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驸马》 正文 第1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1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耽美下载,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danibl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画 一早天还没亮透,冰凉的海边多了两个小孩,其中个子比较高的男孩身穿海蓝色长衫腰系白色玉带,金丝米白缎带束发下一张俊朗的脸庞,刚踏进沙滩就发现脚下那双白色绣金靴小半陷进沙子里便回头说,“丫头,你的绣花鞋浅一会要是进沙了会磨脚,上来让为兄背你。”刚说完便屈下身背对的后面娇弱的小女孩。 身后的女孩零碎的刘海后只用一条粉红色缎带草草系好的马尾,看来并没有精心梳洗就出门了,白色雪纺裙腰系一条粉色蕾丝缎带做工仔细可见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浅浅的金丝绣花鞋上还沾染了刚才在草坪上沾到的露水,水灵灵的双眼镶在一张可爱的脸上,嘟起小嘴唇赌气说“我不要。”脱了脚下的鞋子和袜子,就这样光着白嫩的脚丫径直走在沙滩上。 追上去男孩挂着一脸无奈和担忧,别看他只有十来岁作为家中的长子肩负家中大小事务,当年母亲在生妹妹时难产离世后父亲一直没有在续弦,也可能这个原因两兄妹的感情特别好,作为兄长的欧阳志特别照顾妹妹。 妹妹欧阳亭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却很好动调皮,因此被父亲欧阳东堂一直关在深院中小心调养,可以说抱着药罐子长大的,幼小的身躯散发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保护的太好没多少人知道这位深藏不露的当朝丞相还养有一女。 身为兄长的欧阳志为了帮妹妹解闷托人收集不少奇珍异宝欧阳亭观赏,替父亲打理完家里的事情还经常会去妹妹的寒烟阁陪她一同弹琴作画。可别看欧阳志年少却才华横溢,很多时候还为身在朝堂之上的父亲出谋划策,名声享誉全国。 “哥,你有没有发现,越是靠海沙会比较细。”头一次出来的欧阳亭像发现新大陆,开心的挽着裙摆蹲在被海潮打湿的沙上踩踏,特别享受涌上来的冰凉的海水,“哥也脱鞋子看看,真的很舒服。” 欧阳志不想扫小妹的兴便也脱了靴子站在妹妹旁边不说话,紧紧的盯着她那张有点苍白的脸,心里懊悔果然是起的太早,天气和海水都还这么冰凉,暗地里发誓无论日后她多么死皮赖脸纠缠也不会在纵容她温柔的问,“会不会觉得冷,要不要哥到马车给你取件披肩来?” “真受不了你和爹爹把我当瓷器,好像一动就会碎,拜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让我总教训你好不好。”再次嘟起个小嘴假装生气的说,这可是对付哥哥的绝招,果然百试百灵。 “你这丫头就是上房揭瓦,出来之前对我是千依百顺,现在倒好过河拆桥。”欧阳志开宠溺的轻轻理顺欧阳亭被风吹乱的刘海。 “这叫兵不厌诈,哥,快看太阳要出来了。”欧阳亭突然看着远方海平面徐徐升起的太阳兴奋的跳起来,早忘记被放开的裙摆差点被涌上来的海水打湿。 难得看到她久违的笑容欧阳志也不忍心责备她,手还是轻轻的帮她挽起了裙摆,此刻也顺着妹妹的目光遥望远方,突然发现好似从未曾像现在如此宁静的享受壮丽的日出,对身居岛国而言说出去可能会被笑话。 “公子你真有眼光,这幅可是世间少有的珍品。”身着男装的欧阳亭俊一身白色长衫上身海蓝色银丝马甲系着玉带,蓝色缎带束发看上去清爽干净少年,一走进来就吸引画舫老板的眼球。 眼看两人面前悬挂着一副大阳从海面徐徐升起的画,海滩上还站着两个小孩虽说只是背面但不难看出是一对少男少女,男孩还很贴心的挽起女孩常常的裙摆,“老板,这幅画怎么卖?” 话语间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差点没让画舫老板记住她问的话,回神好久才连忙回答,“这副画” 也就在这时一位妙龄少女冲了进来,挡在了老板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这画本姑娘要了。” 欧阳亭顺势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女孩,长得还蛮俏皮柳眉下长着一双灵动的双眼,瓜子脸孔殷桃小嘴一副桀骜不驯,有几分当年被哥哥宠坏的她的影子,从昂贵的朱钗和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粉色长裙,想必也是那位名门之后或则皇亲贵胄。 还没等老板开口接着又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小姐,你别跑这么快,在把你给弄丢了我们全部人都要竖着出来横着回去。” 贵气的女孩将惊魂未定的小丫鬟晾在一旁,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丝毫未动的欧阳亭顿时眼前一亮,笔直的眉毛带着英气但却有一双灵眸,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并没有以往见的男人那样粗俗,手持一把折扇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 就连还没顺过气的小贝也被他魅力所吸引,忍不住暗叹陪公主这么久朝野上下还真没见过如此相貌出众的人。一想到皇上最近给公主安排的相亲不是一些肚满肠肥的名门之后,就是一些徒有虚表的皇亲国戚,而眼前这位公子散发出清冷的气质是装出来的。 “不好意识,两位这幅画是非卖品。”老板此话一出将主仆两人拉回现实,也免了欧阳亭像是稀有动物被围观的尴尬局面。其实老板此刻心想的却是现在的女孩如此开放,倾慕欧阳亭的人比比皆是也不过是远观。当然了眼前的女孩也长得不赖,精致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居然十分和谐。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 “其实这幅《日跃图》是丞相之子欧阳志最后的作品,记得当年他将画放下交代小人裱起来后就一直没来取,临走还再三交代一定要等他本人过来取说是送给什么人,算起来这幅画已经放这里好几年了,看今天天气好才拿出来晒晒防潮,一会就还要收回去。”老板小心翼翼的解释到,经商多年的他也是见过世面,知道眼前这两人都不好得罪。 听老板这么说欧阳亭也仔细看画的落款还真是欧阳志的手笔,难怪刚看到这幅画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日期居然和三年前他失踪的日期相仿,记得当年欧阳志突然失踪她也就只有十五岁,从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得三年前一天朝廷下旨招欧阳志为驸马,结果第二天这位才貌相全享誉全国的才俊凭空消失,而未免祸及家族欧阳东堂想到将久居深闺欧阳亭化身欧阳家二公子替哥哥先接下这道烫手的圣旨,借二子年少为由拖延时间并允诺三年后等二子欧阳亭年满十八一定将公主迎娶到府中。 毕竟是两兄妹很多地方都很神似,况且一直以来被欧阳东堂保护的欧阳亭并不为人知,刚开始朝中对这位从天而降的二少爷心存怀疑,但畏于欧阳东堂的势力很快事情得以平息,历代以来婚姻不过是权力者间的游戏,里面总是说不清道不明。 ☆、第二画 鳞国是一个四面环海资源十分充裕的岛国,刚才在画坊和欧阳亭抢画的正正是国君慕容淳和皇后南宫雪唯一的女儿慕容姬,别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唯独朝野上下对这位明艳动人的十二公主望而生畏,不仅她是那么一朵带刺玫瑰,更甚是隐藏在她身后的权利纷争。 很多年前鳞国曾出现三足鼎立的现象,南宫和欧阳家的崛起一度威胁到慕容家统治局面,而且市面传欧阳家策动谋反一事更是沸沸扬扬,为了制衡欧阳一家当时的国君也与南宫家签订世代联姻的秘密协定。 对欧阳家抱有怀疑的国君不断的打压他们,直到欧阳东堂那辈家族就开始有点衰败迹象,除了已经去世的欧阳东堂弟弟留下遗腹子欧阳歌还能独挡一面外,不久出生的欧阳志也燃起欧阳东堂复兴欧阳家的希望,不过三年前他的失踪给家族在此带来致命一击,毕竟丞相就这个一个儿子。 “公主,你病了?”在慕容姬身边站一天了腿都开始发麻了的小贝忍不住问。 “你才有病。”慕容姬无力的回答。 “如果没病这时候你应该很雀跃还会偷偷溜出宫,到处惹是生非才对啊。”说到这里小贝连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得了被虐症,难得公主如此娴熟待在宫里不添麻烦事,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嘛?在你眼里本公主就如此不济。”说完慕容姬站起来慵懒的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昨天在画坊看到的那人背影,也懒得跟这丫头耍嘴皮。 回想起昨日画廊老板告知画为非卖品后,慕容姬本以为身后的欧阳亭会和她一样坚持要,没想到的是他只看了看落款转身就离开,明明眼神充满了不舍夹杂忧伤,为什么要轻易放弃?那一刻比起那副画,欧阳亭反而更吸引她。 慕容姬连忙追上去拦着他问,“既然喜欢,为何不争取让老板卖给你?看你样子身家应该很富庶。” 欧阳亭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说,“喜欢不表示一定要占有,像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是什么人,说清楚在走。”从她都是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受的了他这般轻视继续挡在他面前。 “刁蛮任性,可以了吧。”无路可走的欧阳亭只有转身往反方向离开。 慕容姬震惊的看着那个逐渐消失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不知道怎么回到的皇宫。从昨晚直到刚才都觉得胸闷无力,躺在那张宽大的真丝绸缎锦被上滚了两圈混乱的思绪没有一刻得到平静。 在身旁伺候的的小贝本想开解一下这位难伺候的主便说,“公主,你记不记得昨天那位公子,他还是头一个敢说你刁蛮霸道,即便昨天你是微服出宫,不过多少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争着给你献殷勤。不过你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对吧,像他这般俊俏又有胆识的人是见一个少一个了。”说着说着偏离了主题,完全无视慕容姬那张越发阴沉的脸,看来这丫头也被灌了迷汤,这丫头真是不该提那壶偏偏提那壶。 刚练完剑的欧阳亭被父亲叫到书房,欧阳东堂年虽过半百却早已头发斑白,瘦削的脸布满皱纹慈祥的样子那点像是一人之下的当朝丞相,轻轻的握着女儿的纤细的手掌却长了一层茧心酸的说,“亭儿,这些年来让你受委屈了。” “爹爹千万不要这么说,身为欧阳家的子孙都有保护欧阳家的责任。”自从三年前哥哥无故失踪后欧阳亭也性情大变,不再是只会躲在哥哥背后受保护的女孩,在哥哥回来之前她决心代替哥哥守护他们的家抛弃红装。 “你快年满十八了就是大人了,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欧阳东堂牵着欧阳亭坐下继续说,“你听过鳞国四虎将吗?” “爹爹说的分别镇守鳞国四方的将军?如果亭儿没记错驻守北方的是堂兄欧阳歌的龙威军,西边的就是皇后南宫雪的凤凰军现在是皇后侄子南宫翎将军带兵,东边是三皇子慕容辰的麒麟军,南方则是林斌将军的赤龟军对吧。” “没错,除了你刚才所说的四个军队外其实皇上暗地里还养了一批禁军组扎城外不远的山林里,由皇上亲自统领不受任何人支配。”身为丞相的欧阳东堂对国家赋税分配了如指掌,但近几年他发现慕容淳分批秘密挪走大笔的钱,如果他猜想是对的那么鳞国可能将会面临的一场腥风血雨。 “爹爹为什么突然想起跟亭儿说这些?”欧阳亭打断了这深谋远虑的老头沉思。 “皇上说了希望在你大婚前前先派到军队磨练一下,两天后就要启程目的地就是镇守南方海岸林斌的赤龟军营。”偏偏不是三大家族的任在何一个军队,欧阳东堂对欧阳亭此次一行反而充满了担忧,怕的是慕容淳立心不良,接着说,“让我想起当年在你娘怀上你哥后曾与林将军有指腹为婚的约定,现在做不成亲家反倒成了仇家,此行你到了赤龟军万事都要小心特别提防林斌,他那小肚鸡肠肯定会处处刁难你的。” 聪慧的欧阳亭又怎能没看出爹爹言辞闪烁想必还有很多事情有所隐瞒,特别是有关皇上私下组建的禁军让他老人家忧愁不少,既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必要刨根问底继续问。反倒是听哥哥有这么一个指腹为婚的娘子就想起自己目前也在代替他准备迎娶一位公主,怎么算两个女人分明都是他的桃花债却要她来受不免还是有被出卖的感觉,心如止水的她这回到好奇想一睹两位挂名嫂嫂的庐山真面目。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配的上自己才华出众的哥哥,而哥哥此刻又在何方?怎么忍心跑下最怜惜的妹妹一失踪就是三年。 话说林斌手里的赤龟军比起三家家族规模是最小武器最落后的军队,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在三家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能抽烟残喘。这位林将军长的是虎背熊腰也是出了名的火爆性子,对三年前欧阳东堂突然悔婚依旧耿耿于怀,就连女儿也被背负被抛弃的恶名。 这次听说朝廷将委派欧阳东堂二子下来磨练早就咬牙切齿盼他的到来,看来欧阳亭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在所有人眼里这次的委派蕴藏不少微妙的关联。 当欧阳亭刚踏出书房一道黑影便从房梁跃到地面跪在欧阳东堂前,“兽,你领一队人暗中保护小姐。” “是”被称作兽的黑衣人瞬间消失在黑幕里,在世家追逐权利的同时也衍生了一个黑暗的组织死士,他们就好像耀眼的月球背面的黑夜,为冠冕堂皇的世家摆平所有的障碍。兽就是欧阳世家中死士,负责守卫欧阳家血脉的重任。 ☆、第三画 避开官道的欧阳亭骑着那匹黑色的骏马腰间揣着那把镶金边的折扇优哉游哉的往南方走去,海蓝色的长衫腰系金丝带,上身白色马甲能隐约看到乌金丝绣成的甲骨文,蓝白相间的锦缎带束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哪点像是一个赶赴军营受训的官兵,更像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闲云野鹤。 对以前的养在深闺的欧阳亭而言远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为了让欧阳亭能在扮演二公子期间不泄露身份,欧阳东堂狠下心肠三年前她随风仙道人到处游历,不仅可以避人耳目也让她增长见闻,看来欧阳东堂还是有先见之明。 此时此刻官道上一辆豪华马车也往南方奔驰,车厢内一位衣着华服的青年对身边的丫鬟说,“怎么一路都不见他的身影,你肯定没有听错。” 早被颠簸的头昏脑胀的丫头说,“伺候御书房的小安子说了,皇上昨夜召见了丞相大人确定是今早动身。” 刚说话的青年正是举国倍受热宠的十二公主慕容姬,机灵的丫鬟小贝发现主子从画坊回来就心神不灵,便故地重游打探到那日与自家公主拌嘴之人,没想到居然是名门之后欧阳家的二公子欧阳亭,难怪气度非凡果真并非池中物。 欧阳家在国中地位显赫,无论是目前镇守北方的丞相之侄欧阳歌,还是三年前突然失踪的欧阳志都是家喻户晓的俊才,唯独这位二公子欧阳亭行事十分低调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想到传说大子三年前被劫杀,导致欧阳东堂相当担心小儿才会藏的如此隐秘。 接着打听下得知皇上即将派他南下受训,本想公主听到他远去的消息可能会放弃这段雾水姻缘,没想到却落下这般下场放弃宫里高床软被赶往徒有四壁的军营,早知当初就不去趟这浑水。马车都赶了一天,胃里早就翻江倒海的小贝没敢劝停这位丧失理智的主子。 “公主,天快黑了,到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下脚,然后派人打听一下欧阳公子的下落比这样漫无目的的找要好。”小贝急中生智对慕容姬说。 “也好,那么先找个地方住下。”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居然能让冰雪聪明的慕容姬芳心大乱, 听到自家主子这么一说小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马车还未停稳人就消失不见了,而不远处却听到小贝的悲鸣,“茅厕在哪里?” 从容的走出茅厕的小贝就像获得新生,但随即将满腔怒火发泄在那个间接害她憋了一路的欧阳亭,而且彻底明白长得俊俏的人也不一定无害。 实际上慕容姬也不是肤浅的花痴,之所以不惜千里迢迢追欧阳亭并非完全倾心于他,而是在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有似曾相识之感,直到得知他是欧阳志之弟才肯定自己的想法。虽然只在国宴上曾和欧阳志见过一面,不过他就有这种让人震撼的容颜,两兄弟只能说神似,比起他哥外泄的霸气欧阳亭散发那份闲暇淡定让人恬静。 在很多人眼里能出生在帝皇家是一种福分,对慕容姬而言自己不过是笼中金丝鸟,与生俱来的孤独让慕容姬和年纪相仿的七公主慕容菲十分投契,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并没让姐妹情意。听闻父皇有意招欧阳志为七皇姐驸马时也提她高兴了好久,毕竟这位姐夫也算是人中之龙,像她久居深宫也听不少有关他的事迹。 没想到他居然在赐婚后离奇失踪,看着皇姐为这事闷闷不乐致使花容失色,心急如焚的慕容姬在遇到欧阳亭后就决定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欧阳志给挖出来,如果找不到他哥就直接绑欧阳亭回去当姐夫,安抚姐姐这三年来无了期的等待。 按年龄算欧阳亭和慕容姬实质相差无几,却比慕容菲还年少两岁。鳞国的男人都比较喜欢比自己年幼的妻子,她的几个姐夫就是很好的例子。刚开始也觉得不免强人所难,但一想到还在皇姐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欧阳亭这一路上可是逍遥,路过茶棚对着那些不入流的茶水都能品上半天,太阳稍微热点就干脆躺在树干上避暑,手里海拿着展开的折扇扇凉乐得自在,突然听到树下零碎的脚步声不久便有人吆喝道,“小子识趣就留下钱财,免得有血光之灾。” 树下已经聚集了十来人,马已经被其中两人牵制,衣着到像是附近的山贼草寇,带头说话的男人身材比较雄壮而且满面胡渣,粗糙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看来十分恐怖。不过欧阳亭坐了起来悠然的继续煽动手里的折扇,并不慌张反而在翘首以待的样子。 “居然敢瞧不起人,兄弟给我上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家伙。”带头的人刚说完就发现带来的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疼痛呻吟,伏倒在地的人群中唯有一人伫立。他身着银灰色长衫长袍腰裹着手工精细的皮革宽带,完全盘起的头发上插了一根银簪,哪像欧阳亭就束起一撮风一吹就都舞动起来好不潇洒。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不然恐怕小弟少不了要受皮肉之苦。”欧阳亭笨拙的树杆下的滑下来,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看那些被撂倒的人也就抱头鼠窜落荒而逃,那灰衣男子也没继续追拱手回到,“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兄弟一人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才好。” “还没请教恩公大名,准备去什么地方?看小弟是否有幸能和恩公结伴同行。”走近欧阳亭才惊觉那人还背着一把钢刀,刚才徒手就将十几人制服看来武功应该不弱。 “在下王子疆,小兄弟也不要叫恩公了直接叫名字就可以。这趟是准备会南方老家,如果同路多一个伴也好解闷。”王子疆为人热情见欧阳亭这么问恐怕是被刚才的歹人吓到,才会要求同行也就没深究如实说来,又岂知中了欧阳亭的诡计。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她设下这么一个局,在爹爹口中得知自家和林家曾有过一段恩怨的欧阳亭为了少受罪就找人着手调查林家,意外给他发现林斌的义子王子疆最近进京述职也准备在这几日回营。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自编自导自演的戏码了,当然手段是有点卑鄙不过也不算丧天害理,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怪老爹他为什么要帮哥指腹为婚。 听说王子疆的父亲是林斌当年的左右手,在一次出海巡视的时候被海盗所杀,林斌当时也只育有一女总觉得遗憾便收了王子疆为义子。换言之欧阳亭如果能笼络身边这位林将军的爱将,日后在军营的日子应该可以好过点。 ☆、第四画 “爹,你觉得这次皇上派欧阳亭南下用意何在?”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暗紫色的锦袍上有金丝绣着的麒麟图腾,头戴金冠留着一把整齐乌黑的山羊须,正是皇后南宫雪一奶同胞的哥哥南宫寒,“难道真的和传闻一样想借机铲除欧阳家血脉?” 皇上一直视欧阳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三年前赐婚也不过想用一纸婚书将欧阳家长子变成质子达到束缚欧阳东堂。这次突然在欧阳家和公主大婚前居然派他南下,让南宫寒不得揣测皇上这次目的。 躺在太师椅上头发斑白看来也年过七旬的老人家却拥有鹰一样锐利双眼,“圣意岂容窥视,不过可以说皇上可不在是以前乳臭未干的毛孩,我看他可是要比先皇更有出息的人。” 南宫羿昙是鳞国的唯一的异姓王,世袭王爵的子孙都享皇子礼遇。自从先皇仙逝后他也辞去朝中职务在府邸修养生息,朝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儿子南宫寒。相比这位曾经在鳞国叱咤风云的父亲,南宫寒为人优柔寡成不了大事。 在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他岂能被皇上这些小动作蒙骗,这次决定并非像儿子说的如此简单,恐怕这一步棋背后牵扯不少的权利纠纷,“是时候让我的乖孙出去磨练一下,翎儿现在带兵让翔儿到南方走一趟好了。” 欧阳东堂收到兽一路捎回来有关欧阳亭的消息得知她一路平安也心安,为了让欧阳家能摆脱困境现在连女儿的性命都赌上了,三年前痛失爱子让他一夜白发,至今尚未查出究竟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无论是皇城后的帝皇还是势均力敌的南宫家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不过权利斗争历来都是丑陋血腥,在一定位置的欧阳家不能置身事外,如果不挣扎连生存的机会也没有。 在客栈投宿了一晚的慕容姬派出侍卫终于在第二天打探到追了一天的欧阳亭还在身后,因为走的是小道才一直没能撞上,足以让奔波了一天的慕容姬火冒三丈,“抄小道本就比大路要短,就算是爬也应该快到,怎么还在半路上?” “欧阳公子不仅没有爬而且骑的是皇上御赐的爱马千里寻。”站在一旁的小贝好像嫌公主不够生气,忙在一边煽风点火。 手段有点毒辣不过效果显著,成功的逼到公主差点没把桌子拍烂,偷偷窃喜期盼能看到风轻云淡的公子被主子修理的模样,谁让他害自己和公主白跑了一天。 “如此说来日后与亭弟会经常照面,那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欧阳亭果然不是盖得一路下来就已经和王子疆称兄道弟,并将这次行程如实相告增进感情,果然林老头是个好面子的人并没有将欧阳家悔婚的事宣扬。 “子疆兄,天色不早不如到在前面的镇子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在启程赶路。”欧阳亭打着小算盘尽量拖延时间不想太早到军营吃苦。 吃过晚饭的欧阳亭拖着王子疆离开客栈美其名曰了解南方民间风俗以便日后能更快入乡随俗,盛情难却的王子疆也当了一会导游带着欧阳亭四处游览,镇上的夜晚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别有风味。 两人走在接到上也迅速成为焦点,一身富家子弟的打扮的欧阳亭眉清目秀,镇上难得见这种仙风道骨的俊才。站在身旁的王子疆也不赖,比不上欧阳亭帅气但也是侠骨柔肠,被瞧得浑身不自在的王子疆准备打道回府,转身发现欧阳亭被两个妖娆女子所缠,抬头发现门口上挂着‘花满楼’。 正想要搭救他那位文弱的兄弟时,人早被夹进了镇上最出名的青楼里,身为少将的他为了避嫌不能随意出入这风月场所,况且这又不是龙潭虎穴男女之事也要你情我愿,相信欧阳弟能全身而退便也就只好转身回客栈等他回来了。 眼利的鸨母在人群中发现了被带进来的相貌不凡的欧阳亭,便走到他身边将人领到□。没想到堂金碧辉煌的前堂后别有洞天。荷塘上架着精致的木桥错落有致的假山涌出清泉,满园飘逸这淡淡的荷花香气,而且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悦耳的琴音。 欧阳亭手持玉扇寻觅琴声源头,来到亭中发现早有几人围桌其中,看他们衣着打扮上看非富则贵,坐在他们身边的伺候的佳人更是粉妆玉琢明艳不可方物,唯独不见抚筝人。 “公主,大事不好了。”狼狈的小贝冲劲了慕容姬的房间喊到,“刚才派出去的侍卫说了,看到欧阳公子进了青楼,就在城西不远的‘花满楼’” “居然敢做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看来这驸马爷是缺管教。”说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客栈。 自从哥哥离开后欧阳亭就再也没有碰乐器,这首曲子恰恰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思念,她安静的坐下一手撑着头闭上眼享受如此动人的音乐。然而就在曲子□部分停了下来连心也顿时一阵落寞,睁开双眼惊觉身边多了女子,白色的轻纱外衫下婀娜多姿,明眸皓齿温婉柔,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敢问小姐为什么停下来?”欧阳亭忍不住问,词语间带有一种惋惜和期盼。 “公子好生奇怪?”没想到身边除了美貌外还有一把之音,“难道小女子就比不上一首曲子吗?” 听她如此一说欧阳亭才发现四周灼热的目光投射过来,环视一周发现所有人都看向她们,而目光则聚焦在她身上流露出倾慕之色。果然眼前这一女子拥有惊人之貌,这能让多少女人恨多少男人爱。看着她脑海突然冒出在京都曾有一面之缘的慕容姬,没想她们两人的美貌居然能震撼同时女儿家的自己。 “小生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姑娘刚才所奏半曲绕梁声在,衷心希望有幸能听所剩的半曲,为表诚意我愿出黄金千两。”欧阳亭恳切的诉说,没想到惹来一阵鄙视之声。 “别以为仗着有几个钱就了不起,音凝姑娘的乐曲岂容你这等粗俗之人所践踏,还请你速速离开免得让我们请你出去如此难堪。”让欧阳亭想不到说出这番话的人竟是那群看似纨绔子弟中的一人,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好像随时炸开的西红柿。 欧阳亭并没有搭话难得在这青楼里看到如此纯洁的画面,没有买卖和利益只是单纯的为眼前这位美丽姑娘的音乐而来。 “黄公子比较率直,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其实这首曲子是小女子半年前所作一直仅此半曲,让公子扫兴了。” “真的只有半曲吗?实在太可惜了。”欧阳亭失落的表情落在音凝眼里就像是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可爱。而且在她清澈毫无杂质的双眸下,音凝能感觉到她那颗真心。 落入红尘的她岂能不知自己不过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好听点是‘花满楼’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就说刚才那些为她抱打不平的人也不过看在她含苞待放而且还长有一张好皮囊才出口相助,目的不纯起码比起刚才叫价的欧阳亭还要肮脏,想借着踩踏别人提高自己形象而已。 ☆、第五画 回到客栈坐立不安的王子疆觉得将贤弟丢在青楼实属不妥,他长得如此俊俏而且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了岂不可惜,想到这里也匆匆离开客栈赶往‘花满楼’。 在欧阳亭为刚才所鸣奏之曲仅此半首感到可惜时,被突然冒出来的慕容姬拧着耳朵骂,“欧阳亭亏你父亲高风亮节,没想到你饱读圣贤书却如此恬不知耻,来这种污浊不堪之地。” 当时慕容姬还是身着男装,但音凝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儿身,这般花容月色岂非一件衣服能遮盖,换上女装一定是倾国倾城美女,还可能会比她略胜一筹。想到这里不免一阵心酸,想不到他早有所属,家中有如此娇妻又奈何需要出来寻觅,惹的她自己刚刚异想天开心有所动。 “仗着命好生在一个富贵家庭不愁衣食的人在说些什么?”挣脱出来的欧阳亭捂着被拧红了的耳朵有点气愤,只因为眼前这人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打量站在身边的音凝看上去有点低落,又怎么会理解她真是想法是担心配不上欧阳亭。 赶来的小贝怕慕容姬一时激动泄露身份连忙凑上去在耳边细语,“公主,欧阳公子现在可不认识你,而且这里也不是京都万事要小心行事。” “我爹和你爹是世交,本公子担心你出入青楼之事传开有损伯父清誉才出面劝谏。”理由很勉强但还是说的过去。听她这么一说音凝肯定两人并非所想是夫妻关系,纠结的情绪所有舒缓。 “本公子的家事就不麻烦外人操这份闲心,兄台如果不是知音人不如速速离开,在逗留只不过惹人讨厌。”欧阳亭冷冰冰的对气急败坏的慕容姬说,转过身对着音凝则十分客气问,“刚听完姑娘琴音却意犹未尽,也想班门弄斧不知可否。” “公子请便。”音凝也心生好奇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欧阳亭优雅的坐在古琴前挥手拨弄了琴弦,动作洒脱也让原本躁动的庭院安静下来。顿时在场所有人目光投射在他身上。音凝的琴技可谓出神入化当今鳞国还真没多少人能和她媲美,看到欧阳亭的举动不少人都在腹诽,也有人嘲笑说,“献丑不如藏拙。” 此刻在欧阳亭修长的手指下谱出那首动人的曲子竟是刚才音凝所奏,半曲下来居然没有一点差错,最让人震惊他并没有在半曲总结之处停下来,从容的续出了后半曲衔接微妙,比起前曲谈谈哀伤后半曲则充溢着无尽的思恋,让人为之震撼犹如天外梵音。 当所有人从美妙的音律中清醒早就人去楼空,除了那首之音,欧阳亭蓝白色俊朗的身影也让人欣赏,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有如此之才。 “如果姑娘继续尾随,小生就要喊非礼了。”早认出慕容姬是当日在画坊和她抢画的女子,领会过她蛮横的欧阳亭奏完曲子后匆忙潜逃,没想到拐了两条街人没甩掉连她也迷路了。 “都怪你走这么快,害我丫头都走丢了,你要保护送我安全回客栈。”在陌生的街头里慕容姬还是头一次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不免有点害怕,当然不肯轻易放过欧阳亭。 “开玩笑。”灵光一闪的欧阳亭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露出猥琐之色摩挲着双手笑吟吟的说,“是你硬要跟着我的,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让我帮你。” 此话一出就马上听到‘啪’的一声,声音可谓震耳欲聋街上所有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街道中间的欧阳亭白皙的脸蛋顿时红了一片,慕容姬那见过这种场面自然反应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现在手还火辣火辣的。 欧阳亭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张着嘴无语的看着慕容姬,怀疑是那座深山跑出来的绝种珍稀动物,居然相信他真的会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要非礼她,打完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脾气再好的欧阳亭都恼火。 恢复理智的慕容姬知道刚才欧阳亭不过是戏弄她而已,打了人自知理亏但高贵地位不容她道歉,更何况她也不会,谁让她是鳞国最热宠的十二公主。 “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吓死奴婢了,要是给老爷子知道了,我们又要竖着出来横着回去。”小贝懊恼自家的主子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就不能像其他公主多么端庄贤淑。 欧阳亭看到她的奴婢来了二话没说转身又离开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无情的离去,不得不让这位从未被人嫌弃过的公主反思难道真的如此招人讨厌? “给欧阳家订下的婚期将至,皇上打算将那位公主下嫁?”皇后南宫雪话语家常。 “朕倒想先听听皇后的意见?”深海色外袍上用金丝绣出的鳞国四军图腾,前胸是绣有金龙背后金龟,左臂凤凰右臂麒麟十分威武,头戴镶嵌蓝宝石的王冠,留有整洁的八字胡在年轻十年也是俊男。 “公主都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无论选谁对欧阳家而言都是恩泽。”果然是一国之母话语间慈祥带着威严。 “那皇后觉得姬儿怎样?”慕容淳笑眯眯的注视安坐在身边的皇后,不出所料此话一出还是让安若泰山的皇后为之一振,那么一瞬间但还是逃不出慕容淳尖锐的双眼。 南宫雪随后明白慕容淳有意试探便圆滑的回应道,“姬儿向来仗着皇上宠爱无法无天,冒然赐婚实属不妥,还是等本宫探探口风在行商议方为上策。” “皇后说的有理,本王也觉得欧阳亭不比他哥,私下将人派到赤龟军给林将军□一番,等他回来我们在做商议。”私下调派未曾公开,不过南宫一家怕早收到消息,“我还听说国舅派了南宫翔南下,皇后会不会觉得太巧合了?就像三年前我刚赐婚给欧阳家长子,凑巧第二天人就失踪了。” 南宫雪听出慕容淳的言外之音,恐怕他是在怀疑三年前欧阳志失踪一事与南宫家有关,毕竟眼看最大的受益就是他们,铲除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还能直接打击欧阳东堂。 回到房间的音凝不停重复的弹着欧阳亭所奏的半首曲子,桌面上放着一封信居然是刚才那人所留,“初冬霜雪未觉寒,深闺独倚夜惆怅,油尽灯枯已不知,翘盼适逢惜音人。”区区一首诗却填补了音凝这十几年来的空虚,终于让她等待一位知己兴奋不已,而这首曲子也因为他有了一个名字叫‘夜晓寒’。 ☆、第六画 冷静下来的慕容姬依靠在窗前莫名回想起欧阳亭所奏之曲委婉动人,看上去浪荡不羁之人却暗藏如此才情,单纯的能为落入红尘的女子争辩并不是任何身家清白的人都能做到如此简单的尊重,看来这位未来驸马也并非虚有其表,本该替皇姐能觅得如此之人感到高兴,为何心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贤弟,你的脸怎么了?”赶去救人的王子疆恰巧在半路看到了欧阳亭,却意外发现他这位十分注重仪态的贤弟脸上清晰的手掌印,从大小上看应该是女子所谓,不免让人幻想连篇。 “幸好在这里遇到子疆兄,不然怕要睡大街了。”欧阳亭并没有解释脸上的伤,总不能说在大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后果吧,而且如此泼辣的女子也不算良家妇女。 温和的南方十分适合居住和睡眠,而就在这一夜同时有三人辗转难眠各怀心事,恍如前路一片迷茫,究竟何时才能拨开迷雾见青天。 朦胧中欧阳亭看到了熟悉的‘寒烟阁’,此刻欧阳志手持玉萧立在一个女孩身旁吹送如着乐曲月夜清风悠长,旁边的女孩也专注的抚琴两人配合的相得益彰,足以让人留恋往返。 “几日不见,小妹你的琴技又进步不少。”欧阳志放下手中的玉箫说,“日后为兄不在你可不能松懈,丧失欧阳家‘一萧一琴甲天下’的美名。” “如若哥哥担心出门也带上亭儿好了,那就可以无时无刻监督我。”最近欧阳志都很忙还经常外出,有时候一出门就半个月害的独自在家里的欧阳亭无聊乏味,每回哀求哥哥带她出去玩都被拒绝。 “你这小滑头一天到晚就想着骗为兄带你出去玩,上次偷偷带你去海边结果被父亲罚我在娘亲灵位前跪足一夜,这次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发现妹妹早已梨花带雨才忍不住解释到,“为兄答应了如果这次能顺利回来就带你出去玩,不过你可不许任性一切要听父亲大人的话,好不好?” “嗯,我们来拉钩。”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发觉两人不经不觉已经都长大了,欧阳志小肚鸡肠还记得几年前带她出海被父亲责罚的事。不过这一切对身为长兄的欧阳志却历历在目,只要是有关欧阳亭的点点滴滴他都了若指掌。 只是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两人最后一次的合奏,欧阳志离开已经有三年之久却了无音讯。绣枕透出凉意划破了悲梦,脸颊来不及蒸发的泪水让清醒的欧阳亭再度陷进无尽的思念里,忍不住暗骂“欧阳志你这个大骗子,你快点回家最多以后不缠着你带亭儿出去玩。” 这些天在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在第二天一早王子疆就和欧阳亭匆匆吃过早饭就离开了客栈奔往南方,音凝派出来的丫鬟也无功而返,手上的请帖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一夜间欧阳亭的名字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人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才华横溢青年的风采。 完全违背了欧阳东堂在临行前的叮嘱一定要韬光养晦,免得树大招风成为众矢之的。欧阳亭暗地里告诫日后行事要更谨慎避免在让身在京都的父亲担心。 “贤弟,有没有人曾说你像个大姑娘?”趁着两人在路边的茶铺歇脚时王子疆问道。 “子疆兄为何这么问?”大吃一惊的欧阳亭故意压低声线小心翼翼的问,这人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当然了王子疆并没察觉欧阳亭的变化而是环视周围说,“难道你没发现进来茶棚的人都大碗大碗的灌,唯独你竟如此斯文还一小口的品。这些京都里的坏习惯可不能带到军营里,让义父看到了有免不了训斥。” “子疆兄教训的是。”感慨坐在身边这位气宇轩昂的少将居然是个话唠,不过庆幸的是他没发现什么。 “什么?人又跑了。”慕容姬本想趁第二天一早将此行的目的告诉欧阳亭,免得让她误以为自己神经病在跟踪她,没想到刚来到她下榻的客栈就被告知人已经走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公主,我们离宫都有一段时间,还是启程回去免得皇上担心。”小贝眼看自家主子还有意在追便马上提醒慕容姬打道回府防卫上策。 “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发现慕容姬并没有理会她就继续说。 “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学的如此扭捏。”慕容姬本就心烦说话也不免带点火气。 “怎么奴婢感觉凡是牵涉到欧阳公子的事都能让公主莫名的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 “回吧,我也好久没见过七皇姐了。”此话如冷水浇头让慕容姬顿时清醒决心悬崖勒马,绝不能做出任何在让皇姐伤心的事。 王子疆并没有直接回训练营而是带欧阳亭来到义父家,林斌的赤龟营在最南方城池的外围驻扎训练,而这位大将军很多时候都留在军营里操练士兵。 “林管家,你派人到军营请将军回家,就说少将军回来了。”袁婉芝是林斌的结发妻子,刚听到门童报王子疆回来的消息就马上吩咐管家。自从王子疆上京都述职离家已经有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当然让近在咫尺的丈夫回来一家团聚。 “义母,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欧阳贤弟。”王子疆回过头对欧阳亭说,“这位就是我的义母。” “林夫人,打扰了。”说话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袁婉芝,不像京都常见的妇人那般打扮的奢华,虽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中见威严,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袁婉芝早就听林斌说过欧阳家二子将在军营里受训的消息,比起那火冒三丈的丈夫她表现迎刃有余,远在京都三大家族的历史纠纷她岂能不知,如不是她从中周旋怎让匹夫之勇的林斌在夹缝中身存。称得上是深谋远虑兼顾大局之人,所以对欧阳东堂突然悔婚的举动并没有反应过激,反而同情他们欧阳家身不由己也不过是权衡的牺牲品。 “子疆不用介绍了,在你们回来前我就听说欧阳公子的事迹,果然是名士自风流。”这些话并不违心,站在她面前的欧阳亭散发的风流儒雅的气息,见惯了军里铁铮铮的汉子让人也眼前一亮。 “让林夫人见笑了。”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在‘花满楼’一夜就让她名声大噪,不过比起这欧阳亭能从袁婉芝的反应中读不出她的排斥。看来到目前为止在林家她成功的获得两张有力的盾牌阻挡林斌。 “仙儿又去了军营吗?”王子疆一问解答了欧阳亭为何来站这么久都没看到传说中的林家大小姐,如此说来哥哥那位曾指腹为婚的妻子好舞动弄枪,脑海马上浮现一个体格彪悍而且皮肤黝黑的女人背影,还没来得及联想外貌就被吓醒了。 “有空你也帮着教训一下你这桀骜不驯的妹妹,女孩子家整天往军营里跑,待到日后没人要孤独终老怎么办。”此话一出袁婉芝别有深意的打量了身边的王子疆和欧阳亭。 “义母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仙儿的。”说着早就面红耳赤,看样子欧阳亭就已经猜到王子疆多半喜欢这个挂名的妹妹,而他保持沉默,毕竟身份尴尬说任何话都都只会是欲盖弥彰而已,无论当年出于何原因都是爹爹违约在先。 袁婉芝眼里欧阳亭就像身在虎穴能保持从容淡定,这种性格日后不仅在行军打仗上是将才更甚能兼济天下。 ☆、第七画 “姬儿莫不是厌烦了姐姐了?”慕容菲故作愁眉不展问。 “当然不是,为何姐姐这样问?”难道说姐姐听到一些有关她和欧阳亭的事情,急切的想澄清以免伤害两人的关系。 “如若不是这段时间怎不见妹妹过来探望,今日来了也是心不在焉,还说不是。” “姐姐知道并非如此,奈何还如此调侃妹妹呢?” “那究竟为何事而心忧?” 望着体贴入微的慕容菲,顿时让慕容姬羞愧难当,怎能在此时此刻还会对皇姐未来驸马念念不忘强颜欢笑说,“我没事,让姐姐挂心了。” 而远在南方的林府热闹非凡,可见王子疆在林府的地位不一般。家奴满里忙外准备一顿丰盛的晚宴,在袁婉芝拉着王子疆在大厅话语家常的时林斌也从军营回来。林雪仙看见阔别一个多月的王子疆马上冲上去抱了一个满怀,“哥,你终于回来了。” 王子疆抱着怀里的林雪仙的原地转了两圈才将人放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不在你有没有偷懒?” “当然没有,不信一试便知分晓。”刚才云淡风气落瞬间惊涛骇浪两人在大厅过起招来,看上去两人不分上下,但留心观察就会发现王子疆在放水。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欧阳亭完全被无视了,不过她正需要这种效果任何场合都要韬光养晦是爹爹的教诲,当然了尘埃落定之时她这可金子总会崭露头角。果不其然停下手的王子疆接着便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义父,这位欧阳贤弟。” “你就是欧阳东堂那老匹夫的儿子。”怒发冲冠的林斌质问欧阳亭。 “正是在下,家父也时常提起将军杀敌致果的英雄事迹,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将军真是人中龙凤威风八面霎时让小生佩服的五体投地。”都说人多礼不怪欧阳亭尽量放低之态,多少对当年欧阳家悔婚之事深表惭愧。 似乎刚才的阿谀奉承并没有化解一场灾难,客厅的桌椅顷刻间葬送在发狂的林斌双拳之下。如果不是王子疆即使牵制他义父欧阳亭性命也危在旦夕。 旁观的袁婉芝也开口说,“堂堂的大将军欺负手无寸铁的孩子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在这个家也唯有她敢这么对林斌说话,因为这威武不屈的大将军惧内。 果不其然林斌停下手怒视躲在袁婉芝身后看似狼狈不堪的欧阳亭说,“算你这小子命大,看在子疆刚回来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马。” 欧阳亭又怎能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音是日后有你好瞧。不过起码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满脸谦虚谨慎的样子说,“林将军不仅武功盖世,更有海纳百川容人之量不不像小辈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好一个欧阳亭居然拐个弯骂林斌小肚鸡肠,袁婉芝也并没有踢破这点她那点小伎俩,难得平息了这场风波。 就在刚才四人在客厅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房顶也驻扎了几个正是欧阳东堂派出去保护欧阳亭的护卫队,看着逃过一劫的二小姐便问刚才阻止他们出手的领头问,“兽,你为何如此肯定二小姐能躲过一劫?” “不是经常说画虎画皮难画骨吗?不要小看了我们欧阳家的二小姐。”在欧阳亭诞生那一刻,兽就专职负责她的安全,怎能不知道她的能力,区区这种场面她绝对迎刃有余,轻易暴露反而对她不利。 饭桌上见他们一家四口嘘寒问暖不免感怀身世,家中爹爹终日忙于朝中之事并没闲暇,自从哥哥失踪后情况就越演越烈终日独自在家,直到后来和风仙道人除外游历才免得这种孤独感,现在不免触景伤情山珍海味都索然无味,便也就借口离席。 比起喧嚣的京都南方的夜晚相对安宁,独自坐在庭院的欧阳亭仰望的天空夜幕里星星显得格外耀眼,闭起双眼凝听似乎传来阵阵海浪声。 “你在干什么?”第二次听到这清凉之音。 “听海。”欧阳亭并没有张开双眼,不过知道刚才说话的人并没有离开反而坐了下来。 “我家离海边还很远,应该听不到吧。”林雨仙说着也学欧阳亭比起眼睛很专注的听。 睁开眼睛的欧阳亭看着眼前的林雪仙,并没有之前所幻想如此不堪,反而长得娇俏玲珑,黑长的睫毛紧掩盖这一双剪水秋瞳,清爽简单的束发下身穿素色的短衫长裤,并没有香水和脂粉的修饰却浑然天成,难以想象虎背熊腰的林斌竟然生出如此娇俏的女儿。 “骗子,我什么也没听见。”林雨仙也睁开双眼发现欧阳亭正盯着她看,脸颊泛起了红潮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正要发火掩盖此刻的羞涩,不过和那双不带杂念清澈的眼眸对视时,有自作多情的感觉。 “不是用耳朵,是心。”欧阳亭也没有理会她的变化说完站起来径直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般潇洒。 慕容姬还是让人将欧阳亭存放在画坊的那幅‘日跃海’送了进宫,站在画前居然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沙滩之上站着两人虽然背对自己从衣着上看不难认出是一男一女,男孩身穿海蓝色的长衫背影居然让她想起了欧阳亭,似乎她也很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而站在隔壁的女孩则身着白色雪纺群,仔细看不难发现男孩细心的为女孩挽着下摆的长裙,让慕容姬忍不住猜想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欧阳志的画里。 不过慕容姬可以肯定画中的女孩是第一看海,从她脱了鞋子不顾海水打湿裙摆的细枝末节能描画出当时她看见海洋激动的心情。 而此时紧闭的房间里急躁的丈夫憋着委屈问,“为何夫人不让我教训一下欧阳家小子,难道你忘了当年欧阳家悔婚雪儿被左邻右里耻笑,如果不是免得女儿听到这些疯言疯语伤心,我才不忍心带她到军营受苦。” 林雪仙也不是一出生就随着父亲,一直担心她将来嫁到欧阳家不懂礼数所以也将她困在家里,算得上三不出家门,结果这一切都毁在圣意难违的借口上,让女儿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为了开解女儿才带她去训练营,也因为这样她也受了不少苦。 紧闭的房门传出,“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突然赐婚给欧阳家?” “肯定是欧阳东堂那老不死的攀龙附凤,请皇上赐婚。” “屁话,欧阳家如果娶了公主就等于少了一个儿子,如果娶了仙儿就相当多了一个赤龟军,如果是你会选谁?” “娘子的意思是皇上有意阻止我们两家婚约,怕壮大的欧阳家威胁到皇权。” “看来将军不算太愚钝。” “我们两家决裂的事他应该也洞悉了,那皇上这次派欧阳家的小子来我们赤龟军所为何事。” “这就是我所当心的事,如果我没猜错接着来的就会是南宫家的人,我们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本不想卷进着斗争的漩涡里还是避不开,将军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不要动欧阳亭,静观其变。” ☆、第八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话刚说完人就已经来到了欧阳亭床前,发现他还穿着白色的内衫躺在床上,连睡着的模样还是那般沉着。 听到声响的欧阳亭爬了起来揉了揉朦胧不开的双眼,看清林雪正伫立在床边时马上抱起被子退到床角含羞带臊着说,“光天化日之下,姑娘想对小生有何非分之想?” 本打算戏弄一下她,结果活生生的将人家姑娘委屈的憋出了眼泪来,还没看过这种场面的欧阳亭手足无措的解释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林姑娘莫哭,吵到林将军就不好了。” “你欺负人。”想不到这不拘一格的大小姐还会有如此娇柔的一面,真是看走眼了,被她一身干练朴素的打扮所骗,看来玩笑还是不能随便开,就好像前些日子在街上戏弄那女孩,活生生就她打了一个巴掌,现在还痛来着。 “好吧,是我不对,只要你不哭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欧阳亭合计着林雪仙在这样哭下去惹来她那火爆的爹就可不是开玩笑,于是夸下海口保住小命再说。 “大丈夫一言九鼎,先欠着日后在跟你讨。”看到破涕而笑的林雨仙就知道中计了。 细想这丫头平日出入军营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能和那些三不出家门的淑女如此薄脸,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打打闹闹就虚度了一个早晨,林雪仙依照母亲吩咐带初到贵境的欧阳亭到街上溜溜,也好熟悉一下环境。 “你平日在家也是日山三竿才起床吗?”林雨仙试着找些话题避免两人无语的尴尬。 “家里就我一个,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丞相府算是高台厚榭,不过自从哥哥失踪后爹爹更是不见踪影,偌大的屋子也唯独自己也是一种寂寞。 “前面那堆人很奇怪,手里还拿着石头,我去看一下。”能感受对方心情变低落的林雨仙故意转移话题,跟着拥进人堆里才知道他们围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头发虽有点凌乱但人长得还算清丽,手脚都被粗刺的麻绳反绑伤痕累累伏地痛哭情形十分悲怜。 奇怪的是周遭的人不仅没有表示同情,反而愤怒的的叫嚣,“快杀了这不知廉耻的□。”原来被绑的妇人丈夫姓孙,三年前去世后娘子一直守寡,然紧邻最近发现孙氏的肚子渐长,怀疑她红杏出墙,要受乱石投掷之刑。 欧阳亭看她要跑出去救人的架势马上拉着她的手说,“闲事莫管。” 反被用力的甩开了还瞪了他一眼,“贪生怕死等同鼠辈。” 冲出去的林雨仙挡在了孙氏的前面对围观的人说,“如若你们敢滥用私刑,我就报官。” “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你在不走开,我们连你都一起砸。”那些人嚷嚷起来。 早丧失理性的村民举起了手中的尖石就要掷出去,见状不妥的欧阳亭也走出去将地上两人护在身后说,“请大家稍安勿躁,有话好说。” 激动的村民突然看到这个锦衣华服长得又眉清目秀的人暂时也歇下手想看看他究竟想怎样。片刻从他们的目光投放方向欧阳亭就锁定这群乌合之众的头目,所谓擒贼先擒王没必要浪费太多力气在鱼虾身上,径直的走到那人身边说,“请问您是族长、村长还是?” “我是她的夫君的爹也是这条村子的村长,这是我们的家事,就算县官老爷来了也管不着。”看来要救人还要摆平这固执的老家伙,在欧阳亭打算在交涉的时候。 “你们凭什么滥用私刑,更何况她还怀了孩子,一死两命你们于心何忍?”听到带头要杀妇人的就是她的老爷让林雨仙气氛不已,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人。 “她不守妇道还怀上野种,按照习俗受刑才能洗清一身的罪孽。”一些年迈守旧的村民搭嘴说。 “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杀了你们全家,还是挖了你们的祖坟?在你们面前的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围上来的村民早就被她这番话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将眼前这黄毛丫头活剥生咽。 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官兵控制了这混乱的场面,看似糊涂的县官将孙氏和的林雪仙暂时收押,应该是想借机从中捞一笔。 王子疆闻信后也从兵营赶到牢房,没有预期的安慰和关怀反而被焦躁的他说,“跟你说了多少回,做事还是毛毛躁躁不顾后果。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身陷囹圄,还害义父义母操心就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消失的背影她感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就在滑落那刻有人冲上来搂着她避免摔在地上。溢满的泪水的双眼看到一片海蓝色,熟悉的味道让慌乱的心得以平静哭着问,“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气了,以后也不要仙儿了?” “不会,他是不能马上你救出去在生自己的气而已,与你无关。”看到此刻迷茫的林雪仙让她想起当年失去哥哥时候无阻的心情,不自觉的将人抱的更紧给予她更多的温暖。 “你也认为仙儿在帮助手无寸铁的人是胡闹了吗?” “你很勇敢而且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对,子疆兄这是关心则乱才说话重了。” “撒谎,如果我做的是对的,为什么你当时也阻止我?是我的错害爹娘和子疆哥担心了,对不对?”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其实这种陋习存在很久了,不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我当时阻止你并不是你的错,而是想找其他方法救人,冲动是魔鬼要让自己冷静才能想到办法摆脱困境。”听到这番话林雨仙泪如泉涌早将欧阳亭胸前的马甲哭湿了一大片。 “孙氏的身世真的很可怜,父母为了还债将她卖给了村长那个百病缠身的儿子,就算丈夫去世在孙家依旧任劳任怨恪守妇道,没想到有人丧尽天良趁她一人在家时将她□。”哽咽使得无法继续往下说,缓冲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为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还到处沾花惹草,为什么女人就不能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这公平吗?” “不如你试想一下你的父母夫妻和睦,证明了还有人能把握幸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所想那么不幸,对吧。”欧阳亭感觉胸口有丝丝凉意似乎怀里这人儿的泪渗到裹胸布了,而且整个人倚在她怀里害的她腿开始有点发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林雨仙终于努力的收起哭声从欧阳亭怀里挪开,欧阳亭掏出袖里的金丝捆边的蓝色锦帕说,“快擦擦,你的泪都快把鳞国淹了。” “你又欺负人,等我回去就告诉爹。”夺过手帕故作生气的样子,实际心还是蛮高兴的。 “如果你不想在鳞国被淹没前就多了一具浮尸,那你就去说吧。”欧阳亭伸展着将快要僵化的四肢一脸无辜的说。 “看来你心情好很多了,那我也应该功成身退,要知道和你同处一室必有损失。”想起今早被她下套的事就无地自容还自称聪明绝顶。 “你不能多陪我一阵子吗?”在他快消失在转角时林雨仙挣扎了许久还是脱口而出,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听到四周鸦雀无声心一阵苦涩,人还是走了。 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本应该消失的人却呆呆的站在转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良久才开口,“算是你今天早上没有提出来的要求吗?那我就在多待一会,但你要切记以后不能用这个借口要挟我,而且保证不能将那件事说出去,还有不能随便将你爹爹拿出吓唬人。” 林雨仙看着走过来坐在身旁的欧阳亭喋喋不休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无法和初见时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联系在一起,似乎这个斤斤计较的满腹诡计的人更惹人喜欢。 累了的她靠着身旁那人并不宽厚的肩在那股熟悉的味道安稳的睡着,眼看无法抽身的欧阳亭就这样陪了她一夜,又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在黑暗寂静的囚室里冷静接受现实的欧阳亭也闭目养神,却发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搁在她肩膀上那不安分的脑袋瓜还往她脸上蹭,敏感的脸无法抵挡那柔软的发丝进攻,脸不知不觉的红成一片,还是不能和别人太近亲。 ☆、第九画 “父王,我反对将七皇姐许配给太傅之子。”慕容姬不顾御书房侍卫阻拦直接闯了进去,恐怕鳞国上下也唯有她如此有恃无恐。 “皇儿果然消息灵通,太子今早才跟朕提的事,下午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了。”慕容淳也放下了手头上的奏折。 “太傅之子不学无术依仗太子皇兄的宠信目无王法,我不同意将皇姐嫁给这种衣冠禽兽。”这位太傅之子在京都可算是臭名昭著,也难怪慕容姬会有激动的反应。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差也是太傅的儿子,日后你皇姐嫁过去也是锦衣玉食。况且太傅为鳞国可谓鞠躬尽瘁,还是太子代替太傅亲自请旨,朕想不到决绝的理由。”说辞冠冕堂皇真是让人无可挑剔,也不过是丑陋的政治交易。 “父王可曾记得当年将皇姐许配给欧阳家,君子一诺千金现在岂不是让鳞过百姓耻笑父王出尔反尔。”慕容姬势必要说服皇上就算触怒龙颜也在所不惜。 “欧阳志都快失踪三年之久,总不能让菲儿无了期的等待。”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父王不要忘记欧阳家还有一个儿子叫欧阳亭,让他代替长兄娶皇姐不就可以了吗?” “他要比菲儿小两岁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何况朕和你母后商议打算将你许配给他,欧阳亭算是一表人才和姬儿蛮般配。” “姬儿情愿终身不嫁也不想牺牲皇姐的幸福,儿臣恳请父王收回成命将皇姐许配给欧阳亭。”说完扑通的跪在了慕容淳的跟前。 “太傅的儿子能接受你皇姐美中不足的事实不等同欧阳亭也可以,如果你能欧阳亭见过你皇姐后还能亲自请旨赐婚,朕可以重新考虑。”早被磨得没有耐性的慕容淳匆匆打发了这出了名难缠的十二公主。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明明成功说服了皇上奈何心还会隐隐作痛,次日慕容姬留下一封信后又偷偷溜出了皇宫。 这几日来林家是使劲办法也见不着县官罗福,早应释放的人却迟迟被困,看来背地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到王子疆在离县城不远通往京都的官道上截获了从府衙派出去送信的人,得知这里面牵扯了南宫王府。 最终林雪仙还是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放了出来,林斌夫妇和王子疆都亲自过来接她,唯独不见这些日子深夜探望她的欧阳亭,觉得特别失落。 “要不是你娘亲拦着我,为父早带一队兵马将那狗官的府衙给踏平了,那用你受这般委屈。”老泪众横的林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不停的哭诉。 “娘亲做的对,要是爹冒然调动赤龟军对抗皇上钦点的县官,恐怕到时候下狱的就不止仙儿一人了。”袁婉芝惊讶女儿是经一事长一智,能将形势看的如此通透。无论帝皇如何阔达总会对地方势力壮大耿耿于怀。 又岂知她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全赖这几日欧阳亭废寝忘食的给她解释,免得她一根筋的在钻牛角尖,体谅父母难处的她才会如此安心等待。 回到府中的依旧不见那熟悉的身影,无意中听到他还在房间睡觉,觉得被无视的林雨仙莫名怒从心起,决定要教训一下这目中无人的家伙。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2节 家里为了庆贺她有惊无险特意交代厨房做了一席丰盛的晚宴,在下人三催四请后终于见到那人出现了,还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饭才刚吃了一半王子疆惊觉身边的欧阳亭白皙的脸泛起了点点红斑于是便问,“亭弟,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听他一说欧阳亭也感觉到脖子异常瘙痒,停下碗筷搔了起来,慢慢的改成抓几道浅浅的血痕在他嫩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亭弟,你是不是又过敏了?”这种症状让王子疆想起前些日子和欧阳亭赶路时,她误食了虾蟹也出现类似的状况,回来后也特地交代过管家通知厨房。 “可能吧,你们慢慢吃,在下失陪了。”执手鞠躬离席。 王子疆留意到身旁神情复杂的林雪仙觉得事有蹊跷便问,“仙儿,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故作镇定的林雨仙理直气壮的辩解,“可能是厨房的人不小心将虾酱打翻到菜里。” “我尚未提你怎么知道亭弟对虾蟹过敏?”真是不打自招王子疆有点生气说,“你这次有点太过分了,怎可以这样待欧阳贤弟。” “不就是捉弄一下这臭小子,子疆犯不着为他如此训斥仙儿。”早看欧阳亭看不顺眼的林斌插嘴,心里为女儿杰作暗暗叫好。 “义父,你有所不知这次能救仙儿出来全仗欧阳贤弟。若不是他洞悉罗福那狗官背地里勾结南宫王府想借机要挟义父归随,让孩儿早一步将送往京都的信拦下来和罗福谈判,他才不会如此爽快放人。” 面对着眼前山珍海味林雨仙是如同嚼蜡食之无味,满脑都是刚才满脸红斑的欧阳亭,于是命人从地窖取来一桶冰块,直到站在房门前却犹豫不决。 看着冰块开始融化怕真的变成水就失去效果提起勇气敲才发现门并没有锁,走进去那一刻心跳突然加速,期待看到那人又担心真的看到要说些什么的矛盾。 走近床边发现人并不在房里,心头涌现莫名其貌的失落感,这么晚了又人生地不熟能去哪里呢?失落的心情转化成无尽担忧,这微妙的变化恐怕连她本人都并未发现。 在那条绵长的海岸线狭滩尽头立着一块礁石,干净的石头上叠放这那套韩蓝色长衫白色乌金丝马甲,旁边的沙地上还放着一双白色绣金丝长靴。千里寻在沙滩上来回巡视像在守卫正在海里畅游的主人。 波光粼粼的海面跃出一具完美的,黑夜里看不清那人的外貌但无法遮盖那完美的曲线,湿漉漉的秀发沿着光洁的背延伸到腰间,月光下若隐若现的朦胧添加几分性感。 停歇下来的欧阳亭仰望天际,月牙周边布满了璀璨的繁星,细心聆听着海浪谱写的乐曲,如此磅礴雄伟。 瘙痒疼痛得到了舒缓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片冰凉的海,优雅的拿起裹胸布小心熟练的环了起来。三年来为了成功扮演欧阳家二子,她不断的重复这动作已经开始麻木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困境她从不去想,究竟这个谎言还能隐瞒多久也不敢想。 如果哥哥还在这一切就变得很简单了吧,穿好了衣服的欧阳亭骑上了千里寻往回驰骋,湿漉漉的头发很快就风干并随风飘逸,风姿卓越可惜了披着男儿装。 ☆、第十画 经过这一役林家上下对欧阳亭有所改观,特别是林斌也该往日冷若冰霜的表情,看来冬天已经过去了,温暖人心的春天即将来临。 翌日一觉睡到大中午欧阳亭发现堂上多了一位正襟危坐的青年,青莲龙胆紫色锦袍上绣着暗金色麒麟图腾,头戴一顶做工精细的水晶冠一眼就认出是南宫羿昙的长孙南宫翔。 印象中南宫一家的人都喜欢摆谱显富,苍白的面无血色的南宫翔偏干瘦,人也不怎么爱说话对什么事情都不屑一顾的样子,相比下欧阳亭活泼的性格更惹林家喜爱。 县官罗福拍马屁拍到家,南宫翔下榻林家没多久就送来拜帖,并邀请他们去镇上最有名的庄园‘兰亭香榭’小聚,如不是权贵显达都进不去。 肿的像猪头的欧阳亭这两天躲在房间里没敢门,好不容易消退到庭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被闲着无事的林雪仙给逮到了。 “听说晚上你和子疆哥陪那小王爷到‘兰亭香榭’赴宴?”轻描淡写的问。 “嗯,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带宵夜吧。”欧阳亭故作震惊的调侃,“哪里的东西有这么好吃吗?” “你”效果显著气的林雨仙七孔生前憋红的脸。 “别你了,不就是让我帮你看着子疆兄,不要让别的女人靠太近,有什么不好意思。”怕她憋坏还是直接戳破为好。 “你”似乎被说中的林雨仙恼羞成怒,但有不知道如何反驳。 “别你了,如果还不放心你也去好了,保管万无一失。”觉得皮肤又开始有点发痒的欧阳亭转身回房。 ‘兰亭香榭’的亭台楼阁装饰算不上华丽但十分雅致,和皇宫的御花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必这香榭的主人背景不简单,少不了和宫里头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南宫翔和欧阳亭并没有道破,随着罗福走到尽头最豪华的雅间,角落纱帐后传来徐徐的琴音格外动听,让欧阳亭不禁想起了在‘花满楼’有一面之缘的音凝。 难怪这林雨仙会如此担心,罗福果真是一个色胚,菜还没有上就已经有几个妩媚妖娆的女子纷纷围坐在他们身边。 傲慢的南宫翔似乎并不受这套,带来的侍卫也没让外人靠他太近,仅限于斟酒浪费如此美貌,竟遇到不懂得欣赏的人。 最可怜莫过欧阳亭周旋在几位美女之间,极力不让人接近木讷的王子疆,而这一切恰巧落在了纱帐后的人眼里。 整个饭宴结束为止,罗福忙着奉承南宫翔,欧阳亭则挡了不少酒,免不了还是有点醉意,被搀扶到香榭后院厢房歇息。 房间布置十分古典别致还带着阵阵熏香,香味醇和让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连酒也醒了不少。安静的黑夜里响起刚才那熟悉的琴音,勉强从床上坐起看到眼前多了一个人在抚琴便说,“世上也唯有音凝姑娘才能奏出如此动听委婉之曲。” “真如公子所说,奈何那日一别后就再也不见公子过来听曲?”连说话也莺声燕语。 凑巧两人对视仅见眼前女子那双瞳人剪秋水,能让人不自觉的陷进撩人的眼波里,“那是因为小生有事在身,若不是肯定登门造访讨教一二。” “承蒙公子赏识,敢问公子可曾记得刚才小女子所奏之曲?” “是当日小生见到音凝姑娘时最后弹奏的曲子,之音未能忘。” “这首曲子因为公子有了属于它的名字‘夜晓寒’” “深夜孤灯独影让人不胜寒凉之意吗?” “亭,不仅说出了曲子意境,似乎也将音凝看穿了。”话语间音凝已经坐上了床靠在欧阳亭身上。 身体轻盈而且骨骼柔软,清新扑鼻的芬香顿时让欧阳亭如坐针毡心焚如火,“天色已晚,小生也该回去了。”小心的卸开了挨在身上音凝站了起来。 失去平衡的音凝半扑在床上,肩膀的衣角滑落秀发下的洁白润泽的酥胸,上下起伏的呼吸让那片雪肌若隐若现勾人心弦,连欧阳亭也不仅被眼前这幅唯美的画面深深吸引。 “今晚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这一笑倾城,在笑倾国,如此女子误落红尘可惜了。 “君之子交淡若水,请姑娘自重。”轻轻作揖后转身匆匆离开,留下一脸坏笑的音凝。 回程的路上欧阳亭脑海都不停闪过音凝的雪肤冰姿画面,不自觉的热血上涌手心冒汗,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复。 “这么早就回来,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抛下那些莺莺燕燕。”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雨仙。 “这么晚了,林大小姐还不睡?不是真的在等我拿宵夜回来吧。”心想着眼前这女子真是无处不在,前辈子欠了她的总缠着不放。 “不许扯开话题,刚才去哪里了,身上为什么这么香,是不是和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鬼混了。”走过来的林雪仙凑近嗅了嗅火冒三丈的逼问。 “林大小姐,我最近发现你真的闲着没事干,故意给我找茬,如若这般空闲倒不如去找你的子疆哥,不要在这里烦我。” “啪”又是一个巴掌,目瞪口呆的欧阳亭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哭泣的林雪仙消失在夜幕里。左思右想都没找到哪里得罪她,奈何无辜要受这个巴掌,仔细想想这皮光柔滑的脸蛋怎么总惹人妒忌,最近都挨了两次巴掌了。 哭着跑开的林雨仙闯进了王子疆的房间,一头撞进他的怀抱里,这宽广的胸膛总能在她有需要得时候为她遮风挡雨,想起刚才的委屈她环着王子疆的手就更近了,像是紧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子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说,“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们家雪儿,告诉哥让我去教训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怀里那人儿哭的更厉害。 慕容姬不停的策马日夜兼程的往南方赶,临行前还特地探望了慕容菲。 “听宫里头的人说妹妹为了我的事和父王在御书房吵了一架?”慕容菲双眸布满了担忧。 “皇姐不要多虑,别听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奴才嚼舌根。”能感觉到此刻慕容菲的不安,最后还是要让姐姐担心了。 “平常人家尚不能婚娶自由,更何况我们生在帝皇家。太傅之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妹妹就不要和父王较劲伤了和气。”嘴里虽这么说,眼神还是流露出绝望。 “若不是菲儿,以皇姐的条件那需这般委屈下嫁给太傅之子。无论如何姬儿定要亲手找属于皇姐得幸福。”泪如雨下的慕容姬搂着慕容菲的细腰,头埋在她的双膝中。 “姬儿这是何苦呢?”慕容菲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单弱的背,“皇姐并没有怪你。” ☆、第十一画 “娘子,你看南宫翔来这么久也没见有动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林斌不解的问。 “现在还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京都那三大世家都在打将军的注意。”未能看透迷雾的袁婉芝解释到。 “怎么是三家,皇上不是和南宫家是一伙的吗?”这些年两家一直相安无事,遏制欧阳家壮大一事中南宫家可谓功不可没。 “当今皇太后是南宫羿昙的亲妹妹,皇后是他的女儿,家族掌管着当下四军最强的凤凰军,我们的皇上怎能放心的下,决裂也是迟早的事。” “那娘子认为目前那家势力最可靠?” “都不好说,静观其变对我们最有利。”紧锁着眉头的袁婉芝打开了窗户,见天上乌云盖顶怕不久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来袭。 自从那天林雪仙刮了欧阳亭后就鲜少露面,连他跟从林斌入营也没有来道别,整天关在房间里想理清思绪,明明喜欢的是子疆奈何会被那人的事情左右心情。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欧阳亭口不择言,行为浮夸放荡才惹她生气而终结。 “现在是让你出来游山玩水吗,穿的这么帅气想勾引谁?”站在面前的人满面胡渣,是个肚饱肠肥的矮冬瓜,脖子上挂着一条汗渍斑斑的毛巾,邋遢的衣服沾满油渍。 欧阳亭接住了矮冬瓜抛过一套暗灰色的衣服,胸口位置挂着一个‘厨’字,让她是欲哭无泪,平日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小肚鸡肠的林斌果然歹毒。 换下那身锦衣华服摇身一变成了小厨,没想到还没适应这身装束就被人叫出去。来到最近一处海滩,就发现那一抹熟悉的倩影,正是有两面之缘的俏皮小丫鬟,不用猜船上必定是骄横跋扈的大小姐。 果不其然但比起头两次相见依旧温婉动人,但举手投足间散发淡淡的哀愁,“我本与姑娘不相熟,不知道所谓何事?” 这是慕容姬头一次见欧阳亭一身暗灰色的短衫长裤,一改往日儒雅不失高贵的打扮,没想到的是如此粗俗的装束掩盖不住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回过神的慕容姬野命侍卫留守岸上,让欧阳亭执桨渡把船划离海岸,为的是不让人窃听她们将要商谈的内容。 “废话我也不多说,我是鳞国的十二公主慕容姬。”说完停下来看对方的反应。 “草民见过公主。”其实从她以往的衣着打扮和语气,欧阳亭也猜想到几分,听她如此说来也不震惊,语气更是不卑不亢。 “还曾记得当年皇上赐婚于你们欧阳家之事?” “难道说当日将于兄长成亲的是公主本人?” “不是。” “苍天保佑,我们真是家山有福。”自觉又说错话,惯性的身体往后仰成功躲开对面挥出的芊芊玉手,暗地里庆幸头两个巴掌没白打。 “你敢躲?”从来就没人敢忤逆她,就算她要杀谁,还不都是领旨谢恩。 “不是草民想躲,而是身体不受控制,不信你在试一试。”说完闭起眼睛就将脸往前送。 笔直的眉毛下精致的五官,毫无瑕疵的脸颊白里透红的皮肤,如此俊俏怎么会是男的。可能靠的太近呼出的气息吹送到慕容姬的嫩滑的颈脖上,温暖的气体却足以让面红耳赤如坐针毡。 久不见动静的欧阳亭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人儿的脸鲜红欲滴,紧皱眉头不安的问,“公主是不是病了?” 恢复理智的慕容姬一手推开欧阳亭说,“本公主没事,这从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如若你答应,日后必定不会亏待你。”跌倒在船的另一头的欧阳亭并没有留意到唯一的木浆跌落到海里。 “要是草民不答应?”最看不惯这种盛气凌人的霸道要求。 堂堂的丞相之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在乎她的赏赐。又不能要挟他怕事情弄僵了反物极必反,“那你到说说看想要什么,只要是本公主力所能及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眼珠子机灵的转了一圈恢复正常后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慕容姬说,“如果我说想要公主以身相许呢?” 刚才并不是和往日那般顺口开河,深思熟虑后唯有通过激将法摆脱这胡搅蛮缠的公主,所以话语刚落就马上闭起双眼,把脸主动迎上去决心在迎她一巴掌了事,毕竟无论如何还是轻薄了公主,要是刚才侍卫在场怕早人头落地。 感觉好像时间停滞了,也没有预期被打便微微张开眼睛,看到慕容姬举在半空的手,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欧阳亭想要说点什么又如从讲起,发现天空乌云密布,四周挂起了海风,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跌宕起伏,“公主,可能要下暴雨,我们要想办法快点上岸。”寻觅却不见船上的木浆。 待将这残酷的事实告诉慕容姬事,发现她并未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惊怕道,“公主不是真的再考虑刚才提的条件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船已经飘离海岸很远,看来等人求助不切实际,翻动的海浪让船身摇动的更厉害,随时有翻船的可能。 欧阳亭勉强的走近慕容姬,一手捉住船身而另一只手着环着她纤细的腰。果然是金枝玉叶身体异常柔软,抱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感觉不妥的慕容姬开始在那人的怀里挣扎,从来没有人敢待她如此无礼,完全忽略了眼下如此恶劣的环境。 “不要动,抱着我,就算船翻了也不要松手。”恐怕翻船是不可避免了,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冲散了身边这位娇气的公主。 在漆黑的云层里雨水倾盆而下,击打在两人身上,很快衣服都湿透了。强劲的海风并没有顾忌海上飘荡着的两人,夹着雨水终于揭翻了那条小船,两人纷纷跌落海里,顽强的在无边际的大海中沉浮。 雨不知道下了有多久,当这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海面竟多了无数条船在寻觅她们两人的踪影。 “雨仙,不用太担心,相信公主和亭弟吉人有天相。”同在搜寻船上的王子疆眼看林雪仙苍白无血色的脸,忍不住上前抱着她安慰。 林斌派出了所有空闲的船到海上巡逻,过了两天两夜还是杳无音讯,害的这位大将军是寝食难安,在找不到人消息传到京都去避免不了灭门之灾。 而此刻‘兰亭香榭’里传出絮乱的琴音,心不在焉的音凝也落下一个断弦的后果,朱唇抿着流出鲜血的玉指,却发现痛的是心。 ☆、第十二画 “回禀小王爷人手已都已经安排下去,一定会赶在林将军之前找到她们。”两个护卫跪在暗紫色绣金华服长得干瘦青年面前。 “那就好。”身体一向不佳的南宫翔雨后旧疾复发,不停的咳嗽让他踹息气促,苍白瘦削的脸两颗布着血丝。 这段时间派出去暗杀欧阳亭的人如石沉大海,没想到身边又如此武艺高强的人守卫。这次意外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捕获这筹码。 欧阳亭醒来发觉正躺在了一片沙滩上,怀里的慕容姬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脸色有点苍白昏迷不醒,二话不说捏着她精巧的鼻子拖着下巴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往她嘴里送。 冰凉的嫩滑的嘴唇让人想起夏天冰镇的桂花糕,带着丝丝香甜。换了几回气看她吐出了海水才放下心来,仔细一瞧发现湿漉漉的发丝粘在她清秀的面颊上,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欧阳亭到附近找了一些干柴燃起一堆火,将找来的芭蕉叶叠放好后,把慕容姬放了上去怕她粘到沙粒不舒服,看她眉头紧锁就是没醒过来。 湿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欧阳亭脱下了外衣直接放在火上烤,看着还躺着的慕容姬心想都是女孩帮她脱衣服应该不算越矩。脑袋是这么想但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猛跳,特别指尖碰到她腰间丝带如同触电,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最后担心她受风寒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系紧得腰带松开,将人拉起来搂在怀里顺着衣领将衣服脱下来。 过程到像剥鸡蛋,嫩滑极致的肌肤差点让手中的人儿从手中滑落,幸好眼明手快接住后慢慢的放下,将刚他那件烤干的暗灰色外衫给她裹上,转身继续给她烤衣服。 翌日早晨慕容姬朦胧中醒来发现被人环抱,第一反应就是躲开再往对方踹了一脚,成功的将近在咫尺的人踢飞了好几米远。 那人穿着白色绵绸内衫长裤,捂着肚子的人正是欧阳亭,除了本身衣服整齐外还裹着原本应该在他身上的暗灰色外衫,明明昨夜朦胧中衣服被脱,炙热大的感觉到现在还难以忘怀,怎么会是一场梦。 慕容姬站起来全身都点酸软,“快起来,不要装死。”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试试看痛不痛。”心里庆幸昨夜还好帮她把衣服穿好,不然恐怕就不是这么挨一脚。 “昨夜你真没有?”想问清楚究竟昨夜脱她衣服没,到了嘴边就又咽回去。 “没有,绝对没有。”别人都没有问出口,如此一来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公主都还没有问就急着否认,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本公主的事。”慕容姬犀利的眼神差点让欧阳亭喘不过气,额头不停的冒出冷汗。 让欧阳亭想起昨晚准备将烤干的衣服帮她重新穿回去,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知道肯定是邪风入体发起高烧。 红彤彤的脸上渗出了汗珠,掀开裹在她身上的外衫整具玉体冒出了汗,娇小的肚兜掩盖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材,看在眼里的欧阳亭可是面红耳赤。 也难怪过这么久都不见醒,没想到好动任性的公主身体如此不济一面。怕在这样下去把人给烧坏了,就去弄湿了锦帕擦拭着手和香肩。 把人拉起来让她靠在肩上感觉到她身体柔弱无骨,光滑毫无瑕疵的后背上点滴的汗水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帮她擦干了后背的汗后将那件本用来裹着她的衣服垫在身后吸汗,紧接着去卷起裤腿直过膝盖,露出修长瓷白的双腿,想让她能尽快散热,整个晚上除了帮她擦汗就是扇凉,直到深夜温度恢复正常连忙是帮她穿上衣服,怕再次着凉。 情况所迫别逼无奈下是免不了肌肤接触,但绝对是从轨道距没有半点雷池,就算两人都是女孩,但毕竟现在是男儿身一旦传出去,也甭想活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寻找出路吧。”借机转移了话题,免得让对方发现她汗流浃背的异样。 “先不着急,本公主饿了。”这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早就饿的不行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说完将地上那堆火灰拨开,崛起沙下面埋着几个蛋,就昨天捡柴的时候发现的野鸡窝里的蛋。 “就吃这?”看着蹲在地上的欧阳亭手忙脚乱的样子心还是感觉一阵暖和嘴不饶人,“就凭你去军队当厨,恐怕士兵都要挨饿。” “公主,你还真以为是郊游啊,要吃不吃?”嘴里这么说,还是将剥好的鸡蛋递了过去。 两人随便吃了点就在荒岛上晃了一圈,面积不大用不着一天,可以利用的资源也不够,为今之计也就只能是等了。 “多少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在找不到就提人头来见我。”林斌是急的像盲头苍蝇一样,就拿手下撒火。 “几位将军先出去吧。”走进来的袁婉芝遣走了早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副将。 “将军,你是否发现在队伍里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我也留意到了,就是不知道是那边的人,就怕来意不善。” “这次欧阳亭和公主海上失踪一事牵扯甚大,还有南宫翔不知道现在打什么注意,如果他添油加醋参我们一本,怕到时候不仅祸及林家恐怕要引发大战。”说到这里免不得心寒。 “娘子是说他们可能会弃卒保帅,得不到我们也要毁掉。” 娇生惯养的公主那受的整天都吃鸡蛋,命让欧阳亭上山下海都要给她换伙食。 “晚膳都准备了什么?”太阳刚下山慕容姬就迫不及待的问,似乎将流落荒岛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是天真烂漫还是从容不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等等。”只见欧阳亭就洗干净了一块看似平整光滑的大石头放在火堆旁边烤,还偶尔会上再上浇海水。 不得不让慕容姬联想到啃石头的画面,正要发飙发现他将放在旁边的鸡蛋敲开打在石头上,不一会就用叶子托过来一个看似太阳的煎蛋,满面掩盖不住的自豪。 “试试看,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整体来说卖相还可以就是有点焦,不过吃上去带点咸味口感还不错。 “你这是投机取巧换汤不换药。”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对他这一出还是惊叹不已。 吃饱喝足后慕容姬背靠着欧阳亭仰望着天空,黑幕里点缀着繁星让寂静的夜晚变得不再寂寞,发现好像好久都像现在如此闲暇,“你知道吗?小时候的我特别胆小,出了星星外皇姐是陪伴我长大的人。” 个子要比慕容姬高的欧阳亭微微弯曲着背部,好让后面的人挨着更舒服,现在别提多痛苦盼她累了能早点歇息,听她这么一说后面肯定就会将有关她小时候的故事,还不知道故事长不长,“听公主如此说来,草民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早点休息。” 这一句话并未能阻止慕容姬诉说童年的记忆,无法逃脱她绵长的故事。 ☆、第十三画 “仙儿,你多少也吃点东西,就怕亭弟没找回来你就先累到了。”这两天林雨仙都没什么胃口,脸色有点憔悴苍白,看在眼里的王子疆就别提多心疼了。 “我没胃口,你们吃吧。”说完离开了饭桌不知不觉得来到了欧阳亭当初小住的庭院前,和他拌嘴那一幕幕画面忽然在眼前放映,懊悔着为什么和他赌气没有送他去军营,错过了更多的相处的机会。 “仙儿”也跟出来的袁婉芝轻轻叫了一声,做娘亲的怎会看不会女儿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娘,你怎么跟来了?”慌忙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但如何能逃的过。 “仙儿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抽出手帕小心的帮女儿擦拭脸颊。 “女儿听不明白。”嘴上否认还是瞒不过内心,听这么一说心免不了一颤。 “你可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女心连心又怎能瞒得住?况且欧阳亭这小子也长的一表人才,不然也不会被皇上钦点为驸马,对吧?” 就算在蠢也能听得出娘在劝她早点死心,毕竟终究不会有结果,何必萌生情愫让情路更坎坷,但娘亲又怎会理解深陷泥潭的她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我知道该怎么做,让娘亲挂心了是女儿不孝。”轻轻的靠在娘亲得怀里,期盼能寻求一丝温暖的慰藉。 “你和子疆年纪都不小了,我和你爹商量看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定下来,也好让我们两个老人安心。”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希望她只是一时的迷失,毕竟和欧阳亭是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一切听娘亲的安排。”记得小时候总会嚷着要当子疆哥的新娘,父亲都会说仙儿日后是要加到京都去,还把她困在家里学习礼仪。 小小年纪的她想不到脾气倒十分倔强,有一次偷偷溜出去找到王子疆打算策划逃婚,最后王子疆怕她爹娘伤心在最后时刻通风报信,被家丁逮了回去,还为了这件事和他冷战了三个月。 只是没想到婚期将近之时,从京都传来欧阳家悔婚一事,为此林雨仙还乐不用在为逃婚的事情烦恼。没想到该死的老天爷总和她作对,安排欧阳亭这冤家出现搅乱属于她原本的生活。 他突然的出现让林雨仙明白这些年来对王子疆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意,就算现在发现也为时已晚,与欧阳家也是注定是有缘无分,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况且又怎忍心在辜负父母的期盼。 欧阳亭算是听出来一旦聊到慕容菲的事,背后那人儿就特别带劲说了好长一段时间。俯着背的欧阳亭别提有多累了,直到好一会也不见她有动静,猜想也应该睡着了吧,打算转身抱她去休息,却传来一阵哽咽声。 刚才说话时还手舞足蹈现在到哭起来,发觉着公主真是平时太骄纵,怎么说哭就哭起来了,到底让不让人睡,小心的问,“公主,您没事吧?” “你还记得翻船那天本公主和你说的事吗?”努力的忍住哭声,一字一句的问。 “忘了!”简直就是掩耳盗铃,回答的如此干脆也正反应她的心虚。 “本公主承诺只要你答应这请求,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包括你后面提出来以身相许的条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差点没把欧阳亭给吓坏,果然玩笑还是开大了没敢搭话。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本公主很龌龊?”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感觉得对方听到她说以身相许误会她是那种不知廉耻之人心如刀割。 “草民不敢。”反应过来的欧阳亭回答道。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嘴上说一套,心里又是一套。这里说不敢实际就想,比起我难道你就不觉得虚伪,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何必装清高,不过希望你说到做到答应我的条件。”说到这里转身环抱着欧阳亭的腰,发现这人不像一般男人粗壮,可以说的上纤细。温润的双唇触碰到他白皙的颈脖上,那一刻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人都在战栗。 完全丧失理智的慕容姬的手已经伸向腰间解紧系着的腰带,欧阳亭迅速站起来挣脱了缠绕,正想开口训斥却发现慕容姬俯卧在沙地上涕泗滂沱,无论谁看了都会让人心疼。 “究竟公主想让草民做什么事?怎会把你逼到这一步。您跟我说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给您办,不应妄自菲薄。”看着濒临崩溃的公主,实在狠不下心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暗想无论她将提出任何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她。 此刻的慕容姬真真切切的靠在那人怀里,传来的温暖让她没有勇气要他许诺有关皇姐的事,就放纵一次抛开所有问题就两人单独呆上一会,垂下的双手环扣着欧阳亭的腰,头埋在他的肩窝上,贪婪的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心想怎么会有男孩会如此臭美。 欧阳亭就是见不得人哭又被她给粘住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扶起她心想又不知道站多久。终于怀里的人儿闹半天自个累了直接就睡,使点力将人横抱起来轻轻放在铺好的垫上,为她盖上衣服也在旁边睡下。 半睡半醒中还听到旁边人儿不安分的喊着,“菲儿姐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被吵醒的欧阳亭发现天已经快亮了,慕容姬额头上一把汗,便把时锦帕洗湿打算帮她擦干。 怪不得都说鳞国的十二公主国色天香,仿佛细若轻云之闭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握着锦帕不自觉的疆在半空,完全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突然感觉冰凉的水滴落在脸上,慕容姬睁开眼睛看见盯着她看的欧阳亭在发呆,清澈纯洁的双眼中带着欣赏,四目相对时发现他瞬间面红耳赤,像被捉住偷糖吃的顽孩那般羞涩,为此心里一阵窃喜。 “公主醒了?”窘迫的欧阳亭马上转移视线问。 “嗯。”果然是呆子,明明看到了还要问。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发现不远处多了几个人,“救我们的人终于来了。”慕容姬松了一口气,然而在欧阳亭看来那些人面露杀机怕是目的不纯。 拉起慕容姬打算跑,没想到那些人功夫如此了得瞬间将她们围堵,其中一个人说,“将她们捆起来。” “他们难道不是来救我们的吗?”被欧阳亭护在身后的慕容姬担心的问。 “看样子恐怕不是。” “你有把握打倒他们吗?”在来之前慕容姬就调查过了,欧阳家二公子是文采风流,都说他幼时体弱不擅长锻炼更别说习武。 “没有。” “那你还充什么英雄,闪开让本公主来对付他们。”虽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阵甜蜜,完全将眼前的危险抛诸脑后。 “那也不能让歹人伤你分毫。”说的可是正气凛然,实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想要不要出手。 眼看那些人就要围上来了,就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在两人眼前闪过,随即他们统统身首异处。 ☆、第十四画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黑衣人就在眼前消失,不过欧阳亭很清楚出手相救的人是兽,恐怕他一早就潜伏在那些人身边,在危急关头显身。 后来赶上岸的林雨仙看见沾染血迹的欧阳婷,吓得脸色苍白泪流满面扑过去问,“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那里受伤了?” “我没受伤,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这才发现倒地的人部分的血溅到了衣服上,也难怪紧张过度的林雨仙担心。 “你这混蛋,吓死我了。”用力的锤了欧阳亭两下,紧绷的心突然放松扑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完全无视周边的人。 “大小姐,我这不是没事,反倒被你锤着两下有点疼。”怎么才两天没见这女孩就瘦了一大圈,心里是说不上的内疚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 身后的慕容姬看到两人如此亲密脸早就成铁青色,挨着是公主的身份也不好发飙只能隐忍,暗地里就想跟欧阳亭秋后算账。 为了庆祝两人平安回来,林府是大排筵席热闹非凡,就连不搭边的罗福也跑过来凑热闹。这一桌上的人大部分将来在鳞国都要呼风唤雨的,先不说备受热宠的十二公主慕容姬贵为慕容家和南宫家的子孙;再说南宫翔是南宫羿昙王爷长子嫡孙,将来南宫寒要是死了继位就是他;欧阳亭是丞相欧阳东堂目前唯一的儿子,欧阳家硕大的家业没人跟他争。 罗福这顿饭可没工夫闲下来,围着三人胡乱拍马屁除了保持冷漠的南宫翔没两句外,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很欢喜。 当然期间慕容姬和林雨仙私底下眼神的较量忽略不计,两人都看不惯对方,偶尔一两句冷嘲热讽也无伤大雅。到让欧阳亭落个清闲没人有空跟她拌嘴。 饭后也天色已晚,慕容姬顺理成章的住下来了,放着高床软枕的行宫不住非挤进林家,让跟过来的丫鬟小贝大惑不解。 “欧阳亭回房间休息了吗?”慕容姬坐在梳妆台前随口一问。 “欧阳公子刚收到一张请帖后就出去了,听林府的下人去了兰亭香榭会音凝姑娘去了。”小贝如实汇报。 “就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待着,到处惹这风流债,走,我们也去会会这位天下第一琴。” 相比南宫翔的院落就没这么太平了,“你们这群废物,坏了本王得好事,留你们何用?”随手抽出挂在墙壁上的钢刀,顿时两人血溅一地一命呜呼。 本想着只要挟持她们两人就算不能要挟林斌归降,杀了她们然后嫁祸给林家,挑起祸事也能让南宫家就能坐收渔人之利。手里持着还在滴血的刀,面露凶光让随即赶进来的侍卫不寒而栗俯跪在地。 正当慕容姬跨进兰亭香榭却和一人撞了个满怀,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后惊呼,“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的说。 “难道说你也是来监视欧阳亭的?”最后慕容姬抢先问。 “我是路过,哪像你。”一撒谎就脸红的林雨仙此刻脸可是鲜红欲滴。 “敢做不敢认非君子也,反正你也来了要不一起进去看看。”看到满脸疑惑的林雨仙只好继续补充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目前我们要先放下成见一致对外。” 慕容姬可是见识过这位传说中的音凝,秀外慧中不用出手都能让鳞国大半的男人为她癫狂,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团结一致肃清外地,免得在这里与林雪仙吵浪费口舌,让里面的人渔翁得利。 兰亭香榭本不招待女客,调皮的十二公主滥用私权顺利的通过门禁,半路使计支开了伺候的人,带上林雨仙寻找欧阳亭的位置。 没想到这里九曲十八弯不一会人都迷路了,更别提要找到她们两人现在的下落,耐心早被磨光的公主开始抱怨,“早知道这么麻烦就带一队侍卫将这香榭给翻了,免得本公主找的如此辛苦。” “别吵,听。”身处迷茫的林雨仙想起第一次和欧阳亭见面时,他曾一人在庭院听海,说要用心聆听才能有意外的收获,果然徐徐的琴音在远处传来。 “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慕容姬学着她那样闭起双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身边的人拉着走。 随着她走过一道道走廊穿过一个个庭院,最终停在一座设计十分雅致的别院前。从里面传出袅绕的琴音,如当日在‘满花楼’所听的一致,也唯有她才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旋律。 不远的湖泊上伫立着一个凉亭,一袭雪白色的纱衣让音凝看起来如仙女下凡脱俗美丽,安坐在琴前专注的抚着乐曲。 站在身旁的欧阳亭依旧海蓝色的长衫外裹着一间白色乌金绣甲骨文马甲,和往日不同的是他将长发盘起,梳成发髻中间插着一根简单的银簪,完全露出那张干净纯洁的脸。 他双手持着玉箫,吹出的箫声竟与琴音相得益彰,浑然一体委婉动听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怕这里面的意境唯有演奏的两人才能参透。 霎时让慕容姬和林雪仙为之羡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平日里都是打打闹闹平易近人,不过她们都非常清楚与他是隔之千里。他似乎守护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对每个靠近的人都保持警惕。 一曲终了四人都深陷在这音律编制的梦幻里,寂静中掠过一缕清风散发着淡淡的荷花香,直到最新醒悟的音凝一语划破了久违的安宁。 “欧阳公子是深藏不露,每次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以为他抚了一手好琴结果精通各种乐器,就连刚才所吹奏得玉箫火候掌握的十分恰当,既升华了她的琴声也不盖过风头。 然而却久久欧阳亭的回应,音凝便走了过去借着微黄的烛光下发现那人脸上闪烁着泪光,紧握着玉箫的手在不停微颤,想必是在努力的压抑着。 这样的他让音凝的心也揪着痛,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拭干他脸上的泪,用手轻轻掰开他紧握着的玉箫,将人紧抱在怀里也不说话,希望能分担他的忧伤,就算不可以也要告诉他并不是一个人。 刚才还努力忍着泪的欧阳亭像被融化的冰雪,顷刻间泪如泉涌反手抱着柔若无骨的音凝失声痛哭起来。这是她头一次的放纵自己,眼前这女人的琴声里有她遗失很久的记忆,是那样的真实。 站在庭院外的慕容姬和林雪仙十分震撼,想不到泼皮的欧阳亭竟有柔情的一面,比起毫无意义的吃醋此时此刻更想和音凝一样抱着他给予温暖。 三人是无法理解欧阳亭此刻内心的孤单,当她在握起玉箫和音凝合奏一曲时,结痂的伤疤再一次背撕开,往日里的点滴如涌现的鲜血历历在目。 “哥,是不是奏完这一曲就可以出去玩?”正好那年赶上严冬酷寒,兄妹两人就在屋里合奏这么一曲,发现小妹的手开始有点红肿欧阳志心疼,要不是爹爹曾交代琴箫日不能弃才舍不得在这时候练习。 “看手都肿的快变猪蹄了,还顾着玩。”放下玉箫的欧阳志不停的戳热手心后马上的捂着欧阳亭稚嫩的双手,“天这么冷小亭出去会吃不消,要不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哥哥在带你出去玩。” “嗯。”当时欧阳亭虽然小,不过也知道爹爹严禁欧阳志带她出去玩,不过就是不死心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哥哥终会有一天带她出去玩。 其实除了上次偷偷带欧阳亭去看海,回来结果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虽然爹爹也没再责罚不过也内心十分不安,担心她薄弱的身体吃不消。 更重要的是欧阳东堂告诉欧阳志,最近皇室和南宫家都不安分,恐怕会对家人不利千叮万嘱一定要待在家里。当时欧阳东堂也开始和志儿分析鳞国的势力,并将部分守卫欧阳家的重任交付给他。 欧阳亭已经忘记什么时候起哥哥也随着爹爹一样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家里,多少个春暖花开也难得见上欧阳志。 ☆、第十五画 年幼时体弱多病的欧阳亭总被困在府里,对墙外的缤纷的世界充满了未知与好奇。玩心重的她总会耍心眼想让欧阳志出去的时候带上她,不要将她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屋子里,感受着孤独与冷清。 每回她独自待在开满兰花的庭院仰望辽阔蔚蓝的天空,就十分羡慕能自由漂浮的白云,什么时候起她也能像它们那样无拘无束,直到一天偷偷跑到欧阳志房间换了一套男装,躲开了府里的耳目从家里潜了出去。 怎么也没想到这份自由来的如此短暂奢侈,傍晚时分回到家中发现爹爹神情凝重坐在大堂前,两边鬓角的白发让他更显苍老,忘记有多久没这么认真的端详眼前的老人,莫名的心慌喊了一声,“爹爹” 结果欧阳东堂像被唤醒的狮子猛扑过来,扬起如枯萎松枝的手打在欧阳亭嫩滑白皙的脸颊上,血红的手印像要渗出血。空洞的双眼毫无焦距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最后无力的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单薄干瘦的身体在抖动。 一直以来心目中的爹爹是家族里的中流砥柱,坚强伟岸的形象刻在脑海里,如果不是亲眼见恐怕打死也不会相信,眼前倒在地上痛哭的老人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她的亲生父亲欧阳东堂。 吓呆了的欧阳亭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简直无法让人接受。不记得是怎样回的房间,不知道如何换的衣服,不清楚何时睡上了床,连续几日都如行尸走肉的生活。就连一直口口声声说守护在她身边的哥哥也人间蒸发了。 “兽,你在吗?”直到一天的深夜,和往常一样无法入睡睁开了双眼。 “在”房梁上的黑影一跃而下,跪在了欧阳亭纱帐前。 “家里是不是发生了大事?”她在试着慢慢的揭开一直不敢面的的真相。 “是” “应该和我有关对吧?”说到这里脸上早就消失的掌印又痛起来,能逼的对她千依百顺的爹爹动手,除非她做了一件让他痛心疾首的事。 “嗯” 爹爹的软肋无非就是她和欧阳志,平安无事的她不难想到了几天来都毫无音讯的哥哥,“如果不是我偷偷溜出去玩,哥哥就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平日就不擅长说话能体会到欧阳亭此刻内心的自责与无助但却无能为力,继续安静的跪在床前,躺在里面的人儿并没有哭,曾经见过悲伤到极点情绪也会麻木,然而这种情绪日后可能会演变成火山,那天失控炙热的熔浆会带来更大更深远的杀伤。 不得不敬佩小小年纪的欧阳亭单靠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将欧阳东堂费尽心思想掩盖的事实全盘托出,失去了儿子的他不忍心让女儿为这件事自责,让知道真相的人封口。 其实当日她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去就被一早埋伏在丞相府周边的人盯上了,并在路上找人套取了她的名字,当时单纯的欧阳亭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的企图,还将欧阳志是她哥得事说了出去。 一直对欧阳志虎视眈眈的人终于找到了机会,本打算出手虏获欧阳亭却被跟在暗处的兽给了解,兵行险招将护妹心切的欧阳志单独骗了出来。完全被担心冲昏头脑的他完全忽略了暗中保护妹妹的兽,就使计摆脱了护卫应约而去,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些年来欧阳亭对此事耿耿于怀,她发誓要那些曾经伤害过哥哥的血债血还,化身男装跟风仙道人行走江湖,无论前路有多艰辛她都咬着牙挺过来。因为她很清楚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要想报仇必须先让自己强大。 欧阳亭意识到不妥便从音凝的肩膀挪开,擦了擦眼泪恢复平静说,“失态了,告辞。”头也不回离开了凉亭,留下身后欲言又止的音凝。 “为什么你总让人琢磨不透?”轻声细语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翌日醒来已经是响午,头痛的快裂开的欧阳亭只依稀记得离开香榭后走进了一家酒楼还喝了很多的酒,后面的事就实在是想不起来。 “公主,你说欧阳公子为什么事借酒消愁?”昨晚守候在香榭门外的小贝看见欧阳亭和她家公主前后脚出来,接着又和林姑娘跟到了酒楼,那是她头一次看到温文尔雅的欧阳亭毫无节制的喝酒。 “本公主怎么知道?这人什么都装在肚子里,就不怕憋死。”虽然不曾听那人提起过什么,但昨晚那双悲伤的眼眸深深印在脑海,并不能帮他分担逼的她差点想剖开他的心脏释放里面的忧伤。 “难道他知道了公主你要逼他娶七公主,凑巧七公主受伤的事被他获知?”想象力丰富的小贝在不停的说,“那样公主的计划不是泡汤了吗?在荒岛上用的这招苦肉计不是也白白浪费。” 听说当日两人在荒岛上,慕容姬竟然用身体作筹码要挟欧阳亭就觉得心惊肉跳,别说公主的美貌就已经让人垂涎,加上主动诱惑在人迹罕至的荒岛岂不是很危险。 后来听欧阳亭居然能坐怀不乱才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一早认识他的为人,恐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鳞国最美的公主慕容姬的杀伤力可不容忽视。 不过他的拒绝在慕容姬眼里不仅是欣赏,觉得他这样的君子才配得上皇姐,另一方面高傲的自尊心不免有点受伤,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满脑鬼点的慕容姬在和欧阳亭接触几次后清楚他是那种口硬心软的人,要想他答应娶慕容菲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付特殊的人要用特殊的招。那时候环抱欧阳亭说用身体作为交换条件是一早预计好的计谋,结果当唇触碰到他的颈项心动的感觉轻而易举的将她攻陷,竟意乱情迷下不由自主的想去解开他的衣衫。 当然除了后半部分的慕容姬没告诉小贝,以为不说出来随着时间流逝会忘记,没想到回来后的每个晚上都梦见和欧阳亭的缠绵,总会在欲求不满中清醒。但一旦想到还在深宫中的慕容菲就觉得羞愧。 “皇姐的伤是三年前才弄的,事后一直养着深宫,除了我和父王谁都不许见,她身边的侍从又封了口,没有人会知道的包括他。”当然了自小跟随慕容姬出入的小贝是心腹,所以她也知道七公主受伤的事。 “那公主打算一直瞒着欧阳公子吗?皇上不是说要欧阳公子见过七公主后,还坚持要娶才会赐婚吗?”小贝将慕容姬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呈现在眼前,到目前为止她也不过是见一步走一步而已,心里也没有把握欧阳亭如此优秀能接受并不完美的慕容菲吗? “无论用什么方法,使多肮脏的手段欧阳亭一定要娶鳞国的七公主慕容菲。”小贝十分清楚慕容姬现在内心的苦楚,她一直无法从那场意外中抽离,觉得是她伤害了慕容菲。 “公主,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奴婢知道你也喜欢上欧阳公子,你怎么就舍得拱手相让,不为自己的幸福打算。”泪流满面的小贝扑通跪在地上。 “只要皇姐过的幸福,我就幸福。”肯定的语气不过是想摆脱动摇的心。 ☆、第十六画 来到大厅意外发现林斌和王子疆并没和往日那般一早去军营,看来是有重要的事宣布,果不其然等人来的差不多,林斌就当众宣布女儿林雨仙和义子王子疆月底成婚消息。 在场所有人除了慕容姬神情有点惊讶外,其他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并纷纷向两人表示祝贺。然而主人公的林雨仙从头到尾都一直在留意欧阳亭,见他保持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免不了心伤,难道一直以来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现在最高兴的莫过于准备当丈人的林斌,不过还是没有放过欧阳亭,“你这臭小子不要以为大难不死就可以赖在家里,明天就马上回军营报到。”就算现在女儿有着落,但还是无法摆脱对欧阳亭敌视。 消息一公布府里上下的人忙里忙外的开始筹备着大小姐成亲所需的东西,因为日期定在月底,算起来时间比较仓促,除了林雨仙和袁婉芝恐怕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如此突然。 夜幕逐渐拉开,饭桌上本应该最高兴的新娘林雨仙依旧郁郁不欢,吃的也特别少。当然这一切都难逃那些有心人的法眼,晚饭结束后大家都各怀心事的陆续离席。 “吃饭时就觉得你不妥,没想到你还真的在这里。”看出端倪的慕容姬正想找林雨仙求实,发现她不在房间,于是绕到欧阳亭的别院前果然看到她,“你们两个是不会有结果的,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番话的人,我心里也明白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过来看看他,就算像现在远远的看上一样也好。”不远处欧阳亭真惬意的坐在庭院前睡懒觉,并未留意此刻院外两女展开了与他相关的对话。 说实在的慕容姬还是挺喜欢林雨仙这类爽朗活泼的女孩,特别那日和她潜进香榭找欧阳亭一事后,两人更是埋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可能觉得同时喜欢同一个人让她们多了很多共同的话题,比如空闲时两人围在一起批斗欧阳亭。 如果她喜欢的不是欧阳亭恐怕不仅一早教唆她向喜欢的人表白,还会使劲全力戳和她们,为什么偏偏会是他,“其实他除了有一张好皮囊,什么地方比得上王子疆?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将军,哪像他简直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 “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也特讨厌他,怎么会喜欢上一身毛病的他?”想起那天和母亲到寺庙上香,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人,就是当日在众人手上拦救下来的孕妇孙氏。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3节 不过记得两人被关进大牢后就断开联系,释放后也立即回牢里打听有关她的消息,当时狱卒都说人死了,害的她伤心了好久觉得十分内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孙氏告知当日事实原来是欧阳亭买通的县官,将她在狱中暴毙的消息传出去,因为她要是在落在村人的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欧阳亭还帮她在寺庙附近临时找了一个住所,并筹备将她送到更远更安全的地方。 这一切对别人而言可能是微不足道,但对孙氏而言就是活生生两条人命,林雨仙发现身边那个长的并不健硕,又没什么丰功伟绩的人却有着一颗细腻的心,懂得关怀帮助身边的弱者,难道这种人不值得托付终身吗? “不要忘了你终究是要嫁人,而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们两人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本来还想说他是要当驸马的人,你们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们本来就没有交集,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不过你说的也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有结果的。”早就流泪不止的林雨仙掩着面一路跑开了。 看着她逐渐消失在的背影,慕容姬内心莫名涌现罪恶感,似乎成为了拆散两人的始作俑者,良心感到不安。 柱子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将还在奔跑的林雨仙一手揽进了怀里,这宽广的胸膛结实肩膀曾为她遮风挡雨,怎会不熟悉呢? “仙儿,如果三年前我能义无反顾的带着你离开该有多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子疆,其实在饭桌上就觉得身边的人儿不妥,一路跟她来到了欧阳亭的别院外躲在了暗处想听听她真实的想法,打算如果她亲口承认喜欢的人不是他就放手让她走,结果私心作祟舍不得放手尝试挽救,“现在还来得及吗?” 这番话反倒令林雨仙在他怀里哭的更厉害,不仅是听到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期盼的答案,还有更多的是发现已经不在像以前那样爱着眼前这个人而深表愧疚,痛苦的选择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她剩下哭泣。 “娘子,你怎么将仙儿和子疆两个孩子的婚事安排如此仓促?”一直想问明原因的林斌终于找到机会,今早袁婉芝只让他宣布消息并没有说出原因。 “你是怎么当爹的,难道你没发现最近仙儿特别在意欧阳亭吗?为了避免两人日久生情节外生枝还是尽快将她和子疆的婚事定下来,反正两人从小感情就很好,成亲也是迟早的事。” “欧阳亭这小子居然敢勾引我家仙儿活腻了。”挽起衣袖准备要找欧阳亭揍他一顿。 “也不能全怪他,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很难控制,当下最重要的是女儿的婚事。” 心情烦躁的慕容姬走进庭院,看见欧阳亭安逸的趟在安乐椅上熟睡就来火,凭什么她们两人为他的事烦恼。忍不住一脚就踩到他的脚踏上,想让他连着椅子往后摔。 没想到眼看椅背都要着地,人一下坐了起来重心前倾椅子就往前翻,欧阳亭整个被甩了出来直接扑向慕容姬,两人一同摔在身后的草坪上。 感觉到身下软绵绵的就像躺在好几张叠起来的锦棉被上,舒服的差点让人不想起来,理性还是让欧阳亭用双手支撑其前半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丰满浑圆的胸脯,视线在往上挪一点居然是无处不在的刁蛮公主。 还以为没睡醒出现幻觉就马上单手揉了揉双眼,看到身下的慕容姬那双要吃人的眼告诉她并不是在做梦,果真的把公主给扑了。 头脑第一时间马上想到装无辜扮可怜逃过一劫,不过可能还是逃不过几个巴掌;要不直接装凶来个先发制人反正是她惹得祸,但对方是公主好像这个办法也行不通,搞不好还要掉脑袋;最后直接跳起来跑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被压在身下的慕容姬还没来得及发飙,就看到人跑了,追到马棚眼睁睁的看他骑着千里寻夺门而去,没想到刚才一肚子火现在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 不见公主回房的小贝就出来到处寻觅,凑巧看到欧阳亭将慕容姬压倒在地上那一幕,追着两人也来到了马棚气喘吁吁的问,“公主,你怎么又把欧阳公子给吓跑了?” “谁吓他呢?”慕容姬可是听出弦外之音假装生气着问,“你丫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你贵为金枝玉叶,又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有点气焰是好事。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朝中的皇孙贵胄,都对公主是又敬又畏敬而远之,就连连欧阳公子每回见到公主都是落荒而逃。”别人最多是敢在老虎上动土,可是身边的公主可是敢和皇上争执的人,连太子也没她如此受宠,害的多少青年才俊对这朵带刺的玫瑰只敢远观。 回到房中的慕容姬躺在浴盆中,想起刚才和欧阳亭暧昧的姿势热血上涌,浑身发烫一头扎进了温水里,把身边伺候的小贝吓的三魂不见了六魄。 ☆、第十七画 一路骑着千里寻跑出来的欧阳亭游走到兰亭香榭避风头,觉得惟有和音凝相处时感到特别轻松不拘束,有着一种相识已久的熟悉感,而且她抚出的琴音能触动人心灵,不仅让她记起孩提时代的快乐,也让她感觉到这种思忆带来的痛。 “奈何亭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小女子能否为你分担一二。”本坐在琴前的音凝走到欧阳亭身边坐下,见喝了酒的他目光散漫行动有点呆滞,将手握住他准备举起酒杯的手。 “都说音凝姑娘心细如发,怕是我这块心病无人能医。”欧阳亭轻轻就挣脱音凝的手一饮而尽,“别提不开心的事,让我们说点喜庆的事吧。” “最大的喜事莫过于林将军之女林雨仙出嫁,和王子疆将军可谓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此话一出想起身世卑微不免伤感。以前的音凝从未曾介意这点,能超然脱苏于外并不理会别人的眼光,自从认识了欧阳亭她才发觉不之前不过自欺欺人。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重复强调了后面的几个字并未察觉身边人儿的微妙变化,“你也觉得这些条件很重要吗?” “两人相爱才是根本,其它也不过事浮云。”在风月之地待久的她早不相信爱情,在对着欧阳亭时忍不住将内心仅存的一片纯洁袒露出来,而非往日逢场作戏深情的说,“能超脱和生死的爱情,其它的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而已,亭说是不是?” “以前经常说我深藏不露,今天的你也让我自惭形秽。”惊讶如此娇柔的女子情有如此深刻的认知,觉得眼前这女子真的不简单。 沐浴更衣后的慕容姬一直心神不宁,在屋内不停的徘徊直到身边的小贝发声,“如果公主不放心欧阳公子,要不奴婢让林将军派人出去找?” “不用,他爱上那本公主管不着。”眼神流露出不是愤怒更多的是担心。 此时此刻在林府中就有两个女子为这个毫不知情的欧阳亭纠结着,女扮男装的她又怎么会知道无意中已经惹下了一身风流债,怕到最后还是要伤害一些女孩的心。 “已经很晚了,亭还是在这里休息吧。”退到门口音凝调皮的回过头问,“真的不需要小女子伺候你休息吗?” “在这样跟我开玩笑,以后就不来了。”一直把她当朋友的欧阳亭伸了伸懒腰继续说,“你也快去歇息,不然对皮肤不好。” 翌日欧阳亭直接从香榭出发赶赴城外的军营,林斌并没有重新调配她的岗位,依旧让她待在后勤的厨房里打杂,果然还是放不下这段恩怨情仇。 在其他灶兵忙的不可开交,欧阳亭却懒散的躲在树干上睡起懒觉,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哪里都能用得找,庆幸出门的时候拿了不少银票防身。 可舒服的日子还没过上一天,军营里就接到了由京都传来了一道圣旨打破了这一切。原来前些日子从京都坐船回来南方祭祖的禁军统领杨绍雄一家在南海遇害,整船人无一生还是与非命。慕容淳痛失爱将后马上颁旨要赤龟军联手县衙彻查此案。 南海海域海盗一直猖獗经常劫掠一些官府和富商的船,然而罗福和林斌一直不和,没有京都的命令赤龟军也不能贸然大规模出海巡逻和通缉,也助长了海盗的胆量,不过一直未发生过如此血腥的命案,这次禁军统领的死不免有蹊跷。 “想必林将军也知道皇上有多器重杨大人,希望尽快能逮捕杀害他一家的犯人。”宣旨的命官严明要害后继续说道,“听说十二公主暂住在林府,还请林将军派人带下官迎接公主回都。” 原来慕容淳派人下来除了施压外还有逮人,当初海上失踪的消息传到京都惊动的却是整个鳞国,失而复得让担忧皇室的老臣纷纷冒死劝谏尽快要公主回宫。不过小小的命官怎抬得动这遵菩萨。 “你回去告诉父王本公主会代替他在这里督促查办杨大人遇难一事,有了结果就马上回去。”慕容姬其实在想目前欧阳亭毫无功绩,如果能协助他破了这宗案件,累计功绩相信皇上能提前招他回都,不就可以尽快让他娶皇姐了,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 与此同时赶来的罗福在营帐内和林斌争执起来,“皇上已经颁下圣旨,让你协助本官调查,让你发兵南海捕杀海盗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发兵?” “罗大人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和海盗勾结不成。”血早就涌上脑的林斌压抑着怒气瞪着一无是处只会拍马屁的罗福吼,“杨大人一家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可见凶手是一群职业杀手而非海盗所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除了那帮有眼无珠的海盗,还会有谁敢动禁军统领杨大人?他坐的是官船,肯定是海盗抢劫后在杀人灭口。” “连你这么蠢都能猜到是他们所为,你觉得他们还会冒险去劫船吗?” “你居然辱骂本官?”罗福扑了过去,只怕是自取灭亡罢了,三两下就被轰出了军营。 慕容姬费了好大劲才在厨房不远的大树上发现了慵懒的欧阳亭,差点气结别人都在为破案立功忙的热火朝天,就他一个悠然自得。 “欧阳亭你这家伙快给本公主下来。”早就一肚子火的慕容姬哪顾得上皇宫那套娴熟矜持,双手插在纤腰上昂着头就喊,没把欧阳亭震下来已经是万幸。 “公主你有完没完,怎么整天阴魂不散总缠着草民?”边说边从树干上滑下来,动作笨拙滑稽。 “本公主要你比林将军和罗福先一步破了这次的凶杀案。”果然是公主话语间都带着皇家威严。 “就知道你一出现就没好事,不过事先说明帮你破案,日后就不能在烦我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不可一世的慕容姬谈起条件。 “好,一言为定。”无论如何先让他破了案日后让他娶皇姐的事在找机会,欧阳亭狐疑的盯着答应的如此爽快的慕容姬,“难道你怀疑本公主不成?”说的时候底气不足有点心虚。 “娘子,出大事了,杨绍雄的死震惊朝野连皇上也下旨查办。”林斌打道回府找到了袁婉芝商量对策。 “将军是说掌管京都上万禁军的统领杨绍雄?”见过大场面的她也不免一惊。 “正是,罗福为了破案栽赃给海盗,要我发兵镇压,你说该怎么办?” “将军按他说的去做,不然怕他要参将军办事不利或者勾结海盗的罪名。”只怕是没有想象的简单,里面应该蕴藏着一个杀机。 “但是” “将军,小心隔墙有耳。”还没等林斌说出口就捂住了他的嘴。 收到消息的南宫翔也并没闲着,为了让这锅汤更浓稠他不停的在添油加醋,包括这次皇上大张旗鼓的出动军队参与行动,让林家像热锅上的蚂蚁目的就达到了,现在只要晒开渔网等收成就可以。 “为什么公主也觉得杨大人的死并非海盗所为?” “很简单,第一海盗没有这么大胆公然挑战官府,第二林将军所言甚是从被杀的人伤口来看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 “公主果然冰雪聪明,草民自愧不如。” “少贫,快说你打算从哪里着手调查,毕竟现在除了他们口中所言的海盗就没有线索了。” “公主有没有听说过王子疆的父亲是如何过世的?” “好像是被海盗所杀。” “对了,不过你是否发现林将军在剿灭海盗一事上表现过于冷漠,好像他并不憎恨那些杀死他手足的人,而且还再三推托不肯派兵出海。” “你是说”慕容姬听到欧阳亭的分析不仅吓了一跳,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林斌背后恐怕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十八画 果然这几天林斌所带领的士兵出来一无所获,平时活跃的海盗销声匿迹毫无踪影。这可把罗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三天两头就到赤龟军营里闹,在捉不到人怕是京都要治他一个办事不力之罪掩悠悠众口,毕竟死的可是朝中重臣皇上的左膀右臂。 “林将军,我叫你爹了行不行,要是你还捉不到人皇上发怒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气结的罗福死赖在林斌的主帐里一副哭丧的脸。 “他们这些日子好像石沉大海一样,你在这里跟我急也没用。”看着早吹胡子瞪眼的县官林斌也是哭笑不得。 “就一句石沉大海让人怎么信服?”走进来的的人瘦削的脸颊已经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单薄的骨架让身上华丽厚重的衣服显得摇摇欲坠。 “小王爷,林将军办事不力牵连本官,到时候你可要为本官做主啊。”罗福就是那种见缝插针的人围着南宫翔忙着吐苦水,憋的委屈的样眼泪都快掉下来甚是好笑。 “本王也希望案情能尽快水落石出,就在给林将军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还捉不到人就莫怪小王参将军一个办事不利之罪。”说完在侍从前扶后掺下离开帐篷,看来是水土不服身体见差。 “义父,这次杨绍雄的死跟本他们口中的海盗无关,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他们要置人于死地。”王子疆愤愤不平的说。 “真凶是谁没有人关心,栽赃给海盗只为针对我,十有□南宫家知道了我和他们的关系想借机会要挟我罢了。”想起当年带着王子疆的父亲王辉出海遇难后,平静的南海海域随即传出有海盗出没的消息,都说他们长的奇丑无比而且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义父,要不我上京将事情禀报给皇上,让他帮我们主持公道。” “里面牵扯到南宫家怕这是皇上也不敢管,这是你就别理安心凑备和仙儿的婚礼。”虽这么说还是有点担忧,前路迷漫又布满了陷阱,不小心走错一步可就会粉身碎骨,要在着权利纷争中全身而退都要步步为营。 漆黑的档案室角落里欧阳亭举着烛台在认真的翻阅卷宗,身边跟着难缠的腻人的小公主慕容姬,“你究竟在找什么?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我发现自从林将军爱将王辉死后,这县上接二连三发生人口失踪的无头案件,它们只见肯定有着什么联系。”欧阳亭刚来这里后就感觉县上有点不妥,但就是说不上来。 “本公主是让你调查杀死杨统领一家的真凶,不是让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调查无关紧要的人口失踪案。”说着有点来气加上蹲的太久双脚有点麻就要站起来,却见欧阳亭迅速吹吸了蜡烛,顺势将人楼进怀里,其中一直手还捂住她的嘴。 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慕容姬并未向之前那般抗拒,不知所措的她纹丝不动的被身后的人用力抱着,漆黑中能听清晰的听到强烈的心跳声,浑身顿时稣软无力挣扎瘫在欧阳亭身上。总觉得身体好象很熟悉这样的拥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两人僵持了一会,除了一些零碎的脚步声缓慢的靠近外,火光透过纸窗射了进来,如果欧阳亭细心点会发现被她搂在怀里的慕容姬羞涩的脸早红透。 等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了后,欧阳亭发觉除了捂住公主嘴巴的手外,另一只手抱着海绵办柔软的物体,好奇心下就上下稍稍摸索了一番,脊背上马上冒出一阵冷汗,公主出众娇人的身材次唤醒她束胸后就差将它们遗忘记忆。 黑暗淹盖她此刻吓的苍白如雪的脸,觉得怎么就这么倒霉,要是慕容姬给她套一个以下犯上轻薄公主的罪名,就算是女儿身也是有口说不清。当日在荒岛上情非得以加上她昏迷了那次不算,最少当时人不知道就是不知者无罪,这次可是人赃俱获。 两人分开后都彼此沉默了很久,慕容姬无法理解身体这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和依赖,头脑混乱的她现在也无法理清思绪。 “不仅为南宫家铲除了一个眼中钉,还能迫使林斌归降,你儿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看完孙子送来的密报南宫羿昙笑着抚了扶银白色的羊须。 “父王,这次翔儿派人暗杀了杨绍雄,怕皇上不会轻易罢休追究下来,一旦暴露该如何是好。”天生怕事的南宫寒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密报,觉得儿子这次行动太过火,杀的毕竟不是普通人而是皇上的爱将。 “南宫家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子孙。”虽然知道儿子胆小怕事还是不免有点生气,“如果皇上要追究就不会只让林斌剿灭海盗。” “就是说皇上也是知道杨绍雄的死并不是海盗所谓,那他知道是我们家翔儿干的吗?” “应该十有□也联想到南宫家,不然早就有所行动,我们这位皇上装糊涂的功力可不小。”如果换作别人只会觉得这皇上昏慵,又怎能逃的过老王爷这对火眼金睛。 果不其然慕容淳下了早朝后就一直没离开书房,从先帝将这份重任交付到他手上开始,没次遇到委屈和不解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关在僻静的地方。因为先帝曾经告诫要成为一位成功的帝皇就要遇事冷静,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杨绍雄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追随,不仅是他的良师更是益友。朝堂上很多时候他不方便开口,都是杨绍雄直言不讳指出大臣的不足,当然对南宫家日渐专横跋扈更是横眉怒目,处处和他们作对。 作为一国之君的慕容淳担心查出的结果真的牵涉南宫家忍气吞声,怕战争一触即发到鳞国横尸遍野的残局上演。手上紧握着的毛笔被掰成两段,就算现在无比的愤怒也不能表现出来,怕传到某些人的耳里叫人笑话。 第二天晚上欧阳亭拉着慕容姬来到一个偏僻的码头,“先说清楚一个问题,是不是我帮你找到海盗你就不在骚扰我?” “难道你在怀疑本公主不成?”没有直接说是明显在逃避问题,慕容姬还适时扯开话题,“还没问你带本公主来码头干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先躲到船仓一会自然有人带我们去找海盗。”欧阳亭露出一贯自信的表情,似乎这背后的真相就要大白。 ☆、第十九画 漆黑安静的船舱里两人能清晰的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暧昧的气息很快就蔓延开来,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欧阳亭也不免开始觉得有点燥热,便开口说话想借着淡化尴尬,“公主殿下之前一直想让在下帮你做一件事,却迟迟不肯开口,不知道所谓何事?” 这段日子下来被慕容姬缠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居然让一直只管自家门前雪的欧阳亭也心生好奇,趁机也想弄个所以然。 此话一出也让差点迷失的慕容姬收回心神,连她也低估欧阳亭对她的吸引力,差点把持不住听他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誓不可做出任何终身后悔之事。 “那你先回答本公主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你的妻子?”觉得还是尽快挑明免得拖下去更舍不得,但说出来又觉得后悔,矛盾的心情在纠结让她感到痛苦。 这回反让欧阳亭为之一愣,身为同样是女儿身的她从来没想过要这个问题。经慕容姬一问想起三年之期将近,如果还寻不回兄长就要做一回替身的驸马,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慕容姬觉得问题唐突但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经她这么一吆喝,欧阳亭回答道,“温柔善良足以。”都说娶妻求贤这么回答应该错不了吧。 慕容姬听他这么一说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般不是滋味,有点高兴是因为他的要求不高,恰巧她皇姐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可人,不过一点也未提及到她也不免有点失落。 “正好本公主就有一位皇姐十分符合你的要求,娶到她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说出的每一个字像是针扎的痛,期盼他们结合后能终结这种情况。 “公主何时该当媒婆了,不过无论怎么说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在下是没这个福分辜负了你的美意。” “这回我的媒是当定了,不娶也得娶。”刚才还一副温纯的样子,三两下就原形毕露。 “让她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难道就是幸福,公主不是在帮忙而是在乱点鸳鸯谱。” “受不了你总是满口仁义道德一副清高样,如果你有姐姐难道能忍心让她嫁给太傅的儿子那种人渣吗?”可能说道伤心处开始哽咽起来,想起当初如果不是她也不会连累慕容菲落下如此严重的伤,不然凭着姐姐姿色才能定能嫁的更好,不必沦落如此下场。 欧阳亭也曾听闻过这位仁兄的大名,仗着他爹是太子太傅在京都作威作福臭名昭著,时常流连烟花场地简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怜是那位待嫁的公主又将成为了一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你说的对我是没姐姐,但却非不了解。生在帝皇家的你想必是司空见惯,即便是高高在上天子亦非随心所欲,你又是何苦徒劳挣扎,一切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就好。”其实欧阳亭也说的实话,身在丞相府里早就洞悉权利背后隐藏的污垢,就算哥是爹唯一的儿子也难逃这种命运不是吗?“无论如何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公主不必再提。” “反正你这次回去也会被父皇钦点为驸马,先一步向我皇姐提亲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救她出火海,奈何就如此固执。”听出他的坚定开始让慕容姬手足无措,只想力挽狂澜试图说服他。 “圣意不可违,那位公主下嫁与我是天意,你硬要我去你皇姐怎么就肯定不是推她进另一个火海。”不由想起还是女儿身,日后那位公主不幸嫁给她只能怪老天爷,她不愿意背负这个骂名。 此刻欧阳亭的纠结并非慕容姬能体会的,身旁这具并不宽厚的肩膀上挑着丞相府百条人命,更是欧阳家族的兴衰荣辱,自从代替哥哥每个晚都会在自责和惊恐中醒来,怕噩梦中血流成河的画面成真。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无微不至的你能给皇姐带来快乐,她这辈子活的太苦了是时候得到幸福。”摸黑紧捉住欧阳亭的手,激动的她完全忽视指甲都已经陷进对方的皮肉里。 可能这份难得的姐妹情谊震撼了欧阳亭,就算手背生疼也没有躲开,如果她不是女儿身恐怕就要被眼前的人儿撼动而答应她了,“对不起,真的帮不了你。” 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人如此铁石心肠,是她看错了还是别有原因,但无论是哪一样对她和皇姐都是致命的,这一切该何去何从。 再度陷进了沉默中,过了好一会感觉到船靠岸停泊,甲板上有力的脚步很快消失了相信人走光了。欧阳亭偷偷爬出船舱确定安全才让慕容姬跟着出来,上了岸才后悔不应该将她带来,要是任何闪失该如何是好,微妙的心理变化并未被一向自视甚高的欧阳亭发觉。 也不容多想欧阳亭下意识的握住慕容姬的手怕她走丢,跟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缓缓前行。究竟前面等待着她们两人的会是什么?会和欧阳亭所想那般顺利吗?无人知晓恐怕稍有差池命丧在这座孤岛上。 慕容姬能感觉到欧阳亭握着她的手越发紧,平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一副如临大敌整装待发的表情,心头一暖感受到他的担心也用力回握了一下。 拐角后突然发现一片宽阔的土地,木头搭建的房子错落有致规模不大更像是一个部落,中央房子上方还悬挂着一面骷髅的旗帜,不用猜就知道是林斌一直在寻找的海盗的窝。南海本来就多岛屿如果不熟悉地形也很容易迷失方向,这也说明为什么海盗能躲在着孤岛上这么久不被发现的原因。 天很黑但门前熊熊的篝火却十分抢眼,刚才一直跟着下船的一行人也逐渐靠近火堆,其中一个是欧阳亭相当熟悉的人,没错他就是王子疆,一直谎称找不到海盗的林斌最忠实的义子。 这时候也走过来一个人看似海盗的头目,毕竟距离比较远而且天黑的缘故根本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不过从他们的举止能看出他们彼此很熟悉。 “王子疆怎么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他们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杨统领真的是他们所杀?”憋着一肚子好奇的慕容姬忍不住问,丝毫没有觉察埋伏在身后的危险。 “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有答案了。” “为什么?” “因为托公主的福,猫很快就嗅到老鼠的味道。” 慕容姬还没来得及问原因,两把钢刀就加在她们的脖子上。 被囚禁在一间密室里,除了破桌上点着一盏黄豆大的油灯外什么也没有。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还被绑着手脚的慕容姬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很大原因是绑在身后的是欧阳亭,只要他在身边那里都好像不存在危险。 相反欧阳亭可不这么想,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外面的人会不会杀人灭口,当然王子疆肯定是不会下毒手,不过那帮看似狰狞的海盗就不清楚,担心的瞥了慕容姬一眼。 ☆、第二十画 时间稍纵即逝眨眼两天时间就过去了,仍被绑在小屋内的欧阳亭隐约觉得不妥,似乎这一切都偏离她之前的预测。想到说他们会采取玉石俱焚的方式掩盖这所有这一切,那两人岂不是危在旦夕。欧阳亭不免开始有些担忧,到并不是顾及自身安危而源于身边的人。 可能随欧阳亭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旅让娇纵的慕容姬并没有太多的害怕感,反倒十分珍惜两人独处的时光,紧闭的木屋内唯独一盏奄奄一息的油灯,但还是让慕容姬留意到欧阳亭的手指竟如女生般修长,忍不住好奇伸手过去把玩,如果不是手心有层茧子显得有点粗糙真的比起女孩更柔滑。 可能太专注完全一时忽略脸红的像要溢出血的欧阳亭,但一想到娇生惯养的公主难免会害怕,也就没打断她由着她观摩,不过说实在公主的手也相当柔嫩感觉很舒服,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开口说,“公主莫要太害怕,草民就算丢了性命也定保你周全。” “其实有你在身边我并没感到害怕。”这一句话并没有说谎,自从和欧阳亭在荒岛中重生后她就认定这个人像根支柱撑起她的天可靠。但欧阳亭却腹诽不害怕捉住我的手干嘛。 紧接着又听到这难缠的公主说,“如果你不是丞相的儿子,本公主真怀疑你是女人,长的如此清秀不算,就连手指都如此修长。” 听她这么说欧阳亭马上抽走被握的手,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为的只不过掩饰心虚,“公主不要太过分了,败坏的可是欧阳家的声誉哦。” “看吧,连说话也像个女人娇滴滴的。”两人又是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好生热闹。 闭关在府内的林斌就没两人这般淡然,听到他们被关押后的消息后心乱的像热锅蚂蚁,两难的境地让他焦躁难耐,“夫人,你到说说看该如何是好?他们把皇上最宠的公主和那死小子给囚禁了。” “按照形式分析现在摆在将军面前的路有两条,要不就是让人把公主放了将整件事情原委上报朝廷。另一条路则是归顺南宫家让他们出面摆平整件事情。”相比淡定的袁婉芝继续说,“不过就算放了公主跟朝廷说出真相也难保能全身而退,至于投靠南宫家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会不会过桥抽板,他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夫人,这不是白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嘛?” “将军莫急,不妨…。”只见袁婉芝在林斌耳边窃窃私语。 正如大家所想,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贼子头目就是王子僵父亲王辉,当年追随林斌出生入死,结果在一场战役中痛失双臂。正值当时残缺的人备受欺凌排挤,生活的十分潦倒让人感到痛心。 为了让那些人摆脱困境两兄弟就策划了这一切,他们秘密出航在茫茫的大海里寻觅适合的小岛后分批陆续将人转移到上面,苦于都是一些身体障碍的人士自理生活相当困难,长贫难顾下王辉就训练一批活动尚算自如的壮丁出海掠劫官宦和富商,但重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刚开始林斌也不赞成这种手法,但还是屈服在现实面前对王辉的行动睁只眼闭一只眼,当时听闻杨绍雄一船人被劫杀他也相当震惊,曾一度怀疑是王辉所为便派子僵了解事情就有了后来欧阳亭和慕容姬尾随被捉一事。 “你是说当日夜访县衙档案室调查失踪人口确定就是这群海盗,真是匪夷所思让人无法信服,更何况连林将军也牵涉其内助纣为虐简直是天荒夜谈。” “我已经调查过当年失踪的人口都是身体有缺陷,十分凑巧岛上的居民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有的还双目失明或双耳失聪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在一起。况且如果不是林将军放水他们怎能活跃至今。”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林将军就太可怕他居然将那些行动不便有身体障碍的人囚禁在这里帮他做一些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满腔正义的慕容姬现在是热血沸腾,简直想要把林斌碎尸万段。 “怕事情没我们想象的简单,事情背后必定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公主稍安勿躁。” 三天期限已到,林斌如期率领总将士驾着火炮船出航剿匪,当然少不了南宫翔随行前往。阴暗的内心不断思考难道消息有误,海盗不是林斌的人,还是说林斌想杀人灭口如此狠毒。 当日无意经过父亲房门听到海盗囚禁欧阳亭一事的林雨仙再度女扮男装混上战船,红肿的双眼无法掩饰连日来的悲伤,想到日后会再也见不到匆匆出现在她生命中人就无法控制溢满眼眶的泪水。 船不知道走到多久绕过一处处的珊瑚岛终于在偏僻但不显荒凉的岛屿前停下,隐约能看到岛屿上用木头搭建的错落有致的房屋,正中央的房顶还飘着海盗惯用的旗帜。林斌一声令下所有船点燃火炮瞬间山林变成火海,滚滚浓烟卷着火星随风到处乱窜,即使站在船上远离岛屿还能感到一股股热气涌过来,刺鼻的火药味让人觉得这次轰炸十分不寻常,杀伤力比预计的高出了很多。 “报告将军,可能海盗在岛上藏匿了一大批的火药导致我军轰炸时连带产生大爆炸。”刚才被派上岛视察的副将回来禀报,“我们已经寻岛一圈,海盗已尽数铲除无一生还。” 当所有人登岛看到满地白骨就算久经沙场的战士人铁铮铮的汉子也不免打了个寒战,对这次剿匪异常顺利惹来不少人猜想,特别是坐在轿子上死活不肯下来的南宫翔手持金丝手帕捂着鼻子,阴森的双眼打量这一切。 在林雨仙一上船就被人认出来了,怎能逃的过与她青梅竹马的王子疆。战后场面十分惨烈被吓到的林雨仙潜意识的往后退,如果没有王子疆及时搀扶必定被甲板上的缰绳绊倒,早就满脸泪痕的林雨仙倒进他怀里痛哭流涕,“爹爹怎能如此狠心,公主和亭还在岛上。”刚说完就晕厥过去。 始终站在一旁的南宫翔冷眼旁观阴声细语的说,“这次剿匪如此成功,相信死去的杨邵雄将军得到慰藉。也能替朝廷切除心头大患真是可喜可贺。相信皇上一定嘉奖将军这次雷厉风行的剿匪行动。” “粘小王爷的光才会让这次行动如此顺利,内子一早就筹备了庆功宴,还请小王爷赏脸多喝几杯才好。” 当林斌再次率领总人撤离回旋时天已经开始昏暗,遥远的边际夕阳还露着小半张脸,晴朗的天空并没受到刚才那场硝烟的影响,炫丽的彩霞在天空散开十分耀眼。 ☆、第二十一画 被留下来清扫现场的士兵感到十分奇怪,这满地的白骨不像是刚被烧死,反倒像是被埋了很久骸骨。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即使抱有一层疑惑大还是不打算宣扬出去,望这件事能随着这堆白骨埋葬在荒岛之上。 辽阔的海面上漂浮着一艘孤船,一对俊男美女伫立在船头眺望着远方,见爆炸的岛屿上空浓烟逐渐消散,如果当初还滞留在岛上,现在是否也会如硝烟般在这世上消失,但随着清凉的海风也挥散两人几天来的阴霾。 风微微带起了慕容姬鬓角的一缕秀发,迷离的双眼完全陶醉在美丽夕阳下,身上散发的幽香居然令身侧欧阳亭不知不觉砰然心动,使她莫名其妙的伸出的手想帮她理顺吹乱的发丝,但手只递到半空中就停下来了,好像前面是无尽的深渊让人望而却步。 同样陷阱这场困惑的慕容姬何尝不是,明明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那股熟悉的气息,明明就是触手可及的人,明明只要回头就可以划破这层暧昧的关系,奈何会停滞,奈何会有远在千里的感觉,就这样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就在这时候按了假肢的王辉来到两人跟前扑通跪下惊醒了迷失的两人,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早热泪盈眶情绪异常激动连说话也差点咬字不清,“当年将军体恤战后受伤的战士和城中身患残缺的百姓,不忍见他们因为身体障碍受人冷眼和欺凌,才想到让他们移居孤岛之上。是小人心生歪念才想出带人装扮成海盗到海上劫财,但绝无伤人之意,这次杨绍雄之死跟我们绝无关系,请公主明察。” 原来林斌率人轰炸海盗前一天晚上就秘密登岛,会见了被王辉囚禁起来的公主和欧阳亭,道出了原委,南方百姓除了入伍当兵外就靠捕鱼为生,当地人民如果失去了劳动力就只能靠官府发放的救济金钓命,但是几任县官贪得无厌吞噬他们救命钱,让那些无力为生的人雪上加霜,动了恻隐之心的林斌便于当时副将王辉策划将人员转移,也解释了欧阳亭在档案库中发现县上失踪人口众多的问题。 “林将军就算没有参与也难逃罪责,纵容你们做出如此违纪乱纲之事,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慕容姬边扶起王辉边说,“当然他能心系百姓,救扶一方之事值得赞颂,将功补过本公主也不想深究,愿你们日后好之为之。” 听到她这么说原本站在甲板上逃出生天的人一众跪下泪流满面的叩谢慕容姬。 就连欧阳亭也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公主刮目相看,想不懂她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免不得再次被她魅力所吸引,呆呆的十分欣赏的盯着她看。 “看够没,信不信本公主治你的罪。”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回头看发现俊朗的他盯着她看,嘴里不饶人其实心底欣喜中带点羞涩。 想当日林斌尾随王子僵登岛会见她们,并将这一切一一道来却对释放她们一事一字不提,聪慧的欧阳亭怎么不知道他想在公主哪里求一道免死金牌,当然杨绍雄在他管辖的海域上丧命,海盗一事也通天,无论是不是他们所谓也难逃一死,不过看林斌此行的目的是又要保住自己也要保住这些人果真贪心。 思量再三后欧阳亭想到了借尸还魂一招,交代林斌找来一批白骨,当然是从坟墓中挖掘出来的,然后埋在岛屿之上隔壁还安放大量的炸药,于是便有了后来林斌并没有登岛就放炮一幕,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让随行的人都以为海盗都被炸死,实际上人都被转移了,炸的不过是一些骷髅而已。 这样的把戏当然逃不过南宫翔的眼睛,“林斌这老头居然摆这么一处大龙凤脱身,凭他的应该想不出这样的计谋,小王暂不揭穿他倒要看看这背后使计的人究竟是谁,他们还会玩什么花样。” 要想瞒天过海其实不难,借用白骨一事除了随行的南宫翔和县官外其他人一定不会多开口免得惹火上身,县官罗福胆小怕事而且皇上已下旨限期捉拿凶徒,即使看出破绽也不会捅破。至于南宫翔接触下来欧阳亭熟知他为人生性多疑,就算看到漏洞百出也必然按兵不动继续观察,至于京城就算派人下来,只要所怕尸体放置太久腐臭引发疫病烧成骨灰一样可以蒙混过关,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要暴露,惹来后续的麻烦,毕竟临行前欧阳东堂再三交代一定要低调行事。 回来不久后林斌就将这次剿匪的功劳全套在欧阳亭头上,并大赞他有丞相欧阳东堂之风,是国家栋梁人才推荐他入朝为皇上分忧解难,瞬间她的名字是传遍了鳞国的街头巷尾,大家都在热议再次将低调的欧阳家推向风浪尖。 朝中不乏墙头草一边倒的都快踏破丞相府的门槛,唯独被称誉的欧阳东堂是愁眉不展,当日亭儿出门前就千叮万嘱要韬光养晦,切勿行事招摇暴露于人前毕竟树大招风,如若当年欧阳志崭露锋芒才招来毒手,可见这林斌此举居心不良。 “夫人这招太高了,将功劳推给欧阳亭就不怕事后他们追究王辉的事,二来可以转移南宫家的视线让他们不要老缠着我们” ☆、第二十二画 几天来都没洗上澡的欧阳亭回到林府头一件事就让下人在房里备好热水,衣服刚脱一半忽然听到一声鸣响,身后的明明锁好的房门居然被踢开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双纤细的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头轻轻的靠在了背上,差点没把人给吓死,幸好不是正面不然拆了裹胸布肯定要露馅了。 房内一片寂静能清晰的听到两人徐乱的呼吸,过了一会仿佛身后的人如梦惊醒闪电般的缩手转身逃走,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欧阳亭,背上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没猜错应该是那人留下来过的痕迹是泪。 欧阳亭并没有往外追,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如果真如所想可是会毁了一对姻缘,披上了外套坐在床沿上,连泡澡的心情也没有了。 一路狂奔回房的林雨仙觉得浑身滚烫难耐,一口气连和数杯冷茶依旧无法降温。自从听到欧阳亭失踪的消息以来寝食难安,刚闻欧阳亭安全回府,鬼使神差的跑到她房间,直到抱着她感觉到真实存在,多日来提起的心才得到一丝的安稳。 但环抱着她刚刚平静下的心瞬间狂跳起来,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不正常,怕如果在不走就要心脏就要麻痹休克。对她而言欧阳亭慢慢的变成一服令人上瘾的毒药,明明知道万劫不复还会义无反顾索取。 当日王子疆对她说过的一席话,自责的潮水很快将她这份心意淹没了,婚期越近也令她越是焦躁,矛盾的心情都快将她逼疯了。 “爹,皇上是不是老糊涂糊涂了,加封欧阳亭这小子,助长欧阳家势力。”南宫寒可没想象的聪明,不过他很清楚杨绍雄正是父亲南宫弈昙派人所杀,就算皇上怎么糊涂也不会这么才草草结案,还下旨封赏欧阳家。 南宫弈昙躺在御用暖玉雕琢而成的床上,轻描淡写的问,“翔儿怎么看?” “皇上是借机壮大欧阳家就为的是制衡我们,他并不在乎谁死了,只在乎谁威胁到他而已。”早在林斌的捷报递上京前,南宫翔也匆匆赶回王府,日后看来想要铲除欧阳家就更困难了。 次日一早欧阳亭还没睡醒房门再次被踹开了,风风火火的慕容姬一进门嗅到屋内刺鼻的酒味,走进床边一手遮着双眼,一手径直掀开欧阳亭的被子说,“父王已经下旨召我们回宫复命,赶快起床收拾一会我们启程回京。” 还未能撑开眼皮的欧阳亭抢回被子朦胧中还忍不住发牢骚,“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门是用来装饰的吗?自出自入。” 简直目无王法居然敢违抗公主命令,恼羞成怒的慕容姬豁出去放开还遮着眼睛的玉手,用力的扯开被欧阳亭抱的死死的锦被,居然衣衫整齐的躺在床上,也就是说她昨晚并没更衣直接睡了。慕容姬忽然想起她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谁还曾进出过她房间?一阵醋意袭上心头。 归家心切的慕容姬最终命人将醉熏熏的欧阳亭抬上垫满锦被的马车上,担心途中颠簸让这个头醉猪给碰伤,便也不必忌讳的跟上了车坐在一旁,下令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壮大的恭送场面唯独不见了一个人。 没想到喝醉了的欧阳亭乖得像只小绵羊,白皙的脸颊浮现一片粉红,比得上抹了胭脂水粉的美人,闭起的双眼更显睫毛细长诱人,惹得一旁的慕容姬忍不住凑上去仔细看,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正看得聚精会神时发现熟睡的欧阳亭眼角缓缓流出晶莹的泪水。 惊慌失措的慕容姬抽出了丝巾轻手轻脚的印干眼角的流出的眼泪,心也跟着如针扎般痛,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睡着的欧阳亭流泪,记起往日无论是在荒岛之上还是被囚与海盗之手也曾见过熟睡的她流眼泪。 多少次想开口要问个清楚明白,坚持到最后还是放弃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一问她会将最后一扇释放自己的门也关掉,怕这样一问永远的要失去她。 梦里稚幼的欧阳亭把头埋在一个女人的膝盖里哭泣,那人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亭儿莫哭,娘亲问你为什么海水是咸的吗?” 欧阳亭并没有停止哭泣,口词不清的回答:“不知道。” 那人笑着抱起个头还很小的欧阳亭说,“因为那些都是亭儿的眼泪。” “娘亲骗人。” “不信你试一下,眼泪和海水是不是都一样咸。” 当欧阳亭添了一下流出来的眼泪,想将结果告诉给娘亲时发现怎么也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她,是想努力看清楚却变得越是模糊。最终在没有完结的梦中清醒过来,已经蒸发的泪水早消失无影无踪,但泪痕所带来的紧绷感还是证明了它的存在,解不开的心结还在纠缠着她。 当年害的欧阳志失踪,父亲不仅赏了她一个巴掌,他还说了一句话如一根钉子□她心里,‘害死了你娘还不够,连我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当初就不应该听你娘的话生下你这孽障。’ 无论如何挣扎似乎也无法从这迷茫的梦中醒来,觉得好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得好痛却怎么也死不掉。 在房间内徘徊不定的林雨仙最后还是选着不去送她,坚信她的离开会将这份思恋带走,既然两人没有结局为何不收拾好心情选着一个一直关注自己和爱惜自己的人。毕竟这个选择无论对谁而言都是好事,何必选着一条没有尽头而且坎坷的路。 等欧阳亭醒来发现躺在一间貌似客栈的房里,原来走了一段路慕容姬还是狠不下心让欧阳亭太过颠簸劳累便在途中的小镇歇下等她酒醒后在前行。当然这一切并没有人看穿,都以为公主身娇肉贵不能长途跋涉。 酒醒的欧阳亭也没在磨磨蹭蹭换上了皇上当初御赐的千里寻挥鞭就往京都方向赶,反而让慕容姬希望这段路程两人一直都不完。经过几天几夜赶路终于回到并未久别的故都,风尘仆仆的欧阳亭没有回府直接进宫面见圣上。 没想到皇上却用正在商议政事为由让欧阳亭到万花园等,那里本是后宫妃嫔和公主赏花之地,除了皇子和驸马有资格进出外连南宫寒也未曾有此待遇,园子如其名万花网罗鳞国所有奇花异草不说,亭台楼阁每块砖瓦都是顶级工匠制作铺贴上去,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打造而成。 走在黄龙玉铺砌的路上享受这里的风景也不亏是一件乐事,正当寻思缺少点之音就马上听到不远处传来悦耳的琴声,见随风而动的柳枝下一袭白衣的妙龄女子在抚琴,琴声正如她肩上飘动的头发柔软且带着一丝让人心动的魅力。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女子与慕容姬有几分相像,不过看上去有点苍白瘦削的脸多添了几分柔弱,让人打心里怜惜。 这一幕完全落入躲在亭柱后的慕容姬眼里,这一次邂逅也是她精心安排,假传圣旨让欧阳亭来万花园为的就是让她能见上慕容菲,世上无论那个男人只要见过慕容菲一定会把持不住,最后一定会向皇上请旨求婚的。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忽然天上飘来一大片乌云顿时倾盆大雨,慕容菲身边的宫女情急之下拉动椅子绊倒埋藏在草地上得石块,重心失重慕容菲整个人顺着椅子跌落在地上。 一早奔过来的欧阳亭鉴于身份有别也只能徒手站在雨中,笨手笨脚的宫女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七公主却看似有心无力,这会欧阳亭才发现刚才被桌子挡住的椅子居然是一张轮椅,就是说公主双腿行动不便只能靠轮椅代步。 “看什么看,还不帮忙扶起皇姐。”这时候跑过来的慕容姬别提多心疼了,看着慕容菲都快淋透,她身子一直不怎么好,这次要是着凉又不知道要躺多久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欧阳亭也顾不上礼仪横手抱起慕容菲发觉她没想象的重,看来腿疾非一时三刻之扰,可惜了这花容月貌。 ☆、第二十三画 欧阳亭放下慕容菲就急着离开,毕竟这里是公主闺房,在这里呆久了被人捉住话柄不但让欧阳家蒙羞,害了公主清誉也非所想。 “站住”,刚出走廊就听到身后的人叫,“过几日父皇定会召见你,这驸马你是当定,无论怎么样皇姐你也娶定了。”连慕容姬也无法相信刚才决断的话出自她的嘴,可能招驸马的事迫在眉睫令她在无心事和欧阳亭耍心思,干脆直截了当敢在父王之前说服欧阳亭。 “如果驸马一定是我,娶到那位公就不劳烦十二公主费心。”欧阳亭本来就满肚子委屈,毕竟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怎能娶公主,先不说是欺君之罪还要害了那位公主终身幸福都是她不想看到的。当了一会替身驸马不算,还要多了这么一个刁蛮公主扰乱本来就不正常的生活,还让不让人活啊。 “皇姐那里配不上你,还是说你也是那种容不下夫人有腿疾的小人。怪本公主当初看走眼,像你这等人根本不配当驸马。”说的虽是晦气话,但不知道为何说完她又后悔,碍着公主的尊严不容她收回或道歉。 “从来都没看的人怎会走眼。”几个字很平淡到慕容姬耳力却变得格外刺耳。 为了她这句话慕容姬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躺在隔壁的慕容菲终于忍不住问,“姬儿还在为今早欧阳公子的话烦恼吗?。” 原来慕容姬怕皇姐淋雨易招致风寒,担心不止一意孤行要留下来作伴,慕容菲深知她就是那种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也就没在浪费口舌劝她离开。 “她算什么,不过也是一个图有序表的小人,值本公主为之烦恼吗?”屋内的灯光很暗还是掩盖不住那张气鼓鼓涨红的脸蛋。 “今天万花园的相遇是你安排的吧,就算不是那场雨皇姐腿疾之事岂能妄想瞒天过海,一开始就打算骗人家的你有怎可以随意斥责别人。”慕容菲对她这皇妹是相当了解,她的一举一动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了她。 “就算皇姐你说的对,但不过她不能接收自己夫人有腿疾也是十分可耻的小人。” “你又来了,怎能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在别人身上。他们和皇姐又没见过面,更谈不上感情,是你一厢情愿的将皇姐硬塞给别人,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你找的都是名门之后地位显赫之人,生在皇家的你更应该明白婚姻大事不能自己做主。”慕容菲能说出这番话并非看的开,而是她并不在意嫁给谁,因为无论嫁给谁对她而言都一样,当年在她失去一些宝贵的东西时,连那颗心也随之死去。 “对不起,是不是姬儿又做错了。”嚣张跋扈的十二公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在七公主面前能卸下盔甲回复这个花季该有的纯真。 “你错在哪里?错在为了我又和父皇怄气,错在为我爬山涉水多次深陷险境,错在为了我…。” “错在我害你不能在像正常人那般行动自如,错在我害你失去追逐幸福的权利,错在…”情绪过于激动哽咽让她无法继续,强烈压制反而让身体战抖的更厉害。 慕容菲伸出手从背后紧扣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说,“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姬儿莫要自责。”这一切似乎并没让怀里这头快失控的小狮得到安抚,相反激起她痛苦的回忆,两人就这样过了一个难眠之夜。 那一夜更坚定了慕容姬撮合皇姐和欧阳亭的决心,除了弥补对皇姐的亏欠外,她发现皇姐和欧阳亭其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如果能结成连理是多么完美的一对。 不过就好像慕容菲所说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婚嫁并非个人的事背后牵扯更多的是家族纷争和利益,不说慕容菲双腿不便,更别提欧阳家在鳞国地位有多高,就慕容菲早年丧母暂寄在皇后南宫雪下抚养,完全没有背景势力的公主在皇宫生存都如履薄冰,更别说要挤进世家的斗争中。 对所有事情都理所当然的鳞国十二公主又怎么会轻易妥协,在她的人生中就只有不想办的事,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秉承这份信念相信在为落实皇上将那位公主许配之前,欧阳亭还会麻烦不断。 欧阳亭回家换下淋湿的衣服泡完热水澡就直接往床上一躺,醒来已经发现天已经黑了,一直守在房门外的侍女瑶琴和瑶笛听到声响便进来伺候,“少爷,你醒了。饭菜都热好请您移步到中堂。” “爹爹呢?” “老爷下朝接到拜帖出去了,临行前吩咐了让您不用等他。”瑶琴有序清晰的将事情反映给欧阳亭。 “少爷,你在南方的事迹可是家喻户晓,听说皇上还准备封赏你,以前那些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现在都排着队讨好老爷,最近他老人家可忙了很少在家里吃饭。”相比之下瑶笛心里藏不住话有那句说那句是口无遮拦。 “那收拾一下我们也出去吃,离开这么久很怀念京都小巷里的七荤八素。”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 “少爷,外面的东西不比家里的干净,还是少吃为妙。”瑶琴苦口婆心的劝说,哪知欧阳亭和瑶笛早溜得没影了。 虽然现在已经入夜,黑暗并不能阻挡繁华的京都散发耀眼的光芒,到处灯火璀璨热闹非凡。一条烟火鼎盛的小巷里也人来人往,这里的烟火非寺庙中所言之烟火,而是实实在在的小摊燃起的炉灶,欧阳亭口中所说的七荤八素就是这里很出名的素荤饺,一碗上汤里有十五个饺子,七个肉饺加八个素饺在当地也十分出名,因为馅料不固定充满神秘感让吃过的人想再来尝生意十分火爆。 瑶琴赶来时瑶笛的面前叠起高高的五个大汤碗,不过令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这么能吃为什么不会胖。相比之下欧阳亭就显得斯文很多,面前那碗饺子还没吃上一半。 “既然人都来了就别苦瓜个脸,告诉你刚才我吃到一个之前从未没尝过的新陷,特好吃,坐下来陪少爷一起吃吧。”瑶笛可学乖了不仅会搬欧阳亭出来,还学会一招东拉西扯,不然现在收到的就不只是瑶琴几个白眼这么简单。 “你这丫头不知道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我都还没吃上一碗你就灌了这么多,而且我也没你运气好能吃到新陷,所以一会你负责付账。”欧阳亭盯着那些叠起来的空碗一副小家子气的说。 “少爷,你这么有钱怎能如此吝啬传出去可不好,再说了陪你出门我什么时候带过银子呢?”瑶笛是理直气壮说完继续埋头苦吃。 “你少爷我今也没带。”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吃霸王餐吧。”瑶笛可怜兮兮的望着瑶琴,她可是欧阳家的管家婆,名副其实的小财主。 “不会,可以把你们都留下来替老板洗碗。”就算这么说最后瑶琴实在看不下去还是去帮她们付了帐。 三人酒足饭饱后准备漫步回家,瑶笛一路上追问欧阳亭南方一行的见闻,听到她被困荒岛和落入王辉手里那段都胆战心惊,先不说她真有什么闪失欧阳家这最后的命脉就会断了,再说她们两人的命可以说是欧阳亭捡回来,追随她至今不满三年但十分喜欢这样明朗的主子,似乎三人的关系超脱了一半的主仆,反而更像是亲人,可能这个欧阳亭总是一个人的缘故。 走着走着欧阳亭突然停了下来凝望上方,两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马上脸红耳赤,上面一块金漆招牌写着三个大字‘花满楼’,一家分店遍布鳞国美女如云的妓院。 欧阳亭寻思了一会准备举步走进去就被瑶琴一手拦了下来,“少爷,这地方您不能随便进。” “为什么别人能进我就不能进?” “我…我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瑶琴毕竟待字闺中对这些风月之事还是难以启齿。 “瑶琴你看那不是我爹。”欧阳亭往两人后背方向指去,当两人回身并未发现丞相的身影马上知道上当,回头欧阳亭早溜进里面,差点没把两人气死但总不能闯进去逮人,事情闹大了欧阳家的颜面何存,只能死守在门外数落她们家少爷,她们怎么会知道进去的也不过是个女儿身。 ☆、第二十四画 当日欧阳亭穿着十分素雅,白色长衫上绣着几株墨竹,凋落的竹叶悬挂在半空,加上她走动时带动了衣服,彷如动态的风吹落了竹叶,当然这一切与特有衣料精湛手工分不开。 先敬罗衣后敬人花满楼的老鸨老远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说,“公子好面生,头一回来吧。” “我找音凝姑娘。”说话的时不忘顺带环顾四周,大堂上除了一些奴婢和家奴在伺候外并未发现其他人,环境还是相当清静布置称得上高雅,没有太多的金银宝玉装饰,更多的是古玩文墨。 “真不巧,刚被一位客人请了过去。要不老奴让百合、茉莉过来陪公子怎样?她们可是…” “不用,我可以等。”还没等老鸨说完,欧阳亭就马上回绝了。 “小蝶,还不快带公子到雅间。”老鸨的脸好像石化依然和客人进门那般热情赔笑,笑到五官都好像有点变形。 穿过大堂就来到□,映入眼帘还是那一池熟悉的荷花,与当日南下途中所入的‘花满楼’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属荷塘上没有凉亭而是一座别致的水榭。 □共设四个厢分别围绕荷塘四面,每个厢仅设两个雅间供应客人使用,喋喋不休的丫鬟很快让欧阳亭知道这里供奉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雅妓,而且来这里消遣大多都是鳞国有头有脸的人物。 欧阳亭被带到东厢一个雅间,椅子还没坐暖隔壁房间来了一波人,说话吵吵嚷嚷顿时打破这份难得清静。 “张公子,你真要娶七公主?先别说她行动不便难以伺候你,还听说她非皇上亲生,是她的母妃勾汉子生下来的野种。你归为太傅府世子,娶她岂不是降低你身份。”不用看就知道是张家世子的猪朋狗友。 “那老不死说了如若我不娶,将来世袭的位置传给我那不中用得老弟,你们到说说看那有一个父亲像他这般狠心,逼儿子娶个瘸子当老婆。”张子昂猛喝了一口酒接,掩盖不住的怒气。 “她人长的还算标致,就是双腿不争气,日后进了门只怕张公子未能与这般美人一尝这鱼水之欢,真有点暴殄天物。” “长得一副漂亮脸蛋有屁用,老子可对木头没兴趣。不过那老不死说了只要我肯娶她,就会将春香楼的妙人许给我当小妾。”刚才怒气一扫而空,数不尽的窃喜。 音凝听闻欧阳亭亲自来找她喜出望外,好不容易脱身离开荷塘上香榭匆匆赶往东厢,推开房门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心中忍不住叹息还是来晚了。 坐在那人方才坐过得位置上,端起那人用过的酒杯,仿佛四周还弥漫着那人熟悉的气息,当她再次放下酒杯精雕细琢的夜光杯顿时裂开几块,花满楼独有上好的百花酿顺着桌脚流到地面。 一路回府欧阳亭沉默不语,追随在身后的瑶琴还是能感受到她们少主子此刻说不尽的悲哀道不明的愤怒,刚才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南下回来的少主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竟能撼动了她们少主子冰一样的心。 鳞国历来有一个惯例,后宫每年都会精心挑选朝中高官城中名流府中适龄的世子参加由皇宫举行的宴会,表面看似一顿便饭,实际是为适龄的公主物色驸马,世子享受继承权也成为他们挑选更优秀的公主筹码。说到底还是权力遮蔽下的阴霾,一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分配。 作为鳞国三大世家之一的欧阳家,欧阳家世子欧阳志失踪作为次子的欧阳亭理所当然的接到请柬,在所有人眼里这是无上的荣耀,没想到欧阳亭一天称病窝在房中足不出户,是铁了心肠不想出席这次的盛宴。这种抵触的情绪多少受到宫中那对金兰姐妹的影响,无论是刁蛮任性的慕容姬,还是楚楚可怜的慕容菲都能足令她不安。 永福门位于皇宫东面,比起往日今天热闹非凡,接到请柬的各家世子陆续的通过这扇门进入皇宫,来的比较早的是张太傅府大公子张子昂,只见他头戴金丝盘鱼冠身着绣满珠宝锦衣,大声的和周遭世子攀谈,神情骄纵自满。 也在这时候宫门进来两列步伐整齐着装威武的士兵,队伍中夹着一辆由四匹白马拉动的车,整个车厢外表都雕饰各式精美的鱼跃图案,车顶是六角莲花盖下面晃动着金黄流苏。欧阳东堂贵为丞相都只配四角莲花车,六角一般都为御用。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4节 各家世子聚集在四旁双手抱拳微微鞠躬等候车上的人下来,出来的真是平日十分爱显富得南宫家世子南宫翔,见他头戴金丝麒麟冠,身穿枣红色锦衣上绣满金色麒麟子,然而繁琐厚重的衣服只会令他更显干瘦苍白。 当所有人都尾随南宫翔走进设宴的燕魰殿时,永福门的阁楼上从中午时分就一直站到傍晚时分的两人在对话,“公主还是不要等了,听说欧阳公子抱病在家不会出席。”说话的正是慕容姬贴身丫鬟小贝,“宴会就要开始了,还请公主回去沐浴更衣,要是迟了皇后又要责罚奴婢了。” 其实慕容姬一早听说欧阳亭会缺席,但是她就是不死心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到永福门阁楼等。嘴上虽什么都没说,但眼神流露出来的从期盼到失望,最后到不舍的离开。 宴会即将开始各家世子也纷纷入座,正殿之上的真是皇后南宫雪,下面公主和世子分东西两列落座,东列为首的正是南宫王府世子南宫翔,预留给欧阳亭的次位依旧空席,后面则按官职大小一路排列下去。 西列首席就是慕容姬,可见她在鳞国地位相当高。今日她穿的是一套天蓝得纱衣,头戴凤凰朝日朱钗,比起往日多了几分端庄贤淑,让这多盛开的玫瑰又增添不少韵味。身后的姐妹宛如众星捧月,她所散发的光满让她们纵然失色,包括列坐在最后无人问津的慕容菲。 完全无视对面世子投来的仰慕的目光,慕容姬全程都在关注对面空下来的位置,心思早飘到九霄云外。 经过一轮的歌舞表演后,临近宴会尾声张子昂最后还是按耐不住, “早听闻七公主才艺了得,不知道能否一睹风采?”刚才一席话并非表示仰慕之情,只要有心就猜到他不过是想让慕容菲当中出丑来报复。 果然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尾坐的慕容菲身上,没有华丽的装扮加上坐着那张碍眼的轮椅很快成为在座交头接耳议题,就连她故世已久的母妃也被搬上了餐桌,顿时整个正殿弥漫着讥笑与蔑视。 都在所有人都准备看笑话的时候,快要爆发的慕容姬刚站起来准备发飙,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头戴一顶晶莹剔透的水晶冠,海蓝色的长衫拦腰系有一条红宝石腰带,穿着一对雪白绣金靴,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大有翻云覆雨之气势,这身打扮一改往日潇洒不羁,令人有望而生畏之感,比起父亲欧阳东堂有过之而无不及。 仅见欧阳亭单膝跪在慕容菲跟前,伸出手想将她那双紧握着车轮的纤手回收时,才发现此刻慕容菲的手不仅冰冷而且还带着点颤抖。当成功的将慕容菲的手和轮椅分开后,欧阳亭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连人带车推出中央缓缓向前走,来到皇后跟前屈膝参拜,“草民欧阳亭叩见皇后娘娘。”虽是丞相儿子因为没有官衔也只能自称草民。 “原来是丞相儿子,难怪器宇不凡。”南宫雪并非客套,而发之内心的赞叹,笃定眼前这人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谢皇后娘娘夸奖,既然张公子意犹未尽,而且草民也十分倾慕七公主的琴技,不如就让草民伴奏和七公主为大家献上一曲。” “别人都说欧阳家二公子文采风流,尤其对女儿家喜好的东西特别钟情,若不是丞相府的公子真的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女扮男装小姐。”在朝野上下敢说出这番话的人就数死对头南宫翔,此话一出果然惹来不少的讥笑声,唯独慕容姬脸色越发难看,好像这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当然欧阳亭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穿,不然南宫翔还犯得着在这里指手画脚,早就命人将她拿下套一个欺君之罪杀而快之。毕竟欧阳亭无论是外貌举止比起一般男子相当阴柔,多次成为南宫翔攻击的弱点。 对欧阳亭而言似乎这一切都不关事,拿起下人递过来的玉箫在俯视一旁端坐的慕容菲,没想到离万花园一别没几天人居然又清减几分,是因为淋雨着凉所致吗?就算隐藏的很好但眼神无意流露出来的关怀还是被离她们不远的慕容姬捕捉到了,她此刻如同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还在欧阳亭发呆之际慕容菲已经挑起其中一根琴弦奏出了第一个音符,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欧阳亭默契的与她同时凑出第二个音符,在所有人都表示惊讶时,一首鲜为人知‘凤凰离’在两人合奏得到共鸣,委婉哀怨震撼着在场所有人,足令他们在接下来几天几夜都陷进那种莫名的悲伤中。 ☆、第二十五画 “兽,你说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从皇宫回来一言不发的欧阳亭爬上府中最高的屋顶,黑夜吞噬了整个丞相府,唯独父亲欧阳东堂的书房每个夜里都如白昼灯火通明,已经忘记什么时候曾坐在一起话语家常。 “这个决定无论是对七公主还是欧阳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知道兽在什么时候单膝跪在欧阳亭身旁,乌金口罩并不能完全遮盖脸上那条延伸到眼角的刀疤,冷漠的双眼下没有一丝情感。 “对我们而言可能是,但七公主毕竟是无辜的,是我害她陷进来了。”心头如有千斤重的东西压抑着,说不出难受与自责,“如果不是我也许她能遇到更好的,不是吗?” 摇曳的烛光让父亲的影子在窗纸上波动,就是这副不壮伟的骨架担起整个欧阳家兴衰重担,“爹爹好像又老了。”有时候总会想如果能长在平凡家该有多好。 次日皇榜发布一道比皇上驾崩更震撼的信息,丞相府二公子欧阳亭与七公主慕容菲将在月底成婚,当然了慕容淳是毫发无损的在处理政事。 “姬儿…”南宫雪唤醒一脸呆滞的慕容姬,“在想什么呢?” “母后”欲言又止,“还是没事了。” “有话就说,什么时候连说话吞吞吐吐拖泥带水,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父王为什么会突然颁旨将皇姐许配给欧阳亭?”这话一出又觉得十分羞愧,当初不是一直想戳和她们吗?为什么到了现在心才感觉那般不舍。 “昨夜欧阳亭亲自找你父王赐的婚。” 这句话连慕容姬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碎了,经过这么多磨难竟比不上仅见过一面的皇姐,难道说在她心里就一点位置一丝留恋都没有吗?往往失去才懂得珍贵,现在的慕容姬才知道欧阳亭在很早前就在她的心扎了根发了芽。 在所有人眼里欧阳家二公子就算娶不到慕容姬,也轮不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慕容菲。 目前鳞国形势南宫家的势力已经位于三大家族之首,但要取而代之单靠一家之力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这让人更容易联想到南宫家和皇上都想拉拢欧阳家。有人还传出南宫弈昙有意想将孙女南宫羽梦许配给欧阳亭,当然这一切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真相。 回到欧阳亭接到后宫的请柬当日,打算以身体抱恙不出席。结果父亲欧阳东堂下朝回来就召她去了书房,“亭儿,待会你就进宫请皇上赐婚。” “为什么?” “你知道昨日是谁发给爹爹发的拜帖吗?” “南宫家的?”皇上不会用拜帖,而能令丞相大人亲自赴宴的就剩下南宫弈昙。 “嗯,那老家伙想将他孙女许配给你。” 欧阳亭算是听明白了南宫家想借联姻拉拢父亲,取而代之的野心一览无遗,“那父亲是想让亭儿向皇上讨一道圣旨娶南宫弈昙的孙女?” “人要娶,但不是南宫羽梦而是七公主慕容菲。”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欧阳亭继续说,“她行动不便能掩饰你女儿家的身份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娶那家的人都会得罪另一方,当然两家都讨好的慕容姬也是十分好的选择,不过让她进门风险毕竟太大。慕容菲的身份特殊并非皇上所生,没有任何势力支撑就算哪天忽然消失在丞相府内也不会有人关心。 虽然欧阳东堂没有说的很直白,但还是影射了慕容菲并非皇上亲骨肉,令欧阳亭马上回想起当日花满楼张子昂所说的话,对这位充满故事的七公主感到同情和好奇,一心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欧阳亭进过无数次的挣扎,最后还是换上瑶琴一早为她准备好的衣服踏进了宫门,也就出现后面欧阳亭迎娶七公主的风波,但她万万没想到日后要为这个决定付出沉重代价。 “欧阳东堂这食古不化的东西。”还是头一次见南宫弈昙发这么大得火,硬生生的将手里琉璃杯摔的粉碎。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懂,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与我们联姻。只是皇上的众位公主中为何偏偏选中慕容菲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南宫翔问。 “慕容菲不是皇上的骨肉,他是想告诉我们和慕容家他两边都不帮,这只老狐狸还是这么狡猾。” “原来传闻是真的,没想到还能活到现在。”历来身份不明的皇家血脉都不会被留下来。 “后宫妃嫔众多怕连皇上也记不清,唯独慕容菲的母亲徐姬人长的十分出众,加上才思敏捷进宫没多久深受恩宠。当时皇上年少气盛喜欢微服私访,有一次一走就一年结果回来就接到太医来报徐姬怀孕的消息。那时候皇上对那女人是着了迷,将知道这个秘密的太医、内侍臣和丫鬟都杀了,闹得整个内宫人心惶惶没人在敢提起。至于皇上为什么还留下慕容菲,可能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不过徐姬那种美的让人心疼,怕是连你姑姑也比不上,也难怪皇上不舍得。” 所有的权利争夺中没有对错只有输赢,南宫家和慕容家一直欺压欧阳家是事实,但只要他们之间一方想站在权利巅峰虽是可以倒戈相向,而他们之前的敌人只要能帮到他就是朋友。只要欧阳东堂答应不助慕容家一力,南宫弈昙就有信心让鳞国改朝换代,明明就差那么一步,多年来的梦想就要实现怎能让他不气恼。 时光稍纵即逝很快就到了迎娶公主日子,丞相府一夜间像是被染红了,大红绸缎如一条蛟龙游走在亭台楼阁屋檐走廊之上,每跨过一道门都必定能看到两个大红灯笼,上面还有金漆写了两个囍字,平日素雅的盆栽也换成娇艳的牡丹。下人忙的焦头烂额,连往日跟屁虫似的瑶氏姐妹也不见踪影。多日以来从未踏出过房门的欧阳亭看着桌面叠放整齐的新郎礼服发呆。 宫内慕容姬蹲在慕容菲膝前握着她的手高兴的说,“皇姐,你今天真美。” 慕容菲抽出被紧握的手温柔的抚走慕容姬脸上的泪哽咽着说,“傻瓜,难道平日的皇姐就很丑吗?” “不是,皇姐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美。” “好了,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看把你急的。” “皇姐姐最坏了。” “以后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做事不能在那么任性莽撞。”宠溺的摸了摸慕容姬枕在她膝盖上头。 “知道了,来让妹妹给你梳头。”说着将慕容菲推到铜镜前。 一列穿着喜庆的迎亲礼队从丞相府陆续不断的出来走向皇宫,欧阳亭头戴金丝冠上面绣有海棠花饰,一身华丽鲜红礼服上同样用金丝绣成的海棠花,神情凝重坐在雪白的宝马上任由前面的人拖着她前行。 很久没见过如此壮观的迎亲队伍,街道都被四方八面涌进鳞国看热闹的百姓给堵死了,全城的官兵都被调了过去维持秩序,连兵部也不得不抽调驻扎在城外的士兵过来才勉强镇得住。 欧阳亭这次大婚给一些先天条件不好的姑娘带来希望外,同时也粉碎了很多青春少女的梦,她们多少回在梦中惊醒还会不停的喊,“为什么你娶的人是她不是我。” 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行刺皇上,队伍来到西门就被拦下来等候,欧阳亭在礼官的指引下来到七公主的流星阁门外等候。门开了等到的不是坐着轮椅的七公主,而是一位行动自如的新娘,让欧阳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头纱后面的人不是慕容菲会是谁。 接下俩新人要一同携手到到正殿参拜皇上后还步行到后宫燕魰殿给皇后奉茶,完成一系列繁琐的传统礼仪足足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欧阳亭总感觉身边这个人很熟悉但又不敢肯定,因为连她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诞。 连正常人都花这么长时间才完成所有的仪式,就不提如果换上那张笨重木制的轮椅会多费劲,更何况出席观礼的都是皇上的祖辈身份尊贵,搞砸了丢得可是皇家的面子,有几个脑袋才够砍。最后挠破头皮的礼官才决定李代桃僵,找来了七公主陪嫁丫鬟穿上一样的礼服带上头纱代替慕容菲。 当然了欧阳亭刚开始也有点惊讶,但细心想想就参透里面的玄机,而且猜到慕容菲应该早被偷偷送到丞相府的新房,本来鄙视那些礼官行径但想到现在不是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自己不也是那般的肮脏凭什么看不起别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欧阳亭总感觉头纱后面的人在注视着她。 接到新娘后迎亲队伍一直护送新人返回丞相府,没想到好事多磨在途中被一批人马拦截,首当其冲的是一位少将身穿银色盔甲头戴缨帽,脸颊比较瘦削居然与南宫翔有几分相似,但黝黑的皮肤还带着将军的威武。 拦下她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翔的同胞弟弟南宫翎,来势汹汹想必不是来道贺的,欧阳亭不惊反觉得好奇他们想干什么。 ☆、第二十六画 驾着马淡淡然的来到南宫翎面前,打量了一下对面那位仁兄说,“敢问少将军为何拦路?” “你是欧阳亭?”面带怒气。 “正是在下。” “轿子里的人可是菲儿?”幸好大街上的人纷纷嚷嚷十分嘈杂,除了对面的欧阳亭能清晰的听到对方这般亲密称呼慕容菲外,其他人应该听不到,不然过不了今晚他们三人一定会被鳞国百姓口水给淹死。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心里没底但也猜到他们关系应该不简单。 “本将军要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激动失控,附近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等看好戏,恐怕即将上演一场抢亲戏。 “难得少将军有心过来道贺,要不等在下先向公主禀报如何?”完全没征求意见的意思,驾着马回来径直上了公主的骄子,幸好骄子很宽大两人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真要寻思解决的方法就听到,“外面的人是谁?” “怎么你…”揭开面纱的新娘敏捷的一手捂住欧阳亭的嘴,免得她叫出声惹来周边的人。 “不是皇姐让你很失望啊?”说这句话多有点赌气,“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吧。”完全无视她的手还捂着欧阳亭的嘴,人家想说也开不了口。 “不是失望,只是意外。”欧阳亭轻轻的架开对方的轻声说。 “你不用意外,一直以来本公主都希望能替皇姐走她不能亲自走的路,绝不允许随意找个人代替她。”没想到这蛮横的公主有情有义,此刻欧阳亭对她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慕容姬轻轻挑开轿子的门帘往外瞧了一眼吃惊的说,“居然是他。” “他是谁?”现在反倒是欧阳亭感到疑惑,究竟外面的人和七公主有什么渊源。 “本公主的二表哥南宫翎,你去将人打发走,千万不能让他过来,要是给别人知道皇姐不再轿子里就糟糕了。” “他是你二表哥,直接告诉他实情让他回去不就行了吗?” “这里面的事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总言之你听我的将人打发走就对了。” “哦。” 正准备下轿就又听到身后的人吩咐,“本公主这表哥脾气有点不太好,你要小心。” “哦。”腹诽就你们南宫家就没一个脾气正常的。 “被你气死了。”慕容姬这会真有点来火,不知道欧阳亭是装疯还是买傻都火烧眉毛还不急不慢的。 “公主交代了,很感谢少将军的到来,还特别嘱咐一定邀你到府上喝一杯在细聊。”欧阳亭是想只要能将人带进丞相府,她就有办法能让任何事情成为秘密。 “不必,本将军现在就要见她。”看来这个南宫翎是铁了心要见到慕容菲。 “少将军此刻要见新娘于理不合,还是等欧阳公子和公主回府完礼后在说吧。”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礼官道。 “她怎么会嫁你这种小白脸?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刻我也等不下去现在就要带她走,就砍你有没本事拦住本将军。”光天化日天子脚下抢人不说,抢的还是一位公主可见南宫家跋扈到什么地步,简直目无王法。 “怎么说七公主是在下的夫人,请少将军自重。”怎么也不能让他靠近,要是轿里的秘密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就你还敢拦本将军,不知道天高地厚,何况菲儿与我青梅竹马早私定终身,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识趣点滚边去不然拳脚无眼有什么损伤就不好看了。”边说边驱马向前迈进。 在轿子里的慕容姬听他这么说早气的七孔生烟,换平日怕一早冲出去赏他两个巴掌,但为了保护轿子里的秘密不能轻举妄动。看着南宫翎步步逼近又担心欧阳亭,她可十分清楚这位身经百战的二表哥武功了得。 平日就中看不中用的官兵迅速涌上来将欧阳亭和公主的轿子围在保护圈内,但面对骁勇善战的边疆将士双手举刀的手有点抖。宫翎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跳进圈子内瞬间站在欧阳亭马前,没想到看似柔弱的驸马爷没透露出任何畏惧,凝聚的目光透出阵阵寒意。 这会突然飘来一块巨大的黑纱,让保护圈笼罩在黑暗里,当黑纱再度消失欧阳亭四周就多了五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带着乌金面罩的兽,见他拉着欧阳亭坐下受惊的马的缰绳。 每位黑衣人左手半露的手臂上纹有一条黑色拥有两个脑袋的蛇,栩栩如生好像真的有蛇攀附缠绕着他们的手,张开血盆大口尖长锋利的牙齿外露,样子凶悍而且恐怖。 “没想到丞相府还养了一批毒蛇,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拔出腰间那把赤血宝刀,刀身呈赤红色像沾满了鲜血,材质是从藏在海底一百多年的赤铁所炼制,因为嗜血被列入武器黑名单,没想到落到南宫翎手里。 传说鳞国很久之前有五头神兽,除了神龙、麒麟、凤凰和赤龟外还有一条剧毒无比的而且长着两个头十分丑陋的黑蛇,正值鳞国疫病四起认为两头蛇是不祥之物,其他四兽合力将它冰封在海底的缝隙里,说来也巧疫情也得到控制,后来世人为了感激四兽并将他们供奉在鳞国四面,当然了这一切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故事。 后来鳞国真的衍生的一批手臂纹有两头蛇的地下组织,听说他们百毒不侵杀人于无形,最辉煌的时候曾一度支配鳞国百姓夜生活,当时流传天之是白天,那死士就代表黑夜,刚登记的慕容淳深知他们危害联合南宫欧阳两家对死士进行大规模猎杀,自从那次被血洗后他们在鳞国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出现。南宫翎和慕容姬也都是曾听叔父辈的人说起过,但都说他们从不依附或臣服任何人,为何今日不惜做欧阳亭的护卫,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就已经觉得这人深不可测,就像一个无底洞让走进去的人感到不安和恐惧,慕容姬出神的看着单薄的背脊痛心的默念,“为什么你总让人捉摸不透?” 看到主帅准备动手南宫翎带来的人也蠢蠢欲动,两边蓄势待发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正当两批人高举武器蓄势待发却有人高喊,“全部住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刚才说话的人身上,来着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南宫雪,见她缓缓的从六角莲花车走下来庄严不失温柔说,“翎儿休得放肆,刚回来不马上回府给王爷请安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慕容姬知道南宫翎不好对付,怕欧阳亭应付不来偷偷让人捎信给南宫雪,她这个二表哥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他姑姑南宫雪,一物降一物果然奏效南宫翎最后一脸不愿的离开。 “礼官,还不赶快陪公主和驸马回府,耽误了良辰吉时你担待的起吗?”果然是后宫之主处理事情有条不紊。 一路上欧阳亭沉默不语神情凝重完全没有半点新婚的欢庆,轿子内的慕容姬从刚才如履薄冰到现在忧心忡忡,突然冒出来的南宫翎将形势已经十分恶劣的慕容菲推往低谷深渊。最害怕是欧阳亭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想直接问但又怕知道结果犹豫不决。 “姑姑,为什么你不让侄儿教训一下欧阳亭?”回到府上满肚子委屈的南宫翎对着跟来的南宫雪撒娇。 “还真以为你放不下慕容菲去抢亲,原来这才是真正目的。” “这么说吧如果姑姑以前有一样很喜欢的东西,而现在已经不在喜欢,摆着不用也不会轻易送人吧,况且送的还是自己的仇人说不过去。” “那你千里迢迢赶回来就只为了当众羞辱欧阳亭未免有点孩子气。” “不全是,最主要是我想念你们了。”二十好几的南宫翎还像个小孩赖在南宫雪肩膀撒娇。 “好了,别在这里腻本宫了,给王爷请安了吗?” “下人说他在书房和大哥商量事情,没打算打扰他们。” “说起翔儿处事稳重谨慎,你应该多学学,日后南宫家兴衰可掌握在你们手里。” “有大哥不就行了,反正爷爷喜欢他又不喜欢我。” “还不怪你不长进。” “姑姑…”声音腻的南宫雪鸡皮疙瘩掉一地,“难得回来一次,不要在诵经念佛的好不好。” “只要你答应本宫日后做事三思后行就不念你。” “好,遵命还不行吗?皇后殿下。” “就知道给本宫贫嘴。”虽然一直在和南宫翎打趣,但南宫雪一直放不下今日出现在欧阳亭身边的死士,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怕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要铲除欧阳家要更费力了。 慕容姬换下礼袍恢复十二公主的身份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今天南宫翎抢亲的事,有的甚至添油加醋将慕容菲贬的一文不值污浊不堪,更有甚者说她脚踏两船不贞不洁之女。怕如果动手狠揍他们一顿帮不了皇姐反害她多一条被人抹黑的把柄,她可都快要憋坏了无论在轿子上还是到了丞相府回府了身份还是这么窝囊,连她都快认不得自己是不是以前那个敢作敢为打了在说的刁蛮公主了。 依旧神情凝重的欧阳亭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等候七公主的结果又会怎样? ☆、第二十七画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都一样下贱,讨了这样的媳妇怕丞相英明尽丧,欧阳家的脸面都给欧阳亭那小子给…。”眉飞色舞的张子昂还没说完就挨了一拳,两眼一黑晕过去嘴角还流出雪。 在场的其他几位世家子弟被这一幕吓坏了,外面的人都说欧阳家二公子胆小懦弱没想到出手会这么狠,居然一拳将人打晕过去,他们别说上前帮忙连扶人的勇气都没有。 挤满前堂的都是过来庆贺的朝中大臣和地域名绅,偏偏身为主角的欧阳亭不再现场,骑着她的爱驹兜兜转转最后来到‘花满楼’。 第一眼看到理应在府上宴客的新郎官音凝先是吃了一惊,在看到她红肿的手背还有自顾着喝闷酒,最后直接不省人事昏睡过去又觉得心疼,那张本来就长的白皙的脸呈现一片绯红。 “怎么睡觉都不安分,到底整日都在忧虑些什么?”音凝举起细长的食指按在欧阳亭紧皱的眉心上,轻揉了好一会才知道白费心机而已。 天色渐晚看她一时三刻也醒不来,怕她着凉便将人抬到床上,刚盖好被子就传来雷鸣般敲门声,门一开对方就焦急的问,“欧阳亭是不是在里面?” “这可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虽然对方带着面纱,但音凝一眼就看出是当日在南方‘花满楼’与欧阳亭拌嘴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姐,心里多少有点不快。 “要你管,识趣就快点让开不然本姑娘对你不客气。”刚才发现丞相府下人神色紧张好像在找什么人,就马上意识到欧阳亭那家伙又跑了,气炸的她一路出来可没少骂人,皇天不负有心人‘花满楼’门前的那匹千里寻将主人华丽的出卖了。 “来人,将这位姑娘给请出去。”几个大汉闻声而来。 “你们敢,信不信…”她三脚猫功夫打起来都应接不暇那有时间摆公主架子,没过两招就给人逼出‘花满楼’。 丞相府内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的离开,话题依旧离不开这对不被看好的新人,听说有人设下赌局打赌欧阳亭什么时候休妻,也有人已经开始筹划将自家的女儿嫁进欧阳家。 “公主,夜深了请您先休息,少爷醉倒在书房酒醒后在过来。”鲜少说谎的瑶笛在瑶琴威逼利诱下过来,说完刚才那番话早就一头冷汗。 “没关系,我等她。”端坐在轮椅上的慕容菲保持这个姿势有一天了,连瑶琴瑶笛都看不过去怕她累着过来想让她上床休息,没想到这位公主脾气还挺倔,好话说尽也没将人劝动。 “少爷,你快点回来吧。”无计可施的瑶笛唯有诚心祈祷。 “她敢不会来,这个月就别想让老娘做她爱吃的玉露梨花酥。”走过来听到瑶笛默默念,瑶琴忍不住加了一句。 “姐,你好狠呀。少爷,你真可怜。”瑶笛说完接着问,“那姐你就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好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是没发现瑶琴那副要杀人的表情。 关上门的音凝拧干一条手帕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给欧阳亭擦了把脸,发现她的睫毛浓密细长难怪平日眼睛灵动,擦完手拿出膏药就轻手轻脚的涂抹在她受了伤得手上,手指软柔无比忍不住轻轻的叹道,“所幸你现在不是女子,不然会令多少男人为了你神魂颠倒。” 原来在香榭那晚音凝就识破欧阳亭女子的身份,刚才也是怕喝醉的她没有防备,贸然将人交给慕容姬怕她身份泄露便执意将人留下来,当然部分出于私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她的心,可能原有于初次相遇那首曲子,也许只单纯因为这个人。 本赶出来的慕容姬也无计可施,她只身一人过来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驸马在新婚之夜逛窑子,当初执意让欧阳亭娶皇姐是对还是错,真的值得托付终身吗?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思考没有结果的问题,倒不如把握时间扭转局面,把心一横的慕容姬翻墙爬窗的再度溜进音凝的房间,除了躺在床上熟睡的欧阳亭房间别无他人,看着她衣裳整齐醉卧在床上悬起的心得到安定,相信她并没有做对不起皇姐的事。 看到借酒消愁的她心里也觉得不安,欧阳家二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受过委屈,之前她顶住压力娶了皇姐已经被说三道四,现在南宫翎过来搅局让本来就不乐观的场面变得就更差,连欧阳家声誉都受牵连,有时候慕容姬会想如果当初不刻意安排她们想见结果又会怎样呢? “这里可不是你这种身家清白的姑娘该来的地方。”音凝端着一碗解酒茶缓缓的走了进来,看到站在床边的慕容姬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 “这里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慕容姬看着熟睡的欧阳亭说。 虽然没有一个字要贬低这个地方,音凝听起来还是觉得不舒服,又无力反驳因为慕容姬说的是事实,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只是‘花满楼’卖艺不卖身的琴妓,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沦落风尘任人鱼肉的贱籍,包装的在华丽也是别人随意揉捏的玩具。 换作是平日音凝必定不与慕容姬一般见识,比这种话更难听的她都能一笑而过,为何今日耿耿于怀,直到她关注床上的欧阳亭是否清醒似乎明白了,自命清高的她最后原来还是逃不出一个情字。 “人我也不强留,‘花满楼’的规矩除非客人自愿离开,不然别想把人在这里带走。”本来就想说命人将人悄悄抬回府上,看架势对方是要硬碰硬,不敢把事情闹大的慕容姬赌气的做到床边,心中嘀咕着人不能带走也要守着,毕竟眼前的音凝也是位绝色美女,怎么也不相信欧阳亭会不动心。 “天都快亮了,公主还是上床歇息吧。”瑶琴守了一夜都没见欧阳亭的踪影,虽然新进门的少奶奶绯闻不断背景不好,但见到弱不禁风的她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觉得也可怜,忍不住又过来劝。 “你们都忙了一整天应该很累了,这里就不用伺候你们去休息吧。”慕容菲体贴的吩咐。 如果换了平日欧阳亭这么说姐妹两人早就跑了,面对眼前这位温柔体贴的少奶奶她们狠不下心,将心里的不快通通归到她们家少爷头上。 “你…你这混账…”看到终于酒醒的欧阳亭,话到嘴边都不知道想责备她,还是让她回家安抚皇姐。 本想想说出来散散心透透气没想到耽误这么久,天都开始有点发白,情急下一时忽略了慕容姬,把人留在了‘花满楼’急忙忙的往回赶。 “她如今是当朝的驸马爷,身份有别姑娘日后还是不要见她为妙,免得自添麻烦。”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皇姐的婚姻,慕容姬不惜出言胁迫。 “你根本不了解她,如果你认为我能左右她就错了。”同样陪着慕容姬做了一晚的音凝并没有畏惧对方的恐吓,即使意识到她身份不简单也没有退缩,“只要一日是‘花满楼’的客人,无论谁我都会见。” “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再见面,不然我会让你无法立足于京都。”漂亮的摔门而去。 刚回府上闻风而至的瑶氏姐妹捉着欧阳亭,心急的瑶笛上前说,“你死去哪里鬼混了?公主都在房间等你一天了,你说你这驸马是怎么当的?” “瑶笛,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瑶琴将人支开说,“少爷,公主坐了一整天了到现在都没进食,也不肯休息说要等你回来。” “嗯。”这句话是不是也太精简了,两姐妹根本没能揣摩到小主人的心思,究竟对这位充满故事的少奶奶持有什么态度。 ‘咯吱’慕容菲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刚才见两姐妹兴冲冲的跑出去没猜错十有□是她们家少爷回来了,这种情景脑海已经模拟了上千次,为何敌不过她轻盈的开门声,脑袋顿时被放空。 一直带着头纱的慕容菲没有看到屋内的情况,能听到缓缓的脚步声,感觉到对方不断的靠近,直到站在她的跟前才停了下来,透过纱巾缝隙右手手背红肿的痕迹首先吸引她的注意,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并没有令慕容菲感到排斥。 慕容菲感觉对方举起的手停滞在半空,僵持了一会终于还是掀开了头纱,憋了一天似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听闻今日南宫翎拦路一事,本做了最坏打算的慕容菲却意发现对方表情复杂,根本无法琢磨透此刻的她在想什么。 “谁让你等我还不吃东西。”欧阳亭回头看了看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两姐妹后,皱了一下眉头将慕容菲横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慕容菲故作镇定但身体还是将她出卖了,紧绷的状态又岂能瞒天过海早就被抱着她的欧阳亭洞悉,不过是害怕还是紧张一时三刻欧阳亭还是弄不清楚。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没把当事人吓到就把瑶氏姐妹给吓坏,再不走怕在待下去会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 ☆、第二十八画 欧阳亭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床上,回身便说,“笛儿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小米粥送过来,琴儿你过来给公主宽衣歇息。” “少爷,吩咐厨房煮粥是没有多大问题,帮公主宽衣就免了吧,你们都已经是夫妻这事就麻烦你自个亲自动手,我们都忙一天先走了。”瑶笛迫不及待的拉着瑶琴往外奔。 屋里就只剩下两人,害的欧阳亭坐也不是站又不是,直到慕容菲开口说,“驸马爷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明日还会很多琐碎的事要忙,请早点歇息。” “你说少爷一人跑出去这么久是为了避开公主吗?那我们这会走开里面要是发生争执怎么办?”走了出来后的瑶笛觉得不妥,挽着瑶琴的手问。 “那你刚才又使劲把拉我出来。”瑶琴翻了一个白眼接着说,“少爷脾气温顺怎么会对公主发脾气,而且…” “而且什么?” “少爷心思细密,而且对公主更是关怀备至,相信她们俩人能和睦相处。”平日看起来不靠谱的人,才发现原来也隐藏着很多的优点。 听到床上的慕容菲如此一说让欧阳亭更是无所适从,其实刚才赶回来的路上就计划怎样才能避开洞房花烛夜,本来决定利用今日南宫翎拦路一事为借口对公主发脾气然后一走了之,但一看到她心就软下来了,觉得这种做法与在她伤疤上撒盐没有分别,毕竟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可能两人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 见欧阳亭纹丝不动若有所思的样子,猜想恐怕是为了今早的事情烦恼便说,“驸马爷有事要问妾身吗?”过去的事情本打算让它死沉大海不想在提,没想到南宫翎的出现会将这段故事重新拉上水面。 下人此刻送来了热腾腾的小米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没有发现瑶氏姐妹踪迹十有□是开溜了,无奈之下欧阳亭坐到床边小心的摘下慕容菲头上的珠冠,再次将人抱到桌子旁边给她盛了一碗粥关切的说,“公主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现在不宜吃的太油腻,将就吃点小米粥垫垫肚子。” 慕容菲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勉强也只吃下半碗。 “吃的这么少,难怪公主身子羸弱。” 如果换做别人这么说慕容菲肯定会认为对方在嘲笑她,但这话从欧阳亭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很温暖有被呵护的感觉,“因为身子不好,吃不下太多的东西。” “那公主就不要勉强,小吃多餐对身体有好处。”欧阳亭驾轻就熟的将慕容菲抱了起来,明显感觉到比起刚才对方没在那么紧张,将人放下遣退了家丁,犹豫了好一会说,“丫鬟都下去休息了,如果公主不介意就让我替公主宽衣好早点歇息。” 发现对方没有回应以为是默认了,欧阳亭也就伸手过去帮她扭开衣服上的扣子,动作有点笨拙很艰难才扭开第一颗,当她准备去扭第二颗扣子的时候,慕容菲捉着她的手说,“让妾身自己来吧。” 欧阳亭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很冰冷,起初以为是她身体虚弱的缘故,却没有发现她在扭扣子的手还带着一点抖,等她完全扭开所有的扣子后欧阳亭也十分配合的将那件厚重的喜袍抽出来放到一边,等她再次回身想要告辞却意外发现慕容菲已经将打底的那件白色内衫脱了下来,里面一件粉红色绣有金丝海棠花的肚兜,露出一大片光滑嫩白的肌肤,可谓是□满园关不住。 就在慕容菲将要拉开系着肚兜的带子脱下最后的防线那一刻,三魂不见七魄的欧阳亭敏捷捉起棉丝被将人包裹起来,双眼紧闭连忙问,“公主你在宫里都喜欢穿这么少睡觉的吗?” 原来欧阳亭是担心慕容菲行动不便不能自行宽衣,丫鬟都没在家丁都是男的总不能让他们帮公主宽衣,最后唯有亲自出马,反正替身驸马都做了,当一会丫鬟伺候公主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公主会错意还以为要和她圆房。 “妾身自知配不上驸马。”原来对方并没有想要圆房的意思,不过也是欧阳家的二公子怎样的美女没见过,怎会看的上众人口中所谓的残花败柳。 “并不是公主所想的那样。”没敢睁开眼睛的欧阳亭又不敢乱动怕摸到不应该摸的地方,担心对方误会还拼命解释,“其实当初硬将公主娶进门是在下不对,如今得知公主早有意中人更让在下无地自容,不过请放心在下会尽快还公主自由之身,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越轨行为。”说完转身闭着眼睛扭头就跑,跌跌撞撞终于出去反手关上门说,“公主早点歇息,在下就在隔壁书房有事可以随时吩咐。” 本来双手支撑在床上的慕容菲无暇顾及她的衣服,欧阳亭这么一松手勉强披在上面的棉被滑落下来,天生白净加上鲜少接触阳光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就像剥了壳的荔枝晶莹光滑,小肚兜下若隐若现的春光给人无限遐想,只可惜那双腿美中不足,如果能在站起来鳞国第一美女的封号就轮不到慕容姬。 神情凝重的慕容菲自言自语说,“恐怕是天地为囚,何以还我自由之身。” 起初想牵连欧阳亭受到南宫家的侮辱,最坏打算免不了一顿责罚,没想到这位驸马爷总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回到书房欧阳亭也辗转难眠,今夜的对话比她们之前见面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发现这位看上去温柔娴淑的七公主透着冷意,漠视一切的感觉。 无奈很快天就完全亮了,一宿没睡顶着两个眼袋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昨晚回来实在太晚加上太累没顾得及洗澡,现在泡完澡换了一身衣服连人也精神不少。 “少爷…”听声音就知道是瑶笛这捣蛋鬼,准没好事果然,“少爷,我们准备了热水给公主沐浴…” “那就沐呗,这芝麻绿豆的事情就不用跟我汇报。” “对我们平常人来说是芝麻绿豆,对公主来说就不是了…”瑶笛是想说公主自个走不到浴盆里,我们又抬不动,只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令欧阳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公主嫁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陪嫁丫鬟,那之前她们都是怎么伺候公主沐浴就无从知晓。 发现她们家少爷又开始云里雾里的瑶笛果断的做了决定,“少爷,你直接把公主抱下浴盆事情不就结了,还犯得着考虑这么久?” 这大胆的丫头二话不说直接将欧阳亭推进房中还说,“动作利落点,礼官们都在外堂等了好久,误了事又要挨训了。” 早在房中侯着的瑶琴看到欧阳亭走了进来,而当时慕容菲也就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坐在轮椅上,发现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进来两人顿时脸上一片绯红,唯独一根筋粗的瑶笛拼命催促左闪右避的欧阳亭,完全置身事外。 “行了,不要催了,你们先退下。”在这样闹下去恐怕整个京都知道她们夫妻不和睦,这对已经满箩筐谣言的慕容菲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欧阳亭都快疯了更认定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无奈无力回天背对的慕容菲说,“情非得已并不是有意要冒犯,请公主见谅。” “妾身已经嫁给了驸马就是驸马的人,不用太拘礼,也实属不必勉强自己。”慕容菲深知她的名声不好,如果要是让外面的人得知连欧阳亭也冷落她,少这层庇护只怕更难听的话都要冒出来了,而欧阳亭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维护她。 “一点也不勉强,敢问公主之前在宫里都是如何沐浴?” “都是宫女盛好了一盆温水在隔壁,用瓢子淋浴。”其实这个办法欧阳亭也曾想过,但考虑到慕容菲坐在轮椅上淋浴怕也不方便,不仅花费时间长容易着凉,而且要清洗一些私密的地方怕颇费奏章。 想了一会做了决定抽出袖里的那块天蓝色的手帕系在双眼之上,跌跌碰碰的来到慕容菲身边凭记忆将人抱进了浴盆后走出房间,“笛儿,你去那点铁打药过来。” “少爷,你那里受伤了?”吓紧张的瑶笛连忙追问。 “叫你去就去,废话尽多。”支开了瑶笛,欧阳亭拉着瑶琴到一旁说,“琴儿,公主已经抱到浴盆里,一会你亲自伺候她洗浴,房里不能留下其他丫头包括瑶笛,清楚了吗?” “嗯。”每次欧阳亭遣退左右单独和她说话,瑶琴都很少驳斥也从来不问原因,因为知道这些事情都很重要。 “我就在屏风后,等会沐浴完了就放干浴盆内的水,帮公主围上浴巾在叫我把公主抱出来。”驸马爷待在公主沐浴的房中,外面的人也一定会认为夫妻两人新婚燕尔感情融洽。 有时候连欧阳亭都觉得为什么会在做这么虚假和无聊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掩住悠悠众口,什么时候起她并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这个家族兴衰荣誉而活。 当瑶琴为浴桶中得慕容菲脱下肚兜和亵裤,惊讶的发现腰间以下的部位出现不少瘀伤,才知道刚才公子为何命人准备铁打药,但为什么堂堂鳞国七公主为何伤痕累累。 ☆、第二十九画 “少爷,已经可以了。”欧阳亭这会才发现脚底已经积聚一滩水,浴桶中得慕容菲包裹着一条白色棉巾,乌黑柔顺的头发扎成一个发髻,零落的发角被溅湿依附在雪白的双肩之上,让光滑洁白的肌肤更诱人。 抱起慕容菲那一刻,欧阳亭感觉心脏麻痹般,呼吸都觉得困难,加快手脚将人放到床上就迅速离开。夺门而出的欧阳亭用手摁着还在狂跳不止的心脏,尝试慢慢深呼吸调节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跳。 房中瑶琴拿出铁打药膏轻轻涂抹在慕容菲手上的部位,还小心翼翼的问,“公主,痛吗?” “比起三年前的伤这算不了什么。”表情平静的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三年前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夜晚,对慕容菲而言则是一场噩梦。早早上床歇息的她在本梦半醒的情况下拖出寝宫,最后仅听到有人说了一声,“给本宫打。”直到现在双腿麻木,也还是无法忘掉那个晚上坚硬木棍敲打所带来的痛。 娇弱的身体没有挨到五十人就已经晕过去了,臀部剧烈的疼痛让她再度醒来,天依旧漆黑一片,阵阵凉风带干被渗出的冷汗所浸湿的衣服,丫鬟本来就不多的寝宫今夜更显得萧条,恢复意识的慕容菲靠双手摩擦地板缓慢前行,回到房中时手臂的袖子都被磨破,活生生抹掉一层皮上面血肉间还掺杂了沙粒,终于咬咬牙在抽屉里取出常备的金疮药,隐忍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痛勉强简单上了药,在她意识里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即便死去比活着更容易。 没有一个御医敢过来诊治,所幸有位良心未泯的宫女偷偷为她清洗伤口换了件衣服,但看着发起高烧不退的慕容菲也是无能为力,直到慕容姬赶来已经是慕容菲昏迷后第三天的事情,在她威逼利诱下调来宫里最好的御医也无力回春,只能说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而且将来恢复行动能力机会渺茫。 事情涉及皇后南宫雪,就连是慕容姬对那次事件也不过一知半解,好像涉及南宫翎但具体还是不清楚,真相恐怕唯有当事人才了然。 这些年来慕容菲处事小心谨慎,无数次的打击麻痹了她的神经,忘记什么叫痛。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得以生存,也从来没有人关心她的过去与未来,即便嫁到欧阳家她更是步步为营,对她而言不过只不过换了一个牢笼而已,对新的环境还充满了未知与恐惧。 平息心情的欧阳亭漫步在荷塘边,尝试为刚才怪异的表现找借口,就听到有人在喊,“亭弟,好久不见。” 回头一看原来是久日不见王子疆,还有跟在他身后一脸呆滞的林雨仙,王子疆双手抱拳笑道,“应该称呼驸马才对。” “子疆兄不要太见外,还是叫亭弟好了。” 打从进门林雨仙就一直站在王子疆身后显得很安静,反倒让欧阳亭有点不习惯。 就在两人寒暄一会,走来一个下人道,“王公子,王夫人厢房已经收拾好了,丞相大人叮嘱一定要让你们在府上小住几日好尽地主之谊。” 听到别人这样称呼林雨仙再也无法保持镇静,抬头偷偷瞄了一下对面的欧阳亭,其实已经猜到答案但不免还是十分失落,果然一直来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恰巧瑶琴推着穿好衣服的慕容菲出来,“礼官在大堂等候多时,还请少爷移步。” 林雨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慕容菲,看上去有点苍白但并不影响那张倾城倾国的脸,粉蓝色长裙散发清新淡雅的气息,可惜是瘸子不然和欧阳亭该有多般配。 虽然能感觉到身上多了一束炽热的目光,而且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当初知道要嫁给欧阳亭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嫁给如此优秀的人。 皇室礼法公主和驸马成亲后必须到先祖的陵墓上香参拜以表孝心,当日在礼官的带领下欧阳亭携慕容菲一起来到修葺十分庄严雄伟的皇室墓园,经过一翻繁杂的仪式后耗费了差不多半天时间,就在礼官说可以启程离开时欧阳亭无意中发现慕容菲神色有点迟疑,但很快稍纵即逝恢复往日平静。 思虑过后就在动身离开之际欧阳亭说要陪公主在走走,就将所有人遣退到墓园外等候,推着慕容菲漫步在陵园内的小道上。 “驸马意欲何为?”感到不解的慕容菲问,但并没有听到身后的人回应,直到两人停在一座墓碑前,说来也奇怪像皇家陵园如此庄严的地方,为何立角落立有这么一座空墓碑,而且还没有坟头可见葬在这里的人并非身份娇贵。 仅见欧阳亭挽起手袖走到墓碑前简单的收拾了一些长的比较茂密的杂草,接着又从挂在轮椅上的布袋中取出一壶酒与三个空酒杯说,“刚才问过看护陵墓的侍卫,只要不用明火祭奠就没有多大关系。” 原来一路下来欧阳亭发现都没有拜祭过慕容菲母妃的坟墓,想起传言她红杏出墙做出对皇上不忠之事,死后本不能进入皇家陵园,但从慕容菲不安的神色中猜出皇上很可能还是将人葬在这里。便偷偷找到管事打探到具体的位置,毕竟所犯之事甚大,如果不是畏与欧阳家族势力管事打死都不会泄露,再三交代欧阳亭千万不要明火祭奠恐招来无妄之灾,虽然这件事过去很久但圣上当在要是重新掀起这块伤疤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欧阳亭并没有提及坟墓中所葬何人,但聪慧过人的七公主怎能猜不出,结果出人意表冷清的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启程回去,免得丞相大人担忧。”举着酒壶还没来得及倒酒的欧阳亭见慕容菲手滑动轮椅自顾离开。 过了好一会都没见到后面的人追上来慕容菲便回头,才发现欧阳亭跪在坟墓前嘴角在动,可惜离得太远并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算上这次慕容菲还是第二次来到陵园,很早以前就听说母妃被葬在这里,不过凭她的身世是无法进入这里,头一次来还是靠慕容姬带她混进来,结果被皇后发现被罚三天不许吃饭,也在那时候她知道母妃的坟墓严禁参拜。 本来慕容菲是没有资格进入皇家陵园,除了上次是托了慕容姬之福,这次则是沾了欧阳家的光,如果换了其他人家相信这个礼节就给直接免了,参拜皇室陵园在鳞国是被视为神圣,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出,除了是皇室宗族姻亲,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因为欧阳亭在鳞国地位崇高就算娶得是慕容菲,这些礼节都不能省下来。 想到这些年来的委屈激动慕容菲极力保持平静的表情,但紧握着的双手有点抖出卖了她,里面葬的明明是自己的母亲,为何连参拜的权利都没有,进来还要依仗别人。 出了墓园欧阳亭熟练的抱起轮椅上的慕容菲上了马车,车内特别设置了一张椅子上面铺满了软绵绵的坐枕,这还是出门前欧阳亭特别吩咐工匠加设在马车内,将人放下后欧阳亭则安坐在隔壁。 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刹停,两人也忍不住往前倾倒,幸好欧阳亭眼疾手快迅速挡在慕容菲面前,让她整个人压在身上免受跌倒后皮肉之苦。 将慕容菲扶好后欧阳亭从马车上下来,真的老虎不发威就当病猫,之前父亲再三交代要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没想到结果换来更多麻烦,都以为她好欺负两天之内就被拦两次,而且还是出自同一家人,怎能让人不生气。 “你就是欧阳亭?”头戴昙花鎏金冠,身穿白色长款纱裙腰细一条金丝带,护手的金甲上还雕刻精美的麒麟图腾,这身戎装并没有让她显得粗糙反而带出俊美大气,也不失为一个帅气美女。 前方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弈昙最宠的孙女南宫羽梦,真佩服这南宫一家怎么都爱挡道,而且专门挡欧阳亭的道。 南宫羽梦也打量了一下刚下马车的欧阳亭,头戴一顶套头乌沙冠两边配两缕红色流苏,身穿白色长衫上配有黑丝绣成的龙图腾,红色腰带让整个人看起来很爽朗干净。 “你们南宫家是不是闲着太无聊,若有时间倒不如去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纠缠在下意欲何为?” “就是你推了本郡主的婚事?”此话一出周边的百姓也受到惊吓,鳞国不乏青年才俊上门提前,王府的门槛给都快给人踩烂,集百万宠爱于一身的小郡主居然为了没能嫁给欧阳亭当中拦轿,犯得着嘛又不是没人要。 原来南宫羽梦得知爷爷亲自为她提亲却惨遭拒绝,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的她是差点把王府给拆了,本打算昨天大闹婚场教训一下那个不带眼的家伙,结果被南宫弈昙软禁在闺房内,今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第一时间就过来找茬,计划是教训对方一顿以解心头只恨,但当看到欧阳亭后她突然改变了注意。 “向来都只有本郡主绝决别人,就没有别人敢违背我的意思。”果然是被宠坏了,“本郡主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娶本郡主入门,第二则是休妻并日后不能在娶。” 此话一出又引起在场所有人一阵轰动!都听闻南宫家的小郡主无法无天,没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春于蓝胜。昨天就是她二哥过来抢新娘,今天倒好轮到她过来抢新郎。 目睁口呆的欧阳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怎么这南宫家的人是一个比一个要雷人,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第三十画 “依儿臣看南宫家三番四次滋事,分明有意刁难欧阳家,如果他们笼内斗我们是否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南宫家抢亲的事早闹得沸沸扬扬,连太子慕容熙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时也拿出来谈。 “朕是怕南宫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年来南宫家不断在壮大,在很多事情上蠢蠢欲动就为了逼慕容淳亮出底牌。然而慕容淳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知道慕容淳是胆小怕事,还是说心有城府,无论是哪一样都在助长南宫家肆意妄为目无王法。 “父王是说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丞相而是我们,那还要继续放任他们吗?”慕容熙一脸怒气说,“父王手里不是还有一批禁卫军吗?何不挫挫他们锐气,让他们知道到谁才是鳞国的真正的主人。” “无论是谁跟你提禁卫军的事都给朕忘掉,以后都不许在提。”慕容淳黑着脸离开了书房。 “少主需要南宫羽梦消失吗?”神出鬼没的兽闪现坐在屋顶的欧阳亭身侧,就连兽也看不惯南宫家这种行为简直欺人太甚。 “你不说我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对她这种大小姐不必太在意,一觉睡醒怕连她自己都忘记。”当时南宫羽梦说完最后的一句话,丢下没来得及反应的欧阳亭驾着马就离开了。 并不是欧阳亭懦弱,只是家族间的斗争并不是两人过家家游戏,任何事情背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种家族背景下成长的她懂得以柔制刚,以慢制快,毕竟稍有不慎祸及整个家族命运。 “让我想不明白的人是她。”回忆起陵园内慕容菲冷淡的表情,真的很难想象墓碑下埋的真是昔日的徐妃,慕容菲的生母吗? 即便欧阳亭知道慕容菲被严令禁止靠近那座墓碑,可能这个原因造成一种疏离。但她又怎能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慕容菲内心的矛盾与煎熬,她曾恨徐姬将她带来这个世上便离去,留下她一人受尽冷眼欺凌。但作为世上唯一认知的亲人,如又化成一股精神驻扎在慕容菲心里,支撑她一路走下来,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欧阳亭所能完全领会的。 此时此刻待在房中发呆的慕容菲则想起欧阳亭跪在墓碑前的那一幕,十分惆怅思虑这个人目的何在,如此尊贵的身份根本犯不着与素未蒙面的人下跪,在她身上应该没有任何值得利用价值才对。 一直以来将心封闭的慕容菲能保持冷静将这人心看透,看穿他们彼此间虚情假意,看出他们尔虞我诈,看到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一切都令她怀着一颗怀疑警惕的心去看别人,因为她比起别人来说经不起失败受伤,唯有更好的保护自己。 这足以令她忽略欧阳亭一颗单纯真挚的心,实际欧阳亭一出世娘亲就难产而死,想到慕容菲无父无母,相似的人生经历无形的羁绊让她忍不住去保护慕容菲,当时在墓碑前允诺,“这段时间我会替您好好照顾七公主,您泉下有知也保佑她健康快乐。” “公主,热水都准备好了,请您过去沐浴。”瑶琴走了进来。 经这么一说令慕容菲想起今早欧阳亭抱她沐浴情景,虽然当时包裹着浴巾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体温,不知觉早就面红耳赤。 就算慕容菲行动不便,但她那副花容月貌不是任何人经得住,更别说脱光的衣服简直是活脱脱的诱惑,斋看不吃比酷刑还难受吧。这点连慕容菲都觉得惊叹,没想到对方有坐怀不乱的大气,这点十分欣赏。 不过毕竟两人都是拜了堂的夫妻,即便欧阳亭曾说会还她自由,不过在这之前就算对方要夫妻之实也轮不到她绝决的,要来的始终躲不掉。 在慕容菲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瑶琴推进别院中一间宽大的房子,里面还冒着热气。门边站着两个包着浴巾的丫头,身边还有一张崭新简约的轮椅。这一幕到让慕容菲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瑶琴吩咐那两个丫头将慕容菲合力扶过去新轮椅上说,“这里是少爷常用的浴室,今早她就命工匠过来修葺,为的就是让公主以后都能舒舒服服泡个澡。” 边帮慕容菲脱衣服边说,“少爷还交代说公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奴婢说,她会去帮你准备。” 原来欧阳亭为了方便慕容菲日后沐浴,今早特意交代工匠将别院的浴室改装,在浴池边上搭建一个陡坡方便伺候的丫头可以将人推进浴池,当然了轮椅也是特别定做仅放在浴室里给慕容菲特用,伺候沐浴的丫鬟也必须脱光围上浴巾一起下池。 如此细心周到却还是无法撼动慕容菲冰封已久的心,“其实不必太麻烦,这样已经很好了。” “对城郊禁军一事父王是守口如瓶,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母后说的没错父王并不信任儿臣。”慕容熙离开御书房就赶来皇后的燕文殿。 “本宫一直视太子为己出,如若皇上真的如传言般废长立幼,本宫是如何都不会答应。”原来最近朝中传出皇上有意改立驻扎在外的三太子慕容晨为太子的消息,让手上没实权的慕容熙十分忧心,走投无路下便找到南宫雪想借助南宫家势力扭转局势。 瑶琴推着沐浴完的慕容菲回房,途中发现蹲坐在房顶的欧阳亭叹道,“少爷怎么又爬到屋顶上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一有心事就会往上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瑶笛附和着,“难道是为了南宫郡主逼婚一事?” “别胡说,还不快点把少爷劝下来,天这么冷着凉了怎么办。”其实刚才的话也说道瑶琴心坎里,心里替欧阳亭担心也不想府里的人乱传故意驳斥瑶笛。 “瑶笛不懂事时常口不择言,公主千万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没关系。”慕容菲的回答到让瑶琴觉得反倒是她画蛇添足,当事人根本就并没担心,心想她们家少爷也太失败了,公主并不在意她。 “太子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今个礼官还跟本宫提及此事,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打算?”南宫雪等来了慕容淳后便问。 “听说皇后有位如花似玉的侄女,而且熟读兵书练有一身好武艺,朕看十分适合太子。” “没有皇上说的这么好,都是小孩子贪玩爱舞刀弄枪没有一点大家闺秀风范,怎么配得上太子。” “太子就是没主见缺个贤内助,那天皇后有空就将人传进宫也让朕见见。”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5节 “臣妾遵旨。” 从房顶下来后的欧阳亭想等慕容菲睡下才回去,免得见了面尴尬便在园子里漫无目的的游走,直到在庭院的凉亭中发现了她。 “都这么晚了王夫人还不歇息?”当日不辞而别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会听到她已经和王子疆成亲的消息也提他们高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说要把你忘记,奈何你总挥之不去?”压抑反倒让声音有点哽咽。 这句话到让欧阳亭接不住,沉默了好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次日欧阳亭醒来发现居然在书房的椅子上睡着了,已经不记得昨夜与林雨仙是如何分开,浑浑噩噩的来到书房坐着就睡着了。想起昨夜最后于林雨仙的谈话心就像是多了一块巨石觉得压抑。 回到房中居然发现慕容菲和成亲那晚一样并没有上床歇息,坐在木制轮椅上就这样睡着了,慕容菲很浅睡当欧阳亭将她横抱起来人就醒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躺在那人的怀里觉得特别温暖亲切,闭着眼任由对方将她抱上了床,紧接着一张松软舒适的棉被就轻轻的盖在身上,能感觉对方并没有离开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少爷大事不好了。”毛毛躁躁的瑶笛冲了进房间,发现躺在床上的慕容菲,忽然想起她们家少爷已经成了亲,不能在像以往没规矩吓得闭口不言退了出去。 欧阳亭看了一下床上的慕容菲,还好没有被吵醒,便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殊不知慕容菲从被她抱上床就没在睡着。 “如此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家的小郡主来了。” “来了就来了,犯得着这么慌张。” “奴婢的意识是她人不仅来了,她还运来几车东西说要搬进来住。”对欧阳亭来说又是一个惊吓,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 ☆、第三十一画 当欧阳亭赶到大堂仅见爹爹欧阳东堂热情的招呼南宫羽梦,“只要小郡主不嫌弃寒舍,要住多久都没问题,当自己家就好。”还是来迟了一步,没想到爹爹已经倒戈相向引狼入室,已经隐约看到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和上次见面一样南宫羽梦一身华丽的戎装,比起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给人清爽干练的感觉。审视对方时无意与之对视,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感觉隐藏在对方眼眸下未知的阴谋,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本郡主昨日跟你说过得话吗?为了能让你更快做出抉择,本郡主决定搬过来等你答复。”说完一脸奸笑转身离开了大堂。 “爹怎能让她搬进来?”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胡搅蛮缠的十二公主,怎么又来了一个小郡主,这日子还让人怎么活下去。 “为父自有分寸,这事你也别问。”说完也离开的大堂留下欧阳亭独自一人,最近欧阳东堂行踪都很繁忙诡秘,连见面的机会都比往常少了许多。 “少爷,最近丞相忙才没空跟你解释,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一直尾随着的瑶琴能感觉到欧阳亭的失落。 “没事,都习惯了。”突然想起什么便回头交代,“琴儿,公主刚睡下就不要吵她,交代厨房准备点吃的随时热着,等人醒了就送过去。” “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们家少爷待人都是关怀备至,偏偏对自己却十分苛刻,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 穿过庭院时让欧阳亭不自觉的想起昨夜在这里与林雨仙相遇的情景,好一句‘挥之不去’将两人心照不宣但又不愿意挑明的事情摊了出来,反倒让毫无准备的欧阳亭是束手无策,对感情完全空白的她而言,就算接收一个异性的告白都很难消化,更别说是一样的女生。 思虑了一夜觉得不能耽搁了别人,决定找到林雨仙说个清楚,最坏的打算是她哭上一段时间,再不行给她揍一顿消气,也比现在不清不楚耽误了她的要好。 结果来到他们居住的厢房,才知道两人一早天未亮就匆忙离开,并没有留下一字半句,这到让欧阳亭有点担忧,思虑发生了什么事会不辞而别。 原来昨夜与欧阳亭在庭院分开后,林雨仙回到房间发现王子疆脸色脸色有点难看,“你刚才跟欧阳亭在园子里聊什么?” “与你何干?” “你是我的娘子,怎么会不关我事?”瞬间王子疆就像被血冲涨,脸上浮现明显青筋眼球更是布满血丝,一脸狰狞吓坏了林雨仙,从来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得火。 只见他一步步的逼近,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走时,王子疆硬生生的将人整个人抬起来走到床边摔倒床上。 “当初你允诺除非我愿意,不然不会碰我。”忍着被摔下来的疼痛,跟王子疆成亲来一直都没有圆房,很大部分原因是有人偷偷在她心里落地生根。当初决定嫁给王子疆不仅是为了完爹娘的心愿,更是为了忘记她,结果适得其反直到洞房花烛夜她才意识这样不但没能忘记她,反而证明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本来我以为可以做到,但一看到你们卿卿我就受不了,你是属于我的。”来刚才她们两人在庭院见面被王子疆给撞到,早被怒火蒙蔽双眼的王子疆一边说一边开始撕林雨仙身上的衣服。 下肢被对方双腿紧压着无法动弹的林雨仙觉得很彷徨害怕,娇弱的双手试图阻挡如洪水猛兽般的袭击,也不过螳臂当车上衣很快就被四分五裂,可能太激动雪白肌肤泛起一阵红潮,呼吸徐乱让丰满圆润的酥胸起伏不定。王子疆双手覆盖在上面猛烈的揉捏,一直都忍着不敢叫的林雨仙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不知道为何叫出来后会觉得很羞耻,觉得现在的她不在清白的她配不上那个人,想到这里泪就像没关闸的堤坝倾泻下来。 求你不要…”精疲力竭的林雨仙奋力抵抗这头着魔的狮子,觉得眼前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人,因为害怕不停的战抖。 一声‘哥’似乎让接近癫狂的王子疆恢复了一丝理智,发现被压在下面的林雨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泪流满面,觉得痛心连忙捉起床边的被单盖在雨仙身上将整个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哭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不停的重复,但也无法抹平这道深深划在林雨仙心上的伤。 就这样两人在欧阳家过了第一个难眠的夜晚。 “郡主,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欧阳家少爷吧?”房间里追随南宫羽梦过来的丫鬟好奇的问,毕竟她们家小郡主出了名挑剔。 “难道连你也觉得她配不上本郡主?”这还要说起慕容家与南宫家的秘密协议,南宫羽梦从小就是内定为太子妃,也就是鳞国未来的国母。可能从小都被惯着自然而然的就养成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 “欧阳少爷长的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还听说她足智多谋实属难得一见的俊才。”这小丫头拍马屁一流,“在这鳞国还真没多少人能配得起我们郡主,他勉强算一个。” “就你这丫头嘴甜。” 之前南宫羽梦无意中听到爷爷与南宫翔的对话,原来他们曾改变注意想将她许配给丞相之子欧阳亭,意想不到的是连太子都求之不得的联姻去到欧阳家就被拦在门外,一怒之下的南宫羽梦想教训一下那个不带眼的欧阳亭,结果两人初次见面时一个崭新的念头浮现在眼前。 一向不爱受束缚的南宫羽梦曾多次想摆脱这个与生俱来的魔咒,她不想为别人而活,不想走被别人安排好的路,无论是太子还是欧阳亭他们有多优秀地位有多高,只要不是她自己的选择都想拒绝,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操控在别人手里,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爷爷。 “你说什么,小姐离家出走?”南宫弈昙听到这个消息都快气炸了,“查到去哪里?” “丞相府。”负责保护南宫羽梦的侍从吓得是浑身发抖。 “这丫头是越来越厉害,居然敢跑到那老匹夫家。” “王爷,需要派人过去把小郡主给接回来吗?” “不用,我倒要看这丫头能玩出什么花样。”老谋深算的南宫弈昙怎能没猜出小孙女的那点心思,他到有兴趣看南宫羽梦是否真的有能力扭转乾坤,改变属于她的人生。 欧阳东堂的书房与往常不一样,只因为多了一个人,“伯父,你突然召侄儿回来所谓何事?”原来书房之内的人正是欧阳家族新秀欧阳东堂弟弟的儿子,北方龙威军的统领欧阳歌。 当初受欧阳东堂委派担任欧阳家族私下拥有的龙威军统领,一直以来都镇守北方招兵买马壮大军队,前些日子收到信便赶了回来。 “最近南宫家的人是蠢蠢欲动,我不是很放心所以叫你回来商量一下,也好压压他们气势。”欧阳东堂继续说,“你收到三皇子慕容晨和南宫翎回京的消息吗?” “南宫翎出场如此震撼,想让人不知道还真困难。至于慕容晨侄儿就真的没收到消息。” 欧阳歌继续说,“伯父的意思是其他两家将军统领都回京了?” “嗯。”神情凝重看起来事情不简单,这些年来三大世家斗得你死我活,直到最近更是活跃,开来不可避免的一场腥风血雨在秘密经行着,这一役究竟又会鹿死谁手。是赢面比较大的南宫家,秘而不发的慕容家,还是处心积虑的欧阳家,无论到最后谁获得胜利,最终受伤还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这次召你回来还有另一件事情,伯父想让你娶一个人。” “谁?”已经知道无法摆脱政治联姻的欧阳歌并不好奇欧阳东堂会这样说,也就直截了当的问对方究竟是谁。 欧阳歌只比欧阳亭大两岁,长的温文尔雅俗有玉面龙之美称。当初上门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是都被欧阳东堂一一回绝,所以到现在连比他小的欧阳亭都成家,他还是孤身一人。 ☆、第三十二画 “考虑的怎样?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本郡主过门?”自从来了欧阳家就没一刻消停。 “郡主这又是何苦呢?你并非真的喜欢在下,何必屈尊下嫁进欧阳家。”循循善诱就是想把南宫羽梦给打发走,但又谈何容易。 “那你还不是一样,并不喜欢慕容菲偏将人娶了进门,有资格教训本郡主吗?”果然一针见血,直插欧阳亭要害。 “鳞国才俊比比皆是,为何偏偏是我?”既然你都说了不喜欢,也就是还有机会将人劝走。 “要怪就怪你当初推了与本郡主的婚事,要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娶到我,到你这就变得一文不值,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如此骄傲的人怎能受得了这种委屈,以前都是别人求着她嫁,现在连爷爷南宫弈昙亲自出马提亲,结果吃了闭门羹。 直到现在才深深体会到原来当初曾做过一些比南宫羽梦更蛮横的事,最起码小郡主还能所出个所以然来,比起她直接将慕容菲娶进来有修养,自己简直就是强盗行为。 想到这里连讨价还价的心情都没有了,茫然的回到别院便问伺候的丫鬟,“公主一天都没出门吗?” “是的,少爷。” 推门进去发现慕容菲坐在窗前发呆,安静的像一幅定格的画,画里的人楚楚动人让人望而生怜,欧阳亭拿起披肩轻轻的盖在她肩上,只觉一股芬芳扑面而来,“整天憋在房间里不闷吗?多出去走动对身体好。” “待在房间其实也挺好。”一直以来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慕容菲很大部分时间都会选择待在房间里,似乎这种孤独蔓延让欧阳亭感到了痛心,忍不住想要对眼前这个人好。 “那公主就当陪陪我,可以吗?”欧阳亭想起小时候也常常因为身体缘故被禁足,那种滋味真的不是很好受。 虽然慕容菲并没有回应,但还是能从她眼角捕捉到一丝的喜悦。不禁想对她而言出去走走是这么困难的事吗?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抹杀了她这个花季应有的活力。 皇后南宫雪听说南宫羽梦进驻欧阳家的消息便也摆驾来到丞相府,“羽梦,皇上前些天跟本宫聊起太子的婚事,还说要召你进宫。你倒好跑到丞相府里不是添乱吗?” “姑母,羽梦说了要嫁给欧阳亭,太子妃谁爱当谁去。”一脸坚定的南宫羽梦就像被宠坏的孩子。 “你这不是说气话,太子妃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南宫雪又接着说,“别以为你那些心思姑母不知道,太子那点比不上欧阳亭,你就是不满意我们给你安排这趟婚事。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是你不喜欢的都想方设法去改变,不惜结果会两败俱伤。但这次与之前的事不一样,你不能在任性了,乖乖给姑母进宫。” 果然南宫羽梦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嫁给欧阳亭其中的阴谋就是为了能逃脱嫁进慕容家,在鳞国能与慕容家抗衡的除了南宫就是唯有欧阳家。即使两个人都并不是她所爱之人,南宫羽梦都不会选择别人为她铺排好的路,她从未放弃想摆脱一直操控她的势力,发出一个信息她不是一件东西任人摆布。 “就知道瞒不过姑母,但你也应该知道羽梦决定的事就从来没改变,这性格随爷爷。” 此话一出紧闭的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十二公主慕容姬风风火火的说“母后,一开始就说让我来,对付羽梦表姐这种顽石只能硬碰硬,让侍卫直接绑回去算了。” 原来在宫里的慕容姬听到南宫羽梦搬进欧阳家吵着要陪皇后过来将人押解回府,免得她在这里搞破坏,深知她这位才智出众魅力非凡的表姐的威力,只要是她主动世上真没有男人能抗拒的了,可惜她算少了欧阳亭也同样是女人。 欧阳亭驾着马车带慕容菲来到了城郊最近的一个沙滩,命人将椅子搬到海滩后也将慕容菲抱了过去。蔚蓝的天空与一望无际的大海连成一线,辽阔的景象顿时让人心旷神怡,多少缓解累计下来的疲惫与忧虑。 海浪拍打着礁石,翱翔在蓝天之上的海鸥更是让人羡慕,此景此景下慕容菲忍不住问“如果能让驸马选,你会更喜欢当自由自在的海鸥,还是被囚禁在笼子里衣食无忧的金丝鸟?” “如果可以选当然是能遨游四方的海鸥。” “我也是,可惜…”说道这里慕容菲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双腿,眼睛依旧眺望远方流露无比渴望。 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不知不觉夕阳西下蓝色的海平面上铺起一片耀眼的金沙,看到慕容菲被海风吹乱了发丝并没有削减她的温婉贤淑,反倒增添几分妩媚,突然不受控制的问,“那如果将来我们都能抛开束缚,你愿意跟我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吗?” 说出这句话连欧阳亭都觉得惊讶,更别提毫无准备的慕容菲。马上想到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南宫翎,就算没有他也轮不到她,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便接着说,“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试图掩饰这一刻的窘迫与失落。 刚推着慕容菲走进大堂可把欧阳亭吓了一大跳,怪事一连连最近何其多,阔别不久的刁蛮公主慕容姬与自恋狂妄的小郡主南宫羽梦齐齐坐在桌前,好像在专门等她回来。 “菲儿姐,姬儿好想你,一整天都去哪里了?”慕容姬看着两人进来一头就扎进慕容菲怀里耍宝,害的站在后面的欧阳亭鸡皮疙瘩都起一身,才多久没见犯得着这么亲密吗? “刚才驸马带了我出去到处走走,所以回来晚了。”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干等了一天的两人泛起浓浓的醋意,其中南宫羽梦还多了一些火药味。 看到形势不对欧阳亭当然是见招拆招想先支走慕容姬,“公主应该很累招待不了十二公主,就不恭送了。” “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要走,况且本公主已经吩咐内侍臣布置了一个厢房,会在丞相府逗留几天陪陪皇姐。”晴天霹雳鳞国最蛮缠的两位千金都搬了进来,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活。 正想要说于礼不合就听到慕容姬说,“母后已经应允了,丞相也答应,驸马应该多大没问题吧。”后路都给堵了,难道还要说不可以吗? 能与鳞国最出众的两位美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海中捞月异想天开,偏偏这位算不上出众的驸马近水楼台,熟不之她是应接不暇苦不堪言。 刚开始饭桌上四人难免有点拘束,在开朗活泼的慕容姬带动下气氛很快变得融洽,欧阳亭没有错过一个赶走慕容姬的机会,“寒舍清茶淡饭怕招待不周…” “没事,本公主也担心皇姐过来吃不惯连宫里的御厨也带了过来。”话音未落接二连三的丫鬟端着五光十色的菜上来,最后实在放不下才停了下来,真的败给她了捂着额头一言不发。 “驸马是不是累了,要不先回房歇息。”慕容菲细心的问。 “不用,我没事。”欧阳亭盯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慕容姬继续说,“丞相府简陋,怕公主千金之躯住不惯,还是” “没关系,这点本公主一早就想到了,已经命人将宫里的床给搬了过来,不劳驸马忧心。”这话一出让身旁忍耐良久的南宫羽梦顾不得形象捧腹大笑。 原来这番话在皇后南宫雪与慕容姬的拉锯战中已经上演过一次,当时慕容姬为了能留下来监督南宫羽梦不惜排除万难搬了进来,当时皇后也像欧阳亭那样百般阻挠结果都是一样百战而归,坚持到最后的慕容姬赢得了胜利。 大堂内四人是礼尚往来谈笑风生,根本没注意到从一开始就躲在暗处默默注视她们的人,看到她们那般其乐融融的情景忍不住一手打在身边的树干上,被磨破的手背一片血红。 “小绿,让你送去给欧阳少爷的信交到她手中没?”话说信都已经送出去几日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免不得让音凝担心到底信是否送到。 “丞相府守卫森严,小绿并没能见到欧阳少爷,信也只是托门童转交给她。”小绿紧张的继续说,“如果欧阳少爷没有看到信,或者看到了信不来,那小姐怎么办?不如我们还是逃吧,再不走怕来不及了。” “天大地大却没有一处是我家,更何况没有她的地方我那都不想去。”音凝轻轻拨弄琴弦,瞬间鸣奏出一曲缠绵哀怨的乐章。 ☆、第三十三画 回想起两天前的事,秘密回京的慕容晨私下应酬朝中重臣,微服来到‘花满楼’对音凝可谓一见钟情,次日便派人送来了黄金千两并说要帮音凝赎身,在城郊置一座宅子给她安身说白了就是包养,没想到一口就回绝。 这点到让慕容晨感到惊奇,还真没想到这风尘女子如此贞洁,不惜次日便亲自现身‘花满楼’,宝蓝色长服外套有一件绣着金丝花纹的马甲,整个人看起来醒目亮眼,“在下很好奇姑娘为什么会拒绝一个逃离火海的机会?” “公子怎能保证你给音凝跳得不是另一个火坑。” “有趣,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跟本公子说话。”慕容晨身边不乏名门闺秀,可能久而不闻其香反倒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很特别,“如果姑娘选择了我就是说赢得一半机会,但如果放弃就连一半机会都没有,难道你不愿意赌一把。” “公子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这里一定是穷山恶水,难道公子现在锦衣玉食就比任何人过得更快乐?”这句话说道慕容晨心坎里去,这些年来为了皇位权力明争暗斗,兄弟反目成仇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并不是外人所见那般轻松自在。 “想不到姑娘还有这般见识,真难得。”慕容晨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说,“如若姑娘日后改变主意就将这块玉佩送到京都府衙,在下定当亲自过来迎接姑娘。” 说完放下手中的玉佩转身离开,慕容晨就是这样的人潇洒不拖泥带水,比起太子慕容熙更显光明磊落。 音凝拿起那块还带有温度的玉佩,上面雕有精致的麒麟兽是皇家御用之物。看来刚走的人地位非凡,而且比起欧阳亭有过之而无不及。眉头微微紧皱觉得不久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批人将整座‘花满楼’围了起来,带头的人长相十分猥琐而且肚饱肠肥,“你就是‘花满楼’头牌音凝,长的还不错可惜命不好。” “你们想干嘛?”从对方的行为举止音凝已经大约猜出对方是宫里派来的,唯有深宫太监说起话来这般矫揉造作,但一点都没表现出害怕反而有点怒气。 “没想干嘛,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被列入下一批的军妓名单,择日就会被遣送到军中慰劳边疆将士。”原来在鳞国为了安抚长期坚守边疆的士兵,每年都会从各地的妓宅里收罗一批□送过去,但从来都没见过被送出去的人能活着回来。 □在鳞国身份十分卑贱甚至比畜生还不如,她们的生死从来都没有人在乎。如果说沦落风尘是一种悲哀,那么被选中为军妓只能说是绝望。军中向来僧多粥少,被送去的□从来都是应接不暇,一天下来都没有的休息沦为泄欲的工具,死在床上的人不乏其数。 “我们姑娘是琴妓,向来都没有艺妓被遣送军营的规矩。”忠心的小绿冲过来挡在音凝面前。结果话刚说完就被带头的人一掌打到地上去,“呸,你这贱人还配与我讨价还价。只能怪你家小姐什么人不好勾引,偏偏搭上不该搭的人。”说完一脸蔑视的走了,可能觉得这个地方肮脏。 小绿想要追出去结果被音凝拉住,“不要追了,追了也是白费。” “小姐,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小绿又接着说,“要不我们找留下玉佩的那位公子,他可能有办法救小姐。” “不用,你替我带一封信给欧阳少爷。” 可惜是无了期的等待。 为了庆祝皇上寿辰鳞国四将也恩准进京同贺,之前欧阳歌回来行事低调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暗中探查皇上在郊外秘密训练的禁军,直到皇上寿辰之日才显身与人前,吸引在场不少眼光。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俊朗的堂哥。”南宫羽梦调侃欧阳亭。 “在下堂兄尚未娶妻,要不引荐给郡主?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想用一招移花接木之术将她给送走。 “你也太小看本郡主了吧!”南宫羽梦抿着嘴笑着说,“本郡主什么俊男没见过,只是好奇你们居然是堂兄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言外之意就是想暗嘲欧阳亭没她堂哥长的俊俏。 听出来的欧阳亭也不计较,腹诽女子怎么长骨架都比不上男子,身材并不算体格魁梧但也算修长,与她精致五官十分搭配整个人显得优雅高贵。 说到这里欧阳歌也走了过来,“亭弟,好久不见。身边这位就是弟媳?”其实他知道并不是,不过为了掩饰并将站在欧阳亭身边的南宫羽梦误认。 “暂时不是,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是,到时候一定要过来喝一杯。”南宫羽梦抢先说。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子,堂兄不必理会。”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两人也渐渐混熟,开始不顾身份的开玩笑。 “堂兄,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练拳的时候不小心擦伤而已。”皮笑肉不笑的欧阳歌还是将事情掩盖过去,原来那晚在丞相府暗处偷窥她们四人的就是他,当时一拳打在树干上手背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复原。 “那怎么不见公主陪亭弟一道来?”欧阳歌努力扯开话题,避免她在追问下去。 “公主好静在厢房歇息,等会要入席在接过来。”体贴的欧阳亭知道慕容菲并不习惯人多的场合,提早出门入宫挑选一间厢房让她歇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就过去把公主接过来,堂兄失陪了。” 像跟屁虫似的南宫羽梦尾随欧阳亭,“呆子,你有没有发现你这堂兄有问题?”刚才一直插不进话的南宫羽梦似乎感觉到对方气场不妥,但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来那里不妥。 “我觉得这里最有问题就是郡主你吧。”说完扮了一个鬼脸跑了。 结果跑进别院远远就发现厢房的门并没有关,一个男人背影映入眼帘,顿时停下了脚步害的在后面追的南宫羽梦一头栽进她后背,正要开口大骂就被反身过来的欧阳亭给捂住了嘴。 这会南宫羽梦也留意到房中的那个男子,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正是她二哥南宫翎,回过神在看欧阳亭时因为当时背着光并没能看清楚表情,看着她准备要离开时南宫羽梦一手捉着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说,“我们悄悄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刚想说不要就听到南宫羽梦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二哥与慕容菲是什么关系吗?他们可没你想的简单,如果你不过去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出于好奇心欧阳亭也随南宫羽梦靠近厢房。 “想不到姑母这么狠把你的腿给打断了。”语气中并没有内疚反而更多的冷淡,反倒让外面的毫无关联的欧阳亭感到火冒三丈。 “这一切都拜南宫将军所赐。”根本不像是情人间的拌嘴,当初南宫翎不是为了要见慕容菲当众拦花轿吗?这点到让欧阳亭感到很意外,为什么慕容菲说她的腿是南宫翎所害? 关键时刻就听到有别院外脚步声,躲在外面的两人匆匆的从别院侧门溜之大吉,原来是内侍臣过来传报入席的消息。 “想什么呢?”南宫羽梦发现欧阳亭若有所思的样子。 “究竟公主和你二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人吗?” 听到欧阳亭这样问南宫羽梦一点也不惊奇,毕竟这段日子在丞相府或多或少知道驸马和公主分房睡,也就是说她们的关系并不算太亲密,“你也实在太天真。”完全没有一丝赞美的意思。 “送你八字真言‘互惠互利,适者生存’。”在三大家族的尔虞我诈中,其实还有很多人为了卑微的活着而挣扎,看惯了这一切的南宫羽梦也看透了。 她一早知道南宫翎与慕容菲的关系,这次引欧阳亭过去偷听除了私心,想让听到真相的欧阳亭死心换而之娶她之外,多少有点被欧阳亭这段时间为慕容菲所做的一切而感动,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不为名利金钱或其他目的而真诚的对待一个人。 就算她在南宫家也觉得那里只不过是一个豪华的冰窖,就算是亲生兄弟姐妹都是心机算尽。 震耳欲聋的擂鼓声标志宴会开始,欧阳亭也原路折回到厢房接慕容菲,留下南宫羽梦仰望不远处冉冉升起的宫灯,数目正好是皇上的寿龄,宛如繁星点缀着黑夜。 ☆、第三十四画 踏进厢房看到慕容菲和往日一样冷若冰霜的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环视了房间一周并未发现南宫翎的身影,却听到慕容菲问,“驸马在找什么?” “没,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嘴上说没事但一路上都被他们在房间对话的内容所困扰,奈何慕容菲会说她的腿伤与南宫翎有关,他们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吗? 礼官将表演台搭建在皇内最大的荷花池上,居于中央的是皇上慕容淳于皇后南宫雪还有他一众出色的皇子,左后分别是南宫家与欧阳家,后面接着就按照朝中官位陆续而席围了一个大圈。 宴会上最惹眼的莫过于一同回京庆贺的鳞国四将军,头戴麒麟金冠身穿金色外袍的麒麟军统帅鳞国三皇子慕容晨的装扮华丽抢眼,外泄的霸气盖过他身旁的太子慕容熙;紧跟着就是头戴锦鲤吐珠玉冠大红礼袍绣有金丝牡丹花的凤凰军统帅南宫翎也格外养眼,龙威军主帅欧阳歌就相对低调简单的羽冠,额头凌而不乱的刘海给人潇洒随意的感觉,外加纯白色外袍更显脱俗;赤龟军的林斌没有出席义子王子疆临危受命与夫人林雨仙双双出席庆贺。 精彩的表演将气氛带到了□,喝多了几杯的慕容淳宣布将为十二公主慕容姬挑选驸马,并将本应该即刻返回属地的四将留在京都共襄盛举。听到这个消息慕容姬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欧阳亭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席,连皇姐也在席上突然又被遗弃的感觉。 欧阳歌则想起前些天欧阳东堂命他争取这驸马之位,原来他一早就知道皇上会替十二公主招驸马。目前欧阳亭与王子疆两已经成婚威胁不大,看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南宫家兄弟。只见对方也同样盯着他看,果然双方的心思一致。 原来宴会期间欧阳亭留意到身旁的慕容菲似乎对台上的表演没有多大的兴趣,便推着慕容菲漫步在宁静的御花园的小道上,摆脱了喧嚣享受此刻凉风拂面。 “驸马为何心神不宁?”慕容菲也感觉到欧阳亭经常晃神便问。 “嗯” “驸马直接问好了,妾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话刚说完身边的围墙上跳下一批蒙面的黑衣武士,手持锋利钢刀来势汹汹的劈了过来,一直潜伏在欧阳亭附近的兽赶紧跳出来,可惜对方人数众寡不敌众的兽不小心还是让其中一人溜了过去。 仅见刀尖飞刺过来,如果欧阳亭丢下前面的慕容菲大可逃过一劫,没想到就在她一翻身挡在慕容菲面前,冰冷的刀尖刺破背后的皮肉□体内,穿过身体露出血红的刀尖把慕容菲吓呆了,伤口涌出来的鲜血不但染红了欧阳亭天蓝色的外袍,部分还低落到慕容菲膝盖上。 可怕的是黑衣人要命的抽出钢刀打算补上致命一击,幸好兽即使过来制止,从伤口喷出来的血溅到慕容菲脸上。随后欧阳亭无力的跌落在慕容菲怀里,可能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有点模糊还是坚持握着慕容菲的手说,“对不起”后面的话因为声音太小根本听不到。 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在散失,冰冷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把慕容菲吓得六神无主,颤抖的手紧紧的捉着欧阳亭快要松开的手,怕这样放开人就会消失,“驸马此时此刻的感觉比起三年来那场惨剧更让她害怕无助。 打斗声必定引来宫廷侍卫,为了避免欧阳亭身份暴露兽也顾不得那么多打算将失血过多晕了的欧阳亭抱走,却发现慕容菲的捉的死死的不肯松手。 “公主,快放手让在下带少主去疗伤。”不知道是慕容菲没听到还是吓坏了回不过神,知道兽在说,“再不放手少主可能会因为失血过而死。”一句哈惊醒慕容菲迅速的放开了欧阳亭冰冷的手,但放开后马上又后悔了。 本来欧阳亭外出除了兽之外还会有部分死士在不远处待命,而唯有出入皇宫时避免人多暴露通常只留下兽一人,防御也是最薄弱的时候,对方似乎洞悉这个秘密才会如此大胆将大批刺客安排到宫里。 无法动弹的慕容菲看着消失在黑幕里的欧阳亭,心刺痛的快要麻木了,刻意保持镇静但微微战抖的手还是华丽的将她出卖,连她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欧阳亭的一举一动牵扯她的每一根神经。从来不允陷进感情泥潭的慕容菲多年来都将心房紧闭,因为她很清楚继续苟活的目的,她不希望任何人动摇。 在皇上慕容淳的干预下除了欧阳东堂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欧阳亭被行刺的消息。 慕容姬因为父王寿辰颁下旨意找选驸马后就搬回皇宫,而南宫羽梦则被亲自过来的爷爷南宫弈昙给接了回去,丞相府恢复往日平静,更准确的说少了欧阳亭更显冷清。 与往日一样醒来的慕容菲觉得昨夜做了一个噩梦,期待欧阳亭和往日那般过来抱她下床,最后等来的是欧阳亭特意安排给她的瑶氏姐妹。 “公主,昨晚就已经没吃,今早好歹多少都吃点,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瑶琴发现慕容菲又不进食,如果少爷见到肯定又要唠叨了。 “今天却是没什么胃口。”慕容菲犹豫了很久还是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琴儿,驸马呢?” “听老爷说皇上委任少爷为督查官,外出考察各地官吏政绩和当地的民情。”瑶琴到处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哪里不对经,在看到慕容菲这般情况想必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公主,你多少也吃两口,这可是少爷平日花了不少心思帮你准备的。”经瑶笛这么一说,才留意到桌面上摆有口味清新的雪梨桂花糕,金箔燕窝翡翠饺,梨花酥,百合桂圆红枣粥。原来欧阳亭平时就留意慕容菲口味知道她爱吃清淡的食物,加上她身体的缘故特意找到了大夫询问后炮制几款点心。 忍不住举起筷子夹起一块糕点,欧阳亭往日的影像马上出现在眼前,果然每次她进食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欧阳亭都会呆呆的看着,留意她吃过的每一个菜。本来甘甜的点心今天食而不知其味。 “小绿,房中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小姐,欧阳公子靠不住…”果然小绿发现欧阳亭那边毫无音讯,为了音凝她偷偷潜进房间拿走玉佩,送到京都衙门希望那人能救小姐与水火。 “谁让你自作主张。”音凝一巴掌将小绿扇到在地愤怒的说,“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在见到你了。” “小姐,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求你留下小绿,求你了。”忍着脸上的疼跪在音凝面前苦苦哀求。 “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滚。”将一个包裹丢给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拆开包裹才发现里面除了银票还有大部分都是小姐平日十分喜爱的朱钗首饰,当她还想尝试求音凝时,已经被‘花满楼’的护卫给丢了出去。 次日音凝在那些一直监视她的官兵押解上路,来到城郊队伍就被拦了下来,满心欢喜的以为拦路的是欧阳亭,结果上来的正是当日留下玉佩的慕容晨,只见他面带黑纱遮脸好像怕人认出来。 慕容晨脱下面纱仔细打量眼前的音凝,没想到几天时间音凝憔悴了许多,让人望而生怜。而且从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到让特意赶过来的慕容晨感到意外问,“难道见到在下就让姑娘如此失望,究竟是谁能让剔透玲珑的音凝姑娘在这般境地还恋恋不忘。” “恐怕没有机会介绍给公子认识。” “姑娘怎会知道在下救不了你呢?” “感觉。”其实不然音凝一早就猜到这次凶多吉少,能出动深宫内侍臣想必幕后的人位极人臣,那么还有谁能改变局面呢?况且在看到带着面纱的慕容晨知道他并不想泄露身份,也不想在浪费口舌解释。 “说起这件事与在下也脱不了干系,只能说害了姑娘。”慕容晨可惜道,“如果当初姑娘一开始就接收在下的好意,怕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如果姑娘当初知道这个后果,一开始答应在下的请求吗?” “不会。”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虽然慕容晨面子有点挂不住,向来都是别人一头栽进来,头一次被拒绝感到自尊心受损,不过也让他对眼前这个女子再次刮目相看。 再次掏出那块玉佩递给音凝,“如姑娘所说,在下也未能救你于水火,希望这块玉佩能抱你在军营平安。” “无功不受禄,音凝是一个不详之人,怕连累公子清誉,还是请收回吧。”除了那个人的东西和人情音凝想全盘接受外,其他人的恩惠都不想要。 “那姑娘好之为之,保重!”说完带上面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实音凝最后面说的话多少带有点个人情绪,其实看到慕容晨带着面纱知道他内心也害怕被别人认出来,假如与她相交儿怕身价受到牵连这种虚情假意对音凝而言宁愿不要。但相比起来连脸都没露的欧阳亭,是否真的值得她继续等待,不经不觉已经十年了。 ☆、第三十五画 “父王,是您派人将音凝贬为官妓的吗?”当慕容晨拿到玉佩得知音凝将被遣送到军队里当官妓时便马上找到能左右官吏将人送往军队的当今圣上慕容淳。 “你这是在质问朕吗?”慕容淳放下手里的奏章严厉的质问。 “儿臣不敢。”慕容晨知道刚才言语过于冒上,“只是恳请父王收回成命。” “麒麟军统帅有什么不敢,如果你觉得这统领当腻了朕大可将你贬为庶民,好让你与那贱民双宿双栖。” 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慕容晨立马跪下,压抑心中的怒火一脸惶恐的说,“儿臣知罪,请父王责罚。 “晨儿,父王不是逼你,而是想让你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慕容淳一直对三皇子特别苛刻,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都会干涉,直到让他失去目的只为让他知道要想得到更多,想要不听命与人就必须让强大打到面前一切阻碍,包括他这个父王。 很明显慕容晨这次并没有让他失望,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还是权利,便接着说,“欧阳亭遇刺,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丞相二公子欧阳亭?谁干的?” “还不清楚。” “父王,儿臣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 “当年欧阳志失踪一事与您是否有关?” “如果朕说是,你会相信吗?” “信。” “朕也想欧阳家的人消失,可惜不是朕。” “那又会是谁呢?这次欧阳亭被刺是否是同一批人所谓?” 受了重伤的欧阳亭被兽送到城郊死士聚集的营地内治疗,失血过多晕厥过去的欧阳亭直到第二天清早才醒过来,“少主,您可醒了,死医官说如果你在不醒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 “我没事,兽,现在城中什么情况。” “事情被盖下来了,没有人知道你遇刺的事。至于行刺的黑衣人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出来,不过请您相信很快我们就会查到幕后指使。” “传令下去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人给我揪出来,三年对我来说实在太长了,一刻都等不下去。”流露出恨意但更多的是悲伤。 原来欧阳亭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哥哥欧阳志,她推测三年前能绑下欧阳志的人必定会对她下手,如果没有猜错那天派人来行刺她的幕后黑手必定与当年绑架欧阳志有关。 受不了被困在屋里选择出来走走,城郊风光明媚山清水秀比起京都那勾心斗角的生活来的惬意,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快点找到欧阳志,将欧阳家的重担托付给他就去云游四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慕容菲,等她知道真相她还愿意跟她一起走?不免心情低落到谷底,真的没有信心。 “救命啊…”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求救声,欧阳亭便命紧随在其后的兽过去,因为受伤走的并不快,来到事发地点发现草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看上去应该是山贼。 坐在他们中间抱着包裹受惊过度的女子发现欧阳亭,马上扑过去结果半路就被兽给拦了下来,她惊犹未定的说,“欧阳少爷,我是‘花满楼’小绿。” 仔细一看果然是音凝贴身丫鬟小绿,“兽,让她过来,你怎么会在这?你家小姐呢?” “小姐…呜小姐被押走了。”小绿跪在欧阳亭跟前扯着她的衣角哭着说,“求欧阳少爷念在往日交情上救救小姐。” 原来当日小绿被音凝赶出来后一直都没有走远,看着音凝被遣送也偷偷尾随,毕竟孤身一身一出城就被山贼给盯上了,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不过因祸得福在城郊碰到欧阳亭,世上的事就有这么巧。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欧阳亭二话不说,骑上千里寻准备救人,护主心切的兽拉着缰绳跪在地上说,“少主身负重伤不宜颠簸劳累。” “放手。”从来没有见过欧阳亭严厉急切,“我命你快放手。” 兽牵着缰绳的手一松,欧阳亭就快马加鞭的奔往小绿刚才所指的方向。当听到小绿说音凝放弃逃跑的机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时,觉得是她辜负了一个真诚待她的女子,如果她真有什么不测今生良心都会不安。 本来伤口就未成愈合,加上沿途奔波伤口很快又撕裂开来,包扎伤口的布挡不住涌出来的血,等欧阳亭追上音凝伤口部位的衣服再次被染红。千里寻果然是一匹良驹,加上那些押解的人动作迟缓不花半天就追上了。 “来者何人?”其中的一个小兵问欧阳亭。 “快把人给我放了。” “来人把她拿下。”根本没有理会欧阳亭,命令人上去擒拿,没想到话刚说完就被后面赶来的兽给了结。 欧阳亭摁着伤口艰难的走上马车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顿时心都提了起来究竟人去哪里了?可能过于疼痛连呼吸都开始有点不正常,冒出冷汗都快浸湿了里面的衣服,紧闭双眼打算回回神隐约听到刺耳的□声。 顾不得身上的上顺着声音找到源头,在不远处的丛林里几个士兵围着地上□的女子,卷缩成一团的音凝没有哭泣没有叫喊,只是潜意识的害怕身体不断往后挪,柔嫩的皮肤多处被地上的利石刮伤,形成一道道血痕,看到这一幕欧阳亭心都实了。 “你们给我住手。”怒不可遏的欧阳亭吼道,“兽,转过身去不许过来。” “那里冒出来的病猫,敢妨碍本大爷快活。”边说边举起手里的刀砍过来,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欧阳亭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击,而且巧妙的夺走那人手里的刀,一眨眼间将那几个壮士的士兵给了结。 已经快要到极限的欧阳亭坚持脱下上衣包裹着地上受了伤的音凝,虽然对方没有哭泣没有叫唤但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失去意识前一刻还听到音凝痛切心扉的喊,“亭” 此时此刻的音凝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欣喜能看到欧阳亭出现并救她与水火,心疼她身负重伤,埋怨她不顾后果不爱惜身体,担心她会嫌弃的复杂心情。看到她不敢面对想要逃又舍不得的矛盾交集让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守在昏迷不醒的欧阳亭床前。 正在抚琴的慕容菲恰好被一根突然断掉的琴弦划破了手指,流出来的鲜血让她想起身负重伤的欧阳亭,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公主,你得手受伤了。”欧阳歌路过她们的别院听到里面传出琴音,委婉动听还带着丝丝哀愁,听到声音突然消失便也走了进来发现房中的慕容菲看着受伤的手指发呆,抽出手帕捂住慕容菲受伤的手指。 惊觉的慕容菲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说,“小伤,不劳将军费心。” “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介怀才是。”欧阳歌发现慕容菲有点拘束和尴尬,也觉得刚才行为有失礼数,把人给吓到了,“亭弟现在不在府上,公主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说完转身了离开。这么简单的一句客套话还是让慕容菲联想起欧阳亭,记得当初她也曾如此温柔的说过一样的话。 昏迷后的第四天欧阳亭开始慢慢恢复意识,眼前模糊的影像开始慢慢变得清晰,熟悉清丽的面容展现在眼前,“怎么哭了?” 虽然很小声但音凝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顿时梨花带雨变成倾盆大雨一发不可收拾,将头埋在欧阳亭颈窝里哭泣,“好了,在这样哭下去泪都能把我给淹死。” “不许提死,不许…” “好,不提。肚子好饿,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说完就被音凝给瞪了一下,其实她知道欧阳亭只是见她愁眉不展想和她开玩笑,好让她放松一下。 音凝转身端起一碗热腾腾的鱼粥,一边吹凉一边说,“等会吃饱了,我在给你换药。” “换药?”吓得欧阳亭没把刚到嘴的饭给吐出来。 “之前都是你帮我换的?”因为伤口肩位,如果换药肯定要将上衣完全脱掉方便包扎,死医里有女子欧阳亭从来不担心,但兽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 “有什么问题?” “就是说你知道我是…” “你是女子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 “在兰亭香榭你让我陪你一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 “对,难道承认自己是女子就有这么困难?”难道比起她承认喜欢身为女子的她更难接受吗? “不是困难,只是不习惯。”三年来一直投入欧阳家二公子的角色,觉得秘密有人分享而开怀,但在想深一点就是无尽的担忧,身份秘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那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要说喜欢我来戏弄我?” “我没有戏弄你。”经过这一役音凝决定不再选择逃避,不想在失去她唯有最后一搏死死的捉住她。 好像已经猜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但听到音凝说,“我真的喜欢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了。” 什么十年前?欧阳亭完全不记得十年前还是欧阳家二小姐的她会被一个女子所喜欢,目瞪口呆的欧阳亭再次受到惊吓了。 因为二次伤害让即使恢复的欧阳亭也捞下了病根! ☆、第三十六画 “十年前有一个女孩一夜间失去了双亲,受不住打击的她打算跳海了结生命,谁知道被一个冒出来的小鬼搅和了。”说到这里音凝小心翼翼的将欧阳亭扶了起来,在她后背上垫了一个棉枕,将粥小心的送到她嘴里。 “难道你就是当年那位姐姐?”经过音凝这么一说欧阳亭记起来,当年曾偷偷溜出来玩,见到有人掉进海里没有顾虑太多捉起身边一块木头跟着跳下去。 “你还记得哦。”掩盖不住的欣喜,最坏的打算是对方已经不记得这件事,没想到她还记得。 “嗯,当然记得那天回来就病了好几天,床都下不了。”欧阳亭有点在撒娇。 “那你还记得与我分开前说过些什么吗?”当时体弱的欧阳亭勉强将人救了上岸后就晕过去,还是靠音凝将她扶到附近的渔民家里,帮她换的衣服。 “姐姐为什么要跳海?” “不是。” “日后请到我家玩?”真的想不起来的欧阳亭猜想小孩子家都说这些吧。 “不是。” “真的想不起来了。” 音凝又将勺子低到欧阳亭嘴边说,“你当时说‘姐姐长的真漂亮,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当娘子好不好?’”此话一出欧阳亭刚吃到嘴里的粥全部都喷出来了,还险些呛到。 “凝姐姐,你肯定没有在耍我?”脸热的快要烧起来,这是一个八岁小孩说出的话吗? “那时候你也叫我凝姐姐,真的好怀念。”音凝抽出丝巾擦拭欧阳亭粘有粥米的嘴角,“可能忘记曾说过得话,但有一件事你肯定记得。” “什么”事字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对方温润柔软的嘴唇封住了,蜻蜓点水式很快就离开,但嘴唇上遗留的温度和香气让欧阳亭血液沸腾,欢喜又害怕的感觉充斥着心房,“音凝姐…” “还想要吗?”音凝放下手里的那晚粥,坐在床沿边上将盖在欧阳亭身上那那张被子翻开,准备替她解开衣服上的纽扣。 可能太过紧张不停咽口水的欧阳亭连呼吸都开始徐乱,上下起伏的心跳加速血液循环,伤口一阵刺痛将她带回现实,“凝姐姐,不要。” “傻瓜,衣服上粘了粥水,难道你还要这样睡觉。更何况你现在受了伤,就算我再想也不敢碰你啊,刚才是问你还想不想要添点粥。”分明刚才是有意戏弄她,音凝知道让欧阳亭接受她不能急于一时,同时也要旁敲侧击让她敞开那扇紧闭着心房的门,让她能走进去。 看着音凝神情专注的替她换衣服,平复下心情的欧阳亭也终于想起当年她离开渔夫家前也偷偷亲了一下音凝,为什么当时会做出这样违背伦理的事。 “凝姐姐怎会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小亭。” “当年落水还是我替你换的衣服,很清楚记得你脚板底纹有一条蛇形的图腾。记得当日在兰亭香榭再次碰到喝醉的你,我怕你穿着靴子睡觉不舒服,帮你脱下时发现同样的图案,就让我肯定你就是当年的小亭。” “原来是这样。那凝姐姐为何沦落烟花之地?” “现在的我知道配不上你,我不求名分只想余生都能陪伴左右足以,就算当丫鬟奴婢也毫无怨言。”其实这些年来音凝一直很介怀这个身份,怕相认后对方嫌弃这个出身,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挡她寻找欧阳亭的决心。 “不是你想那样的,凝姐姐”可能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时心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紧握着音凝的手说不停的说,“不是你想那样的,我并没有看不起姐姐你。” 看到欧阳亭这幅呆傻样音凝感动又是心疼,也忍不住眼泪也往下流,却伸出手替欧阳亭擦干脸上的泪破泣为笑,“傻瓜。” “公主,欧阳歌少爷在外求见。”瑶琴向来对欧阳歌没有好感,但又说不上那里不对经只能说是直觉。 “请转告他,我有点累了就不接见了。”慕容菲并没有说谎,从欧阳亭失踪以来她一直都没多大精神,吃的少睡的也不好,一闭起双眼就目睹血淋淋的欧阳亭卧倒在她面前,而她眼睁睁的看着欧阳亭在痛苦中挣扎,最可怕的是怎样都无法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如果我约了亭弟,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陪在下走一遭?”欧阳歌不请自来径直踏进公主闺房,这可是有违礼数的。 一边的瑶琴狠狠的瞪着他说,“还请欧阳将军自重。”但欧阳歌似乎并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直在等慕容菲回应。 “那麻烦将军在外稍等片刻。”其实就算慕容菲怎样焦急还是能清楚欧阳歌话里的谎言,欧阳亭被皇上钦点外出了解民情怎么会在京都。但他硬要站在那里表明态度非要将人请出去,慕容菲也想看看这位龙威将军葫芦里卖什么药。 果然欧阳歌将音凝带到了京都有名的戏院,宽大的戏院空无一人看来是被欧阳歌给包下来了,“亭呢?你不是说约了她吗?”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6节 “不在。”毫无掩饰的回答。 “你骗我。”事前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慕容菲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我是见公主最近茶饭不思,才想到带你出来散心并没恶意。”欧阳歌推着慕容菲缓缓的在平坦的大理石地板上前行,会凝轮椅上的慕容菲不安,相反即使欧阳亭推着她走在崎岖的小道上都会令她感觉到安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急,等公主看完这套戏就会明白了。”说完后台走出来一群戏子。 整场戏讲述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抢占民女,事后诞下一位女婴,民女在勾心斗角的深宫中很快就死去,女婴也交给了皇后抚养。随着女婴渐渐长大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惹来了不少狂蜂浪蝶包括获得王爷的孙子的倾慕,两人可谓青梅竹马感情相当的好,本以为落魄公主能改变厄运,结果一天夜里皇后将她打成残废,交好的王爷孙子也背弃她,直到最后郁郁寡汉死在深宫之中。 这所有一切触目惊心勾起慕容菲痛苦的回忆,自从嫁到丞相府欧阳亭就像一幅创伤药慢慢的帮着伤口愈合,没想到欧阳歌狠心的撕下结痂,这种痛苦比当初新伤来的更痛。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件事背后涉及了皇后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慕容菲觉的奇怪更多的是害怕。 “这个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你还想不想报仇,如果想我可以帮你。” “你有什么目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慕容菲知道来者不善,只是想不明白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只要你还想报仇。”见慕容菲还在犹豫欧阳歌接着说,“你不用急着答复,等想好了在告诉我。” “不用考虑,势要让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刚才的一丝犹豫是有一个人牵绊着她,左右了她的抉择。但这段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恨是如何也无法融化,尚且还有一口气都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她生长的皇宫简直是人间地狱,,总看她不顺眼的皇后南宫雪无时无刻的刁难她,大冷的雨雪天让她赤脚到梅花园采集花瓣上的雪水,酷热艳艳的夏季让她顶着烈日打扫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大院,雷雨交加的天气会被扛上房顶修葺,每个晚上一躺下都会害怕天何时会亮。 上带来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心灵的创伤,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南宫翎燃起她生存的希望,在宫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交谈,没有朋友的她意外解释了经常进宫的南宫翎。 知道慕容菲环境并不好,南宫翎会经常带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进宫,陪她聊天陪她玩,不知不觉两人都快要成年。长大的慕容菲摆脱稚幼蜕变成耀眼的蝴蝶,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城中名门贵胄,可惜她心里面一早装着一个人。 “菲儿,给我吧。”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南宫翎和往日一样来到了燕文殿,美其名目是探望姑母南宫雪,偷偷的来到慕容菲的闺房,一手将人抱进怀里任对方如何挣扎就是不肯放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求皇上求婚让他将你赐给我。” ☆、第三十七画 “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给你幸福。”情绪开始焦躁的南宫翎按耐不住一手将慕容菲揽在怀里,享受对方柔软的躯体在怀里挣扎的快感,“菲儿…菲儿…我真的受不了。” 完全丧失理智的南宫翎将娇弱的慕容菲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过去,被腾空抱起来的慕容菲害怕的紧紧的捉着他衣领问,“如果有一天要你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与我一道远走高飞你愿意吗?” “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尤物就在眼皮底下头脑里装满都是如何将这份美食吃掉,还那有空间思考她的问题,免得她挣扎就算说让他去死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刚将人放下就迫不及待的去脱衣服,发现纽扣跟他作对就是解不开,一怒之下直接将所有的衣服撕烂,没有一丝遮蔽的慕容菲可谓冰肌玉骨清丽脱俗如出水芙蓉,更激让南宫翎兽性,将人整个压在身下强而有力的双手紧摁着对方挣扎的手,可能因为太用力很快手腕就出现一圈淤痕,上衣都来不及卸下就迫不及待的脱了裤子,毫不犹如闯进慕容菲并没有任何准备好的禁区。 体下撕裂的痛还是让慕容菲忍不住哼了出来,一身冷汗也快将被单浸湿。但比起这些年来地狱般的生活又算不了什么,她并不爱此时此刻正在她身上不停涌动的男人,但只要能逃离这里她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身体和感情。以后人生还很漫长她愿意尝试爱上这个男人。 看着最后累到在身边的南宫翎,慕容菲狼狈的围着带血的被单忍着痛从新找到完好的衣服从新穿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体很脏和恶心,根本无法在靠近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两个月过去了并没有等到南宫翎的承诺,只听说他将出任凤凰军统领即日赶赴任地,才知道自己被华丽的欺骗了,这次押注让她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祸不单行一个如往日平静的夜晚却被皇后南宫雪强行拖了出去痛打,最后失去的行动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 本来就是一个无害的人,当初唯一的愿望是能过上简单自由的生活,被人一步步的逼上绝路,她暗地里发誓会让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她并不信任欧阳歌但只要能报仇,无论是任何条件她都愿意,即使让她去死。 “凝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几日来在音凝的悉心照顾下欧阳亭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但还是不能走太远这会令她吃不消。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原来当日音凝向欧阳亭表白并没有成功将那座古老石山被劈开,但她不会轻易放弃,毕竟十年的感情和精神寄托怎可以说倒就能倒。 “如果凝姐姐不嫌弃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想到音凝举目无亲孤身一人欧阳亭就很不放心,希望能近距离的照顾到她。 “我不去。” “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回‘花满楼’吗?” “‘花满楼’那里我是不会回去,但也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施舍。”其实音凝并不想逼得欧阳亭太近,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她希望有一天欧阳亭能敞开心扉因为爱才想跟她在一起。她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女子。 看到欧阳亭充满担忧的眼神,本来多少有点失落的心情有所好转继续说,“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钱,在城中一早置了一所院子。暂时会住在哪里,亭有时间就抽空过来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知道改变不了音凝的决定欧阳亭也不再勉强,便亲自送音凝到她的小院安置好才坐着马车赶回丞相府。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瑶笛看到她们家风度翩翩的公子回来兴奋不已,围上去嘘寒问暖。 “少爷刚回来应该很累,还是先回房休息。”还是瑶琴体贴发现欧阳亭笑着的脸上不尽的疲态。果然颠簸了一日身体有点吃不消,回到房间躺下就睡着了。 听到欧阳亭回来的消息在书房的慕容菲也赶了过来,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实在安静的躺在床上心里觉得特别踏实,慢慢靠近发现对方依旧俊朗的脸却特显苍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吧。 呆呆的守候在她身旁安静的看着熟睡的她,丫鬟几次进来通报饭菜已经从新热好,慕容菲都会说,“让驸马在多睡一会。” 夜幕降临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上的慕容菲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那个曾经为她差点失去生命的人身旁,等着她醒过来。 “公主。”醒来的欧阳亭第一眼看到日思夜想的慕容菲,觉得这些天来的伤痛和委屈通通烟消云散,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都牵挂着慕容菲过得好不好,担心她没吃好,因为她就是一个不懂得爱惜身体的人。 “你醒了,伤还没好吧,现在还很疼吗?” “不疼了。”本来还想要说看到公主就不疼了,但好像有点太轻挑怕吓着对方也就只要咽回去,其实就是一个爱耍嘴皮的人,面对慕容菲的时候就要克制,不想让她害怕走的更远。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一天都没进食身体怎么会好的快。” “是,公主。”成亲这么久一直相敬如宾,从来不敢直呼其名。 “驸马。”慕容菲犹豫了一会。 “什么事?”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那以后就不要叫我公主了。” “那叫什么?” “你喜欢吧。” “娘…子?夫…人?还是菲儿。”欧阳亭也满心欢喜的看着慕容菲,以前的她都会将心紧闭起来,从不太允许让别人靠近,所以不能太随意的待之,即使很像拉近彼此的关系,便小心翼翼的问怕一不小心又将人推远。 “随驸马喜欢吧。”已经忘记有多久没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此时此刻这般情况下听到是痛更多的是开心,“但妾身比驸马年纪大,称菲儿于礼不合。” “那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就称夫人,私下就叫菲儿好不好?”有点撒娇的成分毕竟是女儿家。 吃过晚饭欧阳亭习惯的推着慕容菲在花园走走,不想让她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这个夜晚天空特别晴朗,星星都约在一起出来,但弱小的光芒注定只为皓月做的陪衬。 “驸马。”慕容菲听到后面的人回应又叫了一声,“驸马?” “菲儿在叫谁?这里只有相公或亭,不信你试试看这样叫有没有人应。”多少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本来就是一个调皮的人,忍不住又在那里贫嘴。 “亭。”相公是如何叫不出口,慕容菲还是无法从当年那场阴影中逃离。 “在,菲儿有什么吩咐?” “记得那天你替我挡了一刀,为什么最后会说‘对不起’?”记起当日欧阳亭被黑衣人刺伤后,晕过去前嘴里喃喃几句都是‘对不起’,怎么也想不明白替她挡了刀的人嘴上还不停说这句话。 “因为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替她好好保护你,但是食言了所以觉得对不起。” “那人是?”听到欧阳亭这么说慕容菲觉得很惊讶,想不出还会有谁这样关心她。 “与你有着无法割舍血缘关系的人,一个把你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人。”欧阳亭说的正是当日在陵园里参拜的慕容菲之母徐姬。 “你无须觉得对不起,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无论是谁捡到我这样的包袱都会想丢掉吧。” “菲儿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一定会尽全力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即便是挂名的夫人,欧阳亭看到连缚鸡之力都没有的慕容菲就怜惜,就想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这女子,无论以前她的人生多么坎坷,都希望日后能平坦顺畅。 “责任,多么沉重的两个字,奈何说出来就变得如此轻巧。”想起当年南宫翎也曾说过这两个字,在她记忆力这两个字剩下苍白与无力。 看到慕容菲聊到这话题就像变成一只刺猬,碰那里都是刺便并不打算在聊下去,免得她不舒服便也转移话题说,“工匠来报新的驸马府已经落成,我们随时可以搬过去。” “嗯,其实住那里都一样。”如果换在三年前她可能会很高兴,一直希望拥有家的她自从梦破碎后,就没有了家的概念,无论哪里都一样。 “羽梦,怎样你才肯嫁给太子?”南宫翔作为南宫家代表跟妹妹谈判,看来这场联姻势在必行。 “嫁给他也可以,一年后我要与南宫家脱离关系,日后有关我的事都不允许干预。” “南宫羽梦你疯了,郡主这么尊贵的身份都不要。”坐在一边的南宫翎听不下去,怎么有这般失常的妹妹,“要是给爷爷听到,非气死他不可。” “条件我开出来了,如果答应我就嫁不然拉到。”南宫羽梦并没打算跟他们纠缠下去。 □控了一辈子的南宫羽梦知道一生都逃不出这命运,既然是嫁给太子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都想赌一回。并不是所有人都稀罕这与生俱来的地位,南宫羽梦就是其中一个,她最渴望的是自由。 ☆、第三十八画 伤势还没有痊愈走了一会就开始觉得体力有点不支,便推着慕容菲到庭院中间的凉亭下坐下。 慕容菲发现欧阳亭脸色苍白带着喘气担忧的说,“都伤成这样还逞强出来,快让琴儿扶你回房歇息吧。”虽然有点责备的语气,也不过是气对方不爱惜身体,其实慕容菲知道欧阳亭坚持出来只为了陪她多走走。 “没事,让我送你回去吧。”对慕容菲的事向来特别上心,情非得已都不会假手于人。 等欧阳亭吃力的将人抱上床,站直那一刻突然眼前一黑,两腿发软无力的跌落在床上,所幸背靠床边的围栏免得跌落在地上,小息了一会后才慢慢恢复精神,刚睁开眼睛就见慕容菲急切的问,“怎会突然晕倒?是受伤的后遗症吗?严重不严重?大夫都怎么说?” 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无微不至的人,在关键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无能为力的心情已经让她很难受,无力的问候更无法减轻内心的担忧与害怕。 发现了慕容菲的不安,欧阳亭缓缓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微笑道,“我没事,不用太担心。” “还说没事手怎会这么冷?”原来刚才晕倒前就出了一身冷汗带走了不少的体温,此时此刻的慕容菲虽说还是很担心,但被握着的手能感觉到对方真实的存在心里也觉得踏实。 “不是我的手冰,是菲儿的的手暖。”欧阳亭站起来扶慕容菲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开玩笑说,“早点歇息,这些天都瘦了,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完也匆匆离开,怕在不走一会坚持不住又晕倒就不好了,她并不希望慕容菲为她担心。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离开,几度想开口挽留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并不是害怕与她同床共枕,而是怕那人会在心里安营扎寨,她不敢,受伤在严重始终会愈合,但受伤的若是心那就无法医治,伤痕累累的她不敢在踏出这一步,因为太害怕了。 “少主,请让属下替你把把脉。”刚回到房中就跌落在椅子上,一直藏身在房顶的死医官与兽一起出现在房中,自从欧阳亭受伤死医官就寸步不离。 “少主怎样?”兽迫切的问。 “本来就是早产儿身体比不上一般人,加上这次同一个伤口两度重创,失血过多造血功能又慢,身体恢复也随之慢,刚才出现冒冷汗和晕厥都是受伤后遗症,目前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体,切记不能太操劳更不能在受伤,不然…”并没有说下去,证明事情严重性。 “医官也难得出来一趟,如若有空也替菲儿诊治,看有是否有机会把腿给治好。”到了现在欧阳亭依旧关注着慕容菲。 “属下遵命。” “兽,查到黑衣人的下落吗?” “属下失职,暂时还没消息。” “他们行事如此谨慎而且还胆敢在皇宫行刺想必有备而来,你查不到也不为过。”嘴里是这么说还是希望能快点找到线索,证实三年前欧阳志的失踪是否与黑衣人有关。 后宫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在为太子大婚做准备,看来南宫羽梦在这一役中赢得胜利,南宫弈昙答应她一年后还她自由,日后无论生死各不相干,很难想象一位郡主为何做出如此决定。 准新娘的南宫羽梦却不见得有多重视这场婚事,偷偷溜了出来想起在丞相府的日子曾听丫鬟说欧阳亭特爱到京都小巷中寻觅美食,便也不知觉的走了进去,发现原来小巷真别有洞天。 并不意外的碰到嘴馋的不得了的欧阳亭,走了过去坐下指着她的碗说,“老板,和她一样来一碗。” “想不到郡主也喜欢到这些不起眼的地方吃东西。”欧阳亭嘴里嚼着东西,看到南宫羽梦有点好奇但并不能妨碍她继续吃东西。 “不是说你领旨到下面考察民情,怎么还会赖在这里,信不信本郡主参你玩忽职守。”说着刚叫的东西也上桌,碗里装满胖嘟嘟的水饺。 “老板,你是不是忒偏心,她的怎么就这么大碗。”欧阳亭嘟起嘴不服气的继续说,“好歹我也光顾了这么久,都没这个待遇。” “人家姑娘家头一次来当然要关照,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要斤斤计较。”听到老板这么说实在太委屈,本来就不是大老爷们。 “啊。”饺子才刚咬开一口,就突然听到身边的欧阳亭尖叫一声,吓得筷子上那半个饺子跌落到地上,又听到欧阳亭心疼的说,“是我最爱吃的‘聚红颜’。” “你一惊一乍吓死人了,什么‘聚红颜’不就是一个咸蛋。”南宫羽梦一脸鄙视的样子,心里窃喜。 “说来也特奇怪,欧阳公子对我们这个咸蛋饺子是情有独钟,还专门替它们取了个名字叫‘聚红颜’,就是因为它们颜色通红得名。”路过的小二难得看到漂亮的姑娘关顾,把握每一个搭讪的机会,“最奇怪的是每次欧阳公子来都吃不着。” “你们的饺子不是同一样的陷吗?就算不一样也可以特别吩咐人做,为什么会吃不着。” “姑娘头一回来吧,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就是这道‘七荤八素’,师傅将不同陷的饺子包好下锅,捞上来是什么就上什么没有特定,而且我们这里的规矩从来不该,不会做客人指定的轿子。” “哦,原来是这样。”看到欧阳亭还一脸不舍的望着地上的饺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就是一个色胚,替饺子取个名字都叫‘聚红颜’。” “不吃了。”欧阳亭放下银子就要离开。 “为什么?” “没心情。” “就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说谁呢?” “说你。” … 两人一路拌嘴,直到偶遇上次不辞而别的林雨仙,迎上去却见对方掉头就跑,“林雨仙,我有这么招人讨厌吗?怎么一见面就要跑。” “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了。”眼神流露出无助和害怕,这点到让欧阳亭感到很是意外。知道对方不愿意聊也不勉强,便也马上开对方,可惜为时已晚被出现的王子疆撞见。 顿时化身一头猛兽要想欧阳亭扑过来,关键时刻南宫羽梦挺身而出拦住了对方的攻势,相反还一脚将人踢到几丈外,被惊吓的林雨仙急忙跑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王子疆,却对方狠狠的推开怒目而视。 看到王子疆充满仇恨的眼神,也令欧阳亭觉得惊讶明明熟悉的人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之前善良随和的子疆兄奈何无迹可寻了。 顾不及追问缘由看到倒地的林雨仙很是凄凉,便走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刚蹲下,就毫无征兆的了挨了她一个巴掌,目瞪口呆的她只等来对方说,“是你,都是你…为什么是你…” 听到林雨仙这么说连她都想问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他们两夫妻的事与她何干,一头雾水还白挨了一个巴掌。本来想一走了之算了突然发现林雨仙颈脖与手臂若隐若现的瘀伤,出于关心没有多想一手就挽起她的袖子,果然雪白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谁干的?” “是我,怎样?”出乎意料重新站起来的王子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蔑的笑着说。 “子疆兄你疯了,她可是你的夫人。” “你也知道她是我夫人,那又与你何干?” “怎么会变成这样,根本不是我当初认识的子疆兄。” “我才后悔认识你吧。”王子疆往欧阳亭方向吐了口水,“走吧,还赖着不走难道想跟别人走不成?” “不要跟他走。”担心林雨仙回去会受到伤害,欧阳亭将林雨仙护在身后说。 结果林雨仙无情的推开他说,“我现在是王夫人,不跟他走还能去哪里?” “可以到我家暂住。”欧阳亭急切的说。 “暂住,哼,总不能在你家待一辈子吧。”如果换在以前林雨仙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但现在的她像是脱壳的螃蟹没有任何战斗力。 她轻哼让欧阳亭觉得毛骨悚然怎么曾住同一屋檐下的两人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新落成的驸马府虽不必丞相府奢华,但一砖一瓦都能表达欧阳亭对慕容菲无微不至的关怀,只要有台阶的地方都会在旁边修建一条斜道,这样日后慕容菲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到府中任何一个角落。荷塘边上的围栏、走廊上的护栏都建的比一般要低,就是为了不遮挡慕容菲的视角,还有很多很多。 “驸马呢?”慕容菲那一瞬间突然很想见到这个关注她的人。 “少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瑶琴也被欧阳亭带来过来伺候慕容菲。 听到她出去的消息心里多少有点生气不过更多的是担心,身体还这么虚弱怎可以到处乱走。打算回来要好好训斥一番,结果就看到走在前面的南宫羽梦像拖着一个小孩般将欧阳亭领进门,一脸呆滞的欧阳亭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没有留意到已经到家,更没发现脸色有点不对劲的慕容菲。 ☆、第三十九画 “郡主怎与我们家少爷一道回来了?”看到两人进屋瑶琴也连忙吩咐下人备茶。 “你说她吖,本郡主刚好路过在街上捡的。”南宫羽梦毫不客气的说。 “说谁是捡的?”听到南宫羽梦伺机诋毁她,欧阳亭也从刚才林雨仙的事中清醒过来,连忙回击。 “说的就是你。”两人的战争是一触即发,面对这对活宝瑶琴是见惯不怪,以前在丞相府就是一见面就吵的没完没了。不过两人都没动真格,纯属两人是无聊,难得少爷找到一个脾气相投的人也提她高兴。 “劳烦郡主把驸马带回来。”一直被忽视的慕容菲插话,语气倒有点像在宣示主权但依旧保持平静的说,“天色也不早,驸马还是安排人将郡主护送回府,不然王爷要该担心了。”这句话里面深藏着醋意连当时人都无法意识到,但南宫羽梦是旁观者清别有深意的看着慕容菲与欧阳亭。 “不必麻烦,如果不是驸马带路本郡主到现在都不知道京都里有这么好吃的小食,说上来还要谢谢驸马,本郡主自己回去就行。”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慕容菲听的,就是想看看是否能刺激到冰山美人。 “她身手了得才不要人送呢。”等来的不是慕容菲的回答,反而欧阳亭倒插一腿。 结果意料中被南宫羽梦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想挨拳头的欧阳亭立马谦和的说,“郡主千金玉叶怎可以让她一个人回去了,还是让我去安排一下好了。” “不用麻烦驸马,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不知道是在斗气还是真心话,南宫羽梦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家的一个人回去会很危险。”突然脑袋闪现她刚才踢王子疆那一脚,这句话本想要收回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在后面补充说不包括你吧。 “真的不用送。”不知道是斗气还是真的不想太麻烦,南宫羽梦说完就转身就走。 “那就不送了,一路走好。”欧阳亭最后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人给气死,刚要坐下喝杯水就发现慕容菲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便说,“菲儿不要这样看着我,是她说不用人送,又不是我...好啦,我这就派人把她安全按送回去,可以了吧。” 看着欧阳亭离去的背影慕容菲才发现她并不希望她追出去,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开始一举一动会牵动她并不敏感的神经。 无奈追出去的欧阳亭发现南宫羽梦并没有走远站在门口好像知道她要来,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又不是我要来的。”看到对方笑而不语自个生闷气说,“不要笑了,让我心里发毛。” “我发现你与公主的关系融洽了不少,看来有很大进展,说说看怎么打动这座冰山的。”南宫羽梦一脸好奇的问。 “你好八卦呢,关你什么事?” “关心你嘛。” “鸡婆就鸡婆啦。” “难得这么投缘一道出去喝两杯?” “鬼才跟你投缘,不过喝两杯还是可以考虑的。”欧阳亭除了喜欢吃小食,还有一个死穴就是喜欢喝上两杯。 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居然有质的变化,之前为了逼婚还小打小闹现在就可以坐下来一起谈天说地,很大原因两个都是不拘小节之人,还有都是爱喝之人所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回到房间的王子疆扑通的跪在林雨仙的面前抱着她的腿痛哭,“仙儿,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要跟欧阳亭走。” “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自从再次遇到欧阳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脱离轨道,向来性格温纯的王子疆开始酗酒,很多时候喝多了便会忍不住发脾气还因为这样多次无意中伤害到身边的林雨仙,每次醒来都会像刚才那样跪地俯首请求对方原谅。 这一幕让林雨仙相当痛心,并非对方伤害到她,而是已经找不到昔日自信刚强的子疆哥,而她将这一切都归责到自己身上,很多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欧阳亭,事情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 虽然王子疆做出很多伤害她的事,但如亲人无法割舍即使在痛也不忍心弃之而去。为了避免刺激到他从来不敢在提起欧阳亭,所以在街上见到她的身影避之唯恐不及,小心翼翼最后还是发生了今天一幕。 想起欧阳亭拉着她将她护着还说要带她走的时候,真的有那么一刻动摇,抛开这所有一切跟着她离开,但一想到陪伴她一同长大的子疆会因此而发狂就忍不下心来。 “不是说去喝两杯,怎么将本郡主带到这里来?”下了马车南宫羽梦发现来到小巷深处一座别致的小院前,怎么看都是民居绝对不是酒肆。 “放心,又不是龙潭虎穴,更何况就算想要把你卖了都还真人敢要,亏本的生意我才不会做呢。”丢下还在生闷气的南宫羽梦就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听到熟悉的琴音,还是那首与音凝一起谱出来的‘夜晓寒’,坐在庭中一袭白衣的音凝宛若下凡仙女,加上四周的环境清幽真的有一种脱离俗世的感觉。 “亭,你来了。”轻轻的给后面的南宫羽梦作揖,便走到欧阳亭跟前仔细打量她发现脸色还有点苍白,关切的问,“现在出来走动没有关系吗?” 在别人听来怎么就觉得别扭,如果南宫羽梦不是了解欧阳亭为人,恐怕刚才的对话落在别人耳里就是一对偷情的男女的对话。 “已经没大碍了,不用太担心。凝姐姐,这位是南宫羽梦死皮赖面说要我请她喝上一杯,便想起你这里存有佳酿就一同过来打搅你了。”欧阳亭并没有特意介绍两人身份,她们也没有深究都喜欢这种没有隔阂的关系。 “南宫姑娘这边请。”期间回头偷偷在欧阳亭耳边说,“伤还没有好,一会不许喝太多。” 走在前面的南宫羽梦开始猜想她们两人的关系,莫非欧阳亭瞒着慕容菲在外面金屋藏娇,但想起平日欧阳亭对慕容菲的种种好又觉得不可能,但音凝眼神丝毫没有掩饰的透露出爱慕与关切。 “想不到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坐下来喝上一杯。”南宫羽梦喝了两杯回顾以前追着欧阳亭要她娶的画面就好笑。 “那是因为以前你总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不然像我们这类大气的人就应该能做朋友。”欧阳亭抿了一口又瞧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音凝,拼命找话题想引开对方注意力。 “朋友,你说我们是朋友。” “难道不是吗?我高攀了,郡主不高兴了。”欧阳亭开玩笑的说。 “没有,只是…” “你不要告诉我,你之前都没有朋友。” “什么没有,一捉就一大把。” “一捉一大把的那是草。”欧阳亭本打算在趁机灭灭这傲慢的郡主气焰,但想到她朋友不多也挺可怜的于是便放弃了,“不过你很幸运的在草堆里寻到了我。” “谁稀罕,就你捡到都要哭三声吧。”南宫羽梦本来心里还是挺郁闷的,就算家里兄弟姐妹满堂但没有一个能玩在一起,更别提能说心里话的朋友,所以当遇到直率的欧阳亭觉得特别开心,觉得她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公主,少爷说陪郡主出去喝一杯,说很快就回来。”瑶琴送走了欧阳亭就马上回来汇报,“还有欧阳歌少爷过来拜访,就在前堂侯着。” “嗯,让他到后花园吧。”因为后花园的荷塘上建有一座凉亭,方便两人交谈不被人偷听到。 “最近公主与亭弟关系融洽不少。” “这不是将军想要的吗?”慕容菲恢复往日冰冷,“就是不知道将军答应我的事进展如何。” “只要公主按我说的去做,相信很快就能如你所愿。” 原来当日欧阳歌将慕容菲骗出去看完那台戏后就向慕容菲提出第一个条件,就是让她接近欧阳亭,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她的信任,但并没有告诉慕容菲原因。虽然不知道欧阳歌的目的,但一想到报仇慕容菲就义无反顾的豁出去了。 这也解释自从欧阳亭受伤回来慕容菲态度的转变如此迅猛,大部分原因是欧阳歌从中操控,还有一小部分连慕容菲都还没有发觉的真心。 “将军如此关心亭与我的关系,想必不是来自一个堂兄关心自家兄弟的天性?”慕容菲尝试撕下对方的伪装,让她原形毕露。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么就算是。”欧阳亭将手中的鱼饲料丢到荷塘里,看着鱼儿互相抢食继续说,“其实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在为卑微的生存而已。她的性格不适合做欧阳家的领袖,她并不适合为权力纷争,而你是让她认清事实的最佳人选。” “你想让我劝她放弃承接欧阳家,根本没可能。”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欧阳歌一脸自信的继续向荷塘内投放饲料,“就好像你与南宫翎的事,当初你们可是生死相许到最后还不是各奔东西,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远处平静的水面激起一涟漪,欧阳歌眺望弥漫的雨雾轻声说,“下雨了,看样子一时半会都不会停。” 慕容菲也陷进了痛苦的沉思中… “郁闷,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下起雨来,这天气和某人一样说变就变。”欧阳亭有指桑骂槐之意,矛头直指对面喝酒的南宫羽梦。 “欧阳亭你是不是皮痒痒?难得平心静气坐下来和你喝两杯。”想起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两人就像一对泼猴,只要两人同时出现的地方事后都会一片狼藉,说的上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冤家。 自从南宫羽梦回府并答应嫁给太子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两人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加上一段日子相处让她们现在能像朋友一样坐下来。 “其实你不发飙的时候可以很淑女的,不要开口闭口都动粗,显得人多粗俗。音凝你说是不是。”可恶的欧阳亭还拉上一旁的音凝在那里评头品足。 音凝也知道她口无遮拦留意对面的南宫羽梦也并没有太上心也就理会她,端庄的帮南宫羽梦盛满了酒杯。欧阳亭主动的递过酒杯,最后并没有从音凝那里讨到酒。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欧阳歌离开了凉亭,这会慕容菲才发现外面漆黑一片,雨终于停了但还能听到屋檐上的积水低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第四十画 “凝姐姐,你一个人住得还习惯吗,要不我让两个丫鬟过来伺候你?”欧阳亭环顾着小院觉得缺了点人气,平日音凝一人在这想必也无聊。 “我好静,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你能抽空过来陪陪我就心满意足了。”音凝边说边把欧阳亭的桌面的玉龙酒杯换成青瓷茶杯,细心的斟满了刚泡好的茶,香气扑鼻的茉莉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听对方这么令说令欧阳亭觉得更亏欠,特别是知道她花费了十年时间去寻找与等待,最后的换来的是失望,心该有多伤。无法弥补这一切只能更关注她生活琐碎,希望她在往后的日子尽量弥补,尽管这并非是欧阳亭的错,“既然凝姐姐都这么说,我也不勉强,等往后有空了带你出去玩。” “去玩怎能没有我,到时候也别忘了带上我。”半醉半醒的南宫羽梦一听到可以去玩清醒了不少。 “不是已经喝醉了吗?”等欧阳亭说完人再次与桌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果然还是喝醉了。 “有心就好,但千万不要觉得有压力,其实能像这样待在你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亏欠,是我心甘情愿的。”当初鼓起勇气告白被欧阳亭婉拒后音凝其实一直害怕对方有负担,担心会影响到日后两人相处,但她并没有放弃就像当初所说不需要名分和任何东西,只要能陪伴左右就觉得很开心,她坚信眼前这人值得等待与托付。 最后南宫羽梦是醉得一塌糊涂,欧阳亭费力的将人送回王爷府天色已经很晚了,驸马府门前排列一队官兵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看到欧阳亭也没敢围上去,首当其冲的头领卑躬屈膝上前说,“王子疆副刚刚在驿馆被杀,还请驸马跟小人回去协助调查。” “什么?你说子疆兄死了,那王夫人呢?”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十分震惊,但第一时间关注的还是林雨仙的安危。 “驸马还是关心一下等会怎么跟大人交代,其他有关案件的事小人不方便透露太多。” “没听到我问你话,王夫人怎样了?”语气严厉。 “王夫人安好,并无大碍。”最后被欧阳亭严厉的气势所压倒全盘托出。 “你们先在这里侯着。”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从容的踏进了驸马府,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人 “亭,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外面会有这么多官兵?”看到欧阳亭回来,慕容菲觉得心踏实了很多。 “你不用担心只是小事,我去去就回。”欧阳亭继续说,“给你带了玫瑰陷得糯米糍,最近你的饭量都很少,饿了可以尝一点甜而不腻。”其实这些是音凝亲手做的糕点,当时品茶的时候吃起来爽甜开胃,想起近日慕容菲饭量不佳临走时跟音凝讨了一些回来,刚进屋就是为了给慕容菲送这个。 说完放下糕点就离开,看着她依旧潇洒离开的背影慕容菲才惊觉这个人在遇到任何困难都一个人承受,并不是她无所畏惧而是不想身边的人一起担心,这样为别人活着难道不累吗?想到她伤势未愈不免忧虑起来。 “从实招来,你与王副将一别后去了哪里,是不是偷偷尾随伺机将人杀害?如果不是有没有人能证明你清白?”坐在刑部大堂之上的人居然是南宫羿昙儿子南宫寒,这窝囊废居然掌管着刑部。 “你硬要说人是我杀的,那人证物证何在?”恰恰能证明她清白的那两人都不能供出来,先不说南宫羽梦将要嫁给太子身份特殊,把她扯进来怕影响她清誉,到时候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至于音凝就更不能说,现在的她可是通缉要犯,说出去就等于将她玩火坑里推,为了保护她们欧阳亭暂时只能拖了。 “岂有此理,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的。”难得又一次欧阳家的人落进他手里,怎么也要来个下马威,“来人,用刑。” “大人,欧阳亭乃是驸马,随意用刑怕日后皇上责怪,以小人之见还是将人打入天牢容后在审。”幸好师爷是欧阳东堂的门生,而南宫寒又贪生怕死之鼠辈,这么轻轻一说果然还是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阴暗潮湿的囚室里散发一股腐烂的气息,让进去的人觉得浑身不舒服,欧阳亭唤出了兽问,“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刚才属下听说王子疆在与少主争执完分开回驿馆不久就被暗杀,手法干练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现在所有不利因素都指向少主。”兽如实的禀报。 “那雨仙呢?她没事吧。”虽然刚才听到士兵说她安好,但还是不放心急切的问。 “王夫人当时并不在房内,没有收到牵连。”兽回答到。 “那就好,你马上派人封锁消息,还有加派人手到音凝小院,千万不要让她听到半点风声。”听到林雨仙并没有收到牵连心里也安定下来,又想到音凝听到消息可能会疯掉势必要跑出来给她作证,即便能侥幸洗脱罪名也不想音凝因此受到牵连。 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兽敏捷的藏了起来。泪流满面的林雨仙神情复杂,哀伤、愤怒与不忍交集在脸上,听到欧阳亭被捕的消息马上直奔牢房,本想说要狠狠的教训欧阳亭替死去的子疆报仇。 但看到欧阳亭那一刻就崩溃了,发现根本下不了手,暗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跌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一举动并没有让欧阳亭感到害怕,反倒是无尽的担心无法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无论此刻说什么都无益,恐怕只会害她更伤心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林雨仙无力的挥动着手敲在欧阳亭肩膀上,哭着问。 “无论你信不信,子疆兄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欧阳亭并没有阻止林雨仙的锤击,即使落点都集中在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之上。 “骗人,你骗人…”霎时的痛苦蒙蔽了林雨仙的双眼,无法从刚失去王子疆的伤痛中抽离,怎么会理性的分析欧阳亭根部不会杀王子疆。 “真的没有。”看着悲痛欲绝的林雨仙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无论是谁干的我一定会查出凶手提子疆兄报仇雪恨。” 经过刚才那么折腾,林雨仙终于忍受不住达到极限有点摇摇欲坠,欧阳亭马上走过去将人拉近让她靠在身上,希望能给予她支持力量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现在情况越演越烈三大家从新整合势在必行,在这权与利的纷争中会有无辜的人成为别人牺牲品,欧阳亭侥幸逃过一劫,而王子疆作为赤龟军的副将很容易被卷进战争的漩涡,成为别人挑起战争的棋子。 即便欧阳亭让人压制了风声,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传开了。音凝的小院在重重地保护下简直与世隔绝,身在家中的她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四周忽然静的像一潭死水让人害怕担心,莫名其妙的心慌。 次日酒醒后的南宫羽梦也听说了欧阳亭被囚的消息,想出去帮她作证结果发现房门被紧锁,怒吼,“快放本郡主出去。” “王爷有令在郡主大婚前不允许踏出房门半步。”门外的守卫战战兢兢的回答。 “如果你现在不放我出去,看日后本郡主怎么处治你。”就算是□裸的威胁也没有动摇他们半分,比起屋内的小狼他们更畏惧身后的猛兽。 冰冷的囚室开始让被囚禁了两天的欧阳亭开始感觉不适,加上曾出了一身冷汗体温随即下降了不少,出现头晕和打冷颤的症状。 随行的死医官给她服用了一些丹药也无法缓解此刻的难受,连意识也慢慢开始有点模糊,如若不是欧阳亭一开始坚持让死士按兵不动,怕早就被埋伏在四周的死士给劫走了。只要是主人的意志,即使看着她选择的是死路而坚持要走,他们也不能违背,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亭…”欧阳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勉强支撑起来才发现来的居然是慕容菲。 “菲儿怎么来了?快回去。”想说这里环境太差,对她身体不好。 慕容菲根本没有理会欧阳亭,试着握住对方的手冰冷没有温度,马上脱下盖在身上的锦袍盖在欧阳亭身上,“亭,丞相已经进宫找皇上,在坚持一会我们就可以回家。” “回家”昏昏沉沉只觉得说话都很费劲。 实际上欧阳东堂在听到消息后也马上进宫求情,毕竟死的是赤龟军的副将慕容淳更是退三助四迟迟不肯放人,说要等林斌过来再作打算。 而在南方的林斌闻言王子疆死讯也马不停蹄的赶往京都,此时此刻的他如脱缰的野兽,随时会发狂而最危险的莫过于目前嫌疑最大被囚在天牢内的欧阳亭。 欧阳亭是每况愈下最后欧阳家族的长老动用龙威军的势力胁迫皇上放人,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堂而皇之的放人更她更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无法摆脱嫌疑让她成为别人眼里的真凶,丞相也因为包庇饱受一轮攻击,成为挟天子令诸侯的阴险角色,日后无论哪家挑起战火欧阳家势必成为不正义的一方,所以天时地利人和,这一举动先失去的就是人和,无论是设下这一局让欧阳家深陷泥潭。 “将军莫急,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杀害疆儿的人就是欧阳亭,你现在贸然去丞相府要人实属不妥。”林斌的夫人袁婉芝拉着准备拿着大刀去丞相府算账的相公。 “大家都看到疆儿死前与她争吵,肯定是那家伙,我这就去提疆儿报仇。”赶到京都才知道欧阳亭被放走了,火从中来就算玉石俱焚也要讨个说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疆儿的尸体运回去好好安葬,和安抚仙儿,其他事情日后再商议。”其实袁婉芝也不相信是欧阳亭下的毒手,恐怕麟国这场仗就要打起来了,很快其他两家都会陆续过来拉拢,是时候要选帮站派不然怕三大家眼里都容不下他们赤龟军这粒沙,她要快点想好后路,不然结局可能会和疆儿一样。 ☆、第四十一画 “人是你杀的?”自从慕容菲将欧阳亭接回了驸马府,就一直在思量究竟是谁杀了王子疆。这人肯定非常恨欧阳亭而且还非常熟悉欧阳亭行程,而且能精确捉住她的软组,令她心甘情愿的入狱,而这样的人并不多,恰恰身边正好就有一个。 “都说七公主冰雪聪明,果然名不虚传。”一早被慕容菲请过来驸马府的欧阳歌站在前几日的凉亭内,依旧悠闲的往荷塘里投放鱼食。 “没想到你如此狠毒,居然设计自家兄弟,让欧阳家陷进困局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开始只是猜测不敢下判断,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掩饰的说出真相令慕容菲措手不及,难道他不怕涉密。 “官场无父子更何况我们连亲兄弟都不算。”欧阳歌继续说,“而且她本来是有机会澄清,是她放弃解释这下狱又能怪谁。欧阳家日后怎能托付在这种人手上,居然为了女人罔顾大局陷欧阳家与不义。” 其实欧阳歌一直有安插眼线在京都,对欧阳亭的一举一动是了如指掌。最重要他将这堂弟的性格也摸得一清二楚,甘愿自己受伤也不会去伤害别人是她致命的弱点,正好利用这点精心策划出这场阴谋,犹如瓮中捉鳖顺利的让欧阳亭落狱,但欧阳歌的野心又岂止这些,他就像一头喂不保的狼,即使已经是龙威将军还是不满足不甘心。 “你不要忘了欧阳亭才是正统,就算她现在入狱欧阳家也不会放弃她的,你妄想能取缔她当上欧阳家族未来的主人。”历来麟国世家的血统观非常重视,向来传嫡不传庶。即便现在欧阳亭名誉扫地含冤莫白也轮不到庶出的欧阳歌,坚守这份传统的欧阳家族的老一辈是不会罔顾纲纪让欧阳歌继承大统。 原来欧阳歌策划这一切都是为了取而代之,难怪一开始就觉得他怎么看都不顺眼,散发一股阴邪之气。不过历来权力之争除了家族势力外,内部也出现不少兄弟相残的事例,所以对这一切慕容菲也并未感到太意外。 “你说的是,除非亭弟有什么不测,你觉得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会让欧阳家后继无人吗?”欧阳歌露出得意的奸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 “难道说上次派去刺杀亭的人也是你?”这点到让慕容菲惊讶,没想到对方如此胆大妄为。 “和聪明得人对话就是不费劲,不过有时候太聪明也未尝是件好事,可能随时会与秘密一起人间蒸发。”□裸的威胁是欧阳歌的风格。 “难道就不怕我告诉欧阳亭?”没想都对方丝毫没有掩饰说出这个足以令他被欧阳家碎尸万段的真相,觉得震惊之余还有一点害怕。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怕… “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就算你说出去又没有证据能奈我何?而且你不要忘了我是唯一能帮你报仇的人,如果你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可能还可以救欧阳亭一命一举多得,相信公主如此聪明不会想不通的。”原来之前欧阳歌曾找过慕容菲并答应她帮她报仇,但一直没有提出条件也慕容菲也苦思了良久,直到现在才知道她已经成为对方蚕食欧阳家势力的一枚棋子。 “你是不是也太自负了,如果我不答应那你阴谋不是付之一炬吗?”慕容菲还在试探究竟欧阳歌为何如此自信,难道说他后面还有人替他撑腰。 “我相信你不会的。”欧阳歌胸有成竹的样子,“欧阳亭本来就不喜欢束缚的生活,你是在帮她。” “你想让我干什么?”慕容菲这句话让欧阳歌松了一口气,看来成功的说服了对方。 “只要配合我就可以。”欧阳歌放下手里的鱼食,“还有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你不会后悔的。” 欧阳歌其实并不信任慕容菲,而是他相信仇恨能支配一个人,在慕容菲心底暗藏着一只魔鬼,他只是推波助澜从新点燃这份恨意,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成为可以利用的棋子。上次的刺杀并没有成功,提高警觉的死士会更难对付,唯有打开慕容菲这块缺口解决欧阳亭这麻烦。 修养了两天的欧阳亭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却被突然造访的欧阳东堂唤道书房,“跪下,跟你说了多少行事要低调,你就当耳边风还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让欧阳家蒙羞你可知错。”说着勃然变色与之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截然相反。 “无论爹爹信不信,子疆真非我所杀。”欧阳亭忍着痛跪在欧阳东堂面前。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谁是凶手的问题,而是因为你一个人将欧阳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被愤怒遮蔽了双眼的欧阳东堂一个巴掌将欧阳亭扇到在地,“难道你就不能像歌儿那样,让为父省心吗?。” 看着拂袖而去的爹爹倒在地上的欧阳亭卷缩成一团,埋头于膝盖上流下了隐忍已久的泪,“欧阳志你死到哪里去了,快回来,亭儿好累。” 一直以来欧阳亭就活在欧阳志的背影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欧阳志之前爱做的事,她在为别人而活为让欧阳东堂开心而活,然而这一切反而刺激欧阳东堂对欧阳亭的恨,将她娘亲的死于欧阳志遇险的罪责归咎在她身上。 这三年欧阳东堂都在避开欧阳亭,就是怕看到她想起了过世的娘子与失踪的儿子。这次王子疆的死不过是导火线,其实他一直都在刻意隐藏这份恨。 拖着疲惫的身躯欧阳亭来到了音凝的小院,觉得只有在哪里才能得到释放,在哪里觉得舒服温暖,音凝对她而言就像久别的亲人安全亲切。 “脸怎么了?”在与世隔绝的小院里音凝每日都提心吊胆怕欧阳亭发生意外,四周的氛围在暗示着她亭并不安全,直到现在真实的感觉到她才觉得心安。 “凝姐姐,能给我抱会吗?”无助的语气似乎人随时崩溃的边缘,此时此刻凉飕飕的心快要停止跳动,跌落到谷底的她想要一个有温度的拥抱,支持她继续走下去。 音凝什么也没有问,双手穿过欧阳亭腰间将人紧紧的锁进怀里,欧阳亭也很配合的跨过她手臂抚着她的后背,感受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好像现在眼前的人并不是以前坚强独立的欧阳亭,而是一个无助的小孩。 知道欧阳亭并不想提及脸上受伤的事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就连这几天无缘无故失踪的事也没有问,她相信如果欧阳亭想让她知道的一定会说,如果她不说也甘愿在身边默默支持给予鼓励。环住她的腰的手又紧了一点,好像怕一松手人就回消失。 那一夜欧阳亭没有驸马府,累的她安静的躺在音凝软绵绵的床上睡着,手紧握着坐在床边的音凝不肯放手。 音凝呆呆的看着那张悲伤的脸眉头紧邹便忍不住伸出没有被握的手,轻轻摁在她眉心慢慢揉,嘴里小声的念到,“有没有人告诉你像个小老头。” 发现熟睡的欧阳亭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打算离开拿毛巾,才发现无法挣脱被她紧握的手,也不敢动作太大吵醒她唯有从新坐下,惊觉那双修长秀气的手掌上布满了茧子,心好像被扎了一针的痛,这些年来都经历了些什么,明明是名门闺秀富家千金为何要女扮男装,独自承受这个秘密该有多累。 音凝将欧阳亭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细声说,“亭,无论日后的路会怎样,我都希望能陪你一起走下去。” 黑夜悄然降临,慕容菲让人将她扶到欧阳亭今早还躺过的床上,被子还散发一股熟悉清新的草药味道。今早听到欧阳亭能下床走动的消息,满怀高兴的慕容菲打发了欧阳歌连忙赶回房间,才知道人刚过来的丞相叫了过去,就这样一等就等了一天也不见人回来,直到瑶琴过来汇报她出去的消息,心里莫名的发酸压抑和担忧。 次日醒来欧阳亭发现音凝靠着床沿就这样坐着睡着了,发鬓的几缕发丝散落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更是楚楚动人,不忍心她这样继续睡下去轻轻的唤,“凝姐姐,你上床睡吧,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被叫醒的音凝坐起来的但还是眯着双眼笑嘻嘻的说,“那你也陪我在睡一会。”说完依旧闭着双眼,按着记忆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将床边的欧阳亭逼到里面也躺了下来,弯了一夜的腰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双手驾轻就熟的伸过去环着欧阳亭,把头埋在她颈窝里继续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让欧阳亭应接不暇,等一系列动作尘埃落定人已经被抱着,看着怀里的音凝不忍心在把人叫醒,任由她就这样抱着发现并不排斥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快音凝传出均匀的呼吸,可能已经睡熟了可见昨晚并没有睡好,欧阳亭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有点不安分,人睡着了手还在乱动似乎想找到最舒适的位置,便也配合知道双手霸道的将欧阳亭整个人抱住才停下来。 直到音凝完全睡熟欧阳亭才悄悄离开已经是响午,坐在马车上的她透过窗发现街上的人交头接耳,小声说大声笑特别越是临近驸马府这种怪异的气氛就越浓烈,觉得有点 ☆、第四十二画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7节 就在欧阳亭就快到驸马府,被迎面而来的车队堵死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在双方互不相让的时候对面马车下来一个人,正是欧阳亭大婚当日被她打晕的太傅之子张子昂。 “欧阳亭这只缩头乌龟,连这样的女人你还要。”气焰嚣张的张子昂肆无忌惮的拦在欧阳亭马车前,完全没将堂堂麟国驸马放在眼里。 “不用理他,回府。”本来就不屑于这人下三滥的人打交道,加上现在她风头火势不能再惹增添爹爹烦恼。 退让并没有赢得海阔天空,张子昂得寸进尺命下人将她的马车围堵嘲笑到,“我们兄弟两还没叙旧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难不成舍不得你家里那不知廉耻的。她可真有一套,腿废了还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难怪当年能迷惑南宫将军。” “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可以容忍别人说她,但绝不允许任何人中伤慕容菲。 “人都如此肮脏,凭什么要我把话说干净?”越发离谱都不知道谁借他的胆,还是说欧阳亭坚守的退让纵容他们目中无人。 只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欧阳亭已经将随行侍卫的钢刀架在张子昂的脖子上,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给我道歉,不然让你人头落地。” 从来没有人见过儒雅谦卑的欧阳亭会发这么大的火,如瞬间从天使演变成了恶魔,足让四周围观的人不寒而栗。而且这般身手哪里像平日那文弱书生,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真的看到这一幕,真的无法相信。 就在两人在门口争执不休时,驸马府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慕容菲问,“是你把消息散播出去的?”自从上次欧阳歌离开后慕容菲一直处在不安矛盾的状态里,多少次见到欧阳亭时想说出真相,直到最后还是说不出口。 “嗯。”真是欧阳歌的风格,在慕容菲面前从不掩饰。 “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 “在后宫安个人并不是难事。”想不到欧阳歌将人渗透到内宫,可见他的势力与后面看不见尽头的阴谋,难道说府里也有他的内应,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吗,想到这里慕容菲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欧阳歌的目标并不在她而是欧阳亭,现在对陷进泥潭的欧阳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现在她最害怕的是欧阳歌泄露这个秘密不仅是在名声上攻击欧阳亭,后面恐怕还有想不到的阴谋。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欧阳歌对亭来说不就是暗箭嘛。 “你不怕她得悉后一怒之下把我休了,那你的计划不是落空了吗?” “我愿意赌一把看她有多在乎你。”欧阳歌依旧自信满满的说。 正在两人激烈的交涉时瑶琴匆匆的闯了进来,“公主,不好了,少爷在门口与张子昂对上了,两人好像要打起来。” “看来我赢了。”欧阳歌毫无掩饰的露出奸笑,“她很在乎你。” 当两人赶到门口就看到欧阳亭将刀架在张子昂脖子上的一幕,慕容菲心都悬了起来但还故作镇定的说,“还不快点去阻止。” “为什么?她要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下了结了张子昂,对我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欧阳歌才懒得上去帮忙。 “如果你现在上去劝阻,不仅能赢得欧阳亭信任,而且还在百姓面前树立正面形象,赢得口碑对你日后接管欧阳家做铺垫,何乐而不为。”才思敏捷的慕容菲说到。 “好,你赢了。”欧阳歌来到两人跟前化解这场一触即发的危险。 欧阳歌果断的架开钢刀分开两人,小声的对欧阳亭说,“亭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把事情闹大了,你以为公主能置身之外吗?” 快丧失理智的欧阳亭听到欧阳歌这么说,回头看到门口的慕容菲顿时冷静下来,正如欧阳歌所说如果她真的在这里处置了张子昂可能所有人都会将慕容菲说成红颜祸水诸如此类,扔下钢刀的欧阳亭一语不发的将慕容菲小心翼翼的推回府中,再也没有理会后面窃窃私语的路人。 放下慕容菲后一个人来到书房,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搅乱她平静的人生,越发想低调就越是惹人瞩目,似乎连慕容菲都拖累了,如若不是她背负着偌大的家业成为众矢之的,如若当初没有娶下慕容菲就不会受这个罪,深深的自责将她压的有点喘不过气。 “亭弟。”欧阳歌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为什么张子昂会这般羞辱菲儿,还有外面那些人为何那般古怪?”其实欧阳亭也猜到多少,但还是希望清楚了解这事。 “难道你都没听说?”欧阳歌故作惊讶还有迟疑,“嗯,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直说无妨。” “外面传言公主之所以被南宫皇后杖打是因为她珠胎暗结,怀的还是南宫将军的种。”此话一出顿时欧阳亭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公主也蛮可怜的,一路坎坷好不容易结实了南宫翎,结果被遗弃还沦落到…”欧阳歌一边观察亭一边继续添油加醋。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接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这所有的一切来得太突然有点令她有点措手不及。可能以前她可以很理智的处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慕容菲渗透她每根神经,只要与她有关的欧阳亭都会关注,慢慢的迷失了方向。 一个下午都没踏出书房滴水未进令外面守候多时的瑶琴分外担忧,但鉴于事情特别不敢轻易打搅。夜幕再次降临将整个麟国完全吞食,最后慕容菲终于鼓起勇气,无论结果会如何都毅然推开书房的门确认里面的人安好,但空荡荡的房间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而这时候一个黑影偷偷的潜进了南宫王府,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南宫翎的寝室里,将事先准备好的散吹进房内,瞬间让南宫翎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醒来发现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身手固然了得但没想到王府的戒备如此松懈轻而易举就进来了,被绑的南宫翎没敢大声求救,怕激怒对方丧命于剑下,一边也在思索她是怎么进来的,王府戒备向来森严可谓固若金汤。 “当年为什么将七公主弃之不顾?” “你是慕容菲什么人?” “现在是我在问你。”黑衣人将锋利的剑尖抵住南宫翎的喉结问,“你知道她怀了孩子吗?” “先把剑拿开。”南宫翎连口水都不敢吞,怕剑尖划破喉咙。 “快说。”黑衣人挪开了剑直接架在他脖子上。 “当年我真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她被姑母杖打之事我也是回来不久才知道的。” “那么说你还是喜欢她的对吧?” “你真可笑,男女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当年我可没强迫她,就算她怀了孩子也不关我的事。更何况像她随便的女人,谁知道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黑衣人扇了一个巴掌。 “哪当日为什么还要去抢亲?难道不是为了她吗?”黑衣人再次将剑抵在南宫翎的喉咙之上,黑色面纱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南宫翎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当时只不过是为了去羞辱一下欧阳亭而已,像她那种女人捡到都要哭三声吧,整个麟国就欧阳亭那傻瓜才会笨到将人娶回家。”这回就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黑衣人举起剑柄狠狠的在南宫翎头上敲了一下,人就晕过去破损的额头涌出了一道鲜血,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但始终被束缚着的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打算离开刚出房门就被外面埋伏好的士兵团团围住,耀眼的火把将南宫翎的院落照的一清二楚。 “居然敢夜闯王府看来是活腻了。”带头的正是南宫翎的哥哥南宫翔,在夜晚的火光中瘦削的脸颊让他显得更狰狞恐怖。 “世子不好了,将军已死在房中。”一个士兵惊慌失措的从南宫翎的寝室跑出来。 黑夜人听到也不免吃了一惊,刚才的下手应该没这么重将人给打死。想起进来的时候如此轻而易举,和眼前这批埋伏好的士兵似乎已经猜到是被下套了。 “来人,将刺客碎死万段替翎报仇。”南宫翔一副悲痛的样子,下面的人听到号令一拥而上想将对方剁成肉酱,就算黑人武功再高还是寡不敌众,幸好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将欧阳亭护在保护圈内。 “少主,你没事吧?”来得正是兽与他的死士们。 “撤。”夜闯王府的黑衣人原来就是欧阳亭,刚才她趁兽不注意溜出驸马府,就是为了找南宫翎问清楚,没想到遇伏好像对方一早就知道她要来,早早在这里挖了一个坑让她跳下来,就是说杀死南宫翎的另有其人,她被设套成为别人代罪羔羊。 一场腥风血雨的混战后,欧阳亭虽然能全身而退但来救援的死士死伤大半损失惨重,兽将所有人带到一处荒废的大宅内说,“少主,现在驸马府外面潜伏了大批杀手,现在回去怕不安全。” “公主呢?”永远都是别人为先的欧阳亭完全忘记现在环境最危险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并没有惊动府内,看来他们目标是少主。” 欧阳亭揭下了黑色面纱,眉头紧锁思索究竟是谁设下这个陷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她的人生,让她四处碰壁陷她与绝境。难道就是当年刺杀欧阳志的幕后黑手吗?这代表她离找到哥哥的目标迈进了吗? 如果这次不能将这手揪出来,她会与三年前欧阳志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吗? ☆、第四十三画 南宫家在城外驻扎了大批的凤凰军,只要凶手还在京都就算武功再高也是插翼难飞,不单如此南宫家还派出多对人马在京都大肆搜查掘地三尺势必要将杀害南宫翎的凶手揪出来,可谓天罗地网如瓮中捉鳖多逗留一天都有被捕获的危险。 外面危机四伏欧阳亭不得已在荒宅隐身两天,实在放心不下年迈的爹爹是否因此事受波及,冒着生命危险趁着入夜后换上夜行衣夜探丞相府,幸好这里的戒备并没有驸马严密,虽颇费周折最终还是进来了,为了避开耳目欧阳亭轻踏房檐来到昔日欧阳东堂常在的书房,翻开瓦片发现房间并非爹爹一人,不敢贸然暴露只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伯父,现在南宫家到处收罗亭弟,现在她处境是相当危险。”说话的正是对欧阳家虎视眈眈的欧阳歌。 “当初让她顶替志儿不过是权宜之策,就是为了转移敌人视线,好让你能顺利在北方招兵买马壮大龙威军,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你也不必躲在后面,是时候出来担起欧阳家的重任,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欧阳东堂这番绝情的话险些让房顶的欧阳亭失足掉下来,马上她又相信这不过是爹爹一时气话。 “伯父,无论如何亭弟才是您的亲骨肉,她才有资格继承大统,接管欧阳家与龙威军。”欧阳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与你比起来她遥不可及,日后欧阳家真的落入她手里怕也毁于一旦,我不能将祖辈打下来的江山毁在她手里。”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就是欧阳亭是女儿身的事,他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伯父…”欧阳歌担心欧阳东堂只是在试探他,虽满心欢喜但还是一副愁眉不展假意推脱。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义子,等风声过了我就去找长老商量,将龙威军的玉印传给你。”看到欧阳歌还有迟疑,便接着说,“不要再推迟了,再推为父就不高兴了。” “是,义父。”欧阳歌努力掩饰此刻的欢喜,稍作迟疑的问,“那亭弟?” “无需费心,我已经交代了死士将她送走,从今往后不许踏足京都半步。” “那她若在离开前要是失手落进南宫家之手?” “若真有那么一天,也决不能让她成为南宫家的筹码,关键时刻可以送她一程。”欧阳东堂斩钉截铁毫无顾及骨肉亲情让欧阳歌也感到惊诧佩服,这难道就是位极人臣所需的冷漠与决断,原来他这位外表慈祥的伯父尽如此狠毒。 书房两人离开良久,连房中的蜡烛也然灭了周遭一片漆黑,欧阳亭久久不得动弹依旧蹲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兽,爹爹什么时候吩咐你送我走?” “就在你逃出南宫王府避身与大宅之内,丞相得悉后就让在下护送少主离开京都。”只因为欧阳亭一直挂心身边的人迟迟不肯离开,才落到今日进退两难的窘境。 “如果我真的落进敌人手里,你会杀了我吗?” “属下不敢。” “那现在我命令你,有一天我真的落进敌人手里,就按爹爹吩咐做知道吗?” “少主。” “这是命令。” “是。” 这一击都欧阳亭来说是致命的,比她历来所受的伤更重,其实以前就知道爹爹并不喜欢她,但总会自欺欺人说爹爹忙无暇顾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知道真相会如此心痛。 来到驸马府外围就已经能感受到周边的杀气,恐怕现在内外都布下陷阱,别说进去靠的太近也会被敏锐的敌人察觉,远远的看着熟悉的高墙红瓦知道里面的她安然无恙也心满意足,也不强求见她一面怕也将她牵连进来,熟不知她已经在这漩涡里。 “凝姐姐。”最后欧阳亭还是不自觉的来到了音凝的小院。 “亭。”这回音凝啥都没说,激动的将突然出现的欧阳亭揽在怀里,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眼泪往外涌。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没穿没烂的吗?”强忍着刚刚被爹爹划下的心伤,不想让怀里的人儿担心说出违背的话,其实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千仓百孔随时会倒下的危险。 “你…”被气疯的音凝差点要开口骂人了,结果一抬头才发现欧阳亭强颜欢笑的脸并未能掩饰双眼流露出来无尽的悲伤,似乎连她也被渲染觉得压抑心痛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 “凝姐姐,我可能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亭,为什么?”音凝还没有从对方悲伤的眼神中抽离。 “什么为什么?”欧阳亭以为她在问为什么要杀了南宫翎,刚想回答说不是她做的。 “为什么你眼神里没有昔日的自信,而是满满的悲伤?”看到对方想要躲避音凝迅速的伸出双手紧贴着欧阳亭的脸,希望她道出心中的悲伤而不是逃避,“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不累吗?” 音凝这番话说出欧阳亭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她迷茫是相处了十多年的爹爹一夜间变得如此陌生,悲伤目前唯一的亲人对她弃之不顾。始终无法接受隐忍着这份痛,反手将音凝抱在怀里,紧咬着牙齿磨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音凝知道她在努力压抑,便奋力将她推开挽起袖子举起雪白的手臂说,“咬这里。” 紧咬着牙关僵直在那里的欧阳亭死活不肯松口,空洞的眼神宁音凝又心急又痛心,“快张开嘴巴。” 试图撬开欧阳亭的嘴但又害怕将她弄伤无奈放弃,突然灵光一闪垫高脚直接吻向欧阳亭,柔软温润的舌头试探着对方的防线,很快穿过双唇触碰到对方最局破坏力的牙齿,经过一番拉锯战音凝的舌尖被对方锋利的牙齿无意划破,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冲击两人的味蕾。 刺激的味道让欧阳亭从悲痛中惊醒,担心继续伤害到对方马上松开牙齿,让音凝成功的占领了对方堡垒,两根香丁在很快交织在一起,一攻一防一进一退直到它们的主人快喘不过气窒息才不舍的分开。 涨红的脸的欧阳亭在拼命喘气,急速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偷偷瞄了一眼分开不远的音凝,马上又脸红的扭过头像做错事的心虚的小孩,这一幕可完全落进音凝的眼里,惹的她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不经人事的欧阳亭纯的像一张白纸。 那一夜两人一宿没睡躺在床上秉烛夜谈珍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从过去谈到未来恐怕两人这一生发生和未发生的事滔滔不绝。那一晚欧阳亭似乎遗忘了爹爹所带来的伤痛,完全沉溺在音凝温暖的关爱里。 音凝一直担心睡着那人就会消失,即便困的眼皮打起架都强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偷偷紧掐大腿,瞬间的疼痛感马上令睡意全无。 次日清晨音凝醒来发现昨晚就躺在旁边的人消失了,想起昨晚飘出一阵幽香,接着人就神志不清昏睡过去,不用猜已经知道是亭。音凝挪动身体来到昨晚欧阳亭躺的位置,上面还有那人留下香气,和以前见她那样神秘清新。 “兽,今夜我就启程离开,你留下来保护公主和音凝周全。”回到荒宅的欧阳亭恢复往日的冷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这份信也替我转交给公主。” “是。” 欧阳亭看着仰望着碧蓝的天空,顿时觉得很累才发现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背负,爹爹与欧阳家并不需要她,虽然欧阳东堂说出一番令她心寒的话,不过对养育多年的亲人无法恨。 黑夜毫无征兆的来临,再次吞噬了整个麟国,在京都有一处连绵陡峭的悬崖下是内海,多年前欧阳家为了确保能在发生动荡是顺利逃生便派人在悬崖下凿了一个洞穴,将船藏于其中方便逃生,没想到今日欧阳亭用上了。 兽带着信来到驸马府,“公主,少主的信。” 已经多日没见到欧阳亭的慕容菲比往日憔悴,接过了信久久不敢开启,“亭,还好吗?” “少主很好,请公主不必挂心。”其实欧阳亭并不算好,只不过临行前她千叮万嘱要对慕容菲务必报喜不报忧,免得她担心。 “她让你这么说的,对吧。”手里捏着的信角有点邹,是用力过度的缘故吧,“她还说了什么?” “没了。” 其实并不止这些欧阳亭还将守护她多年的兽留了下来,留给了她觉得比她更需要的人,留给了她认为需要保护的人,留给了她爱的人。现在的她真的剩下一个人而已,往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兽离开后,慕容菲盯着信封上写‘公主亲启’,已经忘记有多久她没用着称呼,突然看到觉得陌生,难道两人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事彼此的心还如此遥远吗? 缓缓的撕开怕撕烂里面的任何片言只语,直到完全打开才发现里面装载着两封的心,头一封上写有‘休书’两字,另慕容菲心瞬间麻了一下,空荡荡的好像被掏空一般,其实在她答应嫁给欧阳亭之前就曾无数次想过这一幕,本以为能坦然接受,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还有低估了欧阳亭。 而第二封信封面却让慕容菲冰冷的心得到瞬间的温暖‘菲儿亲启’,简单的三封信却令慕容菲似乎经过冰火三重天,究竟对欧阳亭来说将她置身于何地。 其实这两封信就好像欧阳亭,慕容菲一直都觉得有两个她,有时候如夏日般阳光温暖人心,有时候则如寒冬般刺骨,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她。 ☆、第四十四画 在慕容菲将要打开手中的信时,欧阳歌阴魂不散的出现在驸马府,慌乱中将信藏与座椅下。 “公主,大仇得报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事情发现的要比计划的顺利,连欧阳东堂都倾向与他,想到要接管大权忍不住窃喜,第一时间就与人分享而最合适的人莫过于慕容菲。 “你千方百计散播我当年的事,就为了引诱亭去找南宫翎,制造杀人圈套让全天下的人都误以为杀害南宫翎的人就是亭。”慕容菲平静的问,“但你又怎能保证亭会杀了南宫翎,难道…” 慕容菲相信温和宽厚的亭断不会轻易取人性命,但南宫翎毕竟死了而且恰恰在她出现的时候人就被杀,这一定不是巧合而是处心积虑的阴谋。 “那也要她配合才行,若她没现身这场戏也很难演下去。”欧阳歌对下的这部妙棋沾沾自喜。 “王府固若金汤亭和你都没可能随意进出。”慕容菲起初想是欧阳歌布下杀手尾随欧阳亭,伺机杀死南宫翎以便嫁祸给她,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最后惊讶的说,“难道你勾结了南宫翔?” 南宫翎一死得益最大的莫过于他的兄长,毕竟以来凤凰军的大权一直都落在南宫翎手里,这点严重威胁到南宫翔,没想到权力不仅腐蚀了欧阳歌,连南宫翔也没有逃出这命运居然对亲兄弟下手。 “可惜了你不是男儿身,不然将来定也能叱咤风云统筹一方。”自恃聪明的欧阳歌在慕容菲面前都会原形毕露,高兴有人能看穿透他觉得计谋被欣赏,也不忿轻易被揭穿的矛盾。 在这混乱的时局能将权宜分析清楚,就算敌人都能成为盟友,将利益最大化是所有统治者必须有的远光和城府,而慕容菲恰好有这利器,“你当初不是说不会伤害欧阳亭吗?怎嫩出尔反尔?” “想她死的另有其人可不是我。”欧阳歌得意的诡辩。 “你也不想她活对吧。” “对。” “真小人。”所谓明箭易挡暗箭难防,现在对欧阳亭而言南宫家就是明箭,而欧阳歌就是暗箭危险性高杀伤力大,腹背受敌的她现在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将粉身碎骨。 “总比伪君子要好。”欧阳歌也就随口一说,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在慕容菲理解欧阳歌是伤害欧阳亭的真小人,而她在恰恰是推波助澜的帮凶,不正是伪君子吗。 “你现在最关心的不应该是欧阳亭吧,现在南宫翎死了,而我又很快接手欧阳家,无论对你对我而言都是值得庆祝应该高兴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对付慕容家?”这番话让欧阳歌的野心一览无遗,他的目标并不在于单单的欧阳家,他想吃掉整个麟国。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慕容菲觉得恶心,不仅是对方连同自己。看着接近癫狂的欧阳歌,心里说不出滋味的慕容菲心念,‘亭,你会恨我吧,你应该恨我的。无论是否出自真心还是将你逼上绝路。’ “你放心我是不会过桥抽板,除了麟国最想得到的还有你。”说到这里欧阳歌双手捉着轮椅的把手,弯腰俯身慢慢凑近直到离对方一张纸距离才停下来,两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呼出来温热的气体,四眼相对能从对方瞳孔看到清晰的自己。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泰然处之?你的心真的冷。”欧阳歌说话的时候,嘴唇差点就碰到慕容菲。 “不是冷,是一早死了。” “我会把它救活。”欧阳歌重新站了起来,信心满满的说,“因为它的主人曾告诉我为何为何而活。” 经欧阳歌这么一说慕容菲回忆起以前举步维艰暗无天日的生活,也可能这样长年累月积聚的怨恨让她变得麻木,对她而言比死去更难的是活着,但她还是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 “我猜你忘了,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回想起年幼父亲过世就一直跟着伯父欧阳东堂生活,偶尔有机会进宫由于地位不高,经常会被其他世子玩弄,有一次居然还被推进湖里,无助的他费力挣扎声嘶力竭的求救换来漠视。 寄人篱下受尽屈辱的欧阳歌突然想放弃挣扎打算一死了之,就在这时候从岸上抛来一块木板后,那人冷冷的对他说,“死不难,难得是如何活下来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得到惩罚。”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一个小女孩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究竟她经历了些什么。 但这句话也一直激励着欧阳歌,让他在逆境中懂得求生,坚持终于换来回报他现在就要推翻嫡继成为欧阳家真正的主人。而当年的女孩蜕变成如花似玉的姑娘,童年的依恋让欧阳歌对慕容菲尤为关注想法设法想占有,即便耍点手段。 欧阳歌离开后,慕容菲独自来到昔日与欧阳亭经常来的后花园,里面载重了各式的花草。而被围闭的墙角种着欧阳亭最喜爱的黑色曼陀罗,因为它会散发一种香气让人嗅到的人产生幻觉,亭没回都会叮嘱她不能靠太近怕伤身体。 这次没有亭在身边,慕容菲毫无顾忌的穿过护栏,里面香气清幽淡雅与欧阳亭的气息有几分相似,想起座椅下的信便抽了出来。 ‘菲儿,如论如何我要走了,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庆幸你现在是安全的,还记得我们大婚那晚说过的话吗?现在我就要履行最后承诺,也是我唯一还能给你的自由。 如若当初我不是一意孤行的将你娶进门,恐怕被那些一直注意欧阳家的小人所利用,害你受尽委屈。过去不堪回首但请你忘了吧,忘了才能继续往前走不是吗?一直以来我觉得有能力将你保护好,到此时此刻才明白其实不然,这些危机连我也看不见,所带来的痛也道不明… 你放心府里的一切都不会改变,除非是你的意愿。你觉得实在住着不舒服可以搬走,或者搬到更远的地方。但请你一定要带上琴儿两姐妹,有她们在你身边我才觉得安心,她们能替你张罗所需的一切。还有…。’后面就是啰嗦没完的就是一些细节,满满的关爱之情表露无遗。 “不是说不能靠太近吗?怎么就不听话。”慕容菲回头发现欧阳亭一如往日体贴,展开手里的毛毯从身后跨过慕容菲帮她盖在双腿之上,下巴刚好触碰到慕容菲肩膀,发鬓的几个发丝更是划过慕容菲的脸,如此亲密暧昧的举动也令慕容菲心跳加速,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看到慕容菲身体有点战抖,欧阳亭也并没顾及太多从身后将整个人环抱起来,希望用体温护着对方,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是不是还觉得冷,不如让我送你回房。”只觉得耳边一阵瘙痒,连心也有痒痒的感觉。 除了之前浴室还没有修好前欧阳亭为了抱她洗澡外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外,这还是亭头一次主动,而且还是如此亲密的主动。 “不。”其实她还想说让两人就这样待上一会,一直以来慕容菲从来不敢接受欧阳亭的好,而今日不知道为何会想,是因为曾经失去过吗? “好,那我们就多待一会。”对慕容菲的要求欧阳亭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这点她非常清楚。 “亭,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本来是的,但舍不得你就回来了。” “我还有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怎舍得。” “不如你带我一起走吧,一起浪迹天涯好不好?我觉得好累。” “嗯,只要你愿意。” “你不后悔?毕竟我…”慕容菲亲不自禁的抚摸双腿。 “菲儿。”慕容菲似乎感觉从身后抱着她的双手比之前紧了一点,“既然要爱就要爱上对方的全部,在美的容貌也不能一辈子拥有,在健康的体格也逃不过岁月,比起这些不变的是我们的感情。” 说完欧阳亭将嘴唇微微的贴在慕容菲光滑的颈脖之上,随即慢慢挪动想贪婪的小孩想吮吸更多,直到移动到慕容菲下巴快要侵占诱人的双唇,很快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欧阳亭才不舍的退了出来,但并没有停下来顺着白皙的颈脖慢慢挪动到光滑的香肩之上。 站在背后的亭小心翼翼的划开慕容菲一侧的衣服,水润光滑的香肩延下就是若隐若现的上下起伏的酥胸,贪婪的亭低下来一步一路的侵占堡垒,最后隔着纱衣含住了慕容菲性感的花蕾。起初小心翼翼的吮吸利用双唇小心翼翼的触碰敏感的蕾头,每次的触碰都让慕容菲战栗。 最后慕容菲是在忍不住将从身后拉了到跟前,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引导她用力的揉捏雪峰,直到刺激的疼痛感才缓解刚才那阵异常的瘙痒,急速的心跳与呼吸也得到缓解。没想到欧阳亭很快挣脱了慕容菲的双手,反手将对方的双手锁紧压在大腿之上,再次将头凑过去吻遍了两个被揉的有点红肿的双峰,最后停留在刚才的花蕾之上,嘴唇将花蕾完全包裹住灵动的舌尖轻轻挑逗蕾头,让慕容菲再度沦陷。 “亭,快,不要再折磨我了。” 虽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游戏,但又不忍心看到慕容菲难受,欧阳亭改用牙齿轻轻的咀嚼不敢太用力担心会咬伤对方,这一来不但没减轻反让菲儿更难受。迫使她将欧阳亭整个抱在怀里,主动吻向欧阳亭,以便减轻此刻的难耐。 ☆、第四十五画 慕容菲的上衣完全脱落,白皙的嫩肌上泛起的红潮娇艳欲滴,谁见到要爱不惜手吧!恰恰欧阳亭却停了下来,蹲在慕容菲跟前眼角还闪烁着泪光,没来得及问就看到欧阳亭从身后抽出一把利剑,架在她颈脖之上,利刃冰冷比不上眼前的万分之一。 “亭?”对她来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刚才那一刻两人还在亲热,现在就。生命真的充满戏剧,而她与欧阳亭绝对是被耍弄的两人。 “你是不是与欧阳歌勾结出卖我?”这句话让慕容菲不寒而栗,真相比起让她死来得更可怕。 发现慕容菲没有动静欧阳亭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 “是,要杀要剐悉听君便。”说完闭起双眼昂起头。 “你真以为我下不了手。” “动手吧,死可能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累了。”一点也没有撒谎,对慕容菲而言之前的每天都是水深火热,直到嫁给了欧阳亭才发觉被她的一点一滴所感动,是有史以来觉得最开心的日子。 “好,我就成全你。”即使这么说欧阳亭还是无法举起手中的剑,在看不见的角落飞出一支箭狠狠的刺中了她心脏,听到动静的慕容菲再次睁开眼睛的时,身后接二连三的也箭射进了欧阳亭单薄的身躯,欧阳亭倒在身后的花丛里,流出来的血将染红了黑色曼陀罗。 吓坏的慕容菲试图站起来走到欧阳亭身边,结果刚站直就无力的跌落在地面。 突然‘砰’的一声,惊醒了慕容菲,原来不远处的瑶琴将手里的茶具打翻了,也来不及捡小跑过来说,“公主,你怎么会倒在地上?少爷要是知道可不得了。” 瑶琴走过来扶起了倒在地面上的慕容菲,原来刚才一切不顾是虚幻,一场可笑却更可悲的幻觉,以为麻木的心却因为欧阳亭而狂跳,也因为悲伤而疼痛。 “公主,你怎么从轮椅上摔下来了?”瑶琴将慕容菲推出角落。 “只是刚才不小心。”就是说刚才能站起来那一瞬间并不是幻觉,她真的能站起来是为了她吗?慕容菲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黑色的曼陀罗在夕阳的光照下变成了血红,不祥之兆让菲忧心不已。 “少主,天色不早,我们该出发了。”死士提醒迟迟不肯动身的欧阳亭。 “走吧。”其实欧阳亭还有一件未了的心事牵绊,是一份思念,曾自私的想抛开一切带着慕容菲远走高飞,但这份情感始终这是不被世俗认可,她怕揭穿了身份只会增添她的烦恼。 “兽,能带我去找她吗?”音凝见到兽第一眼就追问。 “少主说了这一路都可能很危险,不能让你涉险。” “我在说一次,带我去找她。”顺手捉起桌面的剪刀对着喉咙面不改色的在说了一次,原来刚才一直在刺绣,刺绣还没有完成就听到人要离开的消息。 “音凝姑娘,你不要逼我。” “你也不要逼我。”稍稍用力脖子上已经划破一道小口,血也顺着光滑的颈脖往下流。 趁着天黑欧阳亭与一众死士来到了悬崖边准备离开,系好的绳索下了洞穴然后坐船,内海连通外面麟国的大海,如顺利逃出这片海域驶出外海就可以逃脱敌人的追捕。 这时候不远处一群手持火把的人将整个悬崖围的水泄不通,耀眼的火光让欧阳亭看清楚来者正是那该死的南宫翔,令她惊讶的是还有他身边的欧阳歌,虽然带着口罩但还是一眼认出来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敌兵都是南宫家的人,也就是说欧阳歌将这里逃生要道泄露给南宫翔,目的至她与死地。 “你想赶尽杀绝?” “看不到你死,我睡不着觉。” “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我不恨你,要怪就怪你偏偏生在这世族家里,王者永远都只有一个,而我就是唯一。” “现在可不是你们谈家常的时候,来人拿下欧阳亭。”一声令下士兵一拥而上,为数不多的死士形成保护圈将欧阳亭围在里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很快悬崖堆满了尸体,纵使死士武功高强还是寡不敌众很快保护圈就崩裂,一身白衣的欧阳亭沾满了敌人溅出来的血渍,连冷峻的脸上也没有幸免。 果断的抽出手中的剑反击,但曾受过重伤每一次击出剑都会令她身体剧烈的疼痛。一场腥风血雨后敌人纵使损失惨重还是将死士逐一歼灭,在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围住体力开始不支的欧阳亭,都在等待南宫翔下一步指示,欧阳歌踩着地上的尸体走到亭的跟前。 “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有何遗言?” “呸。”欧阳亭往对方脸上吐出嘴中的血水,“为什么我就没看穿你这狼子野心。” 欧阳歌一脚踹中亭的腹心,让欧阳亭跪卧在地,缓缓抽出袖内的手帕优雅的擦干净脸上的血,“不知道好歹,要是换做其他人我一早就杀之而后快了。” 强忍着腹痛勉强的重新站了起来的欧阳亭说,“难道南宫翎与王子疆都是你所杀?” “到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他们都是你的替死鬼。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等待机会拉你下马,算他们倒霉都和你有关系,死的也很有价值终于替我完成任务。” “就为了取缔我就犯不着滥杀无辜,你真歹毒。” “要完成大业就必须有所牺牲,他们不过是我的踏脚石,而你也一样。” “你也不过是纷争中的棋子罢了,杀了王子疆和南宫翎,得罪了两军为欧阳家树敌将家族与百姓至于无休止的杀戮中,就为了你所谓的大业。” “赶紧收起你那妇人之仁,三大家族的血战是大势所趋,非你我之力能力挽狂澜,死伤在所难免,鳞国大统才是正道。”说到这里欧阳歌凑近到亭的耳边细声说,“而我将成为鳞国唯一王者。” “你们两有完没完,赶快杀了她。”南宫翔实在等得不耐烦,催促欧阳歌下手。 “亭弟,还有什么想不明白,我一次满足你。” “三年前我哥的失踪也与你有关?”在知道欧阳歌一早就有预谋,令亭不得不怀疑当年欧阳志的失踪与这个人有关,如果是那么对方就太可怕了,潜伏了这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我只能说你比不上你哥万分之一,他深不可测连我也捉摸不透,在他面前我都小心翼翼从不敢逾越。如果当年他不是神秘失踪,恐怕也轮不到我。” 无论如何欧阳亭还是听出来欧阳志的失踪跟眼前这人无关,那到底还有是谁这么大能耐,恐怕已经没有机会继续追查下去。 “好了,我也解答了你所有问题,你这回可以安心的去吧,还有我会替你照顾好伯父和菲儿。” “要是你敢动菲儿一条头发,我不会放过你的。”戳到欧阳亭的死穴,双眼充血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你放心,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嘴角流露奸笑。 “你这王八蛋。” “让我送你一程吧。”一把锋利的刀刺穿她的腹部,沾满了血的刀剑从背后探了出来。用力过猛即使放了手,欧阳亭还是重心失稳往后退了几步最后从悬崖上华丽的坠落,消失在汹涌澎湃的海浪里。 “现在欧阳亭也死了,我们之间的协议终结,日后再见就是敌人。”欧阳歌知道南宫翔不满弟弟南宫翎手握军权,便想到这个一石二鸟的方法同时除掉他们心头大患,而现在他们又面临着另个一问题,就好像刚才欧阳歌所说三大家族将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从噩梦中惊醒的音凝已经满头大汗,她梦见欧阳亭逐渐被大海吞噬,而她却只能在岸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眼前消失而无能为力,声嘶力竭的想要唤醒昏睡在海水中的人,前所未有的无助。 “你醒了?”听到动静的兽走了进来。 “你一直在外面?”音凝觉得心好慌,“那亭呢?” “你放心,这少主应该已经坐船离开了。” “为什么你就不让我在见她一面?”原来刚才音凝以死相逼,兽不得已对她用了散让她小睡一会。 “少主再三交代不能让你涉险。” “她这个混蛋,就想着自己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总替别人做决定,为什么?”一早泪流满面的音凝因为过度激动,刚才划破的伤口再度崩血。虽然音凝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 “父王,现在城外驻扎的都是南宫家的凤凰军,说要势要找到杀害南宫翎的凶手,您觉得?”三皇子慕容辰得悉外面驻扎重兵。 “他们以借找人为名在城外布下重兵,朕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深沉的慕容淳说道。 “父王是说他们想直捣皇城,那京都岂不是很危险?儿臣马上调动麒麟军回来。” “皇儿莫急,他们现在不过想试探虚实,逼三家亮实力而已。朕已命人集合部署在城外的禁军,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乱来,现在就差欧阳东堂那老家伙。” “欧阳亭被南宫家下了追杀令,剩下年迈的欧阳东堂不足畏惧。” “你不要忘了还有一个欧阳歌,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吠,你可不能小瞧他。” ☆、第四十六画 欧阳亭堕海的消息不胫而走,城外驻扎的凤凰军与皇上部署的禁军让皇城弥漫着阴沉沉的死寂,城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哪天战事一触即发。欧阳东堂以年迈为由高老还乡回迁北方属地。 临幸前通过欧阳家族长老一致通过将龙威军的虎符交给了欧阳歌,向天下昭告他成为家族继承人。而南宫翔也因为弟弟南宫翎的过世,凤凰军顺利成为囊中物,现在叱咤风云的怕年轻一辈,真是后生可畏。 南宫羽梦一直无法相信温纯的欧阳亭杀害南宫翎,“爷爷,二哥的死必有内情。”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南宫奕昙继续说,“我累了,你下去吧。”其实真相他早就猜到了,历来为了权力兄弟相缠之事时有发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不变的真理,成大事不屈小节这点南宫翔跟他非常相似。 这几日南宫家也紧密锣鼓的打算搬离皇城,毕竟继续待在这里并不太安全,这场仗恐怕真的快要打起来。南宫羽梦来到了音凝小院,才发现往日容光焕发的音凝憔悴了许多,让人看到都心疼。 “郡主,你能带我去亭落海的地方吗?”音凝哀求着,因为兽一直不肯带她去,而现在郡主是她唯一的希望。 对方空洞的眼神刺痛着南宫羽梦,“音凝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话刚落地就挨了一巴掌,在死寂的小院里显得格外刺耳,南宫羽梦抚着火辣辣的脸,只见音凝悲痛欲绝的脸上,惊慌失措的急但又说不出去一个字。 南宫羽梦摁着她的双肩,“不要急,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太激动。” 使劲的点头说不出一句话的音凝拉着南宫羽梦就往外跑。直到两人来到出事的悬崖边,上面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但地面依旧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可见当时战况惨烈。 音凝跪在了崖边俯视下面汹涌的大海,“郡主,亭是不是从这里掉下了下去?” “嗯。” “你觉得她还活着吗?” “恐怕九死一生,听说她在掉进海里之前已经身负重伤,加上那晚海浪很急,人一下子就被卷进了海里…” 只从听闻欧阳亭死讯后音凝的双眼没有一天是干的,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声嘶力竭的对着辽阔的大海喊,“欧阳亭你这大骗子,你答应过要带我去踏青,你还说要带我去看日出日落,你…”海浪声已完全将她的呼唤掩盖。 毫无预兆的站了起来向前一跃准备追随欧阳亭而去,幸好南宫羽梦眼明手快一把拉着音凝的手但还是连带掉了下去,两人就这样被挂在了峭壁之上,靠羽梦单手紧握崖边的尖石,“郡主,请您放手。” “不放,要是你有三长两短我怎跟欧阳亭交代。” “你无需交代,我这就下去跟她说。” “你这白痴,刚刚就不该答应带你出来。”握着岩石的手生疼,如果现在放手她还能保命,“不对,我是白痴才会把带你出来。” “音凝真的不想连累郡主,请快放手。” “死也不放。”果然我们这位郡主果真够仗义,“我可不想欧阳亭回来找我麻烦。” 原来之前欧阳亭带着南宫羽梦来到音凝小院吃酒,回去的路上南宫羽梦醉得一塌糊涂害欧阳亭背了她好长一段的路。隐约记得当时她在亭的后背发酒疯开玩笑说,“欧阳亭你这小色胚金窝藏娇,要是我说出去看你怎么办?” “你敢,我就把你从上面摔下来。”欧阳亭轻轻抛了一下南宫羽梦吓唬她而已,紧接着继续说,“说好了,不许宣扬,不然真会害她送命的。” “有那么夸张吗?你家公主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知道就不让你喝这么多酒,在这里发酒疯,跟公主一点关系也没有。”实际上是音凝还是逃犯,当日救下她时连带杀了押送的士兵,如果音凝被捉必定一死。 “不说也可以,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从实招来。” “问吧。” “你喜欢公主多一点还是喜欢音凝姑娘多一点?不许说谎不然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到底有没有喝醉?是不是骗我被你才假装的,下来。”欧阳亭松开了双手,结果南宫羽梦死死的环着她的颈脖,一点也没想过要下来,被索的快窒息的欧阳亭重新将人抱好呛着说,“耍赖。” “快回答,你究竟喜欢那个多一点?”南宫羽梦真的很好奇,当初主动投怀送抱却被对方华丽丽刷掉,她也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欧阳亭,“两人都有倾国倾城之貌是很难选的,都说你们男人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果然没错。” “我不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不是花心,还是你不是男人?”南宫羽梦开玩笑说,后者恰恰说中的亭的心思。 “胡搅蛮缠,不跟你说了。”欧阳亭有点纠结,为什么要送她回家。 “说说看嘛。”喝醉的郡主是魔鬼,死缠烂打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凝姐姐对我来说很特殊,和她在一起觉得特别舒服自在不用伪装掩饰;而公主就像是刺猬,看起来很坚强其实比任何人需要保护,缺乏安全感的她会容易不安,而我想让她安心。” “废话一箩,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出重点,那我问你你答。”南宫羽梦想了一会说,“如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音凝同时掉到海里,你会救谁?” “当然是音凝。”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如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公主掉到海里,你会选择救谁?” “废话,公主。” “那如果公主和音凝同时掉到海里你会救谁?”接着南宫羽梦马上说,“不许想马上回答。” “公主。”不知道为何欧阳亭头脑一念间就闪出这名字。 “原来你比较喜欢慕容菲。” “公主行动不便沉的比较快,我先救她然后再去救音凝。” “你会不会太理智了,那如果如果两个只能救一个呢?” “公主。” “你看吧,你还是喜欢公主多一点。” “如果凝姐姐死了,我也会随她而去绝不会独活。”南宫羽梦已经分不出欧阳亭究竟喜欢哪一个多一点,是被她选择活下来的慕容菲还是能为对方牺牲的音凝,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王府中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情,欧阳亭这番真挚的话深深的打动了她,让她感觉到人生并不全是冷漠,真情尚在。 “那要是你技术太差,把音凝救上来自己却丧命怎么办?”本打算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居然深思起来。 良久后只见对方回答,“那请郡主替我照顾她,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虽然有点稚气但不失感动。 “还是留给你自己照顾吧,我家可不是开膳堂。” “好吧,答应嘛。”这时候的欧阳亭就像一个耍小孩,拼命摇动身后的南宫羽梦,“郡主,你家这么有钱,而且凝姐姐饭量特少特好养,好嘛。” “你在摇我就吐了。”并没有开玩笑,但似乎对方并不在乎还是太在乎音凝就是不肯停下来直到南宫羽梦答应,“好了,我替你照顾她。” 就在南宫羽梦快到极点,觉得手开始滑落慢慢松脱眼看也要变成沧海一栗时,及时刚来的兽将两人拖了上来。原来刚才他离开去了驸马府看慕容菲,回来发现小院空无一人猜到音凝肯定跑来这里。 “你是死士?”南宫羽梦看到他手背上蛇形纹身,那是死士的特征。历史记载鳞过本来由五头神兽看护,其中一头就是鳞蛇,由于它生性残暴最后被其余四兽合力镇压在内海底,传说死士是鳞蛇族人。 兽并没有理会南宫羽梦,抱起晕厥的音凝火速离开。 神采奕奕的欧阳歌来到驸马府,“菲儿,你是否愿意随我回属地?” “请你不要这样叫,让我觉得恶心。” “没关系,我一个人做主就好了。”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独断独行是他做事风格。 “你就不怕激怒欧阳东堂和那些长老了吗?” “你提醒我了,那些老家伙实在太碍事。” 看来欧阳歌完全失控了,恰恰这只恶魔真是她一手创造的,追索起来欧阳家惨遭巨变跟她脱不了干系。 “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偏偏不放过我?” “难道你忘了,而且我们是同一类的人,欧阳亭一点也不适合你,我比她更懂你,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充满仇恨的人注定孤独,这就是为何欧阳歌紧捉着慕容菲,在孤独的人也希望有人陪在身边。但他并没有发现菲的改变,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在南宫羽梦准备和家人一起西迁回到属地前,她再次来到音凝的小院,“大战一触即发,皇城将成为最危险的战场,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离开。” “我不会离开的,我要在这里等亭回来。” “你清醒一点她已经死了。” “你说谎,她没有死…”戳到音凝的痛处,人开始有点癫狂。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8节 ‘啪’一声南宫羽梦赏了她一个巴掌,“这掌是你欠我的,冷静点,如果在她没回来前你就死在这里,那她回来不见你怎么办?跟我走,我保证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寻找她,好吗?” ☆、第四十七画 南宫羽梦不辱使命终于说服音凝与她一同离开,为了避开与南宫翔同行刺激到她,两人提前坐马车到东边南宫家属地凤城安顿下来,部署在京都外的凤凰军护送南宫一家退回阵地。京都动荡多留无益欧阳歌也带上慕容菲回到了北方的龙城。 “父王,为什么不命城外禁军围剿南宫家的凤凰军?”太子慕容熙得悉南宫家撤离的消息,看到慕容淳没一回事的样子心急口快,“就是你一直以来退让才会纵容他们现在得寸进尺,要是换了我” 说刚说来这就被慕容淳狠狠的踹了一脚,跌落在地上,“换了你又怎样?朕还没有死,轮不到你这逆子在这里张牙舞爪。若你不是太子,朕早命人将你拉出去砍了。”心烦气躁的慕容淳现在就想一个随时爆发的火山,奇耻大辱焉能吞的下去。 属不知道这机会难得,但是贸然进攻与南宫家火拼,恐怕一直虎视眈眈的欧阳家坐收渔翁之利得不偿失,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到更好的时机在出手。 自从三大家族各据一方后,小规模的战役不断蔓延,但大规模的战役尚未出现,南宫翔还趁机游说了林斌加入阵型,鳞国历史再次重演,三大家为了权力开始角逐,究竟最后鹿死谁手,受苦受难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来到龙城慕容菲被强行安排进了欧阳歌将军府内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这里虽比不上京都奢华但也算齐全,但是处处门槛台阶让慕容菲寸步难行,而且欧阳歌还在院外加派了两个护卫没有他允许,不允许慕容菲随意出入。 并不知道欧阳歌是设计陷害欧阳亭内情的瑶琴、瑶笛本不想离开京都,想守候在驸马府等她们家少爷回来,但以前欧阳亭就曾吩咐如论公主去哪都要跟上,替她将人照顾好,即使再不愿意便也跟着来了。没想到来到这里就被禁足,不可以能在将军府随意走动。 其实慕容菲知道瑶氏姐妹对欧阳亭的情谊,如若有一天她们知道了真相,她们势必会替亭报仇,留下两人终究是威胁。但她发现只要见到她们在身边就会觉得亭似乎离她并不远,看到她们不知道为何总能得到一丝慰藉。 当初以为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内,从来没想终究还是害了亭。即使现在杀了南宫翎,但她并不快乐,反而觉得隐隐的痛。 痛并不能阻止她复仇的路,亭的离开反而令她变本加厉觉继续走这条不归路,她势必要让慕容家血债血还。 最近欧阳歌都忙着战略部署鲜少出现,没想到今日打西边出来一大早就侯在慕容菲小院外,还有闲情逸致的泡了一壶茶等她起床,“你终于醒了。” “是你起的早。”慕容菲看到欧阳歌双眼的疲态,“还是昨夜根本没睡?恐怕为了南宫翔收下林斌的赤龟军,知道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初欧阳歌铤而走险杀了王子疆为了陷害欧阳亭是权宜之计,但为了夺得欧阳家大权就算日后要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被权力蒙蔽双眼的他什么也看不到。 “知我者莫若菲儿也,没想到欧阳亭的死并没让林斌消气,我还开出优厚的条件他一口就拒绝,转身投靠了南宫家,气死我了。”欧阳歌也曾试图拉拢林斌,为了表示诚意他还亲自拜访,提出一统天下后赐封他为王爷,并将南方赐予给他当属地,连他的军队也不收编继续留给他,谁还能开出这等条件。 “要是让他知道杀王子疆的人是你,就不只是拒绝这么简单了。”慕容菲不屑的说,“南宫家现在得到林斌相助如虎添翼,你大可不必与他硬碰硬,与他联盟合力铲除了慕容家方为上策。” “这点我也曾想过,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们想让我派一个人过去。” “他们想要人质,不过也是你的信誉真的跌倒谷底,难怪南宫翔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慕容菲借机嘲讽欧阳歌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我昨夜一宿没睡都想不到派什么人妥当,你觉得呢?”欧阳歌也懒得跟她斗嘴,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大业。 “你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慕容菲淡定的说,“想我什么时候动身。” “菲儿果然明白事理,无论如何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一定要相信我情非得已才会让你冒险。”欧阳歌虚情假意的说,“其实当初我曾想过将欧阳东堂那老不死给送过去,但现在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烂船还有三根钉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等消灭的慕容家就马上接你回来。” 任由欧阳歌在那边说的天花乱坠,慕容菲都并没有理会,她最在意的还是想亲眼看到慕容淳堕落,就算死也值得而且她并不相信欧阳歌所说的每个字,连他曾喜欢她这点也一样,因为慕容菲太清楚欧阳歌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南宫羽梦怕音凝一个人会胡思乱想,时常抽空过来探望,看到对方每次充满期待的眼神都会觉得心酸,也羡慕欧阳亭有生之年遇到这般红颜知己,安慰道,“你放心她命硬着呢,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其实南宫羽梦一直不敢告诉音凝,在她派人出去寻找欧阳亭的下落时,途中也碰到几波人在找她,而且都是心怀不轨想致人于之地,这点不得不让她担心就算欧阳亭能大难不死,又怎能逃过天罗地网的杀机。 从音凝住处回来,发现王府多了一位客人,不是别人真是七公主慕容菲,“你怎么会在这?” “那要问南宫翔。”慕容菲冷冰冰的说。 “七公主来了,有失远迎。”南宫翔从后堂出来,“这几天就委屈你在寒舍住几天,厢房已经让下人准备好,进去就可以住。” “有劳小王爷,刚下马车还有点累,就不奉陪了。” “公主就当自己家,随意就好。”话说的好听,其实除了厢房都不允许随意走动,毕竟是敌人派过来还是要防着点。 “南宫翔,这到底怎么回事?”南宫羽梦追问。 “不就是简单的串门,有什么好惊讶的。”南宫翔知道让这好管闲事的妹知道越多只会让事情越乱,免得她添乱就随意打发她 。 “慕容菲过来串门,说谎也编点好点的理由,傻子都不信。” “我没空跟你在这里扯,哪凉快你去哪,别在这里添乱。”三两句就将人打发后急急忙忙也离开,但他又怎能管得了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刁蛮妹妹。 转眼间就来到慕容菲下榻的厢房,“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与欧阳家的人搬回了北方龙城了吗?” “郡主,你也知道我刚从龙城过来,舟车劳顿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若是你不告诉我真想,我就赖在这里不走。”说完一屁股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 “随便,反正都是你的地方。”等瑶琴将她扶上床后,背着南宫羽梦闭起了眼睛。 “要是让欧阳亭知道你现在就睡在敌人的地方,她该有多难过。”无论出于任何理由,南宫羽梦都觉得慕容菲这种栖息在敌人篱下的行为都是对欧阳亭一种伤害。看到慕容菲没有任何动容,南宫羽梦气的是七窍生烟,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留下还躺在床上的慕容菲,绣枕早被控制不住流出来的泪水浸湿。 “父王,听说欧阳歌那小子将慕容菲送到了凤城的南宫王府,依儿臣看他们一定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协议来针对我们。”三皇子慕容辰一听到这消息就火速来找慕容淳商议。 “不用紧张,慌则乱。”慕容淳深沉的说,“朕上次让你去请的人,请到没有?” “去的时候碰巧她们宫主在闭关不见客,不过说会派使者过来。”慕容辰继续问,“父王让我去请的人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慕容辰,因为父王要他去请的人正正被麒麟军镇压在东边一处小孤岛上,那孤岛毗邻鳞国是一座不起眼的珊瑚岛,而一直以来麒麟军都是负责远距离监控不让任何人进出,而连他这个主帅没有皇上的御准也不能靠近。 传闻上面囚禁的是鳞国的宿敌,至于岛上的人犯下什么弥天大罪就不得而知,但能让皇上出动麒麟军看守可见分量之重。 前些天按慕容淳吩咐让慕容辰登岛拜访,回来到现在一直心有余悸,岛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蛇,走在上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胆战心惊,若不是岛上的人带路人,恐怕早命丧当场,没想到小岛还有一个雅致的名字‘曼蛇岛’。 明明是被囚禁的人为什么父王还再三交代要以礼待之,决不能逾越,就算见到南宫奕昙他都未曾摆过低姿态,偏偏这个人却例外。 “一个能帮朕将手上这盘残局起死回生的人。”说到这里眼神闪烁一丝的寒意,真的是情非得已才冒险让慕容辰去找那人,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第四十八画 “父王,曼蛇宫的使者来了。”慕容辰来到御书房禀报。 “带她进来。”传说如果有一天解除对曼蛇岛镇压,鳞国必将惹来一场浩劫,对江山危在旦夕慕容淳也顾的上这么多,现在惟有见一步走一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也还没有走到绝路的时候。 走进来的人头戴精雕水晶扇簪,后面的长发用一条镂空银丝带所系,高贵神秘的紫色纱衣掩盖不住婀娜多姿的身材,浅浅的刘海让额头细短蛇状的伤痕若隐若现,长得是眉清目秀偏偏眼下那张脸被面纱所遮,但从轮廓上看应该也是一位美女子。 “听宫主说皇上有事相求,不知所谓何事?”敢如此不分尊卑,完全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的人也唯有曼蛇宫里的人。 “想必使者沿途一定听说现在局势,朕想让宫主助朕一臂之力,铲除乱党恢复鳞国往日平静而已。”慕容淳接着说,“使者放心,事成之后朕承诺撤走所有镇压曼蛇岛的士兵,还有周边的火炮。” 原来慕容淳除了派出麒麟军精锐部队看守岛屿外,在小岛周边增设火炮,如有任何异状就命人点燃火炮,火力足以夷平整个岛屿。为何让皇族不惜布下重兵都要看守,岛上的究竟是何人? “宫主交代可以助皇上一臂之力,但她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皇上能开恩让她与一众族人回国生活,毕竟都是鳞国人还是很怀念家乡的味道的。” “好,一言为定。”不就是一块地方,就算离开那小岛慕容淳还是有信心能将她压制,就像当年将一干死士赶到曼蛇岛上一样。 “皇上果然快人快语,那小女子在这里替宫主谢过。” “敢问宫主有何妙计能歼灭两军叛党?”慕容淳试着探出对方的计划,毕竟他也并非完全信任对方。 “这就无须皇上担心,相信宫主必有良策,如若皇上没有其他事情,那奴家先行告退。”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紧随其后的慕容辰追了出来说,“姑娘请留步。” 果然使者停了下来转过身,“三皇子有何吩咐?” 迟疑了一会的慕容辰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冒昧问姑娘一句,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一睹芳颜?” 看到对方没有回应,有点尴尬但马上接着说,“如姑娘觉得实在不方便,在下也不强求。” “不是勉强,只是小女子其貌不扬怕三皇子看了也会失望,还是作罢算了。”说完转身离开,完全忽略了后面慕容辰恋恋不舍的目光。 “其实姑娘…”慕容辰还想说些什么。 “日后有缘再见,如果三皇子还没有记得曾想见奴家一面,到时候定揭开面纱。”其实随口一说,免得他继续纠缠而已,果然说完离开慕容辰并没有在追上来。 “好一朵奇葩,实在太有意思了。”看着她背影远去呆呆站在那的慕容辰感叹道。 自从慕容菲来到了凤城做人质后,南宫家与欧阳歌也走的相当频密,在两军交界处展开多次军事会议。惹来不少的猜测,而且都在议论大战究竟何时开始。 “爷爷,你看这人像谁?”一日南宫翔从外面兴致匆匆赶回来,还带了一名女子来到南宫奕昙书房。 “这不是…”看到站在南宫翔身后的女子,连一向见惯风浪的老王爷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虽然对方衣着有点褴褛,脸上还带有一些脏,但天生丽姿难自弃总能让人过目难忘,无论身份是男或是女也一样。 “你也觉得她很像,对不对。我当时在街上看到她时也像您现在这样,简直不敢相信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除了头上多了一条不起眼的伤疤。”南宫翔说的这里有点惋惜,花容月貌下伤疤就变成瑕疵,虽然并不算很显眼,但只要细心看就能发现。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奕昙倒像一个慈祥的小老头。 “单字一个亭。”躲在南宫翔后面有点紧张,嘴不停的在咬手指甲。 “怎么会没有姓,你的父母呢?” “我是孤儿,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那家住何方?又如何为生?” “四海为家,乞讨为生。” “怎么看都是一个伶俐的姑娘,如果不嫌弃就在这住下。”容不得对方拒绝,南宫奕昙又吩咐了身边的下人,“带小姑娘去沐浴更衣,安排一个厢房住下。” “是,老爷。”说完领着人离开。 “爷爷,怎样?你也觉得她很像死去的欧阳亭吧。”南宫翔急切的说,“可惜了她是一个姑娘。” “如果她不是一个姑娘,你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自从欧阳亭堕海后,南宫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南宫奕昙接着说,“翔儿,带她回来想必有什么计谋,说来听听。” “还是爷爷了解孙儿,这几日我与欧阳歌交涉发现他这人是贪得无厌,若是日后合力铲除了慕容家,势必也免不了一场征战。如果我们现在能找人取缔他,就能不伤一兵一卒能掌控欧阳家,到时候推到慕容淳也是手到擒来。”眉飞色舞的南宫翔信心满满的分析道。 “你想让那姑娘假扮欧阳亭?她可以吗?虽然样子是无可挑剔,但始终没有欧阳亭那小子的神韵,怕到时候被揭穿影响到联盟协议,怕搬石头砸自己脚。” “难道爷爷忘了慕容菲在我们手上,如果连七公主都说她是驸马,那欧阳家的人一定不会怀疑,简直天助我们南宫家两人都在我们手里,好让我们来一场狸猫换太子,姑娘替身驸马的戏码。”越想就越是得瑟,暗想怎么会如此聪明。 “现在的欧阳歌羽翼丰满,将假的欧阳亭送回去,你能保证她真有能力夺回大权。” “其实欧阳家长老让欧阳歌掌权也是情非得已,历来都是传嫡不传庶,现在打破这传统就是打破纲常,他们若是知道欧阳亭还在世上一定会出来拥护,必可将欧阳歌拉下马。就算行动失败就将人杀掉,来一个死无对证好了,欧阳歌也奈何不了。” “翔儿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就放手去做。” “遵命。” 沐浴更衣后的亭撕下帘子上一块金色碎布系着身后散开的头发,穿的没有讲究简单没有任何花式的丫鬟衫,没有太华丽的装饰反衬托出她的随意清新。 无聊的她在府中走动,因为穿的是府里的衣服也没有人阻止。直到她来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小院,就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看到她尖叫起来,接着大叫,“少爷,公主、琴快出来,我看到少爷了。” 首先跑出来的瑶琴推开门口的瑶笛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人影,“就知道你胡说八道。” “哎呀。”两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心情急切的慕容菲并没有留意到门槛,轮椅装在门槛上人扑在地上。 “都怪你,害公主跌倒。”琴儿马上过去将人扶起来,还不忘鄙视一惊一乍的瑶笛。 “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真的看到少爷了,而且他还穿着丫鬟的衣服。”说到这里连她都不敢相信,委屈的她一边扶起慕容菲,还不停的向小院门口张望,怀疑刚才应该是眼花少爷怎么会穿女装。 “琴儿,你也莫怪笛儿,恐怕她也是思主心切产生幻觉也未尝不可。”说到这里慕容菲想起哪天在花园曼陀罗旁也曾一度出现的幻觉,亦真亦假。 躲在门外的亭也被吓了一跳,换了谁看到这样神经质的丫鬟都要跑吧,何况是失去记忆的她。 “亭姑娘,原来你在这,害小王好找。” “刚才觉得闷就出来走走。” “小王正好有事想与姑娘商议,我们借一步不说话。”南宫翔彬彬有礼的说。 京都皇宫之内慕容淳真和三皇子对弈,“父王,最近收到信报南宫翔减少与欧阳歌碰面,可能他们之间的协议要破裂。” “好消息,看来那边的计划进展的很顺利。” “究竟曼蛇宫主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让人觉得那么神秘?” “那要从鳞国古老的历史讲起,辰儿也听说鳞国原本就由五头神兽看护的传说。” “儿臣曾听太傅讲过,五头神兽中最强大的是鳞蛇,但因为它生性残暴才会被其他四兽镇压,难道父王想说曼蛇岛上的人就是鳞蛇族人,他们是死士?” “嗯。” “那父王大可利用火炮让他灰飞烟灭,为何留他们到现在。” “之前你不是听说欧阳亭身边曾出现死士吗?” “父王是想说他们的势力已经渗入鳞国,而且还可能寄生在朝中贵人之内。” “正是,这也是为什么朕将曼蛇岛留下来的原因。” “父王是怕将他们逼的狗急跳墙,害怕隐藏在鳞国内的其他死士反扑。无论如何留下他们始终是一个祸害,养肥了他们日后可能会威胁到慕容家统治。” “所以这次朕下了一步险棋,希望能一次拔掉这些根深蒂固的刺。”慕容淳意味深长的说。 ☆、第四十九画 让人闻风丧胆的死士头领曼蛇宫的宫主伊池没想到已经是一个将近四十来岁的女人,青春已逝留下不过是岁月的痕迹,发鬓两缕白发并没让她显老,威而不怒却让人望而生畏,身穿一件橄榄绿鳞片编织而成的长袍,盘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金蛇钗,独自站在弥漫着草药味的房间里,想起一个月前那个还躺在床上与死神搏斗的人,今日就消失了。 “禀宫主,属下无能未能追到少主。”其中一位死士回来禀报,身体恢复没有完全恢复的欧阳亭不顾劝住毅然离开了曼蛇宫。 “像她娘,决定的事就一头栽进去。”伊池坐在那张还留着欧阳亭气息的床上,想起死士将人带回来,如死人一般的她现在还觉得心慌,暗暗念叨,“姐姐,我终于见到亭儿了,她长的和你一样美,就连脾气也一样倔。” 原来欧阳亭的娘亲甯海正是曼蛇宫主伊池的姐姐,当年她偷偷溜出岛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当时的欧阳东堂,为了嫁给他还放弃继承大位,才会轮到伊池接任,一直没有离开过曼蛇岛的她也不过是从安插在她身边的死士口中得知。 听到她诞下欧阳志也替她高兴了很久,直到后来听说她又怀了孩子,那时候伊池还偷偷的去见了她一面,看到她幸福的生活又不忍心打搅,不想让她在卷进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中,毕竟要恢复死士一族的地位,让鳞蛇重新立足在鳞国是一条漫长的道路,无论如何她都希望用肩膀替甯海撑起一片天。 直到听说甯海在生下欧阳亭那日难产过世,那一刻伊池就觉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一直以来她与姐姐相依为命,即使她背叛了族人但在她心里甯海是无法被取缔的。同时她的离去带来了亭儿,伊池觉得她就是甯海的转世。 为了保护姐姐的骨肉她还秘密安排了一批死士贴身保护他们两,直到前阵子听说欧阳亭要坐船离开京都,还特意派出连欧阳亭都不知道曼蛇岛上的死士到内海接应,护送她安全离开,没想到带回来的不是她安全离开的消息,而是如尸体一样冰冷的她。 当日欧阳亭受伤堕海头恰巧碰到礁石之上,失去了意识的她随波逐浪,伤口涌出来的血很快被海水稀释掉,被打捞上来时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宫主,少主快不行了。”被紧急召集到宫内的死医诊治后都无能为力。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人救活。”伊池失去往日的理智,她知道死医是不会骗她的。 “少主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属下无能请宫主责罚。”数位曼蛇岛上的死医馆跪倒在地上等候发落。 伊池走到欧阳亭船边坐下,轻轻的抚摸了对方的脸,本来就不暖的手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冰冷, “难道我们刚见面就要分开吗?本宫都未曾跟你讲有关你娘的故事,你就如此忍心离开吗?” 处于昏迷的欧阳亭的食指微微抖了一下,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死医官,亭儿有反应,你们快过来瞧瞧。”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宫主会为了一个人如此紧张,一改往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作风。 死医随即上前经一番检查后退了下来,跪在原地如实说,“恐怕是少主落海前眼睛已经积聚了泪水,恰巧刚才得以释放。” “谁让你流泪了,亭儿,快起来跟姑母说说。”以前仅能从兽哪里探听到欧阳亭的消息,却从来就没亲眼看着她长大,,“本宫决不允许第一次见面成为最后一次。” 悲痛中失控的伊池抽出灵蛇剑架在死医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刚碰到皮都划出一道口,血流顺着伤口流到剑上就消失了,好像被吞噬一样纯黑色的剑腹开始发出寒光,原来也是一把嗜血的魔剑。 “宫主,手下留情。”身后的其他的几个死医跪着走到伊池面前。 看到剑还在贪婪的吮吸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液,伊池灵光一闪,“你们居然欺骗本宫,我知道你们医家有记载,可以输血救人不是吗?亭儿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之前大量失血。本宫是她姑姑那血一定适合,你们快去准备。” “宫主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原来死医一早就知道要救欧阳亭的命就只能输血,但偏偏是血型十分罕见配对过无数次都没有成功,但对宫主忠心耿耿的他们绝对不会让伊池有任何的损伤,就算死他们也绝不会告知这个方法,但又怎能瞒得过她呢。 “这是命令。”死士必须追随主人的意志,就算这个决定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伊池收回了手中的灵蛇剑,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欧阳亭,“亭儿,你放心,姑姑一定会把你从阎王那要回来。” 过程很顺利成功的救了欧阳亭一命,但也让伊池元气大伤,不得不闭关修养,那段时间正是慕容辰过来拜访吃了闭门羹的原因。 “亭儿。”出关后伊池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欧阳亭。 “你是谁?”欧阳亭看着陌生的地方,与陌生的人接着又问,“我又是谁?” 伊池本打算将她的身份告诉她,听到她后面那句话马上传来死医官,“少主怎么了?” “回禀宫主,少主可能之前堕海,头部曾受到撞击失忆了。” “失忆?那还能恢复吗?” “属下不敢妄断。” “知道了,下去吧。”伊池遣散了四周的人,怕人太多欧阳亭不自在。 “亭儿,我是你姑姑。”伊池温柔的说,“你之前不小心磕到脑袋所以暂时失忆了。” “姑姑?”欧阳亭看到眼前打扮的庄严华丽的伊池有点陌生,但又觉得亲切觉得似成相识。难道说这事与生俱来的亲情牵绊,还是说在伊池的身上里她看到了娘亲的身影。 “乖。”头一次听到欧阳亭这样称呼,完全忽略她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就觉得她在叫她。 就这样在欧阳亭养伤的期间,伊池跟她诉说了有关曼蛇岛的历史故事,当然还有她娘亲小时候有趣的事,但对欧阳亭身世绝口不提,在她所谓的保护里欧阳亭的人生就变得空白。 一日无意间听到伊池提到慕容辰,强烈的感觉告诉她似乎之前听过这个名字,或者与这个名字相似的名字,越是用力想头就剧痛但不知道为何连心也跟着会痛起来。 为了填补这片空白她毅然决定离开曼蛇岛,带着伤和一个并不熟悉的名字来到了京都,见到了慕容家两父子,但似乎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既然伊池有心相瞒,她也没打算回去而是到处游历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风尘仆仆的她来到了西方凤城偏偏装上了南宫翔,就这样被带了回来。从对方的眼神与对话她敢判定他之前认识她或者见过她,抱着一丝希望她便跟着南宫翔回到了南宫王府,果然老头与府里的丫鬟见到她都会表情惊讶,但后来才知道他们找的不过是与她长得相似的男子而已。 本来是打算要离开,误打误撞闯进了慕容菲的小院,虽然丫鬟惊呼下马上躲起来的她还是偷看到房间中坐在轮椅上的慕容菲,那种心痛感又刺激她的心脏,泪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连她都惊讶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为了弄清楚原有她决定留下来追查。 凤城南宫王府的后花园可以与京都后宫媲美,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远处的流水瀑布发呆的欧阳亭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里面的人都一袭黑衣而且还蒙着面,他们都称她做少主,而她却偏偏记不起来。 “亭姑娘?”南宫翔看到对方望着他家后院瀑布发呆,以为是她见识少从来没见过。 “哦,什么事?”回过神的欧阳亭问。 “姑娘此生最想要得到什么?” “吃不完的饺子,而且还要不同馅料的饺子。”起初想装扮的贫民点,随便说点什么冲口而出的就是饺子,好像之前吃过一样。 听到对方这么说南宫翔忍不住偷笑,暗潮果然是一个愚民,“我能给你无数的金银财宝,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金银财宝又不能吃,不要,我只要饺子。” “好,那我可以给你吃不完的饺子,但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南宫翔觉得快要败给她了,不怕神一样的朋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样的人真的能演绎欧阳亭吗?连他都开始觉得怀疑。 “为了饺子,可以考虑一下。” “我想让你扮一个人,少说少做,其它我自会有安排,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要暴露你女子的身份。” “你想让我扮男子?” “嗯。” “管吃管住?” “嗯。” “好吧。”正中欧阳亭下怀,究竟轮椅上的那女人与她有着什么关系她想知道。 “宫主,少主现在混进了南宫府,需要属下劝她回来吗?”死士报告欧阳亭的行踪。 “不需要,由她去吧,但务必保她周全,如再有任何闪失你们提头来见我。” ☆、第五十画 欧阳亭就这样误打误撞的在南宫王府骗吃骗喝,日子过得也挺自在,但她更想快点查清楚他们所说的欧阳亭究竟是怎样的人,会不会与她有着什么关系。为何所有人见到她都会将她误以为是她,如果她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欧阳亭,为何以前会女扮男装,究竟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姑姑伊池瞒着她的过去。 南宫翔在轻易的摆平了欧阳亭后随即也找到慕容菲,想说服她帮忙雕琢从街上捡回来的那块璞玉,让她变成南宫家一统天下的棋子,“七公主,今日气息不错。” “小王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别绕圈子了。”除了刚来的时候见过南宫翔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出现,所以并不难猜出他是别有居心。 “也没有很重要的事,就是想引荐一个人,但公主见到她无须激动,因为她并不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南宫翔回过头轻轻唤了一声,“亭姑娘,你可以过来了。” 知道将要再次见到那个会令她心痛的人,欧阳亭的心一刻都无法平静,现在的她好像身处在迷雾里,对方就站在她眼前就是无法拨开四周的迷雾看清那张脸,唯有耐心等待,她相信终有一天记忆会回来,真相一定会大白。 “公主有礼。”欧阳亭走上前微微作揖动作特别扭的,还险些跌倒,其实是从新换上女装的她还未习惯,在南宫翔眼里只是觉得她是没修养的野丫头并没太在意。 “亭?”从欧阳亭出现在眼帘那一刻,慕容菲的目光就聚焦在她身上,从头到脚都快将人给看穿了,如论如何都觉得是一个穿着女装的驸马。 “在,公主有什么吩咐。”完全曲解别人的意思,慕容菲是想问她是不是欧阳亭,她还以为别人在叫她。欧阳亭又用拘束的生硬的作揖,笨拙的动作真让人哭笑不得。 “难道你不记得我吗?”神情凝重的慕容菲是惊却更多是喜,但见她似乎已经忘记她时说不出的悲从中来。 “公主,认错人了。”虽然一直躲开慕容菲目光,但还是偷偷瞄了一眼对方,那复杂的眼神无法读取到任何的信息。 “公主,她并非欧阳亭。不过恰巧同名的女子。”女子两个字加强了语气,就是为了让慕容菲认清事实,她真的不是驸马,而是相似的人罢了,他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两人无为的叙旧上。 “你带她过来,有什么目的?”似乎南宫翔这句话起到作用,唤醒了慕容菲。明明身受重伤还跌进大海,就算他真的平安无事,南宫翔也绝不会让敌人活着站在他身旁。 “其实也很简单,小王希望公主能在最短的时间让她变成驸马。”自信满满的南宫翔说到,“当然了你可以拒绝,但往后在南宫家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公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有事情来得太突然,让慕容菲措手不及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却被告知并不是那人,她此时此刻又如何能听进去片言只语,南宫翔也很识趣说,“公主可以先和亭姑娘相处一段日子,但最好不要暴露了她的身份,过几日小王在找你。”说完就离开了,留下被两人晾在一边好久的欧阳亭。 “姑娘也叫亭?”稍微恢复理智的慕容菲问,“你真的是女子,没有骗我。” “如果公主不信,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欧阳亭边说边凑过去,近的都快触碰到对方的呼出的气息如此清晰,慕容菲莫名紧张却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四只眼睛望着对方定格了良久。 最后败下阵来的慕容菲轻轻推开靠的太近的欧阳亭说,“我相信了,姑娘不用靠这么近。”这并不是敷衍,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却感觉不到之前欧阳亭与生俱来忧郁的气息,相比下眼前这女子阳光自信,这种能量似乎让慕容菲觉得太靠近随时会被灼伤。 “原来公主不喜欢别人靠太近,那好吧,以后我就尽量离你远点,免得公主不高兴。”被推开的欧阳亭开玩笑的说。 “其实也并不是,只是…”听到对方这么说慕容菲不知道为何会觉得很失落,而且马上想要解释。 ‘扑哧’笑了出来的欧阳亭说,“公主,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你不用紧张。” 看着眼前这个亭笑的如此开怀,记忆中的她好像从来都没想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笑,如果不是生长在世族家里饱受束缚,她应该会和眼前这女子一样快乐。未意识到无论是过去欧阳亭,还是现在崭新的她同样在牵动她的情绪。 连续几日南宫翔都会将慕容菲接到欧阳亭落脚的别院内,也提出改变欧阳亭的要求。慕容菲似乎已经猜到这里面的阴谋,虽说并不想屈服南宫翔,从欧阳亭死后她就莫名憎恨他还有自己。而她之所以答应很大部分原因是连她也想让亭重现,就算是一瞬间,即使重现在一个女子身上,都已经无所谓了,最重要能再次见到她。 “衣服换好就出来吧。”一早慕容菲就带来几套让裁缝连夜赶制的衣服来到亭的别院让她换上。 “公主,非要穿成这样吗?”磨蹭了老半天的欧阳亭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瓜,瘪起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问。从失忆以后她就一直穿女装,记忆力就从来没穿过男装,所以觉得特别扭。 “对,出来吧。”怕吓到对方语气也不敢太重,但却十分着急。 欧阳亭豁出去了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立在慕容菲眼前。和以前一样一袭长白衣打底,黑色绣金丝盘龙立领外加晶莹剔透的玉带盘腰,如往日一样依旧玉树临风让人欲罢不能,连知道她并非是真人的慕容菲还是迷失了,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亭” “哎。” “你过来。”慕容菲轻轻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蹲下,轻轻盘起一束头发从身侧取出两根打磨十分精巧的水晶发簪插在上面,指腹情不自禁的从额头顺着刘海滑到欧阳亭的脸侧,在她眼里眼前这个人就是以前那个对她关怀备至的欧阳亭。 欧阳亭看到慕容菲充溢泪水的双眼,就算两脚蹲的开始有点发麻也没站起来,不知道为何看到她红肿的双眼连她的心也随之揪痛,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觉得对方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但又觉得很陌生一样。 等慕容菲回过神还特意躲开对方的视线擦干眼角的泪,“快起来,蹲这么久不累呀。” 却发现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定眼一看才发现她满头大汗而且还有点扭曲的脸,哭诉着说,“腿麻了,哪里能起来。” 逗着慕容菲‘扑哧’笑了出来,“你这笨蛋,谁让你蹲着。” 心里憋屈的欧阳亭是自食其果,本来就是对方又没让她一直蹲着,而是她不起来的,“还笑,拉一把拉。”说完伸出了手。 慕容菲也实在不忍心,便也顺势拉了对方一把,被拉起来的欧阳亭也可能腿太麻刚站直就顺着刚才那道力往前扑倒,最后两人连人带椅一起跌落到地上,慕容菲悲催的成为了垫底。可能怕把人压坏,欧阳亭接着最后一道力抱着慕容菲在地上滚了一圈,让两人就这样易位。 “快点起来,躺在地上成何体统。”虽说慕容菲已经成功的躺在上方,但还是觉得太荒唐了,两人就这样躺在地上。 “公主,在下面的人是我好不好,如果不是腿还没恢复,你以为我想呀。”欧阳亭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刚才你还逞强,非要换位置。”以前的亭都会有意的和她保持距离,除了情非得已的时候才会像现在那样亲密,最令慕容菲难忘的是她曾抱着她沐浴的点滴,每一个怀抱都如此温暖人心。 “你以为我想,身体不受控制滚的。”欧阳亭也并没撒谎,不知道为何看到慕容菲被压就身体下意识的抱着她滚到一边,心甘情愿的成为对方的垫背。 “那你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那双腿不停使唤我也没办法,最短也要一盏茶时间,就有劳公主如果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这狼狈的样子就请耐心的等吧。” “一盏茶吗?”慕容菲别有深意的说。 “你还嫌长?” “一辈子我都能等,区区一盏茶。” “公主,我相信终有一天你能等到你所希望的,只要你不放弃。”听到对方这么说慕容菲感到很惊讶,万万想不到相遇的时间并不长,简单的几句对白对方就读懂她的心情,好像之前就相识了很久一样。 “好了,公主我现在先将你放在地上。”重新感觉到双腿恢复力量的欧阳亭,轻轻的侧身想将身上的慕容菲放到身旁的地上,好重新站起来将人抱起来。 谁知道慕容菲紧紧的环抱着她死死不肯放手,“公主,你怎么呢?”最后没能把人放下的欧阳亭重新躺好问还躺在身上的人儿,却发现对方没有回应,反而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里,很快还带着温度的液体滑落到她的皮肤上。 不知道为何欧阳亭并没问原有,反而将放在慕容菲背后的手轻轻拍打后背给予安慰,这反倒让她哭的更厉害,本来还能压抑的悲伤完全释放,泣不成音泪如泉涌。 ☆、第五十一画 最后欧阳亭还是侧身将慕容菲从身上卸下来,受伤后体质并不比以前加上刚才蹲太久力气没有回复,费力的将人抱起走起来还摇摇摆摆,眼见两人又要摔上一跤,欧阳亭要紧牙关坚持将人放到椅子上,累的满头冷汗。 歇了口气又马上回头将一块拧干的手帕递给了慕容菲,“给。” 等慕容菲将手帕敷在有点红肿的眼睛上时,冰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双眼的干涩,连心也没有那般刺痛,“谢谢你。” “不用客气。”有点疲感的欧阳亭径直坐在慕容菲椅脚旁边,“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谁?”慕容菲以为听错了便反问道。 “还有谁?那个能让你为她流泪的人?” “她很温柔任何事情都替别人着想,从来不计较。她很谦卑待人有礼,她很聪明而且还多才多艺,她善良就算面对敌人也能怀着一颗宽容的心,她还有点贪嘴,不过好吃的东西总会全部留给我…”慕容菲细数欧阳亭的优点时才发现怎么都数不完,难道这就是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吗? “那你爱他吗?”虽然对方在不停的清点对方的有点,但好像没有提及到感情这一块,忍不住好奇于是便问。 “我不配。”一直以来慕容菲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她怕面对真相,其实不过掩耳盗铃,其实内心早就有了答案。 “我在问你爱她吗?”连欧阳亭也搞不懂为何自己会一直追问这个问题。 “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回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慕容菲觉得就要奔溃了,无论如何欧阳亭的死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她并非有意,但伯乐还是因为她而死。 “那她也像你爱她那样爱着你吗?” “我不知道。”想起昔日对方种种的关怀,又想到那封绝情的休书慕容菲迷失了,“但我希望没有,我不配得到她的爱。” 看到慕容菲痛彻心扉也不忍心在问下去为什么一直在说不配,蹲在慕容菲面前将她一把拉过来抱在怀里,任由她哭泣。失去记忆的欧阳亭很想知道究竟为何看到这女子的时候心会痛,特别听到她说起以前与驸马的事,这种感觉就更强烈,这驸马由于她有什么关系? “宫主,属下探知南宫翔想让少主替身驸马,让她重掌欧阳家势力后加以控制。”从凤城回来的死士向伊池汇报欧阳亭近况。 “好一个南宫翔,只可惜他算少了亭儿并没有死,而且还好好的活在他面前。”这些年来伊池在三大家族上秘密安插了不少死士,如果启动策反怕就算能成功也会损失惨重,直到与亭重新团聚,伊池想到一个将损失降到最低的方法,“继续密切留意少主,保护好她周全,下去吧。” 从那天后慕容菲也没强迫亭换男装,大部分时间都是将一些有关驸马以前的一些爱好习惯都述说,但每次只要慕容菲提到欧阳亭趣事都会忍不住偷偷笑,说起她与欧阳家其他亲人的关系就莫名替她哀伤。 这几天对亭而言就是一种煎熬,她现在才知道以前的欧阳亭是十分拘谨的人,在别人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无论是说话动静都思前想后步步为营,连她这个替身都觉得累,那何况是真人。 这也难怪以前的欧阳亭守护一个天大的秘密,就连睡觉也没敢太熟怕一不小心就会泄露身份惹来无妄之灾。而现在的她真身显人没有任何负担,所以觉得特别轻松每天都活的很踏实,前后的对比当然之前的身份会更有压力。 “你就是那新来的姑娘。”南宫羽梦听说翔找到一个与欧阳亭十分相像的女子,连日来她的别院都守护森严,连她这个郡主都不能靠近半步,如不是这娃不老实偷偷溜出后花园才逮了一个正着。看到她第一眼也惊呆了,简直无法相信天底下有如此相似的人。 “我还有事就不相陪了。”欧阳亭来久了也多少听说府上一些事,南宫羽梦就是其中一个难缠的主,下人们都说见到要避之则吉。 “哪里逃,本郡主可费了不少时间才逮到你的。”南宫羽梦一跃挡在了准备要逃跑的欧阳亭面前,“除非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不然别想离开。” “早听说南宫家的小郡主野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着眯着眼睛抿着嘴轻蔑的望着对方。 “如果不是要你帮忙,就凭你刚才那一句话我早就揍你一顿了。”握起的粉拳举在半空,并没有落下去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对方而已。 “好了,姑娘家的动手动脚成何体统,还不快把手放下,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欧阳亭这家伙是吃软不吃硬,看到对方这么横也没想过退缩,相仿迎面而上。 这倒把南宫羽梦给难住了,换做以前的欧阳亭肯定会乖乖就范,没想到眼前这野丫头还挺难对付,于是乎改变策略放下聚在半空的手温柔的说,“听说姑娘初来凤城,肯定来不及到四处参观,如果你愿意就让本郡主一尽地主之谊带你到处逛逛。而且我们这里的小吃也相当出名,好像…” 刚开始欧阳亭还提不起精神,一听到有吃的人就活过来似地,还没等南宫羽梦说下去就答话,“那就有劳郡主,你可不知道我这几日吃的可相当清淡。” 并不是南宫王府的人虐待她,而是连续几日来都和慕容菲一起进餐,吃的正是以前在驸马府她特别为慕容菲制定的菜谱,完全将就着慕容菲口味其实她比较喜欢重口味的食物,而一直以来都陪着慕容菲吃这些菜,其实这些不过都是慕容菲爱吃,而非她所爱。 在南宫羽梦的掩护下欧阳亭成功的溜出王府,马车上欧阳亭从车窗缝隙望向外面大街,凤城果然是一个富裕之都,街上玲琅满目的商铺还有穿戴讲究的人。 南宫羽梦不知道从哪里丢来一个包裹对亭说,“换上。” “怎么又是男装,难道你不觉的女装的我很美吗?还是说你妒忌我长得比你漂亮,非让我换了这身衣服?”好奇的打开包裹发现里面又是一套男装。 “让你换就换,怎么这么多问题?”南宫羽梦有点不耐烦。 “不换,你能奈我何?”亭赌气的把包裹丢了回去。 “本来打算带你去吃点好的,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们打道回府好了。”南宫羽梦装腔作势的说。 “去吃什么东西如此神秘,还要换衣服。”果然这招起了作用,让欧阳亭乖乖就范,南宫羽梦命人将马车赶进一处僻静的院落后,遣退了随从带欧阳亭来到其中一间厢房换衣服。 房中欧阳亭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琴音,音律中带着阵阵忧伤与思念,让她不禁好奇究竟谁在谱出如此哀伤的曲子,顺着声音她小院的荷花池旁,凉亭上一个背对着她的倩影,真是她在弹奏。 呆呆站在哪里的亭被每一个音感染,似乎也陷进在对方的哀伤中。 “亭。”曲子弹完良久依旧无法自拔的亭被对方唤醒,刚回过神就被对方环抱在怀里,“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又在做梦吧。” 音凝哽咽的快说不出话,还在坚持只是为了证明她真实的存在,为了得到一个答复。 对方并没有回应,音凝便抬起头凝视对方眼睛一眨不眨,好像怕人会在眨眼的时候消失。直到她发现欧阳亭额头并不太明显的伤疤,心痛的举起手用指腹轻轻的抚摸问,“怎么受伤了,还痛吗?” “不痛,早就不痛了。”亭知道对方又将她误以为是驸马,但不知道为何看到梨花带雨的她不忍心将真相告知,不忍心告诉她并不是她在等的人。实际她就是音凝一直在等的人,可惜失忆的她并不记得而已。 这时候南宫羽梦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见到这一幕吓坏了,怕口不择言的欧阳亭会说出真相,那她一片苦心付之东流不止,而且还给了一个假的希望对方,十分清楚音凝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让这替身来这里见她一面,况且现在的她应该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欧阳亭的打击。 于是乎也马上冲上去,“音凝,我刚想跟你说…” “谢谢您郡主,是你找到亭的吧,谢谢您。”说着差点跪在南宫羽梦面前,刚要将人扶起来就发现她双腿都站不稳,原来是太激动晕过去了倒在身侧的欧阳亭怀里。 亭将人横抱起来,迅速的走到房间把人放到床上,急的她大叫,“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呀。” 等大夫帮音凝诊断完毕后,两人都急切的问,“大夫?” “郡主,音凝姑娘是气血虚弱,跟近段时间饮食与睡眠不好所致,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才会晕厥,也不必太担心,但千万不能让她在受刺激。在下先开几服调理的药,但最重要还是要劝音凝姑娘放宽心。” “谢谢大夫。”南宫羽梦让下人送走了大夫后,拉着欧阳亭到屋外,“刚才你没对她说什么吧?” “我还没问你,你倒好先来质问我呢。” “好,我先不与你斗嘴。你刚才都听到大夫说,她不能再受刺激。” “我暂时也不追究,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她。” “亭,你在哪?”后面听到‘啪’一声就静下来,吓得的门外的两人连忙冲进房间,原来刚醒来的音凝见不到欧阳亭,急的想要下床找没想到体力未完全恢复,人再次跌落在地上。 “你没事吧。”欧阳亭马上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担心上下打量了一下,“有没有受伤?” “亭,我以为你又走了。”音凝紧紧的抱着亭声音还有点颤抖,“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怎么会,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亭抱着怀里有点娇弱的音凝心疼的说。 ☆、第五十二画 “亭,告诉我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些什么?”坐在床上的音凝挽着欧阳亭的手贴在她的肩上问,“伤的重不重,过得好不好?” “都过去了不是吗?重要的是我活下来回到你身边,不是吗?”一直站在旁边的南宫羽梦可是捏出一把冷汗,害怕替身答不上穿了帮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听她巧妙的回答才放下心来,关键时候这只知道吃的家伙原来还挺靠谱的,便也悄悄退了出来,相信她们还有很多话要说。 看到音凝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南宫羽梦一直悬起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自从那次音凝差点跳进海里之后,到现在为止虽没在自寻短见,但人彷如一具没灵魂的躯壳,很多时候几日都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害的她在旁边是提心吊胆,日渐消瘦的身体真怕她真的就这样跟欧阳亭而去。 天无绝人之路在尽头让她看到了曙光,突然出现与欧阳亭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成为医治音凝的良药。不知道这次决定是对是错,但能在音凝的脸上重现生存的希望,她都觉得值了,即使日后她知道真相会恨她也愿意。 不知不觉在门外等了良久,夜幕悄悄降临。对门外等候的南宫羽梦漫长而且煎熬,两人的独处不知为何会牵动她敏感的神经,明明知道亭是女子为何还是会担心。对房内的音凝来说时间再长也显得短暂,好不容易盼来的重逢怎会觉得够。 “音凝怎样?”终于盼到亭从里面走出来,南宫羽梦就追问。 “睡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9节 “不可能。”简直无法相信凝会如此顺摊的放走朝思暮想的亭,“你都跟她说了什么?她又怎舍得放你走。” “好吧,既然都瞒不了你,唯有告诉你了。”亭装出一副阴险的样子吓唬南宫羽梦,“我偷偷给她下了药。” 吓得南宫羽梦直奔音凝房间,刚跨进门槛就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到欧阳亭笑的都快摊在地上,果然是一个狡猾的家伙中计了。虽知对方在说谎,但她还是坚持走进房间看到床上一扫往日阴霾熟睡的音凝才放心退出来。 一出来就拧着亭的耳朵气势汹汹的说,“让你骗我,你这欠管教的家伙。” “痛,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叫,吵醒凝姐姐可别怪我。”其实欧阳亭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南宫羽梦,好不容易才安抚人儿让她睡着,她可不忍心将人吵醒。 “不许叫,我放手便是。”但这一招还是奏效了成功的逃过了魔掌,“还‘凝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就刚才。” “你这自来熟,究竟你和凝都说了些什么?” “你这般关心凝姐姐,你自个问呗。”说完掉头就走了,留下独自生闷气的南宫羽梦。 一路回去南宫羽梦都想尝试打听两人在房间交谈的内容,好奇这替身有没有露出马脚,可惜一个字都没打听出来,上了马车后阳亭一直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一些东西,对到王府后直接就回房。 其实两人在房间交谈的时间并不多,音凝枕着欧阳亭大腿上安静的十分温顺。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亭不主动说的事音凝都从不会主动追问,这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的默契,靠一份彼此的信任维系经历风雨。 亭之前看过大夫开的药,知道里面含有宁神促眠的药材,加上知道音凝之前睡眠一直不好,于是便将人放在她最舒服的大腿上,还不时轻拍她的后背助眠,果然人儿很快就坚持不住进入梦乡。 看着腿上熟睡的音凝,就算脸色有点苍白终究无法让这份美逊色。不知为何恨从中来,害公主和音凝牵挂的人十足混蛋一个,不配得到她们的守候与爱。暗想如果有一日能见到那家伙势必要揍她一顿。如果她恢复记忆知道害她们苦等与伤心的人正是她本人,该会有过戏剧。 “郡主。”在南宫羽梦也正准备回房间,就听到有人呼唤她,回头才发现原来是慕容菲。 “公主有何赐教?”慕容菲来到王府这么久都从未主动与她说话,这到令她十分好奇。 “无论为了亭的安全,还是别院里那位姑娘,郡主日后还是不要带亭去见她为好。”话语间很平淡,但南宫羽梦隐约还是感到一股醋意。 “她指的是谁?”南宫羽梦故作无知,明明就知道慕容菲说的人是音凝。 “郡主是聪明人,就不必我多说了,暴露了亭对南宫王府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居然拿南宫家来压南宫羽梦,可惜并没有奏效,她始终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小郡主。 “看来公主一早知道有她的存在?”之前总以为慕容菲与欧阳亭不过是政治联姻,并不存在爱意,所以即使欧阳亭肆无忌惮的出入音凝小院,也从未见公主干涉。但为何今日慕容菲的表现的如此介意,那为何以前又装□理不理。 “不要忘了,现在的亭不过是驸马的替身,而并非是真的欧阳亭。无论如何你这样做都是欺骗,让她知道真相恐怕伤害更深,何必呢?”慕容菲试图躲开了刚才的话题,原来她一早就知道音凝的存在,之所以没有干涉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当时的她并未意识到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亭。 “我看连公主自个也忘了,她并不是欧阳亭而是她的替身仅此而已。”果然一语中的残忍的说出了慕容菲的心事,一直以来她都在欺骗自己的心,“如果你现在觉得难受,那请你也体谅一下她,因为她对亭的感情不比你少,可能比你还要多。” 慕容菲才清楚意识到对亭的感情已达到迷失自我的地步,明明就不是她,明明就是一个女子,为何总会将她误认做亭,还莫名的吃醋。 “我想见那姑娘一面,郡主能替我安排吗?”沉默了好一会的慕容菲突然说。 “你再说一遍。”南宫羽梦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便再问了一次,明明刚才还一副争风吃醋的样子,现在却要说见面。 “我想见那姑娘一面。” “你我都知道欧阳亭已经不在了,为何你还要去伤害她呢?” “你又怎么知道我想伤害她呢?” “难道你不是想将现在的亭是女子的事告诉她,好让她死心吗?” “在郡主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那你为什么要见她?”为了不让音凝受到无谓的伤害,南宫羽梦无论如何都会守护她,决不让居心不良的人靠近半分。 “只是想知道能为亭去死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绝对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这点请你放心。”她说的很真诚,这令南宫羽梦找到任何要拒绝的理由,况且既然她知道了音凝的存在也势必知道她现在身处哪里,与其等她找上门不如告知音凝等她有心里准备。 “那好吧,我能帮你安排,但你绝对不能说出亭现在的秘密。” “我用生命保证。” 果然南宫羽梦应慕容菲请求,将音凝带到了王府。 “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她千万不要勉强,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这句话南宫羽梦一路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我没事,其实我也一早想拜会公主,就是没有机会。”以前就经常听到亭说起慕容菲的事,一直都想见上一面但顾虑到身份与处境诸多不便就放弃了,但对情敌尤为关注是的天性。 慕容菲也在这时候来了,两人其实头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好久,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是欧阳亭,以前她都会无意间在两人面前提及对方的事,让她们两人都在脑海塑造对方大概的轮廓,只是没想到今日一见才发现真人比想象的要更完美一些。 坐在轮椅上的慕容菲更显自卑,对方是长得美得不可方物,连她都看呆了眼更何况是亭,“姑娘真的很美,难怪亭提到姑娘时都会赞不绝口。” “公主,千万不要误会,音凝绝对没有想过要破坏公主与驸马。”听到对方这么说莫名的紧张,害怕对方会误会些什么。 “你无需拘谨,想必亭也跟你提过,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姑娘又何谈破坏。”明明说的是事实,为何心会隐隐作痛。难怪亭以前有意无意的一直在躲她,有此红颜相伴又怎会看得见其他人。 “亭也时常在奴家面前提起公主,绝对不是公主所说一场交易这般简单,她是真的是很关心公主。”音凝并没有撒谎或是奉承,以前的亭对慕容菲的关心真的超乎想象,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过一个人。 “是吗?”听到对方这么说慕容菲莫名的高兴。 一直被凉在旁边的南宫羽梦差点睡着了,接下来两人焦点都是围绕的同一个人,讲的都是有关那人的事,分享彼此与她的故事,怎能让她不犯困,等她送音凝离开王府已经是傍晚了,两人足足聊了一个下午。 回去的路上音凝想起慕容菲说欧阳亭有一次居然将京都巷口那家饺子店最后一锅饺子全买了回来,从早上吃到晚上居然没有吃到她爱吃的‘聚红颜’,结果撑了两天都没能消化还一直喊肚子不舒服,真的好气又好笑,特别幻想到她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在想什么这么高兴?”陪同她回去的南宫羽梦留意到一路上音凝都在偷偷傻笑,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看来让她见公主的决定没有错。 “没什么。”嘴角上扬掩盖不足的高兴。 送走了音凝之后,慕容菲遣退了身边的人,独自坐在凉亭内遥望一望无际的天空,传说离世的人都会变成一颗照亮黑夜的星星,“亭,她真的很美。” “你说星星吗?”凑巧走过来的欧阳亭听到慕容菲说话,还以为对她说便也仰起头看点缀着黑幕的明星接着说,“是很美,但比起你就逊色很多了。” 说完走到慕容菲跟前展开一张棉毯轻轻盖在她膝盖上,发现腿脚位置没盖拢便蹲下来低头将棉毯扯顺,刚抬起头就一个温润的吻就已经覆盖在她的双唇之上。 比起上次在曼陀罗的影响下,这次能真切的感觉对方的温度与存在,令慕容菲再度沦陷了。 ☆、第五十三画 当慕容菲将香丁探进对方的皓齿间时,被对方突然推开了慌张问,“公主,你干嘛?” 天色很暗根本就无法看清两人的脸更别提表情,无论此时此刻亭所表现的不可置信的震惊,还是慕容菲一发不可收拾的悲伤,隔阂两人的不仅是眼前的黑暗,还有一睹看不见的心墙。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想要你。”慕容菲毫无掩饰的说。 “你疯了?”明明两人都是女子,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欧阳亭情急下说了一句足以伤害到对方的话。 “如果我疯了,都是你逼的。”努力压制着的慕容菲说到。 “我?”听到对方这么说亭是百思不得其解,刚刚不过见她一人在花园,天色渐凉不忍心身体单薄的她受冷,才好意送来了棉毯,就发生刚才那一幕,明明什么都没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果你没有选我当你的娘子,如果你没有闯进我的生活,还偷偷占据了我的心,今日今日我绝对不会活的像现在这般痛苦。”本以为看破红尘的慕容菲坚信不会在为任何人动心,万万想到欧阳亭的出现逐步瓦解她冰封已久的心,让她一步一步掉进这无法自拔的感情深渊里,越是挣扎越是沉沦。 “你知道吗?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那姑娘的存在,为了你还居然找人打听她的事。”换做以前慕容菲绝对不会这样,“在知道她是‘花满楼’的姑娘那一刻,我居然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安心与侥幸,觉得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终有一日会回到我身边。” 不可以否认爱情是自私的,就连聪慧的慕容菲掉进里面也难逃劫数,会被亭所牵动所改变。连往日绝对不会干的事都破戒,会妒忌会心痛。 亭终于明白对方又将她误认成驸马了,正要开口又听到慕容菲说,“直到今日我亲眼看到那姑娘,连仅存的侥幸都击碎了,我觉得随时会失去你,心里就会莫名的慌,空洞的好像填不满。恐怕我一早就失去你,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而已。亭,现在的我真的很难受,你知道吗?。” 克制已久的情绪终于濒临崩溃了,双手捂着脸痛彻心扉的哭泣,想起以前亭关怀备至都被她推开,想起听到她被害堕海的消息,想起隐藏真相致使她遇害,将所有罪责压制在身上的慕容菲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当初你娶的人不是我,如果我能一早将真相告诉你,如果当初答应与你一起远走高飞,恐怕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吧,至少你还能活着,健康的活下来。”一发不可收拾的慕容菲将隐藏在心底的痛完全坦露,一直以来她都将欧阳亭的死归咎到身上。 “公主。”亭已经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哭的痛侧心扉人儿,呆呆站在原地心也随之隐隐约约作痛,本以为还能坚持走上前给予安慰,不知为何潜意识中腿不受控制,还有一点想逃走的迹象,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连她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矛盾? 时间并不会为任何人停滞,人只要还活着就必须走下去,即便路途有多坎坷难行。黎明再度降临,昨晚凉亭内发生的事很快成为另一个秘密石沉大海,但事实并不能改变,秘密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两人又会何去何从? 已经在南宫家住了一段时间的亭终于要履行承承诺赶赴龙城,狡猾的南宫家放弃大张旗鼓相反十分神秘,就是怕替身的真实身份被揭穿,牵连到他们与欧阳歌原定的联盟。所以说亭走这一趟并没有得到南宫家太多的保障,路途充满了危机。 临行前亭来到了音凝的别院,比起前些日子眼前的人儿脸色明显红润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便也打趣说,“哪家的姑娘长得这么美?” “亭,我是凝?”对方这么问,把音凝吓得是六神无主,担心是不是受伤后遗症。 “胡说。”亭故作神秘左右瞧瞧,确认没有其他人在附近才凑过去小声说,“凝姐姐哪里有姑娘长的漂亮。你千万不要告诉她,不然她会不高兴的,你知道就好了。” 看到欧阳亭在她面前耍宝又好奇又好笑,气她开这样的玩笑,害她担心半天,笑她花心思赞她美转个弯逗她开心。 “以后都不许开这等玩笑,知道吗?”音凝主动的投进欧阳亭怀里,抱着她的腰,这反倒将欧阳亭给吓坏了。 虽然换了宽大的男装才出来见音凝,但这天赐的好身材并不是几块布料就能骗过怀里的人儿。不是担心女儿身的身份被识破会惹来杀身之祸,只是担心音凝得悉她并不是驸马会在自寻短见而已。 “亭,你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音凝明显感觉到对方不断加速的心跳,不舍的离开欧阳亭的怀看着她的脸担忧的问,“是哪里感觉到不舒服吗?” “我…没事。”勉强说出话的亭此刻留意到对方眼神,好像并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的事。一方面是觉得侥幸,而另一方面就是觉得受打击,明明这等身材绝不可能被忽视,偏偏眼前的人儿就感觉不到,抱着七上八下的心情问,“凝姐姐,难道你没有发现…” 看到欧阳亭欲言又止,又发现她那张绯红的脸,音凝还以为欧阳亭想入非非,忍不住羞答答的捶了对方胸口,“亭,你好坏。” 看着倩影逐渐消失在门后,亭轻轻抚摸被捶的胸口,心灵二度受创,明明就是魔鬼的身材居然没有别对方发现,什么状况嘛。当然了她并不知晓音凝一早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所以即使触碰到对方软柔并没有表现惊奇。 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平伏受伤的心情,觉得对方没有发现也是一件好事,“凝姐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要走,去哪?” “龙城。” “也对,是要回去,留在这里终究很危险。什么时候动身,我跟你一起回去。” “路途凶险,不忍心让你陪我涉险,等我平安回到龙城定派人过来接姐姐。” “以前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才会差点失去你,现在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音凝紧握的欧阳亭的手,怕松手人又会溜走一样。 “这次情况特殊,真的不能带你一起走。” “那好,从今日起我开始不吃不喝,直到等你来接我那一日为止。”其实亭也在南宫羽梦哪里听说音凝差点为了欧阳亭跳海,知道她是一个倔强说得出做得到的女子。看她坚定的语气和眼神,不像在说谎左右为难之际,又听到音凝说,“以前错过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如果这次难逃一劫真的死在路上,只要能在你身边也就死而无憾。” “凝姐姐。”谁能拒绝如此痴情的女子,连失忆的亭也被深深的撼动,心久久未能平复最后松口,“好吧,但你要必须保证遇到危险要躲起来或者逃跑,绝不能让自己涉险。” “不行,我不同意。”凑巧走进来的南宫羽梦听到她们最后的谈话,“音凝绝不能与你一起走。” “郡主?”本来说服亭的音凝满心欢喜,结果半路上出个程咬金,她绝对不像亭那样好对付的主。 “绝对不可以。”南宫羽梦完全无视音凝苦苦哀求的表情,因为她十分清楚亭这一路将会有多危险,让欧阳歌知道恐怕铺天盖地的暗杀不是她一个人之力就能化险为夷,更何况要带上弱不禁风的音凝。 “就算郡主对我与亭都有救命之恩,但也无法阻止我的决定,如果你不让我走,就替我收尸吧。”□裸的要挟,比起刚才语气更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音凝,你不要胡闹,我这样都是为你好。她不是…”南宫羽梦情急下差点说出替身的秘密,想告知音凝她不是欧阳亭的真相,最后还是不忍心改口,“她不是出去郊游,路上暗藏的危机重重。” “正是因为这一路充满危机,我才要陪在她身边,我不想再错过她了,求你了羽梦。”倔强的音凝已经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南宫羽梦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是徒劳,揭开真相恐怕得不偿失,她不敢冒险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勉强点了点头,充满怒火的双眼一直盯着欧阳亭,如果眼神能杀人,亭已经不知道被杀了多少回了,但都被欧阳亭那无知的家伙给巧妙的避开了。 为了让欧阳亭出现更合情合理,南宫翔花了不少的心思去编排了一个故事,如果一切顺利就能让这替身重新执掌欧阳家,就算不能完全收回所有也能削弱欧阳歌势力,欧阳家内乱对南宫家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们就能完全集中精力对付慕容家。 离开凤城欧阳亭驾着马车载着音凝往北方龙城方向出发,这一路上是停停走走只是为了欣赏沿途风光,途中听到瀑布流水声的欧阳亭兴奋的说,“凝姐姐,前面有瀑布。” 为了避人耳目欧阳亭一路走的都是偏僻的小道,不过沿途的风光真的美不胜收,这不远远听到瀑布落水的声音,欧阳亭就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下了马车。一路天气都很炎热,又怎能在错过戏水缓解一下酷热。 乖乖的站在马车旁边的亭没敢自个离开或者走远,担心留下音凝一个人会有危险,扶着音凝下了马车穿过一片树林后果然‘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加上四周葱翠茂密的树林,真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看到这般美景足让人心旷神怡。 “亭。” “嗯。” “难得一见如此清澈冰凉的水,我们一起下去泡会怎样?”毕竟走的是小道,沿途没有旅馆两人已经好久没舒舒服服泡个澡,一向爱干净的音凝怎能忍住已经开始脱衣服,可谓摇曳生姿直到脱得生下肚兜为止,雪肌一览无遗足让欧阳亭脸红心跳,马上扭过头怕再看下去会失血过多晕厥。 水中不时发出击水的声音,音凝看到岸上羞涩的亭忍不住笑了,“亭,快下来,我给你搓背,这里的水真的很舒服。”调皮的用手击打水面,让水溅起滴落到亭身上。 “我还是回去马车给你拿干净的衣服。”欧阳亭没敢正眼瞧鱼跃在水里千姿百媚的音凝,不知道为何会感觉把持不住落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人在诱惑她了。 虽然身后的凝在不停的呼唤她,但并没有阻止她离开的脚步,回到马车上花了一段时间起伏不定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估计音凝也差不多要上来,便拿着衣服沿途折返,万万没想到就离开这段时间,水中的人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但刚才脱下来的衣服还在岸边。 吓得亭手中的衣服都掉落,立马趴在岸边巨石之上环望,还是没有她的踪迹,失声喊了一句,“凝,你在哪?” 接着已经麻木掉的脑袋积满了音凝沉溺的画面,一头就扎紧水里,在水底潜行时间过长而被呛到才不得已浮上水面,红肿的双眼下布满的水分不清是泪还是真的是水,呛到的喉咙刺痛的快要说出去话,还坚持叫,“凝,你在哪?不要玩了,快回答。” ☆、第五十四画 “我在这。”就穿着肚兜与亵裤的音凝从旁边的树丛走了出来,原来她见到欧阳亭又躲开她有点生气,于是决定让她也急上一会,好让她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直到欧阳亭被水呛到音凝心疼的躲不下去走了出来。 还在水里的欧阳亭看见对方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但马上想到被对方戏弄又有点生气,回到岸上一声不吭的从音凝身旁走过,有了上次经验这次的裹胸布成功的替她掩盖住的身体。 “生气了,谁让你刚才落跑。”看到对方神色不对音凝匆匆披上外套追了上去, 死死拽着衣角不放手,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头发和衣服没有一处不在滴水。 “你觉得这样的很好玩吗?”突然转过身来的亭狠心的架开了音凝的手,可能用力过猛重心不稳的音凝跌落在草丛上。顷刻眼睛盈溢着泪水,就是倔强的不让她留下来。两人僵持了一会,实在不忍心的亭首先伸出手想将人扶起,结果被对方打开哽咽着说,“我不需要你可怜。” “随你。”明明被戏弄的人是她,怎么好像反倒是她的错,一时火遮眼的欧阳亭赌气的离开,只留下音凝一个人回了马车。看着那人离开倒地的音凝终于忍不住泪雨倾盘,伏在双膝上痛哭起来。 回到马车上连衣服都没心思换的欧阳亭如坐针毡,本该跟上来的音凝迟迟不见出现让她是又恼又担心,绕着马车转了几圈后一跺脚一咬牙就沿途折返,心想那人儿见到她肯定要得瑟好一阵子。 没想到刚才跟她吵架中气十足的音凝竟卧倒在草丛中,匆忙走过去将人扶起发现已经神志不清晕厥过去,抱着一丝希望唤了几声,“凝,醒醒。” 人并没有反应,仔细检查一下才发现脚踝位置有蛇伤,伤口四周肿起一大块而且周边暗红一片,顾不得那么多便凑上去替音凝吸出伤口周围的毒血,抱起人回到马车驾着马就往大道奔。 一路上不停责骂自己,悔恨当初就不该丢下音凝一个人,明明就知道这些山林最多就是这种毒蛇害虫。发了狂似的的她终于在临近的镇上找到了大夫。 “公子,你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幸好送来及时不然人就有生命危险了。”替音凝诊治的大夫第一眼见到她们两人,郎才女貌天设地造一对也没问清楚就直接称呼。 “谢谢,大夫。”急昏了的亭也没有理会那么多,坐在音凝身旁捉着她冰凉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凝。” 发现人没醒又急的像热过的蚂蚁,拉着大夫问,“大夫,怎么还没醒?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公子莫急,可能是药效未过,稍等片刻夫人自然会醒过来。”被欧阳亭捉着生疼的大夫还强颜欢笑解释到。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骗你。”但看在对方如此关心娘子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任由亭捉着他老半天问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 “公子,夫人好像醒了。”看到床上的音凝有动静,大夫乘机逃走,在不走就怕被欧阳亭问疯了不可。 “凝,你醒了,吓死我了。”欧阳亭凑过去轻轻握起音凝的手,留意到她刚才苍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 “如果你下次在敢丢下我一个人,就不是把你吓死这么简单。”一直以来音凝都是被遗忘的哪一个,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骗或逼欧阳亭做任何选择,但因为曾经失去让她觉得不能在失去她了,见到亭如此担心她打心里高兴,无论到最后亭能否接受这段不被世俗认可的感情,她都决定尝试一下不想再退缩。 “好,下次再也不敢了。”亭拿起桌旁一碗药走了过来,“来,赶快把药喝了,都快凉了。” “但我觉得浑身没力,要不迟点再喝。”其实音凝是真的怕苦,此时此刻在欧阳亭眼里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 亭一手拿着药另一只手就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音凝扶起,让她靠在肩上,手从后背穿过环着她拿起碗里的勺子递到她嘴边温柔的说,“不吃药,怎么会好?” “我怕苦。” “你怕苦,就不怕死呀。”眼看人儿死活都不肯喝药,循循善诱的问“那你以前生病都怎么喝药?” “都是你用…嘴喂的。”连音凝自己说出来都不敢相信,脸像着火烧的滚烫滚烫的,就更别提欧阳亭有多尴尬,心里把那好色的驸马从头骂到脚,就知道占人家便宜。 原来音凝一早就发现欧阳亭与以前不一样,旁敲侧击下大概预估到亭应该是失忆,没有选择揭穿是因为当时亭身处在南宫家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冒然说出真相将她身份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便也假装不知道她是女子,觉得能再次见到她已经觉得恩赐,相信记忆会从新拾获。 而此时此刻的欧阳亭打着小算盘,想如果不按对方说的做会不会被怀疑,想到自己也是女子就算用嘴喂也不算占人家便宜,殊不知对方在想方设法占她便宜。就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 “怎样?”音凝留意到亭的不安,只要稍微顺手推舟必能完成大业,果然话刚落下就见亭灌下那碗药凑过来。 苦涩的药从亭口中输送过来,音凝发现里面夹杂着甘甜,意犹未尽就发现药已经没有了,察觉对方又要离开音凝迅速的捕捉对方妩媚的说,“不要动,这里还有,不能浪费。” 还没等对方反应音凝贪婪的吻住对方的嘴角的药迹,担心会把人吓怕即使再不愿意还是点到即止游移在嘴角四周,直到完全舔干净才不舍的离开那温润的嘴唇说,“好了。” 刚被放开的欧阳亭瞬间逃离,躲在门外连呼吸絮乱,脑袋混乱的完全理不清思绪,好像刚才做了一场梦,但又来得如此真实。但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让她联想到几日前后花园内的慕容菲,同样的一个吻不同的两个人,还有两份心意。 当初选择走小道就是为了避开欧阳歌布下的耳目,现在出现在镇上无疑暴露身份,欧阳亭也知道在带着音凝一定会不安全,来到郊外一处偏僻的树林,“影,出来吧。” “少主,有何吩咐?”一袭白衣的影从天而降,他与兽都为伊池的左右手,自从亭失忆后伊池就将影安插在她身边,将兽召了会曼蛇宫免得勾起她不必要的回忆。 比起粗枝大叶的兽,五官精致的如女子般的影顺眼很多,可惜就是长得太苍白丝毫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像冰棺里掘出一样。 “你替我带凝回曼蛇宫。” “是。” 等音凝如往昔吃了药,就觉得犯困,再次醒来已经身处鳞蛇岛上的曼蛇宫内,急切的问身边的人,“亭呢?” “凝姑娘,少主交代了让你在这里安心疗伤,等你伤势好了就接你过去。” “欧阳亭,你这大骗子。” 独自留下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冷战,还在想谁在挂念她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破窗而入,欧阳亭破口大骂,“门都没关,为什么还要破窗,修理费算你们的,我可不会替你们付。” “死到临头还在大言不惭。”五个黑衣杀手将欧阳亭团团围住。 “谁派你们来的?”亭已经忘记逼她堕海的人正是欧阳歌与南宫翔,但住在南宫府这段时间听他们分析现在形势,不难猜出最想欧阳亭死的莫过于夺走她位置的堂兄,“欧阳歌?” “兄弟们,给我上。”一早潜伏在四周的死士看到欧阳亭有危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五名杀手制止住。 “我在问你们一遍,到底谁派你们过来?”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的欧阳亭冷冷的对死士说,“杀了吧。” “是。” 身体慢慢恢复的音凝趁着房间没人想偷偷溜出去找亭,结果就好像走进迷宫一样,九曲十八弯很快就迷路了。直到不知不觉被一所十分阴暗神秘的大殿所吸引,莫名其妙走了进去。 大殿四壁像一条巨大的蛇化石,但墙壁上清晰的鳞片好像还会呼吸栩栩如生,彷如真的被真蛇所围困,走进殿内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图案附注一些文字说明。 原来记载着鳞蛇的故事,在很遥远的时候负责镇守鳞国最勇猛的鳞蛇兽儿子于凡间的公主相恋,一段不被承认的人兽之恋受到来之各方诸多打击,但鳞蛇之子并没有放弃,他坚信与公主的爱最后能感化世人。 不幸公主的了不治之症,为了延续公主的性命国王命仆人杀了鳞蛇兽之子,取其肝胆做药引为公主续命,激怒的鳞蛇兽重现人间荼毒生灵已报丧子之痛。 神龙、麒麟、凤凰于赤龟得悉后为了解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中携手将威力至高无上的鳞蛇镇压在海里,但却无法消灭它。 被囚禁的鳞蛇化作怨念寄生在人的躯体,后来成立了死士一族。他们的使命就是终有一天重新回到鳞国土地上完成它尚未完成的任务,势必让鳞国生灵涂炭以慰儿子在天之灵。 看到最后音凝才发现鳞蛇怨念所俯身的脚板底都会有蛇形印记,而偏偏欧阳亭脚底就有这么一块印记,难道她就是命中注定的履行鳞蛇怨念的人。无法相信善良的她会屠杀无辜的百姓。 “你怎么会在这?”音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第五十五章 音凝回头看进来的是曼蛇宫主伊池,从容的回答到,“我想出去,不知为何走到这里便迷了路,并非有意打扰宫主清净。” “本宫知道你想去找亭,也看出那孩子对你也挺上心,但还是奉劝你一句早点离开,无论为了你还是亭,你们都不会有结果的。”伊池早就从死士里得知有关亭的所有事情,包括从未蒙面的音凝也找人调查过。 “除非她选择放弃了我,不然无论任何理由都无法阻止我对她的感情。”音凝以为伊池在暗示与亭都是女子不应该在一起,但又害怕猜错唯有笼统的回答,保护亭的秘密不会被她大意泄露出去。 “本宫不是一个食古不化墨守成规之人,绝不会因为亭与你同为女子才有意出来阻止。”伊池缓缓的走到最后一幅壁画前抚摸着壁画上的人脚底上雕刻着的蛇形图腾说,“本宫知道你见过亭儿脚底的图腾。正如你所见她就壁画中所预言是鳞蛇神兽选中的孩子,一生注定要完成神兽的遗愿。因为爱情而死去的鳞蛇之子让鳞蛇神兽痛不欲生,作为它选中的孩子绝不可以拥有爱情,即使勉强最终恐怕只会伤人害己,劝你还没有深陷泥潭就请抽刀断水,免得日后万劫不复。” 听到伊池说出亭女子身份先是感到惊讶,在听到她称呼亭作亭儿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还没等她平复来了另一个打击迎面而来,潜意思抵抗说,“一派胡言。” 即使对方是她长辈,即使她好言相劝,即使更多更多也无法让音凝能如往昔冷静,因为她已经深陷在这感情的泥潭里,亭对她而言不再是独立的存在,好像成为她的不可割舍的部分。 为了能更顺利的进入龙城,亭再次换上了女装,面纱之下恐怕有欲盖弥彰之疑,路人对对曼妙的女子面纱后容颜甚感好奇,幸好北方风沙比较大不少人都有带面纱的习惯,拖她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灵动的眼睛,成功的蒙混过关进入了龙城之都。 记忆力明明是第一次来却总那般的熟悉,街口哪家车水马龙的酒肆,巷尾臭气熏天的豆腐,好像以前来过一样,凭着脑海浮现的画面很快她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大门上挂着‘欧阳府’,饶了一圈发现四周守卫相当森严,看来是她那位所谓的堂哥布下天罗地网,如果让他知道此刻替身堂弟在他门前大摇大摆的忽悠肯定要气的吐血。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亭回到客栈住下,打听得悉两日后欧阳家长老替欧阳歌举行一场隆重的传位仪式,之前在京都比较匆忙一切都没有准备妥当,回到龙城后才会命人选定吉日公布欧阳歌接掌欧阳家的消息。 皇宫中慕容辰按耐不住来到御书房,“父王,再过两天欧阳歌就会正式接管龙威军,到时候与南宫家联手我们就显得被动,要不儿臣现在派人去刺杀。” “莫急,成大事必要沉得住气,看中时机务必要一击即中。”比起现在的年轻人慕容淳显得深沉,他能将整盘局势看的更深入通透,将所有利害关系都进行一一比较。人生就好像下棋,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走错一步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禀报皇上,南宫王爷派来信使在庭外侯旨。” “禀报皇上,龙威将军欧阳歌派来信使在庭外侯旨。” 内侍臣接连禀报了两趟,如果两位信使不是凑巧一起进宫,就是有人有预谋的将他们安排了同一个时间出现,而不用猜就知道是居心叵测的南宫翔与欧阳歌。 “父王,他们同时派来信使,不知道有何居心?”慕容辰问。 “宣进来不就一清二楚了。”慕容淳对内侍臣示意让他们把人都传上来。 原来两方信使都一个目的,就是提亲而且指定要娶十二公主慕容姬。 “父王,儿臣看他们提亲是假,挑衅才真。明明都已经割据一方还如此嚣张过来提亲,是想看我们笑话,决不能将十二皇妹嫁给他们。” “人一定要嫁,至于嫁给谁朕还要掂量。” “父王?”慕容辰就有点不解,难道如太子所说父王越老越没火气,甘愿任人宰割。 “下去吧,朕累了。”慕容淳其实洞悉两家人的目的,提亲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目的则是身后的炸弹,无论皇上将慕容姬指派给谁,没有得到公主的一方就会有机会攻打皇城。 听到待嫁的消息慕容姬是不吃不喝窝在房间两天两夜,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她在这件事上却得不到任何的让步,慕容淳之留下一句话,“无论嫁给谁,都是你的命。” “父王,我不嫁,求你了。”慕容姬泪如雨下扯住慕容淳的龙袍就是不肯放手,“姬儿要留在父王与母后身边,哪都不去。” “他们两都很优秀,无论你日后嫁给谁都会衣食无忧。朕已经安排礼官筹备,收拾好心情等有了决定就准备出嫁吧。”说完无情离开,留下无力的摊在地上痛哭的慕容姬。 两天没有进食的她开始产生幻觉,依旧一袭白衣的欧阳亭出现在她眼前轻声唤,“公主,你还好吧?” “不好,一点也不好。”以为不会在见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即使知道她已经是皇姐的驸马爷忍不住撒娇,“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续问了三个为什么后再也忍不住泪一路往下流,只觉得一块带着那人熟悉味道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角,“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好了吧。不要哭,这样会很丑。” “丑也不干你的事,反正我又不要嫁给你。”可能情绪过于激动更消耗体力,握起的粉拳打到对方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 “你看,还逞强。”欧阳亭捉住她的手,重新放到被窝里,“公主要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揍我不是吗?” “我不吃,让我饿死算了,方正没有人在乎。”这两天慕容淳都没有来看她,便赌气的说。 “谁说没人在乎,至少还有我。难道你忘记了,在荒岛上都是我给公主做的饭。” “那也叫饭?不就是几个破野鸡蛋,从来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嘟起小嘴抱怨,其实心里甜滋滋的,回来多次让御厨煮这道菜都无法还原在荒岛的那一份记忆。 “公主千枝玉叶吃不惯是理所当然,难怪公主当日拼了命也要让在下推给七公主,原来你一直怪我煮的菜不好吃。” “胡说,本公主才不是因为你菜煮的烂才推的婚事,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见对方说到一半又止住了,欧阳亭紧接着问。 “那是因为皇姐比我更需要你,不是吗?”躺在床上的慕容姬转过身背对欧阳亭痛哭起来,才知道失去她会如此痛苦。 “那如果所有事情都可以从来,你还会将我推给七公主吗?”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问问你的心。”这句话勾起了无尽的回忆,当初在画店的相遇到被困荒岛险些丧命,被海盗囚禁历经险阻都是亭在身边默默支持她,给予鼓励让她克服种种难关,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过得不一样。 可能见对方太久没有回答,欧阳亭无奈的说,“公主既然不敢面对自己的心,那就在狠心一点不要再想起我,不然只会更痛苦。我走了,公主要多保重。” 听到对方要离开就算浑身没力,慕容姬还是坚持爬了起来想伸出手捉住对方,只不过是一场梦,人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卷缩在锦被的姬痛苦的咬着被单,到刚才那一刻她都没有表明心迹,即使是梦幻也再一次错过她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两日时间稍纵即逝,欧阳家长老在郊外不远的神坛上举行仪式,龙城内的百姓是倾巢而出对这次让欧阳歌这庶子接任褒贬不一。 七位首席长老围坐在神坛之上,对面是一座树木横生葱翠的大山,但围绕山腰的巨石上没有任何植物,远观真如一条神龙盘卧大山,传说那是五兽中的沉睡的神龙,一直以以来作为神龙后人的欧阳家都会过来拜祭。 等长老宣布仪式正式开始,突然一个头戴剔透水晶冠身穿黑色长衫上领袖之间闪耀金光,驾着一匹白马从天而降出现在众人面前。 “亭,怎么你…”欧阳歌看到闯进来的人正是欧阳亭。 “怎么我还没有死?对吧,歌哥。”这么亲密的叫法是慕容菲所教,以前就常听欧阳亭私下这样称呼欧阳歌,也是这样慕容菲才觉得寒心,明明两人关系就如此亲密,欧阳亭真心将欧阳歌这位堂兄视为亲兄弟才会如此亲密称呼,没想到最后还是一片真心被辜负了,欧阳歌不仅没有领情,而且还加害于她。 在场所有人也惊叹不已,对这位突如其来的真命天子措手不及,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匆匆结束这场仪式,带着两人回到了欧阳府。一路下来亭都没有发现慕容菲口中的她爹爹欧阳东堂的踪影,不过也好身份泄露的机会就更少。 “告诉我们,你是如何逃过这一劫?”其中一位支持嫡长制的长老迫切的问,想重申她才是正宗,才有资格继承大权。 “托祖先保佑,我堕海之后被附近的渔民救了,才有命回来见几位长老一面。”为了让对方相信,亭是出尽法宝七情上脸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坎坷。 ☆、第五十六画 在鳞国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被四兽镇压沉睡在海底的鳞蛇神兽终有一日会被它怨念选中的孩子所唤醒,到时候鳞国将迎来一场覆灭的血光之灾。随着时间的流逝,久而久之的和平让他们开始学会遗忘。 没有人知道这邪恶的力量在蠢蠢欲动,运量依旧的复仇即将展开,鳞国的末日即将降临。 回来的路上欧阳歌的脸色就没好过,愤怒和恐惧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扭曲的表情在脸上展现淋漓尽致,愤怒欧阳亭半路杀出来搅乱他的好事,明明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岂能不生气,恐惧对方说出当日迫使她堕海的真相,就算他死上万次也不足以弥补。见欧阳亭没有丝毫要提起的意思,心也随之安定一些,思绪重新回到如何才能把这眼中钉给撵走。 “既然亭回来了,依老夫看还是让她来主持大局为妙,毕竟她才是传统正宗,理应接替东堂成为欧阳家族的新首领。”最年迈也是思想最保守的长老首先开口。 简单一句话如投出一个炸弹,将余下几位长老炸开了锅,针对选谁接任大权纷纷表示不同意见。很快欧阳歌压倒性的取得其余六位长老支持获得主动权,相反欧阳亭就显得势单力薄,除了刚才得到刚才那位年迈的长老拥戴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但她一脸镇定自若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担心,这点让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欧阳歌表示惊讶。 争论无果后几位长老不欢而散,决定三天后在圣坛举行公开投票决定,只要任何一位候选人取得过半票数就可获胜成为欧阳家族的统领。欧阳亭明显处于劣势,就算有回天之术也无法在短短三日内改变他们的意志。 “爹爹怎么不见了?”欧阳歌接任如此重要的事情,欧阳东堂怎会没有出席,虽说暂时是替身也要装的像,免得惹人怀疑便关切的问起来。 满怀心思的欧阳歌仔细大量眼前的欧阳亭,除了额头多了一块不显眼的伤疤外,人也比起之前消瘦,没有太大的区别。真的如她所说被渔民所救,为何刚才大好机会没有揭穿他当日加害的事情,难道说她怕没有证据,说了也白费吗? “堂兄,你没事吧?”亭发现对面的欧阳歌一直盯着她看,害的她浑身不舒服。 “哦,没事。你刚才说什么来?”既然对方不揭穿,欧阳歌也免得去猜,反正现在大权在握就算她能得到部分长老的支持,也动摇不了他此刻地位。 “爹爹呢?” “义父此刻置身于神龙山之上的寺庙内参禅,交代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必打扰。”欧阳歌并没有说漏嘴,刚才是故意欧阳东堂做义父,想让欧阳亭知难而退。让她知道除了得到长老支持外,连她父亲也不例外。 “我也没打算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亭听到欧阳东堂不在反而松了口气,“饿了,让人备膳吧。我去小睡一会,等饭菜好了在叫我。” 被独自留下来的欧阳歌气炸了,觉得眼前这个欧阳亭与之前很不一样,就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如果真的要说那就是像刚才那样,以前的欧阳亭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比起以前不言语的欧阳亭,这个显得更自信与霸气。 “影,出来吧。”亭回到房间坐下。 “少主有什么吩咐?” “三天后的长老会议我一定要赢,你去办吧。”一脸深沉的欧阳亭举起了桌子上的琉璃杯,失去记忆的她在漫无目的的行走,无论是在南宫家还是现在置身龙城之内一样,好像有一种力量驱使她这样做,觉得有新的灵魂在侵蚀她的主体,开始无法控制言行。 “是。”影最近发现他们少主越来越难琢磨,如火一样温暖人心,又寒冰一样冰冷,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的她? 被困在曼蛇宫内的音凝回忆那天跟伊池的谈话,无法接受但还是始终无法遗忘,她记得曾问,“如果亭真的是被神兽选中的孩子,究竟如何才能摆脱这厄运?” “被神兽选中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怎可以说是厄运,就连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协助她完成大业。”伊池带着斥责的语气说。 “亭不过是你们斗争的牺牲品,什么大业都是胡扯。”音凝有点失控了,“你们这群自私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 “亭是本宫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觉得本宫会害她吗?这事天意,天意不可违。本宫是看的出你真心待之好言相劝,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伊池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她将成为鳞国最至高无上的人,也注定了孤独,并不是你与我能改变的事,这是命。” “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亭的,她绝对不会孤单一个人,绝对不会。”激动的音凝吼出来后无力的跌落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 死里逃生后的亭与以前不一样,音凝怎么会没有发现,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觉得能平安回来就好,结果来到这里听到更多有关亭的事,陷进恐惧的她表现的很无力。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七位长老如常出席在圣坛之上,即将投票替欧阳家族选举新一任的继承人。比起有点紧张的欧阳歌,亭显得更淡定气定神闲。 会议很快开始了,七位长老都没有预期中脸红耳赤的对弈,前些日子支持欧阳歌的六位长老在最后的抉择中倒戈相向将票全部投给了欧阳亭,获得长老全部票数的亭压倒性的胜出欧阳歌。 让人无法接受的结局,捉狂的欧阳歌冲上去随手捞起一位长老,一脸凶狠无法相信的问,“为什么会这样?你们瞎了狗眼居然选这个孬种也不选我。” “放肆,圣坛之上岂容你乱来,来人,将这个目无尊长的家伙给拿下。”欧阳歌的地位在刚才被长老推翻后,亭成功的继承大权,即使侍卫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按照吩咐控制了失控的欧阳歌,将他押到欧阳府地牢听候发落。 “几位长老也辛苦了,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欧阳亭挥了挥手,也就离开了,留下几位惊魂未定的长老。 获得控制权的欧阳亭派人将慕容菲接回龙城,岂有驸马在属地而让娘子流落异地的道理。南宫翔听说替身成功的取缔了贪婪的欧阳歌成为他的傀儡是满心欢心,当初软禁慕容菲就是为了与欧阳歌合作,现在轻而易举的让整个欧阳家成为他囊中之物,并没有多加阻挠顺摊的放走了七公主,南宫羽梦也趁机跟着迎接队伍来到了龙城,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放心不下音凝。 “音凝呢?”南宫羽梦刚到欧阳府上,椅子都还没坐暖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音凝的下落。 “她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亭回答道,“这一路途凶险,总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吧。” “那你把她藏那?我去接她回来。”南宫羽梦可不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明明举目无情的市井流氓就会耍点小聪明外,真的怀疑她能将音凝安置多好。 “郡主莫急,你也要等我处理好这边的情况,在将人接回来岂不是更安全?”此话一出,大堂之内的慕容菲与南宫羽梦都为之一惊。才发现眼前这个人拥有如此大的气场,完全脱离南宫家的势力将局面扭转。 “你是如何赢得长老的支持?”慕容菲忍不住开口问,她深知欧阳家所有重大的决定都要靠七位长老抉择,而且大部分人以前就对欧阳亭不满,很大原因是她显得比较软弱好欺负。 “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不是吗?”亭知道对方还想再问下去接着说,“公主与郡主长途跋涉应该很累,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厢房,你们先下去休息,至于后面的事我会处理。” “你有没有发现她不些一样了?”看着亭离开的背影,南宫羽梦问,“她还是之前被捡回来的那个吃货吗?” “不是她变了,恐怕是之前隐藏的太深,连我们都被骗而已。”慕容菲暗暗觉得有将不好的事情发生,未知的恐惧让她忐忑不安起来。在这个人身上她好像看到了亭,一个不一样的亭,一个邪恶的亭。 慕容菲打听到欧阳歌被困在府中地牢,看着落魄的他忍不住叹息,“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你怎么回来了?是欧阳亭那小子接你回来的?”欧阳歌面目狰狞,“没想到她这次回来不但抢走我的位置,还把你也抢走了。” “我从来都不属于你,怎能说被抢走。” “你让她快点放了我,不然这次就没上次那么幸运,我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难道说亭的死于你有关?”从对方的言词中,慕容菲得悉原来杀害亭的凶手包括欧阳歌,怎么就没想到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怎能容下亭呢,深深的自责重新被勾了起来,虽说替身的出现缓解了内心沉重的伤痛,但却无法消除。 “是我与南宫翔一起联手将她逼上绝路的又如何?像她那种懦弱无能的人就不应该存在,我才是欧阳家的未来。”狂笑了几声的欧阳歌继续说,“快想办法将我放出去,你也不想让她知道她落得如此下场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想出狱想疯了的欧阳歌毫不留情的捉住慕容菲致命的弱点要挟她,因为他知道眼前这女子对他那堂弟有异样的情感。 像欧阳歌这种死都会拉人垫背的人,慕容菲充满了鄙视,留下还在胡言乱语的欧阳歌,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 而有一个人由始至终都站在阴暗的囚牢角落里,一字不漏的听到两人的对话,冰冷的眼神流露出凶光,褐色的瞳孔周围慢慢的蜕变变成暗红色,紧握的拳头微颤。 ☆、第五十七画 蹲在角落里的欧阳亭头撕裂的疼痛,一些片段零碎的在脑海中闪现,仅见身着男装的她浑身鲜血伫立在悬崖边上,而欧阳歌则凑过来在她耳边讽刺的说到,“你真是一个可怜的人,连命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敢去承诺保护别人,简直就是不知量力的家伙。庆幸菲儿没有选择你,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这辈子注定失败的人,又怎能替她完成复仇的心愿,你去死吧。” 从悬崖上华丽的坠下,接着陷进了未知的黑暗里无法挣扎,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随波逐浪。 继慕容菲离开囚牢之后,本打算过来审讯欧阳歌的亭也尾随离开,记忆的碎片令她心力交瘁。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为何记忆中会有他们的存在,究竟自己跟他们口中的欧阳亭有什么联系,她决定要查清楚,平息内心深处莫名的怨恨与痛苦,对她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对过去一无所知令她更彷徨。 傍晚三人围坐在餐桌前就餐,突然慕容菲惊觉旁边的亭白皙的颈脖间浮现出红斑,便对亭说,“你的脖子?” 听到对方这么说亭才感觉到脖子有点痒,忍不住用手去捞,结果红斑越发严重,迅速蔓延到脸上,南宫羽梦马上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过敏?” 浑身异痒的亭手一直在身上游离,好像每一寸皮肤都在抗议,“我不知道,可能是吧。不行了,我先回去泡个澡。” 看着对方碗里还残留着螃蟹的肢体,让慕容菲回想起欧阳亭也对虾蟹过敏,记忆中有一次她吃了包有蟹黄的饺子后也满身红疹,和今天一模一样。如果两人长像恐怕是偶然,但对同一样的食物过敏就不再是偶然了。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却不熟悉的人逐渐消失在转角,陷进沉思的慕容菲心情复杂,究竟这个与驸马长得一模一样女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又与亭有什么关系?被莫名的恐惧所笼罩。 不可思议的事接连发生,从七位长老在圣坛之上将所有票投给了并不怎么出众的欧阳亭之后,更传出欧阳歌逃狱之说,心生不愤将圣坛上没有投票给他的长老统一杀掉,卷走了龙威军一半的将士逃之夭夭。 足让欧阳歌沦为家族千古之罪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让他死上万遍也不足平民愤。雷厉风行的亭即刻颁布追杀令,重金悬赏取得欧阳歌人头的人。随后忙了几天几夜替七位长老筹备葬礼,仪式豪华堪比历来之最。让她成功吸纳人心,最短的时间获得剩下一半龙威军将领的支持。 “少主,果然高明。”回曼蛇岛汇报的死士将里面深藏的玄机一一揭破,说完之后忍不住赞叹一声。 原来亭得悉欧阳歌在家族里人心所向,就算在圣坛上激怒令他暂时陷狱也不能取缔他目前巩固的地位,强硬接手恐怕只会适得其反,随时会被欧阳歌反咬一口,到时候得不偿失。 于是心生一计偷偷放走了欧阳歌,暗中命死士一夜间屠杀欧阳家族七位最德高望重的长老,移花接木栽赃嫁祸给逃走的欧阳歌,所有事情顺理成章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有理说不清的欧阳歌知道亭派出了杀手追杀,也不敢在龙城逗留太久,唯有带着对他忠心耿耿的部将连夜逃走。这招恐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日欧阳歌为了消除欧阳亭这绊脚石多次栽赃陷害,没想到也会吃这种亏。 实施计划前亭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能从欧阳歌手里分到太多的兵力,但也是没办反中的办法,唯有破罐破摔反正她一无所有。没想到意料之外能保住一半的兵力,对本来一无所有的她而言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足够她东山再起。 “难道说圣坛之上的结果,也是亭从中做了手脚?”伊池听到死士的汇报留意到一些细枝末节,如果真的是欧阳亭做了手脚所有一切都说的通。 “宫主明察,少主在前一个晚上便已经命影卫囚禁了七位长老的所有的家人,迫使他们投为她投出一票,之后担心东窗事发就杀了七位长老,顺便栽赃给欧阳歌一石二鸟之计谋唯有少主才能想得出来。” “有亭在,看来我们一族光复有望了。”堕海后的亭性情大变,比起以前悠游寡断的她,今时今日雷厉风行冷酷无情。伊池感到惊讶也欣慰,从来成就大事就必须当机立断。 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的音凝简直无法相信他们口中所说的人就是她认识那个温柔细腻待人谦和有礼的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令她有如此的转变,难道真的如伊池宫主所说她将被鳞蛇神兽的意念渲染,变成冷酷无情的人。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想快点回到她身边。 自从欧阳歌带着一半的军力分裂出来后,龙城就显得势单力薄容易成为受攻击对象,但亭却显得并不担心。 “难得你还这么悠闲在这里睡懒觉,难道你就不怕一直垂涎你们欧阳家的敌人进攻吗?”南宫羽梦看到慵懒的亭躺在树荫下小睡于是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何明明知道她不是欧阳亭还是忍不住过来拌嘴,觉得与她说话有很有意思,分分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觉得此时此刻会有谁敢冒然进攻?你们南宫家的小王爷可是认为我是他的福星,在替他保管着不属于他的家业。慕容淳这老狐狸更不会,他深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听对方分析的头头是道南宫羽梦再次觉得不可思议问,“你不是流离失所为求两餐的贫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王爷现在需要我,连慕容家也一样。”站来的欧阳亭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好好一个午觉给你毁了,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 看到人准备离开南宫羽梦忽然想起,“你不是说等情况稳定后就接音凝回来吗?” “嗯,是该接回来了。”不知为何亭隐约的并不像让音凝回来趟这浑水,总觉得她应该远离才会得到安全与平安。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10节 不出所料慕容淳不久就下旨召见欧阳亭进宫觐见,心急的南宫羽梦追问,“皇上突然传召你所为何事?”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 “那你会去吗?” “怎么不去?” “你就不怕是鸿门宴?” “我敢保证这一趟不仅有吃的,吃完了还可以拿。”忍不住调侃。 “为何你如此肯定,要是陷进怎么办?”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盟友。”亭绕了一个圈子就是目的就是想说南宫羽梦笨,显而易见慕容淳想借机拉拢她对付南宫家,毕竟自从欧阳歌拉走了一半的龙威军之后对皇上而言已经不再是一个威胁,让他产生联盟的念头。 “你说谁是猪?”反应过来的南宫羽梦知道对方在骂她,气的火冒三丈。 “说的就是你。”说完两人再次展开了骂战,战况越演越烈很快升级到拳脚,如果不是音凝即使赶到,恐怕府中又会是一片狼藉。 “你们两个冤家,每次见面都不能安分守己。”看到两人喧闹让音凝回想起昔日种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亭消除了多日来的不安,往事如烟好像时间停滞不前,又好像已经走了很远。 而一直待在角落沉默不语的慕容菲看到她们两人拌嘴,也令她想起了欧阳亭。对音凝的出现她十分震惊,难道说对方还没有知道真相,眼前的亭非昔日的欧阳亭,不过是冒名顶替的女子而已。 “公主有礼。”音凝很识大体,丢下大堂里那对冤家缓缓走到慕容菲面前行礼。 “音凝姑娘有礼。”慕容菲留意到音凝身后的南宫羽梦在对她挤眉弄眼,就明白原来南宫郡主还没有将真相告知音凝,便也识趣的替她隐瞒没打算将事情说破,属不知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另有其人。 “明日你便启程前往京都?”听到亭说明日去京都大堂之内的三位女子皆异口同声的问。 “有什么问题?”环视了眼前的三个人一圈,微微奏起眉头问。 “我不同意。”三女再次同时说出一样的对白,连她们三人都面面相觑。 “你们三个一早商量好的,怎么说的话都一样?”亭有点不耐烦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对欧阳亭这一举动三女是各怀心思,但目的一致都不想让亭前往京都。 音凝害怕亭此去一路会有危机,毕竟欧阳歌的叛军还活跃在边境中,加上现在局势动荡就算亭在有把握也不想她以身犯险。 而慕容菲眼看南宫家与慕容家这一战要打起来,多年来的心愿得意实现,此刻她不希望有任何因素影响到这场战役。 南宫羽梦则知道亭此行音凝必定会同行,就好像当初她来龙城一样路途凶险。当初听到她遭遇毒蛇攻击,现在心有余悸。 最后争议无果亭也不理会丢下三人独自回房歇息,养精蓄锐明日启程。 结果第二日醒来门前除了两辆豪华的马车外,三位鳞国数一数二的美女都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门前,等候同一个人,此情此景可是羡煞旁人。 ☆、第五十八画 站在她们三人面前,亭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问,“不是说好你们留在这里吗?” “谁答应了我们要留在这里?”南宫羽梦还是最先回驳的人。 “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去,为何还要勉强跟着来?” “是你不听话,我们也唯有跟着去。”音凝也开口说。 “而且一路上我们也有个照应,你一个人上路我们都不放心。”慕容菲接着说出音凝的心声。 “我又不是去郊游,带上你们多不方便。”亭还在试图说服她们。 “有美女相伴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倒好在这里拼命推。”南宫羽梦是有心调侃,明明知道对方是女子,果然亭发现音凝只好将这委屈往肚子里咽。 寡不敌众最后亭也懒得继续跟她们浪费口舌弃械投降,明知道赢不了的拉锯战识趣的早早认输免得耗费弹药。 为了路上不显太张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四人同行决定仅用两辆简约的马车,就在她们准备上马车时,正巧慕容菲与音凝同时在亭的左右两侧,按照两人一辆车来说亭仅能跟她们三人中一人同坐一辆马车。 结果有趣的是她身边的两个女子也不动声色站在她的身侧,就好像等她决定于谁同行一般。南宫羽梦见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心堵着,登上前面的一辆马车,而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音凝,担心那替身会选择慕容菲令她受伤。 最后亭无奈的抱起慕容菲后面一辆的空车上,一早猜到结果的音凝还是流露出失望,呆呆的站在原地如灵魂出窍不知所然。 南宫羽梦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正打算下马车给予安慰,结果亭从马车上下来,将马车下的音凝扶上了刚才慕容菲所上的马车上后自个就上了南宫羽梦所在的座驾。 “冤家,你上我的马车想干嘛?”看到额头有点微汗,可能刚才折腾一番给热的,南宫羽梦还故意摆出一副不愿意的模样说。 “谁让咱俩亲,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亭也不是吃素的主,用上了死皮赖脸的招数。 “鬼才与你亲。” “好吧,你是鬼,我认了。” 就这样两人一直在斗嘴,坐在后面马车的慕容菲和音凝都听到她们的吵闹声。 “两个人都这么大还像个小孩一样。”慕容菲对亭这个决定起先觉得奇怪,但设身处地想可能担心不知道真相的音凝会难受才故意不与她同坐,看到音凝上来有点拘束不安便开口打破这份尴尬。 “嗯,亭与郡主在一起就爱耍嘴皮。”想起往两人嬉闹的场景音凝忍不住洋溢着幸福,难道生活不就该这样轻松欢快吗? “音凝妹妹,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公主厚爱了。” “其实有一个问题想问妹妹,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公主请直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亭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坚持,不离不弃吗?”慕容菲本是想将真相告知,但又害怕对方一时间接受不了,曾听她为了亭自杀也只好用旁敲侧击方法,希望对方能接受,毕竟现在的亭不过是南宫家找来的替身而非真正的欧阳亭。 听到对方这么问音凝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陷进了沉思中,慕容菲的一番话触发了她不愿面对的事,其实这些天她也觉察到了亭的变化,从伊池哪里听说亭会承载着鳞蛇神兽的怨念终有一日爆发而毁灭整个鳞国时,她的心就像被巨石所压制沉重的无法呼吸。 两人各有心事却都围绕着同一个人而苦恼。 “妹妹,其实你与亭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众所周知我与亭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不必介怀。”慕容菲发现音凝没有接话,误以为她担心自己在责备她便开口解释,换做以前她绝不会顾虑别人生死更别提感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包裹着她的心那层冰被融化了。 “亭时常提起公主,对公主的事更是关怀备至。绝非公主口中所说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这般简单。”回神过来的音凝马上说。 “是吗?”无论如何从音凝口中得悉这一切,还是掩盖不住的欣喜,在她心里还是占据一席之地,已经足够了。 “而对于公主刚才所提的问题,妹妹先给讲一个故事也好帮公主解解闷。” “好,洗耳恭听。” “佛陀有一堂弟叫阿难,他诚心修道一日路过河边与摩登伽女无意相遇,摩登伽女对他是一见钟情还说要誓死相随,佛陀知道这件事后便找到了摩登伽女问,‘你爱阿难的什么?’,摩登伽女便回答,‘我爱他的一切。’佛陀为了让对方改变心意将阿难变成女子,再次问对方,‘现在呢?’。”说到这里音凝却停了下来神情凝重。 “后来呢?”十分好奇的慕容菲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便忍不住问。 “后来摩登伽女跪在佛陀面前说,‘我爱他,请佛陀成全。”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阿难与摩登伽女最后有在一起吗?” “嗯,摩登伽女感动了佛陀也感动了阿难,为了她阿难放弃了修道,两人就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阿难有变回来吗?”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两个女子又怎能一起生活?如此荒诞之事是不被允许的。” “本以为公主并非迂腐陈旧之人,没想到也会在意别人的眼光,束缚在着那些所谓的世俗间。难道就不能摆脱一切扣心自问真正需要些什么?” 两人再次陷进了沉寂,慕容菲没有在提刚才的问题,而音凝也没有回答,所有一切好像不言而喻,令慕容菲惊叹的是眼前这女子的勇敢,也敬佩她的率真,却没留意到音凝眼角溢出晶莹的泪。 曼蛇宫内伊池捧着前几日被音凝借去的经书,被里面记载的一个故事所吸引,佛陀的堂弟阿难潜心修道,路过河边,摩登伽女对他是一见钟情,为了嫁给阿难还答应佛陀剃光了当时被女子视为生命的秀发,佛陀问摩登伽女,“你爱阿难什么呢” 摩登伽女答道,“我爱阿难明亮的眼睛,我爱阿难英俊的鼻子,我爱阿难迷人的耳朵,我爱阿难甜美的声音,我爱阿难高雅的步伐,我爱阿难的一切。” 佛陀问,“阿难眼中的眼泪不净,鼻中的痰不净,口中的唾液不净,耳中的耳垢不净,身内的屎尿肮脏不净。婚后行不净污秽,生子后便生老病死等苦,由此观之,阿难的身体有何值得爱的” 佛陀还命人把阿难的洗澡水端出来,对她说,“你既然那么爱阿难,这盆水是阿难的洗澡水,你就将它喝下吧!” 摩登伽女吓了一跳说:“佛陀,你是大慈悲者,这么脏的水为何叫我喝呢?” 佛说,“每个人的身体原本就是这么脏的,现在阿难健康时你就已经嫌脏了,那他将来老死败坏时,你又将作如何想呢?” 果然摩登伽女听了佛的话,对阿难再也爱不起来。 看到这里伊池合起了那本经书,影也刚好从外面回来,“禀报宫主,少主已经出发前往京都,好像要调查自己的身世之谜,需要去属下阻止吗?” “不用,让她知道真相也好。” “属下不明,既然宫主并不在意少主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初少主醒来为何要隐瞒。” “因为那时候本宫以为失忆的她可以摆脱一场战争,没想到她恰恰是关键所在,谁又能改变命运的安排。”当时替她更换衣物发现了她脚板底的蛇形图腾印迹,知道她是预言中的鳞子。 “宫主对少主的事了若指掌,为何不直接告诉她真相?”这些年来伊池在三大世家中安插了不少眼线,而欧阳家是最被关照的,人数也是最多最缜密的,亭的大小事情她都了若指掌。 “有一些事情自己查出来的比从别人口中得知会更具震撼,足能让她爆发隐藏在她体内神兽的力量,让沉睡的它觉醒。”伊池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书,“当然了我们可以从旁推波助澜,助她拆穿所有的谎言让她看清楚那盘洗脚水究竟有肮脏。” “洗脚水?”影不懂伊池想说什么,但他猜到亭即将面临一件足令她人生发生转变的事,就如浴火凤凰将将受一场痛苦的洗礼。 天色渐晚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偏僻的小镇就那么一家客栈,条件有点简陋但是方圆几里内唯一,比起露宿郊外起码也叫有瓦遮头,四人无奈之下走了进去,“掌柜,住店。” 四人里身着男装的欧阳亭素颜朝天外,其他三女都纷纷蒙上了面纱,简直欲盖弥彰更显诱惑,惹的掌柜目不转睛的在她们三人流连往返。 “再看我就将你眼珠挖出来。”亭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冷厉的双眼散发着杀气,褐色的眼眸颜色越来越深直到完全变黑后又慢慢的变成暗红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因为站在三女的前面,除了被吓坏的掌柜外,没有人留意到亭这瞬间微妙的变化。 “官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客栈上好的厢房就只剩两间,看能不能委屈官爷与几位小姐两人一间。”早吓得不敢直视对方的掌柜战抖的低下头拼了命说。 “说好了,我可不想在于你一间房。”南宫羽梦想起这一路简直在炼狱,喉咙现在还有点沙哑,在与她一起明日肯定要失声了。 “你就以为我想。”就在两人准备再次爆发战争时。 “这样好了,我与郡主一间,亭与公主一间不就解决了吗?”音凝说出这句话,除了亭没有太大反应外,慕容菲与南宫羽梦都惊讶的看着她。 亭之所以没有给反应,是因为她也觉得很合理,毕竟她现在可是挂着驸马总不能抛弃发妻与其他女子同房,况且公主也知道她是女子的真相,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慕容菲与南宫羽梦两人都知道音凝尚未识破眼前的亭非之前的欧阳亭,对她而言宁死都要守护的人,现在却拱手相让怎能让她们不为之惊讶。 “你们看着我干嘛?大家走了一天都累了,快回房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音凝故作潇洒的离开,此时此刻的她怎会不难受,就算知道两人不会发生任何事情都舍不得,却偏偏矛盾的做出这样的选择,连她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第五十九画 “为什么?”南宫羽梦看着音凝独自离开那孤独的背影,忍不住跟上她脚步的返回房间,关上房门后问她。 “什么为什么?”连音凝也无法相信刚才的决定,没有回头静静的站在房中反问道。 “为什么舍得将她推开?”明明就如此深爱着对方,在得知她离世的消息还义无反顾的追随,无法相信她能说出刚才那番话。 “不舍得又能怎样,难不成要逼她离开,与自己远走高飞不成?”隐忍着心中的悲伤说出了负气的话,其实一直以来音凝都在挣扎想要带着她离开,但她深知即使失忆的亭对慕容菲终究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她不可以如此自私的将人带走,无论对亭还是对公主而言都是一种无法原谅的行为,她需要等待,就算过程对她而言是一种煎熬。 “还是说你怕她开口选择了慕容菲会让你难过?”南宫羽梦能感觉此刻对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还残忍的说出真相就是为了让对方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而不要一直忍耐,免得抑郁在心底里最后沉积成痛,“爱的这么苦,为何不放弃,或许能寻觅另一片属于你的蓝天?” “她就是我的蓝天。”音凝知道南宫羽梦还要说,便先开口堵截,“郡主不必再说了,天色不早还是早点歇息吧。” 厢房仅有一张床,音凝不等对方回应就先上床挨着里面背对外面假装睡下,然心系着苦等了十年的人,就算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条路没有尽头,就算路途在荆棘坎坷,就算知道没有结果也要走下去。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慕容菲和亭是相敬如宾,直到亭坐在房中不停的打哈欠,眼角都快挤出泪水时,忍不住走到慕容菲跟前,“公主,你困不困?” “我还不困?你困可以可以先睡。”其实房间就一张床,以前亭在都是她抱上床,就算她不在了还有瑶琴和瑶笛这对体贴的丫鬟在,对鲜少外出的慕容菲而言现在连上床睡觉都成为一种困难。 “那好。”说完亭毫不犹豫的将慕容菲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后自个也躺了下来,当然了两人中间还空着很大的空间。 被抱起的那一瞬间慕容菲仿佛感受到了欧阳亭的气息,一样单薄的骨架却替她遮风挡雨,并不宽阔的胸膛却成为她安全的避风港。 “亭?” “哦。”蒙蒙松松的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便回答了。 “我知道你与郡主一起瞒着音凝姑娘真相,但这样好吗?”自从听到音凝跟她将的阿难的故事后,慕容菲真的觉得这女子与其他普通女子不一样,虽说对她有点妒忌,但那份真挚的感情让她都觉得自愧不如。无论出于任何理由她都不希望音凝受到伤害。 “那就不要告诉她好了。”快进入梦乡的亭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其实根本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又岂能瞒得住?”就好像她曾做过一些伤害欧阳亭的事,她一直担心真相会被道破,但偏偏又希望有人能揭穿,其实一点也不矛盾,就好像她对亭一样,明明两人都有感觉却偏偏都有一堵心墙,永远不拆掉它两人永远都不会有任何进展。 听不到对方回应,慕容菲侧过身看着那张冷峻的而熟悉的脸,忍不住伸出食指指腹轻轻划过亭的脸颊,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接触,想不到失去了才有机会,想起今日音凝的故事,女子之间也可以拥有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吗? 次日醒来除了欧阳亭外其他三女都显得十分疲惫,离开时更未留意到客栈的掌柜已经在昨夜莫名消失,一路上显得慵懒的南宫羽梦一路熟睡也懒得跟欧阳亭斗嘴,害的亭苦闷了一天。 就这样四人平安的来到了久违的京都,虽没有往日的繁华但也并不显苍凉,战争要来挡也挡不住,但日子终究还要过,百姓还要生活。他们没有雄图大志只图两餐温饱足以,而就是那些手握重权的人不安分,破坏属于百姓的那片宁静。 为了照顾同行的三女,进京的时间比预期要晚了许多,亭便让郡主带音凝回驸马府安顿下来,她则偕同七公主慕容菲进宫觐见。 “儿臣拜见父王。” “不必拘束,都起来吧。”慕容淳抚了抚须笑眯眯接着说,“朕已命御膳在燕文殿设宴替你们接风洗尘。” “谢父王。”她们到想看看这只老狐狸什么时候露出尾巴来。 宴席上除了皇上与皇后外,连太子慕容熙、三皇子慕容辰和十二公主慕容姬皆有出席,如果说这是一顿家宴人数未免太少,如果不是那么出席的偏偏是他们三人又代表什么呢? 头戴镶金乌沙冠的欧阳亭恰好将额头的伤疤遮盖的天衣无缝,所以慕容淳两父子也没有发现当日的曼蛇宫使者就是她。 可能两姐妹太久没见,慕容姬的座位被安排在慕容菲旁边,而对面的则是太子与三皇子,心思缜密的慕容菲单单从这架势看似乎已经猜到了慕容淳葫芦里卖什么药。 酒过几巡都未见慕容淳谈及有关的任何政事,来来去去都是一些琐碎的家事,而且多次赞扬欧阳亭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器等等,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散席之际慕容姬恋恋不舍的拉着慕容菲多次恳求她留在宫中过夜一叙姐妹情谊,无法推脱下慕容菲也为好先让亭离开。 “皇姐,你这些年都过的好吗?”回到房中慕容姬就迫不及待的问。 “嗯,还可以,你呢?”这些年来又岂能几个字能说完,但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不好。”向来直率的慕容姬从不掩饰,如果不是被保护的太好就是人太天真,比起慕容菲以前如履薄冰的生活不懂得掩饰恐怕早也消失了吧。 “为什么?” “姐姐走后,留下我一个人好寂寞。”说完又像小时候一样蹲坐在慕容菲膝前,将头伏在她的双腿上。 “我刚回京就听说皇上让礼官筹备你的婚事,阵仗堪比太子大婚,等你为嫁人后就不会一个人了。” “我不想嫁。” “为什么不想嫁?” “到现在连我都还没有知道对方是谁?难道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找到哭诉对象的慕容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皇上替你选的一定是人中之龙,你一定会幸福的。”慕容菲轻轻的抚了抚慕容姬的头发。 “那姐姐嫁给驸马幸福吗?” 听到对方这么问慕容菲陷入了苦思,她想回答幸福却说出不出口,明明给对方带来了不幸,她又怎能厚颜无耻的接受对方给予的温柔与幸福。 久久未得到慕容菲的回答,姬依旧蹲着抬起了头看着出神的皇姐,“难道驸马对你不好?那家伙欺负你了,让我去修理修理她。” “不是,她待我很好。” “那为何妹妹感觉到姐姐的落寞?” “问题在我,而非她。”当初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她经不起诱惑,轻信了欧阳歌没有将这他的狼子野心告知亭,最终害她葬身大海。 “对不起。”慕容姬则以为慕容菲无法摆脱不了双腿残障的阴影,直接影响到她们两人的关系,“都怪我。” “傻瓜,我们之间的事很复杂,又岂能怪你呢。” “如果当初不是我坚持要她去皇姐,可能皇姐现在就不会这般苦恼。”她一直以为欧阳亭最后选择慕容菲是因为听了她的话。 “她很好,真的,如果不是你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在遇到比她更好的人了。皇姐要谢谢你才是。” “你没骗我?” “没有。” 慕容姬破涕而笑再次投向了慕容菲的怀抱,在这冰冷的深宫中慕容菲总能让她感觉温暖踏实,可能是多年来的姐妹之情。 然而慕容菲就算在喜爱这个妹妹,一想到她是那人的女儿始终有一条拔不掉的刺,想将人推开又于心不忍,可能就是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同样伤害了亭。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公主呢?”一直担心守候在门前的音凝看到亭回来心才安定下来,“皇上为何要召见你?” “十二公主将她留在宫里没有回来。至于皇上召见我目的就是请我豪吃了一顿。” “就这么简单,没了?”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音凝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嗯,没啦。” 结果翌日一大早传来了圣旨,将任命欧阳亭为丞相,并将十二公主慕容姬许配给她。顿时砸开了锅,欧阳亭再次成为风浪尖的人物,大街小巷每处角落都无人不在议论这个人。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垂爱,先后将两位公主下嫁。 驸马府内比起激动不已的音凝与南宫羽梦,欧阳亭则表现的十分镇静,看着她们在眼前晃来晃去瞎紧张忍不住说,“你们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南宫羽梦想说你才是太监,又不是真的欧阳亭明明是假冒的,怎么娶慕容姬那身份岂不是要曝光,但鉴于音凝在身边只好将话咽回去。 “那亭打算怎么办?”音凝担忧的问。 “还能怎么办?娶呗,难道抗旨不成。” “不行。”两女异口同声的说。 “那好吧,推掉吧。” “不可以。”推了就是抗旨可是要抄家灭族的,两女又再次异口同声的说。 “这也不可以,那又不行,你们到底想怎样嘛?” “再想想,肯定有办法的。”音凝喃喃自语陷进了恐惧中,任何事情都能触动她神经,曾经失去过一次的她已经不能再承受多一次。 房间内的慕容菲得悉后并未太惊讶,因为就在昨日的宴席之上她似乎已经猜到一二,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 反倒是这场政治联姻的主角不知所措,不安跪卧在慕容菲跟前急切的说,“皇姐,我真的不知父皇将我许配给欧阳亭,姬儿从来没想过要夺走属于你的幸福。” “我知道。” “我这就去找父王,让他撤回圣旨。”还没等慕容菲反应过来,慕容姬就跑出了房间。 看着对方逐渐消失的背影,慕容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明知道是无力挣扎为什么还会去尝试,就连高高在上的帝皇也不过是一场战役中的棋子,谁也无法置身事外也无法从棋局中抽身。 ☆、第六十画 吃过晚饭亭端坐在荷塘上的凉亭之上,不知道为何一时兴起便命人搬来了一把古琴,凉风袭来带着淡淡的荷花清香扑面,宁静的夜晚躲藏在草丛中的虫儿炫耀迷人的歌喉,按耐不住的亭抽出手轻轻拨弄着琴弦,鸣奏的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一份被遗失的美好。 “亭,你都记起来了吗?”音凝顺着熟悉的旋律来到了这里,黑夜并不能模糊她熟悉的背影,泪顺着脸颊滑到嘴角,温柔的从后面将亭抱在怀里喜极而泣,“记起了我们的曲子。” “我们的…曲子?”一头雾水的亭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刚才为何奏出那首曲子连她都无法解释,。 “嗯。”音凝在亭的耳边细说,每个字都充满了幸福的回忆,“那时候的的你腼腆,发现我坐在你旁边居然脸都红了。” 说起来已经很久的事了,当时奉旨南下的欧阳亭路过一个小镇误闯进了‘花满楼’之后邂逅了当时的音凝,当时也一同谱下这首属于她们两人的曲。 “现在的我脸皮变厚了吗?”亭处于好奇便问。 “嗯,有那么一点。”音凝轻轻点了点头,下巴刚好低到亭的肩膀,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让亭顿时怦然心动,身体一阵酥软,很熟悉怀恋的感觉但偏偏记不起来。 “那你还记得这首曲子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吗?” “嗯…” “‘夜晓寒’。”亭感觉到对方说出这名字的时候环的更紧,好像害怕松手就会失去对方一样,“在没认识你之前每个夜晚对我而言都是如此冰冷,直到有了你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孤单,这首曲子代表了我过去的终结,也纪念认识了如阳光一般温暖人心的你。” “凝。” “嗯。”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以来都瞒着你。”打铁趁热怕如果这次不说以后就没有勇气坦白,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其实我并不是欧阳亭,我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其实我与你一样同为女子。” “我知道。”对方简单的三个字反倒让亭措手不及。 “你知道?” “我一早就知道了。” “怎么会?”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或许就会明白了。” 音凝拖着欧阳亭离开了驸马府,两人驾着马车来到一所碧瓦朱檐的大宅前停了下来,下了马车的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音凝也扶下马车问,“为什么带我来这?”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女子吗?这里就能解开你所有的问题。” 天色太暗亭慢慢的走上台阶,抬头借着皓月看到朱门之上挂着金漆门匾‘丞相府’,不自不觉的推开了那并未上锁的大门,莫名的恐惧感笼罩在心头。对亭而言死亡都并不可怕,让她感到恐惧的是无知。 紧跟在后面音凝似乎感觉到对方微妙的变化心也跟着绷紧,一直以来她都耐心的等待着亭能有一日恢复记忆,即使这辈子都无法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她都会想尽办法留在她身边陪她走完这一生。 世事难料失忆的亭居然再一次一步一步的迈进这场战役的漩涡里,在曼蛇宫的日子让音凝得悉更多有关亭的事更让她方寸大乱。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刺激亭的记忆,希望她能重拾记忆,能陪她一起离开纷纷扰扰的俗世。 自从欧阳一家搬离后宅子就空置着,没有人打扫屋檐走廊都挂满了蜘蛛网,用手能触碰的地方都是一层厚厚的灰,这里每一处摆设无不刺激着亭神经。 但最后亭却偏偏来到一所看似封闭已久的院落停下来,比起其他院子这里的门显得特别残旧,围墙已经无法阻挡从院子内探出的树木,音凝抬头看虽然门匾上的字依稀不清但从轮廓还是能辨认出来‘寒烟阁’,以前曾听亭说起丞相府的大小事,却偏偏没听她提及过这所阁院,究竟有什么特别。 亭轻轻就踢开了那扇腐朽的大门,杂草丛生的小院未能遮蔽昔日的回忆,瞬间浮脑海是往日童年的点滴,推开房门音凝借着灯笼点燃的屋内仅存的火烛,驱散了黑幕迎来一片光亮。 房间每一个摆设无不流露出一个小女孩对生活的憧憬,可爱的木偶玩具,粉红色的纱帘,还有各式各样的裙子与头饰,虽然所有一切都附着厚厚的灰尘是岁月的印迹。 房间内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挂在正厅中那副画,虽然布满的灰尘但还能隐约的看到画里面一个小女孩端坐在琴前,隔别站着一个清秀的男孩手持玉笛,画面唯美和谐。 亭轻轻的吹开依附在上面的灰尘,想伸出的手最后僵持在半空,连她都没有发现眼泪滑过了嘴角,昔日往事冲击着她的脑海。再次撕裂的头痛让亭无力的蹲了下来,双手抱头隐忍着这沉重的痛。 这场景把身后的音凝吓坏了,立马走到她跟前捉住对方不断捶打头的双手,发觉对方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后悔莫及的音凝深深的自责当初的决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带来的,我不该逼你,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 所有的往事泛滥成灾顷刻涌进脑海,试图堵住缺口却不过徒劳,濒临奔溃的她捉狂般的想要逃跑,被心痛不已的音凝及时拉住,“亭,你要去哪?” 却发现回过头的亭那双褐色的灵动的眼眸,开始蜕变成暗红色,而红色越发浓稠最后慢慢吞噬了黑色,心惊胆战的音凝失声叫道,“亭,你的眼睛怎么会?” 丧失理智的欧阳亭狠狠挣脱了对方的双手,夺门而去消失在无际的黑幕里,空旷的丞相府回荡着音凝嘶声裂肺的呼唤,“亭,你要去那里?不要丢下我,快回来,对不起。” 那一夜后南宫羽梦闯进了亭的房间,发现头发散乱的头发蹲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亭,丧失往日的活力如同尸体一般让人毛骨悚然,身上的衣服沾染了清晰可见的血迹,顾不得那么多的她追问,“昨夜音凝陪你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你都对音凝做了什么?她人呢?” 纹丝不动的亭依旧蹲坐在角落里,呆滞的表情没有给对方任何的回应。 “你这王八蛋。”南宫羽梦走上前死死的拽着对方的衣领,连手背都露出了青筋,但最后狠狠的将人摔在地上,“要是让我知道你伤害了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昨晚逃出丞相府的亭醒来就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对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她都已经记不清,依稀记得与音凝走进那所小院人后,人就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所支配着她,至于身上的血迹与音凝的下落她真的一无所知。 那一夜后音凝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那里,也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亭将埋藏已久的失忆重拾,以前曾伤害她的人都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在皇宫逗留了几日的慕容菲最后被接回了驸马府,听说音凝失踪的事,南宫郡主也离开了去寻人的消息。 “皇上下旨让你娶十二公主,你打算怎么办?”慕容菲是担心慕容姬下嫁的驸马同为女子,知道她必不能轻易说服慕容淳改变圣意,唯有让这替身出面拒绝这趟婚事,所以一回来就找到亭。 “圣意不可违之,我们做臣子的又怎可以推托。”端坐在大厅之内的亭身穿一件蓝紫色长袍上盘有蛇形图腾,土黄色内衫立领,没有扎起的长发靠一条黑色丝带所系,额头上的刘海遮过了眉毛,让人感觉阴暗冷漠。 “怎可以?”听到对方这么说慕容菲虽然有点吃惊但还是着急的回应。 “怎么就不可以?” “你是女子,怎能娶她?” “我是女子,不是也娶了你吗?”离开了太师椅的亭站了起来,到底的长袍遮盖了双脚,冷峻的脸上嘴角上扬露出阴险的笑容。 “你不过是驸马的替身而已,不要胡言乱语。”慕容菲似乎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阴冷的气息,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如若你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我无情揭穿你的秘密。” “如果当时你也像现在这样有这般勇气揭穿欧阳歌的阴谋,恐怕现在就不必为这件事烦恼了,不是吗?”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但眼眸中却装载着满满的悲伤与恨。 “你到底是谁?”忐忑不安的慕容菲追问,虽然之前曾怀疑过,特别是她许多的生活习性都与亭十分相似时,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但在确认她是女子后又推翻了所有的猜想。 “菲儿,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亭缓缓的走到对方跟前,弯下腰凑到慕容菲面前,两人四目僵持了好久。 “你是亭?”对方熟悉深邃的眼神让菲无法捉摸到底,拼命摇头想要否认但还是说了,“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与你圆房,就是因为我与你一样都是女子。”亭好不怜惜的托起菲儿的下巴讽刺的说到,“这么漂亮的脸蛋,可惜是个瘸子。” 慕容菲挥开了对方的手,“你到底想怎样?” “放心,现在比起你,我对慕容姬更有兴趣。”重新挺直腰的欧阳亭冷冷的说。 “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不要将她扯进来。” “你这是在求我吗?怎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姬儿是无辜的,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在你选择了欧阳歌出卖我的时候已经是丧失了存放在我这里的筹码了。”亭指了指已经麻木的心冷冰冰的说。 “你…”慕容菲抬头恰巧与对方视线相接,依旧在笑的脸上挂着那双冰冷的眼,生生的刺痛着她的心,害亭变成这样的不正是她吗?现在又如何有何资格在要求她什么,愧疚让她无法在面对对方。 以前被仇恨遮蔽了双眼的她居然没有发现身边的亭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就连她所有的付出也没有看见,这样的她现在还能乞求些什么呢? ☆、第六十一画 “将军,派出去暗杀欧阳亭的人都无一生还。”一位副将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汇报这一消息给欧阳歌,就算是像他这种身经百战的副将也无法相信,偏偏却是事实,派出去的人手在军营中可谓出类拔萃百里挑一的战士。居然没有伤到对方丝毫就全军覆没,对方究竟是多可怕的人。 “欧阳亭曾受重伤就算痊愈相信武功也未必能恢复如此神速,难道说又是那批可恶的死士在碍手碍脚阻我大业。”恼羞成怒的欧阳歌掀翻了桌子,酒壶破碎溅起的碎片划伤依旧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副将。自从被逼出龙城之后欧阳歌脾气暴躁,得知欧阳亭赶赴京都的消息就立马派人前去追杀,“给本将军加派人手,在拿不下她的人头我就那你的,滚。” 原来欧阳亭发狂的逃出丞相府后,被欧阳歌派出去的杀手埋伏,在一处无人的空巷里拦下了丧失理智的欧阳亭,眼看是下手的好机会,没想到却成为他们最错误的决定。那血红的双眸像吞噬他们的灵魂,带着万分的恐惧离开人世,难道还有什么比这种无知的死亡更具杀伤力。 京都的上空乌云密布,大风带起地上的落叶显得好不凄凉,穿的十分单薄独自坐在院中的慕容菲心像被掏空一般坐立难安,对她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简直令人无法相信。无论是亭并没有死而且还好好的活在她身边,还是她的真实身份都已经令菲应接不暇,恐怕也是自食其果,当初不是曾屡次欺骗对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报应而已。 雨没有任何征兆的卸下来,冰冷的雨水击打在她的脸上已经让人分不清是水还是泪,身上衣衫没有逃过无情的雨,紧贴的衣物让人显得更瘦削,的人紧握的双手狠狠的捶打着椅子的扶手,红肿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仰起头嘶声呐喊到,“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公主。”雨幕中孤单的慕容菲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半边脸都被乌金面罩所遮,仅露出冷厉的双眼。 “是你。”慕容菲并没有回头,却已经知道是谁。 “属下奉命来带你走。” “奉谁之命?亭吗?”见对方没有回应慕容菲冷笑道,“是她让你来杀我的吗?也好,反正是我欠她的,动手吧。” 闭起双眼的慕容菲脑海里净是昔日欧阳亭的种种温柔,特别忆起皇宫中替她挡下的那一刀,就算到了现在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一路以来原来对方为了她已经伤痕累累,恐怕现在就算赔上性命也无法弥补这种亏欠。 知道亭命兽来索命,她不恨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继续活着也恐怕再也无法面对对方,死无论对她还是亭而言都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以前的她是那样的温柔,如太阳一般温暖人心,而现在的她如寒冰一样冷。如果世上真的有忘忧草她希望亭能够吃下,最少将她彻底忘记,就不必像现在那样痛苦。却自私的希望自己能记住这个人一辈子。 其实在得知她是女子那一刻,并没有丝毫的厌恶相反有一种莫名的欣喜,此时此刻她才深深体会到音凝当日所说的故事,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就不会顾及太多,单纯的爱着哪个人足以。本以为这一生也不会在遇到一个令她心动的人,没想到临死才发现原来早心有所系。 “兽,临死前我还有一个请求?”忍受着被雨水击打的疼痛,慕容菲坚持睁开了双眼看着天空,“请你务必好好照顾亭。” 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的音凝醒来已经是晚上,房间灯火通明却无法驱赶窗外狂风中夹着暴雨所带来的寒意,全身乏力还是坚持使尽最后一份力爬起来唤,“亭,你在哪?” “音凝姑娘,你醒了?”他的出现让房间显得更冷。 “兽,亭呢?”自从对上一次离开京都后,这是音凝第一次在见到兽了,比起他为何这段时间失踪,她更关心独自跑走的欧阳亭现况。 “少主已经回府,请您放心。” “我要回去找她。” “可能这段时间你那都不能去,请安心住在这里。” “这里是那?”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你要将我带到这里?” “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亭的意思吗?”音凝接着追问,“为什么?” “只要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你们好。” “我们?” 就在这时候屏风后的慕容菲推着轮椅慢慢靠近,双眼早被一层雾水笼罩,哽咽的说,“音凝妹妹可安好?” “公主,你怎么会在这?”看到慕容菲的出现更让音凝越发的不安深知亭害怕孤单,而她知道慕容菲在亭心目中的地位,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待在她的身边该如何是好。 “兽,求你,就算你把我留在这也送公主回去,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公主。”激动不已的音凝刚下床结果才发现双腿无力的跌落在地上,还是坚持拉着兽的衣摆。 “将公主送过来也是少主的意思。”兽弯下腰将地上的音凝抱起来放了回床上,她之所以四肢无力跟心情有很大关系,体质已经不好跌宕起伏的心率更造成她出现昏厥与麻痹的现象。 将人放下手兽也很识相的离开,留下公主与音凝两人互相抚慰,希望她们能尽快适应少主的突变。 原来兽对两女隐瞒了一个有关亭的秘密,当时亭之所以在寒烟阁癫狂要追溯到她的童年。记得那年亭也就八岁大,与很多的夜晚一样平静,而她却挥舞着一把百斤之重的利,瞬间将寒烟阁内伺候下人一个不留都残杀掉,如果不是欧阳志及时赶来制止她,恐怕要血洗整个丞相府,到至今兽还是清晰的记得少主那双灵动的眼睛慢慢蜕变成血一样的鲜红,就算历经生死的他都望而生畏。 当年爱妹心切的欧阳志连夜将尸体处理掉,等欧阳亭第二日醒来还骗她说下人太久没歇息,都放她们回家探亲。 “哥哥,我昨日发了一个噩梦。”那时候稚嫩的欧阳亭害怕的拉着欧阳志的手,没想到被对方潜意识的挣脱掉。 “对不起。”欧阳志重新拾起了亭的小手,“那丫头昨晚做了一个什么噩梦?” “哥哥为什么要挥开亭儿的手?”天真烂漫又带着点执着的小鬼继续追问,“哥哥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害怕?” 欧阳亭将她昨夜将院里伺候的下人杀死的噩梦告诉欧阳志,因为她潜意识中似乎察觉到那并不是一个噩梦。而她怕真的将事情说破后,欧阳志会遗弃她。 这些年来她都一直害怕会随时变成当日的恶魔,所以就连睡觉也没不敢太踏实,担心会伤害到一些不想伤害的人,做出一些后悔莫及的事。 自从认识音凝还有慕容菲之后,发觉两人都紧扣她的心弦,这种感觉从欧阳志失踪后就一直都没有过,所以她很珍惜这两个人,即使自己受到伤害也不忍心让她们受到丝毫损伤,这也是解释了为何对她们两人都若即若离,志的失踪让她再也无法承受一次的失去。 其实当她获悉爹爹有意将欧阳家未来传承给堂兄欧阳歌的时候,她觉得肩膀的担子突然卸下来,三年来从未觉得如此轻松,她打算离开因为她知道留下来只会成为爹爹绊脚石,就在南宫翎被杀而她被嫁祸躲在荒宅之内就打算离开,虽然心有不舍但有一种睿智叫懂得放手。 “少主明明知道设计陷害你的是欧阳歌,为什么还要离开?”原来一早欧阳亭已经得悉这一切幕后的黑手就是垂涎欧阳家的欧阳歌,而且从探子口中也得知慕容菲与欧阳歌走的很近,恐怕她也一早知道欧阳歌的狼子野心。 曾多少次旁敲侧击的希望从慕容菲知道真相,不是为了守住而是为了得到,得到莫容菲的真心,却一次次的被她避开了,但她并没有责怪对方。 “我不擅长王者御术,争权夺利也非我所好,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才是我的挚爱。欧阳歌无论对爹爹…还是…对公主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替他们遮风挡雨,而不是我。”亭似乎也察觉到慕容菲对她的吸引愈发强烈,如果不马上抽刀断水怕水更流,毕竟她觉得无法给对方幸福。 “少主。”兽虽然不懂感情,但还是能强烈感觉到他们少主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所散发那深深的伤感,需要对自己多狠心才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被家人遗弃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而亭偏偏能如此平静的说出来,兽忍不住劝道,“那少主至少也带上音凝姑娘一起离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你与哥哥对当年的事只字不提,但又岂能瞒得过我。最近梦魇缠身,与当年感觉十分相似,怎能将音凝带在身边。”撇开身为女子的亭没有把握给对方幸福,就连保护对方周全的基本要求都无法承诺,又岂敢轻易带上对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再次丧失了理智,而她们两人又不幸的在我身边,你千万一定要将她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绝对不能让我找到她们,知道了吗?” “遵命。” 其实对亭而言慕容菲与音凝在她心底都占据了一席之位,只是至今她都还无法看清自己的心罢了,害怕失去而止步不前是她解不开的心结。 ☆、第六十二画 身着紫铜色绣金官袍头戴乌沙攀龙冠的欧阳亭奉命入宫觐见,“臣,拜见皇上。” “爱卿无须多礼,朕的两位公主都要下嫁给你还这么见外,跟她们一样叫父王就可以了。”慕容淳离开了位置亲自下来将还跪在地上的欧阳亭扶起来,却发觉对方手足异于常人的冰凉,便也马上松开了手。 “不知道父王传召儿臣所谓何事?”从进门到现在亭都很规矩守着君臣之礼,并没有因为慕容淳显得格外客套而变得热情起来,依旧摆着那副冷冰冰的脸一时间也让人捉摸不透。 本打算与对方商议联盟一事的慕容淳也为好先搁在一边,笑容满面的拉家常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与姬儿大婚的事宜。” “公主婚嫁之事一向都由礼官操办,父王对十二公主也未免太宠爱了。”回想起当年慕容菲嫁给她的时候,就没见过宫里任何一个人像现在一样紧锣密鼓的筹备,更别提皇上亲自召见,是慕容菲太不受见还是说十二公主太被关注。 “毕竟姬儿是皇后唯一的女儿,朕理所当然的要多操点心,对吧。”差点哑口无言不免汗颜,一时口快将南宫雪搬出来挡一下。 “父王所言甚是。”欧阳亭也适可而止并没有死缠烂打。 “朕是想既然驸马已贵为丞相,那日后就搬回来京都,住在附近就算日后皇后思念公主探望起来也方便,你说呢?”旁敲侧击的想让欧阳亭入赘,目的就是方便操控她手中还剩一半的龙威军。 “家父年迈身体也大不如前,做人儿女也希望能伺候左右略尽孝心,相信皇上能理解。”道高一丈魔高一尺,知道对方意不在此,看穿对方心思的欧阳亭便继续说,“南宫家狼子野心人人得以诛之,就算儿臣回到属地也必定协助父王歼灭这□臣贼子。” 不知道欧阳亭是故意吊慕容淳胃口还是担心他不放人,不过可以肯定最后一番话说中了对方的心思,听完慕容淳脸上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也没强求让欧阳亭搬回来,拍了拍她肩膀说,“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欧阳家果然世代忠良是朕的左膀右臂。”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11节 两人又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闲谈了一会,慕容淳也知道说下去也无益便说,“驸马难得一趟进宫,一会就去见见姬儿,都要大婚不能太生分。” 欧阳亭离开了御书房来到了后宫,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来到了她与慕容菲第一次见面的万花园,真是园如其名无论是春夏秋冬里面都盛放各式的花样,好像置身花海之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亭并未被这艳丽的景色所吸引,独自站在柳树之下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那池荷花。 “你为什么要答应父王?”身后响起那银铃般的熟悉声音。 “我答应他什么呢?”回过头的欧阳亭看到如昔日一样玲珑剔透的慕容姬忍不住调侃。 “你答应他…”听到对方这么说慕容姬脸红羞涩,更添几分女儿家的清纯,犹抱琵琶半遮面足让鳞国男子把持不住,可惜偏偏遇到的是一个女子,跳动的那颗已经被伤的千仓百孔的心,“你这坏蛋,欺负人。”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你明明就知道我想要说什么,还在这里装疯卖傻,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一早知道公主不喜欢在下,就不答应皇上这趟婚事,可惜…”终于欧阳亭说出了刚才慕容姬一直说不出口的话,关键时候又掉链子明显是在捉弄对方。 “可惜什么?快说。”急的慕容姬恨不得狠狠的掐着对方的脖子,逼她将所有的事一次讲完。 “可惜就在刚才我答应皇上将十二公主娶回家。”装的一脸无奈的欧阳亭回答。 “那你现在马上过去跟父王说不娶就可以啦。”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我现在跑去退婚皇上不高兴将砍了,那公主就是谋杀驸马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我又岂能让公主背上这一骂名,对吧。” “不怕,不就是一个骂名,又不用死人,你放心去吧。”听到这里慕容姬才发觉对方一直在耍她玩,一时气不过来也绝地反击。 “你倒真忍心见我死。” “没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欧阳亭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刚才的话,“不是好汉,而是一条好女。” “少在这里跟本公主扯,你死心吧,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容姬知道说不过地方,豁出去厚着脸皮说出不嫁。 “我也好奇看你这胳膊如何扭过皇上的大腿。”说完欧阳亭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慕容姬唤了一声。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嫁你并不是因为皇姐,你千万不要迁怒于她。”真的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如果当初不是见慕容姬为了菲奔波涉险,真怀疑她刚才说的话是有意陷害慕容菲。其实她也犹豫了好久才说出口,说出心里的担忧。 “公主想太多了,我答应皇上娶你也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了你,你也无须太在意。”恐怕这句话唯有欧阳亭才说得出,换了其他人又怎么舍得伤害如花似玉的小公主。 “你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坏蛋。”回过神才见欧阳亭已远去,还是忍不住喊,“谁稀罕你,嫁给你三生不幸。” “后面那一句收回,但前面一句生效。”火气下来才想起皇姐嫁给了她,马上纠正害怕口无择言伤害到慕容菲。 这几日南宫翔是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安插了一个傀儡进欧阳家,意料外的顺利成功操控到龙威一半的军力,这对南宫家而言简直是如虎添翼,铲除皇权指日可待。 “小王爷,欧阳将军在外求见。”下人来报。 “他怎么来了?”南宫翔感到意外但还是想一探究竟,“传。” “小王爷,多日不见好像显胖了。”一见面欧阳歌显得十分热情。 “欧阳将军见笑了。”无论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讨厌别人说他胖了,但还是保持一副四万嘴脸,“不知道将军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我也不怕开门见山的说,相信小王爷也知道欧阳亭没死的消息。” “她重掌欧阳家大权,还被皇上召见,这等大事小王岂能不知。” “如果小王爷没有失忆,相信记得当日害她堕海的人除了在下连小王爷也脱不了关系。”欧阳歌也没继续客套,话说不好听但也是事实,他想借此要挟南宫翔与他合作铲除欧阳亭。 “所以呢?”南宫翔一直以为现在的亭是他找来的替身,表现的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想戏弄一下欧阳歌。 “什么所以呢?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她这次进京就是为了与皇上联盟铲除你吗?”看到对方不紧不慢的态度,欧阳歌反倒急了起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将军有何高见?”南宫翔故作惊慌,想套出欧阳歌此行目的。 “如果小王爷继续考虑与我联盟,加上你现在手中的凤凰军和林将军的赤龟军我们胜算就更大。”原来如此欧阳歌就是为了投靠南宫家这靠山,还讲的冠冕堂皇说什么联盟,现在手里仅剩一半军力的欧阳歌生存都有问题,除了投靠也别无出路。 “原来将军想投靠我们南宫家,早说嘛,还饶了这么大的圈子浪费彼此时间。”南宫翔毫无情面的戳穿的欧阳歌的目的,“但是我们南宫家庙小怕容不下将军这尊大佛。” 其实南宫翔深知如果能得到欧阳歌的帮助,铲除慕容家就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心里窃喜之余也想挫挫对方锐气,太骄纵的狗不听话的道理他懂。而且审视现在情况欧阳歌除了投靠他就别无出路,怎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小王爷谦虚了,南宫家怎么会是小庙,就算是小庙在下也绝不是大佛,顶多不过是丧家之犬,有瓦遮头就已经很满足别无所求了,日后定效犬马之力协助南宫家。”捏紧的拳头涨红的脸说出刚才那番违心的话,可见他真的是走投无路。 “将军都不嫌弃,小王又岂能拒绝。”就在南宫家凤凰军与慕容家的麒麟军对峙的中间划出一片地方让欧阳歌的军队暂时驻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肉盾。 但欧阳歌忍下来了,他知道置死地而后生的道理,现在所承受的耻辱有朝一日他会双倍奉还,无论是害他沦落的欧阳亭还是现在南宫翔,他都不会放过。 虽然兽稍微有透露一些有关欧阳亭的信息给被困的音凝与慕容菲,但还是无法消除她们担忧之情。在兽提到欧阳亭将准备回属地与十二公主慕容姬完婚的消息时,慕容菲注视着音凝,开始有一丝的伤感但很快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难道音凝妹妹都不会生气吗?”突然一脸愤怒的慕容菲生气的说。 “我为什么要生气?”一时摸不着头脑的音凝反问道。 “我已经知道亭是女子一事,也清楚音凝妹妹对她的情愫,而她从未顾及过你的感受,一娶再娶难道就不可恨,难道不生气吗?这种滥情的人不要也罢。”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被激怒的音凝走到慕容菲面前,举起了手就要往下挥。 ☆、第六十三画 “下不了手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声,她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贱人。”慕容菲的话刚落下,紧接而至是‘啪’的一声,白皙的脸浮现清晰的手印。 被困这段时间以来是音凝最无助的日子,无不担忧身在外面的欧阳亭近况,却偏偏什么也干不了。而从兽哪里得知有关亭任何的消息都会演变成一把烈火,燃烧着她的心,此刻她更像一锅被煮沸的汤,任何抚慰的话语只能说是在替她扬汤止沸,根本无法解决最深层的问题。 狠下心的慕容菲决定要釜底抽薪,才说出刚才那番诋毁欧阳亭的话,对音凝而言亭就是她的弱点,果然一击即中最后的成功击溃了音凝那道千仓百孔的防线,无力的俯卧在对方的双膝之上失声痛哭,将所有的不安于思念化成泪水释放出来。 眼看此情此景也令慕容菲有点后悔,斥责刚才是不是把话说的太过火了,虽说初衷就是担心隐忍的音凝无处发泄,才不惜上演刚才一幕激将法,但看到哭的收不了声的音凝又于心不忍。 “音凝妹妹莫要太伤心,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亭也一样。”慕容菲轻轻的抚着音凝哭的无法收拾微颤的背。 “公主。”晶莹的泪水让人显得更楚楚动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用生命保证。”其实心里也同样没底的慕容菲为了让音凝相信刚才的话是真的,勉强假装胸有成竹坚定不移的回答,希望能传递更多的正能量支撑对方挺过来。 “公主,你的脸还疼吗?”看来效果很明显,听到对方这么说音凝也慢慢的镇静下来,才发现对方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连忙追问。 “不疼,一点也不疼。”不疼才怪,都已经有浮肿的迹象,可见音凝刚才那一巴掌有多重手。 “骗人,一定很疼。”说着站起来到角落拧了一块毛巾,轻轻的敷在有点红肿的脸上,神色担忧。 “妹妹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说出刚才那番狠心的话。”表现冷漠并非代表漠不关心,比起音凝而言慕容菲的人生颇为曲折可谓见惯风浪,她已经学会如何控制情绪保持清醒,因为她知道越是窘迫的环境越要冷静。 “不会,我知道公主用心良苦。”以前就常听亭说慕容菲的故事,音凝知道比起她现在的慕容菲所承受的比任何人都多得多。 为了尽早离开京都欧阳亭不惜命人散布假消息说南宫翔伺机攻击龙城为由请辞离开,果然这一计取得成功,慕容淳虽然不愿意将人放走,但又担心如此敏感的时刻南宫家意外顺利攻陷龙城,那日后不仅少了一个帮手而且还会壮大南宫家的版图,犹豫很久最后才决定放行,并叮嘱慕容姬前去送行。 “怎么没见到皇姐?”上次万花园一别后慕容姬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说服父王改变主意,打算改变策略死缠烂打也要欧阳亭退婚,来到才发现慕容菲没在同行的队伍里。 “回去了。”连说话也变得十分简约的亭让慕容姬不太适应。 “你什么时候说话都这么节约。” “公主也不必在这闲扯,有话就直说。”发现对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欧阳亭终于忍不住接着将事情说穿,“看样子公主是没有说服皇上让他改变主意,而你说到底还要嫁给我对吧。” “既然你都说不喜欢我,为何还要答应这趟婚事?”当日听到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觉得心里有点堵,后来回去分析是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从来没有被其他人拒绝过,在听到对方说不喜欢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心闷的感觉。 “很简单,他想借你来收买我,而我也要借你来取得他的信任,不然你以为他会轻易放我走吗?”很坦白却不顾及慕容姬阴云密布的脸。 “难道你就不觉得两人这样勉强在一起不会有幸福吗?” “你明知道我与七公主无情,当年还不是一样牵强的将我们拉在一起,今日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不可笑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哦,真的有,就是她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你…”慕容姬被气结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懦弱无能是吗?” “我没这么说。” “没关系,反正以前的那个我已经不复存在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崭新的欧阳亭。” 出神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欧阳亭,让慕容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昔日明明阳光温暖人心,为什么现在感觉如此阴暗可怕。不禁担忧皇姐慕容菲这些日子来到底过得好不好,当初的轻率的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 “凝妹妹一早已经知道亭的身份对吧。”慕容菲长叹一声后接着说,“其实早在你跟我说有关阿难的故事时我就应该猜到,没想到是笨到家了居然没有发现。” “公主,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我知道,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很笨,与亭生活这么久都没有发觉她是女子而已。” “亭就这样,常常把事都憋着肚子里不对别人说,有苦都是自个咽。公主不知道情有可原,不过请你相信她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瞒着我无可厚非。”慕容菲庆幸亭瞒着她真相,连她都不肯定当时被仇恨蒙蔽双眼会不会将秘密出卖,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但又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音凝能得到亭如此信任。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亭以前觉得瞒着公主不好,总想找适当的机会坦白,结果世事难料亭发生了接二连三的事,应接不暇才会忘记跟公主说。” “音凝妹妹很喜欢亭,对吧。” “嗯。”虽然有点害羞,但音凝还是坦白的承认点了点头。 “即使她是女子你也不在意?” “嗯,我爱的是她这个人。”音凝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公主,在你知道亭的身份前,你有爱上她吗?” “不知道。”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为什么?” “那现在呢?现在知道她的身份后呢?” “还是不知道。” “你是在逃避,害怕知道真实想法所以可以抗拒去寻找。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不仅你会觉得很累,连你身边的人也一样。”音凝深知亭也有同样的困惑,处理感情都是选择逃避,面对慕容菲与欧阳亭两个躲躲闪闪的人让人有点恼火,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为何不能坦白说出来。 欧阳歌在南宫翔的胁迫下将军队不断往前移,很快与慕容家的麒麟军兵戎相见,战争一触即发到时候必定血流成河,曼蛇宫宫主伊池没有闲着带着影一同进宫。 “没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伊池没有行礼保持以往的傲慢。 “不知道宫主突然造访有何赐教?” “本宫知道南宫家密谋造反,所以特地前来助皇上一臂之力。” “宫主心意朕领了,不必费心。”慕容淳也不是善男信女,怎么会不知道伊池的狼子野心。 “本宫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伊池带着影离开了皇宫。 不久内侍臣就汇报南宫家信使带着求和书求见,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慕容淳尝试掂量着里面的阴谋,意料之外的使者还带来一张地图要想换的和平就必须割让属地,贪心的南宫翔居然狮子开口将整个京都都画归囊中。 被气的慕容淳是脸红耳赤狠狠的撕了手里的那张地图愤怒的说,“滚回去告诉南宫奕昙,别做春秋大梦。” 结果使者还没有出皇宫就被人暗杀了,历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南宫家的求和使者在皇宫被杀,一下子鳞国传的沸沸扬扬说皇上没有诚意和谈,想至百姓生死于不顾等很多重伤皇室的话。 “南宫奕昙真毒,居然亲手将自己使者杀掉嫁祸给朕。”紧捏着的拳头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手瞬间就红肿起来。 “父王的意思是?”闻信而来的三皇子慕容辰尚未明白其中的奥妙。 “一场仗的输赢讲求天时地利人和,而最关键的就是人和二字,相信太傅曾告诉你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百姓对我们而言就是水。” “南宫家将派来和谈的使者杀掉就是为了嫁祸给我们,乘势发动战争却引发这场战役的责任按到我们头上,对吧父王。” “就是这样。”慕容淳继续说,“相信很快对方就会有动作,辰儿务必要提醒十二万分精神,恐怕这是一次场持久战。” “遵命,父王。”慕容辰想起今日伊池造访,本来想要去问她上次派来的额头有一道小疤痕的使者的事,结果失之交臂没能碰上便旁敲侧击想知道她们的下落便开口问慕容淳,“那曼蛇宫父王打算怎么办?” ☆、第六十四画 “辰儿,日后情况就算多坏都不能把看守曼蛇岛的那批军队调回来,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命人点燃四周的火炮将小岛给炸毁,记住千万不能放那批死士上岸,清楚了吗?”慕容淳深知死士的危害,比起南宫家明枪易挡,死士就是暗箭难防。 “是,父王。”慕容辰此刻心系当日所见的曼蛇岛使者,究竟面纱后的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表面如此冷漠却有着一双充满故事的双眼。 送走了欧阳亭后慕容姬沿着原路折返回宫,一路上不停琢磨欧阳亭的那番冻死人的话,就算她知道真相不过从对方口中说出来,还是感觉心里不舒服,觉得成为了她们交易的工具,难道她的一声就要这样度过吗?她不服。 这时候前路被一对师徒拦截住,仅见站在前面的是一位满头白发,就连眼眉与胡须都已经蜕变成银丝的老人家,他身着一件长身白色锻袍上绣有一只红顶仙鹤,此人鹤发童颜双眼更是炯炯有神娴静中带着一丝威严恐怕是世道高人,而紧随身后站着一个清俊青年,海蓝色的长袍外绣着精致的波浪纹彩,束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透明水晶簪,凌而不乱的刘海增添几分的随意,那人看上去呼之欲出又吞回去。 “请问老人家为何拦路?”处于礼貌慕容姬遣开了前面的官兵走到两人面前说。 “你就是鳞国十二公主慕容姬?” “大胆,怎敢直呼公主名字。”慕容姬的贴身丫头小贝呵斥道。 “正是。”慕容姬瞪了一下小贝。 “老道月夜,今日特意找公主商议一事,不知道是否方便移玉步到前面茶肆一谈。” “难道你就是举国闻名的风仙子月夜大师?”盛传风仙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鳞国屈指可数的玄术大师。不过他为人率性不喜欢拘束,即使当年慕容淳是三顾茅庐都未能请到他出任国师一职。 听说他几年前收了欧阳亭为徒,带他她游历一番后紧接着就突然消失音讯全无,很多人都说他仙游,没想到有幸在京都见到他。 “都是大家夸奖了,老道这次冒昧而来是情非得已还望公主海涵。”三人来到一间茶肆坐下。 “大师请讲。”慕容姬以前就十分崇拜月夜,他的智慧就如同海洋一样宽阔深远探不到底。 “在此之前老道想跟公主确认一件事,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半个手掌大的印记?” “大师怎么会知道?” “印记是一个麒麟图腾?” “嗯。” “那就对了,接下来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可能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务必请你耐心的把它听完。”风仙子继续说,“遥远的鳞国上本有五头神兽看护,它们守护者人类的和平与安定,五兽中为首的就是鳞蛇神兽。” “鳞国不是仅有四头神兽吗?怎么会多出来一头?”慕容姬听到忍不住插话。 “请公主等老道说完,鳞蛇神兽座下有一子,鳞蛇之子与当时国王的女儿就是公主相恋,当时人神之恋是不被允许的,很快他们的关系就传开了激起众怒,国王下令绞杀鳞蛇之子。但人又岂能斗得过神,执着的国王也不放弃,一路下来这场人神之战带来了无数的伤亡。善良的公主觉得这一切恶果都是她所造成,最终抑郁成疾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鳞蛇之子得悉后居然瞒着公主剖腹取出肝胆为她治疗。” “好感人的故事,那后来了?”慕容姬听得差点落泪。 “后来鳞蛇之子的牺牲唤醒了公主,但丧失爱子的鳞蛇神兽像疯了一样在鳞国大肆发泄残害生灵,其余四兽为了还鳞国百姓一个安定便合力将鳞蛇镇压在海底。” “那公主怎么办?” “国王害怕公主知道真相会想不开,于是便将真相隐瞒,骗着她说鳞蛇神兽与他的儿子都被其他神兽镇压在海底。公主为了能更接近被困在海底的鳞蛇之子,她离开了皇宫搬到海外一个小岛上寄居,默默守候希望终有一日能看到恋人归来。” “那她等到了吗?”忘情的慕容姬忽略了之前公主得病后是鳞蛇之子舍命相救,一心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有,难道公主忘记他为了公主而死了吗?”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却真实。 “大师跟我讲如此动人的故事用意何在?” “老道这些年来夜观星象,发现代表着五兽中鳞蛇神兽的冥星越来越活跃,这表示它将重返人间肆掠,这对鳞国而言是毁灭性的灾难,而能制止这场灾难上演就必须找到其余四兽在人间的寄居体,唯有找到他们唤醒他们的力量才能再次镇压这股邪恶的力量。” “与我何干?” “因为你就是四兽中麒麟兽的寄居体,老道花了大半生的时间就是去寻找每一个坠落在凡间的神兽。” “那你是如何肯定我就是麒麟兽的寄居体?” “每一个神兽的寄居体上都会有一个印记,而公主身上就有一个不是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身上会有这个印记?”慕容姬潜意思的摸了摸后脑下面的脖子,衣领刚盖过那麒麟的印记,如果不是刻意看绝对不会发现。 “印记其实与生俱来,不过它不会马上浮现,相信公主身上的印记出现也没有多久。隐藏起来的印记老道无法感应,唯有它们出现我才能找到他们,就是你们。而且他们分布也很有规律,慕容家属麒麟,南宫家属凤凰,而欧阳家就是神龙,林家就是赤龟。” “太玄幻了让人无法接受,看来本公主也帮不上什么忙。” “为了鳞国请公主务必要相信,随老道一起制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本公主失陪了。”就算在崇拜对方也无法令慕容姬相信这匪夷所思的话。 “若水,那就替为师送公主一程吧。” “遵命,师傅。”一直坐在旁边温文尔雅的徒弟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说,“公主请。”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慕容菲忍不住先开口问,“那位老人家真的是名满天下的玄术大师风仙道人月夜?” “正是。” “你是他的徒弟?” “嗯。” “他不是只有欧阳亭一个徒弟吗?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是师傅救了我一命,接着我就跟他云游四海。” “难道你的家人就不担心吗?” “家人?我没有,我就只有师傅。” “那你身上也有图腾印迹吗?” “有。” “是什么?”本来无心要问,却听到对方说有激起好奇心追问下去。 “你看。”志将手袖袖挽起来,果然环绕着上臂的是一条龙图腾。 “你到底是谁?”再次看到那条龙让慕容姬回忆起一件事,不过毕竟那时候年幼,记忆有点模糊已经想不起在谁的手臂上见过这条龙。 “我是风仙子的徒弟若水。” “我问你的名字。” “在下欧阳志,字若水。” 夜里欧阳亭的头又开始撕裂的疼痛,最近的次数越来越频密,忍受是她唯一能做的,每一次身上的冷汗都能把例外的衣服都浸湿,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都会印制瞳孔锐变成血红色,直到疼痛感消失血红色并没有完全的散去,沉淀的下来越发浓稠,记忆也逐渐被吞噬,终有一日当她的眼睛完全能在日光下呈现血红,就预示主体被鳞蛇神兽的意志侵占。 “少爷,还有几天就是老爷的大寿,需要奴才将他接回府上吗?”回到龙城的欧阳府,下人便过来禀报。 “我爹?”不知道为什么欧阳亭已经开始对这个人印象模糊,已经记不住他的脸,“他现在在哪?” “老爷现在郊外寺庙参禅。” “那就不必去打扰他了。” “是,少爷。” 比起做大寿欧阳亭最关注的是南宫家何时会发动战争,离开京都就听闻南宫家派去的和平信使被慕容淳所杀,心知肚明是南宫家想嫁祸慕容家的奸计。而欧阳歌现在处于慕容与南宫军队之间,加上南宫翔一直以为操控着亭,这场仗无论如何打都是胜券在握。 可惜欧阳亭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两军交战处在中立的她两边讨好,最后无论她出手帮谁都将决定这场战斗鹿死谁手,但欧阳亭又岂能安于天命受人摆布。 回到龙城没多久再次偷偷折回京都,希望寻找到秘密建在曼蛇岛四周的火炮台,唯有摧毁所有的火炮台日后岛上大批的死士才能随意调动,那将成为她的日后为所欲为的秘密武器。 ☆、第六十五画 原来当年欧阳志中了埋伏受了重伤被途径的风仙子所救,当时被带回去他已经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任何一次上药对欧阳志来说都是一种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风仙子于心不忍为了减轻换药时伤口撕裂给对方带来的痛苦,月夜给欧阳志服用了一种秘制的麻药可以瞬间令失去知觉达到减轻换药带来的痛楚。不过麻药里面含有一味忘忧草的成分,直到治愈为止积聚的忘忧草药性足让欧阳志丧失以前所有记忆,包括他一直以来疼惜万分的妹妹欧阳亭。 “难道你一点都记不起来?”听对方报上姓名慕容姬马上想起来,曾在一次国宴之上见过这龙形印记,拥有印记的主人真真是丞相失踪已久的长子欧阳志,难怪刚才见面就觉得他脸熟,跟欧阳亭有神似的地方,“那你记得欧阳丞相吗?” “他是谁?” “你爹。” “我爹?”欧阳志表现的有点诧异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公主,真对不起,我一点也记不起来。” “没关系,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至少慕容姬知道欧阳志并不是不想回去,应该是暂时丧失记忆而已。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打算要回去。”平静的好像那些所谓的家人跟他毫无关系一样,依旧保持着那迷人的微笑,却有拒人千里的感觉。 “他们都是你唯一的家人,为什么不回去?”慕容姬回忆起与欧阳亭的那些日子,深知欧阳志对亭而言的重要,如果能让她知道欧阳志尚在人间相信她会乐疯。 “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他们不过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欧阳志现在整个世界就剩下死里逃生后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月夜外,其他人不过是没有任何记忆的陌生人。 “至少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不是吗?”谈到这里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似乎无论接下来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对方的决定。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即使在深的伤也会愈合,相信他们的心也一样会随着时间慢慢淡然 。强迫自己回去一个毫无记忆的地方,假装对毫无感情的所谓亲人温馨我做不到。让他们重拾希望后又破灭,倒不如继续维持现状,永远的忘记我这个人不是更好。”欧阳志继续说,“希望公主也不要告诉他们见过我,就当从来没有遇见我。” “这样不公平,的伤是可以痊愈,但愈合的再好也会留下的疤提醒你当时有多痛,那种痛失一辈子的。你失忆了当然可以这么潇洒,那你爹爹呢?那亭呢?拥有着与你一起的记忆那些人难道就要继续承受永远失去你的痛吗?” “不必浪费口舌,我心意已决,请公主也对他们保密。”欧阳志停下脚步神情凝重的说,“师傅今日跟公主说的事,回去后请务必三思,与其浪费时间关心别人家的事,倒不如多做一些为国利民的事。”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慕容姬给气死。 秘密回到京都的欧阳亭顺利的潜进了慕容淳的御书房,希望在里面能找到布置在曼蛇岛周边的火炮阵型图,一举将镇守在曼蛇岛附近的兵力全部摧毁,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为了避免泄露行踪跃上房梁之上隐蔽起来。 “父王,你说风仙道人回京?”慕容辰跟着父王慕容淳的后面走进了御书房,“听说他乃是鳞国玄术大师,神机妙算而且聪慧过人是难得一遇的计谋人才,如果能将请他回来协助我军必如虎添翼。” “这些年来他都神龙见首不见,别说要邀请他加盟就连见上一面都很困难。最近收到探子汇报他最近都忙着在找什么四大神兽的寄宿者,想要见他恐怕就难上加难。”慕容淳在鳞国可是散布了不少的探子,之前被风仙子拒绝担任国师一职后并没有放弃,继续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近来来他的行踪很飘忽,所得的消息也是一知半解而已,至于为什么他要寻找四兽的寄宿者,他暂时还不清楚。 “最近欧阳歌率领的军队是得寸进尺,明摆着是挑衅,在这样下去难免一战,父王真的肯定欧阳亭那小子到时候会帮得上忙吗?” 接下来都是两父子一些政见,等他们离开已经深夜,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的亭见一无所获也唯有暂时离开,比起寻早火炮分布图,欧阳亭反而对他们两父子刚才提起风仙子的事更感兴趣。 离开皇宫后来到一处偏僻的树林停下来,“影,出来吧。” 原来从欧阳亭一进京都就被埋伏在京都的死士所发现,收到她折回的消息影就一直尾随在其后,包括当欧阳亭躲在房梁上时,影恰好就躲在了房顶,而亭也一早发觉影的存在。 “少主有何吩咐?”从黑暗的角落里显现,还是一身白色的长衫配着那副冷冰冰的脸,如果晚上走在街上肯定要吓死不少人。 “你不是回曼蛇岛复命吗?怎么会在这?” “属下是陪宫主一同出来。” “姑姑也进京了?” “正是。” “带我去见她。” “遵命,少主。” 两人来到一家简洁却不简陋的客栈,听到开门声的伊池看到欧阳亭却一副预料之中的淡定,还没等欧阳亭开口就唤了一声,“亭儿。” “姑姑,你怎么离开了曼蛇岛?难道你就不担心慕容淳会伺机炸掉岛屿吗?”欧阳亭深知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伊池绝对不会离开曼蛇宫,这样不仅会带给敌人就是慕容淳危机感,随时让他做出炸岛的决定,留在宫里也是为了稳定军心,这次出来想必是有十分重要的士。 “他知道本宫在鳞国安插不少死士,没有到鱼死网破的田地他绝对不会轻易开火。”伊池拉着欧阳亭坐下问道,“那你怎么也偷偷潜回京都?” “我是想找到曼蛇岛四周火炮的部署图,好一次将他们的窝给端了。” “亭儿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的计划,快告诉姑姑。”伊池迫不及待的追问。 “现在南宫与慕容两家都认为我是他们的人,其实不然到最后他们真的打起来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曼蛇岛上的死士能摆脱火炮威胁将与我连成包围圈,在他们两家打得昏天黑的之时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后鳞国就是我们的天下。” “亭儿果然是难得的将才,看来我们一族从新接管鳞国指日可待。”伊池嘴角掩盖不住的心中的欣喜,“到时候我要让他们所有人知道谁才是鳞国真正的主人,我要将这些年来所有的忍辱都换给他们,让他们为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总所周知死士都喜欢研制毒药,而且喜欢玩弄毒药而被鳞国百姓所畏惧,见到他们就好像见到怪物一样,曾几何时慕容家还联合南宫于欧阳家一同大规模的捕杀死士。 其实都是历史遗留种族偏见,还有的就是党派之争。看见日益强大起来的死士一族要挟到皇权,慕容家怎么会坐以待毙,一招先发制人足让伊池在曼蛇岛休养生息好几年才能恢复原有的战斗力,她发誓绝不会让族人的血白流。 送走了欧阳亭回来的影看到伊池神情凝重的站在刚才窗口位置,“宫主,今日愁眉不展所为何事?” “风仙子进京了。”原来伊池此行除了打算与慕容淳谈条件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处理,就是她知道了风仙子在寻觅四兽的消息,她要赶在对方找到四兽前破坏这一计划。 “你说少主的师傅风仙道人月夜?” “不是那个老不死还能有谁让本宫如此头痛。” “听说他已经找到四兽中神龙的寄居体,如果真的让他集合到四兽散落在人间的寄居体会不会就像传说中一样唤出他们的神力,到时候就算寄居在少主身上的鳞蛇神兽施展全力也无法抵御,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要不属下现在去把他做掉?” “不必了,更何况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影多多少少说中了伊池的担忧,风仙子就好像她的克星一样存在,要赢得这场仗就必须先发制人,“影,你马上散发所有的人去寻找身上四兽印记的人,无论任何人身上有这印记都给我杀之。” “遵命。” 之后鳞国陷进一个黑色恐怖中,各地都传来有人被毒杀,而且都有共同特征就是他们身上都有一些类似神兽形状的胎记。 杀红眼的死士抱着另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让身处即将展开战役的无辜百姓更恐慌,更有甚者无法承受这种压力而选着了解余生。 “姐姐。”被困这段日子以来两人亲密无间,音凝也开始不生分的喊慕容菲作姐姐。。 “妹妹有何事?” “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兽,不是吗?” “嗯,妹妹这么说真的有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慕容菲发现音凝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散发一股希望的力量,“妹妹不是想伺机逃走吧。” “难怪亭老说姐姐聪明,果然妹妹想什么都逃不过姐姐的法眼。” “就算兽不在,院落里还有他安排的家丁,怎才可以不惊动下人逃出去?” “前几日无聊我在院子角落发现一口枯井,站在井口能感觉有凉风从里面吹上来,十有是这栋宅子的主人之前建下来的逃生密道,我们可以从哪里逃出去。” “如果真如妹妹所说那请先行离开,千万不要受我所累。”慕容菲听得出音凝应该下过井探过路,不然不会如此肯定,折回来的原因恐怕是不忍心留下她一人。 “怎会,带上姐姐一点也不累。”音凝使劲摇头担心对方妄自菲薄马上说,“我已经准备好用绳子绑好的盆子,到时候姐姐就坐着它下井,接着我就背着姐姐从密道离开。” 慕容菲看着对方真挚的表情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明明是纤纤弱质的女子别说要将她送下井,连将她背起来都十分困难吧。 “妹妹不必费心,你现行离开在找人回来救我也一样。” “我担心到时候回来找不到姐姐。”音凝握着慕容菲的手,眼泪在眼眶不停的打转都快流下来了,真的我见犹怜。 “妹妹是担心兽回来后把我转移吗?” 音凝什么也没说,轻轻点了点头,泪也在那一刻流了出来,划过脸颊。 慕容菲用手拭干她脸上的泪,“两个人一起走被发现的几率会很大,而且带着我也不方便,姐姐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妹妹捉紧时间快走。” ☆、第六十六画 “公主其实嫁给欧阳公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上一次为了七公主你已经错过了她,没想到现在皇上又将你许配给她,命中注定你们应该在一起,你还在犹豫什么?”实在看不过眼的小贝忍不住尽诉心中情,特别每回看到慕容姬拒绝欧阳亭的时候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毕竟这位驸马也是难得的人中之龙,偏偏到了公主哪里就不待见,“难道公主介意欧阳公子已经娶了七公主才不肯下嫁?” “你这么喜欢驸马,要不本公主成全你,将你许配给她当个小妾,好不好?” “我也倒想,就是不知道人家欧阳公子看不看的上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怪我们天生命苦。”可能感怀身世情到深处不知自,泪满满的快要快溢出来。 “行了,算你赢了,本公主说不过你可以了吧。”真佩服她那情感丰富的丫头,眼泪说流就流,她又不见得别人伤心暂时放下骄傲的身段服输。 “公主还没有回答女婢,为什么不想嫁给欧阳公子?”果然机灵的丫头乘胜追击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还是说真的有那么讨厌她吗?” “本公主什么时候说她讨厌了。” “不讨厌就是喜欢,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一直以来都是父王要求她娶本公主,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她就从来没有主动请过婚吗?就算当年她是因为我的影响而选择了皇姐而放弃了我,即使到了现在她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想要娶我之类的话,难道还要我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吗?” “公主,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粗俗,哪里学的?” “还不是给你带坏了。”可能说出来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慕容姬的绷紧的心得到了舒缓,但同时也逼着自己承认一直以来想要否认的事实,她从来没有忘记对方,而且还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贵为鳞国最尊贵的公主让她无法拉下脸面放下尊严就这样嫁给对方,矛盾的心情如拉锯战一样折磨的她的心。 “师傅,十二公主未答应与我们一道歼灭鳞蛇,接下来该怎么办?”欧阳志回到了茶肆发现月夜才开始品饮那被刚泡开的茶。 “欲速则不达,与泡茶一样要有耐心。”月夜轻轻抿了一口,将茶含在嘴里慢慢吞下,顿时口鼻生香润喉生津,“果然是一杯好茶。” “难道师父就不奇怪我出去这一会,公主对弟子说了些什么吗?”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因其空,故一切不可得。” “难道你有如此的悟性,世人皆知随遇而安却又有几人能做到,权力与情爱让他们忘记了大义,这就是为何师父在你失忆后替你取名为若水。” “师父希望弟子能像水一样润泽万物,尽己所能普泽万民尽,而非固执与个人利弊得失。” “如果有一日你的家人为了私欲伤害苍生黎民,你会怎样做?” “弟子定当大义灭亲。” “希望你能记住今日跟为师说过的话。”月夜眉头微锁,都是亲力亲为调教出来的徒弟,居然有一天会骨肉相残,真的是天意弄人。 当年月夜卜了一个大凶之卦,被世人遗忘的鳞蛇神兽将借着复活,到时候鳞国将陷进万劫不复的困境之中,而唯一能压制鳞蛇的就是唤醒其它四头沉睡的神兽,同样它们也依附在人类的之上。 预感到欧阳家将诞下神兽的寄宿体便赶到丞相府,碰巧遇上甯海产下欧阳志,小小的胳膊上游移这一条龙,顿时让月夜喜出望外。没想到两年后在同一个母居然降下宿敌鳞蛇的宿体欧阳亭。 当年一念之仁放过了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亭,还为了克制她身上的邪灵,月夜冒险受下欧阳亭做弟子,希望借机找出驱走她身上的鳞蛇的邪灵的方法,最后功亏一篑。 可能冥冥中有主宰让欧阳志丧失记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月夜终究要集齐四兽合力压制隐藏在亭心底的邪灵。 如果当初欧阳志没有丧失记忆,恐怕他绝对不会应允做出任何伤害欧阳亭的事,即使她已经不是本来的她,即使她已经丧失本性,即使她要做出伤害苍生的事,从小看着他们长大深知欧阳志疼惜妹妹,绝对不会伤害她分毫。 被困的音凝坚持要带慕容菲一起走,还要放出狠话说如果不能一起走也陪着留下来,让慕容菲迫不得已答应的答应对方有点异想天开的念头,别说如果她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要逃出去也十分困难,更别提她现在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跟上去反而是累赘。 无法想象音凝那双纤纤玉手平日都在抚琴弄音,现在就要拉着浴盆上的慕容菲下枯井,恐防会失手的音凝还将绳子在身上绕了好几圈,双手紧捉着麻绳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将慕容菲送了下去。 娇弱的身体勉强下了井,还没来得及喘气二话不说背起慕容菲就往外逃,现在多留一刻就会多一份的危险,要是被发现恐怕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即使天赐的力气与胆量支持她摸黑走完一段不知道有多漫长的路。 洞口延伸的亮光带给两人希望,万万没想到离开地道等着她们的居然是了无人烟的深山,难怪屋院如此清幽宁静原来修建在深山之内。 “妹妹,放我下来。”慕容菲感觉到对方背后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心疼的唤了一声。 音凝听到后马上在附近的一块大石上放下慕容菲,上下仔细打量对方还急切的问,“姐姐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吗?还是刚才在地道里磕到?” “我没事,有事的人是妹妹。”慕容菲捧起对方那双被麻绳磨破的双手问,“疼不?” “不疼,一点也不疼。”音凝马上缩开手藏在背后。 “怎么会不疼,都伤成这样了。”内疚之情泛滥都快装满慕容菲那颗并不大的心。 “姐姐无须担忧,这点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快点离开,要是给逮到,妹妹的手和姐姐的心就白痛了。”本来想说活跃一下气氛,反倒让慕容菲一直隐忍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音凝也顾不得这么多,背起慕容菲就准备往山下走,结果身后的人就不依,“姐姐,不要乱动,我们要捉紧时间下山。” “我们上山。” “什么?”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清楚,还是听到了觉得奇怪反问一句。 “现在快到响午,下人也会过来送餐,如果发现我们不见了很快也会找到隐藏在枯井下的密道,妹妹背着我一定走不远,要是顺着下山的路迟早会被他们赶上。” “所以姐姐就想着我们暂时躲到山上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已经离开,等他们放弃追捕我们在伺机下山。”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 “那比得上姐姐万分之一,以前亭就常称赞姐姐才思敏捷,绝对不输给那些学富五车入朝为官的文人。” “纵使在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这一句声音细的连自己都听不到,感觉到身下的音凝已经开始有点力不从心,知道对方已经快到极限,“妹妹不如先放我下来休息一下。” “不行,现在才离出口没多远,很容易会被追上来的他们发现。我们在坚持一会走远一点被发现的机会就少很多,就委屈姐姐在妹妹背上多待一会。”说完音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上的山路走。 已经不知道爬了有多久,天色已经开始暗淡继续往前走也危险,音凝便在附近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干净宽敞的洞穴歇脚。放下悲伤的慕容菲已经快要虚脱了,挨着石壁调节呼吸希望能让身体能尽快回复,并没有留意坐在一旁的慕容菲真十分担心的看着她。直到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慕容菲才没有刚才那么担心。 “我出去捡些枯枝,山上夜晚肯定会很冷。”音凝站起来就要离开。 “外面天色阴暗,妹妹还是不要出去好。”明明之前还在为亭的事担惊受怕的小人儿,现在却变得遇事沉稳对她更是关怀备至。 “姐姐体质不必妹妹,要是冷着了怎么办?”说完果断的走了出去,留下不安的慕容菲。 天已经黑透了,独自待在洞穴内的慕容菲又冷又饿,比起上带来的窘境,担心受怕外出已久的音凝是否会遇到意外。要知道夜晚的山不必白天,除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爬行类动物外还经常有猛兽出没,自责刚才就应该死死揣着对方不许她乱来,如果真的有什么闪失,该如何跟亭交代,完全忘记如果音凝真的回不来,她也可能死在这洞穴之中。 “姐姐,我回来了。”洞穴内实在太黑,没有得到回应的音凝一时心慌丢下怀里的枯枝就莽撞的往前摸索,刚说了一声,“姐姐你在哪?” “我在这。”回应了一声的慕容菲紧接着听到‘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妹妹,你怎么了,跌倒了吗?” “我没事,只可惜刚摘的梨子就没这么幸运了。”一撅一拐的走到慕容菲身边,摸到对方的手后在上面放下了的梨子,“姐姐饿了一天,就算不喜欢也多少吃点。” 深受感动的慕容菲也没理会对方递过来的是什么,拿起来就直接往嘴里送,没有熟透的梨子泛着一股青涩的酸味,换做平日肯定牙齿都要酸掉了,但此时此刻却觉得吃进去回味一股甘甜。 “味道怎样,甜不?”。 “难道妹妹一路回来就没有尝过吗?”饿了一天的慕容菲已经手足无力,更别提背了她一日的音凝,面对如此诱惑的梨子不舍得吃还先送回来,别人都说患难见真情,果然是真的。以前黑暗的日子好像走到尽头,自从遇到亭之后慕容菲发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与勇气,因为连她身边的人都很优秀。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12节 “哗,好酸,姐姐还说甜。”黑夜帮音凝掩盖那些被酸的涌出来的泪,不然她肯定憋着。 花了好长时间音凝才靠着磨出来的火星燃起一个小火堆,等慕容菲才看清楚对方,那条雪白的纱裙被割的融融烂烂,连露出的双肩上也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心想被针刺一样痛唤了一声,“你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伤。” 音凝将双手藏在背后像做错是的小孩,“我没事。” “你再不过来,我就爬过去。”慕容菲说完真的伏在地上准备要爬,吓得音凝马上跑过来扶起对方。 慕容菲捧起对方的手,加上今早为了帮她送下枯井被麻绳磨破手掌,足令慕容菲哽咽的说不出一个字。 “姐姐莫要难受,其实…” “其实你又想安慰我说一点也不疼,但我疼,心里疼的难受你又知道不知道。其实你无须对我这么好,也不值得。” “谁说不值得,你是亭爱惜的人,也就是我同样要爱惜的人。” “妹妹真的很爱她。” “因为她真的值得我们去爱。”音凝那真挚的眼神再次将慕容菲冰冷的心融化掉。 ☆、第六十七画 “老朋友既然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出来叙叙旧何妨。”独自待在房中的月夜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并不浓的杀气。 “你这糟老头是越老耳朵越好。”伊池知道被对方发现也没有继续隐藏,从窗口外飞身而进华丽的出现在月夜面前。 “难得宫主离开曼蛇岛还特意过来探望老夫,恐怕不是叙旧这么简单?” “若不是你今日在京都显身,本宫都不知道把志儿藏起来的人居然是你,难怪本宫费尽心思都找不到他的下落。月夜枉你一代宗师居然做出这等鼠偷狗摸之事,你是贼心不死为了致我们于死地拐走志儿。”当初姐姐甯海诞下欧阳志那一刻,游移在他娇嫩的左臂上的那条神龙印记,注定他是四兽的宿体,若是被死士一族知道这秘密肯定逃不过捕杀,甯海苦苦哀求让伊池将事情瞒了下来,保住侄儿一条小命,但终究也无法逃脱命运,她们注定有一对、弈,也就在那时候伊池认识了月夜。 “鳞蛇根本不该被唤醒,神兽也不应该插手人世间之事。有违天理必须阻止,任何人都不可以利用神明满足个人私欲,宫主怎能说老夫是鼠是狗。” “难道你现在不也是在唤醒神兽干涉人间,难道就不是违背天理,别将自己装的如此清高,大家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随你怎么说,老夫是绝对不会允许依附在亭身上的鳞蛇复活危害人间。”月夜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难不成你想杀了亭儿,不要忘了她可是你亲手栽培出来的徒弟。就算你能狠下心,志儿也不会伤害亭儿分毫,他们兄妹的感情岂能容你分隔。”伊池尚且不知道欧阳志失忆一事,以为月夜还不敢将亭儿就是鳞蛇宿体一事告诉欧阳志,到目前为止知道真相的人为数不多。 “宫主跟老夫扯了一晚,目的就是想来探听消息,直接问大可省下彼此时间,何须如此绕圈。”月夜调侃,“既然宫主都亲自来了,老夫总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有一个消息你应该知道,就是志儿服用了过多的含有忘忧草的麻药,现在已经记不起以前任何的事情,所以宫主大可不必为老夫担心,四兽一定会凑齐与鳞蛇一战。” “没想到你如此歹毒,为了达到目的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居然给志儿喂食忘忧草,让他们兄妹相残。”得知这一消息的伊池除了愤怒外,更多的就是担心月夜真的能凑齐四兽对付亭儿。 “无论你信不信,所有一切冥冥中有主宰,亭不是堕海后也失忆了吗?日后就算两兄妹兵戎相见也不会有太多痛苦。好像不提你已经忘了,当年志儿差点就掐死还在襁褓中的亭,他们一出生就注定是宿敌,现在的结果对两人都好,至少到最后谁胜谁负都无需太痛苦。” “亏你说得出口,真的有一天他们其中一人知道自己亲手伤害了至亲,这种生不如死感觉是你这个活死人无法体会。” “宫主也无须浪费口舌,这一战注定会发生,最后结果会是怎样都非你我能左右。夜已深,宫主还是请回吧,老夫要歇息了。”这一点月夜并没有隐瞒,连他都无法卜算,毕竟已经涉及到神明。 洞中的慕容菲与音凝两人依偎在一起度过了深山中寒冷难熬的的夜晚,黎明晨光从洞口探进来唤醒两个并没有熟睡的人儿。 “看来已经安全了,等会我就背姐姐下山。”音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希望能马上见到亭。 “妹妹是不是想亭了?”能让音凝如此狼狈甚至失魂落魄的人除了她已经找不到第二个,慕容菲又岂能猜不到。 其实在慕容菲心中冲斥着满满的矛盾,她也希望能见上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不仅因为她曾带给对方深深的伤害,还有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她不知道如何去接受这份不被世人认可的感情,很多时候会羡慕音凝的洒脱,喜欢就喜欢没有顾虑太多。 “嗯,不知道她现在怎样?”回忆起那晚丧失理智的欧阳亭,音凝的心就没有一刻是安稳。 “难道妹妹就不怕她又把你关起来吗?”一句足令对方受伤的话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了出口,只因为连她都感觉到了欧阳亭质的变化,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已经不再是当初温柔细腻的欧阳亭,她是真的担心音凝会被伤害。 “姐姐别看她平日很硬朗其实很多时候不过在硬撑,因为背负太多她的世界总是只有她一个人,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独自承担,而真正痛苦的时候却没有人看到。现在的她迷失了方向,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能陪在她身边,让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眼角的泪水偷偷滑落到嘴角。 可能对方的话引起慕容菲的共鸣,作为同样的女子要背负一个家族的盛衰荣辱,承受亲人的背弃,独自活在别人编制的谎言里,过着担心身份被揭穿担心受怕的日子,“那我们启程下山吧。” 其实慕容菲想起欧阳亭曾说过,很多事情除了情非得已都不会假手于人,这次她居然命兽将她们两人藏于深山,恐怕亭这次遇到的问题十分棘手,连她都没有信心能扳平。 所幸山头不是很陡峭,安全起见为了避免被发现还是选着了比较难走的小路,加上背着慕容菲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两人才顺利来到山脚。在附近的民宿花了小钱买了两套麻布衣服换洗,四周茫茫农田地处偏僻根本找不到一匹马,两人唯有从农户手中买了一辆牛车代步连夜赶路,希望尽早能见到欧阳亭。 没想到牛车刚走出人烟罕迹的村庄,走进一个小镇就被人盯上了,毫无意外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人是瓮中之鳖。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被硬生生拦截的音凝气的冒烟。 “妹妹莫要激动,小心别气坏身体。”慕容菲环视了一圈围住马车的人,虽说穿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但他们锐利的眼神加上强健的体魄和笔直的站姿多半是军营受训的士兵,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们是欧阳歌的人?” “将军知道公主并没有回龙城,担心公主是不是出了意外才吩咐小人四处寻找。”果然他们也毫无掩饰的回答,但话说的好听,恐怕有人别有用心。 当日欧阳歌派人暗杀欧阳亭失败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驸马的结发妻子七公主身上,决定赌上一把,绑架慕容菲要挟欧阳亭。结果派出去的人并未在公主回程的队伍中发现慕容菲,原来当时人已经被兽偷偷的藏起来。为了尽快找到人欧阳歌发出一批士兵到鳞国各地搜寻,务必掘地三尺都要将人找出来,就有了刚才那一幕。两人是刚刚逃出虎穴又掉进狼窝一波三折,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他们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将我们囚禁在这里?”被软禁在一座院落内的音凝焦急的问慕容菲,从刚才的对话似乎她知道对方的来历。 “捉我们来这里的是亭的堂兄欧阳歌,恐怕他是想借我们来要挟亭。”于是慕容菲将欧阳歌想吞噬欧阳家族如何陷害亭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音凝,包括她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 “没想到亭会有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堂兄。”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音凝捉起屋内的东西就砸,但始终无法令她消气。 “如果当初我将欧阳志的真面目告诉亭,恐怕现在亭也不会变成这样,妹妹如果能让你消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请你不要憋在心里伤了身体。” “别以为我不敢,若不是因为亭,我恨不得…”一辈子都没发过狠话的音凝接二连三的被慕容菲逼到绝境,紧握着的双手在颤抖,涨红的脸上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怒气的眼像要将人吞了似地。 慕容菲闭起双眼仰起头好像等待着对方挥下那无情的手,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减轻压得她透不过气的内疚,苦苦的等待却并没有成果,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的人儿像泄了气的球安静的卧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独自流泪。 “妹妹,求你不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又不能过去,让慕容菲再次恨那不争气的腿。 连续唤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的慕容菲用双手撑起身体推开轮椅扑到在地上,利用双手带动整个身体慢慢爬到音凝身边停下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守候着对方,她并没有感觉到刚才音凝身上的敌意,反而更多的是悲伤。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最后情绪稍微稳定的音凝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对亭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除了给她带来伤害,我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匆匆的过客。” “只要是你的事她都会莫名的关心,还时常缠着我说很多有关你的事,只要是你遇到不开心的事她也会跟着难过,上回她听说可能有方法替你治愈双腿,她兴奋的连饭都吃不下,马上派兽出去追查。难道你还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是她身边匆匆的过客,那连我都要妒忌你这个过客了。” 接下来两人什么都没有说,都在消化这一日突如其来的信息。无论是音凝得悉慕容菲曾经伤害过亭,还是慕容菲得知更多有关欧阳亭对她的心意,同一个人却让两人陷进不同的困境里。 ☆、第六十八画 在京都逗留数日寻找曼蛇岛周边的的火炮布局图未果后,亭也唯有暂时先退回龙城再作打算,毕竟现在两军危急存亡之秋定要步步为营。 没想到前脚刚踏进府邸后脚就收到来之欧阳歌的密函,信上称他捕获了音凝与慕容菲,若想要人安然无恙就必须一个人到信上指定的地方赴约。 其实亭早在音凝带她会丞相府当日就已经恢复记忆,强烈的冲击掀开了她记忆的阀门,,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涌现在脑海,包括一些她不愿意记起来的事。恢复记忆的她背负着更多的恨与更沉重的痛,而这些都是她身边最亲密的人所带来的伤害,不是说能忘就可以忘掉的,就在她觉得在无法在承受更多时,音凝与慕容菲被绑的噩耗,对她而言简直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她恨不得派一队人马将欧阳歌踏的粉身碎骨,大不了玉石俱焚也比现在强,可惜就算鳞蛇如何强大还是无法将亭的心完全吞噬,在她的内心深处保留着一块无法侵蚀的净土。 心慌意乱的欧阳亭马不停蹄的赶往欧阳歌密函上所写的绝命岭,刚到山脚一大批的黑衣战士就扑过来,如群锋胡搅蛮缠让人烦不胜烦。交手下来欧阳亭就已经猜到无论是当日在丞相府出来后背黑衣人埋伏,还是在皇宫内院被黑衣人围攻都是出自欧阳歌之手,看来他真的是想致他于死地,简直无法相信认识了十几年的堂兄居然为了权力而不顾情谊。最可恨的是慕容菲与他是一伙的,纵然知道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菲儿,希望能用真心打动对方放弃仇恨,如今被伤的如此透彻多少也是亭自食其果。 浴血奋战几百个回合一袭白衣的欧阳亭很快被对方溅出来的鲜血染成红色,连那双暗红色的双眸也开始逐渐泛红,血液沸腾的亭感觉到体内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涌动,出手更是招招致命。 没过多久山腰遍布着尸体可谓血流成河,场面何其血腥惨不忍睹不足形容。将剑插回剑鞘浑然不顾身上异常难闻的血腥,径直往山上前行。 来到半山腰仅见伫立着一个身穿紫色纱衣披金甲的女子,样子是长得妩媚妖艳,娇滴滴的说,“山下那群果然是浪费米饭的废物,不过能让本姑娘与驸马这等绝色男子交手也多亏他们的无能。” 欧阳亭环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其他人,在仔细打量一下对方双手紧套着锋利的玄铁爪,爪支足有半个手臂还长泛着寒光,释放出来的杀气令欧阳亭警觉的握了握手上的盘龙宝剑。眼前这女人不是山下那般草莽之辈,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 “没想到俊俏的驸马是个闷葫芦,不过本姑娘喜欢。听说驸马娶了一个不能人事的公主,那就让紫桥替公主慰藉驸马,保证你毕生难忘。不过在此之前还要请驸马放下手中的宝剑,不然等一会你我鱼水之欢还舞刀弄剑就实在太危险。”说完举起双手上的玄铁爪就往欧阳亭攻过来。 看到对方袭击过来,亭也立马挥起手中的盘龙剑架着对方近在眼前的玄铁爪,顺着力道将剑上的武器卸开,连她也不免倒退两步。果然这个名叫紫桥的女子功夫实在了得,可以称得上在亭之上,加上刚才那场体力消耗战欧阳亭更显弱势,百招对决开始让亭有点吃不消,连本来沾在脸上的血迹都被流出来的汗水冲洗干净。 力不从心失神之下亭的左肩被华丽的划了一爪,三道血痕还能清晰的看到血肉,看来伤口很深。亭忍痛绝地反击将对方弹开几米之外,但仅能算御敌不带一点杀伤力。 “如果驸马乖乖投降,我大可与将军求情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到我家为奴,伺候于我左后,有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看着有点狼狈的欧阳亭,紫桥一副不忍的样子。 “呸。”不知道是对方的话恶心,还是亭觉得喉咙苦腥,吐出了一口血水。没想到刚才受的不仅是外伤,隐藏在玄铁爪上的内力震伤她的内腑。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本姑娘无情。”将要再次发动攻击之时,紫桥见欧阳亭居然举起手上的盘龙剑放在自己左手手心上,紧握着剑锋后在慢慢的抽出来,拔出来的剑上都附着一层均匀的血迹,等将剑完全抽出来整把剑都血红一片,紫桥惊呼一声,“你干嘛自残?” 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的亭没有回答,闭气紧握手中那柄血剑飞身上前采取猛烈的攻击,事发突然令紫桥有点慌神一不留意在接招时无意被对方的剑轻轻划伤的手臂,但迅速恢复状态的她很快扭转局面,最后飞身一脚将贴欧阳亭踢到数尺之外,检查伤口仅仅是划破表皮没伤到筋骨并无大碍,放下受伤的手气氛的说,“因为这道伤口,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跌倒在地的欧阳亭又吐了一口血,嘴角上扬轻蔑的说,“谁先死还不知道。”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紫桥刚迈出一步觉得浑身麻痹刺痛,紧接着跌倒在地开始抽搐并口吐白沫。 亭重新爬了起来,捡起地面的盘龙剑继续往上爬,刚才被划的伤口还在滴血,沿路都有她滴落的血迹,闻到血腥味的禽兽只要舔过欧阳亭的血都会立即一命呜呼,因为血液中含有剧毒。 当日亭堕如海中被救回曼蛇岛已经是命悬一线,如若不是伊池供血相救恐怕魂归西天。那时候亭才知道伊池的血液中含有剧毒,当时输血是服用过特制的解药才敢输血,致使现在亭的血也奇毒无比。刚才被紫桥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灵机一动才想起将剑涂满血,纵是划破一点表皮都能让对方猝死。 “没想到你能有命走这里。”欧阳歌见到血淋淋的欧阳亭不免打了一个寒颤,还故作镇定但双腿腿忍不住哆嗦,上次失利让欧阳歌不惜花重金请到殿堂级别杀手紫桥,本以为可以摆平欧阳亭,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人呢?”狰狞的脸足表现她此刻的愤怒,恨不得将眼前的欧阳歌千刀万剐。 “是不是我把人交出来你就放我离开?” “难道你还有筹码跟我谈吗?现在放也得死,不放也得死。” “有差吗?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没那么痛苦。”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看来是谈不拢了,欧阳歌说完掉头就跑进一个漆黑的山洞里,等亭追进来就大喊一声,“接着,不然她们两都没命。” 果然欧阳亭感觉到左右两侧有东西飞过来,想都没想就接住才发现原来是两根绳头,定眼一看才发现已经立在悬崖边不远的地方,沿着手中的绳头一路看才发现,绳子绕过洞穴上的一些石笋,而末端就悬空分别绑着音凝与慕容菲。原来洞穴之内别有洞天,在跨前几步就是不见底的深渊。 欧阳歌见亭动弹不得便在她眼皮底下溜走,“亭弟,她们的命可是掌握在你手里,送你两个字‘舍得’,有一舍就有一得。”说完也灰溜溜的逃走,其实刚才是杀掉欧阳亭的大好机会,但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怕欧阳亭玉石俱焚放开绳头岂不是要陪葬。 此时此刻欧阳亭被大字型拉开,本想尝试回收左后两手上的绳子系在一起,结果绳子绕过很多岩石根本是无法使劲就能拉动,要是使用蛮力很大可能会划断绳子,到时候人会直接跌落深渊之下,就是说欧阳亭现在是一个定点,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欧燕歌所说放开其中一只手或许还能救回一个。 “亭,你身上怎么都是伤?”在亭左边而且位置比较近的音凝清晰的看到她左肩上涌出来的血,完全忘记脚下深渊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亭的身上心疼的说。 “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来,难道你是笨蛋吗?”慕容菲接着又说,“如果你不来赴约,可能他会念在于我的交情上方我一马,你说你是不是累人。” 快到极限的亭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将两人都救上来。与此同时两女也陷进各自的心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这短暂的时间里亭滑手让两人都感觉到不同程度的下坠,而亭也被这种张力将整个人往前推进,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了,在不想办法迟早三个人都要一起跌落到深渊里。 身在左边的音凝气息的看到亭的双手,左手上的绳子有一截都浸满了血,看来是左手的手掌受了重伤,现在对亭而言她无言是最大的负担,虽有千万个不舍得还是狠下心说,“亭快放开我,不然我们三个都会死。” “驸马,她说得对。快放开她,牺牲一个总比我们一起死要强。”慕容菲见欧阳亭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说,“既然她一心求死,你就成全她吧。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在这里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救我,这辈子我愿为奴为婢伺候你。” “亭,在漫漫人海中能与你重逢是上苍的怜悯,虽然与你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我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音凝含着泪转过头面对慕容菲说,“姐姐,我知道你刚才说的是气话,请你不要继续说一些伤害亭和你自己的话了。” “你疯了,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自肺腑,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蠢,知道是死路还要走。”这时候慕容菲留意到对面音凝在尝试解开系在腰间的绳结,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欧阳亭你这乌龟王八蛋,你在不放开我音凝妹妹就要掉下去了。” 结果亭依旧低着头纹丝不动,好像一块毫无气息的石头,无奈之下慕容菲也尝试解开系在腰间上的绳结,结果法发现居然是一个死结。于是她举起双手不停的抽动绳子希望能借着这股力能将绕在岩石上的绳子划断,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急疯了才会想到如此愚蠢的方法。 眼看音凝的绳结越来越松就要被打开了,慕容菲急的连话都说不清楚,“音凝,你敢,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解开绳结掉下去,我一定不会让欧阳亭好过。” “我知道姐姐刚才那些话都是想逼亭放开你,但你低估了亭与我。妹妹这辈子能认识你与亭已经无憾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亭,希望姐姐能替妹妹好好的照顾她。” “我这条命是他救的,我当时还给她,你不一样,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被留下来的人应该是你。” “凭什么?”终于沉默不语的亭发话了,“凭什么我的事情都由你们来做决定?” 一直垂下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白让双眼看起来更血红,流出来的泪居然侵着血划过 ☆、第六十九画 “现在由我来提一个问题,答案将决定谁会被放开。听好了如果你们和我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那么你会选择活下来还是我?”亭已经快到极限了,在不做出决定恐怕三人都要一起坠落深渊里,“在你们说出答案前,我希望你们都明白一点,我失去了你们其中一个也会痛不欲生,那你们会如何抉择?” “菲儿,你说。”亭将目光落到脸色苍白满脸疲态的慕容菲身上,其实一直以来亭对慕容菲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总会想将所有最好的东西给予对方,期望她的日子能过得比以前好,即使知道了她与欧阳歌做出伤害她的事也无法憎恨这个人。 “如果用我的生命能换你继续留下来,我愿意去死。”慕容菲并没有犹豫,因为她不想再让欧阳亭受到伤害,也不忍心对方在为她在牺牲,亏欠她的实在太多,恐怕就算死也无法偿还。 “凝姐姐,你呢?”听完菲儿的回答,欧阳亭将目光落到左手边音凝身上。 “如果真的要选一个,我希望被留下来的人是我。”一字一句说的甚是艰难,可见音凝是经过内心激烈的挣扎才说出刚才那番话。此话一出慕容菲顿时为之惊讶,不相信刚才那番话是深爱着欧阳亭的音凝所言,而相反欧阳亭显得镇静许多,连紧皱的眉目也有些舒展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凝姐姐答应活下来,那就一定要答应我要过得快乐。”亭带着祝福与恳求的语气对音凝说。 “没有了你,我怎么会过得快乐?”音凝似乎已经猜到欧阳亭的想法,心莫名的痛。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明明自己都做不到还强求你。很多时候都责怪上天为什么要让你遇见我,如果我们没有重逢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离别与伤痛。”亭双手上的绳子开始慢慢的滑落,战抖的双手已经无法承受两个人的力量,扭过头对慕容菲说,“菲儿,我已经有了决定,但你不要怕。” “到了现在我只能说明白,理解还有支持,亭放开我吧,音凝妹妹绝对值得你救。”慕容菲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音凝会说要活下来,因为看着心爱的人去死比自己去死更见艰难,更需要勇气。 “对不起。”欧阳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尝试慢慢的松开右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又重新捉紧,再次松开又迅速的捉紧,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偏偏做不到,亭脸颊上还带着血的泪滴落到地面渗进泥土里。 “亭,对不起我食言了,请让菲儿姐姐活下来吧。”欧阳亭瞬间感觉到左手上失去原有的重力,音凝海蓝色的长裙飘逸在半空中慢慢的沉溺在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里,亭的的心也仿佛随着她的消失了而失去知觉。 “音凝妹妹。”本打算一死的慕容菲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欧阳亭刚才所提的问题,看着自己关心的人离世比知道自己要死更痛苦与无力,悔恨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相比惊魂未定的慕容菲而言,亭恢复的比较快放开缠绕着左手上的麻绳,那手掌早已血肉模糊,伤口上干了的血上还粘着一些麻绳脱落的毛。双手紧握着右手边吊着慕容菲的绳子,一边回收拉近一边绕开捆在岩石之上的绳结,很快就将悬在半空的慕容菲拉回来身边,当将慕容菲真真切切的抱在怀里后也筋疲力尽的跌落在地上,纵使这样也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菲儿。 死里逃生魂不归体的慕容菲紧紧的依偎在亭的怀里,即使到了现在菲儿还是未能从音凝刚才坠落那一幕回过神来,她最后一句话不停的在耳边回响,连心也跟着在滴血,本来应该死的人是她,便捶着欧阳亭的肩窝哭着说,“都已经决定了为什么到最后还犹豫不决?如果你放开的人是我,那音凝妹妹就不用死了。” 沉浸在伤痛中的欧阳亭已经无法言语,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慕容菲,好像唯有她的温存能缓解此刻已经冰冷的心。 其实慕容菲也知道现在没人会比亭更痛苦,稍稍离开欧阳亭的怀抱伸出手慢慢拭干她脸上的泪,“对不起,刚才我语气重了,我不应该责怪你,对不起。” 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再次将菲儿抱在怀里,不仅因为她能失而复得,更多的原因是眼前这个人是音凝用生命换回来的,所以觉得特别珍惜。 “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在你在问两个活一个的时候,音凝妹妹为什么会选择活下来。”慕容菲蹭了蹭欧阳亭找了一个让她感觉更有安全感的位置停下来继续说,“音凝妹妹真的很爱你。如果我是你也不忍心放开她的手,但为什么你也不放开我呢?” “其实…”说到这里亭无语了,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内心十分复杂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诠释。 “其实你什么也不必说。”慕容菲伸出双手环着欧阳亭的腰,有不好的预感会发生,觉得将要在经历一次生死离别一样的恐惧,“音凝妹妹已经不在了,请你不要再抛下我,好吗?” “少主。”就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们眼前,“您没事吧?” “嗯,我没事。” “已经找到他了,不过他年事已高出门不方便,恐怕要亲自带七公主走一趟。”原来兽的离开是为了替慕容菲寻找能医治她双腿的神医,假设当初兽没有离开慕容菲与音凝就一定逃不出来,就不会被欧阳歌捉住,也不会害音凝无辜丧命。 “你过来。”亭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抱起慕容菲,“带上公主去找那他。” “属下遵命。”接到命令的兽走过来跪下,接着横抱起欧阳亭怀里的慕容菲。 “那你呢?”慕容菲离开的亭的怀抱心又开始莫名的慌起来,“难道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在多坐一会,你们先行离开。”亭没有动,继续坐在地上挨着背后的石壁看起来很虚弱。 “你不走,我也不走。”慕容菲好像忘记走不走不是她说了算。 “兽,赶快离开。”亭再次带着命令到,果然兽并没有理会慕容菲有多不情愿,抱着她径直的走出洞穴。 “快放我下来,怎可以将亭一个人留在里面?”那种不祥的预感来得更猛烈,慕容菲尝试挣扎不过也是徒劳。 “公主,少主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就算你现在进去也是白费。”追随亭多年的兽又岂能不知道欧阳亭的心思,看来少主是心意已决作为她属下是绝对不可以违背主人的意志,即使她选择去死。 兽刚才那番话更印证了慕容菲的的猜想,在仔细回想当初与亭的对话就更加肯定亭不离开的原因恐怕是要跟着音凝去死,慕容菲差点无法控制因为害怕不停战抖的手,捉着兽的衣领说,“求你了,带我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就最后一面好不好?” 就算在铁石心肠的兽也无法承受少主轻生的抉择,况且带慕容菲折返也不算违背她的意愿,抱着一丝希望带着慕容菲重新进入洞穴,果然看到欧阳亭杵着盘龙剑艰难的走到悬崖边。 “站住。”慕容菲惊叫一声,“你试着在走前一步,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 欧阳亭慢慢的回过头,才发现刚才如被烧透的火炉一般赤红的双眼现在已经慢慢褪变成褐色,比起刚才怒意与恨现在双眼带着更多的是悲伤,“兽,你敢违背我的命令。” “属下不敢,只是…” “只是我有落下东西,要他送我回来拿。”慕容菲回答。 “你落下什么了?”亭忍不住问了一句,想不到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被落下。 “你。” “我?” “嗯,就是你。”慕容菲坚定不移的回答,好像担心对方不清楚不明白,“相信音凝妹妹也不会同意你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 “她怕黑也害怕孤单,以前与她错过的实在太多,到了现在才明白希望不会太晚。” “那我呢?我怎么办?”慕容菲知道亭心意已决,如果继续说音凝恐怕坚定她跳下去的决定,唯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你能为音凝妹妹死,难道就不能为我活下来吗?” “如果刚才掉下去的人是你,我也会选择跳下去陪你,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慕容菲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只因为她觉得被留下来的人不应该是她,“那请你也带上我,人多更热闹,音凝妹妹在下面也就不在孤独了。” “总要有一个人活下来,不然牺牲就白费了,你要替她还有我好好继续活下去。”仅见亭的一只脚已经悬在了半空,在往前一点人就要掉下去了。 “等一下,不要啊,求你了。”慕容菲的声音好像撕裂般痛苦,苦苦恳求着对方。 “菲儿,你知道吗?原来我曾喜欢上你了,被同样是女子的人喜欢可能你会觉得恶心,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与你相识的那段日子真的给我来了很多美好的回忆。有时候甚至还会想如果我是男子,那可能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你说呢?” 在慕容菲还没来得及回答,亭便华丽的消失在眼前。 ☆、第七十画 恢复自觉的音凝感觉躺在一个安全舒适的背脊之上,对方后背传递的温暖驱走的坠落时那种悲伤与思念,尝试睁开沉重的双眼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熟悉的轮廓加上带着清淡的药草香味,背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她后脚跳下深渊的欧阳亭。 “亭。”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音凝双手紧紧的环住欧阳亭的双肩,头深深埋在对方的颈项上哭着说,“你真傻。” “凝姐姐,你醒了。”欧阳亭停下脚步,在附近着了一个比较干净没那么潮湿的巨石上放下音凝,实在太暗让两人都无法清除的看到对方。亭伸出双手顺着音凝的头发轻轻划到她的脸颊,拭干她脸上的泪温柔的说,“不要怕,有我在。” “不怕,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怕。”音凝扑在欧阳亭的怀里抱着她的腰说,“你知道吗?在解开绳结那一刻,我以为永远的失去你了。” “怎么会,日后无论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做你的小尾巴让你甩都甩不掉。”站在的亭的手抚摸的音凝柔顺的头发,抛开所有尽情享受这一刻只属于两人的时间,以前错过的实在太多。 “亭,你刚才说什么?”音凝松开欧阳亭仰起头,还是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这辈子请让亭儿照顾你。”欧阳亭跪在地上将音凝整个人拥在怀里,“亭儿不许任何人在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一路以来音凝都期盼有一日能听到欧阳亭对她表白,换做平日音凝恐怕早就不用想一口答应,直到现在听到欧阳亭的剖白音凝不知道为何会莫名的害怕,而这种发至内心的怕正正是来之慕容菲。原来她的存在早就在音凝心里埋下不安,因为音凝知道慕容菲对欧阳亭而言很重要。 似乎亭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安,“凝姐姐,怎么呢?” “我没事。”音凝很快隐藏起这种不安,现在掉下来生死还是未知之数,自私的抛开所有烦恼就算最后死在这里,能与亭有这段回忆也死而无憾,于是也不再提起慕容菲,不追问一直以来都回避她的亭为什么突然对她表白。 “凝姐姐,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继续往前走。”说完亭再次将坐在石头上的音凝背了起来,“你知道吗?我们之所以大难不死多亏了遍布密集的藤蔓承托着我们。如此阴暗潮湿的地方能长出这么茂密的藤蔓就必须有阳光,那就一定是出口。” 年纪稍小的欧阳亭在任何时候都表现的镇定自若,而这点也是音凝欣赏与爱慕的地方,内心却希望出口能远一点,让她不要这么早就从这美梦中醒来,她的信心早被慕容菲击溃,虽然这想法很自私,对音凝而言什么都可以让除了爱情。 发现后背的音凝一言不发,亭以为她是不舒服才会不想说话,又岂会知道音凝此刻纠结的内心。 一直沿着藤蔓茂密的地方行走,真如欧阳亭所言终于看到远处一缕阳光,兴奋不已的欧阳亭说,“凝姐姐,你看是阳光,我们这次有救了。” 完加快了脚步往光的方向走去,走进发现洞口足足有一座城门般高,穿过山洞顿时豁然开朗,密集的农田上布满金黄色的稻谷,清澈见底的溪边不乏幼儿在戏水,用木头搭建的房子错落有致,气温宜人舒适空气清新让两人都惊叹不已,没想到绝命崖的深渊之下居然天有洞天。 亭背着音凝沿着小路一直走,凑巧碰到一个刚要出门收割粮食的老农,他看到两人身受重伤二话不说将她们带了回家,给两人备了热水与干净的衣服让她们洗刷。当时身着男装的欧阳亭被误认为是音凝的相公,心存芥蒂的她们也没特意解释,就这样被推进了房间。 能容下两人浴桶的水冒着热气,音凝看到欧阳亭浑身血迹知道她不舒服开口打破两人的僵局,“亭,要不你先洗。” “要不我们一起洗吧。”说到这里欧阳亭脸像猴子屁股,还不是偷偷瞄了一下音凝看她的反应,一边解释说,“如果我们不一起洗恐怕他们会怀疑我两不是夫妻,而且要麻烦人家在给我们烧那么大锅的热水也不好意思,凝姐姐你说呢?” “嗯。”音凝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切不是梦,但即使是也请它不要醒来。 听到对方答应后,欧阳亭磨磨蹭蹭的来到音凝身边,之前因为从高空坠落而音凝没有功底,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手脚有点不灵活,亭小心翼翼的将音凝身上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的衣服逐一剥落,直到最后粉红色绣着墨竹的肚兜还有亵裤后停了下来,两人的脸已经烧的可以烫熟一个鸡蛋。 当亭准备将音凝抱起来的时候,听到对方说,“我不习惯穿着衣服洗澡。” 其实音凝知道能让欧阳亭主动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容易,虽然害怕刚才那句话会把她给吓跑,但她还是决定放手一搏,誓死要撕开两人之间那层隔阂。只见欧阳亭犹豫了一会,将音凝放下后背对着她。 “如果你觉得难为,那就算了。”音凝语气中带着失望。 没想到话语刚落,亭就转过身来一副很专注认真的表情,二话不说迅速解开系在音凝胸前的肚兜,完美无瑕的双峰傲然挺立与前,有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境,手慢慢来到对方纤细蛮腰上准备帮对方除却亵裤时,双手被音凝捉住沿着腰间慢慢滑到胸前,在两片软玉上停留了片刻后又再次带着亭的手滑到脸颊。 不禁音凝就连一向坐怀不乱的欧阳亭开始燥热起来,而这点变化被细腻的音凝捕捉到,一直担心会吓跑对方的她开始进一步行动,带着欧阳亭的手指原路折返,这次并没有在雪嫩的双峰上停留太久,穿过平原来到洼地周边徘徊不前,每一次的手指的挪动都会引起音凝兴奋的战栗,在外在条件的刺激下洼地很快泛滥成灾。 欧阳亭目瞪口呆的看着双眼迷离的音凝,心也跟着狂跳僵直在哪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音凝将她扯到身边,张开樱桃小嘴将刚才徘徊在洼地之上的手指含在嘴里,舌尖还不忘挑逗对方。 终于按耐不住的亭小心的抽出手指,嘴巴迅速迎上去补缺担心失去手指的舌尖会寂寞,两根香丁不停嬉戏,欧阳亭的手已经来到了音凝腰间根据刚才的实战很快就将亵裤卸到膝盖,缠绵的香丁让欧阳亭无法完全卸下裤子,这时候音凝忍者膝盖的伤痛自觉的推开缠绕在小腿上的裤子,美丽的完□露在眼前。 亭将音凝迅速的抱到浴桶里,随后站在浴桶旁边开始宽衣解带,因为身上有伤脱衣服的时候不易太快,让早待在水里的音凝是又急又燥,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本来在肌肤之上的水珠抵不过嫩滑统统滑落,本身露出浴桶的音凝再次将小嘴迎了上去,不舍刚才亭的温存。手则没有停下来想松开欧阳亭的衣服,结果发现干了的血迹让衣服紧紧的黏在欧阳亭身上,又担心用力会扯开伤口,虽然不情愿最后还是不舍的离开欧阳亭的嘴巴,仔细观察她哪里受了伤。 看到对方那副专注的样子,抿着嘴努力忍着怕笑出来的欧阳亭最后还是失守笑了出来。 “亭,你笑什么?”就差那么一点两人就可以坦诚相对,没被气死的音凝好奇的问。 “头一次看到凝姐姐没穿衣服还一副镇静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刚才被冲昏头脑的音凝才发觉半裸上身,尴尬的马上蹲了下来,连头都快埋进水里。 担心对方会淹到,挽起手袖的亭将躲在水里的人儿捞上来水面,笑眯眯的说,“现在的凝姐姐很可爱,亭儿很喜欢。” “你欺负人。”只露出脑袋瓜的音凝假装生气的说。 “亭儿怎舍得欺负姐姐。”说完用手拨开湿后贴在对方额头上的刘海,弯下腰将头凑过去在对方额头留下一个爱的印记。 ☆、第七十一画 换好的衣服走出房间,两人一抹之前的狼狈不堪,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恩爱的平实夫妻,欧阳亭身穿麻布短衫配一条黑色长裤,系一条土黄色的布腰带,一副农夫打扮却不失风度。搀扶着的音凝身上的碎花布上衣素色的长裤,盘起的发髻没有多余的朱钗点缀,反而增添一份纯美。如果说往日的她是华而不俗的牡丹,那今日的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无论怎么看两人都十分养眼,让客厅等候的老农夫妇突然眼前一亮。 “今日若不是得老人家收留,恐怕我两现在还是流落街头。”换做平日的欧阳亭在遇到任何情况下都能应付自如,但现在多了音凝不比以前一个人,万事都以音凝为先,让欧阳亭十分感激在两人落难之时伸出援助之手的老农,也不顾身份地位,谦卑的向对方表示谢意。 “我们都是粗人,不用这么多礼数,对吧,老太婆。”眼看对面的欧阳亭就要跪下,老农连忙走过去将人扶住,憨厚的笑着对身后的老太太说,“快点将厨房的饭菜端上来,他们都应该饿了。” “给两位老人家添麻烦了。”被欧阳亭搀扶着坐下的音凝开口说话。 “不麻烦,一直以来这屋就我和老太婆两人住,现在你们来了倒好,人多热闹。”老农也坐下。 “家中的子女都不在身边吗?”眼见两位老人家都应该到了花甲之年,黑色的头发中参杂着显眼的银丝,有点皱纹的脸上却洋溢的快乐,并不像被儿女遗弃的老人,音凝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这个命,一直都没怀上。”话说到这老农似乎意识伤到身边的人,马上将目光集中到坐在隔壁的老太太,见她的表情平静知道她没有介意,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有关系,最重要是两人身体健康。” 眼前深情款款的这一幕打动的音凝,突然感觉手背传来异样的温暖,才发现欧阳亭的手不知道何时覆盖在上面,与之眼神相交,此刻对方流露出来的情感居然与老农的有着异曲同工,满满的都是关怀与爱。 亭细心的将桌子上的两颗鸡蛋剥壳后,其中一个送到老婆婆的碗里,而另一个则送到音凝的碗里。 “姑娘,你家那口真体贴,哪像我家老头子木头脑袋。”老太太笑嘻嘻的看着欧阳亭,越看越是喜欢,有种岳母见女婿的感觉。 “老太婆,小心你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老农本来只是打趣,没想到此话一出顿时让剩余三人都脸通红通红。 看到两老一唱一和的,想要解释的音凝也没能插上嘴,不过被误认为是夫妻也让音凝心里莫名高兴。 夫妇两人没有孩子,见到两人也特别投契相谈甚欢,热情的老人家还将亭收做干儿子,执意留两人在农舍住下,为了安全亭也没有特意表明身份。 考虑再三现在两人都有伤在身不易远行,况且从老农口中得知从来没有人能走出这崖底,究竟日后的路如何走还要从长计议,便也答应先暂时住下。而且在这里亭感觉到一种家的味道,与在昔日硕大的丞相府相比这里虽然不大,却充溢着温情填补空荡荡的心。 “亭,你睡了吗?”躺在床上的音凝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而直接影响她睡眠质量的正是同样躺在床上,近在咫尺的欧阳亭。 本来农舍就不大,能腾出一个像样的房间已经很不错,更何况她们一直没有否认是夫妻的说法,热情的老农夫妇就给她们安置了一张床,而且仅有一张共用的被子。 “还没,有事吗?”满脑子都是之前沐浴时与音凝缠绵的画面,此刻能按兵不动已经很难得,还想让她睡着恐怕有点困难。 “没事了,还是睡吧。”犹豫了一会后,音凝闭上眼睛,这时她发觉脸上有一股温热的气体扑面而来,睁开眼睛才发现亭的脸已经来到眼前。 “凝姐姐是不是想要…”还没说完,亭的吻已经落到毫无准备的音凝嘴唇之上,开始的温柔在对方适应后慢慢升温,继而转变成索取,灵活的舌尖穿过对方的皓齿探进内部与之纠缠在一起,直到无法呼吸在换气下停歇时。 “亭。”未能平复呼吸的音凝带着迷离的双眼妩媚的唤了一声,接着伸出双手将面前的亭揽进怀里,久久未能说出一个字,让语言化作泪水释放出来。这一切好像来得太迟让人觉得如久后逢甘雨,又好像来得太突然让人觉得不真实。 “怎么哭了?”被抱在怀里的亭感觉到不对经,抬起头果然发现音凝在落泪,心疼的问,带着担心问,“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我没事,一时高兴而已。”其实音凝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突然变得如此主动的亭让音凝觉得患得患失,看到对方如此关切的眼神,音凝哭的就更凶了,泪水如缺堤般泛滥开来,正当她想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珠,亭比她快一步从她的嘴角一路吻上她的脸颊。 “亭,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眼看亭将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到最后音凝还是无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毕竟一直以来慕容菲都在她与亭之间存在,在亭的心目中也有着无法取缔的地位,她不想乘人之危趁亭失忆就横刀夺爱,冒着将再次失去亭的危险势必将心里所有的疑难解开,两人相处是否能长远就不能互相隐瞒,她不在乎一时而关注的是一辈子。 “嗯,在你带我回丞相府之后就恢复了。”说到这里亭眉头深锁话语间带着一丝抹不掉的忧愁停下了手,安静的躺在音凝的怀里回答。 “你会恨我吗?让你记起所有的事,可能对你来说忘记会是更好的选择。”失忆的欧阳亭自信而且充满了阳光的气息,恢复记忆的亭活着被出卖和被利用的痛苦里,很多时候音凝都会不停的问自己,究竟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难道音凝姐姐舍得亭儿把你忘了吗?” “怎么会。”音凝紧紧的抱着对方。 “姐姐喜欢这里吗?”亭突然问。 “喜欢,为什么这样问?” “那我们以后都住在这里不走了,我们就好像那对干爹一样,在这里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再也不走了。”亭一早就感觉到对方的不安,尝试做出更多的承诺让音凝的心更踏实。 “住在这里?” “嗯。” “可以吗?”简直就好像在做梦,本来以为梦会很短暂,没想到会得到对方一辈子的承诺。 “为什么不可以?”欧阳亭调皮的将身体挪的更近,“日后我就负责下田耕作,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等我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胖了谁还要?” “我要,反正也没人回过来抢。” “你这坏蛋。”音凝伸手到亭的腰间咯吱,害的亭不停的在床上翻滚又不敢大声笑出来怕吵到隔壁,唯有死忍没笑出声来,但眼角早就挤出几滴泪珠。 “姐姐,你在不停手我就要还击了。”此话一出,非但没让音凝停手,反而玩的更凶。 欧阳亭反手做出音凝的手,连人都压在对方身上牢牢的将人控制在身下,两人僵持在哪里,亭更是情深款款的看着对方,好像在确认对方是否抗拒才敢进一步行动。 “亭,你想干嘛?”被压住的音凝无法动弹,似乎感觉到有事将要发生。 “今早好像有些事还没干完,不如…” “不行,你的伤都还没好。”听到对反提起今天的事,音凝早就脸红耳赤,不过很快恢复理智,她实在伤的很重费了不少心思才替她上了药,不忍心她太操劳,即使她也很希望能与亭打破这层存在两人间的隔膜,来一次真正身心的洗礼。 “姐姐,你定力也忒好了吧,不要忘记今早可是你先勾引我的。我不管现在睡不着,你要弥补我的损失。”看来欧阳亭是势在必行不能让步。 ☆、第七十二画 “亭,你流血了。”音凝惊呼了一声,眼见对方今早才包扎的伤口上渗出血迹,果然刚才不应该跟她胡闹,现在倒好伤口崩裂了,真不知道现在谁更痛。 等音凝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清晰干净,重新系上绷带,不自不觉天都快亮了,本来留在亭身上的伤疤就更刺眼,指腹在后背的伤痕滑动,带来的瘙痒让亭忍不住笑了出来,“凝姐姐,你在是这样我就把持不住了。” 音凝一声不吭的将脸紧贴着欧阳亭的的后背,双手从身后拥抱着对方,坐在床上没感动的欧阳亭感觉到有温润的液体滴落到她的背脊,慢慢的莫名的液体变冷紧接着消失,她也选择沉默。 “我比任何人都想得到你的爱,可是…”音凝口中默念。 那个晚上后亭就变得很安分,即使同床共枕也是中规中矩,两人更是相近如宾让家里两个老人家都看不过眼,担心她们感情不和还私下找她们谈心,但她们之间的问题不足为外人道也。 休养生息了足足半个也的亭已经恢复差不多,整天在家里也闲着无聊便随老农一同下田耕作,过起农家百姓的生活,音凝依旧每天一大早随老太太到河边洗衣服,手里搓洗着还带着亭味道的衣服,心里就暗自高兴觉得能替喜欢的人洗衣做饭是很幸福的事。 一日响午老农与亭和平时一样停下手准备到树荫下歇息,顺便吃早上带过来的干粮做午饭,结果就看到冒着烈日提着篮子的音凝缓缓的朝这边走来。举起汗巾跑到音凝的旁边遮她一直到树荫,往昔嫩白的脸被烤的通红,额头布满了汗珠,连衣领的位置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么热的天,你怎来了?”亭的举起汗巾替音凝擦汗,一边的手没停下来给她扇风心疼带着责备的语气说。 “我见干爹和你这些天净吃干粮,怕你们乏味,想着给你们带几道小菜过来送饭。”音凝脸上洋溢的幸福,并没受到外在因素的影响,完全忽视了一脸不高兴的亭。 “家里的老太婆也不懂事,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辛苦。”明明大好的姑娘都快给烤糊了,老农见到都不忍心连忙责怪家里的那口子不劝阻。 “真不关干娘的事,是凝儿坚持要过来的,她也是拿我没办法。”音凝边说边端出篮内的小菜,发现都是亭平日爱吃的,但不知道为何今日亭吃什么都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吃过了午饭,老农在树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享受午觉,而亭则抱起音凝来到附近小溪边,将人放在岸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后挽起裤脚蹲在音凝前面替她脱下鞋子,果然发现柔嫩的双脚一惊有点红肿,握着双脚轻轻泡进冰凉的溪水中,“一定很疼吧。” “嗯,刚才还觉得有点,现在一点也不疼了。”看着对方紧张心疼的样子,音凝甜滋滋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走了这么长的路怎么会不疼?”亭重新站了起来坐在音凝隔壁,“以后你敢在走那么远的路给我们送饭,我就不吃,饿死算了。” 鲜少见到亭嘟起嘴撒娇的样子,音凝看在眼里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亭,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可爱。” “我这么严肃,你就不能认真点吗?”听到对方完全没有将刚才的话记在心上,差点快捉狂的亭又说。 “我笑并不代表我不认真。”音凝发现对方有点生气了,不过知道是对方太在意她,也敞开心扉说,“但我想你了,想要见到你怎么办?” 一时半刻亭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许是累了,也许太渴望这种近距离的接触,音凝在等不到答案后将人靠在亭的肩上,安静的享受属于两人的甜蜜时光,两人的脚依旧泡在冰凉透澈的溪水里,偶尔还会送来一阵清风,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条小鱼围着她们的脚丫游戏,此情此景让她们都不在怀恋过去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更向往在这里的平淡的每一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放弃了寻找出路,并决定在这里过隐居的生活,这一直以来都是音凝的心愿。 自从那天后亭连夜打造一辆牛车,而它的存在除了可以满足日后不必步行去路途遥远的地里外,还可以将中午饭所需的食材和兼备的厨师一起运过去,每个早上三人就一同坐上马车一同出发。音凝在耕地旁边选了一块空地搭起炉灶,替他们准备午餐,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可惜平静的生活被突然夜里神秘消失的亭给打乱,一日无意中醒来的音凝发现隔壁冰凉的被窝才回忆起最近亭有些怪异,早上一直打瞌睡显得很疲惫,原来晚上偷偷溜出去。接下来假装睡熟的音凝发现,亭没回趁她睡着后就往外面跑,偷偷跟了几回都跟丢了。 直到一个夜里音凝是狠下心一定要跟上,结果一时心急的没留意脚下的凸石,华丽的被绊倒在地上。 听到声音的亭马上折回来到音凝身边将人扶起,“凝姐姐,你没事吧?” “你明明知道了是我,为什么还要跑?” “对不起,亭儿不该跑的害你跌倒了,是亭儿的错,凝姐姐你骂我吧。” “有什么事情非要三更半夜出去,而且还是瞒着我?”黑夜让亭无法看清音凝的脸,但从对方哽咽的声音还有战抖的身体让她知道对方的不安与恐惧。 “凝姐姐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亭问了一句。 “每个夜里你走后我都害怕你不会回来。”不是因为音凝疑心重,而是她从伊池哪里得知隐藏在亭身上的邪恶力量,还有作为神兽宿体的宿命,如果曼蛇宫内的预言是真的藏身在此地的亭又如何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怎么会,怎能舍得?”亭抱起了地上的音凝,“如果真相能让你会更安心,那我也不在瞒着你,虽然还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完善。” 话说亭抱着音凝来到小河边上,仅见一座又木头搭建的小房不偏不倚的坐落在河面之上,亭轻轻踢开小院的门栅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走过鹅卵石铺砌的小道来到房门前,音凝紧张的在亭耳边说,“乱闯别人家,这样不礼貌。” “这里不是别人家,而是我们的家。”亭笑眯眯的看着怀里的音凝,用腿撩开了房门,房子不算很大但布置却很温馨,左边立着四叶状墨竹屏风后是卧室,厅堂中间摆着一张竹制的餐桌还有椅子,右边靠墙壁位置则是一个竹架上面摆放了一些书籍还有一些小饰品,竹架前面的矮桌上放着一把崭新的琴。 音凝挣扎的从亭的怀里下来,一撅一拐的忍着痛坐在琴前,提起手拨弄了一下琴弦,顿时琴音四溢,好怀念这种感觉,“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嗯,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来,我们家还有一个小天地。”兴奋的亭往前走到尽头拉开一扇怎么看都是装饰的门,外面居然是一个草棚顶的露台,折回来的亭抱起音凝走出露台,一百八十度的河景净收眼底,可惜是晚上音凝还是能感竹子搭建的露台下安静流淌的河水。 “这会是我们的新家,喜欢吗?” “新家?” “对,新家。”亭将音凝放在露台上的竹椅上,蹲在她面前握着对方的手,“而且我们会在新家里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一切来得太突然,音凝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对,拜堂成亲。” “你和我?” “对,你音凝和我欧阳亭。”其实一直以来音凝都在有意的回避与亭的感情,亭希望借着这场仪式能突破两人之间的隔膜,给对方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姐姐不想?” “想,做梦都在想?”音凝感动的泪水都要溢出来。 “那就是说姐姐答应了?” “嗯。”到了这个地步,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音凝又怎会拒绝,怎舍得拒绝,其实一直以来在音凝心里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慕容菲,她坚守阵地就是不想欧阳亭有朝一日会后悔,但现在无论将来结果会如何音凝都决定要嫁给她,付出所有。 “太好了,凝姐姐万岁。”亭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双手欢呼起来。 “你这傻瓜。”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亭,音凝也跟着破涕而笑。 “反正我不管,姐姐答应了就不许反悔,一定要嫁给我这个傻瓜。”眯着眼睛的亭笑嘻嘻的看着音凝。 音凝将手贴在对方的脸颊上,“好,一言为定。” “那我现在可以下个订吗?” “下什么订?”音凝刚说完,就收到了来之亭的一个深吻。 ☆、第七十三画 “凝姐姐,未来我能给你一个家,却无法让儿女承欢与膝下,你还愿意与我一起组建这不完美的家吗?”一直以来亭都不敢追求是知道有些东西无法给予而止步,现在能如此义无反顾是经历太多生死离别,无论将来结果会如何她将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对我来说有你已经足够了,其他已经不再重要。”感觉到对方的不安,音凝松开被握的手后反手握着欧阳亭说,“难道你忘了干爹和干娘一样没有孩子,但他们幸福美满生活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白头到老。”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13节 “那为什么我觉得你有意躲我?”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当亭看清自己的心敞开心扉却发现一直默默守候她的音凝却将门关上。 “我躲你?” “就是头一天住进干爹家,我想要和你…”想起那天和音凝玉帛相见的情景,脸红耳赤的亭害羞没说下去。 “想和我怎样?”其实音凝也猜出□,却发现对方一脸羞涩的样子,难得见亭羞答答的样子甚是喜欢调侃到。 “你知道的,还问。”亭一脸无辜的看着音凝。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努力忍笑的音凝故作无知的样子反问。 “凝姐姐,你好坏。” “那你不说,就算了。” “好啦,就是人家那晚想要和你亲密,你为什么要躲开?”语速快的都有点口齿不清,眼珠子滚了好几圈就是没停下来,羞得有点想直接挖个洞埋进去算了。即使是这样有些事情亭还是希望弄明白,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你这小色鬼,好了伤疤忘了痛,那晚血都隔着衣服渗出来了。”音凝本想扯开话题,她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在亭面前提起慕容菲,不是因为她胆小怕输给对方,而是对亭来说慕容菲举足轻重,她怕说了出来会失去亭。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个。”亭知道原因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今日是豁出去不到黄河心不死,势必要将两人心里那根刺给□。 “听出来了?是你太聪明,还是我太笨了。”音凝勉强的笑了笑,现在是在没心情开玩笑,矛盾在激烈的挣扎。 “是姐姐你的借口太烂而已。”亭直视着音凝恳切的看着对方,“请姐姐你相信亭给你的是一辈子的承诺,但如果你连都不相信亭,不能与之坦诚相对又何谈一辈子。”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成为你生命中的部分,从不奢望是唯一,但也不希望我的存在会伤害到你与她。”在亭威逼利诱下音凝终于松口说出心中的不安。 “她是谁?”摸不着头脑的亭反问了一句。 “我深知公主在你的心中地位,任何人都无法取缔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包括我。现在我之所以有犹豫不决是担心哪天你会后悔,后悔舍弃了公主而与我在这小村庄虚度年华。” “害我担心了半天,原来姐姐在吃醋。” “我没有。”话音未落音凝瞄了一眼亭有点失落的表情后接着说,“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点。” “我承认没有人可以取缔菲儿。”说到这里欧阳亭忽然停顿下来注视着音凝,复杂的表情在她脸上泛滥成灾,本想让音凝更紧张她一点的亭实在不忍心连忙接着说,“但我必需澄清的是,同样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缔你,包括她。” 说到这里亭站了起来将坐在椅子上的音凝抱在怀里然后在坐下,黑夜让眼睛变得迟钝却让鼻子异常敏锐,身上散发着属于各自独特的香味,亭温柔的搂着音凝享受着此刻的安静。 “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菲儿到与她相处,在她身上我都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谁?” “一个可怜的人,在她诞下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前,她的娘亲就离开了人世。父亲一直将她视为弑母的凶手,从不待见。就算长大了也宁愿相信外甥也不相信她,居然合力想要将她逼走。”哽咽令亭无法继续诉说,靠在音凝的肩膀上努力平复情绪。 “但她还有一个很疼惜她的哥哥,她并不是一无所有。”音凝知道亭口中的她正是她自己,虽然她一直都表现的很乐观,其实心里藏着苦不为外人道也。 “因为那人不仅可怜,而且还不祥害了娘亲还不够,连兄长也无法幸免被她牵连。” “那些都是意外,你不要都往身上揽。”音凝疼惜的安慰,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亭,音凝终于明白了亭对慕容菲特别的情愫,在她身上亭看到了自己,一个被命运作弄而无法抽身的人。亭试图用力所能及的力量改变对方不幸的命运,到最后就算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对亭来说慕容菲就像另一个她,也许她也在期待有人能伸出手拉她一把,才会指示她义无反顾的去帮助和原谅慕容菲。 那一夜的谈话成功的打开了彼此的心房,两人更比往日如胶似漆,随后很快也公开宣布了婚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农两夫妇,虽说两个娃都不是亲生,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四人的关系可谓亲密无间,知道她们要成亲是笑不拢嘴迅速加入到这场盛宴来。比起当年迎娶慕容菲的阵仗,现在的不过是当初九牛一毛,新人彼此深爱对方难道不够吗? 村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热情淳朴的村民听到老农家要办喜事,都纷纷抢着过来要帮忙趁热闹,毕竟两人是郎才女貌十分养眼,大家怎可以错过这对佳人的婚礼。缝纫新衣购置成亲所需的物品,忙里忙外就是为了要将这趟喜事办好。 按照习俗新郎成亲前一天是不能与新娘见面,顺理成章的亭被轰出老农家,暂时在新家过上一晚,等明日接新娘。 这也是音凝来这里后头一次没有亭的陪伴,忙的连睡觉时间都没有的她又怎么会感到寂寞,小小的村落规矩到挺多,在一群三姑六婆的指引下要完成一系列的拜祭仪式都快把音凝累摊了,但想到明日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独自留在新房里招待好客的村民也将亭折腾的好玩,酒过好几巡才将附近上门道喜的人陆陆续续请走,满脸酒气的她手里还握着酒杯瘫坐在椅子上,将手中仅剩的半杯酒一饮而下道,“没想到人越老耐性就越好是真的,昔日的你一定不会躲上这么久。” “狗嘴吐不出象牙,果然是欧阳亭,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藏匿在房顶的南宫羽梦翻身下来,看到一袭礼服打扮的欧阳亭醉醺醺的瘫坐在椅子上,偶尔飘过来的眼神却说不出的冷。 “答案很简单,因为你笨。”抿嘴笑了出来,脸上已经醉意十足。 “堂堂的欧阳家二公子居然是朵花,真是天下奇闻。最荒唐的还是堂堂的欧阳家二小姐居然明日要娶新娘。”对南宫羽梦来说,前面的消息如果是鞭炮,那后面的就是炸弹。虽然对音凝她也一直心存好感,但从没想过女子间能成亲这般疯狂。 “小郡主造访不是专程来喝我们这一杯的吧。”其实最近亭也发觉有点不对劲,脚板下的鳞蛇印记是不是传来一阵刺痛,就连最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而所有的异常反应都是鳞蛇神兽在作怪,看来要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掉,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难道你也是神兽宿体?” “音凝知道你是女子吗?你就忍心害她随你陷进这不伦之恋的泥潭里,成为别人不齿的对象,你真自私。” “小郡主管的也太宽了吧。”突然站起来紧握双拳,褐色的瞳孔慢慢混浊成暗红,怒目而视之。 终于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身穿喜红色礼服的音凝的心如鹿撞,完全沐浴在喜庆的气氛里,外面满是前来贺喜的村人,小孩调皮的嬉戏声让喜庆的气氛更浓郁了。难得村里办喜事,没有下田的村民围坐在老农家的小院嗑瓜子喝茶,闲聊一些生活趣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老农都从小院里走出门口眺望了好几次,吉时都快过了,就是不见到迎亲的队伍。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几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老农走了过来急切的问,“快说。” “新郎官不见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 “新郎官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今早,我们到她家准备一道过来接新娘,结果发现房子里凌乱不堪,好像之前发生过争斗,屋里屋外翻了好几遍就是没见到新郎官,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 心急如焚的音凝听到这消息,顾不得那么多扯下头纱捉去裙角就发了狂的往亭的新屋跑,心慌了手心冒汗,期待这是亭的惊喜,期待着跑过去能看到亭在门口等着她 ☆、第七十四画 新家的大门敞开里面凌乱不堪,在来之前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恶战,里里外外都跑了一遍最后还是找不到亭的半点踪迹,音凝无力的跌落在冰凉的地面,当她以为与亭历经考验满心欢喜准备收获这份爱情果实,却发现遥不可及的无力。 “亭,不要躲了,出来好不好?”任由她如何嘶声力竭的呼唤,也无法令人去楼空的新房显得温暖起来,紧捉着双腿上的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并未减轻她此刻心中的悲痛。 “她值得你为她伤害自己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南宫羽梦实在看不下去,赶紧将对方的手从腿上挪开,责备中带着无尽的疼惜之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亭呢?”南宫羽梦的突然出现让音凝忍不住心颤一下,亭的消失肯定与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有关联,“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先不要急,她没事。”眼看激动的音凝想要站起来,南宫羽梦立马上搀扶着怕她随时会跌倒。 “那她现在人呢?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音凝死死的拽着对方的手不停的晃动,似乎任何答案都无法让她安定除非此刻亭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 “有一个人想要见你,相信他能解答你所有的问题。”看到对方如此在乎欧阳亭,南宫羽梦心里不知道为啥莫名的泛酸。 “谁?” “见到你就知道了。” 不管对方带她去见什么样的人,不管前面的路是否充满荆棘音凝也义无反顾踏出去,只有有一丝希望能见到亭,她都不会退缩。 音凝身体一直不怎样好,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显得有点疲弱,一路上南宫羽梦扶起了音凝,纵使这样并非亲密的接触还是令小郡主的心如鹿撞,她似乎开始有点明白欧阳亭那夜的心情。 不自不觉来到了当日与亭重获新生的绝命渊底,穿过山洞走进渊底之内才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断瓦残垣,仅当初密布的藤蔓已被付之一炬,就连依附在岩石缝隙上的青苔也难逃厄运,如此惊人的破坏力非人为所能办到。这一幕让音凝悬着的心提的更高,因为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见到最为关注的人亭。 原本漆黑的渊底之所以显得如此清晰,全由盘旋在她们上空的一道白光,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活凤凰,它体型并不算很大和普通的马匹不相上下,尾部的羽毛柔长飘逸还折射出七色炫光,白色的羽翼散发着磷光高傲不可亵渎。 凤凰看到南宫羽梦后停止了飞翔,缓缓的降落到她的身边,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需要语言,那它与南宫羽梦靠的是眼神,彼此没有说话却好像已经明白对方,难道这就是心灵相通,音凝明白了南宫羽梦就是传说中凤凰神兽的宿体。静止不动的凤凰尾部的七彩炫光消失了,取而代之如若玻璃板透明不附着任何颜色,但一身白色的羽毛依旧散发着白光。 “没想到你居然是神兽宿体?”这一瞬间音凝对南宫羽梦充满敌意,话音刚落就冲上前想要攻击对方,却早被凤凰所洞悉,迅速举起右翼把人护在翼下同时利用神力将音凝震开,这威力足让跌落的人磨去一层的皮,若不是有人及时在身后稳稳的将音凝接住免去无谓的皮肉之苦,但音凝完全没心思理会身后救了她的人,反而愤怒的对着南宫羽梦吼叫,“你想来捉亭,你要伤害她。” “这是她的使命。”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却依旧苍劲有力。 “原来是你,我一早就应该猜到,这世上除了你还会有谁一心想致亭与死地。”沿着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刚才救她一命的人身穿白袍,银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带着几分仙气,正正是举国上下崇拜的风仙子月夜,音凝努力压制着说,“我们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她?” “小师妹,不是师父不肯放过她,只能说这一切皆有因由。”万万没想到压轴出场的竟是欧阳志,不过失忆后的他已经成为了月夜第一个入室弟子称若水。眼看他也一身的月牙白衫,面带银色磨砂眼罩,头戴水晶盘龙冠,两侧附有红色流苏,虽然遮住半边脸无法挡住那气宇轩昂。 “小师妹?”忙着教训差点误伤音凝的凤凰的南宫羽梦也停下来,怎么就冒出一对师兄妹来,本来欧阳亭就不好对付,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什么狗屁师兄的她纠结了,“你说音凝是你的小师妹?没可能,大家都知道风仙子的弟子,就算不是入室弟子武功都超凡。” “音凝是师傅的女儿。”若水补充了一句完全解释了南宫羽梦的疑惑,难怪称她做师妹明明就没听说月夜有收过女弟子,唯有这万恶的血缘关系能完美的解释。 “风仙子还有一个女儿?”就算对方说的如何恳切,还是让南宫羽梦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无法将他们两人的关系连接在一起,明明就差天共地风牛马不相及。 “满口仁义的风仙子心系万民福祉,又岂会为何家人而束缚手脚,我说的对吗?”语气冷的快要结冰,看来他们父女的关系不融洽,但很明显听出来归咎于风仙子不顾及亲情伤害到她。 “师父这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小师妹就不能理解吗?”其实若水也是在一次无意间得悉音凝是月夜的女儿,对小师妹的过去他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知道的是师父月夜从未提及他的家人,也从来没有见他回国一趟家。 “他为了完成大我,就能将病入膏肓的发妻病抛诸脑后,将刚刚失去母亲的女儿寄人篱下弃之不顾吗?”往事并非如烟,所有的事情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刺痛的音凝的心。 没想到音凝还有这样的过去,南宫羽梦眼看她的悲伤想要走过去安慰她给予支持,结果被生硬的推开,“滚开,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只要亭。” “放弃吧,你们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时间早已冰封了月夜的心,在他心里早抛开七情六欲,面对眼前苦苦挣扎的音凝并未动容依然平淡的说,“当初你看到欧阳亭脚板下的鳞蛇图腾,知道她就是神兽的宿体才有意接近她不是吗?你的目的是想与我作对,你闹够没。为一人之力能抗衡命运。别说你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亭注定要成为这场神圣战争的牺牲品。” “就算当初我不怀好意的接近她,但结果是我爱上她了,我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也包括你。” “丫头,口出狂言。就算她不是鳞蛇宿体能逃过一劫,你们也无法在一起。女子间的爱情不容于世,妄想改变命运的安排。” “师父不要生气,小师妹也是一时情急才胡言乱语。” “我没有,不信你们试试看。我告诉你,我们不仅能在一起,而且还会一辈子。”现在的音凝霸气外漏,从来没见过温柔娴淑的音凝有如此一面,膛目结舌的南宫羽梦感慨爱的力量,能让一个柔弱的女子变得如此刚强。 其余三人都僵持着一言不发,似乎被眼前小小女子碰触的力量震撼。 “亭呢?她在那?” “她被伊池带走了,不在这里,你先跟我们离开这里吧。”眼前濒临崩溃的音凝让南宫羽梦心疼,说出了亭的下落好让对方安心。 果然南宫羽梦还是很了解音凝的,此话如一剂良药而且有药到病除之功,刚才愤怒想要咬人的小狮稍微安静下来。 这会凤凰双爪钳着一个偌大的篮子停在南宫羽梦身边,原来她们之所以能从上面安然无恙的下来靠的就是它。为了能去找亭,音凝没有拒绝和他们离开这个与亭充满了幸福回忆的地方,她相信离别是暂时的,终有一天她会回来,和亭一起回来。 昏睡了一天的亭终于清醒过来,模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宫主,少主醒了。” “亭,你觉得怎样?”伊池来到亭的床边扶起努力想要起来的亭关切的问。 “姑姑?”亭只记得与音凝成亲前一晚与南宫羽梦恶战了一场,后面所有的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音凝呢?她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难道你忘了月夜那老家伙带着凤凰和神龙来找你麻烦的事?”那时候伊池得知月夜将要带着南宫羽梦和若水去亭儿坠落的绝命渊就马上跟来,当她赶到绝命渊才发现根本没办法下去,唯有在悬崖上等候。 守在崖边一天一夜寸步不离,知道悬崖发生剧烈的晃动,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在随行的死士劝伊池离开时,一条碗口比宫廷支柱还要粗的鳞蛇渊底跃出来,附在身上的每一块鳞片如紫色水晶般晶莹剔透,随后它果断的将已经昏迷在后背的亭甩给了伊池。 就在这时候一条体型比鳞蛇稍大的神龙追了上来,相比之下神龙身上的鳞片散发着海一样的蓝光耀眼夺目。尾随的凤凰很快赶上来与神龙并驾齐驱,深渊之上就悬浮着鳞国古老传说中的神兽实体,以前都是从书图雕刻中认知它们,没想到今日有幸一见。伊池身边的所有死士都跪倒在地,虔诚的膜拜鳞蛇神兽。 ☆、第七十五画 伊池久久的站在原地凝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鳞蛇神兽,它身上如紫晶般的鳞片相当耀眼却正正困惑着她百思不得其解,古书记载鳞蛇神兽的鳞片该拥有钨金色泽与质感,为何与眼前所见的有如此大的差别,究竟是记载失事还是另有玄机? 直到欧阳亭再次清醒过来,伊池发现她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明白了鳞蛇之所以没有完全进化归根究底在于宿体。欧阳亭还没有接受鳞蛇没有将它的力量完全释放,才会限制了它的蜕变,难怪哪天鳞蛇神兽与神龙和凤凰的作战显得如此吃力,明明就是五兽之首还费了挺大的尽才全身而退。 “姑姑,你怎么呢?”醒来的欧阳亭浑身酸疼,只记得在与音凝成亲前一晚南宫羽梦突然造访,还跟她干了一架,后面所有的事就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音凝呢?” “她现在跟月夜在一起,你无需担心。”伊池一直有安插眼线在月夜附近,目的就是为了随时知道他的行踪,所以从她们撤离后也能第一时间知道音凝跟他们离开的消息。 “她怎么会跟师父在一起?”无法相信怎么师父又冒出来,难道与她的间断性失忆有关联。 “以后都不许称他做师父,姑姑命你与那人马上断绝师徒关系。”伊池命令式的口吻吩咐。 “为什么?” “因为他不配。”伊池脸带怒色继续说,“当年他肯收你为徒目的也是想接近你,好让你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手里,这么多年来他处心积虑目的只是为了要铲除你,这次你遇险就拜他所赐。” “我跟师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伤害我。何况如若他真的想要杀我,以前机会多的是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 “有很多事情你也是时候应该知道,想你也听说过鳞国本来是由五头神兽看守的故事,姑姑告诉你那不是传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除了神龙、凤凰、麒麟还有赤龟外,鳞蛇也是神兽之一,而且是五兽之首。”神情凝重的伊池继续说,“预言它们将会复活,而且它们还选择了不同的人作为宿体,而你被鳞蛇神兽相中成为它复活的宿体,并承继着它使命。” “你骗人。” “姑姑没有骗你,而且鳞蛇真的已经被你唤醒。” “那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是因为你潜意识的排斥它,让它无法进驻你的心灵,无法人神合一。如果你还继续不肯承认它的存在,不仅它的神力无法发挥就连你的记忆也会因此被侵蚀。直到你肯接受它并敞开心扉,那时你才会看到它和驾驭它。” “我为什么要驾驭它,我不需要。” “你需要,无论你如何不想但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是鳞蛇的宿体,月夜和其他四头神兽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不拿起武器捍卫就只能等死。”死士一族有着保护神兽的职责,而且只要是它的意愿死士都必须履行,作为曼蛇宫宫主更是责无旁贷。 “那如果月夜知道我就是鳞蛇宿体,为什么不一早下手杀了我,还要等到现在?” “很简单,他的目标要彻底的摧毁鳞蛇,而当时的你并未将鳞蛇唤醒,冒然动手杀了你,没有了宿体的鳞蛇神兽哪天醒过来只会漫无目的的游走,到时候他在想在找到鳞蛇就难上加难,唯有把你留着才方便他随时找到鳞蛇。”神兽与宿体本来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离开宿体的神兽力量会减弱,所以它们一般不会离开的太远,只要找到宿体那神兽一定就在附近。 “你说鳞蛇是我唤醒的?”所有的事情对欧阳亭都匪夷所思,明明一点记忆也没有,为什么对方偏偏如此肯定的说曾发生过。 “鳞蛇被镇压的时候心怀着怨念,所以你每一次的发怒还有怨恨都会成为刺激它清醒的力量。如果你有留心会发现,你褐色的双眼在蜕变,等瞳孔完全变成血红色,那你与鳞蛇才会达到真正的融合,到时候在这世上将无人能与你匹敌。到时候的你就可以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不需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音凝,我要去找她。”欧阳亭打算起床才发现浑身没力,最后重新跌落在床上收场。 “无论是不是你想要的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想送死我也不拦你。”伊池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音凝没有你想想的简单,她可是月夜那糟老头的女儿,当初接近你也不怀好意。” “你撒谎,音凝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激动的欧阳亭差点跌落床,伊池无奈之下点了她睡穴让她安静下来。 “你真是凤凰神兽的宿体吗?”离开那曾与亭留下许多值得回忆的地方,回到现实中来的音凝不在失了方寸,她知道这对亭来说一点帮助也没有,所以即使上来后她也没有急着离开去找亭,反而留下来为亭探听消息。一宿没有合眼的她眼看天就要亮了,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想要知道更多便冒然敲开了南宫羽梦的房门。 开门的小郡主一身奶白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草绿色抹胸上绣着一朵莲花,散开的秀发上没有任何头饰装点一改小郡主往日高傲,增添了更多少女的妩媚,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南宫羽梦说,“你一大早跑过来就是要问这个?” “我想你亲口对我说。”眼看南宫羽梦慵懒的拖着身体跑回床上去,音凝反手掩上房门后追上去,想要拉起睡得七荤八素的她,结果不小心将左手边的外衣拉了下来,雪白的香肩上的凤凰图腾让她马上联想起亭脚底也有类似的印记,果然眼前的人正是她爹这一生都努力在寻找的四兽之一,完全忽略了失去外衣展露无遗抹胸下的诱惑。 “他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居然能使动小郡主你?”蔑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愤怒,音凝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亭。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人吗?就算是你觉得我缺什么需要他给?”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联手打压亭?”抱着一丝希望音凝都想说服眼前的人放弃对亭的追逐,看似娇弱的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保护亭。 “等我换个衣服,带你去一个地方就会明白了。”南宫羽梦也没有心思睡了,从床上起来毫不顾忌的脱下已经被音凝扯下半边的纱衣,抹胸和亵裤将她娇好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虽说都是女子也令毫无准备的音凝忍不住脸红马上转过身,这一幕不知道为何会令她想起一个人,一个真正令她脸红心跳的人。 南宫羽梦一边从容的穿衣服,一边看着背对着她的音凝心想如果能照顾她一辈子该有多好,如果能在她认识欧阳亭前认识她该有多好,如果… “走吧。”换上往昔那身威武的戎装,细心的南宫羽梦还将一件黑色绒毛披风系在音凝身上。 南宫家大业大到处都有他们家的房产,所以一路以来他们都很少住客栈,现在他们落脚的地方也是南宫家的一个别院。 为了方便两人也没有选择马车,南宫羽梦径直将音凝抱上马后从身后环抱对方共乘离开,等她们来到了附近的海边刚好看到海平面徐徐上升的朝阳,天空与海面连成一片呈现出唯美的画面,结果音凝冷不防的说,“干嘛带我来这里?。” “难得你没有觉得这样的日出很漂亮吗?你怎可以无动于衷。”其实南宫羽梦挺享受现在和音凝独处的时间,而且还在如此迷人的景色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它在美也跟我们之前谈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满脑子都是亭的音凝岂会有心思赏风景。 “如果现在坐在你后面的人是她,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南宫羽梦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音凝也没听清楚。 “我说如果你在不捉紧时间看,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看了。” “你说什么?”这回听得很清楚,可惜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 “请你仔细看清楚海面还有些什么?” “那…那是…那是什么?”顺着南宫羽梦手指的方向,音凝发现不远处的海面多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虽然离得还是比较远但还是能感觉到它强大的吸附力,好像想将所有的东西都卷进肚子里。 “黑色的漩涡。” “你觉得我眼睛不好使,看不出来吗?” “我只能说你眼前这一个不过是冰山一角,在鳞国附近的海域像这种黑色漩涡随处可见。自从鳞蛇被唤醒,这些黑色的漩涡也随即出现了,有人冒死从黑色漩涡中取回来一些水,发现里面含有剧毒。如果漩涡停止转动,黑色的液体将在鳞国所有海域扩散,到时候将没有人能活下来。所以我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消灭鳞蛇,阻止这场浩劫发生。” 其实音凝也知道鳞蛇苏醒将会给鳞国带来一场浩劫,只是没想到情况比预计中的还要严重,看来他们要消灭鳞蛇是势在必行,眉头深锁的音凝暗念,“那亭怎么办?” ☆、第七十六画 “你忍心就看着鳞国百姓无辜受牵连?他们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厄运。”南宫羽梦努力的想要说服音凝,“亭已经不是我们之前认识的普通人,她现在拥有着足以摧毁鳞国的邪恶力量,抛开一切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制止悲剧上演。” “被鳞蛇选中难道亭就有错吗?你怎可以对我说出如此残忍的话,逼我和你们去做一些会伤害亭的事?”马背上环着音凝的南宫羽梦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战栗,那是恐惧还有悲伤。 “凝,你先不要激动,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糟。” “不要骗我,难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若是鳞蛇被你们诛杀后,身为宿体的亭也不能活下来?” “上次我们与鳞蛇交过手,发现它的鳞片是紫晶色表明了它还并未完全进化,意识还没有完全占据宿体,如果现在将它消灭有很大机会可以将它与亭之间剥离,那亭可能就不用死。”南宫羽梦说到这里留意到音凝刚才绝望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希望,便继续说,“所以你现在应该和我们一起去铲除鳞蛇,无论对亭还是对鳞国百姓都是好事。” “如果失败了,如果途中发生变故后不测,如果亭受到牵连呢?如此多的不确定因素在,你拿什么保证现在诛杀鳞蛇,亭会安然无恙?我不会同意的,不可以。”考虑到这些刚才差点被说服的音凝又回到原点,“你回去告诉月夜,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亭,妄想从我这里套到亭的下落。” “他是你爹,不会害你的。” “亭才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伤害她的事。” “麻木的爱就是害,如果不是受到鳞蛇神兽的影响,我也相信亭也不会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但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已经不是我们当初认识善良的亭了。” “不要在说了,求你了。” “我想你也知道风仙子是不会放过鳞蛇的,难道你真的要等有一日你爹真的集齐了四兽,就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眼睁睁的看着你最亲的两个人对决,况且到那时候亭面临的危机和伤害都会比现在要大。” “你不要在逼我了。” “好,我不逼你,希望你认真考虑我刚才说的话。”南宫羽梦已经感觉到坐在前面的人儿强烈想要逃跑的,不安的身体在马背上坐立不安也令坐在的马儿感染了焦躁,不停的踢腿两人在马背上是摇摇欲坠,便也忍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尚未恢复的亭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连简单的步行对她来说都变得困难,沉浸在伊池姑姑之前的那一番话中,简直不敢相信就在之前她唤醒了鳞蛇而一无所知,无法解释更南宫羽梦一战后到清醒过来那一段空白,如果真如姑姑所言继续与鳞蛇抗衡不允许它进驻心灵记忆会被侵蚀,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凝儿,你在那,我好想你。”无力的瘫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仰望着外面被乌云遮盖了一角的明月,眼角滑出的泪瞬间坠落到地面后继而散开,“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把你忘了该怎么办?为什么幸福总在我觉得触手可及的时候溜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亭,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无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是命中注定,不是你死就是其余的四兽亡,你不仅要为自己而战,更要为整个死士一族而战。” “姑姑,我很难受,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和凝儿简单的过完这辈子,为什么你们都要给我安排我并不喜欢的路。” “无论你喜不喜欢,这条路你必须走下去。” “当初爹爹为了保住欧阳家将我改头换面,现在轮到你,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就没有故我的感受吗?” “你知道我们一族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吗?比起我们在曼蛇岛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你那点痛算不了什么,别以为就你一个人在承受一切,你将成为鳞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别再像小孩子那般撒娇。” “什么鳞国最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鳞蛇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其余四兽,死士一族会重新回归统治整个国家。” “包括了现在分布在鳞国四周的死亡漩涡?”亭身负重伤并不能出门,但如此劲爆的消息又岂可瞒得过她,“难道姑姑就不怕那些所谓的死亡漩涡失控,毒药蔓延整个鳞国,那所有人都得死,为何还要执着着报仇。” “你说对了一半,但死的人只会是他们,你忘了我们一族天生就与毒相伴可谓百毒不侵。”伊池说到这里有点骄傲。 “真的有必要赶尽杀绝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的亭试图说服有点走火入魔的姑姑。 “如果他们没有多做一些无聊的事,相信漩涡是不会爆发的,毒水也不会蔓延。可惜我太了解月夜了,自负到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他绝对不会放过诛杀鳞蛇的。” “什么叫无聊的事情?” “那糟老头一直以为只有杀死鳞蛇就可以让死亡漩涡消失,其实不然杀了鳞蛇反而加快漩涡失控,到时候毒水蔓延所有人都要陪葬。” “那要如何才能让死亡漩涡消失?”虽然一度被伤害的亭对鳞国还有着依恋,对她而言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人让她始终无法接受鳞蛇对心灵的侵袭,她不忍心鳞国就这样被毁灭。 “很简单,除非要鳞蛇神兽心甘情愿的牺牲,不然妄想让它销毁部署在鳞国四周的死亡漩涡。如果月夜还一心执着着如何诛杀鳞蛇,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哈哈…” 音凝继续随风仙子上路,她不敢偷偷跑去找亭是害怕被跟泄露了亭的行踪,唯有暂时跟着他们,而且这样可以最快收到亭的消息。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京都,一路来音凝简直无法相信往日繁华鼎盛的中心会变得如此萧条,仿佛像一座死城,穿过大街小巷别说是人就连一条狗都没有见着。 “在你和亭被欧阳歌逼落绝命崖后,鳞国海域就泛起了那些恐怖的死亡旋涡,鳞蛇将复活并摧毁整个鳞国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自然人心惶惶,不乏趁火打劫发动□之辈,普通家的老百姓都不敢出门。”紧随在音凝身边的南宫羽梦眼见对方流露出来的疑惑的神情便将她们消失这段时间来鳞国发生的事简述了一下。 “大爷和小姐,请你们行行好,我女儿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求你们赏点吃的,不然她真的会饿死。”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面黄肌瘦而且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女孩拦在他们面前,连跪带叩的央苦苦的哀求着她们。 早被眼前这对可怜的母女征服的音凝将要掏出包裹余下的干粮,隔壁的若水迅速出手阻止说,“小师妹,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音凝挣脱了若水的手,将干粮递了过去。结果瞬间就被隐藏在四周角落的难民一拥而上围的水泄不通,黑不溜秋的脸上都是泥土露出那双要吃人的双眼,顿时把音凝吓了一跳。 “他们都是一些饿坏了的百姓,眼见你给那妇人粮食就忍不住过来抢。”若水和南宫羽梦一前一后将不会武功的音凝护着身后却没出手,如果眼前的人换做是一些土匪强盗他们三两下就把他们踢飞,可惜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眼看一场持久战就要展开,不远来了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将围堵的人群驱散开来,最前面坐在烈马之上的正是鳞国十二公主慕容姬,一身戎装威风中不失女子的柔美,“你们没事吧?” “幸好你赶来,不然场面就不那么好控制了。”月夜抚了抚下巴的胡须淡定的说。 “我接到若水的飞鸽传书,知道你们今天进城就出来迎接。”慕容姬跳下马。 “怎敢劳烦十二公主亲自迎接。”南宫羽梦有点好奇。 “本来父王说要亲自来,不过身体还没康复不易操劳才叮嘱本公主亲自过来迎接国师。”原来慕容淳邀请了月夜当国师,想必他们能一拍即合都是为了对付鳞蛇神兽来袭。 “折煞老夫了。” “国师此行有没有收获?”终于说到重点了,这也是慕容姬最为关心的,现在鳞国上下最关注的除了鳞蛇外就没其他了。 “让它逃脱了。”还带着那副白色面罩的若水回答,“可惜你不在,不然我们胜算会大很多。” “若不是父王身体欠佳,本公主定会随国师一同出战鳞蛇。”原来月夜不仅手里有欧阳志的神龙,而且还说服了拥有麒麟神兽的十二公主慕容姬和拥有凤凰的小郡主南宫羽梦加入灭蛇行列,至于她们为什么会答应月夜都有各自的原因。 “公主言重了,还不知道现在皇上的身体怎样?”哪天月夜正要带上若水、慕容姬和南宫羽梦赶赴绝命渊时,慕容淳突然得了急病一度出现昏迷,所以慕容姬才被留下来。 “已经好了很多,现在父王、南宫王爷还有林将军他们都在宫里等候国师一起商议如何解决眼前这块烫手的山芋,我们还是尽快回宫才好。”万万没想到鳞蛇的重生会让本来在打仗的几大家暂时放下战争而且连成一线专心对付鳞蛇神兽。 听到对方阵势如此庞大,站在人群角落的音凝手心直冒冷汗,担心亭会应付不来。 ☆、80第八十画 这段日子来欧阳亭无论如何不想接受这一事实,但她身上流淌着死士一族的血,拥有凡人无法想象的力量,与生俱来的使命是她不想要的也无法摆脱。一步一步的走来她发现前面的路变得崎岖难行,很多时候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从一出生为了守护欧阳家,在没征得她任何意愿下将她化身欧阳家公子,带着假面具做人。走到今天她才发现从来都没走出来,从来都走在别人蘀她铺好的道路上,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难道这就是她们嘴里挂着的命运吗? 那一夜欧阳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不想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她想要自己想过的生活。换上一身夜行衣离开了死士的秘密基地冒着莫大的危险潜进危机四伏的皇宫,本以为要找到音凝可能会花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寒凉的夜晚飘出熟悉的琴音,每一个音里都渗透着浓烈的思念还有悲伤敲打着欧阳亭的心。 顺着琴音很快就来到了音凝坐落的别院,见衣衫单薄的她坐立在院中黯然的弹奏当初她们初次见面时的曲子,思念早化作泪水挂在憔悴不堪的脸上,让亭强忍着心疼走上去弯下腰从身后将她环抱在怀里,“凝。”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还好吗?”熟悉的清淡的药草味总会让她感觉到安心,贪婪的接收对方久违的拥抱。当日毫无音讯的消失让她在多少个夜里梦中惊醒,一直提心吊胆的度日直到现在对方真实温暖的拥抱融化了她冰冷的心。 “不好,没有你一点也不好。”欧阳亭抱得更紧了,还忍不住撒娇,在这个世上除了音凝已经没有人能给她依赖,也没有人让她肆无忌惮的显露性情,一直带着假面具做人的她真的好累。 “受伤了吗?在哪里,痛不痛?”听对方这么说焦急的音凝费力的挣脱了对方,借着屋里的烛光仔细打量欧阳亭,黑色简约的夜行衣让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更显苍白,足让音凝心疼好一阵子了。 “在这里。”欧阳亭握着音凝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慢慢的放在了心脏上的位置,“你知道嘛,每次见不到你它都会痛。” “你又吓唬人。”举起手又舍不得打下去的音凝僵直在半空,出神的望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好像担心一眨眼她又会消失。 “我说真的,你不知道我又多想你。会想你过的好不好,会想你有没有不吃饭,会想你…” 音凝将指腹轻轻贴在对方的唇上,贴着亭的脸颊蘀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一样俊秀的脸比往日略显瘦削,“你瘦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欧阳亭幸福的抿着嘴偷笑,连她都觉得刚才那番话有点肉麻。 “油嘴滑舌。” “你怎么知道,要尝一下吗?”说完便将脸慢慢的凑到音凝面前,彼此能感觉到对方呼吸在加速,呼出的热气让两人顿时燥热起来。偏偏欧阳亭在蜻蜓点水般的在对方的软柔的嘴唇上留下爱的印记后,感觉到对方开始想要索求更多却停下来问,“现在还想知道油什么事油嘴滑舌吗?” 这难道不是废话吗?被撩起□的音凝还没等对方说完,主动献上了的双唇,比起刚才的吻是小清新,那现在就是山崩地裂势不可挡的深吻,香丁在热舞宣泄久别重逢的浓浓爱意,直到两人都快窒息那一刻才不舍得分开。 两人双眼带着水雾看起来更迷离,好像又好多话要说却一切尽在不言中。深情互视后相拥在一起,似乎刚才的吻像是弥补一些遗憾,如果当日月夜没有找到绝命渊来两人现在已经过着甜蜜温馨的夫妻生活,期盼已久的新婚还没开始就被分开。 恰巧这一幕被前来找音凝的慕容菲撞见,看见欧阳亭平安归来心里按耐不住的高兴,明知道她们天造地设一对,看到她们两人相爱相拥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很多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推开亭,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会是自己吗? “亭。”眼见两人停下来想必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慕容菲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对亭的思恋恐怕也不亚于音凝,处事冷静的慕容菲总给人一种坚强的感觉,殊不知她内心的脆弱,故作坚强来掩饰罢了。而这点偏偏跟亭很像,努力掩饰武装自己,又有多少人明白她们的心。 “菲儿,你来的正好,剩下找你的时间。”掩盖不住的高兴朝慕容菲递出一只手说,“趁还没有被发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去哪?”慕容菲问。 “当然是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欧阳亭再次走进慕容菲却发现对方往后退了一步,“菲儿,难道你不想跟我们走吗?” “究竟在你心底将我摆着什么位置?”慕容菲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真挚清澄的眼神,早厌倦无休止斗争的她是有多想陪亭离开,就算不能成为她终身伴侣,只要能陪在她身边默默守候着她也愿意,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回应对方的真心。 “菲儿。”眼见对方犹豫不决让欧阳亭开始有点担心又重复问了一句,“你不愿意跟我们离开这里吗?” “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音凝似乎察觉到慕容菲的不安,觉得她之所以迟迟不肯答应恐怕是因为她,感情从来都很复杂更别提三个人。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要从慕容菲手里夺走亭,卑微的单纯想留在亭还有慕容菲身边而已。 什么时候她们三人给自己系了这个扣,一个看似无法解开的死结。 “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不知道发了狂的林斌什么时候手持钢刀出现,“欧阳亭,速速还我仙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月夜和若水华丽的空降在围墙之上。 “欧阳亭,你本不该来。”依旧一袭戎装的南宫羽梦和他们三人形成金三角将欧阳亭围困在中间。 欧阳亭小心翼翼的将音凝还有慕容菲护在背后,严阵以待的环视了一圈,四人中林斌不足为患,至于若水还有南宫羽梦之前交过手也心中有底,反而是一直没有出手的月夜让人捉摸不透。 “人我一定要带走,看你们有没有本事留。”说完欧阳亭紧握双拳,紧接着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体内穿行,暗红的眼眸如火山喷发熔岩两颗炽热血红的瞳孔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小心,她在召唤神兽。”月夜唤了一声。 很快皇宫漆黑的夜空变得不再寂寞,除了被欧阳亭召唤出来的紫晶色鳞蛇外还有若水海蓝色的神龙,南宫羽梦白光色的凤凰在半空盘旋。慕容姬坐着金色的麒麟在院里徘徊,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慕容菲最后一句话,“你若是敢帮他们伤害亭,我就立即血溅当场。” 一轮的厮杀开始让身体刚开始恢复的亭开始体力透支,没有完全进化的鳞蛇面对凤凰和神龙的攻击显得有点疲弱,在这样下去欧阳亭必败无疑。 始终被亭好好的保护在身后的慕容菲和音凝在这场大战中就显得无力,她们除了担心害怕之外就无能为力。让慕容菲想起了昨天伊池对她说过的一席话,“不久欧阳亭会面临一个死局,能解开这个局的人只有两个人。” 似乎慕容菲明白了伊池那番话,而现在亭就面临这样的死局,看来伊池口中所说的两个人就是她和音凝。在她还在犹豫如何才能为亭破开死局时,鳞蛇神兽的结界被打破前所未有的冲击力迎面而来,只感觉到胸前有一股强烈的气压甚至让人无法呼吸,一瞬间来的太突然知道恢复意识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被震到墙边。 而亭始终将她护在前方如果没有她挡着恐怕已经命丧当场,庆幸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间南宫羽梦将亭身后的音凝救下,不然也无法让亭□照顾慕容菲,当然无论南宫羽梦处于任何原因救下音凝。 “快放开我。”音凝尝试挣脱南宫羽梦的控制,眼见亭还有慕容菲卧倒在墙根伤痕累累心如刀割的呼喊着,“亭。” “咳。”欧阳亭吐出了一大口血,有些还溅在慕容菲身上。 “亭。”慕容菲忍着身上快要撕裂般的疼痛,从身后扶着摇摇欲坠的亭显得有点慌乱,“你千万要顶住。” “你放心,我还没有把你和音凝带走,不会那样轻易死掉的。”欧阳亭故作轻松似乎想让背后抱着她还不停战抖的人儿放松一点。 “欧阳亭,别怪为师心狠,要怪就怪鳞蛇选中了你。”月夜来到了两人跟前神情冷漠的说,“若水,动手吧。” “是,师傅。”若水抽出了旎龙剑直插欧阳亭给予最后一击。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所有事情都好像都没反应过来,冰冷锋利的剑□了活生生带着温度的躯体里,血沿着剑从伤口溢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握着剑的若水也忍不住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死局 需要有一个人的血唤醒沉醉在欧阳亭心底的黑暗! 最近小夜还有新坑,各位喜欢小夜的记得捧场《愿用尽一生守候的人》 ☆、81第八十一画 在若水向欧阳亭迎面刺出那一剑时,南宫羽梦担心音凝眼见这一幕而伤心欲绝便狠心把她敲晕了扶在怀里,她坚信相信时间会是成为最好的创伤药,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要是真的忘不掉还有忘情草,总而言之到今天为止她和欧阳亭的缘分已尽。 千算万算明明这一剑能送欧阳亭上西天,突然冒出来的慕容菲最后成了蘀死鬼,让出手的若水和目睹这一切的南宫羽梦都心惊肉跳,那一剑不偏不倚的插进了慕容菲的心脏。 “菲儿。”双手颤抖抱着怀里血流不止的慕容菲泪雨俱下,突如其来的恐惧袭击着欧阳亭快停滞的心,已经不害怕的不知言语的欧阳亭悔恨刺到的不是自己,“你怎么那么傻?” “亭…”脸色惨白浑身还不停冒冷汗的慕容菲只觉得头晕脑胀,“你听我说,快点…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死也不会离开。”发现对方的体温变得越发冰冷亭也跟着心惊胆寒,“菲儿,你挺住,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来不及了。” “来得及,你不会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恐怕连欧阳亭都无法说服自己,流露出来的悲伤已经出卖了她。 “你知道吗?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慕容菲尝试用最后的力量找到的背后欧阳亭的手并轻轻握着说,“你的手和以前一样温暖,驸马。” “菲儿。”欧阳亭将怀里的慕容菲抱得更紧,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随时会离开,而即使她在如何努力也无法挽留一样。 “皇姐。”感觉不安的慕容姬跑了过来,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匆匆跪卧在慕容菲面前神色彷徨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姬儿,算皇姐求你帮亭度过这难关,也是你欠我的。”慕容菲用尽最后的力量一字一句的叮嘱慕容姬,最后无力的跌落在亭的怀里死去。 “菲儿、皇姐。”两人的尖叫并没有唤醒如往昔一样熟睡的人儿,相信她也无法再次醒来。悲痛欲绝的呼唤在飘荡在皇宫每个大大小小的角落,凄鸣让四周陷进了死寂的悲伤。却总有一些人长着一副铁石心肠。 “欧阳亭,别在装可怜,老夫可不会同情你的,我要为仙儿报仇,你受死吧。”林斌举起了手中钢刀挥向悲痛欲绝毫无还击之力的欧阳亭。 “林将军,趁人之危算什么君子。”强忍着刚刚失去至亲的痛,谨记着皇姐最后的嘱托,慕容姬抽出剑挡下将葬送欧阳亭的刀怒斥。 “十二公主,你可不要忘了欧阳亭身附妖兽是一个祸根,要是今天你敢包庇她,可别老夫刀剑无眼。”林斌说的倒是大义凛然,殊不知他是收到伊池放出去的假消息,真的以为欧阳亭偷偷杀害了林雨仙,报仇心切的他恨不得将欧阳亭撕成碎片。 “放肆,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这老匹夫敢不敢跟本公主动手。”慕容姬即刻召唤出了麒麟兽,浑然天成青光加上那双金光闪闪的双眼让人望而却步。 没想到本来是天敌的麒麟神兽这么一折腾救下还卧倒在宫殿瓦房上奄奄一息的鳞蛇神兽。当初鳞国的神兽主宰鳞国的兴衰还有百姓的命运,没想到时至今日成为了他们追逐权力与的工具,还有廉价的复仇武器。 “姬儿,你在干嘛?还不赶快让开。”看似赶来的慕容淳实际已经在远处观察了好久,眼见事情尘埃落定才选择最佳的时机登场,果然是一条老谋深算的狐狸。 “本公主就是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最重要的也还是慕容菲临终的遗言,她不希望皇姐死了还不瞑目,“有本事就上。” “公主不要意气用事,今天若是放走了欧阳亭,他日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她是妖兽的宿体不能留,留下来只会祸害百姓,鳞国的未来就不堪设想。”月夜走前一步试图说服慕容姬,可惜他低估了慕容姬对慕容菲的情感。 “连你也不确定杀了她鳞国四周海域的死亡漩涡就会消失,如此罔顾他人姓名,也不怕天下人耻笑?”慕容姬一直自命清高的月夜没什么好感。 “为了鳞国百姓我愿意背上任何的恶名,眼下是铲除鳞蛇最好的时机,我们绝对不可以错过。若水,你去周旋公主。让我去解决这一切。”月夜迫不及待的吩咐,却发现徒弟呆呆站着不动又叫了一声,“若水,听到没?” “是,师傅。”丢了魂似的若水脑海不停闪现刚才剑插慕容菲身上那一幕,令他的心为之一颤的是后面那张沾染了血迹但依旧美俊的脸,欧阳亭那一刻双眼流露出来的愤怒让他久久不能释怀,却如何也无法理解心里莫名的悲伤起来。 “大家快看房顶。”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但还是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才发现鳞蛇不见了,留下紫色的空皮壳。” “它肯定还在附近,大家要小心。”月夜绝对相信是鳞蛇蜕化,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若水,快点动手,不然来不及了。” 在月夜的催促下头脑一片空白的若水抽出旁边侍卫的刀就极步逼近欧阳亭,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给震开几丈之外。一切来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直到尘埃落定才发现保护欧阳亭的是一条漆黑带金属光芒的鳞蛇,身上的鳞如钢铁盔甲一样坚硬而且锋利。 “菲儿,你先睡一会,我马上回来。”欧阳亭在慕容菲冰冷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在轻轻的将人放到地上。 “你们这里所有人都必须给菲儿陪葬。”愤怒的欧阳亭一跃而起不偏不倚的踏在了鳞蛇身上。 “宫主,你果然没有猜错,少主终于肯接受鳞蛇的力量并开始驾驭它了。”伊池和影一直跟着欧阳亭,眼见她被逼近死角危在旦夕也不出手相助,为的就是逼欧阳亭接受神兽的力量。 “慕容菲没有白死,她蘀亭儿破了这个死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却让伊池并没有想象的心安。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上去帮少主吗?” “不用,现在的她足以应付,你吩咐下去让死士控制皇宫,不用过了今晚鳞国将改朝换代。”多少年来一直被打压的死士一族终于可以翻身,她将不惜代价将之前承受的磨难还给这个国家和百姓。 在伊池和影交谈的时候,庭院转眼堆满身中鳞片而暴毙的侍卫。而慕容姬带着麒麟保护慕容淳撤离的现场,被留下来的南宫羽梦和若水的神兽在和鳞蛇战斗中都不同程度的负伤。 即使场面如何惨烈情况如何危机,南宫羽梦还是誓死保护着背后还没清醒过来的音凝。当然了欧阳亭集中精力对付杀害慕容菲的凶手也无法顾及南宫羽梦。 “我要让你们血债血还。”疯了一般的欧阳亭驱使着鳞蛇用了损人不利己的力量,强迫将神龙幻化出来的结界打破,目的达到了但也令她伤上加伤。 “亭,不要。”在欧阳亭挥动手中那把还沾着慕容菲鲜血的旎龙宝剑刺向若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夜中破晓。 清醒过来的音凝眼见尸横遍野让人触目惊醒,但至少亭活着也令她安心不少,证明在她晕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亭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却不知道有一个人悄悄的代蘀亭离去。极度扭转的局势让音凝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亭不能杀她眼前的若水。 “亭,你不能杀他们。”音凝捂着还有些晕的脑袋挡在了若水的面前,因为她已经知道若水就是欧阳亭一直苦苦寻觅的亲生哥哥欧阳志,她绝对不允许这场悲剧上演,不能让亭承受这一切伤害。 “让开。”冷漠不带一丝感情让音凝的心立马结冰,究竟刚才她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昔日温柔体贴的欧阳亭举到相向。 “小师妹,别管我,快走开。”若水感觉到欧阳亭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杀机,他真的担心会将音凝牵扯进来,“你不要伤害凝儿,她是无辜的。” “凝儿,叫的真好听,自身难保的人还敢乱叫。”欧阳亭带着点讽刺的对音凝说,“你藏的真好,我还不知道你也是月夜老头的弟子。” “其实他并不是我师傅,他是我爹。但就算他是一个陌路的人,亭,也不能手下留情吗?”音凝不想亭手上沾染太多血腥,真的走上一条不归路。 音凝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在蘀亭着想,却不知道欧阳亭就在刚才失去了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又同时知道仅存于世的唯一心爱的人蒙骗,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沮丧,心好像被掏了一个很大的洞,怎么也填不满的空虚难耐。 “音凝,你快跟我走,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欧阳亭了。”南宫羽梦忍着伤走过来,她深知现在的欧阳亭因为慕容菲的死而丧失理智了,她担心音凝会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欧阳亭伤害。 就在南宫羽梦很音凝拉扯的那一瞬间,晃了一下神的欧阳亭没有注意潜在的危机,若水试机拾起了地上的刀在亭的左肩多留了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因为力道太大让措手不及的欧阳亭往后连续对了几步,趁着这时候南宫羽梦强行带着音凝,四人匆匆离宫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82第八十二画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替身驸马 作者:夜晓寒 第14节 从来没有一个黑夜像今晚一样令亭觉得如此孤独,她任由肩膀伤口淌血走到慕容菲身边跪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冰冷的慕容菲抱了起来,“菲儿不要怕,我们这就离开。 “少主。”影跪在欧阳亭身侧说,“宫主已经掌控了整个皇宫,请少主马上过去正殿议事。” 压根正眼也没正眼瞧脚下的影,抱着慕容菲驾着鳞蛇回到驸马府取了两套衣服后离开,来到了鳞国最雄伟的雪山之腰。雪山是一座死火山,正因为这个原因山腰有天然的温泉,山顶则有长年不化的冰峰。在很久以前亭就像说带音凝和菲儿来这里,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走进了温泉洞里欧阳亭卸下了彼此的衣服,两具雪白的美肌在温泉冒出的热气下坦诚相见,这一切在欧阳亭看来却是慢慢的悲伤,替慕容菲擦洗身体血迹已泪流满面还要故作坚强的说,“菲儿,还记得第一次我抱你去洗澡吗?那时候的你比现在要轻瘦,我就想说总会有一天要治好你的腿,没想到现在你的腿好了还要我替你洗澡,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存心想要折磨我,是不是?” 替伤口上好了药后,给慕容菲换上了一套平日里爱穿的素雅的裙子,而她也庄重的换上了昔日的驸马朝服,抱起慕容菲从山腰一步一步的走到雪山之巅。 遍地的白雪还有白云连成一片,零下的温度让四周结成冰块,欧阳亭的每一寸外漏的肌肤凝聚了一层洁白的霜,她并没有运气抗寒只为了希望刺骨的疼痛能减轻失去慕容菲的痛苦。 亭将慕容菲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冰块上,看着那张将近与雪一样惨白的脸,亭跪卧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死的人应该是我,为什么你要替我去死,为什么你那样自私,为什么…” 血红的眼眸一直没有消散,将近崩溃的她流出的眼泪如鲜血一般,滴落在地面很快凝结成血红色的冰块,最后欧阳亭仰天嘶声竭力的呐喊,“你不会孤单的,我要让他们所有人跟着你陪葬。” 鳞蛇神兽盘窝在山腰之上,它的存在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毒蛇聚集,从山脚到山腰所有绿色植物全部发黄凋零,最不可思议连山顶四周的白云呈现黑色状态,瞬间整座雪山弥漫着仇恨和悲伤。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亭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被带离皇宫的音凝始终无法相信,刚才着魔一样的欧阳亭是她所认识的,她死死的拽着南宫羽梦希望知道答案。 “若不是有你在,欧阳亭绝对不会犹疑,我们也难逃一死。没想到蜕化后的鳞蛇威力如此巨大,音凝,她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欧阳亭了。”现在还有点后怕的南宫羽梦回想刚才惊魂未定,生死就在欧阳亭一念间,从来没有觉得生命如此不堪一击。// “求你,求你告诉我真想。”音凝无法忘记临走那一刻亭的双眼不存一丝的温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她,心跟着都快碎了。 “鳞蛇邪恶力量已经完全将她侵蚀,现在的她是不折不扣的恶魔。”月夜轻描淡写的回答,“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才能挽救整个鳞国。” “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对不对?”晕倒前的音凝眼见他们把亭逼近死角,“南宫羽梦,之前你跟我说只要铲除鳞蛇绝对不会伤害亭的话都是骗人的,你们存心想要她的命。” “我也不知道结果会这样。”其实南宫羽梦也是被月夜蒙骗了,真没想过月夜要置对方于死地。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当初月夜未达目的不惜撒谎不过是想借南宫羽梦之口说服音凝供出欧阳亭的下落。 “你们真卑鄙,口口声声说亭是十恶不赦,我觉得你们才是恶魔。”音凝为当初曾动摇差点害了欧阳亭而悔恨交加,如果当时真的动摇了将欧阳亭的下落说出来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我要去找她。”就在音凝疯狂的要夺门而出时,月夜从衣袖挥出散好让她安静下来。 “师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站在门口位置的若水扶着昏睡过去的音凝。 “伊池手下的死士已经控制了皇宫,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藏身找到皇上在做安排。”一切视乎都不在预料之中,特别是亭突然的爆发让月夜措手不及,幸好现在两败俱伤谁先恢复的最快,谁日后就可以先掌握主导。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对付蜕化后的鳞蛇神兽?”若水追问,“林雨仙多半给控制了,我们没办法集合四头神兽。” “为师自有办法。” 之前伊池已经解除了曼蛇岛的危机,将大批的死士安排在鳞国的土地之上,与一早潜伏在鳞国的死士里应外合很快他们就成功的掌控了整个皇宫。翻遍整座皇宫都没有找到慕容淳,估计是在十二公主慕容姬的保护下逃离。 “宫主为何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影发现安坐在龙椅之上的伊池愁眉不展。 “与亭儿对战之时,月夜现的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全程都是若水跟欧阳亭火拼,而月夜则按兵不动。 “难不成他是想隐藏实力,还是他知道反抗不过是徒劳不如束手就擒。” “不可能,除非…”伊池突然想起古书中曾记载,有人曾经尝试剥离宿体和神兽后继续用精元喂养,最后等神兽吸干体内的精元就可以练就一个人兽同体而产生的力量也不可估计。但此术一直被列为禁术,混合出来的人兽同体丧失基本理智而且不受控制,表现的也特别残暴,但还有很多术士最求练此术在于他们太自负觉得可以操控一切。 “除非什么?”影看着伊池的脸带着质疑还有恐惧。 “如果真的是这样,月夜那老头真的是疯了。” 次日音凝清醒过来看到若水靠着床而坐闭着眼睛睡着了,看着熟睡的若水让她不禁想起了亭,果然是兄妹很多地方都神似。 “师妹,你醒了。”向来浅眠的若水听到动静后也睁开双眼,发现床上的音凝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他,害他有点不知所措。 “师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音凝坐了起来焦急的问。 “师妹,这很重要吗?”若水摁着音凝的肩膀,好让焦躁不安的她能稳定下来,“你明明知道欧阳亭是女子,你们不会有结果也没有将来,不如及早回头免得越陷越深。” “你明知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为什么昨晚还忍心伤害她?” “鳞蛇跟四大神兽天生就是宿敌,这是千百年来的诅咒没有人能改变。就算她真的是我的妹妹,就算现在我没有忘记她,也无法改变我们敌对的立场。” “我们之间的誓言就等同你所谓千百年诅咒一样无法改变,你不能停止这场无谓的杀戮凭什么劝我离开亭,我们一早生死相许。” “你这是执迷不悟。” “国师,我们要赶快想办法,整个皇宫都被侵占了。”月夜派出去的人很快找到了同样逃出皇宫的慕容淳和十二公主慕容姬。 “皇上,稍安勿躁,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在慕容淳和月夜两人商议如何召集南宫家还有慕容辰手里的军队,同时慕容姬和音凝也在房间密谈。 “公主,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最后音凝在慕容姬口中得知慕容菲的死讯,一个比让她去死更难受的消息,也终于明白了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算她知道亭爱的人是自己,但不代表任何人能代替慕容菲在亭心中的地位。 “可是…”慕容姬亲眼所见欧阳亭残酷的杀戮,现在的她不敢相信失控的亭会对音凝做出什么事,也不敢肯定她的出现会不会触怒欧阳亭让她做出更多无法挽回的伤害,她无法原谅亲手杀了慕容菲的若水,也无法接受用慕容菲的命换回来的欧阳亭。 “难道你不想在见七公主一面吗?”音凝知道慕容菲在十二公主心目中的地位,她在慕容姬的眼神中看到了迟疑还有思念。 “好,我带你去。” 雪山一天之内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慕容姬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她,加上驾驭麒麟神兽的慕容姬很快就来到了她们目的地,但盘卧在雪山腰上的鳞蛇似乎并不喜欢被打扰,两人在山脚停了下来,遍布地面的毒蛇足让坐在麒麟背上的两人胆战心惊。 “你要干嘛?”眼见坐在麒麟背上的音凝要跳下去,慕容姬赶忙拉着她问,“下面全都是毒蛇,你想死。” “它们不会伤害我的。”音凝亮出手臂的一串紫色晶莹剔透的珠链,“这是亭以前的随身之物,上面有亭独特的气息。” 果然音凝跳下地后周围的毒蛇都乖乖让开,雪山并没有想象的要好爬,陡峭而且险峻花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到山腰。疲惫不堪的的她没有放弃,脚下被山上的利石磨破一片血肉模糊。 最后还是晕倒了,醒来发现四周白蒙蒙一片,而身上裹着一件熟悉的朝服,上面还有亭独特的味道,音凝勉强站起来坚持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朝思暮想的欧阳亭,只见她穿着单衣跪在冰冷的雪地上而旁边平躺的就是慕容菲。 “亭,姐姐已经死了。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冰冷的地方,好吗?”音凝从后面抱着冰一样冷的亭,看着好像睡着依旧美丽的慕容菲心比刺的痛,她不想看到亭继续折磨自己。 “已经冰冷的我,无惧这冰冷的地方。”欧阳亭没有动,说的每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 “姐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 “可惜她已经看不到我了。” “亭,请你清醒一点,不要让仇恨把你吞噬了,在这世上还有关心和爱你的人。”在音凝眼里现在听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支撑她或者的唯有仇恨。这是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父亲还有你师兄,他们必须为菲儿的死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不可以杀他。”想到亭要亲手报复杀害慕容菲的若水,激动的音凝想要制止这场悲剧蔓延,但不敢说出他就是欧阳志的真相,因为她深知亭不可以承受在多一个打击了,她不能让亭知道亲手杀害慕容菲的人就是她寻找多年的亲生哥哥。 “谁?你父亲还是你的师兄?”看见音凝犹豫不决的样子已经猜到答案,“难以启齿看来就是你的师兄,你这样袒护他看来是喜欢上他了?” ‘啪’一声如此这般响亮,麻痹的亭没有任何感觉,音凝对自己挥出的这一巴掌后悔莫及,已经不知所措的她心疼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在见到你了。”欧阳亭这句话对音凝而言无疑比包围着她的冰雪更刺骨,“还有告诉他们,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的。” “亭…” “不用再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恩断义绝。” ☆、83第八十三画 欧阳亭独自一人留在冰冷的雪峰之上,远远的望着鳞蛇载着音凝消失在眼前,最后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凝儿,对不起,你是这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可偏偏被我伤的最深。//请你忘了我吧,开始重新的生活。” “你这又是何苦呢?”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欧阳亭已经停止跳动的心给力的一击,让她再次活过来一样,回头见昔日拥美丽容颜的慕容菲站在不远处深情的望着她。 “菲儿,你没死,你还活着,我就知道。”眼前这一幕无疑给亭激励,却依旧跪在原地干涩布满血丝的双眼生疼,却还极力睁开怕一眨眼会再次失去对方。 “其实你清楚知道我已经不在了,又何苦要欺骗自己?”慕容菲缓缓的走到欧阳亭的面前弯下腰,将手慢慢的靠近对方的脸却并没有触摸到,“明明就很爱她,为什么还要说出那番伤害她也伤害你自己的话?” “我好怕。”此时此刻慕容菲替她挡下致命一剑的画面历历在目,亭双手捂着生疼的心脏好像连气都喘不过来,昂着头坚持望着慕容菲说,“我真的好怕,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凝儿妹妹会步我后尘,你担心连唯一的她也失去,但你知道嘛?现在你让她离开比让她死更难受。”慕容菲和欧阳亭有着相似的经历,两人能深深体会对方的感受,特别是每次看着爱的人离去,而亭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的死跟你无关,你不要在责怪自己。”慕容菲跪下来与亭四目相视试着说服悲痛欲绝的欧阳亭,至少希望减轻她痛苦。 “你骗人,如果不是我现在的你还会活着…”即便慕容菲说什么,欧阳亭还是极力否定自己,觉得所有人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无论是当初难产过世的母亲,失踪的欧阳志,还是慕容菲的死一切一切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的人生唯有仇恨,认识你之后让我重新感觉到久违的温暖,足以。现在凝儿妹妹很需要你,不能自暴自弃伤害她?” “注定没有结果还不如早点放开对方。没有我相信她会过的更好。”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的波折让欧阳亭开始怀疑,固执的继续走下去失去的不仅是慕容菲,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失去音凝该怎么办。 “你这个胆小鬼,我以前认识的欧阳亭在那?” “死了。”欧阳亭无力的看着慕容菲哽咽着,“菲儿,我好累,已经走不动了,真的好累,对不起。”刚说完体力透支的欧阳亭一头扎在雪堆里昏厥过去,漫天的飘雪很快给她披上白毯将她埋在寒冷的冰雪之下。 自从慕容姬从鳞蛇接过浑浑噩噩的音凝,回来后她一言不发好像失去灵魂的空壳,饭也不吃觉要不睡话也不说,身体日渐消瘦让人的担心不已。 “师傅,你还有忘忧草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师妹忘记欧阳亭,在这样下去她会支持不住的。”欧阳志实在看不下去,找到月夜要忘忧草。 “真是孽缘,为什么她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月夜想了一会后接着说,“要知道吞食忘忧草也会风险,轻者神经耗损头痛,更有甚者会出现意识模糊或痴傻,你觉得真的要走到这步。” “那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折磨自己,我答应师父无论她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徒儿一定不离不弃的守护师妹。”欧阳志刚才那一番剖白真心诚意,在很久以前曾见过音凝一面就深深的爱上了她,如水一样的女子。这也是唯一能让音凝解脱的方法,他决定尝试无论结果如何。 “接着。”月夜抛出一个羊脂白玉瓶。 “你是?”第二天醒来的音凝觉得做了一个很久的梦,一个令她心痛不已却无法组织的梦,眼前的一切都如此陌生,陌生却十分俊俏的脸庞呈现在眼前,对方真挚的眼神驱散她的恐惧感。 “我是你师兄,若水。”即使一早就知道音凝会忘记,但欧阳志内心还是免不了些许失落,但很快就打起精神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师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欧阳志端来一碗肉粥,勺起来吹凉后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 “嗯。”音凝实在是饿慌了,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不厌恶对方的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要接受,身体还很虚弱但坚持伸手拿起欧阳志手上的碗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看着音凝重新吃上东西,欧阳志说出去的心里高兴,望着她暗自发誓日后尽所能不让她在受伤害,不让她在受到任何委屈,不会让她伤心难过。 吃过东西后的音凝恢复力气在欧阳志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可能太久没外出的缘故一时间还无法适应并不炙热的阳光,但欧阳志还是很贴心的将她扶到凉亭之下歇息,也希望外面的新鲜空气能让她心情舒畅。 “她是谁?”这会一个身着戎装长得俊俏的女子走了过来坐下,却一言不发的看着音凝,她的眼神居然和醒来后看到欧阳志第一眼的时候有同样的感觉,便问身边的欧阳志。 “我是南宫羽梦。”在给音凝服食忘忧草之前,欧阳志已经知会了音凝身边最亲密的人,也跟她们串通好不再提及有关欧阳亭的点滴,就算知道她不会记起以前的事,但她们还是喜欢自欺欺人,“可能你现在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音凝对空白的人生感到焦虑,曾好几次向欧阳志、南宫羽梦还有慕容姬问起以前的点滴,但在她们滴水不漏的话语行间还是感觉到她们努力隐藏着什么,而她们所隐藏的恐怕就是一直心里无法解释的空虚。 在一个平常漆黑的夜里传来了撩人的琴音,让音凝忍不住推开房门跟着音乐来到了荷塘边,见一人安坐在柳树下背对着她弹奏着古琴,这一幕在音凝眼里觉得异常熟悉,心里说不出莫名的欣喜,背影加上音律觉得认识对方有着刻骨铭心,却始终想不起那张脸。 怀着跌宕起伏的心情音凝慢慢走到那人的跟前,接着不远处的灯笼微弱的光看那张并不清晰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留下来想要喊出对方的名字却始终无法说出来。 “师妹,你怎么出来了?”欧阳志发现了音凝便停了下来,看见对方衣衫单薄很自然的脱下了外套披在对方身上,同时也细腻的发现挂在她脸颊上的泪心疼的问,“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泪就留下来了。”不知为何当对方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时,刚才的悲伤并没有一扫而光但也没之前那般强烈,究竟是为什么连她也说不出来。 “凝儿,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在你伤心的时候给你依靠,在你流泪的时候给你擦眼泪,在你快乐的时候与你分享吗?”见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音凝,强烈的保护让他鼓起勇气说出了刚才那番埋在心里好久的话。 音凝没有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但也说不去接受的原因她沉默的站在原地,还没从刚才的悲伤中抽离。欧阳志又走前了一步轻轻的将对方拦在怀里,比音凝高出一个头的他用下巴小心的抵在音凝的头上温柔的说,“你知道吗?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你,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取缔你,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 经过时间的洗礼让欧阳志明白不能再失去音凝,但剖心置腹的表白并未马上得到回应。 “师兄,你很优秀,相信也会有很多爱慕你的姑娘,能得到你的垂青让我受宠若惊,你容我回去考虑一下好吗?”音凝轻轻的推开了欧阳志,刚才那番并不违心的话,欧阳志却是很优秀她也很明白,能嫁给他相信是很多姑娘的憧憬,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却很乱。 “好,无论多久我都等你。”欧阳志在音凝的刘海上留了一个吻转身潇洒的离开。 眼见那背影消失在夜幕里,音凝坐在了刚才的古琴前随意拨弄琴弦,没想到无意间竟然弹奏出一首曲子,一首令她心痛不已却没有缘由的曲子,一首听起来熟悉又何其陌生的曲子,不经意的再次泪流满面。 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南宫羽梦远远的看着音凝,刚才欧阳志拥抱她的一幕落在眼里,忍不住讽刺的嘲笑自己,比起欧阳志她何其的懦弱畏缩。之后又听她弹出以前与欧阳亭经常弹奏的曲目,才知道就算音凝丧失了记忆,就算她们如何努力隐藏真想,她的心还是会始终如一,心里忍不住妒忌,‘难道在你心目中欧阳亭就这般重要,连忘忧草也无法彻底消除这种情愫吗?’ 明明欧阳志就只吸收了药材中的一些忘忧草成分就足让他忘记整个家族,为什么来到音凝身上药效竟然降到如此低,究竟是忘忧草出了问题还是她们的感情太根深蒂固。 作者有话要说:住了半个月医院,回来一直调养中,更新相当慢,请诸位谅解。 会尽快填坑,结文! ☆、84第八十四画 记住哦!“宫主,少主醒了。”自从伊池将在雪上之巅快要冻死的欧阳亭接回皇宫以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在她昏睡的半个多月来影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眼见她有苏醒的迹象马上禀告给伊池。 “你醒了。”迅速赶来的伊池望着床上瘦削了不少的欧阳亭,也忍不住心疼起来毕竟是世上唯一的侄女,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依旧血红冷漠的双眼令伊池感到不安,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她。 欧阳亭没有回答任由身边的婢女替她梳洗穿戴,比起以往一向喜欢素雅打扮,现在伊池都让人重新订制了新的服饰,替她换上了华丽的衣服,里面红色长衫上绣有精致的用暗红色绣线勾勒出莲花图案,外面则是霸气的紫色蟒袍,长发松散仅用一条金丝带束着,尽显阴柔魅力。 “你是死士一族的未来,注定是鳞国的王者,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暴自弃不顾大局?”枉费她机关算尽好不容易击退了慕容淳霸占鳞国之都,现在看见一潭死水的欧阳亭忍不住恼火,但她又是否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局面她脱不了干系,又是谁在亭的心割了一刀又一刀。 在欧阳亭血红色眼眸外罩着一层水雾,犀利的眼神让伊池结束了两人的对话,或许只是一个人,毕竟欧阳亭一个字也没说。她徒步来到了昔日慕容菲的寝宫,太久没有人打扫的缘故里面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方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最后她坐在了那把古琴前抚动琴弦,瞬间激起了灰尘在四周飘零。 “你还记得第一次来这房间的事吗?”慕容菲穿着那件与欧阳亭邂逅的长裙站在了她面前问。 “嗯,当时突然下起了大雨,是我抱着你回来。”欧阳亭含泪继续说,“那时候你的很轻,我都没有费力就将你从御花园抱了回来,当时你的瘦的让人心疼。” “回想起来我真的很感激那场雨让我们相遇,好像所有事情都冥冥中有着安排,不是吗?” “但现在我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相遇该多好,至少现在的你还会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到了现在你还是无法宽恕自己吗?还是无法从自责中走出来吗?”慕容菲走到欧阳亭面前蹲下来温情的凝望她,“你让我走吧,让我消失在你的生活里,不要在继续在折磨自己了。” 沉浸在痛苦和自责中的欧阳亭到至今还是无法从慕容菲已死中走出来,也是这个原因让慕容菲的幻想一次次的出现。//这辈子如果亭都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慕容菲会一直存在,存在欧阳亭虚拟的幻想里。 “我不要,我也不许。”亭举起了手慢慢的靠近慕容菲的的脸,怕对方会消失从来不敢碰,抿着嘴忍着不许让眼泪落下。 在伊池的带领下很快鳞国就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被逼退的慕容淳和南宫家躲在南方并暂时在林府休养生息,占据了北方大片地域的伊池拥有极好的地理位置,并以欧阳亭的名义招安了龙威军实力大增。 忌于月夜手下拥有欧阳志的神龙、南宫羽梦的凤凰和慕容姬的麒麟神兽不敢冒然行动,更何况现在欧阳亭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事态不明朗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但无论如何鳞国免不了一场大战。 这段日子里欧阳志无微不至的照顾多少感动的音凝,最后鬼使神差下竟然答应了他的求婚。就连欧阳志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他还一直担心音凝会拒绝,毕竟她什么都忘记了,对她而言一切都如此陌生。无论她答应的理由是什么,高兴的快疯掉的欧阳志已经没有理智去分析这一切。 “你是真心喜欢他,才会嫁给他吗?”就在两人准备成婚的前一晚上个,辗转难眠的南宫羽梦最终没忍住来到了音凝的房间,发现对方看着桌面的礼服出神,连她走进去都没有察觉到,刚才她开口说话还吓了音凝一跳。 “师兄人很好,长得又帅,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回过神来的音凝没有看对方极力表现的很镇定的回答。她没有说谎,真的挑不出对方一点毛病,更何况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子都已经为人母亲了吧。 “你在逃避我的问题,我是问你爱他吗?”虽然音凝试图不正面回答,但南宫羽梦不死心的追问下去,因为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曾经甘愿为欧阳亭死的女人会轻易的移情别恋,就算服食了忘忧草也无法说服一路陪她们走过来的南宫羽梦。 “你…”没想到对方这般执着而且强势,被南宫羽梦逼进角落的音凝一时间无言以对,疑惑的看着南宫羽梦流露出复杂的眼神。 “我看的出来,你并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可能太熟悉以至于南宫羽梦在音凝的双眼中看不到爱,她无法接受音凝会选择嫁给一个她并不爱的人。 “难道你喜欢师兄?”新婚前夕走进来想要破坏太不正常了,让音凝觉得眼前咄咄逼人的南宫羽梦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她喜欢师兄,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说服她退出。 “我没有。”南宫羽梦对音凝的问题感到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冷静退回原地淡定的说。 “如若不是,你为何要阻碍我和师兄的婚事,难不成喜欢的人是我?”略带激动的音凝口不择言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没错,我喜欢的人就是你。”眼见音凝即将嫁给她并不爱的人,南宫羽梦忍不住将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但那时候你已经有了她,根本没有在意到我的存在。” “你…说什么?”被对方一番话惊吓的音凝似乎没有注意到南宫羽梦后面所说的‘她’,而是集中在她的表白上忽略了‘她’。 “我说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冒着被讨厌的结局,南宫羽梦还是硬着头皮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她不想再骗对方还有自己,暗恋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胡说,你与我皆为女子怎可以有男女之情,这实属违背天理之事莫要在谈。”一时间被吓坏的音凝搬出了所谓的世俗眼光去审视这段匪夷所思的爱情,也许说她在选择逃避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没想到你失忆之后还变得这等迂腐,如果她听到你这么说,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南宫羽梦并不是讽刺对方,反而嘲笑自己,就算自己伤痕累累也不愿对方受伤的她又岂会去伤害音凝。 “她?”再一次在南宫羽梦口中听到‘她’,音凝的心忍不住颤动,觉得这个人很重要呼之欲出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情绪一度失控的南宫羽梦担心在待下去会将欧阳亭的事情全盘托出,没有给音凝任何解释就冲忙离开,毫不理会紧随其后苦苦追问的音凝。 黑夜里让追出来的音凝轻而易举的被凹凸不平的道路绊倒,雪白幼嫩的双臂落地擦伤了一大片,吓得前面南宫羽梦马上折回来扶起对方,关切带着心疼问,“怎样?肯定很疼吧,都流血了。” “她究竟是谁?”音凝并没有理会手臂磨破皮的伤痛,继续追问南宫羽梦,这是她失去记忆来头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知道这个曾经存在她生命力的人。 “让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好吗?” “不行,你先告诉我‘她’是谁?” “如果你不让我先帮你处理伤口,我就不告诉你。”南宫羽梦坚定语气让音凝做出让步。 无论世间有多少悲欢离合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暂时寄居在林府的一行人张灯结彩准备着欧阳志的婚礼,只从逃到南方以来头一次如此喜兴,连慕容淳也出来主持这次婚礼。 当一对新人都盛装出现在大堂之上拜天地之时,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蔽,狂风扫尽落叶同时也驱散在场的宾客,留下来的人注视着天空的变化有不想的预感。 没过多久一条黑色透着金属关泽的鳞蛇腾空出现,蛇背上站着一个大家并不陌生的人,她没有束发戴冠,散落乌黑的头发随风飘荡冷峻的脸让人不寒而栗,冷漠的俯视脚下曾经伤害慕容菲的人。 “是欧阳亭,快唤神兽。”欧阳志敏捷的将音凝挡在魁梧的身后,同时提醒身边的南宫羽梦还有慕容姬,就算知道现在欧阳亭散发的戾气比之前还要浓郁,就算三人联手胜算也不大还是不能束手待毙。 于是三人同时集中念力打算召唤休养生息中的神兽,却没有一个人能唤出神兽,尝试了多次无果后让大堂上的人陷进死寂与恐慌。 “神兽呢?快唤出来,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惊慌失措的慕容淳大叫到。 “怎么会这样?完全感觉不到神兽的气息?”额头布满汗珠的慕容姬惊讶的问。 “我也不知道。”欧阳志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月夜,没办法之下抽出旎龙宝剑对身侧的南宫羽梦说,“你带上音凝掩护大伙离开,让我对付她。” “你别傻了,别说你现在没有神兽,就算有你一个人也无法和她抗衡。”南宫羽梦一点也没有夸张,现在的欧阳志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别说了,捉紧时间快走,我和她先周旋一会,等师父回来。”欧阳志将音凝推给南宫羽梦吼道,“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快。” “你们一个也甭想离开。”欧阳亭驾驭下鳞蛇轻轻一甩尾巴,顿时半个林府都被夷为平地,冷漠的脸没有一丝的表情盯着欧阳志说,“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为当日伤害菲儿付出代价,特别是你。” ☆、85第八十五画 一言不发的欧阳亭从鳞蛇上纵身跃下冷淡的站在众人面前,也在这会她才清楚的看到被欧阳志护在身后音凝,披着华丽耀眼的凤袍美艳不可方物,如此的她却刺伤欧阳亭的眼刺痛她的心,即使这样她依旧保持原有的冷若冰霜。 “你可以嫁给任何人,除了他。”亭抽出了手中的盘蛇宝剑冷漠的指着欧阳志说,在所有人听来没有带任何情绪的话,却令音凝的内心涌动着心酸与苦涩,最可恨的是连她自己也无法知晓这莫名奇妙的感觉的源头。忘忧草抹掉了她原有的记忆,却无法消除早已根深蒂固的情愫。 “为什么?”疑惑不解的音凝试图要寻找令她内心挣扎的根源,逐字逐句铿锵有力的问,丝毫没有畏惧因为对眼前的欧阳亭有更多的不解。 “你执意要嫁给他,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成为一名寡妇。”话刚说完蓄势待发的欧阳亭出其不意的发出了进攻。而且发出的每一招都直接攻击对方的死穴没有任何余地,势必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说实在欧阳亭现在稍微借用鳞蛇的力量,要杀死眼下的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而亭之所以选择亲自对决,不仅要手刃杀害慕容菲的凶手,还有一个原因是音凝也在这里,她无法保证鳞蛇在发起攻击的时候会不会误伤到音凝,她不想也不敢尝试,失去了慕容菲让她已经痛不欲生,她绝对不会让音凝在受到任何伤害。即使知道了她要嫁给杀害慕容菲的凶手,她也无法恨这个曾经和她又山盟海誓的女人。 眼见两人如火如荼的恶战,为了避免伤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音凝,一旁的南宫羽梦很快将音凝护到墙角交代侍卫看着她,随后加入欧阳志的行列齐力对付杀红眼了的欧阳亭。加上慕容姬和三人也似乎无法控制力量激增的欧阳亭,苦苦的招架最后不敌被欧阳亭飞身连踢后三人都散落跌倒在地面上,三人被踢到的部位传出火辣的痛,特别是承受集中在第一脚力度的欧阳志更是立马满口的鲜血。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她们都是无辜的,让她们离开。”眼见无力回天欧阳志自知命不久矣,但他不希望身后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无辜两个字不配从你口里说出来,难道菲儿就罪有应得吗?难道她就应该枉死于你的剑下?月夜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满口仁义,却总是阳奉阴违的伪君子。”提起慕容菲欧阳亭的情绪似乎更激动,额头青筋都现了出来。 “你可以杀了我,就是不可以诋毁我师傅。”欧阳志借着旎龙剑将身体勉强撑起来,失忆以来月夜成为了欧阳志的唯一,他彻底的忘记了欧阳家也忘了他一直疼爱的妹妹欧阳亭,在他新生命力月夜就是他的全部,是他在这个世上的亲人。 一直带着白色面罩的欧阳志没被认出来,如果到最后欧阳亭发现杀害菲儿的凶手就是她哥哥,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月夜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心甘情愿做他的狗。”欧阳亭顿了一顿接着说,“你不是狗,在他眼里连狗都不配,起码他不会随意杀害自家的狗。” “你什么意思?”南宫羽梦知道欧阳亭不会无缘无故诋毁月夜,这话后面一定藏着惊人的秘密,而且她预感到和他们无法召集神兽一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哦,没想到你们被利用了还蒙在鼓里,月夜真是够狠的。可怜你们还为他拼死拼活,也不过是他的用完即弃的工具而已,真可笑。”当初欧阳亭还以为他们是自愿贡献神兽,没想到不过是月夜偷偷进行禁术。 “休的满口胡言污蔑家师。”明知道无法伤害对方分毫,欧阳志还是举起手中的剑扑向欧阳亭,不用猜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欧阳亭不费吹灰之力再次将他踢进墙角直逼音凝所在位置,眼见音凝停止了嘶声裂肺的呼唤慌忙扶起重伤下的欧阳志。 “凝儿,对不起,我不能照顾你了。”开始感觉有点神志涣散的欧阳志知道今日难道一劫,便紧紧的握着音凝的手,本来对他而言美好的生活才即将展开,没想到这么快就落下帷幕最令他放心不下的就是眼下唯一的小师妹了。 “师兄,你一定会没事的。”颤抖的音凝抱着怀里的欧阳志,泪水不经意滴落在他的脸颊上,滴落在他还带着已经沾满血迹的白色面具上。 “傻瓜,不要哭。”欧阳志想要举起手替对方擦干脸上的泪,没想到平日微不足道的事,现在居然如此困难。 “你很爱他吗?”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欧阳亭无法相信音凝真的跟她恩断义绝,但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吗?当日在雪山之巅不是她亲手扼杀了于她的情谊吗?为什么对她还有期待,她的言行还牵动她以死去的心。 “我问你爱他吗?”见对方没有回答显得有点愤怒,欧阳亭又再问了一遍,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想要此刻掩饰当下的情绪不过是徒劳。 “如果我说是,你会放他一条生路吗?”音凝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有可能救欧阳志的方法,虽然不爱但还是不希望有人在牺牲了,毕竟已经太多杀戮了。 “不会。”亭想都没想决绝的回答。 “那你为何还要问?”音凝含着泪望着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欧阳亭,心又忍不住痛了起来。 “我不知道。”其实她无法相信音凝真的爱着他,又或许如果音凝真的爱上他了,有一丝想要放弃报仇让音凝能过上幸福生活,但一想到菲儿的死她就无法原谅,矛盾的挣扎又有谁知。 “让我告诉你,因为你还爱着我。”原来昨夜在音凝坚持下,南宫羽梦填补了她与欧阳亭之间的那一段空白,音凝听完之后内心久久无法平复,无法相信与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众人嘴里所说的恶魔有过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更重要的是作为主角之一的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即使这样忘忧草还是发挥它极致的功效,故事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却并没办法将其唤醒,她不敢肯定自己还爱着欧阳亭。 “所以呢?”欧阳亭从袖口抛出一条手指粗约手臂长的小金蛇,落在欧阳志颈项位置狠狠的咬了一口,当他将紧咬的蛇扯开时撕下一小层皮,伤口位置乌黑一片连带周围红肿起来,四周觉得伤口十分灼热像烙铁烫肤的疼。 “你对他干嘛?”音凝疯了一样逼问对方。 “你心疼了?这才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欧阳亭对音凝是恨不下去,但无论谁也不能阻止她替慕容菲报仇的决定,她轻轻的挥动手里的盘蛇剑在毫无招架之力的欧阳志大腿划了一道伤口,接着血就不停的从伤口中涌出来,即使惊慌失措的音凝如何压制伤口血依旧从指缝中渗出来。 “你不用了浪费体力,毒素会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出现败血之迹,任何一道伤口都会让他血崩而死,我要他慢慢尝试这种死亡的恐惧。” “解药,快给我解药。”音凝扑到亭的脚下苦苦哀求着。 “你究竟有多爱他?还是说究竟以前我有多蠢会相信你也曾经爱过我。”欧阳亭并不知道音凝服食过忘忧草,眼下见她为了他苦苦哀求自己,更多的不是不舍而是愤怒。 “你不能杀他。”音凝对欧阳志也不过是师兄妹的情谊,她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她知道不能让她们两人互相残杀,绝对不能让欧阳志死在亭的手上。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他就可以罔顾别人的性命,菲儿就该白白牺牲吗?”即使愤怒也无法让亭恨脚下为仇人哀求她的音凝。 “因为…”明明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音凝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努力想要从沉睡的记忆力挖掘真想,而这个真相就是欧阳志就是她的哥哥,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亲人,“因为…” “欧阳亭,没想到你来着如此之快。”在三人纠缠着同时半空中忽然冒出一个异形,□人形脖颈之上却有四个头颅,恰好分别就是神龙、凤凰、麒麟还有赤龟。 从□的衣着看大家不难发现就是闭关一段时间的月夜,他剥离了四头神兽并强制注压在取其之内,因为时间关系加上无法驾驭庞大的力量让他部分被吞噬幻法成现在非人非兽的境地。 这也解释了为何欧阳亭会如此突然出现在南方,前几日她无意中静观天象发现南方有异动,而且其他神兽的气息越来越薄弱想来蹊跷,于是便过来一探究竟,果然与预料中一样月夜偷偷使用禁术,剥离神兽占为己用。 “师傅、风仙子,怎么会这样?”除了欧阳志还有南宫羽梦和慕容菲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她们的神兽为什么会在月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第八十六画大结局,就在这两天!! ☆、86第八十六画 记住哦! “你们一直敬重的风仙子也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的鼠辈,他窃取了你们身上的神兽占为自用,枉你们不惜生命维护他真可笑。”欧阳亭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说,“恐怕他也没有告诉你们被剥离神兽的下场吧。” “老头,如果你一早通知我剥离了他们身上的神兽就不必麻烦我亲自过来走一趟,反正他们也活不长。”欧阳亭口是心非,一直待在皇宫的林雨仙神兽被剥离的时间最长,已经是危在旦夕,此行除了一探究竟还想找到林雨仙所属的赤龟神兽,看能否挽救一条生命,毕竟这是对她的承诺,一路以来她一直肩负着很多没人知道而已。 “口出狂言的孩童,凭你现在的力量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脖子上的四颗头颅同时发出声响,让人觉得刺耳。 “师傅,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欧阳志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还蘀月夜在好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你只是为了对付鳞蛇才迫不得已的,是不是?” “到今时今日我也没必要在隐瞒下去,当初我不惜代价寻找神兽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要得到它们,对付鳞蛇不过是借口,一直以来如果没有人去刺激宿体神兽也不会被唤醒,你们今天云集于此多少也要拜我所赐。”月夜继续说,“更何况如此神圣的力量落在你们身上简直是暴敛天物,唯有我才能将它们的神力发挥到极致,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如果不是仗着命好,凭什么拥有它们。” “那么说如果当初不是你执意要寻找神兽,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对吗?欧阳亭将祸国殃民给鳞国带来无可挽回的灾难也是你的借口,就是为了满足你召集四头神兽的?”欧阳志无法接受这事实,但他尝试分析如果不是月夜一己之私,恐怕鳞国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神兽还会封印在宿体里面。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最后证明我这些年来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现在所有神兽尽在我囊中。”月夜显得有点张狂,毕竟费了大半生的心血才有今日的局面,也难怪他得意忘形。 “用四张嘴说话,难道你不累吗?”欧阳亭跃上鳞蛇背脊上严阵以待,她预感到月夜这异形散发的力量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匹敌的,要打败他何其难但也要背水一战。 “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要来送死,也好,杀了你也免得夜长梦多。”神龙的头颅喷出了火舌直逼欧阳亭,火舌所到之处都化成一片灰烬,威力比以前欧阳志驾驭时高出好几倍不容忽视。 “没有到最后,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知道?”视死如归的欧阳亭从容的回答,并不是她有信心对抗眼前这头怪物,而是在刚才她以为失去了世上唯一还值得留恋的人,又蘀菲儿报了仇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东西值得她留恋,又何惧生死。 殊不知音凝正忧心匆匆的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与刚才担心欧阳志安危有所不同,掺杂更多的感情或者可以说更担忧现在欧阳亭是否收到伤害。 两人厮杀越演越烈战况十分明显欧阳亭处于下风,月夜结合了四兽幻化的怪物实在太厉害了,数百个回合下来连鳞蛇也显得疲惫不堪。让音凝提心吊胆担心有什么闪失和意外。 “无谓的抵抗不过徒劳,束手就擒吧,我才是鳞国的王者。”月夜再次吐出火球,但明显这次的火球集四兽之力混四兽之量,燃烧的火球混搭着蓝、白、赤和鸀四种颜色,袭向欧阳亭在鳞蛇拼命用身体护着才逃过一劫,身中火球的鳞蛇被烧得遍体鳞伤,最后连同欧阳亭一起无力的跌落在地面上。 担心不已的欧阳亭扶着鳞蛇的头,呆呆的望着奄奄一息的它没有说话,彼此通过眼神在交流或许说在争执什么,这是外人无法猜测的。宿体向来与自己所属的神兽都是心有灵犀,这点欧阳志、南宫羽梦还有慕容姬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现在欧阳亭在跟鳞蛇交流什么,为何她看来如此无助还有悲伤。 就在大家困惑不解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鳞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欧阳亭整个活活吞进肚子里。眼见这惨烈一幕的音凝马上就昏过去了,连在停滞在半空中的月夜对此也表现的十分惊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鳞蛇最后停止了蠕动在众目睽睽下死去。这所有的一切来的如此之快,一天的时间对在场的某些人而言就好像一辈子漫长难熬。 “若水,为师想让你蘀我做最后一件事情。”眼见大敌已灭,满心欢喜的月夜慢慢的降落在地面,站在了欧阳志面前。 “什么事?”欧阳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毕竟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不是一时间就可以驱散,在他眼里月夜就好像他爹一样的存在,却真真切切的在伤害他和一些无辜的人。 “四兽的头颅毕竟太碍地方,为师要恢复真身必须吞食你们的。”说起来好像轻松的好像吃一顿饭般简单,人命关天为何到他嘴里如同蝼蚁。 “我们?你是说想要吃掉我、南宫郡主和十二公主吗?”失血过多的欧阳志开始头脑有点不清晰,但还是尝试着集中精力,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那番冷血的话出自月夜的嘴。 “没错。” “你不可以伤害她们。”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告诉你们,也好让你们死的明白,毕竟相识一场。” “师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才是真正的我。”月夜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向欧阳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被突然飞过来的鳞片击中连续后退了几步,急忙寻找鳞片发出的方向。 仅见地上的鳞蛇肚皮被利器横刀切开,沾满了血迹的欧阳亭缓缓的从鳞蛇的肚子里走出来,她撕开了身上沾满了血迹的衣服,大家看到一副白的透明的人皮。 亭一点一点的开始剥离身上那层皮,众人惊讶的发现每一寸剥开的皮肤下长着黑色的鳞片,除了苍白的脸没有变化外,瞳孔收缩成针状,上颚居然露两根尖锐的牙齿如同蛇一般。她从容的捡起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从新包裹住,狰狞的望着月夜。 “没想到你也能忍受这种脱皮之痛。”月夜很清楚欧阳亭进入鳞蛇体力后吞噬了其心脏与之合二为一,比他剥离神兽更困难,必须要神兽心甘情愿才可以达到这一效果,而且重生的人承受着比活剥人皮更痛的苦难。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吞噬神兽心脏可以瞬间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但不过是昙花一现之功,一炷香时间你也会心脏衰竭而死,值得吗?”被欧阳亭此举震慑的月夜流露出恐惧之色。 “没办法,为了你。”欧阳亭争分夺秒袭击月夜,希望用最短的时间将他铲除掉,不然她就白牺牲了鳞蛇。 力量激增的欧阳亭果然杀伤力极大,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就将盘蛇剑直插进对方的心脏,结束了着月夜的生命。 当她舀着血淋淋的盘蛇剑来到欧阳志面前,看着他身旁还昏迷不醒的音凝心绞痛起来。突然清醒刚才蜕变的一幕没有被音凝看到,怕如此丑陋的她会吓到对方。但她快要死了,不能留在她身边继续守护着她,将来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欧阳亭一把捉起了欧阳志飞身离开,没过多久音凝也醒了呼唤,“亭,你不能有事。” “凝,你醒了。你记起什么了吗?”南宫羽梦听到音凝悲切的含着欧阳亭的名字,难道说她恢复了记忆,但没可能明明服食了忘忧草。 “没有,不自不觉就叫了出来。师兄呢?”音凝发现欧阳志也不见了,情急之下问。 “他被欧阳亭带走了。” “欧阳亭没有死。”听到欧阳亭还活着的消息音凝异常高兴,完全忘了欧阳志还在对方手上。 当南宫羽梦要告诉她就算现在没死,不久后也会心力衰竭而死的时候,一个人奇迹的出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嗯,她没有死。”虚弱的欧阳志出现在她们眼前,在场所有人都表现的异常惊讶毕竟流了那么多血,眼看活不了。 “师兄,你没事,她人呢?”音凝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人的下落。 “她离开了,说要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去哪?” “她没说。”望着小师妹恳切的眼神,欧阳志不仅回忆起刚才与那人的最后的对话,走过去将音凝抱在怀里让她看不见自己在流眼泪,“她还说了让我好好的照顾你。” “是吗?她这么说了吗?”充满了疑惑的音凝不知道想要在问些什么,但知道对方没事就已经很满足了。 原来之前欧阳志被带走后,不久他再次醒来发现躺在辽阔碧蓝的天空之下,身子随着船摇摆好像如进梦幻般。等他费力的坐起来发现小船的对面闭目养神的欧阳亭,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而且还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 “你为什么救我?”欧阳志觉得很好奇,明明刚才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的人现在居然救了他。 “因为她不能没有你。”其实欧阳亭想要说她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让音凝失去他。 “你真的很爱她。” “虽然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但我还是想要拜托你以后好好照顾她。” “你会没事的。” “我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你的怜悯,我只是警告你要是日后你辜负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话刚说完她一头栽倒在船上。 欧阳志马上过去将她扶起来,无意间发现她手腕上有一个和他手腕差不多的伤口,“是你给我输得血?” “这已经不重要,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本来想要说试一下没想到你居然不排斥是你的命,注定你要活下来。”欧阳亭的气息越来越弱,“月夜和神兽会一并消失,你们不用在受到神兽困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现在只要你将我丢到海里,让我和死亡漩涡一起消失就可以还鳞国一片安宁。” “我不要,小师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难道你希望她看见我的尸体才心息吗?”说完两人沉默了好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告诉她我走了,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请你好好的照顾她。”在欧阳志没有留意的时候,欧阳亭跳进了海里,死亡漩涡吸附她慢慢的往下沉,她望着欧阳志大喊最后淹没在海里。 盘旋在海里的死亡漩涡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很快海面恢复昔日的平静,夕阳的余晖散落在海平面上,如此美丽的景色在欧阳志看来却如此的凄美。欧阳志脱下了脸颊上的面罩,丢到了海里忘情的看着远方,依旧无法接受刚才沉进海底的人就是她亲生妹妹,如果不是为什么此刻心会痛。 也许他该庆幸亭还不知道他是欧阳志,起码她不会那么痛苦,毕竟亲手杀死慕容菲的人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会出续集,请大家继续追! 还有多多关照新文《愿用尽一生守候的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耽美下载,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danibl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