过,伸手拦住,当即打车回冠鹰。 那强烈的感觉,忍不住就想注意某人嘴唇的感觉,非一般莫名其妙。 回到公司,原曲凡就坐在办公室里等,他问,“你去哪儿了?” 关泽予神思恍惚,他说,“资料呢。” 原曲凡正在查看,他说,“从齐任天那儿能请教来鬼资料。” 关泽予说,“你不懂。” “啧!” “对了,付志瑕怎么说?” “他啊,还能怎么说,他说从齐任天那里没问出东西来。” 关泽予放下签字笔,雯秘书急匆匆拿来报告签了名,她复跑出去。 原曲凡把资料递过来,“付志瑕搞鬼了,资料被换。” 关泽予看着纸张,他握的纸张不是出自总裁办公室,而是副总裁办公室,这就是雯秘书的厉害之处,之前为了一份方案,未署名而争执出自谁手,那时争得不可开交,关泽予为了息事宁人,那件事他不了了之,害得执行部的策划被迫离职,为此,他要求雯秘书想出办法,用最简单可行的方法,区分开总裁和副总裁办公的各类资料材料。 付志瑕一定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他绝不会想到,他犯了低级的错误,纸质不一样。 关泽予看了看纸张上写的模模糊糊答案,那些就是卓啸需要的答案,可这样的答案,谁能解释得出来。 原曲凡躺在沙发里,他嘴里含着棒棒糖,那是抢了行政主任的女儿的棒棒糖,小丫头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来到冠鹰拉走了上班的父亲,再见到原曲凡哥哥,她好心好意舍出心爱的棒棒糖,“可不能向上司打小报告说我爸爸早退哦。” 原曲凡和小丫头拍掌成交,他此刻含着糖,甜到心里去。 关泽予皱眉,听着一个二十五岁了还吃小孩棒棒糖的男人,别提心里有多怪异。 “原曲凡,能不要发出那种声音吗?” 听着那么刺耳,就像,就像亲吻的声音。 他听得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原曲凡坐起来,他莫名其妙,连吃糖都有错? “关关,你吃炸药了?”无辜的起身走过去,他仔细瞅瞅没事拔毛的总裁。 细看也不像吃过炸药啊,那脸色却比平常还臭? 关泽予转开办公椅,他不理会发神经的人,打开电脑,圈出看似废纸一张的资料重点记录,将几个关键词输入信息栏,再将其发送出去。 原曲凡咬着嘴里的糖,他含糊不清的问,“卓啸有这么大能耐?凭借几个不知所云的词语就能破解疑难?” “当然可以,他要的就是这几个关键词。” 关泽予发完了信息,才发现已是五点半,时间过得真快。 “今晚回家吃饭?” “不了,我还有事。” “还要去干嘛?” “你不是要出去潇洒快活吗,问那么多干嘛?”他进了内室,去换衣服,在解开衬衫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感觉这只手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举动,却完全没有了记忆,更别说印象。 原曲凡在外面敲门,他就想不明白了,同样是男人,干嘛要关那么紧? 关泽予冲了一个热水澡,他开门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 “不是,关泽予你能有点良心吗?” “嗯?” “行,你狠,我给你订了外卖,就算再忙,也要记吃晚饭,别饿出胃病。” 原曲凡揍过去,要亲,关泽予侧身躲开。 他警告,“曲凡,别乱来。” “就一次,就一个而已。” 原曲凡竖起拇指,真的就是代表一的数字。 关泽予后退一步,他把领带戴上,坚决的回答,“绝!对!不!行!” ☆、第37章 出手 他急匆匆的开车出去,赶去一家酒楼。 罗又父在外边等,他说,“关总,在这边。” 罗豆豆的生日,作为叔叔的没买礼物,他送上了一个红包,十四岁的丫头欢欢喜喜的说了谢谢。 关泽予目送跟随妈妈去逛商场的女孩,他问,“我想打听阳旭谦母亲世故的原委。” 罗又父给领导倒了半杯酒,关泽予说话喜欢开门见山的习惯还是一点没改,要不是白天的事,他也懒得理会阳旭谦,那个人对冠鹰的首席执行官构不成威胁,然而,要是对方不懂收敛,还嚣张的爬到头上来,那就不能不管了。 “我以为你是为映辉新总裁的资料。” 罗又父接过服务员端过来的菜,他想不到年轻的总裁匆匆忙忙的找过来竟是为了那个阳旭谦。 看来事情永远没完没了,只要他们还站在那最高处,那些明争暗斗,明枪暗箭,时刻紧随。 阳旭谦这人是有很多小动作,而且在冠鹰总裁和董事长的纵容下,越发肆意妄为,根本不懂得何为见好就收。 罗又父提醒过一次,即使当年他的母亲对这个公司贡献再大,那也不能由他胡作非为,今天不再是关耀聪执掌冠鹰,现在是关泽予,他对冠鹰有绝对的执行权。 阳旭谦到底是没有把老人家的话听进耳朵里,他越来越猖狂,上次听雯秘书说,“关总要我找新助理,可是副总裁居然自作主张,把人强硬塞进来,我被他的助理邀请去吃饭好几次。” 雯秘书想破了脑子也不知该怎么办,她前两天才把问题抛给冠鹰的长老,希望他能给个建议,罗又父还没来得及处理,关泽予却先动手。 “阳旭谦这是分明要和你过不去,只是你打算如何处理?” 罗又父是知道阳旭谦的母亲一些事,听说是为了公司的账务而被人威胁经不住压力而自杀,她自杀时,阳旭谦十八岁,刚高中毕业,那时关耀聪为了补偿孩子,他特别给予关照,花了不少钱扶助他上大学,甚至是在他毕业后,安排其进入冠鹰上班。 关泽予大概了解前因经过,因为是作父亲的亲口任命,他也不能反驳说这不符合规矩。 冠鹰的每一位高层管理,他们进来无不是经过一层层的考核任选,并没有人受到特殊照顾,就除了他阳旭谦。 “他想必是认为母亲的死是因为冠鹰的利益纠纷,他认为自己有权控股冠鹰,而且是最高股份。” 关泽予之前没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但最近关耀聪的行为却让儿子留了心眼,他提起了冠鹰总裁要换届的惯例,每三年都要进行这样的投票选举,以示公平起见。 罗又父不清楚这个关企的继承人的压力,要是冠鹰被转让,那么他关泽予就要重新起步,他要用五年或者是十年的时间再创立一座不朽的丰碑,那是他心里的冠鹰。 “我以为你一直不知道阳旭谦和他母亲的过去。” 罗又父记得从未把这件事跟对面的年轻人说,他怕对方有负担。 “始末是原曲凡告诉我。” 他本来不想知道,他认为没必要问得那么清楚,要不是阳旭谦步步紧逼,原曲凡也不会去做调查。 “你想从哪里下手?” 罗又父也不再多说,既然是原曲凡把事情告知了,那么他想必也找到了当年事故的因由。 有很多事,并非一个真相就能说得清,阳旭谦的母亲当年自杀,其实追究起来,并不是为了冠鹰的债务,而是她自家的债务,那是她丈夫投资的公司出了问题,严重到被追究法律责任,而作为妻子的为了丈夫能度过难关,她挪用了关企的资金。 表面的真相说她是为了冠鹰的公务累心累身,因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事实上是她私自挪用了企业资金,她把钱借给丈夫,本是希望他能还债,怎想,男人拿钱带着情人跑了,他留下绝望的女人,然后她则留了一双鞋在河岸边,与其一个无人照顾的儿子。 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关泽予当初还以为阳旭谦又是关耀聪风流成性得来的儿子,没想到追根究底竟然找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真相。 原曲凡的人脉,是罗又父这边帮忙充实,老人家问,“曲凡不是要回家接管公司吗,你要不要再找个人接替他的工作?” 关泽予选择了喝茶,他本不喜欢喝茶,可是总要和老人家敬一杯,想到中午喝点酒醉得不省人事,他避开了那杯酒。 “找人就暂时不用了。” 前几年,因为冠鹰出现危机,他不得不四处找人去查一些不轻易得到的信息,而为了找到这么一个人,他让原曲凡跟罗又父去打听,说起来,原曲凡如今的人脉这么广,还是拜自己这个冠鹰总裁恩赐。 而今冠鹰步入正轨,他不再需要费心的去追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此更没必要再培养一个人,让他成为左膀右臂,凡事还是仗自己更牢靠。 “又父,阳旭谦的问题,我不会宽容。” 他说出了心里话,罗又父等出下面的原因。 “关泽启应该要出狱了。” 这是他早该想到的另一大难题,关耀聪不可能让所谓的大儿子无所事事的在外面喝西北风。 “你是说董事长会让关泽启回公司?” “我猜测是这样,至于决定,那需要问他。” 关泽予想走了,晚上的八点钟,城市里的夜,正是最喧嚣的时刻,街上的霓虹灯次第闪烁,罗又父还有话说,他问,“映辉新总裁的事情?” “继续查,我要得到关于他的全部资料。” 罗又父目送走远的人,他低头叹息。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一年前,就意识到这个冠鹰的主宰者,他有心要放弃冠鹰,当时,他一心投注在讯发艇的‘无线’计划,原曲凡说,“要是讯飞艇真起得来,估计冠鹰会消失。” 不知是不是年轻人累了,前三年,他拼命的挽救冠鹰,为了它,他和黑道的人来往,罗又父对于这事是后来才得知,他以为凭借个人在政界的关系一定能给年轻人疏通一切障碍,哪想,很多事不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内,所谓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想必是真的累了。 要是在解决阳旭谦的事上得不到圆满的答案,他势必会有所动作,要不是彻底放开冠鹰,就是彻底的将冠鹰从关企中分离出来。 至于要分离出冠鹰,会失去多少人?那已经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范围。 关泽予说,“找个时间,去问问董事那边的看法,我要求是撤掉阳旭谦的职务,那么多年,给他机会,给他时间,他自己不懂珍惜,反倒得寸进尺,那么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他把这事交代给办事干净利索的老人去问,罗又父是不能拒绝的,一他是他的上司,二是他看着这个孩子成长起来,算是半个儿子。 虽然作儿子的为人性子冷淡,而且在很多人眼中,成了无情无义的总裁,可不管怎么说,他是冠鹰的主宰,谁人都不能替代。 ☆、第38章 介意 关泽予回到庐园,原曲凡正在书房里翻书,他问,“你去找又父了?” 关泽予环顾被翻得底朝天的书房,他蹙眉。 “你别急,我会整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你在翻什么?” “啊,我在找你以前的作品,关依琳说,你有作品。” “你们又想干嘛?” “额,不想干嘛,就是想为你做点事,哦对了,又父怎么说,答应处理阳旭谦的问题了?” 关泽予靠在门口,他想了想问,“你有没有查过又父的底细?” 原曲凡拖住书架上的书,他差点从桌上摔下来。 “你开玩笑,我敢调查我师父吗,我告诉你关泽予,你让我查本市的市老大可以,但要我查又父,想都别想。” 原曲凡是认真的,不说他手上的人脉都是罗又父扩充,就说罗又父这个人,他尊他是老师,相当是第二个亲爹,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师父。 关泽予轻微的哼了一声,他边解领带边走向卧室。 罗又父肯定知道当年的事,其中少不了是关耀聪有多少个情人,关耀聪是怎么继承了关企的一切,还有他和妈妈的过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事,他有一天必要问清楚,弄清楚,否则,过得不畅快。 原曲凡找遍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他找不到关泽予在校时进行创作的作品,他去敲浴室的门,关泽予反应快,他顺手就把门反锁。 原曲凡在外边笑,他笑得很压抑,憋足了劲,实在顶不住,就放声大笑出来。 “关泽予,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是处的。” 关泽予脸黑,他不说话,开了水龙头,全是哇啦啦的水声。 原曲凡也不打击纯情老处男了,他说,“要是又父不愿帮你,我帮你把阳旭谦埋了。” 关泽予关上水龙头,“埋他就不必了,那也是浪费土地,让他自生自灭更好。” 原曲凡抓了抓头发,他还想敲门,里面的人,就看见了模糊地影子,玻璃门,也是看不见的,真是诱人犯罪。 “哎,要是董事长护着他怎么办?” “那就让他护着,我还把冠鹰拱手端给他。” 原曲凡咋舌,“你不会要玩真的吧,我说你别太疯了,年纪不小了,两年前的生死不怕的拼劲,现在可别再拿出来用,乌鲁石本事再大,他也就在黑道里有两下子,白道他可没有立场。” 关泽予开门出来,身上穿着全套休闲棉质浴衣。 “你是不是又想做坏事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1节 原曲凡提心吊胆,他怕眼前的人真的去找死,好好的路不走,为了自己的计划,他什么事都敢做,而且是豁出去的英勇,那是找死的架势。 关泽予要真放弃了冠鹰,他就等于放弃自己,而放弃自己的人,他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他会变成另一个难以想象的人。 “你想太多,我还没那么无聊。” 他走向书房看了一眼,已经整理干净。 原曲凡跑去厨房看了看夜宵,他熬了份香菇瘦肉粥,这是关泽予最喜欢喝的粥。 “那你想和映辉势不两立?” 原曲凡把粥端出来,关泽予翻了翻沙发里的杂志,全是时尚杂志,有几本还是男人的封面,这里面的内容不用看,肯定都是原经理的最爱。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映辉水火不容?” “难道不是吗?” “我说不是,你还要问?” “不是,那你让又父查蓝政庭做什么?” 原曲凡走过去,他把杂志收起来,关泽予警告,“看完了记得扔掉。” “要不扔呢?” “我帮你扔。” “好啊,之前那些是不是都被你扔了。” 关泽予不回话,沉默,算是承认。 两个人一起解决了夜宵,原曲凡再看穿着浴衣清爽干净的美人,他说,“要不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要是吃饱了撑的你可以从这里跑回你的住处。” 关泽予放下碗,他起身去书房,留下咽口水的人,他目送矫健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后。 能看不能吃,那才叫生不如死。 原曲凡觉得上辈子一定是欠这个男人,要不这辈子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为他洗衣做饭,还热脸笑嘻嘻的贴上去,却又被狠心的甩开。 关泽予找出了往年冠鹰的业绩报表,第二天,到办公室,他又让秘书去整理一份。 雯秘书接过文件,她问,“新助理的安排?” “换人,而且是你自己选,不管是谁推荐上来,一例驳回,说是我的要求。” “好的。” 她松了一口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要被追究问责,早上就被阳旭谦叫去骂了一顿,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到办公室,她又被总裁叫来,这还没喘上口气。 “等等,你叫行政主任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十五分钟后,罗又父来到办公室,他说,“关总,您找我?” 关泽予正站在古董架前研究千年百年前的东西,他手里还拿一个放大镜。 罗又父本来想说,蓝总现在在冠鹰,关泽予迅速丢下手中的放大镜,他直入主题,“你觉得蓝政庭为人怎么样?” 行政主任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他一愣说,“很好,很温和,是个亲人善人的领导者。” 关泽予:“…………” 他想说,那我呢? 把人家夸成这样,你当面前的领导是空气还是植物人? 罗又父说,“当然,总裁和他,各有所长。” 罗又父反应得快,他觉得做了大半辈子特助管家,要是在这一点上还反应不过来,那以前的人生就算白搭了。 关泽予沉默的听着,他以为长辈还会说更好听或者更不中听的下去,哪想又父决定沉默下来,他本来想说出你们可以取长补短,哪想脑海里飘过徒弟跟一个男人恩情两重交缠不休的情景,他还是算了。 想想两位总裁都是男人,他们就不必取长补短了,只要互相合作愉快就行。 关泽予不知长辈心里盘算的各种盘子和碗筷,他说,“他在会议上竭力把我方案压下的事你听说了吗?” 罗又父点点头,“蓝总可能希望项目能顺利开展。” 关泽予微不可闻的哼一声,他说,“你大可直接说,他是借此发挥所长,即让映辉的股东认可了他这个新上来的ceo,也让他们有所期待,并且他也可以找到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真才实学。” 罗又父无奈的抬起手抹抹额汗,明明室内开着冷空调,但他就是觉得热。 天知道眼前的总裁有多腹黑,平时就没少挤兑市场部的经理,要是发狠了,见到哪个客户,逮准了哪个虐,让人家没饭吃还是轻的,要是害人丢了工作,那就是罪了,偏偏作为一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没有这样的觉悟,总喜欢久不久抽出个替死鬼敲钟,以此慑住某些吃里扒外或者好吃懒做的鬼。 “听说,映辉近几年的形势大不如前,现在谣传的风声怎样了?” 又父瞧着把玩古董的总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弹了弹那可怜花瓶的口子,眼看它就要倒下来,好在无知无觉的人没有过多的把玩兴趣,因此花瓶幸免于难,它一动不动的守在原位摆设。 罗又父说,“风声倒小不少,如今再有新总裁上任的各种猜疑和爆料,映辉受困的消息勉勉强强压下去了。” 老人家说着难免嘘嘘,现在的时事新闻可真不能看,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报道,当然,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可对年轻一辈,那就是姹紫千红,他们乐于吐糟。 又父说,“你也知道,映辉的成绩在去年不是很理想。” 关泽予点点头,他说,“这我知道,为此蓝政轩今年给我不少好脸色。” 说起来,蓝政轩的某些行为作法还真不是一般幼稚,老想着摆弄花样跟合作伙伴抢项目,结果每一次都功归一篑,他无功而返就算了,甚至有时被打得灰头土脸,关泽予想想心情就无比舒畅。 “据说蓝政庭一直在国外管理蓝企的外资?有没有查到他管理的是哪方面的工作?” 罗又父再想了想,他对这一点不是很清楚,因此不敢确认,“传言是这样,至于情况是否属实,还不能肯定。” “那么,有关他回国胜任映辉总裁一职,有确切消息称是为了扭转映辉每况日下的形势,这是出自他本意的表达,还是那些媒体杜撰出来?” 关泽予盯着电脑屏幕,他说,“映辉并未出现大问题,也就是近几年的业绩不比往年,倒退了几步而已。”除去上一年一次加今年两次,他同蓝政轩争夺过三个大项目,其它方面,关泽予从未对映辉做过手脚。 虽说留下强大对手是个隐患,但没有竞争就没有前进的动力,所以,他从未把映辉放在眼里,可他万没想到,就因为这点目中无人的态度,他被蓝政庭利用了。 对于蓝政庭有意无意的使绊,有心人难免会膈应。 罗又父无法想象总裁心里刺头的锋利,蓝政庭是远看温柔,近看冷狠。即使他笑得再温柔,但外在的表现掩藏不住他内在的锋芒。 关乎利益的东西,他们心里都有一座天坪,从接受那座天坪开始,他们就注定要花出一部分心思去平衡心中这座横亘在心间的天坪。 其实会议上的对决,在某方面上突出了关泽予的失败,而从另一个方面则说明,那是蓝政庭的成功。 他能做的,他想要的结果,早在预见里崭露头角,至于最终结果,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关泽予细想,会觉得可怕,甚至是心寒,他心寒于这个表面看似温柔实则无情的男人,他连自己也计算在内。 罗又父难以理解眼前年轻总裁的怨怼,他说,“站在蓝政庭的角度上,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刚从国外回来,必然要作出一点意思给底下的人看,不然何以服众?” 关泽予心里郁郁,难道为了服众就可以拿我当挡箭牌? 再说,那个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不是我吗,什么时候换成他蓝政庭了? 罗又父说,“这也就是钟摆效应,你也别太在意,身在其位,当谋其权,这个道理,你已经体会很多年。” 关泽予心里的郁结凝成一小块,来回反复的也许就是蓝政庭你怎么敢拿我当试金石,小白鼠,要有本事你张口直接跟我说,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好像每次都是我欺负你! 罗又父没得其它规劝,他不清楚两个人之间更深沉的内情,故而不敢妄加断言。 关泽予拿起桌上的咖啡,咖啡已经冷透,办公室里的冷气,开得太低。 罗又父别了面前的总裁,他才走到门口,又见到另一位总裁。 ☆、第39章 推拒 “蓝总,您啥时候到?”罗又父被吓到了,要是这人早来一步,他是不是可以听到激愤昂扬的风声了? 蓝政庭拿着自己的外套,他身上就一件竖条纹衬衫,蓝色的领带,男人的衣装虽简,却风度尽显。 他说,“副总裁找我过来聊聊天,我顺路想进去见见你们关总。” 罗又父赶紧让道,“那您请,我们总裁就在里边。” “好,谢谢。” 他直接推开门进去,罗又父已无暇顾及,他在想,阳旭谦又想玩哪门子花样,找映辉的总裁来谈事情,这事要传到关泽予耳朵里,他会死得更惨。 关泽予正在接电话,他背对办公室的门,旋转椅朝往落地窗,他低低笑了一声,那一声让人魂牵梦萦。 蓝政庭推开门,才想起要敲门,本来要重新来过,但看到背对门口的人正在接听电话,他像是在跟人聊天,似乎很愉快。 卓啸把在酒吧泡妞被拨酒水的遭遇说了出来,他问,“我看起来像色鬼吗?” 关泽予想想猥琐的男人色眯眯的样子,他回答,“世上再找不出你这样有颜色的鬼。” 他把旋转椅转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总裁,愣了一愣。 “蓝总,听说刚提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吗?” 蓝政庭备受打击的体质越来越强悍,他说,“出自典故,具体的不太清楚,如果关总不吝赐教,我当洗耳恭听。” 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歇停过,不服输到底是为了心底里的不认怂还是另为他情?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关泽予心里气愤,他不细想还好,可一细想,心里难免不快,这么傻傻的被人利用登高处,好比被当成了垫脚石,推助器,他哪能咽下这口气。 是真的不记得当年的相遇之情了,还是故意的让人难堪? “蓝政庭,我是不是在哪里得罪过你?” 蓝政庭惊讶了一息,他想说,这话该我问你,为什么每次你都能忘得一干二净,干干脆脆,就好像至始至终都是我的错觉。 关泽予把手机扔下,蓝政庭把办公门合上,他客气的先询问一声,“在忙吗?” 关泽予点了点手中的鼠标,把电脑里的全部页面关掉。 “就算再忙也不能实话对你说。” 关泽予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他起身走过来,跟随自主走到沙发里就坐的人坐下。 蓝政庭一时无话可说,他在想这样对垒下去有意思吗?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议上的反对声纯属正常的表态,总不能唯命是从马首是瞻吧? 关泽予把秘书端进来的热茶推过去,他问,“你怎么有空过来?” 蓝政庭难得松一口气,还好,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有所收敛了,就怕再吵下去,真闹得不可开交。 “要我说,特意过来看望,你信吗?” “你认为我信吗?” 关泽予视线跟随拿起茶杯浅酌一口的男人旋转,蓝政庭放下了外套,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关泽予起身坐过来,他想了想问,“阳旭谦找你来?” “你猜得到?” “除了他,我想不出蓝总还能有时间到冠鹰来走场。” 蓝政庭不再说话,他想,关总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是你想从齐任天那里得到的资料。”他把文件推过去。 关泽予坐过去,他拿过文件看了一眼。 “我不明白蓝总的意思?” 蓝政庭微笑,他温文俊雅的笑容,其实不适合在此时此刻流露,那是对很多陌生人或者商场上的敌人朋友所展开的笑容,那是一种应付式的微笑。 关泽予心里不舒服,他把文件推回去,“我不需要。”他喜欢看到对手难堪的样子。 蓝政庭却没有表情变换,他带笑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随和,那样的他,该被珍惜,会有人珍惜与他的交情,偏偏他关泽予不会。 “齐任天是你们找去的吧?” 关泽予面色冷下,他不说,齐任天最后被你们抛弃了,他为此回来找冠鹰,那个人,多像二十岁的关泽予,被父亲逼得走投无路,被映辉断了去路,他心里,是恨的,恨当年的映辉不给机会。 蓝政庭不承认也不否认,看他的表情,意思就是那样了。 他们随手决定别人的死活,他们不知别人的苦痛和艰难,这就是看起来管理非常人性化实际上是很残忍的映辉。 “关总……” “蓝总,如没有其它事,我先去忙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 关泽予起了身,他走去打开门,意思是那么明显。 他不容对方解释。 给足了难堪,就把人轰走,他一向如此绝情。 蓝政庭看向站在门边的人,他并没有任何的尴尬表情,始终是那么的冷静平静淡定,好像什么事都不能使他动容。 “你还在生我气?”走到门口,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关泽予不说话,他不可能说是,也不可能口是心非说不是。 雯秘书抱着文件,她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见到两个人处的方式,又是陷入无法缓解的僵局。 “蓝总,关总。” 她走进去,打招呼。 蓝政庭点了点头,他走出去。 “关总?” 雯秘书进退为难,根据经验总结,她的上司又上火了。 关泽予拿过文件签名,签完字,他拿了外套即刻离开办公室。 为什么要心里不舒服,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是他蓝政庭感到歉意,为什么反而是始作俑者来承担罪恶感? 多少年了,他全心全意的投身于工作,而今,为了这个冷不防空袭而归的男人,再不能心无旁骛的工作! 原曲凡在四点半的时候赶来找人,他拿起从同事那里借来的杂志走向总裁办公地。 “原经理,你这要去哪儿?” “又父,是你啊,我正要去关关那里。” “关总下班了。” “啊,不会吧,今天的太阳不是往西边倾斜了吗?” “……” 罗又父没话说,原经理的玩笑,有冷有热,更毫无意义。 众所周知,关泽予一向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他大多时候都是加班,不到深夜,绝不回家。 雯秘书从另一边小跑过来,她问,“总裁是不是不回来了?” 她还想找他签一份报告。 罗又父看向原经理,原曲凡抛起手中的杂志,他赶紧窜进开启的电梯。 雯秘书看着窜进电梯里立刻关门的人,她和行政主任对着速度闭上的电梯门,并排而立。 罗又父到此刻才终于确定一件事,关总裁被刺激了。 这种前所未有史无前例的坏事,今天居然被做事绝对行事强横的总裁摊上,他也真不容易。 身为公司的三朝元老,在关老董事长还是总裁的时候,他就是冠鹰的一位小主管,冠鹰在十几年里扶摇云上,关老接过父亲的董事长之位,他成了董事长,随后提拔大儿子做冠鹰总裁,可惜,关大公子的能力有限,他管理冠鹰期间,制造无数有害因子,创造不少毁业,最后将其残留的资本转给接任的关二公子。 关泽予接过冠鹰的时候,冠鹰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他亲眼见证这人的雷厉风行,大刀阔斧之为,要说其能耐实力,还真无人能出其右,而今天,他为了蓝政庭…… ☆、第40章 陷入 原曲凡乘坐电梯到一楼,他直奔地下车库。 关泽予急忙刹住车子,眼看不怕死的人张开手,他以自杀的方式拦住车子,关泽予冷峻的脸上刹那间覆盖一层寒霜! “原曲凡!”你找死? “关关,你是不是很想我?”把人家的名字咬得那么紧! 关泽予按下车窗,“有事?” “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 原曲凡把脑袋伸进拉下的车窗里,“今天下班这么早?” “累了,想回去休息。” “要不要去暖泽喝一杯?” 关泽予剑眉蹙起,暖泽,那家gay吧! “我回家,还有事情要处理。” “真的不去?” “不去。” “好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你拿回去再看也可以,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原曲凡把手中的杂志丢进去,杂志被扔到副驾驶座上。 关泽予面无表情,时代周刊? “我不看杂志。”从来没有那个习好! 原曲凡笑得春暖花开:“哎呦,你先拿去看看嘛。” “里边写了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原曲凡想轻薄一下坐在车里的人,他的爪子伸过去。 关泽予别开脸,他的手动了一下,车窗缓缓上升,冰冷的玻璃进行无情的隔绝,原曲凡吃不到豆腐,他悻悻收回手。 关泽予打转方向盘,他从不看杂志,因为没那份闲情,但他看到看杂志上醒目的标题:映辉新任总裁,商业界新时代巨子。 回到庐园,下车,他顺手拿起那本杂志。 杂志上的封面人物,蓝政庭身穿银灰色西装,剪裁合体的衣服完美衬显了男人标准修长的身材,尤其是那挺拔的身姿和儒雅的气质。 关泽予眉宇上满是阴霾,他注视着那张占据了四页纸面的插图。 那天,关蓝会议之后,次日开了二次见面会。 关泽予在会议门口碰到前日将自己击溃的男人,他还是那套银灰色的西装,银灰西装搭配一条浅色的竖条纹领带,他丰俊优雅,不过雅意敛了三分,凝重感多一分。 关泽予当时走过去,他同人家握手,这本是例行公事的举动,却没想到没人抓拍到了手里。 蓝政庭,你明明可以冷情绝义,却为何要装成温润如玉?你经历过何种苦痛?有没有我痛苦?要不要我捧一掌同情心,为你奉上? 本来重逢该是一件喜事,而你恰不巧违反了常规定律。 如果你不是一语道破策划案存在的纰漏?那我何故收来这些烦恼? 我们可以并肩而行,而不是互相猜忌试探。 你不懂,我不能释然,那么也莫怪我不讲情面。 关泽予收敛那亦步亦趋的心慌,他想,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重逢,因为理所当然自觉得受委屈而毫无章法可言的对阵,其实在开始走得匆忙,以致过程来不及温存,结局就已定下,那是始终不想待见的原因。 两个人可以和平共处,谁又想互利互用? 原曲凡回到住处,他打电话问,“亲爱的,那本杂志看了没?” 关泽予心里一沉,他说,“没有。” 原曲凡笑得奸诈,他说,“否认也就是默认,所以很多时候,你最好老实承认。” 关泽予说,“我看你该吃药了。”他把手机关掉,随手把床边的杂志扔掉,就此睡觉。 第二天,原曲凡飘到公司,他前往说话老是不诚实的总裁办公室等候。 雯秘书一大早上,她拿报告来找上司签名,在前去上司办公室路上,遇上了总是吊儿郎当的原经理。 她说,“原经理,早啊。” 原曲凡刹住生风的脚步,他说,“雯秘书,你又来要签名?” “额,是的。”她确实天天充当冠鹰总裁的粉丝,只要一见面,必向他递上纸和笔,然后说请总裁签名。 两人一同出了电梯,走到总裁的办公室,门前还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平日里从这进出的人就不多,这经过隔夜的冷落,门口更加冷清,仿佛无人问津的地狱。 雯秘书说,“总裁还没到呢。” 原曲凡说,“他上班难得迟到。” 关泽予正开车在半路上,为了带上那本落在家中的杂志,他又倒车回去。 行政主任打电话汇报,“关总,您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要不要现在送过去?” 关泽予看一眼红绿灯,路上堵车,他不知道晚点的代价是堵车。 他心情恶劣的回应,“你半个小时后再送我办公室。”交代完毕,当即把手机扔到副驶座。 行政主任一顿,听闻电话那头传出的汽笛声,那是催促的声音。 行政主任非常惊讶,他惊讶的放下电话。 总裁居然还没到办公室,这是迟到了啊! 关泽予心情郁闷,他无法想象居然可以为了拿一本落下的杂志而迟到。 蓝政庭清闲的翻阅手中的报纸,他看到头版头条又是爆料关于映辉的最新消息: 报纸上说,“蓝家的二公子同关家的二公子,形势两两相当,身份两不相让,他们之间难分胜负。” 蓝政庭把报纸折叠放下,他说,“外人越来越看好冠鹰和映辉的相处形势。” 开车的李叔专注于前方的路况,他说,“这是好兆头,无形中压制了冠鹰的气势,他们应该不会在合作的项目上百般吹毛求疵。” 关泽予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当视线凝注在平行过去的车子身上,他猛然吃一惊,想不到上班路上也能碰见冤家,这路不能再窄! 蓝政庭也看见了右手边的总裁,人家又是一副冷冷酷酷的表情。 李叔说,“看来塞车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不能疏通。” 他说,“蓝总,我们要不要绕路?” 关泽予遥望一眼见不到尽头的长龙,他打转方向盘,绕路。 蓝政庭目光落在前面那辆乌黑闪耀的车子,梅赛德斯? 他说,绕路吧。 关泽予加档,甩开身后的银灰色车子。 他加速开车前进,别开身后的车子,再减下车速,不远处的警察走到大道中间伸手示意,“这里暂时无法通行。” 关泽予心口窝火,他烦躁的将车往后倒退。 背运的时候,连走个路都能断脚,他怨恨原曲凡,若不是他给那本杂志,自己也不至于来回跑一趟。 当下车找方向,前面的路走不通,其它路,又不认得。 “先生,请把车开离路中间再停。” 警察再做提醒,对面的交通事故,是大卡车撞上小轿车,路人围观,占去了一大半通道。 “这里属哪一环的路段?”他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转了一圈。 警察先生看一眼衣冠楚楚的男人回答,“这里是环二路。”也就是说,他绕了一圈。 关泽予看着前面被断开的路,半路出车祸,他为什么不能过? 警察像是看出了焦躁的人的疑惑,他说,“环二路的上段路正在修补中,卡车不能通行,刚才那辆车车主不知道,他在此倒车,因此撞上了那辆黑色轿车。” 关泽予看了看事故现场,当惊震的站直身子,那边的警察刚好从轿车里抬出遇难者的尸体。 蓝政庭正打算叫李叔转向,却在下一刻里,看到站在路边的身影。 “冠鹰的总裁?”李叔奇怪的望过去。 蓝政庭终于知道今天的路为什么这么堵,因为环二路正在修建,二而中环一路流动了环二路的车辆。 “泽予?”蓝政庭按下车窗,叫了一声。 关泽予回头看一眼,他脸色不太好,似乎有点苍白。 “这条路过不去。”当说了一句,他转身回车上。 李叔转动方向盘,当然不是调转车头,只能抄小路穿过去,上班已经迟到,但也必须赶上。 关泽予跟在银灰色的车子后面,他胃里一阵翻腾。 思及当年,唯一的至亲猝然离世死也是出于车祸,他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 那时没钱赶往医院,在奔跑去的路上,幸得一位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帮忙,当时那位师傅送他到医院分文不收。他差不多要忘记当初的模样,那时也曾年少单纯,只是未曾想过今天的冷硬沧桑。 蓝政庭通过后视镜,看见身后的黑色轿车远远跟上来,仿佛只要一不留神,他就被抛到千里之外。 他说,“李叔,开慢点。” 李叔还想加快,他说,“已经十点半了。” 蓝政庭注意查看着身后的车子,他说,“不要紧,我们已经迟到了,再晚几分也无所谓。” ☆、第41章 狡辩 开车到了冠鹰大楼下,他打电话问,“原经理,你现在在哪?” 原曲凡拎出手机,他说,“在你床上。” 关泽予气沉丹田,他说,“你等着!” 到了办公室,他风急火燎的进来,在把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他说,“原曲凡。” 原曲凡热情的打招呼,他说,“亲爱的,早上好!” 关泽予指着没事找事的人,他说,“你非要我揍你是吗?” 原曲凡自顾倒了杯水,他勤快的跑到气上眉梢的总裁面前,左右打量问,“心情很差的样子,一大早上谁又惹你了,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鬼子,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出口恶气。” 关泽予烦躁的扯开领带,他说,“那本杂志。” 原曲凡啧啧,他说,“心情不好是因为那本杂志?” 关泽予脸色难看到极点,说到那本杂志,他就想到夜里做的梦…… 原曲凡说,“原来你并非心无杂念。” 关泽予脸干,他说,“你想说什么?” “呵!这话还得我问你啊?你不觉得好像每次见到蓝政庭,你都忍不住要情绪激动,心口起伏,呼吸局促?”” 关泽予:“………………” 原曲凡想了想说,“雯秘书告诉我,每次你见到蓝总裁,都会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好像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雯秘书站在门外,她才敲门进来,大老远的听到没事尽来搅局的经理背里偷偷打小报告,她忍不住为自己上一炷香说,“总裁,我只是说在您面前,不要随便提起会议的结果,我并非……” 关泽予已经僵化到身心不能动弹,想想脸上就算了现在连整个身体都受到摧残,什么叫他见到蓝政庭就心口起伏?呼吸局促?那是什么反应,对面那只见惯了风月赏识够了各种风花雪月的小受知道吗? 原曲凡看见被戳中心事的总裁一愣一愣的钉在原地,于心不忍,他说,“你果然别有用心。” 关泽予冷不防警惕心起,他说,“你别揣测我的心思。” “难道不是吗?关泽予,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你为什么对蓝政庭突然回国反应那么激烈,敏感,当时我还认为是错觉,但渐渐的我发现错了,你对他有心。” “原曲凡!” “关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跟了你那么多年,难道还不够换取你的信任?” 关泽予把办公室的门合上,雯秘书早就溜之大吉,她说,“咖啡待会送过来。” 原曲凡说,“你并不是在意会议的判定结果,你只是在意蓝政庭的做法,他有没有把你计算在内。” 关泽予面色一片惨白,原曲凡抓住了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幻,他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那么在意蓝政庭的出现。” 关泽予不想说话,他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包含百分之九十的个人情绪,还有百分之十的合作恩怨。 其实,佯装不在意,还有各种借口,以及诸多的冷漠和无情对待,无非是为了掩饰心中最真实的想法,那最真切的渴望。 原曲凡说,“你对我总是表现得很冷漠,虽然别人都看到你一心维护着我,可你维护我的条件,前提是对你有用,而在其它方面,你至始至终都对我一副漠不关心。” 关泽予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自讨苦吃。” “那你就不能跟我坦诚相待一次吗?哪怕告诉我你为什么排斥所有人,却独独对蓝政庭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态度?” 关泽予脸色一阵不好,原本有所缓和的面色,在听到这个纯属贬义词的形容词,他脸色又刷的惨白起来。 “原曲凡,你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做事还不需要跟你交代。” “那蓝政庭呢?” “他不过是一个刚从国外回来,一时特别引人注意的局外人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你就没有别的心思?” “我需要把个人所有的意识想法完完全全告知于你吗?” “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谁都不信,从始至终。” “关泽予,他人知道你这么残忍吗?” 原曲凡走向冷漠的人,他想捧出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红色还是黑色? 如果是红色,那么红色似火,它可以热烈燃烧; 而如果是黑色,它灰黑似毒,便杀尽一切。 关泽予说,“你知道我从十五岁就失去唯一的亲人,但你仅仅是知道我失去她而已,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从十五岁开始,每一天怎么生活,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从学校到居住的地方,我该如何度过,还有我在学校,是怎样的形势?” “原曲凡,我告诉过你,不要去查我的过去,你就查到了我从小单亲长大,你还查到了我失去母亲的悲戚,那你想没想过,我一个人如何度过那漫长的年岁,我是不是该把一切如数都跟你细说,这样才算我对得起你?” 原曲凡一时回答不上来,他说,“可你现在……” “是,你说得没错,我现在拥有了一切,看似拥有了一切,我要钱有钱,我想要势,肯定也有势,那然后呢?” “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在你的人生里,感情是最主要的线索,如果失去了这条线,你就找不到人生了,而我不一样,我有的是冠鹰这条线,我只能顺随冠鹰的线索找下去,那样我才能找到我的人生。” 原曲凡有些跟不上思维跳跃的人的步伐,他说,“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关泽予说,“我说的就是这个,不要揣测我的心思。”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2节 原曲凡无话可说了,他抓过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想了想,一下子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泥淖里,昨天想到的突破口,为此兴奋激动得睡不着觉,哪想一大早赶来人家办公室兴师问罪却是被对方举列的各种似是而非的因由所阻塞。 关泽予看着心思百转的人,原曲凡组织不了语言去对抗眼前看似不会表达感情却偏偏能误导人家思路的总裁。 关泽予无疑是强大的,他的强大不在于他站得多高,也不在于他拥有得多少,而是在于他能避开任何的威胁,从而轻而易举的找寻并且明确自己的道路。 原曲凡昨晚想了一夜,他就想弄清楚在乎的人,他对蓝政庭到底是什么感情?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百般的动用各种人力物力,就光光是查找资料这一块,他花出去的钱已经不是小数目。 关泽予刚才确实被惊到了,他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也怕多年来掩藏的感情被挖掘推翻。 那是生命里唯一的支撑,至少在跋涉艰难,举步维艰之时,他能靠着这么一点点动力坚持,努力的往前走。 原曲凡说,“我对你有多重要?” 关泽予反问,“如果我出现危险,前面就有一辆车开过来,你会怎么做?” 原曲凡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把你推开。” “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也会推开。” “这样子吗?” “不然呢?难道你要我抱着你等车子开过来?” “可是,这不是答案啊。” “哼,原曲凡,你为何就非得把一些疑难究得那么透彻呢?你知道生母和另一半跳到水里作为儿子的先救哪一个并不是人生的真题。” “但那是一种现实的假设。” “很好,你也说了是假设。” “不对,等等,关泽予,你不能再把我的观点肢解,我问的是你有多看重我?” 关泽予说,“至少不会让你轻易在危难之中绝望。” 他说,“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原曲凡有些接受不能,“也就是说,我会陷入危难之中?” “这是无法避免的自然灾害,我总不能让天不下雨,让地球不再旋转。” “可是,这和我对你有多重要毫无关联。” “为什么没有关联,如果你有危险,我可以置身事外,那么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关泽予!!!” “我刚刚说了,不要去追究一些毫无意义的伪命题,那并不是人生的真题。”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能言善辩,之前难道都是我眼瞎了吗。” 关泽予终于松了一口气,进入僵化场面的局势轻巧的得到缓和,也亏得自己反应够快,如果问题反复回绕着关于蓝政庭的出现的种种现象表明,那么接下去的就是不可收拾的坦白,我就是跟他过不去怎么了?难道对待故友是这样的吗? 工作已经够烦了,没想到还要分神处理这种举无轻重的话题,他瞬间感觉要虚脱。 原曲凡说,“早知道你这么无情,也怪我当初自讨苦吃。” 关泽予不再想客观平衡的大道理,他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原曲凡说,“能偛你一刀吗?不要命的。” “别闹了,说吧,一大早上守候在这里,一副怒火冲冲,再不说,我又更对不起你了。” “哦。” 原曲凡收敛了心神,他说,“正好有件头等大事,就想问问你。” 关泽予剑眉略微扬起,他低头翻开手中的文件问,“什么事?” 原曲凡略微失望,早知道人家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反应,但真正的见到了还是会失望。 被拒绝无数次了,也就自己够死皮赖脸,人家说明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认同他的立场和意向,那可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确定和严明的结果,为何还要不依不饶? 是不是还抱着这样的心理,总有一天,他会被感动的。 关泽予抬头看着心里又不畅快的人,想说什么,原曲凡抢先一步说,“真是心塞,找你准没好事,心情好的都变糟糕了。” 关泽予不想反驳,他说,“那,是什么事?” 原曲凡说,“我想跟某个男的交往,你同不同意?” 关泽予:“……” 关泽予低头审批手上的报告,原曲凡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光,他喝完了半杯水,突然起身,他说,你忙,我出去了。 关泽予讶异的抬头,他看着逃跑似的人走向门口,心上一软,他叫,“曲凡。”他放开了手上的文件,看着走出办公室的背影,那清瘦的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原曲凡真的很瘦,可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过不去的槛,然而,毕竟是多年的感情,在想放下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感到矛盾,不舍,纠结,他就想问喜欢多年的人,你怎么看? 他想问,如果我放开你,你会不会不舍,那是不是表示,其实你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关泽予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他从始至终,都不能为喜欢自己这么多年的人提供任何帮助,他对他说过很多次,我喜欢女人。 他合上文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做得很过分? 不懂得去理解别人的感情,不懂得怎么去尊敬与人亲近,这么多年来,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叫原曲凡的人,他是不是变得更冷血无情? 罗又父推开门进来,他看到冷冽的上司,似乎在困惑?惆怅? “关总。” 罗又父合上门。 “又父。” “我来交材料。” 关泽予看了一眼那蓝色文件夹,“都整理好了?” “是啊,这是完整版。” “麻烦你了。” 行政主任推出文件夹,他说,“说的哪里话。” ☆、第42章 规避 雯秘书敲门进来,看到伫立在窗前的身影,不由怔了一下。 “总裁,您找我……?” 关泽予回身,他说,“通知下去,今天下午三点整开部门会议。” “好的。”雯秘书拿过文件。 关泽予走回办公桌前,他拿起又父送来的资料,翻了翻前面几页,他又把它放下。 用午休的时间,忙完早上落下的工作。 下午的时候,原曲凡又打来电话,他说,“今晚请你吃饭。” 他想想拒绝,但来不及,原曲凡说,“就这样说定了,记得准时赴约。”说完,他即刻挂电话。 关泽予放下手机,他心神不宁。 最近意识常常处于游离状态,似乎在等承认这件事,有些事不是不会经过,而是要等着经历,他是在等时机的到来。 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压下那些汹涌在心口的孤独感。 很多事,只要人不刻意去想,那么自己就不会为此困扰。 再批阅了两份数据报表,他拿起文件和电脑,起身走向会议室。 开完会议,有必要给卓啸回电话了,那家伙说有急事,他很少用到这个词语。 要不是很严重,那就是非一般重要的决定。 雯秘书通知了技术部的人到会议室,在经过副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她又被叫进去。 阳旭谦指了指那些走向会议室的人,他问,“开会?” 雯秘书点点头,这明摆的事,她总不能说不是。 “临时会议,就是小部门的会议。” 阳旭谦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再看着文件夹下的资料,那是‘无线’计划的方案。 这份方案,买来不易,就这么一张纸,花了两万块。 他似笑非笑的拿起纸张,左看右看了好半天,实在看不出‘无线’方案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不就是开发软件吗?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还到处找人? 关泽予召开技术部会议,他说,“将visrt的计划进行下去,资金方面,我过后跟财务总监作出交代,技术部总监连凯,你三天后把计划的完整方案和预算资金报表拿到我办公室。” 兆连凯接过雯秘书发放下来的材料,他记得visrt的计划是两年前提出的方案,说好了要推行,但半路上被关耀聪阻拦,他联合其他股东表决,暂不支持。 关泽予不说出突然重新启动计划的原因,他只想到不能再坐以待毙,关企虽然是颗大树,但他不能指望依靠这颗大树。 再过不久,关泽启就要出狱,他出狱后,势必会找上冠鹰‘位高权重’的股东四处游说。 去年大力裁剪员工的方案是他提出,他清楚某一些人从去年开始就跟自己过不去。 雯秘书整理出来的一份最新企业公司结构图,她说,“管理层方面的人,多数是元老,而这些元老,都是后来人在接替位子,或者他们被安排到其他重要部门,在必要时候发挥作用。。” 关泽予拿过结构图,稳坐高位的人,关耀聪,董事长下面,就是他关泽予,首席执行官兼任总裁。 阳旭谦一直认为坐在总裁位置上的人,是如何的轻松,以致他想取而代之。 关泽予想是不是真低估了冠鹰管理层的某些人的能力,放任他们不管,他们竟然壮起熊胆计划一起倒戈。 卓啸发来微信,他说,“这周星期六,我们见面谈。” 关泽予看着手机好久,他不清楚卓啸说的紧急到底是指什么? 晚上,他准时出现在原曲凡指定的地点,走出了车库,站在城市的街角,一个十字路口处,四顾八方,霓虹灯闪烁。 海市的夜景流光溢彩,不夜城的绚烂,始终闪耀在繁华都市的每个街角。 原曲凡站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顶尖酒楼门外,他喊,“关关,这里。” 他使劲招手,关泽予朝目标走过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想起要请我吃饭?” 关泽予跟随热情邀约的人进去,高级的海鲜酒楼,有家的感觉,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不是节日就不能吃喝一顿吗。”原曲凡在前作向导,他说,“今天有好料。” 关泽予笑,两人经过长长的路,走过假饰山水风景,他竟不知在这喧嚣的大城市还有这么一家环境格局独到一处的饭店。 原曲凡先一步介绍,他说,“关关,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樊大导演。” 那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站起来,同走进来的年轻总裁握手,关泽予扫一眼原小受。 他眼里就是那个意思,这是原经理的实验品?通常试用期限,三个月,若培养出感情,就是一辈子,若然,三番五次后拜拜。 原曲凡脸上露个笑,他皮笑肉不笑解释,“老人家说很想见识见识关大总裁的风采,所以我特地引见,还有,今天是他老人家生日,关总,就当做给个面子。不要追究下属浪费上司宝贵时间的责任,一起吃顿饭,花费正常的时间,不吃亏。” 关泽予拉出椅子入座,他尝了尝菜肴说,“我该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原曲凡笑着肯定,他和老男人干杯,老男人,四十多的年纪,发里黑中间白,看起来不像是自然的长白,像是刻意设计的艺术作品,这人,五官端正,看起来还算好看,嗯,称得上英伟不凡。 原曲凡与人家聊得热络,过后为少言寡语的上司打通多说话的经脉,他们聊开了,原曲凡再提醒,“关关,以后你可以常来这里吃饭。” 关泽予认真的吃东西,饭菜很合胃口,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没时间过来。 一顿三个人男人的晚餐,因为不是说太多工作上的事,所以聊了无聊的话题,三人出来的时候,时间超过十点整。 “樊导,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关泽予出于礼貌,便礼节性询问一句。 “我一个人可以了,今晚谢谢关总的捧场。” 老男人摆摆手,走向自己的车子。 关泽予转身,要走。 原曲凡快一步,他坐到那辆奔驰的驾驶座上,“你刚喝了那么多酒,为了避免开罚单,我送你。” 关泽予没话说,他喝酒后一般想睡觉,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心情不好或是心情大好时,喝完酒,他的精神偶尔振奋异常。 “唉,你这些天真的没事吗?” “什么?” “恩,就是关于蓝政庭的事。他一上来就和冠鹰扛上,你心情是不是被糟蹋了?” “你说呢?” “嗯,好吧,冠鹰和映辉总裁的事,最近闹得沸腾,报纸上还在继续炒作,这事想必不会那么快过去!” 关泽予假寐,他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原曲凡好笑,他说,“你看,这里的夜景怎么样?” 关泽予回答:灯光五光十色,城市光怪陆离,就这样! 原曲凡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头顶上旋一圈五角星,他扭头怒瞪,似是在问,什么叫光怪陆离? “我说的是你往车窗外看看。” 关泽予实在没办法,小受生气的时候,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月亮,身为总裁的某人也得想办法去取,况且,现在他原曲凡的要求并不过分,就往车窗外看一下而已,所以,关泽予顺从的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车窗外,炫目的灯光,亮丽的风景,‘暖泽蓝予’一家gay吧!有什么好看? 原曲凡赶紧问,“名字怎么样,联想到了什么?” 关泽予再默读那四个字,暖泽!蓝!予!暖泽,泽,蓝予,蓝,蓝政庭! 关泽予回头怒一眼,他声色怒沉,“原曲凡,开你的车。” 原曲凡笑,“是不是想到了蓝总?” “说实话,我也想到了。” 原曲凡心里就是有这么一个联想,暖泽,暖暖的关泽予,蓝予,蓝政庭的给予! 他说,“蓝政庭和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泽予黑线满面,他保持沉默。 原曲凡把人送到庐园,他说,“亲爱的,说实话,你也不小了,难道就想这样亡命的工作?” “不然,像你那样,四处招摇撞骗。” “咳,别这么说,虽然我是撞到不少骗子,但你确定不考虑和我试一试?” “曲凡。” “得,你当我没问,我就是最近遇到了一些难题,那是我人生大事,关于刚才那个人和另一个人,我想在他们之间做个选择,你觉得我该如何选。” 原曲凡趁着人家酒意上来,一口气说出了心里的犹豫。 关泽予隐约明白了瞄头,他说,“然后呢?” 原曲凡说,“然后我想选其中一个,就这样生活吧。” 关泽予静静地听,他问,“那另一个呢?” 原曲凡坐在驾驶座上,他转头看着副座上的人。 关泽予疑惑的回应对方的视线,当感到毛骨悚然,他与身边的人拉开距离,那意思就是表明,不要说是我! 原曲凡俊秀的脸扭曲起来,“你真是够了,另一个不是你,他叫高特。” “哦,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原曲凡感到悲伤,他说,“我以为你会吃醋?” 关泽予皱眉,“曲凡,我已经说过。” 他从未想过要和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他不止一次这样严明自己的立场:我的心,只在工作上。 原曲凡哀伤,他说,“其实你一直以来只向我言明性向的立场,那并不能表明你不喜欢男人。” 关泽予注视着正经起来的人,“什么性向立场?难道人生择取,也需要分明立场?” 原曲凡拍拍方向盘,他说,“人的这一生,想要和谁在一起,并不是口头上的主张严明就可以了。一味认定自己的人生该那样走,从未言明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这可决定不出未来。 关泽予稀奇的表情五彩纷呈,这是原曲凡? “不是,关关,我跟你说正经,别不以为然。” 关泽予要下车,原曲凡跟随下去,他说,“其实你比我清楚,工作不是人生第一要务!你一直在拿工作来当挡箭牌,因为不懂追求享乐,所以固步自封以为自己没有七情六欲,不懂孤独寂寞,其实,你也想要这么一个人,守在身边,分享喜怒哀乐。” 原曲凡站在冷酷禁欲的男人面前,他说,只要你抱住我,那其它的我都不计较了,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可以一试。 关泽予无动于衷默然不动的站在车门前,他背靠车子,一声不吭。 原曲凡等着双手插在裤袋里的男人有所作为,然而,等了那么久,对方仍旧一动不动,他定力那么稳,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能撼动分毫。 喜欢这么久,久到怀疑自己有没有喜欢过他。 他把孤独的心,尘封在忙碌的工作中。 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有感情,他是个胆小鬼,他不敢面对心里的需求,怕被个人感情左右,所以总在逃避内心的哀求。 原曲凡很难过,他说,“关关,我真的累了。” 他觉得心里不舍,不甘心,明明想好了潇洒放开,但还没有开始,就这么结束,他不甘心。 关泽予双手插在口袋里,他很想说抱歉,原曲凡转开头,他说,“我以为你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要是那样的话,我就等你。” 关泽予望着不甘心的人,他连给个拥抱都吝啬。 他承认,他是在拿工作当借口,以此推脱掉任何谈情说爱的时间。 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歇斯底的追求,爱情,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第43章 洽谈 周六,关泽予签完字,他说,“十分钟后联系藩总,约他来冠鹰,我跟他谈合同的具体条件。” “好的。” 他看了看时间,安排了下午两点钟的工作时间,他回复了微信上的信息,“晚上五点半下班,我再过去找你。 卓啸正在吃午饭,早上九点发的信息,他等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好不容易等来消息,竟然把时间推到了晚上五点半。 “关泽予,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了?” 关泽予假装听不见,他把手机丢下,就丢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直接走进内室里,打算休息两个小时。 解了衣服,整个人倒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出神。 原曲凡这两周说忙得脱不开身,他今天十一点又打来电话报告:我请假一天。 关泽予想说不可以,他说你经常旷工已经有人反应到我这里的来。 原曲凡一句我赶时间,他先挂了电话,关泽予愣住。 每一次都先下手为强,今天却突兀的晚了一步,是不是心里的意思正如对方所说,确实,你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刻意把它埋藏了。 原曲凡说,“你就等着后悔吧,好说歹说不听,非要吃上了骨头才承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关泽予一时辩解不出来,他说不清查蓝政庭的目的,如果说是为打败对方,或者报仇,其实,他和蓝政庭不存在仇怨,除了上次会议上人家不给面子,那人非要让自己下不了台面。 原曲凡在这两个人的问题上,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说,“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当战火无声燎原,那仅仅是他们心间的战役。” “在这场战役里面,没有实质的兵荒马乱,黄沙漫天,只有虚拟的刀光剑影,还有真切的爱恨情仇。” 他说,“关关,了解一个人需要付出代价,你懂吗?” “一般而言,就不指定是英雄,江湖上的豪杰,商场上不一定都要摸爬滚打才成功的各位总裁老大,总之观其种种,他们通常都是先相杀后相爱。” 他总结出了这么一个高深的结论,他的话慢慢小下去,电话那端,难得主动打电话的总裁,他听着,在意识里浑浑噩噩。 他问,“昨晚开车在路上,有没有和别人相撞?脑袋是不是被撞到了?什么相杀后相爱?” 原曲凡一时说不出话,他没办法细想这个自己爱的男人对蓝政庭不依不饶的原因。 本来,他是想告诉他,第一眼,我看上了蓝政庭,风度翩翩的蓝总很吸引人;他本来想说,要不是关关你非得查他,我就对他下手了! 闷声闷气的挂了电话,他垂头丧气的走在一个人孤独寂寞的路上,失望非常的约情人出来,他说,“我想不开。” 正在律师事务所办公的高特,他说,“你等着,我去找你,别干傻事。” 高特果断的丢下手头一大堆未处理的事务,他赶去救情人。 关泽予放下电话,他觉得自己是在发神经。 扯开了领带,睡午觉。 下午的十三点半,雯秘书准时来敲门,她说,“潘总来了。” 关泽予看了眼时间,这来得真早。 要不是为了visrt的计划找合作商,他应该不会这么费神,这种合作洽谈,交给执行部门安排,然后市场部门找商家就可以了,可为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他亲力亲为。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他仍旧这样,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这么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最初的想法?要把冠鹰完完全全的掌控在手里,甚至是控股关企百分之三十的目标? 他推开接待室的门的时候,卓啸又不合时宜发来了一条信息,“我带女儿过来,记得给她买礼物。” 关泽予嘴角抽了抽,说实在话,他不喜欢小孩,可能是怕看到小孩眼里的纯真。 在把计划大致说了一下,他把方案推给对面的潘勇。 潘勇笑呵呵的问了一句,“这合作经过关董事长同意了吗?” 关泽予食指摩娑过握着的茶杯的边沿,他反问,“冠鹰的最高执行者是谁?” 潘勇讪笑,“关总,你也会开这种玩笑。”他拿起笔,签字。 之前跟冠鹰的部门经理谈,他故意为难那些小家子,今天在冠鹰总裁的面前,他收了架子。 关泽予始终是俨然的神态,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对签约成功有多大的期待和期许。 潘勇不是鼠目寸光之辈,三年前错过了与面前的年轻人签约合作的机会,今天再来一次,他当然不能错过。 关泽予漫不经心的问,“映辉要扩展餐饮业,他们是不是找你们相关负责人谈了吗,结果呢?” 潘勇签字的手一顿,他看向突然发问的总裁。 这是要实话实说呢?还是欲盖弥彰的含糊过去?要知道映辉的新总裁也不是好对付的领袖,他这一新上任就搞得风风火火,四海皆知,若是自己在其背后有心向着冠鹰的领导者,那人会不会在合作上提出一些为难的约定? 关泽予气定神闲的喝着咖啡,他喜欢用这招数掩饰自己的窘迫。 潘勇小心翼翼的问,“关总也关心映辉的动态?” 关泽予放下手中的咖啡,他说,“不关心,我只关心自己的地位。” 潘勇有些为难的不知从何说起,要实话吧,好像心里头确实有点儿想仰仗突然冒出来的首席执行官,要说心里话吧,还真怕眼前的执行官不满。 关泽予看着人家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失笑,他说,“潘总在打什么算盘?” 潘勇说,“没有,绝对没有?” 关泽予等着人家继续圆谎,其实个人打打小算盘无可厚非,这是为了利益需要,无从避免。 “关总难道不认为餐饮业是块大肥肉。” 关泽予轻轻旋转手中的咖啡杯,他说,“不见得,它总有一个饱和期,再说,目前是商业信息时代,餐饮行业,我从未考虑在内。” “所以,您重在推技术?” 关泽予拿过签了名的协议,他把协议交给雯秘书,再让她拿出加盖公章的特许经销的授权书。 “当然,潘总如不介意的话,可以提出更好的建议,比如,对于投资影视行业方面的意见。” 关泽予起身,他说,“接下来,交由我秘书跟你细说,我有事,先走一步。” 潘勇伸出手,他说,“谢谢关总提示,我会考虑考虑。” 两人握了握手,关泽予离开会议接待室。 ☆、第44章 卓啸 回到办公室,换了一件外套,看着窗外抖大的雨点,夏天的雨,突如其来,没有预示,刚才还是很晴朗的天,这会儿,大雨倾盆,路上的行人,疾步匆匆,奔跑的奔跑,躲雨的躲雨,街上少人经过。 他在五点十七分下楼,开车出了车库,到冠鹰大厦的门口,看见街上行人寥落,不由想,这样的天气适不适合出行? 等着绿灯转换成红灯,他继续开车前进。 大约六点左右赶到了星夜场,卓啸并没有在那里等,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是卓总有事,可能晚到十几分钟。 关泽予先进去,他很少去酒吧,那种场合太过嘈杂,要谈事情,去咖啡厅还行,或者酒楼,餐馆,各种地方都是好选择,除了酒吧这种到处散发着原始气息的场所。 他才进门,侍应生就热情上来招呼,他问了房间号所在的位置,在侍应的带领下,他前往厢房。 卓啸在十五分钟后赶到,他满头大汗。 关泽予拿起桌上的一包纸巾丢过去,“这是被人追杀了?” 卓啸呼呼喘着大气,他这人身体壮实,高高的个子,要奔跑起来,总会喘牛气,虽然经常爬山涉水,可平时缺乏锻炼,为此行走途中,难免喘不上气。 关泽予把酒推过去,卓啸喝了一大口,他松了口气解释,“刚才小瑶瑶走丢了,好在被交警发现,她回来了。” 关泽予听着气喘吁吁的男人解释,“你这爸爸怎么当的,女儿都能弄丢?” “不是,我把孩子交给了助理带着,你知道,她以前不接受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带她在身边几天,谁知差点闹出大事。” 关泽予不再说话,卓啸的事,听说那么一点点,与老婆离婚了,女儿被法院判给妈妈,男人呢,每个月回家看望一次,他的女儿,也是三四岁了吧。 “唉,你在想什么呢?” “嗯?” 关泽予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蓝政庭,他想,要说作为孩子的最喜欢什么样的父亲,关泽予觉得,应该是像蓝政庭那样的男人,脸上时刻带着面具般的微笑,他会很温柔细心的照顾自己的孩子。 关泽予手指敲着酒杯,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思路在哪里断了线,他居然会联想到蓝政庭为父的样子。 卓啸瞅着人家的手指头,不喝酒,敲什么酒杯? “关泽予。” “我听着,你说吧,那急事到底是什么?” 他推开酒杯,想到等下还要开车回去,他决定不喝酒了。 卓啸喝了半杯酒,他才不慌不忙的说起事因。 “‘无线’的方案,你有没有跟谁提起过,除了齐任天之外?” 卓啸谈及公司事情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他对待工作,向来专心,除非是他不喜欢的事,他会马上拒绝。 关泽予并无多大反应,他似乎猜到了大概。 ‘无线’的方案,齐任天知,原曲凡知,那付志瑕知,其中,还加了一个。 “方案又出问题了?” 他没有正式回答问题,卓啸夹了片水果吃,他说,“你们的副总裁,他也知道‘无线’方案,关总,冠鹰董事长一直不支持你在计算机软件方面投入资金,是不是?” 卓啸后面的话问得有些突然,关泽予转头看着边吃东西边跟自己谈公事的人。 “你想说什么?” 他的耐心,一如既往的好,从来没有人能扰乱到他的脚步,除了映辉的最高执行者。 卓啸拿起酒杯,再喝一口酒,他想说,你心里清楚。 关耀聪不赞同自己的儿子为所欲为,所谓的年轻人追求,在老人看来,那是不务正业的表现,关泽予想要自由,他要自由的前提是有足够能力,至今,他还不能摆脱关家,连重现辉煌的冠鹰,也是隶属于关企。 “泽予,我想知道,为什么阳旭谦会知道‘无线’的事,你说过,你跟他站在不同的立场。” “所以你怀疑是我?” “我没有这样说。” 卓啸又喝了一口酒,关泽予看向楼下的欢腾热舞。 坐在酒吧的三楼,靠近廊道边上,在上面,可以俯瞰底下的舞夜场。 男男女女在激昂高亢的音乐里疯狂的摇摆,那些人像喝了迷药一般,疯狂的沉迷在个人的世界里,尽情的释放激情和热火。 卓啸说,“对不起,我不是……” “你不用跟我道歉,卓啸,‘无线’是你提出来的没错,但我用钱买了下来,就算这个方案被别人知道,你也没有权来质问我,同样,你也有权,把这个方案卖给别人,但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好像从来没有说明彼此的立场,他和他是存在附属关系的,而非说,是绝对的专属。 ‘无线’的版权,因为没有研发出来,所以,根本没有去注册,也就是说,卓啸随时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去为‘无线’注册版权,然后将它占为己有。 关泽予的话里,分明是在表示,你卓啸可以那样做,将‘无线’的方案告知与无关的第三方,而他关泽予没有意见,但他可以撤资。 卓啸只顾喝着闷酒,他原本不是冲着阳旭谦知道方案的问题而来,他带来了坏消息,也带来了好消息,他说,“‘无线’已进入了测试阶段。” 这是一个好消息,从无到有,无已经突破,那么有的开始,将会无限延伸下去。 关泽予的表情有所缓和,他说,“某种程度上说,你从来就不相信我。” “泽予,你在跟我斤斤计较?” 卓啸把酒瓶拿过来,他自己倒酒,关泽予不阻拦,他不说,“如果你真的相信,就不会问我那样的问题。” ‘无线’于他来说,他宁愿将其亲手毁掉,也不会再给第二方进行研发。 卓啸喝多了,关泽予拿过酒瓶,男人喝多了就大舌头,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关泽予没有仔细听,他打了电话,低头看底下的舞夜场,欢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晚上的八点多,在这种地方,正是热闹开始的时候,关泽予等来了喝醉的人的女助理许莹。 清秀的女子,个子很高,也难怪,作为上司的个子就是一米八八,那作为助理的要是太矮,在面对客户时,总显得不伦不类。 关泽予叫侍应生过来帮忙,许莹拿了老板的包,卓啸走到哪里,都是背包,他包里面最不能少的就是相机,今天他不是穿西装,而是牛仔裤配衬衫,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大老板,更不像是一个三四岁女儿的爸爸。 四个人走出了星夜场,到大门外,关泽予去把自己的车子开来,他说,“先把他送回酒店。” ☆、第45章 巧遇 许莹接过钥匙,她坐上驾驶座,侍应生把喝醉的人扶入副驾座,关泽予给了小费,目送车子离开,他还没想到自己该怎么回去? 外面的风大,而且这地方位置偏低,刚好是一个谷口,所有的风汇集在一起,滚成一个漩涡。 关泽予左右四顾,想打出租车,许莹说,“关总如果能等,我半个小时后就能把车开回来。” 关泽予点了点头,他后悔点头了,要是打车回去还好,在这里等,酒吧不会再进去,而附近又没有清净的咖啡馆,他只能沿着公路散步。 大风肆虐的晚上,不好意思留在星夜场的广场中徘徊,他一个人向着右边的路,一边走一边看着经过的车子。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3节 他解开了束缚在领口的带子,这才把束缚得难受的领带解出来,一不小心,一阵大风卷过来,那轻飘飘的直系领带从他手中飞走。 他愣了愣,转头目送潇洒快活飞走的带子。 领带没有飞多远,它停了,就停在远处的一辆车子窗前。 关泽予剑眉跳起,那不是眼皮跳,那是他的眉毛在跳。 蓝政庭叫代驾员停车,他才打开窗户,那条在路灯照耀下飘摇飞舞的领带就这么扑入车窗里,他伸手抓住。 代驾员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客人,他说,“先生不是说要去往松海苑吗,这里是鹤南路的星夜场,并不是松海苑。” 代驾员以为是客人喝醉了不认路,他好心好意的解释说明,他看不到抓住飞进车窗的领带的客人,他在看向车窗外的路边的男人。 蓝政庭拿住了领带,抽出两百块钱,“就到这里吧,谢谢。” 代驾员接过钱,他车钥匙交回给客人,再礼貌性的交代了几句便离开。 关泽予看着下车的男人走过来,为何又这么巧!!! 蓝政庭步伐优雅,笔挺的身姿,脚步并没有因为喝醉而虚浮颠簸,他走到了丢失领带的男人的面前,他说,“还给你。” 关泽予面无表情。 蓝政庭没有穿外套,可能是喝酒热了,他衣领扣子还解开了两三个,若隐若现的锁骨,男人从未有过的放浪形骸,此刻展露无余。 关泽予有种本能的反应,他想后退,然而双脚保持在原地不动。 蓝政庭站在身姿挺拔的男人面前,他拿起手上的领带,亲自为其系上。 关泽予一只手在裤袋里,一只手别在一旁,看着认真专注的男人为自己系上领带,他僵直了身子。 “蓝总,喝了多少酒?” 蓝政庭细心的整好带子,他说,“没喝。” 关泽予眯起眼,蓝政庭修长的手指,指头很漂圆润,修剪得平整的指甲,一双手,要是不够长,那就依靠指甲来遮掩短处,而这个人,手指刚刚好,达到优美的平度,显得纤细而好看。 蓝政庭将领带系上站得笔直的男人的脖子上,他翻起雪白立体的衣领,再把领带松了松,拉下来,平整对齐,再把衣领理好,重新系上,打上死结。 关泽予黑线满面,他说,“故意的吗?” 蓝政庭摸了摸人家宽阔的胸膛,那确实是宽厚的胸膛,触摸上去,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 关泽予猛地把人抓住,他说,“蓝政庭!” 蓝政庭嗯了一声,抬起眉眼,他说,“怎么了?” “故意的吗。” “……?” “蓝政庭,喝醉了可以这样?” 关泽予把搭在肩前的双手拿下,他想转身,蓝政庭扳住想转开的肩膀,他说,“可以了。” 关泽予莫名其妙,“你?” 蓝政庭说,“物归原主。” 关泽予,“……!!!” 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蓝政庭,咱们明着来行吗?” 蓝政庭笑了笑说,“我一直只做明白人。” 关泽予嘴角抽了抽,他说,“你赢了。” 蓝政庭收下双手,也不知该做什么,他眯眼看了看头顶上的路灯,那站稳当的姿态,慢慢就浮了。 关泽予发现男人要倒下,他说,“你喝了多少?” 蓝政庭皱眉想了想说,“你为何在这里?” “我……” “唉,这里是哪里?” 关泽予:“……” 蓝政庭转过身面对面,他说,“你……” 关泽予看到男人眼皮子沉重的垂下,似睡非睡,昏昏欲睡。 “蓝政庭,借酒装疯并不适合你。” 他把人抱住,就怕对方真在摇摇晃晃中摔倒。 酒醉会慢慢发作,人处于半醉半醒状态,那是酒力还没有发挥完全。 蓝政庭渐渐的就不清醒了,关泽予抱住人家在怀里,他眼睛眯成一条线了,蓝政庭蹙蹙眉头,他想说话,可抱着的人却把手臂环上来。 关泽予说,“到车上去。” 蓝政庭站直了,他说,“车上?” 关泽予握紧拳头,他问,“你到底醉没醉?” 蓝政庭有了一点点清醒,因为被松开,他自主站着,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关泽予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又把人拉回来问,“能站稳吗?” 蓝政庭稍微回神,他说,“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关泽予松了松手,他说,“我车子借别人开走了。” 蓝政庭转身环顾一眼,他说,“那就是没有车子了。” “嗯。” “刚好你帮我开车。” “你开玩笑?” 关泽予以为听错了,蓝政庭再说,“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你帮我开车。” 关泽予咬牙切齿。 “蓝总,公平交易原则呢?” “泽予不愿意吗?” “不是?” 关泽予一时反应不过来,“你叫我什么?” “泽予。” “你!” 两人默然相视良久,关泽予气恼的转身要走,一定是听错了,这声音哪里不对! 蓝政庭伸手,把人拉住。 他问,“你还要走多久?” 关泽予:“……” 蓝政庭把人拉住,他说,“这条路很长,长到望不见尽头。” 关泽予遥望一眼前方,他回头凝视抓住不放的人。 蓝政庭头晕,他松开了手,风太大,吹乱了头发,他感觉冷,突然的觉得很冷。 关泽予走开去一步,他复又走回来。 蓝政庭站在原地,酒劲一上来,身子一歪,刚好歪向走回来的人的怀中。 关泽予顺势接住撞上来的身子,那流淌着温暖热力的身体,每次触碰上去都会身心俱震。 蓝政庭说,对不起。 关泽予想把人推开,他本意是想推开,然后袖手旁观。 这算什么?同情心泛滥?还是恰如其分,情分的分。 两人在路灯下,以一种相拥的姿势维持在一起,那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清醒的人把喝醉的人强行拉入怀中。 关泽予蹙眉问,“不要紧吧。” 蓝政庭靠着温热的侧脸,他想转头,关泽予一动不动,像是有意把胡乱磨蹭的人按住不放。 蓝政庭说,“今天跟韩许廷谈了一个下午,晚上一起吃饭,聊到高兴处,就多喝了几杯。” 他自顾说出了原因,怀抱的人听着,想了半天,才想起韩许廷是谁? 人家是friendxty的营销总监,他是出了名的营销鬼才。 “你们认识?”关泽予低头看怀中的人,蓝政庭抬手松了松领带,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关泽予帮忙吧领带松开,他说,“走吧,回车上。” 关依琳在身后左看右看好半天,当惨绝人寰的大叫一声,她说,“关二,真的是你?” 关泽予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他顿时感到惊慌失措,正想推开怀中的人,哪想,蓝政庭一只手顺势换过了腰间,直接搂到后背去。 关依琳说,“你……和他……什么情况?” 关泽予说,“你看到的是幻觉。” 关依琳呵呵的笑两声,她说,“站在光天化日之下,额,不,是夜黑风高的晚上,你们两个男人居然不顾公共场所败坏风气拥抱在路灯下,这样好吗?” 关泽予说,“他喝醉了。” “是吗?我记得蓝二的酒量很好。” “不是……” “咳咳,你放心,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真的,我明白。” 关依琳好心伸手打住,她的意思就是在说,你真的不用解释,我能明白你的难处和感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关泽予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他想说,你别胡说八道。 关依琳安抚似的拍了拍身边的两位友女,那两位却是平静无奇,就是脸上的表情有点好奇,那真的是出于好奇。 关泽予脸上的血全部冲到耳根处,他看着怀中的男人,人家好像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顾拍拍自己的额头,想清醒,却清醒不了。 关依琳忍住爆笑的冲动,她哑然的作了几个动作,随即拖起两位傻愣的好友往后退,她们要进酒吧去快活。 关泽予想给重力压向自己的人一拳,但蓝政庭强行站直了,他摇晃一下,正了身子,走向不远处的车子。 关泽予看着浑然不觉的人,他也走过去,在对方拉开车门上车,他也快步走到驾驶座上。 ☆、第46章 共枕 蓝政庭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不说话,靠着车座,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关泽予边开车边看向右手边,蓝政庭那边的窗户没有关上,而他已经呼呼大睡。 关泽予把车停在路边,他靠过去,为对方关上窗户。 浅浅的呼吸,均匀的起伏,关泽予注视入睡的人的面容,安静祥和,英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肤色白皙,薄润的嘴唇,双唇抿出一条柔和的唇线…… 关泽予坐回驾驶座,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启动车子,而后又停下,下车,打开后车座的门,将对方脱下的外套拿过来,为其盖上,做好了这些事,他再次开车。 车子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在一番斗争后,他把人带回了庐园。 关泽予怕蓝政轩再无缘无故给自己一拳,上次为了映辉的项目,蓝政轩就不由分说的动拳头,这次,要是为他二哥再来一拳,关泽予想自己有必要去做整容手术了。 鼻子被打出血,那种疼痛,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要不是看在蓝重祥的面子上,他说不定会把蓝三公子的门牙打掉一颗,那种冲动得只想到动手动脚的男人,他还当自己是学校里的孩子,受屈的时候说不过就要上拳头解决。 关泽予把车停在露天场地,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才想叫睡着的人起来,谁知蓝政庭已经睁开眼,他问,“到家了?” 关泽予吓了一跳,他把车门关上。 蓝政庭吃痛,他的手指被车门夹住。 “你。” 关泽予犯了错,他赶紧把车门打开。 蓝政庭感觉疼,他缩回手,关泽予强硬把手指拉过来查看,他拿来对方的外套,再把人拉出来,直接走向家门。 “你就算报仇也不用下得这么狠吧。” 蓝政庭疼到心坎里,那是手指上的伤,所谓十指连心,要是说一点不痛,他真就不是人。 关泽予心里本来是愤愤不平的,因为感觉像是被骗了一样,他为这个人开车,他把这个人带回自己家里,他还为他盖衣服,关窗户,他做了这么多…… “我不是故意的。” 关泽予把人拉进家门后,把外套扔到沙发上,他赶紧走进书房翻箱倒柜,找出了原曲凡为自己准备的贴膏药。 蓝政庭环顾了一眼冠鹰总裁的别墅,三层楼,第一层,客厅,厨房,书房并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口,淤血凝聚很快,肤色苍白,以致伤口上的淤血显得无比狰狞。 关泽予拿出了膏药,他擦了擦药水,想着这凝聚的淤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散,他问,“很疼?” 蓝政庭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摇头否认,“还好。” 其实他很疼,关泽予显然是气愤至极,以致动作有些生狠,要是人的头先伸出来,那是不是也该被夹断了? 关泽予将伤口包好,他说,“先去洗个澡,醒醒酒。”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情绪上来竟差点要了人命,是,不否认他很气恼,但气恼归气恼,却没想过要取了人家的性命。 “对不起。” 他收起棉签,蓝政庭握了握手指,好在没伤到骨头,要不然这手指注定废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喝酒喝多了,还麻烦你。” 他晕沉沉的起身,想着要不要离开,关泽予把药箱放回书房里,他说,“要是头痛,就先喝杯咖啡醒醒酒。”他动作利索,去开了热水,再拿出速溶咖啡冲泡。 蓝政庭坐在沙发里,他看着男人娴熟的操作。 关泽予拿了一只陶瓷咖啡杯,装了半杯,放到桌子上。 蓝政庭低头看了看衣领,才发现,衣服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一两个。 他单手将衣扣扣上,关泽予回头看了一眼,他走进浴室,打开了热水器,再去卧室,找了一套从未穿过的浴衣。 “要不介意,可以去洗洗。” 蓝政庭只扣了一粒扣子,他看向放在旁边的浴衣。 关泽予进了厨房,最擅长的也就是下面条,或者放了水,淘了米,煮粥? 蓝政庭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宽大的浴室里,四处弥漫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味道,关泽予把毛巾和所需的其它用品都准备好,就放在架子上,蓝政庭伸手拿过来一看,都是崭新的沐浴用品。 他冲洗出来,便忍不住问,“这些东西是不是常常备有?” 关泽予听不明白,他看向男人,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蓝政庭说,“浴巾、浴衣这些东西,你是不是买着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曲凡经常过来住,这些一半是他买来送我,而我一直没用,大多留着,至于那浴巾是他买来给自己备用。” 关泽予解释了一大堆,他不知自己解释的信息里有哪些意思包含在其中,他个人不觉得有问题,而在听者想来,他好像有所明白。 “你煮了什么?” 他走过去,关泽予说,“面条。” 他就煮了一碗面条,这是他唯一所长,怕煮了其它东西吃不了,因此只能将就着。 蓝政庭看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说,“你做的。” “嗯,我就会做这个,肚子饿的时候,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他去拿了一副筷子,蓝政庭把干毛巾挂在脖子上,未擦干的头发,他顺手揉了揉几下,它们全被拍到脑后,有的还倒在后颈耳朵边,几缕还垂在了他的眉眼,那样的他,显得文质彬彬。 “唔,很香,厨艺很棒。” “谢谢。” 关泽予把筷子递过去,蓝政庭问,“你呢。” “我不饿。” 关泽予转身去洗澡,他解开领带的时候,想起男人为自己戴领带的样子,心里一时此起彼伏。 他这次洗澡没有下游泳池,客厅坐着一个人,他不可能自顾休闲,当穿上浴衣走出来,却发现沙发上的人已睡着。 蓝政庭没有喝咖啡,他应该是累了,眉上满是疲惫。 关泽予站在沙发旁,他叫了一声,“蓝总。” 蓝政庭没有反应,关泽予低头看一眼睡衣下的胸膛,他转开眼,看了原曲凡睡的房间,再看自己的房间,他走上二楼,进了原曲凡睡过的房间查看,里面到处是杂志,床上有,书桌上,书架上更是一大堆,那些全身赤条条的男人封面,里面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关泽予放弃了要把人安排在这间客房的决定,但是其它地方,都没有人睡过,更何况,没有床单,床被…… 关泽予走下楼,睡着的人,似乎睡死了,他平稳的呼吸,睡相安祥。 关泽予左思右想,他想了半天,才咬牙把人搬到自己卧室。 他的床,可没睡过别人,除了这个人,心里咬了咬,他把自己的枕头,给他;把自己的棉被,给他,当然,包括床…… 安置妥当,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人,他关了台灯,去往书房。 他想守在书房一夜,因为不习惯和别人睡,所以,想要熬夜度过。 当打开电脑,忙了一个多小时,他反复的看时间,以为时间像往常一样,迅速的流逝,怎想,今天的时间行走得异常的慢,困意重重地,他坚持不下去,无奈,只能走回卧室,在开了卧室的灯,他开了又急忙关上,他把床头左边的台灯打开。 蓝政庭睡得很死,维持的姿势,依然笔直,睡得实在过分安详。 关泽予躺在旁边,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人,他拉过棉被。 ☆、第47章 妄为 早晨的阳光,在夜里被大雨洗礼,变得无比明亮。 关泽予睁开眼,看着浮动的窗帘,窗户昨晚忘了关上,下雨的时候,哇啦啦的雨声,打扰了他的清梦。 他困得起不来身,因此,边听着雨声,边闭着眼睛,继续昏昏沉沉的睡。 他忘了,身边此刻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他的臂弯里。 当感觉右手臂沉重,发麻,他转头一看,差点掉下床。 蓝政庭还在安安稳稳的睡,他的睡容,还是那么的安详,可是,明明披着浴衣的身子,此刻却光无一物。 关泽予转头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男人,他听到心猛烈的搏动,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呼吸。 “这是怎么了?” 他看向天花板,再翻开棉被,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而同床共枕的人,他身上,全是吻痕? 他抓着棉被,转头看枕在手臂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还是浅浅的呼吸,明明是那么安静的呼吸,可看着,仿佛听到了浑浊的喘息声。 若有若无,一声接一声,用尽了全力。 关泽予闭上眼,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耳边,清晰的听到那样的声息,专属他们两个人的呼吸,还有交缠的亲吻声。 夜里下起了大雨,雨声很大,抖大的雨点,在刚开始下来的时候,还不是很密麻。几颗雨点打在未关上的玻璃窗上,响声震天。 关泽予记得自己醒来了,他是被雨声清醒,他想起身去关窗户,他伸手,习惯性的摸索着右手边的台灯,他一般睡觉,是靠着右手边的床沿,那是在卧室这边的床沿,但这一次,他不是触到台灯的开关,他触碰到了温热的身体,那是一个人的身体,等他意识到了什么,他想收回手,却听闻撩人的声色响起。 关泽予撑起身子转头注意睡在一旁的人,他是有意识的,知道有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同床异梦,他并没有把这个人忽略掉,但他又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他的手,碰到了对方的身体,而且是深入对方的浴衣里。 关泽予左手打开了左边的台灯,他惊慌失措的看向旁边的人。 蓝政庭转头到一边去,似乎是没有醒来,眉心蹙着,好像很难受。 关泽予身心有些惊慌,为了刚才的失误,也为眼前的景象。 盖在身上的棉被,因为他坐起来而被卷到一边,那盖在映辉总裁身上的一半,被拉扯下去,他身上的浴衣,不知是被刚才粗手大意的人拂开还是早就不知不觉被解,现下衣衫已然大敞,展现大片胸膛。 关泽予在浑浑噩噩里,他反应过来,即刻拉上棉被,将棉被盖到对方身上,他躺回枕头上。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茫然无措的望着天花板,当听闻旁边的人不舒服的咳嗽起来,他转头,看着闭着眼睛难受的蹙紧眉心的男人。 蓝政庭,发烧了。 昨晚风那么大,吹了几下,回来,再冲了冷水,还躺在沙发那里那么久,要是不感冒,才奇怪。 关泽予伸手过去探了探高热的额头,他叫,“蓝总,你醒醒。” 蓝政庭睁开眼睛,他说,“水。” 关泽予赶紧下床,他去倒了杯水,再去把感冒药拿过来。 “我明明开热水给你,你为何还要用冷水?” 他把人扶起来,将水端给他。 蓝政庭抬手,他抬起的手,又无力放下。 关泽予坐下床边,他把人圈在臂弯里,把杯子伸到对方的唇边。 “喝一口吧。” 蓝政庭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低头看伸到唇边的水杯,他用力的抬起手,想要自己拿杯,可怎么都拿不住,关泽予看着费力的人,不得已,他主动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水渡到对方口中,如此反复三次,蓝政庭把人推开,他咳起来。 “你……” “把药吃了。” 关泽予不理会推拒的人,他把药拿过来含住,迅速的喝水,忍住苦涩滋味,他把药渡到对方嘴里,以防对方吐出来,他封住那柔润的嘴巴好久。 蓝政庭感觉呼吸困难,模糊的喊了一声,泽予。 关泽予把手上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他顺势压下怀中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加大,稀疏的雨点,渐渐密集抖落,哇啦啦的洒在窗户上,有丝丝的潮气,被狂卷的风带入窗户里,直扑到床上的两个人身上。 关泽予一手扶住男人的后颈,一手褪下那敞开的浴衣。 蓝政庭用力的呼吸着,他想推开身上的重力,可受伤的手上去,竟像是抵住了一堵厚实的墙,他推不动分毫。分明感觉到伤口上传来清晰的痛,却无能为力。 关泽予拉过棉被,他问,“冷吗?” 蓝政庭说,“热。” 关泽予压下身体,他问,“难受吗?” 蓝政庭环住身上的人,他说,“难受。” 关泽予把人抱入怀里,他靠近去,他在他耳边呢喃。 “泽予。” 蓝政庭睁开眼,他说,“你别……” 关泽予俯视意识昏蒙的人,他说,“蓝政庭,这一切都是你有错在先,如果你不回来多好?” 蓝政庭松开手,他放弃了抵抗。 关泽予拉过棉被,将两个人裹紧,他说,“感冒,裹一会儿,冒一阵汗就会好。” 他把人抱紧,紧紧的抱住,那像是要把人融入骨血里,将他烙刻在身体里。 那样清晰的热度,那样偏执的占有,那样强制性的掠夺,“怎么可能?” 关泽予拿开捂在眼睛上的手,他不相信自己夜里做了这样的事,他坐起来,他要叫醒旁边的人,想向他确认,这一切,不过都是梦。 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他叫,“蓝政庭,你醒醒,你醒醒。” 他推了推还在沉睡的人,他抓住那人的手不停的叫唤,可是,睡着的人,他还是那般沉静的睡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好像,他会永远的沉睡下去,再不会睁开眼。 ☆、第48章 又梦 关泽予握紧了对方的手腕,他叫,政庭。 他感觉握住的手,冰冷骇人。 他慌了,他惊慌的叫,政庭,你起来。 他大喊了一声,陡然清醒。 当抬头看到站在办公桌前的关依琳,他迅速站起。 “依琳?你怎么在这里?” “啊,是我啊,你干嘛,发生那么大反应,至于吗?” 关依琳上下打量从睡梦中醒来就大惊小怪的兄长,用上班的时间睡觉,在工作的时候分神,这是冠鹰的总裁吗? 关泽予无视掉好奇上下打量自己的妹妹,他揉揉眉心问,“你什么时候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关依琳摸了摸早上赶去做的新发型,她说,“你不能怪我,是你睡得太沉了,我敲三次门了,可你老不见出声,然后我就自主走进来,谁知道你在睡觉,也难怪我叫了都没听到。” “你叫了我?” “嗯,我叫了,你就是醒不来,还好现在醒来了。” 关泽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他记得那晚把蓝政庭送回去了,他把人送到松海苑,出来接人的是蓝政岩。 “哎,关二,你说,那晚我看到是真的吗?” “什么?” “你别跟我装傻,我眼睛又不瞎。” 关依琳打算问个明白,关泽予头疼,他掐了掐太阳穴,实在不想说话。 为了那晚的麻烦,他这几天睡不好觉,夜夜梦到蓝政庭,他已经够痛苦了。 “你和蓝政庭是不是在拍拖?” “没有!” 他冷硬的回答,让关依琳吓了一跳。 “那你们那晚,是在干嘛?” “他喝醉了。” “就这样?” “不然呢?” 关依琳好奇心幻灭,她不相信,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答案。 “唉,你真的没有对人家有不可靠人的企图?” “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对人家有企图,难道不是他对我先有企图?” “啊?你是说蓝政庭对你有企图?” 关依琳惊了,这消息更劲爆,温润公子看上冷酷总裁,这路要多坎坷多曲折多让人难以想象? “停,关依琳,你别歪曲事实。” “怎么成我歪曲事实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他对你有企图。” “不是,我那,那是我说的吗,我是反驳你的话。” “我可听不出来,关泽予我告诉你,你喜欢女喜欢男的都无所谓,反正知道你不会孤独终老就行了。” 关依琳安了一颗心,她说,“为了你下半生有个好归宿,我这都操碎了心了。” 关泽予看着发神经的女人,要是可以,他想说,不要说我有你这样的妹妹。 兄妹俩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雯秘书再进来报告,她说,“关总,映辉的蓝总刚才又来电了。” 关泽予拍上桌面的文件,他真火了,这一个星期,蓝政庭频繁打来电话邀约,说是为了感谢,关泽予还在痛恨梦里发生的一切,眼下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为此对方来了无数个电话,他一例回绝,没空。 雯秘书为难的看向关三小姐,她说,“不是,这次蓝总说,他等下过来。” “你说什么?”关泽予又上火了。 这人难道要表现出有企图的攻势吗? 关依琳站在一旁听闻,她不由喜出望外。 关泽予看着女人笑得灿烂如花,她的眼里就是在说,“你说的果然没错。” 关泽予咬紧牙,他问,“他说什么时候到。” 雯秘书才想说,很快,哪想,那人已经到了门外。 行政主任亲自帮人家敲门,罗又父探脑袋进来,他说,“蓝总,我们关总正好在里面,您进去吧。” 行政主任作出请的手势,关泽予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他还没说呢,曹操就到了。 关依琳笑得梨涡绚烂,她母亲遗传给的最美笑容,就是这个梨涡,她说,“蓝总,来接我二哥呀?” 关泽予马上起身走出去,他把吐不出象牙的妹妹拉出办公室,“关依琳,你这一个月内,暂时不用来找我。” 关依琳依然是喜笑眉开,她问,“你是要和他共度二人世界嘛。” 关泽予回到办公室,他把办公室合上。 雯秘书反应快,在总裁把妹妹拖出办公室时,她跟蓝政庭笑着说我先去忙了便也溜出去,留下的两个人,他们在办公室里面对面的站着,相视无言。 蓝政庭先打破沉寂,他问,“真的很忙吗?” “怎么,蓝总有大事?” 关泽予走到座位里,蓝政庭坐在对面,他很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对我存有那么大敌意。” “没有的事,我关泽予虽无情,但还不至于成了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愿见我。” “我在忙。” “泽予。” “蓝总。”他打断了他的话,“你找我有事?” 蓝政庭看着面无表情面色寒竣的人,原来,不只是和这个人无法合作愉快,他们分明是连熟人都做不成。 “好,算我打扰,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那天晚上……”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4节 “那天晚上,我纯粹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对我这么千恩万谢。” “你……” “我怎么了……” “关总,我承认在会议上直接反对你的计划案有过分之处,如果你为此对我耿耿于怀,那我也没话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想起映辉和冠鹰一直以来是合作关系,今天我过来,本来是想请你出去走走,我想去东城新区看一看,你比我熟悉那里的环境,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但现在看来,你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你。” 他说完,即走。 关泽予默然不语,等人出了门,他才转回视线看向被带上的办公门。 耿耿于怀,那真的是耿耿于怀而已吗?难道没有掺杂其它任何成分? 关泽予啊关泽予,你何必自欺欺人,谁欠了你? 他蓝政庭不欠你,你也不欠他,你们是互不相欠,那为什么要这么跟他过不去? ☆、第49章 被打 周末的早上,和工作日没有不同,明朗朗的天气,初夏的天气,早上带着习习微风,滚滚的热气,只有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席卷。 他开车去吃了早餐,九点钟的早餐,十二点的午餐,晚餐的点偶尔是在□□点钟。 街上人来人往,红绿灯,十字路口的地方,人流更拥堵,他打转了方向盘,那不是向着高尔夫球场,他突然想去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 听说一年前,旧房拆迁,有大片的房子被推倒。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住的地方,都是□□层高的居民租房,一房一厅大小,厨卫连体,窄小阴暗潮湿的巷道,每每走过下边,楼上晾晒的衣物,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 他住过这样的地方,也走过那样光线暗淡泥泞曲折的道路,不是一步登天,不是生来就娇生惯养,所以有时候并不会为自己的孤独感到可悲,相反的心理有一些感激,感激这样的生活,因为它磨平了年少的轻狂菱角。 开车经过变得窄小的巷道,一边的楼被推倒了,一边的楼,还在密密麻麻的林立。 这种地方,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大,就算是阳光万丈的白天,里面有些地方的光线依然很暗。 他只开车经过宽道,不会再停留驻足和回望,在经过一所初中学校的时候,他停下了车。 学校外面,中午的时间段和以前一样,聚集很多人,里面是学生,外面多半是家长。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路口,那是一条小路,走进去,走到尽头,是街头的另一端。 他记忆里,就是在那条路口,被几个人拦住。 高中时代,身子骨不像现在这么强壮,尤其是在冬天,他往年都要穿厚大的棉袄,那年,也就是冬天的时候,他从学校放晚学回来,可能是回来得晚了,夜晚的天色,昏暗得连路灯也不顶用,他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只顾想着事情,直到被人推了一下,他才发现自己被阻了去路。 三个高个子,是,他们相对于一米七五的青少年,那三个人就高个子,而且各个膀大腰圆,他们互相示意,叫他拿钱出来。 关泽予想了大半天,他想明白他们这是打劫的时候,几人已把他逼入小路里,外面偶尔经过的路人,没有人理会小路里的情景。 关泽予不说话,他想走,一个人走到另一端堵住去路,他们说,“小子,有的都拿出来,没有的,就挨一顿打。” 关泽予火冒三丈,他问,“凭什么?” 他那时确实没钱,生活费全部是零工赚来,学费全免在了奖学金里,他不知这些人为什么盯上自己,他身上,除了一套南高校服显示特别富有之外,其它,连书包都是路边摊的货。 那三个人不信,“能在南高读高中的人,还说自己没钱?” 那是贵族高中啊,他们发了狠,大力的推了推想蒙混过关的男生,关泽予退到墙角,他还是那句话,“没钱。” 他走出去,其中一人伸出手来,他伸出来的手,是拳头状的,关泽予被打了一拳,正中鼻子,他退到一边。 “拿出来。” “没!有!” 他固执的坚持着,他不知道,如果表现得弱势,是不是自己不会挨那一顿拳打脚踢。 从头上,脸上,到身上,腰腹,他被痛扁了一顿,第二天,带着全身的伤痛到学校,关依琳问, “你跟人家打架了。” 他没有任何话,关依琳不依不饶追问,他停下脚步,“借我五百块钱。” 那是他第一次向自己的妹妹借钱,关依琳问不出原因,她借了一千,是的,整整一千,她大方的拿出来,而同样是关家的孩子,作为哥哥的人,他一分钱没有,就有一张饭卡,那还是学校给的钱。 关泽予拿了那些钱,他并不是拿钱给那三个人,他是拿钱去请人。 一个星期后,再次被拦,那三个人又想动手,关泽予喊了一声出来,很快,有四个男人便现身,他们手上都是木棒,那是圆润润的木棒。 一千块钱,甩出去,就为了几个拳头。 四个男人都是大学生,他们被关泽予找到是因为校篮球队,他提出要求的时候,四个人还笑了一顿,他们问,“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 关泽予跟四个人比赛,他找了学校的同级同学,五个人篮球比赛,高中生赢了大学生,“这一场比赛,输的结果是输的人帮赢的人办一件事。” 关泽予说,“不会让你们白干。” 他把钱全部拿出来,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是答应了,他们问,“有人不是说,你没钱吗?” “借的。” 关泽予转身就走,四人看着青少年走远,其中一人喊,“关泽予,你等等。” 那个人追上去,他说,“你是不是需要零时工作?” “嗯,你有的介绍?” “你可以去我姐夫的工作室帮忙,听说你在校社团摄影部,要是做得来的话,你可以去那里帮帮忙。” 就是那时开始,他慢慢喜欢上摄影,为此上大学,自己报班学习设计。 他想好了,毕业出来,就这么自由的工作,他并不知道,他的路,已经被关耀聪规划好。 从十五岁,走到今年的二十七岁,很快就要二十八岁,用关依琳的话说,再快一点,就要二十九,三十,三十多,很快,也就是百年了。 人生,不过就这么几年,他还有多少年,能狂妄? 当启动车子,他正想离开,这时,看见了十年前的情景,有一个少年,他被推入那个路口,只一分钟,就听到里面传出殴打的声响。 这一带,还是这么乱,这一带,租房最便宜。 地狱和天堂,距离不远。 他看向路口,看见有位中年人进去,他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中年人大声训斥,他把被打的少年扶出来。 关泽予按下车窗,他看着远处的热闹,换做是自己,是不是也希望当时有一个人能过来帮忙? 他把车子后退,开车远离了是非之地,独自一人去打高尔夫球,独自一人走过碧草如茵的广场,独自一人,敬杯酒,为过去的岁月,为未知如何的明天。 ☆、第50章 记忆 他喝醉了,车子停在酒楼外,服务员帮忙叫来代驾。 张全易从出租车上下来,急匆匆的赶来,他找到了那辆黑色的奔驰,随后敲了敲车窗说,“您好,是关先生吗,我是代驾员张全易,很高兴为您服务。” 关泽予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认得窗外正在询问的中年男人,他说,“是你?” 张全易说,“关先生认得我?” 关泽予摇摇头,他说,“不算认识,今天在甫一中,无意中撞见你见义勇为而已。” 他拿过服务单签了字,张全易笑了笑,“唉,现在的孩子,都特别任性,动不动就打人。” 关泽予不说话,那仅仅是打人吗? 四肢健全的男人,整天游手好闲,这样的人,给他们的教训就该是加倍的奉还。 张全易边开车边说,“我今天就是去学校给女儿送午餐,不巧经过那里见到了,记得十年前,也见过类似事件,五六个人,拦一个高中生,那时我特别害怕多管闲事,因为社会上的某些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但那次壮胆上去帮忙,为此受了人家一个大礼,那孩子居然鞠躬对我说谢谢。” 关泽予平平静静的听着,他不说话。 要是没记错,那个人叫莫凌辉。 一报还一报的后果,是没完没了,那次请了四个青年出来,后来那三个人不罢手,再加上三个,总共六个,再次堵截,他们说,“这次不废他一只手,他当大爷好欺负。” 关泽予清楚这些人铁了心发狠,他当时一步一步往后退,没有进入路口,为了不让自己死得太难看,他沿着大路走,几人狠吸了烟,正说动手打的时候,就有一个青年人出来指,你们干什么,我叫警察了。 关泽予后来搬家了,他比不得别人狠,花了第一次钱,第二次,没钱花,他只能躲,再后来,听说那几个人被抓了,这算是那个故事的结局,没有跌宕起伏的过程,就只有简单粗暴的开始经过然后结束。 张全易把人送到了目的地,他说,“这是我名片。” 关泽予第一次接过别人的名片,他说,“谢谢。”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什么过不去的苦难,那么,更没有值得悲伤哀戚的人生。 他把名片放在车头,拔了钥匙回家。 原曲凡在客厅里坐着等,他问,“回来了?” 关泽予脱下外套,他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自顾去倒了杯水喝。 原曲凡失望的坐在沙发里,他叫,“关关。” “有什么事,直说。” 原曲凡走到漠然的人的跟前,“你在生我气?” 他没有陪他去打高尔夫球,这就算了,不去就不去,那为什么不能打电话说一声,没空,或者发一条信息说,不能去了不行吗。 关泽予看着来道歉的人,他说,“你并没有错。” 错的是他关泽予,习惯性的使唤任何人,他没想过,他凭什么要求别人随叫随到? 原曲凡心里不安,“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我倒希望你生气。” “我没这个必要。” “关关。” “曲凡,我能理解,你有你的事,我没有怪你。” 他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无情无义。 人总是不满足的,这样做不行,那样做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做,才另彼方满意? 原曲凡悻悻回家,他已经不指望这个人能有什么情绪波动,好像越是了解,越是怨恨,怨恨这样的人,那竟不是越了解越爱得深的结果。 关泽予站在阳台,他望着星光布满的夜空,半月悬在东南角,北斗七星横夜半。 他去拿出相机,走出了房间,去到游泳池旁,选择最佳的角度,拍下夜空的璀璨。 每一道定格的风景,都能震撼到富于掩藏感情的人的灵魂思想。 他把以前拍的作品拿出来,有海,有山,有水,有独立的树,有漫无边际的沙漠。 广阔无垠的景象总能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撼,那是冰封的心情,它为自然的广阔胸怀所感所怀。 关依琳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喜欢摄影。” 他那时回答,“就像你,怎么那么喜欢时尚。” 其实,人的喜欢,真的很奇怪,但也很简单,只不过,过于较真的人,他追求太过精细,以致,总觉得不满意。 他在想,自己如今掌管了冠鹰,为何还不知足?为何一心向外,想摆脱作为父亲的束缚、指挥、规制。 听说,关耀聪不同意卸了阳旭谦的职务,他说,“此事没得商量。” 罗又父问,“董事长说,你想把冠鹰分离出关企,是不是这样?泽予,你告诉我?” 罗又父很少叫年轻人的名字,他习惯礼貌的尊称其为关总,总裁,他尊重这个自己带出来的孩子,他说,“关企和冠鹰,密不可分,泽予,放弃吧。” 老人家语重心长的劝,年轻人始终沉默不说。 他想着当年的话,“妈妈,我爸还活着吗?” 女人说,“是,你爸爸还在,他就站在,海市那座大厦的最高处。” 他说,“那他为什么不要我?” 她说,“是妈妈带你离开,泽予,你不能怪爸爸,不是他的错。” 那是你的错吗?是不是真的是你的错? 关泽予问不出来,他也没有机会再问。 那么多年了,有些记忆,恍如昨日,深刻的烙印在心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你,要想为自己而活,那就和他对立。 雯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她把咖啡端进来。 关泽予最近喝咖啡很少,可能是想休息了,也可能是想的事情太多,连喝咖啡的闲暇都没有。 他说,“找个时间,派个人出去买一些回来。” 雯秘书把咖啡放到桌上,她说,“我去买吧。” “你的工作,忙得过来吗?” 雯秘书边整理桌上的文件边回,“忙得过来,执行部的工作,我还在熟悉当真,执行部的经理很耐心的教我。” “有关visrt的计划,有人提出异议吗?” “目前没有,不过部门员工近段时间在忙着加班加点,他们提出要求加工资,不知是谁传了关企旗下的环蘭公司全部提了工资的事情,因此冠鹰这边也兴起了热潮,说要求涨工资。” 关泽予翻开阳旭谦已经签上大名的文件,他先签了? “这份文件,怎么会到副总裁那里去?” 那是技术部门的资金调配,不是该经过他关泽予这里吗? 雯秘书拿过文件一看,她是在来办公室的路上收到了财政部的助理递来文件,她没来得及翻看,刚才手上拿着咖啡,也没来得及检阅,一般而言,她要是看到,这份文件会被打回去。 “阳旭谦过问了技术部的事?” “是,上次他就问过,我含糊了过去,就不知道他底下是不是找其他人去咨询了。” 雯秘书合上文件,她说,“我把文件打回去吧。” 关泽予拿住文件,“不用了,让他签名也没什么,五千万而已,他签了我就不签了,你拿回去交给财政部,就说文件只由副总裁签署。” 雯秘书抱起其它文件,她不明白,“总裁是想……” “哼,他阳旭谦不是要决策权吗,我就给他一次,看他能有多大本事。” 冠鹰是他打出来的天下,在这里,作为决策最高的执行者,他是让很多人心怀不满不假,但这不是说,他就失去最高行使权。 雯秘书接过文件,她说,“这几天,映辉的蓝总……” “没事,你先下去吧。” 他把签字笔放回笔筒,拿过咖啡喝了一口。 ☆、第51章 认识 这几天,蓝政庭常常到冠鹰这边开会,会议上,缺少了首席执行官主持,一切重要接待工作,全由阳旭谦负责应对,蓝政庭也不再问,关总在不在办公室?他这几天开完会就回去,并不多做逗留。 关泽予打电话到前台,“今天梁总如来访问,就说我出去了。”他拿了外套,再拿起笔记本电脑,去找黎涵。 黎涵很惊讶,第一次见到约了无数次的男人主动上门。 关泽予拿出了修改过的方案,他问,“设计稿交出去了?” 黎涵摇头,“舍不得。”她说的是实话。 关泽予转移话题,他问,“地方选好了?” 黎涵笑,“你很关心?” “没有,随便问问,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关泽予合上了电脑,他难得乐于助人。 黎涵去冲了杯咖啡,她说,“知道你喜欢喝。” 关泽予接过,环顾清新典雅的办公室,化妆品公司,主导时尚文化的公司,办公室装饰成传统行业的特色,略显不伦不类。 黎涵观察男人的面目表情,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示,就是眼里看到的风格一概被否定。 “我那时叫你过来帮忙,你说没空。” “那是我的错。” “你这人是不是习惯把所有是你的不是你的错都揽到身上?” “那要因人而异。” “真的。” “嗯,我是说办公室可以把过分鲜艳的颜色掩去,换上纯白色,再搭配淡一点比较活泼喜悦的色彩,这样的话,和公司的文化相得益彰。” 关泽予指了指需要换掉的颜色和物品,柜台上有些不必要放置的东西,大可留白让人有畅想的空间,至于要摆设的产品,可以用玻璃制品作为媒介,以外多加装饰几件时尚感极强的物品,那样的话,整个办公室的文化底蕴便可在无形之中展现出来。 黎涵认真的听取建议,她笑,“你这几天有没有空?” “恩?” “过来帮我布置。” 关泽予放下咖啡,他绝对是没事找事,什么叫好心?好心就是你去挖坑把自己埋进去。 “难道又没空?” “好。” 他盯着放在面前的名牌男士化妆品,他想说,“我没钱。” 黎涵示意对方拿起,“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本来想找个时间送过去,但最近在忙代理商的安排,一直抽不出时间,刚好你今天过来,整一套,特意为你准备,收下吧。” 关泽予看着精心包装的礼物,“你这让我觉得今天过来完全是为了带走礼物。” “行了你,要不,办公室重装修好了再拿。” “这建议不错。” 关泽予拿起电脑包赶紧走,他好像没有收过别人的礼物。 黎涵把礼物晾在了桌上,她把人送出公司,“明天一定要过来。” 关泽予拉开车门,他不点头,也不说好,想想,估计是不会过来。 黎涵回办公室,她把礼物收好。 关泽予逃去咖啡厅平复心情。 晚上四点出了咖啡厅,他不巧碰到了从蛋糕店里出来的蓝政庭,后者手上拿着包装精致的蛋糕,那是儿童蛋糕。 关泽予看着走过身边的男人,他听到两个字,“泽予。” 关泽予不回话,他直接走向车子。 蓝政庭转头目送默然的人,他也走向自己的车子。 这就是冠鹰总裁的不对,可他就不承认错误。 气量显得如此小,小到过了那么久,还不肯原谅。 蓝政庭回到车上,他看一眼忍俊不禁的三弟。 蓝政轩说,“关总这是在闹脾气?” 蓝政庭无奈的笑,“或许吧,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蓝政轩安慰自责的哥哥说,“二哥,别放在心上,他人就这样,很少和别人打交道,传闻说他是关伯伯在外的私生子。” “是吗?” 蓝政轩点点头,“传闻说是这样,但事实上,好像不是。” “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他妈妈在他十五岁就去世了,之后在关伯伯的安排下,他攻读工商管学……” 蓝政庭沉默的听着,蓝政轩说出一些自己通过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 “关氏现下由关泽予管理不是没有道理,以前,关泽启掌管冠鹰,公司运作不太正常,关泽启坐牢后,关泽予上任。” 蓝政轩边开车边八卦所知的风云,他说,“具体的情况,外人无从确定真假,不过,业内的长辈倒是很认同关泽予的存在。” 蓝政庭简简单单的了解一二,当转头看向窗外,此时的天色已晚,八点多,初夏时节,城市里的空气夹杂滚热的气流,风从车外灌入,吹乱他的发梢。 关泽予的发丝很飘逸,他不把头发一致梳理到后面,看起来英俊潇洒。 蓝政庭想对方应该也有这个习性,工作按部就班,上班兢兢业业;下班独自一人,无论孤独或寂寞,他都在无声无息里沉默。 蓝政轩说,“二哥觉得关泽予有哪些优点?” 蓝政庭想了想说,“他做事极有主见,擅于掌控大局面。” “就这样吗?” “嗯。” 蓝政庭说不出其它,毕竟了解仅浮于表面。 “那你觉得他有哪种吸引人的地方?” 蓝政庭微微一怔,对于这个问题?他好像没想过。若非要说,那就是对方身上极具侵略性的至强特质,那可能算是一种吸引。 蓝政轩说,“别人说他太强势。” “是吗?” “恩,我也觉得他这个人太过霸道,霸道得近乎强横。” 蓝政庭莫名失笑,他说,“霸道和强横不是同义词吗?” 蓝政轩不认为,他说,“霸道还说有理有据,但说强横,那就无理无据了。” 蓝政庭没办法认同这种说法,他说,“强势和霸道不是同义词。” 蓝政轩听不太明白,他说,“强势和霸道差不多吗?” “你说呢?” “反正在我看来都是贬义词。” 蓝政庭沉默,他说,“其实判断一个人不能依靠表面的现象而直观的说明。” 蓝政轩说,“那你觉得他会对映辉下手吗?” 蓝政庭默然摇头,他这不是否定,相反的是不知道。 冠鹰和映辉,关企的冠鹰,他最初重在主导it产业,后来经过改革,他打造出享誉全球的品牌,并且追上了创办历史相对悠久的蓝企;而蓝企原本就主导服务行业,之后因业务需求而扩展到其它领域。只是,无论映辉如何加强推进,都争不过蒸蒸日上的关企。 蓝政庭没想过要和关泽予对立,他此生偶然亦必然的和这个二十岁见过一面的人相遇,出于身份牵制,他们难以避免互相碰撞,较量,直到最后相知。至于最后一种,他们无从预知;而在此的过程,也已经无法避免。 很久都没有一种眷恋的感觉了,感觉荣幸的遇上一个人,莫名的为之怦然心动,就想与之和平共处,奈何形势所迫。 蓝政轩说,“二哥认为生活除了工作还有什么是主要顾念?” 蓝政庭说,“你呀,都这么大了,还不让我们省心。” 蓝政轩窘了窘,他说,“我说认真的。” “那我说的不认真麽,你该磨磨性子了,可不能再继续强烈的表达个人的喜厌好恶。” 蓝政轩笑了笑说,“不要说我了,先说你吧,作为哥哥,是不是该在某方面为我树立榜样呀?” 蓝政庭警惕心起,他说,“什么榜样?” 蓝政轩奸奸的笑,他说,“风景如此美好,你几时停下匆忙的脚步留恋几分?” 蓝政庭转头看向车窗外,他忍不住笑出来。 “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唉,我跟你说正经的,二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位嫂子回来,你年纪不小了。” “咳!”蓝政庭不知该如何回话,他说我这种性格的人,最不适合找人来陪伴。 蓝政轩一边开车一边计划为二哥介绍女朋友,想起前面几次,都被婉言谢绝了,蓝政轩说,“二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你物色物色。” 蓝政庭无奈的摇头,“你得了吧,自己的事情一大堆,少来找我麻烦。” “哎,我说认真的,真真的,即使感情淡薄,也不至于没有需求,对吧。” 蓝政轩想开导开导不开窍的哥哥,可蓝政庭听着疲惫。 他说,“你不要乱来我就感激殆尽了。” “你说的什么话。” “真心是为你着想的话。” “唉。” ☆、第52章 撞见 夜晚下的庐园,花园里的草木修剪成一朵朵蘑菇状,有一些连绵成波浪,草地里设置的灯,灯光放射,照耀路面一片通明。 原曲凡打电话过来,他说,“在干嘛?” 关泽予转头看一眼暗沉沉的房间,他才发现没有开灯。 房间里空荡荡的显得特别冷清,虽然住了一个大活人,这里还是不像一个家。 他翻了一个身说,“你在哪里,声音好吵?” 原曲凡从酒吧里出来,他到外面,走到避静的角落说,“你睡了?” 关泽予摸索着去开灯,他撞倒了桌角,桌上放置的酒瓶,碰到了玻璃水果盆,两个强硬透明的物体碰撞在一起,声音响得格外清脆。 原曲凡皱眉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噼里啪啦,他说,“你在砸碗呢?” 关泽予说,“你的果盆就义了。”他回头看一眼,用手盖住眼睛,打开的灯,亮白的光芒一下子照明整个房间。 原曲凡无语望苍天,他说,“要是饿的话,可以求我,我给你送干粮。” 关泽予说,“不用了,你留自个儿吧。”他转身走上二楼,一个人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反复来回了两三次,最后坐在楼梯口哪里发怔。闲的时候,特别不好受,因为会忍不住想起一个人。 烦躁的走进浴室里,伸手打开莲蓬沐浴头,水如雨喷洒下来,沿着他的脸,他的肩,他的身体,水迹纵横交错,蔓延而下。 说好了要放下,却总是控制不住捡起来,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困缚。 第二天早上,开车到公司,进入大厦,见到等候的女子。 她说,“我怕你说话不算话。”他感到哭笑不得。 装修工作,只要让负责的师傅完成就可以,身为冠鹰总裁,他不可能亲临现场指导。 “你答应我了。” 黎涵不顾其他赶来上班的工作人员,她挽住男人的手臂说,“不能反悔哦,这不是你一贯作风。” 关泽予微微错愕,她算是第一次撒娇,素来在其他人面前表现落落大方端庄雍容,在他面前,她第一次放下身份,放下骄傲,如此恳求。 关泽予看一眼等在电梯门口的观众,他拉起女子的手走出大厦。 黎涵嫣然一笑,女人嘛,不柔弱难不成要变成铁石,应付关总,就要用软磨。 两人一起走出了大厦,正好碰上走进来的蓝政庭和他的秘书。 关泽予站住,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蓝政庭也停住脚步,谢秘书点头致意,算是行礼,她不好说话。 眼看关总拉着黎总的手,他们这是要出去约会? 黎涵放开了关泽予的手,她清楚映辉和冠鹰之间的关系,也听说关泽予和蓝政庭之间的不对头,她上前一步,伸出手说,“你好,蓝总。” 蓝政庭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他与之握手。 “你好。”他收回了手,再跟身边的女谢秘书说,“走吧。” 两人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走过沉默的男人身边,他没有同他打招呼,也不会再叫他,关总,或者,泽予。 关泽予心里莫名升腾一股怒火,蓝政庭,你想表示什么? 他对身边的女子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把人送回了公司,便直接回办公室繁忙。 原曲凡一大早上醒来,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完全,伸手摸索到响不停的手机,他按了接听键,朦胧不清的声音,一开口就一顿臭骂,“关泽予,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了?” 关泽予说,“现在多少点了,还睡?” 原曲凡心里一横,他说,“有本事你把我炒了。” 这员工胆儿肥,敢跟上司叫板! 关泽予蹙眉头,他软下语气说,“我找你有事。” 原曲凡磨磨蹭蹭的起床,睡眼朦胧的走到洗手间,挤了牙膏,拿了牙刷直往嘴里一戳,他问,“想我?” 关泽予咬牙切齿的忍着,他说,“你到底有没有空?” 原曲凡叼着牙膏,他嘴里满是泡沫,含糊不清的回话,干嘛? 关泽予皱眉,“你先刷完牙,来到公司了,直接来我办公室。” 原曲凡嗯嗯的应了两声,他慢慢吞吞的完成早晨进行曲,在十点半去到冠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而后转去正等自己的人的卧室。 关泽予看着上班迟到的员工,他冷冷下令,“坐。” 原曲凡本能的打了哆嗦,他一屁股坐在安排好的旋转椅里。 关泽予再复述一遍前两个钟说起的问题,“我想你清楚他的事?” 原曲凡装傻充愣,“谁?” 关泽予咬牙切齿,忍! “就是蓝政庭。” 原曲凡笑,贼笑。 关泽予阴沉的面色,他忍。 原曲凡说,“为什么?” 关泽予一时回答不上来,他哑口无言! 他能说,因为你对人家感兴趣?所以某种程度上你对他一定知根知底! 原曲凡痛苦的憋住要爆笑的冲动,他说,“关关,你变了。” 关泽予,“……”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5节 原曲凡说起了另一个人,“你还记不记得赵敬兼?那个说对你一见钟情的男人。” 四年前,冷酷无情,没有任何桃花情史的冠鹰总裁,他去旅游的时候,遇见了赵敬兼,这是事实。 赵敬兼说,“或许,我对他感兴趣。” 原曲凡记得人家这么直白的言明目的,但关泽予对这个人熟视无睹。 关泽予好像不记得这些事了,他说过,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原曲凡笑了笑说,“关关,蓝总就比你大一岁。” 这话题转得太快,直转急下,关泽予反应缓慢,等思绪跟上思维活跃的人,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杀人。 “原曲凡!”说话能不能不要含沙射影! 什么叫他比他大一岁,难道大一岁就能目中无人?身高上,长相上,他哪里输给蓝政庭?何况,就气势而言,他关泽予还是攻位级别。 “噗。”才喝进去的咖啡,在触及味蕾,又被喷出来。 关泽予脑海里盘旋一个词,那是他妹妹开口闭口就喜欢提起的两个男人之间谁主谁承的词! 雯秘书刚好推门进来,她不幸见到这华丽的一幕,那一向俨然谨慎的冷酷总裁,他神骏俨然的形象被一杯咖啡毁了。 “关总,你找我?” 雯秘书接过上司仅穿一次的黑色外套。 他说,“把它扔了。” “好的。”雯秘书还站在那里,看着莫名又暴躁的人,她想问,“总裁叫我过来,还有其它任务要交代吗?” 关泽予解开领带,他说,“你先下去。” ☆、第53章 聚会 蓝政庭结束了会议,他再望一眼专属某个人的空荡荡的位置。 关泽予最近在放纵?映辉负责人过来跟进项目那么多次,作为冠鹰的主要负责人,执行者,他没有一次到场。 走出会议,再次停在电梯门口,考虑去与不去的问题。 谢秘书问,“蓝总,电梯门开了。” 蓝政庭看着打开的电梯门,他说,“走吧。” 电梯往下,迅速往下。 谢秘书把邀请帖拿出来,她说,“刚才,冯小姐给的邀请函,本来是要亲自送到您手上,她说有急事。” 蓝政庭接过邀请帖,二十七岁生日,她已经二十七了。 “她刚来冠鹰?” “嗯,我出来陪雯秘书整理文件的时候见到她。” 蓝政庭收下邀请帖,这是必须去的,多年未见,前些日子,有几次是在商务聚会上见到,也就三言两语后擦肩而过,她说,“回国了也不来找我?” 他说,“在忙交接的工作,一时抽不开身。” 说好了等有时间,这生日宴会,不正是最好的时间吗。 谢秘书按住电梯的开启按钮,她问,“蓝总和冯小姐是同校毕业?” 蓝政庭点头,“嗯,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 他走向自己的车子,关泽予正坐在咖啡馆里,透过玻璃窗,看到身穿银灰色的映辉总裁,他走向那辆银灰色的轿车。 关泽予搅着咖啡,他收回视线,看着网上又传出的八卦。 蓝政庭和冯舒燕的事,郎才女貌,才子佳人,金童玉女,能形容两个人般配的词,几乎用上。 关泽予郁闷的搅着咖啡,他想,去还是不去? 他最讨厌参加聚会、宴会、晚会…… 而这一次,想去是因为人家冯小姐都亲自登门邀约了,一场华丽的豪门宴,他还能拒绝吗? 冯舒燕的父亲是出版界的大佬,作为女儿,她自然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听说,她要和映辉开辟最新图书渠道,为适应市场需求。 映辉开始进军文化行业,关泽予是知道的,蓝政庭不会错过机会,他不仅要占去文化产业这一块,而且娱乐圈影视产业也加快了脚步。 还真是要全面房展了,一体化,这样的话,再加上技术的改进创新,他们有一天势必脱离冠鹰,自立自足。 关泽予合上请帖,他想,去吧,当看热闹也不错,要是幸运,说不定和蓝总争一争合作商。 他做好了决定,拿出一套黑色的西装晚礼服,在穿戴整齐,直接开门去荣乐会,那是青年的聚齐地,欢乐天堂,而且都是豪门富家子弟的专门场所,去那里消费,最低十几万以上。 关依琳问,“要不要我作伴?” 关泽予明智的选择,拒绝。关小姐出场,必会天翻地覆。 不过是走场的活动,他已经做好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准备。 原曲凡说,“你怎么不问我去不去?” 他家也是文化公司,不可能收不到请帖。 原曲凡选择不去是因为高特律师在场。 关泽予拿过人家的手机看了一眼姓高的律师,长得有头有脸,那一脸的邪魅,一看就知道是不可信的人。 原曲凡拿回手机,“就你长得正。” “哼。”这还用说。 原曲凡为人家装上袋巾,“我告诉你啊,没事别去吓他,要是跑了,我找你算账。” 关泽予笑了笑,他的笑容,也不可信,他保证不了不找高律师麻烦,冯小姐的律师顾问,谁知道除了是顾问还兼职什么身份。 八点半入会场,算是最晚入场的一位,他让保安去停车,给了小费即刻走进去。 大多是年轻人,没有上四十岁的老人,关泽予走过浓妆艳抹的女士身边,有的人认出是冠鹰的总裁,有的认不得,只能吃惊的注目观望。 冯舒燕还没出场,可能还在化妆,或者在等人。 关泽予环顾了全场,大半是陌生的面孔,不再是平时聚会中的熟悉大老板,他拿了一个酒杯,在被人迎上来问好的时候,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找到了高特。 高特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正和几个人闲聊,关泽予看过去一眼,他转到人少的位置入座。 生日会上都是俊男靓女,特别是靓女,一大堆,冯舒燕是感性的女子,她的生日会场布置得也别具一格,摒去了繁复的奢华,用上一些颜色低调的装饰品配置,显得清新雅致,又不失浪漫唯美。 关泽予坐在角落里,他躲在墙角里拍照,在偷拍了高律师,他把照片传给等待的原经理。 “这就是你说的正直律师,招蜂引蝶。” 他附上了文字描述,而后看向被美女围绕的邪魅男人。 当持起酒杯,他的身边也有美女过来搭讪。 她说,“你好。” 关泽予礼节性的点头回应,“嗯,你好。” 女人俏丽,她问,“先生是一个人?” 关泽予摇头,“同伴晚到几分钟。”鬼,他后面还有鬼同伴。 女士温婉的笑了笑,她猜测他的同伴是女士,参加的很多是成双成对的璧人。 “唉,就可怜了单身人。” 女子一改前一秒的矜持,她说,“听闻冯小姐今晚要在此择婿呢?” 关泽予没认真听,他疑惑的转头。 “你说的是……” “我说的是冯小姐要在生日会上表白,说是喜欢那个人很久了,我是听我同学说的,我是她学妹,叫晓晓。” 关泽予看一眼伸过来的纤纤玉手,他回应,“嗯,关泽予。” “咦,你就是冠鹰总裁。” “呵,臭名昭著。” “怎么会,是声名远扬。” 晓晓刚毕业,财务会计,她受邀是因为和冯舒燕同校,在校的时候,她常常找这位学姐帮忙,出来工作了,还有些交集,她今天出来的目的,其实就是钓金龟。 这是女人的目的,伟大的目的。 关泽予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看一眼交流宴尔的宾客,莫名又陷入被冷落的境地。 他可以不用躲在墙角自斟自饮,他可以和那些人觥筹交错,可不想跟那些人赔笑脸,所以只能落寞一隅。 晓晓偷看男人英俊的脸,坚毅的面庞,五官分明,剑眉斜飞,眼眸摄人心魄。 世上居然有这么惊艳的男人,她言情看多了,就想自己的幸福是不是来临了,通常言情里的俗套情节就是这样开始,酒吧里,宴会里,男人喝醉或者女主没钱卖身,然后那么幸运的遇到英俊又多金的男主,然后一夜换得一生真情挚爱……!!! 晓晓是学会计出身,她根本不相信那些虚幻的爱情,她只相信数据,最真实的数据。 关泽予也不相信眼里的所见,他相信事实,亲眼所见的背后真正事实。 蓝政庭和冯舒燕一起出场,而且他们是这样出场: 女主挽着俊美温文的男主,他们一起走过红毯,一起走到大厅的舞台上,接过了主持人给的话筒,冯舒燕欢喜的致辞:感谢各位朋友的到来……希望大家玩得开心……谢谢…… 关泽予拇指摩挲手中的酒杯,他看向台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 蓝政庭一套光鲜亮丽的银灰色晚礼服,今天的他又俊美温柔了几分,他拿过话筒,温文儒雅的向在场的嘉宾问好,他向很多同校好友问好,还有向角落里那直直盯着自己的冠鹰总裁投去视线。 关泽予拿起酒杯喝酒。 难怪,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大学生的聚会,原来多半是同校好友,还有一些是今晚的寿星的学弟学妹。 冯舒燕说了话,再把话筒交回主持人手上,宴会开始,首先推上一个巨大的蛋糕来拉开帷幕,之后就是年轻人欢舞的剧场。 关泽予看一眼自己所坐的餐桌,上面早就摆满了丰富佳肴,中间的蛋糕,是巧克力蛋糕。 要是关依琳在,她一定会问,为什么不是草莓蛋糕? 这时站起来的晓晓说,“关总,我们过去吧。” 寿星切蛋糕,作为宾客,当然要围观。 关泽予起身走过去,蓝政庭牵着今晚最美的女主下台,走到堆叠起来的香槟面前,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刀具,切蛋糕的刀具。 冯舒燕似乎是害羞了,或者是太高兴了,薄施粉妆的脸上,现出了娇羞的红晕。 她说,“我许愿,许什么愿好呢?” 她看了看期待的大家,双手合上,闭上眼,为自己许了愿望,再吹灭蜡烛。 关泽予站在外围,最外围,而且就是在高特的附近。 他转眼看了高律师一眼,灯光被服务员关了,昏暗下,他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清他。 灯光重新闪耀后,香槟爆开,她接过刀具切了蛋糕,关泽予退回一边,高特自主走去找人。 他说,“关总。” 关泽予挑眉。 两个高俊的男人相遇相对,邪魅的对上冷酷的,比较一番后最终是冷酷的胜出。 晓晓还想找自己的多金男,她转头看一眼,见到对方和邪魅的男人碰杯,优雅的动作,两个人干了杯中的酒,一滴不剩。 高特说,“久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高特还想多说些废话,毕竟打败情敌,在气势上赢不了那就言语上干倒。 关泽予接过服务员端给的蛋糕,他拿给面前的邪魅律师。 “你就是用这种花言巧语追到曲凡?” “开玩笑,我会这么俗气。” “不然?” “当然是用我真情打动他。” “真情?” 关总裁脸上全是疑问句,真情是什么东西? 两人拿了蛋糕走向外面的阳台,这宴会场选地最佳,还有阳台供私会。 蓝政庭陪同几位学弟学妹闲聊几句,他回到冯舒燕身边。 冯舒燕把手中的酒杯给彬彬有礼的绅士,她说,“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绝对不能错过。” 她急急忙忙跑上舞台,蓝政庭眼皮不安的跳了跳,身边的学妹说,“学长,唱首歌吧。” “我……” 他早该预料到。 冯舒燕拿过主持人的话筒,她说,“借此机会,我想对一位心仪已久的先生表达几句心里话。” 底下顿时欢呼起来,高特和关泽予站在阳台上,他们看过去,听闻寿星要表白,两人靠着阳台,等着好戏开台。 冯舒燕看向台下的男子,她说,“我喜欢的人就是,就是……谁?大家知道吗?” 她看着他问,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 关泽予把酒杯举至唇边,他喝了一口,高特说,“冯小姐喜欢映辉总裁。” ☆、第54章 邀约 关泽予不说话。 冯舒燕顿了好久,底下的同学好友替女主说出来——蓝政庭,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我的同班同学,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就是想说出来,不想给自己留任何遗憾。” 蓝政庭站在下面,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灯光师把光芒全部投到台上的女主身上,他喝了一口酒,这应该是早知道的事,只是不想揭开。 冯舒燕抿了抿唇,她说,“能为我唱首歌吗,政庭?” 蓝政庭抬头,灯光全打在他身上,明亮的光线,散发着迷幻的色彩。 他沉默了好久,也垂眉想了良久,他说,“好。” 他把酒杯递给走过来的服务员,他走上台。 关泽予靠在阳台上,他的视线凝注在舞台上。 和你走近要多少牺牲 假如天意也想我安份 没原因未合衬仍可紧守着护荫 就算分开不要去憎恨 难再拥抱没热吻竟能感觉 爱得震撼 像留低着烙印 人生岂可没泪印 无用计较以后有着别人还是上心 逐段逐段旧情似是遗憾 就是日后共谁有着缘份 始终不可取替着这亲切质感 若有天跟你再度走近 如同陌生也不惊震 你的余生再别要伤心 逐段逐段旧情已是无憾 日日夜夜为谁也是缘份 不枉一生紧抱着这安慰使命感 若有天因有这段感慨 才珍惜你的所爱 我的离开也是爱 离去走近像律韵 感情相距再不过问 是前因泪在渗重复追忆着热吻 才学会去放下继续做人无谓强忍 逐段逐段旧情似是遗憾 就是日后共谁有着缘份 始终不可取替着这亲切质感 若有天跟你再度走近 如同陌生也不惊震 记忆犹新每日每分 动人吸引 逐段逐段旧情已是无憾 日日夜夜为谁也是缘份 不枉一生紧抱着这安慰使命感 若有天因有这段感慨 才珍惜你的所爱 我的离开也是爱记忆留低这份爱 …… 高特说,“没想到蓝总也会唱粤语歌,他不是刚回国吗?” 高特觉得稀奇,关泽予走进去,他看着台上汇聚所有光芒的男人。 蓝政庭说:我的离开也是爱。 关泽予为自己的酒杯添上酒,满杯。 蓝政庭说,“若有天跟你再度亲近,如同陌生也不震惊,记忆犹新,每日每分动人吸引。” 关泽予把杯中的酒喝完,蓝政庭看着又乱喝酒的人。 他说,“谢谢。” 把话筒交还给主持人,掌声响成了一片,他急忙走下舞台,想要走向一个人。 关泽予把酒杯放在桌上,他自顾坐在桌边。 喝酒后,他想睡觉,为了不睡觉,他只能吃东西。 蓝政庭才下来,冯舒燕即刻迎上去,她拥抱住下来的人,她说,“很好听。” 蓝政庭看向坐在那里孤独的人。 高特走到另一边,他不想再得罪关总,这人太难应付。 生日会进入下一个节目,双人舞,不,应该是那种商业活动里的交际舞,轻柔的音乐旋转而起,找到伴的原先就有伴的个个成双入对的走进舞池里。 晓晓本以为俊美多金的传说中的言情男主会过来拉起自己说:今晚,你只能陪着我? 谁想,人家只顾吃喝,好像千万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冯舒燕要招待宾客,她四处向来参加生日会的嘉宾敬酒,不停的说谢谢,不停说玩得开心,她走向关泽予,关泽予差点举起夹住的螃蟹敬酒。 他迅速换了酒杯,“冯小姐,生日快乐。” “谢谢关总,谢谢你能来捧场。” 关泽予再豪爽的干了杯中的酒。 蓝政庭被人缠住,一时抽不开身,拒绝了几位前来邀请跳舞的女士,他走到另一边坐下歇息。 关泽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冯小姐走后,他继续解决那大块螃蟹,当把它解决入腹,他看向一直在偷看的总裁。 蓝政庭眼神闪了闪,他想说什么,关泽予先抢白,他回应的视线,意思就是在问,“看够了吗?” 蓝政庭收回视线,他拿起酒杯喝酒,以此挡住自己的面目表情。 关泽予喝多了,他肯定是喝多了,所以拿起酒杯,潇洒的走向男人。 他坐下旁边问,“不去陪冯小姐跳舞?” “关总也关心这些事了?” 蓝政庭看着分明是醉了的总裁,满脸酒红,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蓝政庭,我跟你有仇?”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你废了我的方案。” “泽予,那不算是废,不过是推迟。” “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我知道。” “你知道?” “是,我知道你太在意。” “什么?” 蓝政庭起身,他想走,关泽予拉住对方的手。 “我们能合作愉快吗?” 他认为不能,只能敌对。 “为什么你单方面把我列入敌对名单。” “这不是单方面,我们是双方意愿。” “我什么时候同意?” 两个人一坐一站对视,关泽予想松开手,蓝政庭反而握住,他把人拉起来。 他说,“我请你跳支舞。” 关泽予怔了,他问,你说什么? 他话还没问完,就被拉到舞池边缘。 在舞池外围的几对,有人看到了两个男人,他们…… 蓝政庭拿住对方的手问,“女方还是男方?” 关泽予低头看一眼揽到腰间的手,他还没反应过来,蓝政庭把手放在面前的人的肩上。 关泽予说,“男方。” 蓝政庭说,“很不幸,我也想选男方。” 两个人齐齐上手,蓝政庭挑眉问,“你会不会?” 关泽予顺口回答,“不会。” 他最喜欢撒谎,一般说不会的东西,多半是会的,以前就欺骗了不少老师同学。 蓝政庭靠近去,他和自己的舞伴颈项交错,反问,“真的?”要是真的,那么男方的主动权,他很轻易拿到手。 关泽予微微转头,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硬起头皮回答,“骗你,我是女方。” 两人成了各自舞伴。 ☆、第55章 制衡 关泽予不愿意做女方,蓝政庭也不愿,如此只能相争,谁能主导对方的舞步,那谁就是男方。 两人都没有开步动作,强制性的硬上,那只能跟随双方争持的主权而变换舞蹈,套索步伦巴,双方平衡下,蓝政庭伸出手,关泽予被迫委身旋转,他反应快,在转了一半之后,速度之快,无人能及,他被反转入对方怀里,不由咬牙切齿警告,“蓝总,使用奸计是映辉的惯用伎俩?” 蓝政庭站在被禁锢于怀中的人身后,他抱着对方,下巴越过肩膀,看着面颊酒红的人,他说,“你不该喝酒。” 关泽予走出金牌级,蓝政庭没想到这人七十二变这么快,原本动作还在伦巴上盘旋,而下一步就是恰恰式舞步,关泽予把失势的人反抱在怀里,一手握住对方,一手扶住左手边的腰,蓝政庭想还手,关泽予一把顺势将人转手,蓝政庭□□纵,他依了强横的人,伴随他的动作,旋转了一个舞步,然后换上基本步法,走了两三步,关泽予还想主导男方,蓝政庭这回不肯,他换上华尔兹,进锁步,并接击剑步,最后一个左轴转,关泽予成了女方,他成了女方,就因为他声东击西!!! 蓝政庭放缓了速度,跟随音乐,曲调轻缓,舞曲式,两人面对面,关泽予额上渗出细密薄汗,蓝政庭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的动作反复来回四次,两个人打了平手,只要再进行一次,就能分出胜负。 关泽予酒意涌上来,头晕目眩,他逼自己忍住。 蓝政庭和舞伴双手紧握,他们没有理会周遭的人,很多人已经停下,渐渐的所有人都停下,他们成了中心焦点,两个人在舞池中央,关泽予不认输,蓝政庭说奉陪到底,谁到底是女方?关泽予说,“蓝总不妨成为我怀中的女人。” 一个扇形步,两个人左右手相拉,关泽予左手,蓝政庭右手。 “为什么不是你?”蓝政庭变换了位置,他左手出,握住彼方右手,他的手扶在那健美修长的腰间上,关泽予想收回手,他怎么可能成为蓝总怀中的女人,这是天方夜谭。 两个人僵持在套索步,近身对峙,蓝政庭看着喝酒太多的人的耳垂,那耳朵通红一片。 关泽予反手把人禁锢在怀中,他说,“还不够?” 两人反反复复的争持男方的位置,却只能维持在平衡。 关泽予想放手,蓝政庭旋转对方的手,将人拉入怀中说,“不够。” 他们走了两步,关泽予反过来禁锢对方。 音乐时而加快激越,时而轻柔平缓,关泽予看了一眼音响设备,他才看过去,竟然看见了黎涵在注视着自己。 蓝政庭此刻就被禁锢在固执的人的怀中,他才想换步,关泽予停滞了一秒,蓝政庭收住要变换的手势,他顺着分神的人的视线望过去。 黎涵也来参加生日会,她入场的时候,冯舒燕挽着蓝政庭的手走在红地毯上,两人身后,黎涵跟一位男士作伴走进来。 她看见了关泽予,可惜关泽予没有看见她,或者他眼里根本容不下她。 关泽予没想到自己疏忽大意了,他刚才就看着蓝政庭和冯舒燕,他没有注意到跟在两位主角身后的女人。 黎涵本来是想看看孤独的人能忍受多久,谁知关泽予其间跟高特聊天,再听着蓝政庭深情唱了一首歌,最后他只顾坐在那里吃东西。 黎涵想了很久,她想了好久才决定走过去,她想过去陪他,她丢下自己的男伴,可她才走过去几步,关泽予就起身向着蓝政庭,接下来的就是两个人进入舞池的情景。 “关总,对人的基本尊重呢?” 蓝政庭把人拉过来,两个人恢复了正常的相伴轻舞,他贴近他的耳畔问,关泽予全身一震,他想推开,却没有动作。 蓝政庭正视心不在焉的人,他说,“我们平手。” “是吗?” 关泽予拉开距离,两人停了手,扇形步后,并列而立,关泽予收回手,施施然的整了整衣装,他走出舞池。 晓晓和冯舒燕已经目瞪口呆,宴会中那么多女士,为什么他们要一起跳舞,并不是没有女伴? 关泽予走出舞池,高特送上来一杯酒,他真心说,“关总跳得非常好。” 关泽予拿住酒杯,他顿了顿,转头看向黎涵所在的方位。 黎涵眼里光芒闪了闪,她走出去。 关泽予愣了愣,蓝政庭走过来,拿过对方的酒说,“你不能再喝了。”他把酒杯拿走,关泽予看不见夺走自己酒的人,他追出去。 “黎涵。”关泽予追到门口,他拉住慌不择路的女子。 “黎涵。”他抓住她的手,黎涵拿开,继续向门外走去。 关泽予追上去,他说,“你喝醉了。” 她脚步不稳当,跌跌撞撞的,那样的黎总走不了多远。 两人走出了荣乐会,就在露天停车场外,黎涵背对站在不远处,她很不堪心。 关泽予解释不清楚,他和蓝政庭确实没什么,不就跳了一支舞吗,他们是为了争夺主导权,那是男人的比拼方式。 “为什么,泽予?你说了不是,为什么?” 黎涵抬头质问走到面前的男人,她觉得委屈,等,等了那么久,委曲求全,就想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她等来了什么?她求来了什么事实真相? “我……”关泽予说不出话,他不认为自己有解释的必要,他没有跟她在一起,也没有给她任何承诺和希望,谈不上负她,就是早上说了,他跟蓝政庭没关系的话,谁想晚上他们两个男人就在人家的生日会上双人舞。 “以前我请你的时候,你说不会跳舞,但我刚才看到你几乎精通了所有的交谊舞。” 黎涵感觉自己被骗了,她被这个喜欢的诚心相待的人骗了,为了不想跟自己在一起,他说什么都不会。 关泽予取出胸前的袋巾,他没有纸巾,只能拿它代替,递给泪如雨下的女人。 他这次不说抱歉,因为不是自己错,他跟谁跳舞,这本是他自由,但是,“你真的喝醉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第56章 送归 他连为她抹泪都不能,黎涵绝望了,她抱住身前的人,她说,“泽予,我们试试吧,好不好,我一定成为想要的女朋友,甚至做好你的妻子。” 关泽予一动不动,他毫无动作,转头看到站在荣乐会门口的身影,他双手抬了抬。 他说,“回去吧,我找人送你。” 他扶正她,黎涵咬了咬嘴唇,心一横,“我没有开车过来。” 她说,“我刚才搭别人的车,你送我回去。” 关泽予拉起对方走向自己的车子,他让人坐上副驾驶座,而后转到驾驶座上,拿了放在车头的名片,他打电话叫代驾。 黎涵坐在车里,任由眼泪落下。 他不会越过任何不该有的界限,也不会作出不该有的逾矩,每一步都安排好,安排得那么妥当。 关泽予靠在驾驶座的车门边等了十来分钟,张全易打的赶过来,他说,“关总,您要代驾。” 关泽予签了字,给了钱,他说,“送她回去,明天把车开到冠鹰,跟前台说一声就可以了。” 张全易接过车钥匙,他上车。 关泽予站在原地,等车子消失不见,他回头,蓝政庭不知何时走过来,他问,“你怎么回去?”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6节 “你送我。” 蓝政庭挑眉。 “这算是报恩了?” “算是。” 两人上车,蓝政庭开车,坐到副驾驶座的人,他坐进来后,报了地点,就闭上眼睛睡觉。 蓝政庭系好安全带,他想说,先把安全带系上。 关泽予又睡了,蓝政庭没办法,他动身过去为睡着的人戴上。 关泽予睁开眼,陡然的睁开,蓝政庭反应敏捷,他迅速抽回身,安全带已经系好。 关泽予睡得很安稳,一直到家里,蓝政庭下车后,他把人叫醒。 “进去再睡。”他把人扶出来,关泽予头晕,走了两步,被人扶住。 关泽予看了一眼自主过头的人,“你可以走了。” 蓝政庭一字眉微挑,“确定?” 关泽予走上矮小的台阶,他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蓝政庭走了几步,关泽予说,“站住。”家门的钥匙在蓝总手上。 怎么会有这种无赖,无赖! 蓝政庭温柔的微笑,他回来开门,把人扶进去问,“头很晕?” 关泽予走到沙发里坐下,他躺在沙发里浑身瘫软。 蓝政庭走向放置茶杯咖啡杯的高台,拿了咖啡出来,再烧开热水,关泽予不知怎么走到了旁边,他问,“你会煮咖啡?” “还行。”蓝政庭忙完,他去找浴室,拿了毛巾,浸了冷水,他走出来说,“把毛巾敷在头上,这样会舒服一点。” 关泽予半信半疑,他接过毛巾,仍旧站在吧台边,这是一处喝酒的好地方,他设计这台架就是为了休闲。 蓝政庭关了沸腾的热水器,见拿着冷毛巾的人不动,他把人拉到沙发里。 “躺好。” 关泽予顺从非常,听话的躺下去,蓝政庭拿了两个枕头垫到躺下的人颈项下面,“要是难受的话,就睡会,你冰箱里有什么,要不要我煮点东西吃?”他把毛巾叠好,再敷上闭着眼睛的人的额头上。 关泽予说,“我不饿。” 蓝政庭不再说什么,他去泡咖啡。 关泽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那边在忙碌的人,他冲好了咖啡,再把咖啡端过来。 “你的酒量好像不怎样?”蓝政庭把咖啡放在旁边的玻璃桌上,他发现桌下面有几本杂志。 关泽予坐起来,他拿过咖啡,想喝一口,蓝政庭阻止,他说,“小心烫。” 关泽予已经喝了,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从嘴唇开始烧到喉咙深处。 他差点就扔开手中的杯子,蓝政庭急忙接过放下来说,“你……” 关泽予按住被灼伤的喉咙,蓝政庭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冻的矿泉水。 “来,喝口冷水。” 关泽予摇头,苦不堪言的咖啡加上滚热的烫伤,他有些难以忍受。 “你平时喝咖啡是不是都喜欢加糖?”关泽予摇头,他是被烫得难受。 蓝政庭放下水瓶,他转过对方低下的脸,他说,“让我看看。” 关泽予被迫转过脸,他想拿下脸上的手,蓝政庭看了一眼问,“疼?” 关泽予摇头,他想推开坐在旁边的人,谁知,蓝政庭低下头。 关泽予僵直了身子,他双手失去支撑力,整个人倒在沙发里,蓝政庭跟随倒下去。 “蓝政庭。”他挣扎起来,感觉舌头一片火辣,那就像是火势在上面燃烧,他抓住身上的人的衣服。 “蓝政庭……” 他抓了他的衣服,含糊不清的命令亲吻的人放手,蓝政庭没有松手,密不透风的吻,掠夺了氧气,也浑浊了两个人的气息。 关泽予感觉自己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他想要氧气,所以用力的推开身上的人,他用尽了气力,可怎么也推不开。 “放开。”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等彻底醒来,他深深的呼吸。 蓝政庭坐在驾驶座里,他问,“做恶梦了?” 关泽予吓了一跳,他猛转头,看到送自己回来的人,他坐在车里,他们回到了家里,而且就在门外。 关泽予的呼吸还没有平复,蓝政庭拿过车头的矿泉水,把水递过来。 关泽予不接,他推开车门下去。 又是这样的梦,总是做这种可怕的梦。 蓝政庭错愕的看着下车的人,他叫,“泽予?” “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自顾走进别墅的大门,走进去后,即刻按了关门按钮,他走到家门前的台阶上,直接坐在那里。 梦里的情景太可怕,他对这个人的非分之想已经到了可以随时占有的地步! 蓝政庭看着又无缘无故生气的人,考虑到今晚的较量有失个人原则,他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故而调转车头离开。 关泽予坐在地上半个小时,当抬头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子沉寂在黑夜深处,他接起专属原少爷打来的电话,那电话铃声又是一句:主人,你爱听不听。 “喂,曲凡?” 原曲凡正吃着夜宵,他敲了敲陶瓷碗问,“今晚的宴会怎么样?” 关泽予抬头望了望夜空,他说,“还行。” ☆、第57章 任务 关泽予在下半夜中醒来,他拿过桌面上旋转的手机,顾叔说,“打扰你做好梦了,现在能出来吗?“ 关泽予莫名其妙,这深更大半夜,多少点了?现在这个点打电话来骚扰人,合适吗? 顾叔说,“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关泽予拍开床头的台灯,白花花的灯光,一下亮化整个房间,他眼睛被刺得生疼,当咬牙切齿的问,“什么样的任务?” 顾叔说,“和你目前的工作相关,我们这里找不到合适人选,所以只能找你。” 关泽予靠着床头望天花板,他想,哪一次的借口不是跟我的工作相关?顾总,好歹你也是国安的第一把手,请人能找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吗?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知被用了多少次。 顾总说,“现在就出来,十五分钟后见。” 关泽予还想说话,他昨晚感觉头疼,本想好好睡一觉直到天亮,可才睡下两个小时,竟然就这么被迫招魂。都不知道这么甘愿受虐是为什么,说好听是孝顺,说难听是活该受罪。 顾清逸死了就死了,与自己有何相关,如今替他照顾所谓的父亲又是几个意思? 再说,堂堂国安大队的头目,他需要别人体谅和照顾吗?人家天天在照顾嫌犯,但凡是哪个动了手脚的甚至涉及到相关严重机秘档案的都会被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总特别尾随照顾。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其中相距整整十年,一个人要有多少个十年才能如此折腾自己? 顾叔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抽烟,他抽了一根又一根,脚底下不知扔了多少烟尾巴,再查看时间,那存心要跟人过不去的年轻总裁还不出现。 关泽予起来刷牙洗漱,他觉得不够清醒,还冲了一个冷水澡,从浴室里出来,他边擦着头发边踏上二楼,就想选一套黑色的西服套身上,可把衣服都穿好了,系上领带整齐了,他又觉得不称心,所以把外套脱下扔掉,就穿了白色衬衫,加一条笔直的黑色领带,在扣上袖口扣子时,他看一眼镜子中的人,当看到对方眼里的血丝,刚洗过的头发,丝丝缕缕在额前翘起来滴滴答答的落着水。 他把发理到背后,最后还是拿出了尘封在衣柜角落里的白色西装。 以前顾清逸很喜欢穿白色西服,他说这种颜色显得特别干净。 关泽予当时没有任何置评,他只说,“出任务不应该穿白色西服,那样太过显眼。” 顾清逸说,“我爸说这样看起来比较文气,小时候他希望我当名医生,说那份工作比较安全。” 可是世上哪有一种工作最安全?每一种都是悬在刀尖上过日子,只不过有的表面看起来特别光鲜亮丽光彩照人而已。 顾叔再抬起手看看时间,当扔下最后一根烟,远处姗姗来迟的年轻人,他穿一套白色西服,就这么越走越近。 关泽予说,“慢了十五分钟,一般而言,我的工作需要,这十五分钟理所当然忽略不计。” 顾叔看着眉目俊逸的孩子,恍惚的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然而仔细看,就发现他们长得不一样,他终究只是做个样子。 关泽予看到了地上的烟头,蹙了蹙眉说,“年纪好像也是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自觉性和纪律性。” 顾叔慨叹一声,他说,“你的时间珍贵,我的时间就不珍贵了吗?”他走过去搭住算半个儿子的肩头,关泽予刚开始很排斥,后来就慢慢接受了。 作为一个随性的人,顾总逮着谁就和谁亲切,他那种自来熟的亲切感,许是他的职业要求,许是他为人就这样,虽然在办事和工作的时候特别严厉,但在另一方面,他表现得确实很亲切随和。 关泽予说,“什么样的大任务?非要你亲自跑一趟。” 顾叔把小屁孩拍上车,他坐到副驾驶座。 关泽予开车,他一般喜欢快速行驶,而顾叔说,“眼下我赶时间,你把它当成飞机开都没问题,反正想办法把我的三十分钟给补回来。” 关泽予微不可闻的哼一声,他都不知道有一天还能成为司机,自从当上总裁,只有他指挥命令吩咐别人的份。 顾叔说,“你工作都安排好了吗,这出去大概需要好几天。” 关泽予专心开车,上了高速路,再不能随心所欲,尤其是在飞速行驶下。 顾叔熬了一整夜,现在坐得闲散,他昏昏欲睡。 关泽予说,“怕又父知道吗?” 顾叔当即清醒过来,他说,“别,你不要跟他说,罗又父这人不好沟通,换其他人吧。” 关泽予想了想说,“只要我出去两天,到第三天不在冠鹰出现,他必会打电话询问我的去向。” 顾叔问,“那能找一个避免的理由吗?他眼线太多,一旦知道你被我带走,必会派人去拦截。” 关泽予不想给合理的建议,他说,“实话讲,你跟又父比,谁更厉害?” 顾叔左手枕头,右手轻叩车窗,他说,“比较不能这么比,他擅长策略,我擅长抓犯人,我们涉及的领域不同,当然做法和想法也不一样。” 关泽予呲之以鼻,他觉得就差不多一样,只不过在于执行的方式。 以前出任务,又父在半路上派人拦截,他把上司领导带回办公室里说,“作为冠鹰首席执行官,公司才步入正轨,你不能经常玩失踪。” 关泽予当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说,“我又不是不回来。” 又父说,“那也不行,谁知道任务有多危险,顾总也太不应该,你都回到商业圈了,怎么还把你往正治圈上拉。” 顾叔是真的怕又父了,毕竟正在开车的总裁是关氏企业的董事长的亲生儿子,身为父亲,他当然有权过问儿子的去处。 顾叔说,“最近传言你和映辉的总裁闹不和?” 关泽予转头看了一眼,他的意思就在问,你又想打哪般坏主意? 顾叔说,“不如请他帮忙。” 关泽予干脆一口拒绝,他说,“不行!” “呵,谣传不是说你痛恨人家吗?” “这是一回事。” “就请他帮个忙,就说关企和蓝企是合作关系,这样的话你跟蓝政庭出席外省参加一个重要大会也不会太离谱。” 关泽予减下车速,他说,“你绝对不能打他的主意。” “为什么?” “顾总也有问别人为什么的时候?” 顾叔喝了一声,“小鬼到底长大了,学会强势逼人了?” 关泽予不予反驳,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有一点主见,那他不用在冠鹰混了,直接躲到穷乡僻壤里得过且过一辈子。 ☆、第58章 俞城 顾叔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关泽予边想边开车,他说,“我去旅游,又父不会过多追究。” “喝,臭小子,你不早说。” 关泽予懒得回话,他习惯留条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上前身先士卒。 顾叔说,“这次的任务是你所擅长的领域,跟一个老板洽谈。” 关泽予开车到了目的地,转战奚城,再搭乘飞机向俞城。 俞城这座城市,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那应该是小时候妈妈来过的地方,而他那时还是懵懵懂懂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记不住。 顾叔说,“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你妈出任务,就把你丢给左邻右舍,等她回来了,你都不认得了。” 关泽予臭着一张脸,他不认为这是真实的答案,就算再不懂事,再轻易健忘,可毕竟是亲生母亲,不管她离得多远,走了多久,只要她回归出现,他总会第一个黏上去,这或许就是世人所说的母子亲情,血浓于水。 顾叔好笑的讲起小时候,他说,“你小时候就是个小霸王,只要不高兴就哭,只要心里开心了就折腾所有人。” 关泽予板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反应,心想,谁没有一个小时候,你以为你小时候就安静乖巧了吗? 叔侄俩从飞机上下来,关泽予把外套脱下拿在手里,顾叔则左看右看,四处寻找来接机的人。 关泽予说,“我能去住酒店吗?” 顾叔说,“可以,反正到了俞城,你也跑不掉,当然,我所认识的凌辉永远不当逃兵。” 关泽予自顾走向停在远处的车子,他说,“我打车去就可以了。” 顾叔招了招远处接机的人,他问,“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关泽予一脸不稀罕的表情,他拉开车门上车,说出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士师傅欣喜的答应,好咧。 遇上衣装不凡的金主,再看看他的气度,人全身上下都是神采非凡,想必出手也不会含糊。 关泽予静静地的坐在车里,他翻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原曲凡收到短信立刻打电话过来,他说,“怎么突然去旅游了,这么着急,以前不都经过周密计划详细安排才出行的吗?” 关泽予说,“最近烦心事太多,想出来散散心,这次不是去爬山,所以不用担心。” 原曲凡又是浑不在意的嘁一声,他说,“谁担心了,别自作多情。” 关泽予懒得跟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争辩,越说他就越来劲,那还不如不说,这就是所谓的沉默是金的道理。 “那你打电话来给我干嘛?” 关泽予挑起剑眉,他说,“不是你打来给我的吗?” “我靠,关泽予你混蛋。” 关泽予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说,“又父如果问起我为什么不出席会议,就说我又出来游玩了。” “啧啧,原来是借我之手躲过又父的追踪。” 关泽予不想再跟没心没肺的人贫嘴,他说,“先这样吧,我到酒店了。” 的士师傅找了个比较好的位置停车,他说,“先生,目的地到了。” 关泽予拿出钱包,他把几百块钱递上去,习惯性的一声不用找了,他推开车门下车,酒店迎宾员上来帮忙,他拉了行旅箱,速度的带客人过去登记。 关泽予走进酒店,才到门口,放在衣袋里的手机又响,他以为是原曲凡跟又父说了,然后又父不相信,就怕老人家怀疑,前几次,有一次也说是去旅游,实际上是出任务,那次虽然说没有危险,但又父说,这种玩命的工作,、本就不是你的责任,你瞎参合什么?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考虑考虑董事长吧,他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儿子。 那时,听着深受敬重的长辈严厉的教育浑然无觉有何不妥,但当听到董事长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心里却有了一点点反应。 假如妈妈还在,她会怎么做?她是不是也像面前的长辈如此数落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妈怎么办? 有时候他都会感到恍惚,恍惚的觉得自己的存在对其他人来说是致命的弱点,可是为什么小时候孤独无助的时候这些生命中的致命弱点没有出现并且尽力给予关心和爱护? 他边走进酒店边接听电话,当把身份证交出去,他说开总统套房。 电话那头的蓝政庭微微蹙眉,他说,“你出差了。” 关泽予愣了一愣,他拿下手机看电话号码,差点就说,又父,现在是不是在开重要会议? 没想到居然是…… 蓝政庭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他说,“我早上到冠鹰开会,本以为你会出席,没想到首席执行官的位子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 关泽予心里微妙,他想问,“你这是查我岗?” 服务员这时把证件双手奉还给客人,他说,“关先生,这边走。” 蓝政庭说,“昨晚你喝了不少酒,听原曲凡说你喝酒后会头痛,现在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关泽予感觉郁闷,他说,“你现在在冠鹰?” 蓝政庭嗯了一声,他问,“昨晚很累的样子,没事吧?” 关泽予无语的左看右看,他就想确认自己现下在哪儿?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他想挂电话了,可蓝政庭问,“你出去了?” 关泽予不想回答,总不能告诉说,我来玩火,你要来吗? 蓝政庭等了一会儿说,“我过两天也出差去俞城,本来今天过来开会,就想跟你出去坐坐,也许还能讨论下次会议的相关话题,但不巧,你不在。” 关泽予错愕的看着打开的电梯门,他想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蓝政庭,我就在俞城。 服务生请错愕的先生先出电梯,他说,“先生,我们到了。” 关泽予茫然不觉的走出去,他走得有些偏,险些撞上电梯的门,服务生正想把拉箱提起来,没想到接听电话的先生走路不看前面,他差点撞到电梯的边上。 关泽予条件反射般退开,服务生险些撞上来,他急急忙忙说,“先生,你没撞到吧,实在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蓝政庭听着电话这头的慌乱,他问,“怎么了?” 关泽予听到耳边传来温和磁性的嗓音,心里一顿七上八下。 他说,“没什么,没其它事我先挂电话了。”他不容分说,当即拿下电话把通话状态掐断,随后跟了带路的服务生去到开好的房间。 ☆、第59章 扯谎 蓝政庭看着被挂断的通话,心里不是滋味,一而再的碰壁和自讨没趣,连外人都能看得出关总的疏离冷漠,就自己不知,非要自作多情。 关泽予到了房间里,让服务生带上门退下去,他独自坐在沙发里失神。 从前,他没想过有一天要想念一个人,一个需要陪伴一生的人,记得最艰苦的时候是妈妈去世的那段日子,每日每夜都梦到她,他梦见和她回到了从小生活的镇子上,母子俩就像往常一样,做孩子的早早起床上学放学,做母亲的则在家,或整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或是分出小块土地,在里面种上些许菜籽,等到几天后,见到上面冒出一片绿茸茸,小小的关泽予,也就是莫凌辉,他会蹲在菜地边上说,妈妈,菜籽发芽了,我们很快就可以摘下青菜了。 那时莫余雪会转头看一眼儿子,她说,“玩够了,就要去把作业写完啰,不许偷懒哦。” 那时的莫凌辉会问,“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爸爸?” 莫余雪多半是低头不语,好像是听不到,或者听到了,她只是装作听不到,然后就不用回答儿子低低的询问。 时光是最好的东西,它是良药,也是把杀人刀,它将人磨得有棱有角,也把人磨得残酷圆滑。 他就是时光雕刻出来的最好样品,从一开始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冷眼旁观。 他想站在岸上,不想涉足水中,因为不晓得水下面有无泥淖成为陷阱,也许人一碰到那块泥潭就陷进去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原曲凡说,“关关,我刚才听到蓝总给你打电话了,说吧,你们两个到底闹哪样?” 关泽予想了想说,“他问我工作上的事情。” 原曲凡呵呵的笑,他说,“你就编,等哪天把自己编进去了再来找我。” 关泽予懒得理会整天神经兮兮的男人,他打电话叫人送午餐上来,等了十分钟,服务生把餐饮送上,他说,“先生是要在哪里用餐?” 关泽予看了一眼就餐厅,他离开了沙发说,“我自己来吧。” 服务生退出去,偌大的房间又留下一个人顾影自怜。 顾叔说,“要是一个人吃饭没胃口,出来一起去大排档,我能找到最高档的地方就是大排档。” 关泽予不稀罕,他说,“我正在吃,别打扰我吃饭。” 顾叔吃了一个闭门羹,他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臭小子,没大没小。他挂了电话,自顾在临时办公室里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而关泽予则挑挑拣拣的吃着一桌丰盛的饭菜。 想到两天后蓝总回来这里,心里不免提起来,就怕他也选这家五星级酒店,一座城市,有很多酒店很正常,但是有很多五星级酒店就不正常了,所以像俞城这座以政治为首的省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就是现在入住的这一家。 已经想尽办法避开对方的靠近,没想到适得极反,那到底是听之任之,还是继续选择退让?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心里藏着的诸多事端,它们蜂拥席卷,一股卷着一股,所有拧成一团。 顾叔在下午后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没有及时接听,因为睡着了,可能是夜里睡不够,也可能是赶了几个小时的路,他觉得累,所以坐在沙发里就睡着了,本来睡得好好,却又梦见不该见的人,对方一步步紧逼,自己退得不能再退了,便喊一声,蓝政庭,你够了。 蓝政庭就此站住,他说,“你觉得我这是在逼你?” 关泽予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他说,“不是吗?” 蓝政庭不敢再前进一步,他说,“你先退回来,我不过去了。” 关泽予咬着呀,握紧了拳头说,“你就不该回来。” 蓝政庭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关泽予再次说,“你就不该回国,你就不该回来。” 蓝政庭似乎不明,他疑惑了一下,很快又有所恍悟,他说,“你是说,我不该回国跟你见面,跟你重逢?” 关泽予盯着只距离一步之遥的人,他想说是,可说不出口,蓝政庭步步紧逼问,是不是这样? 关泽予咬牙说出口,是!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 蓝政庭蓦然一笑,他说,“我明白了,也许我的回来影响了你的地位,也会打乱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 “不是吗?以前我跟钟郁合作的时候,你就借此机会,让他和程宏祎为难,从那时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你最看重是的心里盘算好的计划,而我的搅局只会打乱你的步伐。” 关泽予沉默无话,他不否认其中的千算万算。 蓝政庭说,“我以为你是因为记得我,所以才放过了钟郁,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蓝政庭说着就自顾摇头了,他说,“好,我不打扰你,就当做我没来过,我们也没有认识过。” 他转身就走,也不知要去哪里,就只知道,应该后退,转身,离开这里。 关泽予心里一急,他急忙追上去,他说,“蓝政庭。” 蓝政庭消失在了走去的路上,他不知为什么就不见了,关泽予感到心脏绞痛,他四处寻找,当拼尽气力大喊一声,蓝政庭。 他陡然惊醒过来,就从梦中醒来。 又是一场梦,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做梦,从第一个相遇的梦开始,一直到在床上翻云覆雨,直到现在的百般纠结,莫名其妙。 梦里的那个人,他实实在在说我回国是为了你,然而现实的那个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我回国是为了映辉还有蓝企的大权,就像你为了冠鹰和关企。 蓝政庭,该相信你吗?该把心敞开了去跟你说清楚吗? 他躺回沙发里继续睡觉,就想再休息一会儿,因为不知道下一刻顾总会不会打电话来催魂。 适才躺回去,眯起眼一时半刻,顾总的电话确实又来了,不过这回不是紧急出动,他说,“任务有变,你这两天先休息,等通知。” 关泽予走到阳台上,他扶着栏杆问,“我可以回去吗?” 顾叔干脆回绝,不可以。 关泽予哼了一声,他靠在阳台上俯瞰底下的车水马龙。 ☆、第60章 心刺 俞城是政治权利中心,在这里,庞大并且是专属政俯的建筑物比比皆是,它们不像海市标新立异的高楼,这里的大厦和建筑都比较沉稳庄重。 顾叔说,“要是小时候没有让你离开,也许你会是另一番样子。” 关泽予看着这座充满权利气息的城市,他想,要是妈妈来这里又不走,也许莫凌辉会是另一番人生。 可惜,她当年走了,完成了接受的任务就走,留下站在原地的男人,他目送渐行渐远的女子,她拉着那个小小的孩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就消失在向前的远方。 关泽予问过,“顾叔爱我妈妈?” 顾叔说,“臭小子,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关泽予哦了一声,却又继续说,“可我妈比你大了七岁,她结婚了,你才出社会混。” 顾叔心头梗着一根刺,他说,“年龄不是问题。” 他想,问题是你妈看不上我啊咋办? 关泽予那时打量痛苦异常的叔叔,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故说,“好吧,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抽你软肋了。” 顾叔这回嘴唇都哆嗦了,想当年他也是个让人恨得牙痒的青年,没想到上了年纪后,就换成新一代青年爬头上动土了。 关泽予不清楚母亲年轻时的过去,他只知道,那个叫顾钦瑞的男人,一定爱惨了一个叫莫余雪的女子,而叫莫雪的傻子,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罗又父说,“你要相信董事长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至于过去的恩怨纠葛,你不必过问,也不要追究。” 不仅罗又父出来阻止,连带顾叔也偛上一脚,他们的说辞是我们都为你好,不要以为当上了冠鹰总裁就能一手遮天,外面的世界大着呢,你没见过的血腥每天都在不同的地点和差不多相同的手段接连上演,狂妄自大是人的劣根性,但好在你还有我们,不会被整得死惨。 他倒不知道自己有这般脆弱,一连十几年都在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辈保护中节节攀升。 当回头去卧室睡觉,他才扔下多余的枕头躺平,顾叔的电话又来,他说,“要是无聊的话,就来找几位叔叔喝酒,他们都说好几年没见你了,每次出任务完成就走,也不跟他们喝一杯。” 关泽予躲在棉被上面,开了冷气的房间,空气变得特别冰冷,他说,“不去。” 顾叔看了看旁边的几位战友,其中的单叔说,“凌辉,我们带你去吃烤乳猪。” 关泽予嘴角抽搐,想起十六岁那年,因为在军中被摔得全身巨疼,他闹了一阵别扭,就想找个机会跑回海市,再不济就让关耀聪站出来担当,当时被迫拉到部队里受训,关耀聪本来就不知道,他本以为是顾钦瑞心疼孩子,想带他出去度假,哪想是带他进军营里受罪。 当时关耀聪派了好多下手来要人,但顾钦瑞也是个不好对付的善茬,故那些关董事长派来的所谓数一数二的精英,都被扁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顾钦瑞说,“他是我儿子,我带他去哪里是我的事,你还管不着。” 关耀聪为此差点跟政俯扛上了,好在又父百般劝说,老人家才罢休,然后关泽予也就这样被留在部队里受虐。 那时,每次受伤下不来床,几位通情达理的长辈都会带着年少不更事的孩子出去吃喝,或是大排档,或是烧烤摊,总之哪里便宜往哪里钻。 关泽予那时最喜欢吃的是烤乳猪,因此一旦不高兴,顾叔都会带少年去吃烤乳猪,顺带叫上自己的儿子。 关泽予迷蒙的回忆过往,他沉沉睡去,一直到晚上,罗又父打来电话说,“你去旅游,大概多少天能回来?” 关泽予想了想说,“可能一个星期后。”他边接听电话边出门,到了楼下,实在不懂路,就去问前台服务员,长惜街怎么走? 服务员大意指出了方向,她说,“先生是开车去的还是打车过去,根据车上的导航过去就可以了。” 关泽予坐到车上,那车子应该是下午送到,一辆毫不起眼的菲亚特,通体白色,眼看就是新买的货色,顾清逸以前特别喜欢这款车型,包括颜色,他说,“我觉得它最适合。” 关泽予不认为一个车子能和人一起相适应,连人与人之间都不能和平共处,更别说是人与物体了。 他开车到了长惜街,晚上的游乐场世界,这里随处可见小孩少年父母,他沿着一条白色的长街走到尽头,当看到亮红的三个字,归家安,那是一家当地出名小吃,店名是以古色建筑装饰,看起来别有风味,让人身在其中有种穿梭岁月的感觉。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陪妈妈来过这里,当时在游乐场玩累了,妈妈就带着自己来到归家安,她说,“带凌辉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莫凌辉那时走累了,他走不动了,就闹脾气站在原地生闷气,他低低不可闻的说,“不好。” 莫余雪不知儿子闹什么别扭,她说,“是肚子饿坏了?” 莫凌辉瘪着嘴,他满脸的不高兴。 莫余雪说,“还是没玩够?” 莫凌辉依旧是闷着嘴不开心,他说,“顾叔叔什么时候来?” 莫余雪愣了一息说,“顾叔很忙,他可能来不了了。” 莫凌辉脸上就更不高兴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爸爸妈妈,就他一个人有妈妈没爸爸,他说,“不去了。” 莫余雪猜不出儿子不开心的原因,她正想抱起孩子走,这时有电话打来,顾钦瑞说,“在哪儿呢,我四处找不见。” 莫凌辉被抱在怀里,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当即欣喜的喊,顾叔叔,你来陪我玩。 莫余雪总算看到儿子脸上灿开笑容,她说,“好了,叔叔来了,在那儿呢。” 莫凌辉挣着要下地,他飞快的跑向在远处的叔叔。 顾钦瑞接住了屁颠屁颠的小屁孩,他说,“又让妈妈为难了?” 莫凌辉摇摇头,他说,“我肚子饿了,带我和妈妈去吃东西。” 顾钦瑞看了一眼直摇头的女子,他说,“好咧,想吃什么?尽管点,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莫凌辉说,“归家安,妈妈说那里的东西好吃。” 三个人一起去到了店面门口,莫凌辉抱着叔叔的脖子说,“为什么叫归家安呀?” 顾叔说,“意思是调皮的凌辉回到家了,妈妈就安心了。” 关泽予到现在也不理解这三个字的意思,独自一人走到里面就坐,店面比以前大了很多,听说还开了几家分店。 他点了一份火锅汤,再要了一瓶白酒,自斟自饮得酣畅,在十五分钟后,店里面的某个角落里走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他过来问,“先生一个人吗?” ☆、第61章 邯嵩 关泽予说,“滚。” 一路上被尾随,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没有察觉,只不过是想看看对方要做什么,没想到自己进了店里吃晚饭,人家也跟随进来,其中一个还频频向幕后的黑头汇报。 顾叔特别提醒过,“在大酒店里居住,其实更不安全,很容易被人盯上。” 关泽予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钱的星光,但他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眼拙子,竟然敢不怕死的跟踪? 那两个看似某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年轻人,他们讪讪的退出了面色看起来非常不好的总裁的视线之内,他们躲到角落里汇报,“老大,这哥们看来背后有点儿靠山,他根本不鸟我们,而且还特别嚣张。” 关泽予吃过了晚饭,他独自走过长惜街,一直走到西尽头,找到了原先停放的车子,他正要打开车门上去,不想,看到了刚才好完好无损的车子,那轮子瘪了。 那两个鬼鬼祟祟不安好心的腿子这时热心的跑上来询问,“先生,你车子好像不行啊,要不要我们送一程?” 关泽予把车门拍上,他转头问,“是你们干的?” 两人连忙齐口否决,他们说,“冤枉啊,这种缺德事,我们怎么会做。” 关泽予也懒得跟他们多说,先送一拳再说,“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不是谁人都可以跟踪,他有种去跟踪警察试试。” 两人平白无故被揍了两拳,疼得眼冒金星,牙子打颤,就说这是不好惹的正主儿,没想到他还有两下子。 关泽予把车子丢在原地,他打电话叫负责报销的人认领,那人连连说,不能吧,车子下午才送到,绝对毫发无损。 关泽予没心情跟人家争论,他说,“取不取那是你的事,就扔在这里当成垃圾也可以。” 祁睿崧心骨儿都疼了,他说,“你有钱也不带这么花我的吧,顾叔可没说我还能向他报销。” 关泽予沉默的听了几句,他问,“有人跟踪我,威胁到了我的生命安全,你们管吗?” “啥?”这回换祁睿崧不淡定了,他说,“你不要开玩笑啊,要是你被人五花大绑带去洗筋炼髓,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不说顾总会扒了我的皮,就你父亲一定会把我魂给打散了让人永世不得超生。” 关泽予听不进去,他想去找出租车,祁睿崧说,“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去接您,如果你出个三长两短,顾叔绝对会要了我小命。”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7节 关泽予也不想打出租车,他就站在原地,靠着车门傻站,夜晚的凉风一丝丝吹来,他穿着白色衬衫,白色西裤,看起来很单薄,怕风再大那么一两级,可能就被吹走了。 祁睿崧来到就看到了这一副画面,孤独落寞的人在风中双手环胸,一副你们再靠近来一步,非让你们缺一胳膊少两条腿。 祁睿崧赶紧跑过去,他喝问两声,“嘿嘿,你们干嘛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泽予俊脸黑了一大半,他转头一眼,那一脸你看清楚现在是白天吗?哪里光天化日之下了? 祁睿崧快步冲上来,他说,“你没事吧?” 关泽予理都不理,径直走到远处的车子。 祁睿崧看了一眼赶拦路打劫的男人,他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不,简直要吓死了,这不是邯嵩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盯上了不该盯上的人? 祁睿崧赶紧转身开溜,怕晚一步面前一副我是黑色大佬,你们识相的赶快给我让路的悍匪拿自己出气。 关泽予坐到车上,他被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冷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想坐到车里暖和暖和身子,祁睿崧回到了车上说,“你怎么招惹人家了?” 关泽予冷冷说,“我没有招惹他,是他今天在酒店见到我,就派人跟踪。” “啥?你说跟踪你的人指的是他?” 关泽予嗯了一声,他对陌生人的底细不清楚,不过听祁公子的反应,他好像认识这类人物? 祁睿崧边开车边说,“他啊,就是你出任务的对象。” 关泽予蹙眉。 祁睿崧继续说,“人家负责经济航运,打通了海关两岸,每次有人举报,都查不到他犯罪的证据,顾叔这次让你来,就想让你以某个公司老总的身份去接近他,先给他一批货带出去。” 关泽予终于明白心悬着的为何了,果然比拿了真炝上战场还要险恶,跟同行业的竞争对手混,这不像正面跟不法之徒交手,人家有的是阴谋诡计,他们不会盲目的现身拼命,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恶徒,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刻哪一地点突然伏击你,就此让你身败名裂。 关泽予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选自己,他说,“你不也可以。” 祁睿崧说,“我不行,人家喜欢好看的男人。” 关泽予明锐的眼睛眯起,祁睿崧讪讪的打岔,“额,要是清逸在,多半是他出场,可他不在……” 祁睿崧脑子抽成了一捆绳,今晚他老说错话,当自我唾弃的暗骂了几句,紧咬了牙齿叫自己不要提不该提的人?” 关泽予默不作声的躺在副驾座里闭目养神,他在想祁公子口中的顾清逸。 也许人家在,自己就不用穿这一套白色西服,也不用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接受任务,因为找不到人,而该去执行的人,他早已身死形灭。他不在了,活该是自己这个被他推下楼仍旧活得安然无恙的人顶替他的位置,为他冲锋陷阵,即便死于弹火之中,也是理所当然。 祁睿崧观察闭上眼睛休息的人,他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别人提起他,泽予,我……” 关泽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跟我讲讲邯嵩的事情。” 祁睿崧嘿嘿笑了两声,他说,“人家也算俞城里的一把手,背靠大树。” 关泽予剑眉紧蹙,他说,“那颗大树是你们吗?” 祁睿崧无语,他说,“不要呛我。” 关泽予好心好意的沉默,祁睿崧继续说说人家一把手的光荣历史。 等到了酒店,夜已深,祁睿崧不想回家,他说,“让我陪你住一晚,回去花费三十多分钟,到家都三点多了。” 关泽予不情愿,他说,“你又不是没有熬夜过,再加一晚也不打紧。” 祁睿崧不愿,他说,“我奶奶最近住院了,她昨天才回家休养,要是发现我这么晚回去,不免又唠唠叨叨整个晚上,破坏老人家睡觉的心情很不孝。” 关泽予没话反驳了,人家找的理由都是我老婆会查岗,而眼前的祁公子却是一副爷没成亲,不要用这种在家纯属就是妻管严的男人的眼神看我。 关泽予莫名呲笑两声,他说,“听顾叔说你老爸逼你结婚了,还威逼利诱。” 祁睿崧窜进了总统豪华套房里,他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走到哪儿,风光跟到哪儿?” 关泽予不想跟从小就接受良好教养并且成长在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里的少爷计较,要说有钱,祁公子在这俞城内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他的资产没有被公布在福布斯榜上。 两人各坐在沙发里赖着,各个都累了,一个等着一个先去洗澡,两点钟爬到三点钟,关泽予说,“你若是回家,现在都睡床上了。” 祁睿崧换了换姿势,他说,“你这里有红酒吗?” 关泽予起身去洗澡,他说,“酒店二十四小时营业,你叫服务生送上来。” 祁睿崧也不客气,他晚上没吃饭,加上刚才还陪人家去诳了一圈,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似乎有点后悔干嘛这么委屈自己,跟关总就不该客气,都说了,再跟他客气就成陌生人了。 祁睿崧打电话让服务生送上夜宵,他说,“你喜欢喝什么酒?” 关泽予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说,“百加得。” 祁睿崧就要了一瓶五粮液,他说,“大晚上喝酒太多不好,明天还要起来呢。” 关泽予显然是随意的姿态,他明天也是无事可做,当然祁公子就不一样了,人家每天都在忙,而且忙前忙后的永远没有个消停的时间。 两人边喝酒边说起生意上的事,祁睿崧说,“你也别怪顾叔老找你麻烦,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叫你出来。” 关泽予默默的品味杯中的美酒,祁睿崧边喝边东拉西扯,他无意中透漏了小时候的光荣事迹。 关泽予听顾清逸提起过,祁睿崧和顾清逸打小就认识,不过一个从了文政,一个进了部队。 祁睿崧可能是酒喝多了,嘴巴渐渐大起来,关泽予看着人家眯起眼睛回想过去,他说,“清逸要是不进部队,一定能成为很好的医生。” 关泽予听不太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顾清逸该成为医生,他看起来虽然有那块料,可惜他不是。 祁睿崧醉得糊涂了,他说,“泽予,你也别怪清逸,他不是故意骗你。” 关泽予瞳孔缩起,只是一瞬,很快又换上冰冷漠然的神色。 两个人各进了卧室去睡,一个头昏脑涨,脚步虚浮;一个泰然自若,事不关己。 他们一觉睡到天亮,不,是一觉睡到次日中午。 祁睿崧醒过来,他大喊,关泽予,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今天有要紧事去办呀。 关泽予醒来躺在床上大半天,听到屋外的疯子大呼小叫,他转头看了一眼,祁睿崧急急敲门,他说,“要不,你跟我到办公室里喝茶吧,省得你被人家找麻烦。” 关泽予不情愿,他说,“你们政治团体的办公氛围就像地狱,不去。” “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又不是让你到底层的卧室去考察。” 关泽予仍旧拒绝,他说,“世上还没有谁人能找我麻烦。” 祁睿崧急急忙忙刷牙洗脸,他说,“你有衣服吗?我的没洗,穿不了。” 关泽予险恶的看了一眼,他去拿了一套黑色西服出来,两个人的身形差不多,穿衣不会差,就怕祁公子穿不出冠鹰总裁的气势。 祁睿崧面相长得比较文气,还有点死板,可能侵泡在政治体制里太久了,某些时候,他的言行举止让作为商业领袖的执行官感到万分嫌弃。 关泽予说,“新买来的衣服,没穿过。” 祁睿崧问,“洗过没有。” 关泽予很自然的回答,“没洗。” 祁睿崧五官扭曲,好在看到人家寡淡的脸上流露了一点点揶揄成分,就此安了心,没有洗过的衣服关总不会放进行旅箱,他的洁癖极端严重。 关泽予换了新的一套白色西服,他说,“我跟你一起出门。” 祁睿崧喜上眉梢,他说,“打算跟我去办公室喝茶了。” 关泽予帮忙整理了人家翻卷的衣领,祁公子不喜欢系领带,所以领口的扣子敞开了一两个,别人一看就知是个花花公子,表面上是如此,但本质上却并非如此。 祁睿崧受宠若惊,他说,“你难得这么贤惠。” 关泽予话不多说,他直接捏住了说话没分寸的人的脖颈说,“你再说一遍。” 祁睿崧投降,“求饶命,我错了。” 两人在酒店大堂举止亲密,看起来就有那么回事,毕竟男一俊美男二好看,搭配在一起自然是成双成对。 前台的服务员看过去一眼,她们惊愕的低头偷笑,而正在办理入住的客人,抬头见到工作不专心的前台望向另一边,而且旁边的客人也都看过去,所以他也顺应了大众的视线,就此转头看向事发源头。 ☆、第62章 利用 本以为会看到何样的惊天动地,哪想是一位熟人跟另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秀关系。 关泽予察觉到众人的视线,他转过身扫了一眼,当在人群中发现熟悉的身影,他脊背一僵,心脏都缩起来了。 祁睿崧说,“蓝总?那不是蓝总吗?他怎么也来俞城了?” 关泽予说,“出差。” “啥?” 关泽予压了压心里的惊跳,他走过去说,“蓝总不是说两天后才出差这里吗?” 蓝政庭微微错愕,待远处的人走到眼前,他缓了神色说,“临时无事可做,就提前过来了,顺便散散心。” 关泽予扫了一眼人家的随从,并不是姚展珩,作为特助,他没有陪同首席执行官出差公办,还真是稀奇了。 蓝政庭看了一眼陪同的小助理,他说,“唐津,你先把行旅带到房间里放着。” 唐津聪明的应了一声,他说,“好的,总裁。” 祁睿崧这时上去打招呼,他说,“蓝总,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幸会。” 蓝政庭客气的跟人家握手,他说,“祁公子是本地人吧。” 祁睿崧连连点头称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关泽予冷眼旁观两个笑脸相迎的人,自己的招呼就不是招呼吗,为什么别人那么热心,对我就那么冷淡,蓝总裁,欲擒故纵这种戏码并不合适你。 蓝政庭看得见某人的不高兴,心想又哪里得罪你了,每次见到我就刷锅底上脸,这样好吗? 祁睿崧眼睛儿尖,他打了哈哈说,“那我先回去了,泽予有需要打电话给我。” 关泽予俊脸这下黑了大半,什么叫有需要打电话给你,祁睿崧,不会说人话你闭嘴行不行? 蓝政庭听祁大公子的话,再联想他们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整理衣物,难免想入非非,就想这其中的需要是指哪方面的服务? 关泽予说,“刚到的吧,吃过午餐了吗,要不一起。” 蓝政庭也正有此打算,他点点头,便转身跟随出去的人,此间还拿出响不停的电话接听,查岗的自然是蓝大公子,他就怕心情不好的二弟又错过飞机。 蓝政庭说,“我已经到俞城,放心吧。” 关泽予走出了酒店才想起他没有车,菲亚特昨天被扎了钉子泄气,车胎应该还没换掉。 蓝政庭好像看出了端倪,他说,“坐我的车吧,这边的公司及时安排了一辆。” 关泽予挑挑眉,他说,“你们蓝企在这里也有地产,为什么非要住别人的酒店?” 蓝政庭无奈的笑,“听说这家酒店是俞城最高建筑,想领略一番。” 两人找到了一家西餐厅,关泽予推开门进去,他说,“我请客。” 蓝政庭也不抢着去付钱,两人各点了喜欢吃的牛排,蓝政庭再要一份意大利面。 关泽予忍不住提出疑问,“你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 蓝政庭说,“早上喝了一杯牛奶。” 关泽予没话说,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又父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昨天蓝总到冠鹰开会,有重要议题吗?” 蓝政庭拿起桌上的酒杯,他脸上不动声色,然而迟疑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反应。 罗又父说,“蓝总昨天来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不是很重要。” 关泽予哦了一声,他说,“那先这样吧。” 罗又父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说,“泽予,你是不是又被顾总叫去了?” 关泽予眼神微变,他说,“没有。” 罗又父叹了一声,“你不该瞒着我,现在你就在俞城对不对?” “对啊?” “那你去俞城做什么,我们在那里没有分公司。” “我来旅游。” “你不要撒谎。” 关泽予把手机交给对面的总裁,他说,“不信你问问蓝总,他可以作证,我们约好的。” 蓝政庭才喝了一口酒,就一口,他呛个半死。才知道这顿饭吃得没有安全感的缘由,因为关总有所求。 蓝政庭接过了手机,他压低声音咳了咳说,“又父,我是政庭。” 罗又父并不知道映辉的总裁去俞城出差,当然他也不该知道。 蓝政庭看一眼对面在极力示意的人,他不得不配合着欺骗长辈。 “我确实和泽予说好了一起出来,没想到他提前了一天,他说想看看映辉地产在这里的形势如何,所以我就打算和他一起过来看看。” 罗又父听了这般解释,心里头压着的石块落下。 他说,“这我就放心了,我以为他又要去爬山。” 老头子话锋转得真快,从找顾总变成了爬山,关泽予都想笑出来了,他拿回电话说,“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又父心里感到不好意思,他说,“那你照顾好自己,多注意一点,别又碰上那些找麻烦的人,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打电话跟我说。” 老人家又是一段长长的千叮万嘱,关泽予为避免耳朵出茧,他嗯了一声,随即挂电话。 蓝政庭切着碟子中的牛排,他说,“利用我?” 关泽予抱予一个微笑,他说,“谢谢帮忙。” 蓝政庭一声不吭的点点头,那算是客气的意思。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离开,连谢谢请客都不说了,就直接走。 关泽予张口欲言,想说生气了?或者说对不起,不是故意这样子做? 眼看人家消失在西餐厅门外,心里不是滋味,没办法,要想完成任务,必须不能被又父派人打扰,不然又要捅出一大堆马蜂。 蓝政庭回到酒店,坐在车里,他心情不知怎般?脸上满是寒霜。 唐津助理下来接待,他说,“总裁,回来了?” 蓝政庭解开安全带下车,他说,“房间在哪里?” 唐津说,“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不是说去见女朋友吗,我自己来吧,明天还有工作安排,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先去办理自己的事情。” “好的总裁,谢谢。” 唐津得到了准许的机会,他赶紧打车出去,留下站在酒店大门口的执行官,他问了问酒店服务员,“电梯直达楼层吗?” 服务员说,“是的,先生,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蓝政庭拒绝,他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整了整身上的西装,独自走向电梯。 酒店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而且作为五星级酒店,自然不能再分三六九等,所以挤在电梯门口的人,有那么三四个,他左看右看了一眼,a电梯下负五层,c电梯在维修中,b电梯还在往上,其它就卡在半路上,唯一的d电梯,一个主要的人,两三个保镖? 他想避开麻烦,然而抬头不见低头见,邯嵩还是看到了想退出去的总裁,他说,“哟,蓝总,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出差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也好让我派人去接你。” 蓝政庭换上招牌的笑容,他说,“今天才到,只是过来散散步。” 邯嵩拿下叼在嘴里的雪茄,他认识眼前的首席执行官,因为还对人家用强过,因此记忆特别深刻。 蓝政庭当然也有记忆,那次险些被洗劫,若不是手下及时发现,他还真的被吃干抹净了。 邯嵩的癖好很特殊,喜欢强硬的对手,还喜欢不配合的人,而且是跟他平齐平坐的人,但凡是被他看上,那人必要遭殃。 蓝政庭不是好下手的对象,他看起来是绵羊,然而反抗起来像只狼,手段不仅狠绝,还招招致命。 邯嵩吃过亏,但贼心不死,他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越挫越勇,所以现在又心痒难耐了,就想趁此机会,不如再来一次,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蓝政庭看到了疯子眼中的精光,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想转身出去,懒得对抗那就退为上策,他哪想人家会欺人到这份上,其它三个保镖见况,他们拦住去路,这是下手的好机会,拖进了电梯,再到房间里更方便。 蓝政庭心情不好,他一没心情,二没斗志,如果真的被逮住了,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他极力镇定的看向可以决定事态的主谋,就问,“邯总不希望被请去喝茶吧?” 邯嵩说,“蓝总,这次不像上次,上次你在国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而这次是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蓝政庭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今天是栽了,就栽在那个人身上。 要知道他也在俞城,绝对不会来。 邯嵩说,“蓝总这么警觉做什么,我只是想请你去喝杯酒。” 蓝政庭脸上的微笑不在,他说,“邯总何必自欺欺人。” 蓝政庭进一步,他想以退为进,再趁空隙开溜,哪想三个保镖也贼,他们见到被围堵的人动了一动,当即再把出路堵死。 蓝政庭身子一僵,他说,“邯总,请人是这种方式。” 邯嵩打哈哈,“我兄弟不曾见过世面,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蓝政庭面无表情,他清楚再多说也无益,只能见机行事。他打算先跟随进去,可才踏进电梯的门,后边,关泽予突然进来一只脚,他说,“不巧啊。” ☆、第63章 熄火 里边的五个人面面相觑,各个都在想这人什么时候走到身后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关泽予按了楼层,最顶层。 蓝政庭默不作声,就想当做不认识,哪料三个保镖说,“先生,还记得我们吗?” 关泽予转头睨了一眼,他说,“记得,扎了我汽车轮胎那几个。” 邯嵩站在一边沉默,关泽予转身问,“说吧,怎么赔?” 蓝政庭面色一阵难看,他不知道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总裁认识眼前的人,还想跟人家谈赔偿。 蓝政庭到达了自己的楼层,他本可以出去,然而电梯里的五个人,各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们都在盘算如何才能不乱阵脚。 邯嵩不想招惹跟政俯有关系的人,关泽予既然认识祁睿崧,那么他背后必有贵人,这种人一般不好得罪,因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家的□□给捅破了。 蓝政庭心里烦乱,他去按了一个楼层,想出去。 关泽予也不阻止,他说,“邯嵩,派人扎破我汽车轮胎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 邯嵩一张威风八面的脸干了彻底,他说,“他们不懂事,眼下都在这里,关总自行处置。” 关泽予说,“好办,赔我一辆车,要么一起闹到警察局里,这俞城的警察要是管不了,我去请海市的最高警过来配合。” 邯嵩才查清这个嚣张跋扈的人的背景,他不想得罪并非怕得罪。 邯嵩咬着雪茄问,“你打算让我赔你一辆车?” 关泽予说,“不止,加上个人精神损失费,你派人跟踪,我担惊受怕,是该赔偿这一份费用?” 邯嵩眯眼瞅着吹鼻子瞪眼的劫匪,“关总确定要邯某赔偿?” 关泽予说,“是。” 蓝政庭站在电梯门口,他想出去,被保镖拦住了,几人就卡在门口,电梯停在半路上,进退两难。 蓝政庭说,“让开。” 几个保镖说,“我们老大说了,请你喝杯酒。” 蓝政庭冷冷的回话,“我不打算奉陪。” 关泽予笑着问,“邯总,既然有心请别人喝酒,怎么也不请我喝一杯呀?” 蓝政庭猛然转头,他说,“关泽予。” 邯嵩惊愕了一息,随后是一脸戏谑的表情,他说,“你们俩认识?” 关泽予说,“关企和蓝企是什么关系,能不认识吗?” 蓝政庭想一走了之,关泽予伸手抓住,他说,“别呀,我们两口子一起陪邯总喝一杯,看他能请多少?” 蓝政庭想说你不要乱发疯,关泽予把站在电梯门口的保镖踹出去,而后把抓着的人拉到身边说,“走吧,邯总住在哪一层哪一个房间,我们去观赏观赏。” 邯嵩想不到这两人还有猫腻,他说,“好啊。” 本来还想还手的两个保镖,见到老大对被踹走的兄弟没有反应,他们只能憋着火气陪同,就想找机会再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揍一顿解气。 蓝政庭被迫拉去喝酒,关泽予靠近面无表情的人的脸说,“别担心。” 蓝政庭完全不领情的扭头向一边,心想,你以为自己是神,所有人都要对你避让三分,敬上三尺? 两人跟随到了房间,关泽予施施然的坐到沙发里,顺便把被牵在手里的人拉下旁边说,“一副要恨我几辈子的样子,这么生气?” 邯嵩转身去拿酒杯和酒,他说,“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蓝政庭眼神眯起,他知道酒里肯定下药了,一吃下去不死即伤。 关泽予好像一无所知,又好像早有所料,他说,“邯总客气了。” 蓝政庭坐着一动不动,他的意思是不想喝,关泽予则和气的跟邯总碰杯。 就在他打算仰头一饮而尽的时候,蓝政庭手快,他突然伸出手,把酒杯抢走,接着一口喝干净。 关泽予微微错愕,他想说你不要命了,蓝政庭把酒杯搁在桌上,掷地有声的,他说,“作为主客,邯总难道不应该连干三杯吗?” 邯嵩哪想温文俊雅的人会发难,他原本想先发制人,奈何人家先下手为强,要是等对方的一句难道邯总不敢吗?那就太失面子了,他可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丢尽颜面。 关泽予扣紧了手心里握着的手,他说,“邯总,请吧。” 蓝政庭不动声色的等着,他就想,一瓶酒你连干三杯,就算不满,也该把它消得差不多了。 邯嵩不想就犯,他正想说一个人喝没意思,本来就是请你们来喝酒,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贪杯。 蓝政庭说,“邯总这是不想给面子吗?” 关泽予说,“怎么会,邯总的酒量一定不差,三杯算什么,就算是连干两个人的份,他也不在话下。” 这两个人,难得一唱一和,邯嵩知道再下去,杯数就往上累积递增,最后整一瓶酒都是他来负责。 蓝政庭抽出自己的手,他过去拿起酒瓶,他说,“我也想见识见识邯总的酒量,来吧,第一杯,我为你倒酒。” 邯嵩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酒了,蓝政庭把酒杯满上,他说,“邯总,这对你来说就像夹一根雪茄一样方便,第一杯,请吧。” 邯嵩无话可说,他识相的把酒拿起,豪情万丈的把它一口喝光。 蓝政庭这是报仇来了,他说过,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他脸上虽然时刻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但这不能说明他是个好欺负的人,尤其是欺负他欺负到连逼带压。 关泽予袖手旁观,他所认识的蓝政庭,对方最真实的一面现在就暴露在眼前,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本质,他可以温柔的对待任何人,也可以无情的回报任何威胁到自身安危的人。 邯嵩被逼着喝了三口,远处的两个保镖扬起脖子探望,他们的脖子跟随老大的动作伸长缩短,来回第三杯,蓝政庭说,“这是你敬他,现在换你敬我。” “蓝总开玩笑。” “哼,我不开玩笑,你要是有诚意,就干了这杯,我连干三杯回敬。” 关泽予一听,不得了,他想说不要意气用事,芝华士是高浓度酒,蓝政庭连干三杯不要紧,要是他们喝上隐怎么办? 蓝政庭把倒满酒的杯子推过去,他说,“邯总,给了关总面子,不打算给我面子?” 邯嵩知道自己踩到了坑里,这两人都不好对付,不然也拥有不起今天的地位,到底是小看了他们,也因此害苦了自己。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酒,而他邯嵩最怕喝的酒就是芝华士,他珍藏这类酒不多,一般是用来应付眼中的猎物,没想到今天自栽跟头。 蓝政庭看着人家无言以对的拿起酒杯再干,他喝一杯,蓝政庭也喝一杯,最后一杯,就剩下一口而已,蓝政庭说,“我说到做到了,那么邯总呢,酒也请了,我也领情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邯嵩有点迷糊了,他说,“走?” 蓝政庭说,“邯总,改日在约。” 关泽予起身上去扶住扔掉倒空了的酒瓶,那两个过来的保镖,他们被酒瓶砸退了两步,当即询问似的说,“老大。” 邯嵩举手打住,他说,“蓝总说话算话?” “一诺千金。”他转身要走,关泽予刚才急忙上来就抱住人家的腰,对方此刻转身,他险些被撞倒。 蓝政庭转头看了一眼,关泽予说,“我送他回去,其实他酒量不太好。” 邯嵩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精明如蓝政庭,危险如关泽予,一个用强,硬碰硬;一个用软,一两拨千斤,他们都有解决事情的方式,就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蓝政庭出了房间,他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关泽予跟上去,他问,“还好吗?” 蓝政庭说,“我谢谢你接二连三的利用。” 关泽予想说第二次不是利用,你不可能从邯嵩的围追堵截中逃脱。 蓝政庭进了电梯,关泽予想伸手扶住,对方若不是醉了,就是药效起作用了。 关泽予说,“你可以不喝。” 蓝政庭冷哼一声,想起之前被眼前的人轻薄,他脸色就更沉了,要是让他关泽予喝了,说不定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给按在地板上直接糊里糊涂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关泽予步步紧随,他说,“你打算怎么消火?” 蓝政庭停下向前走的脚步,他问,“这与你有关?” “我……” “关泽予,我不过在会议上反驳了你几句,你痛恨我到现在,甚至不惜明目张胆的利用我来达到你的目的,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他说完,继续往前走。 关泽予站在原地,他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反驳? 两个人的想法,往东南西北相向而行,他们想相交,奈何平行只能无限延伸,而且越来越远。 蓝政庭到达了预定的房间,他正要开门进去,关泽予追上来,他拿住要推开门的手,他说,“我承认利用你打电话给罗又父是我的错,但邯嵩这一件事,我并非故意,他是个喜欢用强的人,只有顺从,才能打乱他的计划。 蓝政庭面红耳赤,他脸上有些微红,耳朵有些发热,尤其是腹部。 他没空听解释,他推门进去,关泽予也跟随挤进去,他说,“我帮你叫人。” 蓝政庭冷冷的拒绝,“不需要。” “那怎么办?” “与你无关。”他想走过去,关泽予把人堵在墙壁上,他说,“不然,让我帮你熄火。” “关泽予,不要欺人太甚。” “我……”关泽予百口莫辩,他就想抓住机会,倒忘了一大堆问题等他解释。 蓝政庭难受的解开胸口上的领带,关泽予看着男人隐忍的样子,心口一窒,他蓦然的低头吻住被堵在墙壁上的人的嘴唇。 蓝政庭始料未及,或者说,他应该想到了,只是不敢相信。 关泽予捧着想扭开的脸,他扶住对方的颈项,然后压进身体,猛然的吻着,就想反正做都做了,就当做你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蓝政庭推拒着压进来的身体,他挣扎着,可抗争不过,关泽予舌头探进去,他强势的侵略着,试探着,直到彻底的攻城略地。 蓝政庭被吻得差点呼吸不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放弃挣扎,关泽予说,“我不想你被威胁,今天他堵不住你,明天他还有机会,你明白吗?” 蓝政庭抓住要伸进裤腰带的手,他还有那么一点清醒,他说,“不要侮辱我。” “我……”关泽予的热情被冲得一丝不剩了,这哪里是侮辱了? 蓝政庭把人推开,他走向浴室,随后把门反锁上。 关泽予站在原地,他脑袋里空白一片,想想刚才做什么了?还有这是想干嘛?难道想学邯嵩的手段不成,软的不行,强取? 关泽予退一步,他退了一步,蓦然的拉开门出去。 蓝政庭说,不要侮辱他? 原来,这就是他最委婉的拒绝? ☆、第64章 乱套 第二天,关泽予再次被邯嵩堵住去路,他说,“这就是缘分哪?” 关泽予心思百转,他说,“邯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行吗?” 邯嵩说,“好啊,你昨晚跟蓝政庭怎样了?” 关泽予摆摆手,“别提了,人家不好我这口,我和他不对付,在海市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终究不喜欢我这类。” “哦,是吗?” 关泽予说着还假装转头看向远处正在走过来的一主一从,蓝政庭边走边跟助理说着什么,抬头看到远处的两个人,脸色又变得冷漠,前一秒钟的温润随之一扫而光。 关泽予无所谓的耸耸肩,他转身就走,往酒店外面走。 邯嵩把人家的话当真了,他说,“怪不得,人各有志,关总也别伤心。” 关泽予听着人家的安慰,他说,“不会,你都说了,人各有志,难不成要死要活的才可以?” 两人难得达成共识,都快要惺惺相惜了。 邯嵩说,“关总来俞城是不是要办大事呀,你不是在海市搞得风生水起吗?” 关泽予说,“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最近有空,就想来看看,另一个原因,不说你也知道,他来这里出差,我原本是想抓住难得的机会,没想……” 邯嵩听着点点头,他说,“你对人家很认真嘛。” 关泽予顺口的回答,“不然打听他出差去向干嘛?” “噢,人总有犯傻的时候。”邯嵩打消了心头的疑虑,他再问,“你和祁睿崧认识?” “你说他啊,上次在原曲凡的酒吧里,几个人喝醉互相打闹,刚好祁睿崧也在,然后我误打了他一拳,后来原曲凡跟我说他的身份,我怕引火烧身,才跟他套点交情,他这人做事比较死板,不像其他人那么圆滑,所以跟他比较聊得来。” 关泽予完全没有任何疑虑的说出了各种经过结果,邯嵩听着都信以为真了,连说着的人都觉得事情确实有那么回事,当然也只有鬼知道,他这是随便胡诌出来,不过是顺某人的意思找答案而已。 两人开车去港口,关泽予说,“我在海市也有一批货急需运出去,可惜,你不在海市。” 邯嵩点起雪茄,他说,“什么货?我也许能帮得上忙。” 关泽予犹豫了一下,他说,“不用,我再想想其它办法。” 邯嵩吐了一口烟雾,他说,“不相信我?” 关泽予摇摇头,“凡事小心为上。” 两人站在港口聊了一会,邯嵩接到电话,他说,“朋友叫我过去谈谈,你要不要一起?” 关泽予随意的抬起手看看时间,他说,“好啊。估计明后天就走了,再多走几个地方增长见识也不错。” 邯嵩带人上了车,路上再聊一些别的,关泽予始终一副随意的样子,邯嵩也看不出真假,他说,“蓝政庭不还在这里吗?” 关泽予不接话,他演戏的天分不算高,但推测人家的问题最在行。 邯嵩找了那么多借口套话,他的目的无非是摸清身边突然被收服的猎物是不是别有用心?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自认算无遗策,万无一失,偏偏就错在万一之上的概率值里。 祁睿崧说,“邯嵩这人很自负,他最擅长的手段是引导人步入他的陷阱里,往往有很多人就这么被套进去还沾沾自喜。” 关泽予说,“或许这正好成为靠近他的突破口。” 邯嵩绝对想不到这是他自掘的第二个坟墓,而且是一个栽得彻彻底底的坟墓。 欲取姑予,这才是关泽予的本意。 他完美进行了第一步,接下去第二步,会自然而然的进行。 过后两天,他跟邯嵩绕遍了俞城的大大小小港口,邯嵩借机问,“你要出的货?” 关泽予依旧是摇头,他说,“今天还要去试手气?” 邯嵩听到对方提起,他不得不说出真心话,“没想到你好赌。” 关泽予也不想故作谦虚,堵博这种事,为了应付道上某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他特意去学了一手,为的是消除人家心头的疑虑,很多人不会相信作为豪门的贵公子,他会乐于投入黑暗的世界里浮沉。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8节 邯嵩还想带人去堵两把,关泽予借口说,“两天没休息了,今天打算回去睡个好觉。” 邯嵩若有所思的问,“你在这里能去忙哪般大事?” 关泽予脱口而出,“跟踪啊。”他说完就后悔了,那看起来就是后悔的样子。 邯嵩一副似有所明的样子,他说,“还怪我开始跟踪你吗?” 关泽予坦然的表示,“我那是故意引起你注意。”他挥手告别了老是提问题的男人,邯嵩已经不在五星级酒店住,他搬到了别墅里,那几天就为了避开道上的朋友而去入住酒店,他不可能长久寄居在没有归属感的地方。 关泽予回到酒店,他才开门进去,蓝政庭随后来敲门,关泽予手上拿着一份报告,他说,“蓝总,你还没回去?” 蓝政庭说,“你昨晚跟踪我?” “纯粹是担心你,别多想。” 蓝政庭想了好几天,他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到底玩哪一种把戏,他说,“邯嵩不好惹,你没必要去招他。” 关泽予剑眉微挑,“你这是在担心我?” 蓝政庭走到沙发里坐下,他想提起那天的事,然而想了大半天,说不出口,关泽予倒坦然说出来了,他说,“那天利用你,我很抱歉。” 蓝政庭已经释怀了,身在他们这种位置,利用别人很正常,他已经习惯了,甚至有时候都分不清楚自己何时被人利用过而自己又利用了多少人? “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 关泽予也干脆,他说,“好。” 两人各坐在一张沙发里相对沉默,关泽予倒了一杯开水喝,他忘了给客人送上一杯。 蓝政庭再无其它话可说,他正想起身走,关泽予说,“吃晚饭了吗,我刚叫人送上来,要不一起吧。” 蓝政庭明智的拒绝,“不用了,我明天就回海市了,到时工作上有需要,再谈吧。” 关泽予看着走向门口的人,对方拉开门就出去,过了很久,他才对着一个空杯子说,“好。” 这样其实也不错,试探过,也得到了答案,不用再自欺欺人。 蓝政庭,我们终究走到了两条平行线上,我尝试了好几次,你也用各种方式给我答案。 那这样吧,我换一种方式和你相处,跟你过不去好不好? ☆、第65章 回家 三天后,关泽予也回到了海市,邯嵩被套上钩后,他就走了。 顾叔说,“一起吃个饭。” 关泽予说,“不必了。” 他赶上飞机,就此回到熟悉的城市,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邯嵩充满怨毒的眼神,他说,“我早该想到,却自以为是。” 关泽予说,“人自以为是本来就是错,可你偏偏知错不改。” 顾叔说,“世上有些事分不清对错,但有些分得清清楚楚,邯嵩背地里做的又岂止是为难人这么简单,人家手上有枪,他开火打伤过谁,甚至杀过谁,他自己清楚。” 关泽予听不进去,他说,“如果哪天他来向我寻仇,你最好给我把子弹挡回去。” 顾叔拍拍侄子的肩膀,他说,“放心吧,不还有我在吗?” 关泽予回到海市后,用了几天时间恢复以往的常态,每次出任务,他都花费一番功夫去适应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这次好像要比以往的困难些,可能在这过程有一个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参与。 原曲凡听说出差的人回来了,他赶紧从公司偷溜出来,就为了去庐园见日思夜想的人。 关泽予正坐在树下乘凉,转头看到连滚带跑过来的市场经理,他瞥了一眼,不冷不热的反应,回头继续工作。 原曲凡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他说,“好歹我也是不远千里来看你,你不露笑脸也就算了,怎么性子还这么冷?”他细长的腿一台,跨过了草地上的花盆,直接蹦到闲凉椅里。 关泽予正专心致志的在纸上画了一头猪,他纠结要不要在上面标记——蓝政庭? 原曲凡拉起自己的椅子靠近去问,“你耳聋了?” 关泽予抬头,“我听得见。” “哎,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去上班?不说好了今天上班吗?” “……”关泽予不想回答,他沉默了很久说,“曲凡,要不你帮我做出新的方案?”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不能再为冠鹰和映辉的合作浪费时间,但是自己不能,原经理却可以,因为他这么闲! 原曲凡舔了舔倒来的一杯果汁,他差点咬断舌头。 “关泽予,你当我是什么人,叫我做什么就做?你怎么不让我陪你上床?” “……” “这你不情愿做的事,就扔给我去做,我说冠鹰是我的还是你的?” “你也是关企的一份子。” “嘁,我告诉你,我不稀罕这一份子关系,我想回家继承大统。” 关泽予敲动笔头,他看着有想法有打算的小受,“终于想开了?” “不是,关泽予,你什么反应,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踢走干净?” 原曲凡心里不快,他为了这个人忙里忙外那么多年,先不说白白浪费掉的青春,就那些汗和泪,“多少也应该赔偿我一点点东西。” 原曲凡作势要抹泪,关泽予左手支着脑袋,他瞧着心酸欲哭无泪的可怜人。 “我给你发工资,那不算赔偿吗?” “啥?那算赔偿?你不也给卓啸一个亿又一个亿的吗,我怎么不见你去跟他计较?”这事说来说去又追究到卓啸伸手拿钱的事了,关泽予不想搭理无理取闹的人,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两码事,他花去的钱,为的是消灾解难。 原曲凡咬着饮料管,眼瞅眉头深锁人,“你是不是为方案的事在担心?” 关泽予回,“不是。”他是为即将出狱的关泽启烦心。 假如这次还做不出令股东满意的方案,他们势必会胡言乱语,甚至趁机把不听话的人拽下位。 冠鹰的总裁宝座,不是说想要就要,当然也不是说能守就守得住。 听说关老有意让大儿子参与关氏企业的管理,而关泽启,他原先所掌握的人脉资源,至今未断,其外,现今冠鹰的最高执行者一向傲慢示人,他得罪不少为关企筑基的长辈,为此很多人不满他的领导,而真正向着他的人,也就一些求实创新的年轻人,至于某些游手好闲,浑水摸鱼的老前辈,他们心里其实更希望关泽启上台。 原曲凡安安分分的坐在一旁偷窥沉思的人,关泽予沉思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原曲凡摸着下巴,关泽予突然放下笔,“别看了。” 原曲凡一惊,他脸撞到杯子里。 “你丫的知道我在看你。” “你说呢,身边就坐着这么一大活人,眼睛直勾勾的我又不是瞎子。” 原曲凡揉着被杯子撞疼的鼻子,“你这人不解风情。” “是吗。”他本来就很无情。 原曲凡不再跟性格分裂的人贫嘴,“对了,上次你让又父去查蓝政庭,结果怎样了。” 关泽予皱眉,“你知道不少。” “嘿嘿,你要看看我是谁?” 关泽予鄙视,“你还能是谁?”不就是一风情万种的受?他拿起笔,再一番加加减减,新的方案得以初步完善。 原曲凡坐在一旁继续偷看,他觉得自家关关这人活着就是为了找死,如今位高权重,要钱有钱,要命有命,可他还要为工作忙得不要命,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关关,你说要是让蓝政庭看到你现在这么认真务实的样子,他要再反驳你的意见会不会客气一些?” 原曲凡想起那一身银灰色西装气质冷冷清清又脱俗的男人,要是他和冷酷的冠鹰总裁对垒,两个人的形势会如何?是向一边倒呢还是向一边靠? 关泽予扫一眼突然感慨起来的人,他不认为蓝政庭会向自己妥协,他们不是那种人。 原曲凡无聊的伸出指头戳戳了神游的人的脸,美妙的触感,要是双手捧上去,再互相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的交缠个来来回回,那就好了。 关泽予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他把瘦削的爪牙扔掉! 原曲凡心有不堪,都说越是得不到越要想得到,看来真是因为关总的拒绝才这么死皮赖脸痴迷! 关泽予合上手中的文件,他正视活泼好动上辈子也许真是猴子投胎转世的少爷。 原曲凡无心理会看着自己眼神莫名变得幽暗的男人,他转头遥望款款走来的女士。 关依琳姿态婀娜,她正莲步生花的走过来,原曲凡歪下脑袋,他说,“关三,你没事吧。” 关依琳踢脚走猫步,她想试试走猫步的感觉,谁知这活干得累,当收起袅娜姿态,她迅速扑到了大树下的石桌旁,随手把脸上的太阳镜丢给斜眼鄙视的小受。 她说,“我刚去参加一个派对回来,看那些人走得轻飘飘的以为很容易走,谁知道在你们面前表演起来这么费劲。” 原曲凡举手接住飞过来的太阳镜,他抬头仰望女人的遮阳帽,女人的修项美颈上,戴着一枚浅绿色的沙滩宝贝项链,项链映着日光,辉芒闪耀,刺得人眼睛发疼。 关泽予无视一身珠光宝气的妹妹,他好心的为她倒了一杯水。 关依琳玉手托腮,她向着对面的原小受抛媚眼,原曲凡打了一个寒颤,他说,“这女人刚从神经病院出来。” 关依琳腿长,脚上穿着高跟鞋,也不管鞋子有多尖,踢过去一脚,原曲凡嗷叫一声,悲壮响彻天际。 “关依琳,你神经病。” “哼。”女人左摇右摆,她将脸摆摆出去,好像在说,不服你来亲我呀??? 原曲凡抓住关泽予,他说,“你妹妹疯了。” 关泽予抽出握住自己脖颈的手,他说,“你们两个差不多。” “哈哈哈!”关依琳仰头大笑,她就知道关二说话准能保证天塌地陷。 原曲凡不再跟发神经的人计较,他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关依琳漂亮的媚眼再一抛,她拿起被扔在石桌上的方案。 她是为这事而来,关泽启要出狱了,冠鹰的高层要刮风下雨了。 关家那个刚从狱中出来的大儿子,他回来是要进入关企的哪里?她需要询问询问关泽予,想知道他的安排? 原曲凡等着答案,关依琳说,“小受,我好久没有尝你做的菜了,久闻大师厨艺又更上一层楼,今晚宰你,愿不愿意?”她笑眼迷人,等着对方答应犒劳,而关泽予此时合上电脑问,“关泽启明天出狱?” ☆、第66章 执拗 原曲凡听他们说起的话题,他放下喝不完的橙汁说,“行,关依琳,我今天亲自下厨慰劳您老。”他觉得还是去厨房操刀划算。 关依琳嫣然一笑,她说,“多谢!” 她把方案放回桌上,关泽予面色冷沉下去,关依琳心里也许清楚几分。 她的亲大哥毫无经商之才,为人又爱用手段唯利是图,他当然不该统管冠鹰事务。 关泽予对关泽启一直存有排斥心理,他说不清楚排斥关泽启的原因,总之他不喜欢自己的大哥,想必原因不单纯是他们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亲兄弟关系,要说亲情,关泽予不认为他该感谢生父。 今年即将二十七岁,将近而立之年,要说恨,少年青年时的痛恨早在时光长河中慢慢淡去。 关依琳劝过眼前的哥哥,她说,“毕竟是一家人,这样僵持下去有意思吗?” 可是关泽予回答,我不是关家的人,即使他姓关。 他依然我行我素,即便答应了关耀聪去学经济管理学;即便答应了父亲继承关氏企业;他唯一不答应的好像只有这件事,喊老人家一声爸爸。 原曲凡在厨房里忙得汗流浃背,他当初去学厨艺,说起来还是为了关泽予,那是他们大学的时候,那个年代,关泽予是个很爱学习的好孩子,当然他也是个很会吃的孩子,可惜他当时不会亲自动手丰衣食足,所以才上大二整天逃课的原曲凡,他亲自去给关泽予下厨。 原曲凡是在大一的时候对关泽予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告白,他为了心中的关关,特意去学了很多东西,比如一手高超的厨艺,比如他择选经济管理学。 原曲凡的父亲,那时还以为儿子终于想开了,他期盼儿子回家去继承原家不大不小的家业,原父不知儿子这么能干原来是为了去讨好慰劳他喜欢的男人,原父最终那个悔恨呀! “小受,你说大哥最近无比糟糕的心情是因为谁?” 关依琳跟关泽予聊了一些事,聊完后,她走进厨房去帮原曲凡端菜上桌,她纤纤的玉手刚触碰到那碗热得滚烫的汤水,反射性缩手,原曲凡扔掉手中的铲子,他说,“我来。” 原曲凡把汤端出去,关泽予坐在案桌前,他眼盯电脑耳听八方。 原曲凡和关依琳说的话,身在书房中三心二意工作的人,他听到了那么一点点,他心里在说,最近我心情糟糕是为一个人。 关泽予不想开口承认,时至今日,能影响到他心情好坏的人就只有一个蓝政庭。 蓝政庭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成为了关总的敌人,他推开手边的半杯清茶,移动鼠标,点了确认删除,然后去点开有关那个人的新闻报道。 网上的东西,只要输入相关的人的名字,点击搜索,就会跳出来一大堆信息,那是半真半假的报道,总之有些故事不尽是胡编乱造,而有些纯属无中生有。 蓝政庭仔细浏览了一则新闻,里面写的内容无非是关泽予创造出的业绩和连年推陈出新的举措,之外,好像没其它特别之处,除了一件事,他和黎涵的绯闻。 蓝政庭点开了一张张图片,他看着屏幕上的男人,那人西装礼服,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那是和他闹过绯闻的黎涵。 两人确实很般配,郎才女貌,可谓珠联璧合。 蓝政庭关了网页,再关电脑,他在空荡荡的书房里仰望头顶上的天花板。 想起对方一而再的欺压而且是酒醒后各种不自知,他忍不住便生出一种心理,那是一种我上辈子欠你的心理。 他不愿意去试探那种陌生的感情,所以一切的风吹草动都在眨眼里消失无痕。 蓝政轩说,“如果关泽予改一改他为人处事的方式,也许他不会那么令人讨厌。” 蓝政庭没有回应弟弟的话,他并无轻视关泽予的意思,他仅仅是觉得像关泽予这样既有实力又富有辉煌事迹的成功人士,他应该很随和,与人善亲,因为在自己的认识里,一所结识的业内人士无一不是很骄傲的故作亲人善任,他们个个极尽伪善并且笑脸与人。 但在关泽予身上,他全身上下,一派冷酷傲慢,完全不屑与人的态度,那样的性格很容易遭致别人的非议和不满。 只是这种不满和非议,其实和自己毫不相干,真是何必为对方担心? 当无奈的摇摇头,撇开了纷乱的思绪,他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暗沉沉的夜幕,夜深人静,他起身去拉上窗帘,准备休息。 关泽予也站在窗前,他推开窗户,犹豫片刻,便转身去冲咖啡。 眼下又变得冷清清的别墅,晚饭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而晚饭结束后,关依琳回了住处,原曲凡接到一通电话也急匆匆的离开,现在只剩下别墅的主人独自游走。 关泽予从二楼走下一楼,他再从一楼走上二楼,他独自一人行走在一条线上,他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孤独,那是一种叫寂寞落寞的哀愁。 关依琳晚饭前很慎重的问一个问题,她说,“你对曲凡是什么态度?” 关泽予看着妹妹的眼神,他说,“我当他是朋友和弟弟。” 关依琳松了一口气,关泽予正在埋头整理文件,他看不到关依琳释然的神色。 关依琳看到原曲凡和一位高俊的金发美男走到一起,他们之间很亲热,好像正在交往中。 关依琳不明白自己二哥想要什么人?什么样的生活?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交过女朋友,他一直在和工作打交道,他这一生好像就要这样过下去;而原曲凡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个爱情故事。 关泽予晚饭的时候,他关心的问老大不小的妹妹,“你呢,又有何打算?” 关依琳愣了一秒,她说,“我啊,别担心,即使嫁不出去,也可以回家养老。”她一副我不愁嫁没人要的自在,可只有关泽予通透,关依琳其实渴望得到一份可靠的爱情。 二十五岁的关依琳,他离归入那些大龄剩女的行列不远,什么高富帅白富美,她是其中之一,她失恋了很多次,算算大约有那么三四次,而其中的三次,是别人甩她,例外一次是她给了第三位男朋友一巴掌,然后她说拜拜。 据对八卦小道消息无所不灵通的原曲凡说,关依琳甩掉的那个男人是个有家室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当了第三者,若不是原曲凡举报,她一无所知。 至于其他的人,离开的理由五花八门,听说第一位是因为和某位灰姑娘爱上了,关依琳不幸成了狗血剧里面的女恶号,她成了抢女主角男朋友的毒女人,原曲凡说,“那堪比电视剧里的文艺片,关三去劝所谓女一号离开,谁知女一号梨花带雨的去问男主角,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关三那一个冤,她原本是男一号的正牌女友,经那灰姑娘一闹,得,关三的正牌男友抛弃关大小姐反而选择了灰姑娘。” 关泽予为此而笑,原曲凡说,“关关,你没良心。” 关依琳也说,“关二,我失恋了你还笑得出来?” 关泽予闲然自若,他说,“又不是我让你失恋。” 关依琳舌头打结,关泽予趁此说了一番心里话。 他说,“依琳,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会一心一意保护好你,绝不会去做伤害你的事,而你交往过的那些人,他们都伤害了你。” 一旁的原曲凡听见亲爱的关关说得这么动情,他也忍不住说,“关三,我帮你分析分析他们离开的原因。” “第一位,他跑去和灰姑娘勾搭上,原因有一,他是贾宝玉,心疼林妹妹,而你不幸演了薛宝斋,薛宝斋什么都懂,她唯一不懂的就是贾宝玉心中所求,所以他不要薛宝斋而选林妹妹为知己,这无可厚非。” 关依琳打断,“你说什么?”她思索了一会,“好啊,原小受,你说我圆滑世故对吧?” 原曲凡说,“我说的是你不了解喜欢的人。” “关三,你这人太强悍,一心扑在事业上,很少顾及琐碎生活。” 正夹菜的关依琳怔住,她怒视凶凶揭露自己个人缺陷的人,他和她沉默了,他则皱眉。 四方桌,各分一方,另一方坐着神和鬼。 关泽予主正北,关依琳坐正东,原曲凡自然是坐主西北,他打的主意是西北坐才能射天狼,而天狼,自然是关泽予,他们三人的阵仗,维持了好多年,争吵的八卦的谈天的说地,都是关依琳和原曲凡在说,关泽予偶尔免开金口,他很少参与讨论。 不过,偶尔例外,就好比这次,他终于也说了一句暖人的话。 他说,“依琳,菜要掉了。” 关依琳回神,她把菜夹到嘴里一阵死咬,关泽予看着失意的妹妹。 他说,“依琳,你很要强。” 关依琳不否认,她说生活要靠自己,她想活出自己的样子。 关泽予再说,“其实要强也不是不好,你之所以在感情上一次次碰壁,是因为你还不清楚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关依琳看着二哥,原曲凡下巴掉到地上,他想说你没谈过恋爱,也敢谈感情,要说感情,我原曲凡是情圣。 关泽予不理会一边在心里抗议的经理,他直入重点,“他们离开你的原因,曲凡说得没错,都是因为你太强,你的光环笼罩了他们的光辉。” “依琳,以后找人,就找一位真正能懂得你的人。”不要随便的去依靠,然后受伤,然后又要悲天哭地。 关泽予说得不多,他没谈过恋爱,他不知道恋爱中的程序,他只凭心里对感情的认知和固执,他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能彼此相懂,那就没必要在一起。 关依琳记住了关泽予表达得不是很清晰的话,说起来,谁人又不想找到一个懂得自己并且深爱着自己的人,只是这种人没那么容易遇见罢。 ☆、第67章 妖虐 原曲凡和高特正式交往,他说,“高律师,你会不会追我?” 高特绅士彬彬,他说,“我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原曲凡默哀了一分钟,那算是告别单身,他说,“机会靠自己争取。” 如此,高特努力的去争取原经理,他努力进行中;为此原经理手机一响,他人即刻消失不见。 第五次,关泽予终于爆发,他第一次早退,为了抓住那早退还经常旷工的狐狸的尾巴。 七月份的天气,夜幕落下很慢,关泽予开着车满街乱跑。 他巡视在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将近一个小时。 当停下车,他慢慢的开过一所小学,因为看到了一个不看到的人。 蓝政庭弯身抱起地上的小公主,蓝素婷欢喜大喊,“爸爸,爸爸。” 女孩束着两角头发,奔跑着扑入父亲怀中,她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蓝政庭站在车旁,他抱住飞奔过来的女儿,“婷婷等多久了?” 蓝素婷抱住父亲脖子回答,“等有十几分钟了。” 蓝政庭将女儿放进副座,转头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 刚才从公司出来,就见到关泽予,对方开着一辆黑色轿车,这一路上,黑色轿车一直尾随在后面。 蓝政庭担心是别人跟踪,为此绕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女儿学校,可是绕了大半天,鬼使神差的却又遇上那辆黑色轿车,而且顺序依然是自己在前,对方在后。 蓝政庭不得不停下车,他看见车窗外的孩子用力的东张西望,似乎等了很久。 蓝政庭没办法,他停了车,想尽快接到孩子。 这时,跟在他后面的黑色轿车经过身后,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关泽予猛转方向盘时,他及时避开了一场交通事故。本来就怕死,面对险些发生的车祸,他吓得魂飞魄散。 当气恼的下车,本想质问逆道行驶的人,哪想人家师傅先下车连连道歉,他以软服硬。 这危险事故,两车相刮,痕迹留了一道道。 原曲凡此时在‘暖泽’,里面的声音太噪杂,他只听到怒火中烧的人说了俩字,车祸。 原曲凡边听电话边走下楼梯,他差点踩空滚下,关泽予说其它话,他听不清楚,只有车祸一词听得一清二楚。 “小凡,你要去哪儿?”高特追出来。 原曲凡扔下一句,我有事,他开车飞驰而去,等找到关泽予,他才知道怎么回事。 关泽予的车子算报废了,车子被刮出几道痕迹。 原曲凡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难得说出安慰的话,关泽予心里却在怨念,他恨蓝政庭,这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两个人就算再有缘,也不能这么圆? 过后几天,原曲凡欢欢喜喜跑来报喜,他说,“关关,我买了辆新车送你。” 关泽予正头疼,转眼看发神经的人,他问,“你发的哪门子好心?” 原曲凡笑脸迷人,他坐下说,“听雯秘书说,你是因为出去找我才跟别人撞车……” 关泽予赶紧把咖啡吞下,他对玩忽职守的原经理进行批评教育,“你用上班的时间你去谈情说爱。” 原曲凡瞬间脸黑,雯秘书在另一个角落里边翻资料边偷笑。 原曲凡赶紧冲过去捂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总裁,他说饶命饶命。 关泽予以为要被偷袭,他偏开身子,身体不稳,失重,他摔到沙发里,而原曲凡又力不从心,他 也摔下去,正好不偏不倚压在了先倒下去的关总身上。 雯秘书错愕万分,她说,“总裁,如果没有其它事,我,我出去整理资料了。” 雯秘书逃荒似的窜出办公室,关泽予一张脸黑得天色黯然,他想去死。 原曲凡扒在被压倒的人身上,他眉开眼笑说,“唉哟,人家怪不好意思了。” 关泽予眼睛一眯,他把身上的人踹开。 “我靠,不用下手那么狠吧。”原曲凡细腰被狠狠踢了,他揉捏着被踹疼的地方,心理别提多怨恨。 关泽予确实是火大了,原曲凡看得出来,所以只能乖乖移到沙发的一端自卫,这人有暴力倾,在他面前稍有疏忽,必定死无全尸。 关泽予整人面瘫下来,他不喜欢同性过分靠近,那种排斥感太强烈。 原曲凡知道,可能是自己过分坦白性向问题而在某种程度上致使关总受害。 他说,“别害羞了。” 关泽予横过去一眼。 原曲凡笑嘻嘻的说,“好吧,我认错,对了,明天是七夕,你有没有安排?”他走到办公桌前就坐,关泽予瞟了一眼变得正经的人,他回,“没有,我要上班。” “不会吧,你犯得着这么拼命吗。” “明天是正常工作日。” “不是,你可以给自己放假。” “我不需要。”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呢?” “不然呢?” “不然,多开展一些兴趣爱好,陶冶一下情操。” “……” “我是说真的。” “我听得出来。” “真听得出来?” 原曲凡不信,那情操可没那高尚一词在前面形容。 “……” 关泽予不回话了,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在被拉低,呈负数。 原曲凡再无话可说,他觉得跟关总交流有待提高,这人脑子不开窍,而且,“你有点可怜。” 关泽予非常不屑的回了一眼后反驳,“其实你也可以直接说我可恨。”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说人家不懂谈情说爱还毫无乐趣。 原曲凡扒在办公桌上,他承认,必须承认,真的被关总打败了,这人生活乏味,谁跟他谁死不足惜。 关泽予自顾忙工作,原曲凡坐姿不雅,他扒在办公桌前玩手机,当翻完了ai尔斯的聊天记录,他说,“斯瞳邀请大家去野外活动,不过不在海市,他问你要不要去?” 关泽予接过手机一看,野外烧烤,他没心情。 原曲凡拿回自己的手机问,“怎么样,去不?” 关泽予不假思索,“没空。” 那种聚会,肯定很乱,不是一群猪朋狗友在一起喝高,就是拉一帮女人狂欢,他不会参加这种低俗又狂野的聚会。 “那你想一个人过?” “不然呢?” “不然,我勉强陪你过吧?”这才是重点。 “不用了。” 关泽予明智拒绝。他把签字笔投到笔筒里,原曲凡笑得像只狐狸,“难不成,想一个人去幽会蓝总?” 关泽予此时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会儿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他脑袋轰然炸响。 “原曲凡。”没事撩老虎胡须!他将人拖出办公室。 原曲凡被推出门外,他卡在门缝里挣扎,“哎唉,我说你这样子,权当是承认对蓝总有那么点意思了?” 关泽予指了指无辜装傻的人,他手一拍,猛把办公门关紧,原曲凡闪得快,就差那么一点点,他脑袋险些和身体分家,这冠鹰总裁真可怕。 关泽予回到办公桌前,他逼自己专心工作,可脑子里却总在盘旋一个人的名字,他说,是不是很想我??? ☆、第68章 无赖 蓝政庭开完会,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见到蓝政轩正蹲在角落里给枝叶茂盛的发财树浇水。 蓝政庭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护花护草?” 蓝政轩放下浇花洒,“你明天有空吗?” “恩?” “明天是七夕。” “哦。”他差点忘了世上还有这个传统情人节。 “怎么样,要不要陪我们一起出去?” 蓝政庭笑,“我就不去了,你看大哥陪着大嫂,你应该也陪着女朋友,放心,明天我去接婷婷放学。”他安排好了明天的行程,白天上班,晚上去接孩子放学,然后在家加班,就这样。 蓝政轩笑着抓了抓自己很整齐的发型,“额,是这样,大哥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吗,要不,明天给你安排相亲?” 蓝政庭才想低头喝一口茶,他停住。 “你别害我。” “这怎么会是害你呢,二哥,我跟你说,这是妈的意思,真不是我和大哥的意思。” “然后呢?” “然后我们被逼无奈。” 蓝政庭笑,“你行了啊,妈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有约了。” 他倒把这事忘了,家中还有两位老人在为他的人生大事操心,这大哥都结婚有孩子了,而三弟也交女朋友谈恋爱准备进入婚嫁阶段了,可作老二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蓝政轩给自己的二哥竖起拇指,“真行,敢情我和大哥都成了你的挡箭牌。” 蓝政庭笑,他确实有安排了,他忽然想去一个地方走走。 海市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西北面靠山,东南环水,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到处看看,在突然间他就想去爬山了。 蓝政轩出了门又跑回来,他打了一个响指,“今晚我们家在外面开饭局。” 蓝政庭收起手上的文件,“你不去陪女朋友?” 蓝政轩把自己的二哥拉走,女朋友什么的来日方长,家人难得在一起吃饭。 两人一起下楼,蓝政岩发来信息,“我接走了素婷,直接到海晏饭局就好。” 三兄弟每回坐在饭桌前,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蓝政庭怕了,蓝政轩什么本事没有,就是最能喝酒,老大老二比不上,最小的称王。 蓝重祥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几个人和和睦睦的相处着,似乎什么都称心如意了,就除了第二个儿子的病,还有他结婚的事。这或许是一块心病,或许也不是大问题,作父母的只能尽抚养义务,总不能求全责备。 老人家欣慰的看着三个儿子干杯,蓝政庭给父亲倒酒,他说,“爸,你也来半杯。” 蓝重祥不怎么嗜酒,年轻的时候常常喝高,年纪老了,很多坏习惯就慢慢改了,他常说,“年轻人总有一股冲不玩的劲,直到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什么都看淡了。” 当把小儿子端给的半杯酒喝了干净,他说,“政庭,工作上的事,最近有没有过于被动?” 他放下酒杯,又提起了正事,最近也没少过问,就怕刚接手的爱子应付不来,毕竟是新上来,能力再强,腕力再好,也有不足之处,尤其是要平衡映辉和冠鹰之间的合作关系,两家企业这么多年过来互相磕磕碰碰,其能求同存异,可能就因为可以毫无顾忌的处在矛盾里相容。 “爸,你放心,我没有遇到困难。” 蓝政庭又是一番安慰的话,他想,要说如今最大的矛盾也就是和关泽予之间的关系,其它都不是问题。 “泽予有没有提出强人所难的要求?” “啊?” “他这人做事可能就凭一股干劲,你呢比他沉稳,有些方面,能让着他就多让让,我觉得他的能力还不错,只是做事没有考虑得那么全面。” 蓝政轩看了看自己的二哥,再看看自己的爸爸,他觉得关泽予其实就是一个无赖,前几年整了自己,现在又想整自己的二哥了,弄得好像是蓝家人欠他似的。 “政轩,你在琢磨什么呢?” “额?二哥,你别听爸的,这回就听我的,要是关泽予再故意找茬,你就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还真以为我们蓝家人好欺负。” “咳,咳。”蓝重祥瞪一眼自己的小儿子,他还想说瞎胡闹,蓝政岩赶紧为老三解围,他说,“爸,我敬你。” 蓝政庭给自家的三弟竖拇指,他说,“适可而止啊,爸不是想说你太多,有时候还是因为你年纪太小。” 蓝政轩还想说开玩笑,他不承认自己的智商和年龄有关,事实本就如此,想当年,关泽予一见到自己就损,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那家伙,第一次见面,就盯自己看好半天,还问,“你有没有在映辉大厦楼下的一家清汤绝味面馆吃过粉?” 蓝政轩当时觉得莫名其妙,他开口就回了一句,“你没事吧,我平时午餐都是在映辉里吃,要么就是回家吃,我从不去外面的小店吃东西。” 关泽予那时听了答案就不多问了。蓝政轩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关泽予干嘛这么问,简直就像被鬼附身,就那一次他对自己表现得很严谨,之后的反常行为,不是瞧不起别人的眼神,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正眼瞧人。 “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非要针对我,抢夺项目的事件,那还不是他故意找茬,要是他提前说那个项目非拿不可,并且不希望映辉插手,我可以不管,偏偏在我接了项目后,他又跑去跟别人说,那项目冠鹰接,并且映辉要退出,这什么逻辑?” 蓝政轩喝酒后嘴巴特别大,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蓝政岩和蓝政庭洗耳恭听,蓝政岩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叫儿子带着妹妹先跟妈妈回家,两个小孩子,一个跟两位叔叔说了再见,一个说蓝爸爸再见,婷婷先走了。 蓝政庭目送女儿先出去,他问,“政轩确定没有得罪过泽予?” 蓝政轩喝醉了,他猛摇头,“当然没有,我是那种轻易得罪人的人吗?” 蓝政岩叫服务员换了白开水上来,他拿开水兑酒然后推给自己的三弟,作为哥哥的两人,他们合伙欺负最小的家伙。 “政轩,会不会是你抢了人家女朋友?”蓝政岩不常开玩笑,他这回开玩笑,开得特别离谱。 蓝政庭差点喷出刚喝进去的酒,他说,“大哥别打岔。” 蓝政轩盯着当家老大好半天,他就问一句,“你是不是我大哥?”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19节 蓝政岩频频点头,“是是是,我当然是。” 三个人一起出了饭店,蓝政轩开了不了车,蓝政岩喝得也差不多,剩下的第二个,他还能开车,所以坐上副驾驶座。 蓝政轩脸红耳朵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好像很困的样子,却又努力的睁着,他说,“二哥,我真的担心你被关泽予那无赖欺负了,人人都说他无情,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无赖。” 蓝政庭专心的开车,他说,“我也这么觉得。” 关总好像确实就是一个无赖,只不过他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耍无赖的人。 ☆、第69章交错 七夕节这天,日子和平常没两样,街上人来人往,依然拥堵不堪,只是今天街上人特别多。 蓝政庭送女儿回家,他让孩子陪同大哥的儿子一起写作业,他则一个人外出闲诳。 当来到一家酒吧门前,他停了车,随后走进去。 今晚酒吧里的人很多,尤其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几乎遍布每个角落,好像他们都找到了与共相伴的人,就除了他孤身一人。 他独自躲在角落里,好像在等人,又好像与这世界隔了一个时空,他不过是看客。 当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收到了一条短信,对方说,“今天情人节,是不是又一个人度过。” 短信来自一个叫阿砚的人,他说,“要是遇上心仪的人,就握手吧,别苦着自己。” 蓝政庭无奈的笑笑,他不知道孤身一人竟显得这么可怜。 “你现在在哪里?”他避开了话题,想到回国都快两个月了,也不知留在国外的人怎么样了? “我也回国了,不过不在海市,可能过些日子去找你。” 蓝政庭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好。”他放下手机,这时,一个陌生人走过来,他举了举杯,意思是敬你。 蓝政庭看了男人一眼,大约四十来岁,人不怎么老,白头发夹在黑发中间,面貌却非常端正。 他其实就是随便来坐坐,并非来钓凯子。 当下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人坐过来问,“你经常来?” 蓝政庭坦诚,“不,第一次来。” “是吗,我也是来过一两次而已,这里比别的酒吧好些吧。” “嗯。” 老男人抿了一口酒,他看向远处说,“那儿,看见了吗?那个人是酒吧的老板,他叫原曲凡。” 蓝政庭顺着老男人的视线望去,当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眸光微沉。 原曲凡站在远处向这边的人敬酒,他身后是关泽予,人家正和高律师打牌,很难想象,那个原本只会赚钱的男人,他居然也会打牌,而且是和宇哥专门跟人家斗嘴赚钱的律师打牌。 关泽予全神贯注聚精味神的样子很专注,他十分认真的排列好手上的十三张牌,他说,“高律师,快点。” 高特艰难的忍住要暴走的冲动,他说,“你别催。” 蓝政庭只坐十几分钟就走了,也不知留下来干嘛,那充满原始气息的地方,里面成双成对的人个个互相交缠,不论往哪个方向看,他都能看到那样的画面,两个男人互相拥抱在一起,交缠在一起,他们缠绵悱恻,如胶似膝。 蓝政庭有些恍惚,他跟坐在旁边的男人说,“再见。”他走出了酒吧,在离开前,情不自禁的回头望一眼那五彩闪耀的四个字:暖泽蓝予。 也不知谁取了这样的名字,把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绑在一起,那像是他和他的草泽。 关泽予赢了高特一局又一局,他说,“高律师真脆弱。” 高特咬碎了原曲凡放进他嘴里的棒棒糖,他咬着糖反问,“关总你还是不是人,不仅会跳舞,还会打牌,说实话,你还会什么?” 关泽予瞅了对面的男人一眼,他说,“我还会赚钱。” 高特一不留神,他嘴里被咬得四分五裂的糖块有一半滚入他喉咙里,就卡在他的喉头,他指着冠鹰的总裁五官扭曲,他说,“你行!” 他败了,当即急急忙忙的扔下手中的扑克牌,他拿起酒水冲下卡在喉咙里的糖块。 关泽予心满意足,他站到原曲凡身旁问,“你在笑什么?” 原曲凡回答,“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 “是吗。”关泽予没有心思追问人家看到了谁,见对方笑得奸诈,肯定是见了不该见的人,所谓物以类聚。 高特把糖块冲进胃里后,他走过来,搂着自家的小内人说,“他现在只属于我。” 关泽予不屑的回应霸气宣告主权的男人,他双手抱胸,“我以为你会说,从此他是你的人。” 高特揉了揉原曲凡的头发,他深吸一口气说,“关总,你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原曲凡把自己的酒杯递给欺负人太甚的总裁,他说,“我走了,要是寂寞受不了,到下边一站,保准有一大帮人为你献身。” 两人走下楼梯,先行离开。 关泽予靠着二楼的栏杆,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往年的情人节也就这么过来,只是今天成了例外,怕在家熬不住,因此任由妖虐不是人的市场部经理拉来凌虐。 蓝政庭一个人步行在海市最长的桥上,长桥名更远桥,更字读第一音节,是又或者再的意思。他步行上去,桥上只容许自行车和摩托车经过,另一边可允许汽车和公车通行。 关泽予站在桥头的人群里,桥头有一个娱乐广场,专用作节日活动的会场,此刻一场盛大的晚会正在举办,那是专属年轻男女的天地,他站在外围驻足观看,台上的两位主持正在激情飞扬陈词。 今年七夕情人节,他又一个人过,这一年又一年,此去再经年。 其实不必哀戚孤身一人的悲苦,没有谁能得到这样的巧幸,偶然间遇到一个人,然后那个人刚好合适,然后彼此就在一起。 恰不巧偏偏对上,也恰不巧此生相欠,到底是不能此生无憾。 原曲凡说,“如果能放下心里的疑心病,那么你可以跟他坦白,何必自欺欺人?” 他说,“关关,你在怕什么?” 他说,“是怕蓝政庭为了利益接受你?还是怕他为了旁人拒绝你?” 关泽予问,“我是不是一个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我跟他过不去?” 原曲凡深锁眉头考虑,他说,“我也这么觉得。” 关泽予呲了一声,他不承认自己是个不自信的人,他敢拿生命去冒险;也敢拿冠鹰的生死存亡去冒险,独独不敢拿另一个人的答案去冒险。 原曲凡在陪高特回家里,他打来一个电话问,“你会不会伤心的躲在角落里哭?” 关泽予本能的反应是要说神经病,原曲凡说,“别急,我想跟你说句实在话。” “什么?” “你想听吗?” “原曲凡!” “额,好吧,你可能不想听。” 原曲凡考虑来考虑去,他不愿说了。 关泽予也没有那追根究底的渴望,如果他示弱的问一句,哪怕是服软的说,有话快说,那么他就会知道,今晚在这里,在这一天情人节里,他和蓝政庭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其实他不用有那么多顾虑,本来他们两个人可以换一种和平的方式共处,只可惜,双方都在极力的保全自己! 原曲凡说,“我祝你自由自在,孤苦伶仃。” 关泽予恨恨的把通话挂掉,存心膈应人也不带这么膈应,有个人陪了不起吗? 原曲凡看着挂断的电话,他说,“切得可真干脆,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无情的男人?” 高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酒,再把刚从外面打包回来的好吃点放桌上,他说,“亲爱的,过来,咱们二人世界,共进烛光晚餐。” 原曲凡戳着手机屏幕,他说,“你就作死吧。” 关泽予郁闷无比,看了看发来的信息,那大大一个表情图案,也没见过它的意思,因此读不懂这是在骂自己找死,看着表情的两条眉毛倒竖起来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霸王的样子,所以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笑了,也不管旁边的人怎么看。 原曲凡说,“高律师,你觉得我家关关人好吗?” 高特正往杯子里倒酒,他说,“你家?” 原曲凡戳了一块美味丢进嘴里尝鲜,他说,“是,我家。” 高特不淡定了,他问,“你跟关泽予?” “你行了,我和他没上床。” “噢。” “他一个人怪可怜。” 高特给酒杯满上,他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原曲凡想了想说,“你刚才在暖泽里看到蓝政庭了吗?” “啊?蓝政庭?” “嗯。” “你是说映辉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 “嗯。” “他怎么了?” 原曲凡头痛,怎么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笨,想问题只懂直线行走,就不能稍微弯一下思维左撇捺思考。 高特思考了片刻,他才知话题的关键点在哪里? “你是说蓝政庭和关泽予?” “唉,我认识的人反射弧怎么都这么长?等你们反映过来,我都投胎转世了。” 高特高兴的笑了笑说,“你说起蓝政庭,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上次冯小姐生日会,关泽予和蓝政庭一起出席。” “哦。” “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宴会中一起跳舞。” “你说什么?” “咳,说起来你也不相信,那看起来比较保守死板的关泽予竟然会跳舞。” 原曲凡摆摆手,他说,“我想的不是这个问题。” “哦,那是什么问题?” “其实关关会跳舞很正常。” “你什么意思?” “他大学的时候经常被我逼去参加各种派对,他这个人学东西,除了感情上的反应比较迟钝,其它方面,只要他愿意,一学就会。” 高特眉毛不安的跳了跳,他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关关和蓝总跳舞。” “对,他们两个一起跳舞,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而且是在当天寿星的生日宴会上,冯舒燕可是向蓝政庭表白了。” “你是说冯舒燕喜欢蓝政庭?” “对啊,她当众表明心意。” “居然有那么精彩的故事我不知道?” “都跟你说了,陪我去,现在后悔了吧。” 原曲凡问,“关关和蓝政庭真的跳舞了。” 高特不想强调说明,他说,“来,现在是我和你的时间,干杯。” 原曲凡心思在别处,印象中关泽予未曾跟人共舞,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他一上场就选择非其不可的对手,那别样的心思分明得如同黑白,整隔了一条银河带。 ☆、第70章 朋友 这天晚上,蓝政庭下班很早,他站在映辉大厦门外,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干什么? 最近行为异常,但异常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向来有目的可循的脚步,以往每走一步都决定好方向才进行,那时从未有过犹豫和滞留。 而现在常常站在一个原点上,他回头四顾,然后就这样茫然不知所措的环顾着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做什么? 他拉开车门,上车后,想到要去一所陌生的学校,那是关泽予的母校。 蓝政轩说,“关泽予没有回关家之前,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生活长大,至于他妈妈,早在很多年前世故。” 蓝政庭停留在一所大学的门口,这里也是蓝政轩的母校,他说,“关泽予曾经就读的学校,也就是我所在的学院,他学位证很多,经常出国,不过很幸运,我没有在路上碰到他。” 蓝政轩笑了笑说,“关泽予不喜欢国外的生活,即使为了上市的关企,他也是选择性的出去公办。” “至于国内的派对,也不见参加,他私底下的生活状况,有很多人好奇,可惜没有任何人能深入窥悉。” 蓝政庭问,“他和原曲凡住在一起?” “啊?”蓝政轩愣住,这问题来得突然,“不,应该不是,原曲凡住在东岭,但关泽予好像住在西郊,他下班都往那边走。” 蓝政庭没有继续追问,那天看到原曲凡和关泽予从家里出来,他以为两个人在私底下…… 他并非故意去发现这些暧昧的关系,只是巧合,那是在跟计划部的林主任去西郊查看地盘时不巧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当时林主任指了指那栋构造奇特设计奇巧的建筑物说,“那就是冠鹰的杰作。” 蓝政庭当时问,“是那座房子吗?” 林主任点头,“对,听说是关泽予亲自指导设计。” 蓝政庭走近一点张望,他看到关泽予穿着睡衣和原曲凡坐在阳台上,原曲凡当时正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而关泽予则搅着杯中的咖啡,他喝了一口,然后飘浮的视线从上空往下垂视。 蓝政庭的车子停在路边,虽然一辆银灰色的奥迪不是举世无双,但是他的是限量版,因此很容易分得出来。 蓝政庭当时坐在车里,他不知为什么能感觉得到那道飘忽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当启动了车子,他恐慌似的启动了车子迅速逃离是非之地,就怕晚一步被逮个正着。 原曲凡看着出神的人,他问,“关关,你在看什么?” 原曲凡伸手晃了晃,关泽予仍旧没反应。 “关关!”原曲凡突然大喊,他用力的在人家神游九霄的时候咆哮出来。 他说,“你发什么呆?” 关泽予习惯性的否认,他说,“没有。” 原曲凡想说,“继续编,我看你什么时候编进牢笼里。” 关泽予有些恍惚,他不得不承认,身心在受到一个来自外人可能这辈子都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强烈攻击。 原曲凡问,“你最近经常走神,说吧,一个人在思念谁?” 关泽予回答,“没有,我昨晚睡得不太好。”他说的是实话。他一直在纠结一个背影,似乎模糊的看到蓝政庭在暖泽出现。 关泽予做梦,他梦见自己跑过去抓住要离开的蓝政庭,他想不明白抓住对方干嘛,他想弄明白了,可是醒了。 “哦,新车的钥匙在这里,你下班后开回去试试。”原曲凡把钥匙交给皱起眉毛看起来就非常欠扁的男人,他没好气的哼一声,“好歹我一片好心,给个奖赏喂。”他揍近去,想要个吻,哪怕是侧脸! 关泽予推开那张妖虐俊秀的脸,“少来。” “唉,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叫你关关吗?” “为什么?”无辜的疑惑。 “因为你实在太纯情。” 关泽予傻冒! “原曲凡!!!” 他暴走! 不就是没有和人谈过恋爱,办过那事吗,这和纯情有毛关系! 关泽予一脸阴郁,雯秘书进来又看到上司脸色阴云密布,她吓了一大跳。 “关总,您找我?”雯秘书感到忐忑不安,就怕成为出气筒。 关泽予还在犹豫中,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满打满算的都是阴谋诡计。 雯秘书惶惶不安的等待,就想不会又是哪个倒霉的合作商要吃亏了吧?这种赚钱赚外快也要看投资商的心情,简直比适应天气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关泽予想不出要邀请蓝总裁出来喝一杯的用意何在?总不能说我要感谢你刺激了我,还要感谢你把我的成就摧毁殆尽,而且贬得一文不值。 雯秘书说,“总裁?” 关泽予说,“其实也没什么,你先去忙,容我再想想。” 雯秘书应声而去,等到下班再过来,她悄悄进来帮上司开了办公室的灯,这时候的夜晚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整。 她问,“总裁还不下班?” 关泽予嗯了一声问,“你怎么还在?” “哦,我回来取落下的东西。” 她指了指那五彩闪耀的充电器,那是原曲凡的东西,他今天忘了拿走。 关泽予回神,他把凌乱在沙发上的文件收起来,雯秘书过去帮忙,她看了一眼,那是关蓝合作项目的策划文件,不过都是以前的资料。 蓝政庭最近没有再来冠鹰,可能谈的事情已经谈拢,好像他之前过来真的就是为了合作讨论。 雯秘书曾问,“原经理是不是和总裁在一起?” 原曲凡当时笑说,“雯秘书怎么会这么问?” 她回答,“就是觉得你和总裁关系非常好,他身边好像没有这么亲密的朋友。” 原曲凡说,“你也说了是朋友。” 雯秘书似懂非懂,她觉得有这这样一个人陪着向来不苟言笑的总裁,他至少不会孤单。 只是最近却发现原曲凡和一个俊美的男人在一起,他好像远离了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他离得越来越远。 雯秘书想,也许他们单纯的是亲友关系,若是逾越了那道关系,那麽另一个人也不会表现得这么不近人情。 “总裁,工作再忙,也要多注意身体。”她把文件收拾好放在他桌上。 关泽予正看着手上的文件走神,他点头,“多谢,你先回去吧。”他手中拿的纸页,是一张画满了线条的图纸,那是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图纹。 他把纸张握成一团,再把它丢到垃圾桶里。 “曲凡,上次你带我去的餐厅叫什么名字?”他离开办公室,想起该解决晚餐了,饥饿感让他很快从过去的梦里脱离。 “你还没吃饭?我说现在多少点了?你是要钱不要命了对吧?你说你那么拼命工作干什么?你说你该让我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 原曲凡一口气,批评和教育齐发开展,关泽予识相的把手机拿开,远离耳朵。 原曲凡听到电话那头没动静,他磨了磨牙,转移话题,“要不,你来暖泽?” 关泽予把手机拿回来贴近耳朵,他一想到暖泽里的男人挤眉弄眼的样子,全身鸡皮疙瘩。 “不了,我就去吃饭而已。” “那好吧,那个餐厅叫临岘。” “嗯。” “……” “我挂电话了。” “哎!” “怎么?” “你就不能说一句谢谢吗?” 关泽予剑眉挑起,“嗯,那个,别玩太晚,我怕你上班迟到。”这一回,他变聪明了,解释是为了掩饰,内话里,男人的需索也要有个度! 原曲凡笑着挂了电话。 高特笑眯眯看着面前的人,他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靠向眼神和脸色都不对劲的高律师。 两人坐在地板上,落地窗的帘窗帘窗口了,抬头遥望就能揽尽城市的夜景。 “是关泽予。”高特拉下旁边的人入怀,他啃他的耳朵。 原曲凡打了个激灵。 “高特,不许在这里……” 高特先堵了怀中人的嘴,他轻轻咬下去,原曲凡吃痛。 他推开,“你不要在这发疯。” 高特不由分说把人按到地板上,他心情不好,所以情势一触即发! ☆、第71章 抢劫 关泽予去到临岘,吃过晚饭,喝了几杯酒下肚,回来路上,他开车肆无忌惮。 当驾驶到十字路口,忽然发现擦身而过的车子回头追上来,心下不免兴奋,这大晚上的居然有人自主陪同找死,他难免兴趣盎然,为此镇定自如的加速前进,就想跟我飙车技,你那不是自寻死路麽? 蓝政庭看着越开越快的车子,他说,“李叔,超过去拦住他。” 李叔双手一抖,为了表示听话,他话不说,直接踩了油门往前冲。 关泽予才拉上车窗,他想减下车速,因为开得实在太快了,而且这大晚上,吃饱喝足也不是为了去找死,总不能为了一时兴奋而往死里玩,他想问问对方干嘛?要是觉得跟人家比车速很带感,可以改天再战。 蓝政庭说,“就现在。” 李叔依旧沉默的踩稳了油门,他稍微加速上前,顺道还微微拐弯,就刹过人家的前面去挡道。。 关泽予猛然的踩住刹车,他吓出一身冷汗,心里砰砰直跳的有种去地狱游了一圈回来的胆颤心惊。 他双手有些控制不住颤抖,当即拨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想理直气壮的去理论,就想问,“蓝政庭,想谋财害命还是毁尸灭迹,为什么你老跟我过不去?” 蓝政庭看着看看看刹住的车子,他下车后走过来,因为没心情争辩,所以只说,“泽予,你给我下车。” 关泽予心里莫名其妙,他问,“又干嘛?” 蓝政庭说,“你不要命是吧?” 关泽予忐忑不安靠向座椅,他问,“你管我?” 蓝政庭眸光一缩,他说,“你给我下来!” 关泽予摸了摸方向盘,他问,“要不下去呢?” 蓝政庭弯下笔直的姿态,他说,“下车!!!” 他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熬下去,估计要爆发了。 关泽予心里忐忑,他想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威逼利诱? 蓝政庭叩叩车窗,看他的样子,如果里面的人还不愿出来,他势必要把车窗子给砸了。 关泽予悻悻的推开车门,他问,“我哪里招你了?” 蓝政庭等来了一个适宜敛和怒意的接口,他说,“你开太快了。” 关泽予心里抑郁,他问,“世上有很多管闲事的人吗?” 蓝政庭:“……” “蓝总,我即便出车祸,也危及不到你个人生命,更别说在外名声,你何必……” “你再说一遍?” 蓝政庭陡然变色,连带声音都变了,就好像被侵泡了冷水,他的话陡然间变冷,关泽予适应不来,也反应不过来,他问,“我说什么?” 蓝政庭脾气好,他反问,“你刚才是在开车吗?” 关泽予点点头,“不然你以为我在骑马?” 蓝政庭哑口无言,开车和骑马有毛关系。 关泽予抬头注视着气得不能言语的总裁,心情良好,正想问,“你需要喝水吗?” 蓝政庭弯身冷眉怒目的注视着坐在车里还百般头强词夺理的人,看着对方那一脸我今天就跟你死磕到底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无赖,心想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其实也会发脾气对不对,而不是故作冷酷,然后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大怒大悲。 关泽予说,“我可以走了吗?” 蓝政庭双手把在车窗,他说,“多少钱?” 关泽予莫名其妙,“什么多少钱?” 蓝政庭继续问,“回答我,多少钱?” 关泽予听得一头雾水,“蓝政庭,这哪来的答案?主语和谓语呢?” 蓝政庭说,“你估计不了?” “什么?” 关泽予云里雾里,他又没有说要睡一晚,可价钱……? “下车吧。”蓝政庭尽量缓和语气,他不知道自己凭什么生气。刚才车子飚过的刹那,还以为是飞机滑过,那样的速度,跟飞车党有得一拼。 关泽予掐了掐胀痛的太阳穴,他问,“你说的什么多少钱……”他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想把他当成司机使唤吗,这和钱有毛关系? 蓝政庭缓和了神色说,“你先下车。” 关泽予看一眼温柔微笑的人,有什么好笑? 李叔这时凑过来问,他说,“关总,您好。” 老人家贸然出现在温雅总裁的背后,他问,“关总这是要赶回家吗?”开车太快了啊! 关泽予:“…………”他眨了一下眼睛,就这么注视冒出来的人! 蓝政庭看着那诧愕的表情,心里不由一动。 这无辜的表情,哪里是那个冷酷有行事为人处事都特别高逼格的冠鹰总裁,他分明是在表示你又谁关你何事没事不要来瞎参合! 蓝政庭站直了身子,他等着坐在车里的人走出来。 关泽予再推开车门,他打掉了挂在肩膀上的安全带踩步下来,当笔直的站着看了一眼等着自己让出驾驶座的映辉总裁,他走上来一步,就想和面前的人平起平站。 蓝政庭看着男人毫不示弱的示威,他转身正视过来的瞬间,背着风,刚好那风势把对方身上的一股酒气给捋了过来,那是一股很熏人的酒气,他一定喝了不少。 蓝政庭皱起眉头,他问,“喝了多少?怎么全身都是酒味?” 关泽予脸上通红,他今晚第一次喝白酒,因此没有睡倒。 蓝政庭凝视喝醉的人,他说,“李叔,你先开车回去。” “啊?” “泽予以他的车子作为代价,我要送他回去。”他边说边转向驾驶座的正门,关泽予好奇的注视着自作主张的男人。 蓝政庭拉开车门上车,关泽予转到副驾驶座上,他的车,世爵c8,于他来说不值多少钱! 李叔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关泽予兴味索然。 他上车坐好,正准备系安全带,却如梦初醒。 “蓝政庭,你刚才说什么?” 车子已经启动。 蓝政庭好心提醒,“系好安全带。” 关泽予听话照做,他才知道驾驶座上的人问的多少钱是指哪个意思? 他送一程;自己把车抵押做车费! 这趟车费,没有比更贵!!! 蓝政庭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关泽予心痛不已,他说,“蓝总,这样抢劫好吗?” 蓝政庭笑说,“反正你也不缺那几分钱。” 关泽予捂住心口,“几分钱?” “嗯。”他认真的开车,接着说,“最近车祸频繁,开车小心点总没错。” 关泽予有些怏怏,他说,“刚才不是没撞到吗。” 蓝政庭眼睛注目前方,“一线之间。” 关泽予坚持,“还是没有撞到。” 蓝政庭耐心极好,“是李叔及时刹了车。” 关泽予沉默,他气沉丹田。 那明明是他先刹的车,是他及时反应过来才成功避免一场交通事故,没想到却成全了别人的丰功伟绩,而且反过来还把自己推入了万状悬崖里边,天理何在? 蓝政庭继续专心开车,他说,“平时都很晚才下班?” 关泽予否定,不是! “对了,你为什么会经过这里?” 蓝政庭笑,“要我说,特意过来找你,信吗?” 关泽予不信,是去别人家风花雪月然后顺带路过我地盘招摇横骗吧! 蓝政庭瞅一眼兀自沉默的人,“你又在暗自腹诽我?” 关泽予扫回来一眼,他说,“没有,我有点累,你开车……” “好,我开慢点,你安心睡吧。” 关泽予皱眉,说话那么温柔,有意思吗? 蓝政庭沉默的开车,他不再打扰困意横生的人。 关泽予迷迷糊糊睡下,等醒来,蓝政庭说,“到家了。” 关泽予迷蒙的望着熟悉的家门,他说,“蓝政庭,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对手?” 蓝政庭没想到昏沉的人会突然这么一问,他一愣,正想说,因为我是映辉的执行官。 可看着茫然注视前方的男人,心里头百转千回,转而问,“你说呢?” 关泽予心里气结,“是我先提问。”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关蓝之执拗总裁 作者:古攸兰悠离岸 第20节 蓝政庭思索了一下,他说,“那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蓝政庭!” “或者,我们都心知肚明。” “哼,别人知道你这么狡猾吗?” “估计不知。” 关泽予痛恨估计这个词,他说,“别给我说概数!” 他推开车门下车,蓝政庭再次叫住,“记得以后不要酒醉开车。”关泽予把车门摔上,他走开去一步,而后又走回来。 “明天我坐什么车去上班?” 蓝政庭这回反应不过来,他说,“那是…”他想说那是你的事。 关泽予戏谑的笑,“要不明早你来接我上班。” 蓝政庭微微蹙眉,他说,“凭什么……?” 关泽予扔下一句话,“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掏出钥匙,对准了门锁,滴的一声,门打开后他顺利挤进门缝里逃之夭夭。 ☆、第72章 困结 第二天,关泽予没有等到趁火打劫的总裁来接待上班,人家让李叔过来接替,他好像没有还车的意思。 第四天,李叔按照领导的吩咐,他把车开到冠鹰楼下,这算是把车还回来的意思。 关泽予特意从楼上跑下来,他以为是映辉总裁亲自把车送回来,谁知是李叔。 他扫一眼被还回来的车子,车子油箱很满,就不知性能有没有出问题? 李叔搭了辆出租车回去,关泽予再看一眼完好无损的车子,他不嫌弃回收利用,但是!车子拿回来用了两天,发现有人跟踪! 他郁积的火气顿时跃然而上,当即理由充分借口明确的拨打了那个男人的电话问,“蓝总,你拿我的车去做什么了?” 蓝政庭按着太阳穴的手指一顿,他冷静陈诉,“试用了几天,觉得不适合,就把它……”物归原主,或者退货。 关泽予解开勒紧胸口的领带,他好像看到遥远的那头某人在温文尔雅的微笑,他浅浅微笑的样子,温和俊美得不像话,可这个解释说不过去啊! “怎么了,车子出问题了?”蓝政庭只能想到车子抛瞄之类的不幸,他不知借人家的车子甩开了跟随的尾巴,那些尾巴过后竟然转头去照顾关总。 他不想多作解释,而关泽予气归气,他说,“算了。”他不想再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这种事他向来不喜欢奉行。 而后,又过了几天。 蓝政庭打来电话问,“是不是还有人跟踪你?” 关泽予正忙于手边的工作,听到老是祸害自己的男人没头没尾的提问,他回,“车子转给了曲凡。”那车原本属于原曲凡,还给他是应该,反正原曲凡的车子也该换新了。 “那你?” “怎么,蓝总不觉得该买一辆新车赔我?” 蓝政庭深感愧疚,为表歉意,他说,“你没事吧?”他真的毫无恶意,就想利用外人的车子引开那些尾巴的注意力,却没想到…… 关泽予疑心四起,他扔下手头工作问,“对了,跟踪你的是哪一路人?” “我不知道。”撒谎! 关泽予气结,泛的哪门子同情心? “关总周五有空吗?” “你又有事?” 关泽予突然很想知道谁人敢跟踪当下名噪一时的映辉总裁了,他关泽予不敢跟的人,那人除非比自己厉害,要么对方和蓝总有奸晴! 蓝政庭的眼睛不安的跳了跳,关泽予丢下拿起的文件,为了某个人,他发现本身的惯性在某些方面好像越来越超常发挥! 蓝政庭犹豫了一会,他仍不愿说,而疑惑的人又不想刨根问底。 “泽予,要不周五我陪你去买车,你有空吗?” 蓝政庭想了想,他决定用这样的方式补偿彼此间的误会,之前造成的恨意还未消解,眼下当然不能激化矛盾,以而导致彼此的关系恶劣。 关泽予刚喝一口咖啡,咖啡冰冰冷冷的香味浓厚醇香,他爽快答应,“好啊!”反正好事多作推辞就是虚伪了。既然蓝总宁愿藏着秘密不愿说,那决定做坏人的总裁也不客气,照样恨宰一顿。 关泽予说,“就买法拉利。” 蓝政庭无话可说,他遇上了悍匪。 关泽予打开车门,他上去试车子的性能。 蓝政庭也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车子的性能当然极致好。 关泽予启动车子,他嘴角一勾,蓝政庭系好安全带,为了保险,难保被伺机报复! “感觉很不错,就买它了。” 关泽予不再犹豫,反正一辆车就几百万,这对蓝总裁来说也是一毛钱的问题。 关泽予亲自试了车子的性能后,他确认要它。 蓝政庭不得不掏钱,他开出支票。 关泽予站在一旁看着某人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写字,漂亮的字体,坚劲有力,就像他本人内敛的力量。 “车子可以即时开回去吗?” 蓝政庭把支票递给身边的经理,人家接过支票,乐呼应答,“可以的,已办妥必要手续。” 蓝政庭转头看身边的人,“怎么样,要不要开出去体验体验?” “好啊。”他最喜欢体验的感觉,尤其是带映辉的总裁一起。 蓝政庭跟随上车,他习惯带好安全带,基本的常识,他严格遵守。 关泽予正得意于自己宰到了猪,他心情好过了头,以致手足舞蹈,在推挡和动脚踩踏时,忘乎所以的不小心碰到了刚放到车头上的矿泉水。 蓝政庭正在挂安全带,他来不及挽救粗心大意的男人造成的混乱局面,因此眼睁睁看着对方因为兴奋过度而淋湿衣裤。 关泽予面色刹时沉下来,蓝政庭忙解开才挂上的安全带,他问,“没事吧?” 关泽予裤子淋湿了大半,而且那冷冰冰的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水瓶底下还凝结一大块冰块。 “你认为我有事没事?”他语气瞬时有些冷,可能是一时没有分寸,也可能是分不清楚状况。 本来不是人家的错,那是他不小心才造成的悲剧,他感到难堪了,心里的反应一下子倾泄而出,完全倒向无辜的人。 蓝政庭微有迟钝,他以为眼前的人会极力掩盖情绪,哪想他直接表达着不良反应。 这出乎意料的事故,让人防不胜防,但又因为它的意外,他轻易看到了他最真实的一面。 蓝政庭看着心情糟糕的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关泽予沉了沉把持不住的情绪,他说,“对不起。”他不习惯向别人说对不起,这是难得的诚心,只是说得有些不自然。 “我没有放在心上。”蓝政庭推开车门,他要下车,关泽予忙问,“你要去哪儿?” “我来开车。” “不用。” “你……” “这里离曲凡住的地方不远,我想过去换衣服。” “好。” 关泽予再没有了体验的心情,本来他想把车开回庐园,哪想车子才开到半路,竟出现这种状况。 蓝政庭跟随前面带路的人,他们一起走进那栋巧夺天工的别墅。 蓝政庭自顾环视一圈,关泽予独自进里屋换衣,他换下全身衣物,而后拿出一条领带,走到阳台,他换取另一条系上脖子。 蓝政庭坐在大厅里,他想事情想得入神。 关泽予从阳台回来,他站在上面,边戴着领带边观察底下坐等的人,蓝政庭看了看手表,他抬头,见到上边的人影,两人隔空相望。 关泽予低头把没有束好的领带扎好,他走下来。 蓝政庭站起问,“等下还有安排吗?” 关泽予低不可闻的回应,“嗯。” 蓝政庭点了点头,他说,“我下午也还有工作,现在午餐时间刚到,你要不要一起?” 关泽予站在明显是刻意而为的男人的面前,他想说,这算是逃避的一种方式?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手段? 蓝政庭感到无所适从,他说,“你……” 关泽予双手插在裤袋里,他说,“刚才,我很抱歉。” 蓝政庭摇头,“不用一而再道歉,你没错。”他在心里说,其实至始至终你都没有错;而我从头到尾都一错再错。 蓝政庭转开自己的视线,他怕迎接面前人的视线,那澹然明澈的眼神,让人不忍直视。 “我……”关泽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刚才打电话跟原曲凡说在家里,原曲凡说,“那你在家等我,我就回去。”关泽予已经答应了,他说,“我也有事,蓝总……?” 蓝政庭又再次遭到拒绝,而且是在被宰杀一顿后的拒绝,他无所谓一笑,“那好,我先走了。”他转身出门,门外,李叔已经开车过来接人,刚才,他听到关泽予打电话给原曲凡,他说,我等着就是了。 蓝政庭其实也早先一步打电话让李叔来接待,他上车后就离开。 关泽予站在原地目送,他目送银灰色的轿车消失在视线里,就那么渐行渐远。 本以为一步又一步的反击,会让对方退无可退,可终究没能如意看到他无路可退的失措,反而领略足够有关于他潇洒自如的模样。 他收放自如,或许这样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强者。 可是蓝政庭,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七年前就认识?我在用一切办法接近你,甚至是引起你的注意,不想你发现我不纯粹的心思,又希望你能看穿,然后给我一个了结,可是经过那么多年,你已经不是你,而我?被太多恩怨束缚。 ☆、第73章 终章 上 几天后,关泽予再没有接到对方的电话,或者在街头或者街角在无意中遇见那个人,他不再同他发生巧遇,仿佛消失了一般,他音讯全无。 雯秘书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她说,“总裁,您要的咖啡。” 关泽予神思恍惚,他想了一下,忽然想打电话,他想问,“蓝政庭你不想表示一下吗?”他想说其实你可以表示不甘,或者说关总为何喜欢担当有仇必报的人。 可都好几天了,车子用得渐渐习惯并且心生喜欢,可还等不到人家提出一些‘不谋而合’的建议。 其实病因就出在这里对不对?不舍得作对,但又不甘心沉寂,就想即使是敌对,也要不间断的互相纠葛。 可是现在呢?人家在哪里?他人在哪里? 蓝政庭,你不会发现了吧?或者说,你在看着我泥足深陷,你等着瓮中捉鳖? 关泽予按捺不住,他拿起电话拨打那个熟悉的办公电话,前两次让雯秘书打,雯秘书说蓝总告假。这一次亲自拨打,他切望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那种极度和强烈的渴望有些极端的绝对。 他没有发现这样的异常的行为已经超乎之前计划,他应该运筹帷幄,而不是举步维艰,甚至是自乱阵脚。 是不是我从你手中抢了一辆法拉利,你心疼了?你觉得这样互相对峙着不划算,所以以退为进,不,是明智的选择后退,以而避开任何可能的锋芒。 可是,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他看着自己沦落入一个怪圈里,那是一个自行织就的怪圈里,一面不想越陷越深,一面又想不试怎么知道?就想不让自己有遗憾,又不想让自己全盘皆输,然后就走到现在的十字路口,那个让人彷徨又无计可施的路口。 雯秘书看着面色凝重的总裁,她说,“怎么了?” 关泽予放开手里拿着的办公电话,他任何失望没有,当然欢喜半分也无,蓝政庭的秘书礼貌的告知,“我们蓝总已经很多天没有来上班。” 他听着这个消息,不由在心里自我玩笑,就想蓝总是不是为了一辆法拉利病卧床榻不起,要是这样其实也可以赔偿对方一辆法拉利,然后彼此从此互不相欠到可以互相亏欠,因为双方都拥有了对方的所有物。 可是这种假设从来不成立,而且它也不具备成立的条件,比如说蓝总绝不会开口说你买一辆车给我,或者说你送我一样东西,以作为我们彼此间互相交锋互相牵扯的纪念品。 他是怎样的人,到现在他还看不清,而看不清一个人,如何将其攻陷?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结局,就因为执念,所以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到现在,而被迫牵连其中的人进退自如,他从来不受困扰,并且钻在一个情分里无法自拔。 原曲凡接到雯秘书的电话,他从楼下跑上来,就想看看失魂落魄的人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然而跑到办公室,看着对方一丝不苟的工作,翻着文件,签署报告,然后交代各种必要注意事项,就独独不见他提起有关于你来这里干嘛? 原曲凡等着技术总监带上他宝贝的文件走出ceo办公室,他看着男人专注工作的样子。 关泽予拿着笔写了几个字,当写到一半,他转头看着直勾勾盯着的市场经理问,“你神经抽了?” 原曲凡眼睛眨了眨,他不由靠了一声,“你没事?” 关泽予挑眉,“我能有什么事?” 原曲凡指着门口,他说,“雯秘书说你又失恋了。” 雯秘书正站在门外偷听,她忍不住拿着文件压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她在心里说,“原经理,我没有这样对你说过,不要污蔑我!” 原曲凡不管人家在心里呐喊抗议投诉,他说,“说吧,百般心不在焉是为了谁?” 关泽予可不想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公布世人,他说,“没有。” 原曲凡转身去打了一杯水,他边喝着白开水边旋转着桌上的不倒翁,那是关泽予前几天随手扔出来的东西,说是不小心抽奖抽中,他把它扔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每天看着它静静的保持着一个动作,就等着人类给它一敲,然后它摇摇摆摆的跟着动起来,想要倒下去,可又是倒不下去。 原曲凡说,“人呐,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说出来的话一听就是坚决的否定式,可心里已经暗暗的肯定着那不敢面对的事实。” 原曲凡说,“真的不喜欢蓝政庭?” 关泽予扫了一眼,他不想说话,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那些能拿到台面上研究讨论的问题,除了赚钱,还有就是不相干的人和事可以经过反复推敲,而心里的感觉不一样,或者说是感情不一样,它不能被拿来当作话题或者娱乐消遣。 原曲凡说,“关关……” 关泽予说,“蓝政庭是不是消失了?” 原曲凡坐在对面,他摇摇头,表示不知。 关泽予问,“我让你去查,你查了吗?” “啊?”原曲凡装傻充愣,关泽予咬牙切齿,他说,“我问蓝政庭去哪儿了?” 他认定对面的人知道,不,他认为对方一定能查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人家蓝总失踪,于自己何干? 原曲凡不肯放弃,他说,“你爱上他了?” 关泽予没办法再和对面的人交流,他说,“你可以走了。” 原曲凡无奈的摇摇头,他说,“无药可救。” 关泽予看着走出去的人,他想,也许是吧,因为总在自欺欺人。 他拿了外套离开办公室,就这么开车到映辉大厦,就想过去看一看,想看看那时候留下的唯一触动,它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念的地方? 海市金融中心,也是作为一座城市的中央商务区,这里每天人参人海,特别是在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一两小时纯属正常。 他将车子停在露天停车场,下车后,转头四顾人群,最后走到已经不是原来老地方的红绿灯口。 当绿灯亮起,行人跟随着指示灯涌动,那拥挤的人群会在一个灯光的交替下分散,他们只跟随着灯光而行走,而他只能遵循记忆深处的执念去摸索未卜前路,然后想看清楚未来想要的生活。 从一岁,到三岁,从三岁到七岁,从七岁到十岁,那些年他过得懵懂而无知,那时没有过多奢求,最大的压力来自妈妈的不停督促,她说,“不能玩游戏太多,要好好学习,不然不是好孩子。” 他那时真的很听话,从不让母亲为难,所以考试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而且各方面都很优秀,直到十五岁,他在无数次的要求下,妈妈才答应带他去见从未谋面的父亲,那时她问,“真的很想爸爸吗?” 他说,“别人都说我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他只是听从心里的想法表达意思,他不知道母亲为此所受的触动,那是她负责这孩子的健康成长,却没有尽到责任,让他美满的成长自责。 他并不知道这是人生里的第一份执拗,直到很多年后才转然明白母亲的决定,也许她是觉得我们母子可以相依为命的生,其实没有爸爸也不要紧,只是她没想过一个小孩所求的一家三口的温情是的渴望心理。 他后来知道那是一种错误的奢望,他假如当初如果没有说出那样的话,那么妈妈也不会回到海市,然后离奇的出车祸去世,而自己也不会从此孑然一身,然后一个人孤独的生活成长。 原曲凡说,“喜欢就说出来,人活着一辈子不容易,而且很短暂,你别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思考和犹豫上,等你想明白了,也许你就失去了。” 他说,“关关,说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关泽予依然一成不变的回答,“我没有任何想法。” 他不认为那是一个想法,他觉得那是一种不明就里的冲动,等时间长了,它慢慢就变淡了,再也不存在,他不明白为何在这里,在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里,居然能储存持续那么多年,而且是越久越清晰,好像岁月在这里成为了清洗剂,它把那些刚开始还很朦胧的意思逐渐的擦拭清楚,就等着被动者或者是主动者自愿甘心的承认内心的执念,然后结束这段漫长的追寻。 原曲凡在下班后打来电话,他说,“要是真的心情不好,我们可以去打球。” 关泽予靠着身后的车子,他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被逼着,如果当年不是同龄的孩子指手画脚说你是没爸爸的野孩子,他也不会生出那样强烈心里,我才不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然后脱口而出,就想从妈妈那里寻找希望,然后害死她。 原曲凡说,“你不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追寻什么?” 关泽予说,“什么都没有,你不必担心我想不开,如果真想不开,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原曲凡在那边久久沉默,他说,“你变脸还挺快,唉,我真想知道世上还有谁人能适应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 关泽予懒得多说,他说,“我现在外面,有事,挂了。” 他把电话挂断,转头就看着又聚集了一大波人的十字路口。 ☆、第74章 终章 下 以前苏果冻说,人这一辈子再怎么清醒也就这么过,而再怎么糊涂也就是这么过,所以呢,我从不担心你会走向哪里? 他说,“世上有很多人每天都在和陌生人擦肩而过,他们彼此陌路相逢,只是在路上交集片刻,然后很快的走向分叉路口,从此再不相逢。” 他说,“凌辉,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只要不你后悔,那就不竭余力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走,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已经离开的妈妈。” 他站在车子旁观察很久,直到夜色深沉,刚才的人流散尽,只有三两行人偶尔走过,他才发现这里也会变得这么冷清。 他抬头仰望高耸入天的映辉大厦,那笔直峻挺的金兰色大厦,它比冠鹰更具特色,因为楼顶形似菱角,设计独具匠心,从远处看这座大厦,它宛如一把出鞘利刃,锋利的菱角线轴,四面八方,分割交错,六线竖立巧妙合成一个菱花形状。 他知道冠鹰大厦很高,但是很多人说,映辉大厦很峻峭,那样的峻峭就如某一个人,他拥有的就如眼前的这座有型有特色的大楼,不管从哪一个方位观摩,它都有属于自身的特色闪耀。 他转身走向映辉的东南角,虽然是晚上,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一条南北走向的步行街,如今附近又开设了多家小吃店,却不知还有没有那一家餐馆? 他独自走过去,从街头开始寻找: 第一家,冰饮吧; 第二家,大众美食馆; 第三家,奶茶店; 第四家…… 走过很多家,有那么两三家粉店,却不再是当年那一家面馆,那时店家还说南北统筹,北方的面,南方的粉,他说:应有尽有。 那时青年问,“你想吃饭还是想吃粉?” 当时才二十岁的关泽予东张西望说,“吃粉吧,大热天的吃不下饭。” 他说,“你请客对吧?” 当时也是二十岁的蓝政庭说,“嗯,我请,你吃。” 两个人走进面馆,因为天热,外面四处热气滚滚,而室内则开着空调,所以很多人都钻进了各种门店里纳凉。 他们一起走到靠近窗口的座位,关泽予坐在对面,他说,“你吃粉吃面?” 蓝政庭说,“你来帮我决定。” 关泽予说,“不合胃口可别怪我。” 蓝政庭点点头,他说,“不好吃你来吃,好吃的我来吃。” 关泽予点了一份粉,那是一份最朴素价格最便宜的酸辣粉,他个人喜欢吃辣,那种辛辣的滋味,刺激味蕾,让他觉得酣畅淋漓。 蓝政庭说,“不过我吃不得辣。” “那你点一份饺子?或者馄饨?” 蓝政庭却摇头,“你吃哪一种,我就吃哪一种?” “可是……” “可是我第一次吃辣,可能会吃得很慢。”他转折不是一个九十度角,也不是一个四十五度角,偏离了平分轨迹,轻易拖住时间,就此安抚一个原本心浮气燥的也倍感失落的青年。 那时的关泽予真的很失落,因为应聘失败,因为亲生父亲也就是关企的董事长关耀聪说你要有本事就靠自己进入关企,而不是我这个父亲。 他说,“你不想通过人情达到人生高度,那就拿你的本事出来完成你自以为是的高度。” 关泽予说,“人生的高度是什么?” 蓝政庭说,“地位,身份,价值,以及概括最普遍也是最广泛的成就所指。” 关泽予低头默默吃粉,他可能是真的饿坏了,也可能是在想着有关于高度和成就之间是否能互相划上等号,甚至是相提并论或者是互相包含和被包含。 蓝政庭看着狼吞虎咽的人,他说,“慢点。” 关泽予看着对方一眼,他继续埋头吃着已经过了时间的午餐。 蓝政庭说,“如果不介意,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我想听,你就说给我听好不好?” 关泽予看着人家那一副认真而又十分诚挚的样子,他说,“为什么?” 蓝政庭说,“因为有缘。” 关泽予说,“我不相信这种东西。” 蓝政庭说,“因为你是关家的人。” 关泽予蹙眉,他本想问你是哪家的人,我就算是关家的人与你何干?可是蓝政庭始终保持着友好的微笑让人对他狠不起来,或者是欺压不起来,所以二十岁的关泽予败在了对方温善的笑容里,他告诉他,“我想进入关企,可是我凭什么进去?” 蓝政庭说,“你不是还有关伯伯吗?” 关泽予说,“关耀聪说想进入关企,凭个人实力。” “而那种地方并不能倚仗实力生存。” 蓝政庭问,“你认为自身缺乏哪些方面的优势?” 关泽予想了想说,“不喜欢人情那套法则。” 蓝政庭说,“可要进入关企,你必须具备人情法则。” 关泽予等着青年解释,蓝政庭一一举例分析,他说,“关企是大企业,不是一般的小公司。” 关泽予问,“那么映辉呢?” “映辉……” 关泽予说,“映辉也是附属于大企业的知名公司,但是它扛不住来自关企的压力。” 蓝政庭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他说,“映辉拒聘的结果会成为你的心结吗?” 关泽予说,“也许会,因为我最后的希望在这里粉碎。” 他想说,我破罐子破摔,拿出了最后的积蓄,现下身无分文,就连这顿饭也是你请来。 蓝政庭说,“不要失望。” 关泽予无所谓纠结于失望和希望,他说,“我去映辉面试,但被拒聘,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吗?身为一家可以和关企匹敌的企业,却受制于人,这种让人讽刺的受限,你不觉得可悲吗?” 蓝政庭无话可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表明我其实不是去映辉面试,因为映辉是我爸的公司,而我是蓝家的人。 关泽予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并非无处可去,最多也就是离开这座城市另寻出路。” 蓝政庭说,“留下来。” “什么?” “我说你要留下来。” “为什么?” “那么离开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没有立足之地。” 蓝政庭说,“你不该这么想?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你可以昂首阔步进出于这些高楼大厦,这足矣说明,你可以立足于此,也可以成就于此。 关泽予可没有那般雄心壮志,他说,“重要是我现在连前进一步都困难。” 他说,“我只能停在一个原点上,在此走不出去,也无处可去。” 他看起来真的很颓丧,好像一身精力都被抽光了,他的希望被磨灭净尽。 蓝政庭看着男生眼里流露出疲倦,还有脸上流露出不堪负重的丧气,他说,“那么就退一步。” 他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前行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后退。” “记得要留下一条退路。” “不要绝望,也不要悲伤,更不要自怨自艾。” 他耐心的劝解原本打算消极放弃的人坚持,他的话就像一根刺或一根针扎在他的心头成为一个警钟,在他以后跋涉的年月里成为了最强的盾牌,他记住了他的话,他把他的话记在心里,然后在未来的日子不管做什么决定,他都喜欢留退路。 他养成这样的习惯,即使穷途末路,也从不退缩。因为知道后面他还有另一道不为人知的退路,那是他刻意精心给自己留的退路,只是他没有留给那个二十岁的蓝政庭任何一条回归之路。 他那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更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还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他不知道他从国外回来没有?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国? 他对他的事一无所知,而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说,“你叫关泽予?” 关泽予想改名字,他说我不是关家的人,可既然不是关家的人,那为什么要姓关? 二十岁,他有过这样的想法,改名换姓,可担心那个人回来寻不见,所以就傻傻待在原地,就想也许有一天能等到呢。 人的固执和执着真是奇怪,他非要等到错过才措手不及的去抓住,去挽留,去追寻,去想念,而最终想求的不过是一个目的,我想你,或者说我爱你。 他走进了一家米粉店,店里客人少,不是座无虚席,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人少得可怜,以致显得有些冷清,就像当年的那家面馆。 晚上八点多将近九点钟,正是夜市的高峰时段,这个时候,像这种小店里面的人应该会比较多,然而这不是夜市,晚上大多店面选择了早点关门,然后白天好早起开门。 店家问,“先生想吃点什么?” 关泽予想了很久,他不知道该吃什么?很久很久都没有尝过熟悉的味道,他已经忘了那熟悉的味道。 他犹豫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起那被记载在心底里的食物的名称? 他转身想离开,突然就想明白一件事,其实有些东西可以忘掉,只要心里不要这么执着念想,那么就可以轻易释怀释然。 他转过身,就想离开。 可是店家又叫了一声,“先生?” 他以为是叫自己,所以抬头,本以为是店家在进行着最后挽留,却没想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身影,那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深刻。 他看着男人儒雅温润的样子,他看着对方面带微笑的样子。 店家说,“先生,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关泽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想分清眼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可站在门口相望的人微笑着说,“泽予,我回来了。”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书包 bookbao 】 第2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