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正文 第1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节 ================= 书名: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文案 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温一遍又一遍的盗墓笔记,却因为那一句“吴邪仍在,不见天真”而始终不敢看沙海,或者说,不敢看下去。 但是,内心百般纠结后我还是看了,该来的总会要来的【什么鬼……】,于是看完之后,虽然被虐的不轻,但是有些地方让我还是觉得暖心。 我想说,吴邪没变,依旧天真,存在骨子里的天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泯灭的。 可是,如果可能,我不希望吴邪受那么多的伤害而不得不去改变自己。带着面具的日子并不好过。黎簇说过,吴邪是弱者,他的一切强硬都是为了隐藏内在的懦弱。当时看到就泪奔了。 我曾经说过,我最看不得不忍心受不了的甚至想想就会哭出声来的就是,瓶邪的十年分离,吴邪的天真不复,张起灵的痛苦失忆,以及,在乎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所以有了这个文,《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我用心的去写,我希望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成全他们的一世喜乐平安。 内容标签:重生 原著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 ┃ 配角:张起灵,胖子,阿宁 ┃ 其它:盗墓笔记,吴邪依旧天真 ================== ☆、第一章 上一次站在这里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感觉像是过了几百年一样,性格都回炉重造了,一阵不知从哪儿来的阴风吹得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我把双手放在嘴边呵气取暖,但是脑袋还是凉飕飕的,失策。 虽然本来真的只是想来看一眼便走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走上前,深刻到抹不去的触感,青铜门还是老样子,从指尖传来的冰凉一路凉到心底,我还是忍不住跪倒下来了,不是膜拜这个神迹,也不是我冻得腿软站不住了,更不是祈求这玩意儿开门把闷油瓶放出来,只是单纯的无力,虽然一直没有对谁说过,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但是真的,这些年,我很累。 当年,我其实本来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铺子里等十年的,十年期限一到,便来替换闷油瓶,可是我也该认识到自己那强大无比的好奇心注定了我的不安分。 那一段时间,我躲在全世界找不到的地方,我一遍又一遍的推算,最后设了一个在我看来是最接近完美的局,我是要反击的,连带着三代人的仇恨。 而现在,那个局已经接近尾声了,一切还算是在我的预测范围内,黎簇一点都没让我失望。 我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还是有些不习惯,脖子上深可见喉的伤也快愈合了,叹了口气,我在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要不要干脆在青铜门前搭个棚子住下来,最后一件事就是等闷油瓶出门了。 不知道倚着青铜门跪了多久,我似乎迷迷糊糊的还睡了一觉,只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才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发现颤抖的不是我,而是青铜门! 地震了?我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发现并不是地震,脚下的地面在震动,但是更远一点却是没什么事儿,震动的是青铜门,我有些惊讶,这是要提前开门了么?可是印象里虽然开门动静不小,但是也不是像个羊癫疯患者一样抽搐啊。 但是不管抽不抽,门能开就是个好事。我在谜团里挣扎了那么长时间,所有问题的关键都指向了青铜门,如今,能够进去一探究竟,我想就是死了也值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青铜门没有按剧本走,我躲在一边等着门开,结果给我的结局却是门碎,是的,碎了,炸药都艰难的难以炸开的青铜门碎了。 自中心而起,一圈又一圈的晕开,支离破碎的花纹看着很诡异,最后猛然的碎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别指望我等着门碎了就可以进去了,那么大的一扇门碎成渣渣了我要是还能平安无恙那才是终极。 当碎片向着我飞过来的时候,我甚至连躲得时间的没有,被瞎子训练的眼睫毛神功让我没有眨眼清晰的看着自己是怎么死去的——浑身扎满了青铜碎片,跟个刺猬似的。 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割脖子掉悬崖都没死,是因为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是青铜门碎的让我猝不及防,我觉得老天在玩儿我,最后只来得及愧疚一下估计没办法替闷油瓶守门了他可能还得自己一个人继续守下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我以为我可以那么简单的死掉,虽然有点可惜,有点不甘,但是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的,因此,当听到王盟一声声叫我“老板,你醒醒”的时候,最想做的就是一巴掌呼过去,然后在一声清脆的“啪”后我是在王盟的叫嚷声中醒来的。 王盟捂着脑袋,特别不乐意的小媳妇儿样儿,“老板,打孩子的父母都不是好父母,打伙计的老板也都不是好老板!”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很违和。但是却一手摸到了久违的头发,第一反应就是我到底昏了多久居然都长出来头发了? 再次抬头看王盟,我便意识到了第一感觉的违和源自哪里,王盟跟着我后来的那几年,虽然不至于特别吃苦,但是绝对沧桑了不少,眼前这水嫩嫩的小伙计绝对不是现在的王盟! 难道是易容?可是这谁家的卧底也太不专业了吧?不对,应该不是卧底,按说我现在应该是避开了他们的监视的。那难道是幻觉?中招了? 而这个时候王盟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心底冷哼,这么快就露马脚了?这伎俩也太差劲儿了。 但是接着王盟便一巴掌的拍我胳膊上,“老板,你醒了么?我说啊,有生意上门了。” “啊?”我循着王盟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熟悉的大金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一幕,像是回到了一切故事的开端,而我之前所接触的幻觉都是根据当下延伸出来的情景,这一次,怎么变成回到过去了? 或者说,这并不是幻觉? 大金牙乐呵的说着那些我模糊的记忆里的台词,我看着展示在我眼前的那张复印纸,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出现在脑海中,这算是穿越么?或者说重生? 我没有心情跟他扯皮,我觉得我需要静静,难道这就是终极?青铜门弄死我之后把我送回过去,然后人生无限循环?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然而我这么复杂的思考问题的时候却没有忽视王盟以一种麻麻快看有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回过神才发现原来是大金牙走了。 王盟特别小心翼翼的问我,“老板,你是不是中暑了?还是发烧了?居然不做生意啊。” 我皱了皱眉,低头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复印纸,哪怕我根本不理人,这张复印纸也会留在这儿的是么?所以这大金牙引我入局明明就是刻意的? 我也能不辜负他们,就拍了照,反正已经折腾了那么多年,重来一次,我更想要掌握主动权。 拍完照我便往三叔的家赶过去,反正鸡眼黄沙也是有的,如果这次拿到黑金古刀的是我呢?而且,更多的原因是,我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回到了过去了,只要看到闷油瓶,我才能确定,因为无论是幻觉还是易容,假的闷油瓶是瞒不过我的眼的。 当我走进三叔的小别墅里的时候,小别墅里的人三三两两的不算少,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蓝色连帽衫,平静的双眼,那是闷油瓶。真正的闷油瓶。 ☆、第二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因为受过太多的教训,我的每一个行动都会经过快速的思考以及预料所有在这个行动之后产生的后果在可承受范围然后才去做,这样虽然很累,但不得不说的确让我显得聪明了不少。至少不是那么的天真。 但是这些的前提都是遇到的事在正常可预料的范围内。 见到真真正正的闷油瓶,让我肯定了我的的确确是重生了,而重生,却是我做梦都不会也不可能预料到的事。 我真的没想到里总会出现的重生原来真的能发生,所以其实来源于生活这句话是可靠的?那是不是写出来第一本重生的人可能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 我是真的懵了,大脑处于混沌之中,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且是能够感到安全感而去做的,因此在我上前几步抓住闷油瓶的胳膊的时候,我是无所觉的,也只是在闷油瓶平静淡泊的双眼看着我的时候呐呐的喊了一句“小哥……” 我当时有种冲动,很想表达自己的心声,“小哥,好久不见。”只是我还没能说出这句话时,在三叔一句“大侄子你来的倒是挺快的”招呼声中回了神,有些尴尬的放开了抓着闷油瓶胳膊的手,心想着还好没说,不然闷油瓶那么谨慎的人,肯定觉得我有问题一刀砍了什么的,不然就是有毛病然后扭送精神病院。 我很快的调整状态,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小哥你这衣服款式蛮不错的啊,在哪儿买的?” 刚说完话就被三叔一巴掌忽上了脑袋,“我让你来看明器的,你他娘的看衣服干嘛?”说完还低声在我旁边说了句,“悠着点儿,这儿都不是你能惹的人。” 我撇了撇嘴,也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像搭讪多一点。但是……摸了摸脑袋,三叔这下手可真狠,现在我面前这位是解连环吧?绝对不是亲的。 闷油瓶也只是扫了三叔一眼,然后便向一个伙计那儿走去,一手拿着那个我熟悉的黑金古刀,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箱子。这是道上的规矩,这种暗地下的交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是我看着闷油瓶那架势,怎么着也不是拿着钱买刀的,更像是拿着刀抢钱的。 我突然想到,鸡眼黄沙不就是指的最珍贵的黑金古刀么,闷油瓶看中的东西,哪怕重来一次,我及时赶到了,当年的我也没那个胆子跟这样一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抢货啊。 三叔信息发的也着实有点迟,别说我是开着小金杯了,哪怕是开着飞机也都来不及起飞,难不成这刀本来就是成心卖给闷油瓶的,至于为什么叫我过来?是为了让我跟闷油瓶来个初次见面认识一下? 不会那么简单的,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大金牙跟三叔是串通好的,前脚给我留了个古墓地图,后脚就被三叔短信催着来了也就顺理成章的把图给了三叔,再之后被吸引着好奇心下了斗。至于我跟闷油瓶碰面什么的,纯粹是我误打误撞碰上了。 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当年就是这么的一脚踏进了坑让后再也出不来了。 我这边恍然大悟,那边三叔已经开始整理东西了,屋子里的人也都一个个的离开了。闷油瓶背着那把刀往外走,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本来一切都还没开始,我之前那几年的折腾都是一场梦? 转过身再看过去时,只能看到闷油瓶的背影了,我没有拦下他,闷油瓶的警惕心很高,无缘无故的搭讪又不是个春心萌动的姑娘,肯定会让闷油瓶有防范之心的。 只是,看着闷油瓶的背影,我平白的有些难过又有些心酸,难过的是真的好久没见闷油瓶了,那个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的命最后还替我进了那个青铜门的人。而心酸则是,麻蛋的老子布了那么久的局马上就能看到结局了结果晕乎乎的跑来这个时间段,所以说,老子的局到底有没有胜利啊摔! 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我下意识的便想缩脖子然后给对方个过肩摔,可是这具没经过什么锻炼的身体想要快速灵敏华丽转身的后果就是扭了脖子…… 我僵硬的看着我背后的人,是三叔。脖子好疼,这货果然并不是三叔吧? 三叔笑眯眯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我说大侄子,你不会真的看上人家小哥的衣服了吧?想要的话上网搜同款,应该有得卖。” 我“嘁”了一声,但是最后还是被三叔的伙计们小心翼翼的搀进了里面,脖子真疼。三叔这次也没有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掉,而是拿了一狗皮膏药往我脖子上一拍,然后就坐旁边喝茶了,我心想这货果然是故意的么?在等我拿出那张图?要真是的话,那我当年身边是存在了多少影帝啊? 我倒是想看看如果我假装忘掉了的话,三叔该怎么继续忽悠我下斗。 我坐在那儿就看着三叔,越看越觉得神奇,眼前这个到底是三叔还是解连环?但是不管是哪个,都是陪了我那么多年的亲人,虽然这个时候抒情不太恰当,但是看见久别的三叔的这张老脸,我还是很开心的,还有些委屈,你他丫的把老子拖下水自己就消失的没了踪影,清明都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上个坟。 这时候三叔拿走了我的手机,我心想还是按耐不住了吧?三叔却煞有其事的打开了我手机里的小游戏玩了起来。然后玩着玩着就开始翻我相册,我嘴上抱怨着“三叔你干嘛啊”,心里却想着这老狐狸演技可以啊但是比不上闷油瓶。 三叔一本正经,“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你女朋友照片儿,你这个年龄的小青年最喜欢瞒着家长自己谈了,容易被骗。” “哦,你高兴就好。” 果然没一会儿,三叔就问我,“你这张图是?” 一边说还一边紧张的拿到灯下看,“我说大侄子,你这图哪儿来的?这他娘的是个好斗啊!” “……”我觉得我有点接不上话,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应该是未经人事的天真吴邪,于是一拍脑门儿,“哎呀,我怎么就忘了,三叔你快看看,这是一大金牙带来的,我偷偷拍了照,你看是不是觉得很诡异?” 啧,老子才是真♂影帝。 ☆、第三章 故事又来到了开端,像是一个轮回,当我回到我的小铺子的时候,虽然仍然严肃脸让王盟打起精神玩扫雷,但是内心并不平静。 三叔虽然是老狐狸,但是怎么着也想不到我是多少年后的吴邪,可是变了就是变了,一旦下了斗,遇到危机的本能反应完全可以暴露出我并非是什么都不懂战斗力为负五渣的小菜鸟,我躺在我的贵妃椅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准备什么,突然回到了似乎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我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是个好事,我提前好几年开始准备的话,可能会用更小的代价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举干掉,说不定甚至潘子阿宁他们也都能活的好好的。 改变命运,听起来很逆天实际上很中二的这个行为,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尝试下的,我觉得再也没什么后果比失去他们更严重了。 而且,改变一切的是我,如果后果是我承担,我觉得我还是乐意的。 东想西想想了很多,直到王盟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小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该打烊了。于是便示意王盟可以下班了,看着他屁颠屁颠的离开的身影,突然很羡慕他这样活的简单的日子,又想到,估计曾经的在那个大金牙找上门之前的我在三叔他们眼里就是现在我眼里的王盟这样的蠢样儿吧? 叹了口气,我起身准备关门,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旁站着一个人! 我第一反应是主动攻击过去,然而我的理智让我没有动作,“你是谁?” 那个背影转过身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背着一把包起来的刀,居然是闷油瓶?!一瞬间,我脑子中闪过很多种猜测,其实我并没有重生而是陷进去一个局闷油瓶也是受害者进了这个局?还是闷油瓶也是重生的?或者说我其实还是认错了这个并不是闷油瓶? 然而在我惶恐的时候,闷油瓶只是淡淡的讲了一句话,让我如坐过山车的心情一下子像是脱轨碎掉成渣渣了。“附近有酒店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闷油瓶这只是单纯的找不到住的地方晃悠了过来? “那个,小哥,”我看了眼远方明晃晃的各大酒店的招牌,这是西湖附近,酒店还是很多的,“你定的哪个酒店?我送你过去?” 我果然是想太多了,可能曾经他也晃悠过在这附近,只是我平常打烊都很早,这次是例外,就能这么好巧不巧的提前和闷油瓶有了交集,命运么。 闷油瓶只是瞟了我一眼,便要转身离开,我有点郁闷,难道我长着一张坏叔叔的脸所以闷油瓶你才一副“叔叔我们不约”的模样么? 我拦住了他,“你可能不记得了,白天我们见过面的。”所以我并不是坏人。 然而我这样的客套话却让我发现闷油瓶似乎真的不记得我们白天见过面的事……别问我怎么在面瘫脸上看出来迷茫的。 最后我以“你是我三叔的顾客所以我要做好售后服务”为理由把闷油瓶带进了店里,泡了茶好生招待着。 闷油瓶面瘫状喝茶,然后喝着喝着还从背包里拿了压缩饼干吃。啧,真不见外,但是难道闷油瓶就是吃压缩饼干长大的么?难怪那么瘦。 我坐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我没有经历过之后的事,或许我还能各种找话题满嘴巴侃大山,可是现在的我是对闷油瓶有一定了解的人。 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还原一下当年的自己,“那个,小哥,你住在哪儿啊?要不要我送你?” “……” 再接再厉,“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是第一次来杭州么?” “……” 我继续絮叨,“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吴邪,口天吴,牙耳邪。” “……” 我回忆着当年我想跟闷油瓶打好关系时说的话,“小哥你是哪儿的人啊?什么时候到的杭州?” “……” 闷油瓶还是不理我,三棒子打不出来一句话的闷油瓶子。 我有些气馁,果然,不管我是什么心性的吴邪,都没办法撬开一个闷油瓶子的嘴。但是我猜测了下,估计闷油瓶是今天到的杭州,因为他的包一直背着,而他身上还带着压缩饼干,可能是刚从一个斗里出来,一直没有去酒店住明明附近酒店还是很多的,要么是因为迷路了找不到订好的酒店,要么就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身上没钱了,瞎晃悠。 我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如果迷路了至少还可以打的,闷油瓶虽然可能不认路但是至少会坐车。而他却一直晃悠,还晃悠到了西湖这里,那么只可能他带的钱都只是为了买黑金古刀,住宿问题吃饭问题压根没考虑过,显然生活能力九级残障这个外号我取得还是很有科学依据的。他也不是那种会讨价还价的人,估计三叔标了多少钱他就给了多少钱。才这么凄惨。 这么一想觉得三叔挺不人道的。 而就在这时,我也觉得有些饿了,再看看闷油瓶啃压缩饼干的样子简直可怜的不得了,于是就跑小厨房就着现有的材料做了个小鸡炖蘑菇蒸了米饭。 然后就招呼闷油瓶吃饭,闷油瓶倒也不客气,坐下就吃,我看着他吃的很享受的样子,就有种成就感,感觉像是小时候考了一百分拿老师面前要小红花的心情。 吃完饭后闷油瓶起身就要走的样子,我撇嘴,这是打算去睡公园么?还是找个斗踹了粽子在人家棺材里凑合一晚上? 于是拦下他,“小哥,这么晚了你出去也不□□全,要是没定酒店的话就在我家凑合一晚上怎么样?” 闷油瓶看着我,可能是不理解我怎么这么毫无防备之心的邀请一个陌生人到家里去住吧,我也觉得傻,哪怕当年再天真,也不会让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回自己家住,那不叫天真,叫单蠢。 但是出乎意料的,闷油瓶同意了,我默默恶意揣测看来闷油瓶真的是身无分文了啊。 带着闷油瓶回家的路上,他还是沉默着,我却根本停不下来的絮叨,什么杭州景点啊好吃的啊都说了一遍,感觉像是真的回到了从前的自己,毫无顾忌的侃大山,不用担心说的越多无心透露的越多,因为闷油瓶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但是说着说着就有点难受,闷油瓶,老子等了好几年等着带你回家你知道么? ☆、第四章 我已经很久没在自己家睡了,想要灭掉那样一个庞大的势力,我哪里来的胆子还能放心的住在家里,四处奔波,居无定所。而重来一次能够回到家睡个安稳觉,简直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带着闷油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点了,我让闷油瓶先去洗澡然后趁机把乱扔的内裤垃圾什么的收拾一下,毕竟一个糙汉子,单身生活过的难免不那么精致,然后收拾了一下客房。刚刚一抹脑门儿的汗松了口气,浴室的门就开了,闷油瓶站在浴室门口,光裸着上身,逆光而立,身上的麒麟纹身栩栩如生。 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是感受到震惊的心情并没有改变,还是觉得这纹身好帅气。但是被闷油瓶带着纹身看一眼,就立刻想到了一般纹身出现都是因为对面是粽子,于是便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闷油瓶直接的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就退了半步,而闷油瓶却坐下自顾自的打开被子准备睡觉。 啧,这么目中无人? 本来我也是习惯了闷油瓶这个样子,应该直接转身走人的,然而却不知道哪里憋着一股闷气,看到闷油瓶这么淡然的样子,就是想烦他。 “小哥,你这纹身好霸气啊,哪家店纹的?” “……”理所当然的没回应。 “小哥,你为什么要纹麒麟啊?左青龙右白虎的也很帅啊。” “……”还是没回应。 “小哥……”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出来,我便卡住说不下去了,因为我明显听到闷油瓶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这么快…… 看来是真的累着了,也是,毕竟总是干那么危险的事,肯定没那么多机会好好休息,于是我只好关了灯离开。兄弟一场,我再憋得慌也不好再打扰他睡觉。 然而在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突然想到,闷油瓶就这么信任我么?在我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还是说……他娘的在装睡? 就算他真的在装睡,我总不能现在再冲回去把人捞起来…… 我也不知道经历了那么多的我怎么会想惹闷油瓶烦,这么没事儿找事儿,可能是一想到老子孤军奋战拼了那么多年这丫的只要在青铜门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就觉得憋屈。 明明心智已经变了那么多,却似乎随着重生,跟着年龄一起,心性也一点点的改变,虽然我说着是演戏,然而也欺骗不了自己面对三叔和闷油瓶时的那种放松感真的是久违了。 后来我也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这一刻,我还是没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就像一个人如果有一天醒来突然变成太监了,意识到自己不算是男人了是一回事儿,可是能够接受却是另一回事儿,我目前虽然没有变成太监那么惨,但也是过得悠悠忽忽的,甚至躺下来的时候还想着会不会再醒来我其实只是在青铜门口睡了一觉? 青铜门那么结实,怎么会一瞬间碎成渣的,我现在好奇也没办法知道答案了,我上辈子追了一辈子的答案,最后好不容易都要知道了,却最后给我又来了个疑问然后彻底交代掉。想想也是命运弄人。 至于上辈子没能完成的计划,这辈子我有更多的时间与先机,然而,首先,我还是要再去一趟七星鲁王宫,那里可是有很多秘密被大火覆盖了,那里也是于我而言的一切的开端。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着什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我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还是有种不真实感,起身去找闷油瓶,却发现他居然还没起来,似乎斗外的闷油瓶的确不是睡觉就是看天花板来着。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是三叔发的关于倒斗要带的装备,让我去买,虽然是历史重演,然而还是忍不住心里骂了句他娘的这么坑侄子。 本来我是想自己起来去买的,但是想到闷油瓶这样的专业失踪人士要是留他一个人在家等我回来又不见了怎么办,虽然说马上就能一起去倒斗,但是我还是想更多的认识真正的闷油瓶,如果说我所接触的事情都是谜团的话,那闷油瓶绝对是我身边人中最大的迷。 然而我刚走近两步,闷油瓶就自己坐起身了,没什么感情的眼瞟了我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我尴尬的咳了一声,估计在我打开门的时候,闷油瓶就醒了吧? “小哥,我们一起去吃早饭,然后你陪我去买装备吧?”闷油瓶没理我,我又解释道,“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指导买的东西应该不会错,一起去吧?” 闷油瓶却顿住了,“你怎么知道。” 什么怎么知道,本来还不明所以,然后反应过来却是一身冷汗,我和闷油瓶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专业人士? 本来下意识想睁眼说瞎话说是三叔告诉我的,然而我并不能确定现在三叔有没有向陈皮阿四借过来闷油瓶,于是面不改色的继续扯谎,“去我三叔那儿买东西的,不是生意人就是道上的,你这样的气势,怎么着也跟铜臭味儿的生意人不沾边吧。” 闷油瓶没有再追问,收回了目光,我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买装备花了不少钱,着实让我肉痛了一番,闷油瓶倒是真的跟在我身边了,与其说是指导我买东西不如说是给我当移动制冷机。 因为有了经验,这次没少带打火机、火折子等一些和火有关的东西,实在是怕了那些虫子了,当我大包小包的赶着和三叔会和的时候,闷油瓶仍跟在我身边,看来他是知道了我是他的同伴了,然而我作为一个影帝还是特别尽职尽责的问了句,“小哥你怎么也跟着我啊?” 特别的做作。 当大家会和的时候,我一眼看到的就是潘子,他跟我打招呼说,“哟,这就是小三爷?看起来还挺小的啊,小三爷,叫我潘子就成。” 听到这些话,再次看到潘子,我差点飙了泪,不是我矫情,我觉得任谁看到一个为了自己犯险死去的人再次好好的站在面前的时候都会由衷的开心,开心的想哭吧。 大家都好好的,真好。 ☆、第五章 走的路线我还依稀记得,到了山东瓜子庙后坐长途汽车向西走,我坐在最后一排,路不怎么平,颠的我跟抽风似的一颤一颤的,有的地方颠的很了,整个人原座位坐着都能飞起来。 闷油瓶坐在我旁边,他倒是坐的稳稳当当,还闭着眼睡觉,看得我心里不平衡,坏意的想着说不定他为了维持自己不颠起来狠劲儿的往下坐? 下了长途汽车,就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导游的人在招呼要不要去哪儿玩什么什么的,其实这里没什么名胜景点,胜在大自然的感觉真实,这个季节,还是有不少驴友们来追求野外冒险的。 我看三叔就要向一个老头儿走去,连忙拦住他,笑话,那老头儿可是个贼,我可不想再上一次贼船了,不说别的,单单是上辈子潘子脑袋上那个坑跟闷油瓶割手流的那么些血,我就不想再经历一次。 “三叔,我们今天要不要先在这儿歇歇?明天再继续?” 三叔一巴掌就要往我脑袋上招呼,我躲了过去,就听三叔在那儿教训我,“都说了不让你跟来你非要来,来了又嫌苦了?要不要现在回家吹空调去?” 我撇了撇嘴,就知道用激将法,这不是成心让我意气用事跟着去么? 我随手拉了个问着要去哪里的向导,对三叔道,“成成成,不歇了,那我们赶紧走,到地方总能歇歇了吧?”然后把向导推到三叔面前,示意他赶紧问。 然后看着三叔跟那个向导交涉起来,我才松了口气,再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老头儿,已经拦住几个人在那儿推销自己了。 但是回过神,我觉得有点不太对,要是我们这一行人没找那个老头儿,那岂不是别的一批被找上的人会被加害?但是又想了想,不一定都是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的吧?去别的地方的话,应该怎么着都用不着过积尸地。性命还是有保障的,而且,要是打算去那个小村子,那□□成就是倒斗的,倒斗的本就是丧尽天良的绝命之徒,就算被害死,也应该早有觉悟的吧?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烦躁,下意识的就想摸出烟来抽,摸了空才想到这辈子的我没有抽烟的习惯。 就算重活一辈子,能保证身边的人不再失踪死亡就是最大的意义,别人的生死,我真的管不了太多。我可能对于害人会多少内疚些,但是对于这种要自己去倒斗找死的人,没必要施以援手,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这么想想,尽量让自己淡定下来,然而还是忍不住的烦躁。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淡定一点,而且,眼神能泄露内心太多了。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碰了碰,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举着矿泉水瓶子递给我,我愣了愣,我可没忘记上辈子我各种搭讪,这闷油瓶子可是看都没看我一眼的。 这算是攻略进度这辈子被我加快了么?这么想着忍不住就笑了,“谢谢小哥。” 而这个时候,三叔也和那个向导过来了,说接下来要坐中巴,我点了点头就跟着走,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个老头,他领着几个小年轻,走的是另一个方向。 向导是个中年人,长得挺瘦的,很健谈,一路上一直讲本地有趣的传说,我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接下来一路上中巴摩托车牛车轮番上阵,最后是跟着村子里借来的骡子翻山,翻过去就是那个小村子了。我累得有点呛,这身子还是懒惯了。 到了地方,结了向导工资向导就走了,我松了口气,遇到个正常的向导真不容易,想想上辈子的那个贼船,还有长白山的顺子,都是三叔找的,都不太靠谱,什么看人的眼光嘛。 住的还是村子里的招待所,幸在这辈子闷油瓶没有大出血,潘子也没有一脑门伤,大家吃吃喝喝洗洗睡睡,倒是很自在。 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三叔他们在讨论古墓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没有了那老头儿,等于是少了个npc友情提示啊,满山踩点,指不准就跑哪儿去了,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管跑哪儿,应该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唯一的不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遇见我上辈子走的那段路,不然我一脑袋的关于鲁王宫的记忆都用不到,指不定碰上哪个更厉害的机关。 果然福祸相依,但是我现在的阅历来看,应该能应付很多问题了。 没有看到亮闪闪的手机,也没有遇到上辈子那个废弃的营地,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跟大奎扯皮,倒是久违的轻松。 走了不知道多久,三叔示意我们停下,然后生了火决定先吃东西,闷油瓶拿过地图,指了一个位置说道,“我们现在肯定在这里。” 我们凑过去看,闷油瓶接着道,“这下面应该是甬道,耳室离这里不远。” 我瞅了眼然后又继续啃压缩饼干,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我就静静的看你们装逼。三叔和潘子他们在那儿倒腾,挖出了血大家都在惊悚,我也就意思意思的跟着闷油瓶“啊”了一声,内心却有点嘚瑟,小样儿,这些跟爷后来的经历比起来真的都是小样儿。 后来闷油瓶大显手指奇功,再看一遍,还是觉得挺牛逼的,下去之后,果然如闷油瓶所说,是个甬道,全然陌生的甬道,是我上辈子没走过的地方,毕竟倒斗不是观光,我不可能把古墓所有地方看个遍,这次可能会遇到未知的危险。 大奎看了看黑通通的两个方向,问三叔往哪边走,三叔指了一个方向,应该是通往主墓区的。 潘子看起来蔫了吧唧的,可能是因为没有一下来就看到明器,还嘟囔着说“为什么不正好在耳室下啊居然从甬道下,要是碰见机关怎么办。”三叔翻白眼说,“你说粽子危险还是机关危险。” 潘子咧了咧嘴,“都危险,我知道了三爷,都危险所以打哪儿下都一样。” 我看着潘子认怂的样子,大奎小心翼翼,还有三叔一副老江湖姿态,以及身后闷油瓶淡然的样子,就笑了笑,这重生,哪怕看不到最后计划的结果,也是值了。 我眯了眯眼,想到接下来,胖子,也该碰面了吧? ☆、第六章 我当年便知道这个墓不太靠谱,不走寻常路的门向下开,本来以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了,估计不会那么衰再碰到一个,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当一行人在黑暗的甬道里向前走的时候,我有留心旁边的壁画,画的很抽象,大致都是歌功颂德的,我没有特意的提高警惕,前面有三叔潘子他们,后面又有闷油瓶,实在是用不到我操什么心。 本来还都有说有笑的,但是这段路就像是走不完一样,渐渐地都有些沉默,因此在一片静谧中,脚踩到机关的咔哒声就格外的明显,我稍稍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三叔大奎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个的掉进了一个洞里,潘子着急去拉,但是洞合的很快,一下子就恢复成原样,一条缝儿都找不到。 潘子蹲在地上,大喊着“三爷,”可是并没有回声,然后便手忙脚乱的胡乱摸索着找机关,闷油瓶连忙上前几步,想要阻止潘子,然而已经晚了,不知道潘子按到了哪里,便听到了轰隆隆的震动声,像是整个空间都开始动荡,我几乎要以为是不是地震了,下意识的就靠近墓墙,结果墓墙带着我一翻,再回过神我已经到了墓墙的另一端了。 贴着墙还能听见那么大的动静,情况不妙。翻转过来的时候我记得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上面的一整块顶往下塌了,塌了还不算恐怖,万一哪一块碎了,那夹层的强酸可是能让人直接变身血尸的! “小哥!潘子!”我喊了好几遍,都没听到回音,手摸索着想找找翻回去的方法,却听到了这间墓室的深处传来了放佛是青蛙叫的声音,我一下子静了下来,起了一身白毛汗,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是血尸。 现在我唯一庆幸的是这声音并不是在我耳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手里还拿着手电筒,灯光向着地面,我一点点把光向里面照去,赫然是一个雕花的楠木棺材,此时那看起来颇有分量的棺材正在晃动着,似乎随时都会有东西从里面出来,我咽了口唾沫,精神高度集中,这是要我单独对付血尸的节奏么? 我瞟了瞟周围,试图找能够躲避或者当做武器的东西,却发现这个房间一堆乱石,连起码的祭祀品陪葬品都没有,这些都不说,最起码的保持室内整洁都做不到,暗暗感叹会不会是这屋子主人太邋遢了,死了也懒得理? 棺材还在晃,似乎里面的东西正在愤怒,我想着要不要学着闷油瓶那样跪下来行个礼再“咯咯咯”几声?可是我记得当年闷油瓶还念了几句洋文似的咒语,我没听清啊。 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张嘴就“咯咯”了两声,然后觉得跟鸡叫似的很难听。棺材停了那么几秒没有晃,我大喜,不会真的有用吧? 但是也只是停了那么几秒,然后就更高频率快速的晃动着,擦,老子怎么有种他是嫌弃老子声音难听所以更想出来灭掉老子呢?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又不想直接跟这玩意儿对上,然后就开始搬那些碎石块往上面堆,这样更重一点他出来的就可能晚一点,我还能坚持坚持趁这个时间找找出路。 没错,这间墓室他娘的是密封的。 石块还是很多的,使这间墓室看起来更像是废弃物堆积处,棺材还是在震动,但是石块堆上去之后,明显还是有点用的,突然想到以后倒斗再见到棺材可以先让胖子压上去,这样就能防止起尸的粽子跑出来了,然后我拿明器,最后愉快的逃跑,也不用跟粽子打架,简直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边满脑子跑火车,一边堆着石头,堆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开始找出路,四处的墙都长一个样儿,敲敲碰碰都没什么动静,我想着会不会还是向下开的门,于是趴在地上摸索,可是大部分地面上都是石块,小部分地面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而那个棺材闹腾的更厉害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总不能一直堆石头坐等人来救吧? 有些没耐性的一拳就狠狠的砸向我面前的墙,就在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轰隆声,我有点惊喜,难道误打误撞的打开机关了?之前只是力度不够? 可是还来不及露一个大大的笑容,棺材正顶上那块墙顶就砸了下来,跟随着碎石掉下来的还有一个庞大的身躯,啪叽的正好砸在棺材上,不止把我辛辛苦苦堆的石块震飞了,还导致棺材不稳的晃了晃。 我看着那一块儿,坐等飞尘散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肥脸骂骂咧咧的说着,“他娘的总算有个地方装得下胖爷了,这里的门怎么都他娘的向下开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想上去来个拥抱又想给他一耳瓜子,你他娘的坐在血尸身上你造么? 飞尘散去,我看得到胖子,胖子自然也看得到我了,他一黑驴蹄子就扔了过来,我特嫌弃的接住,“同志,我们都是人类同胞!” 然后胖子就潇洒的从棺材上蹦下来,或者说是摔下来,一边向我走过来一边亲切的说,“小同志,倒斗的干活儿?” 我再次忍不住的翻了白眼,死胖子□□大爷!我没理他,只是盯着那个棺材,果然这次那个棺材板儿只是咚咚两下,便翻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但是手下动作却很迅速的拉过胖子躲到了石堆后面,这里好歹有石头做武器。 胖子本来因为我不理他有点不高兴,现在看到一只血淋淋的爪子从棺材里伸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都青了。 但是还有闲心感叹着,“还好胖爷我及时下来了,不然这美臀可是要留疤了啊……” 我“嘁”了一声,特别不屑,“你也太低估你的体重了,要是你没下来,估计这血尸根本就出不来。” 胖子皱了皱眉,“你这小同志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我却没那个功夫再跟他置气,想到上辈子躲血尸的办法,轻声对胖子说道,“屏住呼吸。”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屁也给我憋着。” ☆、第七章 印象里的血尸只在爷爷的笔记本上看到过,还有就是闷油瓶曾经拎着的血尸头,而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完整版的血尸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只红粽子。 那血尸整个的坐起身来的时候,我还在想,棺材那么高,他怎么出来,关节不都是硬的么?结果我用寻常思路想血尸根本是不对的。只见那血尸整个人似乎是发怒一样,两个胳膊一震,整个棺材就碎裂了,像极了武侠里把衣服震成碎片的武林高手。 那血尸站起身,我才发现,他居然比我还高,起初还有些摇摇晃晃,可能是躺久了,后来便站在原地不动了,我在想他是不是感觉不到我和胖子的存在? 这一口气是从血尸爪子伸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憋了,没想到这玩意儿磨磨蹭蹭的现在才整个的出来,我觉得我脸都憋红了快撑不住了。胖子手舞足蹈的跟我比划着什么,我凭借着曾经多年的默契大致是知道他的意思是试一下血尸是怎么确定有人出现的,现在我们没有动,也没有发出声音,气儿都不敢喘一下,这始终不是个办法。 于是胖子就用手敲了敲砖头,刚发出来一声,那血尸脑袋就转向了这边,胖子急忙缩回手,不动了,那血尸也就是向这个方向挪了两步,然后也不动了。 看来是听得到声音的,然后我松开捏着鼻子的手,试着呼吸一下,那血尸速度极快,我也就呼吸了一口,他就特迅速的挪了过来,我连忙屏住呼吸,黑暗中,我明显感觉到那股腥臭味儿就在我面前! 我想拽拽胖子的手腕儿,示意他进行下一个实验,就是站起来看看血尸能不能看到,然而却抓了个空,我这才发现,死胖子居然趁着我呼吸把怪引过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溜到另一边儿了,心里一边骂着死没义气,一边觉得无奈,对于胖子而言,我也只是个刚认识的人,他一个好歹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江湖实在没什么理由完完全全的信任我。 果然闷油瓶曾经让我们不动不呼吸是有道理的,声音和气味这血尸都能感觉的到,然而现在血尸离我这么近,我也实在是没辙了,干什么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然而胖子也不是个笨的,这间出不去的墓室,除非弄死这血尸,不然就是找到出口,否则两个人都得一起栽了。 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飞过来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住血尸的脑袋还弹了一下差点飞我脸上,血尸转身就离开,我这才松了口气,背后都是冷汗。因为一直蹲着脚都麻了,索性站了起来,而胖子也闪了回来,似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血尸再次回来了,我怎么觉得这跟猫玩老鼠似的这血尸在寻开心啊。 我和胖子特别配合的屏住呼吸往两个方向跑,就听到“砰”的一声,显然是血尸撞到了墙上,胖子吼了一声,“小同志,还是开灯吧,我们来战斗!” 我开开了手电筒,就看到因为胖子一声吼血尸已经去攻击他了,胖子也是有两下子的人,就地搬了个大石块就砸向血尸,力度之大让那血尸还踉跄了一下,我看到那边碎裂的棺材板,还有地上一块块的砖头,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胖子,我设置个机关,你先撑住!” 胖子没回复,显然已经累得只剩喘气儿和应付血尸的功夫了。 我利用棺材板和地上的石块,还有棺材里陪葬的的金丝银线,短短的功夫做了十几个简易的类似于大型弹弓的东西,线又汇聚到一根上,我把石块放上去之后,一松线,齐刷刷的十几块石头就向着血尸飞了过去,胖子还骂骂咧咧的吼道,“小同志你能不能瞄准再发射?”显然是有一块飞他身上了。 石头都是被我堆好的,在那个血尸往这边来的时候,我迅速的换了一批石块,再次发射,一波又一波的,血尸即使不怕疼,这样的巨大的冲击力也让他难免站不稳。 胖子缓过来后也没闲着,在原地也开始搬石块砸血尸,两面夹击,听着石块砸在血尸身上的声音,特别的爽。 我忽然有种小孩子打架的错觉,也就小孩子才捡石头砸人的吧,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拿起石头这么质朴的东西当武器居然是在地底下对付血尸。 可是石块很重,何况还是这种不带喘气儿的攻击,我觉得体力有点跟不上了,明显胳膊开始发酸,自己现在的体质可是没经过精雕细琢悉心打磨的纯天然的弱啊……而且准备的石块也不够了。 最后索性发狠直接木板加石块什么有的没的全都一起飞过去,那血尸终于还是倒下来,当然,只是站不稳倒下而已,但这也够了,胖子一个蹦跶就整个人的压了上去。 我拿着一块木板趁机随着血尸的脑袋狠劲儿的砸,不管是什么生物,脑袋都是很重要的吧? 可是血尸的力道是极大的,胖子一张便秘脸看着我,我还没来得及领悟他在表达什么,就看到他整个人像个篮球似的飞了出去,我急忙放下木板,向着胖子飞的方向跑去,结果就看到胖子一下子撞开了墙,或者说也不算是撞开,而是误打误撞砸到了机关,眼看翻转门就要翻过去了,我一个飞扑就去死死搂住胖子的大腿,两个人连摔带碰的翻了过去,可是血尸不仅力气大,速度也很快,他紧跟着我们翻转的步伐一爪子就抓住了我的脚踝!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到血尸跟着我们翻到了另一个方向?当然不,老子也不是傻的,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在最后狠狠的踹血尸,然后把血尸踹回去了?当然不,现在身体还是弱鸡似的,我即使拼了命的踹,也只是将将的使血尸被翻转门卡住了…… 是的,卡住了,而且还是只卡了个脑袋,特别特别狼狈。尽管血尸的脸怎么看都是狰狞,然而我还是觉得要是血尸有别的表情的话,现在一定是哭的。 ☆、第八章 因为胖子之前和血尸近身厮杀过,所以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还是有的,可能也是因此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看血尸动不了了,就开始嘚瑟了,抡圆了胳膊就啪叽的打在了血尸脑袋上,那声响,我听着就觉得疼。 想到上辈子闷油瓶可是搞得一身伤才搞定了血尸,而如今我都没受什么伤就能干掉,心里就难免有点小得意,就好像是一个学渣一直仰望着学霸,却一次偶然成绩超过了学霸。虽然心理年龄已经一大把了,但是这种飘飘然让我有了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年轻真好啊。 胖子还在继续打,一边打一边骂,我怕他激怒血尸或者一下子打到不知道在哪里的机关,血尸再跑出来那可真是死定了,“别打了,我觉得你已经报复回来了。” 胖子闻言看着我,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你这小同志倒是没事儿,胖爷我可是被咬了养了很久养出来的肉呢。” 我嗤笑一声,“那你不是还得感谢人家血尸帮你减肥了。” 胖子摇了摇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道,“小同志,你是走散的吧?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咱不算是一伙的人啊。” 我心里想到,现在不是一伙的,以后可是一直都是一伙的,“我叫吴邪。” 胖子闻言很讶异,“无邪?天真无邪的无邪?” 啧,怎么又和天真扯到一起去了,“口天吴,牙耳邪。” 胖子笑了笑,“真名啊。”我没搭理他,而是研究那只血尸,看着他一个劲儿挣扎却怎么也出不来特别好欺负的样子我都想打两下了,更别说是被他挠了啃了的胖子了。 “小同志啊,道上用真名的不是背后势力大就是太无知,你算是哪种。” 我皱了皱眉,这个我还真没留意过,只是我本来就是老九门吴老狗的孙子,算是归到势力大上吧?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一直报真名其实就是因为无知,但是嘴里还是调侃着,“怎么?难不成你帮我取个代号?” 胖子神神在在的,“既然你叫吴邪,那就叫天真吧。” 我不屑道,“这算是什么理论?”胖子果然还是胖子,再重来个千百遍,他都能给我整个“天真”这样的绰号。血尸还在挣扎,似乎这玩意儿只要起尸了,就会一直的动,不带消停的,我盯着盯着,突然发现这血尸脖子上挂着个东西。 而旁边的胖子却一脸大有文章的实际上是忽悠人的眼神说道,“就像我吧,人称倒斗小王子的摸金校尉胖爷是也,道上还有什么哑巴,瞎子之类的,都是很少有人知道真名的。” 我敷衍的恍然大悟状,“明白了,原来是看人体特征取名的?你这么胖所以是胖子?” “……”胖子便秘脸,似乎很生气,却发现我一直盯着血尸,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脖子里一闪一现的东西,于是兴致就来了,“害的胖爷我这么惨,要点医药费不为过吧?”一边念叨着手就向血尸伸过去。 我拦住了他,“别闹,万一有暗器呢?” 胖子不在意道,“他都带着这玩意儿晃了这么久,有暗器也该弄死他自己了。”我想了想也是,就随胖子去了。 而就在胖子接近血尸的脖子时,血尸突然就安静了,又发出了那种类似于蛙叫的声音,而且还特别的刺耳,这个时候我想拦也拦不住了,或者说也用不着拦了,因为那血尸似乎突然迸发出更大的力量,卡住他的墙以血尸的脑袋为中心,细小的细纹不断的扩散开了,甚至我和胖子都还来不仅反应,整个墙突然就这么的破碎了。 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又看到了青铜门破碎的场景,还分心想到是不是青铜门后其实有一只血尸,血尸被关的烦了,然后把门给碎了? 这次却是胖子先反应过来的,他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大喊了一声“跑!”然后整个人就飞进了甬道的深处,以一种如果我从前没见到过根本不会想到的胖子能够达到的那种速度离开了事发现场。 我暗叹了一声胖子就是不可靠然后也马力全开的跟着跑,然而我说过的,血尸的速度其实是很快的,我又落在了胖子后面,理所当然的,没跑几步就被血尸给抓住了,一爪子划过我的后背,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没办法了,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就着血尸抓着我的力道,跟玩单杠似的借着血尸的胳膊翻了个个儿,来到了血尸的侧面,然后一脚便踢向血尸的腰侧,动作无比利落,帅气的不忍直视。 然而,被踢到腰的血尸晃都没晃一下,又一爪子向着我的脖子抓了过来,这个时候,我的眼睫毛神功还是有用的,不反射性眨眼可以让我清晰的看到血尸攻击的方向,然后从容的避过去?并没有!现在我的身体真的是太缺乏锻炼了,我很想酷帅从容的躲过攻击,然而最后也只是险险的避开了我的要害,我感觉到我锁骨那里撕裂一样的疼。 胖子尽管不靠谱,但是为人还是很讲义气的,我看到他跑回来的身影,可是再快也快不过血尸挥着爪子的速度,眼看这一爪子就要拍脸上了,而这个时候,我是锁骨都被血尸的爪子深深的抓着的,根本就避不开了! 就在我马上不死也会毁容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凌厉的风在我面前擦过,然后一股腥臭的液体就喷在了我的身上,再接着就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两声,一个是金属声,还有一个就是我掉在地上的声音。 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像是救世主一样自带圣光的闷油瓶。闷油瓶速度也很快,跑过来后做了两件事,一是把我从地上捞起来对我说,“走!”二是捡起黑金古刀然后拉着我一起跑。 我抽搐了嘴角,怎么不按剧本走呢?不是应该英武的和血尸战斗么? 跑过了很多拐角,身后的腥臭味儿都一直尾随着,最后我体力实在支撑不住,我们便窝在了一个角落,闷油瓶说,“屏住呼吸,别动。” 我按照要求去做,然而,就在血尸追过来的关键时刻,我听到了仿佛是历史重演的声音…… “死胖子!不是说了让你憋着么?!” 胖子通红了脸,“靠!你哪只眼睛看见胖爷放屁了!”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2节 他娘的,命中注定的屁,果然注定会放出来的么? ☆、第九章 大家闷头往前跑,我跑了两步想起来闷油瓶应该是拦着血尸了,然后就又返回去了,胖子以一种看奇葩的眼神看着我,“你还想回去?你是嫌自己受的伤太少么?” “那个人是我朋友。” 胖子闻言只是感叹,“这年头倒斗还讲义气的人真不多了。”但是胖子虽然这么说,却没有跟着我回去的念头,我倒是也理解,毕竟胖子不是傻的,目前我们的交情还没深到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 当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闷油瓶正帅气无比的和血尸厮杀。这个时候闷油瓶身上已经有很多伤痕了,看来血尸果然不好对付,上衣也破破烂烂的后来就索性都碎成片片了。 闷油瓶的动作倒没有多么花哨好看,不像是电影里演的,但是他的动作都是用最省力气的方法给对方造成尽可能大的伤害那种,我也没上去掺和,我现在的身手上前去也是累赘,就躲在一边看。 过了那么多年,我都还能记得闷油瓶的必杀招带给我的震撼,不过这次他并没有飞身骑上血尸的脖子,而是在打到最后的时候,反身一个回旋踢,却没有踢开血尸,便索性就势盘在血尸肩上,然后腰一扭,我清楚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血尸虽然不会痛,但是这么一下子显然让他行动不是那么方便,闷油瓶便趁机反手就是一刀,直接将血尸拦腰斩了! 腥臭的血喷的哪儿都是,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算是彻底报销了,而闷油瓶就站在原地拿着刀,喘着气,再配合着□□的上身,简直是每个男人都憧憬的样子。 闷油瓶早就注意到我了,这个时候还残留着杀气的眼神看过来,我虽然不至于腿软,但还是心惊了一下,“小……小哥,你还好吧?” 闷油瓶眼神有点冷冷的,“你回来做什么?” 我轻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我觉得你是自己人,跟在你身边更安全一点。” 闷油瓶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再追问,而是提着刀向血尸的上半身走过去,我本来还在好奇他在干嘛,结果他一下子拎起来血尸的脑袋,然后就是一刀,将血尸的脑袋跟身体分了家…… 我看的触目惊心,这也太狠了吧?难道闷油瓶其实有s倾向?或者报复心很强? 但是闷油瓶割下来脑袋后,却是伸手拿那个我之前看到的挂在血尸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个扳指。 我有些奇怪,闷油瓶并不是胖子那样贪财的人,至少一起倒过那么多斗,我是没见过他对什么明器动心过,既然他拿那个扳指,那那个扳指肯定不同凡响。 这么想到,我也想拿过来看看,但是也没什么从闷油瓶手里拿东西的经验,情急之下,脑袋一时短路就脱口而出,“见面分一半!何况这个是我早就相中的!” 闷油瓶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时窘迫,估计闷油瓶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来分赃的人吧?还是那种没什么能力还想抢食的那种。 我走上前去,近看能够看到那个扳指做工很精致,明明是玉质的,但是上面精雕细琢了很精美的图案,就是什么,我倒是看不清了,轻度近视也算是近视。 但是这种玉,看着好熟悉。 “小哥,我不跟你抢,不过能让我看看么?” 我想着这么小的要求闷油瓶应该不会拒绝的吧?然而,闷油瓶却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取下来戒指自顾自的收了起来。 “……”小气瓶。 闷油瓶收起来那个戒指后,把环着戒指的链子给了我,什么都没说,我却明白了他估计是真的以为我是为了钱。这个链子既然是出现在这里了,那年份必定很久远了,卖出去也是价值不菲。 我拿过链子收了起来,免得闷油瓶以为我不知好歹。 然后闷油瓶便一手拿刀一手拎着血尸的头向着甬道的一边走了过去,我连忙跟上去。 “小哥,你拿着血尸的头干嘛啊?收藏么?” 我跟闷油瓶搭话从来不指望他能回答,也就是随便问问,刷刷存在感,万一人家闷爷兴致上来了回答一两个字呢? “小哥,你为什么要砍下来他的头才能拿那个戒指啊?”闷油瓶还是没回答,我自己心中却是有了答案,联想到之前胖子想拽链子结果血尸发飙的后果,可能某种机制只能这样才能拿到吧? “小哥,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啊?潘子呢?”这辈子不知道潘子还会不会掉到虫堆里,要是还会的话,那没有闷油瓶出现,死期也会提前。 可能是看出来我是真的担心潘子,闷油瓶倒是回答了,“他去找三爷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里的三爷是我三叔。但是想到闷油瓶的年龄,我突然觉得我三叔这么着被叫老了应该还挺委屈的,按说不是应该叫“三省哥”的么?三叔说倒海斗的那帮孩子都这么叫他,那应该也包括闷油瓶啊。 这一路上倒是平平静静的,等我和闷油瓶一起来到那个九头蛇柏那里时,正好是胖子要去动尸体的时候,闷油瓶的速度极快,反手一刀就冲着胖子去了,我再次近距离感受到了闷油瓶的杀气,差点就hold不住抱着他掷刀的胳膊说,“别激动,那以后是你哥们儿”了。 三叔看到我很激动,“大侄子,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可没法儿跟你爹交代了!” 我感觉三叔这话是带着几分真心的,于是回话道,“我命大,当然没事儿。” 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开始难得的说很长的话来解说了,但是说完之后便咳嗽了几声,嘴角开始有血渗出来,我心里骂自己怎么就忘了闷油瓶受了伤了的,而且估计是伤到内脏了,亏我一路那么吵他能忍住没一刀砍了我。 我拿过一旁的包,找了找里面还有水,就递给了闷油瓶,闷油瓶很给面子的接了过去,先是漱了一下口,吐出来的都是血水,然后喝了几口,潘子在一旁看起来是要质疑闷油瓶的来头了,我抢先截过话头,“小哥,那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第十章 闷油瓶没有回答,但是却上前去,便要掐死那个显然活了上千年的人,我没有拦,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现在的这个血尸不明来历,而上辈子遇到的那个和这个显然不是同一个,所以,是因为这辈子没有碰到另一个,还是上辈子的闷油瓶其实是杀了两只血尸?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闷油瓶总不可能有干掉粽子便砍了粽子的头拿着到处晃的毛病吧?他把血尸的脑袋拿过来肯定是有他的用意,那关键就是在血尸身上了,那年他就拿了过来而现在也拿了过来的显然是同一个。 既然是同一个,就说明曾经在我还跟青眼狐尸纠结的时候,他已经去过了我刚刚去过的墓室了,可是他不是被另一个血尸纠缠住了么?所以真相只能是,他干掉了两个血尸,却让我们不知道另一个血尸的存在,让我们以为他拿过来的头就是我们一下墓就遇到的那个的,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墓里除了这个刚刚咽气的铁面生外,所知的是有两个血尸的,一个应该是原墓主人不幸被扒了玉俑的尸体,另一个就是下落不明的鲁殇王的尸体。那么,哪一个才是鲁殇王的呢?目前这里和铁面生关联最大的就是鲁殇王,而闷油瓶要是把头拿过来有什么特殊含义,那拿过来的头应该就是鲁殇王的。而且我记得上辈子闷油瓶受伤是很重的,以他的身手,即便是对付血尸,也不至于伤的那么重,现在闷油瓶虽然受伤了却没有那种站都站不稳的感觉。 其次,他把鲁殇王的脑袋拿过来究竟有什么作用,我可是记得,尸蹩王可是从这血尸的脑袋里钻出来的,这只是凑巧么?或者说是闷油瓶有意为之? 最后,闷油瓶为什么要瞒着鲁殇王的存在呢?毕竟血尸都长一个样儿,他拎过来的谁也不知道是谁,身上又没有身份证,可是我清楚的记得说起来鲁殇王的时候闷油瓶看着就是在撒谎,难道鲁殇王身上有什么秘密?我突然想到那个被闷油瓶拿走的扳指,那个扳指,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百思不得其解,而闷油瓶正在一旁休息,三叔在那儿研究闷油瓶给他的帛书,我觉得这事儿我还是试着直接问吧,好歹能问出来一星半点吧? 我蹭到闷油瓶身边,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吭吭哧哧半天居然问了一句,“小哥,这水好喝么?” 问完就想给自己一耳瓜子了,这什么话头啊! 出乎意料的,闷油瓶却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再这么短路也不是回事儿,就直接问了,“小哥,你为什么要把血尸的脑袋拎过来啊,你话里的意思是这个血尸是墓的原主人,可是我怎么着怀疑他是鲁殇王啊?” 闷油瓶闻言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感情的样子,却带了一丝杀意,盯的我起了一身白毛汗,但是闷油瓶最后却收回了目光,“因果循环,鲁殇王应该见证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想到闷油瓶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么一句话算是告诉我这个血尸的的确确是鲁殇王了,也让我肯定了果然这里是有两只血尸了,上辈子的那种违和感算是有了答案。 只是那话的意思,是说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为了让鲁殇王瞑目?他跟鲁殇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又要那么恨铁面生? 于是试探道,“那既然这个是鲁殇王,所以说还有一个血尸存在了?这种隐藏的危机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啊?” 闷油瓶没有再理我,而是看向了玉床上的青眼狐尸,我奇怪这是怎么了,难道青眼狐尸长得特别好看?但是闷油瓶似乎是在犹豫,他看了很久青眼狐尸,久到我都以为他中招了的时候,他突然起身去扯青眼狐尸的腰带,我大惊,难道真的被惑去了心神? 可是闷油瓶却只是扯下来一个印着“阴西宝帝”的甲片,然后递给我,“吃了。” 啥?这块甲片我印象很深刻,上辈子误打误撞吃了,苦的不得了,为什么闷油瓶会特意让我吃? 我有点犹豫,而就在这个时候,血尸的脑袋滚了滚,一只尸蹩悠悠然的从里面飞了出来,我大骂了一声卧槽,只顾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谜团了,怎么就忘了他娘的这里有个隐形定时炸药啊! 于是我第一反应就是奔过去一脚把大奎踹开,这辈子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让大奎挂掉了!大奎捂着脸这才后知后觉的惊恐起来,而那只尸蹩王还在到处飞到处撞,即便没有上辈子那么大阵容的尸蹩群,这恐怖的效果却是不输给被尸蹩群围攻的,大家都纷纷的往上爬,而我却去拿那个青眼狐尸身上的紫金盒子。 这行为闷油瓶肯定看到了,就让他以为我是贪财好了,祈祷他别想太多。 上面的三叔冲着我喊,“大侄子,别犯迷糊,逃命要紧!”我抬头一看,大奎背着潘子,爬的都不见人影了,看来大奎是真的怕了。胖子这个时候的身手也很灵活,只有三叔还是爬一爬,然后等一等我,我觉得暖心一点,即使这个可能是解连环,至少他对我不是没有一丝情分的。 而我之所以一直没走,是因为我想看看闷油瓶有什么打算,既然都说了,他是谜团的开始,那我就好好的跟着他好了。 尸蹩王很危险,这是毋庸置疑的,尸蹩王虽然最初飞的慢慢悠悠的,但是舒展了身体还是很灵活的,然后似乎就是瞄准了我这个方向,就飞了过来,眼看尸蹩王就要靠近我们了,我问闷油瓶,“放任尸蹩王的后果严重,还是杀死它的后果严重?” 闷油瓶没有回答,而是一手钳住我的下巴,在我迫不得已张开嘴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在嘴里蔓延,闷油瓶把那个甲片塞我嘴里了。 之后闷油瓶便一刀腰斩了那个尸蹩王,静谧的空间开始有尸蹩群的响声,闷油瓶却没有急着往上爬,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脚踢开玉床上的青眼狐尸,拿过女尸嘴里的钥匙,不知道按了哪里,玉床中心露出来一个孔,正好和钥匙符合,打开之后,玉床轰隆隆的,便开了个容下一人进出的口子,闷油瓶没有回头的下去了,但是我清楚听到了他的声音,是对我说的,“跟着我。” ☆、第十一章 下来之后,是一个很窄小的甬道,我觉得要是前面遇到什么危险我连迅速的转身都有点难。闷油瓶走的很快,我只能尽力的跟着,心里却惊讶这样的地方难道是另一个出口?闷油瓶知道的事情果然很多。 甬道里很安静,耳旁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甬道里还很黑暗,没什么照明设施,如果不是我确定我一直抓着闷油瓶的衣服后摆的话,我可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落单了或者只是在做梦。 嘴里还隐隐的泛苦,我想到了闷油瓶给我吃的那个玩意儿,这个时候冷静下来我几乎是可以肯定那个东西是什么以及它的作用了。 本来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老板,夏天到了蚊子也都没少咬我几口,可是后来的几次倒斗偶尔好运的时候血可以和闷油瓶的有一样的功效,再想到这又是闷油瓶亲自动手让我吃的东西,这玩意儿,想必就是麒麟竭吧? 还有,闷油瓶用来开这个甬道的钥匙居然不是用来开紫金盒子的,难怪我印象里只需要02200059。 阴森森的地下世界,我正天马行空的想这事儿,突然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跟着我?” 我第一反应是卧槽好惊悚,然而理智让我脑袋转弯想到这是闷油瓶的声音,闷油瓶居然主动开口跟我说话了。 于是我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跟着你保命呗。” 闷油瓶没有接话,而我,话头一旦开始,就这么结束也太可惜了,“小哥,你究竟为什么要带着血尸头啊?” 闷油瓶没有回答,按说应该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按说以我当年的脾性应该是再问下去的,可是,想到尸蹩王有可能是闷油瓶刻意带过去的,而曾经这还导致了大奎的死亡,我就有点不是滋味。 我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一些意外的牺牲不可避免,可是我总觉得即使我变了,闷油瓶也不该是那样的人。 我心底不由得暗骂自己,难道重新来一次心智也都跟着退化了么,却听到了黑暗中闷油瓶淡淡的声音,应该是解释却云淡风轻,“鲁殇王应该见证铁面生的死亡,这是因果。尸蹩王沉睡在血尸脑袋里,应该是一个陷阱。” 就在听到闷油瓶这句解释的时候,尽管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就是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我开始觉得是向上走的了,我都走的晕晕乎乎的了,直到我撞上了前面的闷油瓶,一下子撞醒了,闷油瓶说,“到了。” 再之后,就是刺眼的阳光,爬出这个甬道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是这个山的另一面,远远望过去,还能看到冒烟的林子,果然,该着的火总是会着的。 闷油瓶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尤其苍白,我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便忙跟上去,“我们去医院吧?” 闷油瓶自顾自的走着,突然说了一句,“已经安全了。”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赶我走了,可是闷油瓶是重要目标人物,即使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在一切谜团中,他绝对是重要的一环。 我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继续跟着的时候,突然感觉面前一阵风声,然后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紧接着身体就狠狠的跌了出去,正中胸口的一脚,真他妈的疼啊。这个世界上,我在闷油瓶面前和胖子面前是从来不需要设防的,无论是哪个时期经历了什么,所以我也根本想不到闷油瓶居然会主动攻击我。 我抬头看去,就看到闷油瓶神色冷冷的,然而熟悉他的表情,我却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诧异,我低头掩盖了自己的表情,脑子里迅速的整理着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闷油瓶这一脚,怎么着都是故意的且不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而我又不是明确的敌人,那么,他是想要试探? 我调整下表情,揉着自己的胸口,抬头满是不解疑惑和委屈,“小哥,你干嘛踹我啊?!” 闷油瓶神色很快又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一个解释都不给转身就走,我连忙起身跟了上去,“小哥,打人可是犯法的,你有义务送我就医!” 送上来的理由不用白不用,反正即使没什么理由,我也是要跟着闷油瓶的。不过,啧,这一脚真狠,可能都淤青了,难免的心里会有些苦涩,认识闷油瓶这么久以来,一直把关系定义在好哥们儿,都是自己人,从来没想过,他会主动攻击我,这也让我清晰的认识到,现在的我,对于闷油瓶而言,什么都不是。 不过,如果闷油瓶这一脚的目的是试探的话,我想我应该是过关的吧?没有丝毫下意识的防备躲避行为,真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假如这次踢过来的人不是闷油瓶,我想我一定躲得比谁都快。 离开了这个小地方后,闷油瓶一路的方向居然是广西,但这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时候的闷油瓶还算是陈皮阿四的伙计吧?我也没多问什么,一路都跟着,直到在广西下了车,闷油瓶才正视我。“别再跟着我了。” 我知道闷油瓶说出来这话就是打算把我甩开了,就像曾经在长白山上说的要是我不走他就把我打昏,这次要是我不走,估计他就打算趁我不注意自己溜走了,接下来或许就是假扮成张秃子然后混到阿宁的队伍里吧? 我一直好奇,这个时候的闷油瓶是因为自己慢慢想起来过去了才调查到西沙的还是因为陈皮阿四给他的任务?毕竟陈文锦似乎和陈皮阿四是有关系的,陈文锦又是在西沙消失的。 不知道陈皮阿四对于这些事又知道多少? 闷油瓶一直看着我,我觉得在闷油瓶的目光与注视中真的压力很大,不由得同情起我铺子里的天花板,总是被闷油瓶这么盯着居然还安然无恙也是很坚强的了。 我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放弃了,那么最后可能和上辈子一样,只是闷油瓶的朋友,兄弟,与这个世界联系的人,所能从闷油瓶这里知道的也不会比上辈子更多。可是,我不想再那样了,这次重新选择,我更想和闷油瓶并肩作战,而不是处于被保护的角色。 那么,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低头整理着关于闷油瓶的一切信息,我再次抬头看闷油瓶,直直的对上他的双眼,“如果我说,你一直想知道的关于你的过去,或许我知道呢?” ☆、第十二章 气势这种东西是很虚无缥缈的,但是确实能够让人直接分辨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的区别,有时候,还能够直接的让人第六感感受到压力与危险的信号。 现在我面前的闷油瓶很危险,他还是那副表情,还是那个姿势,但是我明显感觉气氛的不对劲,按说我不好吃亏的个性这个时候应该附小做低给个笑脸什么的吧,但是偏偏这次我也犟上了,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妥协? “你别凶啊,凶也没用,”我顿了顿,又说,“要是你不相信,你可以问几个问题,检验下我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闷油瓶这次没有再闷不吭声,“你都知道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果然,闷油瓶是在乎自己的过去的。其实我的话问出来的时候我还真怕闷油瓶转身就走人根本不在乎,那我接下来只能死皮赖脸跟着了,再次没有主导权。好在我的推断是没错的,作为阿坤被陈皮阿四发现并收走当伙计的闷油瓶,应该是神智不是特别清醒的时候,如果按现在的时间来说,闷油瓶在陈皮阿四手下做事应该也就是四年左右,四年的时间,闷油瓶就算恢复了一些记忆也可能只是零星的碎片。 我没有失过忆,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迷迷糊糊醒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发现自己身边都不是友善的人,而且自己还没有什么亲人朋友,那一定是不好受的。 而尽管如此,我这话说出来还是要看运气了,可以肯定的是闷油瓶一开始失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道上却流传开了“哑巴张”的称呼,这说明他开始记起来自己的名字了,现在我并不知道他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于是我故弄玄虚其实是心虚的喊了一声,“张起灵。” 只是个名字而已,我刚念出口,闷油瓶的神色明显就不太一样了,甚至直接拉着我的胳膊就走,很急切的样子。 看到这个反应,我有点吃惊,也有点说不出来的嘚瑟,可能是身为先知的优越感?于是我就放松了心情,反而刻意走的很慢,一副大爷样儿。 闷油瓶的力气很大,我的手腕都有点疼了,我还是挺好奇闷油瓶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只去过一个闷油瓶所谓的家,就是巴乃那个闲置很久最后被烧掉的小高脚楼,那也不算是什么家,并没有闷油瓶的生活气息,现在闷油瓶是要带我去他家么?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然而现实总是逮着机会就啪啪啪的打脸。 闷油瓶拉着我走了没多久,一拐弯就直接冲着一个地方去了,我抬眼一看,简直骂娘的心都有了,公厕,男厕。 我靠,所以闷油瓶这么急只是因为急着上厕所? 这个想法冒出来虽然让闷油瓶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样子一下子接地气了不少,但是我心底有点接受不能,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但是也只是无奈的说了句,“小哥,我在门口等你,你去吧。” 然而闷油瓶并没有松开我,执意要把我拉进去,我有些纳闷,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上厕所都得手拉手一起来? 但是在下一刻我就反应过来闷油瓶这样做的目的了。在人来人往的车站,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厕所。 没有摄像头,人太杂。这两个因素反而让厕所变成急切谈论重要话题的安全场所了。虽然两个大男人一脸猴急样儿还拽着胳膊进厕所怎么着都有点违和…… 然而更违和的还在后面。 这个时候的车站厕所人来人往还是很多的,因此当闷油瓶打开一个隔间的门,把我推进去自己也进来的时候,在关门的缝隙我清楚的看到外面神色各异的汉纸们精彩的表情。 一时间我酝酿了好久的话都卡到嗓子眼儿了,再看看闷油瓶一脸淡定的看着我的样子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一巴掌呼过去。 还好,理智还在,这是闷油瓶,我不能冲动。 我笑了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哑巴张也有这么着急的时候啊。”隔间并不大,两个大男人挤进来就更显得空间小了,闷油瓶身上的气势也就更加明晰,我觉得我的手指都僵硬了。 看着闷油瓶明显并不平静的表现,我反而心中涌起了报复的快感。 我追寻了那么久,都一直是在谜团里乱转,我曾经问过你的话,你四两拨千斤的拨开,我跟着你到长白山不想让你送死,你还把我打晕…… 轻声的笑了笑,为了缓解下这种心情,我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就不可避免的呛了一嗓子口水,麻蛋这是厕所,这一口深呼吸可真是…… 我咳嗽一下,故作深沉,挽回一下自己的失态,“小哥,你的名字叫张起灵,和老九门的张启山张大佛爷算是一家人。都是张家人。”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这就是你知道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我知道的太少?本来我想着再说些无关紧要但是都是闷油瓶的事情的事儿,至少让他意识到我是真的可能知道些什么。但又不会知道的太多。达到让他愿意带着我的目的就好了。 可是想到这儿,我突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笑的很神经质,闷油瓶还是那样的神色,但是我想他可能也是莫名其妙的。 我笑的眼角有点湿润,因为我在思索关于张家的事儿挑着讲给闷油瓶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没必要这么做的。 这么处处算计,小心翼翼,没必要的。 我对面的人是闷油瓶,是我上辈子坚持到最后不可或缺的原因,如果在他面前还这么的算计来算计去,那我哪怕重来一辈子,又是在挣扎些什么? 连闷油瓶,我都做不到坦坦荡荡的交付,那我不就是太可怜了么? 我抬手擦了擦笑出来的泪,再次抬眼看闷油瓶时,估计双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小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知道些什么,也都会告诉你,不过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因为,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第十三章 正常人如果听到了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特掏心掏肺的表忠心会有什么想法?我觉得应该是,这丫的肯定是个骗子。 但是好在闷油瓶不是正常人,虽然这也不代表他就相信我的话。 我抹了一把脸,让自己不用笑的那么僵硬,“小哥。”话开了头也不过是喊一声小哥,我就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了,现在我的面前的闷油瓶对很多事都还一无所知,而我遇到的事也太多了,远远不是三两句能够讲的清的。 大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小哥,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那个首领,是你吧?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忘了多少,又记起来了多少,如果我说,我也是身在计划中的人,你信么?” 出乎意料的,闷油瓶点了点头,但是更多的话却什么都没说,我不由得苦笑,“小哥,至少你得让我知道,现在的你,对于你自己,以及你身边的事都了解到什么程度吧?” 闷油瓶迟疑了一下,很明显的犹豫,然后开口道,“我能想起来的只有名字。” “你骗我,”我这句否认更没有迟疑,“或许你来鲁王宫真的是单纯的被陈皮阿四派来的,可是你从鲁殇王身上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闷油瓶没有回答,眼神里也没有一点被揭穿的尴尬,好像刚刚骗人的不是他似的,我笑了笑,行,不说也是对的,毕竟我们不熟。 我有点脱力的靠在墙上,也不管这里是厕所到底脏不脏什么的了,“我是老九门的后人,我应该去守青铜门,这些都是和你们张家达成的协议,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去履行这份协议,所以你觉得老九门并不可信?小哥,张家的敌人,可一直都是汪家。” 闷油瓶微微低了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自顾自的说道,“汪家张家的争斗,最无辜的还不是老九门,被扶持起来,再被利用,最后被消灭?三代人陷入谜团的血恨,我是一定要报的。” 这时,闷油瓶开口了,冷清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意,“吴三省说你是老九门中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顿了顿,又说,“你到底是谁?” 同时也欺身上前,我被困在了闷油瓶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面前的闷油瓶,真正的带着杀意的时候,还是很恐怖的。 我却笑了,果然三叔有和闷油瓶有来往,之所以明面上唯一的交集还是买黑金古刀和夹喇嘛,可能也是为了瞒着“它”。 、“我是吴邪。”我看着眼前的闷油瓶,突然就有种很难过的感觉,难道不再天真无知拖后腿,就会难以被信任么?相比于渐露锋芒的野兽,果然还是兔子更让人容易放心里么?那是不是现如今的吴邪,是不能被在乎的? “小哥,你别这么凶,我说了,凶也没用,我不吃这套。”把手放在闷油瓶堵着我的路的胳膊上,发现推不开,也就放弃了,就这么被壁咚着也没什么,反正没人看见。 “我真的是吴邪,只是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瞒着三叔在查一些什么么?三叔嘴里的我,未必是真正的我,如果我所知的,都是直接从我爷爷那里知道的,你信么?”我停顿了一下,想到我们的单独谈话中我的重点居然一直是信不信。 “小哥,爷爷这辈子都知道了些什么,可能连三叔都不清楚。”闷油瓶放松了一点,至少没让我再处于被壁咚的尴尬状态了,“爷爷说,沿着当年考古队那条线查下去,就能知道我想知道的。如果你接下来想去西沙,我跟你一起去。” 闷油瓶这次没有再咄咄逼人,转身就往外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脚下就是一软,终究肉体凡胎,担不起闷大爷这么气势迫人。 我缓了好半天,才抬起脚往外走,闷油瓶站在门口,我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突然有种错觉,怎么感觉现在的人更多了?厕所还是很喧闹的,混合着各种各样的味道,闷油瓶站在那儿,却像是身边有个结界,愣是和周围的世界隔开了。 我上前几步跟上闷油瓶,但是腿还是有点发软,差点栽倒在闷油瓶身上,周围的喧闹声更大了,我很明显的听到一些该被和谐的词汇,环视一周,突然看到一大叔,好眼熟,如果我记忆力可信,那我和闷油瓶进隔间的时候,这大叔就在厕所了吧?现在还在? 汪家人就这么兢兢业业二十四小时不放松的盯着闷油瓶?厕所都有个大叔来盯?我突然有些寒意,偏偏我也不能做什么,现在的我,还是所有人眼中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 不过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真的是我想太多,刚走出厕所,就看到一姑娘满脸通红的冲着厕所里面说,“爸,你有拍到那两个么?” 聪明如我,什么都悟了,腐女这种生物,我见过的还是不少的。 紧跟几步追上闷油瓶,忍不住的还是笑了起来,“小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这种很踏实的感觉,久违了。 闷油瓶的家很简单,普通的两室一厅,干净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可能是因为不经常在家吧?我特别自然的放下包然后就去厕所,一路上怕闷油瓶跑了我连厕所都不敢上,膀胱要炸了,不过反过来想想,我觉得闷油瓶拉着我去厕所的时候没准是真心其实很想上厕所的。被我一路盯着,他也没机会去厕所。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闷油瓶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于是我就去厨房找材料做饭,一路上都没好好地吃一顿,快饿死了。可惜闷油瓶家什么都没有。 于是特别不客气的说,“小哥,我们去买菜吧,家里什么都没有。” 闷油瓶睁开眼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奇怪,我在想闷油瓶心里是不是在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笑的没脸没皮,闷油瓶也该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每天生活在斗里,啃着压缩饼干,或者随意的在街上吃点东西应付一下。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第一个给闷油瓶做饭吃的人。那以后就承包了闷油瓶的伙食好了,毕竟,我想,这辈子我跟他都会扯不开的。 嗯,一辈子的兄弟。 ☆、端午节贺文《不要吃我好不好》 《不要吃我好不好》文:晴兮 白雪茫茫的长白山,还是美的让人心惊,然而一个圆滚滚的胖子还是那么显眼,他拉着一个板车,上面放了一个正方形的礼盒,哼哧哼哧喘着气。嘴里还念叨着,“这年头,当个快递都这么累心。” 胖子一大早起来本来是想去杭州找吴邪一起过端午的,但是打开门却看到门口放了这么一个盒子,上面还压了封信,是吴邪的笔迹。 “胖子,一定要在今天把这个盒子带到长白山,给小哥,不然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也一定不要打开!麻烦你做次快递员了,然后你可以到杭州,我包了粽子在冰箱里。” 虽然胖子总是不靠谱,但是也不会拿吴邪的生命开玩笑,虽然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了问解当家的,解当家的只说,按照吴邪说的去做。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幕。 当胖子把礼盒带到青铜门前的时候,只有喘气的力气了,还心想这是不是一堆炸药,吴邪想直接炸掉青铜门。叹了口气,明明今年小哥就能出来了,不差那么几天,这么急哄哄的送来的包裹到底是什么鬼,难道是吃的穿的?还事关生命,吴邪那样的本事,怎么可能还能有威胁到他生命的东西,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耍了。可是都到这儿了…… 歇了一会儿,胖子看着面前巨大的青铜门,有点傻眼,吴邪只说了把包裹给小哥,可是没给开门的方法啊。 想了想,胖子就走上前去,特别礼貌的用手敲了敲门。 “有人么?你的包裹到了!” 本来真的只是脑袋短路吼这么一嗓子,没成想伴随着吱呀的放佛来自地狱的闷沉声音,青铜门真的缓缓的打开了。 没什么表情,留着稍长的头发的熟悉的一张脸探了出来。看着胖子,指着盒子淡淡道,“这个么?” 胖子愣愣的点了点头,“嗯。” 于是张起灵就把方形盒子抱了起来,“谢谢。” 胖子还特憨厚的笑了笑,“不谢,给五星好评就成。” 张起灵点了点头,然后关了门。 关了门……了门……门…… “我靠!”反应过来的胖子破口大骂,“胖爷我不是送快递的!小哥你出来!” 然而这次任凭胖子再怎么喊,门都纹丝不动,似乎刚才只是他的一场幻觉,可是身边的的确确少了个让他拼了老命带上来的大盒子。 张起灵抱着盒子往里走,有一张特别亮闪闪的大床在黑暗中尤其明显,张起灵把盒子扔在床上,盯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拆盒子,随着一层一层包装拆开,张起灵很明显的闻到了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儿。似乎是粽子。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手下拆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张起灵抿了抿唇,可能是一箱子的粽子,能吃的那种。 然而当真正全部拆开后,张起灵难得的傻眼了,木质的盒子里,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全身□□身上却散发着食物那样的粽子的味道的人, 似乎是觉得有点冷,那个人更加紧的缩了缩身子,张起灵撩开挡住那人脸的头发,忍不住惊讶道,“吴邪?” 蜷缩的人睁开了眼,眼中是纯然的迷茫,张起灵帮忙把人给扶起来,这才发现,这人的身下压着好多小小的粽子。 吴邪坐起来之后,眨巴了下眼,长长的眼睫毛,眨巴起来,特别的好看,“不要吃我好不好?” 张起灵第一次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回答起来的话让人觉得智商下线,“嗯,不吃。” 吴邪笑了笑,像个孩子似的,“你真好。” 吴邪的表现太不正常了,张起灵难得的主动问道,“吴邪,你怎么了?” 吴邪的眼睛了除了迷茫还是迷茫,“吴邪?你给我取得名字么?” “……”吴邪失忆了,张起灵这样判断,然后又心里默默补充,可能还不仅仅是失忆,看这样子,失心疯还差不多…… 这时候吴邪肚子里响起了咕叽的声音,有点饿了,瞄了瞄自己的周围,吴邪看到自己身边很多可爱的小粽子,于是自顾自的拿了个粽子剥开吃了起来,满足的眯起了眼,看到张起灵还在看着自己,心想着,这个人也饿了么? 于是特别好心的拿了一个粽子递过去,“你吃么?” 张起灵接过去粽子,心情颇为复杂的和吴邪一起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张起灵放下了手里的粽子,再次不甘心的试探道,“吴邪?” 吴邪放下手中的粽子,有点紧张的看着张起灵,“不好吃么?”张起灵不知道怎么答话,吴邪眼圈开始泛红,“你不喜欢么?”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然后吴邪再也忍不住似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张起灵看着吴邪,内心的表情是这样的。▼_▼ 张起灵想,吴邪似乎是智力退化了,现在的心智可能只是小孩子那样,不过张起灵并不嫌弃,只要还是吴邪,没有智商都没关系,更别说只是退化了。但是,关键是,闷大爷从来没有哄过小孩子! 面前这只哇哇大哭的吴邪该怎么哄! 张起灵被哭声搞得头疼,却只是呐呐的说,“你别哭了。” 吴邪自顾自的哭。 张起灵强调,“你别哭了。” 吴邪还是继续哭。 张起灵突然觉得,当初吴邪跟自己说话自己不回答时候的感觉是不是和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特别日了狗的心情。 “你别哭了!”这一声尤其的大,据说大声说话表强调。 然后吴邪果然不敢哭了,可是神情特别的委屈,那撇着嘴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委屈死了的样子。 张起灵坐在吴邪身边,有些僵硬的伸手摸了摸吴邪的头发,据说这叫做顺毛。 吴邪小声的抽噎着,在闷油瓶僵硬的一下一下的顺毛中,慢慢缓了过来,然后把自己手里啃得特别狼藉的半拉粽子递到张起灵嘴边,“你吃。” 张起灵怕吴邪再哭,于是面瘫着脸,张开了嘴,任由吴邪糊了自己一嘴的粽子。 还是很好吃的。 看到张起灵吃了自己投喂的东西,吴邪笑了,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张起灵一时觉得晃了眼,也就任由,似乎投喂上了瘾的吴邪一直往自己嘴里塞粽子的行为。 张起灵半搂着吴邪,吴邪低头剥着粽子,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盒子里的粽子,吃完之后,张起灵受到极大冲击的神经也算是回过了神,把吴邪抱出来放在玉床上,然后去收拾箱子和一床的粽子叶。 却发现箱子底部有一张纸,上面的字是熟悉的瘦金体。 “小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不清楚自己变成了什么样。但是一定是在你身边。终极说,进入青铜门是需要代价的,代价都是随机的,汪藏海的代价是子子孙孙的不得解脱,万奴王的代价是变成那种怪物,文锦姨他们的代价你也见到了,也是变成怪物,禁婆那样的怪物。而你,张家,代价是不老的容貌和守着青铜门,轮到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代价是什么,所以我拒绝了交易。” 看到这里,即使面瘫如张起灵,也抽搐了嘴角,不知道该夸吴邪机智还是该遗憾吴邪是不是不在乎自己见不见得到自己无所谓什么的…… “不过小哥你别误会,我不是不在乎你,只是如果我变成了怪物,那么即使见到你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终极说,你以为我提出来后你还能拒绝么?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所以,小哥,没有然后了,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既然是交易,想必我是在你身边的。要是我变成了怪物,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想以那样的方式活着。虽然我很想活着,和你一起。” 看完后张起灵收起来这张纸,然后看着缩成一团睡在一堆乱糟糟的粽子叶上面的吴邪忍不住喃喃自语,“这算是……怪物么?” 张起灵把粽子叶一张张都扔到了箱子里,小心翼翼的从睡着的吴邪身下抽出来粽子叶,再把箱子放地上,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看着睡得呼呼的吴邪,忍不住皱了皱眉。 所以说,吴邪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终极? 吴邪又打了个冷颤,张起灵这才反应过来,唔,吴邪是裸着的。嗯?吴邪是裸着的?! 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觉得这有什么,然而一旦意识到了,视线放哪儿都是犯罪。张起灵脱掉自己的外套,还是万年不变的连帽衫,装逼必备神器,罩在了吴邪身上,蜷缩的吴邪,这才稍微的舒服了点,舒展了身体。 张起灵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下,以十分纠结复杂的心情也躺了下来,先睡一觉吧。 当张起灵再次醒来,是因为感受到头疼。睁开眼就看到吴邪坐在自己身边,腿上盖着自己的连帽衫,而那两只手正在抓着自己的头发。 啧,难怪头那么疼。 “吴邪,放手。” “不放!”特别的任性。 张起灵没有理会吴邪的抗议,把两只手从自己的头上巴拉下来,吴邪见状深以为这个冷冷帅帅的人又生气了,嘴一撇,就作势要哭,张起灵心急之下,一爪子就捂住了吴邪的嘴,“别哭。” 吴邪惊惧,点了点头。 于是张起灵就放下了捂着吴邪嘴的手,结果刚放下来,吴邪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熊孩子……张起灵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下,“不是说了不哭么?” 吴邪一边哭一边哽咽,“你见过哪个小孩子说不哭就能不哭的?” “……” 张起灵再次伸手想要故技重施的顺毛,却被吴邪打开了,“你,你都不让我摸你的头发……我,我也不许你,你碰我……” 哭的特别伤心,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张起灵这才明白是为什么哭了,可是你那算是摸么?那明明是使了拔草的力气拔头发。 吴邪哭的狠了,都有点缺氧了,脑袋晕乎乎的,张起灵也听的累了,觉得耳朵根子都是哭声立体音+空耳无限循环。 于是就直接捞过来吴邪一下子摁到自己怀里,动作特别的霸道总裁范儿。 吴邪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猛地磕在了张起灵胸前,于是更晕了,也不哭了,拼了命的睁大眼,怎么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晃? 张起灵以为奏效了,松了一口气,突然很想走出青铜门去山下买一本《育儿心经》什么的。 过了好半天,怀里都没什么动静,张起灵侧头看了一眼,吴邪脸蛋红彤彤的,睁着双眼盯着自己,眼神还很清澈,表情很无辜,特别的……萌! 再次深呼吸,张起灵什么都没说,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副要内伤的样子。 把吴邪从自己的怀抱中推了出去,张起灵觉得他们之间需要暂时保持距离,尤其是吴邪身上什么都没穿。 但是刚刚推出去,吴邪又往前凑,张起灵再推出去,吴邪再往前凑,这么拉锯战了几回,张起灵都有点怕吴邪再哭起来,难得的小心翼翼的观察吴邪的表情,这么一观察,才发现,吴邪似乎是玩上瘾了,笑的特别欢。 心里是叹气的苦逼脸,但是表面还是男神冰山脸,“吴邪,坐好。” 吴邪固执摇头,“不要,我冷。” 无奈,张起灵把连帽衫从吴邪腿上拿开,想要给吴邪穿上,但是,吴邪是光裸的!拿开了,重点部位就坦荡荡的面对张起灵了。 张起灵不经意的眨巴了一下眼,很淡定的把衣服给吴邪穿上,吴邪也很乖的伸出来胳膊让张起灵给他穿衣服。 张起灵满意了,于是就奖赏似的勾了勾唇角,赏你个笑脸。 但是下一刻,就绷不住了。 吴邪伸出手,抓着张起灵的温暖的大手,然后放到了自己那个张起灵不敢直视的重点部位上……重点部位上! 张起灵的眼神一下子就带了点说不清的情绪,声音都有点哑了,“你做什么?” 吴邪的眼神很无辜,“冷,暖暖。” 张起灵闭上了眼睛,再次深呼吸,你冷,你冷我还热呢!但是幼稚的吴邪即使变得幼稚了,作死的本领也没有退化。 他一只手按着张起灵的手,不让他离开,不然会凉飕飕的,另一只手,却伸手去碰张起灵的□□,那一团鼓鼓囊囊的,吴邪特别惊讶的道,“你的怎么这么暖和!” 张起灵觉得如果还能忍自己真的不大丈夫了。“你的也能暖起来。” 然后便倾身覆上了吴邪的唇。 软软的糯糯的,张起灵沉迷于这种触感,忍不住咬了一下,吴邪痛呼,“疼!”品着嘴里的一丝甜,张起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是血腥味儿,是固体的,不会被我咬掉一块肉吧!离开吴邪的唇,惊讶的发现吴邪真的被他蹭掉了一块肉,但是并没有流血。 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吴邪的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恢复着原样,不一会儿,被咬掉的那一块又完好如初。 吴邪眼睛里含着泪水,抽了抽鼻子,“你不是答应我了不吃我了么?” 张起灵品着嘴里的甜味儿,显然是红豆馅的粽子,但是这不是重点。“吴邪,你是粽子?”吴邪特别欢快的点了点头,“是啊!” 张起灵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吴邪,意识到终极不仅仅只是把吴邪的智商强迫下线心智倒退二十多年,而是把吴邪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粽子。 自古妖怪精灵都是天地孕育而成,动物植物成精也比比皆是,可是,张起灵怎么也想不到,那种煮熟的粽子也能成精,更想不到,自己一直保护的好好的吴邪,居然会成为粽子精。 Σ( ° △°|||)︴ 探了探吴邪的鼻息,是热的,是活的,再捏捏吴邪的胳膊,肉呼呼的,不是那种死了的人年代久了而成的粽子。 这多少让张起灵松了一口气。 可是吴邪不懂张起灵是在做什么,舔了舔自己刚刚被咬的嘴唇,“你真的不会吃我吧?骗人是不对的!” 张起灵点头,真的不会了。太惊悚了,亲个吻都随随时时啃掉嘴巴什么的还是太重口了点。 但是吴邪不依不饶,“你不是说我的也能暖起来么?”再次“啪”的一下,把张起灵的爪子按到了自己的下身处。 张起灵面不改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在吴邪嘴一撇又作势要哭的时候,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然后给了吴邪,“穿上就暖和了。” 吴邪萌哒哒的眼睛眨巴着,“嗯!” 张起灵看了远处的黑暗一眼,心想,自己该好好地跟终极谈谈人生了。 吴邪穿好裤子,窝在张起灵身边,就开始对身下的床感兴趣了,亮闪闪的,还会发光,很漂亮。张起灵看着吴邪兴奋的样子,也不禁柔和了目光,虽然被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搞得头痛,但是能够看到吴邪,真的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吴邪看够了身下的床,突然抬头看着张起灵,目光特别的专注,张起灵被他看的难得的心里发寒,千万别再哭了。 “怎么了?” 吴邪砸吧砸吧嘴,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张起灵道,“这张床好漂亮,我们带回家好不好?” “……”即使变小了,还是这么小奸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3节 吴邪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张起灵,张起灵扭头,“这个,是终极的……” 吴邪听了满脸失落,“可是真的好喜欢。” 张起灵摸了摸吴邪的脑袋,点了点头,“我们走的时候就带走。” 前一秒的犹豫什么的都是假象。特别的没有节操。 吴邪又玩了一会儿,肚子又咕叽咕叽的响了起来,瘪瘪嘴,“我饿了。” 张起灵瞅了瞅四周,什么都没有,但是青铜门附近似乎是有蘑菇的吧?“你吃蘑菇么?”吴邪摇了摇头,“不要,我只能吃粽子。” 张起灵无奈了,他自己现在就是个粽子……总不能让吴邪咬自己吃吧? 吴邪抽了抽鼻子,“我闻到了粽子的香味儿了!” 张起灵吧脑袋凑到了吴邪的脖子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粽子味儿。” 吴邪顿时特别开心,“我想吃。” 张起灵叹气,站起身来,拉着吴邪,“我觉得耽误之急,还是找一下终极。” 青铜门后的空间,到底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包括在这里待了十年的张起灵。但是他知道终极所在。 吴邪满心都很信任张起灵,张起灵拉着他走他便跟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吴邪都有点抽泣了,“好饿啊……” 张起灵安抚的拍了拍吴邪。 终极在哪里?它其实无所不在。【这么应付的写真的好么?】 当那个放佛来自四海八荒的声音回荡在空间的时候,吴邪已经饥饿的开始吮吸自己的手指了。 “怎样你才肯把吴邪恢复?”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恢复?” 张起灵沉吟了一下,“张家世代守护终极,这么多年,已经是等同于共生了。” 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话语里的威胁意味浓重。 “如果我要你和他一起守呢?” 张起灵看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吴邪,“他不是张家人。” “那你就把他变成张家人。” 当张起灵再次带着吴邪回到玉床那里的时候,吴邪已经要睁不开眼了,“饿。” 张起灵一脸淡定满心心疼的让吴邪躺在床上先休息一会儿,想到了终极的话。吴邪只能吃粽子,别的食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跟□□没有差别。 终极已经把吴邪恢复了,不过就像再好的药也需要时间发挥药效,吴邪七天后才能恢复成正常人,或者说,也不算是正常人。 作为交换条件,吴邪拥有了某种意义上的长生,他将要和张起灵一起担负守护青铜门的责任。 不过,需要一个契机,那就是成为张家人。 一个姓吴的,怎么成为张家人? 张起灵不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吴邪嫁给自己,嫁到张家,那不就是张家人了么? 张起灵平静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红晕。内心各种暴走,吴邪要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 “吴邪,醒醒。” 床上的吴邪被吵醒十分的不开心,“不醒。” 张起灵强迫的把吴邪拉起来,然后,扛到背上,“我带你去吃粽子。”闻言吴邪瞬间清醒了,小孩子兴奋的方式很简单,手舞足蹈。 只是,他现在在张起灵背上,如果他的身躯也是小孩子那在张起灵背上耍杂技翻跟头都是没问题的,可是偏偏现在的吴邪是个一米八一的汉纸,他一手舞足蹈,就直接导致两个人齐刷刷的翻了。 偏偏张起灵考虑到现在的吴邪是粽子,这么摔一下万一成了粽子泥了怎么办?于是当了垫子,承受着吴邪摔下来的冲击力。 啧,不轻啊。 坐起身的时候,吴邪眼圈都红了。 称职奶爸【划掉】老攻的张起灵特别紧张,“吴邪?” 吴邪摇了摇头,有气无力,“我饿……” 张起灵揉了揉吴邪的脑袋,“我们这就出去。”吴邪很乖巧,“嗯。”但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的闷大爷忍不住皱眉。再次背上吴邪准备走的时候,吴邪突然扯住张起灵的衣服。 “嗯?” 吴邪气若游丝但是语气非常不甘心的提醒张起灵,“床……” “……” 吴邪固执的补充,“你答应我了,要带走!” 张起灵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在背了你的情况下再抗一个床!还是玉的,那么重! 最后,张起灵一辈子都没这么用心的说过那么多话,各种解释,最后终于让吴邪相信他们还会回来取得,这个床已经打上了吴邪专属的标志,绝对不会弄丢的。包括那个叫终极的家伙也不会侵犯他们的私有财产的……【终极:Σ( ° △°|||)︴这个明明是我的!】 出去之后,最大的困难其实是怎么平安的下山,现在的吴邪,穿着张起灵的衣服和裤子,张起灵身上只有内裤和工字背心,这样的装备出去得冻死,就算不被冻死,估计刚被人看见,就被关进局子里了,理由是,有伤风化。尤其是,长白山还是个景区。 然而当青铜门打开的时候,任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张起灵都震惊了。 门一打开,就能看到漫天灯火,一个又一个帐篷,还有一堆人在围剿人面鸟,场面特别热闹。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什么时候青铜门这里也被开发成景区了么?! 张起灵和吴邪的出现,让现场人的目光都飘移了过来,顿时惊悚了。尽管人很多,但是整个场面还是静默了那么一会儿。 直到人堆里钻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胖子,还有解语花和瞎子。 胖子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终极,“小哥?刚完事儿的干活?” 张起灵抿了抿唇,淡淡的看了眼胖子。鱼唇的人类还不快拿衣服过来外面好冷啊。 还是解语花比较正经,拿过来一件衣服就抛给张起灵,张起灵接过来一看,也就没什么感激的心了。是一件粉红色的戏装。 胖子吐槽道,“花爷怎么出门随身带戏装啊?难不成时刻准备着来一段?就像小姑娘出门都带姨妈巾一个道理。” 瞎子啧了一声,“那胖爷怎么出门都带一身膘啊?” 胖子:“……”不提身材会死么会死么会死么…… 但是瞎子还是小声嘀咕,“花儿,你怎么把我专门给你定制的戏服给哑巴张啊,我还没看你穿过呢……” 张起灵没有理会一群侃大山的,也没在意胖子最开始的聊天,反正他们聊着聊着就跑题了,语文老师都教的有点失败。 当张起灵带着吴邪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胖子和解语花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因为张起灵穿回了自己的衣服,那一身戏装给吴邪套身上了。 但是随后就被担忧代替了。 吴邪显然的不符合年龄的幼稚让解语花脱口而出问张起灵是不是把吴邪做傻了。 张起灵高冷的没有回答,只是说,“立刻离开这里,吴邪撑不下去了。” 青铜门并没有变成景区,是因为胖子见到张起灵之后,又想起那个快递的重度,感觉像是天真的重量,于是就联系了解语花带了这么多人杀过来了,最坏的打算是炸门。 闷油瓶点了点头,某种意义上明白了为什么关于提前放他出来这一点,终极答应的那么爽快的原因了。 下了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周围的所有粽子,然后投喂吴邪。吴邪显然很开心,甚至最开始除了张起灵谁都不让碰之后,勉强允许给他买粽子的解语花拉拉他的手了。 虽然张起灵并不开心。 后来,解语花和瞎子他们回了北京,不是不担心吴邪,只是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而吴邪,身边有张起灵,绝对不会有事的。 到达杭州的时候,离终极所说的,吴邪的恢复时间还有五天。 吴邪算是出生为粽子精后第一次下凡【什么鬼?】,所以对什么都很好奇,一双眼睛特别有神,非常的好看。 吴邪虽然不能吃粽子之外的东西,但还是闻得到的,大街小巷的那些食物,有的即使吃起来不怎么样,但是闻起来绝对是一等一的棒。 于是,张起灵再次烦恼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拦着吴邪吃东西。 最开始还能耐心哄哄,但是次数多了,就有点受不来了了,张起灵严肃脸对吴邪说,“不能吃,你自己也知道你只能吃粽子。” 吴邪撇嘴。 张起灵:“不准哭。” 吴邪睁大了眼睛,满眼的委屈,“你不爱我了!” 张起灵:“……” 吴邪看张起灵不回答,更加委屈了,“你不爱我了!” 张起灵叹了口气,“没有。” 吴邪:“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吃东西。” 张起灵,“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吴邪:“你就是不爱我了!” 张起灵这般的人都忍不住脑门跳青筋,“没有。” 吴邪揉了揉眼睛,本来也没什么泪水,这么一揉,愣是挤出来几滴,“那你就是爱我咯?” 张起灵撇开头,半响,就在吴邪又要哭的时候,才点了点头,“嗯。” 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不许再看芒果台。” 【别问我为什么哥知道啥是芒果台……】 关于吴邪的这个状态,胖子倒是很乐意,胖爷表示,终于小天真这么听话不跟胖爷犟嘴了。虽然,心智变小的吴邪都不怎么理他就是了。 胖子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于是拿着香喷喷的肉粽子诱惑天真,“想吃么?想的话叫我一声胖哥呗。” 吴邪无视,嘁,小哥给我屯了一冰箱粽子,什么味儿都有。 胖子再次拿出来玩具,“想玩么?” 吴邪看一了眼,再次无视,胖子以为吴邪不喜欢,但是明显吴邪的小眼神一直在瞄的。心里觉得有戏! 就在这个时候,张起灵过来了,吴邪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我要那个。”手指指的方向是胖爷手里的玩具。 闷油瓶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伸手,“拿过来。” 胖爷:“……” 吴邪吃了几天的粽子,张起灵就陪着吃了几天粽子,虽然习惯了总是吃压缩饼干的张起灵也并不挑食,可是还是格外的想念楼外楼的西湖醋鱼。 吴邪马上就要恢复了,张起灵也就开始琢磨怎么跟吴邪讲他要嫁给自己的事儿。虽然让吴邪陪自己一起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并非张起灵所愿,可是他在乎吴邪,他想和吴邪一起走下去,他想抱抱吴邪,亲亲吴邪,甚至把吴邪的全部占为己有…… 不过这不是个好机会,至少要等吴邪心智恢复了再说,不然算是猥亵儿童?或者说给吴邪的童年留下心理阴影【?】? 当第七天到来时,张起灵紧张的都睡不着。而吴邪则是躺在床上睡得特比香,睡之前还不忘了提醒张起灵,“不要忘了,那张床。” 张起灵:“嗯。” 最起码,吴邪这次心智大降至少让张起灵学会了不是那么的惜字如金。 当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当吴邪睁开双眼的时候,张起灵紧张的都忘了一拍的呼吸。而吴邪却还是一脸迷茫,“你又起得比我早。” 张起灵抿了抿唇,“吴邪?” 吴邪笑了笑,比早晨的阳光还暖,“我今天不要再吃粽子了。” 张起灵勾了勾唇,搂过吴邪,“嗯。” 既然吴邪恢复了,张起灵就不用再带孩子了,就让吴邪详细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吴邪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我不是有一次去长白山但是为了赶在暴风雪前离开减轻负重所以丢了东西在青铜门口么。”顿了顿,又道,“我第二次来的时候,发现东西不见了,人面鸟应该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我猜是不是你拿走了,于是做了实验,有一次丢了一包吃的在青铜门口。” 张起灵听到这里几乎可以猜到了原因了,他还以为那些是吴邪特意带给他的,原来不是……难怪第一个包里内裤型号不对。 吴邪笑了笑,在张起灵肩头蹭了蹭,“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把自己装在包裹里,放在青铜门口,不知道你会不会带进去。” 张起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吴邪继续讲,“只是没想到,在我计划的时候,终极出现了,它说要和我做交易,让我进青铜门,但是有代价,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是终极说没有拒绝的权利。然后,如你所见,我变成了粽子精。” 张起灵:“你记得之后的事?” 吴邪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嗯,记得。”看了眼张起灵,又道,“我小时候是不是挺烦人的……” 张起灵摇了摇头,“没有。” 吴邪的心算是放下去了,又问道,“那你那时对我说的话都是真话么?” 张起灵疑惑,“什么话?”但随即表示,“我不会骗你。” 吴邪彻底放心了,那就好。那么,那句,对于爱我的肯定回答,也是真话了。那就好。 张起灵吻了吻吴邪的眉心,吴邪轻咳了一声,“我们去吃饭吧。叫上胖子小花他们,终于算是一切都有了个结果。值得庆祝。” 张起灵尽管不乐意,但还是起身了,“嗯。” 吴邪再楼外楼订了位置,当小花瞎子秀秀胖子王盟等人都到了后,便开始了胡吃海塞,瞎子眼尖,看到吴邪和张起灵一直拉着手,于是也蹭到小花身边,“花儿爷,咱也秀个恩爱呗。”自然是被解语花一脸嫌弃的推开了。 胖子“呸”了一声,“要爱护动物的好么?单身狗也是狗啊!是吧,王盟。” 那边王盟配合的笑了笑,但是下一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了起来,上面特显眼的来电显示:老婆。 啪啪啪打脸打的特别响。( ̄e( ̄)☆╰╮( ̄▽ ̄///) 胖子一张脸都绿了。说好要做彼此的革命战友呢?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做单身狗,你却偷偷的脱了团。 倒是秀秀,明明也是单身狗,却笑得比谁都幸福的样子,“满满的福利啊……” 胖子嚷嚷着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让人看不懂。 吴邪却看着张起灵,紧了紧两个人相握的手,悄悄的在张起灵的唇角亲了一下,“小哥,这样真好。” 张起灵微微侧头看向吴邪,难得的笑的温柔,“嗯。” 岁月静好,最幸福不过,当一切都过去,我们还能再一起走向将来。 ————————文:晴兮———————— ————————theend———————— ☆、第十四章 其实有可能的话我不是那么想再去一遍海底墓,我应该知道的信息都已经知道了,至少没有鲁王宫给我的疑问来得多,再经历一遍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可是……我看了看身边的闷油瓶,他在海底墓可以想起一些回忆,这对于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过去的他意义还是很重要的,我没有什么立场阻止他不去,我也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去。 只是……道理我都懂,为什么你个闷油瓶子一定要打扮成张秃子啊?! 面前的是记忆中的张秃子模样,但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神色冷冷的,实在让我觉得有点别扭。 “小哥,你必须这个模样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陈皮阿四交代的任务。” 我不以为然,但是也不能否认,要是闷油瓶以哑巴张的身份掺和这件事,是有可能会让裘德考顾忌,行动定然多有不便。 闷油瓶走进房间,没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我本来想说不用的,反正作为吴三省的侄子,作为出现在鲁王宫不知道是不是齐羽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放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了,如果历史的必然性很强大的话,我想我会接到电话,然后让我急匆匆的赶过去做什么顾问。 我觉得,阿宁他们那批人可能也看到了表面的我究竟是几斤几两,却让我以行家的身份下斗,可能就是试探一下我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属于哪里,或者说我所谓的菜鸟到底是真菜还是扮猪吃老虎。 但是闷油瓶举着□□的手并没有放下,他想做什么,向来都会做到,只是很少看见他在我身上这么执着过。还是因为这件小事。 可是闷油瓶淡淡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想法,“不论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现在你已经暴露了。” 闷油瓶这句话一说,让我顿时如醍醐灌顶。 我想起来了三叔让我下斗的目的,混淆视听。虽然无论接下来我做什么,哪怕是简单的上个厕所拉个屎,在人刻意的监督下可能都能解读出我是为了在厕所搞什么阴谋或者通过拉屎传递什么消息。 所以我没有从鲁王宫出来本身就更让那群多疑症的上位者开始阴测测的惶恐了,那么,无论我是以吴邪的身份出现,还是带上□□出现,都能够达到让对方糊里糊涂的目的。 那么,带或者不带,都不会对结果产生影响。 可是我注意到的却是闷油瓶坚决让我带的原因其实可能是出于关心。无论我到底参与了什么样的事情,既然已经暴露了,对方团团转的同时也可能下狠手,带上□□,一定程度上给我自己带来了一个安全保障。 然而我之所以说是醍醐灌顶,是因为更重要的是,老子都重活一遍了,凭什么还按照他们安排的路再走一遭?三狐狸不是想让局更乱么?那吴邪消失一场,不是能更乱?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闷油瓶的周围是没有被控制的。我们这一路没有被人注意。而我相信以闷油瓶的身手和警觉性,对方也不敢在闷油瓶身边放什么人。闷油瓶是所有事情中最大的未知数。这一颗棋子没人动得起,也只能放纵了。 虽然放纵可能是为了有时间做一个更结实更大的牢笼。 闷油瓶拿来的这一张皮还是很清秀的,他的手很凉,在我脸上动来动去的,想到那双指探洞的工夫,我分分钟害怕他一不小心在我脸上戳出来俩洞。 过了很久,久到我都要睡着了,才听到闷油瓶淡淡的声音说道,“好了。” 这一次带上□□,不同于上一次,心理压力小了很多,我不是在成为我的三叔,而是成为另一个人,但我还可以是我,至少,没有再一无所知的时候背负三叔那样背负的重担。 镜子中的自己,是陌生的,如果大半夜照镜子可能会有鬼故事的效果,就是那种你照镜子但是发现镜子里的人不是你而是鬼什么的。 这是一张很嫩的脸,看上去是学生模样,闷油瓶说,我现在是张秃子身边一个跟着学习的学生。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这样的时间段打来的很可能就是让我去海关找三叔的,我挂了电话关了机取出来卡然后丢进了抽屉里。 接下来,我只是张秃子的一个学生。 和闷油瓶一道到了阿宁他们准备好的船上时,阿宁的脸色似乎很不好,身边伙计说着什么打不通之类的,我就明白了可能是在找我。 不过,在看到过活的好好的大奎、潘子之后,再看到好好的阿宁,心里还是颇有感触的,仅仅是我,仅仅掺和进去没几年的时光,身边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说完全不自责,是不可能的,至少关于潘子,我是满满的自责和愧疚,那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虽然可能会渐渐的麻木了自己,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可是我终究是半路出家的土夫子,做不到多么的很绝,哪怕深入泥潭,我也是希望和和善善的,真的做一个吴小佛爷,而不是什么下一个三爷。 阿宁那样的女强人,也不应该死在泥垢之中,甚至尸体我都没能护住。看着阿宁姣好的脸,熟悉的表情,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机会我很珍惜,我没办法完全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好好地,但是我会尽力,挽回避免一些本来可以不用发生的错误。 就在想着事的时候,船一震,渔老大起锚开船了,想必是阿宁是放弃了,毕竟风季快到了,时间是真的很紧急。 左右也没什么事儿,我就躺下来休息了,养精蓄锐,接下来,有的是忙的时候。 闷油瓶还顶着张秃子的脸和周围的人侃大山,我不由得觉得好笑,明明性子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在套上别人的人生时,那么自然?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正是因为没有过去,所以才能随意给自己套上别的壳子,演绎别人的人生性格,这么一想,我倒是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来扮演一个乖学生,给闷油瓶端茶倒水,说这么多话,我听着都先嫌口渴了…… ☆、第十五章 当外面天色变了的时候,我叹了口气,难免想起来上辈子闷油瓶把我整到鬼船里让我救阿宁的事儿,当时只是觉得男子汉就应该出手相救,另外觉得就是张秃子这丫的不靠谱,现在再想想,何尝不是闷油瓶那个时候便有意无意的锻炼我,让我知道,倒斗不是那么好玩的,更可能是有着让我知难而退的意思。 甲板上传来惊慌的叫喊声,闷油瓶便出去看看了,我想了想,也跟了出去,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找一个能够固定住自己的东西,死死的抱着,船身晃动的很厉害,我扒着门,阿宁那边叫我转过身不要回头,我没有理会她,这个鬼船,究竟是神鬼作乱?还是人故意为之的呢? 有些事情,我猜到了,但是还是想亲自验证,到底是真是假。 我转身踉踉跄跄的回了船舱,换了潜水服,闷油瓶不解,但是也不阻止。 当我再次出来的时候,阿宁已经被拖走了,船长不愿救人,闷油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对于别人的生死,他向来是能帮就帮。 张秃子外表的闷油瓶冲我喊道,“徒弟!快去救人!” 我实在忍不住的还是抽搐了下嘴角,沿着那个铁锁便向着鬼船爬去,当浪花再次掀起把我淹没在水里时,我再一次看到了鬼船下面那根长长的链条,另一端是一个未知的东西,我当下便潜了下去。闷油瓶在,阿宁不会有事的,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链条的另一端,到底是什么? 我先是向着船底的方向游了过去,距离越近越能看得出这链条上面长满了货真价实的海锈。 沿着链条向下游,那个奇怪的东西真的很深,我都有点恐惧了,毕竟这是海底,随时都会出现预料不到的。 一点点的接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一艘小型潜水艇。 然而似乎被发现了,链条开始晃动,我急切的尽可能的向潜水艇游去,可是还是来不及了,当我下去时,潜水艇便开走了,只是这更让我肯定了,即便真有鬼神作怪,这鬼神,也是由人引来的。 我就说,尽管我运气差到让胖子说我是开棺必起尸,可是那随随便便出个海都能碰上传说的鬼船,还偏偏是当年三叔和文锦他们的那个船,那这几率是得多小啊。只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让我上了鬼船,发现三叔的欺骗,再一步步走进谜团,开始了解关于考古队的一些皮毛。 这种被人安排好的人生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呐。 而如今,关于潜水艇里的人,我猜测,可能是三叔。 这时,有一束光从上面打了下来,我抬头看到一个有些胖的身躯,是闷油瓶,可能是这个时候周围没有别人,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眼神淡淡的,想到让他扮演一个话唠的大叔,还真是为难他了。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上去,我点了点头。 尽管对自己被牵引着被动着陷入那些事都非我所愿,尽管我曾经也不满过愤恨过,失望过甚至绝望过,不过当人生重来一次的时候,我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悲哀,但是当闷油瓶那束光打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又释然了,或许是上天都觉得我可怜,所以,让我再来一次。 尽管悲哀,可是我不孤单,比起三叔只能相信解连环,小花谁都不能信,老九门兄弟姐妹甚至分崩离析而言,我至少一直都还有闷油瓶和胖子可以信任。虽然关于闷油瓶本身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谜,可是我就是本能的相信,他对于我是无害的。 浮出水面的时候,船员们连忙把我们拉了上去,阿宁已经脱险了,现在昏睡过去了,我换下潜水服,找了个地方自己坐着,闷油瓶也换下来,然后坐到了我旁边,我知道他不是轻易好奇的人,坐过来也绝对不会问我刚才潜水干嘛,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借助张秃的伪装,用本来的声音对我说道,“你让我相信你,你也该相信我。” 我有些惊讶的看过去,闷油瓶是个淡漠的人,他有时候并不是话少,只是从不说废话,有时候解释机关原理说很多话也不是奇怪的事,只是正因为如此,他的话都是不带感情的,就事论事,这让人能轻易感受到疏离感,也让人觉得他是沉默的、没有感情的。 而如今,和闷油瓶认识没多久而已,他居然说了带有个人情感似的一句“相信。”我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上辈子我跟他混了多久才能让他肯把我当做无害的可以信任的人,这辈子才这个时间,他就可以说出类似于“求相信”的话了。 我觉得我脑洞又开大了,仿佛看到了蹲墙角的闷油瓶委屈对手指,“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见我不答话,闷油瓶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我脑子慢半拍的才开始品了一下闷油瓶的意思,他是在表达我无理取闹的下海没有叫上他是不信任他么? 反应过来后,我突然有点语无伦次了,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受宠若惊吧……哎呀妈呀闷爷居然也会向我“求信任”了! “小哥……你,你听我解释。”可是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这他娘的怎么解释啊,我是提前先换好了潜水服才去攀锁链的,根本没办法解释因为被浪花淹了所以才发现的水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好奇的我潜了下去,要是真的临时发现的,我怎么就那么巧的换上不需要的潜水服呢? 难道说我有透视眼?可以看透一切然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摔!这太科幻了,画风不一样啊…… “小哥,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向你解释或者告诉你,只是,事情都是有因有果,而当我连因都不清楚,事情就这么直接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没办法解释这个因是怎么来的。”叹了口气,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闷油瓶可别直接把我划分在脑子似乎有病的范围啊…… 出乎意料的,闷油瓶沉默之后,却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些别的,只这么一个动作,我却觉得我得到了赦你无罪的圣旨。松了一口气,便直直的冲着闷油瓶笑的灿烂的一比傻缺。信我就成,时间会让你知道,我们始终是站在一边的。 ☆、第十六章 到了永兴岛的时候,不出所料看见了胖子,哪怕是找不到吴邪,也还是要拉上胖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胖子怎么掺和进来这事儿了,可能只是一个棋子,跟我扯上关系,变成了更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不过这棋子唯一的特色就是体积大了吧。 换句话说,所有事中,胖子其实是最无辜的,我一度厌恶自己扯进了谜团,可是身为老九门后人,这是难免的,是出身原因,可是胖子就简单多了,他是真的纯属无意间中枪的那种。 不过看到胖子那丰腴的身形,还真是浓浓的熟悉感啊,太安全了,饿了可以割着吃遇到危险挡一挡什么的,这身肉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倒是想去跟胖子打个招呼什么的,但是想到现在自己顶着的这个皮,我爸妈可能都不认识,更别说胖子了。 互相打过招呼后,大家便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饭,之后,是大概的讨论下下了水之后的事宜,我听得意兴阑珊,感觉自己像是拿着录像带看自己的过去,再加上酒的后劲儿大,没多久就脑子一点一点的犯困了。 打了一会儿盹,冷不丁的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黎明了,晨曦洋洋洒洒的照在海面上,显得很梦幻,似乎这样的世界,没有什么阴谋阳谋,有的只是每个普通人仍旧庸庸碌碌的生活着,单调,但是安全。 我迷糊了一会儿,才发现我居然在大家讨论的时候直接靠着闷油瓶睡过去了,闷油瓶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但是双眼难得有点朦胧,估计也是因为我醒的时候警觉性使然也醒了,不过他也是喝了酒的,难免脑子犯浑。 我晃了晃脑袋,暗骂胖子那群人居然自顾自的睡了也不知道叫我一下,闷油瓶也是的,怎么不叫醒我,吹海风睡可是睡不安稳。 我想坐起身,不过可能是一个姿势太长时间,腿都有些发软,冷不丁的一个踉跄又倒在了闷油瓶身上,闷油瓶可能也是刚醒过来的原因,反应能力不是很好,居然没躲,就这么被我砸了个正着。 闷油瓶什么都没说,把我拎起来,让我坐好,然后自顾自起身找了个地方窝着又睡了过去了,我砸吧砸吧嘴,觉得还是有点困,于是也跟着闷油瓶走过去,在他旁边也躺下去睡了。 还是那个道理,闷油瓶身边,最能让我有安全感,哪怕已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灵魂了,也还是本能的找寻最安全的所在。 = = = = = = = == = = = = == =我是愉快的分割线= = == = = = == = == = = = = 一觉醒来就是下午了,大家都在准备下水,我想了想,凑到阿宁身边问,“宁小姐,有没有炸药?” 阿宁眼神略惊异,“你要炸药做什么?” 我笑了笑,“我怕遇上什么不好对付的玩意儿。” 胖子在旁边听到了,哈哈的笑了两声,“小同志,年纪小小的就要玩炸药?那可不是鞭炮。”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老师要我来要的。”我现在的皮略年轻,我觉得还是抬出来闷油瓶比较好。闷油瓶听到我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也只能符合,“我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觉得,炸药这个东西,在下面还是很有用处滴!。” 那边阿宁皱了皱眉,“有是有,可是不多。” 我听了眼睛都亮了,抬手就要,特别孩子气,“那都给我吧。” 胖子嗤笑,“小朋友,你以为你这是在要糖吃么?” 虽然阿宁不是很乐意,但是似乎张秃这个身份还是比较好用的,最后还是给了,我用防水袋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了,然后这才算是安心。 汪藏海的那个尸体实在太他娘的邪门了,我可不想再亲密的肉贴肉的背着个尸体了。 倒是我要完了炸药,胖子那货凑过来套近乎,“小同志,好东西大家要共享,不能这么独占是吧?” 我吊着眼看他,“胖爷的意思是让我把这炸药拆了?分一半给你?那我估计你拿着那一半只能给自己用了,除了能杀死个人,啥玩意儿都干不掉。”看到胖子脸色不好,我又补充,“还是不是炸死,是吞了噎死。” 胖子砸吧砸吧嘴,“你这小朋友,让我想到了另一个小朋友,怎么现在五星红旗下生长的娃娃都长成这个德行了。” 我撇了撇嘴,不理会胖子了。 检查好之后,我们一个个的倒摔进水里了。 可能是因为位置还是那个位置,因此摔下去之后找到的盗洞还是那个洞,虽然在现在的我看起来,这绝对是海猴子的杰作。 游下去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着长廊,当看到那块有点凹陷进去的墓墙的时候,我招呼他们做好准备,然后就按了下去。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当我再次看向周围的时候,一片黑漆漆的,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向上猛蹬几下,就浮出了水面。 阿宁他们脱下潜水装备的时候,我拉了拉闷油瓶,摇了摇头,闷油瓶接受到我的示意,就没有放下了。胖子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啊?”了一声,什么什么关系啊?“师徒关系!” 胖子摇了摇头,“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我心里一紧,还以为胖子发现了什么,结果他说,“我怎么总觉得一直是你在命令这秃子做事啊,你们谁师父谁徒弟啊。” 我松了口气,闷油瓶笑了笑,“我这徒弟是个有主见的。我说,我们还是别去掉潜水装备了,我们这可是在海里,没有了潜水装备,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可是逃都没法儿逃。” 胖子品了品,的确是这个理,就没有换下来,阿宁也跟着做了。这个时候,被我们忽视了的大罐子咕噜噜的滚了起来,我心想,这次可不能跟丢,之前那么倒霉,现在想想,可能真的是因为没有跟着小粽子搞得他生气了的原因。 阿宁的目的果然不纯洁,当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时候,她那明摆着的踩机关的声音非常响亮,我下意识就一个猫腰躲了过去,我特别小心眼的想着这下子要让阿宁尝一下被当成挡箭牌看着自己被射成刺猬的感觉。 啧,睚眦必报,真是太爽了。 ☆、第十七章 我曾经也很认真的反思过,为什么阿宁偏偏拿我当挡箭牌,对比了一下当时各位的体型,我得到了真相,因为我比胖子和张秃子都要轻,拖着我走的难度显然很小,力气大点就行了。 因此,这次当阿宁拽到我的衣服时,我特别稳重的沉了自己下盘,扎根在地上,誓死不挪动一步。 阿宁似乎有些惊讶,转过头看我,顺便一脚就华丽的踹了过来,我猫腰一躲,然后一个顺手搂住阿宁的腰,阿宁胳膊便狠狠的向我的肩膀砸过来,我索性直接往地上一滚,滚的时候也没放开阿宁,我清晰的听见我从阿宁身上滚过去时,阿宁身上的骨头咔嚓响的声音,特别的嘎嘣脆。 阿宁生气大骂,“你特么的是个男人么?” 其实阿宁虽然凶,但是坦荡荡的脏话还是很少听到的,我没答话,但是在起身的时候,一手抓住阿宁的双手腕,反手别到她身后,然后拖着她往前走,一路上的箭都射在她身上,那扑哧扑哧的声音听得我心甚悦。不过她比我当年难对付过了,还不死心的反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朝着我的屁股踹了过来,我索性直接拽着她手腕把她摔了出去。 她倒在地上后很快站起身,眼神很轻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作出防备的姿势时,结果她转身就跑,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我叹了口气,都被射成刺猬了,还跑。 转头看向胖子,如果阿宁是刺猬,那他就是仙人球。 当箭雨结束的时候,胖子被箭冲击的原地转圈圈,但是也没倒下,特别□□,看到我看他,就说,“来帮我拔一下,我怎么觉得不疼,这箭不一般。” 闷油瓶先我一步帮胖子拔了,胖子一边感谢一边说,“没想到你们师徒俩深藏不露啊,真有一手。” 既然只剩下胖子在这儿了,我也就索性揭开了我的□□,“我是吴邪。” 胖子眼睛都瞪圆了,“小吴?你居然还活着?”然后目光飘向闷油瓶,“那这位,就是那拿刀的小哥?” 闷油瓶点了点头,再次现场恢复真身,装逼技能ax。 胖子久久没说话,半天蹦出来一句,“你们消遣胖爷我呢?” 我知道怎么顺毛,尤其是胖子这人,“我们这不是信不过那个什么阿宁么,你看,他一走我们就真脸相见了。” 胖子听我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反而一副不习惯的样子,“这话是刚扯出来的借口吧?真脸?真不要脸还差不多。” 而在这时,那个罐子不安寂寞的晃荡了两下,闷油瓶示意我们跟上去,胖子便不再多话了。 跟着罐子进了左边的墓室,一片黑漆漆的,手电筒照过去,于是我还能镇定,可是胖子却是一副瞎了眼的样子。 “小吴,你说,这罐子里的小粽子不会是跟这墓主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居然这么出卖墓主人真的好么?” 的确,这小粽子简直是间谍。不大的墓室,更像是隔间,里面整齐的堆着瓶瓶罐罐,各种价值连城的东西,但是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东西的年代,战国时期。 如果是战国的墓出现明朝时期的东西,还能说是因为明朝时期的土夫子去倒了战国的斗了,拉下来的,如果是明朝的墓里有战国的东西,又不是穿越,那么,就是这战国的东西都是明朝的这个墓主人的所有物。 汪藏海不愧也是个倒斗的,真有钱。 罐子并没有停止,继续的咕噜噜的滚到了一面墙附近,就不动了,胖子兴致勃勃的跟了过去,现在他已经完全把这个小粽子当成他的知己了,如果技能开发,他可能会来一曲高山流水。 胖子嘟囔着,“小乖乖,停到这儿是不是因为这里有最有价值的东西啊?你太了解胖爷我了!” 刚跑过去,闷油瓶似乎是想拦,但是没来得及,胖子刚刚跑到罐子那里,正准备搜查有没有什么东西,一只白惨惨的手就猛然的从罐子里伸出来拉住了胖子的脚腕! 胖子的脚腕还是很肥大的,那么个小手圈不住完全的胖子,只能圈住一半,胖子猛地抬脚就踹,但是却根本踹不开,那小粽子的力气极大。 胖子特愤怒,不是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么?你怎么可以翻脸就抓人脚腕! 怎么踹都踹不开,胖子扭头,“你们特么的别愣着啊!胖爷我的脚腕要被粽子扯下来了!” 我砸吧砸吧嘴,“你们不是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么?送个脚腕做见面礼什么的挺好的啊,难得人家不嫌弃你脚臭。” 胖子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下使了力气的原因,还是难得的羞耻了,惨兮兮的对我喊着,“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我倒也不看笑话了,几步就上前去,随手拿了个细长颈的罐子掂量了两下,就准备砸,胖子还在那儿喊着,“你可要砸准了!” 我一罐子就拍了下去,然后就听到胖子那高亢的男高音,“卧槽!不是说了砸准么?胖爷的脚再肥也是肉体凡胎啊!” “啊?”我看过去,发现胖子的脚有点惨,但是嘴上还是说着,“你不是让我砸准么,我就冲着你脚腕砸了啊。” “……”胖子连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伴随着罐子碰罐子的声音,不出所料,一坨白白的东西就这么的显露了出来,只是,这么大一坨白的怎么塞得进那不算大的罐子里的?难道这是只猫柔韧性特别的好?或者是一只常年练瑜伽的粽子? 还没等我琢磨出个门道,闷油瓶那厢难得的大声说话,“吴邪,小心!” 紧接着就是一坨白的冲着我的脸飞了过来,我心里还抽时间骂了句闷油瓶,你不会喊“吴邪,躲开”么?小心什么的根本不能让老子防御力ax啊好么?! 我腰身后落,做了个下腰的高难度动作,企图躲过去让闷油瓶解决,但是就在这时,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团从我头顶飞了过去,但是却还是有一团直直的冲着我的脖子来,那瞬间张开的大嘴,满满都是獠牙! ☆、第十八章 而我此时正在下腰中,再闪躲根本来不及,最大程度的也只是偏偏身子,避开正好的脖子正中要害部位,再然后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团啪叽的抓在我的脖子处,一口獠牙就咬进了肉里,顿时整个上半身血淋淋的。我还庆幸还好偏了偏,不然这一下子,喉咙绝对会给咬断。 紧接着,我一手揪住毛团,连忙起身,就要拽开那一团,但是毛团咬的特别紧,我想扯开的话,除非连着脖子那儿的肉一块儿不要了。 而闷油瓶正在跟从我头顶上飞过去的那一团纠缠,我有点奇怪,不是一大团么?怎么分成两小团了?难道跟孙悟空拜师学了七十二变□□术什么的? 而一旁的胖子缓过来后就来支援我了,我正想说,“别拽”,没来得及开口那团子就被胖子的大手一把扯开了,这一下子疼的我一头冷汗,差点昏过去,“他娘的你个死胖子是故意报复的吧?老子的肉!” 胖子一手拎着毛团,还冲着我笑,“这么简单粗爆的减肥,小吴你应该好好谢谢你胖爷。” 去你丫的,我捂着脖子转身去看闷油瓶,他的手腕被抓了一道,别的倒没有什么,胖子在那儿抓着团子研究,“小吴,你说这是什么东西啊?一会儿会不会再次一分为二,滚雪球一样,然后变出来好多这样儿的玩意儿?”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你有功夫乌鸦嘴,怎么不上前帮小哥一把?” 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闷油瓶已经制住了那一团,被压在黑金古刀下面瑟瑟发抖,看着甚是可怜。胖子凑过去,啧啧称赞,“小哥你这一手好厉害,怎么着也是练了十几年的工夫吧?”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4节 闷油瓶没有理胖子,甩了甩手腕,然后看了一眼我一身的血,皱了皱眉,然后拿过包裹,里面有纱布和消炎药之类的,简单的帮我包扎了一下。 我皱着眉心想这东西牙口真好,还有就是有点惊讶闷油瓶包扎手法还是挺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嚎了一声,我看过去就看到一道白光一闪,然后被胖子抓在手里的团子已经乖乖的趴在了被压在刀下面的团子旁边,看起来还想要把团子救出来。 胖子捂着被咬的手大感惊奇,“这是兄弟党还是夫妻党?这个时候了还不自个儿逃命?” 闷油瓶这次倒是回答了,“这东西,叫做偭獾,双生的,类似于并蒂花那样,都是成对儿的出生成长。”顿了顿,又说道,“刚才其中一个应该是在吴邪砸破的罐子里,两只罐子都碎了,所以两只偭獾就抱成了一团。”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玩意儿速度快,本来就是两团,并没有什么□□术。 但是闷油瓶的面色似乎有点尴尬,我一琢磨便明白了,闷油瓶先前说跟着这个罐子里的粽子必有缘法,在人家的地盘听人家的话比较好,但是现在看来,如果罐子里的东西是偭獾的话,那这偭獾就纯粹是为了跟自家兄弟团圆才咕噜噜的奔来这里,倒是闷油瓶的想法显得自作多情了。 我甚至在想,看到我们跟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偭獾是不是在想,鱼唇的人类啊,老子根本不是给泥萌带路之类的。 不过转头看着两个碎掉的罐子,还是有些肉痛的,战国年代的东西啊,正儿八经的碎一个少一个啊。 胖子在那儿两眼发光的看着剩下的宝贝们,估计是在琢磨怎么才能完好无损的带上去,我却在想,我记得我拎起来用来砸的那个是个细颈啊,那这单个儿的偭獾是怎么进去的? 我琢磨不透就直接问闷油瓶了,闷油瓶想都没想的就回答,“在偭獾还小的时候只有婴儿拳头大,那个时候放进的瓶子里吧。” 我不禁称赞这东西还是挺重情义的,都这么多年了都还不忘寻找失散多年的双生子什么的。 闷油瓶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了,补充说道,“偭獾双生才能活的更久。” “……”累觉不爱,就知道童话都是骗人的,没有利益的事偭獾都不会去做。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被黑金古刀欺负的很惨的偭獾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那声音特别刺耳,紧接着,整个墓室都是这种声音,胖子堵着耳朵,“这墓室还带回声的么?” 我摇了摇头,这结构,是没办法有回声的。 胖子疑惑了,“那自带二重奏?” 闷油瓶却脸色变了,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地上,那些罐子一个个的都开始晃了起来,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要挣脱出来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有一个不好的猜测,难道这些瓶瓶罐罐里面都是这样的偭獾么? 我看向闷油瓶,“小哥,你不是说偭獾都是双生么?可是这一场面看来,何止双胞胎,它们爹妈这能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瓶子啪叽摔在地上碎了,一个毛团拱啊拱的一点点出来了,闷油瓶抿唇,拔走黑金古刀就低声喊了一句,“跑!” 外面的墓道幸好还在,虽然不知道要通向哪一面,但是怎么着都比一屋子偭獾要安全的多。 由于我的脖子刚刚缺了个口,我现在跑起来,能感觉到特别的疼,总觉得脖子的肉少一点就支不住脑袋,生怕一个大的动作就直接把那脑袋甩下来,跑的我心惊胆战的。 而之前也见识到了,偭獾的速度是很快的。 胖子还在那儿埋怨都是因为我砸那一下子,让他的脚受伤了现在跑起来特别吃力,我懒得理他,这话说的好像我的脖子成现在的样子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身后呼呼的风声让我倍感危机,卯了劲儿的跑,可是风声还是越来越近,没办法,我往下一低脑袋,一只偭獾就从我头顶飞过去了,也是因为这样,我有一个惊奇的发现,似乎偭獾这东西即使速度快,但是不容易刹住车。 就在这时,闷油瓶突然停下来,反手一刀就拍飞了那只从我头顶飞过的偭獾,然后一脚踹到了墙上一处,紧接着,整个墓道带着我们三个人翻了过去。 伴随着陷入黑暗,多多少少也松了一口气。 再次亮起来手电筒,我看到闷油瓶的手腕又多了一道,于是就认命的帮闷油瓶处理伤口,但是看着闷油瓶的伤口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哥,这偭獾,是有爪子的对吧?” 闷油瓶点了点头,显然也意识到我想表达什么,也变了脸色,一起看向胖子。 胖子被我们看的莫名其妙,我咽了咽口水,问道,“胖子,抓住你的脚腕的,是手,不是爪子吧……” 胖子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而这时,我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看到胖子的脖子处,有一只小小的,惨白的手。 ☆、第十九章 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个年头的粽子难道都成精了么?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胖子背上隐藏自己。我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两步,这只圈着胖子脖子的应该就是那只没有成年的小粽子吧?看它圈胖子脖子和之前圈脚腕的手法都差不多应该是同一只了。 我猜测可能是它和之前那个毛团一样缩在罐子里,只是毛团的出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就忽视它了,那它现在是干嘛?找存在感么? 胖子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难为他那么粗壮的脖子要小心翼翼的缩着以防粽子一个愉悦给他弄断了,这比脚腕脆弱多了。 我转头看闷油瓶,闷油瓶的神色不是很轻松,这让我吊着一口气始终松不下来。 “小哥,你能用粽子语跟这小粽子谈判下么?” 闷油瓶神色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想了想也是,人都还分黑人白人黄人中国人和外国人什么的,粽子也有血尸和白毛的区别,说不定闷油瓶会血尸语不会白毛粽子语。 神游了一会儿,再看过去,胖子几乎是哀求的神色了,轻声的在那儿表达愤怒,“我说小祖宗嘞,这个时候能不能把胖爷的性命作为优先考虑对象啊……” 我点了点头,“胖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收尸。”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是真的无可奈何,我和闷油瓶是不可能自顾自离开的,但是因为现在这个状况,也不可能轻举妄动,尽管胖子脖子粗,可那也是人的脖子。粽子这玩意儿,力气都是很大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自墓室深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种声音很刺耳,我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就好像是黑板擦擦在黑板上那种声音,摩擦的刺耳,又像是手指搓着玻璃的声音,总之就是让人发自内心感到不舒服的声音。 而那只一直躲在胖子身后的粽子却突然探出了头,转向了墓室深处,我只来得及看一眼小粽子稚嫩干瘪的侧脸,就在这时,一阵破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当我再反应过来时,那只小粽子已经被黑金古刀的刀锋穿过半边脑袋钉在了地上。 胖子一下子像一坨没办法直立的翔,瘫软了身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小哥,多亏了你,胖子这条命……” 话还没说完便被闷油瓶打断了,“别出声。” 胖子可能是因为被闷油瓶救了,难得的格外的听话。 墓室深处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想到了血尸的警告之类的,是不是也是在示意什么,闷油瓶却反而拿着手电筒朝里面照了过去。 这种情景下,我觉得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不会惊讶的,有可能黑暗深处是一个棺材或者一种新种类的怪物什么的,然而当我随着灯光看过去的时候,却是哑然的。 黑漆漆的墓室深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却反而是这样,让我更感到害怕了。因为那个声音,还在。 我拿起属于我的那个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的确空空荡荡的,这间墓室什么都没有,简直……简直像是平白多出来的一个空间。 一旦产生这个想法,就怎么也挥之不去了,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无厘头了,怎么可能,独立空间什么的,这又不是科幻。 以我多年的倒霉体质来看,这八成是又遇上什么□□烦了,我拽了拽闷油瓶的胳膊,“小哥,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这里有通向别的地方的机关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拿着手电筒往里走了几步,我心想怎么连刀都不拿,转身想帮闷油瓶把刀拿过来,却发现那只小粽子居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明明,还有半边脑袋在地上,它是怎么做得到的? 但是无论它是怎么做到的,我当前最需要知道的是我怎么做到才能干掉这只粽子,它显然冲着我来了。 往墙边退等于是自决生路,本来想着索性朝着闷油瓶的方向就地打滚引过去,但是现在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不能打扰到他,咬了咬牙,便在粽子冲过来的时候,微微侧身,反手一拳便揍向了粽子的另外半边脑袋,粽子却趁机咬住我的手不放,我笑了笑,啧,真难缠,但是脚下却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踹向了粽子的腹部。 这一下子够狠,体内的不知道什么液体都被我打出来了,再加上一手的不知道算不算脑浆的东西,恶心的够呛。 但是粽子却因此彻底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我缓了缓,然后拿过备用的一瓶水冲了冲手,太恶心了。又想到我这样的糙老爷们儿都受不了,要是小花来了,估计现在就直接回家洗澡去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发现闷油瓶还在那儿观察着,便出声问道,“小哥,到底怎么了?” 声音还在持续,这种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一直不消停,时有时无,让人心里难免烦躁,我抓了抓头发,被这种声音搞得心神不宁,尤其是,发出声音的来源是未知数。 不知道是怪物还是机关,亦或是,在这种空荡的放佛不属于人间的空间内,或许这种声音也不属于人世间? 闷油瓶背对着我,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往墓室深处走了两步,似乎是在跟随着什么东西,绝对是有什么发现了。 “小哥?”我起身想去帮闷油瓶,不过站起来后就又犹豫了,我怕我碍事,毕竟和闷油瓶的武力值比起来,我是正儿八经的拖后腿的那种。 闷油瓶摇了摇头,背对着我的手做了个手势,是不要我跟过去的意思,我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该乖乖听话,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胖子怎么这么安静,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摸金校尉,不至于被个小粽子吓得现在都缓不过来吧? 我扭头去看胖子,却发现他就那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墓室深处。 ☆、第二十章 我深呼吸了一下,觉得不够,然后又深呼吸了一下,胖子这节奏,是被附身了?我蹲在胖子身前不远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胖子眼睛眨都不眨,我挪近一点,又晃了晃,还是不鸟我。 我有些恼了,在想胖子是不是在逗我,但是又觉得不应该。 “胖子?”没回应。我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胖子的脸,“胖子!” 胖子的眼神从黑暗深处转移到我身上,然后就直勾勾的看着我。样子还挺渗人,我心想,你看我干嘛,又不是瞪谁谁怀孕,我又不是被你瞪几下就吓得大喊雅蠛蝶。 但是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视角从一处转移到另一处,总会眨巴一下眼,就算不会,也会在眼睛中有个过渡,比如,你的眼睛盯着电视变成盯着茶几,那肯定有一段目光眼神中映出来的是从电视到茶几这段。 而胖子,则是似乎眼睛里就直接来了个画面切换,直接从黑暗变成我,中间过渡好歹也得有光暗变化,但是并没有。 我这下子也不敢招惹胖子了,鬼晓得我面前的还是不是胖子。 我转身想问问闷油瓶这是怎么了,但是一回头却发现闷油瓶不见了! 他娘的我怎么就忘了这闷油瓶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失踪专业户。 我往后退几步,离胖子远一点,但是胖子的视线一直胶在我身上,根本避不开。这种感觉,比被粽子盯还难受。 正常生活中,一个很熟悉的人突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你,又不是告白这种情况,不带任何感情,这比撞粽子可怕多了,因为——这是撞了鬼了。 安静持续了很久,就在我以为附身胖子的这位只是单纯的想借着胖子的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时候,胖子突然站了起来,以一种不熟练的走路方式向我走了过来,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那样不熟练。 我再次后退,这个时候突然发现那种刺耳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想可能是闷油瓶引开了。 胖子一步步走向我,我也不敢转身露后背给他,就这样面对面的他走一步我退一步,要是录下来快进配上音乐说不定就是一段恰恰舞了。 我试图召唤胖子回魂,“胖子,你冷静,我是吴邪,你不能对我做什么。” 我尽可能的想着以胖子亲切的方式召唤胖子,“你不是喜欢冥器么,我知道几个地方,我能带你去。” 说到这儿我突然很想扇自己一巴掌,因为胖子看起来更凶狠了,我才意识到要是现在附身胖子的是鬼的话那肯定跟墓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就是汪藏海本人,我当着人家本人的面说倒人家的斗,想想也是蛮作死的。 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念叨起来闷油瓶,怎么就这么喜欢单独行动呢,等再次见到他还是弄个手铐把两人铐在一起比较保险。 就这么一边退一边各种不找边际的想事儿,突然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应该是墙吧……我看着越来越近的胖子,握紧了拳头,难道要干一架么? 就在这时,很关键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那个刺耳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声调叫着我的名字,“吴邪?吴邪?” 是闷油瓶的声音。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耳旁。 我想转头看是不是我背后是闷油瓶,但是一扭头就感觉身前遭到重重一击,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最后的念头是,你个死胖子居然偷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闷油瓶的脸,我下意识的就抓紧了闷油瓶的手腕,这是失踪专业户,得看牢。 就在这时,听到了旁边熟悉的声音,“啧,刚醒来就抓着人不放,没想到小吴这么少女心啊。” 我皱了皱眉,胖子? 我眨巴了眼,有点傻眼,这是什么状况? 还是之前那个角落,粽子的尸体在一边,脑袋还是好好的钉在地上,并没有二次起尸,胖子闷油瓶也在我身边,那之前发生的一切…… 难道又中招了? 闷油瓶看我醒来,就抽走了被我抓住的手,递给我一瓶水,“粽子被干掉之后,响起来一个声音,你中招了。” 我撇了撇嘴,知道胖子没事儿,闷油瓶没消失我就放心了,只是为什么又是我中招啊。 不过似乎那奇怪的声音是真的存在。 “小哥,你有看这个墓室里面是什么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奇怪,那声音是怎么来的?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得了,刚刚醒过来,别想那么多,先休息休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诶,你昏睡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你的表情恐怖的像是看到一群□□犯围过来……” 我翻了个白眼,我会说是被你吓得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细小的声音响了起来,闷油瓶皱眉,然后顺手就把我的手放到我的耳朵上,“吴邪,别听。” 我点了点头,这次捂紧了耳朵,我发现关于这种事儿,我特别容易中招,也不知道是不是麒麟竭的副作用。 其实我还是很想听听的,不然不知道声音来源,我还是会陷入恐慌。 这时我注意到闷油瓶并没有捂耳朵,神色也毫无异常,过了一会儿,他把我的手拿开,很轻松的样子对我说,“这个墓室,本身就是一个机关。” 胖子一听就皱眉,“小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人家老虎嘴里了,就等着嚼吧嚼吧吃了?” 闷油瓶没有回应,只是示意我查看墓墙。 我顺着墓墙摸过去,手感都是一样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又轻轻的敲了敲,结果那种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我很机智的捂住了耳朵,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来。 我想我明白了。 这间墓室的墙是有夹层的,而夹层里有机关,还是那种千丝万缕的细小精致的机关,只要身在这个墓室里,有稍大的动静或者直接碰触墓墙,牵一发而动全身,整间墓室都会是那种声音。 果然,毫无防备的话是会被迷惑的。 我突然想到了阿宁,或许当年在将要出去的时候见到的阿宁真的是心智混乱,闷油瓶当时的判断并没有错,她是真的疯了。只是后来她又恢复过来了,之后才是装疯而已。 ☆、第二十一章 不过空荡荡的一间墓室只是单纯为了这么一个只能防守不能攻击的机关的话,那汪藏海也太奢侈了吧?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间墓室可能还有别的用途,万一墙内夹层不仅仅只有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呢?或许,这种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是为了保护另外的一种东西?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胖子一听就连声说道,“有道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摆张空桌子都是浪费地儿,更别说这都空了个墓室了,说不定这墓主人的全部家当都给塞这夹层里了,偏偏这夹层不能动,啧,太狡猾了。”胖子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相了,说到最后都打算直接砸墙了。 虽然这个地方我也不了解,但是汪藏海布置的东西都透着一股子邪劲儿,万一夹层里不是胖子说的什么宝贝,而是养的宠物禁婆啊海猴子啊什么的那我可真是要把胖子也塞进墙里了。 最后我提议说打开机关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 胖子摇头,“难道你想面对一墙之隔成群的偭獾么?省省吧!” 我这才想起来因为我自作主张的改变了路线和一些事,导致现在胖子和闷油瓶对于这个墓并没有一定的认识,比如,电梯,比如,禁婆,都一无所知。 但是我也懒得再想着撒什么谎了,我怕到最后一切都要说出来的时候,哪怕我说的是大实话他们也都不信我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故作深沉,“这个墓构造很奇特,我觉得我现在说什么都太抽象,凡人都不能理解,不过我能够保证,打开这个机关,再看到的绝对不会是偭獾。” 胖子一手拍在我脑门上,“小同志,你不会是傻了吧?大白天瞎说什么胡话?” 但是闷油瓶却似乎是认同我,“进来之后,我们并没有碰墙,那个声音应该是墙的另一面偭獾撞击墙壁才触动了机关。” 我一听这话,茅塞顿开,接着闷油瓶的话道,“然而现在声音都没有再响起来,说明偭獾可能离开了,或者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 胖子闻言表情不太对,“话说,是不是陷入幻觉也听不到那个声音,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我幻觉出来的?皮下何人?!” 我忍不住抽搐了嘴角,胖子才是傻了大白天说胡话的那个吧…… 当然最后还是开了机关,翻过去之后,果然甬道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了。 闷油瓶似乎也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我大致解释了一下曾经关于“电梯”理论的推理,虽然我知道曾经胖子他们后来的经历推翻了这个理论,可是目前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这次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先是看到了玉门,进去之后,就是那个有着大水池和泡澡盆的那间墓室。 胖子哀叹又可能错过了一墙之隔的明器,我却想着趁机让他们多多了解一下这个墓。以及关于汪藏海。 我带着点求知欲的好奇宝宝样子问道,“胖子,你能看出来这墓主人身份么?” 胖子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一听我这么问,就回忆了一下这墓的大致构造和一些蛛丝马迹的细节,最后一脸肯定的说,“这是个明代的墓!” “……”废话。 倒是闷油瓶意外的开口了,“汪藏海。” 胖子闻言一脸喜色,“汪藏海?我知道啊,挺牛逼的一个人,据说一个特别富的叫沈万三的人的墓都是他设计的,那肯定很有钱。” 沈万三?的确挺富的,但是听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或许,沈万三的墓里,也有汪藏海留下的什么重要信息?看来离开西沙后,有必要去找找沈万三的墓。 这么一想,又要下斗,还是挺气馁的,为了目的而不得不做并不喜欢的事感觉很不好,但是看了一眼身边的闷油瓶,他在过去的时光里,为了找自己的记忆,或者是我所不了解的张家的秘密,一个又一个下斗,是不是也厌烦了? 这个时候胖子突然巴拉我胳膊一下,“卧槽,这水池怎么打起嗝儿来了?” 我看过去,发现是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了大量气泡。冒了约莫五分钟的工夫,水池水位开始下降,最后露出了池底。 而盆棺也急速旋转之后哐当的落在了地面上。 胖子已经下到池底了,我知道没什么危险,也不去拦他,比起我已经知道的东西,我更想知道的是,闷油瓶恢复记忆的话,会想起来些什么。 闷油瓶的神色很不对劲,走了几步看了看大致的场景后,就到了一个角落,就在角落坐着。 胖子还在嚷嚷着他的发现,然而这次我并没有配合着去讨论什么,我盯着闷油瓶,轻声问他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闷油瓶的神色,哪怕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了,我仍然很震惊,以及,抛开当年震惊的感觉,已经知道了部分□□的我,还有一些不忍。 我觉得,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是最好的。 “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我突然想起了当年闷油瓶对我说过的这句话,其中的心情,虽然不一样,我却奇妙的感受到了。 那种几乎死灰一样几近绝望的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死人,我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好歹,让他知道,或许他想起来的他要背负的担子很重,但是与过去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可以和他一起背负。 胖子似乎也发现安静的过分,于是也凑了过来,追问到底怎么了。 闷油瓶半响才终于抬头看向我,“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我心里清楚,闷油瓶想起来的,绝对不仅仅只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能保持影帝的演技,尽职尽责的说谎,隐藏着我不知道的原因,也真是……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似乎缓了过来,叙述的时候语气平缓,恢复了往常的淡定,胖子啧啧称奇,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神色我生怕胖子问一句你怎么不会老之类的,但是显然我高估了胖子的粗神经,最后他也就问了那么一句,“小哥,你这保养的工夫不错嘛,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大叔级人物啊……” ☆、第二十二章 其实都走到这一步了,胖子是想进天宫的,尽管目前我们带着潜水设备,别的地方也是可以出去的,但是胖子觉得不看看天宫太遗憾了什么的,并且自顾自的开始摸索入口了,我叹了口气,虽然并不知道当初生门标记被谁改了,八成是解连环,但是显然我并不能准确的找到生门,不如按部就班的来。 可是……想到当初的经历,我难免脸色有点不好,胖子小心翼翼的探过来,“小吴,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就是想长长见识,又不是真的拿命开玩笑,犯得着么?”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想到一会儿可能要面对禁婆……果然不管经历过多少事儿,曾经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都不会轻易减少。我后来甚至觉得有钱有权了还不找女人,忙啊不想拖累人啊什么的都是借口,绝对是被禁婆吓着了。 后遗症堪比当年从陨石里出来痴呆了的闷油瓶。 后来还是进了死门,我默默不说话静静看胖子装逼,虽然最后还是狼狈的不得了的往上爬,再次飞檐走壁。闷油瓶也再次发现那行血书。 当年看到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现在就有多嘲讽,不过又是一个局。想想那么多次都险些死去,一直觉得除了闷油瓶的保护,还因为自己的运气爆表,现在看来,每次的差点死去也差不多都有安排好的戏份,就等着我这个主角。 好吧,我就笑笑不说话。 再次在洞里爬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就没有消停,总觉得可能分分钟都会被禁婆的头发包成粽子,到盗洞的岔口时,胖子手电筒照向左边,惊奇道,“这里怎么被堵了?” 我想都没想的回答,“那边撞到棺材板儿了,也有不好的东西。” 说完突然发现胖子都安静下来了,闷油瓶更是盯着我,那眼神就是像在说,你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以至于我觉得下一秒闷油瓶把刀对准我都不是奇怪的事儿。 我轻咳两声,正想着怎么完美无缺的换到下一个话题,闷油瓶却转身就朝着右边爬,“走吧。” 见状胖子也就没多问什么。我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跟了上去,我还是觉得,重生这事儿,比附身都难理解。 过了会儿,胖子突然开始嚷嚷着痒痒,我这才想起来貌似他之前被射的挺严重的,于是故技重施,吐了吐沫给他背上擦了擦,闷油瓶扭过头去,可是别以为这样我就没看到你笑了啊好么? 想来我后来除了鲜血之外各种增加功能的血液以及唾液,都是拖了麒麟竭的福。 后来又爬了一会儿,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闷油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把手电筒关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话好好讲别关灯行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凭感觉觉得我是在拍闷油瓶的肩,却感觉自己一爪子按到了一团湿乎乎的东西上面。再然后,就是头发环绕过来,空间顿时变得紧密闭塞的感觉,我正想呼救,却突然想到万一一嘴头发……那太恶心了。 于是便忍住了,我以为禁婆应该像上辈子那样先友好的打个招呼□□一下什么的,我以为我对接下来的发展是了如指掌,但是下一刻,我却连狭小的空间都没有了,我感觉自己被一团湿乎乎的东西包围着,瞬间缩紧,一下子便呼吸不过来了。 上吊勒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没办法呼吸,渐渐失去的空气……最后我也只来得及抱怨一下为毛禁婆不按说好的剧本走,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希望闷油瓶及时开灯,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当我再次有自己是活着的这种感觉时,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重装一下,想到像是被蛇紧缚一样被禁婆紧缚,便不奇怪为什么全身都这么难受了。 再之后我废了半天的劲儿才睁开了眼睛,我以为我会看的一脸担心的胖子或者至少闷油瓶在旁边坐着,然而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还是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情况? 我舒展了四肢,的确不在禁婆怀里了啊,这是怎么回事?我坐起来,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似的。 我有个不好的但是很科学的猜测,难道我变成瞎子了?还顺便失个聪? 别闹。 撇开这个想法,我叫了声,“胖子?”没有回答,我也觉得胖子可能不靠谱,于是又叫了一声,“小哥?”静默,持续的静默。 并没有人回答我,我这下子断定,似乎我奇妙的落单了,要是我瞎了聋了,至少胖子在的话还能给我只胳膊让我感受下生机。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我突然就领悟了那种“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感觉。不过我并没有慌张,毕竟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 我摸索一下四周,突然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我拿起来才恍然是手电筒,便连忙打开了,我以为我会面对禁婆什么的,可能禁婆把我带到本家了什么的,但是什么都没有。 是的,手电筒所照到的范围,什么都没有。 并且,我已经不在那个盗洞里了,现在的地儿,很宽敞。简直像是之前遇到的那个空荡荡的墓室。 那个墓室?难道我又莫名其妙回到了那个墓室?我忍着身上各种难受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墓室正中央,难道把我放在这儿的那个“它”有强迫症?正中靶心的那种正中央。 手电筒的灯光向周围照去,我猛然看到一粽子尸体还吓了一跳,后来才反应过来是闷油瓶弄死的那个,但是……?!所以我这是回到了之前的墓室? 我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闷油瓶和胖子在我昏迷后背着我回到了这里?怎么可能?那或者是,我一直都在幻觉里,从来没有清醒过来?!包括现在,此刻,我仍然位于一个没有醒过来的梦魇里?! ☆、第二十三章 曾经三叔给我讲的他在海底墓的故事中,有一个疑点,他说,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所在的不是原来的墓室,我后来发现,人如果不动,墓室不可能变,于是便武断的觉得是三叔在骗我。 而如今我遇到的这种状况,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以及,海底墓有什么是我还没能知晓的机关。 闷油瓶和胖子是不可能抛下我一个人的,而现在我清醒的很,也不觉得之前禁婆都是幻觉,只是,排除了这些之后,我实在想不通我是怎么又跑回来这个墓室的。 难道我一直都有梦游症? 我到处走了走,想找机关又不敢随便触碰,万一又陷入幻觉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把自己啃了都是有可能的。 我内心有点焦躁,习惯性的想找烟,却又想到如今的我并没有对烟那么依赖,身上并没有带,索性就直接席地而坐,开始琢磨。 重生之后,姑且就叫做重生吧,随大流,虽然我总觉得我这重来一次并不是那么单纯的重生,可能是被人坑怕了,总觉得哪怕是重新活一次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也不例外,重遇闷油瓶和胖子,铁三角再次站在一起之后,我的惰性就出来了,总觉的不管有什么事儿,都还有他们,这导致我直到现在虽说是不想打草惊蛇但还是有不想理会那么多的私心在里面。 现在猛然单独一个人了,反而让我的脑子清醒了。 他们不会永远在我身边,他们也有需要被保护的时候,而有着几乎可以算是预知未来的这种优势的我,凭什么还躲在后面,等到既定的结局再上演一次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太可悲了。 毕竟,即使岁月变了,可是经历过岁月的吴小佛爷不应该变。 我冷静下来,压下去那股焦躁,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细节? 于是在我回忆到差点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闷油瓶说过,他们考古队的人在被三叔打晕之后,全部都消失了,而他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或者三叔打的力气要多重才能让闷油瓶这样的人晕倒一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醒来结果已经在医院? 以及,考古队那么多人,三叔一个个运上去那是得多彪悍。 考古队的人醒来后就在格尔木了。闷油瓶醒来就在医院了。 这种类似于空间转移的事不是和现在很像么? 于是我又想到了当年在秦岭的时候,我晕倒后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海底墓,还遇见了三叔,看到了当时的情景,这一点虽然可以说是我太记挂了所以日有所思才会梦到倒也合理,但是另一种角度来看,如果这个不是真相,那么,或许我曾经便从秦岭瞬移到海底墓过? 还有一件事,我放心里很久了,当年在张家古楼,我为了救闷油瓶和胖子,于是下水了,最后被卡了而氧气已经不够了,醒来就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也算是瞬移吧? 我心底猛然一惊,如果我的怀疑都是真的,这一次又一次瞬移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样的瞬移也没什么共同点,非要说共同点,就是这些瞬移发生之前都是我濒临死亡的时候。 我开始犯愁,这怎么做实验?难道自杀?不知道有用没,不过就算有用那也应该是醒来就到黄泉了吧? 叹了口气,要是胖子在就好了,他那种列出来再排除以及直线思维的方式有时候都是很好用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机括运行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是特别大,反而很闷沉,我心下一惊,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机关?怎么不早出现偏偏我一个人的时候才运行?难道是反射弧太长? 我站起身做好防备的姿势,顺便撕了衣服揉了团塞进了耳朵里。四处警惕着,而接下来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墙体开始一点点剥落,哗啦啦没一会儿地上就是一层墙灰,我不禁出了一身白毛汗,这种场景,就好像是有一个我看不到的人在剥墙皮! 猛然又想到青铜门的碎裂,这墙不会打算是效仿青铜门来个自爆顺便爆了我吧? 我往中间退去,尽可能离突发危险远一点。 墙灰一层层掉,随着墙皮被剥落,出现在我面前的是让我哑然的机关,或者说,这简直是巧夺天工的艺术了! 里面的结构很复杂,像是一团线缠在一起但是显然没有线那么随性,我不是学这方面的,并不能看懂,但是这不妨碍我的惊讶和对古人智慧的赞美。 没什么危险,我就离的近一点了,除了缠绕的各种机关,每一个机关还都附带着小小的六角铜铃,不过并不是活动的机关上的,所以机关运作并不会导致六角铜铃想起来,我看着这玩意儿,像是在看一个□□。 机关一直以缓慢的速度活动着,而看着这样的场景我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也许这个海底墓的机关关键真的不是电梯,而是一个“魔方。” 玩过三阶魔方或者哪怕不玩的人,都应该知道,魔方不管怎么转,周围怎么变化,中心的那个点是不会变的,中间那一层最中心的那一个是不会动的。 或许,这个海底墓,本身就是一个类似于魔方的机关,而这间空荡荡的墓室,就是中心,汪藏海根本没有按传统墓葬规格来弄!肯定是那种死了还要显摆自己知道机关多会设置机关特别了不起的人! 狠狠的鄙视了一下我就继续参观,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反应过来,墙都没了,我更不知道怎么找机关了啊好么?我怎么出去啊? 但是还来不及悲叹就让我看到了一个足够惊吓的我血液倒流的字,那是一个刻在一块儿铁疙瘩上的字,很简单的一个字,“炸”,更恐怖的是,所有机关的缓慢挪动已经换了方向,全部都是冲着这个“炸”的! 我脑子里一时间就冒出来两个字儿,完了。 ☆、第二十四章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无奈,关于机关什么的,我真的不是很了解,现在这种状况,便让我陷入了被动的状态,我觉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堵住,不让分部的机关滑向那个“炸”,但是我更怕我这边堵一个,另一边就会起反应加速滑过去。 我摸了摸那个铁疙瘩,感觉仅凭我也没办法直接把危险源取下来。而且上面还有六角铜铃,哪怕堵住耳朵,也不一定完全有用。 我曲起食指,在上面敲了敲,想看看是空心实心,就在我刚刚敲了第一下的时候,我就感觉我脚下一片晃动,我心里暗骂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机关?还是地震? 晃动越来越厉害了,厉害到我一个大男人都没办法站稳,一个踉跄就摔倒地上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碰碰车,还是没安全带的那种,左边撞一下墙右边撞一下,而我要在捂住耳朵和护住脑袋之间选一个,我当然选择捂住耳朵。晃的太厉害了,然而我根本不想听六角铜铃的声音。 就在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坐着大巴在山间小路颠簸的时候,这种晃动才停了下来,而头晕目眩中,我看到房间里多了三道身影,是闷油瓶胖子和阿宁。 我皱了皱眉,我这是又中招了? 但是胖子却一脸凄婉的奔过来,“这才多久不见,小吴你怎么染了个发?” 我撸了下头发,一手血,特别鲜艳。 闷油瓶阴沉着脸走过来,我猜想可能是我消失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什么,胖子一边帮我找绷带一边在那儿问,“小吴,你去哪儿了?就那么个盗洞,也没啥机关,关灯的工夫你还能整个失踪?” 我惊奇道,“你们没有发现?” 胖子狠狠的把绷带缠了我一脑袋,“小哥说情况不对,开了灯结果就看到原本你的位置上有一位长发飘飘的姑娘,我还以为你变了个性呢,” 我鄙视看他,还有没有兄弟爱了。 胖子又开始处理我身上的各种撞出来的淤青,一边啧啧同情我太悲惨,一边继续说道,“然后小哥说这玩意儿是禁婆,我们都以为那禁婆把你吞了,小哥更是大显神通的割禁婆头发,还被卷进去一次,啧啧,人家禁婆得留多少年才能留那么长的头发啊,全让小哥割没了,现在指不定窝在哪儿记恨上小哥了。” 我点了点头,可以想象那个时候的场景,闷油瓶是很厉害的,禁婆在他手里是讨不了好的。然后又问,“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还有这墙,那个炸,能不能阻止一下?” 胖子看了一眼四周,也很惊讶,闷油瓶很沉默的在那儿琢磨机关,阿宁一直很安静,我看过去才发现似乎是昏迷了。 我又瞟了眼胖子,“你们在哪儿遇上的?怎么给弄过来了?” 胖子喝了口水,“后来我们顺着盗洞出来就看到了奇迹,天宫,那叫一个磅礴大气,还遇到了野兽和美人,” 他话说的模棱两可,不过我猜到可能也是碰见了阿宁和海猴子。 “后来跟阿宁斗的时候,阿宁要动汪藏海的尸身,小哥要拦,打来打去,倒霉的还是汪藏海,人家好好的坐着愣是被当成了羽毛球被他俩拍了拍去,在空中恣意飞翔。” 胖子的描述很形象,我沉默并且想象着那个奇葩的场面。 胖子叹了口气,“然后最后,爆炸了。汪藏海肯定觉得这样被当球玩太痛苦就这么的自我了结了。阿宁被炸昏了。” 我点了点头,所以之前晃来晃去都是你们的错,老子满脑袋红的一身青的也都是你们的错。 闷油瓶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个墓快要炸了。” 我把之前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墙会自动掉落而且马上要炸,难道几百年前汪藏海就料到今天所以搞了个□□?有这能力当个算命的比当个风水大师吃香啊。 闷油瓶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跟汪藏海的尸身有关系。”顿了顿还是在我期待的眼神里继续说了下去,“汪藏海的尸体和这个中心墓室有联系,当尸身出事了,这个墓也就要消失了。” “……”我再次懂了,所以墙灰掉落马上要炸也都是泥萌的错。 我突然想到很久之前那次我们是炸了海底墓的顶出去的,毫无疑问,那个时候的汪藏海的尸身都被折腾坏了,所以算是我们运气好,炸了顶出去了,不然单单是尸身毁了这个墓也注定会完蛋。我们是赶在墓完蛋之前把墓顶折腾完蛋并且成功出去了。 但是这辈子阴差阳错,反而困在了海底墓最中心。 我问闷油瓶,“那,现在怎么办?你都没办法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那个机关不能碰。” 胖子把我扶起来,然后说道,“不过我们是沿着这个墓运行规律过来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看来闷油瓶也发现了这个墓的魔方特性,而且没想到不仅仅发现了,本人还是个会玩魔方的。 魔方什么的,只要有了攻略就能知道怎么成功。虽然海底墓不是让我们把墓室拼成对称的样子,但是运行的规律应该和攻略是一样的。 胖子示意闷油瓶去扶阿宁,他扶我,我推开了胖子,“我没什么大事儿,还能走,你去扶阿宁吧,我自己可以。” 胖子斜眼看我,(﹁﹁)~→不过也没说什么,反正阿宁是个美女,胖子也不是那么拒绝。 闷油瓶在地上摸索了一下,然后一个向下开的机关就开了,还真是魔方,四面八方都是路。 跳到下面后,闷油瓶走到一侧,又琢磨了一下,然后又开了,继续走,过了甬道,就到了闷油瓶口中的目前最边缘的一间墓室了。 面面相觑,所以现在呢? 闷油瓶问,“你不是带了炸药么?” 如此简单粗暴…… 我这才想起来我特意向阿宁要的炸药,连忙翻找,但是这才发现我的包漏了,掉了不少东西的样子,翻了半天,最后看向闷油瓶,“丢了。” “……”好吧你们不要激动我知道这次都是我的错。 闷油瓶难得的皱了眉,淡淡道,“没有时间了。” ☆、第二十五章 一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没有时间了。尽管心里明白闷油瓶只是单纯的说没有时间了,但是我还是回忆起了当初神志不清到达那种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弄死的地步的闷油瓶。 要是无可避免的重来一次,我一定要跟着他进去,不会放任他一个人。 胖子大巴掌在我眼前忽闪忽闪,“我说小吴,这倒斗可是能掉肉都不能掉炸药的活计啊,你这么天真真的合适么?” 我尽量让自个儿眼神看起来诚恳点,“可是真的丢了。” 胖子挠了挠头发,看起来很苦恼,又敲了敲这面墙,“这可不是土,外层有木板,说不定还有什么用来加固的东西,这没炸药可是不好办。”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5节 我提议,“那我们原路回去找找?” 胖子笑了笑,“你现在往回走,我们也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得到一样的结局。” “什么?” “往回走,死的干净,保证衣服沫儿都没,在这儿站着,说不定还能剩点儿零碎的骨头。” 我顿了顿,看向了闷油瓶,明明现在已经危险到分分钟都可能挂掉,但是我居然不怎么慌张,可能是有太多次濒死的经历了,也可能是因为闷油瓶在这儿,总之我看起来可能有种异乎寻常的淡定。 闷油瓶开口说出来的话和我的提议没两样儿,“原路回去找。” 最后,胖子和阿宁被留在这儿了,闷油瓶和我一起原路返回。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时间紧急,我努力的回忆我到底丢哪儿了,如果不是遇到禁婆的那个盗洞,那就是还在那个中央的墓室。 考虑到路程远近,还是决定先去中央墓室找找,如果那里都没有的话,那么就死定了,周围墓室一直运转,闷油瓶也不可能精准的再找到那个地方。 而闷油瓶却突然开口问了我一个无关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怕死?” 我有些奇怪,闷油瓶不是个容易好奇的人,我怕不怕死在我看来跟怕不怕蟑螂没什么区别,而闷油瓶这样的一个人关心我怕不怕蟑螂,实在是略神奇。 于是我反问,“你为什么不怕?” 闷油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看得我一震,感觉是直接在我心底放了个炸药包炸开的感觉,即坍塌崩溃又特别疼。 回到了那个中央墓室,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回这儿了,以前下个斗就毁个斗,走过的墓室也都不会再回去转转,这次倒是真有缘,这都第三次了。 墓室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甚至翻了翻粽子,也都没看到。我叹了口气,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家都要死到这儿了。 闷油瓶皱了皱眉,这是他很少有的表情之一,我知道他并不是畏惧死亡,可能和我一样有些不甘心吧?或者是还有什么执念,毕竟也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他肩上的担子绝对不是我能够理解的。 我曾经追逐了那么久,最后奔赴的不过是为了一个心魔,如今重活一辈子,虽然目前没活出个什么样儿,但是再见到闷油瓶,也算是除了最大的心魔。可是闷油瓶不一样。 我看着闷油瓶费力的研究那个大铁疙瘩,突然就冒出来一句,“我们现在赶回胖子那儿,最边缘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活着?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都多少年了炸药还能有多大威力、还能有多少分量。” 闷油瓶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再不然,我抱着你,用身体护着你,说不定在享受一把烈士的感觉后还能留你一口气儿?” 闷油瓶又摇了摇头。 我又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小哥,我觉得,你在我面前,和我一起踏踏实实的死也都好过在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没有了呼吸。” 闷油瓶闻言看向我,我知道他不明白我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我也不想解释。 最后我们还是回到了胖子所在的墓室,胖子问有没有找到,我摇了摇头,觉得特对不起他,要是我没弄丢炸药就好了。 不过胖子却拿出了阿宁身上的枪,对我笑了笑,“天真同志,你说说,这墙自爆的威力能不能炸一面土墙?” 我眼睛一亮,对啊,这是个办法。 我们带好潜水装备,然后就躲在一边,火折子和信子与枪内牵连着,枪里面子弹也很足,当伴随着“轰隆”一声海水都渗进来的时候,我知道我们成功了。 但是这个位置似乎不太好,海水威力也很大,开始还是往里面渗水,后来直接将这一面给冲开了,胖子做了个手势,我们便紧跟着往外游。 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一面是靠近海底的,一旦坍塌,整个海底墓分分钟都有可能打破平衡栽进淤泥里,如果跑的不及时,那就会被塌下来的上层部分扣在淤泥里。 不偏不倚,就在这个时候,阿宁醒了过来,一脚踹开了胖子,便往上游,胖子措不及防被踹个正着,狠狠的砸在我身上,还好身后的闷油瓶扶了我一把,但是这片刻便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胖子连疼都顾不上往外冲,我紧紧跟着,我游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往这海底墓上方看一眼,接着便眼睁睁的看着上半部分坍塌扣了下来,那一瞬间,我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向后拉住闷油瓶,便用生命向前游。 不过就那一瞬间,再次回头,身后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海底墓塌了,我还来不及庆幸,更大的一阵冲击爆发了,海底墓中央终于炸了。 最关键的那一刻我却松懈了心神,我几乎以为我会被炸死,但是闷油瓶抱着我背对着爆炸的方向便连带着我一起滚进海底的淤泥里。 即便海底的爆炸只是闷响的“轰隆”,但是那个阵势却是像引爆了一座火山。 汪藏海苦心建造的海底墓,在这一世,毁的更加彻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声音似乎都没有了,我拍了拍闷油瓶的胳膊,示意他松开我,但是闷油瓶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心想丫的你还抱上瘾了?再不送就淹死在这儿了,但是闷油瓶还是纹丝不动。 我探出头,看到闷油瓶周围的海水,带着红红的血丝,掺杂着海水,晕染在我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本来昨天要更的,,但是打雷下雨灰常厉害,折腾的断了网,,所以推迟到今天才更。。 ☆、第二十六章 闷油瓶受伤了,当我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还是不争气的有些慌张,胖子这个时候回过来找我们,看到这一幕连忙帮我把闷油瓶拉起来,但是闷油瓶紧紧抓着我的胳膊,那么滑溜的潜水服,还是在海底,闷油瓶愣是抓的紧紧的连胖子都掰不开。 我打手势示意胖子先往上游,上面船就一艘,要是让阿宁抢先开走了,那可真是傻眼了。 胖子游走之后,我看着闷油瓶虚弱的双眼紧闭的模样,有点难受,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闷油瓶正面抓着我,我没办法查看他后背的伤,但是绝对不轻,我怕在水底呆的时间长血腥味儿引来什么麻烦的东西,便让闷油瓶靠着我,费力的往上带。 上岸之后,胖子搭把手一起把闷油瓶弄上去了,不知道胖子怎么着的,把阿宁捆起来就那样儿扔甲板上了。想也是估计阿宁当真想自个儿把船开走,还好胖子上来的及时。 不过胖子面色有点凝重,“船上没人。” 我点点头,心里有数,但是当务之急是闷油瓶的伤势。 我看向闷油瓶,突然发现闷油瓶没有带呼吸器,我本来还以为是上岸后胖子帮忙摘掉了,但是再一看闷油瓶不停吐水,脸色十分不好,分明是溺水了。 我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刮子,都没检查好闷油瓶的装备,就这么带着他上来了,不知道呛多少水了,估计游上来的时候即使中途醒过来都能被呛的再昏过去。 一边对胖子说赶紧开船可能有台风,一边蹲在闷油瓶的身边,双手按压他的胸口,让他往外吐吐水,但是却发现我越压他脸色越不好,于是心里慌的不行,救治溺水人员还有什么措施来着?人工呼吸? 我看了看闷油瓶的嘴,平时不觉得,这么一刻意盯着,才发现看上去软软的,我本来挺抗拒亲一个同性的,但是想着这是救治措施,就捏着闷油瓶的下巴,准备一口气渡过去,但是这个时候旁边一直安静的阿宁幽幽的来了一句话,“如果你是要做胸外心脏按压,请将溺水者仰躺着放平,头稍微后仰,于溺水者一侧,右手掌平放在心脏下端,左手放在右手背上,手臂伸直,垂直向下有规律的按压。”顿了顿,又看了看我按在闷油瓶心脏上的爪子,叹了口气,补充道,“而这一步骤是在对方心脏停止的前提下,做心脏复苏用的。” 话外之意就是,您连听听心脏跳没跳这一步都给省了。 听了阿宁的话,尴尬都顾不上,我就一脑袋趴到了闷油瓶心口,虽然微弱,但是还在跳,我松了口气,把闷油瓶半扶半抱让他做起来,然后拍拍背,闷油瓶本来有所好转的脸色变得更差了,我立刻顿悟,这次不用阿宁指导,我也知道,我的手按在闷油瓶背上,而闷油瓶的背上,是大范围被炸药炸伤的伤口,血淋淋的。 我面无表情,这次是真的一巴掌糊自己脸上了,“啪”的一声特别清脆。 阿宁眼神凉凉的看着我。 这下子我是真的镇定下来了,去船舱里找了找急救箱,有很多能用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让闷油瓶靠在我怀里,然后再一点一点褪掉闷油瓶的潜水服。 潜水服本来就是紧身的,跟伤口缠在一块儿,脱得时候,我注意着闷油瓶的神情,不自觉的皱着眉。 阿宁再次凉凉的开口,“你这是跟这位小哥有仇吧?一点点的来真是特殊的折磨人技巧。” “……”我咬牙一狠心,撕拉一声直接把潜水服撕了下来。 这样直观的看上去,闷油瓶背上的伤更加恐怖了。 先是消炎撒药,然后再用绷带包扎。全程我都没敢看闷油瓶脸色。 最后一切弄好了,闷油瓶一脑门儿疼出来的冷汗,我也是一脑门儿紧张出来的热汗。 在甲板上终归是有些潮,便把闷油瓶扶进了船舱,再出来的时候,看到阿宁眯着眼都要睡了的样子,她倒是挺能随遇而安的。 “要是我松绑,你能保证不捣乱么?” 阿宁闻言正要回答,我打断了她,“算了,我知道你不能。”然后就放任不管了。这个时候我没什么心思审问阿宁。 她面对我跟闷油瓶不一样的面孔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估计猜到我们什么来头了。毕竟她也是去过那么多危险的斗的人,头脑怎么着都是很聪明的。 我坐在闷油瓶旁边,心里有点复杂。但是这么干坐着看着闷油瓶也不太妥当,我突然想到上一次脱险时阿宁溺水,闷油瓶给阿宁揉手促进血液循环的事儿,于是也就抓着闷油瓶的手揉了起来。 揉了好一会儿,看着闷油瓶的脸色一点点好转,我才起身去找干粮,实在太饿了。 给阿宁嘴里塞了些之后,我就去找胖子了,虽然知道胖子也不是特别会操作这些玩意儿,但是比我强就是了。 他看见我过来了,就一脸膜拜,“你简直神了啊,你说会有台风,本来我还不信,结果广播里都这么说。” 我随口应付道,“看天色看出来的。” 胖子一边啃着干粮一边问,“小哥怎么样了?” “还行。”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小哥出事儿你不好受,还是为了你才受这么重的伤,你肯定特内疚,但是……” 我连忙打断他,“你这是安慰我么?我怎么听着是想最大程度让我内疚啊?” 胖子把手从我肩膀上拿开,“得了,你现在啊,心里不好受,我说啥你都觉得不好受还怪我,你还是先去睡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回到船舱,靠着闷油瓶睡了过去。毕竟身体还是不适应那么强度的倒斗工作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手表都走了一圈儿,已经是第二天了,下意识去看闷油瓶怎么样了,却发现没人了,心下一紧,就看到胖子的身影,还对我吆喝着,“天真无邪小同志,开饭了!拿筷子去。” 我往驾驶室去,就看到闷油瓶正在掌舵,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你身上有伤,不好好歇着?”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没吭声,我也不指望他能有问必答,就自顾自道,“让我来吧,你去休息休息,或者先吃饭,我闻到了,胖子弄得石斑鱼。” 闷油瓶松开了手,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胖子过来换班,还笑的一脸满足,“船老大的石斑鱼可真鲜,我让那小哥去休息了。”我点了点头,但是又想到闷油瓶之前带伤掌舵,就抱怨了胖子一句,“小哥身上有伤,要是换班,你怎么不叫醒我。” 胖子一听就不乐意了,“本来我打算叫醒你换班来着,可是刚靠近,小哥就醒了,不让我叫醒你,我能怎么着啊。” 我没吱声,绕过胖子吃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所以说,写原著向真的很难把握感情描写的说,这一章想要发糖甜一点免得都说我虐小哥各种心疼,但是一旦往细了写,怎么看怎么崩,于是整整一章愣是没让小哥说一句话,大家自由脑补小哥内心活动吧还是2333333慢慢来吧,目前就这么个度了,之后还是正儿八经的吧…… ☆、第二十七章 没几个小时,就顺顺利利的到了永兴岛,我们趁乱逃上岛,到了岛上给阿宁松了绑,不然一群大老爷们背着一被绑着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可疑,搞不好都可能有人来问价怎么卖。 阿宁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就转身走了,连句道谢都没有,不过我也不介意这个,她不过是个被人使唤的,可能她只知道要做什么,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做。 在岛上的时光得有七天,和胖子规整了一下关于海底墓的信息,我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儿,我可能又暴露了,阿宁估计猜出来我是吴邪了,这等于裘德考会知道,那这么一来,它应该也知道了,汪家应该也知道了,上千年经营的情报网,不容小觑。不过也不是特别担心,估计现在满天下都是吴邪,谁知道谁真谁假? “吴邪,吃饭。”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我有些惊讶,今天居然不是胖子来叫我吃饭。 招待所的饭菜说不上如何好吃,但是胜在食材鲜美。胖子并不在,吃饭的就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我有些奇怪胖子不是一向到饭点比谁都积极么,闷油瓶就看了一眼门外,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得了,胖子正跟一大妹子聊天呢,那大妹子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特别好看。看着还挺眼熟的,估计是这招待所的服务员。 “小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 其实我问这话就是想要是闷油瓶没啥事儿我就夹次喇嘛去倒沈万三的斗了,毕竟我这初涉江湖谁都不认识。 但是闷油瓶却说,“有。” 一下子心里就有点郁闷,虽然也不是一定要无时无刻跟着闷油瓶,但是闷油瓶行踪向来不定,这次分开了,不知道下次再见面要到什么时候了,去云顶天宫的话还早着呢。 我吃完饭的时候胖子才过来,笑的一脸春心荡漾,我正郁闷就没理他,闷油瓶也不是会理人的主,胖子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僵着一张脸,然后凑到我旁边问,“这是咋的了?你跟小哥吵架了不成?气氛搞成这个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你活跃气氛。” 然后就撂饭碗走人了。 我刚出门正好看到之前跟胖子聊天的那个大妹子的背影,突然觉得略熟悉,反正索性没什么事儿,不如问问那大妹子关于这西沙的一些传说,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事儿,毕竟汪藏海弄个海底墓动静不可能小,现在没点什么传说才奇怪。 但是我刚跟过去,却发现那大妹子正在打电话,于是就在她身后等着,想着过会儿再问,结果因为距离并不远,就听到了那大妹子的声音,声音也很熟悉。 “不确定,但是我会再观察一下。”顿了顿,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妹纸语气有些不确定,“似乎并没有完全想起来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想起来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了,我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声音……分明是张海杏的,或者说,是汪海杏? 张海杏很警觉,察觉到后面有人后,便挂了电话,回头看到是我的时候,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咦?您吃好饭啦?” 我点了点头,“嗯。”虽然易容了,但是分明就是张海杏。“我就是出来溜溜。”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回房间了。 心里有些不安,闷油瓶身边一直都有人盯着么?张海杏原来这么早就曾经出现在过我面前,却一直到最后在墨脱的时候,才露了面。 我盘算着我还得回杭州一趟,找找二叔,以及潘子,我想要夹喇嘛,首先就是要有资源,可是我现在只是个古董店小老板,还得用三叔手头上的人。 正思量着,门突然被打开了,胖子拿着一副扑克牌过来了,一脸老子今晚要通宵的架势,身后还跟着闷油瓶,不过估计是被他硬拉来的。 虽然人过来了,但是他并不会跟着我们一起打牌,最后就是我跟胖子喝着酒锄大d,闷油瓶就坐在旁边看天花板。 重生以来,我都没有觉得轻松多少,这次跟胖子放开了喝酒倒是尽兴,闹到凌晨,胖子都躺地上了,嘴里还叼着鸡腿,手里还拿着几张牌,我摇晃了下脑袋,觉得自己也不是太清醒了,还有些困,本来也是坐在床上,就直接往后倒了,结果砸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正好对上我上方闷油瓶的视线。 原来砸在闷油瓶腿上了,这高度还挺合适当枕头,然后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天大的事儿也得等睡醒了再说。 醒来之后,房间里已经没人了,我看了看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洗漱之后就去找吃的,又看到了张海杏,她还冲我笑了笑,我心底略膈应。 我打开手机,想着要不要现在就联系下二叔,让他在电话里发发火,等见到我的时候可能就会温和点了,但是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想到曾经看到的秀秀在网上发布的,“鱼在我这里。”我灵光一闪,也许,我可以找解家帮忙呢? 二叔总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事,他以为只要我不知道就不会被掺和进去了,吴家还能留后,曾经我都差点在巴乃挂掉,二叔也都没有告诉我更多的打算,那么我现在告诉他我还打算夹喇嘛?他估计都能直接把我的腿打断关在家里。 至于说什么我爷爷告诉了我一些事什么的,骗骗不太了解我爷爷的闷油瓶还行,骗二叔?那是不可能的。我二叔要么觉得我得了什么妄想症,要么就是觉得我纯粹欠收拾。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晃晃悠悠的过来了,我问道,“怎么一大早都没人了?小哥呢?” 胖子也有点纳闷,“小哥不在?估计还在自己房间睡了吧?我是先吃了早饭才回房间继续睡回笼觉的,不过小天真你丫的真不地道,就那么着让胖爷在地上睡了一晚你过意的去么?醒来之后我这个腰酸背疼的啊……”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我脑袋一栽,好像是枕着闷油瓶的大腿睡得吧…… ☆、第二十八章 几天之后,风暴过去了,我们收拾了行礼,就乘坐了琼沙轮回到了大陆,稍作休息,之后在海口机场分别,我瞅着闷油瓶还是沉默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掏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他,“小哥,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联系我,我会是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伙伴,你可别不信。”闷油瓶“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收下了我的名片。 看着闷油瓶离开之后,我没回杭州,而是跟着胖子上了回北京的航班。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胖子问我打算住哪儿,我想了想,就在机场跟胖子告别了,这个时间如果去找小花,估计不等我交代我是谁有什么事儿小花就直接把我算到黑名单里了,想了想,我决定先去黑眼镜的铺子里凑合一晚上,也就是那个没少折腾我的黑瞎子师父。 黑眼镜的眼镜铺子是做手工眼镜的,磨玻璃的,用的还是秀秀的房子,我打车直接过去了,黑咕隆咚的,敲了敲门,没人应,便直接撬门进去了。 刚打开灯,就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气,“买眼镜儿呢?打烊了,明个儿再来成么?” 我听见这个调调就知道黑眼镜果然在,“不成,我是来打尖住宿的。” 黑眼镜坐起身,即使带着眼镜,也看得到眼眶那儿有点青,看样子不知道从哪个斗出来的,磕着碰着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估计是在琢磨是哪家神经病院跑出来的,我眨巴一下眼,面前就没人了,感觉气流细微变化,我下意识往左挪了一步,就在我刚站的地方,一根儿眼镜腿飞了过去,直接插在地上,地板砖都碎了。 我斜眼看他,“你就不怕我没躲开么?” 黑瞎子蹲下身子去拔眼镜腿儿,“躲不开的人不会大半夜跑我这眼镜店。” 我拉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端了杯水喝着,“我开门见山,明天能不能帮我引见引见?我想见解家小九爷。” 黑瞎子站起身,我以为他可能会问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问,自己用三张梨花木大椅子摆成一排,然后垫了个垫子就横躺了上去,最后还说了句,“地儿就这么大,你怎么睡自便,不过别忘了睡前关灯。” 接着就自顾自的睡了,没一会儿还打起了鼾。 我瞅了瞅这地儿,要么躺在地上,要么就只剩这么一张椅子了,总不可能吊根绳子学人家小龙女睡吊绳。 最后索性不睡了,这样也就不关灯了,至于黑瞎子睡得好不好,自便。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抽掉了黑瞎子身下的三张椅子中中间的那一张,然后黑瞎子就醒了,因为屁股的位置悬空,他没法儿坐起身来,只能以一个不优雅的姿势最终站在了地上。 我们出门在路边的早点摊上吃了油饼喝了豆浆,抹抹嘴巴之后,黑瞎子就开始跑,我也只能跟着跑,一边跑他还一边跟我说,“你找花爷什么事儿啊?” 黑瞎子跑的并不快,匀速,我这才明白他只是在晨跑,“你怎么现在才问啊。” 黑瞎子笑了笑,“现在问也不晚啊,你回答之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带你去。”所以现在黑瞎子这跑的方向并不是去找小花的? “我是小花发小,找他叙旧。” 黑眼镜听了之后摆出了一副你骗谁啊的表情但是还是坚定的继续跑着步带我去找小花了。北京城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开始热闹起来了,很多上班族看着我们悠闲的跑步跟看神经病一样,瞎子笑出一口大白牙。 这么一跑就没完没了了,停下来的时候我甚至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站在地上都感觉自己的腿还是要继续跑的样子。酸软的浑身舒爽。 我看了看时间,居然跑了三个小时。歇一会儿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休闲的地方,但是很多地方明里暗里都有人把守,戒备森严,穿过层层关卡,就看到小花正在办公桌前坐着。 我还真没见过正经工作状态的小花。 小花抬起头,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有些疑惑,可能是觉得熟悉然而并不能想起来这个满身是汗脚步虚浮的人是谁。 黑瞎子冲小花打了招呼,“这人说是你发小。”顿了顿,就特自觉地去开旁边一个房门,“花儿爷,借下浴室。” 小花站起身走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是……”我正想自我介绍,一张嘴发现口渴的厉害,嗓子都冒烟儿,小花却自顾自接了下去,“吴邪哥哥?” 我点点头,小花的神情变得很耐寻味,“你先坐这儿歇歇,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挪到了沙发旁边,腿都打颤,但是很难坐下去,因为一直跑步,腿弯起来都是软的,我真怕我一放松直接趴沙发上。 最后还是坐下来了,也接过了小花的水,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心里再次念叨我一定要锻炼身体。 小花倒是先开口了,“吴邪,你在杭州过得好好儿的,怎么跑我这儿了?叙旧?没成想你是这么念情的人啊。” 我摇了摇头,“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这话一出口,小花的神情就变得严肃了很多,“所以你是来?” “夹喇嘛。” “哈?”小花略疑惑,怎么听夹喇嘛都跟所谓的事情没关系。但是他反应很快,顺着我的话,“借人还是借钱?” 我本来是想说借人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小花一点都不了解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吴邪,要是借人,谁知道他会派个什么样儿的过来?而且有很多事,虽然我还是想自己去做,可是小花也是局中人,也是我为数不多可以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借你。” 小花一听乐了,“借我?成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开得起那个价儿了。” 我自在的喝了口水,吐出来仨字儿,“考古队。” 顺便心里不要脸的乐呵呵的,当先知的感觉真好。可以尽情的藐视你们呐,愚蠢的人类。 ☆、第二十九章 当年的考古队,解连环也参与其中,很多之后我去过的地方,都有考古队的足迹,考古队的存在,其实也可以说是再一次以老九门为棋子的一场张家汪家的博弈。 曾经我一度想要解开所有在我周围的那些谜团的谜底,可是后来我发现,穷尽三代力量都难以从中脱离,决不是我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所以在后来,我改变了计划,不是解谜,而是破坏。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毁掉就好了。 我之所以执意要去沈万三的墓,不仅仅因为汪藏海有在别人墓里留东西的毛病,也是因为,我在找一样东西。 小花表示愿意去,他自信自己不会轻易折在斗里,所以无所谓赌一下是不是真的能够在沈万三的墓里发现什么,而且,解家本来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沈万三当年富可敌国,哪怕发现不了什么,捞的油水也够他赚一笔。 事不宜迟,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便赶往江苏。走之前,考虑再三,我还是叫上了胖子。胖子一听是沈万三的墓,就乐的一个劲儿笑,会面之后,还是笑着的模样,我忍不住道,“你这一直笑,不累么?” 胖子摆了摆手,脸上表情没变,指着自己道,“我这是笑抽了,肌肉僵住了。缓缓就好。” 小花讲话不客气,“肌肉?你确定不是肥肉扭到一块儿分不开了么?” 胖子大怒,就要变脸色,这一变,就扭曲了脸,过安检的时候愣是被检查仔仔细细,怕是来炸飞机的歹徒。 到了苏州之后,要等到小花的伙计送过来装备,陆运就慢了,于是趁着这个功夫,逛了逛苏州的景点,一提到苏州,我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寒山寺。 小时候背古诗的时候背的特别熟的一首,姑苏城外寒山寺。 胖子本来不想去这种地方的,觉得都是各种忽悠人出钱烧香的秃驴,但是他一个人去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我说都要倒斗了好歹求个签啊,胖子才有了一点兴致。 都到了寒山寺门口了,胖子还在嘟囔,“在古代,来这地儿的都是烧香的小姐太太,是个爷们儿,就该去秦淮河,自古以来秦淮河岸出名妓,都是大美人啊大美人,肯定盘儿亮条儿顺,吴侬软语,而且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越说越激动,我看胖子说的起劲儿,脸红脖子粗的,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打击道,“人家秦淮河的那种美人都是跟大才子传佳话的,你听过哪个大美人芳心暗许一个胖子啊。” 胖子听了这话不开心了,“啧,天真同志,你这是看不起胖子啊?” 小花也皱眉道,“吴邪,胖也是有好处的。” 我惊奇,“你是指?” 小花一本正经,“胖了脸上皮厚啊,可以一大把年纪还淡定说自己是少年郎。” 胖子本来刚刚上翘的嘴巴又拉下来了。黑着脸看着我跟小花。 我正想打趣两句,却瞥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只是一瞬间,就拐了弯不见了,闷油瓶?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但是拐弯之后,入眼都是普通的游客,并没有闷油瓶。我又往人群中走了走,扫了好几遍,都没再看到闷油瓶。 胖子和小花这个时候也跟了过来,“怎么跑这么快?你看见什么了?” 我对胖子道,“你眼尖,刚有没有看到小哥?” “小哥?你看到他了?”看着我在这儿琢磨,胖子问,“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小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儿的人啊。” 我摇了摇头,应该没看错,我不会认错闷油瓶的。 胖子打趣,“你不会是看见个穿连帽衫的就看成是小哥了吧?”我斜眼看他,老子有那么蠢么。 既然看不到了,我也不执著,闷油瓶要是发现我了不想让我知道他在,那我就算把这里拆了都不一定找得到他。 后来进了寺庙,胖子搞了个护身符,看他的样子也没多大诚心,就是求个心安,小花倒是求了签,我问他求什么签,总不会是姻缘吧?话说小花这个年龄应该情窦初开了。小花鄙视看我,“你太肤浅了。” 我不答话,也是,解当家的,求签应该也是事业什么的。 小花拿了签就去解签了,我跟了过去,得了,的确不是求姻缘的,是求婚姻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肤浅?” 小花很正经,“婚姻大事,当然正经。”然后就催促那个大师解签,大师的表情看上去略纠结,很是斟酌了一番,张口就打算拽文绉绉的话,小花打断,“捡着人话说。” 大师道,“不被拘束,可大展宏图。” 简单易懂,我对小花道,“命不赖,有个不拘着你的老婆。”小花笑了笑,给了钱然后转身就走,我奇怪道,“你不详细问问?”小花摆手,“我不信这个。”顿了顿,回头冲我一笑, “或者说,我不信命。” “……”小花用行动告诉我,有钱,任性。 虽然不也不信这个,但是临走之时还是拜了拜,毕竟,神神鬼鬼,谁能说的清?我的重生肯定是有原因的,可不定就是那个好心路过的菩萨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离开的时候,门口还有很多算命的拉客,有一个带着墨镜神神叨叨的挡在我面前,“算一个吧。” 我皱眉,“谢谢,不用。” 一般这个时候,算命的也不会多做纠缠,但是这位却执意跟着,“算一个吧。”偏偏他年纪还很大,我也不好怎么给脸色,但是被一直这么缠着,也有些恼,胖子拉开老人家,笑呵呵的,“你要是算命真的特准,你怎么就没算到人家今天会拒绝你呢?” 算命的跟着笑呵呵的,但还是对我说,“算一个吧。” 我倒是气笑了,复读机呢?“行,算一个。” 算命的回头对胖子道,“我就是算到了他会让我算。” 然后没有像一般的算命的,又是看手又是看脸什么的,他只是定定的盯着我,明明带了墨镜,但是目光却很锐利,一时间,我竟不自觉的跟着正了颜色。 “你倒是说说,我的命,是怎么样的?” ☆、第三十章 从寒山寺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小花的伙计就把装备送来了,我们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前往昆山周庄镇银子浜,这里已经是一个景区了,游客还是很多的,因此我们的到来也不显得突兀,可是正是因为游客多,才不好下斗。 我问小花,“我觉得你很有发言权,毕竟是解当家的。” 小花白了我一眼,“倒斗倒到景区,我也是头一次见。” 胖子出主意,“我们自己租条船,然后划到没人的地方,换了衣服下水怎么样?” 小花看着胖子,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胖子嘚瑟,“那是,胖爷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小花继续道,“不出一天,绝对有人报警说有三个人失足落水了。” 小花的意思是,租船容易,可是要是到晚上收工收船我们还没回来,那估计老板要么是觉得我们带船跑了,要么就是水上迷路了,要么就是落水了,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能招来警察蜀黍。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我看了看附近的水域,突然就想到,“你们会寻龙点穴么?我的意思是,我们商量了半天,可是前提是知道在哪儿下水……” 现在我们连墓大概位置都不能确定,商量这些并没有卵用。 小花大惊失色,“吴邪你个夹喇嘛的连斗在哪儿都不知道?” 后来我们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暂时住下了,因为小花在知道我这个筷子头只夹了胖子和他两个人之后,说什么都要罢工。 胖子和我都只有一次下水斗的经验,小花说没下过这种斗,都不是专业人士,下去了,用小花原话说,也就是为数百年沉寂的斗添个人气儿,多个新鲜的亡魂。 最后小花说会再找个伙计,这样心里有底,我想也是,就同意了。 过两天,当小花带着那个伙计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曾经我通过蛇,读闷油瓶走过的路,读到很多有关闷油瓶的记忆,有一次,在一个僻静的院落,我读到了一个叫做蛇祖的人的身上,感觉,虽然不能说话不能有什么动作,却是亲身又一次经历了和闷油瓶一起行事。 而我面前这个人,跟记忆中的蛇祖带给我的感觉一样。 可是如果我面前这个人真的是蛇祖,那他不应该早已经死了么?我不敢相信,还会有谁,能够活这么久,容貌却不变。不是谁都是张家人,不是谁都是闷油瓶的。 小花开口介绍,“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蛇祖,瞎子推荐过来的人,本事不容小觑。” 我点了点头,注意到他衣服下面不明显的鼓鼓囊囊,如果他真的是蛇祖,那么衣服下面应该就是蛇。 我回到房间整理装备,却突然想到了那个算命的说的话,自嘲的笑了笑,算命的总是会故弄玄虚,我竟然一直挂念着他那句话,难不成重新来一遍,做事便畏手畏脚了不成,随即不再放在心上,可是蛇祖的出现,却让我很不安。难道真的还有另外的不会老的人? 我又想起来了瞎子,他好像也没有变过容貌吧,小花认识他十几年,小花都从小箩卜头长成名动京城的解当家的,可是瞎子还是那个模样。 我觉得我有必要找机会,问问瞎子,他们这样的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趁着夜色,我们到了一个人迹比较少的地方,胖子突然冲我挤眉弄眼,“天真,在这种古镇大半夜的跑出来,有没有觉得很浪漫?” 我瞅了瞅冷冰冰的蛇祖,神色肃然的小花,以及胖子,“连个大妹子都没有,和右手浪漫么?” 胖子却一副鬼上身的样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嘛,这种古镇不我们不应该跟着诗情画意么?” 我没再应声,不然胖子会越说越嘚瑟,实在没见过哪家的浪漫是在古镇相约去倒斗。我抬头看看天,月亮都没出来,阴沉沉的。 这个时候,蛇祖放出去的一条蛇回来了,然后蛇祖说,“跟我来。”便跳下水了,我们几个脱了外套,里面是潜水服,以及一些潜水装备,也跟着下去了。 现在的河还算是景区内,顺着水势游,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显感到水流变急了,因为是顺水游,所以速度也就快了,游了大概都要一个小时了,我觉得身体很吃力,有些受不了,这个时候,蛇祖潜水到水下,而这时附近的景色已经很陌生了。 水下有一处洞,我们跟着蛇祖钻了进去,这洞并不宽,胖子勉强能通过,但是狭窄的地方游泳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是在什么怪物的食道里一样。 但是没一会儿,我们便游了出来,感觉空间宽旷了很多,让我有种从下水道到了大海的感觉。我以为蛇祖会向下游,毕竟据说沈万三的墓同样是海底墓,但是蛇祖却出水了,我们自然跟着出来了。 周围黑漆漆的,小花打开了手电筒,照亮了周围,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蛇祖的衣服湿了,他身上盘旋的蛇都显出了身形,这么直观的看上去,感觉还是很恶心的。胖子五官都扭曲了,问道,“嘿,哥们儿,你这家养的蛇不咬人的吧?” 蛇祖看都没看胖子一眼,没回答,要是以胖子以往的脾气,肯定急,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那蛇给他身上来一口,或者是有闷油瓶为先例,被忽视习惯了,居然没吭声。 小花摸了摸身边的墙壁,然后又敲了敲,露出一个不敢相信的表情,“这斗一半在地里,一半在水里?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闻言也敲了敲,没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的,胖子问,“怎么样的一半一半?是上半部分在地里下半部分在水里?还是左半部分在地里,右半部分在水里?” 小花闻言皱眉,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怎么不说这斗是上半部分在水里,下半部分在地里?” 胖子无力,“想象不来,你说的那哪是斗啊,是插秧呢吧?” 蛇祖这个时候却出声了,是对着我说的,“这斗的确是上半部分在水里,下半部分在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要停更一段时间了,我要去长白山了,大概21号能回来吧……\(^?^)メ(^?^)ノ ☆、七夕节+817贺文《抱我一下好不好》上篇 吴邪穿着张起灵的衣服,蜷缩在青铜门前,他觉得有些冷,但是想到马上小哥就要从青铜门出来了,就觉得这点冷也没什么的。 迷迷糊糊的似乎是睡了过去,万万没想到,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周围飘散着大巴车的味道,那种浓浓的车尾废气的味道和汽油味道,让吴邪不适的皱了皱眉,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好多人在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吴邪站起身来,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小哥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样子,都是灰,但好歹是穿着衣服了。 再抬头打量四周,这次吴邪认出来了,自己这是……在长白山门口?还是北坡的正门口? 之前没留意,现在这么一看,突然发现好多人穿的衣服跟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样,什么时候小哥改行批发销售蓝色连帽衫了? 而且人真的很多,整个场地停满了大巴车,山门口也排起了长长的队,即使是记忆中的旅游旺季,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吴邪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有一个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妹纸跑了过来,笑的特别甜,“嘿,你也是稻米么?很难见到居然有男稻米诶,你长得好帅,你要是化了妆s小哥绝对很还原。” 吴邪愣了愣,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以及妹纸你口中的小哥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哥嘛? 即使不太懂,但是还是装作了解,接话道,“嗯,谢谢,不过今天人好多啊。” 妹纸点头,一脸排队的痛苦但是同时又很自豪的纠结表情道,“那是,毕竟今天可是817啊,小哥今天可就要回家了。” 吴邪愕然,原来她口中的小哥真的就是自己认识的小哥? 吴邪之后和妹纸聊了聊,然后微笑目送妹纸离开回到团队继续排队,然后便忍不住捂脸,什么鬼,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一本叫做《盗墓笔记》的书中的情节?自己还是主角?哪家的主角这么凄惨莫名其妙卷进去莫名其妙的事里,还经历了够格参加比惨大赛的淫生?这就是所谓的我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么? 吴邪不淡定了一会儿,就若无其事的走到长长的队伍后面,排队。 虽然似乎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穿过来了,虽然对于自己是所谓的书中人有点……接受不能,但是既然今天是817,那无论如何,他还是要进一次长白山的。 排队的过程中,吴邪打量着形形□□的连帽衫,也注意到了一些t恤上面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字,虽然并不能理解都是什么鬼但是能看得出来都是和自己或者是和闷油瓶有关系的。 莫名其妙的成了明星的感觉还不错,这么多人为了自己或者是闷油瓶而从各个地方赶过来,让习惯了地下工作低调行事的吴邪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一边难免的得意,一边又看着不远处的警车,想着不知道会不会下一秒警察就会跑过来逮捕他,尽管觉得自己每次倒斗都倒的很憋屈,但好歹也是归属盗墓贼这个分类的。 直到排队快要排到山门口,吴邪淡定了,没有妹纸认出来自己欢呼要签名,也没有警察拽着自己的衣领往监狱拎。 不可否认,吴邪失落了,泥萌都是为了老子来的居然认不粗来老子么…… 接下来吴邪排队排的都要失去耐心了,队伍实在太长,环保车又要排队,吴邪都想直接离开队伍,自己找路上山了,可是周围人挤人,他想离开也挤不出去。 而且再看一眼后面长长的队伍,吴邪又觉得心里舒坦了。 一路颠啊颠的,吴邪有些疲惫的睡着了,在这种明明很嘈杂又未知的世界,却莫名的心安。 当吴邪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大家都要下车的时候了,大众都准备排队上天池,吴邪则是准备脱团,安安静静的找路去青铜门。 结果刚刚迈开一步,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腿上挂着一个孩子。孩子看到吴邪低头看他,也抬头回望吴邪,清清冷冷的表情,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吴邪当时就惊呆了,特别不客气的问,“你谁啊?!” 小孩子没有答话,吴邪艰难的挤出了人群,到了一个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发现小孩子还是挂在自己腿上,于是皱眉,“你是哪家小孩?走丢了么?” 小孩子不答话,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吴邪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上的腿包出的挂环和小孩子的衣服挂在一起了。十分的缠绵,根本扯不开。 吴邪只好坐在了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小孩子也只能跟着矮下身子,小小的后脑勺对着吴邪。 吴邪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在小孩子一脸你干嘛的表情里尴尬的去扯挂环。这一看,才发现小孩子身上的衣服很奇怪,破破烂烂的,甚至都不能称为是一副,直接拿了布裹着身子似的。 要是用劲儿扯,搞不好小孩子的衣服就直接报废,吴邪“啧”了一声,索性直接把腿包摘了下来,然后环在小孩子身上,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的腰包一样。 然后对小孩道,“你可以走了。” 小孩子点了点头,站起身,但是看了看四周,却很迷茫。 走?可是应该走去哪儿? 吴邪本来都要离开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子,明明知道不该同情心泛滥,可是这个孩子的眼神实在太熟悉了,很像小哥,于是又折返回来,“你爸妈在哪儿?我送你怎么样?” 小孩子摇了摇头,但就是不说话。 吴邪纳闷了,不可能每个有这样的眼神的都是小哥那样的死面瘫吧?难道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再看看小孩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不止是哑巴,还是个乞丐? 顿时眼神就柔和了一点。 小孩子抿了抿唇,看着吴邪,沉默,半响,走到了吴邪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来手,拉住了吴邪。 既然我不知道走去哪儿,那跟着你行么? 吴邪看着小小的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这里人山人海,随便丢这儿被拐了怎么办,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有家的,只能先带着了,想到这儿就回握住小孩子的手,像是握在手心一个小冰块儿。 本来吴邪还是打算继续脱离路线的,但是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武警衣服的人过来,一副你不按路线走是不是要倒斗的表情看着吴邪。 吴邪果断转身再次加入排队大军。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跟着上了去天池的车。 去往天池的路很不好走,弯弯绕绕,小孩子很努力的坐直身子想要坐稳,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再一个猛转弯后,还是倒在了吴邪的腿上。 小孩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努力坐直,这个认真的模样倒是把吴邪逗笑了,于是直接把小孩子按到了自己怀里,小孩子挣扎了一下,吴邪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小孩子默默,反正感觉挺舒服的,那就给你抱抱好了。 车里的人们东倒西歪,小孩子安安稳稳的被吴邪抱着,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抱着自己的人,心想,这是个好人。 当车停下来后,小孩子知道要下车了,头还埋在吴邪怀里,有些不舍的深吸一口气,结果没成想这一口气吸了满满的一口灰尘,一下子便推开吴邪咳嗽了起来,吴邪大惊,连忙抬起小孩子的头。 小小的孩子,精致的小脸,因为剧烈咳嗽,搞得眼睛里湿漉漉的,吴邪一下子呆了一下,某个叫做萌点的东西一下子被戳中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6节 满心都是卧槽这孩纸好可爱快快叫蜀黍,蜀黍给你买糖吃! 前排开车的师傅看着赖在后座的两个人,有点不耐烦,“干啥呢?磨磨唧唧,快点儿下车啊!” 下了车明显感觉到温度的降低,冷的吴邪打了个哆嗦,低头看了看小孩子,也是冷的够呛,于是就去租冲锋衣的地方租了一件,顺便买了几个鸡蛋,回身就给小孩子裹上了衣服,还把鸡蛋塞在了小孩子的腰包里,“饿了就吃啊,既然来了,我们上去看看天池怎么样?” 小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但是又踮起脚拉了拉吴邪的衣服,吴邪不解的低头看他,小孩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冲锋衣,问道,“你不穿么?” 吴邪眨巴了下眼,“不用,山上温度不定,过会儿就好了,不过你年纪小,受不得冻。” 小孩子也没再说什么,拉着吴邪的手就往天池的道上排队了,吴邪笑着想,这孩子真乖,但是笑着笑着就笑抽了,刚刚这个孩子……貌似说话了吧? 吴邪拉着小孩子排队,一边排一边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小孩,小孩子却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风景,眼中静静的,没有一点小孩子应有的情绪。 吴邪又想到小孩子那种跟闷油瓶相仿的气质,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个小孩子,是缩小版的小哥?! 吴邪低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摇头。 吴邪不甘心,蹲在小孩子身边,然后扒开小孩子的冲锋衣,和破布一样的衣服,这个时候,正好一阵风吹来,小孩子身上一下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边一个大妈道,“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冷还扒小孩子衣服啊,怎么着小孩子是尿裤子了不成?” 这话一出口,小孩子顿时冰冷的小脸上神色更加不好了。 吴邪笑了笑,“没,我就是感受下小孩的温度,怕他发烧。” 大妈:“……”你家发烧是用手测体温啊? 过了会儿,排队排到半山腰,这个时候又热了起来,山上的天气本来就不稳定,这个时候热了也不奇怪,小孩子伸手解冲锋衣,看着像是要脱下来,吴邪连忙捂着,“别脱。” 小孩子眼神略疑惑,但是吴邪很坚持,“热热挺好的。” 这个时候大妈又憋不住了,“你这大人怎么当的?小孩子知冷知热你怎么偏要反着来,不是亲爹吧?” 啧,还真不是。 吴邪很淡定看向大妈,“不,我之前不是测了么,他发烧了,捂捂出出汗就好了。” 大妈惊恐脸,你真的能用手测温度啊,震惊半响,在吴邪以为大妈不会再嘴碎的时候,大妈愣愣的冒出一句话,“那你能给我测测不?” 吴邪:“……” 后来排队到山顶,这个时候,小孩子也热出来了一脑门的汗,吴邪很有成就感,在后面大妈一脸奇怪的神色中解开了冲锋衣,便看到,小小的孩子身上,踏火的麒麟威风凛凛。 吴邪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这个时候,几乎有些肯定这就是缩小版的闷油瓶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闷油瓶变小了,似乎还不认识他,但是要是自己面前这只是闷油瓶的话,那自己是不是用不着找青铜门了? 就在这个时候,自己前面一妹纸转身过来,盯着缩小的张起灵的麒麟看了好久,特别佩服道,“这位帅哥,你家小孩在s张小邪么?真还原!” 吴邪愣了,张小邪?是谁?吴邪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盗墓笔记中的人了,既然这位妹纸说张小邪,那应该也是盗墓笔记里的人,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认识,难道和“它”有关?上帝视角的读者们和作者们才知道的存在? 于是问道,“张小邪?” 妹纸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头发,“啊,那是张起灵和吴邪的孩子啊,叫做张小邪。” 吴邪:“……”所以,自己未知的人生里,会给张起灵生孩子?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子什么时候具备怀孕生小孩的功能了?! 吴邪风中凌乱了半天,妹纸还继续开心道,“还有黑小花!黑眼镜和花爷的孩子!不过今天没看到有人s黑小花……” 吴邪深呼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闷油瓶,不止自己会生孩子,小花也会具备这个能力?未来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有这么逆天的功能吧?还是说将来自己会因为某种原因变性做人妖了? 作者,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吴邪默默的给小闷油瓶遮了遮麒麟纹身,这个时候队伍也挪到了山顶。之前听不清的来自山顶的各种口号现在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那群妹纸,正手做喇叭状,满脸兴奋的大喊,“此生不悔入盗笔,但求一睡张起灵!吴邪我们不怕你,睡完起灵再睡你!” 七言四句,喊起来特别的朗朗上口,殊不知她们口中的吴邪正神色复杂的僵了一张脸,而张起灵则是略懵懂。 类似的口号还有很多,吴邪最开始的不自然听到最后都麻木了,感叹自己原来不是没有女人缘,全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了。 天池周围围满了人,吴邪个子高,能看到天池,这个时候没有雾,看的很清晰,天池很美。然而张起灵小小的,能看到的只是一群又一群人的身影。什么都看不到。 咬了咬嘴唇,略干涩,特别不甘心。似乎有很好看的东西。 于是便抬头看向了身边这个好人。拉了拉他的衣摆,“抱我。” 小小的脸上满满的严肃感,简洁的两个字更像是普通的陈述,一点都没有有求于人的样子。 吴邪这个时候知道这是闷油瓶,因此多少有点接受不来,但是这不妨碍他逗小孩的兴致,“你有求于我,说话是不是应该委婉点呢?这样的小孩子才讨喜。” 张起灵沉思,然后果断再次开口,“抱我一下好不好?” 吴邪哑然,面瘫着脸稚嫩的声音说这么萌的话真的好么?!你真的是闷油瓶么?! 吴邪再次被戳中萌点,弯下身子把小小的闷油瓶子抱了起来,软软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感觉特别美满。 天池蓝蓝的,很安静的感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总是给人带来发自内心的震撼,天池水很安静,就像是…… 吴邪看了看怀中的小闷油瓶,就像是闷油瓶的眼睛。 很深邃,很美好。 安静了看了一会儿,便下起了雨,吴邪皱了皱眉,用冲锋衣仔仔细细的把张起灵包的严严实实的,然后便准备下去了。 张起灵推了推吴邪,挣脱出吴邪的怀抱,吴邪不乐意,“怎么了?” 张起灵把自己身上的冲锋衣扒下来,递给吴邪,吴邪自然不打算接,可是张起灵也很固执,没有收回的意思。半响,还是开口说话了,“你穿着,再抱着我。” 吴邪闻言,明白了张起灵的意思。也明白了,他是怕自己被淋着。 吴邪接过衣服,穿好之后,再次抱起来张起灵,把两个人裹在一起。张起灵的胳膊搂着吴邪的名字,在吴邪沉默的时候,难得的主动开口,“你叫什么?” 吴邪张口欲答,这个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妹纸们的呐喊,“我愿用一生!换吴邪百年为受!” 吴邪:“……”低头看了看张起灵略期待的眼神,沉默了,绝对不能说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尽管晴晴是只单身汪,但是瓶邪还是要过七夕哒! ☆、七夕节+817贺文《抱我一下好不好》下篇 张起灵不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吴邪不回答,于是也不逼问,但是垂下的小脑袋怎么看怎么都是不开心了。 吴邪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是转念又忧桑了,什么都不知道真好,要是现在面前的是大人版闷油瓶,在听到一群妹纸说要睡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貌似还没见过闷油瓶害羞的样子,也不知道闷油瓶会不会脸红。 想着想着就出神了。回神的时候,小小的闷油瓶已经睡着了,窝在自己怀里,特别的安稳。 吴邪笑了笑,悠悠然的抱着闷油瓶上了车返回中转站,至于冲锋衣,啊,不好意思忘了还了。 车一颠一颠的,颠到了终点的时候,闷油瓶也醒了过来,迷迷瞪瞪的样子特别可爱,吴邪看了看,剥了一个鸡蛋递到闷油瓶嘴边,闷油瓶张口就吃,显然还没彻底清醒,吴邪忍了忍,没忍住,微微低了头,在闷油瓶的小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又q又软,感觉相当好! 这一亲,把张起灵给亲醒了,他瞅了瞅吴邪满足的笑,又揉了揉自己的脸,淡定的抹了一把脸,然后从吴邪身上爬了下去。 吴邪还略紧张的看着,担心闷油瓶一个不愉快就用眼神伤害自己,然而想到黑金古刀不在闷油瓶手里,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下。 不过闷油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定的接过鸡蛋吃了起来,小口小口的咬,特别可爱。 吴邪瞅了瞅排的长长的队伍,一时间犹豫该去哪里。 闷油瓶现在这个状态,八成跟终极有关,难不成终极的秘密其实是让人逆生长?当务之急,是寻找终极。 可是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终极还是一回事儿。 而且,吴邪看向正吃东西的闷油瓶,说实话,闷油瓶这样挺好的,不会再折腾什么事儿了,乖乖的跟在自己身边,至少是安全的。 仔细思考了一番,吴邪决定先陪着闷油瓶把长白山游览一遍,单纯站在游客的角度。而且,吴邪也挺想知道,自己那群粉丝们在长白玩的愉快不愉快。 过了会儿,闷油瓶吃完了鸡蛋,表情略僵硬的来到吴邪身边,吴邪自觉的伸出手给闷油瓶拉,却发现闷油瓶一脸的欲言又止。 吴邪乐了,这是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害羞了?绝对是害羞了吧? 于是就蹲下身子看着闷油瓶,还专门盯着人眼睛看,要是闷油瓶真的害羞,眼神中应该能看出来点什么。 结果,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半天,愣是都没开口。 这个时候旁边一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粑粑,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玩123木头人?我们也玩好不好?” 吴邪回神,轻咳一声,特别温油的看着闷油瓶,“怎么了?” 闷油瓶淡定脸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就继续看着吴邪的眼睛。 吴邪疑惑,两个人继续互相看着对方,直到再次传来小女孩的声音,“粑粑,伦家不要次鸡蛋了,鸡蛋黄会让伦家噎住的!” 吴邪大悟,连忙买水伺候闷小爷。 闷油瓶淡定接过,眼神瞟了眼小女孩,又瞟了眼吴邪,这次吴邪读懂了,闷油瓶这是在直白且□□的表达,你真是太不机智了!好失望! 后来吴邪带着闷油瓶沿着小路走,栈道是木质的,踩上去很有感觉,周围都是树木,很幽深的感觉。 山里的空气很清凉,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清爽的味道,闷油瓶冷着小脸走在吴邪身边,吴邪也不介意,脸上一直挂着笑。 这个时候,有一只萌萌哒小松鼠冒出来了,正蹲在地上乖乖的吃松子,吴邪就想到了闷油瓶吃东西的样子,于是盯着看了老半天,闷油瓶瞟了一眼,眼神略微变得亮晶晶的,但是却自顾自的往前走,不作停留,但是吴邪却不肯起身了,想着自己腿长步子快,大不了一会儿再追,但是没想到闷油瓶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又拐了回来。 吴邪抬头带笑看他,闷油瓶不自在的转移视线,“我怕你走丢。” 吴邪点头应道,“嗯嗯,你是怕我走丢才拐回来的根本不是也想看小松鼠。” 就在两人说话间,松鼠吃完了就自顾自的跑了,闷油瓶眉头一紧,但是也只是片刻,吴邪瞄了瞄,牵起闷油瓶的手,“等我们回家,就养一只松鼠吧。” 小小的闷油瓶撇头,“随你。” 吴邪笑的见牙不见眼,“嗯嗯,是我想养,所以随我。” 之后两个人又逛了很多地方,走走停停的倒也自在,吴邪经历过很多,此刻游览长白山的运动量并不能让他觉得累。 反倒是闷油瓶,即使长大后的他如何强大如神佛,现在也不过还是一个小孩子,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吴邪明显感觉到他微微皱了眉,虽然很不明显。 但是这个时候这么小的闷油瓶,还不会如何遮掩疲惫。 吴邪索性直接抱起来闷油瓶,让他待在自己的怀里休息。但是闷油瓶似乎不乐意待在吴邪怀里。吴邪愕然,但是想了想估计活那么久闷油瓶记忆里都没这么着被当成小孩子被人抱着,所以不习惯。 之前事出有因,如果单单是因为累了,闷油瓶还是不那么愿意被抱着的。 吴邪好笑的用手抹了抹闷油瓶脑门上的汗,“是我太冷了,所以想抱抱你取暖。” 这话一说,闷油瓶便不再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了。 吴邪砸吧了一下嘴,感觉小小的闷油瓶真是特别省心特别好哄特别容易诱拐!甚至还想着,要是闷油瓶没法儿回复,那自己这么着照顾他一辈子也挺好的。 吴邪抱着小闷油瓶轻松的走着,心里觉得自己真是特别的体贴!简直可以出书了!就叫做,《如何照顾面瘫冰山小孩纸》!自己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 一路上遇到过很多三三两两结伴的稻米,看到吴邪抱着小孩子都有些懵,估计没想过居然有年轻的汉纸是稻米还抱着个孩子。 吴邪身上的那件张起灵的衣服虽然脏,但好歹还能看出来款式。 稻米们颇为亲切的跟吴邪打招呼,也在聊天中讲述了很多盗墓笔记的情节,吴邪听得津津有味,感觉自己变成了传说,明明感觉自己过得很苦逼,从仰慕者的角度听起来感觉自己简直牛逼。 大家聊得很开心,期间闷油瓶略犹豫的拉了拉吴邪的爪子,吴邪疑惑看去,只见闷油瓶面瘫着脸看自己,“你喜欢那个叫吴邪的人么?” 吴邪:“哈?” 闷油瓶:“因为每次说到他你都会很高兴。” 吴邪:“……”坚决不能让闷油瓶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然自恋这个帽子是扣死在头上了! 聊到后来,吴邪突发奇想,既然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所以说一直困扰自己的都在书里会有一个解释? 吴邪深呼吸一下,有一种要解密自己前半生的感觉,没想到,自己为了那些事努力了那么久,最后知道结局却是在异世界。 吴邪开口,看似无心的问道,“你们说,终极是什么?” 妹纸们毫不犹豫的回答,“一个大坑。” 吴邪眨巴了下眼,一个……大坑?所以,难道,闷油瓶守了十年守的其实就是一个坑?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坑,到底是什么? 吴邪:“坑里是什么?” 妹纸们再次毫不犹豫,“无数的稻米,以及死在坑底的三叔。” 吴邪一瞬间呆了,虽然知道三叔失踪这么久可能已经死了,但是亲耳听见却是另一番感受,“原来……真的死了。” 不过转念又问道,“稻米?”是吃的那个稻米么? 妹纸们萌萌哒,解开外套给吴邪看自己t恤上的稻米817长白山见的字,“唔,这位哥们儿,你缺少个团服啊。” 吴邪没再应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和这些姑凉们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后来吴邪再次试着跟姑凉们沟通,“原著里终极很神秘的样子。”语气颇为无奈,似乎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妹纸们叹气,“能不神秘么?三胖子本人都不知道终极是什么。” 吴邪默默,这个时候他大致了解了她们口中的三叔三胖子小公举大概指的就是盗墓笔记的作者,通俗的讲,就是自己这么个主角的亲妈。 之后吴邪不甘心的又问了很多问题,比如三叔是否还活着,比如最后自己到底有没有计划成功,等等,可是妹纸们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满脸委屈,“你不造我们家小公举的坑都是只挖不填么?” 吴邪:“……”现在知道了,我能去砸他家的玻璃么? 吴邪顿了顿,“最后,大结局出来了吧。讲了什么。”这个时候的吴邪已经懒得伪装自己是稻米了,有个糟心的亲妈真是要难过死。 妹纸们这下子又兴奋起来了,连忙翻出来微博大结局给吴邪看。 吴邪接过去看了看,最后默默的放下手机,抱紧了怀里的闷油瓶向妹纸们告了别,然后转身离开。 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坚强了那么久的吴邪,在另一个次元的2015817,看着属于他们的结局,留了一脸的泪。 闷油瓶默不作声,只是用自己的小爪子给吴邪擦泪,很温柔的将泪水蹭到了自己的掌心,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刚刚还在笑着气愤着无奈着的男人一下子哭成这个样子,但是心底泛疼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会更疼。 想到之前吴邪亲到自己脸时笑的很满足,于是就凑到吴邪面前,把自己的脸蛋贴在了吴邪的嘴唇上,安静的贴着,抬眸看着吴邪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别扭的安慰道,“我给你亲,你别哭了。” 吴邪怔住了,半响,又笑了起来,他再次“吧唧”的亲了闷油瓶的脸一下,“嗯,我不哭了。” 闷油瓶看着眼前这人的笑容,不自觉地跟着露出了一个微笑,浅浅的,却很好看,带给吴邪的惊艳一如当年吴邪第一次发现,他也是会笑的。 后来从长白山下来,一路上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十年的横幅,其中有一句话让吴邪注意了很久,“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吴邪摸了摸怀里闷油瓶的脸,虽然一路不容易,虽然一路过得不明不白,但是好在,最后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结局,在那个结局里,我们都还在一起,也都还活着。 吴邪在下山前看到了一块签名版,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稻米们的签名,吴邪借了一根签字笔,想了想,还是在上面签了两个字,吴邪。 哪怕是记号笔,写出来的瘦金体依然好看且醒目,吴邪抿唇,又递给了怀里的闷油瓶,“你要写什么么?” 闷油瓶接过去笔,在签字版上比划了一下,一笔一划的也写了两个字,一样的比划,他写的是【吴邪】。 下山的时候,吴邪没说话,他在思考自己穿越过来是不是作者私下写的,或者是作者都控制不了也不知道的终极搞的鬼,但是他不属于这里,闷油瓶也不属于这里,他还是想要回去的。 以及,尽管他觉得闷油瓶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但是闷油瓶或许并不想这样,他没有权力替闷油瓶做决定。而且,闷油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把兄弟当儿子养,怎么想都觉得好奇怪。 想了半天,吴邪就不再想了,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回去的时候估计也是莫名其妙的,到是怀里的闷油瓶,从离开签字版之后,一直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吴邪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没关系的。”特别的大度。 闷油瓶点头,略感叹的语气道,“原来,你的名字叫吴邪。” 吴邪无辜眨眼:“……”卧槽老子办了什么蠢事?! 沐浴着闷油瓶子诡异的眼神一路直到二道白河,吴邪装作没事人一样带着闷油瓶逛街,据说这条街是盗墓专题来着。 果然很热闹。 有一个卖烧烤的地方,看起来很热闹,吴邪索性就先带着闷油瓶去吃烧烤了,还买了韩国的清酒,度数低,听说不错。 墙上的大屏幕正在上演一个追车枪战片,吴邪无聊的看着,感觉还不如盘子里的肉吸引人。 吴邪倒了一杯清酒,给自己满上,刚尝了一口,突然听闻一声“吴邪!” 惊的他手一抖,扭头望,有人认识我? 闷油瓶点了点吴邪的手背,视线看着一个方向,吴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大屏幕,里面那个染着黄毛还烫着头发的男演员正在被称作吴邪。 吴邪一下子来了兴趣,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越看嘴角越是抽搐,最后给自己灌了满满一口的清酒。 闷油瓶也在看,吴邪问道,“你什么感受?” 闷油瓶一脸认真,“我困了。” 吴邪:“……” 看了看时间,的确不早了,于是吴邪牵着闷油瓶,找了宾馆住了下来,两个人洗漱之后,就躺在双人床上睡了。 吴邪摸了摸闷油瓶的脸,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虽然有种过程没按着剧本来的感觉,但是好在结局是一样的。 现在,闷油瓶就安静的睡在自己身边。 吴邪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小哥……” 当早上醒来的时候,吴邪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摸索着旁边的闷油瓶,摸着手感似乎没有记忆中那么软乎乎的,吴邪刷的一下睁开了眼,闷油瓶黑亮的双眸盯着自己,然而不再是幼儿版本的了。 吴邪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闷油瓶。还是大的闷油瓶。 闷油瓶也坐起身来,上身□□着,吴邪一时间有些尴尬。 昨天小闷油瓶的衣服还是他给扒的,没有睡衣只能裸睡,谁成想一觉醒来小号换成大号了? 吴邪干咳了一声,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小哥……” 闷油瓶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去洗手间,而吴邪则是亲眼见证了闷油瓶遛鸟的样子。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后来两个人收拾好面对面坐好,吴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小哥,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闷油瓶没有拒绝回答,神色平静,“终极十年一轮,都会有一次时间错乱,”顿了顿,“不过现在看来,错乱的不仅仅是时间。” 吴邪接话,“还有空间。” 闷油瓶点了点头,“嗯。” 吴邪皱眉,“以前每一个十年,空间都会错乱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似乎也很不解,“以前只有时间。” 吴邪表示了解,但是看着闷油瓶垂着头的样子,难免和昨天的小闷油瓶的样子重合了,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贴住了闷油瓶的脸庞。 闷油瓶抬眼看向吴邪,眼中似乎藏有什么,吴邪回神,但是也僵住了手,不知道现在当做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来不来得及? 闷油瓶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把手覆在了吴邪的手上,脸在吴邪的手心轻轻的蹭了蹭,一时间,吴邪看着闷油瓶的眼睛,像是坠入了那一汪天池之中。 什么都不用说,便了解,彼此之间的羁绊,这辈子都解不开了。 当两个人再次来到长白山的时候,虽然人还是不少,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多了,沿着非景点的路线走着,吴邪问道,“你还记得你变成小孩子的事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嗯,记得。” 吴邪了然,原来时间错乱是针对守门的闷油瓶,估计闷油瓶也都习惯了。但是想到自己忽悠闷油瓶的样子,突然有些难为情。 闷油瓶却握住了吴邪的手,什么都没说,但是让吴邪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反正闷油瓶又不是不了解自己是个怎么着的人。 两个人沿着记忆中的路,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条通往青铜门的路,找到天都要黑了,吴邪都放弃了,“小哥,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回到二道白河已经是凌晨了,吴邪弄了部新手机,刷了微博,把盗墓笔记全部看了一遍,闷油瓶也在看。 看了很久,吴邪就要看完的时候,闷油瓶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 吴邪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袖子便被闷油瓶撸起来,那十七道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令人心疼。 吴邪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小哥,我没事……” 闷油瓶闻言把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吴邪瞅了一眼,是沙海。 吴邪想捂脸,还有没有隐私了?! 闷油瓶看了吴邪很久,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心疼的在伤疤上亲吻了一下,吴邪扯了扯嘴角,“大老爷们的没那么娇弱。” 闷油瓶点了点头,“我知道。”很郑重的样子,“以后不会了。” 后来经过吴邪的推断,之所以发生空间变异,可能跟作者更新的大结局有关。本来,终极在文里便是个模糊的概念,因而每十年一次的时间错乱似乎是一种规律。 可是作者直接来了个这样的大结局,字里行间都是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感觉,等于是直接把终极判了死刑。 可能正是作者强大不可改变的决定性力量,这是属于另一个次元的力量。导致了空间变异,把当时在青铜门口的吴邪直接弄过来了,以及就是青铜门后的张起灵。 最后张起灵判断,说,“终极的力量不会持续那么久,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回去。” 吴邪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闷油瓶在,他就有安全感,只要闷油瓶在,其实在哪里都一样的。 明天就是20号了,也是七夕,吴邪这天却和闷油瓶一直宅在宾馆,因为闷油瓶推断就是这几天了,他们就会回去,万一在街上走着呢突然回去了,那估计又是一起灵异事件了。 七夕这天,两个人过得很平淡,只是在准备睡的时候,吴邪靠在了闷油瓶身边,笑着用当初小闷油瓶的口吻对闷油瓶道,“抱我。” 闷油瓶神色微沉,将吴邪拉近,支撑起身子,盯着吴邪看了很久,然后忽然低下身子,压了上去,“嗯,抱你。” 当吴邪再次睁开双眼,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似乎还有朦胧的手电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闷油瓶就在自己身后,他对着吴邪伸出手,“我们回家。” 吴邪愣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便握紧了张起灵的手,“嗯,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怕大家看不到,所以放到这里了,但是为了方便下载看,我会另外再开单独的。民那,七夕快乐! ☆、第三十一章 我闻言往下潜水,发现这片水域很浅,上半部分是湿巴巴的泥,挨着泥往下,就是石壁,我敲了敲,在水里也听不出什么不一样,但是我心里大致有了个对这墓的规划的底子。 这不算是完全的水底墓,它是直接从陆地上开始往下挖,挖到了水,修成的这墓,所以上半部分在我身边的土地里,下半部分则是水里。 小花看我明白过来了,就冲我笑笑,“怎么样?准备进斗吧?” 我们拿出工具,准备先出水,但是这个时候,蛇祖突然做出一个别动的手势,紧接着,我看到水中一条蛇浮出水面,吐着信子盘到了蛇祖身上,蛇祖冲我道,“下面有盗洞。” 我闻言沉默了一下,但也不是特别惊讶,如果有盗洞,不是陈文锦他们,就是闷油瓶。 潜下水,跟着蛇祖到了他所说的盗洞,很小的一个窟窿,周围长了水底植物,长长的海草,如果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这有个盗洞。是斜向下的,而看这洞的大小,八成是闷油瓶了,而且可能他还是一个人行动。 水下倒斗不好倒,一个不慎就直接淹死了,想必这也是打这么小的洞的原因,我和小花对视了一下,我伸手摸了摸那块儿石壁,本想着还要再打大一些,但是没想到一碰这石壁,便开始向里裂开,开了一个大小能过一个人的宽度的洞。 我连忙后退,生怕是不是启动什么机关了,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觉得有些奇怪,自古以来为了防止盗墓贼,墓里都会机关重重,但是我从没想到,还没进墓便有机关在墓周围。而且这口子开得,就只差一句“欢迎倒斗”了。 但是这也省了很大力气,不用费力在水下作业,胖子打头阵先游了进去,我紧跟其后,蛇祖垫底。 越往里面游水越浑浊,胖子虽冲动但是心细,他趟雷趟的小心翼翼。毕竟这斗太奇怪了,居然有机关是方便进入墓里的,我心里有些不安,因为闷油瓶对古墓很熟悉,可是他选择打盗洞缩骨,都没有从这儿过,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可是以胖子那种体型,我们别无选择,因为打洞估计都得打到天亮了。 胖子在前面,游着游着,速度就慢了下来,我有些奇怪,于是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后知后觉一般的回头,我一看便大骇,胖子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憋成了酱紫色,而且眼睛居然是闭着的! 我往前赶几步,扶着胖子的胳膊,胖子还是没什么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往前看了一眼,发现前面的水更浑浊,水中漂浮着小粒子,我一开始以为是水中的杂质,但是想想觉得不对,虽不说这河多么清澈,但绝对是给人干净的感觉的,越往里面走,按说水质应该越好的,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在我们进来的那一刻,水里便被下了药了! 身后的小花游了过来,看样子也不太好,他指了指前面,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尽快出水。这个时候绝对没有体力再游回去了,只能往前。 我擦着胖子赶到胖子身前,这洞不大,胖子体型又不小,我费力挤到前面,手就蹭破了皮,在水中氤氲开来,我觉得水中清了不少。之后捞住胖子,便往前游,游着游着我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了,觉得呼吸不过来,可是氧气指示灯并没有显示缺氧。 而且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我心中大觉不好,于是把破皮的地方伸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么着一疼,清醒了不少。 我不敢耽误,连忙加快速度向前游,似乎不过几分钟的样子,就游出了水,我把胖子往地上一扔,就瘫坐下来休息。 也就几十秒,我发现小花还没有出水,就想着不会是中招了吧?便再次下水,结果一看便发现整个洞里密密麻麻的一条又一条的类似水草一样的东西,正在缠绕着小花和蛇祖。是真正的五花大绑,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的那种。 而离我最近的小花脸色已经开始不好了。 这个时候我最先想到的就是我的血,可是非危险时刻心脏没有特别大起大落的时候我的血什么用都没有。 正着急的时候,我看到小花指着水草根部,是紧紧的贴着洞壁的,然后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我心中叫苦,这么多我就算拔草拔的完么? 但是小花这么表示肯定有他的用意,便贴着水去抓水草,刚碰到就被缠绕住了,还是我受伤那只手,那瞬间,疼的我小心脏打颤,于是故技重施,再次一嘴巴咬了上去,这次咬的是水草。 没想到刚咬破就一嘴巴的苦味,比中药还恶心,下意识就想呕吐。 然后水草的墨绿色汁液便在水中氤氲,顺着水势飘向小花,这个时候,很神奇的缠着小花的水草全部都四散开来,小花连忙回神也拔了几根草,再次汁液飘散,后面的蛇祖也被解开了束缚。 不敢停留,我们连忙上岸。 上去之后,小花便大口大口呼吸,他虽不至于是胖子的那种脸色,但也有些发青,蛇祖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似乎没事儿一样,但是耳朵处的血还是显示了他也不好过。 小花缓过来就对我解释道,“那种东西叫做癸苓,一种中草药,但是很有攻击性,不过缺点是相生相克,它们攻击力厉害,但是却怕自己体内的汁液。” 我点了点头,难怪那么苦,原来是中药类的。不过这种植物还真奇怪,居然害怕自己的汁液,之前我们都没注意,那些东西紧紧的贴在洞壁上,看上去似乎洞壁本身的颜色就是如此,便没有留意,没想到居然又是一道机关。 “那那种杂质是?” 小花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是药,我们进来那一刻,洞壁缝隙便渗出来了这种药,再加上癸苓,双重机关,防不胜防。” 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胖子也醒过来了,他咳嗽了几声,突然道,“你们不觉的身上很疼么?”边说边搓着自己的大腿,“像是一堆蚂蚁在咬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有人看么?大家多多留言嘛,不然单机好疲惫~再也不会爱了~ ☆、第三十二章 我看了他一眼,本来没什么感觉,他一提,我也开始觉得身上不对劲了,用手揉了揉胳膊,但是更难受了。 很多生过病的人都有过那种感受,全身发烫发软,任何一块儿皮肤,稍微用指尖戳一下,都嫌疼,身体脆弱到不忍直视。这是高烧症状。 现在我就是这么一种感受,不止我,胖子蛇祖小花似乎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不舒服,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水下那种浊质。 四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瞅了半天,发现没有任何生命危险,难受归难受,不要命就行。稍微歇了一会儿,就准备继续。 把灯打亮,才发现这还是不算进入墓的内部,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泥地,墙壁还是石壁,更像是一个洞穴,有一些散乱的石块随意的堆着,我站起来摸了摸石壁,又捡了几个地方敲了敲,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隔壁有空间,胖子也没起来,就坐在地上两眼放空,半响看我一个劲儿在那儿折腾,就问了句,“我们下来时的水位不深,所以这进斗的路应该是向下开的门吧?” 我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这斗不小,我们下来的位置离水面不深,所以这个空间的位置大概是斗的中部。 小花也是半信半疑,找了几个位置跺了跺脚,本来他这动作纯属是为了探探机关,可是小花人长得清秀,又是个打小唱戏的,这跺脚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倒像是小姑娘娇嗔时候的表现。 胖子估计是想笑,但是小花积威太深,于是吭哧吭哧愣是没笑出声。 我不忍直视转过头,对蛇祖道,“你让蛇试试吧。” 毕竟要是跺出来个要命的机关就完了。 蛇祖点了点头,身上的蛇便反应很快的从他身上下来,在地上爬满,这样看上去还是挺吓人的。 小花一脸嫌弃的跑到一边,胖子也不在地上坐了。 过了一会儿,蛇都回到了蛇祖身上,蛇祖对我摇了摇头,看来是没什么发现,我默默抬头,突发奇想,“你们说,这入口,不会是在上面吧?” 胖子觉得很不实在,小花倒是半信半疑,“要不我上去看看?” 我莫名看他,这里空间是不大,但是这个顶倒也不低,小花一脸不怀好意,“你要是驮着我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够得到。” 我拒绝,这个时候身上哪儿都疼,轻轻戳都不行,更何况是脖子上架个人,于是我拿眼睛瞄胖子,示意胖子可以来,体积过关,还比较扎实,谁知道小花立马惊恐状,“难不成你要驮胖子?” 后来尽管身上软的不行,但是还是摇摇晃晃的把小花驮起来了,小花的手在顶上的石壁上感受了下,下来之后一脸得偿所愿,“虽然能感受到上面有空间,但是石壁上绝对没机关。” 这下子都有点泄气了,虽说在场的都是倒斗中的行家,但是对于机关所知不多,都不如闷油瓶,更何况是汪藏海设的机关。 没想到倒是一贯沉默的蛇祖开口了,“这个入口本来就是个机关。” 这话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脸色也就不好了,对啊,这本来就是个机关,要置人于死地的,怎么可能有进斗的入口? 胖子没吭声,整张脸看上去就是三个字儿,白忙活。 不过也不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你们都记得那个盗洞吧?那个盗洞和这个机关这么近,所以说,虽然这趟白跑了,但是真正的入斗的口肯定离得不远。” 小花点了点头,“对啊,所以我们还是要先出去再把之前那个洞挖大然后进去么?” 蛇祖向来不发表意见,总是默不作声的,不过关键的时候很靠谱,他指了指水下面,一副另有玄机的表情然后下了水,我当机立断跟了上去。 之前各种慌乱,根本没留意水更深的地方,也下意识认为这里面都是机关,都是危险,根本想不到,进斗的口子会开在这里。 沿着石壁向下,只是稍微潜下去,就能看到,一个黑黝黝不知通向哪里的口子,蛇祖给我指了指,然后就要游进去,我拉住他,示意先上去。 蛇祖一向是很听话的,没有异议跟着我又回去了。 胖子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点了点头,“下面有入口。”然后便一脑袋栽地上了。 身上很难受,谈不上是多么疼,就是没劲儿,感觉自己变得软绵绵的,蛇祖看上去也不大好,而没跟着下水的小花胖子倒没什么更难受的样子,我喘着气儿想,难不成那种药的后果是让人不能再碰水? 小花有些担心,探了探我的额头,突然来了句,“这其实就是发烧吧?水里的杂质是让人发烧的东西?” 胖子带点儿鼻音嗤笑,“怎么会,只听说过退烧药,没听说过有专门的发烧药,发骚药我倒是知道,别名□□。” 我闻言一巴掌糊到胖子脑门儿上,感觉的确有些烫,但是没烫到我这个程度,或许小花猜的不错,这种能够让人短时间体温升高四肢无力的似乎还真是让人能够发烧的东西。而且接触的越多烧的越厉害,所以我和蛇祖上来后才会显得更严重些。 四个人都有点提不上劲儿,只好暂时先歇着,胖子闲不住,凑到我边儿上问,“你说那蛇祖是不是小哥啊?” 我摇了摇头,“不是。” 胖子看上去不信,“那么厉害,怎么就不是小哥了?上次就易容了,这次估计也是,我看小哥八成有这方面癖好。” 我笑了笑,“不是所有骑马的都是王子,所以也不是所有厉害的都是小哥。”而且蛇祖也没有厉害到闷油瓶那个程度。 可是胖子不信,估计他是觉得蛇祖的蛇就跟闷油瓶的血似的,很万能,就认定蛇祖是闷油瓶了。 结果胖子还真跑去搭话了,“嘿,这位英雄你好啊。” 蛇祖一愣,估计有点懵,但还是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胖子就来劲儿了,“哥们儿尊姓大名啊?” 蛇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我觉得估计蛇祖是懒得搭理胖子的时候,蛇祖突然抬头道,“我姓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季节容易生病,民那要注意身体哦~晴晴已高烧不退好几天~快傻了~/(ㄒoㄒ)/~~ ☆、第三十三章 闻言,胖子就像是拿到了有力的证据,对我道,“姓张,所以说其实就是小哥吧?”我以一种何弃疗的眼神看着胖子,“要是小哥真的是刻意易容,那没必要告诉你他姓张了。” 胖子想了想也是,于是继续纠缠蛇祖问东问西,那架势是要问出蛇祖的祖宗十八代想找出他跟闷油瓶有关系的有力证据。 我在一旁听得感概,当年小张哥随意又果断的说让蛇祖从此姓张,就是张小蛇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蛇祖已经把自己真真正正当成了张家人了。 过了一会儿,小花带了点鼻音道,“我们继续吧,我怎么觉得越歇越难受呢。”我们没有异议,便一个个的都倒扎进水里,向下摸索着游去。 下面的入口不算大,刚好能游,只是紧窄的空间让人难免有些不安,这个时候要是来点机关什么的,可就真是必死无疑了。 游了没多久的样子,我感觉越来越往下了,身体承压也越来越吃力,我想着这总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吧,一直往下游,会游到哪里?深海么? 好在又过了不到五分钟便到了底,而在我们面前静静矗立着的,是一道青铜门。 胖子小花他们表情上多少都有些讶异,我却是打心眼里有些发寒,青铜门?这里怎么会出现青铜门?! 我感觉身上很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在水里的原因,当我稍微回神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胖子大大咧咧的撞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巧不巧的撞了机关还是这门就是看着结实,门缓缓的打开了,周围的水速突然变快,我心想不好,然后便两眼一花被猛然加快的水的流速给冲进去了。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了呼吸器被冲开了,但是我却能呼吸,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手电散发着微弱的光,我坐起身来,觉得身上酸疼的不得了,头也更晕晕沉沉了。 环顾四周,小花蛇祖胖子都在不远处,但是还没醒过来,看来难受的不轻。 我费力的想要站起来去叫醒他们,但是却发现用不上力气,还好胖子先醒过来了,然后骂骂咧咧的把小花和蛇祖也叫了起来。我看他们行动什么的都很自如,虽然似乎都还有些头疼,但是都不会像我这样站都站不起来。 “胖子,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么?”我暗示是不是身体有些虚软什么的。 胖子闻言看了我一眼,“是挺不对劲的,你怎么还坐着啊?我们该收拾东西前进了同志。” 我再次试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还是起不来,就像是吃了武侠片里形容的软骨散似的,只好说道,“我好像起不来了。” 小花走过来,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腿,“瘸了?这才刚到门口。” 蛇祖听到也凑了过来。我没答话,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小花把手放我腿上,“好办,看看还有没有知觉就行了。”话音刚落,便揪着我大腿的一块儿肉,左扭右扭的拧了一下。然后看向我,“疼么?” 我冷汗都下来了,“你特么下手真狠!”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7节 旁边的胖子却松了一口气,“没瘸就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可是问题是没瘸但是却站不起来,这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最后商量一下觉得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结论就是胖子背着我,先继续走着。 胖子背我之前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不是单纯的不想走路才瘸的么?” 我顺手就在胖子脑门来了一下,“被你背着还得挨着一身汗味儿熏,我做什么这么想不开?” 这一片地方还算空旷,不远处是小水洼,看来是被强有劲的冲击力直接冲上岸的。小花拿着手电前面走着趟雷,胖子背着我只能争取不掉队。 面前的甬道看着和普通的墓室也没什么区别,丢了些东西试了试,没有最基本的乱箭之类的机关,然后便放心的走了进去。 甬道两侧有规律的放置了瓷器,墙壁上刻有壁画,索性胖子走得慢,我便举着手电筒仔细看这壁画了。 是叙事性的,讲的就是墓主人生平事件,看到结束也就只是让我确定了这的确是沈万三的墓罢了。 甬道尽头是个岔路口,小花转头对我道,“右边过去是耳室,走右边?” 我觉得既然这墓是汪藏海设计的,肯定又是不走寻常路,按常理右边是耳室,但是到了汪藏海这里,可能就是个养气的地方或者干脆是豢养禁婆之类的地方了,我把我的感觉说了说,但是小花觉得汪藏海是搞风水的,这墓又是给人家富商设计的,要是真的不按规矩来,估计还会坏了他名声,沈家人也不会随他意。 所以这右边应该就是耳室。 我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要是真的遇见禁婆,那我大不了选择死亡。 胖子背着我拐弯,估计是累着了,也没插什么话,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回头看了一眼之前走过的甬道,本来只是随意的扫一眼,但是这一眼让我发现,壁画连起来的样子,竟然像是一个踏火的麒麟。 我连忙让胖子停下,“壁画有问题,我们去看看。” 胖子叹了口气,“天真,我觉得我现在特别惨,你这小号令发的,只差说一个‘吁’了。” 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安慰,但是摸了一手油滑,又嫌弃的把手在胖子身上蹭了蹭,“啧,胖子你多久没洗头了啊?” 胖子满口自豪感,“油光发亮也是个褒义词好么?!” 我一边打量壁画一边随口应付道,“嗯嗯,用在马身上肯定得是褒义词啊。” 这壁画单看没有什么问题,一如我刚才看的那样,的确是普通的叙事性,但是连起来整体看,就是一只麒麟。 我正在琢磨着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小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甬道中段了,“吴邪,你过来看看,这幅里面有一块儿空白,好像是刻意抹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在填另一个坑,等那个完了我就专心写这个了~ ☆、第三十四章 闻言我凑了过去,让胖子先把我放下来,看向小花指的地方,那是很小一块儿空白,如果不留意就直接当做是壁画本身的留白了,但是被小花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一块是在一个人物下面,白的很突兀。 胖子也凑过来,问道,“是不是忘了上色了?” 虽然胖子这话一听都知道是不可能的,精心设计的古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纰漏?但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仔细一看就能发现的线索,那即使真有存在的意义,也决计不是什么金山银山,必定是陷阱。 我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记下来麒麟背后的意义似乎很不一般,便催促着离开这里了。 但是胖子刚把我重新背好,还没站稳,小花就一拍我的肩膀,手劲还不小,胖子一个踉跄,我们两个人都直接摔地上了。胖子骂骂咧咧的,“花爷,这要是出个什么事,可是一摔两命啊!” 小花没有理会胖子,蹲在我身边指着墙道,“麒麟动了!” 我望过去,之前的那块就在我手边的白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右边了,整个麒麟再看上去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似乎是正在奔跑一般,而画中的人物则都是扭曲了,像是牛鬼蛇神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胖子利落起身把我往背上一扔就撒丫子跑,刚刚转过弯就听到身后轰隆的声音,我回头看过去,只见之前走过来的那条道已经消失了,完完整整的石壁,根本看不出之前是有路的。 胖子把我放到地上,我手心里都是冷汗,刚才那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一个来不及,现在就是肉饼了,小花也难得没有形象的瘫坐在地上,“这斗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第一遍走的时候就没有碰到机关。” 我想到了海底墓,虽然这不是墓道突然消失什么的,但是这种整体大规模移动的手笔,也就汪藏海办得到了。 胖子神情也很严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没必要特别担心的,机关这么凶险,更能证明这个斗不一般,如果不是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即便是富可敌国的沈万三,也不能够让汪藏海这般费心费神。 现在这般处处危机,倒是让我心底隐隐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但是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胖子很认真道,“天真,你要不要考虑下减减肥?” 我诧异眼神看他,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自己那样的体重摆着,还要劝别人减肥。 小花站起来摸了摸闭合的石壁,看起来没什么发现,“什么痕迹都没有,就好像本来就是一整块。” 我示意胖子把我背起来,“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众人都没有意义,倒是胖子苦着脸,“我真的每一次重新背你都觉得你比先前重一点。” 我只觉得胖子是发牢骚,也没往心里去。 这条墓道的墓壁有些奇怪,普通的墓壁一般都是土,顶多稍微修葺下,即使有壁画,也都是歌功颂德,但是这条却有些不大一样。 本来还没发现,但是越往前走,发现灯光便越暗,我晃了晃手里的手电,胖子问道,“是不是没电了啊,这下斗的事儿,怎么连电都不给充满啊。” 不可能的,来之前装备都是检查好的。我把手电筒的电池换了,但是随着往里走灯光还是在越来越暗。小花沉声道,“看来是墓壁有问题。” 胖子手一抖,差点把我摔下来,“不会还要合一块儿吧?这两边墓道是安了磁铁石么?” 我让胖子停下,左右看了看,墓道的宽度倒是感觉不出有什么变化,应该不是之前奇门遁甲里面的那种情况。 然后又把手电向后照了照,再向前照了照,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是死人住的墓,又不是活人住的房子,墙壁还要粉刷装修么?还弄的渐变色? 显然,这一路过来,墓壁的颜色是不断加深的,按照这样下去,毫无疑问走的再深一些就是黑漆漆的墓道了。 胖子听了我的发现也觉得奇怪,“墓壁画画的多得是,画春宫图的墓主也有,但是把墓壁弄成单纯的颜色还是渐变就有点……” 小花接道,“有点可疑。”小花伸手想查看墓壁,但是还没碰到又缩了回来,这里的墓壁都太诡异,谁知道碰了会不会发生些什么,而且这么不正常的颜色,难保是不是有毒。 蛇祖放了一条蛇出去,那是条小青蛇,看起来剧毒无比,发出“丝丝”的声音爬向墓壁,但是就在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便又爬回了蛇祖身边,蛇祖神色一下子有些凝重,“剧毒。” 胖子一下子倒吸一口凉气,吸气声音还很大,“有毒?!你说这墓壁有毒?这也太狠了吧,要是打算休息下连个墓壁都不能靠。” 小花凉凉道,“你考虑的真实在。” 蛇祖的大拇指摩挲着小青蛇,一言不发,不过本来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建议。我想到话本里的□□的相关描述,“如果颜色越重就是毒性越强,那前面应该就更严重。” 小花点点头,“可是后面也堵住了,只能前行。” 胖子把我往上托了托,“那大不了不碰墓壁,应该就没事,要是寻常倒斗的指不定就稀里糊涂中招了,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防范一下就成了。”说完就有点喘气,又加了一句,“我真的觉得你越来越重了。” 继续前行,灯光便越来越微弱了,就像是拿了根蜡烛似的,接下来的一段路大家都走得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什么事儿,好在一路虽然光线不好,倒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儿,当见到墓门的时候,胖子甚至嚎了一嗓子。一下子便把我甩地上了。 这个门是玉门,看起来就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家的门,胖子精通此道,摸索没几下就找到了机关开了门。 门打开的很迅速,刚按下机关,门便立刻消失了,继而眼睛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光线,一下子众人都禁不住眯起眼睛。 而我之前跟着黑瞎子做过这方面训练,倒是没有立马闭眼,却也是因此第一时间看到了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有点多~ ☆、第三十五章 提到“地狱”二字,往往最先想到的便是死亡和杀戮,这是墓里,有死人不奇怪,但是让我感到心里发寒的是,这里血迹斑斑之中,都是小孩子的头。 只有头,没有身子,大批的头堆在一起,远远看去还可能误认为是成堆的香瓜,但是近看却是能够印在脑子里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了。 在我有些恍惚的时候,听到了胖子的吸气声,半天没人说出来一句话,哪怕下过多少斗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但这般阴邪狠毒的场面也是足以称作是惨绝人寰,修罗地狱了。胖子吞咽了下口水,这才打破沉默,“这他娘的沈万三是得多狠,让一堆的小孩子给他陪葬,还死无葬身之地!” 小花镇定的很快,甚至还观察的很仔细,“这些孩子都是光头,而且脸上还带着笑,至少死的不痛苦。”顿了顿,道,“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堆一堆人头?按说这个位置哪怕是有人陪葬,规格也不是这样的啊。” 我摇了摇头,“明朝不兴陪葬,弄个远房表亲陪葬的都是少有的,更别说这么一大批孩子。现在只怕这又是有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蛇祖便出声打断,“我想起来了。” 一句话出来,我们便都望向他,我心底觉得有些好笑,想起来了?难道又是个失忆的?是不是张家应该再添一个外号了,记忆收割机什么的。 但是蛇祖很是严肃,“我曾经看过本地古时的县志,城郊的一个小寺庙,香火还算旺盛,主持心慈,便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做弟子,剃度成为小和尚,但是县志异闻录上有一篇悬案记载,说是曾经一夜之间整个寺庙的人都消失不见,民间都传闻是被山鬼吃了。” 话说到这儿,我们都明白过来蛇祖的意思是,这成堆的光头小孩子,就是那个寺庙失踪的小和尚。 胖子心细,闻言难免起疑,“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博学的人我见过,可没见过哪个博学的还倒斗。” 话里话外都是逼着蛇祖交代为什么看县志,以及这段话的真伪。 蛇祖这下子却沉默了,不管胖子怎么问,都带脏字了,但是愣是不吭一声。小花见状只能出来解围,毕竟还是斗中,还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最忌讳内讧。“大概是准备的比较充分吧,毕竟我们是要来这儿倒斗,心思细密的提前看看县志也是合情合理的。” 胖子嗤笑,“论谨慎谁能比得过花爷?可是花爷都没谨慎到倒个斗还先翻翻县志什么的看看吧?” 我虽然也好奇蛇祖为什么跟着来倒这次斗,还知道的这么多,但是至少清楚他是姓张的,还曾经一直跟着小张哥,那便绝对是闷油瓶这边的人了。便开口打破这个僵硬的气氛,“胖子,我们还是先看看这些人头吧,万一是什么机关陷阱可就栽了。” 我让胖子把我放在边上,顺手就去拿一个离我最近的人头。 这些人头散乱着堆积着,没什么规律可言。人头比我想象中要重,虽然有一股子长年干涸的血那种特有的铁锈味儿,但是还能忍受,我手里的这个脑袋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这让我难免再次惋惜。眼睛是闭着的,嘴角微微上翘,很童真很纯粹的那种笑容,这似乎真的只是一个脑袋,没什么机关奥秘。 可是在这样不管做什么都有原因的地方,必须要走一步看三步,揣摩不透其中意义,估计胖子也不乐意继续前进。 胖子看我在那儿研究,也皱着眉拿了一个,“啧”了一声,“这怎么跟铁疙瘩似的重,会不会不是真人头,是模具什么的?” 小花接话道,“应该是真的,至于重量原因,不都说人死了之后身体会变重么,所以脑袋比我们想象中的重也是应……”说到这儿,小花顿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睛看向我,难得的带了些慌张。 联想到小花刚刚说的话,我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胖子一直在说我变重了,其实有可能是……” 后半句我没说出来,任何一个人亲口说“我死了”都会觉得很别扭吧? 胖子先是不明白,反应过来后也看向我,蹲在我身前,便打算再把我背起来一次试试,这次似乎背的更艰难了,背起来之后胖子都有些脸红脖子粗了。 再次把我放下来之后便伸手探我的鼻息,“明明是活的啊,还喘气儿呢。” 我打开他的手,“废话,挂了的话那跟你说话的是鬼啊?” 胖子闻言倒还真认真思考了,“那既然天真没变成死人,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缠着天真了?”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要是真有什么东西缠着我了,那我本人应该也感到很重很拖累,没道理只有胖子觉得变重了,我还是觉得可能是我自身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看向蛇祖,“你有什么办法没?” 蛇祖先是摇了摇头,但又点了点头,也没征求我同意,一条蛇就从他身上滑下来缠着我的脚腕钻进裤子里爬了上来了。 我下半身几乎没什么知觉,丝毫感受不到蛇的存在,直到蛇蜿蜒爬到了我的小腹,我才感觉到一阵冰凉,刺激的我打了个哆嗦,神经也都绷紧了,生怕这蛇一时间饿了,顺嘴咬一口。 蛇似乎是爬遍我的全身,最后爬到了我的脖子那儿,才从我身上下来回到了蛇祖那里,胖子紧张兮兮的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蛇祖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胖子呲牙咧嘴,对我道,“我倒是不怕你是被什么东西纠缠了,我主要就是担心要是一会儿你更重了,那是不是得两个人一块儿抬着你走啊。” 小花坐在我身边,似乎颇为无奈,“不然呢?总不能把吴邪丢这儿陪这堆小和尚。” 提到小和尚,胖子眼睛亮了,“吴邪,你说你越来越重,是不是小和尚一个个的爬到了你身上?” 我瞟了一眼成堆的脑袋,或许是心理作用,无端便觉得这些小和尚嘴角的微笑更像是对着我嘲讽。 我把手里的脑袋轻轻的放一边,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一下子什么话都梗在嗓子里了,因为我看到,那个刚被我放在地上的小脑袋,猛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我。 ☆、第三十六章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伸手就向着那个脑袋一拍,一下子拍进成堆的人头中,受到冲击,如小山一般高的人头顿时都咕噜噜的散了满地都是,就像是打翻了的跳棋,一下子避无可避的大家都被冲翻在地上。 而那个睁开眼的脑袋混在其中,再也找不出来了。 胖子骂骂咧咧的,“天真,你这是干嘛呢?你当这是来打保龄球啊?” 我有些奇怪,“你们没看到刚才那个人头睁开了眼么?” 胖子踉跄起身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那脑袋死的不能再死了,哪怕有心变粽子,也就只剩了个能咬人的嘴,睁眼干嘛?” 小花也道,“你是不是看错了?不过这种场景的确容易让人恐慌。” 我没有辩解,看来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了,我又想起来之前关于最初的猜测,我越来越重是不是我将要死了,只是死的缓慢而已?也是因为半只脚踏入阴间,才能看到一些他们看不到的。 人头只是散落在地上,我安静了几分钟,一直小心提防,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小花回头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路,犹豫道,“要不要原路回去再找找机关?才进来没多久,就遇到这么多诡异的状况,要是再走下去,自保都难……”话里没说出的应该是更何况吴邪还不能走了,八成招惹了什么祸害。 其实到了这里,我不愿意折返,以汪藏海的脾性,下次来这个入口在不在都是未知数,可是我更明白我不能逞强,我没有理由让他们都陪着我冒着生死的危险。更何况我还是个拖累。 我点了点头,正想应下来,却被蛇祖打断了,“回不去,只能前行。” 小花眉目带有厉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但是蛇祖却闭上了嘴任凭小花怎么问都不肯再多说一句了,胖子说了个折中的办法,他原路回去探探,如果真的找不到机关,那也只能往前走了,但是小花却拒绝了,他沉着脸色,“既然他说回不去了,那我们没必要回去,万一再遇上什么,可真的连往前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有些奇怪小花的态度,他质问蛇祖,就代表他对蛇祖不熟悉,可以他的脾性,不熟悉的也敢带下斗,而且还这么信任,我倒是越来越好奇推荐蛇祖的瞎子到底是凭着什么把人塞到小花身边了。 这个墓室似乎没有多余的机关,另一道门就在之前离人头堆最近的那面墙,黑漆漆的墓道,不知道又是通向何方的。 胖子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状,然后把我背了起来,往墓道挪。 这个墓道没有先前那个那么奇奇怪怪,至少墙壁上干干净净,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就是有点窄而已,但是能通过胖子这样的体型,我觉得这墓道的设计便已经很人性化了。 小花在前面开路,手电筒微弱的光在狭窄的墓道忽闪忽闪,倒真有几分恐怖片现场的感觉,墓道里很安静,只有走路的声音,蛇祖向来寡言,小花又专心开路,我心事重重,只有胖子耐不住沉寂,显然有些烦躁了,突然道,“我唱歌来听吧?” 小花刚说了个“别”,就被胖子吼的一嗓子把后面的话盖过去了,我离胖子最近,受到荼毒最深,听他唱歌,我都有点头晕了。并且怀疑我到底有没有变重,不然胖子怎么还能中气十足的高歌。 我又想到,要是这里隔音效果不好,上面走夜路的人走到这儿,突然听到从地下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嚎叫,估计绝对会吓到失禁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到反正不用走路,索性闭着眼睛小眯一下,就在我晕乎乎想要睡的时候,蛇祖突然拍了拍我的背,“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看向蛇祖,又拿眼睛瞟了瞟胖子,用眼神表达我的意思,难道这声音还不够奇怪么?蛇祖难得的窘迫了下,然后又继续走,自我屏蔽着胖子的歌声。 过了一会儿,还是小花最先受不了了,“胖爷,你敢不敢闭嘴?” 胖子假装没听到的样子,小花“呵呵”两声,又道,“要是你还是执意继续唱下去的话,我这里还有个黑驴蹄子,你想尝尝么?”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胖子噤声,不过倒也不是示弱,“我现在还背着天真。” 这话里倒有几分无赖的样子,让我难免联系到被正妻逼着离开男人的小三,捂着肚子说,“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个种”的画面。 小花倒也没再接茬,毕竟是墓道里,作为趟雷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而行,胖子也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但也只是一会儿而已,没多久墓道里又响起了低声的哼哼,听不太清声音,也听不清念的什么,但是倒是挺有节奏感的,小花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胖子大声高歌改成小声哼哼也是没辙,偏偏这哼哼听得人头疼,其效果比之前高歌还要好的多。 我怕小花又发飙,于是赶紧道,“胖子你先别唱了,出了斗,我们找了棉花堵住耳朵,你再继续。” 胖子“啊?”了一声,“我没唱啊。” “我都听到了,你别狡辩了。” 胖子疑惑,“我真的没唱啊!” 小花也一脸不解的看我,“吴邪,你怎么了?胖子没再唱了啊。” 我看着小花和胖子云里雾里的样子,开始感到身上粘了一层冷汗,发现自己忽视了一点,胖子背着我的,要是胖子唱歌了,胸腔的震动我是能很清晰的感受到的。 而那若有若无的哼声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清晰—— “……若有色,若无色……若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随着话语越来越清晰,我听出来这字字句句似乎是在念经! 而身后的蛇祖突然惊叫出声,球状物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僵硬着脖子回头,就看到那群人头在没有任何推动的情况下一个个的向着我们的方向滚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有点怕怕的,脑补出来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ㄒoㄒ)/~~ ☆、第三十七章 这种场景简直超越了我之前脑海里对于恐怖的定义的画面,要是成群虫子围过来我可能都不会感到有多么慌张,但是这是真真正正的人头,鬼神乱力之事,向来都能够让凡人有种本能的畏惧。 几乎也就是慌了几秒钟的工夫,小花吼了一声“跑!”,便将僵硬的场面打破,几个人拼了命的往前,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会不会踩中机关了,哪怕是万箭齐发,也没有身后如同地狱大门打开一般的情形可怕。 这种时候胖子还不忘背着我,但是我也没工夫感动,已经和前面的小花、蛇祖拉开了一段距离,人头几乎就要咬到胖子脚腕,我没工夫费力劝说胖子把我放下,他也不会真的肯把我放下,于是我直接双手用力按着胖子的肩膀,大力的向前一推,同时运用腰力,把胖子背我背的很紧的胳膊扯开,便摊开四肢向后倒去——能挡住几只算几只,我得尽可能的让胖子他们往前跑些。 胖子踉跄的往前冲了很远,回过头时看我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惊愕,估计是难以置信我这么个人英雄主义,但是胖子很明智,我已经选择舍弃自己,他的本能或理智都能够让他第一反应就是扭过头继续跑。 我的下半身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背上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撕咬的疼痛,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能够走神,我有些好奇,这些头都没有了身体了,咬下来的肉就没办法咽到肚子里,难道一直含在嘴里么? 后面的头还在往前涌,几乎片刻我的身上黏满了人头,我想到了曾经海底墓看到的那个有很多□□的尸体,或许我死了后也是看起来构造奇怪的尸体了吧? 我的眼睛向前瞟,已经看不到胖子他们的身影了,我这才松一口气。 不知道是哪个头,一口咬到脖子上,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似乎神志都不那么清明了,但是我还是想挣扎着想坐起来,手扣着墓道,费尽力气,但是都是徒劳,人头太多太重了。 而耳边环绕的又是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很是木然,但这次倒是听清了内容…… “……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 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这一世所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或者一直都如闷油瓶所说的,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而那被我认为是无稽之谈的算命的人的话,却像是在最后一刻炸开在我脑子里,场景似乎回到了那一刻—— “无心慎闻,方能不愧于‘无邪’二字。”隔着墨镜,也能感受得到眼神中的怜悯,那个算命的说,“命太重魂太轻,苦了你了。” 我不知道今夕何夕,似乎就在深渊中不停的坠落,而且也永远到不了最底,直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耳边响起,似乎来自于天外,以至于我睁开眼的时候,有点分不清虚幻现实,似乎自己定格在了濒死那一刻。 直到我直愣愣睁着的双眼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尽管还是淡漠,我却一下子安了心,我还活着。 是闷油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至少证明了之前在寒山寺看到的身影的确是他。闷油瓶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墙,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个很干净的墓室,也没有可怕的人头。 我看向闷油瓶,特别懂礼貌的道谢,“谢了,小哥。” 闷油瓶点了点头,坐在我身边啃压缩饼干,我视线没有着落点,就盯着他看,其实是因为脑子还没正常运转没能反应过来,闷油瓶倒是以为我也饿了,于是掰了半块儿压缩饼干给了我。 我拿着手心里半块儿饼干,才有了点回神,我命真大,难怪算命的也说是命太重,且不论后一句,至少总是大难不死还是很好的。 “小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一边吃一边问,不过预料之中的没得到回答,直到我吃完了饼干喝了半瓶水,闷油瓶才说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你不该来。” 我没有理会,曾经也是这样,闷油瓶一次次说着什么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也一次次隐瞒着,把我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可是这次我都冲着他重新活了一次了,再听到这类话也不能动摇我想知道一切的决心。 闷油瓶应该是看我冥顽不灵,也没再多费口舌,而是拿着黑金古刀对着我的腿比划着,我看着那刀悬在腿上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小哥,有话好好说,我这腿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但是我没想舍弃啊。” 但是闷油瓶自顾自的压低了刀身,猛然一刀便砍在了我的腿上,瞬间血流如注,我像是看闷油瓶切一块儿砧板上猪肉一样的砍上我的腿,本来不痛不痒,我还略庆幸,但是紧接着,闷油瓶又划破了自己的掌心,一巴掌就按上了我的大腿,之后没一会儿尖锐的疼痛便疼的我一个机灵。 我哭丧脸道,“小哥,你要是真的想确定我有没有知觉,掐一下就行了啊,没必要这么狠吧……” 但是闷油瓶摇了摇头,“你被冤魂缠身了。” 单单这句话,别的任何一个人说我都会觉得要么是找骂要么是玩笑,但是从闷油瓶口里说出来显能够让人信服的多,“缠身?所以你割了我的腿是因为这个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水里的阴气重容易侵体,已经缠绕着你了,整个大腿都是。”之后拿过绷带帮我包扎,然后说了句类似于安抚的话,“现在没事了。” 我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跟丢了性命丢了腿比起来,只是割一刀的话,我还是能接受的,我看着闷油瓶帮我包好便在那儿整理装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他拉过来,再次找到绷带,抬起来他的手,帮他包了起来。 顺便问道,“那你说的冤魂,是一个还是一群?” 作者有话要说:  民那中秋节快乐! ☆、第三十八章 “一群。” 闻言,我难免打了个冷战,我想到了那群小和尚,以及据胖子而言,我的体重是一点点重起来的,想到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一只又一只小鬼挂在我身上的画面,我就觉得特别想洗澡。“我是不是招魂体质啊,怎么这玩意儿偏偏就找我呢?”我这句话纯粹的抱怨而已,感觉自己似乎尤其的倒霉,但是闷油瓶却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我,“或许是因为你是吴邪。” 这句话讲的没头没尾的,我有点迷茫,这算是什么,最新的冷笑话么?为什么我感觉我听不懂的样子? 我机智的转移话题,“小哥,你是怎么弄走那群人头的?你把我扛到这儿了么?” 闷油瓶本来还算是若有所思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好像我不应该问这话似的,我索性闭嘴不敢说话了。 闷油瓶沉默半响,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你躺在这里。” 这下子我也跟着沉默下来了,我的意识在最后一刻也是清晰的,我明明是在墓道里,四周滚满了会咬人的人头,那种腐朽的气息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得到,而那个时候我动都动不了,又怎么可能自个儿跑到这么个墓室然后再昏倒? 现在我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释只有两种,要么是被人弄过来的,也或者是鬼,再要么,就是又出现了之前在海底墓的那种状况,一旦出现了不可人为阻止的死亡困境,就会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拯救而且拯救的前提还是,我是昏迷没有意识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有了一个更不可思议的猜测,或许这个前提不仅仅局限于我是昏迷的,可能哪怕我是已经没了呼吸,只要是没有意识,那么我便能获救。 我陷入这个猜测之中一时有些愣神,甚至后知后觉的觉得心底有些寒意,我之前忙忙碌碌算计了那么多年,到底是在和汪家斗,还是在和我不知道的未知斗? 直到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过去,正好对上闷油瓶平平静静的看向我的眼神,我有些慌乱的神思一下子就安定了,说来也奇怪,闷油瓶对于我而言的作用,有时候好像是镇定剂对于神经病患者一般,药效还很快的那种。 闷油瓶不是轻易好奇的人,对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墓室自己好像还不知道的事并不追问,这让我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种被忽视不被放在心上的挫败感。 休息了一段时间,就要继续往里走了,闷油瓶是独自一个人来的,为什么来,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一概不知,但是至少现在遇见了便又是一路的了。 我的腿的知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闷油瓶那一刀下手够狠,现在还是不能自己走路,于是之前一直交给胖子的担子现在成了闷油瓶的了。 我胳膊搭在闷油瓶肩上,整个人爬在他背上,觉得比待在胖子身上舒服的多,毕竟肌肉跟肥肉虽然都是肉,但是本质上的差别可不是一点两点的。 而且闷油瓶身上清清爽爽,也没有奇怪的味道,闷油瓶走路又特别的稳,我在他背上爬了没一会儿就两眼皮打架直犯困。 后来迷迷糊糊的还潜意识自我暗示说没关系闷油瓶在呢就算是在斗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儿于是就理所当然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足,而且更惊奇的是我是睡到自然醒的,我看了看表,其实也没多久,半个小时的样子,不过闷油瓶背着我这么个大男人走了半个小时…… 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小哥,那个,歇会儿吧?” 闷油瓶没有扭头,继续走路,我有些奇怪,一路无风无波的走半个小时还在继续走,这个斗是得多大规模啊? 不知打哪儿吹来阵风,阴气森森的,再加上刚睡醒的人都会有些体寒,于是我就打了个哆嗦,再看闷油瓶还是只顾着走路的样子,我突然想到电影里经常发生的情节,现在背着我往前走的这个人……不会已经不是闷油瓶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盯着,一时不敢出声,怕这人一回头就让我直接对上一张恐怖的脸,我的胳膊就搭在这人肩上,我收了收手臂,几乎就圈住脖子了,脑袋也一点点凑到肩膀上趴着,心想要真是个什么怪物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勒着脖子再说。 但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验证这是不是闷油瓶,就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然后道,“中招了。” 这声音,的确是闷油瓶,我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果然是自己吓自己的,恐怖片什么的以后还是不要看了比较好。 闷油瓶坐在我身边,还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估计是累着了,我这时后知后觉的想到刚才我收紧胳膊还把脑袋放肩膀上什么的,妥妥的言情剧的节奏啊,一下子脸就绿了,要是闷油瓶误会我是个娘娘腔什么的就完了。 闷油瓶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奔腾的回不来的思绪,而是打量着四周,表情很严肃,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小哥,你是说,这是遇上了鬼打墙?” 闷油瓶点了点头,“那一群小鬼不能借着你的身体离开这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皱了皱眉,似乎还是那群小和尚搞的鬼?我回忆着以前鬼打墙的经历,问道,“你有带犀牛角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 我叹气,虽然没有多么慌张,但是还是有点郁闷的,每次倒个斗都出现一堆事儿,莫名的,我又想到了闷油瓶那句“或许是因为你是吴邪”。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闷油瓶不会说无缘无故的话,而且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肯定大有文章,假如一个人一直都很倒霉,然后有个人对他说,因为你是“xxx”,那么这句话只会有两种浅显解释,一就是开玩笑,倒霉的多了,就成了倒霉的代言词,因为你是你所以才这么倒霉。但是闷油瓶显然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那么就只剩下后一种了,因为你是特别的存在,你是xxx,xxx是不一样的,所以才倒霉。 把概念换过来,就是,因为吴邪这么个存在是特别的,所以才会这么招鬼待见? 我人生中第一次思考起来我为什么存在这种抽象的问题。 几乎是不抱希望的,我问道,“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第三十九章 闷油瓶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想到现在的闷油瓶的记忆可能还不是很全,即使问了,他可能也想不起来,或者即使问了,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便没再提起,“小哥,那我们接下来?” 闷油瓶站起身,四处敲了敲墙壁,我以为他是在找什么机关,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拿起黑金古刀,在墙周围比划了一下,然后便一刀看了过去,“轰隆”一声,那片墙壁便塌了,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我从来没想过,闷油瓶居然也会有暴力破门的时候。 我心下一喜,这样也算是破了鬼打墙了吧? 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到了那仿佛是魔咒一般的童音,呆滞且木然的念着,“……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 闷油瓶向前一步,刚好把我护在身后,喃喃道,“金刚经?” 我讶然,原来一群小鬼念叨的是佛经?还真是违和,佛经对鬼魂的杀伤力不都是很大的么? 灰尘散去,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变清晰了,这分明就是我先前待过的墓道,那一群人头还在原地骨碌碌的打转,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和闷油瓶的存在,便一窝蜂的再次围了过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身跑开,但是双腿还是用不上力气,紧接着,我便感到一个胳膊揽着我,然后把我往肩上一扔,便开始跑。 我瞬间脸都绿了,之前被背着还能接受,可是扛着就有点…… 闷油瓶跑的很快,他的肩膀又没有肉感,硌着肚子难受的很,我深深的吸气呼气,忍住很想跟闷油瓶谈谈人生的想法。 微微抬下头,就刚好能看到不远处大群人头逼近的场景,那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动物一般的獠牙还泛着蓝光,更奇特的是,有些人头滚得快了,后面的碰到前面的,甚至还会弹起来,形成一种人头自个儿跟皮球似的弹跳的奇葩场面,效果还是很惊悚的。 一下子关于姿势的任何抱怨我都没有了,只要闷油瓶跑快点,哪怕只是拽着我一个胳膊把我扔地上拖着走我也是乐意的。 但是如果只是一会儿工夫的话,我还忍得住,但是后面那群人头跟嚼了炫迈似的一直追,我也就被颠的胃疼起来了,忍不住还是拍了拍闷油瓶的背,“我想吐。” 我的意思是让闷油瓶放我下来,然后跟那群人头大战一场,我还是很相信闷油瓶的身手的,却不料闷油瓶把我一个颠倒,我有一瞬间是腾空的,我几乎以为他要把我抛地上了,但是紧接着我又感觉到后背和腿弯被固住了,我砸吧了下嘴,后知后觉这是被闷油瓶公主抱了。 虽然有些窘迫,但是这个姿势比被扛着好多了,胃也舒服多了。 “小哥,你真的不考虑开一下杀戒么?” 闷油瓶回头看了一眼,难得的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下一个转弯的时候,闷油瓶低声道,“小心头。”然后便急速侧过身子,向着一堵墙撞过去了,我大惊,又要暴力破墙了么?可是这次是人肉之躯啊…… 我双手抱头闭着眼睛,准备承受撞击,但是就在要撞上的时候,闷油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这个动作要是平常做起来应该稳稳的,但是闷油瓶还抱着我一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于是一个重心不稳,就两个人一道的栽在墙边了,手蹭到墙壁,火辣辣的疼。 好一会儿都是天旋地转的感觉,我晃了晃脑袋坐起身,先是担忧的看向后方,却发现那群人头竟然没有追过来。 闷油瓶一只手捂着脑袋,看到我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它们追丢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但是随即很快的又反应过来,要是那群人头都追丢了,那闷油瓶之前干嘛还一副要撞墙的样子? 我眨巴了眨巴眼,盯了闷油瓶好一会儿,他一副若无其事和往常一样淡然的样子找绷带包扎伤口,我却突然悟了。 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估计闷油瓶之前回头就发现那群人头跟丢了,而让我护住头撞墙什么的也是我先入为主的想法,其实可能闷油瓶只是因为惯性刹不住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就笑得停不下来,难免脑补了下闷油瓶的心理活动,总不会是当初看见陈文锦时的那种“天呀”的句式吧,那一定是,天呀,刹不住了! 但是这总归只能内心想想,我没敢出言调侃。不过闷油瓶的形象向来都是高大如神佛的,我难免好奇要是我出言调侃了,会不会看得到闷油瓶脸红的一面? 就在我几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时候,听到了胖子惊喜的声音,“天真!”我闻言望过去,就看到墓道的另一头胖子一脸灰一脸土的狼狈样儿。 他一瘸一拐的奔过来,身后跟着的是小花和蛇祖,看起来也都挺狼狈的,“天真,你可真是命大,小哥怎么会在这里?你倒斗请了小哥来做外援么?” 我跟胖子大致讲了分开之后我遇到的事儿,那边,小花正拿着解当家的架势跟闷油瓶打招呼,不过闷油瓶倒是自顾自的靠着墙闭着眼休息,丝毫不理会,小花自讨没趣,也就不再理闷油瓶。 我一直留意着闷油瓶,是因为想知道蛇祖和闷油瓶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但是闷油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表露,蛇祖又是个闷的程度堪比闷油瓶的人,同样没什么表情,我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 既然人都齐了,便一起坐下调整休息,胖子吐沫横飞的讲分开之后他们如何神勇的进了一个侧室,然后又看到了如何如何的珍宝等等,我瞄了瞄他们三个人,都空着手,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主,所以什么都没得手,也就是长了个见识。 而胖子现在这么卖力形容,我也大致看出来他估计是想引起闷油瓶注意,以闷油瓶的身手而言,再难缠的主也都不算什么。 我正想对胖子说你别白费力气了,却没想到闷油瓶突然睁开眼,“你说的那间墓室在哪里?” ☆、第四十章 胖子一看有戏,也不想再休息了,站起来就说,“胖爷方向感特好,我现在带你们过去?”说着就伸过来手想要把我背起来,闷油瓶挡了一下,道,“你在前面带路。”然后便再次把我背起来,小花皱了皱眉,似乎不大愿意去,但是还是没说什么跟了过来了。 我觉得接下来估计又能见到什么刷新我认知的新物种了。 一路上大家都有点沉默,就胖子一人吐沫横飞的讲述那些东西多么多么珍贵,数量又是多么多么惊人,丝毫不觉得尴尬。 但是走着走着就有点不对劲了,按照胖子的描述,这墓室离的并不远,可是现在这都走了快十分钟了,一眼看去还是黝黑黝黑的墓道,我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问道,“又是那群小和尚?鬼打墙?” 胖子闻言就瞄向了两边的墓墙,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是想学着闷油瓶砸墙,“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弄死一堆不到小腿高度的人头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那话说的好像已经干掉了人头似的,无非是闷油瓶在这里,胖子觉得势均力敌了。但是我却是有别的顾虑,刚闷油瓶跑的那么快,指不定是真的干不过那群人头呢? 果然,闷油瓶摆了摆手,阻止道,“不行。” 胖子砸吧一下嘴,就开始唠唠叨叨的跟闷油瓶说这是最快捷的事啊什么的,闷油瓶闷头背着我往前走,一句不答,到后来反而是蛇祖开口了,“那群小和尚都是无辜的,何必害的人连魂魄都消散?” 我闻言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盯着闷油瓶的侧脸发呆,一副老子就是绝情决意的样子,其实他有自己的处事之道,只是因为旁人了解到的太少,才会以为他冷情冷性。 而胖子噎了一下,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就没再说了,但是还是颇有怨气的,“那现在怎么办?兜兜转转的。” 这时,小花突然问,“你还记得你在前面跑的时候是怎么撞进那间墓室的么?” 胖子一愣,“就是……闭着眼啊,小天真那个时候一副舍生就义的样子,我就是闭着眼难受下,结果下一刻就……” 小花笑道,“这就对了。当时一心快跑,我也没怎么看路,就跟着你了。” 闷油瓶听了之后却叹了口气,“这不是鬼打墙。” 蛇祖接话,“看来是离魂阵。” 离魂阵?我下意识就想到那群小和尚的脑袋,猜测道,“离的是小和尚们的魂?” 闷油瓶“嗯”了一声,我的心情也难免有点沉重了,我不是悲天悯人的性子,尤其是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才是天下间最值得被悲悯的人,但是想到千百年前,一群孩子,无忧无虑的念经打坐,这样都能遭到无妄之灾,丢了性命,还不能入轮回之道,在这斗里待个几百年…… 我有些神游,但是随即赶到搭在闷油瓶肩膀上的手被闷油瓶拍了拍,便回了神,这时才发现周围又是那种之前遇到的渐变色了,深思恍惚的一瞬间,再看向周围,却是无比的富丽堂皇,地上随意堆积的金银珠宝果然数量很实在。 闷油瓶把我放在地上,便拿着刀一副戒备的架势,而小花胖子他们也都神情紧张的盯着对面,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怪物,正在和我们这边对峙着。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眼前的这个东西,这绝对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相关记载的神奇物种,硬要给个形容描述的话,我只能说,它看着就应该是万奴王的亲戚。 万奴王是十二手尸,畸形粽子,但是好歹还是有个人样的,而眼前这个,数不清他有多少条腿,也数不清他有多少个胳膊,甚至都有点分不清前后面,穿着一身女真铠甲,我还能分心佩服下做衣服的人,这得多强大的裁缝才能给这样的身形做衣服啊…… 我的心砰砰跳的厉害,这里是水底,不能用炸药,只能用枪和肉搏,而这玩意儿的攻击力到底多强大,也都是未知。 心思稍转的工夫,几个人已经对上了,胖子小花闷油瓶蛇祖全都上了,想要群殴战术,但是怪物手脚多,也灵活,一时间都是胳膊和腿的快速移动,倒像是一大群人在打群架。 我捂了捂心脏,觉得自己要接近一个一直困扰我的事情的真相了。 曾经看到过万奴王的畸形尸体,还有海底墓的那么多□□的蜡尸,我就对这方面留心了,汪家似乎在进行一个重大且重要的活动。 而万奴王和蜡尸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目的而诞生的失败品。 但是万奴王在女真部落历史悠久,不大可能被汪家操控,所以我在最后一刻得到的推论也只是,汪家一直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去达成,无意间看到了万奴王之后,觉得自己的这个目的可能能够达成了,而那蜡尸则是失败品,眼前这个,应该也是失败品之一,又是一部分器官多了出来。 我推断,或许汪家的目的是要制造出什么东西?而且,说不定这个目的就是汪家最大的软肋。 我盯着眼前的怪物,他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是僵化的粽子,在几个强者的包围下还能自如的应付。 我的心一点点提上来了,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着,看的时间一久,我发现了一点,这个怪物无论怎么跟人斗,都不会离开中间的那个棺材,这架势,更像是被下了死命令守着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我的腿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勉强站起来缓缓移动,我靠着墙一点点挪,来到棺材的另一头,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往棺材靠近,验证我的猜测对不对。 小花他们也看到了我的动作,加紧攻势,扯着怪物在棺材的另一头挪不过来,我扶着棺材,然后拿过自己随身带的类似于以前那把白狗腿的刀,□□了棺材缝里,便想着要撬开,本来是下了死力气了,以为很难打开,但是没想到却轻而易举的将棺材盖掀翻在一边。 我第一时间视线就投向棺材,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见胖子大吼了一声“小心!”,然后一抬头便看到速度快的几乎都成虚影的怪物向着我扑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我的脑海瞬间便构思出了无数种躲过去的办法,但是身体却完全跟不上脑子的反应,尽了全力想要倒向一侧,但是还是被怪物按在了地上,庞大的身躯完全压制住了我,他的胳膊腿随意挥舞下我身上都能多出一块块青紫伤痕。 而更恶心的是它的嘴无意识的大张着,虽然没有什么涎液滴下来,但是我的鼻子直直的对着他的脑袋,那股子的口臭简直避无可避,熏的我翻白眼差点直接晕过去。 闷油瓶他们很快的就过来帮我,但是任凭他们如何在怪物身上施虐,那怪物都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放开我,我的脑袋都开始发胀,就在我怀疑自己将要被熏死还是压死的时候,一节胳膊从我眼前飞了过去,然后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我艰难的转头,就看到闷油瓶抿着唇一条一条的砍怪物的胳膊腿的画面,很是凶残。但是莫名的我脑子里冒出一句影视剧的经典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 咳咳,我收回跑远的思绪,就看到怪物似乎也终于被激怒了,看上去更加狰狞了,我以为下一刻他就会奔着闷油瓶过去,但是他却几条胳膊往我身上一挂,拎着我的脖子就开始跑,我一下子就把脸憋成了绛紫色。 心底不由得暗骂,这特娘的这年头怪物都不走寻常路么?不应该奋起反抗么,挟持着老子就跑路是什么情况啊! 后面胖子边追边喊,“你特娘的挑储备粮的标准是什么啊,这里胖的有,长得好看的有,你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干嘛?” 我要是现在能开口说话,肯定会骂回去,你丫这么胖人家扛不扛得动都还是两回事儿! 眼看这怪物和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我心就越来越憋屈,谁也不知道这条道过去会有什么,万一害的所有人全军覆没就完了,我记得闷油瓶扔刀还是挺准的啊,这种距离一刀扔过来定住怪物应该不成问题吧?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风过来,紧接着我的身体就被一道力量向后推去,一下子狠狠砸在胖子身上,我倒是没觉得磕着哪儿了,不过胖子绝对不会好受。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8节 站起来向怪物看去,闷油瓶已经和怪物缠斗起来了,速度快的很,这里又很暗,因此根本看不清到底如何了。 我们也不敢随意冲上去,闷油瓶手上的刀可是很厉害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才没了声息。 我揉了揉脖子,起身就要赶过去,就看到闷油瓶一身是血的单膝半跪在一旁,刀支撑着身体,但是却还是有些摇摇晃晃,我当时心里就一抽,连忙过去扶,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就是直接四肢大敞的往地上一躺也不会有人说你的啊,耍什么帅啊…… 那边胖子围着怪物的尸体啧啧感叹,“这得什么样得爹妈才能生出来这样得玩意儿啊,要不是因为这是古墓,我都该以为这是不是什么变态科学家的科研成果了,就像美国大片儿里似的。” 顿了顿又惊讶道,“天真你刚貌似是跑过来的啊,你的腿好了?” 我手忙脚乱的撕纱布帮闷油瓶包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好了,但是也就冲着胖子点了点头,没有心思关注我又能走路了这种事。看着闷油瓶身上一道道血痕,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你直接一刀丢过来多省事儿,非要贴身肉搏么?”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没答话,我估摸着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小花在旁边整理装备,闻言嗤笑,“吴邪你是不是傻?要是那怪物机智点,直接拿你挡刀,那现在在这儿挺尸的可就是你了。”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可也明白小花说的对,闷油瓶即使准头再好,也不是轻易能够拿别人的命来赌的。 本来我们是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的,但是蛇祖的一条蛇从前面回来了,蛇祖脸色不大好,“我们快离开这里。” 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我们连忙起身,我刚掺起来闷油瓶,就听到闷油瓶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道,“走不了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扔了个照光弹到不远处,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尸体压着尸体,乌压压一大片…… 胖子傻了似的呐呐道,“那……这边就是那群脑袋的身体吧……”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一具具尸体自己有意识一般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开始不太稳当的朝着我们过来。 小花“咦”了一声,“这不是僧袍啊……” 我眯着眼看过去,的确,这居然是喇嘛的模样。 但是这个时候,没心思深究了,我把闷油瓶放的稍远一点,然后手腕翻动,耍了耍手里的短刀,深叹口气,“拼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记忆都是混乱的,冲进一堆粽子中,我只知道我的周围都是敌人,手起刀落,麻木一般的砍出去,而且这玩意儿没头,你只能砍掉四肢才能让一个这玩意儿没有行动能力,我的脑子陷入了混沌,似乎又回到了那种,不去斗,便是死的境地里。我身上也有伤痕,但是脑子却迟钝的过很久才能觉的是在痛着的。 曾经是跟所谓的命运斗,跟汪家斗,所为的不过是不受摆布,以及一个不知生死的闷油瓶,而这一次,真真切切的闷油瓶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这一次,换我来保护曾经一度保护着我的人。 似乎又是回到了曾经被石中人围堵的时候,但是我们之间的角色却意外的调换了,直到我最后几乎酸软的手腕再次挥刀,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手腕,我抬头就看到闷油瓶平静的眼睛里,隐隐的担心,然后便松了一口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昏迷,我难得的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幕又一幕都是我的记忆,重复的播放着,一直循环着,闷油瓶的离开,三叔的失踪,阿宁的死亡,没有头绪的谜团,备受胁迫的计划,一切的一切循环在梦中,似乎是在提醒我这样的发展,这样的结局,才是命定的…… ☆、第四十二章 我觉得身上特别的酸疼,就像是很久不运动的人突然冲刺了个一千米,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我摸了摸鼻子,扶着墙站起来,总有种剧本拿错的感觉,这种时候不应该身边围着很多人然后再拿眼神表示下关心么? 想到这里,我揉揉眼睛,就看到不远处他们都围着一面墙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我咳嗽一声,拖着疲惫的像是瘫痪的身体向他们挪过去,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墓壁和之前的是一样的,渐变色,有剧毒。 而闷油瓶他们聚精会神盯着的墙壁,正在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本来是光滑的墙壁,因为之前的大开杀戒,溅到了很多血,现在变得斑驳,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戳了戳闷油瓶的胳膊,“怎么了?” 闷油瓶神情肃然,“有画。” 画?闻言,我挤到闷油瓶身边,看向墙壁。 似乎血迹之后,浅浅的是一幅幅似乎在描述着什么的画面,画中勉强看得出来有大大小小的人,奇形怪状的,应该是叙事的,但是很多地方实在是模糊了。 旁边的蛇祖难得的解释,“这上面涂抹了一种水生物的汁液,剧毒,可以隐藏刻画,但是遇到血就会融开。” 我点了点头,仔细的看起来这画。 有一块儿图是一群人麻木的排队走路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军队,但又没有军队的那种肃然整齐,不远处还有一块儿是一个巨大的人,面目狰狞,像是厉鬼。 看了半天也不能看出来更多得了,我正想说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看看,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闷油瓶拿着刀往自己手上一抹,滴滴拉拉的血蹭到墓壁上,沿着巨人的身子滑下,我一口气闷在胸口,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小花打断了,“这手……” 此时墓壁上随着血的蔓延,巨人下半部□□子逐渐显现在眼前,巨人的手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扭曲着,盯着看一会儿,都会有种自己的眼睛要被这手挖去的感觉。 但是闷油瓶却忽然变了脸色,起身就向着之前的墓室走过去,我不顾身体难受,连忙跟着,路上还看到了之前那个怪物的尸体,更显得阴气森森。 回到那个富丽堂皇的墓室,那个棺材还在那儿放着,闷油瓶凑过去,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一下子就没了人影,我跟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洞向下开着,我挣扎这就要跟着下去,被后面追上来的小花按住了,“你现在这个残废样儿,连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下去,万一拖累了那哑巴张呢。” 我没应话,心里已经烦的不行了,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急躁,到最后说出口的语气倒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冷静,“放开我。” 而胖子这个时候突然惊讶的“卧槽”了一声,“天真,你快看,这个棺材这儿有英文!” 我望过去,和海底墓的如出一辙的痕迹,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闷油瓶曾经来过。 我曾经一度觉得能够环游世界的人都很厉害,很了不起,然而现在我改变了这个想法,一个能够倒完所有的斗的才是真牛逼。 我现在已经不好奇闷油瓶以前都去过什么地方,我更想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去过的。 这英文字母代表的含义我一直不理解,曾经我花费多年时间都猜测不出来,主要原因就是闷油瓶这个人是不可测的,或者说是我还不够了解他,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他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摸了摸那行字母,估摸了下年月,便打算下去问个清楚。 小花还想劝我,但是我直接翻身蹲进棺材里,“小花,我必须下去一趟。” 说完便跳了下去,我本来以为就两三米高度,疼一下的事儿,但是当耳边有呼呼风声响起,我意识到这个洞并不浅,但是已经晚了。 我胳膊伸开去抓旁边,想看看有没有凸出的棱角能够让我的落势缓缓,但是手心蹭的火辣辣的疼也都没抓住什么,而且这个速度,就算抓住什么,估计我的胳膊也得脱臼了。 我心底有点急,要是闷油瓶平安到达下面没离开,那我这一砸可别把人给砸死。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斜里伸出来一只手,啪的一下就抓住我手腕,我下坠的力道还在,这一下子,整个胳膊都是钻心的疼。 我仰头看过去,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抓住我的是什么,而手腕接触的地方冰凉凉的,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气息,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戒备着盯着上方,就在安静的我都要摸匕首的时候,我听到了自上面传来的淡淡的声音,“吴邪?” 我松了一口气,“小哥!你快把我拉上去,你再发会儿呆我这胳膊就断了!” 那边闷油瓶又没了声音,也没什么行动,我胳膊几乎疼到麻木,肌肤相触的地方又冰凉的骇人,忍不住道,“小哥你是不是冷啊,手怎么这么冰?” 我费力的想要抬起另一只手去扶一下我的胳膊,这时闷油瓶回应了,但是声音近的仿佛就在我耳边,“别动!” 我顿时僵硬了身子,缓缓的扭头看向旁边,距离特别的近,黑暗朦胧中,我看到闷油瓶的脑袋就凑在我身边。 我瞬间喉咙哑了一般发不出声音了。 黑暗中我们对视了很久,或许很短,但是在那种极端恐惧的情绪下,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很奇怪的是,明明很黑暗,但是我却能够看得清闷油瓶的双眼正在认真的看着我,或许大多数是由于心理作用自我调节就掺有幻想的觉得闷油瓶在看我,但这种心理暗示效果还是很好的,我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至少我确定旁边凑过来的这个,的确是闷油瓶。 但是紧接着,我又陷入困境,那么现在拉着我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担心我是不是坑了,本宝宝节操担保,不会坑的!但是更的慢也是不可控制的嘛…… ☆、第四十三章 我眼神向上瞟,暗示闷油瓶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抓住了我的手。虽然这个表情看起来估计就是翻白眼,但是这个时候我的胳膊实在没有力气向上指了。 但是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没搞懂我的意思,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我张嘴就想说话,也顾不上会不会惊动到那个不知名的生物了。但这个时候闷油瓶的一只手就从斜后方伸过来,捂住我的嘴,微微摇了摇头,闷油瓶离我离的极近,呼吸虽然很轻,但是能感受的到就在耳后。 这个下落的洞很窄,不知道闷油瓶用什么样的姿势固定着自己,跟我这么挤在一起,更像是两个人都被卡住了一般。 黑暗中面临未知这种事我本来应该习惯,但是估计是因为闷油瓶在,我反而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应对,就像是习惯了躲在闷油瓶身后一样。 就在这时,我感到有一只手在我腰侧徘徊,我顿时惊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往闷油瓶那边靠,闷油瓶捂着我嘴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安心,然后便向下挪到了我的腰上,这时我才意识到之前那个在我腰上徘徊的手也是闷油瓶的。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这种地方,能够空出来两只手。 闷油瓶两手扶着我的腰,似乎是怕上面的东西一松我就掉下去,然后挪着两条腿,一点一点的,最后当我感到我腰侧被两条腿紧紧夹着的时候,我便意识到了闷油瓶现在是以一种多么难受且高难度的姿势支撑着我们两个人。 闷油瓶在我腰边的手又开始摸索起来了,我被撩的痒,但是又不敢出声,忍得很辛苦,后来闷油瓶的手停下来,微微的出鞘声响起,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找匕首。 接下来,闷油瓶两腿夹紧我的腰,然后一手搂着我的肩,我大概猜到他是要对付那个抓着我的手,便配合的将自己空着的手也搂紧闷油瓶的背。 只听到“嗖”的一声,匕首便被掷了出去,一股子难闻的汁液洒了我一脸,然后便是一声凄厉的怪叫,那个往上拉我的力道便消失了,我的胳膊啪叽的摔下了打在闷油瓶身上,然后腰侧的力道便也紧跟着消失了,闷油瓶紧紧的抱着我,然后两个人便再次自由落体的向下掉。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出了一种生死与共的感慨。 还没等我文艺的想到什么词来形容这种心情,就再次停止了坠落,闷油瓶闷哼声响在耳边,抱着我的两只手少了一只,我抬头看去,意识到闷油瓶的右手抓到了旁边,用一个胳膊支撑着两个大男人往下掉落的力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小哥?你怎么样了?” 闷油瓶过了好久才应声,“没事。” 我心知闷油瓶好强,不再问伤势,“小哥,这洞怎么这么深,这不是已经是水底了么?”闷油瓶沉声道,“这下面怕是有大家伙。”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一个富翁的斗都能倒出来这么多事儿。 “之前那个抓着我的不是你,是谁?又是粽子?你不是比我先下来么?怎么之前听声音你是在我上面,后来又到我旁边了?” 闷油瓶顿了顿,抓着我的腰的手缓缓将我提起来,我惊讶到闷油瓶的臂力,不多时我就被闷油瓶拎到和他一个高度了,“快,攀着,上去。” 我闻言,举起没受伤的胳膊沿着闷油瓶的胳膊向上摸索,居然摸到了一个凹进去的地方,而且既然能上去,显然里面还有空间。 我不敢耽误,连忙用尽力气,把自己往上提,闷油瓶的左臂也一点点滑到我下面,拖着我的屁股就把我顶起来了,我一个使劲儿进半个身子趴在一个平台上了,我正在大喘着气儿,旁边一阵风声,闷油瓶便跃上来了,然后他拉着我拎鸡仔似的把我拎上来。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捂着之前脱臼的胳膊大喘气儿,这是洞壁上的洞,空间还挺大,之前一路往下掉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没想到洞壁上有这样儿的窟窿。 想到之前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抓着我的玩意儿,估计就是身处一个洞窟里。 眼前一亮,我看到闷油瓶举着火折子坐在我面前,他右臂掉了一般蜷在那儿,明显的青紫显示伤势不轻。 闷油瓶把火折子递给我,然后左臂托着右臂,一拉一提,便为自己接好了胳膊,一头的冷汗却愣是一声没吭。 我还没回过神,闷油瓶就拉住了我的胳膊,手心的温度让我愣了下,没回神时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还没来得及嚎一声,胳膊便被接回去了。 闷油瓶淡淡道,“这洞很深,两边有不少这样的洞,里面养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刚刚你被拽着的时候,我和那东西在同一个洞里。” 我揉着自己的胳膊呲牙咧嘴的,想到要是没有闷油瓶,估计我就被那怪物拽进洞里嚼吧嚼吧吃了,不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比起之前,我等于平白多了十年经验,但是十年的阅历而已,摆在闷油瓶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但是此时情景还是很严峻,“你说胖子他们会不会也跟下来?”但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胖子那体型绝对会被卡住下不来的。这还是头一次因着他体型救了他一命。” 闷油瓶似乎也能够想象到胖子卡在洞里下不去的样子,那些怪物也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上面的胖子吃不着,然后嘴边就露出了个笑。 我一时又愣住了,闷油瓶笑的次数实在太少,以至于他难得的一笑都能够让我有种活见鬼了的感觉。就像是闷油瓶吹生日蜡烛有鬼吹灯的效果一般。 但是这一笑很短暂,闷油瓶又恢复了什么都没有的表情,让我几乎以为我是疼出幻觉来了。 我晃了晃头,回了神,脑袋微微探出去,火光往下照,仍是看不见底,“小哥,虽然没卡住,但是我们同样也是上不去下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那个,洞里小哥吴邪的动作是这个样子的。小哥背靠在洞壁上,然后两腿撑在另一边,脚底也就是抵着另一边洞壁,先是一只手捂着吴邪的嘴,然后一只手找匕首,后来怕吴邪掉下去,就两只手环着吴邪的腰,然后双腿收拢,夹住吴邪的腰,由一个很帅的姿势变成一个很yd的姿势,再继续摸腰【大雾】,摸匕首,最后把匕首扔出去砍了怪物的手,然后抱着吴邪两个人一起往下掉。嗯,能脑补出画面么,我怕第一人称写会看的糊里糊涂就解释下。 ☆、第四十四章 我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不算是偏远地区,在古代也是很繁华的,要多大的势力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里挖这么深一个坑?历史上没有丝毫关于这的记载,可是挖这么深,需要的不仅仅是人力物力,还有时间。 我想起来在沙漠深处的那个无底洞,难道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共同之处?还是说,真的是所谓的通向地狱的路?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闷油瓶,心底稍微安心一些,“小哥,这坑是谁挖的?又有什么目的?怎么挖的?肯定不是沈万三,他平白无故挖这么大坑做什么。” 闷油瓶探了探周围的石壁,纹丝不动,没什么机关,然后道,“下去看看。” 我刚想问怎么下去,就看到闷油瓶一翻身就直接跃下去了,我一句“卧槽”卡在嘴边没骂出来,你这是想再断一次胳膊么! 我甚至没来得及想我根本没闷油瓶那样的身手便紧接着也翻身跳下去了,小心的控制着与石壁的距离,不然到时候抓都没地儿抓,手掌心蹭的火辣辣的我咬牙忍了,不管下面究竟是什么,我都不想再被瞒在鼓里了。 石壁两侧凹进去的洞很多,我可以掉落一会儿抓着洞沿稍微喘口气儿,虽然后来胳膊都没知觉了,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我打了冷烟火扔了下去,也就剩下不到十米的高度了,我松开手再次向下滑,想着下一个洞那里再缓一下就到底儿了,但是一直滑落六七米,都没有再出现一个洞口了,我心里暗骂不好,只能准备护好头硬扛下来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摔下去的冲击是有的,但是一点都不疼,感觉自己跌在了一个软垫上,我脑袋震的嗡嗡响,还在想着是不是消防队突现放了气垫,就感觉自己所待着的这个软垫不太对劲,我手贴着软垫摸索,这触感……怎么那么像是皮肤? 我脑子没转过弯,但是身体已经机智的起身跑了起来,刚要离开这种奇怪的触感的地方,就猛的被往后一拉,然后便觉得自己腾空了,我看向自己腰间,是……一只巨大的手,缓缓扭头看过去,顿时头皮发麻,如同野兽一般黑暗中亮着双眼的怪物,长着人类的脸…… 那怪物盯着我,似乎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样,还歪了歪脑袋,恶意卖萌一般,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触怒这个怪物。 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的上方,闷油瓶半蹲在一个洞里,紧紧的盯着我这个方向,我一口气一下子便缓过来了。 然而刚刚松一口气,这个巨人便提溜着我放到眼前,我上下打量,这的的确确是个人的样子,但是却身高足足有十米左右,身上也没有属于猿猴一类的那种毛,眼睛黑亮黑亮的。 闷油瓶不敢轻举妄动,我也不敢挣扎,这身高差实在是虐到我了。正儿八经的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两方僵持着,怪物先出手了,他拎着我的胳膊把我又往眼前凑了凑,本来我胳膊就一直在受伤,被他这么一拎,冷汗都下来了,我心想着这不是要吃人的节奏吧,同类相残,这不太好吧,我都能想象自己死前听到自己骨头被咬断的声音,嘎嘣脆。 我觉得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的我足够镇定,但是没想到这次不镇定的变成了闷油瓶,他稍往后退,便猛地冲了过来,一刀便冲着巨人的脖子扎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巨人身形虽大,但是很是灵活,一个华丽的旋转然后便机智的举起我便往刀口凑,距离渐近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看到闷油瓶眼底片刻惊慌。 这一刀来势汹涌,我估摸着是躲不过了,就在这一霎,一声带着回音的“卧槽”响彻了这个空旷的地方,紧接着,空中的刀硬生生的被一个黑影撞的换了方向,但是力道还在,便直直的扎进了巨人的脚背上! 而那个黑影眼看就要跟着刀一起落到巨人的脚背上了,准头好的话指不定自个儿也得扎死在那刀上,闷油瓶眼疾手快在这一刻出脚一踹,黑影便啪叽一下贴在了洞壁上,然后落下来之后一副已经昏死的样子。 巨人好歹属于人,吃痛之后便狂躁起来了,我趁机掏出匕首在手上一扎,偏黑色的血喷了一脸,便整个人摔了下来,闷油瓶跃起,接着我之后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我的胳膊这么一折腾,又开始疼,我低声喘气,把闷油瓶从身上推开,心里憋屈的不得了,要是不是你闷油瓶不吱一声就下来了,我至于跟的这么匆忙还直接掉巨人肚子上么?还好是肚子,要是正好张着嘴打鼾,那我不如直接选择死亡。 闷油瓶看着我没吭声,明明没什么表情,我却愣是感觉出了几分委屈,瞬间很想拍照配字做表情包,比如,宝宝心里很委屈之类的? 想到这儿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但是想到我现在挺生气的,就抿了抿嘴也沉默。 巨人狂嚎,震的耳朵发疼,眼看一脚就要踹向那个黑影所在的位置了,结果那黑影却醒的很及时,就地一滚便凑了过来,我一看着黑头涂脸的,可不就是胖子么。 “胖子?!你居然下来了?!” 胖子嘿嘿一笑,牙齿意外的显白,“怎么着,哥们儿够义气吧,没想到吧小天真。” 看着胖子颇觉得自己有大侠风范,我后半句话就没说出来,我惊讶的不是他跟下来,而是以他的身形他居然下的来。 巨人似乎镇静下来了,自己把黑金古刀拔了出来,真正的血溅三尺,黑金古刀整个都泡在血里一样。 那巨大的眸子里都是愤怒,微微弯腰,手就向我们抓过来。 胖子哇哇乱叫,“他娘的其实这是个时空隧道吧这怎么跟穿越了一样?巨人国?小天真,这玩意儿绝对是你招惹的吧!” 我拖着胳膊向旁边躲,听着胖子的话,我倒是猛然一身白毛汗,因为我突然想到这个巨人的来源,这玩意儿,很可能是防风氏! ☆、第四十五章 曾经因为汪家,我几乎留意过一切与之相关的,也就查到过一个名词,防风氏,那是中国传说中上古人物或部族,巨人族,有三丈三尺高。 防风氏是远古防风国的创始人又称汪芒氏,传说今天汪姓的始祖。 防风氏并不是一个小人物,他生活在夏商之前的尧舜禹时代,当时他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这个部落叫做防风族也叫汪风族,因为他们生活的地点是一片汪洋的沼泽地。 可是不应该的啊,这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假如面前的这个真的是防风氏,单单是一种生物,从夏商时代活到现在,那简直是成精了。 而且,既然是汪姓的始祖,那汪藏海岂不是算是把自家祖宗关在这儿了?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闷油瓶和胖子,胖子不信,“你可别欺负我读的书少,要这玩意儿真的是人,那他应该听得懂我们说话啊,我叫他一声汪家的你看他回不回应!”说完了还真的冲着那巨人喊道,“汪……”一句话没完,便正巧被巨人一脚踹飞出去。 闷油瓶倒是真的在思考我的话,半响,绕到了巨人后面,飞身跃起,一脚踹到巨人的背心窝,这一下真狠,巨人这么大体型都一个踉跄。 闷油瓶又绕了回来,“的确是防风氏。”顿了顿,拉着我躲过巨人攻击,然后道,“但是是死的。”闷油瓶那一脚,要是个活的,哪怕个子再高这下子也得瘫痪了。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挪了过来,“死的?!你是说这玩意儿是粽子?还是个五千年的老粽子?!他娘的这让尊老爱幼的倒斗人士怎么下的去手?” 我呵呵了两声,“你打的粽子哪个年龄是比你小的?” 胖子刚想还嘴,就被闷油瓶一脚踹出去了,刚好让他躲过巨人的一拳,而胖子之前所在的位置的那块儿墙壁,碎石迸溅的到处都是,一个拳印印在了石壁上。 我看着胖子啃泥的倒地姿势,这貌似是他第三次被踹了吧? 不过我顾不上关心胖子,趁着闷油瓶对巨人发动攻击,我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绕着走,汪藏海没道理挖这么深的洞就是为了让他祖宗在这儿蹦跶,必然是放了什么东西在这里,那么,我想找的那个东西,八成就是在这里了。 这下面简陋的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大概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机关,在我绕到巨人身后后,一眼就看得到一个凸起的石板,这下面,已经很深了,不会有什么高大上的机关了,我连忙蹲下身,走进了才发现是个密码匣子状的,看着那个八个空位的转珠,我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数字就是02200059 。 时间紧急,我不能保证闷油瓶打得过这个防风氏的粽子,便直接下手试了,哪怕失败,大不了就是里面的东西毁掉。 在刚刚拨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破风声,以及闷油瓶大喊的一声“吴邪”,我意识到不好,下意识就是往旁边一躲,紧接着便觉得半个身子一麻,整个人被冲击力冲击的凌空飞了起来,直直的撞在了墙壁上,脑袋嗡嗡响,浓稠的血液滑下来,我甚至迟钝的忘了闭上眼睛,任由血糊了自己双眼,模模糊糊的时候,只见那防风氏高高举起的拳头,眼看第二拳就要落了下来,我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闷油瓶喊出来的“吴邪”似乎就在耳边,还有胖子怒极的大吼,都像是直接冲着耳朵喊得,嘈杂的让我想骂娘,我很想直接这么昏睡过去,就像以往每次遇到危险遭遇袭击后那样,至少我会被背出斗,无论死的活的,他们在,我就肯定出的去。 但是想到那个匣子中的东西,那个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个东西,凡是知道的人,都会被牵扯的更深……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是我大概知道那个东西的来源。当年鲁殇王得到两样宝贝,一个是鬼玺,另一个却是下落不明,只字未提,若我所料的不错,大概落在了汪藏海手里。 那么,应该就是在这个匣子里了。 念此,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我睁开了眼,正好看见的就是防风氏整个手被砍断掉落在地的场面。 我试图让自己去够那个匣子,但是胳膊不听使唤,晃啊晃的,最后一脑袋栽倒了匣子旁边,我抬起手想去够,艰难程度不亚于一个双腿断了的人想站在地上。 当我终于按好最后一个数字,瞎子自动弹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我几乎一口血想要吐出来,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个缩小的六角铜铃?! 我死死的把这玩意儿捏进手里,气的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胖子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把我扶起来靠着他,急的一脑门都是汗,我喃喃的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胖子估计以为我是交代遗言,眼珠子一转红了一圈儿,把脑袋凑过来,我闻着胖子那头发的味儿差点直接呛死,念叨的话就出了声,“汪藏海你他娘的真贱人!” 不远处还在打的激烈,我想看看闷油瓶怎么样了,但是却没什么力气了。最后一翻白眼直接昏睡过去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胖子熏的。 对于接下来的事我都一无所知了,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心底隐隐觉得这次走在了他们之前,好歹让他们都以为我得手了某个东西,至于那个小的六角铜铃,究竟有什么用处,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在乎,我要的就是他们没头没尾慌乱起来。松了一口气之下,我便借着伤势狠狠的睡了好几天。 再次回到一切的开端,我心里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哪怕看到闷油瓶带来的慰藉都不能抵消对于上辈子的挣扎。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努力是不是徒劳,我只是想试试,当我不再一味被保护的时候,可不可以挽留住曾经一个个离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噫,,有没有可爱的小伙伴能帮忙把第四十章的零回复消除掉? ☆、第四十六章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就是久违的阳光,周围白花花的,看来是被送到医院了,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抬手却发现那个六角铜铃不见了,手心空空的,就一个陷进去的印子泛红着证明我真的握得很紧。 我慌忙想坐起身,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这个时候胖子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饭盒,见到我醒了咧着嘴笑开了,“医生还说让我们通知你家人准备后事,真他娘的瞎扯,就说你命大来着。” 我看到他忙问,“我手里的东西呢?” 胖子表情变得很奇怪,“那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你怎么就犯得着拼了命去拿?” 我看胖子这表情心里就一个咯噔,“你丫的不会拿去卖了吧!” 胖子大喊冤枉,“你也太信不过我了吧,胖爷我是那种人么。”我没心思跟他扯淡,“那玩意儿很重要,现在在哪儿?你给我!” 胖子皱眉,“先前你受伤太重,要检查伤势,本来想松开你的手的,但是你死活不松。”我有点不耐烦,“然后呢?” 胖子不紧不慢道,“然后小哥不知道怎么弄的,你的手就松开了,那玩意儿我就看了一眼,大概是铜质的,还很小一点,小哥脸色都变了,拿了就走,其实他也是浑身血淋淋的啊看着比你伤势重多了,医院保安都没能拦住他。” 闷油瓶拿走了?!“那小哥现在人呢?” “走了啊。” 我哑然,心底憋屈的厉害,差点丢了命好不容易拿到的,还没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就被死闷油瓶子拿走了…… 先前自个儿跳下去不等我的事儿还没算账,现在这算是抢了东西走人么,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胖子看我脸色不好,怕我气的再病过去,连忙道,“反正都是道上混的,以后总有再碰见的时候,到时候让他十倍赔偿,现在主要就是你要养好身子。” 我叹了口气,胖子说的简单,哪儿有那么容易见面,他进下青铜门,都能十年碰不到,要是刻意单独去做些什么,我哪怕再重新活几十次我都找不到他。 “对了,那蛇祖呢?” 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出来后花爷给你办了住院手续就回北京了,没见着那个玩蛇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结果到头来却是被闷油瓶截了…… 后来胖子走了没多久,就有个人来看我了,这个人的出现应该是意料之中,但是挑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是我没能想到的。 老痒还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话结结巴巴的,“老吴,我我我来看你了,没……没想到吧?” 我顿时就头疼了,经历过一次,我再也不想去秦岭那个地方了,当年事情过后,我曾经想过秦岭的事儿,怎么回忆都觉得不怎么真实,我相信鬼神之说,也相信那些不为人知的怪物,比如防风氏,但是唯独不信的就是人死还能复生。 如果很久以前的古代人,他们知道神树的物质化能力,那我觉得那批人便可能生生世世存活,也会好好守护神树,自然不可能导致现在秦岭那里杳无人迹,只是孤孤零零一棵树了。 如果真的有物质化,哪怕使一个朝代永远存在,也都是可能的事。 尤其是秦岭和咸阳之间那么近,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若是真有这么神奇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何必再满天下的寻找能够长生不老的仙丹? 以及后来我曾经被张海客他们用六角铜铃进入过幻境,也曾通过费洛蒙仿佛穿越一般经历过闷油瓶的过去,那么,使得我昏迷相信物质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了,我现在最大的疑问反而是,老痒背后的人,或者是势力到底是哪一方的? 或许是我走神太久,老痒坐在我身边,还戳了戳我的胳膊,“老……老吴?” 胳膊的痛感让我回过神,我盯着老痒这熟悉的脸,想到,现在装失忆来不来得及? “啊……老痒啊,你特娘的什么时候出来的啊?你怎么找到这儿了?”这句“特娘的”我骂的很发自内心。 老痒笑开了,笑的贼兮兮的,然后便开始跟我扯东扯西,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最后的正题无非是让我跟他去秦岭。 不过我想到装失忆大概来不及了,装睡总行。 于是聊着聊着,我便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没了声,这下子总该走了吧?这个时候我实在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痒,毕竟是发小,可是某种意义上大概也是敌对的,对我不怀好意的。 老痒看我睡了,还喊了几声,戳了戳我,又是戳的那条受伤的胳膊,我疼的牙齿发寒,但是愣是装作睡得很深的样子,心里没少骂娘,老痒你老实交代我跟你多大仇多大怨?! 没多久,我听到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很清脆悦耳,我在想着是不是老痒的手机响了的时候,觉得真的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就想要睡过去,我仿佛眼睛眯了一条缝,看到老痒打开了门走了出去,满脸的不乐意,最后说了句“改天联系”什么的,我心底松气这是躲过去一次了,那就先睡一觉好了,但是紧接着我便如同脑子里炸了个炮仗清醒了过来! 老痒才出狱,哪里有钱买的手机?这个年代哪里有手机是那种铃声?! 我突然就清醒了,但是身体仿佛是鬼压床一般动弹不得,那个声音,分明就是六角铜铃! 果然是幻境,曾经在秦岭的时候,老痒绝对趁我睡觉的时候给我听了六角铜铃!但是这次这么提前下手,他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很清醒但是又恍恍惚惚中,我又听到了老痒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过来一样,“你是谁?” 我是你老子!我想这么说,但是出口却是老老实实的,“吴邪……” 连我自己的声音都像是天边飘来的,似乎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挣扎着,另一半没有意识一半听话的答出对方所问的。 老痒又问道,“这次你从斗里出来,带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 这个问题我意识到绝对不能回答,因为我要么是说“不知道”,要么就是我心底所认为的“鲁殇王的另一件宝物”。 可这两个信息都不能透露。 我想从这种被控制的状态挣脱出来,可是连动弹下手指都做不到,眼看自己就要张嘴回答了,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胖子的大嗓门炸雷一般响起,“咦?这位哥们你谁啊。” 我瞬间便是一身冷汗,猛地睁开双眼,就正好看到老痒推开胖子就要离开,我连忙喊道,“胖子!拦着他,别让他走!” 胖子一愣,但是随即转身就去拦,我却只能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头脑一阵阵发晕。过了一会儿胖子回来了,就他一个人,看来是没拦住,“天真,那是谁啊,跑的还挺快。” 我小时候跟老痒赛跑过,次次都赢他,老痒说他腿受过伤的天生跑不快,肯定是胖子跑太慢了,但是我也没戳穿,而是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胖子摇头,“没什么打算,感觉自从遇到你,倒斗都是在长见识,前小半辈子遇见的粽子加起来都没有跟你下次斗遇见的多。” 我听了一时就哑然了,不知道再怎么开口,我也发现了我体质的确有点邪乎,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粽子身上都有个起尸前提条件的机关,比如,遇到吴邪就起尸这样的指令。我想着要是将来哪天去埃及看木乃伊什么的估计都能搞成世界性头条新闻。 嗯,还有火葬场太平间之类的,那简直是灾难。起尸范围一点点扩大,大概就会走进一个新世纪,处处粽子,洋气点就是叫做丧尸,起因就是,一个叫吴邪的男人引发的世界末日,这么想想还有点带感。 “嘿?小天真?发什么呆呢?” 我回神,看到胖子一脸不满,便应付道“我在听,你继续说。” 胖子于是真的继续说,“那几盘可是我的珍藏,要不是看在你病成这个样子,也不会借你看,里面的妞啊都特正,日货,有保障。” 大概是才被六角铜铃影响过,我脑子转的有点慢,不明白我就是发个呆的工夫怎么话题就从粽子跳跃到片子上了,胖子还在继续说,“一看你就是没女人的小伙子,看看片子也能勉强泄泄火,协调一下阴阳,这样下次起尸几率肯定会小!” “……”我干脆往下拱了拱,直到脑袋埋在被子下面,早该知道胖子不靠谱的,“你走开,我想静静。” 胖子真的离开之后,我反倒不习惯这种安静,一个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过去的事,扯上汪家和张家,等于是栽进了无底洞,你再怎么追逐下去,都看不到底,反而最后自己爬不出来了。 可是这个洞里,也不仅仅是张家和汪家。 就在我昏昏沉沉就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王盟打来了电话,头一句就是,“老板不好了!” 我听见他的声音脑子就更昏沉了,他背叛过我,虽然他的背叛几乎是有些幼稚的,哪怕他真的带了一伙人反了我,也不能改变他本质的憨傻。 “怎么了?是高价收了假货了还是低价卖出真货了?” 王盟声音有点慌,“老板,一个女人来找你,”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又道,“长得还不赖。” 女人?长得还不赖?我心底隐隐猜测到是谁在找我了。“那她是有什么事么?” 那边王盟的声音突然就变得远了,一阵杂乱后,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吴老板?您这是又出去办事了吧?什么时候能回杭州呢?” 我再次往被子里缩了缩,“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那边阿宁的声音不疾不徐道,“我想要见你,有个事儿请吴老板帮帮忙,别的都好商量,怎么样?” 我脑子里回忆着曾经倒斗跟阿宁遇见的地方,猜测不会是当筷子头夹我去倒云顶天宫吧?那找我的肯定不是阿宁,而是阿宁背后的裘德考。 “有事直说吧。” 阿宁笑了笑,“可是有些事不太好直说,等你回来再约怎么样?” 我几乎听见阿宁旁边王盟的吸气声,的确,阿宁这话讲得暧昧,整通电话在王盟听来就是打情骂俏。 我满脑袋黑线挂了电话,裘德考居然还敢约我,当年那么坑我家老爷子真不怕我找他算账么。 我在医院躺了好一段时间,趁机很是歇了歇,等我回了杭州,已经是我痊愈躺的身体发软的时候了。 我先是回了我的小铺子,王盟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是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是睡着了的,我突然就觉得是不是该用起来王盟了,不然他现在的生活状态简直是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 我重重的咳嗽一声,王盟脑袋猛的一点便醒了,看见我的时候还有点迷糊,“老板,你回来了啊。”回过神便突然站了起来,“老板!你活着回来了啊!” 我点点头,“不回来这店非得让你整的关门大吉。” 王盟显然像是振奋起来了,好比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整个人都焕发了,“老板,这次你不走了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草草扫了一眼账本,然后问道,“那个阿宁姑娘说是留了地址给你?哪里?” 王盟一边翻找一边叹气,“这是又要离开呐,不过好歹这次有个美女,下次老板你回来估计都抱着孩子了。” 我记了地址便出了门,临走的时候又留了点钱,当做是王盟的生活费,至于工资,我拒绝了。 阿宁给的地址是一个酒店,还是有名的五星级,我过去的时候正好是饭点,阿宁便说顺便吃个饭。 我到了之后发现还真的是阿宁请吃饭,满桌子的菜但是只有我和阿宁两个人,我随便吃了点便问道,“你老板呢?我人都来了,该见一面了吧?” 阿宁闻言有点诧异,但是随即笑了笑,趁着酒店的暖光,显得还很妩媚,“果然你知道的东西不少,跟我过来吧。” 我看着阿宁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跟了过去。 ☆、第四十八章 第一次来总统套房,居然约的不是美女,也是遗憾,裘德考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白花花的头发,看起来还算是精神,我进去之后也没人招呼我坐下,就自顾自找个张沙发坐了下来,裘德考眯着眼打量我半晌,悠悠的来了句,“你跟你爷爷真像。”我心下好笑,明明是坑我爷爷的骗子,这语气搞得像是爷爷多年的至交。 我掺了掺裤腿并不存在的灰,“你也别跟我客套这些虚的,直接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裘德考笑了笑,“你真有趣。”我不接话,其实本来谜团就是一个乱字,裘德考的存在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充其量就是一个搅屎棍,能搅的混,但是翻不起大波澜。 裘德考笑了会儿,也冷下脸了,“我这一辈子追求的很多,得到的很多,到最后,求的也不过是死,我觉得你是能够帮我的。” “帮你?”我觉得好笑,“怎么帮?借我把枪崩了你?” 阿宁冷冷开口,“吴老板,注意你的态度。” 我撇撇嘴,不再吭声,一直不懂阿宁怎么这么尽心尽力为裘德考卖命。 裘德考让阿宁保持冷静,然后慢慢道,“我觉得我追求的和你们的利益并不冲突,所以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我在找一个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希望你配合。” 我冷笑,“老爷子总裁文看多了?这口吻有点霸道啊。” 裘德考也是一副心底自有乾坤的模样,“你和传闻中的吴邪很不一样。” 我心底呵呵,老子心理年龄也是大叔级了,当然很稳重。 其实这场谈话很没有意义,我还是没能知道裘德考到底想干嘛,掺和了多少事儿,而裘德考同样也没能弄懂我的来历,我的目的,然而尽管没有意义,却还是达成了合作关系。 我现在为人处事要小心翼翼,不能让二叔发现我的小动作,也不放心什么都交代给利益至上的小花,但是我又需要资源。这种情况下,反而是裘德考可以利用。 而我之所以放心则是因为上辈子最终张家古楼中取出了裘德考想要的,所以,在张家古楼之前,裘德考派手下走了那么多地方去了那么多斗都是徒劳的。所以不管我想得到什么,他的手下也都会是助力。 回到铺子里以后我开始像是一个普通的小老板一样,吃吃喝喝,老痒也没再来找我,不知道是不是怕打草惊蛇,我过得很安逸,我在等一个时机,去云顶天宫的时机,按照上辈子的轨道,这样的话应该依然赶得上青铜门的开启。只是这一次,我一定要跟着闷油瓶进去,而不是只能躲在角落绝望的看着闷油瓶的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接到老痒的任何信息,大约也是知道已经暴露了,曾经下斗下的糊里糊涂匆匆忙忙,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但是物证却都毁的干干净净,回忆起来,那些被我下过的斗不是葬身火海就是沉没水底,再也不会重现天日,无论什么秘密,我都不会再有机会重新走一遍,去揭晓。 关于秦岭的青铜树,那是我打心底发寒的一段记忆,尤其最后其实我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确定。 如果青铜树那一切都是假的,那它是怎么做到让我那么逼真的经历并且相信这些,而且为什么要我相信?而如果青铜树的存在,物质化的存在都是真的,那么,那样的险境,最后是我真正的活了下来,还是其实“我”早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不该怀疑自己的存在,可是我可能连对自己的信任都变得薄弱。 秦岭之行,到底有没有必要去一趟? 在我难免又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封邮件,让我立马做出了决定。 发邮件的人是老痒。 这一次,老痒没有假装和善还是往前的好兄弟模样,也没有打同情牌,提起母亲,而是一句话,你三叔在我这儿。附了一张图,打开之后是秦岭地图,上面清晰的标了一个点。 我深吸一口气,那个点就是青铜树的位置。 这次倒好,连遮掩都懒得遮,直接摊开在我面前。 就在我刚刚看完邮件,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是潘子的,“小三爷!三爷出事了,我们要去趟秦岭,这是三爷的安排!” 潘子语气里带着焦急和不好意思,“其实小三爷你还这么小,真的不适合再干这个行当,只是这次三爷邮件里吩咐你一定要过去,我不敢拿三爷的命不当事儿。” 我应付了几声,宽慰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潘子一直都是三叔那边的,再说了,也不算拖我下水。 想了想,我给阿宁发了条短信。新线索,秦岭,可能那里有你们找的东西。 阿宁背后的公司果然强大,短信发出后不到一天,人,设备,都准备妥当,便踏上了去秦岭的路上,本意我是不愿意带着潘子的,但是潘子执意跟着,而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除了潘子,这次一起来的,还有大奎。 大奎没有潘子的忠心,他胆子很小,上次鲁王宫吓得够呛,居然缓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次怎么就要跟着下斗了? 我打趣他,“怎么这次跟来了?难不成喜欢上了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 大奎摸摸头,嘿嘿笑,“哪儿能啊,这不我老婆怀孕了吗,我得出来继续干啊。” 我听了愣了下,笑着说恭喜,但是心里却计算着怎么半路把大奎弄回去了,老婆都要生孩子的人了,实在不适合秦岭那种地方。 不知道阿宁他们怎么搞的,我们成了探险队伍了,明目张胆的往山里开,越走越偏僻,我按照记忆中的路带领大家,一路都没什么好说的,后来山路完全没办法开车,大家分了包背着继续徒步前行,而我心底那块沉甸甸的石头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而变得越来越重。 如果那个青铜树还依然在那里,如果那条蛇也还在那里,老痒究竟是生是死,我昏迷后缺失的部分又究竟是什么。我,又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你们还在么……? ☆、第四十九章 按照记忆中的从夹子沟那边走过,刚找到那条印象里的地下河,就撞上了曾经撞到的泰叔那批人,这次倒是真的不怕了,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还都有枪支弹药,倒是那几个人,看见我们脸色都白了。 我笑眯眯的走到他们面前,“呦,同行?” 那李老板面如菜色,但是还是否认,“哪儿能啊,我们几个就是登山爱好者,这不误打误撞走到这儿了吗?小哥儿你们这是做什么的啊?” 我眼睛瞟着那泰叔的手,“你这手看起来像是被粽子抓过留下的痕迹吧,鬼手一样,还否认什么。” 阿宁疑惑看我,大概觉得明明可以假装啥都没各走各的,犯冲的话再干,而我却几乎是先表明身份,有点不能理解。 这几个人知道的应该很多,如果放过他们,只怕之后会背地里使阴招,还不如一路带着,而且关于那个师爷,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9节 “带着他们,他们会是很好的向导。” 听到我们不会立刻下手做些什么,那些人便看起来松了一口气,那个凉师爷指了指地下河的那一边,说,“其实倒斗也都是摸索,先去这边探探?” 我摇了摇头,我又不傻,再去感受一遍温泉浴? 我领着大部队出去然后绕过山头,再循着瀑布声就到了那个隐藏在黄泉之下的斗了。 掏出准备好的东西,队伍便在此修整,到时候一部分好手会跟着下去,另一部分留在上面接应,安排好之后,我看了眼大奎,心底还是有些不安,“大奎,你不如留在上面吧,夹喇嘛的份儿钱照样算?” 我以为大奎这样的人会答应,却没想到他摇了摇头,“不成,都跟到这儿了,哪儿有不下去走一遭的份儿?” 我看他目光带着贪婪,大概觉得这是个好斗,会有好东西,便也不再拦了,各人都生死有命。 瀑布落下在潭子里溅起来的水花即使站在岸边也感受的到那股凉意,阿宁看了一眼,便开始着手准备下水,“让他们几个先下去吧,这种深山里的潭子,谁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李老板那几个人。 我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一种天道轮回吧,曾经我和老痒被他们当踏脚石,现在反了过来也让他们感受到这种滋味。 早先的时候阿宁用了些小手段就让李老板交代了河木集的事儿,以及关于当地的一些奇闻传说,所以还是很明确这次下水是找一根铁链,能够带着我们走向地府的东西。 下水后兵分三路,四处游走找寻入口,我旁边跟着的是潘子,我示意了一下去瀑布正下面那里,潘子没有丝毫犹豫便跟了过来。 那里是整个潭子最喧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我小心翼翼的往下潜着,冷不丁的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影,我心想难道是凉师爷?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正想跟过去,却被潘子拉住了,我扭头就看到他一脸激动神情,顺着他指给我的方向,看到的便是一条粗粗的铁链。 我们潜下去拉住铁链,便浮了上去,潘子让我留在这里等着,自己出去告诉他们可以过来了。 我百无聊赖的抓着铁链等人,还想着刚才看到的影子,如果真的是凉师爷,那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如果不是凉师爷,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想着手一边摩挲着手下的铁链,摸着摸着感觉有点不太对,我低头看去,影影约约中,这根链子上面似乎是有字! 我把链子往上抬了抬,仔细看去,上面像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字,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画,但是这样的纹路很眼熟,我总觉得这是个重要的线索,正想着不知道这能不能让阿宁他们知道,毕竟不是真正的自己人,但是阿宁那边奇人异士很多,万一有人懂这个呢? 正想着呢,突然感觉脚腕被一个冰凉的手握住,我心下大惊,正要踢开,便感觉脚腕就是一阵刺痛,整个人便没了力气,那手腕拉着我往下沉去,我想要挣扎,却发现用不上力气,水淹没了我的鼻子,我发现我连屏住呼吸都办不到,再之后不仅是力气,连意识都渐渐消失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都是熟悉的人,是阿宁他们,我这才放下心,我想开口问下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是怎么被发现的,那个手的主人又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发现我完全开不了口,我想转移视线找找潘子,却也办不到,就像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卧槽……这,这里有点可怕啊。”声音颤抖,是我的身体在发出这个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是大奎的? wtf?!难道是我附身了大奎?我看着眼前的场面,是万人坑,似乎遇到了鬼打墙出不去了,周围白骨渗人,这时大奎转移视线,我便看到了潘子,潘子神色无异,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失踪而焦急?这不可能啊。 而我的种种困惑在紧接着听到一个我再不能熟悉的声音后,整个心都寒了。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我熟悉的情绪,在那儿嘀咕,“特娘的看样子我们这是中招了。” 大奎视线转移,我便清楚的看到,我站在一个尸骨旁边,一脸纠结。我顿时满心的寒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重归灵魂状态把身体还给了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了吗? 难道接下来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走一遍曾经的路然后面对无解吗? 不,不对,不应该的,我想起了抓住我的那个手,肯定是人为的,我想挣脱这个状态,可是我似乎只有思想,别的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没有孤魂野鬼自由,我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从大奎的视角看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冒充我继续我的人生! 这种感觉,我突然想到了蛇祖,曾经我也有在蛇祖身上看着闷油瓶的人生,可是那时是幻境,我进入的是一段属于蛇祖的回忆,难道,其实我并没有死在青铜门那里?难道我只是又进入了一个人的回忆?可是回忆里的这个“我”又是什么? 那我所谓的重生,所谓的努力,又都算是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摆布着我命运的又该是怎样未知的强大? 我感到一阵无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人生……真令人绝望。 ☆、第五十章 万人坑里的鬼打墙,单单是气势都让一些没太多下斗经验的人被吓得开始发抖,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通过大奎的视角去看现在发生的一切。 阿宁有些着急,“手电筒照亮的范围有限,上面是洞顶,又不能用照明弹,那我们在这儿等死吗?” 大奎哆嗦两下,“我们不会一辈子被困在这儿吧?下个斗失踪的也不是没有过,特娘的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 潘子拍了大奎一巴掌,“慌个蛋,大不了一把火全烧了,有啥东西大家一块儿完蛋。” 一时间都有些安静,不知道该接下来怎么办,突然骨头之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我看到“我”后退了两步,“不会是要起尸了吧……” 阿宁带来的人里手快的冲着骨头堆就是几枪,我心想不好,果然,枪擦在地上,火油一点就着,这不比曾经我和老痒遇到的场面,当时火舌离我们有些距离,而这次,是直接脚底下燃起来的火舌,一道火墙猛然蹿了起来,潘子阿宁他们反应快的一个就地打滚,便拔脚就跑,潘子还不忘拉老痒一把。 这下子这个洞的全景算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了,凉师爷哆哆嗦嗦的指着中间那块,“去那里!那里!” 一群没头苍蝇一样的人闻言都一窝蜂向那里跑去,大奎转头看了一眼后面,我便也跟着视线向后看去,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几个来不及跑的人已经被烧成了火人,挣扎着倒在了地上,被火彻底的吞噬,变成一团焦黑,与上古的尸骨融为一体。 跑到中间那块儿地的时候,“我”好像不小心摔了一下,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个盗洞!一时间人群疯了一般争先恐后的往洞里钻。 有几个人为了能够先下去起了争执居然直接动手打了起来,潘子举枪冲着一个人的腿就是一枪,伴随着那人的哀嚎,场面才勉强镇定下来,火墙围着这一小块空地,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打破寂静的是猛然蹿进来的一只老鼠,“我”啐了一口骂道,“感情刚才都是这老鼠作祟啊?” 潘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道,“小三爷你快下去,”一只又一只老鼠蹿了过来,刚才还打起来的人都把枪口对准了老鼠。 “我”下去之后,然后是阿宁、凉师爷他们,但是这个时候老鼠来势的汹涌已经不受控制了,被火舌逼迫的老鼠几乎不要命一般涌了过来,潘子看那几个人要稳不住了,二话不说,先把大奎一脚踹下去,再自己跟着下来。 这时我的视线便转移到了下面的墓室之中了,上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下来,但是再之后下来的人身上总是挂着几只老鼠,有一个下来的美国人屁股上都还挂着一只,呲牙咧嘴的用不标准的中文道,“快快堵住吧,上面的全身都是老鼠,活不成了。” 阿宁当机立断,点了点头,“堵住吧。” 上面传来人绝望的声音,有个人捶打着地面,嚎叫着,“阿宁!”再然后便只剩痛苦的哀嚎了…… 一时间,气氛压抑到极点。 咬着那个美国人下来的老鼠倒也没有死不松口,一看安全了连忙松开蹿了,大家这才发现这里有个很小的老鼠洞,潘子从地上捡起来兵器一下子就把墙砸了个大洞。 隔壁空空荡荡,中间有口井,这时候顾不上想那么多了,眼看墓室就要塌掉了,一个接一个的便跳了下去,下去之后,“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道,“应该是排水系统的一部分。”阿宁闻言皱眉,“那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我的记忆,这时候应该会下来几只逃命的老鼠,然后跟着老鼠走,可是凉师爷却一反常态的开口了,虽然语气颤颤巍巍的,但是看上去镇定不少,“在下不才,对此恰好有些研究,如果各位信得过在下……” 一个阿宁带来的人不耐烦的打断,“别磨磨唧唧了,都这个时候了,直接带路!” 凉师爷缩了缩脑袋,连连应声,“是是是……” 凉师爷打头,我们一行人紧紧跟着他,我看着这凉师爷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他浑身上下都是疑点,这场秦岭之行,他到底扮演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我突然想到了闷油瓶,一个几乎贯穿了我全部倒斗生涯的人,唯独秦岭部分没有他的参与……想想他高超的易容术,我突然就开始怀疑这凉师爷是不是披着□□的闷油瓶。 但是随即我又否认了这个猜测,倒也不是有什么确切的依据,就是莫名的觉得这不会是闷油瓶。 在我神游这段时间,凉师爷已经把我们引到了青铜树那里。 这样的神迹一样的存在,一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便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冲击,甚至有的老外膝盖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口里还念叨着上帝,我看见有些人的神色甚至是迷茫了,不知道是不是开始怀疑整个世界了。 紧接着,好几个人神色痴迷,一步步向青铜树走了过去,包括大奎,我眼睁睁的看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去接触青铜树,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种场面简直像是受到了蛊惑,我不由得出了一身白毛汗,那边潘子还算清明,一看情况不对,撞了一下阿宁,然后举起枪便是对着上方就是一枪,这声音震醒了一部分人,都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家。 阿宁皱眉,“这玩意儿好邪乎。” 顿了顿问道凉师爷,这时候阿宁的语气好了很多,“师爷,你看这东西有什么来头?” 凉师爷一脸为难,“这简直……是我前所未闻的,我也不好说,这太超过我的认知了……我也只能说也许是商周时期的,或许更早的奇迹时代,总之,这东西必定大有乾坤。” 大奎晃了晃脑袋,清醒不少,“这玩意儿要是弄出去,这得多轰动啊,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啊。” 阿宁冷笑一声,“要是我们把这抖出去,估计命都不保。” 这时候,“我”开口道,“刚才受迷惑的似乎都是要往上爬,这四周又没什么东西,看来,不管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我们唯一能选择的也只有一个——往上走。” ☆、第五十一章 一行人稍作整理便开始向上攀爬,我一直在留意周围的环境,那些带着面具的猴子可是很大的威胁,不过阿宁他们准备充分,要枪有枪的,照明工具也都还在,想必不会出很大的问题,青铜树虽然沟壑很深,很好爬,但是不断向上,对抗地心引力,还是难免会越来越累的。 大家都沉默着,在这样的安静中,下方的一声尖叫顿时让所有人警戒起来,手电筒灯光照下去,只见那个泰叔满脸血肉模糊,趴在他身上的奇形怪状的人似的东西正在狠狠的挠他,场面骇人,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潘子最先反应过来,举手就是一枪,那东西被枪打飞,但是泰叔似乎也没有什么活人的模样了。 来不及缓口气,就听大奎骇然,“看!下面!” 手电筒灯光下,无数只怪脸模样的东西快速的接近着,一时间,所有人都拿着枪扫射着,我这才想起来,阿宁他们都有手电筒,所以,并不需要火把,因而没有机会发现这玩意儿是怕火的。 有几只爬的飞快的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潘子发狠一枪捣了过去,直冲面门,一下子捣碎了那玩意儿脸上的面具,紧接着惊讶道,“这玩意儿是猴子?” 凉师爷抖抖索索的趴在枝桠上,看了一眼,道,“信号弹,这玩意儿怕光!” 闻言,一时间照明弹都打了出去,这一方天地亮的像是大白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暗了下去,有人声音带着后怕的问道,“都死了么?” 阿宁打开手电筒,照了照,“暂时安全了。” 视线向下看去,似乎看不到那东西的身影了,只有泰叔血肉模糊的尸体紧紧贴着青铜树,看来是至死也不肯放弃生的希望。 “我”叹了口气,“这才只是个开始,就折兵损将这么多……” 经过刚才一番激战,大家多少都有些腿软站不住了,便停下来休整,泰叔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血还在不断的流,还是温热的。 凉师爷盯着泰叔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突然深吸一口气,道,“这……这青铜树是祭祀用的!” 祭祀用的,这个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信息,青铜树,想必祭祀的应该是扶桑若木之类的神树。 想到这儿,我突然脑子里闪现了什么,我直觉那是很重要的信息,但是再去回忆,却没什么头绪了,我盯着青铜树深深的纹路,突然想到,这和青铜门的花纹会不会有什么相通之处?或者说,青铜门的存在,会不会也是一种祭祀的工具? 我打断自己的思绪,不是的,我刚才想到的不是这个,可是再怎么回忆,也捕捉不到自己方才那瞬间闪过的念头了。 回过神,凉师爷已经普及了一些关于古时祭祀的事了,一番惊叹后,在阿宁的鼓劲下,便继续往上爬了。 青铜树上面有一部分枝桠非常密集,“我”皱眉道,“这再往上还能走吗,不小心转个身估计都能被戳个对穿。” 潘子若有所思,估计也是觉得上面太危险,万一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埋伏,那可真是进退无路。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闷不吭声的向上爬,我有些焦急,上面不远处的枝桠上,在我的记忆里全部都是依附在面具上的螭蛊,这些人只看眼前,都不先向上照一下的吗? 可是不管我怎么着急,都没有任何办法表达,就在这时,青铜树突然的震了一下,这一下是很明显的,上方挂着的干尸都被震下来了几具,一时间所有人都骇然了——能够使这么重的青铜树有所反应,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在发生什么? 青铜树还在震动着,所有人不得不抓紧身边的东西才能稳住身形,“我”抬头看了眼上方,又低头看了看下面,“这……哪怕我们所有人在这树上跳踢踏舞都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啊。” 阿宁二话不说,朝下就是一发照明弹,肉眼可见的地方,空无一物,潘子同时也向上发射了信号弹,除了密密麻麻的枝桠尸体,便是一个个表情怨毒的人脸面具。 震动还在继续,这时,我想到了最不可能的可能,显然,阿宁也想到了,她指了指青铜树,“东西……在里面。” 我有些奇怪,里面有条烛九阴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潜意识一直以为那是老痒或者谁物质化出来的,或者,也不该这么早出现,为什么这次还没登顶,烛九阴就有所反应了? 上面有未知的鬼面,下面又有猴子,这种时候,所有人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三十多米远的石壁,那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溶洞,是唯一看上去安全的栖身之处了。 阿宁让一个手下拿出绳子,他们准备的很充分,登山绳也是uaa的,两大捆,慌慌忙忙的抛出去固定好,两条线路就摆在了眼前,这是仅有的生路了,这时候青铜树震动的已经几乎站不住人了,感觉的到,那东西已经快要接近我们了。 两两的人攀上那绳子,然后向对面划去,潘子向来衷心,立马让“我”第一个过去了,大奎怕死,也紧紧跟了上去,随着大奎视角的改变,不多时我便到了石壁那边,再向青铜树这边望去,只见一条巨龙般的蛇攀附着青铜树,以极快的速度向下爬着,正对着还留在那边的潘子他们的位置! 而这时,已经过来的几个人突然的惨叫让大奎转回了脑袋,猛然一抬头,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着满满的螭蛊! 那些鬼面缠在了人的脑袋上,满满的遮住了他们的脸,踉踉跄跄的倒地之后,便被所有的螭蛊缠住了,都在争夺着新鲜的宿主,我特意的留意了一眼“我”,却发现“我”周围完全没有螭蛊,“我”也是一副困扰的样子,然后试探着伸手去够阿宁,阿宁伸手的螭蛊便纷纷退散开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青铜树那边传来几声惨叫,回头一看,才发现居然好几个人都直接从青铜树上掉了下去,惨叫着摔死在这青铜树之上,就在大奎无措的哆嗦起来的时候,从头顶掉下一个黑影,一下子便遮住了大奎的眼,但是我还能看到发生的一切。 大奎本来就是瘫坐在溶洞边缘,被这么一下子弄的,脚下一滑,便要摔了下去,我心想完了,大奎不在的话,那我岂不是正经的孤魂野鬼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猛然伸出来,一把拉住了我,我抬头看去,便看到“我”黑洞洞的眸子,但是却是没由来的让人安心。 ☆、第五十二章 我心想“我”居然会出手救大奎,那这个“我”究竟是谁,但是下一秒就发生了颠覆我认知的事,我感到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是真真切切的感受,我愕然,再紧接着,我仿佛是被人从大奎的身体里拽了出来一般,或者说,没能抓紧大奎,从大奎手上划过去便握住了我。 我再低头,看着大奎惨叫着跌落下去,那副不甘与怨毒的面孔,一如当年在鲁王宫从树上掉下去时候的模样。 “我”抓紧了我,然后猛然提了上来,这个时候,阿宁他们也都围了过来,“那边好像有个栈道!通向青铜树顶,我们想要的东西,只可能在那边!” “我”闻言皱眉,“那边烛九阴……而且潘子生死不明。” 视线所及处已经看不到潘子他们了,只看得到烛九阴缠绕着青铜树吐着信子,冰冷的视线来回游移,仿佛真的来自地狱一般。 “我”最终还是妥协,跟着阿宁他们准备去栈道那边,人类在这样的蛇面前实在不够看。但是经历过刚才一番折腾,这时大家都需要调整,便决定休息一下。 我这时已经能自由活动了,这让我感觉之前与其说是我附身大奎,更像是我被大奎的身体困住了,限制了活动。 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去找一下老痒的尸体,我很想知道曾经的那段经历,究竟是一场幻觉,还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而老痒,究竟是生是死。 我摸了摸石壁,想着没装备怎么才能过的去,应该是再往下的一个缝隙里。正沉思,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然后我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石壁,我这才想到,我现在是灵魂,缥缈的不行。而推我那个人,就是“我”。 当我找到了当年那个缝隙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那具尸骨,再三检查,再三确认,我最后不得不承认,这的的确确就是老痒,老痒他,真的死了。所以哪怕有部分是不真实的,或者说是物质化导致的,老痒早在三年前便死在了这里确实再真不过了。那就是说,物质化是真正存在的。 曾经我也研究过物质化,老痒日记里写着,他们是十八个人一起来的这里,最后都死在了这里,他们十八个人都有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让我再联想之后经历的事,最让我注意到的就是,物质化和长生不老,是不是有一定的联系?容貌不变的陈文锦和闷油瓶,还有变成禁婆的霍玲……这一切跟物质化又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其说,“它”使得陈文锦他们变成怪物,不如说,是青铜树物质化的副作用。更让我注意的是,霍家,张家,还有陈文锦所在的陈家,又都是老九门的……那掩藏的历史中,究竟是怎样可怕的现实。曾经我来不及查的彻彻底底的,这次我都要亲手挖掘出来,所有的真相。 当我再次上去时,发现阿宁他们已经开始出发去栈道那里了,卡着最旁边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引起烛九阴的注意。 我打量着眼前的另一个“我”,伸出手试着去碰触,却真的直接穿过去了,似乎我真的只是游魂一般。 但是奇怪的是“我”却扭头看了过来,对着我的方向,咧嘴一笑,很是天真无邪。 我心下大惊,猛然往后一退,却不防这是在栈道之上,差点掉了下去,“我”及时出手,拉住了我,我看向手,的确是拉住了,再加上前两次,为什么我碰不了他,他却能碰到我?他到底是谁?假扮我又是什么目的? 更让我急切想要知道的是,现在面前的这个“我”是我本来的身体,还是被人易容的?如果是易容,那我本来的身体呢? 我斟酌着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看着我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能告诉我,还是听不到我说什么。我想,能够让我离开自己身体,不论做出这事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有这样的能力的,都不应当再存在。 思索间,一行人已经到了祭祀台的位置,或许是没有老痒的缘故,这次并没有听到“的的”的声音,也没有巨大的榕树包裹的石像,祭祀台表面看上去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机关也没有暗道,难道青铜树上面只是这样而已? 凉师爷这时站了出来,“河木集上面的东西在下记得很熟,这青铜树最大的秘密,就在这树里面!” 阿宁皱眉,“不要再卖关子了,说,该怎么进去!” 凉师爷尴尬的笑了笑,“这……实不相瞒,青铜树所需的开启方式一如它存在的意义,那就是祭祀。” 阿宁的手下顿时僵硬了脸,“祭祀?我们这又没带牲畜,你这难不成是要人命?” 凉师爷挠了挠头,“哪儿能啊,普通人的血,估计要淋满了这树才能启动机关,但是有一种血,却只需要一针管的量。” 这时阿宁冷哼,“凉师爷,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来历我们都不清楚,凭什么对你的话这么相信?”顿了顿,又瞄了眼似乎石化的烛九阴,“这玩意儿不是从树里面出来的吗?那就是说,肯定是有出口的。” 凉师爷抹了把汗,“宁小姐,能容下这么大的蛇进出的口子,您倒是找找看?”看阿宁脸色不好,便转了话锋,“这烛九阴进出的路自然不是我们能打开的路,想必是容烛九阴出来的一种暗道,我们还是按部就班来吧。实不相瞒,树所需求的血,需是能够驱散邪虫脏物的血,也就是吃过麒麟竭的人。” 凉师爷说着看了一眼“我”,继续道,“本来我们一起来的李老板是吃了的,虽然不够纯正,但多少也算是麒麟竭,只是现在他生死不明,没有下落……方才我看那些螭蛊都惧怕这位小哥,他定是吃了麒麟竭的人。” 说着目光便直直的盯着“我”,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转移到“我”身上,“我”似乎有些惊慌,但是马上就镇定下来,“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取吧,不过说好了,一针管的。” 这时候哪里来的针管,听到“我”答应了,阿宁直接抓起手就是一刀,然后扯着手放在祭祀台那边,血低了下来,染红了不知多久没有被鲜血滋润的纹路。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下一刻可能就会出现什么神迹一般的肃穆,但是还没等神迹出现,烛九阴便被血液吸引爬了上来,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一时间,避无可避! ☆、第五十三章 我随着众人后退,阿宁的手下都举起枪扫射起来,但是似乎丝毫不能影响到烛九阴,巨大的蛇弓着身子,一副攻击姿态,大嘴一张,眼看就要吞了过来,就在这时,脚下踩着的青铜树突然晃了起来,一道口子自树顶裂开,向下看不清多深,但是顾不得许多,争先恐后的都往下跳。 无论下面是什么,都比蛇带来的压迫要小得多。 可是这时蛇已经过来了,经不起再三权衡,阿宁咬咬牙,便随手推了一个人出去,直撞上那蛇口中,一身惨叫尾音还没消失,人便没了,蛇牙上鲜血淋漓。 抓紧这一点时间,一个个不要命的往下跳,唯独凉师爷,像是被吓得已经腿软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弹,“我”好心扯了扯凉师爷,“别愣着了,快下去!” 但是这时候凉师爷回神一般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我”,畏畏缩缩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但是眼里的光芒却犹如烛九阴一般阴冷! “我”慌忙去推,但是凉师爷却抓的很紧,拼着要同归于尽一般的力道带着“我”往蛇口撞,这时从侧面一枪过来,直接爆了凉师爷头,红红白白的液体四处飞溅,我看向那个方向,居然是潘子! 潘子二话不说,抓着“我”的肩膀便往洞下扔,这时那烛九阴又过来了!我心下一急,便想挡在潘子面前,做完这一举动又想到自己是灵魂状态,无济于事,却紧接着感受到一阵痛意!这才发现,那烛九阴是实实在在的咬在了我的肩膀处! 尖利的牙嵌进身体,却看不到鲜血,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在旁人看来,大概也只是这烛九阴停在潘子面前大张着嘴吧? 心想烛九阴果然不是寻常之物,我下意识便抬起腿狠狠的撞向蛇的下颚,蛇似乎吃痛,咬的更紧了,我拼着费了一条胳膊的劲儿去拧那牙,就算我活不了,你也得给老子陪葬! 生死关头,唯独欣慰的是至少保了潘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又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我身体穿过,狠狠的打在了蛇的嘴里!蛇吃痛松开对我的桎梏,我回头便看到潘子举着枪一头冷汗的模样,显然他是看不到我的,但是却阴差阳错救了我。 潘子松口气便下了洞,我紧紧跟着不敢放松,下去之后才发现这洞并不深,个子高些的站直了便顶到青铜树壁了。 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的缩在地上角落,听着外面的响动,那蛇不甘的撞着青铜树,但是就是不接近这洞口,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安静下来。 这时阿宁才敢打开手电筒,这个空间不大,空无一物,壁上也是繁复的花纹,不远处又是一个向下开的洞。 阿宁轻笑一声,打破僵局,“这一层又一层的,跟个大楼似的,古人比我们建房高级多了。” 阿宁手下都干笑应声,估计也都忘不了阿宁把活生生的一个人送往蛇口的场面吧,心下一定是犯怵。 倒是“我”,在关心潘子一番后,满眼好奇的提议要继续下去。我搓了搓胳膊,莫名有种不安。似乎下面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阿宁那一伙人打头,“我”在中间,潘子垫底,我没啥顾忌的在人群中穿梭,毫无妨碍,这种做鬼魂的感觉还有点爽。 往下去,像是螺旋滑滑梯一样,一层一层的盘旋向下,我小心的蹭着旁边,因为我想起来之前似乎能穿墙,这要是从脚下穿了过去,一下子就是掉到了青铜树最下面了。谁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有多深,又有些什么,而且之前烛九阴那反应,这里,一定有克鬼魂这种东西的存在。 向下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前面打头的人都累的有些走不动了,但是这路还是螺旋向下,没有丝毫变化,这时候“我”一脸惊慌开口,“这儿不会又是什么鬼打墙吧?要是这种地方鬼打墙了,神知道自己到底现实是哪个旮旯角啊……” 潘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三爷,别乌鸦嘴,应该不会的,只是,这走的也太久了,最下面到底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危险,这种地方,根本没办法反击。” 阿宁没有丝毫犹豫,“歇一会儿,继续走。” 顿时一片哀声载道,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我”,然后打量着四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想法,似乎我们就是在一个巨兽的肚子里,我们在他的肠胃中挣扎,怎么都是走不到头的……我连忙甩了甩脑袋,这种地方不能乱想的。 这时候,阿宁一个手下突然惊叫一声,“这里有字!” 字?闻言我向那边看过去,是英文字母,那种熟悉的印记,我内心立刻激动起来,这是闷油瓶来过的地方。 这次的字母跟以往的又不一样,drvg,虽然不懂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知道了闷油瓶来过这里之后,心里就安定下来了,这种仿佛是镇定剂一般的作用,不管多少个十年,都改不了了。 我倒是轻松起来了,阿宁他们却是如临大敌,“看来有人来过这里了,这岂不是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如果在这里,那很可能被人拿走了?” 阿宁有个手下不以为然,“宁,你得换个角度,这是不是意味着,下面可能没有什么危险的,毕竟有人趟过雷了。” 潘子嗤笑一声,“老外就这么点胆气?这里刻字也不代表着安全,很有可能这刻字的人的尸体我们待会儿就看到了呢?” 发现字的那个手下皱眉道,“这字刻的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反倒是“我”,一反常态,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小心提防着他,毕竟是占了我的身体的,总觉得来者不善,这时候,“我”突然摁着我的肩膀,就往青铜树壁上撞,我毫无防备,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工夫就发现自己整个脑袋都在青铜树外了,正对上那虎视眈眈看着我的烛九阴的眼! 那眼特别的幽怨,带着恶毒的恨意,一时间,我浑身不舒服,感觉被钢针扎了一样,眼看着那烛九阴就要一口咬掉我的脑袋了,我想往后退,但是那双压着我肩膀的手压的死死的,我往后退根本退不了! 就在这时,我想到既然我能穿透这青铜壁,那我索性向下,先他们一步,也刚好逃开那个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我”。 “我”根本没料到我会往下,手上力道一松,我便直接跳崖一般往下,一层层青铜壁都好像不存在一样,我还有心思想着鬼魂会不会摔死。 掉落的速度很快,当我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我仿佛飘在太空中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接触不到,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才从飘着的状态结束,感觉站都站不稳,就是那种从过山车上下来的那种失重感,还没缓过来,紧接着,便感觉一个脑袋凑到我肩窝处,带着虚弱的呼吸,以及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等你很久了。” ☆、第五十四章 我回过头去,但是什么都看不到,这里没有一丝光线,我急切的摸着黑暗中的脸,想确认,但是发现除了手感不错让我感慨一句皮肤不错之外,也没能感觉到这是不是闷油瓶的脸,紧接着我就感到我的手被拍了下去,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侧道,“是我。” 其实在听到第一句话时我就已经放松下来了,但是紧接着我想到一个问题,“你能看见魂魄?那,小哥,你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 我有点得意,这样的黑暗中,闷油瓶再也没法儿通过点头摇头或者让我看他脸色去猜他的意思了,他只能选择开口说话,“嗯。”我等了半天等他回答我是个什么状况,但是他“嗯”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了…… 我只能再问,“为什么我会附身大奎啊?那个假的我又是谁啊?小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闷油瓶顿了顿,估计在组织语言,然后道,“要死的人最容易上身,那个是齐羽,我在等你。” 居然一个个回答了,我有些意外。我静下来接受着这信息量,要死的人?所以其实大奎是注定要死的?哪怕逃过了鲁王宫,也还是要葬身秦岭?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是天定的命数吗?至于齐羽,曾经也是出现过的,那次还差点掐死我,之后我有查过这个人,也是全世界各地的其中的一个“我”,不过很有个性,想弄死我。 而闷油瓶居然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他没有出面救我,也知道齐羽,那么,齐羽很有可能是张家出来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似乎并不完全听从张家,怕是有自己的打算。 而且,如果那个人是齐羽,那便不是我的身体了,毕竟没谁能这么随随便便灵魂出窍吧?那我的身体究竟在哪里? “你为什么在这儿等我啊?你是怎么下来的?这里黑乎乎的,啥都没啊,齐羽是你的人吗?干嘛这么算计我?我的身体呢?”我听着闷油瓶的呼吸声,等着他的答案,但是良久,都没回我,我几乎要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淡淡的一句话,“我受伤了。” 受伤了?一听这我就有点急了,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我连检查他的伤势都做不到,“你伤到哪儿了?严重吗?” 闷油瓶咳了两声,突然猛地握住我的手腕,整个人的重力似乎都压在了我身上,紧接着便是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声,我摸索着闷油瓶的脸去确定他的呼吸,却擦过他的脖子的时候感到一手黏腻,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儿,我几乎是尖叫出来的讶异,“小哥,你脖子被人砍了?!” 但是闷油瓶没有发出声音,我打心眼里生起了无力感,我们现在在深渊之中,闷油瓶受伤了,可我甚至做不到看一眼他的伤势。他在我身边,我没办法救他…… 难道最后要听着闷油瓶是声息一点点微弱下去然后等着他灵魂出窍再继续交流吗?! 我冒出了迷之想法,赶紧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乱想。 我坐下来,把闷油瓶脑袋放我的腿上,然后伸出手从脑袋开始摸索,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我要感受到他都哪里受了伤。 大致摸了一遍,没缺胳膊少腿儿的,就是脖子那里,血肉模糊的感觉,但是因为看不到,又不敢下手太重,没办法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伤口,我想把闷油瓶放地上然后自己找下怎么上去,或者这里有没有别的什么,但是因为太黑了,我生怕转迷糊然后找不到闷油瓶。 所以我想走动只能选择带着闷油瓶,他脖子上有伤,我怕一不留心把他脖子弄折了,所以不敢背着,万一脑袋耷拉着耷拉着就掉下来了,那就可怕了。 最终我选择了公主抱的方式,这样能让他脑袋靠在我怀里。 感谢现在是灵魂状态,似乎不怎么感受到重量,没那么累,我抱着闷油瓶在黑暗中走着,但是无论怎么走都没有碰壁,这让我怀疑我是否还在青铜树里,或者我是不是在黑暗中原地转圈,倒还真有孤魂野鬼的味道,游荡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我时不时喊着闷油瓶,期望能把他喊醒,但是显然徒劳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一阵阵尖叫声,很闷,也很刺耳,我心想着难道这里有别的鬼?当了鬼是不是都要学会这么叫。 晃晃脑袋,把不相干的思绪按下,细细的听这声音,感觉,像是在沉闷的空间里发出来的,可是这里明明很空旷,我若有所思,抬头看着虚无,难道,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这声音越来越近,我几乎可以肯定是阿宁他们了,其中还夹杂着潘子的骂声,我赶紧把闷油瓶放地上,万一他们到了这儿,看到闷油瓶在空中飘,估计一枪子儿就过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伴随着各种东西碰撞的巨大的声音到了这个空间,然后就是一阵晃眼的手电灯光,然后拿着手电的就这么直接的摔了下来,手电筒滚到了一边,紧接着,一堆人和东西都摔了下来,第一个下来的人被后面的人的冲击力撞的脖子一歪,那咔嚓的声音,我能够肯定那人脖子骨头是断了,有命活下来也得残废。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看到他们是从上面三米处的一个大坑掉下来的,我有些奇怪,一个人踩空不奇怪,怎么一堆人都踩空?而且只是掉下来,冲击力不可能大到弄断一个人的脖子,还有之前那么久的尖叫……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堆人在那儿瘫在一起,好半天,阿宁挣扎着从人堆里出来,捡起这手电,然后道,“还好这下面不是刀山火海的,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一个老外龇牙咧嘴的,指了指第一个下来的人,“这个,是真完蛋了。” 潘子活动着筋骨也站了起来,“这玩意儿设计的真邪乎,往下越来越陡,到最后跟滑滑梯的坡度没差了,一个脚滑特娘的就直接滑下来了。” 那个“我”似乎是撞的晕乎,这时候才回过神,但是一眼就瞟到了我脚下躺着的闷油瓶,“这……这不是小哥吗?!”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除了与我如出一辙的欣喜的神采,还带着一丝怨愤。 ☆、第五十五章 看到阿宁他们,我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身上都带着医疗设备。我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们将闷油瓶围在中间,在手电筒光照下,闷油瓶脖子上的伤痕,格外瘆人,我有些不忍再看,但是心中察觉这个假扮我的齐羽似乎也不尽然与张家交好,便盯着他,不敢放松分毫。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闷油瓶的伤口才算清理包扎好,稍作休整之后,便由潘子背着闷油瓶,打算继续走,毕竟这青铜树的存在太不合常理,哪怕说现在是到了地狱,只怕大家都是信的。 潘子抬头看了看上方,黑漆漆,手电光也照不明白,想必是有什么吸光材料,“这地方真邪乎,我还以为这下面会有什么怪物,没想到什么都没。” 阿宁叹了口气,“目前这状况,我还宁可有什么怪物,至少证明我们到了终点……” 剩下的话没说,大家都明白,如今这架势,看着反而是又一个新的起点,接下来所看到的,大概会是前所未有的。 最开始时候,大家还能聊着,但是后来,越走便越安静了,这种仿佛是与世隔绝一般,想想也是,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底下,这么一伙人在赶路,哪怕天崩地裂,也不会被外界察觉。气氛渐渐的压抑下来。 突然,阿宁的伙计,一个信奉基督的老外,疯了一样吼了一声,抓着阿宁的衣领道,“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 阿宁被这么粗鲁对待,心高气傲的她也不甘示弱的还手,一下子将老外反手摁地上,“老实点!这里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阿宁一些手下见状也闹腾起来,“宁,你方才的所作所为我们可是都看着呢,这么轻易放弃别人,你也不配再对我们指手画脚!” 被制住的老外还在挣扎,“怎么了!心虚了吗!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才能掩盖你的罪恶吗!” 阿宁二话不说,一拽一拉之间,就卸了老外一条胳膊。 潘子此时也看不下去,皱眉道,“都闹够了吗!” 老外正在火头上,抱着胳膊嗷嗷叫,还不忘发脾气,“你算哪个!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我眼看这气氛不对劲,那几个老外我不了解,但是阿宁和潘子我还是知道的,潘子向来虽耿直,但是也不是不分场合带着火气讲话的,阿宁也是,向来聪明,对待手下很有分寸,从没见过这样直接上手的。 而这时,闷油瓶醒了过来,他按了按潘子的肩膀,“这里不对劲。” 这一句便惊醒梦中人,阿宁随即反应过来,“大家的情绪似乎都要失控了,这地方很邪乎的。” 那几个手下伙计虽说脑袋不见得怎么好用,但是干这行的都是谨慎的人,闻言便压了压心头的火,黑着脸不说话。 潘子把闷油瓶放了下来,挠了挠脑袋,看着齐羽,貌似无心道,“小三爷,你怎么不受什么影响啊?” 齐羽已经是不打算再掩饰什么的样子,只是看了一眼闷油瓶,在闷油瓶点了点头之后开口道,“我不是吴邪。” 潘子闻言皱眉,虽说看起来冷静,但是手的姿势,却是随时能够掏出枪的样子,“那小三爷呢?” 齐羽冷笑,“他?他好着呢。” 眼看潘子就要发火,闷油瓶开口道,“吴邪没事。”虽说潘子也不怎么相信闷油瓶,但是闷油瓶的权威性一直都在,听到闷油瓶都这么说了,也勉强不再仇视齐羽,但是还是追问,“那小三爷在哪里?” 闷油瓶指了指黑暗深处,“继续走。” 一行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四周挨不着墙,全凭闷油瓶指路才没原地打转,我想说点什么缓和紧张的气氛,但是想想说啥也没人听见,只好闷不吭声。 但是心里也在琢磨,闷油瓶似乎知道我的身体在哪里,那这意味着我是安全的,可是之前水下那种要溺死的力道,可是一点都不友好,突然,我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本来我应该遭遇不测的,但是被闷油瓶救了下来,竭尽全力只能保住我灵魂不灭,究竟活不活的过来,就不一定了。但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要死的人闷油瓶也不会救的,这种听起来逆天改命的设定好像很带感,但是霸道男主苦情女主的人设带入闷油瓶平静的脸就怎么都很违和。 更何况老子才不是女主。 走了一段时日,就在阿宁他们心里憋闷的不行的时候,闷油瓶道,“就是这里了。” 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去,朦朦胧胧的只看得清一个轮廓,一步步接近这巨大的轮廓,心里一点点紧张起来。当我们都站在了前面,能够完全看清这是什么样的东西的时候,大家全部都失声一般,连表达感情的惊叫都发不出来。 这是奇迹的产物,我唯独能想到的便是这句了。 青铜门的神奇在于它来自于远古的时代的压迫,而眼前的这巨大的星盘,却是超越所认识的科技水平。 眼前巨大竖立着的星盘,上面行星运转轨迹一一呈现出来,我走上前去,发现这星盘似乎另有机关操纵,我转头看向闷油瓶,却见他一丝表情也没,指了指星盘的右侧,“从那里进去。” 阿宁难得的语不成句,“这,这当真是千年前的东西?怎么可能……”那几个老外更是完全颠覆了世界观的模样,闷油瓶见状便索性直接过来拉着我,拉的姿势有点别扭,但是在别人眼里,闷油瓶也只不过是虚握着拳头。 向星盘错落间空隙的门内一路走去,闷油瓶似乎很赶时间,走的很快,全然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阿宁潘子他们只好跟了上来,穿过窄窄的小道,走了没多久,眼前便开阔起来,看着眼前的富丽堂皇的宫殿大门,潘子犹豫的问道,“小哥,这里是秦岭,出现在这里的墓葬……那这里的主人……” 剩下的话消了音,但是大家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个人,秦始皇。 ☆、第五十六章 闷油瓶摇了摇头,却也不作解释,一路熟门熟路的往前赶,不像是倒斗,倒像是回家。我注意着一路的行迹,隐隐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便想起来入口处的星盘,如今闷油瓶带着走的路,正是星盘上的走势。 我在心中掐算着时间,约莫到了星盘终点之处,闷油瓶便停了脚步,面前是一个半圆形的墙壁,上面有九道门,每道门右边都有一个龙头,龙舌之上一个暗沉的珠子格外显眼,闷油瓶转身对潘子他们道,“接下来的路,不是你们能走的。”顿了顿,指着最左边的门道,“将珠子滚入龙喉中,进去后按照方才星盘行迹继续走,遇到第二个九门之处,选择从左数第三道门,第三次遇见九门时,选择第八道门。” 潘子闻言惊疑,“你要与我们分开?” 闷油瓶点了点头。 潘子继续,“可是我要先找到小三爷,不然我是不会离开。”我闻言心底一热,潘子是真心的对三叔对我好的。不计生死的好。 而阿宁那边似乎也有些犹豫,凭心而论,这次行动折损的人太多了,如果还没什么收获,怕是不也好像老板交代。 闷油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从这里走,你会见到吴邪的。”再然后对阿宁道,“回去告诉你老板,接下来我都会和你们一起。” 阿宁闻言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向着闷油瓶说的那道门去,潘子问道,“你这么信他?”阿宁笑了笑,“道上的哑巴张,难得开口,但是但凡开口,必定不是虚言。”潘子最后瞪了闷油瓶一眼,尽是威胁的意味,便跟着阿宁他们走了。闷油瓶回头看了一眼齐羽,只道,“别跟着我。” 便向着中间的门走去,我犹豫着不知道该跟哪边,如果闷油瓶说的是真的,那显然跟着潘子我就能找到我的身体,但是还不等我想清楚,便又被闷油瓶抓着手腕拖着走。 跟着闷油瓶走进这道门,一瞬间便差点被晃瞎了眼,整个过道两旁,碗口大的夜明珠幽幽的发着光,伴随着黄金点缀,让人看了简直想将整面墙扣下来,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知在想什么,我摸了摸鼻子,也不是特别想扣墙。 闷油瓶慢下步伐,走到我身侧,一只手二话不说便捂住了我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我闻言不解,但是闷油瓶总归都是对的,便下意识的也闭上了眼,让闷油瓶更放心点,一点都不看。 也是因为没看,当听到明珠滚落的声音时,再睁眼,已经到了第二道门内了。 我有些紧张,“小哥,这里有危险吗?” 闷油瓶想了想,道,“想一些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我闻言便开始仔细回顾,却发现,似乎我并没有什么能够让我开心的,浑浑噩噩了二十多年,一次倒斗彻底改变人生,生离死别都有过,背叛谎言也都看过听过,什么才算是开心? 想着想着,似乎神思便有些不稳,心里无端生起了气,想要发火,恼的不行。似乎又能看到,闷油瓶淡漠的双眼,对我说,“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是啊,我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事情我要去管?特娘的我掺和那么多做什么! 心下又是一阵恼怒,气急之下,心口都在疼,特娘的,我狠狠的一拳便向着旁边挥去,记忆中旁边都是石壁,这下子或许会清醒一些,这里果然另有玄机,我这样的灵魂状态都能被影响这么深,还无力挡住这种恼怒。 但是手并没有疼,紧接着,我感觉腰上一阵痒,这种生理上的痒完全是不可抗力,忍不住笑了出来,先前的愤怒便突然从头脑中撤离,我缓过神,有些懵逼的看着眼前的闷油瓶,他一脸淡然的将手从我腰上放下,丝毫看不出来刚才这人挠我痒痒! 闷油瓶继续往前走,我揉了揉腰,“小哥,你居然会挠人痒痒!”闷油瓶不理我,我忍不住伸出手,向闷油瓶腰探去,先前也好奇了很久,这么清冷的人,大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还没碰到,便一下子撞到了黑金古刀上…… 我摸摸鼻子,不再动手动脚。 到了第三道门,闷油瓶还是选择的中间的那一道,这次他提醒到,“小心心中的痴念。”我赶紧点点头,有所防备,这里应当不会再中招了。 却不料刚一进去,就是一阵刀枪箭雨袭击过来,明明什么都没踩到,才走了第一步,防不胜防。往后看,门已经关上了,我心下一紧,再看向闷油瓶,他挥着黑金古刀,打落掉一些箭,护在我身前,但是箭雨来势汹汹,不仅如此,过道对面一个占据了整个过道的巨石轰隆隆的滚过来,避无可避。 我着急的拉着闷油瓶的胳膊,“你是不是会缩骨功?快,从巨石缝隙趴着过去,应当顶多是蹭伤!” 闷油瓶摇了摇头,我急道,“不用管我啊!我只是灵魂,这些物质伤不到我!” 话音刚落,一道箭便斜里过来,一时不慎,胳膊便被狠狠的划了一道。特别打脸。我震惊,这是什么回事?难不成这墓主人这么深思远虑,这墓不止防人,还防鬼?! 眼看巨石便要过来了,我和闷油瓶可能都要被压成肉泥,闷油瓶便一个转身,胳膊撑在我头两侧,竟是要用身体挡住巨石,给我撑着一方空间活下去!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急的说话都有些结巴,“小哥,别这样。” 但是闷油瓶咬紧牙关,显然是不准备自己脱身。我想从他旁边绕过去,但是闷油瓶的身手我向来敌不过,也拗不过他的力气。 巨石一点点逼近,紧接着,一点点压向闷油瓶的身体,闷油瓶发力顶住,胳膊发出骨裂的咯吱声,在黑暗中分外鲜明,黑暗中,脸上有一道湿润,浓稠而带着铁锈味儿,是闷油瓶的血。我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直了。 最后脑海中唯独回荡的,是闷油瓶轻声的话语,“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第五十七章 心里一阵一阵沉闷的疼着,我脑子却算是清醒过来了,我看着眼前的闷油瓶,除了姿势不一样,眼中的神情,嘴角笑的弧度,说话的语气,全部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是幻境,闷油瓶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根本不会记得的。 闭上眼,狠狠咬破舌尖,再睁开眼,便看到闷油瓶蹲在我身边,眼神专注。 我松了口气,再看眼前的情景,便是一僵。地上横七竖八的散了一地的箭,不远处的巨石安安静静的停着,黑金古刀卡在那里,挡住巨石的前进,我疑惑的看着闷油瓶,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闷油瓶扶着我起来,解释道,“这里的阵法借用了青铜树物质化的能力。”所以中招的人,所遇到什么,都会由心中所念而化。 我一时沉默,尽管知道都是幻觉,可是再经历一遍当初以为的生离死别,现在还是心悸。闷油瓶走在我前面,突然说了一句,“你的痴念是我。” 我一愣,看着闷油瓶的背影,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是闷油瓶却再也没开口,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傻乎乎的回答,“对啊,我的痴念就是你。”想想就觉得很二缺。 黑金古刀本就是上古神物,但是没想到威力可以巨大到劈开巨石,轰隆隆中,硬生生开了一条道。 我跟着闷油瓶往前走,不久便离开了这个过道,我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不断警告自己,刚刚的那一幕,这一生我再也不容它出现。 出了过道,又七拐八拐的,也没遇到什么机关,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墓室,旁边的闷油瓶便松了一口气,我看过去,只见我躺在地上,脸色发白。 我皱了皱眉,虽然知道会看到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想到就这么随意的放着,按正常发展不应该好歹给个冰棺?没冰棺也至少有个安身的普通棺材啊,就这么随意的扔地上太不友好了! 我站着思考怎么回到身体里,像电影一样趟上去?闷油瓶回头看我,“闭上眼。”我听话的闭上眼,还没想好要不要放松意识或者是睡过去,就感到一股吸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铁石吸铁的力度。我脑袋一晕乎,就没什么知觉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我打了个哆嗦,看向旁边,闷油瓶正坐着吃压缩饼干。我身体有些无力,但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饿意。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0节 闷油瓶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块面包,递给我,我纳闷,面包这种纯占地方的东西,闷油瓶怎么会随身带着。 闷油瓶察觉到我的疑惑,又给了我一瓶水,“你刚好些,不能吃硬的。” 我点点头,嗯,特意给我带的。 吃喝完之后,我清清嗓子,这才能有力气开口说话,“小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可不信这里是秦皇陵。” “你听过荧惑守心吗?” 我呆了呆,这跟荧惑守心有什么关系?荧惑守心是一种星象,此星象在古人看来是大凶之兆,在秦始皇死的那一年,就出现了荧惑守心的星象。 我突然想起来进来时候看到的星盘,我讶异,“难道最开始的星盘是荧惑守心之像?还有这墓中阵法,也都是用的荧惑守心布阵?这种大凶之阵,怎么可能用在陵墓之中?” 闷油瓶点了点头,“这里虽不是秦始皇的皇陵,但是也跟他有关系。” 我想了想,曾经追查汪家的时候也有发现一些古籍,有过只言片语,让我疑惑很久,似乎秦始皇的爹异人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不知道后代历史为啥写的跟个没啥建树的平庸之辈一样,但是从一些墓中看到的细枝末节,能感觉到,异人不是正史上那样的。 “这里,是异人的墓葬?”闷油瓶“嗯”了一声,继续发呆,我想了想,但是不对啊,既然是秦始皇的爹,难道不应该想着大秦能够世世代代,王朝不灭吗,怎么会在这里,有这样规模的墓葬,还是荧惑守心的星象? 闷油瓶叹了口气,“本来规模并没有这么大,不过是普通的王公贵族的墓葬。当年在此处建造皇陵的时候,发现了这青铜树,如今看来都是神迹,更不用说在当时了。举国之力,百般察看,倒真是让秦始皇摸到了长生的门槛。但是想要长生不老,完成阵法,所需阵眼需是血亲,所以才会有眼前的这些。” “啧啧,为了长生不老甚至不惜在血亲墓葬中弄出这荧惑守心,以青铜树为阵,以血为祭?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换得一己私欲。” 闷油瓶眼神也有些沉重,“而负责这些的,是汪家人。” 汪家?一直知道汪家是为了某种偏执的目的行事,居然会在始皇的时候便在做这样的事了?“那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闷油瓶认真的看着我,“斗了上千年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只是,你不该知道的。” 我挠了挠头,反正我都知道了,你不说我也会查。 接下来的一路我一直在脑中想着关于秦始皇的种种,似乎也没一个姓汪的大臣,倒是有个战神叫白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这里闷油瓶很熟悉,理应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只是接下来的云顶天宫之行,我得想个办法,到时候能够跟闷油瓶一起混进青铜门后。 这一路虽说也有机关之类,但是好在闷油瓶了如指掌,而且既然被用来做祭坛之类的,那粽子这种邪物应该也不会存在,我小心翼翼的跟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小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闷油瓶回答的毫不犹豫,“去长白山。” 我心里震惊一把,难得见到闷油瓶讲话这么爽快,正想趁热打铁问一句能不能带我去,却在右边的墓道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都到了这里,长白山便是不必再去了。” 我闻言看去,黑暗中的人影渐渐走出来,我看过去,随即被震惊了一脸。居然是他?! ☆、第五十八章 眼前这人倒也不算是熟人,但是却让我印象深刻,因为他给我算过一命,不是什么好卦,却让我这个不信命的信了他的话。 闷油瓶看到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很戒备,看来先前并不认识。 那人还是戴着墨镜,神神叨叨的样子,笑呵呵的说,“年轻人,别这么紧张嘛,都是道上的,不如我们合作一下?” 闷油瓶开口就想拒绝,我连忙拽了下他胳膊,戴着墨镜,神神叨叨,会算命,年纪还挺大,这样的如果是道上的不会是无名之辈,那只有可能是我猜测的那个人,一张铁嘴过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神算齐铁嘴。 “齐八爷。” 闻言,老头笑眯眯的应下了,“不愧是吴老狗的孙子,这眼力劲儿,”顿了顿,叹了口气,“也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接下来的话就消了音,一副看淡红尘的模样,我心下思量着,从爷爷的只言片语中,感觉这齐铁嘴是个怕事儿的,能不掺和的尽量不掺和,这次主动出来,怕是预料到了什么,于是便接着先前的话问道,“先前您说,不必再去长白山?可是算到了什么?” 齐铁嘴没理我,而是对闷油瓶道,“我知道你想去长白山证明什么,我只能跟你说,你的猜测都是对的,所以没必要再去一探究竟了,反而耽误时机。” 我有些云里雾里,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气,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我就直勾勾的盯着闷油瓶,是不是兄弟了! 闷油瓶似乎不是很信齐铁嘴,对我道,“我原本想去找到云顶天宫青铜门后的东西和这里的一切有没有关系。”闷油瓶这人不擅长讲故事,但是很会挑重点,三两句我便明白了,为什么闷油瓶会第一次进青铜门却没多久就又出来了。 这青铜树下的整个局是一个巨大的祭坛,是妄想长生的秦始皇给自己设的局,如今既然落到了张家掌握之中,显然是失败了,而青铜树和青铜门之间冥冥之中的联系,是能否长生的关键,闷油瓶想去青铜门后,就是为了证实到底是什么联系,而如今齐铁嘴却肯定了两者的关系。 闷油瓶说完后,齐铁嘴补充道,“青铜树的寓意就是祭祀的扶桑若木一类的神灵,树自古以来都意味着生命,是不断复活的能力,相当于永生,这就是青铜树存在的意义。” 我闻言看了看闷油瓶,问道,“那你还要去长白山吗?还是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闷油瓶摇了摇头,齐铁嘴笑了笑,“那我再给你们个东西。”说完在自己的小包裹里掏啊掏,最后拿出来一本笔记,“这是我在云顶天宫发现的,现在拿过来给你们,也省的你们再走一些弯路。” 我凑过去和闷油瓶一起看,是陈文锦留下的笔记,上面记了一些他们当年的盗墓的事项,关键就是,提到了格尔木,所有的秘密都指向西北。 我看向齐铁嘴,也笑眯眯的,“既然阿公你都出现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往西北跑一趟如何?”原以为齐铁嘴会拒绝,却不料一口答应,“躲躲藏藏这么些年了,有些事本应就是我们那一辈便去结束的。也是时候去面对了……” 离开秦岭之后,我暗中拜托小花打听了下陈皮阿四一行人的行踪,没料到他们还是去了长白山,也不知这陈皮阿四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而这次三叔倒是没被阿宁绑了,却自己消失的没影儿。 我安顿了闷油瓶的住处没多久,便被二叔一个电话喊我了,我心知二叔那老狐狸应该是察觉什么了,也不想再瞒。虽说重生这事儿没法儿说得清,但是至少得让二叔知道,我是如假包换的吴邪,也是能够将所有终结在我这一代的吴小佛爷。 二叔的茶楼清净的很,二楼的雅间颇有几分复古的味道,二叔站在窗边,背影便没由来的沉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等着他开口。 没成想二叔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吴邪。” 废话,我心想。 “天下间有那么多人在替你,可是你非要掺和,我不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安排,还是你在那些个斗里遇到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你三叔一直骗着你,也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身份很有问题,很多势力甚至是未知力量代表的那个“它”似乎都对我很感兴趣,所以为了保护,吴家三代都不能活的安生。倒也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我所意味的那个身份。 换言之,一切处心积虑的保护不是因为我是吴邪,而是因为吴邪恰好是我。保护的是“吴邪”这个身份。所以曾经我摔下悬崖诈死,也是为了让他们慌乱起来。 二叔从衣袋里摸索了下,最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给我,“这个东西,和这些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交给你。” 我接过去,马上就打开了,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指环,看着有些眼熟,想了想,竟是跟鲁王宫里血尸脖子上挂着的那个东西一模一样。 “这是……?”我心里吃惊的不得了,这是从闷油瓶手里抢东西?二叔可不得了啊…… 二叔却道,“曾经有一次大规模的盗墓,算是老九门的秘闻了,这是那次事件里发现的。本来,是不会交给你的。” 我点了点头,收了起来,回头得探探闷油瓶口风,似乎这里面又是一个秘密。 跟二叔聊了很多,直到深夜,二叔才愿意放我回去休息,虽大多时候在谈正事,但我也感觉得到二叔的担心,这种不怎么外漏情绪的老狐狸,这么多年了,在面对唯一的侄儿时,还是不能够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最后,我深深的向二叔作了个揖,“一切都会结束的。” 慢慢的在夜里的大街上走着,思绪有点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家门口,望着家里亮着的灯,心里便安定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看到门口有个人影,走进了却发现是闷油瓶,正要撑起伞,却看到我后收起来的闷油瓶。 我笑了笑,“小哥,我回来了。” ☆、第五十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先是打电话给阿宁,告诉了她关于塔木陀的事儿,这次不等陈文锦给提示,我们选择主动出击。阿宁带着手下轰轰烈烈的跑去格尔木疗养院的地址找东西,陈文锦留在疗养院的盘子是入口的提示,黑眼镜也是因此被阿宁他们提前联系到。 三叔被二叔拦在了去云顶天宫的路上,我怕他缠着我问东问西,他这样的老狐狸,能晚点面对就尽量晚点,最后被我打包送去阿宁那里。 陈皮阿四倒是依旧去了云顶天宫,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总归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而我,则是带着闷油瓶,一起去北京找胖子,顺便胡吃海塞了一番。北京的烤鸭是当真美味,我们三个筷子齐下,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只,感觉不过瘾,胖子特土豪的又直接叫了两只。我有点饱了,抱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消消食,外面下了点雨,有点凉意,二层小楼的饭馆离街道很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我有些羡慕。 胖子的油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还在念叨着,“小天真啊,你去那么好的地方都不带喊我的,神树古迹啊,拆了能卖多少钱!这次倒是想起胖爷我了?我跟你说,这次请胖爷,可是三倍价格!” 我白了他一眼,“小哥身价翻个三倍我倒还愿意,一般情况,你这样的就是打个半价我都不乐意带的,要不是交情在这儿搁着……” 胖子一听这话不干了,鸭腿往嘴里一塞,就嚷嚷着,“胖爷我怎么了,你倒是说说,摸金校尉,你懂吗!” 在胖子吃着东西开喷我的时候,我就直接背过身,顺便拿了张餐巾纸往闷油瓶脸前一遮,免得被喷到,胖子见状更气了,还文绉绉的拽出一句,“炙热的友情真是每天都在接受严峻的考验。” 闷油瓶似乎也是被闹到了,眼里都是点点笑意,我瞄到之后,也就不继续逗胖子了。“说正事儿,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九死一生,你再认真考虑下。” 胖子闻言一抹嘴,“保险都买好了,还考虑啥?” 我笑了笑,“你倒是准备的齐全。” 胖子一改之前笑嘻嘻的样子,严肃道,“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具体搞什么,但是这一路过来,多少我也察觉到了,你们这干的都不是一般人干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跟人斗,跟天斗,跟鬼神斗。”这样的生活我也腻味了,一辈子为自己喜欢的事奋斗固然有价值,这样下一刻随时可能死亡的人生,我再也不想延续下去了,不止是我,还有闷油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去青铜门后的。 半个月后,我们到阿宁的营地与之会和,定主卓玛在被请过来的路上,我检查了一遍装备后,拉着闷油瓶自个儿在火堆前烤肉吃,夜色很好,闷油瓶吃了一个完整的羊腿之后都没开口说话。 我静静等着,我知道他应该是有话问我的,我知道我忍不下去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这次的塔木陀之行,比起曾经那次,早了太久太久,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塔木陀是什么样的情况,陈文锦现在是否在定主卓玛身边。 我等了半天,直到闷油瓶吃完了羊腿后又吃了一块羊肉,喝了一杯茶,我心想现在该说了吧,谁知道闷油瓶转身就要回帐篷,我连忙拦住,“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闷油瓶顿了顿,“我问,你就会说吗?” 我心想那肯定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还特别酷炫范儿的说什么,“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之类的。 闷油瓶回头,又坐了下来,我想过什么闷油瓶会问的问题,比如我为什么清楚云顶天宫,或者我为什么对张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或者关于陈文锦的动向我又是怎么知道的,以及疗养院的事哪里来的消息。 我想过很多刁钻的问题,但是只要我解释的清,我都会解释给他。 但是闷油瓶沉默之后,问的却是,“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懵逼脸,这算是什么问题,这是真的解释不清啊,怎么说,因为你是我的哥们儿?可是最开始根本不熟的时候我就在一直跟着他了,妥妥的专治专业失踪。 我也开始沉默,篝火烧的噼里啪啦的,我开始冷静下来,“小哥,有时候我觉得你活的不像这个世界里的人。”我想了想措辞,又道,“你一直是一个人,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看上去下一刻就会消失,然后所有人都没办法再找到你。”我看了看闷油瓶的神色,似乎想说什么,苦笑道,“我知道,你可能是想说,没有人会找你,甚至没有人会发现你的消失,你跟这个世界,关系干脆的像是没有任何联系。”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着我曾经的话,“可是,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良久,闷油瓶缓缓抬起手臂,我几乎以为他要一巴掌呼过来了,没想到却慢慢的放到了我的眼睛上,一下子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心底没由来的有些慌张,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手躲开。闷油瓶手上还有羊肉味儿,闻着还挺想吃的。 直到我都适应了这种黑暗,闷油瓶也没有说话,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 我疑惑,“小哥?” 想了想,我补充,“我一直跟着你,不是因为想要监视你,或者通过你知道更多的东西,”我坚定的总结答案,“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哥们儿。” 遮住我双眼的手一下子挪开了,篝火光刺的我眨了眨眼,不适应突然的光亮,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一声叹息,眼睛缓过来之后,看到的便是闷油瓶离去的背影,我砸吧了下嘴巴,也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心底在惶然什么。 ☆、第六十章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闷油瓶又变成了闷葫芦,不怎么说话,没事儿就默默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等了几天,然后等到了齐铁嘴,他也算是言出必行。检查设备,收装行礼,等到上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定主卓玛身边没有带着儿媳,只有她儿子扎西跟着,我心想这个时候陈文锦应该还在沼泽深处,不知道我们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 一路都很顺利,半途中在兰错休整了一下,再次出发,就是真正的一路荒无人烟了,坐车的时候,我本想喊闷油瓶一起,坐一辆车,但是还没开口,就眼看着闷油瓶跟着上了黑眼镜的车。 在戈壁的路程是很无聊的,最开始可能还惊叹城市里看不到的自然风光,但是时间久了就只觉得困了,我往座椅上一靠,就睡了过去。 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地在颤动,猛地睁眼一看,发现是胖子在晃我,脸色不太好,我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黑乎乎昏沉沉的,整片天地飞沙走石,跟世界末日的场景似的,我有些担心这车是不是停在流沙地方,就喊着胖子和开车的高加索人一起下了车。 刚一下车就一个踉跄,风劲儿着实可怕,我捂着风镜,拽紧高加索人和胖子,就开始找周围车里的人,转了一圈儿,连着叫下来七八个人,便开始顶着风去跟阿宁他们会合。 风愈来愈大,我也难以再拽着人,便各走各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辨识不了方向了,往远处看,只见黑乎乎的影子就在前方,我心知这要是走过去,估计就该到沉船那儿了,闭上了眼,索性不看这幻境一样的东西,转身想换个方向,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我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隔着风镜,满眼的担心。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我没事儿,便连忙找胖子,看到他们一行人跟着黑眼镜走,并没有走散,心里松了一口气。顶着风是有些吃力,闷油瓶拖着我,多少能让我省些力。但是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太对。 闷油瓶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次我挣开闷油瓶,挡着风站他面前,认真观察着,这才发现,脖子那处有些血迹,我这才想起来,先前在秦岭的伤,根本没好全。 我用唇形对闷油瓶道,“小哥,这次你得听我的。”闷油瓶摇了摇头,但是我看着他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违逆闷油瓶的意愿,直接将人撂到了背上。但是刚走两步,我想到一个问题,现在风这么大,不时就有石块被风卷着过来,我把闷油瓶放背上,某种程度上完全是替我挡了那些石块,而且我被压着弯腰走,怎么着想吃力的应该反而是被我背着的闷油瓶。 想了想,我把闷油瓶放下来,然后再一胳膊环着背,一胳膊环着腿弯,打横抱了起来,闷油瓶的脸色更不好了,我想着是伤不能再耽误了。 这样的方式,虽然很完美的保护了闷油瓶,但是我却要更加吃力。风沙中,我已经找不到黑眼镜他们了,只能靠着感觉朝着黑眼镜的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要我觉得胳膊都要脱臼的时候,我看到不远处似乎有块巨大的岩石,应该就是大家聚集的地方了,咬牙便朝着那边走着。 这倒不是幻境了,因为没走多久,便接近了那巨大的岩石,可是当眼前的场景让我能够看得清的时候,心底还是一阵寒意。 这里不是什么避风的聚集处,而是一个古老的城池。 眼看这风沙越来越大,几乎就要滚在地上了,哪怕这城池看起来再阴森可怖,也只能进去。我不敢深入其中,抱着闷油瓶走到城门边儿背风处,那里巨大的散落的岩石围绕着,形成了天然的石屋,我怕石头坍塌,不敢深入,就在门口将将避过风的地方放下了闷油瓶。 闷油瓶已经昏过去了,在这种温度低的情况下,脸上还都是汗,我心下一惊,摸了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麒麟纹身盘绕伤口附近,看上去特别狰狞。 我打开我带着的包,拿出水壶给闷油瓶喂了点水,然后再撕了块儿布,弄湿后给闷油瓶擦脸降温,这时候我满嘴都是刚才不小心吃进去的沙子,我也顾不上漱漱,连忙小心的处理闷油瓶脖子上的伤口,我心下一直懊恼,这次行动时间紧张,总想着赶在一切没发生之前,却忘了闷油瓶身上的伤,总以为处理过后就慢慢好了,却忘了根本没有给闷油瓶充足的养伤时间。闷油瓶这人,也闷不吭声,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 心里越想越气,手上还得小心着包扎伤口,憋屈的不行。 处理好一切后,给闷油瓶裹上保暖的东西,然后小心安顿好,便望着外面的风沙发呆。 这风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也不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离阿宁他们远不远,不过我的神智一直很清醒,应该不至于不知不觉走到十几里地开外。 陌生的古城里,我也不敢睡,不时贴下闷油瓶的脑门,看看降温没有。看着娇弱昏迷的闷油瓶,我心下有点迷之骄傲,以前总是闷油瓶照顾我,一路都显得我很拖后腿,没成想风水轮流转,居然也有我操劳的一天。 天色渐渐好了起来,风沙也小了一些,我拿出指南针辨别方向,想确定下位置,却发现这指南针居然在乱转,显然已经失灵了,我心想,这玩意儿不会坏了吧,要么就是,这古城里有鬼。 这种情况下,哪怕知道古城里可能有些什么,我也不可能去查看,索性收起来指南针,打算再过会儿,抱着闷油瓶离开,早些找到阿宁,闷油瓶也能早些被专业队医治疗。 我凑近闷油瓶,想再试试温度,却在这个时候,看到闷油瓶猛地睁开了眼,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惊醒过来,再紧接着,眸子里瞬间都是惊恐,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闷油瓶一把推开,力气之大,让我滑出去好几米,我心下知道定然是我刚才位置的背后有些什么,闷油瓶把我推开,那他就暴露在了那东西面前了。 我甚至没打算看清是什么东西,从腰侧抽出一把刀,便抛出去,打着旋儿打到我方才的位置那里,同时闷油瓶也抓着黑金古刀向那个位置砍了过去。 一声女人一般凄厉的尖叫响起,然后是一团东西被冲击开,我连忙跑去把闷油瓶护在身后,这才查看那东西,被我跟闷油瓶那两刀弄的,已经奄奄一息了。而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这是发现了新物种。 ☆、第六十一章 那是一个肉团,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刺,活像一只刺猬,但是没有刺猬张开嘴是这样的血盆大口,獠牙从嘴里延伸出来,很是凶残。我戳了戳这玩意儿,身上的刺立马软化并且迅速包围了整个身体,再戳,就像是戳到了铁块儿上。 我看了惊奇,“这算是什么,变异的刺猬吗?” “螭苜,上古神兽,传说生在树林深处,以树根为精华为生。” 我听后觉得不可置信,“你是说,这玩意儿吃素的?这牙长的,也不像是吃素的啊。” 闷油瓶支着身体起身,“螭苜所在之处,意味着扶桑若木的死亡。一棵树长成要那么多年,根本供不上螭苜吃的速度,所以,螭苜本身也很难成活,不知道这里怎么有一只。” 那定然是古城之内有什么猫腻了。若我还是有着以往的好奇,肯定会抓心挠肺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对于没必要的犯险,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我想弄死这只螭苜,但是刀根本戳不进去,没办法之下,我抬起一脚踢出去了,虽然是吃素的,但是那牙不是白长的,要是再攻击过来,给咬一口也有的受。 外面风沙还在持续,虽然小了,但是天也黑了下来,再加上刚才遇到的螭苜,不知道这茫茫夜色里,还有多少危险的东西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我没办法确定这样的情况还能准确找到阿宁他们,所以改变决定,在这避风的小角落过夜。 戈壁白天晚上的温差很大,本来我穿的也不多,行李中能够起到保温作用的东西我全堆闷油瓶身上了,所以温度一降下来,我就冻得直打哆嗦。闷油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对我道,“过来。” 这么冷的情况下,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再说曾经也跟阿宁抱着取暖过,所以更别说跟大老爷们抱着了,没什么好扭捏的,就蹭过去跟闷油瓶抱作一团取暖,还别说,身体还是低烧状态的闷油瓶抱起来还挺暖和的。 我打起精神,想要闷油瓶好好休息,而我守夜,顺便等着天亮起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的身体实在太舒服了,我窝在他旁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猛地想起来这是在外面,我们还在失联状态,一下子就清醒了,扭头看向闷油瓶,他脸色好了一些,眼睛下有片青,看上去很疲惫,再试试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我松了口气,正要把自己脑门儿从闷油瓶脑门儿上离开,闷油瓶再次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一愣,甚至忘了撤开身体,就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对视了半天,闷油瓶的手按在我脑后,不轻不重,就那么搭着,也不知道想干嘛,我回过神,怕他把我捏晕,就连忙后退,“小哥,天大亮了,我去放个信号弹。” 昨天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发出什么信号,现如今风沙差不多停了,我便掏出包里的信号弹,连着发了两发。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便等到了阿宁他们接应,我连忙让队医再给闷油瓶检查了一下,得到没有什么大碍的肯定回答后,才转头跟阿宁他们解释这古城的诡异。 阿宁的队伍里见多识广的大有人在,我说到螭苜时候,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连忙翻书,指着一个复印纸上的图问我是不是这个。我瞅了一样,还真是。 那小伙子叫阿归,学历还挺高,是个硕士生,一直研究的都是西王母国的东西,他也是坚信西王母国存在的小学究,这次跟着阿宁行动,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研究成果。 他跟我们解释说,“以前这西王母国跟周围的国家有过大大小小的战争,虽然西王母国强大,但是其他国家能人异士也不少,曾经有个叫腾木的国家,想要攻打下西王母国的一个城池,这个城池树木很多,都是按照千百年来布置的阵法排列而生长的,很难攻打,于是腾木的王的手下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上古神兽,也就是螭苜,仅仅花了三天工夫,便把整个城池的树木毁坏,阵法毁于一旦。” 阿归讲起这段历史来,整个人红光满面,很是兴奋,“后来啊,这城池眼看没什么防护,而距离西王母的大多数城池都很远,而腾木又是有备而来,定然会被占领,可是这城池的人最后不惜开启了最后一个机关,哪怕要同归于尽。这最后一个机关,就是整个城池另一个阵法开启。一旦开启,就再也没人能够走出这座城池。包括原居民,当你在里面了,就再也找不到出口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当大军攻进去,还没享受够胜利者的喜悦,便永远被封在了这个城池。” 阿宁闻言皱眉,“不对,出不去不代表不能生存,还是能够继续繁衍后代,以及西王母难道不会派兵来夺回这座城池吗?” 阿归摇了摇头,“所以说西王母这人是真狠,这最后一道阵法,不仅让人再也走不出去,据说还会伴随恶鬼出现,而恶鬼……会屠城。” 胖子这时候看了古城里面一样,“神神叨叨的,我倒不信都这么些年了,这恶鬼还在。” 我拍了拍他肩膀,“你可别说你想进去,你这身形,估计还挺合那鬼的胃口。”虽话这么说,但是心里多少有底了,那屠城的恶鬼,恐怕就是尸蹩王了,那玩意儿的杀伤力,一只能够毁了一座城池,我完全相信。 再看向这座古城,心里就带着浓烈的反感。“不管是真的假的,这座城池我们绝对不能进去,而且越快离开越好。” 撤离的时候,一路都很顺利,虽然现在提早了很久,并不是戈壁的雨季,没办法找出河道,但是我的记忆对此地印象深刻。当定主卓玛带着我们到了她所知道的那片地方时,接下来我便站出来带路了。 我以为闷油瓶或者胖子都会问些什么,但是闷油瓶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倒是胖子大咧咧笑着骂我藏拙,却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我心里挺暖,有些事,想要不做隐瞒,可是却也解释不清的。 ☆、第六十二章 一路带着队伍深入盆地,找到了那条通往西王母国的峡谷,眼看丛林密集,车子是开不进去了,便纷纷都整理装备,接下来的路就要全靠走了。阿宁带了有五六十个人,其实我有些想劝阿宁让他们都留下来接应的,里面形势的复杂,不是全靠人多就行的,说不定,进去的多,死在里面的也多。 但是看了眼闷油瓶,我又改变主意了,他们既然选择了冒险,接下来遇到什么,能否活下来,全靠自个儿的命数了。而且我也有私心,至少这么多人的话,或许闷油瓶不会是首先被蟒蛇攻击的,阿宁也不会是野鸡脖子的目标…… 走入峡谷那一刻,我仍旧没有三叔的消息,潘子想必是跟在三叔身边,我想,或许三叔已经进去了也说不定,但是但凡能够遇到,哪怕是打晕捆着,我也要把这老狐狸带出去。我知道三叔所做的事瞒了我很多,但是不管他做了什么,我始终相信的是三叔不会害我,哪怕我在之后经历过太多的背叛,也看过很多淡薄甚至反目成仇的亲情,但是唯独三叔,他再乖张,也是打心里的为我着想。 由于这次进入的人数众多,反倒没有了曾经那种遗世的孤独感,一路上虽说赶路辛苦,但是热热闹闹的,倒像是出来旅游的,尤其是黑眼镜和齐铁嘴,两个人都带着墨镜,慢悠悠的走在队伍中间,这幅姿态,倒是更像是在逛街。 大约前进了两个多小时,天上一道惊雷下来,噼里啪啦的开始砸雨。这样的情况也很难往前走,于是纷纷搭起来遮雨的东西,打算就地休息。我估摸了一下距离,算了算时间,休息是可以,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睡一觉了,我可没忘记这里潜伏的巨蟒。 胖子是累的够呛,一看能停下来了,不等搭好遮雨的,自个儿找了个藤蔓纠缠能遮雨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于是我好心提醒,“胖子,这林子里,可是什么都有,你就这么坐着,小心一会儿下半身完蛋。” 胖子闻言站起身来,“天真啊,你可别逗我,哪有那么玄乎。” 我看他站起来了,就转身忙活去了,闷油瓶的伤口在这样的环境里更难愈合,本来不想他进来的,可是也拦不住。所以只好勤换药,检查伤口了。 我准备好包扎的东西和药,站在闷油瓶面前看着他,闷油瓶倒也自觉,乖乖的低下头,脑袋凑过来,让我给他包扎。我居高临下看着闷油瓶的脑袋,头发有点湿,更显得柔顺,心里说不上来就软了几分。 等我包扎好,胖子胳膊肘捅了捅我,“诶,天真,你帮我看看,我怎么觉得屁股这么痒呢?” 不止是胖子,好几个人看上去都不太舒服的样子,阿宁检查了一个人之后,脸色就变了,“是草蜱子!快,都互相检查下,这玩意儿能把一头大象吸干的。”说完就看向我,“脱裤子。” 我面无表情看她,“不脱。” 阿宁挑了挑眉,“你要是想下辈子玩完,你就别脱。” 胖子脸色特别不好,“小姐,都这个份儿上了,你先别调戏小天真了,胖爷的下辈子不是下辈子啊?合着就天真的下辈子重要啊?”然后对我说,“快,我们过去,你帮我清理下。”我正要答应,闷油瓶拦在我面前,“草蜱子吸血速度很快,数量也多,如果吴邪身上也有,你们互相检查就来不及了,我帮吴邪看。” 胖子也懒得计较谁帮谁,看样子是难受的厉害,拉着旁边的高加索人就往丛林后面一处跑,“快快快,再不快点胖爷我就得失血晕过去了。” 阿宁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去通知全营,都检查下身上有没有什么小虫子。 我看着闷油瓶,闷油瓶看着我,半响,我呐呐道,“小哥,我有注意,没被草蜱子沾身。”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腕,二话不说带着我到了一处大树的后面,那里藤蔓也密集,藏两个人绰绰有余,闷油瓶一松开我的手腕,我就退了几步,揪着腰带不放手,“小哥,我真的没事!” 脱光半蹲在同性面前,难为情程度不比被阿宁看少多少,曾经跟胖子这么着就算了,在闷油瓶面前,我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但是不管我多肯定我没事,闷油瓶就是盯着我,不离开,也不说话。我忍不住学阿宁翻了个白眼,这人…… 僵持了半天,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伴随着惨叫,我连忙绕过闷油瓶,“小哥,我先去看看!” 那边站了一堆人,围城一个圈,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挤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有人跑到这树上躲雨的时候,发现了树洞里面的不明物体,用树枝挑了挑,发现是大型动物的尸体,上面的草蜱子被雨水冲去,里面的东西显现出来。 闷油瓶跟了过来,皱了皱眉,拿着刀就要往自己手心割,我连忙拽着他手,冲他摇了摇头,“我们人多设备多,把这整个东西弄出来就好了,你没必要动手。” 人多干起事儿来也快,没多久,就整个尸骨弄出来了,里面的人骨也被翻了出来,我看了眼闷油瓶,想起来曾经的那个梦,就特意留意了一下尸体手腕上的装饰品,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但是……我再看一眼阿宁手腕上的当十铜钱,心下一惊。 曾经因为那么个梦,自然不会再留心尸体上的东西,以为都是梦,可是如今细细查看,这个尸体,难道真的是阿宁的吗。 闷油瓶拉过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尸体不对劲。” 我扭头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怀疑问出来,“是不是,像是阿宁的?” 闷油瓶有些诧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看了眼阿宁,她纠结的是尸体身上的腰带牌子,02200059,他们正在讨论究竟是不是公司的人。 而我心里默默警戒起来,世上会有很多个“我”,也可以有死而复生的老痒,难保不会再有一个,十几年前就应该死去的阿宁。 ☆、第六十三章 趁着大家都聚在一起查看尸体,我悄悄的拽着闷油瓶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别声张,关于阿宁,我想再观察一下。”闷油瓶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但是问了一句,“你是在护着她?”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但是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倒也不是,如果那个真的是阿宁的,那可能她背后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过早说出来,惊动她背后的秘密,可能就失去了这条线索了。” 闷油瓶点头答应,这时不远处传来胖子的招呼声,“天真啊,我们在这儿休息整顿再出发,你过来吃点儿东西。”边说还一边凑了个脑袋过来,看到闷油瓶也在之后,讶异了下,“你们……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瞒着我呢?” 我打哈哈过去,“瞎扯什么呢,走走走,吃东西去,走的我饿死了。” 吃饱了就会困,我看队伍甚至打算都小眯会儿再走,便跑去找阿宁,再在这儿待着,等被巨蟒发现,不知道多少人都得给蛇打牙祭了。 阿宁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出了峡谷,找到靠近水源的地方,扎下营寨,到时候再进行接下来的事情都会方便很多。当下队伍便再次出发,这次没用多久,半个小时左右便出了峡谷,眼前视野顿时开阔。峡谷外树木稀疏起来,全是一片黑沼,足有两百多米,然后又慢慢的开始茂密起来,后面就是一大片泡在沼泽中的水生雨林,都是不高但是长势极度茂盛的水生树类,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沼泽之外有块空地,看上去算是干燥,夜晚彻底到来,队伍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晚上睡个好觉,明天更长的路要走。 我心底有些不安,这里算是野鸡脖子的地盘了,巨蟒应当是不敢出现了,但是野鸡脖子却更加可怕,为保万全,我跟阿宁科普了下野鸡脖子,以及各种特征,再三强调这东西的危险性,阿宁听了不敢大意,连忙跟队伍里人说了。 我的身体在此时还没有经过训练,弱的不行,一天的跋涉已经超过了所能承受的运动量,这次一停下来歇息,整个小腿都在痉挛,我按摩着小腿,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是我强忍着不睡过去,我尽力在避免曾经的伤害重复,但是却不能预料会不会又新的状况发生。 我旁边坐下了一个人,我没抬头,以为是胖子或者是黑眼镜,但是来人开口后我才发现居然是齐铁嘴。“别逞强了,歇着吧。” 我笑了笑,“八爷怎么还没休息。”这齐铁嘴一路上都被护在中间,我跟着阿宁他们打前锋,所以没啥交集,要不是他坐过来,我几乎都要忘了队伍里跟着这么一位。 齐铁嘴笑呵呵的,“年轻人,你其实大可以安心,命数命理,有时候不是你苦着了,就能换别人甜着了。” 我心里琢磨这是在指什么,想了半天也没个思绪,但是还是不安心,开玩笑道,“那您能不能给算一卦,看看今晚会不会安然过去?” 阿宁闻言凑了过来,“是啊,神算前辈,久仰大名了,能否给算个吉凶?” 谁知齐铁嘴还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嘴里说道,“算过了,无碍,无碍!”然后人就走了。我笑了笑,这人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他出现在这次行动中,又是什么角色,要做些什么。 齐铁嘴走了后,胖子从睡袋里钻了出来,“神叨叨的……天真啊,你说这次这么危险,你带个老头子干啥,让他再营地外面等着不成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一定要带,本来是要留他在营地的,但是他说他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胖子咧嘴笑了笑,“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亲自出山弄个棺材本儿吧。” 我没理会他,看着头顶的月亮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后来熬不过实在太累,这里又偏僻荒凉,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不知不觉中还是睡过去了。这一觉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间似乎做了很多可怕的梦,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晃神儿。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猛地被人捂住了嘴,我下意识就要袭击过去,但是拳头马上被握住了,我心下一惊,才算是彻底醒过来,我眼睛往后瞅,看到是闷油瓶,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我会安静,但是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没懂我的意思,还是没注意我的小动作,也没松开,我懒得计较这个,任由他捂着了,从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数不清数量的蛇,在那儿缠绕着一个睡袋,眼看就要带着睡袋滚进沼泽了,四下里阿宁他们几个也盯着,但是愣是不知道这情况该怎么出手,这一个不小心,睡袋里的人可就完了。 就在犹豫之间,那个睡袋突然动了动,里面的人似乎醒了过来,自个儿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一下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睡袋里的人出来一半,便愣住了,甚至来不及尖叫,来不及害怕,便倒了下去。这时候也没什么顾忌了,阿宁眼睛都红了,一招手,枪子儿一个个的射向蛇群,顿时蛇群四散。 阿宁大声道,“保持距离!离沼泽远些!不要被咬到!” 一阵兵荒马乱,阵仗看上去很大,但其实对野鸡脖子的实质性伤害并不大,这种东西太滑溜太灵活了,而且致命处又不多,不可能都恰好的射到蛇的七寸。更可怕的是,野鸡脖子这种动物很聪明,正常来说,蛇群应当疯狂进行攻击,但是并不,野鸡脖子一个个的跳下沼泽,根本不正面对抗。 过了好一会儿,视野所及,再也看不到一条蛇,只有伶仃的两三条死在睡袋旁,一时间整个场面静了下来,阿宁眼眶红的很,显然是气极。 我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似乎刚刚睡醒的齐铁嘴从睡袋里爬了出来,胖子受不了这种安静,忍不住迁怒就道,“神算!你不是说无碍吗?你倒是跟我说说,特么的这哪里无碍了!” 闷油瓶起身从我旁边过去,小心查看了睡袋周围,确定没有野鸡脖子了之后,突然道,“他还活着。” ☆、第六十四章 阿宁当下便让队医去检查那人,一圈人围在一旁,神情都带着恐惧,幸好的是,这个人真的没事,不止没死,一点伤都没受,至于晕过去,纯粹是被吓晕的。 齐铁嘴笑眯眯的看着胖子,盯的胖子居然有些尴尬了,“这,老先生啊,我胖子嘴快,得罪得罪……” 齐铁嘴点点头,“你这年轻人不赖。不过,”说到这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事,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我笑呵呵的应了,心里却有些不然,我对命数带着敬畏,但是不代表就是屈服,什么改变不改变,那算什么,我更想做的是颠覆。 加强了警戒之后,本以为接下来能够睡个安稳觉,但是我刚入睡,迷迷糊糊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一个激灵,再次惊醒过来,这次的动静是真的很大,比树粗的巨蟒盘绕在一旁的树上,嘴边还咬着个人,血迹滴的到处都是,一时间,再次枪声响遍整个树林,但是这巨蟒却不硬碰硬,咬着人就跑了。而且是冲着树林密集的深处跑的。 这下子,整个队伍炸锅了,这个时候阿宁不可能下令不管,在外国人眼里,人是最重要的,这种情况下又不是不得已,如果阿宁真的不管,那接下来她的命令也不会有人听从。 一部分人留守在这里,另一部分随着阿宁奔向林子深处,闷油瓶也跟了过去,胖子刚睡醒还在迷糊,我二话不说,跟着闷油瓶就过去了。 前面跑过去的人顺带拨开了条小路,我和闷油瓶跟过去的时候多少便轻松了些。枪的威力还是不小的,但是这巨蟒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这深夜的森林简直是巨蟒的王国,似乎是被打的疼了,只听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之后,巨蟒嘴里的人便被抛到了地上,整个腹部都被穿透,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再之后便是一阵树叶剐蹭的声音,巨蟒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了。矿灯大开,向树上照去,可是丝毫不见巨蟒的身影。 就在我以为巨蟒逃了的时候,后面跟过来的一群人又是一阵惨叫,闷油瓶的刀打着旋直接撞上露出来的巨蟒的脑袋,再弹回来悠悠的落回闷油瓶手里。巨蟒吃痛之下,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嘴,那被它咬到肩膀的人趁机脱身,两方对峙,阿宁果断挥手,再一次枪声暴起,直直的打向巨蟒的头部。 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旁边的闷油瓶突然惊讶自语了一声,“陈文锦?!” 我闻言看去,深处的黑暗沼泽中,一个人形的泥人在那儿杵着,闷油瓶追过去那一刻立马转身就跑。我心想这次必须得跟着,甚至招呼都来不及跟阿宁打,我也紧跟着闷油瓶过去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哪怕跟不上也得跟着,绝对不能再放任闷油瓶单独行动,况且,若是我真的跟不上,闷油瓶会放心我一个人在这未知的险境里,然后自个儿继续追陈文锦吗? 最开始的泥地虽然滑但是还好些,追到后面进入沼泽之后,几乎分分钟都能一脑袋载进去,但是我不敢大意,动作更加快速的紧跟着前面闷油瓶的身影,我从没想过我能爆发这样的速度,估计拿去参加奥运会也都不会很丢脸。 这一跑足足跑了有一个小时,我有些喘不过气了,跟闷油瓶他们的体力比起来,现如今的我还是太差了,我有些追不上了,过度的劳累以及水里的追捕,让我的小腿有些抽筋,也不知道黑灯瞎火里绊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下子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都要向下沉去。我心想完了,追不上就算了,还以这种方式把自个儿搭进去?幸好的是四周有浮木,我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紧紧的抱着一块儿木头喘气。 这时候,再向前看,已经没有了闷油瓶的身影了,我有些惊慌,喊了好几声闷油瓶,都没有回应,我几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闷油瓶就真的这么着把我丢这儿了? 我把大半个身子搭在浮木上,几乎有些自暴自弃的等着阿宁他们来救援,但是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起雾了,我想起来这林子里的诡异,心下一个咯噔,感觉大事不好。 我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进入戒备状态,我全身还泡在水里,小腿的抽筋也没缓过来,我捞过一些浮木到身边,关键时刻可以用这些做下搏斗,不知道过了多久,雾气已经浓厚到我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手里的浮木都看不清。 但是偏偏这种时候,我感受到了水面的波动,我十分肯定,这种动静绝对不是飘过去几块木头能够发出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水里活动? 我一动不动,被动的等着被袭击或者被救援,就在这时,雾气一点点散去,月光明亮的照下来,我愕然的发现我周围不知何时飘满了一个个的黑色球状,而一只只红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随时都会撕咬上来的水怪一般! 我立刻便反应过来这些居然是飘在水面上的螭苜! 我手心虚握了一下,便抓紧了这些浮木,心里有些不确定,闷油瓶不是说这玩意儿吃素的吗,那么现在这么虎视眈眈总不会是想吃我手里的浮木吧?上面都长满了不明菌体了,也下得去口? 在雾散去之后,这些螭苜开始躁动起来,离我最近的一只一个猛扑就直接冲着我的脖子来了,我连忙压着浮木的一头,去挡下这次攻击,但是紧接着,随着这一只螭苜的发难,其它的螭苜也都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 我心下一急,连忙一脑袋扎进了水里,却正好对上了一张脸!这一惊吓,我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就这么呛住了。那张脸凑过来,我这才松了口气,正是那杀千刀的闷油瓶。 可是这时候我明显憋不了气了,就挣扎着想从水里出来,但是却被闷油瓶紧紧拽着,再之后,闷油瓶凑了过来,一手按着我的后脑,一手捂着我的眼睛,紧接着我便感觉唇上一片温润。我在黑暗中瞪大了眼,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要继续潜水吗【笑眼看你们】 ☆、第六十五章 我简直能够原地爆炸。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感觉这种大脑放空程度堪比濒临死亡,我甚至希望我还不如缺氧晕过去。但是闷油瓶渡过气后便没有了动作,我眼睛还是被捂着,黑乎乎的。我这时候开始琢磨,是不是我误会了什么,俗话说得好,污的人看什么都污,我自个儿先入为主的思想让我觉得闷油瓶是在表达感情的一亲,但是会不会实际上纯粹就是为了……渡口气儿? 我伸手把闷油瓶的手打掉,然后示意我没问题了,闷油瓶没有任何表情,便向前游去,我呆了呆,好像真的是我想多了,然后便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游了好一阵子,就在我几乎都要再拽过来闷油瓶讨口气儿了的时候,头顶一片黑乎乎的不见了,这时候我们才能露出脑袋。我使劲儿大口呼吸,感觉脑袋都有些发昏了。 “那些东西只能在水面,下次再遇到就潜到水下。”闷油瓶的声音听起来也如常,我连连点头应了,心脏却跳的像是剧烈运动后的节奏。 此时我们已经算是彻底跟大部队失散了,陈文锦也没追到,身上又什么东西都没带,现在最好是赶紧赶回大部队,但是四处看看,已经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身上又湿哒哒的,着实不舒服。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对我道,“今晚阴天,分不清方向的,我们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我应了声,便跟着闷油瓶一前一后的向森林深处走去,这一次我难得的有些持续懵逼状态,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闷油瓶又向来不会主动找什么话题,于是尴尬的维持着沉默。 脑子懵了半天,我想到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疑问,“小哥,那次在秦岭,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原本没期望闷油瓶能回答的,但是却不料闷油瓶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汪家想用你的灵魂验证一些事。”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闷油瓶情绪平静的继续道,“烛九阴能看到一些特殊的存在,比如你,但是世上有很多个‘吴邪’,所以汪家借此想验证你是不是那个真的。” 我恍然,那别的也都说得通了,再结合我曾经查到的。齐羽本来是众多“吴邪”中的一个,明面上似乎为汪家做事,但是暗地里跟张家有些往来,那次灵魂被逼出来,闷油瓶暗地里从汪家手里劫走了我的身体,并让齐羽一路保护着我的灵魂。 而最大的疑问就是,“吴邪”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不可能是因为我是吴老狗的孙子,毕竟录像带里的那个年纪比我大多了,从此可以推断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找“吴邪”的活动;也不会因为脸,理由同上;更不可能因为我有什么奇妙的背景,比如里常有的套路,其实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世界首富?黑道老大?这更扯淡。最后我能够肯定的是,我的血脉,或许和一些秘密有关系。 我七想八想的,也没什么肯定的答案,不过其实这些也不重要,把汪家解决了,就一切都会结束,只看结果就好,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就在这时,我前面的闷油瓶突然回头,就冲着我过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线射过来,我下意识就往后仰,但是身体总是跟不上反应,随即便感觉到了鼻子人中处传来了麻痛,闷油瓶的拳头从我面前挥过,我斜眼看去恰好看到一只野鸡脖子飞了出去,伴随着闷油瓶失控一般喊出来的“吴邪”,我直直昏过去,没丝毫停顿。 血液一点点在凝固的感觉,浑身都在发冷,这种一点点就要死亡的感觉让我感到很新颖,以前遇到什么事儿,都是啪叽一下就过去了,像是被按了快进,但是这次却一点点的将痛楚呈现在眼前。 我意识有些模糊,但是我勉强自己支撑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却能清楚的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我很明白,我在一点点接近死亡。 但是却是在这个时候,我感受到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一切朦胧的谜团都一点点在脑海展开。为什么都要找“吴邪”,“吴邪”能够帮助达到什么样的一种目的?如果吴邪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力量呢。 而所有的一切故事都在围着青铜门转,张家与汪家又是对立的,张家为了守门,汪家相对的可以猜测是为了破坏,那么,吴邪存在的作用,是否一个是能够彻底守恒青铜门,另一个则是彻底的毁坏青铜门? 再继续倒推,青铜门被如此执着,那青铜门所代表的力量又是什么。七星鲁王宫里历经千年的活尸,秦岭神树的再生,云顶天宫地狱出来的不死不灭的万奴王,塔木陀里诡异存在的西王母……这些都指向一个答案——长生。 我清晰的演算猜测着他人的心理,我明确知道按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或许我能够找到彻底终结闷油瓶必须守十年青铜门的命运。但是却在这个时候,麻痛开始褪去,似乎有什么从身体中抽离。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无力感让我疲惫。 我努力睁开双眼,我清楚自己的状况,这时候失去意识,便再也醒不过来了。似乎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再次睁开了双眼,我知道,我活下来了,从野鸡脖子的袭击下活过来了。 本以为没有多久,醒来就会看到闷油瓶,却不料对上了胖子的脸,看见我醒过来,他一脸兴奋,“你可真算是命大,居然真的活过来了!” 我抬手想要揉揉眉心,却发现身体无力,想开口说话,也只能感受到嗓子火烧一般,胖子见状拿了水过来喂我。喝了大半杯,我才缓过来。“小哥呢?” 胖子脸色有些奇怪,我见状急火攻心差点又晕过去,“小哥是不是出事了?!” 胖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我急切的目光里,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小哥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 ☆、第六十六章 胖子这话一问,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我和闷油瓶怎么可能有什么特殊关系?这时候突然看到潘子凑了过来,“小三爷你别听这死胖子瞎扯,我们发现你的时候,那小哥像是在替你吸蛇毒。”胖子闻言嘟囔,“你才是扯淡,那小哥那时候都晕过去了,还整个人护在小天真身上,明明是革命友谊得到升华的体现!” 我抽了抽鼻子,想到我这被咬的地方,再联合胖子潘子这么有画面感的说话内容,整个人都有点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我想爬起来找闷油瓶,但是起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潘子?潘子在这儿的话那我三叔呢?这时候我的脑袋是有些迷糊的,整个人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突然脑袋瓜上就挨了一巴掌,我看过去,就看到三叔不太好的脸色,“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一听心里就有火,“你还说我,你要是老实点,我会东跑西跑不安生?”三叔气急又想给我一脑袋瓜,被潘子拦了下来,“小三爷这还有伤呢,啥事儿都等出去再说吧?” 我没再看三叔一眼,等我稍微好些了就直接把这老狐狸捆起来,这次绝对不能再任由他失踪了。我起身出了帐篷,这才发现阿宁的营地就驻扎在教堂似的遗迹旁边,其实那天晚上阿宁回去之后就放了信号烟给我们指明方向,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因为蛇毒晕过去了,闷油瓶当下没得选择,却也因为替我吸蛇毒因为直接的接触蛇毒也被放倒了。 幸好的是被三叔和潘子遇到,救了起来,带到了阿宁的营地。而三叔他们,更是惨,三叔带着的是他的一些老部下和一些道上的亡命之徒,他们误打误撞发现了一个地方,那是地下的一条玉脉,那显而易见的财富使那些本就是为财而来的人心动了。 这个地方太危险,野鸡脖子,草蜱子,潮湿的气候,螭苜,还有数不清的未知的怪物,这样的地方很难让人不心生退意,一直前进最大的目的便是为了钱财,如今玉脉都在眼前了,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下去。 可是三叔的目的却不是这些身外之物,所以产生了分歧跟冲突,甚至两方人马差点打起来,后来三叔索性决定跟潘子两个人退出,至于玉脉,全凭他的那些明显心不在了的部下和那些亡命之徒做主。 而说来也巧,三叔跟潘子路途中看到信号烟,便想着过去查看究竟,却正好遇到倒在丛林中的闷油瓶和我,以及刚好赶来寻人的胖子。 闷油瓶在另一个帐篷里,他睡得很沉,但是似乎不□□稳,队医看我过来了,就给我检查了下,笑着说我算是个命大的,至于闷油瓶,虽然昏过去了,但是也无大碍,只是体虚要好好休息。 我坐在闷油瓶旁边,放空自己的思绪,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坐着,感觉都很舒服。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的新生,让我的心上一直沉甸甸的,我给自己带来了太大的压力,我总是告诉自己,要去改变什么,不能再纵容悲剧的第二遍上演,这些都让我的精神极度紧绷。虽然看上去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我心底却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时间,计算着距离,我不敢松懈。 可是这样让我绷的像是一根拉到极限的松紧绳,只要再继续绷着,我便会断掉。只有闷油瓶是不同的,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都是无比的强大,心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认为,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什么危机的,哪怕有,又都会过去。 然而,他如果真的如神祗一般,又怎么会任由自己在青铜门待了十年?他把所有的,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去承担。可是我重来这一辈子,最大的目的就是不再让他承担这些。 我近乎是疯狂的给自己再试压,让自己不能放松,就在这时,齐铁嘴坐在了我身边,他仔细的打量着我,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就在我以为他打算就这么沉默下去时候,他开口问了一句话,“你想知道关于西王母的故事吗?” 我抬眼看去,不答话,反正不管我想不想,你都会说的。果然,齐铁嘴一副怅然的表情,他讲述了一个像是神话一般的故事。 夏商周,这些听起来像是传说的朝代,如今看来都是带着朦胧的不实际的色彩,古老的故事被一代代传下来,再听便总是像是虚假的故事。而女娲,西王母,夸父,后羿,黄帝……这些都似乎只是传说而已了。 在远古时期,有拥有神力的种族,也有外貌奇怪的人类。狮身人面,人头蛇身,包括西方故事里人身鱼尾的美人鱼,这些存在如果都只是传说,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说,难道就那么肯定,远古时候,真的没有这样的存在吗?其实不仅是有,并且他们还因为自身的神力,他们自封为神,唯独缺少的,便是传说中上古神祗才能拥有的长生。 西王母她发现了长生的秘密,她曾沿着龙脉寻求不死,借助天外石得知天机,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种能量,那种可以满足她不老不死的愿望。可是有人想要打破平衡,却也有人想要维持平衡。不老不死是违逆自然法则,而且这种能量带来的后果是近乎自我毁灭,所以便有了女娲一族的破坏,女娲不允许这样几乎会导致人类灭绝走上未知发展的存在。就这样,女娲的势力与西王母的势力都在为终极的力量进行战争。为此两方也都找了合作伙伴。 女娲找的的合作伙伴,是后羿一族,后羿一族答应的爽快,因为女娲给出的利益是,长寿。其实这是被动的利益,为了压制终极,女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算得上是灭族之灾。而为了终极能量能够守恒,后羿一族必须有人前往维持,相较于有着可怕后果的长生,长寿显然是很划算的,而且因为女娲一族的牺牲,此时终极带来的长寿相较于长生而言,副作用已经很小了。 而西王母一族,则是寻找的夸父一族,允诺是共享长生。夸父有着巨大的身体,他们向来高高在上,也自以为神,所以他们追求长生的欲求不比西王母少,可是若没有西王母的信息,他们找不到正确的长生方法。为此达成了契约。 当时西王母有生之年还是没能得到长生,但是本来长生便是有两种途径,一是活着的时候长生,二是死后再生。因而另一种实验便因西王母的死亡而开始进行了。帮助完成这实验的是夸父一族,他们为此不断追寻长生的秘密,以期自己一族能因此获益。 当齐铁嘴娓娓道来这些仿佛是神话一般的惊天秘闻的时候,我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所有打乱的拼图在脑海中得到完善,我一点点接近了我猜测的那个真相。 但是齐铁嘴却在说完这些之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等我理好思路,他突然道,“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害死。”说完便离开了,我下意识低头看向闷油瓶,却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他看着我,轻声唤道,“吴邪。”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1节 ☆、第六十七章 又是那一句近乎是宿命论的断言,我心里很不舒服,带点恶意的想到,曾经盘马说过这样的话,后来他死了。所以齐铁嘴您老人家好自为之。 我把闷油瓶扶起来,喂了些水,“小哥,你别什么话都听进心里,他说的做不得真的。”闷油瓶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我没事。”我叹了口气,闷油瓶这人看上去冷面冷心的,但是谁对他好他都会记在心里的,正是因为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所以才会更加珍惜真正的善意,也就更害怕会因为自己伤到别人。 扶着闷油瓶再次躺下之后,看着闷油瓶闭着的眼,我觉得他并没有睡着,想了想,还是开口强调道,“不会有什么害死不害死的,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江湖骗子的话没什么好在意的。” 说完我就出了门,我得找找齐铁嘴,打算好好跟他说说关于危言耸听的严重后果。但是刚出了帐篷,小风一吹,我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事,这里并不安全,起雾之后会有蛇群组团攻击! 我连忙找到阿宁,将严重性跟她说了,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是这种事关所有人性命的事,阿宁是不会马虎的,当下拔营准备连夜前进,不管接下来能不能找到个落脚的地儿,这儿都不能再待了。 我跑回帐篷收拾了下自己的背包,然后找到闷油瓶,告诉他得继续走了,闷油瓶还有些疲惫,我这直接被蛇咬的却反而没什么大事。我想了想脑海里混乱的记忆,再想到关于费洛蒙,朦胧中也有个猜测。 大部队进入丛林深处,又是一片昏暗,一路向盆地深处前进,走了有两个小时,天便完全黑了,深夜前进很是枯燥,又要提心吊胆,大家都苦不堪言,但是不能确保妥当的话,是不能停下的。走到后来,都有些迷茫了,眼瞅着雾一点点浓起来,我们却连个扎营的地方都还没找到,这时候三叔跑出来说,“有一个地方倒是安稳,也没有蛇。” 既然有这样的地方,之前不说,肯定有什么原因,三叔有些犹豫,“那个地方是一个向下开的坑,沿着下面的道,有一处挺开阔的地下空地儿,像是蓄水的,但是由于上游那边另一条通下去的道堵住了,所以那里相对干燥。”阿宁点了点头,“那直接说吧,是不是有别的问题?” “还记得我说的玉脉吗?就是那里发现的。”言下之意阿宁便懂了,如果对财富不能抵抗,像胖子这种,那肯定是要去玉脉一探究竟的,到时候整个队伍心都乱了,接下来谁还愿意再继续深入? 阿宁看了看雾,先是吩咐下去通知带好防毒面具,然后便对三叔道,“您带路吧。” 因为都用淤泥做了防护,所以倒也没有招惹蛇群,一路虽辛苦,却没什么大的危险,一路到了三叔说的那个地方,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便准备休整。 先是检查了环境,再然后各个出口堵住,撒下雄黄,这才生火准备吃的喝的然后好好休息。玉脉方向阿宁是带着心腹去的,特意把那边堵得严实些。那里是一个像是地震导致的道,窄的不行,在那里前进很勉强,但是那条道走下去便是玉脉所在了,而石壁处有一小块露出来的便是玉石。阿宁特意给抹了泥巴上去。 吃吃喝喝之后,安排了守夜的人,然后便纷纷睡了过去,我想了想,凑到了闷油瓶那边,在他身边躺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中心,我心里越乱,我害怕闷油瓶再次失忆,害怕闷油瓶眼里那股子让我心慌的茫然。 这种时候,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所以时时刻刻守着比较好。 本以为一夜不会有什么事的,但是在我感觉睡得正深沉的时候,那边有的人夸张的一嗓子嚎叫把我吓醒了。我坐起身来,看到那边一堆人围着阿宁先前堵的地方,我心下一个咯噔,连忙凑了过去。 原来阿宁手下有个人大半夜起来想撒尿,找不到地儿。总共两个堵住的口子,一个是我们爬进来时候的口子,另一个就是这儿了,想着还要出去,当然不能再那条道上撒了,就跑这儿了。 不成想火气大,这尿一滋,那玉石就露出来了,偏偏这人还就是倒腾玉石这方面的行家,这一看,就扯嗓子叫唤起来了。这下子,大家还是发现了不远处的玉脉了。 这算是个重大发现,大家都想着要下去一探究竟,令我想不到的是,闷油瓶在看到之后居然也说要下去,“这里有玉脉的话,就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西王母肯定知道,下面应该会有西王母活动的痕迹。”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三叔不可能想不到这点的,那为什么反而会有分歧跟伙计们分开了?我没想到这一层,不赞成下去是因为我有曾经的记忆,我知道正确下去的路应该是跟闷油瓶十几年前的路一样的,应该有闷油瓶的记号,是从蓄水工程的管道接近西王母的,因为这份记忆我就先入为主的忽略了玉脉下面会有关于西王母活动痕迹的事。但是三叔这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三叔显得很焦躁,还在试图阻止,“我们之前误打误撞进了野鸡脖子的窝,那一部分的蓄水池那边有人刻下的记号,看上去有些年头。顺着查下去,肯定能够有所发现,没必要再在这里冒险。” 胖子这时候醒过来了,也知道了来龙去脉,闻言就不乐意了,“也不能这么说,你也说了是蛇窝,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地儿还有什么能可怕过那种邪性的玩意儿?” 三叔还要再继续说什么,但是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巴乃的玉脉,以及三叔曾经让楚光头调查闷油瓶的事,心知这不对劲,于是连忙拽着三叔到一个角落里,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密洛陀?” 三叔闻言脸色剧变,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与戒备。 ☆、第六十八章 三叔的眼神特别狠,似乎下一刻就能立马把我弄死,他向旁边侧了侧,恰好挡在我面前,一只小巧的□□抵在我腰侧,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我大侄子要是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你信不信我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保证没人能救得了你。” 我心下有些暖,但是面上却笑了起来,这种标准霸道总裁的台词,三叔是哪儿看来的啊,气势倒是十足十的。但是也不能再任凭三叔猜疑,闷油瓶已经在看向这边了,于是开口道,“三叔,我真的是吴邪。” 三叔明显不信,我想了想,“要不你捏捏我的脸皮?”但是想了想齐羽,感觉脸皮不是那么可信,又道,“小时候你把我栓树边儿自个儿下斗的事我可还一直记着呢,现在拿枪指着我,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跟我二叔告状?” 说到这儿,三叔明显放下了一些戒备,毕竟这事儿当初说好了绝对不外传,免得传到二叔耳朵里,所以别的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你个小兔崽子,你跟我说清楚,你的消息都哪儿来的?” 我摇了摇头,“三叔,你也没少瞒我,也没少骗我,凭啥我把我的底牌都露给你?”闷油瓶眼看要走过来看情况了,我连忙道,“赶紧把你那枪收起来,不然我跟小哥说你调查他,还查到人老家祖坟那儿了。” 三叔狐疑的收起枪,“你小子好像知道的还挺多,”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也不追究,你这二皮脸也少有人真的能完全一模一样。但是,从这儿出去以后你再也不能掺和这些了,听见了吗!” 我连声应道,答应的特别干脆,但是能够不再三叔面前遮遮掩掩心里多少有些轻松。我也知道三叔现在定然还对我存疑,这些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也许以后一切尘埃落定,可能我会在自家院子摆个小茶几,喝着小酒,吹着小风,慢慢的跟三叔道来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 我跟三叔又大致交流了一些关于玉脉的事,三叔他知道的不少,巴乃那边他查的透透的,更因为陈皮阿四似乎再没从长白山出来,所以他的盘儿全乱了,三叔的人浑水摸鱼进去调查倒也顺利。 只是玉脉的猫腻不能明着说,毕竟密洛陀这么特殊的存在估计目前就巴乃那儿有,要是抖出来了,现在没失忆的闷油瓶万一察觉了,心里难免会有个疙瘩。所以三叔有些焦躁。 三叔发现的十几年前的记号那条路必须走下去,不然可能会跟文锦错过,有一些事情,得见了文锦才能得到证明,想了想我建议兵分两路。这次带的人绝对够多,物资也很充足,兵分两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一部分人跟着三叔寻着记号走下去,另一部分人留下来在玉脉这里等着,而我,则是跟黑眼镜一起下去探探。 话刚一说完就马上遭到了反对,首先是胖子,他反对的是下去探探这种事儿必须算上他,我看了看他的身材,又看了看那狭小的缝隙,委婉的表达这有点困难,“你那体型下去肯定直接卡住了。” 胖子不服,就说,要是下得去那就算他一个,我懒得理他,让他自己琢磨他这身材怎么下去。 另一个是三叔,他觉得我应该跟他在一起,估计是怕我出事,在身边多少有个照应,这被阿宁驳回了,阿宁说这边她坐镇,不会有大问题。 最令我没想到的是闷油瓶居然也反对,反对的也是关于下玉脉的人选,“瞎子得跟着三爷,不然他那边人手不够。”然后看着我道,“我跟胖子下去,你留着。” 三叔那边人不会不够,但是身手好的只一个潘子的确不太行,想了想感觉黑眼镜跟着三叔好一些,但是我心里很不愿意闷油瓶下去,那简直是我一直忘不掉的噩梦。更何况还不让我下去,因此我直接拒绝闷油瓶后半句的说法。闷油瓶也不肯让步,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这时候胖子那边嚎了一嗓子,“天真,你看胖爷我还是下得去的,这次可没理由不带胖爷了吧?” 我一看就顿时有些无奈,胖子基本是卡着缝隙往里蹭的,满满当当的夹在缝隙里,活像是三明治里那层肉。但是胖子这么执着,我也就同意了。 大家分好装备三叔都带着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我跟闷油瓶这边还在僵着,这时候齐铁嘴开口了,“多大点事儿,各自退让一步就好了,小吴下去,这小哥也下去,这不就好了嘛。”想了想,我点了点头,这次跟以往不同,带着最好的武器和装备,虽不是万无一失,但是也不至于像曾经那么惨了。 闷油瓶冷着脸没回答,拿好自己的装备就跟着胖子从缝隙过去。 我撇了撇嘴,心里有些好笑,感觉闷油瓶这跟小孩子闹脾气似的黑着脸可真是少见。我整了整我的装备,想到可能遇到那群不要命的老江湖,特意多带了些枪火,再三检查后便跟了过去。 缝隙最开始是有些窄,勉强能够前行,再往前走上头也都低了,几乎是爬着前进的,但是走了十几分钟后周围便开阔起来,胖子走的也不算吃力了。手电筒灯光下,四周还是石壁,胖子嘀咕着,“不对啊,从门口那儿看,这边应该已经是内部了啊,怎么还是石头?” 闷油瓶拽住胖子,拿黑金古刀在石壁上砸了两下,一下子似乎剥落的壁画一样,一片片石壁碎了开来,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所谓的石壁只有很薄的一层。 莹润的玉石光泽在手电筒下很是迷人,胖子凑过去看了看,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我便打断道,“这里看上去纯粹是地震之类的活动裂开的,里面哪怕有什么西王母时期活动的痕迹,大概也只是开采玉脉,不会有什么秘密了吧?要不要返回?” 但是胖子却突然惊讶了一声,“不对,这里还有别人来过,这里有字儿!” ☆、第六十九章 我心想,可不就是有别人吗,拖把那帮子人不是就在这里吗,但是当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胖子为什么惊讶了。 因为那行字是字母,而且似乎有些年头了。带着干涸血迹的“sos”在这里格外突兀。这绝对不会是闷油瓶是手笔,字迹都不一样。只能说,这些年来,这塔木陀想必还是很热闹的。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这个心中更加不安,这里在没有地质活动之后应该是闭合的,可是如今这里却有sos?难道当年有人被夹在石壁之中变成了密洛陀?但是胖子一点打退堂鼓的迹象都没有,还很兴奋的继续往里走。 这里的缝隙时大时小,还七拐八绕的,当我们走到第一个岔路口时候,已经是深入玉脉内部了,四周显然能够看到墨绿色的玉石,胖子神色很是满意,“就这里,我去外面喊他们进来,不管别的,得先捞点好处。” 但就在这时候,脚下踩着的整块石壁猛然的开始向前滑行,仿佛脚下踩着轮滑一般,完全失控的一直往下,而且是整个石壁空间在往下。闷油瓶把刀刺入石壁,另一只手拉着我的胳膊,但是能做的也只是稳住身形,整个空间都是机关并且高速滑动的情况下,什么都是徒劳的,而相比我和闷油瓶,胖子就更惨,整个身体撞到石壁上,一路迎着巨大的压力往下载,整个人七晕八素的。 好不容易这种高速的动静停了下来,我晃了晃脑袋,手电筒照向周围,心里就一个咯噔。不止再次被困住了,还是跟一群亡命之徒一起被困住。 整个空间跟另一个空间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密封的大空间,灯光刚一照进那个空间,就看到四五个浑身沾着叫不上名字的虫子的人往这边冲过来。闷油瓶上前走了两步,眼看那些虫子都要被带过来了,手心往刀锋上一划,血顺着滴在地上,虫子顿时见了鬼一样,纷纷都往后退去,全部退回了另一个空间。 一时间,跑过来的那几个人全部瘫在地上,甚至有的都被吓的休克了。我嫌恶的斜了一眼,过去扶胖子,胖子还在那儿晕乎呢,看着我看了半天俩眼珠才映出人儿。回过神四顾一下,似乎还在懵逼,“这特娘的什么情况啊……” 不同于曾经巴乃湖下面神不知鬼不觉的空降到一个地方,这次是实打实的被机关带过来的,闷油瓶四处查看寻找出路,我往那边那个洞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横七竖八死了两三个,浑身都是虫子,看上去是没命了。 而这边这四个回过神之后,就恢复本性举着枪一边堤防一边道,“你们几个是谁?三爷那边的?我跟你说,这里有很多恐怖的虫子,看上去你们这边有两下子,赶紧带我们出去,不然……” 语意中都是威胁,我冷笑了两声,“都这种情况了,还举着枪威胁老子?你们这种杂碎要么老老实实的,等我们找到出路一起出去,要么就大可以开枪试试……”一边说,我一边拎出来自己腰间的枪,奥地利格洛克17型□□,我从小花那边顺来的,之后一直都带着。 胖子这时也算是清醒过来了,听到对方那么不客气的话,火气就一下子上来了,“哎呦,这特娘的多久没听到有小子在胖爷面前这么横了。” 这几个人中有一个看上去挺和蔼的中年人赶到我们对峙的两拨人中间,“诶诶诶,都是道上的朋友,别上来就动刀动枪啊。我们现在都困在这里,闹开了谁也没好处不是?不如大家心平气和的交换下信息?” 有那中年人打圆场,那几个被先前被变故吓的疯子一样的人冷静了下来,通过他们的叙述我大致知道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直接被整块石壁空间送过来的,而且事发紧急,他们一伙人也就因此分成了两拨,另一波人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他们到了之后没两天工夫,就引来了那种虫子,个头不大,咬的很凶。 本来都要全军覆没,恰好我们这块空间撞了过来,所以他们就逃向这边。现在都是强弩之末了,又饿又怕。 这时候闷油瓶查了一圈回来了,我跟他交换了个眼神,就知道这里完全的密封,就算有什么机关,也是石壁的另一边了。 我此时心里已经极度不安了,密洛陀那种东西也凶残的狠,这时候如果碰上了,再加上这批是敌非友的人,简直雪上加霜。而且我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明明密洛陀、玉脉这种东西应该是在巴乃那边发生的,为什么却提前在这里给遇到了? 但是想了想,如果说变数,我如今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数,那这些相同存在的玉脉,也都不算是什么了。 胖子坐不住,也去查看那些石壁,一块一块的摸过去,我却坐下来等着密洛陀的出现,闷油瓶都找不到出路,那么唯一的出路便是密洛陀了。唯一心里舒服一点的是这次我们都带了武器,不至于必须贴身肉搏,而且,我心底沉了沉,必要时候把这几个人送上去给密洛陀献祭,也无不可。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后颈被人按着,我先是紧绷了一下,但是眼角瞟到是闷油瓶后,便放松下来,我抬眼看向闷油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按了我一下,闷油瓶抿着嘴,也不解释什么,坐在了我旁边,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打算闭眼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突然道,“你好像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声音很轻,大概是堤防对面几个混子听到,我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是大致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我顿了顿,突然想到,现在的闷油瓶还没有进陨石坑,还没有精神错乱失忆,应该是知道关于巴乃玉脉密洛陀的事。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老老实实道,“密洛陀感受到热量,应该过几天会过来的,只是这里除了密洛陀还有人为的机关,我有些担心。” 闷油瓶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才的眼神,不太像你。” 这次换我愣了,眨了眨眼,不太明白闷油瓶口中的眼神是指什么,但是思路转回我先前想的事,大概明白了应该是指的杀意,于是心下一暖,脱口而出道,“我永远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你的。” ☆、第七十章 被困住后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我盯着手腕的手表,看着它走了一圈又一圈,约莫是一个多星期的样子,包里带着的食物都要吃完了,对面那伙人更是按捺不住,一副困兽的模样。 就着水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咽了下去,嗓子都要冒烟了,拍拍碎末站起身,我笑了笑对胖子说,“准备干活了。”时间差不多了,周围玉□□泽越来越不对了,我把水壶里最后的水泼向石岩,随着水的渗透,石岩里的人影也都一一显现出来,我大致数了数,心里暗暗骂道,这数目,比先前遇到到还要多! 那几个道上的更是把黑不拉几的脸吓的白了一个度,胖子大骂了一声后倒也冷静下来了,对他来说,大干一架比日复一日的等着有意思多了。我冲那几个吓坏的人说,“这时候如果不拿着武器拼命,那可是真的没命了。” 说完便举着手中的重物向岩石砸去,似乎是连锁反应一般,本就接近的石中人们一个个扑了出来,这次矿灯都在附近,能够清晰的看清这玩意儿,一个个墨绿色滴着粘液的怪物。 闷油瓶见状将我肩膀一拽就按在角落,“趴在地上,不要说话,你不要动!”按下我后转身便冲向胖子那边,“退到墙边上去!”枪火声和重物相击的声音充满整个空间,我笑了笑,都这种时候了,明知道我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还依然让我在角落安安定定的去看你们拼命? 我做不到。 我捞起地上不知道谁掉落的刺刀冲了过去,整个人犹如吃了兴奋剂一样,享受着这场厮杀。密洛陀的惨叫犹如婴儿一般可怖,甚至有种动摇人心让人不忍的力量,但是我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手起刀落,毫不迟疑。密洛陀的爪子很长很尖,抓在人身上像是刀尖刺进去一样,那边几个人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有的甚至崩溃的哭叫起来,十分丢人。 我感受着身体里的血一点点流出来,身上的伤口一点点撕裂,而密洛陀却有越来越多的架势,心里便是一沉,这数量远超过我预料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密洛陀前进的速度也远远超过曾经遇到的。 接下来又不知道哪个二流子枪法不准,竟然打爆了我安置在一旁的矿灯,瞬间,整个空间都暗了下来,有的杀红了眼的以及是胡乱在挥舞手里的武器,免不了就是误伤,而我就是不知道被谁扫到了腿弯,腿一软便直接趴了下来,身上的伤本就以及很重了,这一下子让我的腿都在打颤,怎么都站不起来。 我想着索性不起来了,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不断去横扫密洛陀下盘,弄翻一只是一只,完全放任自己的后背被攻击到。 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鼻子所能闻到的都是鲜血的味道。 我松了一口气,任由自己往后倒,却感觉靠到了一个人背上,我听着那人的喘息声,便知道了是闷油瓶,顿时精神更加松懈,即使什么都看不到,我也知道我现在身上状况有多惨,腹部似乎还在出血,可是我都没有力气再去包扎。 黑暗中,一只带着湿意的手凑到了我脸上,这使我的鼻子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血的味道,紧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了过来,黑暗中的轮廓让我看到闷油瓶凑过来的脑袋,整个人一下子就当机了。 我缓了半天,想到,现在,我没有窒息吧,我不是在水里吧,这没有理由再人工呼吸了吧,老子这现在伤重的不是人工呼吸就能救得了的吧?!我回过神第一个念头就是,闷油瓶不会被击中了脑袋,傻了吧。 但是这个仿佛是亲吻的触感并没有持续多久,闷油瓶凑在我耳边,虚弱的似乎随时能够消失的声音道,“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我再次愣了,他一震,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我的脑子嗡了一声,模糊之中,看到他似乎是微笑的模样,但是我整个人却都慌了。似乎四周完全陷入了寂静。 然而更加不妙的是,这个时候黑暗中又传来那种诡异的声响,又有密洛陀在接近这里!不能让他们再过来,我想到。我哆嗦着打开我自己包里的小手电,向一旁照过去,这才看到有一条通道那边,似乎玉脉颜色格外的深,两三个似乎刚刚赶过来的密洛陀正在朝这边移动! 还好,只有两个,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是一个我们都难有还手之力,那批亡命之徒都倒在地上,似乎真的都丢了命,胖子肚子破了个大坑,气喘吁吁,见状就要踉踉跄跄的起身,而闷油瓶已经晕了过去,脉搏微弱。 不能把命丢在这里,不能让他们出事,我心底一遍遍警告自己,然后硬撑着站起身,掂量了手里的小型炸药,虽然小,但是把这三个炸个稀巴烂还是可以的。当然,也许还要带上我。 不能在这里引爆,否则闷油瓶和胖子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这是山岩内部,万一塌了就不好了,只能那么做了。 我用刺刀当拐棍一步步走到那块石岩前,看准了那两个密洛陀的方向,掂起来便是狠狠地砸透,然后向里面冲过去,用整个身体怼着那两个密洛陀,忍着密洛陀的指甲穿透身体的疼痛,挤着密洛陀往里不要命一般的奔跑——又或者是我感觉里的奔跑,实际上可能我只是在挪动。但是我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 不知道具体的距离,但是当我回头看向胖子时,听着他的怒吼,似乎都是天边的声音了,我心想,至少有二十米了吧,那也够了的。我的力气也不足以继续深入了。 弯着胳膊从腰间摸索到炸药,然后引爆。火光冲天,耳畔嗡鸣,一瞬间,我整个身体都破碎了一般,没有一处不疼,但是只会疼这么一会儿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想到的却是闷油瓶有些微凉的唇贴着的感觉,有些遗憾呐…… 可是,遗憾什么呢? 能够为他们挡下一灾,够了。 ☆、第七十一章 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疼痛几乎让我又要晕过去,我却因为这痛险些喜极而泣,我没有死。整个人像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的碎碎的一样,每一处的肌肉稍有动作便牵扯着撕裂一样的难受,我努力的大口呼吸,证明自己还有生命力,然后便努力的睁开眼睛,我以为我会看到闷油瓶或者胖子欣喜的脸,但是当我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 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我挣扎着想坐起身,但是想到自己可是用身体拥抱炸药的人,应该办不到,然而意外的是,虽然困难,但是我还是坐起身了,我有些讶异,但是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我在腰侧摸索出手电筒,这个跟我一起迎接爆炸的玩意儿,仍然完好。打开之后,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都是密洛陀带来的外伤,并没有炸药带来的伤。 看来我再次被转移了。 很久以前在巴乃下水的时候,那次卡在铁栅栏挣扎不开,而氧气一点点耗尽那次,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已经死了的,可是却再次睁开眼出现在闷油瓶和胖子身边,后来对此我们有过很多猜测。 有可能是人为,是一股势力,也可能是一种自然现象,这些猜测都有些天马行空,而我心里却一直恐惧着,这种恐惧我甚至都不敢跟闷油瓶或者胖子说——我怀疑我是用了秦岭神树的神秘的力量,让自己再生。 曾经听过老痒的描述,我知道这种另一个自己,有着完美复刻的记忆,自己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假的,再加上那时候我确信那种逆境我真的是呼吸一点点都没有了的,但是“临死”我想的是闷油瓶跟胖子,会不会就是那时候我无意识用了那种力量,使新的自己出现在他们身边,而真正的我,已经死在了那片湖中? 这个一直像是噩梦一样困扰我,直到后来,我偷偷的去证实了,那次的证实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我真是的自己物质化出来的,那么那个地方定然有一具年轻的尸体——我的尸体。 当然,结局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也让我心底一直有个疑惑,我究竟是怎么穿越的空间? 再紧接着,这次的重生,还有之前屡次空间转移,包括这次,我怀疑我被某种神秘力量保护着,这种力量巨大到可以颠覆时间和空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力量会保护我。这让我这无神论者一度以为我爷爷在身边护着我。 总会都有个解释的时候,现在也不是过多深入思考这些,只要知道自己还活着就行了。我咬牙从包里翻找着药物,给自己做简单的止血包扎,包好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全是冷汗,疼的要命。 稍微休息了下,这时候我才有心思查看我这是到了哪里了。 这一看,我才发现我像是坐在一个小土包上面,整个空间是凹进来的那种,就像是一个正方体内部缺了一块儿圆锥体的样子,而我就坐在那个圆锥体的顶端那里。这个地方有些奇怪,构造前所未见,而更奇怪的是,四周点缀的像是繁星一样的东西,微微发着光,像是夜明珠一般,我心想这大概跟海底墓一样,是鱼眼石。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一墙之隔的旁边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不知是敌是友,想了想,我顺着坡滑下去,隐了身形。 这时候那面墙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再然后便是一群人的脚步声,他们的设备似乎很全,整个空间都亮堂起来,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老狐狸夹的哪门子的喇嘛,这种破地儿,苦没少受,到现在都没摸着斗的边儿!真是日了娘的!” 另一个人应和,“好不容易找着了个玉脉居然害的我们损失了一半兄弟!那怪虫,那玉人,太可怕了,这西王母国啊,真邪乎的紧。” 听对话应该是拖把那批人了,这种人最好还是不要对上,尤其是现在我势单力薄,想了想,我就开始打量这地儿怎么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胖子的声音! “我说,你们要是真的打算接下来一路都靠我们小哥,那至少给包下伤口吧?”胖子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带着显然的怒气,而且还是气极又不说脏话,定然是受到掣肘,我心里一下子紧了,当时那种情况,他们肯定走路的劲儿都没了,要是撞见拖把他们…… 那边拖把开口了,“包扎?包住了多可惜啊,这么好用的血,不流流简直是暴……那话怎么说来着?”旁边有个人连忙接话,“暴殄天物!” “能被爷看上利用价值是你们的福气,不然早一枪子儿送你们归西了!” 闻言我气血上涌,差点吐出一口血,已经想象的到现在闷油瓶和胖子是什么境遇。我压着身形,向外看去,这一看,气的我又想抱着炸药去弄死他们这帮杂碎了。 胖子浑身都是伤,根本没有怎么处理,一条绷带松松垮垮的缠着,不止如此,还被五花大绑着,手脚都不便利,闷油瓶也没好到哪儿去,绑的结结实实的,更让我感到愤怒的是,闷油瓶的胳膊上有好几道伤口,显然是刀割伤的,还在不断的滴着血!闷油瓶的神情淡漠的像是随时跟世界告别,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四个字,心如死灰。 一下子,我气的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心里涌上了极端的愤怒,压抑着怒火让我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一股无法发泄的杀意让我感到胸闷,我不断警告自己这个时候要冷静下来,但是外面那一幕让我整个人都炸了! 一如闷油瓶和胖子向来都护着我,我也很不乐意看到他们伤痕累累的样子,而这次,居然是人为的,将他们当做阿坤这样的物件来用!把闷油瓶的血用来驱虫!甚至是遇到危险时随时都能推到前面送死的炮灰!我整个人愤怒到极点,让我甚至有些眩晕。 我掐着自己手心,希望借此冷静下来,但是鲜血从手心留出的感觉反而让我更加暴躁,整个人如同困兽。 不知道用了多大功夫,我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想办法救他们,但是哪怕镇定了,我心底不断重复的也只有一句——老子要干死这帮王八犊子! ☆、第七十二章 对面大概□□个人,有一大半都瘫坐在地上休息,还有两个在打量这个奇特的构造。以我现在的体力,对付□□个人够呛,更何况还有被捆住的胖子闷油瓶在他们手上,这让我不管做什么行动都会受到限制。 我摸了摸自己包里的东西,想着有什么能用的,直到摸到了照明弹,我笑了笑,不一定一举救下胖子和闷油瓶,但是绝对要一举制住那个拖把,那么整个局势便控制在我手里了。照明弹的高温与亮度都是很可怕的,绝对足以使直面的人短暂失明,其实这个举动负面作用很大,毕竟同时会短暂失明的还有闷油瓶和胖子,接下来带着两个盲人走,定然更加困难。 可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们的位置比较分散,但是靠近胖子那边坐着的人多一些,我尽量将照明弹往边靠。最后我再次看了一眼拖把的位置,便拉开照明弹冲着那边射了过去,一刹那,整个空间亮如白昼,那边传来惨叫哀嚎,我趁机直冲向拖把,拖把这种不愧是老江湖,在我刚冲过去,他手里的枪就冲着我这个方向了,我如果躲闪便错过了进拖把身的最好机会,索性硬挨着,这枪也不准,射进了右臂。麻木一样的增添了一份疼痛。 我来到拖把背后,一手勒着他的脖子,受伤的手紧握的匕首二话不说直接卡进拖把的锁骨,这会使拖把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再然后往后退到闷油瓶旁边,警戒的看着对面。 拖把惨叫一声,那边几个人反应过来后便聚在一起,刚好胖子在那边,他们便挟持着胖子对着我这边,然而由于眼睛的受到刺激而失明,只能虚张声势一般的大声呵道,“谁!” 我将手心里□□拖把锁骨的匕首转了一圈,听着拖把几乎要喊破天的哀嚎,笑了笑,“别管我是谁,至少你们应该清楚你们老大的情况了。” 那边有几个人听到后便带着极端的恐惧道,“你是吴家的小三爷?!你不是死了吗!”更有胆小的直接吓的失禁,“鬼!你是鬼!” 我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几个说我是鬼的都是密洛陀手下死里逃生的,这时候胖子也听出我声音了,大骂了一声,“特娘的小天真就是够义气!都变成鬼了还不忘了来救我们!你这兄弟,下辈子我也交定了!” 这样近距离一看,我发现胖子的伤非常重,我记忆中的胖子还没这么惨过,心中的恨意就更强烈了,手下更用了几分劲,拖把嗓子都叫破了一般,“只一句话,给我放人!”那几个认定我已经死了已经是鬼的人,哆哆嗦嗦的就往外撤,果然是乌合之众,我冷眼看着,最后只剩下三个人,手里的拖把几乎都要哭了,“老陈,人给他们!” 而那个被喊做老陈的中年人则好声好气的道,“我们都是出来混口饭吃而已,这样吧,小兄弟,我们也不继续深入这里的事,但是我们要完整的离开这里,拿你身后的小兄弟跟我们手里这个胖子换怎么样?至于拖把,就当给您寻个开心?” 我心下一寒,果然,人心比鬼神更可怕,这种时候,居然已经放弃了拖把,而是打算靠着闷油瓶的血离开这里了。可是,换闷油瓶?怎么可能? 我还没开口,手里的拖把就开始愤怒了,“老陈!我日你娘的,你敢这么来,你全家都会彻底玩完的!老子弄死你!”我觉得有些聒噪,看来这拖把是没什么价值了,对面的人现在是要拿胖子跟我换手里的闷油瓶。 我慢悠悠的将拖把按在地上,一刀□□右手手腕,挑了右手手筋,听着拖把近乎绝望的求饶,我没有堵住他的嘴,我就是要让对面的人听到这般惨烈心生怯意。 紧接着,我又将刀锋对准了拖把的左手,挑完左手的时候,拖把已经疼昏了过去,也就这点能耐了,我心里冷笑,但是这还不够,我继续挑脚筋,当我要挑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我,我看过去,双眼就直直对上闷油瓶眼中几乎能把人淹没的狂喜,他有些颤抖道,“吴邪。”第一次从闷油瓶声音中听出那么多情绪,有担心,有欣喜,也有几分不敢置信。 我这一串行动下来,从头到现在都没有去看一眼闷油瓶,我害怕看到他的伤会让我克制不住自己直接要了拖把的命,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失控到这个程度。 这时候对面的那几个人虽然还是强撑着,但是已经看出来有些发抖了,尤其是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到,要谈条件,只能将手里的胖子抓紧。 我最后在拖把的手腕上狠狠滑了一下,让他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出来没办法止住的感觉,然后小心的扶起来闷油瓶,向对面走去,“那我们换吧。你们过来。” 闷油瓶的眼睛只是最开始看不清,现在已经缓过来了,看样子刚才照明弹过来的时候他及时的躲避开了。 对面的人完全不信任我,那中年人道,“你把那个哑巴打昏递过来。” 我跟闷油瓶交换了一下眼神,在他身上碰了一下,发出打击声,然后抱了起来,对中年人走去,“打昏了,现在在我怀里。把胖子给我。” 虽然还有怀疑,但是这种情况下,中年人没有更多的谈判余地。中年人点点头,张开双臂要接,就在刚碰到闷油瓶时候,闷油瓶的双手往中年人嘴上一捂,伴随着咔嚓声,中年人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闷油瓶接住,没有发出声音,我小心绕过去,另外几个就没这中年人警醒,三两下打昏堆成一团,我连忙扶住眼看撑不住的胖子。 胖子抓着我的手,竟然直接哭出了行泪,喃喃道,“热的,活的……”然后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我也心酸的很,揉了揉鼻子,连忙拿出绷带,上了药,做些简单的处理。 当我看向闷油瓶的时候,他已经自己拿药止了血,简单的包扎好了,我张了张嘴,却感觉所有感情堵了满腔满怀,却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欲言又止了半天,我狠狠的闭了一下眼,就那么回事,有什么想不通的,都再次死里逃生了,还想把遗憾留到最后老死的时候吗? 我上前两步,一手捂着闷油瓶的眼,一手按着他的脑后,就像之前他对我做的,然后凑过去脑袋,狠狠的亲了上去。 唇上触感柔软,心底也软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文风比较言情了,主要是事关感情,下笔时候就总觉得自己就是心有猛虎,轻嗅蔷薇,不自觉也变得细腻,其实瓶邪之间的感情很简单的,从不用过多纠结,只缺的是挑明。再经历过太多生死之后,别的问题似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接下来继续变成原著的调调了,感情也明朗,不会多做描述。谢谢你们一直的支持~晚安宝贝儿们~ ☆、第七十三章 后来胖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后的事了,那边躺着的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声息,血留了一地,而那几个伙计被我捆起来堵着嘴扔到了一边,能不能活下去,全靠他们自己造化。 胖子醒来的时候激动了一阵儿,就开始一边吃东西一边跟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那自爆的阵仗特别的大,我待着的那块儿石岩整个的塌了下来,胖子他们只看情形就能判断爆炸中心的我定然尸骨无存了。 据胖子所说,闷油瓶整个人简直疯了一样,拖着一身的伤就要扒岩石,后来实在熬不住晕了过去,而这时候,最坏的情况来了。坍塌的岩石塌出了一条出路,而拖把他们,就是从那儿进来的,当时那几个吓懵的小伙计马上投奔拖把。 因为那里还要很多先前那种怪虫,那几个小伙计献宝一样跟拖把说了闷油瓶的血液的神奇之处,所以拖把便绑着他们两个继续前行。闷油瓶是晕着的时候被带走的,整个人都昏死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面如表情,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儿一样。 由于两人伤都很重,根本没有丝毫办法脱困,其实单是闷油瓶,逃开他们还是没问题的,但是问题就在于胖子被制的死死的,而且必须依靠拖把有限的医疗,不然肯定已经死透了。闷油瓶一路跟着,没有任何情绪表露。 胖子神色很是感慨,“小天真啊,我跟你说,我都看出来了,当时那小哥啊,是打算找个机会就把拖把他们干掉,确保我能够安全,便打算回到爆炸那边。”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胖子。 胖子神色颇有看透凡尘的感觉,“我就是这么肯定,当时小哥的模样,别说最后扒出来你的尸骨了,哪怕是你的灰,他都会一点点捧起来带着出去的。他不会让你留在这种地方的。所以他肯定找机会还会回去。别看他总是淡漠的跟神仙似的,其实啊,用情至深。” 这话前几句让我心里酸涩的不行,但最后那一句用情至深让我一个激灵,这听着怎么像是说媒,我试探道,“用情至深?” 胖子郑重的点了点头,“看上去一个个的都像是疯魔了一样,虽然不是什么好走的路,可是天真,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好好想想小哥对你的感情。” 我拍了拍他的肩,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查看这里机关的闷油瓶,对胖子点了点头,“你这胖子不是向来眼尖吗,怎么现在还摸不着情况?” 胖子先是不解,然后又看了一眼我看着闷油瓶的神色,突然大悟了,“我靠,感情你俩一直暗度陈仓呐?合着就胖爷我一个劲儿的瞎操心啊?!” 紧接着胖子陷入了迷之兴奋的状态,一边替我们高兴,一边又骂着我们不够义气,整个人跟个神经病似的,直到看到小哥走了过来,才一副淡定下来的样子,三双眼相对,都不知道该谁先开口,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打破僵局的还是胖子,“天真啊,那阵仗,别说是人了,一只恐龙估计都得归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我摇了摇头,“讲道理,这我真的不清楚,好几次感觉都要出事的时候,冥冥之中总会逃过去,还逃的很不合理,我也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闻言先是沉思了下,但是估计也没头没脑,最后来了一句,“没归西就是好事儿,说不定你身上套着什么主角光环呢?不是有什么主角不死定律吗?” 我笑骂了他一声,又在胡诌。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枪声,顿时我们都安静下来,听了一会儿,我迟疑的看着脚下,“声音是下边儿传来的。”说完我仔细一回想,突然就知道了我现在是在哪里了——这里是炼丹房的顶部。 闷油瓶闻言带着我跟胖子到了圆锥顶点部分那里,然后蹲下身子,在我们站立的地方四周用刀划了个圈,我还没反映过来,脚下就一空,三个人踩着这块儿地就直接掉了下去!但是没有直接落地,而是掉在了炼丹炉上,发出了“嘭”的巨响。 我站稳身子,往下一看,就看到这房间内三叔他们正在对峙着,枪声不断,而他们的敌人,居然是一个个从玉俑里爆裂出来的血尸! 胖子小心按着自己伤口,往下一看,顿时脸色也白了,都是见识过血尸的人,自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闷油瓶也不迟疑,挥舞着刀在几条主要的锁链上扫过,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断裂声,脚下的巨大炼丹炉直直的下坠,一下子砸出来一个大坑,下面眼看是有空间的。我连忙喊道,“三叔!快过来!这边!” 接下来的场面不多赘述,最后大家都成功的撤了下来,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三叔二话不说,重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大侄子啊,你可算没搞砸一次事儿了!要不是你,这回我们都得玩完!” 我不耐烦的撇开他,“别跟我客套,我也跟你说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我不想你再继续下去。”三叔脸色不太好,指向身后的一群人里中的一个,“这是文锦。” 我看过去,就看到文锦神色有些慌张,混在一堆人里,尤其的显得不自然,我点了点头,笑着打了个招呼。让我意外的是我在这里看到了齐铁嘴,我一直以为他跟着阿宁他们在营地那边,没想到跟着三叔一路过来了。 不过不管是我不想三叔冒险还是三叔不想我掺和,接下来的路都得继续走,这路越走我越不安,眼看一路顺着暗河方向就到了陨石那边了,我想着这时候打晕闷油瓶的可能性有多大。 发现了西王母尸体所在的地方,也发现那里是最接近陨石的部分,文锦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说了类似于诀别的话,便二话不说,探进了陨石,三叔眼看也要跟上去,我上去就是一下子把人打晕了过去,心道了句对不住了,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三叔出什么事儿。刚放置好三叔,一扭头,就看到闷油瓶一副要上去的样子,忍不住就喊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几乎带着歉意的对着我叹了口气,便跟着文锦的步伐便钻进了陨石坑中,我上去想去追,却被拦住了,是齐铁嘴,我有些怒火,“别拦我。”一把推开齐铁嘴便要借助胖子把我推进去,但是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背后有风声,我此时在胖子身上,被胖子抓着脚往上递,根本躲不开! 紧接着我感觉我后脑勺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我日你大爷的齐铁嘴! ☆、第七十四章 我几乎是挣扎着醒过来的,就像是从噩梦中挣脱一般,张开眼就是一头冷汗,我向周围望去,已经没有闷油瓶的身影了。 我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我喊来胖子让他放开我,但是胖子一脸为难,看了眼齐铁嘴,又看了眼我,“天真啊,我不敢拿你的生命开玩笑,这次姑且就信那个老头儿一回。”这话没头没脑,我看向齐铁嘴,他笑的挺高深莫测,凑过来说道,“我告诉他们,如果你这次进去,就没办法活着出来。” 闻言我倒是气笑了,这齐铁嘴倒是很会用自己的身份跟名声来搞事儿。“废话少说,我不信你这套,你要是不放我,那我保证有的是方法不让你今后好过。”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脸色都不大好,齐铁嘴是长辈,又是老九门里响当当的大人物,我这话太不客气了。 齐铁嘴也不着恼,凑过来跟我道,“你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没关系,可那小哥的你也不在乎?”我闻言就心底一股子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铁嘴道,“你以为当初那句话是对你说的?” 这话一出,我脑袋就是一懵,当初齐铁嘴说的是——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被他害死。 我下意识以为他是跟和他对话的我说的,可是那个时候的闷油瓶是醒了的,也许,他是说给闷油瓶的。那么,我和闷油瓶在一起,迟早会害死他? 荒谬,这怎么可能,我几乎用了所有能力在保护他,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头,“你这话本来就没根据,不管你是对谁说的,我都不信这话。” “这陨石里面是什么,你很好奇,我理解。可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里面情况的诡异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那小哥自顾不暇,如果你进去,他为了护你,必然会没命的。” 我安静了下来,我一直想进去,是因为我清楚它会让闷油瓶变成什么样子,而我不想闷油瓶再失忆,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会让闷油瓶都那么失常。但是另一个方面,闷油瓶这样的人都会变成那般模样,我进去了,又能做些什么?陪着他一起失忆? 后来我慢慢冷静下来,已经不打算常识进去找闷油瓶了,我等着他,失忆没关系,我会一点点再帮他创造新的记忆。但也没让胖子松开我,我怕理智虽在,但感情上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要进去。 随着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我几乎已经麻木了,三叔被我打昏之后我让潘子护着他去找阿宁会和,不然等这老狐狸醒了,有的闹腾,而我现在很需要冷静。 我不发一语,饿了吃,渴了喝,别的时间就蹲在陨石下面往上翘,等着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个闷油瓶子,胖子好几次找我打趣,我都没有理他,我现在完全处于一种极端的状态,内心极端的不安和暴躁,但是却压抑下来让我表面极端平静。 我没有计算时间,几乎麻木一样的等着,直到一个夜晚,留在这里的人都睡熟了,我没有什么困意,漫天猜测着闷油瓶会遇到些什么,这次闷油瓶出来会不会又会格盘,那我等他出来后是不是买个房子锁进去养着比较好,接下来他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生死一线了。 就在胡乱想着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就从上面直直的掉了下来,身体很僵硬,我连忙过去,就看到一脸近乎绝望的闷油瓶。 我抱着闷油瓶的头几乎要哭了,先是检查了一下他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然后便拿来水和食物喂他,他很顺从,但是显然还是在抽搐,陨石里的东西带给他的打击太过巨大。这时候的动静已经惊醒了大家,胖子一脸震惊看着,“小哥不会失心疯了吧?” 我扶起闷油瓶,给他加了衣服,夜晚的这里太寒了,然后又看了一眼文锦,其实心里已经有些猜测,真正的文锦,或许早在巴乃的时候便遇害了,如今的这个,是一批复制品而已。这背后牵涉的又是另一码事了,我现在没心情梳理这些。 喊醒大家后便拔营准备离开,这里太过诡秘,能不多待便不多待。 回去的路出奇的顺利,几乎没有停顿的我们赶往了离的最近的医院,给闷油瓶做了全身检查后,还是得出一样的结论,胖子有些嘟囔,“震惊成这样儿?不会里面都是奇珍异宝吧?比如说恐龙时期的大宝石之类?” 我看了他一眼,凉凉道,“肤浅。你也就想得到这一步了。” 胖子闻言就不开心了,“行,你不肤浅,你说,里面会是什么惊天的东西把小哥吓成这样儿?” 我不说话了,我认真的想过,但是牛鬼蛇神什么的根本不会让闷油瓶如此震惊的,惊世的大秘密?闷油瓶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哪怕里面是能够毁灭世界的东西他也不至于这个样子。那么,从感情上切入呢?里面的东西如果是事关他心灵最脆弱的部分,那么会变成这样便很正常了。有多少精神病人都是精神上的打击?虽然闷油瓶不是精神病。 最后我只能得出结论,里面闷油瓶所遇到的,是关于闷油瓶的私事的,并且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会让他这么惊慌。比如他的身份、家庭,亲人,或者至交好友,或者是,我。 我把猜测跟胖子说了,他有时候能够说出很不一样的见解,所以想知道他怎么看,胖子很同意我这个猜测,点了点头,但是半响又摇了摇头,“不对!” 闻言我心下一紧,“哪里不对?” 结果胖子这丫的来了一句,“你说的那些人里没我啊,老子也是跟着闷油瓶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也算是至交吧,里面怎么就不可能是关于老子的事让他被打击了?” “……”我无言以对,想了半天,道,“估计你就是胖的长跟宽都一样了,闷油瓶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的。” 胖子颇为哀怨的瞅了我一眼,“小天真你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我笑了笑,再转头看向病房里发呆的闷油瓶,心里轻松了一点,日子还是一样的过,人还在,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我走进病房,坐在闷油瓶旁边,看着他的眼睛道,“小哥,我来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年817,迷之跟鬼节重叠。我还在。你们呢? ☆、第七十五章 在闷油瓶稍微好转之后,我带着他一起回了杭州,一路上他都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清晰的映出我的影子,但是却没有一丝感情。我有些难过,但是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为什么难过,这么一想,也没有必要自己把自己搞的很煽情的样子了。 到了杭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带着闷油瓶去买一些换洗的衣物,商城都关门了,只能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我觉得衣物什么的他自己来比较好,就跟他说去挑些自己需要的,然后就跑去给他买毛巾牙刷之类,等我挑好了找到他的时候,只见他抱着一堆压缩饼干,面无表情的在那儿站着等我。 两相无言,我想我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调整了半天还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哥,你先去门口等我,我马上来。”闷油瓶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我连忙随手抓了几件内裤,又拿了一套睡衣两三件衬衫之类的,追了过去,结账的时候又瞟了一眼闷油瓶那一堆压缩饼干,心说这应该是饿得不轻,又转身选了些蔬菜、米面,想了想又买了些鸡肉,打算炖汤,闷油瓶是需要好好补补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钟了。看着一路沉默的但是乖巧不行的跟着我的闷油瓶,心底柔软的不行,感觉隐藏的母性光辉都给激发出来了,我让闷油瓶先去洗澡,衣服什么的都给他放过去,又一步步教会怎么用热水,然后才转身去了厨房。 炒了四个菜,又蒸了米饭,小锅上还炖着汤,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突然就觉得小日子就这么过着,再也不去管那么多是是非非,也挺好的。 当米饭蒸好的时候,闷油瓶冒了个头出来,眉头皱着,我心说这不会是把热水开关拽了下来了吧,连忙凑过去,就见闷油瓶指着内裤,“不太合适。” 我看过去,就见一条充满童趣的小鸡内裤撑的满满当当的。好像买小了……我当时也没细看。 我有些尴尬,“我又不知道你尺码,明天我带你去商城我们重新买,先吃饭吧?” 闷油瓶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端着饭碗就开始吃,闷油瓶吃相很斯文,但是速度很快,不知道他来来回回盛了几次饭之后,终于放下了碗,我有些想笑,起身去厨房端了汤给他,汤有些烫,闷油瓶小口小口吹着喝,迷之戳中了我的萌点,有点想揉揉他的头发。 闷油瓶吃完之后,一直看着我,我笑了笑,“小哥,有事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你是谁?” 我心下就是一凉。从塔木陀出来之后,我一直没有跟闷油瓶再自我介绍,我还抱有一点希望,或许他还记得我。 另一方面,我也是想听他亲口问我,主动问我的名字。我不想他太与世界隔绝。曾经有人跟我说,闷油瓶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所以他根本没必要表露任何情绪,在他看来都是没意义的。但是我想借着他的失忆,让他重新开始,让他失忆之后的起点便是周围有兄弟,有关心他的人,也有我。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开玩笑一般道,“你这话让人听着好伤心啊,你居然连我都能忘了。”看着闷油瓶仍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我正色道,“我叫吴邪,口天吴,牙耳邪。”顿了顿又道,“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以后别再把我忘了。” 闷油瓶闻言难得的露出了不解,但也就那一瞬间而已,我带着他去了客房,给他开了空调调了温度之后,便离开了,关上门的那一刻,心情忽然便沉重了起来。 没有时间了。 长时间的奔波劳累让我身体有些受不住,好不容易挨着床了,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的,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重的厉害,想起身却发现用不上什么力气,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烫的厉害,看来是发烧了。 没经过太多锻炼的身体果然不太熬得住,我想着要不要让王盟带点药和早饭过来。就在这时候,门开了,闷油瓶端着碗坐到我床边,一言不发的把碗递过来,我看了一眼,是白粥,熬的还挺好的,估计是去外面买的。 但是我浑身用不上劲儿,根本起不来,无辜的看着闷油瓶,两人对视半天,他也没领悟过来要扶我,我叹了口气,摸过来手机,正要给王盟打,结果就看到胖子打过来了。 “喂?” 刚发一个音儿,感觉嗓子疼的不行,喉咙火烧了一样。胖子那边震惊道,“天真诶,你这声音不对啊。” 我正要解释自己生病了,胖子那边就自顾自接话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同志还挺速度的,小哥脑袋还没好全呢,你也舍得累着他啊?” 我先是没反应过来,胖子那边大嗓门还在那儿感慨,“年轻人啊,纵欲过度不好啊,你看你这嗓子……啧啧。” “靠,死胖子你乱想什么呢,我这是发烧了!” 胖子更加震惊了,“都发烧了?你看看,肯定没做好措施,改天啊,你让小哥来找我,我给你们点儿东西。” “……”我放弃跟他再继续说这个了,直接把电话挂了,没安生一分钟,门铃又响了,我看了眼闷油瓶,闷油瓶把碗放下然后去开门了。 来的人让我很意外,居然是小花,他本来带着笑进来的,看到我病蔫蔫的,然后,笑的更那啥了。不过想想,估计是胖子给我带来的阴影才让我觉得小花笑的不对劲。 晃了晃脑袋,我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都亲自过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花坐了过来,扶着我起身,给我垫了靠枕,然后才说,“别管啥事儿了,你先把饭吃了。过会儿说事儿,不急。”一边说一边端起来碗,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我这时候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也知道不能任性,就顺从的喝了。 一个喂一个喝,不一会儿粥就见底了,小花说了声出门给我买药,就先走了,我正要自个儿往被窝里钻,就看到闷油瓶凑过来,一手抽出我背后的靠枕,一手环着我的背,让我躺了下来,我眨了眨眼,感觉闷油瓶似乎脸色不太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个地方笔误了,就最后一部分那里,胖子话里应该是喊的小哥,不是闷油瓶。我改在下面了: 结果胖子这丫的来了一句,“你说的那些人里没我啊,老子也是跟着小哥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也算是至交吧,里面怎么就不可能是关于老子的事让他被打击了?” “……”我无言以对,想了半天,道,“估计你就是胖的长跟宽都一样了,小哥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的。” ☆、第七十六章 吃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下来,醒来的时候有种不止今夕何夕的感觉,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是晚饭时候了,身体还是没什么劲儿,但是烧退了,感觉好很多。王盟从店里赶过来照顾我,做饭什么的都是由王盟来,我怕闷油瓶觉得无聊,给他下载了游戏让他玩,竞技类的,感觉他上手还挺快。 晚些的时候,小花又过来了,他看我没事之后也不闲扯客套,直接对我道,“霍老太太,你听说过的吧?” 我一愣,就想到了样式雷,以及张家楼那边,于是点点头,“知道。” 小花看上去有些迷惑,“婆婆找你有事,让你去北京一趟……”顿了顿,颇有些好奇,“吴邪,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婆婆可向来没主动请过谁,你这还是头一遭啊。” 我也有些疑惑,我现在手里没有样式雷,这霍老太太找我做什么,但是北京还是要去的,我得查查鬼玺的下落,如果我曾经追查的方向都是对的,那么我手里的戒指还有那个拍卖会上的鬼玺,和汪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也得再确认一下,这个鬼玺和曾经闷油瓶手里的,不是同一个,也不是一样的用处。 我答应了小花,但是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帮忙追查一下鬼玺,并且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小花表情很复杂,“我一直以为这里水深归深,可是你应该连鞋都没沾湿的,现在看来,你反而是淹的只剩个喘气儿的余地了。” 小花走了之后,紧接着是三叔,他当初被我打晕带回来了,之后,气的直接病在了医院,其实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上旧伤复发,必须得好好休养,但是三叔稍微能下床,就非要回塔木陀。不得已我请出了二叔,让二叔看管着那老狐狸,半软禁一般在医院关着,我也没敢去看他,估计能直接冲过来揍我。 我倒也明白他有多气,就好像我醒过来时候很想揍齐铁嘴,那心情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霍老太太找上门了,我不得不找三叔一趟了,很多事,还是自家人更放心一些。 我打电话给潘子的时候,潘子还在那儿苦笑,说三叔还在那儿骂我,我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让他把电话给三叔。果不其然,电话刚被三叔接着,就是一通国骂,那气势,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大概骂了足足大半个钟头,才喘口气在那儿喝水。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2节 我这才开口,“三叔,你也别气,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不是塔木陀能够给你答案的。” 三叔闻言一顿,“你什么意思?” “三叔,你所追查的那支考古队,在西沙之前就被掉包了。原本陈文锦他们所属的考古队,都是张家带领下的,准确说也不是张家,是张大佛爷那股势力,他在为一个大人物做事。但是在巴乃的时候,被汪家掉包了。” 这话突兀,这么些年,三叔追查到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确定他不知道掉包考古队的事,他追着的文锦,其实早已经不在了。想调查的秘密,一开始就是错的方向。 三叔闻言就是精神一震,“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想了想,这事儿的确不适合电话里谈,但是还是有点怕见了面三叔直接打过来,我看了眼闷油瓶,心里稍微安定些,“我在家待着,你尽快来,接下来的事,没你还真不好办。” 挂了三叔的电话,我琢磨着我接下来要做的,想了想还漏了一环,那就是裘德考。我给阿宁那边发了邮件,只说了一句,裘德考想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儿。接下来等的就是阿宁这边的势力过来详谈。 裘德考这人是信不过的,而且很多消息我怀疑都是跟汪家往来,可是三叔需要做更重要的事,张家古楼那边却是霍老太太所要的结局,我不想再让霍老太太死里面了,那样对秀秀太过不公平了,我不能连着两辈子都害人家小姑娘,便想着,尽可能利用裘德考手里的资源。 再次在脑子里过一遍这最后一次所有会入局的人,以及除了未知的我走的那一步之外,别的靠着重生的优势已知的步骤,想了想没什么遗漏了,就往被子里拱了拱,感觉有些累了,但是刚刚闭上眼睛,我突然想到了最大的两个变数,齐铁嘴和闷油瓶! 闷油瓶不用说了,生活九级伤残,职业失踪人口,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关键是我从不知道闷油瓶在这局里扮演的什么角色,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要有什么行动,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大的变数。 而齐铁嘴,我甚至想着要不要做掉他,我丝毫不能确定这个人的立场。他神神叨叨的,装出来的话就算了,要是他真的能算到什么,又不是全心帮着这边,那就绝对不能放任他了。正想着呢,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按住了,抬眼一看,就看到闷油瓶逆光站着,说不清什么表情,但是眼神来看,隐隐的看出了担心? 我刚想着另一只手拍上去,,跟他说我没事,却不想手还没碰到他,他的手就撤回去了,清清淡淡的道,“饭好了,吃饭吧。” 我另一只手就这么僵在半空,直到看着闷油瓶出了房间,我才讪讪的把手收回来,想了想,安慰自己,没什么好尴尬的,现在闷油瓶的脑子跟缺根筋似的,应该没看出来我想握回去。 到饭桌那边时,闷油瓶跟王盟都在等我,我忍不住有些想笑,现在的闷油瓶,还真是吃了睡,睡醒了玩,那个竞技游戏看上去他还挺喜欢,这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以后尘埃落定了,他每天除了看天花板没什么事做,无聊之下再跑回长白山。 吃完饭送走王盟,我一转头就看到闷油瓶幽幽的站在我身后,我疑惑的看着他,这又是怎么了,没想到闷油瓶突然冒出一句,“他做的咸了些。” “……”我一下子懵了,这是想要吃我做的饭?这是撒娇吗这是撒娇吗这是撒娇吗?! ☆、第七十七章 三叔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给闷油瓶做午饭,还是挺麻烦的西湖醋鱼,主要是带着闷油瓶去买菜的时候,他看着那鱼,虽然没明显表示,但是多看了好几眼,都走过去了还回头看了一眼,没办法只好买了鱼做给他吃。 三叔一进门就夸我,“大侄子啊,你可算是知道孝敬孝敬长辈了?居然做的鱼啊。”我懒得解释,探头一看,发现不止是三叔跟潘子,一起来的还有二叔,这一下,我心里难免就有点紧张了。 做好饭一一端上来的时候,三叔和二叔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只言片语听起来像是盘口的事儿。而闷油瓶则是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我喊了声吃饭了,然后去准备碗筷,愣是没人搭把手。直到上桌了,三叔他们才都过来。“三叔,你们刚在那儿谈什么啊。” 三叔道,“盘口的事儿,你小孩子家家的别过问。”二叔笑的高深莫测,“小邪懂的事儿可不比你少,明明老爷子在世时候铁了心洗白,我倒好奇谁又把人给一胳膊肘拐进来了。”三叔摸摸鼻子不说话,鲁王宫的事儿,他掺和了不少。 在场的都是自家人,趁着吃饭工夫,我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例如四川山洞里面的密码怎么解,张家古楼怎么进,要找的东西在哪里等等,讲的十分详细,我不能够再毫无保留下去了,接下来的事不是逞个英雄就能自己扛的。 曾经我十年积累人脉,东奔西跑,吃尽骨头才得到的消息,没必要都这个份儿上还藏着掖着,而且没了我曾经的人脉,我自己来,什么都做不了。 三叔闻言听完之后就想问话,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没,但是我熟悉三叔,他心里一定也在怀疑我。我苦笑,可是这种,怎么解释。 最后我只好含糊的说,“我做过一个梦,那个梦就像是我的前世一般,所以我清楚这一切。” 三叔闻言就冷笑,“你这小兔崽子拿这糊弄我?”二叔倒是点了点头,“玄学上面的,的确都说不准。” 我把筷子一放,无奈道,“你要我证实更多,我是的确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的,梦什么的,就算是我糊弄你吧,可是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像二叔所说的,都是玄学。”顿了顿,“其实我想过,什么都不告诉你们,然后默默的按照我梦中的轨迹,去壮大自己的势力,用十年的时间,半辈子的心血,去达成这件事……可是我怕再有什么意外。我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了,你,潘子,阿宁,小哥……牵扯太多重要的人了。” 我叹了口气,“所以我最后的选择是,把所有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知道你们会信我的,因为我是如假包换的吴邪。” 令我没想到的是,是二叔先点头认可的,“你这样的神态,你这样的语气,再也没第二个这样的了。你不解释也罢,毕竟你是小邪。”话锋一转,“如果你是假的,那我也无话可说,我认栽。假的能像到这份上,也活该我栽了。”虽是这么说,但是我却听出了十足十的信任,不由得眼眶一酸。 孤军作战太久,哪怕不是容易伤感的人,在面对至亲至爱的人的时候,都会脆弱的不堪一击。 三叔闻言也妥协,但是面色有些犹疑,我猜测应该是关于解连环和吴三省这两个人一个身份的事,我看着三叔,只道,“你信我就行,我也信你。”暗示之意,三叔一下子便听出来了。潘子没怎么说话,一直安静的听着,只在最后表明了立场,“小三爷仍旧是小三爷,我潘子的眼不会看错的。” 这一切的交谈都没有避讳闷油瓶,这是我的意思,对于闷油瓶,我更是毫无隔阂,哪怕他现在没有记忆,对外界,对我们所说的一无所知,但是接下来我已经打算随时带着他了,这些他都要知道。这次我不能让他决定他接下来做什么,我很怕一个看不见就发觉他已经进了长白山,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了,我也不想再等他一个十年了。味道太苦了。 吃完饭之后三叔就要走,他得去本铺看看,既然决定接下来又是要出远门,那盘子上的事儿都得先处理好,首当其冲的就是解决王八邱那批人。这事儿我不愿意再掺和,就送瘟神一样的送走了三叔他们。 后来想了想又嘱托二叔帮忙盯一下齐铁算,这人我宁可带身边儿,也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这次打晕我还好,要是下次对上了汪家人,刚嘚瑟两下后脑勺就是两棒子晕过去,那就太丢人了。 送走人之后,我心里轻松了不少,一下子感觉生病什么的全都好了,哼着小调就去刷碗,刚刚刷好,就看到闷油瓶门神似的杵在厨房门口,“小哥?” 闷油瓶指了指自己的下身,“不太舒服。”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是内裤不合尺寸的事儿,我一直想着别的,把这给忘了,于是换了衣服就带着闷油瓶去了商城,得好好伺候这位爷,一不留神再给跑了我觉得我会绑一身炸弹再去找一趟青铜门的。 路上的时候,我也在探闷油瓶口风,问他有什么打算。这些天我把我们一起经历的事儿都给闷油瓶讲了一遍,除了我和他的关系没说的太明白之外,别的能讲的都讲了,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道,“我想把你说的那些地方再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想起来。”我听了心里难免有些黯然,“你非得找回记忆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我忘了很重要的……” 我叹了口气,“你会慢慢想起来的。”但是别的不愿意说更多了,这次张家古楼我是不会让闷油瓶去的,我面对自己内心,对自己道,我太害怕再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看过去,是闷油瓶很认真的神色,“我会先陪你完成你要做的事的。” 我莞尔,应道,“好。” ☆、第七十八章 接下来各种各样的事接踵而来,我忙的晕头转向,一方面是疲于应对霍老太太那边的咄咄逼人。 样式雷的图纸我找出了最后一部分,给霍老太太提供了张家古楼完整的消息,又找了小花详细跟他说了四川那边的一切,详细到包括了机关的启动,为了防止悲剧重复发生,我甚至具体到跟他说了密码总共是几位数,并且再三叮嘱一定要检查好可能因为年久被卡住的问题。这部分是霍老太太的心结,她必然去,而小花去的原因定然与解九爷的布置有关,我为此费心费力,也算是还了上辈子对他们的亏欠了。 还有就是阿宁亲自来找了我一趟,她代表着的裘德考势力让我跟他们合作,其强势态度简直是要绑着我走的节奏,我把裘德考这边丢给了小花去洽谈。他们的最终目的都在张家古楼,这是另一回事了。 整个事件,因为掺杂的势力太多,所以谜团也是好几个,这本身并不是一个毛线团打乱,而是五六个毛线团打结团在了一起,我曾经抽丝剥茧,把关于闷油瓶的事一点点剥离出来,我现在已经很明确我最后要对付的是哪一方了。 爷爷那一辈步步为营的设局就是为了让一切到了第三代结束,最后的事情在张家古楼的确有了个了结,但是这件事,跟闷油瓶的关系却不大,闷油瓶所牵扯的,是更为深厚的家族的对峙。也是因此,在闷油瓶进了青铜门之后,虽然一切看似结束了,但是我却陷入了更深的阴谋之中,用了十年光阴去寻找那个背后的势力,并设法对付那个势力。 这一次,我要整的他们猝手不及,我放弃了曾经东躲西藏游击战似的对抗,这一次,老子要正面杠。 我借着三叔的手,找遍道上能手,比如能够精确配置炸药的人才,比如通晓历史的学究,可以说,我收拢了道上所有顶尖人才。也因为跟裘德考的合作,拿到了很先进的一批武器,我准备的万全,这一次不同于以往倒斗,面对的不仅是诡秘的斗,也是我们要对付的——汪家的老巢。 南瞎北哑是道上鼎鼎有名的,闷油瓶这人肯定跟着我,本来我准备好了出天价找来黑眼镜,但是没成想他要跟着小花去四川,甚至在我提出价钱可以加倍的时候,他也是笑着摇摇头,跟我说,“小三爷,这不是价格问题。”我只好作罢。 另外最让我没想到的还有一个人,张小蛇。 在之前那次倒斗之后,我查过这个人,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他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又能够凭空消失,神秘程度堪比闷油瓶,他这次要跟着一起行动,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授意,或者是得知了什么,我有试过套话问他哪里来的消息,为什么跟着我们,但是他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说,像是个哑巴。 我心想,不愧是跟着闷油瓶混的。 一个星期之后,一切都准备好了,一行人以旅游团的名义,轰轰烈烈的前往巴丹吉林沙漠,我的目的地是古潼京。 我不担心被汪家察觉,即使察觉他们也不能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计划外脱轨,早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控制的了,而且在古潼京那里,他们的秘密不能够被移动,又不是谁都跟张家祖坟似的能来回挪地儿。 另一方面我这种大张旗鼓也是为了引起张家人的注意。现在闷油瓶什么都不记得,已经不能够靠他了。可是曾经鲁王宫里那个戒指以及防风氏那里拿到的那个六角铜铃还在闷油瓶手里,跟闷油瓶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内裤都翻了,都没找到那个六角铜铃在哪里,戒指更是没影,我只能把主意打到张家族人身上。 新月饭店的那个鬼玺是需要配合三个戒指使用的,事到如今,我多少猜测到了一些,后来霍老太太如约亲自把鬼玺交给我,我把二叔给我的戒指一对,纹路吻合。再加上闷油瓶手上的,我们这边算是拿到了两枚戒指。而最后一枚,至今没什么眉目,我明里暗里没少打听,但是还是没找到。我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张家手里已经拿到了最后一枚。 到了巴丹吉林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我们刚找好地方落脚,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带着口罩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不远处打量着我们。 我心说,人来了。 那是张海客,那个晚上,我待在张海客的房间,进行了整夜的谈判,关于我的计划,关于张海客需要扮演的角色,我一一道来,这时候张海客不得不配合,张家族长都在我手里了。况且,我的布局我有信心是最快的方式解决这一切。闷油瓶曾经带出来的戒指和六角铜铃张海客也都交给了我,遗憾的是张家手里只有一枚戒指。他也告诉了我,这个看上去缩小版六角铜铃的真正用处。 “当年鲁王拿到了两件宝贝,一个召唤阴兵的鬼玺,你已经知道了,另一个就是这个。” 六角铜铃被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不打开的时候几乎能够被误认为装的是什么求婚戒指了。我丝毫看不出六角铜铃的特点,怎么能够跟鬼玺的威力齐名。 张海客笑了笑,那是一种看破红尘的笑,“鬼玺能够命令死人做事,而这个玩意儿,能够迷惑活人为他办事。” 六角铜铃能够迷惑人心我是知道的,可是那种迷惑不是幻觉吗。 “这里面的铃铛中心,活着一只数不清年岁的虫子,用现在流行话来解释,就是这是只蛊虫,能够让一切的活人为己所用。侵蚀思想,还不是行尸走肉那种。而引发这蛊虫行动的是一种香,也就是你所知道的禁婆香。” 张海客一副深受其害的样子,我看着他的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到了队伍里,可别像现在这么笑,不然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你不是我的。” 张海客点了点头,最后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看了看窗外,胖子他们在那儿锄大d,闷油瓶对着夜空发呆,便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我换上了张海客的衣服,戴上了他的墨镜口罩,和张家族人一道离开了那家农家乐。先一步前往了沙漠之中。 ☆、第七十九章 吉普车飞驰在巴丹吉林边缘的胡杨林中,正值中午,艳阳高照,前方的吉普车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巴丹吉林沙漠位于内蒙古西部阿拉善高原,属于高原沙漠,沙丘的流动性非常的频繁。 看着广阔的风景,心里无端便有种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感觉,这次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张家人,或许曾经带着信仰还想着继续先祖世世代代的事业,可是封建社会都不再存在,接触了更多广阔世界的张家人,怎么可能还愿意继续把自己置身仿佛诅咒一样的业障中? 傍晚时分,我们到了张家驻扎的营地。那几乎像是一个小型村落了,庞大的队伍,先进的设备,都做着殊死一搏的准备。其实如果真说危险程度,明显摆在明面上的“吴邪”一行人更危险,但是,只要我们能够在之前完成一切,找到那个被深埋的秘密,便会结束一切了。 刚到营地,一个大背头迎了过来,面色不是很友善,“你就是吴家那小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必再遮遮掩掩什么,“不用质疑我,没了我,一会儿你想死的多难看就能死的多难看。” 大背头似乎又想说些什么不太友善的话,但是被他身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拦住了,那书生笑呵呵的把我往帐篷里请,“小三爷,他这人不是很会说话,但是看小三爷这份决然,想必有万全之策了?” 我撩开袖子,下意识想看一下失败证明的十七道疤,却恍惚过来,如今我第一道都还没划上去。“万全?你这么以为也行。纸笔拿来。” 进了帐篷我坐下以后便开始凭着记忆绘制我脑海中地下的布局,约莫一个小时,我完成了图纸的还原,递了出去,“所有布局全部背下来。” 那书生看了我一眼,有些怀疑的神色,但是他掩藏的很好,马上点头致意离开了帐篷,我有些紧张,那种紧张有点类似于马上就要一千米跑步比赛时候的那种感觉,整个人处于一种奇怪的兴奋中,我按了按自己的穴位,我知道,不管多么紧张,开跑的那一刻,便什么情绪都没有了,眼里只有终点。 这一天我睡的很早,我知道之后再也没这么好的休息机会了。但这一觉也不安稳,一些血腥的画面零零散散的在脑海中浮现,我迷糊中甚至不知那些是否真的发生过。凌晨四点的时候,我醒了过来,一身冷汗。 我坐在沙子上面,看着远处模糊的景色,任由心思放空,直到书生喊了我一声,回头看见一半的人收拾整齐,随时可以出发。 这次有一部分留在这里接应,其实也不止是接应,还要演一出戏,将闷油瓶他们一行人带往错误的方向,这样注视着他们的汪家也会分心,另一方面,也能够给我争取足够的时间。 出发的人分为八个小队,三个小队寻找品字形最上端的海子,三个小队向品字右下的海子去,而我则带着两个小队,去最后一处。 那个海子并不难找,因为里面沉积的东西太过特别,这是最显著的标示。那里面是生化武器,我想了想,决定带走一个。 我们的小船就在海子上飘着,便一直等待着。 当天晚上,这个小船开始在海子中心打着旋儿,急速的水流使人根本不能坐稳身形,我低着头望着汹涌的水,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古潼京,十年,汪家,很好很好。 停下来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了,我看着眼下白色的沙,眯了眯眼,“挖。” 这次很是粗暴,直接在沙子上开了口子,动静很大,我注意着沙子表面,果然不多时,沙子下面就出了一条隐隐的印子,那东西来了。 “停手!”那些人都素质效率极高,闻言立马撤了回来,我看着已经挖的很深的坑,对身边的书生道,“炸开。” 那人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你不要命了?这里炸,又没有能够躲避的东西,你是要活埋自己?” 我看了一眼那个书生,问道,“怕死你为什么还来这里。”顿了顿,又道,“其余人跳海子里,我来。” 带来的炸药是比较原始的,需要引火线,而这引火线距离又是一定的,我看他们全部撤退之后,便点燃了这条线,然后爆头往后一个猛扑,几乎是一瞬间的,几乎炸隆耳朵的声响爆起,我感觉热气几乎要将我焖熟了,被掀起的沙子一层层落我身上,颇有种死后被埋的感觉,我神游想道,若是这种死法,我得给自己刻个离人悲的碑。 好一会儿,一切才平息了,我耳朵嗡嗡响,我看着那个书生张口对我喊什么,但是却听不到他是说什么,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狠狠的圈住往后拉扯,这才反应过来,九头蛇柏出现了。 书生带着人过来就是连开数枪,一个个枪法都很好的避开了我,我一手抓着圈着我脖子的部分,一手反握匕首就向后斩去,后面的压力一松,整个人便直接惯性扑向前面,我起身探了一眼,那沙坑被炸开后,露出一个洞,但是周围的沙子正在源源不断汇聚,那洞马上就会再次被堵住的! “快!都下去!”一行人一边射击一边掩护着一个个的跳了下去,我并不是断尾,这种事不会是我做,下去之后,直直的坠落,不多时身上便湿漉漉的了,我抬头望了一眼,的确是这个位置了。 我叹了口气,“走吧,接下来的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这是一条后来修出的道,看上去也有些年头,我拿出雄黄,一路走一路洒,一边提醒道,“小心蛇。” 那书生此时很狼狈,但是还是风度翩翩的做派,“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点了点头,“承蒙夸奖。”但是不打算继续透露什么了,哪怕我知道这些是张家人,我也不完全信任。毕竟,有奇长手指的,并不是只有张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我卡文了。。。沙海看的其实是迷糊的,然后我知道后面的发展但就是写不出来qvq ☆、第八十章 这条道走了没十分钟,就是一条完全不一样风格的道路,这显然是古代的墓道了,这种年份感,是一眼看得到的。这条路开始,便是诡异的重重机关了,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就知道一路不会平静,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踏出去的人便突然的陷了下去,又因为这才刚刚开始,都没完全的防备,竟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直直的掉下去,那人也傻眼,惊呼都还有余音,便完全不见了人影,石板盒上,毫无痕迹。 那书生脸色瞬间就阴了,不知从哪儿拿的琉璃蛋,就那种小时候玩的那种跳棋上那种东西,一一打了出去,我刚要阻止,却快不过他的手,整个走道响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到一个个琉璃蛋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也没有任何一块石板再翻过去了,可是紧接着走道的顶端猛然翻了过来,露出了细细密密的孔。 这种时候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快躲,好在这时张家族人那种倒斗世家的反应力完美展现,所有人都后退翻进之前的道中,再紧接着向后奔去,这种时候,最安全的地方无疑是水里。 肉眼难辨的一波波细小的毛刺一般的东西从机关中射了出来,我们足足等了五分钟,确认一丝声音都没有后,再次来到这墓道前。 书生笑了笑,“小三爷,你看,这怎么过?” 玻璃珠的试探触发了墓道上方的机关,可是石板却没有翻过去,这意味石板是根据重量翻过去的,这种情况,可以躺着过去,因为躺下来压力会减小,石板受力均匀,应该能够避免,然而,玻璃珠的试探也证明了,同时几块石板称重会触发头顶机关。 这便完全无计可施了。堵住了每一种可能的方法。要么,准确知道哪一块是能够翻过去的,要么,就是会飞,或者是有小花那样的身手。 我把我的结论跟书生说了,他打量着这墓道,突然道,“这墓道并不宽,或许我们可以脚不沾地的过去。” 他这么一说,我就一下子便知道他所谓的主意了。双手撑着一面墓道,双脚撑着另一面,这么中空着过去挪过去。有点类似于公园里那种常见的健身器材,靠着臂力吊过去。只是我们这种是横过来的。 这种极其考验身体素质的,手软脚软的话,一发抖就得玩完。还不仅仅是这样,这种横过来的过法,还要对抗的就是地心引力,这种造型摆着,身上受到的压力更大,手还容易打滑。 书生说完之后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下定论,一看就是没压力的,张家全族都变态的不得了,这种过法对他们来说可能都没什么困难,但是我并不能办到。张家打小练起来的身体素质,跟我这种半路子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但是显然不能因为我就放弃走下去,我只能道,“你们先试试是否可行。” 话音刚落,一个个麻利的撑着两边墓道,速度飞快的挪了过去,直到拐弯处,一个挺身,完美落地,我看的咂舌,最后我只能让那边过去的一个人固定着一端绳子,这边留一个人帮我固定绳子,我从吊在空中的绳子上蹭过去。虽然感觉有点丢脸,但是想想张家人都变态,我要是打小跟张家学,我也能做到,成长条件不同,这不能比,心里也就轻松点了。 接下来的道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一步都小心试探,墙壁也都寸寸摸过去。好在张家都是精通机关之流,也没再遇到第一段路那般严密的布置,勉强算是顺利。 直到我们进入了第一个墓室。那是一个侧室,这墓室中规中矩的停着莲花棺,葬的女性,周围布置也都是这墓室中主人生前常用的,富丽堂皇。 我一下子有些愕然,看多了各种奇奇怪怪不按规矩来的墓室,猛然看到一个正常葬礼来的,我还有些不太习惯。 墓室中的架子上,还有华丽的首饰,但是看风格不像是中原,上面刻着的花纹美则美,却充满着异域风情,我曾经调查过,这里是内蒙深处,这里的皇陵,且能够有能力在这里修建皇陵的,只可能是成吉思汗那种档次的了。我不是很理解汪家跟成吉思汗怎么扯上的,但是最大的可能是汪家鸠占鹊巢了。无意中发现感觉很是隐蔽就连忙搬了进来。猥琐的一逼。 这里还只是一部分,整个皇陵的中心怕已经是汪陵了。 书生点起了蜡烛,问道,“开棺?”我心想盗墓贼还都是一个德行,看见棺材手痒?但是看向那个棺材的时候,我立马反应过来为什么书生会这么说了。 这里的架子上的首饰都落了层灰,显然没人没事儿会来打扫下,但是这个棺材却干干净净,尤其是棺材头那里,显然常有人开开合合。我心里惊讶,汪家人难道都是吸血鬼?所以晚上必须睡棺材?打开这个棺材会不会看到一个睡在玫瑰花瓣中的汪家人? 虽然心中满世界跑火车,但是我反应还是很快,“开。” 书生和张家人都是开棺开惯的,没两下子就打开了棺材,我甚至想到棺材里面应该有个密道什么的,但是真的打开后,我却愣了。里面躺着一个身穿金缕玉衣的女尸,没有不腐,也没有尸变,是正正经经的尸体。 女尸周围都是珍贵的陪葬品,没有任何违和感,我突然有种荒谬的错觉——我们只是在倒普通的斗,我们只是普通的土夫子。 书生也是满脸疑惑,“不应该的啊……” 有一个小伙子问道,“会不会汪家人就是有这种怪癖,棺材每天都要扫扫尘?” 我笑了笑,这小子挺有我当年异想天开的风范的。书生满脸疑惑,抬着女尸的背,查看是否隐藏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变故就在放下女尸的那一刻,女尸嘴里的珠子滚了出来,一股发绿的气体从女尸嘴中冒了出来! ☆、第八十一章 第一时间我便捂住口鼻,心想这女尸的口臭挺厉害的,都凝聚成有色气体了,小心的向后退去,速度快的一些人已经盖上了棺材板,我们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棺材,我想着女尸可能因此尸变,然后成为可怕的粽子,一下子震飞棺材板,或者那气体从里面漏出来之类的,我们瞬间中毒。 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都过了十五分钟了,棺材还是静静的在那儿待着,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那气体只是我们的幻觉。 不对啊,我向前几步,心说打开再看看?但是还没碰到棺材,身边的一个张家人突然向我袭击过来! 我听着拳风连忙一个闪身躲过,我怒道,“你特么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混在张家人里的汪家人终于要动手了?我稳定身形看了过去。 但是这一看,却发现那人目光呆滞,活像是傀儡,再看去书生那边,也有几个这样的张家人在攻击他们,都像是一瞬间从大活人变成了粽子!书生难得红涨了脸,“草,他们都中招了!” 我大致扫了一眼,中招的大约六七个人,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大家是一起看到那气体出来的,而且统一的迅速捂住口鼻,如果这气体能够钻入身体里,为什么只有这几个人有事?难道他们体质特殊? 再次躲过一次袭击,来势汹汹,再不还手就该挨揍了,我对书生他们道,“先打晕再说!”心思落定,便招招都是下了狠手的,我绕过我面前的一个张家人,看准了位置便狠狠的砸向那人的颈部。 我心想这一下不止得晕过去,还得落枕好一阵子,却不料那被砸的人只是晃了晃,站稳身形后转身便又攻击了过来!这不对啊!只要还是人,都不会对这一下子免疫的,哪怕心神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生理上还是会因此而倒下的。 那边书生显然也发现了,可是这都是本家人,也会是接下来行动中重要的力量,不能有什么损伤,只好咬牙道,“绑起来!” 好在这种疯魔一般的人并不多,以其余张家人的身手,制服他们还是很简单的。只是这些人疯魔的不受控制,被绑住后也在疯狂挣扎,活生生把身上绑着的绳子勒到自己的肉里,血淋淋的一道道皮开肉绽的痕迹,扎眼的很。 先前那个一路没少侃大山的小伙子见状神色有些惧怕,“这是被鬼附身了吗?还是瞬间羊癫疯啊?好厉害的毒气!” 书生摇了摇头,看着那几个人血肉模糊的上身,突然眯了眯眼,走了过去,把一个挣扎的人一下子按地上,便去撕那个人后背的衣服,三两下撕开后,后背的情景完全映入眼中。他的后背非常可怕,并不是绳子勒进肉那种凶残,而是整个后背布满了黑色的小点点,一只只汗毛大小似的黑色虫子在绽开的血肉中钻来钻去,偶尔有几个红色的小点,显然都是喝足了血液。 我突然想到先前墓道中顶端的那个机关,那种密集程度的机关,可是我们这里却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受伤,我先前以为是张家人身手过硬,但是现在看来……只怕那里面射出来的并不是什么能够带来伤痛的暗器,而是裹着这种小虫子的细刺! 而那棺材里面的那一口气体,想必是能够将这种处于睡眠状态的小虫子唤醒!书生点了一只火折子就要往那个人的背上去烫,“这毛子怕火的,你们检查下那几个,也都烫出来。”然而火折子稍微靠近那虫子,他们不仅仅没有立马被烫落,反而更加疯狂的往血肉里钻! “这不行!”我连忙阻止,这里的东西定然不能以常物判断。我抽出腰间的短刀,往自己手心划去,滚烫的血液涌了出来,我往那人背上探去,那些虫子犹如遇到克星,连忙四散逃去,我松了口气,从包中拽出绷带一边用嘴咬着,拽着另一边给自己缠上,做这动作的时候,我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帅气十足,这番动作可是看闷油瓶做过后刻意学了。 但是显然别的几个人都没注意我在耍帅,而是在清理那人的伤口,这一看之下,好几个初生牛犊的小伙子都一副要吐的样子,血肉里有一些不动的小虫子,看样子是直接被血煞死了,整个背一点点清理过去,就看到脖颈处聚集的都是红色的虫子,脖子那里甚至能隐隐看见白骨,书生叹了口气,“没救了。” 再去查看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如此,他们已经不算是活人了,不过是虫子的傀儡。 可是在这种境地,面对算是死去的伙伴,根本不能够再带着他们走下去。书生将这几个人堆在一起,从旁边拿了几个冥器摆在他们身前,再鞠了躬,便算是送了行。而这棺材,却是不打算再动了。 我们稍作休整,又互相检查了背后,确保没有这种黑色虫子后,便离开了这间墓室,我们都觉得,如果一定有什么汪家的手笔,定然也是在主墓室之中了。 气氛难免有些沉重了,就连那个一直很跳脱的小伙子也耷拉着脑袋。那个小伙子外号叫眯眯眼,是因为他眼睛小,但是常常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而得来的外号,他对我挺亲近,悄悄蹭过来问过我是不是等出去的时候只能剩下几个人了,带着少年心性的迷茫,一股子天真劲儿。 这种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安慰他,但是想了想我一路过来的经历,最后慈祥的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多了。”看着他眼睛微微亮起,我残忍地补充道,“可能我们没人能够出的去吧。”一瞬间,我自己心也像浸到井水里一样,冰凉冰凉的,我十分明确地知道,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所以,哪怕闷油瓶最后还是想不起来我是谁,那也挺好的,没有强烈的感情羁绊,或许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 ☆、第八十二章 皇陵太大了,又是跟汪家息息相关,我从没完全的把握,知晓每一处机关,我能知道大概的走向已经是竭尽所能了,一路有惊无险,眼看我们马上接近主墓室了,这时候突然听到了呼救声! 这声音着实耳熟,而且有些断断续续的,似乎已经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书生靠向一边的墙,“声音从里面传过来的。”他在墓壁上摸索了两三下,一下子便使眼前的墓壁产生裂痕,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老痒?!”我怎么都没想到,打开后这里并不是一间墓室,而是颇为空旷的地方,巨大的似有上千年岁月的九头蛇柏安静的矗立在那里,仿佛来到了异世界一般。而老痒,他的腿整个的被九头蛇柏枝桠缠着,靠着胳膊紧紧扒着墓壁这里突出石头,苦苦支撑。 我蹲下身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老痒一脸兴奋之色,“老吴!快救我!”看着这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老痒,我有些不耐,当我是猴子戏耍吗?我看起来有那么弱智吗?“你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 老痒露出愤怒的神色,“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跟我扯这些!是不是兄弟了?”我扯了扯嘴,冲他笑了笑,然后拿过身边短刀,就向老痒的腿上砍去,伴随着老痒的痛嚎,短刀直直的□□了他的腿弯里。 我抱歉的笑了笑,“本来想斩断你的腿的,这样就能让你脱困了,可惜这刀力道不够。” 一瞬间,老痒神色变得十分怨毒,但是只有一瞬间,下一刻便纠结着脸哀求道,“老吴,看在我们是发小的份儿上,你先救我,我会告诉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我点了点头,让书生他们帮忙,但是自己却冷眼看着九头蛇柏,汪家人对吴邪的性格可谓是十足了解,如果我没有凭白的十年挣扎,或许我会选择救下老痒,要么去相信老痒的说辞,要么去套话去发掘些什么,可是现在的吴邪,选择的总是凶狠却最有效率的手段。 九头蛇柏并不只是盆景似的安静杵着,它的枝桠已经试探的凑了过来,我们小心的往后撤去,直到再次启动机关闭合这扇门,才松了一口气,老痒被那一刀戳的够深,脸色苍白,我蹲下来,扒出来我的短刀,“现在你可以说了?” 老痒看了我很久,神色有些奇怪,“你不是老吴。” 这话说的肯定,书生那几个人闻言也看向我。吴邪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都这么认为,而且也没有通过时间见证吴邪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他们怀疑我。 我对书生叹了口气,“我能够走到这里来,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明我究竟是谁了。”又看向老痒,“我知道你的厉害之处,可是你现在身边并没有青铜树,而且,就算你现在已经强大的不需要借助青铜树,你的一切后路都是建立在你有意识的基础上,不然物质化根本无法完成。”顿了顿,我笑道,“如果把你打晕,分毫意识都无,再抹灭你,你说,你能不能再完好的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老痒闻言很是意外,“你知道的很多啊……” 我有些不耐,“如果你是老痒,那么你现在帮的汪家,如果你不是老痒,我更不用讲什么情分,你说这时候的我会怎么对你?” 我坐在他身边,一字一字道,“我不想听你再说废话。” 老痒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打断,“长话短说。” 老痒梗了一下,“我去秦岭那次并不知道我身边的那些人是汪家的,我意外的死意外的重生让他们看到了青铜树的价值,于是他们找到了我,要跟我合作。”老痒问我要了根烟,点上之后继续道,“他们很早以前都在研究这些了,最开始他们是要用活人做实验,后来用死人做实验,但是都不太成功。”这话中的活人无疑是疗养院里的了,死人的话,恐怕是鲁王宫里的活尸。 老痒苦笑道,“我的奇异让他们以为找到了长生的办法,他们还用别的人做了实验,是一个女的,似乎不太成功,那女的此后像是新的人生,有新的意志,并且不记得过去,我好像是特殊的。” 我想到了阿宁,忍不住皱眉,“那个女的还和他们联系吗?”老痒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看这是失败品,便只是暗中观察。而我,在被他们控制的那段时间,曾有人问我,是不是‘吴邪’。” 我心中豁然,也是因此,老痒才会找到我,他在证实一些东西,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我认为,既然我已经得到了长生,凭什么再被支配?我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创造属于我的大业,既然我已经长生了,别人怎么能够也有这样的优势,所以,我想毁灭汪家,这样就再也没什么能够威胁到我的了!” 我摇了摇头,“听起来你很有雄心壮志,可是我还是不能留你。” 老痒闻言惊道,“为什么?!老吴,你是在担心我会害你吗?哪怕我身体不再是之前的,可我的意志一直都还是我,我们一起长大的每件事儿你跟我提,我都能够回答。”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你现在也是在骗我。” 老痒张嘴就要辩论什么,我嗤笑道,“你不用再解释什么了。如此恰巧的出现在这里,或许真的可以是偶然,这我姑且信了,可是你整个人的故事肯定不止这些,那么长的故事,我让你长话短说,但是你却偏偏能准确挑出与我息息相关的事情或者人来说……”我冷笑,“了解我所有的经历啊……这样无处不在的势力只有汪家办得到,而你样样清楚,我怎么信你现在不是在为汪家办事?” 我眼神示意了眯眯眼,眯眯眼立马以手为刃,在老痒脖子后一砍,便让老痒昏了过去。我把他捆的结结实实的,然后旋转机关,把他挂在面向九头蛇柏的墙上,再关闭机关,转身对书生他们道,“我们走。” 这已经是我最大程度的放过了。老痒,好自为之吧。 ☆、第八十三章 接下来的一路,都加倍的小心行事,既然老痒能够出现,那么这里的一切都还在汪家的控制范围,我在明敌在暗,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飞出个刀子的。张家人熟悉机关,因此一路几乎都有几个人打头贴着墓壁摸来摸去之后,我们后面的人才放心走那段路。 一路上任何事都没有再发生,我们就这么顺利的来到了主墓室,顺利的不可思议,多年来的谨慎让我知道,可能我们已经进了圈套之中了。但是主墓室就在眼前,无论是位置,还是规格,都不会有假,此时哪怕眼前龙潭虎穴,也不得不闯。 当炸开封石,我们走进去之后,便被这墓室给震惊到了。这是真正的皇陵的规格,足够大,也足够华丽,帝王生前寝宫的用度一一复制在这陵寝之中,九龙吐珠状石刻盘旋在四周,龙舌上,是蒙了灰尘的灯芯。书生是传统盗墓贼,首先便将九盏灯全部点亮。 我们来到金棺面前,整个主墓室格局一眼便看的清清楚楚,如果真的有什么玄机,只会是在这金棺里了,那眯眯眼奇怪道,“这也未免太好进了,说是皇陵,还不如一般的富家陵墓险恶。” 书生也是一副思考的样子,“难道皇陵本都是一次性机关?汪家人为了进驻这里便将机关都破坏了?”说完又摇摇头,“不对啊,如果真的要鸠占鹊巢,以汪家人的本事,应该是反而弄更多玄妙的机关,加强对他们祖先的保护啊……” 我脸色阴沉,“或者是,真正的东西已经被他们转移了。这里,只是被抛下的地方。”为祖辈动土迁坟是大事儿,必定要好好找个日子,我一路过来,就是想到这一点,才觉得汪家是没有时间准备的,我甚至想过他们可能全员拿着□□堵在我们面前,这也比如今这样的状况正常的多。张家人检查了整个墓室,最后还是确定,这里万无一失。头顶大梁太过高,目力所及,一片漆黑,但是不像是能够布置机关的地方。 书生叹了口气,“先开棺看看吧。”言毕便跟几个后生小伙一起动手,不料,刚刚开了棺,突然听见机括声响,我下意识就要离棺材远些,但是还没来得及,大雨一般的液体便从头顶而降,哪怕我有先一步躲闪,也被浇了个差不多。 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种开门就一盆水浇下来的感觉,也就儿时皮的不行的差生这么恶作剧过班主任,可是这样的恶作剧似的机关布置出现在古墓,却十分违和了。谨慎起见,我连忙脱下上衣检查,却发现这是混杂着黑色点点杂质的液体,有一股的药味儿。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很茫然,哪怕头顶落下来的是箭,也比现在正常的多。这完全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围。我当机立断,“这棺不能再开,无论如何,先撤。” 然而话音刚落,突然东面的墙便传来撞击的声音,在这巨大的声响中,正中的金棺之中,也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快跑!”然而刚刚要退出去,却发现我们刚刚进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封合了?!“搞什么?这里不是封石吗?我们不是炸开了吗?石头还能自我愈合?”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我们仿佛被困在笼里的蛐蛐,再怎么蹦跶,也没有出路。 东面的墙没几下就四分五裂,整个碎了,我们这才看到,原来攻击过来的居然是九头蛇柏!而且,这九头蛇柏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疯狂的往我们这边抽了过来! 书生见多识广,此时一下子醒悟过来,难得的爆了粗口,“卧槽!我们身上的是药汁儿!专门吸引九头蛇柏的那种!” 眯眯眼一边躲过袭击一边纳闷,“这东西不是靠动静辨别生物位置吗?怎么会靠味道?” 书生一个打滚滚到金棺旁边,“还靠温度好么?这药汁儿特殊的温度只有九头蛇柏才这么敏感!” 我也跟着书生滚到金棺那边,书生看了我一眼,“快,帮我把装备压上金棺,不然里面的东西出来了,更有的我们受的!能拖会儿算会儿!” 我从身上摸索出匕首之后,便去刮金棺的表面,对书生他们道,“金是表面的,里面的特殊的石岩粉末抹身上,九头蛇柏就不会动我们。” 书生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便招呼他们,“都过来!” 等我们在身上抹了厚厚的粉后,九头蛇柏果然不敢再碰我们,但是却还是在我们四周绕着,不肯离去,我们便尽量的往后退,直到靠墙。而在这时,金棺已经开始在剧烈震动了,眼看里面的东西是困不住了。我看了一眼我们来时的封石,“口子合上了,就再炸一个出来。” 那个负责爆破的人指了指金棺,“装备都在那儿呢。” 金棺我们只开了最外面一层的棺椁,里面还有很多层封着的,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看了一眼,便上前要去,却引的九头蛇柏狂暴一般飞舞,甚至进这墓室的数量也在增加,石棺上面垒起来的装备一下便被扫了开来! 书生看了一眼装备,突然道,“不好!”说完便整个人向前冲去,一下子拽住了一个被九头蛇柏勾住的装备,眯眯眼一看,紧张道,“那里面是炸药。”然而九头蛇柏此时拉着装备的那根枝条眼看就要收回去,我可没忘了墓室之外的地方可是深渊,如果这被拽下去,绝对没命!而更糟糕的是,情急之下,书生的手腕上根本没有抹上灰,这时那九头蛇柏转而拽着书生的护腕就要往外撤! 我从金棺上三两步跃去拽着书生一把搂住书生的腰,另一只手上拿着匕首用了十足的力气往九头蛇柏上一滑,整个人抱着书生就着九头蛇柏拍开我们的力道往地上一滚,便撤回了棺材旁边。我吃力的喘着气,九头蛇柏的力道,加上书生的重量,这么一下子,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似的! 而就在我们撞上金棺这一刻,头顶的棺盖整个翻了下来,“咯咯”声近在耳旁! ☆、第八十四章 我连忙拽过棺材里的炸药,丢给负责爆破的小子,吼道,“速度!”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整个金棺棺材板像是被装了弹簧,整个的弹飞起来,一具可怕的尸体已经显露了出来。毫无疑问那是血尸,但是与我先前看的都不一样。整个尸体上面鼓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包,像是被蚊子叮满了全身。 然而在那尸体在空气中坐起来之后,那一个个的小包肉眼可见的变大变的透明,变透明后便看的很清楚,在那一个个鼓起的包里,爬满了黑色的蠕动的虫子! 我几乎都要吐了,恶心的可怕的都见了很多,但是这么诡异到极点的却真的是第一次见。我想都没想,趁着血尸没活动起来,就飞起一脚踹了上去,然而这一脚就像是踢到了铁板上,没有撼动血尸分毫。 我一脚不成连忙撤后,一群人靠在一起,枪口全部对着血尸。刚那一脚虽然没对血尸造成伤害,但是他身上几个鼓起的包却破了,里面一只只小虫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在我们严阵以待的时候,却一个个飞蛾一般的扑向了燃烧着的灯芯上! 紧接着,一股股黑烟伴随着灯芯挥发开,书生大喊,“屏住呼吸!”一时间是真的安静的都不带喘气儿了。不知道这些气体究竟是什么危害,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有利于身体的。 而那血尸摇摇晃晃明显在适应着关节的活动,我看着仍旧还盘绕在附近的九头蛇柏,心生一计,那书生也不是个笨的,我冲他比划了一下,便一起冲了出去。 书生靠着没有涂抹手腕立马吸引到九头蛇柏缠绕了过来,我一手拽着牵扯书生的部分,另一手一刀斩断,然后拽着反抗接触我的九头蛇柏便飞奔向血尸。血尸抬起僵硬的胳膊就要抓过来,我连忙从他腋下钻过去,绕着血尸的脖子用九头蛇柏来回勒了两圈。血尸果然立马被牵制住了!我冲书生点点头,我们二人再如此配合引来另外的九头蛇柏分别捆住血尸的四肢。 做好一切退回大部队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一身汗了。恰好的是炸药配好了!埋好位置之后,我们四散撤开,一声闷响的爆炸之后,那里再次被炸开了一个口子!我和书生垫底,一边堤防着血尸,掩护大家先行出去,一边盯着灯芯——因为血尸的挣扎,不少身上的包都破裂了,里面的虫子无一不是飞向灯芯的,那种气体在不断散开。 就在所有人都撤离之后,书生突然捂着嗓子,一弯腰便是咳出了一口血,他看着我,有些恐慌,似乎是知道了那种气体的来历,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完全发不出声音,我想问他怎么了,但是张开嘴,却丝毫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而更可怕的是,那血尸竟然一个发力,挣断了绕在它身上的九头蛇柏!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撤离!我低头便要钻出去,却发现那爆开的洞似乎变小了,我定睛看去,这才恍然,封石内部的石头竟然是密洛陀所生活的那种石头! 书生显然也看出蹊跷了,冲我笑了笑,居然按着我就把我往那已经变小的洞里塞,我心下愕然,但是却只能配合着努力从洞中钻出去——我们都明白,既然能够愈合,现在它还能容纳一个人过,过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可能剩下的那个人,便过不去了…… 当我被另一边的伙计接下来后,再看过去,那洞的大小已经很勉强了,伴随着血尸特有的声响,猛然封石便被震的掉了一层灰,我心下着急,血尸在攻击了,但是嗓子却让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看向那个爆破的小伙计,他似乎也不能说话了,冲我摊了摊手,嘴型道,“那装备都在另一边,刚才匆忙,根本没有带出来什么!包括炸药!” 我深吸一口气,却感觉肺腑一股难受,我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弥漫着淡淡的一层黑雾。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否则不止书生出不来,可能我们也得交代给黑雾了。 这个时候,我必须做出对整个团队负责的决定,我做了个手势,一群人便向着墓道的另一端跑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几乎小的只能容纳孩童的封石,心底叹了一口气,等一切结束,还有机会的话,我会来这里给你收尸的。 然而,我忽略了一件事,那种像是真正石头的密洛陀分泌物一般的石头,根本不如真的石头坚硬,以血尸的能耐,完全可以撞开。因此在我们以为逃脱黑雾之后,休整的时候,看着墓道那边来的血尸,所有人都是毫无防备的! 我们再次向深处逃去,此时,根本顾不上辨别哪条路是危险的还是安全的,几乎不顾一切的在逃离。血尸的恐怖程度我们都知道,身手好的像闷油瓶那样的张家人寥寥无几。此刻的这群人根本做不到。更何况血尸身上的虫子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存在也都是未知! 七拐八绕的,再没遇到什么能够困住血尸的地方,我满脑子几乎跑的空白了,心下有些窝囊,如果枪械都还在,此时还能一拼,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冷兵器都没有。我拉了一下跑在我身边的眯眯眼,对他做了个口型,“我去引开。”怕眯眯眼不同意又补充,“放心。”还给了一个很坚定的眼神。 之后便逐渐放慢了速度,让血尸以为我是触手可及的,整个尸的注意力都放我身上。在下一个墓道分岔路口时候,先看着眯眯眼他们去了右边,我便头也不回的带着血尸跑往了左边。 我这么大胆,是因为我心底隐隐有所倚仗——如果我真的是一个不能死亡的人,那么那种力量,会再次把我带往一个安全的地方。 其实这很冒险,我只是在赌,用命赌,我相信我的价值,让我现在还不能死。而那种力量,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八十五章 奔跑到后来,其实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再加上那种烟雾的不断扩散,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难受到极点,如果不是曾经多次生死间徘徊,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眼看血尸一点点接近过来,我看着眼前的墓室,想着就在这里停下吧。 再这样跑下去,且不说身体受不受得住,剧烈运动伴随的大口呼吸可能让我因为吸入那种烟雾而先涣散了精神。 然而当进了这间墓室,我才发现居然是先前我们所在的那个墓室,角落里被我们搁置在那里的几个人显然没了气息,尸体都僵硬了。心头不由苦笑,估计过会儿我也得趟那儿。 这时血尸已经近在眼前了,它身上的那些肉包果然已经全部破裂,也难怪雾气变的浓烈不少,散发速度不比我们跑的慢。那些破裂让血尸表面看起来坑坑洼洼,我想要是血尸有人的意识的话,从棺材里坐起来第一件事儿肯定不是追我们,应该是想办法去趟韩国鼓捣鼓捣自个儿。 我靠着棺材喘气,恶狠狠的盯着血尸,眼角不断寻找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但是血尸显然不觉得追了这么久是多么累,整个儿的向我扑了过来,我往后一仰,便从棺材上翻了过去,血尸巨大的冲击力,让这上好的棺材甚至移了位置。 我往后躲到置物的地方,随手拿了个东西便向着血尸砸过去,砸出去的那一刻看清了砸的是什么之后无比肉疼——上好的镶金嵌琉璃的青铜镜啊,价值连城啊,这还是皇族的东西啊。 听着那声清脆的碎裂声,我心肝儿难免颤了颤,古代人奢侈起来喜欢听丝帛裂开的声音,我这更上档次了,砸古董,想想就很败家,胖子在的话肯定得骂我了。 这一砸过去,血尸有点懵逼,对于这种东西来说,也是听着动静搞事儿的,我想了想,反正砸一个也是砸,都砸了也是砸,也算是这些古董能够最后发挥一下他们的作用了。我掂量了一个簪子,当成飞镖就向着血尸投过去,准头加力道,那狠劲儿让整个簪子直接的戳进了血尸心窝。 血尸发出奇怪的嘶吼,似乎处于暴怒状态,竟然都不绕过挡在它面前的棺材,整个人连带着棺材一块儿往我的方向撞了过来,我本以为它会连带着棺材一起冲过来,然而意外的是,血尸冲的这一下子,棺材只是挪了一点点,紧接着伴随机括运行的声音,那血尸一下子便没了身影! 我一瞬间有些呆愣,好好的危机说没就没,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放松下来。甚至我脑子里冒出个奇怪的想法,血尸不会是蹲下来了,在诈我吧?但是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血尸比人类的攻击干脆直率的多。 我小心翼翼绕过棺材,这才发现,棺材的下面,竟然有三个向下开的洞。难怪棺材干干净净内部却毫无机关,原来真正的机关是在这里。如果不是挪棺材,谁会发现这里的玄机? 通往汪家的真正的入口,却是设在了一个侧墓室。这样看来,主墓室也只是个幌子了。 这时我感觉嗓子更加不舒服了,甚至呼吸都有点困难,猛然一咳,却是一滩血。心知这里不能多待,恐怕这一层,整个的地宫,已经被毒气所包围了,我蹲下身子,放缓呼吸,打量着三个洞。 比划了一下血尸的位置,血尸是掉进了中间这个洞,我探头看去,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由此可见这洞定然很深了,可是又没有什么绳子。 想了想,我又拿了个瓷瓶,对着血尸掉落的洞就砸下去,直直的坠落下去,伴随着血尸的怒吼,我心想不会这里是没有危险的洞吧,那岂不是还要跟血尸斗啊。 我在身上摸了摸,随身带的东西不多,短匕首,几个火折子,打火机,烟,也就这些了。我又看向躺在角落的那几个,心里默念着得罪了,便搜索一些有用的东西。最后找到的冷焰火两个,小型手电一支,还有就是他们的腰带和上衣。 这里没有绳子,也没有什么还没腐烂坏掉的绸缎,想要测量高度,只能扒他们的衣服跟腰带了,其实还能开棺扒那个女尸,但是想到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不小心惹的这位祖宗级人物起尸了就不好了,只能不得已对这几个伙计下手, 我先拿两个冷焰火分别往没有血尸的洞里丢去,有一个洞,在冷焰火的照耀下,尖尖的刺泛着寒光,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地面,一看就是必死无疑,掉下去就瞬间身上一堆窟窿了。最右边的洞,则是没什么明显的能造成伤害的,但是这也反而更让我犹疑不定了,以汪家人的手段,不可能真的什么措施都没有。 哪怕是张家给后人留的进入张家古楼的路,都是机关重重,汪家这样的家族,真的就是一条路摆眼前,平平安安走到底吗? 想到这里,我反而心底起了破釜沉舟的念头,既然怎样走都不会一帆风顺,哪怕是正确的路,因着我对汪家的机关布局毫不知情,可能更凶险,那只好选择一个眼下有利的路了。 显然,有血尸的和布满利器的我不会选择的。 我把那些衣服一一撕裂,又拧成一股股,再用腰带穿入其中作为连接,最后拿了个玉冠绑在末尾,丢了下去,我估算着长度,大约十来米距离,听到玉冠落地声,也没引发什么机关,这才稍微安心。 另一端我固定在了棺材上,然后便抓着绳子就攀爬着向下。我把手电咬在嘴里,一点点向下挪去。 整个洞壁粗糙无比,很好借力,然而就在我下了一半的时候,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明显的那块儿凹了进去,我心下一紧,便拽着绳子连忙向上爬去,此时我在半空,若是万箭齐发,可是真的毫无躲避之处,只能先撤回地面。 然而就在我刚往上爬那一刻,洞壁突然开了不少的小型黑洞,一条条黑色的蛇从里面爬了出来!而这时我加快速度,眼看就要接近洞口了,却在凑到洞口那一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张干枯腐烂的脸从洞口探下来,居高临下的用无神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我! ☆、第八十六章 心神一松,手下一滑,整个人便直直的往下掉,这一下子摔的实实在在的,我感觉尾椎骨都断了一般,再看向四周,那些蛇已经在不断的逼近了! 我摸索着我身上的火折子,蛇怕火的,尤其是这种常年不见光的蛇,但是这都是权宜之计,逼退了一些并不能起什么关键的作用,反而是自己陷入了包围,周围整整一圈蛇,都在等着火折子熄灭那一刻,我就会变成它们的食物。 我趁着这工夫,打量着这个地方,离我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就是一条未知的通道,这时候也顾不上很多了,我一边拿着火折子一边向那个通道退去,我身上的衣服先前便已经湿透了,再加上汗,难闻的很,我把上衣脱了,然后打火机拆开,浇上去油,再把火折子凑上去,一下子整个衣服都燃烧起来了,我向蛇的方向一轰,便拽着燃烧的衣服一个角,跑向那个通道。 我觉得这场面如果能够记录下来也算是奇葩了,人家带着奥运火炬跑,我带着着火的衣服跑,听起来都挺厉害。 但是一拐进那个通道,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不得不一个急刹车,看着这万丈深渊一般的裂缝,心里还有些后怕。这个通道狭小无比,但是却很深,一眼看下去看不到底,而通道这边到那边,只有一根绳索,我看了一眼,便立刻能够判断,在我之前,有人来过这里。这绳索是现代材质的,承重很厉害,而且上面没有灰尘。 我心下安定,立马攀着绳索滑向另一边,再回头看,那些蛇已经止步了。这时候我才能喘口气,并且猜测,在我之前,会是谁来过这里?第一种可能,也是最可能的,就是这条路是正确的通往汪家所在的路,因此这绳索是汪家人进出所用,而第二种,则是第三方势力的存在,可是这个立马被我否决了,裘德考被我忽悠到张家古楼了,这里的事跟他无关的。最后一种,却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那就是,闷油瓶他们已经来了,甚至是比我更快的来到了这里。 当绳索到头,我从上面下来后,便来到了一间炼丹室,中间巨大的炼丹炉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周围则是我看不懂的摆设,放着的都是金木水火一类代表的东西,我不敢轻易碰,绕着走了好几圈,也没看出什么蹊跷,再看四处墓壁,结结实实的,显然,如果有什么机关,必定在这凌乱的布局之中了。 我也不急,先坐下来歇息了一下,过量的运动让我一停下来小腿肚子就直哆嗦,我咳嗽一下清清嗓子,却发现只能发出很模糊的声音,一句好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这伤害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要是真的哑巴了,估计我就是“哑巴吴”了。 腿肚子不再打颤之后,我便站起来看看四周,突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整个炼丹房最高的便是那个炼丹炉子了,我小心的爬上去之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里,这么一看,我才恍然,这里的布局竟然是“荧惑守心”的现象! 按照我记忆中的,我将星盘与布局一一对应,最后走到了象征帝星的位置,就在我刚刚站定,一阵轰隆声响起,一道石门在眼前开启。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3节 看着眼前的甬道,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这是巨兽的咽喉,走进去便是一步步走进巨兽的胃之中。我压下心中的不安,安慰自己应该是这色调的问题。整个甬道,布满了红色的一条条痕迹,就像是人的血管交错一般。 我凑过去看,便立马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我用手一抹,这红色的痕迹竟然是血,而且还没干透,看来并没有多久。 我靠着墙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或许是通道的机关已经激发过了,这一路过去,平静的不可思议。 我以为又要走很久,再或者是又有什么层出不穷的机关,然而事实上我走了还不到半个小时,便听到了似乎是争吵的声音,有人在这里? 不知是敌是友,我放轻了脚步,寻着声音的来源,然而奇怪的是无论是往左边靠还是往右边靠,都不能让这声音更清晰,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如果这里也是复杂的复式结构,显然这里也该是最顶层,那么——只可能在下面。 我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耳朵凑过去,果然,声音是下面传来的,我半蹲着身子,来回挪动,寻找着准确的位置,就在一个拐角处,我看到了一条裂缝,向下开着,大概只能伸进去一个手掌,而这个位置,下面的声音便很清晰了。 我想把眼睛凑到裂缝处看,但是纠结了几次姿势都不太对劲,最后只好整个人往地上一趴,眼睛凑了过去。 这声音很熟悉,但是具体说是谁,我又说不出来,似乎很激动的在辩解什么,气氛也不大好。然而当我眼睛凑过去看到下面的人后,整个人都开始冒冷汗了。我竟然看到了两个“我”?! 我所在的高度到下面有一定距离,而我的视力又不是很好,但是尽管如此,对于我自己的面貌,能够很清晰的察觉,从裂缝看下去的范围是有限的,并不能看清下面的全景,因而也看不到全部的人,但是一眼扫过去,我的目光便被正中间一脸面无表情站着的人吸引了,那是闷油瓶。 我心中叹气,看来还是让他们领先了,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解决掉这些的。 我收敛心神,凝神去听,再加上胖子的大嗓门,一下子来龙去脉便清晰了——下面的两个“吴邪”,在争辩,哪个是真正的“吴邪”。 我有些好笑,真正的吴邪在你们头顶呢。下面其中一个是张海客,这个我知道,而关于我的种种,我也跟他说了一些,并不是很担心他会露馅,而另一个,如果不出所料,应当是齐羽。 对于齐羽,我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哪边的人,保不准就是双面间谍,明面是张家派汪家的,实际上可能已经是汪家的人了,当初他看闷油瓶的怨毒眼神,可是实实在在的。 我耐着性子听他们辩论,别的围观人也在猜测着哪个才是“小三爷”,而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吴邪笑了笑,对闷油瓶道,“有些事我保证别的人都不知道,比如,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第八十七章 意外的是接话的不是闷油瓶,而是胖子,“稍微有脑子的人打听下都会知道我们小哥脑子出了点问题的事儿,毕竟我们也没严守消息,你这时候把小哥抬出来……”顿了顿,却没再说下去。 我整个心都提起来了,自问我跟闷油瓶的事应该没人看得出来,更不用说这些不知道窝在哪儿偷偷监视着的汪家人了。没成想就在这时,那个“吴邪”上前一步,凑近了闷油瓶,一手捂着闷油瓶的眼,一手按着闷油瓶的脖子,似笑非笑道,“能想起来吗?” 一片哑然,大多数人都有些懵了,不懂这架势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忍不住老脸一红,感情这都被人看见了啊…… 闷油瓶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不明的看着“吴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胖子又是不耐烦道,“别打哑谜了,老子都说了小哥现在不记事儿。”说到这儿又冷笑一声,“再说了,小哥跟天真是过命的交情,这些谁不知道?你总不会想说其实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而站在胖子那边的“吴邪”应该就是张海客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几件跟胖子有关的事儿,这些都是我跟他交待过的,就是防止遇到齐羽弄个真假吴邪。这些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他说完之后,眼看胖子是信了他应该是真的了,但是这时候闷油瓶却道,“两个都带着。” 我心下一个咯噔,这不会是隐约记起来了点什么真把那货当成我了吧?这时候我要是再出现会怎么样?我揉了揉胸口处,心脏跳的太快让我甚至感到心悸,以及隐隐的有些失望的感觉。而这时我却看到闷油瓶似乎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墓顶。我下意识便后退躲开了视线。 下面的对峙还在继续,最终三叔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般,“我以为不会再有人关注小邪,不成想还有这么一天。”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大家道,“听小哥的,都带着,但是,全部由潘子看着,不许靠近物资。”他们停留休整了一会儿,便再次整理准备就要出发。 我揉了揉一直盯着的酸疼的眼睛,既然已经能够确定这里是有下一层的,事不宜迟,先跟着再说。我连忙摸索了机关向下走去,我打算先偷偷跟在他们身后,齐羽那样的不定时炸药,我不放心他们待在一个空间。闷油瓶他们好几个人都是好手,有几分特别的能力,再加上闷油瓶自己对于周围敏锐的察觉能力,我实在不敢跟的太近,这样一来,远远的吊着,偷偷摸摸的,我整个人整的像是个粽子似的。 有闷油瓶在,大多数机关都能轻松避过去,我连猜带蒙的跟着他们,居然也没触动机关,一路顺利的不可思议。直到听到前方一阵阵的撞击声,伴随着几声惨叫,紧接着响起来的就是打斗声,我心想不会是汪家的埋伏吧,连忙追过去。 却看到了先前追了我半天的血尸正在跟闷油瓶贴身肉搏!而一些细小的蛇,也发出“呲呲”的声音逐渐包围所有的人! 原来这下面的路都是互相通着的?那还开三个口子干嘛?我带着疑惑靠在墓门一边,紧张的盯着墓室中的交手。 张小蛇在这里,他对付蛇自有一套,虽开始难免有些惊慌,毕竟是老江湖了,冷静下来后这些蛇很难再偷袭到他们了,张小蛇身上带着的蛇也不是凡品,一时间竟然上演了蛇蛇大战。 而闷油瓶,则牵制着血尸,一来一往间,堪堪打了个平手。等那边面对蛇的人缓过来应该会帮忙,我想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刚稍微松了一口气,不经意一扫,就看到那个“吴邪”微微的抬起了一只手,藏在袖子中的黑黝黝的洞口直直的对着闷油瓶毫无防备的后背!这时候根本顾不上所谓的计划,所谓的暗中跟踪了,我想都没想的开口喊道,“小哥!躲开!”紧接着就蹿了出来,二话不说的往闷油瓶后背那儿冲去! 但是闷油瓶的反应能力比我这样后天的快的多,一个下腰躲过血尸的攻击也避开了那支枪,甚至在我赶过去时候还分心转变姿势一把搂着我就地一滚,离开血尸的攻击范围。 我站起身,看着那个“吴邪”,冷声道,“你得庆幸他没伤着,不然现在你已经死了。” 胖子这时候已经瞪大了眼,“卧槽啊又一个天真?!难不成现在天真这脸是流行款,大家都喜欢整这样儿?” 我摇了摇头,“你们都到这儿了,而我也没赶在这之前解决……所以我不躲了。”我看了眼三叔,指了指已经被潘子制住的拿枪的“吴邪”道,“他应该叫做齐羽。” 就在这一会儿工夫,血尸又要冲过来,闷油瓶迎了上去,而我这边却在淡定的跟三叔他们解释来龙去脉,这种场景颇为奇特,但是在场的人都笑不出来,包括胖子在内,所有人都是同样防备的看着我,“你说你是吴邪,我们就信?” 我笑了,指着齐羽道,“至少他不是,这你们总信吧?”齐羽喘着气,还在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解释着,“不是啊,刚才我是瞄准的血尸啊,我想帮小哥!你又是谁!” 我叹了口气,“你刚才那架势,可不像是要打血尸的样子。”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在这时,站在三叔旁边的“吴邪”却道,“你刚才那气势,可也不像是我的样子,就算□□够真,性格也得好好学学吧,你这哪家的,也太不专业了吧?” 我讶然的看向那人,他明明是张海客,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又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吴邪”,难道这个是张海客?但是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张海客不会对闷油瓶出手的,而刚才那一枪我也能够确定是针对闷油瓶的,那么…… 我眯着眼看向张海客,扯出了一个明朗的笑,你这是想要代替我的意思吗? ☆、第八十八章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整个墓室只听得到闷油瓶和血尸来往的打斗声,也没用多久,连打斗声都停止了,我回头看去,闷油瓶□□着上身,麒麟踏火而立,一股子你们皆凡人的霸气,而那血尸的头颅滚落在闷油瓶脚边,面目还是狰狞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赶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闷油瓶的伤势,对胖子道,“绷带?” 胖子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自己拿着绷带帮闷油瓶包扎,潘子倒是咧嘴笑了,“小三爷的确把这小哥放心尖上一般对待,这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假的。” 我看着周围熟悉的人都是戒备的样子,心底有些好笑,这阵势,还看谁对闷油瓶好谁才是吴邪吗?搞得跟选妃似的……不过,张海客既然这么做,那么我倒要看看,他是有什么目的。 潘子那边扭着齐羽,问道,“三爷,这个怎么处理?这绝对不是小三爷了吧。”我心想你们倒也不是真瞎,但是这时候闷油瓶却道,“都带着。”潘子一脸不解,胖子摇了摇头叹气道,“按小哥说的做吧,你这就不懂了吧,三个人中但凡有一个是天真,那哪个都是有可能的,小哥不能冒这个险,万一真的天真被你们处理掉了怎么办?” 胖子这话听着还挺顺心的,至少他们对于吴邪足够重视,所以不能够冒一点险,但是随即又有些不舒服,老子这么独一无二的,你们怎么就认不清了呢?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眼中的疏离淡漠,看上去似乎随时可以跟这个世界告别,我心底就更不舒服了。 接下来一行人在近乎死寂的沉默中前进,气氛僵硬又尴尬,连胖子都鲜有的面色沉重,我戳了一下胖子,他警戒的瞄了我一眼,“干嘛?” “你们下来多久了?你们从哪个墓室下来的?”这些都很重要,如果这里出入口真的那么多,那或许主墓室的书生可能还活着,而且既然闷油瓶他们都到了,我便必须考虑如何出去。 胖子嫌弃脸看着我,摇了摇头,贼贱气的来了一句,“我就不说。” 走在前面的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从侧墓室下来的,那里应该是心腹臣子陪葬所在。”我笑了笑,应道,“知道了。”心底默默掐算方向,如果这样的话,再下一个岔路口往右应该就是主墓室的方向了,如果书生还活着,也掉到了下一层,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当走到岔路口时,闷油瓶查看了一下后便带着大家要往左走,我喊住他,试探道,“为什么不走右边?是有什么机关吗?”闷油瓶摇了摇头,“整个结构布局是按星盘而来的,不能按常理墓道衡量。”星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荧惑守心。在脑子里快速的将下来以后走过的路过一遍,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布局,真的是一个星盘。 那么……按照荧惑守心而言,往右边走,却是最为凶险的所谓火星所在的位置了…… 我打消了往右走的念头,书生固然重要,我却不愿用整个队伍来冒险。而闷油瓶却走了过来,“我陪你走一趟。”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们两个?” 闷油瓶点了点头,“嗯。”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闷油瓶,不确定道,“小哥,你这是确定哪个是天真了?”这话一说,我忍不住带着期待的看着闷油瓶,谁知他却摇了摇头,然后拉着我便向右边走去。三叔拦住要跟过来的胖子,“我们原地休整,等一下吧。”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走在我前面的闷油瓶,甚至怀疑是不是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干掉的节奏,受不了这种沉默,我问道,“小哥,你相信我吗?”闷油瓶停住了脚步,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想给自己一耳刮子,其实对于现在的闷油瓶而言,吴邪,也不过是一个相处没多久的朋友而已,指望他能够肯定我,还不如跟三叔谈谈。 闷油瓶转过身靠了过来,带着一身的气势,我下意识的就后退,却被闷油瓶一胳膊环住了背,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到我脸上,我心想应该是检查我的脸真不真,就没再后退。却不料他只是蹭了蹭我的脸,手便再次覆住了我的眼睛,在我耳旁道,“吴邪,你别再一个人行动了,本来这一切都可以跟你无关的。” 这熟悉的姿势,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小哥,你想起来了?” 闷油瓶叹息一般道,“只是一些。” 我一巴掌打开闷油瓶的手,直直的看进他的眼里,虽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却不再只是眼睛而已,里面的情绪丝丝缕缕,我看的明明白白。 闷油瓶那句话中是,本来这一切都可以跟我无关,那个“都可以”,其实只是闷油瓶愿意的而已,事实上,这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我还缩在他们圈好的安全范围里,那这一切永远都不会结束。 “小哥……”喊出口,却又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闷油瓶是一个很难沟通的人,而这种时候,我也词穷,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能表达我的心情。我低头琢磨了一下,还没琢磨出来个什么,却突然被闷油瓶捏着下巴抬起头来,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么霸道总裁范儿闷油瓶是打哪儿学的?还是无师自通自带男主气场?而紧接着的一个吻,让我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烟消云散。 这是一个和以往都不同的吻,不再是浅尝辄止,足够的深情,也足够的湿热。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动的被啃着,反应过来后我笑了笑,反拥上去,闭上眼睛,配合着这个吻,包括亲吻里闷油瓶满心的担心,一并吞食入腹。 许久,才稍许分开,我微微喘着气,抱着闷油瓶,尽管有些热,却不想松开,闷油瓶上衣一直没再穿,浴火麒麟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我笑了笑,“小哥,你真不怕你亲错人啊?这么肯定?” 闷油瓶点了点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情道,“我知道的,你是吴邪。” ☆、第八十九章 不得不说,闷油瓶这般的信任,让我满心的喜悦,多日的阴霾都消散了,人皮外貌无论哪般,百年之后,不过也是一具枯骨,而闷油瓶今日所为,让我甚至肯定,哪怕我变成枯骨,他也能认得出来,因为他眼里的我是最完整不过的我。 心中沉重少了些许,我们继续向那个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将发生的事都跟闷油瓶说了,他对于机关之术比我精通,说不定能够想到些什么,当我们到了上一层主墓室的位置的时候,我是有些心慌的,万一没能看到书生,那定然九死一生了。 闷油瓶没有犹疑,上前拧转石灯,墓门便一点点开启,当我一眼扫去墓室的场景时,不由得就是一身白毛汗。密密麻麻的枪□□地面,枪头闪闪发亮,直直的指着上面,若书生真的掉下来,一样是死。 我几乎放弃了,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了角落传来的抽气声,那是很小的□□声,我扭头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先入眼的是斑斑血迹,再然后便是贴在最角落里,整个大腿几乎被枪穿透的书生。 书生的状况很不好,失血过多,本来就挺白的脸现在更看上去跟个鬼魂儿似的,闷油瓶背着他,我在前面带路,几乎小跑的回到大家休息的那个位置。胖子老远的看见闷油瓶背着一个人,就开始嚷嚷,“我日啊,这是又来了一个天真?这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书生几乎已经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简单的包扎勉强止了血,但是显然这次大出血如果不能有人给他输血,他会缓不过来的,但是下斗准备周全归周全,谁特么的还带着输血装备啊…… 商量之下,喊来一个手脚麻利记性好的伙计,打算先把书生送走,但是这时,一直昏迷的书生却悠悠的醒了过来,轻声道,“我不走,已经到这里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不能走……” 书生执意,生死只能在天了,我们再次分配了下物资,便再次踏上了前往中心地带的路了。 荧惑守心,凶在火,吉在土,紫微星五行属土,因而此布局气运全在紫微星,这种事上汪家不可能开玩笑,中心定然是紫微星所在之处。 闷油瓶与大部队都在,一路万般凶险也都走了过去,虽然不少人受伤或者永久做了陪葬,但是在精神极端集中中,我们还是到了走到了最后。中间那些不再加以着墨,那些事中并没有重要的信息,而墓中的危机也都是司空见惯了的,整个人几乎是在亢奋状态中走下去的,因此记忆也都是模糊的。 我们站在墓门之前,这门构造很是奇特,看上去像是侧面的棺材,给人很不祥的感觉,而且是青铜做的,质地、纹路都似曾相识,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黑暗中甩了甩手腕,手腕上的小型通讯器闪了几下便接通到了大背头那边,我给自己留了一手,大背头对我不友善是真的,但是他也是真的张家人,活了那么久,那点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我们原地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大背头带着人便赶到了,一水的高个子帅小伙,一看就是张家出品,令我意外的是我看到了眯眯眼他们,之前走散了我还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他们遇到了大背头跟了过来。 大背头看见闷油瓶眼睛一亮,又看见三个“吴邪”一脸迷茫,犹豫了一下他拿出了包裹,交给了闷油瓶,包裹里有一个盒子,是很古老的机关盒,那是我修复后拿来使用的,古人的手艺都不是现在的能比的,东西放那里面,绝对的安全。 我看着闷油瓶结果盒子,笑了笑,对大背头道,“你这可不厚道,我让你帮我保管,你转身给了你家组长?”大背头警惕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腕上的东西,最后问道,“你究竟是不是吴邪。” 我没理他这个问题,这种只有忠心的人不怎么会思考,跟他讲话费力气又没结果。我拿过闷油瓶手里的盒子,密码是02200059。 里面是鬼玺。那个原应该被拍卖的鬼玺。另外还有两枚戒指。我在墓门上摸索,最后机关启动,一块凹陷进去的刚好可以放进去鬼玺,这里需要的只是鬼玺,戒指并不需要配合,就在刚刚打开青铜墓门的那一刻,闷油瓶做了个手势,几乎是门开启的瞬间,寂静中扣动扳机的声音格外清晰,子弹飞出枪口之前,我便已经被闷油瓶带离了门前。 一群人利用墓道中高大的石像做盾,一场战争片似的枪击就在这地下的墓道中上演! 我这样的“被怀疑份子”根本没什么武器,被闷油瓶护在身后,我这才发现,闷油瓶也是会用枪的,甚至可以说是用的非常好,以加上闷油瓶的准头,可以称得上百发百中。我尽量往后缩,既然做不了什么,那就极力让自己不要受伤。 也不知道多久,枪声稍歇,一群人自门内冲了过来!他们的打扮很奇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甚至看不见脸,衣着也都一样,无法辨认哪个是头头。果然电视剧里穿的一看就是老大的那种整个人就写着来杀我啊我是头儿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这是要肉搏了,我笑了笑,往齐羽他们那边移动,如果“吴邪”是他们的目标,就让他们也犹豫下哪个是吴邪好了。此时的张海客和齐羽反而是保护我的挡箭牌了。然而,在我刚刚退到后面,却发现那些人都直接冲着闷油瓶去了! 他们的目标是闷油瓶?!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给自己思考的余地,有时候算盘打的再好,再万无一失,触到逆鳞的时候,也是会不计后果的。如今再想想,他们之所以攻击闷油瓶,是几乎所有人达到的共识,闷油瓶对于吴邪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在闷油瓶遇险时,不惜一切代价,站到他身边,甚至挡在他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是中秋节,那就中二一点好了。快完结啦 ☆、第九十章 我和张海客几乎是同时动身的,张海客身体素质好些,爆发力比我强,先一步赶到闷油瓶身边,站在他身后,防止偷袭,就在这时候大家也都聚了过来,与对面对峙。我跑的太猛,突然一停,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往前栽,闷油瓶一手抓着我胳膊,就要拉我过来了,本来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这时候,所有人都没再留心去看顾的齐羽猛地撞了过来!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齐羽整个身体撞在我身上,紧接着便攻击闷油瓶,闷油瓶抓着我,根本躲不开,闪避的很狼狈,而事情到这里并不仅仅如此!汪家与齐羽十分默契,此时也出手,我几乎是被硬生生拽到汪家那边的。 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再次结束这次交手的时候,我已经被汪家束缚住了。而齐羽也被闷油瓶拿下了。 胖子也不是傻的,这时候明显反应了过来,最开始攻击闷油瓶便是为了让在意闷油瓶的“吴邪”现身,再从反应上,瞬间辨别哪个才是他们所要找的“吴邪”,忍不住便大骂,“日,特娘的够阴啊!” 三叔拨开人站到前面,脸色是我鲜有见到的严肃,“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挟?”汪家人似乎都是哑巴一样,一句话都不说,三叔拉扯着张海客走上前,“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看清楚,这才是一开始跟着老子一起的大侄子!” 齐羽倒是一边吸气一边笑了,看样子疼的厉害,“得了吧,冲刚才那位的身手,应该是你们拿来以假乱真的。” 胖子也是明白人,知道对面不好糊弄,问道,“那换人?你们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这小子折我们手里吧?”一边说一边下了狠手冲齐羽被反扭的胳膊不知道做了什么,只听到骨节错位的咯吱声,伴随着齐羽的惨叫。 那边的汪家人似乎对于齐羽如何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旁边两个人压着我便往后撤,这一下子,胖子他们就火了,再次操家伙就干了过来。 我被捆的很有技巧性,是真的一点都挣脱不开,一直被他们拽到最后方,然后那两个人便在墙的纹路上摸索,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这里的墙壁全部都是青铜浇筑,诡异的很,整个墓室都是密封的。我看向不远处,闷油瓶一副神挡杀神的模样,那股子狠厉劲,让我完全见识到了道上谈及色变的哑巴张,是何缘故了。 我叹了口气,这种轻易被制住无能为力等着被救的设定好难受,我也想冲冠一怒一显雄风,总是没这机会。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脚下微微震动,一道向下的门便在脚边出现,我被推搡着往下走,闷油瓶被几乎所有的汪家人困着,根本赶不过来,在我被带离的那一刻,我听见闷油瓶难得的失态大声道,“吴邪!” 再然后,我便走进了黑暗之中,机关运作,上面一切都与我隔离,整个世间突然便安静下来了。 在绝对的黑暗中,我被牵引着前行,那两个汪家人似乎不仅是哑巴,还是瞎子,这样的环境仍然能前行,似乎早就习惯了,我沉下心,脑子中勾勒着脚下的路,但是毫无章法,最后停下来的时候,还是在黑暗之中,隐隐有水声。 “嗤”的一声,火折子亮了起来,猛然的亮度甚至都觉得有些刺眼,我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两边的烛火,最后走到我面前,对我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的友善的笑容,“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打量着这四周的环境,烛火并不明亮,能看到的场景有限且模糊,但是大致分辨出这个地方极大也极空旷,那两个带我过来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和这个男人面对面。我考虑着如果直接动手我的赢面有多大,但那年轻人仿佛会读心一般,轻轻的摇头笑着,“我知道你的能耐,但是在这里,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身份的特别,虽然我并不明确这个特别的具体之处,但是我隐隐也有些猜测。我斟酌了一下,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只缺我这一味药引了是么?可是如果我选择毁灭,你什么都拿不到的。” 年轻男子笑了笑,拉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前走,我甩开了他,“还要我说第二遍?” 他还是笑吟吟的模样,“别误会,我要做的并不是伤害你,你一直都站错位置了,真正要害你的,是张家。” 我嗤笑,“你以为我会信?” 他再次拉着我的胳膊,“你跟着我来,我告诉你一切。” 跟着就跟着,干嘛拉着我?但是我又想到这里是汪家地盘,大概有什么机关布局,因此没有挣开,跟了过去。接下来的一幕简直是科幻场景了,超越了我对于机关的认识。我也才注意到,我们脚下的这块地其实是虚无的,每当踏出一步,才会再出现给落脚的地面,而且必须是跟着汪家人才能踏到实实在在的地面上,而真实的地面以外,是浓重的黑色,下面是……万丈深渊。 我心中大骇,面色不显,直到走到了尽头,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面前巨大而带着古老威压的竟然是青铜门? 一时间我脑子闪过很多念头,比如汪家都不是人类,这里已经是阴间了,或者汪家可能是什么外星生物,或者他们掌握了空间法则能够瞬移长白山,等等。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我平定下思绪,仔细看着眼前的青铜门,这才发现,这并不是长白山的那一扇,顶多算是仿造的精品,年代并不久远。 我看向年轻男子,“你是要带我进去?” 他摆了摆手,“不,不是我带你,而是你自己进去。”他面色带着解脱,“这么多年了,一代代苦守着,没想到居然能够在我有生之年达成先祖遗愿,完成我们的终极计划。”他自顾自的笑了有一会儿,然后转头看着我,行了一个大礼,“汪家第二十二代家主见过穆王!” ☆、第九十一章 穆王?周穆王?不得不说,当这个应该被尘封在历史里的称号被安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但是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根本不信前世今生的论调,哪怕其实我真的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只不过某种原因导致失忆或者是怎样,那我也绝对不会是周穆王。 我曾经没少怀疑自己的存在与身份,但是骨子里的我始终坚信的仍是,我是吴邪。而面前这个人,自称是汪家家主的人,喊我周穆王,这让我觉得好笑,不再懵逼之后,便立马清醒,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 但是好歹也是演技派的,我面色带上惶惑,惊讶道,“周穆王?!”年轻男子还是行礼的姿势,我有点囧,难不成让我说一句“爱卿平身”?好在这姿势说话不方便,年轻男人起身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我三千年前,我们定下的计划。而完善并等待这个计划的使命,便落到了我们汪家身上,幸不辱命,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这汪家家主拿出来一枚戒指,我看去,和我手上的两枚质地、纹路都十分相像,他又拿出来之前的鬼玺,就是开门时候放门上没来得及拿下来的那个,恭敬的递给我,“物归原主。只有真正的穆王才能带着这些东西踏入神迹。” 我沉重的呼了一口气,“你别糊弄我,如果不能说出让我信服的原委,我还是坚持先前所说的鱼死网破。”虽然话说的决绝,但是却带着点犹豫的语气,完全表现出了一个大好青年面对打破世界观事时候的迷茫。 年轻人叹了口气,“当年您与西王母娘娘一道利用青铜门做了个局,一个关于长生的局。”我插嘴道,“一个上千年的局?”年轻人点了点头,“我们未尝不想提前结束没有目标的等待?只是做了很多的实验,甚至渗透当局的势力来研究,但是都已失败告终。好在您终于转世成功。” 我微微低垂了头,“我?你们怎么确定就是我?你们怎么会知道……” 年轻人眼神炙热的看着青铜门,“因为伟大的神迹会给予指引!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您终于走到了这里。” 我摩挲着手中的鬼玺,“我曾经允诺了你们什么事?不然你们怎么会世世代代守着。”年轻人带着神秘的笑道,“这些等您记忆恢复便都会知道了。”他的语气很诱惑,“只要您走进去,在您停放尸体的玉棺处接受传承,您就会记起来一切……” 看样子是不打算说更多的了,但是我也七七八八知道了一些,联系起来来之前齐铁嘴似是而非的话,我可以肯定,我的作用,便是一个容器。类似于借尸还魂,而我,是那个被借的尸,周穆王是那个魂。 长生中,肉体长生算不得什么,记忆与精神不灭才是真的长生,而能够承载这些的肉体则是“吴邪”。他们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便是,等待“吴邪”的出现。换言之,也不一定是吴邪,也可能是张邪、李邪,主要是我恰巧是吴邪。而我的体质,则是传承了上古,有一种婴儿会生来长毛,像猿猴一样,科学家说是返祖现象,而我,所谓传承到的体质,也可以解释为返祖,只是,我所返的祖,是千万年前流传为神话的女娲一脉。 至于这个汪家家主,则明摆着是忽悠我了,什么转世重生接受传承记忆,都瞎几把扯淡的,只是要我自愿进去不损伤自己的一种手段,毕竟我要是死了,这容器便失去了作用。而若我进去,那么,被周穆王的设置占了身体有了新的记忆的我,再也不是“吴邪”了。 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便不再假惺惺的震惊,起手便向这年轻人攻去! 他最开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出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腹部狠狠的挨了我一击,疼的整个人都弯了身子。我笑了笑,“周穆王?你可真能扯,看多了吧少年!”我抬脚再次攻去,却一下子被钳制住了小腿,我以为正常来说,这一攻击哪怕被挡下,我也能马上抽身,但是却被钳制住那一刻,发现这汪家家主力气诡异的大! 我往后撤,却根本动弹不得,无奈之下改退为攻,命门大开的继续抬手攻击,我不介意露出破绽,他不会要我的命的。 果然,不得已他只能松开对我腿的钳制,我立马拉开距离,防备着看着他。轻敌了,汪家既然是汪芒氏后代,定然有非凡之处,底蕴千年的大家族家主,同为精英,身手定然不必闷油瓶差的。 汪家家主冷笑,“怎么,不信我?” 我呲牙,“我看起来很像是智障吗?” “不信也没关系,只是我觉得你真可怜啊,我不是什么好人,张家人就不会害你了?你凭什么这么确信?”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信张家,我是信张起灵。” 汪家家主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笑的极度夸张,“愚蠢。”顿了顿,他缓过气儿,“吴邪啊,我的确是要你帮我们完成大计,但是你也不是不能得利,长生不老,多少人渴求的,你就不想吗?” 我没应声,留神着能不能找到出路,这青铜门太过诡异,如果不小心进去了,那估计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了,再次睁眼搞不好就真的变成周穆王了,而自己的意识,消散殆尽。 汪家家主淡然的站着,似乎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可知张家对你有什么企图?只是跟没了记忆的张家族长生死与共过,就确信他是无害的?如果哪一天,他记起一切,你说,他会选择张家,还是选择你?” 我问道,“你知道张家的目的?” 汪家家主点头,“汪家张家作对这么多年,对彼此当然是了解的,我们只是要帮你一道长生不老而已,而张家,却是要你的命。” ☆、第九十二章 对于这些话,我不能说不信,也不能说是完全信,但是如果他以为以我的性命做要挟,就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的话,就大错特错了,这么些年了,我还在乎的怎么可能是我的性命?否则一开始我选择的便是安于本分了。 汪家家主眸色中带了点决绝,他拍了拍手,黑暗中出现了两个汪家人,“动手,用你们能用的一切手段,只要……不伤了他的身体。” 话音一落,鬼魅一般的两个人就同时出手,巨大的压迫与攻击下我甚至躲开都做不到,不出十招的工夫,便被扭了胳膊压住了,我喘着气,一边恼自己的武力值,一边讽刺道,“进青铜门的只能我一个吧?进去之后,但凡我还有一丝理智,都不会成全你们。” 再次陷入僵局,汪家家主在我面前站定,“利诱不行,还有威逼,你在上面的那些朋友,你三叔、那个胖子,还有张起灵……你确信他们会无恙?这里,是汪家的地盘。” 我叹了口气,不论多不情愿,我得不得承认,目前我处于极端被动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看这人这么笃定的样子,似乎只要我进去,意识便能抹掉。这让我心存顾忌。 而就在这种时候,突然听到了不远处胖子嚣张至极的笑声,“你们这群龟儿子,也太小看胖爷的战斗力了吧?” 我闻声看去,就见胖子披着几乎成破布条的上衣,浴血而立,在他身边,三叔、潘子、闷油瓶都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小花和瞎子,以及一批先前没见过的伙计,各个都带着杀气,应该是小花带来的人。 我扯着唇角露出了一个同样嚣张的笑,对小花打招呼道,“特娘的现在才来?再晚些老子就交待到这龟儿子手里了!” 小花身上也有些脏乱,“就你给的那点儿信息,我还活着都是命大。” 我虽说冲动急切结束一切,但是却不是莽撞行事的人,虽不及解九爷算无遗漏,但是却是会给自己留后手的,小花四川那边的事情很简单,我交代过后,他们立马能够完成,然后再带人赶过来…… 而汪家的全部心力估计都被我牵扯着了,哪里还能想到跟我向来没什么来往的小花能够掺手这事儿还赶来应援? 汪家家主很是不可置信,“你们……你们怎么可能过得来?”这里的机关诡异就算是闷油瓶也不一定看得出门道,但是他们却很顺利的过来了,并没有掉入深渊。 接话的人让我很意外,是蛇祖。他手上盘绕着一只血红色的小蛇,嘶嘶的吐着信子,“我来报仇。”汪家家主看到这个人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惊讶道,“是你?你居然没死?你当时跟他一起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话音一落,蛇祖的神色阴沉的可怕,甚至闷油瓶也一瞬间神色很难言喻,我却敏锐的注意到了其中的哀伤。我想我知道汪家家主口中的“他”是谁了。那个赋予蛇祖“张小蛇”这个名字的人,与闷油瓶这大张哥一起相提并论的小张哥。我曾经见到过的,那个白衣衬衫的公子哥。 话到这里,原委不难猜出了,小张哥恐怕就是折在了这里,蛇祖不知道有什么奇遇,侥幸活了下来了,却也是因为来过,对于这里的机关布置心里有底…… 再接下来的场面其血腥程度是我从未见识过的,没有粽子,没有机关,是人与人之间的险恶,下手比粽子更狠,有理智操控,招招要命。一切都应了爷爷所言,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被汪家捆起来丢到最后面,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汪家在这里隐藏着的人数,心中庆幸找了小花支援,两边最开始是火拼,当弹药用尽,杀红了眼之后,便是肉搏,我动弹不得,只能睁大了眼去看,有汪家人倒下,也有我们那边的人倒下,真实的生死相搏不是电视剧,不会有神功盖世无人可敌的主角,一不留心就会挨上一刀子。后来不知道谁撞翻了烛台,或是倒在烛台那里扑灭了烛火,一时间整个空间都暗了下来,明灭之间,我紧紧盯着闷油瓶,几乎忘了呼吸。 就在我全心关注着战况时候,悄无声息的一只手从我背后伸了过来,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那手冰冷的仿佛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我被连拖带拽的带往青铜门那里,一团不知道哪儿弄的布取代那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那只冰凉的手拽着我的手,把三个戒指一一套上去,然后将鬼玺放置在嵌入戒指的部分,做好这一切后,拽着我的手就要凑向青铜门,我几乎下了死力气想把手缩回来,但是这人用劲儿很巧,我感觉手腕几乎都要断掉了,拧着的疼痛让我出了一头冷汗,但是都无济于事。再次无能为力的感觉袭上心头,我几乎是绝望的听着巨大的青铜门震动开启的声音…… 青铜门内似乎有长明灯,在开启的那一刻,所有的斗争也都停了下来。烛光倾泻出来,照亮了这片弥漫血腥的空间,我这才看到了一直拽着我的人——是书生。 书生的眸色几乎是狂乱的,喜悦之色毫不作假,我心凉了半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寻着烛光看去,古老的纹路在地面延展,似乎没有尽头,书生对我道,“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声音很轻,“我进去大概就会没命出来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伟大的神迹会给予我新的生命,只是现在必须让这力量复苏。”他很无辜的语气继续说着,“所以,你要牺牲了。” 我整个人重力往地上贴,几乎趴在地上了,想要拉慢书生的速度,闷油瓶正在往这边赶,他那种天塌了一样的表情,我还是头一次看见。 但是踏入青铜门那一刻,我发现我身体的重力似乎都变得不存在一般,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感觉,我心知大事不好了。 我看向眯眯眼,只有他背着包在最后,我知道那里面是炸药,三叔那边所有的炸药都在那里了,分量多重,没人比我更了解,因为是我亲手交给他的。 我冲眯眯眼点了点头,嘴型对他道,“行动。”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都是慢动作电影一般,每一处细节都无比清晰,但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眯眯眼将整个包甩了过来,在掉落到青铜门的那一刻,举起手中小巧的□□,引燃了所有的炸药。 轰鸣与火光掩盖了一切,那一瞬间,我想,这才是终极。 ☆、第九十三章 第一次死里逃生我以为是运气,第二次死里逃生是命大,第三次死里逃生就习以为常了,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我自嘲的笑了笑,每次都是拿性命为赌注……不过,赌对了。书生想必是活不了了,不出意外那仿制版青铜门也会就此四分五裂。世上再无汪家。 很多事到此其实该知道的都已经再明白不过了,齐羽最开始是张家安排到汪家的,却背叛了张家,大抵是因为不甘心当做我的替身,这也正常,毕竟没个人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哪怕不是中二,也不乐意看到跟自己一样的脸过着更光鲜明亮的生活。 而老痒,生死不明,我也不想牵挂他,那种别样的信仰,已经入魔了。而让我意外的是书生,我坚信张家中也会有汪家的人在,但是却没想到那人是书生,他表现的很正常,我一点都没对他起疑,这也证明了他的能耐。 关于汪家家主所说的张家对我不利的事,这是我最后需要弄清的了。我躺在干燥的沙上,看着自不远处走过来的身影,逆光站在我的面前,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我没有过的表情,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张海客,你来了。” 张海客蹲在我身边,看了我良久,然后从身后包里翻出了药品,给我包扎,这次我的伤口有些深,疼痛的几乎麻木,裂开的伤口的后背直接躺在沙子上,不知道揉进伤口多少沙子,火辣辣的,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我任由张海客摆布着上了药,喂了水。看来哪怕是能够脱离危险,也不可避免的会受伤。 张海客似乎觉得蹲着太累,索性一屁股坐我旁边,“也算是你倒霉,先遇到的是我。”我尽量让自己牙齿不打颤,有了精神头之后便开始被痛觉刺激神经,“都到这一步了,应该都能告诉我了吧?” 张海客点了点头,“你聪明的出乎我的意料,也比我想象中知道的多。”张海客包里东西齐全的可怕,还拿了把折叠伞出来给我遮阳,又给我垫了东西在身下,让我躺的舒服些,如果不是气氛不对,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度假。 张海客接着发出了信号——所有人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四散开在找我,有的在斗里找,有的在上面,但是我之前那炸药量太足,不少人受伤了,所以还能行动找我的人并不多,看到信号再赶过来,至少也要大半个小时了,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张海客跟我说了很多事,一些我已经猜到了但是通过他口述而证实的事。 在之前,还在塔木陀的时候,齐铁嘴便说了一些关于女娲、西王母那时候的事情,女娲一族选中的后羿一族,正是张家所传承的一脉,弓长为张,当年他们为了长寿而付出了每代族长的自由,前往长白山青铜门后,使青铜门内的力量能够守恒,并且等待着终结者,能够终结张家族长这样命运的人拥有着最纯正的女娲一族血脉传承,这听着仿佛神话的故事,没有丝毫科学道理可寻,但是却还是一代一代,直至如今,找到了我。 汪家来源更好解释了,汪芒氏,巨人族,所传夸父一族,当时与西王母达成约定,一旦西王母与周穆王得以再生,允诺汪家历代族人皆可与天同寿。这也是汪家绵延千年所信仰的。 一切的答案这么简单,也这么荒谬,在我看来是无稽之谈的事情,却是一个家族千年发展所依赖的信仰,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并且在等待之外,做了一个又一个常识,寻找着历史长河中遗失的长生的秘密…… 而我之所以能够每次遇到危机都会活下来,不是我开玩笑自嘲的所谓的主角光环,而是女娲一族最后给我的护身符,终极的力量不可测,那是超越当时哪怕拥有所谓神力的人看来也是难以驾驭的,女娲穷其一生,利用微妙之力,保我命魂不散。 听起来好像挺感人的,但是他们保我活着却是为了让我送死——只要我进入青铜门,用让自己魂飞湮灭的代价,才能使青铜门永世守恒,不再泄露出来不应有的能量,不再扰乱正常的世界秩序。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赴死。 而且这种保我不死的类似传送的存在只能发生三次,这重来一趟的人生,第一次是我在海底墓,第二次是塔木陀,而如今,这最后一次被我用掉了。 想想就是一身冷汗,如果我没有这最后一次,想必现在已经在地下长眠了。 在曾经,我也怀疑过这种情况。重活之前的那辈子里,我只身一人跟老痒去了秦岭,最后却活了下来,那次也有类似时间空间错乱的经历,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我也凭借这个下了一场豪赌——那就是我脖子被砍的几乎要断了还跳了崖那次。现在知道了次数限制,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真的是命大,无论是哪一场人生。 我沉默了很久,无奈至极,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大口的呼吸,拨开迷雾的真相让我像是被捞出渔网的鱼,自以为离开了网,没有束缚了,却是连最后能够呼吸的余地都没有了。 远远的,似乎闷油瓶他们赶了过来,我抬眼看了张海客一眼,“最后三个问题。” 张海客叹了口气,别过脸,“问吧。” “这些事,小哥他都知道吗?一开始他的接近,是别有用心的吗?”其实这个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的,只是像是吞下去的鱼刺,梗着,很不舒服。 张海客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到他这一任族长,已经能力很微末了,失忆也更为频繁,他也被汪家盯上了,我们便没联系他了,而是暗中观察,”顿了顿,迟疑道,“看你和他关系不错,其实我们是很开心的……”余下的话没说,我也明白了,这样,我才心甘情愿的做着自我牺牲。 ☆、第九十四章 这些话不仅消除了我梗着的刺,同时也解了我的疑惑。我心中震惊不已,我从没想过,在那个时候,闷油瓶便对我情深至此,那个时候,很久远了,就算是上辈子吧,那个时候的闷油瓶,毫不犹豫的跟我道别,自己一个人去了长白山,守了一个十年。 虽说那时汪家没有解决,但是他完全可以让我进去的,至少终结了一个包袱。更何况那时候跟我告别的他,应该有了完全的记忆,联系上了张海客他们,可是他还是选择自己进去,哪怕暂时的守恒,也要让我有了那十年的自由,虽然,那十年里,我过得并不开心。 我明白闷油瓶的想法,他做出的选择并不是两全,而是拼着一起赴死的念头的。如我方才所想,只要当年进去的是我一个,就不会有后来十年的那些事了,他也不用再颠沛流离,活的像失足少年。但是他不忍看我死,所以他让我多喘息了十年。直到他撑不下去——这也是他跟我做出十年之约的原因了。 他背负着终极与跟我的感情,不能两全,十年期至,当我到了青铜门那一刻,我要做的并不是替换他出来,而是,和他一起永远的待在里面,这也是他的打算。 若只是出于感情方面,不可否认想到这些前前后后因因果果,我心里还有些开心,对于闷油瓶的感觉,我是此番重来一遍才想明白了的,从没想过,原来在我还不知道的那么久远之前,闷油瓶便与我羁绊如此之深。 但是开心完就觉得苦的不得了,闷油瓶还真是当的上这一个闷字啊,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总不能是因为害羞吧,兜兜转转这么久,如果当初知道这些,我宁可当初便跟他一起进去,也好过我十年苦苦追寻一些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梦中尽是可怖鬼神,梦醒皆是险恶人心。 我砸吧了一下嘴,一嘴沙子的味儿,“第二个问题,终极到底是什么。”这个困扰我太久,我觉得张海客作为张家中心的人,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却不想张海客一脸迷茫好不作伪,“我不知道啊。”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确定的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些都不是我能接触的,只知道是很可怕的能量,至于怎么来的,多久了,我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也不为难他,看着闷油瓶迈开了腿跑着过来,越来越近,我看着闷油瓶的身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只要我进去,张家就不用再一代代的守着这青铜门了,永远,是么。”问的是张家,其实担心的从来只是闷油瓶。 张海客点了点头,坚定的一字一句道,“是,一切都会结束。” 我笑了,轻声道,“嗯,我答应你,去结束一切。” 话音刚落,闷油瓶也到了我的跟前,他因为剧烈运动有些大喘气,但是放轻了动作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的头摁在他肩上,闻到了带着沙漠特有味道的气味,应该是晒了很久,一直在找我。 闷油瓶抱着我往回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吴邪,这样的事,再也不要有下次了。”我点了点头,却因为被他抱着,像是在蹭他。 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内之后,放松了心神的我,便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外面倒退的风景是片片沙漠,前方已经有绿意出现,马上就要彻底的离开这个地方了。 一路上,我靠着闷油瓶,那种多年来卯着的劲儿一旦松懈下来,仿佛一夕之间便能老去,三叔本来想跟我说些什么,看到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儿后也开不了口,我没再过问收尾的事,关于倒斗,关于道上的,我都不想再碰了。那些并不适合我。 到了北京之后,我顺从小花的安排,在一家名气颇大的医院住着级别的病房老老实实的待了大半个月,我身上的伤很严重,医生说应该会留疤,以后也要注意保暖,我终究是伤了底子了,透支生命的经历让我变得有些娇弱。 胖子每天都带着各种烤鸭口水鸡什么的来看我,我又不能吃,就看着他吃,他一边吃一边跟我絮絮叨叨的唠嗑。有正经的事,比如汪家在外的各方势力都被小花三叔瓜分了个透,令人想不到的是那琉璃孙竟然也是汪家的线人;还有就是齐羽自从那天后就不见了,应该是被处理掉了;张小蛇也没影儿了,似乎是自己离开了,他的心事了结了,仇也报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去哪儿;而裘德考的身体是不行了,吊着一口气,他把他最后所拥有的交给了阿宁,也不枉阿宁不要命的替他办事儿,巴乃那边的一切都很顺利,甚至比我们提早了很多结束,霍老太太心结解开整个人都不再乐意管事儿了,有心在培养秀秀接班。 也有些八卦,霍老太太想跟解家联姻,也算是给秀秀找个可靠的后台,不过这事儿没成,倒也不是小花出口拒绝的,只听说黑眼镜找上了霍老太太,谈了话,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反正最后霍老太太就没再提这个事。胖子说到这些的时候一边笑一边挤眉弄眼,眼神一个劲儿往坐在我旁边削苹果的闷油瓶身上看。 闷油瓶微微低着头,手指灵动的转着小刀削着苹果,也不知道是真技术帝还是强迫症,苹果的皮儿一直连着没断,宽度都是一样的,他的眼睛也专心的看着手中的苹果,整个人都是处在放松的状态,气势都柔和到了极点。 胖子干硬的咳嗽了两声,一脸待不下去的表情,起身就要往外走,却在站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我问道,“怎么了?难不成等着小哥手里这个苹果呢?” 胖子转头,神情有些微妙,“有个人来看你。” 我看向他的身后,齐铁嘴正穿着一身道服,带着黑色的眼镜,静静的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学期课有些多,尽量早些完结,然后没能回复你们很抱歉不过相信我还是爱你们的~然后我这个完结后想写个原创文,目前想或者是耽美末世文或者是百合娱乐圈文,你们更倾向于哪个?求个意见~~ ☆、第九十五章 这个人我是着实不想看见,每次看见他,都能听到不好的“预言”,但是他却从来没说错过什么,哪怕不情愿,我还是客客气气的把门口的人请了进来。按齐铁嘴一向神秘兮兮的做派,果然一进来就要求闷油瓶跟胖子出去,我想到了答应张海客的事儿,如今齐铁嘴找我,能说的就是这个了,便对闷油瓶做了个“安心”的眼神。 房间安静下来,我看向窗外,揉了揉眉心,“还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齐铁嘴开口了,却是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命太重,魂太轻,这些只有你能承受。” 我扯了扯嘴角,笑的不是很在意,“老爷子你过来就是给我扣个英雄的帽子吗?那倒不必,我本意也只不过是出于私欲而已。” 齐铁嘴在我床边坐下,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当初老九门与张家契约,说什么由老九门轮流守青铜门,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我闻言惊讶,还有这么一出?“很早就算出了你的存在了。张家势大,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约定,老九门怎么敢不遵守?不过是找个由头让你出现的合理罢了。” 我点了点了,“这都是陈年旧事了。”齐铁嘴再次长叹,似乎要把所有郁气都叹出来,“狗五是真的很在乎你,不惜一切在寻求更好的办法,他想很好的保护好你,可惜命不由人。”我皱了皱眉,齐铁嘴这次来找我,似乎真的只是单纯的叙旧,“往事不用再提了,你说这些,又是什么用意?” 齐铁嘴的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严肃问道,“我听张海客说你答应了结束一切,可是我再次算了你的命,若真的按着你所承诺的去做,你本命数应淡去,化为虚无,但是却反而有我看不懂的走向。”顿了顿,他盯着我问道,“你是在骗张海客,你根本不打算做什么牺牲。” 听到这儿我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张海客跟齐铁嘴一直关注着呢,我答应了张海客,张海客明面相信了我,转身就跑去让齐铁嘴给我算了一命,如果我真的答应亲手结束一切,那么肯定得挂,那命数就黯淡,但是齐铁嘴算出来的却是他看不懂的,但绝不是我挂了的结局,然后干脆跑来直接问我是不是变卦了。 我心里也觉得奇怪,我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算守恒终极的,根本没想再有什么套路,终极这玩意儿,我也套路不起,但是齐铁嘴怎么算出来另一种卦呢?给一个必死之心的人算出活卦? 我斟酌着开口,“这我就不知道了,讲道理,我是没打算耍什么花样的,你跑来质问一个要自杀的人为什么自杀后没死成,这我也没法回答啊。” 齐铁嘴怀疑的看了看我,最后微微闭了闭眼睛,“我只是希望你心里知道轻重。”我笑了笑,“到时候您大可以让张海客绑着我让我进去,这总能安心了吧?上了年纪了,天天琢磨这些不大好吧?” 齐铁嘴摇了摇头,“终极是天命所归,你是天命所向,必须你自己的意愿是去守恒,不然是不能成功的。” 我再想到汪家之前百般骗我进去,就乐了,感情这终极还挺民主,不勉强别人?笑了会儿就变成了苦笑了,终极并没有意识,哪怕它并不刻意为难,我也没得选择。“你回去跟张海客说,我打心眼里愿意找死,卦象这东西说不明白,指不定是你算错了呢?”顿了顿,语气也不怎么好,“毕竟上了年纪了。”说完就自顾自的钻进被子了,心底一片复杂。这年头,真心要献祭送命都会被怀疑。 在被子里躺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齐铁嘴什么时候走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闷油瓶坐在我床边,靠着墙,眼睛闭着。我也没动,就这么躺着从下往上的仰视他,黄昏的光晕照进房间,给闷油瓶整个人渡上了金光,猛然一看,宛如神佛。 盯了好一会儿,闷油瓶睁开了眼,他低下头,也看着我,我觉得有点尴尬,刚想扯起唇角给笑一个,闷油瓶却突然俯下身子,脑袋凑了过来,嘴唇轻轻的贴着我的嘴角,念叨出来的话语都听上去百般婉转情深,“吴邪……” 我木木的回应,“嗯?”闷油瓶贴的更近了,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轻轻的蹭了蹭,“我想起来了。”我愣了大概有一分钟,才正常的运转脑子处理接收到的信息,我猛地想要坐起来,冷不丁的跟闷油瓶的脑门撞到一起,顾不上疼,举起手就捧着闷油瓶的脑袋,“想起来了啊?你这脑袋一下子装进去那么多记忆,还好吗?没烧坏卡壳吧?” 闷油瓶把我手拽下来,凑过来抱住了我,声音响在耳边,有一丝笑意,“我没事。” 我咧着嘴笑,心里轻松了一点。理论上而言,其实闷油瓶这个关头想起我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马上就是生离死别一样,这时候宁愿没有那么深的情愫,但是就情感而言,我是希望闷油瓶记着我的。就像他一句轻飘飘的让我等他十年,我就认真念了十年一样,我也想,以后我都不在的光阴,他能够念我一辈子。 我的身体在医院调养的差不多了,便带着闷油瓶回到了杭州。回到杭州之后,就开始交待一些东西,就像一个老人在交待最后的遗产一样,我对王盟做了安排,跟着三叔别的产业都接洽上,他能力不错,可惜了白白在我手头虚度了那么多光阴,然后又去看了爸妈,好好的陪了他们几天。对于他们,我很内疚,作为人子,我算不得一个“孝”字。 后来又请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们吃了饭,那天喝的有些高,就莫名有些想哭。饭局结束后,我晃悠悠的下了楼,一眼就看到闷油瓶站在不远处,顿时刹不住车一般,糊了一脸泪。我就站在楼外楼门口,苦了吧唧的哭了好一会儿,然后便迷蒙中看到闷油瓶走上前,拉着我的手,用与往常一样的平静语气道,“我们回家。” ☆、第九十六章 我掐算着时间,等着离开,我什么行李都没有准备,毕竟也不会再回来,也没必要准备什么,当张海客的电话打来约我出去的时候,我如同平常出门买个菜或者见个客户一样,拿了个钱包就出了门,再正常不过。 张海客在一家茶馆等我,地方还挺隐蔽,张海客笑了笑说这是张家的产业。我也没心情品什么茶,在我喝来,全是苦的,不过这茶馆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很熟悉,但是一时间猛然闻到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张海客拿出了一个东西,小小的盒子里安放着的东西,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先前我拿到的那枚不太一样的六角铜铃,后来被闷油瓶悄咪咪带走的然后不知道怎么落到张海客手里的那个。 张海客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一张铁嘴讨春秋,对于齐老先生的话我不得不慎重,所以……”我坐在那儿,还没从离别情绪中安定心神,更没心思琢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听到了好像是来自脑海的铃声,那是很空灵的铃铛声,我第一时间便心知有变,但是却无论如何想集中注意都办不到,我感觉我有些疲惫,神思更加恍惚了,就在感到一切都要脱离控制的时候,我艰难张合唇齿,没轻没重的一口咬在了舌头上,我这才回过心神,抿了抿唇,一口血腥。 我闭上眼,后知后觉的一身冷汗,那种直击灵魂的冲击让我有些颤抖,我冷笑,“张海客,你是想用这玩意儿控制我?”我记得这个铃,张海客曾说过,能够迷惑人心,让人为己所用,完全洗脑一样的侵蚀思想,不是普通的六角铜铃那么简单,与鬼玺齐名的另一个宝贝。这一回神,我也想起来茶馆里闻起来熟悉的香味是什么了——能够引发铃铛中的蛊虫行动的禁婆香。 张海客看我没事的样子也很吃惊,“怎么可能?你怎么能逃脱引魂铃的控制?” 我看着张海客拿在手心检查的铃铛,心神所到之间,突然明白了什么,我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就这么相信,这是真正的那枚引魂铃?” 张海客闻言大惊,拿到眼前细细观察,突然手捏着一个棱角,一下子捏开了铃铛,里面是一条死的不能再死的虫子,蜷缩在铃之中。 张海客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这铃铛是族长亲手带回来的,他居然破坏了这个东西。”我笑的更开心了,冷冷的看着张海客,颇有些挑衅的味道。闷油瓶不蠢,张家想尽办法拿到引魂铃,无非是怕我不甘愿送死,留的后路,是绝对的控制我的意识,闷油瓶不能违背族人意愿,却在拿走了铃铛之后,毁了里面最重要的蛊虫。 没有了蛊虫,威力不止是大打折扣那么简单,其作用也只是普通的六角铜铃罢了,尽管可怕,却不能够轻易对付如今的我。 张海客平复心情之后,淡淡道,“他不该这样的,这不是一个族长做出的事。”我点了点头,笑的有些玩味,“那现在呢?你想怎么办?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可是你现在却控制不了我了。” 张海客也笑了笑,跟我相仿的弧度,“不尽然,如今我只能选择相信你,而且是比先前更为相信。毕竟,族长对你至此,你也不会辜负,你算的上是个好人。” 我看着窗外,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禁婆香不疾不徐的侵染了整个房间,“你今天所做的都是多余的,没有引魂铃,我也是真心想要结束一切的。我午夜的飞机,但是是去西藏一趟,有个东西,我想再看一眼。你放心,我会按时过去的。” 张海客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慢慢喝茶,直到我时间要到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开口,“你放心,族长不会去找你的。”他话里带着不忍,“先前塔木陀失忆纯粹因为陨石中的刺激,是个意外。然而按照规律而言,马上族长便会再次忘记一切。已有族人前去找他了,使用一些秘方,提早诱发失忆,便会带走他。过了今晚,他……不会再记得吴邪。” 他,不会再记得吴邪。 反复念着这句字字诛心的话,我心底一阵抽痛,握紧双拳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打到张海客的脸上,但是舌中的血腥味让我强迫自己镇定,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没有让闷油瓶等我十年的理由,我也确定十年后的我已经死的不能再透,那么让他忘记我,才是最好的。 以后的闷油瓶,没有压得喘不过气的家族使命,或许他可以在漫长的岁月随性而为,遇到一些朋友、知己,甚至爱人……而无论他再经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因为,世上再也没有吴邪了。 忽然间想起那次饭局结束哭的没皮没脸的时候,闷油瓶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呢喃过一句话,当时只顾离别之苦,却还不能诉说,便没听在心中,如今再次想想,却又揪心一样的麻木的疼着——“如果我还会再次忘记,你就陪着我,再让我记起来。”我想我要食言了。 我笑了笑,吸了吸鼻子,压着酸涩,对张海客道,“谢了。” 张海客也站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轻声道,“至于别的,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就是吴邪,你的亲人朋友,他们不会认为吴邪已经不在了,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们。” 我震惊的看着他,其实张海客不用做到这一步,完全的把自己活成另一个人,让自己的人生轨迹接上另一个人的,再也没有什么自我。至此一切事情都结束了,我消失了,顶多便是作为失踪人士处理,亲友们尽管会伤心,却不会追查到张家,时间久了,一切都会沉寂下来,而张海客却要抹杀自己的存在,代替我活一个虚假的人生…… 我揉了揉鼻子,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突然就不那么想揍他了,我转身离开,临走前再次说了一句,“谢了。” ☆、第九十七章 西藏墨脱,雪山之中的喇嘛庙,那是我的目的地。 曾经年纪轻轻的时候,也有过各种奇思妙想,包括如果马上就要死了,最想做的是什么事,最想见的是什么人,最想吃的是什么东西,等等诸如此类如今看来很无聊的设想。年纪再大些就觉得生死无常,常年患病的人可能转好,身体健康的也会突逢意外,那个时候的生死都是一瞬间,估计想不了太多事。 而如今,我真的是倒计时一般的计算着时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想去的地方却是雪山之中,那个有着闷油瓶石像的天井旁边。 一路跋涉,当我到了那喇嘛庙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小喇嘛,而是一个我很意外的人,蛇祖。 他抱着一坛酒,坐在喇嘛庙的墙头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天空时候的神情和闷油瓶很像,我想了想,冲他打了个招呼,“诶,蛇祖,好巧啊。” 蛇祖似乎梦中惊醒一样,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迷糊过来,从墙头跳下来,对我点了点头,“原来是你。” 他话不多,我也没什么心情说话,一路沉默的走了进去,蛇祖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跟在自家似的,跟大喇嘛打了招呼后,便带着我去了那个院落,那里有披着冲锋衣的闷油瓶的石像。在那里收拾出来一个干净的屋子,便是我接下来的住处了。 在喇嘛庙的生活很规律,晨起醒来之时,我会坐在石像边看着天边,这里的空气格外的好,有时候只是呼吸着这样的空气,我便能发一天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什么好想的了。不远的墙头上,蛇祖也是坐着,看着雪山,能坐一天。 我有些好笑,我们就像是等待戈多中的两个人,想要把自己定格在一个时刻,却不知不觉让岁月给自己划上痕迹。直到又一天的早上,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我看向墙头,蛇祖并不在,也是,又不是傻子,无意义的挨淋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场病。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盗墓]吴邪仍在,依旧天真 作者:小晴兮 第14节 我看着雨中的石像,有些心疼,明知只是个石像,却还是找了把伞,站了过去。伞很大,撑起来刚好把我和石像全部遮下。我托腮看着哭泣神情的石像,犹豫了下,还是靠了过去,仿佛是被闷油瓶拥抱着的姿势。 身后有脚步声,蛇祖撑着伞走到了我旁边,他说,“你快该走了。”我笑了笑,“是啊,没有时间了。”我看着蛇祖,这个季节他穿的并不厚,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显然蛇并没有跟在他身边,“你以后都要在这里了?”蛇祖点了点头,“我得陪着他。”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雪山,“你陪着的是……” 蛇祖鲜有的笑了笑,半开玩笑道,“给我赐姓的人。” 我点了点头,恍然想起闷油瓶曾经也来到过这个雪山,他身边有一个骨灰盒,那里沉睡着他重要的朋友,如今看来便是小张哥了。我作为一个马上要死的,这时候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安慰的话,但是我想蛇祖也不需要安慰的。 蛇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那是在他外套内侧的口袋中放着的,保护的很好,封皮上笔迹清秀的写着“手记”两个字,不用多问,这必然是小张哥的笔记了。 蛇祖自言自语一般的念叨,“我跟了他很多年了,为他做事,他喜欢记东西,他说虽然记性很好,但是出生入死的,总得留下个东西,证明他切实的活过。”小心的打开手记,蛇祖笑了笑,“没成想这东西最后成为我仅剩的念想了。” 我转移视线,再次看着石像,心中叹息,“也许他不愿意你如今这样。跟你作伴那么久的蛇你都放弃了,以后你是不打算再去外走走了吗?” 蛇祖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半响才道,“我哪里都不去了,雪山的深处是他,我就这么守着,直到……”顿了顿,解脱一般的笑着说,“直到我能够去陪他。” 蛇祖没有再说话,我也没再开口,我想着蛇祖的那句话,想到,如果闷油瓶没有失忆,会不会也像蛇祖这般,守在长白山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行尸走肉,寥寥余生。心下再次抽痛,我自嘲自从遇到闷油瓶,就跟得了心脏病的人似的,总会三五不时的疼一下,疼到无力。 雨一点点变大,伞也阻止不了打进来的雨,不多时我的衣服就变得湿淋淋的了,有些凉意,但是我不想动。蛇祖喝完了一壶酒,晃悠悠的站起身,伞也不拿了,就要离开。他转身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又看了一眼石像,“你何必在面临结局之前,再这样自我折磨。” 我没答话,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再次转过头,轻轻的凑到石像嘴唇的位置,贴着冰凉的石像,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怎么是折磨啊,我甘之如饴。” 微微闭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出泪来,我一个大男人,自打记事起,就很少再这么哭了,却在最后这段时日,把没哭过的泪全哭了出来,我也不再打伞,伸开胳膊抱住石像,心中的依恋已经盛不下更多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一个人这么不舍,那种感情复杂且浓烈到我承受不了,几乎自我毁灭。 对于闷油瓶,不是亲情友情爱情这样能简单归类的,那种感觉,深刻到骨子、到灵魂,在这个时候,是只要想起便喘不过气的哽咽。 直到雨停了,我还保持着依偎的动作,看着天色一点点好转,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石像,便转身回了屋子,我想收拾行李出发,却环顾了一圈发现我除了钱什么都没带,包括手机,没有需要再联系谁了,最后的时候,谁都不能陪着我一起走了,我只能一个人。 踏出喇嘛庙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闷油瓶说那句话时候的心情——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第九十八章 在飞机上看着外面蓝天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了,经过这段近乎自我放逐的日子,我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被洗涤了一遍,先前的害怕不舍全部都抛到脑后了,这样的洒脱我心想估计都够格儿入佛门了。 甚至还有心情想着如果真的人死后也有个世界,那见着了小张哥一定得转达下有个为他守活寡的张小蛇,让他慢一点走,等等张小蛇,我可以陪他一起等,我等闷油瓶,不过估计我等的会久些。 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在吉林下飞机的时候我颇有些头重脚轻,探了探温度,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烧了。犹豫了下,还是先去了药店买了点药,我得照顾好自己。 一路先是大巴又是小巴的,马不停蹄的赶到二道白河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因为吃了退烧药,整个人都在冒汗,虚汗一出,深夜的冷风一吹,感觉更是分分钟要倒下的节奏,晃悠悠的在大街上寻觅着小旅馆,迷糊中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心想不会这么倒霉遇到了抢劫的啥的吧,现在我又虚弱,干不过人家,也不敢回头,便加快了脚步,随便找了个小旅馆进去,进了房间便往床上一倒,被子随便一裹,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照的眼睛疼,脑袋空白了有一两分钟,才回神昨晚忘了拉窗帘了,揉揉头发坐起身,烧已经退了,整个人都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我简单收拾了在雪山需要的装备,便踏出了小旅馆,长白山,我来了。 最开始的一段路是随着普通游客一起上去的,我总觉得在被人盯着,心里有点发毛,总不会是昨晚跟着的那个,那也太有毅力了,还是我看着就像是好打劫又有钱的?租了冲锋衣,我便悄摸摸的离开人群,走向未知的路途。 我虽然病好了,但是还是有些虚,走的挺累,走走停停,到了傍晚时候才开始走上了熟悉的那段路,在进入雪线一段路之后,我找了个背风处停下来休息,揉了揉酸胀的腿,冲着不远处遥遥道,“哪位兄台?跟了老子这么久了,能出来了吧?” 那边还是一片雪色,空无一人,我嗤笑了下,“没诈你,老子感觉还没出过错。” 那边雪堆后面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身形一点点冒了出来,我看着那个人,连表情都僵硬住了,那人看着我,说道,“那你有感觉到是我吗?” 我揉了揉眼,再三确认,连帽衫,黑金古刀,再熟悉不能,特娘的竟然是闷油瓶? 我揉捏腿的力道变成了掐,并不是幻觉,闷油瓶也不会有假,我不会认错他,那就是,闷油瓶真的出现了,他跟了过来,他……没有失忆? 我收住一切不该的表情,故作冷静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张家族长。” 闷油瓶摇了摇头,走到我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吴邪,你应该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的。” 我当然记得—— 如果我还会再次忘记,你就陪着我,再让我记起来。 一瞬间,我强硬做出的表象全部崩塌,我眨巴了下眼,喊道,“小哥……”话语里前所未有的示弱。 闷油瓶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手覆在我的小腿上帮我揉捏,我享受着这种待遇,明明感官上很舒服,但心理上感觉简直是拿钢针扎我的腿,生怕闷油瓶一言不合手下一重我腿就废了。我看得出来,闷油瓶在生气,这种我从来没看到过的情绪,现在却真切从他身上感受到了。 一时间我也只能沉默,本来就是我没理,换位思考,闷油瓶要是把自己从我记忆力抹去,只怕我会愤怒。 闷油瓶看了看远处的雪山,给我捏了小半个小时的腿,然后才开口,“我什么都记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诱发法子失效了,也还好,失效了。” 我叹了口气,“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闷油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反而问道,“你知道我在塔木陀都看到了什么吗?”我摇了摇头,这是我心底最想知道的,比终极是什么都重要的疑惑。 闷油瓶一下子似乎满身沧桑,那副表情难以言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贴切的大概就是,悲伤,绝望。 他向来平静淡然,像是超脱世俗一样,可是我却有幸看到他这么多的情绪,却因为这些情绪牵动自己,尝受着何为心疼。 “我看到了我的生命。”顿了顿,闷油瓶又深深的看着我,“还有你的生命。” 如果说我的重生让我已经让我明白了关于我的来龙去脉,解开了关于我的谜团。那闷油瓶所说的他所看到的,简直是另一个谜团了。 闷油瓶的生命陷入了死循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生命陷入了从遇见我,到失去我的循环之中,他说,这样的循环他自己都数不清进行了多少次了。每一次,睁开眼,失去记忆,变成阿坤,被陈皮阿四带走,到最后打晕我,进入青铜门,恢复记忆,再灭亡,这样的人生一直一直在重复。 我顿时完全明白了闷油瓶为什么会受打击那么大,这样的等于是停滞的悲剧人生简直能够让人发疯,闷油瓶现在还正常的跟我说话我感觉简直是厉害了我的瓶。 而这次,人生的轨迹完全不同于他以往的循环之中的那些情节,虽然陨石中他还是再次失忆了,但是在恢复记忆之后,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在不该在恢复所有记忆的时候想起来一切,原本再次记起一切应该是在青铜门里的,并且他还对于张家人诱发他失忆症完全免疫,这发生的一切事和循环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立马知道不对劲了,但是这些太过沉重,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满怀心事找时机跟我说呢,结果我自己先不告而别,在看到来找他的张家人那一刻,他立马便知道应该是我打算前往青铜门终结一切了。也肯定了,一切真的都不一样了。 猜到这些的闷油瓶赶到了二道白河,他在这里已经等了我一个多星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有人问我关于出本的事,我更想问下你们的意向,二十万字,大概出来是五十多软,你们有想要的吗,要是没我就私人订制了_(:3ゝ∠)_毕竟我想拿着实体的,我头一本写这么长。。 ☆、第九十九章 闷油瓶说完一切之后,我陷入沉思回不过神,闷油瓶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循环,但是我却能肯定打破循环是因为我的重生。 关于我为什么会重生,在知道遇到危险我会被转移的事情之后我猜测可能是因为当时青铜门爆炸我生死一线,但是那时候我身体几乎是无法拯救,因此被青铜门不止跨越地点还跨越了时间给我传送到过去了。 而我重生回过去误打误撞打破了不知道什么人给闷油瓶下的某种禁制,那么现在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如今的我能够终结青铜门,就不会再有吴邪,也就不会有原轨迹中十年后接闷油瓶的吴邪,那怎么会有重生的我?这简直是一个悖论。 我感到一阵寒意,似乎我们一直在巨兽的胃中挣扎,还以为自己是在口中,能够逃出去,却不知道已经被吞噬在胃了。 突然我的手被另一双手覆盖住,我看过去,闷油瓶也在看着我,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们一起去。” 我看着闷油瓶,脑袋几乎是木的,自动的先把他的话心底补充完全——我不会像循环中那样打晕你自己去承担,却也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所以我们一起面对,不管发生什么,至少都还能在一起。 我闭上眼镇定了下心神,死循环的人生,那有多痛苦。看着自己的伙伴一次次死去,把痛苦的人生一次次一遍遍去经历,挣脱不开,总会按着悲剧一遍遍走下去,这样的人生,如果永远不知道那还好,至少没有记忆的过着,不会有更多的承受不了的痛苦,然而偏偏塔木陀陨石中会有一次能够记起一切的机会,却因为记起来的打击而出来后再次忘记,然后再继续走着悲剧的纹路,万劫不复。 我倾身抱着闷油瓶,抱得很紧,他的脸贴着我的脸,我感觉到脸侧又有些湿润,这次却不知道是我的泪还是……闷油瓶的泪。 恍惚中想起喇嘛庙中的石像,那个哭泣的样子,我心脏便像是被一只手抓着,一抽一抽的疼,我嘴唇张张合合,轻声在闷油瓶耳边道,“我答应你,这次,我们一起。” 闷油瓶是个很容易镇定下来的人,当这个拥抱结束,他已经神色如常,我拽着他的手站起身来,跟在他旁边,脚印或深或浅的踩下去,走向未知的结局。 一路上都很顺利,从温泉所在的裂缝中直接通往青铜门,运气甚至很好的没有碰到人面鸟,看着古朴的青铜门,似乎沧海桑田都不会做一丝改变,讲心里话这一刻我很想把它炸掉,但是我只是叹了口气,默默的摸出鬼玺。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看着青铜门似乎在出神。我笑道,“小哥?我们进去吧?” 闷油瓶回神看向我,摇了摇头,突然说道,“吴邪,对不起。” 我眨巴了下眼,对不起?紧接着感觉有种不好的危机感,伴随着身后一阵风声,我向右侧身便要躲过去,但却被闷油瓶出手拦住了,后面的东西马上要袭击过来,顾不上丢人,我矮下身子,踉跄的往地上一坐,勉强躲过了身后的袭击。 还没喘过气,闷油瓶出手便向我抓了过来,又急又气之下,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在闷油瓶手中游走了三四招! 微微拉开距离,也是这时候,我才看向袭击我的人——张海客。他手里拿着的针管,里面有液体流动,刚才如果不是危机感知灵敏,估计这麻醉剂已经注射进我身体里了。 我有些火大,“张起灵,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海客苦笑,“身手还可以啊,小三爷。”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闷油瓶,“你们这是合计好的?” 也是,以闷油瓶的能耐,他若是跟在我身后,我怎么可能发现的了?一路上,暗中跟着的,让我察觉的,一直都是张海客。 张海客摆了摆手,“这倒不是,本来我的确是想让族长忘记一切的,但是族长既然能够发现我们的意图,自然不会放过我们。”顿了顿,张海客眼神有点奇怪道,“族长说,他有办法解决一切,并且是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前提下。他说,这是两全之法。” 我看向闷油瓶,心底翻江倒海的酸胀,语气还是带点调笑,“怎么,英雄主义?小哥,给个解释呗。” 闷油瓶看了一眼青铜门,神色难测,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看青铜门是逃避我的视线,“我说过的,我在塔木陀看到的不仅仅是我的生命,还有你的。”他叹了口气,前所未有的沉重,“吴邪,你不想知道你是为什么才重生的吗?” 我心下大惊,看来闷油瓶隐瞒了不少,他居然知道我是重生的?他所说的看到的我的命运,不仅仅是原有轨迹的生命,还包括我的重生?! 我想了想,还是相信他,“你说。” “我的确在一直重复每一次的生命,就像是在记忆中不断活着,但是每次我进入青铜门,我就会想起一切,这样的经历多了,就会没有感觉了。”闷油瓶说的云淡风轻,我听到心底却难受的紧。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解决这些的方法,直到我发现我能够去利用终极的力量,如果能很好的利用,能够跟它——同归于尽。我用十年时间积蓄力量,找到了最好的时机。” 说到这里,我一下子便明白了青铜门在我眼前变成碎片的原因了,闷油瓶他做到了,跟青铜门同归于尽。也是因这一决绝的方法,最后一刻,我因而重生。 我问道,“你成功了?那么终极应该已经不存在了。”顿了顿,我感觉心底哪里不太对,我看向张海客手中的麻醉剂,恍然惊道,“不,没有成功,你是要让张海客带走我,你是要再次一个人解决这一切?不行!” 我几乎语无伦次,闷油瓶手中拿着之前慌乱中从我这里拿走的鬼玺,我向前几步便想阻止,却突然感觉颈后一痛,我身上便没了力气,但是没倒在地上,我看向身后接住我的人,咬牙切齿道,“胖子!” ☆、第一百章 看到胖子时我第一反应是能耐了我的胖子,一路跟过来他那样的体型愣是没让我发现也是厉害的不得了,我几乎被气笑了。这一针管下去,让我全身无力但是愣是没昏睡过去,我估摸着胖子这管配的不太标准。 我一直知道闷油瓶会骗人,是影帝,但是却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做掩饰的时候还能对我撒谎撒的那么自然,什么一起进去一起面对,都是哄小孩儿呢,一开始就是要降低我的防备心打算把我弄到一边儿自个儿进去完成他所谓的永远毁灭。 他认为我之所以重生是终极没有彻底被毁灭。只有我才能跟终极守恒,换言之我是终极长久存在的能源,因而曾经的最后一刻,终极跟闷油瓶僵持到我的到来,然后能量爆发,终极最后用它的力量把我送回过去,让我重生,这样它也能够得到重生,某种意义上我们几乎是共存,这也间接使闷油瓶失败。 所以这一次,闷油瓶是铁了心的让他的族人把我带走,让我安安静静的在远离终极的地方等他结束一切。也不算是等,因为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就没有什么能等的了。 时间似乎到了,我靠着胖子看着闷油瓶,张口想喊他,却根本做不到,全身无力到嘴巴张合发出声音都难,我看着闷油瓶一步步走向青铜门,伴随着地面震动和巨物移动的摩擦声,青铜门缓缓的向两侧打开。胖子安慰的摸了摸我的头,有些犹豫的将手遮在我眼前,“吴邪,别看了,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结束了。” 我眼睛眨都不眨,瞪的通红,虽然眼中所及都是胖子肉呼呼的手,但是我连开口说让他起开的都办不到。 我只能听着。 开启的声音,碎石掉落的声音,地动山摇的动静。 然而不知是多久,或许也就几分钟,一片寂静,我忍不住眨巴了下酸涩的眼睛,眼珠子往上瞟,看向胖子,他一脸目瞪口呆。发生什么事了? 我用尽力气往前撞去,把胖子的手打落,向青铜门看了过去,这才明白为什么胖子会是那样的神色。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所看到的,没办法用具体的名词表示,如果真的要说那是什么,我只能说是,虚无。 青铜门内似乎就像是外太空一般,却又没有任何颜色,我说不出那种感觉,的确是没有任何颜色,但是又不是白色或是黑色这样的概念,眼前的是我完全没用任何概念能够表述的情景。 我看向张海客,他神色跟胖子差不多,再看向闷油瓶,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站着没动,没进去,显然这一切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他也有些错愕。 许久,倒是张海客先回神了,他一把撂下身后的包,开始从里面翻找什么,找了半天,拿出了一张照片,他看看照片,又看看眼前的青铜门,来来回回似乎核对一样好几遍,最后激动的叫道,“结束了!终极消失了!什么都没了!再也没诅咒了!” 闷油瓶猛然转过身,看着他,然后拿过照片,神色鲜有复杂,似乎是带着解脱的喜悦,我并不能完全解读,但是紧接着他照片扔回给张海客,三两步走到我身前,一下子把我狠狠的按在他怀里,“真的结束了,真的……吴邪,吴邪……”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在感受到脖子里低落的热乎乎的湿意时,不自禁的跟着红了眼眶。 后来,我们踏上了回程,临走时,将鬼玺留在了那里,并且堵死了所有能够到达那里的入口,在路上,张海客给我看了那张照片,那是一个古籍的照片,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一些古老的文字,我艰难辨认了很久,才明白那是记载的关于终极。 那上面写着的是终极初始之态,女娲用此处神迹封锁力量,以青铜之力维持,以地狱业火困住,而初始时候的样貌便是我们刚刚所看到的,无形,无色,混沌。 所以张海客判断,终极的力量不在了。 我梳理着我所有的记忆,给出最合理的答案,那就是在我重生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是一切事情的结局了,在那个时候,闷油瓶用身体和生命为代价在我前往到青铜门的时候结束了一切,终极不甘做着算是逆转天命的事,但是闷油瓶在青铜门内的十年处心积虑不是白费的,到我重生之后,终极的力量已经只剩残存了,唯独仅剩的力量便遵循着女娲的禁制,那就是保护我。 其实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终极并没有自己的意识,毕竟建国后不许成精吧,它可以被理解为远古时候神秘的能量团,利用终极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终极究竟是什么概念,我还是不知道,我跟它守恒之后是不是就变成了这终极的一部分,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看着身边的闷油瓶,心底一片释然,知不知道清不清楚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明白没什么再能困扰我们,以后都会走着正常的人生道路,能跟最重要的人朝夕相处,那就够了。 张海客半道离开了,笑的挺明媚,“族长是能撂担子不干,我还是得去解决族里的问题的,先走一步,但是等你们办酒席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 胖子闻言挤眉弄眼,“得了吧,就你这张脸,你是打算到时候搞两个新郎出来毁了这喜事儿吗?” 张海客摇了摇头,“我怎么敢,谁告诉你我只能有一张脸了,易容可是我强项。” 胖子一脸嫌弃,但看在张海客要离开的份上儿没再挤兑了。 我很关心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闷油瓶的失忆,提到这个,张海客一脸贼兮兮的表情,表示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张家历代族长的失魂症是守终极的副作用,如今终极不再,失魂症便再也不会复发,这个消息让我算是彻底没有了顾虑。 再后来,我们三个一起回到了杭州,胖子已经在盘算着在杭州也弄个店面,将来养老用,他觉得杭州风水好,比起京城更适合年纪大的人,我也跟着一起找了房子,胖子帮忙看的风水,闷油瓶一起挑的家具。 这一番忙碌,直到小半个月过去了才算消停下来,盘口还是三叔经营着,我就在我的小铺子里安逸的过着小日子。 又是一个明媚的午后,我坐在店里的老板椅上,看着不远处躺在摇椅上睡着的闷油瓶,笑了笑,轻轻的吹了吹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缓缓喝下一口,又暖又香,滋味儿直接美到心底了。 铺子不到五点关门,我拉着闷油瓶在西湖边儿转,闷油瓶突然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有这样的日子。”我看向他,夕阳余晖下整个人的棱角都柔和不少,我笑着点了点头,许诺一般道,“以后都会是这样的日子。”想了想又补充,“我陪你一起过这样的日子。” 闷油瓶唇角微微上扬,幅度虽小,但是好看的不得了,他微微靠了过来,我笑着迎合过去,唇齿交合,无限温存,就像我们心底所想的,就这样,一辈子都不会再分开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可算写完啦,接下来打算写个末世耽美重生,有兴趣的希望还能够继续关注~~~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直到结束~~~么么哒~~~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