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正文 第1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作者:皈依陌镜楠 【简介】璟朝有个成文的规矩,凡是皇家男儿,取的正妻都应该是男子。为了威震后院女子,管教她们不让她们兴风作浪,更能避免女子在位因为妒忌而薄了皇家的子嗣。 妈的这都是废话,皇族间一直流传真实原因是——开国皇帝他老人家好男风,为了名正言顺娶个男妻才定下了这个规矩。 于是左相家二公子祁深怒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小透明了,报完仇就可以隐居来着?一道圣旨让他嫁入宫中是几个意思? 二皇子殿下哭唧唧扮萌扮可爱。 ——阿深你不要不理我,你忘掉我们的海誓山盟了吗? 祁深卒。一失足成千古恨呐,难道真的要就此变弯? 标签:古风 宠文 宅腐 纯爱 傲娇 【正文】 第1章:婚事 祁深一直以为,他爹祁穆沉对他多多少少还有些父子情。如今他可总算是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痴心妄想。 “爹,在你眼中,我不过就是你谋取荣华的一个工具么?”祁深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再不复平时的冷静自持。心中疯魔的念头就要将他理智全部吞噬,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行。 “你去还是不去?当然,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你都得去!”祁穆沉冷笑,眼中的厌恶已经再也不掩藏了。那看祁深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破烂一样。毕竟从今儿开始,这个儿子就失去了他所有的作用。 …… 今早,祁深刚刚起床,心腹暗卫谙语就匆匆的跑进了他落败的院子,气喘吁吁语气焦急:“殿下不好了,宫中出事儿了。”可是还没有等谙语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祁深就被祁穆沉的人叫走了。走的时候,祁深还给了谙语一个眼神,示意回来在说。毕竟宫中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和他关系也是不大的。那时祁深是这样以为的。 祁深被带进了他从出生气就没有进过的祠堂,这是一个除了家主,各个子女出嫁娶妻才能进一次的地方。才走到门口,祁深就暗了眼色。 这次多半是个鸿门宴。 家中先祖的牌位各个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而祁穆沉就站在那些牌位的前面,冲着祁深微笑。可还不等祁深诧异,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爹?你方才说什么?”祁深语气有些喑哑,深棕色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今儿二皇子想皇上求了一门婚事,对象就是你,皇上已经同意了,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吧。”祁穆沉面不改色,一股子威严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祁深的心中闪过一抹悲怆。 如今是璟朝,璟朝有个成文的规矩,凡是皇家男儿,取的正妻都应该是男子。为了威震后院女子,管教她们不让她们兴风作浪,更能避免女子在位因为妒忌而薄了皇家的子嗣。再者说男子也出得了大场面。 其实据传闻,只是因为开国皇帝他好男风为了名正言顺娶个男妻才定下了这个规矩。具体如何也无从考究,毕竟开国皇帝他老人家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可是不论祁深如何争论反驳,祁穆沉也没有松口。祁深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出了院子。 他前脚刚走,后脚祠堂的后门就掀帘走出一个女人。“打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我们家膈应我们这么久,如今终于有法子将他赶出去而不受朝堂蜚语了。”女人姿态妖娆,脸上不知打了几层粉,偏偏还画了朱红色的口红,一白一红交相辉映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姿。尤其是那浓浓的眼线,就像是要勾魂一般。 本来面色阴沉的祁穆沉见着这个女人,眉眼立刻就笑弯了,伸出手揽住女人的腰,右手点了点女人的鼻子,笑道:“你怕什么呢,反正他在我们家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不过走了也好。” 如果祁深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女人就是祁穆沉的正妻,王夫人。 祁穆沉是当朝的左相,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还算得上是一个痴情种。而祁深是他在一次醉酒后宠幸丫鬟生出的孩子,是祁穆沉的第二子。祁深刚刚才出生,他的生母语嫣就在还没有恢复元气的时候被王夫人秘密的处死了。而语嫣死的时候,王夫人都不知道,语嫣其实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幻影阁阁主的独女。 当初为了逃婚来到了左相府,没想到居然爱上了左相,并怀上了他的孩子,谁知竟然在产后虚弱时期被王夫人所杀?幸而幻影阁阁主及时找到了祁深,并把祁深保护了起来,否则如今世上有没有祁深这个人都不知道了。 这些,都是幻影阁阁主派来的暗卫谙语告诉祁深的。祁深这些年一直在怀疑,当初他娘眼光到底是有多差,竟然能够看上祁穆沉这样的渣男? “殿下?殿下?”耳边谙语的呼唤声拉回了祁深的魂,祁深嘴角习惯性勾起一抹笑:“怎么了?” “要不然我们收拾东西会幻影阁吧?阁主大人绝不会让您被左相找到的。”谙语语气有些急。第一次看见祁深失魂落魄的样子,谙语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心灵受到创伤的主人。 祁深第一次有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可是他不能。 他要报复左相。用自己的能力。也算是为他那苦命的娘亲报了仇。 祁深无奈的端起了茶杯,门口却传来了一个讨人厌的声音。甚至是没有敲门声,那人就走到了祁深的房间中来。 那是一个一脸痘痘的男青年。正是左相的大公子,王夫人唯一的儿子,祁顺英。祁顺英嘴角挂着一抹嚣张的笑意,偏偏还拿着一把扇子假装文雅风度翩翩。祁深嘴角的笑意稍稍浓烈了两分,心道:这衣冠禽兽怎的又来了?真当爷是好欺负的么? 第2章:不小心犯了起床气 “二弟可真是艳名远播啊,这都传到了皇宫里。听说还是二皇子殿下亲自求娶,真是好大的殊荣。”祁顺英语气中不无讽刺的说道。眉眼弯弯好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可就是他这般的表情让祁深实在是看不过。 “大哥如果觉得这是殊荣的话,可以替小弟前去的,反正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见过小弟。”祁深存心膈应祁顺英,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十分陈恳的看着祁顺英。 祁顺英那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的表情逗得祁深在心底暗笑。心中却实在有些嘲讽。每次这祁顺英来吵架的时候都争不过他,偏偏还喜欢来找事儿,这是天生的受虐症么? 今儿不知祁顺英是怎的,都不怎么回话了,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祁深,这表情……祁深心中一阵恶寒,这不就是他那个便宜爹看着王夫人的表情么? “二弟,你既然都要走了,大哥也不用隐瞒了,其实……我喜欢你。”祁顺英一副痴情的模样。如果不是上次祁深出门看见祁顺英调戏丫鬟的时候也是这幅深情款款的样子,或许就真的信了。不过看着祁顺英这张脸,也真是够恶心的。 祁顺英说到这儿,眼神就开始在祁深的脸上乱扫,搞的祁深好不自在。 ……如果这是你用来对付我的法子的话,大哥我认输!求放过! 在暗处的谙语都表示看不下去了,直接将祁顺英打昏。祁深默默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死死忍住呕吐的欲望。他没有见过二皇子,也不知道二皇子长什么样。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个男人这样对他说……想想方才的场景,真是怪恶心的。 更何况,当初他还在少不更事时,就答应了一个人,待那人长大,必会娶她归家。他祁深岂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给谙语使了个眼色,多年的默契让谙语乖乖的将祁顺英扛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床上放着。顺便给祁顺英身上留了些“礼物”。 就这样,祁深度过了一个十分煎熬的白天。是夜。 祁深深夜出了门,也没有走多远,转到了祁穆沉的房间,房间中很安静,似乎都睡下了,祁深眸光忽然暗了暗,身影一闪便躲过了门口的丫鬟进了房间。方一进去了就听见男人女人交谈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 一些暧昧的喘息声。如果不是两人交谈的内容祁深有些感兴趣的话,指不定他已经转身就走。 "宝贝儿,今天你怎有些心不在焉的?"这是祁穆沉的声音了语气中带着祁深从来没有听见过的轻佻。 "还不是你,说什么今天就要准备好,这个月就把祁深嫁出去,今天却什么也没有做成。"王夫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埋怨。 "放心,他会同意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他敢不听我的?宝贝儿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都说了我会处理好的,你这是不相信我吗?"祁穆沉声音带着做完情事后正常的沙哑。 听到这里祁深是再怎么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在碰倒点东西,制造声响让他们败了兴致。今儿这事果然是王夫人教唆的。看祁穆沉的样子,他不同意祁穆沉是不会死心的,再说光论在左相府的势力,他是比不过祁穆沉的,不如玩出点花样?将这个左相府搅个天翻地覆再离开也不迟啊哈哈哈。要是现在就跑了,祁穆沉说他突发疾病死了就完了事,如果去了皇宫再跑,出了事可没人担着没人找解释了,祸就是整个祁家的了,想想感觉还蛮好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祁深就回院子睡大觉去了。 第二天,祁深还没有安稳的睡到大天亮,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纷繁的声音。吵醒了美梦中的祁深。 往常说祁深冷静自若,那都是建立在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情况下的,如今…呵呵,不揍人算好的了。 “二公子,二皇子送娉礼来了,丞相大人请你去瞧瞧。”门口是一个婆子的破铜嗓门的大喊声。祁深顺从的起了床,然后优雅的吃完了早餐,门口那一直絮絮叨叨的婆子见怎的也叫不开这破烂的门,顿时急了。上前就要踹开祁深的房门,却被谙语挡了下来。 此时谙语一副端正的侍卫样。面无表情背后却在冒冷汗。跟了祁深这么久,当然了解他主子的性子。 谙语都快哭了。但身为“不受宠二公子”的“落魄侍卫”,他不能表现出他有武功啊…妈的这个人还在叫,是真的不怕死么?爹,说不定孩儿马上就能去天国见你了。谙语内心如此吐槽道。 “卡啦。”破败的门由于许久没有维修一打开就发出了刺耳的呜鸣声。出来的祁深满脸戾气。“你让送东西的人给我滚。”接着,开了不到三息时间的门又关上了,徒留那婆子在原地风中凌乱,诧异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第3章:二皇子也会扮可怜 此时正值盛夏,大清早的太阳便很浓烈了。 祁深在他的小破败院子里,进行晨练活动。方才喝走了那个婆子,他就知道祁穆沉一会儿一定回来找他的麻烦。 果不其然,不出三炷香的功夫,就看见一群小黑点从远方走来。祁深自在的回了自己房间,思忖着待会儿祁穆沉的问话该如何的应对。 “孽子!今儿如果不好好的教训你,我愧对于列祖列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这番场景吧?祁深微微的眯了眯眼,看来不能够妥协的太早,否则被看出来可就不好了。 祁穆沉走到门口,一脚就将门踹开了。门口就是一个人熟悉到陌生的身影,仿佛带着刻意的嘲笑一般,眸光讽刺而带有胁迫的意味。 “我的好儿子,你就打算这样让二皇子的人等着吗?”祁穆沉的声线带上些许的喑哑。 “我不是说了吗?让他滚。爹,你当真想要把我嫁出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二皇子是您在皇宫势力的对手,莫不是你认为我嫁过去他能帮助我们不成?”祁深面色一沉,但是嘴角边挂着的微笑却一直没有变过。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笑,没有人会因为你懦弱的眼泪而同情你。这是祁深在很小的时候就得到的结论。 看着祁深面目表情中的满满的指责,那一副“我都明白的事儿,父亲你怎么就想不通呢?”的表情,让祁穆沉的脸上闪过那么一丝的不自然。 他让祁深嫁过去,没有丝毫的为家族打算。毕竟二皇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受尽了宠爱的天子骄子,没有尝过人间疾苦的贵族少爷。他也不会希望祁深会为他送来一份皇宫内部的情报。毕竟多年都没有父子情,如今突然想要培养,难。他只是简简单单想要甩掉这一个麻烦而已。毕竟在这么多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管是下毒暗杀还是克扣食物,都弄不死这个小兔崽子。 听见二皇子有意求娶,想也没想他便答应了。 如今到时有些奇怪,为何这个孽子会这般为他考虑?难道不是王夫人说的那样,这个孽子一心想他死吗? 祁穆沉毕竟身在高位,心性不是这么容易被动摇。挥了挥手,后面涌上来了一群侍卫,围住了好整以暇坐着的祁深。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去,还是不去?”祁穆沉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他想,反正都是一个弃子了,如果你有点孝心,就给乖乖的嫁了不行?到时若真要对付二皇子一派,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够暗中帮祁深一把。 可是祁穆沉最终是要打错算盘了。 祁深不可能就这样同意。就算是做给皇宫中的那一位看。 既然能够得知他祁深的大名,二皇子必然不简单。毕竟祁穆沉很少宣扬他还有个二儿子。不是和祁家熟的人,或许都不知左相有个二子,有些人到是知道,却不知祁深的大名。 如果此时做出了反抗的样子,宫中的那位必然会知道自己不喜欢男人,不想做他的妻子,入了宫也少了解释的功夫。如果退婚更好,照样可以败了祁家的名。被皇家退婚,这可是莫大的侮辱。 祁穆沉的面色黑了不少,挥手就让侍卫上家法,祁深为了做足戏,决定忍下这疼痛。 可这板子刚落下来,祁深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动静挺大,可是一点都不疼。抬头看了看打板子那人的面容,祁深眼角多了一分笑意。 那不就是当初他外公为了保护他,专门安排在祁家的五个暗卫之一的修祺么? 配合的修祺的动作,祁深发出了几声痛呼,像模像样。祁穆沉满意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转身离开了。回到主厅便换了满脸的笑意,冲着等候着的那人说道:“二皇子,实在是抱歉,今儿祁深他身子有些欠缺,不能够亲自前来了,希望二皇子见谅。” 看着眼前这青玉冠,锦绣衫的少年,祁穆沉心中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这身居皇宫的二皇子究竟是怎么得知祁深这个人物的?还不顾一切的想要求娶!此次更是下个聘礼都亲自前来。对祁深的重视程度真是可见一般。 而这少年虽然常年居住在宫中,可是受尽了宠爱,明显的没有什么心机,心里想着什么全部表现在面上了。这不,方一听祁穆沉这番话,这少年面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知道的人来了这,定会以为祁穆沉欺负了他呢! 祁穆沉伸出手按了按太阳穴,心还没有静下来,就听见二皇子夜安宸说道:“那我能够去看看他吗。”胆怯怯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可怜。 第4章:二皇子有点颓废 如果这就是他侄子争夺皇位的唯一竞争者的真面目,那还真是不用再担心了。 对,祁穆沉的同胞妹妹正在深宫中,十九年前曾为皇帝诞下一子。正是如今的大皇子夜安齐。 “抱歉,二皇子殿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臣让你去探望了病中的祁深,只怕重重责罚老夫啊!二皇子万万不可!”祁穆沉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夜安宸眼波一转,自然看出了祁穆沉的心机。却无可奈何只能退一步,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回了宫。 皇宫。 夜安宸一回到皇宫,面容上的神色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砸吧了两下嘴唇,唇角勾出一抹倾绝众生的笑容。 “祁穆沉是么,很好。”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手指在书桌上轻点。忽而抬手打了个手势,就见窗外闪过一个黑影,整个寝宫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入夜,夜风中带着浓浓的冷意,在月下站的有些久了,发丝上沾染了寒意凝结为霜,夜安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祁深,不管发生了什么,无论你是不是愿意,我都要赌一把。 “殿下。”一抹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夜安宸的跟前,一袭黑衣似要融入黑夜一般。 “影一,调查出什么了吗。”夜安宸手指一用力,指尖的树叶瞬间就被内息碾成了粉末。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容。 听到影一嘴里吐出的那一串话语,夜安宸的面色瞬间就黑了下去。“你说什么?”之后是良久的沉默。夜安宸退后一步,唇角的笑容竟然莫名的显现出一抹悲怆来,眼角一抹晶莹一闪而逝,缓了缓。叹息一口:“知道了,你下去吧。” “祁深,你愿意被打也不愿意跟我吗,还是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差劲?呵……”夜安宸微微一哂,心事随风儿飘散,下一秒,院子里又恢复了沉寂,好像从未有人出现在这里似的。 紧接着一个婢女拿着一盏灯走来,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喃喃:“明明听见这边有人声的,怎么不见了呢?我幻听了?” 第二日,想来遵守宫规,日日早起给其父皇母妃请安的夜安宸破天荒的没能按点起来。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夜安宸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一翻身,将被子揉成一团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宫中所存在的勾心斗角,可是因为当初的那个誓言,他愿意装作不知道,愿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天真的形象。可是和他一起立下誓言的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在意了呢。 或许今儿的一个晚起,就会沦为那些宫人手中的把柄,传递出去,在朝堂上直指他的错误。夜安宸的眼里渐渐升起了雾气,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不再去看那刺眼的太阳,闭上眼,又是怎么都不能睡着。 有些烦躁的起身,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书桌上那张雪白宣纸上的墨痕,沉默了良久,夜安宸选择起床。 待宫人替他换好衣衫,夜安宸看看寝宫中的沙漏,已经这么晚了啊,看来没必要去请安了。门口忽而传来了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倾凰贵妃驾到!” 夜安宸一愣,唇角浮起一抹习惯的笑,然后快步到了寝宫门口,单膝跪下。“儿臣恭迎母妃。” “宸儿有礼了。”倾凰贵妃扶起夜安宸,端的是高端大气。伸手帮夜安宸打理了一下头发,语气带着些许的焦急:“宸儿,这么晚了才起身?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说着就仔细端详着夜安宸的面容,发现夜安宸的面色有些暗淡,却又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宸儿,如果功课太多很累的话,就放放,好好休息,咱们不差这么几天,身体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夜安宸笑着点头。 周围的下人们听着这番宠溺至极的话语,都已经毫无反应,只能说早已司空见惯。 话说其他宫里面的妃子哪个不是争分夺秒的想让自己的孩子多学一点,好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就只有倾凰贵妃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 “好的母妃,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您也别累着了。晚上早点休息哦。” 说来夜安宸也到了加冠的年龄,十八的男儿应该有一方担当了,何况是身在皇家这个大染缸。夜安宸虽然在外人面前沉着冷静,可是在自家父皇母妃面前撒娇的事儿宫人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倾凰贵妃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屏退左右。待四周只剩下夜安宸和倾凰贵妃两人的时候,倾凰贵妃忽然一下子抱住夜安宸,嘤嘤嘤的抽泣起来。“宸儿,你下次可不要在叫你母妃担心了,你知道你没来,母妃吃饭都不安心么。” “好好好。”夜安宸一个劲的应着,伸手在倾凰贵妃的背上轻拍,眼底闪过一抹暗流。过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倾凰贵妃已经哭够了,夜安宸笑着问:“母妃,说吧,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第5章:祁深的执念 “……还是宸儿懂我~嗯,我就是想问问,为何你非娶祁家那二公子不可?”倾凰贵妃瞬间变脸,一派雍容华贵,好似方才抱着儿子哭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似的。 夜安宸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无奈的笑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倾凰贵妃:我竟无言以对!“可是宸儿,母妃不觉得你是一个贪念美色的人啊?而且,你明明知道祁深的身份对你没有丝毫的帮助,只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母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夜安宸沉着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叶的芬芳在味蕾蔓延开来,一股子苦涩的味道,在苦至极致后又缓缓回甘。 不论夜安宸和自家母妃关系如何,他都不能告诉她事实。那是一段埋在心底的故事,不能轻易诉说。 何况说与不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好吧宸儿。你开心就好。”倾凰贵妃无奈的笑。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呢。在家受宠的男儿都不会愿意到这深宫来,而不受宠的……呵,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而且这选择又是左相的二子。夜安齐的……堂弟?相当于是在变相告诉夜淳煜他无丝毫夺位的心吧。也不错。 夜安宸点头。一抹冷意影藏在了嘴角的笑容里面。若是没有感应错的话,方才门口的位置有一个人在偷听呢。果然是最悲哀的皇宫,若是没有这一身武功,如今这世上只怕没有一个名为夜安宸的人了。 倾凰贵妃离开后,夜安宸又叫来了影一,方才他已经想通了。无论祁深是什么样的反应,打他的人,都不能放过!“祁穆沉,我们走着瞧!”几个字从唇齿间溢了出来,载着夜安宸的森森怒气。 祁穆沉此时才从朝堂上下来回到家中。朝中许多幕僚都表示对祁穆沉的羡慕,本来是丑闻的二子摇身一变成了二皇子妃。还是二皇子主动求娶,虽说皇子妃没有什么实权,可有面子啊。何况皇家的聘礼,会轻吗? 带着些许自得,祁穆沉来到了祁深的门前,叩响了祁深的房门,却没有得到回复,不由得有些恼怒。祁深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怎么把他放到眼里,如今都要嫁出去了,还这么嚣张?一脚踹开了祁深的那有些破败的房门,只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这……”祁深那小子,到底去哪儿了?不会是逃婚了吧? 话说祁深这边,自然是没有想到祁穆沉会心甘情愿的光降他的院子,正在城中心的德安大酒楼二楼的一个小包间吃饭。身边坐着一个特水灵的姑娘。 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两人是情侣的气氛。 “少阁主,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阁主他挺担心你的。这些年您没有看见阁主他……”雾姬欲言又止,看着祁深面无表情的模样,叹息一口气。如果少阁主真的嫁进了皇家,阁主怕是……要绝后了。当初阁主就因为遵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只有沐语嫣一个女儿,如今的少阁主,是阁主唯一的后代啊。 雾姬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鼓励自己,一定要在祁深走入歧途之前将他拉回来。 祁深的手指在餐桌上轻点,语气清浅的不像话。“但是我如果走了,谁来替我给娘报仇呢。” “少阁主放心!只要少阁主一声令下,我幻影阁三百号弟子,势必齐心协力,血洗祁家!”雾姬振地有声的说道。可是她何尝不知道,若是祁深能同意,早就没有祁家了。 这少年心中的执念太重,就算是报仇,也想用自己的双手。 祁深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撑起了下巴,眼神有些悠远。把祁穆沉留在这世上这么久,其实只是为了看看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自己的母亲。那个被幻影阁所有人誉为天之骄子的女人。 闭上了双眼,祁深完全没有想过,入宫会是怎样的情况,至少他从未想过在皇宫中停留。 正在冥思,忽然听见坐在身侧的雾姬一声绵长的叹息。接着是椅子抽动的声音:“那么少阁主,雾姬就先告辞了。您进了皇宫之后在见面只怕是有些困难。皇宫中一定要小心,那个大染缸中,不见得会诞生多么单纯的人。只怕未来是步步维艰。所以,珍重。” 是呢。 皇宫怎么可能简单。 但还是要放手一搏不是。 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牵挂了,只是当初那个女孩……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第6章:祁家人的痴妄 祁深回到家中,就看见自己那简陋的房间中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影。勾唇讽刺一笑,走进那个人,开口语气十分柔顺。“父亲,您来了。” 祁穆沉在正坐在房中,这采光极差的房中带着些许湿气,在夏日是极难熬的。在这里不过坐了半个上午,便数次想要离开这个折磨人的地方,可见一直居住在这里的祁深是如何的感受。 这么多年来,这个孩子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啊。怪不得对他有怨恨。到没有那可笑的悔恨,只是觉得这个孩子,还算是一个人才。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多年,如今要把这个孩子送走,祁穆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可以称之为:我的就是我的,我可以嫌弃,但有人要拿走就是不开心的占有欲。 “是啊,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你和二皇子的婚礼就在半个月之后。” 祁深一挑眉,唇角一抹冷淡的笑。 “父亲你忘了,我现在可是被你打的动弹不得呢。” 祁穆沉嘴角一抽,表示丝毫不能看出祁深有一丝一毫“动弹不得”的迹象。面色如常最不济就是几分营养不良的苍白。懒懒散散的站姿,腰杆倒是挺得笔直。 一直跟在祁深身后的谙语连忙上前,随手拿了桌上放着的茶叶,给祁穆沉冲了一杯茶。 “既然动弹不得,方才你去什么地方了。”轻轻抿一口茶,能够在祁深的桌上看到的茶叶,本来以为是普通的粗茶,可一口喝下去,茶叶的清香就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这是顶好的茶叶啊!若是没有感觉错的话,是……宫中的贡品茶,祁穆沉的眼神暗了暗,这些年果然是小看了他么。 “父亲还真是客气了,来这儿坐一会儿都要带盒茶叶来。”祁深眼角撇见莫名出现在桌上的茶叶,嘴角轻蔑。 祁穆沉一愣,看了看茶杯中的漂浮的叶片。眼中一沉,竟就这般应了下来。“罢了,本来是想将这盒茶叶送给你的,想来你也是看不上了。待会儿我带回去好了。”说着,那双有些污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祁深的面目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 可是他除了在祁深的脸上看见冷寂,就只发现了那藏在眼底的轻蔑。 祁穆沉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茶叶走人。这个时候,这盒莫名出现的茶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呢? 话说这盒茶叶的主人,也就是此时正在宫中背着史册的二皇子殿下。 说来也是好笑,夜安宸在宫中纠结了好久,想着就算是送出了聘礼,多半也是落入了祁穆沉手中,就琢磨着偷偷送点什么出去,翻遍了整个寝宫,发现实用而且不会引人怀疑的,就只有倾凰贵妃赏给他的这盒茶叶了。听说是上好的茶,口感好,能够醒神解疲劳,还能养身体。 于是便让影一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祁深的房间。 若是让夜安宸知道,这盒茶叶最后还是落入了祁穆沉手中,估计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当然,最后夜安宸还是知道了,听着影一毫无起伏说出来的话语,夜安宸咬牙切齿,语气阴森。“影一,交给你一个任务,给祁穆沉,下、泻、药!” 向来处变不惊的影一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洋溢着一股名为暴走的情绪,他没有同情,真的! 翌日,夜安宸听闻左相没有上朝……理由好像是身体不适。 “呵、呵、呵。”叫你惹我。不得不说,夜安宸确实有些小孩子心性。 是夜,祁穆沉的屋顶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悄悄的前行,忽而听见下面的议论声,停了下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小兔崽子到底有什么可怕的。”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丝丝带媚。来人屏住呼吸,更加小心的靠近屋顶。 “祁深那个孩子,从小就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不论我们怎样下暗手都没有遇到危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你不觉得很奇怪?而且昨天我看见祁深的房间中多出一盒连祁深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上好茶叶。”尽管祁穆沉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躲不过有武功的人的耳朵。 “你是说有人护着祁深?可是谁会没有理由的护着他啊,不过就是一个运气好的小兔崽子而已。”语气轻蔑而不屑。来人掀开了屋顶的一片瓦,看着房中的场景,果然,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王夫人。 祁穆沉叹息一口,摇了摇头,知道对王夫人是多说无益。只得冲着王夫人无奈的笑笑,眉眼间洋溢着满满的宠溺。 不管这个女人是什么样,温婉也好,恶毒也罢。谁叫他祁穆沉看上她了呢。或许王夫人就是祁穆沉这一辈子的劫数,哪怕明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善良。 这就是祁家人命中的定数,总会喜欢上一个……并不值得将其当作终身伴侣的人,却情深入骨,挽不回的痴妄。 第7章:两家暗卫初次碰面 影一站在祁穆沉的窗外,眼神微暗。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再一次给祁穆沉下了泻药。而夜安宸的原话是:“你就只下了这么一点?这怎么行,至少要让他十天离不开厕所才行。” “如果一次分量过多的话,容易被察觉。”影一早就领教过自家主子的任性,所以十分淡定的回话道。 “……难道你不会每天下一次吗?还要我教么?”夜安宸眯了眼,阴恻恻的声音让影一背后的森森寒意酝酿起来。当时影一的选择是在夜安宸下一句话说出来之前,消失在了夜安宸的面前。 影一打算回皇宫,刚到祁家家门。要翻墙出去,身前却传来了一个人的浅浅呼吸:“谁?” 谙语吊儿郎当的坐在祁家大门相连的墙上,斜着眼看着影一:“我说,虽说我也不咋喜欢祁穆沉,但是你就这样在祁家放肆,真的好吗?” 庭院中忽然掀起一股冷风,影一退后一步,眼色一暗,竟然放松到连敌人都没有发现。看着那人面上冷淡的神色。影一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应的时候,却发现后方位也多出了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 连忙往右一闪,刚才站的位置一把飞刀急速飞过。 没有想到,祁家竟然也是如此卧虎藏龙。 “诶,修祺,怎么一上来就直接动手呢?”谙语跳下了围墙,落在地上时,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灰烬。仅仅是这一手就可以看出其内力的深厚。影一额角渗出了冷汗来。他已经感觉到了,此时此刻,东南西北方,各有一名……敌人。 什么时候竟然把自己置身于包围之中了?啧,若是让主子知道,可能又会有一番魔鬼训练的。影一苦笑。正打算殊死一搏的时候。跟前最先出现的那个男人语气轻佻的说道:“说说看,你主子是谁?说不定我就直接放你走了。” “呵。身为暗卫,你难道不知道主子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泄漏的么?”影一轻嘲一声,翻身后手间就多出了一把匕首,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他的刀。 谙语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一枚黑色的丸子就从他的手间划落。院子中顿时弥漫出了迷烟。 “什么人在那边!”祁家的暗卫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寻常,连忙往这边跑来。 影一在烟尘中压根看不清什么东西,再加上根本没有料到谙语会来这一手,毕竟敌人已经占了上风了不是?于是被这出其不意的烟尘呛了口鼻,待反应过来后,祁家的侍卫已经到了这处地方。 “呵。”影一冷嘲一声,若说刚才那四个人他没把握战胜,可凭这祁家的侍卫,想要拦下他就是痴人说梦。一番搏斗之后,影一还是逃出了祁家。 而在院子暗处,祁深唇角勾出一抹兴味的笑容。 “少爷,为什么要放过他。”修祺有些不满,他们五暗卫都有四个出马了,最后还是让那个男人全身而退,感觉怪不爽的。虽然是他们有意放水。 “有个人帮我对付祁穆沉不好么?”祁深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眉眼弯弯,好似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今天本来是突然从一直守在他院子暗处的饮风处得知,祁穆沉昨儿带走的那一盒茶叶是在祁穆沉来之前就被人放在他桌子上的。想着好奇就来祁穆沉的院子看看,谁知道就看到一个黑影从祁穆沉的屋顶翻下来呢。 “饮风,没有看错吧?”祁深笑着问,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嗯,刚才那个男人就是昨天送茶叶的那人。”饮风冷静的回答道。听到这里,祁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这个时候,会是谁送来的呢,还帮着他对付祁穆沉……真是,有些好奇呢。如果是幻影阁的人的话,不会不认识谙语他们的。 而影一才回到二皇子的寝宫。就听见了夜安宸不满的嚷嚷声:“影一,让你去办个事儿,怎么慢才回来,是不是最近没有训练身体机能都减弱了?咦……你受伤了?” 影一单膝下跪,把刚才发生在祁家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夜安宸,夜安宸的眉头一直没有松过。 那些人的主子到底是谁呢?祁深再继续呆在祁家,不会有事吧?再说……在祁家却对祁穆沉有意见的,会是谁?夜安宸眉间的皱褶加深了些许,心中有些不满了,如果不是在这该死的皇宫中不能够随意的出去,他早就去看祁深了。 不行,明天去想父皇请命,搬出皇宫,在宫外立府。毕竟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能够居住在东宫,其他都是应该封王为候出宫自建府邸的。 第8章:倾凰贵妃有喜 “母妃你再说一遍?”夜安宸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家的母妃,面容上的不可置信逗笑了倾凰贵妃,倾凰贵妃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揉乱了夜安宸的头发,眼神慈爱。 “宸儿你没有听错,你马上就会有一个同胞兄弟了,到时候可要好好的照顾他哦~”倾凰贵妃笑的眉眼弯弯,可是夜安宸却是十足的震惊。 罢了,就这样吧,这么多年来,母妃的身体应该也调养得七七八八了。 当初倾凰贵妃生下夜安宸的时候,因为大出血,被御医诊断出今生可能都不会怀有孩子了,而且就算怀上了,如果再出现一次大出血,可能性命不保。 就算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倾凰贵妃也不可能忘记御医当初的警告。夜安宸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母妃面上洋溢着的慈爱。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不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好倾凰贵妃,毕竟倾凰贵妃身体的伤害,是当年的他照成的。 “宸儿你不用担心母妃啦,母妃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你只需要准备好自己的婚礼就好了。当初那么坚决的求婚,这场婚礼在你心中也是很重要的吧。”倾凰贵妃勾起笑意。 太监尖锐的声音又在房门前响起,打断了这难得的温馨 。“皇上驾到。” “儿臣恭迎父皇。”夜安宸连忙快步走到了门口,单膝下跪。继而听见了夜淳煜爽朗的大笑声。“宸儿有礼了。” 夜安宸站起了身子,看着夜淳煜走到倾凰贵妃身前,两人的温存,眉眼渐渐染上了温暖。这是他的家,需要他来守护。不论前路存在怎样的风险坎坷。 “宸儿,听来福说你找我有事儿?”夜淳煜在和倾凰贵妃絮絮叨叨了一阵子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家的宝贝儿子,笑着问道。来福是夜淳煜身边最得信任的太监。 夜安宸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是想着离开皇宫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能够放心离开?这皇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勾心斗角,尤其是像倾凰贵妃这种身居高位的女人,一旦不小心,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说来也是好笑,这整个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便是倾凰贵妃了,而皇后之位,自从前皇后病死,便一直悬空在那里。 许多宫人都曾猜测,如果不是因为祖训有一条,皇后之位必须是一个男子来担当,只怕倾凰贵妃已经坐上了六宫之主的宝座。至于现在……也差不了多少了,没有后宫之主的名,却有后宫之主的实。 夜安宸知道就算自己在皇宫也帮不上多大的忙,但还是想努力,至少能多陪陪倾凰贵妃。 夜淳煜有些迟疑的看着倾凰贵妃,一个念头挣扎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凰儿,你身体不好,这后宫之事……”倾凰贵妃的闺名中镶嵌了一个凰字,所以夜淳煜对倾凰贵妃的称呼向来是亲昵的凰儿。 倾凰贵妃一愣,看着夜淳煜眼中满满的关心,知道夜淳煜这是为了她好,沉默了一会儿:“可是陛下,这后宫的权利能够交给谁呢?”是的,倾凰贵妃的身体不好,被检查出怀孕还是因为处理后宫事物的时候感觉到了头晕,丫鬟心急叫来了御医,才发现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倾凰贵妃并不是醉心权利的人,自然不会舍不得,但是权利在谁的手中,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儿子。以及这倾凰宫中的安宁。 若是在她的手中,不想见谁,就可以不见不是?伙食什么的御膳房的小厮也会注重些,暗中想要下手的人也会减少。但是如果没有了实权。皇帝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在这宫中绝对会有人谣传是她失宠了,各方面的刁难也难以应对些。 夜淳煜想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淑妃如何?” 倾凰贵妃无奈的笑笑,唇齿间洋溢着些许苦涩。就算夜淳煜再怎么喜欢她,她也不能够任性的要求夜淳煜为她留下权力。她能够做的,只有旁敲侧击。 “可是陛下,您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您还说需要防着左相。左相在朝中本就已经快到权倾朝野的地步了,若是连后宫的权都放给他的妹妹……” “还是凰儿考虑的周道。光是想着宸儿要迎娶的是左相的二公子了。” 争论了半天,两人还是没有想出个办法来,只能罢了。夜安宸就在两人有些无奈的时候请命帮着倾凰贵妃处理后宫的事,好让倾凰贵妃不要这么操劳,夜淳煜考虑了一会儿,也就同意了。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后宫中某位妃子的耳朵里,气的她是连连跺脚。 本以为这次机会来了,后宫中除了倾凰贵妃也就是她的地位最高,可谁知道二皇子横插一脚,变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朝堂之上估计又是一番风雨了。 原因并无其他,这掌管六宫的权力,除了皇后,也就是太子了。 第9章:错过 听着宫中的闲言碎语,夜安宸是有些无奈的。这人人都想得到的权力,于他的手中,不过是个累赘罢了。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出宫办自己的事了呢,夜安宸有些烦恼。 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将暗处的影二影三叫了出来。 这夜安宸嘛,手上拥有的暗卫名为十六影,由十六个人组成。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两项,合在一起,简直就是无双的利器。是小的时候,倾凰贵妃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只不过当时送来的是十六个资质非凡的孩童,经过了夜安宸恶魔般的训练,一个个跟脱胎换骨一样。 夜安宸清楚的知道,一个人是不能够把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学完的。所以他分配了任务,所有的东西每个人都要涉及的学一点,但是必须精通那么一两样,与此同时,还拥有着极高的武功。 一直跟在夜安宸身边的影一精通的是埋伏和暗杀。 而影二精通财务和管理,影三是易容和伪装。 其他的十三个人,还在宫外的一个秘密基地,进行这暗无天日的魔鬼式训练。只待训练成功的那一天,以一种脱胎换骨的骄傲出现在夜安宸的面前。 “影二影三,这皇宫中的事物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出宫去看看。”夜安宸一脸严肃的吩咐着自己的下属。影二影三是满脸的无奈。可是主子的话就是圣旨,这是他们的人生宗旨。 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闪亮着动人的光泽,诱人非常。看着这样的天空,夜安宸弯了眉眼,果然,今天适合出宫去瞅瞅呢。 此时此刻,那些人也不见得能掀起什么滔天大浪来吧。 宫外,只能说太不巧了,今天祁深又不在祁家,而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此时庄子里满满的寂静,没有人发出声音来。良久后,祁深发出一句长叹:“爷爷,你不用再劝我了,您明明知道没有用的。” 沐逸风只能够无奈的叹息:“那爷爷也就不勉强你了,这哨子你拿着,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就吹响他,爷爷会来救你。”说着,将一个银白色的哨子放在了祁深的手中。 祁深不好拒绝,也就收下了。至于到时候用不用,也是到时候的事儿。 这爷俩好好的谈了谈心,最后聊到了他们共同的亲人,沐语嫣的身上,祁深迟疑着问出了心中的最深的疑问。“为什么娘会喜欢上祁穆沉这样的男人?” 沐逸风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望着天空中偶尔飘过的白云,发出一声绵长的喟叹。 深儿。我知道,你更想自己发现事实,所以我选择沉默。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的路,你就要承担所有的责任,孩子,不要害怕,累了我们的家永远向你敞开。 勇敢的往下走吧,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 无所畏惧,这是我们沐家祖先的信仰。 待沐逸风再次睁开双眼时,房间中只剩下了风儿和他,祁深已经离开。沐逸风眼底划过一抹名为温暖的气息。 你可以放手一搏,趁着爷爷还有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力气。 这座庄子的地底,存在着一个地下室,一直是用来训练的地方。来到这熟悉的地方,祁深的嘴角自然而然的勾起浅淡微笑。 将自己放纵在训练的各个仪器中央。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触碰到它们了。不过有什么惧怕的呢? 回到了祁家,祁深因为自己训练自己训练了整整一天,所以现在很累。听见了谙语的禀报也没当作一回事儿。 谙语是这样说的:“少爷,今天二皇子殿下好像来看你了。” 二皇子么?就是就是那么即将和他的名字划上等号的男人。啧,懒得理。 傲娇的祁深如是想到,然后躺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听着祁深的清浅鼾声。谙语无奈的摇头。 主子是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二皇子来到这房间,看见周围的环境好像气的脸都青了。等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有等到人归来,才无奈的回了皇宫。 谙语觉得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会记得,夜安宸离开时,脸上那沾染了浓郁悲戚的表情。 夜安宸似乎是真的喜欢少爷吧。谙语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甩了出去。无论夜安宸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儿,祁深作为幻影阁阁主的独苗子,怎么都不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再说二皇子殿下明明没有见过少爷,为何会…… 第10章:他的心意 皇宫中,夜安宸双眸中毫无情绪,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跟在他身边的影二影三都十分担心。可是主子不发话,他们没有理由出现。 暗处,影二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主子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祁深又做了什么让主子伤心的事儿。” “没理由啊,主子对他那么好。” 影三喃喃道。作为暗卫,他们时时刻刻都盯着身着主子的夜安宸,看着夜安宸为了祁深笑,为祁深皱眉。 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他们初遇夜安宸的时候,他还是个阴气沉沉的孩子,一张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皇宫中,偶尔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 直到听到祁深的消息。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2节 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个表情僵硬的主子露出了微笑。 他们纷纷表示了惊奇。 他们见证了夜安宸对祁深的痴恋。无时无刻不在派人打听祁深的消息。骂过最多的人不是欺辱了他自己的,而是想来没把祁深当作自己儿子的祁穆沉。 他们就看着夜安宸听着祁深的消息长大,直到—— 前几天,夜淳煜冲着夜安宸打趣似的问道:“宸儿,你马上就要及冠了。人生大事也该考虑了。说说看,有没有看上哪一家的公子?” 夜安宸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兴奋,抑制不住的快要溢了出来。而后用他力所能及的平静态度,吐出那个盛开了他青春的名字:“祁深。” 他们暗中欢喜,主子终于敢说出口了。 可是事与愿违。本来和心爱的人有了共同的婚约,夜安宸应该开心才对。这么多天来。他们却只看见了痛苦。 祁深那个该死的竟然不愿意嫁入皇宫来。 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入了皇宫,仕途会更加顺畅,若是不受宠的庶子,还能够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偏偏祁深就是拒绝了。他们清晰的看见了当时夜安宸眼中的绝望痛苦。 而今天,终于振作起来的主子出了一趟宫,回来又变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怎么能够不着急、不心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夜幕笼罩着这片天地。似乎也将夜安宸的心一并笼罩。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坚持了这么多年,已成执念。 恍惚间似乎是看到了儿时初见的画面,夜安宸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如果不是祁深,如今世上早就没有了夜安宸。所以不论如何,他至少要让祁深知道—— 他的心意。 第二天,天才蒙蒙发亮。夜安宸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按照平时的作风,井井有序的开始学习工作。 想了一夜,夜安宸想通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至少要让祁深觉得惊艳。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很快,祁深每天都在训练自己的身手。他无比清楚的知道,只要到了皇宫,就开始了扮猪吃老虎的日子,绝对不能够把自己的老底全部暴露出来。 几天的效果虽然不会太强,至少到时候不会感觉到手生。 而夜安宸也在努力的工作,效率比平时高了好几倍。当然,除了平时的活儿,他还多了两个任务,一是监督着倾凰贵妃的饮食,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疏忽。 二嘛,就是处理一些国事,给夜淳煜分担一点任务。 夜淳煜这个皇帝,也算是挺勤奋的。可是在面对一些大事的时候,总是会变得优柔寡断,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他通常会询问夜安宸和倾凰贵妃的意见。 从前为了避嫌,夜安宸向来都是马马虎虎的回答。 如今,已经选择了要毕露锋芒,要拥有能够保护自己未来媳妇的力量。那就不会影藏。 又是这样平常的一天,夜淳煜听着夜安宸的意见,忽然摇了摇头,扯过了一本奏折,扔给了夜安宸。 奏折上分明写着,要让夜淳煜小心夜安宸,怕夜安宸是有夺位之心。只不过言语间显得特别隐晦罢了。 夜安宸不屑的一笑。将那奏折端端正正的放回了夜淳煜的书桌,语气是满满的嘲讽。“父皇,既然有人这么说的话,要不你等我大婚之后,封个候给我让我搬出去住如何?” “哈哈,宸儿多虑了。若是朕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你就看不到这张折子了。” “父皇,我是认真的,我想搬出去住,这皇宫太麻烦了。” 夜安宸无奈的笑笑,冲着夜淳煜说道。 夜淳煜也毫不在意夜安宸的语气,只当是自己的孩子在冲着自己撒娇而已。 “宸儿,父皇老了,有些事情需要你帮着想想。这些天你做的很不错。解决了父皇很多难题呢。父皇是真的高兴。为君之道,不就是让自己的国家繁荣昌盛么?” 慈爱的目光洒在夜安宸的身上,夜安宸无奈的一笑,只好暂时应下。心中却有些不开心。这并不是欲擒故纵,他是真的想要搬出这里。 第11章:妆娘委屈 时光翩跹,很快就到了两人大婚的日子,虽说在璟朝,只要是皇家男儿,娶妻都当是男子。但毕竟仅限于皇家,所以这婚礼的仪式就是比普通婚礼隆重很多外加要拜天坛而已。 大清早的,祁深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一股子怨念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隔得老远就能够感受到。 朱笔描眉,胭脂点唇。 祁深忍住要爆发的冲动,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妆娘身子微微一抖。表示她也很委屈。今儿早晨天还没亮,就被敲响了家门。而那管家模样的男人告诉他。 有一场的婚礼的妆娘忽然出了状况,身子感染了风寒。为了让婚礼好好生生的举行,不沾染晦气,所以生病的妆娘举荐了她来。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婚礼,可被带到左相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如今天下谁不知道那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 只是可惜,已经走到了门口,也由不得她退缩,最是烦恼的,还当属怎么给一个男人上妆。 最后妆娘着实无奈。又被催的紧了,只好选择了按照平时给姑娘们上浅妆的方式。 这也是为什么,祁深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想要暴走。 妈的,他可是一个大男人!被逼着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也就算了……居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了水就要清洗掉脸上的妆容,却听见身边传来了他父亲的声音。 “祁深,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闹脾气了,二皇子殿下还有两柱香的时间就该到了……到时候盖上盖头,谁也看不到。”祁穆沉微微咳了一声嗽,有些不好意思的劝告到。是的,他挺能理解现在祁穆沉的感受的。可是没办法,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想到这,面容不由得变得严肃了许多。 “祁深,如果不是你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说不定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好了好了,迎亲的队伍就要到了,不要在皇家面前给我丢脸。”说着一挥手,就走出了房门。 嘴角不自觉就扬起了一抹冷笑。祁深冷嘲的想到,终究还是认为面子最重要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得不佩服妆娘的好手艺。 眼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张扬的喜悦,不笑眉目也自然含情……要不是因为自己无比确定自己是一个汉子!看到这幅面容,他都要认为自己是女的了! 这样子真的能见人吗! 祁深一瞬间又生撞墙的冲动。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这副样子出去估计没有人不会说他男生女相了…… 爷爷!我突然后悔嫁入皇宫了!快来救我! 以上,祁深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迎亲对于的喇叭声。妆娘有些慌了,连忙几笔落下,一个妆容才算是真真的完了工。 门口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妆娘看了看周围的人,嘴角抽了抽,然后急急忙忙的扯了红盖头给祁深盖上。 肿么办,她忽然有些怀疑,这些人原本就没有请妆娘,是今天才叫她来凑数的,不然为什么整个屋子里,出了她只剩下“新娘子”和侍卫?喜婆呢?丫鬟呢?妆娘一般直负责化妆的好不好! “新娘子准备好了吗,二皇子殿下已经到了。”一个小厮站在门口冲里面喊道。 妆娘的眼中闪过一抹紧张,如果她没有感受错的话,方才从身边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了——杀气!妆娘眯了眯眼,这左相家的二公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祁深的手指紧紧的扣成拳头,隐约间传来了骨头摩擦的“啪咔”声。在原地站着的谙语听见了自家主子用内力传音吩咐来的话。 “给我……教训一下。” 谙语瞬间面容严肃。 做了这么久的暗卫,学到的唯一真谛就是——在主子不开心的时候,一、定、不、能、笑!这是血的经验告诉他的事实。 眼前被一块红布挡着,完全看不到东西,祁深皱紧了眉头,这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另一边,妆娘本以为自己能够功成身退了,没想到被修祺暗暗的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麻烦帮我们一个忙好吗?” “什么?” 话语还没有落下,妆娘就被拉回了祁深的面前,祁深手中被塞进一条红布,看着红布的另一端是祁深紧紧攥住的拳头,妆娘打了一个寒颤。生怕那拳头下一秒打在自己身上。 “麻烦把我们少爷送出去。”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妆娘差一点就暴走了,这并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好嘛?如果真的做了,不用等祁深的拳头,她就已经可以去死了。因为…… 第12章:婚礼进行时 最后,妆娘还是被迫的牵起了红绳,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内心早就像是万马崩腾一般,二皇子殿下……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不要怪罪我啊! 妆娘眼中含着泪。 若不是方圆十米都没有一个女的在场,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按照习俗,女子结婚是走出房间都是要让哥哥背的。虽说祁深有一个哥哥,但是就大公子那个窝囊属性,先不说祁深愿不愿意,能不能被背起也是个问题。 而男子婚礼,和女子婚礼终究是不同的。出嫁子应由妹妹牵出去。可是问题是左相家就两个儿子。为了不让婚礼出现状况,只能临时请一个女子代劳了。 妆娘的眼中含着委屈,刚刚走出了左相府的大门,就看见自家主子——也就是夜安宸一脸期待的望过来,当看见她的脸时,期待全部转化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二皇子殿下!属下也是有自尊的好嘛! 而当夜安宸看见妆娘,也就是影十一手中的红绳时。一股子酸气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就像是谁家又打翻了陈年旧醋! 祁深敏锐的鼻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却碍于被红盖头挡住了眼睛,真真是什么都看不见,只好无奈的低了低头,看见了地面的一点点光景。 鲜红的地毯洋溢这喜庆,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兴奋劲谁都能察觉到。 地毯上洒着娇艳欲滴的花瓣,看痕迹,明显是今儿早上才从花园里摘来的。这大面积的花瓣,啧,果然是皇家的手笔,这么多花瓣不知道能做多少花糕了,真是浪费…… 满怀欣喜的夜安宸想必没有料到,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所讨厌了。若是知道了的话,只怕心里不知道在怎么哭泣呢。 蔚蓝的天空上偶尔飘过一抹雪白的云。天公似乎专门为这场婚礼布下了好的天气。 夜安宸将祁深小心翼翼的扶上了花轿。眉间嘴角都充斥了淡淡的甜蜜。祁穆沉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此时此刻,若是有人告诉他,祁深和夜安宸之前从未见过,他绝不相信。 已经在眼前了不是么? 原来这不孝子已经背着他暗暗和皇宫勾搭上了……哼。祁穆沉眼角膜划过一抹冷嘲,看来这场皇位的争夺战,只会越来越精彩了。 想到这里,祁穆沉起身回了左相府,那花轿都已经走远,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表现他很舍不得这个儿子出嫁么? 祁深坐在花轿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大清早的就被吵醒,现在可是困着呢。带着对这场婚礼的毫不在意,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知道已经到达了金銮殿的门口。 太监敲响了轿子的隔窗,冲着里面喊道:“公子到了,还请下轿。” ……此处是毫无反应的祁深…… “公子?公子?”门外的太监有些心急了,文武百官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 祁深此时此刻来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有些犯迷糊,这是在什么地方?晃了晃脑子,发现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打算继续睡下去。 闭上眼睛之前,恍惚是看见一只手伸进了轿门…… 嗯? 祁深瞬间就被吓得清醒了过来。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反映了过来现在的情况,轿外传来一个很悦耳的声音。“阿深,出来了。” 是谁? 清澈的声音就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一样。很干净的感觉。而且这个声音叫他阿深,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感? 带着刚刚睡醒的迷糊,祁深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伸入轿门的手中。软软的手指,只有食指和中指间有一层薄薄的茧。啧,还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呢。 刚刚掀开了轿门,一直跟在一边的影十一就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在暗处扯了扯夜安宸的袖子,夜安宸却是理也不理她。看着轿门中露出的那一张日思夜想的面颊,一时间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祁深从夜安宸的手上借力下了轿。 看着祁深的模样,满朝文武官员都纷纷怔神,然后一片哗然。 “新娘子还没有进门就自己把盖头给取了,这象征不太好吧?” “是啊,这个是皇家的婚礼,果然庶子就是庶子,就算嫁入皇家也不懂规矩。” 听着朝中议论纷纷的声音,夜安宸眯了眯眼,环视一圈,捕捉到声音最大的几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邪魅的笑。 行啊,能耐啊,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跟他找茬不是? 第13章:刺客 不过此时此刻,夜安宸面不改色,拉着祁深的手,一步一步的向着金銮殿走去。 金銮殿的门口有九百九十九个阶梯,只要能够平安的走过这里,这些下品官员的俄对嘴脸就可以看不见了。 一步一步,看见祁深没有盖盖头的人越来越多,祁深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抿着唇,看着走在前面拉着自己手的那个男人。他亦是一身喜服。青丝被规规矩矩的梳好,颇有分一丝不苟的感觉。 光凭这人一身的风华,不用看脸都可以知道颜值绝对高。 祁深紧紧的盯着夜安宸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人,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责怪自己,这在这充满了勾心斗角的世界,可谓是难得。只是不知道,这是真正的对他好,还是……下的一个套子而已?祁深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全部抛出了脑子,放空自己的心,如今是大婚时刻,还是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吧。 夜安宸的手一直紧紧的扣住祁深的,无声的传递着能量。 这一份无所畏惧的气势,让周围一直吐槽祁深不知礼节的大臣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议论声渐渐的变了。 “咦,说来二皇子还真的挺有眼光的,这左相家的二公子容貌的确不错。” “是啊是啊,往常只听说左相家有个纨绔的大公子,倒是没想到这二公子有如此风化,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 “这么说的话,倒是没有听过这二公子闹事的传言。” …… “啪咔。”指间传来了骨骼摩擦的声音。祁深觉得……手好疼!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啥? 为什么刚才有人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前面那个男人一派坚定的握着他的手,一副天塌下来我们一起抗的模样,现在大家开始表扬他了……那满满的怨气呵,不要太明显! 对于祁深的懵比,夜安宸是完全不自知的,他只知道,有人直勾勾的看着祁深的脸,他就不开心了,就吃醋了。 当走上金銮殿,坐在主位的夜淳煜看了一眼两位新人,就知道方才底下为何会如此喧哗了。唇角抿了一抹笑,说道:“这才是我皇家的婚礼,既然双方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祁深眼底闪过一抹兴味,传言果真不假。备受宠爱的二皇子……么? 一切都顺利的有些异常。婚礼很快就正式开始了。司仪走出来,用那高亢的声调喝着唱词,气氛渐渐的开始热闹起来。 红色的剪纸,红色衣装的新郎新娘,整个大殿被红色笼罩住了。祁深闭了闭眼,鼻尖敏锐的嗅到了什么。 连忙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暗暗的环视周围,喧嚣的宾客,坐在台上冷静自若的夜淳煜,以及侧台的祁穆沉。就算同为夫夫二人的高堂,祁穆沉也没有资格和夜淳煜平起平坐。 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可是萦绕在鼻尖的那股子血腥味是从何而来?祁深紧紧的皱着眉头。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祁深对这场婚礼并没有热衷这件事儿。如果不是他冷静自若,此时不可能会有这种发现。再一看此时安静站在祁深身侧的夜安宸,眉宇间洋溢着欢欣,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儿。 祁深沉默,五感提升到最强的地步,静静的等待,等待敌人自投罗网。余光在宾客中游走,捕捉着有不对劲的人儿。 台上的夜淳煜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祁深敏锐的五感,没有从这洋溢着玫瑰花香的大殿中嗅到血腥味,只是看见了眼神游离的祁深。 一句话,好似毫不在意的从夜淳煜的嘴里吐了出来,却让祁穆沉落了一背的冷汗。 “左相,你家公子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哦。” 祁穆沉扯了扯嘴角。尽力的勾出一抹笑容,就像平时在官场上处理事故那样。“陛下,兴许祁深他只是有些好奇吧。毕竟他从未见过男子的婚礼。” 虽说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可是如果在这场婚礼上丢了脸,就是他的错。如果夜淳煜动了怒,也只有他来承受。 “哈哈。”夜淳煜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眉宇间有着长期身居高位的威严,无可模仿。“说的也是。” 漫长的唱词终于在婚礼的吉时到时刚刚结束。可见这司仪的唱功。接下来便是成婚必有的三拜了。无论是皇家平民,无论是男女,婚礼上都会有这三拜。 ——“一拜天地。” 祁深弯下了腰。余光却忽然撇到身后飞速而来的一抹光影,眼底一暗,伸手就把兴奋着要起身的夜安宸一把推到在地。 全场哗然。 第14章:忽而升腾的疑惑 下一秒,庭院的柱子上就多了一枚银针,祁深眯着眼,心想:这银针的款式怎的如此眼熟? 一时半会儿,脑海中却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祁公子,大婚时刻,怎的由得你胡闹?” “啧,听传闻祁公子本来不愿嫁入皇家,当初我还不信,这对谁不是个殊荣?如今一看,果真是这样呢。” “皇家的婚礼怎么能由得他胡闹,怕是要吃一番苦了。” “吃苦还算好的,只是别就此丢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大臣们议论纷纷。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虽然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在祁深本来五感就特好,怎么会听不见呢? 眯了眯眸子,祁深却不打算理会。 夜安宸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是他粗心没有感觉到杀气,可是不代表现在还没有缓过来。眯了眯眸子,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起来,到底是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听着整个大殿上传来纷纷扬扬的议论声,以及不屑的白眼。夜安宸怒了。“都给我闭嘴!” 一声低喝,全场霎时间安静下来。 “二皇子殿下不会是被惑了心眼吧?” “是啊是啊,祁深都对他那么不敬了,居然还护着祁深。” “啧,不知道这祁深到底有什么好的,能够让二皇子殿下这样念念不忘。” 一句一句,嘲讽的语言扑头盖脸的打过来。祁深倒是没什么反应,从小接受到的流言蜚语绝对不比这个轻多少,他早已无感。 夜安宸觉得委屈极了,可是他却不敢轻易开口,这些人找到了所谓的借口,口水唾沫开始肆意的飞溅起来。 而夜安宸此时只要继续维护祁深,那就相当于是坐实了他们的话。 “够了。朕的臣子怎么能像个长舌妇人一样的议论别人?” 夜淳煜虽没有看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也容不得有人议论他的儿子!听着皇帝不容置疑的话语,朝臣们纷纷一脸惭愧的低下了头,好似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看着这一幕,祁深不屑的哼了一声。下一秒,就听见了耳边的破风声。声音有些大,大到祁深能够听见并及时的躲避开来。此次飞来的是一根银针,祁深躲过之后,没有再射入柱子消失,而是直接将一为大臣桌前的酒杯给冲撞成了碎片! 这位大臣是文官之首,三公之一的陆明。 文官,自然是没有武官的胆识,见此情况,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而陆明身边站着的,正是负责维护这场婚礼秩序的侍卫长。上前一步,拿起了酒杯残骸中静静躺着的银针,微微眯了眯眼,连忙上前两步,走到大殿中间,跪下道:“还请陛下先行回宫,这里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受到阻止。 “说的这是什么话!朕儿子的婚礼,朕怎么能够先行离开。这场婚礼出现了事故,是你的失职。现在……” “呵,父皇,这刺客也不用追了,这么点时间,已经够轻功足够好的刺客逃出去了。那么,儿臣的婚礼能够继续吗?” 夜安宸唇角的笑已经不再温和,沾染了讽刺和冰冷。 “可是二皇子,难道因为有刺客,方才祁深推到你的事儿就不算了吗?” 一个怯怯的女声在大殿中响起。 因为刺客而有些丧失心魂的人们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 夜安宸不屑一笑,只是伸手指了指殿中的一根柱子。侍卫长带着疑惑上前查看,竟然看见一枚银针明晃晃的半插在柱子上。而银针的周围,明显有着一点腐蚀的痕迹。这……有毒! 婚礼如常的举行了。提心吊胆等到婚礼结束,竟然没出什么岔子。 有人暗暗的咬耳朵:“果然不该来这天台寺庙举行婚礼吧,这明明是太子大婚才能有的殊荣……可见陛下对二皇子的宠爱了。” 有人附和:“是啊,如果就在宫中举行婚礼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风波了。毕竟皇宫中的防卫要森严一些。” 有人反对:“不,平时这儿可是比皇宫的戒备还要严格,因为这次二皇子的大婚准备的时间太短,所以没有做好最好的防备措施。” 有人感叹:“是啊,谁又能想到有人敢在皇家婚礼上闹事呢?” 而这件事真正的主角却在这个时候心绪混乱。祁深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射向夜安宸的银针有毒,而他的没有?为什么银针射向他的时候,会有明显的风声?为什么好巧不巧,射出的银针最后打碎了离侍卫长最近的一个酒杯?为什么…… 第15章:回忆 入夜,祁深静静的坐在了床前。这是第一次来到皇宫,明明有机会可以不来的,呵,虽说目的是为了报仇,给祁家最深的打击。可真正的原因,一直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挣扎,告诉他,皇宫中由他相见的人。将手伸进自己内衫的口袋中,摸出了一个泛着荧光的雪白坠子。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那年,他第一次见到了幻影阁阁主沐逸风,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母亲的死因。那年,他仅仅只有六岁。 六岁的他承载了母亲的惨死。加上长时间的被祁家虐待,吃不饱穿不暖,他的心中背负了仇恨。随着一天天的过去,仇恨越来越深切。 沐逸风当初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带他走。可是祁深都没有同意,带着孩子专属的倔强。守着那个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沐逸风口中优秀的母亲会喜欢上祁穆沉这种人渣?祁深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只能放弃。 直到一天—— 风和日丽,绿树荫荫,这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日子。他习惯的早起,跟着幻影阁的下属们出去练功。在小巷中穿行,忽然听见了一个哭喊声。好奇心驱使下,他走了过去。 看着一个衣衫华丽的小女孩,正被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围住。祁深撇撇嘴,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这世上,弱肉强食,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就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是女孩自己的失误,无关其他。正打算离开。却在恍然见瞥见了其中一个男子的脸。 勾唇一笑。那是一张何等熟悉的脸。祁家总是欺负他的小厮呵。 “还想躲?乖乖听话,说不定等我们主子心情一好,还能够放掉你呢?跟我们回去!” “呜呜呜。” 小女孩只知道哭泣。说不出话来。 主子?不就是祁穆沉么?一直沉默的祁深忽然来了兴趣。祁穆沉要做的事儿……他最喜欢捣乱了。 冲着暗处打了两个手势,一个女孩就出现在了小巷中。当时的雾姬只有十二三岁,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你们,还不快放下那个女孩?不然姑奶奶我可就生气了。” “哈?小美人,年纪轻轻就自称姑奶奶,这可不好哦。” 那小厮用一种猥琐的目光在雾姬的身上打量,却只见雾姬魅惑一笑之后,就失去了生息。 小厮的额头中央,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雾姬最擅长的,是——暗器! 等等。 正在回忆的祁深思绪忽然乱了起来。方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些记忆片段,那雾姬手中毫不犹豫发射而出的银针……正是今天出现了两次的那种银针!祁深不会认错,因为雾姬所有的银针尾部都有一个穿线的小孔,平时拿来缝缝衣服什么的。 会出席那种正式场合的此刻,绝不会用做女工的银针来当作暗器吧? 怪不得今天朝他而来的那枚银针,放了这么多的水。 祁深无奈的笑笑。雾姬只怕是实在气不过,所以来毁坏婚礼的吧。回忆的事儿到这里就断了,祁深收起了那枚雪白的坠子。如同珍宝一样,藏在了最贴心的位置。 “啪咔。”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身酒气的夜安宸。 祁深此时才有心思好好打量这从今以后就是他夫君的男人。 柳叶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因为喝了许多酒而鲜红似血的红唇,因为微醺而浮上脸颊的绯红。整个人显出一种超出寻常的美。美到……祁深差点看呆了过去。但祁深的理智没有泯灭,瞬间低下了头。 从未想过,一个男人也可以明艳,也能够妩媚。 却丝毫不觉得女气或是意外。 仿佛这人天生就应该是这样妖娆的姿态。 “阿深,真的是你吗?”正在祁深神游的时候,他听见了夜安宸的喃喃声,正当疑惑的时候,却看见夜安宸已经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祁深笑着摇了摇头,竟然觉得这样的夜安宸有些可爱。 本来还在疑惑,待会儿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该怎么办,要不要一掌劈晕对方,现在看来,是已经不用了。 看着夜安宸孩子一样的睡姿,祁深笑笑,起身将夜安宸抱了起来。 则,看夜安宸那么高个子,抱起来,倒是不用废多大的力气。一点没有负重的感觉呢。 倒也不想想,平时训练的时候,都是负重两百斤的。这时一个一百二十来斤的夜安宸,当然不会太重。 第16章:没睡好之前免谈 清晨,二皇子殿下准时的睁开了双眼,入目是一片红色的。昨儿太兴奋了,一个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恍惚间是想起了昨儿大婚。 一低头,就看见祁深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 哦不,是半米外。中间还放了一个茶杯。里面装满了酒水,只要试图挪动酒杯的话,里面的水一定会淌出来。 夜安宸静静的打量着身边人的眉眼,眼角弯弯。几曾何时,他也曾做过这样的梦,梦见梦醒后,身边多了一个祁深。 如今,梦境已经变成现实,夜安宸却开始害怕,这又是一个美丽的梦境,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靠近祁深,并尽量不触碰到中间的茶杯,触及祁深的脸颊,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淡淡温暖,夜安宸觉得——就算这只是一个梦,也值了! 昨儿有人说他是被祁深蛊惑了,或许是真的吧,那颗心早在多年前就遗失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祁深梦中的警戒非常高,尤其是在这陌生的环境中,睡梦中一根神经一直紧紧的绷着,不敢放松。当夜安宸的手触碰到他的脸颊时。瞬间就被惊醒了过来。 伸手攥住了那只伸过来的咸猪手,一扯,毫无防备的夜安宸就被扯了过去。 本就是小心翼翼探过去的身子,这一扯,自然就失了重心,一下子就栽倒在了祁深的身上,好巧不巧,一只手还勾住了祁深的脖子。 待祁深真正清醒过来后,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一个并不是很眼熟的人趴在他的身上,两人的上身紧紧的贴在一起。头部之间只有5公分的距离。祁深当时就懵比了。 再一看,自己的手正狠狠的攥住对方的手,以及对方重心不稳的姿势,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万分崩溃外加小心翼翼的将夜安宸扶了起来,郑重的说道:“抱歉。” 夜安宸第一次和祁深的距离这么近,心跳已经开始加速起来。看着祁深眉间的皱褶,鬼使神差一般,就伸出手,想要去抚平。 当夜安宸的手指落在祁深的额头上是,两个人齐齐的愣住。 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的暧昧。 看着祁深僵住了脸,夜安宸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端端正正的坐好。 经过两个人这一番打闹,中间的那杯子茶,早就洒到了床上,在被子上晕开来。当祁深感觉腿部有一种怪异的湿润感时,两人才发现那杯茶的存在。 夜安宸起身,将祁深拉了起来,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得起床来,我们最多还剩下半个时辰的时间换装吃早饭,加走很长一截路。在半个时辰之内到达父皇和母妃的寝殿,去请安。” 祁深扯了扯嘴角,配合着点了点头。 可是那表情上分明写着:你别以为你讲正事,我就看不到你脸红了。 当一个太监带着两个宫女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湿润凌乱的被单,他们脸上都是闪过一抹满意的笑。而那孤零零躺在床上的茶杯,早就被夜安宸收了起来。 祁深小时候因为训练,总是早起,每天累死累活还睡不够,所以待武功练得差不多了之后,就习惯每天补瞌睡。只要有一天没有补好的话,就会感觉浑身不舒服,这种情况,在从前被成为——起床气。 祁深现在还是感觉浑身不舒服。虽然刚才才醒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没有注意到。可是……好困呐,好困呐,真的好困呐。放我回去!我要继续睡觉!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因为困意,竟然没有丝、毫、的、吃饭欲望! 一边的秀公公见此,捂着唇笑了笑。说道:“二皇子妃,昨儿一定是劳累了吧,不吃东西补补对身体可不好。多吃点。这道金堂燕窝,是专门补血养气的……” 就来个人告诉他,他为什么要补血!把他当成女的了吗?? 看着祁深一脸想要暴走的表情,夜安宸“噗哧。”的笑出了声。见祁深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看过来,连忙正色,对着秀公公说:“好了,秀秀你就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秀秀?秀秀?祁深表示自己真的懵比了,为什么一个太监会叫这样的名字?不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要回家!哦不,家里更不友善,还是就在这里好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祁深不断的暗示自己,一定要淡定,不要生气。若在平时,祁深是可以沉着冷静的应对任何事情,但是在他没有睡好的时候,一、切、免、谈! 第17章:相像 “阿深?吃好了就走吧,不能让父皇和母妃久等呢。” 夜安宸笑的明媚。 什么久等不久等,都是废话,他只是想拉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出去秀一秀恩爱而已。 走在宫廷中,祁深暗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股子壕气向他身上冲击而来,不知道这座宫廷,是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是多少个日月才堆积而出的。就连是普通的凭栏上雕刻了精美的镂空图案。 看着这样的一幕幕。祁深暗自挑眉。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倾凰贵妃的寝宫,夜安宸趁着祁深不注意,拉住祁深的手就走进了大殿。 祁深在手指触碰到温润的指尖时,已经愣住。可是已经走进了大殿,入了倾凰贵妃的视野范围内,也容不得祁深挣扎,只能选了个倾凰贵妃和夜淳煜看不到的角度,暗暗的给了夜安宸一个眼色,却看到夜安宸勾起唇角,笑的欢欣。 一股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就这一刹那,祁深竟然有些不想放下夜安宸的手了。 也仅仅只是这一个刹那。 “儿臣给母妃请安!”夜安宸拉着祁深走到倾凰贵妃座前三米处,弯腰行礼,语笑嫣然的说道。 祁深在背后默默的跟着动作。行礼这一套,前几天他特意学了一下,不说做到最好,至少不能够让人逮住小辫子吧? “来,深儿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祁深抬起头,不动声色的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按理说,夜安宸已经到了及冠的年龄,母亲也该是三十好几了,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眉宇间没有丝毫的皱纹,保养的就像是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样。 倾凰贵妃看着祁深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模样,有些满意。 祁深忽然皱了皱眉,倾凰贵妃的脸……怎的看起来有些眼熟?低下头的瞬间,祁深抿住自己的双唇。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倾凰贵妃长得和当初在小巷子救出的那个女孩,有点相像呢。 握紧了拳头,难道那冥冥中的指引,就是这个? 门外忽然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夜安宸连忙起身,要出门迎接,见祁深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退后一小步,扯了扯祁深的袖子,将祁深拉到了房门前。单膝下跪。“儿臣恭迎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过神的祁深也跟着跪了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怪不得,当初在祁家的时候,在暗处打望的时候总是能够听见祁穆沉的咒骂声。差不多就是在埋怨,夜淳煜对夜安宸的爱已经到了溺爱的程度。 此刻终于能够体会。 夜淳煜作为九五之尊,本应该好好的坐在他的寝宫,等着夜安宸过去请安。可是他没有。下了朝就赶往了这边来。 祁深眼底闪过一抹苦涩,这才是父亲应该对儿子的态度吧?不论在什么地方,父母都不可能做到所谓的雨露均洒,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孩子,能够得到他们全部的溺爱。在祁家,那乖张怪戾的祁家大少不就是么? 夜安宸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察觉到了祁深的低沉,在暗中伸出一只手,借着宽大的衣摆作为掩饰,握住了祁深的手指。温暖的热气从夜安宸的指尖传达了出来。让祁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夜淳煜会看不见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不会,看着两人之间温暖的互动,他正在为自己的儿子开心呢。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3节 以男子为正妻。若不是皇家人身份高贵,只怕没有人愿意。何况是本就养尊处优的官员弟子? “对了,宸儿,侍卫长说已经找到了昨儿来的刺客,你要不要自己亲自审?” “皇上真是的,宸儿这才大婚,就不能够放他几天假期,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新婚么?”倾凰贵妃娇嗔道。 “哈哈,是朕的错,朕的错。”夜淳煜爽朗的笑了。 祁深看着这和谐的一家人,途生了三分羡慕。纵然在皇家,也能有这样的温暖?真是可贵。 倾凰贵妃又冲着祁深絮絮叨叨的叙了会儿话。然后就放两人离开了。离开之前,夜淳煜赏了夜安宸一块令牌。 “宸儿,拿着这块令牌,你可以随意的带着祁深出宫去玩玩。这皇宫虽然景色不错,可是看久了终究是会腻的。” 走在皇宫的走廊间。 周围不时的走过几个匆忙的公公或是宫女,都十分恭敬的对着夜安宸行礼。可见夜安宸在皇宫之中的名声还不错。祁深摩挲着手中的雪白坠子,心中开始挣扎起来。 第18章:挣扎 祁深来这皇宫之中,本就是为了给祁家最深的打击。所以一定会选择离开。可是……明明才到这里不到一天的光阴,为什么就有点舍不得了?难道只是因为倾凰贵妃那张酷似当初那个小女孩的脸? 回忆开始泛起了波澜。当初救起那个小女孩之后。不论祁深怎么问,小女孩都说不出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只能一个劲的哭泣。 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祁深只好将这个小姑娘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一个小破院子而已,没有几个人会关心,这里是不是多了一个人居住。因为这里根本没几个人会愿意来。 好在有雾姬这个作弊神器在,什么吃的倒也没有亏待小女孩。而小女孩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就这样习惯了住在这里的生活,一住就是十天。 小女孩总是调皮,总是惹事儿,祁深都宠着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那样宠。而小女孩也有被宠的资本。 她为了祁深,甘心早起为祁深洗衣服。在祁深训练累了的时候帮他打理东西。如果祁深训练得一身臭汗,却累到没有力气洗澡倒下就睡的时候,小女孩会打水来给祁深擦身子。就是这样温馨的生活,甚至祁深都开始有些习惯小女孩的存在。 有一天清晨,小女孩拉起了祁深的手,对着祁深说道:“哥哥,长大之后我嫁给你好不好。” 祁深同意了,他除了背负着祁家的仇恨,也想拥有自己的幸福。 那一天,是小女孩笑的最灿烂的一天,也是她离开的一天。她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没有丝毫的征兆。只有桌子上写了一张留言的纸条。“哥哥,我家里的人找到我了。你等我,长大之后,我一定会来找你的。”纸条用一枚雪白的坠子挂住。 祁深曾找过雾姬帮忙坚定这枚雪白的坠子,雾姬却说奇怪。这种质地的石头,她也不曾见过。想来应该是非常珍贵的材料了。 “阿深,阿深?”耳边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祁深一愣,神游的魂魄被拉了回来。浅浅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呼,阿深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走着走着就像是丢掉了三魂六魄一样,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夜安宸嘟起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耍赖。 祁深无奈的笑笑。 当初的承诺,只怕是再难遵守了吧。 不,也许还可以,只是得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开着夜安宸一脸欢欣的模样。祁深的心底闪过了挣扎。 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在意他的存在,就连看到他,眼角都沾染了浓烈到能够溢出来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祁深就是觉得,就算他要天上的星星,夜安宸也会拼了命的去摘过来。 这种念头刚刚在祁深的脑海中升起,就被祁深自个儿掐灭。不可能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五岁手上就沾染了鲜血。背负着亲生父亲是杀母仇人的仇恨,怎么配得上别人,怎么能得到别人的珍惜。 他之所以能够一直记住当初的女孩。是因为那个女孩是唯一一个,自己干净到双手不曾沾染任何血迹,却能够接受他伤痕累累,背负一身仇恨的模样的人。 而夜安宸,这种在皇宫中长大的人,沾染了皇宫中污浊的空气,怎么可能如表面这么单纯,这一切不过是他在逢场作戏罢了。居然……到了能够把他都骗住的地步,也算是值得佩服的人儿了。 祁深这样自嘲的想着,把心中升起的一点点温暖掐灭在摇篮中。 夜安宸丝毫没有察觉到祁深内心的挣扎,只是一个劲的相信着,自己能够给祁深最好最温暖的世界。哪怕对方最后不接收……他也……在所不辞! “阿深,我们待会儿去宫外玩吧~你从小就在外面长大,外面什么地方好玩你知道么?” 夜安宸睁大了自己的双眸,好奇的瞅着祁深。 祁深沉默。心中有了孤注一掷的绝望感。就这样离开吧,趁着还没有陷入这一场戏。明明开始就注定只是一个看戏人,怎的却被唱戏者蛊惑,想要陪他一起唱了呢?摇了摇头,祁深甩掉了心里所有的思绪。说道:“盛世酒楼。”语气清浅,却毫无感情。 如今,他只能选择摒弃所有的感情,不是么。 夜安宸皱皱眉,就算不知道酒楼能够有什么好玩的。他也愿意宠着祁深,用尽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宠着祁深。 第19章: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盛世酒楼中。 准备好一切出宫来到盛世酒楼,也快到了午膳的时间。祁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楼上的雅间。推开门,就看见雅间中正吊儿郎当的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一看见有人来了,连忙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少……”阁主两字还没从那张朱红的唇中吐出来,就看见跟在祁深身后的夜安宸,话语在口中打了一个圈,就被咽了下去。“二公子,好久不见,终于有空来我这小店玩玩了么?” 听着雾姬轻佻的语气,夜安宸皱紧了眉头,双眉之间的皱褶深的几乎能够夹死一只蚊子。 当雾姬的面容在夜安宸眼前清晰可见之时。夜安宸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 “二皇子,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祁深语气冷淡,若是在外人眼中,恐怕会以为这两人只是点头之交而已。万万不会想到两人已经成婚了。 雾姬看着夜安宸委屈的眉眼,恍惚觉得有些眼熟,那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却不肯出来,只能放弃了追寻事情的真相。 趁着夜安宸点菜的功夫,祁深挑眉说道:“二皇子。我能不能出去一趟。” “落尘。” “嗯?”祁深一个怔神,没明白夜安宸的意思。 “我的字是落尘,你可以叫我落尘。” “……好。”沉默了良久,终是舍不得拒绝那双明亮的眸子。 雾姬在一旁挑眉看着两人的举动。 ……为什么她会觉得两个人之间泛着粉红色的爱心泡泡!辣眼睛。 “两位可以不要在这里眉目传情么?”雾姬看着两人相望,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出口。 妈的,本来自己二十五了还没嫁人就是一件特别悲伤的事情了,现在居然有两个小年轻在她面前秀恩爱??没搞错吧?? 你说她是把这两个人轰出去呢。还是轰出去呢?? “咳咳。”祁深莫名的被自己口水呛住。“你那是什么眼神?”要不是为了维护雾姬和夜安宸的自尊,祁深真他妈想问一句:雾姬你是不是眼瞎? 说好的少阁主呢?你就是这么说话的?还说什么身为幻影阁的护法,会永远的守护在他身边,特么都是骗人的吧? 当然,按照祁深的性子,是说不出这种冷嘲中夹带着卖萌的话的。 祁深忽然叹息一口气,说真的,他并不是很懂女人的世界!真的!雾姬总是能够在他纠结的时候,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纠结的气氛都没了!都没了!就不能让他好好的装装忧伤王子么! 以上,祁深内心狂躁版,正常版是这样的—— 好尴尬…… 嗯对,就三个字!你没有看错! “去吧。我等你回来。”夜安宸淡淡一笑。 祁深的手却一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把他的双手双脚束缚住了,空气瞬间化生为藤蔓死死的绑住了他。 “嗯?怎么不去了?”夜安宸回头,有些疑惑。 祁深扯了扯嘴角,离开了房间,颇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架势。 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好吗?祁深思绪越发的凌乱。恍惚间,想起了当初祁穆沉说过的一句话。“二皇子殿下亲自求娶……”为什么?明明是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却如闪电一般的来了交集。 一个人要眷恋让另外一个人需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如果那个人的举动能够触碰到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也许只要一个刹那。 祁深走出门的那个拐角,回头一瞥,似乎还能看见夜安宸嘴角的微笑。那是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是他祁深从来不曾拥有的东西。 罢了,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走的干脆,不要拖泥带水了。祁深摇摇头,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雾姬坐在座位上,百无聊奈的坐着,直到夜安宸选好了所有的食物。 “那个,雾姬姐姐,你知不知道阿深喜欢吃什么菜?” 漫不经心的雾姬忽然被呛了一下,抬眼看着夜安宸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我叫雾姬?还有我看起来真的比你大吗?” “……哦,我以为你能认出我呢。算了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的那个问题。” 雾姬挑了挑眉,夜安宸这个语气,是十分肯定他们之前见过面了。可是……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雾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承认,她是有点心疼这个少年了。毕竟他不曾做错过什么。只是这一次,他等的那个人只怕是回不来了,点不点他喜欢的才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第20章:隔壁 “你就点点你自己喜欢的菜就好了。” 夜安宸却不气馁:“雾姬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你和阿深认识那么久了,一定知道他喜欢什么的……再不济,你也告诉我他来这的时候一般点什么菜啊。” 雾姬沉闷着,眼神有些漂移,望着夜安宸明亮的眸子,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依着夜安宸,随口吐出了几道菜名。拿起夜安宸点好的菜单,雾姬走出了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莞尔一笑:“二皇子,待会儿还需要我上来么?”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夜安宸一个人安静的端坐在那儿。表情温柔。 “随意。” 雾姬拿着菜单,随手的扔给了小二,然后走进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 只见祁深安然的坐在那里。桌子前静静的摆放着一杯清茶,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你还真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雾姬语气中不乏调侃,眉眼弯弯间能够看见明显的诧异。 在见到夜安宸之前,雾姬都是看不起皇家的人的。 雾姬的家人死于一场饥荒,那年她才五岁,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熟悉的人,陌生的人,交织在一起,有人为了生存甚至开始吃食死了同伴的肉。空气中都弥漫这腐烂的味道。 可是这种光景,朝廷的人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不知是找不到应对的措施,还是不将他们村庄的几百号人的性命看在眼里。 雾姬的村长的女儿,村长在死之前甘心沦为他人的食物,只是为了让村民多护着雾姬,大家受了村长的恩惠,尽可能的护着雾姬。可是,随着村民一个一个的倒下去,谁也在没心情照顾小小的雾姬,是正在云游的沐逸风见她实在可怜,又拥有习武的资质,才将她救了去。 可以说,幻影阁就是雾姬的救命恩人,也无怪这么卖命。 至始至终,雾姬都记得当初无所作为的朝廷,虽不至于仇恨的地步,可确确实实的看不起。 而如今,连雾姬都能看出,夜安宸是真的想要对祁深好,她也不信祁深看不出来。 祁深微微一挑眉,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若我现在不走,以后哪来的机会呢?” 雾姬长久的沉默。 “对了,我大婚那天,那个‘刺客’是你吧?”祁深端起桌前的茶,透过天字一号房中设计的琉璃镜观看这夜安宸的反应。那个少年,还在等他回来,可等来的只有一个又一个送菜的小厮,没有他的影子。 祁深分明的看见了夜安宸面上的失望。 琉璃镜是祁深在十年前研制出来的玩意儿,能够通过光线的折射,然后坐在天字一号房,清清楚楚的看到盛世大酒楼每一个雅间的情况。 也算是多亏了天字一号房优越的地形位置。不仅是地势最高的,还是最所有雅间的正中心。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心软又回去,祁深关上了琉璃镜。静静的靠在了桌子的一边。一口轻轻的叹息,荡漾了杯子中的茶水,荡出清浅的波纹,显现出一种莫名的美感。 雾姬跟着无奈的叹息。 如果就此离去,绝对能给祁家最深的打击。祁深勾唇一笑,笑后又觉得有些迟疑。如果现在离开了,那么,他能够去哪儿呢? 祁家肯定是不用回去了,那,等待他的归途是不是只剩下了会幻影阁去继承沐逸风的事业? 心中仿佛有些空落落的,祁深闭上了眼,在一旁沉默着。 雾姬坐在一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夜安宸刚刚的反映没有哪一个是对劲的! 她没有错过夜安宸进门时看见她时空气中飘过的醋味。可是当夜安宸看清她的脸之后,态度就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样。 她更想不通的是,夜安宸究竟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她敢打包票,祁深和幻影阁的关系,除了幻影阁内部高层,没有人会知道!夜安宸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叫出身为幻影阁四大护法之一的她名字? 难道夜安宸的势力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么。 雾姬有些恐慌。她已经开始害怕,夜安宸接近祁深,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祁深的真实身份,想要通过这一场婚礼来捆绑住她的少阁主。 雾姬一时间有些犹疑,难道就连她都看错了人,刚才那个少年并不是真的关心,而是为了利益? 以她对祁深的了解,天下最可怜的人在祁深的面前都不能得到丝毫的同情。为何刚才在琉璃镜中看见了夜安宸面上的失望,就关闭了琉璃镜不想再看? 所以说,昨儿她是应该毫不手下留情的……多放几枚银针彻彻底底的破坏婚礼么? 可是……现在什么都已经发生了,她还能够阻止吗…… 怎么办!她好想一口老血喷在桌子上。 第21章:痛苦 天色已经渐渐的变黑,夜安宸静静的坐在天字二号房中,不曾哭闹,也不曾离开。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动静,就像是亘古的雕像。或许现在的夜安宸,只是比雕像多了呼吸和心跳。心中早已疼痛不堪,疼到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勾勒出一个哭的表情。 祁深,你真的就这么心狠么。就狠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夜安宸目光从期待到失望,从失望到冷漠,从冷漠到呆滞,经历了长久的悲伤决绝之后,夜安宸将自己放纵在悲伤之中,在眼前沉沉浮浮的,是曾经的一幕幕,那一幕幕的甜蜜到如今锥心。夜安宸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所有的欢笑,最终都会变为悲伤呢? 祁深,如果今天你走了……我不知道该哭泣。或许,我的执念会把我自己淹没。让我变成一个连我自己都会害怕的人。我怕最后被执念淹没的自己……会伤害你,伤害我深爱着的你。 夜安宸在自己的心中念叨。 那么,我该不该去把你找回来? 闭上双眼,把到了眼角的泪逼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祁深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诱发夜安宸内心深处的情绪。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那一刻。夜安宸忽而勾起的唇角。 不管不顾,无所畏惧。 他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不信祁深不会回来。……不信,祁深会这么狠。 隔壁,天字一号房。祁深因为今儿早上没有睡好,已经开始渐渐犯困。困意涌上大脑,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一只手撑住下巴,发丝微微垂落,就像是新生婴儿一般安宁和谐。雾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偶尔瞅瞅夜安宸的反应。那个男人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明明已经知道了她和祁深、她和这家酒楼的关系,却在祁深一去不回后静静的等待。没有在酒楼里面闹事,逼着祁深出来回应,就那样安静着,到是让人心生出几分心疼。可雾姬不会因此而妥协。 莫说夜安宸 的一些举动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她不能够确定夜安宸的举动究竟是真还是只是为了模糊她的视线。就算夜安宸真的就像是表面一样悲伤的不能自已。她也不能够同意……老阁主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够做出让老阁主绝后的事儿? 待祁深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听见雾姬在他身边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祁深睡眼朦脓有些懵懂。“雾姬,你怎么了?” 雾姬一愣,摇了摇头。 可是雾姬的心思哪里瞒得过从小一起长大的祁深,祁深挑了挑眉,伸手在雾姬的额头点了点。动作是一派亲密的模样,可是两人的心中都没有其他的想法。从小到大,他们只是互为姐弟而已。 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暗卫们可不这么觉得。 隐藏在深处的影一忽然为自家主子不值。 掏心掏肺为一个人好,得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影一甚至不敢加深自己呼吸的重量,潜藏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不容易,他连起身回到天字二号房和夜安宸禀告都不敢。刚刚来到这个房间,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寻常。 周围或重或浅的呼吸声,明显在暗处有着许多的潜伏的暗卫,只要自己一动,就怕会被发现了。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雾姬沉默了良久,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伸手打开琉璃镜,祁深一眼就看见了在那画面正中央的人儿。低垂着头,眼神呆滞,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那双眸子中已经看不见早晨时的灼灼光芒。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祁深忽然有些后悔。 雾姬的声音中带着冷漠。 “少阁主,从你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坐在那儿。点的菜一点也没有动。” 祁深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 “倒是不小心伤害到他了呢……这样把雾姬,你现在去告诉他我已经走了,让他也快点离开,毕竟……”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夜幕已经笼罩了这个城市。隔着几米就点亮了一个灯笼。 夜市依然热闹纷繁。 无关任何人的喜怒哀乐。 世界终究是离了谁都会转。不管是谁。 “已经快到了盛世大酒楼打烊的时间了不是?”祁深勾唇一笑,笑容中泛出阵阵的晕光,勾勒出了一种破人心魂的风华。 雾姬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心狠,自己也是。可是这就是他们的选择,没有其他。不管再怎么就纠结,再怎么心慌。既然选择了路,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敲开了天子二号房的房门,雾姬勾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二皇子,天已经晚了。您是不是该回宫了呢?再不回去只怕陛下会担心您啊。” “该等的人还没有来,我怎么能够离开。”夜安宸笑容泛出苦涩。面对着对面雾姬的笑,夜安宸沉默了些许,而后开口询问到:“那么雾姬姐姐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们把阿深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唔。阿深阿深的叫的这么亲密,可是你也应该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吧?”雾姬的话语有些讽刺,可是这是谁也不能够否认掉的事实。“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和祁深的关系。那么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了,直接回去吧!” “凭什么!” 平地一个惊雷。 雾姬没有想到,平时安安静静的二皇子,竟然也会有如此狂怒的时候。“他凭什么要走?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吗?”夜安宸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伴随着激扬的语调,透过一面墙传入了祁深的耳朵,让祁深开始莫名发慌。 “他……凭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夜安宸说着说着,眼角竟然泛出了泪花。这一点一滴,透露出的伤悲让雾姬有种自己在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雾姬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长痛不如短痛,这个时候给夜安宸希望,还不如直接打断他所有的想望。 “你明明知道,祁深不愿意嫁入皇宫,却用一纸圣旨将他逼了进去。那么我想问你,你凭什么要让祁深留下来?你难道不知道……他根本不喜欢男人么?” 一字一字就像是针一样,狠狠的扎在夜安宸的内心,让夜安宸疼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夜安宸如此摸样,雾姬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放松。这样的话确实是狠了,可是还不够,不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如果是深爱或者为了利益的话。 若是为了利益,又有谁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呢? “你如果真的想要对祁深好的话,那么你就放过他,你让他自己好好的在宫外生活。他能够找到属于他的幸福。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他的幸福,不会是你。” “为什么不会啊!阿深以前明明答应了的,怎么会呢……”雾姬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扎在了夜安宸的心底。可是夜安宸忘记不了,当初的事。 当初…… 夜安宸因为从小就备受夜淳煜的喜爱,又被实力强大的母亲保护起来,根本不知都什么叫做勾心斗角笑里藏刀,天真的认为世间事都是温暖的。直到那一天,一个宫女说要和他玩变装的游戏,夜安宸一个好奇,就这样答应下来。接着上来了两个太监,给夜安宸换上了女孩的衣服。为了配合所谓的变装游戏,那个宫女也化妆为太监。 好在宫中的太监多半都是阴阴阳阳,这宫女的身上的女气倒也没有出卖她。 而宫女看见换装后的夜安宸也是一脸惊讶。五六岁的小孩子本来就有些辨不清男女。换上了小女孩的衣饰,夜安宸已经完全没有区别。 “哇,二皇子殿下,你换的好成功哦。”宫女惊讶的眼神让当时小小的夜安宸有一股成功感。 “殿下?要不我们出宫去玩玩吧?” 所以当宫女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毫无戒备的夜安宸立马就同意了。穿着那一身不伦不类的女孩子衣裳,被人塞进马车,然后带出皇宫。 那时的夜安宸,整个童年都是在皇宫中度过的,从未出过宫的他看见什么都很稀奇。东跑西跑,很快就和宫女“走散”了。 在寻找宫女的路上,他被一个男人一把拽住,拖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未知的恐惧围绕了他,他开始哭闹,挣扎,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放过他。他听见那个男人在和别人说话,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就是二皇子?啧啧,没有想到皇家的人也能够落到我们的手上,这细皮嫩肉的……” 一时间污言秽语涌入了夜安宸的耳朵,哪怕那时候的他还听不懂那些话,可他也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得了吧,这是主子要的人,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恐惧布满了夜安宸的心,他哭的更大声了,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可是那几个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好似根本不管他的存在,继续商量着他们的事儿。渐渐的哭的没有了力气,大声的哭喊变成了小声的呜咽,这时,一个女孩从天而降…… 第22章:回宫 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那就像是希望的曙光一样,直接的落在了夜安宸的心头。再然后,他被救出包围,看见了那个冷漠的少年。 没错,当初被祁深救出的那个女孩。便是夜安宸。 从此之后祁深成为了夜安宸的执念。自从留下一张纸条就离开后,夜安宸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着祁深的消息。 明明是左相之子,却过着下人一般的生活,让夜安宸为他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身处在皇宫当中,处处都是陷阱,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夜安宸不想暴露自己的执念。直到夜淳煜向夜安宸询问是否有中意的人儿,那个在心中百转千回的名字终于被他吐出了口。 说出了口,夜安宸却从未有过如释重负的感觉,夜安宸只知道,从此以后他只有更加的努力,才能够保护好祁深。 如今祁深要走…… 是不是一直存在于他心中的信念就要这样消失殆尽了? 隔壁,祁深一直透过琉璃镜在观察夜安宸的表情,夜安宸的一颦一笑都逃不开他的眼眸。看着夜安宸激烈的反应,祁深竟觉得有些欢欣。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呢? 那种从来没有被重视,忽然发现有一个人很看重你的惊喜感。 祁深看着夜安宸的表情,透过琉璃镜不是很清晰,却莫名的传达了一种执着到祁深的心间。 “啪咔。” 就像是鬼使神差一样,祁深推开房门。 脚步刚刚踏入了那间房,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雾姬毫不犹豫的反驳,和夜安宸越来越激烈的面容。他好像在用无比激昂的情绪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祁深嘴角勾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推。房门推开,房中的光线散了出来,弥漫到了祁深的脸上。 雾姬听见房门响的那一刹那,还有些迷茫,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一转眼,就看见自家主子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儿。顿时脸色就黑了。 而夜安宸,看见祁深的那一秒,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股欢喜从他面上泄了出来。仿佛这一瞬间周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少阁主,你怎么来了?” 那么一瞬间,因为震惊,雾姬都忘了所有的伪装,直接叫出了那个最熟悉的称呼。刚刚叫出来,就知道坏事了。眯眼往后斜斜的瞟了下,发现夜安宸正沉浸在欢欣中,没有注意到她方才说的话,不由得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祁深,雾姬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如果表情能够用言语来表达,那么雾姬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少阁主你怎么这样啊?你这样就出来了那么我刚才说的话不救都成废话了?怎么办脸好疼,打脸的太狠…… 夜安宸缓了过来,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不是错觉之后,一把冲上去,扑到了祁深的怀中,死死的抱住祁深的腰。那力度,好像要把祁深融入他的身体一样。 祁深有些迟疑的抬起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发。 “怎么了,像个小孩子一样。” 夜安宸摇了摇头,面上的欢喜浓浓。 本来夜安宸已经被雾姬的话语说的快要崩溃,而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居然回来了。 他着实太欢喜,欢喜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是不是……代表着祁深也离不开他了?夜安宸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忽然想起什么,夜安宸一把扯过祁深的袖子,拉着他走到桌前,然后示意祁深坐下。 因为方才的事儿,祁深觉得对这个男人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三分愧疚,瞬间依言坐下。心中潜藏了两分忐忑,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了。 明明已经可以离开…… 却又回来? 果真。温暖是能够让人着迷的,他一个不小心就迷上了夜安宸给的温暖。那一点一滴中能够透露出来的温暖,他舍不得离开。 可是要如何才能够跟夜安宸解释,他刚才的行为? 雾姬有些后悔,刚才就不应该一直让祁深安静的睡在那,直接叫来几个暗卫把祁深搬回去就好了。可也只能够想想……哪个暗卫能够在祁深不同意的情况下近祁深的身呢? 夜安宸拿起筷子,然后冲着祁深微微一笑,夹起一筷子菜放到祁深桌前的碗里,语笑晏晏的说道:“雾姬姐姐说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尝尝?” 祁深恍然一噎。 这就是他想离开的人…… 似乎比曾经任何一个人都对他好。看着夜安宸面上的微笑,祁深低下头,眼神暗了暗。如果在这样对他好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如果有一天这种温暖消失了,他又会如何的疯魔。 明明都做好了所有防范,却还是沉醉在了不该享受的温暖当中。 拿起一边的筷子,祁深轻轻的夹起放在碗里的菜。放到了嘴里。 这是一道海鲜,冷了之后一股子腥味,可是祁深没有察觉到丝毫,只是觉得嗓子莫名的发酸。 夜安宸睁着那双明亮的眸子,眼中灼灼发光,期待的看着祁深咽下去了那点菜。 雾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打掉了祁深手中的筷子。然后对这祁深说道:“少爷,你到底怎么了?” 摇了摇头,祁深什么话也没有说。夜安宸却不理雾姬,将自己的筷子塞入了祁深的手中。 雾姬的嘴角不自觉的开始抽搐,看着眼前这一幕,好吧,她承认她是想搞破坏了。作为一个大龄剩女,一心想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幻影阁的雾姬,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这样明晃晃的秀恩爱?可耻! “够了,不要吃了。这种菜冷了怪难吃的,吃了还要拉肚子。哼,还说什么对谁谁好呢,这点都没注意到,我说二皇子,我家少爷要你何用啊?” 夜安宸愣了愣,盯了盯祁深碗中的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像是这个时候终于发现已经临近黄昏了一样,尴尬的挠了挠头,对着雾姬无奈的笑道:“对不起啊雾姬姐姐,是我的错,看到阿深回来了我太高兴了,那现在能不能够麻烦厨房为阿深在做一席?” 雾姬本来想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可是看见夜安宸那双眼,再想到祁深好像确实没有吃饭,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这样被咽了回去。 叫来了小二,吩咐了一桌子。小二连连应下。看着桌上那分毫未动的菜肴,心中不免有些惋惜,确实有些浪费了。 三人在一种比较怪异的气氛下吃了晚饭。 祁深跟着夜安宸回了皇宫。 雾姬目送祁深离开的时候,忽然叹了一口气,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你想走的话就走了吧,不用藏着的。”对着空气说了这样一番话,雾姬就转身离开。 在暗处带着的影一身体一僵。 原来能够听见雾姬和祁深的谈话,并不是他的武功有多么多么的好,而是得到了这个女人的默认。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却巧笑嫣兮,丝毫不表现出来。 回到了皇宫,已经是夜晚了。 天空中点缀了几颗纷繁的星星。 无论人类的世界怎么变更,他们始终在自己的世界存在着。 回了寝殿,夜安宸打了一个哈欠。拉着祁深的手准备洗洗睡了。一进入房门,却看见一个人正安静的坐在那儿。 顿时,什么瞌睡都被吓醒了。 “儿臣参见父皇。” “臣祁深叩见陛下。” 夫夫俩纷纷跪下行礼。 夜淳煜见到了夜安宸,勾出一抹笑容,然后连忙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语气轻轻的问道:“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父皇可担心死你们两个了。” 夜安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勾起一抹孩子气的笑容。而一旁的祁深,背后已经渗出了两三层冷汗。这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好,让夜淳煜知道了今天的实情,估计他的小命不保。 抬头目光轻轻的撇向夜安宸。却发现夜安宸笑得一脸温柔。 “我们今天啊……” 祁深看着口若悬河的夜安宸,嘴角轻轻的抽了抽。明明今天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夜安宸说的跟真的一样,要不是祁深是当事人的话,估计都要信了! 夜淳煜见此,微微的笑了笑,而后说道:“既然玩开心了就好。今晚好好休息吧。顺便想想明天去什么地方玩,这可是一个大假哦,不好好玩可对不起给你们放假的朕。” 夫夫俩纷纷点头。 终于到了能够睡觉的时刻,两人躺在了床上。祁深静静的躺着,闭着眸子,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这时,背后一具温暖的身体靠了上来。腰间就多了一双手。 祁深面色一红,连忙翻身。 只见夜安宸正委委屈屈的看着他:“阿深,怎么了?” “……不要抱着我。”祁深语气有些僵硬。 夜安宸无辜的眨了眨眼,看着祁深的面容,竟然开始小声的唔咽起来。 “阿深,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不……我只是有点热。” 祁深表示自己真的是尴尬到不行了好嘛?要不要这样?好歹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温香暖玉在怀,虽然对方也是个男的,但是万一他一个不小心,没有把持住怎么办? 第23章:安逸 “不会的,我体温比你低。”夜安宸将自己的手放到了祁深的怀里。祁深点了点头,确实是…… 等等?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可是……”祁深还想说什么来挽回。 下一秒,他就已经从夜安宸的眼中看见了水光。“阿深,你就让我抱抱嘛……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你又不见了。” 祁深承认,再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开始心软了。 喟叹一声,祁深转身,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然后将夜安宸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没有看到,夜安宸眼底闪过的狡黠。 夜安宸也没有看到祁深眼底一闪而过的宠溺。 远方乍亮天光,夜安宸就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心中忍不住怦然一动。悄悄抬起头,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痴迷。夜安宸不由得喟叹一声。如今这样已经很好,有浓浓的幸福在萦绕,美得可以冒泡。 这就样静静的,静静的下去吧,唯愿时光停止在这一刹那,他能够安稳的祁深的怀中,能够享受祁深给予的温度。缓缓闭上眼,让他在沉醉一会儿,暂时忘了缠身的琐事吧。 日上三竿,祁深睡够了,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怀中人儿像小猫一样,紧紧的依偎着他。不由得勾唇一笑。可笑容还没有落下。就僵硬在了祁深的唇角。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入宫就两天的时间,竟然就被这个男人所迷惑了。如此轻易的放下自己所有的自持……这还是他祁深么?小心翼翼的抽出被夜安宸当作枕头的双手,祁深翻身下了床。 更衣洗漱。 窗外的阳光正好,恰好笼罩了他的发丝,镀上金色的光辉。 时光静谧。 祁深走到了夜安宸的书桌前。一叠厚厚的书映入了祁深的眼帘。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竟然发现这一叠所谓的“书”都是奏折。 夜淳煜果然很信任他的二子,竟然将权利下放到了这种地步。挂不得夜淳煜的那么多孩子中,祁穆沉最紧张的就是夜安宸。生怕夜安宸抢了他侄子的皇位。 呵,祁穆沉,你想要如愿的,我偏偏就不让你办到。 祁深忽然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儿。就这么毁掉祁家对祁家是在是太轻松了。不如给祁家一个最深的打击,比如说——让他们一直的期待成空?不错。 麻痹了自己的内心,祁深拿起一边的白纸,放在了书桌上,研墨提笔,落笔随心。 一笔一笔,竟然把时隔多年的那个女孩从画了出来。祁深睁大了双眸,无奈的笑笑。当初定好的约定,她会来找他,如今时过境迁,只怕她已经忘了这件事儿吧。忘了也好,如今的他倒已经不知配不配得上那个女孩。 那双灼灼升华的眸子,却一直映衬在他的心底。磨灭不去。 “这是谁?”身后传来了清浅的语调。祁深笔一抖,本来十分传神的女孩脸瞬间被糊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4节 “啊……抱歉。”夜安宸揉着朦胧的睡眼,呐呐的自动认错。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其实祁深醒来抽身的时候他就醒了,只不过心里有些发凉,不敢面对祁深的目光。还记得昨晚是几番折腾加请求才能够留在祁深的怀中睡觉的。也不知祁深究竟如何看他。 待祁深离开床,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洗漱的声音,待房间中彻底安静下来后,夜安宸才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祁深的身边,却看见祁深正在全神贯注的画着画儿。画上的人…… “没事儿,一幅画而已,糊了就糊了吧。”祁深扯过宣纸的一角,将宣纸揉成一团,然后甩到一边的纸篓子里面。 夜安宸有些好奇的看着祁深:“刚刚画的是谁?” 挑眉,祁深摇了摇头,语气沾染着遗憾:“小时候救过的一个女孩而已。” “你喜欢她吗?”夜安宸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祁深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摇摇头。“谈什么喜欢,如今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语落,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如今他已经嫁给了夜安宸,说这样的话多半有些不合适吧。祁深苦笑。却发现夜安宸的眉眼中是满满的深思。 “你这么确定当初的那个人是个小女孩吗?”夜安宸有些迟疑的开口,眸子中带着凝重。 “……什么意思?”祁深背后忽然升腾起些许冷汗,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道。听到这样的话,夜安宸愣了愣,忽而摇了摇头。“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清楚啊,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真的很让人好奇?”祁深承认……他是好奇心犯了。唉,好奇心害死猫啊。 夜安宸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沾染了金色的阳光,暖暖的,却开始模糊起来。“只是觉得你画的那个人有些眼熟而已,没什么。” “眼熟?你见过她?她在什么地方?”连接着三个问号被祁深甩了出来,看着祁深眸中的光彩,夜安宸有些尴尬,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左脸颊,然后道:“可能是我认错了吧,她和我母妃有点像。” “哦。”祁深有些失望的应到。 唉,本以为找到了线索,却又在这儿中断了,摇了摇头,祁深咬咬牙,盯住夜安宸的脸,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道:“二皇子……那个,你有什么堂妹什么的吗?” 夜安宸勾唇一笑,魅惑万千,绝代风华在他的眼底瞬间绽放出来,美到惊心动魄。 “阿深,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现在你是我的妻……你还想着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了,可是夜安宸的面上却没有浮现出丝毫的醋味,只有满满的笑意。 祁深无奈的挑眉笑:“就是问问而已,毕竟当初承蒙她的照顾……”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接着的是夜安宸爽朗的笑声。 “哈哈,其实我知道她是谁。阿深,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夜安宸忽然靠近了祁深,两人的鼻尖仅仅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夜安宸看着祁深耳尖渐渐的泛红了,勾唇一笑,故意侧头呵气在祁深的耳上,而后就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在一边偷偷暗笑。 祁深面颊一红,却没有后退。 “我要等你爱上我,再告诉你。” 夜安宸勾唇,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狐狸。 祁深面色微微一暗,不知该如何回话了。眼神染上了沉重,一伸手,拉过夜安宸的爪子,一扯,夜安宸直接摔倒在了祁深的怀里。 “啊。”夜安宸发出一声轻呼,然后顺势抱紧祁深的腰,蹭了蹭,就像是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猫咪一般。十足可爱。 祁深伸手蹂躏了一下夜安宸的头发。 没人注意到,祁深的眼底闪过一抹流光般的暗光。 “让我爱上你?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搅合着祁深心绪的问题终于被祁深问出了口,祁深有些犹疑的看着夜安宸,面色沉沉。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不想怀疑夜安宸是别有目的菜接近他的,或者,是根本怀疑不起来。 夜安宸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有心而发。没有丝毫作假的痕迹。 而他祁深,对于夜安宸可谓是毫无用处。或许有,那也只是能拿来膈应一下祁穆沉而已。然而夜安宸却不懈余力,昨晚的一举一动,似乎是依赖? 祁深摇了摇头。叹息。 “唔,这个嘛,等你爱上我我再告诉你。” 二皇子殿下忽然长出了一副傲娇脸,好似在说:“怎么。不服憋着。” 祁深笑了笑,眼角挂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淡淡宠溺,很浅很浅,却足以动人心魄。 时光摇摇晃晃,不自觉就这样度过了安稳的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人习惯。习惯所有的改变。 甚至祁深都已经习惯,夜晚的时候夜安宸哭着说睡不着非要躺在他怀里。 祁深看着眼前的宫廷,从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闭着眼睛都能够找着路,一点一点的改变。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正当祁深闲闲的喝着清茶,享受这个美好的下午时,窗外忽然传来的清浅的脚步声,浅浅的,没有足够的武功或许根本听不到。祁深眯了眯眼,这个时候,会是谁来这里玩闹呢。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模样,依然是一派清闲。 直到那个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在祁深的背后静静的站着。祁深低下头,面无表情,看着太阳打在地上,投射出的斑驳影子,确定了身后的人是一个男子。 说时迟那时快,祁深将茶杯狠狠的往桌子上一砸,顺手就抓起其中一块碎瓷片,往后一扔。那人身手敏捷的躲过,祁深回头,却发现原来是熟人,不由得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少爷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没有防范嘛,你们还不信。” 来者正是原来跟在祁深身边的暗卫——谙语。 谙语的话音刚落,院子的角落中就又走出来了四个人,每个人的面上表情不尽相同,可都有着一个意味:埋怨。 这让祁深微微吃了一惊,这五个人,是怎么进入皇宫的? 还是说,这五人的功夫已经可以躲避开皇宫的各种明卫暗卫了?明显的不信…… 第24章:懵比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可是会让人沉迷的。”修祺冷冷的说道,语气似乎沾染了秋冬季的点点微霜,带着冷却不至于彻骨的寒意。 “可是不管怎么说啊,就这样直接丢下我们都是不对的。”饮风哭丧这脸,表情哀怨,活像是被抛弃了的深闺怨妇。 “活该我们等了他两个月,竟然毫无音讯了?我也是有些麻木。”顾尤耸耸肩,无奈。 “要不是二皇子主动找到我们……”子书的话还没有落下,祁深就皱起了眉头,直直的盯着子书,语气颇有些惊悚的意味:“你说什么?是夜安宸让你来的?他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存在?” 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阿深,你干嘛这么惊悚,我难道不能够知道嘛。”树顶上传来了夜安宸有些委屈的声音,祁深面色微微一僵。 夜安宸是什么时候到了那里的?为什么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下跳下了树,夜安宸伸展了一下拳脚。骨骼发出了一下又一下的“啪咔啪咔”的声音,明显是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导致身体有些僵硬。 看着祁深的沉重脸,夜安宸笑嘻嘻的凑到了祁深的身前,然后伸手环住了祁深的脖子,语笑嫣然的说道:“阿深你不要生气了,笑一个吧?” 祁深语气僵硬:“你早就知道了?” “什么?” 看着夜安宸有些懵懂的双眼,祁深沉默了一会儿,咬着下唇不再开口,他不知道怎么问,或者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果真是他想多了吗。皇家没有寻常的情感,有的只是利益。 他竟然沉醉在了这皇家人所布置的情网之下,果真是他还太天真吗。皱着眉,唇角都散发出了苦涩的味道。 夜安宸看着这样的祁深,瞬间知道他多想了,连忙凑上去,额头抵上祁深的额头,语气急切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慌张:“阿深,你相信我,我没有调查你。”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祁深勾起的嘴角染上了讽刺。 夜安宸抿了抿唇,把事实一一道来。 原来是当初影一在祁家遇见过修祺等人,为此夜安宸觉得心里一直有些慌,生怕这些武功高强的人会做出什么对祁深不利的事情,所以就影五按照影一的描述画出了谙语等五人的容貌,细细调查了一番之后,发现谙语竟然是祁深的侍卫,才知道这五个人是祁深的人。 祁深进宫也是两月有余,夜安宸斟酌了很久,就把这五个人调进了皇宫中来。 谙语一脸的笑意。方才祁深的表现,他已经能够看出来,这两个月祁深在皇宫中过的很好,谙语有些满足。他对自家主子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只希望他能够过的快快乐乐的。 祁深微恼。“什么叫我一定是把你们都忘了?”听完了夜安宸的解释,祁深选择了相信,冲着五个暗卫就开始发火,语气沉重压抑。 五暗卫呼吸一紧,纷纷立正站好,等待主子下达惩罚。 夜安宸呵呵一笑,看着几个人之间互动,眼里闪过一抹温暖。 是夜。 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人就是这么奇怪,原来觉得颇有些骇人听闻的事儿,如今习惯了,又觉得再平常不过。 怀里温暖的身体,萦绕在鼻尖熟悉的气味,祁深不由得收紧了手臂,将那个人儿拉的更紧。 “阿深,你睡着没有?” 夜安宸轻轻的开口,生怕惊醒了祁深。 “嗯?” “……阿深,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我想更了解你一点。”夜安宸怯怯的声音,恍恍惚惚中带上了几分执着。或许是有着什么顾忌,在问了一个问题后沉默一会儿,给了一个解释。 “你想知道什么呢?” “关于你的,我都想知道。” 夜安宸翻了个身子,将自己更加凑近祁深。黑夜阻挡不了人们索取温暖的路。 感受到落在耳边的呼吸,祁深勾唇一笑,浅浅淡淡,影藏在了黑暗之中。 张嘴,道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挑着一些比较平常的事儿,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不觉,已经东方既白。祁深回过头,才惊觉身边的人面上的浓浓困意,伸手揽过夜安宸的腰,喟叹一声。“好好睡吧。” “可是我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夜安宸抿唇说道,眼睛中闪烁着一种名为执着的东西。 “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先好好睡一觉。” 看着夜安宸皱起的眉头,祁深伸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发,语笑晏晏。“你如果不睡,我可是会心疼的。” 才说完这句话,祁深自己先愣住了一秒,继而勾起了一抹笑。 罢了,既然都已经嫁入了这个皇宫。曾经没有做好的准备现做也不迟呀。 两个时辰之后。 祁深睁开了自己的双眸,昨儿睡得太晚,计算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也还泛出了浓浓的睡意。祁深看着自己怀中的那个男人,唇角不自觉勾起微笑。 夜安宸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泛起浓浓的甜蜜。偶尔砸吧一下嘴。显得分外孩子气。夜安宸一只手紧紧的扣在祁深的衣领上,另外一只手搭在祁深的腰间,甚至还有一只腿直接横跨了祁深半个身子。整个状态透露出了一种名为依赖的东西。让祁深有些欢欣。 这欢欣来的有些莫名,驱使祁深伸出了一只手臂,指尖在夜安宸的额头上轻点,勾勒夜安宸的容颜。 “唔。”睡梦中的夜安宸发出一声闷哼。一见夜安宸有了转醒的痕迹,祁深连忙闭眼装睡。 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醒来的那人在做什么。 下一秒,唇角传来了一个柔软的触感。暖暖的。小心翼翼的夜安宸没有发现祁深嘴角那瞬间加深的弧度。 待祁深做好了醒来的前奏,挣扎着睁开双眼,却看见了一个“熟睡”的二皇子。不由得一愣,摇头发出了两声轻笑。 …… 起了床,换好了装。夜安宸有些兴奋的攥住祁深的袖子,问祁深道:“阿深,我们今天去瞧瞧母妃吧。” “嗯?” “母妃怀里的孩子也有六月多了,还有四个月我就有小弟弟了呢。”勾唇笑的灿烂。欢欣的调子让祁深也禁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来到了倾凰贵妃的寝宫,祁深忽然发觉这房中的香料味有些怪异。皱了皱眉,却没有放在心上,些许是孕妇要用的香料和正常人的不大一样吧。祁深这样想道。 看着笑的一脸安详的倾凰贵妃,祁深眼神忽而闪烁了一下,这一瞬间的闪烁没有逃出倾凰贵妃的眼睛,只听见倾凰贵妃状若不经意的问道:“深儿最近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祁深摇了摇头,嘴角勾出的笑容泛出光彩。 “一切还好,二皇子对我很是照顾。” “呵,嫁过来这么久了,怎么还叫二皇子呢,早该改口叫夫君了。”倾凰贵妃的眼角流出一抹冷意。却很快的变成笑容。 后宫中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微笑背后藏着怎样的勾心斗角。 “是,母妃教训的是,是祁深没有注意。” “哎呀母妃,你就不要怪阿深了。是我没有纠正他啦。我觉得没必要那么严格,只要阿深喜欢就好。” “你呀。”倾凰贵妃无奈的笑笑。方才的冷意在夜安宸开口的那一刻已经消失不见。夜安宸勾唇笑的明媚。“母妃,我们是来看弟弟的。” 倾凰贵妃一愣,伸手抚上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眉眼弯弯间带着明显的宠溺。“这还没有出生呢,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弟弟。” 夜安宸挑了挑眉,走到了倾凰贵妃的跟前,蹲下来,盯着倾凰贵妃的肚子,语气清浅满载笑意。“我就是知道。” “哈哈,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看着母子两人的互动,祁深眼神又闪了闪,有些迷离。 “深儿,你在想什么?”倾凰贵妃开口问道,端的是雍容华贵。 祁深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微笑,无奈的摇摇头。本不想说什么,夜安宸却看了过来,那双眸子中沾染了担忧。 “咦,是啊,阿深你好像从进来就有些不对劲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夜安宸想到这个可能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祁深的跟前,伸出自己的手在祁深的额头上一探。很平常的温度。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昨晚没有睡好了……对不起阿深,下回我不会累着你了……”夜安宸的情绪有些低落。昨夜因为自己的好奇,祁深直到很晚才能够睡觉,怎么可能不累呢?是他疏忽了。 一边的婢女和太监脸上纷纷闪过一抹尴尬,尤其是跟在夜安宸身后的秀公公,面色隐晦而含着三分笑意。 倾凰贵妃也是有些尴尬。然后道:“如此,你们两人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在夜安宸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祁深就要跨出大殿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倾凰贵妃那尴尬的声音。“你们毕竟还年少,注意不要因为贪欢而伤了根本。” ?? 以上,祁深的心里写照。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了? 第25章:淑妃 两人一起回到了自家寝宫,夜安宸一脸严肃的把祁深按在了床上,祁深有些头疼。 “我不是很困,不用睡觉的。” 夜安宸立马撇了撇嘴,眼中顿时出现了盈盈水光。祁深一愣,开始慌了。“二皇子你……” “你又忘了,我都说了好几次了,叫我落尘叫我落尘!为什么你不听啊!” 看着夜安宸想一个小孩子一样发脾气,祁深扯了扯嘴角。可是那两个字确实是有些叫不出口。夜安宸又开始委屈了,眼眶中的泪水已经要溢出来。 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对付祁深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偶尔好好控制一下自己泪腺也是不错的。 看着夜安宸如此。祁深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试探着开口:“落尘?” “嗯!” “下回一定要把我说过的话放在欣赏知道么?好了现在睡一觉吧,下回我不会在悠着你给我讲故事了。” 祁深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只能够死死的压抑了一会儿。 “可是我是真的不困。” “真的?”夜安宸狐疑的看了祁深一眼。迟疑了一会儿后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在母妃面前发呆呀?” “嗯……那是因为……”祁深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悠远。忽而发出了一声叹息,摇着头说道:“落尘,昨儿晚上我是不是告诉了你,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所以看见你有母亲疼爱有些……羡慕呢。” 夜安宸一愣,抿唇。忽而伸手揽过了祁深的肩膀,对着祁深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你放心,不管你以前有没有人宠,既然你都已经嫁给我了,那我的母亲就是你的!” “得了吧。”祁深伸手点了点夜安宸的额头。看着夜安宸吃痛的模样笑着放开,而后眼神放淡放远。“她真正关心的只有你,或许以后会多了你的弟弟,或者妹妹。” 从今天倾凰贵妃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一切了。 “只要你每天多陪陪母妃,母妃会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一样的,放心吧。”夜安宸拍着胸脯保证,忽然眼神一闪,然后凑到了祁深的跟前,冲着祁深的耳尖呵气,呼吸喷洒的祁深的耳尖,瞬间就染红了那白玉一般的肌肤。 祁深连忙推了推夜安宸,看了看 门外。门外秀公公的影子投射在房门上。秀公公总是那样坚强的坚守在岗位上。不管是日是夜。祁深生怕被门外的秀公公听见了什么动静,今儿夜安宸说出那番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是,最先露出笑容的可就是秀公公呢。 “阿深,还是说,你有我一个人宠,还不够?” 祁深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夜安宸面上的神色,忽而勾唇一笑。可谓是倾绝众生。既然已经开始在这里沦陷,那么还有什么好回避躲藏的呢。伸手拽住了夜安宸的手臂,一拉,就把夜安宸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当然够了。” 祁深是一个喜欢主动的人,怎么可能会依那种被动的姿势 。 “啊。”这措不及防的一拉,让夜安宸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唇角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伸出手勾住祁深的脖子,身体前倾,顿时两人的距离无限的靠近。 门外的秀公公望了望天,天空中的太阳有些刺眼,不由的感叹一句:“今天的太阳可真漂亮。”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只是在欣赏太阳而已。主子你们继续吧,秀秀我就先行离开了。 看着窗外的影子慢慢变淡,祁深勾唇。这秀公公,还是一个懂事的人呢。 “阿深,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直。” 两人的鼻尖已经挨在了一起。呼吸可闻。气温瞬间升高。 可是这世上,最不缺上的,偏生是破坏风景的人。如果非要说谁最破坏风景的话,那无疑就是淑妃了。或者说是太监一声尖锐的喊声。 “淑妃娘娘嫁到。” 房间中正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就像是忽然惊醒了一样,闹了个大红脸,而一边。淑妃在太监的喊声落下的那个刹那,就已经推开了房门。 “深儿。”一进门,就是一声亲切至极的呼喊。 祁深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从小不曾关心过他。在还没有嫁出去的时候,常常打骂他,说他是个贱种的人是谁?此时叫的这么亲热。 一进门,看见了夜安宸,淑妃是有些诧异的。盯了盯夜安宸,又看了看房间中幽暗的环境,有些疑惑的开口道:“二皇子也在?” “怎么,本皇子的寝宫淑妃娘娘说进就进?” 夜安宸自小就打听祁深的事儿,虽说对于祁深经常出门去做什么不甚清楚,可是祁家哪些人对祁深好,哪些不好,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淑妃的面上闪过一抹尴尬。 虽说她也能够算是夜安宸的母妃,可是夜安宸毕竟是男子,她也应该避嫌,这样不管不顾就冲了进来是她的不对。 可是她这也是迫于无奈啊。淑妃因为受祁穆沉之托,来找祁深。本来想着向来勤勤恳恳的夜安宸应该在御书房和夜淳煜讨论国事,要么就要藏书阁查阅典籍发奋读书。 可是偏偏夜安宸就在。 看了看一派闲暇的祁深,淑妃轻轻咳了一声嗽,然后脸上带了抱歉的笑意,说道:“抱歉啊宸儿。本宫是来找深儿的,因为事情有点急,就没有……” “可是淑妃娘娘,我并不觉得我们两个能够有什么事儿聊。” 祁深勾出一抹冷笑,毫不犹豫的否决。 淑妃面色一黑。“深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本宫再怎么不是也是你的姑姑啊,对待长辈就是这个态度么?” 祁深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仿佛是没有听见淑妃的话语一般。夜安宸看了看周围,出了他与祁深,就只剩下淑妃和她的一个侍婢了。 想来能够带到这个地方的侍婢,也是心腹了。 “淑妃娘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祁家怎么对祁深的我们都知道,现在这番态度……究竟是为何?” 淑妃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就不想见这个贱种,可奈何祁穆沉叫她一定要把话带到,她也没有办法违抗从小宠着她的哥哥。只能够来了,谁知道……“本宫怎么对深儿了?从小我们祁家没有缺他吃穿。如果不是祁家,现在能够有他祁深么。如今倒是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后台了,就冲着本宫吼?” 既然夜安宸都已经把话说开了,淑妃也没什么顾忌,直接这么说着。 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也不管祁穆沉当初交代了她一定要背着夜安宸交给祁深了,直接放在了桌子上,一副“你们爱看不看”的表情,继而迅速的转身离开。 若是淑妃的背后没有祁穆沉,就凭她的脑子,绝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来。 祁深发出一声冷笑。倒没有直接撕了那封信,而是打开,粗略的看了一眼,而后冷笑。将信直接递给了夜安宸。 夜安宸有些犹疑的接过信,一看到上面的内容就红了眼。 只见信上写着: “祁深,一别两月,你在宫中过的可还好?没有询问你的意愿就把你嫁入了皇宫,是父亲的不对,可是父亲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还念一分我们的父子之情,就把这药下在倾凰贵妃的吃食里。让夜安宸端过去。凭着倾凰贵妃对夜安宸的信任,一定能够让那个女人吃下去。只要倾凰贵妃一死,夜安宸不足为惧。到时候,你的堂哥夜安齐成为皇位继承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后面还有一段许诺好处以及安抚的话语,而夜安宸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将纸张撕成了碎片。信封中落出来一个小包。小包里装着满满的粉末。 从缝隙中偶尔落下来一点。空气中瞬间漂浮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祁深一嗅,却发现这股香味莫名的熟悉。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纸包打开,嗅了几口。那熟悉的气味让祁深眼前一暗。 看着祁深这一系列的举动,夜安宸连忙扯了扯祁深的袖子,紧张兮兮的开口说道:“阿深,你小心一点,这个是毒药啊,要是不小心吸进去了怎么办。” 祁深眯了眯眼,而后看着紧张的夜安宸,声线变得有些沉重:“落尘,叫太医吧。” “怎么了?” 夜安宸有些懵。可是看着祁深不像是有回答的意思,只好跨出了房门,唤来了秀公公。 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秀公公带着太医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道:“二皇子殿下可是生病了?”抬头一看,却看到夜安宸和祁深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 祁深抬起头,从容不迫。“这位太医,可否请问一下,这是什么?”说着,祁深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那堆粉末。 太医走到了桌前,伸手抿了一点粉末,嗅了嗅又尝了点。这才给出了答案。“回禀二皇子妃,这是——麝香。” 这个名字对于夜安宸两人来说,都有些陌生。 见两人发愣,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侃侃而谈:“麝香的用处颇多……” 第26章:麝香 听着太医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祁深不是听的很懂,但是其中一句话无疑是听清楚了。 ——“麝香,有助于滑胎。” “这麝香,是服用的效果好,还是点在香料里面的效果好。单论滑胎的话?”祁深眯了眯眼,询问道。 听着祁深的问题,太医有些疑惑。继而忽然产生了惊恐。此时皇宫中怀着孩子不久只有倾凰贵妃么?能够当着二皇子的面说这件事,明显不是这二皇子妃要设计害倾凰贵妃了。而是——已经有人下手了? 这皇宫中无人不知,倾凰贵妃受尽恩宠,连带着她的儿子都备受皇上的喜爱。或是倾凰贵妃腹中的胎儿出了事儿。按照夜淳煜的性子,如果他们救不活人的话,还不得丢掉小命?想到这里,太医立马打起了十分之十二的精神,义正言辞。 “这麝香若是一次性服用较多,会直接滑胎,而且可能导致终身不孕。若是点在香料里面,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看见效果。” 祁深手指不断的在桌子上轻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夜安宸面上的焦急与愤恨,一些话不知道说不说的出口。沉吟了好久,终于说道:“落尘……今天我去见母妃的时候,在她的寝宫中似乎嗅到了这种香料的味道。” 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忽然打下来。 夜安宸有些恍惚,恍惚之后就像是忽然失忆了一样,询问到:“阿深,你刚才说什么呢。” 虽十分不忍心看到这幅样子的夜安宸,可是这件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连忙就对着夜安宸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快!去倾凰宫!” 闭上眼,夜安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般看不得他的母妃好。明明已经注意了吃食等所有的东西,最后偏偏还是忽略掉了倾凰贵妃喜欢在房间中点上香料的这个习惯。 真是……作为一个儿子的失职呢。 夜安宸苦笑。 祁深揽过夜安宸的腰,将力量无声的传递给了夜安宸。 两人走到倾凰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倾凰宫有些房间 已经熄了灯。 倾凰贵妃怀了孩子,有些嗜睡,夜晚就早早的上了床。此时夜安宸的到来,在门口守候着的珞儿有些奇怪。 “二皇子殿下,娘娘已经就寝了。如果没有急事儿的话,明天再来吧。” 珞儿弯了弯腰,礼节齐全。 夜安宸摇头,语气急切:“我们发现母妃的寝殿有点问题,所以带了太医来。珞儿,拜托你了,将母妃叫起来好不好。” 珞儿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看夜安宸面容上的急切,而后点头。她相信,就算是天下人都想要害倾凰贵妃,夜安宸也绝对不会,此时此刻会来,应该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儿吧。 想到这里,珞儿推开了房间的门,回头对着夜安宸嘱咐到:“二皇子殿下,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叫贵妃娘娘起身。” 等候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就像是现在,夜安宸颇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受。 看着夜安宸的焦急,祁深伸出手,握住夜安宸的手,传递出了一种名为温暖的东西,渐渐的,夜安宸竟然也平静了下来。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 夜安宸带着太医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倾凰贵妃面容疲惫的坐在那儿。 “宸儿,究竟是什么事儿?”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宠溺和担心。虽然睡着了之后被猛地拉起来是一件很不开心的事情,可由此也能够看出倾凰贵妃对夜安宸的宠溺。 当太医一走进这个房间,问道房间中的味道,瞬间就变了脸色。“这……确实是麝香的味道啊。” 倾凰贵妃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什么是麝香?” “贵妃娘娘,在下想询问您一件事儿,这香料您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太医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战战兢兢的问出这个问题。还好二皇子妃发现的及时。否则皇上若是要治太医院一个查询不力的罪名…… 珞儿挑了挑眉,眉宇间沾染了疑惑。然后将走入了房间里面,在一个柜子中拿出了一盒香料。 “这是奴婢在宫外采购的时候买的,听说是龙诞香。奴婢听闻皇上喜欢龙诞香,所以就埋下这一盒……有什么问题么?” 太医拿起了那盒所谓的“龙诞香”,轻轻的嗅了嗅,却没有发现丝毫的问题。“没有错,这就是龙诞香。里面并没有掺杂麝香呀……”接着,太医又走到了焚香的位置,随手打开了香炉,房间中的味道瞬间就浓烈了些许。 祁深面色一遍,直接将一壶茶递到了太医的手上,然后给了夜安宸一个眼色。夜安宸会意,扶起了一脸疲倦的倾凰贵妃,走到了门外。 走到门口的时候,夜安宸回头,看见祁深一把把茶壶中的水倒在了香炉里。 不知为何莫名有些肉痛,那个香炉是夜淳煜赏给倾凰贵妃的东西,是倾凰贵妃最喜欢的一个香炉……好像不能够沾水来着? 这香炉,除却不能够沾水,容易破碎。哪儿都好。就算点上一月的香,倒掉了香灰,里面也是洁净如初,根本不需要清洗。而且只要放入了这个香炉中的香,可是一直燃烧,一直……直到香料都变成了灰烬。 在燃烧的香料都是滚烫的。整个香炉的累呗也被灼烧的炙热。高温会使放香料的口子缩小。变为只能传出香气的小孔。所以想要人为的把里面的香料取出来,几乎是做梦。 也就是说祁深这么做虽说会毁了香炉,却是最好的熄火方式。 夜安宸乔乔的瞥了倾凰贵妃一眼,发现倾凰贵妃面容疲惫。却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扯了扯嘴角,夜安宸有些无奈,就算现在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又怎么样,迟早的发现。 噢,他该怎么办。 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夜安宸在紧张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看着倾凰贵妃这番疲惫的模样,夜安宸有些心疼。问道:“母妃,是不是很累。过一会儿就能够睡了,你坚持一下哦。” 听着自家儿子的轻哄,倾凰贵妃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夜安宸开口询问到:“宸儿,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么着急。” 夜安宸抿了抿唇,把发生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包括淑妃来送信,祁深毫不犹豫的将信拿给他看。一边说一边还强调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祁深发现的,如果没有祁深今天在倾凰宫发现异常,只怕……终究会出事儿。 倾凰贵妃面色一沉。又是淑妃。 “淑妃仗着自己的母家在朝堂有这不小的权势,自然是看不起我这个从普通的官家出生的贵妃娘娘,想要惹事儿也很正常。你应该高兴,祁深和左相不是一伙儿的,不然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倾凰贵妃冷笑着。 就算淑妃再怎么不服又怎样,最后争得了夜淳煜宠爱的人是她,而不是她淑妃娘娘。在这后宫,凭借的可不是什么身份,而是有没有得到夜淳煜的喜爱。 “不过……”倾凰贵妃忽然压低了声音,“宸儿,你还是要小心,如果此次是祁家自导自演的苦肉戏,只为让我们相信祁深的话……所以,对祁深还是防着比较好。” “不用了母妃。”夜安宸勾了勾唇角。面上带着的是自信,更是对祁深的信赖。“我了解祁深,他和谁为伍也绝不会和祁穆沉。” 看着倾凰贵妃面上明显的不信,夜安宸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到:“你只需要知道。祁穆沉是害死祁深亲生母亲的凶手,就行了。” 倾凰贵妃听见这一句话,明显的呆愣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感叹道:“罢了罢了,此次我就相信你的眼光。不过宸儿。这后宫之中,最好还是多加小心。” 夜安宸缓缓的点头。 心中却忽而升腾起了一个信念。 那是一种何等深沉的感情,仿佛在诉说。 且不论那人是不是真心,哪怕就是他利用,哪怕就此万劫不复。他也……绝对不会选择退缩。 想到这里,夜安宸勾起了唇角。 前路在艰难,无所畏惧。 等里面的人都出来之后。太医对着倾凰贵妃行礼,语气尊重带着些许惶恐。“贵妃娘娘,是属下照顾不周,还请贵妃娘娘原谅。” 倾凰贵妃挥了挥手,也没有多说什么。早在告诉夜淳煜她怀上了孩子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这后宫中,谁没有一点手段?她只能让自己更加的小心。 太医手中拿着刚才香灰的残料。而后对着倾凰贵妃说道:“这麝香是和龙诞香混合在一起的。根据方才那个香炉的特性。只能是两种香料同时放入香炉。或是在点燃香料之前,放进去。” 听着这一段话,站在倾凰贵妃身边的珞儿忽然就睁大了自己双眸,然后“啪”的跪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奴婢万万不会做害您的事儿啊,奴婢的这条命都是您救的……”说着。珞儿竟然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这架势,也不像是作假。 第27章:十五 看着珞儿这般倾情演出。祁深忽然冷笑。“不要哭了,看着心烦。你如果想要证明真的不是你的话,不如说说你发现的疑点?” 倾凰贵妃在一旁抿唇不语。 珞儿是她看着长大的,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她也从未亏待了珞儿,要让她相信这件事是珞儿做的,还真是有些困难。 太医看着倾凰贵妃的面色,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请倾凰贵妃走进房间坐下来,而后对着倾凰贵妃说道:“贵妃娘娘不要着急。生气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倾凰贵妃点了点头,顺着太医的意思,伸出了自己的手。当太医两指搭上了倾凰贵妃的脉搏。面色变了变,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幸亏这次发现的早,还没出什么大问题。臣开两个方子,贵妃娘娘喝了药之后静养一周就能恢复气血了。” …… 又是一番的劳累,终于回到自家寝殿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昨儿本就没有睡好,一股子的疲倦涌上了祁深的脑袋,祁深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倒下睡着了,看着祁深的面容,夜安宸知道,祁深是累坏了。面容上不禁染上了心疼。 轻轻褪去祁深的外套,手法却是生疏中透着三分熟练。然后给祁深盖上的被子,就出了房门。站在柱子后,背着光,夜安宸轻轻的唤到:“影一,出来。”下一秒。风吹开了影子。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夜安宸的面前。 影一单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开口询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给我好好监控一下母妃的倾凰宫,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告诉我。”夜安宸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影一面容上沾染了尴尬。“殿下,是否派十一前去?” 夜安宸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前站着的,是一个和他同为男子的属下。 “可是十一直擅长易容和伪装,这个任务她怕是不能够胜任吧?” 十六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那一个方面。而十六影的前八影是男子,后八影则是女子。而前八和后八所擅长的东西,则是一一对应的。比如说,影三擅长的也是易容和伪装。 由于对女子的训练更加苛刻要求更加精细,至今训练好的也只有影十一,也就是当初大婚时,给祁深上妆的那位妆娘。 “属下正想向殿下汇报,十五已经训练好归来了。”说着,下一秒此处就多了一个人影。女子面容温婉,语笑晏晏,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被训练了十年的杀手。 “属下影十五,见过殿下。” “你擅长的是?”夜安宸挑眉询问道。这来的可真及时。 “属下擅长细作和反细作。”影十五勾起一抹笑,不得不说,影十五确实是一个美人坯子。那一颦一笑见自见的风情。这确实是个不弱的女人,或者说她的容貌是当细作的一个资本。毕竟有的时候女人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好,明天我就把你送到倾凰宫去,请一定要照顾好我母妃。拜托。” 影十五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小时候的事儿她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至今的回忆中,似乎只剩下了训练,以及那不论如何就是要为主子效命的执念。 她只知道,她的这一条命是主子给她的。她必须做到最好,得到主子的认同。 倒是没有想到,自家的主子竟然还毁说出这样的话……拜托?呵……暗卫的命都是主子的,谈何拜托呢。 “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看着影十五消失在空气中,夜安宸的眼角闪了闪。询问道:“十六影还有几个在训练?” “回禀殿下,还有十个。” “哦?那除了你影二影三十一十五之外,还有谁?” 影一一咬牙,那句话在嗓子口飘荡了好久,终于说了出来。“影八在训练结束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哦?是叛主了吗?”夜安宸伸手拽了自己一根头发,眼眸中闪烁了冷漠的光。 “请殿下恕罪,是属下管理不利。” 夜安宸挥了挥手,状似毫不在意的模样,却无端的惹人心惊:“无碍。我只要你们能够好好的活在就好了。”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5节 没有谁有资格要求别人什么,这是夜安宸一直相信的事儿。 但如果自己亲手训练的人最终变成了对手,也是怪让人心寒的。晃了晃头,夜安宸转身走进了寝殿,方才在外面待的太久,身上都沾染了霜露的气息,为了不让这股寒冷惊醒熟睡的人儿。夜安宸换了一套衣衫后掀开被子,钻入了温暖的被窝。身边是睡的规规矩矩的祁深。夜安宸眸子中闪过一抹暗沉。 没什么的。 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我所求的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 翻身,揽住了祁深的胳膊。睡梦中的祁深发出了两声呓语。也不知身边人儿的心境。或是是习惯使然,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气息。抬手揽住了对方的腰。惊得夜安宸微微一愣,却见那人还是安稳的闭着眼睛。 这些都是睡梦中的直觉么。真好。如今我也能成为你的习惯。 夜安宸幸福的眯上了双眼。 第二天,东方既明。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仿佛在沉淀着什么阴谋,又仿佛在洗刷什么。 雨过天晴。 待两人都纷纷起床,天外已经挂上了一轮明晃晃的太阳。 “啊,今天天气可真好。” 祁深勾了勾唇角,看着外面的天色。望着身边的人儿不自觉的笑了。 “落尘,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夜安宸呵呵的笑了笑。眉眼弯弯间勾勒出了昳丽风情。 “……因为我突然发现啊,不管别人如何,高兴是我们自己的事儿。”说着,夜安宸伸出手,勾住祁深的手臂。 “今天有什么安排么。”祁深伸手扣上了夜安宸的上衣,将一些皱褶抚平。而后冲着夜安宸微微一笑。语笑晏晏间自有一股风流气息。 “嗯,先去母妃的宫中查查。看看昨儿那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夜安宸的眼神一暗,沾染了尘埃,带上了阴霾。下一秒却在祁深的安抚的手下化为灼灼情深。 看着两人之间的完美互动。秀公公露出了一抹微笑。 来到了倾凰宫中,倾凰宫中一片安静,可见倾凰贵妃还在睡梦之中。 微微眯了眯眼,夜安宸制止了珞儿要去叫醒倾凰贵妃的举动。连忙开口说道:“昨儿打扰了母妃的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儿就让母妃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和阿深在门外等着就好了。” 珞儿点头,而后退了下去。 “落尘,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不对劲?”眯着眼,祁深环视着周围。就算是主子没有起床,这些宫女太监们也到了起床的时候,可这倾凰宫中除了珞儿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母妃喜静。当初父皇想以皇后的份额给母妃配备宫女和公公。母妃都拒绝了。只要了三个丫鬟,两个公公。这是普通妃子的仪仗。” “那除了珞儿,还有四个下人呢。” 祁深眯了眯眼。看着勤勤恳恳站在门外守候着的珞儿,总觉得这倾凰宫中透露着一股子的怪异。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注意到了……以前来母妃宫中的时候,也不是常常看见她们呢……”夜安宸皱着眉。 待到日上三竿,倾凰贵妃终于醒了过来。 看到一直在一边等候着的夜安宸有些诧异,连忙走到了夜安宸的身边,冲着夜安宸开口询问到:“宸儿,你怎么来了?” 夜安宸笑而不语,然后拍了两下手,一个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母妃,儿臣终归是有些不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请您一定要收下十五,她的武功还不错。” 倾凰贵妃笑着点头。 可是当看见影十五的面容时,微微有些诧异了。影十五从小到大,容貌没有太大的改变。现在的十六影,都是当初倾凰贵妃送给夜安宸的。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拥有良好的武功根底。这样陪着夜安宸练武的话,夜安宸才会有相应的动力和竞争。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再也没有见过那几个孩子。还以为是夜安宸偷偷的把人家送走了。 看着夜安宸也没有失去练武的兴趣,一天勤勤恳恳的,倾凰贵妃也就没有多的追究了。如今这孩子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知……倾凰贵妃摇了摇头,不愿意多想。 罢了罢了,孩子都 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她只需要做一个见证者就好。 “宸儿有心了。” 转身离开之后,夜安宸给了影十五一个眼色。影十五一愣,继而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了房间,下一秒。夜安宸就被祁深按在了柱子上。 “阿深,怎么了……唔……”铺天盖地的吻向着夜安宸袭了过来。几乎要将夜安宸溺死在里面。良久,待夜安宸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忽而察觉到身边人愤怒的情绪。 “阿深,你怎么了?”夜安宸迟疑着开口询问道。 这莫名而来的怒气……似乎争对着他。 第28章:早产 “那个女人是谁?” 声线有些黯然。带着些许的愤怒。 夜安宸微微一愣,却是噗哧一笑。“阿深,你这算是吃醋了吗?” “……”祁深沉默不说话。 夜安宸的眉眼弯弯,明显能够被看出来的好心情。勾唇:“阿深你放心吧,我……永远都是你的。”看着祁深怔神的表情,夜安宸大笑着扬长而去。 祁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些许冷汗。夜安宸不问的时候他还不自知。什么时候,已经陷得这么深了? 无奈的低头轻笑一声。或许就是这样吧,夜安宸注定是他命中的劫,他躲不过了,也不想躲。 时光倾轧,转瞬又是一月之后,夜安宸正批阅着夜淳煜给他的一部分奏折,那勤劳的态度让祁深不由得笑着摇头。 忽然抬起头冲着那人问道:“落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的回答我。” 夜安宸头也不抬,轻轻的恩了一声。 “你有没有夺位之心?” 恍然抬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身前那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夜安宸抿了抿唇。夺位之心么?说来也算是没有的:“不算是有吧,我只希望我的亲人都好好的。” 祁深摇了摇头,神色严肃。这么多天下来,他也算是看出了一些名堂。夜安宸确实无心与朝政,可是只要是夜淳煜布置下来的任务,他都会抱着万份认真的态度去完成,殊不知…… “你父皇怕是有意在培养你。” “啊?”夜安宸一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奏折。他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儿。这落到他手中的奏折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增加着,果真似乎是应了祁深的那一句话。 “那我……” 祁深伸手摸了摸夜安宸的发,眼色有些幽暗,声音掷地有声。“落尘,你还是就按照你平常的作风做事儿,不要让人起疑。还有就是记住一点,就算你真的无心朝政,也不能够任人宰割。很多时候,不是你想要获得权力,而是只有权力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有可能让自己不受到别人的迫害。” 看着祁深沉静的面容,夜安宸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懂这些? 祁深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忽而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好好的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了,就算有一天你的兄弟得到了皇位,你保护不住自己,我可以带你浪迹天涯。” 入宫不是为了权势,只是为了报仇,如果有一天大仇得报,带着夜安宸出去浪迹天涯也不错。他有能够躲过朝廷追踪的把握。这点自信,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祁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殿下,大事不好了!”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夜安宸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逝去。“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 “殿下,贵妃娘娘出事儿了!”话语仿佛平地落下的一个惊雷,惊得夜安宸手中的笔一下就落在了地上,沾染了地上的灰尘变得斑驳不堪。 “你说什么?”声音几乎是变成了咆哮。这不可能!他明明有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守着倾凰贵妃。明明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说清楚。”祁深和夜安宸不一样,他对倾凰贵妃没有夜安宸那么深的感情,只是知道,倾凰贵妃对于夜安宸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也莫名的升腾起了心慌。还好,他此时还能够冷静沉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奴婢服侍贵妃娘娘起床,贵妃娘娘说想吃桂花糕了。然后奴婢就去御膳房找御厨做了娘娘最喜欢口味的桂花糕,刚刚才回到娘娘的房间,就看见娘娘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珞儿一边说,一边无力的哭泣着。 “然后十五就从门外回来了,我问十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十五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离开了倾凰宫。我还以为十五来这边了呢……”珞儿环视了周围,却没有看见十五 的身影。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十五做的?”祁深微微眯了眯眼。这不可能,每一个暗卫都是主子的心腹,不可能会背叛主子的吧?何况不是能够完全信任的暗卫,夜安宸怎么会把人送到那里去? 夜安宸深吸了一口气,忽而摇了摇头,脸色惨白。 一滴泪从他的面上划过。 “母妃……” 祁深心口忽然一疼。连忙拽起了夜安宸,语气严肃的说道:“我们先去倾凰宫瞧瞧贵妃娘娘吧,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呢?我记得生孩子也是要流很多血的……” “对对对。”夜安宸连连点头,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几乎是用飞的速度跑到了倾凰宫。此时倾凰宫可热闹了。 好几个宫女护卫都在外面站着,议论着什么。 正当夜安宸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就被倾凰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给阻止了。“二皇子殿下,产婆正在接生,贵妃娘娘此刻不方便见人。” “啊——啊——”房间中传来痛苦的叫声。听的夜安宸的心是一揪一揪的疼。直想破门而入。 闻讯,夜淳煜也赶了过来,看着夜安宸一脸的焦急,这位见证过好几个孩子出生的父亲面上虽也有着焦急,也是还在打趣着说道。 “宸儿,你可是在担心你的母妃?” “嗯……”夜安宸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的亲人受苦的时候都只能无能为力的站着。 “熬过去就好了。这是每个女人生孩子必须经历的。你母妃已经生过你了,所以这次你弟弟对你母妃的折腾绝没有你当初的折腾大……” 夜安宸略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挂出的是浅淡的笑意。可是却掩饰不掉那分明的紧张。 夜淳煜伸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头发。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夜安宸骤然的松了一口气。产婆抱着孩子,欢欢喜喜的走了出来,冲着夜淳煜报喜道:“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 夜安宸眼角挂上了笑意,他就说吧,母妃肚子里的是个弟弟。 祁深却死死的盯着门里面,似乎有什么事情有些不对劲呢。眯了眯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冲着夜安宸说道:“落尘,咱们要不然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也不好开口。 夜安宸瞅了瞅弟弟,又伸手抱了抱,因为房中她的母妃才生过孩子,他是不能够进去的。能进去的男人只有夜淳煜。斟酌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祁深忽然顿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的珞儿说道:“你先把十五叫出来一下。” 珞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步入大殿。 主子生了一个儿子,母凭子贵,地位应当是会有所上升的,这对她们这些下人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十五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一直跟着夜安宸和祁深,渐渐的走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祁深忽然转身,冲着十五开口就询问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你先说一遍。” 不知为何,祁深总觉得那个珞儿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回禀二皇子妃,属下今日是被娘娘的叫唤声吵醒的,一抬头发现娘娘做噩梦了,就将娘娘叫醒了。珞儿很快也从隔壁的偏房赶了进来。安慰娘娘。娘娘说她想吃桂花糕了,珞儿就去了御膳房。然后属下就陪着娘娘说话。突然属下听见房顶上传来一个声音,为了娘娘的安全。属下连忙去查看。刚刚上了楼,就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追了过去……” “说来也是惭愧。属下追了好一阵子也没有追到那个黑影,当属下发现那个黑影有可能是故意引开属下的时候,属下连忙就回了贵妃娘娘的寝宫,一进门就看见珞儿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看着房内,属下上前一看,就看见贵妃娘娘躺在了地上,裙摆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然后属下就去叫来了御医。” 听着十五说的事情的经过,祁深眯了眯眼,这情况,和珞儿说的有那么两分相像。 “早晨时是你先到了贵妃娘娘的房间,还是珞儿?” 祁深眯着自己的眸子,将两人说的经过细细的琢磨。发现珞儿说的 似乎有些不全,也就问出了这样一段话。 听到这里,影十五的面上泛出了为难。“属下因为是被娘娘吵醒的,所以起床的时候完全没有来得及梳洗,而我看见的珞儿似乎从进门开始就穿戴整齐。” 祁深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喧嚣的倾凰宫,眸子眯了眯。 “我明白了,你回去吧,好好的看着珞儿,别让她做出什么事儿来。” 影十五一惊。“二皇子妃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珞儿做的?可是……” “没有别人的影响,怎么可能早产?”祁深冷笑一声。虽然他对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不甚了解,可是这普通的常识也是有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 影十五低下了头。 珞儿对倾凰贵妃的关心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珞儿都是卧底都是叛徒,那……这人间真的还有真情这种东西么? 第29章:质问 影十五开始有些迷惘。是该相信主子的判断,还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这斑驳的世界中汹涌澎湃的杀意。深吸一口气。当初在培训的时候训练过如何通过对方的表情来判断对方的心里。所以她才去倾凰宫的时候,明明有盯住珞儿的。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却是毫无破绽。 是她修为不够么? 转头,影十五深深的叹息。 殿下曾经交代过他们,祁深说的话就像是他说的话一样,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告诉她……主子的话不容反驳。 就这样,两人踩着步子,回到了自家寝殿。 “为什么不问十五,在倾凰宫中其他宫女公公的事儿?”夜安宸抿唇。看着自家妻子面目上沾染的寒霜。 “……落尘,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说吧?” “我觉得你这个暗卫训练的还不够好。她不知道,当主子身边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在主子的身边,敌人若是想要逃走就让他逃。”祁深的目光微暗,从影一影二他们的反应,他清楚的知道,培训十六影的人不会弱智到连这一点都不会交。 夜安宸嘴角一扯,忽然想到了失踪的影八,眼神暗了暗。从训练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影八明明是最刻苦,成绩最好的那一个,为什么最后会选择消失?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夜安宸总是愿意相信自己身边人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罢了,你愿意相信就相信吧。”祁深勾唇 一笑,伸手揽过了夜安宸的肩膀,然后将自己的头埋在夜安宸的脖颈,呼吸着夜安宸的发香。 “落尘,今晚我想出宫一趟。” 夜安宸微微一惊,扯过了祁深的手,死死的盯着祁深的面容。祁深的面上没有任何的闪烁或是走神,有的只是满满的坚定。 “出去可以……带上我好不好。”夜安宸嘟起嘴,伸手攥住了祁深的袖子,一种名为祈求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祁深哑然一笑。摸了摸夜安宸的发。他……应该也得跟外公道个歉了,唯一的外孙,如今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知道对沐逸风是一个怎样的打击,他也不管了,除了夜安宸,谁也不曾如此依赖过他。他承认,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已经让他上瘾,戒不掉的。 如今他已经不会离开这个人了,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也甘愿选择万劫不复。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只是要出宫去办一件事。”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在宫中,留在这个人的身边。那就的和外面的人说一声,免得他们等。 夜安宸怯怯的看了祁深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祁深也没有怪夜安宸,毕竟他曾经做出过那样的事情,是他的错,他没有给夜安宸安全感。 想了一会儿,逆着光眼神暗淡了些许。“好吧,你跟我一起去。不过……看到的事情不能够告诉别人哦。” 夜安宸连忙点了点头。 暗处,影一的嘴角扯了扯,这哄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得的是殿下你居然应了?居然应了?已瞎。 休息了一会儿。就到了夜晚。夜安宸作为成年的皇子,是有出入皇宫的权力的,所以夜安宸拿着自己的腰牌,乘着马车,出了皇宫。 在宫外,两人下了车,来到了夜安宸熟悉的地方——盛世大酒楼。 夜安宸攥住祁深的手指变得更紧了一些,就听见夜安宸开口说道:“阿深,其实这家酒楼,你是幕后的店主吧?” 祁深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说这幕后的老板是他也不算是错吧。 敲开了天字二号房的房门,正好看见了雾姬正坐在桌子旁边奋笔疾书。祁深挑了挑眉,冲着雾姬问道:“雾姬,什么事情这么忙?” 正在奋笔的雾姬听见了祁深的声音,面上一喜,连忙对着祁深说道:“少阁主你回来了。”一抬头,却看见了夜安宸的身影。 “额……”雾姬有些尴尬,眼神有些游离。一时间不小心,似乎是出卖了祁深的身份。 夜安宸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祁深,好奇的问:“少阁主?那是什么东西?还是我听错了?” 早就知道了祁深的身份不简单。影一总是在查祁深的消息的时候发现祁深不再自己的院子里面。但是不管用什么方法追踪,都找不到出府后的祁深。 就是因为这样,夜安宸还罚过影一他们。 如今看着祁深和雾姬的做派,眼神微微的暗了暗,恍恍惚惚间想起和祁深初遇的时候,这个男人天天大汗淋漓满脸倦容的回家。 如今,是打算和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了? “落尘,你没有听错。方才雾姬确实叫我少阁主。” 祁深微微一笑,这一笑引起了雾姬挺大的反应。“少阁主,你想要干什么?” 这么多年来,除了幻影阁本阁的人,祁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的身份,如今……这个二皇子还算是有本事,竟然能够把蛊惑人心做到这个地步。 看着雾姬微暗的眼神,夜安宸耸了耸肩。正色到:“雾姬姐姐,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阿深的。” 雾姬冷哼一声。“二皇子殿下是觉得你那一句什么保证都没有的话能够让我们信服么?” 夜安宸低下了头,确实,他根本给不出什么保证,或者说……就算是给出了保证,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不会相信他的。 紧握住的拳头忽然被一双手掌給握住。温暖透过手背传达了过来。夜安宸微微一怔,低下了头,看着祁深满脸微笑的对着他说:“我相信你,不用任何的保证。” 夜安宸从祁深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那是偶尔也能够在镜子中自己的眼眸中发现的。名为温情的东西。是时候了吧。“雾姬姐姐,阿深。其实求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还记得,还记得当初发生的所有事情。” 说着,夜安宸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雪白的坠子。透着昏黄的灯光,折射出了诱人的颜色。 祁深的眸子猛然一缩,从怀中掏出一枚同样的东西。带着体温的温暖。 夜安宸无奈的一笑。“落尘这些年都很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当初和阿深约定好的,他要娶我,我也一直没有忘记。” 雾姬有些呆愣,那枚雪白的坠子她也认识,明明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留下的啊……等等,当初第一次见到夜安宸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眼熟,此时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何止是眼熟啊,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初的那个女孩啊! “你是女的?”雾姬没头没脑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继而自己把自己都吓住了,然后摇摇头。“不可能,皇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能够隐藏自己的性别这么多年。”而且此时此刻再看夜安宸,脱去了少年时期的稚嫩,脸颊的轮廓彻底的长开了,哪里像是一个女孩? “那这么说当初你是男扮女装?” “嗯。”夜安宸羞涩的一笑,然后抿着唇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当初我和一个宫女玩的游戏,我穿女装,她传太监装。小孩子嘛,对性别什么的没有那么大的感觉。” 雾姬一脸的懵比。看着祁深愣愣的看着夜安宸,明显祁深也还不知道这一点。连忙继续问道:“那当初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夜安宸笑的有些无奈有些沧桑。“我的母妃派人找到了我,把我救了出来,我来不及和任何人说,就已经被接走,当初他们给我留下的时间也只够我找到了纸笔写下那封信。” 当初他好不容易回到了宫中,听闻倾凰贵妃因为好几天没有看见他,急的都要疯了。 “我觉得更奇怪了,谁能够想到在祁家的破败院子里面找你?”雾姬还是不信。就算眼前的这个人和当初的那个女孩真的长得很像。可只要事关祁深,就容不得她不小心。 夜安宸摇了摇头,一脸的抱歉。然后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一个香囊,递到雾姬的手中。示意雾姬闻闻味道。 雾姬拿起来嗅了嗅,可着实什么都没有问道。然后夜安宸就笑了。“这是母妃从小就放在我身上的追魂香。一但我失踪了,就会有专门被训练过的人来找我,而且保证能够找到我。只不过毕竟人的嗅觉有限,他们只能够在我还在方圆三百米的时候察觉到这个味道,知道我在哪个方向,所以我也是在十天之后才被母妃找到的。” 雾姬一愣,又闻了闻那股味道。很浅很浅的香气。如果不用力闻,根本闻不到。抿了抿唇,世间无奇不有,也算是相信了夜安宸的话语。盯着这个风度翩翩的二皇子殿下,雾姬沉吟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那么二皇子殿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明明知道你自己也是男的,为什么要让我们少阁主许下非你不娶的誓言?”雾姬一字一顿的一声质问,落到了夜安宸的耳中。 第30章:坦白 夜安宸抿唇一笑,看了看一直沉默的祁深,伸手勾住了祁深的胳膊,语笑晏晏。“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阿深了。再说,我从小就知道,我们皇家人的正妻需要男子,我若是不找阿深,还能找谁?” 雾姬一脸的愤恨,看着祁深毫不躲避夜安宸亲密的模样,不由得唾骂一声。“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好了,省的现在来迫害少阁主。” 夜安宸一撇嘴,就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死死的看着雾姬,一脸的委屈,忽然开口询问雾姬:“雾姬姐姐,我就真的那么让你讨厌么?” 不为其他,这雾姬是祁深信任的人,夜安宸也算是爱屋及乌,不论如何也要让祁深的身边人接受他。 雾姬忽然一插腰,一个标准的泼妇骂街的姿势,冲着夜安宸就要开骂。夜安宸连忙安静下来,死死的盯住雾姬,一脸的委屈,那面上的表情好像就是在说:我这么可怜你真的舍得欺负我么。 一咬唇,雾姬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从小她就喜欢可爱的孩子。这一次……竟然险些丧失意识。不可以,这要是在战场上的话,那她岂不是死定了,不行这个坏毛病得改改。 “还有就是阿深,刚才雾姬姐姐说的那个少阁主是什么意思?”谁知道,“敌人”理也不理她雾姬,直接转头向着祁深开始询问,祁深勾唇一笑,然后开始解释。 …… “幻影阁?就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幻影阁?难怪当初阿深你能够在祁穆沉的手下活下来。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夜安宸有些唏嘘的感叹到。 祁深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话。 “可是……你身为幻影阁的少阁主会不会很危险,会不会有人为了报仇找到你身上来?” 当夜安宸带着疑惑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祁深怔怔神,看着夜安宸,幻影阁,江湖人都能够闻风丧胆的组织,听到他的身份夜安宸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有多么多么的赚,而是在考虑他的安危。 不知道为什么,祁深的眸子忽然开始湿润了。窗外的月光打在了祁深的脸上,反射出的盈盈月光。雾姬也一脸的震惊。在她的眼中,皇族人不过都是唯利是图的,能不能够有真心尚且不论。但在利益面前,能够第一眼看见的是他人的安危。不知是用情至深,还是当真的纯善。 看着发呆的雾姬,夜安宸抿了抿自己的唇角。 “你们……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夜安宸怯怯的看了一眼祁深。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给祁深留下了不好的映像, “没有。”语气中似乎沾染了哽咽。下一秒,夜安宸就被祁深拉入了的怀中。感受到祁深扑通扑通的心跳,夜安宸悄然的勾起了唇角。 “遇见你,我真的很幸运。”祁深喃喃道。 或许这个人就是他的救赎了吧。把他从深渊中拉出去的人呵。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真好。他也能够遇见能够给他温暖的人,而不是因为一个命令,因为一个身份的跟随。 “少阁主你……”雾姬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想阻止两人在一起,可是她不能够阻止祁深获得自己的幸福。只能叹息着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阁主,雾姬对不起你的栽培,但是雾姬做不到阻止他们两个。 雾姬明白,人这一生要遇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有多难,所以就算阁主再三劝解,雾姬也没有在遇见那个适合的人之前出嫁。 不可否认,祁深的眼光真的很好,很好。那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只是……对方偏偏是个男的。 想到这里,雾姬摇了摇头,叹息一口。 “雾姬,我想让你带我去见我外公。”祁深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开了口。其实他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想要让夜安宸见一见沐逸风。 如果真的要和夜安宸在一起的话,必须要得到沐逸风的同意的。 “什么?”雾姬一愣。看着祁深面上坚定的神色,忽然有些紧张。这件事如果被沐逸风知道了,那还得了么? “你想让阁主知道你要让他绝后么?”雾姬连忙拉过了祁深,小声的附在了祁深的耳边,念叨着。听着雾姬的念叨,祁深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明显的苦涩。 “不,若是我不告诉外公,再是对外公真正的不孝。” 夜安宸也是学过武的,虽然雾姬已经尽量压低了自己声音,但是夜安宸还是完全听见了,不由的眼神一暗。忘了忘窗外,唇角的苦涩渐渐的泛了出来。 “你们在商量什么不能告诉我。”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威严的气息。 进门就看见站在一边的夜安宸,还有正在嘀嘀咕咕什么的祁深和雾姬。 雾姬连忙捂住祁深的嘴,然后冲着沐逸风一笑:“阁主,什么都没有,您听错了。” 沐逸风勾起唇角,看着眼前这就像是闹剧一样的一幕幕,忽而开口询问到:“我在你们严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好骗么。好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阁主……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雾姬还在垂死挣扎。 看着雾姬的不懈努力,沐逸风噗哧一笑。而一旁的夜安宸却缓缓的下定了决心。雾姬的话还没有落下来,夜安宸就跪在了地上,对着沐逸风一脸严肃的说道:“爷爷,请你把祁深嫁给我吧。” “……”千算万算算漏了还有一个主角在。 以上,雾姬那要崩溃的内心。 夜安宸将在他和祁深身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其中一直注意着沐逸风的表情,却看见沐逸风面无表情,根本揣测不出他的心里,让夜安宸有些莫名的慌张。 听完夜安宸字句诚恳的话语,沐逸风的眼色暗了暗。然后一步一步走上前,走到了夜安宸的跟前。伸手拿出一张手绢,擦掉了夜安宸额头渗出来的冷汗。 “哈哈,在你的眼中我就那么可怕么?居然被吓成了这样。”沐逸风在伸出手的那一刹那,面上的黑沉沉的表情就变成了如沐春风一样的微笑。然后冲着夜安宸说道:“其实吧,我只需要我家孙儿开心就好了。你能够保证你能好好对他么?” 夜安宸瞬间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爷爷您放心,如果我做了上阿深伤心的事儿,就让我入地狱,万劫不复!” “好好,好孩子。”沐逸风伸手摸了摸夜安宸的头发,然后将夜安宸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其实在深儿入皇宫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结果了。” 说着,沐逸风的脸上露出了回忆一般的笑容。 “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很像。一但有人对他好了,他就会记在心上记很久。” “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所以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跟着一个男人跑了。我找了好久好久,最后却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整个房间都安静的不像话,安静的能够听见沐逸风一声清浅的叹息声。 看着眉目间像极了沐语嫣的祁深,沐逸风笑着摇头。 “或许是经历了他母亲那样的事儿吧。我的执念也没有那么重了,孩子开心就好。” 一股喜悦跳上了夜安宸的眉梢。他还未曾想过,这在江湖上名声赫赫的幻影阁阁主也是一个这么开朗的人。 “但我希望,你是真的想要对深儿好,而不是想要通过他利用我这个外公。” “所以,我绝对不会动用幻影阁一分一毫的力量来帮助你夺位。” 沐逸风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也一直死死的盯着夜安宸的所有表情。他今生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让自己的血脉过的开开心心的,已经没了别的追求。 夜安宸连连点头。他本就没有夺位的欲望,此次的倒也没觉得有多么的可惜。看着夜安宸这般模样,沐逸风再一次的摇头叹息。当初沐语嫣怎么就没有遇上这种人呢。 祁深却和夜安宸不一样,他本就了解沐逸风,所以对沐逸风说出的话并没有多诧异,只是……方才的话语似乎暴露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信息。 沉吟了一会儿。祁深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当年我的母亲是跟着一个男人跑了?是谁?”祁穆沉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沐语嫣的记忆,也就是说,当初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不是他现在的父亲。 “……”沐逸风这才恍然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叹息。 “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件事的。藏了这么多年,没有想到还是没有藏住。”满怀深意的看了一眼懵懂的夜安宸。方才夜安宸的表现也算是让他满意,不如就这样帮帮忙也不错。 沐逸风的话语就像是平地落下的一个惊雷,惊得在场所有人外焦里嫩。 原来,当初的那个男人接近沐语嫣是为了得到幻影阁的帮助。谁知道最后沐逸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当知道了沐语嫣是私自逃出幻影阁之后,就离开了沐语嫣。沐语嫣查出了他的身份,找到他好一番质问,最后才发现…… 第31章:仙逝 那个男人竟然是前朝的忠臣遗孤,本来打算借用幻影阁的力量毁了当朝,在发现行不通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也放弃了和沐语嫣在一起的机会。可笑当时的沐语嫣已经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也就是祁深。 沐语嫣为了保护住还在自己肚子里面的祁深,躲到可那个男人仇敌的家中,便是祁家。并且用计让祁穆沉相信祁深是他的孩子。 祁深听到这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不能感受到分毫的父子情。原来他和祁穆沉根本就不是父子。 “那个男人是谁?”祁深压抑着自己的声调。 “这个嘛……我不能够告诉你,如果你连查出他到底是谁的能力都没有的话,我真的不劝你去找他报仇。毕竟……”沐逸风摇了摇头,叹息一口。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阻止过祁深对祁穆沉的仇恨。其实也是因为这个,祁深的实力还太弱,根本不能够和那个男人对抗。 “为什么?幻影阁还不能和那个男人比么?”祁深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是恨错了人。 “也不算是恨错。”仿佛是感受到了祁深的想法一样,沐逸风摇了摇头,望着祁深,面容有些深邃。 “毕竟你的母亲确确实实死于王夫人之手。也怪我发现的太晚。”沐逸风一声叹息。接着说出来的话却更加让人震惊。 就算是那个男人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沐语嫣还是痴痴的爱着他,不想回头,也无能为力。所以在沐逸风找到已经快咽气的沐语嫣时。沐语嫣千叮咛万嘱咐,说若是不答应她,她死也不能瞑目。 当初沐语嫣说出的要求就是——永远不要用幻影阁的势力去帮她报仇。 祁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那个男人已经这样辜负了她,她却还是痴痴的想念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呵,怎么可能,被利用的爱情,不要也罢。望了一眼怔神的夜安宸。祁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遇见的那个人不是那样薄情的人。 “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们想要做什么就自己去做吧,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外公可不想再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风带走了沐逸风清浅的叹息声,下一秒,沐逸风已经消失在了这盛世大酒楼中。 夜安宸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儿,武功可真的是高强。听到夜安宸的感叹,雾姬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死死的定了一眼夜安宸,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还能够注意到这个的也只有你了!”雾姬吐槽似的说道。但是语句明显轻松了很多。既然夜安宸都已经得到了沐逸风的承认,她也用不着做这个恶人来反对了。想到这里,雾姬勾起的唇角。 “阿深,我们会皇宫吧,再晚我们就回不去了。”忽然,夜安宸抬头看了看房间中的沙粒,在看见指着的时刻时,瞬间愣住,连忙冲着祁深说道。 两人匆匆忙忙的回了宫,看着这一切,雾姬再一次笑开了。 很好,主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接下来她是不是也可以放松了呢? 勾唇一笑,雾姬就走出了房门,看着门外灼灼生辉的星星,喟叹一声。星星虽小,却点缀了天空,纷繁的美丽。 回到皇宫,夜安宸刚刚走进了自家的院子,就察觉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顿时正了神色。 一看见夜安宸,秀公公连忙冲了上来,直直的跪下。 “二皇子,奴婢对不起您啊。” “怎么了秀秀,你快起来啊。”这莫名严肃的气氛搞的夜安宸的心情有些糟糕。看着秀公公红彤彤的双眼夜安宸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贵妃娘娘她……” “母妃怎么了?”看着秀公公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夜安宸瞪大了自己双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的攥住了秀公公的领子,竟然生生的将跪着的秀公公提了起来。 “贵妃娘娘……仙逝了……”秀公公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来。 一瞬间,天崩地裂。 一瞬间,电闪雷鸣。 一瞬间,夜安宸感觉自己的世界轰然塌了。 祁深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明明今儿下午还好好的人儿,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想着当初淑妃送来的那一封信,祁深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拳头。祁穆沉,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在捣鬼,否则……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当初杀了他母亲的仇恨随着这么多年其实已经淡了,只是化作了一股执念。可是如今……不管祁深如何麻痹自己,如何开拓自己的思维,也想不到,除了祁穆沉,能够做出这件事的还有谁。 皇宫中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深得圣心的倾凰贵妃下手? 想到这里,祁深的眼神再次暗了暗,眸色深深中清晰可见的惊涛骇浪。 夜安宸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连忙向着倾凰宫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竟然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栽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好久,甚至挣扎出了一身泥,心中杂乱无章,让夜安宸自己也无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拳脚,让自己能够安然的站起来。 “母妃……”夜安宸就那样趴在地上,小声的唔咽了起来。是他的不对,不该因为在倾凰贵妃的身边放了一个人就安心的出宫。不该在倾凰贵妃今儿才出了岔子早产却因为母子平安就放下了心来。是他的不对。 夜安宸任由这眼泪洗刷自己的脸颊。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的。从小到大,夜安宸就一直被教育。男儿有泪不轻弹。一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一直……一直。这些都是倾凰贵妃教他的,他也一直都铭记在自己的心中,可是这一次呢? 母妃,孩儿又犯错了,你快出来骂我啊。我这次一定不会顶嘴了。 夜安宸喃喃着,声音很小,可是却逃不过祁深的耳朵。祁深的心蓦然一疼。疼得刺骨。 几曾何时,他也像这样,问着自己身边的雾姬,为什么别人犯错了,都有母亲护着,而他没有?雾姬总是尴尬的笑一笑,却不能回答他为什么,渐渐的,他也懂事了,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离自己而去。再也不会问这种问题让雾姬尴尬,只是偶尔看见别人有母亲疼爱会有一些精神上的恍惚。 再后来,他亲眼看见了自己心中的人失去了至亲,他却是再一次的无能为力。 呵,什么幻影阁少阁主?这些身份要着有什么用?连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让他不伤心都做不到的他,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祁深不断的在自己的心中质问自己。 走到了夜安宸的身前,祁深伸出了一只手,将夜安宸拉了起来,也不管夜安宸身上有多少的泥。直接将夜安宸打横抱起。 如今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带着夜安宸,去见倾凰贵妃最后一面了。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倾凰宫,可是夜安宸却越来越惶恐,他好害怕,害怕看见倾凰贵妃的尸体,这一切都是他的不对。如果他愿意一直守候在倾凰贵妃的身边,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轰。”天空中划过一道雷,似乎要将天空都狠狠的撕裂开来。电闪雷鸣。忽而一滴雨水落下,一滴,又一滴,一点一点的砸在了夜安宸的面上,砸在了祁深的身上。 当祁深抱着夜安宸走到倾凰宫时,两人都变成了落汤鸡。 走进倾凰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沉痛的哭声。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是夜安宸的父亲。 “父皇……”夜安宸挣脱了祁深的怀抱,站在了地上,看着抱着倾凰贵妃尸体的夜淳煜。一步一步靠近。 “宸儿,你来了。”夜淳煜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喑哑的声音听不出原来的调子。 夜安宸苦笑,伸手握住倾凰贵妃落在地上的手,那只已经冰凉的手,夜安宸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然后冲着倾凰贵妃的手臂开始呵气,一遍呵一边说道:“母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呢……儿臣给你暖暖好不好,你醒过来好不好。” 祁深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不敢去打扰那伤心的父子两。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6节 谁说皇家的人都很薄情?他并不这么觉得。至少他现在亲眼看见了他们为一个死去的人痛苦。至少……呵,比他那个便宜爹好。不知他的亲生父亲,在知道沐语嫣死的时候,有没有为沐语嫣落下一滴泪呢?如果有,哪怕就只有一滴,或许沐语嫣都会满足了吧。 那个到死都在维护那个男人的傻女人。 祁深勾唇一笑,缓缓的退出了大殿,这个时候,夜安宸更需要的是宣泄,而不是需要一个人告诉他,他需要坚强。 夜安宸已经戴久了坚强的帽子,是时候取下来了。祁深如此想着,忽而叹息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个冷静的地方。 走出房门,就看见珞儿在一边的角落哭泣,而影十五面无表情的站在珞儿的旁边。 第32章:评理 祁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影十五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她显得有些冷淡。“回禀二皇子妃,属下也不知道。本来贵妃娘娘已经歇息了,可是珞儿进去熄灯的时候,看见贵妃娘娘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把珞儿吓坏了,尖叫了一声,然后属下就冲了进去,那个时候贵妃娘娘已经……陨落了。” 珞儿在一旁哭着点头。看着这一幕,祁深微微眯了眯眼,眼神犹疑的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扫视。 “好,我暂且相信你们。不过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回忆一下,当时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珞儿低着头唔咽着。 “二皇子妃,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进去的时候似乎是看见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然后就……”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哽咽的不成调子。但是却不妨碍祁深听清楚珞儿在说什么。 “如果查出来倾凰贵妃的死因是被害死的话,你们两个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祁深闭着眼睛,没头没脑的说着了眼一句话。 影十五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单膝跪地,面容依然沉着的不像是一个人。 “属下知错,是属下照顾不周,甘愿领罚,请二皇子妃责罚。” “你应该知道,我罚你对查清楚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帮助。那么。我再问一遍,当时出了珞儿看见了黑影,你又没有发现什么?” “回禀二皇子妃。属下进门的时候,房间中只有珞儿一个人的呼吸。若真是珞儿进入了房间那个人才离开的话,除非是天下第一高手沐逸风到了,属下可以肯定,至少属下能够看到一抹黑影的。” 听到这句话,正在思考问题的祁深不由得一愣,一脸诧异的看着影十五,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提到沐逸风的身上了。轻轻的咳了一声嗽,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我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不是沐逸风干的。”废话,先不说沐逸风和倾凰贵妃无冤无仇的,就算是接了刺杀倾凰贵妃的任务,倾凰贵妃出事儿的时候,沐逸风也和他们在一起不是? “既然我能肯定这一点,也就是说,你可以肯定你们进房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不……”影十五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的抬起了自己的头,然后死死的盯住祁深的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来的那个人会——龟息术。”也就只有这种解释,可以解说为什么珞儿能够看见黑影,而影十五没有察觉到除了珞儿之外的人的人的呼吸。 三人在一起商量了又一会儿,祁深点了点头,而后发出了声浅浅的叹息,他说:“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们也就不要自责了,检查一下自己到底还注意到了什么,然后来告诉我,可以么?” 珞儿含着泪连忙的点头。影十五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但是低头的瞬间,眼中却闪过一抹暗光。明明训练的时候已经认为自己很厉害了。可是……第一个任务就给主子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她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吧。 祁深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夜安宸和夜淳煜一起齐心协力的把倾凰贵妃报到了下人准备好的棺材中,眼中含着满满的泪水,让人心疼。 祁深连忙走上前去,抱住了夜安宸的腰。然后轻哄。“落尘,没事儿,你还有我。” 不断的念叨了好几遍你还有我这四个字,夜安宸才像是终于回国了神来,一下靠在了祁深的肩膀上,呜呜的哭泣起来。 夜淳煜摇了摇头,看着夜安宸和祁深的互动,那双深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欣慰。 倾凰,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我们的孩子的,黄泉路上,你可一定要等我,不然等我百年之后,我怕我自己一个人会孤单。 夜淳煜的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房间中不时的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让人心中一揪一揪的疼。 那孩子似乎是知道他已经没有了母亲,所以哭声惊天动地。 “父皇。母妃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弟弟起一个名字。”夜安宸有些呐呐的说道。说着,从祁深的怀抱中走了出来,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走到夜淳煜的面前,拉住了夜淳煜的手,带着他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抱起被奶娘照顾着的小婴儿,放到了夜淳煜的身前。 夜淳煜连忙伸手接住了这个小小的孩子,然后叹息一口:“唉。这孩子的生日,和你母妃的忌日竟然是同一天。宸儿……你觉得这孩子取名什么为好?” “念凰……”夜安宸想也没想,直接喃喃出了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夜淳煜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问道:“这……是不是有些女气了。”可是当细细的咀嚼了这个名字之后,夜淳煜的眼眶忽然就变红了,点了点头道:“好好,就要这个名字吧。” 听着小念凰的哭泣声,夜安宸一步三回头的拉着祁深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阿深……”是夜,在床上,就在祁深困的实在不行,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这个呼喊上,祁深一下子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夜安宸,开口询问到:“什么事儿?” “我总觉得母妃的死有点蹊跷。”夜安宸咬着自己的下唇,怯怯的说出这一句话。 祁深听着夜安宸忐忑的声音,一把拉过了夜安宸的手,然后将夜安宸揽入自己的怀中,对着夜安宸说道:“落尘,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走。” 听到这句话,夜安宸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的抱住了祁深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唇死死的印在了祁深的唇上。 狠狠撕咬,知道口中尝到了名为血腥味的东西,夜安宸才恍然见惊觉过来。 “对不起阿深,我伤到你了。”轻轻的伸出手,擦掉祁深嘴角的鲜血。然后自己龟缩到了一边。叹息。 下一秒。是祁深温热的身体忽然抱住了他,又是铺天盖地的吻。 就在两人都失去理智,想要疯狂的发泄的时候。夜安宸恍然间又似乎听见了婴儿的哭泣声,顿了下来。 “母妃尸骨未寒,我不能就此贪欢。”夜安宸喃喃着,然后苦笑着说道,“阿深,你愿意我很开心……真的。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可是我还是想哭。” 祁深有些心疼,死死的将夜安宸抱在自己的怀中。知道夜安宸那种魔障渐渐的消散下去。祁深邪邪一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夜安宸的面色蓦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然后对着祁深催促道:“快睡吧。” “嗯。好梦。” 第二天,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发生的事儿让夜安宸太累,这个一向早睡早起的好孩子竟然破天荒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好不容易睡醒,用了早膳。夜安宸忽然听见了布谷鸟的叫声。秀公公有些奇怪的往外面望了望。“奇怪,这个季节似乎没有布谷鸟的呀。”祁深勾了勾唇角,然后随便吩咐了秀公公一件事,当秀公公走出了房间之后,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属下见过少阁主。” “好了,子书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礼节了?”祁深拿起桌子上摆放好了的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嘴,面容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随意的说道。 才经历了母亲去世的伤悲,二皇子殿下此时有些颓废的靠在祁深的肩膀上。微微走神。 子书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修祺告诉他夜安宸已经知道祁深的身份了,他也不会这么正式化的宣告祁深的身份呀。“回禀少阁主,这是今天朝堂上议论的事情……”说着,递上了一本厚厚的折子。 祁深有些头疼。他向来不喜欢看书的。随意的将折子甩给正在颓废着的夜安宸,义正言辞的吩咐道:“落尘,你好好的看看,能够让子书亲自送过来的东西应该是挺重要的。” 夜安宸恹恹的接过了祁深手中的折子,眼神刚刚落在上面,他就瞪大了眼睛,待看清楚上面的大字之后,夜安宸的手蓦然一松,那本折子就这样掉在了地上,砸在了祁深的脚上,顿时疼得祁深咬牙切齿。 可是不管祁深的面上表情有多么夸张,夜安宸都没有丝毫的感觉。这让祁深有些无奈的撇撇嘴,然后收了手,叹息一口。他可是在经受严厉训练时都能够面不改色的人,怎么会这一点疼就受不了?本来看着夜安宸有些呆愣,想通过这样让夜安宸的注意落到他身上呢,谁知道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深开始有些好奇那张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了,捡起来一看,顿时也瞪大了自己的双眸。 “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夜安宸猛地站了起来,双眸中含着盈盈泪光。“我要找父皇去评评理,母妃尸骨未寒,他们怎么能够这样!” 说着就冲出了大殿。 祁深摇摇头,将折子又塞回了子书的怀中,连忙跟了上去。 第33章:庖厨 子书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奈的耸耸肩。然后回头冲着暗处一笑:“你们等着,下一次我绝对不会不会输给你们了……” 暗处忽然传来了修祺几人嘲笑的声音。 原来他们五个人已经知道,将这折子交出来的人一定会受到白眼,所以特意让猜拳输了的人来交差。 子书悄声的咒骂了一声,面颊上却只有些许的埋怨,没有丝毫的愤恨。 就算是输了,最多也是他自己的运气不好,五人是一起长大的,互相算是兄弟,所以一点也不拘束。 夜安宸门也不敲,也不等门前的公公禀报,直接破门而入御书房。 “父皇。”夜安宸扬声喊了一句。正低头批阅奏折的人一愣,抬头,看见夜安宸一脸失望的脸,夜淳煜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宸儿,有什么事儿吗?” 夜安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为什么?” 明明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夜淳煜却瞬间明白了夜安宸的意思,苦笑这摇头,眼角弥漫出了苦涩。 “右相今天告诉我,后宫之中不能没有一个正二品及以上的妃嫔。可是你母妃一死,剩下的唯一一个妃位,也不过是次二品的。所以……” “所以你就在我母妃尸骨未寒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儿?封淑妃娘娘为淑贵妃?” 祁深就静默的站在夜安宸的身后,微微低着头,眼神中也带着些许的冷意。他不会否认掉夜淳煜对倾凰贵妃的深情,只是这感情还比不过右相的一句话。 看了看满脸愤怒的夜安宸,心中却蓦然的想起一件事儿。 如果他一直呆在这皇宫之中,一直和夜安宸在一起,终有一日,夜安宸或许会称帝,倒时候七宫六院,可还会有他的容身之所? 想到这里,祁深微微的低下了头,眸子中潜藏着些许疼痛。若是一直在这皇宫之中,夜安宸迟早需要娶妻。 “宸儿,淑妃是什么妃位并不重要。我已经让礼部开始安排,用皇后之礼厚葬你母妃。” 夜安宸还想再说什么,夜淳煜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冷漠的说道:“够了宸儿,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次也不要让父皇失望啊。” “儿臣知道了。”张了张口,好多话到了喉咙口却是说不出去。 罢了,夜淳煜终究是一个帝王。是容不得别人的反抗的,哪怕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弯腰行礼之后,夜安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待夜安宸彻底走出了大殿。祁深才弯腰说道:“陛下,落尘因为昨儿倾凰贵妃的仙逝,一晚都没有睡好,如今情绪有些激动,还请陛下见谅。” 夜淳煜拿着笔的手微微顿了顿,忽而一声叹息,无奈的说道:“朕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朝中的压力确实太大了。” 本来当初他一意孤行要把倾凰贵妃位列妃位之首,就受到了朝臣的反对。毕竟倾凰贵妃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过硬的后台。好不容易到了现在,倾凰贵妃终于去世了,朝臣怎可能不再次施压? 可最让夜淳煜奇怪的是,右相明明没有子女亲戚在宫中,却奋力的请求。无奈,只能够同意,倒是应了左相的意。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淑贵妃是你的姑姑吧?”夜淳煜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祁深眼眸微微一暗,他自然听得出这句话里面的试探,勾唇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回禀陛下,臣和淑贵妃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好。” “哦?”夜淳煜了然的点了点头,在祁深嫁过来的时候,他是打听过祁深在祁家的身份地位的。自然是知道祁深是个什么处境。如今听见祁深说了实话,脸上也沾染了笑容。“可算是苦了你了。不过只要你对宸儿好,朕可以肯定,这皇宫不会亏待于你。” “多谢陛下。”祁深每一个礼节都做的十分的到位。 听到和这句话,夜淳煜佯装有些生气,连忙喝到:“怎么说话的。叫朕父皇。” “是,父皇。” 夜淳煜眉眼带笑,挥了挥手,示意祁深可以下去了。 起身恭恭敬敬的做全了礼数,才离开。 夜淳煜望着祁深的背影,忽而摇了摇头。宸儿的眼光果然是好的,这是一块璞玉啊。希望在未来能够对宸儿有所帮助吧。 祁深回到了自家的寝殿,看见自家夫君正一脸颓废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连忙走了上去,拉起了夜安宸的手臂。说道:“落尘,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相信我。贵妃娘娘也不会乐意看见你这样伤心。” 夜安宸勉勉强强的扯出了一抹微笑想要安慰祁深,可是这抹微笑却比哭还要难看。祁深伸手抚平了夜安宸面上的苦涩笑意,冲着夜安宸微微一笑,而后说道。“要不要陪我离开皇宫,就我们两个人,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 一抹心动从夜安宸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紧接着而来的,是满满的挣扎。 “阿深,我是很想和你一起,可是我是真的做不到。对不起。我想要留在皇宫。” 祁深的表情蓦然一僵,死死的盯住那个人儿,忽然开口嘲讽的轻笑一声。“落尘,你不是说你无心皇权么?” “可是阿深,我想留下来,我想知道我的母妃到底是谁害死的!那群庸医说母妃是因为调养不周而死,可是我怎么信,怎么可能信?”夜安宸的声音很尖锐。仿佛在用尖锐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彷徨和不安。 看着这样濒临疯魔的夜安宸,祁深皱了眉,一把将夜安宸扑到在了桌子上,狠狠的按住。一个吻落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落尘,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好,你想留下来的话,我陪你。”我可以不管皇宫中的勾心斗角,不管未来我们会不会因为你纳妃而闹矛盾。现在我只想看到你展开你的笑颜。 “阿深……谢谢你,谢谢你。”夜安宸不断的道着谢,渐渐的,竟然就这样直接睡着了。祁深无奈的笑了。抱起夜安宸的身子。这两天他经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有权有责任……好好的安抚夜安宸。 夜安宸这样一睡,就直接睡到了黄昏。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夜安宸皱眉,冲着正在他书桌上奋笔疾书的祁深,询问道:“阿深,我睡了多久?” “五个时辰。” “你怎么不叫醒我?”夜安宸嘟着嘴,小孩子一样的询问到。 “呵。”祁深轻笑一声,走到了夜安宸的身前,随手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一碗粥,然后坐到了夜安宸的身边,对着夜安宸说道:“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叫醒你?乖一天没吃东西呢,饿了吧。我喂你。” 夜安宸脸上演绎出幸福的微笑,乖乖的把祁深喂来的粥喝掉。当喝完了之后,才怯怯懦懦的问道:“阿深……这粥你确定是御厨煮的?” 祁深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瞪了夜安宸一眼,嘟囔道:“怎么?嫌弃不好喝啊。” “不不不,就是没有想到,皇宫的御厨居然还会煮白粥,他们向来都是煮皮蛋瘦肉粥,桂花莲子粥,金玉燕窝粥……”夜安宸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粥名,看着有些懵比的祁深,伸手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笑。倒是他忘了,祁深从小的生活环境不是很好……想到这里,夜安宸的面上忽然闪过了一抹兴奋。 “想什么呢这么兴奋?”祁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移话题。 夜安宸得意笑了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到了夜晚。因为今天白天睡了整整一天,夜安宸如今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拉着祁深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会儿说到当初他犯了事,夜淳煜要责罚他,是倾凰贵妃把他保护了下来。可还是最后倾凰贵妃还是发了他。一会儿说到,倾凰贵妃很会教育孩子,不溺爱也绝不虐待。可是说着说着,夜安宸的眼角竟然又挂上了泪,转身一看,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祁深已经睡着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夜安宸手脚轻轻的下了床,趁着微凉的清晨,来到了御膳房。 “臣恭迎二皇子殿下,不知二皇子早早的来这御膳房是为何?” 此时天空已经泛白,可是按照夜安宸熟悉的祁深的作息时间,离祁深醒来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还算是比较充裕,于是笑着说道:“陈叔叔,我这次来是想和您学皮蛋瘦肉粥的做法的。我可记得上回你做的皮蛋瘦肉粥可是让我好几天都口齿留香。”夜安宸说着,就开始回忆起了那迷人的味道。 那陈姓的御厨哪里敢当?连忙挥手说道:“二皇子殿下不要折煞我了。您叫我陈叔叔的话,岂不是让我和陛下同辈?使不得使不得啊!” 夜安宸随意的笑笑,他并不是很关心这所谓的称呼。便是笑着随口的应了。 “这真是奇怪了,最近是吹了哪门子的风。二皇子妃要来借用灶台煮粥,二皇子又向我学煮粥的方法……” 第34章:右相 当夜安宸做好一碗皮蛋瘦肉粥之后,欣喜的端起来一尝,味道没有当初陈御厨做出来的好吃,可是也算是不赖了,正打算端着粥走人,恍然间听见陈御厨说的那句话。 听着陈御厨的呢喃,夜安宸的身子忽然一僵。竟然渐渐的泛出了盈盈泪光。这就是他的妻子,他的阿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夜安宸唇角洋溢出了一个幸福的弧度,而另一边的陈御厨看见夜安宸莫名的就笑开了,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能道这皇家人的心思可真是难猜。 当夜安宸回到了自家寝殿的时候,忽然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的人儿已经不见了,连忙就把手中的粥放下,四处询问。 “秀秀,你有没有看见阿深去什么地方了?”夜安宸急急的问道,眼神中的焦急仿佛要将人灼烧。 “皇子妃起床没有看见您,然后就出去寻您了……”秀公公一愣,连忙回到。当看到夜安宸焦急着离开之后,叹息着摇了摇头。 二皇子果然是重感情的。秀公公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宫中这么多年,见到的只有勾心斗角,直到来到了夜安宸的身边,这个少年干净的不像是皇宫中出来的人。有的时候他也很诧异,也经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有谁伤到了这个少年的底线,这个少年会变成什么模样。 如今…… 这个情况似乎是已经出现了呢。 秀公公有些惋惜的叹息一口。 倾凰贵妃也是一个不错的主子,可是谁让她活在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夜安宸找遍了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祁深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个真是急死他了。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风声,夜安宸赶忙退后一步,却还是没有躲过。一把匕首已经到了手上,在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之后,轰然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阿深,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夜安宸一把抱住身边的人,语气带上了些许哭腔。 祁深伸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头发,清浅的叹息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醒来之后没有看见你,我又有多么慌张,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真的安心不下来。” 夜安宸想小鸡一样连忙点点头,然后伸手死死的抱住祁深的腰,轻轻嗅了嗅祁深身上的草木香气,有些陶醉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祁深眉眼弯弯,伸手就打横抱起夜安宸,然后向着自家的房间走去。 “诶……”骤然间重心不稳,夜安宸一个惊呼,为了稳住自己的重心,连忙伸手揽住了祁深的脖子,娇嗔一声。“阿深,你干什么?” “呵呵。”祁深温柔的笑了笑,却是笑而不语。 就这样走着,太阳越升越高,会在这儿路过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当有人看见抱着夜安宸的祁深时,都纷纷识相的转身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回到了宫中,又看见了秀公公,秀公公却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给夜安宸和祁深留下空间。连忙就走到了夜安宸的身边,冲着夜安宸说道:“二皇子,方才皇上找你有事儿。” 夜安宸纵身一跳,双脚落在了地上。虽然多了三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可是却没有了刚才被抱住的温馨。夜安宸撇撇嘴,然后回头对着祁深说道:“阿深,早膳我放在桌子上了,你一定要记着吃啊。” 祁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目送夜安宸离开了院子。 转身却看见秀公公一直盯着他,无奈的耸耸肩,随口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二皇子妃,方才二皇子吩咐了奴才,一定要看着您喝下那粥。”秀公公抿唇一笑。这二皇子还真的可爱,这不是在担心祁深因为他走了就不吃早膳而被饿着了么? 祁深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只得点了点头,然后笑笑说:“非逼着我吃下去,这早膳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啊?” 因着今日早上夜安宸起床的时间比平时找了半个时辰,是趁着秀公公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出门了,所以秀公公也不知道,那早膳是夜安宸亲手做的。 只是会着笑容,语气浅浅淡淡的说道:“应该是二皇子害怕您饿着了吧。” 祁深随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就走进了房间。 打开那放在桌子上的一盅粥,拿起勺子抿了一口,味道虽说是不错,可是总觉得差了那么两份火候。祁深勾了勾唇。御厨的水平不可能这么差,昨儿才做过的事儿他不会想不到,也就是说…… 这是二皇子殿下亲手做的吧? 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温情。 都说了君子远庖厨。然而那个身为皇子的人却愿意为了他,洗手作羹汤,又有什么感情是比这个更加纯正的呢。 祁深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把那盅粥喝了个干净。细细的抿着唇齿间留下的味道,眸中溢出了一种名为感动的东西。 真的好开心。 开心自己能够遇见这样的人。 沐逸风说过,他的追求只是想让自己的血脉有着开心的生活。 外公,我是不是已经到达到了您的要求呢? 祁深在自己的心底默默的想着,想着想着,唇角就不自觉的勾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清浅至极。温柔至极。 “秀秀,皇上有没有说叫二皇子去是什么事儿?” 秀公公有些惶恐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呢?皇帝的心思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喽可以猜的。 祁深抿唇一笑,也不多问,直接起身就坐在了二皇子的书桌前。看着这一张张的奏折,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 到了皇宫之后发生的一点一滴,都能够看出来,夜淳煜中意的继承人是夜安宸。就算是从前夜安宸没有夺位的心思,现在却不能没有了,这是也算是倾凰贵妃的夙愿呵,那个少年,哪怕是为了完成自己母妃的夙愿,也是要去尝试的。 祁深随手拿起了一本奏折,开始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眉间的皱痕越来越深。忽而想起了昨天夜淳煜的昨儿说过的话。 将淑妃提拔成淑贵妃是右相的主意。怎么会呢,右相不是向来和左相是不对盘的么?祁深合上了手中的折子,若是有心要看,应该就可以看见那折子上清晰的写着——要夜淳煜立夜安齐为太子。就是不知这张折子,夜淳煜有没有看见。 若是看见了,这必然是对夜安宸的一个试探,若是没有看见……那他们又该怎么做? 祁深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没错,这个折子上面的落款清清楚楚的表达了这是右相呈上来的折子,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在这样呢?是右相和祁穆沉达成了什么交易么? 不,不对,在祁家的经历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右相和左相明明是十分不合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达成交易。再者说,祁穆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稀罕敌人的帮助。 等等……敌人。 祁深忽然眯了眼,惊得自己一下子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子中满满的是难以置信的光彩。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当初沐逸风说的话又开始在祁深的耳边闪过。 “你的亲生父亲是前朝忠臣的遗孤,你母亲为了保护你躲到了他敌人的,也就是左相的家中。” 缓缓的打开了那还在那个折子,折子上面清晰可见的话语。清晰可见的字迹。仿佛带着三分熟悉,祁深苦笑,是他自己感应错了么。还真是有些希望如此呢。苦笑了一会儿,祁深站了起来。 “修祺。” 下一秒,修祺出现在了房中,单膝下跪,询问道:“少阁主有何吩咐。” “你去给我查查右相的真实身份,尤其是他父母和周遭亲戚。” 修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祁深不知道的是,就在修祺出去了一段时间之后。修祺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寻找右相的真实身份,反而来到了一个他也熟悉的地方,见了一个祁深再熟悉不过的人——沐逸风。 “阁主,少阁主他……”修祺一句一句的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然后沐逸风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测。轻轻的开口:“既然他已经发现了。那就把这个交给他吧。” 说着,沐逸风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被塞得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一些什么东西。 修祺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沐逸风的面上笑意一直没有落下,深儿,你没有让我失望啊。 你的母亲不让我给她报仇,可是我却不能够放下这件事情,所以……我只能借你的手来完成了。这……也不算是动用了我幻影阁的实力吧?沐逸风的眼角带着笑意,转身,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雾姬一直默默的站在 一旁。直到两人都离开,却发出了一声清浅的叹息。 少阁主,你莫不是忘了,修祺他们五人都是从幻影阁出来的,所以听的都是阁主的命令。唉,或许只能够庆幸,阁主是不会害你的了。雾姬的眼神有些飘渺,带着些许未知的伤。 第35章:流言 当修祺回到祁深身边的时候,祁深忽然勾唇一笑。 “修祺,你刚才去见我外公了吧?” 修祺忽然一愣,看着祁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继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少阁主,我……” 祁深挥了挥手,目光忽然有些飘远。“修祺。你是不是忘了,你们五暗卫从小就跟着我一起,我一直以为我才算是你们的主子,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你们的主子一直都是我外公。” 修祺面露尴尬,藏在暗处的其他四个人纷纷抚额。他们目睹了一切,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修祺出门的那一瞬间。祁深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随口喊了一句影一。接着影一就出现在了祁深的面前。 祁深开口打趣到:“开始你们主子说,他告诉了你们待我如待他,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信了。” 然后又吩咐道:“那么就帮我办一件事儿吧,跟着修祺去看看,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暗处的四个人都感觉冷汗直冒。他们终于知道,原来祁深不是一直相信他们,而是有所怀疑,却没有丝毫的表露。 可是知道的已经太晚了,祁深直接将他们四个人叫了出来,说了句。“你们就在明处乖乖待着吧,等修祺回来了再去暗处,我可是有些怕你们通风报信呢。” 修祺没有争吵,就在那里静默的站着,眼神微暗。忽而单膝跪地,告诉祁深道:“少阁主,从今往后修祺愿意只以您一人为主子。”其余四人纷纷现身请命。夜安宸随意的勾唇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语气清浅的不像话。 “希望如此。我知道外公不会害我,可是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全是会对着别人通风报信的,心里难免会不好受,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懂我。” 祁深微笑着,说出了这一系列的话。 修祺乖乖的交出了沐逸风交给他的信封。 祁深拆开,每看一点脸色就黑一点。直到最后的暴怒。 真是没有想到,随意一猜就猜到了真相,祁深勾唇冷笑。没有想到那个在朝堂上“一心为民”的右相,竟然是为了覆灭这个朝廷而来。 如今祁深终于知道,右相递上的那个折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呵……不就是为了让朝堂开始争斗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么? 当夜安宸满脸疲倦的回来。祁深状若不经意的问道:“落尘,皇上叫你是为了什么事儿?” “商量母妃葬礼的事宜。”夜安宸无奈的苦笑。他终究是留不住自己的温暖。 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夜安宸,祁深心子一紧。连忙转移话题。“今早的粥挺好喝的……” “哦……”夜安宸还是照样颓废。 ??哦? 祁深表示自己开始懵比了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说实话,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劝过人。 “落尘,你看看这个。”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正事比较好,于是祁深拿出了那刚刚才收起来的信封。夜安宸随意的打开,可是才看到第一句话就挪不开眼了。越看心中越是愤怒。 抬头,眼中似乎已经燃起了铮铮烈火。 这片山河是他们夜家的。夜家先祖用了无数的鲜血换来的安宁。 夜安宸从小就看着夜淳煜为了国事操心,也曾许下过愿望,如果未来他也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他一定要当一个想夜淳煜那样为了国事尽心尽力的人。 可是那些所谓的前朝忠臣凭什么。 若不是前朝无道,当初夜家先祖怎么会起兵造反?又怎么会有百姓打开城门迎接? 可笑那些愚忠的人啊,竟然还痴痴的想着覆灭璟朝? 夜安宸的眼神再次暗了些许。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祁深说道:“阿深,这个是你是怎么得到的?” 毕竟右相在朝堂上名声还算是不错。可这信封里面装着的纸张,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指控着右相。 夜安宸勾了勾嘴角。“如此看来,这般朝堂有的玩了。”祁深哑然失笑,这个时候还能说出如此风轻云淡的话,也只有夜安宸了。 风起云涌,天下争斗,谁把此当作戏一场,笑泯恩仇。 金戈铁马,朝堂幕后,谁执念入骨难自拔,箭在弦上。 “殿下,不好了!”门外忽然传来了影三焦急的声音。 夜安宸咬了咬牙,如今倾凰贵妃不在了,很多事儿就没了倾凰贵妃帮忙处理,一些曾经以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处理起来才知道有多麻烦。 “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夜安宸颇有些咬牙切齿。身上冒出来的寒气让影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京城中开始传言,说三皇子不是陛下亲生的。” ……夜安宸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挑了挑眉,眉间清晰可见了惊讶。 这三皇子,就是倾凰贵妃才生出来的那个小儿子。 影三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他们说陛下这十八年来都没有一个儿子,应当是身体不好。如今贵妃娘娘忽然诞下一子,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陛下的。” “快查,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夜安宸的脸色黑的不像话。祁深伸手揽住了夜安宸的肩膀。无声的将力气传达了出去,而后随意的瞥了一眼影三。影三连连点头就出了门。 “落尘,这件事就暂时交给我吧,你呆在皇宫里面,好好的处理倾凰贵妃的后事。免得到时候你被弹劾。” 夜安宸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祁深勾唇,在夜安宸的唇角落下一个浅吻,在打算离去的时候。却被夜安宸狠狠的揽住的后脑。本来清汤寡水的一个吻变成了激烈的战场。待两人分开,已是气喘吁吁。 伸手揉乱了夜安宸的头发,祁深的眼角笑意浓了些许,语气清浅。“那么。等我回来。” “好,记得一定要回来。” 宫外。 祁深走在大街上,人们忙忙碌碌,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走到暗处的一个小巷子里,开口唤到:“谙语。” 谙语瞬间现身在祁深的面前,单膝跪地,语气中带着一两分虔诚。“少阁主,有什么吩咐么?” 自从祁深发现这五暗卫和沐逸风还有联系之后,这五暗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祁深恭敬了许多不说,那做派一分一毫间都流露出一种以命来供奉的架势。 祁深哑然失笑,然后说道:“你们呀。” 然后走上了大街,这谙语一时间有些混乱,祁深叫他出来究竟是为何呢?微微一愣的功夫,就听见祁深在街上唤他的声音。“谙语,动作这么慢,你要我等你多久?” 谙语连忙就上了大街。 倒是颇有一些诚惶诚恐的感觉。作为一个暗卫,应该是待在暗处的。 “当初在祁家时候,你已经算是我的明卫了。”祁深无奈的笑。 “消息传播最快的往往是酒楼花楼。我们先去酒楼看看。”说着,祁深当先一步,就走向了盛世大酒楼的门口。 谙语连忙跟上,看着门口迎客的小厮们。无奈的摇头。 他们的主子就是这样,说是要他们断绝和沐逸风的联系,却在每次出宫的时候都情不自禁的来到这个和沐逸风联系最大的地方。想来应该是真的只是不喜欢下面的人背着他和别人有什么交易。对于沐逸风,还是打心底尊敬的。 这一次,祁深没有习惯性的走上了二楼的天字二号房,直接坐在大厅,叫来了小厮要了一点下酒菜和两壶酒。 小厮连忙应了一声,和谙语坐下,身边就不出意外的传来了讨论的 声音。 “唉,你们听说了吗,这皇上的三子……” “唉唉唉,我知道我知道,听说这倾凰贵妃呀,就是因为生了这三皇子,难产而死!” “咦,我明明是听说皇上是察觉到……然后赐死倾凰贵妃的。” 祁深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这三人的消息似乎不一样。那货是不是就代表着,传出消息的人不止一个?想到这里,祁深勾唇一笑,带着一种,名为冷意的东西。 那说出最后 一句话的汉子,环视了一下周围,看见没有人在观察他,就像是忍不住秘密一样,凑到另外两个人的耳边说道:“这三皇子不是陛下的种!” 另外两人面色瞬间一变,带着惊恐,连忙说道:“你这话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乱说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这天高皇帝远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议论了啊?”那男子撇了撇嘴,一脸看不起这两人的神色,让这两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祁深端起一壶酒,走到那三人的桌子旁,然后坐在一边的空位,微微一笑:“阁下在谈论什么?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一听?” 一看到有个陌生人过来,几人都纷纷变了面色。 待细细打量了祁深之后,发现这人的眉眼之间洋溢着一种浅淡的温情。不像是常年在官场上奋斗的大官,倒像是过着普通生活的公子。再说这公子的容貌极好。让这三人不忍心放重话赶走他。 其中一个男子悄悄扯过了祁深的袖子,然后附在祁深的耳边将刚才谈论的内容说了出来。 第36章:画卷 祁深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他向来讨厌别人的触碰。而皱眉这个举动落在了三人的眼中,却变成了知道真相的惊讶。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的。”祁深面不改色的躲开了那个男子要靠近他的动作,浅笑着询问道。 “哦。是他告诉我的。”感觉到了祁深的回避,这男子有些不开心,倒也不强求,侧开了自己的身子,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恹恹的指了指告诉他们“真相”的男子。那个男子长了一脸的胡子,见自己被人指住,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的侄子的媳妇的姑姑,在皇宫中当差,还是这倾凰贵妃的身边人,所以才知道的。” 看着其他两人一脸惊讶和羡慕的表情,这胡子男嘚瑟的笑了笑。却看见祁深一脸嘲讽的表情。 “那么还真是奇怪了。宫中的宫女是不能够见外人的。你那位远房亲戚……是怎么把消息传达出来的?”祁深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随口问道。 其余两个人一听,觉得有道理。纷纷盯住了那胡子男。 “额……”胡子男一时间似乎是找不到好的解释,挠了挠头,而后尴尬笑笑。祁深看见他眸子不断的翻转,额头也不断的渗出冷汗,便知道这是一个心思不大活络的人,想要对付这样的人还不容易? “或许是出来采办的时候遇见的吧。” 胡子男一听连忙点点头。 很好,入套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宫中的采办是一个月一次,因为三皇子的出生,所有的东西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而三皇子出生这不到一周的时间,倾凰宫根本就没有人出来采办。你这所谓的倾凰贵妃身边人又是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那胡子男已经是冷汗津津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不能从祁深的言辞中对皇宫事的了解来判断祁深的身份的话,就是太傻了。 “阁下怎么知道皇宫采办的事儿?”胡子男抬起袖子擦了擦面上的汗水。结果看见祁深讽刺的笑了笑。“不过是我也有亲戚在皇宫中罢了。” 唔,这夫君也算是亲戚吧?他也不算是撒谎了。 胡子男蓦然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本身就是宫中人,随便迷糊一下也是可以的。比如说是为了掩藏三皇子不是陛下亲生,出宫办事儿,这种隐秘的事儿定然是要悄悄出宫的。可是这还不算完,祁深的下一句话才是把他的所有话都死死堵住的。 “再说,这种事儿在皇宫中可是要掉脑袋的,倾凰贵妃如果真的告诉了你那位亲戚的话,你那位亲戚必然是心腹,怎么可能当成笑话一样的告诉你。” 其实祁深的这一段话里面还是有很多漏洞的,可是他现在就只有趁着这胡子男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逼得他毫无还口之力。 否则待他反应过来,若是说出那是他亲戚无意间听见的,可又是一大麻烦。 “好了,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以议论的。就算三皇子不是亲生的,你们都能够知道的事儿,皇上能够不知道?过几天看皇上的反映呗。” 在场的几个人纷纷的点头。 祁深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子男。看的胡子男露出了一背的冷汗。 “谙语,把那个胡子男给我抓起来。带去审问,审问不出来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遵命。” “你们四个,去按照我刚才的做法,在各大酒楼发现正在议论这件事的人,堵住他们的嘴。”祁深又吩咐到。看着五个人都走远了,祁深抬起头来,眼中是深深的阴霾。 抬起步子,背着几个人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右相府。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7节 这里和左相府的规格差不多,祁深的眸子微微暗了暗。躲过了暗卫明卫,翻墙进了右相的院子。 祁深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在面对亲人的事儿却不能够冷静下来。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掐住右相的脖子,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丢下他,还有他的母亲。 或者是问,他可还记得,当初有一个深爱他的女子,名叫沐语嫣?不,或许他只记得,他用阴谋阳谋夺得了幻影阁阁主女儿的心,却对他的霸业没有丝毫的帮助。 深吸了一口气。祁深缓缓的潜入了右相的书房。里面没有人。 脚,轻轻的落在了地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右相的书桌前,看见右相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画像,骤然愣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画像上面的人儿,和他长得何其相像。就算他没有见过他苦命的母亲,也能够在一瞬间猜出那人的身份。 心底闪过一抹名为愤恨的情绪。 右相这样的男人,不配拥有的她的母亲,伸手,就抓起了放在书桌上面的画像,温柔的卷好,就要离开。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带着三分苍老的声音。“谁?” 祁深一惊,回头,发丝在翻飞间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了那双浅淡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却让来人如同雷击一般的站在原地。 祁深也不管那人是谁,拿起那张画像就翻窗出去了。 在祁深刚刚出门的那一瞬间,一群侍卫就围了上来。勾唇冷笑。祁深从腰间掏出了一颗弹丸,随意的丢在了地上。“轰”的一声响,就听见了院子中传来了不断的咳嗽声。以及漫天的白雾迷乱了众人的眼睛。 等侍卫们缓了过来,眼前清晰之后,已经看不见了那人的影子。 “大人,是属下保护不力。”侍卫头子单膝跪地,一脸的惭愧。 那人捂住嘴,颤巍巍的咳了声嗽,然后摆摆手:“罢了罢了。” 待侍卫门全部离去,抬起头,那人的眼中已经弥漫出了灼灼泪光。这么多年了,语嫣,是你么? 你终于肯回来了,还是……你还在恨着我? 祁深逃出了右相府,打开手中的画卷。 画,是最能够体现人内心想法的东西,尤其是画人不比画山水。只有当你深爱你笔下的那个人,才能够绘出神来。这画,一笔一笔,都似乎饱含了浓浓的深情。 右下角写着一句话。 “闲来无事,落笔泼墨,是语笑嫣然的你,是我的劫数。此去经年……你可还、恨着我?” 祁深一愣,拿着画轴的手不知如何放下。 这算什么,当初的狠心抛弃,待美人都已经香消玉损才知道珍惜。算什么?祁深冷笑着撕开了画卷。由那个负心男人画出来的画,他不稀罕。 可是最后还是舍不得画上那个昳丽的人儿。苦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祁深拿着这张画卷,回了宫。 宫中,一向勤勉的二皇子依然勤勉着,正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看着祁深一脸黯然的回来,手中还拿着被撕成了两半的画卷。挑眉询问道:“阿深,发生什么事儿了么?”说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扇子,给祁深打风。 然后站在祁深的身后,就像是贤惠的媳妇一样,给他揉肩捶背。 享受着来自皇子的温柔服务,祁深微微眯了眯眼,然后抓住了夜安宸的手,冲着夜安宸说道:“落尘,你不回离开我的对不对?” 夜安宸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祁深出去一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如此……颓废。可这并不妨碍夜安宸做出回答,冲着祁深微微一笑,笑的甜甜的,语气带着些许清浅的味道,温柔的说道:“阿深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落尘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祁深伸手,把夜安宸抱到了怀里,轻轻嗅着夜安宸的发香,喟叹一声。 夜安宸狐疑的看了祁深一眼,这忽然而来的承诺总是感觉怪怪的,一把夺过了祁深手中的画卷,打开一看,睁大了眼睛。 画上的人儿,不管是眉眼还是神情,都和祁深有着很高的相像度。 “这是谁?”可是不论再怎么像,画上的那个人怎么看都是个女的,所以肯定不是祁深。 “我的母亲……”祁深抿了抿唇,还是把事实全盘托出,“我在右相府找到的。” 夜安宸瞪大了自己的双眸,然后细细的看了看画上的人儿。最后看到了右下角的那一排小字,终于是明白了祁深方才的话是从何而来。扯了扯唇角,而后看着祁深,以一种义正言辞的态度说道:“阿深你放心,以后如果我画了你的画,就算再丑我也不会把它撕了的。” 恹恹的二公子正打算应下来,忽然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诶,二皇子殿下,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但是祁深却不得不说,夜安宸这一番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让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落尘,其实……这画是我刚才撕开的。”祁深微微咳了一声嗽,然后抿唇尴尬的说道。 瞬间,二皇子殿下就开始尴尬了。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恍然。 “哦,好吧,阿深你开心就好。随便撕随便撕,要不要我帮你把这幅画烧了?” 二公子勾唇一笑,下一秒,为了逗二公子一笑的二皇子忽然就不怎么怎的倒在了床上,身上还多了一个人。 第37章:藏兵 “阿深……”很沉痛的声音。 “嗯?”或许是因为躺在床上,声线带着一些慵懒的气息。 “现在是白天。”二皇子有些尴尬。 “我困了,我想睡一觉。”二公子一翻身,就翻到了另外一边,抱起了被子,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 见祁深是真的累着了,夜安宸无奈的一笑,然后伸手扯了另一床被子给祁深盖上,就继续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去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夜安宸没有看见。本来应该“熟睡”的皇子妃正悄悄的挑开了一只眼皮,盯着他认真的模样,而后才真正的睡了过去。 夜晚,累的精疲力尽的五暗卫纷纷回来,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祁深发出一声哀鸣。 主子,我们都这么努力,你怎么能够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懒呢?或许是五个人身上的怨气真的太浓太浓了。祁深竟然被这股怨气催的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夜安宸骂人。 “你们别吵着阿深了,快走快走,有什么要说的明天再说。”虽说是骂人,可是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到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了。 谙语眼尖,看见祁深睁开了双眼,然后隔着夜安宸就冲着祁深单膝跪下,而后说道:“少阁主,我已经查出来了,散布这个消息的人……是右相。” 右相郁吾心,我们终于要正式对上了么。不错。郁吾心……郁无心,只怕你是真正的无心吧。 传闻右相原本的名字不叫郁吾心,是最后在一次悟道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郁吾心,养育自己的心。 “啧啧,右相这个老狐狸。”夜安宸摇摇头。一把夺过了谙语本来打算递给祁深的信件。当着祁深的面就看了起来。谙语有些着急,看了一眼祁深,却见祁深没有丝毫的反应,反而语笑晏晏的躺在那儿。 谙语一默,然后默默的退了下去。 看来主子是真的爱上二皇子了。容不下他们向阁主禀报自己的动向,却能够笑着看着夜安宸翻阅他的东西。 夜安宸看完了之后,一抬头,那五个暗卫都已经走远了。耸耸肩,拿着手中的信封就递到了祁深的手中,口中带着三分赞扬。“如果右相不是敌人的话,我可真想和他学学。” 明明什么坏事儿都做尽了,确实在百姓中口碑最好的官员。或许也只能叹息一句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了……”夜安宸看了一眼祁深。语气有些迟疑,让祁深察觉到些许不对。 祁深抬头,背着光,看不清夜安宸面上的表情,祁深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直接扯过了夜安宸的手臂,将夜安宸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直视夜安宸面上的阴霾。 这几天,动不动就被祁深拉到怀里,夜安宸也习惯了,很快就平衡了自己的身子,躺在祁深的怀中,轻声开口。 “影十五为了赎罪,两天没日没夜的寻找线索,好像……” “嗯?”祁深一手握住夜安宸的手,看着夜安宸如白玉一样的手指,好奇的开始玩弄起来,这里捏一捏,那里摸一摸。 “是左相做的。”夜安宸说到这,眼色一暗。过了一会儿,却没有听见身后人的回答,就回头瞅瞅,一瞬间,就看见祁深正痴痴的看着他的手指,尽情的玩弄。 “……” 一个省略号似乎已经不能够表示夜安宸内心的波动了。 夜安宸收回了自己的手,强迫祁深看着他。祁深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照做了。 “阿深,以后咱说正事的时候,你听一下好不好。”或许是夜安宸面上的表情太过悲愤,太过可爱。祁深一下竟然忍不住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夜安宸的唇上,然后轻笑一声:“可是我觉得,我做的才是正事。” “唔唔。”二皇子殿下挣扎无果,沉溺在了二皇子妃的糖衣炮弹中,犹如海上的小船一样沉沉浮浮。 “祁深你……呜呜……”可是不论如何,似乎都逃不出祁深的手掌。 “你把我娶回来,就不打算给我洞房么?”祁深的语气带着埋怨。 “可是,我还在孝期。”为了表示对逝去长辈的尊敬,三月之内是不可以行房事的。 看着夜安宸怯懦的模样,祁深哑然失笑,用自己的鼻子在夜安宸的鼻子上蹭了蹭。道了句依你,就躺下继续睡。 本来勤勉的二皇子殿下还打算去继续发奋努力一下,却被祁深抓回了床上。看了看外面高高挂着的月亮,责怪夜安宸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睡觉。 夜安宸无法,只能够躺下陪着皇子妃睡了。任那截残烛坚强的闪烁着昏黄的光芒,直到时光吞噬了它的身体,再也点不亮的火花。 待到晨曦的阳光铺满大地。夜安宸睁开了双眼,一睁眼,就看到他家皇子妃正用一种幽深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升起了迷之慌张。 “阿深,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微微咳了一声嗽,夜安宸好奇的问道。 祁深勾唇一笑,然后扯过了夜安宸的一缕头发。附到夜安宸的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一段话,夜安宸的面上瞬间就像血色夕阳般通红通红的,显得特别可爱,让祁深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 “快起来了快起来了。”夜安宸躲不过祁深的温柔攻势,只好翻身下了床,逃之夭夭,待他穿戴好了衣裳,却不见房间中有人,待着疑惑往床上一看,只见那昨夜特早就睡了的那人还在呼呼大睡。若不是夜安宸对早上的那一吻感觉清清楚楚,他几乎都要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了。 无奈的笑笑。 便洗漱出门了。 以至于祁深一觉醒来,身边早已没了那人的温度,只有被子上存在的褶皱告诉他昨夜有人在这里睡过。挣扎了一下终于起身,却没有在院子里寻到那个人。挑眉想到,难道是今儿早上那句话说的太过火,把人给吓走了么。 不对,不就是一个玩笑么,二皇子殿下不至于还开不起。 只好找到了正在忙碌的秀公公,询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落尘去什么地方了。” 秀公公微微一笑,那神情仿佛在说“我懂得我懂的”。然后指了一个方向。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什么一样轻松。“最近每天皇上都要在早上召见一下二皇子,让他在金銮殿外听早朝。毕竟倾凰贵妃才仙逝了,二皇子按理说是应该守孝而不触碰政事的。” 祁深微微一挑眉,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露骨了,可是秀公公却像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样轻松。只能道句谢,回一个微笑。 果真这宫中是没有一个普通人的,别看这秀公公名字有些女气,偶尔还犯犯迷糊,可是看事情,确实不简单。何况宫中敢这么明目张胆议论政事的人,不多了。 祁深回到了房间,觉得闲着有些无聊,就唤来了顾尤陪他下棋。 顾尤是五暗卫中文化最高的,对于棋艺也有那么几分了解,看着祁深下棋的章法,不由得微微一笑,冲着祁深说道:“少阁主最近可是困于什么事儿?” 祁深沉默不语。又是一个棋子落下,却是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顾尤也不管祁深有没有回话,自说自话似的说道:“这下棋可观心,少阁主如果真有什么烦心事,先不要着急,不要把自己困锁在门前的一亩三分地中,心思放开阔些。” 祁深觉着听顾尤的唠叨有些烦,便挥了挥手示意顾尤下去。顾尤也不多说,做全了礼数便自行离开。 到顾尤说的那几句话,却一直萦绕在祁深的心里。恍恍惚惚间想起了曾经为了报仇,拼命训练的事儿,倒是颇有一分沧海桑田的味道。 祁深无奈的一笑,换了一身轻便的行头,谁也没有知会就出来皇宫。 或许是右相的事情对祁深的打击真的很大,他真的需要一个时间和空间,静一静了。 到了城外的庄子里。祁深走进了训练室,却听见训练室中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连忙躲到了暗处一看,发现是江湖第一高手,他的外公沐逸风正在打拳,松了一口气,正要现身,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阁主,我们找到郁吾心的藏兵地点了,是否……?” 沐逸风轻哼一声。“若不是我答应了语嫣不会找他的麻烦,这份藏兵布图就直接出现在了夜淳煜的御书房了。”接着是一声冷笑。“弥衣,这次你做的很好。” 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话祁深听不清楚了,他虽然不熟悉那个声音,却对弥衣这个名字熟悉到不行。和雾姬并列的幻影阁四大护法之一么…… 看着沐逸风随意的将弥衣送来的那份信件丢在了一张布满了灰尘的桌子上,然后从另外一个暗道离开,祁深等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发现沐逸风没有折返回来,就现身去把那信封捡了起来。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了训练室中。 当祁深离开了之后,那“离开”了的两个人又折返了回来。眼神幽暗。 “阁主,既然要将那东西给少阁主,直接给不就好了?” “深儿自己发现的,和我主动给的,意义可不一样呢……” 第38章:温情 弥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只是在心中感叹,这少阁主还真是大胆,敢在他和阁主都在的时候偷听,甚至还悄悄的那走了东西。 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祁深拿着信封,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果然没有猜错。 祁深从小就是被沐逸风训练大的,沐逸风的武功是什么样,自己的武功又是什么样,祁深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怕当他踏入训练室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知道了他在。可是还是说出了那一番话,呵…… 伸手掂了掂信封的重量,眼中的泛出了些许的冷光。 若不是那人就是他的外公,想要对付的人是他一直背负的仇恨,他祁深怎么可能沦为帮人报仇的一把刀? 想到这里,祁深再次勾唇一笑,慢悠悠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幻影阁的人发现“不对劲”冲出来让他把东西还回去。 待沐逸风知道这一点之后,错愕一笑。无奈的摇头,真不愧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儿啊,不过不论如何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不是么……这可算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吧? 回到了皇宫,祁深一走进自家寝殿,忽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封的感觉。一抬头,就感觉自家夫君正用一种格外忧怨的目光看着他,一双眸子中是满满的委屈。 这可让祁深开始着急了,连忙上前,抱住了夜安宸的腰,问道:“落尘,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你我有多害怕。” “我问遍了宫中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你的影子。” “然后我问了影一,他说你出宫了。” “我真的好担心。” 夜安宸一字一顿,说完了一句哽咽一会儿,哽咽完了继续说。直直的看的祁深心中愧疚满满,回不过神来,连忙伸手就擦了夜安宸的眼角落下的泪。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夜安宸哭。第一次是倾凰贵妃去世的时候。祁深可以理解,在痛失亲人后的悲伤,可是只是一会儿没有看见他而已,竟然已经然这个大男人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这是有多深厚的感情才能够达到如今这个地步? 祁深无声的抱着夜安宸,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待到夜安宸抱怨够了,问他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祁深忽而勾唇一笑,伸手挑起了夜安宸的下巴,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语笑晏晏的说道:“落尘,你是在埋怨我没有给你足够的信心么?” 夜安宸面色一红,迟疑了一会儿,怯怯的点点头。 祁深无奈的看着夜安宸微红的眼眶,低头吻掉了又开始外溢的眼泪。看着夜安宸眼中的怯意,说实话,祁深的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那要不要,我把我自己全部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对我有一点信心?相信我也是爱你的,我也离不开你?” 这露骨的话语,让夜安宸的面色轰然一红,就像是娇嗔一般的看了祁深一眼。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祁深勾起唇角,眼神有些幽暗,看着夜安宸耳根那抹晶莹剔透的红色,不由得心中一动,一张口,就把那只耳朵咬住了。 夜安宸的身子微微一颤。想要把自己的耳朵从那张呵着热气的嘴里面解救出来。于是毅然决然的抱住了祁深的身子,头歪了歪,却不想祁深的脖子也跟着伸长了些许。 耳边听见了那人低沉的笑声,眼前又开始泛起了迷糊。夜安宸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一低头,伸手就往祁深的身上招呼。 “……”祁深毫无反应,只是憋着笑意。 夜安宸毫不气馁,再接再厉。直到——“嗷——”祁深发出一声哀嚎,连忙放开了夜安宸,看着夜安宸面上的得意洋洋,不由得有些好笑,可是……真的好疼啊。 看着祁深面上痛苦的表情,夜安宸迟疑了一会儿,上前安抚似的拍了拍祁深的背,用一种小白兔一样的语气,有些怯怯的说道:“真的很疼吗?” “要不然我掐你一把试试?”掐就掐吧,祁深本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哪一次训练没有受过伤?可夜安宸偏偏要碰那么敏感的地方。 夜安宸连忙摇头,面上带着的不知道是憋笑憋出的红色,还是因为惭愧的面红。 祁深无奈一笑,真是败给他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泛黄。一抹残阳在天空灼灼升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祁深摇着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夜安宸,面色清晰可见的沉重。 “落尘,这浑水,是越来越浑浊了。”无奈的摇头笑着。 夜安宸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藏兵图。瞳孔猛地一缩,本以为郁吾心只是趁匹夫之勇,谁知道这个男人居然手握重兵!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夜安宸不禁有些苦恼。难道就这样将这藏兵图交给夜淳煜? 看出了夜安宸所想,祁深眸色一暗,连忙到:“不可以。” 夜安宸疑惑的抬起了头,示意祁深继续说下去,祁深摇了摇头,眸中尽是深思。“你想想,郁吾心能够在民间打下一个好的名声,也必然做全了姿态。根据最近我看到的朝堂上的反应,我发现,你的父亲对郁吾心的信任不一般啊。” 信任了一个奸相,这对朝堂来说,可谓是一大祸害。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怪……在郁吾心取得夜淳煜信任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还没有出生吧。祁深苦笑。 “……父皇对那个奸相的信任?”夜安宸反问了一句,明显语气中带着一种名为惶恐的东西。他忽然想到,和夜淳煜商量政事的时候,郁吾心一般都在旁听。忽然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了,虽然他是夜淳煜的儿子,夜淳煜也对他多番宠爱。 可是夜淳煜毕竟还是一个帝王。他不会单方面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如果上交了这份藏兵图,到时候被郁吾心三言两语的挡了回来。岂不是打草惊蛇?那郁吾心最后轻而易举的换了藏兵的地点,他们手中这一份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藏兵图又有什么作用? 夜安宸发出了一声叹息,满满的无奈。 何况,如果夜淳煜问起这份藏兵图是在什么地方拿到的,他根本不能够回答,只会白白的引起夜淳煜的怀疑。 告诉夜淳煜幻影阁的事儿?痴人做梦。夜淳煜最看不起的,就是江湖草莽。 祁深伸手揉乱了二皇子殿下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唇角轻抿,勾出了一抹冷漠的弧度。“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要小心。”千言万语汇成这四个字,在喉咙口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吐了出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满载了夜安宸的担心。他其实并不想让祁深去涉险,可是他没有办法了。 夜安宸面上的担心暗卫了有些疲惫的祁深,勾唇一笑。伸长了脖子,凑到了二皇子殿下的身边,轻轻呵气,看着刚刚才消失了绯红的耳朵再次染上鲜血的眼色,祁深笑的张扬。 “要不二皇子,补偿我一下?” 夜安宸有些惶恐的摇头。 “唉,你说,让我嫁进这皇宫的是你,让我独守空闺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呀。”祁深的语气沾染了埋怨,可是那双带着笑的眼睛,充斥着一种名为调侃的东西,让夜安宸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如果我母妃没有去世的话……”呐呐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却得到了祁深的反对,只听见祁深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什么啊,只是借口而已。难道落尘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么?” “嗯?”鲜红的面色,颤抖的声调,让祁深的眸子幽暗了一些。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顿了一会儿,笑的张狂的说道:“只要心中有孝道,做不做得到又有什么区别呢?” 夜安宸蓦然一愣。但还是坚持的摇头。“本来如果坚守孝道的话,我本应该守三年。青灯古佛。可是父皇不允许,他说我更需要学会处理朝政,才能够让在天上的母妃安心。可是不论如何,我三个月还是要做到的,阿深,希望你能够理解。” 祁深耸耸肩。 他自然理解。他家的落尘要守孝道,对父母好,他怎么可能不理解。只是表面上的那点功夫,还是要做到的,看着祁深面上的不满,夜安宸可不知道是假的,心中也知道是自己把这个男人拐进了宫,有些惭愧。 可是当看见祁深眼底的狡黠时,夜安宸就表示自己不能够冷静了,心道:别以为只有你会演。 “阿深,如果你觉得跟了我委屈了的话,你出宫吧,我不会拦你的……上次你不也打算走么。”这模样,这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再加上那一脸“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表情,简直惟妙惟肖。 祁深的眸子一深,轻轻一哂,一把拽过了夜安宸的领子,两人靠的很近,鼻尖挨着鼻尖。 可是祁深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的暧昧,有的只是满满的怒气。 第39章:好友 祁深说:“当初是你要把我拐进宫,现在又想让我走?晚了!” 唇舌似乎成了这两个人的战场。 夜安宸有些懵,没想到自己随意说出的一句话,竟然激怒了这个男人,心中升起了一种名为惭愧的东西,抿唇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环住了祁深的脖子。 “当然,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走啊。” 如今已经到了秋天,天气渐渐转凉,可是只穿了薄衫的两人却觉得有些热。 第二天没,两人安然的起了床,祁深看着手中的信封,思索着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对策。 才从御书房出来的夜安宸急匆匆的跑到了祁深的面前,或许是因为跑得急了,面容上带着些许粉嫩的红,气喘吁吁间一股别样的诱惑。 祁深眯了眯眸子,伸手抓过了揽过了夜安宸的肩膀,一拉,就让夜安宸倒在他的怀中。 二皇子殿下一点也不扭捏,挪了下屁股,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在祁深的怀中,伸出一只手搭在祁深的肩膀上,语气严肃。 “右相藏兵的那个城市,出事儿了。” “荣安城?”祁深反问。 二皇子随手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就着里面半凉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叹息着说道:“嗯,是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在背后主导,反正我觉得这一切有点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二皇子妃颇有些无语的听着二皇子自说自话。 “哦。”二皇子忽然反应过来他的皇妃压根就没有上朝廷听见全过程。 “荣安城出现了大批训练有素的‘土匪’在荣安城中烧杀抢掠。扰得百姓民不聊生。”说着,夜安宸的面色沉重了两分。从小学着帝王之策长大,他自然看不惯有人在璟朝的土地上惹事儿。百姓何其无辜?为什么当朝者的争斗要牵扯到百姓? “只怕这所谓的土匪,就是右相藏起来的那批兵马。”祁深容色淡淡,语气浅浅的说道。天下如何,与他何干?不过若是夜安宸在意的事儿,他也会多那么三分心思罢了。 夜安宸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祁深眼神有些深邃。 “唔。”夜安宸语气狡黠。“其实我觉得,这是一次除掉夜安齐的好机会。”夜安宸知道,祁深有多么的讨厌祁家人,就算是因为右相而少了半分的仇恨,可是祁穆沉等祁家人从小虐待祁深,他们两人都不会忘。 祁深也笑着眯了眸子,伸手在夜安宸的鼻尖轻点,喟叹一声:“你呀。”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要不,今天你陪我出宫一趟,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祁深在听到兵马暴动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就浮起了一个人的面容,语笑晏晏的问道。 夜安宸一听,面色一跨,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桌子上新搬过来的半人高的奏折,语气惭愧。“阿深,我应该是真的不能够陪你过去了,你……记得想我。” 这般小可怜的模样,落在了祁深的眼中,引的祁深开怀大笑。 在门口的秀公公看着房内的场景,抿唇不语,待祁深走远了,秀公公上前添茶的时候,才状似无意的问道:“二皇子,对待皇子妃是不是应该严厉一点?不然没有做夫君的尊严吧?” 夜安宸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秀公公,语气轻松的说道:“这样能够让阿深笑啊,你没有看见,最近阿深的愁容。我可心疼了。” 不管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模样,在心爱的人面前卖个蠢又有什么问题?这就是夜安宸的想法,他无所畏惧。 秀公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夜安宸的良苦用心。 微微一笑,夜安宸伸了个懒腰,而后认真的批阅起奏折来。 心中却觉得这样真的要不得,把自己整天整天的时间都花在了奏折上。拿什么时间来陪他的二皇子妃呢? 话说祁深,来到了宫外,到了一家巍峨的府邸,勾唇一笑,翻墙进了大院。来到后院,只看见一个男子正在练剑,待他歇下来。“啪啪啪。”鼓掌的声音响起,惊得那人连忙往回看来。 看着是祁深,本来警惕的面容骤然放松。 “我说祁深,来我这也不先打个招呼,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你是真的想把我吓出心脏病么?”暮云归有些 抱怨的说道。然后走上前来打量祁深。 “哎呀,好小伙,最近穿的都好了许多,人也没有以前那么憔悴了。怎么,嫁到皇宫去倒是过上了好日子?” 祁深但笑不语。忽然,乘着这男人上前走了两步的时候,抬手,两指间夹住了破风而来的剑锋,轻蔑一笑。 “这么多年了,你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每次我来的时候都要给我来一剑,下回要是我来你这里养伤,你是不是要趁我没有力气直接砍死我?” “哪里哪里,我只是在考差你的反应力有没有下降而已,不过祁深,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像是会臣服于别人脚下的人啊,我以为你进宫两天我就能够听见你逃跑的消息呢。” “哈。”祁深淡淡一笑,却是没有发话,只是笑着。 确实,当初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在和那个男人相处久了之后,自己这颗从来没有得到过宠爱的心就这样沉溺了。不可自拔。这就是他祁深的劫吧。 伸手,递出那张从幻影阁拿到的藏兵图,面不改色看着看到上面内容瞪大双眸的暮云归。 “你以前不是一直跟我抱怨没有仗可以打么?现在来了。” 祁深勾唇一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暮云归的反应,暮云归睁大的双眼中明显带着难以置信。一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就脱口而出,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如今身在皇宫,也就冷静了下来。 祁深上前两步,一把夺过了暮云归手中的剑,轻巧的往上一挑,就勾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一片落叶翩然而至,被划过的剑气劈成两半。 暮云归的眼中是满满的惊叹。伸手拍了拍以示赞赏,语气有些遗憾的说道:“当初真应该和你一起去学内家功夫。不至于现在只剩下一身蛮力。” 祁深嘴角的笑容清浅的不像话,而后把剑一抛,还给了暮云归,语气轻松:“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不愿意吃苦,哭着不跟我一起去。” 暮云归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尴尬。当时还不是看着祁深天天训练回来都满身是伤,待过了两年之后发现这所谓的内家功夫真的很厉害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学习的最好年龄,也就是想跟着去也不行了。 唉,若真的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暮云归的心情的话,那么一定是:悔不当初啊! 暮云归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剑,眼神放远,看着祁深,说道:“你把这个藏兵图就这么交给我了,不怕我是右相那边的人?” 当暮云归看见手中的藏兵图上面另外的一些信息时,是十足惊讶的。这么多年,右相是个好官的形象可谓是已经深入人心了,现在想要暂时有所改观还是挺难。 但是一但有人有了证据,人们都会习惯性的回想原来的事儿,然后想起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最后感叹:“哎呀呀当初我怎么没有发现。”或者是:“咦,当初我就有所怀疑了,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啊,早知道我就……”什么什么云云。 而暮云归是属于第一个类型,眼神暗暗的看着手中的信件,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塞回祁深的怀中,拿起剑继续舞剑。 “嗯?怎么,给你仗打现在不愿意碰了?”祁深有些疑惑,要知道以前,这暮云归可是经常找他抱怨这里无聊那里无聊,好想出去打仗什么的。 当初祁深还嘲笑暮云归,人人都盼望这和平,可是这人却想着打仗。 暮云归眼神一暗,说着或许这就是他们暮家的宿命吧。是的,暮家的宿命呵。暮家的家主,也就是暮云归的父亲,正是璟朝的护国大将军,正一品头衔。 祁深看着暮云归面上的申请,只见暮云归眸色深沉的叹息一口,而后在祁深正无奈笑着想说你不愿意就算了的时候,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全部都记在这里面了。” 祁深深吸一口气,看着暮云归耸肩。 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祁深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了另外一个信封,并且告诉暮云归,一定要等他走了在看, 这暮云归,是当初在训练的时候认识的。当初在庄子里面,祁深训练的遍体鳞伤。这孩子忽然就从庄子外闯了进来。 看着祁深躺在血泊中,累的睡着了,还以为祁深是昏倒了,连忙跑出去叫来了大夫。 这可让祁深和沐逸风都哭笑不得。沐逸风本来说要杀这孩子灭口的,可是看着他热心肠叫大夫的行为,却忍了下来。现在这个世道,能够有这样心的孩子,真的已经不多了。 从此之后,暮云归和祁深就成了好朋友,但是当很久很久以后,暮云归的父亲到祁家做客的时候,暮云归因为调皮,就跑到了祁家最偏僻的地方,也就是祁深的小院子旁边。 第40章:立储 当暮云归看着院子中平躺着晒太阳的那个人儿,才知道,这祁深竟然是左相家的二公子,暮云归也在那个时候告诉了祁深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是这样,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暮云归看着祁深离开的背影,忽然叹息了一口气。继而抬起头时,面上带着最深沉的笑意。真的挺不错的,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对自己无所避讳。可是,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暮云归咬了咬牙,自家父亲和郁吾心可是好朋友来着…… 是夜。 暮云归悄悄的来到了他父亲的面前,刚刚走到了暮周毅的面前,暮周毅就睁开了双眼。 “你小子,这么晚了想要干什么?”暮周毅开口责怪到,语气带着一丝还没有彻底睡醒的朦脓。 若不是来人的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暮周毅一定已经跳起身子,拿起枕头下的匕首抵在暮云归的脖子上了。 暮云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询问道:“父亲,孩儿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你说。”暮周毅爽朗的一笑。 “如果自己的朋友做了欺骗的事儿,您会怎么处理?”暮云归抿唇说道。 “嗯?”暮周毅打了一个哈欠,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困意,可是作为一个好父亲,尤其是孩子在询问这样严肃的问题的时候,是不能够将人家赶出去的。随意的笑笑说道:“如果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忍忍就好了。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但是如果那个人所谓的欺骗是为了害你,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暮周毅的这番话下来,暮云归的面色变了变。细细想来郁吾心和暮周毅的关系,在联系郁吾心做的事儿,似乎……正好符合了父亲忍耐的那种? “好的,孩儿明白了。” “嗯,听说今天祁家那个小子来找你了?”暮周毅抿唇问道。 这护国大将军府里面的明线暗线并不少,而且祁深今天来这儿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影藏自己的身形。 “嗯。”暮云归清浅的应了一声,思维还是有些神游,他在思考,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自家父亲,毕竟真正的大将军是他。而且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暮云归有些纠结。这种大事该不该瞒住长辈? “你会有如今这个问题是因为祁家小子?”暮周毅歪了歪头。那祁深确实不简单,会有隐瞒暮云归的事儿很正常,毕竟一个不受宠的左相二公子,却能够有不输于暮云归的实力,怎么可能简单?那么有些什么事儿是瞒住的也挺正常。 于是暮周毅就打算劝一下自己的儿子,语气郑重的开口说道:“云归,不管你的朋友做了什么事儿,只要他没有伤害你的意思,那就是你的朋友,你可懂?如果他不负你,你就不要负他。” “哦。”听到暮周毅这样一番话,暮云归顿时更焉了。看吧,父亲如果知道自己因为一些原因去打了他的朋友,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看着暮云归这般恹恹的模样,暮周毅叹息一口,然后摸了摸暮云归的头。示意暮云归可以先回去睡觉了。 暮云归回到了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闭上眼就想起了祁深今天递来的那张藏兵图一旁写的话。右相藏兵……前朝忠诚的遗孤……父亲,那如果你的朋友确实没有伤害你,却伤害了你最看重的东西呢? 作为将军,虽然喜欢征战疆场的感觉,可是能够让自己在疆场上奋勇杀敌的信心就是要守护自己后方的亲人呵。这是自私的想法,但是暮云归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深爱着脚下的一片土地,还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他能够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凭借的就是这一份热爱。以及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信念。 可是……暮云归觉得自己问不下去了。他如果问的太明显,暮周毅就会发现这一切。若是暮周毅亲自发问。暮云归是不能够隐藏什么的。到时候就凭暮周毅那个急性子,还不直接冲到右相府去问郁吾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话说皇宫中,祁深刚刚回到了皇宫,就看见夜安宸盯着手中的奏折发呆,上前两步,也没有看见夜安宸的反应,挑了挑眉,直接伸出手弹了弹夜安宸的脑门,听见了砰的一声,然后夜安宸捂住了自己的头哀嚎一声。 “阿深,你干什么呀,很疼的。” 祁深微微翻了一个白眼:“叫你刚才不理我?怎么。魂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夜安宸无奈,伸手把手中的奏折递给了祁深,祁深带着狐疑接了过来,一看到上面的话语就愣住了,睁大了双眸,而后问道:“祁穆沉是不是太不把你爹放在眼里了,这么明目张胆的……” “不,我今天特意让人去差了一下,发现璟朝有三分之一的兵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祁穆沉的手中。” 夜安宸的脸上勾勒出了冷笑。当初认为那些将军是值得信任的人,没有想到最后还是祁穆沉的门生。真是有些可笑呢。 祁深有些迟疑。然后说道:“如果夜安齐当上了太子,我们应该怎么办?” 夜安宸却没有回话,可是那双眸子中的冷漠却是那么的明显,是了,如果是夜安齐变成了太子,加上祁穆沉的配合,这皇宫中将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祁深伸手抱住了夜安宸,低声安慰着。 这风雨飘摇的朝堂,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足以存活下去的。 什么时候,璟朝内部已经变成了这样? 祁穆沉已经实力强大到了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那张落在地上的奏折,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请求立夜安齐为太子。落款是左相,祁穆沉。 窗外吹来了轻轻的凉风,让人有了沉醉的感觉。风吹在人的脸上,是谁正在渐渐的清醒过来。 夜安宸伸手回抱住祁深,眯眼,深吸了一口气,鼻中全然是祁深身上的草木香气。让夜安宸觉得,自己必须站起来了,如果在不努力,只能够被敌人抹杀。 祁深勾唇一笑,而后…… “唔……”夜安宸嘴角溢出了羞人的闷哼声,让祁深嘴角的笑容更加深沉。 原来是二皇子妃将他的手深入了二皇子的衣衫中,唔,不愧是想来养尊处优的皇子,皮肤真的是好的不像话。祁深如此想着,眸中的暗光更加深沉了些许。 忽然抬手,把二皇子抱到了床上,然后蹭着二皇子的鼻子说道。 “守孝三个月,嗯,还有半个月了。二皇子可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幽暗的笑意挂在祁深的唇边,带着些许名为魅惑的东西。惹得二皇子殿下的耳朵染上了诱人的红色,却还在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看着二皇子这般摸样,祁深摇了摇头,语气轻松。 “落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孝不足三个月的哈哈哈。”说着,竟然笑出声来,在二皇子的巴掌招呼过来的时候,已经闪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隐约间,夜安宸似乎是听见了他的二皇子妃朝秀公公要冷水声音。伸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二皇子也悄悄的勾起了唇角。他突然很庆幸,当初坚持让祁深进宫,真好,这个男人没有让他失望呢。 夜安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微烫。 第二天。 朝堂之上。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随着太监尖锐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一个人迈出了官员之列。 “臣,有本奏。”他,就是左相,祁穆沉。 “噢?左相有何事?”夜淳煜语气懒懒的,没有丝毫的准备。也是,这甩手掌柜把所有的活都交给了夜安宸,压根就没有看到昨儿左相呈上来的折子。 “两位皇子皆已成年。臣请求皇上,册封太子!” 接着,好几个分位不低的臣子都纷纷出列附议。 夜淳煜眼眸一暗:“朕如今还年轻,身体也还算是硬朗,你们就逼着朕册封太子,是不是巴不得朕早一点死啊!” 祁穆沉面不改色,容色淡淡之间好似这一切并不是他的主谋。 “回禀陛下,这太子还是应当册封,毕竟各位皇子已经到了该学着处理政事的时候了。若是过个几年,就错过了最好的学习时间。” 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倒是让夜淳煜的面色缓和了些许。 “那么不知祁相中意哪位皇子呀?”这话问的就有些中了。 不是祁穆沉觉得那一个皇子更加适合,而是直接询问中意那一个,好像直接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祁穆沉一样。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8节 祁穆沉背后滑下一抹冷汗。他这也算是兵行险招。 可是手中的那几个虎符让他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能够权倾朝野的地步。冲着身后递了一个眼色,就像是没有听见夜淳煜最后一个问话一样,向后退了一步。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皇上,立储当立嫡长子。而咱门璟朝的规矩是皇后是男子,也就没有嫡子一说,但这长子……臣以为,这太子应该立大皇子。” 护国大将军暮周毅脑后却忽然升起了一抹冷汗。忽然想起了自己在上朝之前,自家儿子说的话。 第41章:剿匪 “爹,你说现在这两个皇子都没有任何功绩,如果要立太子的话,选谁比较好?” 当时他还笑话暮云归,说皇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立太子的。可是再一看如今这个情景。又回忆起了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儿,一时间有些呆愣。 由于护国大将军是武将中最高的头衔,所以暮周毅是站在左边的最前方的。这一走神,就被夜淳煜看了个明白。也没有怪罪暮周毅的意思,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夜淳煜想了想,这暮周毅和任何一个皇子都没有关系,而且是先帝留下的一大忠臣。这种事看看他的一件也不错。便开口问道:“暮卿,不知你觉得,应当立谁为太子呢?” 暮周毅一下子被吓得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恢复了严肃的面色之后出列,站在最前方,用他那洪亮的声音说道:“臣以为,还未到立储的时机。两位皇子都没有任何的功绩,难以服众啊!” 夜淳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真觉得暮卿说的有理,那么,这功绩一说如何而来?” 一些心思活络的臣子连忙绞尽脑汁的想着最近发生在璟朝的事情,忽然一个事儿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陛下,这荣安城此时正处于暴乱的时刻,不如派一个皇子去平乱?”一个正三品的小官怯怯的说道。 能上朝的都是三品及以上的官员。这正三品或许在平时是个大官,但是在朝堂之上,也只能算是一个小官了。 郁吾心忽然暗了暗眸子,眼中却闪过一抹狠辣,这正是时候! 上前一步,语气清浅却掷地有声的说道:“臣附议。” 这句话可把那个三品小官吓得不行,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想的一个主意竟然能够得到丞相的同意。 夜淳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派二皇子去试试吧。”在夜淳煜的眼中,这一个小小的剿匪工作是难不倒夜安宸的。也是时候给夜安宸一个历练的机会了。 左相一派的人听见这一句话都暗暗跺脚,心道皇帝可真是偏爱二皇子。可是礼部尚书却忽然往前一步。 “臣以为不可。倾凰贵妃仙逝未足三月,二皇子应在宫中守灵。”礼部,各个官员包括皇子的生辰,双亲忌日,休假等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若是此时没有阻止,到时候被人翻出了账,便是他们礼部的失职。 “……是这样啊。”夜淳煜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口气。然后随口吩咐了夜安齐去剿匪,就匆匆的走下了台子,眼中弥漫着一股伤痛,颇有两份难以自拔的感觉。 这些日子,倾凰贵妃虽然已经走了,可是夜淳煜总是在安慰自己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这一件事,可是今天忽然被人就这样在朝堂提起。 夜淳煜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明君,绝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儿而发脾气,就只能够自己一个人暗自感伤。匆匆的下了朝,夜淳煜叫来了因为要守孝而不能够触碰政事的二皇子殿下。将所有递上来的折子交给了二皇子殿下。 也不管二皇子是怎样的苦瓜脸,怎样述说自己不行不可以需要多一点时间休息。 “宸儿,你需要好好的努力,才可以不受到任何质疑的登上太子之位。” 夜淳煜语重心长的劝说到,可他怎么知道,夜安宸想要太子之位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想要保护的人?一脸怨气的抱着半人高的奏折回到了自家寝殿,看着自家皇子妃还在那里呼呼大睡,无奈的笑了。 祁深本来也是一个十分勤勉的人,从以前每天都能够早起训练就能够看出,可是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就是喜欢赖床。 看着祁深面上的倦容,夜安宸有些心疼,给祁深整理好了被子,然后转身来到了书桌的面前,继续发奋处理手中的奏折。 夜安宸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然后争取让祁深能够安然的呆在他的身边。最重要的是!趁着祁深在睡觉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全部处理好了的话,到时候祁深起床了就能够一起玩了!没错,夜安宸就是这样的乐观。 待祁深睁开了眸子,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个身。只见离床不到十米的书桌边,夜安宸正在奋笔疾书。 祁深懒懒的撑起了自己的下巴,盯着夜安宸那时而挑眉,时而叹息,时而皱眉,时而苦笑的表情。 终于在夜安宸做出一个很可爱的表情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起身,也不换衣服,就这那件睡的已经起了褶皱的内衫,走到了夜安宸的身边,悄悄的探头看着夜安宸处理奏折。或许是终于感受到身边有些不对劲了,夜安宸忽然打了一个寒噤。回头一看,只见祁深正直勾勾的盯着奏折。 “阿深,你起了呀。早膳在外面,我让秀秀好热着呢。你快去吃,我还差二十本奏折就搞定了,到时候可以陪你玩哦。”听着这撒娇一样的话语,祁深嘴角勾起深深的微笑。 可是看着也按策划了如此奋笔疾书,祁深的眼中忽然一暗,如今还只是二皇子就已经这么累了,要是到时候成了帝王,那岂不是和他聊天的时间都没有了,于是,二皇子妃的面上就多了一抹愁容,怎么办好忧伤。 “二皇子妃,您终于起身了。是不是昨夜累着了?”秀公公唇角带着一抹隐晦的笑意。听着秀公公的话语,祁深忽然顿了一顿,默默的往房间里面看了看。 唉,他也想累着啊,可是他的二皇子,非要等着守孝满三个月。莫名烦躁。 秀公公看着祁深那有些忧怨的眼神,捂唇笑了,也不多说话,直接递过来一碗散发着清香的燕窝粥。 食物究竟是什么味道,祁深已经有些感觉不到了,当他打了一个哈欠,回到了房间的时候,只看见夜安宸还在奋笔疾书。 一把夺过了夜安宸手中的笔,祁深皱眉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干这些事。” “我还不是想快些处理完……”或许是听出了祁深话语里的怒气,夜安宸有些委屈的解释到。祁深忽然一愣,看了看夜安宸已经处理好的奏折,已经快把二皇子殿下淹没。祁深忽然叹息一口。 “我来帮你。” 一把抱起坐的端端正正的二皇子,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一脸严肃的拿起一本奏折,放在桌子上。“你说要写什么,我来写。” 夜安宸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你不会模仿父皇的字啊?” 哦……这好像是一个问题。但是什么都拦不住简单粗暴的二皇子妃。 “管他的,就说皇上今天兴致大发,忽然想用左手写字。”祁深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句话,可是还是被夜安宸弱弱的反驳了回去。 “可是只要是朝中的老臣子,也都认识父皇左手写出的字是什么样子啊……” ??感情原来皇上他老人家以前真的兴致大发用左手写过字?在下佩服,佩服。 “哦,那你就说是皇帝用脚趾写的好了。” “可是……”那些臣子不会把这些奏折看完了就扔了么…… 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二皇子妃狠心的打断。“到底还看不看。” “看看看。”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两人叽叽喳喳的看着奏折偶尔还调调情,来个么么哒。以至于处理奏折的速度还没有夜安宸一个人快。可是夜安宸却觉得很开心,至少没有一个人的烦躁和孤独感了。想到这,夜安宸伸出手环住了祁深的腰,将自己的头靠在了祁深的胸膛上,听着祁深有力的心跳。 祁深一惊,低下头,看着自家二皇子微眯的双眼中折射出的些许幸福,忽而就笑了,笑的开朗。 淡淡的暖意就流转在两个人之间。 终于处理好了所有的奏折,可是夜安宸却窝在祁深的怀中不愿意出来。 见此,祁深也没有强求,只是揽着夜安宸的那只手收紧了些许,面容上的笑意也渐渐的加深。 “哈哈,阿深,对了,今天夜安齐居然抢着要去剿匪,果然是不知者无畏啊。” 是啊,就凭右相对皇族的恨意,怎么可能对派去的皇子留情。这也夜安齐恐怕真的会一去不回了。 “落尘,夜安齐怎么也算是你的大哥,你就不心疼么。”迟疑了一会儿,祁深还是问出了口。 “阿深。那么郁吾心还算是你的父亲,你怎么不心疼?不是不心疼,而是在我会心疼的时候,他做了太过分的事儿让我已经薄寡了这所谓的亲情。” 夜安宸的冷淡的说着,眼神之间没有丝毫的情绪。祁深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夜安宸的脖颈之间,轻轻的嗅着夜安宸的发香,渐渐的冷静下来。 是啊,不管再怎么重情义的人,都忍受不住别人的背叛。 “落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名为坚定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夜安宸沉默了。真正的沉默了。祁深抿唇亦是抿唇不语,再也说不出更深沉的话语了,就只能这样的浅淡。 第42章:真相 有的人情深言深,有的人却是情深言浅,或许他们两个人都属于不会表达自己的那种,只能够用自己的行动让对方感受到那颗炙热跳动的心。 “其实……”长久的沉默之后,夜安宸发话了。他的语气有些轻。“在以前,我曾想过,就算是你背叛了我,我也要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所以就算上次你一声不吭把我留在那里好几个时辰,你回来之后我也没有质问,我当时好激动,我觉得你能回来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变了,阿深,如果此时此刻你再离开我,背叛我,我会疯。真的。” 从未得到就离去,或许还不足以伤心,可是当得到了所有的宠爱,再失去,那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像是祁深从小就没有母亲,对母亲这个词语完全没有敏感度,在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的时候,只是想着报仇,却不痛苦。但是夜安宸不一样,从小被倾凰贵妃宠着长大的他,知道母爱的滋味,看到那具冰冷的尸体,真的险些要发疯。 祁深紧紧的抱住夜安宸,抿唇不语。 “落尘,夜安齐算是我送去荣安城的。”良久后,夜安宸忽然听见祁深这么说道。 “嗯?”轻轻的反问。 “暮周毅的儿子暮云归,是我儿时的好友,昨天本来想让你见的,就是他。我走的时候,交给了他一封信。让他提醒暮周毅,如今的两个皇子都没有功绩。” 怪不得计划会这样的顺利,两人相视一笑。 看了看外面的天,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今天的太阳却格外的好。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异口同声后又是相视一笑,或许这就是她们的默契吧,真好。 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倾凰宫,看着曾经繁华的倾凰宫,如今一股子萧条的气息,夜安宸竟然只能够苦笑。 走进去,竟然意外的看见了珞儿,打了个招呼,便听见珞儿问他们是不是来看三皇子的。夜安宸才有些尴尬的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满月不久的弟弟。 是啊,因为倾凰贵妃的去世,这三皇子虽是皇子之身,却瞬间就失了宠,好不可怜,就连满月酒也没有人记得。宫里人都在忙着倾凰贵妃的后事或者其他。 “给二皇子,二皇子妃请安。”一进门,就看见影十五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三皇子夜念凰。 夜安宸挑了挑眉,这些日子没有见到影十五倒也没有多想,没想到竟然还呆在这倾凰宫么? 似乎是看出了夜安宸的疑问,影十五面不改色的回答:“回二皇子,如今这倾凰宫人少了,也更危险了,属……奴婢觉得,留三皇子一个人在这里着实有些不安全。便主动请求留下来了。”向来自称属下习惯了,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怀中的夜念凰忽然开始哭了起来,打断了影十五的话,才让影十五晃过神来。 “这位姑娘是?”另外一个站在影十五身边的女子,并没有穿着皇宫中宫女的制服。夜安宸的眸子忽然暗了一点,开口询问到。 “这是三皇子的奶娘。”影十五笑着解释,夜安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报过了夜念凰,说到底夜念凰也是无辜的,才生下来,就失去了母爱。 “十五,你跟着我去找父皇。” “啊?”影十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夜安宸就踏出了这倾凰宫。影十五无奈连忙赶了上去。看着那唯唯诺诺的奶娘,祁深眸子眯了眯:“记得好好照顾三皇子。”然后叫来了秀公公,让秀公公将这奶娘带到东二所去,也就是二皇子居住的宫殿。 待到那个奶娘和秀公公都离开了之后,这倾凰宫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房间中,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忽然祁深张口唤了一声:“珞儿。” 门外没有丝毫的反映。 勾唇一个冷笑,继续说道:“珞儿,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听得见。”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记得倾凰宫原来还有三个宫女两个公公,如今我却没有看见他们。珞儿,你不需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么?”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祁深却不气馁,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的坐着,懒懒散散的样子。一只手撑在地上,无形的施着力气。 “哎呀,我们的二皇子妃可真是聪明,只是可惜了,我不是珞儿。”下一秒,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可这自称不是珞儿的人面上,赫然是一张和珞儿一样的脸。 “唔,你身上的气息和珞儿很像,再怎么说你和珞儿都有一部分关系吧?”祁深一点也不着急,也不站起来,就那样没有丝毫形象的坐在那儿,一脸的冷静和漠然,看着这一幕幕,让“珞儿”微微一愣。 “你倒是聪明。我还有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说过。”假珞儿唇角带笑,一股子张扬。 “影八?”祁深面不改色的吐出了这样一个名字,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假珞儿,哦不,或许该称之为影八,影八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唔,能够知道影十五的缺陷而下手,就只有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六影了吧?只是没有想到,向来训练成绩最好的影八,在前八影可堪称第三的影八居然是一个女子。”祁深摇头叹息。这也就不怪影八为什么会选择叛逃了。她必须要隐藏自己身为女子的身份。 接着,祁深的眼神又是一暗,有些莫名的深邃。“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连你的亲妹妹都不放过么?” “不愧是二皇子看上的人,你真的很聪明。”影八的眼神闪烁,明明她神都没有说,这个男人却能够从她的反应和以前得到的一些消息说出事情的真相。 没错,影八和珞儿是一对双胞套。 “我被送到二皇子手中的时候,已经记事了,我知道我有一个亲妹妹。”影八的眼神有些悠远,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开口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来。 她说,她们家很穷,穷到父母只能够把她伪装成一个男孩卖到皇宫中。男孩比女孩值钱。他在皇宫中和妹妹相依为命。最后统统到了倾凰宫。妹妹讨喜,就被倾凰贵妃留在了身边,而她则被送到了二皇子的手中。 二皇子将倾凰贵妃送给他的十六个孩子纷纷关入了一个地方,开始噩梦一样的训练。 影八因为身为女孩,却被伪装成一个男子,很多训练都难以达标。导致她是十六影中受苦最深的人。常年受的委屈就积攒成了怨恨。 祁深沉默了,没有说话。他不能够理解,也就无权发表看法。不过确实,用对男生的要求来要求一个女生,真的很难达到。何况这种训练的要求都是对于普通男生达不到的。 “那你妹妹呢?为什么也要对她下狠手?” “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而她却享受着身为贵妃大宫女的殊荣。可笑。”影八的语气忽然拔高,正在祁深有些走神的时候,忽然伸出她的手,两个飞镖就往祁深的身上砸去。 祁深忽然一笑。 他早就知道,夜安宸早就告诉过他,影八和影十六,最擅长的是——暗器。一把站了起来,手中赫然表示一块倾凰贵妃特意在宫殿中铺上的木板。 暗器洒落在木板上,祁深一把将木板扳成两半,手握住圆润的一边,尖锐的一边直直的指向影八。语气中带着冷漠:“抱歉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够原谅你,因为你伤害了落尘。”当冰冷的木枝割破了影八的喉管,影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眸。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那么拼命的训练自己,还是赢不过。为什么? “作为一个擅长暗器的暗卫,你的首先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身形,你对自己太多自满,所以才被我三言两语的激了出来。”祁深冷笑。站起身子,转身就要走,却身后的人却凭着一股子最后的力气,掷出了一枚暗器。 却被人暗处一枚暗器打了回来。 祁深回眸一笑:“忘了告诉我,我从来不是一个人,我也有我的暗卫。” 影八瞪大了双眸,死不瞑目。 暗处的修祺无奈笑。本来他们五人在,绝对可以完虐这个女人的,但是祁深不让他们出来啊,非要自己先玩一会儿,等那个女人发现他一个人都打不过的时候,在说出其实自己还有队友的事实,真是……太会玩了。 祁深拍拍自己身上因为刚才蹲在地上而沾染的灰尘,轻蔑的勾唇一笑。待祁深离开了之后,五暗卫纷纷叹气,出来乖乖的处理了尸体,而后回到了祁深的身边。 回到了东二所。皇子居住的地方还不足被称为宫,便是所了。 这个时候,夜安宸已经回到了自家寝殿,正有些焦急的在门外踱步。 看着祁深的身影,欢喜的跑上前来,正要一把抱住祁深,忽然顿住了脚步,死死的盯住祁深袖口的一点血迹。 声音带上颤音:“阿深……你受伤了?” 第43章:无心 祁深无奈的一笑,连忙开口哄到:“没有,只是刚才解决了一个小虾米而已,你放心我没事儿。” 夜安宸恍然松了一口气。 可是听着祁深轻描淡写述说出的这件事,夜安宸沉默了。他苦笑一下。其实在他心中,自己对自家暗卫还是不错的,可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训练竟然就引起了那人心中的仇恨。 祁深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没有避讳就站在夜安宸身后的影十五,唇角带笑的看着那个女人。知道那个女人弯腰行礼。“属下一生效忠二皇子殿下。” “唔,话说落尘,其实你应该好好的谢谢她,如果不是她的话,或许你的三皇弟已经死了。”祁深耸肩。 若是没有影十五,若是她没有因为背着倾凰贵妃的死亡而坚定自己要保护好三皇子的信念,从而没日没夜的守在三皇子的身边,估计夜念凰已经去见倾凰贵妃了。 夜安宸听懂了祁深的意思,冲着影十五深深的弯腰鞠躬,道了一句谢。 影十五瞬间就被这个架势吓到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惶恐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扭扭捏捏的说道:“……那这能不能算是属下戴罪立功了?” 夜安宸眼神一暗:“母妃的事情我不怪你,影八知道你的弱点。若不是因为你犯了一次错误变得分外小心。只怕我这个苦命的弟弟……”叹息摇头,然后冲着空气喊了句影一。一个有些虚无的声音从空中传递过来。是在询问有什么事儿,夜安宸毫不犹豫的说:“带影十五去领赏吧。” 祁深笑着把夜安宸拉进了房间。然后看着已经确定在这东二所居住的小孩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没有把夜念凰赶回去。只是冲着夜安宸一声叹息,说着就知道你会把他带回来。 夜安宸勾唇一笑,也不说话。 窗外的阳光变薄了一些,薄的有些透明,闪烁着非凡的色彩。 夜安宸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说道:“阿深,你跟着我累不累?” 祁深没有回话。只是那眼神平白幽暗了一些。忽然,门口传来了秀公公的声音,祁深抬头望去,就看见秀公公带来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 “臣郁吾心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二皇子妃。” 郁吾心跪倒在地,眼神确实直勾勾的看着祁深。那双眸子好像要把祁深面上的那张皮刮下来。 祁深眼神暗了暗,装作没有看见郁吾心的眼神一样,转过头去,走进了房间。顺便在走进房间的那一个刹那,放缓了语气,妩媚妖娆的说道:“落尘,我在里面等你哦。” 夜安宸耳根一红,轻轻咳了咳。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微微一笑。“不知右相到来有何贵干?”如果不是知道右相就是祁深的亲生父亲,夜安宸绝对会把这个一来就直勾勾的盯着祁深的人打出去。 “二皇子,臣有事与你相商?” 似乎方才那一愣只是一个瞬间,此时的郁吾心又恢复了平时在朝堂上冷静自若的模样。 夜安宸勾起了唇角,他可是无比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微微一笑,继续问道:“什么事儿?” “二皇子不请我进去么?”郁吾心抿了抿唇,眼神有意无意的往房间里面望。 “啧,今天朝堂上才说起立储一事儿,我觉得我和丞相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关系为好。免得明天朝堂上就有人弹劾我说我结党营私。” 夜安宸冷漠的话语,没有给郁吾心丝毫的机会。郁吾心似乎被一噎,然后递出了一个被褐色纸包住的东西,然后眼神中带着一股祈求的说道:“二皇子,那么能拜托你将这个交给二皇子妃么?” 夜安宸看了看郁吾心手中的东西,实话说,郁吾心现在的形象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就像是一个风中苍老的普通老头子一样。 就连了解这个老狐狸的夜安宸都差点要同情他了。 可是夜安宸不会。他深知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事儿。“抱歉,这宫中眼线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害我?我不能接,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站在一边的秀公公面色诧异。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过分了,可是他并不曾听说过夜安宸和郁吾心之间有什么恩怨是非呀? 郁吾心同夜安宸纠缠了一会儿,发现夜安宸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就只能叹息着转身离开了。离开时眼底闪过了一抹暗光。 本来以为眼线门说的是假的,可是当他真正看见祁深的时候才知道,真的……太像了。 那么是不是证明,沐语嫣就在这附近? 左相的二公子是么。左相? 呵。 整个天下人都知道,右相一生为国,没有娶妻,更没有生子。夜淳煜也曾劝过郁吾心很多次,都被郁吾心拒绝了。甚至那些被送去讨好他的女子,都一个一个的被送了回去,实在是塞不回去了,就给一笔银子,让她们自己出去过日子。 可只有郁吾心一个人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孩子…… 大业未成,拿什么来谈儿女私情?郁吾心一声冷笑。不过是当初没来得及阻止而生性爱的孽种罢了。不过既然有了他也不会想办法去杀了他,好好留着,毕竟也是自己的种不是?可那表面姿态还是得做足了。 郁吾心这般想着,面上的笑意更加深沉了一些。转身离开皇宫。 修祺坐在屋顶上,看着郁吾心的面带笑意的离开,歪了歪头。 “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我该不该佩服他?” 顾尤随意的拿起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剑,语气冷漠如要把人冰封。“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意少阁主,另外就是……他在强颜欢笑。不过我觉得第一个可能更大一点。” 其余四个人纷纷点头。 当初能够把沐语嫣逼着离开。就绝对不是在做姿态。他们忠于祁深,也忠于幻影阁。 子书拿起了一个账本,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要不然我们来赌一把,看谁能够赢?” “赌什么?” “少阁主什么时候能够杀了这个男人给语嫣小姐报仇。”子书勾唇一笑,笑的有些冷淡。其余四人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少阁主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在准备做齐之前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所以我赌半年。” “噫。少阁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对祁穆沉下手,我觉得没有个三五年不可能吧?” “要我说,干净利落,一个月就可以了。” 几个人争论者,争吵着,打打闹闹的又到了一天的黄昏。 话说右相这边。 郁吾心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打开了房间的门,走到了床边,摁下了床边的一块砖。“轰轰。”一阵物体挪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郁吾心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暗道。郁吾心唇角上扬了一个不大明显的弧度,走了进去。 “郁儿,结果怎么样?”密室中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的倦容。 郁吾心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面上恭敬有佳。“二叔,消息果真没有出错,那个左相的二公子……呵。” 郁吾心脸上的笑意伴随着一股字萧瑟的杀气,在暗室中慢慢沉浮。 “那个女人你有没有找到?”老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道。 郁吾心低头,依然恭敬:“还没有,放在祁深和夜安宸身边的暗棋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去见过语嫣,倒是……”话语说到这儿,郁吾心忽然有些迟疑,抬头看了看老者的容色。发现老者正闭着双眸。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缓了缓,继续说道:“倒是看见这两人在私自下见过沐逸风。” “哦,是么?”老者似乎终于对郁吾心的话产生了兴趣,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那双浑浊的双眼中放出了灼灼光芒。“沐逸风那个老匹夫是要重出江湖了么?” “可是当初沐语嫣的事儿都没能够威胁到他,您怎么肯定如今的祁深比沐语嫣对沐逸风更重要?”面上的疑惑真真切切。说到底祁深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能够安安全全得倒也不错,可是如果在利益面前……终究是比不过的,那是多年的执念。 老者勾唇一笑。颇有些神秘:“当人失去了一回之后,体会过了痛苦,才知道重要性呢。” “失去?”郁吾心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拔高些许。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低头。 却还是被老者发现了不寻常:“郁儿,你还是在自欺欺人么?罢了,时间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的。出去吧。” “……是。” 郁吾心走出了房门,眼中凛冽着波光。 不可否认,当初那个惊才艳艳的女子,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老者看着郁吾心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气。当初就劝告过郁吾心,这只是一场戏,可是最后他还是入了迷。年少的他何尝不是这样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 罢了罢了。 郁吾心走出了房门。看着背着光,眼神有些暗淡。转身,忽然听见了小厮唤他的名儿:“丞相大人,暮将军求见,请问是否?” “让他进来吧。”郁吾心勾唇笑了笑。 第44章:急讯 这暮周毅,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来找他和这么一小杯酒。想要在这璟朝完完全全的立足,没有一个能够帮到自己的朋友可不行。但是做的太明显,又会被扣上结党营私的称号。当初的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这个护国大将军。 “哈哈哈,吾心,我今天寻到一坛好酒,特地带来和你尝尝的。” 那人才一走进门,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热情。把本来有些消沉的郁吾心唤醒。唇角漾出一抹笑意,就像是初雪落在水池上荡漾出的点点波纹一样温柔的不像话。 也是,如果没有一定的魅力,怎么能够让沐逸风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一见倾心呢? 暮周毅一看到这样的郁吾心嘴角抽了抽,然后叹息一口,伸手拍了拍郁吾心的背,说的话倒是显得义正言辞。“我说吾心啊,虽说你要报效祖国,可是你也不能不娶妻生子啊。这么一大把年龄了,如果……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郁吾心摇了摇头,唇角带笑。轻声的责怪道:“我们的暮将军,你每次来我这地儿都要这样好好劝我,可我是真的不想娶妻生子呢,哪次我听了你的?”看着暮周毅又要开口,郁吾心连忙揉着自己的眉头说道:“打住!你到底是来喝酒的还是来劝我成亲的?” “好好好,喝酒喝酒。” 两个至交好友端起了酒杯,一口一口的喝下。 确实是不错的美酒,上好的桃花酿。醇香的气息在味蕾疯狂的蔓延开来。在两人还意犹未尽的时候,一坛酒就已经见了底。暮周毅压低了嗓子,发出了清浅的笑声。 军中人喜欢的都是便宜的烈酒,只当那样才算是真性情。可是郁吾心这种文雅的读书人倒是不喜欢那种酒气,所以暮周毅带来过一次也就放弃了。 抿着口中的酒香,郁吾心眯了眯眸子,而后伸手打在了暮周毅的肩膀上微微一笑,笑的有些邪魅:“明明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好酒的,却只带这么一壶来么?” 暮周毅呵呵一笑,一把挥开了郁吾心的手:“这酒的后劲可大着呢。你倒是可不要还没有走到房间就醉倒在地上了,不然我可是要好好嘲笑你一番。” 两人笑着笑着,倒是暮周毅率先倒下了。 郁吾心面上一怔,一个恍惚,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后脑。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发挥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兄弟,我其实是真的把你当成兄弟的。等我大业已成,我一定会负荆请罪,可是如今…… 左相的手中已经握住了璟朝三成的兵权,如果我还是向往常一样,只是一个劲的顾着朝堂上的风云……我躲不过了,何况沐逸风已经出现在了京城,他是知道我真正身份的人,如果我不加快我的行动的话,我怕我就等不到成功的那一天了。 抿着唇,郁吾心哦你够暮周毅的怀中掏出了一块虎符。 是了,按照郁吾心对暮周毅的了解,这人觉得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只有自己的身上是安全的,所以虎符什么的,自然是放在自己身上。 别小看了这块虎符,只要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号令百万暮家军了吧。郁吾心眼神暗了暗。这统一的百万大军,可是比祁穆沉那些分散的大军管用多了。 微微眯了眯双眸,郁吾心唤来了小厮,说道:“把暮将军送回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暮将军喝醉了。” “是。”小厮诺诺的答应了,把昏迷的暮周毅拖了下去。 护国大将军的酒量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到底是郁吾心又下了暗手,在暮周毅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下了迷药。 郁吾心没有注意到,小厮也没有注意到。 暮周毅再被拉上马车的时候,眼角闪过了一抹晶莹。 仿佛在预兆着什么。 握着手中的虎符,郁吾心深吸了一口气。他要做的并不是复辟前朝,只是想要毁灭璟朝而已,仅此而已。所以他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只要能够用就好了。 大约七天的时间过去,谁也没有发现异常,包括丢了虎符的暮将军。 暮家。 “云归,还记得那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么?”暮周毅忽然心血来潮的叫来了他的儿子,看着暮云归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面前,忽然就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可让暮云归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就这般看着暮周毅,有些疑惑的问道:“父亲,怎么了?” “现在父亲想要问你,如果你的朋友没有背叛你,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完成他的夙愿,却狠心的利用了你,你会如何。” 从前,暮周毅也会问暮云归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总是问的暮云归哑口无言。可是这一次,暮云归的脑海中却像是忽然闪过了什么一样,他睁大了自己的双眸,死死的压抑的话语中的难以置信,问道:“父亲,难道……?”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暮周毅也不明说,就是这样一句叹息。这可急坏了暮云归,他也顾不着什么了,连忙上前一步,抓住自己父亲的肩膀,死死的盯住暮周毅的面容,想要从上面看出什么破绽来。“爹,我还是觉得你需要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万一我们两个知道的不是同一件事儿呢?” 暮周毅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个时候的暮周毅根本没有中迷药。 行军多年,侦查和反侦查能力并不弱的暮周毅怎么可能栽在普通的迷药上面? 可是感受着老友从他的怀中摸走的虎符,心是很疼,但不能做出丝毫的反应。当时他算是一人孤身陷入敌营了。 听着老友在耳边呢喃着满满歉意的话,天知道暮周毅有多么的想站起来逼问他为什么。 这么多天来,暮周毅就一直在纠结着,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知道郁吾心拿着虎符究竟要干什么。本来以为就是想在朝中能够有和祁穆沉匹敌的能力,可是……他恍然间又想起郁吾心并没有亲戚在后宫之中,就算是胜过了祁穆沉又有什么意义呢? 暮云归见证了暮周毅的纠结,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爹,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清楚。是您告诉我的,陛下将兵权交到我们的手上,就是因为信任我们,信任我们可以用这些士兵来守卫住疆土。” “是啊,作为一个将军,我最大的职责就是保护我们的百姓。” “那如果您的朋友,也就是郁吾心,拿着兵权并不是想要在朝堂上称霸,而是想毁了这一片安宁呢?”暮云归勾起一抹笑,然后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暮周毅,勾唇一笑,然后话语中可见一般坚定。 “这是二皇子殿下送来的信件,希望您可能够看一看,不过请一定要理智对待。”暮云归笑着,然后退出了房间,给了暮周毅足够的思考空间。 沉默了一会儿,暮周毅还是扯开了信封的封口,一打开,看见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便沉默了。 不是不愿意相信,上面有着足够的证据证明,包括…… 暮周毅皱起了眉头,这…… 伸手将这信封中装的东西全部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郑重的蹲在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放在了点燃的蜡烛旁边,用那昏黄的火烧毁了这一切。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灰烬的味道,不呛鼻,反而十分的好闻。 暮周毅眯了眯眸子,而后走出了房间,练了一晚的剑。而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 “陛下,护国大将军今日因身体感染了风寒没有来上朝了。” 夜淳煜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如果他现在不是就这样站在朝堂上的话,听到这句话,夜淳煜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暮周毅那个壮的像头牛一样的人,也会感染上风寒?别开这么大的玩笑了好么? 夜淳煜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意,不由得伸出手来挡了一下,装作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冲着底下的朝臣一本正经的说道:“各位爱卿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很快,整个朝堂又陷入了正轨。 然而,正当打算下朝的时候,一份八百里加急的信传到了夜淳煜的轴之上,朝上的人议论纷纷。 “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不知道啊,看那信封上面好像有三个火焰标记,是不是边关出了什么事儿?” 朝臣纷纷议论。 武将们也纷纷僵直了身子,如果真的是边关加急的话,现在璟朝这个情况,能够上阵的大将也就只有护国大将军了,但是今日护国大将军怎么偏偏就生病了呢?有人叹息,有人疑惑。 直到—— “哐当。”拿着信件的夜淳煜忽然眼前一黑栽在了地上,夜淳煜身边的太监一惊,连忙高呼:“皇上!”然后回头就冲着一边的侍卫大喊:“叫太医!快叫太医!” 夜淳煜恍恍惚惚的半睁开了眼,眼中竟然溢出了泪花来。手中的信纸被他狠狠的拽住,揉成了一团。 第45章:吃醋 上面的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夜淳煜也无法麻痹自己,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再看了一次,双眼再次一黑,这回是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 瞬间朝堂一片大乱。 “陛下!”当御医颤巍巍的爬上阶梯,走到了夜淳煜的身边,一把脉就松了一口气。 “陛下只是受惊过度,加上怒急攻心,从而导致的暂时昏厥。”御医伸手擦了擦自己面上得汗水,而后伸手拿出银针往夜淳煜得人中一戳。 “唔…”夜淳煜恍恍惚惚得回过了神。勉强得腾出一只手,撑死了自己的身体。一只手摁了摁发疼的太阳穴。松开那只一直攥着得手,有些怔神得看着信纸上面的字。 缓缓的站了起来,坐在龙椅上,然后盯着下面有些繁杂的朝臣,开口说道:“安静!我璟朝的臣子连这么点耐性都没有么?如果真的大敌当前,你们拿什么去面对。连最基本的冷静都没有。” 朝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夜淳煜捂住自己的嘴,压住了咳嗽声。眼神中泛着微微冷光。“左相,你来念。” 早在前几天,左相在请命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而祁穆沉一直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镇压并不是十分贤明帝王。 可是祁穆沉到底是低估了这位帝王的魄力。 只见夜淳煜狠狠的将那封信摔在祁穆沉的跟前。祁穆沉的面上闪过了一抹难堪,可是他必须忍住,他不能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甩帝王的脸子。 金銮殿外,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门缝里偷窥。“哈哈哈砸的好!”一声大笑,让旁边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可今儿这金銮殿的侍卫不知道怎么的,什么反映也没有,两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祁深,你胆子够大呀,连金銮殿的墙角都敢听。” 祁深的嘴角扯了扯,一脸的无奈,看着那满脸兴奋的人儿,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唔,没有他家二皇子可爱懂事。“暮云归,明明是你拉着我来的,还非说是我胆子大,你几个意思?” “哈哈哈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本来还想耍耍贫嘴的暮云归似乎忽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忙改了口,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根,一脸“诚挚”的歉意:“祁深,我只是有些好奇,这金銮殿到底是什么样而已,你就把我带来了,好了好了,不要反驳我,我们先离开吧。”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又悄悄的离开。来到了东二所。 “噫,祁深,在宫中的日子过的挺不错的嘛。”暮云归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一把手搭在了祁深的肩膀上。 祁深有些不耐烦的打掉暮云归的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呀,我的好兄弟,嫁进宫中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开始嫌弃我了。”暮云归蹲到一边的角落,拿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到的竹签,然后在地上画圈圈。 “……”以上,无语至极的祁深。 祁深扯了扯嘴角,摇头,正想要把那个蹲在地上的人拽起来打一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着些许忧怨的声音。 “阿深,我说你今天早上怎么破天荒的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结果是去见旧情人了啊?” !!这是惊讶的祁深。 一转头,就看见二皇子殿下的眼中似乎是含着晶莹的泪光。??发生什么了?二皇子妃表示自己已经懵、比、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9节 在一旁画圈圈装可怜的暮云归表示自己也懵比了,从来没有见过比二皇子更加会装可怜的,至于么!下一秒,暮云归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看见二皇子殿下双眸微微眯起。细细的打量着他,那双眼睛中折射出一种名为:“你丫再说一遍。”的东西。吓得暮云归一抖,然后手中的竹签就掉在了地上。 原来在刚才没有自觉的时候,“至于么”这三个字无比清晰的从暮云归的嘴中吐了出来。 一向精忠报国的暮大少爷连忙站起了身子,冲着夜安宸弯腰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 夜安宸挥了挥手,一脸的不满,死死的盯住暮云归的脸,盯得暮云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之后才转身,挪着步子走到了祁深的面前。 抬起头,一只手扒住了二皇子妃的肩膀,怯怯的开口:“阿深,他有我好看么,你一起床就去见他?” ???三个问号都不足以表达暮大少爷的懵比心情。 所以?他这是躺枪了么?怎么办好委屈的样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暮大少爷已经不想说了,只需要看他那一脸吃了脏东西的表情,还有悲愤的面条泪。 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这里还有一个单身的孩子。 终于,祁深好不容易安抚了夜安宸,终于把夜安宸弄正常了之后,然后扯着夜安宸的袖子走到暮云归的跟前,指着暮云归说道:“这是暮家大少爷,我跟你提过的。” “哦,你就是我家阿深的青梅竹马啊。”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从夜安宸的嘴里吐了出来,祁深和暮云归对视一眼,祁深苦笑,暮云归依然懵比。 爹,我打算放弃了……这二皇子也不像是能够担当大任的! 暮云归几乎有了泪奔的冲动。 “唔,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祁深表示他绝对不是要临阵脱逃!下回一定要颁布一个吃醋小王子的称号给他的二皇子殿下。 听到这句话,暮云归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啊喂,祁深你别走,你走了我会被你夫君扒皮抽筋的! 可是祁深是听不见暮云归心中的哀嚎了。 等祁深走了之后,暮云归开始绝望了,可是夜安宸却没有像刚才一样,面上的神情反而浅淡了一些。冷冷的瞥了一眼暮云归,说道:“进来坐吧。宫中人耳目多,别被其他人看见了。” “诶。”暮云归有些疑惑,可是还是没有问出口,刚才说出那三个字的代价已经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看着夜安宸似乎放着冷气的背影,暮云归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望着房间中忙碌这倒茶的祁深,勾唇一笑。祁深,你小子似乎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好归宿了呢。 如果不是真爱,不可能会这么费心费力的让对方对注意自己一点。 唔。今天天气好像挺不错的?暮云归抬头,微微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了左相在朝堂上读出的那封加急信件,低头的瞬间眼神暗淡了些许。 如果不是祁深早些时候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或许他会产生另外一个怀疑呢?眯眼笑了笑,走进了房间。 其实端茶倒水这种事情是不用祁深亲自上马的,只是祁深实在是不愿意呆在外面了,再说他们马上要谈论的内容也是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就让东二所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 大家也没有什么怀疑,本来夜安宸和祁深就喜欢独处。 “不知二皇子殿下是有什么事儿想告诉在下呢?”缓过了神,退出了刚才的懵比状态,暮云归倒是也有一番朝臣的风度。 “呵,若是直看见你,我倒是真不大相信,你是个武夫之子。”夜安宸端起他家二皇子妃亲手泡好的茶叶,细细的抿了一口,丝毫没有察觉到茶水的滚烫。只是心中有些走神的想着:阿深泡的茶,还是第一次喝到呢,真是便宜那个小子的。转头看了一眼也在细细品茶的暮云归。 莫名又感受到杀气的暮云归又开始方了,难道这个时候连好好的喝一杯茶都不行了么! 如果不是本着君臣有别的思想,暮云归早就把茶杯摔在了地上,吼出一句:“拔剑吧少年!” 这种冷战不适合他们武将,真的不适合! “家父身居官位多年,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奈何已经过了学习的年龄,倒是在在下出生的时候请了好几个夫子,不仅交在下武功,连琴棋书画什么的都没放过。”暮云归端正了自己的神色,苦笑一声,说道。 “哈哈,这个我知道,落尘,你不知道云归他有多笨,最后琴棋书画啥都没有学会,还把学的武功用来把夫子打出了府哈哈哈哈。”祁深说着,假笑了几声,当发现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笑的时候,是能够尴尬的继续笑两声,然后放弃。 “阿深,你对他的事儿,倒是知道的听清楚啊。”夜安宸危险的眯了眸子。然后伸手扯过了祁深的领子,第一次,无比霸气的揽过祁深的脖子,在祁深的耳朵上一咬,尖锐的牙齿就陷入了软肉中。 夜安宸是掌控了力气的,会让祁深感觉到疼,却不会伤害到祁深。 “落尘你干什么……”祁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安宸打断了。嗯,用唇打断。 坐在一边的暮云归简直要疯了,所以说他来这里只是看这两个人秀恩爱的么! 祁深眼眸微微一眯,自然不会让夜安宸就这样放肆。 你以为他把夜安宸推开了?怎么可能,要是推开了以夜安宸的性子还不当场就哭出来?祁深只是反吻回去了而已。 第46章:谈谈 冷静,冷静,冷静。暮云归在心中不断的劝说自己,然后转身深吸一口气,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等后面那暧昧的声响停了下来,才用一脸忍耐的表情说道:“我觉得我是来谈正事的,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 祁深微微一笑,然后放开了夜安宸,将夜安宸打横抱起,然后自己坐在了方才夜安宸坐着的凳子上,又把也夜安宸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才冲着暮云归说道:“嗯对,你说的很对。” 过了一会儿,才对着夜安宸小声的咬耳朵。“落尘,夜安齐死了。” “嗯?”欢欢喜喜端着茶杯的夜安宸在听见这一句话之后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扬起了笑脸,笑的很明媚。“早在夜安齐去的时候,我就有准备了。郁吾心是不会放过这个残害皇室子弟的机会的。” 惊讶的暮云归瞬间转回了身,想看看说出这句话的夜安宸的眼神,可是一转头。哎呦我去还是转回去吧。这一幕太瞎眼了。 “云归,你有什么看法……诶……”话还没哟说完,祁深的袖子就被扯了一下,然后低头一看夜安宸那双带着不满的眸子,瞬间就明白了二皇子殿下的意思。“好好好。”冲着夜安宸点了点头,祁深微微一笑,然后又开口说道:“那么……暮云归,你有什么看法。” 暮云归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扯了扯嘴角,把称呼这种并不怎么重要的东西抛诸于脑后。 “今天本来是想听墙角听完的。唉。”祁深说着叹息了一口,如果不是因为发出了声音怕被发现,他们真的会听完墙角。 暮云归抱歉的笑了笑。下一秒却正了神色,因为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杀气,他可以预料到,如果他再继续和祁深唠嗑的话,他不会死,但是一定会——瞎! 看看看,夜安宸不过刚刚放出一点点的冷气,祁深就伸手拿起了碟子里的一块糕点,放到了夜安宸的嘴里。暮云归表示自己想要哭,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我觉得,祁穆沉读出了那段话之后,朝堂上会有人觉得夜安齐的死是二皇子做的。” “嗯?”祁深拿着糕点的手顿了一顿,而后勾唇一笑。“没关系,就是这样才有机会能够用上你。” 暮云归挑了挑眉,表示自己没有听懂,但是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到:“你打算如果流言起来了之后就让二皇子出征?我陪他去?” 祁深笑着点了点头:“唔,对了一半。” “哈?”暮云归挑起自己的眉毛,眼神中清晰可见的迟疑。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被坑的感觉。 果不其然——“云归……不不,暮大少爷,我这有个人最擅长易容了,到时候把你易容成落尘的模样,你去打。” ??暮云归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不公平! “你不是一直期望这有仗打么?嗯?还说不管怎么样都想试试自己的身手?怎么换个身份你就不愿意了?”祁深一句一句的逼问,逼得暮云归是哑口无言,只好应了下来。 是了,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想上一次战场。他是真真的感受到自己缺少的东西,那是一场真正的战争的洗礼。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估计在他最热血的年龄,是得不到另外一个机会了。就算前路在困难,也无所畏惧! 说到底,这也算是一次站队,如果自己失败了,那就战死沙场,没有人会知道死在战场上的人是他暮云归。如果成功了,相当于就是在这场皇位争夺赛中站在了夜安宸这一边…… 可是,似乎看夜安宸的表情不管他怎么表现都会把他当成情敌?怎么办,肉疼…… 话说朝堂这边,发生的事儿果然不出意料。 当左相怀着屈辱的心情捡起地上的那张纸,打开一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上。浑浑噩噩间,僵硬的张开口,读出了上面白纸黑字的话语。 “大皇子夜安齐,战死……”这句话刚刚被祁穆沉吐了出来,祁穆沉一把往地上栽去。他几乎是把所有的准备都投在了夜安齐的身上,可是这孩子,说死就死了。 左相身边的大臣连忙把祁穆沉扶住,才险险护住了祁穆沉。 右相郁吾心眼疾手快的抓过了祁穆沉手中的信纸,打开一看,低头的眉眼间闪过了一抹冷笑,冷得让人心寒。抬首,却是瞬间就跪在了地上,冲着夜淳煜三叩首:“还望陛下节哀。” 其他朝臣也都听清楚了祁穆沉方才读出的那句话,纷纷跪在了地上,三叩首,齐齐重复了郁吾心方才说的那句话。 夜淳煜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起来了。虽说夜安齐不是他中意的储君人选,可是好歹也是他的儿子。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对于夜淳煜来说无疑不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捂住唇狠狠的咳嗽,这个本还风华无限的帝王,似乎瞬间就苍老的十来岁一样,挥了挥手。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儿,就下朝吧,礼部,好好准备一下大皇子的葬礼。” 众人纷纷打着寒颤。 这皇宫已经好十多年没有办过隆重的葬礼了,礼部的人早就换了一批,只剩下一些老人还能够清楚的说出章程,不过如今不知道这后院中是吹了什么风,一瞬间就死了两个重量级人物。 一个深得皇上宠爱的倾凰贵妃,一个还处于储君风波之中的夜安齐。 果然是……这夺位的战争一开始,就难得安宁呀。 正在众人质疑着人生的时候,右相郁吾心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面容中带着痛心:“陛下,大皇子就这样去了,如今二皇子就成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这话说的很是隐晦。可是能够在这官场上面活下来的,哪个人的脑子不好用。所有人都在瞬间就明白了郁吾心说话的含义。有的人选择沉默,有的人选择装傻。只有那么一两个官员,为了挣在皇帝面前的表现,孤注一掷。 “陛下,大皇子的死恐怕有所疑问啊!” “陛下,不能让大皇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请您一定要明察!不要让幕后使者逍遥法外!”这一句是一个左相的幕僚在有人开了头之后,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夜安宸。 坐在龙椅上的夜淳煜简直气急攻心。 是的,他是没有能力,没有能力让这些人闭嘴。甚至在这朝堂上,都要偶尔看看那权倾朝野的左相的脸色。但是不代表他完全无能! “够了。”一声低喝。“没有证据不要在这儿乱吠。”明明是一句骂人的话,可是从夜淳煜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却无比的平静。 “这朝堂上好几百人难道就只剩下胡乱猜测的人了么!朕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那么找出是二皇子做这件事的证据,朕决不姑息。可是在找出证据之前,谁再继续乱说话,别怪朕割了谁的舌头!” 朝堂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下朝!”怒气冲冲的一句话出了夜淳煜的口,下一秒夜淳煜就站起了有些乏力的身子,强忍着无力的身子,走出了金銮殿。 “唉……”这一个早朝,终究是不欢而散了。 最后得到消息的时候祁深已经和暮云归商量好了一切,过程中夜安宸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夜安宸感觉自己真的是赚了,娶了祁深这么“贤惠”的一个妻子回来。虽说当初不想嫁进宫中的祁深让夜安宸煞费苦心,但是如今可是能够省好多力气。 不信你看现在,一向勤勉的二皇子殿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二皇子妃惯坏了,被二皇子妃喂了一碟糕点下去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困了,也不管有暮云归这个外人在场,就抱住祁深的脖子睡着了。 祁深和暮云归谈着谈着话,忽然感觉自己脖子上似乎有些什么湿润的东西,低头一看,正好看见了二皇子殿下抱着他的脖子,将头搁在了他的脖颈之间,静静的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个美梦,偶尔砸吧一下嘴,竟然直接啃上了祁深的脖子。 二皇子妃哑然失笑,不由得伸出手将怀中的人圈的更紧了。 暮云归看着这一幕,反而有些平静。“祁深,说实话,当初听说你被祁穆沉嫁入皇宫的时候,我是想去抢亲的,可是我被我爹拦了下来,再想到凭你的本事,如果真的要逃出来也一定没有问题,可是过去了快半年的时间,我压根没有听见关于二皇子妃逃离皇宫的任何传闻,我正疑惑着呢,你就来找我了……” “你真的很幸运……”暮云归说道这里就是一声叹息,眼神忽然放空,就像是窗外的初春时落下的花瓣一样轻柔的不像话。 “哟,思春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觉得我那五个暗卫都不错要不然你选一个?”祁深挑了挑眉,看也不看正在感怀的暮大少爷,目光一直落在睡相十分可爱的二皇子身上,也就没有看见暮云归那几乎要龟裂的脸。 “祁、深!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第47章:真假 暗处的五个暗卫纷纷顶着面条泪:“主子,我觉得我们也需要好好谈谈。”可是他们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吗?不……他们都还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祁深勾唇一笑:“等到既定的时候,你也可以遇见的,云归,相信我。” 暮云归耸了耸肩,得到了祁深的准许,就离开了东二所,一路上被修祺带着离开从一些防卫少的地方离开了皇宫。 宫门口,暮云归若有所思的看着修祺的面容,忽然开口说道:“修祺,我觉得你主子刚才的提议很……”不错。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修祺那好像是吃了屎一样表情打断了。“哈哈哈哈哈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可是修祺还是毫不留情的赶紧闪了人。主子,就算你弯了,我们还是直的好伐? 话说左相府,左相大人由于悲伤过度,从而昏厥在地,被几个小厮抬回了左相的轿子,而后送入了左相府。夜淳煜道左相身体不适,准许左相十天不上朝。 这个消息传入了各个官员的府邸之后,众说纷纭。但是大家都纷纷叹息,祁穆沉这一回,算是倒了……没有了夜安齐,他又得罪了夜淳煜,如今的朝堂上,就连左相的幕僚都开始躲避着祁穆沉。 “啪啪啪。”祁穆沉的房间中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摔东西的声音,祁穆沉气的手指发抖。 “夜淳煜那个老匹夫,居然想到了这一招!” “这……穆沉,夜安齐好歹是夜淳煜的亲生儿子,他不至于下手害自己的儿子吧?”王夫人有些迟疑的问着,目光有些心疼的落在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花瓶,有的还有名家作画,值不少钱呢。 “呵?父子情?可祁深也是我的儿子,我却能够把他推入皇宫……”话说到这里,祁穆沉忽然顿住了,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冷笑。然后将自己手中最后一个花瓶摔在了地上。听着那一声清脆的响。祁穆沉喃喃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有一个祁深在皇宫中呢。” 王夫人一听到祁穆沉的注意力转换到了祁深的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了一抹嫉恨。皇宫之中那么危险。本来以为祁深嫁到了夜安齐的宿敌的身边,能够让祁穆沉好好的对付他,谁知道最后夜安齐反而死于非命。这祁深倒是成了他们祁家要讨好的对象了。 “相公,你确定这样可行?咱们以前对祁深可不是很好,他现在好了能够帮上咱?”王夫人心中的怨恨归怨恨,面上的愁思还是要伪装一下的。 祁穆沉冷冷一笑:“怕什么,只要我还是他爹,他就不得不听我的。” 哟,这左相怎么这么自信,好想上去揍一拳呀。 以上,修祺的内心独白,在祁深叫他送暮云归出宫的时候,同时也让修祺来瞅瞅,这祁穆沉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听到祁穆沉的这一系列话,修祺无奈的叹息,眼中却沾染了笑意。 这祁穆沉,可能最后都不知道,他压根就不是祁深的父亲吧。哈哈哈,为什么想起就觉得好好笑。 继续恪尽职守的坚守在这“监视左相”的岗位上,修祺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丝毫没有回宫的欲望,毕竟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回了宫,就被祁深介绍了一个男人做对象。 正在修祺有些惆怅的望天时,忽然想起其他几个人如果知道他是如此的害怕,会怎样毫不留情的嘲笑他,修祺瞬间了闭上了眼。 当人闭上双眼的时候,听觉往往就会被往常敏锐一点。这不?修祺方才闭上了双眸,就觉得风声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似乎……有人正朝着这边过来?修祺连忙的将自己藏入了黑暗之中,静静的观察来者是谁。 长发,细腰。这人分外的眼熟。 修祺眯了眯自己的眸子,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下一秒,那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连带着过来的,还有一把泛着白光的匕首。 “护法大人手下留情啊!”修祺低喝一声。 那来人才堪堪的收住了攻势:“咦?修祺?你不在宫中好好保护少阁主,在这干嘛呢?”来人赫然便是幻影阁四大护法之一的雾姬。 修祺无奈的耸耸肩:“是少阁主叫我来的。” “怎么?祁穆沉这个老匹夫又做了什么事儿?”雾姬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修祺笑了笑,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儿一一告诉了雾姬。雾姬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冷笑一声:“就他?还妄想利用少阁主?真是想的美。” “既然这里有你,那我就不用来看着了,你好好的盯着,我困了……”说着,雾姬就这样打了一个哈欠,下一秒,修祺的跟前就没了雾姬的影子。修祺狠狠的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无奈。 他也困,他也想睡觉! 在幻影阁众人都不是很重视的地方——右相府,又是一番风云。 右相轻轻的抿着酒,酒中的甘甜味道让他有些沉醉,可是郁吾心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放松过。 郁吾心抿着唇,嘴角是一个略带凛冽的弧度。 这么多天了,他就不相信暮周毅还没有发现虎符不见了的事儿,可是在朝堂上看见暮周毅的时候那个人却总是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到今天,忽然生病了?他有些不相信。暮周毅的身子骨那么好,怎么可能因为感染上了风寒而连朝都不上了? 郁吾心从暗格中摸出了虎符,不停的打量。这些天下来,郁吾心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块虎符是假的,可是不管怎么鉴定,答案都是毫无疑问的。这就是暮周毅手中的那块虎符,为什么会不着急?为什么?好几个为什么不断的升腾上了郁吾心的心中,可是任由郁吾心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郁吾心不是一个笨蛋,当初取走虎符的时候,郁吾心其实准备了一个假货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不想放回暮周毅的怀中。 当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二叔,那个暗室当中的老者。 那老者忽然一笑,语气有些冷漠:“郁儿,你真的相信,你那个普通的迷药能够迷倒身经百战的璟朝护国大将军?” 郁吾心当时就愣住了,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或许是暮周毅太相信你了,以为你拿着这虎符只是为了能够和祁穆沉有一拼之力吧。如今祁穆沉算是快倒了,暮周毅也该来要虎符了。” “可是到时候你到底是还,还是不还呢?”老者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是郁吾心光是听着,就流出了冷汗。 如果事实真的如老者所说,如此费心费力,想要帮助他的兄弟……真的要隐瞒到底利用到底么? 郁吾心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深思。老者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却像是能够看见面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样,呵呵一笑,然后说道:“郁儿,你出去吧。” 郁吾心乖乖的行礼之后走了出去。 暮周毅一直都把他当作真正的兄弟,这般利用……他做不到。 刚刚走出了暗室的门,就听见外面小厮的叫唤声。“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郁吾心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当确认自己面上没有什么破绽了之后,才打开了房门,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眸,声音带着才睡醒的低哑,说道:“有什么急事儿么?” “丞相大人,暮将军又来找你了。” 郁吾心一愣,想起了刚才老者说的话,心思却落在了放在暗格的虎符之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让他进来。”然后走入了房间,翻手拿出了那块虎符,并且不断的安慰自己:只是还没有到时机而已,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虎符刚刚握在手中,就听见了门口那爽朗的笑声,一如既往。 “哈哈哈,吾心,我来看你了。”“啪咔。”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随着房门的推开,外面明媚的阳光照进了房间。郁吾心背着光,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不敢转身。 “吾心?”直到暮周毅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之后,郁吾心才勉强的勾起了一抹笑,挥了挥袖子,示意一旁的小厮赶忙离开。 当这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郁吾心抬起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暮周毅的手,摊开暮周毅的手指,将那块虎符放在了暮周毅的手心中。 “这……”暮周毅瞪大了自己的双眸。而后一个苦笑:“我以为你不会还给我了?” 郁吾心无奈的耸耸肩:“我知道 的,那天其实你没有被迷倒,你算是故意把这块虎符送给我的是不是?如今祁穆沉垮了,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暮周毅一愣,看着面前好友有些疲惫的笑容,嘴角勉强的扯出了一个微笑。如果没有暮云归交给他的那写东西,或许如今他就真的信了。可是郁吾心的一颦一笑都不像是在作假,那笑容中明明显示了利用朋友的惭愧呵…… 可是吾心,我真的能够相信你吗? 第48章:闲适 在郁吾心看不到的角度,暮周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暗光。 忽而勾唇一笑,嘴角洋溢着一种名为欣慰的笑意,暮周毅是武将,却不是一个莽夫。 郁吾心也对暮周毅回以一个微笑,而后开口叹息着问到:“当时你一经发现了对不对?” 暮周毅点点头。唇角的笑容是中没有落下。忽而闪过一抹有些浅淡的冷意,说道:“吾心,我希望你不要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告诉我,或许我会帮你。”握着手中的虎符,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方才郁吾心攥住它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力气,上面带着温热的体温。让暮周毅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 郁吾心略带尴尬的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郁吾心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他,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现在他可以对微笑,不知道在未来会不会冲你拔刀。 暮周毅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强求。只是将另一只手中的两个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微微一笑:“喝酒么?” 郁吾心一愣,愣是没有说出话来,暮周毅见此不由得调侃: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下药。 这次,暮周毅带来的不是郁吾心喜欢的好酒,而是军中人能够喝得起的烈酒。 郁吾心也没有多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端着酒杯静静的抿着。暮周毅好几次教他,这酒不是这么喝的,一口干下去的滋味才算是豪爽。 不知不觉,郁吾心就被暮周毅灌下了两坛子酒,而暮周毅自己,却只是喝了最开始的一小杯。看着郁吾心似乎是醉了,暮周毅勾起了唇角,带着一抹有些冷淡的笑意。而后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就看到了两个醉醺醺的人。“好好照顾你们家相爷,我先回家了。” 小厮连忙点了点头。暮周毅的身上虽然沾染了一身的酒气,可是眼底分明有着清明。小厮不由得在心中赞叹,这暮将军真是好酒量。 “醉醺醺”的右相大人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对着暮周毅说道:“今天有些晚了,不如就在我加睡了吧。” 暮周毅一愣,继而笑着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暮周毅离开这个房间后,本来醉醺醺的人儿却在一个瞬间正襟危坐。大业未成,郁吾心是不会允许自己栽倒在酒这种东西上的。每次暮周毅带酒来得的时候,他都会事先吃下一粒解酒丸。 当今天察觉到暮周毅有意灌酒的时候,郁吾心还心生警惕了那么一瞬间,可是最后,暮周毅却没有在他醉酒的时候问话……是他想多了么。可是为什么暮周毅的那个眼神,让他有些心慌。 郁吾心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动的规律他自己也琢磨不清了。 房顶上,有一个人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看到郁吾心有些怔然的表情时,轻哂一声,表情冷漠至极。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如今却是开始疑惑了?单单是背叛朋友这一点就让你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么。那么,荣安城成千上万的百姓的本来平淡的生活被你搅乱,为何没有一点的惭愧却还哂笑着说着不够还不够? 悄无声息的站起了身子,这人叹息一声,出了右相府。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和郁吾心喝酒的暮周毅…… 你以为就是暮周毅?不不不,是他的儿子暮云归来着。 暮云归手中握着一块黑色的玉牌,心中有些恍惚,今天本来是想在院子中练练剑然后复习复习兵法做好去战场上面的准备的,谁知道……刚刚睡完午觉起了身,就被暮周毅一把拉住了。 只听见他的爹对他说道:“云归,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证明你给我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暮云归是一点也不愿意,什么嘛,祁深给他的那些东西,都不是能够作假的。又怎么可能有假呢?这话好像是在怀疑他和祁深的深厚友情一样,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有人拿给他关于祁深要谋反的证据,就算那证据再怎么真实,给他东西的那个人又是多么的得他信任,他都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 毕竟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股执念。 别人说的都不算,想要自己去证实。 于是暮云归就跟着暮周毅来到了右相府。当听着郁吾心那一系列似乎是掏心掏肺的话语时,暮云归说不相信那都是假的。 可是在郁吾心装醉的那一刻事实已经明了了。可笑吧。 这就是兄弟情啊。在利益面前就变成了烟雾。暮云归眯了眯双眼。唇角忽然带上了一抹笑意,还是好好的准备自己的事儿吧。 话说皇宫之中,夜安宸和祁深两人都悠闲的不像话。夜安宸眯了眯双眼,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一边的祁深忙忙碌碌的反反复复的练习泡茶,可是不管怎么做,似乎都做不到宫女们那么好。 “啊!”祁深发出了一声哀嚎。有些自暴自弃的走到夜安宸的身边,直直的倒了下来。眯着眼的夜安宸连忙伸出一只手,从头下掏出一个软垫子,眼疾手快的赛在了祁深倒下的草地上。 倒在柔软的垫子上,没有丝毫的疼意,反而十分的舒服,舒服到祁深眯了眯眼。 “落尘,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躺在这里了。”祁深侧身,胳膊肘搁在垫子上,一只手撑起了自己的下巴,就这样有些痴痴的望着夜安宸。夜安宸的此时闭着眼睛,也能够感受到祁深落在他身上的灼热目光。勾唇一笑。 “是啊,平时我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躺一躺,什么烦恼什么琐事都可以忘了。” 阳光是一种很温暖的奢侈品,忙碌的时候只能够羡慕的望着那片被阳光滋润的草地。只有偶尔闲暇的时候,才敢坐到这儿来。往往做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会被唤回房中,继续学习功课。 嗯,当初倾凰贵妃就是对夜安宸这么严格。 想到曾经的生活。 ……当时想来是那么烦躁。那么累,如今想要回顾一下,已经是……物是人非。 或许是二皇子妃感受到了二皇子身上的悲伤,一把抓住了二皇子的一只手臂,然后一扯,就把夜安宸扯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坏坏一笑,咬住了夜安宸的一只耳朵。 “唔,这样才是正确的享受方式哦。”祁深声线低哑着。 二皇子想着附近总是有宫女太监来来去去,这样总归是不好的,就想把二皇子妃推开,可是二皇子妃怎么会依,一只脚就这样明晃晃的搭在了二皇子的身上,双手把二皇子抱紧。 “不知道是谁,在暮云归在的时候恨不得表现的和我有多亲密,怎么。现在害羞了?”祁深附在夜安宸的耳边,轻声笑着说道。 夜安宸的耳朵瞬间就变成了煮熟的虾米,将自己的头埋在二皇子妃的胸膛,死活不让二皇子妃看到他的面色。“谁……谁啊……” 一句问话出来了,祁深一愣,竟然痴痴的笑了。 “哈哈……”一直笑,一直笑,直到怀中的人伸出了手,狠狠的掐住了祁深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再笑一声试试?” 二皇子妃眼底闪过了一抹暗光,伸手往二皇子的屁股处轻轻一拍,没有用力,却让二皇子当场就愣住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够红着脸一下用力挣脱了二皇子妃的怀抱。 “祁深,你干什么啊。”抱怨的嘀咕,配上二皇子妃绯红的面颊,别是一番美丽的风景。 “唔,我知道你舍不得掐死我的。”祁深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的躺在草地上,眸中是温暖的笑意。就是这样普通的生活,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 春日游,杏花满枝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阳光搭配着二皇子的笑脸。莺歌伴随着二皇子的笑声。 唔,真是美好的一天。 夜安宸和祁深回到东二所的时候,影三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夜安宸的书桌面前,尽心尽力的帮助夜安宸处理奏折。 能够把奏折拿给自家暗卫来处理的,从古至今或许只有夜安宸一个人了。 影三抬头,有些木讷的看着沐浴着窗外美好金色阳光的两人,眼中闪过一抹悲愤。没错,就是悲愤! 自从十六影和五暗卫混久了之后,从之前的任劳任怨,变成了现在会用忧怨的眼神绑架心软的主子了。偶尔还会和修祺顾尤几人一样,发出一两句调侃主子的话。 夜安宸在看见影三悲愤的眼神时,眼底瞬间闪过了一抹不自然,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他自己处理的,如今全部交给了暗卫,说到底是他的不对,于是就扯着祁深走到了书桌前,说道:“影三你下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影三的眼中闪过一抹感动。 暗处的五暗卫有些嫉恨的嘀咕。 “哼,当初这招在少阁主身上也是有用的。” “哈哈哈,现在高兴的太早了吧,二皇子和我们少阁主呆久了,以后也会和少阁主一样变成一个心机婊的……额……少阁主你怎么在这……” 第49章:沐秀 祁深眯了眯眼,一脸微笑的看着那正在嘀咕他的几个暗卫。“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心中原来对我有这么大的怨念呀?” 五个暗卫纷纷摇头,连忙否认道:“没有,少阁主,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哦?你们的意思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嗯?”祁深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五个暗卫纷纷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对视一眼,每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跑! 祁深拍了拍自己的手,冷笑一声,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 转身,面上的冷意散去,变成了笑容,凑到夜安宸的面前,一手拿起一旁的另外一只笔,笑着说:“落尘,我来帮你吧。”夜安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疼,却没有拒绝。 朝堂之事,祁深了解的确实不如夜安宸。一些事情的处理办法也是想不出来,只能够简单的帮夜安宸分分文书的类型。是一些歌功颂德的看都不用看的奏折,还是写着重要大事的奏折。 不得不说,影三真的是一个很能干的暗卫,当祁深勉勉强强的分完了自己面前的奏折,感觉累的要死了的时候,抬头一看。哇,刚才影三处理完的奏折是他看的那些的三倍多……怎么办,忽然感觉自己好无能的样子。 低头,看着夜安宸还在认真的钻研,便不忍心再次打扰,转身出去了。 或许在这方面他确实没有才能,可是别的地方,他也不算是完全没用呀。 伸出手,祁深再一次的奋斗在泡茶上。秀公公领着端着晚膳进来的人儿,看着祁深手忙脚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会心的笑意。挥了挥手上的拂尘,示意那端着菜的公公门先将晚膳放进去。然后自个儿走到了祁深的面前。 “二皇子妃,这种茶呀,需要先过一遍水的。”秀公公笑着说道。 祁深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都感觉不对。 眯着眼看着祁深头也不回的认真摸样。秀公公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虽说当初的他确实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子会执意选这人为妃,如今似乎也是懂了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只是弥漫着滴滴答答的水声,以及一股独属于茶叶的清香味。秀公公看着祁深,就在这安静的场合中,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有的事可以自己去实践,可是有的事,问问会的人,会少很多功夫。” 祁深蓦然抬头,眯眼看着秀公公,却只见秀公公眉眼弯弯,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针对这泡茶的事情一样。但是细细想来,这句话又可以…… 秀公公见祁深的面色有些不对,微笑着弯腰行礼:“如果二皇子妃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算是奴才失言了。” 祁深挥了挥手,示意秀公公可以下去了。 手中端着那一壶泡好的茶水,闭着双眸,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忽而发出一声浅淡的笑。 这宫中,倒还真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问问……会的人么?那么谁又会知道,如果左相和右相都被扳倒了,这个朝堂该怎么维持下去? 是了,萦绕在祁深心中的心结就是这个。 如果朝堂之上没有那么一两个顶梁柱。没有人替皇上处理事物,皇上就会变得非常繁忙。就像是今天,左相才离开朝堂不过一天,送到夜安宸桌子上的奏折就翻了个两倍。祁深眼角一暗。他是要报仇,可是不能够因此让夜安宸累着啊。 眸光一转,忽然看向了暗处,影三藏匿的地方。 祁深抬起了步子,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的计谋。 第二天。 夜安宸的孝期到了。夜淳煜早早的便让太监来送话,让夜安宸今儿到金銮殿去上朝。 朝堂上,一向空着的皇子站的区域如今多了一个人,朝臣议论纷纷。 趁着夜淳煜还没有来,几个靠近夜安宸的朝臣开口了。 “二皇子殿下今儿怎么想起来这金銮殿了?” 夜安宸嘴角挂着一抹不是很明显的笑意,脸上有着些许的不满和愁容:“今天早上我本来睡的好好的,就被父皇身边的李公公给叫了起来……说是我孝期到了,该上朝了。我也没数,父皇说的应该没错吧?” 几个大臣纷纷应声,没有反对。 倒是站在一边的郁吾心勾起了唇角,眼底闪过的冷意凛冽和面上温暖的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陛下算的自然是没错的,不过臣就是有些担心,这……”郁吾心看了看底下的朝臣,无奈的一笑:“可能今天的言论对二皇子殿下不利,还望二皇子宽心。” 其他朝臣一听见这个话题就纷纷闭嘴了。他们可没有郁吾心那么大的胆子,在这里议论这事儿。 夜安宸微微一笑。 郁吾心这个老匹夫摆明了是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了。呵。祁深,你这个爹可真没有丝毫的感情呢。 一边,暮周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上左边的队伍,看见夜安宸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而后无奈的笑。看来他的儿子真的是选择要站在二皇子这边呢,罢了罢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拦了儿子的仕途不是? 朝堂之上的风云,二皇子妃是看不见了,昨儿在去偷听了墙角,如果今天再去的话还不被抓住?他可是很惜命的。坐在二皇子经常坐着的书桌凳子上,祁深半眯着眼睛,打着盹儿。 今儿夜安宸被吵醒,连带着他都没睡一个好觉。可是之后夜安宸走了,整个房间中都没了夜安宸的气息,祁深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了,只能够坐在这里打个盹,等着约好了的那个人来见自己。 若要问那人是谁? 久违了的——沐逸风。 “哈哈哈,深儿,好久不见啊。”听着这爽朗的笑声,祁深的瞌睡瞬间就醒了一半。开玩笑,他哪里赶在他外公面前表现出一点的慵懒啊。 “呵外公你来的可真早。”挠了挠头,祁深有些无奈的说着这句话。尴尬的笑声听着有点毛骨悚然的,沐逸风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祁深只感觉一阵风吹来,面前就多了一个人和一张霸气四射的椅子。 “……”啥情况这是? 静默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祁深张口问道:“外公……你出个门干嘛还要带上椅子?” 沐逸风伸手撑住了自己的下巴,脸上闪过一抹未知的尴尬,开口道:“皇宫的东西我不是很想碰。唔,看来你在这宫中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呢。” 祁深眯了眯眸子,表示自己过的当然很好,可是下一秒祁深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见他外公这么说—— “这样吧深儿,你和你夫君请个假,我带你去荣安城看看。” “看什么?”祁深语气中带着一股子警惕的味道。 沐逸风盯着祁深,似乎有话却说不出口,直直的把祁深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后才勉强的听到这样一段话: 沐语嫣对郁吾心痴情到,连死都想要死在离郁吾心最近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并不是右相府,而是郁吾心花了最多心血的——荣安城。 “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去看过你的母亲一眼,如今你嫁出去了,好歹去给她送壶酒?” 良久的沉默,而后是祁深一声清浅的应答。他确实是该去见见那个素未蒙面,却赐予了他生命的女人。 风儿从推开的窗子中吹了进来,不知何时已经从温暖的风儿变成了带着冷意的风,或许是由于季节的转化,或许是由于心境的转化,祁深不是很明白,可他确确实实在此刻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荣安城祁深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那一脸愁思的沐逸风,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知道应了下来,但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论如何一定要等夜安宸回来。 秀公公来送茶的时候,霸气外露的沐逸风压根就没有想到回避什么,而祁深也由于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反而应该十分诧异的秀公公面色正常的不像话,就连端来的茶盘上,都放着准备好的三个茶杯。 倒好了茶之后,秀公公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可是当秀公公恰恰走到门口的时候,沐逸风忽然开口了。 “沐秀?” 正在发呆的祁深有些莫名的抬起头,看了眼秀公公,又看了一眼死死盯着秀公公的沐逸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啥。痴呆中恍恍惚惚的想起,沐这个姓氏不要太熟悉啊。 而身为主人公的秀公公面上一直带着公式化的笑意。却不曾开口。 沐逸风死死的盯着秀公公的脸,一直没有挪走目光。 “如果两位主子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了……”弯腰行礼后,正打算离开。 一向处变不惊的沐逸风却忽然从他的凳子上站了起来,难得一见的失态。伸手就拽住了秀公公的手臂,秀公公手中的托盘一下就甩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 “啪。”托盘中雪白的瓷碗被摔得粉碎,里面承载的红褐色茶水也流了出来,一地残殇。 就如当年雪地里,那个满身伤痕血液侵染了衣衫的少年破碎心。 第50章:姑姑 “沐秀,我知道是你。”长久的沉默,仿佛迈过了迢迢时光长河,带来了诉说不清的思恋,喉咙口承载不住这股思恋而变得沙哑不堪。 秀公公的身体带着明显的僵硬。而后勾唇一笑,公式化的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冷漠的像冰山上千年寒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当初的事早已成为定局,我们还在纠缠什么呢?” 沐逸风咬住了下唇,却说不出话来。 然而站在一边的祁深表示自己很懵比好不好。你们再说啥,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们出去聊……”沐逸风终于注意到了祁深的存在,可是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告诉祁深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回避祁深。祁深感觉自己有些头疼。挥挥手转身出门,并且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 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并不想知道当初在秀公公和沐逸风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出去!”秀公公的声线泛着足足的冰冷,弄得祁深是出去也不好,不出去也不好,只好站在了门口,抄起手臂,静静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10节 “那么秀秀,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既然秀公公开口阻止了他离开,他就放纵自己好奇一回好了。 沐逸风面色一黑,然后拉住秀公公的手,低喝一声。“既然你都已经说当初的事情算是结局了,那如今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在沐逸风的手落在秀公公手上的时候,秀公公微微一怔神,而后眼中闪过了一抹明显的厌恶。是了,厌恶。 这厌恶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割在了沐逸风的身上,沐逸风有些怔忪的松开了手,一时间,连手放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低头那眼底是一抹明显的沉痛。 唇角苦涩的笑意呵。连不明所以的祁深都感受到了。祁深却不愿意开口打扰,直到—— “阿深,我回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喊从门口传了进来。沐逸风和秀公公都纷纷一愣,秀公公连忙推了推沐逸风,说道:“二皇子回来了,你还是赶紧躲一躲吧。” 沐逸风微微一哂。反手就握住了秀公公的手,然后继续说道:“我不管现在你到底是怎么想我,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你,你就别想再躲过去!” “你!”秀公公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眸,却又无可奈何。 而夜安宸走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他家二皇子妃的外公正深情款款的拉着秀公公的手,一脸的……??他没有看错吧,那表情应该可以用“任性”两个字来形容? 祁深默默的退后一步,抓住了夜安宸的手,对上其看过来的疑惑目光,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夜安宸也只能扯了扯唇角,盯着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躲?我从来没有躲过。”秀公公看见夜安宸走了进来,常年的习性本是想着给夜安宸行礼的,可奈何一只手被沐逸风抓在了手上,行动有些不便。 想着既然都被主子看见了,也就破罐子破摔的冷笑说道。 这话可让沐逸风一懵。 祁深叹息一口气,然后抓着他家二皇子的手就走出了房门,还十分细心的给两人关上了门,建立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让他们能够好好聊聊。 如果想让他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话,沐逸风最终是会说的。如果不想的话,他们站在那,也不能听见什么,反而碍着那两人谈天说地。 见此,夜安宸还是有些懵比的,看了一眼祁深,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深勾唇一笑:“估计是好几十年前的恩怨吧。” 夜安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了扯祁深的袖子,抬头,眼神有些闪烁:“阿深,有件事儿我忘了告诉你。” “嗯?”祁深懒懒的问道。 “秀秀是个女的。”夜安宸继续小心翼翼。 “哦。”祁深随口应了一声,正当夜安宸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想要张开笑脸的时候。 ——“什么?”祁深瞬间伸手抓住了夜安宸的肩膀,瞪大了他的那双眸子,诧异的眼神溢于言表。 吓得本来想笑的夜安宸木木的“嗯。”了一声之后,祁深不停的念叨这沐秀这个名字。不得不说,这么名字似乎透露着一股子的耳熟,可是祁深就是想不到到底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如今忽然听夜安宸提起这一点,有些恍然的喃喃:“我记得上次外公喝醉了的时候,听到他说……阿秀阿秀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夜安宸也是一懵,这情节不对头啊。 “难道?”异口同声。 “秀秀其实是你外婆?”夜安宸的话语有些不稳,脑海中已经开始回忆起了有没有骂过秀公公,有没有得罪过秀公公之类的事儿。 祁深本来想说——“难道秀秀是我外公的初恋情人?”的。最后听到这句话,沉默了,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夜安宸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暗处的十六影和五暗卫脑后纷纷落下一滴汗。 十六影:还好主子交代了不能够欺负宫中的任何人,包括弱小。 五暗卫:麻烦你们再说一遍?哦,不,不可以…… 几人一直心慌慌的,直到——“啪咔。”是门开的声音。 “外公……”祁深表示,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迎上去的!可是没有办法。他外公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秀公公的面上带着一股子冷漠,面无表情,可是还是不难看出那泛红的眼眶。刚才房间中并没有传出什么过激的声响,却能够逼得这个一直微笑的秀公公忽然落下眼泪。或许是过去的红尘琐事真的太过揪心,导致一向坚毅的沐逸风脸上也沾染了苍凉。 祁深就这样静默的走到两人的面前,那话到了口却实在是问不出来。 他该问什么呢? 说到底那也只是他们自己的猜测罢了。 “秀秀,可否重新介绍一下你自己?”祁深抿了抿唇,忽然扬起了笑脸,冲着秀公公,哦不,或许从现在开始可以称之为沐秀了。 沐秀微微一愣,唇角泛出苦涩,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就沉默了些许时间,但是祁深的笑容真的太明媚,明媚到有些刺眼,明媚到沐秀不想让这样的笑容痴痴等待。 “沐逸风没有认错人,我是沐秀,是你的……姑姑吧。” 哒、哒、哒…… 祁深愣了愣,脸上恍然闪过了一抹尴尬,还好还好,刚才没有问沐秀是不是自己的外婆。尴尬的挠了挠头。 看着祁深脸上这抹来历不明的尴尬,对于这个孙子,沐逸风还是勉强知道一点习性的,皱着眉头就低吼到:“你这小子,刚刚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祁深哈哈一笑,连忙说着没啥呀没啥呀,才险险的逃过一劫。 “这么说来,秀秀你是外公的女儿?”祁深好奇的瞅了瞅沐秀。奇怪,沐秀长得一点也不像是沐逸风,也不像自己,祁深毕竟是从小被誉为和沐语嫣长得像的人。 沐逸风虎着脸,点了点头。“深儿,以后你不要在叫你姑姑秀秀了,这辈分彻底乱了你知道么?” 祁深:不是?来个人告诉他刚刚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好不好?他表示自己很懵比啊,刚刚你们两个不是还一副拔刀吧的表情,怎么现在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和好了? 无人理会祁深心中那犹如万马奔腾的心。 “当初就觉得二皇子妃长得像我姐姐,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姐姐的孩子。”说着,沐秀的眼眶再一次的红了起来。 说着说着,竟然伸出了双手,想要把祁深抱到怀里。可是沐秀的手还没有碰到祁深的肩膀,一只手就落在了祁深的手上,然后狠狠的往后一拉。 然后正在懵比中的二皇子妃就被扯入了自家皇子夫君的怀抱中。 看着夜安宸那就像护犊子一样护着祁深的神情,沐秀一愣,竟然笑出了眼泪。 “姐姐没有得到的幸福,你得到了,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终于挣扎着从二皇子的怀抱当中蹭出一个头来,然后苦笑着喘气的祁深连忙喊了一句:“你们谁能够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几人纷纷一愣,然后冲着对方笑了。 二皇子也因为刚才护妻心切差点把二皇子妃给捂死而深感惭愧。低下头换了个方位,把自己的头埋在了祁深的胸膛。 沐逸风和沐秀相视一笑。 原来,幻影阁一向的规矩是一个明阁主,一个暗阁主。当初的沐逸风的妻子是生的一个孩子就是沐语嫣,是一个被苛刻训练的明阁主。江湖上的人也只知道沐逸风有这么一个女儿。 一年之后,沐逸风的妻子忽然染上了重病就去世了,其实并不是,她是难产而死的,生下了沐秀。 沐秀的存在,只有沐逸风和沐语嫣知道。 沐语嫣和沐秀,一个就像是生活在光明之中的奴婢,一个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公主。并没有写反,想要为众人所知,活在光明当中,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而沐语嫣当初付出的代价,就是…… 第51章:出发 就是永无休止的训练,而沐秀隐藏在黑暗中的慰问品却是在训练有余安稳的生活。 确实,对于幻影阁这样的组织来说,生活在明处才是最危险的。而沐秀,是和沐语嫣一起长大的。 沐秀在知道沐语嫣身死的时候,因为太过悲伤而质问过沐逸风,为什么连沐语嫣想要帮她的爱人这么简单一件事都做不到。可是沐逸风当时没有给出答案,之后沐秀就离家出走了,沐逸风怎么也找不到沐秀。 “我倒是想不到你为了隐藏自己能够逃到皇宫来。”说起这件事,沐逸风就来气,死死的瞪了沐秀一样。 沐秀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朋友一样,哪里像是父女?祁深勾唇一笑,他终于是少了一个负担。 夜安宸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抱住祁深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原来,沐秀当初离开是因为姐姐死了有些想不通,到这皇宫来却是为了报恩。报什么恩沐秀却总是不愿意说。 “秀秀,你就跟着我回幻影阁吧。”沐逸风沉默了一会儿,吩咐到。 沐秀冷哼一声,道了句你就想想吧,然后就推了下去,弄得沐逸风好一阵尴尬,之后,祁深却笑出了声。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能够降住沐逸风的,也就只有沐秀了吧? 夜安宸蓦然抬头,看着祁深的笑脸,竟然也悄悄的勾出了一抹微笑。真不错呢,这样的生活。 眼珠子转了转,夜安宸松开了一直抱着祁深的臂膀,而后面色郑重的走到了沐逸风的跟前,告诉沐逸风,如果沐秀想要留在皇宫,就让沐秀留下来好了,沐秀跟在他们的身边,也不错。 沐逸风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咒怨到:“从小我就管不住她,没想到到了今天还是这样,真是……”说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走。 一股静谧在四周弥漫开来。 沐秀的身份对于几人来说却并不是负担,日子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过着。只是在沐秀知道祁深是自己的侄子的时候,对祁深的态度瞬间了变了好多,一天嘘寒问暖,若不是沐秀是祁深的亲姑姑,夜安宸都想把沐秀轰出去了。 而那道让夜安宸去平荣安城乱的圣旨,也终于是送到了东二所来。 夜安宸手中攥着这圣旨,有些念念不舍的看着祁深,眼中是满满的留念。可是无奈,就算有暮云归扮成他的模样上战场,他也不能够不去荣安城,不说其他,光是处理和那边刺史的关系,暮云归就不够好。 “为什么不行啊!这荣安刺史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朝廷办事,放任那些乱臣贼子逍遥法外,自己却吃香的喝辣的。”暮云归说着,眼中都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 夜安宸表示自己有些头疼,祁深是给了他一员猛将没错,可是——“可是现在荣安城的兵权掌握在荣安刺史的手中。如果我们就这样冒失的得罪了荣安刺史,只怕就像夜安齐一样,还没有开始剿匪,就已经丢了性命了。” 暮云归皱起了眉头,来到这荣安城附近之后,他就没一天舒心过。 是了,曾经是为了打仗而打仗,如今看着这民不聊生的模样,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将军的责任。可是他太无能。 “这不能够怪你。”夜安宸勉强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劝说道:“莽莽撞撞反而不能够帮助到百姓,我们首先在取得荣安刺史的信任……再……”话音还没有落下,另外一个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二皇子,皇上送来的信件。”门口端端正正的跪着一个少年,低着头,完全看不清容颜。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活跃的味道,却恍恍惚惚的有些熟悉。夜安宸皱了皱眉,随手拿了起来,却在触碰到对方的手指时候,猛然一顿。 这是一个熟悉到了骨子里面的温度,熟悉到这几天做梦都带着想念。 想到这里,夜安宸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一拽,将人拉进了他,然后伸手挑起了对方的下巴,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又失望透顶。 倒是本来忧国忧民的暮云归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说二皇子殿下,祁深在的时候你和他秀秀恩爱我也就忍了,好歹你们是法定的夫妻,现在你是在做什么?你就不怕我告诉祁深么?” 夜安宸恍然,然后猛地松开了拽住那个少年的手,那个少年因为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会摔倒在地上,夜安宸不知道受了什么邪,又一把将那少年扯回了自己的怀中。 看着那双眸子,那双眸子中深邃的光彩,熟悉的不像话,夜安宸终于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邪,一把抱住了对方。 暮云归: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阿深,你来了……”夜安宸轻声的喃喃着,而被他抱住的那个少年,先是一愣,而后痴痴的笑开了:“易了容你也能够认出来,真聪明!” “嗯哼,我是谁呀?”本来深情的二皇子殿下忽然升起了傲娇的尾巴,扬起头嘚瑟的一笑,笑意晕开就晕开在了面颊。祁深也是跟着一笑,温柔的不像话。 暮云归表示自己忽然没有心思忧国忧民了,真正在百姓危难的时候吃香喝辣谈情说爱的是眼前这两个人!警察叔叔就是他们! 为什么……暮云归的面上挂上了面条泪,在京都要被秀一脸血,为什么到了荣安城还是这样? “阿深,你怎么来了?”终于叙完旧的二皇子殿下想起了这个问题,有些好奇就开口问了,祁深故作深沉的叹息一口,然后一把反抱住夜安宸,让夜安宸舒舒服服的呆在他的怀中之后,低笑。 “外公说娘的坟墓在这边,让我来看看。” 夜安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之后就跟着祁深优哉游哉的到了荣安城。 暮云归表示,他终于知道了,他不仅是来打白工的,还是来充当人工照明的。好气哦。 祁深和夜安宸聊着聊着,唇角的笑容也越发的纯然,当祁深看见夜安宸困的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就给夜安宸再一次的换了一个姿势,一个适合睡觉的姿势。“这几天想我想的睡不着吧?好了,我已经到了,你可是好好睡一觉了。” 二皇子殿下面色一红,娇嗔一声:“谁想你了。” 暮云归:是的殿下你没有想他,这话有谁信吗,看看你眼底那黑眼圈。 “唔,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呢,结果你不想我啊。”祁深的表情瞬间就黯然了下去。这表情落在本来就容貌姣好的祁深面上,瞬间让对祁深没有任何想法的暮云归都呼吸一紧,别说夜安宸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安慰祁深。 待暮云归反应了过来之后,一股想要撞墙的冲动都有了!他可以举报祁深作弊么,太可恶了! 真是,这么假的演技,居然都有人信?什么,你问他刚才不是也信了?哪有,那是幻觉! 荣安城。 果然不负暴乱的声明,一行十来人还没有到达主城,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哟,看这马车不错,看来是头肥羊啊。”来人张狂的笑着。夜安宸伸手挑开了轿子一边的帘子,连忙又放了下来,一把扑入了祁深的怀中,语气竟然在一瞬间就带上了哭腔。“阿深,外面的人脸上有疤,好丑好可怕。” 祁深连忙拍了拍那毛茸茸的脑袋,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落尘不要怕,有我在呢。” “?!”感情你们还玩上瘾了是么?暮云归为了躲避这两个人继续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连忙下了马车。 看着前面的人影,祁深开口了。“落尘,虽说云归确实是一员猛将,武功也是顶好的,可是你就只带几个人来,能不让人担心么?” 是了,夜安宸这一路走的很平静。他为了不让郁吾心发现异常,甚至在夜淳煜发布圣旨的时候,都要求了夜淳煜一定要暗中发放。 此处出门。也就只带了几个能够用的暗卫。当然,训练好了的十六影自然是在里面的。可是没有想到祁深还是不放心,自己也跟着来了。 “父皇到底给了你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看?”夜安宸想着,有些甜蜜的笑了笑,可是思维落在了祁深来时送来的信件上。不由得有些气馁,不管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方法,最后都没有得到那信件的内容。 “啊!如果当时我没有认出你你是不是就已经把信件拿给我看了?”夜安宸嘟嘴,呐呐的说着。 “怎么会?”祁深的笑容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危险:“姑姑告诉我,如果真的深爱对方,只要看着对方的眸,不管对方变成了什么样子,都能过轻而易举的认出来。” 夜安宸撇了撇嘴,不可否认。沐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想到这里,夜安宸开始自暴自弃的嚷嚷起来。“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嘛,阿深你就告诉我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好不好?” 祁深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名为无奈的东西。 他能够防御住所有的东西,唯独防不住夜安宸的撒娇,只好红着脸从怀中掏出信件…… 第52章:遇劫 “哈哈哈哈哈。” 自从夜安宸看到信件上面的内容之后,便一直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竟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祁深一脸冷漠,从怀中掏出一根手绢,擦掉了夜安宸的眼泪。然后摸了摸夜安宸的发,语气低沉到有些危险:“既然你觉得这么好笑的话,那……”说着就要撕毁那信件。 夜安宸连忙伸手护住了即将变成碎片的信,笑呵呵的说:‘父皇可真是了解我,别的人不送来,就送你来了。’ 祁深翻了一个白眼。 本来夜安宸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无聊,好想跟上去呀,可是万分无奈的是,夜淳煜这几天总是叫他去谈话。说是谈话,也就是把他叫道一边去安安静静的坐着。 就这样过了平淡的两天,祁深表示自己夜不能寐,眼圈都黑了一个度。夜淳煜似乎终于注意到了祁深的存在,语重心长的说:“这次宸儿出门没有带宫女和公公,我担心他一个人有些事儿处理不好……” 祁深蓦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夜淳煜,等待夜淳煜的下一个吩咐。这番模样可是逗笑了夜淳煜,摆了摆手,叫来了在一旁候着的宫女,研磨铺纸落笔。 一封信就落在了祁深的手中,看着祁深呆愣的模样,夜淳煜笑着说道:“拿着这封信去找宸儿吧,记得不要自己先打开看哦~”说着,竟然笑了几声,那声音让祁深徒端的多出了三分踌躇。 夜淳煜又挥挥手示意祁深可以下去了。 待祁深回到了东二所,正踌躇着要不要打开夜淳煜给的信,最后一咬牙,还是打开了,到时候如果夜安宸看到信件有拆开的痕迹而骂他的话,他就……把夜安宸摁到床上吻到夜安宸说不出话!嗯,就这样。 想到这里,祁深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可是看到信件上面的内容祁深就笑不出来了。 这些都是什么鬼! 只见那张雪白的宣纸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宸儿,朕知你旅途劳顿,见祁深因思念你而夜不能寐,特让其前来服侍你……”后面的话祁深表示看不下去了。 可是为了能够出宫去找夜安宸,他——忍! 深吸了一口气,祁深才带着一脸的无奈去整理行装,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夜淳煜呢……为老不尊? 可是就是这样的信件,落到了夜安宸的手中,他竟然在笑!怎么办。好不开心哦。 夜安宸笑够了,也没有追问那信件上明显的拆痕,拱进了祁深的怀中,然后叹息着说道:“为了先隐藏好自己的身形,不让郁吾心发现,我没有向父皇要多的兵,父皇就直接把荣安城的兵权给我了。”说着,伸手拿起了一块虎符。 若是没有皇上特意命谁管某地的兵权,这兵权便是由当地的刺史管理。 “听说这荣安刺史可不好对付啊。”祁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谈起正事来,这气氛瞬间就对了。 可是…… “我说……” 车帘在一瞬间被掀开,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血腥味。 暮云归一下将自己的身体摔在了轿子的软垫上,看着一旁卿卿我我的两个人瞬间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小爷在外面帮你们打土匪,累死累活的,你们倒好啊,谈情说爱谈天说地。” 祁深微微一挑眉,假装没有看见夜安宸伸脚踩了一把暮云归随意放在地上的腿。然后憋着笑,带着些许的冷漠。说道:“没媳妇你憋着。” 略微懵比的暮云归做出了一个让祁深和夜安宸都纷纷震惊的动作,那就是——抓住了祁深的手,然后往车下拽,没错,就是拽!那种使出全身蛮劲的拽。 祁深身体一个不稳,就被拽了出去,夜安宸眼神微微一眯,拽住了祁深的另外一只手。 暮云归的眼底迅速的闪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一脸的气愤。暮云归使劲的拽着,夜安宸为了不让暮云归把祁深拽走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最后——“卧槽,你们想把我拽成两半啊?”懵比的祁深终于反应了过来,还是被疼痛给唤醒的,暮云归眼底闪过一抹明显的无辜:“啊,抱歉。”说着,就送来了紧紧攥住的手,祁深和夜安宸因为一个重力不稳,一起摔在了马车上。 看着两个人就这样华丽丽的摔在了地上,暮云归的表情更加的无辜了。好像刚才做这件事儿的不是他一样。捂着自己的嘴就往外退了两步,一下跳下了车,逃之夭夭,恍恍惚惚间,祁深还能听见暮云归的一声喊叫:“啊!” 若是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暮云归只是为了玩玩的话,祁深就不叫祁深了,看着自己身下因为惯性倒地的夜安宸。眼神忽然暗了暗。 “疼吗?” 夜安宸泪眼花花,丝毫没有察觉到祁深话语里面的不对劲,连连点头:“阿深,你好重,你先下去好不好?” 夜安宸表示自己的腰都要被压断了诶。 “呵……”一声浅笑,祁深不仅没有起身,并把夜安宸扶起来,反而靠得更近了,凑近了夜安宸的面颊,呼吸都吐在了夜安宸的脖颈间。微微一笑:“你确定要让我走?” 夜安宸一懵,脑海中恍恍惚惚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原来是祁深看夜安宸懵比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就伸手挡住了夜安宸的双眸,然后在夜安宸的唇上落下浅浅的一吻。 清浅一吻,如雪花落唇。 “落尘,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成亲已经半年了,却一直没有洞房?”祁深将自己的唇挪到了夜安宸绯红的耳朵边。轻轻的咬住这肖想已久的耳朵。 “唔。”夜安宸还处在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吻的懵比中,听着祁深的这一句话,竟然真的认真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半响又问道:“所以呢?” 祁深:所以呢?所以呢?所以你是要他暗示的多么明显么!什么地方有花瓶好想摔一摔,怎么办好气哦。 夜安宸问完了这句话,才恍然似乎有点不对劲,细细的想了想,可惜今天他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进了一点水,导致现在不是很灵活。然后再想了想,终于抬头看着祁深,沉重的问道:“阿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可以起来了么,我的腰好疼。” “……”为什么,平时随便开一个玩笑都能够秒懂的突然变得这么迟钝,这丫的根本不科学好不好?说好的一起装逼一起飞呢?结果污的只有他吗? 祁深满脸哀怨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夜安宸,忽然叹息一口,转身蹲到一边开始认真的画圈圈。 夜安宸也站了起来,一站起来,这脑子就好使了一些,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夜安宸脑中的一根弦终于是搭上了,再一看祁深那哀怨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夜安宸竟然不想揭穿自己已经知道祁深想要表达什么了的这个事实!只是单纯的憋着笑。 话说暮云归冲出了轿子,发出的那一声啊并不是因为笑意满满,而是—— 这群人是什么时候逼近的? 空气中恍惚弥漫这一股肃杀的味道。 一旁的暗卫都纷纷倒地。 暮云归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祁深和夜安宸暗卫都不可能这么无能,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暮云归想到那个可能,也感觉自己的头开始产生了眩晕的感觉。 连忙死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用疼痛克服了困意,想要开口警示轿子里面的人,却又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人,张了张嘴,无声的说道:“居然用毒,卑鄙!” 那来人明显十分的嘚瑟,冷笑这看了暮云归一眼,然后挥了挥手中的刀。示意手下的人行动得加快了。暮云归的脑中闪过一抹又一抹的眩晕感,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够倒下。 勉勉强强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暮云归伸出手,抓住剑,而后。 “啪啪啪……”一阵类似于鞭炮的声音响起。终于惊动了那马车中正在调情的二位大少爷。 祁深懒懒的掀开了车帘,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幕,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会这样呢! 暮云归回头,用眼神示意祁深:“闭气!” 少年时的默契在这个时候突然体现了他的作用。祁深屏住呼吸。而后从轿子中拿出一个箱子,一把打开,随手从里面抓了一些东西,然后冷笑着看着逐渐逼近的黑衣人。一把把手中的东西甩到了黑衣人的脚下。 “啪啪啪。”又是方才那种响声。 黑衣人不屑的一笑。这种东西刚才暮云归已经放出来了一次,不就是能够制造一点声响么?祁深蓦然勾唇一笑。 “啪啪……轰轰!”响到后面,声音忽然变得剧烈。 这是火药。 是祁深从皇宫中带出来的东西。是璟朝的一个炼丹师最近发现具有很大威力的东西。也不知道值得庆幸与否,发现这个东西的那个人,是夜淳煜的一个心腹炼丹师。 夜淳煜是怕极了他的宝贝儿子受伤,抢着把这个东西塞给了夜安宸。 第53章: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暮云归见此,也是瞪大了眼睛,在走的时候,夜安宸也给了他一点这个东西,本来他的观点也和那些劫匪一样,认为这不过就是一个制造声响的无用东西而已,谁知道…… 见到吃惊的暮云归,祁深勾唇一笑,而后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看着双手上沾染的些许灰烬,有些恍然。 夜安宸笑着嘚瑟到:“这就是有一个好爹的好处。” 祁深勾唇一笑,点了点头。暮云归有些幽怨的看着这小两口,语气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只听见暮云归说道:“说的好像哪个的爹对他孩子不好一样。” 可是说完这句话,暮云归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到了祁深的身上,却只见祁深唇角挂着冷笑。 暮云归此时对祁深的爹的映像还停留在左相的身上,对于祁深其实不是左相儿子的这种事情,暮云归怎么可能会乱猜。 夜安宸伸手拍了拍祁深的肩膀,算是安抚。 待暮云归发现祁深没有什么情绪了之后,忽然皱了皱眉:“咦,我怎么能够说话了,刚刚不是都不行的么?”说着暮云归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嗓子,这一副生怕自己嗓子出了什么事儿的模样成功的转移了祁深的注意力。 “话说这玩意威力还真的挺大。”暮云归有些庆幸,方才他离那几个黑衣人还有些远。看着一地的断指残骸,空气中也漂浮这血腥味。 “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够安全的到达荣安城。” “当然能。”夜安宸总有着一股迷之自信。 倒在地上的暗卫也纷纷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模糊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暮云归翻了一个白眼,斥责到:“你们可真是能干,要不是我刚好下了马车,现在咱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暗卫们惭愧的低下了头。 祁深无奈的笑笑。知是暮云归心中怒火没有地方放,就去训人去了。“也不怪他们,这毒用的是无色无味的。” 眼底恍然的闪过了一抹庆幸,还好只是迷药,如果是毒药呢?现在他们还能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么? 连去荣安城都是如此的困难重重,由此可见,荣安城内部的百姓过着怎样担惊受怕的生活呵。 可是! 他们都没有想到! 到了荣安城会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说好的民不聊生呢! 这大街上来来去去的欢声笑语着,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着,来去的人面上的那种幸福的微笑是假的么! “这位大哥,这里是荣安城么?”暮云归难以置信,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大哥就开口问道。 谁知道这大哥特别的热情连忙就介绍到:“是的这位少爷,你是外地人么?” 祁深几人: 这里百姓的生活过的这么好,他还来这里干什么!干什么! “落尘,我们回去吧,这里不适合我们来。” 夜安宸有些恍恍惚惚的点头,咋感觉今天一天都像是梦游一样呢? “既然是外地来的客官的话……”那个大哥一改之前的热情,眉眼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名为阴谋的东西。“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然后滚出荣安城去。” 说着,竟然举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刀,直直的指着夜安宸几人。 那刀有些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分外的刺眼。 祁深和夜安宸对视一眼,眼底的都纷纷带上了冷笑。看着举刀人背后那些路人见怪不怪的表情,就连妇人和小孩的面上都普通的不像话。 郁吾心是么?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你觉得,你一个人……”暮云归有些不爽,怎么随便拉了一个人就拉到一个土匪啊。 转身却看见那男子阴沉一笑:“一个人?”伸手指了指背后的人,“那后面的全部是我兄弟。” 暮云归顺着男子的手指望过去……妈的!什么都没有啊?还是刚才那些叫卖的人,还是刚才那些逛街的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可是下一秒…… “哗哗哗。” 啊,前面那是什么东西,好闪眼睛啊。 只见那一个个小贩,一个个逛街欢笑着的人,都默默的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把刀,一把明晃晃的能够把人闪瞎的刀。 一些人是长剑,一些人是大刀,妇人的手中拿着的是菜刀,而小孩的手中拿着趁手的匕首。 “……”父皇,我终于知道大皇兄为什么会打不赢了,其实我也觉得我打不赢,好可怕的样子。 夜安宸面色一暗。“这位兄弟,我们来荣安城不过是借道而已,若是要绕开这荣安城,会很多麻烦的。” 那男人狐疑一笑,然后说道:“你们不是朝廷派来的走狗?” “自然不是!”祁深掷地有声的说道,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不瞒这位兄弟,在下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母亲,是被外祖父一手养大的,前些天外祖父他不行了,才肯告诉我,我母亲的坟在这荣安城。此次前来,我只是想为我的母亲烧一份供奉罢了。” 荣安城内的人纷纷望了过来,然后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刀。 那男人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祁深:“你的话和这位的话可不一样。”说着用刀指了指夜安宸。 祁深心脏仿佛一个窒息。哪怕明知道那刀根本碰不到夜安宸,还是一个胆颤,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夜安宸,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这位是我的兄弟,我听说他来这边办事儿要经过荣安城,我便和他一起来了。再说他要办的那件事儿和我也有关系。”祁深笑的有些惆怅。 看祁深的面色不像是作假,那人才收了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母亲是谁,墓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如果没有荣安城的人带路我保证你们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又会遇见冲你拔刀的人。” “听我祖父说,似乎是在荣安城府的后院里。”说着笑得有些抱歉。 那男人瞪大了眼睛,双眸中含着明显的难以置信,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祁深就是一声吼:“我只能够带你到荣安城府了。” 祁深连忙点头。 此次进城的只有祁深、夜安宸、暮云归三人。其他几个暗卫都是分批进城的。夜安宸心中有些担心那些暗卫们的生命安全,希望他们懂得怎么隐藏自己吧。 祁深一直拉着夜安宸的手,走着走着,总是发现那男子的眼神落在自己和夜安宸十指紧扣的手上,眼神微微一暗,却是不愿意放开夜安宸的手臂。 突然听见那个男人开口询问:“你们两个是互相喜欢么?” “……”为什么这荣安城和他们想的不一样!这里的人居然还会八卦么真奇怪。 “哈哈哈,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你们是不是有一个是女扮男装?” 却没有得到夜安宸和祁深的回答,一抬头,就看见男子若有所思的模样。 爽朗的笑声在祁深和夜安宸的耳边响起。“看来都是男子了。唔,实不相瞒,我家媳妇也是男子呢……” 话语还没有落下,就看见夜安宸猛地抬起的头。 “怎么了?” “男妻不是皇家才能够拥有的么?”夜安宸的话语间带着一些颤抖。分明是震惊于这样的发现,落入男子的眼中却变成了激动。 “哼,不要怕,在这荣安城,可不管你喜欢的男人还是女人呢。天高皇帝远的,他皇帝老儿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男子气愤的嚷嚷,明显是看不惯皇室的作风。 夜安宸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此时此刻他确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来到这荣安城之后,好似所有的事儿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所谓的民不聊生。所谓的土匪横行。 “这位大哥,我能不能问问,荣安城外的那些土匪会不会到荣安城来伤人啊?”看到男子疑惑的目光,祁深连忙添了一句:“我们在城外遇到了土匪!真是吓死我们了。” “不要怕。”这三个字不知道是第几次从这个男子的嘴间吐了出来。男子的脸上带着些许温暖的笑意。“那些人不算是土匪,其实是荣安城的普通汉子而已。只是为了不让外人靠近荣安城而设的一个局罢了。你母亲的坟在荣安城,说明你多多少少和荣安城是有缘分的。到时候在城中混个眼熟,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汉子笑的明媚,祁深却总觉得这汉子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见男子说:“进去吧,到了。” 祁深连忙冲着男子弯腰道谢。 “云大,你真的相信这个人么?”待祁深三人走进了荣安城府的时候,几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一路上都跟着这个名叫云大的男子身后。祁深三人不是没有发现,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云大轻轻一笑。“是与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 望了望天,天空就像是洗过一样的蔚蓝美丽。 唔,如果不是祁深提到了他娘的坟在荣安城府,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祁深的。可是一提到荣安城府,云大细看下发现,祁深和荣安城府正厅上挂着的一副美人图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第54章:老大爷是个姑娘 十八年前,这荣安城府的后院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坟墓,不管是谁想要去挖开都不行。凡是触碰到这坟墓的人,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 抬头望了望天空,一朵一朵雪白的云飘过,映衬这天空格外的蓝。倒是有些刺眼了。 云大抿了抿唇,看着敲开荣安城府的那三个人。 荣安城府字十八年前城主死了之后,一直无人居住。荣安城人是自行选了一个新的城主,可是那城主说什么也不愿意住进荣安城府中,或许就是由于那莫名其妙的坟墓吧。 云大唇角勾出一抹浅笑。伸手抓了抓头发,方才那浅淡深沉的模样不见,如今恢复了最初的邻家大汉的形象。 话说祁深。 祁深当他拿到这地址的第一个瞬间就觉得不对劲!特别不对劲,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如今到了这地儿,恍然的发现。 这荣安城府特么的不就是荣安城城主所住的地方么? 敲开门的那一个瞬间,祁深却看见了十分意外的一幕。 按理说城主居住的地方应该是很繁华的,可是……这偌大的荣安城府,进门却只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扫地。 祁深眼底闪过了一抹暗光。 走上前去问道:“这位老伯……” 那老人似乎是一愣,有些恍然的抬头,那张饱经风雨的脸颊上似乎带上了一种名为惶恐的东西。 祁深不是很懂,自己有那么吓人么? 老人颤巍巍的避开了祁深,然后关上了荣安城府的大门,会颤巍巍的走回了祁深的跟前,跪地。 “老身见过小姐……” 不,这一系列的动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最大的问题是那个称呼。祁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微微一笑,而后说道:“这位老伯,我是男的。” 那老伯这才肯抬起头来,然后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祁深的脸之后,又是一阵疑惑,然后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询问到:“那敢问少爷和语嫣小姐的关系是?” 祁深沉默了一下。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老伯到底是什么人?该死的,来的时候外公也不把这里的事儿讲清楚,搞的现在真的是好尴尬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祁深才说道:“我是沐语嫣的儿子。” 老伯诧异的瞪大了双眸,而后抬起一只手来,模仿着大街上算命先生的动作——掐指一算。 “是了,十八年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11节 而后连忙给祁深磕了一个头,声音不可谓不响亮。 祁深:早知道外公什么都不说清楚,自己就不来了。尴尬…… “属下见过少阁主。” 少阁主?会对他有这个称呼的也就只有……幻影阁的人了。 “老伯你是幻影阁的人?”祁深语气有些诧异。 “他当然是!”平地一歌惊雷。 下一秒,一个人乘风而来,一头长发随风飘舞。唇角的笑容冷漠而平淡。 “雾姬,你怎么来了。”祁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关系一下子就乱了…… 雾姬勾唇一笑,笑容明媚而又张狂。然后单脚落地,落在地上,仿佛一片羽毛翩然而至,没有丝毫的声响。 “阁主大人说他老眼昏花,记性也不好了,突然想起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把我派来了。”雾姬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冷淡。环视了这周围萧条的环境,叹息了一口。 想当初沐语嫣活在世上的时候是多么的恣意潇洒。如今死了,孩子的第一份供奉确实死死的等到了十八年之后。 明明是那么张狂的一个女子,却甘心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甚至为那个男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最后宁愿就深居这孤寂的地方,成为荣安城一大恐怖故事。 什么碰了坟墓的人就会死,还不是有数位幻影阁的人守候在这个地方。 雾姬伸手揽了揽自己的头发,这荣安城可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自古以来似乎就不怎么受皇城的管辖,右相或许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才在荣安城安兵的。 当来到荣安城的第一秒,不可否认的是雾姬也是十分的诧异的。 这儿可谓是比京都都繁荣不止一个点啊,这么多年这消息居然没有传到皇宫中去,倒是……雾姬摇了摇头,不是她偏颇,如今的皇帝,确实是有救世之心,却没有救世之才。 据幻影阁的资料,这荣安城可是在右相藏兵之前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是?四大护法之一的雾姬?”那老者皱了皱眉,继续颤巍巍的说道。 雾姬横眉一挑,语气忽然变得阴恻恻。“我说末因,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说着,雾姬一只手就落在了这叫末因的“老者”头上,一把扯下了他的头发。 原来那苍苍白发之下,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诶,雾姬,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好歹也是一起训练过的。”末因咬牙切齿,方才老人的音调瞬间就不见了,变成一个清新活泼的少女音。 雾姬呵呵一笑,面上是不耐烦的色彩,扯过了末因的一只手,然后拉到祁深的面前,十分郑重的介绍到:“这孩子是四大护法之一的末因。对了末因,我听说卫今也在这?” 这卫今是另外一个护法。 祁深挑了挑眉。在之前,四个护法他就只见过两个,一个和他一起长大的雾姬,一个在暗处见过一次的弥衣。如今这两个也能见到了么? 不过如果幻影阁有大批杀手在这个地方的话,他们要做的事儿成功的机会也会大很多。 末因点了点头,然后无奈的耸肩,那一头黑发配上那苍老的容颜,吐出口的却是带着青春气息的声音,这一幕别提有多么的怪异了。 “啊,这荣安城府里面的人都是我们幻影阁的,少阁主你不必担心呀。”末因浅浅的笑着,然后继续说道。“是要给语嫣小姐上香是么,我带你去。” 祁深默默的点了点头,上个香能遇见这种事儿,也是惊天动地头一回了吧。 夜安宸一直紧紧的拽住祁深的衣袖,祁深都不明白的事儿,他更不可能搞懂了。但他好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那么一点点的,不像某人…… 回头一望,一看见一个已经风化了的石雕,默默的伫立在那,夜安宸忽然玩心一起,打开了随行背来的包袱,然后 拿出一根香,在香头一抹,内力一瞬间的凝聚,造成了很高的温度,香就燃烧了起来。然后走到暮云归的身前,将那香插入了暮云归的头发中,微微一笑,而后道:“云归兄,祝你一路走好!” “啪……”本来被一系列事实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暮云归忍不了了,直接抓起头发上面的香,张牙舞爪的冲着夜安宸挥了过去,手还没有落下,就被祁深抓住了。 “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不带这样玩的!”暮云归忍住暴走的冲动,说出了这段话。 祁深抱歉一笑,说道:“你搞错了。” 正在暮云归疑惑抬头的时候。深深了解祁深劣根性的雾姬一刹那笑出了声,笑的那是一个风华无双。端的是妖娆惑世。秀口一张,就吐出了一句话。 “暮大少爷,方才你没有听见么。这一个院子的人,都是少阁主的。” “……”所以你们就厚脸皮打算群殴我了?! 暮云归深呼吸了两口,忍住了打人的欲望。然后看着夜安宸,用竟可能平缓的声音说道:“二皇子殿下,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来打仗的话,那、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由此可见,暮大少爷的心中是多么的崩溃。 雾姬再一次笑出了声。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到了,还是先给语嫣小姐上了香再说吧。”末因有些等不及了。 祁深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夜安宸的手,带着夜安宸走进了后院。 这荣安城府的后院,不愧是身居荣安城最恐怖地方的名声。现在还是白天,刚刚走进去,就有类似于鬼哭狼嚎的风声传来。一地萧索的黄叶随风起舞,印得天空都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面前赫然便是一座坟墓,却充斥着一股子的萧条。恍恍惚惚间似乎还看见那坟墓上面坐着一个白色透明的女人。 末因打了一个响指,然后风声立马就停住了。黄叶也瞬间掉在了地上,那透明的女鬼也摔在了地上,原来是用白色的宣纸化成的人儿。 祁深三人: “啊,为了制造恐怖气氛,所以就这样了啊哈哈哈。”末因伸手挠了挠头,有些惭愧的说着,可是面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愧意,反而还带着满满的笑。 下一秒,七八个人影零零散散的出现在了祁深的面前。他们纷纷盯着祁深那一张脸,目光难以置信。 “呐,就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呢,是我们语嫣小姐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幻影阁的少阁主。” 众人齐齐的跪下,恭恭敬敬的找不出一点差错。 祁深愣了愣,正想让他们起来,却恍然间发现那宣纸做的人儿,似乎开始动了起来…… 第55章:二皇子被啪了 风也开始吹着,呼啦啦的直把那宣纸做的人儿吹着飘起在半空。末因回头,眼珠子一跳,然后有些抱歉的冲着祁深笑了笑,施展轻功直接飞上了坟头把那东西拽了下来。 “少阁主,我们改造了这里的环境,这坟墓就对着一个风口了。”末因抱歉的笑了笑,下一秒,她便感觉到了一股滔天的杀气朝着她涌了过来,几乎要把她溺死在这杀气中。 末因抿抿唇,勉强的站在这威压的正中央。看着发出杀气的那个人儿不忘将身边的一个人揽入自己怀中的安全地带,免得他受到杀气的伤害。 “我需要一个你们在坟墓上大动干戈的解释。”冷漠的调子。 末因勉强的勾了勾唇,伸手抓了抓因为那几乎化为实体的杀气深深碾压的头发,无奈的说道:“语嫣小姐的墓属下自然是不敢动的,这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墓在那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末因又是一笑。 祁深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直接将夜安宸打横抱起,向着末因所指的方向走去。 “啊!”夜安宸一声惊呼,一时间有些重力不稳的他只能伸手勾住祁深的脖子在稳住自己的身体。或许是惯性的原因,夜安宸的上身往祁深的身上压去,有那么一个瞬间,两人的头部挨得很近。也就是这会儿,夜安宸听见了祁深说的话。 “幻影阁的人向来看起来不咋的靠谱,没有被吓到吧?”轻声的喃喃,明显在意他情况的态度,让夜安宸幸福的眯起双眸,赶忙摇了摇头,连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嗯。” 就是因为这句话,美到冒泡的夜安宸忘了问祁深为什么突然抱起他。 暮云归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咬牙,赶忙跟上了祁深。妈的,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他就没打算下去! 绝不承认是因为外面那几个因为化了妆而显得面色苍白如鬼的幻影阁弟子。 跟着末因走入了一个暗道,来到暗室。 暗室中,只是供奉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骨灰盒。 寥寥烟香。 “经常来上香?”没头没脑的五个字,问的末因一愣,而后苦笑了两声。 “我们的任务就是守着语嫣小姐,原来还有人来犯事儿,后来这里闹鬼的信息就越传越远。也没人敢找来了,自然清闲了很多,偶尔得空就给语嫣小姐上香,已经成为我们的习惯。” 祁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而笑了笑。 “有你们的陪伴她倒是不孤单,就是苦了你们了。” “少阁主这是什么话?”末因连忙摆了摆手。 其实暴露在众人眼中的墓就不是沐语嫣的墓,是因为地表上面的那个墓,在开始的那几年,总是会被人动,幻影阁的人在人多的时候是不适合明着来的。也由着他们,但凡是参与了动墓的人都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有的甚至连个尸体都找不到。渐渐的才有人怕了。何况每次动了墓之后,不出两个时辰,那墓又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祁深放下了夜安宸,正了神色,恭恭敬敬的接过了末因手中的香。三叩首,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到虔诚的地步。 就算沐语嫣再不济,也是给了祁深生命的女人。 接着夜安宸又后者脸皮冲着末因要了三根香,也恭恭敬敬的上完了。 “岳母大人在上,今日我夜安宸在您面前起誓,今生今世,决不负阿深。” 祁深看着夜安宸磕完了头,正打算打着夜安宸离开,谁知道这孩子突然冒出来这样一段话,可是把祁深本人都吓得不轻。 待反应过来了之后,祁深双眸瞬间了涌入了重重暗光。而后再次郑重的跪了下来。起誓:“娘,请你放心,孩儿已经找到了今生共度之人,孩儿现在过的很幸福……”再次三叩九拜,祁深抬头,和身边的夜安宸深深的对视,那双眸子中的灼灼光华美得不可胜收。 末因双眸中含着欣慰的光,望着那两个对视的人儿。 暮云归:妈的我只是来看你们上香的!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虐狗!感觉没爱了…… 生无可恋的暮云归叹息一声,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末因也跟着微微一笑,而后走了出去。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即便很多东西在荣安城府已经变得有些老旧了,可是丝毫掩饰不了此处曾经的瑰美华丽。 看着一片黑暗的荣安城府,祁深有些好奇的问:“你们晚上都不点灯么?” 末因身上顿时传出了一股名为孤寂的气息。祁深微微一惊,而后雾姬一个栗子 就打在了末因的头上,语气十分不友好:“有话快说。” 抱怨的瞪了雾姬一眼,末因身上的气息有很好的收敛起来,可是话语中却还是带着几分掩饰不掉的落寞。 “如果点灯的话,荣安城的人来巡查就会发现这里住过人。” “真可怜。”暮云归毫不吝啬的发表自己的看法,说着,那双眼睛都带着满满的同情。 “嘁。”末因冷冷一哼,明显是不接收暮云归的同情,鬼魅一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盒子。而后打开。 瞬间,仿佛天地都被照亮了。 那个盒子里面全部是夜明珠,最小的都有婴儿拳头的大小,最大的有半个人头大小。 “唉。”末因“忧伤”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继续“忧伤”的说道:“所以阁主就用公款给了我们一盒夜明珠,最大的那颗在卫今那里,我记得足足有一个成熟的南瓜大小。” 暮云归: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说,除了虐狗和炫富你们还能够干什么? 祁深勾唇一笑,而后随手拿了颗刚好能够握住的夜明珠。道了声谢就抱着夜安宸随意的寻了一个房间。 这荣安城府每天都有人打扫收拾,城中人以为是那个专门在里面扫落叶的“老人”做的,也就没有多想。 还在房顶的末因摇摇头,继续忧伤的叹息。“唉,想送都送不出去啊。” 暮云归:你不想要都给我好不好! 夜安宸小媳妇一样的偎在祁深的怀中,深嗅着祁深身上的草木香气,弯了眉眼。 “阿深,早些睡吧,明天我们去找荣安刺史谈谈心。”夜安宸躺在床上伸手抱住祁深的腰。顺道将自己的脸埋在祁深的怀中。 忽然感觉到自己脸靠近的这个胸膛一阵震动,夜安宸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祁深轻笑的模样。 那颗夜明珠被祁深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整个房间处于一种半朦脓的状态。 夜明珠发出的光芒不像是烛光,盈盈白光打在祁深的脸上,照出祁深漂亮的眉眼,夜安宸忽然咽了咽口水。 “阿深,我突然不想睡觉了怎么办?” 祁深双眸和夜安宸对视,没有错过那双眸子中明显的渴望,微微一笑,笑的清魅,带了三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还请二皇子殿下好生怜惜。”出口的声调带上了一股子媚态,瞬间了迷乱了夜安宸的眼。 如狼似虎的扑到在祁深的身上,啃啃咬咬。 祁深忍得好不辛苦,能够看到怀中人儿这般状态,方才做出的那副神态也算是值得。看着夜安宸红彤彤的脸,祁深在夜安宸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坏笑,而后伸出一只手指,挑起了二皇子殿下的下巴。说道:“二皇子如此心急?” 夜安宸一愣,眉眼瞬间被一股名为委屈的东西侵占了,而后双眸间浮现出点点泪光。 “阿深,你坏,你逗我玩。” 这撒娇般的言语瞬间就燃烧了祁深的心肺。 这三秋的天,带着丝丝凉气,冰冷却不刺骨,两个年轻的身体互相纠缠着。透过朦脓的光,能够看见彼此珍重的表情。 “落尘,你答应过补我洞房的。”祁深勾唇邪魅一笑,身下的人早已迷迷糊糊沉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白嫩的肌肤泛着漂亮的粉红色,诱人的很。 祁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雪白的小瓶子,而后倒出里面透明的液体,乘着微凉的风伴着朦脓的光,笑的更加邪魅。 精彩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勤勉的二皇子殿下再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还是被门外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的。 “祁深祁深,你快出来,我有事儿要和你说。”门外暮云归痛心疾首的声音不间歇的传了进来。二皇子殿下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意识还有些模糊。一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双眸子,深如黑曜石一般,看不清里面的光彩,只能清楚的知道那双眸子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不知不觉,绯红又爬上了二皇子的面颊。 微微一动,身后传来了异样的感觉,却没有什么疼痛,疑惑的眯了眯眼,又疑惑的看了看身前的人。 祁深勾唇,伸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发,觉得这样迷迷糊糊的夜安宸真是可爱的没话说,勾得祁深的心直痒痒。顿时又天雷勾地火,一下子扑到在了夜安宸的身上。 还不等这两个人回味一下昨天的滋味,门口又传来了暮云归那不要命的咋呼声。祁深瞬间又冷了眉眼…… 第56章:秀秀恩爱小日子酸爽 可惜了,门外的暮云归压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单纯的认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早晨。还在锲而不舍的吵吵闹闹。可是不管暮云归怎么闹,里面的人就像是跟他坳上了似得,不出声,不回答。 祁深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自己的一副,那双深黑的眸子里如今泛着些许冷气,静静的坐在桌子边,刚刚到了一杯茶,想抿一口的时候,夜安宸一把伸手将杯子夺了过去。 “嗯?”看到夜安宸的眉眼,祁深的表情瞬间恢复能够溺死人的温柔。“落尘,怎么了?” “额……秀秀跟我说过。”夜安宸咽了咽口水,略带迟疑的看着祁深,脸一红,接着道:“男子行房之后和凉茶伤身。” 祁深一愣,暖暖的笑开了,伸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头发,笑意满满。 “啊啊啊啊,祁深你是死在里面了么!那个啥,你是叫末啥来着?快进去看看你们的主子到底怎么了?”暮云归说到底对祁深有那么几分熟悉,看着祁深一直没有回答,就有点迟疑了。连忙使唤了别人进去看看。 “是末因。切。”末因冷冷一哼。昨儿她在这里守夜,里面传出来的那点点声音可没逃过耳聪目明的她的耳朵。她不过是去端个早餐,这个人就能够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只等着里面的祁深出来好生收拾一番这咋呼的人儿。于是末因把手中的餐盘一把放到了暮云归的手上,然后逃之夭夭,对于即将暴怒的主子,还是有多远逃多远为好。 “待会儿少阁主出来之后把早膳给他。”说完便离开了。 暮云归:幻影阁的人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么! 下一秒发生的事儿证明末因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 “啪。”一下 ,祁深推开了房门,看着暮云归傻乎乎的端着早膳,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一手接过了暮云归手中的餐盘,再次一笑,笑的暮云归身后冒出了层层冷汗。 “诶?祁深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他? “别理门外那个疯子,来落尘,我们吃饭。” 这一句话祁深压根就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让暮云归清清楚楚的听了去。 “……”好想打道回府怎么办? 但是!当一个时辰之后,夜安宸走出来的时候,暮云归眼尖的看见了夜安宸脖子边的红印子……忽然就愣住了。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此时阳光正好,暖暖的阳光照在祁深夜安宸的面上,照在他们两人相握的手上。自起床以来,夜安宸一直想问祁深一个问题,可是碍于一种名为面子的东西,一直问不出口,就那么欲言又止的看着祁深,脸上时不时的闪过一抹红霞,一个美不胜收来形容再好不过。 祁深眼底闪过一抹狭促的笑,握住夜安宸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好似天崩地裂、斗转星移,也不能够将他们两分开。 这里是暖暖的,末因看着也是蛮欣慰的,暮云归就悲催了。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触碰到了哪位神仙的霉头,走两步摔一跤就不说了,头上还时不时的多出一些绿油油的树叶,活像是带了一顶绿帽子。 “哟。早上好啊。”雾姬打了一个哈欠,一边向着这边走过来。当雾姬看到夜安宸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暗光。那抹绯红的痕迹…… 妈的,如果是别人她还可以说是不小心弄的,可是深知祁深劣根性的她……呵呵,这孩子就是来炫耀的,没有其他的答案了。 “呵。”看着雾姬明显带着怨怼的眼神,祁深再次笑了。笑的是一个风轻云淡。 雾姬却脑补出了祁深的心理活动。 “哈哈哈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看到了吧,颤抖吧!单身狗们!” 对,没错,就是这样!祁深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白过,每次看他笑的风轻云淡的时候,指不定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呢。 看着雾姬脸上闪过的满满嫌弃,祁深勾唇邪魅一笑,伸手揽过夜安宸的身子,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 暮云归嘴角抽了抽,心道,自己到底是来这里受什么罪啊。垂下的眼眸闪过一抹暗淡,转身就要走开。 身后却传来那人平淡的音调:“走吧,云归,今天去找荣安刺史好好的谈谈。” 暮云归回头,疑惑的望了望祁深唇角的笑,最后还是点了头,跟了上去。 雾姬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眼角划过一抹并不明显的担忧。此时谁也不知道,她的袖中正藏着一封信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祁深亲启”而信的一头却有着明显的拆封痕迹。 到了荣安刺史府,还没等祁深递上求见的折子,里面就出来了一个小厮,端看衣着上便知道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厮。 “这位公子,刺史大人有请!”语气有些生硬,还带着几分不屑。 祁深浑然不在意,拉着夜安宸的手就跟着小厮走了进去。 荣安刺史府修建的并没有荣安城府华美,倒是有些朴素。走进中庭,看见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上飘着荷叶。还有一些呈干枯状的莲蓬。 而池塘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亭子,此时此刻,亭子中正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在路过亭子的时候,那男子抬起头,冲着几人礼貌的点了点头,看见夜安宸和祁深握着的手时,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而后又跟着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夜安宸恍恍惚惚的想着。而后跟着小厮走到了待客的大厅中。 一进门,就听见一个爽朗的笑声。 “哈哈,兄弟,好久不见。” 祁深抬头,却意外的发现,这人正是领着他们走到荣安城府的那个男子。顿时心中一惊,有些诧异的问道:“上次匆匆而别,还未曾问过兄台的名字?” “在下云大。”云大笑了笑,爽朗的语气和潇洒的作风让祁深心中生出认真。 而后也得礼的一笑。 “阁下是?” “在下正是这荣安刺史。”云大勾唇一笑。 站在祁深身后的夜安宸却瞬间皱起了眉。“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荣安刺史的名应该是云鹊山吧?”一句话,带着些许试探,可是说出来之后,夜安宸就有些后悔了。 看着云大瞬间眯起来的眉眼。夜安宸抱歉的笑了笑。 云大端着杯子的手却缓了缓,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祁深和夜安宸,然后忽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开始惊讶的话。 “你们便是二皇子殿下和二皇子妃吧?”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刚刚来到这荣安城的时候,荣安城的百姓以及面前的这个男人对朝廷的人的看法明显是十分不友善的。 祁深默默的上前半步,将夜安宸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看着云大那双眉眼,眯了眯眸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语还没有落下,就听见云大再次发出了几声大笑,笑声大的似乎亭子中的人都能够听见,事实似乎也就是如此,方才那在亭子中端坐的男子此时似乎是闻声而来,看着眼前的一番场景,一脸的惊讶,然后看着云大,轻哼一声。 “怎么,新朋友?” 云大看到这个人来了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带着些许的紧张,那么明显,祁深可以轻易的捕捉到,恍惚又回到了昨天,这云大说了一句让夜安宸十分惊讶的话,那句话是—— “其实我家媳妇也是个男人。” “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坐下。”云大说着,环视了一周,发现此时此刻房间仅有的五张凳子分别被他。夜安宸,祁深,暮云归,雾姬。五个人给占领了。 顿了顿,云大主动的站起了身子,伸手拉过男子的袖子,让男子好生的坐下来。 “你怎么又乱走了,疼不疼啊?” “哼,知道我疼你还不轻点?”那男子似乎有些傲娇,坐下来之后眉间闪过一抹明显的痛意。 夜安宸一呆,默默的脸红了。他昨天才经历过那般事,当然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可是…… 今天早晨一直没有问出口的一个问题,再一次浮上了夜安宸的脑海。愣了愣。默默的看了看一脸坏笑的盯着他的夜安宸。 暮云归:你们敢不敢不秀恩爱? 雾姬静静的端着手中的茶杯,不时的抿一口,看着主位上那两个人温馨的互动,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只手收入了袖中,然后握住那封信。内力催动,那几张薄薄的纸就在一个瞬间化为了灰烬。 向来五感十分敏锐的二皇子妃瞬间抬起头,望着雾姬。 从今天早晨起来,雾姬就有一点不对劲了。可是当时忙着和夜安宸凑一起秀个恩爱,也就没有多关心雾姬。 再说,祁深觉得,自己可以对雾姬放一百二十个的心。这个女人,和自己一起长大,是真正的生死之交,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他并不阻止自己身边的人拥有一些隐私权,毕竟如果人家想说,是会说的。 而祁深那似乎无意间看过来的眼神,让雾姬瞬间就慌了神,低下头。 第57章:来我们谈谈正事儿 “啊哈,忘了给大家介绍,这是家妻。”云大爽朗的笑着,此时坐在主位上面的白衣男子温婉一笑。也就是这一笑,让夜安宸惶惶忽忽的想起了什么。 “你才是真正的云鹊山吧。”不是疑问句,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肯定句。 白衣男子一愣,眼神微微的深了些许。然后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娟狂。 “不错,二皇子殿下可真是过目不忘啊。” 祁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那个手掌忽然收缩了一下。 这荣安城中果然处处毒透着诡异。可是面上的笑容却丝毫的不减,对着白衣男子,也就是真正的荣安刺史。 “那云大兄弟为什么要自称是荣安刺史呢?” 云大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然后瞥了一眼自家媳妇。心中一横,就说道:“鹊山经常被我累着,然后公事就由我……啊啊……疼……” 云大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云鹊山的手指爬上腰间的软肉,而后死死的拎了一把。 夜安宸再次一愣,恍然的看了看祁深。又低下了头。顿了顿,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用了一种很费内力的方式,也就是传音问道。 “阿深……为什么,我不觉得……疼?”夜安宸一边问,一脸脸色发红,然后抬头怯怯的看了一眼祁深,眼中明摆着清晰的好奇,祁深的呼吸一噎,看着夜安宸这般模样,眼神渐渐的又幽暗了一些。 “你想知道?” 祁深这句话一问出,其他人都望了过来,却看见夜安宸红彤彤的脸还有祁深勾起的唇角。 云鹊山和云大一呆,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这皇室娶的不都是妻子么?这…… 雾姬脸上又一次闪过暗光,伸手端茶,任由那滚烫的茶水灼烧她的喉管,一抹晶莹的泪光涌上了雾姬的眼眸,却被雾姬死死的憋了回去。 暮云归:我想回家。 祁深一把拉起了夜安宸的手,然后将夜安宸拖到了自己的身上坐着,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云大:“云大兄弟,这个位置让给你。” 云大:恭喜你获得新的秀恩爱技能一个。 云大到底是没有听从祁深的话坐到那个位置上上面去。什么?你问原因?咯,你看那个位置离主位差了整整五米的距离!五米!他可舍不得离自家媳妇那么远,站着就站着吧。 云鹊山端起了茶,轻抿了一口,他的目力也是十分不错的,方才在夜安宸被拉起来挣扎的那一个瞬间,分明就看到了夜安宸脖子上面的一抹红痕。啧。 “来时听闻荣安城的人十分不喜欢朝廷的人,如今被看破了身份,还以为会被赶出去呢。”夜安宸有些贪念身后人的温暖,干脆直接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好生的坐着。感受着祁深喷洒在他脖颈间的呼吸,感受着透过衣衫传来的身后人灼热的体温。任由祁深把玩他的手指,眉间的甜蜜是那么的清晰。 可是他不会因此而忘记自己该做的事,微笑着看着台上的云大和云鹊山,语气带着一些随性。 “唔。”云鹊山轻轻的应了一声。“确实应该把你们赶出去。” “二皇子殿下才来有所不知。” 看着两人似乎连体婴儿的模样,云大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戳了戳云鹊山的肩膀,然后指了指那两个恩恩爱爱的人。云鹊山看了云大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汉子的想法,然后瞬间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死死的瞪了瞪云大,一脸的嫌弃,却掩饰不了脸上的甜蜜。 云大见自己媳妇这么不配和,瘪瘪嘴,一脸受了气的小媳妇样。 这幅模样落在云大这个粗脸汉子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违和的味道。 “我们荣安刺史府,一向善待真正相爱的情侣,不管是男子和男子,还是女子和男子。”云鹊山再一次瞪了云大一眼,回过头,继续和几人唠叨。云鹊山当上荣安刺史是经过科举了的,所以一身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读书人的气质。 祁深顿了顿,抱住夜安宸腰的手紧了一点。 “我觉得你们这样做不对。”一直沉默的暮云归忽然发话了,他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见过的沉着:“善待情侣?那……我们这种至始至终都没人爱的孩子可真可怜。” 这话逗得云鹊山一笑,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暮云归,只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可爱。 “二皇子殿下,若是有什么事儿的话,还请直说吧。”云鹊山深了深手,表情严肃的。 “是这样的……”夜安宸面色瞬间就严肃了,看着二皇子殿下正在商谈正事儿,祁深也不捣乱了,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思绪却不知道飘在了什么地方。 “陛下的圣旨,按理说,我是应该守的。”云鹊山听完了夜安宸讲诉了来龙去脉,端起了手中的茶杯,然后一笑。“右相藏兵其实并不在荣安城的城中,而是在城外。离荣安城的距离可是不止一二十里。本来我们荣安城和他是相安无事的,奈何……”云鹊山叹息这摇头。 “或许是最近粮食短缺吧,他们和我们城的百姓用银两交换粮食,恰好荣安城这年糟了旱灾,如今粮食的储备并不足。殿下应该知道,养兵所需要的粮食并不是一星半点,在荣安城买来的粮食无疑是杯水车薪。那些人遭饿着了就和郊区的农民们抢粮食……” 夜安宸却忽然讽刺的一笑,手指条件反射的想要在桌子上轻点,却忘了此时他正端坐了自家皇子妃的怀中,手指方才也因为被二皇子妃把玩也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于是就点在了祁深的手心。 祁深感觉到手心传来了一阵痒意,原本这掌心就是一处比较敏感的地方,顿时眼神再次深幽了一些,可是念着此时是大庭广众之下,祁深才没有丝毫的动作。 可是……夜安宸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坐垫”某个地方开始变得灼热起来。尴尬的笑了笑,回首正想瞪祁深一眼,却被祁深一把咬住耳朵。 这动作做的非常的隐晦,而且只是轻轻的咬了一下,所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夜安宸本来想红脸的,可是怕暴露,就用内力把涌到脸上的血气给压了下去。脸上还是风轻云淡的笑意。 祁深眯眯眼,仔细的打量着二皇子殿下的面颊,上面没有浮现那漂亮的红色,让他有些失望,却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也好,至少那么诱人的二皇子殿下只有他看到。 祁深想到这,唇角的笑意深刻了一些。然后继续偷听二皇子殿下谈正事,哦不,是光明正大的听。 “不是相安无事,而是……你就是右相的下手吧?” 这荣安城处处都透露这诡异,而当初那个荣安城暴乱的消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荣安刺史递上去的。 云鹊山眯了眯眼睛,看着光华照人的二皇子殿下,唇角的笑意忽然变得深了一点。“或许以前是,可是不论二皇子相信或者是不相信,现在都已经不是了,自从那人的兵马动了我们荣安城的百姓之后。” 夜安宸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表面上看上去是相信了,可是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初右相递来的合作方案上面,应该写过,荣安城负责给他提供练兵的地点,还有必要时的粮食供给,而他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发现荣安城弊端而送上御书房的折子给压下去,以及那兵马会在朝廷来攻打荣安城的时候帮忙吧?” 荣安城的诡异,恰好从另外一个方面述说着荣安城的不稳定。需要有着强力的兵马来保护,而皇帝再了解不过荣安城的兵力了。哦不……错了,皇帝一点也不了解。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一个妇孺儿童都带着刀的地方好嘛! 夜安宸反手握住的祁深的手掌,脸上是一派认真。说到底,今天还是没有把握……手心处传来了源源不断的温暖,让夜安宸渐渐的安心下来。 “二皇子殿下果真聪慧,实不相瞒,确实如此。不过……殿下觉得知道这么多的人还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么?”云鹊山的唇角勾起,满不在意的说道。 祁深突然抬起头,搂住夜安宸的手紧了紧。 “我想,刺史大人不会愿意和幻影阁做对吧?” 正坐在殿中想着事情的雾姬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祁深,一脸的难以置信,顿了顿,又低下了头,神情存在着明显的恍惚。 “只要云大人和我合作的话,我可以向保证,以后荣安城绝对不用再藏着掖着。”看着云大和云鹊山对他和祁深的态度,他就知道,之所以如此剑走偏锋,绝对是因为…… “哦?是吗。你能够让娶男妻不再是皇室的权力?我们荣安城上上下下,男男夫妻不下于十对。”云鹊山眯着眼,看着一脸严肃的夜安宸。 勾唇,果真如此。 “自然。云大人还是好生考虑一下,是和乱臣贼子合作比较好,还是让荣安城成为一个平凡的城市,不被孤立比较好……毕竟这里也是璟朝的土地。” 第58章:二皇子好像吃醋了 听到这由二皇子闲闲道出的话语,云鹊山倒是勾唇一笑。“二皇子说的,在下自然会考虑,明日给出答案如何?” 二皇子微微挑眉,而后起身点头告辞。走出荣安刺史府,祁深一只手揽过夜安宸的腰,压根就不管什么避讳不避讳的。懒懒道:“落尘,今儿本该让你好好休息的,还跑出了操劳,累了没?” 夜安宸的步子再次一顿,看着祁深若有所思起来。走回了荣安城府,雾姬瞬间就消失了踪影,而另外一个暮云归,在半路上就以饿了要出去吃东西为由溜走了。 此时偌大的荣安城府,似乎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夜安宸左顾右盼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小心的拽住了祁深的衣袖,然后沉吟了片刻,一句话到了喉咙口却不知道该不该吐出来。 见夜安宸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祁深歪头,难得做出了一个有些呆萌的动作。“想说什么就说吧。” 夜安宸再次顿了顿,那纠结的小模样可勾得祁深心里直发痒,但是他可是知道,这里像是什么人都没有,其实那群幻影阁的崽子们就在暗处乖乖的蹲着。想着二皇子殿下面皮子薄,倒是没做出什么过火的动作来。 “那个阿深……昨晚……” 提起昨晚的事儿,夜安宸的脸又一次被好看的绯红色侵占了去。祁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漂亮的人是我家的。第二反应是:这么漂亮只能我一个人看到。 想到这,祁深眯了眯眸子,而后拽住夜安宸的手,一把就把人拖到了房间中。末因十分懂事的已经换了被子。干干静静的被子透着一股阳光的气息,特别暖和好闻。当祁深抱着夜安宸坐到床上的时候,夜安宸就把自己的脸埋到了被子里面,嗅着被子的味道。心中一横,终于是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书上说……男子交合,承受一方是非常痛的……可是……”为什么我除了觉得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以外,没有啥别的感觉呢。 没错,这就是夜安宸一直疑惑的事儿。 若不是早晨起来的记忆那么清晰,他都要怀疑昨天晚上只是他做的一个特别美好的梦了。 祁深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问题,可惜夜安宸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面,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祁深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打开了一边的柜子,拿起其中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拖这个的福咯。” 夜安宸扭扭捏捏,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头抬了起来,一看到祁深手中的小瓶子,顿时就想到了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昨日的记忆再一次无比清晰的浮上夜安宸的脑海,当时祁深的手指就是沾了这个东西开路的……唔回想起昨天的记忆,似乎没有书上所说的火辣辣的疼,反而是凉凉的,很舒服…… “轰”夜安宸脸色再一次变得红彤彤的,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红,红的好像可以滴出血来一样。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祁深就这样欣赏着自家夫君面上的好风景,而后伸手把夜安宸的头按到了自己的怀中。 夜安宸的发丝早就因为猛地扑到在被子上而有些凌乱,这下可好,全乱了。 二皇子殿下却一点也不生气,听着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心湖似乎一瞬间平静了很多。 “二皇子殿下可真是有些害羞呢,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容易脸红。” 这句话说得倒是没错,两人成婚一来倒是已经有了七个月了。 夜安宸狠狠的瞪了一眼祁深却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闷闷的又把头埋在也祁深的怀中。却听见了耳边传来了祁深低沉的笑。 门口很不适时宜的响起了雾姬的声音:“少阁主,还是用些午膳再歇息吧。” 从荣安刺史府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也过了午膳的时间,雾姬知道自家主子还没有吃饭,特意去准备了吃食来。 祁深一愣。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菜香味飘了进来,祁深听见了二皇子殿下肚子中传出的“咕噜噜”的声音。“哈哈哈。”忍不住笑了开怀。 夜安宸瞪了祁深一眼,却没有阻止祁深笑他。 他有没有说过,他很喜欢祁深。 当初这少年在祁家过的不好,加之背负着母亲的仇恨,脸上的笑容多多少少沾染了冷漠。 偶尔一笑,或是嘲讽,或是轻蔑,或是公式化。 如今能够听见祁深这样开怀的笑声,于夜安宸,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当祁深和夜安宸走出门来拿午膳的时候,雾姬分明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更加腻歪了。 待两人用过饭之后,雾姬面无表情的递上来一封信。信封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写。 “这是什么?”懒懒的语调。 “回少阁主,这是阁主大人让我交给您的。” 祁深微微挑眉,伸手接了过来,然后随意放在二皇子的手中,挥挥手示意雾姬可以下去了。雾姬毕恭毕敬,找不出丝毫的错误,可就是这样,反而让祁深有些担忧起来。 看着雾姬的背影,祁深沉吟了一会儿:“落尘,你有没有发现雾姬似乎有点不对劲?” 夜安宸默默的抬头,然后望了望已经看不见的雾姬的背影,什么反应也没有,就直直的低下了头,然后拆开了那信封。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12节 一看到里面的内容…… “又是郁吾心的罪证。” 祁深耸耸肩,他猜到了,沐逸风总是用各种途径给他塞关于郁吾心的罪证,往常那些关于藏兵什么样的罪证,如今都变成了一张废纸!因为……这荣安城比郁吾心还要诡异好不好?咳,不是这个,是——有荣安城给郁吾心大掩护,这些东西拿着和没拿压根没什么区别。郁吾心还可以倒打一耙。 而今日手中这个东西……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郁吾心买卖官员,收受贿赂等等的罪状。这些,每一条,都不足以定郁吾心死罪!对,你们有看错,是不足以,不是足以。郁吾心干事儿实在是太小心了,这些东西上面的罪状都是十分轻的。比如说—— 郁吾心于某年某月某日夜,收了京城某个小官的——一、壶、酒!对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一壶酒!上面还清清楚楚的写着,是那个小官请郁吾心吃饭,然后郁吾心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壶酒,没有付钱就走了。 再比如说—— 郁吾心于默念某月某日夜,用自己的私权给了他亲戚一个官位。啥官位?右相府的管家…… 等等,这都是些什么鬼? 祁深和夜安宸表示自己已经风中凌乱了。 不不不,外公你先告诉我,这右相府的管家真的是官位吗? 祁深有些自暴自弃的这般想到。看着外面因为风而吹落的树叶,十分沧桑的摇了摇头,然后把这信纸从夜安宸的手中拿了过来,十分郑重的冲着夜安宸说道:“落尘,这东西交给我保管,我会把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的。”一本正经。 夜安宸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不用了。这种东西就算放到夜淳煜的桌子上,也最多让夜淳煜笑笑…… 夜安宸如此想着。可是看着祁深那一脸正经的样子,却实在是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干瘪瘪的点了点头。跟着用十分严肃,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好的,这就交给你了。” 两人屋子的屋顶上,雾姬就安静的站着,想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一样,就那样静默的站在那里。因为内力的原因,雾姬的五感很好,就算是站在这里也能够清晰的听到房中人的交谈声。 风轻轻的吹了过来,三秋的风并不是很大很凉,却把雾姬生生的吹得打了一个寒噤。眼角闪过一抹绝望的晶莹,下一秒就被披上了所谓坚强的外套的主人用内力生生的逼了回去。 那并不是沐逸风送过来的原件。 这只有雾姬知道。 想着原件上面的内容,雾姬再次打了个寒噤。 主子,对不起。 雾姬并不是有意要欺瞒您的,可是原谅雾姬,不能够将那个东西交给你。因为…… 太多的原因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苍白,毕竟无论那原因是怎样的惊天动地,都不能够否认雾姬欺瞒了祁深这一个事实。这对于一个自小就把衷心刻入了自己骨子的护法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屋中,祁深的眼神微动,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雾姬站在房顶开始,他就知道雾姬在那个地方。 雾姬,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反常。 若说是其他的人,还可以归咎于是家中出了问题,可是雾姬是个没有家的孩子,她有的只有一身的武功和幻影阁四大护法之一的身份。 暗处,末因望着雾姬渐渐远去的背影,歪了歪头。她不会多想,虽说是四大护法之一,其实就是一个拿着幻影阁薪水的人。不过别人是执行猎杀任务,他们是负责完成主人的一切吩咐。 迷迷糊糊的二皇子殿下由于那封信,心中是有些崩溃的,加之待在心上人的身边,放松了身心,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什么风起云涌的姿态,只是默默的看着祁深。 阿深,你对那个女人的关心是不是过了点? 第59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碍于面子,夜安宸自然不会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 祁深回头看着夜安宸若有所思的模样,沉吟了片刻,问道:“困吗?” 夜安宸摇了摇头,而后扬起了笑脸,伸手揽住了祁深的腰,蹭了蹭,说道:“阿深……” “嗯?” “我就叫叫你。” “哈。”祁深无奈的笑笑,眉宇间却是淡淡的甜蜜,看着在自己怀中乱拱的二皇子殿下,祁深眼神暗了暗。二皇子这架势有些不对啊。 迷茫的抬起了自己的头,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儿,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啊? 只是。 忽然想到了一个看能,看着夜安宸埋在他腰间毛茸茸的脑袋,鬼使神差的就说到:“雾姬算是我的姐姐吧……” 在祁深怀中的夜安宸瞬间就顿住了。祁深伸手揉了揉自己怀中的小脑袋,勾唇笑了笑,看来他真的没有猜错,这人竟然因为雾姬吃醋了。 而夜安宸,在祁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慢慢的湿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勾起的笑容表示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这个人,他偏偏就是知道自己不开心,还迅速的猜出了不开心的原由。这是……多么了解他啊。 当祁深的胸膛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湿意时,祁深慌了,连忙推开怀中的二皇子,双手撑在对方的肩膀上,死死的看着那双泛红的双眸。 “落尘,你……你怎么了……”一向沉稳的祁深竟然失了阵法。慌慌乱乱手足无措。 可就是这样,夜安宸的眼泪却掉的更快了。伸手直直的抹去。勾唇一笑,春暖花开。“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祁深嚷嚷着,一脸的不满不开心。 翌日。 祁深拿起了狼毫,写了一封信,然后递给了暮云归。又从一旁的箱子里面拿出了两个小瓶子,和昨儿回答夜安宸问题时那个小瓶子一模一样,有些留念的摸了摸瓶子,然后将瓶子也递给了暮云归。 “今儿你就去找刺史好好谈谈。然后借兵灭了郁吾心的兵马,做得到么?” 暮云归兴奋的点了点头,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看着祁深面上的深沉,唇角的笑容更加深刻了一些,而后冲着祁深说道:“遵命,二皇子妃。” “记住,一定是交给云大而不是云鹊山。”祁深在暮云归出门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暮云归虽不知道祁深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乖乖的遵守了。 当云大看完信之后,拿着那个小瓶子是满满的激动。然后……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这怎么看他们荣安城都不是吃亏的那一方。 暮云归就这样云里雾里的拿到了兵权,还是有些方的。于是对祁深交给他的那个小瓶子肃然起敬。回到了荣安城府便问祁深那到底是什么。之间祁深对他一笑。当着夜安宸的面,又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暮云归。 还一脸正经的说道:“既然喜欢,就送你一个吧。这是良好的伤药,对于活血化瘀和减轻疼痛有很大的帮助。” 暮云归顿时毕恭毕敬的接了过去,一脸的神圣和激动。 夜安宸:可怜的孩子。 “对了,影十一。”隔空唤了一声。 “属下在。” “你跟着暮云归去,到时候有必要给他画个妆,看起来和二皇子大差不差就差不多了。”祁深抿着茶,茶叶在茶水中打着转,一阵一阵的波纹荡漾开来。 影十一默默抬头,而后看了看二皇子殿下,再看了看暮云归,刚想说这任务难度太大了,却看见二皇子低头瞅了她一眼,只好乖乖的答应了。 作为暗卫,只需要完成主人吩咐的任务,拼尽全力。而不是在一开始,就说出自己不行。 何况唯一的难度就是二皇子实在是太好看了,她怕自己画不出那个韵味,不过好在祁深说了大差不差便行。 待暮云归离开之后,祁深扒住了自家夫君的脖子,然后微微眯了眯眼。 “落尘,谢谢你。” “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有些懵,呆愣愣的模样在夜安宸的脸上显得特别的可爱。 “唔……”祁深坏坏一笑,吐了一口气在夜安宸的耳边,然后道:“谢谢你愿意躺在我身下……唔……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安宸死死的捂住了。这样羞人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祁深可以这样面部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顿了一下,看了看祁深面上带着深意的笑容,夜安宸无奈的耸肩:“你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吧。”说着,抬眼抽了抽祁深身边的那个箱子,方才他可是分明看见了那个箱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白瓶子! “哈哈哈,还是殿下最了解我。”在夜安宸的鼻尖上面蹭了蹭,感受到对方细腻的皮肤,祁深的笑容更深刻的。 见此,夜安宸也勾出了一个笑。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愿意让你受一丁点的痛苦。所以这份痛就由我来承受,哪知道正如了你的意,你却用着另外一种方式来保护我。 “当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夜安宸喃喃道。 祁深笑而不语。 然后,当暮云归正在战场上斗智斗勇的时候,两个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就已经离开荣安城了。 一路上看山看水好不自在。 “阿深,你什么时候迷上医书了?”坐在马车上,夜安宸看着祁深看着手中的医书,上面的东西有些深奥,夜安宸表示自己完全看不懂,于是就放弃了,然后窝在祁深的怀中,学着祁深以前的动作,把玩这祁深修长的手指。这双手因为常年练武,带着剥茧,却掩饰不了的好看。 看着祁深再一次的因为沉醉医书忽视掉了自己,夜安宸哀嚎一声,一口就咬上了祁深的喉结,然后幸灾乐祸的感受到祁深某个地方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下一秒。 “我的好夫君,你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吗?”祁深伸手拽住夜安宸的爪子,勾唇一笑。“好,我满足你。” 等等,我只是玩玩……夜安宸在看见祁深眸子中的幽暗时就后悔了。 完事之后,二皇子悲愤的一口咬上了祁深的肩膀,很用力,当牙齿离开的时候,齿痕很深,还见了血。 祁深若无其事的一笑,一边笑一边调笑的说道:“唔,我得找找有没有东西能够留疤,二皇子殿下留给我的东西,我可要好好的珍藏起来。” 夜安宸冷冷一哼,如今不管祁深说什么荤段子他都能够接受了,如果不看那玛瑙一样的耳朵的话。 祁深勾唇,这样温馨的日子,真是让人万分迷恋,如果能够就此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夜安宸又陪着祁深闹了一会儿,然后就睡着了。 蹭着夜安宸头上的软发,很舒服,也很温暖,闭着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可是苦了外面赶车的暗卫,不仅要顶着呼啸的风,还要忍受着耳聪目明的煎熬。好在里面的两人运动了一次就消停了。 第二天,二皇子是在客栈中醒过来的,可是一向机警的二皇子完全不记得自己前一天到底是怎么进入这客栈的。只是觉得这客栈的掌柜……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偷偷的瞪了祁深一眼。 祁深看着如此可爱的二皇子,就想要伸手蹂躏一番,幸好二皇子也是一个从小练功的人,武功差不到哪儿去,眼疾手快的就躲了过去,顺道在祁深伸出来的手上塞了一双筷子,眼神示意到:“好好吃饭。” 祁深乖乖的点头。唔,夫君的某些话还是要听的。 什么?你问哪些话不能听? 当然是—— “你还知道我是夫君啊,阿深那你知道夫为妻纲是什么吗?”这种在夜安宸被压榨狠了的时候说出的话,还有。 “不,不要了……”这种口是心非的话。 夜安宸泄愤一样的咬了一口客栈的招牌小吃,灌汤包。里面的汤汁瞬间就溢了出来,烫的二皇子是连连哈气。夜安宸发誓,他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丢脸的动作,实在是烫的狠了。 祁深一见,心疼的不得了,顾不得别的了,直接伸出手搁在个夜安宸的嘴前。“快吐出来。” 夜安宸却忍着烫,哈着气把这灌汤包咽了下去,烫的他胃都疼了。眼角也被烫出了些许的晶莹,可是下一秒却消失不见。却被祁深捕捉到了,祁深皱眉,眉间的褶皱可以夹死一直苍蝇了,怒斥道:“不是让你吐出来么?” 夜安宸一愣,那眼角消失的晶莹再一次浮现了出来,看着祁深就委委屈屈的说道:“我哪能吐到你的手上啊,我吃着都觉得烫,何况你的手呢……” 祁深刚刚吼出那句话,就后悔了,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不应该吼夜安宸的啊,再说看着夜安宸这幅委屈的模样,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了,化为了温柔的叹息,伸手揉了揉夜安宸的发。 “好吧,下次我一定会拿着盘子接,你可不能这么傻了!”语气很乖。 夜安宸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虞:“你还想我有下次啊!” 第60章:暗杀 “说真的,我觉得暮云归要是知道他们两个这么游山玩水肯定哭晕在战场。”暗处,修祺对着子书暗暗的咬着耳朵。 下一秒,他们两猛地分开,刚刚两人所在的那个位置上瞬间就出现了一根筷子。 子书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冲着修祺耸肩。修祺磨了磨牙,安安静静的蹲坐在一边尽心尽力的守护自己的主人,好一副忠仆模样。 “阿深……你还有一根筷子去什么地方了?”夜安宸确实是有些饿了,吃着吃着抬头,就看见祁深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夜安宸假装镇定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 祁深摸了摸自己手中还剩的一根筷子,没有说话。 待两人用完饭上了马车,尽职尽责的影一把一封封信递给了夜安宸,上面全是朝堂上的风云。 “啧。”夜安宸看完,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而后冲着外面的车夫影三说道:“影三,加快步子,我们赶回皇宫去。” 说完,抬头却看见祁深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的夜安宸有些瘆的慌,连忙挥了挥手,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祁深什么话也没有说,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妖娆万千。这意思很明显了,是要好处。 夜安宸继续实行自己面不改色应对祁深的任何调戏的修炼,一脸正经的说道:“爱说不说。” 祁深耸耸肩,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勾唇,拿起夜安宸手中那一堆信件,慢条斯理的看了一遍,在夜安宸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候,随手拿了一张信纸,点了点上面那不怎么好看的字。 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 二皇子殿下在荣安城英勇威猛,只须一天的时间就解决了土匪的两个寨子。若是按着这个进度继续,只需要十天时间便可以剿匪完成。 夜安宸疑惑的抬眉,一会儿有舒展了眉毛:“这个暮云归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才。” 祁深: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祁深有些无奈的看着夜安宸。二皇子殿下以前一点都不笨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太松懈了。 然后再点了点夜安宸的眉头,祁深把一个哑巴军师的职位扮演的活灵活现。看着祁深面上的笑意,夜安宸皱了眉。 “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为什么不能够直接告诉我啊?”有些不满的嘟囔,并不是想不出来,而是不想去想,既然有人能够帮自己想为什么还要自己动脑子? 祁深终究是敌不过二皇子殿下的耍赖功夫,无奈的再次点了点二皇子的额头。虽说是无奈,可是他甘之如饴,他爱极了夜安宸这幅依赖他的模样。拉起了二皇子的手,一脸笑意的说道:“暮云归还伴着你的模样在战场上玩呢,你现在就回到朝堂,不是让那群老顽固发现战场上的不是你么?” 夜安宸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就由着祁深拉着他到处玩去了。不管怎么样,先玩了再说呗。反正有夜淳煜在,朝堂上的那些人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不过为难的就是夜淳煜现在还处于相信郁吾心的状态。 可是……最后思考正事的夜安宸还是败给了到处点火的祁深。 这日子过的是挺不错的,很舒适,很享受,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在回到皇宫的路上,他们竟然遇到了——暗杀。 这是一个沾染了血色的夜晚,血红的雾气似乎弥漫到了空中,染红了那一弯雪白的月牙。 要说起这件事的话,视线还要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祁深和夜安宸正在郊外走着散心。时不时谈谈朝堂之事,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扯到了未来的生活。 “落尘,你说我们要不要就这样在山中建个房子,就此隐居呢?”祁深在看着山间的风景之后,忽然发出了这一声感叹。 “咦?”夜安宸就像是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祁深,然后皱眉说道:“你的仇不报了?”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败坏这个风景。 良久的沉默,沉默之后是清浅的笑声,清越的笑仿佛穿过了沧海桑田一般。夜安宸就这样陪着祁深一起静默的走着,走了好一段路程之后,祁深忽然说道。 “曾经我倚靠这仇恨,逼着自己活下去,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我守着你就好了。” 夜安宸察觉到了祁深的深情。说实话,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因为——这种让人面红心跳的气氛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他好么?再说夜安宸如今已经学会一种让自己面部红心不跳的应对祁深的话的办法,那就是上下五千年都是绝好的改变气氛的办法——转移话题。 “介个,你会做饭么?”夜安宸小心翼翼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祁深面色瞬间僵了一下,看着夜安宸的面容,忽而有些咬牙切齿,咬完牙切完齿,发现夜安宸说的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如果真的要隐居的话,带厨娘什么的就太不靠谱了。 “那……还是算了吧……” 于是,这一场好好的隐居策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闲闲的走着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银光。祁深猛然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今天为了好好的和夜安宸幽会,他们两人身边只带了影一一个人。此时……似乎是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了。特意叫了影一在十米之内好好待着的。影一若似乎在十米之内的话……以他的的功力还不足以在祁深面前隐藏。 静下心来,细细聆听周围的东西,蛙叫声,游鱼在水中滑动的声音,风声,树叶晃动的莎莎声。 还有……十米之外不下十个人的呼吸声。 祁深猛地睁开眼睛,一手拽住夜安宸的袖子,然后拉着夜安宸一闪。一片片映照着月光的刀片就落在了两人方才站着的地上。 夜安宸察觉到了不对劲,便唤了影一的名字,可惜的事,周围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里地方有些偏僻,要跑回去的话没有半个时辰是不可能的。 祁深又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缓了缓,祁深眯了眯双眸。两把指刀就已经滑到了指间。 夜安宸一只手拽着祁深的袖子,另外一只手解下了绾发的簪子。祁深双眸一暗,也没有问为什么,就这样看着夜安宸一手扳开了簪子,然后指尖摸出里面的一包粉末一洒,视线瞬间就开始模糊起来。祁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再一次被拽住,可是对面传来的熟悉的体温让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心。 被拖着跑了两里路,眼看着还有一里路就回到了他们晚上住的小房子,也就是几个暗卫待着的地方,夜安宸跑得有些累了,就换了祁深拖着跑。 虽说祁深的体力确实是不错的,可是现在这个场景,他已经跑了两里路了,也是越跑越慢,好在有内力撑着,看了看前面的烟火,忽然又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把拖着夜安宸就跳上了一科参天大树。 “刚刚明明看到人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底下瞬间冲出来了十来个黑衣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的不知道。 借着月光,祁深能够模糊的看清这几个人,此时他正端详着这几个到底谁再是头。 “哼。那就把这里的树全部砍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其中一个穿着和几个人一模一样的男人冷冷一哼,冲着另外几个人冷哼着说道。 几人慌忙的点头。 “头,这样怕是不行吧?会不会惊动庄子里面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暗卫此时应该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啊。祁深望了望天,那群人不是异常警惕么,果然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让他们松懈了是吧。唔,回去一定要给那些个暗卫好生的训练一番,然后让他们好好的听话。 这个时候的祁深完全已经忘了,到底是谁在走的时候吩咐那些人一定要好好的呆在庄子里面不要到处乱跑。 “哈,找到你们了。”祁深和夜安宸同时打了一个冷颤。 两人怔怔的,一人再次拿出了指刀,一人攥紧了自己的头发,出来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才是啊,为什么会有暗杀这种东西。 两人都在忍耐,想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反击。身后那人却开始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些爽朗的味道。 “唔,变了个声,少阁主就认不出我了呢。” 祁深回头,抚额,这人可不就是那因为心事重重所以没有跟上来的雾姬么。 “雾姬,你怎么在这里?” 雾姬勾唇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底下那群还在慌乱讨论的人。 “少阁主,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被这群人给吓着了,我可会笑你的。” 祁深一愣,顺从这雾姬的手低下了头,再一看底下的场景,都快笑出来了。那群人正拿着两把水果刀开始“砍树”,打算把祁深和夜安宸吓出来。 祁深无奈的叹息一口,然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他的一世英名呀…… 第61章:双手染血 “不要怕,在我心中你就没英明过。”雾姬慢条斯理的玩着自己的手指,看着底下的那群人,又想了想,说道:“真的。” 看着祁深一脸的冷漠,觉得打击还不够,继续打击:“这些小虾米我都能够对付,你居然怕?” 祁深捂着自己的脸,表示自己现在不想见雾姬。 夜安宸觉得自己应该帮自家二皇子妃一马,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因为阿深要保护我,所以他才带我上来的。” 雾姬挑了挑自己好看的眉毛,伸手摸出了一把银针,随手甩了下去,那群来刺杀的人瞬间就倒在了地上,连血腥味都没有传出来。 “二皇子,你当我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你么?”挑着自己的眉毛,看着别人的反应,雾姬忽然又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说实在的我有点不能够理解你们两个,就算要调情也不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啊,少阁主,难道你已经忘了我教你的东西,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够自己一个人。哪怕你可以确信别人不知道你二皇子妃的身份,可是少不了人知道你幻影阁少阁主的身份。”说着,雾姬亮出了一张信纸,然后塞到了祁深的怀中,附到祁深的耳边,用夜安宸听不见的声音,清浅的继续说道。“好好看看上面的东西,你再考虑要不要给你的夫君看。” 说着,雾姬就消失了踪影,如果不是放在雾姬站的地方蹭掉了一块树皮,雾姬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抱了抱夜安宸。 “我刚刚听见了。”夜安宸歪了歪头。 雾姬终究不了解夜安宸的内力,作为又一个五感很好用的人,夜安宸扯着祁深的袖子,对着祁深说道:“现在不用拿给我看。你就按雾姬说的好好做吧。” 说着,夜安宸自行跳下了这十来米高的大树,雾姬杀人用的是银针,一针毙命,伤口很小很小,空中也没有丝毫的血腥味。 叹息了一口,同情的看着这几个小喽啰,然后转身走回了他们今天暂住的小房子。 那是一个老大爷家的房子,老大爷人很好,见到他们几个人来到这郊野,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可是当夜安宸回到这小房子的时候,感觉呼吸瞬间就停歇了。 之间老大爷和他的儿子就那样躺在血泊之中,白天还开朗的陪着他们谈笑的老大爷现在已经毫无生气。 夜安宸环视了一下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 不对,有些不对劲。 他今天和祁深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影一,当初出现问题的时候影一不在,就已经让夜安宸觉得有些慌了,如今……这本该留在院子里面的暗卫,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股子嗜血涌上了夜安宸的头脑。 空气中充斥这一股名为不寻常的气息。 “出来吧。”夜安宸强忍着快要冲上脑海的愤怒。然后尽量用平缓的声音说道。 “哈哈哈,这位公子,我们的目标不是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这样还能留一个全尸。”房间中走出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难看的伤疤,生生破坏了那本来有些俊美的脸庞,多了几分煞气。 夜安宸一哂,而后看着男人身后的十来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的脸上没有带丝毫的遮挡面容的东西,夜安宸能够借着月光看到这些人的脸上一脸的冷漠。夜安宸很轻易的看出来,这是些有内力的高手。 “否则。”站在几人面前的那个男人忽然又开口了,一脸玩味。“就像这个不知趣的老顽固一样!”伸手挥刀,本来就染血的刀再度沾染了老人已经冷了了鲜血,腥味开始弥漫。 夜安宸抬起头,那双眼睛变得深邃,仿佛要把所有的东西吸进去一样。没有簪子束发的他,披散这一头及腰的长发,柔顺的头发反射着沾染了血腥气息的月光,仿佛反射出了妖冶的红色。 “找死。”平淡无波。 训练十六影的法子全部是夜安宸自己想出来的,当初为了有能够保护祁深的实力,夜安宸何尝不是日日夜夜的练功?如今一身内力,绝不会弱于眼前这些黑衣人。 祁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头发披散的二皇子殿下站在一堆尸体当中,一只手紧紧扣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脖子,男子的鲜血流到了二皇子的手上,在那莹白的手指上划过一个妖冶的弧度,魅惑人心。 另一个下垂的手指上面不断的滴着鲜血。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就像是打在祁深的心上一样。 二皇子的头发随着夜间的清风在飞扬,就像是一个误入凡间的俊美恶魔。 “啪咔。”祁深清楚的听见了那个中年男子脖颈断掉的声音。 祁深抿唇,抬起步子,靠近此时泛着煞气的二皇子殿下。 夜安宸听见脚步声,回头,眸中的冷光似乎化为了实物,像是一把噬心剑一般狠狠的刺痛的祁深的心脏。 看着来人是祁深,夜安宸一晃神,似乎终于从方才的愤怒当中缓了过来,看了看自己手中坏拽着一个死人的脖子,吓了一跳,手一松,那人顺势就摔在了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祁深一步一步的走进夜安宸,看着夜安宸面上的慌张,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夜安宸开始有些慌了,伸手拽住了祁深的袖子,但是就快碰到那上好的绸缎时,二皇子似乎是恍恍惚惚的发现了自己手上的鲜血。连忙退后了两步,转身就要跑开。祁深一愣,追上去,也不管二皇子身上的腥气有多么重,一把就抱住了二皇子的腰。 感受到怀中人僵硬的身体。 “抱歉落尘,我回来晚了,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祁深喟叹一声,收紧了自己的双臂。 “你……不怕我么?”二皇子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沙哑,却该死的好听。 祁深一愣,将背对着他的夜安宸搬了过来,逼着二皇子直视他,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夜安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什么意思?”夜安宸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上面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在漂亮的手指上面勾勒出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天真,我的手早就沾染了鲜血。”夜安宸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他一直影藏着自己这一面。跟在祁深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渐渐的都让他忘掉了自己也是一个双手染血的恶人。 其实并不是杀人与否的问题,若是用暗器解决了一群人,夜安宸依然可以风轻云淡的站在这里,可是今天……他徒手解决了十来个杀手。或是内力灌注于自己的指间,直接探入对方的胸膛,掐碎对方的心脏。或是一个手肘刃敲碎对方的头,任白色的脑浆横飞。或是直接掐断对方的脖子…… 当时理智仿佛在瞬间消失,就想着只要那人既然连老弱都能够残害还毁尸,那就对他们也狠一点吧。一瞬间的魔念,现在已经,覆水难收。 祁深恍然一噎,紧紧的盯着夜安宸月光下的那双眸子,盯着那惨白的面容,从未有过的怒气快把他气炸了。也不知是不是被怒气冲散了理智,祁深一把握住了夜安宸的手,夜安宸一阵瑟缩,退后了一步。 祁深紧紧的拽住夜安宸的手,那未干的血液也沾染到了祁深的手上。哂笑一声。“那我现在手上也沾染了血,你是不也要弃我而去?” 夜安宸一愣,低头看向祁深的双手,看着那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他的,感受到从祁深身上传来的灼热热度,将夜安宸冰凉的手指渐渐的捂热了。 夜安宸想哭,哭完又想笑。“这怎么能够一样呢……” 祁深却不由分说的拉住夜安宸的手,丝毫不嫌弃的将夜安宸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一个吻落在了夜安宸颤抖的睫毛上。无声的安抚着怀中情绪明显不对的人儿。 夜安宸想伸手去摸摸祁深的脸,可是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又开始退缩了,就当扭捏的时候,祁深挑起了他的下巴,又是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这次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疯狂的深入,好似要夺走夜安宸所有的呼吸一样。 夜安宸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河中的小船,随着河水的荡漾沉沉浮浮。 一场暗杀,没有给这两人带来任何的损害,反而让他们的心更加靠近了一步。 “啪嗒。”不远处传来了踩碎树叶的声音,打扰了吻的难舍难分的人儿,祁深松开夜安宸,危险的眯了眯自己的双眸,抬头看向一脸懵比的暗卫们,眼中开始酝酿起一种名为杀气的东西。 几个暗卫纷纷打了一个寒噤。 这三秋的天气,本就寒冷,而那两个人又站在一堆尸体中忘我的拥吻,夜安宸的身上还沾染了浓浓的血腥气。几个暗卫:我们是不是回来晚了,看见的其实是自家主子的灵魂? 祁深放开夜安宸,想要握住夜安宸的手臂,却被夜安宸躲开了,伸出了没有沾染多少鲜血的指尖,轻轻的拽住祁深的一个衣角。 第62章:夫君君最厉害 祁深皱眉,看着夜安宸有些扭捏的做派,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有些冰凉的弧度,反手一把扣住夜安宸的手指,迫使夜安宸和他十指相扣。 夜安宸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丝毫的用处,也就沉默的跟着祁深的步子走了。 看着祁深走到暗卫的跟前,给暗卫们一个冰冷到薄凉的眼神,而后说道:“说说看,你们方才去什么地方了?” 如果不是暗卫们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个屋子,或许夜安宸就不会经历也样的事。 祁深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些暗卫,想要从他们的面容上看出些许蛛丝马迹来。 他其实是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些暗卫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该用的情分都在那儿。 目光落在修祺身上,修祺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开口。 “啪。”几个暗卫纷纷跪倒了地上。 “属下愿意领罚,还请少阁主责罚。” 祁深被气的快笑了。做错了事儿没有任何的原因就责罚?极力的忍住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看起来倒是一派闲暇的模样。指尖上沾染了夜安宸手上的血,带着薄凉的色彩,以及冰冷的弧度。倒是让祁深有些怔神,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审问这些暗卫。 暗卫们面面相觑,跟随在祁深身边久了的谙语这时候也搞不懂祁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只能够硬着头皮说道:“回少阁主,方才影一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就说你们出事儿了,我们担心,就……”于是这个地方,没有留下一个等候的人。 可是他们匆匆的跟着影一翻越了好几个山头,一直紧跟着的影一却忽然就消失了,他们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连忙匆匆的跑了回来,可是终究是晚了,只看到了这一地的断指残骸。 祁深唇角勾出了一个冰冷的弧度,看着眼前的几个暗卫,也没有说到底怎么处罚,自己闲闲散散的打了一个哈欠,横抱起夜安宸。然后走入了小房子中。 一句话似梦似幻的飘了出来。“把这里好好的收拾一下,我不想闻到一丁点的血腥味。”接着,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又说道:“准备热水。” “是。”暗卫们恭恭敬敬的下去了,夜安宸在祁深的怀中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挣脱祁深的怀抱,可是祁深怎么可能让他逃离,伸手就束缚住了夜安宸的双手,将夜安宸和他的距离拉的极近。 “怎么,还想跑?” “我身上……脏……”夜安宸嘴唇轻轻的蠕动,略带羞怯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倒是让祁深挑了挑眉,一只手捏起夜安宸的下巴,让夜安宸不得不直视他:“怕什么。”懒懒散散的,似乎和刚才说出那个不要闻到血腥味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可就是这样的祁深,让夜安宸瞬间就安心了下来。 唇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 “啧,笑的这么开心,是在想什么事儿么?”祁深再度凑近夜安宸。 不管发生了什么,祁深最大的兴趣都是看到夜安宸面上出了镇定之外的其他表情,或者是面红,或者是惊慌,或者是羞怯,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前提都是那是他祁深逗出来的。 暗卫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所以办事的更加认真了,很快就将烧好的热水抬进了房间。 “这桶怎么这么小?”看着两个暗卫搬进来的水桶,祁深皱眉,语气有些不好。 谙语抿了抿唇,一脸的抱歉,对着自家主子说道:“少阁主,这老伯的房中没有更大的桶了……” 祁深还想说什么,却被夜安宸阻止了,这小房子里面条件确实不怎么好,但终归是聊胜于无。 “好了好了出去吧。”祁深受到了来自夜安宸的安抚,面色好了些许。挥挥手就把谙语两人赶了出去。 待确定暗卫已经出门之后,祁深拉着夜安宸抱怨道:“真是的,还想和你洗一个鸳鸯浴呢。” 夜安宸的嘴角扯了扯,说实在的,就算门外的尸体被暗卫们处理的再干净,那也是死过人的,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趣。 想到这里,伸手掐了掐祁深身上的软肉,说道:“还洗什么鸳鸯浴,好好睡一觉吧。” 祁深面带不虞的点了点头。 是夜。两人安静的躺在床上,黑暗中看不清五指,却能够清楚的听见对方的呼吸,一颗心就这样莫名的安稳了下来。想到这里,祁深忽然伸出双手双脚,像八爪鱼一样的抱住了夜安宸。 “阿深?”夜安宸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感受到祁深的动静,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下去。 祁深哑然失笑,有些话到了口中却说不出来。 今天雾姬的话提醒了他,这场暗杀,可能是冲着他来的。幻影阁少阁主的身份,终究是已经流传了出去。 为什么。他想和夜安宸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就这么难呢? “唉。”一声绵长的叹息,让半梦半醒的夜安宸伸手反抱住了祁深,放在祁深背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算是安抚。 第二天很快就来临了,祁深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身边还尚在熟睡的人儿,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自从和他在一起久了,勤勉的二皇子殿下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只剩下了天天陪着祁深赖床的夜安宸。 祁深柔和的目光落在夜安宸的身上,这一个晚上夜安宸似乎睡的不是特别的安稳,那双眉之间的皱褶让祁深失去了欣赏美景的兴趣,伸手,十分有耐心的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在夜安宸的眉间。并且不断小声的哄着。 “落尘,不要皱眉了,皱眉会不好看哦。” 睡梦中的夜安宸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祁深继续坚持不懈。 “唔,我会心疼的。” 似乎猛地,那双紧紧皱着的眉就开始缓缓的放松。本来只是说出来玩玩的祁深却瞬间愣住了。看着那眉头渐渐的放松,祁深再回想起自己方才说了的话,竟然有一种温暖到想哭的感受。 或许他真的是夜安宸的劫吧,就算如此,夜安宸也宁愿万劫不复。哪怕在睡梦中,都舍不得他有一点不开心的夜安宸,这让他要怎么放手?怎么可能放手…… 终于快到了午时,夜安宸醒了,是被饿醒的,恍恍惚惚的睁开了双眼,夜安宸第一眼就看到了祁深望着他的那双眸子,眨了眨眼,耳根子微微的红了些许,然后缓过来,连忙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站起来,穿衣洗漱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皇子。 祁深噗哧一笑,看着夜安宸的脸上又一次染上了红意,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落尘,我们今天去什么地方呀?” 夜安宸听到这一句话瞬间便愣住了。“今天还要出去玩么?” 祁深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夜安宸诧异的时候,皱眉不满的说:“难道你不愿意么?” 夜安宸哑然一笑,他当然愿意,这两天的日子可是比过去的每一天都要来的畅快。可是昨儿在面对的追杀,如今……恍然的似乎想起了昨天那个杀手说过的一句话,夜安宸忽然有些着急。 “阿深,昨天那些人似乎是冲着你来的。” 祁深一顿,倒是没有想到夜安宸自个儿就发现了,忽而勾唇一笑,继续说道:“放心吧落尘,我会保护你的。” 夜安宸恍然被一噎,看着祁深的面容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祁深说道:“好吧,那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听你的吩咐好了。” 祁深歪了歪头,红唇一张,吐出了好几个地名。 于是,才遭遇了追杀的夜安宸和祁深两位大爷又开始了游山玩水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波杀死死的实在是太惨了,这几天倒是没有遇见什么杀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天引走几个暗卫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影一,而影一是最后在两人谈情说爱的地方旁边很偏僻的一个位置被挖出来了。当然,此挖出来非彼挖出来,影一的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树叶,也拖了这树叶的福,这天晚上倒是没有把影一给冷死。 或许是因着杀手顾忌着祁深的武功,所以没敢把影一杀死,只是打晕了去。毕竟不管怎么死,都会若有若无的传出血腥味来。 看着影一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祁深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心狠手辣”的吩咐道:“既然你没什么事儿的话,那就让谙语带你到幻影阁的训练室好好的练练,别到时候出事儿了,不能保护你的主子反而成为一个累赘!” 影一自己的心中有愧,没有等夜安宸说话就应了下来。他确实需要好好的锻炼锻炼了。 夜安宸见影一自己都同意了,倒是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影一走了之后,充满趣味性的问了一句:“你说是你的幻影阁的训练手段好,还是我的比较好?” 祁深耸耸肩,跟夫君在这些方面是不用争强好胜的。于是顺从的答:“当然是夫君最厉害。”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13节 第63章:外公有点调皮 夜安宸:找个机会治治你这个一言不合就开撩的性格。 祁深没有得到夜安宸的回答,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夜安宸面上的一点熏红,忽然就笑了。然后变得一本正经。 “哈。我觉得其实应该没有什么更厉害,可能只是我们针对的方面不一样。” 听罢,夜安宸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游山玩水,直到终于得到了二皇子大胜土匪的消息,吃饱喝足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往京城走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人回到这京城,却纷纷的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街上静悄悄的,没有往日的繁华。查了查日历,今儿却是三天一次的赶集日子。祁深皱眉,坐在马车中,问道:“最近有得到关于京城的消息么?” 夜安宸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些凝重。按理说,如果京城出了什么大乱子,他们两个人不会一点消息都收不到才对。 可惜现在“二皇子”还在会京城的路上,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回到皇宫去。祁深想了想,就带着夜安宸到了城外的庄子里面。刚进去,就听见里面的打斗声,夜安宸呼吸一紧,一把拽住了祁深的袖子。 看着夜安宸有些紧张的小模样,祁深勾唇一笑,安抚似的将夜安宸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看着庄子门口拴着的一根白色丝巾,点头示意夜安宸没事,可毕竟有着打斗的声音,两个人都纷纷小心了许多。 走到了房间当中,忽然就看到了窗外的一抹惊鸿色,夜安宸恍然回头,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这种感觉一点都不舒服。 “咦。少阁主?”这声音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熟悉。 祁深挑眉看着眼前这个随时随地都能够遇见的护法大人,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雾姬收了自己手上的暗器,恭恭敬敬的给祁深行了一个礼,下一秒,雾姬的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赫然便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弥衣。 “怎么打起来了?”见雾姬没有回答他方才那个疑问的意思,祁深眯起了双眸,眸光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气息。 幻影阁的四大护法,末因和卫今都被派到荣安城守护沐语嫣的坟墓。 而雾姬从小到大和祁深一起长大的,算是一直守护在祁深的身边,而弥衣,则是沐逸风心腹中的心腹,那个一直守候在沐逸风身边的人。 弥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需不需要回答这个小主子的问题,耳边就传来了雾姬漫不经心的一个冷哼。他听见雾姬说道:“不过就是最近有些手痒,想要练练手罢了。” 祁深默……看了看周围被暗器弄出的各种孔洞,还有弥衣手上的一把剑。显而易见,这些孔洞都是雾姬弄的,而弥衣本人的武器是剑。 如果练练手都要这么拼命的话……祁深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真的好庆幸!想当初,他才六岁的时候,刚刚练习武功不久,根本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可是雾姬已经十二岁了,雾姬当初的性子带着一些阴沉,所以……经常阴恻恻的拉着祁深练练手…… 雾姬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弯了弯腰,说道:“少阁主,若您是来找阁主大人的话,那就去后院吧。” 祁深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的问道:“那你呢?” 雾姬继续阴恻恻的摸出了怀中的暗器。“继续和这个登徒子练手!” “哦……原来是登徒子啊。哈哈哈……”祁深开始只是安安静静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别的反应,等着雾姬准备好了一切要继续和弥衣打的时候,才学着雾姬方才那个阴恻恻的声音,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后面一句话。然后一把抓住夜安宸的手,在雾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夜安宸就往后院跑去,一路上还留下了大笑声。 雾姬: 弥衣:“少阁主可真有趣。”说着,弥衣从怀中掏出一根丝巾,擦了擦自己手中的那一把剑,然后眼中满满的嫌弃却没有让雾姬露出别的表情。 “好歹少阁主算是你的主人吧,就这样欺骗他?”其实这样的话已经有些重了。在幻影阁,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欺骗主人都是让人所不齿的。 雾姬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暗器,苦笑一声,耸耸肩:“还要继续么?” 弥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兴趣继续了,如果想要打的话另请高明。“还是劝你一句,永远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雾姬一愣,低下了头,不,她不会后悔的。只是对于祁深终究是多了那么几分歉意。 弥衣耸了耸肩,他其实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今儿雾姬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进了这庄子,看到在打扫院子的他,继续一声不响的放出暗器。暗器来的太快,加之他没必要躲。便掏出自己的剑挡下。挡下暗器之后,他想问雾姬要干什么,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又是一阵暗器的风雨。两人一直打一只打,弥衣想着反正消耗完这个女人的暗器就好了,也就陪着雾姬不温不火的打着。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祁深就来了。 虽说弥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却知道,方才雾姬说出的那句话明显是一句谎言。他却没有戳穿。这种东西,还是主子自己发现比较好。 “听我一句,少阁主对你很好。”说完这句话,弥衣收拾好自己的剑,然后就走进了后院。作为一个忠实的护法,他是要时刻守护在主子身边的。 祁深走进了院子,看着院子中的那个人正在懒懒散散的晒着太阳。然后便请教了如今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 沐逸风听见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时就已经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外孙问出那个问题,眼中分明闪过了一抹古怪。祁深顿时就有些急了,连忙上前把住了沐逸风的一直袖子,问道:“外公,你就告诉我吧?”这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瞬间让沐逸风收回了那古怪的眼神。 “前些日子我不是传信告诉过你么?”沐逸风歪了歪头,也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却让祁深有些捉摸不透。 祁深一直知道,沐逸风是很喜欢小孩的,所以每当有些问题问不出答案的时候,就会学着小孩子一般的耍赖。这招有的时候管用,有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用处,比如说当初涉及到郁吾心的事儿,都是等到祁深自己发现了才说出来的。 “前些日子的信?”祁深抬起头,想了想。似乎前些日子没有收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呀。 “是这个?”忽然想到了那罗列这千奇百怪的郁吾心的小把柄的东西,嘴角扯了扯,递给了沐逸风。谁料到沐逸风看到这个东西,眼神更加古怪了。 “你觉得我有可能送这种东西给你么?” 祁深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古怪:“怎么,送这种东西不是才是你的风格么?” “咳咳。”沐逸风腼腆的咳了两声嗽,然后开始转移话题。“这东西不是我给你的。” “……”祁深沉默了一会儿,这些日子雾姬的不对劲通通浮上了脑海,沉默了好久,祁深终于说道:“这东西是雾姬交给我的,当时她说是你送来的。” 沐逸风的双眼眯了眯,倒是看不出别的情绪。忽而喟叹一声,道了句他早该想到的。然后摆了摆手,示意祁深把他扶起来。 祁深挑了挑眉:“我说老头子,我离开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吧?你怎么就瘫了?连起来都要人扶啊?” 这种事儿若是发生在别人家,那老人肯定要吹胡子瞪眼的大吼逆子啊,或者是干脆翻个白眼不理人,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幻影阁阁主大人偏偏就不走寻常路,伸手扶住自己的头,柔弱妹子一样的叹息一口,一脸的无奈,一副苦笑的样子看着祁深,然后一脸深沉:“本来想要瞒着你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了。是了,孩子,我瘫了。以后的事儿就靠你自己了。” 祁深:你当我看不出来你的腿好好的? 夜安宸看着这祖孙两人的互动,不由得弯了眉眼。真好。 拉起了沐逸风,可是“瘫痪”的沐逸风觉得还不够,就让祁深背着他。 祁深瞪了一眼自己的外公,奈何是真的有求于对方,无奈,只能够蹲在地上让沐逸风好生的趴在他背上。 沐逸风也不是一个安分的,趴到祁深的背上之后,顿时运用起了内力,让自己的身体比一头牛还要重,祁深咬了咬牙,坚持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来,站稳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夜安宸低下头,莫名的看着祁深每走一步,那脚印都陷入了青玉板三分。一时间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这青玉板可是出了名的坚硬,如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安宸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来后院找沐逸风的弥衣,然后沐逸风冲着弥衣打了一个手势,弥衣就恭恭敬敬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给祁深。 第64章:下毒 祁深接过信,只看见上面满满当当的写着郁吾心的罪行,足够定郁吾心的罪。祁深眼神暗了暗,雾姬瞒下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在外孙身上趴够了,就懒懒散散的跳了下来,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祁深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而后忽然想起当初雾姬塞给他的一张纸,沉吟了片刻,也没有避着沐逸风和夜安宸,随意的拿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的东西让他的指尖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上面是雾姬的字,祁深不会认错的。上面只是清晰的一句话。“郁吾心给夜淳煜下毒了。好歹那是你爹,就算是关系不好……” 就没了后文,祁深不知道雾姬的后续是什么,是要给郁吾心求情么?怎么可能,那个一直陪着他长大的雾姬难道不明白,他从小就是为了报仇而长大的么?即便是现在拥有了比报仇更加重要的东西。那些事也不能省,更不能放松。 见祁深这一幅抿唇不语的模样,夜安宸伸手握住了祁深的手指,十指相扣。祁深感受到从手掌传来的热度,喟叹一声,若不是碍于有长辈在这个地方,他便要直接的抱住夜安宸蹭蹭了。 伸手将那张纸放到了夜安宸的眼前。 一看到上面的那排字,夜安宸就炸毛了。 “阿深,我们现在就回皇宫吧。”咬住下唇,下唇渐渐的失去了血色变得无比的苍白。祁深一愣,而后无奈的笑着,伸手将夜安宸的头发揉乱,不管提前回宫会引起怎样的风云,宠溺的说道:“好。” 当雾姬迈着缓慢的步子跟着弥衣来到后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那张她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考虑给不给夜安宸看的纸条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放在了夜安宸的眼前。 步子微微一顿,而后苦笑。 “雾姬。”祁深看到雾姬的身影,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属下知错,甘愿领罚。”雾姬不等祁深说什么,直接单膝跪地。头发划落在脸颊,遮住了面上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祁深倒是不意外:“唔,我觉得那些皮鞭没有什么威力。”对于从小就在刀尖上长大的雾姬,受伤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对于她来说,那些劳什子的鞭刑杖刑还不如让她三天三夜不睡觉来得凶残。 出于这个原因,祁深交给了雾姬另外一个任务。“明天日出之前找到暮云归,然后告诉他我和夜安宸已经回宫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雾姬领命即刻离开。 弥衣啧啧的耸耸肩,这个任务可真的是有些难。毕竟那人距京城的行程还有两天,距离明天日出,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个时辰左右,哪怕是快马加鞭,到达都有些难,但是,也只是有些难而已。 不过,弥衣望了望自家小主子,在他的眼中,祁深可不是一个什么纯良的人,怎么可能给这种努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活? 只见祁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后说道:“雾姬,用轻功去,别用马。” 雾姬:“……是。” 沐逸风摇了摇头,唉,当初没有好好管住自家外孙,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恶趣味,啊,感觉还不错,来来来外孙,快和外公商量一下还有什么整人的法子。 沐逸风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到底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他知道祁深和夜安宸还有事儿,何况他还要维持自己那道貌岸然的形象。呸,什么形容词。 祁深拽住夜安宸的袖子,找沐逸风借了一匹马,两人就回京城去了。 如果夜淳煜中毒的事儿郁吾心没有成功的话,雾姬的性格一定会在纸条上对祁深说道的,可是没有。加之如今京城人心惶惶,必然是那龙椅上面的人儿,已经出了问题。 坐在马上,夜安宸静静的待在祁深的怀中,因为庄子里面就只有两匹马了,沐逸风表示他还需要一匹,两人就只带了一匹走。夜安宸用从未有过的急迫望着前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场权谋之中,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了。 皇宫门前,因为还不能够表露二皇子已经回宫了的事实,便让暗卫们把马牵走,然后两个人小心的潜入皇宫当中,就像是做贼一样的,来到了夜淳煜的寝宫。 “谁?”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前,却被夜淳煜身边照顾的人儿发现,夜安宸连忙露了一张脸,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那照顾夜淳煜的人自然是夜淳煜的心腹,见到是二皇子,心中虽然有疑惑,也没有多出声。 夜淳煜对夜安宸的照顾可是历历在目,她就算是疏忽了谁,也不能得罪二皇子呀。 夜安宸靠近床边,看着夜淳煜苍白的面色,颤抖的指尖握住了夜淳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旁,轻声的喃喃道:“父皇,我回来了。” 夜淳煜的睡眠向来不深,颤巍巍的睁开了双眼之后,就看到了夜安宸那双眸子中闪烁的担忧。 “回来了就好。” “咳咳……咳咳……”或许真的是病重了,夜淳煜刚刚说完这一句话,就开始咳嗽,一声比一声无力,让夜安宸心疼的紧,赶忙给夜淳煜拍背。 “宸儿,立你为太子的圣旨我已经拟好了。咳咳……”苍白无力的手搭在夜安宸的肩膀上,一如那病着的人儿一样苍白,让夜安宸心疼无法。 “父皇,您别说话了,您会好起来的。” 父子两絮絮叨叨了很多,当夜淳煜问起为什么夜安宸这么快就回来的时候,夜安宸眼神一闪,本来打算说实话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站在他伸手的祁深抢了去,只听见祁深说:“现在会城的那个二皇子其实是个替身,我们是快马加鞭回来的。” 夜淳煜了然的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夜安宸的头顶,示意让夜安宸可以下去了。 东二所。 夜安宸紧紧的拽住祁深的一只衣袖,眼中的担忧是完完全全掩饰不了的,让祁深也跟着有些心疼,抱住了二皇子殿下软软的身子,无声的将属于自己的温度传递了出去。感受到了来自二皇子妃的温暖,夜安宸忽然开口。 “阿深,你说太医有没有查出来,我父皇是中毒了?” 祁深摇了摇头,眼神微暗,得到这个消息的唯一途径就是雾姬的那张纸条,上面除了那句话什么都没有,祁深也不是很懂现在的情况。 “唔……”夜安宸有些恍然的抬起头,看着窗外就要落下的太阳,晕染了半边天空的绚烂。 一只手攥住祁深的袖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唤到:“影二影三。”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夜安宸面前。夜安宸抬起的眸子沾染了赤红。“给你们半个时辰去查,我要知道这件事的所有经过!” 幻影阁毕竟是江湖组织,就算有专门的情报部门也没有深入的探测朝堂的本事,那些关于郁吾心的事儿,全部都是十几年前派入郁吾心家中的暗庄查出来的。和朝堂倒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而夜安宸的情报系统,在朝堂就要好用很多了。 祁深勾唇一笑,为了逗自己怀中的小猫儿开心,凑近了夜安宸的身边,轻声的念叨了一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互补呢?” 夜安宸闭上了眸子,没有回答。这件事来的太快,他需要好好的缓缓。 见夜安宸没有明确的反应,祁深也不气馁,抱住夜安宸的身子拖到了床上去,软软的棉絮包裹住了夜安宸,嘤咛一声,夜安宸阖着眸子,似乎是在打瞌睡,但是祁深知道,他的好夫君正在想事情,看那皱成小山峰的眉眼呵,祁深心疼的在夜安宸的眉间落上一吻。 “我去给你端晚膳。” 皇宫中没有几个人知道二皇子已经回来了,所以也不能够点灯,也没有人按时按点的送来晚膳,这日子还是挺不好过的。 祁深潜入了御膳房,随意的偷了一两碟二皇子喜欢的佳肴,然后回了东二所,其间没有任何人发现了祁深的身影,走着走着,祁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样虽说对于他来说很方便,可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也说明了皇宫防卫的问题,若是如此的话,身在皇宫便危险的很多,以后有时间改改皇宫的布防吧。到底说来这皇宫最后也会落入夜安宸的手中,可不能让一丝一毫的危险逼近夜安宸。 回到东二所,把有些恹恹的二皇子拉了起来,任性的二皇子看见祁深面上的宠溺,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喂我。” 本来二皇子妃已经把碗筷放到了二皇子的桌前,一听见这句话,微微一个怔神后,一个大大的微笑就浮现在了二皇子妃的面容上,连忙坐到了二皇子的身边,抄起了二皇子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喂食。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对待珍宝的态度,无端的让二皇子眼角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晶莹。 从满岁开始,就再没有人愿意这么宠溺他了。 望了望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谁也别想把属于他的东西夺走,否则就要经受惹怒他的代价! 第65章:帮我欺负回去 第二日午时傍晚,雾姬匆匆的来到了东二所,单膝跪倒在祁深和夜安宸的跟前,道:“属下已经告诉了暮云归,到时候还请两位主子在明日午时到距京二十里的送君亭旁与其会和换回身份。” 夜安宸了然的点了点头。 后面的事儿就很顺利了,没有任何暗杀的回到皇宫,夜安宸的第一件事还是去看看夜淳煜,哪怕两天前已经看过一次了,可是夜安宸的心中还是担心。 何况,在众人的眼中才回到皇城的二皇子急急的看望皇上也是一个造名的手段。 第二日,重病的夜淳煜便宣布了立夜安宸为太子,并且以生病的原由,把所有的政事暂时交给夜安宸来处理。夜安宸顺从的应了。 朝堂上的声音各一。 夜安宸站在龙椅的下一层阶梯,并且把龙椅露了出来。还未登机,他即便是太子也没有资格坐龙椅,而他此时站的这个位置,才是太子上朝该站的地方。 听着夜淳煜的心腹李公公宣读完了圣旨,恭敬的跪下领旨。 “本殿即日起便代为执政,各位大人可有异议?”夜安宸站在原地,服装还依然是原来的皇子服,赐予他的太子朝服及太子玉冠,此时他只需要在大臣的目光下换上太子玉冠便可,至于朝服,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换了衣裳,朝服也就被直接送往了东宫。是了,册封太子以后,太子便可以直接居住在东宫。 祁穆沉低垂着脸,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倒是无端的让人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的一股子悲哀气息。树倒猕猴散,他的幕僚在看到他失去了大皇子这个未来的希望之后,好一部分人都离开了他。 半合着眸子,祁穆沉明显感觉到有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唇角勾出一个冰冷到有些疯狂的弧度,他还没有输!当即跨列走出群官的队伍,正当众人以为他要说出反抗的话语的时候,却恭敬的跪倒在地上,三九叩首,一丝不苟,毫无瑕疵。 “臣遵旨,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这说是遵从圣旨,其实是在看谁会遵从新主。帝王重病,只怕会一病不起了。本就站在二皇子这边的人也统统跪下,中立派的迟疑的了一会儿,跟着跪下了,还跟着左相的人见左相跪下脑子一转便想到了那二皇子妃祁深,也统统跪下。说到底这的确是帝王的圣旨,那些老顽固也跪了。最后,满满当当的朝堂竟然只剩下了一个人—— 郁吾心。 夜安宸阖了阖眸子,看着郁吾心那如青松一样的身姿。冷嘲的看了看朝堂上齐刷刷跪着的人。这郁吾心是何等的老奸巨猾,这么多年在朝为官,难道就真的连一个简单的幕僚都没有?这说出去只怕是没有人会信吧?伸手在自己袍子上微微点了点,这是夜安宸思考时的一个小动作。 朝堂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本来以为一直忠心耿耿尽忠报国的右相大人会是第一个下跪的,谁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跪的?老滑油们面面相觑,发现这个朝堂之上,似乎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夜安宸等了好一会儿,见郁吾心就那样无悲无喜的站着,场面一时之间胶合起来。谁也不知都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都安安静静的等着。 这场持久的沉默注定是夜安宸输,郁吾心就那么一个人,随意的站着,可是夜安宸还要顾忌跪在的那群官员,不能够让他们跪太久。 “不知右相有何高见?” “臣得知一个消息。”郁吾心缓缓的抬起头来,那半眯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算计。 “陛下并不是生了重病,而是——中毒。” 夜安宸眸子一眯。脑中瞬间就勾勒出了所谓的来龙去脉,表示自己都要气笑了。这老顽固可真是好笑,难道他下的毒,还想栽赃到自己身上么? 朝堂之上瞬间就像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炸开了去。 “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给陛下下毒会是谁干的?莫不是二皇子?” “不会吧,二皇子现在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么?” “怎么不会,你想想,如果陛下身子现在出问题了,传位自然是他二皇子夜安宸,若是过个一二十年的,那可就说不定到底是落在他的身上还是三皇子了。”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夜安宸皱了皱眉,手指握成了拳头发出了“啪咔啪咔”的骨节碰撞声音,这个朝堂,果然需要好好的整顿一番了,上面还站着一个主子就敢这么嚣张…… “哦?那不知右相是如何查到的?”夜安宸还没有登机,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爽快的叫郁吾心为爱卿。 郁吾心微微一笑,眼神和蔼,愣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前些日子老臣身体微恙,便请了御医帮我瞧瞧,谁知道御医束手无策,走之前喃喃了一句话,说是老臣的症状和陛下的有些相像。幸而老臣家祖上和神医门有些关系,便请到了神医,谁知道神医一把脉就说是老臣中毒了,拿了解百毒的药吃了便好了。” 夜安宸眯着眼,他知道事实,自然不会觉得这件事这么简单。 瞅了一眼一直沉默的跪在一边的太医院首,太医院首脸色瞬间白了,连忙跪倒在地。“太子殿下赎罪,实属老臣医术不精。”低头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雪白的瓶子,一看到这个瓶子,夜安宸的唇角就开始不停的抽搐……妈的这瓶子怎么长得和祁深那从不离身的小白瓶子一模一样。 “幸而老臣这儿有一瓶解百毒的药丸,还望二皇子让老臣给陛下试试,若不是中毒的话,这药丸对身体也没有任何伤害,然而是滋补身体的……”颤巍巍的说完这句话,都有些不敢看台上夜安宸的眼睛,太医院怎么看都没有结果的病,到了神医门的人眼中,却是一探便知。 这太医院首轻轻抬头瞥了一眼端端正正站着,好似一身风骨的右相。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没有人看到,就算是神医门的人再神,也不会真的这么厉害吧? 此时此刻,夜安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郁吾心敢在此刻说出来,绝对是有把握的,不可能就这样让他们解了他千辛万苦下下来的毒药。多半是这白玉小瓶中装的药不对劲。 可是若是拒绝,那太医院首偏偏又说这药对身体没有丝毫的伤害,他没有办法拒绝。 那双眸子中的神色越来越危险,看着郁吾心的脸,忽而说道:“前些日子是太医院可有派人给郁吾心看病?” 太医院首颤巍巍的点头,说了声有,这是朝堂上人都知道的事儿,因为勤勉的右相在职的十来年,这是第一次缺席。 夜安宸手指收紧,没有开口。 场面再一次的僵持下来了。众人对夜安宸的看法却没有方才那么温柔,碍于夜安宸就在面前,也不能够大声的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低着头不说话装哑巴。 “右相毕竟口说无凭,这样吧,你找来那个为你脉诊的神医门的人,再来说给陛下喂药。”夜安宸半阖眸子,让人看不见里面的流光。 朝堂上面的风波终于平静了下来,夜安宸安静的去了御书房,刚刚推开门关上,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 祁深那么了解夜安宸,看着夜安宸面上的神色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冷说道:“有人欺负你了。” 夜安宸乖巧的在祁深的身上蹭蹭头,双眸微暗的说道:“嗯,你帮我欺负回去么?” 看着夜安宸小猫咪一样的神色,祁深的心都化了,下巴搁在夜安宸肩膀上,微微嘟囔:“好,是谁?” “郁吾心。” 黑暗中有着良久的沉默,而后是一声清浅的叹息伴随着一声:“好。” 第二天,郁吾心上朝的时候,感觉到所有人都望着他。低头认真思考是不是昨天做的太过火了。然后却发现其他官员的眼神都不对。微蹙的眉头带着几分费解。 有个同僚走到郁吾心的跟前,微微咳了一声嗽:“相爷的新发饰可真好看。” 郁吾心愣了愣,他今儿起床的时候找不到往常带着的青竹玉簪,无奈便用了平时不怎么用的一根比较朴素的木簪。这人来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什么暗示?思来想去郁吾心愣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一根普通的木头的而已。” 谁知道那人张了张口,却又拱拱手离开了去。 郁吾心丈二摸不着头脑,若不是那人是一个熟识的官员,他或许就以为是对方可以要来讨好他而说的话。 忽然心中一凌,难不成是他头上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台上响起,此时此刻郁吾心也不能够失了礼仪在太子到来的时候伸手摸自己的头发,便工整的站在了一边。 跟着祁深学了晚期的太子殿下打着哈欠上了朝。迷迷糊糊的看着下面站着郁吾心,瞬间一个激灵被吓的完全清醒过来。 “噗——” 第66章:是隐瞒么 看清楚郁吾心如今的模样之后,夜淳煜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只见郁吾心那青白交接的头发上,扎着好几根明晃晃的——黄叶子! 想到昨天祁深那句深沉的好,和一起床就没有看到的人影,夜安宸的本来因为应付郁吾心有些慌乱的心忽然就安宁了下来。有这么一个人会永远毫无怨言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管是什么原因,简直美好的直冒泡泡。 既然如此,前路有些风险又算是什么呢? “右相今儿出门莫不是没有检查自己的仪表?”夜安宸兀自顺了一口气。反讽的看向郁吾心。 郁吾心心中一懵,本以为他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大风大浪,谁知道对方问出了这样一个不轻不重的问题,倒是有些难以回答了。 满堂文武官员看着郁吾心的举动议论纷纷。一时间朝堂自然各自纷乱。 郁吾心终于在自己下属不断暗示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名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这不摸没啥,一摸把右相他自个儿都给气炸了。 这黄不拉几的叶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落到他头上的?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郁吾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太子恕罪,是臣失仪了。” 这上朝的时候衣冠不整说大是大,说小是小。端看君主当天的心情如何了。 官员们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模样,若是昨儿那一幕还是没让他们知道右相和太子的不合的话,早就不配站在这儿了。 果不其然——“啪”一个重物落到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夜安宸的冷笑,郁吾心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夜安宸没有夜淳煜那么好骗,何况他的藏兵都被夜安宸毁了,他——永远不可能和夜安宸善了这件事儿!郁吾心低垂着头,一道又一道的流光从他的眼底闪过,会让抬起了一只手指,对着在身前的地板上点了点。 德高望重的太史令居然直接跪下来道:“启禀太子殿下,今天的风有些大,将落叶吹到了右相的头上不是他的错,还望太子明鉴!” 又一个武官跟着跪下来:“太子殿下,右相为了璟朝尽心尽力,最近的烦心事儿又太多,导致一路上都在思考,臣等上前打招呼他都反应了许久,这几片叶子,并不是右相故意带进来的啊。” 接着,满朝文武竟然生生的跪下了一半,还剩下的一半还是因为他们的头是祁穆沉,见祁穆沉没有反应才没有动作。 夜安宸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就是他父亲生病前信任无比的右相,看似和任何一个官员都没有多余的关系,实则……早已权倾朝野! 祁穆沉站在一边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前段时间他就自持自己手握住了兵权,在夜淳煜的面前摆谱,现在也算是自食其果了,孰料现在这里还有一个不长眼的。 笑着笑着,祁穆沉面上的笑意又渐渐的淡了下去,和郁吾心打交道这么多年,他知道,郁吾心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儿。 望了望台上那龙姿凤章的人儿,祁穆沉兀自低下头去,他现在示好不能够太过明显,有了以前的经历,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事儿,夜安宸都不可能信任他了。所以要慢慢来,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他如今需要做的,不过就是那简单的几个字——隔山观虎斗。 夜安宸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众生百态,忽而冷嘲了一口。本就没有打算揪着右相这个错和他斗到底。不过终究…… 也算是探出了郁吾心的几分虚实,倒是不算毫无用处。 之后又夜安宸又问了关于神医门的事儿,郁吾心倒是说神医门的人向来不喜欢世间的纠纷,不愿意到这朝堂之上来。 夜安宸眼神一暗,不对,这不对劲。郁吾心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夜安宸却说不上来。可笑手中握着郁吾心犯罪的铁证,却无法直接使用。郁吾心身后的势力……还需要慢慢的清理。 下朝之后,夜安宸带着影二从训练场上面带过来的影七,来到了夜淳煜的寝宫,把了脉,又取了夜淳煜的指尖血研究。大约半柱香之后。影七面色有些沉重,道:“按照殿下的思路,属下发现,陛下的身体确实是因为中毒引起的,而这毒里面是有一味药材和饮苑相对。而这饮苑,是那太医院首配置的解百毒的药丸的其中一位药材。若是服用了解百毒的药丸,陛下必会身死。” “可能想出来解毒的法子?”夜安宸的坐在一边的桌子上,手指不断的在桌子上轻点,好像要把自己心中的烦恼全部点出去一样。 影七有些迟疑。“属下尽力。” “下去吧。” 看着夜淳煜躺在床上苍白的面色,夜安宸手指紧紧的攥住。这一次,他一定要守护住自己重要的东西,一定! 回到了东二所,祁深正坐在他的书桌边,夜安宸走过去,看见祁深正在纸上乱画。 “这是什么?” 陷入画画的祁深忽然被吓了一跳,笔尖一顿,本来行云流水的鬼画符忽然就多了一块墨疤,很丑。 祁深将桌上的宣纸抓起来,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了一边的垃圾纸篓里面。 “没什么,看你没回来,画着玩玩。” 夜安宸本想随意的应一声,却忽然觉得祁深的声音有些不对,恍然的抬起头来,分明看到了一眯慌张从祁深的眸中闪过,夜安宸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有什么瞒着我么?” 祁深没有回答夜安宸的问题,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夜安宸,然后问道:“如果可以,能不能……”话刚刚说道这里,祁深猛地顿住,好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能不能什么?”夜安宸眯了眸子,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他们是应该亲密无间的不是么? 祁深伸手揽过了夜安宸的后劲,一个吻落下,挡住了夜安宸还要继续问出的话,不顾夜安宸的挣扎,贴着对方的唇齿,细细的喃喃道:“我现在还知道怎么说,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好不好。” 夜安宸一顿,没说同意,也没有说拒绝。 傍晚,夜安宸说是要去看看夜淳煜,出门的时候,祁深看着夜安宸的背影,缓缓的阖上眸子。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件事,所以才选择了不回答,期望夜安宸不会因此而嫌弃他,厌恶他吧。 手中握着的信纸让祁深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无奈。 幻影阁真是一个好东西,可是又不算是一个好东西。 把这种东西放在他的手上,不是无端的让他为难么?虽然夜安宸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叹息一口,祁深蹲守在自己的房间中,等待夜安宸回来,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夜安宸没有回来,一个时辰过去了,夜安宸还是没有回来。 “塔塔塔……” 步子落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的树叶破裂的声音,无端的显示出一份凄美的感觉来,祁深看了看脚下已经被踩成粉末的树叶,觉得自己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便匆匆的跑去了盘龙殿,也就是夜淳煜的寝宫。 避开侍卫,无声无息的潜入了内殿。 跃入眼前的这一幕,是祁深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此时此刻,并不是父慈子孝,反而是—— “咳咳咳……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够这么诋毁右相,如果不是他就没有今天的朕……咳咳……”夜淳煜的表情看来似乎是很激动,祁深皱了眉。这一幕是……夜安宸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夜淳煜却不相信么? 祁深不由得发出了一个冷笑。 是啊,如果没有郁吾心,你现在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安安静静的呆在暗处不泄露丝毫的气息出去。安静的就像是整个世间不存在这样一个人般。 夜淳煜身边也是有暗卫的,所以他必须小心,必须很小心很小心,此时此刻这个尴尬的场景,他可不能够出现给夜安宸添乱呢。 “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啊,那荣安城所谓的土匪,就是郁吾心他藏在那里的兵马。”夜安宸跪在地上,脊背却笔直的挺立着。 “你……你……咳咳……”夜淳煜一个着急,竟然就这样咳出鲜血来。 “右相为璟朝付出了多少,父皇比你清楚!你现在就给朕回去,朕可以既往不咎!” “父皇!”夜安宸看着夜淳煜这软硬不吃的态度也开始着急了。那郁吾心到底给您吃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相信他!这句话到了夜安宸的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就算此时心中再怎么慌乱,到底还是没有失去最后的底线。 夜安宸给夜淳煜磕了几个头,起身就打算离开。 “啪啪啪。”门口传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夜安宸忽然呼吸一噎,他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抬头,果然是祁深来了。 祁深走到了夜淳煜的床前,看着夜淳煜紧紧闭上的双眼,忽而开口:“陛下可否睁眼,让臣给您看一样东西?” 第67章:多的圣旨 夜淳煜看见祁深的时候,气的手指都开始发抖。 若是从前,或许他还没有发现什么,可是现在,方方和夜安宸吵了一架,夜安宸的身边人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走进他的寝宫,那是不是下一回,就可以直接把他杀了! 夜淳煜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张口就想要唤人进来。 祁深拉住了夜安宸的袖子,看着夜淳煜的模样,忽然想起了曾经在书本上看到的一个东西,眯了眯眸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夜淳煜的太阳穴等位置。 竟然发现——那里有一点极细的黑点,和书中的描写简直一模一样。 可是已经迟了,此时他已经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打算交给夜淳煜看的信纸,不能够收回了。 静静的将信纸递给了夜淳煜,看着夜淳煜苍白的指尖,祁深面无表情。 退后一步,拽住夜安宸的手。 一句传音到了夜安宸的耳边:“阿深,你给了我父皇什么东西?” “证明害死倾凰贵妃是祁穆沉做的的证据。”祁深也使用了那相对比较耗费力气的说话方式。 在夜淳煜这个帝王面前,做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夜淳煜忍着身体的疲乏,上面的文字每一个他都认识,可是凑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父皇!”待夜安宸和祁深交谈了一会儿之后回过头,忽然就发现夜淳煜已经一个白眼翻到在了龙榻上,夜安宸冲过去。 大声的呼唤声将守候在门外的李公公唤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昏迷的夜淳煜连忙冲着门外唤到:“叫太医!叫太医呀!”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太医说夜淳煜这是气血攻心,序号好好休整一番。就算是要醒来,也是要等到明儿去了,祁深也夜安宸这才回去。 夜安宸坐在床上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望天,感受到身后温暖的怀抱,他沉默了些许时间,才说道:“阿深,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我那么了解他,他明明不是一个偏听偏信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次我把那么明显的证据都放在了他的面前他却说是我在胡说八道呢?” 祁深有些心痛的揉了揉夜安宸的太阳穴,让夜安宸能够渐渐的平静下来。 “落尘,有件事儿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夜安宸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祁深很少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我似乎是知道你父皇中了什么毒了。”喟叹一声,然后伸手从暗格里面摸出来了一本医术。正是上次在马车中观看的那本。摸索着上面清晰的字迹,祁深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吧。” 书卷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映照在了夜安宸的眼底,看着上面的字,夜安宸慌了乱了。 “你确定?” “嗯……”轻声的应答,竟然让那个坚强的二皇子,哦不,如今已经是太子了,竟然让太子的眼中急切的染上了泪花。祁深确实是能够确定的,医术上症状那一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太阳穴会浮现黑点。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呢,医术上面已经明明白白的写着,这种毒无药可救,只能够把人放在安静的地方,让人渐渐平静。 是的,渐渐平静。 郁吾心下的毒药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毒药,每一步都是那个人精心算好的棋局。只怕此时此刻,那人想要得到的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当朝了,而是——复兴前朝! 明明已经失去了兵力,却变得更加的张狂。 这又是为何? 或许出了郁吾心本人,只有这医术上面的,是正确的答案了。 夜安宸叹息一声,他终究是帮不了自己的父亲太多。 那毒药能够扰乱人的思绪和心智,并且会不顾一切的相信中毒后第一眼看见的人。说来也是奇怪。这种毒药应该举世难寻才对,就连这医术上也分明写着配方早已失传。郁吾心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 夜安宸握紧了祁深的袖子,指尖微微颤抖。 再苦再难,夜安宸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要保护自己身边所有重要的人和事儿,所以他不会气馁,不会!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夜安宸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先让父皇处理好了祁穆沉的事情,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帮父皇找个能够乐享天年的地方。” 夜安宸微微嘟囔了一声好。 只是至此之后,他们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一个助力了。没有夜淳煜站在他们的身后,这两个还未弱冠的少年身上的重担,就更加沉重了。 第二天夜淳煜醒来,便下旨要抄祁穆沉的九族,并且让夜安宸休了祁深。 这宛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两个少年的身上。 “不,父皇!”夜安宸跪倒在地上:“求父皇收回成命。” “夜安宸!你给我看清楚,你身边的人是害死你母亲的仇人之子,你居然还想要和他在一起?咳咳……”说着,夜淳煜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咳起嗽来。 夜安宸坚持跪倒地上,关于这个,他死也不会退缩!“父皇,若不是阿深,我们不可能得到祁穆沉的罪状!” “咳咳……朕当然知道,所以只让你休了他,免除他的死罪!我们皇族不能够留下这样的人!”夜淳煜的眼中闪过了狠辣。祁深那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寝宫,保不准哪天就会和他那该死的父亲一样,将魔爪伸到他这个皇帝的身上来。 祁深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不是祁穆沉孩子的这个事实。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陛下头疼:公子又傲娇了 作者:皈依陌镜楠 第14节 “父皇,儿臣别无他求,只求能够和阿深一直在一起。父皇,若是当初谎祖父逼着你和母妃分开,如今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夜安宸轻声的喃喃,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脆弱不堪,让人心疼。 “放肆!”夜淳煜的心性本不该如此,可是在药物的控制下他的变得暴躁,变得和从前还会稳重思考的帝王完全不痛。 夜安宸的眼中闪过一抹钝痛。 “皇上其实不用多虑。”祁深一直垂着的头忽然抬起来,看着床上那苍白的人,轻哂。“臣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您是安全的。”正当那帝王被说的面红耳赤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祁深抿唇,继续说道:“这宫中的防御体系有些问题,加上侍卫大部分都是没有练过内家功夫的,所以,哪怕是您身边一个暗卫,都可以在这皇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你……咳咳……咳咳……”夜淳煜看着祁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渐渐的,那双眸子中沾染的血色缓缓的退了一些,叹了口气。“李公公,把圣旨改了,改成因祁家二子祁深已加入皇家,并且破案有功,暂免死罪。” 一旁的李公公恭敬的应了下来。而后对着将拟好的圣旨递给了夜安宸,夜淳煜却开口阻止道:“小李,明天你拿着这圣旨去宣读,另外……”夜淳煜给了夜安宸一个眼色,示意夜安宸退下去,夜安宸应了之后,拉着祁深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夜淳煜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恍惚间想起了当初倾凰贵妃对他说的话:“陛下,这辈子我不求别的,就想看着我们宸儿好好的,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 “我们的孩子不是普通的人。”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夜淳煜认为所谓的幸福就是能够登上皇位,享受这万人之上的生活。可是如今,在失去了倾凰贵妃的日子中,夜淳煜才恍然间发觉,其实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才是最幸福的。 当时只道是寻常…… 夜淳煜勾起的一抹苦笑,然后伸出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交代了李公公一些事儿,稳住了自己的呼吸,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自己已经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希望不要拖累了夜安宸才是。 第二天,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的事儿发生了! 威风八面的左相祁穆沉锒铛入狱,罪名竟然是残害宫妃。朝堂之上如今是人心惶惶。 可是听到对于祁深的处罚之后,官员们再次议论起来。 “天哪,没有想到祁家那二公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能够出卖自己的父亲。左相是可真可怜。” “什么可怜不可怜的,祁穆沉那是罪有应得,你现在还叫他左相呢?” “是我叫叉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祁深的父亲啊。” 右相听到这句话,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回答,那安静的态度,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里面一样。 “不知道右相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有些胆大的官员轻轻的冲着右相咬耳朵。 夜安宸的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两下,这些人是真的不把他当回事儿么?还是真的以为他站得高里这些人太远肯定听不见他们说话? 勾唇,唇角的冷笑更加凌烈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那句话是谁说的,他可都知道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看见李公公手中又拿出了一个黄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另一道圣旨。 夜安宸的双眸微眯,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父皇没有告诉他? 第68章:沐语嫣留下的信 右相见李公公的架势,猛地抬头,望了望夜安宸。发现夜安宸也是一脸惊愕的模样,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二十有六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夜安宸,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夜安宸。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太子,还不接旨?”李公公笑眯眯的看着朝堂上的众生百态。 夜安宸一愣,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撩袍子,跪在地上:“儿臣领旨谢恩。”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下。没想到夜淳煜就算是生病了,魄力依然还在。 待夜安宸恍恍惚惚的回了东宫,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景物,神情更加的恍惚了。 没想到在这东宫还没有住习惯,就又要换地方了。 看着院中那颗巨大的榕树落下的叶子,让夜安宸的面色苍白了一分。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大家都还好好的,为什么皇位就直接传给他了。 得到这圣旨时候,夜安宸根本没有其他人所想的激动,有的只是疑惑。他的父皇,那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就把皇位这般当做累赘的甩下? 夜安宸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这棋局。 忽然,猛地想起了昨儿看到了夜淳煜的面色,匆匆的跑到了盘龙殿。看到里面的太监宫女行色匆匆,随手抓住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太监。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太监看到来人是夜安宸,连忙恭敬的行礼:“见过皇上。太上皇说,既然已经传位于您,便不能占着这盘龙殿了。他是时候该搬到宁寿宫去了。” 夜安宸一愣,看着来来去去搬东西的人,面色一沉,道:“暂时不要动,朕先去见见父皇。” 走入殿中,那因为生病一直躺着的人儿此时此刻正靠坐在床边,不断的咳嗽。 看着自家父皇苍白的面色,夜安宸连忙走上前去为夜淳煜拍背顺气。 “你来了?”夜淳煜睁开眸子,已经看不见当初的精明,有的只是一双带着浑浊的老眼。 心口莫名的疼了。 自己在父母的陪伴下,渐渐的长大,转眼间,父母已经变得苍老。那曾经能够负担家中所有大事儿的肩膀,如今变得佝偻了,那双有力的手,如今已经垂下。 “父皇。”夜安宸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可是千言万语到了喉咙处却又溢不出来,不知道是该说什么好。只能唤出这一个有着苍白的称呼,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夜淳煜勾起了一抹笑,伸手在夜安宸的头上摸了摸,一如当初少年时代,那个不知事的孩童用自己的聪慧博得了慈爱父亲的赞赏,摸着他的头说:“宸儿真厉害。” 可是时光流去,当初的人已经换了模样,手还是那双手,可是已经不如当初有力气了。传递出来的温暖,却一如当初。 “父皇,孩儿不孝,是孩儿没有照顾好您。”夜安宸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让人有些莫名心疼他。 夜淳煜抚摸夜安宸的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道:“父皇的身体父皇自己知道,宸儿,既然父皇已经将这个江山交给你了,那么你就好好好的对待这江山,你可以么?” 夜安宸猛地点点头:“可是我怕我做不到父皇那么好……”在那双手上蹭了蹭头,不管在门外有多么的霸气威风,在家中,在父母的眼中,他都只是一个孩子。 夜淳煜笑了,可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地方,猛地咳起嗽来,一声一声,就像要咳断气了。血气都咳到了面上,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如今也变得红润起来。 “宸儿,你要记住,你是一个帝王,不能能够轻易的说出不如谁的话语来。可懂?”、 夜安宸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了,下去吧,让父皇一个人在这儿待一会儿。” “父皇……”夜安宸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依了夜淳煜的话,走出了房间。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蓦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头也不回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快?” 弯腰咳嗽的夜淳煜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勾出一个苍白的笑意,继而发现夜安宸根本就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面目表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以的。把你培养长大不就是为了能够把重任交给你么?如今我可算是轻松了。” 夜安宸也不管这究竟是不是夜淳煜的心里话,没头没脑的继续说道:“父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毒药的解药的。你等着我。” 夜淳煜一顿,随口的回答道:“嗯。” 走出了盘龙殿,看着周围的风景。夜安宸把眼角的眼泪逼了回去。夜淳煜说的很对,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帝王了,不能够在别人的面前示弱。 方才被夜安宸拦下的那个小太监看见夜安宸出来了,连忙凑过来,问道:“那么陛下,现在还要搬么?”夜安宸点点头,那小太监就下去了。 回到了东宫,此时此刻的东宫显得有些寂寥。这房子多年没人住,好不容易迎来了一点生气,接着又要离开。叹息一口,夜安宸不再说话,站在榕树下静静的想着事情。 祁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放轻了步子,满满的靠近了现在的皇帝,然后伸手轻轻的抱住他,在夜安宸的肩膀上蹭了蹭脑袋。陪着夜安宸看这树叶纷纷落下,在风中翩然起舞,偶尔一个风吹来,有些尘埃进了眼。夜安宸缓缓阖上双眸,身后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宁,眼角不自觉竟然落了一滴泪。 祁深瞬间了慌了。“落尘,你怎么了?” 夜安宸笑着摇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眸子,道:“不过是有尘埃落入了眼中,你今上午出去过?” 看着祁深的这幅打扮,就知道这男人今儿上午又跑出宫去了,出于信任,夜安宸没有询问祁深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只是静静的靠在祁深的怀中。 “今天朝堂上面的事儿我知道了。” 祁深顿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不过有了皇帝的身份,对付起郁吾心可能会容易一点吧。” 夜安宸猛地回头,直视祁深的双眸,看着祁深眸子中的闪烁:“直接说吧,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半调笑的话语,让祁深忽然弯了眼眸,伸手就把夜安宸再次抱到怀里面,感受着怀中柔软纤长的身体,唇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是是是,夫君自然是不会把我吃了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双淡色的嘴唇忽然靠近了夜安宸的耳朵,咬住了那仿佛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的耳朵,满意的看着耳朵渐渐染上漂亮的红色。附在夜安宸的耳边轻声呢喃:“只有我会吃掉夫君呀。” 那本来染着淡淡粉红色的耳朵瞬间就像是充血一样,然后夜安宸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耳朵抽了出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祁深勾唇,没有揭穿皇帝陛下那拙劣的演技。他凑的那么近,夜安宸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呢? “唔,雾姬方才交给我了一个东西。” 本来专心致志揉耳朵的夜安宸忽然一顿,看着祁深的表情变了变,却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等待着后文。 祁深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散去,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纠结,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染成淡紫色的信纸。 夜安宸狐疑的打量了祁深一眼,他可是很少能够看到祁深会有这样的表情呢。那个雾姬到底是给了什么给祁深? 伸手打开那淡紫色的信纸,上面是十分娟秀的字迹,很漂亮。可是从泛黄的纸张和有些寡淡的墨色看起来这信纸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上面的字不难看出来: “深儿,如果有一天,郁吾心他惹了你,请你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夜安宸更加的疑惑:“这是什么?” 祁深从夜安宸的手上拿过信纸,在那字迹上面缓缓的摩挲,看着上面清浅的字,还有那右下角的一朵紫色鸢尾花。苦笑一声。“雾姬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沉默了。看着手中的信,祁深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明显有些勉强。“落尘。你打算给他这一个机会么?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其实对于郁吾心的仇恨,当说是祁深最深沉。可这终究是沐语嫣唯一的遗愿,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并不是放郁吾心一条生路,所以他纠结了一番后,便询问夜安宸的态度。 根据祁深对郁吾心的了解,那个男人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所以这个机会给不给都不重要。 可看着信纸上那多紫色鸢尾花开的有些惨淡,祁深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去找郁吾心,想问问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爱过他的母亲。 第69章:议事 可是,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曾经只有他背负着和郁吾心的仇恨,如今……恍然的想起当初雾姬递过来的另外一张纸条,上面曾写了的话。 “落尘……”欲言又止。 “都说了多少次了!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夜安宸佯装生气的看着祁深。 祁深无奈的勾唇一笑,这就是他的落尘呀。他怎么能够怀疑落尘呢?“没什么了,就是刚才有些担心我的生身父亲给你父皇下毒会不会让你……” 话才说出来,祁深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夜安宸忽然沉下去的表情,连忙道歉,述说自己不该怎么想。 “落尘,你瞧,我这不是想通了么。你不要生气哈。”祁深有些手脚无措的安慰夜安宸,可是夜安宸就是不愿意听,看着祁深面上的焦急,反而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伸手就在祁深的肩膀上面捶打。 一旁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正打的起劲的夜安宸手忽然就顿住了,眼神有些尴尬。眼神往旁边瞅去,发现来人是沐秀,于是夜安宸就更尴尬了。 本来只是打着好玩的来着……现在居然被对方的长辈的看见了,努力回想刚才的动作,好像真的……太娘了……于是皇帝陛下的脸瞬间就绿了。 “皇上,有什么东西要带到盘龙殿去么?”沐秀一脸正经,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可是夜安宸绝对不相信沐秀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个和被当作幻影阁继承人的沐语嫣一起长大的人,武功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夜安宸微咳一声,而后微笑着转过身去,看见沐秀正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模样一如当初。 “姑姑不必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 沐秀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狭促的笑容,让夜安宸不由得别过脸去,不让沐秀看的仔细。 “皇上这是哪儿的话,就算我是深儿的姑姑,见到皇上也是该行礼的。何况……”沐秀望了望周围,忽然低下了声音:“陛下还是小心一些隔墙有耳吧。” 这皇宫是最藏不住事儿的地方,该小心的地儿就必须小心着,沐秀是个姑娘的事儿,绝对不能够败露。此时夜安宸的势力还没有稳定下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怕是保护不了沐秀的。毕竟……律法在那儿管着,欺君之罪可是死罪。若是有人犯了而没有被处罚,最后这律法也只会变成一纸空谈。 夜安宸点了点头,算作同意了沐秀的说法。 祁深看着自家姑姑的到来,以及夜安宸迅速转过话题的做法,在一边默默的笑着。 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最后终于处理好搬宫殿的事儿,已经是黄昏了。 这东西,说少少,说多多,要搬的东西都是一些贴身的玩意,和比较重要的。比如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好在不管搬多搬少都不用夜安宸和祁深自己出力气,只是唯一让人有些担忧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夜安宸听见沐秀的话,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 “陛下,您现在要搬去盘龙殿的话,深儿不能够跟着一起去。后妃不得传召是不能够住在盘龙殿的。”沐秀低着头,继续一本正经的说着。 她现在还留在这皇宫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为了好好的看着祁深,顺带照顾照顾。 夜安宸微咳一声,而后也学着沐秀一本正经的模样,道:“那我今天传召阿深不就好了。” “陛下,若是您打算封阿深为皇后的话,那阿深就需要住在凤仪宫。不过是直接搬进去还是举行封后大典?” “咳,还是举行封后大典吧,在准备好之前就让阿深住在盘龙殿好了。”夜安宸道。 沐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什么的。皇上对自家侄儿这么好,可是……称帝之后的三宫六院,自家侄儿真的承受得起么? 偷偷的瞟了一眼把下巴搁在夜安宸肩膀上面的祁深,看着祁深那半合着眸子打瞌睡的模样,沐秀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只怕这热恋的情侣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吧。她作为长辈也不知道该不该提点一下。 “陛下,这于礼不合呀。”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两个怎么都不想分开的人比较好,沐秀是这样想的。 祁深掀了掀眼皮子,瞅了一眼沐秀,声音带着三分慵懒。“姑姑,你可是我的亲姑姑,你可不能就这样把我和落尘分开,我会受不了的。” 沐秀:侄砸,我也不想的。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那群老顽固要是再说什么的话,阿深……”夜安宸忽然换了一个比较深沉的表情。 祁深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瞅了一眼夜安宸,望了望外面的天,着实觉得这做个帝王实在是麻烦,平常到了这个时候他都已经睡了。“啥事儿?” “如果有人不同意的话,你就让幻影阁新训练的杀手去暗杀他们,就当是练练手,如果被官兵抓到了,到时候朕负责把杀手放出来。” “好。”轻声的应了,就靠在帝王的肩膀上懒懒的睡着了。 看着祁深唇角不经意勾出的弧度,夜安宸缓缓的笑了,冲着沐秀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沐秀可以下去了。 沐秀一顿,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好歹祁深是她亲侄子,夜安宸愿意宠着,她绝对不拦着。 红烛燃烧,如一滴一滴的热泪落下,就在这红烛接近熄灭的时候,夜安宸一挥手,一阵风吹来,整个世界瞬间又暗了下来。 这是一张有些陌生的床。 陷入黑暗之后,夜安宸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身边 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人很安心,抱着对方柔韧的身体,夜安宸勾起了唇角。真好。 第二天,天还没亮,夜安宸就被两个新派来的公公唤去上朝了,夜安宸有些委屈的揉了揉眼睛,表示自己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上朝!妈的下回一定要把朝时改晚两个时辰,让人能够好好的睡个懒觉。 夜安宸走了,祁深自然也就睡不着了,坐起了身子,伸手打开手中的那一张信纸,眼神微暗。 给郁吾心一个机会么? 可以。 朝堂上,夜安宸迎来了每一个专情的帝王都会有的一个危机—— 被逼选秀女。 “呲——” 夜安宸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人的纷纷谏言,啧了一声,冷笑道:“此事日后再议。”而后甩袖离朝。说是什么选秀女,开枝散叶,都是笑话,不就是想把人送到他的身边来么?后宫是权衡前朝的一个法子,但,那是没用的帝王才会用的法子! 暗了暗眼神,回到了盘龙殿,看见祁深在做在书桌前打瞌睡,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要看见这个人,心中就会畅快很多…… 夜安宸无奈一笑,而后上前将祁深抱回了床上。 “唔……”祁深勉勉强强的睁开的双眼。 “没事儿,睡吧。”看着祁深这睡不着的模样,夜安宸表示有点儿心疼,这早朝的时间是迟早要换换的。 “嗯……”嘤咛一声,就继续睡了。 夜安宸的脸上又浮现了一个笑容,正要到御书房去处理政事,却发现根本走不开。 ——祁深正死死的拽着他的一截衣袖,感受到他要离开,缓缓的掀开了一截眼皮子,而后伸手一捞。就把夜安宸捞到了自个儿怀里。喃喃了一句:“陪我睡。”之后,就沉沉的睡着了。 夜安宸无奈,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热度,竟然也开始泛起困来,就陪着祁深缓缓的睡着了。 夜安宸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看着房间中的沙漏,夜安宸赶紧咋咋呼呼的起床。糟了糟了,他可是约了大臣议事的。 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御书房,那些个大臣已经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烦了。看见夜安宸到来,语气都有些不好。 “皇上可真是万金之躯,盘龙殿到御书房这么几步路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 “陛下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一声声或真或假的话,落到夜安宸的耳朵里面,无端的让夜安宸觉得有些烦躁,连忙转开了话题,说起正事儿。 来的时候各个大臣都非常的疑惑,这商讨政事一般都是文官的事儿,今儿居然连护国大将军都来了,难道是边关出了什么差错?本着这个心思,几位爱国爱民的大臣才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等待而离开。 夜安宸眼中闪过了一些欣慰。 夜淳煜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帝王。信任郁吾心并不是夜淳煜的错,毕竟郁吾心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若是没有幻影阁那些确切的证据,夜安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躲过郁吾心的演技。 而眼前的这些人,是夜淳煜告诉夜安宸的一些他的心腹。 说是心腹,夜安宸也有派人查查这些人的底,发现确实是可用之才,才使用的。 由着夜安宸到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便请了这些人用膳。 而在盘龙殿的祁深不知道夜安宸究竟在谈什么事儿,只能够干等着,却一等就等到了黄昏…… 第70章:负荆请罪 等不到自家夫君归来也祁深有些急了,又不敢去御书房打扰他议事儿,这可让祁深十分的苦恼,眼睁睁的看着天幕渐渐的黑下来,一股被丈夫抛弃了的怨怼感忽然升了起来,祁深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而后对着暗处说道:“修祺,你留在这里,待会儿落尘回来了你告诉他我去找郁吾心谈话去了。”说罢,就出了门。本来打算等那人回来之后再好好商量对策的,撇撇嘴,看看已经凉了的菜,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到了右相府,这郁吾心的表面功夫做的真的很不错,至少在这右相府完全看不出什么奢靡的地方,随处可见的朴素。 那背负着前朝遗愿的男人,一定十分清楚,温暖舒适的生活是多么让人沉迷,才不放过在任何一个角落暗示自己的可能。 右相主卧,一盏昏黄的油灯不断的闪烁着它生生不息的光芒,带着一股夕阳残红的感觉,却也有着让烦躁的人平静下来的魅力。 “出来吧。”房间中传来了郁吾心沉稳的声音,让祁深的心中猛然一跳。郁吾心,果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来到房间中,看着郁吾心面上沉着的面色,祁深不由得有些尴尬,如今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人。 “你知道我要来?” “今天早朝我头上那叶子是你弄的?”郁吾心不答反问,漫不经心的态度倒是让祁深有些头疼。 “我想不出来,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种不痛不痒的手段,满头黄叶,你该知道根本不能害我。祁深,你心中还是有我这个父亲的不是?” 昏黄的灯光下,两鬓斑白的人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怎门看都是一副安宁的画卷,可是祁深忽然便心神不安起来。望了望周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尽量让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件事儿上。 “你是什么意思?”语气似轻似浅,深重不定。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么就直接说罢,祁深,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郁吾心头也不抬,继续漫不经心的说着,丝毫不管身前这个人是一个能在瞬息杀死他的从小被当作杀手来培养的人。 不痛不痒,就像是用尽全力忽然打在了棉花上,让祁深多了一份疑惑。他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太久,便也不继续打太极,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那是沐语嫣这辈子唯一留下的东西。那封淡紫色的信。 “我来,不过只是想问你一句,你究竟爱没爱过我母亲?”抬手摩挲在那寡淡的墨迹上,字可观人,这娟秀中带着些许张狂的字迹中,可以看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可是在怎么厉害又如何,最终还是被折断了翅膀,断送在了爱情上。 “我曾立过誓,在未成大业绝不谈儿女情长,说什么爱与不爱?”郁吾心反问道,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在听见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你放弃吧,你觉得就你现在的这点实力,能够做到什么呢?”祁深终于想起了自己来时的目的。“你觉得你把璟朝的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就是对前朝尽忠了么?”忽而冷嘲一声,眼神不屑的落在了郁吾心的身上。“百姓何其无辜?为什么上位者的恩怨要让百姓的鲜血来偿还?你已经失去了在荣安城的屯兵,没有了兵力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觉得朝堂上你那些幕僚在知道你的心思之后还会帮你么?拼着成为千古罪人的风险帮你?你何德何能能够让他们这样付出?” 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终于在郁吾心的脸上看到了沉思。 祁深不相信,不相信郁吾心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可是为什么还是执着于做这些事儿呢?又有何意义? 郁吾心感叹一声,看着祁深沉静的面容,忽然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有你这个儿子……可是就像当初你对祁穆沉的仇恨一样,我这么多年来就是靠这个活下来的,骤然让我放弃,我做不到,就算知道是错的,就算前路飞蛾扑火……”眼神中染上了扑朔迷离。 祁深忽然觉得自己知道沐语嫣为什么会爱上郁吾心了,因为这个人有着和她一样的偏执。那个女人也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的爱是无果的,偏偏还要继续,并且送上了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 伴着灯光的闪烁,出了这父子两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也不知道郁吾心最终给出的答案是爱,还是不爱。 祁深也不知道,就在郁吾心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阻止了郁吾心说出那个答案,他觉得此刻能够告诉他的答案,对于郁吾心来说,是真是假实在是难以判断,毕竟郁吾心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当着他祁深说出来的话,祁深能信? “如果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我希望你能够悔改一二。你想想你过去做的事儿,你真的快累么?为了一个看不清的执念,放弃了深爱自己的人……”祁深微微一哂,他又想起了第一次来右相府的时候,在右相的书桌上看见的那幅画像,画像上他的母亲,笑容是那么明媚。 画人比不上画山水,如果对画中人没有感情,是画不出那一分神韵来的。 将那张信纸递给了郁吾心,他要让郁吾心自己清清楚楚的看见,当初被他辜负的那个女人,在暗处究竟是怎样用心的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可是他怎么能够,怎么忍心逼死那个女人。 看着郁吾心微微发抖的双手,祁深选择沉默。 “所以,你是因为你娘的遗愿,愿意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么?”郁吾心笑出了苍凉的味道。 在这世上多年,唯一爱他护他的人却是因他而死,这如芒刺在喉一般难受,难受的心疼,心慌。 无能为力的郁吾心,挽不回曾经的痴妄,只得在现在,用弥补孩子的模样,来弥补那个女人。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给你。” 挥挥手,郁吾心唤来下人让下人替他准备荆条。 “古有廉颇负荆请罪,若是我负荆请罪,陛下可会原谅我?” “会吧。”祁深的回答有些含糊。 看着右相的管家将荆条拿了过来,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成了,还以为要费多少口舌来着。 郁吾心把荆条绑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他的背上滑下来。 看着郁吾心吃痛的模样,祁深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慢慢走过去吧,若是骑马,荆条会更加刺伤你的背,若是坐马车,难免看不出诚意。” 也不知道郁吾心是不是多年都没有受伤了,这才刚刚出了一点血,额头上就开始不断的冒冷汗。 然后—— 华丽丽的晕倒了。 祁深:咋回事儿?这特么玩他呢? 急匆匆的让管家叫来了大夫,然后大夫掐了掐郁吾心的人中,面无表情的说道:“被疼晕的。” 祁深:咋办,他又不想人这个人为爹了,感觉怪坑的,不就是一点皮外伤么。砸这么禁不起折腾。 郁吾心颤巍巍的睁开双眼,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之后,有些惭愧的面对祁深那古怪的眼神,对着祁深十分抱歉的一笑:“抱歉。” 祁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郁吾心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弱不禁风的男人,没有之一! 大夫看着郁吾心又要把荆条背到背上去,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如果还想再晕一次的话,就尽管背着好了。” 郁吾心:原来就算是负荆请罪,也需要一个好身体。真是惭愧,惭愧。 可是说好了的负荆请罪,祁深没有开口,郁吾心就不能够放弃,其间不断的递委屈的眼神给祁深,可是祁深就像是看不到一样,没有开口,最后郁吾心和大夫一起商量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将靠着背的那一面的荆条削掉。祁深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说可行,还是不可行。 其实,祁深的内心是这样的——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郁吾心。 就这样翻来覆去拖拖拉拉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祁深也已经出宫两个小时了。望了望外面的天,郁吾心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继续不好意思的说道:“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再去吧。” 祁深想也不想,直接否决了郁吾心的说法,他有些怕,他不回去夜安宸就不会睡觉,所以要赶快处理好身边的事儿,免得明天再来一次。 “怎么,不晚上去你想弄得人尽皆知么?” “好吧。”郁吾心窸窸窣窣的准备好,换好了衣裳,然后跟着祁深出门了,祁深望了望外面的天,有些着急着赶回去,心中就莫名的升起了点点恐慌的感觉,总觉得……再不回去就有什么晚了,连忙赶着“身子不好”的郁吾心出了屋子。 整个京城中弥漫这一种古怪的安静,祁深皱了皱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现在是夜晚,若是吵闹了才不对劲吧…… 第71章:大结局 祁深以前小时候没少在深夜的皇城中走动,对于这情景,还是挺熟悉的,就是这大街上面太安静了,安静到可以不用内力就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祁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头去,看着背后的那个人影。 郁吾心走的似乎有些艰难了,毕竟刚刚背部才受到过伤害,疼得他是一直冒冷汗,所以走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祁深无奈的看着天,叹了一口气,现在身边没有沙漏或者其他什么琢磨时间的东西,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身后跟着一个走路拖拖拉拉的人,有些心烦,已经深夜了,由着方才在讨论事情,没有感受到困意,现在慢慢悠悠的走着,困意便来的有些汹涌了。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催促着郁吾心稍微走快些。 “快些吧,按照这个速度,到了盘龙殿陛下都该睡着了。” 郁吾心听言,顿了顿,点头应了下来。祁深勾唇,而后放缓了步子,让自己走在郁吾心的身后,郁吾心感受到祁深的动作,说道:“你走前面吧?” “不用了,今天你才是主角。” 一股莫名的不安在祁深的心中疯狂的蔓延,祁深皱着眉,也不愿意多想,就沉默的走着。 到了皇城门口。祁深条件反射的要走城墙,却恍然的想起,郁吾心似乎不会武功,抬头。身边和空旷,那个一直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就不见了。 是自己跟着走叉了路?祁深有些无奈,可是…… 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一身冷汗忽然落下,猛地跑到皇宫的西门,不看不要紧,一看,呼吸都似乎在瞬间停滞了下来。 满地的尸首。 尸体们穿着宫中侍卫的衣裳,血色弥漫了脸颊,弥漫了祁深的心。 “轰轰——” 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垂怜,倾盆大雨悄然落下,洗刷着地上的血渍。因为雨水的冲刷,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的淡了下去,却掩饰不了落在地上的雨水已经斑驳成了红色。 “谙语。” 雨水打在祁深的身上,淋湿了他的头发,头发沾染了水全部黏在了脸上,抬起头来,竟然像是从十八层地狱深处爬出来的索命厉鬼一般让人心惊。 祁深的双眸中折射出一股血红的色彩。 暗卫们不再呆在暗处,陪着祁深一起冲进了皇宫中,几人凭借这他们单薄的双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盘龙殿。 可是什么都没有。 此时此刻的盘龙殿一片死寂,空气中沉浮这清浅的血腥味,并不浓烈,却揪住了祁深的心。 他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盘龙殿的大门,只看见地上有两具尸体。可是祁深连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穿着鹅黄色的宫女服,不是他的落尘。死不死对他来说没什么重要的。 走到内殿的门口,却没有勇气推开那一扇门。 谙语见不惯主子这样,直接上前去把门推开,一阵破风声传来,紧接着是兵器的碰撞声。祁深抬头一看,有些失望,这个人也不是他的落尘。 挥挥手,示意谙语把这个人解决了,望着门口刷刷刷落下的雨水,泥土的芬芳掩盖不了血型味,心中很着急,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落尘,你在哪。”喃喃声轻轻响起。若是早知道今儿会出现这样的事儿,他绝对不会去找郁吾心谈话。 对了,郁吾心。 回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刚开始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郁吾心只是身子骨不好,可是如今细细想来,那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法子罢了。 勾唇冷笑,郁吾心,给你的机会你不要,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谙语几招后轻松的把刺客给解决了,而后反手压住刺客的双手,一把匕首横在刺客的脖颈处,冷声问道:“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刺客”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看样子是兵营中的一个小兵,被擒住之后双腿都开始打颤,不断的说着好汉饶命之内的话,却阻挡不住匕首在他脖颈处的寒光。 “让你说你就说,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谙语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余光偷偷的瞅着祁深的面色,可惜的是祁深的长发将他自己的面容挡了个干净,谙语完全看不清楚。 “我说我说我说!”脆弱的脖子传来一阵刺痛,那小兵打着寒颤,连忙供述。 原来这是右相组织的一次兵变,理由是夜安宸太年轻难当大任,明明告诉了他夜淳煜的治疗方法却不使用,乘着夜淳煜称病而自个儿称帝,实在是有违孝道。还有很多的罪名,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小兵实在是记不完全了,加上被威吓的恐慌,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问起他为什么会在盘龙殿,则是说起其他地方打打杀杀太危险,见这里没人才躲到这里的。 祁深冷嘲一声。 挥挥手,示意谙语杀了小兵,然后望了望天,眸中的血光越来越强烈。 落尘,你在哪,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下定了要找到夜安宸的决心,祁深让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四个暗卫分头去找。 四个暗卫面面相觑,连忙否决了祁深的提议,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这皇宫中危险重重,加之祁深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几个暗卫哪里敢离开自家主子? “叫你们去就去,这不是商议,这是命令!”祁深放了狠话。 谙语和子书对视一眼,而后尽量放缓了跟祁深说话的语气,安慰到:“少阁主,若是我们任何一个人找到了皇上,凭我们一己之力也不能够救皇上啊。”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兵变,打的就是措不及防。 祁深猛地抬起头:“兵变兵变。”喃喃了一会儿,忽然道:“你们拿个人去暮家,把暮云归给我找到。他知道怎么做。” 说着,急匆匆的去了金銮殿,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的落尘在那个地方。 一路上,祁深看见了各种尸体,心急如焚的他不断的飞奔向金銮殿,渐渐的进了,果然听见了兵马厮杀的声音,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冲到了眼前,远远的,看着站在九重阶梯上的那个黄色身影,眼眶忽然就湿了。 那个人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忽然抬起头望向了这边,看见祁深的身影时,伸出手,勾起了一个笑。 远远的,有些看不清楚,可是祁深就是觉得,那个男人在冲他笑。 真好,他还活着。 祁深看到这里,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唔——” 这里是什么地方,周围仿佛是温暖的棉絮,是那张熟悉的床。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是淋了雨加上气急攻心,脑中一直绷着一根弦,又忽然放松,才导致的昏迷,只需要静养几日便好。”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身边的那个声音好耳熟,是谁? 夜安宸挥退了太医,而后在祁深的身边坐下,双手把祁深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手边是什么东西,好温暖…… 祁深迷迷糊糊的想着,周围弥漫这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好想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 “阿深,你快点醒来。” “你说过……不会让我担心的。” 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清。祁深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可是眼皮子好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阿深,朝堂的事儿我已经解决了。右相已经绳之以法。不,他现在已经不是右相了。” “阿深,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明明太医都说你没什么事儿了啊。好嘛,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让你担心了。你快点醒过来,我让你惩罚好不好。” 唔,什么事儿都解决了呀,那他也……没什么牵挂了吧。 祁深想着,不由得觉得眼皮子更重了。 “你们怎么办事儿的,不是说静养几天就会好了么,已经三天了,为什么他还没有醒过来!”一句咆哮伴随这摔东西的声音。 睡了很久的祁深更加迷糊了。 “陛下,皇后娘娘他似乎是……” “是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好像是放弃了生存下去的信念,或许是世间没有什么牵挂了吧。”太医唯唯诺诺的说出这段话,有些不敢看夜安宸的眼神。 “放屁!”一向修养很好的夜安宸放了脏话,直接把太医给轰了出去。 祁深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在了怀中,一股又一股的温暖传递过来。 “阿深,太医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怎么会没有牵挂了呢?我今儿早朝的时候告诉了那群欠抽的朝臣,我说我今生只会有祁深一个妻子,那群老匹夫说皇位无继承人,我就立三弟为皇位继承人了,可是……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阿深……” “我已经把每天的早朝推迟了两个时辰,以后我们每天早上都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我都计划好了我们每一年寻两三个月的假期,到我璟朝每一寸土地去游玩呢……你难道想让我一个人去?” “啪——”瓷器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亮。 “好,你不醒过来是吧,很好,那我就死在你面前,我看你舍不舍得!” “自然是舍不得的。” 站在床边拿着瓷片的夜安宸恍然回头,看着身后那个人渐渐的撑起身子,眼眶中溢满了泪水。扑到祁深的怀中就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祁深刚醒来没有什么力气,不多说话,只是小心的拍打这人的脊背,替他顺气。 第1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