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天鹅湖》 正文 第1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天鹅湖》作者:7里八里 文案: 【stucky无差】短篇都在这一栏啦~同时也是短篇文本《天鹅湖》的集子内容短篇都为轻松,后面的天鹅湖为正剧吧…… 内容标签:英美剧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steve,bucky ┃ 配角:sa,atasha ┃ 其它:盾冬,冬盾,美国队长,漫威,复仇者联盟,史蒂夫,巴基,冬兵 ================== ☆、一无所有(本子终校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这个cp有点忐忑……我没看过漫威的漫画,所有电影就是我了解的全部啦~对这个世界还不太熟悉所以……我先试探着写写看==有bug请不要大意地提出来吧~! 这篇我估计是清水(第一篇我还是悠着点==),所以无差了~ 以及这个其实……算不算au呢,写完再说xd steve被掉进泳池的泡沫板砸晕了,朋友们听说他进了医护室的原因后都会在惊讶与窃笑之间磨蹭一下;与他关系特别好的sa特地来医护室看他,注意,是看他,而不是看笑话,反正sa wilson就是这么说的。 当steve回到教室,大家全在用一种介于怜悯和困惑再拌上调笑的表情瞅他。 “并不是一块泡沫板,是一辆装满泡沫板的推车!t应该抓稳车子把体育器材运送到应在的地方而不是去和nat调情——” “唔喔!roanoff也在游泳池?穿着泳衣?好吧这是不可抗力,rogers。”围过来的男同学们笑着,完全不同情这个受害者,“难道她打算进游泳队?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唉你们……她只是为了校报的事,下个月有游泳比赛,记得吗?” 没人理游泳比赛,“话说回来,你这个未来的救生员居然在游泳池里被砸晕,会不会在档案上留下光荣一笔?” steve无奈地叹气:“好吧恭喜又找到笑料了,解散吧你们,一群混蛋。” 男生们嘻嘻哈哈地散去,steve碰了碰自己头上肿起来的地方,庆幸泳池的水消减了一部分撞击力度,不然被那辆铁质的小推车结结实实掉在头上(泡沫板只是附带的!),不可能只有轻微脑震荡,t barton那家伙却现在还没来道歉,算了。 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往肩膀上一甩,steve打算回家。途径学校的运动场时,正在练习的棒球队队长sa wilson注意到了经过的好友,挥了挥手,steve抬起手示意,“你怎么样?回家没问题吗?”皮肤黝黑的球队明星跑来,“没问题,谢谢关心。”steve耸耸肩,“况且明天周末,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哦,”sa耸耸肩膀,“好吧,本来还想希望你能来看球赛的,不过好好休息是不错伙计,你还可以顺便再思考一下当救生员的事。”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一边儿去,我早就决定了要当救生员。球赛?你之前没说过有什么球赛。”steve奇怪地看着好友,球赛通常不可能提前一天才预定好不是吗。 “是的,”sa又耸肩,“是和shs的友谊赛,海报都贴在布告栏上呢,谁叫你除了上课就是在水里。” steve挠挠后脑勺,除了上课就在水里?真的?“不我应该有印象,大概是这个的错,”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一想事就晕乎乎的,放心我会来看的。” “来了更好,虽然我不太确定叫你来看我们输球是个好主意,”sa翻了个白眼,“不过我们会努力的,虽然差距有点儿大,对方可是地区排名第一!连续五年,上次我们也输了,好了不提了你回去吧,我得归队了。”sa答应了远处召唤他的队友,跑走前摇手,“回见steve!好好休息!” steve回了他的关心,眨眨眼睛想了想球队的事,上次也输了?他喜欢棒球,应该去看了球赛,可是却没什么印象,算了,他摆摆头,比起球赛他有更优先的事要做。 比如仔细回想一下今天在昏迷期间产生的幻觉。 极限格斗怎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好吧,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什么能让你开心? 是sa,他肯定不会认错那牙缝和hiphop式说话方式,即便真实的棒球队长还远远不到要绕着嘴唇留一圈胡子的年纪。 而自己,穿着国旗色的制服,名字叫美国队长,拯救世界,保卫国家……天呐!躺在床上直视天花板的steve捂住眼睛,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雄心勃勃的愿望! 而且幻觉,或者说梦境中的自己,嗯,不对,那个叫steve的,有着非常健壮的手臂,当他低头,看到的除了鞋子还有…… steve跳下床,来到衣柜门镶嵌的穿衣镜面前:五尺八的身高,在学校里不算最矮的只是有时候走在sa身边会显得小一码而已,那可是棒球队长学校的明星。至少自己和t一样高,好吧只矮了一丁点儿,而且很多人包括nat都说他看起来比barton要高一些——“一定是比例的问题。”那位美艳和残酷成正比的校花曾这么说过。 镜子里的他穿着有印花的白色t恤,自然磨损的牛仔裤,绛金色的随意刘海,怎么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长相也置于英气和优柔寡断中间——peggy说过他看起来有点儿好欺负,但他并不记得被谁欺负过,除了说这话的强势女学生会书记以外。他不太显眼但也不瘦弱——他并不是那么希望自己能变成sa那样的大个子,但美国队长,咳,就是他梦见的那个,低头的时候甚至看不到多少鞋面了看在上帝份上!他突发奇想了一下难道女人们都是带着胸前这种感觉生活的吗。 他理应没什么不满的,护士母亲和退役后在工厂当着安保负责人的父亲,在布鲁克林这样的家庭还算令人满意,而且他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将来当一个救生员。虽然这个愿望的起因他不太清楚了,但他喜欢这个理想:帮助别人,保护生命。他为此加入了学校游泳队,还在练习中,离能当救生员的水平还远着呢。 所以,梦境里的世界还真有点儿不可理解,也许……是因为电视看多了?steve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头毛,不小心碰到被砸到的地方,痛得嘶声的同时又感到一阵晕眩。 ……那是bucky。 bucky?哪个bucky?不会是那个…… 是的,就是他。 突然插/进来的这段对话一点儿头绪也没有,steve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坐在了地上,屁股痛,看样子是刚才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谁是bucky? 校医说过轻微脑震荡会有些许后遗症,要避免剧烈运动,steve想,这几天先别去游泳池了。 之后直到妈妈叫他吃饭,steve都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那上面贴了一张星球大战的海报,他花了半个小时去思考这片子讲的是什么。 t barton是在吃完晚饭后来的,他不好意思皱着的脸看起来像一片黄油抹得很糟糕的吐司,“嘿伙计,你还好吗?”那家伙站在门口说,手还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 steve翻了个白眼,笑着回答自己很好。barton明显松了口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过来一叠东西展开,steve定睛一看,是棒球卡。 “瞧我最近收集到的!怎么样!”t barton换上得意洋洋的脸,如果steve不是个和平主义者,他就一拳挥上去,所以他用手指点点其中的几张:“我有这张,这张,和这张,哦还有这张。” “什么?不可能!这些古老版本发行量很少的!你以前都没说!我不信!”barton嚎叫着拨开steve,在脚垫上蹭了蹭鞋子就挤进了门口,“你得给我瞧瞧!太不够意思了steve!” 过了鸡飞狗跳的半小时后,他们坐在地板上玩起了万智牌,steve居然有些不太记得规则,t提示了他好几遍后开始有点儿担忧了:“天啊steve,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砸坏了你的脑子我会很愧疚的,真的,它本来就不那么灵光。” “去你的吧,t,比你的好多了。”steve撇嘴,抽出一张牌——他吃了一惊,barton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steve翻过来:“你瞧。” 万智牌有五种颜色,白黑绿红蓝,但这是一张黑白交错的卡,名字叫“冬兵”。 “哇哦!这到底是黑牌还是白的!难道是闪卡[1]!”“我不知道,”steve皱眉,“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张卡牌……”他仔细看牌上的画面:一个穿着黑色排扣战衣的男人,带着面具,一手举着把不知道型号的□□,另一只手闪着寒光——手中好像还拎着一个人,威风凛凛行走在硝烟战火中。 “酷!”barton喊道,从steve手里摘走这张牌,左看右看,卡牌下的解释里没有说明此卡使用方法,只有短短两句话: 冬兵从不失败,除了最后一次。 “从不失败……难道说这张牌是无往不利?可是最后一次……是说最后出牌还是……嗯……这也许是一张bug,也许是彩蛋,也许……”他嘀嘀咕咕,“可我从没听说过有这张牌!你什么时候买的?哪个系列的?” steve愣了半天:“不知道。” “天啊!!”barton抱头痛呼,“steve!你要去看医生!!” “滚。” t离开后,steve始终觉得脑子有点儿不清不楚,只得瞒着妈妈找了个冰袋敷头。 夜深,他睡觉前经过起居室,电视正在转播父亲爱看的ilb棒球赛[2],但做安保工作的rogers先生经常要大半夜才会回来此时还未着家。steve走到沙发前,妈妈歪在上面似乎已经睡着了,steve心底涌起温柔的暖意,他没有叫醒开着电视等丈夫回来的女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盖到母亲身上,把电视机的声音调低了一些,“晚安。”他轻声说。 这个晚上充满了荒唐诡异的梦境,steve简直迷路在了万花筒里一般,他一下子在硝烟弥漫的战场,而敌人的旗帜居然是纳粹!一转眼他又回到了布鲁克林,但是街道的样子和他记忆里大相径庭,根本不像是21世纪。他一会儿是有着大胸和圆盾的美国队长,一会儿又不得不因为羸弱矮小被堵在巷子里胖揍。 昏昏沉的一个晚上过去,妈妈的敲门声把他惊醒,而steve觉得自己就像没睡着过一样,“steve?亲爱的?你今天不是要去看球赛吗?还吃早餐吗?” “是的妈妈,我就出来。”steve咕哝,他试探地碰了一下头,昨天被打的地方很疼,这倒也正常,头一天还没觉得多厉害的伤势,睡一觉起来往往会觉得痛很多。 steve走进起居室,他母亲正在收拾餐盘:“你爸爸要加班已经走了,你呢,想吃点什么?steve?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了吗?”rogers夫人走上前来想要用手摸摸儿子的额头,steve躲开了,他没有把昨天被砸晕在游泳池的事告诉家人,没有必要。 他对母亲说只是有点儿没睡好不是感冒。但他妈妈的担忧脸色并没有消减,她充满爱怜地叹口气:“你得好好照顾自己,亲爱的,别让我们担心。” steve在那一瞬间感到很困惑,他做过什么让父母很担心的事吗?因为母亲的眼神那刹那显得十分悲伤。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rogers夫人惊讶地眨眨眼,接着回了他一个不解的微笑:“他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忙,昨晚他回来的时候还开门看了眼你睡着的样子,在他眼里你永远是个小宝宝,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不,没什么……steve困惑地喃喃,他想象了一下父亲偷偷开门看他睡着没有的样子,笑起来。 棒球比赛在shs学校球场里进行,这儿是对方主场,他们的学生也格外多。steve走到了自己学校球队的休息处,隔着围栏和sa打了个招呼,黝黑的朋友对他做了个鬼脸,指指对面,steve看过去,shs的球队是少见的黑色制服,这个颜色让对方的球队队员一个个都显得冷冽肃杀。 “看到他们的队长了吗?”sa歪了歪头,“那个左胳膊袖子上有颗红星的?” “是的,”steve回答,他微微眯起眼睛好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个人大约六英尺,不过在棒球队里并不算高大,半长的棕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棒球帽的阴影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他有一张线条性感的嘴唇,下巴中间的小凹陷柔和了他的气质——这个人站姿挺霸气,他肩膀厚实,腿很长也很结实。 “别小看他,虽然看上去不像力量型选手,”sa打断他的观察,“他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投手,打击能力也是他们队里最稳定的,非常难缠。” “jas bu barnes,十七岁,左投手,球速最快达到过九十八英里,以他的年纪来说将来超过一百英里不是悬念,变速球、滑球、曲线球没有明显短板,控球能力一等,球速一等,再见安打的次数也是队伍里最高的,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优秀队长,早就被球探盯准了——说实在的,他怎么还在读高中?” 突然一把低哑的女嗓插入他们的谈话,natasha roanoff站在steve身边,手中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型采访记录本。作为校报副主编和头牌记者——她的采访申请成功率高得匪夷所思,不过只要你看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听过她说话,就一点儿不会奇怪了。 “顺便一提,他交往过的女友数目超过了你们两支球队人数总和。”红发女记者“啪”地合上了她的小本子,挑起眼皮瞥了steve和sa一眼,这两个人已经完全处于震惊的状态,或者说steve是被前面的数据震撼了,sa则是被女友数目打击到了。 “不公平!”棒球队长一脸沉痛的表情,“这种人应该被人道毁灭!他打破了高中生之间的平衡!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 roanoff翻个大白眼看着对面:“我对他很感兴趣。” steve注意到这句话成功地令咱们的球队队长乌黑的脸更铁青了三分,狠狠地哼了一声归队,似乎是商量战术去了。 steve觉得好笑,他看过去,那个和他们一般年纪的——比自己大一岁的风云人物,此时正在指示一个比他矮的队友做什么,手势很嚣张,steve皱眉。 紧跟着,jas barnes踢了一个挡路的队友一脚,那个人差点脸着地摔在地上,但没人阻止他。 steve拧起眉头,他不喜欢这个人。 “我待会要去采访他,我看到你带了相机,一块去拍张照?”roanoff懒洋洋地侧头,steve没有回过神来,“啊?哦,好。”他差点儿忘了自己不光是游泳队的一员,而且还是校报的编辑之一,他今天带着相机本来只是想记录一下球赛……免得自己又忘了什么时候看过比赛这回事。 他最近记性真的不太好。 “那么赛后见,barton来了,我得闪了。”不耐烦朝后斜睨一眼的美女记者一扭腰施施然离开。比赛快要开始,steve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一个位置,还没坐好,t barton就已经在他身旁一屁股按下去了。 “上午好steve,你搞清楚冬兵卡牌的事没?刚才你和nat在说什么?她去哪了?她会看球赛吗?她提到我了吗?” steve还没想好先回答哪个问题,周围欢呼声骤起,比赛开始了。 四月,布鲁克林的阳光不应该那么耀眼。 比赛还在继续,shs目前1比0领先,进入第六局,投手站上投手席。 /二人出局!/ “你看到他的动作了吗?他的左手?那哪是高中生的速度!”t 叫着,“这又会是三振出局!该死!sa在干什么!打死他个下地狱的!” 投手区的bareve看到一滴汗水正滑下他的脸颊——那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今天的太阳比预想的要厉害得多。 头顶一片白晃晃的光线,有些刺眼,steve感到一阵晕眩,又来了,他真的要t付医药费才行。 /三振出局!攻守交换!了不起的jas bu barnes!至今无安打无上垒!他能创造再一次的完全比赛吗!我们拭目以待!/ shs的观众席那边发出欢呼,而这边却一片失望叹气,“该死!”t 愤怒地捶了一下膝盖,可乐第六次洒出来溅到了steve手臂和裤子上。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steve站起来,“你要去哪?”t 的口气里还带着余恨,“洗手间。”steve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哦,抱歉,不过去洗手间干什么?拜托,只是一点儿可乐!”他欠揍的脸露出“哦拜托别这么娘炮”的表情。 steve懒得理他,幸好他们并不是坐在人群中间,穿过别人身前走到过道不需要接受太多人白眼。他决定站在过道口后面看完比赛,偶尔他会扫一眼barton坐着的地方,他旁边有人坐下去过一会儿受不了又离开了,不过这完全没有影响那家伙。 steve突然发现有人在频频往自己站着的地方回头,“他真是个白痴,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natasha roanoff来到了他身边,这女人总是神出鬼没,会暴露她踪迹的大概只有男人们的视线。 /界外球!现在轮到了第三棒投手jas bu barnes!自第四棒brock rulow的全垒打之后现在进入了第九局!/ “比赛快结束了,走吧。”最后一局的哨声吹响,比分还停留在2比0,不出意外sa得接受第二次失败,roanoff转身走开,steve停在那儿愣了一会儿,“哦,你说的采访,对。”他跟上去。 /飞向外野的球!外野!哎呀被中坚手接住了!barnes还有一次机会!现在一垒有人!/ 他们绕着球场走了一圈朝着对方球队休息处走去,顺便跟进比赛。 /高飞球!继续飞!飞!快跑!/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两人上垒成功,目前比分四比零……就算sa的球队能够在九下半局一球送一人上垒,第三球全垒打都不可能追平比分,吹哨号角彩纸筒的炸裂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比赛提前结束了。 steve晃晃头,冲自己笑了笑:“天啊高中生们的热情。” “这么说就好像你不是高中生似的。”roanoff瞥他一眼。 steve没有回话,他听到了观众席上的说话声:“jas bu barnes!哪个球队碰上他真是倒霉!作为主力投手的打击能力也是一流的!不知道他们队上的第四棒怎么想?” “他可是队里的王牌!但击球风格比第四棒还酷,能力这么突出但听说他对教练言听计从,难怪报纸上给他起了个外号……” steve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张冬兵的万智牌,耀眼的阳光下好像突然有一股冷风刮过。 “rogers?”roanoff回头发现他傻站在那儿没跟上。 他们走进shs的休息区,那里的队员们正在进行随意的庆祝,他们碰碰肩膀就好像胜利得来的很容易理所当然似的。 “嘿美人,你找谁?”一个穿着黑色棒球制服的大个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走开。”另外一个队员推开他站到steve面前,他虽然不如被推开的人高大,却显得更加结实,精干的脸被晒得油光发亮,他挑衅地上下扫视steve,完了轻蔑地挪开了视线对roanoff挑挑下巴:“找谁?” “barnes,你知道的,”红发美人轻轻一笑,“我还和你们教练预约了采访,能告诉我他在哪吗?”她声调那么温和,steve差点没忍住挠耳朵的冲动。 “教练不在,jas在休息室,”球员偏一偏头示意方向,嘴角的调笑显得不怀好意,“放心进去,没人会来打搅。” 这话让人没法不往歪处想,“我们只是去采访。”steve澄清,他怒视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几岁的球员,正打算跟着nat走进过道去,却被拦住了,“嘿,小子,闲人免进。”另外一些人围上来,把他和roanoff隔开。 “我负责照相。”steve顶回去,“让我过去。” “好了你先回去吧rogers,我能搞定。”女记者冲他挥挥手。 “不行。”steve丝毫不退让。 “喂!听这个漂亮妞的话,乖乖滚开,我们刚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现在还不想再让你屁滚尿流!” “谢谢你的忠告,这更坚定了我要留在这里的决心,如果你们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话。”steve刚一说完,就被揪住领子,“不讲道理?嗯?” “rulow,出了什么事。”紧要关头走过来的西装男打断了两人的交锋,看样子是个老师,不像是教练。 steve的领口被松开了,“没什么,pierce。”rulow耸耸肩,眼睛却狠狠盯着他。 natasha的采访泡汤了,那个西装男拒绝了她,这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那个是他们球队的指导员,很奇怪不是吗,教练在他们队里说不上什么话,我还想就此采访一下barnes呢看他是什么看法呢,如果你们在那儿打起来,我就有好素材写新闻了。”natasha对steve眨眨眼,“你总是那样steve,正直得过了头,要知道那可有整个球队,加上预备球员和打杂的,你丝毫的胜算都没有。”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可那也不能妥协,你一个人留在那儿出了什么事怎么办。”steve一本正经的样子令他同学笑起来:“你就那么肯定会有事?你应该不认识barnes不是吗?” steve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想摸摸头,手送一半想起头上的肿包又放下来,“不认识,但我觉得……不,是根据我的观察,他像是个混蛋。”steve想到barnes比赛间隙去休息区喝水时和刚才那个挑衅他的rulow有说有笑关系密切的样子,相反对那些给他递来毛巾和水杯的替补队员却毫不客气。 natasha看了他一会儿,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 采访没有如愿,但出乎意料的事总在发生。 sa散场后碰到了steve,由于比赛的关系他的队友们都心情低落各自走了,那时候natasha也不知坐哪个高富帅的跑车回去了。 已经过了中午两个小伙子决定一块吃饭,就地随便推开了一扇店门。 落座的时候一切正常,等店员送来了他们的点餐,隔板另一边突然探出半个人来:“哟,这不是之前那个嘴硬的小子吗?” sa眨巴着眼睛没搞清楚情况,隔板上就又多了几个人,“嘿,小子,被小妞甩了?等等,这个人……” “这不是刚刚手下败将的球队队长吗!你叫……sean对吧?” sa的怒火被成功地挑起来,对方吃吃笑着,steve认出了rulow,而他觉得不出意料的话,那边还坐着一个人没站起来。 steve第一次这么近的地方正面jas barnes,这个人比想象的还要好看,清浅的灰绿色眼睛大得咋舌但神色凶猛,他可以称得上是漂亮,真的,如果不是有着和长相不太相称的身材——看他的脸想象到的是精炼柔韧的躯体,近距离欣赏他的宽厚肩膀和结实手臂让人能够想到赛场上的敌人该是多么气恼。 一声冷哼,“手下败将和跟班?你看什么看,黄毛。”barnes阴沉地横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和街头巷尾打架群殴挑起争端的混混一个嘴脸,仿佛你蹭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就要杀了你沉海一样充满戾气。 你可以住在我那,我们把沙发垫铺在地上,就像小时候那样。 来吧steve,会很有趣的。 steve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比在球场的时候要严重得多,他差点歪倒在座位上,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嘲笑:“哦天啊真是个弱不经风的娘们儿不是吗?瞪一眼就晕倒?我的上帝!”“难怪你们学校输得那么惨!我说!” “闭嘴!他昨天受了伤!”晕眩中sa在维护他。 “哼,可笑。”barnes,是的一定是他,steve使劲闭了闭眼稳住疼痛睁开,那个背影正打算离开,“来比赛!”他吼道,“敢不敢比一场!” 这下就连站在他旁边的sa都震惊了。 他们来到了公园里人比较少的一块草坪上,不远处的雕像那有父母带着孩子在玩耍,嬉闹的声音像一群快活的麻雀。 “你觉得就你能打出我的球?”barnes冷笑着转动手腕,他灰绿的眼珠子透着寒光,steve看着他的脸觉得眼熟,但看见那双眼睛又认为无比陌生。 我得中和一下你,steve,你太好了,而我又不想太坏,瞧我们多合适! “你可以试试看。”steve咬牙,“如果我打出了,就让你的队员们发挥一点儿体育精神,尊重你的对手,向sa道歉。” 哈哈哈哈,对方阵营里笑歪一片,有的甚至捂着肚子蹲下来笑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感叹这究竟是哪个年代穿越来的老古董居然还有这样搞笑的台词。 barnes也笑得前仰后合,steve看着他的笑脸——那种真的被逗乐了的笑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阳光太刺眼让一切都闪闪发亮。 你看到了吗steve?这就是明日世界! steve微微眯起眼睛好看得更清楚,他叉开腿,握紧了手里的球棒拉开架势:“来吧barnes,除非你输不起。” jas barnes慢慢收敛起笑容,但他依旧一副不当回事的表情,rulow拿着捕手手套走到了steve身边,拳头砸进手套里砰砰作响,“来吧伙计,让这小子尝尝甜头。”他咧嘴一笑,慢慢蹲下去像一条潜进泥水里的鳄鱼。 sa阻止过了,他说就算要比也应该是自己这个球队队长去比,不过steve有多固执他也不是不清楚,此时他只能站在一旁焦虑地注视着事态发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运动员不能打架,否则他们俩被群殴是毫无悬念的事。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黄毛!”barnes喊道。 硬球砸进捕手手套的声音沉闷坚硬,第一球,steve错过了。 围观的球员们发出嘘声和各种口哨嘲笑,但那些都进不了steve的耳朵,他眯起眼睛,正试图在过于强烈的阳光下看清楚barnes的轮廓,但即便是那样他面前的一切都还是模模糊糊,更别提是看清楚对方的动作了,他只能竖起耳朵听。 第二球,旁边的尖叫和大笑更加混乱吵闹,他挥空了,他听到了球破空而来的声音,但他看不到,空棒。 我就眨眼的时候没看好你,steve,你就给自己挂了彩? “最后一球。”barnes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steve想要看清楚一点儿,但他彻底失去了影像。 我有时候在想你是不是喜欢挨揍。 jas barnes中士明天将随军去英国! 放心,我说的全是你的好话。 在我回来之前,别做傻事! 等我去赢得这场战争! “亲爱的。你感觉怎样?” steve睁开眼睛,他看到一脸担忧的妈妈,眨眨眼,他母亲回头喊道:“他醒来了!” steve还在困惑,紧跟着一个男人赶了进来,“嘿。”他看到steve,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但他看起来特别好,就是,好,steve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父亲看起来那么好,就像在照片上看过的那么好,那么英俊。 “你感觉怎样?儿子?”他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妻子的手,“听说你在和人决斗的时候晕倒了,我都不知道该为哪件事吃惊,是决斗还是晕倒。” 大人们笑起来,带着无奈的宠溺,摇着他们的头,“你把可怜的sa吓死了,下次你被砸了头要告诉我们,好吗?” steve已经尝试过想要发出声音,他失败了,一个苦涩的东西哽在他的喉咙口,阳光照进窗户,一切都那么好。 他再也不是一无所有的布鲁克林的男孩了,他有父母,朋友,同学,他在学校的成绩还不错,老师同学交情都很好,街道和睦,他有一个梦想是当救生员。 他皱起脸,就像每个人想要忍住哭泣的时候那样,翘起眉头,感觉到幸福在揉着胸口,用力地按压着他的心脏,最好的疼痛。 “hi……”他终于发出了一点儿声音,泪光中父母的笑容那么真实美好。 &朝他跑过来,抹了一把汗水,“听说你昨天晕倒了?天啊是因为我的推车吗?你感觉好点儿没?我……” “完全好了,现在连头也不疼了,我赶时间,等等和你聊。”steve冲他摆手,急匆匆地,突然又回头问,“你知道nat在哪吗?我找她有点儿事。” “编辑部?也许?你真的好了吗?” steve跑掉了。 “等等……你居然叫她nat?这是什么时候的事!”t在他身后哀嚎。 natasha在编辑部,同时还有编辑部的指导老师nichos fury,是个戴着眼镜的黑人,看体格会让人以为他是教体育的,但他热爱英雄史诗。 “rogers。” “fury先生。”steve点点头,他不太喜欢这个老师,因为此人总是背对阳光而那样的话他总有一边眼镜反光,神秘莫测,感觉不是好人。 等他离开,steve才终于有机会和natasha说上话,“你想和我说什么?”natasha用怀疑的眼光扫视他,“如果你还是那个steve rogers,我应该不用担心你打算邀请我喝咖啡?没错看上去你就有那么紧张。” “不,不是。”steve干巴巴地说。 “那是什么。”红发女记者整理自己手中的采访稿,抬头看他。 steve在她对面坐下来,编辑部的书桌是上个世纪的装备,老式的木头块,笨重但是表面已经被使用得圆润光滑,充满了怀旧情调,steve的手指摩挲这桌面,斟酌自己的用词。 “我知道你总是消息灵通,”他说,“我猜这比我上网查来的还要靠谱,因为网上说这是臆想和做梦,还有既视感什么的,总之并不值得……” “嗯哼。”natasha点点头,表示她在认真听。 “我是说,我昏倒了,之前,你知道。” “对,我看你是跑来的,应该是好了,所以我没问,你好了吗?”红发美女翘起嘴角,像是在调笑。 “很好,谢谢,”steve说,“我是说,我梦里的人,和现实全都能对上,除了一个人,全都能对上,但是……梦里的世界要糟糕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但是……” “但是?”natasha皱眉重复他的话。 “但是唯一不同的那个人,在梦里要好上一万倍。”steve揉着头发,他头上的肿包过了一晚上已经消掉了不少,不怎么疼了,他看起来很困惑。 “你的重点是?” “重点是梦境感觉很真实,荒谬得很,但就是……梦里你是一个特工,我们俩是同事。”steve指指他们俩,“一块作战,你能想象吗?” “哇哦,酷,我们关系不错?我猜?”natasha意味深长地笑,“因为你决定来找我商量这个事。” “呃……是还行?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我很肯定,朋友,也许。”steve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潜台词这种东西,他连忙澄清。 natasha咯咯笑:“放心吧我也没期待别的关系,”她心知肚明扫了开始有点儿尴尬的steve一眼,“除了我还有谁?” “都有,t也是我们一伙,还有刚才的fury、sa、tony……” “tony?他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在你梦里干什么的?” “呃……不那么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不过他还是很聪明,他做了一套盔甲……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我会梦到那些,为什么他们……如此真实。” “那么你更喜欢哪一个?梦还是现在?”natasha耸耸肩。 “更喜欢哪个?我……” “因为你刚才说,现实比梦好一万倍,但梦里有个人比现实好一万倍,抵消了是不是?所以你更喜欢哪个?”女孩手撑着下巴,眨眨眼睛,她似乎总是知道,所有事她都知道。 “天啊你真是……难倒我了,我不……”steve沉吟了好一阵,叹口气,“我不知道。”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女记者回答。 steve在休息室找到了sa,他的好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闷闷低头下去维护自己的棒球手套。 steve走到他旁边坐下,长椅在两人中间隔了一个运动包的距离。 “你太鲁莽了,steve,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终于,sa张嘴对他说话,但依旧面对着手套。 “抱歉。”steve叹口气。 “他那两球都是触身球!steve!你想想看!时速九十英里的球!打在身上会是怎样!?打在头上会是怎样!?你侥幸躲开了是你的运气!”sa把手套往地上一砸,站起来走来走去,“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躲开的!那球就是冲着你去的!我看到了!”他气愤地挥着手,steve知道,当时的嘲笑和欢呼声中,还夹杂了sa的怒吼,但这位大个子棒球队队长被其他同样健壮的球员缠住了,他们差点儿打起来。 就当steve在眩晕中企图看清barnes的球迹的时候,他身处战场之中。 “你晕倒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被砸晕了……”sa扶着额头,看样子那瞬间吓得不轻,“barnes当然会说他没有打到你,鬼才信,鬼才信!” “可我的确没有被打到。”steve耸肩,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可能。 “那是医生那么说之后!你知道那个混蛋还说什么吗!那个叫rulow的?‘哦他能被九十英里的球打晕也是难得一见的事,一般人很少有这种机会不是吗?找死的机会?’说实在的,伙计,我是你朋友,但我也得同意你就是在找死,谢谢你为我鸣不平,但为了一两句讥笑就去寻死不是件好事!” sa终于发泄完了,他又走回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捡起手套。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steve老实地回答。 他看到barnes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shs的学校门外,steve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他看到barnes走出来,胳膊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学生,他们在校门口旁若无人地调情。 这倒是没什么违和感,steve想。 barnes搂着女孩离开,steve看着他们俩的背影还在想要不要跟上去,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头,就被推到了树干上。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晕倒的娘炮吗。”rulow笑道,他的跟班就像一堵墙似的围上来,steve转头,看到不远处的barnes停了下来正往他们这边看。 “嘿jas,没事你走吧,交给我们就行。”rulow冲他撇了一下头,steve看到barnes扯着一边嘴角笑了笑,耸耸肩搂着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steve感到失望,barnes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不是说指望他来救自己什么的,而是……那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有正义感、温柔、做自己认为对的事,jas barnes应该是那样的人? 我记得你矮多了。 痛吗? 那个打起架来不知道跑的布鲁克林小个子,我得跟紧他才行。 “跟踪狂啊你?来吧小子!”几个牛高马大的学生就这么挟持着steve从校门口离开。 “steve!”看到他的脸sa又被吓了一跳,“你这是!?” “打了一架。”他淡淡地说,省去了“几乎是单方面被打”这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我的上帝,你是和谁打架了……哦该死,不会又是shs那些混账吧!?” 不擅长撒谎的steve没有回答,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书包塞进抽屉里,看着窗外。 他现在不想聊天。 sa很识趣,但别人不会。 steve觉得很烦躁,他不想应付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老师在讲台上给星球分类,steve心不在焉地听,下意识觉得这对打仗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可现实是,他并没有仗需要打。 梦还是现实,更喜欢哪一个? 他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用思考不是吗,因为这里要好多了。 可是bareve忍不住想要揉眉头,他一想到就忍不住。 也许barnes的本性并不是那样,他打出的触身球并没有真的砸中自己,也许他只是和狐朋狗友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许他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steve这么安慰自己,这样他就可以留下来了。 “怎么又是你?!” “我想和你谈谈。”steve走出阴影,他固执的脸上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被衣服遮住的身体上更是伤痕累累,毕竟他已经连着挨打一个星期了。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是基佬吗?”barnes暴躁地回答,转眼又带上了讥笑,“就算我不拒绝男人,也不能是你这样的,去照照镜子怎样?”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bareve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两步,barnes伸手把他推开,指着自己手背的指节伤口给他看:“我都懒得打你!为了你这种家伙把手弄破根本不值得!rulow应该打断你的腿,别再让我看到你。” barnes越过他朝前走,steve追上去拉住他的右胳膊,“barnes……”他话还没说完,一拳带着呼呼风声把他迎头砸在地上,barnes晃了晃自己的手:“啊真是!这是左手!该死的破皮了,我还得用这只手投球呢你这个废物!!”他气得要命,于是对着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人连着踢了好几脚。 i&039;ll be with you,till the end of the le,pal “他不是bucky。”steve低沉的声音透过他捂着额头的手掌。 “谁?”rogers夫人问,她担忧又焦虑,“steve,孩子,你最近是怎么了?教练说你最近没有去游泳训练,回来又是一身伤,叛逆期?” steve对那个词笑了一下,这扯起了他的伤口,他又皱眉。 “不,不是的,对不起妈妈,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 母亲忧郁的眼光注视着他,steve觉得很熟悉,他当然很熟悉,充满苦难的、困顿的生活,他梦里那个。 “父亲呢?”steve问。 “他啊,加班,怎么了?” 没什么,steve回答,但是他趁着母亲走出卧室的时机,匆匆出了门,“你要去哪亲爱的?已经很晚了!” “我就回来!” 他在夜幕中骑着自行车,飞驰在他熟悉不已的道路上,穿过相对平静的布鲁克林生活区的夜晚,还有人流不息的闹市区,橘黄的灯光让一切充满了温情,怀旧的滋味,这都是steve喜欢的。 甚至他的父亲,是的,steve来到了父亲工作的公司,他停在阴影里,看到父亲走出来询问一个保安是否一切正常,剪影里的中年人依旧有着笔挺的军姿,就好像在战场上一样,认真仔细地对待一个平凡的工作。 这就是steve想要的生活。 他看了好一阵子,直到父亲巡逻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 steve骑车离开,沿着堤坝,在闪着亮光的水波旁,学校沉浸在夜色中,他放慢了车速,眺望那片熟悉的阴影,旗杆上旗子在风中抖擞。 他骑车经过了很多地方,公园、车站、球场、图书馆、医院,就好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每一个位置都让他充满爱怜。 这儿是布鲁克林,虽然有些地方不对,但这儿是他熟悉的布鲁克林。 他在码头停下。 对岸灯火通明。 “你想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natasha走到了他身边,无所不知的样子,你知道。 steve眨眨眼,却没有问你怎么在这或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总是什么都知道。”相反,他说。 “并没有,steve,我只是装作我什么都知道,而你觉得我什么都知道。”nat撇嘴。 “我决定了。”steve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natasha翘了翘嘴角,“要去和他们告别吗?” “不,早就已经告别过了。”steve低下头。 “虽然我不想八卦,但还是想问一句,是因为他?因为那个比这里好一万倍的人?”红发的女孩咧嘴笑起来,她笑得很好看。 steve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nat探头去看了一眼,他在手里转动这张牌,阴沉的“冬兵”也转着。 “那边需要我,”steve喃喃说,“世界在变,我和他也在变。” “你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高中生,rogers。”女孩横他一眼,手插在口袋里转身,“那么回头见,嗯?” “回头见。” “晚安steve。” 当steve醒来,他头顶是奶白色的天花板,他全身都痛,头尤其痛。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2节 他偏头,看到sa坐在身边,好友老了十几岁的脸转过来,笑道:“嘿,你醒了!” “你留这个胡子还不错。”steve哼哼着回答,他口腔内也痛。 “哦,谢谢!”sa先吃了一惊,然后耸耸肩,“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伙计,我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说的,但……” 话没说完一个人推门而入,是natasha,t靠在门边:“hi cap,你看起来不错。我替你们守门。”他对里面的人点点头。 “感觉怎样?”nat站在床脚,“我猜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steve只能轻微点点头,对她投以质疑的目光。 nat笑了,她和sa对视一眼,“你那位老朋友把你打得不轻,steve,三个枪眼,如果不是你,早就内脏衰竭了。还有落水高度导致的肋骨骨折、脊椎滑脱、脑震荡……再说一遍,是别人早就死了;你需要高强度的手术,但麻醉对你不起作用你知道,神盾局虽然倒了但还有一个你能用到的的技术——直接作用于你的大脑,产生类似麻醉的效果。所以,梦怎样?” “很好。”steve回答,“好得让人不想醒来。” nat神秘地笑了笑,“的确,据说就没人醒来过……但我们总是对你充满信心,不是吗,美国队长。” 又是一个太阳天,有两个大个子尽量把自己缩在一把路边咖啡厅的阳伞下面,但见效甚微。 似乎是为了找点儿乐子,黑色的那个起了个话头:“你在那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我知道你在睡觉。” “游泳,他们说我总是泡在水里。”steve目不斜视。 “哦,那后来呢。” “有人把我捞出来了,然后我整天追着他跑,还会被揍。”他撇嘴,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淤痕。 “这和现实有什么区别?”sa翘起眉毛。 “是啊……区别。”steve盯着远处一个穿着夹克带着棒球帽的背影,笑起来。 f ☆、他当初应该发现的(终校版) 那不是一个朋友的拥抱,现在回想起来,steve敢肯定,那不是。 友谊的拥抱不会那么紧,那么久,手臂都会在肩膀附近的位置,接触也只限于胸口。steve弱小的时候找不到对比,但参军后有了战友,哪怕是生死之交的突击队队友们之间的拥抱都无外乎这一种,至多更粗暴或者激动一点儿。 但bucky的拥抱不一样,他一只手从steve肩膀上跨过去,另一只则永远比普通的腋下位置要低。他会抚着steve的脊背,把好友拉过来,从下巴到腰都紧紧贴在一起,那一瞬间他们可以吸进同一口空气似的贴紧,好像要融合成一个人。 bucky很少会拍打他的后背,一般都是steve拍拍他,bucky则摸摸他的背,再滑到腰窝停在那儿,一直如此。 如果说,瘦小的steve和强壮的bucky之间的力量差导致他的感觉像……小孩被大人抱得太紧了的话,那么当steve变得比bucky还高了一英寸后,steve回忆,和以前并没有多少差别,只是他也能不甘示弱地收紧双臂抱得比bucky还用力了。 他能记起的还有bucky在他肩膀上的呼吸,湿热的气息喷在steve的脖子上。偶尔,只是偶尔,bucky会偏头给他一个友爱的亲吻,祝福的亲吻,恶作剧般的亲吻,故意而用力,在脖子的制服高领上或者是侧面的头发上,头盔上。 陷在回忆中的steve不记得bucky的嘴唇碰到过自己的皮肤。 然而不光是拥抱,朋友们之间互相拍打上臂或是肩膀,手掌也只会在锁骨末端上方——肩膀中间的位置,拍一拍,短暂而扎实地捏一把。至于手臂,就更加短暂,大家只会碰碰朋友的上臂示以安慰和鼓励,这太寻常不过了。 唯有bucky,想要确认steve还好的时候,两只手都会抓着他的胳膊,用力上下搓一搓。小时候这样能给瘦弱的他带来一点儿温暖,而后来,bucky不再那么用力了,他的掌心贴着steve的上臂,动一动,也不捏他,就是放在那里,拇指滑动一下,再轻微而短暂地拍拍他,好像他是什么可爱的孩子而bucky是舍不得放手的家长。 而bucky的手搁在他肩膀上的位置也永远和其他人不一样。也许是因为steve瘦弱矮小,小肩膀装不下bucky的那只大手似的,他的拇指喜欢紧贴着steve的脖子下面,手掌挨着脖子根亲昵地陷进他的肩窝里,不轻不重地捏他,迟迟不去。 当他成为美国队长后,bucky依旧是如此,差别在于他总是会站在steve身后了。所以当bucky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揽住steve的脖子,惊呼他如此僵硬而故意捏他肩窝的时候,steve都会觉得很舒服,肩颈疲惫紧张的肌肉被安抚而舒展,他一直认为这只是至交好友之间的福利。 他应该想到,这些都和纯粹的友谊隔着十万八千里。 这就是当steve又有一天,坐在复仇者大厦的休息室里喝着一份果汁,看到at站在冰箱前磨磨叽叽了半天后,他脑海里蹦出的事,那么巨细靡遗纤毫毕现。特别是当他看到鹰眼的手在黑寡妇的上臂摩挲的动作后,steve低下头喝了一口果汁。 /他当初应该发现的。/ f ☆、冰雪王子(本子终校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我还真没有完全作一篇同人去写,如果你能感觉到,这大抵是一篇真正的童话。 很久很久以前,好吧其实大约是七百年前,在遥远的北方冰川里有一个冰雪王国,王国里冰天雪地,住着一位冰雪女王。 她非常寂寞,但她掳来的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全都活不了多久。于是,气急败坏之下,女王用冰川上蓝天下的雪绒搭配冬日的一寸阳光捏了一个小男孩,小孩像雪绒那样可爱柔软,双眼蓝得像雪后的晴空,还有阳光一样璀璨的金发。 steve,属于我的孩子,女王满意地说。 小男孩在冰雪王国中蹦蹦跳跳玩耍,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脆弱,他经常受伤,不得不去找女王母亲治疗,冰雪女王一开始也很乐意,她喜欢被人求助,受到恳求让她很得意。 steve是个活泼的孩子,他像阳光一样热爱奔跑喜欢跳跃,恨不得一日千里去观察去膜拜这个世界。可是他的身体太弱了,他总是受伤,然后必须返回冰雪之城。 渐渐地,冷酷的女王开始厌烦,这也不怪她,她可是冰冷的王。她厌倦了一遍又一遍地修补steve,终于有一天她暴怒地拒绝了这个孩子,steve讶异地坐在地上,为自己残破的身躯,为没有人爱他而伤心流泪。 他的泪水像融化的冰,只要有一点儿冰融化了往往就会有更多的冰被变成水——于是,他的泪滴穿了万年的寒冰,又松动了万年的冻土,最后到达了冰川之下肥沃的黑土地。 广袤的土地上也有一位女王,但为了区别于冰雪女王,我们不妨叫她大地女皇。 女皇的子民遍布全世界,她有千千万万的孩子,可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在那么遥远那么偏僻的冰寒之地有活着的小男孩。 黑土地里长出了一棵嫩苗,嫩苗开出一朵小花,问steve,你在为什么伤心呀? steve回答,他的身体很脆弱,所以没有人爱他。 女皇叹息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冰雪女王的领地里,女皇能长出一棵嫩苗就已经是全部了。 可是没有关系的,steve得知以后说,没有关系的,我自己爱自己好了。 大地女皇又高兴又感伤,要不这样吧,steve,你去找来你觉得最有魔法最美的最好的东西,然后想办法把冰川上的洞凿大一点儿,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steve就照做了,从那以后,他每天拖着自己越来越破旧的身体,在这万年冰川上攀爬,小心翼翼地行走,一点儿一点儿地凿穿坚冰,他生怕收集还没有完成,自己就会变成一堆雪绒碎屑。 过了好多好多年,冰山比以前更高耸锋利,steve终于凿到了冻土。 又过了好多好多年,冰河比以前更寒冷刺骨,steve终于凿到了黑土。 他在土上放了自己觉得最美好最可爱的东西,那是他在有一亿年那么久的山洞里发现的一颗小石头。 冰川上曾经也有石头,但是在这么多年的冰冻之下,一碰就碎了,碎得像粉末一样。但这块小石头不一样,带着一点儿蓝色,它晶莹剔透美丽非凡好像自己就会发光。 steve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块小碎冰,但它那么美,steve带着它,生怕它会碎掉。 可是有一天,当小steve跳过冰河的时候,小石头掉进了河里,steve急坏了,他扑进了飞奔的尖刀一般的河水中。冰河认识steve,知道他是冰雪女王的孩子,就绕开了他,但即便如此,steve还是伤得很重。他到了河底,发现小石子安然无恙地躺在河床上。 为什么碎冰没有变成河水的一部分呢,steve问,冰河回答他,因为这是一颗蓝宝石呀。 steve不知道蓝宝石是什么,但他还是很喜欢这块小石头。 他还在黑土上放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小片雪绒,因为他说过要爱自己,所以小石头和雪绒就是他最爱的东西了。 大地女皇笑着,问他,那你想要什么呢?我可以用蓝宝石做一艘小船,雪绒做一展风帆,你乘坐着它顺着冰河离开,去周游世界好不好? steve想了想,摇摇头。 我离开了,那女王母亲怎么办呢,她又会寂寞了,她又会去掳走人类的小孩,所以不要吧。 女皇又问,那,我用蓝宝石做一把剑,雪绒做一件披风。剑可以劈开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披风可以为你遮挡世上的风吹日晒雨淋霜打,好不好呢? steve想了想,摇摇头。 我不需要劈开什么东西呀,披风是不错,可是我怕遮住的东西里,会有我喜欢的,有几年才能看到一次的冬日阳光,还有横跨冰河的时候,河水友善地溅到他身上打招呼的冰水,虽然那几滴水会弄湿他,但他喜欢。 女皇又说,那我用蓝宝石做一面最坚硬的盾,你去挡你想要挡住的东西,雪绒……做什么好呢? steve想想,小声问,可以做一个和我一样的孩子吗?别的我可以都不要。我想要一个朋友。 大地女皇笑了,哦你这个可爱的孩子,就这么办吧,用黑土和雪绒一起做一个男孩子吧!他会有土地一样丰沛的头发和强壮的身体,大地一样宽阔的胸怀,雪绒一样温柔;啊还有还有,蓝宝石做他坚强的心灵和热情的双眼,让他成为你的朋友吧! 但是,但是,女皇急忙补充说,你可千万不能让冰雪女王看到他,她要是知道我在她的领地上做了一个孩子,她一定会非常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steve答应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完美,但当他看到一个小男孩逐渐在自己眼前成型,他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是完美的,他那么好看,大大的蓝眼睛笑盈盈的,弯弯的红色嘴唇说着,你好呀。 你叫什么名字?steve问。 黑发的小男孩笑着递给他一面圆圆的盾牌,盾牌上有天空有大地有冰雪有星星。这是女皇额外送你的,但是名字嘛,他想了想,就叫bucky吧! steve和bucky成了最好的朋友。 bucky保护steve。 他避免了steve受更多的伤,他和steve一起玩耍,互相治疗尖利的冰晶划出来的伤口。bucky的伤口会流血,这和steve很不一样,这更让人担心,steve觉得。 所以steve也要保护bucky。 而且bucky的身上总是很好闻,挨着他就好像在晒太阳一样,甚至还要更好,这总让steve忍不住想要贴着他,以各种方式和他靠在一起。bucky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bucky的胸口有东西在一跳一跳。 steve问他是什么,bucky咧嘴笑着告诉他是心脏,是你送给我的,记得吗,那颗小石头。 哇哦,steve更加高兴了,bucky有所有他没有的东西,bucky这么神奇,bucky这么美好。 bucky也觉得steve很有意思,雪绒做的又瘦小又脆弱,却不怕冷也不怕痛,正直勇敢。bucky找不到能和steve相比的东西,非要说的话,他把steve叫做他的阳光。 他们互相照顾,度过冰雪风暴,无论去哪都要在一起。 steve带他去认识冰川上所有的朋友,还领着他去了当初捡到小石头的山洞。 他们每日每夜都不分开,讲故事,看星星,滑冰,散步,堆雪人,打雪仗,滑雪橇,steve也终于能够玩跷跷板了。 他们是多么快乐啊,steve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但是steve从来不敢大声笑,也不敢在快活玩耍的时候叫出声来,他也不让bucky这么做,他太担心失去bucky了。 黑发小男孩很奇怪,他没有见过冰雪女王,他不知道女王生气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steve笑起来特别好看,可是他却总是不笑呢。bucky有点儿伤心,难道和自己在一起不快活吗? 为了让steve高兴起来,bucky暗暗拟了一个计划。他找到冰河帮忙,他还找到北风,他和一亿年那么久的山洞说话,希望能送steve一个礼物,让他开怀大笑的礼物。 大家都答应了,山洞告诉他哪儿有最美丽的像水晶一样的冰块,冰河送他一把刀子能切碎最冷的冬天结出来的寒冰,而北风在他用冰刀雕刻冰川的时候吹走碎屑,把打造的声音送到下游去不让steve听到。 他制作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无坚不摧的冰刃都快要消磨完了。 终于完成的那一天,bucky拉着steve的手,带着他来看。 一片用冰造成的森林! 冻结了千万年的冰蓝盈盈的像宝石一样,树木都闪闪发亮,透明的树叶在北风的帮助下像铃铛一样清脆地摇晃。bucky还雕刻了森林里的动物,树上的鸟窝。 天啊,这都是steve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他们在树林里捉迷藏,制造出更多的小动物雕塑,假装这儿就是真正的森林一样。 他们的笑声像冰豆跳过镜面,叮叮当当,像冰壶倾倒进水晶杯的冰酒,叮咚叮咚,那么好听,那么快乐。 冰雪女王听到了。 她走出自己坚硬的宫殿,询问北风,这好听的声音是哪里来的,北风无法拒绝回答,只好回答是她的小孩,steve。 可是steve从来没有发出过这种声音呀?女王奇怪地想,她叫出自己的雪橇,在北风的护卫下,无声地朝着声音来源飞驰而去。 这是什么东西! 当她看到冰森林,看到了森林里的bucky,盛怒的咆哮震撼了整座冰川,steve拿着大地女皇给他的盾牌把bucky护在身后,恳求女王母亲不要伤害bucky。 女王生气极了。她非常非常生气。她看到了盾牌,知道这是大地女皇做的,她更生气了,冷酷好看的脸变得狰狞可怕就像冰做的骷髅。 那个人什么都要和我抢!她怒吼着。 我的孩子她也要抢!我的冰川她也想占领!! 女王命令北风呼啸,摧毁了那座闪闪发光的冰雪森林,冰雕出来的小动物们在呜咽声中变成了粉末。 你那么喜欢她!那就去找她吧!再也不准回到这儿来!! 女王手一挥,北风就卷起了steve,他飘在空中,和bucky的手拉在一起。 可是这个小孩必须留下! 女王阴狠地说,他必须代替你,成为我的小孩。我也要拿走她的东西! 可是bucky不是女皇的!steve哭喊着,bucky是我的朋友! 冰雪女王在狂风暴雪中不听任何辩解,她挥舞冰刃分开了两个男孩牵着的手,命令北风把steve永远驱逐出冰雪王国。 两个好朋友就这样分开了。 steve!! 越飞越远的steve似乎还能听到bucky呼喊他的声音,steve徒劳地挣扎着,最后在空中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哭泣。 他飘了很久很久,久得好多次他哭醒了又哭睡过去。终于,北风渐渐消散,把他轻轻地放在一片草地上。对不起,steve,已经变得温柔暖和的北风快要消失了,它轻轻地说,我没法抗拒冰雪女王的指示。 steve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草叶上,他和北风道别。 小草被砸身上的泪水撞醒了,你是谁,你为什么哭? steve第一次看到绿草,但他来不及欣赏,他遥望四周,绿色的世界是那么美丽,可他一心只想看到bucky的蓝眼睛。 我是steve,他还是回答,我丢失了最好的朋友。 小草为他伤心,蝴蝶吮吸他的眼泪,惊呼,好咸好咸! 你怎么丢失的呢?能不能找回来? 草地上聚集起好多的动物,认出有些是bucky给他雕刻过的,steve又伤心起来,他擦着眼泪,询问冰雪王国怎么走。 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太远太远了,大家都没有听说过。 也许大地女皇知道,小动物们说,可是大地女皇很忙,她在全世界都有孩子,她忙得都快照顾不过来了。 steve点点头,女皇也和他说过,因为他在冰雪王国,所以女皇才注意到那儿有一个特别的孩子,可是现在大地女皇还怎么能注意到他呢。 我会找到的,自己找,谢谢你们。 steve擦干眼泪,带着自己的盾牌上路了。 可是你这么弱小!草地喊道,你看起来风一吹就能飞走! 嗯,因为我是雪绒做的。steve回答,但没有停下脚步。 我们可以送你一件草做的衣服,小草们说,别看小草很柔软,集结起来就会很坚韧,但是你要停一停,叫来织布鸟,一个下午就能编织好! 可是steve一分钟也不想停下,他谢谢了小草的好意,坚持上路了。 吃草的小马打了个响鼻,让steve坐在自己背上,也许会快一些,小马说着撒开蹄子跑起来。 他一定很爱他的朋友,小草们对动物们说。 走了很久很久,steve还遇到过长长的毒蛇和打洞的鼹鼠,没人知道冰雪王国在哪。 走了很久很久,走出了草原,小马回母亲身边去了,steve和它道谢。 一天清晨他来到了一大片森林,他想起bucky给他做的冰森林,眼泪大颗大颗冒出来,滴在落叶上,在森林里发出清脆回音。 是谁的露珠掉地上了? 树木们互相询问,谁身上有这么大一颗的露水呀? 原来,森林里的树木们每天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除了和小鸟们问好,就是互相攀比谁身上的露珠最大最美。 大家都摇摇头,没有谁有这么大的露珠,一只刚成年的知更鸟跳着,指着steve说,是他,是他,露珠是从他的眼睛里掉出来的。 哦……树们在风中摇曳,尾音拖得老长老长,那不是露珠,那是眼泪…… 梧桐用自己巴掌一样的树叶抚摸steve的头,你为什么哭呀孩子,像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应该快活地笑。 我丢失了最好的朋友,steve哭着说。 古老的树们叹息,他们活的时间太长了,丢失的朋友千千万,每一年在他们身上出生的鸟蛋变成每天在身上唱歌的小鸟,最后在他们脚下死去。没有谁比树们得到的朋友还多,也没有谁像他们一样失去过这么多朋友。 树们给他指引穿过森林的小道,沿路趟过潺潺溪流,爬过山坡一般盘踞的树根。steve述说bucky的故事,动物们跟随他倾听,把这个故事传播开去吧,树木们对自己的小朋友们说,你们飞得高飞得远,去问问冰雪王国在哪。 小鸟们叽叽喳喳地答应着飞走了。 勇敢的孩子,老树摇摆自己的枝桠,你看起来这么柔弱,却要去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要不,我们给你做一辆小车吧,用最坚固的木材做成,一定能让你走得更快更远。只要你在这儿住上三天就行,动物们都会帮忙的。 steve道谢,但是他不想停下脚步,他要赶快去找bucky。 雄鹿闻讯从林子里跑出来弯下前腿,让他爬到自己背上,飞奔而去。 他一定爱惨了他的朋友,目送steve的背影,树木们忧伤地说。 跑了好久好久,steve还遇到了织着大网的蜘蛛和白天睡觉的猫头鹰,但没人知道冰雪王国在哪。 跑了好久好久,他们终于穿过了森林,雄鹿还要回去照顾自己的鹿群,steve道了谢继续朝前走。 他面前是一条大河,奔腾的河水汹涌澎湃,白色的泡沫在悬崖峭壁上撞得粉身碎骨。 但是连冰河都不怕的steve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水里。 河水被这个勇敢的孩子吓坏了,它们托起盾牌,像小船一样载着steve漂浮在水上。你是谁呀,河水问,你怎么不要命呀。 我叫steve我要去找回我的朋友,你们知道冰雪王国在哪吗? 河水荡起一个波浪,不知道,我们从雪山上下来,路过了好多地方,怎么说也算是博学了,但没有一个地方叫冰雪王国,你没有搞错吗? steve坚持自己没搞错,河水就有点儿生气,他们是陆地上公认的最见多识广的了,他们哪儿没去过?就算没去过,汇集到他们身上来的溪水和雨水也会告诉他们很多很多事,没有谁敢说自己比他们更有见识。 你是个傲慢的孩子!河水说,就打翻了steve的盾牌,不理会他,自己奔腾前进了。 steve抱着盾牌在水里飘飘荡荡,还好他是雪绒,只要一点儿波浪他就会漂浮起来,虽然水波打得他晕晕乎乎的,但steve心心念念着要找到bucky,不会轻易放弃。 被水冲着走了好远好远,水流慢慢地平缓起来了。steve努力朝岸边游去,这时候缓慢流淌的河水对他说,或许是有个叫冰雪王国的地方吧,但是我们没听说过,你知道大海吗? steve爬到岸上,摇摇头。河水已经荡不起浪花,只能用波纹说,顺着我走吧,就会见到大海,还有很多河流会去他那里,也许他知道冰雪王国在哪。 steve道谢,他看到河边的小石头有好多好多,可没有一颗像做成bucky的蓝宝石那么美丽。 他一定要找回bucky。 背好盾牌,steve朝着大海进发了。 河水看到他小小的步伐笑了,说道,嘿小孩,你要是造一艘船会快多了,你这么走要走到什么时候去?不如等去探亲的河狸回来就给你造,它们造一座河堤都只要一会儿功夫呢。 steve想了想,虽然他也想快一点儿,但是河狸得什么时候回来呢谁也不知道,只好谢绝了。 他走啊走啊,河水有时候高有时候低,有时候浑浊有时候清澈。 终于有一天steve走到了大海边,大海和天空贴在一起一丝缝隙也没有,他想,就像以前自己和bucky一样。 河水跟他说再见,流进了海里不见了。 steve对着大海喊道,请问——你知道——冰雪王国——在哪吗—— 大海多大啊,轰隆隆的波浪排山倒海冲来,拍打在礁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让steve想起了冰雪女王飞驰的雪橇。 沙滩上的螃蟹从他脚边走过,说着,你这样喊他是听不见的,大海太大了,你得走到他心脏的地方去才行,那地方在很深的海底。 可是steve不会游泳,他之前被河水冲刷的时候差点儿就晕头转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但他必须问清楚冰雪王国在哪。于是steve背好自己的盾牌,找到一块大石头抱起来,还没走两步他就气喘吁吁了,有时候他真的很憎恨自己虚弱的身体,就是因为这身体,他也不能走太快,如果他能像bucky那样强壮,也许他早就找到了大海,早就问清楚了方向。 steve只能咬牙坚持,他在海边找到比绳子还要结实的海草,把大石头绑在自己身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海里拖去。 渐渐地他被海水淹没了一半,steve发现海水是苦的,像眼泪一样咸,也许海水就是所有思念朋友的人的泪水汇集而成的,steve想。 大海深处,似乎什么都有,似乎什么都没有。steve被栓在绳子上,艰难地往更深的地方拖动石头,海的心脏在哪呢,还要多久才可以到呢。 成群的小鱼都游得飞快,没法问路,steve有些着急。 走着走着,有好奇的九爪鱼看到了他,上来缠住了他的腿,哎呀这不是人类的小孩吃不动,悻悻然爬走了。 steve继续一步一步地朝深处走,珊瑚礁里住着好奇的海马,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孩,就告诉了好奇的海豚。海豚喜欢人类,他们听说有小孩被海草栓在了海底,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他们对着海草又啃又咬,不一会儿都咬断了,steve还在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海豚驮着朝海面冲去。 等露出海面,海豚们才看清楚这是一个雪绒和阳光做的小孩,头发在太阳底下金灿灿的,非常可爱。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孩,你怎么到海底去了呢,海豚们在海面上跳来跳去,好奇地问。 我叫steve我在找冰雪王国,那儿有我最好的朋友bucky。 他刚说完,就有海鸥看到了他们,飞下来喊着,这就是那个森林里的小孩!他的头发像金子一样发光,他的眼睛像大海一样蔚蓝,他就是小鸟们说的那个steve! 海豚们都明白了,他们早就听到了这个故事,但他们都没有听说过冰雪王国,他们互相看看,突然了解了,你是想要去问海王吗?海王什么都知道。 steve高兴了,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 海王像大地女皇一样忙碌,他满世界跑,满世界都有他的孩子,不过,眼下他在他的海王宫殿里,我们带你去吧。 说完,他们就要steve抱紧了自己,一起组成一支庞大的海豚舰队包围着steve,朝着海心游去。 大海比steve想象的要深多了,如果他拖着石头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海豚们游得很快,都花了很久很久,就好像steve在冰雪王国里攀爬最高的冰山那样久。 沿路有各种鱼儿们围过来,问清缘故也加入队伍跟着往海底游。 这是一个多么壮观的大舰队! 到了!到了! 海豚们突然散开来,steve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洁白得就像雪,但像月亮一样发光。 海豚们的嘴轻轻地顶着steve,把他推进海王的宫殿里,去吧,去吧,去问问,不要怕,我们就不陪你啦,我们得去海面喘口气儿。说着steve还没来得及道谢,海豚们就游走了。 steve不怕,他背着自己的盾牌,坚定地走进了圣洁的宫殿。这儿有些像冰雪城堡,一样高大坚固白皙,但冰雪城堡里没有鱼游动,也没有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有尖尖螺旋的小房子。 海王是长相和蔼的老人,有一条巨大的白色鱼尾,很像海豚的尾巴,但是要大很多倍;他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正在看一卷长长的纸。 steve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见。 你好! 海王低头一看,一个这么小的小东西居然在和他说话呢。 你好呀,小东西,你是来干什么的?海王浑厚的声音让海水震动,这时候一直跟着看情况的鱼儿们都冲了出来,七嘴八舌和海王说了那个从遥远的森林传来的故事。 我的天啊,你是从冰雪王国来的?你是冰雪女王的孩子?海王扶着眼镜瞪他,你肯定吃了不少苦,瞧瞧你多瘦弱啊。 steve回答他从一出生就是这样的。 海王更加吃惊了。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说,我第一次看到冰雪女王造出的活物,而且这个小东西还得到了大地女皇的盾牌,现在他又来到了我的宫殿寻求帮助。一个雪绒做成的脆弱的小东西,居然这么坚强,太令我吃惊了。 steve不太明白海王在说什么,他只想知道冰雪王国怎么去,怎么才能找回bucky。 海王摇摇头,就算我告诉你冰雪王国在哪,你去了也见不到你的bucky,你很快就会被女王发现,然后很快又会被驱逐出去。更可怕的是,这次女王可能会摧毁你,你将化为一团雪绒,还怎么和bucky做朋友呢? steve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以为冰雪女王创造了自己,是不会消灭自己的。 那可不一定,海王叹息,这个世界上不称职的父母太多了,他们无形之中摧残了自己的儿女却毫不自知,他们自私而残酷,对待孩子就像冰雪女王对待你一样——你是她的所有物,而不是一个值得疼爱关怀的独立的生灵。 steve明白了,他想起自己因为受伤去寻求女王帮助的时候,女王逐渐开始不耐烦的神情,和最后干脆把他丢出了王宫不闻不问的往事。但紧跟着他想起了大地女皇,想起了千辛万苦凿穿的冰冻,想起了黑土地上长出来的bucky。 并不都是坏事,steve说,虽然冰雪女王对他不够好,但也并不都是坏事。 海王再一次感到吃惊,他深海一样的眼睛锁住steve,就好像在看一个充满奇珍异宝的海底都没有的宝藏。 steve,你真是个特别的孩子。 海王笑着说,放下了手中的纸笔,他沉吟片刻,绕着steve游动。 孩子,我问你,你想不想回到冰雪王国,并且能够抵挡住冰雪女王的攻击,直到找回你的朋友bucky? 想。 如果要为此付出代价,你有没有决心做出交换? 有。 你能抗住为此受到的所有打击和痛苦吗? 能。 海王微微一笑,对他招招手,那就来吧,孩子,看看我能为你做什么。 海底宫殿的底部,一个旋转的楼梯通往了更深的海底,这儿幽黑深邃,连鱼都不能下来,海王拉着steve的手,带着他朝最深处潜去。 这是海的心脏,这儿创造了海里所有的,有灵魂的生物,steve。 海王指指他的胸口,你虽然这样特别,但你这儿是空的,因为你是冰雪女王做的,她没有给你的生命倾注她的灵魂。灵魂是我们每个人最宝贵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那bucky有吗? steve第一个想到的就是,bucky也是做出来的,那万一他也没有怎么办! 海王呵呵呵地笑起来,大地女皇从来不做没有灵魂的孩子,你看,他不是给你带去了那么多欢乐吗? steve松了一口气,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灵魂?要怎样才能有灵魂? 海王指了指海的心脏,像一个吸光的黑洞,什么也看不见。 一切生命都是这片黑暗中诞生的,steve,你敢不敢进去?也许你会被吞噬,也许你会被摧毁,也许你会感到无与伦比的痛楚,但也许你会获得灵魂。 当你有了,你就会知道灵魂是什么了,你敢吗? 有了灵魂,就能够找回bucky吗? 海王点点头,有了灵魂,你就不再属于冰雪女王,你就可以对抗她,你就有可能夺回你的朋友。 steve想到了北风消散的时候对他说过的话:对不起我不能抗拒女王的指示。 因为北风一定也没有灵魂,steve想,自己也没有,所以女王说让他走,他就不得不走,丢下了bucky一个人在那冰天雪地里。 steve咬咬牙,坚定地回答,好。 海王替他拿着盾牌,steve毅然跳进了那片令人恐惧的未知黑暗。 他好像融了进去,消失了,黑色的漩涡在扭曲在挤压,steve在尖叫,他的痛苦像一种海底的怪兽那样咆哮,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的海域;所有的动物都害怕得躲进了自己的巢穴,鲨鱼也静止在了海底不敢动弹,这到底是什么样可怕的生物啊。 海王担忧地注视着,海的心脏是海王的力量,但他也不知道这股魔力会让steve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他会重生,也许他会变成一个怪物。 惨叫声还在继续,声波甚至穿透了海面,震吓住了海上盘旋的鸟儿,他们差点摔到海里,只好挣扎着飞得更高远。 终于,steve安静了,海心的黑暗终于平静下来不再波动,海王急切地绕着旋转,steve呢,steve还没有出来。 突然,一丝浅色从黑暗中伸出来,那是金丝一样的头发,接着是他天使一样的脸庞,一个英俊的少年从黑暗中走出来,修长的双腿健康结实,厚实的肩膀强健有力,他睁开双眼,瞳色似乎表示他诞生于大海。 是steve。 哦是steve! 他看了看海王,又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他伸手按在胸膛上,那儿有一颗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就像bucky。 他也有心脏了,他也有灵魂了! steve发现这时候心脏跳得更厉害了,他是那么激动!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身体,再也不是软趴趴的雪绒了,不再柔弱无力。他握紧拳头,感到了力量,他感到了温暖从胸口蔓延到手上,就好像有无穷无尽的能量。 他想起自己以前靠在bucky身上,就像在晒太阳,原来是因为他的朋友温暖。 原来这就是灵魂。 谢谢你,海王。 海王笑盈盈地看着他,说,不用谢,steve,你靠的是你自己的力量。现在,去找你的朋友bucky吧,找到以后记得带来让我看看。冰雪王国就在海的另一边,很远很远,海豚只能护送你到边缘,鱼也无法过去,因为那儿太冷了谁也不能存活。steve,你要小心,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会感到寒冷,你会觉得僵硬,但我想你会克服的,对吗? steve坚定地点点头,坐着海王送他的洁白小船,划着浆出发了。小鸟在天空指引方向,海豚在水下帮助船更快地滑动,日以继夜。 steve现在也会需要吃东西了,不过诞生与海之心的他只在很累的时候才需要吃和睡。他越来越想要找到bucky,因为他现在能够感受到冷和热,能够知道疲惫和疼痛,他才真正明白了bucky一个人在冰雪王国该多么寒冷多么绝望!他温热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挡冰雪的侵袭,谁还能和他靠在一起取暖呢? 可是那个时候的bucky,从来也没有嫌弃过steve的身体太冷。 bucky还用冰刃去给他做了一整座冰森林。 bucky是怕冷的,但他却为了steve做了那么多事。 steve想bucky快要想疯了,他连吃东西和睡觉的时间都不要了,一刻不停地划着水朝冰雪王国前进。 空气越来越冷,呼出来的气像雾一样下沉,天空的鸟儿们和steve道别,再飞下去他们就要冻死啦,你要朝着北边去。 steve和他们道别,与海豚们一起继续前进。 水开始有冰渣,水珠在steve的头发上脸上结出一层细细的冰霜,海豚们浮上水面,遗憾地和steve告别,再继续游下去他们都要冻僵了。 steve感谢他们,独自一个人架着小船继续朝前去。 是的,这就是冰雪王国,死亡般寂静的国度,没有动物,没有植物,云都飘不过来,环绕这儿的只有呼啸的北风和坚硬的寒冰。 steve的船被卡住了,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踩到冰块上,瞬间,刺骨的寒冷就穿透了海王送他的衣服,steve冻得瑟瑟发抖,几乎难以迈前一步。 他想到了bucky,想到了他最好的朋友是怎样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地方独自存活。 steve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前走去。 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冰,每一个山洞,他以最快的路线朝着冰雪宫殿而去,他已经可以看见王宫那尖尖的冰顶。bucky,bucky,我来找你了,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冰雪女王知道有人踏上了她的领土。北风带着冰渣呼啸而来,steve举起盾牌抵挡,他呼喊北风认出自己,可是北风不理会,只攻击他。 环绕宫殿的冰河带着利刃飞溅他,这和以前用一点儿冰水溅湿steve的衣摆完全不一样,凶残的冰刀朝他飞来。 他们仿佛都不认识自己了,不管怎么打招呼都没用,谁也不记得他。 bucky呢,bucky呢? steve躲闪着攻击,用盾牌抵挡着,艰难地前进。眼看就要到达宫殿,这时,一个黑影闪过踢了steve一脚,他只能就地一滚躲过去。 等他站起来,那个黑影又劈头盖脸打过来,拳头砸在steve的盾牌上发出嗡嗡的回响,就好像盾牌在悲鸣。 steve招架着攻击,想看清楚这个戴着黑面具的黑衣人。冰雪王国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有棕黑色的头发就像大地,但bucky的头发从来没有这么长;这个人有修长的四肢,可他离开的时候bucky还和他一样是个孩子。 可steve自己也长大了,但谁会在这冰天雪地里成长呢?除了bucky? 难道说,这就是bucky? steve拼命抵挡,他紧紧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臂,那一瞬间看清了对方的眼睛,那双蓝眼睛steve永远也不会忘记,是温柔美丽的蓝宝石,但现在上面好像覆盖了一层冰晶。 bucky! 他喊道,可他感到了自己手上传来的彻骨寒冷,而bucky从来都是温热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只手仿佛长着厚厚的冰霜。 黑衣人力气很大,想踢开他,steve忍着痛使劲把面罩掀开才松手,黑衣人的脸孔终于露了出来。 bucky。 这是bucky没有错。 steve又惊又喜,他上前两步喊出了这个魂萦梦绕的名字。 但那又不是bucky,他的bucky脸上从来不会这么冷漠,眼神也从来不会这么阴郁。 谁是什么鬼bucky。这个冰冷的人说。 一时间steve好像被冰刃穿透了心脏,他从来没有这样感到过冷,眼泪想要流却流不出来,胸口一阵一阵地发疼,他的心脏在痛,他比以前任何时候还要能感受到痛苦的存在。 冰雪王宫的大门无声地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出来,冰雪女王冷笑着,看看是谁回来了,steve我的小可爱。 你把bucky怎么了? steve问她,他的母亲,冰雪女王无所谓地笑笑,想把他变成什么样子都行,女皇也救不了他。 我要带他离开这。steve生气地回答,这里根本就不是小孩待的地方。 冰雪女王也发怒了,当初是我把你造出来,你却弄出这么个东西!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你觉得这样好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冷啊?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 可是我觉得这样更好!我会冷,也会热,我会害怕,也会更有勇气!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3节 我不会一辈子都做你柔软脆弱的小steve,而bucky也不是你的!他也不属于大地女皇!他属于他自己! 闭嘴! 女王怒气冲天,你们都是我的!这儿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创造了你!你就应该听我的!ter!把他抓起来! bucky行动了,他朝着steve冲过来。 不你不叫ter!你叫bucky! 可是bucky不理他,只顾着攻击steve。他是那么冷漠,他弯弯的嘴唇再也没有笑容,蓝蓝的眼睛也像万年陈冰一样;steve还发现,他的左手力道大很多沉重很多,也正是之前让他觉得寒冷彻骨的那只手。 steve之前以为他手上只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可是当steve再次抓住这只手,他发现,这根本就是寒冰做成的,像冰块一样坚硬冰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steve被打也会很痛,可是他心里的痛更无法忍受,他带着哭声喊叫bucky的名字,难道这已经不是bucky了吗!难道bucky已经被冰雪女王变成了冰?! 女王呵呵冷笑,别挣扎了steve,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会的,steve承受着bucky的殴打,他丢掉了盾牌,不再抵挡。 比冰还冷的拳头砸在他脸上。 不会的,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只有你,bucky,你会想起来的。 比岩石还硬的拳头砸在他胸口。 不会的,bucky一定记得我,你被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心脏、你的眼睛都是我找到的蓝宝石做成的,你来自坚强的大地,是我的眼泪溶进去的黑土地……你像雪绒一样的温柔,因为那雪绒就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啊bucky! bucky挥动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steve的身上,他璀璨如金子一样的头发上沾满了血结的冰渣,他倒在地上,温暖的血冻在白色的冰川上。 可是他就是要用蓝天一样的眼眸看着bucky,叫他的名字。 挥舞的冰冷拳头上沾满了滚热的鲜血。 bucky,bucky,我是steve……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和你打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不和最爱的人打架……我很想你,我们约好了要一直保护对方,无论去哪都要在一起……我会和你一起…… 鲜红的拳头停下了。 ……直到尽头。bucky说。 可是,steve不会流血。bucky喃喃说。 &eve不会流血。 有水从bucky的眼眶中溢出来,他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变得像一汪大海。 steve感到有温暖的水珠滴在他脸上,他笑了起来,水滴滑落到他嘴边,咸咸的,就像海水,是思念所爱的人们流出来的眼泪。 bucky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们看着对方,任泪水模糊了视线。 冰雪女王惊怒不已,她呼唤北风,要卷起bucky和steve。不许!不许你们再离开我!不许你们离开这里! steve抱紧bucky,他们挣扎着互相依撑站立在冰原上,风雪也无法撼动他们。steve怒吼,你不能再控制我们!我们本来不会离开!是你!是你把我逼走!是你把bucky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你自己造成的!! 冰雪女王愣住了。 bucky紧紧抱着steve,忧郁的眼光看向女王,女王也看着他,就好像在询问,你是不会走的对不对? 可是bucky低下了头,把脸埋进steve的肩窝里深吸一口气,他去哪我就去哪。 冰川之上,寂静无声。 这儿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有。 冰雪女王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她很寂寞,没有人爱她,她也没法爱上任何人,但这也不能怪她,她天生就是如此,是冰冷的王。 steve带着bucky离开了冰雪王国,女王本来想要冻住他们,但没有冰块能够捂住steve和bucky拥抱在一起的两颗温暖的心,他们有灵魂,灵魂是自由的,什么也困不住他们。 他们坐上steve来时的小船离开,回程中steve知道了当初女王用冰刃分开他们牵着的手时划断了bucky的左臂。女王做了一只冰的给他。 steve担心bucky会被这只手臂冻着,一直抱着他。 在他温暖的怀抱里,bucky渐渐地想起了过去。steve离开后他很冷,女王把他关起来,告诉他steve不会回来了;他不信,女王就往他眼睛里塞了什么东西,现在一想,大概是冰块吧。 一定是流泪的时候融化流出来了,steve说。 bucky笑一笑,没有以前自然,但steve不介意,他们都长大了一点儿,bucky说steve已经长大得他都认不出来了。 但bucky并没有挪开,他们像之前那样尽其可能地贴在一起。现在,他们一样温暖了,而steve敢肯定,bucky的左手在见到海王后,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就算没有办法,steve也不怕,只要他和bucky在一起,他们能温暖彼此,冰做的手臂也冻不着他们。 海上的夕阳温柔圆润美好,他们有了灵魂,他们靠在一起,不远的前方有海豚从水中跃起。 一切都会好的。 f ☆、明日世界(本子终校) “我们去哪?” “明天。” 1946年底,联合国成立一周年了,西方世界的战后恢复已经开始走上轨道;howard再一次对steve发出圣诞聚会的邀请,去年他就这么做了,但美国队长表示他要积极投入欧洲的战后重建而无法赴约。 这次电话一接听,howard就连珠带炮地说:“今年你必须来steve,你不想试试芝士火锅吗?嗯?peggy也会来的,你懂我的意思?”howard在电话线这边眨眼,就好像steve能看到似的。 steve那边杂音很大,他好像呛住了一下:“什么?howard?howard stark?嘿howard,伙计你好吗?”那个人说道,声音并不是steve。 “什么?bucky?是bucky吗?我知道你也在欧洲,你在steve家?他在家吗?我记得上次打电话他说你们盖了一栋小房子,就在dudu家旁边。” “是的!这儿是我们在法国的临时住所,木头味儿很好闻,howard,欢迎你来做客,steve肯定邀请过你了!”bucky听起来很高兴。 “抱歉我直到圣诞节才会有空,我可是繁忙的大发明家,记得吗?” bucky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这时有说话声由远至近,似乎是steve靠近了:“是谁的电话?”只听bucky拿开了话筒:“是ho> 听起来steve好像要拿走听筒,但bucky躲开了:“嘿,我难得接到一次他的电话,你快继续做你的苹果派!哦,我觉得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该死!”steve喊着,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跑远了。 “哦天哪,steve在下厨?”howard惊悚地叫道。 “哈哈哈是的,他念叨他的布鲁克林口味大半年了,快圣诞节了才有时间休息,机不可失啊伙计——我已经闻到了悲剧的味道,steve!你的派还有呼吸吗?” 远远地传来烤箱的撞击声,“她很好!谢谢——关心!” “哦,可怜人,”bucky笑着,“你有事吗?howard?我听到了什么芝士火锅?” “哦bucky,嘿伙计们,你们必须回美国来度圣诞节,飞机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bucky?跟steve说一声,飞机已经准备好了!”howard觉得那边又有杂音,不得不扯着嗓子喊起来。 “抱歉howard!这边的通讯设备还在战后重建!我们没用军方线路!steve的英雄自虐主义!什么!圣诞节?” “是的圣诞节!小子!会有飞机来接你们!芝士火锅!bucky,只要记得告诉steve芝士火锅!” “没问题!!”bucky喊道,接着他们的通话就在杂音中断掉了。 “该死,别人都是从战区跑到美国来,他们倒好,老老实实的美国人跑去战区重建,我都认识了些什么圣徒朋友啊。”howard嘀咕着挂掉电话,他要去告诉peggy今年圣诞节可以看到她亲爱的steve了! 刚一下飞机的steve就趁着bucky孩子一般跑来跑去呼吸纽约的空气时,悄悄地拽过howard在他耳边说:“别再提芝士火锅了,那什么也没有。” “当然没有,我可没有和你的peggy去吃火锅,亲爱的,朋友妻……”howard话还没说完,steve的表情把他镇住了,“怎么?” “peggy不是我的……我和她只是朋友。”说完,美国队长好像有天大的秘密要憋住一样抿着嘴。 “好好,暂时只是朋友,懂了。” steve还打算说什么,但bucky跑过来抱住了他们,“纽约!”他喊着,“我们回来了!” steve抱着他的好友微笑的样子。 这是howard第一个觉得奇怪的地方。 到了大发明家的庄园,peggy闻讯从草坪深处小跑过来迎接他们;随后跑来的还有一个黑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马球杆。 她紧紧地抱住steve,“gabe!”bucky则抱住了那个黑小伙子,没错,这是他们咆哮突击队里的老朋友,“瞧,不光是你们受到了邀请,但其他几个人都有家室,就只有gabe能过来了。” “伙计,如果这是我能在圣诞节看到你的理由,我很高兴你没有女孩儿!”bucky笑道,几个单身汉们做着鬼脸,交换友好的拥抱和用劲的拍打。 bucky本来打算只和peggy握握手,他一直非常尊敬这位气势美人——大概是因为这是唯一对他的调情视而不见的女士,但peggy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背:“你还好吗大兵?” “谢谢,非常好女士!”这么说着的bucky抬眼看了一下他对面的steve,美国队长微笑着看着他们。 “别说你又把gabe打得落花流水了peggy?”howard看着他们手中的马球杆。 bucky听到,回头作了痛殴的声效,一片哄笑,“他还有的学呢。”peggy说着瞄了gabe一眼,后者配合地痛呼一声。 他们朝着那栋华丽的豪宅走去,howard老远就向和等在门口的管家喊叫准备晚餐;一路上老朋友们说着话,时不时笑得前仰后合,像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快乐。 所以howard也没有注意到steve一直和bucky走在一起而不是如他预料的那样贴着peggy。 “好了好了伙计们!”howard拍着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胡吃海喝后是欢乐的游戏时间,他们人手一支酒瓶,摇摇晃晃的howard带着他们参观了自己的新发明。几个人除了steve连走直线都成问题,但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每个设施都忍不住想要动动手,howard的管家jarvis盯着他们都快心肌梗塞了。 “给你们看我最得意的成果!呃……或者是第二得意的!”说着,他爬上实验室最显眼的展台,扑在展品上,后面摆着的怎么看都应该是一辆车。 bucky吹着口哨,勾着steve的肩膀靠着,他都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还记得我们当初去‘明日世界’吗?瞧瞧他,我们在参观他的私人实验室,你能想象吗?我是不是喝多了……” steve莞尔,扶着bucky的腰让他站直了些:“你是喝多了,buck,但这是真的,不是幻觉。” “哦,所以这个也是真的了?”bucky抓着酒瓶的手空出一只食指戳了戳steve厚实的胸口。 美国队长忍不住缩了一下,他翻个白眼:“是真的,你知道的。” “嘿嘿,”bucky傻笑,舔舔嘴唇,“嗯是真的,我当、然知道。” “嘿!看这边看这边!”howard倚在展品上对他们摆着手,“那边的两个!你们看这边!”howard自制“嗒哒!”的音效,一把掀开布料,还因为手脚不灵活差点从展台上摔下来,jarvis管家看起来真的要脑溢血了。 “呃!”howard打个酒嗝,“九头蛇一些技术给了我灵感!我敢保证这辆车可以飞起来!怎么样,有谁要试试?”他晃着手里的钥匙串,叮铃作响。 “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清醒得可以开车,howard。”steve温和的笑脸摇了摇,搂着一直在往下溜的bucky的腰。旁边的peggy早就脱下了高跟鞋,撞了一下gabe的肩膀:“我可不行了,你试试?” “不不不,这都什么时候了,敞篷在外面过夜可不顶事!”gabe浑厚的嗓音推脱着就像在唱他们的民族小调。 bucky大笑,“过夜哈?敞篷的隐蔽性不太好!” 显然,几位情史丰富的单身男女收到了笑点,全都吃吃地笑起来。steve虽然一直都在微笑,但他困惑着,望向peggy,连她都在笑,好吧,他觉得大家开心这件事很好,bucky大笑的震颤都传到了他身上,那感觉很棒。 但bucky突然停下来,steve低头看他,中士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星星,“buck?”他喜爱地轻喃,被唤了昵称简称的醉鬼把酒瓶塞到他手里,手脚并用爬上展示台抢走了钥匙,把身子探进那辆鲜红色的chevrolet,“哦这按钮还真多!有驾驶说明书吗ho> 第二天是平安夜,stark大宅里自然早就做好了圣诞节的装饰,大厅里有一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全身挂满了钻石一样闪闪发光,“真是漂亮。”站在树下的人仰头看着树顶上那颗怎么看都是自己在发光的水晶星星,捏起那些闪亮的小钻石在手里搓一搓,“这就是玻璃,可是能发光,神奇。” “哦steve,这是科技,科技。”打着哈欠的howard从楼梯走下来,还穿着睡衣,“就你一个人?bucky呢?peggy呢?gabe?” “peggy出去骑马了;bucky还在睡,他看了一晚的说明书;gabe大概也没醒?我没看到他。” “啊……真好,”又打了个哈欠,stark倒进沙发里,“我……也应该再睡一会儿……董事会开年终酒会……做报告……呼……” steve就这么看到大富翁裹着睡袍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过了半小时,peggy骑马回来,她看上去就好像前天晚上没喝酒一样,精致的发型,红艳的唇彩,穿着骑马装英姿飒爽走进起居室,手中的马鞭一把抽在躺在那儿的stark屁股上。 “你居然在这儿睡?” “嗯?嗯?”howard嗖地弹起来坐直了,就好像被家教老师抓到现形的小学生,看清楚是谁以后塌下肩膀,“哦peggy是你……这真不公平,你看上去真……完美!” 说完他抹了把脸站起来:“我要去梳洗一下……咳嗯,失陪了尊敬的女士和先生。”说完就裹着睡袍走得飞快像某种卡通动物一般溜上楼了。 “他有时候就跟孩子似的,是不是?”特工carter两手撅着短马鞭笑道。 这时,跑进了自己的豪华洗漱间洗脸的howard忽然从水中抬起头,抹走水珠看着镜子:“他怎么知道bucky还没醒?”过了几秒钟,“还知道他看了一晚的说明书?” “嗯,也许是为了照顾宿醉的朋友,虽然醉得还能看说明书,不管怎样。”howard一边在下巴打出泡沫一边自言自语,“他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没什么奇怪的。”说着他开始刮胡子。 bucky睡到中午才起来,他们吃中饭的时候,他还在看着那本厚厚的驾驶说明。“开这辆车需要去学校培训,bucky,”gabe说,“我刚来的那几天也研究了好一会儿,但howard显然没想让他自己以外的人开走这辆车。” “也许是很好的防盗措施。”bucky晃了晃自己手中厚厚的说明。 “嘿,那还是实验版本好吗,还不是销售版!”howard抗议,“我承认驾驶室是有点儿复杂,要知道,飞机的驾驶舱也不简单,但这玩意还得在陆地上开呢。” “我会搞定的,相信我。”bucky眨眨一只眼。 “不用那么急,”steve把手放在他拿书的手腕上,“先好好吃饭。” bucky耸耸肩,放下书,三分钟往嘴里塞完了碟子里大多是steve叉给他的食物,鼓着两颊就像只花栗鼠,其他几个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抄起书本冲他们点点头跑走了。 “他想干什么?开飞车去抢银行吗?他已经住在银行里了。”howard stark困惑地左右看看,最后定格在steve脸上。 “我不知道,”美国队长摇摇头,“bucky喜欢给人惊喜。” “好吧。”peggy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总没错。” howard又一次觉得奇怪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比起前一晚的热闹,这是一个安详的平安夜,五个人横七竖八躺在地毯上哼着圣诞歌,回忆战事,回忆那些逝去的人,还有幸存的但此刻不在身边的战友。 “敬胜利。” “敬和平。” “敬活着。” 干杯。 夜里很静了,大家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卧室,steve睡得迷迷糊糊间,bucky捏住了他的鼻子。 “buck?”他哼道,看到bucky趴在他床头衣冠整齐,“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没错,他们睡在一间客卧里,虽然回房间的时候会走进两个客房,但bucky转眼就会从相邻的阳台翻过来——那间房子太大了steve,一个人用那么大一间房很奇诡,他这么说。 所以他们依旧睡在一张床上,steve五感惊人,但居然没有察觉bucky偷偷下床穿好了衣服。 “好了好了,贪睡鬼,快起来!”bucky把衣服丢到他胸口,“穿好!”说着就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当过兵的人穿衣服速度都很快,steve刚系好裤带就听到奇怪的马达声,很快,那轰鸣就已经到了他的窗外,steve跑到阳台上——悬在空中的是那辆鲜红色的飞车! “bucky!”steve又惊又喜,这小子居然真的学会开这辆车了! 车子有点儿摇晃,“快上来!”bucky喊着,“快点儿!这玩意原地等待效果不太好!” “howard要知道你这么说他的宝贝会敲晕你的!”steve站上阳台栏杆,一跃就跳进了车厢,车身猛烈地晃动起来,bucky握紧方向盘,“哇哦哇哦!嘿乖一点儿好姑娘!”他拍拍仪表盘,那种类繁多的各种数值表盘一顿乱跳,steve恐怖而好奇地盯着他们。 bucky拉动了某个拉杆拨下开关,踩下油门,只见他们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就只剩下了一缕烟尘留在原地,chevrolet带着她的乘客们像红色彗星一样眨眼就不见了。 “yahoo————” 欢呼声随风而去,stark大宅里安眠的几个人有的只是咕噜了几声。 “bucky!你完全学会了吗?”steve从车门上探出头向下看,他们在曼哈顿上方,前面就是中央公园,今天是平安夜,外面灯火通明。 “八□□九吧!”bucky咧嘴笑着,“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掉下去的!” “我不担心那个!”呼呼风声中,steve笑得就像满月,“这真是太——” “棒了?!”bucky转动方向盘,车子打了一个大圈,他们从曼哈顿的头顶划过,拖着长长的轨迹像一个大飞弹。 “太棒了!”steve笑着,把手举在空中。 帝国大厦就在他们身边,他们俩好奇会不会有人看到黑漆漆的夜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红色甲虫。他们就差没有高歌一曲了,兴奋得差点撞上克莱斯勒大厦那标志性的尖顶。 bucky的技术不错,他们大喊大叫地扒着方向盘冲上了天空。 那一瞬间一切都好像失重了,时间也停顿了,steve转头看着bucky,bucky也在看他,他们对视着,慢慢咧开一个没有边界的笑容。 “准备好了?”bucky说。 “永远。”steve看着他。 他们的车子仿佛失去了动力从近千米的高空中俯冲而下,两个人没头没脑地大叫,还带着歇斯底里的傻气笑声,“如果我死了!我很高兴是和你一起!”bucky喊着。 “什么!!!”steve喊着,“我不担心你把我掉下去!反正我们在一辆车上!!!” “什么!!”bucky喊回来。 “直到最后!伙计!直到最后!!”steve把头伸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喊,风把他的头发吹得笔直,bucky居然还给头发上了发胶不过此刻也早已不成形状,他喊回来:“直到最后!!亲爱的!!” 他们已经落到了中央公园头顶,几乎能摸到最高的那片叶子,bucky扯上不知道哪儿的一个发动机拉环,只听到马达轰鸣,车子在公园的水面上呼啸而过,掀起一线浪花。 “哈哈哈!!”得意的中士扯出调皮的笑容,旁边的美国队长摇着头,嘴角却几乎要咧到耳根去。 他们重新回到天上,飞行速度和缓了些,两人各自吁口气,steve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累了?”bucky问道。 “不,只是……奇特。” 夜空微风抚慰,虽然是寒冬,但两个人都周身烘热,冷风佐伴只觉得舒适。 steve感觉到车子无声地转了个方向,他眨眨眼,望着夜空的星星,随bucky去。 “看。”bucky说,他们往下探头,车子正在经过布鲁克林大桥,河那边就是出生成长的城市。 比起曼哈顿,布鲁克林的灯光要黯淡一些,昏黄一些,纽约的中心还沉浸昨日的狂欢,而布鲁克林似乎已经陷入了今夜的沉睡。 steve一言不发,静静地,温柔地,目光顺着着久违的家乡道路蔓延到远方。 “你还记得,”半晌,他轻轻说,此刻夜风祥和,仿佛会放大所有低吟,steve回头,看着bucky开车的侧脸,“你总是给我惊喜。” barnes中士英俊的侧面展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那当然,不过我所有的惊喜都比不上你给我的那个。”说着,他戏谑的眼光扫过steve的身体。 美国队长哽了一下,微笑着轻叹一口气。bucky把车子朝他的方向倾斜,他们缓缓游过布鲁克林低矮的住宅区上空,这儿昏沉,有他们童年生活的孤儿院、学校、挨打的小巷。 “……布鲁克林的夜景,bucky,我曾经觉得会很美,希望有一天可以爬得够高也不哮喘,去看看布鲁克林的夜景。”steve低声说,“可是你瞧……” “是很美。”bucky接口道,“不比曼哈顿逊色。” steve笑起来,他知道bucky又在做什么,他总是这样,“yeah……你爱她,她就美,对吗。” “肯定的。”bucky点头,似乎在认真开车。 “就像我没打血清之前,你也总是说我很厉害。”steve伸手过去把bucky鬓角的一撮头发拨到耳后。 “哦,伙计,那可不是因为爱你,嗯,不完全是。”司机的大眼睛遗憾地扫了他一眼,接着就因为仪表盘惊呼起来,“哦上帝,我们得回去了,不然这晚就真的是最后了!” steve哈哈大笑,揽着bucky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他嘴角一下,“那就回去吧。” bucky转着眼珠舔舔嘴角:“你待会得偿还这个。” 说着转动方向,朝着他们来时的路。 第二天,howard他们惊讶地看到两个好战友居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下楼来,而其他人已经在圣诞树下拆完了礼物。 “圣诞快乐!” “我说,你们没有把礼物放在树下吗?嗯?这些都是给我们的,那儿也只剩下我们给你们的,你们互相的礼物呢?”howard大少爷stark望着他们,“顺便说,我很喜欢你们送我的这个,英国产,精确!漂亮!” peggy上下扫视他们俩,带着笑翻个白眼,晃了晃自己的礼物盒子:“谢谢。” “不客气。”steve笑着点点头。 gabe吃着自己的礼物,口齿不清地道谢,空气中弥漫着圣诞节的香味。 bucky跑到圣诞树下抱来了他们俩的礼物,开始拆自己的:他收到了打火机、一架特制瞄准器、还有一顶软面礼帽;而steve则收到了一本画册、全套画笔和一封大都会画展邀请函。 “哦上帝。”他看到最后一样惊呼起来,“我可不能在那儿开画展!我还完全做不到!” “bucky说你一直在画画,就当是纽约群众为了把你留在这儿而不是欧洲的一点儿小手段,你可以在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再开!”stark不无得意地说,steve无奈摇头,bucky搭在他肩膀上看着那封正式的信纸,“干得好!你必须得试试!我要去弄一件适合开幕式的西装——” “军装就可以。”peggy说。 “说得对!” “哦buck……”steve哀叹。 “那么你们俩的礼物呢?嗯?”peggy用特工的眼神扫射他们,不出意外地看到两个人不同的反应——bucky心满意足,而steve故作镇定。 “昨晚已经都送过了?”女特工心领神会。 “嗯哼。”barnes高兴地哼着,玩自己的礼物去了。 howard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张着嘴,精致修剪过的小胡子都颤抖起来:“什么……我的上帝!你们居然瞒着我!” gabe从巧克力盒子里抬起头:“瞒着什么?”他看了看坐在一堆的steve和bucky,若无其事的peggy扫了他俩一眼,而stark瞪着他们俩。 steve有些僵硬,但仅此而已,而bucky靠着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地带着软帽摆弄着新打火机练习耍酷的点火姿势。 “哦,”gabe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他说,“战争结束前他们就这样了,队里都知道。” howard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就好像难以相信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圣诞节假期很快就要过去,howard已经在那知晓一切的上午立马取消了另一套客房的使用权限,他为自己居然如此迟钝而感到羞愧,但很快,他又为一切水落石出而感到困扰。 那就是,知道他也知道后,steve和bucky就完全不再隐藏他们的小动作了,互相整理衣领什么的都是小事,bucky的手似乎总是无法离开steve的肩膀或者脖子或者手腕,而steve会下意识地把手放在室友的腰窝上搭着。 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howard想,他就算经常看到一男一女在自己眼睫毛上秀恩爱也没觉得有这么苦恼过。 随后,他认为,当peggy都在和gabe调情,而另外两个男人则像是结婚了一个世纪一样恩爱的时候,单身一人的自己真是太可悲了。 所以当他看到那两个人坐在沙发里,明明是商量画展的事,如此寻常,也并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只是两个退伍的老兵在畅想着画展开幕式:墙上挂着的作品效果会不会完美;也许会有很多老朋友来捧场,用什么接待他们;还有军装的胸口是不是要插上一朵玫瑰。 只是看着那样的情景,howard风流成性stark会觉得自己也开始特别渴望爱情的光临。 f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点梗: 电量91战争结束,bucky和cap被霍爹邀请一起过圣诞节……被闪瞎眼的霍爹开始思考人生大事…… ☆、总统在等着呢,先生们(终校 作为政府主导的解救人质行动里唯二的两个高龄士兵,steve和bucky就像是军队之花一样,在一片绿叶中醒目、鲜艳、打眼、不能忽视。 拜他们俩所赐,就连国内的救援报道都从被救出来的几名美国籍游客那儿挪了一部分火力到他们身上: /……在行动中身先士卒,吸引了敌人攻击以便后方营救行动,并在行动受阻时果断改变计划,最后捣毁了恐怖组织的整个基地。虽然为此barnes先生受了重伤,而也受了一点儿轻伤。目前两人正在医院治疗,我们会持续关注。/ 哔,电视被关掉了,"果断改变计划哈……"steve把遥控器放到床头柜上,转头看自己的战友。bucky还没醒来,虽然他的重伤和普通人的重伤有很大区别,至少,保守估计他也会在五天之内恢复健康,目前他只是在赖床——他比steve嗜睡。 “怎么不看了?”轻声嘀咕着,barnes中士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还闭着,就好像同时睁开两只眼睛会耗费他的精力似的懒洋洋又闭上眼,在枕头上挪动了一下头,steve站起来探身查看他,上上下下扫视一遍,仪表正常,绷带正常,脸色正常——“坐回去好吗,妈。”bucky双眼睁开,被笼罩在美国队长阴影里的他眼睛反着光,有点儿闪闪发亮的意思。 鼻子里长出一口气,steve俯下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下午好。”他说,他打算坐回去,但bucky仰起了头,对他眨眨眼睛。 steve好笑地看着他难以察觉的嘟起的嘴唇,露出一个微笑,在那唇上纯洁地啜了一口才坐回去。 “哦拜托,就这样?好吧我要看新闻。”失望的前冬兵不满哼哼。 “新闻里哪一点是你不知道的嗯?”steve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打开了电视。 /……目前他们俩的伤势如何?barnes的伤势要严重很多是吗?据说是因为保护队长才受伤的?还有说法是因为他的作战方式……/ “我的作战方式?”bucky在病床上抬起头,挑起一边眉毛,见状steve按下暂停键:“bucky。” 被叫到的人倒回枕头上,“我很好,steve,一点儿也不痛。” “对,你知道从你身上挖出了多少颗鹿弹(bucks)[1]?buck?”steve皱着眉头一字一顿,神情不能更严肃。 bucky适时地服软,嘟哝着:“啧。” /现在还有一种说法,他们改变原计划的原因,据说并不是因为救援行动受阻——根据匿名线报,是因为jas barnes,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队长好搭档bucky,前冬兵,情绪不受控制下做出的行为。请问将军,是这样吗?”/这下steve转过头去冲着电视机恼火了,“匿名线报?”bucky轻笑。 电视里的电话采访告一段落,那位将军回答的是无可奉告,并表示他们圆满完成任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电视开始插播广告,steve把声音调小了。 “bucky,下一次,记住你是我的后援,好吗,不要冲到我前面去。” “那么当我在后面遇到麻烦的时候,你也别冲过来。” 伤患平静地回答。 他们俩几乎同时翻个白眼,最后美国队长叹口气,把电视声音调回来。他趴到床沿,亲吻了一下bucky的太阳穴,“我该拿你怎么办。” 被吻的人满脸不耐:“嘿,rogers,不要因为这一次我们位置换了就得瑟,要知道七十年前——” “是啊是啊,我理解了,真的,这感觉真不好受。”steve摇着头做了个鬼脸,从bucky枕头下摸出自己的速写本,他把椅子挪开了一点儿,找了个好一点儿的角度。 “对我笑一个,buck,我要画你。” “鬼理你。”barnes中士把头撇到另一边去。 “bucky?”steve已经开始画了,铅笔唰唰地在速写纸上划动,但被画的人不答他,也没回头。 “buck,拜托~”美国队长拖长了尾音,手里也没停,听声音他还在打形。 “我画到你的头了,bucky,看这边。”说起百折不饶,好像有个名字来形容的。 “buck——” 一边画画一边叫别人的名字大概是一种新时尚。 “buck,嘿,我觉得把你画得有点儿像tony了。” 前冬兵翻个白眼,慢慢地回过头来,瞪着他的发小,那家伙可能笑了,见牙不见眼的像个小太阳。 “哦buck,笑一个。”steve说。 他的好友眨眨眼睛,就是没笑。 “你知道网上有只很有名的猫吗,nat给我看的,他的表情总是这样——”说着,steve把嘴角向下撇,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来。 冬兵嘴角抽搐着,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该死的,rogers,这还受着伤呢!我不笑你就画不出来吗?”笑完了他故作生气地说。 “喏,画完了。”steve咧着嘴,把速写本翻过来竖起,画面上分明就是刚才扑哧笑出声的bues。 “我更喜欢老款的。” “假如你能找到原来你的那件。” 几天后,bucky几乎痊愈了,鹿弹在他身上留下的坑只剩下几个肉红色的疤痕,而再过不了几天这些痕迹也都会消失。 这次救援受到了世界范围的关注,而成果也得到了多方赞扬,于是一次总统授勋的仪式便也不可避免了。 所以此时,他们站在一面镜子前,试图穿上自己的军装——虽然bucky还在瞪着它们。 steve的绿色常服还在博物馆,但bucky的早已不知踪影,而且steve也没有老版常服的礼服,于是他们俩就统一发了一套陆军asu[2],可做礼服用。 他们左手袖口的服役年限条被拆掉了,如果不拆掉的话……三年一杠七十多年换算下来杠杠要画到肩膀去了。 “其实不用拆掉我的,”bucky拿起自己的制服,左看右看,“我的七十年都在给冷战对手服务呢。” “bucky——”正在给自己系领带的steve转过头来,“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神盾局所有好探员也应该坐牢,因为他们过去七十年都在为九头蛇服务——虽然他们对此毫不知情。” “我说什么来着,当初你应该去学法律,出来当一个律师,或者检察官,而不是去当兵。”bucky穿好了白衬衣,去拿上装,steve阻止了他,走近把领带绕过他的脖子,“先这个,”他说,又靠近一点儿,好把领带放进衬衣领子下,“记得吗,一开始是你教我系领带的。” bucky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低沉地说:“不,没想起来。” “没关系。”steve在他面前低着头认真给他系领带,轻轻地回答,黑色的条状布料在他手指间穿梭。“我是怎么教你的?”他们额头几乎相抵,浅浅的吐吸萦绕着他们。 steve抬眼看他,喉头微动:“……你要我教你吗。” bucky也抬眼,嘴唇开合几乎没发出声音,“为什么不?” 美国队长眨眨眼睛,这个距离可以数清他浓密的深金色睫毛,像两张小翅膀一样扇着,bucky觉得自己想要吻上去,差一点儿他就动了,但steve挪到了他身后。 “好吧。”他说,站到bucky后面,对着镜子,“看我的手。”他说,手从bucky肩膀上越过,拉住他胸口的领带,把刚打一半的领结拆开了。 “我当初就是让你看我的手?”bucky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旁边的steve,对方比自己高不到两寸,steve的嘴唇就在他耳边。 “对……”steve说着,手开始绕领带,气息喷在他耳廓上,阵阵发痒。 bucky完全没注意手,他看到镜子里的steve已经穿好了他的军装,他依旧觉得军绿色更衬托那头金发,但藏蓝色也不错,bucky的目光扫到steve的腰线那,深色会更掐腰,嗯。 “bucky——”steve注意到了,他手停下来,半无奈半了然地唤道,被叫名字的人对着镜子勾起笑容,头向后一扬,就枕在了steve的肩上,能感觉到肩章磕着后脑勺。 “你继续。”他耍赖一般说。 他的队长叹口气,“buck……你这样我没法继续,”他说,bucky在他肩膀上稍稍偏了个头,鼻子就有意无意地蹭过了衬衫领口边缘的肌肤。 美国队长是很难被动摇的,他要做一件事,总要做成。他费力地又动了动手指,想要把领结打完,但脖子上的骚扰实在令人分心。bucky温热的呼气骚着他的皮肤——他只要往旁边稍微侧一下头,就能碰到bucky的嘴唇。 于是,他在打好领结的下一秒,就揪着始作俑者的领带把他拉起来,沉重地吻了上去。 bucky被推到了镜子上,他们在亲吻中□□,前冬兵的手顺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制服的背线往下摸,在屁股上停住了,紧了紧手指让他的胯挤压住自己的。 steve喘息了一声,微微挪开了一点儿:“buck!上帝……我们没时间——” barnes黑领带白衬衫下的胸膛起伏,他伸出舌头舔掉自己嘴边的唾液痕迹,“……哦,那么停下?” steve喟叹,重新吻住那双嫣红的唇,伸手又拉开了对方脖子下自己刚打好的领结,含混不清地说: “总统可以等。” f —————————————————— [1] buckshot,装用多粒大型圆铅弹的霰弹枪弹药,常用来猎鹿或熊等大型动物。—————————————————— [2] 美国现役常服asu(ary?servi)2014年后统一更换。 作者有话要说:  蜜豆茶茶队长不用拯救世界时候的美好生活奏是和吧唧在一起。给吧唧画画像,画着画着就叫吧唧一声,缩在病床被窝里的吧唧虽然不应但是眨了眨眼睛【才不是害羞】,啊,这就是和平,好幸福。各种甜蜜小细节! 肥美帝制服!!!!制服!!!(盾冬 ☆、好,你不是bucky(终校) (上) 这是一间很大的咨询室,很空旷,四面白墙,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中一把坐着心理医生,steve已经见过她很多次了。 他们的谈话会被录音,而steve选择不对bucky隐瞒任何内容。 “他拒绝离开,,而且现在他不愿见你,ptsd[1]的正常反应。我知道你很困惑,我相信他也一样迷惑。 “要搞懂他很困难,你知道,经过这半年来我们好像终于知道了一些。你看,他把他的记忆,同时也就是他自己,分成了四个阶段。 “你是他第一阶段也就是布鲁克林这一段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最不排斥描述的阶段,他下意识把这看作记忆泥潭旁边的事物,是干净的。 “第二阶段开始浑浊,是迈入泥潭的第一步。他加入了军队,对吧,你很清楚,,珍珠港事件后全美国的年轻人都争相奔赴前线,但他是应征入伍的,他有和你提过他对当兵的看法吗?” “不他没有直说过……他只是反对我去当兵,他担心我的身体不适合当兵。实际上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军队的事,我觉得他是顾及到我没法参军。” “他提到了你的渴望,实际上,他言语中透露出他想连着你的份一起去做的意思:‘他没法参军,他就应该呆在后面,我能搞定,他不应该来’——他是这么说的,然后他进入了你父亲曾经的军团,是吗,或许这是个巧合,或许不是,他并没有说。” “是的,107团,他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儿讽刺,不是说对bucky进入这个团有不满,而是,那是我父亲牺牲的部队,可我却不能继承他未竟的事业,而我最好的朋友替代我,这对我来说是个讽刺,无疑是在提醒我当时自身条件的不足。”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4节 “你们的相处一直就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吗?他强壮高大,对比起来,不会衬托得那时候的你更加矮小吗,但是你们还是一直在一起?” “呵,是的,我们是鲜明的对比,或许会衬托得我更加矮小,但那也就衬托得bucky更加高大了?是的有人说过这个,认为bucky跟我在一起是因为这个原因,于是我们和那些家伙打了一架,事实上打了很多次,直到没人再这么说为止。哈哈。我很羡慕他,是的一直如此,他让人羡慕,不是吗,即使是在我成了美国队长后,我也还是会羡慕他,他好看,舞跳得那么好,他那么讨人喜欢,他的笑话总是很好笑,他很会照顾人……你知道,bucky……他总有让人羡慕的事。” “可以想象,,可以想象。你羡慕他,而……他提到布鲁克林的你时,总会形容你是一个什么也不怕的倔强小个子,‘不知道他哪来的毫无畏惧,我想搞清楚,我永远也做不到那样’,这是他的原话。 “所以当他感觉到痛苦的时候——cap……我能叫你steve吗?” “当然,请。” “steve,当他进入第二阶段,他上了战场,你知道战场的样子,没人比你更清楚了,从进入战场开始,他会在痛苦和恐惧的时候,也许,某种程度上代入了你的行为模式,‘他不会逃跑,他永远也不会当逃兵,他会承受这些’。他和你说过这个吗?” “不,当然没有……他,bucky一直很勇敢,他一直都……在咆哮突击队里他永远站在我身边,从来没有一次迟疑过,他不需要代入我去做任何事,我不同意。” “你想过他是以你为目标在勉强自己吗?” “勉强?不,我不这么认为,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是我所知道的人里意志最坚定的人,他不需要我——去成为他自己。 “毕竟你看,所有的人里——他能交往结识整个布鲁克林的人,但他却和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子天天混在一起,他和我是朋友绝不是因为他想要有一个能施展表现欲的弱小对象,他也不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能够得到什么乐善好施的好名声,医生,你和他聊过,你认识他,他是一个从内心深处就光荣正直的人,他帮助我是出于无私的友谊和本能里对弱小的同情,是的,我当时讨厌他的同情心,那刺激我的自尊,但正是那个让他那么好。 “而战场……没错,每个人都讨厌战场,有胆怯和恐惧很正常,我们经常会问自己‘我在干什么,我想离开这鬼地方,为什么战争还不结束’,但我不认为他在勉强自己,他做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他战争的经验比我丰富他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但他还是在我邀请下加入了突击队再次进……” “什么?” “在我召集咆哮突击队的人手时……他说他要看着我,要看着布鲁克林的傻小子。” “所以?” “我们没人喜欢打仗,但……我们不得不和敌人抗争直到胜利,他被俘后可以离开战场,但我知道他不会,是因为我认为他和我一样,希望亲手结束战争,换来和平,但,难道你的意思是他在勉强自己继续打仗?只是为了我?”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steve?也许有机会他就会离开战场,如果你不在的话,而且steve,咆哮突击队可谓是在战争的风口浪尖上,对吗。” “你是说……医生,bucky加入突击队是他为了我勉强的自己?我……我们都渴望胜利,我们想要战胜敌人,打败邪恶,捍卫正义,为了和平。 “我们制定作战计划安排作战任务,他从来没有对作战强度有丝毫不满,我们为了赶路彻夜不眠,在敌后提心吊胆匍匐前进,没有人真心抱怨行动,‘我觉得胡子里有虱子在爬steve’,‘现在这样别说是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巨怪也不会和我跳舞了’,那些抱怨都根本不值一提,他没有表现出过一丁点儿真正的不满,我知道,他是最优秀的士兵,他救了我无数次。 “而且bucky还有一些……脏活,一开始他瞒着我,但我知道;我和他聊过,他说那不算什么,杀人。医生,杀人在战场上的确不算什么,我们都满手鲜血,战场上没有无辜的人。 “甚至是……当战争发生的时候,战线背后的平民百姓也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无辜,你认为呢医生?炮弹从工厂里造出来,工人们敲打出坦克、枪支,人们捐款购买国债支持战争……这是我们为和平付出的代价。脏活,谁干的不是脏活呢,医生?bucky清楚得很,他原以为我会接受不良,我知道他把我想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他知道我不是。我们在布鲁克林闯了不少祸,都是我们一起干的,没少给学校老师添麻烦,后来我伪造证明参军……我的事他都清楚,但他有时候,就是会以为我在干傻事,就好像我不知道我在干嘛似的…… “他总是说我天真,但实际上……我认为他才是天真的那个……哦bucky……或许吧……或许他的确在勉强自己?医生?勉强自己加入突击队,勉强自己跟着我,就为了看好那个布鲁克林小子……我……我成了什么?” “我会说你是他的信念,steve,在你成为美国队长之后你代表了我们的信念,但在此之前你就是他的信念。” “信念哈?他是最勇敢的战士,所有人都这么说,我认识的最好的士兵之一,实际上,也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我……可以说一整天他的好话,而且这都是真的,医生,我不觉得他需要我去……即使没有我,他也是个最好的人。” “我毫不怀疑这点,steve,哦毫无疑问他也爱你。他喜欢和你并肩作战,即使正如你所说肮脏的战场没有一个干净的人,那段记忆在他的描述中是黑暗的开始,却没有太影响他的精神状态,如果他的回忆过程止于那儿的话,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儿了,steve。” “是的……我猜,麻烦的在后面,不是吗。” “由于资料并不完整,zo——你认识他对吗?zo是九头蛇超级士兵改造的领头人,所以他那儿的资料应该是最完整的,早期对冬兵的使用……抱歉九头蛇资料里用的就是‘使用’这个词,也是在zo的配合与协助下进行的,但是上次他被炸毁了,资料全部毁于一旦,据说保存他资料的都是老式电脑?” “是的,很古老的那种……像磁带一样,易燃物。” “好吧,所以,冬兵具体出了多少次任务我们也不得而知,也就是说,第三阶段,他做了多少违背本愿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眼下他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但他愿意说出来的寥寥无几,第一阶段的最多,其次是第二阶段的;每当我提到第三阶段,steve,他用的是‘那个’来形容自己,即使知道他自己是冬兵,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cap,steve?” “是的医生。” “他并不觉得抱歉。” “……什么?” “他为自己不觉得抱歉而感到抱歉。” (下) “……你是说,他对自己过去七十年被当成一件武器、来使用的经历……” “当然他不想被当作兵器,但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当洗脑的副作用开始消退,这几个月来他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你知道,你来见他,他的状态不稳定,有时候还会攻击你,后来慢慢稳定下来了不是吗?” “是。” “他逐渐完整了自己的独立人格,半年前他全凭本能反应做事——他被训练得非常完美,他作为士兵的烙印深刻进了他空无一物的脑子里……放松点,steve,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你知道,steve,你整理过书架吗,你可以想象他脑海里闪现的回忆就像一本本书,他要按照时间顺序把书插进正确位置。 “一个月前,你提出了让他搬去和你一起住的申请,因为你觉得他已经准备好了?” “没错,但是被驳回了,因为bucky不想和我住在一起,我不明白,他已经想起了那么多,他甚至开始拒绝见我……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和他说上话了,医生……我不是很明白,我们这次谈话的原因,是bucky改变主意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jas barnes有可能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bucky?诚然他值得一切夸赞和表彰,但就像你说的,steve,bucky有时候看着你就像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觉得你是两个人中天真的那个,而你认为他才是那个人。 “你羡慕他,你,,我们都知道 erske博士选中你进入超级士兵计划是因为你强大的内心,但别人身上也会有你羡慕的地方不是吗,钢铁侠也许也有?呵,但bucky在你还没有成为美国队长的时候就在你身边了,你对他的‘羡慕’持续了最长的时间,你当时希望能要长得像他一样像个男人,对吧。 “而他实际上在追随你,,来自布鲁克林的永远不会当逃兵的傻小子,他愿意为了你待在战场上干脏活。如果没有你,当然他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但如果他挺过了被俘的那段时间,他可能会离开战场回到布鲁克林去,对吗。也许因为有你,他才没有。 “可第三阶段的jas bareve rogers,你的存在被抹杀了,他只知道他自己,他做了他觉得应该做的事。‘为建设一个全新的世界,为了更好的世界所必须做出的牺牲’。 “正如你说的,战场上没有一个人不是在干脏活,战争中的平民甚至都不是无辜的,这七十年来他一直处在战争中,他在干脏活,,而你知道,那对你们士兵来说,是正常的事,在战争中杀人,没有不对。他当了七十年的士兵——现实中没有人可以持续如此长时间的战争,这七十年没有完整记录的档案,改变了一些东西。 “——而那正是现在,第四阶段,他察觉到自己可能根本没有在战争中,但谁知道呢?战争无处不在,,你认为呢?你刚铲除了神盾里的九头蛇,但九头蛇依旧存在,战争依旧没有结束。 “jas barnes现在是醒来了,他发现了自己作为工具的事实,但他依旧是一个士兵,他也许杀错了人,但士兵会服从命令,他做了他该做的。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错。 “而他自己也知道。不是,他的错。 “他记起了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一些事,他知道,如果是那时候的bues,一定会为这七十年来的所作所为痛苦和自责,也许会崩溃。 “但他不会,他是个士兵,cap,他当了七十年的士兵了,不算他被冷藏起来的时间,他在所谓战场上的时间也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能经受的战争时间。我们无法在人类历史上找到相关案例,steve,这会对一个人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也无从比对。 “现在,他不再是个工具,但据我所知他依旧是个士兵,士兵服从命令,,他不会为自己履行了职责而觉得抱歉,错误的指令来自错误的长官,他憎恨这个。 “唯一的问题是,steve rogers回来了,steve rogers不会喜欢第三阶段和现阶段的的bues,事实上,他脑海里的steve rogers,你,根本就不认为他是‘bucky’,他觉得自己偏离了轨道,偏离了属于steve和bucky的轨道。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见你了,steve,认识你的bucky和不认识你的jas,几乎是两个人,而jas认为第三阶段和现在的自己,没有那么好,但是真实的自己,并且不会受到steve rogers欢迎的自己。 “现在,你想要怎么办呢??” 沉默,咨询室里的空气仿佛是凝固的,美国队长微垂着头沉默着。 “也许你该放开他,steve?不要再想着他是你的好友,不再试图让他回到bucky的身份去,从同事开始,也许,建立一个新的关系,你觉得呢?” steve没有回答,医生叹口气,继续说。 “当然,可能他还没有恢复,他还没有想起自己作为bues的一切,他还处在ter soldier的影响下,也许有一天他会找到和bucky之间的共感,他需要更多时间……” “你是对的。” “……是吗,那我就这样写——” “如果他在被俘后活下来,bucky也许会离开战场,他可能会回到布鲁克林去,他有弟妹,有父母,家庭,他没有需要急于证明自己的欲望,他很清楚就算不上战场他也能为国家尽力,哪怕是回收垃圾,那也是效力不是吗。他也可以在街口帮助一个小个子避免挨打来维护正义,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都不会磨灭他的光芒,不管他去不去战场。我……我们都知道。 “但我不能,我一无所有,瘦小,孱弱,我看着健康的勇敢的男人去前线,而我不能去,我想要和他们一样,我想要和bucky一样,我想要有选择——选择自己是去前线对抗纳粹还是留在后方当支援,但我没得选择!我想要做点什么!比孱弱的我能做的更多一点儿的事!而当我成为美国队长,我才终于可以达成这个愿望,bucky,bucky知道。 “‘跟着美国队长?不,那个打起架来不知进退的布鲁克林小子,我要跟着他。’他是这么说的,他知道,他留下来了,为了我,在我因为有了血清,变得强壮而开始洋洋得意的时候,bucky知道,所以他跟着我,看着我,不让我掉下去……” 说到这里,steve哽了一下。 “你说bucky他,有一个轨道,叫steve,那么我能告诉你的,医生,就是steve也有一个轨道,叫bucky,而我失去他,七十年。” “……” “……但我没有碰到九头蛇,我没有被洗脑,我没有沦为工具,我比bucky幸运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他这些年被迫做了多少事,做了些什么事,杀了很多人,也许,杀好人,也许,我认识的七十年前的bucky会为此难过,自责。崩溃?我不知道。 “我们最近才知道神盾局就是九头蛇,我们又在这种无知下做了多少错事?我们的手上又有多少无辜的鲜血?我也不知道。经历过这些事,每个人都会有所改变,而经历过九头蛇对bucky做过的那些事,他会改变多少?当七十年的兵,在战场上……这么多年,会改变多少事?我更加不知道。没人知道。像你说的。 “也许他变得够多到不是我认识的那个bucky了,不是那个‘有steve的bues’……如果像你说的,医生,他以那个布鲁克林的小子为榜样在努力,甚至勉强自己,我并不会觉得难过,那是bucky,他总能找到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好,医生,当我认识的他的时候他就足够好了,那就是为什么他总是能让我羡慕,不管是我,还是美国队长。 “他从没让我失望过,即便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来帮我打架,我们赢得并不彻底。 “现在和当年又有什么不同?我又变成了那个不认识他……不再认识他的steve,而他也忘了我。 “一切从头开始也没什么不好,我在这,他也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我也不会再让他离开,他曾是我的轨道,我曾是他的,如果他觉得他不再是bucky,好,那就不是,他不是bucky,我们可以重新自我介绍,就像当年他帮我从巷子里跑出来一样,现在我来帮他。 “有没有steve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也没有steve。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 “我……我想要和他说话,医生,见见他,和他随便聊点什么,不管他会不会想起过去,不管他会不会……只是……想念他。 “他是我仅剩的所有了……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在我们的谈话结束后,我能见他吗?医生?” 医生擦了擦眼角 :“……我认为,steve,如果他不想见你,他会转过身去。” 医生说,按了桌沿一个按钮,她身后的白墙渐渐透明,那并不是一堵墙,那后面坐着一个人,面对着steve。 “bucky!”steve冲到玻璃前,这透明的墙阻隔了他到朋友身边去,他无奈地放下手,留下一个雾气边缘的手掌印。 “……我想你都听到了……我……如果你不想要我继续这么叫你,我可以换一个,只是个名字……但别把我推开……拜托。” “不用,”barnes说,他看着玻璃上那个渐渐消失的掌印,“只是个名字。” 顿了顿,他站起来,金属手覆盖在残留的雾气上,露出一个最接近微笑的表情: “很高兴认识你,steve。” f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命题,实际上也正是不看美漫的我根据电影内容产生的思绪。 七十年的战争能够改变一个人什么?看朝鲜战争的资料,听老兵们的自述,看越战资料,听他们的回忆,我家里还有个守卫过陪都的老爷子,从他们嘴里听来的战争,肯定还是不是那个真实的战场。 我乐于去想象一个断续在战场上存在七十年的鬼魂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心理变化,做个尝试。 一个拥有bucky记忆,但也有七十年经历的,新的冬兵,未来还是有无限的可能性啊。 此文收录于同人本合集《天鹅湖》 ☆、幸运的小子们 “早上好队长,早上好barnes先生。”jarvis的声音响起,让差点把脑袋磕在饭桌上的tony stark一下子抬起头来,他眨眨眼睛装得好像刚才在餐桌边吃着早餐睡着的人不是自己。 “sir?”jarvis回头,“您还没有摄入足够多的能量,但您想保持体重的话,现在去休息恰到好处。” “我同意……”tony放下手中的百吉饼,手指在胸口的t恤上擦了擦站起来摇晃了一下。 “你把词汇运用得很灵活,”bues站在jarvis身边对他说,“我需要一些经验——如何建议某些人不去做某些蠢事。”他说着,朝美国队长那儿看了一眼,后者正在往他和bucky的早餐碟子里堆上能喂饱浩克的面包圈,“bucky,”他扬了一下头,“今天吃肉桂口味的好吗?” “乐意帮忙,不过……”jarvis也朝那位值得尊敬的方向看了一下,“不同的类型需要不同的方式,barnes先生。” “没错,有时间我们讨论讨论。”bucky说完朝他的队长走去,那个人看到他走来就笑了,把咖啡杯递给他。 而tony这边,电梯在他走进以后关上了门但没有上升——因为没人说目的地而jarvis不在。tony靠着门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jarvis让门再次打开,tony就闭着眼擦着jarvis身边走出来,以为自己到了卧室的床边但实际上那是餐厅的沙发,tony翻过身向后一倒。 jarvis跟在他身后,捞住,打横抱起来,进了电梯,楼层指示灯才开始变化数字。 刚进来目睹了一切的鹰眼和射线专家见怪不怪地走向自己的位置:“jarvis有了人形以后tony是不是更像个宝宝了?超大型长相怪异一点也不可爱的那种。”t面无表情对bruce说。 “说不好,”班纳博士接过过steve递给他的碟子,“我觉得和以前差不多。” 不多时美国队长已经吃完了自己碗里的,他瞥一眼bucky的碟子,迅速地偷了最后一个羊角面包咬了一口又放回去,冬兵看了看自己碟子里缺了一个大角的面包,懒洋洋地扫了他朋友一眼,steve弯弯的眼睛下面是鼓着的蠕动脸颊。 “唉,大清早的,真想烧。”坐在对面的t仰天叹道。 钢铁侠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你在哪,j?”stark嘟咙着在卧室的冰箱里找到一瓶营养剂灌下去,喝到一半他喷了出来,这瓶子明明是营养剂没错,但里面装着的是啥?蔬菜汁?生无可恋水? “jarvis!?”tony stark咆哮起来,“我在餐厅,sir,您来吗?” “马上!”tony丢掉手里的瓶子,怒气冲冲地蹿进了电梯,“你最好没有换掉我所有的营养剂!” 门一开,他就闻到了空气中有芝士、土豆、奶油、蘑菇、玉米……等等混合的香味,tony忍不住吸了好几大口,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转个弯,他就看到jarvis正穿着围裙在料理台后面做着什么,而趴在台面另一边在和工作中的jarvis说说笑笑的居然是barnes。 “你干得不错。” 他听到那家伙这么夸奖自己的造物。 “他当然干得不错,他一直干得不错。”tony走上前去用额头撞了一下jarvis的背,“你把我的营养剂掉包了!混蛋!” jarvis如实地回头对他笑了笑:“抱歉,sir。”接着继续搅拌着锅里。 tony耸耸肩看着他转圈圈的勺子,香味随着搅拌一波一波发散出来,肚子饿得愈发厉害,乏力得忍不住很想把下巴搭在什么上,但……他为什么要把j做这么高?哦等等,是j自己决定要做这么高?不对,是他做的。不,或许不是,管他的。tony把下巴磕在了jarvis手臂上,因为他的管家正好抬起手去拿上方橱柜里的盘子。 “是法式浓汤吗?我闻到了奶油和蘑菇。”tony还不甚清醒地抽抽鼻子。 jarvis拿碟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清蓝色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很高兴看到您睡眠充足,去喝点水能更有利于味觉的恢复,sir,汤马上就好。” 说完他拿到了盘子,但手还是伸着,臂弯里长着一颗stark头。 tony眨巴眨巴眼睛,去给自己倒水喝了。 barnes撑在台子上,手中有一支啤酒,看着tony stark的背影,再一次对jarvis说:“你的确干得不错。”他喝了一口酒。 “谢谢。”jarvis把浓汤盛进碗里,香味四溢。 不远处有一批等着今晚加餐的超级英雄,白天tony是睡过去了,而他们该训练的训练,该跑腿的跑腿,一点晚餐根本不够消化的。 “好了吗?hulk已经把桌脚啃掉了。”美国队长走过来,他站在bucky身边,胳膊轻轻搡了他一下,对方又推回来。 “好了,队长。”jarvis端着锅子说,下一秒等候区传来欢呼,鹰眼和猎鹰跑过来,bruce和黑寡妇在后面,神盾局几个特工也在。 所有人都开始热热闹闹分今晚的正餐,steve悄悄地对bucky说:“你和jarvis相处得不错,buck。” “嗯?”前冬兵对他皱眉,“当然,他很有趣,我喜欢他。”说着,去端自己的汤了。 “哦。” 美国队长愣了一下,停在原地,困惑地重复了一遍:“你喜欢他。” 眨眨眼,他又说: “你喜欢他。好。” tony一抬头又找不到jarvis了,虽然他开口就能和jarvis的主脑说话,但习惯了有一个人总是在身边之后,就不能再满足于虚空之中的声音。 那很傻,当你沉迷于看着他的眼睛对话,就没法再适应视线无法定焦的感觉了,那很蠢,很盲目。 他开始抱怨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给j做一个实体——不过他又忘了到底是自己决定做的还是jarvis决定的,有时候他会分不清楚jarvis和自己的思考结论,因为jarvis越来越经常说出他心中的想法,这很危险,他想,他们太密不可分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jarvis才拥有了一个可以和tony stark区分出来的身体——至少看起来他们是两个人了。 “j?你在哪?”tony翻个白眼,他的智能管家立马回答了他:“我在天台花园里,sir。” “你在那干嘛?我在辛苦工作,你跑花园里去玩?我很受伤jarvis,你不重视我!”tony一边马不停蹄修正仪器线路设计,一边随意地跑火车。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在一分钟之内下来,sir。”jarvis回答他。 “算了,不需要,你在上面干什么?”tony仔细焊接好接口,心不在焉地继续搭话。 “晒太阳,sir。” “哦,晒太阳,晒太阳……你一个人?”tony停下手,抬起头奇怪地问。 “barnes先生在我旁边,您要和他说话吗?” 又是barnes!为什么他老在? “不要。”tony一口回绝,低头埋首于自己的工作中去,“steve去哪了干嘛放着他一个人来霸占我的jarvis?”他嘀咕着。 “rogers队长和wilson先生去了退伍军人服务处。”jarvis回答。 “barnes也应该去,他最应该去。”stark咕哝,他的零件快完成了。 “队长有一个小型演讲,关于老兵战后行为调整和社会适应心得,我们刚看完。” “给我联系steve,我要和他说说适应社会这个事,这可是人权的二十一世纪。”tony放下手里的工具,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说,“同性恋是合法的,他不能老躲着它。” 聚会中,tony拉着steve开了一个非正式小型私人会议,关于“为什么你的男朋友对我的人那么感兴趣”或者“你的管家和我的好友之间那不同寻常的吸引力”。 但他们首先在称呼上就无法一致,“我和bucky不是那个关系,说了多少遍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还不是你的男朋友,赶紧一点队长,你动作太慢了!要号码!吃晚饭!散步!接吻!上床!领证!快快快!”stark连着向上打响指,steve叹了口气,“这是好事,bucky很少喜欢什么人,他喜欢jarvis,这是好事。”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酸味。 “的确是好事,”tony耸耸肩,“好事,对他来说,对我来说就难讲了。”tony像一个得不到家长关注的小孩似的嘟起嘴,意识到以后又放下。 “哦得了吧tony,jarvis事事以你为中心,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美国队长横他一眼,有点哭笑不得。 “一个至今还没摸过同居人屁股的自以为是直男,观察力没法让人信服。”tony撇嘴。 “你质疑我的观察力?”美国队长收起下颌,“那天你睡到半夜,晚餐被jarvis至少减掉了一半分量,还说只是去掉了你的份?我从来不记得你能吃掉那么多tony,他就为了晚一点你起来的时候有大家一起陪你吃饭。” “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一起吃饭!”tony鼓起眼睛瞪他。 “因为你一个人只会喝营养剂然后泡进工作室?jarvis也知道他不能阻止你工作,tony。”steve用“这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这傻孩子”的口气说道。 tony stark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美国队长耸了一下眉毛。 “好吧。”tony瘪了瘪嘴,“那你又如何呢,好队长,让barnes一直欲求不满下去真的没问题?” “够了,我和bucky没有那方面的问题。”steve咬牙。 “真的?我就发现了好几次他盯着你的屁股。”tony得意地咧嘴。 “……我不想讨论这个,特别是当你整天都恨不得黏在你管家身上的时候,少管别人的事!”美国队长的脸微微发红,但他坚决终止了谈话,走出了这间花园工具房。 外面太阳很好,大部分人都在游泳池里或旁边,tony知道工具房里没有虫子——只有当他需要隐私的时候他才讨厌的无处不在的虫子。 “我才没有黏在jarvis身上,他是我的管家,又不是我情……”tony跟在steve身后走出去以后才姗姗来迟地反驳,但最后自己被自己噎住了。 游泳池和花园只是一条小径的距离,steve从花园里走出来,看到bucky的小腿泡在水里,他抬起头看了steve一会儿,但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在碧蓝的水里晃着腿。 steve站在一旁本来没打算仔细盯着好友的脖颈瞧,bucky过长的头发扎起来,一些碎发散在脖子旁边,steve那一瞬间有些手痒想要把发丝给他捋顺了扎进发箍里。 或者就是伸手过去把发丝拨开让手掌覆在凸出的一小节颈椎骨上,感受一下那片被晒得有点发红的肌肤温度。 最后steve还是什么也没做,他走得离bucky远了一点就好像需要这个距离缓冲自己胸中的悸动,最后抓着t恤的下摆向上剥了下来一扔,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bucky不可能偷看我的屁股。steve想。 在靠近水底的时候,他好像听到水面上有人在大声喊些什么,泡在液体里就连他的四倍听力也捕捉不到连贯的单词。 当steve浮上来抹掉眼皮上的水珠,他看向bucky,对方也在看着他,阳光明晃晃,bucky好像在发光,steve一边看着他一边朝着他相反的方向仰泳开去。 当他注意到t在用手机给自己摄影已经是几分钟以后的事,他用交握的手掌做出水枪喷了鹰眼一身的水,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超级英雄们开始打水仗,最后在混乱中有人把bucky也推下了水。 steve控制自己不要和bucky撞在一起,不要去注意bucky在水中把湿淋淋的夏威夷衬衫脱掉甩到岸边的动作,不要去看他那闪着反光的肌肉线条,不要在水中碰到他滑溜溜的皮肤。 steve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上岸以后,他们接过西装笔挺的jarvis递过来的大毛巾,tony凑在steve的旁边嘀咕了一句:“没人要jarvis下水,幸运的小子。” 谁幸运? steve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bucky的方向,夕阳余晖温润,bucky在擦头发,腹肌柔和地起伏,沙滩裤湿答答紧紧贴在身上。 该死。 steve rogers用大毛巾包住了自己,朝沐浴间奔去。 他从头至尾没注意到黑寡妇穿了比基尼,肩膀和腹部的枪伤像两枚荣誉勋章。 tony stark一直就非常诚实,只要他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倾向于立即解决掉。 当他花了四个小时从不同角度凝视jarvis,之后,tony就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他要成为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和人工智能谈恋爱的人类。 但很快他就面临了一个宏伟的障碍物—— “j,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你了。” “我很荣幸,sir。” “jarvis,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当然,sir。” “我最爱你了。” “非常荣幸,sir。” “jarvis亲爱的你爱我吗?” “如果我能理解爱,您一定是最接近的存在,sir。” jarvis回答他的各种求婚甚至没花上零点零零零零一秒,该死,该死,tony开始后悔之前自己有事没事就告诉jarvis他有多么棒自己有多么爱他,导致jarvis已经给这些“告白”设置好预定答案了!而该死的tony还是被他的设定内回答给感动了。 真该死。 而在这节骨眼上,tony却发现,barnes和jarvis居然还是时不时就走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他问过j,管家给他描述了一些聊天内容的梗概,“我们在交流语法问题,sir。”“barnes先生对我抓握面包的力度参数感兴趣,我们讨论了一下牛顿,sir。”“防水措施的心得,sir。” ……搞什么。 tony实在不能理解,bareve聊天!tony天才stark还忙着要攻克自己的管家呢不想要人碍事! 都是rogers的错。 最近steve又有了新的烦恼,除了jarvis,buy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不断吵架但没有打起来就是证明。 然而自己和bucky之间依旧毫无进展,这不仅和steve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对朋友出手有关。 他在偷看bucky的屁股,但他很认真也没有注意到bucky对他是否有相同的看法,在他看来,bucky的一举一动都来自一个最可靠的朋友,他偶尔对自己翘起的嘴角,他拍打自己肩膀的力度,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和暧昧扯不上一毫关系。 bucky一定隐藏得很好,或者bucky就是没那个意思。 steve被自己的推断刺伤了。 不过,就和随时随地都对着jarvis放电的钢铁侠一样,美国队长也不是会消沉放弃的主,只是他的作战方案总要低调沉稳得多。 追求一个人,首先要搞清楚他的喜好。 bucky喜欢jarvis。 上帝,美国队长还没有经历过这么沉重的战前规划——即使他知道这个喜欢和他想要的喜欢应该不是一个内涵。 但谁也没规定高大正直的美国队长不能嫉妒,而嫉妒总会促发一些冲动。 “你发现了吗?最近stark和steve都有点反常。”bucky说。 “的确,stark先生反常情有可原,他善变,rogers队长的反常有研究的必要。”jarvis回答。 两个人在维护手臂时聊天,不知为何很有闺蜜气氛。 自从参考bucky的手臂做出jarvis的形体以来,都是这位智能管家在负责这只胳膊的日常维护,他还可以把平日的观察修复当中遇到的问题——连带自己身体发现的问题都总结起来,和tony一起讨论,最后改进他们俩各自的躯体设计。 或许就是这一共同点,让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产生了同舟共济的亲近感,而这是其他人都难以体会的微妙心态。 jarvis很感激bucky的出现,这只手臂给tony带来的不下于一场小型头脑风暴,而他以前只帮着tony做过金属盔甲,却没计算过有一天,会得到来自另一个阵营的启发,以至于成为了自己身躯的灵感和技术来源。 而bucky对jarvis的存在则感情更为复杂——这个“人”对复仇者小队的队员几乎都言听计从,对他的主人更是百依百顺,就像曾经的自己。 但tony stark和他的队友们是值得交付信任的对象。 不会有错误的刺杀目标。 瞧,虽然一样,但截然不同的命运。 bucky看着jarvis服从每一道“指令”,他能够察觉到人工智能的“愉快”,就好像这是一份美妙的工作,jarvis热衷于此。 九头蛇把一个人变成工具;而在复仇者大厦里,人们把一个工具变成人。 jarvis全心全意地依托于stark,而那个亿万富翁,看在随便哪个世界的神的份上,没有jarvis的tony stark或许下一秒就会崩溃——不管是他还是钢铁侠。 bucky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和steve的影子。 唯一不同的是,最近没有战事的tony stark一直跟在jarvis屁股后面——难道不是应该反过来吗——逮着机会就对着jarvis说些肉麻话。是的,对于一个记忆大多停留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人——哪怕那时候的barnes也风流倜傥花言巧语舌灿莲花,stark的情话也够让人受不了的。 bucky心想,他和steve可不会这样,steve才不会说这么露骨的爱语。 “你在想他。”jarvis甚至没有从正在检修的手臂上抬起眼睛。 “steve?是的。”bucky承认了,“怎么看出来?” “心跳血压和呼吸频率降低肌肉有所放松尤其肩颈,不需要看,barnes先生。”jarvis这时才抬了一下头,“躯体肌群都放松了意味着面部表情也会柔和,需要告诉您动了哪些吗?” “算了。”bucky看上去有一点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你可以这样测试每一个人?” “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维修过程中我在监测您所有的身体指标,barnes先生。” “唔。”bucky轻轻嗯了一声在座位上仰起头,“他让我松懈了,不是吗。” “我并不真正明白那个,barnes先生,”jarvis答非所问,“但stark先生坚持这么认为,他总是对的。” bucky好奇地看着jarvis,以他对这位智能管家的了解,就知道他还有后话——jarvis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这或许就是人造人比起自然人要更有效率也更优越的地方。 “他认为,爱使人强大,barnes先生。我的数据十分可靠,您比冬兵时期的barnes先生更强,如果你们作战,842的可能性会是您胜出。”jarvis继续说。 “因为爱?而不是因为在你们的持续改进下机械臂比之前更好了?”bucky轻轻笑了一下。 “rogers队长听到您在开玩笑会很高兴的。”jarvis回答。 “是啊,”bucky低下头,露出浅浅的笑意,“爱。” jarvis又抬了一下头,“您应该告诉他,barnes先生。” bucky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反问道:“为什么你不回应他?stark,他很烦。” “我很抱歉。stark先生时常心血来潮就如此。”jarvis正儿八经为tony道歉了。 “我不觉得。”bucky皱眉回想了一下tony stark最近所作所为,最后以战士的素养下了结论。 jarvis抬眼眨了眨,轻不可闻地叹口气:“每个人身体内部的化学反应、神经元的链接方式、电流的路径都自成一体,难以捉摸,barnes先生,人类称之为灵魂。”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我没有那个,barnes先生,我的构造全是可探测可追溯的,是一张张设计图纸,这对他不公平,即使他是tony stark。尤其是他。”说完他又低头去进行手上的工作。 过了半晌,手臂的本次检修到了尾声,bucky坐起来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和手指,jarvis收拾好了工具,前冬兵突然淡淡地说: “谁又说我对于steve来说公平呢。” 所以我不会告诉他。 steve rogers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的感情经历切成片放在显微镜下也乏善可陈,这肯定是性格因素。 他当然害怕bucky拒绝,但他也清楚,就算bucky拒绝了他的求爱,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也绝对不会受到影响,或许只会短暂地有些别扭——steve觉得这给了他勇气,却也让他焦心。 他们俩并不只是一个名词可以界定的关系,朋友,爱人,家人,战友,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远远不够。 最重要的朋友,最不可或缺的亲人,最互相了解的战友,最坚定不移的伙伴,steve觉得bucky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不能成为情人而有所变质。 而steve本来,也没有意愿一定要改变现状——综上所述。 但性/欲……真的是绕不过的坎。 自从在游泳池边上看到被打湿的裤子包裹出来的bucky的[]后,steve想到这一幕就能红脸,再想想那条短裤剥了以后的样子他就要跑洗手间了。 而经验丰富的bucky……或许会明白他的窘境,也或许会因为上面所说的原因,愿意给他解决这个麻烦。steve又不是老古董,他知道有些铁哥们之间也会有性,虽然他和bucky没有干过,但即便bucky并不对他天然地有性/欲,却说不定乐意和他上床。 但steve想要的不仅仅是性,哪怕是和bucky之间的床事。 这让steve苦恼,他思考了很久怎样才能准确传达自己的意思并得到准确的答复。 bucky也许不会拒绝他,这才是最大的问题,bucky“爱”他,bucky会答应steve的所有需要,这是最麻烦的情况。 我怎么才能知道如果他答应了我,是出于和我一样的强烈感情?而不是因为对我的信任和喜爱? steve不知道。 他突然想到了最近一直在朝着jarvis告白的tony,jarvis也是如此自然地容忍着tony,但steve丝毫不怀疑,如果jarvis有理由拒绝tony,就会有理有据有节连tony都找不到一个字反驳地拒绝他。 但bucky,steve不确定,bucky在上个世纪就那么纵容他。steve回想起他的中士朋友的笑容,是的,bucky,那个在任何时刻——无论贫穷还是疾病都无条件跟随他照顾他的朋友,是否甚至会连他的感情都一并接收——甚至可能bucky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这么做了…… 哦上帝,steve简直想掐死自己,他越想越绝望起来——停下来,士兵! 但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好到了那个程度! 而你居然还在要求更多! 瞧,假如,bucky是爱上了自己的那个——steve想到这儿雀跃了一会儿——继续,bucky爱上了自己——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而自己是不确定的那个,那么当bucky告白以后,steve自己会怎么做? 告诉他——伙计,这可能是错觉?不。以前的bucky还可能会开玩笑,但现在的bucky如果说出来了,他一定是认真的。那么……steve心想,我一定会认真考虑和bucky成为一对的可能性,也许我会试试看能不能接受……比如去亲吻他,不不不,如果是bucky告白,那么应该是bucky主动来亲吻自己……他总是舔得嫣红的两瓣唇会靠过来,试探性地贴上自己的嘴…… steve想着想着,脑袋开始冒烟了。 如果他们房间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劣质的警报器,此时就该浇他满头满身的水啦。 不管了,steve下定了决心,不管bucky会怎么想,这一场仗是必须要打的。如果bucky拒绝了,那么就会变成持久战,如果bucky包容了他,steve暗暗沉了一口气,就像他当初带着假出生证明去体检的时候沉下的那口气一样。 那没关系,假的也要让它变成真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比自己更爱bucky了。 而bucky值得最好的。 tony stark气坏了。 在厨房里他碰到了开冰箱拿啤酒的barnes,“jarvis他居然不回应我!j!你在哪?” bucky确定jarvis在躲他的主人,但bucky不确定是因为tony越挫越勇的告白态势还是因为昨天和jarvis关于公平的对话。 bucky犹豫了一下,在tony揪出冰箱里的一瓶营养剂打算离开的时候开口了:“如果你是机器人,”他说,tony转过身来,一头雾水看着他,“你会和你的主人恋爱吗?” “你什么意思?jarvis可不是机器人!”tony看上去拿不准是应该生气还是好奇。 “为什么?”bucky说,“他不能违抗你的命令,就像我当初无法反抗九头蛇,我试过,但我失败了。” tony瞪着他,渐渐地松了一点表情,他靠上桌沿,“不,jarvis和你那时候的情况不一样……”tony挠了挠头发,“他有选择,如果他不想和我发展出主人和管家以上的关系,他可以告诉我,他知道他可以,我会尊重他的选择——我是说,我尽量,但我还是会继续告诉他我爱他的,我可是认真的,他怎么可以不爱我!我这么完美!”tony喊完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哦,不,我是说,j当然有选择!他不爱我的话,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对吧!我只是会有点生气和失落……也许是很多生气和绝望,总之,他是自由的,在我心里——在我们心里,都没有把他当作一个附属品。他不是我的附属品,对吧,他是个管家,这是他的工作,他想不干可以不干。我是说,他要是不干的话我会很麻烦,我会求他回来,或者另外做一个管家,jarvis是独一无二的,他有灵魂,我认为。别问我那是怎么产生的,我的确是写了他的程式,我知道他脑子里每一条线路的走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但最后你猜怎么着,我现在也不能肯定我知道了。‘生命会找到出路’,bucky,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即便是创造出来的生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确定他是独一无二吗,因为我可以肯定,现在你要我再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jarvis出来,我办不到,我无法做出来,我试过了,办不到,我办不到……” tony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好像最后让他承认自己做不到某件事让他有点忧伤,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他恍惚了一下,bucky没有惊扰他,tony过了一会儿自己回过神来,“jarvis和你说了什么?哦你们俩,不准说我坏话,听见了吗j?我会伤心的!”tony对着上方喊了两句,“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回头见barnes,看到jarvis就要他上来!” 说完就走了。 buy忘了带走自己放在桌上的营养剂。 他会饿肚子的,bucky想,他拿着两瓶啤酒离开了厨房,用不着他操心。 该来的还是来了,steve深呼吸,他想要喝点酒,不是为了壮胆,当然,他只是觉得,有一点酒精助兴会让气氛更活跃一点,然后他就可以顺势说点什么。 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因为搜索了很多网络上的建议,都说红酒烛台晚餐音乐的环境下好办事。steve自己没有经验,而他又乐于学习,不过他不打算照搬那些矫情的设定,他和bucky不是约会过一两次的男女,不需要那些形式,他就打算去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就行,茶几上有一些零食——超级士兵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容易饿肚子,可当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没有酒了。 bucky看到他僵在冰箱门口,探头看了一下,“我去厨房里拿。”他说,就走出了房间。 steve挽留的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 这有点诡异了啊哥们,待会我喝着你拿回来的酒,还怎么好意思说我看上了你? 开头就不对劲。 steve rogers坐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手掌。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5节 bucky比预料的回来得迟一些,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steve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酒瓶,bucky空出来的左手顺便就给他开了瓶盖,再打开了自己的,随口说着他在厨房碰到了stark。steve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bucky原本正拿遥控器换台,敏锐地偏头看他,几秒钟后,steve把自己的酒瓶放在了茶几上,又伸手拿过bucky的酒瓶也放上去。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bucky……”steve下定决心一般,他关掉了电视机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姿势说不上危襟正坐,但也说不上轻松自在, “说。” bucky调整了一下,屈起一只腿放到沙发上,脚踝垫在另一条大腿下面,让自己原本面对电视机的上半身正对steve,标准的准备好好听你说话的姿势。 steve从来不知道,想要告诉一个人自己爱他,是这么困难的事,比躺进打血清的棺材盒里要难多了,比飞跃爆炸滔天的火海难无数倍,面对希特勒和红骷髅比起这个都绝对不值一提。 当steve看进bucky的眼睛,电视机的光亮在bucky双眼里闪烁,他的眼睛那么大、澄澈,他真诚地注视着自己,就好像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bucky……”steve喃喃出口,bucky微微前倾了头,“嗯?”更加认真地等着他接下去的话,那一定是很重要的话,steve觉得。 bucky舔了舔嘴唇,微微张着,等待着,睁大眼睛期待而好奇看着steve的神态让金发男人的心像鸽子一样扑棱着翅膀,像清早窗外的鸟鸣一样歌唱着:“他怎么可以这样惹人怜爱!” steve的手没有经过大脑的指挥,擅自抬起来抓到了bucky的脑后,就在发际线那儿,没能扎进发箍的碎发缠着他的手指,steve没有多想,他收拢手臂将bucky拉过来,嘴快要捕捉到了bucky的唇时,破釜沉舟般闭上了眼睛。 嘴唇上的触感是难以描摹的,有一瞬间什么都没有,着落并非绝对柔软,因为那双唇后还有坚硬的牙齿,但很温暖,湿润,还有温热气息吹拂在脸上。 steve不敢移动,天知道他有多想舔一舔这印象中总是偏玫红的薄唇,他想要品尝那总是上翘的唇线,想要听到这双唇为自己吟叹……但他没有动,紧密地贴了一会儿就稍稍睁开眼,看到了bucky近在咫尺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他,steve不由得觉得尴尬,他便退开了些。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steve一片混乱的大脑里拎不出一根线头,满脑只有bucky吃惊的双眼和微张的红唇,接着他看到bucky吞咽了一下向前动了动又停住了,慢慢舔了一下嘴。 那一瞬间steve又什么都忘了,他冲着那鲜红的舌尖去的,bucky舔唇的舌头还没有缩回齿间,steve就再次扑了上去,毫不费力地顶开了bucky的齿列,追逐着那早在几十年前就把他撩拨得火起的舌头。而让他脑子一片轰鸣的,则是bucky回应了他。 两人的舌头抵死缠绵,互相勾住脖子的手臂成了交响乐中悠长的低音号,血涌上头顶隆隆敲打耳膜似低沉的鼓点,而代替他们忙碌的嘴发出呻/吟的喉头微颤就好像三角铃一样宣示华彩乐章的来临。 steve将bucky压倒在了沙发上,两个人贴得就像被对折在一起碾紧的面饼,从左到右从里到外都贴得紧紧的只差从平底锅里铲出来;过了一会儿bucky分开了【】好让steve嵌进去,这下他们根本就是融化在锅子里的两团面糊了。 他们可能还没有哪一次这样感谢过超级士兵的肺活量,十几分钟——也有可能是好几十分钟,总之就像是亲吻了至少七十年那么久但又毫无度过了七十年的真实感那样,他们依依不舍分开了嘴唇喘息,但bucky的舌头还意犹未尽地在steve涨红的下唇上流连了一会儿。 steve的额头枕着他的,鼻尖抵在对方脸上都有点变形,稍微努起嘴就能再次亲吻到对方,他们急切地呼吸,胸肌互相挤压,这时另一个地方重新夺得了注意力,steve趴在bucky身上微微移动,两人就因为【】摩擦而轻哼出声来。 这真实的反应是做不得假的,当两个神志清醒没嗑药没沾酒的男人光靠接吻就硬了,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又不是青春期。 趴在上面的人扬起一个腼腆的微笑,像是期待老师打分的笑容,得意而快活,bucky呻/吟了一声,捧住他的头再一次亲上去。 “哦steve……” 被呼唤的人一边回应亲吻,一边笑得无边无际。 tony一投入自己的“事业”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在滋滋作响的电焊光芒中干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当他抬起头揉自己的脖子,有一双手很快代替了他的。 “j?哦……就是那里……嗯……没错就是那儿……噢……” jarvis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tony不在意这个——只有jarvis进来不会引起他的反感,他向后靠,让对方那无比拟真的手指按摩他僵硬酸痛的肩颈,丝毫也不隐瞒自己舒服的感受。 “哦天啊……这真是太棒了……嗯……”他呻/吟着,在jarvis的指尖扭动,“上帝……就是那儿,再用……噢,没错……嗯……天呐j离开你我该怎么办……” “你去哪了?j?”tony睁开眼睛仰着头向后看自己的管家,jarvis近乎白金的短发下是几乎无色的眉毛,tony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设计的,也许他是为了不让眉毛有太鲜明的形态而过早给jarvis固化了形象——眉毛大抵可算是脸庞上最不受重视却最终决定气质的一环,即便其他都确定了,唯有眉毛,浓淡长短倾斜角度都和个人喜好无关。 迟迟定不下来的结果是,那双眉骨却替代了眉毛的作用,tony敢肯定这张面孔是jarvis自己设置的。 如果是他,绝不会想到要给自己的“管家”一张如此冷俊的面孔,刀削一般的颧骨,嘴唇也色轻线直,深深的眼窝,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好像会把人吞噬殆尽的错觉来源。 “您在想什么?”jarvis低头看着他仰着的脸,“您瞳孔放大,体温和血压都在上升。” tony向后靠着,头顶在jarvis的锁骨上,“你很好看,j。”他说。 jarvis笑了:“您喜欢就好。”他托住主人的后脑勺,想继续给他按摩,但tony挣扎了两下还是靠在他胸口,“你不会离开我,对吧,j?别离开我。” “我不会,永远。”jarvis回答。 “即使你不爱我也行,只要别离开,好吗,我会说服自己的,我知道人不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我会接……” “您当然可以,sir。”jarvis打断他。 tony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又睁开:“什么?再说一遍?” “您可以,sir,所有您想要的东西,我会帮助您的。” tony从jarvis的胸口抬起头来,他转过椅子,站起来,抬着头面对自己的管家。 “我可以?”tony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不确定的问话。 “是的。”jarvis再一次肯定地说。 而就在tony还打算皱着眉说什么的时候,jarvis弯下背来蜻蜓点水般在tony的嘴上亲了一下,“是的,sir,您可以。”他抢答了。 tony瞪大了眼睛,“感谢上帝……你终于把我的话当真了?哦该死,为什么我要让你长这么高?!”tony扯着jarvis的西装前襟往下拉,他的管家——男朋友,笑着依了他俯下身来,让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 “这要问您自己,我总是如您所愿,sir。”轻咬着tony的嘴唇,jarvis带着笑意。 “我注意到您的工作告一段落了,”jarvis又说,“介意去餐厅尝尝新菜谱吗?” “bucky?培根的怎么样?还是要鸡肉?哪一个?”steve一手一个大盘子,百吉饼堆得像小山。 bucky坐在餐桌边看他,“你。”继而面无表情说。 噗! 隔了两个位置的t一口咖啡喷出来,sa噎住了,bruce好心地给他拍拍。 steve却没有理他们,只低头看着bucky,脸有点发红,无奈而又甜蜜地笑着:“哦你。”说着他把培根口味的放在bucky面前,bucky拉开椅子让他好坐下。 餐桌另一头,tony撑着自己的脑袋举起一只手:“有人要烧点什么吗,算我一个。” jarvis把一个碟子放到他面前,tony捉着叉子在碟子里戳戳戳——“你在琢磨着给我减磅吗j?你嫌弃我?” “这是经过能量补充计算之后的搭配,sir,对您的身体有好处。”jarvis回答,natasha在他们旁边坐下,“算我一个,而且,tony,你也是该控制一下/体重了,我们可和那两个家伙不一样——可恶的垃圾食品消耗机。”natasha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全麦吐司。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根据需要配一份控制热量的营养菜单作为日常供应,roanoff小姐。” natasha靠进椅子背里,露出赞赏的笑容,扯着手里的面包:“谢谢你jarvis,你真贴心。” 她又看了看超级士兵那一边,那两个人正旁若无人地把在食堂吃早餐变成在环境优美阳光充足的美妙清晨和一个全世界最美好的甜心一起吃着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的食品广告拍摄现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 jarvis正敏捷地阻止了tony企图挑出自己不爱吃的菜豆这一举动。 t朝着sa弹面包屑,他们在打一场名为“到底是你去点火还是我去点火”的竞技游戏,bruce嘀咕着节约粮食,给他们计算得分。 大家都在享受早餐,natasha笑着,在t的椅面边上搭起腿。 “哦你们这些幸运的小子们。” f 作者有话要说:  aud09211 : sir向jarvis告白,老贾以为他和以往一样是闹着玩儿,可没想到这次是认真的 &ony/实体!jarvis。吧唧和老贾意料之外地感情很好,队长和tony惊讶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吃醋。其实是因为曾经被当做输入程序指令就会执行的机器的吧唧觉得和老贾沟通很轻松,而jarvis的实体是参考吧唧机械臂的科技制造的(钢铁侠的战衣偏向于外骨骼的空心构造,吧唧的机械臂更接近仿生人体)所以jarvis觉得亲切。 vcsteve和吧唧处于窗户纸未捅破阶段,吧唧和铁罐每天嘴炮,大盾吃tony醋,同时javis也有暗搓搓的小心思… wondernd javis and sir javis and sir javis and sir□□ □□ □□! ☆、神秘的卡片 情人节前夕,纽约经历了一次大战,这是冬兵第一次暗中参加复仇者行动,steve依旧是那么身先士卒穷尽一切可能减少别人的损失,前冬兵已经尽可能地照看着他的后背,但美国队长还是在这次战斗中受了严重的伤,那段时间新闻里老在播放他生命垂危的报道。 等到了情人节那天,steve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全都没时间谈恋爱的复仇者小队聚集在他养伤的超大病房里,叫了一份披萨外卖,当他们填饱肚子拿起盒子准备丢掉的时候,几张卡片掉在了桌上。 情人节卡片,每个人都有。 steve 捏着写了他名字的那张,前后看看,一张极其简单普通的印着happy valente’s day的素雅卡纸,美国队长眨眨眼睛:“惊喜。” 他的那张上写着:steve rogers,活蹦乱跳的你是我们的幸运,请一定务必要继续保持下去。节日快乐。 steve笑了出来,“我尽量。” natasha要了惹笑他的东西过去看,发出赞赏的哼声,他的卡片被传来传去,大家都觉得这应该印成t恤,前面写着这句,后面写上“珍惜生命,从美国队长做起”。 steve对此不置可否,凑到bucky旁边去看他的,“你的写着什么?” “jas bu barnes,我们为你骄傲,欢迎回来。节日快乐。”bucky平淡地念出来,看到steve眼睛亮闪闪地大大点头,“没错,我们为你骄傲,bucky,这写得真好。” bucky耸耸肩。 黑寡妇的是t念出来的:“roanov女士,如果跪在你脚下能让你看我们一眼,我们会这么做的,请继续踩踏我们,节日快乐——署名是地球哈哈哈哈哈!”鹰眼笑得打滚,他的卡片上写着:“请取走我们的心吧,鉴于你已经射中了它们。嗷嗤!我真是个大众情人是不是?” tony咳了咳,“听我的,尊敬的stark先生,请允许我们套用一句话:他已经有了如此钱财就不应该有如此天才,而他已如此英俊,就不应该有如此勇气。我快被自己迷倒了谁来扶我一下。” “这到底是谁写的?给我的是:当你翱翔,我们的心也跟着飞走了——他们到底是谁?他们的心到底是跟着鹰眼呢还是跟着猎鹰?”sa晃着手中的卡片,thor低沉的声音引起了大家注意:“哦我的上帝。” “什么?写着什么?” “我的上帝。”thor展示自己的卡片,上面就三个单词:oh y god 大家安静了一秒钟,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 “写这个的家伙非常机灵,我得说。” 一片欢乐中,bruce两手握着卡片的角盯着看,tony在他身边砸进沙发一把抢走了纸片,“注意!注意!banner博士,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安全感,真希望我们也能给你带来安全感,永远爱你。爱你!bruce!你有一群隐藏的恋慕者!” 博士垂着眉毛笑了笑,看起来羞涩尴尬又开心。 “猜猜是谁干的?送给我们这些。”tony扇着自己的卡片就像那是一把小扇子,“我要把它裱起来,这句话真是太适合我了,挂在会客室里,嗯,好主意。” “这个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行踪,通过披萨盒送进来——我可不觉得是平民,也许是nick?”鹰眼摸着下巴猜测,其他人发出恶心的音效:“ew!!fury才不会干这种事,这么毛茸茸!不,绝对不可能。” “那……难道是?”大家猜测,要知道平时来医院探望得最勤的就是代理局长了,有时候还怕队长嫌烦,偷偷摸摸在病房外转一圈就走,还以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坐在病房里的bues忍不住要翻个白眼。 “他只会送给队长,相信我,他可对我没啥好感。”tony翻翻眼皮,“顺便我也不觉得hill会做这么有创意的事,虽然她大概有这样的幽默感。” “我说,tony,该不会是你吧?”鹰眼斜睨着他,“如此钱财如此英俊?嗯?你绝对干得出来!”t举起手,“我投钢铁侠一票!” tony鼓起脸颊:“怎么!还不允许有人觉得我英俊多金了?!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其他人笑坏了,“好吧,这的确有可能来自我们内部——t,你该不是贼喊捉贼?”natasha眯起眼睛瞅他,后者连忙两只手都举起来:“我发誓!不是我!虽然写得挺好的,是不是?我也不介意被你踩踏!但不是我,真的!” 大家互相看看,thor置身事外地靠在沙发里:“帮汝等一个忙,我不知道中庭的节日,又排除一个。” “不,是你绝不会知道怎么套上这些绝妙的句子这一点更有说服力,vivien leigh是我的偶像!你们谁不是?嗯?”tony威胁地扫视。 “黄金时代。”t附和,“女神!”猎鹰嘟嘴,“风华绝代,我承认。”就连banner博士都点头,“虽然audrey——”他还打算补充,“闭嘴!闭嘴!她是最棒的!”tony用桌子上的空纸杯丢他,博士躲来躲去,“别不讲理!audrey hepburn也很优秀!” “原来博士是hepburn的粉丝。”t一脸了然,转向steve:“你们俩的电影补得怎样了?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当然,”美国队长倨傲地扬起头,“我们已经把idb排名前200的片子都看过了,是不是bucky?我们正打算开始分类型片看。” “嗯。”bucky点头,“从动画片开始。” “噢……好吧……”鹰眼对着前冬兵冷冷的气场一时说不出话,只得转向另一边,natasha正看着他们,“你觉得是谁写的这些,队长?”黑寡妇挑起眉毛。 其他人都盯着他,steve愣了,“呃……”他苦着脸,“不如来总结一下特征?他或者她很了解我们。” “他或者她,很体贴,在情人节送我们卡片,很浪漫。”banner博士先说道。 “聪明!幽默!”t接口。 “性感。”tony撇嘴。“性感?”sa喊道,“这从哪看出来的!” “一个能注意到我们各自优点的人,言辞风趣,切中要害——他要队长注意安全,对jas用了全称来强调身份,他抚慰博士……”natasha耸肩,“还恰到好处地迎合了stark的虚荣心。” “嘿!这是事实!”tony不满地嚷嚷,natasha笑着翻个白眼:“替两只小鸟刷了存在感,”她酒红色指甲的手指朝着sa和t戳了一下,“你是说我们没存在感吗nat?那可真伤人!”鹰眼声音委屈地叫着,猎鹰悲伤地摇头,“太伤人了哥们。” “和thor开了个恰到好处的玩笑。” 雷神抿着嘴重重点头,显得他赞同得不行。 “还恭维了我。”最后,黑寡妇两指夹着她的那张卡片示意。 “所以,性感。”tony又强调,“这个人肯定很性感。” “好吧。”其他人同意。 “绝对不是”tony落井下石,大伙的喷笑还没完成,“或者tony”t补刀,被tony一脚踹空,大伙笑得更厉害了。 “我要去和代理局长告密。”sa咧嘴。 一片欢乐的气氛中,黑寡妇又开口了,“这人知道的太多,肯定来自内部,不是我,先说一声,如果是我那么现在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噢~”两只小鸟上下晃头互相看了一眼,“体贴浪漫聪明幽默性感……”他们嘀咕着,“好吧也不是我们。”认命地承认了。 “为什么不是?”美国队长穿着病号服发问,他早就想要出院但没人允许尤其是他那冷酷无情的新看护反对,“你们都符合,不是吗?”说着他偏头看向死党bucky寻求支持。 “哦队长!”t感动了。 “不愧是我的好哥们!”sa叹了口气。 前冬兵耸了耸一边肩膀,“也许。”他回答。 猎鹰和鹰眼瞪他。 steve哈哈笑得牙齿全露出来了,仰着头露出他修长的脖子,bucky幽幽地瞄着他。 其他人默默转头不看他们,继续猜。 “博士?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 “难道真的是tony?” “为什么我要拒绝这么高大上的荣誉!显然不是我!” 所以……他们又只能重新把视线转向steve和bucky,“不会是队长你吧?!”所有人咆哮起来:“队长!快承认!!” 这时natasha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手中的卡片往桌上一丢:“该死,我被摆了一道,干得好。” “什么?!”其他人又转过来看着她。 而黑寡妇只瞪着bucky,大家看过去,只见barnes脸上有淡淡的笑容,而steve则更加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什么!你们俩!!”tony第一个吼出来。 bucky眨眨眼,笑容变大了一点,顿时其他所有人都鬼哭狼嚎起来——“被骗了!我靠!他平时装得那么冷酷!!太犯规了!!队长!连你都一起骗我们!!” 美国队长人畜无害地笑着,“我并没有?”的确,他并没有说自己不是呀。 “简直!!太不要脸了!!你可是我们的信誉招牌!你的良心呢!你摸一下还在不在!!” “当然在的。”steve湛蓝的眼睛闪烁,摸了摸旁边bucky的膝盖。其他人又是一阵捶胸顿足捂着眼睛哀嚎“人心不古”。 等震惊阶段过去,banner博士好奇地问:“是你们一起写的?还是一人写一张?” “你们的是我和bucky一起想的。”steve笑答,“bucky提供了很多灵感,是不是buck?性感的部分我觉得大概要算在你头上。”他看向好友的眼神柔情似水,bucky被逗笑了回视他:“明明是一起想的,笨蛋。” 其他人想直接把他们俩打包丢到沙漠里去,他们大概靠对方的眼神就能活下去了,还能滋润得不得了。 “那你们俩的呢?”过了一会,终于有人从闪光弹里恢复了视力追问,“你们写给对方?” 这时steve闭上了嘴,期待地看向好友,bucky翻了个小白眼不看他。 “我们写给自己——但必须是对方会写的。”最后冬兵动动嘴皮子回答。 “我喜欢你那张,的确是我想说的话bucky,你真懂得我。”steve不紧不慢地跟进,笑得那么甜蜜。 “你也干得不赖。”bucky回了他一个满意的眼色。 他们相视而笑。 复仇者小队正式在医院病房里因为闪光弹阵亡。 f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灵感来源于本次活动的官微君一句“老冰棍们每天都是情人节”~! 关于铁人的卡片来源:such a beautiful woahere is ag skill so great the ag skill she has, there is no need for such a beautiful fa leigh 她有如此的美貌,根本不必有如此的演技;她有如此的演技,根本不必有如此的美貌——第12届奥斯卡评委会评费雯丽 audrey hepburn 奥黛丽赫本 ☆、谁打扰度假计划谁就得死 steve为此准备了两周,虽然也不是说两个星期里除了这件事什么也没干。就在他打算把度假计划告诉bucky的前一天,他们去东海岸制止了一场大面积投毒的阴谋,那些机器智能生物够难缠的,海水把本来就足够困难的战斗再升级了一把;bucky的金属臂是防水的,他们的制服也是,可那些机器人的机油血液对地球生物有强腐蚀性,当他们都泡在海水里的时候……情况足够想象了,如果不是vision来帮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惨状。 bucky的的血清效果没有steve好,两天后的早晨,steve皮肤上被灼伤的痕迹已经快消失了,可bucky的半边脸还布满粉色的疤痕组织。乍一看还真挺吓人的,就好像什么鬼麻风病人——bucky一大早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嘀咕的原话。 steve心想bucky大概一年内都不会愿意去海边了,所以他悄悄地把旅游手册收起来,毕竟夏威夷那一页他做了不少记号还折了一角呢。 可他只不过出门去了趟超市补充一下冰箱,回来就看到已经被收进书柜里层的旅游手册正抓在bucky手里,bucky坐在起居室朝西的沙发里,而这是steve去冰箱的必经之路。 “我闻到手工饼干的香味了,不,现在不吃,”bucky只抬了一下头,“那我放冰箱了,店主建议三天内吃完。”steve进了厨房。 “你在看什么?”steve心不在焉地把东西都塞进冰箱,差点把酸奶冻起来——幸好及时发现,端着一盘苹果走回起居室挨着挚友坐下。 “嗯。”bucky哼了一声,把自己在看的那一页对steve晃了一下,夏威夷。 “也不是一定要去,我只是稍微……”steve把一只苹果掰成两半,“‘行李托运去酒店,括号如果bucky不累的话括号,就直接从机场去’……箭头指向科基州立公园。”bucky念道,接过一半苹果,“‘要穿适合徒步的防水的鞋子’,还在博物馆这儿画了个圈。”他说着咬了一口水果,斜睨了好友一眼,“你只是稍~微计划了一下,我明白。” “我们可以过一阵子再去,等——”steve耸耸肩,bucky两三口就吃完了自己的半个,果核精准地丢进垃圾筒,顺手抓着steve的手腕在他那半个上又啃了一大口,steve做了个嫌弃的鬼脸绕着核清理果肉。 “等什么时候?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计划要去大峡谷就拖了七十年,我不想等了。”bucky皱眉抱怨,探身又拿了一个苹果,还分出一根食指来戳了戳steve的胸口,“我们明天就去,不,今天就可以动身。” rogers眨眨眼睛,“你确定?我们刚从海里回来……” barnes翻个白眼:“对,但我们可没分出一秒钟去欣赏海面!” steve嗤笑,在bucky把苹果塞进嘴里之前扣住了一半,两个人的手分别用力,就掰开了,各自塞进嘴里。“请jarvis帮我们订机票,就今晚。”美国队长含着一嘴苹果说,“冰箱里的食物让t来搬走。” “那我现在就把饼干吃掉。”bucky坏笑道。 虽然已经在新世纪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两个二战老兵谁也没有去过民用机场乘机。两个人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厅后不知往哪儿去,正四处观望呢,突然旁边一大家子人拖着行李箱涌进来,队伍里有一对父母,爸爸手里抱着一个,身边两个青少年还有至少两个小一点儿的孩子,他们蹦跳着追打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叽叽喳喳着“夏威夷是一个岛吗妈妈?”“潜水眼镜是我的,你去问爸爸要!”“夏威夷的时差是多少?”之类的话,bucky和steve对视一眼,就提起行李跟在他们后面。 换了登机牌托运完行李,安检的时候bucky不出意外惹了点小麻烦,他不得不把长袖上衣脱下来,旁边的游客和工作人员在他灵巧地活动金属拼接手指的时候小小地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忽略那些加注其上的历史,从美学角度而言bucky的金属臂不管什么时候都令人叹为观止,steve心想,而bucky总是不以为意。 安检花费了比预期更多的工夫,广播里已经开始通知登机,他们通过后快速套上外套,bucky不可避免地开始不耐烦,金属手臂伸进袖子里的动作有些粗鲁。 “那是真的吗?” 当bucky指了一下steve没有系紧的鞋带,金发大个子蹲下去的瞬间,露出了他身后一个仰着小脑袋的男孩子,“你是真的吗?”这孩子又说了一遍。 steve扭过头,金褐色头发的男孩跟蹲着的他差不多高,bucky皱着眉头第一句话是:“你父母呢?” “什么是真的?”steve说。 大概是因为美国队长离他更近,小男孩回答了他:“你们真的是美国队长和他的好朋友bues?bucky的手真的变成金属胳膊了?是九头蛇干的吗?九头蛇现在还活着吗?神盾局真的消失了?你们真的是‘同性恋伴侣’?sienna说的。她说你们是。” 这回steve问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在哪?” “我叫karl!我父母……”男孩四处看了一下,“我不知道。”然后回答,“你的盾牌呢?”他又问。 “盾牌托运了,”steve见小男孩在前后左右寻找盾牌,下意识地回答,“我不能带它上飞机。” “哦……”男孩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在此时,bucky插嘴道:“好了karl,我们送你去服务台,你父母应该在找你了——” “可是你胳膊可以带上去对吗?酷!”他喊道,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前冬兵,想要他给自己看那只手似的扬着小脸,steve笑起来牵起他的手,“来吧我们先把你送去你父母能找到的地方……” “我可以摸一摸吗?求你?”他扭动着抽出手,steve正惊讶居然有小孩不愿意被他牵手——男孩子就换了一只手塞进他掌心,另一手伸向bucky,右手。 这样bucky要握住他的话,就得用上左手了。 前冬兵用复杂的眼神瞅了一眼笑得无声的steve,那眼色大概可以命名为“现在的小孩都太狡猾了”。 bucky无可奈何,用金属手拉起小男孩伸在空中的爪子。 “哇哦……”男孩子盯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正抓着传说中的金属手指,他搓了一下,捏了一下,兴致勃勃地感受高强度合金在小拳头里的触感,“酷毙了!”karl一边走一边说,“是什么东西在你脸上?是伪装吗?不想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哦!你们在执行秘密任务!”他压低声音喊着。 steve又笑了,他抢在bucky前面回答:“是的,别告诉别人看到了我们好吗。” karl紧紧闭嘴把嘴唇都弄皱了,“嗯嗯嗯嗯嗯。”他闭着嘴说,又仰头去看bucky的“伪装”,bucky本来根本不在意脸上斑驳的疤痕——再过几天就会消失不见了,但现在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了一边。steve笑得更开心了,虽然没出声。 他们到了服务台,漂亮的机场工作人员表示交给她就好,她的同事已经去广播寻人了。“好了karl,乖乖待在这儿等你爸妈来接你好吗?”steve想把男孩的小手交给工作人员,而广播里已经在播登机的最后通知。 但karl扭动着不松手,闭嘴憋了几秒钟,他小声问道,“那我能对dun说见过你们吗?我不告诉他我们在哪遇见的,我保证!他不相信你们,他不相信金属手指可以这么活动,你看……我见过了,它可以!” “dun是你同学吗?”steve蹲下来皱眉问道,他在这孩子这么小的时候,总要提防很多东西。 “是的,他们那些人总是抢走我的书包。”karl小声说,bucky哼了一声:“小恶霸。” steve抬头看了bucky一眼,好友眼神阴郁,“但你不怕他,对吗?”steve柔声说,湛蓝的眼睛看进小男孩金绿色的大眼睛里。 karl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对!我不怕他!”他点点头,steve笑了,又看看bucky,好友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温柔。 他们奔去赶飞机,steve拨冗看了下时间,他们的航班可能已经关闭登机了,“这孩子的父母还没有消息,是去哪了?” steve和bucky几乎是跳上的飞机,因为登机通道都开始撤离,空姐们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只见两个大个子挤在最后一秒钟冲进来。 “真是抱歉!”steve觉得自己打仗的时候都不见得这么喘,而他们站在经济舱的门口,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之前他们尾随去换登机牌的一大家子人就坐在附近,小孩子攀在椅背上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们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儿眼熟?”bucky瞪着那一排脑袋说,而steve正盯着那对焦头烂额的,试图让青春期的女儿和儿子不要吵架的父母,“他们的头发是棕色的,那个母亲眼睛是绿色。” “就像karl。”bucky翻个白眼。 飞机晚点啦,因为一对突然发现自己少了一只儿子的父母。当bucky要求空姐通知机长,steve礼貌地提示他们是不是有一个孩子叫karl的时候,整架飞机都鸡飞狗跳起来。 “不管怎样,我们顺利上天了,”steve调整了一下座椅叹口气,他们依旧没适应贬值几百倍的美元,本来打算让jarvis订经济舱,但是人工智能尽职地告诉他们,以他们的体重和肩宽,还有飞机整体的平衡等综合考虑,至少是商务舱才合适。 jarvis是对的。经济舱的座位……三个并排的位置才能塞得下他和bucky两个人。 “接下来只要到夏威夷就好了。没问题。”bucky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呃,我们还得在旧金山转机。”steve提醒他,bucky一个激灵,“转机?” steve无辜地看着他,bucky自问自答:“对,我们订的是转机……便宜一些。”美国队长难得地畏缩了一回:“直达的机票贵得离谱,buck……” barnes在眼皮下翻个白眼,“我知道,jarvis问你的时候我在场。” “只要转个机而已。大家都要转机,我们跟着走就行,不会搞错。”steve点点头,信心十足。 “我没在担心那个。”bucky的目光越过steve的位置看向舷窗外的天空,没搭理steve的疑问,虽然他注意到了那双比高空纯粹的蓝天还要引人入胜的双眼。 他们的位置在飞机右侧挨着过道,bucky和steve交换了座位,由于盾牌必须托运,他的左手在两人外侧让bucky感觉安全一些。 steve有点儿困,他能看出来,已经被千篇一律的蓝天白云催眠了,眼睛虽然没有完全合上,但bucky认为他比完全睡着的时候更没防范,就像一个在圣诞夜硬撑着不睡等圣诞老人的孩子。 他知道steve有多期待一起去旅行。上次去大峡谷的时候他还在恢复期,成天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得让rogers收拾残局,后来他忍不了就中途分开了。具体原因bucky现在也不太记得,过后他们却出现在峡谷的两边——rogers还是来了,虽然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这道巨大的裂口不仅仅在他们面前,也存在于两人之间。结果rogers从峡谷的另一边跳了下去。 “steve!!” 他的咆哮反复回荡在峡谷中,崖壁高耸陡峭,steve滚到谷底的时候,bucky也冲了过去,可美国队长泥人一般坐起来笑眯眯的样子,虽然人安然无恙但他见了就一股火起。 “你在搞什么鬼?!没有人袭击你?!”bucky咽下了后面的“老子心跳都吓停了!” “没有?”steve看着他笑,“抱歉。” bucky从几百层楼高的地方滑下来也没少受罪,科罗拉多河水搞得他一身狼狈十分生气。steve心虚地收起笑容,“我只是想到你那边去,从谷底走比较快,没想到这儿的土这么松,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他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bucky无言以对,“不过时间节约了一半,你也下来了。”steve站起耸耸肩,看着bucky的双眼含着笑意,虽然脸上还灰扑扑的,但bucky无法移开目光。 从大峡谷回来,他和steve恢复战前那样焦不离孟的状态已经快一年了,实际上,比以前更亲密无间。以前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想叫steve去他家吃个饭过个夜还得动脑筋,现在这大个子只差没和他睡一张床了。 他突然想起刚才karl说的“同性恋伴侣”……这个时代虽然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珍贵的自由却不再稀缺。bucky盯着steve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这家伙半闭着眼睛打瞌睡呢,哪里像那个人们称颂传唱的经历过二战的美国队长,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还没享受几天正常生活的年轻人罢了。bucky以大哥的心态叹口气,右胳膊搭在扶手上轻轻挨着steve的左臂,也闭上了眼睛。 飞机的第一下颠簸就把两个超级士兵震醒来,他们已经开始降落,旧金山国际机场的夜景出现在云层下,地平线上的城市灯光璀璨,机上的人都开始松动筋骨。 他们俩紧跟着人流中要去办理转机的人,人群里karl的身影忽隐忽现,小男孩被爸爸紧紧拉着手生怕他再跑掉似的,男孩频频回头想要和他们打招呼。bucky脸上有“伪装”不怕别人打量,steve则戴着帽子眼镜,对karl微微笑。 karl被他办理好转机手续的爸爸拉走了,但还在频频回头从人流缝隙间寻找他们。 “我们被缠上了。”bucky排着队闷闷不乐地说,他们前面还有一个人,“他之前肯定是吃了披萨还是汉堡包,我手上一股黄油的味道。”说着他的金属手指在鼻子下搓了搓,“嗯……汉堡。” steve咧嘴:“很高兴知道他是个右撇子,”幸灾乐祸地眨眨眼,bucky抬手就在steve的外套上抹了一下,steve嫌弃地嗷着躲开第二下,抓住了bucky行凶的胳膊,这时前台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对着他们伸手要机票。 换乘的飞机还要等待两个小时才起飞,他们走进候机厅,karl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兴奋地在原地跳着。 两位大兵原本应该去商务候机室,但在男孩子期待的目光下他们选择了这家人身后五排的位置——他的兄弟姐妹里说不定也有超级英雌崇拜者呢还是远点儿吧,bucky对karl做了个“不想理你”的鬼脸,karl喜出望外地以为英雄们在和他玩做鬼脸游戏,于是回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怪脸。 steve都觉得那张脸丑爆啦,他在目瞪口呆中还记得要清点一下随身的行李物品,再抬头的时候,bucky和karl已经用上了手来表达自己在鬼脸界更胜一筹的坚定信念。steve在一边仰着头无声地哈哈大笑,一整排椅子都在颤动,幸好只坐了他们两个人。 bucky正张牙舞爪呢,突然steve把手放在他胳膊上,bucky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悬在大厅上方的电视机正在播放一条新闻,这种公共场合的电视声音都几不可闻并没什么人注意。 /下午7时的银行抢劫杀人案嫌犯尚未捉拿归案,警察已经封锁了城区,只发现了一辆空车……四名嫌犯已经造成了三人死亡多人受伤,死者为两名银行保安和一名警察,伤者中包括一位外籍游客,目前已送往医院治疗。在下午的枪战中警察击毙了其中二名嫌犯,目前仍然有两名在逃……据推测,嫌犯可能已经换车离开了市区。嫌犯携带枪支,极度危险,请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我们帮不上忙,警察会做好他们的工作。”bucky说,steve抿着嘴,拿开了放在他小臂上的手,手掌原址顿时凉飕飕的。bucky熟悉这表情,不服气,不甘心,想多管闲事。他叹口气正想说点儿什么,机场大厅里响起广播通知:所有航班暂停登机。 bucky和steve听见通知,不约而同看向对方,“你想的会是我在想的那个理由吗?” “我想我在想的就是你在想的。”steve睁大眼睛故意用他饶舌的话回答他。 bucky哼了一声。周围的旅客都很不满,有的在座位上抱怨,有的去服务台询问,有的以为是天气原因所以靠近玻璃去看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小karl发现一眨眼的工夫bues就不见了,他站到座椅上四处看,怎么也找不到。 “他们封锁了机场,”bucky在通讯器里对steve说,“便衣警察进来了,外面有熄了灯的警车,他们不想引起人群恐慌,也许是要拦截私人飞机或者……”steve取下眼镜,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身边每一个人:“嫌犯就在人群之中。” karl发现美国队长摘下了眼镜!他兴奋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他会换上制服吗?! “我只是想度个假。”bucky咬牙。 “我们会去的。”steve安抚他,“随时联系。”他们简短划分了各自的巡逻区域,低头离开人们的视线。 karl有些着急,他爸爸去询问情况了,妈妈哄着怀里的小妹妹,其他兄弟姐妹在争论些什么但他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美国队长要走了!他要去哪?!他去拿盾牌了吗?bues又去哪了?他们是去汇合吗?他就跟去一下下,不走远了,随时回来就好,不离开候机大厅,他保证。 于是karl悄悄滑下座椅,飞快地跟在队长后面——中间差了好大一截呢他得快点儿赶上,咦人呢?一下子又不见了!哦天呐可不能跟丢了美国队长!他肯定是进了那扇门! karl左拐右拐,不知道自己到了哪,他溜进一扇未关紧的门——他以为那是美国队长,但进来后才发现不是,要知道在小孩看来大人都很高,一样颜色的牛仔裤太容易搞混了。他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为什么牛仔裤的颜色都这么相似!为什么美国队长要穿牛仔裤而不是制服呢!他肯定不会搞错队长的制服! 他一边跟踪一边还得躲着所有的大人,因为一旦被谁发现一个小孩子独自跑来跑去,二话不说就会被送去服务台寻人。karl想要最后努力一把,那首先他就不能被关在这看上去像是什么员工过道的地方。 这时他身后一扇门打开了,走进来的工作人员很高,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karl可不想被抓回候机室去,他个头小小的,躲在装灭火器的箱子后面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没人,来吧。”这个人说,从他身后窜出来两个人,karl睁大眼睛,看着这些人从他身边跑过,他们穿着工作服,还在整理领子,头发乱七八糟的。 “整理一下,不要露馅,东西在第二排的黄色行李箱,”开门的人说,有人点点头,“如果他们一直不开放起飞,发……” “放心,航班延误的经济损失警察和政府都担当不起,天上还有飞机排队,地上的必须出去,只是耐心一点,好吧?” 他们鱼贯而出,锁上门,留下的人从来的门口又出去了。 karl眨眨眼,心脏像要从胸口撞出一个洞来一样砰砰地跳,这些人肯定不是机场的!他保证,根本就不像!karl站起来,他要通知美国队长和bues!他们也一定在找这些人!他跑到这些人出去的门口抬头仰望门上的字……好吧他只认识“行李”,门口有必须要刷工作证才能进去的电子锁。 他的手机在妈妈皮包里,为了防止他在飞机上玩,该死!karl跺脚,虽然他的手机是jason换下来的旧手机但至少可以查个单词!反正,这个地方跟行李有关了!karl突然想到,队长的盾牌还在行李里!他得通知英雄们解决这些坏蛋。 他沿着原路跑回走廊,不一会儿就到了人多的地方,他朝着服务台奔去。 steve发现检查机场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有些地方他进不去,而这对于犯罪分子来说肯定不成问题。所以steve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张工作卡。 “哦,我看到了一个小偷。”耳麦里bucky的声音传来。 “目前那不重要。但在哪?”steve进了一间休息室,查看了一下没有人,又出去了。 “他刚关上员工休息室的门。”bucky回答。 steve翻个白眼,“你在监控室,你没有伤害谁吧?” “你是说心理还是身体?机场不是逃跑的好路径,他们想劫机吗?他们应该有内应……”bucky说着,他从耳麦里听到steve那边传来机场广播声。 “karl呼叫steve,karl呼叫steve,你的盾牌有危险!嗷!松开话筒孩子!嘿他咬我!嗷嗤!steve!你的盾牌!松开我!他父母在哪!去把他父母找……” 广播被掐断了,虽然很多杂音但bucky也听得很清楚,“是karl?他又被捡到服务台去了?”steve疑惑的声音传来,这边bucky翻个白眼:“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吃惊?盾牌……我看看,行李……正常正常正常都没有异样,行李分拣区经过了两个工作人员,无异样?哦……我打赌他们的脸和名字不匹配。”bucky从控制台上起身,顺手把旁边被他绑在了椅子上的工作人员拖回了监控屏前拍了拍,“抱歉了伙计,反正你用不上手就先不解开了我赶时间。” “嘿!我看到你有刀子!”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喊道,但那位入侵者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我去和你汇合,小心些。”steve简短地说。 “是你要小心,他们有枪。”bucky在飞奔中回道。 仿若滑道迷宫一般的机场行李运送系统区域门外,steve看到被暴力破坏的锁,他抿嘴一笑,收起自己顺来的工作牌。 这儿只有行李,人非常显眼,他一眼就看到了bucky,“找到什么没?”steve跑上前去,bucky摇摇头:“他们已经走了,这儿是他们取走武器的地方,”说着踢了一脚地上一只被打开的黄色行李箱。 “我们得确定他们的目的,如果他们是要劫机逃走的话。”steve从bucky身边经过,“来吧,我们得知道即将起飞的班次。” 他们走进货运梯按了地面的楼层号码,电梯门一关,bucky皱着眉头:“有什么不对。” steve也吸了吸鼻子,跟着走到电梯中央,bucky眼珠子在电梯顶上扫了一遍,steve半蹲下来交叉五指撑住bucky一只脚往上一抬。 前冬兵的左手扯下电梯的顶盖一角就像掀开墙上的海报一角似的,他的手伸进去摸索了几秒,就干脆把整个盖子掀开了——两具身体就这么从他们头顶滑下来掉在地板上,steve连忙蹲下去分别探了探脉搏。 “死了不久。”bucky站在一旁淡淡地说,steve站起来一声不吭。 叮。楼层到了。 “举起手来!!举起手!!” “不许动!!” 电梯外,bucky环视了一下,sd、机场警察里里外外围得个水泄不通。 “只是度假?”bucky看着外面咬牙嘀咕,steve无奈地叹口气,两人亮出双手走了出去。 “只要03秒就能挣开,省省吧。”bucky在警方掏出手铐的时候说,steve上前一步摘下帽子递上驾照:“时间紧迫,别逼我们打倒你们前进。” “他是认真的,”bucky在他身后语带调侃地补充,“而且那同样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警察们有些骚动,显然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出了这位身份并不保密的金发超级英雄。 负责的警长怀疑地盯着出生日期看了好一阵:“你真的是他?那他是谁?”他身边一位swat探身悄悄说:“bues,咆哮突击队队员他最好的朋友!” “你是在开玩笑。”领队偏头小声道。 “我知道!他们是我小学时候的偶像!”这位特警队员防风镜后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位高龄士兵看,这只有离得很近的领队能注意到。 “你的脸怎么了?”领队无语地把驾照还给了传说中的美国队长,指了指bucky的脸,他的疤痕比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又好些了。 “两天前东海岸的外星智能生物战役。”steve替好友回答,深吸一口气,一脸你要是没看电视我也懒得解释的表情,“我们能行动了吗?两个或者更多抢劫杀人犯伪装成工作人员,他们可能已经登上了某一架飞机,现在封锁跑道我们需要逐机检查。” 所有人收到命令都下意识要行动,不过他们还记得看一眼领队,“别看我。(jt do it)”领队的眼球向上滚了滚一摆手,所有警察行动起来。 比起在海水里和有腐蚀性血液的外星生物打仗,对付两三个劫匪可谓是小菜一碟,如果可以,bucky很乐意只身前去解决了再回来。但现实是,他们俩不可能甩掉一屁股警察独自行动——警署更高级别的长官在他下属的耳麦里要他们盯住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声音那么暴躁就好像两个超级士兵听不到似的。 仿佛bucky和steve才是杀人潜逃的那个,而他们现在正计划找两个替死鬼。 世道险恶啊,bucky和steve交换一个眼神,只能全程和警方同步。 他们检查完了三架,第四架次是将要前往夏威夷的他们的航班,“你不需要你的盾牌吗?”跟在steve身边的警官好奇地问,steve看了他一眼,“你们拿好自己的。”他转了一下手中借来的警棍,对防暴盾点点头。 “放松,他拿到那铁块之前就经常这么干了。”bucky从一个特警身边穿过,无比顺手地取走了他的配枪。“嘿!”那位倒霉蛋冷汗。 “别杀他们。”steve在bucky确认子弹的当口叮嘱,警察开枪都得回去写报告的,伤了人还好说,杀了人就麻烦了。bues面无表情耸了耸右边肩膀,率先登上了飞机。 劫匪如同预料的那样已经进了货舱,而且他们有人质,一位穿着看起来是飞机乘务人员的男人可怜巴巴地:“求你们……求你们别……” “让飞机走!!不然就杀了他!!”他们押着人质躲在货架之后,货舱并不是很大,大部分警察都无法进来,货舱最里面有一扇通往上面客舱的密封门,但是从里面锁起来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6节 躲在人质后的其中一个劫匪朝外面开了几枪,子弹在铁制的货架间弹跳了两下,警察们缩进盾牌后,bucky往steve身前一挡,流弹从他左臂弹开。 “让飞机起飞!!不然你们都死在这儿!!”说着一个劫匪举起了一个嘀嘀响的大东西,炸弹。 警察那边立马疏散人员联系拆弹组什么的,躲在死角bucky在steve耳边悄声说:“那个质量可以完全肢解这架飞机,还会波及周围百米内的建筑,记得那个行李箱?” “对?”steve点头,“不可能是劫匪带进来的,是内部人安顿好的,相信我。”bucky继续说,冬兵熟悉武器装备,steve从来不怀疑这个,“当然?”steve话还没说完,bucky突然站出去一枪打在人质肚子上。 “啊!” “bucky!”steve二话不说甩出警棍打掉劫匪瞄准bucky的枪,bucky的子弹也在这瞬息间击中了另外一名劫匪试图开枪的手,三下攻击发生在眨眼间,外面的警察听到里头连开了两枪。 他们在货舱门口探头探脑,“叫担架!”steve蹲下捂住“人质”腹部的伤口喊道顺便一拳砸晕试图起身的劫匪,bucky则一脚踹晕了手受伤的家伙,只顾着看手中的炸弹,手在袖子里一缩掏出了一把陶瓷小刀切掉了几根线丢给走近的一位警察,炸弹在这位仁兄手里弹跳了一下,差点把周围几个人吓尿。 担架车把人送走了,只剩下一些后续清理记录工作,给行李换飞机是必须的,谁知道那些子弹打在哪儿了。 “你开枪打伤了人质?”停机坪里警官领队冲着bucky喊道。“去查监控,然后告诉我跑道封锁暂停登机他一个乘务员进来干嘛?”bucky眼皮都不抬,“那也不能射杀人质你——” “死不了,队长的命令。”bucky瞥了他一眼,抬起食指上挂着的警用配枪。 领队哑口无言,闭上嘴使了眼色让下属拿走bucky手指上的警枪,“你真的是个英雄?”他说,“你不像他们。” “还有什么问题吗?”低沉而简洁的问句带着美国队长突然平地出现在他们身边,体量巨大,辐射出来的热量也非常可观,让人奇怪他这之前在哪。领队的长官个头也不矮,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队长的脸,“暂时……没有了。” “那么我们得去度假了,”steve颔首,“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联系复仇者联络人,你知道地址。” 领队长出一口气,若有所思地上下晃了晃头,“祝你们度假愉快先生们。” 他们刚朝着航站楼走了几步——玻璃幕墙后都是看热闹的人,一位警察突然叫住他们,“什么!”steve面带不耐地回头,把那个人吓一跳,“呃……抱歉我想问一下能不能……签个名?‘给john’?谢谢?” 周边有几个站岗警察也听到了,也微微举手示意。 bucky看着steve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当他们俩终于离开人群走在回候机厅的路上,steve突然对bucky伸出手,五指伸直手掌摊平。 bucky低头看了横在自己胸腹间的障碍一眼,啧了一声。 那只手敲了bucky的胃一下,前冬兵翻着眼皮,牙齿在嘴唇内侧磨了磨,“如果不是我带了——” steve停下来,瞪着眼睛,手掌抬高到了bucky的胸口。 bues怒翻眼珠,啪地一声把手拍在steve手上,一离开,手掌上剩着一把陶瓷小刀。steve眯起眼睛。 bucky换了一只手又拍了一下,两把。 steve抬了抬下巴,皱着眉头,bucky喊叫起来:“没有了!!” 他的队长闭着嘴哼了一声,“你是要我搜身吗?我很乐意,顺便一提。” bucky咬着牙,把嘴皮都弄皱了,就像不允许一个酒鬼在圣诞节喝哪怕一小口潘趣酒似的,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胳膊,在steve手掌上恋恋不舍地放下最后一把。 那委屈的表情让steve有点儿憋不住:“会还给你的。”他被逗乐了,“度完假以后。” bucky鼻子里嗤了一声。 他们回到了候机厅,karl在座椅上狂热地欢迎他们,搞得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们是谁,继而热烈地鼓起掌来——大概是因为他们在走廊没收小刀的时候,广播里通知很快就能恢复登机了吧。 不管怎样,通往度假胜地夏威夷的航班终于顺利地出发了! karl seton最近非常开心。 首先,他在夏威夷摸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国队长的盾牌,惊叹地膜拜了盾面上的战损痕迹,还和心目中的英雄们在沙滩上合影留念了;队长——steve第一天就给他买了一份超大的冰淇淋,和bues的一样;他和steve一起放了烟火,还凑近了观察bucky脸上的“伪装”——在夏威夷的第二天他就卸掉了,karl 觉得有点儿可惜因为那很酷;他们一起在海里游泳,steve拖着他的泳圈和bucky比赛——哇哦那简直酷爆了!steve游得像开了小马达那么快,拖着他都比bucky一个人游得更快,karl之前还担心自己会给steve扯后腿!但steve悄悄告诉他,bucky有体重问题所以他们一定会赢的;karl没发现bucky有什么体重问题,倒是bucky的酷毙了的金属胳膊重得没边,karl曾试图在他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抬起那支胳膊,非常不幸地失败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在太阳下晒了半天也不发烫,karl拼不出那个合金单词;他玩得太高兴结果第四天吃坏了肚子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整天,但他一点儿也不伤心因为steve和bucky来了,他们在房间里玩电子游戏,他赢了steve十六次,但一次也没有赢过bucky,没关系bucky有体重问题一定是因为总是在房间里吃零食玩游戏的缘故,karl才不羡慕呢。 其次,steve和bucky一定是“同性伴侣”,karl可以肯定。因为bucky不靠近任何人除了steve,就像他爷爷在堪萨斯的农场里养的狗poggi,不靠近任何人除了他爷爷,爷爷说poggi爱他;steve玩儿游戏输给他的时候歪倒进bucky怀里求安慰,和karl的表哥歪在他女朋友sally怀里一模一样;bucky在steve躺在沙滩上睡着的时候看着他,karl本来没看到,但他从午睡中热醒了,bucky很快就发现他醒了,就叫上karl一起挖沙坑把steve埋了,还在steve胸口堆了两个大奶子,比他的音乐老师e小姐的还大;不过后来bucky被steve骂了,因为bucky教了karl“奶子”这个词,说真的,karl早就听过这个单词了不过他喜欢看他热爱的两个超级英雄争论谁的奶子更大所以他没有澄清这个误会;最后他们互相摸了对方的奶子来证明,karl装作睡着了,不过后来他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后悔得简直要把被子吃掉!! 最后,唯一一件不开心的事就是他回到了学校,但他一点儿也不怕dun了,当对方抢走他的书包往地上丢的时候,karl发现这样的行为很幼稚,真的,他们都快八岁了为什么还有人这么无聊! 不过,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大家在会议大厅集合,纽约警局的局长带着几个人站在台上,karl震惊得睁大眼睛,里面有steve和bucky! 穿着他们的制服!!制服!!! 哦他的上帝他可不能晕倒挺住karl。挺住哥们。 他们和旧金山警方代表来给karl颁发奖章,奖励他在打击抢劫杀人犯事件里做出的杰出贡献,希望他保持这种不畏艰险的精神巴拉巴拉,karl就记得美国队长——steve对他笑,给他胸口别上一枚奖章,冬兵——bucky上前给他的奖章配上一朵看上去像是金属做的胸花,还小声说:“这是steve和我给你的,不会凋谢,stuck出品。”他别好后弹了花一下眨了眨左眼。 karl幸福得快要哭了,真的,他们怎么知道他还很喜欢钢铁侠!!他明明为了不让他们嫉妒都没有告诉他们!!! 总之,karl seton度过了他将近八年人生中最完美的一个多星期,以至于他下台的时候看到的dun那闭不上嘴的蠢样子都排不进他最喜欢瞬间前二十名了。 theend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加入本子二刷名单~ ☆、天鹅湖 一 一 steve是湖里最大的一只大天鹅,他是这群大鸟的首领,或者叫队长也行。 他羽毛雪白,白得在晴空下会反衬出浅蓝色,脖颈修长,身体健壮,形态端庄,当他巡视领地的时候,就像一个洁白的王。 这片湖区四季都有很多鸟类种群来来往往,大天鹅群由于体形巨大,需要的觅食区域也比别的种群要大很多,这引起了附近灰雁的不满,虽然他们要小得多,但是他们总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的地盘。 每年天鹅群在这里过冬,都免不了要和灰雁打一架,他们的头领是一只叫红骷髅的大灰雁,他的名字来源是因为灰雁们都是浅灰色的头羽,可他头顶是偏红色的,性格毒辣残忍——对于他这种基本素食的鸟类来说。 一天,天鹅群又和灰雁群发生了冲突,当时steve出去散心了,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红骷髅才会发起进攻吧。灰雁虽然体形差远了,但是机动性很好,身体灵活,飞起来速度也快,因此平时都和大天鹅打得胜负相当。 但这一次,天鹅群发现,灰雁群里居然有一只大天鹅!!体型巨大,那么格格不入那么鹅立雁群……而且他那么凶猛,打得别的天鹅全都不敢靠近了。 “喂你搞什么啊!你是只天鹅好不好!”旁边一只围观的叫t的游隼喊道,他体形小,跳上跳下的一只猛禽却跟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那只天鹅似乎听到了,脖子转过来,t立马跳远了一点儿,他才不怕呢,天鹅起飞需要很长的拍水距离,怕个屁啊,但……那只大天鹅就是看起来很恐怖嘛。 不远处,湿地一处草丛晃动着,露出一只单筒望远镜和一支长焦镜头,湿地保护组织的观察员phil 嘀咕:“这只天鹅怎么回事……回去翻一下资料,我觉得有点儿眼熟,可能有记录,steve怎么还不回来……”另一个拍照的是女性,她戴着一顶伪装过的帽子遮住自己招牌一般的红发,嚼着口香糖忙着按快门:“你满脑子都是一只鸟,那个大提琴手还没甩了你真是奇迹。” “嘿,队长的魅力你不懂,她也觉得steve美极了,我们有共识!”phil辩驳,突然喊道,“啊steve回来了!” 只见远处一个白点越来越近,几乎是带着破空而来的呼啸降落在了湖区里,水面被溅起巨大的水花,“你拍下没?拍下没!我的上帝啊美死了啊啊啊啊啊steve队长!!”低声喊着,natasha一直在按快门,完了翻个白眼。 steve回来了,顿时战况就有了逆转,他扑扇自己巨大有力的翅膀,像一架鼓风机一样把灰雁们拍得东倒西歪,纷纷离开刚霸占下来的领地线,于是steve很快就看到了那只被雁群挡住的大天鹅。 他的羽毛并不那么洁白,灰尘仆仆的样子,之前打架的时候天鹅们都被泥水溅得脏兮兮并不明显,而此时steve一回来就对比出了巨大的差异:这只天鹅看上去不太好,他骨架子很大但羽毛没有光泽泛着不健康的黄色,更别提阴沉的眼神,健康的大鸟们眼睛都亮晶晶的。 把望远镜倍数拉大,一边观察一边说:“这只天鹅可能有病……嗯……这么看没法搞清楚是什么毛病,我们也许得给他做个检查,有病就要赶紧治,千万不要是传染病一类的……” 这时steve停下了,他不再扇翅而是呆立在了那里,奇怪地皱眉:“怎么回事?认识?” 就在大家都奇怪的当口,那只灰黄色的天鹅对steve发起了攻击,steve完全没有回击,而是承受着,弯曲自己修长的脖颈似乎在喊叫着什么。听不太清楚,他只得举起收音设备,把声音收纳完整好回去分析。 而那只灰天鹅也叫着,他们打得激烈,或者说是灰天鹅在打steve,其他的鸟全都在围观。 “这还有没有道理了!两只雄性打什么!又不是繁衍期!”忿忿不平地看着自己的“男神”挨打,又不能上去帮忙,他们可是观察员,不能干涉动物行为。 natasha嚼着口香糖,瞟他一眼:“怎么,要打电话给站长吗,他一批准你就能抓住这只欺负你亲爱队长的大家伙了。” “等等,再让我观察一下……”的望远镜紧紧跟随两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我觉得这只有点儿眼熟……等等……这群天鹅里是不是有失踪鸟口?可能steve认识他……” “在我来之前还是之后?”natasha歪着头想了一下。 “你来之前,你不知道。”气闷地说,他可是被誉为大天鹅词典的,每年来湖区过冬的天鹅数目他都有记录,多多少少回去一查就清楚。 最终,这场战役结束了,灰雁打退了天鹅,那只灰色的天鹅一直追着steve到了湖心去,就连都看不到了。鸟儿们都散去,抖抖身上的草叶和natasha一起站起来,他们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天色已经很晚,他们必须回基地去。 走到半路,突然福至心灵站在那儿一锤脑门,“bucky!七年前他们群落失踪户口里有bucky!难不成那是bucky?steve的死党!一只漂亮的雄性!五岁失踪,他们一直都形影不离!”七年,对于天鹅来说可以算是小半个鸟生了,毕竟他们也就能活二三十来年。 “五岁?”natasha好奇地回头,“大天鹅三岁就性成熟了五岁应该娶妻生子了吧?还形影不离?”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steve现在也没有找对象,你看到天鹅群里有谁配得上他吗?” natasha语塞:“你是说他和bucky……是一对同性恋伴侣?” 愁眉苦脸:“唉那么美的两只……居然都不能留下基因太可惜了!不过steve刚四龄那年bucky就不见了,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证实,只知道他走了以后steve一直没有伴侣,而你知道——” “大天鹅是一夫一妻终身制,我知道,虽然我新来但不要小瞧我好吗。”natasha横他一眼,“现在我有点儿兴趣了,快,回去和我说说这个bucky的事!”说完她见已经走出了鸟类聚集地,就一把拉下自己的帽子,甩甩那头红发。 然而……仍然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只游隼又发现她了,朝着她俯冲过来。 他们急忙钻进了吉普车,一边发动一边朝着natasha咆哮:“你到底对那只鸟干了什么!?它已经追着我们两个月了!!” natasha吼回去:“我什么也没干!发过誓了!快开车!”游隼在玻璃上抓来抓去,他们还真担心会弄坏这家伙的爪子。 天鹅的外貌和人一样,或许会因为年岁增长而有些微改变,但每只天鹅的叫声和人类指纹一样可靠,更何况当初bucky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快五龄,完全发育成熟了。 第二天到基站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对比这只灰天鹅和七年前收录过的bucky的声频。 “我的天哪,”戴着耳机,说话声音不知不觉就很大,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凑过来询问缘故,其中sa wilson是辨识鸟语的专家,把耳机递给他,“你听听,这是不是同一只鸟?” sa接过来听了还不到两秒钟:“大天鹅,成年雄性,体格健壮,不错,是个大家伙,但这不是队长,队长的声音更低沉一些。” 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七年前的录音。你再听听这个,昨天收录的。” 这下sa一听就皱起眉头:“这是队长和……这只情况很糟糕啊,这是在承受痛苦的声音!队长的叫声也在里面,这是在打架吗?” “他是不是七年前那只?”急着问。 “嘘……”sa坐下来,自己调整着音频旋钮,仔细听着。 natasha站在一边端着咖啡都忘了喝,和一样等答案,她昨晚在车上被科普了一堆当年steve和bucky的光辉往事,已经成了的大天鹅粉丝俱乐部的新成员。 “是同一只,”sa抬起头,他听了好几遍后,对说,“是一只鸟,年龄大了一些,声音有些微的改变,但整体声调一致,你可以调出频率谱看看。” “当然信你。”深吸一口气,拍拍sa的肩膀,不是说笑,这位年轻的鸟语专家可是其他基地羡慕嫉妒做梦都想招揽的对象,但很可惜,这家伙一开始就被这片湿地能够拥有的“队长”steve给勾引过来了,他可是粉丝俱乐部的老会员。 “也就是说,这只灰天鹅就是bucky,难怪steve不愿意和他打。”托着下巴。 “bucky?!七年前失踪的队长发小?!我的天!他们真的打架了!?”sa一连串地惊呼起来,natasha告诉了他昨天的事以后,他更是惨叫,“队长单方面被打?!受伤了吗!!” 点点头:“所以昨晚没告诉你,不然你会睡不好觉了,”临近中年而略有发际线问题的研究员揉了揉额头,“就像我一样。”他眼白都是血丝,可怜。 natasha翻个白眼,看着sa和两个资深会员愁眉苦脸地互拍肩膀,她刚入会,但是她觉得就算自己成了老会员也做不到这个程度,脑残粉真是恐怖,这么想着她喝了一口咖啡,突然打了个哆嗦,因为她想起了这两个月只要看到她就来攻击的那只游隼。 看在steve队长的份上,她来这座保护站都只有两个月!她到底在哪招惹了这么个麻烦的小东西! “好了!既然确定是bucky!那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突然振作起来,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在保护站里转——有组织有纪律地转。 “natasha你准备好摄影器材,我们还要录制视频,sa你准备好你的野外露营装备,我去跟站长打报告,我们要捕获bucky诊断一下,看看他到底是遭受了什么罪,这也是在帮助队长!” “收到!”steve粉丝小分队喊道。 ☆、天鹅湖 二 二 夜晚,保护区湿地虫鸣悠悠。鸟儿们在自己的窝里沉睡,鲜少有失眠的扇扇翅膀,再一次把头埋进羽毛里,一切都静谧安详。只见三个黑影鬼鬼祟祟,窸窸窣窣地穿过草地,沉默地朝着湖区前进。 “喂!小心那边是泥潭!”偶尔有压低的女声传来,其中两个拖住另一个摇摇欲坠的身体扯回来。 “你为什么晚上还要戴帽子?”sa一边注意下脚一边奇怪地问。 “身不由己……”natasha阴沉着脸,她对动物们虽然还是新手,但她野外求生的经验丰富且枪法神准,虽然才来两个月,就已经成为麻醉枪的固定使用者。 强悍冷酷的做派和她美艳性感的外貌成鲜明对比,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工作站里没有太好的人缘——大家都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她只能和老派研究员phil 搭档,要知道站里甚至还有阴谋论说她以前指不定是个偷猎者,来卧底的。 并没有看过她的履历,但是他知道natasha是个好人,大多女孩子看到动物们都是怜爱喜好的表情,而natasha却总是一副嫌弃和无感的样子,但眼睛可毒了,所以他才没有真的以为natasha对那只追着不放的游隼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嗯,那只游隼,解决完队长的事以后他会研究一下这个的。 现在,他们艰难地跋涉在湿地里,为了不影响动物们休息,手中的灯光微弱得只能照亮他们周边不到三米的范围,大半个身体都湿淋淋的还布满又肥又腥的塘泥,但真正的动物保护者们能够忍受这个。 他们的目标是灰雁领地区,因为在他们提醒下,负责灰雁群的观察员才惊讶地发现鸟群中偶尔出现的是同一只大天鹅,他们之前以为这只是误入领地或者来蹭食物的,因为灰雁和这只天鹅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所以观察员们也就没有留意。 真是大错特错!你们的疏忽导致了队长挨打!如果你们早点发现并告诉大天鹅观察员也就是!就能早一点儿知道这是bucky!就能避免这个情况了! 但是职业素质很高的当然没有把这番脑残粉的抱怨说给灰雁观察员听,只是粉丝小分队在自己办公室抱怨了一番。 而且白天特地跑去观察的aria hill回来还说,她觉得那只灰天鹅的左边翅膀有些奇怪,可能受过严重的伤;她是资深的动物行为专家,这一点比还要有发言权。所以现在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巨大的包,包里有所有野外装备和捕获后可能会用到的医疗物品。 这可是有备而来。 眼看灰雁群的栖息地就要到了,他们三个匍匐下来,灰雁们的巢就在半人高的浅水草地里,此时一片风平浪静,附近可能有放哨的灰雁在警戒,他们不能靠太近,“这里能不能观察到bucky的位置?他比灰雁大,应该很显眼。”sa拿出自己的望远镜。 “他可能在灰雁们的建巢地外面过夜,我觉得。”在月色的帮助下手搭凉棚观望,natasha已经掏出了长筒炮架好,他们身处有利的观察位置,sa的声纳装备也准备好了,一个灰绿色的网子盖住他们仨,就等天亮。 “快看!快看!又来了!” 保护区的浅水滩简直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经过整整五天的埋伏观察,他们终于摸清了一点儿那只灰天鹅的行动模式,他游离在灰雁群的边缘处,难怪之前的观察员们都忽略了他,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和灰雁之间的差别所以并不很合群,但他也完全不靠近天鹅活动区,花了三天才搞清楚他的觅食区域——是点状分布的,追踪起来十分麻烦。 而且那只天鹅非常警戒非常聪明,人类很难靠近,natasha就是要用麻醉枪放倒他都太远;动物被麻醉枪击中后药物生效需要一定时间,大鸟要是在这期间受惊跑进了深水区,等他们老远赶过去,怕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鸟儿淹死在湖里。 于是三个人为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被放风筝一样在湖区跟着灰天鹅跑来跑去快一个星期了,那只鸟聪敏得很,不像是有病,倒不如说是精神很奇怪,也许在人类那儿受过苦。 所以只能等大鸟自己靠近了,这又是整整一个星期,的小分队一直耐着性子等待灰天鹅步入他们的捕捉范围,而这枯燥乏味的两个多星期里,唯一能够让三人组高兴的就是,steve队长会时不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steve太惹眼了,他巨大洁白的身躯就是一个活动闪光弹,走哪儿都点亮全场,他显然是来找灰天鹅的,但是又不能太靠近,因为他一靠近就会被灰雁们群体攻击;那还不算糟糕,他可以反击,而且在围攻中不落下风,即使红骷髅会耍阴招。这只头鸟在同伙围攻队长的时候,悄悄地飞到上方,像一颗子弹一样俯冲下来,然而steve吃了一次亏以后,就再也不上当了,他的腿有力地拍打水面,激荡起来的水珠和雾气把战斗场面搞的跟卖拷贝导演的特效大片一样恢宏,模糊的视野会让所有偷袭者都黄了算盘,简直每天都激动得心脏病发。 natasha也惊叹不已,彻底服了这位大天鹅队长,幸好她带了足够大的内存卡…… sa就不用说了,他的花痴程度大概就比差一点儿,“我会跟着这只大天鹅到天涯海角的,伙计,我是认真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别扯了,sa,他往北方迁徙的时候你还是得留在这里。”面无表情地吐槽他。 “没错,我记得迁徙途中甚至会经过喜马拉雅?sa你也会跟过去吗?”natasha状似无辜地继续损。 sa默默咬牙,他明明说的是天鹅换栖息地的事。 他们当然知道。“steve不会换栖息地的,我会保证他不换的。”认真地说。 是的,天鹅每年秋天都会回到同一个渡冬地。除非那块地方的环境遭到了人为破坏——这往往是候鸟们离开的唯一原因,他们这些真正的动物保护组织人员的工作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我知道,伙计,这就是为什么我也在这。”sa若无其事地接口,蜷缩在掩护下咬了一口干粮,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 “steve又来了!”把干粮往怀里一塞抓起自己的望远镜。 在镜头里,远处的湖面又出现了一个白点,steve又划着水来找他的基友了,natasha调转镜头查看bucky的所在,那只灰天鹅还不知情,正在浅水区的草丛里百无聊赖地窝着。 bucky经常整天除了觅食就这么待着不动,那并不是一个巢穴,而只是被他趴出来的一个草坑,他有很多坑。 他一直趴着直到发现steve的身影,而那通常都是灰雁们开始混乱的时候,灰色的大雁们或躲或攻,bucky就在远离战场的地方看着,一旦steve冲出重围朝着他飞奔过来——大天鹅的确是扇着翅膀辅助奔跑的,叫bucky的灰天鹅就会激动起来,对靠近的steve歇斯底里地攻击,而大天鹅队长只有挨打的份,那个凄惨度让都差点要丢下观察员的行为准则冲上去护驾了。 这一回steve学乖了,他从湖中心慢悠悠划水过来绕开了有灰雁出没的地段,灰雁们也都对他视而不见——这两个星期下来打架被拔掉的毛都够给保护站每人填个雁毛枕头。而且红骷髅不知道上哪去了。 在镜头里发现了他心爱队长的白色羽毛在最近的丧心病狂挨揍中有了些许缺憾,他捂着胸口心痛不已。 但游水而来的steve依然端庄大气,他浮在水面上,倒影和他本身凑成了一张圣洁的图画,bucky发现了他,抬起脖子。 steve在鸣叫,大天鹅的声音并不婉转动听,直来直去明亮高亢,不需要sa的好耳朵都能听出steve的呼喊中蕴藏的深厚感情,他没有更靠近,就在那一小片水域里来回游动,一声一声地呼唤。 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没有刺激到bucky,灰天鹅站在草丛里,立着脖颈看着steve。 大天鹅的嘶鸣声回荡在天空下湖水之上,草丛中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天鹅湖 三 三 “natasha!你疯了!” 就在这时,发现他的搭档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抓着麻/醉枪在草丛中潜伏出近百米远,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身边曾经有过一个人,而现在不见了,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草丛中有个人正悄无声息地朝着bucky所在的位置靠近。 他们有对讲机,但natasha现在可能没时间用,看来她打算趁着bucky的注意力全在队长身上的时候,靠近这个敏感的大家伙。 都为她捏了一把汗,这可不是一般的冒险行为。 首先,你得靠近到足够距离打中bucky才能保证他的安全;其次,你得确定……湖面上那只大天鹅队长发现你“打死了他久别重逢的基友后”不会杀了你。 phil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sa更是在脑门和胸口上画着十字,上帝保佑那个美女,听到他说。 “我们要随时准备支援……”phil紧张地嘀咕,sa点点头,他们麻利地收起自己的贵重物品——都是些精贵的仪器,然后拉出准备好的医疗包,和一些捕捉必备物品,“steve见过我,他可能认识我,但是我不确定他发现bucky出事以后还能保持冷静认出我来,”最后说,“到时候我挡住队长,你和natasha抬着bucky回车上,不管怎样先运走他再说,回头再来接我也行。” “ok”sa答应,“你确定你能挡住队长吗?” phil 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沉默了两秒钟,视死如归般:“那是我的荣幸。” sa嗯了一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两个老会员就这么心照不宣地背着包竖起耳朵等待natasha那边的信号。 麻醉气/枪的声音非常小,并且打中目标后,对方反应也需要时间,如果只是在望远镜里观察,可能会错过最佳出击时刻。 这时对讲机发出了一点儿噪音,“注意。”natasha的声音传来,看来她已经找到了有利位置准备动手了。 对讲机安静了大约十秒钟。两个男人严阵以待。 “现在。” 就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朝着bucky的位置冲了过去。 bucky疼得跳了一下,他扑扇着翅膀好像打算起飞,脚下水很浅,他奔跑得十分吃力,飞溅起的泥汤打在他身上。湖中的steve似乎吓了一跳,停下了喊叫,因为bucky正朝着他飞奔过来,他似乎在犹豫是躲开还是迎接——可见之前被打得那么惨还是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而bucky这么飞跑了不到一百米后,就摔倒了,剧烈活动只会让麻醉药起效得更快,他脚步不稳,在泥水里扑腾着,惊叫着,这立马打消了steve的疑虑,白色的大天鹅队长张开双翅几乎是在水里开了螺旋桨一样拍着蹼朝岸边飞奔过来。 而动保观察员们这边也早就顾不上什么隐蔽和伪装了,草丛里两条深色的线就像蛇一样朝着bucky站着的位置窜过去,natasha距离比较近,她再多跨几步就可以离开草丛来到浅滩,浅滩里的草稀稀落落顾名思义都是水,这对于涉水鸟类来说是理想的缓冲地带,有利于发现敌人后迅速朝湖中起飞躲避。 natasha不敢现身,人类的突然出现只会惊吓到动物引起更激烈的挣扎,很可能导致受伤,她要等麻醉药的效果更显著一点儿。 bucky还在挣扎,steve的速度很快,他赶到朋友身边,弯曲着脖子企图挽起自己好友的脖颈,而bucky已经失去了保持平衡的能力,他在地上翻滚,爬起又倒下,翅膀从一开始的奋力扇动到现在的迟钝张合,他似乎抬不起头了,steve一边叫着一边围着他团团转,却帮不上忙,他用喙去衔动bucky的脖子,焦急地低鸣,用头去拱起bucky的身体,但灰天鹅根本站不稳了,趴伏在泥水里更加脏兮兮的。 “natasha?你那边看情况怎样?” 草丛另一边的他们也赶到了,用对讲机低声喊她。 “我能看到bucky,他呼吸没问题。”natasha回答。 “怎么办?队长不会离开的,我们就是愿意挨打,伤到他的几率也不小。” 经常有小鸟会撞死在玻璃上,动物母亲们在维护孩子的时候不要命的情况也不少见。 steve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三个人躲着,看到steve简直是要疯了似的绕着bucky转,现在两只鸟几乎一样脏了,steve去拱他去蹭他,鸣叫的声音也越来越悲哀越来越急躁,bucky终于完全瘫倒在地,steve也彻底崩溃了,他嘶叫得肝胆俱裂,翅膀开合拢着bucky的身体,紧紧地挨着他,依旧试图去移动他,对他哀叫,间或朝着四周大声长鸣,就好像在呼救。 “把队长一并麻醉带走吧。”说。 “同意。”sa附议,natasha默默填装弹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绝对不可能在不伤到大鸟队长的前提下带走bucky了。 “情况怎样?”站在hill旁边,女专家严肃认真的脸朝他撇了一下。 “你看,”aria hill合起手中的一沓照片,她指着x光片上的阴影,“桡骨断裂过不止一次,这里的裂痕,仔细看,他还没有痊愈就活动了,这儿,粉碎性的,他还能飞真是奇迹,你知道他是在哪受的伤吗,尺骨有子弹擦过,他命大,这儿,我难以相信受过这么多伤的鸟还能活下来,大概是有人粗糙地给他治疗过,你看这愈合口,非常不讲究,看着都疼,我丝毫不怀疑他现在非常憎恨人类。” hill把手中的照片递给,照片上是剪短了羽毛好露出皮肤治疗的彩照,可以看到粉红色的皮肤上狰狞的创口愈合得十分潦草,“我推荐重新给他做个手术,把他没长齐的骨头扶正,还有皮肤,长不出羽毛的伤疤部分太宽了,如果今后他还想跟着大天鹅迁徙,最好是能够飞得和别人一样高,对吗?”hill耸耸肩,“当然了,那样的话他又得受苦了,不管怎么说,你可以考虑一下,这是你的鸟。” 是整个保护区的观察员,虽然他一般只亲力亲为大天鹅那部分,“他们不是我的鸟。”从照片上抬起头,“他们不属于任何人。” “你知道我的意思。”hill抬了一下眉毛。 点点头,拿着照片离开了医疗翼。 被捕捉的两只大天鹅分别待在不同的笼舍,bucky必须在室内,而体能正常的steve则在室外笼舍,他本来就属于捕获bucky的附带鸟员,随时可以重归野外。 眼下,麻醉的药效快要过了,sa他们都等在笼舍外面,大家都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队长明白,bucky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而且他们很安全? 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 natasha黑着脸,sa白着脸,其他闻讯而来的保护站工作人员争相观看那个已经被神话了大天鹅队长,可是当他们看到灰不溜秋的昏迷的steve的时候都失望地耸肩继而离开,“体形是很好,体格看上去也不错,不过也就那样了嘛。”他们小声嘀咕,虽然都是保护站富有爱心的人们,但天鹅再美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能够让像这样痴迷的对象,居然是这个模样,大伙有点儿失落倒也情有可原。 等他们全走光,natasha横了门口一眼,“他们没见过steve的照片?视频?” sa坐在板凳上手托着下巴,面对笼子里还趴伏着的队长,像个等妈妈来接回家的小朋友一样:“看过,照片可以photoshop,视频……以前给你看过视频吗?你入会了没有?” natasha回忆了一下,好吧,她进站的第一天就告诉她steve的事了,不过在她看来,视频里每一只挥舞翅膀光辉美丽的天鹅都差不多——人们喜爱一样事物不是光凭借外表,虽然那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natasha想,自己入会的主要因素还是steve和bucky的基情,嗯。 sa扫了她一眼,心知肚明翻个白眼。 ☆、天鹅湖 四 四 steve比bucky小一岁,的笔记里写得很清楚,steve那一窝有三个蛋,只孵出了他一只,而那时候bucky已经是一只快一岁龄的年轻天鹅了。 给这两只天鹅取了名字,后来他在笔记本上写下爱情电影片名一样的标题:当steve遇到bucky。 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些,是因为这群大天鹅正好是禽流感流行那年的重点跟踪对象,从繁殖地开始追踪这群鸟。天鹅群里不断有大鸟死去,治疗是于事无补,悲剧每周都在发生,而新生的小天鹅们就是这一系列惨剧里幸存的亮色。 基因看起来并不完美的小东西存活了下来,他那窝里三个蛋其中两个是死胎,这只瘦小的、营养不良的小家伙顽强得很,即便如此在他的父母相继死于疾病后,他的鸟生也几乎毫无希望了,那时候他才二月龄。 别的家庭不会接纳一只陌生的孤儿,他们自己的孩子就已经养育得很费力。steve艰难地寻找食物,他很聪明,会找别的成年天鹅剩下的吃,但那远远不够,几乎都想要接手去抚养他,但这不符规矩……自然会淘汰掉不合格的产品,虚弱的小鸟就应该在年轻的时候死去,这是天地间的法则。 然而有一天,两个月大的steve不知道怎么,可能是饿晕了,划着划着不知不觉就漂到了湖中心,小天鹅的体力非常有限,他根本无法独自游这么远的距离更不要说返回湖边了;脱力的他在水面上呛水扑腾,旁边一只年轻的腹羽还是灰棕色的雄性游过来,可能是出于好奇,可能是……觉得太吵了,伸来脖子衔起他拎出水面,丢到了自己的背上。 那就是bucky。 大天鹅本身就像一条小船一样,天鹅父母们经常把游累了的小天鹅崽子们塞进自己的翅膀里,乘着船游水。不过……年龄最多不超过一岁的bucky居然会这么做,还是令吃了一惊。 steve趴在bucky身上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从bucky棕灰色的羽毛间伸出来东张西望,他被夹在翅膀中,安然无恙。安心地舒了一口气,他就调转脚步去追踪别的天鹅去了,他可不能整天就守着steve不是。 后来,他发现bucky一直和steve在一起。 bucky照顾steve,不仅是分给他自己的食物,还把从父母那儿学来的觅食本领教给小朋友,一起练习游泳,教他拍打翅膀练习飞翔。 诧异极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鹅群往往是个大家族,群体之间关系并不十分密切,从之前的调查记录中得知,bucky所属的家庭曾经不止他一个孩子,但那些年龄应该与他相当的天鹅现在都不知去向。 也许是死了,叹口气,这或许能解释bucky对小天鹅steve的庇护——bucky或许是他那窝里最年长的一只,并且神奇地知道要照顾弟妹?这是一个谜。 眨眼夏天结束,秋日渐晚,也结束了这次传染病跟踪治疗工作,跟随羽毛丰满的两只年轻天鹅一起,长途跋涉到了现在保护站所在的地方过冬。 几年后,就是在这片湖区的冬天,steve长大为群落里最强壮最美好的两只大天鹅之一。 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没有bucky,steve无法在那个残酷的夏天活下来,天鹅群数量一个季度减少了三分之一,甚至有些强壮的天鹅都因为疾病而死去。 steve和bucky一起挺过来了。他们每年冬天都回到保护区来过冬,偶尔会露面在食物匮乏的大雪天出来给他们喂一点儿食物,steve和bucky在理论上是见过他很多次的。 steve那时候还不是天鹅群的首领,他三岁了,性成熟似乎来得有点儿晚。埋伏在草丛里期待能看到他追逐异性,然后等着能拍下新出生的小天鹅。 和那篇著名的童话不一样,他们并不是一出生就是灰色的丑小鸭,刚出生的大天鹅幼崽们几乎是雪白的,根本就是一团团白色的毛丸子,即便是后来换成灰色的绒毛也还是可爱得不得了——steve当年也是这么可爱着可爱着……就长大了,抹了一把欣慰的父母泪。 可是他“当祖父”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steve就跟木头一样,有时候甚至雌鸟主动来买弄风情steve都无动于衷,只会在湖面上若无其事地划水离开……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功能问题,也许就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终于显露出来了? 倒是bucky风流倜傥招蜂引蝶,成天吃饱了就就追着人家年轻貌美的女孩儿跑,和别的成年男性争风吃醋打架还总能打赢。steve总是旁观的那个,不过bucky并没有建立家庭,注意到,而大天鹅会组建牢固的伴侣关系。 他们依旧长时间地在一起混日子,白天一起觅食,中途会分开行动一会儿,到了晚上,他们一块睡在远离岸边的湖面上,脖子勾着脖子,相依相偎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 steve四岁的秋天,又如往年一样去迎接天鹅们的归来,往常每年十月底,最多不会超过十一月初,天鹅们还有其他的迁徙鸟类就会陆陆续续地来到这片湖区安顿下来。 然而这一次发现天鹅群里少了一些他熟悉的天鹅,其中包括steve,还有bucky。 steve终于醒来了,他迷迷糊糊地在地上趴着,努力地抬起头,他还站不太起来,但似乎有某种信念在催使他这么做,他伸直脖子发出虚弱无力的叫声,翅膀无力地磕在地板上,然而他仍然尝试挪动自己,看来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挣扎、鸣叫。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这间看似透明的屋子里进来了两个两腿动物,他们在steve能够做出应激反应之前托起垫在他身下的草甸一样的东西把他抬了起来。 steve在垫子上重心不稳摇摇晃晃,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让这些家伙带着他离开,进了一条采光不太好的通道,接着过了一扇门,这儿光线又变得很好,但是房间很小,接着他看见了bucky。 “我的朋友!” 假如有人能听懂大天鹅的语言,他当时也许是这么喊出来的。 而那只卧在墙边,绑着药味布条的大天鹅对他们的靠近没有反应。 至少steve被放在了bucky身边,他蹭过去紧紧挨着对方右边的翅膀,药效未尽的他把鸟喙伸过去擦擦友人的头顶,蓝眼睛[1]警惕地观察到送他进来的两个奇怪生物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动物们对生命本能地敏感,他知道bucky活着,羽毛温暖心脏搏动,虽然他朋友的眼睛闭着,整个一动不动。 但steve安静下来,就这么倚着对方,大脑袋在bucky背上找了个熟悉的凹陷枕着,那就是翅膀中间,虽然他试了好几次才找到位置——大概是因为现在对方的左翅被奇怪的东西包扎得很紧的缘故,最后他终于安份地歇好了,一如他小时候整个窝在对方背上一样,就好像找到了他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1] 大天鹅都是黑褐色眼睛,但此文里steve和bucky都默认虹膜异色了吧~ ☆、天鹅湖 五 五 这是一个观察室,用来安置需要治疗和恢复的动物,墙上有一面玻璃供医生们观察动物状态,和他的同事们就站在玻璃后。 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后,“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他对aria hill说,因为后者一开始并不同意让“家属”进入病房。 “虽然不想让我的病人遭受二次伤害,但我也不想多增加一个病人。”hill耸耸肩,她的美貌和natasha不相伯仲,实际上她看上去更冷一些,但natasha却得到了私底下的“黑寡妇”之名,男人们对于剥夺了他们射击和体能优势的女人,总是更爱更恨一些不是吗。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在手术期间给steve做了体检,居然不叫上我?”sa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忿忿不平地抱怨,“我也想给他量翼展!我也想给他测颈长!我——” “你当时是手术室助手sa,你可是个大忙人。”得意地说,他脸上很少出现这样不带修饰的表情,他是个内敛的中年人,真的。 “哦天呐你还给他拓了脚蹼印!”sa翻到一页又喊起来,然后满怀期待地歪头,“你印了多少份?” natasha和hill互相看了一眼,用白眼来对应迷男们的爱好最恰当不过了。 “如果你告诉我你还收集他掉落的羽毛,我也不会吃惊的。”hill干巴巴地评价。 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纹丝不动。 “你在开玩笑吗,”sa说,“steve的换羽期不在我们这,不然我肯定phil会有他全套换下来的羽毛。” “还有bucky的。”补充道。 “是啊……为什么他们不到我们这儿再换羽呢。”两个男人叹息。 hill无视了他们,抬起手看看手表:“麻药失效还需要一段时间,这儿就交给你们了。”说着,她和natasha一起朝外走去,“你们去哪?”两个男人奇怪地问,因为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在这间屋子里呢不是吗,还亲密靠在一起呢,真是小可爱。 而两个女人压根都不想理会他们。 “和我说说那只追着你的游隼。”走出门去的时候hill这么说。 可是还没能走出两道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穿过她们冲了进来:“醒了吗?他醒了吗?”两个女人跟在他身后也跑进来,一副被搞懵了的样子。 “bruce!怎么了?”上前问,可是这位叫bruce的男人直接跑进了笼舍,steve在门被打开的一瞬就从bucky身上抬起头来,他在男人靠近的时候蹿起来,厉声叫着半张着翅膀挡在了bucky前面,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哦!”bruce没有预料到这个,他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跟进来的身上。 “呃……抱歉,无意冒犯!”这个黑发的中年人低头看了一下被他踩的的脚,却两掌竖在胸前对天鹅说,他个子不高,白大褂边缘磨损严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人畜无害。 “到底怎么了?”这间屋子本来就很小,根本容不下两个人以上,所以sa他们都在打开的门口探头探脑。 “血液测试刚刚出结果!”bruce回头对喊着,“嗷!”他叫了一声,原来是steve啄了一口他的腿,“嗷!抱歉!对不起!哦,我们还是出去说!嘿!别咬我了!” 他们俩推推搡搡地挤出了门,bruce摘下眼镜吐了口气:“你们怎么让steve也待在里面?万一他们打闹呢?绷带可不是万能的!那家伙翅膀里还固定着钢筋呢!” “好了好了,你先说一下,血液测试怎么回事?”几个可说是业界各行翘楚的工作人员——、hill、sa、natasha围了过来,一个个不是手支着腰就是交叉在胸前都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他们都知道以bruer的性格不是大事根本不会这么咋咋呼呼的,他就是刚才给bucky动手术的医生。 “非常糟糕——我没有想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同意你们给他上麻药的!上帝,他是zo那儿逃出来的鸟!” 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除了natasha都脸色一变,bruer从大褂胸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展开,长得很像医院里给病人开的化验单,上面有各种外行看不懂的数据。 他的手指戳着纸张:“看到这一项药物残留了吗?完全超标了!phil你说过他很凶暴?对吧?他不是自愿的!他神经紧张无法应付任何变化,可怜的孩子,麻药一开始可能不会引起太多反应——我看他被□□击中后各项身体指标都正常,基础血检也没问题才同意的手术——可是……”banner博士两手抱着头原地转了半圈,“我应该早些进一步检查的,你们得赶紧把他弄出来!快!送到我的手术室来!马上!”他又不容置疑地食指一戳,焦急地探头看了看玻璃后面,“晚了就麻烦了,快!” 他一把抢过被hill他们拿过去看的化验单跑掉了。 被留下的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平地惊雷一样他们争先恐后地喊着:“哦上帝!” sa和冲进屋子,顶住steve雷霆暴雨一般的鸟喙攻击把依旧不省鸟事的bucky身下的担架抬起来,“natasha!aria!控制一下队长!嗷!天啊!这可真疼!嘿是我!是我!phil !给你喂食过的!朋友!” 他们手忙脚乱地护着buatasha和hill的掩护下挤出这间屋子,带着一身的伤,一溜小跑朝着banner博士的手术室跑去,steve被关在了屋子里,natasha和hill狼狈地靠在门上,喘着气。 门后的动静就好像那不是一只大天鹅而是头狼什么的,要是他体形大一点儿可能连门都关不住他。 但至少唯一的好处是……这间屋子里有缓冲设备,为了避免受伤而紧张的动物们伤害到自己,墙面都有软包——很像人类精神病人的房间。 “我可不知道里面能经得起他几回折腾,上一次这屋子看起来很脆弱是因为一头暴怒的美洲獾。”hill撩了一下额发,不乐观地说。 “zo是谁?”natasha终于找到了机会询问。 “哦你不知道,zo,那个纳粹!”hill咬牙切齿,“是国际利益集团操控的动物实验盈利组织的头头,如果不是因为他简直不是人,我得承认他的专业水准是业界一流的,就比erske教授差一点儿——你知道erske吧?” “当然,他那么有名我还是知道的。”natasha点点头。 “是的,zo,那个东西,在动物实验这方面,你知道,一些药物采用动物做前期试验不可避免,但我们会尽可能不去刺激他们的痛阈值,对吗,但那个恶棍……他喜欢用稀有的、少见的基因来做他不可见人的实验——那样能让他该死的研究更高端一丁点儿吗!我们不止一次发现过被他染指的濒危物种了,没有一次结果乐观,nat,那些孩子都在痛苦中死去。上帝……bucky居然落到了他手里,哦那可怜的家伙,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得去看看,你能守住steve吗?” “嗯。”natasha点了一下头,在军队里的意思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天鹅湖 六 六 natasha突然发现里面的steve安静了,原本她还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她一骨碌站起来从玻璃里张望,steve白色的身躯瘫倒在门边,微微颤抖着。 “该死!”natasha咬牙,这家伙不会是伤到了吧! 她急忙掏出身后的对讲机,“nat呼叫phil,steve不动了,叫个人过来看一下,完毕。”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打开门,毕竟她完全不懂鸟类医学,她可能什么也做不了——并且最好不要做,如果是骨折什么的原因,非专业贸然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损伤,她最近可是在恶补动保相关的知识,这些和人类的急救准则差不多。 但她无法忍受隔着玻璃看着什么也不做,她放在门把上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门。 就在她准备俯身查看的时候,头顶上就好像是掠过了一架小型直升机,鹅掌还在她头脑袋上踩了一脚。 “嗷!steve你这个小骗子!”natasha以她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反应都没能赶上大天鹅队长的飞跃速度,她只能跟着那只扇着翅膀跑得飞快的天鹅跑过走廊——撞翻了两个工作人员,一直奔进大厅,沿途打翻了一株盆栽,扫掉了三张桌子上的摆设,大天鹅一路披荆斩棘。 natasha身后已经跟了小半个工作站的人,有人手里拿着一只大笼子,为了把steve赶进原来的房间竭尽全力,这又不是什么苍蝇,对吧,那可是一头重达十公斤以上的成年雄性大天鹅,虽然他脱离麻醉药效才不到一刻钟。 四个成年人在一个封闭环境里都控制不住他,简直匪夷所思。 natasha站在一地狼藉的大厅里,收到了对讲机里传来的的语音:“队长没事吧!队长还好吗!natasha?” “他很好,不能更好了,我被骗了,完毕。” “哦!那就好!!感谢上帝!” natasha翻个白眼,被骗了可一点儿也不好,但另一项是挺好的,好吧:“他已经跑出来了,都抓不住他,怎么解决。完毕。” “跑出来了?哦……好吧,聪明的steve……”对讲机里传来杂音,好像是sa远远地在说:“好样的!” “闭嘴。”natasha冷冷地说,她看向大堂,这儿是一个公共办公区域,用来接待群众送来的受伤动物、初步诊断、供人休息和办公的多功能大厅,只是现在并没有外人来;而steve站在一张桌子上愤怒地叫着,有三个人站在一旁喘气,形成僵持状态。 “小心一点儿,nat,大天鹅有攻击成年人致骨折的案例,我毫不怀疑队长能做得更好……” 更好?你确定你是人类吗先生?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7节 “相信我,他能戳瞎你们的眼睛,不要贸然靠近他。”接着说,natasha下意识点点头,她的额头正隐隐作痛,一个同事用棉花沾了点儿药水擦她的额头。 她流血了。 “哦,等等,你去我办公室,桌面上有上次收集的bucky的声频,你公放,看能不能把他吸引到手术室这儿来,aria过去你那边了,情况有点儿麻烦,nat,bucky醒来了,我们需要steve的帮助,完毕。” natasha回答收到,重新插好对讲机,她推掉了给她擦伤口的同事的手,朝着的办公室跑去。 这一招的确管用,natasha拿着录音机,里面放着被提取出来的bucky的叫声,steve就真的跟着她过来了,而且还在试图和机器里的bucky交流,他一边叫着一边跑,没有丝毫迟疑。aria hill跟在steve身后,本来她是要确保能堵住steve回去的路,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穿过一条走廊,尽头就是手术室,站在门口迎接,他们闪身进去,steve也就跟了进来。 他们进的是手术室的观察间,神盾站是一个很完备的保护站,可以说是业界标准,每年这儿都会接待几批来实习的相关专业学生,他们要参观学习,给动物们做手术自然是很重要的一个见习项目。 所以那面玻璃很大,成年人可以无障碍观看到里面医生的操作。而对于一只天鹅来说——身高和十岁小孩差不多的大天鹅,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里面。 bucky全身都被固定在台子上以防意外,他已经醒来,但浅蓝色的眼睛半眯着一动不动。 “bruce想办法弄醒了他,心跳一直没有回到正常水平,他看起来很绝望。”在一旁说。 “实验动物经常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被刺激,被麻醉被唤醒,他们会失去求生欲望,那很危险。”aria接口,“该死的zo。” steve跳上了玻璃前的一张小桌子——这是他们临时搬来的,大天鹅队长第一时间发现了躺在手术台上的bucky。 steve试图冲过去,跳起来在玻璃上扑棱着翅膀,惊叫着,看到几个白色的两腿动物在他的bucky身上动来动去,叫得更厉害了,他甚至注意到了玻璃旁边的门,他似乎能意识到那儿才能进去,但他攻击门的意图被natasha察觉了,立马堵在了他的路上,差一点儿又要开打。 bruer听到了叫声,回过头看了一下,和做助手的sa说了什么,他们把手术台连着的一堆仪器都推了过来,靠近玻璃这一边,这个动静让steve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玻璃上,急吼吼地想要钻过玻璃去。 bucky应该是听到了steve的声音,也看到了那巨大的几乎挡住整面玻璃的白色身影,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眼珠上瞬膜滑过,bruce拉下自己的口罩,对着站在外面的他们说:“嘿,看来有用。” 隔着玻璃,声音有些沉闷,natasha知道了对讲机里sa的说话杂音是怎么回事了。 “去给他消个毒,”bruce指指steve,“我们要采取一点儿……非常规手法,伙计们。” “了解。”说着,掏出医用橡胶手套。 ☆、天鹅湖 七 七 “麻醉药差点成为安定剂,一想到bucky差一点儿点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死掉了我就……天啊我会被steve憎恨一辈子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其他几个人都累得不轻,光是把steve哄骗进消毒室就花了大功夫,还要阻止他伤到bucky。虽然萎靡不振的灰天鹅在steve到来后仿佛恢复了一点儿生机,他会眨眼,喉咙里发出一些吞咽似的声音。 steve既聪明又胆大,在他发现这些直立生物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以后,就放松了警戒,这对鸟来说太不容易,个子小的野生鸟类与体型庞大的人类近距离接触的时候,立马心脏病发都很正常。 医生阻止他太过靠近bucky,重复几次后,他似乎就明白了,他不再攻击人,收起了翅膀绕着bucky走来走去,直到手术结束,医生给bucky围了一个大笼子,steve就守在笼子外面,找着时机就想把头伸进去和bucky的头靠在一起。 如此一顿兵荒马乱之后,两只大天鹅终于又在小型观察房里安顿下来,所有人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大家挤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幕,“你觉得bucky认出steve了吗?”闻讯送来了中和剂的stark药业ceo, pepper potts小姐人称小辣椒,这位美丽的金发女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 “我觉得他应该是认识的?”耸肩,“他只对steve有反应,我们给他放了其他天鹅的声效,他一点儿意识都没有,甚至steve的录音都没效果,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辨别出那是录音还是真身,但是steve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有反应了,真的,那就像一个奇迹……童话故事也不过如此。”叹了一口气,sa靠在他身后幸福地咕噜了一下。 “可是他之前还攻击过队长?你在电话里说的。” “是啊……我也不清楚,也许是你们带来的中和剂起作用了,我得感谢tony,他真的针对zo做了中和剂!可上次他还那么不耐烦,我差点都打他了。”这么说着,想起来,“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哦不用了,”小辣椒在这间人挤人的小屋子里完全没有必要地压低声音说,“他现在应该在来这儿的路上,我就小声告诉你一下,他可是个隐藏很深的队长迷,虽然他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会为动物们着迷的人,自从你和他说过steve以后,他在你们的粉丝论坛里注册了好几个马甲,哦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噗哧,包括bruce在内所有人都笑起来,大家疲累,却轻松又惬意。 “好了,我们去休息一下,在这吃晚饭吧pepper,保护站后面那座山的傍晚你还没见过,晚霞美极了……”这么说着,aria hill正要打开门,突然natasha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们停下,看向玻璃。 一直趴着没动的bucky在笼子里晃动了一下,他微微抬起头,左右看了看,steve急切地又朝着笼子靠过去,即使他已经不能再靠得更紧了,他的羽毛在笼子上勒出痕迹,修长的脖子在栏杆空隙里上下耸动,在玻璃外听不到太大声音,但他肯定是在鸣叫。 bucky把脖子伸过来,steve急切地探头过去碰他,他们挨了挨,就不得不放弃,bucky还无法长时间抬着脖子,他几乎全身都绑着绷带只有脚和脖子可以移动,可他朝着steve的方向挪了挪,非常不稳,看着令人担心,人类们都捏了一把汗,但bucky还是成功了,他挪动脚掌把自己沉重的身躯朝着笼子边缘移了不到十公分,就筋疲力尽地再一次趴下。 但这几公分的距离,已经足够他们弯曲自己修长的脖颈,紧紧地勾在一起,扣成一个白灰色的结。 “哦上帝。” 终于有人哭出了声。 ☆、天鹅湖 八 八 nick fury结束了为期半个月的世界环保组织论坛,马上将回到神盾保护站,刚好可以赶上这起“拯救大天鹅计划”的尾声。bucky的问题彻底搞清楚后治疗走上轨道,现在他只等翅膀伤好,补充一下营养,估计三个月后就可以放归野外,还赶得上天鹅群朝北边的迁徙日期。而且有steve的帮助,他们完全不担心放生后生存问题。 可是,他们这才放下了不到一个晚上的心,又因为新问题的出现而提了起来。 他们发现,没人能给bucky换药。 一开始是bruer亲自上阵,毕竟你知道这可是bucky,steve的……,天鹅群里曾经最动人心弦的大天鹅之一,虽然没有贬低别的工作人员的意思,但他肯定会因为bruce把这么重要的任务转手给别人而怀恨在心,嗯banner博士是这么觉得的。 第二天一早,他去查房,来到安顿bucky和steve的“双人病房”,发现观察室已经等了一堆人他差点儿挤不进去。 “虽然我爱他们,但是我觉得我的眼睛要瞎掉了。”sa说。 bruce很好奇,他挤过去,aria给他让了位置:“小心眼睛。”她走出去之前提示道。 玻璃前,natasha正在按着快门,横了sa一眼:“瞎了还点什么赞,别去论坛回帖,别收藏,别转发。” “哟喝!美人你脾气有点儿大,不过还是很赞,有没有想法来我公司?” “fury要发现你在这儿挖角会杀了你的,toark居然也在,真是稀客。 “我眼睛也要瞎掉了,但我还是得拍照,版主任务,谢绝打扰。”natasha冲着stark集团的大boss勾起嘴角做了个假笑,面无表情回到相机取景框前去。 “nick还在飞机上而且他不能杀我,我刚救了你们家的可爱小鸟们要叫我爱神丘比特,没有我他们就只能生死相隔——”叫tony的总裁个子也不高——大概和bruce差不多,忽略他价格昂贵的内增高鞋底的话,帅气的相貌修剪得体的小胡子配上修身西装倒也显得风度翩翩,他语速飞快,“——而无法这样甜蜜地相亲相爱闪瞎人眼啦哇哦我真是干了件大好事,我觉得我会上天堂。” bruce这才终于透过玻璃看到那“甜蜜相亲相爱闪瞎人眼”的一对。 一晚过去,bucky已经完全贴在了笼子的右边栏杆上,和steve的羽毛挤压在一起,忽略掉微小的笼子栏杆表面积,他们可以说完全就是毫无障碍地紧贴着。而bucky的两边翅膀都和他的身体绑定了,这是bruce亲手做的,只绑定一边可能会让他失去平衡而摔到,那样反而不利于行动,不如两边都固定住。 而大天鹅常用的睡觉方式是把头□□自己翅膀下面缩起来,又保暖又舒服,问题就来了,bucky的翅膀都和身体绑起来了没有空隙放头啦。 可是steve和他贴在一起,steve有翅膀。 于是bucky的头就穿过栏杆,塞进了steve的翅膀夹缝里。 而steve似乎也比较喜欢这边翅膀,就变成了现在这一幕,bucky的头搭在steve的头上一起塞在那雪白毛绒围成的翅窝里。 如果这是两个人类,大概是他们的头都枕在一条屈起的胳膊上鼻子对着鼻子嘴对着嘴。 昨天闹腾了一天,想必是累坏了。 他们还在睡觉。 bruce觉得自己也要瞎掉了。 “好吧,好吧,sa,等他们醒来通知我一声,我要换药。”bruce揉着眉头,突然他发现少了一个人,“phil呢?他居然不在?” “他来了,他疯了,他走了。”natasha言简意赅。 “哦他有点儿情况要处理,在三叉河道那边,我来的时候他正赶过去。”来自sa好心注解。 到了下午的时候,banner博士被告知那两只大天鹅已经吃过东西了,他正是可以去换药的时候。 他就小心翼翼去了。 昨天参与了治疗或者搬运甚至只是和天鹅steve有过哪怕几分钟近距离接触的人,今天大早来上班都满嘴哎哟哟,有的夸张说自己差点骨折了,有的撩起衣服给别人看青得发紫的淤痕;hill说她今早起来血压一高挤得头上的肿包都要炸了,roanoff额头两块邦迪,大概是觉得全身都是荣誉勋章,至于主治医生banner博士,他庆幸自己皮糙肉厚,虽然下蹲的时候真的有点儿痛苦。 所以他叫上助手sa,分好了工,谁先用防暴盾牌隔开steve,谁赶紧进去拎起笼子出去,然后就在玻璃前面换药,让steve全程围观,这样搞上两三次后,大鸟应该就会习惯了,嗯,他们商量得好好的,穿上消毒服,sa拿好了盾牌,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好像那间房子里不是两只天鹅在互相梳理羽毛,用鸟喙摩蹭着彼此的头顶和脖颈,而是两个杀手在擦着枪支磨着弯刀一样。 咔嚓,他们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bucky一听到动静,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而steve本来只是一只鸟在不明情况下惯例的警戒,但bucky不安地动了动,他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发出声音,但谁也不知道那瞬间空气中是否有某种信息素,迫使steve突然暴躁起来。bruce虽然主业是医生,但他可不止一个博士头衔,从steve充满厉色的蔚蓝眼睛、张开双翅的姿态,和他颈项弯曲的弧度都可以看出,这只强壮的大天鹅已经做出了战斗准备,誓把敌人驱赶出自己的领地,谁也别想越过他的身躯接触到bucky。 野生动物们在体内本能的驱使下,什么都做得出。 聪明如banner博士,第一时间退了回去关上门。 sa被他推得趔趄:“我的天,昨天明明他已经对我们没有敌意了的!?这是怎么回事?” “呼……”bruce叹口气,“不知道,但昨天bucky神智还不清醒,和现在不一样。”他回头看一下玻璃里面,steve还瞪着他们呢。 “可是我甚至没有听到bucky发出声音。”sa这种鸟语专家自然会比较关注专业相关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叫aria来看看,她比我专业。”说着,他们掏出了熟悉的对讲机。 一边汇报情况,医生一边想,这只天鹅的确……好吧是对的,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不起来,那股子执着劲儿简直了。 动物行为专家aria hill目光毒辣,她穿上隔离服走进病房试了一下水,出来关上门以后说:“原因出在bucky身上,那家伙如果自己能动,估计我们的眼珠子都被戳出来了,还轮的上steve动手?”黑发的冷艳女人取下帽子甩了一下刘海,“噢我的头都要炸了。你看bucky的脖子,哦那线条真好看,看到肌线没,他很紧张,人类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了,短期内无法解除这种应激心态;而他一紧张,steve就跟着紧张,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bruce和sa面面相觑。 ☆、天鹅湖 九 九 当站长回到保护站,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苦恼困惑挫败的下属们。 “我记得最近雨量不低于平均值,湖水干了?发生疫情了?”nick fury抬起自己的小行李箱示意是不是要来个人给他接个风,他一个人从飞机场孤零零地回来就算了,到家了都没人理他。 围在大厅里的人眨眨眼看着他。 “嘿头儿。”natasha耸一下左肩,其他人就好像都被她代表了,一个个招呼都不用打,bruer干脆就只抬头看了他一下可能都意识不到他的存在又低头下去沉思状,nick深觉被冒犯。 hill啧了一声(嘿我还是你boss吗)走过来接走了他那个不大的行李箱,转手就放到地上,fury瞪着她。 “我们现在有麻烦,老大,”aria hill摆了一下头,领着他走向大家的小圈子,nick干笑一声:“谁又开始约会了,我再也不会伪装成特工头头欺骗你们的时髦值女友,或者男友。” “没有人约会,还有,你的伪装糟糕透了。”aria拿起了大家低头在看的ipad——拿到手才发现不是,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监控画面。 两只大天鹅一只在笼子里,受伤了,另一只在围着笼子转圈,nick看到,外面的那只把脖子伸进笼子,喙部蹭过趴伏在那儿的天鹅身上的绷带,然后被趴着的那个反头一啄,受了惊吓般缩回去,再一次绕着笼子转圈。 fury完全搞不懂,他抬起头看看他的同事,大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nick fury揉了揉自己有伤的左眼眉毛,他那只眼睛的瞳孔是白灰色的,旧伤。 “别告诉我这两个大家伙就是心心念念的宝贝,steve我记得,哪一个是?” “健康的那个。” “白色的那个。” “鸡婆的那个。” 其他人都转头看tony,“怎么了,他是很烦人啊你看,一看就是多管闲事的料。”stark撇着嘴抗议。 “这个人怎么在这?”nick fury扫视了一下他的工作人员,严肃地问。 “嘿,你这是欢迎赞助的态度吗,你这是对待维修你家所有设备提供药品和后备支援的stark集团英明神武董事长的态度吗?”tony stark努了努嘴,“你手里拿着的还是我的spad呢,小心我剥夺你的观赏权。” nick fury不赞同的眼神扫向hill,后者实在地说:“他的是未发售加大升级版,比较好看,你看像素都高很多也轻很多。” 好吧,nick fury皱着眉又低下头看了tony一眼:“回头报个内部采购价给我。” “我就知道。”tony得意地翻个白眼。 “笼子里那只叫bucky,”bruce等不下去了,“他是从zo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不过,昨天刚解决了药物残留的问题,但现在他排斥我们给他换药,没人能走进那间病房,后果是你看natasha的头。” “看到了。”nick fury简略地回答,头也不抬。 nick fury自己亲自招的人马,他很清楚natasha roanoff可能是他们工作站里综合战斗水平最高的人员了——除了被激怒的banner博士以外,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医生要是被惹火了……回到正题,“距离换药时间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二十四小时内换药是最好的,你知道。”bruce接过平板,又埋头思考起来。 “战斗人员是steve,”sa耸肩,“bucky恨谁,steve就攻击谁,不得不说他们配合得很好,好搭档。”一番话尽显脑残粉本质。 “phil还没回来?”nick走向那间现在是重点对象的病房,后面跟着一队人马,“在路上,一直在要求实时直播换药过程但我拒绝了。”hill说。 “干得好。”他们来到了消毒区,nick脱掉自己的黑色大衣,走进杀菌室,他可是从国外回来,还坐着飞机横穿了太平洋。 等他们一切准备完毕,hill让他穿上无菌衣,nick fury接过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逃出了zo的实验室?”他突然说。 bruce和sa点点头,“怎么了?”hill问。 “全世界每个实验室里穿的都和这个一样。”fury说。 nick fury穿着一件黑色经过消毒的衣服,蹲在steve和bucky的病房门外,“如果情况乐观,我们就直接在里面换药。”fury回头对sa说,一样全身黑的sa蹲在他身后抱着手里的工具药品点点头。 接着fury扭开了门,他们蹲着小步小步地挪进了病房,就好像两只大型滚圆的褐色鹌鹑那样滑稽。 其他人站在玻璃前密切观望,只见里面两只鸟摆出了鸟类常有的好奇和困惑的姿态——他们的头可爱地微微歪斜像人类小孩一样,鸟类可以像机械造物一样卡槽式移动头部,他们变换着角度和方向观察这莫名的情况,直到两个黑人挪进去关上了门,steve都没有什么过激反应,bucky也只是有点儿困惑式紧张。 “我感到了浓烈的无色人种歧视。”玻璃后的tony stark手叉在胸前忿忿不平。 “谁叫zo出了名的有色人种恐惧症,纳粹不是吗,他的实验室里肯定没有非裔。”hill苦笑一下。 “天哪开始了?”突然□□来的是,他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怎么样,怎么样!我赶上了吗?” 他挤开抗议的tony霸占了玻璃前最有利的位置,看到nick正在打开笼子四个角的搭扣展开栏杆,大天鹅steve站在一旁警惕地守着他们;他时不时用鸟喙去啄一啄这两个人类,衔他们的衣服,这里戳一下那里戳一下,试探看看两个奇怪的活物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替bucky排除疑虑;他下嘴不重,并不疼,sa和nick只是温柔地推开了steve骚扰一般的啄咬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换药的时候bucky有些惊痛但经验丰富的两位保护人员有效控制了他的应激反应,两只大鸟都紧张但没有产生太大的对抗,不出意外“有色组合”会成功完成使命。 “哦sa!nick!那两个幸运的家伙!”phil 低声喊道,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呃……你的海藻……还是什么海底泥什么的面膜还有剩吗aria?” 往常一样靠在玻璃旁边举着自己摄像仪器的natasha噗哧一下。“你没救了。”tony翻了个大白眼脑门磕在玻璃边的墙上。 “都是你的了,phil。”aria hill笑着回答。 ☆、天鹅湖 十 十 而事实是,后来几乎所有在大天鹅粉丝会里注册的神盾站会员们,人人都试了一把涂黑脸混进换药队伍,享受一下steve和bucky的“亲吻骚扰”。 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谁要放过呢?嗯?就连tony都叽叽咕咕一肚子牢骚抱怨地穿上了黑色消毒装,他拒绝了涂抹而是干脆戴上了抢银行的黑头套,兴趣盎然地近距离围观了一回。 不过由于他手欠地试图伸手调戏bucky而被steve狠狠咬了一口后,眼泪婆娑地在bruce给他包扎的时候对pepper说他要退会,而导致所有人都明目张胆地开始用会员笑话取乐他,导致他差不多有三天都没来保护站报道。 是的,到后来,连bucky都习惯了这群人总是来维护他的健康了,他也是一只聪明的大鸟,他能感到自己的翅膀在一天一天变好,疼痛在消减,不再觉得浑身乏力,精神也越来越好了。 每天他们醒来,观察室另一边的小门就会打开,送进新鲜的食物和水。steve如果愿意,他可以顺着没关的门所连接的一条通道,走到开放式笼舍里去散散心——也就是steve最开始被搁置的地方,那是一栋对他来说较大的玻璃房子,里面模拟了野外环境,还有一个活水池塘,虽然大小远远不够steve起飞,也正好免得他撞在天花板下的网子上。 这儿可以让鸟类们比较舒适地度过住院时光,而且也有利于它们的动物社交,因为这栋玻璃别墅里往往不会只有一只鸟,他们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观察员们带了回来,有的可能有点儿伤势,有的大概是有心理疾病,这样的开放笼舍神盾站有一排,毕竟……总不能把一只游隼和他的食物鸠鸽放在一个笼子里对吧。 一开始,bucky身边围着的栏杆没有撤掉,steve好奇地看着小门打开着,有潮湿的泥土气味从门洞里飘进来,连bucky都闻到了,他躁动了一阵,笨拙地挪动身体,他还没有适应缺少翅膀维持平衡的行动,伤口也会痛,他最后还是得挫败地趴着。 工作人员们是一片好意,他们想着steve整天陪伴他不能活动的朋友,对身心健康都没好处,就开放了那扇小门,但steve一次也没有出去过,甚至当bucky闻到那自由的风,起伏自己修长的颈项去捕捉那一屡新鲜气息时,steve都纹丝不动,就好像要在bucky身边孵出一窝坑。 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是帮bucky梳理绷带外灰黄色的羽毛,就好像那样能让备受折磨的被羽恢复洁白一样,他乐此不疲,最后会被烦了的朋友啄几下,他就缩回脖子起身在小房间里转转。过一会儿再窝回去。 如此循环往复每一天。 “这样的生活……我还是不发表评论了。”负责每天来给他们拍摄日记照的natasha一脸木然。 “是甜蜜,如果他真是bucky的丈夫。”毕竟现在还没能在生物学上确定他们是否真是一对所以还是在描述上留了余地。 “嗯,他是个甜蜜的丈夫。”sa附议。 “但bucky也是steve的丈夫,他对steve就没有那么黏糊。”natasha显然更欣赏bucky的性格。 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开始翻阅他脑海里的大天鹅记事本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半晌,对着玻璃phil 说。 bucky比steve大一岁,而且bucky是在父母双全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他知道怎么躲避天敌,怎么寻找食物,怎么隐匿行踪,他被教授了全套自然世界的生存法则。 然而steve没有,他二月龄就失去了双亲,被bucky从溺水的死亡边界拎出来以后,按道理他应该成为bucky的小跟班——假如这只大天鹅愿意当他的代理父母的话。 但实际上,情况却有点儿不符逻辑。 steve是个很奇怪的鸟孩子,他虽然会跟着bucky学着怎么用嘴在泥地里掘出植物的根茎,也会跟bucky一块练习游水姿势,晚上还会睡在bucky的身上埋在他羽毛里一起漂浮在湖中心,但steve好像总是在盼望着能够早日自立更生。 白天他们一起行动,只要bucky一不注意,这灰色的小东西就自己越走越远毫无畏惧。有一次,大概五月龄的小天鹅steve甚至跑到了芦苇丛的边缘,再过去一点儿都要到狐狸的地盘了,不过steve在这儿碰到了一只觅食的弗吉尼亚秧鸡,好在这种鸟体形也不大,以为他是来抢食的就和steve打了一架——或者说打了steve一顿,最后还是bucky顺着他们的动静找了过来,把他给救了回去。 如果当时他碰上的不是鹤形目体型最小的秧鸡而是其他的随便一种大鸟,结果都不会是啄掉一些羽毛这么轻微。 那一回全程围观了,因为他老远就听到bucky在呼喊,循着声音摸过去,果然是bucky又在找他的小天鹅,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那段时间都要能从满湖的天鹅叫声里分辨出bucky呼叫steve的声音啦。 而他之所以会给steve取名叫steve,就是因为bucky叫他的时候,有点儿像“tive—tive—”的发声,再加上大天鹅天生略微暗哑的喉音,越听越像是steve,所以他就愉快地把那只幼小但活泼好动的丑小鸭叫了steve。 bucky真的很爱他的小鸟,那时欣慰地观察到,他把steve照顾得很好。 “那为什么你要叫他buatasha柔声问,“是因为steve叫他bucky吗?” sa吸着鼻子摇摇头叹口气,“你不知道?”回答,“美国队长steve当然是和bucky在一起啦!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只有bucky!不叫bucky叫什么?” “像natasha这样的女孩不看漫画,”sa辩解,“她可以在现实中找到像美国队长一样的男友,为什么还要去看漫画?” 就这样,bucky的伤势便在神盾保护站的热心工作人员的努力下,得以稳定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五花大绑一般的绷带终于可以缩减了,而围住他避免受伤的栏杆也可以撤掉了,这时候,他才终于和steve一起,第一次通过那扇小门,奔往那片小小的,久违的开放笼舍。 这个“公园”面积虽然不大,但对他们来说,真的算是个很不错的适合散心的地方。 可是这一下,就轮到在笼舍里安家的t糟心了,他站在院子里专门竖起的一根枯木顶端,发现下面出现了两只大天鹅,哦看在鸟蛋份上,其中一只还是那个分不清自己是灰雁还是天鹅的灰天鹅! 但愿他不记得我,t心想,心虚地把脸转往别的方向,我什么也没看到。 体形差距使得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只猛禽来着。 ☆、天鹅湖 十一 十一 当bucky在steve和神盾站人们的守护下一天一天恢复健康的时候,网络上有一张图文并茂的帖子引起了媒体的注意。 这张帖子最开始只是在社交媒体上的动物爱好者们之间流转,后来被stark集团的董事长tony stark转发点赞,结果就成了网络上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一只叫bucky的大天鹅和他的队长朋友steve的感人故事。 很多人都在留言里说,这个故事看得人心酸不已让他们又相信爱情了什么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关于保护动物,谴责伤害动物的行为。 这张帖子最开始出现在一个名为“真实的天鹅湖”的论坛中,发帖人以第一人称视角,纪实文学一般描绘了一只大天鹅幼崽是怎么因病失去了父母,在另一只非亲非故的成年大天鹅帮助下坚强勇敢活下来的故事,虽然感人但不足以引起重视,直到剧情进行到这一幕: “我照常从九月底开始监控大天鹅的回归,记录他们的规模数量。和往年一样,灰雁们总是先来的一批,他们陆陆续续占据了大片的湿地,看来今年又不可避免地要在天鹅们到来的时候打上一架了。 “十月,天鹅们应该正在回程的路上,我期待看到天边出现白色的身影。 “大概是在八号的下午两点,第一只大天鹅落在了湖面上,风尘仆仆,在湖水中清洗着自己的羽毛,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我数着,在本子上记录下他们到达的时间。有一只我们很熟悉,去年我们给他脖子上了一个绿色的环志。群落里多了不少亚成年的新成员,他们是第一次来这儿过冬,很快下落的天鹅已经达到了去年我记录的数量。 “而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儿,往年,我们熟悉的steve会率先勘察水域的安全性;他一般和bucky一起行动,他们通常不是第一批下落就会是最后两只,我认为他是在确认所有成员的安全到达,而bucky总和他差不多步调。 “但是今年我没有看到steve在水域盘旋查看的身影,我以为是我看漏了,这有可能。 “所以我等着steve和bucky最终出现,毕竟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到bucky。 “然而那一天,我等到了晚上十点,天上的鸟儿们都归巢休息了,他们俩也没有出现。 “他们脱队了?他们遇上危险了吗?出了什么事?走在回保护站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彻夜难眠。 “换成任何一个观察员,哪怕只是一个和他们认识了四年之久的普通人,大概也会为他们担忧吧。 “第二天,我一早赶到湖区里,天鹅们已经在湿地一隅安顿下来,他们在湖水中嬉戏、觅食,我四处查看,没有,依旧没有steve和bucky。 “第三天,第四天,之后的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有出现,天气越来越冷,气温每一天都在降低,他们没有回来。 “野生动物们的命运非常脆弱,死于捕食者或是死于偷猎都是常有的事,作为动物保护站的观察员,我们每年都体会到世事无常的悲伤。 “一个月后,我确定我失去了他们。 “天鹅群也失去了steve和bucky,这将是一个难过的冬天。 “接下来的每一周,湿地观察员的职责依旧在继续,我监测湖水温度、查风向、注意鸟群的动静。 “十二月刚下了一场大雪,湿地的风景美得像画一样。我在芦苇地碰到了远道而来的摄影爱好者,领头的peter还是个大学生,他们问我哪个地方是拍摄大天鹅的最佳位置,我告诉了他们东北角那个伸进湖中的半岛,要走一段距离,但那儿可以观察到整个西南方向的湖面,你甚至可以在很近的位置看到天鹅们陆续从面前游过。 “那儿也是steve和bucky喜欢的地方,我想起他们,忍不住哀伤。 “爱好者们热情很高完全不介意路程。因为天鹅们太美了!他们说,完全值得走更远的路,只要能拍到最美的照片。 “我很难给他们的热情浇上一把冰水——最美的两只大天鹅今年都不在了。 “给他们带路是顺便为之,我也想去那儿看看,权当是对故友的怀念。还隔着大约五十码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个区别于雪地的白色身影,大天鹅一般不会在这儿多做停留,他们喜欢呆在远离岸边的湖水中心玩耍,这儿也没有他们喜欢吃的水草根茎。那具身影隐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我们放慢了脚步,其他人都很兴奋,而我也是,我只祈祷那不要是一具迟来的尸体。 “当我们慢慢靠近,我依旧不能确定那是哪一只天鹅,他的脖子蜷缩在翅膀下面,离着岸边有一段距离,水草遮住了他部□□影,我只知道这是一只成年雄性,体形很可观,但不知为何给我一种消瘦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脖子和翅膀骨骼的阴影吧。 “很快,我们的同行者中有人惊动到了他,那只天鹅攸然朝我们的方向立起脖颈来,顿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谁!他喙上的黑色纹路,他笔直挺立的头骨线条,全是我熟悉的,那是steve! “他看到了我们,接着,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steve的攻击性,他十分愤怒地对我们展开翅膀,peter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在拍照,我只能赶紧让他们抓好自己的设备逃跑,不管是陆地上还是水里,你都别想跑赢一只企图攻击你的大天鹅。 “最终steve没有追太远,他停留在了那段半岛上,我只能一边后退一边观察,他立着脖子站在灰白草丛中,时不时还会因为我们离开的脚步放缓而鼓起威胁的翅膀。他怎么了?我忍不住发问,bucky呢?steve?你的bucky呢? “那天之后,我还是没有在天鹅群里看到steve,虽然他在这片湖区里,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也许是半夜,他变得不合群。我偷偷去那个半岛看过,有时候能看到他,有时候他也不在。 “这的确是一个严酷的冬天,每一天我都期待它早点儿过去。 “第二年开春,steve没有和鸟群一起离开,我对此也很惊讶。渐渐恢复绿意的湿地里,单独一只大天鹅非常醒目,我时常在以前他和bucky一起出没的地方观察到他,他精神很不好,羽毛晦暗无光,我无法违心地说他依旧是最美的那只大天鹅。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一个一个拜访曾经和bucky一起玩耍的地方,毕竟这也是他出生后,第一次飞过漫漫长途,度过第一个寒冬的所在,三年下来这儿一定有很多回忆。 “我觉得,他可能还在等待bucky。 “他将会为此错过今年的繁殖期。实际上,他直接在湖区里待到了第二年的冬天。 “保护站全都注意到了这只离群索居的大鸟。他如此孤零零,白色的身躯终日飘荡在灰蓝的湖面上。他们都在讨论那个看上去萎靡不振的落单流浪汉。我没有告诉他们是steve,我留意着他的健康,而他在我眼中依旧美丽。 “一年过去,候鸟们又将到来,再一次填满湿地的边边角角。 “steve在湖中迎接他们,他群落里的大鸟们纷纷落在他身边,有的还游过去和他打招呼,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直到最后一只鸟都落下来了,他们长途跋涉后急于去岸边觅食,只有steve还停留在湖中,他没有游动太多,就好像还在等待。 “天色渐晚,他还在那。 “太阳早已沉进湖中,随着时间流逝他慢慢低下头,喙尖垂在水面。最后,steve把头伸进翅膀,在湖面紧紧缩成一团。 “我无法再看下去,悄悄地离开了。” ☆、天鹅湖 十二 十二 “你们看到了吗?”一大早,tony stark就踩着上班钟点来到了神盾保护站,得意地挥舞他手中的报纸。 aria接过来,首版标题是“群众抗议违法动物实验,zo实验室被围攻”。 “哈哈!”hill扬起眉毛,把报纸递给走过来的banner博士,bruce扶了眼镜一把,看清楚后情不自禁睁大眼睛:“天哪,这事闹得挺大是不是!” “那当然!也不看看转发的是谁,你们知道还有人打算花钱来请我转发广告吗就好像我缺钱似的,不动脑筋的笨蛋们。”tony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但当他看到natasha走进了保护站大门,立马抢过了bruce手里的报纸朝着她挥舞,“嘿亲爱的!快看这!” “喂我还没看完呢。”bruce不满地咕哝。 很快,有更多人来上班,也带来了更多报纸,大家全都在讨论这件动保领域的大事,就连nick fury都没去自己办公室。 “我听到消息政府要对此事采取行动,行业也会封杀他,zo没有前途可言了。”fury说。 “不过这种群众自发行动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hill耸肩,“通常人们都很冷淡,对这种事。” “这多亏了论坛里写的那位,对不对?”sa笑着说,“后面nat的照片比phil拍得好多了,也拉了不少人气。” “但把我后来拍的steve添加到刚失去bucky的steve那一段做插图可不是我的主意。”natasha耸耸肩,“虽然那时候bucky也还没回来……” “前后都是伤心的steve,我没看出有什么问题,”nick fury说,“steve和bucky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 “尤其是steve,如果他知道这能为bucky报仇,搞倒zo的话。”bruce都说。 “没错干得好就是要这个效果!怎么主角还没来?phil迟到了?”tony坐在不知道从谁桌子后面拖出来的电脑椅,脚翘在桌子上不耐烦地嚷嚷。 “他先去了湖区巡视,”hill回答他,“不过我已经告诉他这件事了。” “哦我还想亲自告诉他呢,aria你这调皮的姑娘!”tony嘟起嘴,哼哼着站起来理理他的高档西装,“好吧那么日理万机的大天才要去热情饱满地投入工作了,祝你们愉快伙计们!” “是的是的,慢走。”大家起着哄欢送他,一个工作人员出来拉回自己的椅子。 “谢谢,tony。”nick对他点点头。 tony出门的背影比了个拇指。 上午,经过了早上的那一番热烈庆祝,几个粉丝俱乐部的会员们来到steve和bucky所在的开放笼舍外。 bucky正浮在池塘的水面上,他的翅膀绷带面积已经小了很多,再经过防水处理,他现在终于可以和steve一起游泳了,不过他依旧保持不好平衡,在水里会更加明显,所以当他往一边歪斜的时候,steve就会赶紧把脖子凑过去勾住bucky的脖子把他拉回来。 后来,他们干脆就这么勾着脖子一起在小小的水塘里游来游去。 过去,bucky把根茎从水里挖出来给小steve吃,现在,明明保护站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可steve还是一只鸟忙得不亦乐乎,他在贫瘠的小池塘边努力寻着草根,偶尔掘到一点儿点就献宝似的去给bucky吃。 高处的t整天不忍直视,可游隼的视力又很好,于是他总在这间别墅里叫着“眼睛瞎掉啦眼睛瞎掉啦!” 所以当phil 和sa还有natasha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只活蹦乱跳的游隼又在瞎嚷嚷。 “他到底是怎么了?”phil对sa说。 sa一脸黑线:“听起来他似乎很高兴……”他迟疑了一下,“但好像又不是很高兴……” “你真的是鸟语专家吗?”natasha横他一眼,走到玻璃门前。 t看到了她,立马跳着过来了——第一次他飞着朝natasha冲过来的时候撞在了玻璃上差点儿出事,t抓着门边的横木,和nat打招呼:“嘿美人!” “他说什么?”natasha转过头去对sa说,“他每天都这样。” sa眯起眼睛:“啊,他在和你调情,那是雄鸟对雌鸟调情的调子。我很肯定。”最后他还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哦,”natasha惊讶地冲着玻璃内的t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不是吗?” “美人的声音也很好听~”t叫道。 “看起来bucky恢复得很好。”没搭理游隼的phil看着那两只你侬我侬的大天鹅 ,满心怜爱,“哦他们真甜,我确定他们是一对,大天鹅只有夫妻才会这样互相喂食。” “真的?”sa笑道,“不是丈夫在妻子孵蛋的时候才这么喂食?” “哦!”natasha也加入进来,“也许我们应该在站里给他们办一个婚礼。” “好主意,tony会喜欢这个点子的。” 冬天快要过去,当最初的新绿染上湿地,bucky和steve回到了湖区。 保护站几乎是倾巢出动,人们把两个大笼子从车上抬下来,放到湖边的草地上,一齐打开。 steve最先跑出来蒲扇翅膀,而bucky走出笼子后还有些迟疑,steve在前方叫他,扇着翅膀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浅水区,水花在他脚下飞溅。 最终,bucky像离弦的箭一样跑起来,追随steve的身影而去,他鼓动翅膀好似一盏风帆,他们在水面助跑,一起滑向天空。 你看,这将会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春天。 ☆、番外一 沙漠 之鹰与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1] 沙漠之 鹰同时也是一把大口径手/枪的名字,后座力强,造型拉风,受非职业人士和枪/支收藏者的喜爱。 作为一名雇佣兵,交叉骨可算是见多识广;不过刚才,他的同事们挤眉弄眼指给他看的,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在这中东腹地漫天风沙中,居然有一个前凸/后翘的红发美女,而且还和他一样是个当兵的。 “嗨。”那个戴着防尘镜的美人发现了他们的打量,走到这伙人面前掀起眼镜,露出一对意料之中的美丽眼睛,对交叉骨微微一笑。都是经过历练的人,虽然几个月的“素食”让所有人都有点儿饥渴难耐,但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女兵——美艳的女兵,交叉骨迟疑了半晌就只是克制地点点头:“嗨。” “你手下怎么回事,多留点心。”她冲交叉骨的队友扬一扬下巴,“别光顾着看好看的,漏掉了目标。”美女勾一勾嘴角语带讽刺,引得那些人不满。 他们正在沙漠里埋伏一个狠角色,这儿是三不管地带,卫星也不能过顶意味着没有空中支援,死了也没人管。 这种不要命的危险工作当然是雇佣兵负责,正规部队才不会把宝贵的牺牲人数浪费在这上面。 “注意!”有人对他们低声喊道,远处黄沙飞舞着带来一列车队。 大风卷起了又一波沙浪,烈日下,广袤沙漠里的枪声就好像只是白云之下的一两声叹息。 他们计算了一下伤亡,损失了差不多十一个人,差不多——是说有个人肺部穿孔,估计是顶不到医院了。剩下八个在收拾残局,其中就有交叉骨和那个漂亮的女人。 “哦,你活下来了。”女人把护目镜拉到头顶,对交叉骨伸出手,“roanoff。”交叉骨和她握了握——女人的手但同时也是战士的手:“rulow。” “你的人还剩几个?”roanoff扫了一眼他身后,交叉骨回答:“三个。” “不错。” 就这么随意闲聊了两句,他们留意着脚下的尸体,有时会补上一两枪,还要从尸身上摸有用的物品,通常是枪/支弹药什么的,待会要集体处理这些“废品”,最好不要留下烧不掉的身份证明。 roanoff把那些琐事丢给了男人们,自己只管巡视遗漏部分。很快,她就注意到一辆被掀翻的还算完整的jeep,驾驶舱有两个死人,而后车厢却似乎有动静。 roanoff握紧了自己的手/枪,rulow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也提着机/枪过来给她掩护。 她连开两枪打中后备箱的锁,躲在车身一侧拉开了厢门。 半天没有反应。 roanoff探头看了一下,对rulow点点头,他们俩靠近才发现那里面并没有人,只有些个倾倒的笼子,里面几只鹰隼在扑腾。 “直升机来了,你们先回去,我们处理好这些再走。”负责人示意了一下后面的尸堆,其他人点点头。 “那些呢?”红发女人突然说,她指的是那几只装鸟的笼子。 “哦。”领头的这个大汉好像突然意识到,说着就掏出了大腿上的勃朗宁连开两枪结果了两个笼子里本来就不太活跃的猎鹰。 下一秒,roanoff把男人捉枪的手往后一扭膝盖抵着背把人摁在了地上。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8节 顿时旁边的男人们全都掏出枪指着她。 “搞什么!?”他们吼着。 “你可以放了它们——”roanoff对男人说,膝盖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这个人另一只手撑在地面,艰难地维持着不被摁到沙土里的难堪姿势,脸涨得通红:“它们可能会回主人那!行动就暴露了!我们需要时间!” roanoff沉默了几秒钟,松开了手,从男人身上下来,转身就拎起了剩下的那个笼子。“我负责这个,不用费心。”说着,她一把将直升机上的一个大包裹扯下来,男人们还不得不为此让路,她拉下头顶的护目镜,转身走进了风沙中。 “嘿!”交叉骨喊道,“该死的最近的镇有上百公里!” “死不了!”roanoff背对众人头也不回。 “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其他人说,“她应该是干净的吧?嗯?前段时间说有只‘老鼠’,不会是她……?” “她的背景比你干净,走吧,随她去。妈的。”负责人揉着自己的肩膀,登上直升机。 嘈杂的大机器升空,地面一个个小点在大堆的“垃圾”残骸边移动,还有一个点离得比较远,最后一切都被漫天黄沙湮没。 “等等……”aria hill一口干下那杯龙舌兰,咂舌,都来不及吮一口手上的盐喊道,“他是你从中东带回来的?!那只游隼?” natasha玩着手里的威士忌瓶子,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可不认识,他们在我看来都长一个样子。”她转转眼珠,“不过我真的没有招惹过什么鸟,你知道,如果说我和那家伙有联系,那么就是那一次了。 “我带着鸟笼走过了沙漠,找到最近的镇子,‘借了’一辆车,去了以色列,通过美国大使馆的关系把那只鸟交给了耶路撒冷的动保组织,我记得他们说过会送鸟回美国,因为中东……你知道很多人玩鹰,这种小东西在那边根本没有活路。” “当然。”hill又喝下一杯,“但我还真需要消化一下——上帝,你穿过沙漠花了多久?” “一个星期,我习惯了,不过,我得说那只鸟还挺顽强的,没什么东西吃,水也很有限。我记得耶路撒冷的工作人员——他们和你们差不多,都很惊讶那小东西居然活下来了,据说是有什么脚垫病,体内好像还有寄生虫。” “嗯哼,脚垫病,驯养的鹰隼很多都有,但寄生虫?真的?我不确定那还能活下来,nat,这应该不是你救下的那只鸟。” “我不知道,只有这能解释为什么他那么热心追踪我!”natasha貌似崩溃地摊手,两个女人哈哈大笑,小辣椒从沙发上立起上身,左右看看,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没事,睡吧女孩儿。还是你要起来继续喝?” “嘿,早上好。”natasha又走到那间熟悉的开放式笼舍,现在steve和bucky都不在啦,游隼看见她就跳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我们已经联系上了给你套脚环的组织,”natasha的手指在玻璃上点了点,“你的确就是从以色列过来的,你叫t,嘿,很高兴你还活着,很高兴看到你,小东西。” 游隼在玻璃那边欢快地叫着。 “既然如此,居然花了一个多月才搞清楚这事,把他无缘无故关了一个月,t可怜的孩子,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嗯?”sa坐在办公室里,用一根肉条逗站在natasha桌子上的游隼,猛禽啄了一口。 一声惨叫。 “人称‘猎鹰’的你居然会被猎鹰讨厌。”站在门口大笑。“也许是因为sa和natasha走太近了。”bruce总是要给这样那样的人包扎手指,所以他理智地分析以求其他人能注意一点儿。 现在,神盾保护站里有些位置新立起来了一根裹着棕皮的高木架子,乍一看像是某种原始部落的图腾装饰物,如果有人拜访他们,运气好会看到一只游隼窜进站来,在这些木桩子上飞跳来飞跳去。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去烦natasha,干些让“黑寡妇”抓狂的事,但站子里的工作人员也时不时会荣幸地加入牺牲者行列:这家伙总是会叼乱他们的文件夹,或者是偷吃他们午餐里的生鱼片,把鹰屎洒在来访的客人身上——特别是昂贵的西装上。 但一切还是好极了,因为神盾站除了招牌大天鹅夫夫以外,还有了一只吉祥物。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雪白 1雪白 每一年的春夏都是鸟儿们求偶欢闹的季节。雄鸟们争先跳舞、歌唱,满心期待能借此博得女士们的应允,和他们一起共度良辰。他们中有的会不断重复一次又一次的求偶行为,追求不同的异性,只为了在本能驱使下播撒更多自己的基因。 圣洁美丽的天鹅也不外如是,他们可不是什么天使的羽毛化成,一样要在水中攀爬到伴侣身上,溅起水花,在乱糟糟的草丛中建窝,生下几个圆溜溜的蛋。 整片湖区都在发生这些琐事,每只到了年纪的年轻天鹅不是在追求女孩就是在追求女孩的途中。而steve今年三岁了,不出意外他将开始有发情期。 然而大天鹅比较独特的是,他们拥有着动物世界少见的一夫一妻制,虽然不排除个别特立独行拈花惹草的存在,但整体来说,这一关系将维系终生,哪怕其中一只死去也不会解除。 所以按道理他们应该在选择伴侣的问题上尤为稳重一些,照人类的理解。 但动物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想追求谁就追求谁,谁答应了就是满堂彩,欢欢喜喜娶回家,从此安安心心过日子。steve同年龄的朋友都是这样,眼看单身汉就越来越少了。 除了bucky。 bucky比steve大一岁,他可以在去年就抱得美人归,但不知为何,bucky虽然玩闹似的和很多雌性调情,挑挑捡捡粗壮美味的根茎去讨好她们,跳着华美的舞蹈求得她们的好感。然而但凡是有女孩子动心了,这只强壮的雄性就调转桥头跑去别的姑娘那儿耍去了,简直鸟神共愤。湖里的雄性视他为公敌,逮着机会就群起攻之,可惜,bucky打架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厉害,他在围攻中都很少落下风,照样我行我素。 有可能是照看steve的这两年和各种生物都打过架——最常见的是同为水边常驻居民的大蓝鹭,这种大型涉禽偶尔也会对小鸟下手,只要有机会一只大天鹅幼崽不失为一顿美餐,就算steve长大了他们吃不下,也不妨碍出于乐趣用尖尖长长的鸟喙戳死玩,bucky简直为此伤透了脑筋。 他甚至为了保护steve赶跑过一次狐狸、一条有毒的水蝮蛇,还有一次他们遭遇了一头野猪。 美洲的野猪可以长到一头野牛那么大,但那次来湖边喝水的是头小一点儿的,野猪什么都吃荤素不忌饿了更加口不择食故而非常危险,那时候steve刚满一岁,和最开始捡到他的bucky差不多年纪,半大不小的青少年,羽毛还是灰扑扑的——他要一岁以后才会换上全新的白色羽毛。 steve对突然冒出来的黑乎乎的大家伙很好奇,其他鸟类都四散奔逃,只有他一只天鹅浮在不远处的湖面上看这头已经长出獠牙的黑猪。当时正值繁殖期,很多鸟都在湖边水草丛筑巢孵蛋,这头野猪因为体形大的关系,居然趟过了一般不会有动物们涉险下脚的淤泥区,来到了清澈的湖边喝水。 steve第一次见到野猪,别的鸟都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或者是太好奇了,自然界这样的傻动物多的是,当然最后几乎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当时bucky刚两岁,鸟儿们因为岸边的骚乱而惊动,自然也波及到了正在湖中晃荡找食的他,发生了什么事?警惕的动物直觉让原本在湖边安家的鸟们都不自觉地朝安全的湖中心聚集,bucky一眼就看到了还停留在岸边不远的steve,他便开始叫唤起来,傻愣着什么呢!快过来! 其他的大天鹅唧唧呱呱地,好像在说那头野猪多大啊,看他的牙齿,看他晃动水面的样子。 野猪把头伸进水里搅动,就好像在洗脸,这片湖区里没有能对一头野猪造成威胁的物种,他非常肆无忌惮。 bucky急了,游过去了一些,继续呼唤steve回到他身边来,但steve只是抬头看看他,始终在那片区域游来游去不愿意离开。 年长的天鹅们活得长一些,有的见过野猪,有的还见过野猪突袭鸟窝吃掉鸟蛋甚至雏鸟,饿极了就算是突然攻击一只天鹅也没什么惊奇的。那只天鹅肯定是被吓傻了,年轻小伙子太嫩。 只有bucky觉得奇怪,steve不会不回应他的呼唤,为什么steve不过来?他朝着steve游过去,年轻的大天鹅看到他的靠近显得又焦虑又高兴,他们互相绕着转圈,bucky游到他身后想推挤他离开,但steve固执地使劲往相反的方向划水。 bucky恼火极了,但他一不留神就注意到,就在野猪旁边不到两个身位,隐藏着一个鸟窝,根据尺寸和地点来看,这极有可能是一只大天鹅的鸟窝,很可能就属于他们平素要好的几只新婚大天鹅之一。 哦这个小笨蛋,bucky捋了捋steve的羽毛,那是别鸟的窝,又不管你的事,即便里面现在可能正躺着几颗新鲜的鸟蛋,甚至可能是几只刚出生的小崽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大天鹅群是松散的家族,并不会为了保护单独个体的利益而形成紧密的团体,和狼群猫鼬那样的群居动物有本质的区别。 走吧,走吧笨蛋,快走。bucky都开始咬steve了。 野猪喝够了水,晃动自己硕大丑陋的头颅,左嗅嗅,右看看,还盯着对面的steve和bucky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掂量冲过去有没有可能抓到这两只看上去分量不错的美餐。大概是成功率太低让他放弃了,他胡乱拱着身边的水草,摇摆着庞大的身躯艰难地转个身。 bucky松了一口气,就在他和steve放下心的时候,旁边的草丛似乎被刚才的这一阵动静给搞活跃了,草杆子晃动了两下,bucky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探出一两颗灰不溜秋的丑小鸭脑袋。野猪也停下来竖起耳朵,细长的尾巴在大屁股上拍打。 四周一片安静。 steve突然叫起来,冲过去鼓动翅膀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沾到了猪屁股上,野猪吓得一弹,跳起来。 bucky连忙冲上去帮忙,两只大天鹅又是扑打翅膀又是踢水,鸟喙都要戳到猪身上了,老天作证那可是很疼的!他们俩齐心协力拉开阵仗,在湖边泥水遍地的环境下野猪难以应对,最后不紧不慢地跑走了——这大家伙估计一边小跑一边还在想,那两只鸟是有什么毛病。 事后证明,那只是一个空空的鸟巢。其实想想也知道,如果鸟巢里有鸟蛋,鸟妈妈是不会离开太远的,轮不到steve出头。 但steve就那么做了,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显露出成为天鹅群首屈一指的领队素质来,意味着将来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只可以带领自己的族群飞越云层中最高的那座山峰的伟大首领。 无论如何,bucky知道steve可以的,他的小家伙将来总会成为一只最棒的大天鹅,所以当野猪离开之后,bucky半是责怪半是怜爱地用嘴叼了几口steve的羽毛。 你真是太调皮了,以后可别这么干了。 steve的回应是亲昵地蹭蹭bucky的脖子,帮他整整羽毛。 野猪事件后,steve的地位有所变化,之前他只是一只先天发育不良的丧亲小孩,被另外一只没有任何经验也不存在养育本能的半大天鹅拉扯大,长得自然是不如其他父母双全的孩子健壮,在群里总是最不受欢迎的一只,时不时就要受其他大孩子欺负,要不是bucky老盯着他,护着他,早晚给拔得一根毛都不剩。 可野猪走后,很多大天鹅开始对他刮目相看,而他也一岁了,食物充足的夏天养得他更加健康。在过冬的地方,有一所叫神盾的动物保护站,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注意到了这只年轻的大天鹅。 时间一晃就到了他三岁,没错,随着bucky成年,今年该轮到steve了。 去年bucky老不正经地调戏姑娘们,还老半途而废——虽然说不上始乱终弃,但bucky没有固定下来也是事实。但三岁仅仅是日趋成熟,四岁开始求偶很正常,五六岁才找到另一半也不少见,所以两岁的steve还是经常和bucky一起行动。他们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白天碰上了就一起进食,没碰上就各玩各的;到了晚上,同其他没有家庭的大天鹅一样,他们互相依偎,勾着脖子睡在湖中。 现在steve三岁,他获得了向女孩们献殷勤的入场券。 但steve好像完全不懂这回事,两岁的时候他还不好看,三岁后的他长得漂亮,姑娘们喜欢他,会朝他靠近,然而他却是若无其事地游走!比起雌鸟,steve反而还是和bucky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只要bucky没有去招蜂引蝶。反正他总会回到steve附近,两只大天鹅携伴一起出去飞一圈什么的。 鸟儿们不像人类这么八卦,他们关注自己的小家庭,自己的鸟窝,自己孩子的妈,才不管群落里是不是有两只最英俊的单身汉闲来无事一块进食,有事没事就互相梳理羽毛,白天一起出去散步,晚上一起结伴睡觉哩。 反正大天鹅群在这一年多了不少鸟口,新出生的丑小鸭们把整片湖区都装潢得热热闹闹的,偶尔,bucky和steve还会逗朋友们的孩子玩,叼起小家伙甩到自己背上这种事,bucky已经干得驾轻就熟了。 ☆、番外二 猩红雪白 2雪白 2雪白 快乐的时间过去,steve眨眼间就快四岁了,他长得更大,更壮实。每一条曲线都体现出骨骼肌肉赋予的力量,每一根洁白的羽毛都像白雪一样蓬松纯净;他就像bucky的翻版,但他比bucky更沉静,他们携伴游动在湖面的身影那么优雅,静谧美妙得如同天堂的油画。 这个春天过后,被替换掉的羽毛在空中飞扬,小天鹅们长成大天鹅,有伴侣的父母们又要开始养育新的子女。湖里热火朝天,追求心爱姑娘的,争风吃醋打架的,年轻的天鹅们尽情挥洒着青春,在湖面上留下他们辉煌的倩影。 然而steve,明明也是年轻的大天鹅,在四岁这样一个激情蓬勃的年纪,他不但没有像其他大天鹅那样寻求伴侣,也没有像bucky那样哪怕是找姑娘们追着玩。他才四岁,却安静沉着,现如今没有什么天敌能威胁到他,生存危机也早就离他远去了。 他和bucky比以往更长时间地在一起,bucky今年也不再留恋花丛,他近五岁,似乎已经彻底长大了似的,抛弃了以往花花公子的做派,看着别的小年轻们为了争夺雌性打得不可开交,他划动脚蹼不动声色地绕开。 steve,他的小天鹅永远等在水路的另一头,bucky游动的方向有一个尽头,steve就在那。当他们的路线交汇,就并行,一块去吃东西,或是互相梳理羽毛,或是鼓动翅膀一起在湖面飞奔,一块起飞一块落下,或是就无所事事地在湖中漂来荡去。 过了半个月,基本上单身的姑娘们都尘埃落定,一个个在湖边草丛里建窝过起了已婚生活,单身汉们也只能郁郁寡欢等待明年。bucky和steve依旧那样子结伴晃悠不为所动。 然后有一天,bucky发现steve在尝试筑巢。 他们没有蛋,也没有妻子,干嘛筑巢? 但steve想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bucky只能无奈地搭一下嘴,但他能帮的实在有限,两只雄鸟没有哺育幼崽的本能驱使,根本就不具备筑巢能力——要知道通常都是妈妈们做这些事呀。他们把水草搞得一团糟,选的地方也不对,好几次辛苦了一整天衔来的草秆,还来不及堆出一个雏形就被水泡得不像样子,要么就是他们自己踩来踩去毁掉了自己的设计——归根究底就是没有造对。 bucky很焦躁,但steve重整旗鼓,打算建造第八个窝。他固执地衔来草秆草叶树枝,用脚掌拍打夯实土基,锲而不舍地企图在浅滩里的草丛中堆砌一个凹进去的大窝。bucky不耐烦地游在湖面上看着steve忙进忙出。 也许是这一回steve的诚意起了作用,也许是他运气好选对了地址,反正这一次,鸟窝没有在几分钟内垮掉或是沉到泥巴里去,过了两天,steve已经基本建好了。等这一晚的月亮升上天中,steve就完成了他第一只鸟窝。 到了睡觉的时间,bucky在岸边呼叫steve,他们一直都睡在水里,湖中央,安全又省事,只有需要孵蛋和照顾小鸟的夫妇们才会睡在窝里。 但steve对他叫着,在自己的窝里趴了下来。 bucky愣住了,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气绕着steve的窝走了好几圈,还用鸟喙去戳他,就好像不敢相信steve今晚上居然要睡在这乱糟糟的泥巴水草堆里似的,steve却俯下了,还往一边挪了挪,不大的窝,居然还有位置给他空出来。 bucky扬起头,睇着这个鸟窝,嫌弃,除了嫌弃还是嫌弃,他才不要睡这里,bucky跑进湖里呼叫steve,不死心地等了一会儿,在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但steve只是抬着头看看他,间或鸣叫一声,完全没有要挪窝的意思。 bucky气坏了,自己朝着湖中心游走了,那儿还有一些单身汉,大家平时也都是这么在湖中心三三两两凑堆睡觉的,只是平时,steve会陪着bucky两只一起勾着脖子睡而已。 steve一直昂着头,看着bucky游走,bucky中途还停了一会儿,在等待他追上去,但steve没有,他对bucky叫了一声,挪动着在窝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定下来了。 bucky在湖面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游到了湖中心去。 这有可能是他们相遇以来,第一次分开入睡。 第二天头顶还是灰蒙蒙的没大亮,steve就已经早早醒来,站在窝里抖擞羽毛,游到湖中去。大天鹅们还在睡觉,只有少数几只开始活动,去岸边找食吃。 steve在湖中心的瞌睡虫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bucky,大清早的他去哪了?steve四下张望,湖这么大,他要找起来也挺麻烦的,所以一般他们分散了,往往也就各自行动,反正总会碰到一起的。 所以steve就作罢,自己找吃的去了。 然而诡异的是,整整一天,steve都没有碰到bucky。他吃了东西,游水散步,又吃了东西,起飞在空中盘旋,下落,吃点东西,和朋友们互相打理一下羽毛联络感情,夕阳西下,bucky还是没有出现。 steve有点儿着急了,他开始沿着湖岸——为了安全也不靠太近,一声一声呼唤bucky,想当初,bucky找他的时候也是这么焦急地沿岸叫着。但那时候至少steve因为小,不能跑太远所以找起来也不算太难,现在,bucky身强体壮的,湖有多大啊,在空中直线横穿都要好一阵子,谁知道bucky会跑哪里去了?也许他不在这片水域,也许他飞到别的地方去也说不定。 steve没想那么多,他就喊着bucky,到处看,到处找。 夜深,steve也累了,大天鹅的嗓子本来就暗哑,现在更是嘶哑得发不出声音来,steve很失落,孤零零一只鸟停在湖中,左看右看,bucky就是没有出现。 大家都快入睡,有的贴在一起靠着,有的独自把脑袋缩在翅膀下,steve没有睡,强撑着头,倦意让他的脑袋差点掉进水里而惊醒过来,那时候天边都泛白了。 steve垂头丧气地朝着岸边游去,他不想一只鸟睡在湖中心,就像昨晚的bucky一样。 steve难过极了,爬回了自己的窝,不算很舒适,但凹陷进去把他圈在里面,就像一座小城堡,泥土和草堆砌的底部温暖,steve伤心地把头埋进了翅膀,如果鸟会哭,他大概已经快哭了。 而这还只是和bucky分开了一天。 ☆、番外二 猩红雪白 3雪白 3雪白 bucky这几天并不好过。 自从他一岁龄不到捡了个小毛球开始,他就一直在超负荷地发挥着本能。 他父母的窝里bucky是最先孵化的一只,是大哥哥,按照动物界优胜劣汰的秩序,优先出生的孩子往往有最好的资源,他们会抢夺弟弟妹妹的食物和成长空间;在格外严酷的环境里,比如在悬崖峭壁上筑巢的鹰,嗷嗷待哺期间就会折磨杀死弟妹夺取自己的独生子女权益。 大天鹅们倒是没有这么凶残,不过bucky有着兄妹里最健康的体魄是毋庸置疑,那些年禽流感肆虐,最严重的时候湖边堆起死尸,招惹来恶心的食腐动物流连不去。 当bucky三月龄,他的父亲就死去了。鸟儿当然不知道什么是病死,他们只知道平时带着他们出去玩,给他们送来食物,警戒放哨守卫他们鸟窝的那只熟悉强壮的大天鹅再也没有出现过。接着,bucky的一只小妹妹死了,很快,就传染到了整个窝,不知不觉,原本四只小天鹅拥挤的巢里,就只留下了bucky一只空荡荡的。 他快一岁的时候,禽流感最后的威力带走了bucky的妈妈,一只美丽的雌性,她很坚强地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但最后还是败给了病毒。 bucky突然间就变成了孤零零一只大天鹅,他才不满一岁,棕色晦暗的覆羽显得脆弱幼稚。他迷茫地漂浮在浑浊的湖面上,虽然他并不需要父母的指导和帮助也能生活了,但母亲的过早去世依旧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steve,一只小小的,吵闹的,在水里扑腾的东西,出于好奇或者是……本能,bucky给自己找了个伴。 动物们的求生欲望有时会激发一些特殊的结果。 bucky见过别的天鹅把小天鹅放在背上,他照着做了试试,一开始很不熟练,经常衔着steve从水里揪出来一半,没衔住,又掉进水里,三番四次。 其实按道理他压根不需要在乎这个小东西是否会淹死,那和他并无关系。 但bucky也不知道,那只在水里挣扎的小鸭子,死命扑腾想要活下去的丑鸭子,让他感觉到了生命,在他不长的鸟生中,一个一个离去的生命大概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bucky,或许他与众不同,或许就是一瞬间的灵光乍现,bucky的本能告诉他,和这只小东西一起,就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事实也是如此。 即使是不合格的老师,只要认真地去尝试教学,他会和学生一起成长。 在母亲的照顾下还不甚熟练的觅食行动,在照顾steve的日子里逐渐娴熟,奇特的是他居然还因为要和求生欲旺盛但瘦小的steve一起竞争找吃的而锻炼了一嘴牢靠的本领——“进了我的嘴你就别想我吐出来”,这在之后食物短缺的时期帮了他们俩不少忙,steve也在这过程中变得霸气强悍了,别的大天鹅想和他抢东西吃,没门。 抢食物,他们就只输给过彼此。 至于最关键的,规避危险保护自己的能力,则在bucky提心吊胆地看护天不怕地不怕的steve的辰光中变得仿若呼吸一样自然了:什么样的草丛里会有危险,什么地面可以去什么不行,什么动物的行为表示了警戒,他们俩都摸得门儿清——当然了,这是在惨痛的代价后获得的,遇上狐狸和毒蛇可不是闹着玩,steve差点死掉。 终于有一天,steve长成了一只体格与他相当的亚成体,灰不溜秋的绒毛也成了棕色的被羽。已经一年过去,bucky少年的羽毛完全褪去,白色全面覆盖了他的身躯,他已经成年,而steve也越来越独立——他从小就想要的自力更生马上就会到来,bucky觉得有点儿失落,steve是有生存需要才和他在一起的,现在steve长大了,或许就会和父亲母亲还有弟妹们一样,再一次离开他。 窝里将会又只剩下他空荡荡一只鸟。虽然母亲走后,他就没有过窝了。 但steve一直都在,不论bucky怎么挑衅别的雄性惹来群殴,不论他怎么尝试为自己找一个妻子,bucky发现,steve就是在那儿,不远不近,有时候在找东西吃,有时候在闲逛,看上去并没有在等bucky,但bucky就是知道steve在等着他去汇合,像小时候一样。 bucky一边对美丽的散发诱人味道的雌性扇动翅膀跳着求偶的舞蹈,一边意识到,他没法就这样抛下steve不管,如果他真的和这位姑娘成立家庭,他就再也不可能往回游去steve身边。 于是他停止了给自己弄一窝小天鹅的努力,反正他本来也不怎么想再照顾小孩子。 但steve将来总有一天也会遇上姑娘的,如果steve遇上姑娘,那自己到时候再放心地去生蛋也不迟。 但steve再一次让他震惊。 三岁没有姑娘就算了——steve一直就发育得比较晚,三岁以后才完全换掉灰羽变得格外漂亮起来。接着steve四岁,奇怪的是,自己至少还有过尝试,steve连尝试去求偶的行为都没有。 也许他还没有看到中意的女孩,bucky扫视湖面,在他看来有很多只雌性都很可爱,虽然不如steve好看,脖子也没有steve长,身材娇小一些,有妩媚的眼神和身段,从他身边游过也能让他赞叹一会儿。 steve居然全都视而不见!bucky非常困惑,但又觉得安心,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和steve一起继续当单身汉,反正时候到了steve自然就会开窍的。也许他还没有碰到命中注定的唯一伴侣吧,bucky想,自己不是也没有碰到吗,没关系。 可steve开始筑巢。 他努力了好几天,每天都失败,bucky一开始还觉得steve大概是觉得别的鸟都在筑巢很好玩,想要尝试,就上去帮了忙,但依旧失败,他们没什么天份也没有繁育本能辅助,然而steve好像是认真的,正儿八经地想要建造一个窝! bucky不知为何有点儿生气,steve一定是已经看上了哪个姑娘,然而湖面上还单身的姑娘实在屈指可数,bucky稍微留意就知道了,一定是那一只,那只就连bucky都引诱不到的女孩,那只漂亮的、白色的胸脯挺得高高的、气质特别独特的骄傲美丽的雌性。她拒绝了今年所有单身汉的求婚。 一定就是那一只了。 那只一定不会拒绝steve,因为steve那么美,有时候就连自己,这么熟悉steve的自己,在水面不小心看到steve游过,都会一阵心弛神荡——看哪,那只大天鹅多么好看脖子多么优雅,哦那是“他”,他的小家伙什么时候长得这么漂亮了! steve不会被拒绝的,那只雌性说不定就是在等着他呢。 bucky绝望地想,一定就是那一只了。 steve终于建好了他的窝,而且他还那么贴心地造大了一些,他挪动身躯空出来的部分甚至还可以塞进一只雄性大天鹅。 bucky忍不住觉得这个窝难看,又脏又凌乱,他一点儿也不喜欢,steve叫他进去,他一点儿也不想,他才不需要尝试,这个窝又不是他的。 他生气地转身离开,生气steve有了喜欢的姑娘却没有告诉他,还生气steve居然会为了那个姑娘筑巢,他还很生气steve从此就不会和他一起睡在湖中了。 他气坏了,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steve还是愿意和他一起睡在湖心的,他停下来做了最后的尝试,等待着,但steve只是看着他,趴下了。 噢。 好吧。 bucky转身离开,他难以接受自己再次成为孤零零一只大天鹅的现实,他要失去steve了,bucky意识到,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这一天来临,bucky想,他就要失去steve了。 steve已经跳过求偶的舞蹈了吗?哦那一定很美。 他垂着头,鸟喙几乎是掉在水面上,慢慢离开。 ☆、番外二 猩红雪白 4雪白 4雪白 第六天,bucky还是没有回来,steve整个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没精打采地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在湖上晃悠,指望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 自从被bucky捡到以后,steve还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一只鸟过,虽然身边有小伙伴们游来游去,湖里除了大天鹅还有很多鸟类,这儿是一座热闹的水上公园,但steve依然感到孤独。他和其他的天鹅也会有族群里寻常的交流,互相扇动翅膀,打招呼,甚至梳理羽毛,但谁都不是他的bucky。 当steve察觉到bucky的羽毛开始褪色,就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意义。从棕色长成白色的大天鹅,bucky一瞬间就成了湖上最漂亮的那只,steve意识到这点根本没花什么时间。他根本都不用分心去区别那些可爱的雌性和bucky在一起时,哪一只更吸引自己的目光。 自从bucky把他从水里捞到身上以后,他第一个看到永远都是bucky。 而当时还灰蒙蒙的自己总和这么漂亮的一只成年大天鹅在一起,从倒影上看就很不自然,但steve不在乎,他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就和bucky在一起了,bucky也不会在意他是什么样子。而steve只是无比期待自己蜕变的那一天,他想变得白一些,更健壮一些,也可以保护bucky,就算将来bucky找到了一个美丽的妻子,steve也可以为他们的幼崽出一份力,他会是个很棒的叔叔,他不需要窝,他有bucky就行了。 在bucky拥有发情期的第一年,steve就做好了打算,但bucky没有找到喜欢的女孩,steve以为那是因为时候还没到,反正群落里三岁还懒得追求异性的朋友多的是,steve暗暗高兴,他又多了一个可以独占bucky的冬天。 只是自己迟迟没有更换羽毛,别的大天鹅不到两岁就陆陆续续换成了洁白的覆羽,可自己都快三岁了,还是一身灰扑扑的。 这一年伊始,四岁的bucky还是故技重施,他活泼好动,总是遏制不住去撩拨别鸟的仪式,故意在单身汉们求偶的时候找茬,跳美丽的舞夺走雌性的视线。steve着迷地看着他舞动的身姿一次又一次搅黄别人求偶,有几次那些生气的雄性追过来连着steve一起打,不过他和bucky两只鸟都是身经百战的,谁怕谁。 不过这么玩了几天,bucky好像也觉得乏味了,他更多的时间和steve待在一起,但是在有雌性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会张望对方离开的方向,就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献殷勤。steve觉得很奇怪,bucky以前可不会这么犹豫不决。 让steve非常吃惊的结果,是这一年bucky依旧没有找到伴侣,这简直不可思议,湖里最完美的那只大天鹅居然没有找到伴侣!steve都要听到湖里其他八卦鸟们的窃窃私语了。就连伸出湖面的树枝上停留的一群叽叽喳喳的嘲鸫都在嚷嚷:“太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是啊,steve也觉得奇怪,但他更高兴的是自己开始换毛,灰棕色的羽毛一撮一撮脱落,代替以白色的新羽。他太高兴了,在飞往越冬地之前,steve换掉了身上所有的灰羽。 有一天,他突然在湖面的倒影里注意到,自己变得和bucky一样了! 一样的洁白,一样的健壮,当bucky游过来如往常那样亲亲他、伴在他身边游动、勾着他的脖子一块在湖中睡觉的时候,steve的心中都在翻腾着:他和bucky就像一对伴侣一样!过去他从未想过——毛茸茸的小天鹅时期当然不可能,后来亚成年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念头,但现在,他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如果bucky一直找不到伴侣——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不可能,但假如bucky找不到伴侣,那么steve就可以永远和bucky在一起了。 steve为这个前景激动不已,他整个冬天都在想着这件事,他想着这件事就觉得很快活,一快活,在过冬地就吃得开心,连食物短缺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并在有两腿动物跑出来提供食物的时候开心地吃了更多。 就连那只两腿动物都看起来很开心,steve觉得大概是错觉。 而一切似乎都那么顺利,又是一年的繁殖期,单身的大家又开始建立伴侣关系。steve留意到bucky完全不为所动了,湖里居然没有一只雌性让bucky心动,这一理应悲惨的现实却让steve雀跃不已,他觉得自己可以努力一把,他应该努力一把。 于是他勤勤恳恳地观摩别的大天鹅夫妇建巢,然后开开心心地自己学着造。 他要给bucky和自己建一个窝! 太开心了! 就连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也阻碍不到他,steve矢志不渝一定要建好一个窝,那样他和bucky就有家了,一旦他们有了家,就表示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另一半,bucky就再也不会离开啦。 第七天,steve又在湖中等到了半夜,bucky还是没有回来,steve又担心又伤心,但他毫无办法,就连他辛苦造出来的窝都无法安慰他了。他游得离群落远了一些,去了更加少有鸟儿涉足的水域去,那儿□□,没有食物,只有白天需要助跑起飞的伙伴才会经过这儿。 深夜的这片湖面就像一处秘境,清凉的月光下水雾袅袅,幽蓝的湖水连着远方的森林。 steve低低地鸣叫一声,就像在哽咽啜泣。 声音在湖面回响,环荡出去,变成飘渺的余音。 他都四岁了,可他却一天都离不开bucky,他顾不上羞耻,只觉得难过。 bucky离开了,他就那么讨厌自己造的窝吗? 或许只是因为bucky不想和自己成为伴侣, 想到这steve心都碎了。 bucky不见了,他会去哪呢,就算他不愿意回应自己,他还是得回来啊,bucky不会出事了吧……一边伤心,steve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时,他身后的雾气中传来另一声鸣叫的悠扬回声,steve抬起头,就算隔着很远被水波抹去了大多特征他也不会认错,这叫声他再熟悉不过了!steve接二连三地呼唤起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远处传来拍打水面的声音,他也朝着声音拼命划水过去,虽然看上去依旧完美优雅,但看不到的水下,他的脚蹼都要起飞了。 雾气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带着水花飞奔过来,是bucky! steve也拍打翅膀飞扑过去,他们差点撞在一起,两只大鸟互相绕着转圈——检查对方毫发无损才放心下来。steve抻着脖子想叫唤,想说自己多么想念他,但这几天到处找bucky,声音变得沙哑难听,于是他闭上嘴。 曾经,bucky会因为小steve太不听话而不耐烦丢下他,或是因为bucky对steve到处乱跑而生气,还有他们幼稚地因为抢夺一根水草茎而怄气,也有可能是bucky的风流史招惹了一群大天鹅把他俩一起围殴让steve不爽,或是纯粹就是因为两只没事找事互相泼水而莫名其妙冷战后,差不多过了傍晚,快要就寝的时间,他们中的一只就会试探地做出和好的举动,轻轻地啄一下对方,或是伸翅拍一下对方,或者赖皮撒娇一般在对方羽毛上滚头,然后勾着脖颈一起入睡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吵架那回事一样。 但都和现在不同,steve知道,bucky离开了这么多天才回来,不是普通的不高兴,而自己也不是寻常那样只想和他一起睡在湖心就满足的小天鹅。 他得做点什么。 收拾好心情回来的bucky发现steve不在湖里,甚至也不在他的巢里——bucky只是想要确认steve好好的,哪怕窝里还有另外一只大天鹅,他也能承受住。但窝里落了不少杂草,看上去steve一直没有使用这儿。 他习惯性地担心起来,steve又去哪了?没有危险吗?他就在夜色下满湖找起steve,他的叫声吵醒了一些熟睡的鸟儿,但那些愤怒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直到他游到了空无一物的水域——steve不会在这儿吧? 可他听到了淡淡的回声。 那是steve!那么无力的声音让他肝儿颤,是steve受伤了吗!bucky叫起来,飞奔过去。 steve完好无事,bucky放了心,但他刚一安心,立马又愣住了:steve面对他扇动翅膀,在水面跳跃起来。 溅起的水滴像珍珠一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缭绕的水雾中,湖里最漂亮的这只大天鹅在翩翩起舞,辅以低沉温柔的吟哦,慢慢地靠近他,用脖颈去厮磨bucky同样在月光下反射微光的雪白羽毛。 bucky熟悉求偶的舞蹈,实际上他几乎没有在天鹅舞的竞赛中输掉任何一个女孩,他在短暂的迟疑后回应了steve。 年长一些的大天鹅张开天使一般的翅膀旋转,他飞起来扇动着翅膀落下,踩起水波溅起壮观的水花,细小的水滴像薄纱一样笼罩他们,散落在他们周围的水面上绽开华丽波纹,bucky洁白的额头拱在steve胸口挑逗他,鸟喙衔动他的脖子,让他们饱满的胸脯互相摩挲。 也不管嗓子是否嘶哑了,steve扇着翅膀高兴地鸣叫,勾起脖颈,缠住bucky还在蹭他的脖子一点儿也不愿意松开。 对于大天鹅来说,其中一只接受了另一只的求婚,互通心意,确定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伴侣”,两只大鸟才会在湖面上面对面跳舞,互相磨蹭鸟喙和身体,最后脖子缠绵地交错勾在一起,定下终身大事。 steve紧紧绕着bucky的脖子,翅膀微微张开着好像在颤抖,bucky的鸟喙捋过steve背上的羽毛,弯下自己的脖颈回绕住他的,两只天鹅像套在一起的两个圆环,再也不能分开。 他们俩亲亲密密地挨着碰着游回常驻湖区,平时不用多少时间,结果这晚却磨叽了好久,因为他们时不时就要停下来好好和对方磨蹭一番,黏糊得像两根纠缠的水草。 他们无视了还在睡觉的单身汉们,从湖中心的鹅群里旁若无人地穿了过去。 有几只被动静吵醒了抬起头对他们抗议,但steve和bucky没工夫搭理,照样你侬我侬地黏着靠着慢悠悠划动,最后他们俩回到了steve建造的窝。 年轻的大鸟停在窝前有些羞涩,他还记得bucky不喜欢这个草堆。但这回,大他一岁的天鹅丝毫也不介意这个乱糟糟的土夯草芥砌起来的巢,兴高采烈地跨进去转圈,挑掉一两根支出来的草秆,脚蹼把窝底踩踩严实,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扑通趴下,蹭一蹭让窝和他的羽毛磨合得更好,顺便给steve空出了旁边的位置。 于是,这两只天鹅湖里最与众不同的单身汉,挤挤攘攘地并排塞进窝里,脖子找到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勾在一起,甜甜地睡着了。 ☆、番外二 猩红雪白 5雪白 5雪白 事实证明,动物们的世界比人类要开放多了,没有一只天鹅会因为他们的伴侣不是异性而排斥他们。对他们来说,在弱肉强食的残酷大自然中生存下来就是了不起的胜利,谁还管你那么多。 只偶尔一些八卦的鸟儿们喜欢聚集在一起,讨论那片湖里有一对大天鹅生不出小孩真可怜诶哪个湖还有哪个湖那个满是天鹅的湖啊! 某种程度上说动物们的世界真是单纯快活。 湖中心的单身汉们好像也没有寂寞难耐,他们三两成群一起玩耍,只是比起那些有家室的天鹅来说要显得无所事事,大天鹅夫妇们此时已经都在孵蛋了,妻子整天抱窝,而丈夫就忙碌地去给新婚妻子找食物,不然就是守卫鸟巢像执着的卫兵。 偶尔也会有雄性换班替老婆守蛋让雌性出去散散心的时候。steve就发现了自己一位朋友正在代班,他摇摇摆摆地走近了一些,似乎在好奇朋友窝里是什么。 爸爸们可凶了,平时攻击steve肯定是打不赢,但现在就不见得啦,护崽的本能驱使他们气势汹汹地追着steve跑。steve绕着滩涂草深的地方转圈,狡猾地甩掉了攻击自己的天鹅爸爸,逮着空隙就钻到草丛中偷看人家的蛋。 圆溜溜光滑的几只牙白的天鹅蛋正暖烘烘地被草叶子盖着呢。 steve只来得及看一眼,天鹅爸爸就已经赶回来啦,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想要蛋自己生去! 去,那也要能生啊! 谁让你找个丈夫,媳妇好多了。 瞎说,我的丈夫最棒了!steve骄傲地扬起脑袋,赶在天鹅妈妈回来一起围攻他之前摇摇摆摆走了。 他的bucky还在家里,最近一直在竭尽所能地装饰他们的鸟窝,果然,bucky还是对自己的窝有标准的。这回他耐心好多了,一只鸟磨磨蹭蹭地折腾,每天出去觅食和玩的时候看到一根长得直长得好的芦苇,都惦记着要衔回去编进窝里;看到绿油油软绒绒的苔藓,也要捋回去铺在窝里。 steve回来,就看到他的丈夫舒舒服服地窝在巢里,鸟喙还在窝边的夯土上抹水,好让窝更加牢固一些。 看到steve回来,bucky对他叫唤了一声。steve走过来,两只鸟的脖子缠绵问好,然后steve就突如其来地把头伸到了bucky的肚子下面拱,bucky弹跳起来,这是干嘛呢? 可他的伴侣看着他们空空的窝底,居然显得有些低落。 年长一些的大鸟或许明白steve的意思,鸟喙抚慰性地擦过他的脖子,勾住丈夫的身体和自己一起趴下,让steve把洁白沮丧的头趴在自己背上的翅窝间休息。小时候steve游泳累了怕淹死,bucky就把他衔到自己背上载着;后来只要steve不高兴不开心觉得累,就会习惯性地在bucky背上找到一个微微凹陷的小窝,把头埋进中间柔软的绒毛,毕竟他现在这么大只,没办法再整个缩进去啦。 他在bucky背上咂咂嘴,不安地蹭了蹭丈夫的翅窝。 steve想要一个蛋,但他们甚至没有交尾过,他们可都是雄性啊! 这是steve和bucky确立关系后的第一个繁殖期,他们的关系已经算是确认得最晚的了,群落里最早的小天鹅都已经出生啦。 两只年轻的大天鹅从亲密的朋友成为亲密的爱侣后似乎还有点儿不太习惯关系的转变,自以前就同进同出,此时好像和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晚上睡觉的地方变了以外。 故而他们虽然已经成了伴侣,但一时半会依旧只像两个极为要好的朋友。 但他们变得本能地想要孵蛋,想要养育小孩。他们窝在巢里,换着出去觅食,今天是steve,明天是bucky,他们会给在家的另一半带回来一嘴的饱满根茎,就像别的家庭里丈夫为妻子做的那样。唯一不同的是,窝在巢里的丈夫肚子下并不会有值得期待的鸟蛋。 这让他们俩都有些沮丧,在繁殖欲最旺盛的那些天过去以后,他们又恢复了一些活力。邻居家的夫妇们开始带着叽叽喳喳的小天鹅下水游泳了,bucky和steve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去逗弄小家伙们玩耍,当然,时不时被天鹅妈妈啄上几口也是必须的。 快活的日子总是飞一般掠过,他们又经历了一次换羽,为即将到来的迁徙做好准备。 厚厚的冬装让天鹅湖里最大最好看的两只天鹅再一次成了八卦鸟儿们的闲聊对象,谈论他们的羽毛洁白蓬松得就像是白雪做成的,谈论他们还总是亲昵地贴在一起,动不动就要为丈夫打理一下羽毛,就好像还不够美似的。 真是臭美的一对,树上一群不靠衣装求偶的小鸟们嘀咕。 你们懂个屁。住在楼下树洞里的林鸳鸯们鄙视地抖抖他们鲜艳的婚羽。 天气一天一天变冷,天鹅群在等待今年新出生的小天鹅们全部换好新装后迁徙,湖面上飘着柳絮一样的绒毛。眼看着之前还是小毛球的丑小鸭们眨眼间就成了棕色的大天鹅,bucky感叹万千,想当年,他把steve照看成这么大,似乎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可现在的小朋友成长却是一眨眼的事了。 他们长得真快啊,bucky感叹。 steve对bucky的心态难以体会,他理解为丈夫也想要这样养大自己的孩子,便用鸟喙摩挲他的头,安慰他,明年我们想办法去捡个蛋来孵吧,什么蛋都行——只要不是蛇蛋,末了他补充。 bucky失笑,他蹭着steve脖子上顺滑的羽毛,好,他踌躇满志地回答,实在不行就去偷一个! 噢!亲爱的!那可不好! steve无奈地看着这只明明比他年长却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大天鹅,太可爱了,原谅他。 ☆、番外二 猩红雪白 6猩红 6猩红 他们出发了。 从日渐荒凉的地方顺着寒流去往相对温暖的食物充足的地方过冬。 这是steve和bucky成为伴侣后第一次迁徙,他们很兴奋,刚起飞还时不时互相打闹一下,用鸟喙去戏弄对方、拍打来拍打去,因为他们很快就必须安静地加入到一字或者人字的队伍中去,沉默地整夜飞翔。 傍晚时分他们飞上高空,还能看到地平线上的太阳,夕照下白雪覆盖的大地就像是一只巨大天鹅的脊背。 夜间迁徙是漫长无聊的旅程,以往他们还只是朋友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过程,只是现在因为有了对方更亲密的陪伴而显得不那么乏味了;他们每每落下来觅食,就像久别重逢一般蹭在一起,羽毛都差点打结,腻腻歪歪地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寻找食物,互相争抢对方嘴里的美餐,或是分享自己的所得,挨着一起入睡,在有限的休憩时间里尽情地贴在一起。 当新的一天傍晚,他们再次一同起飞回到天空,再一次展开无声无痕的征程,他们长鸣互相致意,期待下一次降落的来临。 不久,他们就跨越了人类的国界线,进入了一片新的领土,这儿还没下雪,森林光秃秃的。 飞了一夜直到凌晨,天鹅群筋疲力尽,找到森林边平缓的河道落下来休整觅食。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飞行,路途上食物并不充足,天鹅们都显得十分疲惫,但他们已经快要靠近过冬的湖区了,那儿温度适宜水源充足食物丰富。 bucky梳理着steve的羽毛,安慰对方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马上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儿。steve蹭蹭他,他们分头去找食物。天鹅们都在忙着这件事,日照比起他们来的地方要长,但依旧十分有限,大家都要抓紧时间填一下肚子再入睡。 所以在这时候响起的枪声一时间甚至没有立马引起所有大鸟的警觉,过了几秒钟他们才扑啦啦争相起飞,河滩被踩踏得哗啦啦乱七八糟,大鸟们在惊慌中摔到、碰撞、踩踏到同伴——他们是飞行鸟类里最难以起飞的一种,有的在水上拍打了好长的距离都没法成功飞起来,一阵兵荒马乱泥水四溅羽毛漫天。 又是几声枪响。 steve飞上了天空,他拍打翅膀滑翔在空中一边寻找着丈夫,一边赶着一些同伴飞得更高,四周都是慌乱的鸟儿,大的,小的,惊慌失措。 枪声在空中悠悠回荡。 steve飞得缓慢,他不知道bucky在哪,但不断有飞逃的鸟撞到他庞大的身躯,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bucky洁白的身影在空中掉落!steve目眦欲裂,他惊叫起来,撞开四周的鸟朝着那个方向冲过去! 然而等他破除障碍飞到已经空荡荡的河滩,灰色的泥土和白色的水光交错,他没有找到那个特别的白色身影。 鸟群已经远去,steve长鸣呼唤着bucky,他甚至飞得很低很低从地面掠过,差点要掉在地上。他看到了草丛在晃动,steve俯冲过去,可等他飞近,翅膀掠过草尖,什么也没有看到。 steve仰天鸣叫,一声又一声呼唤,如果bucky听到了就一定会回答他的!快回答他呀! 森林的冬日天空恢复了往常的寂寥,突然他听到了不远处有奇怪的声音,他飞速滑翔过去,由于飞得太低差点撞在什么上面——那是一个铁盒子一样的东西,巨大的噪音响彻云霄。他惊呼着挣扎攀援到上空,铁盒子晃动了一下又跑起来,这似乎是一条专供有轮子的物品通行的道路,不断有长相类似的盒子从他下方穿过。 他的丈夫!他的朋友!他所珍重的一切! 去了哪里? steve在洲际公路上盘旋,鸣叫,而他得到的只有汽车的喇叭声。 翅膀很疼。 这是bucky第一个迷迷糊糊的想法,他昏昏沉沉地躺着,期间睁开过两三次眼睛,白色的怪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疼痛一直伴随着他,有时候是全身,有时候是左翅。 他时常昏死过去,醒来就又到了一个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是四周总有坚硬的黑色树枝挡着他。他挣扎嘶鸣,树枝会被敲得哐啷作响,震耳欲聋。 他在哪里,他的丈夫又在哪里?bucky在狭小的笼子里转身都困难,多动两下翅膀就会传来尖锐的痛楚,但他已经痛得麻木,他只想离开这儿回到伴侣身边去。旁边的笼子里还关着一些其他鸟,有的和他一样挣扎得欲死方休,有的则茫然地趴在笼子底一声不吭。 “操!这只大家伙又出血了!喂!你们过来搞一下!” 刺耳的尖叫穿透鸟儿们薄薄的头骨,他们在人类轰鸣的大机器箱子中一刻也不得安宁。 “我倒是很想要院子里有这么几只漂亮的天鹅,但你们这只……看起来不太妙啊。大天鹅?我更喜欢更华丽一点儿的……算了,我还是要那只绿孔雀吧。” “妈的,这个东西好死不死把自己搞得这鬼样,卖也卖不掉,烤了吃算了。” “总得捞点本回来,上次那个博士的名片呢。”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9节 zo很少得到大天鹅作为实验对象,这种鸟警惕性高也飞得高,还大都生活在欧亚大陆,如今难得能到手一只不免有些兴奋。他早就想要这么一只特别的动物来采集基因样本了,哦瞧瞧,它的眼睛多么炯炯有神,被九头蛇走私团送来送去大半年了还能这么精神,实在是勇气可嘉。zo伸出他短短的手指在笼子间隙里挑逗这只大鸟,灰败凌乱的羽毛也不能掩盖住大天鹅那天然滋生的高贵气质,他冷冷的蓝眼珠瞪着这个眼睛圆溜溜的矮小两腿动物,一动不动。 “嘿,大家伙,接下来咱们好好相处,嗯?”zo讪笑着,手指敲了敲栏杆。 “嗷嗤!” 迅雷不及掩耳,大天鹅突然叼了他栏杆缝隙里的手指一口。 zo连跳后好几步,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头,血已经冒了出来,大天鹅有意攻击的时候看上去温文无害的鸟喙就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该死!这个畜生!”zo骂骂咧咧地踹了笼子几脚去给手指消毒,“畜生!给我等着!” bucky在笼子里半扇翅膀稳住身体,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他很骄傲。 ☆、番外二 猩红雪白 7猩红 7猩红 不知道在这间单调苍白的房子里待了多久,渐渐地bucky能够搞清楚一些两腿动物的举动了,有一个瘦小一点儿的白色动物,会给他带来食物;而一个高大一点儿的白色动物,会让他刺痛一下然后被带出去经受更长时间更大的痛楚,这个过程中他的脖子总是被固定起来,好几次差点窒息。 等他醒来,他又会在那个堪堪转身的笼子里,等待高大的白色动物下一次到来。 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抗争逃走的机会。这样的日子天复一天过下去。 bucky甚至宁愿回到最开始,那时候他不会老被关在这一个地方,他还有希望在不断地搬上搬下中逃出生天,虽然他的翅膀那时候很疼,也总是在逃亡中失败——他没法起飞。但那时候还有希望……现在没有那么疼了,但依旧时刻在提醒他没法飞翔,他甚至不能展开翅膀试一试。 每日每夜,他就趴在笼子里,思念他的湖,思念湖上潮湿的带着水草腥味的风。 他没有一分钟不在思念steve。 最初他被抓住的时候见过没有受伤的同类,但很快对方就会被带走,他从来没有第二次见过他们。 bucky不敢想象那些鸟儿们会遭遇什么,他也不想让steve担心,他要回去,他要出去!会有高大的两腿动物过来打断他的努力,好几次他干脆被挪到了漆黑的箱子里。那些人发现一旦把两只大天鹅放在一个房间里,其中那只受伤的大家伙就会剧烈挣扎。 黑暗中bucky恐惧又无措,至少steve是自由的是安全的?这是他唯一感到安慰的事。 随着时间过去,现在,他来到这间屋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知道自己或许没有机会回去了。 渐渐地他不敢思念steve,他希望steve也能把他忘掉,否则……steve将再也不能有伴侣了,将终生孤独地生活。 想到这里,bucky把脑袋埋进翅膀,他忍受着日复一日的折磨,希望自己为了steve活下去,总有一天回到他身边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法计算时间,周身的温度总是恒定,他从来看不到天空,四周只有白花花的障碍。 有几次他企图在被领出笼子的空隙间逃跑,结果是他会撞上空气中的墙。还有几次他奋力爬上高处试图滑翔,但那面无色无形的障碍是牢不可破的,他不知道自己差点在玻璃上撞断脖子。 长期的□□让他迁徙和繁育的本能都不复存在,他麻木地吃,茫然地被提出去放在冰凉的台子上,浑浑噩噩地在笼子里沉睡;他像高山湖水一样清蓝的眼睛变得浑浊,坚强的翅膀失去力量,他甚至抬不起头来。他吃得本来就不多,现在越来越少,实验室里的人都说,这只大家伙恐怕也就这点儿时间了。 给他喂食的小个子白色动物换成了另外一个更小的,时常不清醒的bucky意识到,那家伙偶尔会伸进笼子温柔地触摸他。 又一次被带出去扎来扎去又塞回来之后,小个子来到他的笼子边,“你得吃点东西,男孩,你这样下去撑不到那一天……”bucky听不懂,只知道声音柔和催他入睡。 小个子给他换了食物,bucky不想吃,他无力动弹,昏暗的眼前有白色的一团身影在舞动,他只想看到那个,多么修长的脖子多么美妙的舞姿,他不想醒来。 而小个子总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我们有个计划,到时候能把你救出去,但你要吃点儿东西,喂,男孩,好男孩,吃点儿东西。”它的声音很好听,比这间屋子里所有动物的声音都温柔。隔壁笼子里的黑绒毛大猴子会抱着它哭,而这个小个子两腿动物也跟着发出悲伤的声音。当它靠近,bucky能感觉到潮湿的咸气,原来两腿动物也会哭的。 “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的。相信我。”它说,bucky听不懂,但它白色的身影让他想起另外一只动物,最美的最坚强的那个,bucky迷迷糊糊地瘫在笼子里,那是谁呢。 恍惚中被吵醒,他迷茫地发现自己离开了长期卧守的老角落,颠簸中四周昏暗,bucky费力地抬头从箱子的缝隙往外看,在晃晃荡荡的摇摆前进中,他仿佛看到了长得像夜晚天空的墙,上面画着暌违许久的弯弯的月亮。 又来了,他想,又要被两腿动物带去另外一个地方了。 一觉醒来,他来到了一个新的、长得像是野外的地方,这儿有水和泥土,食物也略微新鲜一些。 bucky困惑地看着这一切,水像是真的,泥土和草地也像是真的,他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 直到他试探着踩进水里,把嘴伸进水中尝了尝,难道天空也是真的?那些云是真的?不远处的树木和时不时会抚过他身躯的风都是真的? bucky试探着迈进水里。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见,那只新送来的天鹅站在浅水区一动不动。 过了好多天,bucky才适应了笼子外的世界,他终于进了深水区试探地用脚蹼划着水——这是真的,划水的感觉那么熟悉那么舒服,他拼命地晃动脚掌在水面上游动,更快一些,更快一些,他想要更快一些—— 他张开翅膀——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翅膀了。 无法张开的左边翅膀让他失去了平衡翻进水里,他那么虚弱,差点沉进池子里去。他扑腾着直到被捞出来——这件事好像发生过,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 bucky开始努力进食,一遍又一遍地张开双翅扇动,又一次次因为左翅失败而摔倒。这儿依旧有穿着白大褂的两腿动物尝试靠近他,好几次他没能逃脱被抓住,但倒也没有遭受到什么折磨。 他不知道这儿是一个野生动物救助站,而试图帮助他的医生们发现,他的翅膀已经在这几年的粗糙治疗和放任不管中自然愈合。如果想要让他恢复原本的飞行能力,至少要做一次大型手术——而经过不知道zo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实验、给他注射过什么非法药物、是否已经过了半衰期、是否已经造成了永久性神经损伤……等等这一系列的检查都得去设备更完善、应对措施更加齐全的大型动物医疗中心才能完成。没有医生认为这只大鸟目前能够进行长途运输,也没有医生认为他能从大手术中活下来。 “这只可怜的大家伙以后恐怕就只能留在动物园了。回到野外是不可能了,他会被群落抛下,继而死去。” 将bucky救出来的那位女孩忍不住流下泪来,“他一直那么坚持——这对他不公平!” 兽医爱莫能助,摇摇头,“或许有人可以给他动手术,但至少他得恢复一定程度的健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从zo手里把他偷出来,这已经是救了他一命。”女孩儿悲伤地望着bucky,而bucky望着治疗室窗外,“他是一只野鸟,如果不能回归野外,对他来说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经过几个月的修养,bucky在治疗站恢复了一些体力,接下来他需要更大的地方来进行适量运动恢复健康。他不得不又进行了一次被迫的短途旅行,从狭小的治疗站迁移到了一所野生动物园。 这儿有一面小湖,比起救助站的水池来说大多了,然而对于起飞依旧太小,他才不过游得快了一点儿,就已经从一头到了另一头,这距离还来不及让他抖松羽毛。 等他熟悉了新环境,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bucky依旧无法成功张开翅膀,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尝试。他不断地练习,忍着受损的韧带拉伸的刺痛,在岸上一次一次试图展开他天生来就应该是鸟儿中最为强健的双翅。 然而他总是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他需要帮助,他本能地想要回归群落去。 动物园里的鸟类聚居地有很多和他相似的或白色或黑色的鸟,脖子长长的,在水上优雅地划水就好像在邀请他。bucky分辨他们,依稀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白色那群的。 来到动物园的一个月后,他第一次下定决心尝试重新回到同类中去。虽然那是一群小天鹅,但在野外群体里经常有小天鹅混杂在大天鹅群里生活,他们亲缘关系相当近。所以鸟类饲养员观察到的时候还很激动,那只倍受折磨离群索居的可怜大家伙终于恢复一些神智了! 然而,无论是是在野外,还是人工饲养环境,动物们依旧是动物们,它们崇尚强大鄙斥弱小,排除异己维护群落整体基因优越性是生物的本能。突然靠近的这只脏兮兮灰扑扑的瘦弱天鹅,根本不受其他天鹅的欢迎,它们残忍而强烈排斥bucky的靠近,不光把他逐出自己群落的活动区域,甚至有些鸟儿还会时不时去骚扰落单的bucky,欺负他,驱赶他。 偶尔观察到这一悲剧的饲养员会跑出来阻拦一下,除此没有谁会帮他。 动物园的游客们都发现这只不受欢迎的大天鹅,他们询问饲养员为什么那只天鹅看起来“那么糟糕”。 他的处境确很糟糕,这以后bucky再也没有尝试过融入天鹅群乃至任何一个动物群体。他孤立于整个动物园鸟类区里,孑然一身,被排斥被驱逐,需要饲养人员单独喂食否则体虚的他会抢不到食物。 他没有一个朋友,也不受来观赏的游客欢迎,长期的磨难导致恢复期漫长,亚健康阻碍换羽,新长出来的羽毛也总是稀稀落落的。络绎不绝的游客们在询问了来龙去脉后,甚至给他取了个别名叫“老兵”。 因为bucky就像一名饱经战场风霜的士兵,他分明虚弱却依旧抬头挺胸威风凛凛,明明残疾却从不轻易放弃。有的游客们将bucky站在一旁的展翅训练——摔倒——再展翅的过程视为一种杂耍表演,瞧瞧那只“老兵”在干什么,瞧他的动作多么滑稽! 也有些人满怀同情和怜惜,也许是因为他们认识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也许是因为他们在“老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番外二 猩红雪白 8红雪 8红雪 来动物园的第一年年底,bucky病了一场。他被送进了观察室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出来。 有游客惦记着那只“老兵”,他们站在围栏外用满含敬意的口气为他祈祷着:“老兵不死”[1]。 后来bucky果然病愈回到了开放湖区,他病重期间顽强的生命力让饲养员们都震惊不已。 活下去。他只记得这个。 他依旧锻炼展翅,逐渐开始不会摔倒。而几次换羽后,他的羽毛也终于稍微长齐了一些长白了一些——当然完全比不上他全盛时期的羽毛,甚至也比不上动物园里大部分白天鹅的羽毛,但对他来说也足够好了。 这时候,已经过去三年。 游客们不再叫他“老”兵,bucky差不多已经可以完整张开翅膀——即便左翅的形状不正常,但在他孜孜不倦地努力锻炼下,他的双翅甚至比以前和steve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有力。 他变得凶狠,和整个鸟类区的鸟儿们抢夺食物争夺地盘,一只鸟霸占了大片的湖面——之前他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现在全都成了他的私鸟领地。他毫无怜悯之心,这里的鸟依旧没有一只是他的朋友,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他总是一只鸟漂在清冷的水面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安静时显得静谧幽然,一旦有其他物体试图靠近,他立马就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冲过去发起攻击,直到对方再也不敢尝试挑衅。 由于他白色的身躯、不屈的斗志和凛冽凶猛的态度,人们转而开始叫他: “冬兵”。 就连动物园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认可了这个名号,成为了bucky在动物园的官方正式名字;他甚至还有一张单独的介绍牌竖立在园区旁边,描述了大天鹅“冬兵”是怎么落入贩卖野生动物的坏人手里,又是怎么倍受非法实验的折磨,如何在动物园工作人员的救助下逃出囚室获得新生……曲折的故事引得人们驻足观看,对他更加兴趣大增。 对此一无所知的bucky在园内孤独地活着,虽然他总是表现得强大有力,却从来也没有完全恢复健康,翅膀的疼痛无时不刻不在折磨他、妨碍他,他表现出来的巨大攻击性其实只是一种在持续疼痛下的应激反应。在实验室里被试用的药物虽然按道理都应该代谢掉了,但不知道zo到底是用的什么,似乎有着持久的影响。饲养员和定期来为动物们体检的的兽医们都为此惊叹,这只大鸟能在经受过那样的折磨后还恢复成这样实属不易。 然而他的身影总透露着难以言说的穷途末路般悲壮,这面小小的无法起飞的湖就是他的囚牢,而他那残破的翅膀就是他的镣铐。 “也许……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转移他去可以动手术的地方,现在的他也许能够撑下去,麻醉药也不会杀了他?”又一次动物园的体检,饲养员们想尽了办法也没能不上麻醉捕捉到冬兵称重,他们无奈地放弃了这一项。继而他们意识到,这只命中注定就应当翱翔在最高的天空,三年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回归天际的鸟儿,是否还有机会重回自由? 但此时,冬兵已经成了动物园里的明星人物,人们慕名来看那只打架厉害的大鸟,还有一个拉风的名字,“冬兵”,多酷啊,孩子们趴在围栏上朝着湖中扔食物甚至是玩具,管理员阻止不及,有时候还会有未成年人甚至成年人企图激怒冬兵来获得乐趣。 鸟类区变得热闹非凡,转移冬兵进行治疗的提议再也没有出现在员工会议上。 六年前。 天鹅群在一片慌乱中分散后,领头的大鸟长鸣呼唤,不多时族群就聚集在了事发地千米以上的高空。这儿已经超过了普通鸟类会达到的高度,有少数大天鹅失去了踪影,然而族群不会因此停留太久,他们在空中盘旋,等待同伴。 steve听到了召集的叫声,但他没有找到bucky怎么能离开?他依旧在出事地范围内飞来飞去寻找着,呼唤着,甚至会攻击马路上奔驰的汽车——他知道是这些东西带走了他的bucky,但他不知道是哪一辆。 于是出现了这样的新闻:洲际公路上有一只发疯的天鹅袭击人类车辆。 庆幸的是steve意识到了他不可能再找到那只带走bucky的盒子,在人类开始采取措施捕捉他伤害他之前,他离开了大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鹅群的声音消失了,同伴们都已经飞走,steve留在了这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别无选择。 之后数月总有人听到附近不断回荡着的奇怪声音,像是鸟叫,又像是人类绝望的啼哭。 他落后于天鹅群一个多月才到达过冬地,steve最后的希冀,是bucky已经到了这里——他们每年都会来这里,bucky不会错过的。他一定会来到这儿和自己会合的。 我会等他回来。 steve静静地浮在水面上。 但bucky没有来。 他知道bucky出事了,群落里也有其他的天鹅失踪,以前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但steve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失去bucky,鸟儿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但steve知道那些跑来跑去的铁盒子,是两腿动物的,他们抢走了bucky,他们。 他来到以前最喜欢和bucky静静待着的地方,思念的沉默如厚重的白雪压在他身上,他以往是怎样和bucky一起在这片富饶的湖区嬉闹玩耍,而在此之前他和bucky又是多么期待今年作为伴侣一起依偎取暖度过严寒啊。 有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steve抬起头来,看到了几个两腿动物,他们长得多么滑稽,像是更加高大的大蓝鹭,腿更粗更长,没有尖尖的鸟喙也没有锋利的爪子。以往steve不会把他们视为敌人,不会像躲狐狸和毒蛇甚至野猪那样避开他们,以往的冬天还会有这样的动物带来食物,steve潜意识里甚至认为他们是朋友。 但他们不是。 悲伤和愤怒转化成仇恨只是一瞬间的事,steve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已经朝着那几个两腿动物冲了过去,他想要杀了他们,他想要他们知道自己的伤痛之万一。 为什么你们要伤害他?!他是最好的鸟!!他会养大一只毫无血缘关系的天鹅幼崽!!他会无私地帮助朋友!!为了朋友的安危甚至连野猪和毒蛇都不怕!!他是……他是那么……那么美好的存在…… 为什么你们要夺走他!! 那些动物逃开了,好像很害怕,steve停下来,回不来的?对吗?杀了这些动物,bucky也不会回来。 steve伫立在冬日长空下,苍白宛如雕塑。 漫漫长冬过去,天鹅群随着春天到来离开,但steve留下了。 他依旧在等待,等待冬天的到来。 他心底浮着最后一丝期待:也许,也许bucky只是迟了一点儿,那只他熟悉的大天鹅,他亲爱的丈夫会随着大部队一起下落,回到他身边。 他是一只聪明的大鸟,但他无法在bucky可能永远也回不来这件事上聪明起来。 这注定又是一个绝望的冬天。 来年开春,steve随着同伴们离开了,回到了繁育地。两年前他们挤在一起睡觉的窝,第一个窝,已经被水泡得不见了形状,steve站在残基边愣了很久,默默地离开。 他六岁了,他的鸟生还有漫长的二十多年,steve当然不知道这个,他一只鸟睡在湖中,独自觅食。 偶尔,在每一只鸟都入睡的夜晚,就连站岗的哨兵都眯着眼睛打盹的清凉月夜,steve会悠悠划水去远远的湖心。水面依旧白雾渺渺,在月光下,steve仿佛能看到那个夜晚,有一只美丽健壮的白鸟在他面前翩翩起舞,跳着天鹅湖里最动人的求偶舞蹈。 作者有话要说:  [1] old soldiers never die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s acarthur)在1951年4月19日被解职后在国会大厦发表的题为《老兵不死》的著名演讲。 多说两句,麦克阿瑟是朝鲜战争的联合国军最高将领,这个演讲也是杜鲁门把他从朝鲜战场撤职回国后的讲演,不可否认他是一位优秀的经验丰富的军事家,但他曾经放话要在朝战中对中国动用核武器,因此作者对他并无好印象,此处引用他的语言不代表作者赞成他的观点。 ☆、番外二 猩红雪白 9红雪 9红雪 七岁的时候,steve的朋友比起之前没有增多,而是更少了。 这几年的迁徙过程中,他们失去了一些正值壮年的大天鹅,每一只都漂亮健美,这让另外一些天鹅失去了伴侣和朋友,也让整个群落变得有些惶惶不安起来。steve愈加成熟了,他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青壮年的天鹅不可能是自然淘汰的,这些天鹅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鸟儿们不知道为什么,也想不明白。 steve知道和两腿动物有关,在每年的过冬地,他注意到依旧会有两腿的动物出没在他们的栖息地周围。steve一开始充满敌意,但随后他意识到,这些动物在bucky消失之前就存在了,而那时候他们并没有遭遇到什么损失,现在他们依旧存在,那么损失显然也不是他们造成的而是在迁徙的过程中发生的。 难道一样的动物还需要不一样的警戒值吗?steve感到困惑,如果bucky在,他们一定会交换看法。 或许bucky会斥责他天真的想法,狐狸就是狐狸,水蛇就是水蛇,难道还有不吃鸟的狐狸和不吃蛋的蛇吗?steve歪着脑袋,思索不出结果。 八岁那一年的迁徙,steve下定决心要仔细搞清楚原因,为什么同伴们会一个个消失在这条迁徙路上。每天他最先起飞,最后一个下落,以他的体型并不适合低空盘旋,但他一边灵敏地利用气流差上下腾飞让沉重的身体不至于坠落,一边用鸟类敏锐的动态视觉捕捉地面的异动。只有确定了万无一失他才会落下,快速寻找食物填饱肚子。 很快,他将再一次经过当初bucky消失的河谷,那一天清晨云层很低似乎要下雨了,他穿梭在缭绕的云雾中,以此为天然的屏障巡视着地面。从他的高度可以看到远处的长条状道路,两腿动物的盒子们在上面快速移动。 steve盘旋了很久,地面上的同伴们都在觅食,无忧无虑。他在队伍起飞之前的傍晚时分进食过,此刻也是饥肠辘辘,但steve不敢放松。 突然,steve眼尖地发现有一只同伴走得离大家太远,那儿草丛茂盛,从空中俯视,白色的身影在灰败的枯草中看来很显眼,但steve知道如果是在地面上,同伴们恐怕就难以看到他的身影了。steve在这位同族上空盘旋,琢磨着怎么把他驱回大部队。 这时草丛中突然抖动起来,steve分明看到,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草丛好像自己活动起来,瞬间就掩盖了天鹅白色的身躯,并还在不停地晃动。 steve惊叫起来,他猛烈地吹响警戒的号角提醒周围的同伴,一边俯冲下去! 大天鹅不懂超过十公斤的体重有多少重力加速度,但他们知道自己俯冲所拥有的攻击力,steve毫不留情地撞在那块诡异的草皮上,听闻下面传来惨叫,声音毫无疑问是两腿动物的。 他有力的双腿带着体重踩踏,抓住虚假的草扑腾翅膀扯开,把里面伪装的动物暴露出来,刚消失在草丛中的同伴也跌落出来,steve纠缠着这些暴徒,那只大天鹅受害者飞快地逃走了。 “妈的!操!” 被攻击的偷袭者狼狈不堪地跌撞逃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只大天鹅弄得头破血流,还以为至少有一群!等他们跑远了,steve也早就没有追赶而是飞奔回河滩起飞去了。 河谷里早就由于他的警告没有了一只鸟,人类偷猎者——或者叫九头蛇偷猎集团这次一无所获,气得大声咒骂。 几年前他们开枪射中bucky,趁乱捉了几只天鹅,由此学乖了——受伤的天鹅卖不出好价钱,此后只下套设陷阱尝到了甜头,谁知道会被一只天鹅发觉企图? steve重新回到天空,注意到之前被救的同伴也已经回到群落中,大鸟们匆匆忙忙聚集在云层上,还慌乱不知所措。steve长鸣着,提议他们直接朝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成为天鹅群的首领,对steve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 那之后每一年的迁徙,steve都会带领一只年轻体壮的小队,当大队伍下去觅食的时候,他们在空中巡逻警戒。后来干脆换了迁徙路线,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得更加远更加高,那之后天鹅群再也没有因为迁徙丢失同伴。 当他确认周围安全,就把巡逻的队友赶下去觅食,自己在天空中再转一圈。 steve俯视着鸟群,他的鸟群,他和bucky的鸟群。 捋过羽毛的风,就像有另外一只大天鹅掠过他的身畔。 这是一个暴虐的夏天,也是bucky来到动物园后的第四个夏天。 暴雨接连不断地下着,游客几乎不见了身影;饲养员都神情恹恹,大型鸟类园里的动物们也都打不起精神,大多在屋子里躲雨;只有喜欢下雨的动物会出来淋雨,但这通常不包括鸟类。 bucky是个例外,不过在白茫茫的雨幕中没有谁会注意到他。 他在湖中来回游动,身上并没有湿透——他花了很长时间把尾部分泌的油脂涂抹全身,雨水落在他身上只会像落在滑溜溜的荷叶上一样掉下去。他刚经历完今年的换羽,新长出来的羽毛比之前白一些结实一些,他时不时抖抖这身新羽保持干爽。 雨没日没夜地下,动物园里的小路上都积起了深深的水洼,有落差的地面之间形成小瀑布,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是停不下来。bucky回到了房间内,闭着眼休息,等待着。 到了半夜,好像终于有一点儿消停的迹象,雨声不再是哗啦啦的。快天亮的时候甚至开始放晴了,厚厚的雨云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稀松的层云;太阳还没出来,但光线已经逐渐铺洒大地。 bucky在岸边扇动翅膀抖松羽毛,动物们大多起得早,陆陆续续出来散心,饲养员暂时还没有带食物进来。此时的光线对鸟来说足够了,太早了湖面上空空的,而且因为接连下雨,水没有及时排出而涨高了不少,湖面也因此扩大了……每年夏天都是如此,但没有一次如此完美。 bucky已经为此等待了两个夏天。 他站在离湖边最远的一端,牢牢盯着对面,从他这儿穿过湖面到最远处的围栏,是一条完美的直线。 bucky看了一会儿,张开翅膀,突然朝着湖中飞奔而去。 大天鹅的起飞距离不短,所以只要确保他们得不到足够的直线助跑距离就不用剪掉他们的飞羽,而其他的鸟类可得不到这个待遇。能被关在这个开放式湖区园子里的都是被剪了羽毛的鸟,只有bucky一个例外——他被视为残疾鸟类,默认就是飞不起来的,即使大伙一直都在看着他不断拍打着翅膀练习。 水花一路飞溅,bucky奋力地扇动羽翅,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刻,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鼓动每一根羽毛,脚蹼狠劲儿拍打水面托起自己的身体。 饲养员提着他们的食物出来了,湖水被拍打的声音那么明显,他愣了一下,丢下水桶跑过来。 bucky已经悬在了半空中,他继续拍打翅膀,但离开水面只有半米的距离,他得再爬高一点儿再高一点儿才能越过湖区的观赏隔离围栏,而那个有一米五高。围栏后不远还有一层三米高的网栏,但至少天空中没有网子。bucky只要能够直线越过围栏,就有了足够的距离在空中转圈,就可以飞得更高直到越过网栏。 他没有尝试过,但他必须成功。 饲养员的呼喊已经召来了好几个管理员,低空冲刺的bucky马上就要撞上围栏了,以他现在的速度后果会非常惨,人类都在尖叫。 快要撞上了!bucky最后一次鼓动翅膀,腹部堪堪从围栏上方越过! 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他在园区上空转了个圈,地面上的动物们——包括人类都停下来,抬着头看他就像在看一个奇迹。 bucky攀升得足够高,他飞走了。 bucky的翅膀无法支持更高更久的飞行,如果他硬撑,结果只会失去平衡摔死。他飞一会儿就得找到一个足够开阔的地方停下来,而这是一座巨大的钢筋水泥的森林,他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 他只能吃力地飞得更高一点儿,好看得更远一些,这虽然已经超过了很多鸟类的飞行高度,但还远远比不上大天鹅的飞行海拔。人类的城市总有边界,他会找到的。 这之后将是漫长的流浪,夏天过去是秋天,从zo实验室逃出来后的这几年里,bucky又重新认识了季节,但他依旧忘了什么,比如此时此刻他应该往哪儿去。 当他独自睡在荒郊野外缩成一团躲在草丛中,他会做梦,有时候是邪恶的恐怖的白色魔鬼,靠近他,想要抓住他;bucky会惊得蹿起来,翅膀的疼痛格外厉害,他甚至需要在地面横冲直撞用更大的痛楚去掩盖掉。 不过有时候,他会梦到另外的白色身影,柔软的朦胧的,好像是一只鸟,又好像是月光。 bucky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白色幻影折磨得发疯,他不知道是该睡还是不能睡,他想要见到让他留恋的身影,然而却经常事与愿违,他的脾气愈加糟糕。 而非常巧的是,他找到的这片“荒地”恰好是很多迁徙鸟类的必经之路,虽然这儿没有湖——也不是总能找到湖的,但食物好找,又有很高的草丛有利于隐蔽——不然bucky怎么会在这儿呢。 于是,当他发现自己的临时领地遭到了“入侵”,就正好把一腔怒气都发泄过去了。但这块地有那么大,他总不能把所有的鸟儿都赶走,所以那些鸟们只好远远地躲开bucky出没的地段觅食,反正也就停留一两天就会启程离开。 这样走了一拨又一拨,bucky也开始奇怪了,每次一来就是一群,过不了多久就离开,这个模式让他无比熟悉,却又毫无头绪。 直到一群灰雁们到来。灰雁们还挺能打,bucky应对得够呛,他们的首领,一只头部有点儿发红的大灰雁也不是吃素的,每次这边被打走了,那边又绕回来,搞得bucky疲惫不堪。最后只好楚河汉界划好,大雁们还要时不时来踩个线搞得bucky炸毛。 相安无事的时候,除了站岗的大雁,其他的都睡了。bucky离得远远的,看到灰雁那边黑压压一片挤在一起入睡,初冬的风静静包围他,bucky知道风还会变得更冷,这儿没有可以躲避风雪的大箱子,也没有每天定时供应的食物。 他盯着灰雁群,思索着。 严格来说,灰雁们当然不想要一只巨大的天鹅跟着自己的队伍。但bucky也没有靠太近,灰雁要是来赶他,他就躲开,再不远不近地跟回来,就连红骷髅都没辙,也就随他去了。 迁徙的过程中,风越来越暖和,bucky可以感觉到,他这么做是对了。 他会逐渐把丢失的本能找回来,他会的。 雁群逐渐熟悉他,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他的靠近。迁徙中不是每一次都能降落到食物丰富的地区,也不是每一次都有很宽阔的地方可以落脚,但bucky始终和鸟群保持距离——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靠太近发生了什么,即便现在需要担心的不再是他。 只是,当bucky看到三三两两聚集的鸟儿互相打理羽毛依偎取暖,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也应该有什么的,有什么? bucky不知道,他的答案此时还在千里之外的湖中。 那片湖就要到了,这时候,距离bucky离开已经过去了七年。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0雪白 10雪白 大天鹅是鸟类里乃至动物界都少见的忠诚伴侣,这股子执着镌刻在他们的骨血里,即使另一半死亡,被留下的那只也不会另觅新欢,而是独自度过下半生。 即使bucky并不太记得七年前的事,也并没有影响到大天鹅的天性。 虽然他至今也没有完全接受已经自由的现实。没错,他在去年夏天就已经逃出了动物园,“自由”了,但和现在的他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 他回到了真正的大天鹅群体里,据说是他出生的群落——他能辨认出自己和其他天鹅之间有远近血缘关系;他的翅膀好了——被一些奇怪的两腿动物弄好的,也许这一些和之前那些伤害他的并不是同一种动物,可能这两种动物长得很像,但他还没能区分开来,他的伙伴也不能。说起伙伴—— 他还有一个丈夫。 一开始,bucky以为这应该是一只雌性,美得让他难以呼吸,磨蹭他的羽毛那么洁白蓬松,勾着他的脖子那么缱绻缠绵——这还没到繁殖期bucky就已经有想法了——他的繁育本能倒是轻松回来了。但他没有在对方身上嗅到雌性的香味,反而是和自己一样,这是一只雄性! bucky一时难以接受,即使他非常非常喜欢这只黏着自己的天鹅——你怎么能不喜欢他?那么可爱那么漂亮那么强壮……哦还是停下吧,先别管对方那双蓝出水来的明亮眼眸但是他的头型真是直挺……停下,反正难以接受。 他感到奇怪,在被这次的奇怪两腿动物——为了区别于以前那些恐怖的两腿动物,他决定叫他们两爪兽——捉起来之前bucky见过丈夫所属的部落(还和他们打架还殴打了自己的伴侣这就往事不要再提了);湖里有很多美丽的雌性,虽然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但现在看来的确是蛮多的,为什么这只大家伙会挑选了自己做伴侣?太奇怪了。 还没有回到湖里的时候他就纳闷,回去之后他更百思不得其解了,湖面上的倒影清清楚楚映照出他们的样子,那只白得发光的就是他的伴侣,也是天鹅群的首领——群居动物们马上就能搞清楚的,而旁边那只羽毛要白不白要黄不黄的,怎么看都没什么精神的家伙,是自己。 他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完美的丈夫,这一定是骗鸟的。 bucky一回到湖里,没多久搞“清楚”了这件事,就趁着steve不注意生气地离开了鸟群。那家伙一定在骗他,以为他糊涂了吗,才没有哩! steve作为队长,和bucky一起在保护站里住了几个月回来,他刚四处去和伙伴们打打招呼、联络联络感情;一会儿功夫回头一看,bucky不见了!这下他急坏了,在湖面上扇着翅膀跑啊,喊啊,满世间找起来。 bucky也没地方可去,就顺着直觉划水,不知不觉就划到了以前他和steve喜欢来的半岛边。这儿原本充满他们以往流连的回忆,但此刻,bucky依旧想不起太多,如果他不凭本能行动就几乎动弹不得,但如果他完全听任自己的本性,只会立马转身回到那只大天鹅身边去。 这多奇怪呀,那家伙真的是自己的伴侣,骨子里的基因决定了他们一旦认定了对方,就再也不会分开。 他们以往经常结伴游在这附近,距离大部队不太远,又比较僻静,他们可以观察到天鹅群的活动,又能有点儿私鸟空间——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友爱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需要秘密基地的。 bucky似乎想起了些许——他们是怎么在这儿打闹玩耍,但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亲密,bucky忘了他们结成伴侣之后还没一起在过冬地待过。 于是乎他的鸟脑袋正在胡思乱想呢,突然隐约听到了steve的声音,他脑筋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循着声音游动过去了,到了半路看到对面白色的身影朝他飞扑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原来你在这儿! 硕大的雪白身躯扑过来差点撞上他,一个劲往他身上蹭。bucky先躲了两下,后来垂了垂脑袋就好像在叹气,还是忍不住勾住对方的脖子把自己挨过去。 好吧,这是他丈夫,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他就再明白不过了。 steve见bucky亲近自己,高兴极了,头颅在对方身上滚来滚去,翅膀也总往bucky身上攀,恨不能把他们两只粘起来似的。 远处的草丛中,几根草杆子晃动,里面卧倒的神盾保护站工作人员们对竖起大拇指:埋伏的地方选对了!赞! bucky动手术的时候剪掉了一些羽毛,其中就包括长在他创面的飞羽。 人类们拾取了一些其他大天鹅换下来的飞羽,用插杆的方式补全了bucky缺失的关键性羽毛,使得他得以在恢复健康后就能飞翔。然而,更大的问题横亘在bucky和完全回归野外之间。 如果大天鹅结束过冬,离开神盾保护区回到他们的繁殖地,需要漫长的迁徙和相当有难度的高空长期飞行,bucky接上去的羽毛肯定无法全程保证安全,如果半途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但是当初决定把他们俩一起放归野外,也是出于多种考虑。首先steve是鸟群的队长,缺少他的迁徙恐怕会出问题;其次bucky各方面体征都已经趋于正常恢复了健康,再把他束缚在观察房里就未免不人道了。 于是,神盾保护站的工作人员们只能放归了他们,然后再私底下焦虑地想办法。 之前他们在给bucky嫁接的飞羽上动了一点儿手脚,bucky可以飞但飞不太高,他尝试几次应该就能明白。而他飞不高自然就不能随着大部队行动,他至少得在这儿再住上一年,等到换羽期把羽毛全部长齐了才能完完全全彻底成为一只自由的大鸟。 可现在大家都在担心,bucky恐怕不会因为飞不高就放弃跟随steve离开——以他们在草丛里埋伏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们感情太好了。 万一巴基死活要跟着走呢?万一半路出了什么事呢!谁救他们!一路跟踪也不现实啊!天鹅都是晚上迁徙,他从空中掉下来那可怎么接得住! 神盾高级工作员phil 这些天就是在念叨这些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拉着banner博士商量要怎么办。不光他一个,整个保护站都神经兮兮的。 毕竟现在大天鹅夫夫的标志都已经挂在了保护站的站名上,成了他们的新代表符号了,怎么可能不担心啦! 就连natasha平日里都皱着眉头思索来着,游隼t在她肩膀上跳来跳去。为了自己好,natasha平时都穿着有坎肩防护的外套,偶尔t还会拎来一只死老鼠死兔子什么的落在她肩膀上示好,natasha拍死他也不是不拍死也不是,整个一头乱麻。 眼看春天就彻底到来了,天鹅群已经比去年多逗留了些时日,bucky是去是留?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 直到有一天早晨,神盾保护站所有人开会,他们还外接了信号联络上远在曼哈顿的stark集团总部和另外一片大陆乡村野地的阿斯加德野生动物保护区,这一次的集中会谈取得了很大的成果,至少,他们有了个点子。 你说,鸟儿们要离开这儿是为了什么呢,是繁育本能在催促他们去温度适宜食物丰富的地区养育后代啊! 那如果,我们给他们创造一个理想的环境……甚至,我们给他们一个蛋!那么,steve和bucky还会离开吗? 会议室里顿时欢声笑语一片。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1雪白 将近傍晚,天鹅湖边的大鸟们都很忙碌。 根据过往记录推测天鹅群启程回北方的日期也就在这一两天了时间已经不能再拖。这时鸟儿们在进行最后的补给,回程的路上没有太丰盛的食物,大家都很认真地为长途跋涉做准备。 队长steve仔细地检查每一位成员的健康状况,他这里安抚安抚,那里鼓励鼓励,在领地里巡游着。而bucky基本上都在找食吃——他离完全长成以前那个俊俏的样子还早呢,得多补充营养。 即将到来的春天让这儿逐渐温暖起来,虽然不用多久就会变得太热了,但目前的气温还是挺合适天鹅们生活的,不过他们最好赶紧启程回到温度适宜的北方去。 bucky在草丛里钻来钻去,他刚搜刮完了水中的草根,不知不觉就到了岸边;他依旧很警觉,走走停停,四处张望,比其他的相同体形的大鸟要小心得多,似乎每一脚都担心会踩到地雷似的,的确就像一个退役后得了ptsd[2]的老兵。 他摇摇摆摆地走着,吃着,泥水在脚下踩得啪嗒响。不远处的湖面上,steve时不时会朝他这儿张望——他们不似刚重逢时那样黏糊在一起了,毕竟都是成年的大鸟,至少表面上他们还是显得很独立的。 bucky趟着水来到了一片无鸟涉及的区域,这儿泥浆很厚实,哺乳动物一般不会进来,小一点儿的鸟也不敢进来以免掉进泥巴里,大鸟们爱惜羽毛也不来这儿,bucky却不在乎那些,没有鸟和他抢食便放开了拱起草根来,搞得嘴巴和头上的羽毛都脏兮兮的。 突然,他的脚掌好像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他认为是石头,不以为意地绕开了,可还没走上一步,又碰到了一颗,这回他可是踩上去了,喀拉碎裂声吓了他一跳。 他扑扇着翅膀飞跳开来,还没看清楚就先用警告的鸣叫恐吓了一番,草丛没什么动静,他警惕地走过去低头一看,地上一小堆碎蛋壳。 天哪,他踩碎了一颗蛋! bucky扬起头左看右看,这是谁家的窝?可这没有窝啊! 即便是失去了七年的野性时光,bucky的动物本性依旧告诉他,鸟蛋是很珍贵很宝贝的东西,野生动物们穷极一生也不过是为了活着留下后代,把基因传播下去。 可他……踩碎了一颗蛋! 远处的草丛里,埋伏的观察员们已经小声吵起来了。 “就说了不要放那么深!我们是想要让他发现有蛋不是踩碎它!” “我怎么知道他直接踩上去了!我觉得白色的还很显眼的!” “你蠢啊!泥水草丛会糊住的!” “怎么办!他以为那是真蛋了!” “他要是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你就去fury面前剖腹吧。” “natasha!” bucky原地呆愣了一会儿,他低头在碎蛋壳里拨了拨,没有闻到蛋浆的气味,这是一颗空蛋!呼,太好了,他没有杀掉一只天鹅幼崽。 可是,谁会把蛋下到这儿呢?bucky小心翼翼地挪了挪,鸟喙去泥巴水里拱啊拱,又拱出了两颗蛋来,看大小,似乎是同类的蛋,但没有大天鹅会在这儿下蛋,还不到时候呀。他家另一半也就是头领——提起这个他总觉得由衷骄傲而他也暂时没想起来是为何,说要等他们回“老家”后大伙才会生蛋呢。 他的丈夫准没错。 也许他伴侣知道这是谁的蛋。 这么想着,bucky就仰起头准备呼唤,可刚一抬头就看到steve已经来到身边啦,大概是在湖上看到bucky不太对劲就过来了。 他们勾勾脖子打了招呼,steve的嘴替bucky捋了捋头上沾着泥水的羽毛,泥巴糊在他的头上像蒙了眼罩一样,bucky不像以前那样爱美爱干净了……这是漫长的囚禁和流浪生涯带给他的后遗症,当食物都不能保证的时候还有什么余裕去顾及别的呢? steve的喙像梳子一样顺着bucky的头毛,替他细细地啄掉一些干裂的泥尘,就好像在问:“你怎么啦?” bucky低头拨开草丛,给steve看他发现了什么。 大天鹅队长好奇地探头一看,呆住不动了。 白色的蛋上沾了些泥,可那货真价实就是天鹅蛋,那大小,那颜色,steve的喙迟疑地挨了挨蛋壳,圆溜溜的鸟蛋动了一下,steve陡地缩起脖子。 bucky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大天鹅队长也像bucky之前那样左右张望,是谁把蛋下在了这里?这儿根本都没有一个窝! 周围的天鹅们不是在梳理羽毛,就是在找食物,根本没有鸟光顾这边,这是一个被鸟群遗弃的角落,除了喜欢独处的bucky会趟着泥水过来以外,steve也知道族群里没有鸟会造访这儿。 所以……这是几个被遗弃的鸟蛋?! steve盯着那两颗圆溜溜的脏不溜秋的小东西,一动不动。 bucky不明白,他感到奇怪,但他的注意力被旁边风吹动的水草吸引过去了,下面肯定有美味的草根,所以他在旁边这儿揪一口那儿啃一下继续进食起来,反正丈夫会找到蛋的父母的,那是他身为首领的职责。 steve盯着鸟蛋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旁边兀自进食的大天鹅。他伴侣看都没看蛋一眼,找食物找得正高兴。 大天鹅队长又看了鸟蛋一阵子。 草丛中的观察员们都屏气静音地等待着。 steve动了动,把鸟蛋从泥巴里拱到了草丛中,草一深,观察员们就看不清楚了,只知道过了一会儿,steve就出来转身回到湖中去了。 而bucky则根本都没有分出一丁点儿注意力给鸟蛋们。 “所以?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有?”趴在草堆里的几个人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如果不是出外勤的就natasha一个女性,还有她那沙哑性感的声线作为标志的话。 “该死,他不会是认出了那几个是‘空包弹’吧?”旁边一个浑厚的男声回答,推测大概是个黑人,那就是sa了。 “不可能,重量和气味都经过细致伪装的,只要不弄破就不会露馅儿。”另外一把上了点年纪的声音回答。 “那为什么steve走了?而bucky踩坏了一只蛋以后就没有反应了,他还在挖草根。”natasha继续关注着望远镜目不转睛,“steve去哪了?” “在那,看,那只九岁龄的大天鹅旁边,我们叫他willia,他是一只很强壮的雄性……” “,别告诉我你给每一只大天鹅都取了名字。”不知为何natasha的口气可以听出她翻了个白眼,这真是神奇。 “……没有。”回答。 “我一个字也不相信。”natasha结论。 sa动了动弄得旁边的草都响了,“别笑,sa,不然我要告诉natasha你的车载音乐都是——”正说着,突然,湖中的steve扬起脖子长鸣了几声,所有的天鹅们都抬起头。 “出了什么事?” “这是警戒的鸣叫!”队伍里的鸟声专家sa低喊,“有威胁!在哪?”他们顿时都紧张起来纷纷离开长焦和望远镜,目视张望。 他们看到bucky也离开了之前吃得不亦乐乎的寻食地,飞速回到了湖中。 天鹅队长的鸣哨高昂短促起来,就好像催促的号角,他一边叫着一边拍打水面从湖中起飞了。 顿时,前一秒还安静祥和的天鹅湖变成了激烈的战场,天鹅们舞动起翅膀从四面八方奔向湖面,原本就在湖面的更是追随队长的脚步助跑起飞,湖水仿佛煮沸了一般炸开了锅。 动物保护人员们也无需伪装了,他们掀开草帘站起来,仰望大天鹅从头顶飞过,羽毛在空中飞扬。鸣叫声,翅膀拍打声,湖水拍击声,风呼啸着,好一阵热闹喧嚣的场面!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10节 “哇哦……”natasha摘下了帽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天鹅群集体起飞。 大鸟们就如同一阵狂烈的飓风,去得像来时那样快,几下眨眼他们就成了天边的一线白云,再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天鹅湖没有了一只天鹅,只剩下重新变得柔和的风吹起粼粼水纹,夕阳柔美的光线中,茂密的草丛被风压倒又站起,立在丛中的三位人类孤零零就像灰绿色大洋中几枚细长的孤岛。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2雪 “他们走了……” 风平浪静后,他们互相看看,掩盖不了语气中的失落和不可置信,“他们走了!” 面对困惑和担忧的队员,年长的最先镇定下来:“看起来是的。” “计划没有用,怎么会?怎么办?” “我以为steve会很高兴有了蛋?他不想要蛋吗?这不对劲……”sa自言自语,natasha皱着眉头看向,年长的保护站员工拾起地上的望远镜调整焦距观望。 “bucky飞不了太远,我们应该跟上去随时准备……”sa开始收拾东西,“打电话给站里,我们得启动b计划!” “等等,sa,”还埋眼在望远镜里,“队长不会撇下无主的鸟蛋离开,你认为呢?那不是其他鸟的蛋,那是大天鹅的蛋。” “虽然那是假的?”natasha接口,“真的蛋今晚就会空运过来了,我们还需要替换这些假的吗?他们都已经走了。” “跟我来。”放下望远镜,他们简单收拾一下,一起离开了潜伏地。 “去哪?”sa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看,在那,注意不要弄出太大的痕迹,小心一点儿……停,sa你停下,你太重了会改变泥地的样貌,natasha你进去,拍几张照片就出来,小心一点儿!” 他们来到了当初藏假蛋的地方,体重较轻的natasha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去,寻找steve把蛋推进的草丛,“找到了,他用草盖住了!” “好极了。” natasha拍了照,两位男士又帮她走出来,这种泥巴很厚的地方真是不利于行走,不管对哪种动物都是。 “计划不变,sa,打电话询问空运的蛋到了没准备去迎接;nat,我们今晚要耗在这里了,先去吃点儿东西。” 资深的保护员点点头,其他两位无异议服从。 理论上来说,疣鼻天鹅的蛋比大天鹅的蛋要小一点儿轻一点儿,但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像大天鹅蛋的替代品了。而且大天鹅的蛋要难到手得多,不像疣鼻天鹅因为更华丽的外表而被各大动物园圈养。 此时送到他们手上的就是疣鼻天鹅的蛋,为了不让它们沾染上人类的气息,全程都包裹在密封的箱子里。natasha带着手套,在队友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把蛋放进steve走之前盖住的“小窝”中,取代那两只赶时间而不得已上阵的假蛋。 “这也凑巧,bucky踩碎了一只蛋,而我们的真蛋也只有两颗。” “这就是命运。” “闭嘴。” natasha紧张地换蛋的时候,神盾保护站的工作人员们在频道里闲聊,一切准备就绪,观察员们又轻手轻脚地在附近设好观察点,他们打算以湿地为家一般趴下了。 漫长的一夜过去,湿地的清晨鸟语草香。 树木已经开始发芽,此时还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绿意,三位观察员都在掩体里睡着了,辛苦守候了一夜的他们开着录像,打着呼。 透过设定好的镜头,可以看到埋藏了两只新蛋的草堆,湿地里除了一些小鸟儿的啾啾声,静悄悄的,如同每一个黎明那样。 上午□□点,冬日末尾的太阳还害羞似的躲在云层后,快中午的时候才露出清冷的脸。就好像是追随着刚落在湖里的一只大天鹅似的,把整个湖面都洒上璀璨的波光;那只大天鹅就在这光线中舒展翅膀,仿佛下凡的天使一般圣洁优雅。 但他没有在湖中多做停留,而是朝着岸边游去,很快就进了观察员的镜头取景范围,只是那几个疲惫的人类还睡着哩。 回来的正是steve,除了他还能是谁,他三步一停靠近了之前自己藏蛋的地方,充满了警惕心,可见之前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周遭环境是有道理的。steve似乎没察觉出有异样,最终还是走到了蛋旁边,草秆子还好好地覆盖在鹅蛋上,steve衔开草叶,露出了下面两颗完好无损的蛋。 大型天鹅的蛋都是椭圆偏长形的卵,颜色从乳白牙白米黄到偏蓝偏绿等等,就像人类常吃的鸡蛋一样,颜色大小多少会有点儿差异。 但疣鼻天鹅的蛋普遍比大天鹅的要小更轻,更偏蓝绿色——生蛋的天鹅妈妈或许能从气味上分辨出是不是自己的蛋,然而steve可没有这个功能,一丁点儿区别还不至于让他察觉到不同。 在steve眼里,这就是两颗滑溜溜、圆滚滚、白胖胖的天鹅蛋! 唉,steve爱怜地用鸟喙拨弄着卵,好似在抚摸着它们,如果是以前的bucky,该多么高兴啊,那时候他们那样期待来年的繁育期能一起建窝孵蛋,他们还认为捡个随便什么蛋回来都行,调皮的bucky甚至还愿意去偷一只回来呢! 可是现在呢? 作为首领,steve有把族群带回繁育地的职责,但是他没法抛弃这两只一看就知道没有父母的鹅蛋———它们被扔在泥草不分的地上甚至连个窝都没有,鸟妈妈绝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除非她抛弃了它们。 鸟群只要开始迁徙就不会回头,所以steve带着他们离开,到了休息的地方他就偷偷地溜回来。野生动物都有很强的适应能力,一旦缺少了首领立马就会自发地冒出一个新的尖子来带领大家,迁徙会继续,直到他们回到目的地。 steve就这样把领队的任务移交给了队伍里另一只强壮的大天鹅,九岁龄还算年轻,但非常稳重。 天鹅群他倒是不那么担心,他担心的是bucky。 steve有想过让bucky和他一起回来——他怎么可能不想呢,分别这么多年,又这么“凑巧”遇见了两枚孤蛋,曾经他以为再也不能实现的愿望一下子都被完成了,他和bucky重逢了,还会有孩子! 可经过整夜的飞行后,当bucky试图圈着他的脖子入睡时,steve第一次拒绝了,他要回去照顾那两只鸟蛋,然而这个想法却无法让bucky明白——那又不是你的蛋!bucky非常不解,甚至觉得丈夫这个想法荒唐可笑,一只雄性的天鹅,管什么别家的鸟蛋呢? steve如何解释?告诉bucky他们曾经的愿想? 动物们不善言辞,他们的意图往往付诸于行动,往往就在脖颈一扬一垂之中,在翅膀一开一合之间,在彼此的距离上。 七年过去,他们不再那么互相知根知底,曾经他们明白对方行为的每一个理由,曾经只要一个歪头、一声吟哦就能表达的意思,如今却难以抵达。 steve冲着过冬地的方向低鸣,而bucky不解地看着他。steve往那个方向小跑了两步,他期待地回头希望bucky能跟上他。 然而没有,夜色中bucky站在那儿,没有移动。 steve对他低声呼唤着,来呀,我们可以去孵自己的蛋,可以养出小天鹅了! 但bucky只是困惑地瞅着他,迟疑地朝他走了两步,你是疯了吗,我们都是雄性,哪来的蛋和小天鹅。那是别鸟的蛋,和我们没有关系。 steve不死心地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拖动,企图让他明白,让他明白什么?steve自己也不知道,bucky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他这样并没有错,那的确不是他们的蛋,没有野生鸟会捡蛋去孵,他们不认识其他的同性夫夫,不知道那些特殊的夫妻是怎么抚养自己的后代的。 bucky有些生气,他们傍晚动身迁徙,黑灯瞎火中飞得比平时要高很多,也飞了很久,这让bucky本来就很疲累,他已经很困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为什么不早点回到所说的那个“故乡”去呢?他想要回去那儿,他想要想起更多。 可steve锲而不舍地想要他走回头路——为了陌生的蛋。 这根本不可能!bucky挣脱了steve的纠缠,气鼓鼓地凶了他一声,转身走到自己之前准备睡觉的位置趴下,他可不想再跟steve瞎闹了。 steve失落地垂下头,伤心地哀鸣。但bucky只是看看他,转过头去。 他们重逢后,还从没有让那七年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对steve来说,那七年除了增加他对bucky的思念以外并没有改变什么。 可此时,bucky和steve的中间那道根本没有愈合的伤口分明在淋漓渗着血。 他们不再是曾经那样密不可分了。 毕竟,他们已经分开了七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3雪 “为什么只有steve?”最先醒来的是natasha,她对着望远镜嘀咕,拍打身边两个男人,“醒醒!来看!” “steve回来了?!”一骨碌爬起来钻到自己的镜头前,sa也滚了起来拿出自己的装备。 “你不肯定他会回来?”natasha狐疑地扫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确信。” “唔……总之……”含糊其辞,“总之他回来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队长。” “没有bucky,是我没看到还是?”sa咕哝。 “我刚才快进了一下录像,没有,没有buatasha说完抬起头看向。 他们仨对视一眼,不由自主都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俩分开了,又一次。 steve一回来,就准备造窝了。 他依稀还记得自己造的第一个窝,很简陋,但后来bucky修缮得又大又美,因为bucky原本就比较爱美嘛,去哪都惦记着家的装修。 一边回想着甜蜜的过去,天鹅队长开始认认真真地造他此生第二个窝。 首先,鸟窝的选址很重要。虽然steve很想把巢就建在蛋所在的地方,僻静没有危险,但这儿泥厚,距离湖水有一段距离,将来小天鹅们出生后光是下水就要走好一阵,似乎不大好。然而也不能离太远呀,不然窝造好了,他怎么把蛋挪过去呢。 steve尝试着衔起蛋……那根本不可能!这些蛋可不轻!也不小!还滑溜溜的,根本没法下口! 唉,看来只能把窝建在附近才行。 附近藏身观察的工作人员们真是替他捏了把汗。 他们一边还得替bucky担心——原本鸟蛋就是为了留下他用的,现在倒好,steve反而回来了,该留下的却不见踪影,观察员们扼腕叹气也不顶事。 他们放生前原本是要在bucky的脖子上套一个环志,安一个小小的信号发射装置。可大约是被束缚出了心病,尚未痊愈的bucky十分抗拒这个东西,一被套上就用嘴去撕扯,弄伤喙都在所不惜,连带steve都帮着他挣脱,无奈的人类只好取下来。 其他的鸟可以套脚上,但天鹅总是泡在水里,普通的信号设备可能不顶用。得知情况后stark的董事长立马给配了个军用级别的电子环志过来,他们极其小心地把这个设备套在bucky脚上,尽量让小脚环的存在感低得不被大天鹅察觉。 所以,现在aria hill他们可以通过电子屏跟踪bucky的动向,屏幕显示那只大鸟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没动静,而那里就是天鹅群迁徙之路第一天落脚的地方。 一上午过去,那个信号没动,说明天鹅群还在原地休息。 爱操心的神盾站工作人员们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去看一下,失去了steve的bucky能不能适应天鹅群的迁徙?本来让他们安心的steve没有在bucky身边,促使大家发挥想象力,一时间关于bucky的各种“下场”都被描述得绘声绘色——之前steve带路可能照顾bucky的状况放低了高度和速度,现在steve不在了,新领队飞高一点儿怎么办!飞快一点儿怎么办!他可能会从几千米的高空摔下来! 我的天啊,这个推测一出口,立马就甚嚣尘上在保护站里传播开来。当天下午,湖边的三人小组还在监督steve造窝呢(虽然那个窝连影子都没有),保护站里就已经闹开了锅——到底是立马派车去信号地点查看呢还是再静观其变呢,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经过一个小时的争论,保护站里的人们还是决定凑一车人去跟踪查看,必要的话,把bucky绑回来! 毕竟,等bucky真的出了什么事,再去就晚了。 草丛里的接到了电话通知,想了想也同意了,大伙都瞎担心也不是办法。 “你觉得呢?bucky出事的可能性?”sa沉吟,“要不要我跟去看看?”时间紧迫,sa立马就行动起来,几分钟后就准备完毕悄悄地往外溜。 原本他们想,steve正在选址造窝干得热火朝天的,应该不会注意到旁边才对。sa大概是心急了,起身的动静稍微大了一点儿——其实最重要的是,现在湖区里可没有什么大鸟了,安静得不像话。 &asha在对讲机里要sa赶紧趴下,但依旧晚了一步,队长看到他了。 sa抓着对讲机趴着不敢动,虽然在保护站里见了很多次,但steve能不能认出他来是个问题,而那个大家伙现在造窝孵蛋中……先不管他的内分泌系统有没有对此产生反应,常识来说,这个时期的大天鹅根本就是凶残的代名词。 在湿地里,人类绝对跑不过大天鹅啊上帝!sa想起几个月前把整个保护站都戳翻的那丧心病狂的战斗力,额头一滴汗滑下来。 “快跑!”natasha的指令。 sa立马跳起来撒丫子飞奔。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的,在野外短距离能跑赢攻击型动物的人类全世界都屈指可数…… “嗷嗤!嗷嗤!”sa一边跑一边惨叫,湿地里到处都是泥坑陷阱,他扑通摔倒在一滩泥里,一时又爬不起来,只得抱着头蜷缩起来,“别咬我!别咬我!我们是朋友!” steve追着sa咬得紧,对方一摔倒他反而从左边超过去了,只得又跑回来,冲着地上的人劈头盖脸啄;sa痛呼不迭一个劲告饶,大天鹅可能是听声音有点儿耳熟就住了口,左看看右看看,嗯这个两爪兽好像是认识的。 sa微微松开捂着他英俊脸孔的手臂,看到steve站在他面前上下晃着头打量他,便露出讨好的笑容,晃出一口白牙和门牙缝。 steve这下确信他认识了,眼熟得很嘛,之前几个月天天见的傻黑个儿。 警报解除,steve就收了翅膀警告地戳了戳sa的裤腿,摇摇摆摆地走了。 “哈哈……”steve刚一走,sa就举着对讲机,“你们看到没?你们看到没?他知道我!他认识我!上帝!我和队长成为朋友了!!我的天!我的天!天啦我太有成就感了!你们知道吗?!他还友好地啄了几口我的裤子!他认出我了!!” 天鹅要能听懂英语,大概会翻个白眼再给他两下“友好的啄吻”吧。 对讲机那边半天没有声响,最后只有natasha酸溜溜地回了一句: “吵死了。”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4雪 bucky并没有入睡。 他背对steve生气来着,不管是人还是鸟,生气的时候都不想搭理让他们生气的那个家伙,他只是有点儿想不通。但没有想到,当他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却是丈夫飞走的声音——steve走了,离开他,丢下他就这么走了。 他并不知道steve很担心那两只蛋,和正在朝全盛时期迈进的bucky不一样,两只缺少保护的蛋,连一个窝都没有的蛋有多么脆弱,他想不到这点。 还有steve有多么伤心bucky不再愿意和他一起孵蛋。 他只是,想不到。 六年多的□□折磨,大半年凄苦的流浪,足够把一只原本充满爱心善良好奇的年轻天鹅变成一只乖戾暴躁自私极端的怪物。 世界各地的动物保护站都接收过这样的动物,无论是野生还是被遗弃的宠物,他们饱经沧桑,脆弱而凶猛,再也不懂信任。 但bucky有steve,他信任steve。 当他回身看到空荡荡的天空,方才的气愤像夏天的雷阵雨一样哗啦啦漏停了,丈夫这是去哪?他今晚会回来吗?为什么那两个蛋那么重要?一连串的问题还轮不到思考,bucky就被后悔打败了,他应该一起的,他们是伴侣呀! 可是steve也就那么飞走了! bucky又生气起来,又生气,又失望,又伤心,又孤独,一只鸟趴着不愿意动弹,十分疲惫但也无法睡着——他想挨着steve睡,脑袋塞在steve的翅窝里,或者steve的脑袋栖在他的翅窝里,互相依偎暖烘烘又踏实。 可现在呢,天大亮了,大伙都挨着地面三三两两结伴入睡。刚回到部落的bucky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他颇觉委屈地将就着用翅膀捂着头,迷迷糊糊直到被一声奇怪的响声惊醒。 天鹅群还在沉睡中,快中午了站岗放哨的天鹅都昏昏欲睡,只有他听到了这个声音。bucky抬起头四处张望,静悄悄的,就连虫子都还没来得及从冬眠中醒来,空旷的天幕下一切都那么安静。bucky静止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到,没办法又把脑袋低了下去继续打盹。但这一次他脖子伸长了搁在地上。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听到了那个响声,而且还有一只同类轻微动弹了一下,放在平时这再正常不过了,但此时此刻bucky却无法忽略,他看到那只大天鹅只弹了弹就好像睡死了一样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bucky惊跳起来,整个鸟群都惊醒了,一针麻醉剂就这样扎在了他们刚才趴伏的地面。这已经足够了,天鹅们惊慌失措,昏头昏脑地争相逃跑起飞,没有首领的指挥而一阵兵荒马乱。 bucky飞在了空中,他看到地面上留下了几具同伴的躯体,却无能为力。 这一切就像是七年前的翻版,bucky觉得很眼熟,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天鹅steve全速飞行三小时的路程,一辆改装悍马超速前进需要五个小时或者更多。 开车的人是hill,她算是让男同事们见识到了女人赶时间的样子,跑了三小时以后太阳要落山了。“一路上没有碰到测速车是我们的运气……”sa对旁边的banner博士嘀咕,bruce一直牢牢抓着窗户上的把手,脸有些发白没有搭话。 坐在副驾驶的是stark派来的电子设备维护人员jarvis,也算是神盾站的老熟人了,他一直安静地盯着手中的信号显示屏,从外表看并不像是那种理工科的geek,淡黄色的短发清爽的衬衣,长得很冷俊。 “等等,”突然这个年轻人喊道,“它开始移动了。” bruce和sa立马探过身来查看,是的,之前一直在原地不动的红点此时正在缓慢移动,jarvis放大了地图比例尺,“它的时速达到了40迈[3],还在加快,方向朝东。”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都纳闷了,朝东?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hill说着又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男士们都一声不吭抓紧了扶手。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确认bucky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天鹅群迁徙的北方,而是往东边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类们非常困惑,他们已经修正方向朝着红点奔驰,仅仅是不让双方差距拉大,中间仍然隔着两小时左右的车程。 “你们发现了吗?”后座的banner博士突然说。 “是的,”前座的jarvis接口,“它在追什么东西。” “什么?”sa不解追问。 “他的路线完全贴合州际公路的方向?”开车中的hill偏了一下头,jarvis肯定了她。 “你们是说,他在追一辆车,或是……他就在那辆车上?”sa喊道,“该死!我就知道这肯定有什么问题!” jarvis的手指拨动屏幕数据,“我能看到目标海拔,不,不在车上,它在1620英尺的空中,我们的海拔不到300英尺。”他淡淡地回答,这四个人里他是最冷静的一个,包括他的伦敦腔在内都是英制[4]。 “所以,他在追着什么,而那个东西必须是一辆车,而那辆车白天没有动静,傍晚才活动,车上一定有让bucky感兴趣的东西,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吗伙计们?”sa用充满讽刺的口气说着,banner闻言冷笑了一下,这对博士的个性而言很不寻常。 “我真是等不及了。”hill狠狠地咬牙,车速又快了一些,在黑灯瞎火的洲际高速上,车灯的亮光滑过地面就像两条金色的火蛇。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ucky在空中盘旋,他的族群——丈夫的族群已经飞走了,他得和这刚磨合好的群体分别。 作为一种群居动物,作为一个离群索居了这么多年终于回“家”的动物,bucky的选择不容易,仅次于让他主动离开steve。 他没法做到后者,他尝试过不是吗。 那只美丽的大鸟就像属于他的家。 在steve身边感觉很对——bucky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还在手术室里就知道,那白色的身影,就是他一直梦中的,那个美好的幽灵。 但那洁白的身影已经离开了他。 这让一切容易了些。bucky在空中俯瞰,同伴雪白的身体还镶嵌在地面。bucky等待着,他想起了什么,这些事发生过——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离开了天鹅群,离开了steve……他感到胸口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那些两腿动物来了,他在百米的高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和两爪兽身上的味道大不一样,他们有奇怪的刺鼻气味,虽然他不知道那是烟草酒精枪油硝烟香水等等混合的臭味,但他很熟悉——他曾经在充满这个味道的车厢里、笼子里辗转了大半年。 他也不知道由于steve改变迁徙路线让这群偷猎贩子蒙受了巨额损失,他们追随天鹅群的迁徙多时,zo被搞倒的新闻让他们终于找到了大鸟们过冬的地方,但神盾局保护站的工作人员们总是在巡逻,总是有观察员在天鹅湖附近逗留,他们无从下手。 而今天凌晨steve走了,那只警觉的强壮的首领心烦意乱地离开了,甚至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类。 但bucky比steve更懂得这群家伙,他想起来了很多,不是什么好事。 时隔七年他又得独自面对九头蛇偷猎集团,但这次的他比七年前更成熟,更加有经验,他不如以前漂亮,但那又怎样。 他想起了即使在天空也不安全,所以他飞走了,远远地看见地面上两腿动物在活动,收拾他们的战利品。他记住了那个“盒子”的样子和声音。 人类城市把鸟儿们的世界切割成一个个小点,这儿是动物们的一个落脚地,不出意外今天会有更多鸟类遭殃。 bucky想要做点什么,气流托起他疲惫的翅膀,一夜的迁徙后他还没得到足够的休息。而过去无数次的失败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些家伙的对手,他需要帮助,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5雪 现在已经是半夜,油泵正在给越野车加油,速度慢得车上三个人都有点儿焦躁;他们下车活动筋骨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但顾不上在加油站弄点东西填肚子,jarvis在副驾驶座位上纹丝不动。 “stark在电话里怎么说?”hill最先回到车边,jarvis点点头:“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出警速度不用担心,stark先生说他和市长关系很‘铁’,我猜就是今晚铁起来的。potts小姐也发来信息表示公关方面她随时待命。” “谢了,等等,他们俩没在一块儿?”这种时刻,似乎只有国际大公司总裁感情问题的八卦能缓解一下心情。 “不清楚。”jarvis低头去看屏幕,闪烁的小红点还在前进,已经快要进入城市范围了。 他们现在完全偏离了天鹅迁徙的方向,大鸟们应该是往北边走,而他们在东边,很快将进入神盾保护站毗邻的a市。一小时前他们注意到偷猎者的目的地后就抄了近路,hill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要不是油箱告罄……只要再一会儿,他们就能和对方来一个短兵相接。 大家回到了车上,现在是晚上10点,城市里灯火通明,但很难在几百米的高空中跟踪一只天鹅;如果错过了,他们不知道怎样“联系”那只大鸟,更别提保护他。 sa脸色沉重,banner博士也一反平时云淡风轻的学者做派,显得心事重重。 小红点就在前方,只要进入了市区,再找一辆运载了野生动物的货车就不容易了。 “我们需要个计划。”bruce上车以后砰地把车门关上。 这次,一定要逮住那伙狗娘养的。 steve忙了一整天,实在累坏了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的窝已经初具雏形,但离完工还远着呢。他准备睡觉了,就窝在那两只蛋旁边,趴下之前还用嘴亲昵地抚了抚蛋壳,似乎在道晚安。他之前对bucky也是这么做的。 哦他亲爱的丈夫,不知道现在怎样了,跟随大部队回繁育地的途中是否顺利? 白天忙着造窝,工作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现在夜深湖静,steve的悲伤汹涌地扑了上来。他不想离开bucky,但是……繁育后代是每一只鸟的本能,bucky也会有,他不能责怪bucky想要自己的孩子,那只曾经热衷拈花惹草的大天鹅……或许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 也许回到故乡后,没有了伴侣的大天鹅会去追求一个女孩子……造一个窝,拥有亲生的蛋。 哦天呐,steve简直不敢想象,他就那样……就那样离开丈夫走了……他应该拖住对方和自己一起回来;或者至少,不让他随同鸟群离开,也许天鹅群走了以后,那只亲爱的天鹅就会和他在一起了…… 不……他不能…… 如果丈夫想要回繁育地,他不能拦着,如果bucky不想和他一起孵蛋,他不能勉强。 即使再来一次,他依旧会离开,他钟爱的那只天鹅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即便那样会使自己心碎。 steve把头埋进翅膀里,天呐,他多想念另一半温暖的翅窝,他们才重逢几个月,又将是难耐的别离,来年再见的时候或许孩子都已经……想到这里steve缩成一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这实在太痛苦了。 痛楚间,steve似乎听到了爱侣的叫声,他噌地立起脖子四处张望,也来不及分辨是不是错觉,先回应了再说:我在这儿! 又是一声鸣叫。 那的确是bucky的叫声! steve雀跃地飞跳起来,亲爱的!我在这儿!你在哪儿! 湿地的夜晚空气氤氲,但什么也挡不住steve挥舞翅膀朝着声音所在地奔去的脚步,半人高的草在他扇翅的冲力下几乎被拦腰截断,steve腾空飞跑起来,朝着bucky声音的方向冲去。 “抱歉steve……我们不是bucky,但,他可能需要你。” 拿着扩音器的对着一股脑冲到了直升机机舱里的steve道歉,natasha已经关上了机舱门,驾驶员启动电源,螺旋桨开始旋转。 “别担心甜心,我们带你去找你情人!哦不爱人,夫君,他们宣誓过了吗?反正我没收到请帖。”驾驶直升机不是别人,就是stark本人;他的兴趣是设计建造自己的私人飞机,志向是把成果塞满一座展览馆。这架k12直升机惯例是红金色涂装,配色已经被神盾保护站上下吐槽过了。 “队长,为了你好,最好给你戴上隔音头罩,真的,是为了你好。”低声下气地举着头套,steve不怕他,警惕地瞪着他,他现在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丈夫不在这儿。 加速旋转的螺旋桨噪音很大了,natasha在他身后趁着他注意的功夫把头套罩在了他脑袋上。被吓到的steve蹿飞了一下,natasha被冲得撞到了头。“fuck!”她脱口而出,“嘿注意,”不乐意地扫她一眼,“文明礼貌。”他说着,充满崇敬地注视戴上遮光隔音头套后安分下来的大天鹅队长。 natasha忍无可忍地翻个巨大的白眼,爬到副驾驶位置上坐好,他们都戴上了耳机,朝着天空进发。 “这不是个好消息,它的海拔与我们持平了,时速60迈。”jarvis突然说,把显示屏递给banner博士,“它可能被抓住了。” “该死!!”hill砸了一下方向盘,接进电话,“bucky落到他们手里了,,stark,你们在哪。” “哈罗调皮的姑娘,队长在我们这儿,预计到达市中心11点56分,jarvis在你旁边吗,jarvis?你想我了没?我想你了顺便一提!” hill扫了旁边的jarvis一眼,现如今老板都是这么和员工说话的了? “对方时速达到了72迈,已经进入城市,我推测他们在赶时间[5]。”jarvis压根没理他的调情,公事公办。 “我猜他们开的不是跑车,有什么需要他们赶时间jarvis?” jarvis已经打开了小型笔记本,“偷猎常用运输手段,码头有一批驳船[6],sir,最早一艘午夜12点整出港。” “啧,”只听电话那边的驾驶员咂嘴,“系好安全带伙计们!我们要飞了!” “你已经在飞了!”那边有声音□□来。 半小时后,他们的车子也进了市区,而跟踪信号并没有去码头,甚至没有往那个方向走,信号时而停顿时而加速,hill一行惊讶地发现,最后小红点直接驶向了市区垃圾处理厂。 这见鬼的是怎么回事! 车厢里顿时激烈争吵起来:难道bucky已经死了?不,不不不不那不可能!那么就是信号发射器被遗弃了?!那我们上哪去找bucky!码头?你就确定一定是码头?至今为止我们的一切信息都来自推测!也许他们只是交接货物甚至是送往餐馆!等等,他真的已经……不,不我不接受这个结局。我们得继续跟踪这个,无论如何!信号精确度可以缩小到范围五米左右……这不够!这已经是军方允许stark集团利用gps卫星的最高精度。军方就是垃圾!垃圾场怎么找!尸体!看在上帝份上! “安静!!”hill一脚刹车,后面的人撞上前座,jarvis差点没护住自己的设备。 “tony?phil?我们正在去垃圾处理厂的路上,该死的,如果他已经……怎么办。” 频道里只有电流杂音,噼啪,噼啪。 “……跟过去,告诉我们结果。” “明白,你们呢。”hill重新发动了车。 “在你们找到他……的结果之前,我们继续去码头,完毕。” 切断通信后,natasha从腰后掏出一把glock26,查看了弹夹,就这么捉着枪放在大腿上。tony的眼珠瞥了她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坐在后面望着steve,带着黑色头罩的大天鹅什么也不知道。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6雪 在空中苦苦支撑了快一天的bucky看到了刺眼的光。 他的高度能直面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的都市夜景。他感到害怕,没有动物喜欢。夜晚应该是静谧安详的,是深邃平和的,也正因为如此可以避开白天的凶猛大鹰。可两腿动物把夜晚搞得乱七八糟,它们真是可怕的生物。 他不喜欢那儿,但他也不想放过下方那个怪物箱子:白色的皮,跑动的时候发出隆隆的吼声,里面有他族群里的同伴,还有别的鸟。bucky猜想如果他能想办法把同类救出来,他的首领丈夫一定会很高兴。 但如果能把这些害得他痛不欲生的坏蛋狠狠踹上两脚啄上两口,他就更解恨了,他想要杀了这些家伙,就是不能吃有点儿讨厌。 他又累又饿,虽然时不时利用气流滑翔一会儿好省点力,但长时间浮在空中大大朝过了他的极限,他开始时不时往下掉。他分明是一只坚韧的大鸟,经受过那么多折磨都从来没有屈服过,他不会允许自己在半空中掉落。但他真的没有力气再跟随下去了,他得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然而一旦停下来,他还怎么找到这些混账玩意儿? 他不能,他没办法。 承认吧,你拿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bucky的速度慢下来,缓缓地,不甘心地降落在公路边稀稀拉拉的草地上。这儿并不适合大天鹅降落,他因为脱力而砸在地上滚了几滚,脚蹼被沙石划得很疼。 不甘心,不甘心,他真没用,他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喘气都够他喘一会儿的。 殊不知在他前方几百米,那辆货车的速度也慢下来,靠边停了车。 “你在干什么?”交叉骨对rolls咆哮。 “你睡着了?我看到那只一直追着我们的天鹅好像掉在后面了。”rolls指指后视镜。 交叉骨翻个白眼:“我们快迟到了!看看交货时间!” “但我们的配额没有完成!你知道pierce会说什么!那只天鹅追了我们这么久,送上门来的货不要白不要!” 交叉骨不耐烦地咂嘴,拿上□□跳了下去。 bucky走不动,他脚底疼,这儿不是草地或是泥地,充满碎石沙土。夜幕下他滚得脏兮兮的浅色羽毛在这片灰黄色的地域并不是那么醒目,rolls把货车车厢里装着两只大天鹅的笼子搬了下来放在地上。 bucky听到了同类的呼救,惊慌的凄惨的叫声,他本能地爬起来艰难地朝着声音走去。他远远地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刺鼻气味,他迟疑了,不敢靠近——但族群同类的叫声在呼唤,他们群居的本能会促使个体朝集体靠拢,因为那样更安全有依靠,虽然现在正好相反。 bucky还是朝着明知是陷阱的地方挪去,同类白色的身躯被束缚在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他焦急地围着笼子打转,想要把他们放出来。隔着一层栏杆天鹅们惊叫痛呼,说着失去意义的言语,只是在惊慌地呼喊想要逃离。 这样的噪音下影响了bucky的觉察,他没能躲开兜头罩下来的麻袋。 “百试不爽,瞧,很简单。”rolls提起这只沉重的剧烈挣扎的麻袋,把口子绑紧往车厢里一扔。 “要不要猜猜看哪一只是这家伙的终生伴侣?虽然在我看来都长一个样,”他提起笼子也塞进车厢,对交叉骨嗤笑,“追了这么远,我都快被感动哭了。” 交叉骨不吭气,关上车厢门沉默地上车,“快,他们等着呢。” “是是是,头儿。”rolls哼着歌跳上驾驶座。 货车朝着明亮的城市开去。 hill他们到了垃圾场。 不断有垃圾车来倾倒废物,败坏的食物、排泄物、腐烂的脏泥集合在一起的臭味,多呼吸两下就能被熏晕,每一个人经过这块地域后都要大口喘气,更何况是走进去。 小红点就被埋在这儿的某个地方,他们用衣物蒙着口鼻,jarvis带领着朝那个方向走去。 “所以,你们就是那些神经病动保娘娘腔?”不知道哪个垃圾山后面走出来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撬棍、水管、钢筋,目的不言而喻。 四人背靠背被这些流氓围起来,“好消息,是偷猎者,它应该是安全的。”jarvis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围巾一样蒙着嘴的布料成了隔音层,博士点点头,“他们发现了环志,就不存在杀了一只能卖钱的货物的理由。” “好吧,他是安全了,”hill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目光扫过面前的人,这些家伙牛高马大,看上去不好对付。 sa已经挽起袖子,“干一架,妈的。” “从举动看这些人当过兵,那个穿迷彩背心七英尺高的可能是老大,我猜□□的可能性更大……抱歉。”jarvis住了口。 “我们能商量一下吗?”bruce高声喊道,“能不能不用武力解决问题?” 那些人嘻嘻哈哈笑开,钢管砸在他们手掌中发出啪啪的响声,“哈哈哈不用武力!”他们隔着面具叫着,“嘿我们不用武力!” “因为我很想、很想把你们撕成碎片,”bruce继续说,“瞧,至少我尝试了。”他取下了眼镜放进自己胸袋里扣上扣子。 “哦男人。”hill看了一下天空,从口袋里掏出手。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7白 直升机刚一停稳natasha就跳了下去,男人们都没能喊住她,红发姑娘矫健的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码头建筑物的阴影里。 “我和他等在这里?他不是可以去河里起飞嘛?”tony指了指大天鹅,瞪他一眼,“这种船只来往人类活动密集的河道水面上布满了汽油机油垃圾各种附着物,对绝大部分动物的健康都是巨大的威胁,你让队长去?” tony嘟哝:“好吧好吧,警察五分钟后到……啊我的车!” 他跳下飞机直奔属下按照吩咐开来接他的敞篷跑车,红色烤漆在夜里也闪闪发亮。 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追natasha去了。 hill和bruce他们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垃圾场的阻碍后(主要是bruce的功劳大概),也来到了码头,“恶!回去以后这辆车要全面清洗,我还闻得到那股臭味。” hill一边和联系一边分派任务,他和jarvis去码头操控室禁止船只出港,sa和bruatasha他们汇合。 可他们刚分开,缺乏潜入经验的sa和博士就被九头蛇发现了,面对实枪荷弹的偷猎者,bruce也无能为力。 在盘综错杂的集装箱迷宫里,他们被带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面前,看上去还挺文质彬彬的,而他身边放着一个麻袋。 “alexander pierce。”博士扶了扶眼镜,这位平素温柔的医生口气可不那么和善。 然而听到他的声音,那支麻袋突然开始动起来。所有人都看了它一眼。 “你好,banner博士,哦还有……‘猎鹰’先生,久仰大名。”pierce踱步过来,“神盾站招揽了相当了不起的人才,不是吗?” 他们俩身后各站着一个拿枪的退役士兵,但他们看起来依旧恨不得扑上去撕裂pierce的喉咙。 “可惜,你们今晚都得交代在这里,可惜了,你们可给我添过不少麻烦,太多了……”他遗憾地摇摇头,对手下一挥手就转过身去。 sa他们意识到自己会被处决,枪管顶着他们的背要求他们移动。 但凡有点儿血性的人不免想最后一搏,可当他们转身只听到喀拉几声响,博士和鸟语专家发现面前只躺着两个失去意识的人,阴影中一条长腿把他们的枪踢到sa和bruce脚下,他俩愣了一下赶紧捡起来。 “哈喽boss。”走出阴影的红发女郎邪魅一笑,现在有三支枪口对着pierce了。 sa吃了一惊,虽然他们早就听说过natasha以前可能做过的行当,但谁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曾经是alexander pierce的手下。 “没想到你退休后干了这个。”natasha一副闲聊的口气。 回过头的pierce在一瞬间的惊讶后显得非常冷静,“黑寡妇,哈,是你,他们告诉我你转行了,我不亲眼见到实在难相信,黑寡妇居然不杀人,而是去养鸟?”他看起来并不紧张,但声音严肃了很多,他扫了一眼枪口,“听着,你知道这个利润有多大吗?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沙漠、高原、下水道……那些老鼠都不去的地方生死来回,嗯?记得吗?赚到的还不如这个的零头,你知道那些油田里的亲王酋长花多少钱买一只鹰崽子吗?西伯利亚虎?小意思,大天鹅?”他哼了一声,“只要有他们,就会有无数个我们,你不信可以开枪试试,马上会有人填补上我的位置,对不对rulow?哦说起来,你们也是老熟人。” brock rulow,人称“交叉骨”,就像natasha的外号是“黑寡妇”一样在中东声名远播(神盾站私底下也这么叫她看来是得到了一点儿小道消息)。交叉骨从两个集装箱中间的阴影中走出来,sa和博士调转枪头指着他。 “你是想要用‘这个’来洗清你手上的人血吗?还想要上天堂?”交叉骨冷笑。 “不要说你自己都不确信的事,rulow,”natasha手中的glock稳稳地指着pierce,“我不介意多杀人,只要我问心无愧,你知道,追根究底,我们都只是一堆细胞组织,所谓灵魂,如果你有,也早就被你自己吃得一根毛都不剩了。” 交叉骨的枪垂在半空中,natasha的本事他知道,如果他手慢一点儿,老板小命难保,所以他宁愿不冒险,反正rolls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你们想要的不就是那只天鹅吗,它在那儿,我们只是打畜生的主意,还没打算做人头生意。”他把枪收进枪套,对麻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natasha静默了一会儿,她的枪口抵着pierce的后背:“打开它,别耍花招。” pierce蹲下解开了麻袋的绳索,麻布被放下来,露出一只气呼呼的大天鹅,他的嘴被绑住了,但这也阻止不了他一回到自由空气中就猛啄面前的人,pierce惨叫一声本能地往后躲开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鸟从麻袋里跳出来追着他猛攻,穿着西装的人类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bruce冲过去熟练地一把捉住大鸟的喙——他并不是想要阻止bucky攻击,而是迅速地解开了他嘴上缠着的绳子,让他可以顺畅地呼吸鸣叫。 “这真是疯狂!”终于找到空隙站起来的pierce拍打身上的灰尘,他失去了冷漠的伪装但还在努力维持自己的体面,“zo也是你们搞掉的!他的实验比全世界所有的实验室都有用,可现在呢?就因为一些愚蠢的飞禽,如果它们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们还要吃肉?自然界难道有重要的肉和次要的肉的区别?真是狗屎!”他气喘吁吁地演讲,“高级物种出于假惺惺的怜悯而去拯救低级物种……为什么没有人拯救细菌?病毒?你知道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有多少微生物灭绝吗?”他喋喋不休,四周围过来的持枪人影没有打断pierce的讲话,他的手下们人数还不少,“拯救动物!哈!自私的人类不过是想要拯救自己……”在这布满钢铁箱子的空间里开枪简直是自寻死路,natasha装作投降扔下了武器,“怎么拯救!?通过保护这些没用的愚蠢的动物?哈哈哈……”在pieratasha的身影闪电般横扫一腿,眨眼就有几个拿枪的人倒在她的拳脚下。交叉骨朝她冲了过来,sa挡住他,bruce和一群人战作一团。 pierce偷偷溜走了。 “你要去哪?老朋友。”长期与偷猎者较劲的神盾保护站站长nick fury站在他的逃路上,黑色的风衣衣摆在夜风中猎猎舞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有一只大天鹅,在集装箱码头盘旋,一声一声叫着,似乎在呼唤,又似乎在哭泣。 他的另一半到底在哪?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8白 pierce被逮住了——但交叉骨在乱斗中跑掉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盾冬]天鹅湖 作者:7里八里 第11节 bucky也不见了,保护站的大伙或多或少都受了伤,natasha还被集装箱反射的子弹扫了一下,所幸并不严重。 码头来了很多警察,空中有直升机穿过,一边手臂正在上药的用另一只手举着望远镜焦急地巡视天空:“我发誓刚才听到了steve的声音,他什么时候飞上天的?tony那个混蛋电话也不接!他真的让队长去水里起飞了?!我要杀了他……” “警察也在搜寻bucky,至于那些混蛋,不光是偷猎,走私枪支弹药的罪名也够他们受的。”几个负伤的神盾站工作人员聚集医务车旁,bruce甚至有肋骨损伤——鉴于他的活动量可能是最大的,他一个人干掉了差不多半个偷猎团;natasha也战果丰厚,但格斗经验丰富得多。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抓到rulow和rolls,我‘随便打听’了一下,这次就是他们抓到了bucky。”hill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分头去找吧,nat你休息一会儿,bruce你就别动了!” 博士没办法只能在担架上躺好,“那两个混蛋能从帝国坟场[7]活着回来是有两把刷子的。”natasha说,sa看到她吐出一口血色的唾沫,擦擦嘴从靠着的车门上站起来,“我也去。” “我们找到他们了!”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失联多时的tony夸张的惊呼,一听这话,还能动弹的神盾站员立马都行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跟着对讲机的指示到了那儿,大家都目瞪口呆,刚才跑掉的交叉骨和rolls正被steve和bucky一起堵在一个死胡同里劈头盖脸痛殴。两个人类的枪支不知道去哪了,大鸟左右夹击一唱一和,动作始终比人快一拍——受过训练的退役军人动作并不拖泥带水,但飞禽总是先一步扇动翅膀躲开。他们绝不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打一枪换个地方,让偷猎者整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跳来跳去转来转去就是别想碰到一根鸟毛。 好几次人们看到交叉骨他们要跑走,可大天鹅超过两米的翼展一挡,还两只——这两只根据脑残粉提供的资料表示翼展都达到了二米五,夜色下他们只要挡住了灯光,瞬时一片漆黑造成的失明效果足以让人一头撞在集装箱上。 而steve整个战神俯身一样狂怒,发誓自己没有看到过steve这么愤怒过,翅膀扇得虎虎生风,每抽在偷猎者身上都发出仿佛被扇了耳光一般的脆响;他每啄一口都像是啄木鸟的尖嘴戳在木头上一样戳在了骨头上笃笃有声,伴随着人类的惨叫一个血眼应声而现。 bucky因为疲累而攻击得没有那么猛烈,但他的骚扰让steve的战果锦上添花,打乱人类的反击步骤,帮助steve闪转腾挪,戳散偷猎者冲出重围的企图,两只大鸟配合得□□无缝。 震惊的围观群众都张着嘴欣赏了一番,随后才大梦初醒似的冲上去算是把这两个人从大鸟的攻击中给救了下来,这其中还有natasha他们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毕竟天鹅们认识他们。 即便如此,阻止他们的谋杀也还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此时这个词汇似乎有了新意义,鸟和人分属不同物种,动物们会吃人、杀人,但“谋杀”,原本只是专属于人类自相残杀用的。 steve对于他们阻止自己给bucky报仇很不满,赶过来的警察用防暴盾牌隔开他们,但steve孜孜不倦地钻着空隙就去戳一口。这不分敌友的攻击让警察们又痛又哭笑不得,连带着又添了不少荣誉勋章,最后硬是把满头鲜血的交叉骨他们关进了警车,steve才消停下来回到了bucky身边。 bucky被关押的途中也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他饿死了,但他现在见到了steve,这比什么食物都能令他振奋。 他张开翅膀欢迎steve朝他扑来,还被大鸟队长的体重撞了个趔趄,两只鸟搂在一起交颈缠绵难分难舍——倒不是说有谁要让他们分开来着。 他们在彼此羽毛上磨蹭着,脖子捋过对方的身体脑袋在对方的翅窝里打滚,胸脯蹭过来蹭过去,砸吧着鸟喙亲昵地梳理毛发——实际上起不到什么梳理的作用;他们的脑袋在对方身上滚来滚去;毫无意义地这里衔一口伴侣的脖子,那里拉拉亲爱的翅膀;明明知道不能吃也要“徒劳”地咬咬丈夫的身体! 旁边的人类们都看得瞠目结舌面红耳赤!这简直是□□裸的当众亲热啊! 去开个房好吗你们!! 警察警探们纷纷叹气,现如今,人不如鸟啊……就连早就看惯了秀恩爱的神盾站工作人员们也都忍不住感叹世道艰难。 可他们没有想到,后面还有的吃惊呢。 “他们也搭车回去吗?”一切尘埃落定后,市区动管所的人过来指着大天鹅夫夫问道,phil ick fury正要点头,归队的tony却在一边咂舌,“搭车回去?多老土,瞧着。” 这么说起来,想起自己还没找他算账,steve之前是怎么飞起来的? tony跳进了自己的豪华敞篷车,按了两下喇叭,还在和bucky你侬我侬的steve突然抬起头朝着声音望去,他勾着bucky的脖子扯了扯,就摇摇摆摆地朝着stark的跑车走去,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是要干什么呢? steve率先扑腾着跳进了跑车,站在滑溜溜的烤漆门上对bucky叫唤了两声。tony已经开启了自动车门,bucky还有点儿困惑,但也没有多犹豫,一跳就钻了上去和steve一起踩在跑车的真皮座椅上,stark对着围观群众耍帅地敬了个礼:“表演开始!” 他发动了汽车转个弯朝着宽敞的码头开,人群自发地给车子让开路,倒要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车子跑得够远了,几乎到了码头的另一端,大家远远看到跑车掉了个头,马达轰鸣着,就这么朝着他们缓缓驶来,但依旧没有人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可是,随着车速加快,所有人看到敞篷上冒起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是steve!他站在椅背上,迎风张开翅膀。 “他是打算让天鹅就这么起飞吗?”旁边有人喊道。 “tony stark you son of bitick fury喃喃道。 车子匀速加快,所有人都看到了steve在扇动翅膀,慢慢地悬浮了起来,以汽车的加速度,他可以用比往常短很多的距离起飞。 是的!他就像一张逆风的风筝被鼓到空中一样,巨大的翼展线条那么优美,是大自然发明的最高明的飞行仪器,他飞起来了!就这样在疾驰的跑车上掠起!从所有人的面前滑过冲上了天空! tony亮红色的车蹿过去,在跑车马达那如同猛兽般的轰鸣下调转车头。 steve在上空盘旋着,鸣叫着。 当tony再次发动汽车,加速甚至比之前还要快些,bucky张开他饱经历练的羽翅,就像冲锋的士兵,就像离弦的白色羽箭,以更快的速度和更短的时间,伴随码头激荡的河风奔向夜空加入steve。 “他真坚强。”hill听到身边的jarvis说,“他们真美。” 人们都惊叹不已,久久地凝视上空,两只天鹅在他们头上盘旋,上下翻飞彼此追逐,黑幕一般的天色衬托着他们洁白的身躯,好似最优秀的舞者跳全了一段天鹅圆舞曲。 他们朝着天鹅湖的方向飞去了。 人类们意犹未尽地目送这对精灵消失,夜空下只余港口的灯火通明。 ☆、番外二 猩红雪白 19白 sharon carter是唯一留守天鹅湖的高级站员,得知前方一切顺利后,她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家睡觉;谁知道正要锁门离开,一个电话把她吓了一跳:“又出什么事了?” “steve和bucky回去啦!你快去检查一下摄像设备是否在正常运转!” carter翻个白眼,哎哟这群脑残粉,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第二天大早,神盾保护站的集体观影会。 保护站大厅的整面墙都被用来播放昨晚的视频。 夜幕里,镜头中两只鸟蛋还在原地,旁边有一个尚未成型的鸟窝,大家吃着爆米花,啃着热狗腊肠,津津有味地等着。周围时不时会有研究员走来走去,大家可都是有工作的,只有那些清闲或是休假的工作人员和压根就不是保护站上班的无关人士才能肆无忌惮地坐在屏幕前吃着零食喝着可乐看电影,其他人都只能抽空瞄上几眼。 “tony!把你的脚放下去!” “嗷嗤!natasha你的鸟咬我!” “有没有人想喝啤酒的?” “现在是上午!上午!喝什么酒!” “嘘!快看!” 夜视镜头下,有限的光线中,镜头最边缘的草丛动了动,“来了来了!”还在工作的人们小步冲过来挤在屏幕前,所有人屏声静气,等待着。 的确来了,只见草丛被拨开,一只大鸟钻进了取景框,“这是谁!!快解说!”tony stark猛地甩了旁边的人一肘子。 “嗷!这是bucky,瞧他的嘴上的——” “闭嘴!看!”又有人一肘子打断他。 只见bucky——既然说是那应该就是了,摇摇摆摆走着,绕着那个怎么看也看不出是鸟窝的地方转了两圈,然后撇下了,看来他看不上那个地方。保护站里一片“哦可怜的steve又被嫌弃啦”的叹息,但紧跟着,bucky看到了旁边的两个蛋,他的鸟喙凑过来拱了拱那两只鹅蛋,又轻轻地敲了敲,保护站里一片哀嚎:“千万别用力啊!那可是真蛋!!” 幸好bucky并没有真的用力,他确定了这两只蛋沉甸甸的,难以挪动之后,似乎就满意了,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按道理他应该累坏了,这是在干嘛呢,他吃过东西了吗?steve去哪了呢? 人类们有数不清的疑问,但也只能继续看着,有人往嘴里塞爆米花的手忘在了半空中。 “他应该吃过东西了,嗉囊的位置是饱满的,看。”大天鹅百科全书先生充满服务精神地继续解说,大家都放下心来。 天鹅平时的行动可说不上迅猛快速,大多时间他们在湖里游动都是慢悠悠的,走起来也是慢腾腾的;此时bucky就是这样一步三晃悠地在镜头里挪来挪去,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直到。 bucky靠近了鹅蛋,走到了蛋蛋旁边似乎在发愣半天没动弹。 他调整一下角度,试探性地往下卧了一下——在天鹅蛋上。 “我的天啊!!!” 保护站里响起的尖叫和欢呼简直要掀开这座建筑物的屋顶,站在natasha肩膀上的猎鹰t都被吓得扑腾起来扇动翅膀,飞羽狠狠地在姑娘的头上扇来扇去,把她的发型搞得乱七八糟。 但natasha没空顾及那个,他们有的兴奋地站起来有的激动得蹲下去,双手握拳,就好像那不是什么野外实况录像而是球赛转播,前锋正带着足球一路过人,朝着球门直奔而去似的。 “他要孵蛋!!” “他要孵蛋!”人类们喊叫着。 bucky试了一下,似乎不太满意位置,又站起来挪来挪去,他小心翼翼地移动脚蹼,当然不会踩到那两只脆弱的小东西,在鹅蛋上方找着合适的姿势,原地踟躇着。 “bucky!加油!!” “来吧伙计!你能做到的!” 保护站里加油声此起彼伏,如果此时有外来人员,肯定会很奇怪这些人居然在上班时间公然看球赛。 这一次,似乎位置对了,bucky稳稳地坐了下去,在蛋上晃了晃身子让肚子服帖地挨着鹅蛋。 白色的毛茸茸的天鹅屁股对着镜头。 “噢…………”所有人都发出陶醉的叹息,根本没有人工作了。 bucky的头在身子低下戳了戳,似乎是捡掉几根讨厌的草梗,他这里啄一啄,那里衔一衔,总之,看样子就这么安定下来了。 “他终于认可了这两只蛋!”的眼眶里满含泪花,“他们的蛋!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终于……他们……” sa贴心地让出自己的肩膀让他靠,两个老会员恨不能抱头痛哭的样子。 fury站在所有人身后,看完这一幕嗯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natasha扁着嘴,用力眨着眼睛,眼珠子狠狠地转着圈似乎想要借此消退一些不够冷静的冲动;tony stark坐最前排难得地一言不发,背对大家只能从声音听出他在一个劲往嘴里塞爆米花;jarvis在他身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帕递到了tony伸向爆米花桶的手里。 “steve该多高兴啊!”抹着喜悦的泪水,banner博士摘下眼镜擦了擦,带伤的脸上依旧挂着他人畜无害的微笑,“steve去哪了?”hill用纸巾避开睫毛膏在眼角点了点。 bucky安分下来后,就这么窝在那儿不怎么动了,但没人抱怨。 大家聊聊天,看着屏幕发散思维,猜测steve的去向。有的说steve大概是找东西吃去了,有的说steve说不定追迁徙部队去了,当然了提出后面这个“假设”的人被一顿群殴。 steve怎么可能抛夫弃子一只鸟去迁徙,真是笨蛋哦。 况且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steve现在正和bucky在外面呢。由于孵蛋期间天鹅的攻击性太恐怖所以没有安排观察人员,只有机器在忠诚地为人民群众(脑残粉们)服务。 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显示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有人惊呼,“来了来了。”刚才纷纷去开了讨论小组的人们赶紧又围回来。 steve回来了!他雪白的胸脯首先进入了镜头,“真是壮观……”只听见有女声道;接着他的头从草丛中探了出来,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有限的光源照射下,大家可以看到他嘴里衔着满满的根茎,几乎都要闭不上嘴了。 “嗷!他真是个甜蜜的丈夫!”女人们叫道。 “那当然,那可是队长。”骄傲地扬起下巴。 bucky看上去也不太饿,果然是进食过了,他挑挑捡捡,steve温柔地把嘴里的根茎吐出来让他选,还爱怜地蹭了蹭bucky的羽毛。 可bucky捡出来一根看上去饱满多汁的根茎却送到了steve嘴边……屏幕前的人们捧着心口无法言语……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伤害人类了!你们明明只是鸟!为什么这么能秀恩爱! steve愣了一下,接过了这根对人类来说只是“草”的东西,张张嘴让草根换了一个角度,又递到bucky嘴边……最后,他们分食了这根“金贵”的宵夜…… 保护站的人们咳嗽的咳嗽,喝水的喝水,纷纷在心里嘀咕这两只鸟简直要让发明“浪漫”二字的人类无地自容了。 这时,steve突然把头又伸到了bucky肚子下面。 假如bucky还有记忆,那么他就会记得,很久以前,他们俩刚定下终身的那个夏天,steve羡慕别的大天鹅爸爸的鸟蛋,回家来拱bucky的肚子,那一次,bucky跳起来,鸟窝里空荡荡的。 但这一次,这一次,steve把头伸进去,bucky只是半张翅膀,翘起一边肚子让steve看,他暖烘烘的羽毛下面,正躺着像白色的大石头一样的鸟蛋,一半被bucky爸爸的羽毛盖着,露出来的一半反射着淡淡微光。 steve该多高兴啊,他缩回脖子叫了两声,开心地就在bucky身边的草丛中趴下来,使劲蹭着自己的丈夫,好像永远也蹭不够。 保护站里的工作人员和“家属”们呆呆地看着屏幕,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 他们也不知道,两只天鹅到底是怎么把这样一幕野外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变成爱情电影的。 ☆、番外二 猩红雪白 尾声 就这样,在摄像机的全程偷拍中,steve和bucky轮流孵着蛋,互相喂食。 bucky孵蛋的时间更长,因为steve还要继续造窝,这事儿bucky可干不来。在野外一般是由天鹅妻子筑巢的,她们也是孵蛋的主力。steve如今也不是当初那只刚成年的大天鹅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见过那么多次大天鹅夫妇们造窝,或许也耳濡目染了些技巧,干起活来比bucky要顺溜多了。 一个星期后,一只在鸟类世界来说巨大的窝就造好啦。 大天鹅的巢原本就是鸟类里极为庞大的,而他们这个家的占地面积更加是不得了,近两平米,除开厚实的地基和草筑成的厚实围墙,实际面积也快一个平米了,对于鸟来说怎么看都相当壮观。 bucky从蛋上站起来,用草叶把蛋盖住,抖抖羽毛摇摇摆摆去检查伴侣的劳动成果。 steve还在做最后的修缮,拔掉一两根杂草什么的,看上去别提多紧张兮兮这个大窝了。 bucky会喜欢吗? steve的头推了推bucky,要他进去试试。 bucky似乎有点儿迟疑,他在外面转着圈看了好几回,伸长了脖子用喙戳了戳这个大家伙,好像不会垮掉哦?才扇扇翅膀跃进去。窝很结实,他在里面左右看看,转个圈圈,还小跳了几下,低声鸣叫了两声,鸟喙拍了拍爱侣的头顶似乎是表扬。 steve别提多开心,但他们还不急着庆祝, 先把蛋挪进窝里再说,他们用来临时孵蛋的这个草堆也太不讲究了。 两只蛋看起来挺重,但对于两只大天鹅来说倒也不那么难以挪动,他们一鸟一边,鸟喙推着鹅蛋在草滩上滚动,不一会儿就滚到了窝边,一只鸟喙想要把蛋推进窝里太难,但是两只就变得容易了些,他们齐心协力一起成功地把两只蛋给挪到了窝里。 bucky紧跟着又趴回了蛋上,窝坚实地承受了,发出建造物——草叶摩擦压紧的沙沙响声,温暖动听。 bucky对steve叫了两声,勾住他的脖子,把steve也拉了进来。 这下,两只大天鹅又像七年前那样,并排塞进一个窝里,亲亲我我地,你勾着我我勾着你,安心地再次有了家。 天鹅蛋的孵化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保护站别提多热闹了,摄影机实况直播着天鹅湖里的那只鸟窝的动静,大伙平素没事就去屏幕前看一看,扳着手指头数离蛋蛋孵出小天鹅还有多久。 快啦,快啦。一个月快过去,大天鹅百科全书时常这么念叨,周围的人虽然对他翻着白眼但一个个心里也都在期待着。 一天大早,natasha他们照常打开摄像机的直播屏幕,然后去倒了一杯咖啡,等她回到座位前,发现屏幕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窝。 “!”她喊道。 “你来晚咯,他们已经去湖区啦。”工作人员探头说。 natasha飞奔出去。在湖区里,很快她就找到了站立在草地上的,他们站得远远的也没打算隐藏。 因为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灰蓝色的湖面上,飘荡着两抹白色的大影子;而这两只白色身影旁边,仔细看,会看到两团毛绒绒的小东西,扑腾着,时不时一个踉跄溅起一点儿水花。 旁边的大鸟会伸出脖子扶他们一把。 带着青草香味的微风拂过,天鹅湖五彩缤纷的夏天,马上就要到来啦。 ☆、番外三 野外聚餐 神盾自然保护区的资深观察员phil 今天休息,他开着车来到湖区,在靠近湖边的一块熟悉的草皮上铺好毯子——方圆三米左右的草比其他草长得歪一些矮一些。 他在毯子上休整了一下,规矩矩地把所有的装备在身边排列整齐:一双套鞋,一瓶防晒霜,三餐份自制三文治,一盒甜甜圈,五袋玉米粒,两瓶矿泉水,一只涂色的锅,其他诸如太阳镜望远镜他已经用上了。 “今天天气不错。”观察员举着望远镜一边张望一边嘀咕,“温度66湿度41,嗯……春天。” “他们在哪呢……”他上半身立得笔直,其实要不站起来算了,但那样就比周边的草丛高太多了,湖区郁郁葱葱的菖蒲芦苇还没长太高,这一片区的湖面可说一览无余。可找了一阵,还是没找到他想要看到的的身影。 那两只大天鹅去哪啦?它们平时不是最喜欢在这附近流连吗,是结伴飞出去玩了?失落地放下望远镜,摘开三文治的盖子,开始啃自己的早午餐。 但他其实只吃了几口,这几口吃了大概半小时,他咬一口看看望远镜,嚼两下看看望远镜,总之就没闲下来。 突然,望远镜里出现了一抹白色! 丢下三文治,仔细观看——资深观察员的资质瞬间就让他警觉起来,那不是一只大天鹅的体量,而是两只,哟,又亲热地靠在一起呢,嘻嘻一笑,拿开望远镜裸眼看看湖面。 远处的小白点正从另一片区的湖面游过来,神盾保护区的湿地面积大得很,从哪儿都看不到全貌也是观察员们常年奔波的原因。 又看进望远镜,镜头里两只天鹅的身躯大了些,“嗯?”盯着不动,“怎么有点儿奇怪,这是什么亲热姿势?”老脸一红,这两只天鹅该不会是一边在那啥一边游动吧,玩得很开嘛。 但姿势也不对呀,兀自想象了一下,继续观察。 两只大天鹅的确是紧紧靠在一起,游得很缓慢,就好像你侬我侬谈情说爱任凭时间流逝的恋人一样不紧不慢地在水面上飘着。 以家长的心态叹口气,面带粉红的微笑,摇摇头,打算继续吃自己的餐点去。 可就在他最后一瞥中,发现水面溅起水花。 大天鹅是非常优雅的泳者,它们在水面游动的时候,脚蹼在水下翻飞水面也是一片平静,除了将要起飞时候的助跑,基本上是见不到水花的。 立马站起来,他这一站就像足球场上的电线杆子一样显眼,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常年观察天鹅,所以对有一种情况非常了解,那就是天鹅们时不时会…… “你们又把脖子缠起来了?”嚷道,仿佛是回答他的疑问,湖中的大天鹅夫夫似乎也看到了他,顿时水花四溅,改变方向朝他这边游过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皱着眉头叹口气,挂好望远镜。 他拿起套鞋穿好,朝着湖边走去,而湖中那对大天鹅也越来越近了,扑腾着打着水花朝他所在的位置靠近。 不一会儿两只大天鹅就来到了岸边,“你们到底玩的什么姿势?”像个老妈子一样念叨,“老这样子伤羽毛知道吗?你看看,你看这羽毛折了,哎呀小心别动别动,”大天鹅已经是很乖了,一动不动地等着人类的手把他们的翅膀从脖子弯里解套,长长的飞羽很碍事,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套起来的,继续碎碎念,“这是怎么搞的,照这个缠法,你是把头伸到他翅膀下面去了是吧,嗯?你想干什么呢队长?你干嘛把脖子伸到他翅膀里去bucky?嗯?” 就在心急火燎又轻手轻脚地给他心爱的大天鹅们解套的时候,“这还用问吗。”一句回答从身后窜来,头都没回,是natasha,“我看你三文治咬了几口丢在那,还以为是什么情况,搞半天是他俩又缠起来了?”红发的观察员站在那儿一脸无奈,她扣好腰带上的枪套。 “需要帮忙吗?还缠得满紧嘛,生活很幸福啊小子们。”natasha俯视他们,嘴角一丝玩味的笑。 “啊,也许得来抬一下,你看这脖子都绕到底下去了!这羽毛得伤多少!!”这个心痛啊。 natasha翻个白眼,走掉了。 “喂!你怎么走了!”蹲在水边喊道。 “phil在喊什么?”是sa,“打赌一百万!那两只大家伙又妖精打架缠起来了!”这么土豪,肯定是stark,而且还在吃东西。 “甜甜圈是我的!我自己吃的!stark你给我放下!!”终于忍痛放弃保全大天鹅脖子上“完美无暇的洁白羽毛”,把他们解开了。 重获自由的两只大天鹅分开后各自扇扇翅膀迫不及待地跳上岸,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又靠在了一起互相蹭蹭。 不忍直视地朝着自己铺好的毯子走去,那儿已经坐了一堆人,大家把自己带来的食物和装备往毯子上放,俨然一场小型野外聚餐。 很快,互相打理羽毛的大天鹅也摇摇摆摆走近加入了他们,当然,其中一只一边走着,一边还继续把丈夫的羽毛梳理得更像样一点儿。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