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我的福晋(清穿)》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 作者:翊辰 文案 【一句话文案:披着清穿外衣的浪漫传奇轻喜剧。不虐不杯具,有雷有小白】 温馨版: 一个笨笨的宅女穿越的故事 她不倾国倾城,她不聪明绝顶 她只是有一颗赤子之心,欢喜的爱着 深情版: 无论时代如何变幻,总是宿命的喜欢那么一个人…… 这流年,孤寥去,朱线念,切切粘粘愁难浅; 月色下,展舒卷,但求与吾爱携手人间轮回,长相守,共白头。 本文为半架空,大方向忠于史实,但时间人物事件不一定对应,各位看官请不要太纠结历史哈。呵呵。 标签: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清穿 主角:宝珠,胤禩 ┃ 配角:康熙,胤禛,以及康熙诸子 ┃ 其它:清穿,八爷党 第一章 穿越 痛、痛、痛……头痛欲裂…… 郭宝宝想伸手揉揉头,却发现手比灌了铅还沉。 她记得她深夜加班回家,被不知道哪个醉鬼开的车撞飞,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她快死了吗?还是成了植物人? 呜呜不要啊,她上有高堂,下有。。呃。。下还没生小孩,身为大龄剩女连个老公都还没找着,老板还承诺下个月给她加薪,她还打算下个月休假去hk血拼……她不会那么倒霉就挂了吧…… “格格……格格……您不要死啊……”身边有女孩子的呜咽。 什么哥哥,她明明是姐姐好不好……。 宝宝觉得头更痛了。 “胡说什么,掌嘴!”一个有点颤抖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你们这帮庸医!来人给我传太医!” “不可。”一个沉稳的男声。 “她是我女儿!”女人尖叫。 “不能让宫里知道。” “可是……我只要她活着!”女人也哭了起来。 好吵……宝宝用力张张嘴,却没力气说话。 “格格嘴动了一下!快,快看看!” 接着宝宝感到头上几下刺麻感,想是针灸了一下,一股热气涌上来,便渐渐有了力气,睁开眼睛。 “我……我怎么了?”宝宝打量了一下四周,面前是个短黑胡子大高个的中年男人,旁边一个旗装美妇,两只眼睛红肿的像核桃似。后面四五个旗装少女侍立,看到她都是救世主一般的表情,还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手里捻着针,估计就是方才施针的。 “这是哪里啊?” “我的宝儿啊!”旗装美妇扑过来紧握她的手, “你可别吓唬额娘!” 额娘?晕,她头好痛!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七嘴八舌的解说,郭宝宝终于明白过来,她穿越了! 而且穿越到了康熙盛世,成了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满族贵胄康王郭络罗氏家的格格,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啊。这位格格今年十六岁,闺名宝珠,人如其名是父母长辈心尖上的宝贝,因而也性子被宠得骄奢任性。这回就是她一意孤行去驯马,结果堕马身亡,让二十一世纪的郭宝儿阴差阳错的顶了她的身子。穿越文她也看了不少,她也曾想过如要穿越的话至少带点卫生棉、牙膏牙刷什么的,可是……就这么粹不及防的穿了! 欧也,她也穿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呢,可是却高兴不起来,那边现代的她是不是就翘辫子了,呜呜……她的意外保险单放哪儿了,车祸身亡应该能赔个百八十万吧? 郭宝宝,不,现在是宝珠格格,懊恼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儿鹅蛋脸,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虽称不上大美人,却也算是相貌秀气,和她现代十六岁的时候倒有七八分相似呢。可额上肿起好大一个包,这下要破相了,她呻吟了一声。 “宝儿啊,还疼么,你别怨你阿玛心肠狠……”旗装的中年美妇人在身后给她梳头。郭宝宝(宝珠)已经知道了,这是她额娘,安亲王的女儿敬昕郡主。而她现在的老爸,呃不,是阿玛,是康王的小儿子,受封和硕额附的前锋营统领郭络罗明尚,也是个大大的武官。 “额娘也舍不得你,现在又出了这事儿,可是时辰是皇上钦点的,若是改了,不仅失了皇家脸面,宜妃娘娘也跟着不好看。这儿放下点刘海儿遮着也成,大夫说擦些药七八日也就好了。不能吃酸辣酱醋的东西,要按时一日三次的擦药,这些我都吩咐过青竹了。另外不记得的事儿也别想了,仔细别落下头疼的病根儿。王嬷嬷也随着去,她都清楚,有不记得的让她提点着……”宝珠也听不仔细,什么时辰什么娘娘的一头雾水。只能口里答应着,心里想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的唠叨啊,可看着镜子里她仍未消退的肿眼睛,知道她是真心的关心女儿,也不忍打断她。 “明儿里就是皇家的人了,唉……”她额娘又叹了口气。 “什么皇家的人?” “哟,额娘忘了你不记得了,皇上早已将你指婚给八阿哥,明儿就出嫁啦。” “什么!”她猛地转头,忘了一大把头发还在她额娘手上,被扯得呲牙咧嘴。 作者有话要说: ———————————————— 一点史料: 内大臣明珠等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本月二十日,奴才等赴八阿哥福晋之初定婚宴,陈列福晋之首饰、金、银、绸缎等物,逐项指教时,康王福晋跪曰:我之孙女于幼时为王领养,不料圣主指为阿哥福晋,本已喜之不尽,又蒙皇上赐物甚丰,叹喜不已,莫可言喻。等语。言毕谢恩。宴毕,康王福晋再次跪云:得饶圣主所赐克食,观看宫内戏子,我阖门蓬毕生辉,叹喜不已,死则往报我夫王也。等语。言毕谢。再康王、恪王、允敦贝子、吴尔占贝子率正蓝一旗诸臣、侍卫、官员等跪曰,我等理应以阿哥一方敬酒,反令我等入坐,赏赐克食。皇上此恩,我等断难承当,喜之不尽。等语。言毕谢恩。又康王福晋贡内戏子银四百两、外戏子银二百两,先是阿哥定婚宴从无收受敬贡戏子之物,故贡银俱末收纳。为此谨具奏闻。 来自《康熙朝满文朱批》 第二章 大婚 就这样的,宝珠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群花花绿绿的婆娘拖起来打包成了个红粽子,又压上重重的凤冠,被塞进花轿里,一路摇摇晃晃、吹吹打打的进了皇八阿哥的宅邸。然后被花轿晃得快吐的宝珠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喜娘拖出来,架着跨火盆、跳门槛,折腾着又叩又拜的,最后终于将她送入洞房,让她在婚床上坐着了。 她可还是伤员耶……宝珠无奈的靠着床边,呻吟着:“有人吗?会喘气儿的给我进来一个……”又饿又渴啊,这新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幸好她现在这个身子还算硬朗,不然非趴下不可。 “福晋有什么吩咐?”宝珠听得是她娘家陪嫁的丫环青竹的声音,心里定了些,至少是个认识的。“我要喝茶。” “福晋,这可不合规矩啊,您稍等等,过会儿八阿哥就来了。” “我要你去就去啦!”宝珠揭开红盖头,怒瞪她。 “好、好……您可千万盖上别动啊,奴婢马上来。”青竹缩着脖子跑了。 喝杯茶润润喉,青竹还体贴的弄了些点心给她垫垫肚子。吃饱喝足了,宝珠满足的靠在床边打瞌睡,直到有好些人恭敬的说“八阿哥吉祥”她才醒过来,其中青竹的声音还特别大,估计是提醒她来着。 不一会儿眼前一亮,红绸被揭去,一个青年男人站在她面前。宝珠顿时精神一振,哇,帅哥啊!这男子身形瘦长,皮肤挺白,比她现在这个身子健康的小麦色还白上几分呢,眉眼隽秀温文,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她,简直就是俊逸得不像凡人。呃,他胸前那耸到毙的大红花给他的形象大打折扣,就忽略不计吧。 男子看到新娘微张着小嘴定定的看着自己,嘴边溢起一丝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 宝珠收回目光,有点惭愧,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的御姐级人物,怎么就花痴了一回呢。 “在下爱新觉罗胤禩。”他颔首致意。 呃?宝珠愣了愣,这八阿哥的口气就好像是客户平常问“hello我是xx郭小姐在吗”似的。 “哦,您好,我是郭宝宝。很高兴认识你。”她差点就想掏名片给他,慢一拍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宝珠格格。“呃,我是郭络罗宝珠……他们叫我宝宝。” “呵。”这个传说中的八阿哥胤禩又笑了一下,坐在她身旁,“也很高兴认识你。” 冷场。 …… …… “累了吧。”他打破令人难受的沉默。在小桌上拿了两个斟好酒的小玉杯,递了一个给她。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立即皱眉,好辣! “喝一口。”他倒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他那杯。她也只好屏住气喝了一小口。 他拿过她的残酒,一饮而尽,然后把自己那杯递给她。 呃?她不解。 “交杯酒。喝光它。” “哦。”她只好又皱着眉把他那杯喝了,幸好剩下杯底一点而已。 原来交杯酒是这样啊,她还以为是像电视剧里那样手圈着手换着喝呢。幸好不是,不然她非鸡皮疙瘩掉一地不可,虽然对方是很帅没错啦,但第一次见面就交杯,也太肉麻了点。 “还有这个,吃一口。”他夹了一个饺子给她。 她咬了一口又皱眉,有点夹生啊(子孙馍馍)。他却毫不在乎的一口吃了。 剩下的各式糕点都是她一小口,他一大口,倒撑得她有点饱。 “好了。”吃罢他取下她的凤冠,又取下自己身上那很耸的丝绸大红花。然后去解自己衣襟。 “你……你干嘛?”她紧张的护着胸。洞房花烛夜要做什么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可是天啊,她不是要和这几百年前的“古人”l吧?她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也没开放到和见第一面的男人来个一夜情甚至n夜情啊。而且他这时年龄不过十八、二十左右吧,宝珠搜寻着有限的历史知识。她虽然身体只有十六岁,心理年龄可是大龄剩女一只,虽然他看起来卖相很好没错,不过要老牛吃嫩草,辣手残害祖国花朵民族幼苗这种事还是真做不出来…… “你说呢。”他瞟了她一眼。 “呃,八阿哥,我们打个商量如何?”她怯怯的看他。这小p孩还真有点那啥皇家气度,她居然有点气短兼冒汗了。 “什么商量?”他脱了外袍,拖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 “嗯……你我都知道这门亲是怎么回事。”她定定神,坐直了身子,立志不被他的气势压倒。 “然后?” “那我们要不要那个……呃,都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他们只是家族联姻而已。他要借助郭络罗家的势力树立自己的威信,而郭络罗家则是利用他和皇家的联系更紧密,也给宝珠的姑姑——宜妃以及她的儿子五阿哥和九阿哥的宠幸上个双保险。 他微微皱眉,沉思不语。 “你随便纳妾没关系。”宝珠急急的补充。 “为什么?” “呵呵……我觉得跟你不是很熟……”她讪笑,这种理由算理由么。心知面前这意气风发的小帅弟将来下场不好,她也不打算跟他纠缠过深。她不过是个小女子,没有穿到古代改变历史称霸世界的野心,还是随波逐流好了,自己小命要紧,看什么时候能a点金银珠宝什么的,溜之大吉吧。 历史就像一个人的过去,虽然有时候会受伤,会很痛,但发生了就发生了,不怕作错,就怕敢作不敢当。真的猛士敢于面对,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在茫茫的时间长河中比一粒微尘都不如,她这几百年的时间位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历史的车轮她又如何能挡住?只能徒增一丝叹息罢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轻轻叹了口气。 他有些奇怪的探寻她眼中的那一丝悲悯,忽然笑了一下。“好。” “那就这么办,我保证我和郭络罗家都不会给你添麻烦。”她一下轻松了。 “嗯。”他掂起床上铺的那块白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会吧,还有这个?!她又感叹几百年前真是太落后了。随手拔下头上的簪子给他。 “给我干嘛?”他笑。 “你来呀。”她在他手臂上比划。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么,放血的事当然是男人来。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你提出的。”他居然嘴都笑得有点歪。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她恨恨的盯了他一眼,撩起袖子,用簪子扎了扎,有点痛哦,她咬着唇瓣,却迟迟下不了手。 “要不要我帮你?”他干脆笑出声来了。 “也好。”她视死如归的把藕臂伸过去。“不要,慢着!” “又怎么?” “还是扎这里好了。”她伸出小指头。这儿应该没那么痛吧。 “确定了?” “……嗯。” “那我开始了?” “来吧!”她紧紧闭上眼。 “哇,你轻一点!好痛,呜呜……” “够了啦,不要了!” “不要扎这么深啦!” 女子的尖叫响彻八贝勒府。 第三章 进宫 “给福晋请安。”宝珠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听得个嬷嬷的声音,又翻个身睡过去。 “给福晋请安!”声音提高了八度,吓得她瞌睡去了大半。 “进来吧。”估计如果她不起来外面的就要闹钟似的一遍遍“请安”下去。唉,她看看窗外还没大亮呢,贵为福晋也要这么早起来啊。郁闷。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软榻,他昨夜就睡那里,现在已经无人,看来他起得更早。 “八福晋吉祥。”一个嬷嬷推门进来,后面跟着青竹和两个不认识的丫环,她们都福了福身,便各自把洗漱的东西放在一旁小几上。 青竹扶了她起来,坐在梳妆台前。 那嬷嬷看了床上沾血的白绢,满脸堆笑的收起来,又福了福身,“恭喜福晋。”倒把宝珠闹了个大红脸。 青竹笑着给她一封银子,“有劳嬷嬷。” “谢福晋,谢姑娘。”那嬷嬷喜滋滋的去了。 “福晋吉祥。”那两个丫环走上前来,“奴婢春兰,奴婢秋菊,是八爷吩咐伺候福晋的。请福晋更衣。” “春兰、秋菊?”她撇嘴,“是不是还有叫夏荷,冬梅的啊?” “是的。她们在外头打点福晋进宫的物事。”那个叫春兰的小丫头低眉顺眼的答。 “谁给起的名字?”好俗哦。 “是八爷。”春兰看宝珠不太喜欢的样子,又说,“如今八爷把奴婢们给了福晋,福晋要改个名儿也使得的。” “嗯……那叫露西、莉莉。”她想起初中英语课本上的主人公。还有另外两个,叫安娜、玛丽吧。”她促狭的窃笑。 “是,谢福晋赐名。”俩人倒是一点意见没有,又福了福身。 “对了,我想先沐浴行么?”她想起昨天折腾了一天,这会儿身上有点痒痒呢。话一出,三个丫头暧昧的微笑。昨夜里看来八爷不太怜香惜玉啊,福晋的痛呼全贝勒府都听见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春兰,哦不,露西倒退着出去了。 青竹这边则伺候着给宝珠用青盐漱了口。 不一会儿,她们两个抬着一个大木桶进来,里面热气腾腾的水。“请福晋宽衣。” “呃,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可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脱光光,虽然对方也是女的。 “是。那我们在门外候着。”三个丫环又了然的暧昧的笑。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宝珠有点气闷,但觉得说了也没啥意思。 脱了衣服,随便挽起头发,泡进水里。 水温刚好,她满意的哼了一声,看到旁边有类似皂角之类的东东,想是拿来洗澡的,就打了点在身上,果然洗得挺干净,又顺便洗了脸。 待水有点凉,她才恋恋不舍的起来,用干净的布巾擦干了身子。桌上有换的衣服,她拣了肚兜和亵裤穿起来,外面的层层叠叠好几件却不知怎么穿,只好又唤她们进来。 青竹给她穿好衣裳,又扶她坐下,给她梳头。只见她梳一绺,就抹上一些微黄的液体。 “这是什么?” “回福晋,这是太后赏赐的桂花油,比咱原来府里的还要好些。”青竹把瓶子给她嗅了嗅,果然有淡淡的桂花味,香而不腻。 “嗯。”她记起小时候奶奶也用过头油的,想是以前的人头发长,又没有护发素,头油倒是不错,不过要经常洗头了,不然油腻腻的。 青竹给她梳了个妇人的发髻,又套上华丽的旗头,装饰着宝蓝和红色的花儿,左右各垂下红色的穗子。然后林林总总又插了些珠花簪子之类的,弄得她头又觉有点重。 弄好了头发,又给她脸上擦了些香香的估计是面霜,然后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要给她扑些粉。 “这是什么?”她皱眉。白白的象爽身粉。 “也是宫里送的沉香粉。” “不要,我自己来吧。”扑上去估计就像昨天一样,惨白惨白,然后上个红扑扑的胭脂,真是太侮辱她ol的身份了。 自然色的粉底估计是没有的,好在她现在也还年轻,十几岁的皮肤细嫩着好看得很,不需要粉底修饰也行。 “眉笔。”她伸出手。 春竹忙递上。 眉毛昨天出嫁前已经修过,她用眉笔比了比,按照比例给给自己画了个自然的眉形。 “胭脂。” 春竹又打开个盒子递上。喝,居然有粉红到褚红好几种颜色呢,清朝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落后嘛。她满意的掂起一张偏深红的,在笑肌下扑了个椭圆形。宝珠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用深色点的胭脂突出层次感,太粉了反而显黑。她想了想又顺手拿起手边的帕子,轻轻晕染了一下,看起来更自然些。 “唇彩。”少女还是上唇彩的好,口红厚重了些。 “啊?”青竹愣了下。 宝珠看她反应估计此时是没有唇彩这东西,便四周瞧了瞧,看到那瓶发油,倒了点在手指上,然后轻轻抹在唇上。这年头的化妆品应该都是天然成分,吃了也没事吧,嘿嘿。 好了,先这样吧。往后有机会再弄些化妆用具、粉底睫毛膏之类的东西出来,说不定能赚大钱呢。无视春竹张口结舌的样子,看着镜中可爱的少女,她忍不住得意的笑。 “好了吗。”小八忽然推门进来,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一下。眼前的她一身大红色滚边绣着如意牡丹的旗装,衬得她多了一分成熟的妖娆。休息了一晚,小脸上也精神焕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狡黠的笑意,双颊含俏,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水润润的唇瓣微张,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八爷吉祥。”青竹福了福,“这就好了。”她蹲下给宝珠穿上花盆底的绣花鞋。 “嗯。”他敛神,“来不及用早膳了,你们两个给在车里准备些吃的吧。” “是。”露西莉莉点头,就要出去。 “哎,我要牛奶和三明治。”她以前早上都是吃这个,简单又营养。又对上他们奇怪的眼神,才记起自己穿越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牛奶有么?” “回福晋,有的。” “好的,给我一杯,再加点蜂蜜,但不要太甜,谢谢。” 露西莉莉低头应了,估计抬起头的话可以宝珠看到她俩头上数条黑线。。。 小八还是带着招牌微微的笑容,对她点了点头,出去了。 宝珠穿着三五寸花盆底的绣花鞋,露西莉莉左右搀着,颤巍巍的好不容易才走到马车前。小八早在那儿等着了。他看了看她,不等她惊呼,一把将她抱上马车,然后自个儿也跳上去。 “走吧。”他对外面招呼了一声。一阵马蹄声,马车松快的启程了。 嗯,这马车还不错,挺稳的,空间也挺大,还有张小桌子,放着各色点心和两个茶盏。这比昨天的轿子好多了。她满意的点点头,又好奇的掀起帘子一角,看看外面的风景。 “你要的。”他把茶盏推到她那边,拿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 这是?她打开她那杯,果然是牛奶哦。可是用茶盏怎么喝呢,会吃掉她的桂花味唇彩的。 “有没有……”吸管? “什么?” “没事。”她伸出舌头舔舔,嗯,味道还不错,温度也正好。算啦,吃掉就吃掉吧,不知道青竹有没有带上那些给她补妆。 她大大的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倒比现代的还有香醇一些呢,大概是以前的人比较老实不会掺水,又是天然牧草喂养的牛牛。嫌茶盏小碟不太趁手,她把碟子和盖子放桌上,双手围着茶盏,一口口的啜饮,顺便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隔着纱窗看外面,倒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 “哎,你怎么不骑马?” “八爷。”他转头看她,“在外头要叫我八爷。” 切,小样儿,就叫小八小八小八小八…… “小……八爷,你怎么不骑马?” “陪着你。”依旧是不愠不火的招牌微笑。 “噗!”一口牛奶差点喷到他身上,连忙用帕子捂住嘴。明知他可能是在敷衍,宝珠还是觉得被电到,脸上烫烫的,居然不争气的就红到耳根了。这个家伙,杀伤力相当强啊,身为阅人无数的御姐级人物,一定要镇定,镇定!! “哪天晚上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告诉我哦。”他脸上笑纹益深。 “什么?”她愣了一会才想起昨晚商量的事,脸上是红咚咚的,“才不会呢!哼!”用力做了一个拽拽的哼的表情,不去理他。 他居然笑出声来,又不敢笑的样子,咳嗽了几声忍耐。“等会儿进了宫,你在我后面半尺走,我请安你跟着请安,不要多说话,明白吗?” “嗯。”宝珠也有点紧张。能见到康熙大帝也,紧张之余也有几分兴奋。 这个郭络罗家的丫头,她的任性娇气是早就知道的,可礼节也不行,进宫面圣他捏了把汗,要好好看着她才行。不过,她随性的样子,倒也有趣得紧。他看了看她她额前的刘海,又扭过头去陷入沉思。 大婚前就已经收到他的人的消息,宝珠驯马被甩下,差点没活过来。但这真的是意外么?他不大相信。果然今天一早已有人回报,在那马的后蹄上,被深深的刺了根铁针,而那马夫,当天就已经不知去向,同时不见的还有个她阿玛麾下的骁骑参领。这参领的尸首也被他的人发现了,死在了乱葬岗,似被刀剑所杀后拖过去的,身上没什么东西,倒是有个刻着郭络罗家印记的镯子耐人寻味。他一边吩咐暗卫继续追查那马夫的下落,一边隐藏那参领的消息,暗地里埋了,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第四章 觐见 “胤禩叩见皇祖母,皇祖母千岁千千岁;叩见德母妃、宜母妃吉祥。” 慈宁宫内,恰巧德妃宜妃都在,便一起见礼了。 宝珠亦步亦趋的跟着,便也有样学样跪倒磕头。 “宝珠叩见皇祖母,皇祖母千岁千千岁;叩见德母妃、宜母妃吉祥。” “嗯,都起来吧,赐坐。”皇太后似乎挺高兴的,“刚巧提起你们呢,可就来了。宜妃,这是你侄女儿吧,长这么大了,抬起头给哀家看看。” 宝珠本来靠着小八在下首坐着,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见他微微颌首,就站起来,抬头看着上首的老太后。老太后有些微胖,笑眯眯的,穿着黑灰色镶金线团花的琵琶褂子,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一个老奶奶。侧首坐着两个美丽妇人,都是30多岁上下年纪,一个鹅蛋脸丹凤眼,穿着浅紫色小袄配着米白暗花坎肩,看起来颇有威严;另一个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十分精致秀气,嘴角带着笑意,对她点了点头。 宝珠看这三个女人都是极有气质的,心下叹服,便又微笑着福了一福。 “你们郭络罗家的丫头果然是好的,我看这人才模样儿都配得上老八。”太后点点头。 那个瓜子脸的宜妃躬了躬身,“谢太后抬爱。这丫头啊是出了名儿的混世小魔王,往后还劳烦太后多管教管教呢。” “不必拘束,坐着回话就成。往后啊,多来看看我老婆子。”太后摆了摆手。 宝珠应了一声,坐下了。 “听说你之前还说着非勇士不嫁,嚷嚷要和八阿哥比比赛马射箭,怎么这会子就嫁啦?” 宝珠没想到之前的那个宝珠还满嚣张的,一时倒不知怎么说好,如说皇上指婚不嫁不行,那也未免太落了皇上的面子。 唉,看小八怪可怜的就给他说几句好话吧。于是躬了躬身,说道:“八爷就是勇士啊。”这话说得,恶,自己都觉得怪谄媚的。 “哦?这就服啦?” “……臣妾服了。” “怎么前些日子还不服呢,这成亲过了一晚上就服了?” “……”宝珠这才觉得太后是故意绕她的话呢,心里想着太后真是为老不尊,拿孙子辈的闺房事儿来取笑,真想给她做个鬼脸。看了看小八,他白皙的脸上居然也微微红了,不由得也红了脸。 “太后娘娘就别臊他们小两口啦。”宜妃抿嘴笑,“方才宝珠还是两个丫头搀着进来的呢。” “哎呀,胤禩这可是你不对,人家怎么说也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咱大清王侯家的格格,你可不能使小性子随着自己脾性来。”太后倒是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孙子。 “皇祖母教训的是。”小八红了脸,站了起来。 “嗯。两口子要好好的,早日让哀家抱上重孙子,呵呵。”太后摆摆手,一个小太监端了盘礼物上来,“这是给你们的,好生收着。” 两人连忙谢恩,小八亲手接过。两位妃子也各有赏赐。 “好了,都跪安吧,哀家也乏了。小青子,待会皇帝下了早朝,请过来一块儿用膳吧,还有良嫔,也请了,一家人好好吃个饭。胤禩你们两个,就各宫里走走,跟你额娘说说话儿吧。” “是。”小八带着宝珠,恭敬的跪安了出来。 青竹她们已经候着了,见到宝珠,欣喜的搀了,正要走呢,见德妃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也准备离开,小八忙拖了宝珠在一边给德妃让路。 先是小八这边的人给德妃见礼,然后德妃的宫人给八阿哥八福晋见礼,请安来请安去,又是耽误了一会子。宝珠不禁感叹禁宫规矩森严,心想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八福晋这是去良嫔宫里么?”德妃有些傲慢的问。 “是的。” “嗯,八福晋娘家里那是受过先帝大恩典的,做姑娘时娇些也没什么,可如今嫁了人,便是咱家的媳妇,虽说良嫔是那辛者库里包衣出身的,可如今也是正经主子、你的婆婆,可别怠慢了。” 她话还没完,宝珠就见小八脸色有些发青。明知八阿哥最痛恨别人说他额娘出身低,这德妃估计就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示威加警告来着。估摸着意思是别以为攀上郭络罗家族这棵大树,就一步登天了。 宝珠有点可怜他,这样的奚落,他自出生以来不知道受了多少呢。 当即不卑不亢的躬身说道:“宝珠谨遵德母妃教诲。宝珠鲁钝但三从四德也是知道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宝珠嫁入皇家,便是皇家的人了,自当恭谨持重,不敢恃宠生骄,失了皇家体面。宝珠听人说过,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嫁了人便是新的人生,过去种种宛如前世,就不再提起了。一切以夫为尊,娘家里的事儿,也不会再插手的。” 这话明里说自己要怎么怎么听话,暗里倒有指德妃瞧不起别人出身,恃宠生骄又搞外戚的意思,可偏偏又是回答得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你……”德妃碰了个软钉子,也只有勉强一笑,“果然是亲王府出来的格格,知道进退那是极好的,往后得空儿便也来我长春宫坐坐。” 宝珠自然诺诺的应了,又随着行了礼,目送她们一行人离开。 小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点赞赏又有点好笑,方才被德妃冷嘲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她会以夫为尊?他爱新觉罗的姓氏倒过来念! 不过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满得体的,他原以为这丫头就是莽撞随性又娇气的性子,现在看来好歹是大家闺秀,还是有那么几分见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知道还有两把刷子了吧,后宫文姑娘我也看过几部的。她做个鬼脸,自己拉着青竹走了。 “咳,这个方向。”小八忍着笑背着手走在前面,宝珠嘀咕了下,也只好跟着走。到了承乾宫,先去向宫中主位的良嫔请了安,然后见了同一宫里的两三位贵人,再折回去和良嫔拉了会家常。 这就是后来的良妃,宝珠喝着茶,偷瞄小八的生母良嫔,果然是个难得的绝色美女,儿子都二十了,又是在宫里待了老久才被星探康熙发掘的,算起来她如今有四十了吧,依然是风韵不减,看起来就三十岁的样子,一身粉红的旗装,风姿绰约,媚而不妖。大约是出身不高的关系,对宝珠这个媳妇可是相当的客气,甚至有些讨好的意思。她和小八说着话儿,也就是细细问了学业怎样,皇上给了什么差事之类的,间或问问宝珠阿玛额娘可好,给康王福晋问好这些家常话。 小八看到母亲自然是高兴的,但时间久了宝珠可就有点坐不住。良嫔看宝珠不耐,就借口与太后皇上用膳自己要做些准备功夫,让小八带着宝珠出去逛逛。走之前褪下手上的冰丝玉镯子套在宝珠腕上,宝珠推辞了一下,也就受了。 第五章 四爷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宝珠得意的哼着歌儿,随着小八在湖边漫步。有现代好几年穿的高跟鞋底子在,这花盆底的绣花鞋,这么走了一两个时辰倒也稳稳当当了。现代的她宅女一只,对故宫基本没啥兴趣,想不到如今还有机会免费无限次游览,还是康熙的儿子做导游,真是倍儿有面子,哈哈哈哈。 “喂,八爷,漱芳斋在哪儿?”哼着歌她想起还珠格格了。虽然这时乾隆还没出世呢,更别提他女儿了。 “那边。”小八随手指了指。 “哦。”她掂起脚去看,这么多亭台楼阁,到底哪一个嘛? “啊——”没看到漱芳斋,却忽然脚下不稳,整个儿往湖那边歪了过去。眼看就要掉进去了,一阵风响,她被人从后面托住,又稳稳的落到地上。 幸好没事。宝珠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谢谢……”发现自己还被人斜抱着,就抬起头来看。一看之下,居然就忘了说话,张着嘴就这么愣住了。 她看到的是一张男人俊朗的脸,五官深刻、线条坚韧,古人说的剑眉星目就是这样子吧。冷厉漆黑的双眸正看着她,薄唇紧抿。毫无疑问这是个帅得不像话的型男,可被这么个大帅哥抱在怀里,她却觉得一阵寒气从脊梁骨上窜上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四哥。”小八听得声音,忙转身大步过来见礼,又瞥了一眼四阿哥紧抱着她的手臂。“宝珠,这是四哥。” “嗯。”四阿哥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看她,这才把她身子扶正了,松开手。青竹和莉莉忙上前搀着。 “呃,宝珠给、给四阿哥请安!”她急急的福了福身。额滴神啊,她不会这么邪吧,刚八卦着乾隆的女儿,这么快就把乾隆他老爹招来了?! “你就是郭络罗家的那丫头,老八的福晋?一家人不用客气,也叫我四哥就成。”四阿哥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是,四哥。”宝珠诺诺应了。不愧是未来的雍正帝,气场很强大啊,好想多看几眼,却不大敢。历史上的八福晋好像就是被他杀掉的,宝珠一想到这里不禁缩缩脖子。 “四哥从永定河那边回来?”小八对着他哥,仍旧是招牌微笑,让宝珠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孩子,才不过二十,就练就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嗯。正要往乾清宫去向皇阿玛汇报。” “皇阿玛还未散朝,不如我们到那边先坐会儿吧。” “也好。” 小八便吩咐在前面亭子里摆上茶点,与四阿哥并肩走着。宝珠自然不紧不慢的跟,偷偷打量他们俩的背影。四阿哥一身深青的箭袖袍子,身形高大魁梧,她家小八则是浅蓝色银白滚边的旗装,要瘦削些,比他四哥矮半头,少几分豪气,多了几分儒雅。哥俩貌似感情不错,谈论着朝政,小四对小八颇为赞赏的样子,不时嘴角还有点儿笑容,但极快的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正望着他,眼神又冷下去。 小四小四小四小四,姐姐我比你大多了…… 浮碧亭中,宝珠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这才又去打量他。这俩人叽叽咕咕的谈着朝廷啊大臣啊蒙古啊河工啊之类的,简直无视她的存在,完全没有绅士风度。可看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谁知道多年后,他们会反目成仇、同室操戈呢? 唉。宝珠又叹了一声,自去湖边栏杆上靠着,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锦鲤,轻轻的哼起歌来杀时间。 不知何时,他们谈论的声音忽然停了,她转头一看,俩人正望着她看。怎么了,她脸上有什么吗,她不自觉的用帕子擦了擦脸。 “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小八依旧微笑。 “啊?”宝珠愣了一下才觉得可能是问她刚才哼的曲子,“叫《情衷》。” “情衷?好名字,可有词?” “有的,要不我唱给你们听?” “好啊。”小八抬抬手,一个小太监很快过来。 “去畅音阁给我拿筝来。” “嗻。”小太监一溜烟儿跑了。 “这首歌,还有个故事呢。”宝珠想起幻三的游戏。作为宅女,rpg是她的最爱之一。 “哦?愿闻其详。”小八温文的品了口茶。 “话说上古时期,黄帝的义女——火神女魃,爱上了水神应龙,当时与蚩尤大战,应龙染了人间浊气,被锁于天界之外的神树上。女魃便偷偷的去为他唱歌弹琴诉说衷肠,慢慢的,应龙也爱上了这个声音美妙的女子。可惜水火不相容,不久女魃感染浊气,失却美丽的容颜,全身长满丑陋的鳞片,而人间也因火神而变得四处干旱,民不聊生。于是天帝便命应龙去杀了火神女魃,黄泉海上,两人大战,当应龙的宝剑刺入女魃胸口时,她的鳞片脱落,回复昔日容貌,她用最后的声音,给应龙唱了这首歌……” “真是个伤感的故事,搜神记、山海经上却无记载。不知出自何处?”一阵沉默过后,小四说道。 “不知道耶。宝珠偶然听到的上古传说而已。”宝珠笑道。这家伙真是没情趣。 “就这么完了吗?好惨哟。”青竹抹了抹泪。 “还有呢。话说到了汉朝,两人转世到了人间,应龙成了将军之子名叫楚歌,而女魃转世为青楼女子名海棠……”她把幻三的故事娓娓道来。 “海棠说,如果我们俩注定不能共存,那么让我去死,你要好好的活着……如果有下世、下下世,我一定远远的躲开你,不让你遇见我。看着你幸福我便足够。海棠说完,便夺过楚歌那碗孟婆汤喝了,头也不回的跑过了奈何桥。”说道这里,宝珠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别过头去,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每次玩游戏到这里,她都会哭。 “呜呜呜呜……主子,就这样了吗?”下面哭声一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2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2部分阅读 片,两大帅哥仍旧岿然不动。 “楚歌在黄泉海边,叠了无数的海棠花…… 他说, 一年,两年,三年, 十年,百年,千年,即使用永恒的时间来等待, 我也想在见你一面。。。 一只赤鸟飞过,留下她的声音: 看着你的背影,我已得到幸福…… 他说,那我呢?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也许过了很久很久,他们的坚贞感动了上天,天界的神树上生出水炎双生果,黄泉海上,海棠踏波而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从此重归天界,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好凄美的故事。”小八捧场的拍了几下掌。他仍旧微笑,眼神里却似乎多了一些东西。“筝怎么还不摆上?” “奴才该死,刚才听得福晋的故事入了神,一时忘了。”两个小太监忙把古筝呈上放好了。 小八试弹了一段,居然一丝不差。他微笑,示意她开始唱。 宝珠有些惊讶他的聪敏,瞧了他一眼,便转身靠着栏杆,轻声开始唱起来: …… 风吹过 你千年的寂寞 云在动 我无法触摸的温柔 山重重 水重重 无奈情已深种 终日凝眸盼白头 欲语却还休 天悠悠 地悠悠 怎奈情深缘薄 即使世界已尽头 我依然期待相逢 在梦中 一曲毕,众人不禁叫好。 宝珠微微一笑,脑海里却拂过一个声音: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是不是会幸福一点?如果是,那么我放手,往后的生生世世,不会再让我遇见你……我只要你幸福,便已足够…… 谁? 是谁在说话? 她猛地站起身来。对上那双深邃乌黑的眼眸,忽然脚一软,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囧囧。。。 第六章 康熙 为什么…… 若这是你要的,如你所愿…… 我没有泪,只有血…… 我错了吗…… 一些模糊的句子在她脑中若隐若现,些许凉意从手背流遍全身,仿佛四肢百骸都冰冷起来。脸上有一滴一滴的液体滑过,却是温热的。眼前从黑至红慢慢变幻着,渐渐成了一片血红色…… “啊!”她尖叫着睁开眼睛,赶紧摸了摸脸,一手水珠子,还好是透明的,也不知是泪还是汗。她松了口气。 “福晋,您可醒了!”青竹红着眼圈,拿着温热的布巾,轻轻的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嗅着布巾上淡淡的兰花香,她的心思也定了不少。 “您还好么,要不要再传太医瞧瞧。” “不用,方才做了个噩梦而已。”她勉强笑笑,“谢谢你了。八爷呢?” “福晋可别折杀奴婢了,奴婢伺候主子是本分,可担不起一个谢字。”青竹赶紧说道。“这是承乾宫良嫔娘娘的屋子。八爷在外头陪娘娘说话。” “哦。”她有点郁闷。小说里女猪脚昏过去的话,醒来见到的不都是男猪关切的眼神么?这个小八!唉,看来她在古代现代都只能做个万年女配路人甲了,这儿好歹有个挂名老公,比现代大龄剩女要好那么一咪咪吧。她安慰自己。 “太医方才来过了,奴婢担心是不是上回摔了落下的病,就自作主张跟八爷说了,请福晋恕罪!”青竹扑通一下跪下来。 “你起来说话。”她摸了摸前额,果然刘海已经被夹起,有着淡淡的凉意,大概是上了药。 “奴婢违背了格格的意思,不敢起来!” “你也是关心我,起来吧,我不怪你,额娘责怪的话我给你担着。” “谢福晋!”青竹这才起身,“太医还开了个宁神活血的方子,已经煎下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药。”青竹福了福退出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她穿越了在做梦,还是做梦了在穿越? 她把刘海放下来遮住前额,又揉了揉太阳|岤。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穿越文看太多兼加班太多后的幻觉?她也许需要去看精神科,汗。。。 “好点了吗?”小八踱进来,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还好。”宝珠看着他俊秀的脸,不知为何心底像被针扎了一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了。 “怎么了?”他坐到床边,伸手给她擦了擦泪。。 “我……我不知道!呜呜……”她扑到他胸前,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眼泪决堤而出。 “没、没事的。”他有点手足无措,只是轻拍她的肩。“我在这里。” “嗯。”她哽咽了一下,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眼泪都蹭在他衣服上。他身上有淡淡的凉甜的气味,让她的情绪渐渐安定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赖在人家怀里,不由又脸上有些发烫,有些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坐起来,“对不起。” “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吸的热气喷在她脸上,让她的心乱七八糟的跳起来。 “没……”她声音细小。难道跟自己老公说,对不起我抱了你,揩你油? “一年。” “呃?” “一年后,做我的福晋。”他几乎贴着她耳朵说话,热气钻进她耳中,似乎头顶上要冒出烟来了。 “啊?”她又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绞着手帕,“三五年可以吗?”一年估计不够时间让她——开溜。 “半年。” “那两年?” “再说就一个月。” 他真的只有二十岁吗?死小孩!宝珠斜着眼用力瞪他。 不管他是否看得懂,她挥了挥手上的白手帕当是投降。“一年就一年吧。” 看来她要开始部署了,尽快找机会跟他farewell,不趟争嫡夺位这浑水。虽然这位小八看起来很秀色可餐没错,身世和命运也满可怜,但会让她有色诱小孩的罪恶感,而且这小孩还有几个妾呢,她是新时代的女性,无法忍受牙刷和床上用品与她人共用的。可以怜不代表可以爱,唉,在走之前尽量多给他一点忠告,多铺一点路子,让他将来的日子好过些,也算有缘相识一场吧。 “想什么?”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啊?唔——”还没等她答话,他居然吻住了她!他的鼻尖碰着她的,让她不得不被动的呼吸着他的味道,他的舌灵巧的滑过她的唇,钻进她的小嘴里,挑逗着她的丁香,允吸着她的甜蜜…… “福晋。”青竹忽然推门进来,看到缠绵的两人,差点把碗里的药都撒了,“啊……奴婢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脸一红,急急的又出去了。 “你——!”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死小孩,居然吻她,还该死的那么会接吻…… “这是定金。”他吃吃笑了,又亲了她一下。如果她此时抬头看,就可以看到他眼里泛起从未有过的一缕温柔。“青竹,进来伺候你主子喝药梳洗。” 不一会儿慈宁宫传膳。宝珠想着可以见到康熙,心里有些兴奋,便把方才的羞囧抛在一边,拉着良嫔去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又是大家请安来请安去的,比电视剧要繁杂多了。想来也是,如果全照真实礼节来,一集里估计有一半时间是在互相请安问好鞠躬作揖,观众会把编剧拍死的。 “都起吧。”太后摆摆手。 宝珠偷偷瞄康熙,太后旁边一身明黄袍子的壮年男人应该就是了,扑克脸鹰钩鼻,这会微眯的眼睛闪着精光,留着鲁迅先生那样小刷子似的小胡子。总的来说还是个帅而有威严的大叔。史书上说他“双瞳日悬,耳大声洪”却看不真切。他没什么表情的扫了宝珠一眼,吓得她赶紧低头做恭谨状。 在康熙面前,宝珠可不敢造次,乖巧的随着小八团团坐了。上首坐的自然是太后和康熙,良嫔挨着康熙,小八挨着良嫔,宝珠挨着小八,另一侧便是太后。吃饭的人不多,后面伺候的宫女太监可不少,让宝珠又不是很自在。 不知是出于对康熙帝的敬畏还是爱新觉罗家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用膳中居然没人说话,这么多人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宝珠小心翼翼的尝,生怕弄出什么声音来就丢人了。菜品估计有十几二十样,量都不甚多,也不用夹,哪个菜只消看一眼,旁边早有识眼色的小太监夹到你面前的碗里。味道也还成,却不知是放了什么食材。宝珠想起红楼梦里刘姥姥在贾府吃饭的感觉,心想自己也做了回刘姥姥了。 老太后吃了半碗米饭便不想再吃,意兴阑珊的样子,众人于是也放下碗筷。早有太监端上茶水,宝珠想起红楼里的事儿,便瞄了瞄小八。果然第一道茶水是漱口的,她有样学样的漱过了,很快又有第二道茶上来,这回是喝的了。 撤了席,又上了些苹果之类的时令水果,康熙这才开始说话。先是问了问小八朝政,大概是考校他呢,然后又问了练字的情况,当康熙说道每天要交给他十幅字的时候,她悄悄的看了小八委委屈屈答应的表情,忍不住想笑,连忙低头用帕子捂着小嘴。这才像小孩儿的样子呢,嘻嘻。 良嫔是个贤淑温顺的女子,一直也不说话,静静的喝茶,偶尔看着康熙,眼神极温柔倾慕,宝珠想她是真心爱康熙的吧。康熙忽然看了她一眼,“如今老八也大婚了,你的位分也该升一升。德全,你去通知内务府备着,下月中秋节,晋良嫔为良妃。” “臣妾谢主隆恩!”良嫔跪下叩首。声音有微微颤抖。 “这就好了,呵呵。”太后满面笑容,“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康熙又和太后闲聊了会,也就是说说笑话奇闻异事之类的逗太后开心,小八也不时帮衬几句。良嫔不知是因为个性使然还是因出身低,始终保持着卑微的姿态,只是附和着点头微笑。而宝珠宅女一只,要她拉家常,倒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也就默默地听,心里有些挫败。那些女主穿越过去不都是很会讨皇帝太后欢心的么,只有她又被人无视,呜呜,她果然是万年女配的体质…… 正当宝珠百无聊赖的想这母慈子孝欢乐祥和的氛围还要持续多久时,康熙那个叫德全的老太监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康熙脸色微变,“即传太子和老四在上书房见朕!” 第七章 齐家 一阵的吵吵嚷嚷把宝珠闹醒了。 “青竹!”她有起床气。“外面干嘛呢?一大早的。” “福晋。“青竹进来福了福,“是送猪的小子和克总管在吵呢,克总管说今儿的不大新鲜不收。” “哦。”她皱眉。看看对面的软榻,依然是空了,真是个勤劳的孩子。“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八爷吩咐不用叫您。” 宝珠心里把子丑寅卯数了一遍,才算出是早上十点左右。昨天进宫累了一天,回来又正式接见了他两个妾和贝勒府的管家嬷嬷丫环小子,都是阿花阿草之类的名字她也懒得记,折腾完就撇下他会周公去了,这一觉就睡了十来个小时。 这时又有叽叽喳喳的女人吵架声音夹杂其中,天啊,宝珠无奈的揉揉太阳|岤。 梳洗完毕,让宝珠简单的给她挽了个发髻,又插了几支翠玉钗子,换了家常的衣服,这才施施然出门。 “吵什么,一个两个的,有把福晋放在眼里吗?!”青竹狐假虎威。 “给福晋请安!”外面的人呼啦啦都跪下了。 “这是干嘛了,你说。”她指了指总管大人。 “回福晋,是这送猪的小子不懂规矩,冲撞了福晋,奴才这就把他打出去!” “你们呢?”她皱着眉看着小八那两个妾室。 “回福晋的话,奴婢的金钗不见了一支,请福晋做主啊!”说话的是妾之一香蓉。 “不是我偷的,福晋……”另一个叫冰柔的呜咽着说。 他家这些破事儿也要麻烦她,真是的。宝珠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不给你们点颜色see see还当我是hello kitty。 “你们都到院子去吧,克总管,你把下人们都叫来,福晋我有话说。” “嗻。” 院子里乌压压的跪着一群人,想着新福晋大概要立威了,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廊下摆了张贵妃椅,宝珠舒服的坐着喝茶,青竹给她捶背,王嬷嬷给她扇扇子——虽然是秋天了,但就是要营造这种低气压的气氛嘛。后面露西莉莉安娜玛丽一字排开,让她觉得颇有大姐大的派头。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官升职做领导呢,这高高在上的感觉不错。宝珠满意的品了口茶。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下面已经有人抖了。“你,把那猪抬上来。顺便带把刀。” “你们两个,说说怎么回事。” 于是香蓉便绘声绘色的说开了,无非就是怀疑是冰柔偷的,要福晋做主搜查屋子云云。冰柔呢,则是一个劲的哭着大呼冤枉。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 “福晋说安静!”青竹又狐假虎威了一把,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让宝珠看了不觉有点好笑。 “青竹,呃……不,王嬷嬷。” “老奴在。” “你去拿了那菜刀。” “是!”王嬷嬷是她娘家陪嫁的,对她忠心得很。这下摩拳擦掌的拿了刀,嘿嘿的j笑,又把一帮丫环婆子吓了吓。 不用作了,就这样已经是整一个刻薄凶狠的老嬷嬷形象,和还珠的容嬷嬷有的一拼。宝珠看了觉得好笑。 “好了,下面都给我听好了。”她扫过众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过去的就既往不咎,从今儿起,我就立几条规矩。” “第一,偷东西的,斩手。”她看了一眼王嬷嬷。王嬷嬷意会,噗一下,砍了个猪蹄儿下来。 “再犯的,再斩。斩完手斩脚,看谁是千手观音。” 王嬷嬷又很合作的砍了个猪蹄儿下来。下面有些小丫头已经吓得直哆嗦了。 “诬陷他人的,与诬陷的罪名同罪。”她瞟了一眼香蓉。“第二,成天吵吵嚷嚷,东家长西家短的瞎说话,掌嘴。再犯,割舌头。” 王嬷嬷割了个猪舌头丢地上。 “第三,消极怠慢,不好好干活的,打出去丢辛者库里。” 王嬷嬷又在猪身上斩了一刀。 “好了,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有谁拿了香蓉格格的钗子,限今日内放回原位,就当没事发生过,不然,看看自个儿有几只手。” 众人自然诺诺应了。 “还有,咱们这儿好歹也是皇上敕封的贝勒府,吃的用的那都有定例,如有人以次充好以劣充优,便是藐视朝廷藐视皇上。大不敬的罪名是何刑罚,不知道的自去应天府打听打听。” “小的不敢!”送猪的小子连连磕头。 “你去听克总管安排吧。”她又看了眼克总管,“克总管,您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些事情呢,您自个儿合计好了,别事无巨细的找爷、找福晋。” 克总管也应了。 “各位都是八爷家生的奴才,家和万事兴。八爷好了,各位自然也有好的出路,现在的西北年大将军,不就是四爷府上出去的奴才么。好好的实心伺候八爷,八爷是最宽待下人的,该罚的罚,该赏的八爷也不会吝惜。”打一顿板子,要给个甜枣。 “奴婢/奴才谨遵福晋教诲!” “好了,就这么散了吧。”她摆摆手,又指了指那两个妾,“你们两个,留下。” “是。”两个好像比她还大一点的女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她脚下。 “识字吗?” “回福晋,奴婢虽是佐领庶出的女儿,也学过唐诗宋词、列女传。”香蓉有点骄傲。 “回福晋,奴婢是府里的包衣,不识字。”冰柔羞愧。 “嗯,以后你呢,”宝珠指指香蓉,“教她念《唐诗三百首》。” “啊?”香蓉不解。 “一个月给我念熟了,我要检查。念不好的,两个一起打板子,明白?”她看出她们就是闲得慌,拈酸吃醋当好玩儿打发时间呢。 “奴婢明白。”两人不情愿的答。 “嗯,还有,王嬷嬷,你以后每天早晨教她们学规矩,先每天一个时辰吧,脚踏花盆底,头顶五本书,好好的学学天家该有的进退仪表。学不好的,嬷嬷你说咋办?” “回福晋,奴婢也在储秀宫待过一阵子,那儿的姑姑嬷嬷对学不好的姑娘小主,是要拿绣花针扎屁股,再厉害点的,棍子上裹了棉花打板子,打死了也看不出伤来。” “嗯,你们听到了?” “奴婢知道了!”两人吓得又磕头。 “好了,你们去吧。”她得意的站起身,扶着青竹的手,一步三摇的往回走。要不要去补个回笼觉呢? “嗯哼。”有人在柱子后面靠着。 “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青竹等连忙请安。 “咦?你在这里多久了?”宝珠打量着他。今天他一袭白衣锦袍,愈发显得玉树临风了。 “你跟我过来。”他淡淡微笑。 书房里,他屏退众人,只剩下他们两个。 “刚才我都看到了。”真是哭笑不得。他应该生气的吧,却又觉得好笑。 “干嘛?心疼你俩个小老婆呀?”宝珠暧昧的用手肘顶顶他的胸。 “……不是。” “放心,我不过是杀鸡儆猴,不,杀猪儆人,不是真的要让你贝勒府一堆残手残脚的啦。” “治家严谨没错,不过这么做,未免寒了他们的心,传到外头,我也不免当了酷烈之名。”他心里叹了下,昨天才赞她知道进退,今天就犯了格格千金的脾气了。 “哦,说的也是。”她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也有理,虽然只是说说而已,但人言可畏,以讹传讹的更多,若是康熙觉得他家里随便打人砍人,对他真的不利。 “对不起,这是我做错了,怎么办呀?”她有点紧张兮兮的。 “嗯?”他挑眉,有点意外。开始还以为以她的身份,会抵死不认呢。看她这样子,倒不好意思对她多加苛责了。 “没事,以后注意就是了。我找机会给皇阿玛上个折子圆过去。” 这也要上折子?她撅了撅嘴。 “不过你对那两个人做得还不错。”他看她不太高兴,又赞赞她。 “是吗,你不心疼啊?” “哼哼。”他冷冷的笑。“若是为了个妾全府搜查,未必太大动干戈,也未必找的着,还可能落人口实。就这么着,不错。”当一个家不仅仅是公平就成,该弹压的还是得弹压。她这么做还颇有正室大房的风范。 “是呀,我就是看她们成天没事做才给她们找点事,省得成天弄得鸡飞狗跳的。”她又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而且这么做得益的是你哦,你就等着我调教好了伺候你,包君满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的道理可是一套套的,再来点冰火两重天什么的,怕不爽死他,嘻嘻。。。不过看着他还有些稚嫩的脸,还是有点罪恶感,她算不算教坏小孩? “那为夫是不是要感谢你的贤淑呢。”他讪笑。 “一家人不客气啦,哈哈。”夫你的头,死小孩占她便宜。“对了,昨天太子和四爷做了什么呀,皇上好像挺生气。” “朝中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还有,叫皇阿玛。”他一百年不变的微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镇纸。 好奇杀死猫嘛。宝珠把有限的历史知识在脑海里过滤了下,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与索额图有关?” “你哪里听来的?!”他的声音变冷。 “没有,我猜的啦,哈哈。”不是给她蒙对了吧。 “这些事情不可乱猜,更切不可说,明白吗?”他正色道。帝王心术,岂容别人乱猜,即使是亲生骨肉也一样。她虽聪明伶俐,始终还是年纪小,说话没分寸,看来他以后还是要多多看着她,省得惹祸。 “嗯嗯,知道啦。”她吐吐舌,“人家只是跟你说嘛,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保证连我阿玛额娘也不说。” “嗯。”他点点头,捏了捏她的脸蛋,嫩滑的手感真好。 “咦,这个怪好看的。”发现书桌上有个手镯,她拿起来对着日光看。镯子翠绿剔透,镶着银边,内侧刻着弯弯曲曲的蚯蚓字。 “你没有见过吗?”他细细观察她的表情。这便是那死了的骁骑参领身上搜出来的。 这几日都没有什么动静。旗下一个从四品的参领无端失踪,她阿玛也居然也没细查,连尸首也没找,直接按殉职报了。实在是耐人寻味。 “没有哦。”她摇头,“看起来好像是古早的东西,要不问问王嬷嬷?” “……也好。你明儿回门就戴着吧。” 第八章 回门 康王府的千金回门,那自然是极热闹的。 先是早早儿的进宫拜过皇上太后,然后一路人浩浩荡荡的担着抬着各色礼物往康王府去。其中跪来拜去的自不必多说,宝珠是最不耐这些的,想起到了康王府又是一番繁文缛节就发怵。若不是小八一直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真想就这么包袱款款跑路了。 拜过亲王,又寒暄了一会,敬昕郡主便拉着女儿到她昔日闺房,母女俩说点体己话儿。 先是仔细看了看她额上的伤,点点头。“倒是好多了。” “嗯。太医看过了。”她把那日在宫中晕倒,然后青竹告知小八之前受伤的事,小八却帮她瞒下来,只跟太医说是在亭子里摔着的事儿说了一下。 “那八阿哥对你,倒是有心的。” 敬昕点点头,又说道,“宝儿啊,我瞧着你祖父和阿玛对八阿哥是极看重的,在皇上那儿也是极赏识的,你嫁了他,额娘也就放心了。” “女儿知道了。”宝珠悄悄囧了一下。 “如今你是贝勒爷的嫡福晋,往后八阿哥封了王,你便是亲王正妃,凡是可要处处留心、时时在意,可不能再一味随着自己性子来……还有啊,得尽快生个儿子,这是顶顶重要的!” 天哪……她翻白眼。 “八阿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材,断断不可能只有一个福晋,不知道多少格格对侧福晋的位子巴巴儿望着呢。宝儿啊,听额娘的没错,趁着现在新婚燕尔,争取一举得男,那你这嫡福晋的位子,才算坐稳了。” 做大婆又不好玩,如果可以选,她倒想穿越了做个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妖孽小妾还比较有趣一点。当然这话她可不能说出来,只是低头玩着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子。 “这镯子可是找回来了?”敬昕郡主转了转宝珠那镯子。 “呃……?” “上回你堕马那天,便没见了这镯子,当时人仰马翻的也没顾上找,幸好还在呢。这可是先皇御赐的,天下统共就这么一对儿,仔细可别弄丢了。” “那还有一只呢?” “自然是额娘收着,将来留给你弟弟媳妇儿。” 敬昕郡主笑眯眯的答。宝珠还有个亲弟,叫致远,如今才年方十岁。至于她阿玛其他庶出的儿女,自然被郡主无视了。 “额娘,和阿玛一起这些年,您觉得幸福吗?”宝珠好奇这个时代女人的爱情观。 “幸福呀。”敬昕微笑。“你阿玛对家人,那是顶好的。” “可是……和别的女人共一个男人……” “傻孩子,你那点小心思,额娘还不知道吗。”敬昕怜爱的摸摸她的头。“别说你阿玛这样的男人,就是路边儿摆摊的小子,多卖了两担菜,还不就想着讨个小的?这男人啊,就是这么回事儿。若是那些个性子面的,或许就由着你来了,可照你的性子,那样儿的男人,你瞧得上么?” “……也有从一而终又有本事的男人。比如唐朝的宰相房玄龄,不就只有一位夫人?” “这样的男子,十停里也未必有一停罢。况且房夫人那时受了多少冷眼骂名,你又可知道?她可差点儿被赐死了的。” “那不如一个人好了。我听说江南那边有女子,就是自梳不嫁人,自个儿纺纱织布养活自己。” “我的宝儿,你可不能有这样的念头!” 敬昕惊了一下,“你是亲王府的格格,皇子的福晋!” 如果我不是呢?想着她溜走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宝珠踌躇了。 说她不是真正的宝珠?明明她顶着宝珠格格的身子,有谁会真的相信穿越时空魂魄转移这样的事情? 说不定到时候会被当做中邪或者失心疯什么的给关起来。而她的额娘如此宠爱她,她又怎么忍心告诉她,你的女儿可能已经死掉了? “好孩子。”敬昕叹了口气,“知子莫如母,你的性子额娘怎么会不清楚。可咱们女人啊,当如蒲草柔韧,坚则易催,不若随波逐流……” “女儿理会得。”她叹了口气,“福字乃一件衣服一口田,衣食无忧,便是有福气的人了。” “你能这么想那是极好。” 敬昕点头,“你可记着,帝王家里要的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便是好夫妻;至于专宠一人、两情缱绻,那倒是不讨人喜欢的。” “女儿谨遵额娘教导。”她为自己的未来有点不乐观。照这时候的观点来看,小八only只有两个妾,已经是很对得起她了,若是多十个八个,她也只能跟着笑纳。可她偏偏又得顾念着娘家无法一走了之,难道真要留在贝勒府,等着过几年小四来砍她的头? “唉,那孩子确是对你……若当时不待圣上指婚,早将你许了……或许……”敬昕说了一半,又停住。 “谁?”听起来原来的宝珠似乎心有所属? “没什么了。咱们去前头和你祖母再聊会子,她老人家可是疼你得紧。” 回程的路上,宝珠一直闷闷不乐。 难道真的要一年后跟小八嗯嗯哦哦,和他的妾室们团结友爱,就这么认命过了? 还是学历史上的八福晋独占丈夫,做个泼辣妒妇,进而惹怒康熙、连累小八? 又或者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个不连累娘家,又能恢复自由身的万全之策? “想什么呢?”小八微笑。在亲王府对他阿玛暗暗试探,那老狐狸居然没露出丝毫马脚,让他有点挫败感。看来还是要从宝珠这里下手比较容易。 “没什么啊。”似乎驶到城外了,她看着马车外慢慢划过的大树出神。“我想下车走走。” “也好。” 让奴才们先行驾着马车回去,他们慢慢在林间漫步,青竹和那几个丫环们远远的跟着。 宝珠低头踩着地上零落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年代的空气果然清爽些,呼吸着有淡淡干燥青草气味的凉风,她心情也好了点。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她不由得想起了李白的那首著名的《秋风词》,随口吟了出来。 下阕是: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她在思念那个人吗? 他的眼神一冷,想起他们那个一年后方才圆房的约定。 阿克敦的死,不消说必是人为。有人这么做不外乎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有人处心积虑嫁祸于郭络罗家,包括设计她堕马也是如此,目的很明显是试图阻止他们联姻坐大;要么就是宝珠与那个男子有私,他阿玛为了家族体面将他杀却。若是如此,那她的堕马,是苦肉计,抑或是另有黄雀在后?明尚那个官场的老油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将手尾处理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具尸首和镯子给别人查?……疑团似乎越来越大。 他生于帝王家,自小宫廷里的明争暗斗是见惯了的,练就了深藏自己心思,只以微笑对人的本事,也获得了不务矜夸的美名。宫中的娘娘们对他额娘的出身多有不齿,而朝中大臣却对他赞誉有加,皇阿玛也龙心甚悦。因而他以为第一个可能比较大,于是暗地里查访,可她婚后的种种,却让他愈发觉得有第二个可能。 她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心上人阿克敦已死,那么她不愿与他圆房,原因是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或者两人实际已有肌肤之亲、怕被他发现连累家人? 无论哪一个原因,都让他感觉心里非常不舒坦。 “你不想知道这镯子哪来的吗?”他冷冷的说。 “不是我的嫁妆里的吗?”她抬起手,微眯着眼睛看那镯子。虽然她对珠宝玉石没研究,但白痴看了也知道这个东东贵重,如果拿到现代,肯定很值钱。 “是从你阿玛麾下一个参领身上找到的。那个人叫阿克敦。”他偷偷注视她的表情。 “哦。”她事不关己的说。是被偷了吗?找回来就好。 “是在他尸首上找到的。” 啥?!宝珠吓了一跳,赶紧捋下镯子丢给他。 “喂,我跟你有仇啊,死人身上找到的你还给我戴?!”阿弥陀佛,会不会有那个阿什么参领的冤魂在上面啊,想起来都渗得慌。 “你……以前和他,……挺好。”好到她阿玛可能要除掉他。 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可看她丝毫不做作的样子,却不似做戏。 “是、是吗……”原来以前的宝珠和这个人关系挺好?她是不是应该配合的掬一把伤心之泪? “是啊,他的剑法、骑射都是你阿玛旗下颇有威名的。你当初不是还向他讨教了几招么,这就忘了?” “哦,是他,我想起来了,那剑法如蛟龙戏水,刚柔相济,是极好的。阿大人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宝珠用力眨眨眼试图挤几滴泪水,可惜无果,只好用帕子揉揉眼睛,作伤心状。 “……他使的是刀。” “什么?”她愣了一愣。 “阿克敦从不曾使剑。” 他扣住她的脖子,“你,不是宝珠!” 第九章 香主 “你是何人?”他稍微松开了钳制,大拇指轻轻的抚过她的颈子。原本柔细的脖颈被他方才用力,居然留下了几道红痕。他心里不禁有些懊悔。 “咳、咳……”死小孩,下这么重手!宝珠大大的喘了几口气。 “我、我算是宝珠,可是……”怎么说好呢?没有哪个穿越女主像她这么倒霉,穿了才三天就被抓包的吧?她果然是万年女配体质,呜呜,是不是戏份到此为止该鞠躬下台了?哪位亲留个言安可一下吧…… 她正想着怎么组织词语跟他解释呢,忽然一阵风吹树叶似的沙沙声响在头顶传来。 “清狗,纳命来!”几条黑影窜下,几点剑光直指他们俩。 “保护福晋!”小八大喝一声,身形一闪,把她护在身后,顺便避开直逼过来的剑锋。 露西等四婢闻声,纵身一跃,居然从几丈开外飘至她面前,各人挥出软剑,挽出几朵剑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傻乎乎的吓住了,导演不拍清宫戏改武侠剧了吗? 宝珠呆呆的看着一身淡青锦袍的他宛若矫龙一般,灵巧的游走于十余个黑衣人之间,足影点点,风声四起,纵跃翻扑之际,已有数个黑衣人倒下。每每看到剑刃与他擦身而过,她就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们快去助他!” 四婢听得,却不敢擅离了她,只是围着圈子一一击退附近的敌人。 忽然间,头顶一暗,一片红云飘过,一条长鞭如蛇般缠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抛入半空,被这个红衣人牢牢扣住她的纤腰。这人在树林枝桠间跳上跳下,渐渐离小八他们越来越远。 “救命啊——”她用力挣扎着手脚,却后颈上一麻,昏了过去。 吾爱……你要什么…… 哪怕你恨我,也不会放手…… 求你,回来…… 你是我的宝宝…… “啊——!”宝珠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牢牢捆着蹲坐在地上。头疼得很,现在不光前额上疼,连后脑勺都疼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脑海里方才又出现那种声音,似痛苦似期盼,而她的泪,却在半梦半醒中莫名其妙的流下来…… 脸上有些湿意,只得就着膝盖胡乱抹了抹,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好像是间普通人家的厨房,她就靠在灶台旁的柴堆上,几步之外是陈旧而油腻的桌椅。 “香主,这娘们醒了。”随着一个粗哑的声音,几个黑衣男人进来,高矮胖瘦不一,他们恭敬的给让开一条路,随后那个红衣人进来,毫无疑问是他们的首领,宝珠讶异的是,这被称为香主的红衣人居然是个面如满月、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这位阿姨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端详着她却没有说话。 宝珠被她看得有点心里发毛,“我是大大的良民啊,太、太君……哦、不,香主饶命。” “良民?”红衣阿姨冷笑了一下,“砍了。” “不要啊!”她苦着脸。原来也有给xx工程xx基金会捐款的说,也没虐待猫猫狗狗的小动物,算得上行善积德的好人吧,而且和他们无冤无仇的,干嘛砍她啊…… “我家很有银子哦,你们要不要考虑收赎金?”提醒他们绑票比较合算。 “赎金?哼!清狗的臭钱我们不稀罕!”红衣女嗤之以鼻。“砍了!” “喂,要砍我干嘛不趁我昏倒时砍啊!打昏我再砍好不好?”清醒时被砍脑袋很痛的! “哼!”一个大个子的黑衣人抓起她的衣领,就好像抓着只小鸡一般把她拎到灶台另一边,重重的丢下,又让她一声痛呼。 她跪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灶台上有个香炉还有不少未燃尽的檀香冒着些微白烟,白烟后面是块黑色镶着金边的灵位,却是没有写字。 “磕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磕头,管这灵位是谁的,人死为大,磕就磕吧。她听话的象征性弯了弯腰头点地,就算磕了。 “太轻了!”大个子按着她的头,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呜……”好痛!她额头上的旧伤还没好呢,又添新伤了。 “先生,我等以清狗之血祭您在天之灵!”大个子也磕了个头,站起来扬起砍刀向她劈来! “慢着!”她急中生智的大喊一声,“明复清反!” “什么?”大个子的砍刀没有落下来。 “明复清反,母地父天!” 宝珠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变色。 “朋友是哪一路的?!” “我嘛……放开我再说。”她松了口气,看来脑袋是稳住了。看他们口口声声“清狗”的骂,就想大概是什么天地会红花会之类的x教组织,抬反清复明的旗帜出来果然没错。 大个子连忙给她松绑,还搀扶她起来。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她摆摆手,然后负手来回踱了几步。天地会那接头切口是什么来着?哎呀这么重要的暗号居然忘了,早知道应该把鹿鼎记、书剑等复习一遍再穿。 众人见她沉默不语,却以为她还记恨方才的无礼,那红衣女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做了个大揖,道:“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哇,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宝珠。她心里暗笑,口中却不愠不火的说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听得此话,众人喜形于色,都抱拳施礼:“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失礼失礼!” 哇咔咔,她不会这么好运吧,就这么蒙对了,真是天地会?! “敢问姑娘,是何堂口下?”红衣女客客气气的问。 什么堂?她只记得韦小宝是青木堂香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3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3部分阅读 天地会还有多少个堂口?糟了糟了,不知道耶,看书不仔细的后果…… 她只得神神秘秘的微笑一声,背着手走到窗前,望天,良久说道:“我姓郭。” 后面的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姑娘可是姓郭名贤玉?”红衣女问道,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了。 “咦?你怎么知道?”宝珠故作惊讶的问。 “属下洪顺堂香主张培秀,叩见舵主!”红衣女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属下叩见舵主!”众人皆叩首。 “都起来吧,呵呵。”宝珠心中暗爽。宾果!这么好运又蒙对了。看来穿越大神开始垂青她了,我得意的笑~啊得意地笑~ “自文舵主赴东瀛后,属下接大元帅令,迎接郭舵主到任,本想砍几个清狗贵族的头给新舵主做见面礼,却想不到郭贤玉郭舵主原是如此妙龄女子,当真巾帼英雌,失敬失敬!方才多有得罪,属下等请舵主降罪!”红衣女张培秀十分客气。 “哎,不知者不罪。”宝珠大度的摆了摆手,在一看起来干净点的凳子上坐下。“兄弟们都坐了说话吧。” 众人也不推辞,大刺刺的坐了。 “不知舵主怎会和那狗皇帝的儿子一起呢?” 张培秀问道。 “这说来话长,唉……”宝珠在心里琢磨了下,才半真半假的说道,“为了打入……呃……清狗内部,我易容成了安亲王府的格格,趁机混入康熙那……那狗皇帝家里,成了八贝勒的福晋。” “原来如此。”众人了然。 “嗯……为了怕武功暴露行藏,我封住自己经脉,因此如今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她继续瞎掰。 “属下以为,舍生忘死、抛头颅洒热血便是为大明尽忠了,郭舵主却自废武功,牺牲名节,忍辱负重以身事那清狗,此等高义,属下实在惭愧得紧!”张培秀又都作了一大揖。 “不敢当、不敢当。”庐山瀑布汗…… 她走到那灵位前。既然是天地会,那这里供的该是陈近南吧?对于陈先生,她还是满敬佩的,于是又跪下上了柱香。“比起陈总舵主,我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我等恨不得痛饮清狗血,为总舵主报仇!” “为总舵主报仇!为总舵主报仇!” “嗯,兄弟们有这份心那是极好的。”她点点头,心想他们还不知道陈总舵主其实是被二世祖郑克爽害死的吧。那她也不提了,反正她也不打算真给他们做舵主。 “不知各位打算如何行事呢?” “回禀舵主,年下康熙那狗皇帝将出巡狩猎,属下们打算一举歼之!” “哦?然后呢?”宝珠在心里摇头,怪不得他们反清反了几十年都没成绩。 “然后……” “然后太子会继位,再杀了太子?” “是!” “那太子死了,康熙还有十来个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一个个杀了,要多久?” “这……请舵主示下!” “我这里倒有个主意,都附耳过来……”宝珠眼珠一转,阴险的嘿嘿一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果然是妙计!”众人听了喜得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行动才好。 “大约要多久办好?” “十天,不,五天就够了!” “好!那我等你们好消息。”宝珠心中大乐。咔咔,设计人的感觉真好。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我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喵喵! “那舵主呢?还要回去吗?” “这个嘛……待我好好想想……”她沉思着。 小八已经怀疑到她可能不是真的宝珠了,回去怎么说好呢?欺君要杀头的。 如果不回去,和这帮子人在一起,会不会出了虎口再入狼窝? s宝珠活不了,带头造反也是死罪呀…… 正左右为难的想着,忽然间一个黑影撞破纸糊的窗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厉的掌风扫开众人,他把宝珠托在肩上,又破窗而出。此人动作一气呵成,出手极快,从出手到虏人,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舵主!”众人急忙跟出去,环顾四周,又哪里还有宝珠的影子。 第十章 祖木 “喂……停下……”自己何时成了什么香馍馍了,居然一天之内,连着被抓了两次!宝珠郁闷的想。 黑衣人却不理会她的话,直到出了林子,一条小溪挡住了去路,方才把她放在一块大石上坐了。 “你是谁?干嘛带我来这里?”她打量着这个人。 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形高大颀长,腰间系着一柄一色乌黑剑鞘的长剑。这人不单只蒙了面,还戴了覆着黑色纱巾的斗笠,只能隐隐看到他那一双眸子,锐利如鹰,孤傲狂放。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方向,然后写了两个字:“回去。” “你要我回去?去哪里?” 他缓慢的写了个“八”字。 回八贝勒府?“是八爷叫你来救我的吗?” 神秘人微微摇头。难道这个人是哑巴?功夫却又这么厉害,莫非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不管你是为什么救我,宝珠都要在此谢过大侠救命之恩。”她站起来就要施礼。 神秘人却将她扶起,摇了摇头。虽然隔着黑纱,那眼神却仿佛能直射入她心底一般。 “你……是谁?”宝珠猜想他对自己并无敌意,于是好奇心大起。可不知为何,跟他靠得越近,越觉得有淡淡的哀伤飘散开来。 看了她良久,他才答非所问的写了四个字,却把宝珠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他写了 “汝乃吾爱”! 额滴神那,原来那个宝珠招了多少风流债,怎么勾搭上这么个神秘高人?……太太太佩服她了! 她不禁脸红了,却又忍不住八卦的问:“你对宝珠……呃,我,什么时候的事呀?” “一面之缘,一见钟情。” 哇,他还真敢认耶!有性格,我喜欢!她不禁对他印象大好。按照小说的套路,这种扮相的男人,一定有坎坷的身世和无比的深情,脸蛋不是超级帅就是有缺陷,但他不能说话已经算是缺陷了,所以是无敌帅哥的可能性非常大哦! “那你带我走好不好?”跟着酷酷的大侠浪迹江湖也不错嘛。 “为何?”神秘人又写了两个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想回去。”宝珠站起来,低头看自己的绣花鞋踢着脚边的小石头。 “此话当真?” “……”真的要走么? 跟着这个陌生人走,真的好吗…… 好像对小八,还有一点点不舍得的样子…… 事到临头她又有些踌躇了。 默默无语间,她听得他一声叹息。 “……对不起。”她做出了决定。 不管小八信不信她说的,都还是要回去给他一个交待。如果是要杀她也认了,反正她在现代已经死过一回了,这清朝三日游,就当是阎王爷给她的额外优待吧。 他定了定,低头写了两个字:“保重。” “……谢谢你。”她眼睛有些酸涩,“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么,我会记得你的。” 这时林子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他沉吟片刻,写下两个字,一个燕子穿梭,便闪入密林间。 “祖木。”地上写着两个刚劲有力的草书。这就是他的名字吧。 宝珠记在心里,然后用鞋跟轻轻把地上的字都蹭去。 随着一声轻呼,她已经落入熟悉的怀中。 “宝珠……”他喃喃的叫着她的名。 “……”她却不想说话,只是嗅着那好闻的冷甜气息,心里一酸,落下泪来。 “伤着哪儿了?”他手足无措的擦着她的泪,又把她紧紧嵌入怀中。“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是个好丈夫……”当她被人掳走的那刻,他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心神不定的把贝勒府的人马都调来找她,往日的从容淡定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娇气刁钻,都已经入了他的眼,占了他的心…… 丈夫?这小p孩,居然还有为人夫的自觉?她忍俊不禁。 可是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搂着,她的脸蛋紧贴着他的胸,才发觉到自己才仅到他胸口的高度,连肩膀都够不着,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让她不禁生出好安心的感觉来。他也是个伟岸男子了……想到此,觉得脸上愈发燥热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紧张的看着她的脸色,“我们这就回去,请太医来瞧瞧。” “你……讨厌!讨厌!”今日里一件件的事情回想过来,她又羞又恼,一股无名火升起,她对着他又踢又打,“死小八,讨厌死了,现在才来,呜呜……” “好了,宝儿乖,是为夫不好,回去再给你打好不好?”他低声下气的陪小心。无奈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们,人人一脸黑线。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不一会儿已经到了他们跟前。 “标下前锋营郭络罗大人的奴才,包衣骁骑参领阿克顿,参见八贝勒、八福晋!”为首的武将翻身下马,手握重剑,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郭络罗大人听闻此处有反贼出没,贝勒爷和福晋遇袭,这就命奴才带人搜捕反贼乱党!” 阿克顿?小八微笑挑眉。 他的岳父大人是属狐狸的吧,这样都能圆得滑不留手? “不、不要搜了。”宝珠连忙出声。她可不想天地会的人被抓起来,还等着他们帮她办好那件事儿呢。 小八看了她一眼,朗声说道:“事关皇家体面,就不要大张旗鼓的搜了。你去回了郭络罗大人,这几日仔细进出城人口,着巡防衙门暗中搜捕吧。” “标下领命。” “没事了,宝儿,我们也回去吧。”他低头微笑着看她,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回去!”看到这个自称阿克顿的人,她又想起他掐的一下子,便撅起了嘴。“我还是回我阿玛家好了!” “乖乖的,嗯?” “讨厌讨厌讨厌!阿大人带我回去见阿玛,八爷他欺负我欺负我!”她两只粉拳在他身上乱打。 阿克顿这边的人也是一脸黑线了。 “好宝儿,福晋大人,给我点面子,回去让你怎么罚都行好不?”他就差没鞠躬作揖了。 两边的人马暗笑着,识趣的离到一丈以外,却又八卦的把耳朵竖起。 “八爷。”贝勒府他们的卧房外,青竹福了福,轻声说道。“福晋已经歇下了。” “嗯。”这么早就歇了,折腾了一天,她定是累了吧。他笑容微绽,“福晋若是醒来恐怕会饿。你去吩咐厨房,做些点心、清粥备着。” “是。”青竹笑眯眯的去了。 进屋轻轻带上门,他看着软榻上的小人儿出神。 她睡得好甜,小巧的鼻翼轻轻的呼着,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偶尔还动一下,实在是娇憨可爱得紧。她的皮肤不似那些汉人的闺阁千金般苍白如脂,活泼好动的她皮肤紧致嫩滑,闪着淡淡的蜜色光泽,让人好想舔一舔,看是否如想象般香甜。身上仅着藕绿色丝缎的小衣,露出结实修长的手臂和圆润如珠贝的小脚丫,让他看了小腹一紧,却又不忍移开眼去。当看到她手腕脚踝上绳子的勒痕,又是心里一疼。忙从边上的小匣里取出药膏,给她细细抹上。 这是他的福晋、他的妻……沉睡的她,安静可爱如小兔儿一般…… 如果她醒着时也这般温驯就好了。想起今日里的遭遇,他又不禁苦笑:不用等到明天,八福晋刁蛮,八阿哥惧内的传言估计就会传遍京城了。 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怜爱的给她盖上毯子。 她却不高兴的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毯子压在身下了。 真是个任性的姑娘。 他正想给她再盖好,看到她露出小半的香肩玉背,又深吸了口气。心里一动,轻轻的把她的小衣拉至胸部,看到她光洁柔细的后背上一颗红豆般大小的嫣红印记,胸中积掖的几分气闷一扫而空,心中大定,便忍不住蹲下身,在那嫣红处轻轻印下一吻。 第十一章 调戏 “露西姐姐……”一大早宝珠便对着四婢做谄媚状,“原来你们都会武功也,好厉害哦,教我好不好?” “奴婢们只是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而已,福晋这么说,可是折杀奴婢了。”露西微笑。 这样能飞来飞去的还叫粗浅功夫?古人可能没听过“过度的谦虚等于骄傲”这话。宝珠撇撇嘴。 “福晋不妨请八爷指点,八爷的功夫在阿哥们里头也是极好的。”莉莉在一旁坏心的建议,把麻烦丢给八爷没错。 “是耶是耶!小八……呃,八爷也很厉害的说。阿哥们都会吗?” “是呀。”莉莉有点奇怪她居然这么问,“大清以武立国,阿哥们自幼便习骑射武艺。福晋昔日在亲王府时,还说要和八爷比试呢。”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笑,“那阿哥们里头,谁的功夫最好呢?” “论武艺,当是四爷第一,太子和八爷次之,然后是十四爷。”莉莉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论才德,八爷实属最佳,连先前的裕亲王也赞咱们八爷德才兼备、心性好,宜为储——” “嗯哼!”露西赶紧打断她的话,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奴婢信口妄言,请福晋掌嘴!”莉莉连忙跪下。 “哎,我又没听见说你啥,起来起来。”宝珠知道她慌的是什么。刚才想必是要说“宜为储君”吧,这话裕亲王说得,可莉莉说不得,若是传出去,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是。”莉莉怯生生的侍立一旁,不敢再说话。 “对了,八爷去哪了?” “八爷一早儿便上朝去了。” “哦……”宝珠点点头。心想康熙真不是个好老板,儿子结婚都不给多放几天婚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群阿哥都是恨不得天天在老爹兼老板面前表现自己多么鞠躬尽瘁勤勤恳恳吧,要他们放假估计还不高兴呢。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准,有时候午时便回了,有时到夜里方回也是有的。” “这样啊。”那这么一天的时间,她做什么好呢?宝珠想了想,看着四婢嘿嘿笑。 福晋又想什么坏点子了?四婢被她看得脊梁骨有些发冷。 我的梦想是做个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儿就带几个狗腿子丫环出去调戏良家秀才……哈哈! 有武功高强的丫环护卫,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能善加利用呢?宝珠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走在繁华的街市上。青竹紧跟其后,然后是摸不着头脑的露西莉莉安娜玛丽一串儿尾随。京城里大户人家多得是,她这排场倒也没什么人注意。 终于实现一个梦想了,嘻嘻。嗯,看看有没有帅哥先……她色迷迷的四处张望。 这个?眉清目秀,可惜少了点男子气概! 那个?倒是相当阳刚,可是怎么感觉有煞气! 或者刚走过去那个?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可怎么那么矮呢? 唉,挫败,偌大个京城,连个调戏的对象都难找,美男啊,你们在哪里啊在哪里? 宝珠望天,差点要仰天长啸。 “这位夫人请留步。” 正当她哀叹之时,一个浑厚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哇,桃花来了! 宝珠欣喜的摆出自以为最甜美的笑容,拿着丝帕轻掩小口、扭扭捏捏貌似娇羞,以最优雅的pose转身,然后…… 笑容凝固了……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 …… …… …… 先天蒙古症的田鸡头 非洲人搞上黑猪的後裔 被诺亚方船压过的河马 上帝失手摔下来的旧洗衣机 !!!!! 买糕的!! “夫人,要不要买清恶毒、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河马身子田鸡头的类人形物种说道。 “不要不要,你个江湖郎中,走开走开!”青竹嫌恶的驱赶。 “只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田鸡头不死心的说。 “哇,三两黄金?!你不如去抢!”青竹叉腰做茶壶状。 “咦?”这话很熟哦?宝珠挥挥手让她们别跟着,然后与那郎中走到路边人少的树下,“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 “舵主。”田鸡头压低声音,“请随我来。”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这儿等着。” “可是福晋——” “没事,去去就来。”她挥手不让青竹跟,想想又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如我半个时辰还没回来,就来寻我。” 田鸡头带着她弯弯绕绕,走进一条小巷子,在一间小店前停下。宝珠抬头看,那酒招子上歪歪的写着“招财酒馆”几个大字。大红裙子的老板娘迎上来,赫然就是天地会洪顺堂的香主张培秀。 田鸡头对着张培秀打个千,径自进去了。 “来来来,客官里面请。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张香主满脸堆笑,俨然把她真当大客户一般,殷勤的迎入里间的雅间。 进了房关了门,张培秀才抱拳道了声:“舵主。” “张香主。”宝珠也回礼了一下,笑道,“你们这营生,倒是不错。” “这是咱里口的。”张培秀笑笑,“总舵主留下的规矩,做牌宰子别梁子,咱都碰不得,也就做点儿小本正经生意,让弟兄们有个落脚的地儿。”(注1) “嗯、嗯。”宝珠对她的行话不是很听得懂,但猜想大概是说陈近南不准他们做坑蒙拐骗之类的事情,于是开了个小酒馆,赚钱养家也方便交流联系。于是假模假样的点头。 “那事儿办的如何?” “事关重大,属下已飞鸽传书北边儿的堂口,三日内便有消息。”提起正事,张培秀自信满满。 “好。务必小心谨慎行事,兄弟们也要注意安全。” 两人筹划了半盏茶的时间,宝珠又提醒了些细节问题要注意的。 “属下理会得。”听得宝珠设想缜密,张培秀对这个小姑娘不禁心悦诚服。心想此事若成,可就立了一大功劳,心里喜不自胜。 “福晋,您可回来了!”看到宝珠,青竹忙奔来,接过她手上的小罐子,看了看又有点纳闷:不是去买膏药吗,怎么买酒了? “嗯,哈哈。”宝珠讪笑了一下。“这是上好的陈年女儿红,我们回去尝尝。” 张培秀非要给她点东西带回去,给的又是大侠套餐之王牌饮料女儿红,那她当然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回到府里,当然是先要青竹去切两斤卤牛肉。大侠套餐嘛! 有了美食、美酒,还缺什么呢?——美人! “克总管,你给我去京城最大的妓院……”妓院有没有美男啊?给男人搞gay的小相公貌似是有的,给女人服务的好像没有耶,宝珠想了想,“呃,不是,去找个最好的戏班子来,福晋我要看戏。”嗯,这年头唱戏的都是男人,既然做得演员,那帅哥一定不少的。嘻嘻。 郁闷、无聊、她是个粗人,对国粹京剧完全无感…… 而且一个个画成大花脸,帅哥庐山真面目也看不到…… 宝珠听着依依呀呀的丝竹声,想打瞌睡。 “停!”她手一挥。 “福晋有何吩咐?”班头点头哈腰。 “都卸了妆给我唱。” “好嘞。要不要再找几个小生小旦陪您喝几杯?”班头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豪门怨妇他也见得多了。 “好、好!”宝珠心里大乐,这班头真上道。“等会大大有赏!” “福晋,奴才给您扇扇子……” “奴才给您捏捏脚……” “福晋想听什么戏?奴才给您唱个《红绣鞋》的小曲儿可好?” “嗯嗯。”宝珠有点心不在焉,又抿了口酒。这就是京城顶级戏班的水准?唉,勉强也称得上是身材标准相貌俊俏,可一个个怎么那么娘,脂粉味比她这个正牌女人还浓,真是失望啊! 还是她的小八比较适合她胃口一点…… 要不然诱拐小八私奔?拉他做红牌花魁——当然是卖艺不卖身的,然后自己做老鸨——不,经纪人,一定赚翻了!哇咔咔!她想到这里又得意地笑。 几个哥儿唱着滛词艳曲,围着给她打扇哈腰,她则兴高采烈的喝得满身酒气,还乐得不行! 某人进府,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郭络罗宝珠。”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皆噤声。 “啥?”宝珠扭头一看,原来是小八,还穿着平金绣仙鹤补子的朝服,戴着红宝石三眼花翎顶戴,凛凛的站在那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她正想着他呢,这就回来了。笑眯眯的招呼他,“过来一起听曲儿。” “你们都滚出去。”他声音不怒自威。戏子们连忙退下了,有的还太紧张摔个跟头,连走带爬的出去了。 “嘻嘻,你这身打扮不错嘛!”山不过来,我去就山。她头重脚轻的走到他跟前,好奇的摸摸他的朝服,又想掂脚去取他的帽子。 “真不愧是郭络罗宝珠格格。”看到她喝得脸色潮红,摇摇晃晃的样子,他哼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昨日里从她奶娘王嬷嬷那里打听到她后背上的红色胎记,看了她身上确实有,便对她是真的宝珠信了八分。如今看她这德性,更是信了十成十——放眼全京城,哪个格格千金能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来! “你跟我过来。” “干嘛?” “还好意思问?”他一把拎起她,大步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一路上的下人见了,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人家吃吃东西看看戏都不行吗?”她倚在软榻上,小声嘀咕。 “什么?” “没、没什么……” “你说是让我打呢,还是送回亲王府,让你阿玛打?”他冷哼。 反对家庭暴力——!可是清朝却没有妇联…… 她只得可怜兮兮的瞧着他,“八阿哥……八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哼!” “……那你打吧,呜呜……不要打我的头哦,人家头上的伤还没好,呜呜……” “……你可知错?”他声音缓下来。 “嗯嗯!”她用力点头,看他有软化迹象,又眨巴眨巴眼睛,“八爷……八爷最好了……” “……下不为例。” 看着她粉脸桃腮,媚眼如丝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他在外素有贤名,朝中大臣们都道八贝勒待人和气,礼贤下士,行事稳重,可是到了这个丫头面前,他却忍不住变得好像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人家以后一定乖乖的啦。”耶,危险警报解除!她便又调皮的去搂着他的脖子,实际上是想偷拿他头上戴的帽子玩玩。 “你这个丫头……真是学不乖!”他低吼了一声压倒她,下一刻,他的唇已经重重吻上去。 什么一年之约,他不管了!她本来就是他明媒正娶的福晋! 他用力的攫取着她的甜蜜,她少女的甜香中混着淡淡的酒香味,更让他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他伸手去解开她的盘扣,隔着肚兜毫不留情的揉捏着她的柔软…… “唔……”身子好热,头好晕……身边充斥着他的味道,让她心慌又有些希翼…… 不知道是酒劲的关系,还是他急切的索求,让她的意识开始混沌,身子也不听使唤的感觉要轻轻飘起来…… (注1):里口——地盘;做牌——赌钱,特指赌钱诈骗;宰子——偷窃,特指扒手;别梁子——打劫。出自《闯关东》 :p 第十二章 小妾 “啊……嗯……” 卧房内充满着滛靡的气息。 随着女人细碎的呻吟,男人光裸的背上滚下滴滴汗珠。 〖省略nnn字〗 他一声嘶吼,爆发在她的体内。 “八爷……”女人试图蜷入他的怀中,获得激|情后的温存。 可是他却披了衣裳,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我是谁…… 你又是谁……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 “福晋、福晋……” 听得青竹的叩门,宝珠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脑中宛若冷风拂过的莫名的破碎片语,枕上已湿了一片,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感觉涩涩的。 她是怎么了?无奈的揉了揉太阳|岤。 “福晋,该起了。”青竹端了水进来。 “这是什么时候?”她的头还有宿醉后的昏沉。看来她酒品还不错哦,昏睡一晚上就好了,没有撒酒疯也没有乱吐。 “卯时了。” “这么早叫我干嘛?”她打了个哈欠。天色还没亮呢。 “八爷叫的。” “是吗。”她这才记起昨天的事情,脸上有点发烧。后来怎么了?她该不会是酒后乱性吃了他吧?“对了,我怎么在床上了?”她明明记得他们是在书房…… “昨晚上八爷叫露西她们扶您回房的。福晋……”青竹欲言又止。 “怎么?” “……” “说。” “八爷他……” “他怎么了?”难道她色心大发把他xx得下不了床? “八爷他昨天……”青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来,“在香蓉格格那儿过夜!” 什么?!她张大了嘴合不上来。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香蓉是他一个妾的名字。她不是三岁小孩,作为一个现代的成年女人她当然知道孤男寡女“过夜”是什么意思。他和他的妾……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福晋……”她惊讶的表情却让青竹以为是她伤心了,忙安慰道,“八爷脾气是最好的,待我们奴才也很和气,昨儿您惹他生气,克总管都说是第一次见八爷发这么大火呢。往后您多顺着点儿,八爷一定会对您好的…… “你说什么?”意思是要她乖乖顺着他,然后等他施舍一点宠幸?“我才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小八大步进来,朝服已经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看到她,昨日的怒气又涌上来。这个死丫头,居然在他们欢好的时候昏给他看,还眼泪流得哗哗的,好像他对她做的事十恶不赦似的!可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忍心,只有转而在香蓉身上泻火,可是天知道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如果她那一双紧致光滑的蜜腿环住他的腰,该是如何的销魂…… “八爷吉祥。”春竹忙福身,识趣的离开。 小八同学啊……你们现在还年轻,要把有限的精力放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上去…… 宝珠很想化身教导主任对他谆谆训导。可是这里轮不到她教训,只好眼神古怪的上下打量他。她知道她落伍啦,就算是现代,十几岁的小盆友早恋恋到床上去的也不少了,他二十岁了,跟他的小老婆叉叉哦哦也没什么吧。可怎么就觉得心里别扭得很呢? “以后每天跟我进宫,向额娘学规矩。”干嘛那种眼光看他,好像他是大色胚似的。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被她瞧得有些心虚起来,说完便怏怏而去。 “给额娘请安。”宝珠对着端庄美丽的良嫔,有些拘谨。 “都是自家人,都不必这些虚礼了。”良嫔亲自扶她起来,两人在小几旁面对面坐了。 不一会芓宫女上了茶,良嫔又吩咐把前些日子太后赏赐的玫瑰花露拿些儿出来,并几样点心和时新果子。对于八贝勒府闹腾的事儿,良嫔自然是不知道的,小八也没有跟她说,只是说让宝珠进宫给她做个伴儿。 于是她也只是笑道,“额娘这儿也没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是宫里份例的东西。” “额娘哪里的话。”宝珠微笑。良嫔亲切温婉,长得又美,宝珠没法把她当婆婆看,只当做个大姐姐还差不多。 “额娘这是做什么呢?”她好奇的看良嫔手边的物事。 “不过是绣花样子。”良嫔一样样点给她看,有百鸟朝凤、鸳鸯戏水、牡丹芍药之类的花样,都是极精致细腻的。 “好漂亮。”宝珠赞叹,“这些都是额娘自己绘的么?” “宫中无聊,左右是随便做些绣活儿打发时间罢了。”良嫔苦笑。 “怎么会呢,那往后我便多来陪额娘可好。”宝珠本想说,在宫里有吃有喝的多好,这么大的地方就算玩跳房子也不错呀,如果换做是她天天玩都玩不过来,但想到良嫔是清朝女子,又是辛者库的绣娘出身,也就只能做做刺绣了。 “那敢情好啊。”良嫔微笑点头,又有些吞吐的说,“八阿哥……他可好?” “他?挺好的呀。”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知道他自小就是个聪明听话的好孩子。”良嫔微微一叹,“可就是太听话了,却让我这个额娘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母子连心,八爷定能体会您的心意的。”宝珠安慰道。她知道良嫔昔日位分低,小八是被惠妃抚养大的,长大之后才给回良嫔,作为母亲心里的难受她能理解,帝王之家实在太不人道了。 “胤禩这孩子……唉……,他是极孝顺的。”良嫔接着说道,“无论对我,还是对他皇阿玛,都是实心实意的。他这般用功,是为了给我争面子,更是为了让他皇阿玛多看几眼。还记得他十岁时,与哥哥们去狩猎,为了得皇上一句赞扬,小小年纪便奋不顾身的去打那狍子,狍子打着了,他也落了一身伤,歇息了个把月才好全了。”她抹了抹泪,竟然有些恳求的意思,“他府里那些儿伺候的奴才虽多,可毕竟还隔了一层。我不能在他身边,只能拜托你好好照顾着他,天冷要加衣,倦了便要歇息,我这里还有些人参鹿茸什么的,虽不是顶好,也聊胜于无。你给他多多炖些补身子。” “额娘放心,我……会照顾他的。”宝珠低头,心里有些酸酸的。“他现在好着呢,身子好,精神也好。” 唉,古代这些人,包括现代的某些地方,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生了又管不过来,让孩子小小年纪便巴巴儿的去争取本来他便应得的关爱,感受优胜劣汰的残忍,真是可怜。 “胤禩娶了你,是他的福分。”良嫔慈爱的微笑,又低头继续去描她的绣花样子。“若是你早日能给他添上一儿半女,额娘心里便万事皆足了。” “额娘~~”她脸上微烫。小八才不认为娶了她是福分呢,是灾祸还差不多。 “您这是画什么呀?” “这是打算这些日子绣好,要中秋节里奉给太后的。你说我这明月团圆的花样可好?” “很好看!”宝珠用力点头,有些心动。“我也想弄一个,可是我只会十字绣。” “十字绣?额娘倒是孤陋寡闻没有听过。” “哦……是一种绣法。”宝珠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据说是唐朝时候留传下来的绣法。经纬相间,以人字形或者十字形针法……”她简单的说了说。 “你说的是十字桃花吧。”良嫔想了想说道。“这绣法旧时倒是和老嬷嬷们学过一会子。” “您也会?!”宝珠惊喜。 “也就学过些皮毛。团花、边花、角花、填心花等几种花样儿,断绣、飞绣、羽毛绣、瓣绣、回针绣也是学过的,不过好多年没动过,怕是记不全了。” 这还叫皮毛?活脱脱一个大师级高手的啊! 宝珠喜孜孜的凑上去,“额娘,您好厉害啊,多教教我吧。” “使得。”良嫔点点头。有人欣赏她的技艺,那比赞她漂亮更开心。“十字桃花的绣法要绣在麻布上才好看,我待会儿便去找找,再给你找个绣架子。你先想想要绣什么花样儿。” “好啊好啊。”她乐呵呵的拿纸笔。要和中秋有关的……绣什么好呢?嫦娥?太复杂了,不会;月亮?嗯,一个圆球,可以;再加上个兔子?嗯,就这么办! 她画了个圆月,下面几个q版的大眼睛长耳朵小兔子跳着舞,背景是一些小花小草的点缀。 “这倒是有趣。”良嫔看了扑哧一笑,“这兔子眼睛怎么那么大呢,还水汪汪的似的。” 这是漫画……宝珠讪笑。 “儿子给额娘请安。”小八退朝,顺便来接宝珠。 进来时,就看到婆媳两个叽叽咕咕、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说什么。 “嗯,你坐会儿。给八阿哥上茶。”良嫔见了他只是摆摆手,看都没看一眼,就又和宝珠两个人脑袋碰脑袋的叽叽咕咕。 “在干嘛呢?”他好奇的凑过去。两人面前有一个小小的绣架,原来正在绣花呢。 “你一边去!”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他无奈,只能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看着这两个女子闺中绣花的情态。 额娘温婉的微笑着,偶尔说说该怎样怎样,而宝珠笨手笨脚的捏着针,时不时一脸崇拜的请额娘指点。 他的母亲和他的妻……此情此景,他心里泛起一阵暖暖的甜意。 这个宝珠,虽然有时候任性些、刁蛮些,可看她认真的皱着眉头绣花,还不时撅起小嘴的样子,真是可爱的紧……还有她睡觉的样子,喝牛奶的样子,撒娇的样子…… “哎,你过来一下。”某个女人终于注意到他了。 “哼!”他喝口茶当没听到。什么态度,亏他刚才还觉得她挺可爱的! “胤禩。”这下是他亲亲额娘叫了。“过来瞧瞧你媳妇儿的手艺。” “这是什么东西?”他看了那绣架,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第十三章 糖水 “兔子呀。”宝珠翻白眼,真是没想象力。 “兔子怎么会两脚站着,还露着两颗大板牙?它是在跳舞吗?” “它、它是兔子精不行啊!”她做个鬼脸。小八真是……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 “哦、哦。”在额娘威胁的眼神下,他只好违心的说,“挺好的,不错。” “嗯,你给我写几个字,我绣上去就大功告成了。”宝珠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果然是有大师指导,就是不一样。 “什么字?” “嗯……写‘敬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庚辰中秋八福晋宝珠奉’。” “什么?”他又吓了一跳。这样奇怪的绣品要给太后?! “嗯嗯,是不是很与众不同呀。” “是、是。”他无奈,听话的在纸上写了给她描样子。 “这么小的绣品送给太后也不大合适。”良嫔笑着说。 “对、没错,太小了!”他连连点头。 “待明日额娘教你把这绣布做个荷包,那就使得。” 啊?!额娘也跟着这丫头胡闹……她给额娘下降头了?小八头疼的看着这婆媳俩。 “好啊好啊,那我明日再来喔。”宝珠笑眯眯。“额娘真好,像我娘一样。” “呵呵,额娘也想有个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呢。” “不过我又不想叫额娘做额娘。” “放肆!”小八沉了脸。 “干嘛?”她对他吐舌,“我想说额娘看起来那么年轻,我觉得叫额娘叫老了,想着叫姐姐还差不多。” “呵呵,宝珠丫头真是油嘴滑舌的。”良嫔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 “我是实话实说哦,咱们走出去外头别人肯定以为额娘是我姐姐。嘻嘻。” “鬼灵精的丫头。”良嫔佯装生气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明儿再来玩儿。” “是。给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4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4部分阅读 额娘跪安吧。”他伸手去拉她的手。 “……嗯。”宝珠想起什么,心里忽然又不爽快起来。 用身子挡住良嫔的视线,她闪过他,自顾自的站起身。 “叩叩。” 想起良嫔交代的话,宝珠这日里便吩咐下人给他炖了补品,这会儿亲自端了到书房给他。 “进来。” 看到是宝珠,小八愣了愣。 “这是你额娘吩咐的。”她哼了一声。“趁热喝了吧。” “是吗?他打开,用勺子搅了搅,又笑,“额娘何时会想着弄这些?” “领会精神就可以了嘛。”木脑袋。 “我是看你不适合吃那些,所以给你换了枸杞桂圆莲子糖水。很好的哦,滋养补气血,适合你。”这个方子是她原来无意中网上看到的,适合脑力工作者。 “哦?” “干嘛?你以为我私下扣了你额娘的人参鹿茸啊。”她撇撇嘴,小小年纪吃什么鹿茸,他也不怕流鼻血。 “我没这么想。谢谢你了。”他笑笑。试了试味道还不错,满顺口的,便对她又有些心动起来。这些天她明显的避着他,不是进宫和额娘一处打发时间,便是窝在房里看书睡觉,把他晾在一边,让他觉得怪不舒坦的。他宁可她以前一样给他找麻烦,倒好过对他不理不睬。 “难不成……你肾虚啊?”她讥讽的笑。“那就要补一补哦,要不要再加点什么鞭啥的。” “喂,”不知何时他学会了她的口吻,靠在她耳边吹气,“虚不虚福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想得美!”她避瘟疫似的跳开,“我跟你说哦,你离我远点!” “好像是你自己过来的吧。”哼,不识好歹的丫头!他反唇相讥。 “我是为了你额娘才来的哦!”她叉着手,“我才懒得理你呢。切,管你精尽人亡都好,要不要贤淑的福晋我给你弄张大床你们3p好了,左拥右抱,大被同眠多好啊,省得你天天跑来跑去?” “三什么?你、你……我、我……”他被她的话惊得都结巴了。她一个豪门千金,这样的话亏她能说得出来! “你什么我什么啊,两个够不够,要不要再多弄几个美女陪你?省得你欲求不满夜不归宿打野食,万一带回来什么花柳病连累我守寡!” 听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出来了,“连珠带炮的说了那么多,原来你是吃醋了哦?” “吃你的大头醋!”她恨恨的冲上去打他,看到他促狭的样子,又羞红了脸。她这样的反应,好像是坐实了她是真的吃醋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可爱?”他忽然抱紧了她。 “你一点都不可爱!”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放开我啦!” “不要乱动哦,福晋。”他笑着威胁,又把她抱紧了些。 “那你放开我啦……”她口里说着,却不敢再随便动了。因为感觉到他那里居然有了反应……这该死的小p孩、小色鬼! “我这几天睡书房里。”他在她耳边微笑解释,“因这几天和太子、四哥他们有事商议,回来见你已睡下,便没有打扰你。” “那……关我啥事。”她扭头。 “你是我的福晋呀,为夫当然要报备下啰,省得有人乱吃飞醋了。”他吃吃的笑。 “我才没有吃醋呢!” “那为什么躲着我?”他抬起她的小脸,认真的说。 “我才没有。”她别过脸去。 “现在就在躲着我。”他使了点力掰过她的脸,要她正视他。 看就看吧,谁怕谁,她瞪回去。 “想你了。”他凑着她的小嘴吻上去。 她却别开脸,他的吻落在她脸上。 “干嘛?”他极不高兴,她居然还用衣袖擦了几下他亲过的地方。 “我求您了八爷,八阿哥,八贝勒!”她尽力抽开身,“你尽管去宠幸你那两个爱妾,不够的话多娶那几个回来养着,不要折腾我了行不?” “我怎么折腾你了?”他也觉得甚无趣,便放开了她。 “就是……刚才那样啊。我们有一年之约!” “为什么?”他逼视她,“为什么跟我这样约定?” “……你以前又没问我。总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是我现在想知道了。”以前她不过是郭络罗家塞给他的一枚棋子,她不要他的子嗣,那是郭络罗家的损失,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可是现在,他却好想与她共同孕育孩子,想她心里只有他一个男子…… “我……无可奉告。”难不成说她不是他娶的那个宝珠,她是穿越来的,想找机会随时跑路? “你心里有别人?”他苦涩的说。他一向是沉稳和气的八阿哥,可是现在,他想立即拔剑去杀了那个男人。 “没有啊。”她摇头,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在帮他隐瞒吗?我不管他是谁,你是我的福晋!你是我的女人。”他有些伤心。 “我说了,我没有别人,你不能这样侮辱我!”她也生气了,“我只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明白吗?” “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他沉吟。 “是的!”不知道这个三百年前的古人能不能明白她的话。“我不能忍受亲过别的女人、摸过别的女人,再来亲我摸我,我会想吐,你的明白?!” “我没有和别的女人……” “妾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只能有你一个福晋?不可以有侧福晋、也不可以有婢妾?” “对!”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沉静的望着她,“就连你阿玛也有。” “我明白,所以你随便搞,不要碰我就行!”她不期待他的思想会进步到一夫一妻。 “你是说,你只愿意挂着福晋的名分?” “对!”她又看了看他,“不要想对我来硬的哦!” “我是那样的人吗?”他苦笑。 “嗯,我也相信皇八阿哥不会做那小人之事。”她叹了一声,“现在你明白我的想法了,我犯七出之条,你可以休了我。”反正她也没打算长住 “你知道我没法休了你。”郭络罗家的千金,就算是头母猪也没人敢休。他哼了声。 “那就不好意思了,委屈你了哦。”他那口气好像确实是想休了她似的,让她有些不爽。“这样吧,话既然说开了,我们就再打个商量。有两个方案:第一,我做你名义上的福晋,你侧福晋、妾室随便娶,我还可以给你安排,若是你将来遇到两情相悦的女子,这个福晋之位让出来也行,只要你不干涉我的事就成。作为交换,我可以助你登上那个位子。”她微微指了指紫禁城。 “那第二呢?”他以为她说的是借助娘家的势力,便也没有多加怀疑。有了郭络罗家的支持,此事不无可能。 “第二,我给你一些忠告和帮助,你放我走。理由随便你,休了我也好,说我病逝也行。” “那……如果我要你呢?”他直视她。目光有些灼热。 “我?”她有些意外的指指自己,“要我没什么好处哦,你坐不了那个位子,也过不了和别的莺莺燕燕的风流日子。顶多就是个平安亲王罢。”况且她也还没觉得现在跟他感情好到白头偕老的地步。 “现在的太子是二哥。我从来没想过要坐那个位子。”他走近她,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两个妾一个是惠妃赏的宫女,一个是我旗下佐领的女儿,我不能不收。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荒唐。” “哦。”他怎么又和气起来了。他一对她温柔,她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在扑腾呢。坚决抵制暧昧男!她撇了撇嘴。 “……容我好好想想,嗯?”他拍拍她的脸。 “嗯,你慢慢想。”她挤出个笑脸。“那你忙,不打扰你咯……咦,这是?” 看到桌上一份奏折,她又好奇起来。 第十四章 索额图 “索额图谋反事?”宝珠念道。这才想起距上回见天地会张培秀,已过了五六日了。 没错,她给天地会群雄出的主意就是栽赃嫁祸! 索额图仗着自己是太子的叔父,专横跋扈,康熙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给他安个谋逆的罪名,康熙必是要灭了他的,顺便连累了太子。而天地会不过传书西北边的堂口,偷偷拓了准格尔汗噶尔丹的金印,然后伪造几份与索额图秘密通信意图不轨的书信,往索府里那么一投,再茶馆酒肆那么一谣传,借刀杀人之计便成矣。 “嗯。”小八皱眉,既然宝珠是郭络罗家的人,他也没打算对她来“女人不许干政”那一套。“索额图虽平日里挟宠恃骄、贪婪骄纵,但估计也没胆量做这等事。他是先皇后的叔父,皇阿玛便认为这是太子授意,如今已押了太子不得离宫一步。” “那你待如何?”那不是好事吗,最好就此把太子废了,让夺嫡大戏隆重上演。不过据她所知的历史,太子还没那么快被废呢。 “二哥……他不会这样做的。可皇阿玛震怒,索额图已经押在死牢,怕是在劫难逃了。”他叹了一声,“只得保下太子便好。我与四哥等这几日便是为了此事奔走。”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不定会呢。”她站累了,便双手一撑,坐在他书桌上,两只穿着绣花鞋的不小的金莲晃荡着。 “二哥文通满汉,为人爽朗直率,乃光明磊落之人。且既已是太子,再行谋逆不是多此一举。” “哦……那你是要保他啰?”她不置可否。 “那是自然。” “随你咯。”反正胤礽的太子命数还未尽,就让他再扑腾一阵子吧。“不过记得,凡是让你四哥出头就好了,你别争。” “为什么?” “随便争一争,那是兄弟情深,争得多了,他指不定以为你也参与了一份呢。” “我相信皇阿玛。”他顿了顿,“那为什么四哥可以出头?” “因为……”因为小四是未来皇帝呀,那有什么坏事损事当然给他背,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你小八就不要瞎参合当炮灰了。可这话又不能跟小八说,她只得说,“反正让他做就好了。” “我们是兄弟,自然是共同进退的。”他皱眉,不满她的说法。 “……你就那么相信你二哥、四哥他们?”说他是榆木脑袋、还是讲情义呢?想起历史上小八后来的遭遇,她叹了一声。“还有你那个皇阿玛,你就那么相信他。” “他们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父兄。”他口气不怎么好了,“我一直以为你是至情至性之人。”想不到她也这般多算计。 “你可记得曹植?可记得李世民?”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离间你们的感情,只是提醒你,多个心眼儿。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才好。” 叹了口气,她从桌上跳下来,撅着嘴,“那我先去睡了,不打扰你。”省得苦口婆心还不招人待见。 “……有时候觉得你笨,有时候又觉得你挺聪明的。”他想了想,却含笑把她拉到怀中,“可是经常搞错笨和聪明的时候。该聪明时笨,该笨时倒聪明。” “你什么意思呀?”居然说她笨,她气鼓鼓的,“我这都是金玉良言!”经过历史检验的! “我知道。”他又在她耳边笑,“你是在担心我对么?” “鬼才在担心你啦!”她羞红了脸。怎么正经事说着说着,变成这样子了。 “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嗅着她的发丝。 “嗯……”她的手指不经意的,在他胸前描着他锦袍上的花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事多和兄弟们商量着做,兄弟们得了皇阿玛喜欢,心里也必会感激于你。特别是你那个四哥,什么苦活累活都推给他好了,他皮实肉厚经得起。别自个儿劳心劳力,熬坏身子不说,还招人妒忌,皇阿玛心里也未必喜欢。要知道,父母最喜欢的,常常不是最能干的孩子,而是最贴心的那个。” “福晋的金玉良言为夫记住了。”他状似认真的点头说道,“怎么能让我的宝珠儿早早做了寡妇呢。” “死小八,你找打哦!” 书房里传来让人脸红耳赤的打情骂俏声,奴才们皆窃笑着远离,只有窗外一轮明月,静静的看着这一对彼此的心越来越近的情侣。 第二天一早宝珠借口头疼,不随小八进宫,待他走后,便径自去了招财酒馆。 “郭妹子,你这一计可真是高明。” 天地会不费一兵一卒便干掉一个朝廷大员、满清贵戚,自然是乐开了花。张培秀现在对这个小舵主可是心悦诚服,转而又忧心道,“只是属下们上回鲁莽劫了您,眼下又弄出了那么大动静,不知您那边,清狗可有怀疑?” “我没事,那黑衣人是昔日相熟的江湖朋友,张大姐放心。”宝珠自然不计较身份高低之类,张培秀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娘子,也是极豪气的,一来二去熟络了,俩人便改了口姐妹相称。 “倒是你们,这阵子风声紧,要谨慎些好。不可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培秀听得最后这话,大笑着点头称是。 “妹子是偷跑出来的,不宜久留,先告辞了。” “那姐姐也不留你,自个儿可仔细些。上回的女儿红可好?”张培秀笑道。 “挺好的。“想起上回醉酒的事,她不好意思的笑,“就是酒劲大了些。” “那今儿试试姐姐刚挖出来的青梅酒,适合女孩儿喝。” 宝珠悄悄的从后门回府,一进门便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果然,小八冷冰冰的站在院子里。 “你又跑去买酒喝?!”看到她抱着酒坛子,他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担心她的身子,一下朝便急急的赶回来了,可回来却不见她人影,威逼之下青竹只得支支吾吾的说福晋出府了。 “不、不是……”她被他一吓,差点没拿稳。 “不是?”他眯着眼看她,伸手去揭了坛子,一阵清香混着酒味儿。 “我、我说不是我喝,是给太后的!”终于被她掰出个理由。“听额娘说太后这阵子常常食欲不好,所以我寻了这青梅酒来,开胃健脾,佐餐是极好的。” “哦。”他面色稍霁,“那倒是我错怪你了。” “没、没什么……谁叫我以前留有案底呢。”她笑着打哈哈。呼,过关了,小八还是挺好骗的。 “哦?”他挑眉,拿过坛子给她放下,“今儿怎么这么乖?”他以为她该得理不饶人的数落他一顿才算正常。 “……嗯……人家头疼,身子不舒服,懒得和你生气了。”急中生智又掰出个理由。顺便蹙眉抚胸作虚弱状,“我身子乏了,先回房了。” “还没好么?”他担忧的揉了揉她的前额,然后拦腰抱起她,“我送你回房。青竹,找克总管去请付太医过来。” “不、不用……”她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他怀里,“我歇会就好。” “不行。”丝毫没有反对的余地。 “福晋……有些儿气虚血弱,微臣开个方子先服五日,若是不见好转,再传臣下添减些药材。” 付太医慢悠悠的说。宝珠也松了口气,嘻嘻……头疼的话就算现代用b超、ct就不一定能查的准什么病呢,更何况是几百年前。太医肯定不敢承认他自己诊不出什么毛病,那他也不好意思在太医院混了,只得开些不痛不痒的补药凑数吧。 “嗯,付太医辛苦。”小八点点头,示意青竹领太医下去开方子。又转而温柔的给她掖乐掖被角,轻声说道,“身子不舒服就别出去,那些事情就交给青竹露西她们去办。” “没……那是人家对皇祖母的心意嘛。”她有点过意不去,把头埋进被子里。小八对她那么好,她还骗他,好像不太厚道哦。 “傻宝儿。”他心里泛起温暖的涟漪,又不禁亲了亲她的额,“累了就睡会儿……不,还是我陪着你睡吧,若有不舒服就赶紧唤我,知道么?” 他脱了外袍,躺下来搂着她。 “不用……”他这么做她好尴尬哦……靠得那么紧,她怎么睡得着? “我保证什么也不做,嗯?”他怜爱的摸摸她的头,“就这样抱着。” “小八……”对不起对不起……她心里说了nn个对不起,惭愧的把头埋下去。 “胤禩。”他却以为她是害羞,心中怜爱之意更甚。便柔声说道,“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可以叫我胤禩。” “嗯……胤禩……”他又来了,这么温柔的小八,真是可爱到让她想蹂躏……呜呜…… “好了,安心睡吧。歇一两个时辰,再起来喝药。” “好。”她把头枕在他臂上,靠着他的胸,安心的闭上眼。 看着她含笑睡着的样子,他也好温柔好温柔的笑了,把她又抱紧了一些。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想抱着她睡,只是睡觉。 第十五章 花落 为了补偿昨天对小八的愧疚,宝珠早早的便乖乖进宫,要去跟太后请安,奉上青梅酒实践诺言。 到了慈宁宫,老太后正准备喝药,但却是不甚高兴的嘟囔,“这太医不省心,老是吃这些苦药渣子也不见好。” 宝珠暗暗端详了一下老人家,气色挺好,就是有些浮胖,估计是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老年富贵病。天天吃那些精细的食物,可能会缺少一些维生素微量元素什么的,再加上太医也不十分敢下药,也就这么拖着养着,不好不坏。 于是便躬身说道,“宝珠常听说,药补不如食补,不如宝珠就给皇祖母做些药膳,或许能有奏效呢。” “嗯……”太后点点头,“左右我这老把骨头是不中用了,难得宝珠有这份孝心,那就且试试看吧,。” 这时候的人没一日三餐的概念,早餐是早膳,午餐便是晚膳了,晚上的一餐可有可无,叫晚晌或者酒膳。 这慈宁宫里有太后专门的小厨房,宝珠得了太后懿旨,便早早告了退,来指导厨子做太后的晚膳。 她想太后估计吃精细的东西吃腻了,营养也不太均衡,就掂量着想做几个清淡粗制的菜肴。 先叫厨子炒了芹菜香干、青椒肉丝等几个小菜,这是她现代时快餐经常叫的,她自己小小的汗了一下。 然后把鸡子用上汤煮熟,去皮去骨,把胸脯和腿肉细细撕了,只加些盐,拌上洋姜汁、豆鼓末和香油; 还有豆苗,也是上汤煨煮入味后,加上些肉末、松花蛋末; 本想弄些凉拌青瓜,可这时代没反季节蔬菜,看到有白萝卜,便洗净去皮,先加盐略腌,再加糖醋拌匀,弄了个甜酸萝卜。 再想着老人家牙口不好,喜欢吃嚅软的,便再蒸了个水蛋,焖了个土豆泥。 看到有炖好的猪蹄膀,便又取了个去骨,加腐||乳|、冰糖和油盐香油拌匀等焖了,做了个简易版本的东坡肘子。 想想再做了个紫菜发菜肉丸汤,便大功告成了。 “皇祖母,您尝尝看可合口。”宝珠惴惴不安的看着太监们一盘盘的上她弄的菜肴。 “嗯……”太后点头微笑,示意太监各样菜都给她夹一点,“你也坐吧,哀家也尝尝我孙媳妇儿的手艺。” “谢皇祖母。”她忐忑的坐下。 “嗯,不错。这些小菜倒是清爽可口。”太后微笑点头,“看不出来宝珠丫头还会这些,可是你额娘教的?” “嗯。”听得太后喜欢,她便也放了心,轻轻点头。确是她现代的老妈教的,老妈说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想到此,又有些挂念家里人了,也不知道现代的爸妈可好,幸好家里还有个妹妹,希望爸妈能够忘记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吧…… “……不错不错。”太后高兴的连连点头,“还是宝珠丫头尽心,哀家可要好好赏你,往后多给老婆子多做些好吃的,那些个御厨啊,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腻得慌。” “皇祖母给宝珠机会孝敬您,宝珠已是感激不尽了。”她微微躬身。“这些菜宝珠也是从旁协助,大多还是厨子们做的。” “真是个乖巧孩子。”太后慈爱的笑,“那便连厨子也赏了吧。” “皇祖母再尝尝这个,”她又端上带来的青梅酒给太后盛了一杯,“这是民间酿制的青梅酒,据说是用前年里的雪水酿了新鲜的青梅,再土里埋上两年方成,口感清爽,也不醉人,皇祖母且尝尝看。” “好、好,不错!”太后一下老怀大乐,这顿便多吃了一碗饭。 用膳毕了,宝珠想太后平时运动少,又撺掇着她出去走走。 “皇祖母,今儿宝珠来时见御花园花儿甚好,不如扶您过去瞧瞧,瞧些翠色,心情也会好呢。” “好、好……”太后一高兴,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宝珠并几个宫女,便扶了太后,往御花园里去。 “话说有个公子十分钦慕一位姑娘,便去问她:你喜欢我么?姑娘害羞便说:你猜!公子说:我猜你也喜欢我。您猜这姑娘怎么回答?” “姑娘怎么说?”太后呵呵笑。 “这姑娘说呀……你再猜!” “呵呵,这姑娘倒是有趣得紧。” “还有个笑话:从前有个结巴,有人跟他打趣儿说,你学鸭子叫,我就给你瓜子吃。结巴说,我不吃你的呱……呱……呱子,我也不学鸭子叫!”她学那结巴说话的样子又把太后逗得捧腹大笑。 “你这个丫头哟~~”太后怜爱的点点她的额,“那儿来那么多笑话儿。” “嘻嘻……”宝珠俏皮的吐吐舌。 这时候听得树丛对面一阵吵闹声。太后便又不喜的说,“是谁在那边嚷嚷儿呢?也不让人清静清静。” 一个宫女应了一声去了,不久便回来禀报:“回太后,是德妃娘娘和良嫔娘娘。” “臣妾乌雅氏/卫氏给太后请安。”两人赶紧过来给见太后。 “什么事儿呢?这会子不在宫里待着,偏要来打扰哀家的兴致。”太后不高兴的皱眉,又锤了锤腰。宝珠和宫女们连忙扶她在一旁的亭子里坐下。 “臣妾等不知道太后在此,打扰了您的雅兴,请太后降罪!” “若是哀家不在,你们就可吵吵闹闹啦?”太后心情不好,也不叫她们起来。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德妃忙说。“只是臣妾奉太后与皇上命,与宜妃妹妹共掌后宫,因而见了不合规矩的事儿,确是不敢置之不理。” “这么说,是良嫔犯了什么事儿啦?”太后慢条斯理的说,“良嫔,你且说说怎么了。” “臣妾……臣妾……”良嫔低头垂泪,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宫斗?亲身体验宫斗场面了!宝珠顿时如打了鸡血般兴奋。 打量着两个人,德妃肃颜凛然,一身淡紫旗装,绣着福增贵子的雅致桂花朵儿,极是高贵典雅;而良嫔穿着家常的牙白衫子淡绿坎肩,妆容也极淡,此时正美目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连她这个女人都我见犹怜。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宝珠马上站到了良嫔一边。 “德妃,你说。”太后不耐。 “回太后,臣妾方才在园子里听得良嫔妹妹吟诗,便多耳听了,却是‘年年花落无人见’,难道是对皇上有所不满么?因此便训斥了几句。不料惊扰了太后凤驾……” 宝珠听了想了想,才想起这是一首著名的宫怨诗中的一句,全诗是“柳色参差掩画楼,晓莺啼送满宫愁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原来如此。”太后点点头,“良嫔,可有此事?” “回太后,臣妾……有的。可是臣妾只是无心……” “只怕是无心却有意吧。”德妃冷讽一声,“良嫔妹妹,你入宫这许久,皇上可曾薄待你了?如今你吟此诗,莫非是对皇上不满?还是觉得这紫禁城委屈了你?若是如此,妹妹不如趁早请个恩典,回那辛者库里去罢!” “请太后恕罪!臣妾、臣妾无心之失,再也不敢了!”良嫔磕头如捣蒜。 天,这样都上纲上线……看来要她出手了,宝珠寻思着。且不说她是小八的妈,就凭良嫔之前对她那么和气,对小八那么爱护,她怎么也得帮上一帮。 另外心里又暗骂了一下某些个后宫文的大神,一个个写女主倾国倾城的绝美和哀怨,被皇帝夜夜欢宠还悲秋哀春的闺怨,皇帝却为之心动不已,怎么也要留住美人。这实在是误导她啊,活生生的实例摆在眼前,不是可以随便宫怨的,皇帝女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对皇宫不满意?那就走呗,没人拦着你。反正一堆女人巴巴儿送上门给皇帝暖床,who care 你。 于是便装作天真的笑着,“皇祖母,这是怎么啦,宝珠驽钝,却是没听明白呢。良母嫔不过说了花落无人见,便犯了忌讳?依宝珠看来,花落也无人收拾,倒是这园子里的奴才偷懒,该罚呢。” “你这丫头,方才还夸你呢,这会子就知你平日里没念书了不是?”太后听得一笑,声音缓下来,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的亲们问为什么还是称良嫔:因为前面老康只是口头答应,要正式册封为妃是在中秋节。到下一章有册封金册后才改成良妃,之前还是嫔。 史料: 清朝皇子对嫔妃称呼: 当面直接称母妃或者妃母,对自己的生母当面可能直接称额娘。向别人说起时则称诸妃母、嫔母。 皇子是不能随便与嫡母、生母以外的嫔妃见面的,所以一般不会单独提到嫡母、生母以外的某位嫔妃,如果因为公事需要提到,称呼也不一定,有时可能随宫里人例如皇孙们的叫法跟着叫,有时可能直接称某太妃、某母妃,这还与皇子本人与该母妃的关系远近有关,有些皇子幼年可能曾得到某位妃子的抚养,称呼上可能就亲切一些。 老皇死后,书面语称皇考某妃,不过这是受封的嫔妃,不是所有的先皇嫔妃都被封为皇考某妃。一般口语当中大概只称某太妃,没有获得太妃封号的(比如死在皇帝之前)可以称先皇某妃、某嫔、某贵人。 第十六章 中秋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胤禛/胤禩/胤禟给皇祖母请安!” 康熙和几个儿子依位次跪下。 “哦?皇帝来啦。”太后看原来是康熙,便微笑抬抬手,示意他们起来说话。“你两个媳妇儿的事情,你去办吧,哀家就懒得管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两个妃子忙给皇上见礼。 然后自然是两边的宫人见礼,宝珠又对这些繁文缛节翻了翻白眼,又悄悄打量那个九阿哥胤禟。只见他有些瘦削,下巴尖尖的估计是遗传自宜妃,耳朵却是有点招风,大大的有点q。五官和小四、小八也有些相似,看起来满精明的样子。这是宝珠姑姑宜妃的儿子,算是她的亲表哥,想到此便对他微微一笑。小九见了,也微微点头回礼。 小四、小八却是规规矩矩的低头肃立,没抬头看她们。看小八双拳紧握,想必是对他额娘担心的很,可太后发话了要皇帝处置,她也没法再出声,只能心里暗暗着急。 “臣妾……”德妃想说什么,康熙却摆摆手。 “方才你们的话朕也听到了。”他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来回巡视,“都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两人站起来,均是低头不语。 “这秋天啦,花儿叶儿倒是落得多。”康熙没头没脑的背着手说,“这园子是谁管着哪?” 一旁的某太监急忙滚过来,“回陛下,管事的是奴才。” “花落了也不好好扫扫,惹了两位娘娘不痛快,就……罚俸半年吧。” “是、是,谢皇上隆恩!”那太监莫名被扣了半年薪水,还松了口气谢恩去了。估计在想幸好没挨板子。 “你们两个,便各自回宫吧。”看了看良嫔,又皱皱眉,“怎么磕成这样,可伤了没,待会儿传太医瞧瞧。这会儿没什么花儿可赏,过几日江南进宫的几品菊花便到了,朕再陪你来赏。” “臣妾……谢陛下隆恩!”良嫔噙着泪,又要跪下去,却被康熙扶起。 德妃不忿的咬着嘴唇,却也不敢说话。 “好了,你们跪安吧。”打发了两个嫔妃,他又转过头来看她。“宝珠。” “臣妾在!”被点名了,宝珠连忙出列。 “嗯,听闻你伺候太后做得不错。往后便多多进宫陪太后吧,一家人,也不用多拘束。如今内务府,也是老八在管着,缺什么找他便是。” “是。”她对康熙这千古一帝还是有几分敬畏,也不敢多说。 “好了,就这么着。”太后有些倦意,“哀家回宫去歇息,宝珠啊,你便随老八回府吧。记得常来看我老太婆。” 宝珠自然应了,然后一堆人恭送太后回宫。 小八是骑马来的,宝珠却是坐轿。出了宫门,他便让奴才牵了马,自个儿挤到宝珠的轿子里来。 “你干嘛?”很挤耶。 “谢谢。”他亲亲她的额。她为额娘开脱的话他也听见,若不是她给皇阿玛一个台阶下,兴许皇阿玛没那么爽快的放过额娘。 “谢我干嘛。你出去啦。”她推推他的胸,却是推不动。“要不然轿夫抬不起,或者轿子塌了,别怪我哦。” “不会。”他又忍不住笑。他不会告诉她,那几个轿夫也是他府里的暗卫,武功不差的。顺手把她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这样可就不挤了?” “你……”她微红了脸。 “乖乖的不要乱动哦,不然……”他偷亲她的脸颊。 “死小八……” “说了不准唤我……小八。”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叫一声我可要亲一下。” “小八小八小八……唔……”她做了个鬼脸。 下一刻,双唇就被吻住了,狭小的空间内一片旖旎…… 接下来的日子,宝珠有时陪太后吃吃饭磕磕牙,陪良嫔绣绣花裁裁衣,时间倒过得挺快,一转眼的功夫,便已是中秋。 中秋自然是要一家团圆,小八与宝珠早早得了旨,便往宫里去了。 延晖阁内,宝珠的眼珠滴溜溜的看了一圈,心想这次终于把阿哥们都看全啦。 康熙基因良好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而他的嫔妃也自然是美人,所以阿哥们但从外貌看倒真的是全是帅哥俊男啊……宝珠又傻傻的呵呵笑,哇,一次看到那么多帅哥耶,真是爽到爆,燕瘦环肥各有亮点,她要流口水了……如果组一支足球队,一定全世界女球迷为之尖叫,中国国足早就冲出亚洲,风靡世界了。可这时候好像还没有世界杯…… 此时阿哥们趁康熙和太后还没入席便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似乎感情还是极好的,宝珠心里说你们都别争皇位啦,不如让给我做吧,洒家都收了你们入后宫得了,嘿嘿。小四阴险果断,就做皇后吧,小八这么可爱可疼,做皇贵妃,剩下的呢,还要待我好好想想…… “你想什么呢?”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宝珠赶紧收回遐想,转头看他。“没、没什么呀。” “真的吗?”小八笑着,“那干嘛张着嘴傻笑?” “才、才没有呢。”她羞赧的用帕子擦擦嘴角,生怕真有口水流下来就丢人了。“我只是看一家和气,团团圆圆的,心里高兴。呵呵。” “嗯,是啊。”他微笑,“我这些哥哥、弟弟,都是极好的。待以后得空,我慢慢说些他们的趣事儿与你听。” “好啊。”真希望他们能够珍惜这骨肉的情分,永远做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她又叹了下。 这时有几个福晋来与她相谈,她想以前的宝珠估计是认识的,可是郭宝宝不认识呀,只好打着哈哈过去了,随便聊了聊美容化妆、服装首饰之类只要是女人都通用的话题。 不一会儿殿外便传皇上和太后驾到,众人连忙噤声行礼,又是一番叩拜之后,宴席方才正式开始。 对于宝珠以为皇家的中秋家宴,必是十分奢华的,但事实却有些失望。不过比平日里多了几样菜,还有些水果月饼之类而已。想起来并清一朝,虽是满人,却比以往的汉人皇帝要俭省许多,尤其是康熙朝。 皇帝与太后一席,嫔妃们按位分分席,未出嫁的格格跟着母亲,而阿哥们自然是和自己的福晋侧福晋们一席。 宴毕后便是嫔妃阿哥们给太后和皇帝行家礼,轮到小八和宝珠,她便把自个儿做的那个小荷包呈上去了。 “这是什么?”太后瞅着那十字绣。 “这是兔子……”宝珠红了脸,惨啦,貌似丢脸丢大了。 “哦?这倒是有趣儿,呵呵。” “嗯嗯,它是民间传说里一只聪明的兔子精,叫做兔巴哥。”她无视小八扫过来的尴尬眼神,硬着头皮说道。 “兔巴哥?有趣有趣。”这下连康熙也笑了,下面的嫔妃福晋们也是吃吃的笑着看小八。 “嗯,兔巴……不是那个八阿哥的八哦,是巴蜀的巴。”宝珠这才了然他们笑什么,心里也暗笑,偷偷瞥了小八一眼,这孩子苦笑不得的,表情可爱极了。 “哦,巴哥呀……这兔巴哥有何好玩的呀?”太后感兴趣的问,果然老小老小,老了就和小孩子似的。 “回太后,巴哥是个好兔子精,它善良机智,经常帮助森林里的弱小动物们,可是又经常好心办坏事儿,闹出了不少笑话,往后啊宝珠再一一说给您听。” “这么说来,兔巴哥倒是个锄强扶弱的侠兔啊,呵呵。”太后大笑,“那哀家就收着了,说不定哪天它会现身陪我老婆子玩儿呢。这么有趣的兔子,哀家倒想养一只。” “中秋夜里说兔子,倒是应景。”康熙笑着抬了抬手,旁边识眼色的太监立即靠上前来,“德全,你这几日里去寻几只毛色好样子好的兔子来,给太后解解闷儿。” 散了席,太后皇帝和妃子们便各自回宫,留下阿哥格格们自己找趣儿。 良嫔此时已进了良妃,少不得一帮子贵人答应上前来祝贺兼巴结,良妃不得脱身,见了小八宝珠,也只是含笑点头。 宜妃也笑着恭贺了,五阿哥和九阿哥便上前问了安,她叮嘱了几句,又对宝珠笑笑,仪态万千的带着宫女离开。 德妃却是径自离开了,经过她时,还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她用一只荷包便得了太后欢心有些不忿。 宝珠也没放在心里,见嫔妃们走得七七八八,便吩咐青竹拿出带来的小包裹。 前些日子给克总管描了图,让他找人做几套大大小小的化妆刷出来,没想到真的做成了,那木柄兽毛,手工倒比现代的还精致几分。于是便各用锦缎小包装好,给各福晋每人一份当做表礼。女人的爱美之心千年不变,福晋们问清了用途,自然欢喜,都说着要回去试试,和宝珠也便弟妇、嫂子的亲热起来。 夫人外交也要搞好啊,小八应该感谢她才是,嘻嘻。 “要不要出去赏月?”他悄悄拉了拉她的手。 第十七章 赏月 “要不要出去赏月?”他悄悄拉了拉她的手。 “好啊。”和小八花前月下,好像很不错哦。 她微红了脸,便低着头随他在御花园里漫步。 “这样都被你博得太后欢喜,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好运气。”小八微笑。 “你就直说我傻人有傻福好了。”她不服气的撅嘴。 “我的福晋可是冰雪聪明、心灵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5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5部分阅读 呢。”他又捏捏她的脸,“要不给我也做个荷包吧。” “哼,叫我姐姐就给你做。”她扯开他的毛手。老是捏她的脸,当她小女孩一样。 “姐姐?”他大笑,“你看你哪一点像姐姐?” 就凭我比你大!宝珠叉手抬头瞪他,可想起现在的她不过十六岁,真比他小,又觉得气短了。 “宝珠妹妹……”他促狭的笑,又弯腰在她耳边呢喃,“叫你情妹妹可好?” 又来了又来了!她跳开几步,“你、你少来,肉麻死了!” “这可是为夫的真心话唷……”他揽着她在亭子里坐下,又亲手给她端上杯茶。 “那儿来的?”她指指桌上的茶点和果子。 “我先前叫人备着的。”他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 “哦。”小八真是细心。她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他看了看她,又抬头,吟了几句诗。 “好诗、好诗!”她拍拍手站起来,“我不会吟诗作对耶,就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他饶有兴致的微笑。 于是宝珠便想了想,唱了一首《花好月圆夜》: 春风吹呀吹 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 怦怦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 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儿高高挂 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 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 可知流水非无情 带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 两心相爱情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 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 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 比翼双双飞 一曲毕,小八听得心神荡漾,悄悄揽上她的肩,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角,“胤禩此生,只愿与你共偕连理,比翼双飞。” “胤禩……”宝珠脸红耳热,一阵奇异的渴求忽然间涌上来,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酥软了,不禁靠在他怀里,也揽住他的腰身,深深的嗅着他好闻的味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如此良辰美景,她、她好像动心了…… 就当两人热切的双唇就要粘在一起时,一太监犹犹豫豫的过来,打断两人的柔情缱绻。 “八、八阿哥。” “什么事?!”小八的口气自然不好。 “九阿哥请您过去。” “老九找我?”他皱了皱眉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小手,“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我。” 宝珠目送他离开,只觉得脸上、身上还是热得很,心下赧然,便对青竹露西等说道,“我附近四处走走,你们别跟来。” 青竹等见他们方才的情状,一个个早已经背过身去不敢看,现在听得她说,知道她是害羞,便都在心里笑着,点头应了。 她走到一个小池假山边坐下,掬了一捧凉水洗洗脸,这才觉得稍微好些了。 抬头望着一轮清姣的月,又心里一酸。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现代的爸妈可好? “明月再上,宝宝诚心祈求,保佑我父母身体康健、合家平安。”她跪下来,对着月亮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小路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小八回来了吗? “胤禩……”她心里一喜,方才思念父母的哀愁便去了几分。站起身来想去迎接他,可又是一阵极强烈的让人又羞又恼的热潮从她胸腹间涌起,头昏脑热之间,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便晕过去了。 蓦然回首…… 佳期如梦…… 又是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拂过,宝珠的意识一点点的回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似被用布蒙住了,手脚也被缚着,浑身虚脱了一般没有力气,嘴里还有些发苦。这是怎么了?她又被绑架了吗?呜呜呜…… 正在想着,忽然粗糙而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似是拭去她的泪。然后陌生的暖意贴近她的唇,她不自觉的张开,于是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她的嘴里,好苦!她想吐掉,却被那暖而有些粗糙的柔软抵住,只得咽了下去。那柔软轻触她的舌尖,她的小嘴也被含住了,同样苦涩的味道纠缠着,脸上感到轻喘的热气,一阵陌生的男子气息袭来…… 被人吻了!! 她这才醒悟过来,用全力咬了对方的舌尖。对方吃痛,发出一声低沉的吸气声,那人离开了她的唇。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颤抖。该不会遇到采花大盗了吧,呜呜,皇宫里也能被绑架,康熙真是太、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那人叹了口气,解开了她手脚上的束缚,这才解开蒙着她眼睛的布条。 “是你?!”她讶然。对方一身普通太监的服色,但那高大的身材和蒙着黑纱的斗笠下鹰一般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是他——祖木。 他点点头,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附近烛台上的一支蜡烛头。 宝珠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宫室的床上,周围帷幔摆设等布置甚是雅致,可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有些灰尘和蛛网,再加上现在似乎是夜深了,感觉阴森森的。 “你……太过分了!”她坐起来,想伸手给他一巴掌,可想想他武功那么高,自己现在又没有力气,只好垂头丧气的低头。 “事急从权。”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他便用手指在地上写字。 “什么意思?”她不解,想起自己迷迷糊糊被人偷吻了,又委屈的想掉泪。“你……我还以为你是好人。” “对不起。”他又写道,“只是药汁你咽不下去。” “你方才喂我吃药?我为什么要吃药?”她越来越糊涂了,“我不是在御花园里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要回去了!” “你被人暗算。”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写道,“我见你时,你在御花园内与五阿哥躺在一处。你们都中了毒。” “啊?什么毒?” “相思蔓萝。” “是什么?” “媚药。” “啊?!”那不就是蝽药?!她赶紧上下摸了下,还好衣服都还在,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应该没失身吧。 “你没事。”他浅浅的笑,“方才喝的便是解药。” “哦。”她感激的看他,“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谢谢你救了我。”那他绑着她手脚,该不会是她中了蝽药后对他上下其手、勾勾搭搭了吧?想到此脸上发烫,便不好意思的低头绞着衣角。 他见她羞态,含笑摇头。 “对了,那五阿哥他怎么办呢?” “已着人送回府,与女子交欢后毒性自解。” “那干嘛不送我回八阿哥哪里?”脱口而出说了这话,她心里又有些愧疚。祖木喜欢那个宝珠呀,要他把心爱的女人亲手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似乎太残忍了点。 “对不起。”他慢慢写了这三个字,眼神黯然。 “此处北三所。”他指了指,“往东便可去中庭。” 北三所?那好像是传说中的冷宫?怪不得如此凄凉孤寂的感觉。 “谢谢你。”她又诚恳的说声谢谢。打量他那身宦官衣服,心里直叹可惜,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是太监。 他微微摇头,又点了个灯笼递到她手上,然后挥挥手,示意她走。 她福了福,便转身离去了。 第十八章 相思蔓萝 “福晋在这里!福晋在这里!”出了北三所,又穿过一条巷子,便到了灯火通明之处。 估计小八是派了不少人在找,有侍卫一见她,便立即跑去通传了。 “宝珠!”小八紧紧把她搂在怀中,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胤禩……呜呜……”见到他好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她忍不住哭了。 “乖,别哭,有我在。你去了哪里?”他拍拍她的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 “我……北三所。呜呜……” “北三所?你怎么去了那里?”他皱皱眉,“是不是吓坏了?宝珠乖,没事儿了,我们这就回家。” 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他抱起宝珠,一路往外走去。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 卧室内,小八轻拭她的发。沐浴更衣后,宝珠情绪已好了许多。 “我……迷路了,不知不觉走到那里,阴森森的好害怕。”她低头。 说还是不说?虽然那个祖木是太监,可毕竟也“曾经”是个男人,若让小八知道她被别的男人吻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哦。算了,还是不说好了。“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说了要你等我吗,又一个人跑开了去,还一个丫环都不带着。”他叹了口气,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多加责备。“以后不许了,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 “嗯嗯……人家知道了。”她顺从的应了,转身搂着他,小脸蛋在他胸口磨蹭着。“皇阿玛和太后那边若知道了,会不会责怪?” “你还记得这个呀。”倒是没白疼她,他苦笑,“目前可能不知道,但明早皇阿玛肯定知道的。” “那怎么办呀……对不起。” “我明早便先递个请罪折子,顶多罚我多写几幅字,没事儿,嗯?”见她为他担心的样子,他心里又泛起柔情。“你早些歇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嗯……你陪着我哦。” “……好。” 宝珠靠着他的腿,安心的闭上眼。 胤禩……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张姐姐,你可知道相思蔓萝?”酒馆雅间,宝珠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昨夜若不是被祖木所救,而是被赤条条的捉j捉双的话,肯定是康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大概会被赐死,小五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而郭络罗家族、宜妃、小八将会大大的丢脸。是谁定下这么一石n鸟的计谋,真是狠啊。关乎她的贞操和性命,要搞清楚才行。而这些毒药媚药之类的东东,估计也是江湖人最清楚。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直奔招财酒馆。 “相思蔓萝?听起来像是药草?”张培秀摇摇头,又很快笑着说,“我不知道,但有人应该知道,你等等啊。” 她出门,不一会儿领了个人进来。宝珠定睛一看,这哥们她见过,就是那河马身子田鸡头的郎中。 “上回没来得及介绍,这是咱堂口的刘连兄弟。” “刘连见过郭舵主!”田鸡头施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她笑着摆手示意大家坐。榴莲?这名字真适合他! “关于药草药材的事儿,刘兄弟可是行家。”张培秀笑道,“刘兄弟,你可知道相思蔓萝?” “相思蔓萝?”田鸡头看着两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又不大好意思说,“倒是知道的……” “但说无妨。”张培秀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 “那是……媚药。”他有些尴尬的看看两个女人,发现人家很有求知欲的点头,倒是他扭捏了,便继续说,“这草生于西藏荒漠干燥之地,其根有强烈的迷幻催|情之功效。其特别之处在于花开分雄雌,因而制成的媚药亦分阴阳两种。雄花加根制成的是相蔓萝,又称阳蔓萝,只对男人有效用,女人食之却是无害。而反之雌花与根制成思蔓萝,又称阴蔓萝,只对女人有用。一般施药的人,阴阳皆有,合称相思蔓萝。” “原来如此。”张培秀点头,“除了药分阴阳,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与寻常蝽药不同么?” “既然药分阴阳,针对男女不同的特性下药,自然是比寻常蝽药厉害得多。一炷香内发作,即使是内家高手或得道高僧,三个时辰内亦如痴如狂、不能自已,若是没有解药,非得……非得□五个时辰方才纾解。只服一两次的话,之后倒没什么害处,也就是觉得疲倦些。若是次数多了,便会癫狂成性,再难以恢复了。” “我明白了。”宝珠沉吟了一下,“不知道京城哪里可以弄到这药?” “舵主要买么?”田鸡头,不,刘连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藏人的马队手上大多有的,他们在京城留宿在达珠会馆。若是舵主要,属下倒是能弄得着。” “不,我不要。”她忙摆手,“刘兄弟可否能帮忙查查,最近几天有什么人在藏人手里买过这药?” “那儿人来人往得多,查起来倒是不容易。我且尽力吧。” “那就拜托刘兄弟了。” 说了一会子话,她便告辞。想起刘连说的达珠会馆,问清了方位,于是过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这就是达珠会馆呀……”她看了看屋檐上汉文和藏文的牌匾,躲躲闪闪的走进去。 果然是挺热闹的,来往的多是藏人打扮的汉子,看到宝珠这俊俏的姑娘,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滴溜,让人感觉怪不舒服的。 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她便赶紧拔腿离开这令人不舒服的地方。谁知走得过急,莽莽撞撞的撞到一堵肉墙上。 “是你?”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几丝惊讶。 “啊?”她赶紧退后几步,抬头,“四、四哥?!” “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四皱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呃、我只是好奇进来瞧瞧,这就走了,哈哈。”她讪笑,“改日再见。” 我不该来,那你又来干什么?哼! 宝珠出了门,悄悄躲在柱子后张望。 只见小四和那掌柜的说了几句,便被恭恭敬敬的迎入内堂的厢房。宝珠赶紧溜到厢房那边的墙跟,伸出半个头,从半掩的窗子偷偷往里看,果然是小四,他和一个满脸虬须的藏人汉子在里面。 “四贝勒爷。”那汉子恭敬的行了个藏礼。 小四看了看手里长长的纸卷,也不知道是啥。问道:“都备好了么?” “快好了。” “好。”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心思。“还有呢?” “对不住,那宝珠没得着。” 宝珠?!窗外的她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这个极重要,务必办好了。”小四冷冷的说。 “是。还有央金玛格格向您问好,她说……” “好了,知道了。”他不耐烦的摆手,站起身要走,“先这样吧。” “……是。” “对了,相思蔓萝你们这儿有多少人有,你给我查一下。” 相思蔓萝?! 宝珠惊得一身冷汗,小四、难道是小四?! 她怎么没想到呢,小四和小八后来争皇位争得最凶啊!原来这么早他就已经对小八来阴的了? 是呀,小八娶宝珠本来就是为了傍上郭络罗家族这棵大树,若是她被康熙咔嚓了,以小八母亲的出身,皇位简直就是遥不可及了,还顺便撂倒同样有郭络罗家血统的小五和宜妃,给他自己的母亲德妃涨点宠幸!——这么做,最大的得益者是他四阿哥! 前阵子听说他和小八为了太子的事奔走上书,她还以为目前他们几兄弟,还是手足情深的,没想到,他明里扮好人装情深,背地里却对弟弟和弟弟的妻子使这样龌鹾下作的手段! 真、真没想到未来的雍正皇帝是这样子的卑鄙小人!不行,小八还傻乎乎的以为他的四哥多么正直多么仗义呢,她得去跟他说! “你怎么还在?”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听到什么了?” 第十九章 暴风雨 “我、我……”宝珠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头疼在这儿歇一会……” “怎么了?”他看见她脸色刷白便皱了皱眉,蹲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凉?是上回还没好么?” “嗯、嗯……” “我带你去看大夫。”他拦腰抱起她。 “啊——不要!”她尖叫。“放我下来啦!” “我样子很可怕吗?还是很讨厌我?”小四皱眉,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悲愁。但还是放下她,又转头吩咐随侍的奴才,“阿什,你去雇顶轿子过来。”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低着头,嘤嘤说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轿夫抬着一顶小轿过来。 他扶着她进去坐了,触碰到她小手冰凉,又皱眉道,“等一等。” 说完便转身出了巷子,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件女子的披风。 他弯下腰,给她仔细披上,这才示意轿夫起轿。“送到八贝勒府。……阿什,你跟着去吧。” 宝珠在轿子里,看着身上簇新的桃红色织锦绣着白色小花的披风,料子做工都很好,应该不便宜吧?他干嘛对她那么好?他不是很期待她早点死翘翘? 掀开帘子,她回头望,巷子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真是个阴沉又费解的家伙…… “福晋,您可回来了。”宝珠一进府便被青竹拦着。“八爷很生气,您还是赶快去书房找他吧。” “胤禩……”书房内,看到小八正在练字,她便怯怯的站在一旁。 小八没说话,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写他的字。 “我给你磨墨哦。”她谄媚的凑上去。 “哼。”他眼皮都没抬。 “是写皇阿玛要求的十幅字吗?遒劲有力,不错不错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嗯。” 叩叩。这时克总管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纸轴呈上。 “八爷,这是鄂公子给您写的字。” “好,放下,你退下吧。” “嗻。”克总管小心翼翼的呈上纸轴,行个礼又倒退着出去了,还给他带上门。 “这是……”宝珠好奇的瞄了一眼,脸色大变,“你叫别人帮你写字?!” “先管好你自己。”他哼了一声。 “不行!”她依稀想起历史上小八找别人代写字的事情,后来到雍正时成为了对康熙大不敬的话柄,干脆拿起那卷纸,一把撕了! “你——!”他丢下笔,怒气冲冲的抬起手。 打就打吧!她眯着眼,偏着脸,想着就硬着头皮受他一巴掌吧。 可那巴掌却迟迟没落下来。只听得一声闷响,他的手重重拍在桌上。 “胤禩……”她松了口气,温柔的揉着他的手掌,“寻常人家孩子找人代做功课,爹娘知道了,不过是训斥几句一顿板子,也就罢了。可是你阿玛是皇上,找人代写,就是大不敬、欺君之罪……” “你教训我?!”他的口气冷冷的,有暴风雨前的感觉。 “我、我只是劝谏……”看来他气得不轻哦,怎么办、怎么办好呢?套句现代小言里的话说,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已经被他杀了一百次了。 “劝谏?!”他又重重的拍了桌子,“你看看你,够不够格说我!我昨天方说了叫你不要乱走,我前脚出门你后脚就跑出去了!叫你去哪儿都带着丫环,你又是一个人乱跑!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你看看你,堂堂的贝勒福晋,像什么样子!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有没有放在心上?!你心里有没有我!”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胤禩……对不起,我……” “不要叫我!”他恨恨的背过身去,“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里,那你走吧!我稍后会写休书给你!” “不要,胤禩……”她的泪涌出来,从后面抱着他的腰,“不要赶人家走……”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他转身,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我成全你。” “不是的……”她摇头。她已经开始爱上他了呀…… “这衣服是哪儿来的?”他注意到她身上的披风,摸了摸。 “是、是我方才街上买的。” “是吗?” “哪儿买的?多少银子?” “是……我不记得了,街边的铺子。几两银子吧。”她低头说。 “是么?”他用力抬起她的头,“看着我说。” “嗯……是。” “这是庆寿堂的纳锦冰纹绣披风,售价三十二两。” “哦、是、是吗?我、我可能记错了。”她赧然。怎么忘了,他是管着内务府的呀,织锦的价格他不会不了解! “你去了哪里?跟谁一起?”他的声音冷得能把她冻死。 “我、我……” “来人!” “八爷。”一个小厮闻声进来。 “你去问克总管,方才是谁送福晋回来的!” “不用问了!”宝珠也有些恼了,他是在怀疑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我说就是了!” “你下去。”他挥挥手,那小厮就恭敬的退出去了。 “是四哥的人送我回来的。我去了招财酒馆,然后去了达珠会馆。八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她扭着头,气呼呼的。 “这披风也是四哥送的?” “……是!”她光明磊落,怕他干啥! “你为什么会和四哥在一起?” “我……”她正考虑要怎么把在达珠会馆所见所闻告诉他,他已经开口了。 “你们偶然遇见的,对吧?” “嗯,是。”她抬头看,却见他冷淡而讥诮的表情。 “你们又为什么到达珠会馆那种地方去?好奇看看?” “我是……” “够了!”他大吼一声,眼睛有些红,拳头攥得死紧。“郭络罗宝珠,你——好狠心——!” 他猛地推开她,大步的出去了。 小八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个八贝勒。对除了她之外的每个人恭谨谦和、亲切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没有到达眼睛里,而她,自然是被空气一样的无视了。 “福晋。”青竹不安的看着歪在榻上看书的宝珠。 “嗯?”宝珠若无其事的翻书。 “那个……八爷……” “他又去哪个妾那里过夜了?这些事情不用向我汇报。”哼,死小八,不但跟她来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这一套,还脑子进水了,居然会认为她跟那个阴险小四有什么?!不给她机会解释,还对她不理不睬,知不知道冷暴力很伤人的耶!过分! 不过知道小八之前不准她随便乱走是为她好,她心里也有一点点歉疚啦,所以这些天除了给进宫给太后良妃等请安,其他时间都乖乖的待在府里,不敢再惹他生气,不然这小子说不定真的送她一纸休书叫她滚蛋。 她本来就是宅女嘛,让她窝在家里绝不是苦差事,只是这年头没有电脑电视,更没有网络,郁闷!幸好小八居然还有不少藏书,只好看书打发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她的文言文造诣一定在飞速增长! “不是,八爷这些天都在书房里。” “哦。”她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点舒坦。 “克总管说,这些天八爷吃得少睡得少,天天不是在外头忙内务府的事儿,就是在书房里写折子,劝了也不听,想请福晋说说,别让八爷熬坏了身子。” “哦?”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端了一碗莲子百合糖水,宝珠在书房门前踌躇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可等了良久都没有反应,便径自推门进去了。 只见他趴在桌上睡着,手里还握着毛笔。 这个小八。她含笑摇头,取下他的笔,把糖水放在桌上,然后从房里取了一张薄被,给他轻轻盖上。 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呢,但俊秀而不阴柔,让人想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而他睡着的样子,还满可爱,不似平时老是端着老气横秋的。 “小八,对不起。可是你也有不对,不可以这样凶人家,误会人家哦。”她轻轻凑过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可是额上的温度让她有点吃惊,她又用手摸了摸,好烫! 第二十章 如果爱 “你醒了?”宝珠笑着的看着床上的男子,又在他额头敷上冰凉的帕子。 “嗯……”小八皱皱眉。帕子上传来的凉意很舒服,可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他躺在他们卧房的床上,床铺有她独有的暖香味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 “太医说你伤风发热了,要好好休息哦。”一场秋雨一场凉啊,她这个做妻子的应该好好给他打点,天冷提醒他加衣才是。 又对外边吩咐道,“青竹,把八爷的药热一热,再煮点清粥。” “我没事。”他淡淡的转过头去。 “乖乖的,别逞强,我扶你坐起来喝药吧。”她坐到床边。 “我没有那么虚弱。”他撑着坐起来,半靠在她身上。 “嗯……来,喝药啰。”她把药碗吹了吹,又伸出小舌舔了舔,觉得不会烫了,便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他接过碗,皱着眉一饮而尽。 “苦不苦?”她又拈了一块蜜饯送到他嘴边。 “还好。”他心一软,便就着她的手吃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粥?” “不了。”他摇摇头躺下。 “太医说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她给他掖好被子。“以后不要这么逞强了哦。” “……谢谢。” “不要说这些话啦,我们一家人嘛。”她又给他换了帕子,“我生病时,你也有照顾我啊。” “宝珠……”他叹了口气。他还是放不下她呵…… “好了,别说话,乖乖睡觉,饿了叫我。”她拿了本书,靠在床边坐着。 他看着烛光下她娇俏的侧脸,闪着透明光彩的眼睛,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只不过是伤风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 “既然是病就可大可小哦,如果不好好治病,烧坏你聪明的脑子怎么办?”她俏皮的拍拍他的脸。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他望着帐顶上的镂花出神,“原来我小时生病了,额娘位分不够,偶尔来看看,也只是对着我哭;皇阿玛很少来看我,也就是叫身边的大太监传话说,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易被疾病打倒,该练的骑射功夫、读书功课还是要爬起来照做;而惠妃额娘,更关心的是大哥……” 可怜的孩子……宝珠心里酸酸的,俯下身抱了抱他。“胤禩……现在有我啊。” 现在?他涩涩的笑,以后呢?他这才发现,他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如果可以留住她,真希望病永远不要好起来…… “胤禩,你不要又写折子啦。”书房内,她气呼呼的撅嘴。“你还没好全。” “我没事了。”他继续写他的折子。 自他病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改善了,可也仅限于对她和对别人一样,微笑、含蓄、疏远。 大概相敬如宾就是这样子吧!宝珠在心里叹息。 “你有空吗?我有事跟你说。” “说吧。”他依旧头都没抬。 “……算了,等你有空再说吧!”她鼓着腮帮子,一跺脚要出去。 “好吧,你说。”他有些不耐的放下笔。 “关于那天和四哥的事……”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他心里一痛,别过脸,淡淡的说道。 “你……真是气死我了!”她气呼呼的,“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不用脑子想想!” 对着她,他好像是没脑子了。他叹了口气,“你说吧。” “嗯,事情要从中秋那夜里开始说起……”她把那晚中媚药、与小五摆在了一处、被太监救的事说了一遍。当然祖木嘴对嘴喂她吃药的细节就省略了。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中秋那晚有个太监在御花园水池中溺毙,敬事房报上来是说喝酒喝多了掉进池子里,现在看来,倒是可能大有内情。” “啊?有这样的事啊。”她惊讶,“莫非是杀人灭口?” “这也不无可能。”他沉吟了一下,“这么说你去达珠会馆是为了相思蔓萝的事?” “是呀,我想看看是谁在卖,然后查出有谁这阵子买了这药,就有可能找出下药之人。真的是偶然遇到四哥的,四哥还……”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听见小四和藏人谈话的事。 “是我忘了,四哥管着理藩院,他出入那里,也是应当的。”他满怀歉意,轻轻抱住她,“这些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是我错怪了你。” “人家不想你担心啊。”她也伸手搂着他的腰。心里想仅凭听到的只言片语也难作为真凭实据,还是先不说小四的事情吧。他们兄弟感情那么好,说不定说了他又翻脸。好久没抱抱了,还是先抱抱,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呜呜。 “傻瓜,我是你的丈夫啊。”他揉了揉她的发,“保护妻子是为人丈夫的责任。” “哦。”这话说得好有男人味啊。她红了脸,小小的芳心扑扑的加速跳了一阵。 在现代过了几年ol生活,也习惯了无论多苦多累都要自己顶着,因为没有人会无条件无目的的帮你,尤其是男人。生活就是这么无情,唉…… 而看来在古代也有好处哦,女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躲在自家男人的羽翼下,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虽然要求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限制人身自由的滋味也不太好受啦。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他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若是这次你不是那么幸运被人救了,你叫我往后……如何自处。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也有不对啦。”她在他怀里摇头,“我不该老是一个人跑出去的。” “你要记得才好。”他无奈的笑。现在说得好好的,别一转头就忘了。 “可是你也不可以凶人家哦。”她又撅嘴,“不许不听人家解释就乱生气。” “……嗯。” “还有不可以那样对人家。” “怎样?” “就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啊。”看起来很欠扁。 “我想对你好,可是……我怕你不稀罕。”他苦笑,“我怕我所做的……不过是自取其辱。” “怎么会呢?”自己那么没给他信心吗?她低头沉思。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我。” “当然有啊。”她不好意思的点头。 “有多少?”他托起她的下巴。 “嗯……有很多很多啊。” “是吗……”他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可以都给我吗?你的心。” “我……”她怔了怔,她可以吗?心里的那个郭宝宝作为一个都市女子,早已经过了爱的死去活来的年纪,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无数的寂寞男女只谈情不说爱,在那样的环境中,谁敢不计成本全心投入的去爱? “那你呢?”她反问。 “我?”他也一愣,似乎意外她会这么问。 “或许我们都不够勇敢。”她想起一句歌词,感叹了一声。 太后对兔巴哥爱上了瘾,又命做了一整套的帕子、靠枕、帘子等等,虽然是绣衣局的绣娘们做,可是宝珠也得画样子,还要时时过去看看,倒也有些疲累。她又手多的画了hello kitty的画儿,太后居然也大为高兴,也命做一套这样儿的,让一干人等脸上黑线条条。她心想若是兔巴哥弟弟和kitty妹妹知道自己居然有个两三百年前的大龄铁杆粉丝,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于是这些日子她几乎都是在宫里打发时间,心里哀叹蹉跎时光。别人穿越了要不雄霸一方高高在上,要不就是开店赚钱家财万贯,顶不济也有三五美男在怀,也不枉费老天爷额外给她的几十年命。可是她,除了在皇宫里打打杂,就是在家做大米虫,还时不时有人想取她小命,唉,真是郁卒的人生。 “想什么呢?” 承乾宫里,良妃一边给太后抄佛经,一边问宝珠。 “啊?没什么啊。”宝珠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手边的画,被她弄得一团糟,小脸不禁皱成一团。 “最近怎么神不守舍的?是不是胤禩……” “不是,他很好啦。”她打着哈哈,“额娘的字好漂亮。” “在宫里练了二十几年,也就还成吧。”良妃苦笑。 “额娘……”她想起良妃之前在御花园吟的宫怨诗。“这些年在宫里,您过得好么?” “好啊,怎么不好。衣食无忧,也得了些皇上的宠幸,又有了胤禩这么乖的孩儿。上天待我不薄,女人的一生,也算是圆满了罢。” “那有没有想过,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或者看看宫外的世界?” “既然身为皇上的人,又如何能想这些?”她微笑,眼里有淡淡的落寞,“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那也可以……” “时候不早了,我也乏了。”良妃委婉的打断她,不欲继续这个话题。 “……给额娘跪安。” 好像惹恼良妃了,也许她真的和这个年代的人有代沟吧……她有些怏怏出了承乾宫,却听得几声沙沙的声响,抬头看,却是一只白色的鸟儿飞出承乾宫的院落,直往那明黄琉璃砖瓦的宫墙外飞去。 第二十一章 影卫 “那个太监的事查到了。“书房里,小八一边练字,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查到些什么?”宝珠赶紧凑上去。 “中秋那夜倒不是这个太监伺候的点心。从御膳房到御花园,经手人甚多,却是不好查。” “啊?那怎么办呀?”她的小脸垮下来。 “别急。”他微微一笑,“虽不是他下的药,却是他买的药。我的人拿他的画像去达珠会馆找人认了,确实前些日子他有去过。” “可惜已经死无对证,无法供出幕后主谋是谁。”她来回踱了几步,想想有没有什么点子。 “宫里的这些事儿就是这样,七弯八绕的,或许他自个儿也不知道他主子是谁。”他叹了一声,“我自小在宫里长大,这些表面上安详和睦、实际上暗潮汹涌的事情也见了不少了,宫里这些娘娘们一个个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幸好额娘天性恬淡,不曾涉足其中。”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娘娘做的?”她想起那日在达珠会馆听小四墙角偷听到的话。 他放下笔,站起身来。 “又要说你那些兄弟们多么互敬互爱是不是?”木脑袋,哪天成曹植第二都不知道。 “……不是。”他微笑了一下,“人无完人,兄弟们时常争长较短也难免,但皆天性良善,害人之心却是没有的。” “好啦,不说这个了。”省得说下去难保他不翻脸。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她这件衣服还是少说好了。“言归正传,怎么从那个太监身上查到主谋呀?……对了,可以查查他平日里和什么人交好、见过什么人之类的。” “嗯。”他赞赏的看了看她,“这个我也查了,他家里很穷亲人都死绝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倒是和额娘宫里的一个宫女感情甚好,结为对食已有近一年。” “哦……那你打算从那个宫女入手?” “宝珠儿的聪明劲又犯了?”他搂过她,低声的笑。 “我、我跟你说正经事啦!”她急乎乎的想要推开他,“少瞧不起人,人家本身就聪明绝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聪明‘绝’顶?”他揉揉她的头发,一语双关的说,“还是不要聪明绝顶的好。” “少来,说正事啦!”她微红了脸,现在可不是他打情骂俏的时候。 “对方很明显是要杀人灭口。若是还有别人知道呢?” “再杀?”她想了想,恍然说道,“你是说那个宫女……” “嗯。”他点点头,“不管这个宫女她知不知道,我们要让幕后的人知道,她知道,就可以了。” “好绕哦。”她歪着头想。又是知道,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6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6部分阅读 又是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 “宝珠儿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哦。”他吃吃的笑,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讨厌……!我明白你的意思啦,就是利用这宫女引蛇出洞对吧。”哼,少瞧不起她。 “对。” “可是……她如果是毫不知情的,岂不是害了她?”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收起了笑容。“我不想你有事。” “可是……”为了她的安全,可能要牺牲别人,这好吗? “好吧,我答应你,尽量保着她的性命。”他叹了口气。 “……谢谢你。”她明白他的难处。 “不要跟我说谢。”他亲亲她的鼻尖,“不论为你做什么,我都是……” “对了,你怎么查到那么多消息的?”没等他说完,她又兴致勃勃的问。 这个没心肝的丫头。他心里叹了口气。 “内务府这么神通广大?” “……不是。” “那是什么?说给我听听呀。” “……也好。”他想了想,“后面的事情,还有需要你做的。” 于是便用一种特殊的节奏,拍了拍手。 一阵风声起,两个男子很快的闪进来又关上门,单膝跪下叩首:“奴才影卫左长额尔登/影卫右长舍里,见过八爷!” 这是……她狐疑的看着他。 “嗯,起来吧。”他虚扶了一下,“这是八福晋。以后你等亦听命于她。” 两人眼里皆是惊诧,但仍是恭敬行礼答应。 “是……?”待他挥退那两人,她忍不住发问。 “影卫乃是我从奴才里选资质上佳的子弟培养的。他们皆是家生奴才,一家子人都在这儿,十分忠心。部分人隐入市井探听消息,另一部分留下王府充当侍仆,实则暗卫。” “那么我那四个丫环也是吧?” “嗯。”他点头。“四婢是保护你的。” “保护?监视还差不多吧。”她哼了一声。 “……我不否认,开始的时候两者兼而有之。”他笑了笑,“不过后来,确是只为保护你。否则,你出府去了,去了哪里,我岂会不知道。” “为什么又不监视我了啊?”她撇撇嘴。 “我……”他涩涩的说,“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是心甘情愿的。” “胤禩……”她心里泛起丝丝甜意,轻轻靠在他怀里,俏皮的说,“我知道了你那么大个的秘密,怎敢不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 “你这个丫头……”他忍不住弯腰去吻她。 一时间,只听得书房内两人由缓而急的喘息…… “有件事要告诉你……”良久他才放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埋首在他怀里嘤咛。 “如果你以后再不听话自个儿乱跑,我就把她们四个吊起来打。” “你——死小八,你好坏……唔……” 没等她说完,又被热烈的唇封住小嘴。 第二十二章 真凶 承乾宫院子里,良妃和宝珠一前一后的赏着康熙赐下的贡菊。 “额娘,您这院子的花儿开得真好。”宝珠低头摆弄着一株红黄相间的菊花,“这个叫什么?” “这些儿倒不晓得呢,只觉得好看。”良妃笑吟吟的答,又对旁边一个管院子的宫女说道,“秀玉,你给本宫和福晋说说吧。” “是。”叫秀玉的宫女大约二十三四岁左右,圆脸盘丹凤眼,甚是俏丽。她福了福身,然后说道,“这叫‘凤凰振羽’,还有这株叫做‘西湖柳月’。”她又指了指另外一株。 “这名字倒是好听。”良妃颔首微笑。 “那往后还有劳秀玉姐姐多费心,把花儿养好,额娘高兴,我们便也高兴了。”宝珠对她笑笑,“我看这花开得极好,青竹,给秀玉姐姐赏。” “是。”青竹取了几两银子给她。 “谢福晋!”秀玉惊喜的收了,又福了福。她属于粗使宫女,月例不过一两银子,宝珠这一赏,顶她好几个月,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便更殷勤的给良妃和宝珠细细介绍花花草草。 “嗯嗯……“宝珠貌似了然的连连点头,又指指自己脚下那株花儿,“这个呢?” “这个是……”秀玉躬身下去,却不经意把宝珠撞了个趔趄。 “啊!”宝珠顺势倒在地上。“好痛!” “奴婢该死!”秀玉忙扶她起来,自己又跪下。 “宝珠,有没有摔着?”良妃赶紧上前看了看她,又转头对秀玉怒叱,“还不退下!” “算了,我也没什么。只是这衣裳脏了,还是请秀玉姐姐给我换件衣裳吧。” “我刚做了几件新的,你喜欢哪件,就穿了去吧。”良妃面色稍霁,“秀玉,还不快去好好伺候着,若是福晋再有闪失,少不得赏你一顿板子。” 秀玉诺诺的应了,扶了宝珠。 “青竹,你就在这儿陪额娘赏花吧。” “……是。” 不一会儿,宝珠面带微笑,换了藕绿色的新衣裳出来。秀玉却是面色惊恐,惴惴不安。 “这花色倒是衬你。”良妃打量了一下,点头笑笑。 “谢额娘赏赐。”宝珠福了福身,“时候也不早,宝珠就给额娘跪安了。” “好,你便去吧。”良妃又转头对秀玉,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皱眉。 “请让奴婢送福晋。”秀玉躬身。 “好吧。”良妃摆摆手。 “福晋……请您饶恕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承乾宫外,秀玉忽然扑通跪下。 “不敢就最好,以前的事儿呢,就不提了。往后要知道谁才是你主子。”宝珠冷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咱们良妃娘娘虽然和善,可也不是能让你们这些奴才奴婢随便欺负了去的!” “是。谢福晋宽宏大量!往后奴婢一定忠心服侍良妃娘娘……和福晋,若有二心,天打雷劈!”秀玉指天指地的发誓。 “嗯。”宝珠满意的点头。 青竹在一旁满头问号,却也不敢问。 “可是办妥了?”一回府,小八见她意得志满的样子,便微笑揽住她。 “……嗯。按照你说的办了。”小八寻得那个对食宫女,也就是秀玉,偷了几株墨菊出宫去卖的错处,便让宝珠敲山震虎的训斥一番。但在幕后的有心之人听来,自会以为秀玉此言,是背叛了他转而忠于宝珠了,非下手除她不可了。 “真的能成吗?”宝珠眨眨眼,“若是那人不来怎么办?” “那就拭目以待啰。”他刮刮她的俏鼻。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宝珠紧张的张望着不远处的承乾宫。小八借故讨了夜晚进宫的牌子,本是不准她来的,可是拗不过,也只有从了,当然前提是要有四婢跟着,而且只能一旁看不许靠近。此事关系重大,两人假装就寝,却从窗户出来,带着一队影卫悄悄往紫禁城去,连青竹、王嬷嬷等也瞒住了。 “福晋莫急。若是有人见着,只说是进宫请安迷了路罢了。”露西小声叮嘱。 “嗯。”宝珠点点头,却听得一阵熟悉的曲调。是《情衷》?! 循声而去,却见一高大男子伫立湖边,那曲调,便是从他嘴边的玉箫中流泻而出。 “……四哥?”她犹疑的问。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四看到她,口气里有几分诧异。 “给四阿哥请安。”四婢紧跟着宝珠。 “嗯。”他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嗯,迷了路。”她低头绞着帕子,按照露西之前的吩咐说。 “哦,德妃额娘身体微恙,我今夜便进宫伺候。你若是要出宫,我领你出去吧。” “哦……不用麻烦,你还是去照顾德母妃……”她还不想离开咯。 “没事,额娘已歇下了。”小四在前,宝珠在后,为了拖延时间,她走得极慢,四婢也只好落后几步,还是跟着。 “你还记得这首曲子呀?” “嗯。” “真抱歉打扰你吹箫了。吹得真好。”她还真不知道未来的雍正居然还会这个。 “……没事。” 沉默。 ……沉默。 他好像满内向的哦,酷酷的,真不容易讨好呢。宝珠心里寻思,该怎样讨点未来皇帝的欢心,免得二十年后被他砍头。 “可否给我再唱一曲?”他忽然打破沉默。 “呃?好、好啊。”宝珠愣了愣,想了一会,便唱了一首《月满西楼》: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曲毕,小四又是久久没说话。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呀,宝珠偷偷看他。只见他望着远处的眼神里有淡淡忧郁,月光下的侧脸棱角分明,身材颀长挺拔,自有一种浩然的王者霸气,让人为之折服。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八卦的暗暗思忖。 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句,“李易安的词,是极好的。” “……嗯,是呀。”她只得点头附和。 “在唱一遍可好?”他把萧放在嘴边。 “……好啊。” 悠扬的箫声,和着她轻轻的吟唱,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动人情思。可惜天公不作美,一阵风吹来,她很不应景的打了个喷嚏。 “可是凉了?”他伸出手去想握住她的手,但见她身后的四婢,便又收回来。“怎么没多穿些。” “没事。”她微笑了下,“对了,上次送我披风,还没谢谢你。”价值三十二两耶,真是有钱人。她很想问他可不可以折现银给她。 “老八不会照顾人。”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皱皱眉。 “不、不是啦……”她摇着手帕正想解释,一时没拿稳,风把她的帕子吹走了。 可只见他一个纵跃,施展轻功飘了几步,便把她的帕子抓在手里。 “给你。” “哦,谢谢……”她伸手想从他手里接过,却被他的大掌轻握了一瞬,方才把帕子递给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方才只是瞬间,她却感觉他的手好热,碰到他,仿佛触电了一般……真是奇怪的人…… “宝珠!”小八从后面大步走来,看到小四有些意外。“四哥,你也在这里?” “嗯,她迷路了,你带回去吧。”小四对他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怎么样,捉到人了么?”宝珠扑上去,急急的问。 “……嗯。”小八犹疑的说道,“回去就知道了。” “是谁呀?先告诉我嘛。” “别急,我们先回府再说。” 第二十三章 佩乔 第二天,宝珠顶着两只熊猫眼,走到府里最冷清的角落。 这里是几间废弃的屋子,背靠着一片竹林,可是长久疏于打理,林间已是杂草丛生。 一间屋外守着两个影卫,给她见了礼,便开了门锁让她进去。 里边一个女子闭着眼蜷缩在草堆上,脸色苍白头发蓬乱,月白旗装上血迹斑斑甚是吓人,一条长长的链子穿过锁骨,手腕粗细的铁链子锁住了她的手脚。 “你们这是做什么?”看到女子遭受如此残酷对待,她心一寒。 “回福晋,这女人会武功,奴才不得不栓住她的琵琶骨,以防她走脱。” “把肩上的链子去掉吧,看起来很疼。”她叹了口气,“锁住手脚就好了。” “这……” “照福晋说的做吧。”小八不知何时走进来。 “胤禩,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她扁扁嘴,眼泪汪汪的。 “担心你呀。你别想宫里的事,我只说是你的丫环和额娘的宫女打架,拿了回来查办,也没人细查。”小八搂住她的腰。看着她的黑眼圈皱皱眉,“怎么,睡得不好?” “嗯……”看见两个影卫在,她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两步。“给她去掉那个链子吧。” “是。”影卫抽掉锁链,那女子疼得皱了皱眉。 “昨晚上,宫女秀玉跳井了。”小八挥退影卫,然后说道。“留下遗书说是为那个太监殉情。额娘感其节烈仁义,特许他们葬在一起。” “啊?”她惊愕,随后又哀伤的低头。“真的是这样吗?她终究,还是因我而死的吧。” “那不是你的错。”他搂着她,“是那个人下手太狠。” “可是为什么青竹也这样对我?!我想了一整夜,也想不到哪里对不起她?呜呜……”她忍不住在他怀里抽泣。没错,这个女子,就是她的陪嫁丫环青竹!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觉得有点天然呆,很傻很天真的小丫头,她来到古代后和她最亲近的女孩儿,她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的,觉得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居然是凶手! “你没有对不起我。”青竹忽然冷冷的说道。“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这么对福晋。” “福晋不是你的主子吗?”小八厉声问道。 “福晋是青竹的主子,可不是我的。”青竹居然微微笑起来。 “你……是谁?”觉得青竹这个样子挺恐怖的,宝珠有些害怕的往小八怀里缩了缩。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青竹冷笑,“不但只下药这事,起初福晋堕马,也是我做的。要杀便杀了吧,别指望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宝珠忍不住哭着扑上去使劲摇她的身子,“你把青竹怎么了?你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她和你娘家府里的马夫好上了,我便送他们几十两银子让他们私奔了。”青竹被摇得伤口疼,不禁皱眉,“说实话,我觉得你一点都不配做福晋。只是命还挺大。” “她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小八扶起宝珠小心护着,口气仍然是冷冷的。“所以,是你乔装成马夫给宝珠的马扎针,让马受惊把宝珠摔了,又乔装成青竹跟着她混进我府里——有如此易容术的女子,江湖里也就千面仙子一人吧。” “八阿哥果然聪明。”青竹傲然的笑了笑,“想怎么杀我才痛快,给你的福晋报仇?” “胤禩……”宝珠担忧的看着他。“我……”无论如何,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杀掉青竹…… “我不会杀你。”他安慰的拍拍她,对青竹说道。“秀玉的结果你看到了。我放你走,出了府你也活不了几天。我又何必污了自己的手。” “哈哈哈!”青竹居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死,对我来说倒是个解脱。只希望八爷仁慈,赐我痛痛快快的了断吧。” “你想怎么处置她?”他转而柔声问宝珠。 “……让我和她单独说说话好吗?”她噙着泪瞧着他。 “……好。”他点点头,“有事就大声叫我,我就在门外等你。” “是不是很疼?”宝珠蹲下来,解开她的衣服,看见她肩上的伤,不禁心酸。于是便用帕子轻轻给她擦拭身上的污血。 “贱命一条,无需污了福晋的帕子。”她冷笑。 “不是的。上帝……呃,佛祖说,人生而平等。我一直当你是妹子的,你也知道,这府里我最亲近的就是你了。” “妹子?”她瞧了她一眼,“我倒当你是妹子呢,若不是我主子……有你这样的妹子,虽说淘气,倒也可爱。” “你明明看起来比我小嘛,当然你是妹子。而且我哪有……淘气。”宝珠羞惭的低头,觉得后面这话自己也觉着没多少底气,“要不我央八爷放你走吧,你易容那么厉害,随便装成个路人甲,找个你主子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哈哈……”青竹又笑了起来,“你果然天真得紧。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若是一辈子躲躲藏藏,不如干脆死了痛快。” “你可以去……西域、西洋这些地方呀。” 青竹笑着摇头。“为何要为我谋划这些?我要取你的命、坏你的贞节,你不恨我么?” “既然我没事,就算了吧。”她叹了口气,“我不觉得恨,我只觉得心里好难过,为什么当做朋友、姐妹的人,会这样对我。” “……对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青竹也叹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又怎能逃得过。”宝珠有感而发。“人生常如飘萍不能自已,我不怪你的。” “这话说得却好。”青竹苦笑,眼里一抹落寞。 “人生虽然无趣,但是好死不如赖活嘛。”她是死过一回的人,故而深有体会。“我迟些给你带金创药过来。等伤好了,就走吧。” 她站起来转身欲走。 “等等。”青竹叫住她,抬起拴着锁链的手,轻轻在脸上撕下一层人皮面具。 “啊……你……”宝珠惊讶得叫了一声。 她面前的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绝色女子,宛若芙蓉出水般瑰姿艳逸,肤若凝脂柳眉如烟,双瞳剪水素齿朱唇,只是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让人想起“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成语…… 这才是标准女主的相貌呀!宝珠不禁自惭形秽,再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炮灰女配角色,该滚到一边墙角去画圈圈。 “怎么了?!”小八闻声进来,看到青竹的真实样貌,也是一惊,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揽住宝珠,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 “奴婢柳佩乔,叩见福晋、八爷。” 第二十四章 雨荷 “奴婢柳佩乔,叩见福晋、八爷。” 青竹,不,柳佩乔拖着链子,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你、干嘛……起来呀。”宝珠连忙去扶她。 “她认你当主子了。”小八微笑,摸摸她的头。这丫头是有人缘还是运气好,居然能让千面仙子给她做婢子。 “别……我可担当不起。”宝珠呵呵的笑,“你愿意在府里住下也成,多一口人也没关系,对不对,八爷。” “不对。”小八很不给她面子。 “你……佩乔,我养你好了,哼。”她对小八吐吐舌。 柳佩乔听了,冷冷的脸上飘过一缕笑意,显得更是动人心魄,宝珠都看直了眼,这样的美女……哇,若不易容真有可能“倾国倾城”的——不知道康熙小四之类会不会被这样的绝代佳人迷住呢。 柳佩乔朱唇微启,“福晋还是唤奴婢青竹吧,往后,奴婢还是福晋的陪嫁丫头青竹。” “亲爱的,给我亲亲嘛……” “来,美人儿,给我抱一个……” 卧房内,宝珠正在对素颜的青竹上下其手。自从知道她是个绝色美女,宝珠就开始对这个下属进行性马蚤扰了。哇哇,美成这样真是人神共愤啊,她要不要改做拉拉?她对着青竹美女大流口水。 “福晋。”青竹皱眉,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她换成本来面貌。她用手拂过脸,眨眼间便又换成了丫环青竹的样子。手法之精妙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人家好冷,让我抱抱嘛。”宝珠又凑上去抱她,顺便捏捏她软软的pp。 “宝珠格格,拜托你有点福晋的样子好不好?”青竹拍掉她的咸猪手。“天冷了奴婢给你加衣。” “可是人家现在就好冷哦,你陪我睡好不好?”继续延着脸扭来扭去。 “……这个叫八爷陪你比较好吧。” “什么?”小八忽然推门进来,“你找我么?” “哇!”他是召唤兽吗,居然说到就到!宝珠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要去书房,路过而已,好像听见你们在叫我,便来看看。”他微笑,又对青竹淡淡的说,“你方才叫我?” 这个千面仙子,他暗地里试探了她好几次,想知道她旧主是何人,做过何事,她居然丝毫口风不露,让他碰了个软钉子。不过心里却也暗暗佩服这个女子,倒是极有道义的。 “福晋说冷,叫八爷陪她睡觉。”青竹福了福,说道:“奴婢去给福晋拿衣裳,告退。”然后便身形一闪出去了,好像后面有火烧屁股一样。 “我、我才没说!”宝珠脸腾的红了。这个青竹,存心陷害她嘛,自认奴婢其实比她还大牌。看到小八又惊又奇的样子,她又强调了一次,“我真的没说!” “嗯嗯。”小八忍着笑点头,拉过她的身子抱着,又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真的有些凉呢,倒是为夫疏忽了,我等会叫克总管请庆寿堂的人过来,给你做几件秋冬的衣裳。” “不用啦,宫里也有份例的送过来。”她连连摆手。 “多几件换着穿总是好的。”小八摸摸她的头,又从袖里取出件物事给她,“看看喜欢么? 宝珠接过,原来是一支金点翠蝴蝶形的簪子,做工细致还镶嵌着几颗大大小小的珠子,不禁喜笑颜开,“好漂亮哦!” “你喜欢就好。”他宠溺的望着她的笑颜。 “嗯……这珠子好漂亮。”她对着光照处端详珠子,看起来像珍珠,又不太像,圆润柔和,闪着琉璃金的光芒,和金色的蝴蝶相得益彰。 小八怎么说也是皇帝儿子耶,他出手送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吧,说不定还是某件藏在博物馆的珍宝呢,嘿嘿。宝珠忍住想用牙咬一咬看是不是纯金的欲望——她怕她那么做的话,他会把她拍死。 “这是东珠。”他微笑,“我给你戴上。” “嗯、嗯。”宝珠对着镜子的自己笑眯眯的,“好喜欢,谢谢你!” “收自己夫君送的东西,何必言谢。”他从后面搂着她的肩,顺便在她脖子上偷个香。“路过松宝斋见着这个,便觉得你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 “因为……上面没有流苏,也没有镂花,看上去比较结实。”他认真的说,“你蹦蹦跳跳的也不会掉下来。” “你……哼!”她撇撇嘴。这是赞她还是贬她?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么?”他瞧见她的脸色晴转多云。 “我发现个问题哦……”她转头奇怪的打量他,“原来聪明机智的八爷,不太会追女孩子耶。” “追女孩子?我为什么要追女孩子?”他茫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宝珠摇头晃脑,想着要不要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不过转念又想,他这样天之骄子的身份、俊逸不凡的外貌,再加上谦和待人的态度,哪里需要追,只消勾勾小指头,北京城里就至少有一个营的姑娘拜倒在他的马褂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对之以此句,凝视着她俏丽可人的样子。 他是在表白吗?她不禁含羞低头。 “宝儿……”见她香腮微红眼波才动的样子,他不由得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衔住她柔润的唇瓣。 吻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吹气,“你方才说,要我陪你睡么?” “才、才没有啦!”她羞羞的欲从他怀里挣脱,却被搂得更紧,他还急切的托起她的翘臀,把她按在他身上。 “我……等了很久了。”他的声音低沉微哑,“难道我的心,你还不明白么……” “胤禩……”感觉到他热烈急切的情欲,她不禁粉面酡红,“我……你……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么。” “我想要你,”他盯着她直言不讳。“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永远在我身边,生养我的孩子……” “可是……那个……”她别过脸去,手足无措。怎么办?这么美貌又深情的男人……要不从了他?可是想到他还可能会上别的女人的床,心里又堵得慌。 “有时候,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还是放开她。“可有时候,我却觉得,你心里没有我。” “我……”她无言以对。 “……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他又紧紧搂着她,重重的吻住。这次不像方才那样柔情缱绻,却仿佛是惩罚和发泄一般狂乱的噬咬她的唇瓣…… 良久,他推开她,转身出门。留下她一个人,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抚着自己红肿的唇儿出神。 “八爷。”这天,他一下朝,就被克总管拦在院子里。 “什么事?”他没有停下脚步,径自去换了朝服,见克总管还在门口等着,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了?” “那个……有位小公子拜访,老奴让他在偏厅等您。” “谁?” “老奴、老奴没敢问……” 一向沉稳持重的克总管居然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问都没问就随便放人进府了?”他皱皱眉,“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问福晋。” 想起宝珠,他心里又一酸。记得宝珠说过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她何时才能明了他的心,何时才能接受他的心意? 为什么他会爱上这个笨丫头,爱了还如此放不开,他一定是前世欠了她的…… “此事还瞒着福晋。”克总管擦擦汗。 “哦?” “您去见见就知道了。” 偏厅里,一个青衣小帽的清秀少年背着手低着头踱步。 “公、公子,八爷来了。”克总管恭敬的行礼。 “是吗?”小少年闻声抬头,果然看见小八站在门口。 小八打量着他。这少年身量虽小却甚有气度,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眼神灵动,眉眼间和小八居然有七八分相似。怪不得克总管不敢拦。 “你是……”小八心里一惊。 “阿玛,我终于找到你了!”少年欣喜的跳到他身上抱住他,“你还记得那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改口口 有恶趣味滴小雷,请淡定滴翻下一章~ 第二十五章 指婚 作者有话要说:惊闻上一章雷倒人,只好加更一章咯 是某女穿越前看了nc剧,不是我啊不是我~~~~(》_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7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7部分阅读 ”,祖木一口酒没咽下去,咳嗽连连。 “福晋……”青竹忍着笑忍得很辛苦。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宝珠四处瞧了瞧,“还有没有筷子?见着有份哦,我们也分一杯羹。” “对、对。”青竹笑着连连点头,“这倒是实在话。”火锅白菜比什么松竹梅实在多了。 祖木面纱下也隐隐有些笑意,转身去了偏厅,不一会便拿了两双洗净的筷子过来,还拿了两个酒杯。 “那我们就不客气啰!耶!”她挽起袖子,把手上的镯子捋到小臂上,伸手便夹了块白菜吹了吹,咬了一小口,“嗯嗯,不错,是什么汤底?” “鸡汤。”祖木把一根筷子倒过来,沾了点酒在地上写道。 “哦哦……”她不客气的又喝了口酒,却辣的她呛了几声,“这是什么酒?” “白干。”他又写。 “这个还是适合你喝,呵呵。”她不好意思的放下酒杯。“青竹我们要不要喝女儿红……” 她正说着,却惊讶的看青竹把一杯白干一饮而尽,还面不改色的说,“还行。” 祖木点点头,又给她倒了一杯,然后举杯敬她,青竹还是一口干了。 一来二去,俩人竟拼上了,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眼看青竹动作开始有些迟钝了,宝珠连忙打圆场,“别光喝酒,吃菜、吃菜。” 羊肉、猪肉、菌菇、白菜……这火锅料还真不错,也不知道祖木这家伙从哪里弄到这么多好吃的。听得宝珠想喝女儿红,居然又不知从哪儿变了一壶出来。 “光吃也没什么意思,大家行个酒令吧!”宝珠兴致勃勃。 “诗词歌赋那些我不会。”青竹哼了一声。私底下她早自称我,把奴婢二字丢开了。 “那我们来划拳啊。”宝珠拉拉祖木,“你也来哦。” 祖木点点头。 “这个使得。”青竹也点头,捋起袖子,握着拳和她面对面。 “一定恭喜,二相好,三星高照,四喜、五金魁,六六顺,七七巧,八仙过海!耶!青竹你输了!” “好!”青竹豪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来!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 “这是什么令?”青竹愣了一下。 “酒令呀!不知道的再罚一杯!”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三只青蛙……呃……”青竹有点脑筋打结了。 “青竹再罚哦,嘻嘻……”宝珠兴高采烈的也喝了几杯,小脸蛋红扑扑的,“祖木也来哦,一锭金呀,哥俩好,三元及第,四季如意……” 她很没形象的脱了花盆底的鞋子,歪坐在蒲团上,反正这儿一个是姐妹一个是太监,干脆就解了脖子上的盘扣,露出里边穿的玫红滚边的蓝缎片金花小袄。“还是这样吃东西舒服呀。皇上的家宴好闷哦,又没啥好吃的。”吃几个饺子,还是素馅的!老康真小气! “嗯、嗯。”青竹附和的点头,估计是喝多了酒后吐真言,“那些娘娘福晋们一个个端着,假惺惺的。” “耶?”宝珠古怪的看着她,她是真青竹还是假青竹啊?这话像是真青竹说的,可不像是御姐柳佩乔说的。 “呃……”青竹自知失言,低头笑了两声,便又斟酒喝了。 “别玩了。”他写道,锐利的眼眸似乎可以穿透她的心。“你心里不快活。” “哦?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宝珠讪笑。 “有。”青竹有些怜悯的看她,“若是福晋要我把那个佟家的格格……”那她也会去做。 “不准!”宝珠跳起来,“你千万别乱来听到没!” “……”青竹扭头不语。 “姐姐,我不是凶你哦。”宝珠贴着她坐下,拉住她的手,“只是……就算除掉一个佟格格,还有那么多皇亲贵胄家的格格呢,能除尽么?况且,她也是无辜的。” “知道。”青竹叹了口气,“福晋心肠好,为人天真,我怕往后妻妾争将起来,您要吃亏的。” “谁说我要和他妻妾争风吃醋了?”宝珠撇撇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天下男人千千万,一个不行接着换!” 喝醉了吧?!另外两人皆为她惊世骇俗的语言吃了一惊。 “……可是,您能再找到如八爷一般,聪明、性子好,对您又好的男人么?”青竹回过神来,又踌躇的说道。“我也看得出来,八爷是真心对您好的。” “对我好的人多得很呀。你、我阿玛额娘,还有祖先生,都对我很好啊。对吧?”她大力的拍拍他的肩。 他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他肩上的柔荑,没有什么表示,也是闷头喝了一杯。 “算啦,今儿真高兴,不提那些了,大家干杯!”她也豪气干云。 “好!”青竹也乐了,“姐姐我也舍命陪君子,咱不醉无归!” “你、你看她醉了,呵呵,我、我还没醉,我比较厉害吧……”宝珠靠着祖木,语无伦次的说。青竹早就喝醉,幸而酒品还好,扑通一下倒头便睡了。 “她喝的是白干。”他在地上写。 “不要老是写写写啦。”她撅着嘴,醉眼朦胧的,“你喜欢我什么……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宝珠呢……如果现在的宝珠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呢……” “喜欢现在的你。”他毫不犹豫的又写道。 “是、是吗?”她咧嘴傻笑,“有没有喜欢到可以带我走……我讨厌皇宫,好讨厌……” “好。” “那一言为定哦,呵呵……”她挪着身子到他胸前靠着,伸出小指头戳戳他的胸,“我们来拉钩哦……你的胸好结实哦,我以为太监都是很娘的……” “我不是太监。” “你不用写啦……我明白……”她晕陶陶的摆摆手,“没人想做太监啦……” “我不是!”他写得又快又急。 “好吧,好吧……”她撇撇嘴,打个呵欠,“你很男人,行了吧……我也想睡了……” 摆明了敷衍的态度,让他冲动的压倒她,握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腿上。(文外音:这里被口了,囧囧囧。。。) “耶?”她困得眼皮打架了,迷迷糊糊的,虽然隔着几层衣裤,仍然感觉到手下的硬挺散发着温热,她不自觉的按了按,惹得那硬挺愈发胀大了。他喉咙发出一声低喘,大掌伸入她的裙褂,隔着小衣抚着她的身子。 “嗯……”她没有不悦,反而一声懒洋洋的娇吟出声,“胤禩……好坏哦……” 他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如暴风雪侵袭了一般冷冽蚀骨。 第二十七章 主意 爱你……可以么…… 因爱,便有恨…… 离散、凄戚…… “宝珠……”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她,柔滑的丝帕轻轻擦拭她的脸颊,“别怕,有我在。” 梦中那悲切的话语,让她忽然心里一酸,就流下泪来…… 宝珠勉强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小八关切的面容。“我……怎么了?” “你和青竹醉倒在撷芳亭。四哥发现了你们,让我带回府,现在已快到子时了。”他眉头微皱,又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对不起。”好像又给他丢脸了,唉。她转过身去背对他,幽幽的说,“也许,如青竹所说,我真的不配做你的福晋。”他还是娶那个佟家格格,正牌的名门千金比较好。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他也躺下去,从身后抱住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相信我,我会处理这件事情,不会让你受委屈,嗯?” “胤禩……”她转身缩到他怀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他微笑,轻啄她的唇瓣,更揽紧了她。 被他一吻,宝珠忽然想起喝醉时迷糊间有男人抱着,是祖木轻薄了她,还是她在幻想和小八亲热?天……无论哪个都让她羞窘不已,不禁身上又有些热烫起来。 “怎么了?”感觉她的轻喘,他抬起她的脸蛋。 “没……”她羞惭别过脸去,“你打算怎么让皇阿玛收回成命呢?君无戏言。” “一日没有赐婚的旨意,便还有机会。” “或许那个佟格格很好呢。”她的口气酸酸的,“你不如就欢欢喜喜的等着再做新郎啊。” “没良心的小妖精。”他佯怒的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你明知道……我在乎你的感受。” “如果我也欢欢喜喜接受了,你是不是就娶了她?” “你不会的。” “你心里还是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是不是?你不娶她,只是想顺着我,不想我不开心是不是?你心里还是想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是不是?” “宝珠……” “你说呀!”她噙着泪。 “不要钻牛角尖。”他叹了口气,“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我有时觉得你当我宠物一样,是不是觉得我还算可爱好玩,所以耐着性子哄着,任我闹着?” “我没有……”他皱眉,“不要这样。” “你看你现在,就是这样子,我听你话的时候就送我东西,说好听的哄我,我让你不高兴了,你就教训我……”她垂泪。 “我是为你好。”他耐着性子解释,“任性妄为会害了你自己。” “不要你管啦!”她背过身去。 小八这个大笨蛋!作为一个女人,她不过想听他说那三个字而已嘛!告诉她他不娶别人,是因为只爱她一个人,就那么难吗?!死小八、死木头! 可是,她为什么在乎他是不是爱她呢?——难道,她爱上他了?!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颤,不禁把头埋进被子里。 “别这样。”他起身,给她掖好被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等等……”她的细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觉得冷。” “那我叫露西给你生个炉子吧。” “不要……人家……要你陪我……”她把被子捂得更紧,“不许做别的哦。” “……好。”他微笑,褪去外袍,躺下抱着她,把她凉凉的小手放进他的怀中,又寻着她冰冷的小脚丫夹在他温暖的腿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放心睡吧。” “嗯……”她羞赧的枕着他的臂,手指尖上似乎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便安心的闭上眼。 “你想到什么办法?”书房内,她托着腮,看他练字。 他爱不爱她的家庭内部矛盾先放一边,把眼前外敌入侵的事情搞定再说, “你猜猜看?”他没有抬头,下笔稳健。 “要不要装病?” “那估计皇祖母会更快把佟家的女儿送过来冲喜。” “那……你不会像青竹一样想把她做掉吧?” “有这么想过。”他依旧写他的字。 “啊?!”她一惊。 “不过我想你不喜欢。”他放下笔,抬起头微笑。 “嗯、嗯!”她用力点头,“我不希望伤及无辜!” “所以……这就要费一些思量了。”他拍拍手,一个影卫闪进来。“叫那个人来。” 不一会儿,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进来,恭敬的作揖,“贫道拜见八阿哥。” “张真人,你就给福晋说说吧。”他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 “是。贫道观佟家千金座天乙贵人、日座夫星,所嫁者必为达官贵人,八阿哥亦是二德逢印、金神贵格,本是一对良配,惜乎二人八字却是甲乙遇金强,魂归西兑,庚金逢火旺,气散南离,却是大大的不祥。” “哦……”宝珠恍然大悟。虽然不明白这道士文绉绉的说啥,不过大体也就是说两人结婚八字犯冲的意思。原来小八想用这一着啊…… “可是,皇阿玛会信么?”康熙据说不是个迷信的皇帝。 “皇阿玛信不信没关系。”小八示意那道士退下,“皇祖母相信就可以了。” “那倒也是。”她点点头。本来老康也就是顺着太后的意随便指的婚,十多个儿子,某个娶侧室这种事情,他也不是很上心。太后说指便指了,说不行大概也就这么算了。而太后又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估计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个人我会让大哥引见,以免皇阿玛起疑。”他笑着搂上她的纤腰,“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事成之后这个道士也留不得——当然这个就不必让宝珠知道了。 “嗯……”她不好意思的低头偷笑,小八心里还是在乎她的吧。“我昨天喝多了乱说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哦。” “唉……真不知道把你这个小妖精怎么办才好。”他无可奈何的咬了咬她的唇,“真想把你变小了揣在兜里,要不吞进肚子里,让你永远也离不了我。” “我不好吃的耶。”她嘻嘻一笑,俏皮的做个鬼脸。 “又甜又香很好吃……”他弯下腰,吮吸着她的柔软。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叹了一声,“以后不许说那些伤人的话,知道么?” “嗯……”她靠在他胸前嘤咛。 “相信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他缓缓的说道,“胤禩会一直护着你……爱着你。” “胤禩……”她感动的抱着他,“我相信你。” “好了,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发,“张明德在京城里名气甚大,皇祖母不会不信。” “你说那个道士叫张明德?!”她尖叫。就是历史上那个害得康熙对小八勃然大怒的张明德?! “是啊。怎么?”他有些疑惑。 “不要,千万不要让他有机会传话给皇阿玛!”宝珠急切的喊,“千万千万!干脆把他杀了……不,还是远远的流放了……算了,逐他出京城永远不许踏入一步!” “为什么?”他不解的看了她一会。 “这……总之就是不行啦,否则后果很严重!”历史上小八就因此获罪,被革去贝勒,与康熙的父子之情嫌隙大生。 “……好。”他无奈的轻叹,虽然不了解她这是为什么,却也不愿拂她的意,“那我再想别的主意。” 宝珠没想到小八“别的主意”就是和佟家格格屡屡泛舟游湖,喁喁细语!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盯着不远处画舫上的俊男美女咬牙切齿。青竹多次给她打小报告,她还不信,被坳得烦了,便过来看看,想不到真的捉j捉双! 看小八,临波伫立,丰神俊秀,俊逸出尘; 那女子,名嫒美姝,明艳端庄,耀如春华。 ——真是好一对璧人,不,狗男女! “福晋……“青竹担忧的看了看她头顶快冒青烟,又看了看湖上那对看起来赏心悦目、简直天作之合的公子小姐。 “干嘛!”她恶狠狠的扫了她一眼。“是不是觉得他们这样才般配,八爷这么好一颗大白菜怎么被我这老母猪给啃了?!” “啊?没、没……”青竹连连摆手,被她这比喻弄得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可再辛苦也得忍着,不然她怕被这老母猪,不,母老虎给扔进湖里去。春寒料峭呀,这可不是玩水的时候。 “小心!”看得他们的画舫近了岸,青竹连忙把宝珠拉过一旁藏好。 “八阿哥文采飞扬、出口成章,敏敏佩服。”那女子朗朗说道,清喉娇啭。 “佟格格谬赞。格格美人才调信纵横,非将此骨眉公卿,胤禩实在荣幸之至。”小八展露千年不变、亲切又迷人的笑容。 “八阿哥真是……”美人娇羞一笑,清眸流盼,显然被恭维得十分受用。 你们就互相装b吹捧吧,酸死了!宝珠听得咬碎银牙。 “大家很快便是一家人,格格又何必见外。”小八微笑道。 一家人?!偷听的两个女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往后敏敏终身,就靠八阿哥多多照拂了。”美人脸色微红,愈发显得秀靥比花娇,玉颜艳春丹。 终身?! 宝珠终于听不下去了,拉起青竹便跑。 太过分了! 一边柔情蜜意的搂着她说会爱她疼她,转个身又对着未来小老婆大献殷勤、游湖吟诗! 枉她还为他不明朗的将来操心担忧,可人家不知道多风流快活呢!她郭宝宝就是个大傻瓜!! 她一路狂奔,心里好痛,眼泪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流下来。 第二十八章 李卫 宝珠走进他的书房,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文房四宝,心里又有些发酸。 往后再也看不到他写字时认真的样子了,再也没有他温暖的怀抱了,再也没有他温柔的细吻了…… 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她的泪又忍不住下来。 可是,他还会对别的女人,那么细心体贴的照顾,温柔宽和的包容…… 要她如何自处?实在抱歉,她骨子里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受不了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无论是身还是心。若是不能得到完整的他,那她,宁可全都不要。 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她咬着唇,手指在穗子上轻轻划过。这是好久前他曾央她做的,可是她却一直懒懒的不想动,这几日终于熬夜做好了,上面也不知道绣什么好,便简单的钉了几个小贝壳做装饰。荷包里面,她悄悄的绣上了“i love u”…… 把小荷包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她想了想,又提笔写了几个字:韬光养晦,扶助四爷。 然后再恋恋不舍的环视了一眼书房,擦干眼泪出去了。 “福晋,决定了么?”青竹看宝珠忙忙碌碌的收拾包裹。 “如果你丈夫找别的女人,你会如何?”她一边说一边把金银细软收进自己缝的小袋子里。她娘家的首饰可不能便宜了死小八,还有银票、金锞子、碎银子…… “一起杀了。”青竹言简意赅。 “青竹……”她停下手中的活,仰慕的看着她,“姐们,我太欣赏你了!” “哼。”她却冷笑,“这世间本就是痴情女子负心郎,痴情男子谁见了。福晋太天真罢了。”见小八与美人携手同游,她对宝珠也不禁心有戚戚。 “我要走啰。”她叹了口气,背起小包袱。“你好好保重。” “我是福晋的婢子,自然是跟着您的。”青竹夺过她的包袱。 “可是……外面会不会有人追杀你?” “我不过是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她冷言道,“况且,我的命是福晋给的,多留了这么些日子,见了那么些有趣的人,也算不枉了。”不经意的,她想起祖木。这个人一看便知非等闲之辈,却隐居宫中,甘为下人,当真神秘莫测。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宝珠感动,用力拍了拍她。 “我们去哪里?”繁华的街市上,青竹问道。 “去江南!”江南好地方啊,遍地黄金呀,穿越坐拥美男的机会看来渺茫了,那不如去挣个大钱吧。说不定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呢。 “好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江南的富庶。”青竹一笑,“外出行走江湖,还是得听我的。” 说罢取了几吊钱,先去布庄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又带宝珠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 先自己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青布短褂,易容成了一个市井小混混的样子,看他獐头鼠目的样子,眼里却透着狡黠滑头,哪里还有半点绝色美女的影子? “这样如何?”她连声音都变了。 “哇,你好厉害!”宝珠不禁大为崇拜。“为什么要装成这样?” “这样看起来别人不敢招惹,我们也省心。” “哦,那我也要!” “你不行。”变身小混混的青竹摇头,“你的动作太像女子,还是易容做女子吧。” “那我做个什么样的?” “你先穿上这个。”她递给宝珠一套灰不溜丢的裙褂,给她脸上和头发弄了一阵,然后递给她一面镜子。 “耶?”宝珠好奇的看着镜子里的鸡皮鹤发、花白头发的陌生老太太。 “这样子安全,不用担心遇上采花贼。”她又弄了些东西,把她的手也弄得老太太似的布满皱纹褶子和老年斑。 “好吧。”她苦着脸。老太婆就老太婆吧。 于是乎,一个小混混带着个老太婆去买了辆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马车,小混混赶着车出城,往南方去了。 “对了,我们还要对下话儿。”青竹说道。“别让有人盘问穿帮了。” “嗯嗯。”宝珠点点头。还是青竹想的周到。 “这样吧,我们是兰阳人,因家里闹饥荒,去江南投靠亲戚。我是你儿子,你是我母亲。” “好啊。”嘻嘻,做了青竹的便宜老妈。 “名字嘛,我就叫李卫吧,你就是李老太。” “李卫?!”老太婆宝珠发出少女的尖叫。额滴神啊,不会是小四家的那个李卫吧?! “怎么?”青竹皱眉。 “随便叫李白、李宁、李小龙都可以啊,就是不能叫李卫!”要不要考虑叫李宇春——耶,春哥真爷们!信春哥,得永生! “为什么?” “呃……我原来认识个人就叫李卫,惨遭横祸,死得很惨!这名字不吉利!”她信口胡诌。 “这在我们江湖人看来倒是好事呢,表示有人帮你挡了灾劫。”青竹笑笑,“那就是李卫吧。” 反对无效,宝珠荣登李卫他娘。 一路上白天赶路,夜晚住店,倒是挺平安的。可宝珠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按照野史上的说法,江南道御史岳子风会被j人所害,康熙震怒,派小四和小十三下江南查案,李卫因此事拜入小四门下,也就是说,她们这次旅程很可能遇上微服私访的四爷党两位阿哥,钦差大爷! 为什么躲出了京城,还要和这些阿哥们扯上啊,郁闷! 宝珠正胡思乱想,青竹“吁”一声,马车停了。接着传来青竹瓷声瓷气的声音,“小子,别挡着爷的道!” “什么事?”她拨开帘子,“这是哪儿?” “这到铜山地界了。”青竹说道,“这小孩儿挡在路中间哭。” 宝珠低头看前边果然有个小男孩,约莫十岁左右,身材瘦小,脸儿黑黑的,只见一双清澈的大眼里噙着泪。身上挂着个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母”。 “求求善心的大爷、老奶奶大发慈悲!”他跪下连连磕头。 “一边去,不然大爷我打人了啊!”青竹威吓的挥了挥马鞭。 “……求大爷给俺娘一口薄棺……呜呜……”男孩痛哭流涕,“俺在这儿求了三天了,都没人应承,俺娘都……求求大爷大发慈悲,俺做牛做马报答您!” “可怜的孩子。”宝珠怜悯的看着这小孩,瞧这小身板儿,瘦骨伶仃的,估计做不了什么事儿还要倒贴几碗饭,怪不得卖身也没人要。“青……卫儿啊,就给他点银子吧。” “我们也没多少。”青竹瞟了她一眼。 “两吊钱、给我两吊钱就够了!” “……”青竹犹豫。 “那就给他吧,唉。”宝珠叹了口气,虽说是康熙盛世,想不到也有这么惨的事情。就当助人为乐吧。 “……好吧。”青竹掏了两吊钱丢在地上,“喏,拿去,闪开,爷要走了!” “谢谢大爷!谢谢奶奶!”小男孩欣喜的磕了好几个头,“请等俺一会儿,葬了俺娘俺马上回来!” “不用了,你走吧!”青竹不耐烦的挥挥鞭子。 “不行,俺娘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小男孩爬起来,“俺从此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算了,这小孩儿怎么能葬得了母亲,救人救到底,你陪着他去办妥了他娘的丧事再回来吧。”宝珠说道。 “……好吧。”青竹无奈的跳下马车。 “谢谢好心的老奶奶!”小男孩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过了近一个时辰,青竹带着那男孩回转,男孩肩上还背着个打补丁的小包袱。 “爷,俺会赶车、洗衣、劈柴……以后您有什么事儿,请差俺去办就成!”小男孩喜孜孜的爬上马车。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宝珠笑眯眯的问道。 “俺娘叫俺狗儿。” 这是什么名字?宝珠额上冒出几条黑线。 “俺不知道俺姓啥,也不知道俺爹是谁。”男孩黯然低头,“俺既然是您家的奴才,就请奶奶给俺起个名儿吧。” “我们家姓李,你就叫李嘉诚吧。”嘿嘿! “是!”小男孩扑通扑通的给青竹和宝珠磕了几个响头,“李嘉诚给少爷和老夫人请安!” “乖孩子,快起来吧!”宝珠大乐,心里简直笑翻了,李嘉诚给她磕头耶,咩嚯嚯…… “前面就到江都,过了此处便是扬州了。”青竹坐在马车边上说道。自从有了李嘉诚这小子,她轻松不少,不得不心里暗暗佩服宝珠有识人之明。这小子看起来瘦骨伶仃、弱不禁风的,倒是真的挺勤快,一路上洗衣喂马的事儿都包了,也不喊累。 “哦。”宝珠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先找个客栈投宿,明早再去扬州吧。” “好嘞!”嘉诚驾着马车哒哒的进了城,在街市上慢慢转悠。 “就这里吧。”青竹指了指拐角处一家店面不大、有些冷清的小客栈。 “哦……”嘉诚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听话的在那客栈前停下。 “什么人?”青竹搀着宝珠方跳下马车,忽然听得一声清叱。一个青年男人背着手走出来。 “这位爷,我们是来住店的。”青竹说道。这男子腰配长剑、步履坚实,一看就是功夫不弱的练家子,却又少了几分江湖人的气息,若是公门中人,那可对她们是大大不妙。青竹一时也摸不清来路,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恭恭敬敬的打了个千。 “是啊是啊。”宝珠一边点头,一边好奇的打量这个人。他身形高大挺拔,目光炯炯、虎眼生威,身着黑锦箭袖锦袍、石青缎面马褂,腰间系了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当真英武过人、气度非凡。 慢着……长剑?! 她盯着他那柄一色乌黑的长剑,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莫非是他?! 第二十九章 亮工 “这店我们包了,你们往别处去吧。”那男子冷冷说道。 “原来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青竹点点头,转身对宝珠说,“娘,咱们去别的店吧。” “可是……”宝珠又盯着他来回看。她实在非常非常好奇他的身份呀! “走吧。”青竹拉了她一把,给她个“你花痴啊”的眼神。 “卫儿啊,为娘走不动了……”她想尽量拖一会儿,“先在这门口歇歇吧。” “卫儿?”那男子有些惊讶。 “在下李卫,兰阳人氏,与我娘往扬州去投亲。”青竹拱拱手。 “你等等。”他急忙快步进去,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依旧冷冷的说道,“既然老夫人身体不适,就在店里歇了吧,我们匀出两间上房给你们。” “如此……那便多谢了。”青竹犹豫了一下,扶着宝珠进了店。嘉诚自去卸了马车,把马牵到后院马厩里。 店中冷冷清清,掌柜的跑堂的都不见人影,除了那男子侍立一旁,只有两个锦衣华服的贵介公子对坐品茶。 看到其中一人,宝珠的双脚立即软了下来,差点瘫倒在青竹身上。 怎么会是他啊!! 居然是他!! 电视上不是说来江南的是小四和小十三么,怎么变成了小四和小八?! 这下惨了,自作孽不可活,把自己送入虎口了! 青竹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扶住了宝珠,“我娘身体不适,还请两位爷多多包涵,改日再来登门道谢。” “李公子客气。”小八淡淡的说道。 小四冷鹜锐利的眼扫视了他们一番,便对着领他们进来的男子说道:“亮工,你带他们去吧。” 亮工?! ——买糕的,这人是年羹尧?! 宝珠又大大的吃了一惊,差点就这么吓趴下了。 “青竹,你可知道年羹尧那黑剑是什么来头?”房内,宝珠小声和青竹咬耳根。她绝对不会看错,那剑和某人曾佩着的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四爷的黑甲骑卫独有的乌麟剑。”青竹说道,“四爷的事情极隐秘,我也所知不多。据闻黑甲骑卫数人俱武艺高强、英勇忠诚,乃是四爷极心腹的人物。乌麟剑乃勇绝之宝剑,世上统共有九柄。四爷得了剑,便赐予了他们,取其英勇卓绝之意。年羹尧是四爷家生奴才,忠心自不必说,又文武双全,战功显赫,他有此剑,并不奇怪。” “这么说……黑甲骑卫共九人?”宝珠沉吟道。难道其中一人就是他? “这个我却是不清楚。”青竹摇摇头,“或许多了,只赐了其中几位极厉害且受宠的,或是少了,其余的四爷自己收着,也是可能的。” 那就是可疑人数小于或等于九啰?目标范围还不算大。宝珠寻思着。 而与此同时,另一间上房内,小四和小八对坐,望着桌上的一个“卫”字出神。 “四哥,你说,岳子风临死时写下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小八问道。 “不知道。”小四面无表情的摸着下巴。 “和那个李卫会有什么关系么?” “或许有,或许没有。” “……若是没关系,那我们就让他有关系。” “嗯……把水搅浑了,某些东西才会浮上来。” 两兄弟相视一笑。 “大爷,老身想麻烦您件事儿。”第二天一早,把青竹和嘉诚支出去买东西,她便偷偷的摸到小四他们那里。 “老夫人请讲。”年羹尧握拳施了一礼,口气却是冷冷的。 “唉,老身自感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恐离大去之日不远了,请大爷帮我写个祭文祭拜祖先。”宝珠装作感叹的说道。 “老夫人精神矍铄,何必出此言?”小年仍有几分戒备。 “唉,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还望大爷帮帮老身。”宝珠叹了口气,又福下身去。 “既然如此,年某帮了便是。”他扶起宝珠,进了房,铺好了纸,提笔说道:“要写什么,老夫人请讲。” “列‘祖’列宗在上,妾行将就‘木’……”宝珠胡诌了两句,讪笑道,“老身学识浅薄,剩下的还请年爷帮忙。” “好。”他略一思索,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祭文递给她,“请老夫人过目。” “啊……多谢。”这么快?小年真是有才。宝珠接过写满蝇头小字的宣纸仔细的看,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这个笔迹……像,实在太像了!她又惊又喜,手愈发抖的厉害了! 有剑,有字,再想想他挂着四贝勒府司仪长的名头,可以随小四自由出入紫禁城——八成就是他了……天啊! “老夫人,您怎么了?”小年扶住她。 “没、没……年爷的祭文情深辞恳,老身由感而发……”宝珠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他。他虽然比不上小八的俊逸尔雅、小四的卓尔不群,可也是轩昂肃朗的人中之龙……真想不到,是他,居然是他吗…… “老夫人,我扶您回房歇息吧。”小年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没、没事……”她想起自己这会儿可是个老婆婆,强忍住跳到他身上大叫的欲望,心里却在欢呼雀跃得小心肝儿几乎要跳出来了。这是真的吗?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瞧瞧?”他皱了皱眉。 “老身没事。”她尽量稳住情绪,“真是多谢年爷了,老身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何须挂齿。老夫人不必介怀,还是歇息一会吧。”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好的……”她点点头,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知年爷可有婚配?”这是顶顶重要的,若是他已有妻妾,那她就不必再凑上去了。 “尚未。” “哦……”她松了口气。“老身在扬州还有个侄女……” “多谢老夫人美意,年某已有意中之人。”他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祝年爷早日抱得美人归了。”难道他的意中人是……想起某人救她时曾写过的四个字。宝珠觉着心跳一百二,身上发烫,宛若踩在云端,连忙告辞了急急的回房,却在廊上,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个满怀。 是他?! 见到他,她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不是忙着和他的侧福晋卿卿我我么?大老远的跑来江南做什么?! “老夫人没事吧?”小八关切的问。 看到他腰间系着她送的荷包,她心里一酸。他怎么可以一边想着娶别人,一边又还记着她……这就是这个年代男人的想法么?他对她的爱,究竟有多少? “……没事。”她的声音不需要假装,便已有些嘶哑。 说罢,与他擦肩而过,蹒跚着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不错的话请按个小爪吧,让俺知道有人在看~谢谢啰~(__) 第三十章 钦差 “我打听到四爷八爷为什么在这儿出现了。”青竹回来,一仰脖子喝了几杯茶,然后说道。“江南道御史岳子风被杀,家里也被烧了,一双儿女下落不明,两位爷就是奉了皇上旨意来查这案子的。” “哦。”果然如野史上所说。宝珠点点头,“那他们留我们做啥?难道怀疑我们了?” “应该不会。”青竹摇摇头,“若是认出我们,依八爷的性子,还会放您在这儿玩么?” “那倒也是。”若是小八知道她们离家出走跑这么远来,估计会立即将她们打包回府严加管教。 “但我可不相信他们真是好心收留我们,难道……是要你帮查案?”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帮?”青竹冷笑,“是想拿我们当枪使吧。” “是吗?”宝珠有点纳闷,“若是不知道我们真实身份,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什么找上我们呢?” “这我也不清楚。”青竹还未知道就是她起的名字里有个“卫”字惹的祸。“不过,和这两位爷搭上关系,总不是好事,看来麻烦事儿要来了。” “不会吧?”宝珠觉得青竹说的有些偏激,好像小四小八是瘟神一样。。 “皇上这十几位皇子,除了稚龄的十七十八阿哥,其余的,哪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四爷和八爷这两位,心里的小九九,我们就是多几十个心眼也数不过来!当日你是亲王府格格,八爷的福晋,自然对你和和气气,以礼相待,如今咱们不过是个布衣百姓,为了他们的功业,牺牲个把草民的性命,不过是捏死只蚂蚁而已!”青竹皱眉,“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早些启程。明天一早就走。” “人家好困哦……”宝珠撒着娇。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青竹拖上了马车启程。 “我还一晚没睡呢。”青竹皱皱眉。易容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同,不过声音确是有几分倦意。 “你干嘛去了?” “夜探江都县衙。”青竹淡淡的说道。 “哦?”宝珠兴趣来了,“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青竹摇摇头,望向远处,“被一个黑衣人拦了下来,那人蒙面,还戴着黑纱斗笠,有点像上次宫里见到的那个祖……” “祖木?!”宝珠惊讶的小声叫道。 “我也不是十分确定。”青竹说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8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8部分阅读 道,“夜里看不真切,但瞧那身形和斗笠是像他——可是他怎么会来到江南?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去那儿?难道,他是——!”青竹恍然大悟。 “嗯、嗯!”宝珠连连点头。青竹也猜到一些了。 “……这个人武功很高,我敌不过,只有撤了。”青竹思索着,“可招式上又看不出是出自江湖上的何门何派。若不是天资超凡自学成才,便是自小汇集名家所长根基深厚。” “……如果你再和他交手,能认得出么?” “十有八九可以。”青竹肯定的说,“即便是同门师兄弟,招式上一致,可各人修为必有参差,细心品味,还是分得出的。” “哦……原来如此。”宝珠点点头,想着什么时候能找机会,让青竹和小年打一架看看。 “有人跟着我们。”青竹忽然侧耳听了听,悄悄往后看了便皱起眉头,“好像是八爷的影卫。嘉诚,快点。” “好嘞!”嘉诚“驾”的一声,挥动马鞭,马儿飞快的跑起来。 “没什么事发生嘛。”宝珠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写着大大的“扬州”二字。嘻嘻笑着说道,“终于平安到达咯!” “别高兴得太早。”青竹瞟了她一眼。 话还没落,就见几个穿着官服、带着官帽的人,带着一堆人迎上来,为首的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补子上绣的是云雁。“请问,这可是李卫李大人的车驾?”他恭敬问道。 “是啊,李卫是我家少爷名讳。”青竹和宝珠还没来得及阻止,嘉诚已经童言无忌的老实说了。 “啊,”官员们皆面露喜色,纷纷跪下顿首,“卑职等恭迎钦差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知府衙门的后院内,宝珠头上一堆问号。当时被一堆官员围着,骑虎难下,青竹也只有勉强先应了,于是便被众星拱月的迎到了扬州知府衙门,享受殷勤的接待。 “当然是两位爷干的好事!”青竹咬牙切齿。 “啊?!”宝珠一惊。“为什么……难道这样逼着你给他们查案?” “这么说还算轻了!”青竹强忍着怒气,“不止逼着查案而已,根本就是用我做饵!”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啊。” “估计他们就是随便找个阿猫阿狗,来做这被架在火上烤的事儿。”青竹用力拍了拍桌子。“我们那么不巧就撞上去了!“ “这么说,他们要你这个假钦差在明处顶着,他们两位真钦差在暗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宝珠也了解了。 “没错。”青竹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心想她还不算太笨。 “可是,若是我们真的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的小老百姓,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 “这二位爷怎么会做白忙活的事儿。”青竹冷笑,“他们能放出消息让扬州官员以为我是钦差,自然能放出消息说我是来查岳子风案的,若是如此,真凶能不有所动作么?”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宝珠惊得跳起来,“他们这样做好过分!” “这个倒暂时不用担心。”青竹见她紧张的样子,反而语气和缓了,“他们两位不会让我那么快被害死的,真相大白前,他们反而还会保着我。若是最后我搞砸了,就安上假冒钦差的罪名,把我杀了案子也就不了了之;若是我引出什么内幕了……一个胆敢杀堂堂朝廷命官、正三品的江南道御史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不是江洋大盗亡命之徒,就是更大的官儿。”宝珠搜寻着脑袋里有限的历史知识,杀岳子风的是谁来着?“听闻岳大人为官清正,直言仗义,比较可能是后者吧。大概是得罪了朝中权贵,于是被杀了。”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一点儿。”青竹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这二位都是皇上器重的阿哥,如今太子又备受冷落,其位岌岌可危,难道他们不会动了心思么?那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岳御史,开罪朝中大员,以及其门生故旧?他们就不怕寒了满朝文武的心,影响他们自个儿的前途?” “八爷他……不会的。”宝珠喃喃的说道。“他是好人。”他说过,他无意问鼎皇位。 “好人?”青竹冷笑,“忘了你是为何离家的么?他兴许是个好夫君,也不表示是个好人!我在你眼里也算是好人吧,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千面仙子坏得很!” “我……”宝珠无语哑然。 “所以,我若是查不出,杀了我结案了事,这把火烧不到他们身上;若是我查出了,便借我手杀了真凶,再把我杀了,既达成了他们皇阿玛的使命,又不得罪人……这两位爷,当真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的留言俺都有看哦~在此一并致谢~鞠躬~您的关注和鼓励是俺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 休夫 “你……”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嘴唇微张,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原来是这样看她的么? “宝儿……”他自知失言,心里大是懊悔,连忙又搂紧了她,“我只是开个玩笑……对不起。” 他不是在开玩笑。就算她再没有脑子也看得出来。 “我要回去睡了。”她推开他,声音干涩的说道。 “宝儿……”他惴惴不安的放开她。 她站起身来,瞧见桌上的《天工开物》,一把抓过来顺手撕了,把破碎的书页狠狠的砸到他脸上。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她随意擦了一把,头也不回的要出门去。 “宝儿!”他连忙追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啦……不理你了!”她脸上挂着泪珠子,嘟着嘴推他。可他的力气大得很,把她牢牢匝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宝儿……对不起……”他吻干她脸上的泪珠,讨好的哀求,“是我不好……求你别生气好么?” “你知不知道人家很辛苦才想到的!”她眼泪汪汪的,气呼呼冲他嚷着。这年头又没有网络又没有数据库,她查书查得多辛苦;她这几日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些出来,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怀疑她另有居心……太过分了! “你怀疑我嫁你别有居心?那我不嫁你了,我要回家!”她气得七窍生烟,用力捶打他,“我要休了你!……死小八,本姑娘不要你了!” “宝儿……”他心如刀刺,“不要,我不准你离开我……” “你放开我……!”她对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捶,“管你去死,不理你了!” “别这样,宝儿……”他焦灼不安的说着,抱起她回到寝房,温柔的放在床上,自己蹲在她腿边,揪心说道,“宝儿宝贝,我不对、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随你打我骂我,不要说离开我的话,好么?” “你这个混蛋!”她毫不客气的对着他拳打脚踢,“太过分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声下气的连连道歉。她的拳头对他来说毫无威力,可她长长的指甲还是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划出好几道血痕。 这两人一个怒发冲冠,一个哀哀恳求,都没注意到窗口外早已挤了一群下人,正津津有味的围观福晋暴打八阿哥,而八阿哥惶恐求饶的胜景。 打累了骂累了,她便迷迷糊糊的睡去,起来见小八已经上朝,想了想,便到他书房里提笔写了个休书: “立书人郭络罗宝珠,凭媒娉定爱新觉罗氏胤禩为夫。岂期过门之后,汝多有过失,其口舌、妒忌正合七出之条。汝本当尽人夫石桥制作收集之责,对奴怜惜疼爱,未曾料之汝竟不知其所以,无善待之心,反生诡戾。千般万瑞,奴历历在目,每念此,奴焚心彻骨,泪如雨下。但念及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将其退回本宗,并无异言,是以情愿立此休书。 愿相公相离之后,娶窈窕之姿,聘高官之女,此相携遨游天际,切莫返回。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每当月明之时,奴家当偕貌胜潘安、才华出众、温柔体贴之新欢遥祝安康。恐后无凭,自愿立此为照!” 写毕收拾了衣裳细软,包袱款款的往康王府走去。露西等四婢劝不听,也只得远远的跟着。路并不甚远,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可到了门口,她又有些踌躇起来。 这里虽然是宝珠的娘家,可对宝宝来说,还是很陌生的去处。 “格格?!”她正想着要不要进去,门口的奴才却认出了是她,赶紧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她的额娘敬昕亲自迎了出来,抱着她热泪盈眶,“我的宝儿哎,额娘想死你了……” “额娘……”见她这样子,宝珠鼻头也有些酸酸的,亲昵的扶了她,“额娘,我们进去吧。” “好、好。”敬昕拉了她进门,到她房里坐下,慈爱的端详着她,“我的儿啊,额娘可想你了……瞧你这样儿,倒是比往日还白嫩了呢。八阿哥待你可好?” “嗯,他……很好。”除了偶尔会乱吃醋和乱怀疑人。宝珠撅了撅嘴,点了点头。 “那就好。”敬昕点点头,摸着她的脸颊,又叹了一声,“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时常捎个信儿,额娘可是好挂念你。” “对不起。”她见额娘慈爱又嗔怪的眼神,心里满是愧意。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的母亲呀……她却只顾着玩,忘了尽孝道。 “额娘……”她想着,便扑进额娘怀里,“女儿也好想你……” 额娘怀里有母亲的味道……她贪婪的窝在额娘怀里撒娇,想起未来二十一世纪的妈妈,又有些心酸起来。 “额娘明白,你嫁进皇家规矩也多,不方便老是忘娘家跑。”敬昕含笑道,“现在回来就好。来,我带你去你房里,我吩咐了婢子天天打扫,就等你哪天回来住呢。” 说着她便拉着宝珠去了后面的一处院子。 进了宝珠昔日的闺房,只见窗明几亮、纤尘不染,宝珠心里又是一阵感动,拉起额娘的手说道,“谢谢额娘。” “傻孩子。”敬昕摸摸她的脸,“你先歇会儿,我去吩咐晚膳多加些菜。” “嗯。”她乖乖点头。目送额娘出去,环视了一圈“她”的闺房,只见墙上挂着宝刀,墙边放着箭筒,不像女儿家的闺房,倒是像哪个将军的寝室,不禁有些好笑,出门吩咐露西去找个花瓶,采了些鲜花盛了放在桌上,把墙上的弓箭刀枪取下,换上几幅精致的绣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站在镜子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双手合十默念道:宝珠啊宝珠,占了你身子、睡了你老公,如今又霸占你的房间了,多多包涵、有怪勿怪啊。 她躺下歇了一会,听见外头说她老爹回来了,便整好衣装去请了安,又给康王爷和福晋,还有康王世子,也就是她大伯,都一溜儿请了安。 他们也就是随意的问了问她在八阿哥那儿的生活情况,态度俱是生疏而有礼,宝珠心里觉得怪怪的,口上对答得却也还流利,自己便也放下了心。 过了一阵子,便又一齐用了晚膳。果然是大家族,宝珠见她阿玛的妾室、子女、媳妇一堆,倒是想起《红楼梦》里的场景来了。 用过膳怕他们多问露了馅,宝珠又早早的回了房,躺在床上,觉得有些闷闷的。 小八这时候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死小八,她离家出走一天了,他居然都不来找她…… 她又恨又恼的想着,抱着被子睡了。 在陌生的地方睡得甚浅,她一大清早便醒来了,正想唤露西进来给她梳洗,却听见外头有丫环们在嚼舌根。 “哎,你说,格格怎么会突然跑回府里来?” “那还用问?一定是被八阿哥赶出来的!你没瞧吗,那么寒酸的样子,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带……” “说的也是,她嫁过去那么久了,蛋都没下一个……” “就是啊,一定是八爷府里呆不下去了才回娘家来的,糟了糟了,不知道要待多久呢,该不会常住吧?” “这也难说,最好快点走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豪门大院真是没人情味,呜呜……宝珠咬着被角哀叹。 “嗯哼!”露西一声清喝,吓得那几个丫头赶紧住了嘴。 “福晋?福晋?”她轻敲房门。 “……进来吧。” 宝珠心里气鼓鼓的,又怕被露西知道自己听到了那些,反而是自己没面子,便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问道,“这么早?” “是啊。”露西笑了笑,“奴婢想着您要给王爷、福晋他们请安,因此早些给您梳妆,莫失了礼数。” “哦。”她苦着脸应了。唉,还是夫家好,那儿除了小八就是她最大…… 规规矩矩的给一溜儿长辈请了安,陪着用过早膳,对于一向懒散惯了的宝珠来说,真是好累的差事。她额娘大概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了,软言宽慰了几句,便让她自己到花园里去散散心。 看来娘家也不好待啊……小八若是不来找她,她还是离开王府,往别的地方去好了。 死小八、坏小八,亏他平日里甜言蜜语一堆堆的,原来这么无情!她把地上的小石子当成了小八,恨恨的踢着。 “哎哟!谁拿石子打我?”一个少年从旁边林子里窜出来。他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一身素简的石青色袍子,浓眉大眼,模样老实敦厚,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他见了宝珠,愣了愣,便躬身行礼道,“致荣给格格请安。” 致荣?宝珠记起她弟弟致远的名字里也有个“致”字,这致荣想必是哪个姨娘的儿子,便微笑道,“弟弟不必客气,叫我姐姐便成。” “……是,姐姐。”致荣脸上微红,恭敬的应了。 “看的什么书呢?”见他手里拿着书,宝珠好奇问道。 “是《资治通鉴》。” “哦……”这孩子不错嘛,这么小就会看这么深奥的书。宝珠对他不禁生了几分好感,,“不错不错,加油哦……以后打算做什么呢?” “愚弟正准备着今年的秋闱,望能光宗耀祖,为国尽忠。” “你有这样的志向,真是极好。”有志气的孩子,她喜欢。宝珠笑眯眯的点头,想了想,从衣襟上取下那串翡翠十八子珠串给他,“我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送你吧。” “这……愚弟不敢……”见那玉串贵重,他连忙推辞。 “没关系,收下吧,这个你也能戴得。”她硬是塞到他手里。 “……谢姐姐。”致荣涨红了脸,又行了一礼。 “不必客气。”她含笑点头,“好好用功念书。不止是四书五经,别的兵法、治国之道,也可以多看些儿,将来入朝为官用得着。嗯,还有别光顾着看书,也要多多锻炼身体……”她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淳淳教导。 “是,谢姐姐关心。”他一一应了,眼里有些感动。 “嘻……小夫子,又在看书哪?”几个小孩子跑过来,领头的便是宝珠的亲弟致远。 致远不待他回答,又瞧着宝珠,“姐姐也在呀,要不要跟我们玩儿?” “玩什么?”她撇撇嘴。 “官兵捉强盗?” “不好玩。”她摇头。 “躲猫猫?” “不要。”真幼稚。 “那你想玩什么呢?”致远很可爱的歪着头瞧她。 “嗯……玩踢罐子吧!”她见有个孩子手里拿着个漆木罐子,便问他拿了过来。 “怎么玩呀?”致远好奇问道。 “很简单,比如说你来踢罐子,别的小朋友就躲起来,然后你去找他们,而同时别人会偷偷来踢罐子。别人踢到罐子算你输,如果你找到别人,就算你赢了。” “好啊好啊,听起来好玩的样子!”小盆友们纷纷赞成。 “致荣你也一块玩吧。”宝珠笑盈盈的邀请他。 “……好。”致荣见了她笑颜如花,也憨笑着点头。 “好吧,那开始咯,先来猜拳,看谁来守罐子。” “石头、剪子、布!” “咦?居然是我……”宝珠忿忿的嘟囔了一声,脚踩着罐子,“准备开始啰!” “好耶!”小盆友们看见罐子被踢,便一哄而散。 “喂,不是吧,跑那么快?!” “耶,姐姐你输了!” “哼,再来!” “……姐姐你又输了!” “一时失手,再来……” “还是你输了……” “哇啊啊……你们这帮小鬼!我一定会抓到你们!” 那几个鬼灵精溜得像泥鳅似的,她跑得气喘吁吁,却不肯轻易放弃。输给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她也太没面子了! 新一轮游戏又开始了,她喘着粗气,朝最近的孩子扑过去。“这次还不抓到你!” 就差几步就抓到了,却被人撞了个满怀。 “哇啊……”她被撞得往后仰去,幸好那人托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是你?”见了来人,她撅起嘴推开他,“走开啦,不要挡着我。” “宝儿……”见她额上冒着细细的汗珠,两腮嫣红,娇喘连连的俏丽模样,他心里一动,便取出帕子给她擦了石桥制作收集擦汗。 “我、我现在没时间啦!”她羞赧的挥开他的手,“别挡着我捉那几个小鬼石桥制作收集!” “哦?”他四周环视了一下,含笑说道,“都出来吧,有糖吃。” “是吗是吗?”听到有糖吃,几个小孩子都满怀期待的跑出来围着他。 致荣见了,便也笑着上前来,对着他行了一礼,“致荣给八阿哥请安。” 那几个小鬼见了,便有模有样的学了,“给八阿哥请安。” “一家人不必拘礼,叫姐夫便可。”他微笑颔首。 “什、什么嘛……”她听了脸上羞红,嘴里嘟囔着,“真不要脸……” “你是他们姐姐,那我不是姐夫么?”他笑着,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 “是啊是啊!姐夫,给糖吃!”小朋友们在糖糖的诱哄下很快变节。 “你们……一个、两个……”她恨恨的在他们头上各敲了一下,“好啦,抓住你们了,我赢了!” “呜呜,姐姐好坏哦,姐夫……姐姐欺负我……”小朋友们向小八撒娇并且大献殷勤。 “好了,你们的礼物都在前厅,去瞧瞧吧。”他微笑说着。那群小孩子听了,便兴高采烈的跑开去。 致荣倒是恭敬的躬身告退,方才大步走了。 这孩子真不错。宝珠瞧着他的背影,又点了点头。 “宝儿……”见四下无人,他搂紧她,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我来接你了。” “谁要你接了!”她嘟起嘴,“我在这儿好得很,不回去了!” “宝儿,还不能原谅我么?”他可怜兮兮的说道,“不要休了我好不好?” “……我考虑一下吧。”她偷瞄了他一眼,见他隽秀的脸上还有几道划痕,又有些怜惜。不知道他这样子上朝,会不会被大臣们笑话。她好像做得有点过分哦…… “好。”听她口气有松动,他温柔的拉起她的手,“我们也过去吧,我帮你备了些礼品给你娘家人。” “哦……”她点点头,有些感激他的细心。 她的一大票亲戚们自然是对小八奉承有加,连她老爹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想是小八亲自来接她,对她娘家来说是有面子的事。她额娘舍不得她这就走,便提出让小八也住一晚明日再一块儿回去,小八也爽快答应了,一群人便愈加欢喜起来。 而一路上那些丫环奴才也变得殷勤了,连连给他们请安、端茶送水。 真是一群势利眼。她心里暗哼了一声。 “这就是宝儿的香闺?”小八进了她的房间,乐陶陶的左看右看。 “干、干嘛?”她瞧着他傻兮兮的样子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他又揽住她的纤腰,笑眯眯的吻了吻她的脸蛋,“宝儿在这儿住了十六年呢。想到我是第一个走进这儿的男子,我就很开心……” “谁、谁说的!”她撅嘴,试图推开他,“你出去,不许你进来!” “待会我还要在宝儿的床上睡。”他咧嘴笑着,“宝儿的床铺,一定很香……” “不准!你出去、睡客房去!”她又羞又恼。 “哦?那我要请示下岳母大人是否允许……” “你、你……狐假虎威!”居然把她额娘搬出来。 “呃……宝儿……”见她羞红了脸的可爱模样,他心神荡漾,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她气呼呼的从他温柔的吻里挣脱出来,“我已经写休书给你了……” “宝儿……原谅我好不好?”他搂紧她,“对不起,我发誓以后都不会了……” “我是你的妻,你都不相信我……连我都提防的话,那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她撅着嘴,“你不累我都累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都相信你。”他幽幽叹了一声,“是我多想了,对不起……我是害怕失去你。” “你这个笨蛋,怎么会失去我?”她又捶了他一下。“除非你不想对我好了,喜欢上别人了……” “我当然爱你,想要对你好。”他黯然低首,“可是,我还是怕……你会离开我。” “傻瓜。”他原来这么没有安全感么?她怜爱的摸了摸他的俊脸,“相信我,好吗?” “……好。”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神色坚定起来,“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了。我相信宝儿爱我、宝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就算以我的命做赌注,我也不在乎。……他心里补充着。 “嗯。”她这才展颜一笑,揽上他的脖子,“胤禩……” “宝儿……”见她原谅了他,他心中大定,又吻了吻她,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你做什么?”她拨开他乱动的手。 “当然是在宝儿的床上,做想做的事……”他轻笑,温柔的压倒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忙,有可能会隔天更,先请个假,俺会尽量多码字滴~~鞠躬~~ 第八十八章 出巡 终于到了出巡的日子,以康熙同志为领队,团友包括皇太后、后妃、皇子、皇亲、功臣等一干人的大型超豪华旅游团,浩浩荡荡的往北徐行。随行的护卫、宫女、太监,竟有数千人之多,一路上旌旗摇曳、次序井然,真不愧是皇家,果然是好大的排场。 宝珠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有一针没一针的缝着要送给小八的荷包。 佩乔过两个月就要生了,自然是没办法跟来,露西四婢是小八的人,对她始终存了几分敬意,不十分敢与她闲聊。幸好还有舒宜在……她瞧了一眼靠在软枕上假寐的舒宜。舒宜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但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便也好些,就跟着来了,想必是期望一路上与小四培养一下感情吧。可她蹦跶了没几天,又病倒了,整日迷迷糊糊病恹恹的躺着,让宝珠看了都觉得累,但又不忍心丢下她独自一辆马车,只得偶尔充当下看护丫环了。 过了一阵子队伍停下来歇息,宝珠见舒宜还是混混沌沌的样子,吩咐外头的丫环去沏壶蜂蜜薄荷茶,给她提神醒脑。 “宝珠,这些日子都劳烦你,真是过意不去。”舒宜啜着茶,气喘吁吁的说道。 “没什么啦,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她笑着摆摆手,“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么?” “喝了太医的药,却也还是老样子。”舒宜揉揉额角,虚弱的笑笑。 “嗯……要不要试试我这个?”她打开身上系的荷包,里边塞了几个极小的瓷瓶,都是佩乔给的药,毒药、解药,泻药、还有蝽药……汗。她仔细瞧了瞧每个小瓶上写好的小字标签,找了一个递给舒宜。 “暖香玉露丸?”舒宜瞧了瞧瓶子上蝇头小字,狐疑的拔开塞子闻了闻。 “这味道好清香,嗅了便觉得浑身舒畅呢……”她笑道。 “佩乔说这个治百病,你要不要试试?不过我也不敢打包票哦。”宝珠对佩乔研发的东东还是半信半疑。 “那我便服一丸试试吧。”舒宜笑笑,倒了一颗药丸吃了,把瓶子还给她。 “嗯……怎么样?”宝珠紧张的瞧着她吞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希望佩乔的药不会吃死人吧。 “好像好些了。”舒宜又眯了一会,方才含笑点点头。 “真的有效么?太好了……” 她正当还想再说什么,车外的丫环掀开帘子,“禀二位福晋,八阿哥在外头要见八福晋。” 小八来看她了?! 于是宝珠歉意的瞧了舒宜一眼,很没节操的见色忘友跳下车去了。 “胤禩……” 只见他今日一身雪青箭袖锦袍、金黄马褂,腰间系着宝剑,容光焕发、神采飞扬,温润谦和之中又透着英武飘逸之气。他怎么可以帅得那么妖孽啊……她脸上一红,娇羞的唤着他的名。 “宝儿,累了么?要不要走走透透气?”他本想抱住她,伸出手去,见四下里人多,顿了顿便只拉了她的小手。 “还好。”她笑着点头,“你呢,骑了一日的马,也累了吧。” “我没什么。”他的微笑如和煦的阳光,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对了,我们去瞧瞧额娘好么?今早请安时,见她精神似乎不大好。”说着她又摸了摸荷包,那小瓶子的玉露丸在里边,若是良妃不舒服的话,也许可以吃吃看。 “好。”他温柔微笑。 良妃手里拿着竹子的绣花箍架,倚着软枕绣花,见了他们,连忙放下活计,招呼宫女给他们上茶。 “额娘可好些了么?”宝珠笑盈盈的问道。 “没什么,早晨的时候有些着凉,这会子又好了。”良妃微笑颔首。 “若是不舒服,还是请太医瞧瞧。”小八瞧了瞧良妃的脸色,见她一切如常,方才略略放下心来。 “嗯。”良妃看着这个出色又孝顺的儿子,笑着应了,又取了绣花箍架给他看,“我瞧你的荷包旧了,想给你再做一个,看这花色喜欢不?” “额娘做的,当然喜欢。”他连连点头。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做了?宝珠有些不爽,微微撅了撅嘴。小八见她如此,连忙握紧了她的手。 “嗯。”良妃嫣然一笑,当真是百媚丛生。可她四下嗅了嗅,又微微蹙眉,“似乎有点药味儿? “是么?大概是我从四嫂那儿沾上的。”宝珠连忙解释道。 “哦……”良妃抿嘴沉思一下,转眼见他们俩双手紧扣,眼里一点光芒稍纵即逝,微微一笑说道,“我下车散散,你们在这儿喝杯茶再走吧。” “那我们陪您……”宝珠连忙起身,小八却捏捏她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 “……不用,我这儿丫头多得很。”良妃慢慢的说着,由宫女扶着下车去了。 “你怎么……”她指了指车外,又瞧了瞧他。 “傻宝儿。”他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含笑啄了啄她的唇角,“额娘在给我们机会。” “什么机会?” “亲热啊。”他说着,便迫不及待的吻住她,“好想你……” “嗯……你不要弄乱我的头发……”她羞羞的挣脱他,“人家会笑话我的。” “那你乖乖的不要反抗。”隔着衣衫,他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胸前揉着,喘息也逐渐急促起来。 “不要乱来啦。”她拍开他的色手,“亲一下就好了。” “……哼。”他不满的哼了一声,还是用力的将她搂在怀里,贪婪的索吻。他粗糙的舌尖肆意的逗弄着她,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她也逐渐渴望起他来,勾上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呃……先这样。”他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轻抚她嫣红的俏颜,“明日就到热河行宫了,到时……” “哦……”她在他胸前含羞低喘。热河行宫,就是后来的承德避暑山庄吧。 随意把玩着他腰间的荷包,她又有些失落,幽幽说道,“那额娘给你做荷包,我就不做了,反正额娘的女红比我好多了……” “宝儿的我也要。”他猜到她的想法,怜爱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不要,人家做得不好,额娘一下把人家比下去了。”她扭头撅嘴。 “要的,那是宝儿的心意啊。”他耐心的哄着她,“给我做好不好?” “那我做了,你会带在身上么?” “当然。”他连连点头。 “那若还有别人给你做呢?”她不依不饶的撒娇,“你全都挂在身上,当卖货郎么?” “别人送我都不要。我只带着宝儿和额娘的,可好?”他额上微冒了几点汗珠。 “……嗯。”她这才满意的点头。 只娶一位福晋,果然是正确的抉择……小八心里感叹了一声。 不好在良妃这儿耽搁太久,过了一小会小八便送她回去。 见舒宜站在路边吹风,扶着她的居然是小年,宝珠又愣了愣。 “八爷、八福晋。”小年连忙给他们见礼。 “亮工是代四爷来看我。”舒宜淡淡说道。 “哦……”宝珠瞧了瞧他们,了解的点点头,又转头问小八,“四哥很忙么?” “嗯。”小八随口应了一声,瞧着小年又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四嫂还是回车上去吧,身子刚好些了,可别又吹了风。” “说的是。”宝珠点头赞同,让旁边的丫环给舒宜卷起帘子。 “福晋,小心。”小年搀了舒宜走向马车。 “嗯哼。”小八假咳了一声,紧抿着唇瞧着他。 “红儿,还是你扶着我吧。”舒宜见小八如此,也明白他的意思,不悦的蹙眉。她松开小年,扶了丫环的手上车去了。 “你好像惹四嫂不高兴了……”她低声说道。 “是那个奴才太不知进退。”小八冷冷说道,“四哥怎么容许这奴才这般放肆。这次是扶了四嫂,上回在江南还拉着你的手……” “哎呀,早八百年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宝珠有些哭笑不得,他就是对小年有偏见嘛。 “……你也上去吧,我扶着你。”他不欲再说此事,温柔的将她送上车,又恋恋不舍的捏了捏她的小手,方才去了。 第二日午后,便到了热河行宫。 宝珠安顿好了,左等右等不见小八过来,想是还在康熙那边,便一个人摸了过去。一路上宫女侍卫甚多,可见宝珠装束,知是福晋命妇一类的女子,也并未盘问阻拦。 到了康熙下榻的松鹤斋外,她悄悄从窗缝往里张望,果然小四、小八等几个阿哥都在,康熙案上一叠折子,他一边翻着,一边向阿哥们发问。 皇帝也不好当啊,出来度个假还要处理公事。她一边感叹,一边瞧着她老公。小八规矩的肃立着,神态谨然,并不多话,只是当康熙问到他时,会躬身应答几句。而其他几个阿哥也差不多,只是小四神情要更严肃些,而小九偶尔还是会笑笑,其他不太认识的,她也没仔细看,便还是瞧着康熙。 唉……他真是太有威严了,结果自家儿子都怕他。……想起来到现在,似乎还没见康熙怎么笑过呢,宝珠心里叹息了一声。 康熙这位大神级的人物,自小便在孝庄太后的严格管教下,以帝王的高标准严要求受训,到现在做了四十多年皇帝,大约七情六欲都被磨得差不多了吧。这样做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简直就是劳心劳力,自讨苦吃嘛……她忽然有些怜悯他了。 如果,能让康熙多些人情味儿,他会不会过得开心一点?还有更重要的,和小八的亲子关系,会不会更好一些?如果康熙能够多疼爱小八一些,那么往后就不会对小八那么狠心吧……她想起这个来,便走到廊下,靠着柱子沉思。 还没理出头绪来呢,她就见有个小太监托着盘子从她身边走过,盘子里放着茶碗。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大概茶碗里是什么名贵补品之类的。 “哎唷……”经过她时,他忽然呻吟了一声,“不行了、不行了。” “你怎么了?”宝珠关切的上前询问。石桥制作收集 “我拉肚子……唉,这位福晋,这是给皇上进的鹿茸血,麻烦您帮我看一小会儿,我去去就来。”他说着便把托盘放在廊下的长椅上,自己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鹿茸血?”宝珠弯下腰,好奇的打开看,碗里面真的是红呼呼的汁液,隐隐还有些腥味,她看了有些恶心,连忙又盖上。 康大神怎么吃这些东西,可怜的小鹿啊……小四小八你们这些阿哥都要多谢鹿鹿的英勇献身,没有它们哪有你们……呃,她的想法真是恶趣味…… 她胡思乱想的嘀咕着,灵机一动,心里有了主意,便打开荷包来找了找。 “含笑半日颠……服之会狂笑半日……”嗯,就是这个! 让老康卸下那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好好的笑一笑,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嘿嘿…… 她倒了一粒出来,又仔细的将瓶子放回荷包里收好,然后j笑着打开碗盖,就要把药丸丢进去…… “做什么?!”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从后面伸出来,钳住了她的手腕。 “啊……?!”她手腕吃痛,捏着药的手指一松,药丸便掉进碗中的鹿茸血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清朝服色定例:皇帝以明黄|色为主,皇太子用杏黄|色,皇子用金黄|色。龙袍只限于皇帝穿着,皇子只能穿龙褂。 5555,码字到凌晨才更好文,内牛。。。各位大人不要大意滴撒花吧~~v 第八十九章 毒药 “……好大的胆子!”那人钳着她的手腕,粗鲁的将她拉起身来。 “啊,我、我……”惨了惨了,给皇帝下药,被抓到大概会砍头的吧?或许诛九族都可能,呜呜…… 宝珠惊得花容失色,瞠目结舌的瞧着那人。他三十来岁的样子,身形高大威猛,身穿杏黄锦袍、玄色马褂,一双虎目正炯炯的盯着她。 “你是……老八的福晋?”他打量了她一阵,厉声问道。 “啊……太、太子?”她终于记起这是在宫中家宴里曾经瞥过几眼的太子胤礽,便挤出个笑容来,“给、给太子殿下请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怒视着她,“胆敢……嫌命长了吗?!” “不、不是……”她赶紧摇头摆手,“不是毒药,真的不是……” 她说着说着,瞧他的眼神仿佛是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又惊又怕的扁扁嘴,缩了缩脖子。 “那是什么?”他冷冷的察视她惊慌失措模样。 “是……是补药……”她心虚的嘤嘤说道。 “是么?”他诮笑,眼里摆明了是不信。 “啊——太子爷!”他还想问什么,那小太监提着裤子奔过来,见了太子连忙请安。 “……哼。”胤礽目无表情的哼了一声,钳着宝珠的手紧了紧,忽然甩开她的手便转身大步走了。 “咦?”小太监瞧了瞧胤礽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托着盘子进去了。 胤礽怎么了?刚才还好像想杀了她似的,转眼就拍拍屁股走了? ……这些阿哥的心思真是想不通,只要不找她麻烦就好啦。宝珠拍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揉了揉被他掐疼的手腕,也转身离开了。 烟雨楼里,康熙和妃嫔、皇子们陪着皇太后用晚膳。 宝珠坐在小八身边,一双乌亮的眼珠子到处乱转。先是看了看康熙,见他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9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9部分阅读 还是板着脸,丝毫没有要笑的样子,心里有些挫败,看来佩乔的药不太灵啊…… 然后又瞧了瞧太子,见他正襟危坐,神色自如,好像也没有告发她哦,她便又放了几分心。 太子下首便是大阿哥胤禔,宝珠对他印象也很浅。此时他低头沉默着,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怎么?”小八在桌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没什么啊。”她摇摇头,又看着康熙努了努嘴,“有没有觉得皇阿玛开心一点?” “有么?”他也对康熙端详了一下,却是皱了皱眉,“我瞧皇阿玛脸色倒是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累了。” “哦……”宝珠不置可否的点头,乖乖坐着等太监宫女们上菜。 “皇上!”忽然众人一声惊呼,纷纷站起身来。宝珠抬起头,只见康熙脸色一变,吐了一大口黑血! 难道是佩乔的药有问题?!她大惊着也站起来。 “快!快传太医!”太后脸色一白,又对着随侍的太监大声说道,“快扶皇上到后边歇下。” 康熙床边,一群人围着,焦急的瞧着太医把脉。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会害死康熙吧?按照历史来说,康熙应该还没那么快翘辫子呀……”她惶恐不安的想着。早知应该找人先试试再说…… “别担心。”见她颔首蹙眉的模样,小八以为她是为了康熙的身子担忧,便握了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我……”她抬头见了小八明明自己也在着急,却还软言宽慰她的样子,心里愈加的内疚了,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下来。给康熙大神吃错药了,后果会很严重啊……呜呜,她错了…… “哭什么!皇上乃真龙天子,自有上天福佑。”德妃不悦的低叱了一声。 “……嗯,对不起。”若是平时,宝珠肯定要反唇相讥,可现在自知理亏,也就乖乖的应了。她拿帕子拭了泪,低头咬着唇,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让小八有些心疼。 “嗯……”这时太医沉吟了一声,众人连忙上前来。 “皇上龙体……”德妃赶紧问道。 “微臣瞧皇上……倒是像中了毒。”太医犹豫的说着。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谁?!居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太子冷喝,眼神犀利的扫过宝珠。 “付大人,皇阿玛他怎么回事?”小八没理会太子的话,追问着太医。 “八弟,你问问你的福晋会更清楚吧。”太子冷笑道。 “二哥这是何意?”小八沉声问道。 “不要吵了。”康熙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却仍十分的有威严,“付爱卿你说。” “回皇上,依微臣以为,您是中了一种花毒,不过幸而发现甚早,方才淤血又吐出来了,应是无大碍。待微臣开一服药,服之便可痊愈。”太医赶紧回答道。 “花毒?”小八低头沉思。 “是的,某些花朵儿虽然漂亮,可嗅之便眩晕,食之便中毒,……皇上大约是误食了什么,故而中毒了。” “误食?”太子冷冷盯着宝珠,“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宝珠听了他的话,头耸拉得更低了,手上不安的绞着帕子。 “好了,付爱卿你下去开方子,太子、老八和你福晋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康熙摆摆手。 “是。”众人只得告退。 “太子,你方才说的,是怎么回事啊?”见闲杂人等都清场了,康熙问道。 “皇阿玛,请容许儿臣问八弟妹几个问题便知。”太子微微躬身。 “问吧。”康熙懒懒说道。 “八弟妹今日可去过松鹤斋?” “嗯……去过。”宝珠老实的点点头,又瞧了一眼小八,“我是去找八爷……” “难道你不知道,皇阿玛所居之处,未有传唤不得擅入么?” “……对不起。”她惭愧低头。 “你在松鹤斋廊下做了什么?”太子咄咄逼人。 “我……没……”她怯怯的分辩。 “二哥,您是怀疑宝珠么?”小八不满的插嘴。 “八弟何必着急?”太子诮笑,“待我问完八弟妹再说不迟。” 他说着,又继续对宝珠说道,“八弟妹,你在廊下,揭开了那碗鹿茸血是么?” “……嗯。”她无奈点头。 “放了一粒药丸进去是么?” “……”她内疚的瞧了一眼小八,见他正担忧的盯着自己,心里大是懊悔,可还是老实点头承认了,“可那不是毒药……而且是你……”是他钳住她的手腕,她痛得松开手了,药丸才掉下去的。 “你害得皇阿玛如此,还说下的不是毒?”太子打断她的话,又瞥了一眼小八,“八弟妹,你如此胆大妄为,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才没有!你、你……”宝珠气呼呼的指着他,就算她再笨也猜得出这家伙是想把小八也拖下水,太阴险了! “哼。”太子冷笑一声,又对着康熙躬身说道,“皇阿玛,现在事情已一清二楚了,请皇阿玛发落。” “……哦?”康熙扫视着他们几人,若有所思。 “我……”她又做错事了,小八一定很生气……她歉疚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是低着头盯着地面,没有瞧她。 “我……都是我做的,与八爷无关。”她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哦?我有说是八弟么?弟妹何必不打自招?”太子冷言相讥。 “你、你……你那时候明明……”她气得血液都往头上冲,脸上涨得红红的。他那时明明看到她下药,却还由着小太监端进去,现在又在康熙面前告状,分明就是陷害她嘛! “八弟妹,你还有什么好说?”太子又故意打断她,对着康熙拱手道,“皇阿玛……” “八福晋,你给朕下的是什么药啊?”康熙摆摆手,示意太子打住,又对宝珠问道。 “是……”她低头知躇着,小声回道,“叫‘含笑半日颠’。” “那是什么?!”太子的口气急切而严厉。 “是、是吃了会……笑半日的药。”她怯怯的回答,上前几步到康熙床前跪下垂泪,“皇阿玛,对不起……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 “哦?”康熙微微挑眉,“为什么要给朕下这种药?” “因为……”她抬头瞄了瞄康熙,见他神色自若,一双精利的眼眸却似乎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一般。对于这种大神级的boss,她自认没那智商骗到他,于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因为我看到皇阿玛老是板着脸,所以想让皇阿玛笑笑,会开心一点。” “还有呢?” “嗯……还有我希望皇阿玛多笑一点,看起来就会慈祥一些,这样您和阿哥们的亲子……呃,我是说父子关系会更融洽。”她又瞧了瞧康熙,咽了咽口水,“……主要是希望皇阿玛和八爷亲近一些。” “胡闹。”这是什么鬼主意?小八又好气又好笑。 “若不是毒药,那皇阿玛怎么会吐血?”太子厉声问道,“你说吃了会笑,皇阿玛可曾笑?分明是狡辩!况且,不论其他,单凭在皇阿玛的膳食里下药,就已经是死罪!” “……对不起,我不知道吃了会这样……如果知道的话,绝不会给皇阿玛吃的。”她心里确实是懊悔,含泪对康熙磕了个头,又歉疚的瞧了一眼小八。“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八爷无关,请皇阿玛别怪罪八爷。” “你不求朕饶你的性命?”康熙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我……”她咬咬唇,“害成皇阿玛这样,宝珠也好内疚,不好意思求饶了。” “哦?难道你不怕死么?” “还是有点怕……”她缩缩头。虽然已经死过一次,可还是怕的呀。“希望别砍我的头,那样很痛,白绫吊死据说也很难受……皇阿玛赐杯毒酒好了……” 反正她早就该死了,多活了这么些日子也算够本,就是舍不得小八……唉……她依依不舍的瞧了他一眼。 “你还想教朕怎么杀你么?”康熙居然浅浅微笑了一下,“你就不留恋你的家人、地位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所做与我阿玛额娘无关,请皇阿玛治我一个人的罪就好了。”她低头绞着手指头,“只是……死掉了,就见不到八爷了。” 小八会像历史上那样惨么?想到这里,她的眼泪簌簌的掉下来。 “皇阿玛!”小八走到宝珠身边跪下,“请皇阿玛看在宝珠她年幼无知,且无恶意的份上,求皇阿玛饶恕她一回!” “胤禩……”她泪眼朦胧的瞧着他,“对不起……” “宝儿……”他握了握她的手,又对康熙磕了一个头,“皇阿玛……” “皇阿玛,太医已说得明明白白是花毒……况且若不是毒药,那您怎么会吐血?”太子也跪下,“她分明是两相其害取其轻!” “嗯……”康熙沉吟了一会,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吃一颗那药,咱俩就算扯平。是死是活,看你的命数了。” 作者有话要说:\(o)/~撒花花~ 修正了一点点内容~~ 第九十章 太子 “……好吧。” 睚眦必报,老康真小气……宝珠又腹诽起来。 大不了也吐几口血,希望康熙待会儿能让太医也给她看看吧。她苦着脸,从荷包里取出那小瓶,犹豫了一下,丢了一颗到嘴里。 “宝儿……”小八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事。”她摇摇头,对他宽慰的笑了一下,过了一阵子,忽然就急不可抑的笑起来,“咯咯……嗯,怎么又有效了……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她毫无形象的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老八,你内力导引她的真气从气海至檀中|岤,然后天枢至俞海、气舍。”康熙淡淡说道。 “……是。”虽然不明白皇阿玛此举合意,小八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按住宝珠的身子,点着她身上几处大|岤,又缓缓的用内力导引。 “啊……”宝珠只感觉一股暖流从小腹涌起,一直升腾到喉咙上,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喉咙一热,便咯了一小口血出来,然后就不笑了。 “没事吧?”小八担忧的轻拍她的背,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还、还好……”她摇摇头,只觉得嘴里有些腥味不甚舒服,可身上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的地方。咽了咽口水,她可怜兮兮的瞧着康熙……她需不需要打120? “这点小伎俩,不必找太医。”康熙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勾着嘴角说道,“药性已解,无碍了。” 他眼光一闪,轮流瞧着他两个儿子,又说道,“你们以为如何?” “这……”太子哑口无言,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康熙此举合意。 “老八,你以为呢?” “皇阿玛晚膳时已知中了此药,故运功逼出?”小八沉吟道,又瞧了瞧手上的帕子,“可宝珠吐的血是鲜红色,而皇阿玛则是黑红,可见不是宝珠下的毒,下花毒者……另有其人。” “嗯。”康熙满意的点头,又对宝珠说道,“你现在可觉得开心了?” “啊?我为啥开心?”宝珠茫然撅嘴。她脑袋还不稳当呢,哭都来不及,还开心个头! “你不是说,笑笑会开心吗?”康熙瞧着她呆呆的样子,居然微笑起来,“你方才也笑了一会子了,该挺开心的吧。” “那也不一定。”她不好意思的摇头,“开心不一定会笑,笑了也不表示开心……皇阿玛不想笑,我勉强您笑,您也不会开心。……是我不对,对不起。” “嗯,明白就好。”康熙点点头,“你让朕服了那药,朕才会运功相抗,却歪打正着的将那尚未发作的花毒也逼出了……这次,你倒是意外的救了朕一命。” “哦,这样呀。”她终于放下心来,十指交叉握着放在胸前,谄媚的瞧着他,“皇阿玛,那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这个嘛……算你运气好吧。”康熙说着,瞧见宝珠大大松了口气、粲齿憨笑的样子,也不觉莞尔,又说道,“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哦……”她的小脸又垮下来。该不会是发配充军吧,还是打板子? “你呢,就去松鹤斋外跪一夜,反省思过吧。”他颔首。 “是。”宝珠知道这处罚已经相当轻了,不敢多说,赶紧应了。 “皇阿玛……”太子还想进言。 “不必多说了。”康熙淡淡的摆手,闭上眼叹了口气,“老八,花毒的事,就交给你去查。朕也乏了,你们都跪安吧。” “是。皇阿玛……”小八欲言又止。 “怎么?”康熙又微睁了眼睛瞧他。 “夫妻本是一体,请皇阿玛允许儿臣陪宝珠受罚。”他握了握她的小手,然后恭谨说道。 胤禩真好……宝珠深情凝望着他,感动的吸吸鼻子。 “……嗯。”康熙点了点头,“都下去吧。” 夜晚的松鹤斋外冷冷清清的,明月当空,凉风习习,树影摇曳,偶尔还有淡淡的花草香气和虫鸣声传来。若是避暑歇凉倒是个好去处,可在这儿跪上一晚,就是挺痛苦的事了。 “冷不冷?”小八把宝珠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 “胤禩……对不起。”她歉疚的瞧着他,“害你要陪着我受罚。” “没什么。”知道她是为了他好,他也不忍心多加苛责,叹了口气,“给皇阿玛膳食里下药,无论是什么,都是死罪,明白吗?若是你真被赐死,那我怎么办?……宝儿,我希望你乖乖的,不要一时冲动做这些事好么?” “嗯,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她用力点头,爬到他跟前亲了亲他,“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麻烦。” “……嗯。”他伸手将她紧搂在怀里。 “对了,太子太可恶了!”她从他怀里伸出小脑袋,“他明明知道的,当时不阻止,过后又在皇阿玛告状!”她把事情的经过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下药被二哥抓个正着?”他思忖着,“可他当时并不知道你下的是什么药……” “我瞧他的表情,一定以为我在下毒。”她撅嘴,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他以为我下毒,反而急匆匆的走了,说不定是想皇阿玛被毒死了更好,那他就可以做皇帝……” “休要胡说!”小八打断她的话,又压低了声音,“宝儿,这些话不能随口说的。” “哦……”她气鼓鼓的点头,小声说道,“太子把罪名推给我,之后再把那太监杀了灭口,最好把整个松鹤斋的太监宫女都杀了……那他不就可以稳稳当当做皇帝了?想借刀杀人……真是阴险!” “你为什么要杀皇阿玛?”他冷冷问道。 “啊……我、我没有啊!”她赶紧用力摇头辩解,“好好的我杀他做什么?杀了他对我又没好处!”她没有杀人动机啊! “嗯。”他点头,摸着下巴说道,“你能想到的,二哥也能想到。” “你是说……太子早知道我下的不是毒药?”她这才明白过来,“那他为什么在皇阿玛面前口口声声说是我下的毒?这样陷害我,太过分了!” “皇阿玛大概知道是谁下的毒了,所以才交给我查。”小八叹了口气。 “咦?皇阿玛那么厉害?”她凑上前去,“听你的口气,你也知道啰?是谁呀?” “……只是猜测。”他苦笑着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说嘛,说嘛……”她不依不饶的摇着他。 “皇阿玛若是……,对谁最有利?”他低声问道。 “当然是……!”她点头,惊得张大了小嘴,“你的意思是说……是太子做的?!” “我只是说有可能。”他叹息着,“他见你给皇阿玛下药,便将计就计,暗中下毒,如此一来,皇阿玛若是有何不测,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原来是这样!他太太太阴毒了!”她气得牙痒痒,“怪不得他在皇阿玛面前一个劲儿的逼我全招认了,若不是我运气好一点,一定被砍头了!” “不是你运气好。”他又长叹一声,“是……太子操之过急,反而让皇阿玛瞧出了破绽。” 他向来尊敬的二哥,居然会为了皇位弑父么? 就算不是他下的毒,可宝珠下药时,他不追究到底是何药,却袖手旁观;不关心皇阿玛的身子,却存了看好戏的心思,这对皇阿玛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了。况且,他一直言之凿凿的逼问宝珠,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小八心里一寒,已改口叫“太子”,不再叫“二哥”了。 “哦……”她见他神色黯然,不想再说什么惹他心烦,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不要做那些傻事了,知道么?”他紧紧抱着她,紧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气来,“皇阿玛……他不会喜欢我的。” “不会的,你这么好,皇阿玛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她抬起头,摸了摸他清冷的俊脸,“是我的方法不对,好心办坏事了……对不起。” “傻宝儿。”他浅笑,心里一阵暖意,“也只有你会想出这么……可爱的点子。” “是么?”她撅嘴。给他老爸下药也叫可爱?他是在夸她还是脑子坏掉了? “以后不必费这些功夫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他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发,“你上回说的关于东北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怎么?”听了他的话,她心里反而沉重起来。 “皇阿玛不但不喜欢我,还想……废太子。”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啊?!”她惊讶的抬头。 “皇阿玛要我查此事,是要看我与太子相斗。”他冷然说道,“若是我输了,我在朝中便永无立足之地,或许连你都难以保全;若是太子输了,皇阿玛必废太子。” “那会不会……?”会不会立小八为太子?她期待的问。 “……不会。”瞧出了她的心思,他苦笑一声。“‘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皇阿玛要我查此事,明显是冲着太子去的,这是陷我于不义。” “不要跟我说子曰啦……”她皱眉。小八能不能说得浅显一点。 “太子是我兄长,我如果查办了他,便是我对兄弟不义,日后必遭朝臣诟病。皇阿玛若是疼惜我,又怎么会要我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又深深的叹息,“可我若不查太子,替他隐瞒下来,便是对皇阿玛不忠。……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当定恶人了。可是我又不能不查,而且必须顺着皇阿玛的意思往深处查,非得查到罪名足够废了太子不可。” “哦……?”她又迷茫了,“那能不能跟皇阿玛说你查不来,或者装病不做好了。” “太子在皇阿玛面前诬陷你,已是与我结怨;皇阿玛当着他的面要我查,这又折了他的颜面。他不敢怨恨皇阿玛,必然怨恨我。若是不废太子,他登基后,会放过我们么?”他皱眉,又解释道,“因此我必须帮皇阿玛废掉太子,以保全自己,皇阿玛也知道这一点,故而才要我要办这件事。……此次,我与太子,必须要分出胜负,而且要彻底分出来。” “原来如此。”小八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康熙在坐山观虎斗。 老康的心机好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算计……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那我们该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淡淡笑着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 “嗯。”她抬头,见他的双眼在月光下深沉温润、如水温柔,便放下心来,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胤禩……我只要你好好的。 “困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吧。”他吻了吻她的发,“天亮了我再叫你。” “那可不可以坐下来,我膝头好疼了……”她在他怀里撒娇。 “皇阿玛说要跪,不可以抗旨。”他含笑说道,“忍一忍吧,记着下次别再淘气了。” “反正现在也没人嘛……”她四下瞧了瞧,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是远处有些侍卫在巡逻。大约是知道这儿有个阿哥和福晋在跪着,也都不巡到这儿来。 “你不会向皇阿玛告发我的对吧?”她在他怀里亲昵的蹭了蹭,然后坐在地上揉了揉膝盖。 “……歇一会就好了。”他无奈的微微蹙眉。 “你呢?”她拉着他,“你也坐一会吧,我给你把风。”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不欺于暗。”他抿了抿唇,答道。 “这又是哪个子曰的?”她撇撇嘴。 “这是出自《中庸》。”他莞尔,“意思是君子的行为坦荡,就算别人看不到也要……” “停停,人家才不要上古文课……你自己做君子好啦。” 装13的小八……怎么每次色咪咪的压倒她时,没见他端着“君子”的架子。她撅着嘴打断他,“我是小人,我要坐着,哼哼。” “宝儿……”他摇摇头,却是被她逗得轻笑出声,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别顾着玩,偶尔也要读读书……” “我有看书啊。”她分辩,“只不过看的不是四书五经而已嘛。” “可……”他张嘴正想说教,她连忙说道,“我只知道孔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我们先色一色、性一□!” 然后凑上去,用力吻住他的唇。 “嗯嗯……”她搂着他的脖子,伸出小舌出动的舔吻他。 “你这小妖精……”他很快便反客为主,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唔……”她低低的娇吟着,感觉到他的激狂和渴望,心里沾沾自喜。……她就知道,这一招对付小八最有用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娇唇。捏着她粉嫩的小脸,他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呃……怎么?”她还沉浸在方才甜蜜的吻里,眼神迷蒙,娇喘吁吁。 “食色性也不是孔子说的。”他低声闷笑,“是出自《孟子?告子上》。” “……” “宝儿……醒醒,该起了。”睡梦中,有人轻摇着她。 “嗯……?”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只见天边已翻开了鱼肚白。小八正对着她微笑,他有力的臂膀揽着她。她在他怀里睡了一宿么? 她坐起来,心怀歉意的瞧着他,“胤禩,我……” “可以起来了。”他笑着扶起她,“回去梳洗一下,便去给皇阿玛请安吧。” “喔……”她整了整衣裳,又担忧的瞧着他,“你跪了整晚,还好吧?” “我没事。”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拉起她的小手。“走吧。” “八阿哥、八福晋吉祥。”松鹤斋的太监也上工了,见了他们,连忙过来请安。 “嗯。”小八瞧了瞧这几个太监,见他们手里有的拿着扫帚,有的提着水桶,有的捧着御香,想是要给松鹤斋洒扫焚香,便微微颔首。 “这是什么?”宝珠好奇的瞧着那香饼。 “回福晋,这是琪南香,皇上这些日子爱用这个,说是香味悠远。” “哦……”她不知所云,又装模作样的点头。琪南香是虾米?没听说过。 “皇阿玛这几日都用此香?”小八瞧了几眼那香,看了看那小太监,淡淡的问道。 “是的。”小太监恭敬答道。 “……嗯。”他浅笑点头,“你们做事去吧。” “怎么了?”宝珠瞧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下毒的……不是太子。”他说着,便拉着她往松鹤斋后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琪南香是沉香的一种,是上好的沉香,当然也很金贵。 信手拈来请别跟俺考据哈 第九十一章 出墙 “为什么?那会是谁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宝珠连珠带炮的问着。 “若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不但不是太子,而且……皇阿玛早就中毒了。”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在你和我来松鹤斋之前就中毒了。” “啊?为什么?”她脑里的疑团大大的。 “这是芸檗。”他摸着松鹤斋后一棵高大的树,又四下看了看说道,“这儿有好些芸檗。” “那又怎么样?”她更迷惑了。 “我们再进屋里瞧瞧。”他拉着她从后院的门里大步进了松鹤斋。 他瞧了一眼那添香的太监,又打开那个蛟龙云纹香炉,伸手沾了些炉底的香灰看了看,微笑道,“果然有。” “有什么?你老是说一半、不说一半。”她撅起嘴来。 “等会再告诉你。”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又转身对那添香的太监说道,“你去叫松鹤斋所有的奴才都到前院来,我有话说。” “嗻。”那太监应了一声便出去唤人了。 不一会儿,松鹤斋里当值的宫女太监都聚齐了,小八站在廊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 他负手伫立着,神色冷肃,颀长的身形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更是清逸出尘、雍容高贵。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下边站着的人。他们不知这位八阿哥要做什么,都噤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小八端起架子来也像模像样嘛,很有皇家风范哦。宝珠在一旁咬着手指暗笑。 “我奉皇命,前来查松鹤斋内的花毒一事,你们都是这儿伺候的人,待会儿会逐一盘查,你们必须知无不言、不得隐瞒,明白吗?”他凛然说道。 “奴才/奴婢明白!”下面的人齐齐应了。 “嗯,那就回去做事吧。”他摆摆手,然后又过来牵了宝珠往外走去。 “就这样完了?”她不解的瞧着他。 “嗯。”他笑吟吟的点头。 “那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我还不确定,待会再说。”他抿了抿唇,“先去瞧瞧皇阿玛吧,不知道他今日身子好些没。” 路过一处亭台,见德妃、宜妃在那儿赏景,便先停下来给她们见了礼。 “……嗯。”德妃依旧是有些傲慢,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又对着宜妃说道,“妹妹呀,我真替你这侄女儿担心哪……” “姐姐何出此言?”宜妃笑道。 “昨日皇上那儿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德妃皮笑肉不笑,摆明了是借机损损她的面子。 宝珠心知她指的是自己给康熙下药的事,又内疚的瞧了小八一眼。 呜呜……后果那么严重么?连着她娘家人都跟着丢脸,想必良妃也是跟着丢脸了。 “宝珠也是小孩儿心性,往后多注意些便是。”宜妃不痛不痒的说道,脸上淡淡的。心想皇上都不追究了,你还揪着不放,为的不过是故意折我面子而已。 “也不小了……妹妹这个年纪时,已生了五阿哥了吧。”德妃瞄了宝珠一眼,轻笑道,“哎呀,说来八阿哥成亲也好一阵子了……” 又是关心她的肚子……宝珠有些郁卒,正想反驳两句,德妃又说道,“我瞧宝珠原本也是个懂礼数、有福气的姑娘,可成了亲……大约是南为橘、北则为枳吧,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什么意思?宝珠想了一想,才醒悟她是拐着弯骂良妃呢。 瞥了瞥小八神色冷然,显然也知道德妃的言外之意,大约被她损惯了,并不搭理她。 “姐姐说的哪里话。”宜妃也听出弦外之音,不想掺合进去,便不咸不淡的说道。 “谢德母妃关心。”宝珠忍不住反唇相讥,“良额娘常教导宝珠百善孝为先,故昨日我对皇阿玛效仿二十四孝的彩衣娱亲,只是方法弄岔了……宝珠今后必更用心尽孝。良额娘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宝珠福薄未能为八爷诞下子嗣,但妇德尚存,府中妾室有子也是一样,宝珠必视若亲生,绝不会自恃身份出身,便瞧他不起。” “你……”德妃一时语塞。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不就是暗指她自恃身份、瞧不起良妃、瞧不起八阿哥,是失了妇德么? “二位母妃,我们还要去给皇阿玛请安,少陪了。”小八淡淡说着,又躬了躬身,拉着宝珠大步走了。 “胤禩……”她被他牵着,一路小跑跟上他的步子,“可不可以走慢点……” “对不起。”他忽然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她。未能给她孩子,是他心上的一根刺,让他疼痛不已。 “哪里,是我对不起你才是。”她回抱他,摇了摇头,“害额娘和你都丢脸了,呜……” “傻瓜。”他摸摸她的头,“那些人嚼舌根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胤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不但帮不了你,还老是给你添麻烦……”她抽抽鼻子,“要不你休了我好了……” “不许说这种话!”他打断她,叹了口气,“宝儿……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共同进退,没有谁麻烦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便好。” “胤禩……”她扑入他怀里,“人家好内疚……” “那等会回房后,你帮我沐浴擦背赔罪,好不好?”他含笑道。 “好啊。”她脸上飞红,含羞点头。 “胤禩/宝珠给皇阿玛请安。”到了康熙住处,两人恭敬行礼。 “嗯,起来吧。”康熙早已起身了,坐在桌前批阅折子,见了他们,微微点头。 “谢皇阿玛。”两人见他精神甚好,脸色也不错,想是已无大碍了,便都放了心。 “老八,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你看看吧。”康熙挑了几个折子出来。 “是。”小八恭谨肃立一旁,一个个看了。 “你以为朕该如何批复啊?”康熙慢悠悠的问道。 宝珠听了,知道他又要考较小八,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皇阿玛圣意,儿臣不敢妄度。”小八微微躬身。 “扑哧!”这个家伙,真是狡猾……宝珠在一旁忍不住笑出来。见他们父子俩都抬头瞧她,又赶紧闭紧嘴巴,低眉顺眼。 “这儿并非朝堂之上,不必拘礼。你回去想想,回头给我写个折子上来。”康熙抿抿唇,又说道,“还没用过早膳吧?今日朕这儿的粳米粥不错,就在这儿用膳吧。” “谢皇阿玛。” 看来康熙对小八还是不错的嘛,会不会是小八想多了? 宝珠偷瞄了一眼康熙,又瞧了瞧小八。这对父子看起来,愈来愈像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嘻嘻……她想着想着,又窃笑起来。 帮小八沐浴擦背的后果,自然就是成了鸳鸯浴,然后两个人欢乐的滚床单…… 宝珠趴在他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的裸胸上画圈。 “怎么?”他懒懒的轻笑,“还想?” “才、才没有……”她羞羞的收回在他身上乱摸的色爪。 “宝儿这个样子真是可爱。”他笑出声来,翻身压住她,“让我好想狠狠的……把你弄哭……” “你、你在说什么嘛……”她撅嘴,“不许欺负我哦。” “……我还有事要办。”他叹了一声,微笑道,“你乖乖待着,等我有空再来 ‘欺负’你。” “你好好休息吧,别乱跑,我晚膳前回来……等我。”说着便起身穿衣,在她唇上又亲了亲,便出门去了。 这不是乱跑……只是散步、散步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 她沿着青砖铺就的小径一路往北,一片湖泊慢慢呈现在眼前。只见湖面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湖边芳草凄凄,修竹依依,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一般,让人观之心旷神怡。 可是那著名的热河泉在那儿呢?有缘来此,当然要看看嘛……她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什么标记,于是又往里走了些,渐渐的便走到人迹罕至的林子深处。 “你这个懦夫!”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耳熟。 “……对不起。”是个男人的声音。 耶?孤男寡女跑到这了无人迹的地方来,莫非有j情? 宝珠的八卦神经立即兴奋起来,蹑手蹑脚的上前,躲在一棵大树后偷看。 不看则已,看了把她尚算坚强的小心肝都吓得快要跳出来了! 居然是……小年和舒宜! 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宝珠赶紧捂着嘴巴,蹲在树背后偷偷的瞧。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舒宜背对着宝珠,瞧不见她的表情。可从声音,也听得出她的心痛。 “福晋,从你成为福晋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资格再爱你。”小年眼神沧然,“……对不起。” “我不要做福晋。”她抽泣着,靠在他的胸上,“我还是舒宜,十年前那个舒宜,好不好?” “舒宜……”小年终于柔声唤出了她的名字,伸出手去,迟疑了一下,终于揽住了她的身子。 “年大哥……”她在他怀里哭泣,“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不早些娶我……”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自语,“我当时应带你一同回盛京,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么多事……” “不是你的错。”她叹息摇头,“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下那样的旨。” “你与四爷木已成舟,弘晖也这般大了,不要再记挂我了,好吗?”他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眼里是深深的黯然,“年大哥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 “我们走,好不好?”舒宜抬起头来,“皇上不日后便起驾往木兰围场,那儿人烟稀少,只要我们避开他们……” “我不能对不起四爷。”他长叹一声。 “你现在就对得起他么?!”舒宜尖声说道,“你我已经……” “不要逼我。”他打断她的话,见她受伤的眼神,他又满心歉疚,“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要你爱我就可以了。”她柔声细语,“我们走,离开这儿,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么?” “舒宜……”他叹息,“四爷有恩于我,我不能负他……” “那你就可以负我,对不对?”她扭头,幽幽冷笑,“还是你放不下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 “你知道我不是……” “年羹尧,我看错你了!”她忽然抬手,啪的便给了他一巴掌,“我勾引丈夫的下属,我是坏女人,一切后果我去承担!你做你的忠臣良将吧!” “不许你这么说…………明明知道我这么爱你!”他搂紧她,反身将她压在树干上,然后便重重的吻上去。 “年大哥……”她在他怀里嘤咛。 “舒宜……”他粗喘着,解下披风铺在地上,然后将她压在身下,忘情的解着她的盘扣。 啊啊啊……!! 这是……如假包换、千真万确、赤果果的j夫滛妇戏,真人版的打野战啊! 她的小心脏很弱的,老天不是这么惊悚吧…… 宝珠一边用手捂着脸,一边从指缝里偷看。 眼见尺度即将超过十八禁,她还是决定撤退,省得承受不住这太过激爆的场面,会体力不支、吐血而亡。 原来小年上回醉酒叫的“福晋”,是指四福晋……!他的心上人,也一直是她…… 听他们说什么十年……那就是在舒宜嫁小四前,他们就已经相爱了,可是由于种种原因,舒宜被赐婚给了小四,于是一对苦命鸳鸯,相见不能相爱……好惨唷,小年十年如一日的爱着舒宜,也算是痴情人了。 她一边走一边感叹。 怪不得舒宜说什么“私奔”、做相思玲珑糕,原来早就存了与小年远走高飞的念头?可那么久,为什么现在才付诸行动? 天啊!她脑子里一声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0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0部分阅读 雷——该不会是舒宜把那媚药给小年吃了吧! 一定是这样!小年对小四忠心耿耿,就算心里爱极舒宜,也不可能会染指主子的老婆。于是舒宜就主动下手压倒了小年,逼他面对现实,带她私奔……! 老天,那也不用说,她教舒宜的那些勾搭手段,一定也是用在小年身上了…… 她算不算变相的拉皮条,成全了一对j夫滛妇,不,苦恋情侣…… 怎么办啊怎么办?她掩面哀号。 “你怎么了?”忽然一个人堵住她的去路。 “啊……四、四……哥……”看清了来人,她身子一软就要瘫倒下去。 “不舒服么?”小四赶紧扶着她,没让她倒在地上去。见她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他忧心的皱皱眉。 “呃……还好……”她呐呐说道,推开他的手。不会这么巧吧,可怜的小四啊……她仿佛见他头上好大一朵绿云笼罩。 “哦。”他点点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忙,呵呵……”她干笑着摆手。 “哦。”他看了她一眼,知她有心疏远他,叹了口气,低头越过她继续往前去。 “……啊,你要去哪里?”她连忙拉住他。 “到林子那头。”他停下脚步,狐疑的瞧着她,“怎么?” 啊?那万一瞧见他老婆跟小年偷情,会不会羞愤欲死,会不会当场把j夫滛妇杀了……照小四的性子,很有可能哦!宝珠心里一惊,脸色愈发白了。 “我、我还是不舒服……”她勉强的笑着,“麻烦四哥送我行么……” “……好。”他展颜一笑。 “你舍得回来了么……”听见推门声,小八冷冷说道。可见了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又站起身来,放缓了声音,“宝儿,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虚弱的坐下来,喝了口热茶定定神,才觉得好了些。这件事肯定不能让小八知道…… “真的没事么?”他搂着她,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嗯……”她微微点头,见桌上放了一块玉佩和两包东西,好奇问道,“这些是什么?” “花毒一事的证据。”他微笑,“已经查出是谁了。” “哇,这么快!”宝珠有些意外。小八真是聪明得很妖孽…… “那是谁呀?”她好奇的追问。 “暂时保密。”他捏着她的小脸,“明日我有空,我们便可以四处玩玩去。” “哦。”又神秘兮兮的,宝珠撅撅嘴,“那你告知皇阿玛了么?要不要开始逮人?” “不用。”他意味深长的笑道,“皇阿玛丢给我这么块烫手山芋,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多少亲是被内容提要吸引进来呀,o(n_n)o~嘿嘿,俺也标题党一回了~ 第九十二章 青犀 芳渚亭外,湖光潋滟、水黛山青。 芳渚亭里,一俊逸温润的男子对着湖水抚琴。雅致的音调从他修长的指尖逸出,荡漾在湖光山色见,令人悠然向往。 他嘴角噙着笑意,痴恋的目光投在身边清丽娇憨的女子身上。 她略施粉黛,青丝如云,守着一炉凝香,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尽是他的身影,不经意间流露出点点笑意嫣然。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瞧着她的俏颜,按下琴弦,自然而然的吟道。“青梅煮酒、红袖添香;琴瑟和鸣、心有灵犀……胤禩得此佳偶,此生无憾矣。” “煮酒不好,现在的天气,还是喝冰镇的青梅酒吧。”她笑眯眯的给他斟上一杯,“酸酸甜甜的,好好喝。” “嗯。”他含笑点头,宠溺的揉揉她的发丝,“少喝些,别醉了。” “不会啦。”她靠在他肩上,满足的闭上眼,“有人陪,有曲听,有酒喝……真好。怪不得古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呢,如果能和你一起,一直这么惬意的过日子就好了。” “我也这么想。”他微笑,低头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还有,这个香味也好好闻……”她深吸了一口那若有若无的清新淡香,又说道,“胤禩,给我弹这首曲子好不好?” 说着便轻轻唱起了那首《最浪漫的事》: ……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宝儿永远是我心里,最珍贵的宝珠。”他柔声说道,轻拨琴弦,给她弹着她方才唱的曲子。 “嘻嘻……”她娇羞的笑了,走到亭边,见湖中有鱼儿游动,就吩咐露西取些小米过来,想要喂那些鱼儿。 她靠着栏杆,俯下身子,抛了几把小米粒入水,见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便咯咯轻笑开来。 “宝儿。”一曲毕,他站起身来走向她,也俯下身,双臂环住了她,低首在她颈上轻吻。 “咯咯……好痒,不要啦……”她笑着躲闪。他却忽地一用力,将她紧紧按着贴紧自己。 “你、你想做什么……”感觉到他居然有了反应,她僵着身子,小脸飞红。 “每次见你撅着可爱的小臀,我就……情不自禁。”他在她耳边轻喘,将她翻过身来面向自己,低头便吻住她的唇。 “不要……有人在。”她羞怯的推着他,瞥了一眼侍立的几个丫环。她们早已识相的低下头去,假装无视这对小夫妻的浓情蜜意。 “那我们待会就回房。”他抚着她柔嫩的颈子,喘息愈发重了。他的大手向下游移,托起她的翘臀,隔着衣衫轻轻揉捏着。 “呃……别这样,再调戏人家就走不了路了。”她浑身酥软的靠在他怀里。 “我抱你回去就好。”他轻笑,双手隔着衣衫,更大胆的挑逗她的身子。 “我们还是回房……再继续吧。”她羞羞说道。 “嗯……”他弯腰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再亲一口……” “嗯哼!”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亭外传来,惊得如胶似漆的两人连忙分开了些。 小八看清了来人,便恭敬的行礼,“皇阿玛、二哥。” “给皇阿玛请安、给太子请安……”她羞红了脸,偷瞄了一下他们。 康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太子倒是有些忿忿似的,而一个老太监板着脸侍立一旁,刚才那声假咳,应就是他的声音。 他们在这儿瞧了多久了?难道是实在看不过眼了才出声打断? 宝珠想着,脸上愈发的发烫了。 “嗯。”康熙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走到亭子里,见了桌几上的古琴、香炉、酒壶,微微一笑,仔细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香啊?” “回皇阿玛,是青犀香。”小八答道。 “八弟倒是好兴致、好风雅。”太子诮笑,“那么皇阿玛交代你查花毒的案子,一定是办好了吧。” “愚弟不才,尚未查清楚。”他浅笑道。 耶?他不是说已经查到了么,又在搞什么鬼?宝珠好奇的望着他。 “那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焚香操琴,饮酒作乐?”太子冷言道,“你有把皇阿玛放心上么?” “二哥教训的是。”小八微微点头,“已查了泰半,只是还有些阻滞,故此弹琴抒怀。” “有什么阻滞?”太子有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我们从松鹤斋传膳的一个太监身上发现了这些。”他从袖里取出一个玉佩和一个小包,“这包药太医已验过是花毒药粉,而这个玉佩是谁的,愚弟还未能查着。” “哦?”太子接过玉佩瞧了瞧,却惊得面如土色。 “怎么了?”康熙在一旁,早将他们几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回皇阿玛,这是……儿臣的玉佩。”太子硬着头皮答道,躬身行礼道,“儿臣万死也不敢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请皇阿玛明鉴!” “老八,你以为呢?”康熙心平气和的问道。 “儿臣还未查清楚,不敢妄下定论。”他又是一语,滑溜溜的闪过。 “你……”太子恨恨的盯了他一眼,又对康熙说道,“既然八弟无心彻查,请皇阿玛允许将此事交给儿臣来办,事关皇阿玛龙体,儿臣一定竭尽全力!” “嗯……”康熙沉吟着。 “请皇阿玛成全!”太子一急,倾身上前,单膝跪地。事关自己的清白,他如何能不急。若是老八记恨他上回诬陷八福晋的事情,对他来一招拖字诀,他岂不是死定了。 “若是有人诬陷你,那你去为自己找回清白,也未尝不可。”康熙点点头,抚了抚那琴,又瞧了一眼小八。 太子听康熙口气有松动,连忙回道,“儿臣定不辱使命,三日内定查出真凶,若查不出愿与凶手同罪!” “既然太子有此决心,那就你去吧。”康熙摆摆手。 “谢皇阿玛。”太子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那就有劳二哥了。”小八含笑将玉佩和药包奉上。 “胤禩,你在搞什么?”见康熙与太子走远,宝珠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件破事情,我算是了啦。”他笑吟吟的,“就让太子去烦吧。上回他在皇阿玛面前说你的事情,还生气吗?” “嗯,还有一点。”她撅嘴道。那样诬陷她,逼她认罪,还害他们跪了一夜,不生气才怪。 “我打赌,他三日内必会向你道歉。”他捏捏她的俏鼻。 “哦……?”她茫然,歪着脑袋瞧他。 “宝儿这样子真可爱,好想咬你一口。”见她傻傻的模样,他脸上漾开宠溺的笑容。说着便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果然不到三日,第二天太子就登门了。 “前些日子因担忧皇阿玛的身子,一时对弟妹出言不逊,愚兄实在惭愧得紧。”太子对着宝珠赔笑道。 耶?真被他说中了?她瞧了一眼小八,他正微笑颔首。 “太子不必介怀。”见小八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只得硬着头皮说着场面话,“是宝珠犯错在先,被责罚也是应当的。” “大家一家人,弟妹也唤我二哥便可……”太子咧嘴笑道,“愚兄新近得了一对龙凤玉杯,八弟夫妇乃是清雅之人,送与你们倒是相得益彰。” 说着便命人取过一个锦盒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翠玉酒杯,雕着龙凤云纹,十分精致。 太子会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们?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宝珠心里想着,又瞧了瞧小八。 “既然二哥有如此美意,那愚弟就多谢了。”小八抿嘴微笑,不客气的收了,又对宝珠暗暗使了个眼色。 “哦……你们兄弟慢慢谈,我先告退了。”她明了他的意思,想他们定是有事相商,便乖乖回房去等着。 半个时辰后,他进了寝房,便见她半躺在角落里的软榻上假寐。 她身上的结扣解了一半,松松的露出里头葱绿镶嫩黄滚边的肚兜儿,袖子也挽起了些,一双柔嫩粉臂上带着几只细细的掐丝镯子,脚上没有穿鞋,小脚丫悠然在榻边晃荡。 露西坐在一旁,轻轻的为她打扇。见了他赶紧起来,对他福了福身。 他摆摆手,示意露西出去,自己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脚放回榻上。见她光滑圆润的脚踝上戴着碎玉链子,摇晃下发出轻轻的脆响,又不禁有些口干舌燥,心猿意马。 “胤禩……”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来,“你们谈完了呀。” “嗯。”他随口答着,躺在她身边。 “讨厌,好挤……”她推了推他,“这儿睡不下啦。” “……不会。” “你们说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她撑起身子,撒娇的问道。 “……待会再说。”他的声音低哑起来,吻上她的唇,双手摸索着,将她剩余的盘扣也一一解了,然后又伸手环到她身后,解了那细细的带子。 “呃……”感觉到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轻抚,她小巧的唇里逸出一声呻吟。 “喜欢么?小宝贝。”他在她耳边细语,忽然使力捏了捏她胸前的小蓓蕾,惹得她惊呼出声,身上却渐渐的烫热起来。 “胤禩好讨厌……”她羞恼的躲到他怀里。 “想了么?”他轻笑,一只手已伸到她身下,解了她的亵裤。 “嗯……”她羞答答的应了。 “想要什么?”他继续调戏着她,低沉的嗓音磁性而温柔。石桥制作收集 “想要……相公,呜……”她羞不可耐。 “……想要我做什么?”他粗喘着,悄悄解开自己的衣衫。 “讨厌!你明明知道的……”她俏脸酡红,小手轻轻在他的胸前捶打。色小八,故意逗她说那么羞人的话…… “想要……这样是吗……”他将她抵在墙上,抬起她的一条腿,一个挺身,便强硬的充满了她。“是不是……想要这样?” “呃……嗯嗯……”她娇声嘤咛着,弓起身子迎合他,“相公……好棒……” “我的小娘子真老实,好可爱……”他又吻上她,加快了身下的动作,“宝儿也好棒……” “呃……这样子,好累……”不一会儿她便哀哀娇啼。这个姿势太考验体力,她还是缺乏运动…… “是么?”他声音低哑,闷笑了一声,停下来将她翻身按倒,又一次挤入她的腿间,更用力的取悦她,“宝儿还是喜欢这样,对不对?” “嗯……”感觉到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她的小嘴也随着发出好听的阵阵娇吟…… “现在可以说了吧。”缠绵过后,她慵懒的缩在他怀里问道。 为了八卦,她都牺牲色相了,这是多么伟大的狗仔精神啊…… “……嗯。”他抿嘴轻笑。 “‘嗯’那是什么呀?”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又撅起嘴来,“老实交代,不许敷衍我哦!不然榨干你……” “是么?为夫好害怕哦……”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他轻笑出声,又摸摸她的头,“从哪儿说起好呢?” “就从你怎么发现另有其人说起吧。” “好。”他搂紧了她,浅笑着说道,“还记得那日侍香的太监么?” “记得呀。”她点点头,“他说这几日皇阿玛用的都是琪南香。” “没错,可琪南香烧后的灰是结成黑褐的脆团,捏之则碎。可我见那太监身上却沾了些灰白的香炉灰,便起了疑心。” “……他是在说谎吗?” “也不一定。”他摇摇头,“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香炉里还有别的香,只是不知不觉便蹭上了那香灰。” “哦……那香有毒?”她恍然大悟。 “那香本身是没有毒的。”他又含笑摇头,“松鹤斋后栽着好些芸蘖,还记得么?芸檗能散发极轻的香气,略有毒性,可驱散蚊虫,故常栽种于宅院旁。我曾记得书上曾有记载,芸檗与某些香品混合,便会有大毒,让人嗅之呼吸困难、头昏眼花,乃至昏厥。后来我便去查了书,果不其然,那香便是我们上回用的青犀香。” “哦……”她有些明了,又追问道,“那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方才说了,这混合的香气只会让人头昏眼花,其症与中了花毒相似,但顶多昏过去而已,不会取人性命,因而不会是太子。” “说的也是。”她点头。若是太子,要做的话肯定是一不做二不休,非下狠手要了康熙的命不可,这样他才有机会做皇帝呀。 “下毒之人注意到后院的芸檗,利而用之,分明是有备而来。那日晚膳时见皇阿玛脸色不太好,大概就是吸入了那香而中了些毒的缘故。”他补充道。 “哦……那你又怎知皇阿玛是何时中的毒?” “因为我与四哥、太子他们进入松鹤斋见皇阿玛后,我们都没什么不适啊。”他揉揉她的发,“所以我猜应是皇阿玛还未到,那些奴才焚香洒扫候驾时,下毒之人见已燃了琪南香,便又撒了些青犀香进去。而琪南香的香味浓郁悠长,可以将那青犀的淡香掩过去,皇阿玛一时也难以察觉。而到我们去见皇阿玛时,那香已燃尽,因此我们都无事。” “原来如此……”她深表佩服,“那为什么不顺着香查下去?” “别忘了凶手是要嫁祸。既然如此,我便将计就计,吩咐将松鹤斋的奴才们都一一问话、搜查,果然在那个进鹿茸血的太监房里搜到了太子的玉佩和花毒药粉。芸蘖、青犀也是花木之香,被太医诊为花毒一类那也说得过去。”他微笑说着,“若是我以此为据,再将那太监屈打成招,太子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 “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嫁祸,说不定就是太子下的毒呢?”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那花毒药粉我查过是极毒的,只要捻上一丁点儿,便足以致命。若皇阿玛真是服了那毒,早就当场……,怎么会到晚膳时还未毒发。” “哦……”她终于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那人先用香下毒让皇阿玛身体不适,然后伪造了太子收买太监下毒的证据,皇阿玛身体不舒服自然会传太医,太医诊出是中了花毒……但不是如太医所说的发现得早,而是根本不会致命;接着皇阿玛肯定会要查此事,一查就可以查到那太监身上,人证物证俱在,于是乎太子就是凶手……” 哇,这计谋真强,宝珠不禁有些佩服那幕后黑手来。 “没错。”他又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发,“宝儿越来越聪明了。” “没有相公你聪明啦。”她俏皮的吐吐舌,又问道,“那为什么不接着查出凶手,反而要推给太子呢?” “我为什么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他粲然笑道,“不如顺便卖太子一个人情……你看,他不就很快上门给你道歉了么,还送了东西给我们。” “对了,他为什么忽然转性了,对我们这么好?” “因为那花毒药包的纸。”他哂笑了一声,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那不是普通包药的桑皮纸,而是书画用的上好檀皮玉版宣。想是幕后主使随手取过一张纸便包了毒粉,却没想到在这儿露了破绽。这纸不是寻常人可用的,制毒使毒的江湖人不大可能有,而且行宫周围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外人能进来,故此主使者应是里边的人。太子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必须来找我。” “因为你管着内务府,最近宫里谁领了这种纸,要从你这儿查?”她点头笑道,“这么看来太子也不笨哦。” “嗯哼。”他不置可否的笑笑,“接了这档子差事,任他有多聪明,也逃不掉。” “为什么这么说?”她又有疑问了,“就算他查不出,大不了随便找个替死鬼,结了案了事。” “这是欺君之罪,他不敢的。”他摇头,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况且,凶手是谁,我也已透露给皇阿玛知道了。” “哦?” “还记得么?那日我们焚香弹琴时,皇阿玛也在。松鹤斋那时有琪南香遮盖,青犀的香气难以察觉,皇阿玛当时就算有所觉察,也会不以为然。而那日里单燃青犀,皇阿玛嗅之,必能想到到那日松鹤斋里也隐隐有此香气,心中存疑则会命人再查。……因此,若是太子乱查一气,他就死定了。”而他呢,也间接暗示了自己已知晓,省得被皇阿玛真的以为他是有心拖延,将他小瞧了去。他心里补充道,但这话就没有说出口。 “原来是这样。”她爬到他身上,“胤禩,你好聪明哦。” “我也是向皇阿玛学的而已。”他哼了一声,“皇阿玛想看我与太子相斗,那我就把他也绕进去……总而言之,这件事就与我无关,我们这些日子可以高枕无忧了。”说着他笑眯眯的将她抱上了些,用力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太子呢?如果他查出真凶,那皇阿玛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 “太子嘛……不管他查不查得出,经过此次事情,废太子……指日可待。” 注:芸蘖其实是一个属类,芸香科,这一科的很多植物都可以驱蚊虫,例如芸香、花椒、柑橘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预告:是谁下一章揭晓_ 第九十三章 围猎 “这又是为什么呢?”她不解的托着腮,趴在他胸上。 “因为……下毒的人,我已查到了。”他长叹,闭上眼睛,“……是大哥。” “啊?”是大阿哥胤禔?!宝珠惊得睁大眼睛。不过想来也是,若是胤礽落选了,按照长幼排序,胤禔的确很有机会做太子的。 “这种香较为罕见,查起来并不难。”他神色黯然,“现在,大约皇阿玛也知道了。” 她早就说过,要他对那些兄弟多几个心眼啦,现在知道了吧。宝珠心里想着,但看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也不好再说风凉话,便爬到他身上,默默的揽着他的脖子。 “宝儿。”为她的善解人意感动,他微微笑了,又将她搂紧了些。 “那接下来会是怎样呢?”她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那就是事情又回到了皇阿玛的掌握之中,不过相斗的那两个人换成了太子与大哥而已。”他又叹息道,“太子若要处置兄长,同样是不义之举,且大学士明珠是大哥的亲舅,他是当朝老臣了,联合那些大臣参太子一本,就够他喝一壶了。而大哥……唉……”他皱了皱眉,“左右不关我的事便罢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她认真的瞧着他。知道他自小由惠妃抚养,与大阿哥一处长大,感情自然是深些,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被说中了心事,他又叹了一声。 “你别难过,那也是大阿哥他心术不正,咎由自取。”她想了一阵子,才挤出一句安慰的话,“……人总是会变的。”他们已不是小时候那样能一块玩儿、打打闹闹也快乐的小兄弟了。 世事无常,更何况是帝王家。她感慨说道,“人情如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那你呢?你对我的感情……会变么?他张了张唇想问,却不敢问出口。 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但不得罪人,还让别人欠他人情、a了太子一对玉杯,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手腕吧。可是,他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呀,这样活着,他开心吗? “胤禩……你想那么多事情,会不会觉得很累?”见他现在这模样,她心疼的伸出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 “会。”他靠在她胸前,闭上眼睛,吸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最近睡得不大好,有些头疼。” “那一定是思虑过度了,要不要请太医瞧瞧?”她连忙说道,又给他按了按太阳|岤。 “没事。”他在她怀中轻笑,“和你……之后,就会睡得好了。” “原来你老是跟人家那个,就是为了睡得好啊。”她娇嗔着,用力捏了捏他的俊脸。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拉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吻了吻,“感受到你是我的女人……我心里才踏实了。我喜欢在你身子里的感觉……”他说着说着,眼神又深邃起来,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裳里蠢蠢欲动。 “好了啦。”她佯怒的拍开他的色手,“你不说累了么,好好休息,我给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好。”他浅笑着闭上眼。 “这样可以吗?”她给他揉了揉太阳|岤,又捏了捏肩膀。 “……嗯。”感觉到她滑嫩的小手温柔的给他揉按着,他的心里涌起浓浓的甜意。 宝儿……有你真好。 好些天过去了,直到他们到了木兰围场,无论是太子还是大阿哥,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问小八,他也是说静观其变。 表面上,爱新觉罗家里仍旧是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五好家庭模样,乐也融融得可以让居委会阿姨颁奖了。 ……神神道道的康熙老头又在搞什么鬼? 宝珠坐在太后身侧,瞧着前面的康熙和一干阿哥、世子们。他们都骑在马上,整装待发去围猎。这种血腥暴力的活动,她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很想化身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人员举着大旗静坐示威……不过她知道若是这么做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唉。 没办法啦,入乡随俗,穿到清朝也只好接受他们这种“英勇”行为了。也许她还应该庆幸没穿到茹毛饮血的那时候……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着,旁边的舒宜忽然推了推她。 “怎么?”她回过神来问道。 不知怎的,总觉得舒宜这些天怪怪的。自从发现舒宜与小年的j情后,她对着舒宜就不大自在了,脑子里老是浮现出舒宜与小年在一起的情形。 她该站在真爱这一边,还是伦理这一边呢……唉,又是个问题。 “八爷好像在瞧你。”舒宜拿扇子掩着嘴偷笑。 “哦……”她伸长脖子瞧了瞧,见小八果然在看着她,还骑着马慢慢的往一旁走去,她便起身上前,与他悄悄的在一旁的树下会合。 “宝儿。”他跳下马,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笑意盈盈的问道,“想要我打些什么?” “啊……”见他今日一身靛青骑装,身背箭筒,腰系长剑,显得英姿勃勃、气宇不凡,她又有些失神了。好帅啊……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她老公,篊aoappy…… “想要我打些什么?”他又说了一次,“打只老虎好不好,我再请皇阿玛赐给我,给你做件皮裘……” “不要!”她摇头。她又不是孙悟空,还要穿个虎皮裙子…… “那要什么呢?” “呃,胤禩……”她十指相扣,握在胸前,“求你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他笑着问道。 “不要打老虎,还有鹿也不要打,呃,还有孢子……”她怯怯的瞧了瞧他的脸色,“兔子也很可爱的,不要射它们……” “那我还能射什么?”他哭笑不得。 “嗯……可以射麻雀啦,或者鱼也可以……” 大老远的来到木兰围场,要他射麻雀,还是做渔夫?! 他满头黑线,忍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麻雀很多啊,牺牲几个也没关系吧。”她双手合十,“鱼受伤了不会叫,看起来没那么惨……” “你在欺负鱼儿是哑巴吗?”他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宠溺的揉揉她的发,“傻瓜,好好看着,我会让你……为自己有个英勇的丈夫而骄傲。” “喔。”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她扁着嘴,哀怨的瞧了他一眼。 “傻宝儿。”他的娘子总是太善良。见了她可爱又可笑的表情,他柔声安抚道,“别担心,若是猎到的是母兽、幼兽,我们都会放生的。” “哦。”她点点头,又担忧的说道,“……要小心点。” “我知道。”他对着她粲然一笑,便翻身上马,抛给她一个自信的眼神,然后绝尘而去。那帅气的动作,又让她看呆了。 “咦?这不是八福晋吗?”她的花痴还没发完,一个男人骑马过来。 “是你?”她仰头望着马上的高壮男子。 原来是恩和,她撇撇嘴说道,“你也来了呀。” “我当然要来。”他哈哈一笑,伸出拳头握了握,“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是最棒的猎人!” “切,关我啥事。”她对这点丝毫不敢兴趣,反而往女人堆里望了望,“好像没看到你的福晋哦。” “她没有来。”他不悦的皱眉,没有多做解释。 “哦……”看来他与月儿的感情还是不好呀。她内疚的低头不语。 “恩和,准备出发了。”林子那边响起了鹿哨声,小四与小八拍马过来,小四笑着说道,“我这次定要赢你。” “那可不一定!”恩和自信满满的挺起胸,又瞧了瞧小八,挑衅的说道,“八阿哥呢?要不要比?” “当然。”小八哼了一声,瞧了一眼宝珠。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怎么可以退缩。 “好。”恩和满意的点头,“既然是赌局,要分个胜负,那也许个彩头才好。” “说的也是。”小四附和,“那要什么彩头好呢?压我那匹赤骢马,如何?你不是想要么?赢了就是你的。” “不。”恩和摇头,剑鞘指着宝珠,“我要她!”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都是脸色一变。 “喂,你、你有没有搞错!”宝珠恼怒的撑着腰,“我是人耶,又不是东西,你们比试就算了,干嘛拿我做赌注!” “哼哼。”恩和j笑一声,“你忘了当初怎么诓我吗?我当然要好好报这个仇……等我赢了你回去,要你天天跪瓦片、洗夜壶、缝衣做饭、叠被暖床……” “够了!”听到“暖床”二字,小八再也忍不住了,冷喝一声打断他,盯着他说道,“恩和贝勒别开玩笑,她是我的福晋!” “我们草原上的规矩,美丽的女人只属于勇猛的战士!”恩和呵呵一笑,轻蔑的瞧着小八,“莫非八阿哥不敢了,也难怪,瞧你这样细皮嫩肉小白脸的模样……” “住嘴!”小八猛地拔剑,寒光一闪,剑尖直直的指着他,“为你刚才所说的道歉!不然……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事关宝珠的贞节和他的名誉,就算再好脾气他也是个热血男儿,这口气他无法咽下! “恩和、老八……”小四正想开口劝解,一个侍卫走过来过来。 “几位爷和福晋,皇上传你们过去。”那侍卫说道。 “好了,别吵了,就要开始了,我们都过去吧。”小四沉声说着。 “哼!”小八臭着脸收回宝剑。 “皇上请八福晋也过去。” “我?”宝珠指了指自己,见那侍卫点头,也只好跟着去了。 “你们在争论什么啊?”帐前,康熙不疾不徐的问道。 “启禀皇上,我们不过是想比一比,看谁这次猎物最多。”恩和豪爽答道。 “哦?那是好事啊。”康熙扫视了一眼他们几人,又问道,“怎么吵起来了呢?” “我要她做彩头!”恩和毫不避讳的直指宝珠。 啊?!众人听了这话俱大吃一惊。拿皇子福晋来赌,那不是蔑视皇上么?这恩和胆子也太大了。 众人都瞧着康熙,看他会怎么发作。 “她可是朕儿媳妇。”康熙没有生气,反而微笑说道,“这么着吧,谁赢了,随侍的宫女里随便挑,朕给赐婚如何?” “我就要她!”恩和狂妄的指着宝珠,“我跟她卯上了!” 死恩和,她是对不起他,可他也不用这样害她吧!宝珠绞着手里的帕子,恶狠狠的剜了他好几眼,恨不得抽出她佩的小剑,冲上去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若是我输了,我带科尔沁精兵往西北,助皇上征讨准噶尔!”见康熙并没有生气,他又补充说道。 “哦?”康熙挑眉,又瞥了一眼宝珠,缓慢的开口说道,“……好,朕准了。” “皇阿玛……”小四、小八两人还想进言,小八更是握紧了拳头。 康熙却扫视了他们一眼,“身为朕的儿子,难道你们没有信心么?” “是。”两人只得无奈应了。 “那就这样吧。”康熙挥挥手,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他一马当先的冲出去。 小八、小四、恩和瞧了她一眼,也都策马跟上。 不一会儿,这一群勇士便各自散开,隐入林间。 该死的恩和、还有康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为了一支精兵就把她给卖了…… 宝珠心里暗骂着,咬牙切齿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咦?舒宜呢? 她正想找闺蜜好好的吐吐槽,却发现身边的位子空着。 “你们福晋呢?”她问舒宜的那丫环。 “福晋说这儿有些气闷,到后边散散。”丫环恭敬答道。 “去了多久了?福晋身子不好,你们怎么也不跟着?”她皱眉。 “方才去的。福晋说不用跟着,她就在不远处,奴婢能瞧到……”丫环抬手指了指后面的草地,却大惊失色,“福、福晋呢……” 作者有话要说:若被雷到、请待后续,先表pia偶哦~抱头=v= 第九十四章 遇刺 舒宜不见了?!宝珠猛地站起来。 “八福晋,怎么办?哎呀,要不奴婢去找人寻……”那丫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要!”宝珠瞥了一眼四周,低喝了一声。 想起上回在热河行宫的林子里听到他们的对话:木兰围场人烟稀少,好避开人…… 天啊!舒宜难道真的跟小年私奔去了?!她心里一颤,赶紧说道,“你们福晋大约也是在附近随意走走,你领几个你们府里的丫头,我们分头找找。一点小事,别惊动了太后!” “是、是。”那丫环赶紧招呼回头招呼了几个婢子,找人去了。 宝珠也向太后告了退,一路小跑到后边的树林里。 “四嫂……舒宜……”她提着裙摆,一边扯着嗓子叫着,一边还要留意脚下的树枝杂草。 不知道这林子里有没有什么毒蛇猛兽呢,听小八说还有熊和老虎……阿弥陀佛,希望她福大命大,在成为猛兽的美餐之前能找到舒宜吧。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她心里哀叹。 一阵风声响起,一支利箭倏地射入她身旁的树干上,箭柄还嗡嗡作响,可见气力不小,若是射到人身上非穿个透心凉不可。 “吓死人啦!”她靠着树干哀号,“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这准头也太差了! 这时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马背上是一抹明黄的身影。 “皇、皇阿玛?”方才那箭是他射的?宝珠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康熙没有言语,静静拔了箭,拉起弓,箭头对准了她。 哇……不会吧,康老头这么小气,她不过骂了一句而已,就这样要杀她?! 只听得一声弓响,宝珠赶紧抱着头蹲下,“呜……皇阿玛饶命……” “嗷……”身后一声野兽的哀鸣,然后是仆的一声响动。 她壮着胆子瞧了瞧,原来是一头鹿中了箭,扑倒在地了。 原来不是要射她啊……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康熙策马上前,又挥手示意后头的侍卫上前收了那鹿走。 “我、我来找人……”她扶着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打着哈哈。 “刀箭无眼,快回去。”他抿了抿唇说道。 “嗯,是、是……”不敢与他争辩,她赶紧往回跑。 走了没多远,却听得阵阵树枝摇动的沙沙声,然后马儿嘶吼起来。 又怎么了? 她回头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利箭从四面向康熙射来,他靠着马遮掩着,挥剑格开利箭,那马中了好几箭,疼得嗷嗷叫,敌箭又密又快,那几个侍卫也是不敌,不一会儿功夫,已有小半中箭倒下。 “有刺客!护驾——”有侍卫大喊。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冲上去,肯定是送死,若是现在去找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 宝珠惊慌失措,下意识的躲到一棵大树后。 “上啊!杀了狗皇帝!”她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一群人从林子隐蔽处冲出来。为首的两个人一白一红,施展轻功,手中的利刃直取康熙面门。 郭贤玉和张培秀?! 宝珠又是大吃一惊,他们打算在这里刺杀康熙?! 对了对了,在京城初初见到郭贤玉时,他说“有事”,莫非就是这件大事?天啊……今天的惊吓可真够多的。她紧张的咬着帕子,为康熙捏了一把汗。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1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1部分阅读 “尔等逆贼,以众敌寡,枉你们自称英雄好汉!”康熙一边招架着,一边怒喝道。 “你们这些清狗,当年杀我汉人妇孺无数,又可曾有一丝怜悯之心!”郭贤玉招招紧逼,“成败就此一举,弟兄们上!” “你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人!”康熙对着圈外的宝珠大喝。他虽武艺超群,可始终一拳难敌四手,在几十人围攻下,也已渐渐支撑不住。 “哦、哦……”宝珠连忙转身往外奔去。 “那儿还有个娘们,别让她跑了!”这时天地会的人才发现了宝珠,有人便撇下康熙,一柄单刀朝她劈来。 “天啊……”这次死定了……她掩面闭眼。 正等着被劈死,意料中的刀却没有劈下来,她被重重揽入一具温暖硬朗的怀抱,随后听得揽着她的人一声怒叱:“快护驾!” 那人将她推到树下说道,“在这里,不要乱动。”然后便纵身跃入战圈。 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劲装精兵围上来,挥舞着大刀,砍倒好些天地会的人。康熙这边有了援兵,形势瞬间扭转,天地会的人大惊之下,便有颓败之势。 原来是小四……他来得正巧,幸好幸好。 宝珠蹲在树边瞧着那翻飞的青衣人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郭大哥啊,我是救不了你啦,你自求多福吧。她看了看郭贤玉又叹息了一声。 “四爷!” “四哥!” 随着两声轻呼,两道身影加入战局。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八和小年。 估计是小年听到声音又回头了,看来他是放不下小四啊……她脑子里自动补齐了剧情。 小年在这儿,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舒宜应该也在附近才是……四下瞧了瞧,果然见一棵大树后有个簌簌发抖的娇小身影。 “老八,你保护皇阿玛!”小四喝了一声。 “好!”小八绕到康熙身前,杀出一条血路,拉着他冲出重围。 见皇阿玛无恙脱身,小四大喝道,“剩下的,给我剿杀!” “是!”方才康熙在圈内,侍卫们唯恐误伤龙体,都受了掣肘,如今皇上已全身而退,他们便放开手脚大开杀戒,转眼间便又有好些天地会的人倒下。 “……撤!”郭贤玉见刺杀无望,便拔地而起,跳上树去,就要夺路而逃。 “哪里走!”小四紧跟上去,“给我追!” 而这边,小八扶了康熙,靠在一棵大树边坐下。 “皇阿玛,您还好吧?”他担忧的瞧了瞧康熙有些青白的脸色,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似乎没有外伤,方才略略放了心。 “皇阿玛,八爷……”宝珠这才上前来。 “你怎么在这里?”见了她,小八有些惊讶。 “我……唉,先别说这个了。”她蹲下身来,“先看看皇阿玛怎么样。” “右脚上……”康熙勉强的说道。他虽然神情不乱,脸色却是泛着青白色。 “怎么了?!”小八赶紧除了他鞋袜,见右脚踝上肿起乌黑的一大团,中间隐隐有两个印痕,又吃了一惊。“这是……被蛇咬的?” “若不是下马时误中了蛇毒,凭朕一人,足以将那些人解决掉。”康熙不服输的哼了一声。 “快把毒血先挤掉吧!”康老头这时候还死要面子,宝珠心里暗笑。想起在未来学到的急救方法,她便取出帕子,在康熙小腿上扎紧,然后拔出小剑,在那伤口上划了个十字,用手按着,用力将毒血挤出。 “这样不行,我来吧。”小八感激的瞧了她一眼,拨开她的手,俯下身,将嘴凑上康熙的伤口吸吮起来。 “胤禩……”她惊呼出声。 “没事。”他吐出一口淤血,对她笑笑,又接着吸吮,直到那伤口渗出的血色鲜红方才停下,解开康熙小腿上的帕子裹住伤处,然后取下自己带的水囊,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 “你还好吧?”她从荷包里找了那玉露丸,数了两粒给他,“你要不要试试这个……不过我也不知道吃了会怎样哦。” “我相信你。”他粲然一笑,一口吞了。 “嘿嘿……”她抿嘴傻笑,瞥了一眼康熙,见他正闭目调息,决定还是不问他要不要了,省得万一吃出什么问题,他那么金贵的龙命,她可赔不起。 没多久,小四带着小年和一干侍卫回来了。 “怎样了?”康熙盘腿坐在树下,依旧是庄重威严的样子。 “回皇阿玛,跑了两个,其余皆被击毙。”小四躬身答着,询问的眼神望向小八。 小八摇头微笑,示意皇阿玛无碍,小四方露出浅浅的笑意。 “老四啊,你来的倒是巧。”康熙不疾不徐的说道。 “是皇阿玛洪福齐天。”小四不苟言笑的恭谨回答。 想不到小四抱起大腿来也满顺溜的嘛……宝珠听了这话又想笑了,连忙低头闭紧嘴巴。 这时另一头树后发出几声簌簌轻响。 “谁?!”小四眼神一凛。 “……是我。”舒宜怯生生的走出来。 “是你?”小四微眯着眼,冷冷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啊……是我与四嫂一块来的,我们来散散步。”宝珠连忙走上前,亲昵的拉着她,顺手把她手上的小包袱抢过来,偷偷丢到身后的杂草堆里去,“哈……四嫂胆子小,看见那些乱党就吓得赶紧躲起来了。” 散步要带着包裹么?宝珠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小四的眼睛,但他却没有点破,只是淡淡说道,“往后不要乱走。” 说完便与小八一起扶起康熙,往大帐那边去了。 皇上遇刺,赌猎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可得知了此事的忠平郡王和福晋,还是吓得半死,连忙拖了恩和在御前磕头请罪,还自请降爵罚俸云云。康熙照例还是宽慰了几句,顺着他们的意思,着宗人府依律对恩和杖责二十,然后明年开春赴西北平叛,以将功折罪。 而这边小八听闻这消息,叹了一声,在房内来回踱步。 “怎么了?”宝珠奇怪的拉着他问道,“那家伙被打板子了,应该高兴才是嘛。” “这个恩和,我好不容易从太子的破事里脱身,他又把我绕进皇阿玛那里去了。”小八皱了皱眉,“皇阿玛罚他,也是杀鸡儆猴,科尔沁那帮贵戚子弟,仗着太皇太后昔日的恩宠,近几年越来越不像样子,是该敲打敲打,送到军营里吃吃苦头。……可是,那该死的恩和,他自己受罚也就罢了,怎么又把我们给扯进去!”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下子,所有的王公大臣都知道科尔沁的恩和贝勒,与皇八阿哥抢女人了。 “我们又没有做错事,皇阿玛不会罚我们吧?”她张大眼睛瞧着他,惴惴的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怕……”说道这里,他忽然停住了,脸色一变。 “可我是人耶,又不是东西!”她气呼呼的嘟着嘴,“他怎么可以想把我给谁就给谁?!” 太没有人权了! “或许我们在他心里,只是一颗颗的棋子。”他长叹一声,愈发觉得心寒了,便揽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别担心。”她摸摸他的脸宽慰道,“今天你和四哥又救了皇阿玛,立了大功,他应该会对你们好些吧。” “好?”他讥嘲笑着,“四哥这次做的,皇阿玛心里估计生气得很,日后少不了给他小鞋穿。” “这又是何解?”她茫然。 “四哥说正巧来救,你说皇阿玛会信吗?”他笑着摇头,“四哥一直在查天地会的乱党,估计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说的也是,我曾在翠香院见四哥的人与郭贤玉会面……”她寻思着。祖木应该是小四的人,莫非他是双面间谍? 这件事小八早已从佩乔口中知晓,便皱了皱眉。“……知情不报,还拿皇阿玛做饵引天地会的人出手,陷皇阿玛于险境,你说皇阿玛会不生气吗?” “哦……”宝珠这才明白的点头。看来小四肚子里的弯弯绕不比小八少嘛。 “还有四嫂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吧?”他想了想又问道。 “啊?”她心里一惊,抬起头来看他。难道小八看出什么来了?小八能看出来的话,小四估计也能看出来…… “……算了,别人的事你少参合,好么?”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叹了一声,捧起她的脸蛋,“就当为了我?” “好的。”她咬了咬唇,点点头。她已经给小八惹了好多麻烦,这次还是乖乖的先顾老公,再管朋友吧,就算舒宜说她见色忘友也没办法了。 夜幕下,他一身白衣,长剑在手,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随着他挽出的朵朵剑花,周围的树叶纷纷哗哗落下。 事关皇家体面,可以预料,这次赌猎无论输赢,皇阿玛都不可能将宝珠给恩和。即使赢了,依然有损宝珠名节;若是输了,宝珠可能被迫出家、甚至赐死…… 皇阿玛为什么把算盘打到宝珠头上? 若恩和要的是其他阿哥的福晋,皇阿玛还会那么大方的同意么? 难道……他在皇阿玛心目中,就如此无足轻重,连他的福晋都可以随意送人?! 为什么?为什么皇阿玛会这么做?!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烦意乱之间,只得拿树叶出气。 “好剑法。”忽然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近。他明黄|色的袍子,在夜色下尤其引人注目。 “皇阿玛。”他恨恨的将长剑入鞘,躬身行礼。 “不错,再练上二十年,或许会比我强些。”康熙浅笑点头。他居然用了“我”字。 “谢皇阿玛夸奖。”他不知康熙想说什么,只得不痛不痒的答了。 “我是在夸你么?”康熙忽然敛起笑容瞧着他。 “……”他一时摸不透康熙的心思,便沉默了,只是恭敬的站着。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皇帝?”康熙慢慢踱着步子,忽然发问。 “皇阿玛自然是仁慈之君。” “那何谓仁君?” “德被天下……”他呐呐说道。 “说真话!”康熙冷冷打断他的话,一双犀利的眼眸逼视着他。 “所谓仁君,就是想杀人时,会利用别人的手。”他冷笑,抬起头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的父亲。 第九十五章 草原 “哦?”康熙挑眉,瞧了他一阵,忽然便笑了,“不错,有长进了。” “……”他低头不语。 “那你认为,未来的大清,需要怎样的皇帝呢?” “革故鼎新。”他直言不讳。皇阿玛的仁君已经做得太久,朝中积弊甚多,因此下一个君主必须是严厉果决之君。 这里的“故”自然指的是皇阿玛——反正已得罪了他一次,不在乎再得罪一次。 “很好。”康熙不以为浒,反而赞了一声。 “……”他继续保持缄默。 “你知道我为何要你查太子之事么?” 因为你想要我得罪了太子、再得罪了明珠,满朝文武都跟我翻脸?他暗暗想着,口里却说道,“……不知。” “那你知道我将来还待如何么?” “……不知。” “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把该得罪的都得罪了。” “……”难道还要利用他,去对付其他兄弟?他心一沉,微微皱眉。 “因为……”康熙凛然道,“你要革故鼎新。” 他?!他惊讶的抬起头来。 “我做不到。”他扭头说道。 他不想成为皇阿玛对付别人的棋子,更无意与兄弟们为储君之位争个你死我活。 “是么?”康熙淡淡说着,瞥了他一眼,转了话题,“今夜里便收到几个折子,关于你的福晋的。” “……”虽然在意料之中,他还是脸色微变。自古以来,当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起了争执,那一定是这个女人的错。 若是因此惹得皇家与科尔沁有了龃龉,宝珠……就是红颜祸水。 “为什么皇阿玛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宝珠于此境地?他沉声问道。 “听闻,老四对你的福晋……也有些意思。”康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饶有兴味的说道,“郭络罗家的这个丫头,朕倒是小瞧了她。” “那并非她的本意!”他赶紧澄清。 “是吗?”康熙瞧了他一眼,“你确定?” 他沉默,想起那日舒宜的话: 当初离开八爷,去江南……是在使这样的手段么? 还有四爷,你一再的拒绝他,他反而对你更上心……这就是欲擒故纵的计策么? “……是。”他想了想,咬牙说道,“我确定。” “哦?”康熙仿佛瞧出了他内心的犹豫,抿了抿嘴,“你很喜欢她。” “……是。” “当初将她指给你是为什么,你应当清楚。” “儿臣明白。”他点头。那是因为他母家太弱,必须有强而有力的妻族,他才有资格与其他兄弟在朝中比肩而立。 皇阿玛不但给他找了门第高贵的妻子,更重要的是他深爱的女人……这点,他由衷的感激,口气便也软下来了。 “你和她这般好,倒是我意料之外。”康熙沉声说道,“但是,最可能害她的,也是你自己,知道么?” “……知道。”他不得不点头应了。他爱她,于是她便是他的弱点,有心人自然会从这里入手打压他,进而连累了她。 “那你知道该如何做了么?” “……”他心里一惊,没有出声。 他知道皇阿玛想要的答案——夺储。只要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他就能保护她周全。……绕了一大圈,皇阿玛不过是为了逼他就范而已。 啊嗷……空中一只大鸟掠过,发出清厉的叫声。 “这是金雕。”康熙望着天上的鸟影说道,“相传这雕幼时,会互相的将同巢的兄弟姐妹推下崖去,能留下的便是强者。故能长成的金雕虽少,却皆是雄壮彪悍。” “……” “这次,我给你挡下来。”康熙见他迟迟未语,便又淡淡说道,“往后,还要看你自己。” “……是。” “回去陪你的小媳妇儿吧。”康熙叹了一声,转身慢慢往回走,“莫待音容悲渐远,人影散琼楼。”(注) 音容悲渐远,人影散琼楼…… 皇阿玛是在思念昔日的佟皇后么?那么将心比心,对宝珠应会手下留情吧…… 他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着深思。 “怎么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走上前,给他披上衣裳,撅着嘴说道,“人家睡着睡着就不见你了。” “没什么。”他微笑拉起她的手,“睡不着,出来练剑。” “那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吧,别着凉了。” “……好。”他低头吻了吻她暖暖的唇瓣,“给我擦背?” “知道了啦。”她羞羞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小八便带着宝珠给皇阿玛请安。 “您脚伤可好些了?”宝珠恭恭敬敬的问道。 “嗯,无甚大碍。”康熙瞧了瞧她,微笑点头。 “皇阿玛脚伤未愈不宜行猎,不如儿臣陪您下棋可好?”小八别有深意的说着。 经过一夜思量,他已有了主意。 他不会顺着皇阿玛的心意,与兄弟们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更不会甘心做一颗棋子,让皇阿玛玩弄在掌心里。 要做,就做皇阿玛的对手……他会证明给父亲看,凭他一己之力,也可以保护好心爱的女人,乃至翻云覆雨! “……好。”康熙听得出他言外之意,赞赏的点点头,“虽然你远不及朕,还是给你个机会。” “儿臣自知弗如,但不会认输,来日方长,迟早有一日,能胜过皇阿玛。”他傲然说道。 “勇气可嘉。”康熙浅笑,吩咐摆上棋盘来。 “您为长,请您先走,接下来,儿臣必会竭尽全力。”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口气不小。”康熙笑着落子。 这样才像“正常”的父子俩嘛……宝珠托着腮,坐在一旁观战。 “八爷……这步棋你想了很久哦。” “八爷,你又输了耶。” “皇阿玛,你让他赢一回嘛,不然看起来好没意思……” 她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 “话这么多。”他赧然,佯怒的给了她一爆栗子,“观棋不语真君子,没听过么?” “哎唷,皇阿玛你看,他欺负我。”她抱着头躲到康熙身后,“人家又不是君子。” “皇阿玛帮你教训他好不好?”康熙笑着,在小八头上也敲了一下。 “嘻嘻……”她得意的对着他吐吐舌,做个鬼脸。 十几日后,他们抵达了此行的最后一站——科尔沁草原。 八月的科尔沁草原,天空纯净明亮、草地辽阔壮丽,因为大清皇族的到来,草原上处处充满了欢乐祥和的气氛。 科尔沁左翼中旗是孝庄文皇后和孝端文皇后的故乡,此次来访,一行人先拜祭了第一代的达尔汗、也就是孝庄皇后的哥哥,然后又看望了远嫁的公主和额附。 接着康熙又与科尔沁的现任达尔汗亲王班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对共同关心的一系列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磋商,就进一步发展双方关系以及重大问题交换了意见,取得了广泛共识。 双方表示,大清皇帝巡幸科尔沁的传统要保持下去;双方将做出更大努力,继续巩固、发展和加深老一辈革命家亲手缔造和培育的传统友谊,把友好合作关系推向更高发展水平。 这不仅符合全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和根本利益,也有利于本地区乃至全大清的和平、稳定、繁荣与发展。 (以上内容由清闻社驻科尔沁办事处 特派通讯员宝珠报道) 外脆内嫩的烤全羊、飘香四溢的手扒肉,还有奶皮子、马奶酒…… 宝珠瞧着眼前的美食,不禁食指大动。哇,跟着康熙老头出游就是好啊,享受的接待档次都是元首级的! “你注意点。”小八瞧着她搀得垂涎三尺的模样,微笑着小声说道。 “知道了啦。”她吐吐舌,瞧了一眼其他福晋们,学着端庄优雅的小口小口吃东西。 嗯,味道真好!尝了几口,她笑眯了眼。 难得有机会来,真想吃个够本啊……她又撅起嘴,哀怨的瞧了一眼小八。 “我们要在这儿待一个月,有的是机会。”猜到了她的想法,他含笑说着,将一碗牛奶送到她嘴边,“喝点解解渴。” “哦……好啊。”小八真细心。她感动的望了他一眼,接过来便喝了一口。 “恶……”嗅到那奶腥味,她忽然胃里泛起一阵恶心,赶紧放下碗,捂着嘴别吐出来。 “怎么了?”他担忧的蹙眉,“你不是爱喝牛奶的么?” “嗯……我觉得与京城的有些不一样。”她皱眉说道,“我还是喝水好了。” “有什么不一样?”他喝了一口,觉得没甚区别,但还是吩咐婢子给她换了清水。 用过膳之后,夜幕降临,便是传统的篝火晚会。 草原上的人们热情奔放,年轻人围着一起跳舞唱歌,看得宝珠都有些心痒痒起来。 “四嫂,我们也过去跳舞好不好?”她怂恿着。 舒宜自从上次跑路没跑成,一直情绪低落,原本就瘦削的小脸蛋越发的尖了,看上去如闲花照水、弱柳扶风,真是我见犹怜。 “我不会。”舒宜毫无兴趣的摇头。 “哦……”她也不会,但是看上去应该很容易学的嘛……可见舒宜兴致缺缺的样子,还是算了吧。她无奈叹了声。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八,他正陪在康熙身边,与那个达尔汗说话,也抽不开身来。 “喂,你是八福晋吗?”正当她托着腮无聊之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转头一看,是个豆蔻年华的蒙族少女,她头戴嵌着玛瑙翡翠的帽子,帽檐垂下细细的珠串璎珞;身穿大红镶黑丝花纹的袍子,腰间紫红的织锦宽腰带系出婀娜小蛮腰,看起来华丽秀气、窈窕可人。 此时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瞧着舒宜,咧嘴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贝齿。 “我不是。”舒宜摇摇头,指了指宝珠,“她才是。” “哈罗,你好啊。”宝珠笑眯眯的打招呼。 “你是八福晋?”少女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脸上有些狐疑之色。 (注):“凉风销夜烛,人影散琼楼。”出自康熙给孝懿皇后(就是佟皇贵妃,康熙的表妹)的悼亡诗。据说她是康熙深爱的女人(因为康熙只给她写过悼亡诗,一写就是四首,原配孝诚皇后赫舍里氏都没这个福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亲上一章问到,干脆剧透了⊙﹏⊙b汗 关于小小八的预告:快了快了!发现没_ 关于四四的感情结局(他既然事业上做了皇帝,感情方面就不能让他太完美啦,哈_) 征求亲们意见:1与舒宜2与佩乔3与某女(年福晋或其他?)4与小玉友情结局5再拨一个穿越女6守着后宫一票女人就得了石桥制作收集 第九十六章 挑情 “嗯。”宝珠见眼前的女孩子甚是亲切可爱,便也饶有兴致的与她聊天,“你是哪位?” “我叫阿茹娜。”少女老老实实的答了,仍旧怀疑的瞧着她,“你真是八福晋?” “是我啊,我叫宝珠。”她点点头,“怎么?” “你没我想象中漂亮。”阿茹娜摊摊手,“那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比如唱歌、跳舞、牧羊、骑射之类?” “呃……大概没有吧。”除了她是穿越来的以外,好像没什么别的与众不同之处吧。她摇摇头,“你说的我都不会。” “天哪,那你平时做什么?”阿茹娜翻了个白眼。 “吃饭、睡觉、打kiss。”她顺口说道。 “打什么?”阿茹娜好学不倦的忽闪着大眼睛。 “没什么啦,哈哈。”不想教坏小女孩,宝珠讪笑着摆摆手,“你找我什么事吗?” “没什么啊,就是想看看害恩和哥被打的八福晋长什么样。”阿茹娜瞧着她,有些失望的摇头,“长得也不是顶好看,又不会歌舞、干活,他怎么会喜欢你嘛。” “他、他喜欢我?!呸呸!我当你童言无忌……”宝珠气呼呼的站起来,“他跟我有仇还差不多!我跟你说,打他二十大板还算少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恩和哥嘛!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阿茹娜叉着腰说道,“草原上多得是姑娘想嫁给他!” “哦……”宝珠终于明白过来,贼兮兮的凑上前去,“你也想嫁给他,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阿茹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我是他的表妹,嫡福晋的位子没留给我,侧福晋总该是我吧!” 哇,草原上的姑娘果然是热情奔放啊……宝珠不禁对眼前的少女刮目相看了。 “其实还有很多好男人啊,你还年轻,可以再考虑一下嘛……”她小心翼翼的劝说着,试图别让这么可爱的一朵草原小花插在恩和这坨牛粪上了。 “你不会想让我放弃了,把机会让给你吧?!”阿茹娜瞪大眼睛,嘟着嘴,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来,我们较量一下!” “喂喂,较量什么呀?”宝珠怯怯的瞧着身边环绕的男男女女,“都说了不会跟你抢你的恩和哥啦……” “我不管,要赢了你才算!”阿茹娜叫道,说着便提起嗓子,唱了一首蒙语的曲子。她的声音高亢圆润,又带着些许少女的稚嫩,听起来穿透力十足,周围的族人都高声叫好起来。 “到你啦。” 阿茹娜挑衅的望着她。 “我说了我不会呀。”她摊手摇头。要唱这种民歌,她可没那么大肺活量,充其量也只能唱唱口水歌而已。 “那你就是认输啰?”阿茹娜得意洋洋。 “好啦好啦,我认输啦。”她哭笑不得。 “那不跟我抢恩和哥?” “嗯嗯,我保证。”她举起手,伸出四个手指。 “嗯,真爽快,我喜欢你!”阿茹娜笑眯眯的拉起她的手,“那咱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好、好啊……”不是情敌,于是就是朋友了?她有点小汗。 “要不要我教你唱歌?还是跳舞?” “呃……我教你唱歌,你教我跳舞好不好?”她笑着说道。可不能让这小丫头看扁了她,以为她真的一无是处。 “你?”阿茹娜有些狐疑。 “是啊,我会一些歌哦,你唱了一定很好听。”她说着便小声哼了一首《珠穆朗玛》。 “听起来不错。”阿茹娜学了几遍,便提着嗓子唱起来,一曲毕,众人静寂了一瞬,便都热情欢呼,还有小伙子大声的以歌声回应她。 “他们唱什么?”宝珠好奇的问道。 “他们说我是草原上声音最美的姑娘!”阿茹娜兴高采烈的,“想不到你还会这个!来吧,我教你跳舞!” “哦哦,好啊……”她一手拉着阿茹娜,另一手拉着别的蒙族少女,学着她们跳起舞来。 这种团体舞的舞步并不难,她一会儿便也像模像样了。 “跳得真不错!”阿茹娜啧啧赞赏。 “是吗?”宝珠粲齿微笑。 她瞧了一眼远处的小八,见他还是与那些亲王贝勒们谈话,还有好些蒙古贵族的女孩子围着他,他也不避着点,她心里又有些不爽起来。 哼,死小八,就这么丢下她啦?谁怕谁呀,那她玩自己的好了!她撇撇嘴,瞧着载歌载舞的姑娘小伙,都穿着绚丽的蒙族衣裳,自己一身旗装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便说道:“对了,阿茹娜,可不可以借我一套你们的衣裳?” “你要穿?”阿茹娜有些讶异的瞧了她一眼,见她确定的点点头,便笑嘻嘻的说道,“当然可以啦,你跟我来。” “宝珠,你和那些中原女子不太一样呢!”蒙古包内,阿茹娜一边给她换衣,一边说道,“恩和哥的福晋,就不喜欢穿咱们的衣裳。” “哦……”宝珠不置可否的点头。依月儿高傲的性子,自认是名门闺秀,不愿穿外族的衣裳倒不奇怪,“今天好像也没见她哦。” “她只出来了一会,拜见过皇上又回去了。” 阿茹娜说道,“她从来不和我们跳舞。” “哦。” 既然嫁过来了,要在这儿过一辈子,何不入乡随俗呢?宝珠摇摇头。 “也不是说她不理人,但总是怪怪的。……我们的祖母是固伦端敏公主呢,都没她那么大架子。”阿茹娜撇撇嘴,给宝珠换好了一身海棠红锦缎的裙袍,又给她系上藕荷色腰带,然后解了她发髻给她编辫子。 “不用这么麻烦啦……”见她如此细心殷勤,宝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简简单单就可以了。” “嗯……说的也是,我们还要赶紧回去跳舞!”阿茹娜麻利的将她的头发编成两条长辫子,又取了一顶镶着珍珠、绿松石的发箍给她戴上。 “哇,好漂亮,太谢谢你了!”宝珠瞧了一眼镜子里的异族小美人,兴奋的搂住阿茹娜又笑又跳。 “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阿茹娜热情的回抱她,“喜欢的话就送你好了!” “嘻嘻,那就谢谢啰!”宝珠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心里想着回去再找些好礼物回赠她。 “真爽快!我喜欢你!”阿茹娜又重复了一遍对她的喜爱之情,然后高兴的拉着她出去了。 随着夜色渐深,草原上的歌舞也越来越热烈了。宝珠又跳了一会便累了,坐在火堆旁吃着烤羊腿,见阿茹娜放开嗓子与男子们对歌,又咯咯笑了起来。虽然听不懂,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在与他们调情。 这个小姑娘,一边说着非她的恩和哥不嫁,一边又招蜂引蝶的,倒是有些意思。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真是幸福啊……已婚妇女宝珠感叹着。 “宝珠你休息够了没?快点来啊。” 阿茹娜又唱又跳了一晚上,丝毫不觉的疲累,宝珠又暗暗惭愧了一把。 “快来跳舞啦!” 阿茹娜将她拽起来,“刚才有人对你唱歌哦。” “是吗?”她左右瞧了瞧,“哪个?我听不懂耶……” “说的也是。”阿茹娜笑着大声说了几句,男子们又笑了起来。 “他们笑话我吗?”宝珠惴惴说道。 “不是啦,我叫他们想对你唱的话,就用汉文哦。”阿茹娜笑眯眯说道。 “这位美丽的姑娘,你的眼睛宛如天上的星子,你的微笑甜如酥糖,你就像鄂伦哈达河畔盛开的鲜花,阿日斯兰可否知道你的芳名,让我日夜在心中呼唤……”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对着她高声唱道。 “嘻嘻……到你啦、到你啦!” 阿茹娜咧嘴笑道,用手肘顶了顶她。 “我、我不会耶……”她羞惭的绞着衣角。这些人唱得真是肉麻…… “随着他的调子就行,没关系啦,放开唱就行。” “好吧。”唱就唱,who怕who啊。她对着那人做个鬼脸,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唱道,“这位英俊的少年……” 好酸啊……唱着唱着,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声点、大声点!”阿茹娜兴奋的在一旁呐喊助威。 “呃……我的名字叫宝珠。”她抬高声音唱道。 “嗯、嗯,继续!”阿茹娜给她加油打气。 “我……啊——”她一时词穷,正歪着脑袋想着,忽然后面有人捉着她的胳膊,猛地将她拉入怀中抱起,然后飞身上马,向外奔去。 “祝福这位尊贵的客人,草原上美丽的姑娘,只青睐最敏捷的骑士……”后面那帮男女嘻嘻笑着起哄。 “喂,你做什么?”她伏在马上颠得就快要吐了,“你停下……让我坐好行不行……” “哼!”他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见她难受的样子,还是放缓了速度,让她侧坐在他身前。 “讨厌,人家歌还没唱完,你真没礼貌……”她撅嘴。 “你还敢说!”他恨恨的瞧着她。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他将她的身子紧搂在怀中,然后低下头,重重的吻住她的唇。 他挺直的鼻梁碰到她的,湿热急促的气息喷在她的娇颜上,让她浑身酥软,可又担心落下马去,只得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激狂的索求……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定定的瞧着她被吻肿的唇瓣。 “你……又做什么,放我下去啦……”她呐呐说道。 他叹了口气,翻身下马,然后将她抱下来,稳稳的放到地上。 “这是哪里?”她对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小河轻叹。月光下的河面泛着清澈的银光,真是美极了。那马儿似乎熟门熟路了,自去河边低头饮水。 “不知道。”他瞧着她说道。清皎的月色下,她娇颜如玉,身姿婀娜,一身华美的异族打扮,别有一番俏丽纤巧的美态,难怪那些男子都看直了眼。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阴沉,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哎,你怎么了嘛!”她跳开两步,不满的撅嘴,“人家这样穿不好看么?” “不好!”他冷冷说着,把她拽过来,将她的腰带一把扯下。 “做什么嘛?你还给我啦……”她跳着去抢腰带。 “只有未婚女子才系这样的腰带。”他危险的半眯着眼。想到她与那些男子调笑,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哦……”她吐吐舌,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便柔声说道,“对不起啦,人家不知道嘛,不是有心的啦。” “哼。”他别过脸去不看她。 “胤禩……”她投入他怀中,扭捏着撒娇,“不要生气啦……” 唉,又踩到小八的地雷了……他怎么那么爱吃醋呢? “哼。”他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你……莫名其妙啦!”她气呼呼的捶打他的背,踢他的腿,“你自己就和那些蒙古格格勾勾搭搭,人家唱个歌、跳个舞都不行!” “我哪有。”他淡淡说道,“我是皇子,总有些必要的应酬。” “应酬?”她听了身子一凉,心里慌张起来。 这样的话多么熟悉啊,三百年后的男人还是在用这样的借口……难道他们的婚姻已经开始弹性疲乏了么? “你以前都没有这样……”她喃喃说道。 “现在需要。”他淡淡说着,脸色缓了下来。 他宁可应付朝中的大臣,也不愿与那些格格们有什么牵扯。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皇阿玛说的没错,他越是在乎宝珠,反而越是害了她。至少表面上,他不能与宝珠太过亲密,以免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利用那些蒙古格格做烟幕挡一挡,是为了保护她……可是这话,却不能跟她说,否则照她的性子,又要责怪他不择手段了。 “……哦。”她低下头去,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说着她便朝马儿走去,“我想回去了。” “你……”他拉住她,将她揽入怀中,瞧着她落寞的小脸,心里一疼。 “我明白。”想起原来曾看过婚姻专家的书,说遇到弹性疲乏时,一定要沉着应对,于是她抬头,勉强的对他温柔微笑。 “你明白什么?”他沉声问道。 “明白你的难处啊……”一定要善解人意啊善解人意!她默念着,心里却是想哭,呜呜…… 这个傻丫头…… 望着她柔弱欲泣,却佯作坚强的样子,他的心愈发的揪疼了,对皇阿玛也生出几分怨忿起来。为什么不让他带着妻子好好的过日子,非要他参合进那些勾心斗角里! “他娘的!我究竟是在折磨你还是折磨自己!”他低吼了一声,将她按倒在草地上,又一次狂烈的吻着她。 “呃……”她轻喘着,推开他探入她衣衫的手,“不能在这里……” “没什么不能。”他急切的在她脖颈上轻吮。乾清门外都敢做了,还有什么地方不敢的。 “那你、你要轻一点……”今夜的月色太美太温柔,他又化身狼人了……她只得羞羞的哀求从轻发落。 “……嗯。”他说着,不耐的解着她的衣衫。那袍子甚是繁复,他干脆一把撕开,又惹得她惊呼出声。 “呜,你弄坏人家的衣裳了……” “回去再送你。” “你答应要轻一点的,呃……” “我会很温柔的,乖,张开一点……” “呜……嗯……” 缠绵过后,他们紧紧相拥,坐在小河边看星星。 她倚靠在他肩头,他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玩着她柔软乌亮的长辫子。 “胤禩……,我听到你刚才说……了哦。”她吃吃的笑。彬彬有礼的温雅君子八阿哥,居然也会说“他娘的”这种话耶…… “嗯。”他微赧的别过脸去。 “是不是遇上很难办的事情?”能让英明神武的小八都骂娘的事情,估计不简单。 “……嗯。” “胤禩,看你这样辛苦,我好心疼。”她轻抚他微凉的俊脸,“这里的草原好美,不如我们留下来,不回京城了好不好?……或者我们到江南去隐居,不管朝中这些事儿了。” “……不。”他站起身来,负手伫立着,瞧着面前潺潺流水,“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辈子躲躲藏藏、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2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2部分阅读 委委屈屈的过日子。避世不是解决的办法,惟有我赢了,方能一劳永逸……我不会逃避。” “胤禩……”她也站起来,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背上,“我知道我的夫君是坚毅勇敢的男人,嘻嘻……。” “宝儿……”他转身,怜爱的抱紧了她,“我答应过你不会去争太子之位,我也不想争。但是,我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护你……因此,我要赢过皇阿玛,我不想被他操控了我的命运。” “我明白。”她埋首入怀,“你有多少把握呢?” “……没有。”他浅笑道,“但我会全力以赴,所以这些日子,我可能不能时时陪着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额娘……” “嗯,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不用担心我。”她乖巧的点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不能拖他的后腿。 “好。”他感激的揉了揉她的发,又说道,“至于额娘……我会看着她。” “额娘不是挺好的么?”她好奇问道。良妃一直是气场弱到很容易被无视的人物,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 “我总觉得,额娘她……不简单。”他沉思着说道。 “哦?” “还记得那日在马车里的事么?”他瞧了她一眼,“她说你身上有药味。” “哦,是呀。”她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四嫂在喝药,我坐在她身边的缘故;而且我身上也带了药丸……这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是我们在车外站了这许久,我抱着你都没有闻到药味,额娘坐在对面,怎么会嗅到?” “也许……额娘鼻子比较灵啊。”而且美女都是比较挑剔的啦,这她能理解。 “或许吧,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他笑笑,“不过那些格格们老是凑过来,我也觉得烦了,这些日子,正好去额娘那儿避一避。” 第九十七章 看风 “胤禩,我这样漂亮吗?”她换上新做的蒙族衣裳,开心的在他面前转了几圈。 “……嗯。”他正在看京城的来信,见她问了便抬头瞥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她这样装扮起来显得活泼俏丽,又平添了几分异族风情,如果是穿给他一个人看的话,他会很喜欢,可若是穿着到处走……想起那些蒙古男人对她爱慕的眼神,他愈发的不高兴,却又不忍拂了她的意,强迫她换上旗装,只得一个人生闷气。 “什么嘛,好像很勉强一样。”她不满的撅起嘴来,“大家都说好看呢。” “没有我陪你,你也玩得很高兴。”他脸色有些不悦。 “是你说忙,不能陪着我的……”她的小嘴撅得更高了,“那我就自己玩,不让你担心嘛。” “嗯。”他依旧皱眉。他不希望她只会粘着他,也知道她和那些蒙古格格们相处得不错,她这样做得很好……可见她离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又莫名的堵起来。 “讨厌,你怎么了嘛?”她上前来坐到他的腿上,捏了捏他的脸,想了想,又咯咯的笑起来,“哦……我知道了,你又吃醋了是不是?” “没有。”被她猜中了心事,他心虚的扭头不看她。 “傻瓜……!”小八闹别扭的模样真可爱……。她窃笑着,“人家心里也很想念相公的,好想你哦,嗯嗯……”说着便大方的赏了他一记香吻。 “哦。”他装作不以为意,却不知道自己嘴角已经微微扬起了。 “在看什么?”她凑过去看他手上的信纸,“是克总管的信么?” “嗯。”他抿了抿嘴说道,“佩乔生了个儿子。” “哇,真的吗?母子都平安吧?”宝珠兴奋的跳起来,“太好了!”石桥制作收集 “哦。”他却是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反正不是他的儿子,他没什么兴趣。 “对了,我想回信让好好照顾她的月子才行……” “这些克总管会安排的,你不用操心。”他微微摇头,“况且等他收到信,孩子也快满月了。” “说的也是。”她点点头,“可我还是觉得,叮嘱一下会更好些……对了,我去问问四嫂吧,她生过孩子应该会知道。”说着她便兴冲冲的往外跑去。 “宝儿……”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他隽秀的脸上又染上一层黯然。……什么时候,他们才会有自己的孩子呢? 宝珠到了舒宜那儿,却正好与太医擦肩而过。 “四嫂……”她瞧了瞧靠在榻上的舒宜,“生病了么?要不要紧?” “还不是老毛病。”舒宜勉强的挤出个笑容。 舒宜这大部分是心病吧……她心里想着,暗暗叹了口气。 “要不出去走走吧。”舒宜站起身来,似乎有话想跟她说。 “……好啊。” 舒宜拉了宝珠,在草原上慢慢的散步,又吩咐几个丫环离得远远的跟着。 “上回的事……还没有谢你。”舒宜叹了一声,幽幽说道。 “哦,没什么。”宝珠知道她指的是上回他们私奔没成的事情,便轻轻摇头。 “我与他……”舒宜望着远处夜空的点点星光,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我方才十五,有一次出外上香,被几个恶霸调戏,然后他救了我……” 原来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宝珠了然的点点头。 “后来,他说回盛京祭祖,回来之后便会向我阿玛提亲,谁知他走后没多久,便下了圣旨赐婚。”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造化弄人啊……她叹了一声。 “我不知道……”舒宜仰起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就算你不爱四爷,可你若是与他走了,弘晖该如何自处?年侧福晋又如何自处?还有你娘家和年大人家里……” “……我知道。”舒宜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往后不会再那样做了……为了弘晖,我也必须坐稳嫡福晋这个位子。……也许,这就是我的命罢。” “其实四爷也不错啊,你可以考虑和他……” “我们这么多年夫妻,若是要相爱,何必等到现在?”舒宜苦笑摇头,又看了她一眼,“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哦。”她见舒宜的眼神,好像是说小四心里想的是她似的,便又讪讪的低下头去。 “宝珠,真是羡慕你。”舒宜笑笑,“能与相爱的男子共谐连理……八爷待你很好。” “其实我们是反过来,成了亲才相爱了,嘻嘻……”她傻笑道,想起小八,心里又泛起阵阵甜蜜。 “年……”舒宜忽然停下脚步,瞧着不远处树下的男子身影。 “哦?”宝珠定睛看了看,果然是年羹尧站在树下,正定定的望着她们。 “我……”舒宜噙着泪瞧着她,眼里尽是恳求之意,“只是说说话……” “唉唉……”她烦恼的揉了揉额角。这个舒宜,方才还说为了弘晖也要好好做福晋,现在见了老情人马上又忘了……可见舒宜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又心软了,无奈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天……又沦落到别人爬墙、她看风的境地了…… 难道她脸上写着“我是拉皮条的”? 虽然她很有兴趣做老鸨的说,可老鸨也不是这样当的…… 她郁卒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要观望一下看周围有没人靠近。 果然就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走过来。 月儿?她愣了愣,瞧了一眼舒宜,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去,干笑着说道,“月儿,这么巧啊……” “八福晋。”月儿见了她也有些意外,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为礼。 “好久不见啊,我们到那边聊聊吧……”宝珠转身挡着她的视线,推着她往人群里靠去。 “我还有事,少陪了。”月儿冷冷说道,便抬脚欲走。 “别急,聊聊嘛……”切,你以为我很想跟你聊啊……她心里说着,可为了舒宜,还是得拖住她一会儿。 “嫁过来过得还好吗?”她随口问道。 “还不是那样。”月儿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也不想的,可正所谓出嫁从夫……”她呐呐的安慰道。石桥制作收集 “三从四德还不劳八福晋教导。”月儿讥讽的说道。若是要说闺训女诫,她比宝珠厉害多了。 “不是啦……”她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生活就像强j,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躺倒享受吧……” “哎呀,不是,我也不是那意思……”见月儿脸色愈来愈暗,她的舌头也像打了结似的。果然是与月儿气场不合啊。 “我是说,其实恩和贝勒也是不错的男人,你不妨和他好好相处看看啊……你心灵手巧、知书识礼、医术高明,他勇猛过人、武艺高强、为人讲义气、又有正义感……”她点着手指数着恩和的优点,希望能改变月儿对他的观感,“恩和贝勒实乃当世英豪也……”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恩和忽然从人群里窜出来,两三步便走到她们跟前。 “啊……?”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的耳朵倒是挺灵的。宝珠哼了一声,见他走起路来依旧是大步流星,看来那二十大板没让他伤筋动骨。 “是八福晋在夸我么?”他咧嘴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饶有兴味的说道,“哟,都换上我们的衣裳了……是不是终于发现我的好,打算抛弃八阿哥嫁给我呢?” “呸呸!你、你……想得美!”她又羞又怒的啐了几口,指着他恶狠狠说道,“我嫁猪嫁狗都不嫁给你!” “哦?你是说八阿哥是猪是狗啰?”他不依不饶的与她斗嘴。 “我、我才没这么说!懒得跟你说话!”她气哼哼的,也不想管舒宜了,转身便走。 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恩和叹息了一阵,幽幽说道,“看到了么?这就是她比你可爱的原因。” “哼。”月儿不屑的扭头。 “她来了不到一个月,认识的朋友比你嫁过来之后,所认识的全部族人都多。她对所有人皆真心相待……不管对方是牧人的女儿还是亲王家的格格,她都与她们成为好友;不管是穿着粗布衣裳的牧羊孩子,还是锦衣玉食的小哥儿,她都对着他们唱儿歌,给他们分糖果……就连任性的阿茹娜,都与她好的不得了,将自己最喜爱的珍珠头箍送给她。” 他瞧了月儿一眼,见她不以为然的模样,又接着说道,“而你呢?你医术高明,却从不给牧人们看病;你才华出众,却也不曾想着教族人的孩子识字念书。若是说身份,她是康王府嫡出的格格,比你要高多了,可她却从不曾自持身份瞧不起人,反而是你处处挑衅……” “我不需要你教训我!”她恨恨的转身。 “你不用嫉妒她。就算她嫁的不是八阿哥,嫁给别的男人,她一样会让丈夫视若珍宝。” ……因为她就是一个能给人带来幸福的女人。他又黯然叹了一声,拉起她的手,“你好好想想吧。” “哼!”提起八阿哥,她心中的伤口仿佛被硬生生的又撕开了一般。她恨恨想甩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劲很大甩不脱,只得嫌恶的皱眉。 “月儿,我是真心的娶你为妻。”他放柔了声音,“给我机会,也给你自己机会,好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却不经意对上他的眸子。月色下他的眼神诚挚湛然,让她有一瞬的失神了。“我……” “还记得那夜在大觉寺,你美得就像仙子一般。……能够娶到你,我好欢喜。”他粗糙的大掌拂过她细致如脂的面颊,“答应我,努力一下,可以么?” “……嗯。”心里有一处角落柔软起来,这就是被人爱着的滋味么?她的声音哽咽了。 “月儿……”他浅笑着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次她没有反抗,柔顺的靠在他的怀里任他索求…… “宝珠,你怎么了?”一声惊呼打断了缱绻中的夫妻。 他们抬起头来,只见舒宜扶了宝珠,而宝珠弯着腰靠在树边喘息。 “怎么?”恩和松开月儿,大步的走过来瞧她,见她的俏脸似乎有些发白,心里一颤。 “没什么啊。”宝珠摇摇头,干笑着说道,“四嫂你别紧张啦,我只是这些日子吃太多了,有些消化不良想吐。” “哦。”恩和这才略略放了心,露出浅浅笑意,“虽然我们这的东西好吃,也不能一下吃太多,你也不怕撑死。” “什么话嘛……”恩和干嘛老对她这个样子,跟他有仇啊,她心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 “不用管我,我没事啦,你们继续啊继续!”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声音听不真切,可瞧他们方才的样子,应该是感情升温中啦!她一转眼又忘了方才恩和的嘲弄,笑眯眯握着小拳头给他加油鼓劲。 今晚真是精彩,先看了狗血爬墙戏,然后又看了夫妻温情戏,赶得上黄金八点档了……她心里八卦的因子在暗自窃喜着。 “积食虽不是什么大事儿,也还是找太医瞧瞧的好。”舒宜仍然有些担忧。 “不用啦、不用啦。”宝珠赶紧连连摆手,“我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省得惊动了小八,他又乱担心……他这阵子那么多事情,还是别让他分心的好。 “要不世子福晋给瞧瞧吧?昔日在宫里太后也说世子福晋的医术不逊于太医呢。”舒宜瞧了瞧站在恩和身边的月儿,含笑对她说道。 “对、对,你给看看。”恩和连忙拽了月儿上前。 “哦……”她的手腕被他拽得有些发疼,见他眼睛都不眨的望着宝珠,心里也有些酸疼起来。 “别发愣了,快给看看吧。”恩和见她站着发呆,又不耐的催促了一声。 “嗯。”她慢慢的拉起宝珠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脸色微变。 “怎么样?”恩和赶紧问道。 “……没什么。”她瞧着自己丈夫担忧的模样,嘲讽似微微勾起嘴角,“有些脾胃虚寒,吃几丸附子理中丸吧。” “哦。”宝珠点点头笑道,“我都说没什么啦,你们还瞎紧张……” “对了,这点小问题别告诉八爷知道好吗,我怕他担心。”她想了想又对他们说道。 “嗯。”舒宜理解的点点头。 “你可别在这儿病倒了,省得拖累我们。”恩和撇撇嘴说道。 “你这个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对他吐吐舌,做个鬼脸,“放心本姑娘身子好得很,还是多多担心你自己吧!不对,你也一定会身子很好……” “那是当然。”恩和得意的拍拍胸口,“我身体好得很,可不像你。” “当然——祸害遗千年嘛!”她咯咯笑着。“你一定会寿比南山的!” “看你还有力气斗嘴,想必是没事儿了。”舒宜听了,掩口笑道,“回去喝点水,好好歇歇吧。” “哦……”她瞧了恩和一眼,无奈的点点头,被舒宜拖着走了。 “……哼。”月儿冷哼了一声,挺直了身子,也慢慢走开去。 恩和一个人,在树下,含笑站了许久。 而此时,小八正对着良妃恭恭敬敬的行礼,“儿子给额娘请安。” “这儿又不是宫里,没那么多规矩。”良妃在案前对着烛光绣花,见他来了,笑盈盈的招呼他坐在身边。 “荷包我做好了,你看看可喜欢?”她说着,便从手边的针线篮子里取出个精致的荷包来。 “喜欢,多谢额娘。”他微笑接过,将它系在腰间。 “原来旧了的,就扔了吧。”良妃瞧着宝珠做的那个荷包,微微蹙眉。 “……再说吧。”他低头笑着含混过去,又瞧了瞧她的绣架,“您要保重身子别累着了,这些活儿交给婢子们做就成。” “左右我也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她淡淡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端详着说道,“你这些日子,好像是瘦了。” “哪有……”他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额娘别还当我小孩子。” “是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她怜爱的瞧着这唯一的孩子,满怀欣慰。 “胤禩……”她轻轻唤着他的名,擦了擦眼角。 “额娘。”他微笑,握着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闷了,我陪您坐着说说话……” “好。”她点头,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娘娘,您要的烤好了。”宫女端着一大盘子的烤羊腿进来,那羊腿孳孳的冒着热气,焦香四溢,令人垂涎不已。接着几个宫女又上了奶茶、奶豆腐等等。 “嗯,放下吧。”良妃点点头,又对着小八笑道,“陪额娘用膳了再走吧。” “好啊。”他点点头,为她将羊肉切成小块方便取食。 “这个味道挺好,我们回京了也试着做做看。”良妃优雅的尝着,不时的将羊肉送到他嘴里,“你也尝尝,别光顾着给我弄。” “我还不饿。”他笑着,就着她的手吃了几口。 “……哦。”良妃胃口不大,不一会儿便饱了,见小八不是很想吃,便吩咐婢子取了水给他净手,然后又端上茶来。 良妃喝着茶,忽然手抖了抖,差点将茶洒出来。 “怎么了?”他赶紧接过她的杯子。 “没什么。”她勉强一笑,揉了揉胸口,“这几日,总觉得有些心悸。” “那就传太医来瞧瞧吧。”烛光下,她的脸色似乎有些反常的潮红……他忧心的皱了皱眉。 “没事,我睡一会就好了。”说着她便想站起身来。 小八赶紧扶起她,搀着她坐在床边。 “真的不要紧么?”他心绪不宁的望着她,自己心里似乎也有些惴惴不安的悸动起来。 “没什么,大概是不大习惯这儿吧。”她浅笑着,挥退屋内的几个婢子,“我歇一会就好。” “那您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您。”他给她盖好被子,又吹灭了烛火,便要出去。 “胤禩……”她忽然低声叫着他的名,声音里有些慌乱。 “额娘,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他赶紧回到她床边。 “不知道……”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心慌得很……” “额、额娘……?”他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的缩回手,她却顺势坐起来,靠在他的肩上。 “胤禩……嗯……”她的柔荑抚着他的脸颊,如兰的气息轻轻吹到他的脖子上。 “额娘……”他的喘息也逐渐粗重起来,他伸出手,隔着衣裳抚着她的背。 然后,点了她背后的睡|岤。 作者有话要说:(注)附子理中丸:成分:附子(制) 100g 党参 200g 白术(炒) 150g 干姜 100g 甘草 100g 。功能与主治:温中健脾。用于脾胃虚寒,脘腹冷痛,呕吐泄泻,手足不温。 ↑俺也有吃过这味药,嘿嘿。 不知道亲们有没看过《母仪天下》。。。 雷到了吗?囧~~表打我,淡定啊淡定(抱头去码下一章) 第九十八章 废储 有问题!那烤羊有问题! 他在外头用凉水洗了好几把脸,心中的忐忑方才平息下来。 按额娘的说法,应该不止这一次,连着好几日都被下药了…… 大概是知道额娘对药味很敏锐,便将药下在香气浓郁的烤羊腿里。……这个人对额娘相当的了解。要么就是额娘身边的人,要么就是预谋了很久方才下手! 到底是谁?是谁给额娘下的药? 那药只会让人心慌意乱,不像是媚药,那会是什么药呢? 额娘一直谨小慎微,在后宫中也不与人争斗,对她下这种药,又有什么目的? 他正思忖着,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风响,一个黑影急速的飘过。 “谁?!”他喝了一声,施展轻功追过去,可那人身形极快,他还未近得身,那人便已遁入茫茫夜色中。 虽然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模样,可身形却似乎有些熟悉…… “四哥?!”他怔了怔,终于想起那人似谁,一时大感诧异,忍不住惊呼出声。 “老八。”这时后面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你叫我?” “啊?!”他惊讶的转头。 小四穿着一身银灰锦袍、杏黄褂子,背着手走过来。见他吃惊的模样,小四奇怪的问道,“怎么?” “没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刚才见有人从这儿过去,好像是你。” “哦?”莫非是他?小四心里一惊,嘴上却不假思索的为他遮掩道,“没有啊,大约是你看岔了吧。” “或许。”难道药效还未过,他看花眼了?他心乱如麻。 “对了,待会有好戏看。”小四哂笑道,“跟我来吧。”说着便往前走去。 “去哪儿?”他紧跟上。 “……皇阿玛的营帐。” 夜深了,歌舞声停了,草原上的人们也歇下,可侍卫们却丝毫不敢松懈,还是来回巡视着。 四周一片静寂,只是偶尔有些虫鸣声传来。 一个男子在康熙帐外不远处来回踱步,不时紧张的望望远处。 “二哥。”小四和小八从营帐后边走出来。 “老四、老八?”太子停下脚步,见了他们,脸上一惊,勉强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们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小四讽笑着说道,“那么二哥呢?” “我……随便走走。”他随口说道。 “二哥是在等这个吧?”小四讥嘲了一声,从袖里取出那块光滑油亮、刻着满文的小小牌子。 “你……!”太子见了那牌子,脸上勃然变色,“我的兵符怎么会在你手上?!” “愚弟也想请教二哥,深夜调集乌里雅苏台的兵马到此,意欲何为?”小四冷笑。 小八见了他们两人的神色和那兵符,便明白了八九分,心里又是一寒。 “放肆!”太子一时语塞,色厉内荏的喝道,“只有皇阿玛与本太子能用这兵符节制八旗军,你胆敢私自调用,是想造反吗?!” “朕要调用,需不需要太子批准呢?”康熙从帐内踱出来,神色冷然。 “给皇阿玛请安。”小四与小八连忙躬身行礼。 “皇、皇阿玛……”太子见了康熙,声音颤抖起来。 “你还记得朕是你皇阿玛?”康熙微叹一声,从小四手里接过兵符。 “老四、老八,你们看着他吧。”他的眼神从三个儿子身上扫过,然后便踱进营帐去了。 九月初四,康熙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召集诸王、百官,命皇太子胤礽跪。 九月二十四日,回京后,昭告天下——废太子胤礽,幽禁于咸安宫。 旋即,以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兄弟至情为由,圈禁皇长子胤禔。 这一年的秋天,正应了那四个字——多事之秋。 回京不过两三日,却频频有不好的事发生。 在朝中,太子被废,其母戚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以及太子的左右亲信皆被正法;胤禔被圈禁,一向拥护皇长子的明珠等一干老臣心中惶然,更别提其他的臣子了。 康熙会立谁为太子?怎样才不会站错队?朝廷上下人心浮动,更有一些素来与小八交好的大臣上门探口风,小八却一律闭门不见,这倒让宝珠稍稍放了心。 而在府里,佩乔走了……她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宝珠送她的那把青霜剑。据奶娘说,在他们还未到京的前几日就走了,说是出去走走,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胤禩……”她抱着小婴儿坐在他身边,忧心忡忡的说道,“佩乔会不会有事?她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会的。”小八没有抬头,仍然翻着手里的书。这是从岳月那儿抄来的那本医书,他在毒药那几十页里仔细翻看着。 额娘被下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是吗?”她狐疑的问,“那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 “你有没有派人去找她?” “不用找。”他皱了皱眉,见她不悦的模样,又说道,“她身上有子母蛊,你若是受伤了,她会疼得很厉害,因此她必须要保护你;而且她的儿子还在这里……我想她大概有事要办离开一阵子,不会走远的,你别担心。” “说的也是。”她瞧着怀里的小婴儿微笑,“佩乔那么疼爱这个宝宝,才不舍得离开他。” “嗯。”他随口应了,继续看书。 “旺儿、旺儿……”她在一旁逗着孩子玩。 康熙已给小宝宝起名为弘旺,虽然这是宝珠在历史书上早就知道的,可对这名字还是挺不满。 ……康熙老头真没文化,起个那么俗的名字。弘旺弘旺……旺旺仙贝还是旺仔小馒头? “你看看他,好可爱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宝宝呢。”她把婴儿递到他面前,“你看看嘛……,他是不是要叫我额娘、叫你阿玛,嘻嘻……” “不要叫我。”他冷冷蹙眉。只有宝珠的孩子才配叫他阿玛。 “小气。”叫一声又不会少块肉。她撅着嘴,“那你抱抱他好不好?” “……好吧。”见她期待的眼神,他放下书,皱着眉,勉为其难的抱了一下孩子。 旺儿睁开眼睛,瞧了一眼他冷冷的俊脸,似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似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沉着脸,两只手指提着小婴儿的衣领,把他远远的拎着。 “不是这样啦。”宝珠哭笑不得。她将旺儿放在他怀里,“来,抱抱看嘛……” “抱过了。”他不耐烦的就要将哇哇大哭的小东西丢到奶娘手上,“把他弄走。” “胤禩……”她撅着嘴,“你先学着怎么带孩子,以后才能好好照顾我们的宝宝哦……” “……哦。”听了这话,他的脸色缓和了些,将孩子抱起来与自己平视着,看那小东西哭得皱皱的脸,他又一筹莫展的瞧着宝珠。 “扑哧……”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像神一般存在的小八也有不会做的事嘛…… “这样子。”她把婴儿放在他的臂弯里,让他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旺儿乖,旺儿要和阿玛亲亲爱爱哟……”她一边轻拍着小婴儿,一边对他温柔的说着话。 “他听得懂吗?”他瞧着她逗孩子的天真模样,有些好笑。 “当然啰。”她认真的点头,“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但是对周围环境的感受很敏感的,这些体验有可能影响他一辈子哦。所以,我们要让他多多感觉到爱……”虽然她没学过什么婴幼儿心理学,但也知道早教是很重要的。 “宝儿将来一定是个好母亲。”他瞧着她的俏颜,柔声说道。小婴儿在她的安抚下,渐渐不哭了,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瞧着他们。 “嘻嘻……做母亲是女人的天性嘛。”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又对着小宝宝做个鬼脸。 那孩子被她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小手小脚手舞足蹈的乱划。 “你看他笑了耶……是不是很可爱呀。”她笑眯眯的将孩子凑到他脸上,“来,旺儿给阿玛亲一个……” “咯咯……”小婴儿合作的伸出手在他俊脸上乱抓一气,流着口水的小嘴儿在他面颊上蹭着。 “……好了,先这样吧,我要忙了。”他又皱起眉来,把孩子扔给奶娘,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脸。 “是。”那奶娘不过二十来岁,见小八对孩子不大喜欢,倒是有些不安,赶紧抱了孩子出门去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啦,慢慢你就会习惯了。”她抿嘴笑道,站起身坐到他腿上。“你要耐心一点喔……” “……嗯。”如果是他与宝儿的孩子,他一定会努力做个好父亲的。他想着,又叹了一声,悄声问道,“这个月……来了么?” “没有。”她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见他期待的模样,又讪讪说道,“你别着急,我上次江南回来,也是迟了些……” “哦。”他垂下眼帘掩住自己眼里的失望,大掌揉着她的小腹,“你上回说恶心想吐,现在可好些了?” “早就没事儿啦。”她微笑着搂上他的脖子,“本来想买几丸药吃的,可是忘了,后来不知不觉好像又好了。” “……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找大夫,知道么?若是不喜欢太医,还是让克总管请薛大夫过来也成。”他关切的揽住她,低头吻她的额角,“对不起,这阵子事情太多,忽略你了。” “没什么,我很好,你别担心……”她靠在他的肩头,想起这几日发生的大小事情,又长叹了一声。 历史的车轮还是按照它原本的路线,在继续前进着啊……小八的未来,不知道会怎样呢? “对了,太子的事……你怎么看?”她不安的说道。 “上回在热河行宫时,皇阿玛明知大哥做的手脚却按住不动,就是为了逼太子对他心生忿恨,然后下手谋逆,就可以以此为由废了他吧。”他长叹了一声。 皇阿玛的算计让人心寒,可太子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难道生在帝王家,就真的没有父子之情、兄弟之义了么? “那以后会如何?”她惴惴的抱紧了他,“我有点担心。” “别担心,有我在。”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软言安慰道,“额尔登在东北,已经发现了金矿。” 据额尔登所报,两个月下来,已有三分之一的罪囚死去。虽然额尔登没有细说,但他也可猜到那儿的境况仍然艰难。押过去的大多都是死囚之类的亡命之徒,他们势必要十分凌厉、甚至酷烈的弹压,方才控制得住他们。再加上那儿本身天寒地冻的,生存十分艰辛。那些金子,是踏着人命运出来的…… 但这些就不必说给宝珠听了,若是他做错了的话,那么所有的罪孽就也让他来承担……他只希望,她能够永远那么单纯快乐的陪在他身边。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轻抚她柔滑的粉腮。 “真的吗?太好了!”她不知道他心里一瞬间已经闪过这许多念头,还是惊喜的抬起头来,瞧了瞧他的神色,又问道,“你不会告诉皇阿玛吧?” “暂时不会。”他思忖着摇头,“看看再说吧。” “嗯。”她这才放下心来。 “时候不早了,别忘了今日要带了弘旺进宫,给皇祖母、皇阿玛和各位母妃们瞧瞧的。这是弘旺第一次进宫,你也要庄重些换上嘉服,早些去准备准备吧。”他说着,又吻了吻她的娇唇。 “嗯,我知道。”她乖乖的点头。皇子嫡福晋的制服是大红色绣文的旗装,石青色的褂子,她去年中秋、冬至、春节等等都已有穿过了。 “……好。”他微笑着目送她出门,又拿起手边的书继续翻着。 “百脉摄魂散?”见了这一条药目,他心里一惊,连忙继续看下去,“此药能摄人心神,服后令人心潮澎湃、心慌意乱,偶尔服之药效过则无碍,若是长期服用,毒入经脉则神志不清、毒性入心则失魂落魄,即失心疯……此毒不可逆转,无解药。” 莫非额娘被下的是这药?! 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的走出门去。 “去告诉福晋,我不等她了。”他一边急匆匆的更衣,一边对着克总管说道,“我现在就要进宫!” 小八走后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宝珠方才带了丫环、奶娘进宫。 “我们要快点了……”她匆匆忙忙的朝慈宁宫那边一路小跑。小八都已经出去那么久了,若是误了时辰,让康熙老头等她,后果她可担待不起。 “不好了,小哥儿他尿了。”奶娘说着便停下脚步,“奴婢先给他换尿布。” “唉,快点快点。”宝珠无奈的转过身来,见那奶娘大约是头次进宫,弄得手忙脚乱的,她便把弘旺抱过来,“我给你抱着他,你快点换吧。” “是、是。”奶娘额头都急得冒出了几颗汗珠,可越是急倒越是慌张,动作反而更不利索了。 克总管哪儿请的这么个奶娘?她有没有月嫂上岗证啊……宝珠额头上几条黑线。 若不是进宫只能带上一个奶娘两个丫环,她带王嬷嬷都比这奶娘做得好…… “你别急,慢慢来……”心里虽然不满,她口上还是安慰着那奶娘。说着便把弘旺又举高了些,方便她换上新的尿布。 可这时候,旺仔却是很恶趣味的又射出了一股小水柱…… “你这个小家伙……!”宝珠瞧着自己衣襟下的大片水痕哀号,“天啊!” 佩乔你生的好儿子,老是欺负我!呜呜……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奶娘连忙跪下磕头。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打板子干嘛……她哀怨的瞧了她一眼。 “要不,奴婢回头去拿衣裳来换?”露西上前说道。 “一去一回又要大半个时辰,来不及啦。”她无奈的摇头。 “那……到良妃娘娘那儿生个炉子烘干?” “额娘大概也已经去了太后那儿。”她继续摇头,四周望了望,瞧见不远处的那巷子,忽然有了主意。 “你给我抱着他……”她想把孩子递给奶娘,想了想又不放心的收回来,“我还是自己抱着吧。你们先到慈宁宫门口等我,我过一会便回!” 说着她便抱着孩子往巷子里奔去。 拐进了巷子,走到深处,她轻推那扇斑驳的大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还好没锁。她松了口气,大步迈进院子里,见祖木在廊下坐着烹茶,便对他笑笑,“抱歉打扰了,要请你帮个忙……” 他见她抱着孩子到此,衣襟下一片水迹,了然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进了屋里,“……进来吧。” “麻烦你再借套衣裳给我行么?”她讪笑道。上次借的还没还呢,真是过意不去…… “……嗯。”他点点头,指了指房里,“……去换吧。” “好啊,真谢谢啦……”她连连称谢,把孩子放在一旁的竹榻上,“麻烦你给看着他哦。” 说着她便进了房间,打开那衣箱,翻了一通,终于找了件颜色相似的家常旗装换上。希望太后她们不会太挑剔吧,她暗暗祈祷。 换好了衣裳出来,见祖木正抱着孩子瞧着,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而旺儿却也不怕生,伸出两只小手对着他乱舞,还咯咯的笑。 “他倒是喜欢你。”她见了此景,也展颜笑了,“你不知道,他见了八爷就哭,跟你却是挺亲的。” 他浅笑着抬起头来,见她换好了衣裳,巧笑嫣然的站在自己身边,又愣了一瞬,方才站起身。 “怎么了?”她见他上下打量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我把衣裳翻乱了,下次来给你整理好行么?” “……没事。”他摇了摇头,依旧定定的看着她。 “哦……那我先走咯,谢谢啊。”她说着便抱起弘旺往外走去。 “……等等。”没走几步,他忽然叫住她。 “呃?”她停下脚步,回头瞧了瞧他,“还有什么事儿么?” 他走上前,轻叹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支点翠镶珠、红宝石坠角的凤穿牡丹步摇,斜插在她的发髻上。 “啊?”她摸了摸那步摇,不解的望着他。 “……送你。”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温柔而意味深长的笑意,对她挥了挥手,“……去吧。” “哦,谢谢。”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3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3部分阅读 间紧迫,她也来不及细想什么,道谢过后便急匆匆的去了。 “宝珠给皇祖母、各位母妃请安。” 慈宁宫里,宝珠抱着孩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幸好幸好,赶在老康之前到达了。 “宝珠。”小八迎上来扶着她,见了她的衣裳,微微皱眉。 “不必多礼。”太后倒是不在意,笑眯眯的对她招招手,“这就是小弘旺吧,快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是。”宝珠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抱着孩子给太后看。 旁边的几个主事妃子自然是围过来瞧,说些“这孩子真可爱真聪明真像他阿玛”之类的客套话,想必待太后赏赐过后,都各有礼品送给小弘旺。 而最开心的自然是良妃,此时她一副很想抱抱孩子,但太后在前又不敢造次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德妃却还是依旧冷冷的,她端着茶细品着,傲慢的扫了一眼孩子,又瞧了瞧宝珠,忽然脸色一变,茶碗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顿时四周都没了声音,所有人都看着她。 德妃怎么了?难道是她的衣裳……可太后也没说什么呀…… 宝珠抱着孩子,怯怯的对上德妃阴沉的眸子,她愈发的慌张起来。 德妃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这个贱人!” 第九十九章 真相 “你……这个贱人!”德妃指着宝珠的鼻子,眼神极是忿恨,又抬高了声音骂道,“你这个狐媚子!” “我……?”宝珠惊慌失措的望了一圈,见太后等人皆是神情冷肃,心里愈发的惴惴不安。 “德妃。”太后冷冷的叫住她。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德妃对太后的警告充耳不闻,仍旧恶狠狠的指着宝珠叫道,“你装什么可怜?你除了会这样勾引男人,还会什么?!” 她又瞧了一眼宝珠手里的襁褓,眼中怨毒愈甚,“你以为就你会生儿子吗?……我不会放过他!” 说着竟然伸手来抢宝珠手里的孩子,宝珠连忙避开,却是一下站不稳,抱着孩子晃了晃,幸而小八眼明手快的揽住她,挡在她的身前,冷冷对着德妃说道,“德母妃……” “你……你还是要护着她么?”德妃眼神迷乱,既忿恨又伤心的盯着小八,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下,“这么多年,你还是护着她,为什么?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小八察觉到德妃有些不对劲,不禁皱了皱眉。 “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要护着她……”德妃流着泪走近小八,忽然一下子瘫软在他脚边,“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她,皇上……呜呜……” 皇上?!众人皆是一惊,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小弘旺似乎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哭……!”德妃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用手捂着耳朵,惊恐万分的摇头,“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她癫狂的摇晃着头,很快便钗环凌乱、发髻散落,看上去更是可怖。 “不要找我、你不要找我……”她望着宝珠,哆嗦着往外爬去,“不关我的事,呜呜……我把儿子还给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受够了,呜呜……你们母子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儿子?母子?众人大惊,心里都各明白了几分。 “胤禩……”宝珠浑身发怵,连忙往小八身上靠去。她怯怯的望着德妃,“她怎么了?” “她怕是疯了。”小八将她紧紧揽住,望着失魂落魄的德妃,心里一颤,想起那摄魂散来,便瞧了一眼良妃,只见良妃惊讶的微张着嘴,正瞧着太后。 太后却是仍旧岿然不动,神情冷淡的看着德妃,却没有制止的意思。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你不是我杀的……”德妃瞪着宝珠哀号着,忽然站起来,猛地指着良妃,“是她杀的你!” 良妃大惊,脸色顿时刷白。 “还有她!”德妃又指着宜妃。 宜妃也脸色发白了。 “还有她、她、她……”德妃癫狂的疯笑着,对着妃子们一个个指过去。 “还有她!”德妃指着太后,“是这容嬷嬷抱走了你的孩子!是她!哈哈……” “放肆!”太后听了,面如寒霜的站起来,凛然说道,“来人,将德妃押入宗人府仔细审问!” 好好的一场弘旺出生见面会被德妃搅得一塌糊涂。众人也再没有心思继续,便都告退了,小八一家三口也出了宫,回到府里已是掌灯时分。 “胤禩……”将弘旺哄睡了,宝珠便回到他们的房中。 “是不是吓坏了?”他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轻抚她的脸蛋。 “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她忐忑不安的依偎在他怀里,“对不起,我私自换了衣裳……” “不是这个问题。”他柔声说道,“虽然最好是换上嘉服,但常服也不甚打紧,皇祖母不也没有怪罪么?……德母妃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那她是……” “你这身衣裳哪儿来的?”他问道。 “是我从冷宫那儿……”她把事情的经过略略说了一遍,忽然脑中一丝回忆闪过,又惊讶的说道,“对了,上回我在那儿换了一件衣裳,后来遇见德母妃,她见了我也是很惊骇的样子。” “是吗?”他抿嘴点点头,脑中的事情慢慢理清楚了。瞧着她头上的步摇,他又说道,“这个没见你戴过。” “嗯,也是冷宫里那个人送我的,就是我原来跟你说过的那个。”她伸手拔下步摇递给他,“他说他叫做祖木。” “祖木?”他思忖着,站起身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个“祖”字。 然后,在“且”字这边上面加个“十”,下面加上“八”,最后,在“且”字中间加了一横。 “禛?”她站在他身边看了那字,吃了一惊。“他和四哥……”什么关系? “按照德妃今日说的话语,我猜,四哥与这个祖木应该是一母所出的兄弟。”他沉吟道,“德妃将四哥抱来当做自己的儿子,将四哥的亲生母亲和她的另一个儿子害了,可那个孩子没有死,如今来找德妃报仇。……你便是被他利用了去吓疯德妃的。” “原来如此。那德母妃今日失常……”她瞧着那步摇恍然大悟,“是将我当成了那个妃子……” 祖木是在利用她么?想到这个,她心情有些沉重,闷闷不乐的。 “应该是这样。”他点点头,“她害了那个母妃和孩子,心中有鬼,故而上次见你穿了那衣裳会大吃一惊;而今日里你一身那母妃的装束,又抱了弘旺,她想起前尘往事,便把你当成了那母妃和她的孩子,大大的受了刺激……如今恐怕已是疯了。” “可德母妃不像是那样的人啊。”她不是常常一副很冷傲、很理性的样子么? 宝珠歪着头说道,“若是做了那亏心事,也应该做了很久了吧,怎么会现在才……” “……嗯。”他抿抿嘴没有说话。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德妃也是被喂了那药,因此才神志慌乱,一旦受了刺激,便失心疯了。那么额娘呢? ……他早早的进宫,便是去了额娘那里,不着边际的与她谈了一会,暗暗提醒她注意平日的饮食。额娘对药味很敏感,在宫里的寻常膳食中下药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才是……既然摄魂散无药可解,也只能多多提防了。 想起那日在科尔沁见到与四哥相似的背影,应该就是那个祖木无疑,他对额娘下药……莫非谋害那妃子和孩子,额娘也真的牵涉在内? 想到此小八心中一紧。 “那现在怎么办?”她拉着他的胳膊问道。又想起这件事情小四早晚也会知道,对他会打击很大吧。怪不得德妃不喜欢他,原来他不是德妃亲生的…… “宗人府会查清楚的,别担心。”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又瞧了瞧手中的凤穿牡丹步摇,“这应是皇阿玛赐下的东西,我明日查查内务府的赏赐册子便知。” “哦。”她点了点头,抱住他的腰身,把脸蛋埋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下来,“胤禩……” 皇宫真是个黑暗的地方,充满了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她叹了口气。 “别担心,有我在。”他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心里也有些发酸,“我发誓,不会让宝儿受到一点伤害。” “嗯,我相信你。”她在他怀中微笑着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有个男人那么爱着自己,好幸福…… “宝儿……”他吹熄了蜡烛,将她抱着坐在桌上,然后吻住了她。 感觉到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在摸索着什么,她娇吟着说道,“嗯……你在做什么?” “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我……”他说着,又低头细细的吻着她。他的吻不似以往那样霸道的索求,而是温柔而宠溺,却是惹得她想要更多,忍不住想主动的撩拨他…… “别勾引我。”他轻笑着松开她,“可以张开眼睛了。” “哦……”她羞羞的睁开眼,却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这是……” 伴随着一阵叮叮咚咚的音乐声,房间内星光闪闪,头顶上一轮莹白的明月,随着音乐由月牙变成半月、然后变成圆月,然后又慢慢的变回月牙儿…… “我说过要送月亮给你。”他温柔的在她腮边吻了吻,拿起那叮咚作响的小盒子给她,“这样的满意么?” “哦?”她在这“月色”下瞧了瞧,原来这是一个上发条的木制八音盒,磨得光滑柔亮,还刻着浅浅的花纹。盒子上一颗镂空的圆球随着音乐转动着,圆球上镂刻了星星月亮的图案,中间有东西在发光,因而光线便射在房里,形成了明月当空、满天星斗的景象。 “好精致……”她赞叹道,“是谁做的?洋人吗?”音乐盒这东西,好像是外国传来的吧。 “是我见了洋人的玩意儿,想到这个主意,便画了图样叫人做的。”他微笑说道,“喜欢么?” “当然喜欢。”她为他的小心思感动,“你好厉害,能想到这个……什么时候做的,我都不知道。” “你的生辰过后。”他见音乐停了,便又上了一遍发条,顿时屋内又布满了细碎的柔和星光。 “那不是做了三四个月才弄好?”她心里洋溢着满满的甜意,幸福的靠在他的肩头,“胤禩……真好。” “只要宝儿开心就好。”他笑着搂住她。 “对了,这里面发光的是什么?”她指着那圆球问道。这年头应该没有电池、灯泡之类的东西吧。 “是夜明珠。” “哇……真的吗?”传说中的夜明珠?她眯着眼睛往里仔细瞧着。 “是真的。”他见她好奇的可爱模样,又忍不住轻笑出声,“要不要拆下来看看?也可以镶在钗环上戴着。” “不用不用,就这样好了。”她连忙摇头,笑眯眯的抱住他,“胤禩真好,好爱你喔!” “我也爱你,宝儿。”他隽秀的脸庞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又低头吻住了她。 一对爱侣,在清脆的音乐声与柔和的星光下,静静的拥吻。 而此时,清冷的月光下,破败的宫院里,两个男人静静的站着。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小四叹了一声,默默的跪下,将一束点燃的香插在廊前,“二十多年……我居然都认了那个女人做母亲。” “我……一个人……就够了。”祖木走上前,跪在他身边,“你是……四阿哥,你有……你的日子……要过,而我……不过是个,早已死去的人。” “难怪你不肯与我结拜,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至亲兄弟。”小四搭上他的肩,叹了一声,“你不打算见皇阿玛么?他若知道你还活着……” “……不见。”祖木言简意赅的打断他。 “随你吧。”知道他心里的矛盾与酸楚,小四叹息着站起身来,“那往后,你打算如何?” “这件事情……还没完。”他也站起来,瞥了一眼院子角落里的大树,倏地射出一枚铜钱。 “嗯……”随着一声闷哼,一个女子跌下树来。她一身月白衣裙,白纱覆面,手里握着长剑。 “是你?”两个男人见了她,都是一惊。 “收手吧。”那女子站起身走近,对着祖木说道。 “她是你的人?”小四略感诧异。 “是我的……女人。”他勾起嘴角,一手挟起她便往屋内走去。 女人?!小四讪笑了一声,便知趣的出了院门。 “这样就可以了,你收手吧。”阴冷的屋内,她重复的说道,“那个人不是你可以……” “……关心我?”他打断她的话,口气里带着些许笑意。 “你……”她叹息着,“我不想你死。” “哦?”他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爱上我了?” “你……你还是去死吧!”她恨恨的站起身来,便要出门去。可走到门口,她的身子却晃了晃,手上的剑“咚”的一声跌落在地。 “呃……”她软下身子靠在门边,痛苦的缩起身子。 “怎么?”他扶住她。 “我……不能……”月光下她的眼神充满着凄楚的哀愁,“你快打晕我……” “怎么了?”他扯下她的面纱,见了她的脸庞,心下一惊。 “不要看我!”她痛苦的捂着脸,手指嵌入面颊,在自己脸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我受不了……快打昏我……” “你……不能晕,不然……下次还是……会发作。”让她平躺在地上,他钳住她的双手,压着她的双腿,“不要……伤了自己。” “啊……我不行……”她尖叫出声,“我受不了……放开我!” “你……必须忍着。”他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肩头,“不要叫……会被人……发觉。” “你放开我……”她忿恨的在他的肩上重重的咬下去。 “……忍着。”他肩上吃痛,闷哼了一声。 “可恶!我恨你!”身上的痛楚愈甚,她狠狠的噬咬他的肩,“你这个混蛋!” “……哼。”他依旧浅笑,任她咬着骂着,却始终没有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预告: 祖木的名字下章揭晓。。。同时会揭开前文的大部分事情。。。 下章大概会是一个小高 潮,情节比较连贯,可能未来几天的攒在一起发一长章节剧场版(暂定=v=) 第一○○章 调教 “混蛋……”一阵阵的剧烈痛楚袭来,她痛不欲生的扭动着身子,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不要动了。”见身下的女人衣衫尽湿,曲线毕露的模样,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别人的妾。” “你——!”她舔了舔唇,嘴里一阵血腥味,可见她咬得不轻。感觉到压着她的男人身体的变化,她又羞又恨的别过脸去。 “啊……”又一波的痛楚涌上,她弓起身子悲啼,“我受不了,求你放开我……” “……还乱动。”忽视她痛彻心扉的哀号,他轻笑,恶作剧的挺腰,让自己的欲望隔着衣衫直直的抵着她。 “你……可恶!”她羞极,可冰冷的身上那一点灼热,仿佛如野火般烧了起来,让她浑身颤抖。那微弱的快意在锥心的痛楚中似乎格外的明显,让她忍不住想要更多的安慰来缓解…… “……好浪。”见她渴求的模样,他嗤笑着撩起她的裙子,将她的亵裤扯下,接着释放出自己的热欲紧贴着她。 “呃……我……”她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变得无比的敏感,她挺起腰迎合他…… “真难得。”他为她的热情而感到惊讶,讽笑了一声,“在想我……还是想他?” “不关你的事……”她为自己的主动而羞愧,恨恨的扭头,咬牙强忍着。 “……是么?”他敛眉,沉下身子,让他们贴合得更紧。 “呃……是你!”她终于忍不住仰起头,呻吟出声,“想你……” “嗯……”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吼,一个挺身,重重的挤进她的深处。 激|情的战场很快从冷硬的地板转到床上。 他仿佛餍兽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要着她,而她,咬着唇极力忍着那一波又一波涌上的酸楚快意,时不时的发出破碎的呻吟。 “够了,你……停下……”在又一次到达缠绵的顶峰,她哀啼出声,“我有话要说……” “我……还不够。”他俊朗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反而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我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她的身子愉悦的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诱人的小嘴却幽幽的吐出这样凄冷的话语,“我想告诉你……” 他对她的话似乎充耳不闻,一声嘶吼,他咬着牙做最后的冲刺,然后深深的在她的体内释放。“呃……宝珠……” 听了他的话语,她霎时浑身冰凉,身体上的欢愉退去,连他抽出时,都感到一阵锥心的涩疼。 “告诉我……什么?”他轻笑,从她身上翻下来,懒懒的躺在她的身侧。 “没有。”她冷冷说着,狼狈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然后出了房门,弯腰拾起自己的剑,步履蹒跚的去了。 他慢慢的起身,推开窗子,冷刺的秋风吹进来,清寒的月光照着他有些憔悴的面颊。 院中早已没有了那女子的身影,他却定定的望了很久很久。 “佩儿。”他薄唇微张,嗓音嘶哑的吐出两个字。 ……不要爱我。 天色渐明,一个俊逸男子推门进来。 祖木依旧站在窗前,见了他仿佛意料之中一般,出门迎了上去。 “你……”小八打量着面前的人。他年纪与自己相仿,眼神犀利,神色淡然,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 “我是为了我额娘的事来的。”小八叹了一声,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知道?”祖木挑眉。 小八缓缓摇了摇头,“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是我额娘。” 想要我放过她?祖木不动声色的笑。 “我不指望你原谅她。”猜出了他笑中的涵义,小八抿了抿嘴说道,“母债子还,若是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替她给你赎罪便是。” “哦?”他挑眉,“……值得吗?” “……我只做我该做的事。”他淡淡说道。 “她……中毒甚浅,心平气和……便是无事。”祖木瞧了他一眼,对这个异母兄弟,倒是有几分好感。左右在宫里也杀不了她,不如暂时给他个顺水人情。……反正,杀她不一定需要他动手。 “我必会劝额娘往后吃斋念佛,修身养性,也为昔日贞贵人祈福。”听得他口气松动,小八长作一揖。他已查到,祖木与四哥的母亲,便是二十年前逝去的贞贵人郭络罗氏,也就是宜妃的妹子,宝珠的另一个姑姑。 对于他这番场面话,祖木不以为然的转过身去,“你……不好奇,那药……从哪来?” “我应该好奇么?”听了这话,感觉那药似乎别有隐情,小八心里又是一动。 “……照顾好……你的女人。”祖木没有回答他,反而没头没脑的抛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进屋去了。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御花园里,舒宜落寞的吟道。 “四嫂,你别这样嘛。”宝珠叹了一声,多情总比无情苦,“……又何必呢?” 回京后,小年很快被调任四川巡抚,宝珠想经过出巡中经历的事情,小四必也有所察觉,故而将他远远的调开,也保全皇家与自己的颜面。 而舒宜,却也愈发的郁郁寡欢了。 “若是你,又将如何呢?”舒宜倚着栏杆问道。 “人生短暂,不如吸取眼前人。”她拉起舒宜的手,“四哥现在很需要人关怀。” 可怜的小四,身边那么多女人,有哪个是爱他的呢?连妈都不是亲妈,也确实挺惨的。她心里对小四,怜意大起。 “他需要的人……不是我。”舒宜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抽出手来。 “四嫂……”她明白舒宜言外之意,脸上微红,撅起嘴来。 两人正说着,听得对面的假山边上有人声,宝珠下意识的拖了舒宜蹲下,躲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矮树丛后。 “额娘。”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宝珠吃了一惊,赶紧探出头去悄悄张望。果然是小八,他与良妃面对面的站着,良妃的宫女们却都不在,大概是她有意支开了。 “上回德妃的事……”良妃转过身去,踌躇的说道,“你不问问我怎么回事么?” “额娘不想说,儿子就不问。”小八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沉稳。 “胤禩……”良妃一声叹息,幽婉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额娘还是个常在,与贞贵人住同一处宫中。皇上那时极宠贞贵人,就是如今的宜妃、德妃,也没有她得宠呢。彼时贞贵人与德妃差不多同时有孕,后来居然是同一日生的孩子。两个姐姐生的都是儿子,皇上自然大为喜欢,对她们俩也诸多赏赐……可说到底,还是疼贞贵人多些。后来过了两日,贞贵人的儿子却是病了,太医诊治说是先天便带来了病根儿,果然当晚便夭折了。” “哦。”小八点头。想必这夭折的孩子才是德妃的,她大约早知道此事,便将两人的儿子换了过来。 她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贞贵人忽遭丧子之痛,神志便有些癫狂,皇上对她也渐渐冷淡了下来,只是偶尔才会翻她的牌子。于是几年过后,她方才又有了孕。” “这就是后来的那个儿子?”小八沉声问道。 “是啊。”良妃点点头,怜爱的望着他,“当时,额娘也已有了你。” “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孩子……是贞贵人自己弄死的。”良妃惋惜又有些凄然的说道,“循例孩子满了月,要交由位分高的妃子抚养,皇上命将这个孩子交给宜妃,可贞贵人却是不从,抱着孩子不肯放手,后来,竟掐死了他,说是宁死也不要将孩子给别人。皇上知道了大惊失色,下旨将贞贵人打入冷宫,过了没多久,她便在冷宫里病倒,然后逝世了。” 说完,她垂下眼眸,长叹一声,“额娘虽与她同居一宫,可位分低,便也不敢劝她,恐连累了自身……以至于小阿哥死在自己亲额娘手上。这些年,额娘心里一直内疚得很……” “那不是您的错。”小八上前,柔声说道。 宜妃是贞贵人亲姊,她都袖手旁观,又怎么能怨得了额娘呢? 在这样的紫禁城里,何尝有好与坏、对于错……又有多少真情?就是他自己,手上的血腥又何曾少了? 忽然间,对这座华丽的宫城,他有了一丝厌倦。 秋风瑟瑟,他心中的寒意却是更甚。也只有那个娇憨的小女人,能给他温暖……想到这儿,他的心思居然溜了号,低下头浅浅一笑。 “胤禩,你不怪额娘么?”良妃回头望他,眼里噙着泪。 “……不怪您。”他温柔的含笑摇头。 “胤禩……”见了他温柔微笑的模样,她忽然一下扑入他怀中抽泣,“可是额娘这些年,一直很内疚……” “额娘……?!”小八见她如此,一时手足无措,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有这么呆呆的站着,无奈的低头看她伏在自己胸前嘤嘤啼哭。 额娘最近非常反常……是那药的作用么?他心一沉。 而这时树丛后偷看的两个女人也是一惊,奇怪的对望了一眼。 宝珠差点就要冲出去,舒宜连忙拉住她,两人推推搡搡之间,小八也有所察觉,顺势推开良妃,瞧着这边冷喝了一声,“什么人?!” “是我们……”宝珠二人只得讪讪的站出来,正想解释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皇上驾到……!” 几人连忙迎上去,对着康熙施礼请安。 “你怎么了?”康熙瞧了瞧良妃有些红肿的眼睛,皱了皱眉。 “园子里风大,额娘方才被沙子迷了眼。”小八赶忙说道。 “哦。”康熙扫视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最近的功课做得如何啊?”康熙一边走着,一边随口问道。 “回皇阿玛,儿子不敢懈怠。”小八在后侧恭谨说道。 “嗯。”康熙又问了些朝政的问题,小八也一一答了,康熙听了,满意的点头微笑。 “对了,今日朝上朕询问立太子的事……倒有八九成的臣工力荐老八。”康熙瞥了良妃一眼,“你教的好儿子啊。” “啊……”宝珠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惊呼出声。惨了惨了,小八的大祸临头了! “怎么?你有意见?”康熙闻声,转头瞧了宝珠一眼。 “呃,没有没有。”宝珠连忙摇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没意见就是同意咯?赶忙又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皇阿玛自己决定……” 想想这么说也不对,她左右为难的住了口。 “你想说啥?”康熙倒没有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询问她的意思。 “我……嗯……”她咬了咬嘴唇,瞥了一眼小八,见他微微皱眉,还是壮着胆子上前,鼓起勇气说道,“臣媳觉得呢,这些臣子们都是拖家带口的,难免有私心,他们的话也未必做得准。比如一家铺子里,下边的小二、伙计也都是希望掌柜的待人和气、好说话,他们做事情也容易些,至于掌柜的能不能管好铺子,倒不是顶顶重要的……” “这比喻倒是有些意思。”康熙笑了笑,又往前继续踱着步子,“那么照你说,朕这些臣子里,倒是没有一心为公的了?” “宝珠不敢。”她呐呐说道。 “爱妃,你以为呢?”康熙又转头问良妃。 “此事关乎社稷,臣妾愚昧,不敢干政。”良妃已从方才的激动中恢复过来,温柔含笑的说道,可一双美眸分明闪着喜悦的光芒。 “嗯。”康熙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老八,那你的意思呢?” “胤禩自当为大清鞠躬尽瘁,以成肱骨之臣为任。”小八不卑不亢的说道。肱骨之臣……言下之意即是不愿为储了。 宝珠听到这里,稍微的松了口气,可见康熙面无表情的模样,一颗心还是在胸口提着。 康熙听了,便转了话题,又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便让他们退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是心事重重的,也没有多说话,回到府里不过晌午,小八便又钻到书房里去了。 宝珠在房里逗了一会弘旺,想起良妃与小八抱在一起的情景,心里有些不爽……这就是所谓的恼人的婆媳关系么? 叹息了一声,还是下厨给他炖了一盅银耳莲子羹,端着送到书房去了。 “宝儿……”见了她,他微笑,拉着她在自己膝上坐下。 “不要。”想起良妃还曾靠在他怀里,她撅着嘴推开他。 “怎么了?”他蹙眉。 “没什么。”她声音低低的说道。知道他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也不想再惹他心烦。 “宝儿。”他使了些力,硬是将她搂入怀中,“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啊。”她撇撇嘴。 “还说没有?”他笑着,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 “……不关你的事啦,讨厌!”她娇嗔着,恨恨的拍开他的手。 “不准讨厌我。”明知她是随口说说,他还是有些不满,说着便控住她的脑袋,用力的吻下去。 “唔唔……”她双手在他身上乱捶,而他却吻得更投入了。两人的唇舌交缠着,他干净清甜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勾上他的脖子,娇羞的回吻他。 良久,他才放开她,见了她绯红的俏脸,满意的笑了笑,“……不生气了?” “讨厌……你学人家……”这招明明是她专用的说……她气喘吁吁的,还是没忘了捶打他。 “我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他粲然笑道。 “讨厌讨厌!”她又羞又窘,“人家生在生气!” “福晋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说着随手便拿起他的砚台,就要恶狠狠砸到地上。 “这是天青冻端砚,跟了我很久。”他好脾气的赔笑。 “哼,你舍不得吗?”她剜了他一眼。 “……随你吧。”他无奈的瞧了那砚台一眼,又接着说道,“要一白多两银子……” 一百多两?想想还是有些心疼耶,他的银子还不就是她的。想了想,她还是放下了,又抱起旁边的那个青花山水花觚。 “这是豆青釉下三彩,要三百多两。”他忍笑说道。 “你……!”她气呼呼的放下,拿了他手边的扇子。 “这个不是古董了吧?!”哼,学晴雯撕扇子如何? “这是象牙骨描金扇子,差不多五十两吧。”他无所谓的抿抿唇,“想撕就撕了吧。” 这么一把破扇子五十两?! 她气呼呼的丢下,瞧见他偷笑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要不撕纸?”他好心的建议,抽出几张空白的宣纸给她,“这是玉版宣,几两银子而已。” “你、你……几两银子不是钱吗?败家子!”真不愧是出身皇家,养尊处优的家伙!她又恶狠狠瞪着他。 “那你说如何?”他笑着无奈摊手。 “嗯……”她瞧着他,j笑着捋起袖子,“还是打你吧!” 把他当沙包打好了,能出气又不花钱。 “就请福晋打吧。”他笑着,瞧着她嗔怒的可爱模样,这些天郁积的闷气一扫而空。 “哼哼!”她挥着小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要好好调教你才行!” “调教?” “嗯嗯,男人的三从四德知道么?”她捏了捏他的俊脸,“你的三从就是……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撒娇要顺从;四德呢……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生辰要记得,娘子生气要忍得……要记住了!”她得意的摇头晃脑。 “那儿来的歪道理。”他不以为然的嗤笑。 “科学道理!”她叉着腰,“好好学着点哦。” “……看来最近太宠你了?”他危险的半眯着眼。 “什、什么?”见他周围的气息有些微妙,她的小气场马上被压了下去,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女人,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嗯?”他说着,将她翻身按倒趴在桌案上,撩起她的裙子,一巴掌拍在她的小臀上。 “呜……”她哀哀叫起来,“你好过分!” “是谁过分一点?”他哼哼笑着,在她结实圆翘的臀上捏了几下,那紧致的触感又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起来,身下也是一紧。 “让我教教你什么是出嫁从夫!”他毫不犹豫的扒了她的亵裤,然后又是不轻不重的几巴掌。 不会吧,还要脱了裤子打屁屁?!……死小八,算你狠! 她怯怯的扭动着身子,“不要啦,呜呜……” “敢给我立规矩?”他咬着牙,喘着粗气,揉着她光滑圆润小臀的手,渐渐往下游移。 “让你知道……谁是你男人!”他说着便向前一挺身,让自己勃发的热欲隔着衣衫强悍的顶着她的柔嫩。 “唔……呃……”虽然隔着布料,她仍然感觉到他的灼热硬挺,不禁缩了缩身子,娇吟出声,“知道了啦……” 瞄见随着桌子的晃动,那花觚就要掉下去,她又连忙伸手抱着。这可是三百两银子啊…… “你这个丫头……!”见她此时还忘不了那瓶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爱又恨的在她的娇臀上又捏了一把。 叩叩。这时有人不识相的敲门。 “进来吧。”他给她理好裙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爷,福晋。”克总管躬身上前,“皇上有旨意,请爷往玉泉山静明园。” “知道了。”他点点头,摆摆手示意克总管可以出去了。 “怎么?”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大概皇阿玛有事相商。”他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脸颊,“晚膳就不用等我了。” “哦。”她失望的点点头,“早些回来喔。” “嗯。”他又抱了抱她,“等忙完这些事儿,我向皇阿玛讨个差事,我们再去江南游赏,好不好?” “当然好啦。”她憨笑。 到了玉泉山下,小八见了小四也正巧赶来,他们互相点头示意,心里都有些惊讶。 皇阿玛此时召他们来,有什么事情呢? “二位阿哥,皇上在冠峰亭上观日落。”一个太监恭敬说道。 观日落?两人狐疑的对望一眼,便并肩大步的往冠峰亭上去了。 冠峰亭位于玉泉之巅,此处山势斗绝、清泉如玉虹般泻下,确是赏景的佳处。两人到了山巅,却是听到了兵器相碰之声,连忙加快脚步赶上去。 到了亭前,小四、小八都是大吃一惊。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些侍卫,皇阿玛手持长剑,正与一个黑衣人相斗。那黑衣人武功极高,重创一干侍卫之后,居然还能与皇阿玛斗得不分上下。 “皇阿玛!”入园不能佩剑,小八随手拾起一个侍卫的大刀,就冲了上去,小四也连忙紧随其后。石桥制作收集 “小崽子自不量力!”那黑衣人哼了一声,嗓音尖利。他一边对付着康熙,一边分神防着小四、小八二人,丝毫不落下风。 忽然间他一跃而起,逮着缝隙,扑扑两脚,直踢到他二人胸前。 “呃……!”两人皆被踢出一丈开外。 小八伤得轻些,只是闷哼了几声,而小四伤得甚重,一口鲜血吐出来。 “四哥,要不要紧?”他连忙扶着小四。 “……没事。”小四随意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瞧着那黑衣人翻飞的身影说道,“这个人很厉害,比皇阿玛武功还要高些,皇阿玛怕是……” “这样吧,我去拖住他,你去领人来。”小八说道。 “这人练过铁布衫,怕是再多人对他来说,也如同切瓜切菜一般。”小四摇摇头,“我还是去调火枪营来才行。” “好,”小八点头,提起刀又冲上去,“练铁布衫者必有罩门,我去探他一探! “找死!”那黑衣人见了小八,尖喝一声,仗着自己硬功深厚,居然不去理会他,只是对着康熙步步紧逼,招招狠辣,下了决心非要取康熙性命不可。 过了没多久,康熙败势微显,一不留神,左臂上被他刺了一剑,直逼到亭外的峭崖边上。 “皇阿玛!”小八心中大急。 “他的罩门在眼睛!”正在此时,随着一个女子的清喝,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翩飞而来,在康熙前头落下。两人虽皆蒙着面纱,但小八仍然不难认出他们,是祖木与佩乔。 “贱婢!”那黑衣人怒叱道,“叛主者死!” “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佩乔怒叱,手上的青霜剑直指那人,手上的剑招皆是玉石俱焚之式。 “你……走开!”祖木哼了一声,与康熙配合得甚是默契,两人一起将那人战了个平手。 “老八,你攻他下盘,你,取他罩门!”康熙果断的下令。知道黑衣人的目标是他,便逐渐挪了个方位,引他出手杀自己而无暇自顾。 “喝!”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4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4部分阅读 祖木大喝一声,终于将长剑刺入那人的眼睛! 他狠狠的刺入,然后倏地拔出,黑衣人的眼中霎时鲜血喷溅,将几个人的身上都染上了点点猩红。 “你……”黑衣人的面孔狰狞的扭曲着,满脸鲜血,极是可怖。他挣扎了一会,终于扑的一下,倒在地上。 “你是……?”康熙瞧着眼前这个蒙面的男子。 祖木长剑入鞘,慢慢的抬手扯下面巾,清俊的面容映入康熙的眼中。 他薄唇微启,“皇……阿玛。” “你是……”饶是康熙这般定力十足的人,此时也忍不住满怀的激动,他上前握紧祖木的臂,“你是胤……” “小心!”未等康熙说完,佩乔尖叫一声打断他,对着祖木扑上去。 祖木眼眸一扫,只见那黑衣人朝康熙冲上来,竟是欲拖他落崖同归于尽! 他不假思索的推开康熙,自己一时躲避不及,被黑衣人紧紧钳住腰间,就要一同跌落山崖。 “不——”佩乔上前欲拉住他,可她一个女子,如何拉得住两个男人?便随着坠下去。 “呃……”祖木瞧见崖边有几根未曾枯萎的藤萝,便伸手抓住,另一只手则抓着佩乔。 而那黑衣人,还是紧紧匝着他的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放开我吧……”佩乔见他抓住藤萝的手逐渐吃力向下滑去,那藤萝磨破他的手掌,上面已经沾满了他的血。“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笨女人!”他咬牙骂了一声。见那藤萝也渐渐支持不了三个人的重量,泥土簌簌的掉落,心里一阵悲戚,可低头瞧着身下的女人,又微微露出笑意来。 “我、我昨夜想告诉你的是……”佩乔用力想摆脱他紧握自己的手,不欲拖累他。 “弘旺是你的儿子!” “……是吗?”他又惊又喜,怀中涌起一股热流,仿佛身上又充满了力量一般。 抬头见那藤萝就要被扯断,他一咬牙,将她往上抛去,然后拔出长剑,用尽全身力气将剑掷上,那剑直插入崖边,深入山石中,嗡嗡作响。 “抓住了!”他大喝了一声,手上的藤萝断裂,他与那黑衣人一同坠入那深不见底的峭崖。 小四领着人马上来,却见康熙直直的站在崖边,佩乔却是跪倒在地上,手里捧着那血迹斑斑的长剑。小八神色黯然,默默的拉着她的手臂,唯恐她想不开再跳下去。 他来迟了么?见了此景,小四心里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长叹了一声,走到佩乔身边,拿过那柄长剑。 “这是我赠他的剑。”他摸着剑身说道,“乌麟之首玄麟,王霸之剑。” 佩乔没有接话,仍旧是怔怔的望着山崖,眼泪浸湿了她的面纱,洁白的面纱贴在脸上,微微的泛出血红色来。 “……而这个,是他赠我的。”小四从怀里取出一个麒麟玉坠,“给你。” 他既然舍身救她,想是已视她为心爱之人,那么便将他昔日之物送与她,让她有个念想吧。 佩乔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小小的玉麒麟在黄昏的红霞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她将它紧紧握在手里,又是泪如雨下。 “胤楀——胤楀——”她声嘶力竭的呼喊,那凄绝的声音久久的在山峦间回荡。 注:原字是礻禹,搜狗找不到这个字,拆开来又不好看,所以换一个差不多的代替吧,大家知道就可以啦_ 胤礻禹:康熙二十二年生(与九、十同年,比八小两岁,比四小五岁),二十三年殇。生母是贵人郭络罗氏(宜妃的妹妹),与皇六女是亲姐弟。 作者有话要说:= v = 俺果然还是存不住稿星人,还有后续啊后续。。。(抱头去码字) 后面有空时会写个祖祖的番外,他前面二十年的人生和皇子复仇记、与小四认识的经过等等、 第一○一章 立储 烛光下,佩乔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仍旧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美眸,眼里泛着着浓浓哀愁。 宝珠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瞧着她擦拭着手里的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这时小八站在门边,对宝珠点了点头。她会意,站起身来出门,随他走到廊下。 “她还是不肯说吗?”他低声问道。既然佩乔知道那刺客的罩门,想必是与他有些渊源。要查出是谁刺杀皇阿玛,从她这儿下手挖出真相是最快、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嗯。”宝珠缓缓摇了摇头,又抬起头望着他,“胤禩……不要逼她好不好?”佩乔现在已经很惨了,还要再对她逼供,实在是有些残酷。 “我知道怎么做。”他淡淡回答。 “对了,她的脸上和身上……”她担忧的拉着他的胳膊。 方才佩乔更衣时,见她脸上、身上都布满了细细的红点,还有可怖的抓痕,让宝珠吓了一大跳,问她怎么回事,她却依然是沉默。 “应是‘落叶缘’——我早先跟你说过的,还记得么?这毒非要下毒之人方能解,可她又不肯说。”他回握她的手,叹了一声,“不过我已吩咐人去弄解药了,暂时能压住几个月,你别担心。” “嗯……”她点点头,又忧心的蹙眉,“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 “别担心,有我在。”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 正说着,见露西端着一碗药过来。 “这是给佩乔的么?我来吧。”说着她便接过药碗,往佩乔房间走去。 小八皱了皱眉,也跟过去。 “先喝药吧。”宝珠柔声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药碗放在佩乔面前的桌上。 佩乔见了小八,却是又恨又怒的剜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将药碗撩下。 “我救你是看着楀弟的面子。”小八冷冷说道,“这药不易得,就这么一碗。你若想死我不会拦你。” 佩乔握紧了手里的剑,咬了咬牙,还是拿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宝儿,你先回房吧。”小八温和的拍拍她的脸蛋,然后瞧着佩乔,眼神却变得有些阴寒,“我和她再谈一谈。” “可是……”她踌躇的望了佩乔一眼。她当然知道,他并不是只会“谈一谈”那么简单。 “去吧。”他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哦。”她只得往外走去,却又一步三回头,“你不会伤害她吧……” “……嗯。”他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宝珠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却见小四正从旁边奶娘的屋子里出来。 “四哥。”她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他见了她,微微颔首。 自从上回江南一行后,他便再未踏足过小八的府邸,今日送佩乔回来,也是因胤楀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关系。 “去看过旺儿了么?”她没话找话的说道。 “嗯。”他点点头,“……谢谢你。” 胤楀总算还有一点血留下,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有些安慰吧……小四想着,黯然神伤,又叹了一声。 “我?不用谢我啦。”她揪着帕子摇头。 见他神情怏然,她也心有戚戚。小四也好可怜,几日之内,妈不是亲妈,刚认回的弟弟又故去了。还有祖木……那个一直默默的守护她的男人,就这么逝去了么? 想到这儿,她的鼻子也有些发酸,眼里泛出泪来。 “……” 小四深深凝望着面前俏丽的小女人。她比先前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些小妇人的娇媚柔婉……是老八令她如此的么?他心里又是一阵酸楚,见她盈盈含泪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想要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星儿,可想想这是在老八府里,便停了停,又垂下手来,定了定神说道,“我告辞了。” 说着,便转身欲走。 “哎……”见他落寞的背影,她心有不忍的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瞧她。 “那个……”她呐呐说道,“天色晚了,外边风大……四哥要不喝碗热汤再走?” “……好。”他想了想,点点头,随她走进膳房。 这会儿不是用膳的时间,下人们都散去了。锅里温着一盅银耳莲子羹,宝珠亲手给他舀了一碗。“这是我做的,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嗯。”他尝了几口,只觉得满口糯软香滑,热热的甜汤入喉,身子也暖了起来。 “你坐下慢慢吃吧,还有呢。”见他似乎不反感的模样,她微笑着挪了凳子到他跟前。 “不用,这就够了。”他放下空碗,又瞧着她出神。 若是有个如此可爱的女子为自己洗手作羹汤,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可这羹汤不是为他而做的,是为了她的丈夫……她终究是他兄弟的妻啊。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忽然觉得无比寂寞。 他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兄弟、心爱的女人也不属于他……想到此,他胸中一阵翻滚,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你怎么了?!”她赶紧扶住他。 “没什么。”他勉强笑笑,“一点小伤,不碍事。” 吐血了还叫小伤?她忧心忡忡的皱眉,给他拭净嘴角的血迹,“你这样子能自己回去么?你先坐着,我去找大夫……” 说着便抬脚要出去。 “不用。”他拉住她的手。 “哦……”她讪讪的停住,想要抽出手来,却还是被他紧紧握着,不禁脸上有些发烫,“我、我知道了……” 她的小手好软,纤细柔滑的手感让他舍不得放开。他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拉,她便落入他怀中。 “啊……四哥……?!”她惊叫一声,连忙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被他与小八的感觉不同,小八的怀抱是温暖柔和的,而他则是强悍而又侵略性的…… “你、你要做什么?”她怯怯的瞧着他,双手用力推着,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的眼神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闪烁着,宛若见到猎物的豹子一般。 “你这个女人……怎么还是那么天真。”他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声音有些嘶哑和热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这么信得过我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挣扎着,“你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叫人了……” “你敢叫我就吻你。”他的口气霸道而坚定,吓得她赶紧噤了声。她探出头来,眼泪汪汪的望着他。他想干嘛?该不会是想对她用强吧? “你这个样子,在宫里怎么活得下去……”他贴着她的耳边说着,呼出的热烈气息让她心慌不已。 “若是过得不好,就来找我,知道么?”他终于放开她,长叹一声,出门去了。 他到底怎么了?宝珠捂着胸口,感觉到一颗心还是在砰砰直跳呢。 “宝儿。”过了没多久,小八走进来,见了她,温柔的微笑,拉起她的手,“怎么还在这儿?” “嗯……”她勉强笑笑,投入他的怀里,嗅着那熟悉好闻的味道,才觉得心里安稳了些。 “皇阿玛要你们去见他,有什么事情么?”她环着他的腰身,随口问道。 “皇阿玛怀疑今日的事情,与上回木兰围场的行刺有关,着四哥继续查。”他说着,又搂紧了她,顿了顿,方才说道,“还有……立太子的事情。” “啊?”她听了,不安的抬起头来,“皇阿玛他怎么说?” “皇阿玛……想立我为太子。”他叹了一声,“四哥掌着京畿关防,他亦当着皇阿玛的面,承诺支持我。” “哦?”她微微松了口气,“那……做皇帝,也不错呀。” 难道历史真的因为她的出现,而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怪不得方才小四说,她在宫中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就是因为小八将来可能做皇帝吧。 可是,小八若是做了皇帝,她还能独占他么?想到这儿,她又闷闷不乐了。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可眼里却有更多的无奈,“皇阿玛既然能给我那个位子,自然也可以随时取走。二哥不就是前车之鉴?”他还是不甘心让皇阿玛掌握在手心里。 况且,谁知道皇阿玛是否是真心立他为储,亦或是另有隐情? “若我成了太子,便是众矢之的。”他皱眉,“皇阿玛这不一定是为我好。” 皇阿玛的心计,他始终还是比不上。 “那该怎么办呢?”她望着他神色凝重的俊脸,担忧的说着,“不要跟皇阿玛较劲,好么?我害怕……” “别担心我。”见她一脸忧虑,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些,“一日诏书未下,就还做不得准。” “哦……” “若是真有什么……我带你走。”他停了停,瞧着她俏丽的面庞,下了决心。 “走?”她惊讶的抬头望他。 “你不是想隐居江南么?”他笑笑,“我未必斗得过皇阿玛,若是输了,那便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嘻,你会这么想就好啦。”她吐吐舌,也笑了。她一直担心他的倔脾气,会跟康熙顶着干,非要斗得个你死我活,那就糟了。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智慧。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他含笑吻了吻她的唇,“我总是与你在一起的。” “嗯。”她娇羞的缩到他怀里,“我也要永远永远和胤禩在一起喔……” “好。”听了她的话,他心里一暖,笑容微绽,“那你答应我,这些日子不准出府去。” “为什么?”她奇怪的问道。 “……最近很乱。”他敷衍的别开脸去。 京城的治安能乱到哪里去?她摇摇头,“我只是出去走走,绝不会去奇怪的地方,也绝不会撇下丫环,这样也不行么?” “不行。”他敛起了笑容,正色道。 “为什么嘛……”她苦着脸。 “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好么?”他又低头,叹了口气。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啊。”不能随随便便就限制她人身自由吧。 “如果你爱我,就听我一回。”他凝视着她。 “不讲道理哦。”她撇嘴,扭头。 “你若爱我、相信我,就听我的,好么?”他的口气又软下来,“宝儿,算我求你。” “你好霸道……”她撅起嘴来,心里已经顺了他,但嘴里还是忍不住想撒撒娇。 “若是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就听我一回。”他抿了抿唇,没有像往常一样哄着她,反而沉下脸来,冷冷说道,“否则……你我的夫妻情分,就到此为止。” 第一○二章 身份 听得外边敲过了四更,一向浅眠的他,搂了搂她温暖的身子,又在她腮上吻了吻,然后坐起身来准备下床去。 “嗯……”离了他的怀抱,她感到一阵凉意,不满的咕哝了几声,“去哪里?” “宝儿……吵醒你了么?”他一边穿衣一边柔声说着,“我要去上朝了。” “哼。”想起昨夜的事,她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还在生我的气?”他叹了一声,又坐下来,隔着锦被抱着她。 “哼!”不气才怪,那样子跟她说话! “抱歉,是为夫不好,最近事情太多,一时话说重了,原谅我好么?”他在她耳边温柔细语。 “考虑一下吧。”她撅着嘴,口气却软了下来。 “嗯。”知道她松了口,他也放下心来,再浅吻了她一下,便又起身,“乖乖的在家里别出去,我下朝便回来陪你。” “胤禩,再陪我一会嘛……”她抱着被子撒娇,“好冷,人家还想抱着你睡。” “……好吧。”他宠溺的笑笑,重新躺到她的身边,将她抱着怀里。 “嗯嗯。”她满意的笑,把暖暖的小嘴凑上去,亲吻他有些凉意的唇。 “呃……”他情不自禁的按着她,加深这个吻,不知不觉的又将她压在身下…… “不要了啦,你会迟到……”她忸怩着。 “很快。”他声音粗嘎,双手已经不规矩的解了她的衣襟。 “你不怕上朝时站着会脚软?”她咯咯的笑。 “……不会!” “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在一起,就算大雪封山,还可以抱着你,在温暖的草垛里互相咬耳朵……” 缠绵过后,她靠在他怀里,忽然想起这句话来,便随口说着,“如果你生病了,我就紧紧的搂着你,然后喂你吃老鼠药……嘻嘻!” “……”听了她的话,他却是心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怎么?这笑话不好笑么?”见了他的脸色,她嘟起小嘴。 “不要说来世。”他的唇轻吻她的额角,“我们今生就要好好的在一起。” “胤禩……怎么了?”她终于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他勉强笑笑,坐起身来,“我要出去了,你记得一定乖乖待在家里。” 小八叫她乖乖待在家里,她是没什么意见啦,反正京城她也逛得差不多了,而且最近比较嗜睡……可是,他没告诉她,如果是皇帝老爷子叫她进宫怎么办呢? “公公,我非去不可么?”她无奈的瞧着面前的老太监。 “这是皇上的口谕,您说呢?”老太监躬身答着,口气却不甚客气。 “那个……我可不可以迟一点去?”也许该等小八回来,让他拿主意。 “福晋,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咱家可不好交差呀……”老太监摊手说道,“好像是说,关于八阿哥昨日受了伤的事儿……” “啊?八爷他怎么了?!”她惊得站起身来。难道是小八伤势变重了、还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奴才也不知……” “露西,你给我备轿,我先走一步!”她打断老太监的话,顾不得换衣裳,便提着裙摆往外奔去。 她跑至街角,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便停下来稍作歇息。 “郭宝宝。”这时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只见小四神情肃穆的站着,小八站在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 胡同深处一处小小的院子里,小八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满是无奈和哀伤。 “为什么?”他叹息着,神情寥落。“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我……是因为皇阿玛的口谕……所以……”她喃喃说着,担忧的上下打量着他,“我怕你会有事……” “有事的是你。”他又长叹了一声,“皇阿玛?……是皇阿玛么?” “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好怕……”她怯怯的揽住他的腰。 “你说呢?”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视着她,“郭宝宝。” “你知道……”小八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脸色一变,身子颤了颤。 “想不到大清朝的皇八子——爱新觉罗?胤禩,居然娶了天地会舵主的妹子做福晋。”他苦笑,“而我居然还爱上她了……很可笑对不对?”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赶紧摇头澄清,“我……我真的是宝珠!不信你看看,我真的没有易容,还可以验dna……我是说滴血认亲……” “想把康王一家也拖下水么?”他打断她的话,冷冷的皱眉。 “我、我不是……”她眼泪汪汪的摇头,“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他松开她,转过身去,“不识得陪嫁的镯子、不识得满文,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胤禩!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绕到他的身前,紧张兮兮的瞧着他。 “还有这个……”他取出那玉牌来,“你又如何解释?” “你……你早就找到了。”她吃了一惊,逐渐明白起来,“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不是?” “嗯。”他缓缓的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她? “我想要你。”他叹息着,还是搂住了她,“不管你是谁……我都想要你做我的妻、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明白么?” 不管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接近他有什么目的,她都是他心爱的女子啊…… “你这个笨蛋……”小八是傻瓜,自己一个人担心了那么久,却放在心里不肯告诉她。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一阵暖意,“你明知道还……不怕我杀了你么?” “若是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他深情凝视着她的俏脸,又微微笑了笑,“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也爱我。” “谁、谁爱你了!”她粉腮微红,含羞别过脸去,转而又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她万分歉疚的低下头,“当时听说皇阿玛的旨意、又听说你受伤了,所以……” 若是早知道这样,玉皇大帝的圣旨她也不管。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啊。 “我不是说了皇阿玛遇刺的事情很严重,四哥正在满京城的搜捕天地会的么?”他叹了一声,却也不忍心再责备她。 “那现在怎么办?”她紧握他的大掌,低声说道,“要不,按你上回说的,我们走……” “你不能走。”小四忽然推门进来,脸上淡淡的,“这是皇阿玛的意思……我不能放你们走。” “皇阿玛的意思?”小八讥嘲的笑了,“原来,一切都是在皇阿玛的掌控之内。” 那是怎么回事?她紧张又不解的瞧着他,分辨道,“我真的不是,我跟天地会没关系……”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皇阿玛是冲着我来的。”就算她不是天地会的人,皇阿玛也会找别的茬针对她。 小八说着,揉了揉她的发,便转身出门去,“我现在就进宫找皇阿玛。” “胤禩……”她担忧的想跟上去,却被小四拦住。 “你要留在这里,待皇阿玛处置。”他说着,也叹息了一声。 “四哥……”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外边风大,到屋里去吧。”他说着便转身进屋,“我给你泡壶热茶。” “你……”不鄙视她是天地会的贼匪么?她捧着茶杯,偷瞄了小四一眼。 “你好好歇息一会吧。”他起身出门去了。 小八一定会来救她的吧……她等着等着,便伏在桌上打起瞌睡来。 忽然听得外头一声吟喝:“圣谕——” 她一下被惊醒了,赶紧跑出来,只见小八凛凛的伫立着,身后一溜太监和侍卫。而这都不是让她惊讶的,惊讶的是小八一身杏黄蟒袍。他、他……?! 小四见了,却仿佛在他意料之中一般,淡淡的一笑。 “四阿哥胤禛、八福晋郭络罗氏接旨。”小八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神直视前方,没有看他们一眼。 “吾皇万岁万万岁。”小四跪下来。 宝珠心里惴惴的,不知小八想要干啥,也只得跟着跪下了。 “四阿哥胤禛,经查与天地会乱党有逆,聚集党羽、图谋不轨,即日起幽禁思过。八福晋郭络罗氏,嫉妒行恶、迄今未生子,实非太子良配,即日起革去福晋、贬为庶人,亦禁足思过,以观后效。” “太子?!胤禩你……”宝珠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谢皇阿玛隆恩。”小四却是讥诮一笑,谢了恩,扶了宝珠站起来。 “胤禩……”她忐忑不安的望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康熙立小八为太子,然后圈禁了小四、还让小八休了她?可她的小八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 “来人,落锁。”小八没有看他们俩一眼,便转身欲走。 “等等!”小四拍上他的右肩,小八反手一挡,一瞬间俩人便过了几招。 “皇阿玛要弹压我那是意料之中,可她……你当真要放弃么?!”小四沉声说道。 “落锁。”小八停了停,还是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那扇门在他身后吱呀呀的关闭了,然后哐当几声,有侍卫上了锁。 小八停下来,叹了口气,回首望了一眼院门,想起方才宫里与皇阿玛说的话。 “非如此不可吗?”他瞧了瞧康熙案上的立储诏书,叹息着说道。 皇阿玛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八,你是个聪明孩子。”康熙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些兄弟里,哪些该笼络的,哪些该打压的,你应该很清楚;而你的福晋,根本无法母仪天下,你也该很清楚。” “儿臣资质驽钝,恐无法担此大任,还是请皇阿玛另选其他兄弟……” “你知道有多少兄弟会艳羡你登上此位么?”康熙打断他的话,板起脸来。 “……”不是艳羡,是嫉妒吧。小八心里暗暗叫苦。 “有勾结天地会这条罪名在,休了她,康王那边也不敢迁怒于你。”康熙不紧不慢的说着,“你若是喜欢,日后收她为妾亦无妨。朕改日会下旨,再为你选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孩儿为福晋。” “……”皇阿玛这是过河拆桥,他心一寒。 康熙吹了吹新出炉的诏书,“爱新觉罗?胤禩接旨。” “皇阿玛!”他直直跪下,“儿臣承诺过,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 “放肆。”康熙瞧着他冷冷说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抗旨么?” “请恕儿臣的心太小,只能装得下一个家,却装不下天下。” “没出息。”康熙皱眉,冷哼了一声,“你知道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 为了大清社稷,皇阿玛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一个个的牺牲掉,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媳妇?!他心里一惊,便不敢再说。 “爱新觉罗?胤禩接旨!”康熙将诏书递到他眼前。 小八抬头,凝望着自己的父亲。他鬓角已有些寒霜之色,眼神却是二十年如一日的严厉和冷峻。这是以仁德治世的皇帝,也是他的严酷的父亲。……从小到大,他对孩子们都是一如既往的严格,从来没有变过。他的眼里只有大清江山,他的儿子们宛如笼子里的蛐蛐儿一般,斗得你死我活,而他只是要选出最强的那个,继承他的江山社稷。 皇阿玛……你有当过我是你儿子么?你有爱过我么? 他心一酸,静静的凝视着父亲凌厉的眼眸。 “……接旨。”他又重复了一遍。 “臣……谢主隆恩。”他探究着父亲的眸子,终于失望的低头,伸手接过圣旨,规规矩矩的又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来。 父子之情,终究抵不过君臣之义。他寒彻心扉,便不再称“儿臣”。 “去吧。”他的心思怎么逃得过康熙的眼睛。康熙颓然的摆摆手,“你去罢。” “臣……告退。”他木然的转身便走。既然皇阿玛如此狠心,那他带宝珠一走了之便是。他心里已暗暗下了决心。 “等等。”康熙瞧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住他。 “……”他默默站住。 “你很信得过你的福晋?”康熙问道。 “……是。” “那么我们便打个赌如何?”康熙走上前去,“若是她值得你如此厚待,我便不强求你休她。若是她不值得……便任我处置。” “怎么赌?”他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老四不是很喜欢她么?”康熙浅笑,“三日。……将他们关一处三日,若是他们谨守于礼,便算你赢。若是做下苟且之事,则任我处置。” “……好。”他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他相信皇阿玛自持身份,不会用下药之类的下作手段,就看宝珠是否真心待他了。 宝儿……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辜负我这么爱你。 他叹了一声,慢慢走出那寂静萧瑟的胡同。 “想哭就哭出来吧。”小院子里,小四柔声说着,脱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她一直这么怔怔的站着,那寥落的身影让人看了好心疼。 “没……没有啊。”她对他勉强笑笑。说实话她的脑子现在还没转过弯来……她相信小八绝不会为了太子之位抛弃她的,一定另有隐情,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瞧了瞧天色,他说道 “还好。”她点点头,走近小厨房里去,见有些菜蔬米粮,便对他说道,“我去洗菜,四哥你淘米吧。” “……哦。”小四点点头。 可等她在院子的井边洗了菜回来,还是见小四望着米缸出神。 “四哥不会洗米?”果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儿呀。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拿过他手上的锅子,“我来吧。” “……嗯。”他有些赧然的微笑。 “那你去劈些柴可好?”她又说道,“劈柴生火会吧?” “会。”不满她的蔑视,他蹙眉,见她绽露笑容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接下来,一人做菜一人烧火,很快宝珠便弄好了两菜一汤上桌。清炒萝卜丝、醋溜白菜,再加上一个南瓜汤,虽然素简,可两个人吃也足够了。 “开饭啰。四哥,试试我的手艺吧。”她给他盛了饭,就在厨房里的小桌前,拿了小板凳坐下。 “嗯。”他尝了尝,微笑点头。“怪不得皇祖母都夸你,今日我有口福了。” “也没什么啦,四嫂做的还要好呢。”她憨笑着摆摆手,端起碗吃饭。 炉子里的火还未全熄,厨房里暖烘烘的。微弱的烛火给她的俏脸蒙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让她显得分外的妩媚可人。 吃过饭,他坚持要洗碗,虽然有她的指导,还是磕坏了两三只,她又咯咯的嘲笑他。 若是能天天如此,被圈禁一辈子也无所谓……望着她的笑颜,他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抱歉最近比较忙没有对亲们的留言一一回复,放在这儿一起说吧: 真是非常感谢亲们看这篇文,辰辰真的好开心,同时也感到一些压力,怕自己的能力有限,写不出很好的作品献给大家,有时候也挺纠结的呢:p虽然与大神相比,辰的能力还是很不够,但是辰会尽力而为滴,会用心的去写。希望能给小八和宝宝不一样的人生,给大家一个好的故事。 结局一定会是he滴,而且希望是很欢乐滴he。不过四十七年是比较郁闷的,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吧,本来想今日写完,但是速度无能tat。至于小小八,这周内会出来滴。 第一○三章 三日 “早些歇息吧。”他笨手笨脚的给她铺好床,“我在你隔壁厢房。” “嗯。”她点头,目送他出去,然后在床边坐下。 望着满室寂寥,她这样忍不住滴下泪来。胤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会不要她的,一定不会的……她蜷在床角想着,渐渐的抽噎出声。 “你还好么?”小四听见声音,在外头敲了敲门,便推门进来。 “没什么。”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静静的在她床边坐下,软言说道,“好好歇息吧,别想太多。” “嗯……我相信八爷不会那么狠心的。”她幽幽说道。 直到现在,她还是那么信任老八么?希望老八别让她失望才好。 小四叹了一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便脱口而出,“若是你想离开,……我就带你走。” “你?!”宝珠惊讶的望着他,“去哪里?” “随你。”他低声说着,摸索着紧紧握住她的柔荑。 “不行!”她触电似的缩回手来,“你不可以这样子……四嫂怎么办?还有弘晖、弘时他们又怎么办?!” “……”他无声的别过脸去。 “四哥,您是做大事的人,我不值得你如此的。”她轻叹。不知道历史会不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若是最后当皇帝的是小八,那小四会如何……?她对小四的未来也隐隐有些担忧。 “再说吧。”他心里在叹息,脸上却是淡淡微笑着。 他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我给你吹个曲子吧……好好歇息。” 说着他便取出随身带着的那支玉箫,轻轻吹起柔和而深情的曲调。那箫声袅袅动听,悠扬绵长。 “谢谢你……四哥。”她心里一阵暖意,听着那温柔的箫声,渐渐安心的入眠。 而他,望着幽冷月光下她的睡颜,一直吹着萧,直到天色渐明。 石桥制作收集 一墙之隔的胡同外,小八也静静的伫立着,听那箫声,听了一晚。 宝珠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四坐在廊下吹着萧。 一天、两天、三天……他从早到晚、没完没了的吹箫,不觉得腻味么?宝珠忧虑不安的望着小四。 难道是被圈禁了,心里难过,所以借吹箫抒怀?……应该是这样吧。 她心里一阵怜惜,上前端了他的茶盏,给他重新斟满,“四哥,你歇歇吧,喝口茶。” “……嗯。”吹了这许久,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他停下来,接过茶盏,微抿了一口茶水。 “四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可是……这样对你身子不好的。”她坐在他身边,柔声说着,“要不进屋里歇会儿吧。” “……没事。”他微微一笑,为她的话感到窝心。 可她不知道,他吹箫是为了她啊……瓜田李下,伯哥与弟媳这么尴尬的关系,就算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可传出去,始终是对她的名节有碍。况且她有心要回到老八身边,那更是不能让老八心里对她生了嫌隙。 他知道,老八和皇阿玛,一定有耳目在外,他便是要告诉他们,他没有对她做任何事,只是在吹箫。 想到这儿,他瞧了她一眼,又将玉箫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她简单的脑袋,却不明白他心中转过的这许多想法。望着他坚毅而棱角分明的侧脸,她长叹了一声。 他又吹了一会,忽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怎么了?!”她赶紧靠过去,给他轻拍着背。 “没事,还是上回的伤。”他浅笑摇头。 “说了让你别吹了嘛。”她担忧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皱起眉来,“我去叫他们给你找个大夫……”说着便起身,想喊门外守着的侍卫开门。 “不用。”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要紧的。” “真的不要紧么?”她蹙眉,“有没有吃药?” “没什么……咳咳……”他说着,又咳了几声。 “你看你!还说没什么!”她连忙给他揉揉胸口,“咳得这么厉害,万一有内伤、落下病根怎么办?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的身子,我跟你说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对了,等会托外边的人买几个梨子给你炖冰糖……” “好了。”他微微皱眉,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啊?”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很唠叨……” “……不会。”他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嗅着她的发香,“我知道……你关心我。” 有个女人在耳边碎碎念,也是一种幸福啊……尤其是这么娇俏可爱的女人。他想着,绷紧了身子。 “四、四哥……”她又羞红了脸,嗫嚅说道,“我……你别这样……” “宝珠。”他声音沙哑低沉,“若是老八……你就跟了我,好么?” “八爷他……他不会的。”她坚定的摇头,“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你这么相信他。”小四叹息一声。 “四哥……你先放开我嘛。”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拨开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5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5部分阅读 揽着她的手。 就在这时,院门外有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小八领着几个侍卫大步进来。见了廊下相拥的两人,他脸色一变。 “胤禩!”她又惊又喜,连忙欲挣脱了小四奔向他,可小四瞧着小八的神色,却故意挑衅似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四哥你……别这样!”她又羞又急,见小八脸色阴沉,知他又打翻了醋缸子。可小四还那么不配合……唉,较劲也不是这时候啊! “放开她。”小八冷冷说着,眼里的目光似要杀人一般。 “哼。”小四诮笑一声,终于放开了她,站起身来,“太子殿下,意欲何为?” “你们都不要动。拿剑来。”小八冷盯着他,对身后侍卫说道。 侍卫取了剑来递给他,他便把剑朝小四抛过去。 小四伸手接了剑,浅浅的笑。 “拔剑吧。”小八倏地抽出剑来指着小四,“朋友妻,不可欺,更可况是兄弟之妻!是可忍孰不可忍!” “胤禩,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连忙上前,“四哥他没有……” “你走开。”小四与小八异口同声。 “哼……”她轮番瞧了他们一阵子,不服气的咬着唇站到一旁去了。 “出招吧。”小四也拔出剑来。 “哼!”小八不客气的挥剑而上,气势如虹。 小四亦凌空而起,剑气凌厉,直朝小八刺去。 两人足影点点、剑光闪闪,不过一盏茶功夫,已经过了数十招,竟是不分胜负。宝珠在一旁,为两个人都捏了把汗。 忽然间小八眼神一凛,剑锋偏转,下手愈是狠厉,小四便隐隐落于下风。 “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么?!”小四哼了一声,眼眸里也射出冷酷的精光,“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剑锋闪着乌青的冷光,向他直直的刺来…… 这是……?这是那日里在玉盘中所见的那情景!!! 小八心里一骇,便顿了一顿,忘了还手。而这一瞬间的功夫,足以让小四寻到破绽,取他要害。眼见小四的剑就要往他的胸膛刺下去…… “不要——!”宝珠再也看不下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她冲上去推开小八。小四大惊,猛地想要收回剑去,可已经来不及,那力道还是足以刺过她的胸口…… “呃……”她闷哼了一声,只觉得胸前一凉,伴随着一阵剧痛,她软软的倒在小八身上。 “宝儿!”小八赶紧抱住她,眼里满是歉疚和揪疼,他极快的点了她身上几处|岤道给她止住血,“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宝珠!”那剑气收回时,反噬到小四身上,让他又喷出一口血来,但他也顾不得了,连忙奔过来瞧她的伤势,“对不起、对不起……我……” “四哥……我不怪你……”她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便忍着疼,缓缓摇了摇头,“胤禩……我和四哥……真的没什么……” “我相信你!”小八痛彻肺腑,“是我不好……宝儿……” “胤禩……能做你的妻,我好幸福……”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你……要做个好皇帝……” 她说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终于洒了一桶狗血,把女主给虐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虐咱女主,哇咔咔,辰辰抽风滴得瑟…… 虐完啦虐完啦,捂着脸滴童鞋可以继续看了:p) 插播jj广告:晋江原创网,全球最大的女性文学网站!(囧) 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那雕花的床架、烟绿纱的帷帐,还有身上的锦被里,隐隐还有小八身上淡淡的冷甜气味…… 回到府里了么?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胸口的伤,却似乎没怎么疼了,只是身上还觉得虚虚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瞧了瞧自己的右手,心里一惊。手上竟然贴着几小片胶布,一条细细胶管延伸而上。 她顺着胶管望去,床头是一个架子,上头挂着点滴瓶——这不是清朝该有的吧! 怎么回事?她惊讶的下了床,推着架子慢慢的挪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是一张略显消瘦的面庞,可毫无疑问,那、那是她二十多岁时的样子……! 真的又穿回来了、穿回来了么?! 她被这巨大的转变惊得呆住了,愣愣的坐着,直到抽屉里有东西发出滴滴的悦耳声音。 那是她的手机铃声! 她打开抽屉,里面是她零零碎碎的化妆品和小饰品,她从里边翻出手机来,屏幕上的小信封闪烁着,“新短信,发信人:胤禩。” 作者有话要说:想骂小八的亲们淡定哈,下一章、下一章(为毛俺老是会在很雷的地方停住,囧,不是有心的。。。)~~o(》_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6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6部分阅读 ,“只是需术法把持,以今生之肉身为引。你若是去了……恐怕便回不来了。” “哦……”她失望的垂眸。 “小宝宝……妈妈也好想你,呜呜……”回到家后,她一直对着玉佩喃喃自语,“对不起……” “宝儿。”他也难过得声音沙哑,却还是柔声安慰她,“别伤心了,我们很快还会有孩子的。” “那不一样的。”她扑到他怀里,“你原来期望了好久好久的……那是爱新觉罗?胤禩的孩子……” “也许我注定命中无子。”想起历史上的自己,他长叹一声。 “胤禩……”她心疼的望着他,“我好想给过去的你也生个孩子。” “宝儿……”他叹息,“我们好不容易能够又在一起,现在这样,不是很幸福么?” “可我好内疚。”她幽幽说道,“我忘不了……”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他搂紧了她,“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过后的几天,她依旧怏怏不乐,他则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 每到夜里,他们静静的相拥,一起听那低低的抽泣声。 “胤禩……我……”她幽幽说道。知道了那件事后,她对现在的幸福都有了浓浓的愧疚感……那个孩子还在过去受苦啊。她想回去把孩子生下来,可是这边的小八又怎么办呢? “宝儿,你真的想回去么?”他捧起她的面颊,认真的问道,“你若决定要回去了,那我陪你。” “胤禩,你现在过得那么好,事业有成,受人尊敬……我不想你再回到那些阴谋算计的日子里。”她微微摇头。 “那你呢?你以为我会忍心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守寡么?”他爱怜的抚着她的发,又柔声说道,“无论在哪里,我都是要陪着你的。” “胤禩……”她忍不住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你在做什么?”第二天,她好奇的见他买回了一大叠明信片。 “做一些准备。”他一边写着明信片,一边说道,“我已经辞去工作,也跟你父母说了,你要跟着我出国游学,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这儿的房子和东西就交给他们照管。至于这些明信片,我会寄给国外的朋友,让他每年在你父母小妹生日,还有过节的时候寄回家。” “胤禩……”他想得真周到。她心里一阵发酸,“你真的要跟我回去么?” “宝儿。”他站起身来,弯腰吻了吻她,“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的。” “胤禩,谢谢你。”她流下感动的泪珠儿。 “傻丫头,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他吻掉她的泪,微笑说道,“跟我一起写明信片,嗯?” “好。”她破涕为笑。 终于到了这天,再去与爸妈道了别,谢绝了送行的好意,他们互相紧握着手,再来到那小杂货店后面。 “我们可以相信你吗?”他冷盯着眼前的男孩。 “你说呢?”少年抬起头来,目光是异乎寻常的凌厉,“爱新觉罗?胤禩。” 见了那隐隐有些熟悉的目光,他心里一惊,又听少年叫出名字,便点了点头,将玉佩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我们要回到宝珠临死之前。” “嗯。”少年点点头,点了朱砂,在桌上画了一个四相阵法,将玉佩放在中间,又招呼他们上前,用针刺破他们的手指,各滴了一滴血在那玉佩中心。 “闭上眼睛。”他沉声说道。 宝宝与小八对视了一眼,两手十指紧扣,默默闭上了眼。 少年刺破自己的手指,也滴了滴血在那玉佩中,然后念动咒语,只见那血滴渗入玉佩,逐渐的融合、旋转起来。一道光芒从玉佩中发出,笼罩着几人,然后宝宝与小八的身体逐渐透明,慢慢与那玉佩一起消失不见。 “我只能为你们做到这里了。”少年对着空荡荡的法阵叹了一声,“祝你们……幸福。” 头好痛、身上也好痛……她呻吟了几声,勉强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雕龙画凤的大床上,身上覆着软软的锦被。 “你……终于醒了?”身边有人握紧她的手,口气是掩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呃?”她想坐起身来,却牵扯得胸口一阵刺疼。 “别动。”那人说道,上前坐在床边,轻轻用软枕将她垫高了些。 “咦?”她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人。 方才说话的那男子面容沉稳俊朗,可却有些憔悴之色,下巴上冒着短短的胡茬,他正焦急的望着自己。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是古装! 她又四顾了一下,见房里的家具装饰都是古色古香的,还有几个古装丫环打扮的小姑娘远远站着,一个花胡子老头恭敬的站在床尾。 看他们的服色和发型,应该是清朝吧……难不成她穿了?!她也终于成为穿越女中光荣的一份子了?! 宝宝一时兴奋过度,捂着胸口又咳了几声。唉,怎么穿到这么伤的身子上…… “你别动。”男人见她如此,赶紧说道,“小心身子。” “呃,那个……”她虚弱的笑,“现在是什么年份啊?” “……”男人惊异的望了望她,又转眼看那花胡子老头。 “王爷莫急,待我看看。”老头上前告了罪,给她把了把脉,又撑开她的眼皮瞧了瞧。 “这边来。”男人起身,招手让老头跟着出去。她听得两人在外头嘀咕了几句,却也听不真切。 不一会儿,男人便一个人回来了,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我……”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我怎么了?” “你受了点伤,又有了身子,别乱动。”他给她掖了掖被角。 天,还有身孕!她哀吟一声,“那这是哪里?我是谁啊?” “这是我府里,你是……我的福晋。” “哦。”福晋?那这人是她现在的老公咯?她这才仔细瞧了瞧他,嗯,很帅气的男人,可是她却觉得见了他就有些压迫感。 她讪讪笑了笑,“那个……王爷?” “你可以唤我名字。”他深深凝视着她,“我叫……胤禛。” (抽风的编剧辰某人说:各位观众,你没有猜错,这家伙二次穿越,不记得第一次穿越后发生的事情,记忆又从车祸时开始,啊啊啊……囧。) 第一○六章 生子 “胤禛——?!”她尖叫,又扯得胸口一阵刺疼,“爱新觉罗?胤禛?!” “是我。”见她如此激动,他不安的微微蹙眉。 “那我是谁?”她揪着被角,“我姓啥叫啥?” “你……真的不记得了?”他又叹了口气。 “嗯,是啊……”她讪笑,“我姓啥?乌喇那拉?年?还是钮祜禄?……?”她将小四身边算得上号的女人数了一遍。 “……”他摇头,忧心忡忡的望着她,“你是宝珠。” “哦……”看来只是无名小妾一个了,她垮下脸来。 而此时,在八阿哥府里,小八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灌入喉中。他咳了几声,睁开眼来。 “爷,您总算醒了!”克总管老泪纵横,他撇下手中的碗,颤巍巍的握着小八的胳膊,“您晕过去七八日了,老奴只能硬灌些米汤……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我……”他让克总管扶着坐起来,回想了一下,因宝珠那件事,皇阿玛骂他没出息,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失魂落魄,不但立他为储的诏书按下不发,而且在他与二哥之间权衡、还是选择了重立二哥为太子,更革去他的贝勒,停了俸银俸米。他知道皇阿玛对他很失望,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珠…… “福晋呢?!”他急切的问道。 “福晋她……”克总管欲言又止。 “她怎么样了?”他揪着克总管问道。 “爷,您先养好身子……”克总管跪下来。 “福晋……”他见克总管神色,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到底怎么样了?!” “福晋她、她几日前被雍亲王带走……” “雍亲王?!”……四哥!小八心里一惊。 “三日前皇上已加封了各位成年的阿哥,只除了大阿哥、十三阿哥和……”您八阿哥。克总管以为他不晓得病倒之后发生的事情,便呐呐的说了,“雍亲王便是四阿哥。” “他凭什么带走我的福晋!”小八握紧了拳,挣扎着下了床,就要往外走。 “爷!你千万别着急……”克总管抱住他的腿,“雍亲王爷说,福晋的伤不能再拖了,要给福晋延请名医,而您当时昏迷不醒,又被皇上……,宫里的太医便也多有怠慢,所以老奴斗胆……” “我不怪你。”四哥要带人走,克总管又如何拦得住。他叹了一声,“我去找四哥。” “爷,你要保重身子啊!”克总管拉住他,“待养好身子再……” “你放开!”他有些恼怒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抱住腿。 “爷,您这个样子,如何能带回福晋?老奴求您,求您千万要养好自个儿的身子啊!”克总管在地下不住的磕头。 “求八爷保重身子!”门外的奴才婢女们齐刷刷的跪下。 小八瞧了瞧爱自己如同儿子一般的克总管,又看了看一干忠心耿耿的下人,身子虚弱的晃了晃,只得叹息道,“都起来吧。” 直到七八日后,他身子好了泰半,便再也顾不得克总管的劝阻,换了一身烟灰色布袍,头戴瓜皮小帽,唇上贴了两撇小胡子,乔装到了雍王府前。 见府外贴着一张告示,“府中女眷病重,延请天下名医,重酬。” 他揭了告示,立即有门口的奴才进去通传,不一会儿王府的总管急匆匆的出来了,打量了他一阵子。 “请问这位先生……” “敝人陈彦之,听闻贵府宝眷有恙,不自量力恳请一试。”小八拱了拱手。 “陈先生师承何处啊?”总管见他年纪不大,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俗语云英雄莫问出处,若陈某人治不好,任凭王爷处置便是。”他急于见到宝珠,便有些不耐。 “哟,口气不小。”总管笑了笑,摸摸胡子,“王爷还未回府,这样吧,就给你个机会。若是治不好,你说的啊……任凭处置。” “谢总管。” 他随着总管进了府,绕过亭台,到了王府花园后一处僻静的小院前。 总管对院子里的婢子吩咐了一阵,过了一会,便有丫环上前请他去诊脉。 宝儿…… 望着床上静静沉睡的小人儿,他激动得简直不能自已。深吸了一口气,他上前给她把了把脉,又摸了摸她的额。她在发烧,伤口还没好……他心里一疼,便要去解她的盘扣,想要瞧瞧她的伤势。 “哎,你做什么?”有丫环尖叫着拦住他。 “呃……”宝珠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了瞧他,虚弱的说道,“胤……” 她认出他了……他就知道她一定能认出他,就像她不管什么模样,他也能认出她一样…… 宝儿!他紧握住她的手。 “胤禛……”她却气喘吁吁的说着,“他弄疼我了……” 胤禛?! 小八顿时宛如堕入冰窖中一般,从头到脚寒透了!顺着宝珠的眼光转头看,只见四哥正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瞧着他。 “你是谁?”她瞧着眼前这个有些消瘦而憔悴的男人,不悦的皱眉,“抓着我的手好痛……” “放开她。”小四沉声说道。 “你……”他咬牙,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出来!”小四一把将他揪到院子一角,将他压在墙上,“你还来做什么?!” “是我问你才是!”小八反揪着小四,怒目圆睁,“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是我的妻,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认得他了!她居然亲昵的叫四哥名字! “大夫说那一剑伤了经脉,她一时血脉积阻,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小四咬牙低声说着,“她之前已经受了惊吓,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随时可能小产!你不要再惊扰她!” “她是我的女人!”小八怒道,“我要带她回去!” “皇阿玛已经替你休了她!”小四冷笑道,“你我兄弟情分已尽,我不会再让着你了……待她生下孩子,我便纳她为侧福晋!” “你、你……我不许!”小八气红了眼,一拳挥过去。 “你现在这样子,打得过我吗?”小四见他大病初愈的模样,诮笑几声,也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不一会儿,俩人便又扭打成一团,直到有丫环惊呼,“不好了,福晋又晕过去了!” 两人连忙住了手,踉跄着奔进去瞧宝珠。 “这些帐以后再算。”两兄弟异口同声。先把她治好再说。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暂时结成了统一战线。 “我要看看她的伤。”小八说着便小心翼翼的解了她的衫子。 “你会看诊?”小四狐疑道。 小八没有答他,松开她裹伤的布条瞧了瞧伤口,然后仔细的包好,给她盖好被子,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个方子。 “这个,去抓药。”他将方子递给小四,又写了几行拉丁文,“这几味药,去找朝中那几个洋人要。” “你……”小四迟疑的望着他。老八什么时候学会看病了?还会西文? “照我说的办吧。”小八叹了一声,“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早日好起来。” “嗯。”小四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转身要去取药,走了几步又停下,“她还是在我这儿。” “……好。”小八沉思了一阵,也点了头。的确,四哥这儿各项支用齐备,条件比他府里要好得多,况且宝珠现在的伤势也不适合再挪地方。 “但我要每日来给她看诊。”他补充说道。 “好吧。”小四瞧了瞧手里的方子,点头答应了。 一月后,宝珠的伤在小八悉心照料下,居然大有起色,小四便也放了心,由着他去诊治,自己则是把好府里的门户,严禁任何人将她的消息传出去,而她所居的小院,更是暗暗的护得如铁桶一般。 妻妾们都好奇这新纳的侧室是何许人也,居然让四爷如此钟爱守护,可即使是嫡福晋舒宜,也不得进去瞧一眼。这反而让人对这位神秘女子愈是好奇,心想不知这女子该是何等的天姿国色,才能让冷酷无情的雍亲王如此放在心坎上。 而府外,这些日子京城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则是翠香院的当家花魁乔姑娘。 这位姑娘,不卖身、也不卖艺,甚至还整日的蒙着面纱,连模样都甚少人瞧见。可就是靠这么一位女子,居然就硬生生的将快要倒闭的翠香院扶了起来,一跃成为京城里青楼之中的翘楚。 据说只是见她一面,便要花上百两银子,可砸钱的公子哥儿,之后却是大呼值得,忍不住要再见一次。可还是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模样。 她很神秘,也正因为神秘,所以引得市井人们更加感兴趣。有人说,她是某位亲王的禁脔;也有人说,她是朝中某位大官的私生女;甚至还有更离谱的,说她是沦落民间的皇家格格……但真相是什么,无人敢下断语。 这夜里,她沐浴过后,由小丫环扶着,坐在镜前梳头。镜子里的容颜美若天仙,却有些苍白和消瘦,一双美眸里飘散着丝丝哀愁。 “姑娘,您早些歇了吧。”小丫环恭谨说道,转身正要退下,可却又惊呼一声,“啊……” 一个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窗边瞧着她们。 “你下去吧。”她对小丫环淡淡说道。 “是……”小丫环瞥了那冷洌的男人一眼,怯怯的退下了。 “最近可好些了?”小四上前看了看她的脸色,微微点头。 “她好,我便好。”她苦笑一声,“我的命是她的。” “我让老八给你解了。”他皱眉。 “这是蛊虫,并非毒药。”她摇摇头,“已在我身上了,便解不了。” “只怕过几个月她生产,你还要跟着受苦。”他轻叹。 “那也是命该如此。”她不以为然的浅笑,“是我欠她的。” “真的不考虑跟我回府么?”他抿了抿嘴,又说道,“楀是我亲弟,他不在了……便由我照顾你们母子。” “八爷不会放我走的。”她冷笑,“我知道得太多了。” “你呢?”她转头,反问他,“她已有八爷的骨肉了,你还是放不下?” “……”他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我比你了解她。若你想真正的得到她,惟有……”她嫣然巧笑,却是眼含杀意,“八爷死。”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转身,声音冷肃。 “你管我想怎样,总之……除掉八爷,对你有益无害便成。”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他冷哼。他是杀弟求荣的那种人么?! “我以为您是铁血狠辣的四爷啊。当日,您不是说出了恩断义绝的话么?”她讥诮的笑, “难道……还是下不了手?”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他别过脸去。 “原来……冷面无情的四爷,心地还是软的。”她嗤笑。 她笑着,仪态万千的捋了捋秀发,取了一旁的玄麟剑在手上玩赏。那剑极锋利,她轻轻弹了几弹,便发出铮铮声响。 “待我有空,也该去瞧瞧她,可好?”她转移了话题。 “……嗯。”他托着下巴,蹙眉。 “谢谢四爷。”她对他微微一笑,百媚丛生。 “……” “哎呀!”她忽然惊呼一声。原来一根手指不小心碰上了剑锋,被割破了渗出血来。 “没事吧?”他赶紧过来瞧她的伤。 她摇摇头,放下剑,将受伤的食指放在嘴边轻吮。 “你……”见她如此诱人的姿态,耳边萦绕着她浴后的芬芳,他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来,艰难的开口说道,“告辞了。” “等等!”她叫住他,猛地转身,却一下踩滑了脚,往他身上扑过去。 他连忙伸手接住她,便形成了两人相拥的模样,一时间,各自都有些尴尬。 “……”软玉温香在怀,他觉得自己身子有些灼热,却又怔怔的,没有放开她。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么?”她看着他,幽幽说道,“抱着一个女人,又想着另一个女人。”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宝珠的伤渐渐痊愈,而肚子也如吹气球一般鼓起来了。 “福晋,你跟着我做。”洒满阳光的院子里,地上铺着软毯,宝珠在陈大夫的指导下,盘腿压膝坐着,慢慢伸展着身体。 这年头已经这么先进有产前运动培训了么?她瞧着他的动作,好奇的想。 “这有助于保持骨盆腔韧带的弹性,到时候分娩就不会那么辛苦。”他温柔的笑着上前,扶着她做动作。 骨盆腔韧带、分娩?!买糕的,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清朝……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陈大夫真是个高深莫测又匪夷所思的人。 他毫无疑问的医术很高明、待她也非常的细心,因此能够将她从阎王手里拉回来;可是,对待一个异性的病人,他有必要那么事必躬亲么? 他也毫无疑问的很帅,隽秀温润的面容、高贵文雅的举止、还有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傲人气势,都说明了他不只是一个寻常的大夫而已。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也常常很奇怪…… 她瞥了他一眼,瞧见他的大掌正托着自己,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左手无名指上,戴着蝴蝶镂花的白玉戒指。 他一直戴着这戒指从未除下,难道是婚戒?她想了想,忽然记起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个戒指,便停了停。 “怎么?”见她脸色微变,他赶紧扶着她。 “没什么,我想回房歇息一会儿,好么?”她勉强笑道。 “好,累了就歇会吧。”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站起来。 “嗯……”感觉到自己靠在他结实的胸上,她没由来的觉得脸上微烫,便微微的推开他。虽然他很不错,可自己现在好歹也是有夫之妇…… “小心些。”感觉到她的疏离,他黯然垂下眼。 “嗯。”她松开他,让两个小丫环扶了自己进房,在首饰匣里一通好找,果然找到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颤抖着将戒指戴在自己手指上,居然正好合适……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神不宁的想着,却见她传说中的丈夫走进来。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太好,他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她下意识的将戴着戒指的手藏在身后。 “宝珠。”他叹了口气,上前揽住她的肩。 她抬头,见他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和怜爱,心里一软,便轻轻靠在他的胸上,“胤禛,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喜欢……听你唤我的名。”他微笑道,略显粗糙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脸蛋。 “嗯。”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不知为何,对他亲昵的举动,她总是有些不自在。幸好她现在有孕在身,这些日子他也不敢做什么就是了。想到自己生了孩子后是不是就要给他侍寝,她就想尖叫……天啊,她跟他都不熟嘛! “怎么?”见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皱起眉来。 “没……”她勉强的笑。这时听到外头有些声响,连忙岔开话题,“外边怎么了?我们去瞧瞧。” 出了屋子,他们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女子挥着长剑,对陈大夫步步紧逼,陈大夫几下便夺了她的剑,将她重重摔在地上。而旁边的丫环侍婢们,都被这场景吓呆了不敢做声。 陈大夫冷冷的瞥了地下的女子一眼,那阴冷的眼神是宝珠从未见过的。 可他抬头见了宝珠,双眸又泛起温柔,快步朝她走过来,“怎么不多歇一会?” “发生什么事了?”她瞧了瞧那女子,然后轮流望着两个男人。 “没事。”两个男人不约而同说道。 一定有事瞒着她……她不满的撅起嘴,余光忽见那女子拾了剑,忽然暴起,朝陈大夫刺来。 这个景象……好熟悉! “小心——!”她下意识的推开他,而他赶紧搂着她避开剑锋,一个踉跄,他们齐齐往地上跌去。 情急之下,他顺势垫在她身下,让她倒在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他闷哼了一声,却担忧的看着她。 “这就是叫我带你来的目的?!”小四冷哼一声,一闪身已夺下她的剑,然后在她颈上一劈,她便软软的倒下,晕过去了。 而宝珠,看着身下男人的脸,脑子里却闪过一个个的画面,成亲、亲吻、吵架、下江南、圆房、沐浴、骑马、好多好多甜蜜的瞬间……还有,她替他挡了一剑……然后她回到了现代,跟他结婚、发现有了孩子、再为了孩子而回来…… “胤禩——”她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 “宝儿!”她终于记起他了!他激动的搂着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我要生了……呜呜……” 平日寂静的小院,如今下人们如走马灯似的来来往往。换帕子的,换热水的……丫头婆子们都忙个没完,皆因这是雍亲王的宠妾生孩子的时候。 “唉,这位爷,你不可以进去!”一个稳婆拦着个情绪失控的男人。 “老八。”小四用力按住他,“我们在这儿等。” “不行!”小八心慌意乱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小四推得一个趔趄,然后便闯进了产室。 “宝儿,别怕,我在这里!”他扑上去,握紧她的手,“还记得上回教你的么?调整好呼吸……” “胤禩……”她小脸蛋疼得皱起来,哭得满脸泪花,“人家好痛!” “我知道……宝儿……”他心疼得也想哭了,可还是镇定下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别着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她含着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来,用鼻子吸气、然后用嘴呼气,屏气用力……”他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在她的下腹轻轻按摩。 “嗯……”有了他的抚慰,她感觉好受了些,可那阵痛还是让她每每呻吟出声。 “爷,您还是先出去吧,这不合规矩……”一个产婆呐呐说道,可见小八冷厉的眼神,又赶紧住了嘴。 “各位嬷嬷辛苦,有劳了。”见产婆们有些害怕自己,他赶紧又柔声说了几句。他毕竟不是产科医生,接生孩子,还是她们有经验。 “哇呜……哇呜……” 四五个时辰后,已经是明月当空,产室里终于传出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一个产婆奔出来,“是个哥儿!” “母子平安吗?”小四紧张的揪着她。 “都平安!” “好!你们去领赏吧!”小四兴奋的闯进去。 只见宝珠半躺在床上,小八蹲在床边,两人的衣衫皆被汗水湿透了,可双手却紧紧交握着。 “宝儿,你好勇敢。”小八微笑着理了理粘在她额上的湿发,“辛苦了。” “胤禩……”宝珠又哭又笑,“我生了耶,我居然生了小宝宝耶,是我们的孩子,好开心……” “嗯,宝儿好棒。”他宠溺的笑,深情凝望着她,“谢谢你。” “福晋,您瞧瞧,这孩子多可爱。”产婆将孩子包好了,放到她身边。 “嗯……”她虚弱却兴奋的伸出手来,抱了抱小婴儿,又撅了撅嘴,“小宝宝怎么丑丑的,都不像他阿玛那么帅……” “他还小呢,过几天就好了。”他不觉莞尔。 “喔……”她点点头,“真不敢置信……我竟然生了个小孩子耶。” “傻宝儿。”望着眼前的娇妻爱子,他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家三口的周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满得任何人都无法再插进来…… 小四见了眼前的情景,垂下眼,黯然的退出去了。 “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是不是很可爱……”小八抱着小婴儿傻笑,对着宝珠唐僧似的絮絮叨叨。 “知道啦,恭喜你哦。”宝珠翻了个白眼。 这个家伙,连着好几天都是这个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新爸爸综合症”么?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陈先生肯定会毫无形象的向所有认识以及不认识的人宣告,他做了爸爸的好消息,而在这会儿,他又不能大张旗鼓的说,只有荼毒她这个知情人士了。 “宝儿,老婆,我好爱你。”他抱了孩子,又在她耳边细语,“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嘻,那要不要再幸福一点?”她j笑说道。 “什么?”英明神武的小八同学荣升爸爸后,面对妻儿他智商立即下降。 “小宝宝尿湿你衣服啦,笨笨!”她哭笑不得。 “哦……”小八依旧甜蜜的微笑。 “对了,小宝宝要叫什么名字好呢?总不能和我一样叫宝宝吧?”她说着,瞧着他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换尿布,忍不住搭上一把手——她喜欢自己照顾小宝宝,不找奶娘帮忙。 “好好想想吧。”他的神色认真起来,“……我想他姓陈。”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背着爱新觉罗这个高贵却沉重的姓氏。 “那叫陈家洛,好不好?”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不许!”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俏鼻。 “好嘛、好嘛……”她半真半假的撒娇。 她想要个儿子叫陈家洛啊陈家洛!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生了,撒花~撒花~~\(o)/~ 顺便征集个八宝女儿的名字_,若没有合适滴俺又丢雷哈 第一○七章 弘历 “他叫弘历。”小四在门口站了许久,见他们一家子幸福温馨的模样,他心里有些酸涩,却没有立场打断,直到这时,方才走了过来。 “什么?!”夫妻俩大吃一惊。 “皇阿玛给他赐名弘历。”小四重复了一遍,“爱新觉罗?弘历。” “不是吧?!”宝珠哀吟了一声,“会不会只是同音?” “弘历。”小四将这两个字写在纸上拿给她看。 天……一定是搞错了! “胤禩……”她苦着脸,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说道,“还是叫陈家洛嘛……” 说她矫情也罢,可真的不想儿子做皇帝呀,做皇帝多辛苦,家事国事一大堆,还要种马似的到处播种……要做不如做个闲散王爷实在,钱多事少。 “这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祖宗的姓氏岂能轻易更改。”小四瞧着他们,冷肃说道。 若是过去的小八,再怎么叛逆也不敢改姓,可如今的小八,经历了三十年的未来生活,将这些祖宗规矩已看淡了许多。 他看了看宝珠,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再说吧。” “那这孩子将来在玉牒上,是不是要挂在你的名下?”宝珠问。历史上的弘历,应该是小四的孩子哦。 “嗯。”小四点头,冷冷瞥了一眼小八,还是解释道,“因为孩子是在我这儿出生的,所以……” 当时将宝珠接过来,正是对小八心怀忿恨之时,出于私心,他已放出了消息,说是八福晋病故,有孕的是他新纳的妾室。他预备待她生产后,便让她改名换姓,纳为侧福晋。如今所有人都认为,这孩子是他雍亲王的宠妾生的。 ……若是能拥有她,他不介意为老八养个孩子。他意味深长的望了宝珠一眼。 “哦。”宝珠却不知道他曾经的如意算盘,只是随意的点点头。不就是皇家户口本嘛,管它呢,反正他们都知道是小八的儿子便成。 “哇哇哇……”这时,还没确定是朝正派还是反派角色方向养成的小王子哇哇大哭起来。 “小宝宝乖……”宝珠连忙抱起他轻声哄着,“妈咪知道,你也不想叫弘历对不对?”她哀怨的望了小四一眼。 “他大概是饿了,你给他喂奶吧。”小八对她微笑颔首,然后对小四使个眼色,与小四一同出去了。 挥退了下人,兄弟俩静静的并肩站在廊下。 “谢谢你。”沉默了好久,小八还是决定首先伸出橄榄枝。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四哥照顾她,让她安心养病、平安生产。 “没什么。”小四抿了抿嘴,脸色也缓和了些。当时是他刺伤了她,虽说并非他本意,可他不会推卸责任。况且,能照顾她,他乐意之至、甘之若饴…… “……对不起。”小八沉吟了一阵,又说道,“上回,是我一时冲动……”他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四哥,只是见了他与宝珠亲密的模样,便按捺不住下手重了。 “我也有错。”小四叹了声。扪心自问,他不敢说他对八弟能够问心无愧。虽然他与宝珠之间清清白白,可他内心里,何尝不希望会发生点什么……若不是老八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会对他下狠手。 “四哥。”他浅笑,对小四伸出手掌。兄弟之间,哪有化不开的仇恨。 “八弟。”小四也笑了一声,用力与他一击掌。 兄弟和解,就意味着他没有理由再留着她……他心里还是有些发酸。 “你的事,我会联合老九他们一同再劝谏皇阿玛……” “不必了。”小八摇摇头,“我与她都不想再留在京城。” “你是皇八阿哥,你还想去哪里?”小四又冷下脸来,沉声问道。 “她想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小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我答应过她,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她的。” “你……?”小四吃惊的望着他,讶异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打量了他一阵,小四才慢慢说道,“你变了。” “是么?人总是会变的。”他微笑,“经过这件事,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他已经尝过一次生死离别的锥心之痛,如今有机会重新活过,那就好好爱她,不会再有那么多顾忌和算计……她的幸福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你是皇子、八阿哥。”小四微微皱眉。 “我只想做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小八淡然笑道,“反正皇阿玛这么多儿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还在和皇阿玛斗气?小四叹了一声,“随你,想回来时再回来吧。” “待孩子满月,我们就走。”小八搭上他的胳膊,“四哥,我额娘就拜托你……” “嗯。”小四点点头,斟酌着说道,“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好。”小八坦然的笑了笑,“我在这儿等你。” “……谢谢。”小四深深望了他一眼,叩了叩门,便进了房里。 房内,宝珠已经给小宝宝哺了||乳|,半靠在床上哄着孩子睡觉。 她见了小四,赶紧起身,“四哥。” “你躺着吧,别着凉了。”他柔声说着,扶着她躺回床上,伸手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那个……八爷呢?”她小声说着,瞄了瞄门口。小八怎么没跟着进来?难道小四又想做什么?她有些慌张。 “他在外头。”她心里只有老八……他黯然。 “哦……”不知道小四想做什么,她低下头,继续哄着孩子。 “宝珠。”见她俏丽可人的脸上,如今更添母性的温柔,他声音嘶哑的唤了一声她的名。 “嗯?”她不自在的抬头对他笑笑。 “如果……”他凝视着她的俏颜,“当初皇阿玛将你指给我,你也会这般爱我么?” “啊……?”她粉腮微红,“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会不会?”他追问。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知道呢?”她干笑,“我真的没怎么想过爱谁、不爱谁的问题……” “是么?”他眼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若是他也如老八一般爱她,她会接受么? “是呀,他值得我爱,我便爱了。”她点点头。若是他不值得她爱,她便走人。……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没有嫁鸡随鸡的老土想法。 “我并不是因为他是我丈夫,所以才爱他的。”她补充道,“是因为他是他、他是胤禩……” 他是世上最懂她、最爱她的那个男人。 “哦。”听到这里,他又有些失落。 “遇到他,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她轻叹。有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能为了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是她的福气。 “老八有你,也很幸运。”他酸涩的说道。 “是吗?”她不好意思的笑,“我有那么好么?” “……有。” “我哪里好了?”她憨笑。 “……可爱。”他凝望着她,眼神又深邃起来。 “嘻……”她低头绞着被角。 “若是……他对你不好,便回来找我?”他低声说道。 “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小八忽然走进来,沉声说着,上前占有似的揽住她。 “讨厌,你偷听我们说话哦?”她撅了撅嘴,心里却是泛起一阵甜意。 “……”见他们情深意笃的模样,小四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气闷,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般,便站起身来,就要出门去。 “王爷!”正在这时,总管一溜烟的急急奔过来,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了?”小四不悦的皱眉。 “禀王爷,皇、皇……”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7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7部分阅读 管一边喘气一边指着外堂,“皇上驾到!” “皇阿玛?!”房里的三人都是大吃一惊。 “皇、皇上微服……来、来了!”总管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说是想、想见见福晋和小哥儿!” “好,你先去好生伺候着,我待福晋梳妆后一起见驾。”小四沉着的下令。 “怎么办?”宝珠紧张的揪着小八,“皇阿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别慌。”小八拍拍她的肩,转头瞧着小四,“不如找个生面孔的女人……”代替宝珠去见驾。若是皇阿玛知道他还与宝珠在一起,又有了孩子,十有八九就走不了了。 “嗯。”小四应着便出去了。 “胤禩……”她担忧的看着奶娘抱了孩子出门。 “只是给皇阿玛瞧瞧,不会有事的。”他柔声安慰道。 王府一角,小四大步走到一处屋子前,猛地推门便闯了进去。 屋内一位美貌女子端坐着,见了他,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又讽笑道,“王爷已封住了我|岤道,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怕我会跑了不成?” “跟我出来。”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便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她一边走一边问。 “见驾。”他冷扫了她一眼。 “哦?”她有些意外,转而又笑了起来,“你不怕我乱说话?” “除非你想我废了你武功!”他厉声说着,拖着她到了厅堂前。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奴才/奴婢给皇上请安!” 厅内,众人对着坐在上首的康熙三呼万岁。 只见康熙一身靛青色的家常锦袍、头戴镶着金边的瓜皮帽子,后边侍立的大太监也是寻常家仆打扮,果真是微服私访来的。 “都起来吧。”康熙扫视了他们一眼,对着小四道,“将弘历抱过来我瞧瞧。” “是。”小四连忙吩咐奶娘抱了孩子上前。 “嗯……呵呵。”康熙瞧着襁褓里的小宝宝,嘴角微微扬起,原本冷硬的脸部线条也有些柔和起来,“这孩子看起来挺聪明。” 他说着,便从怀里取出片玉佩来,“这个是给小弘历的。” “谢皇阿玛。”小四恭谨接过,只见那福寿如意的团花玉佩上刻着“弘历”二字,想是特地为孩子挑选的。想不到皇阿玛对这个孩子如此青眼相加……他心中一暖,连忙谢恩。 “这是他额娘?”康熙看了看佩乔。 “……是。”小四点点头,瞥了她一眼,“这是儿臣的妾室柳氏……” “钮祜禄氏。”佩乔忽然出声纠正他。 她垂首上前,对着康熙甩帕、福身,竟是标准的宫礼,“奴婢钮祜禄氏,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哦?”康熙听了她的话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光芒,“你抬起头来。” “是。”佩乔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康熙,又谦卑垂眸。 第一○八章 江南 啊……众人见了她的模样,都惊叹的吸了吸气。 好美的女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外如此吧。怪不得王爷如此宠爱她,又将她收得如此密实。 “你……?”康熙面颊抽动了一下,却又没有说什么,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小四瞪了她一眼。她却低首退到一旁,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太后可想瞧瞧孩子,但最近身子欠安,你们就先不必入宫了。”康熙淡淡说道,“满月之时再好好办一办,给太后冲冲喜。” “儿臣遵命。” “对了,老八……最近可好了些?”康熙逗着小弘历,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八弟还在休养。”小四有些讶异皇阿玛居然向自己问老八的事情,不知道他话语背后的涵义,便含糊着答了。 “嗯。”康熙抿了抿嘴,微微点头,“德全,传我的旨意,往后八阿哥的银米,还是照常支给吧。” “是。”旁边的大太监连忙恭谨的答应。 康熙又逗弄了一阵弘历,便起驾回宫了。 “原来她不是姓柳,而是姓钮祜禄?”书房里,小八低头沉吟,“这个女人,到底什么身份?” “她不肯说。”小四微微摇头。生面孔的女人,府里的奴婢多得是,但那举止气度,难免让皇阿玛瞧出破绽,于是情急之下,便拖了佩乔见驾,却没想到她在皇阿玛面前来了这么一出。 她虽然未曾与楀成亲,可毕竟也是弘旺的母亲,他不好对她过于紧逼,于是又说道,“我会盯紧她的。” “嗯。”小八点点头,将手中晶莹剔透、雕工精细的玉佩翻来覆去把玩了一阵,“皇阿玛怎么会忽然驾临?为什么又会提到我?”难道皇阿玛已经知晓,这是他的孩子? “……不知道。”小四依旧摇头。 “无论如何,孩子满月后我们便启程。”小八叹了声。为了孩子和妻子,他不想再掺进宫廷争斗这些事儿里。 可是还未及孩子满月,皇太后便薨逝。康熙下令举国哀悼,皆着缟素。孩子的满月之喜自然是无暇顾及了。 头七过后,便有一辆素简的马车顺着官道,哒哒的往南而去。 三年后,扬州。 夕阳西下,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逸男子,背着手走在扬州城繁华的大街上。他身姿颀长,衣袂飘飘,霞光给他风度翩翩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芒,让他看起来宛若谪仙下凡一般。 他一路向街尾走去,路上的行人见了他如此斐然的风采,纷纷给他让开路来,可瞧着他的眼神,却是复杂的…… 只见他走到街尾一处院子前,停下了脚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那“丽春院”的金字牌匾,眼神半是明媚,半是忧伤。 有些男人被小妖精勾了去的原配大房,原本还站在门口叉着腰叫骂,见了他也噤了声,恭敬的对他见了礼,可眼里也充满了怜悯和惋惜。 ……如果要评选全扬州最杯具的男人,非济生堂的陈大夫莫属。 因为她们在青楼外边等的是相公,而陈大夫在青楼门口,则是等娘子。 明明是个温文尔雅、惊才风逸、才貌双全的极品美男,又是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大夫,居然娶了扬州四大妓院的当家老鸨为妻!老天爷不长眼啊,真是令人捶胸顿足、扼腕叹息不已…… 而丽春院内的管事房里,某人则是一边瞧着账本一边兴高采烈的哼歌儿: 我赚钱啦赚钱啦 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我左手买个诺基亚 右手买个摩托罗拉 我移动联通小灵通 一天换一个电话号码呀 我坐完奔驰开宝马 没事洗桑拿吃龙虾…… “宝儿姐姐,这个月的盈利又涨了两成半,爹一定开心死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女孩儿笑眯眯的抱了算盘坐在一旁。 “秀秀你也功不可没啊!”宝珠放下账本,笑眯眯的拍了拍女孩儿的肩。 “嗯哼,下面继续开会啊……”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在她周围坐着的几个姑娘、嬷嬷说道,“财务部的报表大家都看到了,大家都做得不错。下面讨论下一季度的促销安排,雪儿你说说你们业务部的计划。” “是的,当家。”被点名的姑娘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素净的牙白衣衫、淡青褂子,瓜子脸尖下巴,看上去甚是伶俐。 “我们的想法主题是‘赏花赏月赏美人’,趁着入秋之际,将新来的姑娘们好好推一推,顺便也配合其他部门姊妹们的活儿,连带的促销酒品、炖品之类的。” “嗯,想法不错。”宝珠点点头,“不过主题还不够突出,名字也不够雅致……姊妹们再讨论讨论?” “嗯,我有个想法……” “我觉得可以这样……” “我再补充一点儿……” 几位当家老鸨就下一阶段的发展大计展开了和谐而热烈的讨论…… 宝珠乐滋滋的瞧着她们,心里甚是得意。 ——她终于向成为清朝世上最牛妈妈桑的光荣大道上迈进了! 三年来,她掌管了韦氏康乐集团旗下春夏秋冬四大青楼,成了扬州城内名副其实的老鸨之中的大姐大。她更将四家院子发扬光大,发展了相关的洗浴、饮食、歌舞等相关项目,如今人们谈起春夏秋冬四院,已不单纯的认为这是窑子而已,更是达官贵人、文人马蚤客谈天说地、吟诗作对的风雅去处。 这三年里,她把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与创建和谐企业紧密结合起来,坚持以人为本,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率先发展,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和谐之路,为古老悠久的青楼事业的振兴,为江南地方经济的发展、及大清朝和谐社会的建设做出了积极贡献!想到这些,她就得意洋洋,自己果然是很有做老鸨的天分啊。 对内,她完善了相关制度,按照现代的管理方法建立了各个部门,分工合作、统一管理;对于窑姐儿们,她没期待、也没那么高尚认为自己能够力挽狂澜,让这一历史悠久的行业就此消亡,只能为姑娘们尽可能的多争取些利益,卖身卖艺、从良嫁人随她们自愿,绝不勉强,对于那些因家贫被卖进来,不愿卖身也不愿卖艺的,则挑选资质好的充当各部门职员,资质差的做仆役…… 从此后,院子里人人都各就各位,特别是很多原以为被卖入青楼从此葬送一生的姑娘,如今不但不需要卖身,更有了落脚的地儿、还有薪俸可拿,对宝珠是感恩戴德,都一门心思的做事。有了这么一班兢兢业业、向心力强的员工团队,效率不高都不成啊。 对外,为了树立了韦氏青楼的良好形象,集团总裁韦小宝同志,充分发挥了自己退休老干部的优越性,一边相应政府号召捐钱捐物、修路建桥,一边拉拢江南的官员,经常送送免费招待券什么的、隔三差五的邀请过来听听曲儿洗洗桑拿,与他们的关系自然便是铁的不行,什么税务工商城管等部门一路绿灯,更连续三年荣获重合同守信用模范单位、aaa级信用企业、模范职工之家、计划生育优秀单位、绿化达标先进企业……等等一大堆荣誉称号。 更值得一提的是不少其他院子的红牌姑娘,听说韦氏旗下的院子待遇好、工资高,都纷纷跳槽过来,甚至有秦淮河上的风流名妓,都慕名前来投靠,这下子,四大妓院的名声就更响亮了,其风头在江南一时无两。 “嗯……”见大家讨论得差不多,她见天色也不早了,便下了结语,“促销的广告语很重要,业务部的策划组,你们再好好想想,这几日拟几个主题名字上来给我瞧瞧。花魁秋练姑娘不是有个相好的顾公子么,他的书画在江南是有名的,到时候这名字就让来写,润笔费也省了……。人事部,你们要挑好这期主推的姑娘名单,综合考虑其质素,还有到时候配的服饰之类的也要准备好。饮膳部也要整理出新上的时令酒品菜品,秋日饮宴,要注重以温和滋补清润为主。还有歌舞部……” 她条理清楚的吩咐下去,众人都记下领命。 “当家的,陈大夫在外头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待散了会,一个丫环才忍着笑上前说道。 “啊……怎么不早告诉我!”宝珠皱了皱眉,赶紧冲下楼去,一边走一遍嚷着,“那两个小鬼头哪儿去了?弘历、家洛,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两个小身影摇摇晃晃的从楼下不知哪个角落里溜了出来,向她奔去,“娘、娘抱抱……” “乖儿子,待会让爹爹抱吧。”她一手牵着一个小娃娃走出来。 大点儿的那个孩子便是弘历。小八后来见了康熙送的那玉佩,心里有些感慨,始终还是不忍拂了老父的心意,叫弘历便弘历吧。 小的那个呢,是在江南生的,如今还不到两岁,走路还跌跌撞撞的,可在他老爹惨无人道的启蒙教育下,说话倒是口齿清楚顺溜。 “娘,不是、家洛……”小孩儿抗议道,“小宝宝、叫嘉乐……” 当时她强烈要求小儿子叫陈家洛,可小八始终不答应,于是起了“陈嘉乐”这个类似的名字。 嘉乐?我还家乐福咧!宝珠心里暗暗不忿,低头哄着小儿子,“叫家洛多好啊,你看家洛笔划比嘉樂少多了,到时候爹爹罚你抄名字的话,你就可以少写一点……” 做反派要从娃娃抓起! “娘子。”正当她对小儿子朝反政府武装组织大头目的方向策反,一个温润儒雅的声音打断她。 “啊……老公。”她抬头,对面前的男人甜笑,同时感受着众人射向她脊背的嫉妒目光,“对不起啊,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好。”小八温柔的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然后弯腰抱起小儿子,“我们回家吧。” “嗯……”她一手牵着大儿子,一手揽着他的胳膊。 夕阳西下,他们的身边洋溢着甜蜜温馨的氛围,这是多么吉祥如意的一家啊…… 可瞧着他的眼神,她却觉得隐隐有些寒意。 “老婆……”果不其然,他宠溺的瞧着她说道,“我今天给你炖了你喜欢的人参乌鸡汤,回去尝尝看合不合口。” 她就知道!又来了、又来了! 瞧着路边一堆女人哀怨的咬手帕,无言的控诉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缩缩脖子,躲着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忿怒眼神。 “你故意的……”她撅着嘴哀号。这个腹黑的家伙,又陷害她成为千女所指。 “哼……”他依旧温柔笑着,带着她往回走去。 入了夜,她沐浴过后,来到房里,见他在灯下看着信,便悄悄的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 来了江南之后的日子,温馨而幸福。朝中太子立而又废、大臣们在几位阿哥之间转来转去的站队、皇阿玛时不时的爆发龙之怒,都不关他们的事儿了,他们只是一心一意的经营着自己的小家庭,有些忙碌,却快乐舒心。 “孩子们都睡了?”他转头,吻了吻她的手臂。嗅着她身上好闻的花香味儿,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嗯。”她应了一声,把头靠在他肩上。 “你别太宠那两个小家伙。”他无奈的浅笑,微微蹙眉。 “那你也不能对他们太严厉了嘛。”她撅嘴。在做父亲方面,小八简直是康熙的翻版,对着孩子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从会说话走路起就让儿子们念书、扎马步,害得他们见了他都心慌慌的。若是他们长大后告诉他们,老爸在他们婴儿时,曾经多么耐心的给他们换尿布,大概他们都不会相信。 “男孩儿不能宠着。”他抿了抿嘴,一副严父的模样。 “那你让我生个女孩儿啰。”她在他耳边轻笑。 “好。”他转身,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坐着。他也想有个像她那么可爱又贴心的小女儿。 “嗯……若是生女儿,跟我姓好不好?”她玩着他的衣襟轻语。 “好啊。”他不假思索的应承了。他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只要是他们的孩子,跟谁姓有什么关系。 “嘻嘻……”在他唇边亲了亲,她又凑上去瞧了瞧他案上的信笺,笑道,“大boss,这次是谁的信?” 过去她曾建议过的事情,在他来到江南后,便都经营了起来。 在东北,他们发现了金矿、铁矿和煤矿,便着力发展了冶金,透过小十四,他们已经暗地里成为了八旗军的一大武器、军火供应商,更帮着十四装备了火枪营,在当下还是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可以说是无坚不摧了。小八还悄悄的在大兴安岭密林里训练了一支几百人的影卫队,以备不时之需。 而开海禁,小八不在朝中,便没有人继续主持下去,那怎么办呢?走私。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的小八可不是对他皇阿玛充满偶像崇拜的那个小青年了,明的不行便来暗的,从西方悄悄购入火器、暴利的奢侈品和药品,火器交由十四研究,奢侈品则交由老九专供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而药品,则是小八自己负责,获利都极其可观。 小八并没有像宝珠想的那样开连锁药店,而是采取加盟分销制。这样的话他们不需要很多的人手,也不需要花费太大的精力,只要保证按时给加盟的各处医馆药堂供货就可以了。 谁能想到谦恭有礼、待人温和的陈大夫,居然是是集万恶的医药代表、军火贩子、走私头子于一身的超级大反派呢?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腹黑了……她偷笑。 “是老十四。”他笑笑,“说上回给的火枪,兵器局已经能仿制了。” “哦。”对舞刀弄枪的东东没什么兴趣啦,她意兴阑珊的点点头。瞧见桌上一个充满欧式风情的大盒子,又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他微笑,将盒子送到她手上。 “是给我的礼物么?”她高兴的打开,里头是一些做工精致的小机械之类的东东。 “满好的哦……”她拿起个小小的蒸汽机模型瞧了瞧,心里有些失望。很精致没错,但不是她喜欢的啦…… “这些是给弘历和嘉乐玩儿的。”见了她不太满意的可爱模样,他忍俊不禁。 “哦。”她点点头,就知道他是个好父亲。她微微笑着,期待的对他眨眼睛。她也要礼物啊…… “这是给你的。”他轻笑,取了个小些的绒布盒子给她。 “真的吗?谢谢!”她赶紧打开来,忍不住又惊叹了一声,“哇……” 盒子里的是一套镶着红宝石和钻石的首饰。以枫叶、花朵和水滴间隔的造型为主,简洁而优雅,华丽却低调。里头包括一顶类似发箍的皇冠、还有项链、耳坠和胸针。 “喜欢么?”他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发,“这套首饰与瑞典王后的出自同一工匠之手,不过我们的款式要简洁些。”他还是不喜欢太繁复的东西。 “当然喜欢!”小八真是深得她的心啊。她开心的揽住他的脖子,用力在他脸上啵了一个。 “要不要戴起来试试看?”他掂起项链,给她系在脖子上。 “嗯,好漂亮……”她拿了镜子照了照,可是这衣裳不太配耶……这么华丽的项链,要配上低胸的衣服才好看。 “等我哦。”她想了想,笑眯眯站起身来,从箱笼里取了一套衣服,躲到屏风后边。 不一会儿,她换了一身绛粉色的小礼服出来。只见她长发如瀑披散在脑后,头上的皇冠熠熠生辉。光洁的脖子裸露着,那项链的长度正好在胸部之上,红宝石的水滴仿佛要滴入胸中一般,引人遐思。她的小礼服是锦缎和轻纱制成,类似晚礼服的款式,露出性感的锁骨、柔滑的手臂。 得宜的剪裁勾勒出她柔和俏丽的曲线,衬上那一套漂亮的首饰,真是美丽高贵得让人倾倒。 “好不好看嘛……”她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见他沉着脸,又惴惴不安起来,“怎么?不好看啊。” “我说了不准穿无袖的衣服。”结果她穿的裙子,不仅无袖,还露了那么大片的肌肤!他冷冷说着,不悦的皱眉。 “胤禩……”她哭笑不得的上前,弯下腰搂着他的脖子,“人家又不会穿给别的男人看。” 她只是打算在四家院子的尾牙上穿一穿,都是女子,有什么关系。现在多了这么套首饰搭配,到时候出去炫一炫,姑娘们一定会羡慕死的,嘿嘿。 “女人也不行。”他哼了一声。 “……好啦,只穿给你看成了吧。” 小气鬼!她嘟着嘴。 “嗯。”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伸手揽过她。那丝滑的锦缎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宛若另一层皮肤一般,手感柔滑而细腻。 “胤禩、老公,你还没说喜不喜欢呢?”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撒娇。 他微微抬头,端详着自己的妻。这三年里,她事事顺心、调养得宜、再加上有他的细心宠爱,她的容颜几乎没有怎么变化,根本瞧不出已是两个孩子的娘。而她的身子呢,却渐渐的脱去了少女的纤柔,显露出前凸后翘的媚人身段来。 “好不好看嘛……”她忐忑的又靠近了些,跪坐在他的腿上,直起腰搂着他的脖子,将项链凑到他眼前,让他看个仔细。 他却根本无暇去欣赏她的项链,因为他的目光牢牢的被项链以下的美景吸引住了。 她那软玉温香般柔腻嫩滑的小半酥胸就在他的眼前晃着,偶尔还会碰到他的鼻尖,中间深深的||乳|沟更是让人想入非非石桥制作收集,垂涎不已。而她身上的阵阵甜香混合着沐浴后的花香味儿,让他浑身发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粗喘着,鼻间一热,似乎有液体流下。 ………… …… 她扯过他的帕子,给他擦了擦鼻血。 “那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喜欢?” 他赧然,正想说些什么,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他起身出门。 “爷,是京城的急信!”一个小厮捧了封信进来。 他进了房,拆开看了看,脸色一变。 “怎么了?是谁的信?”她担忧的问道。 “是四哥。”他的声音也有一丝慌乱,“额娘的病……越来越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九章 回京 自从额娘被楀下了摄魂散后,便偶尔会有些神志恍惚,而后来又得知他“病”了,更是心急如焚,病倒了一回,之后虽养好了,可也不如往日康健。虽说有四哥时常差人宽慰她,可额娘的身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而且时而抑郁、时而狂躁,有一回竟然将一名犯错的宫女鞭笞至死,皇阿玛对她,也渐渐有些疏远了。 小八放下手中的信,长叹了一声。 “胤禩……”她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腰身,柔声问道,“要不要回去瞧瞧?” 回去?只怕是回去后,便再也回不来了。他皱了皱眉,转身搂住她,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馨香。 现在的日子很好,他很满足,希望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可是额娘…… “再说吧。”他抿了抿嘴,对着她浅笑,“去换了衣裳吧,别着凉了。” “嗯。”猜到他心里的矛盾,她善解人意的让他静静沉思,自己走到一旁屏风后去更衣。 “胤禩……”不一会儿,她从屏风那头探出头来,“过来帮帮我。” “怎么?”他踱了过去。 “这儿……”她抬手指了指背后的结扣,“我解不开了。” “我看看。”他弯下腰来,仔细的瞧了瞧,细心的解了一会儿,终于给她解开。他轻轻一扯,那丝缎的料子便轻轻的滑落至她脚踝上。 “哦……谢谢。”她赶紧弯腰想去拾起裙子,却被他紧紧抱住。 “别动。”他抚着她柔软嫩滑的肌肤,“让我抱一会儿。” “哦……”她顺从的靠在他怀里。 “这是什么?”他摸到了她胸前类似裹胸的物件。 “胸罩呀。”她转过身来,让他能瞧得更清楚。 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当然要好好保护胸部,不然很容易下垂的说。 “这是我专门为这条裙子设计的喔……无肩带前扣型,是不是很先进呢?”她笑眯眯的给他展示她的创新成果。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摸了摸那柔滑的布料,声音有些低哑的说道,“……怎么解开?” “前面有扣子……”她羞羞的答。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那扣子解开,一双酥软丰润的浑圆弹出来,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真美。”他伸手覆上其中一只,轻轻的揉捏着。渴望的喘息了一声,他猛地将她拦腰抱起,下一刻,便将她按倒在床上。 “胤禩……呃……”她弱弱的呻吟着,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没有像往日一样与她缱绻调情,而是粗鲁甚至有些暴戾的索求着她。 “我要你!”他粗吼,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埋入她的深处,直到精疲力竭…… “胤禩……”激|情过后,她枕着他的手臂,顺手扯过锦被,覆住他们交缠的身子。 “你有没有数好一个女宝宝的小蝌蚪放我肚子里,别放错了唷……”她娇滴滴的在他胸口磨蹭。 他不开心……她可以感受到,便说些话儿逗他。 “嗯。”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将她搂紧了些。 “是不是还在担心额娘?”她柔声说着,“若你想……我们就回去。” “再说了。”他敷衍道,“先睡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在他耳边轻语,“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宝儿……”他心里一阵感动,叹息了一声。他何尝不想在额娘身边侍奉,可是,要让她再回到京城,说不定又陷入那趟子破事儿里。他已经差点失去了她一回,不想再冒那个风险…… “别担心我。”读懂他叹息里的意思,她软言宽慰,“我不会有事的。况且……有胤禩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她说着,又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轻轻印上一吻。 “宝儿。”他轻叹一声,热烈的回吻她。 大半个月后,他们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阔别三年的京城。 “八爷、福晋……你们可回来了!”小八府里,克总管领着一帮子奴才迎上来,脸上都是又惊又喜。 克总管见了两个孩子,更是激动得喜极而泣,“这是咱们小主子么?都这么大了,呜呜……” 而露西等四婢原以为宝珠真的挂掉了,如今再见着她,更是哭成了一团。 “嗯。”小八点头微笑,命几个奴才去卸下行李,自己与宝珠一人牵着一个孩子往房里走去,“房子打扫了么?” “哎!”克总管应了一声,“这三年里奴才婢子们还是如往常一般,天天洒扫,丝毫不敢懈怠,就等着八爷和福晋哪日再回来呢。”说着便又吩咐人赶紧去准备热水和膳食。 “你好好休息,我进宫去了。”让四婢好好伺候宝珠,又招呼了几个嬷嬷照看两个孩子,他便换了衣裳,准备往宫里去。 “嗯。”理解他急于见到母亲的心情,她点了点头,帮他理了理衣衫,“我们在家等你。” “好。”他低头亲了亲她,“待我禀明皇阿玛,再带你一同去。”她现在是“死”了的人,还是要先向皇阿玛说明一声为好,否则又是一条欺君之罪……伴君如伴虎,他心中暗叹,方才初回京城,却又已萌生去意。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小八对着端坐案前的康熙恭敬行礼。 “病好了?”康熙不疾不徐的说着,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首批阅手边的折子,似乎昨日方才见过他一般。 “……是。” “嗯。”康熙手执朱笔,继续批折子,将小八晾了一阵,方才说道,“去瞧瞧你额娘吧。” “是。”小八躬身,“儿臣还有一个请求,请皇阿玛恩准。” “说。” “郭络罗氏昔日只是重伤,如今亦已康复,请皇阿玛恩准她与儿臣一同进宫侍奉额娘。” “宝珠?”康熙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皱眉,“朕不是早已下旨替你休了她?” “如今儿臣与她已有子嗣,昔日因无子而休之的理由便不成立,请皇阿玛收回成命。”他不卑不亢的说。 “哦?”康熙依旧低着头,手上的活儿也没停下,“如果朕坚持要你休了她呢?” “若是皇阿玛坚持……儿臣不敢抗旨。”小八坚定的盯着他,“儿臣唯有再迎娶她一次。” 若是三年前,他对皇阿玛不得不忌惮,因为皇阿玛掌控着他的命运,他怎么玩都玩不过他这老谋深算的皇阿玛。而如今,他虽然表面上连个贝勒都不是,可暗地里却掌握了江南一线的民生医药、军中的大量武器供给、而且累积了大量的财富……他已有资格,和皇阿玛一较长短。 想到此,他的眼神愈发的坚定和果决。 “……哦?”康熙这才抬起头来,望着这三年未见的儿子。 他俊逸如昔,可举手投足却更是沉稳从容,他的眸子里,展露着康熙一直期望、甚至不惜用残酷的手段去逼他学会的决断。 是的,三年后的现下,他终于有了革故鼎新的一代帝王所必须的严厉果决,可是,他那决断的目光,不是君临天下的睥视臣民,而是……对着他的父亲。 或许……是他老了吧。 康熙瞧着面前的儿子,叹息了一声,“你去吧。” “谢皇阿玛。”没有反对,即是默许?小八眼中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他谢了恩,便退下了。 承乾宫里,小八望着榻上瘦弱的身躯,喉咙有些发堵。 “……额娘。”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胤禩……?”榻上的人听了声音,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是你吗?胤禩……” “是我,额娘。”他上前,跪倒在她脚边,“不孝儿子来看您了。” “胤禩、胤禩……”良妃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泪如雨下,“你没事了?” “额娘,我很好。”他哽咽着,抬头瞧着额娘消瘦而憔悴的面颊。是因为担心他才变成这样的么?可当时,却是不得不瞒着她啊……他心里涌起浓浓的内疚,“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就好了。”良妃柔若无骨的玉手抚着他的俊脸,仔细端详着他,喃喃说道,“谢天谢地……我的儿啊……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额娘也活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又啼哭了起来。 “娘娘。”旁边一个近身伺候的宫女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却是温顺,“您要保重身子。” “唉,差点忘了,给八阿哥上茶。”良妃拭了泪,吩咐了一声。她任由那宫女扶着站起身来,重新躺回榻上。 小八瞥了一眼那宫女,只觉得隐隐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瞧她年纪也有二十多岁,想是这宫里的老人,眼熟也是应当的,便没再管她,只是一心一意的陪着额娘说话。 小八观察着良妃的神色举止,又暗暗了给她把了脉,心里已知晓她这是心病为多,间歇性的抑郁和狂躁。这些心理疾患在现代也是不容易一下治好,更何况是清朝,只能慢慢调理,多多宽慰她罢了……或许,下回带着宝珠和孩子来看她,能让她更开心些。 他想着,亲自服侍她用过晚膳、喝了药,又闲聊了一阵子逗她开心,眼见红日西斜,就要到宫禁时分,便起身告辞。 “胤禩……”良妃依依不舍的拉着他,“再陪额娘一会儿吧。” “额娘,您忘了宫里的规矩?”他无奈的笑了笑。宫里有规矩,已经开牙建府的成年皇子,除非有皇阿玛旨意,否则不可留宿宫中,即便是因为额娘病重需彻夜伺候,也不可能只让他一人,得有太医随侍才好。况且,他也还记挂着家中的妻儿…… “我明日一早就来看您,好么?” “那去跟皇上请个旨……”良妃不死心的说道。 “额娘……”这样的病情,去请旨皇阿玛也不大会准的。他苦笑。原本善解人意的额娘,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娘娘,您瞧八阿哥的病这也才刚好……”那宫女说着,见天色渐晚,体贴的给良妃加了件披风。 “说的也是。”良妃这才点点头,赶紧转口说道,“你身子才好,可别劳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是。”额娘倒是听她的话。他又瞧了一眼那宫女,然后躬身退下了。 他以为宝儿在家里会等急了,可是回到府里,却大老远的听到女子咭咭咯咯的笑声。 “福晋请了客人,这不正在花厅聊天呢。”克总管说着,见小八狐疑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是哪家的福晋……哎哟,老奴不太记得了,这就去瞧瞧帖子……” “哦,不必了。”知道她的客人是女的就可以了。小八点点头,“你们好生伺候吧,我先去看看孩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宝珠才笑眯眯的回房,见了他,赶紧上前抱住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额娘还好吧?” “回来一会儿了。”他揉了揉她的发,叹了一声,“额娘……大多还是心病。” “哦,那要紧么?”她担忧的问。 “不算太严重。”他反过来宽慰她,“改日你多多进宫陪她聊聊天、解解闷。”她们都是女人,宝珠又是活泼随和的性子,应该比他更会讨额娘欢喜。 “好啊。”她乖乖点头,又粲然笑道,“下次带孩子一起去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 “嗯。”他点头沉吟着,“你呢?这么快就有人拜访了?是哪家的福晋?” “不是啦,是我今日翻了翻前些日子的帖子,发现有阿茹娜的,便赶紧叫人去请她来了。”她吐吐舌顽皮的笑。有朋自远方来嘛,不亦乐乎。 “阿茹娜?” “就是科尔沁草原见过的那个蒙古格格呀,她去年嫁给她的恩和哥做侧福晋了,嘻嘻。”她笑道。 “哦。”那些蒙古格格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便只是随意的点头问道,“她怎么上京城来了?” “来找她相公咯……听说有几个准噶尔的细作要混进城,恩和贝勒追捕他们,一路从西北追到了京城。于是阿茹娜便也上京来了,想在这儿见见恩和。” “哦。”这个阿茹娜,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他了然点头,“那怎么不请她留下小住几日?” “她说现在住在恭惠郡王府里,嗯……”她瞧了瞧他脸色,还是接着说道,“因为当初她跑出来,是借着陪月儿省亲的名义,所以……” “岳月也回来了?”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本打算写完再写番外的(因为祖的剧情还没完啊俺又剧透了),但是最近比较多的亲们问到,所以想问问亲们的意见,是否先写祖木的番外、还是继续剧情吧(因为俺时间有限没法同时更咯) 在小八和宝宝结婚之前,也就是故事开始之前的事情(比如祖木之前怎么长大的、皇子复仇记、和四四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爱上宝……)会在番外里说哦 之后的事情,谜团,会在后文揭开。表催人家哦。。。~~o(》_ 第一一○章 春宫曲(上) 第二日一早,小八与宝珠便带了嘉乐进宫探望良妃。 之所以没有带弘历,是因他的“归属”还是在四哥那儿。也该想个主意,将弘历在玉牒上的名分改回到自己名下才是。否则弘历当真成了四哥的儿子,如历史上所记载一样,做了皇帝咋办……他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怎又么忍心推给儿子做?小八心里这样想着。 “给额娘请安。” 两人规矩的给良妃请了安,小八又将怯生生躲在自己身后的嘉乐拉出来,“来,给祖母请安。” “这、这……”良妃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目光轮流在他们一家三口身上扫过。 “这是儿子与宝珠的孩子。”小八微笑,“嘉乐再过三个月就满两岁了。” “你、你还活着?”她讶然指着宝珠。 “托额娘的福。”宝珠抿嘴笑了笑。良妃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姑且当她是太开心了吧。 “这……这是你的儿子?”良妃又指了指嘉乐。 “是的。”小八含笑点头,“额娘有孙子可抱了,开心么?”含饴弄孙,一直是额娘日夜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8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8部分阅读 望的吧。 “怎么、怎么……”良妃的脸色不似他们想象中那般惊喜,而是一阵红一阵白。 “娘娘,您小心身子。”那随侍的宫女赶紧上前,轻抚了抚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又对小八说道,“八阿哥、福晋,娘娘怕是一时太高兴了,一时冲昏头脑,得好好歇息,还是请二位……” “哦。”小八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而宝珠见了那宫女,却是惊得花容失色,“你、你这个家伙……” “给福晋请安。”那宫女打断她的话,对她使了个眼色。 “哦……”宝珠瞥了小八一眼,慢慢的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而这一切,都已落入他敏锐的眼里。 两人见良妃魂不守舍的样子,又听了那宫女的话,坐了一会便告退了。 “玉儿。”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良妃屏退了左右,单单留下那宫女。 “……师叔。”那宫女恭谨躬身。 “去给我杀了她。”良妃端坐了一会,胸口却仍然剧烈的起伏着。她柳眉倒竖、银牙紧咬,眼里是深深的忿恨,“给我杀了那个女人!” “您是说……宝……?”那宫女声音一颤。 “怎么?”良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见她犹豫的模样,良妃美丽却憔悴脸颊蒙上了一层悲戚之色,“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么?” “玉儿不敢。”那宫女踌躇道。 “那还不快去!”良妃重重的拍了拍桌案,惊得桌上的茶盏都晃了晃。 “……是。”那宫女无可奈何的领命,正要抬脚出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人,不禁骇然。 “额娘……?”小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眼里满是疑惑。 “你……”良妃见了他,也是惊了惊,便转过身去,沉声说道,“你都听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宝珠?”小八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总觉得额娘那时见了宝珠和嘉乐的反应不似惊喜,反倒似惊吓多了些,再加上宝珠与那宫女的关系似乎另有隐情,便存了个心眼,将宝珠支开,自己去而复返。 谁知,竟听到额娘要杀宝珠……额娘与宝珠不是一向相处和睦的么?什么时候竟对她起了杀心? “因为、因为……”良妃握紧拳头,“那不是你的孩子!” 原来额娘想的是这个?小八暗暗叹息,却微微放下心来。大概是额娘的病,让她产生了一些幻觉……额娘病情越来越重了,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脸上浮起浅浅笑容,柔声安抚她,“那确实是我的孩子。额娘,您别担心我……” “不是、不是!那不可能是你的孩子!”良妃用力摇头,神志又有些癫狂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郭络罗宝珠,她就是一个荡妇……她配不上我的儿子,我早该杀了她、杀了她……可恨那个贱婢……” “额娘……”他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抚慰,“您别激动。” 宝珠到底做什么,竟让额娘如此厌恶她?大约是宝珠平日里有些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无厘头举动,让额娘看不顺眼吧……他苦笑了一下。 “胤禩……”有了爱子的抚慰,她又逐渐平复下来,“你不要被那个女人迷住了,这世上,只有额娘是真心疼你、爱你的,知道不?”她上前抚着他隽秀的脸颊,“那不会是你的孩子、不会!我要帮你杀了她……” “额娘!”他心里一沉,隐隐嗅出一些不对劲的气息。他抬手按住她的肩,“您到底怎么了?宝珠是我的妻,就算您是我母亲,我也不许您侮辱她的名节。” “名节?那个女人,还有名节么?”良妃居然笑了起来,“知道她在嫁给你之前,做过什么吗?” “……我相信她。”他停了停,还是坚定的说道。她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他的,况且结为夫妻数年,他知道她虽然有时迷糊、大而化之,但确是洁身自好的女子。 “相信?……你知道,她当初与那个叫阿克敦的参领做过什么?”她冷笑。 阿克敦?!就是当初,他与宝珠刚成婚时被杀的那个?!他心里一惊,定了定神说道,“市井流言不足为信,额娘……” “是我的人亲眼所见!”良妃打断他,又讥讽的笑道,“她配不上你!额娘当初就想将这对j夫滛妇除掉,谁知,那个贱婢,竟然失手……” 阿克敦居然是额娘派人杀的?!这么说,当初让宝珠堕马的人——佩乔,是额娘的人……她杀了阿克敦后,还将宝珠陪嫁的镯子与那人的尸首放在一起,就是做给他看的? 还有中秋那次佩乔做的媚药事件……难道也是额娘指使?她竟早就开始忌恨宝珠了…… 饶是他平日里沉稳淡定,如今也不禁大惊失色。 “胤禩!那不是你的孩子……是她背叛了你!”她恨恨的扯着他的衣襟,喃喃说道,“你要相信我!因为、因为……” “因为她给你下了‘沧红尘’。” 随着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从屋梁上跳下。 “你们?”是小四和佩乔。小八在这儿见到他们,颇为意外,听了佩乔的话,心里更是惊讶。他敛神,淡淡问道,“你说什么?” “你这个贱婢!”不等佩乔回答,良妃已满面怒容的瞪着她,又瞥了一眼小四,讽笑道,“怪不得敢来见我了,原来已有四阿哥给你撑腰。” “哼。”小四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将佩乔护在身后,犀利的眼眸却直直的盯着良妃。 “八爷身上的‘沧红尘’是你下的,对吧?昔日江南铁手妙医的嫡传弟子——卫尔鼐,便是令尊。”佩乔冷笑,“虎毒不食子,您倒要自己亲儿绝子绝孙,当真阴毒。” “你……你竟敢……!”良妃咬牙,不敢再瞧小八,怒气冲冲的指着佩乔,对着那宫女说道,“玉儿,给我杀了她!” “师叔……”玉儿瞧了瞧小四与小八,心知有这二人在,不可能杀得了佩乔。她不敢妄动,只是面有难色的站着。 “你以为铁手妙医和你父亲故去后,沧红尘只有你这唯一的传人能解,却不知道,铁手妙医后来,还将医书传与了另一人。”佩乔依旧冷冷的笑,“八爷身上的毒,三年前,便已解了。” “额娘?”小八不敢置信的瞧着她,“这是不是真的?” “……”良妃郁郁的凝视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欲哭无泪。他曾经也想过追查此事,可惜事情已过了十年,查起来极是艰难,后来他的毒解,便干脆放弃了。他万万想不到,下毒之人居然是最亲的额娘!可如今想来,也只有她——他的母亲,能让自己一次一次毫无戒备的吞下毒药、不知不觉的毒入肺腑…… “胤禩……”良妃幽幽说道,“额娘有苦衷……” “苦衷?你的苦衷不过是扰乱皇嗣、意图谋叛罢了……”小四冷笑打断她,“我与胤楀的额娘郭贵人,她当时差点失手将楀弟掐死,也是因为你下了药,让她得了失心疯,所以她才会那么做,对不对?” 故而胤楀后来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她也下了那药,让她也尝尝神志癫狂、无颜面对世人的滋味,为自己的额娘报仇……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注) 小四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望着良妃的眼神变得更是凌厉如寒霜。 “额娘!”小八瞧着眼前病容憔悴,却难掩丽色的女子,痛心疾首。 “那日玉泉山上,刺杀皇阿玛的刺客,也是你的人,对不对?!”小四继续冷厉的逼问,“还有昔日,卫士孝勾结江南大小官员贪墨粮饷,也是出自你的指使,意图在于煽动江南官员造反……” “不——”良妃捂着耳朵,踉跄的退后几步,“玉儿,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恐怕他也是自身难保吧。”小四瞧着那宫女冷笑,“郭舵主,好久不见了。” 小八惊退两步,仔细再瞧了瞧,这才想起这面熟的女子原来是男扮女装的郭贤玉! ……难道额娘竟与天地会有关? 他已惊无可惊了,只是定定的望着良妃,心乱如麻。 “……你这是何苦?”门外有人长叹一声。 “皇阿玛?!”小八、小四见了来人,都吃了一惊,赶紧躬身请安。 “你们都下去吧。”康熙慢慢踱进来,对他们摆了摆手。 “是。”兄弟俩对望了一眼,便和佩乔一起退了出去。 “师叔……”郭贤玉抿了抿嘴,瞧着康熙,挡在良妃前面。 “玉儿,你也下去吧。”良妃摇摇头。 “……是。” “臣妾给皇上请安。”良妃不疾不徐的行了礼。她知道方才的对话,康熙必是听去了不少,左右是活不了,反而心平气和了下来。 “爱妃身子可好些了?”康熙淡淡问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朕给你带了些江南新贡上的花儿,已命人搬到你的院子里了。” “托皇上洪福。”良妃嘴角勾起一丝轻笑,“皇上美意,臣妾怕是无福消受了。” “你与朕夫妻几十年,朕……竟还不了解你。”康熙垂首,长叹了一声。 “皇上是仁君、明主,怀抱的是天下黎民、关心的是社稷江山,哪有时间了解一个女人。”你以为你自己是当世仁君、英明睿智,什么都尽在你掌握之中,岂料百密总有一疏,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杀人,你十余年都没发觉,这是多么讽刺!良妃眼里得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朕原不知爱妃是如此牙尖嘴利,说的话像刀子似的。”康熙冷瞥了她一眼,“从一个辛者库的女奴,扶摇直上成为这后宫五妃之一,又如何会没有心计……倒是朕低估了你。” “皇上如今知道了,也不算迟。”良妃仰起头来,幽幽叹息,“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胤禩什么都不知道……要杀就杀我一人便是。” “为什么这么做?”他怫然道,“是朕待你不好么?” “好?”她讥嘲的笑,“你对我的好,能换回昔日卫家几十口人的性命么?!” “原来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他黯然摇头。 “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她眼里噙着泪。 偌大的卫家,一夕之间零落凋敝,她与阿玛额娘、兄弟都没入奴籍,她本应是养尊处优的江南官家小姐,却成了辛者库的奴婢,而她的额娘,更是在辛者库繁重的劳作下积劳成疾、早早逝去。午夜梦回,她还时常听到额娘被病痛折磨时的呻吟……那是她童年里抹不去的梦魇,而这一切,都拜他的父亲和他所赐! “我要杀了你……”想到伤心的过往,她又激动起来,眼神充满着忿恨,仿佛那仇恨已经深入骨髓。 “我要让胤禩登上皇位、再将皇室宗亲统统杀却,最后……让爱新觉罗氏就此覆灭!” “想不到你……竟如此狠绝。”康熙吃了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因此,当时你知道朕拟好了立老八为储的诏书,便即刻派人杀我。” “对。”她咬牙供认不讳,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只可惜,半路居然杀出个胤楀……”倒是她始料未及。 “可你知不知道,老八已不是那个黄口小儿,他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康熙心里五味杂陈,“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任你摆布,做个傀儡皇帝。” 三年前,他知道老八带了妻儿远走,但没有加以阻挠,是想着让他在外头吃些苦头、受些历练也好。他以为,老八与宝珠,不过是少年夫妻,一时柔情蜜意,未必感情有多深厚,让老八拖家带口的在外头过一阵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的寻常日子,磨一磨他的性子,挫一挫他们的感情。 老八贵为天家贵胄、自小前呼后拥、养尊处优,如何能忍受得了粗茶淡饭的百姓生活,过上那么一两年,他就该乖乖的回来,心甘情愿的做他的皇太子,接受新的婚事。谁知,他竟然在江南开起了医馆,携着娇妻爱子,安安稳稳、乐不思蜀的过起了小日子来……这倒是他意料之外。 昨日里,他更是连自己这个皇阿玛都敢顶撞了,更何况额娘。良妃想要挟老八为帝,怕是一厢情愿而已。有这样一个儿子,他是该欣慰、还是该恼怒呢……康熙又叹息了一声。 “那不关你的事!”她愤恨说道,转而又痴笑起来,“我是他的额娘,胤禩很乖、很孝顺,他一定会听我的……” “嫣儿……”他轻声唤着她的闺名,“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就如此无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良妃扭头嗤笑,“若是论无情,谁比得上皇上。” “罢了……”康熙抿了抿唇,“你想杀我……那就杀吧。” 说着,他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她。 “这不是为了让你给卫氏一门报仇。”他接着说道,“是因为,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多年来,我恩宠不衰,不知该如何对你感恩戴德才是……你又怎么会对不起我?”她讽笑,将匕首接过,紧紧握在手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 “好,嫣儿……”他浅笑,温柔的望了她一眼,“你杀我吧,我不怪你。我还记得,很多年前初见你时,你在林子里折了一支桃花,盈盈笑着向我走来,宛若仙子。” 就是那天夜里,他初次宠幸了她。 “那是我故意的。”她诮笑。那些事儿……他还记着作甚,不过是她的小手段而已。 想起深仇积恨,她扬起手里的匕首,向他胸口刺去,“爱新觉罗?玄烨,你去死吧!” 他负手伫立,气定神闲的瞧着她刺向自己,没有呼救、也没有闪避。他看着那匕首猛地刺入自己的身上,彻骨的刺痛袭来,他明黄耀眼的龙袍上,霎时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作者有话要说:注:还记得祖木与郭贤玉的交易吗?他对德妃、良妃下的药那儿来的?问郭要的…… 又标题党了,这章没有春宫,也没曲子o(≧v□╰)o 祖祖和佩乔会he在一起的(__) 嘻嘻…… 第一一七章 新帝 拜谒过康熙灵柩后,一行三人便跪拜新皇。 小四果然如历史上一般成了雍正皇帝。 宝珠瞄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小四,再想想一代帝王康熙就这么去世了,心中五味杂陈。而小八,虽然他皇阿玛曾经对他那样,可他还是敬重父亲的,心里一定也在难过……瞧了瞧小八,他正瞪着十四。 十四握紧了拳,呆站了一小会,终究还是直挺挺的跪下,“吾皇……万岁。” 小八在来之前就对十四千叮万嘱,就怕他到时对着小四赌气,那可就要害了他自己的前程。如今见他如此,小八夫妇这才松了口气。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小四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虚扶了一把,几人便会意的起身。 “……回来就好。”他扫视了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宝珠身上。只见她脂粉未施、一身素净丧服,却别有一番清丽娇柔的美态。 遥想当年第一次见她,她是八弟新妇,妍姿俏丽、羞怯可人;如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脱却了少女的青涩,显露出丰姿绰约、娇嫩盈媚的体态来,其美丽,竟比昔日还略胜几分。 “昔日杨贵妃乃寿王王妃,还不是有《长恨歌》流芳?武皇后乃太宗才人,天下又有谁敢说个‘不’字?就是本朝,先祖顺治皇帝与孝献皇后……”(注) 他忽然想起那日佩乔的话,心里一动。 感觉到小四侵略似的目光,宝珠心中忐忑,怯怯的往小八身后退了退。小八也感觉到了,便绷紧了脊背,挺直了身子,冷冷的盯着他。 “你们都下去吧。”小四摆手示意。 宫人们识趣的退下,小八三人也跟着如蒙大赦似的要退下,小四却说道,“老八……你等等。” 宝珠担忧的望了小八一眼,后者对她点点头,于是她惴惴的出去了。 殿内的两个男人远远的对视着,他们都没有说话,各自心里却早已转过千百个念头。 四哥对宝珠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还有自己额娘杀了四哥的额娘…… 再加上这次为了救宝珠,他的军事实力已经暴露,四哥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不心存忌惮? 这三件事,就算随便拎一件出来,都足以让四哥除掉他,更何况三件他都占全了……小八心里思忖着。 如今之计,唯有让四哥与自己有利益上的制衡,他方能暂时的保全自己和宝珠,而长远来说,则是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但四哥不可能会轻易放他们走,因为……四哥已不是昔日那个可以一起闲聊打架的四哥了,而是……雍正帝。 “皇上。” “老八。” 两人同时开口。 两个孩子尚留在四嫂那儿,宝珠便去给舒宜——如今的皇后请了安、带回了孩子。 “历儿、嘉乐,娘好想你们,呜呜……”她一手搂着一个孩子猛亲。 “额娘……”快五岁的历儿无奈的看着妈,“您别这样……” “娘……嘉乐也想你……”小儿子贴心的在她脸上蹭着,蹭得她满脸又是口水又是眼泪。 “真是好孩子……”宝珠亲了他一个,又瞟了一眼大儿子,坚决的将他搂入怀里,“不许学你四伯那么冷冰冰的。”……真是近墨者黑。 “宝儿。”小八推门进来,见了儿子,连忙蹲下将他们抱在怀里。 “胤禩……”宝珠担忧的瞧着他,“四哥他有没有……”难为小八? “没什么。”小八含笑摇了摇头,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小脑袋,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恐怕又要和孩子们分开一阵子了。” “怎么?”她心里一沉。 “我答应了四哥,主持开海通商,并出使西方各国。”他苦笑。这些事儿昔日曾对四哥提过,如今四哥大权在握,便雄心勃勃的实施起来了。而他,则是做这两件事的最佳人选。 新帝四夷臣服、威震八方的霸主雄心,始终还是略略胜了对一名女子的渴求,他们之间,便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四哥答应我,办成这两件事之后,便放我们回江南。”他补充道。 “哦……那我呢?”她急忙问道。 “你自然是与我一起去。”他揉揉她的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她,更何况,四哥还在京城虎视眈眈。 “可是孩子还那么小……”她踌躇的看着两个儿子,“我们要去多久?” “托付给四嫂和佩乔应该没问题的,别担心。”他微笑,“快则两三年,最多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 “可是……”她扁扁嘴,“还是好久。” “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好么?”他将妻儿一起揽入怀中。他们是他生命中最宝贵、最重要的人,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暗暗下了决心。 数日后,众皇亲、文武百官云集乾清门前听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依诚亲王胤祉所请,援例将诸皇兄弟名中胤字改允字…… 皇八弟允禩,封为和硕廉亲王,掌理藩院、及开海事宜;原配郭络罗氏,复为嫡福晋…… 皇十三弟允祥,为和硕怡亲王,与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总理事务…… 皇十四弟允禵,为多罗郡王…… 皇长子弘晖,为和硕端亲王…… 皇四子弘历,为和硕宝亲王……” “宝”亲王?!小八听了,心里一沉。四哥……还是未放弃她么? “胤禩胤禩胤禩……我就要叫胤禩!”廉亲王府里,宝珠坐在小八腿上,不高兴的嘟着嘴。小四这家伙,他要改名字自己改好了,她可不鸟他。 “嗯。”他微笑,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发,“四哥也是循例改的,省得那些文武大臣聒噪。” “可是还有啊,历儿到时候袭你的爵就成,为什么还要另封嘛?”她仍旧气哼哼的,“四哥真不打算把儿子还给我们啦?” “这宝亲王,怕是封给你的。”小八抿了抿嘴,心里有些烦乱。 “哦哦……我叫宝珠,所以封历儿宝亲王?”宝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道,“算啦,亲王的帽子多多益善。还有你喔……”她笑眯眯的点了点他的鼻头,“走私头子摇身一变,成了外交部长兼海关总署的老大……” “哼。”他苦笑。 “不过能出使也不错……”她歪着脑袋嘿嘿笑,“那我不就是大使夫人,比赛金花早上两百年耶……” “你又乱想些啥了?”他啼笑皆非,佯怒的敲了敲她的头。 “没有啦,我是想着能够公费出国旅游也不错嘛,嘿嘿……” “熹妃娘娘吉祥。奴才、奴婢恭请福安!”永和宫内,宫人们乌压压的跪了一院子,给新主子请安。 “都起来吧。”端坐廊上的女子一身华丽宫装,薄纱蒙面,声音清冷、平静无波。她青葱玉指间捏着一颗葡萄,慢慢的送到嘴里。 “谢娘娘。”众人站起身来。见这新主子说话甚是和气,也并未多加训话,各自都稍稍松了口气。 “散了吧。”熹妃由侍女扶了,缓缓站起身来,到内堂去了。 内堂中居然有个太监服色的高大男子,他靠在窗边,紧抿着唇瞧着她进来。 “啊——?”侍女们见了那太监,俱是有些吃惊。 “哪个宫里的大胆奴才,胆敢私闯娘娘寝宫,该当何罪?!”为首的一名宫女喝道。 “……”男子没理会她的警告,径自走到熹妃面前,迟疑的开口,“我……” “哼。”熹妃转过身去,对那宫女说道,“你说该当何罪呢?” “回娘娘,依律当杖毙。”那宫女瞥了男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仍然恭敬的答了。 “嗯。”熹妃点点头,“那还等什么?拖下去……杖毙。” 几个孔武有力的大太监得令,架了那男子出去。不一会儿院子里边传来噼噼啪啪打板子的声音。 “你叫什么?”熹妃打量着方才那宫女问道。只见她二十岁上下,身材纤细、容貌清丽,这模样在宫里头不过是中人之姿,却别有一番悠然恬淡的气度。 “奴婢洛尘,乃是永和宫七品昭训。”宫女谦谨答道。 “嗯。”熹妃微微颔首,顿了一会,方才轻启朱唇,“你去看看打得怎么样了。” “是。”洛尘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又回转,“回娘娘,已打了五十多板,那人吐了血,再打下去怕是……” “先这样吧。”熹妃冷冷说道,“把他丢到北三所去,省得死在我宫里不干净。” 夜深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落在那废弃的宫院内。她轻轻推开房门,趁着月色,瞧着趴在床上的男人。 “你……来了。”男人勉强一笑,对她伸出手。 她没有理会,径自去点了蜡烛,顿时房内便明亮起来。 见他衣裳上血迹斑斑,她皱了皱眉,取出小刀割开他的衣衫,见他脊背至大腿上俱是一片血肉模糊,她有些吃惊的吸了口气。 “……没事。”他反倒安慰她。 “你不是内功很好吗?也不过如此。”她冷哼,说着摸出一粒药,弹到他嘴里。 他若运功相抗,她岂不是更恨他。他朝她笑笑,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我错了……你想打……便打吧。” “别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她恨恨抽出手,从怀里取出金创药,故意下手重重的给他抹上,疼得他眉头紧皱,却硬是一声不吭。 “我不杀你,只是不想旺儿没了父亲!”上了药,她又将一个小瓶丢他床上,转身便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注:见本文三十四章。这里的先帝与孝献皇后,是指顺治帝和董鄂妃。据野史记载,董鄂妃原是顺治的亲弟襄昭亲王博穆博果尔的妻子,被顺治抢了做妃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三章左右就结文了,可近乡情怯啊tat,杯具滴卡文了,在修改与重写之间来回循环……先请假一两天,希望慢工出细活~~ 第一一八章 出使 钦天监择了个良辰吉日,廉亲王奉皇命,带着六部甄选之臣工、通事、兵卫,共计百余人,携大量丝绸、书画、瓷器等物品,将远赴西方,出使列国。此乃大清史上以亲王之尊出使第一人,雍正帝亲拜钦差金印,送至太和殿外,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饯行。廉亲王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之后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一行人将向北经俄国,再向西往英吉利、法兰西、葡萄牙、西班牙…… “廉亲王秉上之明命,咨周善道,广询博访,以宣天朝之明德,扬我泱泱大国之威也……”史官奋笔疾书。 英国伦敦…… “福晋,这样不行……”伦敦港外的大船上,露西等四婢手里捧着衣裳首饰,无奈的望着宝珠。 “为什么不行嘛……”宝珠抱着一大堆衣裳,简直要把自己都埋进去了。 “怎么了?”小八推门进来。他已换上了一身四爪金龙的亲王蟒袍,顶戴、朝珠都穿戴整齐了。 “你要这样出去吗?”宝珠望着他笑。她以为小八会考虑穿西装的说,嘿嘿。 “有什么问题?”小八摇了摇手里象牙骨描金折扇。 “没什么……你好酷。”她笑嘻嘻的瞧着他。 “你呢?”见她还只穿着小衣,他微微蹙眉,对四婢说道,“还不快给福晋梳妆。” “是……”露西瞧了宝珠一眼,“可是福晋说……” “我想穿这个。”宝珠笑眯眯的将手上的衣裳举高了给他看,这是她出行之前找裁缝赶制的哟。为了这次出行,她还专门准备了好些漂亮衣服呢。 “这是什么?”他狐疑的望着那华丽的布料。 “汉服啊。”她嘿嘿笑着,“你不觉得这比较气派么?”衣袂飘飘,多么风雅。 “……”他额上几条黑线,“我们现在是代表大清出使……” “无所谓啦。”她不以为意的噘嘴,“你答应过我,不可以干涉我穿什么的哦……”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无奈,上前柔声哄着她,“宝儿,乖乖的,嗯?” “那……旗袍?”她又挑出一件衣裳,“时尚风格的高叉旗袍哦……” “你……” “要不……唐装?”她又提溜出一件轻薄的纱衣。 小八额头冒了几滴汗。 在一群僵尸服的官员惊骇目光注视下,宝珠绾着如意髻,发间明珠点点、流苏摇曳,身着绯红色凤凰牡丹织锦镶金边的汉服,拖着长长的披帛,盈盈上前挽了小八的手,得意洋洋、昂首挺胸的下船去了。 法国巴黎…… 在凡尔赛宫的舞会上,宝珠穿着一袭花鸟织锦缎子的大摆长裙,戴上那套款式简洁却高贵的红宝首饰,在一群被蕾丝、花朵和珠宝堆起来的贵妇们中间格外耀眼。而小八则是身着玄青织锦长衫,悠然的握着高脚杯,向贵族们微笑颔首。看着有些怪异,可衬上他隽秀的外表和儒雅的气质,却又出奇的协调。 真是太有个性了……宝珠捏着扇子,瞧着眼前的衣香鬓影,掩嘴偷笑,“是华尔兹耶,你不请我跳舞么?” “……不会。”小八哼了一声,抿了抿嘴。 “耶……?!”她有些讶异的望着他。像神一般存在的小八,居然也有不会做的事? “怎么?”他回头看她。感觉到男人们瞧着她的眼神灼热,他又微微皱了皱眉,可嘴里还是说着,“如果你想跳的话就去吧……” “没什么,嘻……”她窃笑,摇着手里的扇子,对他抛个媚眼。 “……” 他上前,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做什么啦。”她娇嗔,用扇子拍了拍他。 “在欧洲,你方才扇子的意思……就是叫我吻你。”他轻笑,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哪、哪有……人家只是有点热……”她脸上微烫,不好意思的又急急的扇了好几下。 “……”他眼神一闪。 “难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么?”她撇撇嘴。 “意思是……‘想要我的话,我丈夫会跟你决斗’。” “啥?!”她怔了怔,左右瞄了几眼,果然有几个贵族男子朝他们走来。 “尊敬的亲王殿下,您可愿意为了美丽的王妃,与我决斗呢?”一个魁梧的伯爵说道。 “还有我……”一个英武的骑士跃跃欲试。 “我……” …… “……”小八听懂了他们的话,无奈的瞥了宝珠一眼,对身后的侍从说道,“把我的剑取来。” 花园里,一群看热闹的淑女们围成一圈在窃窃私语,连路易十五的宠姬都好奇的凑上来了。 中国剑法vs西洋剑术,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战圈里剑光闪闪、人影翩飞,让人目不暇接。 过了十几招之后,小八跃出圈外,他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倏地一下入了鞘。 他身后,掉了一地的西洋剑,几个男人还躺在地上哼哼。 “哇……夫君你好厉害!”宝珠毫不吝啬的给胜利者献上一记香吻。 “嗯。”他微微一笑。感觉到周围奇特的气场,又微微蹙眉。 “怎么?”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淑女们都娇羞的用扇子半掩着脸,眨着眼睛对小八大送秋波。 “喂喂……”她气急败坏的跳脚,挽着他的手臂,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你跟她们说,谁敢觊觎我老公的,先跟我决斗!” 佛罗伦萨公国…… “好漂亮……”宝珠梳着公主头,穿着田园风的碎花裙子,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对着那些雕塑和建筑惊叹。 “嗯。”小八背着手走在她身侧,不置可否。 相对于艺术,他更关心的是各地的工业和科学。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便是在西方各国搜集各行业机器、制造等方面的资料……虽然这时还没有成熟的知识产权法,可要搜集齐全,也颇费一番脑筋。不过,来自东方的丝绸、瓷器等等,倒是很好的敲门砖。 “哇……这就是著名的圣母百花大教堂么?”仰望着眼前那高大巍峨的圆顶建筑,还有它著名的橘色屋顶,她肃然起敬。 祈求圣母和天父,保佑我们……走进教堂,她在巨幅的圣母像前双手交握着,闭上眼祈祷,心中涌起一阵虔敬之意。 真是神圣、肃穆又浪漫的地方……如果能在这里结婚,那真是太棒了…… 想到这儿,她扬起嘴角,睁开眼想要偷瞥身边的男人,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竟不在身边。 “胤禩……胤禩……”她慌慌张张的在拱廊之间奔走,一边左望右看,一边焦急的唤着他的名字。惨了,若是她走丢了就麻烦了,人身地不熟的…… “胤禩……呜呜…不要丢下人家啦,你这个坏人……”走累了,她嘟着嘴靠在柱子上,望着那偌大的圆顶生气。 “宝儿。”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终于松了口气,惊喜的转身,“胤禩……” “咦?人呢?”她仰头四下里张望。怎么不见人,难道是她听错了? “……这里。”小八假咳了一声。 “啊……你做什么?”她低下头去,这才注意到,小八原来就在她手边。他单膝跪着,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请你嫁给我。”他俊脸微红,另一手递上一枚戒指——上头镶着的三颗钻石闪着璀璨光芒。 “啊……啊……?”这又是哪一出?她一时愣住了,小嘴微张,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偷瞄了一眼四周,只见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市民注意到他们,有些好奇的瞧着这对异国男女。 “宝儿姑娘,请你嫁给我。”他微笑望着她,又重复了一次。 “哦……好啊……”她终于反应过来,傻笑着接过花儿。至于花和戒指是哪儿来的她就不想追究了……反正这家伙很厉害就是啦。 “谢谢你。”他站起身来,低头轻吻她的额,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 他对着围观群众说了句话,众人便都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还有女孩子上前,亲了亲宝珠的面颊。 “你说什么?”她好奇问道。小八到底会多少种语言? “我说你答应嫁给我,欢迎来观礼。”他说着,折下几朵玫瑰插在她的鬓间,然后一把抱起她,往教堂深处走去。 “我,爱新觉罗?胤禩,请你,郭络罗?宝珠,做我的妻子, 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 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所以请帮助我,我的主。” 他一手紧握着她,一手按着圣经,在悠扬的风琴声中,庄严的起誓。 阳光从彩色的玻璃窗射进来,映着他的眼眸闪闪发光。 胤禩……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像他一般按在圣经上,“我,郭络罗?宝珠,请你,爱新觉罗?胤禩,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 “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相互约束、永远合一。”老神父慈祥的祝福着这对彼此深爱的恋人,郑重的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 他含笑,将那钻戒套上她的手指。戒指与那白玉蝴蝶的指环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她噙着幸福的泪花儿,也将另一枚戒指给他戴上。 “我奉至高的圣父、至爱的圣子、至圣的圣灵宣告你们成为夫妇;上帝所结合的,人不可分开。上帝与你们同在,直到永远,阿门……”神父高声祈祷。 “宝儿,我爱你……直到永远。”他弯下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他的唇瓣温暖柔和,那温度随着他的吻而传遍她全身,烘得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胤禩……”她搂上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那时候的基督教是满严的,不会随便给人结婚……捂脸…… 就当又是小八神通广大好了…… 第一一九章 公主 不到两年,他们便回到京城。因为……宝珠又怀孕了。 使团除了带回各国友好通商的国书、礼品,还有大量的科学仪器、书籍和药品,不少传教士也慕名随团而来。 “圣主明德……此乃我朝百余年来之创举,声威远震、四夷臣服,海内肃清、威震八方,天朝之名播于海外,隐然有天下霸主之威……”史官继续奋笔疾书给小四拍马屁。 可紫禁城内却有些惨淡的气氛,即使是小八圆满回朝这样的欢喜,也无法完全冲淡。 ……因为皇长子端亲王弘晖不久前病逝,而皇后原本身子骨就不好,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9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9部分阅读 如今痛失爱子,更是病体沉疴。 “四嫂。”宝珠轻轻坐到舒宜身边,瞧着她苍白凹陷的脸颊,鼻子酸酸的,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好。 “宝珠,你来了。”舒宜见了她,勉强笑笑,“有生之年能再见着你,真好……” “四嫂,你别这么说。”宝珠摇了摇头,“往后,我天天来看你……” “我的身子,我自己还不清楚么?”舒宜幽幽叹息,“这么多年,我就是为了弘晖而活着,如今他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 “四嫂……”想起那乖巧少年,宝珠也抹了把泪,“你还年轻,还会有的……” “不会了……”她疲惫的闭上眼,“我累了。” “四嫂,你别放弃啊……要好好活着……”她给舒宜拭了拭泪。 “在这宫里冷冷清清的,活着,也不过是活死人罢了……”她凄然一笑,忽然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紧握着宝珠,“我只是想、想着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 “四嫂……”宝珠大惊。她自然知道,舒宜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我让八爷叫他回来……”她呐呐说道。虽然她也知道,想让如今任川陕总督的小年回京见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见舒宜如此,也不忍断了她唯一的这一点念想。 “别!”舒宜又垂下手去,摇了摇头,“别告诉他、千万别让他知道……皇上会杀了他的……” “四嫂……” “你如今又有了身子,我这儿病气重,不吉利,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舒宜叹了一声,打断她的话。 宝珠只得告了退,出来见小八和一群太医刚讨论完四嫂的石桥制作收集病情,便迎上去,轻声问道,“怎么样?” “怕是拖不了几日了。”小八叹了口气。 “你也没办法么?”她眼泪汪汪的瞅着他,揪紧他的衣袖。 “她这几日,连太医的药也不肯喝了……她根本不想活下去。”小八叹息着,扶着她往外走去。 不出小八所料,几日后的夜里,宫里传来了皇后病危的消息。 “四嫂……!”宝珠扑到舒宜床前,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 “是你……”舒宜已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瞥了宝珠一眼,她勉强启唇,喃喃吐了几个字,便又昏昏睡去。 “不要啊……四嫂……呜呜……!”她泣不成声。 “宝儿。”小八上前抱着她,叹息了一声,“让四嫂好好去吧。” “胤禩……呜呜……”她嘤嘤哭泣着,瞧了不远处小四面无表情的直挺挺站着,又怒上心来,冲上去楸着他的衣襟,“你快去看看她呀,你怎么不说句话?……她是你妻子!” “宝儿……别这样。”小八连忙过去将她紧紧抱着,温柔的揉着她的发,“别激动,我在这里陪你……” 他瞥了一眼四哥,见他紧抿了唇、默默不语,可双手却是握得指节发白,知他心里也不好受,便又抚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嗯。”小四张了张嘴,见屋内的宫女太监们也暗暗垂泪,长叹一声,声音低哑的说道,“给皇后更衣吧。” ……那是要给皇后娘娘换寿衣了。此话一出,宫人们都跪倒在地,哭泣起来。 几个年长的嬷嬷托着华贵的礼服上前,就要给舒宜换上。 “不要……四嫂她还没有……”宝珠挣脱小八,就要去阻止。 “宝儿……”他紧搂着她,将她的小脸按在自己胸前,轻拍她的背。 “不要……呜呜……”她哽咽失声。 正当坤宁宫里一片愁云惨雾时,忽然宫外一阵呐喊喧哗,有侍卫大叫,“有刺客!有人闯宫!” “什么事?!”小四走到门前,沉声问道。 “皇、皇上!”一个御前侍卫上前禀报,“有人骑马闯宫!意图不轨!”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骑着骏马冲上前来,直朝小四奔去! “护驾!护驾!”侍卫们赶紧冲上前来,将小四团团围在中间护着。 小四瞧了一眼马上那人,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 “这……” “退下。” 马上的人直奔到小四面前,方才勒住缰绳。他翻身下马,对着小四直直的跪下去。 “皇上……四爷。”他嘶哑的唤了一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瞧着面前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的男人,小四沉声问道。 他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怕是方才一路闯宫与侍卫厮杀留下的。单枪匹马的闯紫禁城,他倒不失为一员猛将……小四居然还勾起嘴角笑了笑。 “……知道。”来人声音干涩,他解下腰间的乌黑佩剑,双手托着它高高举起,“羹尧自知死罪,恳求四爷……让我再见她一面。” 将他昔日赐予的剑归还,那是要与他恩断义绝了。这么多年,他是忠心耿耿的部下,更是推心置腹的至交……如今,他们要为了一个女人,走到如斯地步么? 小四心一凉,深吸了口气,慢慢的伸出手,去接了年羹尧的剑。 “……谢四爷。”年羹尧对着他重重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往宫内走去。 “大胆……”侍卫们用长枪架住他的脖子。 “让他去吧。”小四摆了摆手,踱进宫内,小年便也紧随其后。 “是你……?!”小八和宝珠见了小年,俱是一惊。 “都下去吧。”小四面无表情的说着,“老八,你们也下去。” “四……”宝珠还想再说什么,小八已抱起她出去了。 “四哥他……会杀了年羹尧吗?”宝珠紧张的拉着小八的衣袖。 “……不知道。”小八叹息着摇头。 自己妻子至死记挂的都是别的男子,这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四哥是皇上……他心里一阵揪疼,将宝珠搂得更紧了。 宝珠张了张嘴,想说去求小四成全他们的苦恋,可又觉得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便没说出口。 两人静静的相拥站了小半时辰,宫门方才吱呀一下打开了。 可出来的,却只有小四一个人。 “皇后薨逝。”他淡淡说道。 这年九月乙丑,皇后乌喇那拉氏薨,谥孝敬皇后。 随即,川陕总督、一等公年羹尧,居功藐上、心怀不轨,擅自骑马闯宫,其罪本当诛,但念及昔日功勋,赐其自裁。 半年后,蜀地的青城山脚下,一家小小的糕饼店悄然开张。老板诚信厚道、老板娘温柔手巧,生意很是不错。 “呜哇……呜哇……” 廉亲王府里,清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一大二小三个身影飞一般的往房里奔去。 “怎么了?怎么了?”三个紧张兮兮的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看看……”宝珠拍了拍怀里的小婴儿,解了她的小尿布,“她拉便便了耶……” “哦……”三个男人立马屏住呼吸,后退了几步。 “你们真是……”宝珠剜了他们一眼,“不是说很疼女儿、很疼妹妹的吗?” “没错、没错……”男人们干笑着,互相对望了一眼。 小八咳了一声,微笑上前,“我来吧。” 说着便帮着宝珠,熟稔的给小宝宝换了尿布。 “嗯嗯。”宝珠笑眯眯的瞧着他。这是第三个孩子了,小八早已练就了一身好奶爸必备的本领,换个尿布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两个小男孩,则是惊讶又好奇的望着他们又温柔又帅气的老爸发呆……这是那个成天凶巴巴的要他们写字练功的阿玛么,怎么不对他们那么好?两个男孩子有点吃味。 “你们小的时候,阿玛也是这样子照顾你们的喔。”瞧出两个儿子的想法,宝珠笑吟吟的招呼他们过来,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是、是么……”两个人怯怯的望了小八一眼。 “哼。”小八板起脸,哼了一声,又吓得他们缩了缩脖子。 “拿去洗。”小八将换下的尿布丢给他们。 “哦、哦……”弘历小心翼翼的接过,伸直了手远远的捧着,然后转身要出门,口里嘟囔着,“明明是阿玛把小妹妹弄出来的嘛,为什么要我们干活……” “说什么?”小八冷斥了声,“这话谁教你的?” “没、没……”弘历吐吐舌。 “是扬州的外公说的呀。”嘉乐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答,“外公说,我们会出来,都是因为阿玛搞大了额娘的肚子……” “好了。”小八不自然的打断他,俊脸微红,“不许听韦公爷胡说,听到没?” “哦哦……”两个小孩窃笑着,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小八瞥了一眼宝珠,有些尴尬,“不好好念书,昔日韦老那些粗俗的话倒还记得……” “哼哼。”宝珠抿嘴偷笑,“你自己还不是。” “我哪有?”他微微蹙眉。 “你那个时候……”她娇笑,“老是说些话儿逗人家。” “……”他心里一动,低头瞧着她鼓胀的胸脯,眼神又深邃起来。因为她有了身孕,他也忍了好几个月,如今被她稍稍撩拨,就马上想入非非起来。 “宝儿……”他含笑,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极小声的说了几句。 “要死了你!”她娇嗔,腾出一只手去捶打他。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惹得怀里的小宝宝也咯咯笑了几声。 “对了,她的名字起好了么?”她扬眉,“说好了,要跟我姓的哦。” “嗯。”他笑着点头,从衣袖里取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片。他展开纸,将上边的字给她看。 “这、这……”她见了,花容失色,“不要,我女儿才不要叫这个名字!” “这名字有什么不好么?”他不解的问道,“……俗中有雅,雅而又清。” “……你过去是不是不上网?”她一脸黑线。 “工作的时候会上。”他诚实回答。 “好像也没见你看电视?”她翻个白眼。 “……会看看新闻。” “怪不得啊怪不得!”宝珠哀吟。 “怎么了?” “你居然给我们女儿取名叫——郭芙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温柔的抱过小女儿,一脸的宠溺,“多好的名字。” “咯咯……”小女娃瞧见爹地的俊脸,马上暴露出色女潜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就往小八身上摸去。 “你看,我们的小郡主也喜欢这个名字呢。”他幸福的亲了亲小宝宝的脸蛋儿。 “……”她无语凝噎。 “这么高兴?”门口忽然有人叩了叩门。 “是你们?!”宝珠又惊又喜。 “嗯。”小四大步上前,后面跟着的是佩乔。 “给皇……”小八正要行礼,小四连忙扶住他。 宝珠可就不管那么多虚礼,她笑眯眯的将孩子递给奶娘,对小四福了福,便挽了佩乔的手,“你来看我?” “是呀。”佩乔逗弄着粉嫩嫩的小女孩儿,美丽的眼眸里闪着柔和的光。 “在说什么呢?”小四看着他们,随口问道。 “在说她的名字。”小八微笑,将手里的纸递上去。 “芙蓉?”小四点头,淡淡笑了笑,“不错。” “四哥……”怎么他也说不错?!宝珠撅了撅嘴,盈盈笑着凑上前,“您是皇上,要不您给赐个名吧?” ……总之不要叫芙蓉就好了! “哦?”小四瞥了小八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那么就和硕芙蓉公主吧。” “啊?!”宝珠小声哀叫。她的意思是换个名字,不是封号啊!还芙蓉公主呢,那不是坐实了非叫芙蓉不可? 而另外两人却是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 不久前才封了宝珠的儿子亲王,如今又封她的女儿公主…… “怎么?”小四却是误解了宝珠的意思,试探的问道,“要么……固伦公主?” “啥?”宝珠愣了愣。 固伦公主……那是皇后女儿的封号!四嫂走之后,四哥并未再立皇后,如今中宫犹虚,难道四哥竟有心让宝儿…… 小八心一沉,脸上便冷了下来,行了个大礼,“臣弟不敢僭越,臣之长女循例应为和硕郡主才是。” “你不打算让她姓爱新觉罗对吗?”小四抿了抿嘴,“既然如此,朕收她为义女,封为和硕公主,有何不可。” “哈……没关系啦……”宝珠赶紧打圆场。本来是讨论小宝宝的名字,怎么成了公主郡主之争? 佩乔也明了,微笑着从怀里取出根五彩丝绦系在孩子手上,“你们这儿什么都不缺,这是我自己打的,也就是个心意罢了。” “谢谢。”宝珠瞥了一眼冷冷对峙的那两兄弟,决定不理他们好了。 她一手抱了孩子,一手亲热的拉着佩乔出门,“来,我们去外头说悄悄话儿。” 屋后的花园里,宝珠与佩乔并排坐在亭子里,逗弄着新升职的小公主。 “怎么这么好来看我?”宝珠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四爷想来瞧瞧,我便跟了出来。”佩乔脸上淡淡的,若无其事的抱了小宝宝玩儿。 “哦……”宝珠偷瞥了一眼她的脸色。 佩乔如今是妃子,可不能随意出宫,小四居然亲自带着她微服出来,那应该是挺宠她的吧? 而佩乔,依她的武功,紫禁城还不是来去自如,可她却规规矩矩的待在她的永和宫,非小四带着不出来…… 这两个人之间……她嗅到了很暧昧的味道。 “你和四爷……” “没什么。”佩乔很快答道。 这答案在她意料之中,只是这么快否认,莫不是心虚…… 宝珠撇撇嘴,想起祖木,又叹了一声,轻轻说道,“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找个好男人定下来……” “嗯。”佩乔微微颔首。 “你有时候就是太要强、太固执了……”宝珠不客气的数落她,“其实偶尔示示弱,让爱你的男人宠你、爱你,也是不错的呀……” “哦。”知道宝珠是为她着想,佩乔微微一笑。 屋内,两个男人靠在窗前,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女人。 “四哥。”小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四嫂之事,让四哥很落寞、也很委屈;可是,这也不表示要将自己的女人让给他! 有人对自己的女人念念不忘,这人还是自己兄弟……任哪个脾气再好的男人,都不可能没有怨气吧。 “……对不起。”小四最后瞟了一眼宝珠,终于叹息着说道,“我方才只是随口说的,……不是如你想的那般。” 强扭的瓜不甜,她爱的是八弟,就算他硬要将她收入宫中,她也不会快乐,甚至可能会害死她……舒宜便是前车之鉴。 “八弟。”他声音苦涩,拍了拍小八的肩说道,“好好待她。” “……我知道。”小八抿了抿唇,也搭上他的肩。 第一二○章 立后 夜幕初临,小四慢慢的在宫里信步踱着。身前的大太监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给他提着灯笼,后边还有几个太监紧紧跟着。 他……成了这紫禁城的主人么?有时候想起来,还不怎么相信。 可拥有了这一切又如何,身边的人还不是一个个的都离开了?他自嘲的笑笑,有些落寞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炊烟的空气。 舒宜、宝珠、佩乔……她们的身影在他脑子里飘过,他走着走着,便往永和宫方向拐去。 行至永和宫外,听得一阵琵琶声传来。……是《玉楼月》。 她在弹么?……倒是比昔日有长进了。想起那时在江南花船中与她合奏,他心里泛起一圈涟漪,便取出玉箫,和着她的曲调吹奏。 宫内的琵琶声稍微顿了顿,便又流泻出来,与他的箫声隔着宫墙应和着。 一转眼,她跟在他身边也有好一段日子了,他忽然想知道,他们之间,有怎么样的缘分? 他闭上眼,静静的吹奏,想起他们的过去种种,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原本悠远的调子,被他吹得有些轻快。 一曲方歇,他示意侍从们别惊动里头的人,静静的走进宫院。 可见了院子里抱着琵琶的清秀宫女,他又敛起了笑容。 ……原来不是她在弹。他有些失望。 “给皇上……”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们连忙上前请安。 “你们娘娘呢?”他对那宫女问道。这宫女他见过几次,却不记得名字。 “回皇上,娘娘在里头沐浴。”宫女恭敬的答了,“要不要……” “不必了,我在这儿等一会吧。”他在院子里踱了几圈,见周围的人皆有些紧张的沉默不语,便随意的问道,“方才是你在弹么?” “……是。” 他抿了抿嘴,又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洛尘。” “哦。”他点点头,“弹得不错,要什么奖赏么?” “奖赏?”宫女的眼眸有些放光,“什么都可以吗?” “放肆!”大太监板起脸来喝道。 “但说无妨。”他挥手表示不在意。 “我想……可不可以给我升级?”宫女怯生生问道。 “升级?”他倒是有些意外,转头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 “啊……我的意思是升官。”宫女抿嘴笑了笑,“奴婢我也不用做尚宫什么的,给个女史之类来当当就好。” “放肆……你这个婢子……”大太监插嘴。 “我朝没有尚宫。”小四微微皱眉,随即又哑然失笑,“至于女史嘛,还得仆随主贵……待你们娘娘进了皇贵妃或者皇后,你便也跟着升了。” 他说着说着,心里闪过个念头,便转身大步往宫内走去。 永和宫内室水雾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身披薄薄的纱衣,坐在案前梳妆。她方才沐浴过,脸颊上飘着浅浅红晕,让她那绝美的脸庞更是娇媚动人,引人遐思。 忽然,她从镜子里瞧到身后一抹黑影飘落,不禁皱了皱眉。 “你又来做什么?”她冷冷说着,没有回头。打了好几次,还不死心么? “我……”他缓缓的走近,在她脚边蹲下来。 “出去。”她起身披了衣裳,怒斥道。 “佩……”他低声唤道。 “你再不走我叫人了。”她厉声打断他。 “我……请你原谅。”他走到她身侧,咬了咬唇,从怀里取出一枚闪亮的戒指,声音有些忐忑,“……嫁给我,好么?” “不知道你说什么。”她口里仍冷冷说着,心里却是一颤,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我原以为……你和四哥……所以……”他呐呐说着。 他落崖之后伤的很重,养伤的那段日子,他细细的回想,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靠着对她和儿子的希冀,他咬紧牙撑着活下来,养好伤便立即去找她,谁知她却已嫁入雍王府。 伤心之下,他便流落西北,机缘凑巧的投靠了蒙古台吉麾下。怎知在十四那儿,又遇到了她,还与她缠绵一夜。 他心里压不下对她的爱意,又恨她周旋于他的兄弟之间,那夜忍不住要了她,更对四哥多了一份愧疚……重重矛盾之下,才对她口出恶言。 “……对不起。”他叹了一声,有些忐忑的望着她。 “我和他没什么。”她忍不住开口,说完又有些悔意——她和四爷如何,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我……知道。”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里,“原谅我……好么?” “哼。”她瞥了一眼那戒指,口气已缓了下来。 “送给你的。”他见她没有推开自己,心里便稍稍轻松了些,“……嫁给我?” “……”她没有说话,脸上却是愈发的红了,映得她的脸腮如朝霞映雪,格外妖娆。 他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小女儿的娇羞美态,不禁心动神摇。深吸一口气,他握起她的纤纤柔荑,将戒指套上她修长的玉指。 “为什么送我这个?”她靠在他坚实的胸前,侧着脸瞧着自个儿手上那璀璨夺目的戒指,娇声问道。 “是八哥……”他低头轻吻她的发丝,大掌在她的腰间游移。 这段日子,他一直恳求她的原谅,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却始终不松口。不得已,他只得拉下脸,先一步向八哥示好,只是为了讨个让她欢喜的主意——毕竟八哥是他们这么多兄弟里,夫妻之间最幸福和睦的那个。 如今她原谅了自己,他的一番用心也就值得了。想到此,他微微浅笑,“八哥说……你会喜欢。” 八爷?她心一沉,冷嘲道,“八爷是说,宝珠会喜欢吧?” “我以为……你喜欢。”他有些惴惴。女人普遍喜欢的东西,不是一样的么?……就像他与四哥的喜好,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宝珠、宝珠……他还是记挂着宝珠么?!她心里一疼,挣开他的拥抱,恨恨的捋下戒指丢到地上,“我不喜欢!” “你若……不喜欢,我……”再送别的给你。他急急说着,拉住她的手。 她却转过身去,“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佩……” 去找你的宝珠吧!她恼怒的甩开他,眼里噙着泪。对他……她心冷了。 他正想再解释,却听得外头的太监唱了一声,“皇上驾到——” “哼。”她没有看他一眼,掀了帘子出去接驾。 “皇上万福。”她盈盈拜倒。 “平身。”小四上前扶起她,见她眼眸里似乎隐隐含泪,便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眨眨眼,勉强一笑,“只是刚沐浴过,有些水气罢了。” “哦。”小四也没有深究,随意的点点头。 “皇上找臣妾……?”她瞥了一眼帘内,见祖木似乎还在原地杵着,便故意对小四嫣然一笑。 “只是……随便走走。”小四猿臂一身,将她搂入怀中。 “啊……”她下意识的想反抗,想起方才的事,便停住了,任由小四抱着。 “爱妃……?”他声音嘶哑,见她没有拒绝,他试探性的在她嘴角啄了啄。 “嗯……”她赌气的攀上他的肩,然后闭上眼,娇唇微张着迎接他。 “……”见她如此,他粗喘着,重重的吻住她,舔舐她的甜蜜…… 一记深吻过后,他瞧着怀里娇喘吁吁的美人,心神荡漾。 “今日不翻牌子了。”他对门边大太监说道,“熹妃……侍寝。” “是。”大太监何等识眼色,他悄悄做了个手势,宫人们便识相的退下。 “你真美。”小四轻笑,将她拦腰抱起,往帘内的床上走去。 “不……”她惊呼一声。 “……怎么?”他将她压倒在床上,粗喘着亲吻她细致的脖颈。 “没……”见祖木已不在,她松了口气,又觉得莫名的失落。她挣扎着想要推开小四,“皇上……” “你爱的……还是他,对不对?”见她如此,小四声音冷下来。他停下动作,定定的望着她。以他的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方才房内有别的男子。 “……对不起。”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声音苦涩的说道。这些年来,不管他是雍亲王还是皇上,他都是一般的待她好,她不是不知道…… 她也知道,他对她好,不仅仅因为她是弘旺的母亲…… 如今他是一国之君,她是他的妃妾,可他却从没有勉强过她,反而事事迁就她,反而比别的妃嫔更宠些。 可是……她心里…… 她幽幽叹息,“四爷……我……” “想不想做皇后?”他忽然打断她。 “什么?”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 “想不想做我的皇后?做这紫禁城的女主人?”他重复道,深深的凝视着她。 “我……?”她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开始是辛者库的苦役、接着是严酷的学艺、然后是冷血的杀戮……她总是被这些主子们推着走,从来没有过自己。 如今,他说要她做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成为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她可以么? 她喃喃说道,“不行的。我的出身……” “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嘴边轻吻,“只要……你爱我。” 想起……那个人,她赌气的咬紧了唇瓣。 待立后大典过后,小八便进宫向小四辞行。 “我派李卫去就任扬州知府,他比你们先一步南下。”乾清宫里,小四对案前的小八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找他便是。” “……嗯。”小八应了一声,微微皱眉。他就知道,四哥不会这么顺当放他们走。派李卫任扬州知府,这是要与他一明一暗,坐镇江南。 “往后江南的吏治,还要你多费心。”果不其然,小四说道。 “……臣弟不敢。”小八微微躬身。 “什么时候,再出使么?”小四仍然对他提早回京颇有微词。 “臣女尚幼……” “那明年呢?” “臣妻还想再生一个……” “……后年呢?” “那估计孩儿还是尚幼……” “你、你们……”小四无奈抚额,苦笑道,“生、生、生……你是猪啊,就不能为朕分担一点国事么?” 一旁打瞌睡的某史公闻之大喜,赶紧从袖子里掏出纸笔打小抄:某月某日,上谓廉亲王曰:“汝乃阿其那乎?”……吧啦啦吧啦啦…… 于是,廉亲王“阿其那”的称号不胫而走,谣言就这么产生了…… 多年后,太后释卷感叹:史官,原来就是最早的狗仔队啊……还是不怎么靠谱的那种。 第一二一章 偕老 “佩乔皇后姐姐如晤。” 佩乔展开信纸,看见这样的称呼,嘴角微微扬起。也只有那个傻兮兮的福晋,会给她写这样的信了。 “我现在大兴安岭给你写信哦,这儿的雪好美,非常的干净,空气中还有很清冽的气味。”她继续读道,“小木屋里很暖和,桌上有壶热茶,廊下还烤着肉串,一边吃东西喝茶,一边给你写信,真是惬意。 可我觉得如果有个麻辣火锅、或者水煮鱼会更好,于是无所不能的八爷给我弄去了,呵呵。……很期待英俊的八爷辣得眼泪鼻涕齐流的样子呀。 肉串是他早晨带着两个男孩子去打猎,猎回来的狍子肉;那时小芙蓉和我则是挽着篮子去林子里拾松果。小姑娘走开了一会,居然牵了一头浑身白得发亮的狗狗回来,一人一兽玩得很欢。八爷说那是极罕见的雪狼,真真把我吓了一跳!不过见那狼对她没有恶意,便也由着她玩了,只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她,那是狼不是狗。 孩子们都很好,身体好,性子也活泼。两个男孩子跟着江南名士陆先生学文,又跟着个法兰西的传教士学理和外文,他们的爹则亲自教他们武功。小女芙蓉也快五岁了,八爷则让她随便学啥都可以,于是这孩子一会儿学针黹,一会儿要去学弹琴,没个定性,呵呵。 我们现在大半时间待在江南,小半时候会四处走走。唯一遗憾的是芙蓉都好几岁了,可我还是没有再孕,不知道是八爷的体质问题还是他暗地里做了手脚……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曾经说过三个孩子也够了,不想我受太多生育之苦,可是我想多生几个比较热闹嘛。 暂时没有孩子的话,也只好依四哥的旨意,再去出使啦。前阵子我们带着孩子下南洋了,孩子们都是头一次坐那么大的海船,开心极了。那边的海岛景色很漂亮,还有很多很多的水果,我们玩得很尽兴,当然四哥交代的任务也顺利完成……国家大事嘛,八爷给四哥的折子上应该有详述,我就不赘言了。随信附上的包裹里是南洋带来的一些特产,水果干、糖果,还有一些布帛和首饰。我私下给你的哦,不算在南洋诸国的贡品之列,嘻嘻。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东北这儿的采矿和锻造都发展得不错,但八爷不希望它发展太快,以免涸泽而渔……不过这些还是交给男人们去操心吧,我就是来玩儿的,嘿嘿。 江南的生意也很好,干爹又开了几家分号,赚得盘满钵满。我培养了好些帮手,这样自己就不会很辛苦,可以多些时间陪丈夫孩子。说到这儿,还要感谢皇上四哥,准了我们所请,废除了乐籍;现在所有青楼的姑娘们都不再是贱籍,可以放心的嫁人,她们都对皇上感恩不已——四哥真是个好皇帝。 虽然他经常冷冷的样子,可我瞧得出,他的心其实很软、也很寂寞……希望你能够多多关心他,提醒他注意身子,别一心扑在国事上太劳累了……” “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 “啊……皇上。”她放下信纸,敛起笑容,对他福身为礼。 “是宝珠的信?”小四凝视着她,淡淡问道。这些年,也只有对着宝珠的信,她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是的。”她微微浅笑,将信纸递上去,“也就是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嗯。”他点点头,并没有接过。 “……” 她默默转过身去,将信笺叠好,收入匣内。 沉默。 他静静望着她,心里一叹。 她登上后座,第一件事就是将辛者库的好一部分年轻女子遣散出去,第二件事便是修整承乾宫——说修整那是好听的,实际上是几乎将承乾宫整个拆了,可见她对昔日良妃怨恨之深。 这些年来,她将他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昔日雍邸便在的妃嫔们,见了她也是战战兢兢,大气儿不敢出一个,更别提拈酸吃醋的闹事撒泼,那更是决计不敢的。 而对他,她也称得上是贤良淑德、举案齐眉,平日里他的膳食、衣裳,她总是考虑得周到妥帖……除了这么多年未有所出之外,她堪称完美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典范。 但他知道,她的心,还是没有回来。 他多么希望有一日,他与她也像八弟与宝珠一般,亲亲密密的说说话儿、聊聊心事,甜甜腻腻的调调情、撒撒娇。 ……但是她不会这么对他的。 或许她曾经对他动过心,可她爱的,从来都不是他……他的眼神黯然。 “皇上请用茶。”宫女捧着盘子,微笑着盈盈上前。 “嗯。”小四瞥了她一眼,接过茶盏,佯作轻松的笑笑,“女史姑娘何以今日得空,亲自奉茶?” “皇上说笑了。”洛尘嘻嘻一笑。佩乔晋了皇后,入住坤宁宫,她也跟着升了两级,如今是正五品的女史。 “做了这么些年女史,还想再升升么?”他饶有兴味的调侃。 “谢皇上……还是不了。”出乎意料的,她摇了摇头,见他不解,又解释道,“虽然很想升,可奴婢过一阵子,也够年龄出宫了。” “哦。”她也要走了?他心中微沉,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落,“日子过得可真快。” 见佩乔声色淡然,他反倒有些局促。一盏茶毕,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娘娘,旺贝子在外头求见。”洛尘这才躬了躬身,“方才皇上在此,故而未有通传。” “快让他进来吧。”佩乔赶紧说道。 “皇后娘娘吉祥。”不一会儿,一个小小少年上前请安。 “嗯,你坐下说话吧。”佩乔点了点头,瞧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他面容清隽,那挺翘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极像他的父亲,而那一双冷澈的眸子,像她。 “最近功课还好么?”她轻声问道,“先生教了什么?” “回娘娘,尚好……”弘旺的口气也是淡淡的,有条不紊的将最近所学大略的讲了一遍。 他也近十岁了,可举手投足却是与年龄不相衬的冷漠和淡然,也如他父亲一般,不爱说话。她知道,是自己这个额娘,让他在宫中的地位尴尬。他既非正经的皇子阿哥,又非正经的亲王世子,她做了皇后,他更是连叫一声额娘都不敢了…… 在一群皇子皇孙中间,他是个异类,因而处处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给她惹了麻烦,小小年纪,便如此的谨小慎微、沉默寡言。 也许,将他交给他父亲会好些?……可自从那夜后,他便再没有来找过她。瞧着那相似的面容,她心里一阵酸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日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可是如果回到那时,她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如果他不能全心全意的爱她,那么她宁可一点都不要。 “请用茶,啊……”一名小宫女给他奉上茶来,却冷不丁踩着裙摆向前扑,眼看那热茶就要往佩乔身上泼去。 说时迟那时快,弘旺身形一闪,飞身上前,一手截下那茶盏,一手搂了她避开。 “娘娘饶命!”小宫女跪下连连磕头。 可佩乔此时却没有心思计较那些,她身子晃了晃,退后几步,扶着桌子站定了,颤抖着问道,“……谁教你的?这步法谁教你的?” “是吉颜谙达……”弘旺呐呐说着。 “你说谎!”她冷冷打断他。这是他的功夫,她不会看错! “娘娘息怒,是个……太监。”弘旺跪下来。 “你跟他学了多久了?” “快五年……”弘旺说着,又补充道,“其实也不是,每年只有几日才能找着他,平日里都是我依着口诀自个儿练习……” 五年?她的心一酸,转过身去,泪水簌簌滑落。 这天清晨,她独自一人,一身素服,来到了那久违的废弃宫院外。 她颤抖着伸出手,推开门踏进院子。 院子里有淡淡的檀香气味,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进堂内。 不出她所料,一个黑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案前,手里捻着香。 ——今日,是他和四爷的生母郭贵人的忌日。 见了他的背影,她的呼吸急促,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来。 他听得声音,转身见是她,也有些激动的喘息着,慢慢的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想摸摸她,却又黯然的垂下手去。 她透过朦胧泪眼瞧着他,良久。 “……”他凝视了她一阵,从袖中取出一个古旧的卷轴,递到她面前。 是什么?她望了他一眼,狐疑的接过,展开来看,原来是一副女子的画像。 画中的二八佳人妍姿俏丽,眉目可亲,那容貌竟与宝珠有六七分相似。 画像下首一列小字:康熙二十年,秀女郭络罗氏。 这是……他额娘? 想来,他额娘是宝珠姨母,她们长得像也没什么。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于鼓起勇气,抚上她的脸颊,给她拭去泪水,“我对宝珠……只是……,我爱的……是你。” 对宝珠,他一直细心的呵护着,即使她是八哥的妻,他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只要静静的在她身边,他便已心满意足,看着她与八哥夫妻恩爱、幸福,他也替她欢喜…… 可是对着佩乔呢?当亲眼见到四哥吻她的那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20部分阅读 Hello我的福晋(清穿) 作者:肉书屋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20部分阅读 一刻,他心痛不已,知道她要做四哥的皇后,他更是难受欲死……他说过不会与四哥抢女人,可那时,他真的有一瞬间的念头,想把四哥杀了也要得到她! ……他那时才醒悟,他对宝珠只是喜欢,第一次见到她那与额娘相似的面孔,便对她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而对佩乔……才是爱。 可是她却已与他决绝,转投四哥的怀抱…… 他怀着伤痛远离了宫城,浪迹江湖,只有母亲忌日这天,才会回来祭奠。 “我爱你。”他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跟我走?” “嗯。”她靠在他胸前梗咽着,紧紧的回拥他。 他的身后,小四怔怔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手上的线香,零零落落的掉下。 夜深了,阴暗冷清的坤宁宫里空无一人,一个男人靠在廊柱下坐着,几个酒坛歪在他身边。他喘息着,扯开胸前的衣裳,大口大口灌酒。 “皇上……”身材修长的女子上前来,手中端着茶碗,“酒喝多了伤身子,您喝口茶吧。” “是你。”见了来人,他勉强笑笑,“……宫里都安排好了么?” “嗯。”女子点点头,“对外头说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往圆明园静养去了。然后,坤宁宫的奴才婢子也都换了一批。” “好。”他声音嘶哑,点了点头,又瞥了她一眼,“你就到我乾清宫去吧,我再给你升升……正三品的代诏吧。” “谢皇上。”她欠了欠身,却是面有难色,“我……” “不愿意?”他冷哼了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不是……”她说过要出宫了啊,他忘记了? 她咽了咽口水,怯怯的瞧着眼前满身酒气又颓废的男人……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怕我?”他凑到她耳边轻笑一声,猛地将她压倒在地上,下一瞬便吻上她的唇,然后一直吻下去,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啃噬着。那诱人的滋味,让他从喉咙里发出粗嘎的喘息。 “皇、皇上……”她惊慌失措的推着他庞大的身躯,“您、您喝醉了……” “陪我。”他粗喘着,将她挣扎的双手牢牢钳住,控在她脑后,然后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盘扣。 “不、不要……”她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不……” “由不得你不要。”他他强硬的分开她的腿,“这宫里的女人,谁不盼着我宠幸?我要你,是你的福分……” “不要就是不要!”她猛烈的摇头,“你、你敢硬来的话……我、我……死给你看!” “我封你为妃。”他始终不忍强要她,只得轻声哄道,“……皇贵妃?” “不……” “……我爱你。”他瞧着她眼泪涟涟的小脸,忽然说道。 “呃?”她停止了挣扎,愣愣的望着他。 “我爱你……”他轻吻她的嘴角,“……给我。” “不……你不爱我。”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怜爱的望着他,“你只是……寂寞了。” 他寂寞?他的心一沉,低头瞧了瞧她清澈的眸子,颓然的放开她,踉跄的出门去。 皇上病了。 一干太医围着龙床抓耳挠腮。 “皇上这大半个月来,时醒时晕,热感不退,这可怎生是好啊?” “院正大人医术高明都无计可施,咋办啊……” “那些个洋人说要放血,可谁敢啊……” “要不要八百里加急传廉亲王回来,素闻他能妙手回春……” “……不必了。”龙床上的病人声音低哑的插道。 “啊……皇上!”太医们连忙跪倒,“你可有什么不适?” “……不劳烦他了,我没事。”小四咳了几声,又虚弱的闭上眼,“这些日子积了多少折子……我该去瞧瞧了。……传洛尘给我更衣吧。” “皇上,您说传谁?”大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来。 “洛尘,原来坤宁宫那个宫女。”他微微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哦……”大太监想了想,方才回道,“洛尘姑娘留宫期满,前几日已出宫返家了。” “她……走了?!”她居然走了!连她也要离开他么?!他又气又急,连连咳嗽。 “皇上,请保重龙体啊!”众人连忙磕头。 “你去……把她给我找回来!”他指着门口说道,“找回来……” “是、是!”大太监赶紧点头,“奴才这就去!” 夜深了,他让宫人们都退下,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瞧着雕龙画凤的穹顶出神。 “啊……”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往他这边而来。 她回来了?他心里一喜,赶紧闭上眼。 “哎……”听见她唤了一声,他故意一声不吭的假装睡去。只感觉一只凉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额,那熟悉的气息,让他觉得好生安心。 “怎么病倒了?瘦了好多。”她的口气有些爱怜而又嗔怒,“这么大个人了,又有这么多人伺候着,还成了这样子。” “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她说着,小手抚过他的脸颊,手指描绘着他的唇型,幽幽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让他心里一紧,睁开眼,不由自主的长臂一捞,他将她抱到床上,搂入怀中。 “啊……你……”她惊呼一声。 “你肯回来,我……很高兴。”他喃喃说着,见她身上仅着了件薄薄的丝质裙衫,眼神深邃起来。 “我……”见他渴求的目光,她羞赧的钻到被子里,“不许看。” “穿成这样……不是想让我宠幸的么?”他轻笑,双手在被内抚着她的身子。 “才、才没有!”她脸颊羞红,“人家穿着睡衣要睡觉啦,谁知……” “不许再走。”他打断她的话,翻身压住她的娇躯,“不许离开我。” “我也不知道……”她僵着身子,心虚说道。 “你……”居然说不知道!他恨恨的咬牙,扯掉她的衣裳,“那我就宠幸你到知道为止!” “现在不、不行……”她挣扎哀鸣,“我、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了之后,我……” “为什么答应我?”他一边轻吻她的身子,一边发问,“想通了,做皇贵妃?” “才、才不是!”她恼怒的用力在他厚实的胸上掐了一把。 “我说笑的。”他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角。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因为名分地位而回来。 “嗯。”她羞怯的搂上他的脖子,“我想……我爱上你了。” “爱我?”他心里一暖。 “嗯……”她羞涩的笑了,“那个,你……” “叫我……胤禛。”他说着,又开始急切探索她的身子,“洛洛?我叫你洛洛好么?” “呃,胤禛……不行……”她弱弱的推着他坚硬的胸膛,“你还在生病……” “行不行,你马上就知道了。”他粗喘着轻笑。 早晨的阳光似乎很明媚。 他醒来,觉得身子似乎轻快不少,是因为有她的抚慰么?想起昨夜的欢爱,他心里一甜,睁开眼,床上却不见她。 她又跑去哪儿了?!……经过昨夜,她还把自己当宫女么? “来人。”他皱了皱眉。 “奴才在。”大太监连忙进来。 “洛尘去哪里了?叫她进来。” “洛、洛尘?”大太监愣了愣,随即跪下,“奴才该死!” “怎么了?”他心一沉。 “奴才在内务府查了一宿,可名册上没有洛尘这个宫女……” “怎么可能!”他恼怒的掀了被子,坐起身来,“她一直在皇后身边当差。” “是、是……”大太监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咱家是知道的,因此一直也没细查,这会儿一查才知道,居然没有这人……奴才该死!该死!” “那昨夜的是谁?”他冷声问道。 “昨夜?”太监摇了摇头,“昨夜里是奴才当差,没有宫女近身伺候。” “怎么可能!”难道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病糊涂了的幻觉? 他颓丧的低头,却不经意的瞧见床上的点点血迹。 ……那不是梦! 他心里一阵狂喜,随之又是深深的失落,“为什么又走?你说过爱我的……!” “皇、皇上?”太监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试探的问道,“您还好么?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他激动说道,“去找她回来!我要见她……!” “是、是。”太监连忙应声不迭,转身出去了。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说过爱我的……就不准离开我! 他一下子气急攻心,喉咙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竟昏了过去。 待他再醒过来,已是黄昏时分。 “听说了么?皇上说要找个宫女,可根本没有这女子……莫不是什么精怪?”外头有人窃窃私语。 “这也并非不可能。皇上身子一向健朗,如今病成这样,莫不是……中邪?”有人压低声音说着。 “哎呀,那怎么办?”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皇上正值盛年,如果有个万一……又没立下太子……” “是呀是呀。”有人忧心忡忡的附和,“先皇后所出的皇长子早殇,如今皇后的四阿哥又在江南跟着廉亲王不管事儿,怕是失了宠的,剩下的几位阿哥么……” “怡亲王摄政也是可能的,可怡亲王自个儿的身子骨也是……哎……” 一群人长吁短叹了好一会,直到暮色渐沉,方才散了去。 他还没驾崩呢,这些人就想着谁是下一任主子了。 小四心里苦笑,心中泛起丝丝悲凉。 舒宜、宝珠、佩乔,还有洛尘……都走了,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了…… 他这个皇帝,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他颓然站起身来,从箱底取了一套黑色锦袍换上,将他的玉箫收入怀里,握着他的剑,蹒跚着出门去。 行至那“正大光明”的牌匾下,他取出袖中的明黄卷轴,微微笑了笑,便手一扬,准确的将那卷轴抛上牌匾后。 在夜色的掩饰下,他避开宫人,沿着小路,悄悄行至角门前。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厉声上前问道。 “……”他从袖中拿了块牌子,掷到地上。 “皇……”侍卫瞧了一眼那令牌,连忙下跪请安。 宫门在他身后关上,那吱呀呀的声音,宛如古老而沉重的叹息。 而此时,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平原,皎洁的月色,映着满地雪白,别有一番静谧舒心的意境。 雪地上,一个身姿挺拔的俊逸男子慢慢的踱着步子。 “胤禩……”娇甜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等等我嘛。” 他微笑,转身迎上她,将她的身子包在自己的大氅里,“怎么穿这么少?” “人家已经穿了很多了。”她吐吐舌,从他怀里钻出来,“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散散步。”他吻了吻她的唇,又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嗯,嘻嘻……”她抿嘴笑着,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怎么?”见她踏着他的脚印走,他笑笑,“雪挺深的,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她摇摇头,“人家就喜欢踩着你的脚印走嘛。” 好浪漫……男人不会了解的。 “宝儿……”他静静凝视着她。 她的容颜依旧娇媚,她的眼神依旧澄澈,嘴角还带着俏皮的笑意……就好像十多年前,他与她成婚后的第一日清晨,他见她的模样。 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依旧纯善率真……他的心里有些酸,又有更多的甜。 纯真并不难得,难得的是,她在见过了那么多的丑恶后,还能够一如从前的纯良…… “在想什么?”她瞧着他如星的眸子微笑。 “我在想……”他的喉咙有些发堵,“我……过去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如今,总算能对你有个交待。” 他相信,他们今后会永远那么平静幸福的过下去。 “傻瓜……”她轻笑,眼里却有些湿意,“人家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幸福啊……胤禩是最好最好的丈夫了,我们还有那么可爱的儿女……”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搂紧她,“我……也曾让你伤了心。”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嘛,你别苛求自己啦。”她钻进他的大氅里,呼吸着他温暖的气息,“人生短暂,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都会快快的忘记,我只记得你很好很好,只记得那些开心幸福的事……” “宝儿……”他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谢谢你。” “我忽然想到,我在以前为什么会剩下了。”她歪着头,苦着脸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原来长到二十几岁,都没有人表白过、也没有收过花、更没收过情书……我是剩得快要发霉的剩女耶。” “呵。”他轻笑,“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在等你啊……我把所有的桃花运都攒起来了,就是为了遇到你这株大桃花。”她伏在他胸前,嫣然笑道,“往后我也要继续攒桃花、攒人品,争取生生世世都嫁给你。” “好。”他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发丝,眼角带着泪,“我答应你,以后每一世,我都会早早的追求你,给你送花、写情书,早早的跟你结婚……好么?” “嗯……” “宝儿姑娘……与你白首偕老,是我最大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短暂,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都会快快的忘记,我只记得你很好很好,只记得那些开心幸福的事…… ——这是辰辰给大家的赠言,祝福大家_ 话说写到最后那里,俺眼泪哗哗滴tat 最后还有一章尾声,说点乾隆朝甜蜜搞笑的事儿…… 然后是番外(免费),大家说说想看谁的吧。(小四滴圆满结局会在番外里。俺滴恶趣味,觉得虐他好爽,忍不住虐久一点,吼吼) 第一二二章 尾声 乾清宫里,穿着龙袍的隽秀少年伏在案上,兴致勃勃的翻着本小册子。 “廉亲王到——”外头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皇帝连忙将书册收入袖中,作正襟危坐状。 “给皇上……”廉亲王一身整齐的朝服,大步走上前,就要躬身给他请安。 “爱卿免礼,平身!”小皇帝连忙站起身来,不受他这一礼,又挥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阿玛。”小皇帝走到他跟前,规规矩矩的对他作了一揖。 “嗯。”小八点了点头,低头瞧着小皇帝,眼里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儿子都十六岁了,已经差不多和他一般高呢。这孩子外表像他,性子却像宝珠,伶俐又开朗,在这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 四哥如先祖顺治帝一般离宫后不久,他收到了四哥的信,说是已找到自己今生想要的,不会再回紫禁城来,而立弘历为帝,居然是昔日皇阿玛的意思。……知道他不想做皇帝,皇阿玛怎么逼迫也无用,便让他的儿子做皇帝。他出于爱子之心,非得入朝帮儿子不可。 ……连身后之事都已经算计好了,他还是比不上皇阿玛的心思啊。他心里苦笑。 文武百官依圣旨,迎弘历上京继位。他自然是可以另扶他人,可历儿当时小小年纪,已有为政的天分,若要他平庸度日,倒是可惜了他的才能。……让他顺应历史做一世太平皇帝,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们举家跟着回京,他继续以廉亲王的身份入朝辅政,而福晋宝珠则应历儿的恳求,偶尔接替佩乔的职位,客串一下太后,让皇上能到慈宁宫请请安,也表现表现孝道。当然,这是他们母子忽悠他的说法,背地里大概是想在皇宫里大玩特玩呢……那他也不点破。 “阿玛……”小皇帝战战兢兢的将案上的折子奉上,“孩儿都批好了,请过目。” “嗯。”他接过翻了翻,满意的微微颔首。 他辅政的这几年,历儿学的很快,想来再过一两年,便可独当一面。到时候他和宝珠,又可以继续四处游历,逍遥自在了。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还是细致的给他指出了几处微瑕,让他给改过来。 “是。”小皇帝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的坐回案前。 “慢着。”小八瞧见他的不自在,忽然冷哼了一声,“你袖中是什么?” “啊……没……”小皇帝正想否认,可对上他犀利的眼神,便软了下来,耸拉着脑袋,将袖中的书册呈上。 “《花营锦阵》?!”小八瞧了一眼那书名,便板起脸来,厉声说道,“小小年纪,竟看这些!谁给你的?!” “孩儿……”小皇帝呐呐说着,“是……额娘。” “你说什么?!”他厉色疾言。 “额娘说,孩儿也大了,要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弘历嗫嚅道。 “胡闹!!”他哭笑不得,将书缴了,转身拂袖而去,“你好好的学为君之道,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紫禁城里,她可以打横走的世道了! 慈宁宫中,某位太后靠在软榻上,一边得意的吃着进贡的时鲜水果,一边兴致勃勃的瞧着面前两个秀女装扮、有些慌张的美貌少女。 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穿着藕粉色云雁绣花的宫装,头上插着几朵绒花,乌溜溜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彩。她托着腮,坐在太后侧旁的小凳上,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狼狗趴在她脚边打瞌睡。 “无关人等不许插话。”小姑娘摆了摆手,笑嘻嘻的瞧着面前的两个美女,“二位小主开始吧……” “太、太后……”美女皆盈盈含泪。 “嗯,开始。”太后笑眯眯的点头,“听闻方才你们在御花园吵得很欢,接着吵嘛,谁赢了哀家给谁升一级。” 难得后宫里她当家,那当然是抓紧机会看现场版的宫斗戏啦!她心里得意洋洋。皇帝儿子真不错,选秀女就是为了陪她聊天磕牙解闷儿。 “臣妾不敢!”两人连忙跪下,“请太后恕罪!” “哎呀,有什么不敢的。”她撇了撇嘴。 “这……”两人对望一眼,脸上发白,连连磕头,“臣妾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往后一定和姐姐、妹妹们和睦相处!” “叫你们吵架就吵嘛……吵得精彩了,哀家赦你们无罪。” “就是嘛……”小姑娘一旁促狭的帮腔,“太后的话就是懿旨,你们想抗旨是不是?还不快奉旨吵架!” “是……” 哎,素闻太后在做皇后时就甚是厉害,行事乖戾恣睢,宫中妃嫔人人自危。如今看来传言不虚,瞧她不露声色、笑容满面的,就把她们俩逼到绝境。不吵吧,那是抗旨,吵架吧……在慈宁宫里当着太后和公主的面儿争吵,那不是找死么?两人凄然垂首,眼泪滴答。 “哎,怎么又是这样。难道我看起很凶吗?”太后不明所以的噘嘴。真是没有娱乐精神,不好玩!下次还是偷偷的藏到御花园里看戏好了,要不跟弘历玩垂帘听政似乎也不错…… 对了对了,不如向儿子讨个法号,不,谥号叫“慈禧”?可貌似要等她翘辫子后才能用上,哎…… “廉亲王晋见……”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小八大步走进来,不待宫人们请安,便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那两个秀女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宫女太监们也跟着出去了。 “给阿玛请安……”小姑娘敛起笑容,恭谨的站起身来对他福了福身。 “你也下去。”他抿了抿嘴。 “哦……”幸灾乐祸的望了母亲一眼,小姑娘窃笑着退下。 “嘿嘿,八爷……”太后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回过神来,笑眯眯的靠上去,“怎么好来看我啊。” “哼。”他脸上冷冷的,从袖里取出那书册甩到案上,“你又搞什么鬼?!” “没、没有啊……”她瞥了那书一眼,讪笑道,“人家只是想给历儿普及一下生理卫生嘛……” “无聊。”他冷哼一声。 “哎呀,不要生气嘛。”她谄媚的在他袍子上蹭蹭,“下不为例好了。” “……哼。”他扭头,脸还是拉得长长的。 “又怎么了嘛?”真是别扭的家伙……她勾上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亲。 “慈宁宫很好玩?” “嗯……” “你说你多久没回府了?我的福晋。”他的微笑泠泠。 “一二三……”她数着手指头,“五天而已嘛。” “而已?!”他咬牙。这女人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王府里,自己玩得乐不思蜀! “……很久吗?”她惴惴的瞧着他,咽了咽口水,“好啦,我过两天就回去陪你。” 还要过两天?!他脸色阴沉,一把夹起她走进内室,将她丢在寝房的大床上。 “你这个女人……就没有想我么?!”他恨恨的咬了咬她的唇瓣。 “有、有啊……”她捂着唇哀啼,“人家当然有想念夫君嘛。” “有多少?”他的手指轻划过她细嫩的粉腮。 “有一点……” “只有一点?!”他危险的眯起眼。 “很多、很多点……”瞧见他神色,她阿谀的见风使舵,“人家好想、好想老公哦……” “……嗯。”他这才面色稍霁,低头温柔的又吻了吻她。感觉到身下人儿柔润的身子,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那……我可不可以过几天再回去?”她小心翼翼的发问。 “你……哼!”他对她又爱又怒,猛地压住她,不顾她的微弱反抗,强硬的与她纠缠在一起。 “不要……讨厌啦……王爷饶了臣妾吧……呜呜……嗯嗯……”慈宁宫内室传来阵阵轻微而细碎的暧昧呻吟…… “廉亲王挟幼主以乱朝纲,挟太后而乱宫闱,实乃我朝第一大佞臣是也……”,某史官泪流满面。 这日里,小皇帝正恭谨肃立着聆听大j臣的教诲,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上前请安,“皇、皇上……” “放肆。”弘历板起脸来,摆出威严的皇帝谱儿,“好大的胆子,这儿是你能随便闯的么?!” “奴才、奴才知罪!”太监连忙跪下,“只是因为太后她……太医……” “她怎么了?”两个男人听得他说太后,便异口同声的紧张问道。 “太后她……太医们都……”太监提心吊胆的说道,“方才太后不适,传了太医去瞧,谁知几个太医请了脉之后都慌慌张张的跪下了,也不说是啥病,后来院正大人亲自来了,他、他……”太监欲言又止,“他说不看了、宁死也不要再让别的太医给诊脉了……” 莫非是不治之症?! 两个男人心里都是一沉,急匆匆的往慈宁宫奔去。 慈宁宫里,几个太医跪在地上,脸色青白,冷汗涔涔。他们见了小皇帝和廉亲王,连忙磕头请安。 “你怎么了?”小八这时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他大步上前,扣住太后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怎样?”弘历担忧的问道。 “你们都下去吧。”小八冷冷说了一声。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哆嗦着下去了,宫人们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房内便只剩他们三人。 小八微眯着眼瞧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怎、怎么?”她怯怯问道。 “阿玛……”弘历眼泪汪汪、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额娘她、她得了什么病?” “你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啊……我、我不太记得……”她怯怯说道。 “你怀孕了……快两个月!”他瞧着眼前迷糊的小女人,忍不住对她无奈低吼。 难怪一帮太医吓得如丧考妣、面无人色。先帝都走了五六年,太后却怀孕,这是何等丑闻……若她真是昔日的钮祜禄皇后,他们全都要被灭口了。 “怀、怀孕?!”弘历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抚额轻声哀叫,“买糕的!太后怀孕了,你叫朕的脸往哪儿搁?!” 阿玛真是个伪君子,不准他看那些书,自己却跟额娘打得火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不公平啊! “额娘都一把年纪了……”他小声嘀咕。 “喂,你说啥?”她除下一只鞋子就朝他身上砸去,“你个不肖子,居然说哀家老?不知道女人最讨厌别人说老吗?!” 她不过才三十几嘛……女人三十,正是盛开怒放、芳香馥郁的鲜花! “是、是……孩儿错了。”弘历抱头哀鸣,“额娘是永远的十九岁,青春永驻、仙福永享……” “行了。”小八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快跟我回府去吧。” “那、那我呢?”弘历苦着脸,“阿玛,我可不可以不做皇帝了,您来做吧……” “想得美!你阿玛要陪我,没空做皇帝。”宝珠搂上小八的脖子,得意笑道,“你就认命的做皇帝做到八十岁吧。” “八十岁?!”弘历大惊,“那……那不是还有六十多年……?” 这么久?!要一直做到白发苍苍……好惨!他哭丧着脸。 “我带你额娘回府去了,至于今日之事,你去摆平吧。”见儿子郁闷的模样,他也不觉莞尔,“办好之后,我给你三个月假。” “真的么?”小皇帝闻之破涕为笑。要找个理由圆过去,倒也不甚难……他得寸进尺问道,“可不可以再长一点?半年?” “再说就一个月。”小八冷哼。 “好吧……”小皇帝无奈点头。 江南扬州。 两个身着白衫的翩翩少年漫步在大街上,俩人几乎一般高,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让一路的姑娘媳妇都看直了眼。 “还是扬州的姐姐妹妹们热情啊。”年长些的少年对女子们微笑颔首,抛个媚眼,惹得好几个姑娘含羞而走。 “少来。”另一位少年抿了抿嘴,与他背靠背站着,随意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 “不要迷恋哥。”少年摇头晃脑,“哥只是个传说。” 哗—— 楼上一盆水当头淋下,将两位帅哥浇成了落汤鸡。 “是哪个……”两位少年气急败坏的抬头,马上又堆起笑容来,“芙蓉妹妹……” “你看看你们俩……”丽春院楼上,小姑娘叉着腰,对着两个比她高一大截的少年指指点点,“成天招蜂引蝶的风马蚤,一点都不像爹!” ……到了外头,他们便称呼爹娘了。 “芙蓉妹妹,您怎么来啦?”大哥哥一边擦着头上的水滴,一边谄媚问道。 “四伯约了爹娘、还有几位叔叔、婶子到无锡过中秋嘛。”芙蓉抿了抿嘴,“我骑马先来一步,爹娘过几日也会到了。” “哦、哦……” “所以……”芙蓉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们两个还不快把每天十幅字赶出来,仔细老爹抽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两个哥哥一边乖乖点头,一边窃窃私语。 “小小年纪就那么凶悍,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哟。” “放心,皇帝的妹子不愁嫁……等她一及笄朕就把她给嫁出去……” “嗯……嫁远点好,要不蒙古?科尔沁郡王的世子不错。” “不行不行……听说郡王很好色,万一看上咱妹子咋办。” “那要不青羌台吉?” “这么远,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娇嫩的妹子怎么受得了!” “是呀……还是不舍得……” “嗯嗯……” “说什么呢?”小姑娘凑上来。 “没、没什么……”大哥哥讪笑,“朕是说……” “朕你的头!”她打断他,用力戳戳他的胸膛。 “是、是……我是说……” 呜呜……明明他是哥哥,为啥老是被这小丫头欺负…… 江南的初秋风景如画,官道边的草地上有条清澈的小溪横过,流水潺潺。远处是连绵的山峦,重峦叠嶂,逶迤起伏。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少妇坐在小溪边的大石上,男人在溪水里沾湿了帕子,又拧干了些,然后过来给她拭脸。 “我自己来就行。”她娇羞笑笑,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又给他也拭了拭。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清新俊逸,十几年来一呼百应的位居高位,让他比年轻时更添了沉稳练达的气度,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和决断让人为之倾倒。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么……人到中年,他居然比以前更帅,真是不公平!她嘟起嘴,在他脸上用力的捏了捏。 “怎么?”他微笑,扭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亲。 “你会不会觉得我老了?”她噘嘴问道,“会不会有一天对我没兴趣了?” “傻瓜。”他轻笑,大手轻抚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不就是我对你‘很有性趣’的证明么?” “讨厌啦……老不正经。”她拍开他的手,俏脸微红。 “……” 他嘴角含笑,宠溺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她从来都不是非常非常漂亮的绝色佳人,但年岁渐长,原本的俏丽不减,反而渐渐的多了几分绰约的风姿……她有着少女的率真可爱、少妇的妩媚多情,令他痴恋不已。 多年的耳鬓厮磨,让他们的默契更胜从前,也会隔三岔五的打闹打闹,但两颗心却始终紧紧紧的贴在一起。她不但是他的妻、他孩子的母亲,更是他心爱的女人、灵魂的伴侣…… “我想吃东西。”她忽然说道。 “想吃什么?”他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发。 “嗯……炸酱面?”她歪着头,咽了咽口水。 这会儿去哪给她煮面?他面有难色,“……待会到前边镇子里再吃好么?” “那酸辣粉?麻辣烫?小笼包?芙蓉饺?松花饼?”她一口气报出了一串点心的名字。 “要不,车里还有各色蜜饯、水果和糕点,看看想吃哪种,我去拿来给你?……先顶顶肚子,待会儿到了镇子里,我们就去吃?” “……算啦。”知道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吃到那些热乎乎的点心几乎不可能,她失望的扁了扁嘴。 “……”他想了想,站起身来,“那你到车里等着我,我骑马去前边镇子里给你买。” “这样啊……”她也站起来,“可是我想你陪着我……让个侍卫去就好了嘛。” “我怕他们不清楚你喜欢的口味。”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很快回来。” “哦。”她望着他走过去牵了马,又叫了一声,“哎……还是算了。” “怎么?”他转身看她。 还是不忍心让他奔波,她摇摇头,“车里有蜜渍酸梅么?我想吃那个了。” “有的。”他颔首,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待会还想吃什么,再告诉我?” “嗯。”她微笑点头,望着他温柔的脸,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是不是很烦?” “怎么会?”他淡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是我的女人嘛。况且你现在怀着孩子,我做这点事儿算得了什么。” “胤禩……”她吸吸鼻子,心里一阵感动,“你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了才好。”他莞尔,“最好是宠到别的男人都受不了你,你就离不开我了。” ……可是她却是宠不坏呢,有点刁蛮、有点任性,却又识大体、知进退,让他怜爱不已。瞧着她的俏脸,他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 “胤禩。”她靠在他的胸前,轻声笑道,“我今天有没有说爱你?” “……还没有。” “哦……”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将双手圈成喇叭状,对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大声喊道,“胤禩……我爱你……好爱你……” 我……爱……你……爱……你…… 山间想起阵阵回声。 他眼中泛起一阵湿意,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宝儿……谢谢你那么爱我。” 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他轻吻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我也爱你,好爱你。” (正文完) 小后记 终于完结了,\(≧▽≦)/ 感谢jj平台、感谢编编、更要严重的感谢各位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鞠躬~ 下一篇文,想写写原来的那个清朝的故事,可能也补充下本文康熙末年至雍正年间小八和宝珠的经历(还是舍不得他们啊),欢迎继续支持我哟~(也会是温馨轻松文风格,he)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完结啦~~开心地蹦跶~~大家都来灌灌水吧~~ end Hello我的福晋(清穿)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