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途同归》 正文 第1节 异途同归 作者:浅里时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异途同归》作者:浅里时 文案: 于晓问出门在外,自偶遇方宵与后,他从言行自由,成了在方宵与的胁迫下,说着违心的话,做着不情愿的事,乖乖接受方宵与给他的一切………… 青梅竹马 互宠 歪腻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于晓问方宵与 ┃ 配角: ┃ 其它:两厢情愿 ================== ☆、第一章 午睡过后,于晓问迅速收拾一番,叫上住隔壁客房的徐冬,两人往客栈楼下去,一会将有人在楼下边说书,昨日去听书时晚了点,没占到前排靠窗的那个位置,那里距说书先生落座的地方不远不近,是听书的最佳地,今日特意早些来,为占个好座位。 于晓问和徐冬到楼下时,靠窗那个位置上已有人,等走近了些看,还是熟人,方留,是于晓问在这里听书时,结识的一位小公子,于晓问朝他走去,正准备出声打个招呼,突然有两人从他身前而过,直朝方留而去,一句话没说,就见其中一人把方留往肩上一抗,眨眼间便出了客栈,于晓问硬是愣了愣,才会意过来,嘿,还是头一回碰见,这大白天也敢掳人,怎么说也是认识的人,总不能不管不顾,招呼上徐冬,追…… 于晓问和徐冬追出客栈时,人已走远,只留下点背影给他两,怎么说也扛了个人在肩上,还能跑得飞快,这功夫好的没话说,于晓问耗了不少力才紧跟其后,徐冬更是落后一大截,眼见那几人进了一座宅子,下一刻便落在一间开着门的屋子前,于晓问没多想,直接进屋,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方留,只是,眼下的情形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方留手里端着杯茶,翘着个二郎腿,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而之前在客栈掳人的两人,此时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无论怎么看,方留都不像是被胁迫,想来是他误会了。 方留一见到于晓问,感到甚是惊讶,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晓问哥,你怎么来了?” 于晓问颇为尴尬的笑笑,“还以为你是被人强掳来的,便跟过来看看。” 于晓问说着,顺带朝屋内其他人看去,刚才进屋时,只顾着方留了,还没来想过要看上一眼,刚进屋时,他本是想喊上一句,‘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好在见了方留那舒适的摸样,及时收声,当于晓问的视线落在屋内其中一人身上时,调头就往外冲,偏偏赶巧,碰上正好往这里赶来的徐冬,两人身体撞一块了,“咚”的好大一声,光听声音都觉得肉疼。 若换着平时,于晓问怎么都能避开这一下的碰撞,只是,于晓问似乎有点慌神,全然一副对什么避之不及的神情,这一下撞的结实,于晓问只是打了个趔趄,却疼的眼角冒出了泪花,徐冬则是被直接撞翻在地,此时,于晓问也顾不上身体疼,一把拉起徐冬,再次想往屋外冲去时,从身后传过来满是威胁的话语,“今日你若是敢出了这个门,就打断你的腿,到时候就哪儿也别想再去。” 这话一出,于晓问立马止住脚步,擦去眼角的泪花,脸上瞬间堆起笑容,然后转了个身,重新往屋内走去,停在一个看起来最多十五岁的少年身边,喊了句,“与哥哥。” 这声哥哥喊得虽不大,可徐冬相信,在屋里的每个人都肯定听的一清二楚,心想小主子那身形样貌,从哪里看出会比那少年的小,哥哥的称呼是从何而来,再看屋内其他人的反应,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依旧该干吗干吗,对眼下的情形,徐冬觉着甚是奇怪,忍不住多打量了那少年几眼。 “嗯,”少年懒懒的应了声后,对屋内其他人说道,“今日就到这儿,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议,都散了。” 屋内很快只剩下于晓问,徐冬两人,少年先是抬眼看了看于晓问,紧接着又说了句,“看够了,再看,就挖了你的双眼。” 少年说着话,目光已停在了徐冬身上,这时徐冬才会意,话是对他说的,“你……” 话才出口,少年已到了徐冬身旁,伸手就往他眼睛上戳去,在要接触上的瞬间,被于晓问拦了下来,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急声道:“他不是有意要盯着你看,等下我会好好说说他,这次就算了,可好?” 少年仰头看向于晓问,只见他满脸焦虑的神色,想是于晓问比较看重这人,“嗯,我不会把他怎样了。” 于晓问一听,松了口气,在徐冬那声‘你’之后,他就知道要坏事,盯着谁看不好,偏盯着这人看,这人坏毛病可不少,其中之一便是不喜欢有人打量他,不管打量他的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每每这么做的人,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徐冬对这人还不熟悉,未免又犯了这人的什么忌讳,对徐冬说道:“你先回客栈,我晚点回去找你。” “是,”徐冬应道,抬脚没走了几步,就被少年唤住,“等等。” 徐冬一停下来,少年接着说道:“回客栈后,直接把你们的行李拿到这来,跟我住这里。” “小主子?”徐冬朝于晓问喊道,等着他说话。 “这… 这…” 少年眉头一皱,冷着个脸看向于晓问,“你不同意?” “没有,没有,”于晓问立刻摇头,也不结巴了,忙朝徐冬道,“就这么办。” “嗯,乖了,今日一直在处理阁里的事务,累了,你陪我去睡会。” 于晓问点点头,又对徐冬说了几句,直到这会儿徐冬才知道,少年是望十阁的阁主,方宵与,这个身高才及小主子肩部的人,有着光鲜漂亮的外表,说着不会令人质疑其真假的话语,若刚才小主子慢了半分,也许他的双眼此时已不在,而小主子从那声与哥哥后,不时偷偷看一眼那少年,且看两人说话间,小主子对这人,似乎怕得紧,徐冬甚是纳闷,跟着小主子也有些时日,从没见小主子对谁,表现出过这种摸样。 徐冬一离开,于晓问,方宵与也没在屋里多做停留,方宵与牵过于晓问的手,往屋外去,“你什么时候认识小留的?” “几日前。” “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听书,多见了几面,便认识了。” “听书?” “嗯,就是我现在住的客栈,那儿有位说书先生,讲的挺有意思的,要不下次我们一起去听听?” “嗯,”方宵与应着,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到了。” 方宵与推开门,把于晓问带进屋后,顺手又关了门,自顾自的脱了衣衫,往屋里的床而去,却没听见于晓问走动的声音,转身一看,于晓问一脸不安,依旧站在进门时那个位置,方宵与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在那瞎磨蹭什么,还是想我过去请你?” “没有,”于晓问期期艾艾走到床边,“与哥哥,我来之前,睡了一会儿,我就坐这屋里等你睡醒,行吗?” “你想让我一个人睡?”方宵与往床上一躺,半眯着眼看向于晓问,不悦道,“上来,若是我打算一个人睡,还让你跟着来做什么?你之前一见我就跑,还没问你呢?现在又想着要拒绝,嗯?” 于晓问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你一看见我就跑是事实,先不和你算账,等我休息好再说,别啰嗦,让你上来就上来,”方宵与越说,脸色是越不好。 于晓问也不敢再推脱,立马脱了鞋,除了外衫,爬上方宵与的床,盖上被子,只是才一躺下,方宵与又对他表示不满了,“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睡过来点,让我抱着。” 尽管于晓问一点点,慢慢的向方宵与挪动,不过床就那么大,终是没几下,就到了方宵与身旁,方宵与一把抱住他,手脚都往于晓问身上缠,叹了声,“好暖和”,没多久,于晓问便听见平稳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看来是真累了,这么快就睡熟了。 于晓问翻了个身,面向方宵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三年前,父母把他送去冷寒庄,冷寒庄现任庄主是他的师兄,说是让他跟着师兄多学点东西,从那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再见方宵与,三年不见,他还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是少年摸样,还真有点想他了,两人同年,方宵与比他大了几天,却是占着功夫比他好,通过武力镇压,硬是逼着于晓问叫他一声与哥哥,叫了那么多年,早已习惯,这不才一见面,这声哥哥便自动出口了。 从方宵与抱住他那一刻开始,便有一股寒气从方宵与身上传了过来,冷的他有些哆嗦,过了这么一会儿,于晓问才适应这股寒气,把方宵与整个人裹进怀里,看着在怀中的人,两人在山中一起度过的日子,不自觉涌现在脑中,有高兴的,也有伤心的…… ☆、第二章 方宵与这一睡,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只觉得神清气爽,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而一直陪着睡的于晓问,除了全身泛着冷冽的寒意之外,并无其他不适,起身之际,被方宵与拉住,“在躺一会儿,我有话要问你。” 于晓问重新躺回床上,面向方宵与,“你说。” “昨日你为何一见我就跑?” 方宵与怎么就抓着这个不放呢,于晓问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方宵与打断于晓问的话,转手就在他屁股上重拍了几下,不耐烦道:“快点说,说实话,要是敢瞎找理由,再打。” “与哥哥,别打,疼……”于晓问赶忙拦下,方宵与再次靠近他屁股的手,“我说就是,三年前,在我去冷寒庄前,我特意去告诉你这事,你一听我要离开,当即发了好大的火,然后我去了冷寒庄后,你一次都没来找过我,且我写给你的书信,你一封都没回过,我担心你不想见到我。” “就为这个?”方宵与抬手便往于晓问脸上掐了一把。 “嗯,”于晓问点点头,这才说了几句话,已经脸也疼,屁股也疼了,两人以前住的地方叫水阴山,整座山一分为二,中间由一条铁桥相连,他们两家分别住在铁桥两边,去于晓问家,需从方宵与家门前经过,然后过铁桥,才能到达,山里就两户人家,也只有他们两小孩,两人常年腻在一起玩笑打闹,只是从小到大,他没少受方宵与的欺负,他这次才出门多长时间?一个月不到,怎么这么巧就碰上了呢? “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那之后,我回水阴山找过你一次,只见到了伯父伯母,他们说你去了望十阁,方爷爷那里。” “真的回去找我了?” “真的,伯父伯母没和你提过?” “没有,你若是敢骗我?哼哼…” “不会,我怎么会骗你。” “你也算有心,还知道回去找我,这事就不同你计较了。” 方宵与话才落音,就听见于晓问肚子里传来咕咕声,昨夜他什么都没吃便睡下,这会儿也该饿了,起身穿衣,带人去吃东西。 于晓问和方宵与到地方时,徐冬已在那等着,还有一位姑娘,止青,负责照顾方宵与的生活起居。 方宵与吃的差不多了,朝于晓问道:“你在冷寒庄呆着,这是要去哪?” “代表冷寒庄参加试剑大会。” “试剑大会?” “嗯,”于晓问点点头,试剑大会已有许久的历史了,它由莲月庄举办,每十年一次,莲月庄每次都会献出一把剑,供各个去参与大会者鉴赏,而鉴赏过后,就是大会最值得期待之处,比武赠剑,参与大会的各门派将派出本门弟子,一般都会是本门派修为最好的弟子,相互间进行比武,最后的得胜者,将会得到在大会一开始献出的那把剑,而莲月庄本就以铸剑闻名天下,已出过不少名剑,每年上门求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每次的大会都有许多门派去参加,再来就是,大会为的不仅仅是求剑,也是对各门派年轻一代弟子的实力评估,看看近年来,哪些门派的武学是更长进了,或是落末了。 于晓问早就想去那看看了,他一直对各种武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正好借这次机会,可以见识下各门各派的武学风采。 “那个差不多在半年后,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只需几日就行,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你先跟在我身边,顺带给我暖床。” 方宵与只顾着把话说完,根本就没想过要问问他的意思,便把事情决定下来,于晓问一急,连带着含在嘴里的东西咽的太急,被呛的直咳,方宵与在他背上拍拍,给他顺气,“怎么了,你又不情愿?你怎么总想反对我做出的安排?” 于晓问止住咳,脸已变得通红,一抬眼,就见方宵与正黑着脸看着他,明显是发怒的迹象,那到嘴边的拒绝之语,于晓问可不敢说出口,估计会在方宵与讨得一顿好打后,最终还是的乖乖同意,在过往的相处中,方宵与可没少在他身上用这样的方法。 于晓问虽说是代表冷寒庄参加试剑大会,但根据师兄的说法,他并不需要在试剑大会上,做出惊人的成绩,所以对于晓问来说,这只是一次定好目的地的出游而已,一路上也可以放宽心自由自在的玩耍,若是和方宵与同行,出行会变得如何,不用想也知道,怕是事事都得听方宵与安排,还有,暖床,这听着?他又不是什么暖炉,尽管心里万分不愿,却还是堆起一脸的笑应着,“愿意,当然愿意。” “吃完了?” “嗯。” “那走吧,”方宵与起身,“今日先同我去见李度。” 于晓问正想问,李度是谁,他跟着去干吗,他从来就不认识一个叫什么李度的人,可方宵与已向门外去,示意于晓问跟上,根本就不容他拒绝,只得马上起身跟着,止青和徐冬不用说,都是常年跟在他两身边的人,当然也的跟上。 一行四人没多久便到了地方,远远就见,李度在那等着,来见李度的这一路上,于晓问大概了解了些情况,他们现在所在地是望十阁的一处对外联络点,望十阁做收钱杀人的营生,奉行的宗旨是,只要你给的起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若是想找望十阁办事,就要通过这些对外联络点进行协商,李度便是这处对外联络点的管事人。 今日来找李度,是要商量替李度抢亲之事,李度看中此城富商邱家的小姐,不想这邱小姐芳名远播,来了个号称‘一剑’的罗力,也看中了邱小姐,邱家老爷两边都不想得罪,便决定来个比武定输赢,李度乃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会是罗力的对手,而罗力也是狂妄,知李度只是一介书生,也知他是望十阁之人,当即便放出话,李度可找人替代,谁都可以,就算来得是望十阁的阁主也无所谓。 几人跟着李度进屋,看茶,落座后,李度对方宵与说道:“比武定于五日后。” “嗯,”方宵与应着,转而却看向于晓问,“你上。” “上什么?” “你说呢?”方宵与手指李度,“你替他去抢亲?” “什么?”于晓问一脸讶异,他和李度非亲非故,再说他也不是望十阁的人,他干吗替李度去抢亲,刚才来的路上听说这事时,人家不是直接挑明,就算来的是望十阁的阁主也行,他还想问方宵与,会不会亲自上阵来着。 方宵与微皱了皱眉,不满道:“让你替他去抢亲,还是说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不等于晓问说完,方宵与直接打断他的话,“不是就行,那就上。” 方宵与见于晓问是满脸的不情愿,冷冷道:“要不然我两比划比划,几年不见,看看你功夫到了何种程度,也许已超过我?” “不用了,我上,上,”于晓问急急摆手,和方宵与比划,他又不是特意去找打的,以前在山里时,他可没少和方宵与过招,方宵与对他从不手下留情,每次都被一通好揍,虽说这几年他功夫上长进不少,可方宵与也在长进,他可没绝对的把握能赢。方宵与此时说这话,是□□裸的威胁,若两人真比划上了,比起一定会挨揍,倒不如对仗罗力,罗力‘一剑’名号的由来:他的剑招诡异,只往人体要害部位出剑,刺中一剑,便能了结对手。虽不知罗力究竟有多厉害,不过,据说望十阁现任阁主的功夫少有人及,他比之方宵与只低了那么一点点,赢罗力的机会应该比较大,若是感觉打不过,到时撤下来就好了。 于晓问在心里打着这小小的如意算盘,方宵与又开口道:“这次比武,只能赢不能输,不然,他的后半生你负责,或者你再去给他找个邱小姐。” “啊…”于晓问懵了,这是又哪门子说法,怎么会轮到他来负责。 “啊什么啊,还是我又说了让你听不明白的话。” “没有,我知道了,一定赢,”于晓问苦笑道,就知道碰上这人,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说起来,他对方宵与即害怕,又喜欢,两人还是孩子的时候,方宵与仗着功夫比他好,采用武力欺压,硬是在小小年纪的于晓问心里积了威,虽然怕着方宵与,然而,方宵与不欺负他时,对他也是极好,会带他下山,给他看好玩,带他吃好吃的…… 两人便在这样即矛盾,又和谐的相处中有了情谊,而会有这份情谊,便是源自于晓问的妥协,对方宵与的听之任之。 对于晓问的回应,方宵与甚感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这才乖。” 于晓问听了,除了朝方宵与咧嘴一笑,他还真不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好,他能不去吗?关于替李度抢亲人选之事,就这么被方宵与单方面定下来。 ☆、第三章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正适合出去走走,于晓问一个纵身跃上屋顶,在上面躺了下来,翘着条腿摇摇晃晃中,想着等会要做点什么好,就见方留也上了屋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晓问哥,打算今日做点什么?” “正想着呢?” 方留想了想,建议道:“要不去听书,还去之前你落脚的那家客栈?上次不是没听到吗,正好这次补上,怎么样?” “行啊,叫上方宵与一起,我之前和他提过,那儿的说书先生很不错,邀他下次一起去听书。” “不行,”方留立马反对,“他要是也去,那你两去好了,我不去了。” “欸… 又闹别扭了?” 方留哼了哼,嘟嘟囔囔道:“从来就没好过。” 这几日,于晓问已从止青那了解了些方留的情况,他是方宵与小姑的孩子,作为哥哥,方宵与会在方方面面管束他,尤其是在他不听话时,方宵与没少罚他,打板子,罚跪,抄书……挨罚的次数越多,方留是越不待见方宵与,如今更是他在一起呆久点都不愿意了。听止青说这些时,于晓问不禁在脑中想象,方宵与摆出一张严肃的脸,一本正经训着身形已经高出他一节的方留。 于晓问暗笑了笑,问道:“这次在为什么事情闹?” 方留皱着张脸,气呼呼的说着,他对方宵与的不满,“让我早点回望十阁,阁里来来去去就是那些旧事,无聊,哪里有外面好玩,日日都有新鲜事呢,你不知道,我和他说了好久,他才肯让我多留下来几天,不然连你和罗力的比武,都要看不成了。” 一说到这个,于晓问心里是意见多多,却苦于不敢反抗,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个比武来,若有谁能让方宵与改变主意,他也想去找那人说说,唉… 于晓问一跃而起,“走,这就听书去,差不多到开始说书的时间了。” 方留跟上,问道:“不叫上宵与哥了?” 于晓问呵呵一笑,“你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去吗?怎么,改变注意了,又想和他一起去了?” “才没有呢。” “那就走吧,再不走,可就占不到好位置了,”于晓问说着拉过方留,向宅子外奔去,再过几日,方留将回望十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他挺喜欢方留这孩子,鬼机灵的,至于和方宵与一起去听书,等下次好了,今日一大早,方宵与就去找李度了,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反正他和方宵与,这半年都得呆在一起,今日只和方留去便好。 两人到时,说书先生还没来,占好座位,要了茶和点心,坐等听书,没多久后,说书先生便到了,走到专门为他准备的台上坐定,喝了口茶后,摆好架势,展开手中的扇子开口道:“各位看官,可知道长安镖局?” 台下众人早已互相聊开来,猜测今日会从说书先生那,听到什么新鲜事,此时就等着他来了,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的热情回应。 “知道。” “知道…” 说书先生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长安镖局,就不得不提总镖头的夫人,华如纤,江湖人送‘蛇娘子’,那可是有名的美人,貌比花娇……” 未等先生继续说下去,台下便有人应声道:“先生,这我们都知道,说点别的?” “是啊。” “是啊…” 台下是一片起哄应和声,蛇娘子声名远播,只要对江湖事有点关心,便不会不知道这些。 方留咽下嘴里的红枣糕,朝于晓问道:“蛇娘子有多漂亮?你见过吗?我也曾听说过她,却从未见过真人,还有,听说她功夫很好,有多厉害?” 于晓问想了想江湖上对她的传闻,“没见过,不过听见过的人说,的确是她难得一见的美人,至于功夫,据说使得一手好鞭,至今少有敌手。” “这么厉害,”方留嘟嚷了句,见说书先生又开口了,马上把注意力转到那,只见说书先生假意咳嗽了两声,“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就不多说了,今日要讲的是,华如纤‘蛇娘子’的名号如何来的,可有人知道?” 说书先生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然后往台下看了一圈,台下众人中却没谁出来接话,其中不少人都与邻座交谈起来,只是,今日来听书的客人中,似乎没谁知道这个事呢?就这么过了小片刻,有人坐不住了,喊台上道:“先生,你就直接讲吧,要是知道的话,这会儿早就出来说了。” “对啊,讲。” “讲。” “对,讲,”于晓问,方留也跟着大声附和,听书时,这份凑热闹的劲可不能少,不然就无趣了,得有人应和,捧场才会有意思。 说书先生放下茶杯,笑吟吟道:“各位听好了,话说当年,有一富贵之家,赵家,其祖传一玉佛,玉佛本身不是什么稀奇物,却传闻其内藏有一张图,赵家祖上曾出过一位高权重的贪官,爱财如命,他在死前,把受贿的所有金银财宝,全部都藏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图上有指明这个地方在哪的提示,据说贪官受贿的金银财宝能堆成山,任谁听了都得眼红,因此,赵家专门请高人在家中设下机关,就为护着那玉佛,期间有不少人打过这玉佛的主意,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玉佛依旧好好的放在赵家,可谁知道,由于各种原因,赵家需要移居别处,玉佛自然也得跟着一起移走,这麻烦就来了,少了机关的保护,如何保证玉佛安然到达新居呢?赵家便放出话来,谁能把玉佛安全送到赵家新居,将给予黄金万两,赵家消息一出,引起不小的轰动,若只是普通玉佛,何必花上万金护送呢?只会让人更加确信,传闻是真的,玉佛还未出门,就已引来不少贼人的窥视,若接下这差事,一路上的风险可想而知,保不准就赔了性命,且还要受得住诱惑,虽说只是传闻,但不定就是真的,禁不住便把玉佛占为自有。而那时的长安镖局,才成立不久,名气远没如今大,长安镖局听说了赵家之事后,思量到,若接下这桩生意,成功了,镖局将声名远播,失败了,镖局也完了,经过反复商议,做出决定后,进而与赵家进行协商,最终成功接下这桩生意。” 说书先生讲到这里时,赢得台下一阵喝彩声,“好,做得好,想成功就得承担风险。” “是的。” “同意。” “是……” 说了这许多话,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喉,接着问道:“诸位猜猜,谁将出来保这趟镖?” “定是那蛇娘子,是不是?” “对,蛇娘子。” 关于这事,于晓问倒是曾听人说过一些,看向方留问道:“你认为会是谁?” “今日先生讲的便是关于‘蛇娘子’名号的事情,她身为总镖头夫人,又武艺高强,我觉得应该会是她去,但如果是她去,先生没必要特意在这时停下,所以不清楚。” 听了方留的猜测,于晓问只是笑而不语,方留觉着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想再问,这时先生动了,便作罢,先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摇头说着‘非也,非也’,却不继续往下说。 台下有心急的看客,见先生在这个时候卖起了关子,不禁朝台上问道:“不是蛇娘子,那会是谁?” “对啊,那谁保这趟镖?先生继续说。” “各位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先生朝台下众人微微一笑,“关乎镖局生死存亡,自然得总镖头亲自出马,带着镖局里的一干好手全部出动,而当年最有名气的镖局,非属生昌镖局不可,这桩生意被长安镖局接下后,生昌镖局觉得颜面无光了,这名不见经的小镖局居然敢接他们不敢接的生意,顿时起了坏心,见整个长安镖局差不多都空了,只有一位夫人坐镇,居然搞起暗中偷袭。” “咦……” 即刻便听到台下传来的阵阵鄙夷声,着实为生昌镖局的卑劣行感到不耻。 “这位夫人,当然得是华如纤,生昌镖局来袭,她也不慌,召集镖局中剩下的人,一一缜密部署,生昌镖局几次偷袭都没讨到便宜,而这之后,两家镖局正式撕破脸面,生昌镖局总镖头,严山喜更是明目张胆带人上门挑战,一场混战开始,擒贼先擒王,华如纤直接对上严山喜,严山喜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刀客,其刀法快狠准,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计其数,人送断魂刀,华如纤使软鞭,比之严山喜的刀,一点也不逊色,每每刀与鞭缠在一起时,不禁担心,软鞭会不会为刀斩断,但华如纤自有法子,让手中的鞭子安然撤回,而挥动鞭子向严山喜攻去时,鞭子被她甩的似有了生命,她动鞭动,加之身法轻盈,出其不意的从各个角度攻向严山喜,让他防不胜防,最终落败。” 听到这里,即刻赢得众人鼓掌叫好声,整个客栈在此刻变得热闹非凡,为蛇娘子赢这一战而欢呼,待茶楼里再次安静下来,说书先生继续往下讲,“生昌镖局的人一见总镖头都输了,生了退意,纷纷停止挥动手中的武器,带着严山喜,落荒而逃,自此战后,华如纤名声大噪,因其鞭法似蛇般灵动,送‘蛇娘子’名号,且长安镖局护着的玉佛,也平安送达赵家新居,双喜临门呐……” 话到这里,台下众人三三两两说开来。 “蛇娘子可是少有的女中豪杰,不仅美貌,还足智多谋,其夫何其有幸。” “嗯……” “先生,”一人朝台上高喊,“先生,听闻蛇娘子未出阁前,有数不清的年轻少侠为她倾心,是不是真的啊?” “至于这个,”说书先生顿了顿,将手中的扇子一收,“不在今日说书范围内,今日就到此结束了,想知道这个的看官,明日再来,将会详细解说。” 先生说完,便起身离去,先生都走了,没什么可听了,台下众人渐渐散去,于晓问和方留也随着众人离开,方留沉浸在听完书的余韵里,回去的路上,一直说着先生就是讲的好,怎么听也不觉得腻,嚷嚷着明日再来。 ☆、第四章 于晓问和方留无事可忙,每日一到点,跑去听书打发时间,闲散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比武抢亲的日子,比武地设在邱家,方宵与带着一行人来到邱家,而于晓问见了邱家的安排后,当即就愣住了。 于晓问本想,这是个人比武,不会有太多人参与其中,最多就他们几人,然后邱家几人,再加上罗力,可如今看到的,不下百人,再看那比武场地,没少花心思,特意搭建了一个高出地面许多的比武台,又在其周边设置了看台,上摆桌椅,此时已基本满座,这些坐着的人中,有些人一看外形,便知是练过武的。 于晓问朝方宵与道:“这是怎么回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数量还不少。” “各门各派,估计是来凑个热闹,”方宵与不在意道,带着一行人走向看台,入座。 于晓问心想凑热闹,各门各派的人会这么闲得慌,也就方宵与会这么认为,犹豫了会,朝他问道:“若是眼下我不在这里,原本应该是谁去替李度,还是说,你打算亲自上?” 方宵与斜了于晓问一眼,“说什么傻话,还是你觉得我这个阁主比较闲,什么都的亲自上。”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就是你不上,那谁上?” “止青。” 于晓问原想着只是个人比武,根本没想过会牵扯到各门各派,这性质可就变了,罗力身挂名号,赢了,在场这么多人,基本上就成了见证人,兴许这个名号就归他了,这叫一战成名,江湖中如此得到名号的人不在少数,然而,他并不想要这些,于晓问一脸讪笑看向方宵与,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道:“与哥哥,那能不能继续让止青上?” 方宵与都不带眨眼的直接回绝,“不行。” 其实说来,倒是于晓问欠思虑了,望十阁向来神秘,除了接上门的生意,一概不与不相关的人事多做接触,且行事一般在夜里,望十阁的人在大白天同人比划,头一回听说,难免不引人关注,而罗力名誉,实力早已摆在那,两方不管谁输谁赢,都能好好观摩一方,看看两家武学长短,何乐不为。 于晓问想再劝劝方宵与,看他会不会松口,反被他推了一把,“上台了。” 于晓问往比武台上一看,之前在台上介绍比武由来的邱老爷,已不见人,如今在比武台上的是一年轻男子,五官端正,体格健壮,一手执剑,正气定神闲的站在上面,想必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于晓问上台,一番客套话之后,两人便动上手了,高手过招,果然有看头,台上两人皆身手利落,手中的剑更是舞的赫赫生风,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从开始到结束,叫好声一直没断过。 罗力的身手确实不错,于晓问对上他,不说用上全力,也真真的费了一番劲,才赢了这场比武,而这一战之后,真如于晓问之前预想那样,‘一剑’的名号移到他头上,同时也招来一个对手,罗力,在输掉的那一刻,说道下次再见,便是夺回名号之时,于晓问觉得挺冤的,本就不想要这个名号,此剑总让他想起另一‘贱’,近些日子,他时常得为方宵与做这做那,梳头,暖床,无偿打架…… 主要是他做这做那时,似乎并不是那么不甘愿,让他觉着自己也有那么点‘贱贱的’。 于晓问赢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度,方宵与的心情也不错,说是要给于晓问奖励,他们现在住的宅子后面是山,山中有一处天然的温泉池子,如今才开春,天气还冷,正好泡泡,暖和暖和身子,一行人回去后,方宵与当即就带着人去了后山,池子在一个天然的山洞里,两人去里面泡温泉,止青和徐冬则在洞口守着,以防有人过来,扰了两人的兴致。 待于晓问慢吞吞的脱了衣衫进到池子,方宵与已在池子里泡着了,“怎么这拖拖拉拉的毛病一点没变,你过来,替我洗。” “嗯,”于晓问朝方宵与走近,池子里的水不深,坐下之后,池水至肩膀,倒是刚刚好。 方宵与靠在于晓问怀里,任于晓问给他洗着身子,“这地方怎么样?我无意间发现的。” “挺好的,”于晓问抓着方宵与的手臂,让他坐好,“洗后背了。” “嗯。” “你这次出来,是专门为李度的事情而来吗?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算是,”方宵与突然转过头,“怎么问起这个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问这些吗?” “就是有点好奇。” “想知道?” 于晓问点点头,“嗯,想知道。” “试剑大会过后,不如你跟我回望十阁,不用好奇,就什么都会知道了,如何?” “不去,”于晓问想也不想,立马回绝,要是去了望十阁,但哪天他想离开了,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事情,万一方宵与不放他走,依方宵与的性子,他可没绝对的把握说服方宵与,让他离开。 “嗯?”方宵与干脆转过身,面向于晓问,把人压倒在池壁上,“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不再想想?” “与哥哥,”于晓问委委屈屈的喊道,池壁颇为不平整,方宵与这一用力,应该说是大力,硌得他背上生疼,眼泪就这么突突的冒了出来,“先松开,疼……” 方宵与即刻放手,让于晓问转过身来背对着他,“我看看,有这么疼。” 于晓问哼哼唧唧道,“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方宵与仔细看了看于晓问的背,还好,只是蹭破了些皮,流了点血,“你去不去望十阁,有什么区别,你和罗力比武赢了,把他的名号拿了过来,那时在座的各门各派,早已将你的名声传开来了,你替李度而赢,他是望十阁的人,自是把你也当作了望十阁的人,都已经这样了,你跟我回望十阁有什么不好?” 于晓问看了看方宵与的脸色,不是那么阴沉,说道:“就算这样,也不用非得跟你回望十阁,别人不知情,可是你知道啊,你替我说说,不就什么误会都没没了。” 一听于晓问这么说,方宵与直接火了,温言软语的劝说你还不搭理,怒道:“行了,不多说了,那你就当作跟在我身边好了,愿不愿意?” 于晓问被方宵与一呵斥,虽害怕,却知道不能答应,伸手便去抓放在池边的衣衫,“我洗好了,先走…” 于晓问一动,方宵与也跟着动,于晓问还没碰到衣衫,就被方宵与抓了回来,压进池水中,于晓问自是要反抗的,但偏偏怎么都挣脱不开方宵与的钳制,两人在里面这么大动静,在洞口守着的人自是听见了,止青倒没什么反应,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徐冬可没止青那么淡定,这几天来,方宵与对自家主子不时就会动手,吃了不少亏,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也不想直接往里面冲,只是徐冬才进去,下一刻就被打飞出来,直落止青脚下,且身上的衣衫变得湿乎乎。 止青弯下腰,把徐冬扶了起来,冷眼说了句,“活该。” 徐冬没接话,几天的相处,知道止青是个心急口快的人,说这话并没有恶意,虽然自家主子对他说过,不用过于在意方宵与,但他总归有点不放心,担心自家主子吃亏,便想做点什么,他刚才一进去山洞,就见自家主子被方宵与压在池水中,正不断的挥手挣扎,他就看了这么一眼后,方宵与便朝他那么随意一挥手,当即一大波水朝他来,力道大的直接把他掀出山洞来。 徐冬一站起身,方宵与也正从洞里出来,把自家主子打横抱在怀里,在胸腹间盖了件衣裳,下边却是光溜溜的,且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从刚才洞里看到的情形,直觉应该是晕了,还是方宵与所为,徐冬一见,就想冲上前询问,却被止青一把拉住,就这么一滞,那两人已不见身影。 徐冬不满问道:“你干吗拉着我?” “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止青闲闲的说着,“没看到阁主脸色不好吗,何必自找麻烦,于公子有阁主照看着,能出什么事。” “明知不对劲,哪能不闻不问?” 止青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阁主若是真心想加害于公子,不用等到这个时候,动手的机会多得很,走了。” 徐冬一时没会过意,“什么?” “主子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吹冷风啊,你也赶紧下山,这湿衫再穿在身上,怕是要着凉了。” 止青说着,人已经往山下去,不过,止青说的也没错,白日方宵与和自家主子常呆在一起,夜里两人还睡一个床,若要怎么样,还真不是他能管得过来的,徐冬抖抖身子,被淋了一身水,加上冷风一吹,此时寒意也上来了,赶紧下山,再这么呆下去,怕是真要着凉了。 ☆、第五章 入夜时分,徐冬生了火,卸了马车,安置好马匹,把车厢弄平稳,作为于晓问和方宵与今晚歇息之用,李度的亲事办妥,方留也送往望十阁,他们四人便也离了城,往莲月庄而去,今日一早出发后,因距下一个城镇较远,眼下没赶到城里,因此几人要在野外过夜。 几人吃了些东西,行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决定早点休息,于晓问和方宵与进车厢没多久,就传出不少的动静,似乎两人为什么起了争执,这次徐冬在外面听着,却没想着要上去查看一番。 止青看了徐冬一眼,调笑道:“一夜而已,怎么开窍了,不去询问一番。” “此一时彼一时,”徐冬应道,几日前,他把这段时日所发生之事,包括他的担忧之心,全部都写信告知自家庄主,这也是他和小主子出庄前,庄主特意吩咐,遇事后,不论大小,一律回报,小主子为人聪慧,看事通透,心思却不深,庄主派他跟着小主子出门的主要目的,便是遇见任何事情都得多长点心眼,就在昨夜,他收到自家庄主的来信,明确说到不用防着方宵与,虽已从小主子那听来,两人从小就认识,对方宵与的为人一清二楚,可两人已几年不见,人是会变的,但庄主不一样,经商多年,冷寒庄在庄主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富有,有这样的成果,会看人,看准人是关键,如今两个主子都这么说了,大可收了对小主子担忧的心思。 车厢那边怎么越来越闹,两人在里面干吗呢,止青禁不住往那边看了看,一时忘了车厢有门帘挡着,根本就什么都不看见,她和徐冬轮流守上下夜,两人弄出的声响,根本无法让人安睡,心想两人就不能安静点,但马车里弄出的声响,却是一次大过一次。 于晓问声音里透着焦急,音调也高了平日许多,“放开…” “不放,”方宵与可不理这些,正一手压制着于晓问,一手继续扒着他的衣衫。 于晓问眼见身上的衣衫被方宵与脱得只剩一件,一着急,占着身高优势,凭着一股蛮力,一个翻身把方宵与压到了身下,“与哥哥,就这样睡不是挺好,干吗要脱光了睡?” “昨夜光着睡过之后,感觉很好,再来一次,”方宵与伸手往于晓问腰间重掐了一把,于晓问一痛,松了力,瞬间被方宵与反压在身下,“乖了,脱掉,嗯?” “不要,”于晓问难得红了脸,“都那么大人了,光着身子睡在一起不怎么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两个大男人,”方宵与不满道,斜眼看向于晓问,不知想到什么,朝于晓问灿烂一笑,“我虽身材纤细,且脸蛋漂亮,难免让人想歪,在这之前,这些没少给我惹事端,难不成你也看上了,你若是因这些,哼哼… 对我起了些什么异样的心思,你知道后果。” 皮相好就是有优势,尽管方宵与笑的刻意,依旧带着股说不清的风情,这张脸于晓问也看了好多年,可依旧被方宵与这摸样吸引了视线,直到下颌传来一阵疼痛,于晓问才回过神来,方宵与此时一手紧扣着他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打算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多久,或者说是色迷迷,嗯?” 于晓问即刻撇开眼,却不敢挣脱开方宵与正制着他的手,嗫嗫道:“没有,没有起异心。” 某次于晓问和方宵与下山去玩,不想碰见几个不长眼的人,打起方宵与的主意,对其生了轻薄之意,其中一人不知死活,竟然想去摸方宵与的脸,那是谁都能摸得的吗,还没近身,那只伸过来的手就被打折了,若不是他在一旁拦着方宵与,估计那人已去见了阎王。 “没有最好,谅你也不敢。” 于晓问因疼痛,眼角含泪,脸也皱成一团,看起来到有一丝楚楚可怜的味道,方宵与心下一软,放开了于晓问的同时,也不忘问道:“那你脱是不脱?” 见方宵与没一丝让步,这是硬要脱的趋势,可是,于晓问并不想脱光来睡,别扭的很,“光着身子睡会冷,那我晚上能不抱着你睡吗?” 方宵与一听这话,脸色一沉,“你居然敢嫌弃我身子冷。” “不是这样,”于晓问忙道,情急之下倒是突然想到了点东西,“不是这样,这荒郊野外的,万一有人来偷袭,衣裳都脱光了,到时候想穿上都来不及,是吧?” “偷袭?”方宵与冷笑一声,“你倒是会找理由,望十阁可没少结仇家,说不准哪个不长眼此时就找来了,还是说,你就盼着这会儿有谁来,是吗?” “当然不是,”于晓问忙摆手,“防着点总是好的,万一来很多人,万一来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万一……” “好了,别万一了,”方宵与打断于晓问的话,“你就是不想脱,嗯?” 于晓问先是瞥了眼方宵与,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于晓问这偷偷摸摸的神情,直接把方宵与逗乐了,看在这个的份上,“准了。” “真的?” 方宵与呵呵一笑,“真的,不信我说的话?” “没有,”于晓问哼哼道,方宵与每次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方宵与没强扒光他,甚觉侥幸,若真被扒光了,哎…… 想想那画面,尴尬。 于晓问才觉着幸好,方宵与却伸手从他衣襟口摸了进去,在于晓问肚子上来回搓揉,昨夜把昨夜把于晓问从后山抱回来后,懒的再给他穿上衣服,就让他这么睡了,而方宵与从池子里上来后,直接就套上衣衫,沾湿的衣衫贴在身上不舒服,干脆也脱了,抱着于晓问时,肌肤相亲的感觉却觉得不错,比穿着衣裳一起睡时,更暖和,于晓问身上的热气能更好的传过来,且于晓问的皮肤滑溜溜的,摸着手感不错,不禁把他全身摸了个遍,整个摸下来,最喜欢他肚子的部分。 “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让我摸摸又不会少什么,”方宵与一把按住于晓问扭动的身子,于晓问不仅肚子摸着舒服,大手臂摸着的手感也很好,顺手又一路向上去,随着他的动作,于晓问不是缩缩脖子,就是抖抖身子,昨晚对于晓问做这些时,他也没这样,顿时便失了兴致,不再一通乱摸,把手从于晓问衣裳里拿了出来。 方宵与一停,于晓问也不抖了,昨日泡温泉时,两人为去不去望十阁起了争执,方宵与把于晓问压在身下,整个人都浸在水中,若是不同意他的说法,便不让于晓问出水面,一个不慎,于晓问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因不满方宵与这么做,他便抱怨了几句,不想换来方宵与一阵嗤鼻,说什么他也一样,整个人都浸在水中,怎么没晕过去,要怪只能怪于晓问学艺不精,“那个,那个……”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方宵与照着于晓问的屁股,下手便是一个重捏,于晓问当即疼的叫出声,方宵与最讨厌他这样支支吾吾的说话,说了好多次都不改,看来得特别花点时间来好好改改他这毛病。 于晓问转了个身,面向方宵与,神色认真道:“你不要老是占着功夫比我好,就任意欺压我,嗯?” “为哪桩?” 于晓问听着这话,还哪桩?方宵与根本就知道,知道对他做了许多桩过分的事情,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真想把人痛打一顿来泄火,奈何如人所说,学艺不精,真打起来,还不定谁挨打呢?想到这里,突然就泄了气,不过方宵与都问了,还是得把此时心中所想说出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真被你淹死在水中。” “傻子,”方宵与笑言,心想他会连这点分寸都没?也太低估他了,“有什么不满,和我说说看,看在你这几天表现不错,可以考虑下次迁就着你,如何?” 据以往经验,方宵与这是松口了,这个时候提条件,他一般都会答应,于晓问高兴的把他抱在怀里,赶紧把近日来的不满一顿好说,“你别老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像什么与人比武,去不想去的地方,甚至睡觉都不能随自己意愿,再有就是你不要动不动就打我屁股,我都这么大人了,怪难为情的,还有我可不可以不再叫你与哥哥,我也不是小孩了,我叫你名字,好不好?我们两本来就差不多大。” “说完了?” 于晓问点点头,“嗯。” “你这新的,旧的,你倒是一整个提起来了,尤其对近日发生的事情,似乎尤其不满,那我们就一条一条的说,先说说看,你想怎么叫?” “方宵与。” 话一出口,方宵与脸色就变了,于晓问立马改口,“那叫宵与,或者宵,再或者与。” “这个允了。” 于晓问等着方宵与继续往下说,他却半天没出声,又道,“没了,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方宵与拖长了音调,最终只接了两个字,“不允。” 于晓问听了是大为失望,瘪了瘪嘴,“你……” 方宵与抬手摸了摸于晓问的脸,安抚道:“逗你的,其他的我尽量,可好?” “嗯,”于晓问点点头,虽说没得到百分百的应允,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一整日都在马车上颠簸,也都累了,睡了。” 说到这个,于晓问突然想到,在外头守夜的止青,徐冬,以他两的耳力,他和方宵与说的这些话,一定被他们全听了去,觉着有点不好意思呢,不过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听都已经听了。 ☆、第六章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于晓问睁了睁眼,却没见到日日睡在身旁的人,且身上无一点寒意,这么看来方宵与已离开多时,去哪了?方宵与只要起身,定会让他跟着起,绝不会让他独自好睡,问了问止青,说是一大早方宵与便独自离开,要去处理阁里的事务,让他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一等,直至第二日清晨,于晓问正睡的朦胧间听见交谈声,方宵与回来了,立马起身去见他,只见方宵与浑身是血,于晓问当即返回车厢,拿了换洗衣物过来后,什么都没问,带着方宵与朝露宿地附近的小溪而去。 以前在水阴山住着时,一年中,方宵与总会单独下山几次,每次回来都是带着一身血,方宵与第一次离开时,他还无聊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再见到方宵与,却病着躺在床上,也是这次,于晓问从方父方母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望十阁的事情,方宵与以后要继承望十阁阁主之位,在那之前,需要熟悉阁中所有事物,那个时候,望十阁的阁主还是方宵与的爷爷,方老爷子给了任务,让方宵与去执行,方宵与这时也才十六岁而已。 方宵与执行完任务回山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泡进山中一深潭,潭水冰冷刺骨,也不知他里面泡了多久,还是方父接到方老爷子的消息,询问方宵与的状态,毕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方父才知道方宵与已经回山,赶忙去寻,把人带回来后,就病倒了。 经过那次之后,每次方宵与下山,于晓问都会问清楚,他哪日回山,到了日子,便会在进山的必经之路等着,而这样的任务每增加一次,于晓问注意到,方宵与眼里的寒意也跟着见涨,于晓问虽担心,可方宵与什么都不和他说,他所能做的,便是替方宵与清洗,好过他自己洗,别又把自己弄病了。 于晓问和方宵与清洗完回来时,止青和徐冬已经收拾好全部行李。 “怎么现在就走?不先休息会儿吗?你吩咐的?” “嗯,”方宵与拉着于晓问便上了马车,“路上平坦,马车慢行,不会太颠簸,边走边休息。” 方宵与一脸疲态,肯定是离开后再没合过眼,而方宵与不在的夜里,于晓问也没睡好,方宵与整个人冷的跟坨冰似得,就算抱在怀里暖上一整夜,依旧是冰的,不知是他耐寒,还是该说他适应力强,没了方宵与睡在身边,他反倒不习惯了,两人上车没多久,便在熟睡中了。 于晓问睡的正好,突然觉着有一股寒意在他身上游走,想着应该是方宵与,眼都没睁继续睡,最后这股寒意停留在他胸口,接着便是一疼,立马醒了,只见衣襟大开,方宵与一手掐着他胸口上的一点皮肉,一手上拿着个圆环靠近他胸口,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把这个圆环穿进胸肉里吧,当即一把抓住方宵与正动作的手,“与哥哥,你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没看到吗?”方宵与把手上拿着的圆环,在于晓问眼前晃了晃后,又在他胸口上比划了下,“戴到这里。” 方宵与说着,复又掐住于晓问的胸口上的皮肉,刚才被于晓问挣开去,只能重新再来,于晓问急得大喊:“等等,等等……”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方宵与怎么就想着要往他身上戴个圆环,还是戴在胸口,不会是方宵与一时兴起,新想的什么惩罚吧,“为什么要戴这个?” “不愿意?” 于晓问先是微摇了摇头,在见到方宵与脸色变了后,脑袋不受控制般,迅速转为鸡啄米的模式,不是他怂,实在是他面对方宵与时,根本就强硬不起来,而他似乎是顺从惯了,变得只会看方宵与的脸色行事,这该死的习惯,真是…… 方宵与可不管于晓问此时怎么想,见他点头,拿着圆环再次往于晓问胸口上扎去,这次又是还没扎进肉里,便被于晓问拦了下来,只是扎个洞的事情,却被三番四次打断,方宵与怒道:“又怎么了?” “那个,那个……” “有话快说。” 见方宵与整个不耐烦的摸样,于晓问赶紧道:“带耳上,好吗?” “为何?” “戴在胸口怪怪的,且这种圆环,戴耳上更合适,你说呢?” 方宵与本想直接拒绝,可在看了眼于晓问后,改变了注意,于晓问不知在想着什么,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有些沉醉,有些出神,方宵与也不拖拉,捏着于晓问的耳朵,眨眼间圆环已戴在耳上了。 于晓问一疼,伸手想去摸耳朵,却被方宵与制止,他出手已经很快,怎么还流血了?低下头张嘴便含住于晓问的耳朵,不时伸舌舔舔。 于晓问被方宵与这一动作弄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与…哥哥,与哥哥,松开,你在做… 你在做什么?” 方宵与没理会于晓问,又含了会,才放开于晓问的耳朵,“好了。” 于晓问此时已经被方宵与弄得完全无措了,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东西“好了”,呆呆的问道:“什么好了?” “刚才耳朵流了点血,现在没事了,”方宵与摸了摸于晓问的耳上的圆环,满意道,“戴着还不错,没我的允许不准取下来,知不知道?” “知道。” “很好,”方宵与低低的说着,窝回于晓问怀中,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脑袋往于晓问下巴上蹭了蹭,“有你在真好。” “啊…”于晓问惊讶的张着嘴,他怎么总有种感觉,方宵与是在对他撒娇,他说有你在真好,他能理解为,方宵与这是对他的一种依赖,心安吗?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异途同归 作者:浅里时 第2节 于晓问摸了摸耳上新多出来的圆环,方宵与含着他耳朵时,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挺好的,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脑中第一时间想到便是他师兄冷月,及师兄的枕边人苏之离,那两人就时不时就会有这些亲昵的动作,欸… 想远了,他和方宵与又不是那样的关系,看了眼怀里的人,似乎又睡着了呢。 已经睡了不短的时间,经过这么一出,于晓问也没了睡意,车厢璧上有一个小箱子,放了些书在里面,若是长时间在马车里,这些书正好拿来解乏,于晓问把手臂伸直,刚好能到小箱子的高度,从里拿出一本书,躺着看了起来…… 书中有一篇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在成亲后,一直保持着相亲相爱,唯一的遗憾是,成亲多年依旧没有孩子,刚成亲时没有孩子,夫妻两人也不心急,只觉得应该是时机不对,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依旧如此,家中的父母开始渐渐着急了,男人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整日都盼着他两能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想着可能是身体上原因,导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便带着夫妻两去看大夫,一看之下,发现是女人得了不孕之症,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整个家中当时就乱了,父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抱孙,要求男人再娶,但男人不从,不论父母再怎么劝,男人就是不从,父母无他法,不但没就此放弃,转而从女人那入手,经过多方劝说后,女人本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开始帮着父母一起劝男人,说着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有其他等等,把能用上的说辞全都说了个遍。 回想当初男人,女人成亲时,约定好一生一世相互只有对方,男人从未想过会再娶,而女人也从未想过再嫁,而如今,在女人劝说的男人再娶的过程中,男人为女人这份心动容,女人也确实说中了他心中所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决定再娶。 又是男人新婚夜,却成了女人离开人世之夜,女人留信,上书:不想你为难,也知你心中的痛,我一直只有你,却要和他人一起分享你,当初大度,以为能忍受,可终究是心不甘情不愿,一时对这世间事生出许多无奈,突然间脑中产生了一个想法,死,且越来越盛…… 看到这里,于晓问合上书,若他是书中所写的男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时,他会怎么做?再娶,或是不娶?若他是书中所写的女人,会劝男人再婚吗?如果劝说男人再娶后,他会做出自杀行为吗? 虽说是书中的故事,在现实中,也不是没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出现了,真的是需要考虑许多,父母,妻子,子女,要怎么解决,真是一个难题啊,经过多番情况的假设后,于晓问依旧没琢磨出美满的结局,转念一想,他在这操什么心,都没发生的事情,且又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纯粹是在自讨苦吃啊,闲得慌,与其想的脑袋发懵,还不如放空脑袋,丢掉手里的书,眼睛一闭,听着马蹄踏踏声,开始数数,一,二,三…… ☆、第七章 这日,于晓问等人到了徽城,直往城中的云及楼而去,云及楼是冷寒庄名下的产业,里面有专门给庄主准备的单独小院,比起客栈的客房,住着会舒服的多,如今小院正空着,于晓问便带着几人住了进去。 几人收拾妥当,天色还早,打算到城中各处看看,在向云及楼掌柜打听了几个不错的去处后,几人便出了门,于晓问和方宵与在前,说说笑笑,止青和徐冬跟在后面走着,两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熟悉了许多,不时会说上几句,此时几人间的气氛显得异常和谐,只是这种氛围没能维持很久,只听得于晓问一声吼,“不愿意。” 这一声引起周围不少人向他们看过来,而止青,徐冬却觉甚是惊诧,对方宵与,于晓问一向都是温言软语,今日是怎么了,难道终于忍不住而爆发了,双双朝于晓问看过去时,却正在向方宵与陪着笑脸,哪里还能看出,刚才那声吼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而眼下满脸笑且讨好喊着方宵与“与哥哥…”的人,才是于晓问该有的行为。 尽管于晓问又是赔笑,又是讨好,方宵与却不吃他这一套,带着几分力道,伸手就向他抓去,不想于晓问早有了防备,导致方宵与抓了个空,这行为惹得方宵与极为不满,怒道:“你还敢避开着我。” “难不成站着不动给你揍,”于晓问小声辩解,喏喏道,“你不动手,我就不动。” “长胆子了,”方宵与欺身上前,这回没给于晓问逃开的机会,一把拽过他的手,“谁给你的,反抗,嗯?” “没有,我没有…”于晓问一边嘟囔,一边使劲甩手,想挣开方宵与的手,这么做后,不仅没甩开方宵与的手,反而越来越疼,当即不再挣扎,忍着痛贴近方宵与几分,下巴搁在方宵与头顶轻蹭,“疼… 与哥哥,你松开,真疼…” 于晓问这个举动甚讨方宵与欢心,紧拽着他的手也松了几分,于晓问却是趁机突然用力,挣脱开来,一得了自由,转身就跑,几个纵身后,已离方宵与老远。 看着于晓问的后脑勺,方宵与气的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飞身就追了上去,一见方宵与追了上来,且脸色黑的跟锅底似得,这次要是被他抓到手,估计有的受了,于晓问更是使出全力拼命跑,方宵与离的越来越近,正好不远处有一竹林,不作他想,于晓问立刻向竹林冲去,先躲躲再说。 方宵与眼见于晓问进了竹林,跟着进去时,却晚了一步,竹林茂密宽广,入眼的只有青翠的竹子,于晓问的身影没见着半分,方宵与朝竹林深处道:“自己出来,还能好好谈谈,若是由我把你找出来的,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于晓问藏在距方宵与不远处的一簇竹子后,能很好掩住他的身形,透过竹子间的缝隙,可以清楚看见方宵与的一举一动,若是只听方宵与说出的话,于晓问也许会主动出去,可此时方宵与正黑着脸,明显是在气头上,他哪里还敢出去。 方宵与不断在竹林间穿梭,却一直没找到于晓问人,渐渐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一丝狰狞,干脆停在一处,不再走动,挥手向手边的竹子劈去,瞬间就倒了一大片竹子,恶狠狠道:“等这些竹子都倒了,看你还往哪里躲?” 越来越多的竹子纷纷倒下,眼见要轮到于晓问的藏身之地,于晓问是越来越急躁,心里念着,出去还是不出去?再不出去,被方宵与找出只是晚点而已,主动出去,兴许真的会好点,壮着胆出现在方宵视线内,上举双手颤颤巍巍道:“出来了,出来了。” 这一路的竹子劈下来,方宵与心中的怒气已消散不少,停了手中的动作,朝于晓问招招手,“过来。” 于晓问这回倒是迅速,一个眨眼已经窜到方宵与身边,把人抱在怀里蹭蹭,每每这样抱着方宵与,从来没被拒绝过,最重要的是这样做,会让方宵与高兴。 方宵与回抱住于晓问,果真是相处多年的人,对他的喜好一清二楚,随着从于晓问身上传过来的暖意,心里剩下的那些许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但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你跑什么,嗯?” 若不是你一直被强逼我去望十阁,我用得着跑吗,只是这话,于晓问只敢在心里想想,带着商量同方宵与说道:“关于跟你去望十阁之事,等试剑大会结束之后再说,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本就不该离了我,你几年前下了山,我就想把人抓回来,偏偏撞上我接任阁主之位,阁中需处理的事情繁多,一直走不开,这次你主动送上门,岂有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之理,且如今我特意为你留出半年时间,专门陪你去莲月庄,”方宵与说着,抬手在于晓问的屁股上,就是啪啪几巴掌, “哎哟,”于晓问一蹦,附带推了方宵与一把,此时,方宵与正一手圈在于晓问腰上,且没想过于晓问会动手,一点防备没做,这么一推后,双双倒地。 方宵与被于晓问压倒在地的那一瞬间,当即两人都愣了,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半天,待方宵与一反应过来,便去推于晓问,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成功,反而再次被于晓问压倒在地,方宵与直皱眉,且眼角处微微发红,估计是气的不轻,这种摸样,基本上在方宵与脸上见不到,于晓问觉着他这个样子可爱的紧,像是受了委屈却忍着不说出来的倔强孩子,一个不留神笑出声来。 这一笑,彻底把方宵与给激怒了,不等方宵与出手,于晓问一跃而起,上了一颗竹子,他本意是想借着竹子的弹力,离方宵与远远的才好,以免被他的怒气溅到,只是腿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方宵与给截住,两人当即就交上了手,方宵与虽恼怒,却也没真打算把于晓问怎么样,倒也没用几分力,就当作玩闹了,两人在竹林里你追我赶,但每每这些玩闹,虽不是刻意而为,到最后总会当了真,也不知是谁先开始,此时,两人都已拔出腰间的佩剑。 方宵与举剑指向于晓问,“我两也好久没交过手,既然已经打上,那就用上全力,认真来一场,如何?” “好,”于晓问沉声应道,脸上也是少见的认真神色,“还请与哥哥指点一二。” “看剑,”方宵与脚下一动,人已到于晓问眼前,而手中的剑来的更快,剑尖距于晓问的眉心只差分毫便要贴上,于晓问举剑似要去挡方宵与的剑,却突然一转手,挥剑向方宵与右腹刺去。 方宵与手中的剑若是刺中于晓问,他右腹就避免不了要被伤到,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方宵与一向不屑,立马收了剑退开几分,既然你退,于晓问自然就得跟进,两人间就这么你退我进,再来你攻我挡,眼见着两人已过了几十招。 于晓问和方宵与打的热闹之际,止青和徐冬也赶来了,刚才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他两当即也跟了上去,只是当时于晓问急着跑,方宵与一心急着追,二人都使了十分力气较着劲,那速度根本不是他两能跟的上的,几人间的武艺修为相差实在太多,直到这会儿,止青,徐冬才追上来,一来就见到两人正打斗的场面,只要两人所经过之处,皆是纷纷飘落的竹叶,不难看出,两人是动真格的,止青和徐冬对看了一眼后,话不多说,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观战…… 于晓问全力挥出一剑,直指方宵与左胸,方宵与举剑欲挡,以他的功夫,挡住这一剑完全不在话下,不想突生变故,方宵与手中的剑直直掉落,于晓问虽立刻就收回手中的剑,但距离太近,剑势太快,只听哧的一声,剑刺入肉里的声音,立马就见了血,于晓问一把丢了手中的剑,赶紧上前去查看方宵与的伤势,“快,我看看,有多痛?你怎么样了?” 方宵与一脸无谓应道:“还好。” “这血流不止的,叫还好?” 于晓问心急的不行,反观方宵与,还有心思戏弄于晓问,“还不是你伤的?” “你……”于晓问被噎的说不出话,应该说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你把我伤了,要怎么赔?”方宵与说完,带着一脸笑期待的看向于晓问,似真想等着于晓问能给他许诺点好处。 “你这人,还真是……”于晓问苦笑,方宵与不把伤当回事,于晓问却是一直在关注着,随着血越流越多,方宵与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于晓问吩咐止青和徐冬赶紧去请大夫,他则带着方宵与先回云及楼,虽已做了止血的应急措施,为避免方宵与动作过大,导致伤口更大,于晓问直接把人打横抱在怀里,飞身往云及楼去。 把方宵与带回屋时,于晓问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急的坐立难安,好在没多久,大夫被请来了,在看过方宵与的伤后,说是失血过多,眼下伤口已不大流血,只要受伤的地方不再裂开,安心休养一些时日,伤口便会愈合。 听了大夫的话,于晓问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等其他人都离了屋子,于晓问在方宵与身旁坐下,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不禁有些出神,你什么时候后才能长高长大呢? ☆、第八章 方宵与所练的功夫名叫‘再生’,是望十阁的独门武学而,练了‘再生’后,当功力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后,身体便会停止生长,方宵与在十三岁时已做到,能做到这一步人,才算正式入门,然后继续累积功力,到达该有的程度后,身体会再次生长,至此才算圆满成功,而从停止生长到再次生长,需要多久的时间,全凭个人修为,方老爷子花了十二年,才迎来再次生长,算算日子,方宵与维持少年体态也有十年之久。 方宵与身上带着的阴寒之气,没有常人的外貌体型,受伤流血后,伤口难以愈合,这些都是因为练了‘再生’的缘故,但只要再次生长完成后,便能恢复如常人,当然,练了‘再生’的人,不只有这些不好,最大的好处是,拥有常人不可轻易得到的武艺修为,于晓问印象最深的是,比之方宵与的习武时间,他的几乎多出一倍,而结果,功夫从未超过方宵与。 这时身旁传来的动静,让于晓问从沉思中回了神,见方宵与想从床上起身,于晓问赶紧上前,把方宵与重新按回床上躺着,“别动,别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不碍事,”方宵与说着,又想起来,“躺久了难受。” “不行,不行,”于晓问再把人按回床上,“伤到的地方,只要身体一动,很容易就会牵扯到,稍不小心伤口会再裂开,尽量保持这个姿势时间久点,怎么样?” “不行。” “为何?” “不是说了,躺着难受,就算再裂开,也会再愈合,多流点血而已。” 于晓问皱眉看向方宵与,眼下受了伤,还什么都不在意,偏偏还是被他伤的,若方宵与的伤口再次猛流血,根本就是对他的折磨,唉… 本来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只得耐心哄道:“与哥哥,以前你练功时,都能保持一个动作几天不动,为了伤口能早点愈合,就躺到明早,怎么样?” “不行。” “为何?” “无聊。” “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说说话什么的,你看行吗?” “可行,”方宵与说着,伸手往床上拍了拍,“上来。” 于晓问麻利的上了床,侧过身抱住方宵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开来,方宵与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只剩于晓问一人在说了,于晓问摸了摸方宵与的脸,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过往发生的种种,思绪渐远,慢慢入了梦,梦境却是十岁那年…… 一日,方宵与对于晓问提议道:“我带你去捉兔子,好不好。” 于晓问点点头,“好。” “捉回来让你养着,好不好?” “好,但是,要给它吃什么呢?” “应该是吃草,我以前见它们吃过。” “哦,那我们快去吧,回来后,再去给他拔草吃。” 两人兴致勃勃去捉兔子,最后兔子没捉到,倒是发现一处好玩的地方,一大片长得茂盛的树木,两人也如今日这般,先是闹着玩,后又认真比划起来,那时两人都学武不久,出手时多半还是靠着自身的力气,扭打成一团,基本上不是你压着我,就是我压着你,某次于晓问把方宵与压在身下时,同时还往他手臂上抓了一把,正是天热的时候,穿着的衣衫薄且轻,且各自都憋着一股劲想赢对方,这一抓,于晓问手上没少使劲,被他抓到的地方当即就流了血,方宵与一痛,瞬间激发出一股大力,直接把于晓问掀翻在地,不想落地时脑袋磕到地上突起的硬土包,晕了过去,而方宵与此时心里想着是,于晓问怎么敢抓伤他,只觉生气,当下有了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根本没想过要去查看于晓问的情况,气呼呼的独自回去了,留下于晓问一人在那地方。 于晓问醒来时,却没见到方宵与,当时整个人就觉得不好了,水阴山很大,但山里没有大型吃人的野兽,这也是两家父母放心两小孩独自在山里随意玩耍,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来,还是方宵与带他来的,想着走时,方宵与会带他回去,根本就没记过路,在分别选了不同的方向走后,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便心急了,人也慌了,且天色渐渐黑了,还有不时传来的不明叫声,风声,听着害怕的很,一开始硬撑着没哭,多听了一会儿后,终是抑制不住害怕的心,呜呜的哭出声来,心里只想着谁来把带回家,越想越伤心,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噗噗往下掉。 方宵与再次来这个地方时,于晓问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搭在曲着的腿上,发出抽抽噎噎的哭声,于晓问这摸样,在十岁的方宵与看来,有股说不来的可怜劲,立马就把于晓问抱在怀里哄道:“别哭了,别哭了。” 方宵与这一来,不仅没让于晓问停止的哭泣,于晓问反而大哭起来,似要发泄出心中的恐惧,这时也忘了之所以会回不去,就是因为方宵与,只知道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寻求着熟悉感,安全感,“与哥哥,与哥哥,我怕……”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两孩子就这么团团抱着,待于晓问渐渐不哭后,方宵与扶他从地上起来,“干吗不喊,喊了,不就有人来了?” 方宵与说的没错,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点,于晓问颇为委屈道:“我忘了。” “傻子。” 于晓问抽了抽鼻子,不忘辩解道:“与哥哥,我不是傻子,父亲昨日还夸我聪明呢。” “是不傻,”方宵与伸手,笨拙的替于晓问抹去脸上还未干的眼泪,“我现在带你回去。” “嗯,”于晓问拉住方宵与的手,晃了晃道,“与哥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好,”方宵与应着,在于晓问身前蹲下,“上来。” 于晓问趴到方宵与背上,在回去的路上,问方宵与怎么来了,据方宵与说,他见天都快黑了,于晓问却一直没来找他,觉得有些不安,今日方宵与去找于晓问玩时,已和于父于母说好,今夜于晓问睡他家,但先前在山里发生的事情,也许于晓问会不想睡他家了,回了自己家,当时便去了于晓问家,没找到人,连于父于母也不在家,不知去哪里了? 方宵与这时才意识到,于晓问可能根本还没回来,细细想来,于晓问被他推到后,他还以为于晓问只是耍赖,不想起来,细细想来,于晓问倒地后,就没再动过一下,便赶紧来这里找人了。两人到家时,于晓问已经趴在方宵与背上睡着,方宵与本是想叫醒他吃东西,但想到今日之事,想必累了,便把他放到床上,让他继续睡。 于晓问梦里睡的香,现实却是不得不睁开眼,因为有人似乎无聊的紧,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他的眼皮,于晓问抓住那只捣乱的手,哼哼道:“别闹。” “起来,醒了就起来,”方宵与说着,就在于晓问屁股啪啪啪的来了几下。 被方宵与这一闹,于晓问也别想再睡,半睁着眼看向方宵与,才注意到他正坐靠在床头,于晓问从床上爬起,伸手去解方宵与的衣带,看了看他受伤的地方,伤口虽未结痂,但已经不流血了,“你知道吗?我梦到我们小时的事情了,都被你打断了。” “什么梦?” “我抓伤你的那次。” 经于晓问一说,方宵与倒是立刻想起来了,于晓问就伤过他那一次,想不记得都难,只是那后面发生的事情,把于晓问独自留在山中不曾去过的地方,在当时小小年纪的方宵与看来,隐约觉得,他似乎伤了于晓问,想给他做点什么,于是,方宵与第一次带着他下山去玩了,在山下,于晓问吃到了许多好吃的,去听了书,看了戏等等,跟着方宵与经历了人生里的许多第一次。 经过这次后,在闲暇的时候,方宵与会带着于晓问下山玩,尤其当于晓问乖乖听话,用软软音调喊着与哥哥时,深得方宵与心,过后便会带着于晓问往山下去的更勤,于晓问当然发现了这点,在方宵与面前变得越发的乖顺。 随着时日的增长,于晓问已经能独当一面,不用再依赖方宵与带他去做这做那,然而,于晓问在方宵与面前时,依旧会有乖顺听话的习惯,却不是再出于有所求,尽管口中依旧喊着与哥哥,只是方宵与一副少年摸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晓问心中早已将方宵与当作弟弟看待,他的乖顺听话,也成了对方宵与的宠爱。 ☆、第九章 方宵与伤口未好,于晓问是日日跟在他身边,时时念叨,就怕方宵与一不小心,扯裂伤口,就算如此这般谨慎,方宵与身上的伤彻底养好,也在一个月之后,方宵与的伤好了,也没有继续留在徽城的必要,几人打算再次上路时,方宵收到一封望十阁送来的信,行程便耽搁下来。 这日,方宵与没和任何人招呼一声,便出了门,直到傍晚时分,于晓问来找人,才发现方宵与不在屋里,去哪里了?于晓问嘴里念着,目光落在屋里书桌上放着的小木箱,方宵与收到的来信都放在里面,于晓问经过再三思量,把箱子打开来,反正方宵与从未说过,不许他看箱子里面的东西,拆开几封看过后,其中两封信上的内容很少,但上面写的东西都差不多,一些名字,日子,地点,一封信上写着的地址,距他们上次夜宿的地点不是很远,另一封信上写着的地址,距云及楼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这封信是方宵与最新收到的。 于晓问把信放回木箱后,换了一身黑衣,蒙上脸,往最新收到的信上写的地址去,于晓问到地方时,已是半夜,一座普通的宅子,周围数里都无人家,宅子大门紧闭,隐约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打斗声,于晓问翻墙而入,整座宅子里面都黑漆漆的,只有一处灯火通明,似乎是打斗声的来源,看样子,如今宅子里的人都聚集在那里了,于晓问在宅子里迅速移动,在距离那处还有一定的距离时,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把自己藏了起来。 从传过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判断,应该有六人,其中一人是方宵与,那不就是一对五,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说打架就打架,干什么选在屋内,手脚能施展开来吗,且还是关起门来打,于晓问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听的,打斗声越来越盛,一刻钟后门开了,于晓问紧紧盯着门口,出来的人是方宵与,只能是方宵与…… 若现在站在门口的人不是方宵与,于晓问完全不敢想,看了那些信后,加上方宵与的行动,不难知道方宵与在做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善事,虽说已经预知方宵与能处理好这些事,但依旧很是紧张,眼下看到方宵与出来,一直吊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在大大呼了一口气后,就见方宵与飞速直朝他来,不好,被发现了,于晓问赶紧从暗处走出来,大叫道:“与哥哥,是我,是我,别动手……” 方宵与到了于晓问身边时,仅仅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问,便带着于晓问回了云及楼,两人沐浴后,上了床休息,于晓问却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方宵与一把抱住乱动的人,“别动了,有什么话,说来听听。” 于晓问小声道:“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问什么?” “就是……”于晓问犹豫的半天,却没说出个什么。 方宵与倒是好心接过于晓问未说出口的话,“就是你为何会今夜会在那,还是你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看了木箱里的信,或许我该不该问问,你为何要去那去,是因为不放心,嗯?” 于晓问眨巴眨巴眼睛,“你都知道。” 听了这话后,方宵与笑了,“在你那里,我是连这么点事情都想不出来的人?” 于晓问摇摇头。 方宵与仰头看向于晓问,认真问道:“你怕我吗?” 于晓问又摇摇头,他知道方宵与说的是,之前在那宅子时的事情,方宵与打开门,满身是血站在门口,而血是来自他身后地板上,正躺着一动不动的那几人所有,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死在方宵与的剑下,不能说对于晓问毫无影响,只是,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行事规则,尤其是人的圈子,人的欲念总是多的,欲念多了,是是非非也多了,入了这是非之地,想独善其身,难…… 方宵与怔怔的看着躺在身旁的人,几年不见,于晓问的样貌有了些变化,脸颊没有离开水阴山时的那么肥,似乎又长高了点,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不管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刻意避着于晓问,也喜欢于晓问呆在他身边,有意无意间,他会想着只把好的一面,展现在于晓问面前。 被方宵与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于晓问只觉心里毛毛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下次不准再跟着去,不然绝不轻饶,”方宵与收回仰的太久,都酸了脖颈,圈在于晓问腰间的手紧了紧,“你只要乖乖等着我回来就好,知道吗?” “知道了,”于晓问应着,心里却想着今夜去的那座宅子,宅子大门的牌匾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是望十阁的标志,那宅子里住着的人?方宵与为何要杀阁里的人,“与哥哥,望十阁是出了什么事吗?” “嗯,出了点状况,”方宵与停顿了会,他从不让于晓问掺和望十阁的事情,但这次再见面来,他有了新的打算,关于望十阁的事情,于晓问还是多少知道点好,“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丘西宫的地方?” “没有。” “它是近些年新起的一个门派,崛起的速度很快,与望十阁一样,做的是杀人的营生。” “它抢望十阁的生意了?”于晓问话一出口,就惹来方宵与的冷眼,这营生谁也没规定只能一家做,都是各凭本事,于晓问尴尬的笑笑,“它和望十阁有什么纠葛吗?” “本来是两不相干,只是丘西宫的野心不小,想一方独大,前些时日起,开始朝望十阁的对外联络点下手,在丘西宫的教唆下,门下有几个联络点受了蛊惑,打算反叛投向丘西宫,且有了行动,望十阁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望十阁成立以来,一向对阁中子弟不薄,还从未发过生这样的事情,经望十阁上下一致决定,经查实确为反叛者后,一律肃清。” 听完方宵与的话,于晓问虽然明白这些事情,规矩是规矩,却依旧觉得有些不适,“那肃清的事情……” “已经结束,”方宵与止住于晓问继续说下去,知他不喜说这些事情,转了个话题,“这次再见面,怎么从不和我说你在冷寒庄时的事情。” “我怕你不想听,所以才一直没提起?” “谁说的?” “你想听哪方面的呢?” 方宵与整个人往于晓问怀里窝去,“都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嗯…”于晓问沉吟了会,考虑要从哪里开始说好,“一年中会出庄几次,跟着师兄往庄中名下各地的产业走走,偶尔也帮忙对对帐。” “没了?” “当然不是,”于晓问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也和在水阴山时差不多,练功,吃饭,睡觉,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天气了,我和师兄并不住在冷寒庄本庄,而是住在一个叫做小仙山的地方,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下雪,山里有好多梅树,现在正开着花呢,真的很漂亮,小仙山的梅树和其他地方的梅树不同,三年才开一次花,三年前我去那里时,梅花正好落完,没看见,所以,今年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呢,你什么时候有空,也去看看,绝对不会失望,”说到这里,于晓问的双眼变得亮晶晶的,早已不复先前谈望十阁之事时的沉闷,于晓问心性纯,比起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更适合清淡点的生活。 “对了,对了,年前时,庄里还用山里的梅花,酿了梅花酒,酿出来的酒很好喝,可惜我每次都只能喝一点点,”于晓问说着皱了皱眉,带着满脸失落,大大的叹了口气。 方宵与好笑的看着于晓问,揶揄道:“是该少喝点。” 于晓问喝酒易醉,若是多喝点,直接醉倒睡死了过去也罢,就怕那种要醉不醉,微醺的状态,只要于晓问在这种状态下,不管你问什么,他绝对有问必答,且说的一定是大实话,绝不撒谎,人也特别好哄骗,让他往东绝不往西,心里还藏不住话,若是那会儿心底藏了什么小秘密,会一字不落的主动说给你听,最重要的是,清醒后会什么都不记得。 方宵与知道于晓问这个,是他两刚成年那会,偷偷的喝了点他父母放在家里的酒,于晓问好奇,多喝了几口后,就成了那摸样,总总这些,让方宵与不自觉的加深了脸上的笑意。 “与哥哥,你笑什么?” “想什么时候你再醉一次。” 于晓问翻了个白眼,关于醉酒的丑事,于晓问没少被方宵与笑话过,不过,如今在要醉前,他已经能找到些感觉,可没那么容易中招。之后,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其他的事情,直到天快亮了,才合眼睡下。 ☆、第十章 离开微城,几人行了半月后,来到水桥城,城中处处能见流水,木桥,还能在城中各处见到许多的花草,见了这些后,方宵与当即决定在这里多留几日。 几人在城中闲逛时,遇见了一个于晓问认识的人,花玉咏,吉暮楼的姑娘,花玉咏是特意出来买东西,和于晓问聊了几句后,于便匆匆离开。 方宵与先是看向于晓问,然后朝已远去的花玉咏扬了扬下巴。 于晓问立即会意,开口道:“以前和师兄一起来过这里,偶然间结识花姑娘,后来,只要来这里,到也会和花姑娘见上一面。” “经常去捧场?” “不是,纯粹有人关系。” 花玉咏虽是青楼女子,于晓问却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每次过来水桥城,都会与花玉咏一聚,尽管不是特意为之,每次见面时都是在吉暮楼之外,这次是和方宵与一起来的,他一门心思都在方宵与身上,倒是不成想起过这事。 “是吗?吉暮楼一年一度的选花魁,她都邀你过去玩,想必挺熟?” “算是吧,”于晓问应道,偷偷瞧了眼方宵与,怎么觉得他口气酸酸的,是错觉吗?又听得方宵与问道:“你成过亲没?” “啊?” 于晓问正张着嘴,一脸的傻兮兮,不知怎么的,这摸样让他火气突然就上来了,方宵与凶道:“啊什么啊,听不懂,问你成过亲没?” 于晓问急忙摇头表示是没有,“我若是成亲,肯定会告诉你的。” “我成亲前,你也不准成亲?” “为什么?” “叫声我来听听。” “与哥哥。” “乖了,”方宵与抬手想去摸于晓问的头,却因身高差,手也短,居然没够着于晓问的头,不禁直盯着手上看,于晓问眼色倒是快,即刻弯下腰,主动偏过脑袋,在方宵与的手心蹭了蹭,让方宵与一时涌上来的失落之感,消失无踪,“你都叫我一声哥哥了,那我当然得在你之前成亲。” 听了这样的回答,于晓问不免嘴角抽了抽,“这样也行?” “有什么不行?”方宵与抬手就在于晓问屁股上来了一巴掌,这个高度倒是刚刚好,“你若是已经成亲,我以前没和你说过,那也管不到,不过既然还没成亲,就按照我说的做。” “知道了,”于晓问揉着屁股赶紧应道,下手真重,疼死了。 “你一脸不情愿,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愿意,愿意,”于晓问嘴上应着,心里想着的是,若他和方宵与真是亲兄弟,还有这么一说法,可实际上来说,他两除了同山而住,算得上是邻居,再无其他没什么关系,不过,都顺着方宵与的意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 都答应了,怎么方宵与依旧黑着个脸,一时也猜不准他再想什么,于晓问赶紧转了话题,“出来时间不短了,大家都饿了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顺便吃点东西,怎么样?” 于晓问说着,向止青和徐冬递眼色,两人赶紧接过话,说是累了,三人间的小动作,方宵与看在眼里,却没说破,已出来大半天了,休息下也不错,找了间看起来不错的茶楼,进去歇歇。 几人已经在水桥城停留好些时日,若不是今日遇见花玉咏,打算明日便离开,不过于晓问已应了花玉咏,三日后吉暮楼选花魁,说是那日定会到场,既然应了,自是得去,几人依旧在城中闲逛打发时间,很快便到了吉暮楼选花魁的日子。 入夜,于晓问带着徐冬出门,不想方宵与带着止青跟在他后面,“你也去?” “看你一脸诧异,我不能去?” “也不是,”于晓问挠挠头,止青从见面以来,为了方便,一直做男装打扮,本身就长得有几分英气,一眼过去,到不觉得女气,作为男人来说,有些清秀,进吉暮楼这些风月场所,也不会过于引人注意,再看方宵与,今日穿了件浅青色衣裳,上秀颜色鲜艳的花,加之长相漂亮,反倒容易让人误会成女作男装打扮,女子上青楼,想要不引起关注都难,何况还是漂亮的女子,平日里出门,没少被误会过,遇上个胆大的,还想调戏一番,哪次不是闹得沸沸扬扬,而吉暮楼就算放在平日,也不会冷清,今夜楼里选花魁,去捧场的人定会更多,更杂乱,这位今夜去了,若被惹恼,不知会闹出些什么来。 “既然没有不行,那就走,”方宵与一把拉住于晓问的手,朝吉暮楼去。 到了吉暮楼,几人一进门,立马引来人关注,不用说,视线大多落在方宵与身上,眼见方宵与沉着脸,就要发火,于晓问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几句,让方宵与降降火,这时来了位姑娘,于晓问认识,跟在花玉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小显,挺机灵的一个姑娘,把几人往看台引去,即时于晓问心里一松。 看台在二楼,几人落座没多久后,选花魁也开始了,从这里看过去,整个一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选花魁的场地设在一楼的中心位置,参加选花魁的人选一共十人,在全部参选人展示完才艺后,在场的客人便开始竞价,得价最高者,便是今年的花魁了,花魁人选正一个一个上台,花玉咏是第二个出场,弹了一曲后,紧接着就有人上台,对花玉咏进行了一番大大的吹捧后,继而第三个参选人上台。 花玉咏下台后,来到于晓问等人所在地,表示特意过来打声招呼,又和几人闲聊了一会,才离去。那日在街上遇到花玉咏,方宵与没细看过她的样貌,如今细看下来,长相不赖,一双灵动的大眼,小巧的鼻子,鹅蛋脸,略施脂粉,自有一股清纯之美,同于晓问的谈话间,一直是温婉的语调,让人心生好感,而于晓问脸上也一直带着喜悦,朝他问道:“喜欢这样的女子?” 于晓问点点头,若是不喜欢也不会一直有来往了,方宵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之后却是一直皱着眉。 于晓问一见方宵与这样,看着才艺的同时,还要不时分神看看方宵与,在他某次似无意识的揉了下眼后,渐渐有了要闭上眼的趋势,突然身子一歪,就这么倒了下来,于晓问赶紧把人扶住,对徐冬,止青分别吩咐几句后,止青便离开了,没多久,又回到这里,于晓问把方宵与抱在怀里起身,让止青前头带路,往吉暮楼的后门而去,刚才止青离开,便是找小显打听吉暮楼的后门,眼下楼下坐满了人,若从正门出去,免不了再次引人关注。 于晓问等人才出后门,不想一人跟了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于晓问看了眼来人,没多做停留,也未与其搭话,用眼神示意止青把人拦下,他抱着方宵与几个闪身,人已远去。 于晓问把方宵与安置好,止青也刚好回来,正在外屋候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宵与在睡眠时间上的需求,比起以往多了许多,于晓问来到外屋,怕吵到方宵与,放下内外屋中间相隔的帘子,悄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止青回道:“集宝斋的小公子,丁弦闲。” “他有何事?” “说是久仰阁主大名,想结交一下。” “还说什么没有?” 止青摇摇头,“之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集宝斋,以收集奇珍异宝而闻名,如今的主事人是集宝斋的大公子,而丁弦闲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没听说两家有什么纠葛,不过,他们在吉暮楼待得时间并不短,偏偏在他们离开时,急匆匆过来打招呼,便显得刻意了,于晓问又问了止青几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许真的是慕名而来,想结交一番而已,兴许是他多心了。 ☆、第十一章 吉暮楼选花魁的事情一完,止青开始收拾行装,继续上路,临行前,于晓问唤来徐冬,问道:“成了没?” “成了。” 昨夜在吉暮楼,于晓问带着方宵与,止青先行离开,留徐冬待到最后,于晓问的意思是,不管花多少银钱,都要把花玉咏捧上花魁的位置。 “那就好。” 听了两人的对话,方宵与问道:“什么成了?” “花姑娘成了今年吉暮楼的花魁。” “花了多少银子?” 徐冬接过话,“三百万两。” “这么一看,冷寒庄确实如传闻那般,很富有。” 冷寒庄家底丰厚,就算他花大把银钱去捧一个姑娘,师兄也不会在意,只是听方宵与的语气,于晓问怎么觉的他有点像,是想打冷寒庄银钱的主意。 今日,方宵与一上马车,就拿了一本书在手,翻看起来,于晓问见状,有样学样的也拿了一本在手,只是没翻几页,便觉得乏了,丢下书,撩开遮住车厢窗口的帘子,脑袋靠在车壁上,看起路上的风景来,正值夏初,能在路旁见到翠青青的草木,其间夹杂着些不知名五颜六色的小花,感受着不时吹过的风,整个人都沉浸了,连方宵与对他说了什么也没听见,直到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楚,于晓问才回了神,转头去看方宵与,见他又已抬起手,准备再来一巴掌,于晓问忙把人抱了,问道:“怎么了?” 方宵与顺势坐到于晓问大腿上,定定的看着于晓问,开口道:“我的样貌怎么样?漂亮吗?” 方宵与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还是关于长相问题?于晓问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与哥哥,你再说一次?” 见于晓问一脸的懵,为了让他醒神,方宵与伸手就往他脸上一掐,“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说。” 于晓问一痛,第一反应便是拿手捂住脸,然后才想,方宵与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厌恶,有人用漂亮,好看,美貌… 来形容他吗,谁用了,准没好果子吃,这会儿他怎么主动提起来了,要怎么回答好呢?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等下有他好受了,尤其是,最近方宵与特别中意他的屁股,脸蛋,不时就来上一下,下手还重,于晓问带着确认的想法,问道:“你说真的?” “嗯,”方宵与漫不经心的应着,转而去玩于晓问的手指。 “漂亮,”于晓问如实道,他跟着师兄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他觉得方宵与最漂亮,饱满的额头,上翘的双眼,红润的嘴唇,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长相。 “你喜欢吗?”方宵与靠近于晓问,两人的脸几乎要贴上。 “与哥哥,”于晓问诺诺喊道,不安仰着脑袋的向后退。 方宵与一把托住于晓问的后脑勺,不让他在动,“让你说,你在怕什么?” “怕你打我。” “不打你,说。” 于晓问看了看方宵与,见他不像是骗人,才小声的说了句“喜欢”。 方宵与听了这话,当即就笑了,还在于晓问唇上亲了下,于晓问被他这行为吓了一跳,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结结巴巴的,“与… 与哥哥,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亲我?” 方宵与一脸无所觉,理所当然道:“不能亲吗?被你喜欢的人亲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这个……”于晓问一时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此时,方宵与神情自然,看着真像是十几岁的懵懂少年,对亲密的人做着亲密的行为,但方宵与不是,于晓问看着更加不是,两人一直比较亲密,小时候也会亲亲,但两人大了后,不再有亲亲的行为,“就是觉得不妥,还有…” 于晓问话还没说完,止青掀开车帘,探了个脑袋进来,“阁主,前方不远处有一行人,似在等着我们。” 止青说话时,一次都没同两人有过眼神接触,且神色一点都不自然,于晓问和方宵与说了什么,必是一句都没漏听,至于做了什么,虽然没亲眼看眼,想必不用看,也知道两人在车厢里做了些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方宵与一人依旧平和,不紧不慢吩咐道,继续前进,不用在意那些人,只是,没走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方宵与向外问道:“怎么了?” 止青接话,回道:“有人朝我们来了,是集宝斋的小公子,丁弦闲,已在昨夜见过一面。” “什么时候见的,我怎么不记得?” 于晓问简要对方宵与说了下昨晚之事,若不是在这儿遇见丁弦闲,他都忘记有这回事了。 眼见丁弦闲越走越近,止青朝车厢内问道:“见吗?” “不见。” “见。” 方宵与质问道:“干吗要见?” “不是说了,慕名而来吗?他和方留差不多大年纪呢,若是方留仰慕谁,本有机会见上一面,却最终无果,你忍心让他失望?” “那见见好了。” 一听方宵与改了主意,就知道拿方留做说辞肯定顶用,方宵与很关心方留,只是方留不怎么领他的情,而于晓问会想再见丁弦闲一面,想听听他说说这次是为何事? 于晓问和方宵与一下车,最先吸引住他们视线的,是和丁弦闲一起的十余人,没有随丁弦闲一起来过,依旧等在前方不远处,这会儿,丁弦闲也到了他们眼前,笑吟吟道:“昨夜才见过,不想今日又遇到,真是缘分。” 方宵与根本没接话的意思,于晓问应道:“确实有缘,不知小公子要去哪?” “湖州。” “小公子是去参加试剑大会?” “是的,几位也是去那里吧,不如同行?” “暂时还没去那里的打算,近日天气转暖,特意出转转,打算走到哪,算到哪,说不准哪天就走到湖州了。” “几位好兴致,既然这样,便不打扰,这就先行了。” “小公子好走,”于晓问客套到,又相互道别,于晓问,方宵与上了车,待丁弦闲一行人走远后,招呼徐冬驾车离开。 方宵与调笑道:“怎么还对一个小鬼撒起谎来?” 于晓问尴尬笑笑,以为他想对一个小鬼耍小心眼,小鬼昨夜才追着他们出了慕辰楼,今日便想邀他们同行,听小鬼的意思,已知道他们要去参加试剑大会,于晓问对小鬼本就有点不放心来着,今日又在这里遇见,怎么都觉得,根本就是小鬼特意制造出来的,便更加让他不放心了。 于晓问把他的看法和方宵与说了说,方宵与没对他的看法做出评判,而是说道:“几年不见,确实长了不少心眼,看来你在冷寒庄,没少学东西。” 方宵与这话说的,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呢,于晓问也没心思去追问,他现在更加在意另一个事情,“你和集宝斋有过节吗?” “怎么了?” “个人感觉,小鬼若真有什么想法,绝对是针对你来的。” “那就来,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小鬼?” “我不担心那小鬼,你又不是没看到跟在小鬼身边的那群人,你看那些人身手怎么样?” “不比望十阁的精锐差。” 这些人应该是集宝斋专门的护卫,集宝斋里面收集的东西,其珍稀程度,怕是很多人平生都难得一见之物,集宝斋的护卫若是没有过人之处,怎么放心让他们来守护那些宝贝,若这些人是针对他们而来,就不得不防。 往年的试剑大会,集宝斋从未参与其中过,今年莲月庄将在试剑大会上献出斩天剑,这把剑由莲月庄第一代庄主铸成,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据说此剑颇有灵气,能能跟随持剑人的心情,而发挥出不同的威力,当年此剑一出,还引发过许多人的争抢,斩天剑虽好,但较之集宝斋里面的东西,价值便没那么高了,于晓问心中想着,朝方宵与问道:“到底和集宝斋有过节没?” 方宵与是觉得无所谓,若是有人来找麻烦,他可不管来人是不是集宝斋,一律照打不误,只是看于晓问一脸担忧,还是为他操心,不知怎么,开始认真想两家有没有过节?阁里每接一桩生意,他都有过目,若有牵扯到集宝斋,实力摆在那里,事情应该不好对付,需要仔细策划每一步,在脑中过了一圈,没发现哪桩事与集宝斋有过牵扯。 于晓问得知后,似放心不少,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有就好”,便安静的坐在车里,一脸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方宵与眯着眼看向于晓问,这人早已长大,不再是那个整日跟在他身边转悠的人,已有足够的能力独立,然而在面对他时,依旧顺从听话,其中不乏是在他逼迫下才有的,却不会对他避之不及,如此深得他心,怎么能放任离开呢…… ☆、第十二章 眼下一日热过一日,在马车里待的久了,难免有点闷得慌,这日路经一茶肆,几人决定稍作停留,进去喝碗茶,顺带透透气,几人在此歇息了大半个时辰后,打算离开时,一人进了茶肆,止青一见这人,就朝他喊了句‘副阁主’,待来人靠近,由止青引荐,相互招呼一番。 方宵与一见到他,脸色就暗了,语气不善道:“你怎么来了?你现在应该在去丘西城的路上。” “本来是这样,老爷子听说阁主受了伤,有点不放心,命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便没有直接往西丘城去,绕了点路,改经湖州而去,但不会因此耽搁西丘城之事。” “嗯,伤早好了,如今已无大碍,先不说这个,你带了哪些人过来?” “十寂,六息。” “八默呢?” “这个……” “小留又出阁了,老爷子跟你要的人,让八默跟着他去的?” “是,还有……” “还有什么?” “古芝小姐,连木公子也一起来了,再过几日,就该到了。” “他两为何事而来?” “知道阁主受伤,特来探望。” 方宵与向止青憋了一眼,似在说‘看你做的好事’,率先起身,“休息够了,茶也喝了,该走了。” 于晓问等人跟着起身,陆续朝茶肆外走去,此时,方宵与面带愠色,是及极不快,而止青更是被方宵与那一憋后,一直闷着不吭声,方宵与受伤之事传到老爷子那,应该是她告知的,说起这事的起因,还是他伤了方宵与,这会儿让止青来承当方宵与的不快,于晓问放慢脚步,走到止青身旁,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反倒是止青先开口道:“我没事,若公子实在挂心,等会在阁主面前替我说几句话,阁主对公子的话还是听的。” 于晓问点点头,真是个懂事的姑娘,难怪能一直跟在方宵与身边,方宵与一向不喜太多人在眼前晃悠,这次一下来了三人,难免心情不好,副阁主闵言绪,是他第一次见,许古芝是方宵与大姑的女儿,这两人曾听止青提过几次,连木这人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和方宵与是什么关系,再看闵言绪带过来的人,应该是望十阁有什么重大行动,之前听方宵与说过,阁中有几个小组,不会被轻易派出去执行任务,分别为,十二人组的十二净,干净利落之意,十人组的十寂,寂静无声之意,八人组的八默,默默而为之意,六人组的六息,顽强不息之意,几个小组的人选,都是由阁里重点培养出来的,这几个小组在望十阁成立之初便有,小组更新换代的任务,由历任阁主负责。 直到于晓问上了马车,再次出发,也没见到十寂,六息,想来是忠于日常本职,隐在暗处,不然,这么一大堆人走在一起,还挺招摇。 白日在茶寮呆的时间过久,本以为今夜会宿在野外,不想在天黑前赶到城里,还挺意外的,等几人找了家客栈入住后,天色也不早了,便各自分开休息了。 于晓问一上床,便把方宵与抱在怀里,开始把最近在心里琢磨的事情,说给方宵与听,“最近你身上好像没有以前冷了,是不是因为天气暖和了,你身子也跟着暖了,但以前在水阴山时,天气炎热时,我也抱着你睡过,相比天寒,也没觉得会暖一点,还有你的睡眠也越来越多,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你自己似乎不知道,还是说你知道,但等你醒来后,和你提起时,你又像是不知情,是不是……” 于晓问说了一大堆,见方宵与没给半点回应,一看,他已经睡着了,于晓问停止自言自语的行为,想着方宵与的种种反常,猜测他是不是病了,像是发热,便会体温升高,嗜睡什么的,但方宵与醒着时精神很好,一点不像生病之人,最后于晓问都想的乏了,依旧没得出什么结论。 第二日出发时,方宵与见于晓问一直盯着骑在马上的闵言绪瞧,问道:“想骑马?” “嗯,”于晓问点点头,他挺喜欢骑在马上的感觉,很威风,但方宵与不喜欢,他身子纤细,每每骑在马上不说威风,反而有种娇弱感,因此每次出行,马车便成了他的不二之选。 “给你个机会骑他的马,如何?” “真的?” 于晓问不是没想过,用骑马代替坐马车,方宵与不许,必须跟着他一块坐,不然他会无聊,而方宵与无聊时,便拿于晓问取乐,像是让他讲个笑话,或唱个小曲什么的,他哪会唱什么曲,每次都出丑,倒是逗乐了几人,留他一人郁闷。 “嗯,你去骑言绪的马。” “我骑了他的马,那他用什么,不然,干脆买一匹马好了,怎么样?” 方宵与冷哼一声,说了句“得寸进尺”,对着于晓问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踢出车厢,接着撞到徐冬身上,两人成一团跌落在地,这么点高度,两人也伤不到哪里,方宵与也懒的上前查看,朝止青吩咐道,让闵言绪进车厢来,他有事要和他说。 闵言绪进到车厢,在里面呆了好几个时辰,方宵与出来好几个月了,望十阁也发生了不少事情,闵言绪把这些事情一一汇报上,而他两谈话期间,于晓问骑着闵言绪的马,一时跑到马车前,一时落在车后,自娱自乐还挺欢快。 之后每日,方宵与都会花上一些时间,同闵言绪讨论望十阁的事情,有时候于晓问也会旁听,不管是阁内的护卫部署,还是对外的防御展开,甚至是一些关于阁中的小事,方宵与都会提到,不难看出,他这个阁主当得很用心,而这段时日来,方宵与基本上跟着他们一起闲逛,于晓问曾一度怀疑,方宵与是个闲散的主。 于晓问通过这些旁听,知道不少关于望十阁的事情,像是,闵言绪身为副阁主,主管阁中人员分配,调动,许古芝当任管事,打理阁中账目,所有银钱流动都需经过她,连木是阁中总护卫,主要职责为替阁中挑选,训练新入阁的子弟,等等这些。 十日后,一行人到达湖州,此时距试剑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日,先在城中冷寒庄名下的一处宅子里安顿下来,待试剑大会正式开始时,再上莲月庄,如闵言绪所说,几日后,迎来望十阁的另外两位,连木,许古芝,连木年长于晓问几岁,看着就有股成熟稳重感,许古芝和他年岁相当,是个自来熟的人,两人相识不到一刻钟,便聊开来,各自回屋前,约好明日一起去城中逛逛。 一大早,止青还在睡着,就听见许古芝在屋外大呼小叫,嚷嚷着于公子的名字,且伴随着推门关门声,想必是在查看于公子住哪间屋,为方便行事,她和方宵与,于晓问住一个小院,在听见许古芝的第一声喊时,赶紧起身,往身上套了件外裳,急急忙忙赶来,“古芝小姐,于公子还没起呢?要不你先随我去屋里坐坐。” “咦,止青?”许古芝奇怪道,“你不跟着方宵与住他的小院,你跑于晓问这来做什么?” “阁主也住这个院子。” “什么?他也住这里,不会是和于晓问睡一屋吧?这么晚了还没起,他两整夜忙什么呢?” “是,”止青点点头,许古芝和阁主一向不和,此时,许古芝笑的一脸不怀好意,也不知是打什么主意。 “真的?” “嗯,”止青又点点头,一开始听见阁主让于公子暖床时,他也挺惊讶的,跟在阁主身边好几年了,也没见他把谁往床上带过。 许古芝不禁想象两人睡一起的画面,方宵与那点个子,大小正适合拥在怀里睡,跟个娃娃似得,任你搓圆揉扁,还不带反抗,想想都觉得有趣,兴许两人就是这样那样的…… “他们睡哪间屋子,我去看看,”许古芝说着,伸手向一间屋子指去,“这间?” 许古芝一脸的兴奋,带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等着止青的确认,一副要把小院里每间屋子挨个指一遍的气势。 “古芝小姐,你还是先等等,你也知道,阁主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睡觉,要是……” 听了止青的话,许古芝激动的心渐渐冷却下来,找回些理智,在她看来,方宵与是个阴险的人,若为了满足一时的好奇心,强行进屋而惹毛了方宵与,他肯定会伺机报复回来,想都不用想,他肯定会拿连木作说辞,来威胁她,偏偏她又吃这一套,可恶,许古芝念念道,算了,算了,两个男人睡一起有什么好看的,转身就往院外去,“我先回去了,等于晓问起了,让他来找我,等着他出门呢?” “是,”止青应道,待许古芝出了小院,长呼了口气,若真让许古芝得逞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跟阁主交代,抬眼看了看天色,哪里晚了?这才天亮多久,再回去睡会好了。 ☆、第十三章 于晓问,许古芝第一次相约外出,虽经历了点小波折,但结果不错,两人在城中玩的挺尽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在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无事时,便会去城中逛上一圈,因试剑大会将要举行,大量的人往这里来,城中聚集了各色各样的人物,是日日热闹,连好玩的事情也多了,有时两人早早了出门,不到天黑不见人影。 这日,于晓问,许古芝外出回来后,然后各回各的小院,于晓问一进屋,没见到方宵与人,问了问止青,说方宵与现在应该在后院的亭子,想着这大热天的,去亭子乘乘凉也不错,于晓问便往后院去,刚跨过通往后院的门时,就见一人蹲在前方的一簇草丛后,不时抬头朝不远处的亭子张望,看衣着打扮,这不是许古芝吗,她这是在偷窥? 于晓问轻手轻脚走到许古芝身后,学着她的样子蹲下来,抬头朝不远处的亭子看去,里面坐着两人,方宵与背对着他,连木坐在方宵与对面,两人正喝茶聊天,伸手在许古芝肩上拍了拍,悄声问道:“你这是在偷看哪一个?” “当然是……”许古芝自然的接过话,却突然停住了,想起她目前的状况,似乎不应该有人过来搭话,立马转头,就见于晓问正笑着看向她,许古芝不以为意,一点也没觉得偷看有什么不行,“你怎么来了,还有,你干嘛学我的样子?” “我不是看你……”于晓问说着话,准备起身。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异途同归 作者:浅里时 第3节 当即就被许古芝一把拉住,“你做什么,还有,你小声点,不然该被亭子里的两人发现了。” 于晓问翻了个白眼,心想为了配合你,都特意蹲下了,你嫌弃,不配合你吧,又不行,不过这里距亭子有点远,只看得见两人动嘴,至于说的是什么,根本就听不清,于晓问想着蹲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时,许古芝开口说话了,“这对奸夫。” 于晓问一听,懵了,这是… 转眼看向许古芝,应该是没听错,从侧边看过去,许古芝的脸皱成一团,都变形了,恨声道:“往日里,两人在人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哼,这人后,谁知道呢,若不偷窥,去哪看这些。” 这话,于晓问听过就算,偷窥这事情,被许古芝这么一说,怎么觉得变的合情合理了,她是看到什么,说的话满含愤怒,探出脑袋,又朝亭子里看去,这一看,于晓问也吓了一跳,方宵与此时站了起来,上半身朝前倾,低着头,一只手搭在连木的肩上,这是,这是在亲…… 于晓问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感到有点慌张,不知是因为撞到有些令人尴尬的场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正打算起身离去,一旁的许古芝早他一步起身,已往身后的门去,且踏出的步子是‘咚咚’有声,于晓问赶紧重新蹲下,许古芝弄出的这方动静,要是现在起身,绝对被亭子里的两人看见,虽说他不是有意在这里偷看,不过确实做了,其实就算被两人知他在偷看也没什么,于晓问却不想让方宵与知道,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于晓问等了一会儿,再次探头看向亭子,两人一如刚来时,看到的的那样,坐在亭子里喝茶谈天,于晓问猫着腰,朝门的方向慢慢挪动,真像是在做贼,一跨过门槛,飞速离去,于晓问自认偷溜还算成功,亭子里的两人应该不会注意到他,整个往门挪动的期间,就没想过要往身后瞧上一眼,就在他转身挪出第一步时,便有两双眼睛一直看着了。 连木收回落在于晓问身上的眼神,转而看向方宵与,问道:“你看中他什么了?” 通过近日的相处,连木了解到的是,于晓问极为熟悉方宵与的习惯,有些时候,只要方宵与一个眼神,他就能立马会意,且对方宵与几乎是百依百顺,在他看来,于晓问及宠爱方宵与,只是,不知道这份宠爱是基于什么来给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方宵与有的,也许只是类似亲情。 方宵与轻笑不语,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依旧在小步小步移动的人身上,似乎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值得花时间多看看。 “你对他说过这事没?” “没有。” “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吗?” “不会让他离开我身边的。” 连木笑着摇了摇头,还真像方宵与的行事作风,“刚才我两的情形,在他那个位置看来,应该会引起误会,不担心吗?” “误会也好。” “你是故意的?” “今夜我去你屋里睡。” 听了这话,连木倒是有点惊讶,他对方宵与的性格还是了解的,一如他的外表,还未成熟,如今对于晓问动了心思,却没想过要听取于晓问的意愿,以为他会采取强取豪夺的方式,不想还会花心思去经营这份情,他这是在给于晓问做暗示,他的喜好…… “刚才古芝也在那里,你不去解释一下,她鬼点子多,不怕事后找点什么事情来磨你。” “不碍事,她知道分寸,”连木虽这样说着,却不自觉皱了皱眉,许古芝是个醋坛子,这次怕是翻了个彻底。 方宵与说着,朝连木微微一笑,这其中的意味却甚是明了,要不要现在去解释,劝他还是好好考虑较好,便起身向亭子外走去,“夜深了,先行一步,你也早点歇着。” 看着一步一走远的人,连木不免苦笑,在望十阁,他只要和方宵与稍微亲近点,许古芝就会整出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专门用来磨练他的耐心,如跟在他身后,不论他做什么,她都跟着,和他耗上半日还是好的,她若来了兴致,两日,三日也不是没可能,或是夜深人静时,穿着奇装异服,点上蜡烛,突然在他窗前冒出来,只为吓他一跳,又或是一大早,派手下人拿着二胡,在他房门口一顿胡拉乱唱,说是早起对人身体好,她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唉… 这次怕是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于晓问一路风风火火回了屋,一坐下,给自己到了杯水,喝下定定神,想想又觉着不对,说来这里是他的地盘呢?他慌个什么劲,只是方宵与和连木两人的脸,总觉着在眼前飘荡,吸引他的注意力,不行,得做点什么来取代才行,画画好了,好久没画了,于晓问叨念着,打算去取纸币时,有人在屋外喊止青的名字,听声音,好像是跟在连木身边的念禾,“止青,你在吗?止青……” 然后听见止青的回应,“念禾,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阁主今夜睡连木公子那边,不回来睡了。” “嗯,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后,止青送走念禾,接着朝他住的屋子走来,于晓问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知怎么回事,在听到门上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时,于晓问屏住呼吸,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 “咦,这么快就睡了,这样也好,阁主不回来睡,避免了会吵醒于公子,”止青自言自语道,就在念禾来之前,于晓问也才刚回屋,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睡下,心想可能是在外面玩累了,便离开了,她压根没想过,此时于晓问坐在门后,瞪着眼紧张的盯着门口,就怕她会突然推门进屋。 止青逐渐走远,于晓问紧绷的心才得已渐渐放松,想着他干吗要鬼鬼祟祟偷听呢,早先就不该偷窥亭子里的两人,搞得他整个人都变得小心起来,听许古芝说的什么人前人后,两人是有什么关系吗?今夜方宵与睡连木那,两人会睡一个屋,一张床?方宵与也会窝进连木怀里?两人…… 于晓问在东想西想时,也不知从哪个瞬间开始,心里渐渐起了郁火,且越积越盛,不免烦乱的很,干脆提了把剑出门,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剑,不仅能降火,还能增加武艺修为。 ☆、第十四章 大中午的,日头正烈,于晓问跟在许古芝身后,没头没脑跑了大半个时辰后,停在一所宅子前,今日许古芝来找他,只说让他跟着走就行,有什么事情到了地方再说,接着就是一顿疾行,不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于晓问正打算开口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就见许古芝纵身一跃,上了宅子的围墙,一屁股坐在上面,然后朝于晓问招手道:“你也上来。” “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你上什么墙,在上面看风景吗?” “去去去,我哪有那闲心,我是要进去里面,这个呢?叫翻墙而入。” 于晓问翻了白眼,表示不想搭理,伸手指向宅子的大门,“又不是没门可走?” “要是从那进得去,我用得着翻墙吗?你快点上来,还有,你小声点,别瞎嚷嚷,不然该让宅子里的人听见了。” 许古芝这么一说后,于晓问还真把音量降下来,“你进去里面,是要干吗?” 场景可还真熟悉,这两日怎么尽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呢。 “找人要点东西,我说,你倒是上来,别傻站在那一动不动。” 在许古芝又一次的催促中,于晓问有些犹豫,“那个,不让你进去,显然是宅子里的人不想受到打扰,这样进去似乎不太妥当?” “能有什么不妥,你说说看?” 于晓问叹了口气,“反正你就是要进去,是吧?” “是。” “你进去是见人,我跟着进去做什么?” “嘿嘿,”许古芝朝于晓问笑的灿烂,一脸谄媚,“想请你帮点忙。” “帮什么忙?先说开听听。” “知道醉荫谷现任谷主,胥谷主吗?” “嗯,江湖人送‘鬼医’,功夫好,医术更好。” “胥谷主如今便住在里面,我呢,想向他讨点东西,其实之前我已来过好几次,每次都在门口就被拦下了,我就想着怎么进不是进,什么都试试,保不准一进去就能见到他,毕竟不是光明正大找上门,胥谷主在江湖中,出了名的性情古怪,我怕等会进去,有幸见着人后,一言不合,万一打了起来,我这点功夫用来翻翻墙还可以,打架不拿手,且这里面住着的,不只有胥谷主,还有急风堡堡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到那个时候就该你上了。” 感情许古芝都计划好了,连里面住了什么人都已打听清楚,而他就是充当一护卫角色,于晓问道:“就算让你见到人了,你想讨的东西,胥谷主一定会给吗?还有,若真打上了,你怎么知道我打不打得过?” “你功夫不错,根据我的了解呢,一对一,你可能有点算胜,二对一,则完全不可能,到时候,你只管带我一起逃就行,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人家下手狠不狠,至于我想讨的东西,胥谷主给不给,等见到人再说,谁知道呢?哎哎哎,我说,你倒是上来,别磨蹭了。” 明知情况对自身不利,还主动上门惹事,于晓问本想再劝一下,只是许古芝不等他开口,人已在墙内,“你不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哼哼。” 于晓问哪能放心她一人进去,即刻纵身一跳,若真和里面的人打起来,许古芝怕是要吃大亏,一入了墙内,才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许古芝在离他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他。 “就知道你一定会跟来,来都来了,别拉着个脸了,给谁看呢?快点过来。” 听了这话,于晓问深感无奈,真的和方宵与是一家人呢?尤其是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子,“你想从胥谷主那讨什么东西,只有他有吗?别人呢?” 许古芝摇摇头,“没有,我可跟你说,东西要到手之后,分你一些。” 于晓问有些不解道:“分我一些?” “对了,对了,这个还没对你说过,”许古芝说着,拉着于晓问在一块石头后蹲了下来,于晓问打量了下两人呆的地方,有花有草,有水有石,应该是个休息观赏处,就在他忙着打量周围的环境时,许古芝伸着脑袋,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其实呢,我是来讨药的,一种专门用来针对望十阁独门武学‘再生’的药,这种药用在常人身上无任何作用,但用在练了‘再生’的人身上,能使人昏迷一整日,这期间,你想对这人做什么都行,真正做到任你搓圆揉扁,绝不反抗,比如说方宵与,嘿嘿嘿……” 听着许古芝的怪笑声,于晓问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想在他身上用这药?” “我呸,”许古芝不屑道,“谁要用在他身上,我只是打个比方,又不止他一个人学了这门功夫,他那个奶娃娃的摸样,真心下不来手,不过,如果… 是你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你对他可是有求必应,他摸样像你儿子,你硬是把他当爹似得供着,且你两夜夜同床共枕,期间有没有弄出点出什么,只有你们最清楚,方宵与的摸样可没得说,长的是水灵水灵的,若你对他有点什么意思,却苦于不好下手,正好,这次要是讨到药了,不是说分你吗,你把药一下,这样那样,把事情给办了,不就……” 许古芝这话说的,于晓问越听越觉得不着边际,赶紧打断,“我说你一个姑娘,说话要不要这么随性,胡乱揣测,如今听过这药的功效,其实说来就是迷药,直接用迷药把人迷倒就行,干吗非得来这讨药?” “若是从别处得到的迷药有用,我哪用得着特意来这里,来湖州之前,我可是找老爷子磨了好久,他才透露这么个消息给我,然后又经过多方打听,知道胥谷主将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便立马从望十阁赶来。” 于晓问嘴角抽了抽,感情这才是她来湖州真正的目的,记得初见闵言绪时,说她来这里,可是特意来探望方宵与的,“听闻胥谷主已好几年不曾出过醉荫谷,你的消息可靠吗,确定他住里面。” “确定,要是他不出谷,我还没这个机会呢,望十阁明文规定,阁中弟子一律不可踏足醉荫谷半步,不得与醉荫谷之人有来往,违者将逐出望十阁。” “还有这么一说?” “嗯,望十阁中的弟子都知道这规定,究其缘由,却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这次才从老爷子那里听说,本来呢,两家是至交,醉荫谷一知道望十阁中的人练了‘再生’后,可以改变人体生长情况,便提出要求,想研究这门武学,望十阁同意了,不管是提供人,还是物,都全力配合,最终研究到那种程度不清楚,不过确实有研究出一种药物,就是我如今想讨要的,不知是哪一辈人中,望十阁一练了‘再生’的女弟子,嫁去醉荫谷,结为夫妻,不想这种药被有心人利用,药是经由丈夫之手流出,却被拿去害死了其妻,至于这个是怎么回事,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老爷子也不甚清楚,说的断断续续,我愣是没听明白,妻子死了,丈夫伤心自责,进行自我了断,跟着去了,唉… 悲剧,望十阁认为,若没有这种药,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事,尽管醉荫谷研究‘再生’后,所得到相关成果,都是保密的,但还是被人给利用了,如此一来,这些成果对望十阁存在极大的威胁,便要求醉荫谷毁去所有和‘再生’的相关研究成果,从这之后,望十阁便有了这么个规矩,说起为何两家会成为至交,据说也是因为‘再生’,醉荫谷频频过来示好……” 说到这里,许古芝‘哎呀’一声后,拉着于晓问从石头后起身,“这个时候,我和你说这些干嘛,该耽误事情了,走了,走了……” 两人继续往宅子里去,行了将近一刻钟,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便渐渐不如来时那般小心了,时不时聊上几句。 许古芝突然笑着靠近于晓问,用肩撞了撞他,“那个,你就不问问,我打算把药给谁用?” 许古芝眼下是想大大方方的宣告,她想对谁怎么怎么样,于晓问真是不知该说点什么,顺着她的意思问道:“给谁用?” 到这会儿,许古芝又忸怩害羞起来,偷偷憋了眼于晓问后,小小声道:“连木。” “是他?” “嗯,继续呀?” “继续什么?” “继续问我把药用他身上后,我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许古芝哼了哼,一改之前的羞涩,语出惊人,“把人强了。” 于晓问一听,噗呲一声,乐了,许古芝却毫不在意,反而开始和他谈起,她和连木的感情现状,说到激动处,声调也搞起来,已完全顾不上,此时是在别人的宅子里,还是偷摸着进来的。 ☆、第十五章 许古芝,连大池有婚约在先,实际上是与连木情投意合,便要求解除和连大池的婚约,连大池表示同意,连木是他哥哥,知两人是真心要好,有意成全,且他和许古芝的婚约是由许母,连母订下,本就没多少感情,事情本该到这里结束,但是,许母不同意,她特别中意连大池,早已认定他为女婿,许古芝对许母进行多番劝解后,许母就是不松口,然而,这事还没解决完,那边又来新事,方宵与继阁主之位,阁中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连木作为副阁主,自然得去给方宵与帮忙,两人处事时间,日渐亲近,阁中之人都觉得这是好事,唯独许古芝觉着不好了,随着两人处事越久,越见亲近,许古芝却越不放心,多年前的一个场景,总是惊现脑中,担心会成真。 多年前,老爷子(方宵与的爷爷)想着方宵与常年不住在望十阁,而他又将继任阁主,阁中新一代弟子逐渐成长,以后他们也是要跟随在方宵与身后的人,担心方宵与会和他们有隔阂,当即决定,让方宵与定期回一次望十阁,同他们聚一聚,新一代弟子中,小的七八岁,大的也不超过十六岁,第一次相聚,在一群孩子中,一眼过去,方宵与样貌最打眼,这也是连木第一次见到方宵与,才见面,连木便对方宵与示好,‘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所以,我以后要取你为妻’,本就是孩子间的玩笑话,谁也不曾当真,包括许古芝在内。 许古芝细细想来,和连木相处这么多年来,连木从没跨过他一句漂亮,却这么多年过去了,方宵与样貌一点没变,一如当年,如今,却很难不把那话当真了,美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兴许两人早已勾搭成奸,且在她提出成亲时,连木却没答应,说是许母不同意,毕竟是长辈,不敬之类的说辞一大推,实在是拖拖拉拉惹人烦,许古芝心下一横,干脆实际点,待生米煮成熟饭时,就由不得连木了。 许古芝洋洋洒洒说完这一大堆后,一脸气愤道:“昨日亭子里的事,你也看到了,这大热天的,说个话而已,贴那么近做什么,也不嫌热得慌。” 听许古芝这么一说,于晓问觉着,他好像误会什么了,当时他只是憋了一眼,没仔细看,不过两人那姿势,确实容易让人误会,怪不得许古芝气愤难当。 “对了,你不说望十阁曾要求,醉荫谷毁去所有想关‘再生’的成果,那药还能留下吗?” “谁没有个私心,醉荫谷花了那么多年研究‘再生’,哪能说全丢就丢,药能不能留下,一纸药方而已。” 于晓问并不否定,这种事确实不好说。 “偏偏该死的练什么‘再生’,不然我也不用等到如今,若是见不到胥谷主,一切都是空谈,你说,我今日能见到他吗?” 于晓问还没应声,却又有人替他回答了,“谁想见我呢?”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于晓问和许古芝立马回头,就见一个男人缓缓朝他两而来,一脸嬉笑,“两个小鬼胆子不小,不请自来不说,还敢在此大声喧哗,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两人过于投入到谈话,一点没关注周围,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的,毕竟是不对在先,于晓问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许古芝已开口,直接道明来意,“我们来这里,是想向你讨药,一种能把练了‘再生’的人迷倒的药。” “嘿,知道的还挺多,小丫头和方进午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老爷子?” “嗯,关系还不错呢。” “望十阁明文规定,阁中弟子一律不得和醉荫谷之人来往,怎么老爷子倒是先犯了?” “他犯了,你不是也是正在犯吗?” 许古芝把于晓问一推,挡道身前,狡辩道:“才没有,是他带我来的。” 胥谷主呵呵一笑,“小丫头挺有意思的,怎么称呼?” “许古芝,”见他一直不入正题,许古芝再次问道,“那药,你倒是给不给?” “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心急,向人讨东西,怎么这个态度?” “我又不是来和你聊天的,正好,你和老爷子关系好,卖个人情呗,就给我药。” 于晓问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挺为许古芝着急,她这张扬的态度,怕是别人就算有药,也不一定会给,不过胥谷主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也没真介意两人擅自闯进来,一直笑眯眯的,若按常人心态,这时不应该这么和睦才对,看来江湖传言也有几分真。 “这药……” 胥谷主话还没说完,被另一个说话声打断,“渺渺,我先走了。” 到这时,于晓问才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人,看不清长相,今日是怎么回事,一再不觉,先是胥谷主,现在是这人,想再看一眼这人时,刚才站着人的地方已空,这人应该就是之前许古芝提起过,住在宅子里的另一位,急风堡堡主,不过,他这话是和谁说的,于晓问和许古芝相互看了眼,确定不是对他两说的,那这声渺渺,叫的就是胥谷主了,说来,从没听人提起过,胥谷主的名,不是称他一声胥谷主,就是一声鬼医,原来叫渺渺啊,两人同时忍笑看向他。 胥谷主也被这一声叫的有的不好意思,脸微红,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让人小孩子似得叫,眼下还被两人小鬼不怀好意的盯着,不过眼下没心思和两小鬼计较,他还得去追人呢?朝两小鬼急急道:“这药,谷里早就没了,我还有事,不然陪你们两个小鬼好好玩一番,没事就别在这里晃了,早点回去,还有,替我向方进午问候一声,走了。” 转眼间,胥谷主就不见了人影,而许古芝一听没了药,不免心情低落,于晓问倒是觉得没这种药也好,这药对方宵与来说,存在着生命威胁。 两人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见许古芝一副有气无力的摸样,于晓问正想上去安慰她几句,就听见许古芝向地面倒去,于晓问当即给出反应,伸手就去抓她,谁知道用力过猛,失去平衡,拉起许古芝的瞬间,许古芝又整个人向他扑来,时间上来不及阻止,以致跌落在地,身上还的压一人。 许古芝赶紧从于晓问身上爬起来后,又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突然就倒下去了?” 许古芝尴尬笑笑,“不小心踩到裙摆了。” 于晓问这是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不是男装,难怪总觉得她今天看起来那里不一样,“好好的,怎么想着穿裙子了?” “我不是想看起来美一点吗?”许古芝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裙摆则一直飘啊飘,期间还对着于晓问眨了好几次眼,“我美吗?” 本该讨喜的动作,愣是被许古芝搞得跟抽风似得,于晓问僵硬的点点头,与其说许古芝美不美,还不如用清爽来形容的她更好,脸蛋清秀,性格爽朗,带上性格看样貌,感觉才像她。 “我特意穿的,我就想着,兴许就对上胥谷主的喜好了呢?好让他爽快点给我药,谁知道白忙活一场,早知道就不穿这个裙子了,还得一直的提着,一个不留神就踩上了,下次再也不穿了。” “成亲那天也不穿?” “你笑话我?” “哪敢?” “你会不敢,明知成亲是我的痛处,还往上踩。” “好了,好了,别生气,开玩笑的。” “算了,我大方,不和你计较,”许古芝哼哼道,见于晓问发间有草屑,应该是刚才跌落时沾上的,便开始动手给他清理,在扒开遮住右耳的头发,见到他耳上带着的圆环后,许古芝当即伸出二指,一把掐住他的耳朵,问道:“你耳朵上带的东西是哪来的?” 于晓问一疼,啪的一声打掉许古芝的手,“做什么呢?” “呵呵,一时激动,下手太重,快说,快说,这个哪来的?” “方宵与给的,怎么了?” “就知道是他,他给你带上这个时,有没有和你说点什么?” “没啊,”于晓问摸了摸耳上的环,刚开始带上时,总不习惯,时不时回去摸一下,如今带的时间久了,早已经没感觉,就像它本该就在耳上。 “没有就算了,”许古芝看了于晓问一眼,你个傻小子,什么都不问,还什么东西都敢要,不过这是方宵与和他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么一来,嘿嘿,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方宵与是否会和连木勾搭上了,到这时,觉着这一趟没白来,心情也好起来了,心情好了,腿脚也利索起来,当即拉着于晓问一路狂奔回家。 ☆、第十六章 “方宵与怎么还不来,干嘛去了?一家之主,怎么能这么不守时,等的该有半个时辰了吧,到时候下面的人就该有样学样了,”许古芝一边抱怨着,一边直勾勾盯着于晓问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见于晓问不为所动,干脆挑明了,朝于晓问嚷嚷,“话是说给你听的呢?还是你听明白了,故意不搭理我?你就不去看看,他是怎么回事?还想让我们等多久?要是错过时间了,耽误了我看烟花,不只是你,眼下在场的,都有责任,到时候,哼哼,看我不日日折磨你们这些人,说到做到。” 被许古芝噼里啪啦的一顿好说后,于晓问赶紧接过话,“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去看看,要不,你们先走好了,之后我和方宵与过去找你们。” “早该这样了,”许古芝瘪了瘪嘴,牵着连木,带着念红,止青,徐冬,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从今夜开始,莲月庄的人将在城西连放三夜烟花,算是提前给试剑大会暖场,第四日,大会便正式开始了,想必今夜湖州的百姓大都会往城西去,那里定是热闹非凡,因此,他们一行人也打算去凑个热闹。 今日一早就说好,这个时辰在大厅汇合,眼下唯独不见方宵与,而许古芝此时本该在回望十阁的路上,她常年呆在望十阁,阁中也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一听说这事后,想着反正都出来了,也不差这几天,便把回去的日子向后推了几日,就等着今日了,也难怪她会这般心急。 于晓问向他住的小院走去,一个时辰前,他还和方宵与一起在书房,方宵与写字时,衣衫被墨弄脏,便去换衣衫了,他就先过来大厅这里,走时他还提醒方宵与,让他换完衣衫就去大厅,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刚才许古芝抱怨时,于晓问一直没接话,其实他也挺纳闷,方宵与只是回屋去换个衣衫,都过了大半个时辰,怎么还没来? 于晓问还没进小院,就听见从里面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宵与在屋里干吗呢,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跑的那么急,待于晓问进了屋,往里看了一圈,却不见方宵与人,倒是放在床上的被子散开来,且明显鼓出一个大包,难不成?于晓问向床边靠拢,喊道:“与哥哥?” “嗯。” “你干什么呢?” “睡觉。” “这么早?” “累了。” “哦,平日睡觉也没见你盖被子,你冷?” “嗯。” “这样,那也别把脑袋盖着,等会该不舒服了,”于晓问说着,便去扯被子,谁知道没扯动,嗯?再扯一次,依旧如此,“与哥哥?” “嗯。” “你怎么了?” “没事。” 于晓问心想,没事才怪,刚才进屋见到鼓鼓的被子时,他就有些疑虑,在小院外听见的那阵急促的脚步声,该不是方宵与想赶在他进屋前,特意用被子把自己盖住,不想让他看见,如今见他这个样子,越发肯定了,这人有事,什么事情能让方宵与躲躲藏藏,他是真的很好奇。 于晓问一屁股在床上坐下,伸手抓住被子,开始用力扯,眼见方宵与冒了头,转瞬被子又被他往回拉,依旧什么都没看到,于晓问再用力扯,方宵与再用力拉,事情一直在原地打转,没什么进展,这么一来,就看谁坚持的久了,就在某次,于晓问扯着被子向后仰时,眼角憋到离床不远的桌上摆着的一盘葡萄,于晓问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与哥哥,你吃葡萄了?” 方宵与没应声,身体却在被子下动了动。 “吃了多少?” 这回不用于晓问扯被子,方宵与主动从被子下探出把脑袋,“没多少,几颗而已。” 于晓问看了方宵与的脸后,实在在是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难怪不肯让他见,此时,方宵与嘴唇有点肿,脸上起了不少红疹,着实滑稽,这张脸虽没少给方宵与带来麻烦,但他却是及珍爱这张脸的,若让方宵与选,全身上下哪处最不想受损,他定选这张脸了。 “不准笑,再笑,就打的你张不了嘴。” “好,不笑,”于晓问应着,依旧止不住裂开嘴角,却不再出声,不然就真该惹恼这位了,方宵与一吃葡萄,便会起红疹,不止脸上会有,身上怕是更多,明知会这样,怎么还贪嘴,葡萄应该陶伯特意给他拿来的,现在住的宅子一直交由陶伯打理,他以前同师兄来过这里几次,差不多每次都是这个时节来的,葡萄正熟的时节,来了几次,也算熟悉了,陶伯对他的喜好也有了些了解,知道他喜欢吃葡萄,之后基本上每次来,都会特意给他准备一些,这次比以往几次都来得早,直到几日前,陶伯和他提起,说是葡萄该熟了,等过几天给他送些来,看这情况,怕是陶伯送葡萄来时,他不在,反而方宵与在,谁知道这人收了后,自己先吃上了。 “我难受,”方宵与说这话时,一张脸皱成一团,声音里也没了,刚才威胁于晓问时那股活跃进,于晓问一见他这样,也不敢大意,忙道:“哪里难受,我看看。” “身上痒。” 方宵与双手松开被子后,不时就往身上挠,于晓问初时也没注意,眼下是越挠越频繁,赶紧解了他的衣衫,身上起疹子的地方,有些破了皮,应该是被他挠的,方宵与以前也因吃葡萄,起过红疹,但不会痒,这次是怎么回事? “要不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于晓问提议道,方宵与一向讨厌看大夫,上次受伤,若不是他晕了,少不了的好好劝说,眼下他清醒着,怕是请来大夫,也不见得肯给大夫瞧瞧。 “不要,也不是很痒,兴许等会就不痒了。” 于晓问起身,从他一直带着包袱里,拿出一盒药膏,他出庄前,之离哥有给他备的一些常用之药,这种药膏便是其中之一,上次他被虫子咬了,既疼又痒,擦了这种药膏后,很快就好了,先让方宵与用下这个,看能不能止痒,实在不行,就一定要请大夫来了。 于晓问重新坐回床上,揭开药盒盖,“来,涂药,哪里痒?” 方宵与伸手往身上某处一指,于晓问便往上涂点药,方宵与继续往其他地方指,于晓问继续往上涂药,擦了十几处后,见方宵与没有什么不适,且涂了药的地方也没见他再挠,这药应该还是有点用处,干脆,把起了红疹的地方都擦上药。 于晓问把方宵与的衣衫都脱掉后,发现背部最多,让他趴在床上,一点一点的给涂上药膏,身体背面弄完,胸前还有没涂上的地方,“与哥哥,该翻身了。” 见方宵与没应声,于晓问看过去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只能主动给他翻身了,手一触上方宵与的皮肤,于晓问就有点在意了,方宵与这么赤条条展现在他眼前,次数很少,只是他此刻保持一种一动不动,任人宰割的状态,不知怎么,心思就到别处上去了,把他翻转过来后,药也不擦了,如今已经睡着应该不碍事了,且没擦药的地方不多,便赶紧给他盖上被子。 于晓问收了收心神,在方宵与身旁躺下,今夜的烟花是看不成了,他可不放心把方宵与一人留在屋里,若是闵言绪还在这里,那他带来的人,铁定不会去凑那个热闹,第一日住进这里时,于晓问和他们见过一面,看见他们进门,然后再见,是闵言绪离开这里,往丘西城出发时,看见他们出门,这期间就再没见他们出过门,而闵言绪为何会有这一趟出行,根据方宵与的说法是,两家本该是各走各路,既然他敢来先惹事,当然得反击,不然还以为你家好欺负,忍气吞声不是望十阁的行事风格,丘西城作为丘西宫的据点,想也知道,望十阁是想把丘西宫连根拔起,这样决绝的行事风格,就不担心事后引来…… 就在于晓问想着些有的没的时,突然听到些许动静,有人朝他住的小院过来了,人数还不少,且功夫不低,来人不会是许古芝他们,此时他们应该在城西,大晚上的不请自来,绝对是不怀好意,于晓问立马推了推方宵与,“与哥哥,快醒醒,情况不对,与哥哥……” 方宵与没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一见这情况,加之来人越靠越近,于晓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抬手便给方宵与脸上来了两巴掌,打的啪啪有声,若放平时,于晓问绝对不敢下手,只是,方宵与依旧沉睡,怎么睡死过去,这会儿也该醒了,于晓问心乱了,不会是…… 抖着手去探方宵与的鼻息,虽然弱,但还有气,平日里他睡了后,从没想过要把他叫醒,根本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情况,方宵与眼下差不多跟死了一样,多了口气而已,难道他平日里睡着后,也是这个样子,不会睡着睡着便长眠不醒,越想越心惊。 于晓问当即做出决定,比起留在屋里等着来人上门,不如立马去找胥谷主,让他给看看方宵与的身体状况,只是他做事一向凭眼缘,于晓问会对他有这么多了解,全是从苏之离那里的听来的,他是苏之离的师父,上次同他见面时,他来去匆匆,根本没来得及提起这一事,若是等会能再见到他,不管他和方宵与有没有对上眼,希望这一层关系,能够帮到忙,于晓问急急忙忙给方宵与穿上衣衫,把他往背后一放,往屋外去,谁知道还没走出小院,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第十七章 许古芝一行人才没到城西,碰上一人,方留。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近来,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当然要来,十年一次呢,怎么能错过。” “你知道的挺多,那你知不知道方宵与也来这里了。” “没见到你们之前,不知道,尤其是见到止青也在这里,还能不知道吗?”方留瘪了瘪嘴,期许的看着几人,“你们可不能把遇到我的事情告诉宵与哥,不然又得被强制送回去了。” 许古芝笑着拍了拍方留的脑袋,“知道了,不说,你怎么一个人,八默呢?为何没谁着你?” “嗯,他们?你知道啦,和他们说什么都不做声,又不是哑的,还不如不带,只会惹我生气。” “下次还是带着,眼下湖州城聚集了形形□□的人,少不了一两个不安好心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就该受罚了。” “嗯,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带,你怎么也和宵与哥一样啰嗦了。” 许古芝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好心关心你,还闲啰嗦。” “嗯,你们就会打着关心的旗号,管着这,管着那,烦……” “行了,你姐我现在心情好,不和你辩,等会方宵与就会来和我们汇合,你该去哪就去哪吧,但是,得先让念红跟着你,直到你和八默汇合。” 方留颇为怨念,“要不要这样?不跟行吗?” “城中人流太杂,为以防万一,听话,嗯?” 方留耸拉着脑袋,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今夜来城西之前,方留已在这边的一家茶楼提前订好厢房,在那可以很好观赏到今夜的烟花,和许古芝等人分开后,便带着念红往茶楼去,一入茶楼,就碰见一熟人,丁弦闲,今晚巧事还挺多,方留一见到丁弦闲,立马冲上去一把抱住他,欣喜道:“你也来这里了?太好了,我们又能在一起玩了,我这次出来,应该能在外面呆挺久,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家?你来这里是给家中交代的,还是纯粹来玩的?” 丁弦闲伸手在方留背上拍拍,“别急,一个一个问,你一次性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 “哈哈,我太高兴了,”方留说着,在丁弦闲怀中一顿乱扭,“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下湖州这么热闹,我想你肯定不会错过,所以就来了。”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嗯。” 见丁弦闲点头,方留便是一阵傻乐,“呵呵……” “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了肯定高兴。” “什么事情?快说,快说。” “我让人去捉方宵与了。” 方留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让人去捉方宵与了,你不是一直说他老管你,想找机会教训回去吗?所以我就想着让人把他捉来,然后送给你,你就可以随意对他了,不好吗?” “你…… 我说气话呢,你怎么就当真了,你还没动手吧?对了,你怎么一个人,总跟在你身边的那些护卫呢?难道已经去了?” “不知道动手没,方宵与到湖州后,我一直有让人盯着他,若是有机会下手,我的人应该就会行动。” “死了,死了,宵与哥怎么可能会,任意让人捉来,少不得一场打斗,要是你的人把他惹毛了,死伤绝对少不了,你能不能立马把人唤回来。”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我的人输?” “不和你争,虽说你们家护卫厉害,但是比起宵与哥,那不是一个等级,你能不能立刻把人唤回来?” “不唤回来。” “为什么?” “我不信他们会输。” “你个死脑筋,到时候有的你后悔,要是你的人折了,他们可是你爹发了大把心思培养出来的,忘记上次的教训了。” 想到那事,方留有些难过,丁弦闲为他挨打,去年某个时候,他偷溜出阁去找丁弦闲,然后两人又带着集宝斋的护卫到处去玩,出门前,丁爹嘱咐,不准惹是生非,谁知道后面还是惹了,还是他惹得,也因为此事损失了集宝斋的三个护卫,丁弦闲回家后,丁爹狠狠的揍了丁弦闲一顿,他却安然无恙回到阁中,心里至今还过意不去,若这次又因他的原因,再犯一次,还不知道有什么惩罚在等着丁弦闲。 “真这么厉害?”丁弦闲怀疑道,“我也见过他两次,没感觉他很厉害。”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第一次是在吉暮楼,然后第二天在来湖州的路上,又碰见了一次。” “吉暮楼?你去那里干什么?” “是我的一个表哥带我去那玩,好巧,在那里居然遇见他了,我还跟上去打了招呼,本来是想见见你老是念叨的人,不过他那时被人背在背上,我都没看见他的脸。” “他有什么好看的,其实我和他长得也不差很多,你看我不就好了。” “没有,我觉得你比他好看。” “是吗?” “嗯,你是不是从来没他提过,你认识我?” “干吗要告诉他这个?” “我和你这么熟,我以为你会和你的家人提起吗,但是我第二次见到他时,他好像根本没听说过我的样子,所以就想问问这个。” “我知道你就行了,不用他知道,对了,你怎么知道他要来湖州?” “你怎么老记不住我说的话,”丁弦闲有些不悦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二姐嫁去了急风堡,在吉暮楼遇见方宵与后,当夜我就让急风堡给我关于他一切的消息了,知道他要来湖州,我本来还想和他同行呢,可是被拒绝了,后来,我又想,既然难得碰上了,你肯定也会来湖州玩,所有才有了抓住他,然后把他送给的想法。”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方留急了,丁弦闲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把什么话都当真,他一时气愤,才会说出想狠狠修理方宵与一顿的话来,都怪他,明知他的性子,还和他瞎说,若是丁弦闲找不到方宵与人,怕也不会有这个心思,他怎么就忘了,还有个急风堡,急风堡做的是买卖消息的营生,哪会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消息,这下好了,巧事全凑一块了,“这些先不说,扯远了,我说,到底能不能把你的人立刻唤回来。” “不能。” “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吧?” “不是,本来是能唤回来,他们去盯梢方宵与之前,我说了,不完成任务,不准回来,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回来。” “你……” “怎么了吗?我还不是想你高兴。” “这些先不说,先去把他们招回来再说。”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方留懵了,冷静下来,想想,也许丁弦闲的人盯梢时,早被方宵与发现,但是,如果早发现,人应该已经被打发回来,朝念红道:“你们在湖州这段时间,有没有就到过什么人,像偷窥什么的。” “不会有的,”接话的却是丁弦闲,“也许我家护卫功夫不如你家之人,但是隐藏之术绝对一流。”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这么长时间都相安无事,不会今夜就那么巧,干上了吧,”方留又朝念红道,“之前我们见面时,宵与哥不是还没来吗,你们有没有说好等会在哪里汇合?” “春久楼。” “走,我们先过去看看,也许他们已经汇合,我们也不用在这瞎担心了。” 当即,方留领着丁弦闲,念红,朝春久楼去,再次见到许古芝等人,方宵与依旧不在,方留更加忐忑不安,把丁弦闲所计划之事全权说给了许古芝听,末了还加了一句,“我怕丁爹又会把丁弦闲一顿揍,丁爹下手好重,上次丁弦闲被打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呢。” 许古芝听了方留的叙说后,当即朝两人骂道:“你们两个不懂事的死蠢,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做的,你们知不知道,要是打起来了,有了死伤,会是什么后果,就不是被打一顿能了事,会引起两家的争端,你两这不是存心想挑事吗?还是说,你们就是存着这个心思。” “怎么会惹起两家争端?” “怎么会惹起两家争端?” 几人本来在春酒楼等着方宵与,于晓问的到来,偏偏两人迟迟不来,在听了方留说的一番话后,在场之人虽然都想着不会这么巧吧,却打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许古芝更是火气当即就上来了,揪着两人就是一顿好骂,也顾不上看烟火了,只想赶紧带着人回去,此时又听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话,若是时间允许,真想现在就把两个臭小子一顿好揍,是时候该长点心了,“你们上次惹得人,是不是岭城的阮家?” “是。” “之前听到传言,集宝斋一直找阮家麻烦,可是也不曾听说过,两家接过什么怨恨,如今看来,原由居然是你们两个,阮家杀了集宝斋三护卫,也能如此记仇,若这次惹了方宵与,那死伤可就不知三个,你去了多少人,他就能给你了结多少人,且如今他身边,还有一个于晓问,单论功夫,于晓问可不比方宵与差,你们觉得……”许古芝说着,伸手指向丁弦闲,“以他爹的作风,有几分结怨的机会呢?死蠢?” 这次被骂了,两人不再作声了,一脸无辜的看着许古芝,也不知两人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许古芝叹了口气,她也是,和两个小孩发什么脾气,他两要是能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至于这么乱来了,“算了,也不一定会发生这种事情,先回去再说,走了。” 一出春久楼门口,空中便响起烟花爆开的声音,几人却没心思去看一眼,只期望方宵与那边没出什么意外才好,眼下望十阁同丘西宫的事情还没了结,别又多出一个集宝斋,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 ☆、第十八章 于晓问向周围看了一圈,人数不下十个,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人群中有一人出声道:“把方宵与留下,便放你离去。” 于晓问停了直皱眉,话根本讲不到一块去,看来一场架免不了,手自然摸向腰间,想去拔剑,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刚才走的太急,没带,这还真是…… 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徒手向人群攻去,对方也没丝毫犹豫,挥剑应战。 初时,于晓问应付这群人还算轻松,一交上手,便知这群人训练有素,互相之间配合好,进退有致,加之他一定要护方宵与周全,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次的不慎,于晓问身上被刺了第一个伤口,没多久,第二个也来了,慢慢地,眩晕的感觉也来了,刹那间想到,干脆就把方宵与给他们,他干吗要这么拼死拼活的护着方宵与,可是只要一想到方宵与是在他手中被人抢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伤心,他舍不得,放不了手。 于晓问已觉得很累,要是方宵与此时醒着,肯定会讥笑他‘怎么连着几个都对付不了,没一点用’,似乎力气已到头了,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喊‘住手’,挺陌生的声音,却让围攻他的人停了下来,接着便见许古芝朝他飞奔过来,如此,可以安心放手了…… 于晓问再醒来时,正躺在床上,天气还不错,整个屋里敞亮的,还能听见屋外止青,徐冬的说话声,动了动身子,只有痛的感觉,对了,方宵与,他在哪里?他怎么不在屋里,难道还没醒,心里一急,朝屋外喊道:“止青,徐冬,你们进来下。” 止青,徐冬推门进屋是,见于晓问想翻身下床,徐冬急急赶到床边,把人按回床上,“小主子,你身上有不少伤口,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就行,你躺着休息便好。” 这一动,迎来一阵眩晕感,看样子这时想活动自如,有点勉强,于晓问朝止青道:“你家阁主呢?他还好吗?怎么没看到他?” “阁主没事,已和副阁主回望十阁去了。” 听了这话,于晓问觉得有些失望,“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 之前方宵与强求他回望十阁时,他不情愿,说是要考虑考虑,现在方宵与先走了,但心里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唉,算了,从有记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剑往身上刺呢,说起来,这还是于晓问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呢,以前身上有的伤,都是方宵与带给他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他的样子每每看着挺恐怖,总是鼻青脸肿,可过几天就好了,方宵与对他最严厉的一次是,他要离开水阴山去冷寒庄时,那时他和方宵与正在山中的铁桥上,方宵与听了这事后,当即把他从桥上丢下去,中途根本没落脚点,他直直跌落桥底,来了个脸贴地,差点没把他的脸给毁了。 于晓问突然想起一事,赶紧朝徐冬道:“你把我受伤的事情,有写信往冷寒庄吗?” “信是写了,但是……” 止青接过话,“但是被我拦下来了,我认为这封信要不要送往冷寒庄,还是等公子醒了再做决定,若有什么冒犯处,任凭公子惩罚。” “小主子,我也有错,没照庄主的吩咐,照顾好……” 于晓问打断徐冬的话,“好了,这事先到这里,我如今也没事,师兄也忙,就别再让他为我操心,等回去之后,我亲自和他说,我累了,再睡会,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去吧。” 于晓问养伤期间,弄清楚关于那夜的事情,整件事情根本就不该发生,而这场打斗中,虽不是他本意,却终因他,集宝斋有了不少伤亡,听止青说,第二日,许古芝便随同丁弦闲回集宝斋,好好沟通下,希望消除这场误会,而制止徐冬把他受伤之事写信回冷寒庄,就怕一个弄不好,冷寒庄也将被牵扯其中,到时候更加不好处理。 转眼就过了大半月,于晓问的伤也好的差不多,试剑大会也已结束,是时候回冷寒庄了,唤徐冬,止青进他的屋里,“继续留在这里也没其它事情了,止青也该回宫了,你家阁主也许还等着你回去,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于公子,”止青突然语气变得认真。 “嗯,怎么了?” “那个,那个…”止青开了个头,却是欲言又止。 于晓问看止青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就行。” 止青看了一眼于晓问,问道:“公子不能和我一起回望十阁吗?” “这个…”于晓问有些犹豫,其实他也挺想去看看方宵与,他一直对方宵与的身体状态有些不放心,不过,他人在望十阁,也没什么好担心,自会有人照顾他,“还是不去了,我出来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 “既然这样,那我明日便离开,还有,差点忘记和你说了,阁主离开时,不是不想给你留话,他一直是昏迷的状态,我想以阁主的意思,肯定会……” “你说什么,不是说他没事吗?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你别急,副宫主有看过阁主的身体状况,说是没事,只需过些时日便好了。” 听了止青这么说,于晓问不免在心里嘀咕,一个人一直晕着不醒,也叫没事,也没听说过连木还会医术,“这些时日你有和阁里联络过没?” 止青点点头,“有过。” “那有没有提到过你家阁主?” “这个就没有,副阁主给我来的信,只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于晓问思考半刻后,终究有点不放心,他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方宵与,确认他到底有没有事,朝止青说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回望十阁。” “真的?” “嗯。” “太好了,”止青高兴的大声说着,她这一路跟着两人,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他家阁主可是想把于公子时刻放在身边,且很依赖他,若是能把于公子一起带回去,阁主一定会高兴,其实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她偷偷的看了眼一旁的徐冬,那他也能跟着一起回望十阁了,止青一把抓住徐冬,拖着他就往屋外去,“那我们先去准备准备。” 于晓问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两人之间欢喜的情绪,只是看着背影,似乎都能感受的到,这是好事要成啊。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向望十阁出发,一个月后,几人到了地方,由天脊山的山脚而入,直上便能到达望十阁,天脊山占地面积很大,由好几座高矮大小不等的山体组成,整个天脊山都是望十阁的地盘,自山脚碰见几个望十阁的守卫后,一路行来再没见过一人,根据止青的解释,望十阁之人分散居住在山里的不同地方,除了入口,一些要道有人守住之外,基本上你在山里怎么转都没人管,但若是不清楚山里的地形,就不要随便乱转悠,当心迷路。 几人入山后,止青带着于晓问,徐冬往东面而去,在山里七转八转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一所住宅,一个简单的小院,山路不难行,只是其中的兜兜转转,若是不熟悉路线,确实容易迷失方向。 三人一进了宅子,便迎来一个姑娘,小澄,和止青一样,跟在方宵与身边,和几人相互打过招呼后,接着去了方宵与的屋子,一进屋就看到方宵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来望十阁的路上,止青有收到望十阁的来信,信中曾提过方宵与的情况,说是回阁里后,一直没醒过,可是如今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看着他这样,于晓问觉得心里不好受。 于晓问朝止青问道:“方爷爷住在哪里?我想去拜访一下。” 小澄接了话道:“于公子来之前,我已经收到老阁主那边的传话,让于公子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他会过来这里。” 于晓问点点头,他太过心急,倒是没想过,望十阁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想必是他们一进山,就已经有人去通知老爷子了。 小澄朝几人道:“天色已晚,你们赶路也辛苦了,不如先随我去休息。” “我住这里,”于晓问指着正躺在床上的方宵与,“夜间我和他一起睡就行。” “可是,给客人准备的住处在……” “小澄,没事的,阁主不会怪罪的,”止青出声打断小澄的话,招呼上徐冬,朝于晓问道:“那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我们先下去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异途同归 作者:浅里时 第4节 小澄本还想说点什么,这里是阁主单独的住处,从没见阁主留谁在此处过夜,不过看止青一脸坚定,她不是个鲁莽的人,既然她这样说,自有她的道理,便跟着一块儿离去。 ☆、第十九章 晌午时分,于晓问正用饭时,方老爷子来了,说是特意过来同他吃饭,顺便看看方宵与,往桌上新添了了一副碗筷,没吃几口,许古芝又来了,说是特意过来同他吃饭,顺便来看看方宵与,又往桌上新新添一副碗筷,依旧没吃几口,这回是连木来了,于晓问不禁猜想,他会不会说出一样的话,还真猜中了,再往桌上新添一副碗筷,于晓问看了看桌上先他之前来的两人,若无其事吃着的东西,于晓问忍不住想到,该不会是他们商量好了,要不就是,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已见怪不怪。 在接二连三的来人后,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方老爷子领着许古芝,连木去了方宵与的屋子,于晓问也跟着去了,几人仅仅在屋里转了一圈,便出来了,速度之快,于晓问想到真的是顺便看看,之后几人到了客厅,各自落座,小澄也沏了新茶过来,而于晓问之前已向小澄打听过,方宵与的身体现状,可是她并不知情,让他去问方老爷子,此刻老爷子一直在闲聊些别的,并无意想谈及方宵与,于晓问急着想知道,开口朝方老爷子问道:“方宵与到底是怎么了?” 方老爷子一听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于小子不知道?” “我该知道?” “方小子和你这样要好,我还当他什么都和你说呢?”老爷子哼哼道,“也不过如此。” 老爷子还是一如既往,没一点变化呢,这酸味,还真是…… 对于晓问和方宵与的称呼,在老爷子口中会变成于小子,方小子,想来也挺好笑的,两人还住在水阴山时,老爷子一年中也会来个一两次,他挺喜欢小孩子的,初时还亲切的叫两人为与与,问问,可后来老爷子总认为两人老一起玩,冷落了他,开始赌气,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已改口,叫两人于小子,方小子了。 “方爷爷,你就直接告诉我好了,我要是知道,也不会来问您老了。” 于晓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看来确实不知情呐,想当年,他大老远去看俩小子,总是对他爱理不理的,你小子也有这个时候,得意的直哼哼,“于小子态度尚可,勉为其难告诉你好了。” “是,还请方爷爷赐教。” 老爷子妒意重,有点斤斤计较,但是人也好哄,只要说上几句好话,老爷子就会高兴老半天。 老爷子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开始给于晓问解释,“‘再生’完成之际,会有一个三个月的休眠期,方小子如今便处在这个时期,意味着,他将要进行再次生长,在此之前,他应该有出现过异常,像突然失力,嗜睡,体温变化等等,再生期很短,如果某日你一觉醒来后,发现方小子突然有了该有的个子后,也不用吃惊,这之后,他还会继续酣睡,身体突然经历了大幅度的伸展,会疼痛的厉害,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新身体,你爷爷我处在这个阶段时,用了一个月。” 于晓问听完老爷子的话,对于以前方宵与身体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也说得通了,其实在听许古芝说过,连木也练了‘再生’后,他一直有个疑问,从见连木第一次开始,一直如常人,不管是身高,还是体温,他比方宵与大几岁,如果说是已练成,但从连木身上又感觉不出,老爷子完成‘再生’的该有的气息,再论他的功夫,怕是和许古芝差不多,就更加说不过去了,既然问了,干脆问个明白,当即便把这个疑惑对连木说了。 “我的情况和他两都不一样,他虽练了‘再生’,却未真正入门,就是说他的修为程度,根本就未到达停止生长那一步,这门功夫,讲究的便是一个心无杂念,我练了几年后,本该有所成,不想心里装了其他的,”连木说着,看向许古芝,两人相视一笑,“所以在功夫修为上一直没进展,除了体质特殊点外,其他的和常人无二般。” 他两情投意合,自然会把对方放在心里,难怪连木感信誓旦旦道,他从没对方宵与起过心思,是许古芝多心,他心里早就只有她一人,不用其他证明,就凭这一点就行,可见许古芝的那些怀疑,和她爱吃味的性格有关,还有便是,越喜欢,越在意,越怕失去,越担心被人抢去。 三人又聊了些别的,于晓问知道了,老爷子最近迷上诗词,方宵与未醒,连木得代为处里阁中之事,许古芝才从集宝斋回来不久,账务上的事情也堆积了不少,几人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便散去,各自回了。 这夜,于晓问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身旁之人有了动静,睁眼看去时,觉得方宵与有点不一样了,天色太黑也看不大清,当即从床上爬起,点上屋里的灯,再往方宵与看去时,于晓问一时激动,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在心里念着,长了长了,真的长了,方宵与长高长大了,因身体的变化,身上穿的衣服已变得破破烂烂,相貌也变的不一样了,依旧漂亮,却多了一分成熟,虽然眼睛没睁开,不过方宵与的眼睛本来就好看,怎么变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于晓问伸手去摸方宵与的身体,不冷,太好了,终于完成了,只是方宵与睡的似乎不安稳,不时从嘴里发出低低的嗯嗯声,上次他受伤时,都没见他哼过一声,想必此时的疼痛非常人能忍受,但于晓问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帮他缓解疼痛,只期盼他能早日适应新身体。 这夜过后,于晓问开始数着日子等方宵与醒来,这次来望十阁,本以为能再见到方留,听小澄说,方留跟着连木,方宵与从湖州回来后,老爷子对他说的话,丁弦闲为他做下的事情,有点生气了,作为惩罚,要求他三年内不准进望十阁,于晓问虽然没见着方留,倒是同阁中另一个人渐渐相熟,连大池,因此,他每日都会去连大池那坐坐。 连大池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唯一的爱好是机关阵法,恰巧冷寒庄的钟管家对这些也很有研究,顺便就教了于晓问一些,两人在这个上面谈的挺投机,经过几次交谈后,连大池在这方面的修为,不管是经验,还是天赋,似乎都要高钟管家一筹。 冷寒庄名下有一产业,无银坊,每家无银坊是按地域面积而建,以它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不会建有第二家,一个是作为一家集银钱兑换,存储,借贷等等于一体的钱庄,另外一个就是,它作为冷寒庄名下产业的银钱周转流通之地,也就是说,它是冷寒庄的银钱存放地,庄里每年培养的大批护卫,基本上都用来看守它,且为了里面的银钱更安全,还在里面设置了阵法,而所有无银坊中的阵法都由钟管家设计。 于晓问想到这事时,不禁问自己,要不要通知师兄一声,提前做好预防措施呢?可是,连大池与冷寒庄无私人恩怨,无利益牵扯,望十阁亦是,所以真的需要防着吗?且一想到他和方宵与的交情,便放下这份忧虑。 ☆、第二十章 于晓问在连大池那呆了一阵子后,如往日般再回方宵与那,一进屋,就见一直躺在床上的方宵与坐在桌旁,一时愣了,呆呆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进屋前碰见小澄,看她笑的灿烂,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却笑嘻嘻的不讲明,只说等会他自然会知道,想来指的是方宵与已醒这个事情。 “傻愣在门口做什么?”方宵与朝于晓问招招手,“过来。” “哦,”于晓问应着,朝方宵与走近,看着已长高长大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虽说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不过还是和他想的一样,方宵与的眼睛依旧很好看,依旧亮晶晶很有神采,不过变得细长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很好。 “去大池那里了?” “嗯,”于晓问在方宵与身旁坐下,近日他在望十阁的事情,想必小澄都已经和方宵与说过了,于晓问看向方宵与的眼睛,和之前所想的一样,他的眼睛依旧很好看,变得细长了些,亮晶晶的很有神采,整个人看着也挺精神,看来新身体适应的很好。 “看来你在这里玩的挺好?” 咦?这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方宵与都不知道他的担心,于晓问瘪了瘪嘴,“哪有?你干什么不把‘再生’之事全告诉我?还得从方爷爷那得知。” “不想说。” “就这样?” “嗯。” 听了方宵与这么敷衍的回答,于晓问有点不是味呢,总觉得他之前的那些担心,有点自找的意味。 “好了,不逗你了,”方宵与伸手掐了掐于晓问的脸,笑言,“本来这个日子就不确定,提前告诉你,你只会更操心,事情都过去了,之后就都不提了,嗯?” 于晓问点点头,方宵与说的没错,知道后自己肯定要唠叨他了,于晓问想着这事时,方宵与撩起盖在他耳上的头发,给他戴的东西还在,满意道:“还算乖,取下来过没?” “没有。” 方宵与伸手摸上于晓问的耳朵,“想不想取下来?” 方宵与一直捏着他的耳朵不放手,能感觉耳上的圆环,正在被一圈一圈的转动,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耳朵被方宵与弄的很痒,于晓问却不敢挣脱,怕坏了他此时的兴致,等会下手重,就不是痒,而是痛了,“与哥哥,别弄了,好痒。” “痒吗,”方宵与闲闲的应了句,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于晓问的耳朵很厚,捏在手里的肉感很好,于晓问一脸隐忍的摸样,不时小幅度扭动脖子,确切的感觉到他受到了自己的欺负,不过方宵与挺喜欢于晓问这种摸样,看在愉悦了他的份上,松开于晓问已被捏的发红的耳朵,接着又朝他问了句,“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于晓问一听,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且想明白只是瞬间的事情,回答之前,于晓问先是搬着凳子,退开一步,然后说道:“喜欢。” “你躲开做什么?” “没躲。” “离那么远,还叫没躲?” 于晓问双眼盯着方宵与看,却不作声。 方宵与瞟了眼于晓问,“怎么,说不上来?” 就这么一眼,于晓问抖了抖,壮着胆子说了实话,“怕你亲我。” “是吗?” 方宵与话音一落,伴随着扑向于晓问的动作,下一秒,把于晓问压在身下,张嘴就用力咬住于晓问的唇。 于晓问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不仅唇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屁股也是,被方宵与一推,整个人便挤在椅子的靠背和方宵与之间,屁股是最受压迫的部分,想推又不敢推开方宵与,不知道他想干吗,只敢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抗议。 唇上一直传来痛感,于晓问都开始怀疑,他的唇是不是要被咬掉了,方宵与放松力道,不再用力咬,却伸舌开始舔他的唇,若说咬他,是罚他不听话,但是这样做… 意味就变了,于晓问有点慌了,立刻上手,把方宵与推开,有些结巴道:“与哥哥,你… 你做什么?” 方宵与直皱眉,对于晓问推开他的行为及极不满,怒道:“你说我做什么?你还躲不躲我?” 于晓问摇摇头。 “下次敢在躲开我,就你好看,就不会这么算了,知道吗?” 于晓问又点点头。 “我乏了,陪我睡觉,”方宵与说着,也不管于晓问此时一脸呆样,拖着他就往床上去。 于晓问回过神时,人已经被方宵与抱在怀里,于晓问就一直维持这个的姿势,直听到耳后传来的呼吸声,慢慢转了个身,反手抱住方宵与,这人怎么越来越会折腾他了,什么算了?怕是身体刚恢复,还没那么多精神来折腾。 这次再见面,于晓问常想,方宵与到底把他看着什么人,尤其是最近,行为越来越怪异,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 方宵与根本就是在试探他,或是早就看出他深放在心底的心思,可是他掩饰的很好,应该不会被发现,于晓问抬手摸了摸方宵与的脸,噘着嘴,偷偷在方宵与脸上亲了下,心里问道,你是出于什么心态做这些的? 自方宵与醒来后,于晓问又在望十阁呆了大半个月,如今方宵与身体也完全没问题了,是该离开望十阁了,可是每日一看到方宵与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开的话总是说不出口,就这么又拖了些时日,经过一番考虑,想好说辞后,去找方宵与辞行,他人却不在,说是去望十阁的主宅了,方宵与平日处理阁中事务时,便是在那边完成的,当即,于晓问便往那去,省的等下晚了,又不想辞行了。 方宵与以前身子冷,抱在一起睡,只会想着如何御寒,没心思去想别的,如今方宵与体温如常,天气也热,方宵与依旧喜欢搂着他睡,于晓问只觉及极怪异,心思总会跑偏,不自觉就往其他地方去了,于是,几日前,于晓问提出不再和方宵与一起睡,搬去了客房,本以为会费了一番口舌,没想到方宵与答应的很爽快,现在想想,依旧觉得方宵与应的太痛快了,依他对方宵与的了解,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应下,于晓问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方宵与好说话时,你好好接着就行,干吗硬要自找不痛快才安心。 一刻钟后,于晓问到了地方,初时见到方宵与的住的小院,还以为,望十阁的房屋都类似那种简陋朴素的风格,然而见过山里不同的风格的宅子后,彻底消去他的想法,相识眼前这个主宅,整个宅子的外墙,门窗都是金光闪闪,据说,这是老爷子喜欢的风格,他就喜欢金灿灿,闪亮亮的东西,或是许古芝住的宅子,外面看就是一普通的木屋,一进到里面,却是乱意摆放的各种瓷器字画,完全看不出她想弄出什么感觉,还有其他等等,都各有各的特色。 于晓问进屋时,正赶上一群人三三两两的人从里面出来,待人都离开后,屋里只剩下方宵与,许古芝,连木了,几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许古芝一见到于晓问,便大呼小叫起来,“来的正好,这样就不用再去特意通知你了,你知道的,我的住处离你现在住的那处太远了。” “什么事?” “我要成亲了。” “恭喜了,新郎是……”于晓问指向连木,“是他?” 许古芝点点头,笑道:“只能是他。” “什么时候成亲?” “半个月后,你还不会离开吧?”许古芝话是对着于晓问说的,却笑眯眯的看向方宵与。 “看着我做什么?他若想走,我不会阻拦,”方宵与的心情似乎不错,带着一脸笑意看向于晓问,“你说呢?” “于公子会留下吗?” 于晓问还没开口,连木又加问了一句,且一脸热诚的看着他,于晓问看着眼前的这三人,不禁怀疑几人是商量好了吗?他是来辞行的,眼下这情况,怎么开口,看来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用不上了,终是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 闲着无事,于晓问打算去连大池那坐坐,只是去连大池住处的中途,碰见许古芝,听了他要去的地方后,许古芝当即便拉着他去自己的住处,“连大池不在,外出办事去了,需要些时日才能回来,正好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帮下忙,怎么样?” “帮什么忙?” “没什么大事,就是帮着搬点东西。” “搬东西?” “嗯。” “阁里会没人给你搬东西?” “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你不是闲着吗?” “谁说闲着就给搬东西?” “怎么这么小气,不像话,以我和你的关系,就算你不闲,让你帮点忙,怎么这么多话要说,你……” 眼见许古芝要没完了,于晓问赶紧截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 “早这样多好,”许古芝哼了哼,见于晓问慢吞吞跟在身后,始终和她隔着几步,催促道,“走快点,我还有好多事情忙呢?” “知道了,”于晓问应着,赶紧快走几步,跟上许古芝,两人到了许古芝的住处后,还没进屋,就见不少人在大门口进进出出,其中还见到了闵言绪,手里抱着个有他人高的大瓷瓶,经过两人时,停了下来,朝于晓问说道:“你也是来帮忙的?” 于晓问点点头。 “很好。” 闵言绪没头没脑说了这么句后,就走了,听的于晓问莫名其妙,什么很好,也没在意,只顾跟着许古芝进了门,下一刻,就见到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少说得有好几百个,想着刚才闵言绪手里拿着的东西,院子里还有好几个类似的大瓷瓶,当下朝许古芝问道:“要般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嗯。” “搬到哪里?” “溪落院。” “般多少” “全部。” “你说真的?” “嗯。” 一见许古芝点头,于晓问在想着,就知道许古芝说的帮忙没这么轻松,若是小事,根本不会提到帮忙二字,而是直接就让你动手,溪落院是连木住的地方,在天脊山的东面,而许古芝住南面,两人住的地方隔得远,且山路不好走,又都是些易碎品,根本无法用车辆拖拉,只能靠人工一个一个的搬运了,于晓问拿起手边几个瓷瓶,看了看,不仅没什么特别的,还谈不上多精美,“你收这么多瓶子做什么?” “就是喜欢,看着心情好。” “那干吗要般来搬去,万一中途不小心打碎了,怎么办?” “所以,你般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要是破了,碎了,不要多的,你再陪一个一模一样的就行,这些可都是我让人,辛辛苦苦从各地收集回来的。” “既然珍贵,那你干吗还搬动它?” “你以为我想搬,还不是连木头,死脑筋,偏要守着那个破院子,也不知道哪里好了,满山都是花花草草,就看不腻么?你说跟着我住这里多好……” 听的许古芝一顿抱怨,于晓问总算是明白了,两人成亲之事什么都定好了,就差这个住房的问题了,许古芝是住哪都可以,但一定要守着她的瓶子,才能安心,连木也是住哪里也可以,偏偏也有收集东西的爱好,便是满屋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有些是山里就有的,移栽进自己的院子里,有些则是从别处收集回来的,然后经过精心培养,才有的成果,都是一天不见,甚觉不安,就怕不小心弄坏了,然后,两人商量着解决办法,最后决定,两人来回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住,把两人都珍爱之物,都分出一半,搬去对方的屋子,难怪刚才看见在门口进出的人,有的人手里拿的是瓷瓶,有的拿的是花盆,这么看来,等会把东西搬去溪落院后,还得再顺便带一样东西回,想想都头疼,这的来回多少趟才能搬的完,到这时,才了解到刚才闵言绪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了。 看来这事确实挺耗时,闵言绪才从丘西城回来没几天,都被许古芝叫来帮忙了,还是不闲聊了,抓紧时间多搬点东西,抓起两个瓷瓶,在许古芝的仔细嘱咐中,出了门,去溪落院的路上,于晓问不禁想着,之前,连木,许古芝去湖州那段日子,许古芝的瓷瓶还好说,不需要人特别的照看,只要不动瓷瓶,就不会出问题,而连木的花花草草,他是怎么放心让其他人给照看的,于晓问来回搬运几趟后,便累了,不免在心里感叹道,没想到搬东西来来回回会这么累,又一次从溪落院回来,搬来一盆月季后,于晓问再次拿起两个瓷瓶,准备出门时,却被许古芝叫住了,“过来下,顺便便歇歇,说会话。” “你想说什么?” “猜猜看,我是如何过我母亲那关的?” 于晓问没心思去猜了,累的没办法思考了,直接问道:“如何过的?” “我让连大池去和我母亲说情了,他可是去了整整三次,终于说动了我母亲。” 于晓问和连大池接触了一段时间,连大池是一个相当安静的人,只有每次讲到机关暗器类的事情是,他才愿意开口和你多说几句,其他事情,很少见他开口,他会去给许古芝做说客倒是很难得,这其中的原因,不免引起他的兴趣,“他肯去?” “嗯。” “你怎么做到的?” 许古芝呵呵一笑,“还记的在湖州时,我不是去找胥谷主了吗?” “嗯,我知道,可这是和胥谷主有什么关系?” “和他没关系,和他在一起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急风堡堡主?” “嗯,就是他,那次和你一起去找胥谷主后,我又去了一次,不过是去找急风堡堡主,以前我向急风堡打听过一本书,有消息了。” “什么书?” “一本关于机关秘术的书,那可是连大池的心头好,前些日子,这本书终于到我手中了,我便是用这本书和连大池做的交易,让他去说服我母亲,我给他书,不然,以连木头那死脑筋,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才会与我成亲。” “原来是这样,对了,连大池外出去干吗?还是去好些时日?” “那个是方宵与交待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去找他,让他说给你听。” “那算了,”于晓问应道,本来还想问问,闵言绪在丘西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平日里关于望十阁的一些事情,他都是直接问方宵与的,只是最近一见方宵与,总觉得莫名的尴尬,还是不问了,又和许古芝聊了些别的后,接着搬东西去了。 自这日给许古芝搬东西后,于晓问便日日都要去许古芝那一趟,帮点小忙什么的,很快便到了成亲的日子,拜堂仪式将在望十阁的主宅进行,亲事弄的挺简单,来的人不多,几乎都是望十阁的人,而于晓问在望十阁中所相熟的人,除了连大池,依旧还在外出办事中,其余的都来了。 待人来齐,拜堂的吉时也到了,随着礼成,送新娘入房,而在这喜庆的日子,酒是少不了的,于晓问酒量不好,只打算喝一点点,可是抵不住阁里人的热情,才稍微喝多了点,就隐隐觉得有点晕了,想着再也不能喝了,不然将要不清醒了,却碰上连木过来敬酒,不得不喝,酒一下肚,就感觉不对劲了,于晓问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下,容易闹出事情,不想在这种时候失礼于人,当即叫上徐冬,让他跟自己回屋。 ☆、第二十二章 一离开主宅,于晓问只觉越发迷糊,晕晕乎乎的睡了,再睁开眼时,他正趴在谁的背上,这人不是徐冬,谁呢?于晓问皱着鼻子,在这人的脖颈间像小狗似得嗅嗅,是方宵与呢,“与哥哥,是你啊,我好像有点醉了?” “嗯,明知道喝不得,干吗还喝?” “在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能扫兴呢,是不是?” “嗯。” “与哥哥,我之前趴在你背上睡着了,是不是?” “嗯。” “我现在又想睡了,再趴你背上睡,好不好?” “好,”方宵与笑言,于晓问此时的语调软软的,听着特别舒服,根据以前的经验,他这种状态要完全消失,得好好睡上一觉,想着他这么睡在背上也不舒服,方宵与加快脚步,往自己住的小院而去,没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地方。 方宵与刚把人到床上,于晓问就睁开眼来,目光有些呆滞,却在看着方宵与时,突然笑嘻嘻喊道:“与哥哥。” “嗯。” 于晓问眨了眨眼,“在床上呢,要睡觉了?” “嗯,还是不想睡了?” 于晓问不答,反而问道:“与哥哥是要和我一起睡吗?” 方宵与看了他一眼,也学着于晓问眨了眨眼,却是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关于醉酒,还是于晓问最可爱之处,自他这次醒来后,于晓问和他讲话时,总有点遮遮掩掩,若想想知道什么,此时便是最好的时候,当即问道:“想不想和我一起睡?” “想,”于晓问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抱方宵与。 方宵与抓住于晓问的手,反而把人抱在怀里,一起躺倒在床上,“既然想,为何不肯再与我同床?” 听了这话,于晓问脸红了,带着点羞涩道:“真要说啊?” “嗯。” 于晓问先是轻轻笑了几声,然后小声说道:“我们都大了,我们又不是师兄和之离哥,他们两人才会那样睡在一起。” “之离哥?他是谁?”方宵与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于晓问提到这人。 “啊… 我好像没和你说过,之离哥是…”于晓问却停了停,似乎在想着要怎么说,“之离哥是师兄喜欢的人,很喜欢的那种。” 于晓问说的不清不楚,不过方宵与也猜到他口中两人的关系,依旧问了句,“有多喜欢呢?” “多喜欢?”于晓问偏着头自言自语道,似乎在问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呢,“我知道了,就像许古芝喜欢连木的那种喜欢。” 于晓问此时顶着一脸的迷茫,却认真想事情的摸样,方宵与觉着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起了坏心,故意问道:“夫妻关系呢?你怎么知道的?” 于晓问突然靠近方宵与,把脑袋贴到他耳边,“我悄悄和你说哦,但是你不能去告诉师兄和之离哥,不然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于晓问说完这些话便停了下来,似在等着方宵与点头,保证不会说出去。 “嗯,不说出去。” 于晓问这才接着说,“一日我和之离哥说话呢,我告诉他,师兄有个夫人,且在不久后还会有个孩子,之离哥听了后,气极,立刻就去找师兄了,我都弄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那时我还不知道师兄和之离哥是很喜欢的关系,我只知道,师兄对之离哥的很好,就像… 就像我对你那么好一样,我以为他们的关系就如我们两那样,其实之离哥和我分开后,我很是担心,时不时便去他两的住处看看,直到夜里,师兄才回屋,但之离哥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看着他回来,然后我就躲到了屋顶,等了一会儿后,之离哥却是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你知道我武功很厉害吧,”于晓问说道这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宵与。 方宵与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夸赞自己倒是毫不吝啬。 得到认同,于晓问又继续道:“我特意憋着气,他两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屋顶上,我看他两都回来了,打算离开时,屋里却传来一阵吵闹声,我想着要不要下去看看,屋里又安静下来,然后我就听到,与哥哥,你猜我听到什么?” “听到什么?” “我听见之离哥说‘我们来欢好吧’,然后就是衣裳撕扯的声音,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便离开了。” 方宵与看着突然变得扭捏的人,憋住笑意,差点忍到内伤,于晓问又开口了,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认真,“与哥哥,你还记得这次我们再见的情形吗,我直接就跑了。” “当然记得,”说到这个,方宵与还是很不爽快的,怎么能忘记,当时于晓问给的说辞,一听就知道是撒谎,只是他一向不喜为难于晓问,便这么过去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再害怕见到你,会做出点什么来。” 方宵与才想着这是要说实话了,于晓问突然有动作了,仰起头,噘着嘴,有点试探性的在方宵与唇上亲了亲,见没被推开,于晓问胆子也大了,张嘴含住方宵与的唇,轻轻啃咬。 方宵与却把于晓问推开了去,问道:“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真的神志不清了?我是谁?” 才被推开,于晓问又一把抱住方宵与,把头窝进方宵与的颈窝,见方宵与似乎又想推开他,不满的嘟嘟囔囔道:“当然知道,与哥哥,你别老是想推我,给我抱抱又不会怎么样,我以前不是常常抱着你吗,你不是也欢喜的很吗,怎么能说变就变了。” 方宵与这回真的是笑开了,看样子,今日会有意外的收获,会是个惊喜呢。 此时,于晓问也能感觉到方宵与的愉悦,继续说着,却是带着些委屈的情绪,“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相互喜欢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我就想到你了,渐渐明白,原来我总是听你的话,宠你,揣摩你的心思,就算你欺负我,我依旧宠着你,喜欢跟着你,而这种事情,需要两厢情愿才行吧,与哥哥,你说呢?” “就算如此,不过你什么都明白了,为何不来问问我的意愿?” “是想,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大了,要成家了,将来就会有小孩了,上次去湖州的路上,我看了本书,其中一个章节讲的便是,没有子嗣的事情,挺悲哀的,难道你不想要一个,一个和你长得相似的小孩吗?” “想过。” “与哥哥?” “嗯。” “如果我也可以给你生小孩,你愿不愿和我一起成家?” 方宵与看着满眼期待的望着他的人,有心逗弄下这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于晓问轻笑了笑。 “你刚才都不让我亲你,且我抱你,你还推开我,原来是不愿意。” 于晓问说着话,已垂下眼,转过身背对着方宵与,“我累了,要睡觉了,不想你陪我睡了,你回去吧?” “这里可是我住的屋子,你打算让我去哪?” 于晓问这才像四周看了看,弄错了,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那我走。” 方宵与好笑的看着身体迟钝,正缓缓从床上爬起的人,也不再逗弄他,一把抓住于晓问,把人压在身下,“傻子。” 于晓问行动虽迟缓,说话倒是利落,立马回嘴,“我才不傻,大家都说我聪明伶俐。” “是,是,是,”方宵与应和着,若不是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刻,他真想大笑一场。 “那你愿不愿意。” 方宵与郑重的点点头,“愿意,就算你生不了孩子,我也愿意。” “真的?” “真的。” “真好,”于晓问呢喃道,想到什么,又害羞起来,犹豫了会,终是嘟着嘴,眼巴巴的看向方宵与。 这次,方宵与不客气的大声笑了,于晓问本就害羞,被方宵与这么一笑,脸红的一塌糊涂,一把推开方宵与,“不要就算了。” 方宵与好不容易止住笑,安抚的在于晓问唇上亲了亲,“够了没?” “你……” “好了,好了,”方宵与重新把于晓问抱在怀中,“不是说累了,睡觉。” 于晓问是真累了,很快便睡熟了,方宵与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两人在水阴山时,于晓问时时刻刻都跟在身边,方宵与从没想过有一天,于晓问会离开他,只觉的什么都理所当然,什么都是应该的,他的什么事情,于晓问都的必须参与,分享,三年前的一日,于晓问过来找他,说是要离开水阴山,他一听到这话,当时只觉受到严重的背叛,气愤难耐,记得他火大的很,直接把于晓问丢山底去了,而那时老爷子一直催促他继任阁主之位,这事情,是一早就定下来没法改变的,于晓问离开水阴山没多久,他也去了望十阁,去了之后,便有一大堆的事情正在等着他处理,让他没有多余的空闲去想于晓问之事,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有了闲暇时,回想两人间的事情,才发觉他对于晓问有一种执着,他想把人时刻带在身边,不是没想过去找这人,只是犹豫了,以前他所认为的那些理所当然,其实并不是,他从来没问过于晓问,愿不愿意一辈子跟在他身边,眼下,如你所想,我们确实两厢情愿了呢…… ☆、第二十三章 一大早,于晓问一睁开眼,就见方宵与的脸,被吓了一跳,刚醒来还残存的一点睡意,即刻消散无踪,往周围看了一圈,这是方宵与的屋子,记得昨日是让徐冬跟着他的,怎么会睡到方宵与的床上来了,就昨日喝的那点酒来说,他不至于睡死,不过这样才更糟,他有一毛病,就这种微醉的状态下,根本藏不住心中所想,只要有人问,他会把什么都说出来,对于这个,方宵与知道的一清二楚,昨日他是直接睡着了,或是,方宵与有没有和他说过点什么呢,怎么就一点也记不起了,在于晓问忐忑不安时,方宵与醒了,朝看了眼于晓问后,说了句“醒了就起吧”,便自顾自起床穿衣。 于晓问睁大双眼,仔细打量方宵与,努力想看出点什么,但一点也看不出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于晓问心想昨日应该是回来后直接就睡了,若说了什么,不可能方宵与什么都不表示,于晓问犹豫了会,喊道,“与哥哥。” “嗯。” “昨日,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昨日?” “对啊,就昨日。” 方宵与停下正穿着的衣衫,似乎在想于晓问昨日有没有说过什么,这么会等待的时间,于晓问心里有些着急,直等到方宵与摇摇头,他才安下心。 只是,于晓问还没放心一会儿,方宵与又开口了,“没有,有说过。” “说过什么?” “你说挺喜欢和我一起睡,之后就依旧和我睡。” “只有这些。” “嗯,暂时就想到这些,好像还说了点别的,突然想不起来了,等日后想到了,再和你说,还有,等下起床后,你自己去吃东西,我今日有点事情,会晚回,夜里也不用等我,你先睡。” 方宵与说这些时,衣衫都已穿好,也不等于晓问接话,便往屋外去,于晓问愣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方宵与离开,想让等会再走,却找不到什么好原由,怎么总感觉方宵与说的不是实话,他昨日是说了多少,以致一时都想不起来,于晓问此时脑袋空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能没一点印象,早知道如此,那杯酒真不该喝,或是继续留在那里,等那个晕呼呼的劲头过了,继续喝,干脆真的晕了也好,唉…… 于晓问焦虑不安的度过了几日后,方宵与也没表现出什么奇怪之处,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每日一大早出门,直到很晚才回,这日,方宵与依旧是一大早出了门,于晓问独坐在屋子里,看着正在屋外说说笑笑的止青,徐冬,把两人唤来,打算把这几日在考虑的事情对两人说说,要询问一下两人的安排,“如今我已经没继续呆在望十阁呆的必要,过几日我应该就会离开,至于你们两个,看样子应该是已在一起,你两要是打算留在望十阁,徐冬就不用再跟我回去,留下就行,我会把你的事情转告给师兄,若是你两打算随我回冷寒庄,止青的话,我去和方宵与说,让你离开,应该不成问题,你们的意愿是…” 止青和徐冬交换了下眼神,开口说道:“公子不留下?你和我家阁主……” 于晓问朝两人摆摆手,拦下止青继续说下去,一提到到这个,就觉有些疲惫,“先不说这个,告知我,你们的意愿就行。” 于晓问不想多说,止青也不能强求,回道:“我们决定留在望十阁。” 只是,她觉着有些不解,几日前,古芝小姐成亲,他两先行回来,她和徐冬自然也跟着回来,想着于晓问身体不适,便一直守在屋外,等候差遣,而他两进屋后所说的话,尽管不是有意去听,可他两说话声并没刻意降低,什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不是已经互相互通心意了吗?这才过去几日,怎么变卦了,难道有谁反悔了?她倒是想打听他两间的事情,可毕竟是主子,尽管他两从没把她当下人,始终不合适过多打听。 “那行,等你家阁主回来,就和他说这事,他应该不会反对徐冬留在望十阁。” 于晓问说完,便让两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他则继续坐在屋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虽说打算离开,心里却有点不舍。 入夜,方宵与回来,于晓问先和他讲了讲止青,徐冬之事,方宵与欣然应允,徐冬留下,接着又和方宵与说了,他将离开望十阁的事情,方宵与也没留他,只说让他晚几日走就行,说是他需要点时间准备一下,于晓问虽然觉得奇怪,他离开,方宵与需要准备什么,嘴上是什么都没问,心想却在想着,答应的真痛快,对他没一点念想,幸好他那点异样的心思,没和方宵与提过,不然该尴尬了,怕到时两人连好友都没的做了。 一早,于晓问还在睡梦中,偏偏一直有人在骚扰他的耳朵,让他睡的不安生,渐渐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耳朵正被方宵与啃咬着,“与哥哥,你做什么?” 方宵与不但不答,反而伸手直接往于晓问衣裳里摸去,在他胸前揉捏起来,于晓问吓的一把拽住方宵与的手,“做… 做什么?” 方宵与依旧不理会于晓问,拍开他的手,继续弄,毫不在意道:“那时就该把环穿在你胸口,这里摸着的手感很好,很厚实。” “与哥哥,别弄了,我……” “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样,”于晓问急急道,抓住方宵与的手,让他的手脱离自己的胸,想起身下床,不再受方宵与的骚扰,只是,于晓问还没来的及从床上爬起,方宵与已早他一步,把他压在了身下,“急什么,给我摸摸又怎么了?” “与哥哥,下去,别压着我,”于晓问说着,极力想摆脱方宵与的压制,于晓问用力挣扎几次后,均未取得成效,反而因两人身体贴合密切,蹭来蹭去,身体某个部位有了反应,此时,不待于晓问再次挣扎,方宵与主动从他身上下来,看着已一脸通红的人,都是男人,当然清楚于晓问是怎么回事。 眼下这种情况是说不出的尴尬,为避免更加尴尬,于晓问再次起身,在这种时候,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只是,这次依旧没来的及从床上爬起,又被方宵与压在身下,且还动上手,开始拉扯于晓问的衣裳,已被方宵与扯得松松垮垮的衣裳,没几下,便让方宵与给脱了。 于晓问愣愣的看着方宵与做这些,都忘了要反应,只是这还没完,方宵与转而又去脱他的裤子,于晓问才终于想起要做点什么,赶紧抓住裤头,“与哥哥,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方宵与笑笑,着看向于晓问,“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你现在想的那样,不然,我们裸身相对的次数也不少了,何必怕我看呢?” “与哥哥,你……” 方宵与在于晓问脸上亲了亲后,口气突然变得认真,“我若是真做了,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于晓问不带一丝犹豫回道,他只知道,不管方宵与要对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接受,只是,这种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但言语间已带着股求饶的意味,“与哥哥,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好,”方宵与在他耳边轻笑,“继续了……” ☆、第二十四章 “大池回来没?” “回了。” “结果怎么样?” “成了。” “很好,”方宵与看向在坐的三人,许古芝,连木,闵言绪,“有多少人受伤?” 闵言绪接过话,“加上前一次,一共六人受伤。” “对方呢?” “十人。” “主动上门惹事,”许古芝看向方宵与问道,“真的不会没问题吗?” “问题肯定会有,过几日我将亲自上门拜访,进行协商。” “但是,冷寒庄会同意吗?”许古芝问道,方宵与进入休眠期,一醒来后,便交代下来,望十阁将要改变营生,说是要做护卫,而打算接下的第一庄生意,是冷寒庄名下,无银坊的护卫工作,冷寒庄有自己培养的护卫,既然望十阁想接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证明,望十阁的人能力比冷寒庄的人能力好,方宵与决定采取最简单的方式,直接找上门,战胜对方,第一次攻击,没能成功,因没想到无银坊内部有设机关阵法,阁中有两人因此受伤而回,第二次攻击,带上了连大池,让他专门对付无银坊内的阵法,也正是因为如此,连大池外出,没能来参加他的成亲礼,第二次的行动,因有了连大池,成功打败冷寒庄的人,只是冷寒庄也不是好欺负的,被人主动上门找茬,且对方胜了,还能用对方的人来做护卫吗? “会同意的,这场对战,是用来证明我们的实力,没理由放着好的不用,反而要选择差的。” 方宵与说的是挺有道理,可毕竟实际不一样,其实初时听了方宵与的打算,许古芝还在想,方宵与是不是临时起意,在听了他对望十阁之后的路的规划,行动后,确实是打算做一番改变,“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也是弊端,这样一来,冷寒庄就更难保证,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如何能相信,我们不会监守自盗呢?” “所以,这次我去冷寒庄,还有一事,两家联姻?” “联姻?谁和谁?” “我和于晓问。” “真的,假的?” “你说呢?” 方宵与神色认真,完全不像开玩笑,许古芝说不上什么感觉,讲真,看两人相处的方式,会有这样的结果,似乎理所当然,想来方宵与会对望十阁做些改变,怕都是因为于晓问,一看就不是个喜欢阁里所做营生的人,除去这个不说,于晓问是个相当不错的人,配方宵与,还挺便宜他的,不过两人过的好就行,挺为他两高兴,“既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是打算娶呢,还是嫁呢?” “形式而已,不用过于在意。” 听到这么冷清的回答,许古芝不免有点失望,本是想看看方宵与会不会觉得窘,不想倒是她反而觉得不是滋味了,不过这些先不说,本就是玩笑话,目前的考虑,若是两人真的合作后的事情,“望十阁收费一向不低,就算改变营生,这点是不会变的,据传闻冷寒庄富可敌国,但是不是真的,谁又说的清呢?到时候可别接下冷寒庄这桩生意,会不会给得起价,却出不来银钱,吃亏的买卖,望十阁是一向不做的,之前,我们只有在接下一桩生意时,才会去了解一些有必要的事情,一直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且当今世上的事情,彻底改变,从极好到极坏,只是一瞬息的事情,反之亦是,要不要先让人提前去打探一下,冷寒庄的虚实?” “不用,就在去湖州的路上,于晓问还能花上一大笔钱去捧一个姑娘,由此可见,冷寒庄的富有程度,比之传闻,差不了多少。” “这样很好,但是,”许古芝犹豫道,“望十阁成立以来,也有几百年了,只是如今说改就改,会不会……” “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只是从原来去往不同的地方,如今变成有了固定的去向,要做的事情并无什么变化,把不该之人通通干掉就行。” “老爷子那边,你已经去说了吗?他会同意这样做吗?” “还没有,我会和老爷子说的。” “那行,该做的全都做了,现在就等冷寒庄那边的决定了。” “嗯,你们还有其他事情没,若是没了,散了吧。” 几人陆续散了,方宵与往老爷子的住处去,这事总要和老爷子说的,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日好了,他到时,老爷子正拿着本书,在那嘀嘀咕咕的念叨,兴致挺高,想必是因看不大清书本上的字,书都要贴到脸上了,这样还不放弃,看来老爷子还真对诗词上瘾了。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平时特意请你来,你还不愿意,今日怎么主动来了?” “有点事情要说。” 方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书本,“说吧。” 方宵与在老爷子身边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说出此番来意,“我将改变望十阁的营生。” “听你话的意思,你根本就没打算听我的意见,有必要来这一趟吗?” “有,过来告知一声,还有一事” “什么事?” “于晓问将会一直跟着我了,且我身边也只会有他一个。”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说呢?我还等着你能生个新阁主出来。” 无视老爷子的着急,方宵与不紧不慢道:“还有小留呢,是在不行,从阁中的弟子中选一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了这话,方老爷子有些不满了,直哼哼,“你从小就和于小子厮混在一块,就知道会出问题,现在好了,两人搞到一块去了,你们这样,于小子的父母知道吗?他们可就他一个儿子,你就没想过,他们会接受你。” “这就不是你要管的事情了,我自会去处理,你是长辈,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不要去为难晓问,你要搞什么,找他去谈话,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你个臭小子,还敢威胁我,我就去找了,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小留和丁弦闲在湖州弄出的事,最后结果是晓问受伤了,你倒好,趁我没醒,直接把小留打发出门,口说是出门历练,长点心,你倒是别把八默一起给罚了,就算他如今出门在外,我照样能再罚他一次。” “你想怎么罚。” “不多罚,晓问伤的怎么样,在他身上照着来一遍。” “哼哼,他如今可是跟在醉荫谷的人身边,阁里可是有明文规定的,不可和醉荫谷之人打交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把人送到那去,我就没办法了,既然人是你送过去的,到时候把人抓回来,连你一起罚,罪名是,带头和醉荫谷之人来往。” “你敢?” “你敢,我就敢,既然你已把望十阁交到我手中,我就有权这样做。” “你… 你……”方老爷子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真是个臭小子,连他也敢罚,“算了,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你爱怎么就怎么了,那我们也算两清,你也不能想着把小留抓回来,罚一顿,我说你那么伤着他了,你就不会心疼。” “当然心疼,不过不及您老疼,你看如今还只是一说,就急了?” 方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臭小子就知道抓他软助,朝方宵与摆摆手,“没其它事情就走吧,不想看到你。” “是,孙儿先下去了。” “你……”方老爷子又一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也就只有在他吃瘪的情况下,臭小子才肯认他是爷爷,就是吃准了他舍不得,他哪里看的了小留受伤,不过小留这次犯下的事,真的是…… 小留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没心没肺的性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多少和他平时过于宠着,有点关系,如今看来,是宠的太过了,希望这次外出的历练,真的能让他长点心,而罚八默一起出阁,确实是他的私心,只希望一路能护小留安全,其余则一切不干涉,至于方宵与和于晓问的事情,由他们各自去好了,虽说和方宵与的威胁有少许关系,不过他老了,管不下那么多事情了,待方宵与走了,重新拿起手边的书本,还是继续研究他的诗词好了,这个可比和方宵与那个臭小子对仗,可爱的多。 ☆、第二十五章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异途同归 作者:浅里时 第5节 一觉醒来,于晓问发现方宵与睡在他身边,方宵与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看来是睡的太死了,方宵与白白嫩嫩的脸蛋,看着很软,于晓问想捏捏方宵与的脸蛋,只是手才抬高,方宵与就醒了,睁眼向他看过来,于晓问突然间就没了这个想法,讪笑着把手收回来。 “想做什么?” 于晓问立刻摇摇头,“没什么。” “是吗?真乖,”方宵与摸了摸于晓问的头,摸着摸着手却慢慢朝他的屁股摸去。 于晓问的脸瞬间就红了,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带着些许焦躁,嗫嗫出声喊道:“与哥哥……” “嗯,什么事?” “那个…”于晓问伸了伸手,终是什么都没做,又把手放回身侧。 这要反抗却不敢反抗的情绪,近日似乎常出现在于晓问脸上,方宵与也不理会他这么多,反而在于晓问屁股上掐了一把,“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于晓问说着,不安的轻扭了扭身子,好离方宵与远一点,打心里想避开方宵与正捏着他屁股的手。 看着于晓问一脸局促的摸样,方宵与笑道:“好了,别扭了,什么都不会做,看你精神很好,明天出发去冷寒庄。” “什么?” “去冷寒庄,你不是想回去吗?” “啊… 是,是,”听方宵与这么一说,于晓问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方宵与才把他给压了,就要他离开,过去一日而已,这算什么事,虽说,方宵与压他时,他没强力反抗,可终究关系是成了,他也不是想让方宵与负什么责任,只是,怎么说呢,想来总觉着有一股虚无感。 于晓问慢慢失望的神情,方宵与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自顾自起床后,独留于晓问在屋里,照旧出了门。 接下来的几日,于晓问基本就在胡思乱想中度过,转眼就到了要离开望十阁的日子,于晓问在望十阁相熟的人,都有来送他,就连方老爷子也来了,方老爷子一来,就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好半天,重重叹了口气后,对于晓问说道:“你们以后就好好过,该说的都和方小子说过了,我就不再啰嗦了。” 说完拍拍于晓问的肩,便离开了,于晓问被方老爷子说的这两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看向方宵与,希望他能给个答案,方宵与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其他人都散了,说是到该走的时间了,当即带着于晓问下山,到了望十阁的入口处后,于晓问却见到了两匹马。 于晓问咦了声,疑惑道:“怎么有两匹马?还有谁今日也要出行吗?” 方宵与跨上其中一匹马,“一匹是我的,怎么,你有意见?” 听了这话,于晓问突然想到,方宵与难道是要和他一起去冷寒庄,本低落的心情有点雀跃起来,赶紧问道:“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和你一起。” “你去冷寒庄做什么?” “见你师兄。” “师兄?” “嗯,有些事情想和他谈一下,关于望十阁的。” “只有这些?” “嗯。” 顿时,于晓问心里才起的一丝雀跃消失无踪,不免感到些许失落,“这样,知道了。” 方宵与笑笑,问道:“怎么了?” “没事。”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先上马,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嗯,”于晓问点点,跨上另一匹马,和来送人的,小澄,止青,徐冬一一告别后,两人往冷寒庄的方向出发了,自出发后,两人一路无语,天黑前两人未能入城,便在野外找了处看着不错的地方,作为两人今晚过夜的地方。 一早知道两人将要在野外度过不少夜晚,为了在夜间睡的舒适点,止青给两人准备了毯子,于晓问从包袱里取出东西,铺在地上,两人在上面躺下来后,方宵与搂着于晓问,只是把人抱在怀里开始,就一直就动来动去,方宵与终是忍不住了,把人转了个身,让于晓问面对着他,“怎么了?” “与哥哥,我们谈谈,好吗?” “想谈什么?” 于晓问紧皱眉头,像是下了一番决心,开口问道:“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总算是肯问了,方宵与还在想,是不是只要他一直不说起这个问题,于晓问就一直不会问,便一直这么将就着下去。 “与哥哥,”于晓问轻喊了声,看着方宵与似笑非笑的脸,只觉更加紧张。 方宵与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说?”于晓问有点懵了,没想过方宵与会把问题丢给他。 于晓问一脸傻傻的摸样,方宵与直想抚额,明明挺聪明的一人,怎么在这个事上变得木纳了,方宵与低头在于晓问唇上亲了亲,“傻子。” “与哥哥……” “嗯,”方宵与应着,不仅是再亲于晓问的唇,伸手往他衣裳里摸去,于晓问想避开,却一直躲不开,眼下荒郊野外的,方宵与不会是想…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明不白的发生过一次,如今又来,于晓问觉着他也是窝囊,若真心反抗,方宵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他不争气,偏偏还是心甘情愿,想着这些时,一股委屈涌来,眼泪不受控制般,唰唰的冒了出来。 方宵与叹了口气,这人真的是被他欺负的狠了,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给于晓问擦去眼泪,看来还是得把话都说清了才行,“知道我为何喜欢让你跟在身边吗?” “因为我听你的话。” “我身边不乏乖顺听话的人,不缺你一个,只是,每当有人死在我的剑下时,我也会感到不安,但能带给我安定的人,只有你,其他人不行,所以,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对你,也许并不是心动,但我想你做我的枕边人,且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人,你愿不愿意陪着我?” “与哥哥……” 听着于晓问带着哭音的喊声,方宵与亲了亲他的唇,“这是愿意了?” “嗯,”于晓问点点头,近日来的疑虑,抑郁,从这一刻开始,可以通通丢弃了,对于方宵与这番不够感人的话语,于晓问从来都知道,以方宵与的性子,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他也不需要,如今方宵与的这番话,算是给他了承若,他觉得这就够了,一生的陪伴,只有他一人,难怪,出发之前,他还奇怪,方老爷子怎么会突然说那些话,想来是方宵与早已和老爷子说过这事了。 “好乖,睡了。” “那……” “什么?” “不继续吗?” 方宵与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于晓问一脸羞涩后,即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轻笑道:“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不累吗?” “你……”于晓问倒是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方宵与之前的行为,根本就是逗着他玩的,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老戏弄我?” “因为你傻。” “你才傻,”于晓问嘟囔道,“与哥哥,那夜我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 “嗯。” “猜猜看。” 方宵与要笑不笑的样子,于晓问大概能猜到点,“不会是我向你自白,窥视你已久?” “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我本来就不傻,”于晓问应着,往方宵与怀里钻去,把脸贴在方宵与胸口,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定,“你是因什么事情去找师兄?” 于晓问听完方宵与的打算,问道:“是因为我吗?才改营生。” “没有的事,好了,睡吧,我累了。” “嗯。” 于晓问仰头看向已闭上眼的人,前些日子在望十阁,日日见不到人,想来就是在忙,望十阁将改变营生的事情,想必方宵与的这个打算,已有些时日,只有他傻傻的不知道,只是,如果这么做了,望十阁在江湖上几百年的声誉不再,这之后,就算做的再好,终究只能是给他人办事。 方宵与知道他一向不喜打打杀杀之类的,事情这么明显,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于晓问一直想着的是,就算方宵与什么都不为他做,他也会始终宠爱方宵与,如今你为了我做了这些,我什么都没有,只身一人,你说能从我这里得到安定感,你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你给我带来一种叫做归属感的东西,一直没有着落的心,你给了它一个安置的地方,所以,我把自己给你,与哥哥,你说好不好…… ☆、第二十六章 两个月后,方宵与,于晓问到达青城,两人没往冷寒庄本庄去,转而上了小仙山,一进山,冷月,苏之离已在等着他两的到来,相互一番招呼过后,冷月和方宵与进了书房议事,于晓问本也想跟着去旁听,可是苏之离不想去,觉着肯定会无聊,便拉着于晓问去找夕儿玩,逗弄逗弄小孩,怎么都会好过旁听。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夕儿那小崽子都会咿咿呀呀的讲几句话了。” “真的?长大很多了吧。” “当然,你和方宵与什么关系?你两亲密的可有些不正常。” 于晓问看了看苏之离,心想他两表现的很明显么,不过苏之离既然问了,他也不打算遮掩,“就你和师兄那样的关系。” “你行啊,一出去就找了个人会来,还是个男的。” 于晓问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一样,师兄难道不是个男的。” “你能和我一样,你师兄对我多好呢?” “有什么不一样,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不好了?” 苏之离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哪只眼睛都看到了。” “你眼睛有问题。” “你才有。” “你才有。” …… 两人居然为这点事情争论了大半天,于晓问觉着一下回到没和苏之离分别之前,两人经常这样,会为上一点点的小事,幼稚的吵吵囔囔个没完没了,两人便这么一路吵闹着到了夕儿的屋里,小家伙正在屋里到处爬,已不是于晓问离开时,皱皱的,小小的一团,成了个肥嘟嘟的小胖子,肉肉的脸蛋,小手,看着就特别可爱,此时,屋里除了他和苏之离,还有一人,小雨,一直跟在夕儿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别一不小心伤着哪里了。 于晓问把夕儿抱在怀里,逗着他喊人,小家伙张了张嘴,声音没出来,倒是吹出了几个小泡泡,惹得于晓问直乐,和小家伙玩乐的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几个时辰过去了,打算离去之际,冷月和方宵与过来这边了,夕儿这个小家伙,见到两人后,不是先想着找冷月,反而伸手朝方宵与要抱抱,小家伙在地上又是爬,又是打滚,身上早变得脏兮兮,方宵与也不介意,直接把小家伙抱在怀里,捏捏他的脸蛋,时不时逗弄一下。 几人又在这边呆了一阵子,小家伙玩的也有些累了,被小雨哄着睡下,几人各自散去,于晓问带着方宵与在小仙山到处转了转后,天也黑了,一日便这么过去了,期间问了问方宵与有关护卫的事情,进行的比较顺利,两人已基本上达成统一意见了,看来这事情将要成了。 于晓问老早就想好了,等方宵与来小仙山后,一定要招待他喝庄里酿的梅花酒,这夜,于晓问兴致高昂的准备好酒,就等着方宵与等人到齐后,好好喝上一回,虽说是要特意招待方宵与,不过,反正有他在身边,于晓问也可以放开了喝,不用当心会闹出什么事情。 没多久,方宵与,冷月,苏之离陆续到来,几人入座后,谈天,喝酒,十分惬意,于晓问更是一杯接一杯的喝,方宵与初时并未阻止,但在见他已喝的迷糊了,依旧没停的意思,当即带着于晓问先回屋了。 两人回屋后,双双躺倒在床时,于晓问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压到方宵与身上,问道:“夕儿可爱吧?” 方宵与有些不解的点点头,于晓问怎么这个时候会提起这个,“怎么了?” “我和你说过夕儿的身世没?” “没有。” “夕儿的母亲是师兄一个好友的孩子,但她在生了夕儿没多久后,就去世了,夕儿的父亲也早已不在世上,她便托师兄代为照顾,所以,夕儿现在是师兄和之离哥的孩子。” “所以呢?” “他们都有孩子了,我们也要个孩子,好不好?” “你想怎么要法?” “我们两人生?” “我们?” “不是,应该说是你生?” 方宵与不禁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我生?” 于晓问呵呵笑道,“对啊,你生。” 方宵与不禁失笑,只当做是于晓问酒后的胡言乱语。 于晓问却不这样想,反而觉着他整个人清明的很,一本正经给方宵与开始解释起来,“你看哦,你不是练了‘再生’吗,可以让人的身体神奇的缩小,我想啊,说不定,也许你也可以生出一个小孩来,你说呢?与哥哥。” 听了于晓问这番言论,方宵与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要是生不出来呢?” 于晓问摆摆手,“嗯,嗯,嗯,那谁知道呢?要不我们试一次,万一可以呢?” “你想试?” “嗯,”于晓问点点,见方宵与似乎有些不情愿,也不知想到哪去了,突然带着点委屈道,“还是说,与哥哥,你不愿意?” 方宵与没应他,反而开始脱自己的衣裳,脱完自己的,再去脱于晓问的衣裳,等两人都光溜溜时,朝于晓问道:“来吧。” 从方宵与开始脱衣裳时,于晓问一直傻愣愣的笑着,听到这句话,如得令,照着方宵与的嘴就一顿啃,还不忘评价道:“软软的,甜的?与哥哥,你吃糖了?” “没有,”方宵与应道,难得生出些… 应该怎么说呢,嗯,羞朗的感觉,躺在于晓问身下,不知怎么,心里不仅没有排斥感,反而觉着,有些隐隐的期待,“行了,别磨蹭了,要做就快点,不然就睡觉了。” “别吗?与哥哥,我来了哟,”于晓问欢欢喜喜道,再次啃上方宵与的唇…… 第二日于晓问悠悠转醒时,在看到一床的零乱后,尤其是方宵与一身狼藉时,吓的大叫一声。方宵与当即被这一声给弄醒了,极为不爽道:“瞎囔囔什么?” “没… 没什么,与哥哥,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去打水来,替我清洗。” “嗯,”于晓问赶紧应道,下床穿衣,去叫人准备,等东西都弄好,于晓问给方宵与洗时,顺便也跟着洗了,两人清洗完后,方宵与依旧觉得困,让于晓问陪他继续睡,两人再次躺倒床上时,于晓问才从最初的讶异中,彻底回了神,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完全记不起来,一睁眼,只有他两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他好好的,而方宵与那时的摸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对方宵与做下如此之事的人,只能是他了,若放在平日清醒时,这种事情他想都不敢想,可确实真的发生了,又是这种虚无感,就像他第一次被方宵与压倒在身下时的感觉,都是莫名其妙就发生了,完全没一点实感。 于晓问看了眼方宵与,似乎睡熟了,伸出手,偷偷的摸上方宵与的脸,本想捏一捏,方宵与依旧闭着眼,却突然出手,一把拍开他的手,“昨夜你可占够便宜了,别再打主意,怎么着,还想动手,既然闲不住……” 方宵与说着,抓着于晓问的手向自己的腰间放去,“给我揉揉。” “哦,”于晓问给方宵与揉着腰,手中的肉感,不知怎么回事,某些画面不时在他脑中闪现,似乎是昨夜经历的事情,呵呵,这一切都是真的呢,脸也不自觉的红了…… ☆、第二十七章 小仙山这边的事情一完,两人便离山了,于晓问虽舍不得冷月,苏之离等人,但他必须跟着方宵与走,只能以后常来这里看看了,两人往回走了一段时日后,于晓问发现,他们现在并没往望十阁方向去,朝方宵与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看不出来?” 于晓问想了想这两日所经过的地方,突然明白过来,“我们这是要回水阴山吗?” “嗯。” “真的?”于晓问有些兴奋,好久没回去了,真心很怀念以前在山里时光,太久没回去,居然一时忘记回去的方向了,真是不该。 “嗯。” “我们要在那住多久?” “随你。” “可以吗?” “当然,阁里的事情都已经交代下去了,不必担心。” “嗯,不知道我们的屋子有没有被损坏?毕竟很久没人在里面住了。” “什么都维持原样,我不时会让人过来这里打理。” “这样啊。” 于晓问有些懊恼,他怎么就没想到,让人过来打理下呢,快到住处时,于晓问突然想起一事,关于他右耳上带着的圆环,他似乎从来没问过方宵与,为何要给他带上这个,指了指耳朵,“与哥哥,这个,我曾听古芝提过一次,有什么说法吗?” 方宵与沉吟道:“嗯,是一直没和你提起过这个呢,去过天脊山的南面没?” 于晓问点点头,“嗯。” “那你应该知道,那边有处专门给望十阁□□作各种兵器的地方,望十阁的弟子成年后,可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亲自去那里打造,你耳上带的这个,便是在我在那里打造的,你知道望十阁出任务时,除去特殊时候,一般都是双人行吗?” 于晓问又点点头,“嗯。” “阁中新一代弟子,都是从小便开始在一起训练,然后在成年的那一天,亲自去那边动手打造一样专属于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就是开始选择一起结伴出任务的人,双方相互选定好人后,把各自所有的东西相互送给对方,自此便意味着,相互选定的两人,之后都要被绑在一起了,成为可以相互放心交命的人,且在有必要时,一方甚至要为另一方无偿牺牲性命,也并不是无可能,”方宵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于晓问的双眼,问道,“如果要你无偿为我牺牲性命,你可愿意?” 于晓问再次点点头,“愿意。” 《完》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