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爱人》 正文 第1节 消失的爱人 作者:君小年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消失的爱人 作者:君小年 文案 影片票房突破二十亿的庆功宴上醉酒被人陷害 朝夕相处三年的恋人也于当夜失踪 事件背后的黑手到底有什么阴谋? 影片投资人从国外归来的表弟与失踪的恋人如同双胞胎般相像 为何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却身世身份性格完全迥异 他们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之前友好的制片人突然对自己有了莫名的敌意 六年的好友与自己也渐渐形同陌路 一片封神的项大导演感觉自己好像正在客串一部悬疑大剧的男主角 我以后再也不敢报社了ㄒoㄒ我错了 请一定要看【阅读指南】!很重要! 阅读指南 本文只有三个主角,三个主角都是苦逼中的战斗机 不要被表象蒙蔽,在真相揭晓之前,谁都不是无辜的,谁也不是有罪的 满屏线索请读者自行挖掘[提示:对话信息含少量剧透也有部分是混肴视听] 烧脑悬疑推理文,看不懂的地方可以评论区提问,作者可能会回答你 最终结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作者个人感觉最后是he的,然并卵 本文悬疑推理向,但非灵异向,没有鬼魂精怪,全部符合科学原理 内容标签:悬疑推理 恩怨情仇 边缘恋歌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项文天,白檬,钟赢,吴爽 ┃ 配角:齐鸣飞,蓝德祥 ┃ 其它: ☆、一片封神的项大导演 清康熙年间,某官窑奉命烧制一对青花龙纹瓶,哪知那瓷瓶在官窑几番查验,都好端端的,呈到御前却双龙皆齐颈而断,皇帝大怒,将官窑的一干瓷匠诛了九族。 一烧瓷工匠十六年前见好友无子,将刚出生的幼子过继给了对方,虽然还传授了此子烧瓷技艺的皮毛,却不曾相认,眼看着瓷匠获罪全家问斩,瓷匠好友含泪托出实情,逃过一劫瓷匠之子暗恨皇帝,发誓要烧出一对青花龙纹瓶,待晋献之时行刺皇帝报仇雪恨。 瓷匠之子为自己取了化名仇宝,读音虽无异样字面倒过来却谐意报仇,然后隐居山林,撘了一座小窑开始苦练烧瓷技艺。山下村落里有个少女,上山挖野菜时被野猪追赶,慌不择路之下偶然闯入了仇宝的隐居之地,仇宝见状,用柴刀砍死了野猪,救下了少女也受了重伤,少女感念救命之恩,每日寻了借口上山照顾恩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芳心暗许。 伤势大好的仇宝看出少女心意,虽然也爱慕少女,却记挂着复仇之事不愿牵累无辜,狠心将其拒之门外再不相见,少女伤心的跑到仇宝的瓷窑大哭了一场,回家后变得沉默寡言,半月后终于下定决心,重返瓷窑后,又敲开了仇宝的院门,自称身怀烧瓷技艺,如果能与仇宝结发齐眉,就倾囊相授,必定帮仇宝烧出青花龙纹瓶,报仇雪恨,仇宝大惊少女居然得知真相,待少女说是他伤重昏迷自语而出,愿与他生死与共,仇宝才不得不答应了少女的要求,第二日下山请了媒人上门提亲,半月后二人成婚。 成亲后,少女与仇宝果真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每日一起琢磨烧瓷的技艺,仇宝的手艺日臻完善,却怎么都画不出龙纹的神韵。一日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仇宝梦中惊醒,一摸身边却不见娇妻身影,大惊失色忙冒雨寻找,最终却在瓷窑看到了妻子正在吞噬碎瓷的残片,披头散发的女子双目空洞无神,手臂僵硬,闪电划过,那苍白的脸和染血般的唇,如同厉鬼附身。 仇宝吓的连滚带爬逃回了家中,关上房门躲进被窝里不住颤抖,不知何时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妻子又毫无异样的给他打水洗漱,仇宝不敢显露分毫,带着妻子到处求神拜佛,却依然发现妻子时常半夜去瓷窑吞食碎瓷,内心煎熬的仇宝狠心磨砺技艺,想尽快烧出瓷瓶毁掉瓷窑,不让妻子再出异状。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对完美的瓷瓶被放进了窑里,仇宝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保佑这次的颜色是纯正的天青,才点燃了窑火,丝毫不敢懈怠守在了窑边,却不知何时又昏睡了过去,半夜旱天一个惊雷,仇宝惊醒,却看到妻子割开手腕在往火里滴血,那火舌舔舐的手指几乎已经被烤干,想起身拉开她,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忍不住痛哭着喊出娇妻的芳名。 女子回眸一笑,双眼流出血泪,喃喃道“我只是这山中无名的孤魂,附在石上被夫君捡回盖了这瓷窑,每日与君相见心生爱慕,奈何魂无所依,不能与君相见,此女欲嫁你为妻,我与她约定传授她以魂炼瓷之法,她借我肉身以解相思之苦,如今我们二人就要寄魂于瓶上,与君永诀,望夫君念在我二人一片痴心,忘掉仇恨,拿这对瓷瓶换场荣华富贵,安享一生!” 女子话音刚落,就缓缓倒在了地上,身上化出两团小小的光点,飞进窑里分别附在那对瓷瓶上,窑中火光大盛,仇宝悲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第二日林间虫鸣鸟啼,仇宝悠悠醒转,窑中已然只剩了灰烬,狼狈的爬进窑里,那对瓷瓶完美的仿若天工造物,仇宝将瓷瓶抱进怀里放声痛哭了一场,就起身砸了瓷瓶,毁了瓷窑,下山离去。 山下多了一个疯子,他说他曾经有世上最美好的宝贝,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那宝贝换了复仇的利刃,却捅进了自己的心窝,他逢人就扯开衣襟,让人看他心口的伤痕…… 影片放映结束,全场起身鼓掌,项文天激动的双手颤抖,蜂拥而至的记者,闪烁的镁光灯,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话筒,都让他恍如置身梦境,多少次梦到自己功成名就,突然梦想成真,项文天激动的在人群中搜索那个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一直给他支持与鼓励,陪着他熬夜修改剧本,陪着他一遍一遍斟酌台词场景的人,等看到他在人群后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项文天才豁然开朗,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开始回答记者的提问。 白檬见项文天被记者包围暂时脱不开身,根本无人关心自己这个连广告代言都没有,只拍过这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就掏出手机给项文天发了条短信,转身离开向楼下走去,先把车子启动了吧,一会儿文天出来车里就暖和了,走到车库的白檬把手机塞回口袋,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子滴滴两声解了锁,闪烁的车灯映出黑暗里的一个人影。 “你怎么在这里!”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该死了。” “我还没看到票房结果,求求你……求求你……” “你这副样子真是让我恶心,每次看到你这德行我都想让你马上死掉!”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月……不……半个月……不不不,十天!十天就好!” “好,记住你说的话。” 黑暗中的人影在白檬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好似魔鬼给猎物打上标记后潇洒的离去,白檬颤抖着靠在车上,无力的滑下,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项文天终于摆脱了热情的记者,回头找了一圈却没看到小爱人的身影,掏出手机解锁屏幕,就看到一条短信【我在车里等你呦~~~】,暧昧的语气和撒娇的波浪号让项文天小腹一热,就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大步向停车场走去。 车门打开又迅速关闭,项文天裹挟着一阵冷风坐进了驾驶座,怕身上的寒气会冻到娇气的小爱人,强忍着没有转身拥抱过去,却没想到可能刚才受到冷落的娇气包突然抱住了自己,车里没有开灯,车门也瞬间落锁,黑暗中项文天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回身把他抱进怀里,刚说出口“我身上凉”就被热情的吻将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项文天不知道白檬又在撒什么娇,宠溺的笑了笑就配合着被扒开了衣服,两人拥吻着放平了座椅,就急不可耐的来了一场激情澎湃的对撞,直到白檬软软的倒在项文天的怀里小猫般软糯的抱怨着没有力气了,项文天才反客为主的接过了主动权,将白檬压在身下直到他啜泣着求饶,才放过了这个点火的元凶。 两人回到租住的公寓已经凌晨,项文天抱着白檬一起洗了个澡,又细心的给他吹干了头发,才把已经睡着的白檬放进了被窝,仍旧激动的难以自抑的项文天打开电脑,在网上开始搜索自己这部电影的影评。 爱与恨的抉择,20xx年最值得一看的爱情片《青花瓷》,让你在眼泪中珍惜身边的美好! 催泪大戏《青花瓷》首映大获成功,项导一片成神!20xx年最值得一看的爱情片! …… …… 项文天不停刷新网页,将所有影评都看了一遍,直到天蒙蒙亮,才爬到床上,将白檬拥进怀里沉沉睡去,白檬却突然睁开双眼,轻轻的搂住了项文天,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到底是谁捣鬼 项文天睡醒还没睁眼,手就往旁边划拉,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摸到,才懒懒的睁开眼睛,窗帘拉的密不透光,床头的闹钟显示着已经是下午两点,项文天打了个哈欠,喊了一声“檬檬。”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伴着白檬的一声惊叫,项文天瞬间清醒,跳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出卧室,看到白檬呆呆的坐在地上,身前铺了一地的碎瓷片,手指上还流着血,赶紧走过去将白檬的手指含进了嘴里,舔净了血迹才举到眼前细看,还好,伤口不大。 “扔了吧,啊?喜欢就再订做一对好不好?你看这都第二次了,你就不能……唉!”项文天看到白檬抬起头一双眼睛肿的好像哭了一夜似的,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把白檬从地上拽起来就抱到了沙发上,然后又从抽屉里找出了创可贴,细心的给他贴在了手指上。 “文天,你说,如果砸了瓶子,她俩的魂魄也不能去投胎了,仇宝还会砸瓶子吗?” “应该还会砸吧。”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就成天胡思乱想吧!当初拍这段你浪费我多少胶片,合着你就想这些了?你是怕砸了瓶子跳出个女鬼才不敢砸的吗?呵呵呵……”项文天想起那天十几场ng,白檬哭的嗓子嘶哑才砸了瓶子过了那条,就忍不住笑了,这胆小鬼呀,举了半天砸不下去,合着是吓的啊。 “文天,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人死了真的能投胎吗?” “说什么胡话,你呀~想这么多晚上不害怕吗?”项文天把撒娇的白檬搂进怀里,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 “文天,我怕……”我怕离开你,我怕没有来世再爱你,我怕!白檬蹭了蹭项文天温暖的手掌,靠在项文天的怀里,忍不住又哭了。 项文天好不容易哄好了白檬,打开电视把遥控器塞给他,就简单的洗漱了一把去厨房做饭了,这都半下午了,娇气包哭了半天肯定饿坏了,赶紧做点好吃的投喂他。 项文天一边掰西兰花,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穿的毛绒绒的像只小动物幼崽一样的白檬,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他的生活,拿着一个笔记本结结巴巴的跟自己说,学长我很喜欢不不不我很崇拜你,这是我写的剧本,你能帮我看看吗? 白檬跟他的名字一样,又白又萌,项文天当时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当时就想把他圈养起来,没想到还没等他出手,这小萌物就跟着他回了窝,这一养,就是三年,大学毕业后屡屡受挫,若不是白檬一直默默的陪在身边,始终如一的仰视崇拜着他,让他一次次振作起来,估计这世上只会多一个抑郁不得志的北漂,而不是项大导演。 《青花瓷》就是当年白檬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递给项文天的剧本,这个名字还是还是他俩最后敲定的,剧本里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台词,都是两人的心血,从六平米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裹在一个被窝里抱着取暖,到二十六层的豪华公寓相拥着入睡,项文天笑了,等票房分成到手,就把这房子买下来吧,然后去国外领个证,把小家伙彻底的圈在怀里,宠他一辈子。 《青花瓷》首映式第二天全国各大影院全线铺开式上映,‘青花瓷’瞬间碾压众头条成为热搜榜首,虽然影评下掺杂了小半的痛骂,评分却不像褒贬不一的评论那样摇摆不定,反而以98分高居国产影片榜首,细看才知,那痛骂的评论皆是因为在影院哭的太惨又忍不住再看一遍的人在骂导演赚了钱不够还要赚眼泪。 随便一个城市,随便一家影院,只要《青花瓷》一场结束,走出来的人大半都在哭,影院超市的手帕纸巾几乎卖断货,买不到纸巾的妹子把眼泪蹭在男朋友怀里一边哭还一边要求再看一遍的比比皆是,一度造成《青花瓷》一票难求,一场没看过的呼吁已经看过的人过几天再二刷三刷,双方互不相让,在各大论坛都刷出了一片战帖。 项文天从一开始的惊喜,慢慢的变成淡定,等他从一片成神的飘然之中沉淀下来,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网上搜不到白檬的新闻,《青花瓷》火了,他项导火了,饰演女主角的叶玲珑火了,连作为道具存在的青花瓷都跟着沾光火了一把,古董青花瓷价格持续走高,可是白檬这个贯穿全片的男主角居然没火!别说是新闻和头条,连照片都没有一张! 白檬这三年来与项文天形影不离,没签任何公司不说,连个经纪人和助理都没有,那段日子项文天到处跑赞助拉投资,白檬就乖乖的等在家里,甚至还学会了做饭,虽然每次不是油多盐少就是浓糖重酱,简直让人难以下咽,可项文天看着软软的小家伙满手的创可贴,还是全部都吃下了肚子。 明明演技出众,长相也讨喜,把一个陷入爱恨纠葛的灭门遗孤刻画的入木三分,他入戏的时候,连项文天都感到震惊,这部片子能火,可以说如果没有白檬那传神的演绎,这部片子绝对会掉不止一个档次!可就这样他居然都没火! 三年来见多识广的项文天把这件事阴谋论了,这是有人针对他的小宝贝?不想让他火起来,是怕被他挤掉位置,还是怕被他拦住去路?项文天把可能的人物挨个细想了一遍,却摸不清头绪,那些人里,不是没能力做到的,就是不屑做这种事的,毕竟白檬才拍了这一部电影而已。 影片上映一周多,票房突破二十亿,投资人大手一挥,开了一个庆贺票房过二十的庆功会,项文天只好先放下了调查,带着白檬出席了晚宴,管他是谁,只要自己项文天火了,以后让白檬做他的御用男主角,看谁还能拦住他的宝贝当影帝!项文天将假想敌划了个叉丢进了垃圾桶,斗志昂扬了起来。 项文天到场的时候,剧组和媒体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制片人齐鸣飞笑的满面春风迎了上来,跟项文天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还用力的拍了拍项文天的后背,笑声通过两人紧贴的前胸让项文天都感到了对方胸腔的震动。 “我就知道boss有眼光,今天这庆功宴文天你可是主角!等下boss来了一起破冰啊!千万别喝醉了!”齐鸣飞说完就转身又去那一干媒体人了,被丢在原地的项文天看到被冷落在一边还不如个小龙套的的自家宝贝,就有点心疼,别他妈让老子知道是谁!等老子混成导演界的大腕,就全面封杀你! 白檬仿佛披着隐形衣,除了项文天无人能见一般,被全场无视,项文天几次搂着他的肩膀接受采访,结果对方举着相机装模作样却一下快门没按,几次把话题扯到男主角白檬身上,对方都打着太极又把话题绕开,如此这般,项文天火大了起来,干脆拉着白檬躲到了一边,再也不去受那个鸟气了。 项文天狠狠灌下一杯洋酒,将被子墩在桌上,搓着牙花子诅咒那个背地里搞鬼的混蛋,白檬见他气成这样,看着四下无人注意这角落,就坐在了项文天身边,用小爪子给项文天抚胸口顺气。 “文天,别喝了,一会儿还要砸冰雕倒香槟塔呢,我没关系的,你别生气。” “砸个球!他妈的……这群捧高踩低的王八蛋!檬檬,你别难过,下部片子我还让你当男主角,我就不信凭你的演技拿不回个影帝!我回去把他们都找个小本本记下来,到时候就不接受他们采访,气死他们!啊~宝贝,别难过啊!” “我不会演戏,文天,我不难过,你火了我就高兴,比我自己火了还高兴,什么影帝的我才不稀罕呢,影帝还不是得靠导演捧,导演才是最厉害的!” “谁说你不会演戏,檬檬,我是个废物的时候你都觉得我是神,明明你自己也那么厉害,怎么总就不能把对我的自信分一点点给你自己呢,抬起头来,咱们到时候我拿最佳导演,你拿最佳男主角,咱们一起领奖!好不好?” “……好。”白檬看着项文天自信的眼神,吸了吸鼻子,才小声的应了。 宴会厅门口一阵骚动,媒体记者纷纷丢下正在采访的对象,往门口跑了过去,乱糟糟的只听到一声声“秦王”“秦王”的呼喊。 项文天抹了把脸,给白檬理了理头发,就牵着白檬也迎了上去,这位人称‘秦王’的倒不是什么王爷,也不姓秦,因为名字里有个‘赢’字,就不知何时传起了个‘秦王’的绰号,别看他不是明星,粉丝数量质量都甩一线影帝八条街,身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钟鼎集团总裁,钟赢这人真可谓是总裁中的人生赢家,项文天的这部《青花瓷》,就是他拍板决定投资,齐鸣飞那个制片人才找上门来的。 秦王陛下一如既往的高冷,表情淡漠的砸了雕成阿拉伯数字‘20’的冰雕,又倒了香槟塔,就高贵冷艳的离开了,临走之前,眼神不带丝毫温度的往项文天那里扫了一眼,眉头微皱好像看到什么垃圾似的又扭回了头,脚步从容不迫的出了大门,全程不到五分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多余的事,好像这个宴会根本不是他要办的,而是纡尊降贵的来走个过场一样。 ‘秦王’走了,场面冷了不到半分钟,就又热络了起来,好像刚才并没有那么一个人来破坏过气氛一样,那种一个人的气势就能碾压全场,让众人感觉自己呼出的空气都是污染的迷之尴尬。 项文天对钟赢临走的那一眼十分介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那一眼中看到了杀气,虽然不是对着自己,可是那种刺骨寒冰一样的冷漠,还是让他感觉好像被寒流波及一样汗毛都竖了起来,看着身边已经被吓的靠在自己身上连站都站不稳的小爱人,项文天叹息一声,千万别是这位大佬要跟宝贝过不去啊,不应该啊,投资的时候也没反对过宝贝当男主角啊,头疼,不是他会是谁呢? 项文天一手搂着靠在他怀里不挪窝的小爱人,一手端着酒一杯一杯的喝,心里想着事情,等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他已经看杯子都有重影了。 “文天?你喝醉了,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项文天轻轻的掐了白檬的脸颊一下,打了个酒嗝,嘿嘿的傻笑了一声,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王嬴政一统六国? ☆、消失记录:一天 项文天感觉周围一片嘈杂,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嘟囔了一句让白檬把电视小点声,却模糊的连自己都没听清,恍惚了好一阵,项文天才费力的撑开眼帘,却马上又被闪光灯刺激的紧闭了起来,耳边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项导,请问您和叶玲珑是恋人关系吗?交往多久了?” “项导,请问您和叶玲珑是恋人关系,还是潜规则?” “叶小姐,请问您和项导是什么关系?” 项文天用手遮挡在眉前,缓过了刚才眼睛被闪过的刺痛,才看向了旁边,《青花瓷》的女主角叶玲珑只穿着一件酒店的浴袍,躲在他旁边的被窝里,披散的卷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颊,一脸惊慌失措,喏喏的张不开口,项文天皱了皱眉头,他以为这种事情还要等几年他更出名了才会遇到,哪曾想这第一部片子火了,这女主角就把他‘潜’了。 项文天坐起身,叹了口气“请尊重我的个人隐私好吗?我与叶小姐不是恋人关系,昨天庆功宴我喝多了,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如果你们胡乱报道,我会走司法程序讨回公道,叶小姐,请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项文天心里只有一个白檬,对这种女人根本发不出善心,不管她是想出名也好,想巴上自己也好,装的再无辜,也是个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货色,对于她接下来要如何解释,演艺之路会不会断绝,根本不在项文天的考虑范围内,他现在只怕一夜没在身边的白檬会不会着急,万一看到这种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会不会生气。 被一群记者围观着穿了衣服,项文天黑着脸走出了酒店的房间,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笨蛋找不到他,一直打电话给打没电的,想到可能一夜未眠又焦急等待自己的小宝贝,项文天瞬间就决定了将叶玲珑拉进了黑名单,定为拒绝往来户。 催了出租车师傅一路,项文天赶回家打开房门就往沙发上瞅去,以前每次自己回来晚了,白檬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团在沙发上等自己回来,听到门响后看向他的眼神又明亮又带着水光,简直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可惜今天的沙发上只有两个抱枕,项文天不可置信的走进屋,看着空荡荡沙发愣了好一会儿神,才迈着僵硬的腿进了卧室,没有,厨房没有,洗手间没有,书房没有,健身室也没有,越找越焦躁的项文天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找遍了,甚至衣橱柜子床底下,连沙发上小小的抱枕都拿起来看过了,项文天大脑几乎放空,对白檬没在家里等他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白檬找不到他会回家的,当初他怕这小家伙被人骗被人欺负,教育了好久,才让他养成了在家等着他的习惯,不在家里能在哪儿呢,项文天想不出来。白檬是孤儿,他成年后说离开了福利院没有地方住,就跟自己同居了,他没有地方可去! 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勉强开了机,却连一个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都没有,项文天使劲咽了口吐沫,点开最近通话记录,手指哆嗦了好几下才拨出了白檬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嘟~嘟~ 项文天一遍遍的拨打,一遍遍的听着机械的女音重复那段话,直到手机发烫,才回过神来,翻出便签,很快家里的桌子,冰箱,墙壁和门上贴满了留言“檬檬,看到给我回个电话,乖乖在家等我!” 确定了只要白檬回家无论如何都能看到纸条后,项文天才拔下手机充电器,一边翻着手机通讯录一边跑出家门,给认识白檬的人打电话询问昨晚以后有没有人见到过白檬。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报警都不会受理,项文天无计可施,只能一个个的找身边的朋友,结果连剧组的人都问遍了,谁都没有见过白檬,都说昨晚白檬跟他一起离开的庆功宴。 项文天早晨离开的酒店房间就在剧组办庆功宴的楼上,白檬跟他一起出的门,然后他莫名其妙的跑到了楼上,白檬不见了,事情到这里打了个结,项文天强忍住厌恶感,从黑名单里拉出了叶玲珑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拨过去马上就被接通了,叶玲珑带着哭音焦急道“项导,求求你帮我解释一下,我……”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到底是怎么到那个房间的,你昨天有没有看到白檬?” “白檬?我昨天只看见你一个人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才扶你上楼休息的,我真的没做什么,我早晨刚洗了个澡,记者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我当时太害怕了才躲到床上,我昨天是睡在沙发上的,我没有想拉着你炒作。” “真的没有看到白檬?”项文天根本无心细究叶玲珑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白檬。 “没有啊,要是他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带你回我房间了啊,我看你一个人睡在酒店大堂里才,我也想过了,这件事我做错了,我该给你再开个房间的,项导,求求你帮我解释一句啊,让他们乱写我就完了,求求你了。” “等我找到白檬再说吧!我现在很忙,挂了。”项文天挂掉电话,将叶玲珑又拉回了黑名单,拦了出租车就又回到了酒店,颇费了一番口舌又说了许多好话,酒店的经理才把他带到了监控室,查看起了昨夜的监控记录。 白檬和一个酒店的侍应生把项文天从宴会厅扶到了楼下,把他放在了沙发上,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白檬给了侍应生小费后,跑出了大门,在路边张望好像在等出租车,可惜偶尔路过一辆还是载客的,白檬就沿着路走出了监控范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叶玲珑发现他睡在大堂的沙发上,大概是叫不醒他,就喊了侍应生将他扶走了,而监控直到天亮他离开,白檬都没有回来。 监控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一目了然,自己被叶玲珑带到了楼上一直睡到天亮,而出门叫车的白檬却一去不复返。项文天不敢想象,三更半夜的,白檬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没有回来,想到这,项文天还是决定马上报警,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他的宝贝不幸遇到车祸抑或抢劫,肯定现在躺在哪家医院里,他要快点找到白檬,小可怜现在该多么的孤独绝望需要他啊。 因为复制了一份白檬出门拦车一去不归的监控录像,找的又是刚火起来的电影男主角,事件特殊,警局就受理了这份案子,可直到天黑,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没有昨夜附近路段发生恶性案件的记录,医院也没有收治身份不明符合条件的病患,项文天强撑着向几位警员道了谢,回到家打开房门,看到贴了一屋子的便签一张未动,顿时脑子里闪过各种可怕的场景,却还是一遍遍的祈祷,他的小宝贝可能只是丢了手机迷了路,被好心人收留了。 项文天无力的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看着正对着房门的沙发愣愣的出神,客厅的大沙发对着门而不是电视墙,还是他给搬的方向,因为每次只要他单独出门回来,白檬都像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崽似的看着房门方向,怕他脖子会痛才调成现在这样,他也最喜欢看白檬那亮晶晶好似带着星辰光芒的眼睛,清澈干净,让他在外面不管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都能马上平静下来,这里是家,有他的宝贝,温馨的家,可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呢? 项文天捂住脸,无声的流泪,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白檬,冒充学弟拿着手写的剧本,青涩腼腆的向自己表达爱意,没有拆穿他与他结识,一点点的被他感动,自己毕业后一事无成潦倒落魄,他一直默默的陪在身边,那么胆小害羞的人,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辛苦,居然跑去快餐店做服务生,因为不善言辞被老板责骂,也是躲在外面哭完了才回家。 项文天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积德行善的大善人,才会遇到白檬这么美好的爱人,他的单纯,善良,对自己满腔的爱意和盲目的崇拜,才支撑着他没有放弃自己梦想。项文天觉得自己之前好残忍,等待思念的滋味原来这么锥心刺骨,只是一天而已,他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一直以来都觉得是白檬需要自己,现在才发现,是自己离不开他。 ☆、消失记录:三天 “天上风筝在天上飞~地上人儿在地上追~你若担心你不能飞~你有我的蝴蝶……” 手机铃声响起,吵醒了不知何时睡着的项文天,刚睁开眼睛,项文天就赶紧拿出了手机,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接起来喊了一声“檬檬!” “大象你赶紧醒醒别睡了,你被人黑了,今天千万别让你家小白看新闻啊,铺天盖地的全是那个心机婊,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打来电话的是项文天大学同学兼同寝四年的好兄弟蓝德祥,因为名字谐音‘懒得想’被他吐槽,就一直喊他‘大象’,听到这个称呼,项文天惊醒时满腔的喜悦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是他的檬檬,虽然十分失望,却还是强打起精神。 “什么心机婊?” “就是你片子里的女主角啊,谁知道她给媒体塞了多少钱,雇了多少水军,说你俩自从剧组筹建就相恋了,你等她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妈的那照片上你丫脸都黑成锅底了,还被写成为了保护恋人怒斥媒体,什么刚出名就摆架子甩脸,把你都黑成煤球了!” “不用理她,檬檬昨天也没回来,我要出去找他了,爱咋写就咋写吧,等找到檬檬了再说。” “什么?小白夜不归宿?你俩吵架了?不能啊,昨天还没这新闻呢,你欺负他了?打电话了没?” “我俩没吵架,就是在酒店,我喝醉了,他出门叫车,走出监控范围一直没回来,报警找过了,医院也找过了,哪儿都没有,我想再去趟警局,查一下路上的监控,看看他到底走哪儿去了。” “那警局门口见,我陪你一起,吃了吗?给你带点?” “你忙你的去吧,我昨天跑了一趟了,没事。”项文天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可能起身太急,有点头晕,扶住了玄关才想起来,昨天跟着接案的警员跑了一天的医院和交警支队,得知没有车祸和伤者才松了口气回家,一天都没吃饭了,又在门口睡了一晚上,这肯定低血糖了。 “我今天没啥事,昨天你给我打电话找小白,我还以为你跟我这光棍秀恩爱呢,谁老婆跑了你家小白也不会跑啊,肯定不是自己不想回来,说实话,他长的挺好看的,别是遇着变态了吧?” “变态!”项文天闻言,如遭雷击,他怎么就没想到,以为没有车祸,医院没有,他的檬檬就是安全的,那么乖巧的小宝贝,如果真的遇到变态……项文天起身的眩晕劲儿还没过去,这一刺激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卧槽,吼什么!吓老子一跳!我胡说的,你别……喂?喂?大象?大象你怎么了?”蓝德祥听到项文天倒地的声音,着急了起来,自己这张嘴就是缺个把门的,人正着急呢,还胡说八道,这不是添乱么。 “我没事,昨天没吃饭,有点低血糖。”项文天是摔趴在地上的,喘了几口气才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还是有点头晕。 “怎么能不吃饭呢,那你别出门了,我给你送点吃的,你等着我啊。”蓝德祥说完不等项文天拒绝,就挂了电话。 项文天叹了口气,慢慢爬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把,又换了身衣服,门铃就响了,项文天往门边走的时候,努力了几次都没挤出微笑来,也就不再勉强自己,面无表情的开了门放蓝德祥进来了。 蓝德祥因为刚才说错了话,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而项文天正满心想着白檬,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哥们儿,俩人就这么一句话没说坐到了饭桌上。蓝德祥带的是包子和稀粥,还打包了茶叶蛋和小咸菜,项文天很利索的解开塑料袋拆开餐盒摆了桌,然后拿了一个茶叶蛋剥了壳就放进了蓝德祥的粥里,放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大象,你别这样,小白不会有事的,啊?”蓝德祥看到愣住的哥们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怕再说错话,干巴巴的劝了一句。 “小白不爱吃鸡蛋的,每次都要我放到他粥里夹碎了才能哄他吃点,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万一没他爱吃的,没人哄他,他是不是就不吃了……”项文天说着又流下了眼泪,哽咽了起来。 “大象,小白胆子那么小,走丢了肯定不敢挪窝,等着你去找他呢,你别哭啊,赶紧吃了饭咱们找他去!” “对,檬檬还等着我呢!”项文天吸了吸鼻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看的蓝德祥心惊胆战,生怕他噎住,见他这么着急,也加快了速度,俩人跟上班要迟到了似的吃完就丢下一桌打包餐盒,出了门直奔警局。 昨天接待了项文天的警员从抽屉里拿出了昨天的记录,翻开以后叹了口气“项导,昨天这个案子需要重新记录一下报案信息。” “哦,好的,我今天想查一下那家酒店附近的街道监控,需要提交什么申请吗?”项文天坐在了警员对面,双手放在桌面上捧着手机,不自觉的视线就又落在了手机屏幕上,屏保是白檬的照片。 “咳……那啥,昨天我们查了一下,你报警要找的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不存在,你是不是说的他的艺名?还有身份证号码也是错误的,需要重新记录。” “什么艺名?”项文天一头雾水。 “就是查无此人,你是不是昨天太着急了,所以报案的时候说错了失踪人信息?”警员拿出一份打印的资料递给项文天。 项文天接过这张薄薄的纸,看到上面写着‘身份证号码不存在,资料库查无此人。’还盖着分局印章,他把那串号码翻来覆去的看到几乎要用视线把纸戳穿。 蓝德祥看到项文天低着头把一张纸看了六七分钟都没抬头,刚凑过来想瞄一眼,就看到项文天的眼泪砸在纸上,忙一把从他手中将那页纸拿了过来,纸上打印的是模糊不清的白檬一寸黑白证件照,但是下面的身份证号码和个人信息,全都显示不存在或者有误,蓝德祥瞬间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大象,这是小白吗?不存在?你是不是昨天急坏了,记错了?” 项文天没有回话,捂着脸缓了十几分钟才恢复平静,开始细细的问警员到底怎么会显示一个人不存在的,那些资料他一个字都没记错,不可能是这样的,他像祥林嫂一样翻来覆去的念叨着‘不可能’。 项文天在说不出白檬的‘真实资料’后,还纠缠不休了一上午,警员没法受理案件,他居然试图闯进档案室,被拦阻还状若疯癫的对警员拳打脚踢,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警员们七手八脚的拖进拘留室关了起来。 蓝德祥站在拘留室的铁栏外,看着情绪失控的好友被拖进去后,像疯了似的绕着圈说‘不可能……不可能……’,终于忍不住也掉下了眼泪。 “大象!项文天!你清醒一点!小白一个大活人不是他说没有就没有的,他们不接案子,咱们去找私家侦探,咱们贴寻人启事,咱们雇人去找!你清醒一点啊!小白还等着你呢!” “对,檬檬还等着我去救他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项文天抓着栏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警员开始开过来看一眼,后来见项文天一直那个样子,就没人过来了,反正那屋的墙壁和栏杆都包着隔离垫,他再失控也伤害不了自己,一个大导演不好真送到看守所去,关到冷静下来不伤人了再放出来吧。 项文天开始是大声的喊,后来嗓子喊哑了,就小声的喊,喊了一下午声音越来越小,到晚上坐在地上靠着栏杆,就好像在喃喃自语一般。蓝德祥跟他说话他好像都听不到了,看他这样,蓝德祥也不敢找关系把他弄出来,怕他这样子跑出去再出点什么事,可看了一天,也看的不落忍的掉了几次眼泪了。 蓝德祥一开始是不理解这哥们儿为啥好端端的就喜欢上男人了,可看着他们互相扶持着一步步走到现在,见证了他们的感情,那种对方在自己眼里都是最美好的存在,那么纯粹的爱,他是羡慕的,可看到项文天现在这样,他却宁可白檬从来没有出现过,得到了再失去,最残忍不过如此了。 昨天没有吃饭,今天只吃了早餐又折腾了一天的项文天,终于在半夜晕过去了,蓝德祥打了120过来把项文天拉到了医院,跟大夫解释了他的情况后,给他的药里加了镇静剂。 第二天上午项文天醒来的时候很是迷茫了一阵,蓝德祥看他好像很平静,怕刺激到他,斟酌了半天才问道“饿不?想吃啥?” 项文天木木的转过头,看了蓝德祥好几眼,才张了张嘴,嘶哑的说道“不饿,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昨天没吃饭,给你挂点葡萄糖。” “哦,那拔了吧,咱们找檬檬去。” 项文天说完,就要起来,蓝德祥赶紧扶他坐了起来,看着他按了呼叫铃喊来护士拔了针,就摇摇晃晃的往出走,怕他有个闪失,又不敢说什么再刺激了他,只能跟上去搀着他。 “你要去哪?” “阳光福利院。” ☆、消失记录:半个月 项文天在医院躺了一夜后,就再没去过警局了,想雇私家侦探却一听他说要找白檬,就纷纷挂掉电话,连蓝德祥到处托关系走门路,都没人愿意插手此事,还纷纷暗示蓝德祥也不要再趟浑水,气的蓝德祥在他面前不知道骂了多少次那群王八蛋,他就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了。 当年自称孤儿院长大的白檬说自己年满十八周岁,要离开福利院没有地方去,项文天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陪着白檬回阳光福利院收拾了东西,可这次项文天再找到阳光福利院,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家养老院,跟周边打听了一圈,都说这里改成养老院三年了,之前的福利院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项文天半个月磨坏了两双鞋,把这三年里,两人去过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却依然一无所获,家里已经积了一层灰,贴在各处的便签还依然贴在各处,半个月没收拾过自己的项文天邋遢的堪比街头流浪汉,他坐在沙发上,一遍遍的听那首《无与伦比的美丽》,却已经再也哭不出眼泪。 手机铃声响了半天,项文天才发现是来了电话,看了一眼屏幕,是制片人齐鸣飞打来的,就顺手接了起来。 “项导这是在忙什么啊,打了半天了才接,哈哈哈,告诉你个好消息啊,你的第一笔分红下来了,什么时候来取呀?我还等着你请客呢!” “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上午去吧,到了给你打电话。”项文天看了眼手表,已经三点多了,自己这幅德行去钟鼎集团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就推了一天。 “那行,明天见!” 挂了电话,项文天环顾了一圈落满灰尘的家,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收拾,明天领了分红就把房子买下来,不换门锁,无论白檬什么时候回来,这里永远是他们的家。便签被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家里也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换下的脏衣服也洗净晾了起来,项文天洗了个澡刮掉胡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起了呆。 自从搬到这间公寓,项文天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洗澡,以前每次刮胡子,白檬都从背后搂着他的腰,咬他的后背跟他撒娇,等他刮干净了,会把身后的小淘气抓进怀里,用下巴蹭他的脸,问他有没有刮净,他总是笑着笑着,就讨好的亲自己,让自己不要蹭他。 项文天摸了摸后背,没有牙印,回头瞅了一圈,也没有人,摸了摸下巴,虽然刮净了,皮肤还是很粗糙,跟白檬的娇嫩完全不同,项文天呼吸渐渐急促,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一把扫到了地上,一拳砸碎了墙上的镜子还不够,一拳接一拳的砸在没了镜子的墙上,已经哭不出来的项文天像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着,发泄着,直到墙上血迹斑驳,右手血肉模糊。 再没有挥拳的力气,项文天垂着头走回卧室,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手,爬上床后,枕到了白檬的枕头上,闻着上面已经很淡很淡的柠檬味儿,又想起那时候两人一起逛超市,白檬给他买了最好的剃须膏,却只给自己买了一块柠檬味儿的香皂,说是喜欢那个味道,结果一用就是这么多年,柠檬味儿的小白檬,曾经是他怀里的珍宝,如今却像这消散的味道,不知在何处。 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眼泪的项文天,紧闭的双眼又渗出泪水,落在枕头上,一滴,一滴,晕染,扩散,交融,变成一片,直到项文天睡着,枕头上的痕迹都没有干透。 第二天项文天被闹钟吵醒,简单的清洗了伤口包扎起来后,收拾了狼藉一片的洗手间,将那块柠檬味儿的香皂捡起来揣进口袋,就去了钟鼎,因为右手包的跟粽子一样连手指都分不开,就没有开车,出租车又不能开进去,他就在钟鼎广场外下了车后一边给齐鸣飞打电话一边往里走。 一辆主体黑色底盘红色的布加迪突然从项文天身边擦身而过,把正在跟齐鸣飞说话的项文天吓了一跳,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追随上那辆嚣张的跑车,等看到那车停在钟鼎门口,驾驶座的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那人后,项文天的手机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顾不上捡手机,项文天甚至忘了呼吸,大步跑过去追上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却不曾想那消瘦单薄的身体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神力般,反拧住项文天的手腕,将他狠狠的一个过肩摔就扔在了地上。 项文天躺在地上,愣愣的回不过神来,只是半个月没见,他怎么就染了一头火焰般的红发,那从来只会腼腆微笑的脸上为何挂上了如此冷漠的表情,那双清澈的眼睛变得如黑洞般深沉,项文天看着他抬起腿,用穿着硬底长靴的脚重重的踩在自己的胸口,依然不敢相信,他的白檬会变成这个样子。 “you fu&039;t want to live”(英语,你他妈不想活了?) “檬檬?” “what the fuck……从后面抓住我,你想干嘛?” “檬檬!” “蒙个狗屎,你是谁!想干什么!” “哎呀!二少!二少!误会!误会!这是项导演,您高抬贵脚啊!”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齐鸣飞就看到钟鼎集团一楼的大厅里,刚回国几天的二少把刚才突然挂断电话的项导给踩在地上,看着那力度都跟着胸口疼,捂着心就跑过去开劝了。 “导演?” “啊哈哈哈!那个你哥哥投资的电影啊,他拍的嘛,这个人很有才华的,今天是来拿第一笔分红,这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听完了齐鸣飞的解释,吴爽在项文天的胸口蹭了蹭鞋底,就转身离开了,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躺在地上愣神的项文天。 齐鸣飞见他走进了总裁专属电梯上楼了,才回头赶紧把还躺在地上的项文天拉了起来,一边给他拍后背上的灰尘一边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招惹了二少啊,他刚回国那天来钟鼎,被保安拦在门外,他一个打三个,打的他们全都满脸血,你还好吧?有没有骨折啊?” “白檬……”项文天看着紧闭的电梯门,根本没听清齐鸣飞在絮叨什么,小声的喊了一声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啊?白檬?项导啊,他俩是像,可刚才那个是boss家的二少,你家白檬哪有这么可怕,我给你讲哦~boss吩咐我去删监控的时候,我可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呢,钟鼎的保安可都是退伍兵啊,被二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跟武打片加了特效似的,妈呀吓死个人!” 齐鸣飞抓着项文天的手臂,说着还打了个哆嗦,抚了抚胸口才拉着还木呆呆的项文天进了电梯,往十八楼的财务部去了,项文天全程大脑一片空白的签完了各种文件,揣着支票出了钟鼎,看到两个保安在寒风中擦那辆跑车,才抬起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可惜钟鼎的楼太高,玻璃反光,他什么都看不到。 项文天什么都看不到,不代表楼上的人什么都看不到,吴爽坐在钟赢的位置,双手十指如飞般敲打着键盘,屏幕上的一串串代码滚屏而过,钟赢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看到楼下的项文天,鄙夷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面色就又恢复了平静走回了办公桌前。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ngweilig。(德语,无聊)” “回国了就要习惯说中文,你每次冒出外语,除了英语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学啊!” “那回家你教我。” “先学什么?德语?”吴爽捡了自己除了英语最常用的先问了出来,想到当初自己被逼着半年必须精通一门语言,在繁重的体能训练中还要一边背单词的那几年,吴爽的瞳孔内瞬间掀起一阵风暴,手中的鼠标也吱吱呀呀的发出两声哀鸣后,变成了碎片。 吴爽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一根一根的擦着手指,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赢“学不会是有惩罚的,别后悔。” 钟赢臣服在吴爽那王者一般的睥睨的笑容之下,走过去半跪在吴爽的身前,将手试探般的撘上吴爽交叠的双腿“我甘之如饴!” 吴爽挑起钟赢的下巴,好像被他那虔诚崇拜的样子讨好,脸上绽放出笑容,却仍旧不带一丝温度,如黑洞般的瞳孔紧紧攫取着钟赢的理智,让他在自己面前臣服,膜拜,沉沦,迷恋,随自己堕入那万丈深渊,在黑暗里享受血液的甘醇,这才是人间正道,这才是存在的奥义,活着就该如此肆意。 罂粟花般娇艳的唇吻上钟赢,好似毒药,让他上瘾,钟赢沦陷在这个吻里,支起的另一条腿也落在地上,彻底的跪在了吴爽的面前,他甚至舍不得眨眼,注视着他日夜祈盼才回归的神袛。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问题:是谁插手白檬失踪一事? ☆、揭晓第一个答案 项文天站在钟鼎集团总部的大楼下,陪着那辆擦的一尘不染的跑车,吹着冷风等待着,想再看看那个人。虽然心里一再的告诫自己,那不是他的白檬,却依然渴望着再看一眼那熟悉的脸和身影。项文天看着那辆跑车,回忆着那人下车时的样子,背影侧影,都那么像,项文天的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对白檬的爱恋和怀念。 “哎~你看,那人看二少的车看的都快流口水了。” “好像前几天盯着看的没你似的。” “我再看也没像他这样看啊,眼珠子都快粘车上了!” 几个保安凑一起悄悄嘀咕了起来,前天这车第一次开过来,几个保安都眼馋了一番,借着擦车的名义挨个摸了一圈,也就不觉得什么了,这看到个比他们还眼馋的,顿时忘了自己当初的囧样,开始取笑了起来。 “闲的慌是么!给你们找点事做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背后的齐鸣飞突然出声,把几人顿时吓了一跳。 “齐特助好!” “拉倒吧!谁不知道你们背后都喊我齐总管!哼~赶紧想办法把外面那人弄走,boss看到他心烦,不能硬撵,懂怎么做吗?” “懂懂懂!齐特助您放心,一会儿就让他滚蛋!”保安队长把手里的防暴棍挂回腰间,搓了搓下巴,笑着答道。 “到午饭点儿,他要是还在那,你们就都回家吃吧!”齐鸣飞斜睨了门外台阶下项文天一眼,转身朝电梯走去。 项文天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回过神看向身侧,拍他的是一个身穿钟鼎集团保安制服的小伙子,可惜刚才他好像说了什么没有听到。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到你说话。” “没关系,我就是问问这个是不是你的手机,今天早晨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就你一个,我刚才在那边捡到的。” 小伙子说着,指了个方向,然后把手里那个黑色的手机递了过来,项文天看了一眼,确实是自己的,接过来按了开机,屏虽然亮了,却满屏的裂痕。 “我回去值岗了。”小保安看着项文天输入密码解了锁,确认了是他的手机没错后,就微笑了一下转身往值岗亭走去。 “你等等!”项文天掏出钱包,也没细看,抽了几张钞票追上去就塞进小保安的手里“谢谢你啊,拿着买盒烟抽。” “哎~哎~不用不用!你手机屏坏掉了要修还蛮贵的,怎么还好破费,我不抽烟的,真的不用了。” “不抽烟就当我请你吃饭好啦,我还要修手机,先走了!” 项文天硬是把钱塞进小保安的上衣口袋,就转身大步离去,小跑到路边拦了辆的士就上车走了。 看着出租车汇进车流里开远,保安队长走过来拍了小保安脑后勺一下“你小子干的不错啊!” “还是哥教的好,哥,你咋知道不跟他要好处,他会追着给?”小保安从口袋里掏出刚才被硬塞的钱数了一下,啧~六百块,真大方啊,分了三百放进了队长的口袋后,把剩下的又揣了回去。 “等你站上十年岗,也就会看人了,愣头青一个。”保安队长说完,笑了一声就回大楼了,也不知道最后一句愣头青说的是项文天,还是小保安。 项文天修完手机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没胃口吃饭,瘫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出神,这是今年夏天他过生日的时候,白檬预支自己的片酬给他买的生日礼物,是ro公司今年的新款。项文天还记得那夜,他打开手机里的一个隐藏文件夹,输入了三次不同的密码,看着屏幕上的那个视频文件,看到双眼发涩,才点击播放。 “不要拍……求你……不要……” “呵呵呵……乖,把手拿开……” “唔……不……不……” “别忍着,像以前一样发出声音,没关系的宝贝。” “不要拍了……呜呜……” 视频晃动的画面里只有白檬一个人,举着手机拍摄的项文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就算不看画面,两人的喘息和白檬发颤的语调都清晰的表明这是一段什么情况下拍摄的,视频里白檬一直害羞的捂着脸,到最后手被项文天捉住拿开,忍不住羞到哭出来,视频就结束了。 项文天看到视频播放结束,想到那夜他放下手机哄了半天才把白檬哄好,结果哄好了看到他两眼水汪汪的那股可怜劲儿,没忍住化身为狼,硬是把白檬又给欺负的哭了一场,结果一晚上哭了两次,白檬的眼睛浮肿起来,第二天要拍的戏都推到了第三天。 白檬爱哭,伤心了会哭,病了疼了会哭,太开心了会哭,感动了也哭,甚至每次被项文天‘欺负’到最后也会哭。刚在一起的时候,白檬总是偷偷的躲起来哭,被项文天发现后,才说怕被嫌弃讨厌,项文天跟他说永远不不会嫌弃他讨厌他,他哭着扑到项文天怀里,哭的他衬衣前襟都湿透了,项文天无奈的叹息,宝贝是个眼泪包。 跟眼泪包待久了,是不是会传染啊,项文天满脸都是泪水,他不知道在问谁。把视频关闭,项文天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又将那个文件夹隐藏了起来,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摸出了早晨出门时揣进去的香皂,清香浓郁的柠檬味儿充斥鼻端,项文天捧着香皂躺下,闭上眼睛幻想着他的白檬还在身边…… ============================================================ 只是半个上午,吴爽就把网上有关电影《青花瓷》的信息都消除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在各大门户网站上添加了屏蔽词,他的手段很温和,网友参与讨论的帖子并不会被屏蔽词汇和删帖,只是被检测到符合条件的帖子后,马上会被智能沉底,上传的电影截图也会被瞬间追踪,删除原图并替换掉上传图片。 起初还有网友发帖抱怨自己电脑里的截图莫名其妙丢失,可这种帖子秒发秒删,其他讨论电影的帖子秒发秒沉,以为电影触动了某根敏感神经生怕被连带着一起查个水表,渐渐地就不再有人在网上讨论了。 红极一时的《青花瓷》从影院下映后,接档的科幻巨作《海妖》瞬间开始热炒,主流媒体和网络上到处都是《海妖》的宣传评论和美图,比起怎么扔石头都砸不出水花好似死水一潭的《青花瓷》,网友们顿时倒戈《海妖》的阵营,将《青花瓷》遗忘到了脑后。 “卸磨杀驴,始皇陛下好手段,呵呵呵。”吴爽靠在舒适的老板椅上,看着窗外,语气慵懒而惬意。 “不,是拿开了花瓶才打老鼠,您才是我至高无上的陛下。”钟赢仍旧跪在地上,一边说着,一边替吴爽拉上裤子拉链,系好腰带,检查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舔了舔嘴唇抬起头,迷恋的看着吴爽现在这幅好似猛兽饱餐后餍足的优雅姿态。 “那个主演呢?你要是喜欢……” “不!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为了迎接你回来,我已经送他去见上帝了,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求你别生气,我投资那个电影只是为了赚钱而已……”钟赢颤抖着伏在吴爽的膝头,在吴爽面前撒谎给他的压力让他不敢直视吴爽的眼睛。 “赚钱?两年啊,呵呵呵,一个专业团队策划包装,还未上映,就写好了几百份专业影评,上千人的营销团队,数以万计的网络水军,给了那导演分红,你告诉我你忙了两年赚了不到两亿是为了赚钱?”吴爽的手指插入钟赢的头发,随着语气越来越冰冷,手上的力度也随之越来越大,钟赢被迫抬起头,直视着吴爽的眼睛,那双眼睛却带着微笑,戏谑的微笑。 “你听我解释,是他逼迫我投资那部电影的,他说如果我不照做,就要去吴家说他才是吴家继承人,我是被逼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喜欢那个废物,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钟赢急切的解释着,膝行了一步,紧紧贴在吴爽的腿边,双手撑在椅背上,却不敢触碰吴爽一下。 “用吴家威胁你?这个笑话很有趣,那个威胁你的小废物呢?”吴爽放开了钟赢的头发,手掌顺着脸颊滑下,用大拇指拭去了钟赢眼角的一滴泪。 “我亲眼看着他死掉的,我亲手送走他的,求求你原谅我,我并没有因为他长的像你就把他当成你,他一点都不像你,他那副软弱无能的样子我看到就感觉恶心,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对他还真是好啊,怎么,怕我下手太残忍吓坏他吗?哈哈哈,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他呢,真可惜,想到能把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样的人压在身下,我的心跳都好像加速了呢,你摸摸看。”吴爽抓起钟赢的手,贴在衣襟大开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纯棉背心,感受他的心跳。 “没有加速,只有我能让它加速不是吗?”钟赢的指尖不老实的勾动了一下,感觉到那一瞬吴爽呼吸的停顿,狂跳的心才渐渐放缓了节奏。 “咦?没上当?呵呵呵,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随便你吧,下次再被这种阿猫阿狗的欺负了,我可就真的不要你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 ̄w ̄=本章没有提问,因为作者没空留下问题就跑路了,怕被愤怒的读者打死。 ☆、秦王的另一面 项文天从钟鼎回来后,浑浑噩噩的在家里躺了一下午后,还是忍不住给齐鸣飞打了个电话。 “齐特助,是我,您现在有空吗?” “啊哈哈,项导啊,这是要请我吃饭吗?哎呀我就开个玩笑,不用当真的,这几天工作比较忙,还在加班呢。” “噢,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就想问问今天早晨在钟鼎一楼大厅里的那个人,他……” “咦?不是跟你说过嘛,那是boss家的二少啊,一周前刚从国外回来的。” “秦王不是钟家四代单传吗?怎么会有二少?” “这就不是咱们该管的咯,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姓白,有没有兄弟早年走丢的。” “这是想认亲?那就不用问啦,人家也是独生子,你可千万别冒冒失失就找上门,那位的脾气可不好,发起火来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我好心提点你一句,别留在b市了,去h市发展吧。” 齐鸣飞说完就挂了电话,项文天怔怔的看着手机半晌,才回过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还被警告了一番,项文天皱了皱眉头,划动了通讯录半天,才下定决心,给蓝德祥拨出了号码。 “文天……” “祥子,我想求你点事。” “说什么求不求的,大象,哥们儿对不住你,那天被家里骗回来就关禁闭了,你找小白这事我真的帮不上你了,对不起……” “祥子,我不是要找小白,我想查个人,只知道车牌号,你能查到吗?” “小事一桩,你说吧。” “京ws1111,我在钟鼎集团楼下看到的,我想知道这个车主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钟鼎?车主是钟鼎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问齐特助,他什么都不肯说,还让我离开b市,我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那家伙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了,笑面虎一只,你被那个心机婊踩着上位,他这制片人都不说帮你一把,你白给他们赚那么多钱了,他们就是卸磨杀驴,奸商!” “不提他了,我今天已经收到一笔分成了,他们也没亏待我,在商言商,谁也没义务帮我打理私事,你帮我查那个人吧,我会注意防着他的。”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消失的爱人 作者:君小年 第2节 “文天,你记得保重身体啊,别总是不吃饭,找小白的事情我帮不上你了,小白可就指着你去救了,你可不能先垮了,一定记着吃饭啊!” “嗯,我会好好的,挂了,有消息了给我回电话。” “嗯,我这就去查,你等我好消息。” 项文天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深吸了口气,才爬起来走进厨房,开了灯打开冰箱,一股臭味儿顿时把他熏的干呕了好几下,本来就饿的有点抽痛的胃顿时造了反,疼的项文天坐在地上靠着烤箱半天才缓过劲,项文天擦掉疼出来的冷汗,起身收拾了冰箱,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路过客厅从沙发上拿起了那块香皂,项文天就回卧室了,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项文天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把香皂压在枕头底下,闻着鼻端淡淡的柠檬味儿闭上了眼睛。 ===================================================================== 钟鼎集团的总部大楼,停车场是修建在大楼前的广场地下的,所以不管是外来车辆还是内部车辆,都是不能开进钟鼎广场的,除了那辆行走在火焰上的暗夜使者,能够直接嚣张的停在钟鼎楼下,哦,行走在火焰上的暗夜使者,是钟鼎保安队里沉迷网游的小保安给那辆布加迪起的绰号。 下午三点,吴爽一边打着手机游戏一边从电梯里走出,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钟赢,路过前台的时候,钟赢接过前台小妹递过来的车钥匙,按了解锁后,疾走了两步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等吴爽上车坐好,才绕到另一边上车充当司机。 两人回到钟赢在市区的别墅,玩了一路手游的吴爽才放下手机,钟赢将车子熄火,吴爽把手机扔到他身上,转身就下了车,进屋就直奔洗手间,一路走一路脱,内裤挂在门把手上就关上了门,钟赢跟在后面一路捡,掏出手机钱包之类的零碎后,将衣服放进了洗衣篮里,试了一下门果然被反锁着,叹了口气上了二楼洗手间。 吴爽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水,披了件浴袍就面色阴沉的出来了,路过酒柜拎了一瓶洋酒,开了瓶只是上二楼的十几个台阶,就喝下去三分之一,踹开二楼洗手间的门,吴爽大步走过去就抓住躺在浴缸里的钟赢的头发,狠狠的把他按进水里后又提了起来。 “我说过,不许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咳咳……主人……对不起……咳咳咳……” 钟赢猝不及防下被呛的咳嗽了起来,看到吴爽的脸色打了个冷颤就开始道歉,吴爽却好似嫌他聒噪,将他的头又按进了浴缸,钟赢不敢反抗,虽然吴爽这次并没有用力,却还是顺从的沉入水底。 钟赢躺在浴缸里,隔着晃动的水波,看着吴爽仰脖继续灌酒,他喝的太急,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和滚动的喉结流下,在纯白色的真丝浴袍领口染上酒渍,钟赢屏着呼吸,心如擂鼓,身体某个依旧火辣辣胀痛的部位又搔痒了起来。 一瓶酒喝到一滴不剩,吴爽将酒瓶狠狠的丢到一边,才把钟赢从水里拖了出来,已经缺氧的快要窒息的钟赢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的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也嗡鸣作响,那种好像马上要死掉般的心悸,结合着刚才吴爽饮酒性感的视觉冲击,让钟赢如受虐狂般从精神上享受到如坠云端般的快感,他匍匐在吴爽脚下,心甘情愿。 吴爽站在那里,看着钟赢双眼迷离的看向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的脚腕,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慢蹲下,将钟赢的手拽开,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轻轻的捏着他的指骨,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悠长的呼出,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钟赢轻微的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冰凉的大理石地板,还是因为手被吴爽抓住,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剧痛降临,却直到吴爽酒意上头,双颊泛上红晕,扔下他转身离开了都没有等到,钟赢松了口气的同时带着一点点失落,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后,就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回到卧室。 吴爽已经睡着了,消瘦单薄的身体蜷缩在厚厚的羽绒被上,火红的发,鲜红的唇,是那一片白中唯一的色彩,钟赢走过去,将被子的另一边折过来盖在吴爽身上,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就换了家居服下楼去做饭了,吴爽就算喝醉了入睡,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的,等下睡醒了正好吃晚饭。 虽然还是下午,拉上遮光窗帘,关上房门的房间还是沉入了一片黑暗,吴爽听到关门的‘咔哒’声,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影朝他走来。 “呦,真是可爱的小家伙,想活下去吗?那就乖乖听话吧,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后没有哭泣的乖宝宝,不要让我失望哦。” “照我说的去做!完不成任务的今天没有饭吃,明天也没有!一直完不成就饿死好了!” “呵呵呵,每组三人只可以活下来两个,谁去死你们自己做决定,一个小时后还有小组不是两个人,那么那个小组就都去死吧。” “弱者不配活着,不许哭!谁再掉一滴眼泪,我就放干他的血!” “想死吗?” “想活下去就照着做!” “去死吧!” “必须做到!” 吴爽挣扎着醒来,呼吸沉重,梦里那一句句魔鬼的咒语让他头疼欲裂,吴爽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用力到青筋暴起,关节咔吧作响,满头的虚汗打湿了他的头发,精致的五官显露出一丝脆弱与无助,然而却在他睁开双眼后消弭无形,凌厉的眼神好似要择人而噬。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打开,钟赢打开灯,果然看到吴爽睁着眼睛躺在那里,去洗手间洗了一条毛巾回来给吴爽擦了把脸,才小声的讨好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狮子头和虾仁蒸蛋,吃一点好不好?” 吴爽摸了摸钟赢的头发,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带上床,叹了口气“以后不许任性激怒我了,我真的怕会忍不住……杀了你。” 吴爽最后三个字说的轻极了,却还是落入了钟赢的耳朵,那气音好似羽毛搔过他的耳膜,让他忍不住浑身一颤,吴爽以为他在害怕,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松开他起身往楼下走去,钟赢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尚有余温的被子上深吸了口气,才恋恋不舍的也爬起来跟了下去。 一桌饭菜十分丰盛,都是钟赢一个人做的,钟赢还记得吴爽的口味,磨练了三年的厨艺让他做的一手好菜,看到吴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两大碗饭,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些僵硬的扯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毫不嫌弃的将剩菜都打扫了个干净,收拾了桌子给吴爽端来一个果盘,才去洗碗。 ☆、面具与本性 项文天昏昏沉沉的睡到日上三竿,手机响了半天才把他吵醒,伸手拿过手机,手指颤抖着划了好几下屏幕才接通电话,项文天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屏幕凉的他一个哆嗦。 “文天,昨天你给的那个车牌号码我查到了。” “哦,这么快?是挂在钟鼎的还是私家车?” “车主叫吴爽,车牌号的字母是他名字的缩写,他是k城吴家的继承人。” “k城吴家?” “耳熟吧,那个据说闹鬼的k城鬼宅,就是吴家的老宅,当年一场大火烧死了一家三口,结果五年前这个吴爽突然出现,说他是当年被人救走,火场里烧死的不是他,与吴老爷子做了dna鉴定后验明正身认祖归宗,却一直很低调没有消息传出。秦王的母亲与他的母亲是表姐妹,秦王也算是他的表哥,他出现在钟鼎也不奇怪。” “表兄弟吗?他今年多大,生日是几号?” “他今年21岁,生日是七月七号,你家小白是四月多少来着?” “四月十九号,看来不是兄弟,檬檬比他大三个月。” “你声音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感冒了?家里有没有药?” “没事,就是睡迷糊了,鼻子有点不通气。” “文天,病了可千万别硬撑着,不行就去医院瞅瞅,小白的事你也别上火,说不定他当初离开孤儿院自己记错了。” “嗯,知道了,我起来弄点吃的,先挂了。” 项文天挂了电话并没有起身去洗漱和做饭,而是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他趴在枕头上,闻着从枕头下飘散出的柠檬味儿,紧皱的眉头松开,脸上挂着笑容,梦里白檬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说着悄悄话。 “檬檬,导演系那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把剧本给我看呢?” “因为我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我啊,我扔人堆里都扒拉不出来,有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什么做梦?” “我就像一个乞丐做梦捡到绝世的珍宝一样,檬檬,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还记得你在kfc门口,给一个人买了吃的,还送他钱的事吗?你明明都走了,还返回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他身上,自己冻的哆哆嗦嗦走了,那个人是我。” “那是你?” “嗯,我……我那天被打劫了,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当时害怕极了,又冷又饿的躲在那,你把衣服给了我,我就记住你了,你当时好温柔,我偷偷的看过你,觉得你像天使一样。” “哪有我这么五大三粗的天使,哈哈哈……檬檬你才像天使呢!你胸口上的这个伤疤,是那天……抱歉,你不肯抬头也不肯说话,我没发现你受伤,你当时一定很疼吧,我要是知道就送你去医院了。” “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当时太疼……太害怕了……” 项文天把白檬抱到床上,掀开他的衣服,细细的吻他胸口上的疤痕,好似弥补那场初遇没有给予的温柔…… 由于下午睡了一觉,吴爽就没有回卧室,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进了健身室,钟赢站在门外靠在墙上,听着吴爽把沙袋打的砰砰作响,闭上眼睛开始勾勒吴爽矫健的身姿。 五年前的那夜,停车场被劫持塞进后备箱,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车子开了一阵拐上颠簸的土路后,突然停车,他只听到那劫匪怒骂了几句,就再没了声息,待后备箱被打开,自己被拖出来,才发现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救了自己。 钟赢嘴上贴着宽胶带,身上乱七八糟的绑着绳索,狼狈的躺在地上,看着那个眉目精致的如同小王子般的少年无奈的看着他,说他是“可怜的小家伙。” 那一刻,伪装坚强了二十年,早已覆盖了一层硬壳的心,怦然而动,他看着那少年没有弯腰,只是在地上磕了一下鞋底,鞋尖就弹出寸长的利刃,割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后消失不见,他看着那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万宝路,叼了一根在嘴里后熟练的点火吸了一口,黑夜里那双眸子倒映着火焰,点燃了他一生的爱恋,他沦为这位王子殿下一生的奴隶。 神秘而强大,无所不能,是钟赢对那人的全部印象,而那个人也没有让钟赢失望,好像这世上就没有那人不会的和能难倒他的事情,钟赢甚至臆想着他是神袛的化身,如此完美的人从天而降,让父母猝然空难离世,慌乱接手公司的钟赢有了新的依靠。 头一年,谁都不知道将钟鼎集团重振旗鼓,重掌乾坤的钟鼎新总裁只是一个半吊子,第二年钟赢闯下名头,被人尊称秦王,也没有人知道是那人在背后默默的扫清各路障碍,等钟赢终于腾出手来,向那人表明了心迹,却没想到那人却突然消失,被一个比赝品都劣质的冒牌货顶替。 钟赢想到那个赝品,恨到咬紧牙关,那个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卑微的家伙,起初还想蒙骗自己,被发现后哭着跪在地上求饶,那懦弱无能让人恶心的模样,简直是在侮辱他心中高贵的神袛,看着他与那人一模一样的眉眼,曾经试图心软接纳他,却没想到他是那么的没用,卑微懦弱又胆小,被脱掉了衣服只会哭着缩成一团。 钟赢想到那夜他喝醉了把他认错,冲动之下强占了他,就恶心的好像身上沾染了什么污秽,那小废物被吓到逃跑,结果抓回来后,他却突然鼓起勇气用刀刺着胸口威胁自己,为了不失去那人回归的希望,才被迫放他离开,一点一点的给他布置圈套,引诱他步入死亡,他做到了,他终于用那卑鄙的废物换回了他的神袛。 钟赢听着隔了一扇门传来的击打沙袋的砰砰声,好似在欣赏一曲节奏明快的音乐,等到一曲结束,钟赢才敲了敲健身室的门,推门而入看到吴爽一身汗的躺在泡沫防滑垫上,拿起挂在一旁木桩人偶上的毛巾,蹲下给吴爽擦了擦汗。 吴爽伸出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抚上钟赢的脸,顺着脸颊往下勾住他的脖子就将他拉的跪倒在地俯下身,一吻结束,钟赢趴在吴爽的胸口不肯起来,吴爽的胸腔震动了几下,钟赢听到他闷闷的笑声,然后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吴爽抱着他从地上起身,然后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钟赢一直都猜不透吴爽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开始吴爽还耐心的给他解释过肌肉的爆发力和用力技巧,结果怎么都听不懂学不会,也就不再细究,只是每次被他的表象迷惑后又被他强悍的体能征服,这种强烈的反差总能刺激的他热血沸腾,钟赢觉得自己一定是思念他太久了,才会变得如此欲求不满,不管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会骚动不已。 吴爽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汗,就到书房打开了电脑,虽然离开了整整三年,他却没有一点不适,只是几天,原先那些手下和账目就全都一清二楚了,扫了一眼就觉得无趣,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吴爽有点无聊。 钟赢端了一杯牛奶进来,把杯子放在桌上,就绕到了吴爽背后,搂住了吴爽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背上,吴爽吸了口烟,侧过头吹到钟赢脸上,呛的他咳嗽起来,才笑着道“又撒什么娇还不去睡?” “我想跟你一起睡。” “矫情。”吴爽看了牛奶一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就把烟蒂扔了进去,然后起身将钟赢扛在了肩上,一路扛回卧室扔到床上,钟赢在床上滚了一圈,就顺手解开了睡袍的腰带,一侧身,睡袍就自然的打开,露出了里面光裸的胸膛。 吴爽呼吸一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如猎豹般优雅缓慢的爬上床,将钟赢彻底的笼罩在自己的投影下,才俯身吻上他的唇………… 钟赢失神的躺在床上喘息了许久才平复下来,等思绪回归,才看到吴爽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睡着的吴爽眉目间少了凌冽的眼神,显得温和而无害,钟赢拽过被子盖好,搂着枕在自己颈窝里的吴爽闭上了眼睛,他不敢把吴爽挪到床上,甚至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这个人失踪的那十年经历了什么,钟赢聪明的没有问,却也能猜到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半夜钟赢突然感觉到喉骨剧痛,疼的他连叫都叫不出声,连呼吸都被生生掐断,然后感觉到自己被扶起来靠近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有力的手掌拍抚着自己后背,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脖子,才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才头晕眼花的明白怎么回事。 “还是分开睡吧,太危险了。”吴爽叹息了一声,吻了吻钟赢的额头,用卷成一团的睡衣给他擦了擦身上惊吓出的冷汗。 “不……你会习惯的,我不怕,我们都会习惯的。”钟赢环住吴爽纤细的腰,将下巴撘在他的肩上。 “我怕,我怕我会失手杀了你,我舍不得你。” “我们刚在一起没几天,你就狠心丢下我走了,一走就是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才不会舍不得我,你要是想走,就掐死我好了,反正再离开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说什么胡话,我弄死谁也舍不得弄死你,别闹了,快睡吧,我不走,我抱着你睡。”吴爽搂着怀里这个比自己还大四岁的小男人躺回床上,看着他安心的枕在自己手臂上沉沉睡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涂画乐园的美工溪雪做的封面,很漂亮,推荐涂画乐园地地址给大家,有需要的亲可以戳呦~ bbsjj?be=1 ☆、你是我的! 项文天的手机响了十几次,都无人接听,给他打电话的人才放弃了继续拨打,手机安静了下来。 120和119的车子都停在楼下,消防队员破门而入以后,120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去,将已经高烧昏迷的项文天抬了出来,报警的叶玲珑匆匆道谢后就跟上了救护车,围观的群众看到车子开走了,才开始纷纷议论。 “那不是那个前阵子挺火的女演员嘛,演女鬼的那个。” “那个抬出来的也眼熟,好像是她男朋友来着,是个导演?” “啧啧,居然没同居,男的都病这样了,女的才过来,那新闻八成是炒作电影的,那有处对象不住一起的。”…… 项文天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床边的人叫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侧过头看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叫他的女人是谁。 “你来我家干嘛!咳咳咳……”项文天声音嘶哑的刚问了一句,喉咙就刺痛的干咳起来。 “这是医院啊,项导,你发高烧昏迷了,昨天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都没接,楼下的物业也说你没有出门,我才报警撬门的,还好发现的及时,你当时都休克了。” “医院?”项文天还没彻底退烧,脑子转的有点慢,打量了一圈房间,才看到确实是医院的单人病房。 “项导,我熬了鸡汤,我扶你起来喝点?” “不用了,给我请个护工你就回去吧,住院费是你垫的吧,把账单和账号给我,我出院了还给你。” “项导……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叶玲珑听项文天这么说,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微笑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不管怎么说,这次你救了我,上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没有下次了,你走吧。”项文天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叶玲珑,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个心机女对戏。 “项导,你好好休息,鸡汤在保温桶里,你多少喝一点,我先走了。”叶玲珑哽咽着说完,就泫然欲泣的拈着手帕走了,在医院门外被记者又拍了一堆美女梨花带雨,为病重男友哭泣的照片。 躺在病房里的项文天对此一无所知,雇来的护工很细心的照顾着他的衣食起居,他这次病倒纯是他自己作出来的,饮食作息都不规律,心里还堵着事,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了,这一感冒就全面爆发,他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媒体差点就把项大导演给写英年早逝了。 吴爽回来已经十来天了,这次出国治疗依然没有什么效果,还出了医疗事故让他差点变成植物人,炸平了那所理疗中心后匆匆赶回来,钟赢居然还背着他偷吃乱搞,吴爽要不是回来之前已经消过火气,估计真的一时冲动会把钟赢弄死。 吴爽想到自己一走多年没有音讯,以钟赢的性子熬下来确实不容易,强压下火气替他收拾了偷嘴惹下的烂摊子,可钟赢一再的对他撒谎,他还是气不过的狠狠的惩罚了他,看到钟赢被自己按在办公室的玻璃墙上哭到几乎崩溃,吴爽还是心软的不再追究。 这该死的占有欲跟他的心魔一样顽固,吴爽躺在床上叹了口气,钟赢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起床洗漱了一番,吴爽吃了早饭看到冰箱里没什么菜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换了身衣服去了佛列侬超市。 吴爽那黑暗的十年接受过各种教育,却唯独没有学过如何做菜,把他扔到野外,他能找到各种维持生命的东西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可惜正常的料理他连蛋炒饭都做不出来,本来以为买菜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结果进了超市的吴爽就懵了。 虽然戴着墨镜已经遮挡了吴爽脸上最精致出彩的眉眼,可一头红发和时尚的穿着,还是让吴爽十分吸引眼球,吴爽没头苍蝇一样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乱转,很快就吸引了几个少女的注意,就在他把墨镜摘下来咬在嘴里挑西红柿的时候,那几个女孩子终于忍不住过来搭讪了。 “请问你是青花瓷里演仇宝的那个演员吗?我超喜欢你的,能给我签个名吗?”几个女孩子互相推却了一番,才推出一个代表过来跟吴爽打了招呼。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吴爽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没有把西红柿捏爆,但还是皱起了眉头,把西红柿扔回货架上,戴好了墨镜丢下这话就推着购物车往外走。 “唉~唉~别走啊,明明就是你啊,染了头发而已!仇宝!仇宝!”那女生看吴爽越走越快,忍不住大声喊起来,结果这一喊,本就周末人多的超市,看过那部电影的人都看了过来,不一会儿吴爽就在收银台被堵住围了起来。 吴爽忍着要打人的冲动,费了半天劲才从人群中挣脱出来,结果好不容易甩脱了围观群众跑到停车场,除了紧抓在手里的车钥匙和钱包,身上的手机项链墨镜之类的零碎全都不见了,甚至他藏在后腰的折叠匕首都被摸走了,吴爽想到刚才摸在他身上的那一双双手,顿时汗毛直立,黑着脸就开车去了钟鼎。 吴爽踹开钟赢办公室门的时候,把正在汇报工作的齐鸣飞吓了一大跳,吴爽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叱了一声“滚!”,齐鸣飞就灰溜溜的抱着一摞文件跑了,吴爽关上门后反锁,一步步的往钟赢办公桌走去。 钟赢看到吴爽进门时连外套都被扯破了也吓了一跳,可一想到吴爽的身手,看他好像并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结果齐鸣飞被撵出去后,吴爽锁了门黑着脸走过来,他还是害怕了,想到上次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顿时腿软的站不起来,哆嗦着嘴唇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吴爽。” “呵……”吴爽冷笑一声,没用手支撑,就像上台阶一样轻松的上了办公桌,然后蹲在钟赢面前,挑起他的下巴“那个你捧红的小玩意儿,你到底藏哪儿去了?” “他真的死了。”钟赢喉结费力的滚动了一下,颤抖着答道。 “还他妈骗我,我要杀了他,乖,告诉我他在哪。”吴爽没有怒吼,没有咆哮,甚至说话的语气都温柔的好像在哄钟赢睡觉。 “他真的死了,我只跟他做过一次,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钟赢几乎要哭出来,双手颤抖着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试图让吴爽发泄一下冷静下来。 “一次?”吴爽蹙着眉,好像十分不解的样子,像是在怀疑,又像是在求确定。 “真的只有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别离开我!”钟赢解开了自己所有的扣子,就摸上了吴爽的腰间,吴爽的腰带已经不见了,他直接解开了裤扣,摸上了吴爽的腿…… 吴爽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被钟赢的话讨好了,还是被钟赢挑逗了起了心思,将办公桌的东西一把扫开,就坐在了钟赢面前,两条腿分开踩在了钟赢身侧的椅子扶手上,吴爽摸了摸钟赢光洁的小麦色皮肤,欣赏着他肌肉匀停的身体。 钟赢看到讨好起效,马上顺从的低下头,听着吴爽克制压抑的呼吸,腾出手脱掉了自己身上剩余的衣服,然后抓起吴爽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吴爽的呼吸果然乱了起来,老板椅被踢到一边,钟赢被按在冰凉的地板上,吴爽伏在他身上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直到咬出了血,才用那沾着血的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我的!” 钟赢好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感觉被吴爽的火热填满,哭泣着抱紧吴爽,感受着他暴虐的冲撞,断断续续的回答道“你也是我的!我的!” 钟赢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家里了,睁开眼睛刚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吴爽就扶着他起来给他喂了半杯热牛奶。钟赢靠在吴爽的怀里,看着吴爽抿着嘴唇板着脸,却小心翼翼的给他调整坐姿免得会压疼伤处,就知道吴爽已经消气了。 “吴爽,我疼。”钟赢试探着向吴爽撒娇。 “再抹点药?”吴爽想将钟赢放下,再看看他的伤处,却被钟赢紧紧搂着脖子不放。 “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亲你奶个腿儿。”吴爽轻笑着骂了一句,却还是捧起钟赢的脸给了他一个深吻,被钟赢缠着不放吻到两人都呼吸粗重了,吴爽才稍稍用了点力把钟赢拉开“别闹,你都伤着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想吃你!” “记吃不记打,迟早有一天干死你。”吴爽叹了口气,虽然白天暴怒的想杀人,可是钟赢无知无觉的昏迷在他身下,他还是从心底里恐慌了,他怕钟赢死掉,与其说是钟赢离不开他,倒不如他全凭着钟赢的信仰而生存,当年也是父母双双离世遭遇绑架的钟赢,在他眼里就是另一个自己,同病相怜的两只小动物在寒风中抱着取暖一般,谁也离不开谁。 ☆、幻觉还是真相 钟赢这次被暴怒的吴爽失控弄伤,吴爽消了气后也十分心疼,虽然嘴上没说,却强按着钟赢在床上趴了两天,期间钟赢如厕洗漱都是吴爽抱着他去,钟赢一点都不觉得伤自尊,反而感觉十分甜蜜,家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就一点脸皮都不要了的撒娇个没完。 吴爽也知道这次是自己过分了,钟赢黏人他是知道的,因为那十年暗无天日的煎熬留下的阴影,与钟赢相爱后,他就悄悄的接受了治疗,想将那段记忆消除,免得无意中自己的条件反射伤害到他,没想到出了医疗事故,一下就昏迷了三年。 吴爽的三年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而钟赢却孤独守望了三年,吴爽后悔自己的鲁莽,心疼钟赢的坚持,所以尽管占有欲叫嚣着让他恨不得毁灭一切,他还是下不去手,可惜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强烈,他还是失控伤了心爱的人。 钟赢晕倒在吴爽怀里的时候,吴爽也流下了泪,恨不得跟钟赢同归于尽了才好,可恢复理智,冷静下来,他的手抚上钟赢的脖子,却无论如何都收紧不了力度,只能流着泪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这是他的爱,他的能量,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根本所在,他甚至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表现出一丝怯懦,为他掉一滴眼泪,以免被他抛弃,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他吴爽的立锥之地了。 吴爽接手了钟鼎集团的事务,他的办事效率是几个钟赢相乘都比不上的,钟赢趴在吴爽身侧,看着吴爽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大腿上,十指如飞的发出一个个邮件,那专注的样子简直让他着迷,忍不住就伸出手去骚扰吴爽,被吴爽像哄伸爪子的宠物猫一样摸两把,就心满意足,这个男人是他的。 因为吴爽不肯让钟赢做家务,两个人腻在家里不出门,就吃了一个礼拜的外卖,吴爽是不挑食,钟赢是有吴爽在身边喝水都能饱,被吴爽笨拙的体贴着,心里暖的甚至萌生了一直受伤下去,让吴爽一直照顾他的想法,傻乎乎的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却被吴爽狠狠瞪了一眼。 “你要是不怕被我失手弄死,你就好好激怒我吧!大不了弄死你我陪你一起死。”吴爽没好气的说完,就扔下钟赢下楼了,在楼下抽了半盒烟才消了气,他知道钟赢这是被他消失三年弄得没有安全感了,才会不择手段的想尽办法挽留他的注意力,想通了之后,一半怒气化作心疼,又臭着脸回了卧室。 钟赢还保持着吴爽离开时的姿势趴在床上,只是两眼看着门,眼角含着泪,这副好像家养大型犬被抛弃的样子,让郁闷的吴爽哭笑不得,爬上床把大型犬钟赢搂进怀里,还没等想好怎么安慰他,钟赢就紧紧搂着吴爽的腰说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错事惹你生气了,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敢了……” 吴爽叹了口气,捧起钟赢的脸,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两人四目相对,钟赢沉溺在吴爽的瞳孔里,只希望他的眼里永远只有自己,永远只看着自己,而不是看着其他的什么人,钟赢闭上眼睛,掩盖了起伏的思绪,他不会回来了,没错,他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抢走吴爽了,这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项文天出院的时候,被各路媒体堵在医院门口采访了半天,叶玲珑还巧笑倩兮的在一旁说一些是是而非的话,项文天一怒之下,再不管什么绅士风度,将强扒在身侧的叶玲珑狠狠推开,叶玲珑穿着高跟鞋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却不哭不闹的起来装作两人吵架的样子打圆场,气的项文天破口大骂,可惜这些媒体都是叶玲珑请来的,任项文天暴跳如雷,还是打着哈哈采访够本了才散。 从银行出来,项文天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还跟在他身后的叶玲珑下了最后通牒:“欠你的医药费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求你不要拉着我炒作了,放过我不行么?” “项文天!我只是喜欢你有错吗?我承认我当初是耍了一点小心机,可我只是喜欢你啊!你又没结婚,没有女朋友,为什么要拼命推开我,我有哪里不好吗?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我知道当初拉着你炒作是我不对,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叶玲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手心里之前被项文天推倒在地蹭破的伤口沾了泪水,阵阵刺痛起来,让她越哭越心酸了起来。 “我不管你是真喜欢我也好,想炒作也好,我有爱人了,请你以后别缠着我了,我很感激你这次救了我,但这不是你可以随便诋毁我名誉的理由,如果你再拉着我炒作,我真的会去告你,再见!” 项文天说完,不再管蹲在地上哭泣的叶玲珑,拦了辆的士就上了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鬼使神差的就说了“钟鼎广场”,说完项文天就愣住了,掏出手机解锁,看着屏幕上白檬的照片,项文天陷入了沉思。 出租车停在钟鼎广场外,司机师傅喊了项文天好几声,项文天才回过神来结了车费下车,远远的就看到那辆布加迪停在钟鼎楼下,项文天走到了马路对面的咖啡馆,点了一杯热牛奶捧在了手里取暖,以前和白檬约会,牛奶从来都是给白檬喝的,这次他刚出院,胃还没养好,就没有点咖啡。 项文天闻着香醇的奶味儿,好像看到白檬笑嘻嘻的坐在他的对面,喝过牛奶后,嘴边沾了一圈奶渍,下巴上只有绒毛的小家伙好像长了白胡子似的,然后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一圈,可爱极了,项文天微笑着拿起纸巾想替白檬擦净没舔掉的牛奶,却伸手探了个空,才发现对面是空荡荡的座椅,并没有他的白檬。 手里的牛奶已经变凉,项文天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却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拾阶而下,上了那辆跑车,项文天猝不及防的起身,却打翻了手里的牛奶,玻璃杯滚到地上摔成了碎片,顾不上道歉,项文天掏出钱包拿了一张大钞塞进走过来的服务员手里,就追了出去,打了一辆车跟在了那辆跑车后面。 “这车是牛逼啊,真他妈帅,能让我开一次,这辈子都不摸车了也成啊,这车屁股真性感……”的哥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听项文天上车就说跟上那辆跑车,眼睛都亮了,跟着一路没忍住就开始絮叨。 项文天对司机小哥的话充耳不闻,心心念念的只有刚才那个一晃而过的身影。毕竟是在城市里,主干道都有限速,就算是跑车在车流里也是飚不起来的,两车一前一后,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项文天看到吴爽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给了车费顾不上找零就跟了进去。 吴爽把车停好,就上了电梯,直接按照电梯内的楼层指引到了八楼男装部,刚才没忍住又被钟赢挑逗了,钟赢的衣服不能穿了,其他的办公室还好有替换的,可内裤就剩了一条,吴爽想着钟赢好像只有黑色的平角内裤,款式又古板又无趣,就趁着时间还早,出来给爱人买内衣了。 吴爽一门心思的挑选内衣,还在脑子里勾画钟赢穿着这种子弹头内裤,衬着他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和小麦色的皮肤,紧绷的肌肉和迷人的曲线,吴爽想到刚才与钟赢在办公室里那场胡闹,双眸暗沉了几分,匆匆结账了就提着纸袋往回赶,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钟赢换上新内衣的模样。 项文天躲在一边如痴如醉的看着吴爽的一言一行,连吴爽想起钟赢舔嘴唇的小动作都没有放过,越看越挪不开眼睛,越看心里越叫嚣着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每次看到吴爽那头火焰般的红发,和那凌厉的双眼,他都心痛的想要落泪,那么像,却不是他的白檬。 吴爽结了账下楼时,因为惦记着钟赢,就加快了脚步,项文天满心满眼只注意着他,紧跟在后面就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如此一来,在外面警觉性很高的吴爽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不动声色的下了地下停车场,项文天刚跟着跨出电梯,就被吴爽一脚踢翻在地上。 吴爽蹲在项文天身边,伸手拧紧了项文天的领口,用装着内裤的纸袋拍了拍项文天的脸,这个人他记得,上次在钟鼎总部一楼大厅里被放倒过一次了,脑子有病的什么导演,搞艺术创作的精神病一个。 项文天被狠狠踹倒摔在地上,摔的一下子就懵了,等回过神来,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脸,还有点没搞清状况的他顿时就抱住了对方,狠狠的吻了上去。 吴爽愣了一下,就掐住了项文天的脖子将他狠狠推开,干呕了一声又呸呸的吐了几口吐沫,才腾出手狠狠的给了项文天几个耳光,打完了不解气,站起来又踹了几脚,才拎着纸袋扬长而去。 项文天蜷缩在地上,紧紧的捂着剧痛的胃,颤抖着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水,神经质般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咳,一边颤抖,越笑越大声,那似悲似喜的笑声回荡在地下停车场,几乎让人毛骨悚然,他笑着笑着,流出眼泪,从脸颊滑落,滴落到地上的那滩血水里…… ☆、到底为什么 吴爽手里攥着被捏的皱巴巴的纸袋,一路呸着口水推开了钟赢的办公室门,把手里的纸袋丢到钟赢桌上后,就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开始漱口,一口水在嘴里咕噜了足足半分钟,才吐进万年青盆栽里。 钟赢打开纸袋掏出那条黑色的子弹头内裤,抻平看了一眼,就脸上发烫的又塞了回去“怎么不是平角……你的嘴怎么了?” “呸……被狗咬了,来,给我舔舔消消毒。”吴爽扔了纸杯,用舌尖舔了舔上嘴唇被咬破的地方,坏笑着就走到钟赢的办公桌前,趴在桌上探过头索吻。 钟赢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万分,勾起吴爽的下巴用大拇指触碰了一下那明显是被咬破的伤口,眸色变得暗沉,语气也变得僵硬“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捧红那个小玩意儿不是拍了个电影吗?帮你拍片的导演咬的,看来你那小玩意儿拍电影的时候,跟那导演也玩的挺开心嘛,那家伙看着我的眼神都快赶上你看我了,啧~好手段啊,呵呵呵……” 吴爽的双肘垫在胸前,趴在桌上就着被钟赢挑着下巴的姿势,满脸戏谑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像毫无机制的电子音一样语气刻板生硬,不带一丝温度,他越说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等他开始笑出声时,钟赢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眼神也露出了恐惧。 “吴爽,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怕?你胆子这么大,你会怕?开什么玩笑?来,亲亲我,乖。” “吴爽,你别生气,我错了,你消消气……” “别他妈废话,我让你亲我!亲我!你听不懂吗!” 吴爽的手快如闪电般伸出,拧住了钟赢的领子就将他拽得扑在桌上,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钟赢看着吴爽的眼睛,感受着其中酝酿的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暴戾气息,慌乱又急切的开始吻吴爽,他大脑一片空白,吻技也变得一塌糊涂,那些专门学来挑逗吴爽的技巧全都忘的一干二净,笨拙的好似舔食的幼犬。 吴爽的手收紧了又放松,松开了又收紧,反复了几次,才从鼻子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的回应钟赢的吻,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吴爽知道,是钟赢在哭,他却腾不出手去给他擦掉眼泪,天知道他刚才几乎差点就丧失了理智,这双手就差那么一点,掐断钟赢的脖子。 压下心中咆哮的魔鬼,吴爽睁开眼睛,捧起钟赢的脸吻了吻他的双眼,隔着桌子将他搂进了怀里,钟赢伏在吴爽肩头痛哭失声,他的双腿现在还在颤抖,吴爽刚才的样子太可怕了,他甚至觉得吴爽看着他的时候,像是要把他撕碎吃掉一般。 两个人抱在一起许久,吴爽才感觉自己的胸口又有了正常人的温度,钟赢已经不再哭泣,只是默默的靠在吴爽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吴爽扶了钟赢一把站起身,绕过桌子把还趴在桌上的钟赢拽了起来,钟赢却像没有骨头似的赖进吴爽的怀里。 “我饿了,咱们回家吧。”吴爽拍了拍钟赢的后背,说完吻了吻钟赢的脸颊。 “不回家,我刚才定了喜瑞楼的包间,上次你说他家的武昌鱼很鲜,一个人吃了大半条。”钟赢蔫头蔫脑的从椅背上拿起外套,慢吞吞的往身上穿。 “武昌鱼……是挺好吃。”吴爽愣了一下,想起所谓的‘上次’虽然在他印象里还是上个月,在钟赢那里却已经是三年前了,他却还记得这么清楚,心里某个地方软成一团,伸手给钟赢系上了外套扣子。 两人坐在喜瑞楼的‘踏雪寻梅’雅间里,吴爽打量了一圈就发现,他上次来用餐也是在这间,房间里的摆设和餐具都没有变样,钟赢脸上带着丝得意,又藏着一缕哀怨“没变样吧,我把这儿包下来了,除了我不接待其他人,摆设装修都没让他们动过,我每次想你都来这里吃饭。” “你想吃什么?”吴爽心里那块柔软了一路的地方,感觉快要化成水了,这个家伙变坏了,以前沉默寡言的木头人,居然也学会了撒娇邀宠,吴爽印象里的钟赢还停留在三年前,每次钟赢撒娇他都猝不及防之下被戳中软肋,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也随之被安抚了下来。 “清蒸武昌鱼,冬瓜盅,上汤焗龙虾……”钟赢一个接一个的报着菜名,全是吴爽喜欢的菜式,也是上次吴爽和钟赢一起来时,两人点过的菜。 吴爽坐在那里看着钟赢客串了服务生将菜盘子在桌上摆好,位置和顺序都仿佛昨日重现,菜齐了之后,钟赢给了服务员小费让她出去,反锁了门回到桌前,给吴爽盛了一碗汤,又夹了一筷子鱼肉,哽咽道“吴爽,我等这一天好久了,每次我一个人来这里吃饭,都想这么做……” 吴爽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急喘了几口把眼泪憋了回去,站起来紧紧的抱住了钟赢,一把掀翻了桌上的钢化玻璃转盘,将钟赢按在了铺着暗红色桌布的实木圆桌上,吻着他的双唇,撕开了他的衣服………… 项文天躺在地下停车场吐血昏迷了过去,差点没把购完物来取车的人吓死,那女人吓的失声尖叫引来了保安,众人才报警拨打了120,将项文天拉去了医院。 只是胃粘膜毛细血管破裂,并没有大量内出血,项文天被送到医院诊治了一番就醒了过来,接到报案的警员来给他做笔录,他却拒绝了立案,明明鼻青脸肿满身鞋印,却矢口否认遭遇了抢劫勒索,坚称自己是胃病复发才晕倒,警察认出他是前阵子被炒的很火的那个导演,以为名人不想沾是非,劝了两句也就放弃了,收拾了东西让他安心养病,就告了辞。 项文天应付走了警察,松了口气躺在病床上,舔了舔嘴唇,想起了刚才吻上吴爽的感觉,一样柔软的唇舌,一样尖尖的小虎牙,舔过他上颚时他睫毛颤动的样子,项文天又神经质般的呵呵笑了起来,疯了吧,一定是疯了吧,才会觉得那是他的白檬。项文天笑着流出泪,檬檬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 项文天在医院躺了一下午,挂的两瓶药水都打完了,就不顾医生的劝阻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后,项文天打开电脑,翻了好几遍却没找到那个熟悉的文件夹,皱了皱眉,白檬失踪后他就没有碰过电脑,这想找点东西才发现,电脑像被重做过系统一样干净,连隐藏的文件夹都不见了,项文天打开抽屉,发现备份的移动硬盘,u盘,储存卡读卡器也全都不见了,这才慌了神。 项文天脑子里第一个晃过的是曾经破门而入将他送到医院的叶玲珑,掏出手机把通讯录翻了几遍,才想起来他把叶玲珑的号码删除了,没办法登陆了微博,给叶玲珑发了一条私信【给我回电话】。 发送完私信,项文天没有坐着干等,将家里几乎翻了一遍,才发现丢了的不止是抽屉里的硬盘和u盘,家里的相册,《青花瓷》电影的资料,剧本,全都不见了,项文天越翻越觉得事情不大对劲,自白檬失踪后就没怎么注意过家里,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天上风筝在天上飞~地上人儿在地上追~你若担心你不……” “喂?项导?是你给我发的私信吗?”电话接通,叶玲珑忐忑不安的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颤抖。 “是我,我想问问你,送我去医院那天,你有没有动过我家的东西,没有的话,走的时候有没有锁好门。” “什么东西?我那天报警以后,消防队和救护车一起来的,是从楼顶吊了绳索跳进你家阳台开的门,没有破坏门锁,我跟着医生一起进的门,把你抬上担架就走了,你的钥匙在门口玄关的鞋柜上,我走的时候还给你反锁了门,丢了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知道了,我再找找看吧,挂了。”项文天挂掉电话撸了撸头发,叹了口气,如果叶玲珑没有撒谎,那东西就不是她拿的,再说她拿白檬的照片也没什么用,项文天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除了手机里加密文件里的那个小视频,家里存放的那些影像资料,他跟白檬连接吻的都没有,大部分都是他随手给白檬拍的单人照片,还有帮白檬对台词的时候录下来给他找感觉的小短片。 事情好像又跟白檬的失踪脱不开关系了,如果这些事情都是那个幕后黑手做的,那这事情简直就太可怕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白檬在失踪前,自己将那些东西都丢掉了或者带走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的失踪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自愿离开?他为什么要走,他又去了哪里? 项文天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他把这三年相处的一点一滴都仔细的回忆了一遍,坐在沙发上想了整整一夜,才突然想起,电影首映式那天,白檬在车里哭的好像不太对劲,第二天他的眼睛也肿的厉害。 项文天脑海中闪电般划过那天早晨,白檬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他的样子,那个表情,那个眼神,分明那么绝望!为什么当时自己只注意着他流血的手指,没有细心一点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项文天狠狠的敲了敲脑袋,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躺倒在沙发上,又不吃不喝的熬了一天一夜,他的胃疼的他几乎集中不了注意力。 ☆、在人间已是癫 桌子都掀了,饭自然是没得吃了,钟赢和吴爽只好又打包了一份饭菜,结果到家钟赢刚把饭菜放到桌上,吴爽就扛着他上了二楼,脱掉他的外套后,露出了里面被扯破的衬衣,吴爽面无表情的将钟赢扒了个溜光,就抱进了浴室,很是温柔细心的给他清洗了一番,才给他披上了一件浴袍,干巴巴的说道“去摆饭桌,我马上下来。” 钟赢点点头,转过身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吴爽掀了桌子确实把他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吴爽红着眼眶强忍着眼泪,虽然急切却又温柔的与他相融,钟赢就知道,不善言辞的吴爽被他的小心思打动了,这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在表达感情方面,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直白。 吴爽站在淋浴花洒下,温热的水迎头浇下,僵了一路的脸才放松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才关掉水阀,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擦着头发下了楼。 一手一碗米饭的钟赢看到吴爽下来,把碗放到桌上,就从椅背上拿起刚才自己擦头发的毛巾,迎上去给吴爽擦裸露的上半身“怎么不擦干就下来了。” “家里又不冷。”吴爽毫不在意,零度的冰水都泡过,他太了解自己这幅看似弱鸡的身体究竟藏着多大的潜力。 “不冷也是冬天。”钟赢叹了口气,给吴爽擦干了身上的水渍,不由自主的又抚上吴爽胸口,却被吴爽抓住了手。 “先吃饭!”吴爽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垂下来正好挡在胸前,阻隔了钟赢的视线。 打包的饭菜回来又用微波炉加热了一次,吃着就没有刚做出来的时候那么鲜香了,吴爽将鱼刺挑净,鱼肉夹给钟赢,钟赢却觉得碗里的鱼肉比之前每一次自己去吃的时候都味道好,吴爽两碗饭下肚吃饱了,钟赢还在慢慢的吃吴爽夹给他的鱼肉,细细的咀嚼着,好像舍不得咽下。 吴爽心里叹了口气,将剩下的小半条武昌鱼盘子端到了自己面前,将鱼肉一块一块的挑净了刺夹给钟赢,他挑的仔细,钟赢吃的仔细,满桌的菜都凉透了,钟赢才吃完了那条鱼,吴爽看着钟赢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米饭,鼻子又有点发酸,站起身随便端了盘菜,借口热菜去了厨房,他怕忍不住会像在酒楼一样,再冲动的要他一次。 钟赢看着吴爽几乎可以算是狼狈逃窜的样子,掉下了眼泪,怕被吴爽回头看到,又马上擦掉。故意的,没错,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吴爽看不得这幅可怜相,偏要故意这么做,戳他的心窝子,让他心疼自己,让他放不下自己,再也不会随随便便丢下自己离开,当年不就是吗,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就消失了,只要能留住他,钟赢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伪装成弱者,哪怕矫情到没皮没脸,哪怕卑微到尘埃里,随便,都可以,只要能留住他,让他再也不会离开。 吃完了饭,吴爽破天荒的没有去书房或者健身室,而是抱着钟赢窝在了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无聊的肥皂剧,吴爽把钟赢抱在怀里,同步翻译成德语给钟赢听,钟赢虽然听不懂,却觉得吴爽的声音好听极了,那高地德语的腔调被他说的像朗诵情诗一样动人,钟赢一直迷醉的听到吴爽说到睡着,才把电视音量调小,往吴爽怀里拱了拱,闭上了眼睛。 项文天用力的按着剧痛的胃,把昨天带回来的药翻出来,按照处方上的剂量吃了下去,蜷缩在沙发上出了一身的汗,才感觉好了一点,洗漱了一番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他想再确认一下,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白檬带走的。 警察接到报案很快就赶来了,做了一番笔录后,开始分头提取证据,因为项文天不确定丢失那些物品的确切时间,警员们取证起来就十分困难了,楼层的监控录像只有十天内的,除了项文天以外,就是八天前的叶玲珑和医护人员,电脑是被重做了系统,因为之前项文天做过清扫,没取样到鞋印毛发之类的证据,除了几枚指纹,就再无其他线索了。 指纹的对比鉴定需要两三天,项文天在家可谓是度日如年的等了两天,警局才通知他那些指纹都是他自己的,一枚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对方戴了手套或者是作案后彻底做了清理,项文天叹了口气,感谢了警员后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项文天看着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文件夹,才发现手机里除了做壁纸的那张照片,其他白檬的照片也都不见了,手机的解锁密码只有他和白檬知道,项文天打开隐藏的文件夹,手抖的输错了几次密码才打开,看到那个小视频还在,才松了口气,这个视频还在,就说明不是什么高手破解了自己的手机,而是不知道这个隐藏文件的白檬删除了那些照片。 项文天皱起眉头,这两天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那些问题又开始纠缠他,白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他离开自己到底去了哪里,他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项文天想到头痛欲裂,抱着脑袋从沙发上滚了下来,额头磕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吴爽!项文天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吴爽是在白檬离开后出现的,他们长的已经不能说是像了,简直就是双胞胎一般,项文天趴在地上,想起那天他被吴爽踹翻在地,摔懵了恍惚中把他错认,抱住他强吻时的感觉,那尖尖的小虎牙,软软的舌头,敏感的上颚,颤动的睫毛…… 项文天在钟鼎广场外守了几天,才等到吴爽单独驾车离开,开车一路尾随到吴爽停车,看着他走进札幌日式料理店,才做了几个深呼吸解开安全带,下车等在了店门外。 吴爽知道自己不善表达感情,每次被钟赢撩拨了,只会狠狠的跟他做,吴爽觉得自己这样根本不正常,虽然钟赢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可恋人之间的相处,如果只剩下身体的交流,那就太可悲了,他想对钟赢好一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 吴爽每天都陪着钟赢一起上下班,钟赢做事的时候,他在一边用笔记本上网刷新闻,无意中翻到一个八卦情感论坛,有人发帖炫耀恋人给自己买了寿司,回帖的一片艳羡之声,吴爽犹豫了一会儿,就关掉网页开车出来了。 项文天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拎着打包盒出来的吴爽,两次被打翻在地的经验让他没敢贸然伸手,疾走了两步绕到了吴爽身前,拦住了吴爽的去路,才咽了口吐沫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谈谈。” “滚。”吴爽连眉毛都没皱,只是看着项文天的眼神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电线杆垃圾桶一般。 “真的很重要,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他跟你一般高,身材长相也一样,他叫白檬,也许是个假名字……” “闭嘴!我没有兄弟,滚开!”吴爽一听就知道项文天说的是谁,一想到那贱人还勾引了他的钟赢,吴爽就怒不可遏,恨不得杀掉他们所有人。 “你看看,就是这个人,跟你长的一模一样,你真的没有双胞胎兄弟吗?”项文天掏出手机解锁了屏幕举到吴爽面前。 “我没……”吴爽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屏幕上的那个人惊了一下,之前他看过《青花瓷》的片段和剧照,可那毕竟是古装戏,又化了妆,他只是觉得那小演员像自己而已,可手机屏幕上的这张照片,除了头发的颜色不一样,根本就是自己。 吴爽劈手夺过手机,将照片放大,从额头到眉眼,到鼻子嘴唇,一点一点的仔细看,项文天先是迷恋的看了会儿吴爽的脸,快要忍不住想把他拥进怀里,才逼迫着自己挪开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机,结果只一眼,他就呆若木鸡。 吴爽皱着眉把手机揣进口袋,他现在需要赶紧回去调查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个双胞胎兄弟,如果不是亲兄弟,长的这么一样就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整容也做不到这么一致,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年父母被害,自己被绑架,他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却偏偏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出现! 项文天看到吴爽绕开自己要走,忙抓住了他的手臂“白檬!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孤儿,为什么不辞而别!” “不想死就放手!”吴爽的怒火被瞬间点燃,他讨厌被人触碰,这个人却三番五次发神经的来招惹自己,虽然这个白檬确实跟自己长的一样会让他误会,可吴爽还是不能忍受。 “手机还给我!你把所有的回忆都带走了,我只剩下这个手机了,你不爱我了,我可以不纠缠你,你给我留点念想好不好,我求求你……” “都说了我不是白檬!你这个疯子!”吴爽忍无可忍,狠狠的挣开项文天,将他推倒在地,却被项文天抱住了双腿。 “我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最穷最苦的时候你都没离开我,我现在赚到钱了啊,你不是说想看我变成大导演吗,我做到了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啊?你把手机还给我……”项文天抱着吴爽的双腿嚎啕大哭,语无伦次的说着挽留的话。 吴爽被项文天紧紧的抱着腿,挣脱不开,怎么打他都不松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同情起了不还手还嚎啕大哭项文天,大声的谴责吴爽,吴爽终于气红了眼,将项文天打晕了过去,却被围观的群众拦了下来不许他走,吴爽打翻了几个路人扬长而去,被打的几人只好记下车牌号码报了警。 ☆、何苦要上青天 吴爽空着手黑着脸回到钟鼎,坐专属电梯直达顶楼后,深深地看了钟赢一眼,就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桌面上一个黑色的六芒星图标,输入了近五分钟的密码,才打开了一个资料库,这是曾经绑架吴爽最后被吴爽毁掉的恐怖组织的资料库,里面记录了每一个成员的身家背景和培训记录,就算没能熬过培训期中途死亡,档案也不会删除, 吴爽是五岁的时候测出智商高达237,资料被那个恐怖组织窃取后,他们在吴爽五岁半的时候杀害了他的父母,伪造了火灾现场,将他绑架,吴爽将时间往前推了六年开始查看每一个成员的资料,却一直查到自己进入,都没找到符合自己‘兄弟’身份的人。 如果不是他们做的,那会是谁呢,吴爽掏出项文天的手机,回忆了一下项文天解锁时手臂手指的的运动轨迹,很轻易的就破解了屏锁密码,将手机翻看了一遍,却只找到了那一张照片,吴爽皱了皱眉,不甘心的又将手机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可惜却被加密了,吴爽撇了撇嘴,对这种加密手段不屑了一番,开始破解了起来。 钟赢虽然不知道吴爽出去这一趟是做了什么,可吴爽进门看他的那一眼,还是让他遍体生寒,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手里的文件半天都没有再翻一页,一直苦苦的思索着自己究竟哪里又惹到了吴爽。 “别发呆了,过来,我有事问你。”吴爽无聊的破解着密码,看到钟赢坐在那双眼放空在走神,就喊了钟赢一声。 “什么事?”钟赢见吴爽玩着手机,好像并没有太生气,放下文件走了过来,蹲在了吴爽面前。 “那个白檬,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白……白檬……”钟赢听到这个名字,如坠冰窖,他不知道为什么吴爽会突然问起这个‘死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吴爽会又想起他! “别说你忘了啊,我不信!呵呵呵……”吴爽破解了文件夹密码,结果发现密码之后是又一个加锁文件夹,不知是笑钟赢,还是笑项文天这小儿科的手段,冷笑了一声继续破解了起来。 “他……三年前……我……吴爽,我……”钟赢已经跪在了吴爽脚边,浑身颤抖个不停,牙关打战让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 “别怕啊,我没生气,就是今天我突然发现那家伙长的跟我一模一样,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不是我兄弟,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是还说他威胁你,不给他投资电影,就去吴家冒充我吗?” “没……没有……不……不是……吴爽,他已经死了,我们不要说他了好不好?” “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我都说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你骗我,我也没追究你,你不相信我吗?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你觉得能骗我一辈子是吗?”吴爽破解了第二道密码,结果解锁之后,还是一个加锁文件夹,吴爽有点不耐烦起来,不知道是对枯燥的解密过程,还是钟赢的隐瞒态度。 “吴爽!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再也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了,这三年我每一天都过的生不如死,我求求你别再消失了,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了,别问了好吗,我求求你!”钟赢抱住吴爽的腿,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这一刻,钟赢与项文天好像重合在了一起,一样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语无伦次的挽留他,吴爽恍惚了一下,手上的手机传来解锁成功的一声提示音,有点走神的吴爽手指轻点,就打开了那个文件,手机开始播放文件里的视频。 “不要拍……求你……不要……” 吴爽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播放出来,用一种他根本不会用到的软绵绵带着哭音的语气,说着他根本不可能说的求饶的话,拿着手机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强忍着不适看了眼手机屏幕,却惊愕的发现了视频中那赤身裸体应该是白檬的人,胸口一道狰狞的疤痕。 视频很快播放结束,吴爽将视频又点击播放了一遍,痛哭的钟赢才回过神来,脑袋里把刚才听到的那段对话转了一圈,刚反应过来吴爽到底看了什么,吴爽就已经站了起来,狠狠的一脚将他踢开,往洗手间跑去,钟赢捂着被踹的剧痛的肩膀,爬起来追了上去。 吴爽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裸露出胸膛,看着镜子里他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和手机上暂停的视频画面仔细的对比了起来,钟赢从后面抢过手机,狠狠的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直到手机变成一堆碎片残骸,才紧紧的抱住了双目无神的吴爽。 “吴爽……”钟赢感觉到怀里的人好像失去力气般靠在自己身上,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把吴爽抱的更紧了一些。 “告诉我怎么回事,钟赢,那个人是我吗?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告诉我……”吴爽闭着眼睛,脑海里却还是不停的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个视频,那人哭泣的样子,那人胸口的疤痕,那人被抓开手后露出的脸。 “不,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吴爽,那个人不是你,不要去想,求你,别想……” “真的不是我吗?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跟我长的一样,我昏迷之前身上是没有这道疤的,为什么他身上的疤会出现在我身上?你告诉我,钟赢,你告诉我。”吴爽的语气很轻很缓,像是梦中的低喃,他没有哭,却比哭泣更让钟赢心痛。 “真的不是你,吴爽,你是你,他是他,他已经死了,他真的已经死了,当初他用你的命威胁我,我才放他离开,后来我用那个导演的前程与他达成了协议,我保证那个导演不会穷困潦倒,他配合医生治疗抹杀掉他这个人格,他已经不存在了,吴爽,求求你振作起来,别再消失了,我求求你,你再消失我会死的……” “我好脏,钟赢,我身上好脏,你给我洗个澡,把我洗干净……”吴爽说着,整个人瘫软在了钟赢的怀里。 “求求你,别走,咱们回家,我给你洗干净,别走,吴爽,你醒醒,别走……”钟赢抱起吴爽,泪如雨下,匆匆下楼,刚出电梯,就看到几个警察在和楼下的保安争论着什么,保安队长看到他,忙迎了上来。 “总裁,这几个警察要找二少,说他打了人要来抓他,前台给您打电话您还没接,我们这不敢放他们上去,这就吵起来了……”保安队长刚解释了几句,几个警察就跟了过来。 “有人报警说外面那辆车的车主在札幌日式料理店门口伤人,伤者已经做完了笔录,其中一个重伤的还在昏迷中,请问那辆车的车主是谁?我们来是想带他回去做份笔录。”带头的警员出示了一下警官证,就向钟赢解释了来意。 “打了谁我会赔钱,他现在不能跟你们走。”钟赢看了看怀里昏睡过去的吴爽,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有钱了不起啊,光天化日的就打伤好几个人,打完了就跑,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开个好车就能跑得了么!”一个年轻的警员听到钟赢这么说,顿时气愤不已。 “他这是怎么了?这是要去医院吗?”带头的警员拍了拍口无遮拦的小警员,示意他看一看一直毫无反应的吴爽,吴爽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的毫无血色了。 “他打伤人这件事,我会让律师出面和你详谈,我已经给他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现在要带他回家,抱歉。”钟赢说完,吩咐前台联系钟鼎集团的法务部,让他们派人下来接待这几个警察后,就抱着吴爽走到了门外,保安替他打开了车门,他把吴爽放进副驾座系好安全带后,才接过车钥匙坐进驾驶座。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年轻的小警员忍不住又说道“有钱真会玩,装个病让律师出面就完事了,还不去医院找什么私人医生,那病历能当真么,这事就这么算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看他不像是装病,也许人家孩子真的身体不好呢,被打的最严重那人还没醒,围观群众也说是那人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才被打了,还没弄清到底是谁的错呢,你也别上来就把那孩子当犯人。”老警员看吴爽虽然染了一脑袋红毛,可长的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回来就病倒了,心里就把这案子又推敲了一番,劝了自己新带的徒弟一句。 钟赢一路超速回到家,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就抱着吴爽泡了进去,给他脱掉衣服后揉搓他冰凉的手脚,可惜吴爽的身上虽然渐渐恢复了温度,却一直没有醒来,钟赢生怕吴爽就此再也不会醒来,或者醒来后又不再是他,眼泪一颗颗的砸进水里,声声泣血般的喊着吴爽的名字,直到声音嘶哑,眼泪流干,吴爽都没有睁开眼睛。 ☆、不如温柔同眠 钟赢拥抱着吴爽在浴缸里泡了整整一夜,吻着吴爽的耳垂呼唤了一夜,一遍遍换着水,对吴爽说着已经洗干净了,求他醒来看一眼,却直到第二天早晨吴爽还是没有醒来,钟赢才强忍住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的绝望,把吴爽擦干抱回了床上,打电话通知了吴爽的医生。 钟赢看着医生给吴爽检查,尝试着唤醒吴爽,守在一边不敢看,又不敢挪开视线,他害怕,他怕吴爽就此沉睡不醒,又怕吴爽醒来后不再是吴爽,他压下内心的痛苦纠结,祈祷着只要吴爽能好好活着,不要这样沉睡到永眠,哪怕像上次一样醒来就变成另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钟赢想起白檬,心里就痛的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那三年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钟赢绝望的想着,如果吴爽醒来不再是吴爽,他就不再等他回来了,太疼了,太累了,他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了。 吴爽挂着营养液昏睡了四天才睁开眼睛,一直守在床边的钟赢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默默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般,用饱含希冀又万分绝望的眼神看着吴爽。吴爽眨了眨眼睛,从鼻子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唇翕动了两下,虚弱的用气音吐出两个字“钟赢!” “我在!我在这!吴爽!我在!”钟赢的眼泪夺眶而出,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吴爽。 “别哭,是我。”吴爽抬起手,抚上钟赢的后脑勺,却无力将他的脸扳起给他擦掉眼泪,听着他压抑的哭泣,心里酸酸胀胀的。 “我不哭,我没有哭,你别离开我。” 吴爽这几天看似昏迷不醒,其实是有知觉的,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钟赢,才逃避般的将自己封闭,他听到了钟赢与医生的交谈,听到了夜半无人时,钟赢抱着他绝望的呢喃,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钟赢没有出轨,他至始至终都只爱着自己一个人。 钟赢要的爱完美又绝对,甚至不能容忍一丝瑕疵,他杀掉了另一个自己,可另一个自己也背叛了他,吴爽内心一片压抑,背叛了爱人的愧疚让他绝望到想杀死自己。其实他们是一样的人,钟赢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背叛,直到钟赢说出已经拟好了遗书,他才幡然醒悟,他不能失去钟赢,这才挣脱了无尽的黑暗,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钟赢,我错怪你了,是我背叛了你……” “不是你!你没有背叛我!你没有错,他不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背叛过我,我们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再也不要提起他了,好不好?” “好,不提他,我再也不会让他出现了,再也不会让他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消失的爱人 作者:君小年 第3节 “吴爽……”钟赢泣不成声,他所有的恐惧,绝望,伤痛,都在这一刻被吴爽温柔的抚慰了,他的神袛终于彻底回归,他可以任性,可以委屈,可以放纵的哭泣,因为这个只属于他的怀抱,会给他无限的包容。 三年前吴爽接受了他的表白,同意跟他在一起后,为了不伤到他,去了t国的疗养中心治疗心理创伤,结果被催眠洗脑的过程中昏睡不醒,他匆匆赶去,好不容易将他从昏睡中唤醒,他却说很放心钟赢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要去休息了,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自称是白檬的人,抢走了吴爽的身体,甚至连他对吴爽的爱也想霸占,钟赢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却终究做不到一视同仁,在与他同归于尽的绝望中得知还有希望唤回他的吴爽,他就一直筹谋着将白檬抹杀,漫长的等待几乎要熬干他的骨髓,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来一次了。 钟赢哭到睡着在吴爽怀里,吴爽温柔的把他的额头贴在自己唇边,与他相拥而眠。 项文天在医院醒来后,接到医院通知的警员就来跟他做笔录,项文天却依旧坚持不肯立案,只说是跟朋友起了争执,由于其他几人连轻伤都算不上,他这伤的最重的不肯‘配合工作’,这个案子就这么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项文天这次被暴怒的吴爽打的很重,肋骨骨裂了三根,肩胛骨和手臂骨裂,颈椎错位,轻度脑震荡,虽然他压根不想躺在医院,却连自理能力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好在吴爽手下留情没想要他的命,他不至于瘫痪一辈子,可惜伤愈之前,是想什么都白搭了。 之前以为吴爽只是像他的白檬,恍惚错吻后觉得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实在是吴爽的强势和霸道,是白檬最欠缺的东西,让他不会错认两人,可是吴爽手指上那几道细细的白色疤痕,却是白檬失踪前,将电影道具瓷瓶拼起来的时候划的,每一条伤口他都心疼的吻过,细细的包扎过,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吴爽就是他的白檬。 焦躁的在医院躺了一个月,项文天戴着医用颈椎套办理了出院手续,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肋骨,来到了钟鼎集团,前台往楼上打了电话后,给他开了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项文天站在电梯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这狭小的空间挤压的快要停跳,刚到顶层,他就踉跄着逃出了电梯。 项文天带着满满的不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请进后,做了个深呼吸走了进去,吴爽坐在会客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一支烟刚点燃叼在嘴里,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纯钢打火机,他呼出一口烟,让他的脸在烟雾后模糊不清,项文天几乎以为自己又流出了泪,才模糊了视线。 迈着沉重的步子,项文天坐到了吴爽对面,喉咙却好像哽住了一块海绵,让他张不开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问他为什么骗自己?可那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问他为什么离开自己?还用问吗,事实明摆在眼前,只是不甘心罢了。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吴爽,从始至终都是吴爽,不是白檬,三年前我出了医疗事故,我以为我昏睡了三年,其实是我的第二人格觉醒顶替了我的主人格,没错,我的第二人格是你认识的那个白檬。你可以认为白檬也是我,但我绝对不是白檬,所以我对你毫无感情,也毫无记忆,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请你以后也不要再纠缠我。” “第二人格?” “关于多重人格的事情你可以回去自己查资料,我不想多费口舌,虽然他的出现和消失伤害到了你,但同时也伤害了我的爱人,我不会让他再出现了,这样对你多少有点不公平,所以我和钟赢商量过了,他消失前的协议依然有效,你以后想拍什么电影,钟鼎集团会无条件投资。” “不会回来了?什么意思?” “就是他已经被抹杀了,你可以认为,他已经死了。” “不!你没死!” “我说过了,我对你俩的事情毫无记忆!我不是白檬!他只是占用了我的身体三年而已,他已经死了!” “占用?”项文天如遭雷击,脑海里划过白檬跟他修改剧本的事情,那时候他觉得女鬼占用仇宝妻子的身体,为什么不干脆将仇宝的妻子这个角色彻底抹掉,一体双魂对演员的考验太大,他怕叶玲珑的演技做不到会被观众诟病,可是白檬却怎么都不肯修改,他还以为是白檬太善良,不肯让女鬼变成夺舍的恶鬼。 看着吴爽递过来的所谓补偿条款的协议书,项文天的眼前浮现出了电影的片段:女子回眸一笑,双眼流出血泪,喃喃道“我只是这山中无名的孤魂,附在石上被夫君捡回盖了这瓷窑,每日与君相见心生爱慕,奈何魂无所依,不能与君相见……如今与君永诀,望夫君念在我一片痴心,忘掉仇恨,拿这对瓷瓶换场荣华富贵,安享一生!” 原来白檬早已经将一切告诉了他,他却还是傻傻的用自己的爱人去换了‘瓷瓶’,想到电影上映后,白檬不眠不休的将那对道具瓷瓶拼好,划的双手鲜血淋漓都不肯放弃,项文天胸口剧痛,喉间泛上腥甜,如果这是你希望看到的,那么,我就去做到,我会保护好你留给我的‘瓷瓶’,不会像仇宝一样把它砸碎。 项文天冷静的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抬起头微笑着对吴爽说道“能最后吻我一次吗?做个告别。” 吴爽看向钟赢,见他点了点头,才起身走过去,捧起项文天的脸,给了他一个吻。 霸道又富侵略性的吻完全不同于害羞腼腆的白檬,项文天绝望的流下眼泪,抱住吴爽与他吻到快要将自己窒息才不舍的放开,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白檬真的不在了。 ☆、三年后 三年前一片封神的项大导演,以一飞冲天的态势崛起,虽然第一部影片火爆之后突然被雪藏了起来,但他之后一年一部的爱情巨作都收获了各种奖项,年轻有为,英俊多金,又洁身自好的项文天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娱乐圈的钻石男,可惜除了三年前炒作了两次就偃旗息鼓的绯闻,他身上再没有沾过任何花边新闻。 “别走!我爱你!” 喧闹的机场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众人纷纷回头看去,手中拿着登机牌的女子含着眼泪拨开人群逆行而出,扑进这人怀里,两人忘情的拥吻…… “cut!”项文天拿起小喇叭喊了一声,深情拥吻的那对男女迅速分开,剧组成员开始收拾道具。 扮演女主角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擦掉眼泪,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脸上的妆容没有花掉,又补了一层唇彩,才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柠檬茶,走向正在看剧本的项文天。 “导演,柠檬茶。” “哦,谢谢。” 项文天揭开杯盖,陶醉的闻了闻逸散出的柠檬香气,才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让他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导演,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 “抱歉,我不在外面用餐,晚上要回家的。” “真是的,你单身一个,难道回家自己做饭吗,这家法国料理很不错的,我已经定好了位置,就赏光尝尝吧!” “我有爱人的,不是单身,有人在家等我。”项文天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微笑了一下,就顺嘴找了个借口,说完之后,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答的好像太快太顺嘴了一些,好像真的有人在家等自己似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项文天这个模样落在女主角眼里,就成了想起家中爱人的甜蜜笑容,她心里酸涩了一番,不甘心道“都没听说过你有爱人,我还以为你是单身呢。” “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不想给他惹麻烦,所以没有提起过。”项文天编完,觉得自己是片子拍多了,也学会了演戏,怕再编下去会露出马脚,笑了笑就拿着那杯柠檬茶走开了。 她人很好,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却跟自己想要的人不一样,项文天回忆了一番,记忆里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可是刚才那一刻,却有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不是她,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女人,那人究竟该是什么模样,项文天想不出来,却坚信,不是她。 也许是缘分没到吧,项文天喝完了最后一口柠檬茶,将杯子扔进垃圾桶,回味着嘴里的柠檬香气,开车离开了,该回家了,有点饿了。 项文天成名后,将之前租住的公寓买了下来,一直都没有搬过家,他停好车,走进电梯,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二十六层很快就到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项文天睁开眼睛,一边从兜里掏出钥匙,一边往出走,脚步轻松而喜悦。 打开房门,项文天脱掉鞋子走到沙发边,弯下腰吻了吻,说道“今天的工作很顺利,都是一条过没有ng,我这么早回来,开不开心啊!” 隔了片刻,他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接着说道“今天想吃什么?我看到皮皮虾很新鲜,买了一些,想不想吃?想吃就亲亲我!”说着他侧过脸,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然后突然又回过头‘啵’了一口,好像戏耍了对方般,大笑着走进了厨房,放下购物袋后,将外套脱下来,系上了围裙。 饭做好了,项文天将饭桌摆好,殷勤的拉开了自己对面的椅子后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白天拍戏的事情,一边剥开虾壳,将完整的虾肉放到对面的碗里,等那碗里堆的高高的,才端起自己的饭碗,狼吞虎咽的吃完后,他又坐到了对面,将已经凉掉的另一份也吃了下去。 桌上的饭菜都吃光了,项文天坐回自己的位置,揉了揉肚子抱怨道“你每次都吃的太少啦,你看你瘦的没二两肉。”抱怨完了又露出宠溺的微笑,将桌子收拾干净,哼着歌去洗碗了。 天上风筝天上飞 地上儿地上追 你若担心你能飞 你的蝴蝶 你形容我是这个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你知道当你需要个夏天 我会拼了命努力 我知道你会做我的掩护 当我是个逃兵 你形容我是这个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 无与伦比的美丽 天上檬檬在天上飞 地上导演在地上追 你若担心你不能飞 你有我的蝴蝶 我若担心我不能飞 我有你的草原 end ☆、后记 这个压抑的故事终于结束了,呵呵,希望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不要给我寄刀片,先给大家科普一下多重人格这个病把。 摘自百度百科: 多重人格患者的每一个人格都是稳定、发展完整、拥有各别思考模式和记忆的。分裂出的人格包罗万象,可以有不同的性别、年龄、种族,甚至物种。他们轮流出现控制患者的行为,此时原本的人格对于这段时间是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的。 分裂出的人格之间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原本的人格(即未产生多重人格前的人格,或称主人格)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截断的现象,也无法知道自己已有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的产生与童年创伤有密切相关,尤其是性侵害。当受到难以应付的冲击时,患者以“放空”的方式,以达到“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感觉,这对长期受到严重伤害的人来说,或许是必要的。 吴爽的人设就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所以他保留有完整的童年记忆,在亲眼目睹父母被杀害,被绑架到泯灭人性的恐怖组织,为了生存被迫接受一系列的培训,他的内心是渴望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被人照顾呵护宠爱的,所以重压之下,他分裂出了‘白檬’这个人格。 因为生活环境所迫,吴爽的这个人格一直没有机会显露,直到他与钟赢相恋,替钟赢扫平了障碍,钟赢也成长到能独当一面,这个人格才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暴露,可惜钟赢爱的是强大的吴爽,而不是一无是处的白檬,他要的爱完美又绝对,所以酿成了‘杀死白檬’的悲剧。 有时候,爱真的是自私到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哪怕拥有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脸,就像双胞胎在所有人眼里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人一样,钟赢眼里的白檬,也只是个跟吴爽长的一样的人而已,他不会因为白檬‘使用’着吴爽的身体而对他产生爱意,相反会因为他‘强占’的爱人的身体而仇视他,想驱赶他,甚至‘杀死’他。 钟赢很苦逼,整整三年看着自己的爱人跟别人在一起,每日每夜都在孤独寂寞和嫉妒中煎熬。 导演也很苦逼,得到了三年报恩的小天使,却赔上了一生的爱恋,得到了名利,却丢失了自己。 吴爽,或者说白檬,不用说了吧,也是个苦逼货,三个主角都是苦逼中的战斗机。 钟赢有错吗?没有,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爱人而已。 吴爽有错吗?没有,他只是生了一场自己都不知道的病而已。 项文天有错吗?也没有,他只是给了无助的白檬一件衣服和一份食物而已。 白檬有错吗?也没有,他只是想报答项文天的一饭之恩,圆他的梦想,让他功成名就而已。 之前想过让导演彻底忘掉白檬,功成名就走上人生巅峰,左拥右抱游戏花丛,可是我做不到,我觉得爱是神圣的,所以导演疯了,他为了不毁掉白檬留下的‘瓷瓶’,白天出门工作的他忘掉白檬的存在,是个完美的导演,可是他能忘掉白檬吗?不能,所以他工作结束回到家里,会与不存在的白檬继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到底是谁的错呢,这个锅我背了,好吧,是我的错,写了这么篇报社文,最近心情太压抑了,没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呵呵呵…… 相信我!下一篇文傻白甜发糖!我再也不作死了!啊!救命!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