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正文 第1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作者:鹤峥 第1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作者:鹤峥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障(一) 秦暄死了。然后又活了。 木木地坐在他姑且能称之为床的软绵绵垫子上,秦大人正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明明记得自己方才还在院子里喝街角阮娘铺子里最有名的招牌陈酿,隔壁就是顾仪的宅子,里头敲锣打鼓衬得他好不凄凉。 喝空一杯酒,他本来还想张嘴念几句“我本将心向明月”的,结果哐当一下自己就撅那儿了,他后来琢磨了琢磨,估计是不知道哪个不入流的想毒顾仪结果毒他这儿来了。 傻货,他什么时候跟顾仪亲昵到能送吃食了,大婚他也只是包了对玉如意过去来着,哪里会自己拎着酒上门给别人找晦气。 如今想着人家红烛昏罗帐,自己独酌无相亲还被不知道的哪路恶鬼绑架的时候,秦大人真的有点难过。 “你…别难过了。”脑子里一个细细的声音猝不及防地跳出来,吓的秦暄以为自己又听到了高公公宣旨的声音。系统等人都不能耐心点么。 打断别人真是妥妥的不知礼数,该打。 “干啥。”秦大人脾气非常之不好。 “你对象来了嘛!”话音刚落,顾仪就看见角落里一个姑且能被称之为门的东西被推,不,转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饭菜的香气。 “喂喂喂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演啊?”他惊恐地叫住了系统,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看起来非常不靠谱的稻草。 “不知道。”系统消失的速度非常之快,我也是刚上任的系统啊你不要难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嘤嘤嘤。 … 秦暄凄楚地抬起头,紧张地望过去。 进来的男人瘦高修长,身上穿着他在那个叫电视的东西里看到的非常不合礼数但看起来非常好看的衣裳。颜色都浅浅的,看起来很顺眼。 “小空?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开窗好么?”那个男人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接着完全没有要得到他回答的意思,径直走到床边,推开。 外边儿天气倒真的不错,秦暄在和煦的阳光下,吹着和煦的小风,听系统小心翼翼地说完了自己的身份。系统越来越轻的声音甚至都让秦暄都不大忍心对它发太大的脾气。 还怕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了解被当成痴儿呢。没想到。 还真特么就是个傻的! “只是轻微抑郁和自闭!”试图最后争辩一下。 “滚。”粗暴地喝止了无力的辩驳,秦暄干脆仍旧呆在床上发他的呆,偶尔用余光瞟一眼自言自语但一直微笑着的男人。 反正他内心再怎么激烈这个尹空也是表现不出来的,很厉害的样子啊! “好了。”徐绍最后把窗帘勾到了一旁的钩子后面,确保尹空在的位置有太阳但并不直射着脸刺眼。从秦暄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弧度柔和的下颚和形状漂亮的喉结,不得不说是个非常之好看的男人。 “今天有你喜欢的虾饺。”徐绍走过来拿盘子的时候,顺手揉了揉尹空的头发,被他别扭地躲开。 像是目中无人一般,秦暄拿起筷子,规规矩矩地夹到旁边的碗里蘸上点醋然后塞进嘴里,慢慢吞吞地嚼。徐绍就坐在旁边,一只手在他头发上慢慢摸着,偶尔拍拍他的背。 “怎么,这个痴儿还是个哑巴?”秦暄咽下虾饺,觉得这手艺真是比宫里的都要好上那么许多了。 原先皇帝老喜欢请他们进宫吃早茶,吃来吃去就那么点花样,还都是个凉的。烦。 “没啊,你出个声儿自己看看。”系统迟疑了一下,飞速地说。 果然做啥只能靠自己。秦暄将信将疑地张嘴出了个声。 “…好吃。”少年说话基本算得上清晰,声音有点沙哑但还能算好听。只不过语调平平得没什么起伏,说起话来用的力气倒比旁人大许多,基本是要停止所有器官的工作才能憋出个把字来。 开玩笑… 他可是言官啊,拿着玉牍站那儿骂皇帝祖宗能两个时辰不带歇,奏章写起来没有个三五千都刹不住手的秦大人。现在这是要怎么样? 虽然他是非常不满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两个字中途还打了个磕巴的蚊子哼一样的一句话,竟然让徐绍反应大到差点掀了桌。 虽然很想快速回应但还是一脸淡漠的尹空,微微侧了侧头。 “没什么。”很快冷静下来的徐绍站在原地,张张嘴又说不出话。嘴唇几次开开合合都没有一点声音,让等着听下文的秦暄不禁有点烦躁。眨了眨眼,秦暄对上男人的眼睛。 漂亮的眼形,颜色不深的眼珠子,斯文干净的眼神,即使只是简单地看着别人,都像是深情款款。只不过这时候这双眼睛却一直在正一点一点变得通红,大概最后实在是没有撑住,徐绍抬起手用力地捂住了眼睛,无声地边哭边笑。 这老兄没病吧…秦暄又低下眼睛,自顾自地开始吃虾饺。 系统君这时候见他似乎并不会读取早就发送了的文件,只好战战兢兢地请示了秦暄之后又开始念人设。 所以秦暄在他吃虾饺,徐绍坐到一边矮踏上摘了脸上的西洋镜,捂脸冷静的时候,大概知道了个背景。 这尹空从小智力发育得极好,但从小孤僻不爱说话,也就是住在隔壁的徐绍还能让他开口说两个字,但徐绍也尹空八岁的时候就搬走了,这孩子死心眼儿,哭了一晚上烧到不省人事,醒来就傻了。 不光是话不说了,干脆连反应都没了,一个人抱团坐一天连点动静都没有。 家里人照顾到十五岁之后放弃了,想把他送进什么一个叫疗养机构的地方关着。 然后这个徐绍,就是尹空小时候的隔壁邻居。中途把他接了过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一伺候就伺候到现在,期间尹空是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和他说过。 “他喜欢这个尹空?”秦暄细嚼慢咽地吞了最后一个虾饺,规规矩矩地把筷子搁好靠在床板上一边消食一边和系统闲聊。 “恩。他去做医生就是为了尹空。” 天真,秦暄心里默默摇头,都傻了还想治。 “所以我是来干什么的?”秦暄没忘了这系统是打着给他说媒的口号来拉他帮忙的。 “是这样的。”一直迫于秦暄残存的一点官威不敢说话的系统见扯到了正题连忙解释,“徐绍的夙愿就是和尹空双宿双归,但尹空这样子,所以…” “所以我要帮他双宿双归是不是…”秦大人的理解力非常好。 默认。 秦暄不知道自己是要高兴自己保持了断袖的尊严还是伤心要用别人的身份来相亲。 知道尹空并没有傻到极致,基本生活自理不是问题的时候,秦暄不情不愿地只好站起来,把徐绍端菜用的盘子放到一边,努力思考着要怎么安慰一下徐绍。 诶哟这个徐绍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咯真是的。他明明心悦顾大人那样的少年郎啊,垃圾系统。 只不过,看着也真挺可怜的。 于是乎,他慢慢悠悠晒着太阳走到把头埋在手里弯腰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徐绍旁边,秦暄站了会儿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什么。用这个身体说话太累不说,秦暄也不想尹空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立马就活泼开朗能跑能跳了,到时候把这个正主吓死了他可不好交代。 沿着矮踏,好吧或者叫沙发,的边蹭了点位置坐下。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着,秦暄甚至能感觉到徐绍的体温。挨了大概有一刻钟那么长,长到秦暄都快有点困的时候。旁边的徐绍终于开口了。 “小空你…还认识我么。”好好一大老爷们儿,愣是嗓子都有点哽。 十五岁爷爷去世之后,他留在国内的唯一理由也随之消失,父母不顾意愿地把他接到了美国继续读高中。中途他试图联系过尹空几次,却被告知这个孩子在他走之后,疯了。 知道消息的他试图回国,却被父亲又送进了他早就看中的寄宿学校。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等他终于自立并且回国的时候,尹空已经在抑郁症的边缘,家里人也放弃了希望。 但幸好,他还是找到小空了,至少,找到了。 听见问句的秦暄没敢动。 “你是知道我的,对不对?”试探着,徐绍转头,似乎还有点期望地看着他。淡色的嘴唇有点几乎不可见的颤抖,仰起头来笑得苍白看着尹空,眼睛里的光亮让秦暄都没好意思冷漠下去了,轻轻点了点头。 一把被人搂进怀里让秦大人不禁小小抖了一抖,内心里飞快开始背宣庆律法,背到第一章第二十七条官员不得狎妓的时候,系统才磨磨唧唧地出来给他放了一段尹空小时候的影话。 努力的跟看走马灯一样看完了尹空为数不多的记忆,秦暄轻易地就看到了无数徐绍。 其实这孩子小时候可能并没有现在这么傻,也就是反应比正常孩子慢了些,不大爱说话些。但是识字得很早,从早到晚一直捧着本书自己待在角落。徐绍当时刚跟着爸妈搬过来,年纪比这片儿的孩子都大些,也不跟他们闹,就经常带着永远都是一个人的尹空到处走走,两个人坐着一起看看书。 秦暄看着甚至觉得鼻子有点酸。 尹空的记忆在徐绍搬走之后基本就处于空白的状态。每天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一周见三次大夫,那个一看就是庸医的家伙倒是每天都有新的花样。但还是没挡住这孩子越来越严重的自残的事实,到后来他身边就没出现过尖头的物事,连根小竹签儿都没有。最后直接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疯才是不正常,能撑到十五岁秦暄都觉得是真不容易。 “不哭。”冷淡地用鼻尖碰了碰徐绍的脸颊,秦暄感觉尹空的长睫毛已经蹭到了对方的脸。 “好。不要,小空说不要就不要。”男人紧紧搂住他,脸放在肩窝处。 嘴上是说这不要了。秦暄很快,感受着右边颈侧很快濡湿的一大片,真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啊… “你看见他脑袋上的数字了么。”系统慢慢悠悠地提醒秦暄。 秦暄轻轻抬了抬眼皮,看见徐绍脑袋变上一个颜色很浅的数字。 “满值了你就可以走了。”秦暄看到徐绍现在的数值很快飙升到了40 真是好满足的人。用下巴再蹭了蹭他,秦暄闭上眼睛。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障(二) 秦暄在这儿呆了段时间,发现自己还是挺能适应的。 就不说系统能偶尔给介绍介绍旁边的东西了,这作用实在是太微小了。徐绍这个人形百科在那天他说了记得他之后就处于了全天兴奋的状态,抓着没表情的他不管怎么样都能絮叨上半天,事无巨细连生活技能都全部教了一遍。 他现在连那个看起来很恐怖的淋浴都会用了,还不会烫到。恩,很厉害啊。 说起这个,其实前几天还发生了件不大不小但让徐绍现在提起来都还在生气的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原先他洗澡之前,徐绍都会进去调好水温放好东西才让他进去,但是秦大人觉得这看起来显得他很弱智,所以那天趁着徐绍还没下班回家自己偷偷摸进了浴室。 虽然系统也劝过他不要进行这种会二次死亡的尝试。但我们秦暄秦大人是谁,宣庆十七岁的状元郎啊,进了朝堂马不停蹄的就开始革新的新派啊。怎么能忍着有这种看起来就很高级的东西自己却不会用的压抑呢。 但徐绍一开始就没想让尹空一个人洗澡,所以教他的时候只是仔细地告诉了他各种东西的摆放位置,对于淋浴只是敷衍地跟他讲往外拨开就行了。这让秦大人对它产生了极大的误会。 所以就发生了那天的惨案。 徐绍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浴室里一片狼藉,而尹空低着头地坐在地上,光洁的背上连着一片都是烫伤的痕迹,从肩膀眼神到手指,红得触目惊心,偏尹空自己还一动不动得光着身子坐在冰凉的瓷砖上,看见他的时候才缓缓抬头,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看起来有点委屈。冻得长睫毛一颤一颤得,在他走近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可把他气坏了。 尹空的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几年饮食方面也没有被好好照顾到,瘦得厉害。他接过来之后跟大爷一样得伺候着就怕他在这种季节交替的时候感冒。 现在倒好了,被烫伤不说,自己地上一坐直接开始发烧。 心疼地给人抹上了药膏,徐绍看着苍白的少年身体上一片一片的痕迹,气得把人被子盖好自己转身就去阳台上关了门开始抽烟。 秦暄看着自己也挺难过的,他本来还想趁着徐绍没回来偷偷抹点药完了,可被那该死的系统给制止了。告诉他这叫什么崩人设,反正就是做出了点和原来尹空非常不一样的行为会引起徐绍怀疑这样那样的行为。很麻烦,就这样。 乖乖地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秦暄一边感叹着这边儿的枕头真是喷香松软,白白的还又高又大,脸朝下埋进去真是无比舒服,然后五分钟之后…没骨气地睡着了。 秦暄后来把这个归结于自己的适应性太强完全不会发生什么水土不服的现象。根本就很顽强很值得夸赞嘛。 系统:…… 果然新上任的系统不应该找这种天生具备自身开脱属性的——言官啊!自己果然太傻太天真,要不是绑定了自己铁定回去找个什么没出过自家院子的大家小姐,那样自己说话好歹还有底气点。 所以尹空在每个下午捧着历史札记歪在沙发上睡着都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醒来的时候,秦暄不意外地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徐绍。 他身上的味道一直很干净,这一点甚得他的心。宣庆的大多数人喜欢熏香,就连顾仪都没免俗。可他一闻到那些传说中的什么美丽尊贵的香气就反胃,当年做太傅的时候,一遇到皇后来看太子,那简直是他的末日。 可能刚出去抽了烟,又怕味道熏得尹空不舒服的缘故,徐绍在外头站了有好一会儿。今天日头不错,就连带着他身上都暖洋洋的,带着洗衣的皂角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秦暄很舒服,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腿上,秦暄顺带着还蹭了蹭。他记得尹空在小时候就很喜欢趴在徐绍的腿上蹭蹭蹭蹭蹭,那时候估计才四五岁大,蜷在徐绍腿上活像只撒娇的猫。 宠溺地揉了头尹空有些自然卷的头发,徐绍笑着问:“小空今天想吃西餐么?” 虽然尹空的确在不久前开口说过那么几句话,但之后就还是处在了沉默状态,虽然和他的互动多了起来,但徐绍还是基本会选择是否问句这种他能用动作来回答的问题。 摇头。 蛮人茹毛饮血实乃我文明之邦所耻,更何况他还不会用那劳什子刀叉。 “好吧,那我们今天吃川菜好了。”轻轻在尹空鼻子上屈指弹了一下,徐绍起身,看着尹空也慢悠悠地跟进了厨房,不由得开口笑了。 这孩子从小就粘人,只不过被大人忽视得实在厉害。 而跟在后面的秦暄完全没察觉到徐绍那么旖旎的小心思。他是真的对徐绍的手艺感到惊为天人的难以置信。呆了这么久之后,他也慢慢地知道了徐绍是个大夫,但这个大夫的空闲时间很多,酬金又是不得了的高。和系统详细讨论了之后他才知道,徐绍专门给那些有钱人解决心里头的毛病,跟治尹空估计差不多。 跟他老是叫进宫里和皇帝回溯青春估计也差不多… 徐绍这个大夫做的好不好秦暄并不知道,但他能肯定,徐绍要是做个厨子那绝对是天香楼级别的。好吃的不得了,就连他一向不怎么喜欢的辛辣菜,都做得让人垂涎欲滴无法拒绝。 两个人在里头也不显得挤,徐绍满厨房地转悠,秦暄就跟在后边像个尾巴。只不过看着徐绍脑袋上的数值,秦暄还是有点伤脑筋。 徐绍的数值的确飙得挺快,但达到了六十之后就没变过。尽管他们俩每天都过得很和谐,但没办法否认的就是徐绍并不就此满足。 咬着片水煮鱼在嘴里,秦暄努力地做出还算得上文雅的吃相。幸好他和顾仪两个人是宫宴的常客,俩人还没闹掰之前,军里出来又在宫里待了好些年的顾仪还是和他传授过怎么面无表情地伸最少的筷子吃到最多的东西的。 “诶你说,要怎么样才好?”他在脑子里问系统。又要循序渐进又要在最短时间内搞定,秦大人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白了。 “可能…还缺点辅助因素吧。”系统想了想之前培训上岗的时候拷贝的资料,翻出来看了看,“一个完整的故事是要起承转合的。” “那是说,我们太顺利了?”秦暄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徐绍。 喜欢的人在他努力良久之后终于有了反应,渐渐地开始会说话会又开始粘他。什么都像是一夜之间砸下来的好事,让这个本来了无期待的男人又有了点盼头,有点神经过敏也算正常。 果不其然,他微微抬了点头就能对上徐绍疑惑的视线。 啧啧。 吃完东西洗碗的时候,思考了良久本来歪在沙发上自己抱着枕头玩儿的秦暄还是蹭进了厨房里。 外头天已经黑了。厨房靠着小花园的一大扇窗能看见外面出来散步的行人和不远处的小河。站在徐绍的身后,秦暄默默地注视着窗户玻璃上徐绍低垂着的温柔眉眼,心里头有些感慨。 多好的人。 这要是搁宣庆,估计方弱冠媒人就能踏平了家门槛。 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秦暄往前倾了倾,靠在他的背上。 尹空才十六岁多一点,个儿不矮但也还没完全长开,和修长的徐绍还是差了些,弯着腰正好能搭在对方肩窝上,靠着格外舒服。 洗碗槽里的双手顿时停了动作,秦暄能感觉到徐绍顿时僵硬起来的脊背。 “小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大家要是喜欢请不要犹豫地收藏评论我爱你们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有不好的也使劲儿告诉我啊!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的! 爱你们!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障(三) 把脸整个儿埋进了徐绍的肩窝,尹空不吭声。 徐绍尽量放松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窗户里映出来的两个人。厨房里有橘色的灯光,明亮温暖,身后的人呼吸滚烫。徐绍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又是他夜里曾做到的过的最好的梦。 他回国见到尹空的时候,后者已经处在药物控制不了的阶段。 自闭,幻觉,轻度精神分裂,抑郁,自杀倾向,一样比一样严重。明明是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可尹空却更像是被掏空了里子的树干,心里眼里全都是空荡荡一片。 尹家双亲一年陪尹空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在他病情加重之后更是全权交给了医生从不过问。而那个时候,甚至决定要放弃。 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对父母听见他要以医生的身份接尹空去治疗的时候的一脸厌烦:“治不好的,疯彻底了已经。”声音尖刻而响亮,震得他心底发慌。 少年就在相隔不远的房间,徐绍被保姆带到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等手把门把都捂烫的时候,他才咬着牙开门往里看。 房间很大,空气并不好。除了一张四角都被包起来的床之外空无一物,卷头发的男孩儿坐在角落,双目无神空洞,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 尹空穿着件简单的白t,下身是质地柔软的灰色运动裤,光着的脚能看见被剪秃的指甲下露出的红色软肉。露出的手腕上能看见明显的淤痕和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痂。 “小空…小空。” 慢慢走近他,徐绍可悲得发现尹空似乎连最基本的对外界的反应都要几近失去,就连他在抱住他骨瘦嶙峋的身体的时候,尹空也只是顺从地配合了他因为激动而并不温柔的动作。但之后,就算他说再多,也没有还回来熟悉的人一个略有变动的表情。 如果可以形容,徐绍甚至可以把刚带回来的尹空当做一个傀儡娃娃。喂他吃饭他就接,给他筷子他就自己吃。带他进书房会看书,让他在房间他也能安安静静对着一面墙一整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终于是,熬过来了。 洗干净了手,徐绍利落地一个转身把人带进了怀里。 感觉到尹空顺从地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乖乖地趴着,徐绍心里酸得有些发涨。 “你不要,嫌我,笨。”尹空讷讷开口。 被家里当成累赘一样照顾了十五年,每一天的存在都是在给别人添麻烦,就算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得到。 一下一下拍着尹空的背,徐绍低头在他蓬松的卷发上印下一个吻:“不会,永远不会。” 在这个世界里,你是上帝唯独只留给我的礼物。 那晚两个人是相拥而眠的。徐绍发现把人带上楼之后尹空一直攥着他的手不肯放,自己也就从善如流地掀了被子把两人裹进去,拥着尹空一夜好梦。 系统觉得自己都要被森森感动了。 秦暄这个人有个很好的地方,他并不喜欢演。他做的每一件事,更像是顺从了宿主最内心的诉求。这让他能用最本能的状态来面对任何事情。 但要是真的动了感情,那可就难办了它只是个新上任的系统啊这种不按教科书来的过程怎么就摊在它身上了呢真是讨厌死了。 自从两个人厨房的亲密接触之后,秦暄觉得自己每天的生活简直不能用蜜里调油来形容。这个词完全不够嘛! 徐绍的工作时间本来就自由,自从尹空正式从孩子升级为似乎可以同床共枕的人之后,徐绍很干脆地又压缩了一部分工作时间。 科科,钱算个啥,又不是不够花——一个来自从十五岁就渴望着经济独立并且完美贯彻落实了课本上所有教育条目,从刚成年就开始投资的成功人士。 然后系统就发现,秦暄连跟它聊个天的空都抽不出来了。 今天看樱花,明天看日出,后天一个大师开画展了,过一个礼拜徐绍的哪个朋友又买了个小酒庄了。总之秦大人从宣庆高官一跃变成新世纪上流社会常客,别说什么电视电脑了,现在有人拉着他聊互联网信息工程发展前景他估计都能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要不是他还压抑着说话的天性的话。 总之,在徐绍正准备带尹空去看雪的时候,系统终于和秦暄争取到了一段比较长的谈话时间。 “我觉得那个转可能要来了。”系统趁着徐绍收拾行李秦暄靠着栏杆和秦暄说。 正发呆的秦暄一个激灵。 他还以为和徐绍多呆几天,看着这儿每天一点点的涨幅他也就功成身退等真尹空来了,没想到这个故事还能这么完整。 “是什么?”换了个方向,他背靠着栏杆皱眉低头沉思。 说实话他到这个世界来之后接触最多的就是徐绍,后面才是徐绍的各路朋友。但都是泛泛之交,并不用深刻了解。要是窜出来个什么人他不好解决,可就麻烦了。到时候一激动手一挥给我拖下去收押,那可就不好了。 “我说不好,总之你做好准备就行。”系统同样沉思了一会儿下结论。 …你说我要你这个破系统有什么用。 “小空,该走了,我们下午的飞机飞瑞士。”徐绍微笑着推开门,手上拿着两条围巾。一见尹空低着头皱眉,连忙上前把人半搂进怀里,“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抬头,尹空抬起嘴角:“没有。”尹空的眼睛很大,如今慢慢也不再像之前没有生气。睫毛又长,浓浓密密一层垂着,抬头望过来的时候漆黑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简直如同星辰,很容易就把徐绍看呆了去。 耍赖一般把两条围巾全部一股脑扔给了尹空,看对方猝不及防地呆呆接着,徐绍弯了弯身子把脸埋进柔软的围巾里,双手环绕着尹空的背不肯起来:“不去了。哪儿都不去了。” “…为什么?”尹空有点手足无措,以为自己又哪里没做好。 把人搂得更紧了一点,徐绍的声音很轻:“不想你被别人看到。”简直像在撒娇啊自己真是不像话,比人大了七岁还趴人怀里不肯起。 “那我们…就不。”学着徐绍平常的样子,尹空安慰地亲了亲他的头发。外面的天已经开始飘起小雪,在冬日的阳光下头显得好看得要命。阳台上两个人都穿着宽松的毛衣,尹空白色徐绍灰色,一样的拖鞋一样的围巾,静静拥在一起相视而笑。 系统觉得自己要被腻死快了。 在无数次听徐绍讲过电视里见过之后,秦暄终于坐了人生中第一次——大灰机! 徐绍作为一个,恩,成功人士,订的自然是传说中的头等舱。拉好毛毯,徐绍给尹空直接按在怀里,让他休息会儿。 很自然地忽视了旁边空姐惊奇的目光,两个纯断袖就这么含情脉脉地依偎在一起,尹空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徐绍讲话逗自己,后头就眼睛一闭蹭进了旁边人的怀里。姿势并不怎么舒服但他睡得很安慰,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准备着陆了。 秦暄在尹空的书里看到过,说是有个玩意儿叫时差。说是不同国家的时间似乎都不尽相同,一开始他看那一大页的原理解说还以为是个骗子。结果等他双脚真正落地的时候,他才真正收回了对写书人打从心底来的鄙夷,看了看徐绍给新买的手表, 这里正好是正午。 旁边许多金发碧眼的人走过,尹空显得有点茫然。徐绍见状直接伸手把他的小爪子紧紧攥着,给他围好围巾,牵着人去取行李。 “人多,怕么?”这孩子大概是这几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耿直地点了点头,尹空回握了回去。 那一刻徐绍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自我膨胀到和太阳肩并肩去了,这个孩子现在能这么依赖自己,让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微妙的幸福感。 看着徐绍的数字又蹭蹭蹭往上蹿了点,秦暄疑惑:“他到底在高兴点什么?” 系统:“我刚看电影呢发生了什么?”尹空和徐绍每天实在太辣眼睛还不如看看教学视屏背背考试大纲。 “没什么。”干巴巴地回应,秦暄第不知道几百次感叹这个系统真的是屁用没有,用顾仪的话来说那就是斩了他都嫌磨刀,不如自生自灭。 系统:…你这还怪上我了。 两个人毫不避讳地牵着手走在机场大厅里,徐绍自己一身灰色长风衣,围着米色的围巾,旁边的尹空倒是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上两个人一样的围巾显得格外扎眼。周围有人路过,偶尔对这俩养眼的男人投以友好的视线。尹空没什么反应,倒是徐绍,耳根子还红了红。 别问他有多享受这种恋人在身侧的美好感受,要上天了真的。 这次带尹空来瑞士的一大原因其实就是他最好的几个朋友都选择了这个地方休年假。几个人从高中开始就是死党,自然对尹空这个名字如早有耳闻并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能降住徐绍将近十年的男人,必须是拯救各路直男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啊,这次经不住他们逼逼叨,徐绍终于肯把尹空带出门来了可让他们兴奋了好久。 “等会儿你见到了人,不要害怕,他们是我的朋友,很喜欢你的。”取了行李,怕尹空饿过了饭点不舒服,徐绍进了家甜品店捧了个蛋挞出来,自己拿在手上让尹空小口小口地啃着,见他似乎烫了巴不得凑上去吹一吹。 乖乖点头,尹空抓着徐绍的手又紧了紧,嘴角还有点僵硬地扯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开心笑容。左右两颗小虎牙顶着下嘴唇,刺得红润的嘴唇有些泛白,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脚步顿了顿,徐绍停下。 他不知道自己上一次看见尹空笑容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或许还是他在树荫下合上书本笑着说:“徐绍哥哥我等你好久了。”的时候,又或许是他最后一天站在窗口笑着给他递下个礼拜他想去小河边玩的小纸条的时候。时间久远到难以真正回忆清楚。 他没有想到尹空居然也会在期待两个人的旅行,他以为一切都只是他的顺从,他的迁就。对旅行从来没有提出过异议也没有表示过开心的尹空让徐绍不知道有多少次觉得这样做是不是还有意义。 但似乎,今天的尹空告诉了他答案。 “徐绍…”低头,尹空声音极轻地吐出两个字,让徐绍的整个儿心都跟猫抓似的,酸酸麻麻地养。 “徐绍!” 但很快,同样的两个字让他如同裸奔在南极,从头冻到脚。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障(四) 听记忆里无比熟悉的声音,徐绍浑身一紧。 尹空站在他的前方,抬头看他,脸上还有点笑容没有散去。天知道徐绍有多想保持这一刻一辈子站在原地。 但你知道,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不远处一个红色俏丽的身影很快接近,没一会儿,秦暄就发觉自己和徐绍本来牵着的手被一股大力挣开了。 秦暄:我觉得这里可能要转折一下?这红裙子这红指甲,难道是邪恶的后妈?这妈也健康啊大冬天的都不怕冷。 系统:叫你别看格林童话别看格林童话,这哪里是后妈,这是甄嬛传啊! 秦暄:你知道我不爱看那玩意儿啊… 皇帝的大老婆小老婆大女儿小儿子把他上辈子就折腾得够呛,个顶个的全是人精,当年他被钦点进宫和几位太傅和太子讲书的时候,带着太子一起不知道被暗算了几百遭。 好不容易撑过来了谁想再去回味啊! 站在原地,尹空抬头看这旁边的人。 长卷发好身材,漂亮得跟洋娃娃似的。还难得的不像电视里那些往脸上糊水泥的什么明星们,人一张脸怎么看怎么自然,圈着徐绍的两只手臂也雪白雪白的,匀称纤细。 秦暄:我要是娶老婆,也想要个这样的。 系统:…你怎么频繁地跟我说话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秦暄:这不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嘛。 “许栗,你先下来。”徐绍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开心,淡淡得似乎还有点生气。 “徐绍哥哥你干什么嘛!”许栗踏着小高跟儿站在地上,手臂还是圈着徐绍的脖子,仰着头看着徐绍嘟嘴撒娇。 但我们先前就说过,美色这种东西对徐绍来说估计连浮云都不如。 努力地在尽量保持礼貌的状态下把许栗的手臂拉下来,徐绍自己的视线一刻就没离开过旁边的尹空。尹空没有表情的脸让他没由来的心里发虚,少年脸上方才还缱绻的笑意被慢慢收敛干净的过程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凌迟。虽然这确实是尹空的常态,但他就是感觉,尹空生气了。 “好久不见,我们先走了。”点了点头,徐绍对美女毫不留恋。疾走两步过去拉起尹空,短暂地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拥抱,“我们走吧。” 不仅没得到什么回应,这次尹空连头都没有抬,垂着眼睛跟着徐绍。 “小空,你看。来接我们的人来了,你看那边。”哄孩子一样的,徐绍半搂着尹空转了个方向,手指指了指自动门里刚走进来的两个人。毫无顾忌地直接把许栗晾在了原地。 尹空顺着看过去,只见到前面一个小跑着的男生正全力加速向他们这头冲刺,一头浅金色的半长的头发在空中飞地格外可爱。 “噢天呐,你就是尹空吗?哦我的天呐你真是太可爱了!”nick蹦到了两人跟前,端起尹空的脸就给亲了一口。 眨了眨眼睛,尹空和这个和他似乎处在一个年龄段的男生来了个对视。对方蓝色的眼睛大而圆,眼窝深邃皮肤白皙,一对儿漂亮的眼睛格外惹眼。 “你别逮着人就乱亲。”nick的背带裤被人松松扯了一把,接着才乖乖地和一直沉默站在后面的人和谐地安静站好。但还是满脸笑容地盯着尹空,全力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秦暄:这孩子有点活泼过分啊 “你们怎么把许栗带来了。”徐绍自己也把尹空带到怀里,压低声音皱着眉头质问对面的洛远帆。洛远帆没说话,挑高了一侧的眉轻轻对着旁边神色自若的许栗哼了一声。 “呵呵,徐绍。”nick假笑了一把,“你还太单纯。” 应声而来的,是越来越接近的高跟鞋声音。 尹空被徐绍的手按着,似乎并没有兴趣转头。 秦暄: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系统:故事源自生活,生活出产狗血啊… 一人一统悠悠长叹了一声。 果不其然,随着许栗甜甜的一声“叔叔阿姨”之后,徐绍僵着喊了一句“爸,妈”。对面两个人满脸不情愿地打了声招呼,只有尹空还是背着身站在原地,不说话也没反应。 徐绍很确定,这个小包子在生气。 自己本来只是想带着他来见见朋友散散心,两个人住在小木屋里每天看看雪烤烤火,谁能告诉他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操。 “徐绍你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你和远帆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恰好在旁边,你是不是都不准备见我们了!”中年的夫人穿着紫色的旗袍,外头夸张地披了件皮草。被许栗扶着,蹬着高跟飞快的走到几个男人跟前。脸上妆容夸张地有点倒胃口。 洛远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后头跟着的,是徐绍的父亲。年纪似乎不小了,拄着拐杖有几分佝偻,站在高大颀长的徐绍面前甚至需要抬头仰视。 尹空正好侧站着,和徐绍两个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徐绍应付女人喋喋不休盘问的时候就一直不停地往尹空处瞟,却发现对方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即使他偷偷撞了他无数次,尹空也只是低头把脸埋在围巾里,睫毛安静地垂着没有丝毫动静。 徐绍觉得自己的蜜月简直要完蛋了。 “还有远帆,你也太不像话了,带个小男孩玩玩就好了,这么张扬像个什么话。许栗要坐你的车来你都不同意还让司机送过来,人家一个女孩子出了点事情怎么办啊。” nick压住皱着眉头就要出声的洛远帆的手,摇头。 “徐绍你也是的,来了都不和我们说。还好我们把房间准备好了不让你要住哪里去!你李阿姨他们早就说过你回来要好好吃顿饭的你现在算个什么话 秦暄忍不住地想这老太太的素质估计比电视上放的那些广场舞大妈都要低下那么点,一把嗓子跟钢条锯玻璃似的,恶心得人直倒胃。 “好了,别说了。晚上和小栗一起吃饭吧,我们定好位置了。”听着自己太太喋喋不休地说,徐父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其实位置是许家的双亲定的,理由就是想见见徐绍好谈谈投资合作的事。徐绍和洛远帆两个人建的公司近几年在风投领域可谓是大放异彩,让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向了两个幕后人的身上。洛远帆早年就出了柜,旁边也一直跟着个长相精致的nick让人连空子都没地儿钻,相反,一直单着的徐绍长的又好年龄也合适,让不少人都攀起了结亲的心思。 “不用了,我带尹空回家就可以了。”徐绍的回应很冷淡,俯视着比自己个头要小的父亲,皱着眉头显得极其不耐烦。 他出生之后就被爷爷带回中国抚养,期间他一直都没有见过早年分别连记忆都模糊的所谓父母。爷爷去世之后,他们却忽视他的意愿表示即刻就要把他接回去,说是要弥补过去的时光。等他到了美国却又被送进寄宿学校,一年加起来和他们见面的次数绝对都用不上两根手指来数。 脚趾头猜猜都知道随着他来的那笔遗产估计早就不知道被他们和律师攒到哪个外星系去了。 可笑。 要是当初他没有走,尹空说不定就就不会… “什么不用!现在自己觉得翅膀硬了是不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让所有人眉头都紧紧攒了起来,nick终于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shit”。 接着徐父就不知怎的开始激动了起来,拿起拐杖指着徐绍的鼻子大声呵斥,英文发音并不好听,里头夹杂着大量俚语,听起来格外不上台面。内容不外乎徐绍给的钱完全不够他们花用,孝顺不提现在居然还敢给他们甩脸色,没教养没孝心,读了这么多年书还不懂做人的道理。nick求助地望向洛远帆,表示自己这个母语者听得真的很是难过。 漠然地抬起手臂把拐杖从自己的脸边拿开,徐绍强忍着怒火:“这里是公共场合。”路过的人已经有一些开始大量角落里这个奇怪的组合,有几个还对听到的话语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许栗原本一直乖乖巧巧站在旁边挽着徐母的手臂,听出徐绍是真的发火了,插了句嘴,也不知道是劝架还是煽风点火:“伯父这是为你好呀!徐绍哥哥你别激动了。” 得到了看起来像是声援的一句话,徐父骂人的底气足了,气沉丹田音域广阔。 “你说我们都认识她她还有什么好装的…”niick无言以对地问洛远帆。 耸了耸肩,一身正装的人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不然怎么叫傻婊呢。” “老公你骂人好帅哦。”睁大眼睛抿着唇,nick敷衍地赞美了一下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一转身,视线突然就撇到了旁边嘴唇已经苍白了的尹空,nick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就飞快地过去把尹空拉到了自己身边。 徐绍现在有多火大他是不知道,但徐绍有多宝贝这个人他可是早就深刻体会的。要是这时候尹空情绪失控出了点什么事,他觉得自己的短暂一生可能会有个并不好看的结局。 本来一直艰难地用余光观赏部大型甄嬛传的秦暄一下子被拉到了位置正好的席,瞪大了眼睛简直是聚精会神。 但这种眼光在徐绍眼里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委委屈屈地被人拉着,尹空的眼睛都瞪得有点红。像是没有焦点一般地看着中间的虚空地方,自己把自己咬得下唇发白。没过多久还被洛远帆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挡,连个头都没露出来,小小地一团站在后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小空是谁啊?”徐母皱着眉头问徐绍,对旁边站着的尹空完全视若无睹,抬着下巴斜视着洛远帆三人,“你们也真是的,有朋友也要个家里人介绍一下嘛。徐绍和小栗都要结婚的人了,朋友也应该多熟悉熟悉啊。” 哐当顿顿一声,原本被尹空攥在手里徐绍手机垂直砸到了地上,黑色的屏幕摔的四分五裂。 徐绍见状,立马走到尹空面前把人抱住:“小空,没事。“ 接着声音又响了几分:“这个月的钱会打在卡上的。” 从他成年之后,他父母的资金来源就从爷爷的遗产变成了他。这两个人一辈子没想过怎么维持生计,年轻时被老爷子养,老了就理所当然地让他养。两个人的生活水准又一向高要求高质量,金银首饰高尔夫玩儿得一个比一个精,却还不知收敛居然想来参与他的婚姻,简直不可理喻。 “对…不起。”尹空被徐绍拉着走了两步,声音沙哑地道歉。 “傻瓜,手机而已。”重重按了两下尹空的肩膀,徐绍带着尹空只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到了家他就可以好好地哄他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好好地哄。 “我想起来了,这个不是你小时候的邻居嘛!”见徐母似乎要跳脚,许栗看着两对儿男人和谐快速大步走着的背影,又插了句嘴。她小时候在徐家的老宅住过两天,自然不意外地能记住当时被徐绍捧在手心儿里宠的尹空。后来上大学的时候又隐隐听说了徐绍的性向和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这个名字,她脑子里一串就知道了始末。 同性恋,还是个傻子。她转身就在和徐母喝下午茶的时候“无意”间透露了这件事情,带着六神无主气得发抖的徐家父母就找到了洛远帆,还碰巧就撞上了两个人正打着电话准备出去接人。 听见邻居这两个字,徐绍的眼角一跳。秦暄心一拎。 姑娘诶你可别作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回去就要抹腕子了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碰我还没有想不开啊。 徐母刻薄的声音在背后炸开,字字珠心:“这不是那个尹家的傻子嘛。脑子治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还是很苍白老爷们千万包容。我想到好的就会回来改的!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障(五) nick和洛远帆率先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停在原地竭力克制着情绪的徐绍。他左手正牵着尹空,不敢用力。另一只手早就紧紧攒成拳。不长的指甲深深压进手心。 几个人其实已经站在了机场的出口处,自动门前停留的人不多,他们就显得格外显眼。 “徐绍你冷静点冷静点啊。”nick跑上去紧紧抓住徐绍的一条胳膊。 “冷静点我他妈算什么男人!”徐绍气得都笑了,扯着一边的嘴角满脸的自嘲。憋得通红的眼睛再不复原先的儒雅,甩开nick就想转身过去,满脸要揍人的架势。 爷爷是儒商,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君子礼当先的教育。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徐绍这么二十多年的人生就没有跟人红过脸,即使是矛盾再大,他在人前也顶多只是冷冰冰仅此而已。打架什么的更是不用提了,虽然被洛远帆从中学开始就拉去陪练自由搏击,但除了解决点不乐意和谈的矛盾的时候基本就在发挥强身健体的作用。想想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暴躁过了? 知道他和尹空的事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尹空的任何不善。谁都知道尹空对他来说并不只是喜欢的人这么简单,十几年的执念早就发酵成了什么感情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哪里能允许别人来评头论足。 那人居然还是他亲妈。 往徐母在的地方走去,徐绍脸色黑得可怕,吓得许栗本来自信满满的脸都出现了点瑟缩的表情。瞪着细高跟本来就站的不太稳的徐母更是夸张地往后退了两退。 自己虽然和儿子关系不好,但徐绍对他们从来都礼貌,生活费更是给得大方。这让她莫名其妙就产生了一种自己是母亲就活该被好好贡着孝敬的错觉。几天前茶会上更是有许多太太夸赞徐绍,自己夸下了口说徐绍绝对是单身,什么时候都能带来给他们见见。没想到许栗来告诉他自己儿子居然一直喜欢一个傻子,让她生了好大一场气。 看着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徐绍如今可怕的脸色,她不禁有点心虚。转念一想,回忆起许栗头头是道地说了同性恋这个传闻对徐绍产生的不好影响的时候,她总算有了点底气,挺着腰杆重新用下巴看人。旁边的徐父也不断地用拐杖敲地,试图阻止徐绍。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作者:鹤峥 第2节 但众人的心愿,最终还是被尹空实现的。 松松拉着徐绍的衣角,尹空把他往回拽了拽。 “小空你…和nick他们先站在一起好么?”握住他冰凉的手,徐绍垂着眼睛收起情绪。 很好啊我真的很想继续围观看戏的可是。 摇摇头,少年的咬字慢却清晰,声音不小:“我本来就是傻子。” 我本来就是傻子,你不用辩解。这种话怎么放到这孩子嘴里说起来就这么委屈呢,秦暄琢磨。 徐绍楞在原地。旁边的nick和洛远帆也满脸惊讶地看着他,冲动的nick甚至立马就想上前把尹空拉回来。 “所以,不用生气。”尹空的声音很坚定,“不要因为我。” 徐绍觉得自己这一刻可能有点想杀人。秦暄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禁不住事儿,想当年他手握赐死的圣旨站在顾仪面前的时候,那可是一个表情都没给。 尹空丝毫没有被徐绍的情绪影响到,牵起徐绍的手默默转身把他往外头带。他牵手的方式和别人不同,别人习惯性的手背朝上到他这儿变成了从对方的手心下穿过,用一种并不舒服的姿势稳稳抓住徐绍的手掌。至于其他人,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奉欠。 直到坐上车的时候,nick和洛远帆还在担心地望着后座双双低着头的两个人。 枕在徐绍的肩膀上,秦暄闭上了眼睛。 “你说这爸妈得积多少德才能摊上徐绍这么个儿子啊。”连太子那心里头弯有千八百道的小子都没这么忍得住过。 “千八百辈子吧。”系统有点懒懒的,“你好歹享受会儿吧,你在这儿的时候不长了。” 闻言,徐绍抬眼看了看徐绍的完成度,发现也只是堪堪停在六十,刚刚一场事故之后还有下滑的趋势。他不禁疑惑道:“这么快?” “恩。”系统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起来有点乏力,“下一个地方已经准备好了。”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个小动作把旁边的徐绍吓得不轻。 “小空…”低头有点惊慌看着他,换来对方一个安慰的摇头。两个人沉默地依偎在一起,直到到达徐绍自己的小别墅。 “今天本来他们都说要过来开个趴欢迎尹空的,但我想了想还是让他们先撤了。”洛远帆靠在车上,转着手里的钥匙,朝着站在一旁被nick拉着道别的尹空扬了扬下巴,“等他适应过来了我们再来。” “谢谢。”朝洛远帆点了点头,徐绍也没多说,自己提着箱子就带着尹空进了屋子。家里很明显地能看出来被收拾过 站在房间门口,尹空安静地看着徐绍在里头几乎用可以说是在沉默中爆发的力气收拾着房间。等到把床单上最后一道褶子也抹平了再也没什么好做了之后,徐绍才顺着床沿慢慢滑坐在地板上,双手捂住脸。略长的额发覆在修长的手指上,整个人显得疲惫而无力。 尹空放轻了脚步走进,乖巧地挨在他身边坐下。 “小空…”徐绍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对不起。” 对不起我把你带来却没有能保护你,对不起我让你暴露在人群只是因为我想要和别人那样走在街头的一己私欲。 认真地把徐绍的手扒开,尹空改蹲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没关系。”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舒服,两个人进了屋就脱了大衣。尹空穿着徐绍挑的白色毛衣,松松垮垮地裹着瘦弱的身体。锁骨漂亮脖颈修长,精巧的下颚弧线延伸最后没入鬓边。 “尹空…”身体往前倒在尹空温暖的怀里,徐绍额头触碰着他单薄的肩膀,咧开嘴,“我爱你。” 他怎么到现在才感觉到呢,自己其实一直是被眼前这个人包容着的。他一直在用他最简单而直接的方式,让他能拥有这样一个不被任何人打扰和影响的家。 诶我我的妈。 …一点都不含蓄这个可不好啊…秦暄一把就红了老脸,听着徐绍深情的语调整个儿人一抖,对着系统又默默背诵了一遍宣庆的历法。冷静了估计有小半刻钟,他才回复原先的状态。 学着徐绍平常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尹空抱抱他:“没事了…你看。” 是啊,你看,这就没事了。 徐绍直起身子吻在尹空额头,低头就看见了他颤抖着的睫毛和慢慢浮上红霞的脸庞。轻笑了一声,他闭上眼睛把下巴搁在尹空头上。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结束了。任何尹空受到的委屈,他都必须,必须一点一点给回去。 也不知道是气氛太好还是怎么的,尹空今天破天荒地答应徐绍吃西餐的提议。兴致勃勃地下厨做饭还顺带承包了洗碗,等徐绍窝到沙发上尹空身边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抱着个枕头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靠着扶手。 看了看时钟徐绍才发现已经不早了,弯腰抱起尹空,徐绍笑着把人抱上了楼放在床上。 尹空的睡相一直很好,小小得,碰见了被子就缩成一团,报着徐绍的手臂就往上凑。恋恋不舍地抽出手臂,徐绍起身给他盖好被子掩好门。 等重新走到楼梯边的时候,他全然不复在房间里的笑容。 拿着家里备用的手机,徐绍边下楼边拨出了给洛远帆的电话。 走到门口拿起大衣的时候,对方就接起了,声音慵懒带着点笑:“都等着你呢。” 把手机夹在颈窝里,徐绍短暂地抬了抬一侧的嘴角,披上大衣拿起车钥匙出门。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被读者老爷们抛弃【躺倒哭 周末大家都是怎么了嘤嘤嘤然而我还是在更的在更的! 感谢一直留言的小天使我爱你,还有收藏了的老爷们。你们是我每天的动力啊哈哈哈哈。 昨天收获了一个很棒的基友,会一点一点改改前面不好的地方发。 爱你们【鞠躬笑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商(六) 走进酒吧到时候,徐绍不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一桌人。 最靠近门口的人瞥到了走进的徐绍的身影,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女人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上画上了浅色繁复的花纹,美艳不可方物。 “it’s been a while”女人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浅浅笑了笑,徐绍坐下,接过女人递过来的文件袋。随意地靠坐在高脚凳上,一条长腿支着真个人拉出流畅的曲线。酒吧里头供暖条件很好,徐绍回家就从毛衣换成了衬衫,在暖风下头伸手开了两颗扣子,他把几页薄薄的纸从抽出来。 “两年的经济动向?”快速浏览了一些被标注出来的东西,“我知道了。” 要和他爸妈算清总账这个并不难,他也无所谓每年给他们的那点钱。只不过既然他们想要给尹空点委屈受,那么这件事情他不就不能这么算了。 “你爸的公司今年被zic收购你是知道的吧?”洛远帆抱着手臂打了个哈欠,“之前清算的时候他没被他们少坑。最近搭上许家之后,他们似乎又有意向收购一部分股份。” “恩,知道一些。”他爸做生意实在不是什么好手,爷爷当年也只是重点培养了小叔叔,其他的都只是意思性的给了一家小公司。就光是这么个放着就能赚足了优越生活的钱的公司,都被他爸折腾得不像样。 “律师那边呢?”他转头问斜对面的人。 “非法集资,贿赂和恶意控制股价。你比较喜欢哪个?你爸妈摊不上什么事儿,顶多也就是挪用了点公款。”漂亮的姑娘眨了眨眼睛,“随时可以起诉。”许栗他父亲一直是个收不住手的,内部分裂排挤掉了几个股东之后做事越发大手大脚。洛远帆前几年就注意到了他,自己拨了个专业的财务人员进去专门盯着资金的动向。一查,发现还真是不得了。 “那就你们随便玩儿吧。”把资料一摊,徐绍揉了揉眉心,“这次我不参与。” 他并没有送父母去吃牢饭的打算,拿走公司资产冻结当是他最后的警告也不错。 “等会儿还要回去?”旁边人见徐绍起身似乎就打算走人,挑眉问道,“远帆家里那个都同意放风了。” 摊摊手,洛远帆似乎对自己是妻管严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在意:“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我让nick过去,反正近。”说着就个自家老婆发了短信,得到对方秒回的一个ok。 “你看,他过去了。”举起手机朝徐绍晃了晃,得到了对方一个无奈的笑容。 似乎的确是,他自从回国把尹空接回家之后,别说应酬了,就是连朋友间的聚会也都是能推就推,巴不得全天都站在尹空旁边看着照顾着,和这群老朋友少说也有一年没有聚了。 见nick已经到了家里,他也就省去了担心,自己从吧台后边儿捞了瓶酒,从架子上划拉下来几个杯子。 “徐大少看来这是要请客啊。”老板娘笑着趴在一旁,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计算器啪嗒啪嗒地按着最后往徐绍面前一摆,还故作风情地撩了撩短发,“友情价九九折,支持任何方式转账啊。” “是给你还是给我干儿子啊。”徐绍支着下巴眯起眼睛,摘掉眼镜的人仿佛完全变了个样子。 “哦天知道。”得到了一声夸张的感叹,一群人笑作一团看着她宝贝地拿出b超影像炫耀自己儿子。他们都是大学的同学,工作性质相近难免话题一茬接一茬。等到酒瓶开了空空了开三四轮之后,最后一位勇士才拍照纪念之后壮烈地倒下。 早就吐了两轮的洛远帆坐在墙角大着舌头打电话给nick满嘴我爱你我想你我娶你,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还没停下,听得一旁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徐绍几次伸手就要拍掉他手机。 他也好想给尹空打电话啊,说我爱你说我娶你说我照顾你一辈子。可惜他家的乖宝宝早就睡了,真可惜。 但他打死都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他的乖宝宝正坐在客厅,一手拿着座机的听筒,一手犹犹豫豫地放在他号码的最后一位键上。 对面举着手机给他报号码的nick蹲了五分钟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两脚挪上前抓着尹空的肩膀就要对他开始进行思想教育:“小空我问你,你喜欢徐绍么。”很严肃很正经,绷着脸的他觉得自己此刻形象和他老公根本就没有差。 秦暄在心里默默对着面前撑死了只有二十岁的少年叹了口气。方弱冠的小少年真是还没有认识到世事沧桑啊,你这样问我我真的很尴尬的嘛。 “…啊?”尹空睁大了眼睛,咬紧嘴唇。 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nick换了种问法:“你想徐绍回来么?” 这次尹空倒痛快了,点点头大声说想的。 大手一挥nick直接按下了最后一位,从背后紧紧搂着尹空,一只手跟绑架似的大力把听筒按在他耳朵边上。 妈的这熊孩子,秦暄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在一起坐了一分钟才确定无人接听之后,nick瞬间怒了。 “你不要生气嘛。”盘腿无辜地坐在地上,尹空抬头看着满屋子转悠来转悠去找外套的nick。 “男人一喝酒就不着家你知道么不着家!一群不知道现在几点现在该干嘛的废物!一个个都不接电话啊不接电话,天知道他们喝成什么要命的样子了!明天还要开会啊妈的!”一生气,nick的骂街中文就不停往外飚,想到自家男人信誓旦旦地说去绝对约在咖啡馆什么酒吧那都是浮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的爱情就要断送在今天了。 “以后男人说什么!”穿上外套蹲在尹空面前,单手指着他的鼻子苦口婆心道,“什么都不要信。” 说着就穿鞋准备出门,问了句尹空一个人在家怕不怕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nick立马摔门就往外走。 捉贼要拿赃,我抓个现行我看你怎么解释我。 论自家男人是个酒鬼的烦恼。 被一个人留在客厅里的秦暄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坐在地毯上发呆。 “你说这孩子,到底男的女的?”他问系统。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试探道:“男的吧?” 可是他骂起人来真的和我老娘一模一样啊你知道么想当年秦老大人啥都不爱只好喝小酒,每天下了朝有事没事都约个三五同僚找个地方喝喝小酒谈谈国事。自己就负责受苦受难一边念书一边听他娘唠唠叨叨职责自家老爷见天儿的不着家。 “算了。”秦暄放弃了这个话题,“说点正事吧。我觉得徐绍他爸妈这一茬没这么快玩儿完,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得很是废话。斟酌了一下用词,系统回话:“是啊。” …你这样我会很不想和你交流的。靠在沙发上尹空打了个哈欠,伸手把上头的毯子扒拉到自己身上。“你觉得徐绍回来看见尹空这样等他,会怎么想?” 他其实在被抱回房间的路上就醒了,闭眼等到徐绍走了他就自己抱着被子下了楼。想着人家小朋友第一次离开徐绍这么久也不容易,准备坐沙发上等他回来,看看能不能试着提高一下徐绍的完成度。可惜等啊等只来了个提着零食来看电视的nick,拉着他东扯西扯一大堆,个个儿问题怎么问都像是来说媒的。 “不知道。”系统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它发现你要是想和秦暄去争辩一件事情的话是完全没有意义且白费精力的,因为秦大人根本不管你说的对不对错不错,反正你怎么样他都是真理的持有者。 就是这么任性。 只可惜,靠着打瞌睡的秦大人并没有他所设想的那种好运。清晨打开家门的,并不是心心念念他家宝宝的徐绍。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乌鸦嘴会来的这么迅速而猛烈。 被粗暴地弄醒的时候,秦暄一瞬间有想杀人的冲动。但考虑到尹空的性格,还只是默默切换成了沉默的怒试。面前的几个男人都穿着蓝白色的衣服,看起来似乎是这边大夫的惯常打扮,只不过实在是满脸横肉有碍观瞻,让秦暄不由得怀疑徐绍会不会是大夫里最帅的那一个。 透过人墙,秦暄趁乱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蹬着标志性小高跟儿一看就是脸心眼都藏不住的徐母。 愚钝就是愚钝,没得治了真是。 “就是这个,快带去快带去。”捂着鼻子进来的徐母还是披着昨天的皮草,一只手伸着像是抽搐般指着他,刻薄的脸上写满了厌恶,指责声音大而尖刻,“就是个精神病还缠着我儿子。” “你说我儿子多无辜啊。连家都不敢回,就全都是他闹的!”假惺惺摸着眼泪,徐母曲起一只涂着精致指甲的手放在鼻子边上,另一只手在眼睑处敷衍地点了点,低着头幻想着自己是梨花带雨的场面,对着旁边跟过来的医生抱怨。 可惜冷漠的外籍医生只是站在原地,毫无感情地看着不远处打成一团的人。 被包围在中间的尹空连衣服都已经被扯破了几道,周围几个人高马大的医护人员人手一卷布条,上来就想堵他嘴。一把踹开脚边的一个,尹空一边往后爬一边嘴里不停地喃喃,话语流利像是之前说过千万次:“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疯子,你们不要把我关起来。我求求你们我真的不是我真的” 少年急的眼眶里全都是泪水,惊恐地盯着面前的所有人,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盯着前方的空气,嘴里的所有话都似乎是无意识的机械重复,声音小而飘忽。 秦暄演到后来甚至觉得自己都要开始心疼自己了。尹空与此有关的记忆实在太多,多到让秦暄都有点难以呼吸,他是进过诏狱随过军的人。逼供赐死的场面全都见过一样没落下,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尹空所受过的苦。空无一人的房间,除了顶上一角开了个小窗就别无他物。看不见日升月落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时间的流逝。尹空被整整关了有半年,偶尔还要被绑在椅子上做所谓的电击治疗。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再去看那双回忆里无助的眼睛。 狼狈扶着地板,尹空试图往楼上跑,猝不及防地却被后面的人扯住了衣服。匆忙倒下之间,秦暄瞥见了桌上放着的漂亮玻璃杯。电光火石间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片刻之后他就连人带着被子狠狠摔在了地上,秦暄甚至能说他清楚地听到杯子破碎和接着碎片碾进肉里的细小声音 当然了,还有门锁被拧开的“咯噔”一声。 “小空!!!!!” 作者有话要说:  天知道我最近在写些什么 枯竭的脑子 ☆、当我变成了一个智障(七) 冲进来的徐绍在第一时间被门口的医生拦住了,“先生请你冷静,我们需要家属的配合。” 对这种场面太过熟悉的徐绍怎么能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他手里还拿着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老板娘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几袋坚果,说是一早就给尹空留着的。 可现在,尹空却倒在地板上,侧着头颤抖地看着他。额头上几道血痕触目惊心,他甚至能看到小块的玻璃扎在他的眉骨上方,汩汩的鲜血流过眉毛,最终落在眼睑。最后少年在一片玻璃渣里撑起身子静静坐在原地,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都不眨。 旁边的几个人见状上去就想把尹空绑起来。 “我配合你妈逼!”把手上的袋子甩到了医生的头上,猝不及防的高大男子被徐绍砸了个满脸懵逼。徐绍接着侧身就把人一拳打趴在旁边的柜子上,对着想上来劝架的旁边助手毫不犹豫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倒了玄关处,抄起旁边的花瓶摔在两人中间,上好的白瓷裂成无数个小块。接着直起身看着与自己面容相似的,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拿着手机想要叫警察的母亲,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抽过她手里的手机。 回身就给摔到了巨大了玻璃窗上。 秦暄坐在原地简直看呆了,扯着系统就开始聊天:“诶嘛我真的好痛,徐绍这样真的是特别英俊特别潇洒有木有。” 系统:…有吧。 秦暄一直喜欢打打杀杀的汉子,这让它十分难以理解。顾仪就是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三岁练武七岁提刀随军,十二岁一战成名皇上钦赐封号抚远小将军,十六岁就领兵三十万击退边敌,守候边疆十余载换得太平盛世。 秦暄赶巧运气好,入朝为官时顾仪方得命回京,两人宅邸住得近,一来二去秦大人就有了点这样那样的心思。 真是可惜系统叹了口气,当局者迷啊。 一人一统并没有得到多少时间来聊闲话,一路披荆斩棘哎不对,过关斩将啊也不对,反正就是没人敢拦的徐绍不消片刻就单膝跪在了尹空面前,颤抖的手指离他额头极近却怎么也不敢抚摸上去。 “徐绍…我不是疯子我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沾着血污的手轻轻扯起他的衣角,尹空的眼泪一见到徐绍就开始扑哧扑哧地往外冒,跟只小狗似的唯恐怕徐绍一皱眉就要丢了他。 徐绍回家的时候其实洛远帆他们就在门口等着,几个人商量着把尹空接出去溜达两圈儿。 等了老半天发现没动静,刚一下车正要发牢骚的nick一看门口落地窗那惨状,立马热血上身掀开后备箱就抄了球袋出来,一人发了根杆儿。 砸门进去的时候,还刚好就看见正打算偷溜出门一脸惊恐褶子都被扯平了的徐母。 “伯母啊。”洛远帆放下手里高高扬起的球杆,绅士地笑了笑,“我正好想找你说说事情呢。对了就是这样,我姐姐呢对徐绍很有意思,我妈妈想跟你约吃个饭行么?”说着就挥挥手让后面的司机上前把人打包塞进了车里。 nick转头:“你在两秒钟之内给自己生了个姐姐?”谁都知道洛家三代就没出过女儿。 “是啊。”洛远帆挑眉在门口倒着的一个人身上蹭了蹭鞋子,“厉害吧。” …好厉害哦。 几个人见徐绍和尹空那副苦命鸳鸯的样子也没敢上前,把现场一片狼藉处理好叫了救护车。 秦暄发现徐绍是把自己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不大好了。 “我的娘诶我又不是姑娘!”他对着系统真的是鬼哭狼嚎,“再痛我也会走路啊又没断手断脚的!” 系统似乎也有点惊讶,不过在看过那么多教学案例之后觉得这个似乎是个频率比较高的现象,只好宽慰秦暄:“他心疼你嘛…” 其实,说心疼那真的是完全不足以形容徐绍现在的心情。 怀里抱着的人跟魔障了似的拉着他的衣服就不肯放手,来来回回念叨的除了“我不是疯子”就是“徐绍”。像是在用力想要证明这什么却得不到回应,只会一边无意识地重复着嘴里的话一边紧紧盯着徐绍,眼睛上方全都是血渍,长时间不眨眼只能看见他的眼眶越来越红,眼泪顺着脸留下在满脸的血上划出痕迹。 他哪里见过尹空这个样子。 小男孩儿一直爱干净,一起生活的时候被他照顾得好,皮肤跟牛奶一般透亮白皙,偶尔在他怀里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样别致的触感。 现在却满脸血污地哭着求自己不要丢下他,告诉自己他不是神经病,他没有纠缠不清。 尹空向来对外人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更不用说重复这件事情。但他能这么流利地说出这几句话,却也足够证明了这些对他的打击有多深。 坐在医院走廊上,徐绍两手握成拳低着眉心,脸上毫无血色。 “你父母那边我们都处理好了,你这两天好好陪着尹空吧。”洛远帆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 徐绍点点头,深色疲惫。他现在闭上眼还都是那个小盘子里从尹空手心和额头上取出来的玻璃渣子。尹空倒像是不怎么怕疼一样,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攥着他,他稍微一动就慌得转头起身想要去追。按了两针镇定剂下去,那个惶恐得和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的孩子才不安地睡去。 他在床边坐了一夜。 等到秦暄慢慢悠悠睁开眼正准备打个哈欠的时候,看到面前一张徐绍担心的面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好家伙,这完成度怎么还不降反升了? 本来想挑眉的他一动就感觉到了额头上刺骨的疼,只不过秦暄从小也是个抗艹的,咬牙酸了一会儿也就继续乖乖地睁着眼睛盯着徐绍了。 “小空…”徐绍抚上他的额头。 “你不要…走好不好。”尹空咧出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不…缠着你,你不要不要我。” “好,怎么样都好。”徐绍深深望进尹空眼里,“是我缠着你,是我纠缠不清。”是我,不肯放过你。 “那你,不要结婚。好不好。”像是想了想,尹空小心翼翼地嗫嚅了一句,“你不要娶那个未婚妻。” 徐绍毫不怀疑昨天nick肯定在他不在的时候给尹空灌输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他听着,却是很舒坦。 “好哇,我不结婚。”徐绍凑近,两个人的鼻尖抵在一起,“那这样你就要一直陪着我了。” 秦暄冷静地看着徐绍旁边的完成度越飙越高。这个人,可能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等尹空的一次感情外泄吧。 生怕自己像是把他抢回来的,生怕尹空不记得他,生怕有一天自己就变成了强迫。 心里笑笑,秦暄慢慢地对着这个世界说了一声有缘再见。 尹空抬起下颚,两个人的嘴唇软软的触碰在一起。 良久之后,徐绍听见:“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天知道我最近在写什么。 有点潦草的结尾,对不起老爷们【鞠躬 下一个世界我会好好努力的! ☆、当我变成了一个道士(一) 秦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了。广袖宽袍,墨色的花纹游走在白色的衣襟上,显得古朴而雅致。 转了转眼珠子,他问系统:“这回不是什么几千年以后了?” 系统悠悠地恩了一声。 秦暄翻身下床,熟练地整理好了有些微皱的衣襟,趁着系统在给他发送数据的时候揽镜自怜了一小把。 看到真容的秦秦暄很直接地吸了口气。真是一副好皮囊,美如冠玉唇若涂朱,长发高束在脑后,显得英气不凡。 这样的好相貌看得秦暄不禁有些心虚,心想着自己的运气总不至于那般好。担心地开口问系统:“这次的脑子是好使的吧?能说话吧?” 系统没回答,直接给他发送了个新文件。 秦暄一打开就看见巨大的八个字在上方:根骨奇绝,天资超群。 他立马就乐呵了,草草浏览完了下头的资料,整了整冠带,一手拿着剑出了门。果然门外苍松挺立云雾缭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啊呸,不正经的地方。 这个闻夕就是在这儿长大的,是沧墨门的座下第一大弟子。年方十六便修成师门所传,下世历练,不消一年便在世间扬名,人送美称无尘君子。 这原因倒也简单,第一闻夕手上一把灵剑名唤无尘,第二这闻夕这种一看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总要加个美称。 总之,这位小朋友简而言之就是修仙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是万千凡人眼里的明珠美玉。 秦暄表示自己对这个设定真的是爱到了心坎儿上。 说话间,他就走到了大殿处。 大殿恢弘壮观,屋宇环绕在层层叠叠的云雾中看不真切,从秦暄的角度,只能看见里面齐刷刷站着的两列人。定了定心神,秦暄简直是拿出了上朝的仪态。 要知道秦大人的礼数那可是秦老大人一戒尺一戒尺打出来的。最后的秦暄,有谁敢说不是君子端方中正,即使是宫里最严厉的管教嬷嬷都没能指望在他身上跳出点错儿来。 收回思绪,秦暄抖袖闭目。不过仅片刻,再睁眼时,周围人只看见闻夕目光平视前方,嘴角一如往常地紧紧抿着,步伐快但丝毫不乱地稳稳上殿。“大师兄。”殿里规规矩矩站好的人齐刷刷地转身朝向他站着,半俯身子问好。 闻夕表情没怎么变,目不斜视地往前路过所有人,玉般面容宛如霜雪,最后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也是冷冷清清如玉石相撞:“诸位好。”接着走到最前方,单膝恭敬行礼:“师傅,师叔师伯。” “我派此重任给你,知你平日辛苦却也无可奈何,今日本想叫你对休息就免了这些,你怎的还是来了。”端坐在最中间的老者亲自上前扶起他,“你可不要怨了为师。” 我刚一来就要下山做任务?!娘的我果然是没有个好命。 秦暄硬是止住了腹诽,脸上表情不变:“无妨。” 怪不得今天人来得这么齐就他迟到也没说什么,还以为要罚,没想到是给免了。秦暄不禁心想,此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太平的样子。 眼尖的秦暄早就注意到下首右侧最前方的位置是空缺的,行完礼之后自觉自发地站了过去,和其他人一起聆听师尊教诲。 又臭又长 等到济世救人普度众生为生民立命这一切都结束了之后,秦暄也没逗留,和问他是否同行的几位师弟出了殿。 “大师兄这次去洛阳可要好生休养,师傅嘴上说说是重任,可是对大师兄你来说那机柜桃花妖算什么呀。师傅这摆明了是心疼你啊!”旁边走的最近的一个开玩笑道。 秦暄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和自己衣襟上的饰纹所差无几,看来也是个颇有修为的弟子。 “是啊是啊,大师兄平日里也辛苦了,这次回来可要给我们带点好东西啊哈哈哈哈哈哈。”旁边几个看起来是小辈的推推搡搡,走在他们身后一步笑得开心。 看来闻夕虽然冷面,但苏护人缘不错啊。掂量了掂量,秦暄就发现旁边的人悄悄往他这边靠了靠:“大师兄此去还是千万小心,桃花妖道行虽浅但也不是个好对应的。” 点点头,闻夕面上的多了点和善:“我自己知道,你们不用担心。”一行人在台阶下短暂告别,秦暄自是回去收拾行李,而其他人则转头去修炼。 打开柜子的时候,秦暄还是不禁叹息了一声,和系统抱怨:“你说这些人就是穷讲究,出去历练哪还有穿成这样的!?”柜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分类放好的,不是白色就是青色靛色衣裳,一溜儿的全是浅色。 “打架难道不会溅泥巴么…”一边叨咕,秦暄一边收拾好了东西一边面色冷清地把无尘往自己手上一抄,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一把把门推出去。 诶嘛我真是帅呆了。 系统:…那点残留的官威估计都被装傻装没了 秦暄其实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叨逼性子,但无奈家教极严又早早地入朝甚至很快成太子师,没地方给他吐那些苦水而已。这一出来放风,简直就像脱肛的野马。 沧墨门地处江南,离扬州距离并不远。秦暄只走了两日的水路,便抵达了。 当然了无尘君子持剑船头远眺的画像已经小范围传遍江南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秦暄着实被这张到哪儿都能被人膜拜的面相烦得有点急躁。 也怪不得闻夕平日里能忍着苦修不爱下山,每次下来做完任务就往回跑,这要是他他也走啊。这都跟上一世那些电视里跟疯子一样在机场堵人的姑娘们差不多了,群众的热情也真是不可阻挡,长得帅真的是很烦恼。 撑着下巴在客栈客房里的小桌子旁边喝了两盏茶,秦暄想起来打妖这件正事。 闻夕那些口诀心法他自然是知道的,方才一提气他都能感觉到能不断溢出的灵压,周身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但他并没有实战经验,要是搞砸了那不可糟。 和系统商量了一会儿,秦暄决定先行去勘测勘测地形。他随军过一段时间,一些战术他比谁都清楚,只要不太出意外,他决定自己这次的事儿应该能成。只不过不知道,这次他自己的任务对象是谁啊…真是伤脑筋。 这次他发现,那个指数出现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但明显不按他的感觉来支配。怎么看都是这位宿主心中的执念才对。 闻夕这种冷心冷面的人,到底会对谁有意思呢?秦暄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 背着剑出了门,秦暄就沿着河一路走走。 桃花妖其实并未为祸世间,只不过听说是和一凡人私定了终生还腹中怀了一子。其实也好解决,她若要继续修道那便只能抛家弃子,若留恋红尘,取去妖元即可。 还真是个没什么难度的活。不就是劝人好好在家生孩子别修道了么,这种都是邻里间大妈干的活儿,居然还要他来处理。 只不过。 扬州的春日里当真每天都是个好天气,河边垂柳柳条点在水面上,柳絮在晴好的日头里沉沉浮浮。清风拂面,花香袭人。不远处的酒肆里飘出醉人的甜香,让秦暄体验到了久违的什么叫绿杨烟外晓寒轻,美得很。 按着罗盘的指示,秦暄在一条雅致的巷子前停下。一座老宅独占了整个巷子,大气而清雅,黛瓦白墙,门口一颗巨大的木兰树上正结着星辰般的花骨朵儿。 意外的,秦暄还看见自己的指数往上跳了跳。 看来,这次的目的地是意外的统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希望不要被各位老爷们抛弃。 这点击看得我心绞痛 爱你们嘤嘤嘤 ☆、停更通知 整理了一下思路,爬上来更文了。么么哒(づ ̄ 3 ̄)づ ☆、当我变成了一个道士(二) 秦暄抬眼看了看建筑中央古朴的牌匾,上头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木府…啊。”扁了扁嘴唇,秦暄抛了抛手上的剑,重新敛起脸上的笑意,恢复满脸的冷淡,上前轻轻扣响了门环。 这座府邸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了,门环上的纹饰繁复精致,却不可避免地有些雨打风吹的痕迹。闻夕持剑抿唇静静地站在门口静侯,却不料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 “闻公子…” “闻夕…” 侧身转头,秦暄注意到来的那一列人均衣着不凡,轿子旁的几个侍女都穿戴得极为华丽精致,更不消说那个一瞬间跳出来的小公子了。抹额上一块墨色的美玉,明眸皓齿,一双眼睛当真恍若三月里娇艳待放的桃花一般,说灼灼其华都不为过。见他的衣着和这态度,秦暄略微思考了思考,抱着剑对着来人行了个平礼:“木公子。” 呆呆站在轿子旁,木阳的脸上满满的尽是不可思议,往前走了两步甚至还被一颗小石子儿绊了一脚:“真的是你么?” 秦暄一瞬间就确定是这个人没错了。 闻夕没有说话,近乎是纵容地笑了笑。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他来回答。 轿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阳,怎的没了礼数,见人也不知招呼。”说着,一只保养得当却还是能看出年岁痕迹的手扶着深色的轿子门,一个年迈的老妇跨了出来。 那木阳赶紧上前去扶着,嘴里喊了声奶奶。闻夕也行礼:“木老夫人。” 说话间,大门就被从里头缓缓拉开了,厚重的声音让秦暄听了有说不出的舒坦。他毕竟还是喜欢这样的年代,那种里里外外什么都能被看了去的玻璃门真是讨厌。 里头管家模样的人见了门口这一幕情景也没怎么惊讶,拱手就让了一行人进去。 “闻夕你…”走在一旁,秦暄觉得自己的衣角似乎被扯了几下,带了几分疑惑地回头,“你…要在扬州呆多久啊。” “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想了想时间,秦暄觉得这点时间也够两个人发展点东西了,其他事情可以等他上山交代完了任务再说。 他总是觉得这一趟并不会那么顺利,毕竟这个闻夕是个修道的,常年待在那山上,哪里来的时间和闲情去谈恋爱嘛。 “啊?”还有点包子脸的少年似乎有些不开心,“这么短,我还以为好歹能待到我生辰的。”撇起嘴来还挺天真。 木阳抬头看着旁边的男人不变的表情,却没来由地觉得他的凝视有些松动,咬着嘴唇有点期待地望着他:“能么?” 秦暄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小朋友我知道你长得很可爱但是不要酱紫对我,你这样我很容易想起来我家那个熊弟弟的。 秦暄有个弟弟,小了他三岁。从小就被放在军队里历练,一身兵痞子气。 闻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的谈话本来很小声,没想到前面的老妇人耳力着实不错,侧头不咸不淡说了句:“木阳,注意礼数。” 旁边的少年立马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吐了吐舌头不说话。半垂着眼睑的时候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蛾。 “闻公子一路辛苦,坐吧。”老夫人被扶着坐在正堂中央,对着闻夕和颜悦色。 “无妨。”秦暄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道了声谢。 “我家老爷和几个小辈近日都不在府中,但老爷临走前交代我,叫闻公子在我们这儿好好休息,切不可怠慢了。” 木家经商世家,几位主事的叔伯兄弟平日里均不在府中,只留下最小的儿子在主宅接受教养。 “不敢劳烦,闻夕已在客栈落脚。”起身行礼,秦暄觉得他有必要推脱一推脱,毕竟这闻夕一看就是个只图省事儿的性子。 “别!我爹交代了的!”旁边的木阳终于没忍住,跳起来走到闻夕旁边,又开始扯衣角,“交代了的!”。这回老夫人倒是没制止了,笑着看木阳闹。 秦暄顿时觉得脑袋大,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那…打搅了。” “不打搅不打搅的!”木阳看起来比谁都开心,笑得那凝脂似的脸都快起褶子了,“我带你去房间吧!”说着拉着闻夕就要走。 闻夕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轻轻挣脱了木阳的手:“我还有些事要和老夫人说,木公子不如先行且去,闻某随后就来。”秦暄越看着孩子越像自己那熊弟弟,说风就是雨,别人还没起身他马都牵好了。只是不知那熊弟弟近日来怎么样了。他死了也有整一年了,秦熙过该过了生辰了,男儿到了嫁娶的年龄,总归是让人担心的。 木阳见闻夕似乎有些出神,也乖巧地没有说话,自己先下去了。秦暄继而又礼貌地坐下,和老夫人商谈那桃花妖的事。 “闻公子也只我们家和一般的商贾人家不同。”老妇人语调波澜不惊,带着几分和蔼,“木家通灵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株桃树与我家颇有些缘分在,这次请了闻公子过来,还是想妥善了处理为好。” 妖喜欢上人这不稀奇,但若是妖想要正正经经八抬大轿被人娶进门里一辈子安生,那还是取了妖元的好。 “闻夕有分寸。”秦暄点头。看来是个不愿意伤了和气的,估摸着这木老夫人还有点出嫁妆的意思。 “我们历来都是相信闻公子的。”两句话就解决了正事。老妇人掩嘴笑笑,露出手腕上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秦暄随便一瞟就知道是上等的货色,贡进宫里都不为过几位娘娘说不定还得抢一抢。扬州富庶,看来真不是虚说啊。 下山之前师弟们都说是趟好差事,没料到,能好成这样。 既然正事儿商量完了,那么闻夕也没有继续坐在正堂里的道理了。 在被带去自己屋子的路上,秦暄凭着脑子里系统给他演示的术法的样子,随手探测了探测周围的灵压。 “啧。”嘴角扬起一点笑,秦暄颇有点玩味地看了看四周。只能说偌大一片院子里,没有多少是正常的草木,这让他对木家又好奇了几分。 只不过还没等他多思考思考,那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小公子就扑他身上来了:“闻夕!”猝不及防的秦暄差点带着两个人直接倒地上去。艰难地稳住身形表面上还装着轻松无比的样子,秦暄叹了口气:“木公子…” “别这么叫我。”木阳眉头一皱,连着眼睛带出一片潋滟的风情。 旁边的侍女轻笑着用宽大的袖子掩着嘴,退下了。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木阳的双手还挂在闻夕的脖子上,无尘作为一把名剑此刻只能无辜地躺在地上吃灰,闻夕双手紧紧托着木阳,生怕身上的人一不留神就摔着磕着了。 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尽开遍。 两个人站在花丛中相看无言。木阳被闻夕抱着,身量高出一些。低头红着脸看着闻夕冰雕玉刻一般的脸,鼻如悬胆唇若涂脂,他一个没忍住就有点委屈。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个道士呢嘤嘤嘤嘤。 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在秦暄觉得这里必须要发生一点什么的时候,木小公子趴在他肩膀上就扑簌簌得开始掉眼泪。 …系统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对象。 “木阳?”他拍了拍他的背,“哭什么。” 把人抱到一旁,他让木阳坐在了石凳上,自己则半蹲着。尽量在最小幅度内做出了些疼惜的表情,秦暄皱起了眉:“出了什么事。” “你这个臭道士!”没想到木阳伸手就是一推,要不是他蹲得稳保不齐就要摔个狗啃泥,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秦暄觉得这个木阳还真的是小孩子心性。看这张脸估计也只是十五岁左右,本来就是个孩子,闻夕真是变态。变态! 算了,臭道士就臭道士吧,闻夕伸手出去有点踌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必须待到我生辰才能走!”哭的泪眼汪汪得,木阳抬起头来有点心虚地瞪了他一眼。 闻夕没说话,只是浅浅皱着眉。只不过反正英挺的眉眼怎么皱都是极好看的,秦暄也不甚在意形象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我生辰。”见闻夕没反应,木阳也止了哭声,怔怔地盯着闻夕。 他和闻夕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缘分之说,本就是闻夕下山历练的时候机缘巧合撞见了他而已。两个人喝过一壶酒,在望江阁上吃过一碟点心,一起在桥上看过一夜的月亮。但也就是仅此而已。这次闻夕能来,本就是他小题大做央了祖母得来的自己也许对于闻夕来说,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秦暄看着少年霎时间黯淡下来的眼神就知道要坏事,还好这时候系统终于靠谱了回:“三月十五!三月十五!三月十五!”跟拉警报似的在他脑子里喊了会儿,系统也是重重松了口气。 诶嘛真是吓死本统了。 手放在木阳的肩膀上,闻夕的手指碰上了木阳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有风吹来,黑发缠上他的手指。 “三月十五,我怎么会不记得。”手指有些不舍地停留了几秒,闻夕转而拍拍木阳的头起身,“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后一句轻得近乎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  撸完了这一小个故事的细纲之后还是没忍住爬上来更了。 前两天断断续续看完了一本非常棒的怎么说,故事场面宏大非常有深意,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有点怀念安分谈恋爱的小故事们了 爱你们。 ps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上来这个点击就差点把我吓晕过去,感觉自己一瞬间被钦点受宠了,谁知道呢,不管怎么样,爱你们 ☆、当我变成了一个道士(三)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作者:鹤峥 第3节 两个人最后静静地沿着游廊向里走去。 旁边的木阳在闹了那么一场之后异常的安静,揪着手垂着脑袋走在他一旁。木家的布置很别致,游廊一路穿过怪石清潭,角落里丛丛的芍药牡丹。挑了挑眉,闻夕手里捏了个诀。 通感是沧墨门入门级的一个小术法,用来听取非人之间的语音,闻夕学得早却极少运用。不过反正这些好玩儿的术法到了秦暄手里,那必须是挨个儿轮番玩一通的。 一息之后,秦暄就听到了一旁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声音大多是女子,小而纤细。 “这就是阳阳的那个公子吧,长得可真不错。” “和小桃寻的那个夫婿都不差了,啧啧啧啧啧我们阳阳真是好眼光。” …系统你看他们好讨厌。 秦暄轻笑摇头,却听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声音。虽说没听过几次,但他几乎就可以断定这就是木阳的声音,阳光而清亮,此刻带着点嗔怪:“你们可别说了!要是被闻夕听去可怎么办!” 喔唷。 那花精们笑了一阵才有出来回答的:“放心吧,你的无尘公子可没这么无聊,来偷听一群妖怪说话呢。”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无聊。 只不过木阳竟是个能通灵的,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 “到了。”站在一个独立的院子前,木阳手指了指:“你…安心住下吧。”话说完了还是站在门口吃吃不走,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的!” “好。”闻夕点点头,自行进去了。虽然知道后面那傻小子肯定站着没动,但秦暄就硬是没回头。 关上门放好了剑,秦暄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想想对策。 闻夕喜欢那小子是肯定的,木阳爱慕闻夕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么这两个人按道理是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可到底是什么让闻夕踌躇不前呢 思来想去,秦暄也只觉得,两个人间唯一有点阻碍的就是闻夕这一道门身份。 他问系统:你说我直接废了修为被逐出师门,这事儿是不是就完了? 系统无言:…闻夕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在那里头长大的。 看来还是个有养育之恩的这故事也真是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突然间,闻夕感觉到一阵不同于以往的灵压正慢慢逼近。一把起身拿起就放在手边的无尘,他冷着眼看着慢慢被推开的窗户。 粉色华裳,腕上一个小巧的铃铛,一双手十指如水葱一般纤细袖长,指尖丹蔻美不胜收。 敛去了身上的杀气,闻夕把无尘放在一旁,默默看着来人。 不对,来妖。 “闻公子,许久不见了。”醉人的香风一过,就只见窗棂上一个纤巧的女子坐着,拖着下颚言笑晏晏。 点头示意,闻夕的表情松动了几分:“原来是你。” 秦暄方才读资料的时候就看见,这个桃花妖在年前闻夕下山时,就是遇见过的。 那时候,闻夕方才处理了门派间的一些琐事,正打算收拾行李回山。路上不留神就撞见了她和木阳,那时候两个人偷跑出来却被偷了钱袋,正站在酒楼里不知所措。 他见她似乎有动用灵力的想法,想想还是别惹事的好帮他们垫上了饭前,不想却被木阳惊了心神。少年隔日找到他,定是拉着他逛遍了整个扬州城,见他不说话就自己说,带着他喝米酒看花灯。二十四桥明月夜,他和木阳每夜都能赏见,两个人就站在桥上,木阳双手撑着石桥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而他就站在少年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闻公子似乎心思并不在我身上啊。”娇媚的声音调笑般传来,闻夕回神,敷衍地笑了笑。 “我本打算明日去寻你取了妖元。” “不用了。”那桃花姬掩嘴笑的花枝乱颤,“我可是等不及要出嫁了,所以今日便来寻了你。” 抬眼,闻夕叹气:“也罢。” 碎妖元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情,千百年的修为和气血全存在这一枚小小的丹丸中,按他和木老夫人商议的,是用十日的时间一点点抽去,再用沧墨门的心法洗去她身上的妖气。沧墨门的心法叫名净凡,取天地太极净我凡心的美意,固要化了这千年修炼如这桃花姬,需得施法者心无外物到极致,不然也是极其危险的。所以沧墨门才毫不犹豫点了闻夕下山来相助,谁知闻夕却是个心里有人的。 秦暄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劫自己是躲不过了。 依照系统的提示给周围的布好了阵法,秦暄转身,之间桃花姬长袖一扫,屋子间的桌椅矮凳摆设就全散成了虚无,两个人在华丽的地毯上相对而坐。 “劳烦闻公子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自行打坐,慢慢用法术逼出了金丹。 闻夕皱着眉头看着那浑圆的一颗灵力极高的金丹,把自己的内力逼到手心处,双手交错打出一个复杂的诀。不消片刻,就能看见那金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抽丝剥茧一般小下去。而对面美人的脸色,也一点点苍白。 秦暄终究是个怜香惜玉的,腾出一只手渡了些内力过去,另一只手仍稳稳地对着那金丹。过程持续的时间不长,在最后那丹元露出血红的一颗里珠时,闻夕拇指贴着食指一划,弹出一颗血去,紧接着用左手就这那滴血画印。印的样式繁复华丽,散发着雍容的气息,双手往前一推,闻夕就把整个儿印打在了桃花姬的额间。 不敢耽搁,在她神智最虚弱而体内残余的妖气四处流窜作祟事,闻夕站起,指间凝出一点白光按在她的印堂处。口里念着精凡的口诀,如诵经一般。声音低沉,像是催她入眠一般,令人只觉得安心可靠。 只是,妖元被碎,妖是有本能的保护心理的。纵使灵智再高,也难免反抗。闻夕虽说封印住了她的大部分妖气,却因为她不日就要出嫁不敢手重而留了些分寸。 再加之又是秦暄这个头一回上任的。 意料之中得,秦暄就感觉到在耗尽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的同时,对面那妖愤起反抗,一掌凝聚了体内所有还在流窜着的力量,狠狠拍向了他。 没办法阻止,两个人双双倒地。 晕过去之前,秦暄默默松了口气,对着系统说:好歹把道士的工作给结了。 桃花姬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围着一大群姑娘。 慈祥的木老妇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一切安好,她也试着用内力窜遍了经脉,哪里都寻不到一丝原来的气息。就像木老夫人承诺的那样,她现在只是个稍有些身手深宅女子,和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是再沾不上边了。 体谅她的难处,站着的几个妖精都是化了形的。清一水儿的美女,晃眼得很,一个个手里捧着好些东西,说要祝贺。 “老夫人,我想见闻公子一面,好当面谢谢他。”她依稀是记得当时的过程的,闻夕一手帮她解妖元,一手还要顾念着她的身体,实在是体贴。 “等你状况好些了再去吧,你看你现在。”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妇人就带着仆从出了里间,留给一种年轻姑娘在里头嬉笑。 轻轻问随身的丫鬟:“闻公子可醒了?小少爷呢?” 得到的回答也不出她的意料:“还没呢,小少爷还守在里头。” 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般,老妇人也不说话了。 自从两天前闻夕施法之后,他们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动静。旁边的木阳不放心偷偷进去看了看,一看就发现两个人双双倒地,闻夕嘴角还有血迹。木阳见状,立马派人叫了大夫。 本以为闻夕修为极佳心无旁骛,这一过程应该快而利落才对。虽然中途出了点事,但大家总觉得,闻夕立马也就醒了。 可没想到,闻夕硬生生是睡了五日。中途还吐了两次血,洒了旁边的木阳满身。瞌睡醒来发现自己白色的长衫上全是血,木阳一楞,心里掠过万种想法。惊恐地看着闻夕沉静的面容,他良久才敢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只不过要说起来,也是运气。施法最忌心中杂念,秦暄本来就法力并不精纯,再加之闻夕心中的颇多烦恼以及和木阳的纠葛,没走火入魔都是万幸,哪里会想现在这样只是被拍晕了而已呢。 所以秦暄睡醒的时候,其实是通体舒畅心情愉悦。却不料一抬眼,就看见了木阳哭肿的眼睛。 见他睁了眼,木阳也不说话也不动,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泪刷拉拉地往下流:“都是我央着祖母定要找你来,都是我…” 轻轻咳了声,闻夕扬起个虚弱的笑容,轻轻抬手,在他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怎么每次你见我,都在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天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本来每天十几个点击我都乐呵乐呵得过日子的没想到一日之间 不过不算点击多少我反正都会一如既往地默默更文的,管他第二天涨幅是多少噗哈哈哈哈 【爱你们 ☆、当我变成了一个道士(四) 木阳只觉得自己胸膛里那颗平时默默工作着的小心脏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澎湃。他甚至能感觉到闻夕手指的温度,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一时间他甚至都不敢说话。 秦暄躺着,就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指数在蹭蹭蹭地往上飞。闻夕自己是个禁欲的,估计对着木阳是什么都没看过,看都是礼貌地看看而已。 但这完全不能阻止秦暄啊。想想尹空和徐绍当年的腻歪程度,他能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心里默默可惜了一把,心想要不是要继续装下去,我能立马就让你看看你闻夕哥哥滔天的爱意啊! 收回了手放在身侧,闻夕淡淡地和木阳说:“你脸色不太好。” “我…”小少爷突然开始有点手足无措,闻夕这是醒来就要赶他走的意思么,虽说他也累极了,方才凭空里都有点晕,可这跟闻夕比起来能算得了什么,算得了什么! 可是想着闻夕也许的确不喜欢他打扰,木阳只好摇摇晃晃站起来,瘪嘴刚想告别,就看见闻夕左手拍了拍身边,示意他过去:“若是不介意,躺会儿吧。” 半坐起来的闻夕脸色仍旧有点苍白,嘴唇却有点妖艳的鲜红。身上穿着月白色的中衣,长发散着,规整地垂在身后。一双眸子此刻像是山涧里的泉水,清淡却令人欢喜。 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侧躺下,木阳看着旁边伸手给他掩好被子的人,一瞬间都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仍旧在做梦。 “我师弟总是这样。”秦暄见他似乎有点心理压力,便随手捏造了个理由,“有时候我受伤了,会来守着我。”耸肩笑笑,他的声音很轻。 木阳捏着被角,闷闷地点了点头。 恶趣味得到满足的秦暄很开心,决定趁着今天再给指数多一点机会。拍了拍木阳的头:“睡会儿吧,我看着你。” 闻夕不熏香,也不爱佩香囊,身上的味道干净而清爽。木阳假装不经意地往里蹭蹭,再偷偷抬眼,换来对方一个无奈的眼神。 “我要挨着你睡。”反正被发现了,那就厚脸皮到底好了。 秦暄心里那个乐呵的。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太实诚了,他那口是心非的熊弟弟就一点都不能学学人家这可爱的品质。哼来哼去烦死个人。 然后木阳就看见闻夕又往自己这边靠了点。正开心到无以复加的时候,闻夕伸手把自己捞到了他腿上。 …… 秦暄本来想趁着哄孩子睡觉的时候用通灵看看那桃花姬的情况,不料正施法探测到了那一头的灵压,就听见了木阳激动到走调破音的尖叫:“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抱我了!” 吓得秦暄手一跌差点咳出声来。掩饰地把手放在了木阳的脑袋上拍了拍,闻夕微微对着头,看着耳根子通红的木阳。 努力等了一会儿,明知道木阳还在别处叨叨的秦暄硬是假装自己觉得他已经睡着了,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开口:“其实,我真是羡慕她的。” 木阳立马止了心思,竖起耳朵听闻夕低到近乎呢喃的声音。 “若是我也能那样干脆果断…”一直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突然停了,让木阳没由来得有点烦躁,若你那那样,那便怎样? 他知道下面的话定是重要的,但却有些不敢听。 不料闻夕却突然转了话头:“也罢。哪日若是你成亲,倒是千万不要请我来了就是。”话末,闻夕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自嘲。 成亲… 木阳知道自己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的。从他心系上闻夕之后,他就和家里坦白了所有。木家对待小辈的感情向来宽容,也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更何况木阳还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手心儿里捧着长大,哪里舍得让他继承辛苦的家业。 秦暄感觉自己腿上的人蹭了两蹭,也没揭穿他,只是用更加沙哑的声音继续着自己的话:“木阳。” 还以为叫自己有什么事,木阳强忍住支起身子起来回应的冲动。 没想到闻夕根本没有后话,只是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又叫了句木阳,声音缱绻而缠绵。 木阳彻底呆在了原地。他从来没有想过能从闻夕那里得到过回应,甚至以为他和闻夕也许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他做他的富家公子,闻夕修他的仙道。 一辈子那么长,两个人说不定还能再见上几次面,总归留了个点头招呼的缘分。 秦暄知道他这次的目的,是完成了的。 两个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过了几天。 妖元被毁的桃花姬有闻夕的帮助,意料之外地恢复的不错,两日之后就成亲了。 婚礼设在后山上一片阔大的桃林里,宾客不多却很热闹。备的酒是上好的桃花酿,吃的东西是新鲜的桃花糕,清雅勾人的香气弥漫了整片地方。一身喜服的新人站在桃树下,相视而笑,目光包容而喜悦。偶尔有阵风吹过扬起一片红粉色的花海,美不胜收。 秦暄看着新人执手相誓,说死生不相弃,思绪不由得飘到更远。 顾仪是不是也是这样,牵着他新娘的手穿过所有旁人,拜天拜地,囍烛长燃。只不过可惜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敢去见他。 不由得多喝了两杯,秦暄看见木阳的时候,也有了些恍惚。放下了心中的诸多算计,他是真挺喜欢这个性子爽朗可爱的孩子,心里难免有些怜惜。于是这孩子说夜里想留他下来喝酒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系统:你别喝醉了 秦暄:科科老子的酒量哪里是你能想象的。 没想到系统完全没有给他面子的想法,凉凉地回了一句:谁是喝酒喝厥过去的来着。 …妈的。 夜里。 十五的月亮皎洁明亮。桃园里的一片狼藉已经散去,回复了原先冷清的石桌。 桌上两坛酒,桌边两个人。 木阳和闻夕其实下午就喝了不少,再加上晚上这几坛。要不是秦暄实在是军营里练过,估计现在就和对面的木阳差不多了。 一只手曲着手指勾着被子,整个人跟摊泥似的摊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眼尾泛着微微的红,抬头一瞟就是满目风情。 他抬头看着对面成就冷静自持的闻夕,皱起眉头像是在苦苦思索点什么。最后跌跌撞撞站起身来走到闻夕那头蹲在他的腿旁边,放任自己吧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夜风一吹,他的头上就留了些粉红色的花瓣。 终于,迷迷糊糊的双眼看着上头那个清冷如天神般的人,他哽咽着问:“闻夕,你喜欢我么。”没期待得到回答,木阳咯咯笑了两声。低头认真扒拉着自己垂在闻夕腿上 头发:“不过就算你不喜欢我,那我还是要喜欢你的。” “牡丹姐姐啊嗝,曾经给我唱过一句词。”木阳打了个小酒嗝,继续说,语调虽轻快,听在耳里却让人揪心:“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 木阳的声音清亮,唱这样的词也不觉愁怨,只听得旁人心里空落落的。 一把把蹲着的人拉起,闻夕紧紧搂住他的腰。木阳惊诧地抬头盯着他,眼神无辜得像只林间彷徨的小鹿。他这时候才发现,闻夕的眼里也不复往日冷静凉薄,夜空一般,深邃到令人着迷。 四片嘴唇颤抖相贴,纠缠出滚烫的温度。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浅浅抽离开去,闻夕的鼻尖点在木阳之上,轻声呢喃。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各位老爷们看得开心。 最进在看木心先生的文学回忆录,也一边在膜拜各位大大们的文。只觉得自己宛若智障233333 但不管怎么说,谢谢各位一直支持到今天,(づ ̄ 3 ̄) ☆、当我变成了一个道士(五) 两人终究还是破了戒。 桃花树下,冰冷的石桌上,两具身体紧紧纠缠。连一向自持的闻夕都乱了方寸,抱着木阳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不肯放手。 木阳疼得满脸泪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紧紧搂着闻夕的脖子,与他一同沉浮。 天亮之前,闻夕把木阳送回了家。 轻轻把睡熟了的人塞进被子里,秦暄坐在床边端详了良久。 还是个孩子啊。叹了口气给他掖好了被子,想着接下来的对策。木阳怎么看都是第一次,虽然秦暄技术不错,还借着闻夕的小术法给他处理了伤口。 只不过,要是第二天早上起来一间没人了,天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稍微想了想,秦暄还是就挨着木阳坐着,睁眼熬到了天亮。 所以木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之见笑意清浅的闻夕正拿着他平常洁面用的铜盆跨进屋子,身后披着朝阳的光芒,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撑着床板艰难地坐起,木阳见闻夕似乎上前就要拿着杯子给他来漱口,一瞬间吓得不轻,扑上去就滚下了床抢过被子自己飞快洗漱。 他确定他听到了旁边闻夕的笑声,幸灾乐祸!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木阳没发觉自己已经从脸红到了耳根子。 用了人送来的早点,两个人牵着手在花园里溜达消食。 秦暄发现闻夕似乎特别喜欢这些肢体接触的小动作,摸摸头亲亲脖子牵牵手,做到这些,指数都涨得飞快。但到了一半多一些之后就停滞不前了,秦暄就知道,估计是要过最后一个坎了。 低低侧着头看着旁边的木阳,闻夕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都是些平常的琐事,木阳说出来都觉得自己无聊,但闻夕却听得很耐心,嘴唇边一抹笑从未淡去过。反正每次到最后都是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赌气踢翻了脚边一颗小石子,木阳看着它扑通扑通滚进水里。本来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波纹,惊扰了本停在中心的鸳鸯。 木阳噙着笑看闻夕的侧脸,凝视了良久才强迫自己扯开视线。转过身去背对着闻夕,负手站着:“你走吧。” 秦暄一楞。这孩子是能读心还是怎么着,可他那点灵力是根本探测不到闻夕的,想来想去,秦暄也想不通为什么。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央着硬是要留下来度过短甜蜜小时光么? 不是说那啥啥无情的一般都是上头那个么?今天这个算是啥?用完就扔? “我知道…你是要修道的人。”木阳说话的时候很自然,也很放松,看着花园里的湖泊似乎很淡然,“昨夜…我们都可以当做意外。” 这必须成为闻夕的意外。他是沧墨最有前途的大弟子,是不世出的天才,是众人心里不沾染尘世的无尘君子。他根本没有选择抛弃这一切来和他断袖的理由。 即使也许,闻夕可能是心悦他的。 记得祖母曾经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她帮他来请闻夕。她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孙子毁了,但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没资格去毁了闻夕一片光明的前程。 他的声音有些哑,但一个字一个字却吐得很清楚:“你回去罢。本来就是我勾引你强留的你,如今成功了我也满足了,不会再纠缠于你了。” 反正光是着一天,就够他回忆几十年的了。 没问题的。 木阳在心情无比悲怆的时候,似乎又听见闻夕在背后笑了一声。 怎么可以这样! 解脱了就很开心了是么!我不纠缠了你乐上天了哦! 红着眼睛瞪着转身,木阳猝不及防地又落进那人的怀里。腰被揽着,脑袋被轻轻拍着,木阳抓着他的衣服吸了吸鼻子。 “我是要走。”闻夕静静开口,语速很慢。 木阳身子僵了僵,尔后缓缓点了点头。 “我走了之后,不准相看别人,不准出入烟柳之地,也不能擅自定下亲事。”笃定的语气,完全没有征求意见的想法。 嘿你还管这么宽了。木阳立马就不开心了,我本来也没想怎么着但你这么一说我就很想去怎么着一下啊! “等我回来。”接下来四个字落在木阳的耳朵里仿若惊雷,手指摩挲着闻夕衣服上的锦绣,他低低头,埋进他的怀里。 “我娶你。” 我娶你我娶你我娶你我娶你我娶你。 坐在堂上用饭的时候,木阳心里耳里还全是这句话。三个字翻来覆去辗转,每一个字都美好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小阳,小阳?”木老夫人见他半天也没扒拉进嘴里一粒米,终于皱着眉头打断他的思绪,“想什么呢。” “没什么。”立马乖乖低了头吃饭,视线却还是不由得落在他腰间那枚环形的白玉上。闻夕走前亲自戴在了自己的香囊旁边,告诉自己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只有放在心上人的身边才能安心。 闻夕说是提心吊胆自己带了二十余年,终于能交给他了。 其实,木阳在最后还是嗫嚅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秦暄收拾东西和系统唠嗑的时候,就看见旁边的少年欲言又止不知多少回,硬是在最后关头开了口。“闻夕,为了我不值得的。修道…你喜欢便去,我不会拦你的。” 生怕说出来之后就得到闻夕“既然如此那便罢了”的回应,木阳手指在宽大的袖笼里,捏紧微微出着冷汗。 秦暄在原地呆了几秒,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回答,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安全感极度缺失的孩子不再受惊。 屋子里陷入沉默。 良久,闭着眼睛的模样才感觉到闻夕慢慢靠过来的身体,以及环绕着自己的体温。 “我不愿负你。”秦暄斟酌着词句,安抚着木阳,“也不想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抽离开身子,他轻轻点了点木阳的鼻尖:“所以,千万要等我。不然我潦倒孤苦一世,做了孤魂野鬼也要来寻了你去。” 小情侣之间,情话怎么说都是最甜的。木阳大红了个脸,点了点头,确实意外的认真:“我定是要等的。” 可惜。 重新踏上沧墨门的秦暄并没有那么轻松。 “诶系统,你明明说是来给我相亲的,现在我怎么就来变成收拾垃圾摊的了!?”走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台阶上,秦暄颇有怨念。 “天机不可——泄露啊。”系统最近在研读佛学作品,说起话来神神道道可有一套,“时候未到啊。” 无言以对的翻了个白眼,秦暄觉得自己反正就是吃大亏了。 到了门派门口看着自家师尊站在门口,后头还偷偷摸摸跟着一群人的时候,他是更加头大了。 “师尊。”抱剑行礼,秦暄规规矩矩地个老爷子拜了拜。 点点头,须发皆白的掌门拂袖转身,“你且跟我来。” 无视了一众师兄弟想要上前攀谈的迫切心愿。闻夕沉默地跟着师尊走进平日里练功的后山。 “跪下。”掌门的声音严厉而不容辩驳,“你抬起头好好看看,再告诉我着上面写着的是什么字!” 怒气冲冲地指着偌大的石碑,掌门明显是被气得不轻,喘得厉害。 闻夕抬头,看着上面一个巨大的静字,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你做到了不曾!?”一气之下摔了旁边的香案,掌门突然开始后悔。听到闻夕在净化丹元是差点被反噬攻击的时候,他比谁都意外。闻夕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天赋极高修炼刻苦,断没有在这种小问题上犯错的道理。 放心不下,他飞鸽于扬州的一位老友,信里委婉地只是提及闻夕的身体。 回信来的很快。快到让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呆在了原地。 风言风语这种事情,一旦有了点苗头就是退不下去的浪潮,慢慢发酵起来,等到一定的时候就不得了了。 而掌门知道的时候,正是木家小公子为了一个男人不吃不喝床榻边苦苦相守的风流轶事。沧墨本就信守着清规,坚信着红尘是干扰修仙的最大障碍。这也是为什么这里能培养出闻夕一般出尘的人的原因。而掌门也是个固执的老做派,男女间的情诗都视若猛兽,更不用说离经叛道的断袖分桃了。 自己最依赖的大徒儿,有一天竟能为了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跪下。好,很好。 闻夕仍旧腰杆笔直目光坚定,毫不退缩地看着那个大字:“徒儿问心无愧。” ”好,你是问心无愧。”掌门气得笑出了声,脸色憋得青紫,拿起手上的鞭子就超闻夕摔过去。 谁都知道,沧墨门的掌门,不但使剑,还用一管通体银色长着倒刺的鞭子,抽哪哪准抽谁谁疼。就连一向能忍疼的闻夕在挨到第一下的时候都忍不住整个身子抖了抖。 心疼地看着自己从来没挨过打的大徒弟,掌门下手却抽得一下比一下狠。他多希望闻夕能说一句师傅我错了,然后就能和和美美地和师弟们去问好,然后继续练功,最后直到接下掌门之位把沧墨发扬光大。 可闻夕仍旧默不作声,只是在最后掌门忍无可忍大声质问“你到底悟透了不曾”的时候,缓慢却坚定地摇头。 “徒儿,悟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凌晨两点的客户端 又是鬼知道我在写点什么 ☆、当我变成了一个道士(六) 闻夕跪得很干脆,错误承认得也很直接。 反正端的就是一个爱咋咋我就是死不悔改的态度。 掌门一气之下直接给人关了禁闭缩在后山的悔过观里,谁都不准探望。 虽说闻夕修道,可不管怎么都还没到了完全辟谷的程度,不吃不喝几天之后,已经有点跪不住了。期间无数师弟试图跳墙砸锁撬门挖地道,但全部无果,仍旧只能端着饭菜在门外嘤嘤嘤。 “系统你能帮我一起屏蔽一下么。”秦暄闭着眼睛,闻着外面的饭菜香气,觉得有点难熬。 “暂时还没开发这个功能,你…要不再忍忍?”系统感觉到了秦暄滔天的怨气,觉得很是抱歉。 秦暄长叹了口气,继续闭上眼睛背诵宣庆律法。他当年上课的时候,这篇东西是顶讨厌的,其他文章古籍能顺着倒着抽着背,唯独这个磕磕巴巴就是记不住。所以总是随身带着一本小册子。 要不是为了当年太子的授课,他估计到现在还是不怎么熟悉这东西的。 还记得当年秦状元真是挑灯夜读刻苦奋发悬梁刺股,熬了不知道多久才把这本东西啃完,放心地去给太子讲学。 “诶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东西实用…”悠悠念叨了一句,秦暄继续打算心无旁骛。 只可惜。 “大师兄!大师兄!出事了!”一个年少的小师弟艰难的趴在墙头,那心酸的姿势让秦暄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下头被人拖着。悔过观的强被加工过,翻不得,基本发挥着一个让你看得到但就是够不着的作用。 就不能省点儿心么… 秦暄扭头,语气如常:“什么事。” “师傅往扬州去了!” 本来还安静跪着的闻夕立马抄起剑起身,神色非常不善,一副随时准备破门而出的架势。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在那小师弟喊出:“要去找木阳的时候。”本来没什么表情的闻夕立马飞速到了门边一脚踹开了门。两手结了个印就把外头的封印给毁了。 一众抄着斧子刀子要来帮忙的人均待在原地。 其实木阳这个小公子,在沧墨真的是有名的很。隔三差五就要送点东西上山,基本一个月在山里迷路一次,只有大师兄出去找才能找出来,不然就是饿到奄奄一息也要躲着藏着。 反正就是个阖山都知道的痴情于闻夕的小公子。生得也好性格也讨喜的很,凡是山里的人去了扬州都能被体贴得照料到,不得不说上上下下的人私心里还是希望闻夕能动点儿凡心别那么无情的。 没想到这一动就动出了大事。 闻夕的功力本就高,修为也精纯。门派里的心法口诀都学的七七八八甚至有超过掌门的架势,出山后的实战经验更是多到数不完。 这些小结界其实是根本拦不住他的。 所以诸位师弟只能继续把斧子还给食堂,站在山边远远眺望大师兄远去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到了没人管的欢乐时光了! 但现在扬州一点都不换了。 木阳站在大堂中间,平常都带着笑的脸此刻看起来倨傲而冷淡,倒是真正像世家的小公子了。 要是能忽略他袖笼里紧紧握着玉佩发抖的手就更完美了。 这个沧墨门的掌门在进门就劈碎了木府的一盏茶并且对他恶言相向之后,木阳就生气了。 礼貌地把人请了上座,木阳直接搀着祖母就回了房,也屏退了下人。一老一少就这么一站一做的对峙。 “老妇人您…不担心么。”方才被带出去的几个侍女,围在老夫人旁边,不由得有点担心。 木阳的脾气软他们都是知道的,看起来只有被欺负的命。 可老夫人此时此刻倒是挺淡定:“罢了儿孙,自由儿孙福吧。” 一直好脾气,主意不打到他最爱的人的身上就不会动脾气的木阳,方才那模样,她是真的没见过几次。本来以为木阳只是贪恋闻夕皮相,可没想到上次因缘巧合,闻夕倒和她详细谈了一番。 冰雕玉琢般的年轻人稳稳跪在她身前,也不顾自己去扶他的手,只是告诉她,自己定会回来,给木阳一个家。 “你可知错!”再狠狠拍了桌子一下,掌门真的觉得自己气的快要冒烟。 “没错,知什么错。”木阳抬起一边嘴角,笑得疏离冷漠。 “放肆。”一个被子应声而落,华丽的地毯上一片汪洋的水渍漫开去。 木阳面不改色地扫了一眼,也不叫人来收拾,也不重新看茶,自顾自拿过旁边矮几上一本书翻看着:“掌门什么脾气发完了便走吧。” “闻夕是我招惹的。” “但我没打算放手。” “言尽于此。”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木阳倒像是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不用顾虑太多,倒真的是幸福的事情 。 “无知小儿!”掌门一掌飞了手下的桌子,起身指着木阳的鼻子,“你知道闻夕的天赋有多高么!?你知道闻夕有多刻苦么!?你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么!?” “而他!”掌门手一挥,遥指着沧墨的方向,“现在跪在山上,要我废、了、他、一、身、修、为!就为了和你!和你成亲!” 话到最后,盛怒的老人都不免有些哽咽。 人都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求。可只有他知道,闻夕这匹千里马,是他用了一辈子等来精心培养着的。 他没看到,背着身子扬着下颚的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秦暄是御剑来的扬州。 虽然招摇,但好歹让他过了一把大神瘾。 本来到这儿的时候,看见什么天资卓绝还让他真的兴奋了不少时间,没想到还是来谈恋爱的。 只能说,系统真的每次都能抓住主体不跑偏,什么技能点基本都是没用的。 一身千锤百炼的高情商才是王道啊。 他交给木阳的玉珏确实是闻夕一直带着的物事,上头注入了不少灵力,找起来方便地很。更不用提还有个一身灵压压得周围小妖到偃旗息鼓的掌门在。 不怎么费力得寻见两人在的屋子的时候,他就恰好听见了“和你成亲这一句”。 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进去似乎不怎么好插嘴。毕竟这种两方的事情,闻夕也需要木阳的笃定,秦暄并不介意用任何方式来夺得原主指数的提高。 找了根柱子躲着,屋子里两个人的灵力其实都不及他高,所以并不会被发现。秦暄就继续侧耳听着里头的谈话。 “我与闻夕,均是真心的。”木阳良久才说了句话。 一手搭在窗棱上,天青色锦缎衬得少年挺拔而袖长,像是微雨里的一杆苍竹。侧脸线条虽精致但并不女气,睫毛极长,微微垂着眼在眼尖下方投出一道漂亮的剪影。 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的秦暄在心里啧啧称叹。 他觉得系统给他找的这些宿主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命好。不仅自己好看,连对象都特别标致,不像他这个孤家寡人,连个对象都没有一个还得帮他们谈恋爱。 长得还没他们好看。 日。 所以木阳再开口深情告白闻夕的时候,秦暄不想听了。 “还希望长老理解。闻夕若是回心转意…” “没什么回心转意的。”秦暄把剑背在身后,自己缓缓走进他们的视线。 木阳惊讶地回身看去,只见踏进来的男人清减了些,眉眼间似乎有点疲惫的样子,但看向他的时候,原本冷硬的目光开始软化,羞得他又别开了脸去。 “师尊,我是想好了才做此决定的,绝非冲动。” 闻夕上去,拉着木阳跪下双双磕了个头:“还请师尊谅解。” 说着,秦暄用路上来时无聊研究出来最帅的收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结印逼出了自己的金丹。 哐仓一声就给捏碎了。 完全不复当时给别人抽丹的温柔体贴,直接而暴力地毁了一身修为。 呕出口血来,闻夕漫不经心地抬起袖子擦去,拉着木阳起身。两个人紧紧执手,看着窗边紧紧攥着窗框全身颤抖的掌门,不知该说些什么。 闻夕知道他是不会被原谅的,所以才一直没敢跨出了这一步。 但秦暄不是啊,秦暄不在乎啊。给师尊又作了个揖,牵着木阳的手就出了门,熟门熟路的进了自己待过的小院子。“受伤不曾!?”嘴角还带着血的男人扒拉着木阳全身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在掌门手底下吃亏。 木阳哭笑不得:“我哪来的伤倒是你。” 秦暄大方地摇了摇头:“不碍事。” 小两口鼻尖抵着鼻尖厮磨了一会儿,闻夕才亲了亲木阳的额头,把那块已经在木阳手里压出不浅印子的玉掰出来,重新挂在他腰上。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发现!我终于有了封面! ☆、当我变成了一个(一) 秦暄没想到,闻夕的这一世结束得会如此简单。 大婚当天,他携着木阳的手进了正堂,在看见高堂位置上坐着的师尊的时候,指数一瞬间到达了最高。 接着,秦暄就没有知觉了。 再接着,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那种促成圆满的微妙幸福感就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消失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后的某个尴尬部位,此刻正在火辣辣地疼着,并且随着他的慢慢清醒,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虽然因为这一世身份特殊,来的时候系统就细细叮嘱了很多事情,而秦暄也是做足了心里建设告诉自己这是一次伟大的牺牲之后,终于心情缓和了点。 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缓和了。 因为他身边那个高大的男人醒来了虽然按照常理,他身边的男人是一如既往的,大写的帅。 秦暄自然清楚现在的身份,只能强忍着疼,赶着在男人完全清醒前,支起身子,背着他做出一副心酸小媳妇手抖穿衣服的样子。 所以顾岩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昨晚带回来的小男孩儿正带着一身青紫的痕迹,拿着件已经皱成咸菜的衬衫拧着扣子,倒是也不哭不闹。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作者:鹤峥 第4节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拎起床头的包一瘸一拐姿势尴尬地想溜出门的时候,顾岩才悠悠说了句:“怎么,这就要走了?” 吓得秦暄一愣,,一没留神就撞上了酒店的门。 顾岩靠在床头,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还背着书包的人。蓝灰色水洗牛仔的书包,这人清瘦得背起来倒还挺好看。 …做了个深呼吸,秦暄心里默念着一二三,转身。 顾岩就只见他紧紧攥着书包的带子,浅浅皱着清秀的眉头对着自己小声地说:“…恩,是啊。” 还恩是啊了。 顾岩失笑,起身披上浴袍走到酒店的落地窗边拿起昨晚甩在一边的大衣外套掏出钱包。 然后许熙就在偷偷观赏男人伟岸身材和腹部那八小块搓衣板儿的时候,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怀的钱。粉红粉红的,看着可喜人。 “走吧。”把钱包里的现金抽了一大半给他,顾岩的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 “哦。”挑了挑眉毛,许熙也没拒绝,低着头乖顺一张张理好自己怀里的散乱的老人头,塞进书包的外带里,临了走到门口前还给顾岩鞠了个躬,“谢谢。” 然后欢快地扯着自己的书包就跑远了。 打了个哈欠,顾岩打电话叫助理给自己送套干净的衣服来。叫了份早餐上楼,他随意地叼着三明治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头漂亮的景致。这个酒店自己当初也参了些股,一方面是还人情,一方面也看中了它一侧临海的地理优势,造景实在是漂亮。 不期然得,就看见了楼下一个豆大的人影,正沿着公路慢慢往城区的方向走,速度奇慢无比。 先前说了,既然临海,还是高端酒店区域,花了大价钱包下了旁边的地做景。那么这里理所当然的,交通发达指数也就低到难以想象。 顾岩甚至想不出这里附近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公共交通的东西。 厌恶地皱了皱眉,顾岩突然觉得自己昨天的品位并不怎么好。 而同时,走在马路边的秦暄也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命都不怎么好。 忍着后头感觉要烧起来的疼痛,他一头走着一头问系统:“我出了他视线范围没,出了没出了没。” 他可不是生性节俭的原主,秦大人出门,一点都不喜欢受苦来着。 “再往前走一会会儿,看到那个牌子没,到那儿你就能打车了真的,还有两百米!你再坚持一下!这是伟大的牺牲啊!运动员加油!啊…运动员加油。” “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秦暄继续扯着书包奋力向前。 诶,这许熙,说好听了是个陪酒的,说难听了,其实就是个欢场里头的。 原因倒是挺简单,父亲欠了一屁股赌债母亲卧病在床,而他自己又是个还在念书的。说实话秦暄也真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能比欢场里头来钱更快更多了。 这么一想秦暄也觉得怪可怜的,不如还是原谅他好了。 按着系统的说法,秦暄在那个巨大的牌子处拦了辆出租回了学校。艰难地爬回七楼的宿舍,秦暄把自己扔进床上,真是想长眠不醒。 寝室四人一间,可也不知道这许熙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大三的时候两个关系要好的搬出去住了,最近剩下的另一个也出去实习了,所以也就剩了他一个在。 不过也倒是方便了秦暄,他并不喜欢和人周旋,尤其是还要日夜相处。 扒拉着自己书包里的几本书,秦暄扯了两个枕头垫在身后翻看起书本来。虽然尹空那一世他知道了不少,也偷偷看了徐绍的很多书,可是自始至终我们秦大人还是没有接受过太过系统的现代教育,看课本的时候还是非常新奇的。 还好许熙是个学经济的,这块他倒是跟徐绍学了不少,徐绍的那些聚会里头也不会避讳他,这么来说理论储备还是相当丰富的。 信手翻完几本书之后,秦暄也没心思休息。进了浴室上下收拾了一顿,干干净净出来之后坐在桌边拿出那叠现金数了数。 不多不少五千。 这在小费里来说,大概还是算丰厚的了,尤其是对许熙这个刚进场子没多久的童子鸡来说。加上他工作的地方还有工资和出台的钱,杂七杂八加在一起足够许熙这个月分出钱养活自己和母亲,再还上每个月的钱。 弯腰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秦暄找出个信封装好钱。 等会儿还要找个银行给两头汇过去,诶说起来他还真没去过这里的票号呢。也得亏他刚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托身在尹空身上,那个孩子基本没什么生活常识他也不会露馅儿,徐绍也细心,基本把所有东西都挨个儿介绍了一遍,手把手地亲自教,这确实免去了他的很多麻烦。 他不意外的瞥见自己的眼睛旁边又有指数的字样,看来这次来,又是帮宿主解决问题的了。 “诶系统啊,你说这许熙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啊。”他闲来无事又找了系统来说话。 “他倒是原先有一个竹马来着,可后来人都跟小富婆跑了你说他还有什么男人想要的?我可不想追那个竹马去。”系统不说话,秦暄就接着自己分析。 系统这个时候才插了句话:“那个竹马最近好像回来了,你可是试着接触一下,说不定呢。” …不甘心地咬掉了手里笔的盖子,秦暄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许熙要是不懂这个天地真理那么就休怪自己教他做人了。 诶算了,现在没力气发火还是躺会儿吧。 秦暄躺着,拿着手机摆弄。许熙手机里还真是没什么东西,联系人都没几个,也没徐绍那些满到要溢出来的电话邮件信息。短信里简单地躺着两个号码,一个是来告诉他今天晚上别忘记工作的同事,另一个就是那个竹马,说自己从美国回来了。 名字倒还挺人模狗样的,何源。 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能跟这个竹马见上一面,秦暄别扭地侧躺着就睡着了。 而另一头,开完会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的顾岩,打开手机同样看到了一条新短信。上头简简单单一句话。 顾岩,我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虫的一章 ☆、当我变成了一个(二) 秦暄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感觉并不怎么愉快,尤其是旁边的手机还在提醒着下午有两节课的时候。 忍着饿冲向教室上完了课,等唠唠叨叨的教授从现代经济发展前景讲到择偶论,终于布置完了课后的小论文之后。秦暄一瞥手机,发现离上班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许熙工作的地方在市中心,离在这郊区的大学城中间简直是万水千山。平常许熙过去,通常要倒两班地铁一班公交车,再狂奔冲刺个两千米才能准点卡到时间。 但我们秦大人,尤其是今天的秦大人,真的很不愿意大幅度锻炼身体。 所以很明智的,他掏出了本来打算吃完饭的五十块钱,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一路上感叹着现代科技真是日新月异人民的日子真是无比富庶,秦暄下车后发现还有十几分钟给他溜达到对街用剩下的钱买了俩包子。 刚出笼的包子鼓囊囊得,蹭着塑料袋油光发亮,一看就知道皮薄馅儿多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包子。只不过正当秦暄满脸幸福地要往下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犹犹豫豫一声:“…小熙?” 妈的还让不让人吃包子了。 问前头的大妈再要了个塑料袋套住包子,秦暄珍惜地塞进了包里。 打断人吃晚饭真的很不礼貌啊。 何源小同学。 许熙淡淡地对着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何源。” 上下扫了两眼,秦暄就知道这个何源不是个什么好货色。牛仔裤夹克外套,收拾得倒还挺风骚,可是站那儿就觉得瑟瑟缩缩,猥琐得很。 “我回来了,小熙。”何源手上还抱着束可怜兮兮的玫瑰,看样子估计是路边便宜的淘汰货,蔫儿叽叽的。 “哦。”秦暄转身就往旁边的夜总会里走,离上班还有三分钟,系统说要打卡的。 “小熙你…就在这里工作!?”后面的人叫的很大声,“我回来了,我可以养你的!” 秦暄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不耐烦地转身:“我在哪里工作并不关你事,管好你自己吧。”秦暄可没忘了这个人渣是怎么赖在许熙家里好吃好喝最后在许熙母亲病倒的时候成功勾搭到小富婆的。 说着,许熙就想开门进去。工作的人一般是从偏门出入的,偏门对着的巷子小而窄,人很少,这种时候只有何源一个。 可惜这个何源也是个能折腾的,上来拉着许熙的手臂就要把他往楼梯下面拖:“小熙你跟我回去,这种地方你怎么可以…” “别他妈管我。”许熙狠狠一把甩开,站在台阶上趁着身高优势就指着何源鼻子骂,“要是你还有觉得我们有点情分,那我劝你最好右转回家该干嘛干嘛。”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呆在原地。 许熙什么时候爆过粗口?什么时候会这样一脸冷漠跟看垃圾一样看他? 不可能的 肯定是被人带坏的,肯定是被这场子里的人带坏的!清醒了就好了…清醒了,他就能继续回去跟他继续在一起,他就不用天天受那个女人的气可以随心所欲,不用伏低做小了 这么想着,何源抬手直接甩了许熙一巴掌:“你清醒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不嫌脏!” 许熙生生挨了力道不小的一个耳光,侧头冷笑:“这里的人上我好歹给钱。” 许熙十七就和何源确定了关系在一起,两个人虽说一直没有逾越那一步,可早就同居。许熙几乎是当保姆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何源却除了使唤他和要钱之外就没干过别的事。 许熙一缺钱,这个所谓的男朋友跑的比谁都快。 谁跟你墨迹啊真是。 一把拉开偏门,秦暄利索得就往里冲进去,反身靠在门边,许熙颤抖着手把门锁扣上,把外头那个叫骂的声音隔在门外。 沿着门慢慢坐下,秦暄把头埋在臂弯里,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没什么复杂的原因,站久了屁股疼来着。 觉得休息够了,秦暄才抬头想站起来。 一抬头…不得了了。 今天早上那位大哥正单手拿着束玫瑰,一手揣在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曲着长腿靠在墙边,仍然用着早上那副欠揍的表情看着他。 那束玫瑰真是巨大一捧,每一朵都娇艳欲滴,仿佛清晨里开到正好的花朵被露珠滋润时的样子。一对比,何源手上的那一可怜的小束真是不知道怂成了什么狗样。 人比人气死人果然真的是真理来着。秦暄心里叹叹气,摇头。 顾岩就见那个闷声不响盯着他发呆的人终于别开了实现,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站起身来让道了门的旁边,头低低的,说话也没什么力气:“不好意思啊挡你路了。” 拿着花穿成这幅样子估计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的。真是的正式的西装配领结真的很犯规啊… “刚不还挺有劲儿么,怎么,看到我就这么没精神了。”顾岩也是闲着没事,在这儿抽烟的时候听见了外头那句中气十足的“这里的人上我好歹给钱”。 许熙抬起嘴角笑笑:“喊完了就没力气了。” 说着就想往里头走,虽然迟到了但是这种按分钟扣钱的制度真的是很小妖精啊…秦暄还并不想天天吃包子来着。 走到一半,许熙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了。 许熙回头,有几分压抑地看着顾岩。 可后者却没有半分发觉,握着他的手一用力就把许熙圈进了怀里,单手放在他的腰上,一手把巨大的玫瑰砸进了他的怀里。 “今天不如也跟我去吧。” 秦暄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设定叫做霸道总裁。 但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个许熙有做灰姑娘的命。 经过前台的时候,顾岩动作潇洒地往目瞪口呆的领班身上扔了张黑卡:“这个人,我包一个月。”然后搂着他就走人了。 从头到尾觉得自己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许熙就被拉倒了所在夜总会大厦的楼顶,一个系统报备说是以贵到离谱为特色的饭店里。 那一刻,秦暄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周围所有人都是正装,男士全是西装革履禽兽一如对面优雅切着牛排的大尾巴狼,女士一水儿的小晚礼,露肩的露肩秀腰的秀腰,反正没有一个是跟他一样穿着夜市里二十九一件的亚麻色t恤和洗到发白的九分窄牛仔裤的。 不过秦大人一向有自制的好本事,硬是冷静坐着任对面的人切好牛排给自己递过来,撑着下巴看着自己一块一块叉到嘴里嚼好咽下去。 笑的依然很欠揍。 总之一顿饭吃的秦暄觉得自己每一秒都要消化不良。 但好歹不是颗粒无收。 指数竟然见鬼地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我真的在努力的存稿在存稿在存稿 要开学了我很忐忑 要军训了我很忐忑 要抱抱嘤嘤嘤嘤婴 然后我依旧内牛满面地听着广播剧,诶妈呀我这爱被虐的毛病真是改不了 ☆、当我变成了一个(二点五) 顾岩用如此幼稚的一招报复了自己的前、男友之后,心情格外舒爽。 看着那家伙一开始理所当然要迎上来的架势和注意到他身边的许熙之后的表情,顾岩觉得,这顿饭吃的真是太、值、了。 老有人喜欢把自己当白莲花,李淼是,这个人的前任似乎也是。 兴趣寥寥地喝完了杯子里的酒,顾岩抬眼看看对面早就吃完,双手规矩放在膝上的男孩。 长得倒是真的不错,皮肤白眸色浅,暖色灯光下面泛着浅浅的金色,不笑的时候安静得如同一只乖巧的。 白狐狸。 顾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比喻。 抬起嘴角笑笑:“你叫什么名字?”“许熙。” “学生?” “…恩。” “哦。”顾岩拿起旁边的手巾擦手,“明天打电话去学校请个假吧,一个月左右。” 许熙几乎是微不可及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因为我上你会给钱。”擦干净最后一根手指,顾岩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着对面的人笑得格外温柔。 秦暄决定给这人起名叫大贱。 顾岩直接把许熙带到了常住的一套市中心公寓里,非常霸道总裁地告诉许熙不用收拾行李了直接在这儿买新的。 有钱人果然就是豪气的。秦暄抱着水杯浅啄了一口,环顾了四周:“你这儿…有微波炉么?”站在窗边打电话的顾岩不耐烦地回手一指厨房的方向,示意许熙自己去。 深深地叹了口气,许熙掏出包里不见天日一晚上,已经透心凉了的包子,放进微波炉里打上,自己则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那包子本来就香,虽然被许熙凉了会儿,但如今盘子里放上点水重新在里头转着,许熙拿出来之后又手贱地拿了根筷子把里头的汤汁而给戳了出来,那味道更是香得不得了,站在旁边的许熙一闻腿都有点软。 果然是老底子的东西才有质量保证。秦暄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今天晚上那半生不熟的一大块牛肉,真当是倒胃口。 一点儿都不见外的给自己从冰箱里拿出瓶看起来还没过期的牛奶,秦暄就站在厨房的小吧台旁边吃了一顿丰盛的夜宵。 顾岩一开始就被那包子的味道扰得心烦,终于谈完事情回头的时候就发现那小子居然喝着牛奶优哉游哉地靠着吃包子。 那种廉价的香味…不得不说真的很香。 尤其是看到许熙抄着筷子叼着包子皮儿鼓着腮帮子,吃的满嘴油光满脸满足的时候。 顾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饿。只不过当着许熙的面不好说,只能皱着眉头装作嫌弃的样子:“晚上没让你吃饱?” “不不不不不。”许熙咬着包子摇头,眼睛都笑弯了,完全就是一副没心没肺大学生的样子,“穷命,吃不惯那些贵的。你要不要来点儿,真挺好吃的。” 说着还给顾岩拿了双筷子,单手递过去,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勉为其难地接过了筷子,顾岩不情不愿地挑起包子,放到嘴边动作斯文得吃了个干净。 “我这儿只有一间卧室。”慢条斯理地走到水池边洗完手,顾岩看许熙喝的开心,自己也没忍住,拿了罐牛奶出来。 这牛奶似乎还是保姆阿姨给他订的,一般他也没心思去拿,放冰箱里等过期了再被阿姨拿出去扔掉。但阿姨仍旧相信着牛奶有益于健康,不管顾岩喝不喝都照常订着,固执的很。 两个人拿着两瓶玻璃牛奶,站在厨房里相对无言。 许熙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舔了舔嘴唇:“所以我是谁沙发睡地板还是睡你旁边?” 顾岩其实说真的倒没想过前两个选项。 他包下许熙的唯一目的其实也就是在前任面前晃荡晃荡让他气一气而已。他知道自己把许熙带回家的事情第二天就能被传遍小圈子,其实也就是一冲动的后果而已。 谁都知道他顾岩对小情儿出手向来是大方的,怎么可能让人卷着铺盖睡地板。 “我都付了钱了你还想不被睡?”顾岩皱了皱鼻子,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般。 “…哦。”许熙也没什么反应,表情也没怎么变,挑眉瘪嘴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其实挺流里流气,但被许熙做起来却又像是做了恶作剧而没得逞的孩子一般,谁叫人长得好看呢,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顾岩抬起嘴角笑了一声,手里一个流畅的抛物线把玻璃瓶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里,走过许熙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揉了头他的头发:“你自己随便玩儿吧,我在书房处理事情。” 秦暄很单纯很无邪地笑了笑,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知道了。” 秦暄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看电视,自己心里琢磨着这一世的任务。他发现许熙的指数往往涨得比较莫名其妙。 第一次是顾岩拿过牛排切好给他递过来的时候。 第二次是顾岩接过筷子吃包子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被摸头的时候。 所以这到底是 秦暄打了个哈欠想了想,问系统:“你说,会不会许熙其实是没有确定目标的?” 没有确定的人,只是想找一个人。随便那一个,能对他稍微好一点儿的,某某人。 “也不是不可能。”系统回答,“本来就是心里有执念才会被当成宿主。不管是对特定的人还是对特定的感情和环境,都是一样的。” 秦暄点点头,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看起来,其实这个顾岩倒还真不错,虽然每每笑得比较贱而欠揍,但…诶反正就是还不错。 下定了决心之后,秦暄决定自己就当定这个红娘了,好好撮合撮合许熙和这个大贱。 作者有话要说:  收拾行李简直要被榨干。 今天是在家最后一天所以被拉出去各种道别。 来不及更三千了【鞠躬鞠躬鞠躬鞠躬 求老爷们原谅啊! ☆、请假请假 对我今天到了学校 按了宽带结果出了问题,反正就是用不了网 我还把si卡怼到另外一个手机里去弄不出来了 明天还要英语分级考,要找人修手机,要修宽带 我要die了 文要暂时请假。 还是那句话,弃坑is ipossible 希望明天考好点 不要再这么倒霉了 ☆、当我变成了一个(三点零) 这么想着,秦暄就毫无心理压力地洗好澡裹着浴巾滚到了床上,浴巾下面就一条白色的底裤。秦暄看着许熙白斩鸡一般的身材,心里啧啧摇头,现在真的是很少见到这种真的可以说是一摸就是骨头的身材了。 苍白瘦弱,但却又不娇气,肌肉流畅漂亮,是区别于特意练出来的那种好看,只能说系统的眼光是一如既往的好。 “怎么,自己看自己看的这么开心。”跟在后头洗完澡的顾岩擦着头发,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许熙。 他似乎比许熙更乐意坦诚相见,浴巾直接甩在肩膀上,掀起一个角擦着头发,身上还挂着些许水珠,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头看起来格外性感。许熙又乐见其成地看到了整整齐齐平平坦坦的搓衣板儿。 耸了耸肩,许熙看起来并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 也没怎么在意,顾岩把浴巾随手扔在了旁边,自己掀了被子坐上去,拿过一旁的电脑放在膝盖上,点开邮箱处理今天晚上助理发过来的几份文件。 许熙也没什么特别大反应,靠在旁边抱着个大的抱枕看电视,顾岩扫了会儿,似乎是他妈妈最近痴迷于的一步家庭伦理剧。 一时间竟然很和谐。 顾岩本来就不是个什么有架子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隐私意识。但平常一般也不喜欢带人回家,一来收拾麻烦,二来怕人缠着上门。 但今天既然想着要气一气前任,就顺手把人带回来了。想着也是睡过一晚的人,再多睡几晚,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 回了几封邮件,顾岩合上电脑,把许熙揽进怀里,两个人一起看上头的婆媳大战。 “演到哪儿了?”顾岩每个星期回家的时候都能扫上两眼,倒也能串出个故事的大概。 “总裁见到前女友了。”许熙揪着抱枕看得入迷,手指指着电视上披头散发的疯女人,“然后他把三儿带回家去了。” 顾岩眉角一跳,心里忽然觉得艺术来源于生活。 “诶对了,问你个事儿。”电视上一集结束开始放主题曲的时候,许熙忽然抬头问顾岩。 “恩?” “你前任是那个穿红裙子的还是那个白西装的?”秦暄思考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顾岩嘴角抽了抽:“白西装。”他对女的没兴趣,尤其是那个女的还长得就一副假冒伪劣产品的样子。 “哦。”解决了疑问,秦暄确定这个大贱是个纯断袖之后,终于放心了。 顾岩却心里突然有了点疙瘩。就像是你利用别人做了个小恶作剧,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却那人却突然转头来问他配合的好不好。 心里升起点蛋蛋的不爽。 抢过许熙手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忽略了许熙惊讶的一声“诶你干嘛”,顾岩左手往外一伸关了灯,另一只手格外顺当地就扒了许熙的裤子。 是谁说的来着,那什么,一炮泯恩仇嘛。 【作者已尽力】 许熙是被敲门的声音吵醒的。 艰难地翻了个身,他把腿重新架到旁边男人的腰上,蹬了两蹬:“开门…” 顾岩也正睡得好,被许熙一蹭蹭得哪哪儿都难受,一把抓住他细瘦的腿在自己腰上放好固定住,安慰性地拍了拍:“别管。” “算了算了,我去吧。”秦暄还没忘记自己要做个贤妻良母的任务,起来的时候还没忘记给顾岩掖上被子。 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许熙揉着眼睛打开门。 门外站着昨天的白西装,手上捧着一碰香槟色的玫瑰,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呆愣了两秒,许熙毫无反应地平静转过身,走到主卧门口开了门,拍了拍迷迷糊糊的顾岩:“诶你快起。” 顾岩皱着眉头把眼睛,撑起身子靠在后头蓬松的大枕头上,半垂着眼睑显得深邃而喜怒莫测,他眉毛生得浓而挺,即使现在是在闹起床气,看起来也是一派高冷而an:“谁。” 许熙让了让,露出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白西装。 那人现在满脸的背弃,漂亮精致的眉眼看起来楚楚可怜:“顾岩你…” 秦暄站在旁边看得都要心疼了,没想到旁边的大贱却看起来冷静而淡定:“我挺好的,花不用了,你走吧。”说着掀开被子,也不顾旁边两个人的视线,自己走到了卧室的洗手间里开始自顾自地刷牙。 许熙看着对面人分外精彩的脸色,心里啧啧称叹。 果然霸道总裁还是特别霸道的。 想起来昨天早晨他抽出钱的潇洒动作和冷漠的表情,秦暄觉得这个实乃良人也。那他也不客气了,同样钻进洗手间,叼着牙刷出来一边刷牙一边对着看起来都要落泪了的白西装说:“我只做两个人的早饭,你再站多久我也不会给你做的。” 靠着门框刷着牙,秦暄觉得自己也格外总裁。 还带着水的精心包装过的玫瑰被砸在他的身上,许熙没来及闪身,落了满肩膀的花瓣。 顾岩出来的时候,就见他蹲在地上收拾着花,身上还多多少少落着花瓣,脑袋上的头发没打理过,鸟窝般乱而可爱。 揉了揉,顾岩觉得自己心情似乎还不错:“叫阿姨来收拾,别管了。” 许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捡起地上最后的一枝花抱在怀里,捆了捆做出花束的样子。 少年本来就长得好看,低着头细心整理着优雅漂亮的玫瑰的画面简直让顾岩在那一瞬间觉得惊为天人。 把花举在自己胸前,许熙歪了歪头,笑得露出了旁边一颗小小的虎牙。 “现在是我送给你的,和你昨天那束一样了,你要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怎么每次我断更,这点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你们特别喜欢我断更?? ☆、伪更道歉和问题 我努力码了一会儿…然后课上睡着了… 今天实在是双更不了了我真的【鞠躬哭 对不起小天使。 军训实在是累die了,所以来问问。 大家是喜欢两天更三千还是一天更少一点保持日更? 反正我现在写这个也完全是为了小天使们,积分新晋签约全部不怎么care,你们的意见最重要。 ☆、当我变成了一个(三点五) 当然了,玉树临风潇潇洒洒走出顾岩家的秦暄可没打算和顾岩再也不见。 自己打车回了学校,他就开始盘算要怎么下一次偶遇顾岩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个技术活。 “你有啥建议没?”他转着支笔,在没人的寝室里自言自语问系统,“调个资料什么的总可以把。”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系统想了想规则,没什么意见,一般系统带着宿主的时候都会自备这一个世界的所有基本资料,飞快地在资料库里找到顾岩的个人资料,它立马就传给了秦暄。 顾岩小同学,30岁,未婚,无不良嗜好。长相英俊器大活好,资产上亿身家不可估量,实乃王老五中不可多得的上上品。 秦暄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了顾岩堪称令人惊叹的简历,再着重记了记他的生活习惯和喜好,心里大约有了个底。 热爱工作啊… 那还有谁能比一个工作狂的下属得到更多的他的时间呢? 许熙本来就到了该实习的时候,顾岩上次给的钱也足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这个时期又正好是各大公司招新的时候。 天助我也可能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窝在宿舍里吃了一个月的包子,秦暄终于把许熙的几本学习笔记都琢磨得差不多了。 毕竟还是个在吏部待过的人,除了一些现在基本的经济政策也没什么需要他特别学习的东西。和系统一起研究了一下许熙的电脑,秦暄不出意外的在里面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简历。 简历里头的内容详实丰富,不难看出来许熙的履历也是属于比较辉煌的一类。各种奖项和荣誉从高到低罗列了一大堆,相关的工作经验也不少,如果不是卖了自己,估计现在早就是个坐在高楼办公室里的正经小白领了。 要是这样,搁秦暄他也不乐意来着。 帮许熙稍稍美化了美化简历,秦暄就给顾岩的公司发了去。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秦暄在走向食堂买包子的路上,就接到了顾岩公司来的电话。 “是,是我。”把手机夹在肩窝处,许熙吹了吹手里的包子,继续慢慢沿着小路走着,“可以的,是,我知道。行,我明天就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倒是挺着急的样子,确定了许熙的意向之后就通知了面试的时间和地点,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挑了挑眉头,秦暄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包子上。一边认认真真举着一边和系统讨论明天能被顾岩亲自面试的几率。 其实本来这个面试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公司收一批应届毕业的实习生而已。但这次特殊却又特殊在,顾岩的公司拿出了两个在总裁办公室工作的名额,似乎是要培养几个从头带起的助理。 自然而然的,许熙瞄中的必须是这个位置。 第二天一早,秦暄就翻箱倒柜地开始倒腾衣服。之前他和顾岩见面穿的也都是平常的衣服,现在大学生的牛仔裤和衬衫。为了保证撞大运万一遇到顾岩的时候给他留下一个略微惊艳的印象,秦暄特地从柜子的最深处掏出了一套压箱底的小西装。 浅灰色的收腰款,能看得出是前几年时兴的款式,秦暄印象里似乎记得这是许熙唯一一套正装,还是学校成人礼的时候他偷偷攒钱给买的。穿上身之后说不上有多么英俊潇洒,也少了顾岩那种霸道稳重的味道,却更添了一份书生气。加上许熙又瘦,小腰一掐看起来可诱人得紧。 正了正领带,许熙对着镜子咧出一个痞痞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晚上稍微空出来一点时间了,能慢慢恢复更新了!大家都还好么!不要放弃我啊么么哒! ☆、当我变成了一个(四点零) an是顾氏今年新晋的hr。 而今天,是他上任部长之后面试的第一批人。 这一批人有多重要也不用别人来提醒他,看看全总裁办公室的人上上下下关照了无数趟就知道了。但今天的结果,却似乎并不尽人意。 前面的初选和笔试就被他不知道筛掉了多少人。剩下的履历一个比一个辉煌,什么名校毕业海外留学都变成了基本要求,各种国内国外的大奖每一个看着都吓人。 可 礼貌地告诉前面的人等结果出了会通知,an痛苦地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怎么每一个学霸都长得…那么学霸呢,男人们倒还实诚,女人还偏偏都把证件照贴得那么具有欺骗性。 抽出最后一张表格,an叹了口气,挥手让门口的人把人带进来,招呼着旁边的人速战速决准备吃饭,等下个月再面试新的一轮。 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an看着门被推开。 握着把手的手有力而修长,银灰色的西装下衬衫袖口的扣子规规矩矩地扣着,看着赏心悦目。 打起了点精神,an把这个人的简历从旁边人的手里迅速抽出。 而与此同时,许熙也打开门走进,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暗暗抽了一口气,an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取消下个月的工作计划了。 这简直… “太帅了啊…”坐在后头的新来的小女生捅捅旁边的同事,低声惊叹。转头示意大家严肃,an清了清嗓子,压住心中的惊叹。 “自我介绍一下吧。”矜持地笑了笑,他对上面前人的眼睛。 真是漂亮的男孩子,眼睛细长而精致,像是上好的画家细细描画出来的形状,眼角微微挑着,浅浅笑起来的时候带出一个令人心折的弧度。 他甚至有一瞬间忘了听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等到许熙慢条斯理说着旁边考官问的最后对工作前景规划的时候,an才猛地回过神来,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记着笔记。 秦暄当然看见了主管的失态,心里想着这工作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就更加卖力地开始演说。文官当了这么久,他瞎扯淡都能扯出一种天底下我最有道理的架势。 系统反正也都是争不过他的。 这么想着,他还现场把自己当时在吏部的几点总体刚要规划和许熙的论文糅合了糅合,又学者徐绍朋友说话的调调,一句话里头蹦一堆专有外文名词。 总之唬得对面的几个人是不要不要的。 最后的时候,他还不明显地对着对面的an抛了个媚眼。当然了,对方看起来也许只是他鞠躬起身之后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完全没考虑到这是秦暄自己对着镜子排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心机眼神。 长得好就不能资源浪费嘛反正。 绅士地掩好了会议室的门,礼貌走出。秦暄觉得自己那一刻简直就是世家的王者人生的赢家,怎么就能这么机智呢。 开心地拐进了这一层转角的洗手间,他一边哼歌一边雀跃地把自动的水龙头往下一按,慢慢悠悠在温水下头洗手。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作者:鹤峥 第5节 细白的手指在水流下方显得干净而漂亮,动作优雅,秦暄看着这双手恍然就想起了自己。 那个养尊处优,金贵得被从小捧在别人手心儿里头的秦书墨,这个时候估计早就是白骨一具了。 自嘲地笑了笑,等着水慢慢停下来,秦暄甩甩手,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低着头擦干。 一转身,不留神地就装上一个胸膛。微微鞠了个躬快速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许熙就想往前穿过那个人向门口走去。 不料。 手臂被扯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秦暄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人,心里千万头草泥马真是狂奔而过。 厕所里偶遇跟他的剧本实在相差也太远了把。 说好的应该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恭敬地站在顾岩办公桌前做一个逆光而来和他道一句早安的少年的。 现在,虽然这个厕所也挺豪华,可是 适当地摆出了一副受到了极大惊吓的样子,许熙机械地转头,看着皱着眉头的顾岩,再看看厕所门口一大帮子正装的,神情一言难尽的人。 自己老板视察工作路过厕所突然失态这种事情真的是 一言难尽啊。 顾岩倒是没想那么多,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不礼貌,说了句抱歉放下了手。 许熙赶紧跟逃亡一般飞快地窜出厕所,躲在拐角处悄悄听一群人说话。 “没什么。”是顾岩的声音,“我认错人了。” 冷漠而自持,果然还是个霸道总裁的样子。秦暄不由得有点为许熙的未来感到迷茫,这种霸道总裁实在是难以攻略啊。他又不怎么擅长演个灰姑娘白莲花的,可惜了。 回到办公室的顾岩十只手指交叉着撑住下巴,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皱眉。 门口的秘书和助理都已经下班回去了,他也正坐着自己加班最后的收尾。但在最后看到人事部递上来的名单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出了神。 今天在资金公司里看到许熙的时候,他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眼花。 那个人换下了日常的休闲装,合身的西装包裹着窄腰看得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最后甚至没有忍住当着众多高管的面上去抓住了他,却换来这个人惊吓的眼神。最后一刻甚至像受了惊一般飞快地跑走了,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啧。 这时候虽然是傍晚,但外头已经灯火通明,各色的霓虹灯闪耀着光亮。从顾岩的角度能看见楼下的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办公室里的灯一直没有被开起来,顾岩身处的黑暗里头,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就想起了许熙靠着自己家厨房喝牛奶的样子。 细长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揶揄他的时候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白狐狸。媚在骨子里却又让人难以接近。就像自己在场子里见到他的第一晚,他跪在自己脚边倒酒的时候,乖顺但又分明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挺直了的腰背和心灵。 毫不犹豫地在纸上签名示意通过,顾岩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期待两个人同事的生活了。 至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家的牛奶过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在恢复更新,字数会多起来的相信我 ☆、当我变成了一个(五) 秦暄在收到公司给出的下个礼拜就去上班的通知的时候,着实还是惊讶了一会儿的。 没想到这许熙魅力还真挺大的啊,上班时间都提前了。 翘着二郎腿躺在宿舍的床上,秦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着手机左看看右看看闲得无聊。 正当他放下手机准备再躺回去睡会儿午觉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来电。 看着陌生的号码,秦暄皱了皱眉头,给挂了。虽说他现在是代替了许熙,可和原主的许多生活方面都是没有交集的,他并不想多惹事。 可没想到这个人倒是有毅力地很,前前后后被挂了十几次还是没放弃,把秦暄剩下的唯一一点瞌睡都给赶跑了。心里骂了一句,秦暄用力划开手机,接听起来,撇着嘴满脸的不耐烦。 两边都静默,不说话。 秦暄皱着眉头,手指在手机的后盖上敲了两敲,嘴里啧了一声。 那头终于传来一句:“…小熙?” 秦暄一愣,这不是那个狗屎初恋小竹马的声音么。这人渣倒是好玩儿,怎么还能跟这儿蹦跶呢,谁给他的自信啊。 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秦暄把手机干脆埋在了枕头底下,自己侧着身靠着墙壁。大学的宿舍楼估计是有了点年份,透明的蚊帐外头能看见斑驳到有几分开始剥落的墙壁。 微微眯起眼,秦暄的思维开始飘忽。 小睡的时候,他梦见了宣庆,那个他自己留下过痕迹的时代。 他那是似乎还不及弱冠,散着头发披着大氅,一个人坐在湖心亭里。时值隆冬,外头是漫天的鹅毛大雪,千里冰封,周围白雪青山,安静地犹如水墨画。 廊桥上有人正在向他走来。 只能看见那人身姿颀长挺拔,玄色的大氅落在雪中恍如风景。 他看不清他的脸,似乎分明知道那人是谁,却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声嘶力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惊醒之后,秦暄靠在枕头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冷静了一会儿,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问系统:“我是不是…要回去了。” “是啊。”系统并没有察觉秦暄的不对劲,“没多久了,怎么。” 摇摇头,秦暄一手撑在眉心,用力按了两按。 回去回去再做什么呢。 不止一次了,那个人不止一次入他梦里来,他却永远都看不清。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但他却又总是想不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到底属于谁。 秦暄分明知道,那绝对不是顾仪。 往后用力捋了捋头发,他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漂亮的玻璃杯外壁是不规则的菱形格子,秦暄举起杯子对着窗外的太阳晃了晃,看着折射出的不同风景,笑了笑。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收起了自己的思绪,秦暄折回窗边,看向正在带着枕头一起震动的手机。想着可能又是何源那不知羞耻的人,他摇了摇头,顺便压了床被子上去重重压住。 趁着别人烦心的时候打电话,活该等死你丫的。 靠着窗继续发呆,秦暄一边喝水一边哼着歌,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其中不乏恩爱的小情侣,笑闹的声音大到脸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诶要是他当初暗恋别人的时候大胆一点,说不定现在就不用跟着个白痴系统绑在一起当红娘了。 天意弄人啊妈的。 兀自悲伤了没一会儿,秦暄就又被不知道哪个看中机会煞风景的人给打断了。 寝室门被敲得震天响,他气氛地过去一把拽开就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生。光着上身端着碗泡面,另一只手举着个手机递给他:“你朋友,说找你找不见。” 疑惑地接过手机,许熙轻声道了声谢,放在耳边。 里面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愠怒:“为什么不接电话?” 眉头深深皱成川字,许熙也不乐意了,妈的你是我大爷么你管这么多:“你哪位。” 对面窸窣窸窣吃着泡面的人听到许熙这句话还愣了一下,他接到电话说要找许熙的时候这人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担心到要死了的状态,怎么许熙还不认识他呢。那一头顿了顿,接着的声音气压低到难以言喻:“我顾岩。” 顾岩是谁啊我去,我大爷不姓顾!刚想掐断电话,秦暄却突然反应过来,这顾岩不就是他心心念念要勾搭的金主么。 我去这是真大爷啊。 顿了顿,整理了整理语气,许熙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有事?” 那头的顾岩倒是被这句话问到,他打电话似乎是真的没事,只是想和这个原先的床友未来的小同事说几句闲话。没想到人居然不领情,这让顾大总裁有点气恼:“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记得我包了你一个月。” 心里嘿嘿笑了两声,秦暄和对面的同学比了个手势,走到窗边,声音变得有点委屈:“我…我能,过段时间把钱还给你么,我有实习的工作了,很快就能还给你的。” 顾岩坐在办公室里,放松地靠在宽大的椅子上,转着椅子看向窗外:“怎么,找到别的金主了?” “没有!”那头的声辩很快,“是我去面试的公司。” 拿着别人的手机也毫无愧疚心的秦暄腿一跨坐在了书桌上,两只脚有规律地轻轻碰着下头的柜子,”是公司哦,我面试成功了。”声音里的开心掩饰都掩饰不住。 “所以就能一脚把我踹了?”顾岩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挺正经。 “我…我本来就不是做那个的。”许熙的声音骤然低了下去,“本来就…不想的。” “得了。”顾岩笑,“请你吃饭,就当给你庆祝了,行么。”还委屈个什么劲儿啊真是,反正来来去去都是他的。 “…哦。”吃了这么久包子了,其实秦暄真的有点恶心那味儿。 那头轻轻笑了一声,两个人互道了再见挂上电话。 许熙被接到顾氏的时候,大楼里的人基本都已经下班了。 只有总裁办公室那一层的灯还亮着,推开办公室的实木门走进去,许熙一抬眼就看见了靠坐在黑色沙发上架着腿闭着眼睛的顾岩。 诶果然长得好的人睡着了都是好看的。没有了凌厉的眼神,顾岩即使是眉头皱着,却也显得温柔了不少。脸部的线条犹如刀刻,鼻梁高挺薄唇如削,好看的紧。 默默小媳妇儿状得坐在了旁边的一张硬椅子上,秦暄努力调整着坐姿好让自己好歹能舒服点儿。诶真是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穷苦人家孩子的形象,他秦大公子真的很努力了啊。 这几天包子吃的他都瘦了啊 果然,顾岩醒来之后,心疼了。 前段时间虽然瘦但好歹看起来还是油光水亮的少年,现在委屈地缩在墙角看起来脸色苍白,眼睛下头的青黑藏都藏不住。 那天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状态不对,今天一看顾岩就更是生气。 没穿西装的许熙只换了件白色的衬衫来,衬衫下头的身躯薄而瘦弱,似乎一阵风都能给吹跑了去。脸上的线条也更深刻了些,没有原来柔和的弧度。 这一脸委屈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被强了。 “起来。吃饭去。”拿起旁边的外套,顾岩的语气不怎么好。 许熙抬头,逆着光看顾岩:“不用做么?” 一片静谧里,许熙只听见顾岩哼笑了一声,黑色的西装外套随之落在他的脚边。很快,他整个人就被顾岩压在了硌人的椅背上。 面前的顾岩看起来危险到性感,眯着眼睛像只蓄势待发的优雅豹子。 “怎么,你想要?” ☆、一些絮絮叨叨 码完了字,定在明天更新。 其实《红娘》真的是个不成熟的产物。关于快穿,其实我的火候根本掌握不好,因为说实话我自己并不太了解这个领域。 单纯只是因为当时有几个小的故事想串联起来而已。 大家也能看见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是极度极度不自信到想弃更的,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写点什么东西。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其实脑子里想好的场面并没有描写出来,很多句子的处理也都没有自己斟酌过。可能用赶进度这个词来形容真的是非常恰当。 但这会是我第一本完结的文,所以怎么说,还真的挺感慨的。 谢谢大家能陪我这些时候。 秦暄自己的故事马上就要开始写了。 其实整个脑洞是从这个故事里来的。我私心是很很喜欢这样的故事的,但我的画风可能并不太对的上。 希望写出来的时候大家能满意。 我之后会一直坚持写文写下去。 但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题材。因为我并不擅长铺很大的背景,说很复杂的故事。我更喜欢两个人,生活里存在着对方,然后安安分分地谈恋爱。 我想呈现给大家的,更多是感情。 虽然现在处理的并不很好,但我相信我会进步的,恩。 盲目的自信23333 新的文可能是现代的小萌文,也可能是古耽,这种东西谁知道呢2333大家喜欢看什么?红娘里边也穿插了现代和古代,我也不知道哪个会比较好玩。 但不管怎么样,希望大家可以继续陪着我走下去。 爱你们 ——鹤峥 ☆、当我变成了一个(六点零) 本来只是想吓吓他,可是许熙的那双眼睛却又像是蛊惑一般逼着顾岩低下头。 说实话,秦暄真的并没有想到总裁都有在办公室里发生点什么的兴趣。 两个人发生完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许熙缩在顾岩的怀里,两条腿还打着颤。一只手臂绕过顾岩的脖子紧紧搂着,直接被顾岩抱到了沙发上,两个人的姿势仍然极度缠绵而引人遐想。 “明明说好吃饭的。”往里蜷了蜷,许熙声音乖的像只小奶猫。 “恩,是我不好。”帮他揉着腰,顾岩看着也有点心疼,“我叫人送过来好么。” “不好。”搂紧了顾岩,许熙安分地缩着,“不吃。” 顾岩今天心情似乎倒也不错,笑了笑:“恩,那先不吃。 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就这么相拥,许熙中途醒醒睡睡不知道几次,等真正睡醒坐起来的时候,外头连车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顾岩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没开灯。 见他醒了,轻轻把电脑合上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睡醒了么?”还懵着的许熙点点头。 笑着把许熙从沙发上拉起来,顾岩拿起旁边刚送来的换洗衣服递给他:“收拾收拾,走吧。” 点点头,秦暄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里琢磨,总裁的心思不好猜,要是自作多情了那可就不太美妙了。接着顾岩就听到许熙说:“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行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 这种强烈觉得自己被嫖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冷下脸靠在办公桌上,顾岩长腿曲着,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恩?”皱了皱眉头,许熙笑笑,“这又没什么的,反正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笑容干净随意,就像是在分享自己刚听到的趣事一样自然。 顾岩拳头紧了紧:“我不是那个意思。” 公司附近一家夜宵很不错,我可以带你去。压下已经到嘴边的这句话,顾岩的眉头紧紧皱起。 穿戴整齐套上最后的外套挥了挥手:“无所谓的。”推开门走进外头的一片黑暗,许熙单薄的背影最终消失在电梯间的拐角处。 顾岩迟迟没有动作,盯着外头的一片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许熙说得也确实没有错,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自己包了他,叫来干一炮天经地义,许熙根本是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刚才还明明那么简单却温暖地在拥抱亲吻,为什么许熙翻脸的速度能快成这样。 他不得不说,很不舒服。 算了,自己过段时间也要订婚了,为了个b不至于。揪起旁边的电脑和西装,顾岩快步走出办公室,毫不在意风度地一脚踹上了门。 但顾大总裁的的信誓旦旦似乎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 周一一早,顾岩特地吩咐助理给新近总裁办公室的几个新人买杯咖啡当做是新上班的来自总裁大人的鼓励。 但当他卡着点有意无意晃到门口助理的大办公区去亲切慰问下属的时候,发现一张孤零零的桌上放着一杯孤零零的咖啡,并且已经透心凉的时候。 顾总还是爆发了。 把an直接叫进了办公室,顾岩狠狠地把他交上来的文件甩在了他脚边:“这就是你的办事效率,恩?!总共招了三个人,还居然有一个不来上班!?你老师没教过你跟别人校对核定是不是!?啊!?” 在获知情报后给许熙打了无数个电话的an后背涔涔冒着冷汗,一边小心地道歉,一边说这个人本来是要确定的今天可能出了点状况,并且保证在十五分钟之内解决之后,才被喝退出了办公室。 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候补的电话,他在门口站住小声沟通:“这里是顾氏人事部,你好…” 两秒钟之后,他一抬头就发现了自家老板正站在他面前,脸色黑得难以言喻。 绅士地拿过手机,顾岩恶狠狠地掐了电话:“我、让、你、找、新、人、了、么!?” 亏他辛辛苦苦还期待了不少时间,特地调整了助理办公室的格局好让新来人的桌子正对着他的办公室玻璃,这样还被放鸽子的心情特么谁能懂!? 艹。 风度也不要了修养也不要了。 什么矜持通通见鬼去吧。 顾岩回到办公室就拨通了许熙的电话,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不来上班。” 守了一早上电话就等这一句的秦暄,憋了这么久终于爆发了自己的演技。 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开口:“你想做,叫我过去就是,不用这么麻烦。” 波澜不惊心如死水,顾岩仿佛都能看见许熙那平淡的眉眼,盯着他的眼睛说反正我就是做这个的,无所谓的。 所以理所当然地可以觉得自己被招进来只是因为为了方便自己做那档子事。 卧槽我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人么!?!? 顾岩气得直接摔了电话,把文件全部扔给助理,自己拿了车钥匙就直接下了楼。 日他妈的,老子都没把你当成b你自己这么自怨自艾是怎么回事。 气势汹汹地进了许熙的学校,一辆宾利就这么大喇喇地停在宿舍楼楼下,随手问旁边一个看着他愣住的小胖子借了门卡恶狠狠地刷进了寝室。顾岩简直是健步如飞,一双长腿没用多久就上了五楼踹进了许熙的寝室。 狭小但干净,清瘦的少年靠在墙角睡着了。周围散落着被工工整整撕成正方形的白纸。 顾岩眉头一跳,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捡起最靠近脚边的一张。 果然,是许熙的简历。 秦暄被顾岩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心情竟然奇妙地很开心。 看着许熙的指数蹭蹭蹭往上蹿,秦暄就知道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 一个小时候没有家庭长大没有朋友,唯一的竹马还跟人跑了的人,哪里指望得上什么爱情。 当自卑成为一种本能的时候,秦暄就知道,其实许熙要的只不过是被人认真地去对待,不是理所当然的付出,不被当成玩物。 而顾岩,显然没有让他失望。 被搂在怀里的时候,许熙闭上眼睛,手环在他的背后紧紧揪着他的衬衫。 缓缓摸着他的头发,顾岩紧紧环住他。 “你现在争取到的东西,是你应得的。” “这和我喜欢你,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低而沉稳,附在许熙耳边清晰地说出这两句话。 但许熙并没有回应,只是抓着他沉默。 把人打横抱起来,顾岩把他在床上放好,自己走过去,仔细关好了门。 回来之后,顾岩就坐在了窄窄的床沿上,哭笑不得地看着里面裹着被子学鸵鸟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学会害羞了?” 跟拆包裹似的把许熙一点点从被子里揪出来,顾岩把他搂紧怀里。 “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糟心的事情,但我发誓,我可以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军训最后一天了! 我又是一个能日更的天使了! 新坑已经酝酿好,现代日常文,保证甜到齁嗓子。 ☆、当我还是秦大人(一) 在被顾岩搂上的那一刻,秦暄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混混沌沌的,他也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 系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送你到这里就为止了,你自己回去,多保重。” 尽力保持着脑子的清明笑了笑:“我好歹帮了你这么久,你也不多感谢我一感谢。” “去你的。”明明是机械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也有几分伤感:“走了。” 上任遇到的第一个同事,它说起来怎么都有点舍不得。 笑笑和相依为命这么久的系统告别,秦暄感觉自己被一阵大力给甩在了地面上。 然后,晕过去了。 宣庆天启四年。 失踪了三年半的秦大人,被家仆,捡回来了。 据悉,被发现的时候,我们的受害者,啊不,秦大人,正晕在湖边一块巨石上,身形消瘦面容苍白衣衫褴褛,身上的腰牌和玉坠都不翼而飞,和这几日方才被解救回来的,被倭寇掳走的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 “真的是这么说的?”结果顾仪递过来的茶,秦暄放唇边抿了口,“那便就是这样的把。” 茶是好茶,袅袅的水汽里似乎都带着醉人的清香。 “你就搪塞吧。”顾岩毫不留情地给了秦暄一个白眼,“看你等会儿进宫了要怎么交代。” 是了,皇帝还召他进宫了来着。自己拖了这么好些时日,秦暄也知道这一天是真的逃不过了。 “我自然不是敷衍的。”笑着抿了口茶,秦暄起身送客,“嫂子才生产,你好生回去照顾着,我也该进宫去了。” 顾仪的娘子今年年头儿上的时候怀了一胎,就在秦暄被找到的那一天,给顾仪生了两个大胖小子。结果顾仪自己孩子没怎么好好照看,全往他这儿跑,家里的夫人不知道派人过来催了多少次。 “你…”顾仪紧紧抿着唇,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得了,我能有什么事儿。”秦暄陪着顾仪走到门口,侧身微笑,“还都没有祝你新婚快乐,记得和嫂子美满。” 顾仪低头,看着秦暄从袖笼里伸出手来,上头拿着一个精致缠金的锦缎袋子,递给自己:“这拿去给两个孩子,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就当添个彩头吧。” 顾仪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木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暄从小就喜欢他。 在学堂里偷偷帮他写功课,手心儿不知道挨了多少板子也都咬死不承认。后来跟着他进了军营,只要凡是他能留意到的地方,全部都不需要顾仪来担心。吃穿用度,全部被秦暄一手打理,从来没经由旁人去。回了京也是处处帮他回还着人情,上上下下打点却从没有在他面前多说过一句话。 但终归碍于流言。 秦暄和他的传闻在他们回京之后传得越来越离谱,两个人宅邸置办到了一起之后更是愈发难听。 秦暄倒是不在乎,整日里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活的潇洒惬意。 但他却从那时开始疏远秦暄,看着他一个人在朝堂里头形单影只也视若无睹,甚至在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朝堂上请皇上赐婚。 皇上同意了,甚至让秦暄来帮忙。 事情就又像是多年前那样,秦暄经手的每一件事都完美无缺,喜堂上的每一件物事都由他亲自挑选布置,大婚当天不知被多少人称赞。 可就在那一天,秦暄不见了。 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和妻子相敬如宾,在朝堂里顺风顺水。 但他就是知道,很多事情在那一天之后就不一样了。 “恩,从宫里回来到我们这儿来吃饭吧。你嫂子念叨你很久了。”也没对秦暄多见外,顾仪接过秦暄手上的东西,帮他把肩膀上的披风搂好。 站在门边看着顾仪转进自家的门,秦暄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李伯,麻烦备车吧。” 大雪过后的皇城依旧肃穆,道上偶尔有行人也是来去匆匆,身后的脚印又即刻被大雪缩覆盖,安静得让人心悸。 秦暄被扶下马车之后,看着熟悉的景物,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秦大人,这边请。”总管太监堆着笑容,弯腰在他身边领路。 秦暄扫了一眼,发现并不是连栾一直所亲近的,从东宫带上来的老人。 又叹了口气,秦暄愈发觉得连栾是真的过得并不轻松。想起今天午后顾仪说得连栾性子变得厉害,革新的诸多事宜全部事必躬亲。虽然是知人善任但身边却也没个真心的亲信,积劳成疾身体是一天比一天跨得厉害。 秦暄觉得自己陡然产生了一种自家孩子被外人欺负了的强烈复仇欲望,连带得对身边的公公都不客气了许多,抬着下巴冷冷招呼了声公公辛苦就不等他推门,自己抬脚进了殿,袖子一挥啪嗒一声把人关在了外头。 鼻尖差点撞上门的公公:…… 殿里只点了几盏不多的灯。碳火燃得再旺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也显得冷冷清清,刚进来褪下了披风的秦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环顾了四周,他才发现,除了刚刚接过他披风的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皇帝周围服侍着。 再抬头看向听到声音就已经抬头放下笔的皇帝,秦暄的眉头更是直接拧成了个麻花。 碍着礼数,他还是走到了中央拱手:“皇上。” 哐当一声,秦暄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笔洗落在地上的声音。心里想着这死小子居然不叫自己平身,妈的老腰要断了。 下一秒,他却忽然发现自己被皇帝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调整了调整姿势,秦暄看着把头埋进自己胸膛里头的连栾,叹息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多大了还闹。” “书墨…秦书墨…秦书墨…”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憔悴得不堪一击,腰间的力道却全然相反,跟铁一般束着他。 “皇上。”声音低下来,秦暄挣脱了前头的人,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没办法,当人老师久了,改不过来,要是这样的样子被人看了去,天知道连栾啊之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被推开的青年身体晃了晃,站稳,一双明亮的眼睛还是牢牢盯着秦暄。 “先去暖阁休息会儿吧,把奏章带去,我同你一道看看。”他离开的时间太长,很多东西已经不能立即帮着连栾了,只不过革新的方案全部都是由他一点一点完善的,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也并不陌生。 说完的秦暄发现连栾仍旧除了盯着他毫无反应,自己无奈摇了摇头,熟门熟路地走到连栾桌上摸下了还未批阅的奏折。 等到两个人坐进了明亮的暖阁里头,秦暄才正经地好好打量了打量阔别三年的连栾。 “个儿倒是长高了不少,也气派了。”喝了口茶,秦暄笑。 他其实已经很难把眼前的男人和当年那个春风得意的小太子联系在一起。 虽然高大但清癯,五官精致轮廓深如刀刻神情凉薄,眼眸深邃冷漠,通身上下的气势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听说他治下的宣庆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也听说他杀伐果断极力革新,把不少世家连根拔起一口没留。 “他们都说,我变了许多。”连栾开口,声音艰涩。 “是啊,我差点可都要认不出来了。”想缓和缓和气氛,秦暄玩笑。 不料这一句话却换来了连栾异常大的反应。 身量极高的男子穿着龙袍,戴着头冠,直愣愣地跪在了秦暄的面前。 这一下把秦暄吓得不轻,连忙起身搀着他的双臂就要扶他起来。但连栾虽瘦,力气却大的惊人,腰板儿挺得笔直硬是跪的纹丝不动。 拿过秦暄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前,连栾看着他的眼睛。 “我求过上天不知道多少次,只要你回来我就再也不强求,可我还是贪心了。” “秦暄,我没有变的。” “我仍旧,妄图与你携手终老啊。” ☆、当我还是秦大人(一点五) 我仍旧,妄图与你携手终老。 秦暄扶着连栾的手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先,起来。” 就像梦里大雪里头的人忽然转过了身一般。 玄色大氅明黄龙袍,俨然是他的皇上。 “我们都不娶妻,好不好。”连栾站着,拉着秦暄,眼里满满的热切,和当年央着他不再抄课文一般。 “胡闹!”大力甩开了连栾的手,秦暄也站起身来。 虽然自己前前后后也谈了不少恋爱,对这些有的没的本来就放得开。 但这种事情哪里是他能拿来胡闹的。 “你继任之后不兴后宫本来就已经不对,你竟还想着这些。我当年怎么教你的你忘了?为帝王者,这些情情爱爱是你能轻易挂在嘴边的!?笑话!” 他年少时就是连栾的老师,训起连栾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脱口就开骂。 “秦书墨!”见秦暄并不开心,连栾也着急起来,“你告诉我的,说我喜欢谁都没错的!” 秦暄一边维持着我非常生气的表情一边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啊是了,似乎是这小子当年不肯上学躲在东宫里说他失恋了的时候,他背着一大堆奏折过去找他结果被拉着说了一天的掏心窝子话,听到最后没耐心了就四口说了一句你当了皇上喜欢谁都没人拦着你。 被自己套路了 “…我又没说你错。”叹了口气,秦暄声音也小了下去。 他对连栾的感情要说起来也真的是一言难尽。 不同于和顾仪那从小到大的情分,连栾完全就是哐当一下落进他的生活里的。 本来一个毫无牵挂的人突然要陪他念书看他练剑听他抱怨朝堂上的种种种种,自己就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后边陪着他经历了几乎他人生中所有的变革。 “妃子是要娶的。”像平常一样摸了摸连栾的头发,秦暄笑,“我总归是陪着你的。” 反正他一个断袖,本来也没兴趣成亲。 连栾站着,深墨色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二日一早,连栾就下旨。 各地开始选秀,充盈后宫,为皇家繁衍子嗣。 看着站在自己前头的几个大人差点儿开心到跪下,秦暄打了个哈欠,觉得实在有点无聊。 下了朝,秦暄没有片刻停歇抬脚就往外边儿走,对围上来的一群人都装作看不见,低着头步履匆匆。不料似乎有人比他到的还早了点儿。 自己的车旁边,正站着昨天的公公,堆着满脸褶子冲着他笑。 how old are you ! 不情不愿的,秦暄再次被带进了书房。 面壁一般的,连栾也没招呼他,就任他站在大殿正中间,看着他批折子。两个人一坐一站,一个憋屈得不想说话,一个确实是无话可说,只能相对沉默。 “现在你满意了。”把笔一扔,终究是连栾没忍住,“我娶他个十个二十个的,天天换月月不重样,一年就生一院子,你满意了吧。” …秦暄眉角挑了挑,觉得连栾真的很是雄心壮志,一年生一个足球队,果真壮士。 但他也确实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点点头:“皇上心系国家,臣心甚慰。” 连栾冷冷靠着,盯着秦暄不说话。 “那如果,朕要把你一并娶了回去呢。”慢悠悠开口,连栾咬牙切齿。 “皇上若是想看臣和娘娘们争风吃醋的话,也是可以的。”比耐心,连栾从来都没有赢过秦暄。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快穿之系统是红娘 作者:鹤峥 第6节 连栾气急,扔了奏折就想走。 “皇上,再生气折子也还是要批的。”秦暄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你…”连栾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秦暄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要是他也有完成度,也有系统支招,也能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一辈子就是和皇宫挂上了,那真的是不用愁些什么了。 男儿志在四方,他并不属意做连栾的家雀儿。最终连栾也是熬不过秦暄的,乖乖抱着奏折到了窗边,两个人盘腿在暖榻上,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看。 “下人都是怎么服侍的。”秦暄瞟了一眼连栾,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瘦成这样像什么样。“ 悄悄把从袖笼里伸出来的手重新揣了回去,连栾别开了头:“你嫌弃我难看了是不是。” 秦暄失笑:“你哪里能难看了去啊。”先皇后是倾国的美人,连栾像极了他,从小就是皇子里头最精致的一个。 “反正你嫌弃我。”再紧了紧袖子,连栾干脆靠在了雕花的栏杆上,不看秦暄。 “得了你。”秦暄掷了手上一个小坚果过去,正中连栾的脑袋,“矫情个什么劲儿。” 第一次知道连栾能这么缠人,原来明明挺自强自立的来着啊,打破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说得就是他这样的。 现在倒像是个吃不到糖都要哭闹的小孩儿了。 话音还没落,秦暄就见连栾一撑越过了两人中间的小几,干脆躺倒在了他腿上。顺手捞了旁边的一件儿披风给他盖上,秦暄宠溺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有霸道总裁的完美风范了。 连栾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仰着头看着秦暄。 他和三年前的样子所差无几,像是丝毫没有变过。弧度柔和的下颚连着雪白的脖颈,冬衣虽厚实但也不觉得累赘,包裹着的身体瘦却柔软。 没经得住诱惑,连栾抱上去,蹭了蹭。再偷偷抬起眼睛看秦暄,发现后者也只是无奈地笑,纵容得很。 “秦暄你还…喜欢顾仪么。”故意没去看秦暄,连栾盯着天花板,小声开口。 “不了。”也没好奇连栾怎么问这个,秦暄很是随意地否认了。 “那我还有机会咯?”又是小心的试探。 秦暄照着他脑袋拍了下去:“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他并不介意一辈子不娶陪着连栾,扶持他。他知道连栾身上担着的责任,不娶妻不生子,那是大逆不道。 “两年之后,我会把皇位给连椤。”毫无征兆地,连栾拨弄着秦暄的袖口对他说,忽略了秦暄狰狞到几乎都要变形的表情,连栾继续说,“我从很早就开始想了。” “当时是觉得,不如丢了皇位守着你的衣冠冢过一辈子。” “但你说过,我不能任性,所以我还是认真准备了的。” “连椤是个好孩子,我听放心的。” “现在你也回来了,我们俩就到江南区。你要是不稀罕我,我就住你隔壁,天天上你那儿蹭饭去。”?“到时候如果有人来给你说媒我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到别人不敢再也不敢上门为止。”?”那样的话,你就只有我了。“ “我心意,总是不会变的。” 静静听着连栾说完这一席话,秦暄反倒是冷静了。 手指和连栾的交叉在一起。 “傻。” 作者有话要说:  被高数萌到吐奶啊【世界债见 被英语萌到吐奶啊【只有我一个朴实的姑娘不热爱读英文原著不热爱闲暇时间看书练琴 啊朋友,债见 ☆、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烂尾 可能事情太多了,我反而忘记当时开这个文的感觉了【借口 以后我可能不会随意裸更了23333很多地方都太粗糙了 新文会更慎重一点吧,大家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继续关注一下我 这篇文天知道会不会变成黑历史,但要谢谢大家陪我在好好成长。 我会进步哒我发四 ☆、番外 连栾生下来就是太子。 母亲是氏族的嫡长女,贵为皇后。他是嫡长子,是理所当然的,宣庆的未来皇上。 从小就没人敢跟他争抢过什么东西,他母亲教他的温良恭俭让,他在哪儿都没机会和兄弟们体现体现。弟弟们的课程和他的全都是分开的,从小长到十几岁,除了必要的场合碰见几面,他还就真的没见过什么同龄人。 人都说他少年老成,城府颇重。可谁知道他是确实完全不知道,其他少年该是怎么说话行事的。 大概是他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指了那年新晋的状元郎来给他授课。 秦家是大家,世代在朝为官,培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在秦暄这儿达到了巅峰。在京里谁不知道秦家的大公子惊才艳艳,琴棋书画诗词曲赋天文地理就没有人不会的东西。 连栾没告诉过秦暄,其实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秦暄那日的样子。 当时已经是深秋,雨前前后后下了半拉月。连栾下了课无所事事,就站在窗前发呆。 秦暄大约是迟了些,也没让小童打伞,自己一手抱着几卷竹简抄着几本书,另一只手打着把天青色的伞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视线,腰间环佩偶尔撞出声音,印着那人垂目。 不同于他被要求成年练武的体格,秦暄高却清瘦,整个人仿佛雨里挺拔的一杆绿竹。脚步虽匆忙但神态还挺从容,转弯瞥见他的时候隔着半个廊桥对他笑了笑。 喜欢一个人多容易啊。 滴着雨的黛瓦,雕花繁复的房梁,笑容清淡的意中人。 “一见钟情?”正倒茶的秦暄听到了之后,手一抖溅了满桌子的水。 靠着窗的连栾放下手里的书,双手搭到脑后,笑着和秦暄对视:“是啊。” 隐藏得很深啊… 秦暄默默转身自己去寻了快抹布把桌子擦了。 他和连栾总共一起待了多久?三年。还是四年? 那时候连栾根本是个有点老成的小孩儿,他平常有什么事儿也从没避着他过。和顾仪同出同入,偶尔还逛逛窑子,丝毫不避讳。 想到这儿,再看看连栾和煦如春风的笑容,秦暄不自觉背上一凉。 连栾醋劲儿大这件事情,他是最近才深刻的体会到。 两个人各自卸了在京里的事情,如连栾所说的,在江南置办了屋子,只不过是同一间。 虽然两个人的那个钱是八百辈子都用不完,但秦暄还是闲不下来,和连栾出去看了看之后,盘下了临江的一座酒楼,没做多久就已经是腰缠万贯的秦老板。 反观连栾,已经彻彻底底成了秦老板的幕后小情人金屋小娘子,每天在屋里弹弹琴作作画,饭后负责拉着秦老板散个步。 总之就是生活得很糜烂。 “也是可怜了连椤这孩子…”秦暄想了想,似乎连椤登基的年级比连栾都还要小点儿。 “年轻人,总是要多点磨炼的嘛。”打了个哈欠,连栾把秦暄的脑袋掰到自己肩膀上:“睡会儿吧,待会儿喊你。今晚江边说是有烟火,到时候可别乏了。” 秦暄顺从地调整好了姿势,靠在连栾肩上。自从来了江南之后也完全改了对连栾“动辄打骂”的毛病,现在基本回了家连栾说啥就是啥,转眼就要把人宠到天上去。 连栾问起为什么,秦暄也就挥挥手说你还小当然让着你了。 总不能说自己心疼他这几年过得辛苦想好好宠着吧。 结果连栾每次一听这种话都气急败坏,压着他想证明些什么,全都被他踹下了床。 瞎嚷嚷个什么劲儿啊真是。 晚上。 江边人挤着人,喧闹着等着看难得一见的烟火。 秦暄意兴阑珊地靠在连栾肩上打哈欠,连栾回头无奈地看他。当初听说有烟火,两个人早早地包了艘画舫,本想着良辰美景好好说说话。 结果秦暄午觉没睡醒。 生气又心疼,连栾无奈地挑眉,转头轻啄秦暄的眼睛,那人勾着嘴角笑着受了。 天上开始绽开一朵又一朵的华丽烟花,人群也开始喧闹,秦暄却也不看。微微抬头,和连栾相对一笑,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你比它们好看。”伸出手指点在连栾的鼻尖上,秦暄感觉到连栾撒娇的轻蹭。 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 在撸细纲估摸不久就会开更! 攻受住隔壁,一天偶遇八百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