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正文 第1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重生之再追封景(厉景同人)》作者:夙夜一刀 文案: 首先这个是厉景的同人文,其次楼主是第一次写别的耽美作者笔下的人物,之前楼主一直写的是原创和欧美圈的同人,然后人物可能稍稍把握的有些欠缺,不过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有差异的地方,还请大家稍稍包容,然后,卤煮也很喜欢云景,也觉得厉睿很渣很渣!特别渣,所以才会起了在自己的文里狠狠虐一虐大渣攻的心态 内容标签:原著向 强强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厉睿、封景、云修、厉晨 ┃ 配角:云修、厉晨 ┃ 其它: ================== ☆、前言与楔子 写在前面:首先这个是厉景的同人文,其次楼主是第一次写别的耽美作者笔下的人物,之前楼主一直写的是原创和欧美圈的同人,然后人物可能稍稍把握的有些欠缺,不过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有差异的地方,还请大家稍稍包容,然后,卤煮也很喜欢云景,也觉得厉睿很渣很渣!特别渣,所以才会起了在自己的文里狠狠虐一虐大渣攻的心态,其次,还是觉得厉景这对实在是很可惜,也是为了厉景党们的一个心愿,也是为了成全让人心疼的封景大大,毕竟在最年少的时光遇到的人,是值得铭记一生的,两人之间真正存在的爱,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的多。 还有,这里人物的形象全部来源于剧中,包括封景,在这里并不是长发!而是剧中乔美人的样子,包括封景,在这里并不是长发!而是剧中乔美人的样子,包括封景,在这里并不是长发!而是剧中乔美人的样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楔子 虽然关掉了超大的液晶屏幕,但云修与封景身着白色礼服,两个人微微低着头,眉梢间含着幸福喜悦的模样,仍是在厉睿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略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环视着这间看上去无比富丽堂皇的别墅,这里曾经充满了封景的身影,他的视线落在那架漂亮的钢琴上。仿佛又看到了他轻舞指尖弹奏乐曲的样子,光洁的额前,散落着淡褐色的发丝,一双细长含情的眉眼中,尽是专注与认真。 厉睿有些恍然,他闭了闭双目,再次看去,哪里有他的半点身影?!一瞬间这座豪华别墅的冰冷、落寞全部涌进身体,厉睿点燃了一根烟,将自己深深的埋入柔软的沙发中,一向强势霸气的眼底没有一丝光彩,像是什么东西,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痛苦吗?当然 可他所有的不甘,与不愿承认的后悔的心情,和努力维持的镇定,在看到云修为封景带上戒指的一瞬间崩塌了。他甚至涌现出了希望云修抛弃封景的恶毒想法,是啊……他一向是这样自私而狠戾,他得不到的,别人亦是休想,他根本不愿去祝福荧幕上的两人,甚至没有想过祝福。 厉睿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不由的轻咳几声,像是努力将喉间的那抹苦涩与腥甜咽下,沉寂的别墅中,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厉睿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秦楚”二字,便按下了关机键,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将速度飙到了280迈,厉睿毫无顾忌的在山路上驰骋着。他很少有现在这副模样。像是一头被剥光皮毛的野兽,那种狼狈与不堪根本无法躲藏,他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明天……只要熬过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悔恨交织,他又会是那个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的厉睿,又会是主宰ese的帝王。 行驶至弯道时,厉睿更是疯狂的将车速飙至最高,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希望凛冽的风可以冲散骨子里涌上的悲哀,只希望更快的速度可以坚定自己的心念,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同样高速行驶的货车,他踩刹车时为时已晚,一阵剧烈的碰撞之后,他眼底一黑,与车子一同坠入了山崖。 而仅存的意识不是ese会落入谁手,也不是新闻会如何大肆报道自己的死讯,而是封景……封景他……会不会为自己哭呢…… ☆、重生 身体像是被巨物碾压过一般,厉睿皱着英气的眉宇睁开了双目,那种清晰的痛楚随之慢慢消散。厉睿抬起手掌审视了一番,健康的肤色、清晰的掌纹文路……他又轻抚了抚自己的脸,没有一点鲜血与伤痕。 墨蓝色的天花板,以及豪华奢侈的欧式灯顶,柔软宽大的床榻……这一切,正是他所熟悉的别墅,惊诧的坐起身,四周满是洋甘菊香氛的气息,被温暖舒适的被褥紧紧包裹着,厉睿脑袋一阵昏懵,眼底也全是不可置信,他记得他在盘山公路出了车祸,被一辆卡车撞入山崖,此时又怎么会完好无损的躺在自己的公寓里。 他起身拉开厚重的金丝绒窗帘,稍稍刺眼的阳光从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厉睿抬手挡了一挡,适应之后,他又将视线落到了对面镜子的镜子上,□□着的上身,背部满是抓痕,结实的胸膛上布满了淡红色的吻痕,修长高大却并不粗矿的身材,性感但不夸张的肌肉与结实的双臂,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而微抿的唇,正是他自己——厉睿。 他眼底的迷茫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拿起床头柜的日历,在看到上面的日期时,原本冷静镇定的眼眸出现了讶异,xxxx年9月18日,正是他和封景一同创建ese娱乐帝国的第二年。 死而复生这件事太过诡异,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睿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他怔愣的站在柔软厚实的乳白色地毯上,目光触及到床头柜上与封景的合影,心底涌上一阵狂喜,重生的这个时间,两人没有隔阂,没有怀疑,没有矛盾,更没有……云修。 上一世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开封景!上一世他自私、狠戾、甚至无情,他为了公司的上市,为了自己名誉、目的和利益,抛弃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但是得到一切他曾经渴望的东西之后。他却发觉最渴望的是这栋别墅里,仍存在封景的身影,若是没有他,即便赢了全天下,他也是个失败者。他曾评价袁宇与柳艺,他说袁宇为了柳艺,不惜与全世界抗争,曾经他说这话时,满含嘲讽与不屑,他骄傲自己是理智的、清醒的,他笃定自己不会像袁宇一样,可这一世的重生却让他彻底明白,为爱抗争是什么意义。 手持着两人亲密的合照,厉睿握紧了拳头,或许他很贪心,或许他的自私仍在骨子里作祟,但这一世,江山与美人,他都要。 “你醒了。”正当厉睿思忖之时,封景推开了房门,他穿着休闲慵懒的家居服,灰色暗格子羊毛斗篷下是身宽松的黑色中袖t恤,再就是纯黑色的阔腿裤,更衬的他□□出的手臂光洁如玉,淡褐色的发丝慵懒的落在额前,褪去了再工作中雷厉风行的气势,显出一些青年的阳光与俏皮。 厉睿有些恍惚。他的记忆中封景轻松随意的模样很少,更多得时候。他总是看到他将褐色发丝梳起,露出细长凌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下总是淡漠的唇角,工作行动之间满是强势与老道的手段,随着时光的推移,他似乎都忘记了初遇封景的模样,也忘记了,他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青年,他为了他退居幕后,从一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当红巨星变为一个老辣的金牌经纪人,上一世的厉睿仿佛习惯了对方的付出,也习惯了两个人在职场上相处的模式。甚至会有意无意的将压迫感带入他们的生活之中,带给封景或多或少的压力,这样想着上一世自己的作为,厉睿既是愧疚又涌上了些许心疼。眼中也不住涌现出挣扎和痛楚。 看到对方□□着身体以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封景脸上微微一红移开了目光,自衣柜中取出一套睡袍甩在床上有些羞赧到:“大清早的就要当暴露狂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昨晚用力过猛的症状,厉睿拿起睡袍,动作缓慢优雅的穿上后,正看到封景倚在门框上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抚着淡色的下唇,细长的眸间带着狡黠的风情:“穿的这么慢,是想再来几次吗?” 对于对方的毒舌与调笑,厉睿上一世早已习惯,他系好玄色睡袍的腰带,走至封景面前,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对方,而后缓缓低头,在其额前附上一吻。 封景怔住了,澄澈含情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讶异,厉睿向来不会主动对他做出亲密的举动,一是因为二人近些年来相处的模式愈来愈像上下级,二是他们同处一个巨大的娱乐公司,亦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厉睿却并不喜欢成为公众的焦点,所以对于两人的关系向来隐晦,在外面更是谨慎,独处时也习惯不做任何亲密动作,而今天一早起来,这人居然温柔的吻了自己,让封景着实有些惊讶。 没有人能体会到厉睿现下的心情,他看着封景,就像注视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柔和的吻结束后,厉睿兀自走向浴室打开花洒开始冲凉洗漱,而封景便慵懒的靠在在浴室门前,隔着巨大的玻璃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讲话。 “最近几个大戏都杀青了,这些天好好休假……”封景一边说一边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细长动人的双眸。 “好……你想去哪里度假?”厉睿想起来上一世这个时候,两人正在为几个导演的安排而争执不休,而这一世似乎老天都在给他机会,让他弥补前世的过错,好不容易有两人单独出游的机会,而且此时距离云修进入公司还有一年,他要好好利用这一年的机会,让封景的眼里,再也不会有别人。 “度假……”封景略带思忖的圆润声音从门外传来。 厉睿知晓对方正在思考,便继续冲凉。 “哪也不去。”封景低头狡黠的笑了笑。 “嗯?”此时厉睿已经穿好睡袍走出了浴室,一手用柔软的毛巾擦拭着黑发上的水滴,一手撑在浴室的玻璃门上,正对上封景含着笑意的美眸:“这样难得的机会,我们应该去度度假。”厉睿说的虽然是陈述句,可眼里满是询问。 封景抬起手为他理了理玄色睡袍的领口,方才狡黠的眉眼中已是一本正经:“你从公司带回来很多文件需要处理。而且我们要利用这个假期,好好的修整一下与几个大股东的关系。” 股份……厉睿皱起了眉宇,思索的却是上一世为了云修和自己谈判时的封景。 “当初,我们的股份和厉晨他们差不多。唯一起作用的是……周老板那10%的股份。” “那个人你也知道……” “性虐待,玩残不少男孩子。但是也的确有一手,很狡诈,也一直含糊其辞,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你,厉晨,都在争取他……” “你觉得,为什么最后一刻,他会突然站在我们这边。” 封景死寂一般的眼眸又浮现在脑海。上一世他从未注意过封景身上莫名多出的伤痕。他在意的从来是公司的利润与上市进度……厉睿的心底就如利刃划过一般,痛彻心扉。他猛的环上封景的腰,紧紧的注视着对方俊秀的容颜,眼里全是痛楚悔恨。 “怎么了?!”封景错愕的问,又狐疑的皱眉:“你今天很奇怪……” 厉睿一怔,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只柔和道:“你这样穿……很好看。” 闻言封景妖孽般的勾起唇角:“是吗……快吃早餐吧,今天的工作还很多。” ☆、工作 用过早餐之后,厉睿与封景一同走入书房,看到一桌子的文件夹,厉睿心中感慨万千,他总是这样自私随意的将工作带入两人的生活之中,太过强硬专断的举动或许也是两人上一世隔阂愈来愈大的原因。 他走至宽大的书桌前翻了翻近期的日程安排,上面是他所熟悉的、自己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假期的工作计划,而他将日程表放下时,封景已经将一部分文件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而后慵懒随意的卧进柔软的沙发,手持签字笔开始工作。 从厉睿的角度看去,他侧脸精致的如同画卷一般,窗外的阳光温和的倾洒在封景身上,使他原本有些凌厉的眉目透出一丝丝温柔,他一边专注的审视着文件,一边抬起纤细的手指将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四周静谧而沉静,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窗外有风拂过,厉睿一霎间有些恍惚,为何上一世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和封景在一起时,他的心会是这样平静。 他坐在书桌旁,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最近几个计划拍摄的大电影,以及一些导演与演员的资料,他专注的审视着,忽然看到金柏奖影帝谢颐这几个大字,想到的并不是谢颐,而是封景,封景为了自己放弃演艺事业时,正是那时最炙手可得的当红偶像巨星,可却为了ese的发展退居幕后,他从未想过封景的感受,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他只记得当初封景告知自己息影的消息时,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悔意,有的只是洒脱。 或许是封景的性格太过于强势,他总是笑的那么狡黠、漂亮、性感,他做事的手段又是那样的毒辣、老道,才会让厉睿完全忽略了他的伤痕与不甘。厉睿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他的? “告诉你一个决定……”封景在电话那段拉长了语调,似乎故意在掉他的胃口。 那时厉睿正和几个投资商在酒桌上洽谈项目,他拿着手机淡声问:“什么决定?” “我决定……退出娱乐圈,一心一意的帮你。”封景的语调微微上扬着,在通话中没有任何的不满与难过。 当时的厉睿听了,只回应道:“好……我在谈生意。” “那你少喝点酒…我先挂断了…”封景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是如此平淡,声音并不像方才一般透出喜悦。 现在回想起来,封景最后的语气中,分明带着浓重的失落,而当时的他,丝毫没有在意。封景没有背景,他也不会像别的艺人一样攀炎附势,但他很热爱演戏,从他对公司艺人的严厉要求,以及对追求完美艺术的执着上,便能看出他有多么热爱这一切,而为了他,他放弃了最喜欢的事业,放弃了万众瞩目的巨星之路。厉睿不由的在心底问自己,如果是他,他会为封景放弃这一切吗?! 厉睿无法回答自己,只看着文件怔怔出神。 这时封景已经处理好文件与合同,他起身将文件夹放在书桌上:“这里面有些东西需要你签字。” “唔…好…”厉睿翻开文件夹,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封景的说明下签署了几个合作合同,封景一手撑着书桌,认真的看着厉睿签字的模样。 “好了。”厉睿将文件夹合上,抬起头望向身旁的封景。 “大功告成,最重要的文件都搞定了。”封景勾起唇角,带着几许性感魅惑:“接下来需要联系几个股东了,我去让aanda安排一下。”他正欲离开,忽然被厉睿握住了手腕。 “小景……”厉睿声音沙哑的呼唤着。 封景浑身一震,脚步停了下来,他回望身后的男人询问:“怎么了……?” 厉睿很少这样叫他,在封景的印象中,只有当初两人相遇时,厉睿才这样亲密的称呼过他,当时的他在厉睿面前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孩子,他一个酒瓶砸破了那个流氓导演的头,对方让黑社会追了他将近五条街。夜幕降临时他躲在了一辆豪车后,口中骂着和狼狈外表全然不符的话。 “妈的,看老子红了不弄死你……” 那时厉睿看着这个样貌漂亮的少年,既是好奇又有一丝心动,他便随意问了一句: “你觉得你几年能红……” 而就是这两句简单至极的对话。将两人的命运紧紧联结在一起,自此荣辱与共、相互扶持……那天夜里厉睿开着他最中意的那辆跑车,带着封景逃离了那群黑社会的追捕,厉睿开了一夜的车,他们去了海边,厉睿取出车上存放的啤酒。他们在星光闪烁下,海风的吹拂中,讨论着了解着彼此……以至于封景现在回想起来,内心依旧涌动着温柔与力量。 思及封景抚上厉睿英气俊逸的脸庞再问了一次:“怎么了?” 厉睿握着他白皙的手腕,英俊的脸上满是认真:“你有没有复出的想法?” “……”封景微微抿起唇,像是在思考,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厉睿会主动问他这样的问题。他不说答案,只询问:“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只是觉得,当初你的决定有些仓促……”厉睿顿了顿:“你应该是天王巨星,不该因为我把你束缚在幕后。” 封景诧异的看着神情无比认真的男人,眼底缓缓涌上夺目的光彩,他倨傲的扬了扬下颌,笑的漂亮而张扬,一字一顿的说:“我封景,只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他稍稍低下头,望进厉睿漆黑深沉的眼眸,圆润的嗓音柔和而动听:“你,厉睿,爱你就是一件值得的事。” 厉睿紧紧握着他的手,突然便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原来最珍贵的东西,一直在他手心里,并且从未离开。 当天夜里—— kg size的床榻不断剧烈晃动,卧房内传出了喑哑暧昧的□□。 “啊嗯…你……唔啊…你今天怎么这样…唔唔…”热情……封景话还未说完,便被厉睿炙热的吻堵住了双唇,在对方带着强势与狂野的□□下,他浑身泛着潮红,双目里满是氤氲的水汽,浅褐色的发丝也带着汗水散落在前额,透着性感和一丝少见的脆弱。他很少有疲于□□的时候,在这种事上,他甚至是享受而随心所欲的。 虽然喜欢看厉睿为自己失控的模样,但今天晚上在床上一向冷静自持的厉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动作之间满是浓重的占有欲和霸道,就像一头宣誓自己主权的野兽,做了几次依然不显疲态,封景却是有些吃不消了,折腾了大半夜又被□□,他真的快招架不住了。 沙哑的喘息又持续了一会,而后渐渐平息。 封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微微侧着头,低声喘息着:“你是想弄死我吗……?!” 他就□□着躺在那里,带着性感而慵懒风情,语调微扬,眉目间带了一点抱怨,厉睿含笑的自上而下的看着他,深邃的双目中透出宠溺的光芒。 封景却是真的困倦了,他微阖着眼睑,睡意朦胧的抬起一只光洁如玉的脚把厉睿踹了几下,而后模模糊糊的呢喃:“洗澡……要…洗澡”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完全没了平日里凌厉的气势。 将其抱进早已准备好温水的浴缸中,厉睿便以柔和的力道为其擦拭按摩,封景阖着眼睑,随性慵懒的将手搭在浴缸边缘,缓声说到:“明天五点,我让aanda在seven私人会所订了包厢,几个大股东都会来……” 厉睿手下动作不停,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封景窝在对方怀里按了按眉心,还有些奇怪厉睿的反应太过平淡,平日里他可是最注重股权和股东的人了,不过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多想,极大的困意袭来,他靠着厉睿的胸膛便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洽谈 次日四点五十。 一辆纯黑色的ferrari停在了seven私人会所门前,五点厉睿与封景已经在包厢内入座,娱乐圈的工作十分烦杂,安排每项工作的时间更是有限,因此两人的时间观念都特别强,做事风格也从不拖沓。 封景今天为厉睿选了一身giio arani的纯黑色西装,搭配着hugo boss的银色暗纹领带,衬得他冷冽的帝王般气质更为深沉,他墨色的发一丝不苟的梳起,英挺的眉宇、深邃的黑眸间满是属于领导者的冷静与自持,他优雅的坐在沙发上,静候着几个股东的到来。 而相比厉睿,封景自己的穿着就透出一些随意与慵懒。他身着 versace的酒红色衬衣,随性的解开两粒锆石纽扣,□□出白皙性感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外面搭配着一件donna karan休闲风的收腰黑色西服,他左手支着下颌坐在那里,右手缓慢晃动着高脚玻璃杯,神情中带着魅惑与高傲,举手抬足间又透着一些慵懒的风情。 两人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几个股东都陆续而入,厉睿目光冷凝的在桌上环视一圈,淡声询问:“怎么不见周总?” 其中一个与周老板来往密切的股东邪笑了一声回应:“周总……周总当然是在忙自己的‘家事’喽……”他话语间满是猥亵的意味,在座的除了封景与厉睿,其他人面上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几许鄙夷之情。 没错,这个周总正是上一世对封景做出那些事的人,厉睿心下一阵恼火,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沉声对几个股东道:“是吗……那么不用等了,我们先开始。”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都有些诧异,厉睿对他们一向客气,既给股东们面子,也比较看重股权,平日里若是有人迟来,或是有不同的意见分歧,他也愿意等愿意忍,可今日竟然说直接开始会议,着实让股东们有些吃惊。 封景似乎也觉得不妥,他暗自在桌下握住厉睿的手,侧头低声道:“再等等……嗯?”他也觉得奇怪,平日里最不能忍的人往往是他,而今天却变成了厉睿。 “不必等了,连‘家事’和工作都分不清楚的人,没必要等。”厉睿冷声道,将家事二字咬得极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与霸道,使在场的每个股东都听的一清二楚。 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服务生打开,自门外走进一个夹着皮包,油头肥耳、口中哈哈大笑着的中年男人,正是周老板,他面上没有半点迟到的羞愧之情,反而熟门熟路的与股东们打着招呼。 “哈哈,各位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周老板眯着眼睛,他挨个与股东们握手后入座,看向厉睿:“厉总,别来无恙啊……” 厉睿只冷着脸微微颔首,而封景则勾着唇角执起遥控器打着圆场:“既然都来了,就开始吧。”说着他调暗了包厢的灯光,墙壁上的投影设备开始显示过去一年内ese的项目费用、设备费用、投资计划和收益,封景圆润中带点冷凝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接下来我们要投资几个大电影……上映的时间分别是明年的六七月与十二月份……正是暑期档和春假,这几个电影已经在拍摄时期……采用导演是获得过国际柏林最佳导演奖的赵导……以及中国新兴电影节的创办人李导……还有来自意大利的专业科幻剧导演等……” 顿了顿,他修长的手指继续翻着幻灯页面:“这几个大电影,在今年年底,都会先到戛纳宣传,接下来就是中日韩的宣传工作,这次我们的计划是,将科幻与现代……现实未来的剧情推入国际,打造属于ese的主流。” 他边讲边放映着计划与流程,几个股东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而厉睿眼底更是充满了赞许与骄傲,这是他的封景……属于他一人的……为了他变得日益强大、自信的男人。厉睿心中既涌动着愧意也夹杂着些许暖流。 会议结束后,几个大股东都签下了继续投资的合同,而到周总签字的时候,他却迟迟不落笔,只看向厉睿道:“厉总,刚刚封总监提出的方案,我还没有明白…不如今晚让封总监单独和我聊聊……?” 此话一出,几个股东面上都有些尴尬,周老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言语之间的□□猥亵意味更是显而易见,再看厉睿更是瞬间铁青了脸色。 方才开会时封景便感受到了一双极其恶心的视线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流转,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因此这时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接提出将自己带走的要求……他俊美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只优雅的斜靠着真皮沙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持着红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厉睿。 他心底并没有把握,也不知晓厉睿会如何回答,只因厉睿一向太过注重公司的发展,强硬的性格中也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今日与几个股东会面的目的就是为了签署投资合同,促进几个大电影的发展……周老板的话语既是隐晦又有些冠冕堂皇,他也不确定,厉睿会不会同意他的请求。 而周老板却是对封景垂涎已久,并且一直认为,封景只是厉睿登上王座的一个工具,在他的观念中,这样‘工具’可有可无,正如他玩残的那些男孩一样,玩坏了还有下一个……没有封景,也会有李景、赵景……或是任何人,所以他极其有这个自信,今晚一定能将封景带走,于是看向对方时,目光中的□□欲望也更明显了几分。 包厢里非常安静,厉睿面上一片冷凝,他坐在那里,一身墨色的西服使他的气势更为深沉而俱压迫感,他执起高脚杯淡淡的啜了一口红酒,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封景,你可以带走……” ☆、洽谈(2) 包厢里非常安静,厉睿面上一片冷凝,他坐在那里,一身墨色的西服使他的气势更为深沉而俱压迫感,他执起高脚杯淡淡的啜了一口红酒,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封景,你可以带走……” 他不轻不重的放下酒杯,眼底一冷:“除非你能站着从这个门走出去。” 一语定江山。 带着冷冽而深沉的帝王般气势,厉睿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狠戾的看向周老板,周遭的环境似乎都随着他强悍与不容置疑的姿态变得冷凝寂静。 周老板额前滴下了冷汗,厉睿是什么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亲哥哥赶出公司……甚至达到了雪藏封杀的地步,他骨子里的狠辣与戾气从来都没有改变,周老板眼中闪过几许畏惧和不堪,同时在内心涌起了一股怒火,厉睿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他的面子,甚至可以说是在打他的脸,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 下一秒他便站起身大骂:“厉总这是要跟我撕破脸了?为了个□□的伤了和气,我看有些不值顾啊……” 此话一出,在座的股东们都变了脸色。 厉睿的神情又阴沉了几分。而封景的目光一直在厉睿身上从未离开,而且愈来愈温柔眷恋,他的缓缓用指尖轻抚下唇,眼底似乎就只有厉睿一人,再容不得其他。 厉睿凝视着周老板满面横肉的模样,只不咸不淡道:“听说周总近来在澳门欠了不少钱?应该被魏三招待的不错。” 他语调平平,仿佛在谈论天气。 但周老板却闻言色变,他面上有些慌乱粗喘着问:“你怎么会知道?!” 厉睿口中所说的魏三,真名魏擎赫,是全澳门最大赌场金沙国际娱乐的掌门人,早年没混出道时,与厉睿有过命的交情,即便是现在,在别人都尊称其“三爷”的时候,厉睿也亲密的称他“魏三”,而昨晚两人在通话中魏擎赫无意间说起了周老板在澳门的种种劣迹,随后魏擎赫又谈笑了他派人砍了周老板十条的“趣事”,厉睿也从中了解了周老板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目前他就像躲厉鬼一样躲着魏擎赫。 厉睿看着周老板满含紧张慌乱的双目,低笑道:“你说我要不要给魏三去个电话,告诉他你的行踪……让我想想,一百万砍一个手指,啧……你好像,不够魏三砍呐……” “好!厉睿,你够狠……!”闻言周老板一拍桌子,目露凶光:“你等着……你给我等着……!”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拿起皮包便准备离开。 “等等。”厉睿又沉声道:“最近周总手头这么紧,让我真是看不过去了……”随后他话锋一转:“一千八百万,买你手里的10%股权,你欠魏三一千三百万,我的价够你还了,剩下的,烧给你。” 周老板转过身,咧嘴一笑:“厉睿,你把老子我当猴耍?就凭ese去年的总利润,你出这点钱就想买10%的股权?” 厉睿冷着眼眸看向他:“你没得选。” “魏三今天乘早上八点的飞机已到达大陆,这次可不止是找你‘喝喝茶’便能解决的了。” “你!”周老板双目充满了血丝,带着浓重恨意与强烈怒火看着厉睿,双方对峙静默了几分钟后,周老板最终败下阵来:“厉睿,我玩不过你……但你要小心,火势太猛烧到自己!” 厉睿自纯黑西装口袋中取出一张支票,潇洒随意的写下金额后放在茶色玻璃桌上,勾起唇角:“明早十点,在ese签署股权转让合同,不来的话……”他眯了眯双目:“我不介意和魏三一起去请你。” 周老板目疵欲裂,眼底血红,他在厉睿的注视下的拿起支票,竟感到双腿有些发软,但口中依然逞强耍狠:“很好,厉睿……算你狠,你给我等着!”说罢转身便走。 “这点能耐,还想觊觎我的人。”厉睿又执起酒杯,啖啜一口红酒,看着周老板逃命般离开包厢的背影,不住冷哼了一声。 而在场的股东们却感觉像是看了一场大戏,他们其中一些人早就看不惯周老板的作风,在心底叫好的同时,也不禁对厉睿狠戾的手段更加忌惮,与周老板关系较为密切的一个股东满头冷汗的站起身,笑的极为勉强道:“既然合同都谈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厉总和封总监了……”他顿了顿,又给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一旁的几个股东都站起身附和道: “对对对,厉总和封总监慢慢玩……我们就先走了。” “是啊是啊,不打扰两位雅兴了……” 厉睿依然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送人的意思,只摆出个“请”的手势:“各位自便。” 股东们都离开后,包厢内只剩厉睿和封景二人,封景慵懒的倚在沙发,酒红色的衣襟微敞,袒露出白皙光洁的胸膛,一双美眸含着笑意带着魅惑望向厉睿,他用遥控器将包厢中的灯光调到最暗,暧昧昏蒙的光晕在他四周流转,他冲厉睿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你听到了没……他们让我们两个,玩得尽兴……”他嗓音柔柔的,透着难以言喻的迷人和性感,细长的眸更是大胆放肆的在厉睿身上游弋。 厉睿放下玻璃杯轻笑着回应:“当然听到了。” “那还不过来?”封景提高了音量,语调中含着一丝嗔怨。 厉睿也不回应,只坐在沙发上欣赏着他极美的姿态,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在封景已经处于抓狂边缘时,厉睿才站起身走向他。 高大挺拔的身形在他面前站定,厉睿俯身,双臂同时随意的支在沙发两旁,将封景牢牢的禁锢在沙发中,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封景抬头望着厉睿,狡黠的勾起唇角,伸手握住厉睿的银色领带,向下一拉,促成了一个默契而又热辣的法式深吻。 正当两人吻的难舍难分之际,厉睿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 封景主动松开对方,靠着沙发侧头微微喘息着,眸间含着水光,唇角带着些许银丝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发狂,厉睿接通电话,一手仍温柔的轻抚着封景的肩。 “睿哥,好久不见啊”手机那端传来了魏擎赫轻快的语调。 “是啊……好久不见”厉睿的手已从封景肩膀处移到了胸口前,他眼含笑意注视着封景渐渐泛红的俊美脸庞,手下动作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而封景也毫不示弱,他嗔怒的瞪了厉睿一眼,纤细的手指缓慢而□□的拉开了对方的西装裤链。 “八点我在王朝酒店订了包间,睿哥肯不肯赏脸一起吃个饭?”魏擎赫带着笑意邀请着。 此时封景的手指带着挑逗来到了男人最私密的地方,并且微微用力抚摸着。 厉睿低着头闷哼一声,漆黑的双目中带上了几分警告。 但被宠坏的狐狸完全不吃他这套,仍然上下点火,玩的好不开心。 电话那头的魏擎赫也清楚的听到了厉睿沉闷的声音,便询问:“怎么了睿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何止是不舒服,简直就是□□焚身!厉睿在心底咆哮着,但依旧维持着冷静自持的声音回复道:“今晚八点,陪你喝个痛快。” “好,等你啊,睿哥。”魏擎赫听后便爽朗的大笑着挂了电话。 切断通话,厉睿的双目又深邃了几分,他看过时间后将手机甩到一旁,握住封景的手腕沉声道: “还有一个小时,够我好好的罚你了。” ☆、魏擎赫 结果证明仅靠一个小时。根本无法将狐狸惩罚的服服帖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厉睿仍是有些懊恼,看着封景像只餍足般的小兽一样为自己系上领带的模样,他的目光却依然温柔:“饿了没?” 他询问。 封景一双美眸流转着轻声回答:“有点。”纤细的手指灵巧的为厉睿系好领带。 两人穿好衣服整理完毕,厉睿拿起手机,看到时间已过八点,他便询问封景:“和我一起去见见魏三?” 封景眉目间满是□□后的慵懒性感,他站起身披上黑色西装点头道:“听你的。” 两人到达王朝酒店时已是八点半左右,属于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幕,灿烂的灯光与深沉的夜色交相呼应,奢靡、欲望似乎都变为城市深刻的印记,纵横交错的道路,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而金钱和诱惑,则成为一座城市腐烂的灵魂。 厉睿与封景步入王朝酒店,便已有一排服务生在前厅等待,他们个个穿着精致漂亮的工作服,脸上含着公式化的微笑,但看到样貌极为出众,风格又迥然不同的两人时,眼底仍是止不住的好奇与钦慕。 尤其其中几个女服务生看到厉睿时,眼底更是散发出露骨的爱慕,封景太过熟悉这种目光了,他曾在无数的新人眼中看到这种欲望和痴迷,他们漂亮、有实力、年轻、活力……却为了登上权利的顶峰、或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失去自我,起初封景对他们非常失望,可现如今,他只是淡淡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正当二人成为全场的焦点之时,自大厅镀着鎏金的旋转楼梯中走下一个含着笑意的青年,他身着iuia prada的意式灰色休闲风衣,里面搭配了米白色的v领毛衣,修身的黑色长裤使得他整个人身形更为挺拔,看到厉睿和封景时,青年眼底涌现出的满是喜悦和激动,他大步流星的迎上来一把将厉睿抱住:“睿哥,好久不见!” 厉睿拍了拍青年的背回应:“三儿,你真是一点没变。” “那是自然。”魏擎赫爽朗的大笑着放开厉睿,看向一旁的封景,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又贴近厉睿道:“刚刚我就在想是什么大美人能拴住睿哥您的心,这一见果真是个大大大大大大美人啊。”他语调轻快幽默,年轻的脸上满是真挚诚恳,让人没有丝毫反感。 他虽然是靠近厉睿说这话,但没有一点避讳封景的意思,而封景听罢勾起唇角伸出了手:“你好,封景。” 魏擎赫眼底一亮含笑道:“还以为是冰山美人呢,很荣幸,称我擎赫便是。” 厉睿在一旁点头道:“你们两个年岁差不多,直接叫名字最合适。” 封景倒是微微讶异,没想到金沙国际□□的掌门人不仅是个斯斯文文有些幽默的青年,而且岁数也与自己差不了多少,他握着对方温暖的手赞道:“年轻有为。” “过奖,过奖。”魏擎赫眯着双目,开朗的笑容中带着阳光的气息:“六点我就清场了,快上楼入座吧。” 封景见过很多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黑道出身的人身上会有如此干净儒雅的气质,魏擎赫幽默有趣,使得酒桌上的气氛十分活跃,他向封景说着初次和厉睿相识的情形,带着一点醉意的眼底满是怀念和感激: “当时我爸欠着高利贷,被人砍了一只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走投无路,我爸在医院抢救了十天……”说着他比划了一下:“十天啊……我到处借钱…被仇家追杀…还好遇到了睿哥,给我爸垫了药费……仇家追了我和我爸六年,第七年他去世了……睿哥把我送出了大陆” 回忆过去,魏擎赫言语中带着些心酸,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而厉睿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被人追杀、遍体鳞伤、在夜里会偷偷哭泣的男孩,有一天会坐上澳门金沙娱乐国际城的掌门人之位,他当初帮助魏擎赫的原因有很多,并没有想到他会有飞黄腾达的今天,现下一想,或许是因为魏擎赫的无助、野心和他的倔强,像极了与厉晨争权夺利的自己…… 厉睿心中感慨万千,眼里也满含怀恋。 这场饭吃的既有重逢的情谊,更有回忆往昔的唏嘘。 两人原本是小酌几杯,但聊到尽兴处便红酒洋酒一齐上阵,封景以开车为借口只是小饮了几杯红酒,便在一旁听两人叙旧谈话。 期间两人提及周老板,魏擎赫一阵鄙夷,但还是提醒了厉睿几句。 “睿哥,今天的事儿,我看姓周的不会善罢甘休,听手下几个兄弟说,他最近攀上了日本人。” “日本人?”厉睿眯了眯双目。 “没错。”魏擎赫放下酒杯,正色道:“远藤九朝,早年是山口组的分支麻生会的负责人,可因为手段太凶暴残忍、名声狼藉被山口组的‘太子’踢出了本会,消失灭迹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他带着一丝醉意的双眸望向厉睿:“而在背后提供资金支持的,正是姓周的。” 说着,魏擎赫带着酒意握住一旁封景的手轻轻拍了拍:“所以……睿哥,你被姓周的怎么样……我口似不管……”他是真的喝的有点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配着那张年轻斯文的脸庞,显得既可爱又好笑。魏擎赫深吸一口气:“但是……但是!里可要把里的大美人看好了” 厉睿喝的也不少,听了这话,英俊脸庞原本冷硬的线条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他目光柔和的落在封景身上:“我倒不知道,你俩何时关系这样好了?” 封景也不回应,只是眼含笑意看着厉睿。 ☆、真心 封景也不回应,只是眼含笑意看着厉睿。 一旁的魏擎赫紧握住他的手,半醉半醒的叮嘱着:“封景,你近日…一定要小心……需要的话”他拍了拍胸膛:“需要的话我派几个手下,跟着你!”他眼中的担忧没有一丝作假,若不是知晓魏三对男人毫无兴趣,厉睿都要打翻醋坛子了。 封景观察着厉睿的脸色,似乎在确定对方有没有大吃飞醋,而后优雅的向魏擎赫举起高脚酒杯:“我的生活就是两个点,一个是公司……”说着他眯起美眸瞟了一眼厉睿:“再有一个就是他身边,就算对方想报复,也难找到机会。” 魏擎赫听了,纠结着眉头想了想,便道:“也对……啧,今个儿高兴,不提这些,喝酒……喝酒!”说着他豪放的举起酒杯。 “cheers”封景也举杯回应道。 最后厉睿与魏擎赫都喝的酩酊大醉,魏三的弟兄们将其送回王朝酒店的套房之后,封景半扶半抱的将厉睿塞入副驾驶,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为防感冒,封景启动车子后开了暖风,凝视着坐在副驾驶上阖着双目的英俊男人。 厉睿的酒品一向很好,生意场上几乎没有醉过酒,一是多年酒场拼搏,酒量已是深不可测,二来是担忧醉酒失言失态,泄露了商业机密,或是落人口实。所以厉睿醉酒后,往往比平日里更为沉默寡言,想到这里,封景的心又泛起隐隐的痛楚。 别人都说他强势、有手段,更有难听的指责他自私、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有甚者说他没有人情味。可只有封景知道,家庭的原因使厉睿极其缺乏安全感,弱肉强食的概念早就被灌输在他的骨髓中,由不得他不争不抢不冷漠,他只有将权利和金钱牢牢握在手心,才有资本保护自己。 封景伸出手为厉睿抚了抚前额散落的发丝,轻唤道:“厉睿……厉睿…醒醒,把安全带系上。”他声音不大,圆润的嗓音更显柔和,煞是动听,可厉睿似乎睡着了,回应他的只有对方匀称的呼吸声。 没办法。封景只好侧身过去拉起那端的安全带,他紧紧的贴着厉睿的胸膛,闻到其身上极淡的烟草味,居然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就在快要为厉睿系好安全带的一瞬,“熟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目,以极快的速度抓住封景的手腕,牢牢的将人压在驾驶位的靠背上。 完全没想到厉睿也会有装睡这种孩子气的举动,封景有些羞赧,但还是不打算和醉鬼胡闹,只眯着双眸沉声道:“快放开,我还要开车。” 醉鬼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拉长了语调:“不——放——” 封景在心底轻叹,看来厉睿是真的喝多了,一向冷静自持深沉的男人现下就像个孩子一样。 就在封景感到好笑之际,厉睿用手指抬起他的下颌,深邃的双目望进他的眼中,带着一点强势霸道的意味,而后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我不管你在别人面前如何高贵冷艳,在我身边,你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只做一个被我宠坏的小狐狸。”他的样子很是认真,漆黑的双瞳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深情。 封景一怔,直对着厉睿的目光久久没有回应。 厉睿握着他手腕的手又紧了紧粗声道:“快说,你是厉睿的小狐狸。” 封景简直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完全没有想到喝醉的厉睿会如此坦白而有趣,平日里他可不会对自己说诸如此类的‘甜言蜜语’。 他勾起漂亮性感的唇角,故意大声的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厉睿的小狐狸。”说完后,饶是随性如他都感到非常羞赧:“说完了,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厉睿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摇头:“不行,重要的话说三遍。” 闻言封景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醉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秉着不与醉鬼计较的份上,耐心道:“厉睿,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们要回家了。” 但厉睿完全不听,更是转头霸道的拔了车钥匙握在手心:“重说,不然不让你走。” 封景哭笑不得,不让我走还是不让你自己走啊?他在心内不住咆哮暗诽,面上却故作出生气的冷淡表情:“别闹了,快把钥匙给我。” 喝醉的厉睿才不管,依旧强硬道:“快说。” 封景嗔怒的瞪着他,见厉睿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只好认命而又大声的开口: “我是厉睿的小狐狸。” “我是厉睿的小狐狸。” “我是厉睿的小狐狸。” 说完后他又瞪着厉睿,低低喘息着:“这下满意了吧?!” 而回应他的是厉睿一个极其珍惜的吻。 ☆、裂变(1) 身旁的人带着困意嘤咛了一声,便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眸,看到已经清醒的厉睿,封景询问:“几点了?”他清雅的音色中带着点晨起时的沙哑,说着又昏懵懵的闭上了一双美眸。 厉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八点多,你接着睡。”说着便准备起身。 “什么叫我接着睡?”封景又往厉睿肩旁窝了窝。 厉睿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失笑,俯身贴在他耳旁温声道:“你忘了今天十点周老板转让股权的事?嗯?” 封景当然没忘,但鉴于昨晚厉睿敢在关键时刻睡着的事他也没忘,他昨晚回家的路上便打定主意,今早一定要给厉睿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竟敢忽视他的魅力,让他竟敢撩拨完了又不负责,于是他抬起修长白皙的双腿,架在厉睿腰间,闭着双目淡声道:“好,你走吧。” 这姿势完全没有放人走的意思。 厉睿一怔,无奈询问:“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闻言封景的双腿又紧了几分,牢牢的圈住厉睿的腰,他睁开眼眸扬声回应:“何止是出格,简直是胡闹。”他模仿着平日里厉睿教训自己时的语调,微微眯起双目,透出几许凌厉的气势。 若是上一世,厉睿认为自己一定会发火,可是现在他唇角只勾起了宠溺的笑:“究竟是什么胡闹的事?”说着他也不打算起身了,手臂便环上封景的腰,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要喝牛奶。”封景答非所问,流转的双目里满是狡黠挑逗的意味。 “好。”厉睿用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十分。 而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厉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aanda,十点周老板会到公司签署股权转让书,他到了后,你让他在办公室等我。我十点半到公司。” “好的,厉总。” 两人的通话封景听的一清二楚,越听狡黠的狐狸便越是开心。 挂断电话后,厉睿凝视着封景:“多陪你一会儿。” 这下封景才松开了双腿。 十分钟后,厉睿在餐厅温好了牛奶,放在了卧室的床头。 封景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转过脸偷笑,他今天就打定了主意要让厉睿为他迟到,下定决心小小的折腾一下他。 “这下可以告诉我,昨晚有什么胡闹的事了吧?”厉睿穿着黑色暗纹的睡袍坐在床边,温柔的看向封景。 “胡闹的事啊……”小狐狸趴在床上转动着美眸:“胡闹的事就是你死死地抱住我,哭叫着让我不要离开你……”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厉睿的脸色。 却没想到厉睿的脸瞬间苍白了。 重生以来,上一世的阴影一直就像一片乌云,一直盘旋在心底,有时封景和云修的婚礼还会浮现在脑海,出现在梦里,让他恐惧、忌惮甚至感到害怕。 “你怎么了?”封景也怔住了,厉睿脸上的不安他从未见过,既是是两人最艰难的时候,厉睿也是强大、冷静而自持的,从来没有显露过如此恐慌的神情。 “我还说什么了吗?”厉睿低声问,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颓然。 “没了……”封景张了张唇。 “我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我是个坏人,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尤其是对于你,后来你跟别人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厉睿沙哑的声音很是干涩,透着清晰而沉重的痛楚。 封景真的愣住了,他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呀……?” 厉睿却突然失控般地握住他的肩,正视他的眼眸低吼道:“我在说,我爱你。” “厉睿。”封景迎上对方满含伤痛的目光,正色道:“我不管你内心有多少彷徨和煎熬,只要你不犯浑,我跟你一辈子。” 说着他用纤细的手指,以柔和的力度抚摸厉睿的脸:“不要想太多了,去公司吧。” ☆、裂变(2) 封景站在窗前,目送着那辆黑色的法拉利缓缓从庭院中离开,他裹着纯白色的睡袍,清亮的眼底凝聚着浓浓的愁绪。 厉睿有心事。 而且封景可以感觉到,那些心事的源头就是自己。 因为对方以往太理性了,即使情况再糟糕,厉睿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封景有点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决定今晚好好与厉睿谈谈。 可到了傍晚,厉睿却迟迟没有回来。 订的晚餐非常精致,肥嫩的小牛排被烤得焦黄脆嫩,在柔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色泽,浓香的黑胡椒汁液包裹在周围,一旁整齐的放置着甜点、餐前红酒与蔬菜沙拉,可封景却没有一丝胃口,他脑海里全是厉睿饱含伤痛与无奈的双目,他心不在焉地拿起刀叉却又放下,只喝了一些红酒便回了卧室。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2节 这是他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原本计划晚上和厉睿一起去开车兜风,到海边喝啤酒,就像他们初遇时一样,他想问问厉睿,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让一向强大的他变得那样敏感脆弱,他想解开他心中的结,可他的计划,似乎从来都没有厉睿的变化快。 此时钟表的时针已指向了数字十。 他垫了软枕靠在床头,拨通了厉睿的手机。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你在哪里?”封景淡声询问道。 “今天突然接到了秦氏集团的晚宴邀请,有几个合作项目要谈。”电话那端厉睿充满磁性的声音透着柔和。 秦氏?封景敛起美眸想了想,便道:“要不要我去接你?”说着,他已经准备起身。 “不了,只喝了一些红酒,太晚了,你在家等我。”厉睿握着手机低笑。 “……好。”挂断电话后,封景有些懊恼的吐出一口气,他总是这样,只要对方说好、要、可以,他通通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在感情中他的感性永远大于理性,于是也总会被厉睿牵着鼻子走,封景越想就越觉得有些不甘,他捏了捏一旁的软枕,将它当做是厉睿的脸,狠狠地锤了几下心里才平衡了一点。 结束通话后,厉睿便准备回到觥筹交错的大厅,一旁却突然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厉总是在给女朋友打电话吗?这样温柔还真是难得一见。” 厉睿转身一看,眼前的人正是秦氏千金。 秦楚今晚身着一件giio arani的黑色抹胸丝绒礼裙,胸口处佩戴着一条tiffany≈的蓝宝石项链,及腰的亚麻色卷发衬得其气质既是雍容又带着优雅,她一双杏眸微微上挑着,柳叶般的眉间带着名媛贵族般的高傲与矜贵。 这一世再见到这个女人,厉睿没有想象中厌烦焦躁或是怀念的感觉,他内心反而异常平静,只注视着秦楚,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人能招架住来自ese娱乐帝国国王的注视,被那双不知是何情绪的漆黑双目一望,便让人无所遁形,甘愿沉沦在他的世界。 秦楚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爱慕和痴迷,但很快这个聪明的女人就风轻云淡地转移了话题:“近期贵公司有几个项目要与我们集团合作,但是一些流程我还不是很清楚,不知什么时候有空可以与厉总深度探讨一下?”说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厉睿的肩,言语间饱含暧昧与挑逗。 厉睿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语调云淡风轻道:“两个公司会有合作的事,我的助理早有汇报,我也很期待在公司会议中,与秦总一起探讨一下具体流程,再会。”说罢,他转身便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你……!”秦楚咬着下唇,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白皙的手掌紧握几下,几乎快要被金属戒指划破,她眯起一双透出凌厉气势的杏眸,却在下一秒勾起了红唇:“厉睿……我们走着瞧。” 回到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厉睿与几个公司的当红艺人寒暄过后,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厉总,别急着走嘛。”眼前有些发福、眼中含笑的中年人,正是秦楚的父亲,秦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秦世海。 厉睿不动声色的在一旁桌上取了两杯红酒,递给秦世海:“秦总,请。” 秦世海接过酒杯,朗声笑道:“许久不见,厉总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大气。” 厉睿啖啜一口红酒:“秦总过奖。” ☆、裂变(3) “哪里哪里……”秦世海拍了拍厉睿的肩,淡淡的转移了话题:“咱们两家合作的几个项目,厉总应该早有耳闻吧?” “是,我很期待与秦氏集团的合作。” 闻言秦世海的笑容中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得意:“厉总有所不知啊,这几个项目都是小女秦楚一手策划跟进的,我正想跟厉总提一下,年底项目启动的时候,让小女到贵公司学习,和ese优秀的制作团队们好好交流交流,不知厉总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啊?” 厉睿摇晃酒杯的动作一顿,正要婉转拒绝,却听得一声含着些许娇媚的笑声。 “是啊,我方才在走廊还与厉总探讨这个问题呢。”秦楚右手持着gui的银色晚礼手包,另一只手环上秦世海的手臂道:“我也正想给爸爸说,很期望去ese公司学习,促进两家的合作。” 秦世海当然明白自家千金的心思,他看着厉睿冷峻的脸庞,一语双关道:“ese很有发展前景,但是再好的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来拉一把啊。” 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秦氏集团成立于1987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公司,发展成为涉足地产、酒店、电影、现代通信、餐饮的多元化上市公司集团,实力非常强大,而且秦世海这个老狐狸在政府又拥有很多“资源”。 可以合作的娱乐公司很多,但没有几家公司的资源和机遇可以与秦氏集团匹敌,这也是上一世厉睿为何要选择与其融资的原因,可现在,厉睿虽然对这些并没有太强烈的追求,但他并不想得罪对方,懂得权衡利弊,一向是厉睿的专长。 于是他淡声道:“这几个项目我也很看好,如果令媛愿意到ese帮忙,我会很欢迎。” 秦世海听了,很是满意的一笑:“好好好,既然你们年轻人都这样有思想,我这个老骨头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他放下高脚酒杯,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边和宾客们寒暄边离开了大厅。 目送父亲离开后,秦楚透出些许妩媚的杏眸看向厉睿:“夜景不错,厉总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走走?”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厉睿看了眼腕表,时间已至十一点半,想着封景或许还在家中等他,或许又失眠了,厉睿心底便隐隐有些焦虑。 “厉总不要总是拒绝我呀。”秦楚眨了眨眼眸,伸出纤细的手臂挡住厉睿道:“还是怕女朋友吃醋呢?”她目光闪烁,红唇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性感娇媚。 厉睿却没有看她,只向一旁迈开了脚步,而后回应道:“是,虽然他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但我舍不得让他生气。”说罢,便匆匆离开了大厅。 秦楚美丽容颜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烈的怨毒与恼火,更衬得其原本浓重的妆容更加艳丽,甚至透出了一点狰狞。 厉睿将ferrari停至车库后,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在庭院间遥遥一望,别墅二楼卧室暖黄色的灯光依旧亮着。 他打开门上楼进入卧室,封景正窝在柔软的毛毯中看时尚杂志,他穿着浅灰色的开衫薄毛衣,随意的露出白皙的胸膛,一双修长的腿裹着毛毯,浅褐色的发丝微微凌乱,带着些许散逸的性感。 见到厉睿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清俊的眉目间满含着疲惫。 厉睿见状,俯下身在他光洁的额前轻轻一吻,而后询问:“怎么不睡?” “你没回来,睡不着。”封景抬眸注视着厉睿,坦白的说出失眠的原因,说话间他忽然皱眉:“你身上是谁的香水味?”他暼了一眼对方又道:“低级又难闻……” “是吗……?”厉睿低笑,用手指抬起封景的下颌:“无论是谁的香水,当然都没有你身上的味道好闻。”说着他解下领带:“我去洗澡,还等不等?” 封景将手臂环抱在胸前,倨傲的扬起下颌,俨然一副女王的姿态:“当然等,我今晚就要好好审审,你又做了什么浑事儿。” “我一个人做不了什么浑事,得和你一起才行。”厉睿脱下黑色衬衫,以一种漫不尽心的语调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说罢便向浴室走去。 闻言封景满带羞愤的抄起一旁的软枕,向厉睿的后背砸去,他俊美的脸庞间满是绯红嗔怒道:“没一点正形。” 不一会儿浴室隐隐的水声便停止了。 厉睿裹着白色浴袍,擦着黑色的短发,走至床边:“在家里要什么正形?”他眯起眸顿了顿又问:“还是你比较喜欢我在公司训你时的正经样子?” 封景瞪他,把宽大的软毯抱在怀里,又将修长的腿横在大床上:“不准转移话题,说清楚了再上床,不然……”说着他转动澄澈的眼眸:“不然就睡地上去。” “啧……”厉睿看着他傲娇的表情失笑,他将毛巾扔在地上,直接扑到封景身上:“看来我最近是把你宠坏了,居然敢让我睡地上。”他抱住对方的腰挠他。 而封景踹他。 两人闹了一会儿。 厉睿将封景搂到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就像给炸毛的小动物理顺一般,温柔而有耐心。 “秦氏集团的几个团队在国外拿了奖,今晚秦世海举办酒会庆祝。”厉睿解释着晚归的原因。 “是吗……”封景用纤长的手指抵住下唇,靠在厉睿肩旁思索着:“我看不单单是酒会这样简单吧。” “没错。”厉睿吻了吻他头顶翘起来的发丝:“或许秦世海既想借着酒会拉拢一些人脉,又想并吞点小公司吧。” 秦氏集团的背景并不光彩,起初成立时便强行融资了几个小公司,秦世海凭借着自己的人脉,背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这已是业界人人皆知的事情。 “秦世海这老家伙虽然狡猾难缠,但秦氏集团的实力不错,我们公司年底会有项目和他们合作,而几个项目的负责人,极其可能是秦世海的女儿秦楚。”厉睿沉声道。 封景敏感的从厉睿话中捕捉到一丝令他不爽的讯息,他转头眯起美眸:“所以你身上的香水味。就是那个秦楚的?” “是。”厉睿点头:“或许是她离得太近。” 封景冷哼一声:“厉总的魅力那么大,哪个女人愿意远离您呐?” 这冷冷的语调中饱含酸意,厉睿听了,只抚摸着对方的肩:“可是我心里走进了一只小狐狸,别人走的再近也没用。” 这下封景冷凝的脸色才稍微缓和。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他询问道。 厉睿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他的肩:“秦氏这个合作举措,无非是想探探我们的虚实,做得好的话,两家盈利,做得不好,ese则会变成冤大头,而秦氏除了利益损失,不会有其他的影响。” “你的意思是,这次全都用我们的团队,而秦氏只是负责监制?” “是。秦世海这老东西,一向是只肯出钱,不愿出力。”厉睿眼底划过一丝阴郁的光,音色微冷。 封景垂眸思索了一下:“那我们也只出钱。” “嗯?”听他一说,厉睿手下的动作略有停顿。 “我们不用自己的团队,用两家的合资请国外的团队制作,但所有演员必须用ese的艺人,这样一来,若是效果好有市场有收益两家便都获利,ese也能凭借着优秀的艺人们在亚洲乃至欧美站稳脚跟,若是搞砸了……骂名也不至于我们全都背负,至少ese的金牌制作团队不会因此遭殃……”封景狡黠而妖冶的一笑,抬眸望向厉睿。 厉睿闻言拉起他的手吻了吻赞叹道:“啧,你可真是我的智囊团和贤内助。” “说什么呐……”封景瞪他:“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厉睿点头,又握着对方白皙的手晃了两下:“快睡吧,我抱着你睡。” “嗯。”封景靠在他怀里,带着困意应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眸。 厉睿关了灯后,听着身旁人匀称的呼吸声,却没有一丝睡意,他深沉的眼底满含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一世,秦楚、秦世海、云修…他们都要来了…还有更多未知的一切,在等着他,他要怎样抉择,才能将最想要的握在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微博首发,微博id:夙夜一刀ksey ☆、裂变(4) 年关将至,可ese内部却没有一点轻松闲适的氛围,几个大的项目全挤在了年底需要启动,而最近的新人招募也同步开始,ese公司上上下下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高层内更是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连续两个星期的加班让封景整个人也煞是疲惫,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身着valento墨蓝色暗纹西装,里面的黑色衬衣简单的搭配了一条versace的复古风领带,虽然休闲但极其考究优雅,他手持着金色的签字笔抵在下颌,精致如画的眉目满是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策划案,虽斜靠在真皮椅间,整个姿态有点慵懒,但却处处演绎着优雅的格调。 他将策划案细致的看了几遍,最后在最下方签了自己的名字,他合上文件夹递给眼前一身纯黑工作制服的女人:“处理好了,还有几个文件是不是在厉总哪里?”说着他在一旁的一沓文件夹里翻了翻。 厉睿的助理lisa年轻貌美的脸上带着职业般的微笑:“是的,封总。厉总让我转告您,那几个文件他来处理,还有……”说着,她顿了顿,白皙的脸蛋浮上了几抹粉色:“还有……” 封景微阖起精致的眉目,修长的手指轻揉眉心:“还有什么?”他优雅的声线略含清冷,张开双眸望向lisa。 lisa纤细的手指捏着文件夹低下头,红着脸轻声回答:“厉总还说,您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晚七点公司会有酒会,所以他让您在办公室睡一会儿……” 闻言封景敛起眼眸,脸色微红地盯着宽大书桌的一角,淡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秘书lisa垂着眼点头,便踏着小高跟匆匆离开。 经她提醒,封景才发觉腰与背都酸痛不已,昨晚他确实没有休息好,虽然玩火的是他,但和厉睿也脱不了干系,或许也是近日以来连续的加班让两个人没有时间去享受□□,所以昨晚才会玩的那么疯,导致今天他只有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工作中,才能遗忘身体的疲惫酸痛。 而且对于公司七点临时举办的酒会,封景更是感到有些头疼,这个酒会的目的,一是为公司艺人之间的情感接洽,二则是为了迎接与秦氏集团合作的团队以及领导人秦楚…… 一提及这个名字,封景心中没由来的便有些反感,虽说这个女人未曾谋面,对他更是谈不上威胁,但一思及那晚厉睿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他修长的手指轻扣着黑褐色的书桌,带着些许妖冶气息的眉目满带思索。 他姿态优雅地斜靠在座椅中,越想却越觉得有些疲惫和烦躁,索性不想,将身后折叠窗帘拉上后,办公室内的光线便一片昏蒙,他转身走向一旁的真皮沙发,决定和这些让他思虑到头疼的事情稍稍告一段落。 而厉睿悄步走入时,看到的便是封景侧倚在沙发上熟睡的模样,他墨色暗纹的领带滑落在地上,纯黑色的衬衫解开了几个锆石纽扣,墨蓝色的西装随意的搭在腰间,慵懒而极富风情的□□出遍布吻痕的白皙胸膛与精致的锁骨,他两双修长的腿随性的交叠着,浅褐色的发丝有些散乱,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点懵懂和平日里看不到的稚气。 现下正处冬日,办公室内没有开暖风……厉睿皱眉,将空调打开后,似乎又觉不妥,随后将自己的黑色风衣脱下披在封景身上,才放心的走出了办公室。 ese公司大厅内以及所有公共区域为集中供暖,因此即使身着衬衫走动,也不会觉得寒冷,此时大厅间镀满鎏金的时钟已指向六点,厉睿向手底下几个助理分配了工作任务,又特意叮嘱了不准去打扰封总后,便前往一楼的酒会现场准备迎接合作伙伴。 他到达大厅时,ese的所有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准备到位,在封景这两年的鞭策下,整个公司已经培养起了提前做事,并且遵守时间的职场好习惯,尤其是ese的新人们,更是遵守纪律,维持着良好的工作作风。 “厉总,这是今晚所有到场艺人的名单,还有秦总那边的工作人员,请您核对。”lisa手持着文件递给厉睿。 厉睿接过文件淡淡一扫,主要在秦氏集团那一页看了看,便沉声问道:“他们的团队不是有七十人吗?怎么只来三十个?” “ary刚与秦总接洽过,秦总说这三十个人是代表,其余人还在国外,赶不回来……”看到厉睿皱起了英气的眉宇,lisa低声回答道。 “好,随她。”厉睿合上文件递给lisa淡声道。 “是,厉总。”lisa抱着文件夹点头。 “记得通知ary手底下的人,准时欢迎秦总入场。”说完后,厉睿看到了几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和艺人们正在门前攀谈寒暄,便与lisa上前迎接。 ese旗下的艺人们一看到厉睿,目光间便满是钦慕与敬重,厉睿平日虽然不会过多管理艺人间的琐事,可无论是大牌明星还是新人们都对其非常敬重,因为厉睿不仅是一手创立ese的人,他更代表着ese的总方向,从一定意义来讲,他就是统领这个娱乐帝国的帝王。 “厉总好。” “厉总,下午好。” “厉总……” 艺人们话语间饱含尊重与崇敬,厉睿一一答复后,看向一旁几个娱乐公司的老总。 “厉总,别来无恙。”品优娱乐的黄总笑眯眯的看向厉睿,伸出手来。 “里面请。”厉睿回握。 黄总朗声笑着:“今天可是ese和秦氏合作的大日子,我可是要不醉不归。” 厉睿勾起唇角:“玩的尽兴。” 一旁金牌百纳娱乐公司的副总翟倾玫上下打量了一番厉睿,便娇笑道:“这天儿这么冷,厉总就穿一件衬衫,不知是哪个美人儿有幸得到厉总外套的垂怜呀?”金牌百纳成立比品优娱乐早十年,但依旧做的不是很大,只因金牌百纳对待艺人的态度与其名字一模一样,极其严苛且只招收名校毕业的艺人,公司虽小,可出品的作品却都极其优质、口碑极好,而金牌百纳的现任当家人翟倾玫虽年过四十,却极其开放且时尚,她的妆容衣着时常被时尚杂志当做潮流典范,可谓是时尚界的教皇极人物。 而厉睿私下与其关系较好,完全不介意对方开自己的玩笑,只低笑着回应:“翟总还是这样风趣。” 翟倾玫一双漂亮的眼眸顾盼生辉,望向ese的大厅:“我可要进去好好看看,是哪个小美人穿走了厉总的衣服……” “里面请。”厉睿作出“请”的手势,眼含笑意看向翟倾玫。 “诶?!”天成娱乐的总监顾契烽四周环顾了一圈,询问道:“怎么不见封总?” “他在楼上正给几个团队开会。”厉睿风轻云淡的回答,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周遭人一听便恍然大悟,可都没有过多的讶异之情,封景虽然严格且做事手段非同一般,但在业界的口碑极好,而ese招收新人在即,封景必然要着重把关,因此在举办酒会之际仍在开会,也是情有可原,众人都了然的点头赞扬过后,便一同入场。 办公室内的光线太过昏暗,致使方才醒来的封景完全分不清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他摸到一旁茶几上的遥控器,将灯打开,视线才逐渐转为清晰,纤细指尖触及到身上披着的黑色风衣时,封景微微一怔,难怪他会分不清时间和地点,只有被这个人的气息包围着,他才会睡得这样安稳和迷糊。 望向墙壁上的时钟,时间已到七点半。 他又慵懒地向柔软的沙发间靠了靠,将厉睿的黑色风衣抱到怀里,突然便想起了酒会这档子事。 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便带着厉睿外套走出办公室。 透过玻璃电梯,整个s市的夜景一览无遗,夜色包裹了这座金钱与欲望交织而成的城市,奢靡繁华的灯光晃动着、闪烁着,却透出一丝无力与沉寂。 巨大的玻璃倒映出他的容颜与身形,封景一瞬间觉得有些许恍惚,他狭长澄澈的美眸中有一丝游移,眼角轻佻而又多情,性感妖冶的唇角却含着清明冷峻的弧度,或许是这种由心而生的迷蒙与茫然,或许是奢华的灯光让人无所遁形,才会让他感到细微的变化,让他觉得,玻璃中的这个人,像他而又不像他。 “叮——”电梯到站的声音将他从无措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听到了大厅内悠扬的音乐、嘈杂的人声与沸腾的温度。 他转身,敛起眸间流露出的情绪,摒弃了心底的犹疑,迈开坚定的步伐,他便又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封景。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微博首发,微博id:夙夜一刀ksey ☆、沸腾 此时酒会正处于最热闹的□□阶段,但封景的到来依旧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缤纷的灯光下,他墨蓝色的暗纹西装带着几抹随性的敞开着,里面性感神秘的黑色衬衫勾勒出他线条极美的腰,俊美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细长含情的眼眸间带着高傲与几许冷凝,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像是沾染了一抹水色般动人而诱惑,他微微的眯起眸,自有一种狡黠妖孽的味道。 他总有这样的魅力与气场,尽管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能轻而易举的抓住每个人的目光,就算是再美貌或是英俊的国际模特,在他身旁都会黯然失色,再没有人,可以像封景一般,将优雅魅惑与冷凝桀骜结合的如此流畅与完美。 “封总……”入口处的ese职员们都纷纷放下酒杯鞠躬迎接,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透出浓重的尊敬与细微的畏惧。 封景淡淡的颔首,全然不去顾及全场的目光,也并不在意他已成为众人的焦点,因为他清冷的眼底只有大厅另一端正举杯凝视着自己的男人——厉睿。 他径直走过去,将黑色风衣递给厉睿,询问:“怎么没有叫我?”他语调微扬,声线一如既往的性感华丽。 厉睿为他倒了一杯红酒沉声道:“你太累了。” ese的职员们对两人自然而亲密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但其余公司的人还是异常好奇并频频观望,尤其是厉睿身旁的女人,更是好奇的娇声询问:“这位是……” “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们ese……”厉睿正要回应,封景却眯起美眸看向那个女人,接过厉睿的话: “秦楚小姐。”说着他顿了顿伸出白皙的手,圆润的音色透出一股漫不尽心的慵懒:“ese执行总监,封景。” 秦楚漂亮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讶异与惊艳,正要伸出手回握,便听封景淡声道: “请把红酒瓶递给我。” 她面上一阵尴尬,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雅痞模样让她强盛的自尊心极受侮辱,但她依旧保持着名媛的矜贵风范,拿起红酒瓶递到了封景手中。 封景垂眸看了看酒瓶,妖冶的勾起唇角:“这个度数太低……不够味”说着他抬起手指优雅的轻抚下唇:“我要的是你身后桌上,82年的sherry oloroso”(注:sherry oloroso西班牙雪莉酒奥罗露索,酒精度一般加强到18~22,是一种著名的加强型葡萄酒) 秦楚精致的脸蛋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窘至极。 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剑拔弩张,厉睿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沉声道:“我去拿给你。”说罢便走向秦楚身后的长桌。 封景轻挑眉眼,随性雅致地摇晃着酒杯:“秦楚小姐是秦氏集团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希望贵公司和ese的合作能够愉快。”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执起酒杯,微微抬起下颌,带着高傲与雅痞的味道:“先干为敬了。” 此时厉睿已将sherry oloroso拿了过来,封景便又动作流畅的为自己添了一杯。 秦楚艳红的双唇微启,杏眸闪烁,扬声回应:“这点请封总放心,我们之间的合作,当然会很愉快……”说着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 “因为我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她拿起酒杯看向封景,杏眸间满是自傲与挑衅,甚至向厉睿身旁又贴近了几分。 “是吗?”封景勾起唇角,音色微冷:“秦小姐公私分明不分明,我不知道,还请您在公司的时候,分清场合说话办事。”说着他纤细白皙的手指晃了晃酒杯啖啜一口,狭长澄澈的美眸在厉睿身上一扫:“而且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我们厉总身上,有外人的味道。” “你……!”秦楚气极正要回应,旁边却传来了一把优雅动听的女声: “刚刚我还在与厉总打趣,说是哪个小美人穿走了他的外套,没想到是封总监。” 翟倾玫银白色的giio arani长裙外披着一件深咖色短款的貂绒外套,暗系的颜色将那件泛着珠光的长裙衬托的极为光彩夺目,她一双明眸间满含温和的情谊,双睫微颤,淡粉色的双唇轻轻勾起,带给人一抹如春风拂过的亲切气息。 “翟总每次与我们厉总开的玩笑都是如此有趣。”封景精致的眉目间含着笑意,完全无视了正处于怒火边缘的秦楚,言语之间依旧饱含暧昧。 翟倾玫“噗嗤”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高脚酒杯,拉长了语调道:“我这言语上的功力还不是和封总监学的——”她停顿了片刻,清亮的眼眸瞟了一眼站在身旁脸色一阵青白的秦楚:“而且我时常在想,封总监和厉总私下开的玩笑,一定比我的有趣得多。” ☆、沸腾(2) 第十二章。(沸腾) 翟倾玫“噗嗤”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高脚酒杯,拉长了语调道:“我这言语上的功力还不是和封总监学的——”她停顿了片刻,清亮的眼眸瞟了一眼站在身旁脸色一阵青白的秦楚:“而且我时常在想,封总监和厉总私下开的玩笑,一定比我的有趣得多。” 她与厉睿及封景私下关系都不错,几年前ese没有做大时,两家公司便经常合作,艺人之间来往也非常频繁,而翟倾玫性格爽朗,为人大气十分好相处,早年她还是策划部部长时曾与封景在一次酒会相识,那时封景正在训斥手下几个艺人,翟倾玫印象特别深刻,封景就定定的站在那里,双手优雅的环抱在胸前,面色冷峻,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极为严厉甚至毒舌的话语,而他面前的那几个小艺人则畏惧的低着头,模样极为凄惨可怜…… 自那时起,翟倾玫才相信,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他貌美且姿态优雅,随意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精致唯美的画卷,即使他的言语像刀锋一般尖锐而锋利,却不失高贵而独特的魅力。 而真正接触过后,她便觉得封景并不似外表那样难以接近,女性的直觉使她认为,他的内心其实无比柔软而感性。 秦楚一双透着恼怒的杏眸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番,正要开口反驳,厉睿身旁却走来了一个女秘书。 只听那个笑容漂亮的女秘书轻声在厉睿身边请示着:“厉总,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闻言厉睿点了点头。 女秘书便踏着高跟鞋匆匆离开。 而大厅原本辉煌绚烂的灯光瞬间熄灭了,原本悠扬抒情的大提琴音乐也停了下来,整个大厅既黑暗而又安静,这种突如而来的寂静使人群发生了微微的骚乱,有些人甚至以为是突发情况,带着慌乱走向安全通道。 可大厅中的巨大屏幕却突然放起了vcr,抒情的钢琴曲缓缓在大厅间流淌,众人瞬间冷静了下来,专注的向大屏幕看去。对于极其突然的情况,封景也有些诧异,厉睿并没有和自己提过酒会上还有这样的安排……他定了定心神,也望向大屏幕。 让他没想到的是,屏幕上放映的居然是他自己……有他严肃认真训斥职员的样子、有他在片场指点艺人们演戏的样子、有他给大家开紧急会议的样子、有他略微疲惫的轻抚眉心的样子……更有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样……最后屏幕中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是他手下的职员,以及他带过的艺人们,他们在vcr中笑的极为灿烂…… “封总,您辛苦了……”是他的助理aanda “感谢您对我们的栽培,相信ese会愈来愈好!”是他才带出来的几个新人 “封总,我们的作品又在国外拿奖了……”是他非常器重的导演 “我特意让大家不要说出来哦!”是他团队的负责人ary “现在全公司上下就您还蒙在鼓里呢”是厉睿的助理lisa 而此时获奖的那些作品,还有他为之付出努力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般,出现在巨大的屏幕上,其中凝聚着的用心、真挚、努力和拼搏,让人深深的为之撼动……vcr播放了将近四十分钟,整个大厅内没有交谈声,也没有议论的嘈杂声,每个人的双目都紧紧的盯着屏幕,被这段制作精良、极其用心的短片吸引了目光。 短片放映完毕后,全场沉寂了半分钟。 而后响起了雷鸣般热烈的掌声,伴随着掌声,大厅璀璨的灯一盏盏亮起,封景感到有一瞬间的无措,而厉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旁,他举起高脚酒杯,凝视着他,低沉的声音中满含温和:“你辛苦了。” 他妖冶的勾起唇角,并没有回应厉睿,而是将酒斟满举起,一双美眸在大厅中环视了一圈,带着些许冷凝的声音缓缓在厅中响起: “谢谢。” 他只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两个字,便将满杯的红酒一饮而尽。言语虽然简单,可熟悉他的人却非常清楚,这便是封景,他的感情,从来不在于怎么说,他的诚挚,从来都体现在如何做,他在感情中的纯粹,就像他不会多说什么,但他会直接了当的饮完那杯红酒,他的情谊,全都融进了那杯酒中。 紧接着众人都纷纷举杯回应,赞扬的话语与钦慕的目光,使整个大厅的空气都沸腾了起来。 厉睿目光深沉的看向身旁的人,在大厅又恢复热闹喧嚣的气氛之时,封景摇晃着酒杯,清俊带着一丝妖冶的眉目间充满了柔和,他转过身面对着他,性感的双唇轻启。 他耳旁全是嘈杂的音乐与喧闹的人声,还有人在一旁频频向他敬酒,可他在朦胧的灯光交织下,却依旧听到了封景的声音,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口型,那两个字是: “值得。” 刹那间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厉睿觉得恍然隔世。 他曾自信而骄傲地含着笑意说:“厉总……你就等着收钱吧。” 他因别人与自己发生激烈的争执。 “事态都是随时在变化的 ,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的意愿。”他曾严厉的训斥他。 而他坚定的反驳:“不是我的意愿 ,是他具备这个能力。” 当他告诉他所做出的改变和妥协时,他一双澄澈的眸间仍然满含质疑:“但是我还是无法苟同。” 当时的厉睿除了恼火,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宠着的、悉心爱护的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忤逆他,质疑他的决定。 他红着眼眶凝视着他:“当初你说我们要做一个最有品质的ese……缔造一个最坚固的娱乐帝国,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任何条件所诱惑,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迷失了不清醒了 ,另外一个就要负责提醒他,带他走出迷途。 ” 那时的他听到这些话时,没有理解、没有醒悟……心中反而燃起了更大的怒火,他甚至觉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开脱,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 所以他恼怒地吼他:“我当然记得,但是现在不清醒的认识你,失去理智的人也是你你现在,为了他竟然做出不惜伤害我、伤害ese的事。 ” “我永远会为我认为对的事或人买单,包括曾经的你……” “和曾经的ese……” 而在两人分崩离析之际,他依旧在为了那个云修争取,他质问他:“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独断?!” “任人为亲,就是你管理ese的宗旨吗?!” “秦总,又是秦总,你是不信任我吗?” “我跟她之间,你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而这一世厉睿才明白,那时封景眼中依旧含着悲戚的情谊,只是被他全然忽略。 从前他看到的一直是封景的骄傲、自信和他的洒脱,但真正珍贵的东西却被他一一忽略,他的柔软、他内心的感性、他遍体鳞伤却还是一味的付出…… “我原以为,你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应该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这么奋不顾身。” 而他却决然的回答他:“只要是遇到对的人,我都会这么做,以前是为了你,现在是为了云修,即使我遭遇了背叛,也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而厉睿承认在那一刻,他的后悔与狼狈再也无法隐藏了。 “回来吧。” “封景,回到ese” “回到我的身边。” 而可笑的是,当时说这话的他,觉得自己放下了全部的骄傲去挽留。 后来他才知晓,在封景将自己交给他的时候,早已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而最终他毅然转身离开:“把这话,留给下一个我吧。” 可是没有下一个封景。 后来……后来被沉寂而落寞的夜色包裹着,他独自一人坐在王座顶端俯视着一切时,他会想,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而他何其有幸,独占了封景最美好的时光。 而现在,他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很多时候,譬如现在,他真想冲上去告诉他,告诉他,他曾承受过后悔、他曾忍受过孤单、也曾责备过自己,而他背负过这些心酸懊悔后,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过后,回到了他的身边。 确实没有下一个封景。 可是有一个想重新来过的厉睿。 ☆、沸腾(3) 第十三章。沸腾(3) 而站在三人中间的秦楚却在厉睿与封景遥遥相望的一刹那觉得,如果说爱情是个斗兽场,那么她还没来得及角逐,便已经输得彻彻底底。关于厉睿和封景的关系她早有耳闻,但起初她只觉得像厉睿那样的人,只是玩玩而已,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真正用心?!只要她稍稍用些手段,就能铲除所有阻碍,可现在她却清清楚楚的认识到,她自小性格中形成的自傲与优越导致她这一次错的离谱又狼狈。 “秦楚?” 她转身。 一个眉目俊朗身着白色西装的青年正含着笑意望着她,他英气的眉目满带温和的情谊,使原本硬朗的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却又显得有些玩世不恭,正是她前几个月才分手的对象,陆瑜。 秦楚掩去眸间的尴尬与狼狈。只听陆瑜温声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那我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啊。”说着他执起酒杯在秦楚的高脚杯上碰了碰,动作间带着随性与雅痞的气息。 秦楚脸色有些难看,却只压低了声音询问:“你怎么会在这?” 陆瑜听了挑眉道:“来自ese公司的邀请,有几个人敢拒绝呢?” “是吗……”秦楚垂下眼睑看向色泽鲜艳的红酒。 而陆瑜透过她纤细的身影望向她身后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深邃似海的黑眸、冷峻而深沉如帝王般的气势,ese的掌权人、厉睿。 陆瑜黝黑的瞳孔微微一凝,又将视线转回至秦楚身上,他压下心底的沉痛,轻声呢喃:“所以,你就是为了他才这样暗自神伤……?” “什么……?”秦楚似乎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抬起头看向陆瑜,因此没有隐藏起眼底泄露出的脆弱和伤痕。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属于你?”陆瑜接着询问。 而秦楚形状漂亮的杏眸逐渐清明。她傲慢的抬起下颌,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笃定道:“陆瑜,没有一件东西或一个人能永远属于谁,可是如果有这个机会,哪怕只是一点、一瞬,我也会紧紧抓住它。”说罢后,她放下了酒杯,之前因为紧捏杯子而发白的指节也渐渐恢复红润,她深深的凝视了陆瑜一眼,转身离开。 而陆瑜凝望着她的背影,他一直在想,秦楚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反复的在心底问自己,而在从对她一味的痴迷与执着中跳出,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时,他心中的疑问谜题逐渐有了答案,或许是她的躲避、或许是她的骄傲、但更多的原因是她不爱他,她的心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种求而不得使他不知何时将情爱转变为执着,就连现在他都分不清,他对秦楚是爱多一点,还是沉迷多一点。 封景与几个公司的老总碰杯寒暄过后,便将aanda叫到了身边。 “封总,请问有什么事吗?”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一直对他极为尊重,此刻她微微低着头,即使在气氛如此轻松惬意的酒会上,也没有直视上司的双眸。 此时的封景浑身上下透出微醺的气息,他澄澈的双目透出了点氤氲的水汽,眼角因酒精的作用而微微泛红,黑色衬衫的领口性感肆意的敞开,整个人散发出不同平日里的禁欲而柔和的气息,明明知晓下属没有在看自己,可封景还是将目光转移到别处,他淡声道: “那个vcr,你明天拷贝一份送到我办公室。”说完后。他似乎有些许羞赧,便又执起酒杯轻啜一口红酒,却掩饰不了俊美容颜上透出的粉红。 闻言aanda偷笑了一下,便道:“厉总早就让我拷贝了一份,在他办公室放着呐。” “是吗……”封景一怔。 看他稍稍出神的模样,aanda继续说着:“今天这个vcr的放映也是前一个星期厉总和我们一起准备的,没有他的同意,我们怎么敢瞒着您ary团队获奖的事……” aanda带着柔和敬重的语调缓缓说着:“而且厉总说了,这个酒会的表面目的是为了迎接秦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但更重要的是给您一个惊喜……” 封景静静的听着,流转的目光不自觉的便望向厉睿,此时厉睿正与几个公司的老总交谈,似乎感觉到他满带炙热的视线,厉睿转过头,正对上封景的双目,两两相望皆带说不出的情谊,而后封景勾起唇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会临近尾声时,aanda与lisa以及几个职员正在八卦。aanda笑的双眼都眯了起来:“你们知道吗?!封总害羞的样子真是太可爱太有趣了,明明很不好意思,还故作镇定呢……”她弯弯的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同于平日里严谨认真的模样煞是阳光活泼。 “真的嘛!真的嘛!”lisa握着酒杯兴奋的叫着:“好羡慕aanda啊……可以天天看到封总。” “就是就是……”职员a附和道:“要是让我能天天看到封总,就算是挨骂跑腿也行呀……” 职员b放下酒杯一脸捧着脸做花痴状:“封总真是太帅了……我也想看封总害羞的样子。” 几个人正叽叽喳喳八卦交谈的欢快,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带着清冷的优雅声线: “你们在说什么?” 姑娘们转过身,正对上封景微醺间妖冶无比的双眸,几个人都被吓得不轻,连忙放下酒杯: “封总……” “封总好。” “嗯……”封景带着醉意应了一声,略微冷凝的声音中有一丝软糯与含糊:“你们刚刚再说什么?” “这……”aanda额上简直是冷汗津津,难道要她告诉她的直属上司:我们在八卦你,说你简直可爱的不行……我们每个人都想做你的助理,就算是挨骂跑腿吃苦也愿意……天呐,这样肉麻的话,她可真是说不出口。 正处紧急关头,aanda看到厉睿正向这边走来,就像见了救星一般,立刻尊敬的喊到:“厉总。” 厉睿淡淡颔首,便伸手扶住封景,皱眉低声说道:“你喝醉了……我们该回去了。” 封景额前的发丝微微凌乱,双唇透着一抹极为诱人的水光,他黑色衬衫性感的敞开,一双妖冶含情的眸间满带醉意,他带着呢喃般的音调反驳道:“没有,谁说我喝醉了……?!” 说话间他带着几许狡黠意味的眯起双眸看向厉睿:“而且我……我还要听她们在说什么呐……” 闻言厉睿眼底带着询问望着aanda。 aanda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lisa也点头如捣蒜:“对对对!aanda说的对。” 厉睿听了便环上封景的腰,淡声下达命令:“aanda你负责将秦总他们安排好,lisa和ary带上团队和职员们,负责送各大公司的宾客。” “是,厉总。” 而后厉睿看了看怀中醉的昏昏蒙蒙的封景:“你们封总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好的,厉总。”aanda和lisa又换上职业化的微笑,一同应到。 厉睿颔首,将封景黑色衬衫前襟的锆石纽扣系好,便揽着其离开。而封景将浅褐的脑袋埋在厉睿怀中,依旧含含糊糊的呢喃: “我可没喝醉……我怎么可能喝醉呢?!我还要听……听她们说什么呐……” 说着他扬起唇角,含着浅淡的笑意:“我知道了……aanda一定在说,我有多么的严苛、严厉还有……毒舌……” 厉睿简直拿醉酒的封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沉声回应:“听话。回家我再告诉你她们说什么了好不好?” “唔……”封景含混的应了一声,在厉睿的搀扶下坐进了副驾驶。 方才坐好,厉睿正准备启动车子,可身旁的人又开始不老实的乱动,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将黑色衬衫的前襟扯开,另一只手轻拂额前散落的发丝,抬手动作间满是性感与魅惑的气息,口中还低声抱怨着:“好热……怎么这么热……” 纯黑色的衬衫使他原本白皙的肌肤更为诱人,精致而形状姣好的锁骨下,是被黑色布料包裹住而不断急促起伏的胸膛,整个人透着难以言喻的火辣风情,而稍稍上扬的眼角却又带着一丝禁欲的美感。 厉睿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轻咳了一声道:“乖乖把衣服穿好,这样会着凉。”说着便伸出手想要为封景系好纽扣。 可封景却拍掉了他的手,带着醉意的双眸扫了他一眼嘤咛着:“别管我,开好你的车。” 厉睿额上满是青筋,他握着方向盘在内心不住咆哮,他倒是想好好开车,可身旁坐了一个磨人的小狐狸,让他如何好好开车?! 而最终他选择将暖风打开,稳定情绪专心驾驶,本以为身旁的人会在路上睡着,让厉睿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更加磨人的事情,还在后面。 ☆、沸腾(4) 好在路上封景一直静静的闭着双眸假寐,这才使厉睿将车安全的开到了别墅,而厉睿刚停好车,狐狸便开始不安分了。 封景走下车,说什么也不肯穿上外套,说什么都不肯回别墅。 他带着醉意在庭院中走着,而厉睿只能将那辆黑色的ferrari搁置一边,跟随着封景微微散乱的脚步。 夜风微凉,庭院里处处吹拂着青草和蔷薇的香气,银白色的月光倾泻在地上,使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透着浓浓的静谧与安定,皎洁的柔光在封景身上不住流转,带着一丝朦胧与神秘,他沿着蔷薇园边沿走着,而厉睿在身后拿着外套为他披上,淡声道:“这样真的会着凉,回别墅吧。” “不……”封景平日里冷凝的音色中带了点软糯的鼻音,他醉醺醺的伸出纤细手指,抚摸一旁的白色蔷薇花瓣。 厉睿皱眉哄到:“你不是还想听aanda她们说了什么吗?回去我讲给你听,嗯?” 闻言封景转过身伸手揪住厉睿的领带,注视着他深邃的双目:“可是我现在又不想听了。”他眯起月光下愈发妖冶魅惑的眼眸,声音微哑:“我现在想听的是,酒会上你为什么一直看着那个秦楚?” 厉睿听了脸上真是大写的无辜:“我没有在看她,我看的一直是你。” “哦——”封景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便又道:“那她为什么一直看你?!”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3节 厉睿简直哭笑不得:“我又没有看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一直在看我?别闹了,回乖乖跟我回家。” 封景冷哼了一声,松开对方的领带,摇头拒绝:“不回,别管我……”他软糯的嘤咛着,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今晚咱们俩好好理论理论到底是你在看她,还是她在看你这个…唔…问题……” 对于喝醉的狐狸厉睿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一点训斥和责备也舍不得。他还记得上一世封景在拍戏的时候,有一场是在酒吧打架的戏份,当时道具师拿错了酒,将原本准备的假酒拿成了高度洋酒,当晚封景喝醉之后,拍摄时将几个扮演小流氓的群众演员打的简直是惨不忍睹,真可谓是本色出演,厉睿还记得当时封景窝在他怀里,指着那几个可怜兮兮的群众演员怒不可遏的大骂:“厉睿,这几个……人渣……居然敢把注意打到老子头上……”他扯着厉睿的西装衣袖:“快,跟我一起打啊……!”而拍摄完后他都没有醒酒,硬是拉着自己开上跑车在s城绕了大半夜,胡闹了大半夜才肯罢休。 想起上一世的点点滴滴,厉睿既是感慨又充满了感动,平日里封景总是精明的、有些冷淡的、强势而尖锐的,既然在醉酒之后可以露出一点点感性,稍稍耍一些小脾气,使点小性子展现出不同的样子,那他便由着他,宠着他罢了。 “嗯……?”封景伸出双手抓住厉睿的肩:“怎么不说话?”他挑起眉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心虚了?” 厉睿目光温和的望着他:“我眼里的人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 封景盯了他一会儿,哼了一声将如画般精致的眉目转到了别处,厉睿注视着他沐浴在月光下白皙的几乎透明的侧颜,本以为耍酒疯的小狐狸要消停下来了,没想到封景又开始沿着庭院间的池塘边缘行走。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虽然白天暑意未消,可夜间的风却是极其寒凉,若是不慎掉进池塘中,浸泡了冷水,那铁定是要感冒生病,厉睿被其胡闹的行为真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而始作俑者边走还边回眸向他招手: “快点跟上来。” 厉睿看着他凌乱的步伐,深知此刻只能顺着对方,便沉声道:“你小心一点。” 封景扯下披着的西装握在手里,兴奋的当旗子扬了扬,他如画般俊逸的眉眼中全是开怀与喜悦,澄澈的池水中点缀着些许纯白色的蔷薇花瓣,周遭绝美的景色似乎都因他极为自然灵动的身影变得黯然失色。 “厉睿,你怎么走的那么慢?!”狐狸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语调微微不满地眯着双眸向身后的男人喊到。他又将手中的外套甩了甩。 厉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封景,你再胡闹我就要把你抱回去了。”他淡声威胁着。 “嗯……?”封景漂亮的双目中满带醉酒后朦胧的水汽,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澄澈动人,他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思考厉睿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将黑色的西装外套扔到一旁的蔷薇园中,扬着软糯的音调哼了一声:“你先追到我再说吧。” 厉睿正准备回应,却看到对方脚下一滑。厉睿瞳孔猛然一缩,就在封景失重快要跌入池塘的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将人揽到怀中。 封景在他怀里怔住了,醉酒的狐狸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注视着厉睿黝黑的双瞳,而后用手勾着对方的脖颈,面带红晕口中迷糊的说着:“你……还真抱啊?” 厉睿简直被气的不轻,却又无可奈何。 下一秒他将封景拦腰抱起,轻斥道:“对你我什么时候来过虚的?” 封景在月色下的双瞳亮晶晶的,他将浅褐色的脑袋埋入男人的怀中轻声叫道:“厉睿……” “嗯。”厉睿应了一声,抱着醉的一塌糊涂他,缓慢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啧……我不想被抱着,我要你……背我,背我……”封景挣扎了两下。 “……”厉睿额上全是黑线,决定不再和醉鬼讲话。 “厉睿……”封景抬手锤了他一下,又唤了一声。 “你知道吗……厉睿”封景见对方毫无反应,也不介意便开始自说自话:“无论别人口中的封景是什么样的……他们会说啊……说封景毒舌强势……手段非同一般……不给人留一点情面,更有人说……封景能走到今天是为什么?他们会在背后笑…议论…封景能走到今天,不知道在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含含糊糊的说着,环着厉睿脖颈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他顿了顿,又说:“可是厉睿…我只在乎你的看法,你的认同,我只想把所有的信任交付于你……什么奖项、任何努力或是称赞……其实都不如你的一句‘辛苦了’来的值得……” “因为我……从跟了你的那天起,心里就只有你。” 厉睿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封景阖着的美眸与泛起红晕的脸庞,喉间一哽,满心的疼痛与愧疚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 上一世无论是他还是封景,都太骄傲太理性,从不曾清晰的表达各自的想法,而出现问题时,不肯低头和不愿交流便成了两人之间致命的错误,太多的问题搁置在一起无法解决,最终使他们背道而驰。 “封景,我……”他正要回应对方,封景却抬起纤细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唇间: “不要说话,厉睿”他闭着双眼,墨色的睫微微颤抖,妖冶的眉目在月光下更为多情动人:“你还在等什么?吻我。” 厉睿红了眼眶。 他低下头先轻吻了对方的额头,然后是挺拔的鼻尖,最后触碰到他柔软的双唇。他的动作就像他们初次亲吻一般,带着小心翼翼与显而易见的珍惜,温柔的描摹过对方温热的唇时,厉睿甚至感到有一些紧张,而后他在心底觉得好笑,上一世他从未在这种事情上察觉到珍视,而现在他感受到的痛苦、后悔与无奈,竟然比那时封景离开的背影还要多的多,幸而兜兜转转之间,他回到了起点。 而封景却从男人的吻中感到了一丝苦涩与痛楚,他睁开双眸正对上厉睿红透了的眼眶,他的眼里已有几许清明,他伸出手抚过厉睿的脸庞问:“你……哭什么啊?” “封景,如果可以重生,时间能够倒流,一切也能重新来过,你还会选择我吗?”厉睿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怀中的人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眸,像是在思考他在说什么,沉默了半晌他嗤笑一声:“厉睿,你真是傻……”说着他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胸膛:“怎么可能会重来一次呢?即便是重生,也无法洗清回忆和过去…因为我…背负着枷锁,只有这一生可寻。” “可假若有这样一次机会,你会吗?”厉睿颤抖着声音:“我想听你的答案。” “我会。”封景凝望着他的眼眸:“厉睿,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选拔(2) 两人原本约定早晨一同去公司,可厉睿突然接到了金牌百纳公司的电话,说是有合作项目要与ese洽谈。封景便先到公司主持新人选拔事务,厉睿送他离开后便拨通了公司的内线: “厉总,请问有什么吩咐?”接电话的是他效率极高的秘书lisa。 厉睿轻咳一声便道:“你去通知aanda,今天的选拔中会有一个新人,他的名字是穆子澈。” “他不用参加选拔了,让aanda直接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来……”厉睿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情,不需要让封总监知道,明白了吗?” “明白。”lisa挂断电话后,虽然有些奇怪犹疑,但依旧根据上司的指令前往aanda的办公室执行命令。 厉睿注视着那辆渐行渐远的红色法拉利,英俊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双目之间好似带上了一缕怅然和焦躁。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如何处理封景与云修的关系,很多时候他想要去包容与信任,可上一世的种种始终像阴霾一样徘徊在他的世界……他想他还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宽容与精力去化解这一切,他正思索着如何恰当的安排云修,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接通后,那端传来翟倾玫爽朗的笑声: “厉总,早上好啊。” “你也好。”厉睿沉声回应道。 “哎,今儿这事太寸了,那几个制片人又说来不了了,我这不赶紧打个电话给你说一声嘛……你还没出发吧……?”翟倾玫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还没有,既然这样,我们就改天再谈。” “那就好……”电话那头翟倾玫仿佛松了一口气,而后她便又解释道:“今儿这事是我手底下的人没安排好,改天一定给厉总赔罪。” 厉睿本来便不是很在意,她这样一说,厉睿更是淡淡道:“凭你我的关系,这些客套话不用讲那么多。我倒是有点事要问你。” “是吗……?”翟倾玫咂了咂舌:“平日里都是我请教厉总,没想到竟有难到厉总的问题呀……” “我记得ese和你们公司有个合作培训新人的项目?”厉睿询问道。 “是呀,这些事情一直是你家封总监在负责。”翟倾玫有些奇怪于对方的问题,又询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金牌百纳的新人选拔为三年一次,而ese则是四年一次,两家公司选拔出极其优秀的新人,则会留在公司本部培训,而其余演技稍有不足,但长相过关气质又好的新人们,会被一同送到两家公司在日本合资创办的培训学校,为期三年的培训完毕后,成绩优秀科目过关的艺人将会有资格在ese与金牌百纳自己选择想要进入的公司。 厉睿揉了揉眉心回应:“我这里有个新人,他的发展前景会相当不错……若是把他送到日本加以磨炼,那么不出三年,他会成为国际上炙手可得的巨星。” 翟倾玫握着手机怔了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么有自信呀……” “而我却在想,究竟是毁了他……还是成就他。”厉睿接着说到。 “别别别呀,厉总。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翟倾玫激动道:“若是他选择金牌百纳,你就会成就他。如果是ese,你就要毁了他……对吗?” 厉睿哼笑了一声:“翟总,女人太过聪明可不是好事情。” “可是为什么?一个国际巨星会给ese带来多大的收益根本无法想象,为什么要毁了他?”翟倾玫话语间中满是疑问。 因为不毁了他,就会毁了他自己甚至整个ese。厉睿在心底回答到。 “没有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个人。翟总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翟倾玫语调微扬:“能让厉总这般下功夫的人,我自然不能放过。” “好,那么这个人,我会先送到日本。”厉睿说罢便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 “厉总,你如何确定三年后,他会选择金牌百纳?而不是ese?” “因为他今天,就要面临这个选择。” 到达公司后,aanda已经精神百倍地在大厅等候,见他走入便迎上去: “封总,选拔活动已经准备就绪了,这是参与选拔的评委名单,请您过目。”说着她将黑色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封景从文件夹中抽出名单,随意的翻了几页,看到了几个经纪人和谢颐的名字,便淡声询问:“今年来了多少人?” “一共是四千三百人,初步选拔过后留下五百人,总部给的最终指标是一百人……”aanda一边翻动着手中的新人名单一边回答道。 “总部?”封景将名单放回她捧着的文件夹中:“他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一百人?一百个新人在我封景手里,真正能出来的也就十几个,人数越多机会越多,这点还需要我亲自告诉他们吗?”他顿了顿又冷声道:“将指标提高一百,不用理会总部。” “是,封总。” 步入选拔专用的办公室,公司的几个经纪人以及谢颐都已到位,aanda上前将座椅为封景拉开,又趁经纪人与封景寒暄的功夫泡了一杯咖啡端了过去,工作人员与新人们都准备就绪后,等待着最后的指令,而这个指令只能来自于ese的执行总监与副总。 封景妖冶的双眸扫了一眼桌上字迹密密麻麻的名单,淡色的薄唇微启: “开始。” 而此时,厉睿已经抵达公司,他在一楼大厅直接乘电梯到达办公室,果然见一个青年正在lisa的陪同下站在办公室门前等待。 “厉总,人我带来了。”lisa上前一步道。 “很好,你先下去罢。” “好的,厉总。” lisa走后,厉睿走上前,透过熹微的晨光审视着眼前的青年。对方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一身纯白色的简约衬衫将其衬托的气质温文而优雅,一双眼睛很是澄澈明亮,俊美中又带着几缕年轻人的英气与灵动,他微微眯着眼,画卷般的眉目中带着难以描述的情感,像是亲和,又仿佛有些不好接近。 杜云修…… 厉睿英俊的双目渐沉,果然,不管到了哪一世,这个人始终是这般出类拔萃的模样,仅仅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和力量。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入,却见杜云修还站在那里,厉睿勾了勾唇角淡声道:“穆子澈,还愣着做什么?进来吧。” 杜云修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讶异,他走进办公室询问道:“厉总,您怎么会知道我?” 厉睿没有立即回答,他径直走向办公桌,端起lisa早已准备好的咖啡淡啜一口,望向巨大玻璃窗外,注视着底下繁华的都市与攒动的人流。 “我看过你的招新资料,你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厉睿放下咖啡杯,双手环抱至胸前斜靠在书桌旁,温和的阳光挥洒在他身上,更显其侧颜英挺俊逸,他微微低着头,额前散落了几丝黑色碎发,更衬出一股属于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穆子澈,去日本吧。” “什么?”杜云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金牌百纳,你应该听说过吧?”厉睿看向他询问。 “早有耳闻。” “很好,我给你三年时间,去ese与金牌百纳在东京合资的艺人培训学校……学习三年,期间所有经费,ese出。” 杜云修沉默了许久,他低下头思索片刻,而后对视着厉睿深邃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要帮我?” 厉睿移开目光,转身背对着他嗤笑一声: “我没有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而已。”他低语着,带着沉重的无奈和痛苦,而后他又沉声道: “你可以选择,去或不去。但无论什么样的选择,都将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杜云修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中满是疑问不解。 “如果你选择去日本,那么为期三年的培训结束后,你必须进入金牌百纳公司继续发展,若是你后悔,依旧想要到ese发展,那么我不会给你提供优质的资源,无论你的演技或是发展前景再好,没有公司的支持,你也只会是国内二线以下的艺人。” 怎么会有人肯出钱帮别的娱乐公司培养艺人?!杜云修更是无法理解,他正要质疑询问,却听厉睿继续说到: “你或许觉得我在做赔本的买卖,可让你离开,我将会留下更珍贵的东西,这笔交易,值得。” 此时的杜云修无法看到厉睿眼底的纠结和痛苦,他也无从知晓厉睿这样做的理由,他站在他身后,只觉得男人的背影突然变得寂寥与孤立,他虽然站在温柔明亮阳光下,但他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可怕的阴影之中,他想,或许他与厉睿一样,都需要一种救赎,或是一个解脱。 整个办公室内充斥着静默。 “我答应你。” 他离开后,厉睿依旧站在窗边,他闭上双目,脑海中反反复复闪过的,全是上一世封景为了杜云修与自己争吵时的模样。他焦灼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质问他,他在会议上担心杜云修的下落全然不顾公司的事务,他在天台旁决绝离开的脚步,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上。 即使重生,他也无法逃脱那种折磨和恐惧,他惧怕一切再次上演,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面对分离和感情中的辜负与恨意,过去他从不知道,得到一个原谅与救赎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而现在他只期盼,若是有一天他敢于说出一切,无关爱恨,他只想得到封景的原谅,原谅他的卑劣和自私,原谅他以这样的手段,将对方束缚在自己身边,他甘愿背负着内疚和煎熬,去等待这一天。 而对于杜云修,他并不在意对方会变得强大,他反而期待着,他的对手有朝一日可以与他站在这寂寥的顶端,即使他输了,也有人可以将封景护在羽翼之下,让他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云修(1) 经过一下午的选拔,过关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封景只觉得头痛无比,这些年新人的素质愈来愈差已是普遍现象,但他没有想到来ese面试的也会差到如此境界,现下娱乐行业更新换代极其迅速,导致人们将目光投至外形方面,而忽略了真正的演技与专业素养,而更多的人,竟然凭一张脸便想红,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在一名青年“声情并茂”的演绎了一首唐诗后,封景叫停了选拔,让aanda将十几个选拔出的艺人遣送回去后,他独自走出办公室散心,不知不觉便走到了ese公司内宽广的天台间,他凝视着远处的海和城,视线中广阔无垠的海水包围着高耸的楼宇,他的心底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海浪涌动的声音。 “在想什么?”突然被人从身后紧拥,封景澄澈的双眸微微一凝,而后又透出难得一见的温柔。 “你怎么会来?工作处理完了?”他询问厉睿。 “想你了,就来了。”厉睿回应道。 闻言封景低头勾起唇角,狭长妖冶的美眸中尽含诚挚的情谊,他缓缓道:“正巧,我也在想你。” “在想我什么?”厉睿将人转了过来,望进他满含情愫的眼眸。 “你有心事,却不愿告诉我,对吗?” 厉睿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一闪而过,最终变得深沉宁静。 他虽一言不发,但封景却捕捉到了那份难以言喻的苦涩,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错开目光:“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顿了顿,他又道:“无论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都等着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而我只期盼着,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对了,我正想和你说说,关于新人选拔的事情。”封景将双手环抱至胸前,错开了话题。 “出了什么问题吗?”厉睿询问。 封景如画的眉目间带上一丝烦躁:“来面试的新人们一届不如一届,真正选□□的并没有多么出类拔萃,只是鹤立鸡群脱颖而出罢了。” “啧。”厉睿调笑道:“遇上这么严厉的面试官,若是我还没上场就要被吓怕了。” 封景冷哼一声瞪他:“说什么呢你,我严厉是为了谁?” 他气鼓鼓的模样实在有趣。 厉睿轻抚他双肩忍笑道:“好了好了,别气别气,为了我,为了我成吗?” “你知道就好,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封景又瞪了他一眼,语调又变得有些怅然迷茫:“这些天以来我都在想,究竟是艺人们为了娱乐行业而改变,还是娱乐行业改变了他们,为什么假的偶像愈来愈多,真正有实力的人却被打压埋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行业变成了这个样子?” 闻言厉睿沉思了片刻:“艺人们和娱乐圈之间的改变,是相辅相成的。只是这些改变在不断的加速,才会让人忽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太多的人,只是为了演戏本身而去演戏,再无其他意义与追求。” “你知道吗,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过去的自己,当时的我,为了两三句台词或是一点简单的肢体语言都能和导演争论很久,我从不认为那是坚持,只认为自己是对的。” “而现在,我才明白坚持的意义。” 厉睿注视着他的目光极其柔和,其中也夹杂着几许浅淡的心疼:“其实最打动人的便是坚持,这才是我们打造娱乐圈新法则的初衷。” 封景回过眼眸,握住他的手,就像他们初次相见时一样,只不过少了那些好奇怀疑,只余下信任和理解。 厉睿。 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幸运的是已有你与我同行。 三年后。 杜云修提着便利袋穿过繁华的街区,审视着眼前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三年的时光并没有使这里有多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人群更加密集,灯光也被渲染的奢华耀眼,而经过三年的历练后,他的心变得极为平静,再在街区看到那个人的巨幕海报时,他眼底的情绪已不再有所波动。 封景脚步散乱的自seven私人会所走出,头脑一阵昏蒙,他眯了眯妖冶的双眸取出手机,按了两下发现竟然没电了,而后他走至那辆招摇的红色ferrari前,摸了一阵发觉车钥匙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他醉的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头也疼的厉害。 今日厉睿去a市出差,他一个人应付完投资商之后又被几个股东拉到私人会所一通猛灌,连续两场的应酬饶是酒量再好也会吃不消,而现在天色已晚,他无法与厉睿联系,更不知道将车钥匙丢在了哪里,即便是有车钥匙,酒后断片的他也记不得回家的路,他靠在车门前,一阵心烦意乱。 而这时从一旁的小街小巷走出了几个流氓模样的青年,猥亵的双目正直直的盯着靠在豪车旁的封景。 “没想到今兄弟几个运气这般好,喂,美人,要不要哥几个送你回家啊?” 封景实在醉的不行,此时晚风吹的正烈,席卷着几个流氓的体味传来,他强压下从腹中涌上的恶心之感,从西服中翻出钱包,扔在地上冷声道: “滚。” 这样的举动完全激怒了几个流氓,为首的那个更是满面恼怒,他向几个手下厉声道: “把人给我带走。” 正在几个流氓欲上前拉人之时。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夹杂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杜云修上前将几个流氓拉开,把封景紧紧护在身后,一双澄澈的眼眸无畏的望着眼前几个难缠的对手。 “小子,我劝你……”为首的那个流氓话还未说完。 只听得“嗵”的一声,杜云修抽出便利袋中的玻璃瓶子,直接砸在了他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一旁的几个小流氓都怔住了。 趁他们发愣的功夫,云修丢下便利袋,拉起封景的手: “快跑。” 两人跑了三条街才将追赶者甩掉,云修站在昏蒙的灯光下,将封景压在墙上用双手把其护在怀中,他气喘吁吁的环视四周,确认安全之后,才将放在封景双肩上的手松开。 封景却是醉的站不住脚,云修刚一松手,他便欲软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云修虽压低了声音,但其中的关怀之情却是一丝未减,他伸手扶住对方,黝黑的双瞳倒映出封景晕红的脸颊与迷离的美眸。 他不是第一次见封景,却依旧为其惊艳的容貌若震撼,重生之前他曾与他搭过戏,那时的他还是一名有实力而认真的演员,而这些年已经成为一名极其优秀金牌经纪人,时光荏苒,岁月似乎极其眷顾这个男人,并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蹉跎的痕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样的耀眼迷人。 他一早便知晓封景与厉睿的关系,起初的那些年里,封景玩的很开也很疯,醉酒后还曾跑到他家,模样妖冶动人的耍酒疯,打着电话说是要叫那个人一起来玩3p。 当时的杜云修既是震惊又感到愤怒,他不顾对方的挑逗诱惑,直接将人拖到了浴缸中,开了冷水就往其身上淋,最后封景被浇的瑟瑟发抖,原本性感妖冶的容颜竟展露出一种小动物般的纯粹与可怜兮兮。 正如现下他在自己怀中是一个模样。 透着脆弱与无措。 而近些年,他在日本看到新闻接连爆出厉睿与秦氏千金订婚的消息,可厉睿从未正面回应,也从不封锁这些消息,依旧与封景形影不离同出同入,两人极其潇洒的恋情几乎是整个圈子中公开的秘密,还时常有狗仔记者抓拍到两人一同度假游玩的稀有照片。 那时他便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站在玻璃窗前,目光里带着痛苦与挣扎的男人,ese无所不能的帝王,厉睿。 原来他眼里的所有情绪,都为一人所生一人所动。 便是此刻昏睡在他怀中的人。 他在封景身上翻找了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对方家地址的东西,索性叫了辆车,将他带回了自己家,跌跌撞撞的将人扶进客房后,杜云修累的满头大汗,但又取了毛巾与水,坐在床边动作温和的为封景擦拭了双颊,正要为他褪下外套时,封景忽然睁开了迷蒙的双目,他呢喃着厉睿的名字,发觉对方不是厉睿后,他抬起双手将衣襟护住,带着防备与警惕又沉沉睡去。 云修一顿,终是将手收了回去。 ☆、云修(2) 一夜无梦,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封景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奢华考究的欧式天花板,他伸展了一下酸痛的双臂,起身望向薄荷绿色的巨大窗帘,正在思索自己身在何处之时。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进入的那个俊秀青年见他醒来,澄澈的眼底透出一丝喜悦:“你终于醒了,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个……唔”说着杜云修拿着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是个叫大灰狼的人打来的……” “什么……!”封景双颊泛红,连忙起身从他那里将手机抢了回来,冷声道:“谁准你动我手机的?” “对不起啊……”云修有些尴尬的道歉,顿了顿又解释道:“但是,是你昨晚睡前让我把手机充上电的。” 封景眯起妖冶的眼眸思索了一下,脑海中却没有这段记忆,他又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模样俊美的青年,但在看到对方清澈的双瞳之后,便没有再多做追究。 而这时手机又开始震动,他连忙接通,那端传来厉睿极其担忧的声音: “封景,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焦灼的语调在安静的卧室内被听的一清二楚。 云修垂下了眼眸。 封景看了他一眼,而后走至窗前拉开了窗帘,他淡声道: “别担心,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厉睿仿佛松了一口气,他沉声道:“我过去接你?” “好,我稍后把地址定位发给你,见面再说。” 封景挂断电话后,双手环至胸前询问杜云修:“你是谁?还有,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他镇定自若的姿态完全不像一个外来者,而像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微微冷凝的音色异常优雅动听,精致如画的眉眼间尽带凌厉高傲的气势,略带审视的眸光亦让人感到无所遁形。 “我是穆子澈。”杜云修扬起笑容,冲他伸出了手:“你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你醉的不轻,又遇上了抢劫犯……然后…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封景看向他白皙干净的手掌,并没有回握,半晌他倨傲的抬了抬下颌:“与其做没什么意义的解释,还不如弄点热牛奶和早餐来的实在。” “哦对了。”云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走出卧室:“我温的牛奶应该好了。” 封景跟在他身后,与其一同走入这幢别墅的大厅,宽大的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盘子与色泽漂亮的餐点,杜云修自厨房伸出脑袋喊到:“你先去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浴室走廊边右转就是,浴巾和洗漱的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你是经常捡人回家吧。”封景挑眉低诽了一句,便冲浴室走了过去。 而他所不知道的却是,杜云修之所以会如此悉心照料,都源于上一世对他的了解,他印象里的封景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都极为挑剔,平日里吃、穿、住、行更是讲究,方方面面都力求完美,杜云修本就性情温柔随和,生怕在细节方面怠慢了对方。 温完牛奶倒入杯中在茶几上放好之后,偌大的客厅中忽然传来急促的门铃声,云修起身过去将门打开,正对上厉睿深邃英气的黑眸。 云修垂下眼睑不敢看他,只低声道: “请进。” 厉睿脸色极为阴沉,他走入沉声询问: “怎么会是你?他呢?” 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可云修只能回来上来一个,便道: “他在洗澡。” “你说什么?”厉睿的脸色瞬间铁青,黝黑的双瞳间似乎要涌出火焰。 “我说,他在洗澡。有什么……问题吗?”云修一脸的无辜。 厉睿只觉得喉间一抹腥甜,他脑海中全是封景和云修这样那样的画面,而现在,封景竟然在云修家中无所顾忌的洗澡。 “厉总,别站在走廊呐,不用见外,进来吃个早饭再走吧。”云修又补了一句。 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心扉。 杜云修的语气好似自己是个多余之人,而他和封景才是这别墅的主人一般。 厉睿硬生生将喉间的腥甜之气咽下,走入了客厅。 而封景自浴室出来后,看到的便是厉睿和云修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厉总,快吃早餐吧,都凉了。”云修做出了请的手势。 “你们……认识啊?”封景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发丝询问道。 “不认识。” “是啊。” 厉睿和云修一同回应,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封景狐疑的眯了眯眼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厉睿皱眉:“你为什么会在他家?” 他话语间含着极重的火药味道。 一双英俊的眉目却紧紧的盯着杜云修。 封景将浴巾随意的丢在地摊上,冷声道: “我喝多了,我怎么会知道。” 眼看着两人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云修立刻起身劝道:“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千万别把误会越弄越大。” “你闭嘴。” “不准说话。” 厉睿和封景一同说到。 杜云修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我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每次都是关机,好不容易打通了又是无人接听,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担心你?”厉睿的语气渐缓,走上前将封景微乱的发丝理了理。 “昨晚我真喝多了,具体怎么回事,你问他吧。”封景纤细的指尖指向将窝在一旁沙发中的云修。 “这么说,是你帮了封景,至于为什么没把他送回家,是因为找不到地址?”厉睿在云修的解释下理清了思绪。 云修重重的点头。 “把他带回来之后,再没有做其他事?” 云修连忙摇头。 封景倚在沙发旁轻笑,看向杜云修清澈明亮的双眸,邪魅妖冶的勾起唇角笑道:“他能干什么?一看就是个纯情处男。” 闻言厉睿瞪了他一眼:“不准插话。” “哦。”封景拉长语调应了一声,又询问厉睿:“你又怎么会认识他?” “我……”厉睿一时不知从何解释。 而云修看到他略带为难的脸色,唯有硬着头皮回答:“我去东京的艺人学校培训前,曾和厉总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封景动作优雅的轻抿了一口牛奶后凝视着厉睿:“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厉睿只能附和。 “你说你曾在东京培训,那就表明你要走演戏这条路了?”封景询问云修。 “是。” “很好,厉睿,这个人我要定了。” ☆、厉逍(1) 而封景自浴室出来后,看到的便是厉睿和云修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厉总,快吃早餐吧,都凉了。”云修做出了请的手势。 “你们……认识啊?”封景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发丝询问道。 “不认识。” “是啊。” 厉睿和云修一同回应,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封景狐疑的眯了眯眼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厉睿皱眉:“你为什么会在他家?” 他话语间含着极重的火药味道。 一双英俊的眉目却紧紧的盯着杜云修。 封景将浴巾随意的丢在地摊上,冷声道: “我喝多了,我怎么会知道。” 眼看着两人大有剑拔弩张之势,云修立刻起身劝道:“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千万别把误会越弄越大。” “你闭嘴。” “不准说话。” 厉睿和封景一同说到。 杜云修额角落下一滴冷汗,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我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每次都是关机,好不容易打通了又是无人接听,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担心你?”厉睿的语气渐缓,走上前将封景微乱的发丝理了理。 “昨晚我真喝多了,具体怎么回事,你问他吧。”封景纤细的指尖指向将窝在一旁沙发中的云修。 “这么说,是你帮了封景,至于为什么没把他送回家,是因为找不到地址?”厉睿在云修的解释下理清了思绪。 云修重重的点头。 “把他带回来之后,再没有做其他事?” 云修连忙摇头。 封景倚在沙发旁轻笑,看向杜云修清澈明亮的双眸,邪魅妖冶的勾起唇角笑道:“他能干什么?一看就是个纯情处男。” 闻言厉睿瞪了他一眼:“不准插话。” “哦。”封景拉长语调应了一声,又询问厉睿:“你又怎么会认识他?” “我……”厉睿一时不知从何解释。 而云修看到他略带为难的脸色,唯有硬着头皮回答:“我去东京的艺人学校培训前,曾和厉总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封景动作优雅的轻抿了一口牛奶后凝视着厉睿:“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厉睿只能附和。 “你说你曾在东京培训,那就表明你要走演戏这条路了?”封景询问云修。 “是。”杜云修的目光十分坚定。 “很好,厉睿,这个人我要定了。” “不行的。” “不准。”厉睿与云修几乎是异口同声。 封景眯起妖冶的眼眸:“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已经和金牌百纳签约了。”云修抢先一步回答到。 “是吗?!”封景用纤细的手指抵住下颌,狭长带着几许魅惑的美眸审视着杜云修:“合约书拿来我看看。” 而厉睿瞪向云修,两人用目光交流着。 你的谎言未免太拙劣了,他是那么好骗的吗?! 云修欲哭无泪。 我那只是本能回答好吗?! “……只…只是口头合约。”半晌云修又支支吾吾道。 厉睿扶额,简直要被杜云修的天真单纯打败了。 闻言封景低笑一声:“口头合约,算什么合约?”他顿了顿又道:“若你真与金牌百纳有所牵连,这个问题我会来解决。”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厉睿却突然沉声道:“ese直招的话,恐怕会引起非议。” 封景勾起唇角:“谁说我要直招了?” 说罢他看向云修:“下周一ese会有公司内部推荐的新人面试,你准备一下,到时我会派人来接你。” 云修额前落下一滴冷汗,他完全不敢看厉睿黑漆漆的双目,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厉睿没有再继续阻止,而是柔声对封景道: “公司今天还有几个会议,我们该走了。”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4节 两人出了别墅后,厉睿一路无话。 他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之间,云修的命运依旧会与他们二人相连,但此刻他的心已然平静,既然三年的时光还是未能将这条线斩断,那他便不会再去用双手撕扯,因为他心中明白,太过用力最终手上沾满鲜血的只有自己。 他在发动车前,转身为封景将安全带系好,两人的距离很近,仿佛能清晰的听到每一次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厉睿定定的凝视着封景妖冶含情的双眸,而后在他额前落下温柔的一吻。 随后他带着些严厉意味的语调道:“以后咱们得约法三章。” “什么呀?”封景白皙的手掌抵在厉睿胸前的墨色西装前,眼带笑意看着表情严肃的男人。 “第一,不准在别人家过夜。” “第二,晚上超过十点没有回家要给对方去电话汇报行踪。” “第三,违反以上两条需接受惩罚。” 他说完后,封景怔了怔便解释:“昨晚真是情况特殊,再说了,就算我手机有电想给你去电话,你也不在s市。”他边说边注视着对方阴沉的脸色,敛起精致如画的眉目,在厉睿唇角啄了一口:“以后不会了,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不好?” 厉睿真是拿他没辙,若是对方大发脾气指责自己捕风捉影小肚鸡肠之类的他还真会恼怒起来,或是以冷战的方式惩罚对方,可他偏偏带着妥协乖巧的语调,和极为妖孽勾人的声音来回应自己,让他真是舍不得发一点火,难以说出一句责备的话语。 厉睿转头凝视着前方,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他问封景:“为什么是穆子澈?” 这句话在他心底缠绕已久,从上一世的争吵、分离和最终的决裂,他无数次的想问封景,却又没有勇气开口,他曾经害怕听到封景的回答,而现在他却迫切的想知晓答案。 “因为他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封景回想着记忆里那双干净而坚定的眼眸,又向厉睿道:“相信我吧,他将会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 厉睿不再追问,他发动车子,面带疲色: “厉逍回来了。” 封景看着他有些疲惫的脸色:“我来开车吧,你休息一会儿?” “不必。”厉睿摆手:“先回公司把那个小霸王安顿好,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刚一到公司大厅,aanda便像见了救星般迎了上来:“厉总,封总,不好了,厉逍和褚风打起来了。” 封景眸光一冷,凝声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总……秦总已经过去劝架了。”aanda低着头,一副唯恐上司发怒训斥模样。 “先过去看看再说。”厉睿皱眉沉声道。 “是,厉总。他们在训练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关注,新浪微博 夙夜一刀ksey,同步更新中 ☆、厉逍(2) 封景与厉睿到达培训教室时,厉逍和褚风虽停止了殴打,但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厉逍坐在窗旁的沙发中用冰袋敷脸,而褚风则在不远处的玻璃镜旁恨恨的瞪着对方,两人的模样看上去都十分狼狈,尤其是厉逍,麦色的脖颈上布满了红色的指痕,就连他西装前襟那只定制的versace领结都被撕扯的面目全非,他眼底含着淡淡的血丝,带着极其强烈的恼怒之意。 厉睿见此,沉声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他!” “当然是他!” 厉逍与褚风一同指向对方。 厉睿脸色无比阴沉,正欲发火,却听一旁的秦楚娇声道:“只是小事而已,厉总不必动怒,逍逍和褚风就是闹着玩的,都是自家人,又何必闹得这么僵呢?!逍逍,你说对吧?” 厉逍睨了她一眼:“你闭嘴,我们家正主还没说话,你插什么嘴?!” 秦楚怔了片刻,勾起绯色的性感唇角:“逍逍,你刚回国,恐怕还不清楚我和你哥之间的事情,不过也没关系,这只是时间问题。”说着,她一双妩媚的杏眸瞥过封景,又定格在了厉睿身上。 厉睿并没有回应,而封景也只是将目光淡淡的移至窗外,厉逍却嗤笑一声:“秦楚姐,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太明白,但现在住在我厉家别墅,躺在我哥枕头边儿的人是谁,咱们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他顿了顿,又凝视着封景,缓声道:“秦楚姐,自欺欺人也得有个度啊。” 秦楚紧紧咬着下唇,面上一阵尴尬羞窘。 厉睿被气的头疼,只先安抚道:“秦总别介意,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没……没事,年轻人脾性就这样。”秦楚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便不再多言。 而此时封景却突然冷声道:“aanda,把褚风带下去处理伤口。” “是,封总。”aanda点头,立即将褚风拉了出去。 厉逍恨恨的凝视着褚风离开的身影,眯起眼眸紧紧的盯着封景:“他是你手下的艺人,封景,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封景狭长的美眸扫了他一眼:“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当然是他。”反正人已经走了,厉逍心说想怎么赖便怎么赖。 “是吗?”封景漫不经心的在培训室踱步,巨大的镜子映照出他的身影,透着一丝高傲与优雅,他慢慢将冷凝的目光定在厉逍身上:“那你告诉我,褚风为什么会先动手?” “这……”厉逍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正在发愣之际,便听封景道: “我培养艺人的原则,我手下的艺人再清楚不过。倒是你,在你哥的公司不清不楚的就和我手下的艺人动起手来,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个交代?!”他的语调虽有些漫不经心,可寒冷似冰的双眸却透着严厉的色彩。 “我说封景”厉逍逼近他,直视着那双带着凌厉气势的美眸:“你是不是特看不好我啊?” 闻言封景勾起唇角:“不是不看好……如果你是我手下的艺人,恐怕在没成为一幅画之前,就已经被我撕了。”说着,他动作优雅的摆了个手势,微微抬起下颌,姿态极其倨傲。 “你……!”厉逍脸上的气急败坏一闪而过,半晌他又略带痞气的笑了,他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灼热的气息正打在封景耳旁:“那好啊,我偏要做你的艺人,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撕了我?” 他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在偌大的培训室内被听的一清二楚,厉睿沉声叱道:“厉逍,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深邃漆黑的双瞳里隐藏着灼热的怒意:“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厉逍撇了撇嘴,看着封景摊手:“没得玩了。”说罢,他便跟随着厉睿的脚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封景皱眉提醒道:“你哥今天心情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 厉逍测过身,逆光下他像是轻点下颌,又像是嗤笑了一声,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培训室。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当初把你送到纽约,不光是为了你的前程,最重要的是收敛收敛你的性子。”厉睿眸光深沉,微微皱眉的严肃模样,让人不由的便心生畏惧,他接着道:“你倒好,一回来就给我惹是生非。” 厉逍大大咧咧的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中:“哥,我也不想惹你生气,但是你也不能为了那个不相干的女人就训我啊?!” 厉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恼火后,他的双目又深沉了几分:“我不是在为了别人训斥你,而是为了你的所作所为。” “我不管。”厉逍将修长的双腿慵懒的搭在办公桌上,唇畔带着一丝玩味之意:“谁让那小子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有”他捕捉着厉睿脸上每分每秒闪过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封景,做我的经纪人。” 不知是哪里来的执拗或是玩票,厉睿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性一直是束手无策,他们的父母早逝,即使有血液的羁绊,厉晨与他的关系也向来冰冻,厉逍是他一手带大的,因此在他眼里,厉逍更像是自己的亲手并悉心培养的孩子,随着年月的增长,他对厉逍投入的心血愈多,便愈是溺爱放纵。 “为什么一定是封景?”厉睿略带烦躁的点燃一根烟,透过迷蒙的烟雾审视着厉逍带着雅痞气息的年轻容颜。 厉逍带着几分思索之意摸了摸线条优美的下颌:“哥你从小就教我,要么不要,要么就要最好的。”他深褐色的瞳仁中仿佛凝聚着强烈的火种,迸发出几分执着疯狂:“而封景,就是最好的。” 厉睿眯起眼眸,将四周弥漫的烟草气息尽数吸入,这使他的整片肺部都好似沸腾了起来,自身体中央似乎升腾起一个漩涡,不住的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从心脏四周拉扯,他闭上深邃的双眸,像是听见了五脏肺腑在战栗并且隐忍无声的嘶鸣,他沉静了许久,最终将烟头掐灭在琉璃色的烟灰缸中。 厉睿眉目之间的疲惫之色似乎更重了一些:“这件事我会考虑。” 厉逍心中明了,便不再多言,时间像是静止了几分,厉睿耳边传来了门打开复而关闭的声音。 空荡的办公室内静默了许久,厉睿忽然感到太阳穴处传来一抹舒缓的凉意,细腻微凉的手指温柔的划过紧绷的肌肤,他好听而优雅的音色就在耳旁: “别气了。” 厉睿微阖着双目,抬手握住封景的右手:“只是有点累。”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厉逍时,他才那么小……”说着他含着笑意比划了一下:“他的个头还不如这桌子高,白天他像别的孩子一样,喜欢玩、有些调皮,他在纽约的时候,我还会经常想起他笑起来的样子,可到了晚上他却总是又哭又闹,他问我…爸爸妈妈呢……?”厉睿眼含苦涩的摇头:“我回答不上来。” “让我怎么回答,怎么对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如实回答……后来他长大了,再也没有提过。” “但如今,他的性子…我真怕他会吃亏……” 封景静静的听着,失去亲人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也便能够理解厉睿对厉逍的纵容与溺爱,而后他低头在厉睿唇畔轻轻一啄:“不要太担心,或许对他而言,不经历一些事,反而无法成长,又或许,脱离了你的保护和羽翼,他会遇到让他能够成长的人。” 厉睿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妖冶漂亮的双眸:“每每看到厉逍,我都会想起你。我在想那些艰难的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封景倚在一旁办公桌边缘,回握厉睿温暖的手:“若所有的痛苦,都是为了遇到你,值得了。” “但我觉得自己真不合格。”厉睿将他揽到怀中,自下而上的看着他:“我错过你太多了,小景。” 对方一用这个称呼,封景便感到身体软了一半,再加上他紧拥着自己腰际的有力手臂,好似带着灼热的温度,顺着他的脊梁直达大脑,他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习惯性的便去抓厉睿的领带,声音喑哑的含混的回应了一声:“那要不要深入地……再了解了解我?”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章节请移至新浪微博:夙夜一刀ksey观看 ☆、无题 第二十一章。 而厉睿隔着细腻布料轻抚他的双腿内测,漆黑深沉的眼底已带上了些许□□意味:“那我倒要看看,我的小狐狸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了解的。” “唔…”封景低吟了一声,喉结在白皙优美的脖颈上颤动几下,透着浓郁的性感气息,几乎让厉睿瞬间就起了生理反应。 他手指缓缓移动,游移至封景的双臀之间,以一种狠辣撩拨的力道揉捏着,封景微微眯着妖冶的美眸,带着魅惑美感的眼角处沾染着几分诱人的绯红。 他浅浅的□□着,尾音上扬。 “厉睿…” 他伸出手欲解对方的领带,却被厉睿霸道的按住一把拉进怀中。 男人用两根手指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手指掐着他的下巴,炽热的舌似淬蜜的软刃长驱直入,毫无保留地扫荡过他干燥的口腔黏膜,细细吞吮着他唇齿间的温度,力度强悍带着浓重的焦灼。 这个姿势真是羞耻极了,尤其是在办公室这种地方,更是让内心的羞赧飙至了极点,尤其是在后臀感到一抹凉意时,他才发觉裤子已被扯在了地上,修长白皙的双腿被架在厉睿腰间,双手紧紧环着对方的脖颈,感受着厉睿炽热的唇舌,隔着墨色的衬衫,重重的舔吻上他的右边的□□。 “嗯啊……”火热的呼吸扫过他细腻敏感的肌肤,封景不住微微扬起脖颈,他墨色的长睫微颤,眼神迷茫,面色绯红,乱了章法的急促喘息着。 厉睿熟知他的每一处的敏感地带。 即使不看,他也清楚对方此刻胸前的衣襟下一定透着勾人的粉色,他猛地撕扯开对方那件胸襟前沾满水渍的黑衬衫,下腹不由的蹿升起一股火苗。 封景平日里透着冷凝的美目底此时仿佛含了一层水雾,一派春意荡漾的模样,形状优美的锁骨与白皙如玉的胸膛随着喘息不住起伏着。 他低下头,一双透着脆弱美感的手带着挑逗意味的握住厉睿早已挺立的炽热硬物,低垂着眼睑轻轻揉动着。 他微微抬起那双如画的眉目,含着羞赧与纯情看向厉睿,发觉对方英气的双目一扫往日的严峻深沉,反而闪烁着邪肆野性的光芒。 封景心底一颤,有些害怕又有点期待。 每当厉睿露出这种带着强烈侵犯性的目光时,他都极为紧张。 厉睿是真的会把他操到死去活来,不留一点余地。 他是他身体唯一的掌控者,无论多少次都会把他欺负的眼泪直流、浑身发抖。 他害怕厉睿,有一部分原因来源于此。 他正有些瑟缩,厉睿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起身将人压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滚烫的大手牢牢禁锢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分开了他纤细的双腿,将紧致的□□内壁弄的一片滑腻,封景低喘了一声,全身的肌肤都染上了艳丽的绯红色。 厉睿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快失去理智了,他怕接下来他又会把他的小狐狸操到双腿发软、哭喊不已,他尽量压下心底的暴虐与急躁后,俯身舔吻封景泛着红晕的耳垂,而封景则侧着头,丝毫不觉危机已然来临,还不知死活的将白嫩的脚趾放在厉睿的双腿之间,勾引般的摩擦着。 厉睿亲吻他略微湿汗的浅褐色发丝,封景闭着眼眸转头喘息着,右手无力的抓住书桌边缘,像是迎合又似推拒。 而厉睿在上方审视着他,眸色渐深,这是他两世以来都放在心尖上的人,在他亲自教导与鞭策下,由稚嫩青涩蜕变为如今成熟诱人模样,而现在他像一点点剥开熟透的果实般,舔舐完那甘美可口的汁液,再将其拆吃入腹。 这个念头刺激着他,使他整个人几乎掩藏不住心底涌上的暴虐与焦灼,他捞起对方湿透了的腰肢,边顶着他柔软濡湿的穴口轻插几下,边凝视着封景泛着潮红的双颊,身下的人便抖的更厉害了。 封景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臀,进行到这个地步,他却有点想退缩了,尤其在厉睿将自己的腰握的生疼时。 他混混沌沌的脑海中闪过每次被进入时的疼痛,羞窘的闭上了眼眸压抑着自己暧昧的□□。 厉睿却再也无法忍耐,他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握紧身下人光洁白皙的双腿,一种暴躁和罪恶感油然而生,他真想把他关起来、撕碎他、禁锢他……他俯身堵住封景唯启的性感双唇,霸道而又坚定的将自己一点点的插了进去。 “唔嗯……啊”哀叫声全被对方尽数吞入口中,封景泛白的指尖牢牢的抓住书桌边缘。 他紧张的瑟缩着,双腿抖得像抽搐一般。 厉睿狠狠的揉他白皙的双臀,扒开柔韧的臀瓣便往里顶入,封景暧昧的□□里带上了一丝哭腔,妖冶的双眸间溢满了氤氲的水汽,他不肯就范的往后躲着,想要逃脱男人霸道的钳制,却被厉睿一把按住双手。 对方紧紧的握住他纤细的手掌,俯身边干边在他耳旁沉声低吟着: “我的小狐狸,叫我的名字。” 封景被他弄得全身泛红,眼眸含泪,颤着声音: “厉……厉睿……”似□□又似吟哦。 厉睿凶猛的顶入,大手狠狠的握住他的臀瓣,声音极其喑哑: “再叫。” “嗯唔……厉睿……厉睿…混蛋…”他瘫软在桌上,无助而又放浪的□□开来,在这种场所的羞耻感与和厉睿□□的兴奋快感不住的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异常焦虑。 书桌被剧烈的动作晃动的直响,他像一只献祭的羔羊一般,被他的主人死死的囚禁在怀中。 厉睿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就打在他赤红的耳旁,邪肆又下流询问: “要射给你了,感觉的到吗?” 而后他的动作更重更野蛮了,他从正面力度极重的插入,坚实的腰胯似乎要将封景纤细的腰身撞碎,封景又夹紧了双腿,被他干的绷紧了身体,晶莹的汗珠不住自嫣红的肌肤滑落,口中含含混混的哭叫着: “不要……不要射在里面。” 厉睿被他紧致的□□夹得闷哼一声,亲吻他胸前那抹嫣红□□的吐息,他按住封景细腻光洁的脖颈,既是亢奋而又心疼的舔去他的泪水,而身下的动作却毫不留情,挺动腰身将其干的上下颤动着,封景的□□声从原本的放浪到暧昧低喘再至全然沙哑,最后直接变成了啜泣。 “啊啊……不……嗯别……”封景断断续续哀叫着,快感几乎冲刷着他的理智,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向下腹涌去,□□内壁也急剧收缩起来。 厉睿对他的身体熟悉无比,在□□之际吻上他红肿的□□,凶狠猛烈的□□几下。 封景的脑海一片空白,双手紧紧的掐进掌心,喉间发出喑哑崩溃的□□。 前所未有的快感在身体深处流窜,厉睿也忍不住发出性感低沉的闷哼,他又大力而狂放的□□数次,□□剧烈的跳动几下,随之将浓稠的□□喷射在封景体内。 封景双目毫无焦点,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的尖锐快感过去后,厉睿抬手摩擦过封景腹间的白浊液体,缓慢的退出他火热的体内。 “还好吗?”他温柔的询问,全然不似方才的霸道凶猛,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将沉浸在快感中的封景拉了回来。 “嗯…呜…”封景在他的怀抱下坐起身,两条湿漉漉的修长双腿无力的张开,白皙的臀瓣间溢出白浊的□□。 他妖冶的眼眸向上抬起瞪着男人: “不好,浑身都痛。” ☆、暗涌(1) 他妖冶的眼眸向上抬起瞪着男人: “不好,浑身都痛。” 澄澈的眼底含着点点嗔怨,又有些羞赧,那目光像极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其中参杂更多的却是依赖。 厉睿低头看他,心中一派柔软。 他低下头吻了吻封景浅褐色的鬓发:“一会的会议,我去开,你到楼上休息,下班后和我一起带厉逍吃个饭,嗯?”他将衬衣与外套递给封景,征求着对方的意见。 封景动作优雅而缓慢的穿上衬衫,在厉睿唇角啄了一口后点头。 两人分开后,厉睿便前往会议室主持会议。 今天所要开的会议与秦氏集团合作的事宜有关,想到秦世海那张老狐狸的面容与秦楚捉摸不定的做派,厉睿绷起了神经,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推门走入了会议室。 ese与秦氏集团公司中层的员工与人事部部长都已正襟危坐着等候,厉睿就坐后看了眼时钟,向一旁人事部部长询问:“秦总呢?” “秦总去前厅接前一阵大电影的制片和导演了。” 闻言厉睿太阳穴突的一跳,ese公司与秦氏集团前一阵联合出品的几个大电影在市场上收益都不是很理想,虽然档期适宜,影片质量都符合大众口味,但因为国内几家新娱乐公司采用新人炒作新电影,吸引了大部分群众的目光,当时封景在这股炒作的混乱潮流中坚持逆流而上,几个电影除了正常宣传,再无其他手段,而其他公司却凭借着非常手段将票房抄的极高,虽说联合出品的几个大电影收益没有超出预期,但还是留下了好的口碑,也算是为今后的作品铺路。 但秦楚似乎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在秦氏与ese联合汇报的会议上请导演与制片团队前来,摆明了就是要将责任推卸到ese与封景身上。 厉睿正心烦不已,秦世海与秦楚带着两家公司聘请的制作团队便走了进来,大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架势,厉睿起身与秦世海礼节性的握手。 “厉总,别来无恙啊。”这老家伙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里藏刀。 厉睿颔首。 英俊高大的身形与流畅的动作之间依旧沉稳内敛。 秦楚带着些许魅惑的杏眸在会议室扫了一圈,不咸不淡的娇声询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封总监?” 厉睿英气的眉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无回答之意,而封景的助理aanda从自家老板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耐和隐隐的怒火,便公式化的回答道:“封总手下有别的事情处理。” 秦楚拉开座椅的动作顿了顿,又勾起唇角向自己的父亲“赞叹”道:“封总监一向如此不按规矩流程的尽职尽责。” 厉睿眉宇一皱只当没听见。 ese公司在场的员工们也都面无表情。 秦楚娇俏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而是用遥控器打开了一旁的投影设备,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描绘出属于金属的,冰凉而又刺耳的音调,她示意所有人看向大屏幕并以柔□□性化的声音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她先将收益不理想化的矛头直指几个大电影若选的演员: “这部电影自我们秦氏集团投资以来,就一直与ese公司的封总监接洽演员事宜,起初秦氏考虑到了影片上市后会没有爆点,所以早就和封总监谈过,最好用新人。”秦楚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踱步,她纤细的手指握着遥控器,上挑的眼眸看向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导演: “可是为什么秦氏推荐过去的新人,中途被换掉而没有任何报备?” 导演被问的满头冷汗,既欲回答又忌惮的看向厉睿,秦楚杏眸间闪烁着冷光,带着丝丝警告之意。 无奈导演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换演员也是团队经过反复斟酌考量才做出的决定。”可怜他一个国际知名导演,夹在ese与秦氏之间,两个都不能得罪的主儿,但迫于与封景私交甚好,还是无法将责任全盘推至他身上。 秦楚将贝齿咬的咯咯作响,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含着笑意:“是吗?李导你之前与我父亲可不是这样讲的。” 这摆明了想把脏水往封景身上泼。 厉睿烦闷的揉了揉眉心:“现在不是该讨论失误的时候,而是怎样在其他几个片子上市后取得最大效益,这才是今天会议的问题与核心。” “也对。”秦楚的眼眸带着些许媚意与点点光泽看着他:“但是厉总,我现在确实是在找问题,而封总监就是最大的问题。” “够了。”没等厉睿回应,秦世海便出声制止,并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厉睿道:“厉总,虽说小女的言行有些激进,不过毕竟她还是年轻人,还需要厉总多包涵指点。” 厉睿听了,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哪里,秦总客气了。” 秦世海点头又继而道:“不过小女的初心也是为两家合作的前景考虑,小女做事一向是这样直白,性格也比较单纯而已,还希望厉总不要介怀,再者说来,老夫还得提醒厉总一句,这公司内部出问题也不是小事,有时太过于信赖也不是一件好事,底下的人什么时候爬到了自个儿头上都不知道,毕竟厉总才是贵公司真正的当家人。” 他这一番话说的含沙射影,句句都是我女儿无论说什么都是为了公司好,你自己的人有问题还不许我女儿说,她就是这样性格单纯眼里揉不得沙子严明又有条理的人,大权独揽在手下人里你迟早要玩完……虽没有指名点姓,但全都都指向封景。 厉睿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恼怒不满,但内心却被这父女两人唱的红白脸气的不轻。 他默了一阵,也没心思再跟这两人打哈哈,只沉声询问:“那秦总和秦副总的意思是,让ese总监换人了?” 秦楚没想到厉睿会直接说出她内心所想,封景在厉睿心中的地位和分量有多重,她根本摸不清,圈内都说厉睿对封景极其宠爱,可她却时常在公司见厉睿将封景训斥的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可说他只将封景当个暖床的又不像,只要是封景犯的错或是外界对其不利的传言,他一律会干干净净不留痕迹的处理,像是不舍得封景受一点一滴外界的伤害,因此绕是她也看不透厉睿的所思所想,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厉睿就是个不动声色外表冷静的疯子,他爱人的方式或许就是一边折磨一边又给予快乐。 秦楚敛着精致的眉眼娇笑着: “厉总怎么会这样想,虽然和封总监的接洽一直存在问题,但封总监在领域里优秀又专业,我们怎么可能想到换人呢?只是接下来几个剧的监制,我们应当注入新鲜的血液。” “那还是换人了?”厉睿靠着真皮座椅的靠背,唇角带着一抹玩味凝视着秦楚,可深邃的眼底已透出怒火。 秦世海笑了笑旁敲侧击道:“接下来的剧制秦氏集团会投入百分之七十的支持,我相信ese会做的更好。” 厉睿眯起了双眸,不得不承认,公司目前确实正处于上升期的关键阶段,面临着上市与融资、股权等各种问题,这也是他上一世为何选择了秦氏的原因,但现在他却不怎么想被对方如此桎梏。 他正要找个理由敷衍,“啪——”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却被重重的推开了。 所有人闻声望去,封景身着黑色衬衣,慵懒的披着黑白千鸟格相间的半长大衣,眉目清清冷冷的站立在门前,他妖冶多情的双眸间暗含一丝疲惫,眼角还带着情爱余韵中的浅浅薄红,旁人只当这是他们总监兢兢业业未休息好,而厉睿却将其如画眉目间的风情捕捉了个一清二楚。 他就站在那里,神色冷凝注视着秦楚,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秦世海自认情场混迹多年,却也从未见过像眼前这般有味道的男人,说他魅,他却带着些许凌厉,说他冷,他性感的唇角又带着破冰的笑意,秦世海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不由的在心底叹息,不比其他,就是气势上,她就输了这人半截。 “秦副总的话,我刚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封景敛着好看的眉眼,手掌微抬,漫不经心的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 “是吗?”秦楚双手环抱在胸前,略带着挑衅意味询问:“那封总监意下如何呢?” 封景没有回答,只遥遥望向厉睿。 四目相对,只那一眼,厉睿便已看出了他的小狐狸心中所想,他正要开口阻止,却听封景圆润中微带冷凝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响起: “接下来的剧制,我会退出,但必须用ese的艺人。” 他的姿态不容置疑。 秦楚一怔,深吸一口气道:“也好,ese的艺人们一向优秀专业……厉总,你怎么看?” 厉睿久久没有回应,他只沉静的看向封景,看到他眼中的光采,竟与上一世为了云修与自己谈判不惜转让股权的目光如出一辙,他心底蓦地一痛。 没有什么能击败封景,也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低头,唯有情感和真心,能够让他放下自尊骄傲去妥协去让步去认输。 ☆、暗涌(2) 厉睿久久没有回应,他只沉静的看向封景,看到他眼中的光采,竟与上一世为了云修与自己谈判不惜转让股权的目光如出一辙,他心底蓦地一痛。 没有什么能击败封景,也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低头,唯有情感和真心,能够让他放下自尊骄傲去妥协去让步去认输。 静默许久。他深吸一口气:“那便按秦总的意思来。”说罢,他没等秦楚回应便沉声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ese的员工见状都迅速撤离充满了火药味的会议室,秦楚刚想开口,却被秦世海拦了下来,秦世海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便看向厉睿: “厉总,相信今后ese与秦氏的合作会更加愉快,我们,来日方长喽。” 他眯着双目笑的狡猾而虚假。 但厉睿面上也未曾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黝黑的眼眸望着秦世海:“我便不送秦总和秦副总了。” “不送,不送。”秦世海带着笑意负手向门外走去。 秦楚不甘心的咬着下唇,她似乎对于没把对手的处境弄的更不堪而感到懊恼,她紧随在秦世海身后。 与封景擦肩的一瞬,她脚步微微一顿,故作傲慢的扬起形状优美的下颌,似是挑衅又像是有些得意。 而封景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侧着头有意无意的扯了扯衣襟领口,隐隐约约露出方才厉睿在脖颈间留下的咬痕,他本无意做在他自己眼中都觉得“幼稚”的举动,不过想到能以此来煞煞那女人的锐气也不错。 秦楚果然气的不轻,封景甚至可以听到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 她狠狠的瞪了封景一眼,便气冲冲的踏着十几米的高跟鞋匆匆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后,封景倚在门框看向脸色阴沉的厉睿。 而对方漆黑的双目也注视着他。 封景妖冶的侧着头用手指抵住下唇,问: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厉睿也不回答,只起身走到他面前,“啪”的一声将门关闭后,把人拦腰一抱,便抱到了宽长的会议桌上,他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氛味道,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扶住他的腰揉捏着。 “还疼吗?”他询问。 方才的旖旎在脑海中徘徊着。 封景俊秀的眉眼里满是未消散的风情与雅致,他含笑看着厉睿摇头。 “为什么要放弃剧制?” 闻言封景抬起双手搭在厉睿的肩上: “我不想看你皱着眉头的样子。”说罢,他唇角便漾开了魅惑又柔情的笑意。 “但只要你不愿,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依照你的……”厉睿还未说完,封景的纤细手指便压在了他的唇间。 “你现在所想的不该是这些,做好接下来的事,别的不必考虑。”封景的声音很低,像是情人间最温柔含情的低语。 他看到厉睿皱眉。 而后又听到了对方的一声叹息: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第一次从厉睿脸上看到无措。在他的脑海中和印象里,厉睿一直是强大的,沉稳的、甚至无所不能的。 每每他犯下的错、闯下的祸,厉睿都会不留痕迹的为他清理干净,他不仅仅是ese的掌权帝王,更是封景心底唯一认同的强者。 而现在,他脸上所泄露出的情绪却让封景看不懂了。 是为了他吗?他抬起眼眸凝视着厉睿。 而男人只是苦笑:“从过去到现在,每每遇到大的决定,好像总是你在退让。” 封景看了他一会儿,便靠在了他的肩旁,听到了对方沉稳的心跳声,唇角扬着笑道:“那你就在小事上多补偿补偿我好了。”他浅褐色的脑袋不轻不重的磨蹭着厉睿的胸膛,像是依偎又带着点撒娇之举。 他总能如此轻易的使人怦然心动。 不娇作、不伪装、不拿捏。 而是以一种自然而然又单纯的姿态,向爱人施展属于他的独特魅力。 虽然在一起多年,但他时常能让厉睿感受到那种初次相见时的惊艳,而在他懊恼疲惫时,却又能给以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情陪伴。 面对不经意间便撒起娇来的小狐狸,厉睿又是心疼又是心动,他抚摸着封景浅褐色的发丝询问: “晚上想吃什么?” 封景偎在他怀里奇道:“不是带厉逍吃饭吗?问那小子想吃什么。” “他肯定听你的。”厉睿笃定道。 闻言封景也不回应,只把头埋在厉睿怀中低声闷笑。 ☆、暗涌(3) 最终封景选了一家名气极高的粤菜餐厅。 厉逍虽在纽约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对大陆的粤菜和川菜系仍是情有独钟,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愉快,期间厉逍对着盐焗龙虾大快朵颐之时还不忘称赞他们家的正主儿。 “喂我说封景,虽然今儿早我把你手下那个什么小雏蜂给打了。” “是褚风。”封景淡淡啜了一口冬瓜汤纠正道。 “哦,褚风。”厉逍将大虾咽下去后又道:“但是你不是不知道啊,打我哥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就不烦你,不像我哥以前身边的那些男男女女,看着就想吐啊。” “什么男男女女。”厉睿用筷子敲他正要去拿龙虾的手。 厉逍用邪肆中带着抹英气的眉眼瞪他哥: “我说的不对?你年轻的时候玩的不多?三天两头一换的……” 厉睿真想用桌上的冬瓜盅堵住他弟的嘴。 而封景只是低头用刀叉剥着虾壳浅笑。 厉逍说的是没错,厉睿二十出头那会儿的确玩的很开,一是因为这个圈子里的工作需要,二是没有人能够让他收心。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抱着玩乐的心态和封景在一起,他也从未想过会与一个男人过相伴终生,而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即便封景不像他之前的那些情人床伴很好掌控,甚至有点野、有些尖锐、傲慢与倔强,他也愿意去无限的包容。 有时能把他气的头疼,有时却让他爱到心尖发软,而真正让厉睿意识到他的不同时,就是他能轻而易举的牵动着他情绪的时候。 厉逍咬了口大虾接着数落他哥:“还有那个什么卡哇伊,那女人还真以为公司是她家?我说话她都敢插嘴,真烦。”说着,厉逍面上显露出极其厌恶的神情。 而他哥给他递了杯红茶沉声道:“你还是离她远一点。” 厉逍看向厉睿,眼中虽带着疑惑与不解,但并没有多问,只是垂下眼睑沉思着。 用餐过后,厉睿去地下车库开车,而封景则与厉逍在餐厅门前等待,厉逍正在一旁抽烟,沉寂的夜色包裹在他周围,流畅而皎洁的月光倾泻在他年轻而邪肆的侧脸上,显得桀骜不驯又涉世不深。 封景从他手中拿过香烟掐了。 对着厉逍一脸懵逼的表情淡声道: “小孩子,少抽点烟。” 厉逍正要反驳,却透过封景看到了昔日旧友。 “阿翰。”厉逍明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与惊讶。 “厉逍。”对方带着点异国腔调的声音中也是充满了惊喜。 封景回眸,一个身着浅咖色t恤与灰色长裤的年轻人正向这边走来,俊逸迷人的琥珀色眼眸中满是笑意,上扬的唇角有着与厉逍相似的,属于年轻人的活力,还有着张扬与桀骜的独特魅力。 皇冠荣耀的少东家,傅子瀚。 “什么时候回来的?”厉逍拍了拍对方的肩询问道。 傅子瀚笑:“几个月前。” 皇冠荣耀与ese的关系向来亦敌亦友,因此面对皇冠荣耀的太子爷时,封景只是礼节性的微微颔首。 虽说两家公司的关系极其微妙,但并不能影响两位太子爷的私交甚好,厉逍带着点痞气的眉眼看向傅子瀚身旁的人,坏坏的勾起唇角:“这位是?” 傅子瀚连忙道:“别误会。”说着他正式介绍道:“裴清,现下歌坛的领军人物。” 厉逍与封景一同看向傅子瀚身旁的男人,他清秀的眉眼凝聚着清冷而又沉静的气质,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只静静地站在那处,便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厉逍虽人在国外,但对裴清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封景处于这个圈子,更是清楚裴清二字的名气与价值,但使两人都没有想到的却是,歌坛之神竟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纤弱有点疏离,甚至冷清的人。 无论在国外怎么疯、怎么玩,如何肆无忌惮,厉逍的心里一直有个人。 受此影响,他一向喜欢这种长得勾人带劲的,性子又冷又傲的。 “原来都是玩音乐的啊。”他邪邪一笑:“那改天一起出来玩。” 傅子瀚注意到他看向裴清的暧昧目光,只低笑:“当然,改天叫你。” 厉逍右耳的锆石耳钉在霓虹流离的夜色中闪烁着奢迷浮华的光芒。 与裴清身上孤寂空灵的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离开之际,裴清透着些冷傲的目光在厉逍身上停留了几秒,便不着痕迹的移开。 而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仅仅几秒的对视,却成了纠缠一生的开始。 直到人已经走了很远,厉逍眼中的惊艳依旧没有消散,而封景看着厉逍专注的目光,眼底含着隐隐的担忧。 没过多久,厉睿那辆黑色的ferrari便停在了面前,上车后厉睿问厉逍:“回公寓还是别墅?” 厉逍“啧”了一声对封景道:“你看我哥明摆着不想我回别墅,怕我打扰了你俩的两人世界啊。” 厉睿开着车,一向深沉冷峻的脸上此时却带着笑意:“我巴不得你回别墅,省的在外面乱搞给我惹是生非。” “我回公寓,你们两个回别墅好好培养兄弟感情。”封景妖冶的眼角上扬着,圆润性感的声音煞是好听。 “诶别别别…”厉逍急忙摆手:“把你一人儿放在公寓,我哥回去还不得弄死我,还培养什么兄弟感情?!” 厉逍恰好想一人待一晚,或是打电话给老友们嗨皮,或是从各方面查找裴清的资料讯息,亦或是自己创作曲谱音乐,于是便对他哥道:“还是我回公寓吧,正好有点事情。” 厉睿透过后视镜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只道:“有点事情可以,别给我乱搞事情就行。” “安啊。”厉逍懒懒的卧在车后座的靠背间摆手,想起裴清飘逸清丽的眉目,他又正色道:“哥,我还是决定走音乐这条道。” “好啊。”面对最宠爱的弟弟,厉睿罕见的鼓励道:“我也期待厉家能出个世界级的音乐天才。” 将厉逍送到公寓后,厉睿便又驱车与封景便回往别墅。 封景或许真的有些疲惫,便迷迷糊糊的在车上睡着了,厉睿在庭院将车停稳,熄了火后侧头看着封景宁静柔软的睡颜。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5节 似乎是感受到他灼热而爱慕的眸光,封景双唇微启,从短暂的睡梦中醒了过来,起初他漂亮的眼中还带着懵懂与茫然,在看到车顶与厉睿的时候便逐渐转为清醒,他直起身,在厉睿的脸旁附上一吻。 ☆、暗涌(5) 厉睿炽热的唇舌席卷过他白皙圆润的耳廓。 “唔嗯,嗯…啊…” 封景□□着,被亲的止不住地叫。 “我是……嗯……让你…陪我说话……不是让你和我做……运动…嗯啊…混蛋…” 被舔得浑身发软,一种直接的快感刻入他的骨髓,甜美而又熟悉,封景纤细的手指死死的掐进床单,不到片刻,原本平整的床单便被抓的一团糟。 厉睿一手钳制着他腰侧,一手霸道的扳过他的下颌亲了上去,边用火热的舌尖在他口中□□,边含混地说道:“不进去,就在外面,好不好?” 封景的心底一片酥麻,为对方的温柔与克制而软成一滩春水。 厉睿的吻落在他的侧脸上、脖颈间,而后又宠爱地舔上他的腰际,濡湿而又□□。他整个人被男人强势霸道弄的服服帖帖,完全失去了力气,只发出动人的喘息。 他若有若无的气音真是美妙极了,听的厉睿几乎抑制不住想要进入的冲动,他从后方将对方白皙光洁的双腿分开,用□□的硬物在封景双臀间缓缓抽动起来。 封景浑身轻颤,□□因对方滚烫的硬物而敏感的收缩,又羞耻又魅惑的承受着愈加凶悍的顶撞。 厉睿那根硬物直挺挺的埋在他的双臀间,叫嚣着热气与精神,青筋交错的紫红色的柱身与封景雪白柔韧的双臀形成鲜明淫靡的对比。 封景神魂错乱的低叫着。 妖冶的眼角爬上羞赧的潮红,迷起的眼眸低交织着妖异与懵懂,盈满了顺从与臣服。 厉睿揉弄着他透着艳色的□□,加重了在臀间□□的力度。 封景的叫声细弱而性感,白皙光洁的臀间又湿又热,厉睿握住他修长的双腿,用力的夹紧自己的硬物,那力度和烫度瞬间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最敏感柔软的地方被滚烫强势插入,封景又是一阵□□的低叫,那感觉炽热地仿佛要烫伤他整个灵魂,使他心底满是慌乱无措。 一抹异样的刺激顺着他的臀间扩散开来,酥酥麻麻的快感延伸至他的脊椎与腰背。 厉睿握紧他的双臀大力抽动,喘息一声比一声粗。 开始他只是顺从的被插入,后来便情不自禁的夹紧湿热的双臀迎合厉睿肆无忌惮的顶撞。不知被弄了多久,直至空气都里洒满了火热的□□,厉睿重重一顶,射在了他双臀之间。 “嗯……” 封景掐着床单的手指逐渐松开,大腿内侧湿了一片,刺激与快感几乎涨满了整个毛孔,使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妖冶含情的眸底此时沾染着沉浸在余韵中的纯粹,又有着一丝小鹿般的孱弱。 厉睿将他拥入怀里。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这些天总在想,等这阵子事情忙完了,我们去度度假。” 封景真的累透了,偎在他怀里便阖上了双眸。 “那公司怎么办……?”封景的声音很低,低的就像在梦中呓语。 “公司?”厉睿笑了笑沉声回应:“公司先关了。” “不……不行。”封景有些沙哑的声音中饱含困倦,他像是睡着了,偏偏还与睡意抗拒着,含糊的和厉睿对着话。 他全然不似平时凌厉的娇慵模样,万分令人着迷。 “怎么不行?”厉睿低下头在他耳畔询问。 封景皱了皱眉:“不行……就是不行…” 厉睿忍着笑:“可我觉得和我的小狐狸度假比什么都重要。” 封景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困困的轻叱了一声: “胡说。” 厉睿真的快笑出声了。 他起身去浴室,拿了浸湿的浴巾为封景擦拭干净双腿间情爱的痕迹,便坐在床边注视着早已睡熟的人。 深夜宁静寒凉,而他的心中全是柔情。 ☆、暗涌(6) 厉逍躺在床上,盯着灰蓝色的天花板,柔白的灯光照耀在他年轻英气的脸上,他脑海中闪过裴清那双清冷动人的眼眸,眼中的玩味笑意似乎减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一丝深沉。 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最终他起身打开了笔记本,开始上网搜寻关于裴清的一切信息。 “歌坛之神”“亚洲金曲奖第一位获得者”“香港乐坛金针奖”“皇冠荣耀最吸金艺人”等字眼不断跳出,随后厉逍又点开他的个人资料。 处女座啊……厉逍的唇角扬起浓重的笑意,看他浑身上下那副冰冷又禁欲的样子,的确像是处女座的做派,厉逍对着笔记本的屏幕傻笑着,头一次对一个人有点上心。 他带着好奇与探寻打开了裴清香港演唱会的视频。 他专注的看着那个在演唱台上,起初只留给观众背影的人,那身影既是清丽又透着疏离,慢慢地,清越而舒缓的歌声随着镜头的流转传入耳中。 他转过身来,微阖着双眸,薄唇轻启。 台下观众的呼喊尖叫如同波浪,一声比一声高,一次比一次激烈。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他,却好似与璀璨琉璃的灯光、深沉迷离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星辰涌动,镁光奢靡。 他便是舞台的主宰者,没有一道光,能比得上他眸底的色彩,没有任何声音,能盖的过他动人的歌声。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完美无瑕,他的姿态是那样的真诚,全然不似现下音乐界那些浮夸的艺人,他身上所流露出的,满是对音乐的真正热爱和执着。 倾我至诚,为你钟情。 厉逍只觉得自己的心颤抖的厉害。 激动、震撼、崇敬,一切的情绪都凝聚在心里,冲刷着他的脑海。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仅仅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浮夸的劲歌热舞,只凭借着优雅舒缓的歌声,一道悠然慵懒的视线,一种随性自在的唱腔,一个昙花开放般的微笑,就将一切传达至了人们心底。 演唱会结束后,所有的音乐停了下来,现场观众热烈的欢呼更是像热浪一般,在整个场内涌动,裴清手持话筒,声音微微喘息: “看到你们今晚都这样开心,我也很开心。” 他还未说完,底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他薄薄的淡色唇角微微上扬,紧接着道:“中秋节快到了,提前祝贺大家节日快乐。” 台下掌声雷动,尖叫声、口哨声再次响起。 镜头转到裴清的侧颜,他俊美的眉眼在镁光灯的照耀下极其飘逸清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目光底也全是真情悲悯: “可是在很多地方,有一些小朋友,他们是没有办法过节日的。” 全场的观众都专注的看向他,就如同他仍在演绎美妙的歌曲一般。 裴清从后台的工作人员手中取了一些制作精良的贺卡,拿在手中,动作有些孩子气的向歌迷们扬了扬: “这个是我在英国的设计朋友,和我一同制作的中秋贺卡,那边的出口处有售。” “那么今晚,所有售卖的贺卡资金都会捐给两岸儿童救助基金会,去帮助那些贫困地区的小朋友们。” 他话音一落,整个香港场馆的歌迷都站了起来鼓掌致敬。 裴清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在散场时叮嘱歌迷注意安全便缓缓退场。 厉逍关了视频,他的心被深深撼动。 明明是那样一个冷淡、疏离甚至看上去不善言辞的人,却为了公益,说了那么多话。 明明看起来不是那样独特,也没有时下歌手们的浮夸,却能轻易的吸引他人的目光,捕捉每个人的灵魂,使所有人在音乐中与他共鸣,透过音乐,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倾听着他的心扉。 厉逍第一次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的魅力所彻底折服,他从来都只知道玩音乐,创作出优秀的歌曲,但却不知道做这些事的意义何在,而现在他仿佛找到了一个目标,他要得到裴清的认同,他要在有生之年,和那个堪称完美的歌唱家同台,这念头使他拿起手机拨打傅子瀚号码时的手指都在颤抖。 沉寂良久,电话终于接通。 厉逍几乎压抑不住内心升腾的崇敬钦慕,他声音激动的询问: “阿翰,你在哪里?!!” 傅子瀚轻笑着回应:“在家啊,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刚和外国辣妞睡完一样。” 他带着异国腔调的口音中满含玩味。 可厉逍却没工夫和他瞎掰,他急躁的询问: “裴清呢?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傅子瀚从床上坐起身:“阿逍,你真的想多了,他只是我家公司的艺人,我和他是朋友,不可能这么晚还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新浪微博:夙夜一刀ksey,你们懂得。 ☆、暗涌(7) 闻言厉逍仿佛松了一口气,他认真道: “你什么时候能把人给我约出来啊?” 傅子瀚的异国腔调笑起来煞是好听: “厉大少爷,你这是拜托别人的态度?拿出点诚意好不好?” “你……!”厉逍气结,却又头一次感到无可奈何,他转动了一下黝黑深邃的眼眸,坏笑道:“我刚从田纳西带回来了knob creek 9(波本威士忌酒品种),带过去几瓶咱们聊聊?” “这么晚出来,你哥不管你?”傅子瀚起身穿上浅灰色的棉麻衬衣和长裤。 “我哥啊。”厉逍“切”了一声:“我哥现在正跟封景柔情蜜意,哪来的功夫管我?!” 傅子瀚耐人寻味的“啧”了一声,但并不讶异,在这个圈子里,封景和厉睿的关系几乎是众所周知,而后他在电话那端开死党的玩笑:“所以你一个孤家寡人就寂寞空虚冷喽?” 厉逍唇角上扬,痞气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是啊是啊。” “好了好了。”傅子瀚笑:“你过来吧。” 深夜叙旧是两个私交甚好的公子哥常干的事。 厉逍和傅子瀚随意的坐在阳台的木地板上,吹着晚风喝着波本,醇厚带甜的味道流转在唇齿之间,使人既是怀念又心情舒畅。 傅子瀚抬头仰望着璀璨凄迷的星空缓缓道:“记得第一次见你,也是在喝酒,不过是在酒吧。” 厉逍畅快的笑了笑:“是啊,没想到皇冠荣耀的少东家会去那么低级的国外gay吧。” 傅子瀚转头锤他:“你还不一样。” 说着他瞪了瞪厉逍:“你真是和以前一样,嚣张、目空一切又狂妄自大,一点没变。” 厉逍点了根烟,朦胧浅淡的烟雾弥漫开来。 “裴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问。 傅子瀚上下打量他:“不是吧你?”说着他凑近厉逍年轻的俊脸:“真上心了?” 厉逍抽了口烟,又邪又痞:“他很不一样,我在国外从来没玩过这样的。” “他可不是能玩的人。”傅子瀚难得正色道。 “是吗?”厉逍的声音因烟草变的有些沙哑:“快给我讲讲他。” 傅子瀚思考了许久,才道:“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无论是对待音乐还是别人,别看他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其实是个感情细腻丰富的人。” “所以……”傅子瀚琥珀色的双眸望进厉逍的眼底:“阿逍,他不是能玩的起的人。” 厉逍听的心底发痒,微微扯出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我没想玩,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傅子瀚拍了拍他的肩:“你啊…这就见了一面还喜欢上了?!” 厉逍猛地吸了口烟点头。 裴清一怔,低下头喝了口波本沉思了片刻便道:“这两天我把人约出来,你再了解了解他。” “真的?!”厉逍抽烟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极其明亮动人,又惊又喜的望向傅子瀚。 “不过你可别因为他冷冰冰的性子打退堂鼓啊。”傅子瀚也取了根烟点燃。 厉逍邪肆一笑:“安啊,我只会用hot heart 去融化他。” 周一如期而至,云修站在ese的高楼前,面对这座似乎触不可及的建筑时,依然有些茫然无措,上一世他只在恋人谢颐口中听到或是从媒体报道里见识过ese娱乐帝国的强大。 那时的他,心中虽有羡慕期盼,更多的却是为恋人感到喜悦开怀,而此刻,他真正得到了进入ese的机会时,却有些迷茫了,他怕这些奢靡浮华会化作深沉夜色中的猛兽,一点一点的将他从内部啃噬殆尽,它会张牙舞爪的对自己叫嚣着,然后再毫不留情的让他与它沦为一体。 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成为不了自己想象中的人,而是你不知不觉得变成自己曾经最憎恨的人。 欲望和金钱像是一把枷锁,深深的套牢在这个圈子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慢慢的剥夺他们的理智真情,狠狠的撕碎他们的真实,而后再笑里藏刀的,为他们带上假情假意的面具。 云修心跳的飞快。 他头一次感到如此紧张与窒息。 “穆子澈,你怎么了?”一道清丽温和的女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没…没什么”云修温柔的对封景的助理aanda展露出笑容。 aanda脸色微红:“没事我们就快走吧,直招已经开始了,封总最不喜欢人迟到。”说罢,她迈开了匆忙的脚步。 云修紧随其后。 ☆、间隙(1) 公司内部的选拔大厅门外有许许多多的年轻男女正在等待,云修不禁有点讶异,没想到ese公司内部推荐的新人也会有这么多。 aanda带领着他,新人们都纷纷将拥挤的道路让开,走到一半突然有个年轻俊美男孩冲了出来拽住aanda的黑色裙摆哀求: “aanda姐,你让我见封总一面吧,求求你了,就一面。” aanda全然不复方才的沉静柔和,而是一脸鄙夷,她冷冷的扫视着那个男孩:“这里的人个个都想见封总,你能拿出什么资本?” 那男孩怔了怔,拉扯的动作一顿。 aanda继续道:“还有,封总最讨厌急功近利的人。”说罢她便甩开那个男孩,踏着高跟鞋继续前行。 云修一边走一边回望那个满面颓然坐在地上的男孩,心情极其复杂,也更是紧张。 到达会议室门前,aanda将门打开,刺目的阳光倾泻在身上,似乎将人照的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云修抬手遮挡了片刻,适应之后便走了进去。 并没有他想象中坐成一排个个神情严肃的评委,也没有用来宣传的媒体,而只有几个面容和熙亲切的导演,和ese的部门管理人员。 他们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而封景则像是边处理公司事务边在面试一般。 他今天的样子全然不似醉酒那晚的狼狈脆弱,而是处处透着领导者的凌厉气势。 他身着酒红色的衬衫与墨色西装,领口佩戴着极其精致奢华的珐琅胸针,浅褐色的发丝矜重得体的梳起,一双妖冶多情的眼眸中带着认真又有些疲惫。 aanda小心翼翼的端了杯咖啡放在他手边,低头附在封景耳旁说了些什么。 而后封景抬眸看了眼云修,便对aanda微微颔首。 aanda便道:“穆子澈,请开始你的表演。” 话音一落,所有导演、制片以及部门领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杜云修。 云修深吸一口气,拿出最专业的姿态。 他低垂着雅致迷人的眼睑,浑身上下满是内敛沉静的气质。 他缓缓开口。 “昨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我看到自己是罗马时代希腊的……” 惊艳的光芒自几个导演眼中流露出来。 一般表演的新人会选择剧情小品般的模式,一是为了隐藏自身表演中的缺陷,二是容易展现出他们情绪转化的能力。 而这个穆子澈,他所表演的竟然是《equ》! 《equ》是英国著名剧作家彼得·谢弗上世纪70年代的作品,讲述了一个青年与马匹之间情感欲望纠结的争议故事。 首演于伦敦,随即名声大噪,布景与演绎过程十分震撼人心,至今仍然是百老汇最成功的一出戏也是托尼奖的最佳戏剧。 又译作《恋马狂》,因是著名戏剧作品,对于演员的舞台功底与心理戏有极高的要求。 云修所表演的正是其中主角an对心理医生倾诉他与马在一起的那一幕,是全剧中最经典亦是最考验人的一幕。 “在梦里我看到自己是罗马时代希腊的一个主祭师。我脸上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面具就好像马仙尼所找到的所谓阿加万农面具一样……”他声线优雅沉稳的说着,却莫名充满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与感染力。 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这个少年对于马匹的狂热,他是真正将马当作精神慰藉与神祗般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紧盯着云修。 表演进行到了最为震撼的一幕,云修开始一件件褪下自己的衣服,墨色的西装滑落外地,他一边狂热的诉说着台词一边解开丝光衬衣的衣扣,直到他白皙修长的指尖缓缓从第二颗纽扣间滑了下来。 他清澈的双目望向所有的评委,躬身做了一个舞台谢幕礼。 所有人才从方才的震撼中逐渐清醒过来。 “啪啪啪”偌大的会议室响起一道慵懒的掌声。 封景没有看云修一眼,他如潋滟湖水般的美眸平视着前方,姿态高傲的、将真正的情绪藏的极深。 “演得不错。”他只是淡淡的称赞道,声线一如既往的华丽迷人。 而杜云修则清楚不过,就是这简单至极的一句赞扬,却是门外那些年轻男女挤破头颅、梦寐以求的话语。 只因这个人是封景,当下行业中最优秀的金牌经纪人,ese公司掌权者最宠爱的心腹,他可以随性轻易的将一个人捧上天,也能动动手指便让其摔得粉身碎骨。 ☆、间隙(2) 封景身旁的几个导演似乎有话要说,而他向冲aanda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 aanda点头走至云修身旁道:“穆子澈,我先带你去休息室等候。” 见aanda将人带出去后,封景转向一旁的导演们勾起性感的唇角:“怎么样?李导、王导还有赵导。” 李导连忙赞扬:“很好,非常好,他应该算是近两年来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新人。” “是啊。天赋过人,感情细腻。是个天生的演员。”赵导摸着下巴肯定着杜云修的实力。 “那让他来出演《花漾》,各位没有异议吧?”封景啖啜了一口咖啡后询问。 李导与赵导都摇头示意毫无意见。 而王导却道:“但是让一个新人来挑年度巨作的大梁子,做男主角,似乎不妥吧?!” “谁说我要让他演男主角了?”封景性感的薄唇划过狡黠的笑意:“你们大可放心,我自有安排。” 封景将《花漾》的演员策划案摆放至厉睿桌上,俊美的脸上难带傲慢与自信:“演员名单已经制定好了。” 厉睿拿起文件夹翻看,果不其然在第一页看到了云修的名字,他神色淡淡的,沉声道:“既然你已经定下了方案,还有向我汇报的必要?” 封景随性转动着座椅,捕捉厉睿言语中细微的不满,流转的美眸望向对方:“这是我们公司自己的年度巨作,没有秦氏,没有任何障碍可以干预……”说着他白皙纤细的手指覆上厉睿的大手,眸似星辰:“厉总,我想做好它,相信我。” 公司里他一旦在两人独处之时用上了“厉总”这个称呼,便有请求的成分含在其中。 厉睿回握他触感细腻的手指:“我自然会相信你,我优秀的封总监、能干的……小狐狸…”他声音低沉,又带着柔和。 他捏了捏封景柔软的手心,低声道: “到我身边来。” 封景妖冶上挑的眉眼间有些羞赧,而厉睿深邃漆黑的双目里满是侵略和征服。 封景只感到心跳没由来的快了半拍,他起身走至对方身边。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厉睿一把拉入怀中。 厉睿自下向上的注视着他。 而他也顺从又无言的看着男人。 “你刚刚叫我什么?”厉睿问。 办公室的窗帘半掩,淡金色的阳光柔和又朦胧,封景敛着画卷般好看的眉目,俊秀的脸庞难得带上一抹羞涩,他被包裹在最温柔的日辉中,奢华的珐琅胸针泛着冷光。 仅仅是这样看着他,厉睿便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握住封景柔韧充满美感的腰,力度轻微的揉捏着。 “再叫几遍。” 封景闻言脸色又红了几分。 但也只服从的轻唤: “厉总。” 他双唇微张,如同娇嫩嫣红的花瓣,圆润的音色中,夹杂着性感和诱惑。 厉睿握在他腰际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声音微哑道:“再叫。” “厉总…”不知怎的,平日里叫的那般顺口自然的称呼,此时却给封景带来了极其羞赧的感受。 厉睿站起身轻抚他的发丝,在他耳畔低喃: “再叫。”似命令又像是蛊惑。 “厉……唔嗯……”他还未说完,就又被亲了。 直至被亲的双腿发软,厉睿才放开他,他揽着封景的腰,暧昧而缱绻。 “最近有几个不错的项目,一会儿下班了你和我一起看看。”厉睿口中一本正经地谈着公事,手下却做着截然不同的动作。 他双手温柔的拉开封景酒红色的衣襟,□□又强势的抚摸着其光洁的肌肤。 封景靠在他肩旁,狡黠地眯起妖冶的美眸,淡声道: “加班…给不给加班费啊?我可是很贵的…” 他拉长了语调,圆润中带着些许冷凝的声音极其性感。 闻言厉睿低笑,强健的胸膛都在微微震颤:“你可是厉家的另一位主人,还要用自家的钱给自己发加班费吗?” 封景脸上泛起红晕,抬起头瞪了厉睿一眼。 而男人眼中却全是温柔霸道,他接着道: “做我的人,再贵我也养的起。” 封景正要回应,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秦总,秦总您不能进去。”是秘书lisa的声音。 “你给我让开。”秦楚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极其粗暴的推开。 lisa一脸惊慌的跟在秦楚身后向厉睿道: “厉总对不起,秦总她……” 厉睿环着封景的腰,没有一丝想要放手的意思。他扫了一眼满面怒火不甘的秦楚,只对lisa道: “你先出去吧。” lisa离开后,厉睿坐回椅上,便转向秦楚: “秦总如此匆忙,有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看的章节请移至新浪微博:夙夜一刀ksey ☆、间隙(3) lisa离开后,厉睿坐回椅上,便转向秦楚: “秦总如此匆忙,有什么事吗?” 秦楚一双杏眸恨恨的望向封景,便对厉睿娇笑道:“我这里有几份文件急着签,所以才如此匆忙。”说着她将文件夹放置在厉睿的办公桌上。 封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漂亮的双眸间满含魅惑的笑意,他倨傲的抬着下颌与秦楚对视着,却像是完全没有将对方看在眼底。 “秦总,根据ese的员工守则,进领导办公室要先敲门。” 秦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娇嫩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你有什么资格……!” “他说的没错。”厉睿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打断她的话语:“虽然ese与秦氏私交甚好,但公私分明,应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开口的人又是厉睿,秦楚咬着下唇,一时也无法反驳,只带着不甘与满腔怒意柔声道: “我是太看重这几个文件了。” 弦外之音便是我太注重工作才忘了这些细节。 封景冷眼看着她对自家男人□□。 厉睿看到封景愈加阴沉的脸色,便轻咳了一声:“像送文件这样的小事,今后秦总可以让助理代劳,以防耽误了更重要的事。” 面对厉睿,秦楚心中即便又再多的恼怒怨气,年轻貌美的脸上也得做出遵从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心机真是极为深沉。 就像此刻,她的处境分明不堪,表明上还会做出深明大义的模样对着厉睿服软: “厉总的建议我记下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办公了。” 哦对,还会在话语结束时对封景露出一个浅笑,凸显出她的“大度从容”。 厉睿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的背影,想到秦世海对ese含糊不清的态度,若有所思。 “人都走了,还看呐?!”一旁传来了圆润好听却带着嗔怨的声音。 厉睿回过神来,看向封景并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我只是在想,秦楚实在不适合留在ese。” 封景蹙眉:“你的意思是……?” “今年的几个合作项目结束后,就与秦氏解约。” “那公司上市……该怎么办?”封景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厉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不到时候。”厉睿给出回应,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不能让你被任何人或事束缚住手脚。” “我相信你,这不仅仅是站在一个爱人的角度,一路走来,无论在哪方面,你确实是个出色的人。” “所以,放手去做吧,无论结果好坏,我都会和你一同承担。” 《花漾》开机仪式如期举行,厉睿因工作繁忙未能出席,却让lisa通知了各大媒体,又花重金举办晚宴。 因此即便是新人云修,与未曾出现在娱乐媒体面前的褚风,一时间也因各家媒体的争相报道而声名大噪。 而这部剧更大的亮点还在于去年金铂奖影帝获得者谢颐的客串,与最佳新人奖柳艺小姐所扮演的女主角。 封景事先在宣传信息中透露了部分剧情,又吸引了不少媒体与观众们的目光。 其中影帝谢颐与新人云修争抢家业的对手戏更是博人眼球。 这恰恰是杜云修最为忧心的一点,在开机仪式中,只要谢颐探寻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他便止不住的心慌意乱,这种状态,他真不知该如何投入对戏当中。 “柳艺柳艺,如果是男友,请问褚风和云修,你想选择哪一个呢?” 云修正看着金色的香槟出神,便听到有记者如此发问。 而被问到的柳艺则浅笑着回答: “男朋友又不是商品,怎么能随意做选择呢。” 那名记者又不甘的追问:“那您更喜欢哪一个呢?” 而柳艺只是淡淡微笑不做回应。 杜云修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初入演艺圈便大红大紫的年轻女孩,只知晓她一入行便签了业界口碑极好的袁氏国际,而她和董事长袁宇的暧昧绯闻几乎传的人人皆知。 她从未做过正面回应,却依旧和袁宇亲密出入各大场所及交际晚宴,丝毫不在乎媒体狗仔们的争相报道。 潜规则、包养、上位、第三者……无论媒体报道的多么难听不堪,柳艺也从不在意,而云修知晓,其潇洒张扬的背后,主要的原因便来自袁宇无条件的支持宠爱。 他记得那天雨下的特别大,他驱车赶往ese取剧本资料,雨天湿滑,他开的极慢,因此便看到了在路旁和袁宇争吵的柳艺,尽管两人像是吵的不可开交,袁宇手中的伞仍然牢牢的为柳艺抵挡住倾盆大雨,哪怕他自己已被淋了个半透。 杜云修羡慕这样的感情,只因他从未得到过。 上一世他所体会的只有背叛与抛弃,才导致了他决定将这一世的重心转移至事业上。 柳艺在一旁注意到他有些落寞的神情,便手持酒杯靠近:“穆子澈?你没事吧?” “唔。”云修回过神冲她微笑:“你好,柳艺。” 他顿了顿又道:“叫我云修就好。”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今后就多多关照啦,云修。”柳艺漂亮的双颊因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红,语调轻快而豪爽,注视着她灵动明亮的杏眸,顿时使云修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他也执起酒杯:“多多关照。” 封景这晚确实喝的有些多,制片人、媒体人、剧组工作者抓住机会轮番上阵,个个猛灌,绕是他酒量再好也招架不住。 正慵懒的倚在沙发间休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酒会结束了吗?”厉睿询问着,低沉柔和的声线极其好听。 封景按了按眉心,带着醉意应答了一声。 “我在门外等你。” “不……不行。”封景有些含混的呢喃着:“进来,接我。”他一喝多便开始撒酒疯的毛病又出来了:“我走不动路。” 厉睿微讶:“喝了多少?醉成这样?”担心对方醉酒之下出乱子,厉睿已经开始熄火解安全带。 至今他仍记得封景将那几个群众演员打的有多惨。 “我哪知道啊……这群王八蛋,灌我…你过来…喝死他们。”他不满的咕哝着。 引来了厉睿一阵低笑:“好好好,我这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看的章节请移至新浪微博:夙夜一刀ksey ☆、间隙(4)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6节 他方才步入酒会会场,便有制片和编剧迎了上来: “厉总。” “厉总来了!” 随后场内涌起了阵阵惊呼。 《花漾》的大导演走近问候寒暄:“厉总,欢迎您。” 厉睿难得展现稍稍温和的笑容:“我来接封景。” 大导演恍然大悟道:“封总在休息室。” 厉睿微微颔首,对场内不断凑过来向他敬酒的剧组年轻男女道:“今天开了车,改天再和你们喝个痛快。”说着他边向休息室走去,边摆手道:“你们玩好。” 众人兴高采烈的应答。 到达休息室,封景正昏昏蒙蒙的用手抵住下颌,阖着眼休息养神,酒红色的衬衣前襟大敞着,□□出漂亮的锁骨、不住起伏的性感胸膛。 厉睿一把将其揽进怀里。 而封景阖着眼醉熏熏的叫骂着:“你谁呀…别碰我……放开老子…一群王八蛋……” 厉睿钳住他的下颌沉声道:“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封景睁开迷离带着一丝绯色的美眸,看清了来人,低声呢喃了一句: “厉总……” 那声音七分性感三分撒娇,听的厉睿血直往脑门上涌。 他环在对方腰际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温声道:“我们回去?嗯?” “可是我……还要喝……”封景又醉醺醺道。 “家里有酒,回去再喝。”厉睿只得顺着他。 封景妖冶上挑的美眸瞪着他:“你骗我。” 厉睿忍着笑,面上一派认真严肃的样子:“没有骗你,家里有厉逍才带回来的波本。” 封景盯了他一会,直到把厉睿看的浑身发毛,才靠在他肩旁又闭上了双眸。 好不容易将人连哄带骗抱进了车里,封景又开始发挥醉鬼的本性,他把天窗大开,将脚上的鞋子扔出去后,又开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脱衣服。 他双唇微张的看向驾驶座的厉睿,手底下胡乱的解着衣扣。 “嗯…好热…” 他紊乱的喘息着。 厉睿将车速放慢后,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晚风将醉酒的头脑吹的清醒了几分,封景简直不敢相信厉睿会这么不解风情。 看来风把他酒意吹没了,把厉睿的脑子吹坏了。 他浪不唧唧在喊热的时候,并不是想让对方给他一瓶凉水,而是期望厉睿会冲上来撕了自己的衣服。 而厉睿无动于衷,甚至关上了天窗,淡声道:“别吹了,会感冒。” 封景只握着矿泉水瓶怔了一会儿,便打开瓶盖,他带着氤氲湿气的双眸凝视着厉睿的侧脸,伸出绯色的舌尖便开始绕着瓶口打转,时不时发出□□又淫靡的吮吸声,眼角眉梢全是戏。 厉睿的余光完全能看到对方在干什么。 即使不看,一阵阵甜腻诱人的吮吸声也能告诉他对方在干什么。 他喉头紧了几分,但仍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开车上。 封景握着矿泉水瓶玩的好不开心,他扬起线条优美的脖颈,拉开酒红色的衣襟,对着泛起潮红的胸膛,便用水淋了下去。 边淋还边喟叹□□着:“嗯…啊…好凉…” 厉睿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青筋爆起。 他转头轻叱了一声:“别闹,真的着凉就麻烦了。” 封景瞪大双眸满眼无辜:“可是,已经湿了……” 宽广的夜间公路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急促的停下,甚至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已经湿了……” “湿了……” “湿……了……” 对方圆润勾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着。 这个妖孽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厉睿真的忍无可忍,松开安全带后便把人压倒在座椅上。 “你干什么呀?!”封景带着醉意手握矿泉水瓶,酒红色的衣襟已被水渍浸染为暗红,半遮半掩,成熟而性感。 “我干什么?”厉睿粗喘着反问:“你勾引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干什么?!” 封景被他问的一愣,正在思考着,对方却直接扒了他的长裤。 他被厉睿按在座椅上,雪白修长的双腿大开,□□挺立,泛着水光的身上满是吻痕咬痕,□□因迷乱焦躁而异常紧致。 厉睿的硬物抵在他挺翘的双臀之间,眼看着就要进入,可太紧了,封景还趁着酒意不断地哼叫喊疼。 他俯下身去捏对方的下颌,温柔的和他亲吻,炽热的舌尖柔软的抚慰着他的焦躁,以此来缓解他的急躁不安。 封景被亲的浑身发抖,喘息声更为嘶哑暧昧,他将剩余的水淋在□□上,手环着厉睿的肩,感受到他顶在股间的愈加涨大的硬物,妖冶眉目间全是笑意: “嗯…唔…你是不是好着急…好想要…?” 他美妙的气音扫过耳际,厉睿低声咒骂了一句,握住他的双臀便开始大力揉捏。 “嗯哈…”封景被他揉的发疼,疼痛里却含着蚀骨的酥麻,无法顺利进入的过程也使他百感焦灼,他低声在厉睿耳旁喘息着:“想要…就进来……还是你,不行了?” 他微微上扬的性感语调中带着一抹挑衅。 厉睿身下硬的发疼,狂躁不已的低骂一声,皱起眉宇气喘吁吁道:“你真敢讲啊?你想被弄死?嗯?”说着他用手指沾染些许水渍送进紧致的□□中,便握着□□挺进了封景体内。 那里面又紧又热,牢牢地吮吸着厉睿不放,柔嫩的穴口被撑得泛起艳醴的绯红,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封景的哭叫□□,一下一下的撞入对方体内最深处。 封景□□的双唇微张,压低了□□,他白皙如玉的脚趾既是舒爽又难耐的蜷缩起来,臀肉被撞的不住轻颤,腿间的□□却因厉睿骤然猛烈的动作而兴奋挺立。 墨色座椅与雪白淫靡的身体给视觉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使厉睿头脑中□□烧的更是强烈。 火热的甬道被他插得又麻又痒,封景口中含混的哭叫着“厉总”“厉睿”,一边又□□的脊髓酥麻浑身发软。 厉睿的动作毫不留情,满带征服欲和暴虐的意味,他惩罚般的动作着,将□□在封景体内变着花样研磨,口中暴躁的逼问: “知道错了没有?嗯?” “还敢不敢了?” 封景错乱的□□着,脸色绯红:“厉睿,嗯…轻…轻一点…疼…” 厉睿将□□大力抽出又尽根没入,狠声道:“怕疼…怕疼你还勾引我?!” 这真是明知故问,封景操了一声,又羞又恼的用手遮挡住双眸求饶着: “我不敢了…嗯…啊…厉总…我不敢了…” 厉睿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抓住他的手腕便向更深处进攻。 封景被他按着,每一下撞击都像是要把他顶穿,厉睿挺腰,狠狠地耸动,封景双腿颤的厉害,咬着下唇□□一声,便射在了白皙漂亮的小腹间。 他正沉浸在□□的余韵中,浑身上下敏感非常,而厉睿还在湿热的□□中凶猛的顶撞,就在封景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弄死时,厉睿闷哼一声,释放在他火热的体内。 酒红色的衬衫已然湿透,艷红的□□在衣襟下半遮半掩,双腿间满是□□中被掐出的红痕与白浊的液体,封景眼底湿漉漉的,又带着醉酒后的娇憨,活像一只受欺的小动物。 厉睿意犹未尽的低头,轻轻舔舐他泛着水光的□□,他声音沙哑的在对方耳旁道:“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封景澄澈的双眸望着他,带着几分羞恼与痴缠。 厉睿瞧着他失了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模样,只低声闷笑,而后将其抱入怀中,轻捏他的下颌,看进那双氤氲的眼眸:“怎么不说了?嗯?” 说着他又在封景身体深处重重的顶了几下。 而封景还是瞪他。 厉睿却有点慌了,他缓缓退出后便柔声询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封景唇角划过狡黠的笑意,顺着厉睿的话语点头:“疼的厉害。” 他每每看到厉睿平时镇定冷静的俊脸上,为自己露出紧张不已的情绪时,心中便开心快活的不得了。 ☆、间隙(5) 他每每看到厉睿平时镇定冷静的俊脸上,为自己露出紧张不已的情绪时,心中便开心快活的不得了。 果然厉睿连忙去看他的□□有没有受伤,发现只是有些红肿,但仍是不大放心的向封景道:“赶紧回家上点药?” 封景憋着笑看他皱紧眉头的模样。 半晌才道:“骗你的…” 厉睿一怔,为他的孩子气的行为而感到好笑,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宠溺的叹息,最终只是抬手理了理他浅褐色的发丝。 夜幕深沉。 ese的地下停车场传来一阵忽近忽远的高跟鞋声,秦楚拿着文件夹与手包,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走至车旁,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秦楚打开车门的手微微一抖,她一双明亮的杏眸警惕的望向四周。 四下无人,一片寂静。 她微微松了口气,正欲上车,便听到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秦小姐…” 她吓得几乎将文件夹掉落在地。 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 “谁?!”她艷红的双唇颤动着。 那个黑影忽明渐暗,缓缓开口道: “我可是ese的老朋友……” 秦楚稳了稳心神,向那个黑影看去。 酷似厉睿的英俊脸庞,锐利而漆黑的眼眸,却独有一丝阴沉狡诈的意味。 “厉总……” 不,并不是厉睿。 这样的声音、这种满含危险的目光。 是厉睿同父异母的哥哥、被厉睿与封景携手赶出ese而永远不被厉家承认的人。 厉晨。 “秦小姐,你心里真的只有我那个性冷淡一样的弟弟啊?”厉晨阴戾的眼眸定格在秦楚身上。 而秦楚倒是松了口气,自然而然的将文件放进车里,双手环抱在胸前,嗔怨道:“你真是吓死我了。” 厉晨啧了一声:“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秦小姐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啊?”说着,他靠近秦楚,注视着她漂亮却含着点点戾气的眼眸。 秦楚给了他胸口一拳,低声埋怨着:“还不是为了和你合作,你做不了的事,都得我来做。” “财务部门的人都买通了?”厉晨低低的笑着。 “我做事,你放心。”秦楚并不愿透露许多。 “这么冷淡啊…”厉晨至今对这个女人变脸的功力感到佩服,他沉声道:“我这次来,是要告知你一个搞掉封景最快的办法,既然你这样冷淡,那算了。”说罢。他转身便走。 “等等。” 厉晨定住了脚步:“怎么?秦小姐有兴趣了?” 秦楚咬住下唇,恨恨的凝视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厉晨狞笑着又返了回来,他唇角勾着一抹狂妄而得意的笑意:“秦小姐,你想从厉睿身上得到的,从我这里,也可以。”说着,他轻佻的执起秦楚一缕亚麻色的长发,玩味的看着她漂亮的脸蛋。 “废话少说。”秦楚将目光移开:“你只需要告诉我让封景身败名裂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厉晨紧接着道:“现在财务的情况已尽在囊中,你只需要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就可以威胁到厉睿。” “让我来想想,ese总监封景被爆第三者插足总裁厉睿和秦氏千金婚姻的新闻,算不算大呢?” 说着,他将一个文件袋扔进秦楚怀中。 秦楚对着昏蒙的光线打开文件袋,发现里面全是封景与厉睿一同出入各类场所以及不同程度的亲密私照。 “你一直都在谋划这些?”秦楚突然便感到一阵心惊恐惧。 厉晨与厉睿相似的双目中透着仇恨执着的光芒:“那是自然,我想得到的,不仅仅是ese那么简单。” “秦小姐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做,不会有问题。” “可事情真的曝光,对我和秦氏的名誉也有损害。”秦楚顿了顿询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甘愿和你冒这个风险?” 厉晨好笑的摇了摇头:“秦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秦楚皱起纤细的柳眉:“但以厉睿的手段,怎么会轻易向我们妥协?” 厉晨低叹一声:“再强的人,都会有弱点。而厉睿的弱点,就只有封景。” 秦楚娇俏的杏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了片刻,最终回应道:“那么,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次日清晨,惬意的阳光挥洒在封景墨色的睫羽上,仿若为清俊好看的眉眼覆上一层金纱,他在柔软丝被的包裹中睁开惺忪的双眸,看了看枕边,厉睿已经提前去了公司,而没有对方痕迹的卧室显得格外安静空寂。 他坐起身,慵懒的披上睡衣,靠在枕旁微微发着愣,回想起昨晚发酒疯到□□的过程,依旧忍不住唇边的笑容。 一旁床柜突然传来了手机急促震动的声音。 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翟倾玫。 “hi,封总。”倾玫爽朗的声音自手机那端传来。 “翟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这吹的是哪里的风呐?”封景声音中带着晨起的沙哑与漫不经心。 翟倾玫抱怨着:“还不是你封总,挖人的动作太快了,我还没眨眼呢,这云修就火遍大江南北了。” 封景闻言低笑:“哪里是我挖人,其实是云修自己的选择。” 翟倾玫的声音却有些不对劲了:“这云修进金牌百纳的事儿,可是厉总一早便知会我的,难道封总你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云修的事情,三年前就被厉睿安排好了?”封景的声音内含了些许凝重。 翟倾玫平日里和他亲切惯了,便笑道:“封总你就别跟我打太极了,你们家厉总安排的事儿,你能不知道嘛?” 但话音一落,见电话那端的封景迟迟没有回应,她便像明白了什么一般:“哎呀,你看我,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又多嘴了,改天一起出来吃个饭,我给封总赔罪啊。” 封景的声音极低:“好,改天。” 翟倾玫连忙在那端挂了电话。 “这云修进金牌百纳的事儿,可是厉总一早便知会我的……” “你们家厉总安排的事儿,你能不知道嘛?” 对方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回荡,封景握紧手机,将厉睿的手机号反反复复的输入又删除。 为对方的隐瞒而感到焦灼不已。 他将号码拨通后又挂断,微微阖上眼,心中已有了决断,还是去公司和厉睿当面说个清楚。 一路驱车快速前往ese,进门后便直冲厉睿办公室,来的路上他已想好了质问的方式或是语言的措辞,但一看到对方认真处理公事的样子,他所有的焦急与怒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厉睿从一片繁杂的公务中抬头,望向气息有些紊乱的他:“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吃过早餐了吗?” 他最爱男人的冷静自持,也最恨他这一点。 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厉睿心底起不了波澜,即便是两人吵架冷战时,也让封景感到是自己无理取闹。 而他此刻清楚的感觉到,最让他痛苦失落的事情又将发生。 ☆、间隙(6) 他最爱男人的冷静自持,也最恨他这一点。 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厉睿心底起不了波澜,即使是两人吵架冷战时,也让封景感到是自己无理取闹。 而他此刻清楚的感觉到,最让他痛苦失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所站的地方与厉睿的办公桌有一段距离,这时封景却觉得,他们的距离并不仅仅是空间上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三年前云修的事情,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厉睿持着钢笔的手一顿,头也没抬便道:“这件事解释与否,都难以改变事实,而现在的事实就是,杜云修没有进入金牌百纳,而成为了ese的艺人。” 他的语调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波澜,仿若在谈论天气,这让封景感到诧异的同时更是心头火起。 “可我现在是云修的经纪人,我就有必要知道。”他提高了音量,狭长妖冶的美眸凝视着厉睿。 话已至此,两人完全脱离了恋人的身份,而只是为了工作在争论。 厉睿放下钢笔,深邃的双目看向他,英挺的眉宇微微皱起,声音已冷了几分:“你非要为了一个没有必要的事情来质问我?!” 封景的态度却有几分软化:“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和你吵,而是你我之间的信任问题,而是你为什么会有事情瞒着我?!” 他顿了顿,淡色的薄唇微启,眼眸底带着一丝伤痕:“你是不信任我了吗?” 这句话对于厉睿而言简直是千刀万剐。 他静默的看了封景足足有半分钟,才冷硬道:“你说完了?” 封景被其堪称冷淡的态度气的一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说完了,我说我们俩之间也该完了。” 厉睿站起身,将文件放置一边,走至封景身旁。 封景恼怒之下根本不想看他,只将目光移至别处。 “如果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这次戛纳电影节结束后,我会立刻为云修换经纪人。”厉睿的话语仿佛不容许一丝一毫的质疑。 封景不可置信的回过双眸:“你难道还不明白,现在问题不在于别人,而是你对我并没有坦白。” 他心底的失落、难过、恼火此刻都化作了伤痕,显而易见的写在脸上,整个人都发着抖,气的只想给厉睿一巴掌。 而厉睿的眉目间已带上了些许不耐,出口的话语也参杂着恼怒,音量都提高了几分:“封景你给我听好,现在我是以你上司的身份教训你,身为一个艺人总监,你有质问你上司这种毫无意义事情的精力,不如把手底下的艺人管理好。” 封景的呼吸一窒,眼眶泛起了薄红,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吼他,他颤抖着双唇低声道:“是…你是能以上司的身份教训我,你还想说什么?说我无理取闹对不对?!我小题大作了是不是?!” 厉睿真见不得他那副伤心欲绝还在逞强的模样。 “我们每次吵架的时候,都要当面吵,要看着对方,说不定你看到我哪个表情,就不忍心对我发火了…” 上一世封景深夜无法安睡时所说的话犹在耳旁,而他却逐渐发现,根本难以对这个表面固执又倔强、内心敏感又脆弱的人真正发火。 他正准备开口安抚,办公室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厉睿敛了敛心神,沉声道:“进。” lisa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见封景也在,便赶忙道:“厉总、封总,今天凌晨云修在片场和谢颐先生打起来了。今天媒体板报的头条全是这事。” “什么?!”厉睿略敢诧异,他记得上一世拍摄《花漾》期间,杜云修分明是为了柳艺与记颖发生冲突,险遭误解封杀,怎么这一世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影帝谢颐。 封景神色凝重的自lisa手中接过报纸。 ——“新人云修与影帝谢颐假戏真做,片场之内大打出手。”一行红字醒目的厉害。 再配上谢颐鼻青脸肿的照片,炒作抹黑效果自是大大提高。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天之内,让这些□□给我消失。”厉睿备感焦头烂额:“至于云修……” “这件事我来处理,一定会给公司一个交代。”封景打断他的话,面色冷如冰霜。 厉睿按了按眉心,阖上眼眸沉声道:“杜云修是你手下的艺人,你当然要给公司一个交代。” 封景见他实在是气的厉害,便不再多言,只垂下好看的眼眸。 厉睿不愿向他坦白一切,那么他只有从云修身上入手。 整洁而雅致的ese餐厅内,此时正回荡着悠扬而抒情的钢琴曲,独特别致的巴洛克风格餐桌上,考究的铺着蓝白色相间的丝绒桌布,琉璃花瓶中白玫瑰的沁香阵阵袭来,柔和着红酒的馥郁芬芳,令人的神经极为放松舒缓。 而封景对着色泽诱人的牛排却毫无胃口。 他看向对面模样清秀双目澄澈的青年: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厉睿为何在三年前将你送入日本?” 云修点头,眼中满是诚恳。 他见封景久久无话,便轻声询问: “封总,你和厉总之间是不是因为我闹得不愉快了?” 封景虽对他的话持有怀疑态度,但一看到云修干净的双眸,就半点火气也上不来,只凝声道: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顿了顿他眉眼间又有些烦躁:“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还是先说说你和谢颐动手的事吧。” 云修听了这话,面上极其愧疚:“我…我也是一时冲动,因为…因为几句台词的问题,才和谢颐…呃……谢先生起了冲突……” 他低着头静默半晌,又赶忙道:“封总,这件事我会负责的。” 封景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冷声严厉道:“负责?!你一己之力怎么负责?我要被辞退了,你来养我吗?” 云修惊愕的抬头,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他双手绞着桌布,支吾着: “我…我会负责的。也会努力工作不再惹祸…” 封景看他那副单纯的模样只感到好笑有趣,妖冶的眸间满是玩味的笑意:“让我来想想,你要多努力…” 说着他倨傲的抬起下颌:“西服,我只穿订制的。” “手表,要全球限量款。” “我的鞋子,是意大利特供的。就连我用的牙刷,都要从日本空运过来。” 云修的额上落下一滴冷汗,低声询问:“你失业了,都不能将就一些吗…” 封景傲慢地挑眉回应:“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将就。我沐浴,浴缸里要撒玫瑰花瓣,睡前床头要喷洋甘菊的香氛,睡不着的时候,要有人一直陪着我说话,这些,你能做到吗?” 云修额上汗津津的,只气势极弱道:“我看封总你是被厉总惯坏了。” “你说什么?!”封景提高了音量。 云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说什么…” 封景妖冶魅惑的美目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害怕啊?” 云修点头如捣蒜,而后又摇头:“我不是怕,我是怕牵连了你。” 听了这话,封景的双瞳间浮现一丝暖意。 他淡声道:“谢颐那边,我会处理,但是云修你记住,下不为例。” “在这个圈子里,无论对错,只要你比别人弱,就得向对方低头,所以,先让自己变强大吧。” 云修认真听着他的训诫,微微点头,眼中已多了几分成熟镇静。 ☆、间隙(7) 云修认真听着他的训诫,微微点头,眼中已多了几分成熟镇静。 因云修与谢颐的关系被内部调节有所缓和,《花漾》的杀青晚宴也在晚上如期举行,而封景却没有到场,只在下班时间便驱车回了别墅,与厉睿的吵架冷战令他心情无比烦躁,实在没有心思再与别人觥筹交错或是应酬。 杀青晚宴虽不见艺人总监封景,却有厉睿坐镇,因此才可进行的较为顺利,导演制片们见惯了封景和厉睿形影不离的样子,这看到厉总独自在应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却也不敢多打听,只把重点放在如何调节气氛上面。 秦楚正在一旁的西餐桌上取酒,便听身后的lisa与一个职员一同议论着: “封总今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呀…早早就走了” lisa愁的皱起细眉:“再别提了,封总和厉总好像吵架了,今天一天厉总的脸都和锅底一样黑…真是吓死我了”说着她颤巍巍的拍了拍胸脯。 “真的嘛?”小职员压低了声音:“我还以为是谢先生的缘故,厉总才会…” lisa注意到秦楚的目光,轻轻的拍了一下身旁的小职员:“快别说了,赶紧去吃点什么吧。” 小职员向秦楚的方向看来,立即心领神会,拉着lisa便向一边儿走:“对对对…饿死我了…” 二人离开后,秦楚持着酒杯缓缓的晃了晃,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又拿了一杯威士忌,向厉睿站立的方向走去。 “厉总,要不要再喝一杯。”秦楚将盛满香槟色的威士忌酒杯递给他,杏眸间闪烁着暧昧的光芒。 厉睿正在拨封景的手机号,见她忽然站在身旁,便将手机放了回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他已经因应酬有些醉意,更不想开口说话,秦楚却靠在他身旁的长桌旁,一双白皙的长腿交叉着,充满了女性的性感妩媚。 厉睿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将目光定格在热闹喧哗的人群间。 “封总一向对云修上心,如此重要的杀青宴,他竟然没到场,真是少见。”秦楚娇声道。 厉睿将酒杯放在桌上,沉声回应:“他有别的事情。” “真的吗?”秦楚侧头看他:“但是厉总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说着,她又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对方。 厉睿没有拒绝,仍是喝了个一干二净。 秦楚见状心中暗喜,出口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她站在厉睿面前,为他整理略微散乱的领带,妩媚的杏眸带着一丝挑逗自下而上的看他:“厉总有烦心事,不妨对我讲讲。” 厉睿将她的手慢慢拉了下来,英气的双目中毫无波澜:“要么就一起喝酒,要么就安安静静的别废话。”他顿了顿,冰冷的眸底透着几分危险:“我最讨厌话多的女人。” 秦楚还是第一次见厉睿露出深沉稳重以外的情绪,对于他这种邪肆痞气的模样一时间倍感新奇,只娇笑着开了两瓶威士忌: “好啊,那就一起喝。” 封景独自回了别墅,却不想踏进那个门,原本他打算回公寓睡一晚上,既能让两人都冷静一下,又可以避免二次争吵。 但思来想去,仍是觉得逃避不是办法,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他爱厉睿…他想每时每分每秒都在对方身旁寸步不离…这程度连他自己都无法估量… 夜□□临,他靠在那辆极其令人瞩目的红色法拉利旁,身着白色的衬衫,望着头顶的淡淡星光,脑海里全是和厉睿初识时在海边谈天说地的那晚,回想起当时的冲动和稚嫩,只觉得好笑又有点烦躁。 他取了根烟点燃,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他本不喜抽烟也很少抽,但真到了烦心的时候,却发现烟雾的确有抚平心绪的作用。 他在难过的时候太容易被酒精控制,而他不喜欢被控制,所以才会选择在自家门口抽烟看夜景。 浅褐色的发丝在晚风中微微浮动,他精致的侧脸在月光与树木交织的影下透着浅淡的性感,妖冶的双眸间带着点失落的痕迹,优雅的动作既带着成熟又有几分少年般的傲慢不羁。 而秦楚停车后将厉睿扶下车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她脚下一顿,支撑着厉睿腰际手臂又近了几分,一边向封景的方向走去,一边又更加贴近醉的不省人事的厉睿。 “厉总他…喝多了,所以我送他回来。”秦楚笑意盈盈,俏丽的脸上满是得意。 而厉睿确实醉的厉害,只本能的将头靠在秦楚肩旁。 封景的目光极冷,凌厉的美眸只在秦楚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便冰冷道: “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说着,他缓缓掐灭了烟头。 秦楚面色一沉,正要反驳,封景便一把将厉睿拉入怀中: “人已经送到,秦总可以走了。” “你……!”秦楚气的脸色一阵青白,但片刻间便冷静下来:“厉总今晚可是和我非常交心的谈了很多,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是吗。”封景虽含着怒火,可澄澈妖冶的眸里满含戏谑:“那秦总真是把我们厉总照顾的不错。” 秦楚听了,只高傲的抬起下颌。 紧接着封景又淡笑:“厉睿可从来不会在晚上和我谈话交心。” 说着他贴近秦楚低声道:“因为我们没空说话,只□□。” 说罢带着厉睿转身便走,只留秦楚一人在原地狠狠咬着下唇,抬起脚将那辆黑色的宾利踢了好几个窟窿都无法泄愤。 封景将厉睿带回别墅扔在沙发上后,看着厉睿昏睡的脸庞便一阵来气,直想给他两巴掌或浇上一盆凉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他站在沙发前看似冷静的注视着厉睿,内心早已怒火翻天波涛汹涌,他的目光缓缓移至厉睿腰间的皮带上,心下已有了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到的地方,欢迎关注新浪微博:夙夜一刀ksey ☆、风起(1) 这场混乱又淫靡的□□一直持续到傍晚,厉睿才肯罢手,封景虽然疲惫,可昨晚一直持续到今日的怨气怒意却逐渐消散,厉睿揽着他的肩,温柔的理了理他湿汗的发丝。 封景阖着眼,纤细的手指握住厉睿的手掌晃了晃:“饿了…” “想吃什么?让陈妈过来做?”厉睿询问。 两人都不会做饭,平日里也时常有应酬,不是饭局就是去餐厅,厨房完全成了摆设,陈妈的儿子原本在魏擎赫手下做事,却因为一次意外入了狱,魏擎赫在大陆唯一信得过的便是厉睿,因此托厉睿在她儿子出狱前照顾陈妈。 陈妈是北方人,年轻时嫁到了香港,为人和善大方,因受厉睿照顾,平日里时常到别墅收拾屋子做做饭菜,做得一手正宗的粤菜和川菜,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送来些自己做的甜点小吃,将别墅弄得很是温馨。 封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回应:“太晚了,别让陈妈过来了,叫外卖吧。” 厉睿听了一边起身为他倒水,而后拨通了常去的餐厅电话。 对着手机那端说着封景喜欢的菜色,又坐在床旁轻柔地抚摸他□□的肩头。 两人吃过晚饭就又回了卧室,封景喜好阳光照耀在花园的美景,因此当初搬至别墅时,厉睿便让人将主卧与一旁的侧卧阳台打通,又把偌大的阳台设计成地中海风格,如此一来,从卧室的方向望进庭院,璀璨的星辰在头顶闪烁,好似进入了另一个梦境,平日里休假,封景就会躺在阳台的摇椅中,等待着厉睿的车出现在庭院。 而像这样宁静柔和的夜晚,封景与厉睿倚着意大利石打造的栏杆,悠闲的喝着红酒,听厉睿亲昵的说着睡前故事。 这一切就仿若风起时被包裹在温室的平静,没有一点破碎的预兆。 第二日,厉睿正在办公室与几个项目的老总通话,lisa却焦急的敲门: “厉总!厉总…您在吗?” 厉睿只好先暂停与老总们的电话会议,只沉声道:“进。” lisa满面焦急的走入:“厉总,您看今日的新闻了吗?我和aanda找不到封总,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手中抱着一团报纸,手机的屏幕正亮着停在了微博头条页面。 “什么新闻?他今天休假。”厉睿眉眼中尽是镇静,娱乐商场多年来的摸爬滚打早已塑造了他雷打不动的性格。 lisa自然知晓厉睿口中的“他”是谁,她点点头将报纸展开摊在厉睿面前:“所有的报道头条,内容全是您和秦总。” 厉睿皱起眉,看向每张报纸的头条页面。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7节 “东星娱乐和秦氏集团幕后联姻。” “东星董事长厉睿情定秦家千金。” “深夜幽会亲密接送,竟是未婚夫妻关系。” …… 满满的红字异常醒目又格外刺眼,而媒体们所配的照片,赫然是昨晚秦楚送他回别墅的一幕幕,更有从秦楚角度所拍摄的两人的亲密照片。 当时厉睿醉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防止媒体狗仔的意识,他虽不是抛头露面的艺人,可媒体为了爆更多东星娱乐的大料,明派记者,暗跟狗仔,因此厉睿与封景平时都极其注意,防止媒体用他们来炒作博眼球,但没想会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被人利用。 “厉总,该怎么办?现在您和秦总的事传的满城风雨,不光是这些,媒体还在利用各种手段扩散信息…”想到封总,lisa脸上不无担忧。 厉睿并没有展露丝毫慌张,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处理完这烂摊子后再对封景解释,他对lisa摆了摆手:“不用慌张,媒体需要的只是钱,让公关、记者、ese网络组成员准备,一小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 lisa正欲回应并执行命令,却听一道娇柔的声音传入耳际: “厉总,先别急着澄清呐,我这里还有更大的料。”秦楚姿态优雅的倚在门旁,性感的红唇微微上扬:“你想不想听?” 厉睿强压怒意,冷峻的唇角勾出一抹看不出情绪的笑意:“那我倒想听听,是多大的料,才会让秦总不请自来。” 顿了顿他便对lisa道:“你先下去。” “那发布会的事情…?”lisa眼含焦灼的望向厉睿。 “再等等。” “是,厉总。” lisa走后,秦楚踏着高跟鞋缓慢的走至厉睿桌旁,她纤细的手搭在厉睿的肩旁:“那些照片,是我流传出去的。” 厉睿没有看她,只冷声询问:“你的目的?” 秦楚笑的愈加柔美开怀:“我的目的就是,让今日所有的报道,全部成真。” 这话在厉睿面前似乎有些太狂妄好笑:“你很清楚,这不可能。” 秦楚也不气恼,只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 “没…没错…这一切都是…都是封总让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从去年开始…所有…所有的账目都由封总经手…我们…我们毫不知情啊…” 声音虽很噪杂,却依稀可以听清,是ese财务总监的录音。 秦楚如玉的手指在厉睿肩上缓缓游弋着:“厉总,ese的账目漏洞太大了…这个财务总监可是给我交代了不少事情…” “封景只在ese建立之初监管过公司的账务。”厉睿笃定道。 秦楚露出狠戾的笑容:“没错,可是这位财务总监的妻子已经被我送到了美国,悉心治疗…他可不想坐牢,让他指控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厉总,你可要想清楚,逃税九百多万,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厉睿看向她:“那又如何?你可以诬陷他,我也可以毁了你手上用来威胁我的假证。” 秦楚闻言点了点头:“没错…可厉总您不要忘了,您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恨透了封景,你想想看…这些证据落到他手上,会是怎样的精彩?” 厉晨…厉睿握紧了座椅的扶手,脑海中闪过厉晨满含复仇的恶意双目,还有…他对封景不亚于自己的疯狂与执着。 秦楚见他深邃的双眸间染上一层阴霾,便继续道:“前一阵子我可是听说,周老板被人送进了青山监狱,以秦氏的财力和人力,将封总安排到青山监狱,也不是什么难事。” 厉睿浑身一震,注视着秦楚,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上一世他只认为秦楚虽颇有心机,实则却是个渴求爱护的女人,她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只要不将主意动在封景头上,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这个女人的阴狠毒辣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静默良久,他只问:“你的条件?” 他可以不用妥协,他亦可以和他们斗到底,可他不能拿封景冒险,这种事情一出,只要那个财务总监一口咬死,不仅仅是身陷囹圄那样简单,封景将会背负一生的骂名,且在这个圈子永远无法翻身,他那样骄傲、优秀、又有手段才能的人,厉睿无法想象,若他背负了这一切……一定会毁了他。 或许他,从一开始便不该招惹他。 不应该把他拉入这种不属于他的生活。 为今之计,只有先妥协于秦楚的条件,再用些手段,毁了她和厉晨手里的筹码。 秦楚俯下身,刁蛮上挑的杏眸里盈满笑意:“我的条件很简单,今天的报道,你不能澄清,反而要将它变作事实…” “至于如何变作事实,就要依靠厉总的手段了。” 厉睿听了嗤笑:“秦总就这么渴望进我厉家的门……?”他转而冰冷道:“即便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秦楚面色一冷:“这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 而是她,要看着封景输。 厉睿慵懒的倚在座椅间,眸底依旧冷静沉稳:“那厉晨的条件是什么?” 他的神情像极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即便面对最狂妄阴鸷的敌人,他英俊的脸上也毫无波澜。 “20%的股份。”秦楚自红唇中吐出这句,观察着厉睿的脸色。 “你知道这不可能。”一旦陷入谈判,厉睿的态度便极为强硬。 秦楚摊了摊手,姣好的容颜上故作无辜之情:“我说说而已,厉总不必当真,其实厉晨的原话是…” “只要能让你和封景之间破裂,股份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喽。” “秦总真是好本事。”厉睿黝黑的双瞳闪动着:“这么快就与我的所有仇家结为一派了。” “我与他的目的一样,互相利用,何乐而不为呢。”秦楚拿起厉睿办公桌上的咖啡,毫不见外的饮了一口,好似她已经是厉家的女主人一般。 厉睿厌恶的皱眉:“封景不能离开ese。其他的条件随你开。” 秦楚白嫩的双手环在胸前:“既然如此,就各让一步,将那10%的股权还给厉晨。” “有了你秦氏千金的支持,他还在乎那10%的股份?”厉睿对这个女人的虚伪做作倍觉好笑。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秦楚扬了扬艷红的唇角:“比如我,比如那个携款逃跑的财务总监…还有被你赶出厉家的厉晨…” 与此同时,封景晨起后,用过早餐便开始了难得的一天休假,窗外的白蔷薇正在盛放,他倚在阳台的摇椅上,身着洁白的丝质浴袍,阳光流转倾泻在他浅褐色的发丝间,光影在墨色的睫羽间,投射出温柔的痕迹。 这样寂静柔美的一天,使他捧着剧本都有些昏昏欲睡。 一旁放置的手机传来急促的铃声。 打破了这像是画卷般的宁静。 来电显示却并非厉睿。 而是云修。 “封景,你在哪里?你有没有事?”云修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 “我在家,休假。”封景简短的回应,并扬起妖冶的笑容:“你一天不经我管就浑身难受是吗?” 但云修却毫无开玩笑的意思,他在电话那段欲言又止,随后吞吞吐吐道:“封总,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封景有些讶异:“什么新闻?你是不是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而云修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为自己辩解,只低声道:“是厉总的事。” 顿了顿他很着急:“封总,你听我说,这或许是误会…你还是当面问问厉总。” 封景听着他的话语,一边又执着手机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所有的娱乐头条全部是ese与秦氏的联姻报道。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风起(2) 封景听着他的话语,一边又执着手机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所有的娱乐头条全部是ese与秦氏的联姻报道。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封总…封景,你听我说,这一定有误会,你还是当面和厉总谈谈,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云修的声音满是担忧和焦急。 封景回过神,姣好的唇角勾勒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能做什么…?放心吧。” 云修喉间一梗,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他暗恨自己的无能,每每遇到难题,都是封景全力帮助他,为他争取,可真正轮到封景时,反倒是对方在安慰他。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当面和厉总谈谈好吗?”云修恳求着。 封景怔了怔,随后自唇齿间挤出一个字: “好。” 驱车抵达ese,封景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走至会议室,却发现一堆人正围着电脑聊八卦。 其中一个职员见他走入,立刻慌乱的拍了拍身旁的人: “封总来了…” “正主儿来了…快别看了…” “哎呀…封总怎么会来” 那名小职员赶忙将笔记本合上,一群人站好立正鞠躬: “封总好。” 封景冷凝的美眸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未发一言便使众人噤若寒蝉。 他缓步走到桌前,员工们立即低头为他让路,他打开笔记本,上面的网页内容满是今日的娱乐头条新闻,焦点便是厉睿和秦楚。 他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只看了一眼,便冷声训斥围作一团的员工们:“你们上班时间看的都是这些?!这是谁允许的?” 员工们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再有心思来看这些,今后在我的眼皮下,不允许有玩忽职守的行为,再有的话,立马走人。”封景性感的唇间吐出毫不留情的话语,眉眼间的凌厉气势使人完全不敢直视。 他说罢后,妖冶的美目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番,便离开会议室直向厉睿办公室走去。 “厉总,封总来了。”lisa听了一层员工的汇报,立即反应给了厉睿。 厉睿掐灭了手中的烟,厌烦的看向留有秦楚唇印的咖啡杯,只对lisa道:“把这个扔了…”顿了顿又补充:“先砸了再扔。” lisa看到执起杯子,看到那上面显而易见的红唇印,心下了然,拿起杯子便静静地出去了。 而厉睿则先听到瓷片破碎的声音,又听到了推门声。 他抬眼,正是脸色极其难看的封景。 他纤细的手指中甚至还拿着今日的报纸,微抿起的唇,带着一丝逞强。 他总是这样,无论多恨多痛多恼,即使是面对最亲密的爱人,都会倔强的不展露出一点伤痛难过。 而现在,他不言不语,却苍白着脸红了眼眶。 厉睿握住扶手的手掌紧了几分,移开了目光,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直到手背上露出青筋,才能忍住不上前将封景拥入怀里的冲动。 而封景却是一进办公室就察觉到了异常,他的视线停留在精巧的烟灰缸内,那里残留着几根未燃尽的烟,厉睿很少抽烟,除非遇到让他非常焦灼心烦的事情,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一切与自己有关。 “你要解释吗?”他问,声音极轻,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厉睿不敢看他带着痛楚的眼眸:“没有解释。” 封景却骤然拔高了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接连问了三句,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一声比一声无力。 厉睿的手掌在封景看不到的地方几乎将扶手捏碎,可面上全是无情,只冷声道: “为了利益。” 封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双手仿若扼住了他的喉咙,使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在说,我爱你。” 他依稀记得厉睿紧握自己双肩,露出像孩子般紧张慌乱的神情。 那种温度和疼痛,他一生都无法忘记。 他还记得,酒会上对方穿过千百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你辛苦了。” 即便只有一句,他也甘愿用十几年的时光去换取这一句。 为了厉睿青睐的眼神,为了追随对方,为了得到他的认同与肯定,为了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一点点的融化他坚硬的外壳,舔舐他生来便疼痛的伤口,厉睿在他心底的地位,从来都并非爱人那般简单。 他没有回忆,他所有的回忆,都是厉睿。 而现在,他深爱的人,撕开了他的伤口,看着他被剥光皮肉般血淋淋的像个毫无尊严的失败者,那样狼狈不堪。 “不是真的…”封景颤抖的双唇,拼命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形,即便是疼到了极点,他也不愿在对方面前展现出一丝脆弱:“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你有苦衷,是不是…?只要你说,我都信。”他手指紧掐入掌心,甚至稀薄的报纸都被染上一抹暗红色的痕迹。 厉睿不忍看他眼里摇摇欲坠的泪水,和那几近仓皇失措的神情,阖上双目便硬声道: “为了利益,为了ese的前景,我同意了秦氏的商业联姻请求,这就是事实。” 话音一落,封景便像是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他静默的凝视了厉睿几秒,转身离开。 那个绝望萧索的背影让人心痛不已。 厉睿强压着心底的钝痛,再次睁开双目,办公室内已空无一人,萧瑟的风拂过办公桌上残留血迹的报纸,似乎在讥讽他的自私与无力。 如果伤害可以成为另一种保护,这一世,他甘愿推开封景。 他疲惫的轻按眉心,而后拨通了去往香港的电话。 “呦,厉哥哥竟然主动与我联系,这是吹的哪里的风?!”魏擎赫的话语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厉睿可没心思与他调侃:“帮我处理一个人。” 魏擎赫握着手机呆滞了几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热泪盈眶:“这一天我等太久了…厉哥,你终于有用的上兄弟的一天了…” 厉睿心烦意乱,腹诽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只回应着:“青山监狱,姓周。” 魏擎赫有些惊讶:“怎么又是他?” 厉睿眉眼间一片阴鸷:“这人只要一天不消失,便会对封景是个威胁。” “封景?”魏擎赫在电话那端大叫,厉睿好似听到了砸杯子的声音,半晌魏擎赫低沉的声音才传入耳际。 “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对方狠戾的神色,与满带怒火的面容。 “你先别恼,也别搞出太大动静。”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冰凉的海风吹来,海浪声淹没在耳际,魂灵与心扉似乎被硬生生的拉扯开,惨白的浪花攀附在岩壁上,又被天际那端的海水纠缠回去,封景紧闭双目,苍白的脸色与泛红的眼眶形成鲜明的对比。 远处有个人影向他跑来。 “封总……!” “封景…封景” 他一阵恍惚,竟奢望是方才还与他横眉冷对的人。 云修迈着焦急的步伐跑至他身旁,担忧的凝视着他:“封总…封景,你怎么样了?” “……”除了厉睿以外,他极其擅长在外人面前隐藏伤痕和情绪,此时此刻,他也只将含着痛楚的目光定格在海面上。 云修清澈的眼底满是不安:“我听aanda说你心情很不好,我们都很担心你…厉总他,其实很在意你。” 封景侧头看他,一字一顿的问:“你会舍得在乎的人伤心落魄吗?” 他顿了顿,讥诮的笑意浮上唇角,笑意却未直达眼底:“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有征服和占有,怎么可能存在爱情。” ☆、风起(3) 他顿了顿,讥诮的笑意浮上唇角,笑意却未直达眼底:“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有征服和占有,怎么可能存在爱情。” 云修闻言,更是忧虑。 他双眸里带着一丝挣扎,却又凝聚着释然,望着封景便大声道: “怎么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封景讶异的回望他,云修从未在自己面前高声说过一句话,更多的时候,他总是温和的、容易接近而顺从的,而现在,他竟然冲他大吼。 云修喘息着,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有一件事情,一直埋在我心里,我逃避过,也很迷茫,更不敢对别人讲。” “我很抱歉骗了你…也骗了很多人,但是现在,我有勇气放下并且去澄清。” 封景内心充满疑问,却还是沉默的望着云修年轻俊美的脸庞。 随后他便听到对方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我不是穆子澈,我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亡灵,而我之前的名字,是杜飞,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杜飞。”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封景惊骇的看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也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云修上前一步,定定的凝视着封景。 而封景只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恐惧,他后退着冷声询问:“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拿什么来证明自己?!” 面对他的质疑,云修的神情极其温和: “不要认输,不要低头。” “这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封景妖冶的双瞳骤然紧缩,这确实是他对杜飞说过的话,那时的他还没有厉睿,亦不是娱乐圈中叱咤风云的金牌经纪人,更不是获得无数荣耀的影帝。 他曾凭借着自己微小的人脉在这个行业内摸爬滚打,当时的他与杜飞皆是新人,拍戏时受过不少黑暗而又不公平的对待,杜飞性格温软,更是常被工头欺凌,封景年轻气盛,每每看不惯时都会为受欺辱的杜飞出头,一来二去,两人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那时他最常对杜飞说的话便是: “不要认输,不要低头。” 既说给对方,亦是告诫在黑暗中摸索的自己。 后来,杜飞出了那样的事,他备感痛惜,以至于如今对谢颐冷眼相待。 封景难以置信的盯着他,淡色的双唇颤抖着:“杜…杜飞…” “你真是让人不放心。”云修微微勾起唇角,笑的就像记忆里那样阳光而柔软。 封景双目酸痛,他想起了那个炎热的夏日,他狠狠的将拍摄组的工头揍了一顿,片酬都没拿,还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杜飞找到他,为他处理伤口缠上绷带,仔细的涂上药膏。 “你真是让人不放心。” 一字未差,触碰到这个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可依旧坚韧倔强的男人最柔软的地方。 “真的是你…”封景仍然处于震惊之中,而后他微微皱起眉,盯着眼前的人:“你该不会是对我…?”他拉长了尾音,一双美眸无比凌厉。 云修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涨红了脸,连忙摇头摆手退后:“我有喜欢的人了。” 封景狡黠地眯了眯眼眸,看他耷拉着脑袋害羞的样子,便故作严厉:“身为艺人,你竟然不给自己的经纪人汇报就敢喜欢其他人?!” 云修连忙抬头,他的眼中多出些痛苦和茫然:“我还是,放不下他。” “是谢颐…吗?”封景如鲠在喉,声音极低,他很清楚这对于杜飞而言,是多大的伤疤,甚至是无法弥补的伤痛。 云修一向善解人意,看到封景神色低迷,他连忙解释:“我告诉你实情,并不是想使你更加痛苦。” “我犹豫了很久,想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对你澄清。” “我时至今日还没有办法忘记谢颐,你不也是,伤痕累累仍牵挂着厉总。” 封景定定的望着云修:“我牵挂他,是因为他变了太多,我怕有一天他的心事会把他压垮。” “也许厉总有什么苦衷…” 封景听了,只深吸一口气转头注视着海面:“我也愈来愈看不透他了,我们之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信任。” “戛纳电影节结束后,我会离开ese。” “什么?!”云修大惊,完全没有想到封景会突然作出如此决定。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人。”封景的声音颤抖着:“在这之前,我会为你铺好道路,争取到每个资源。” “杜飞,这一次我们不用再受别人的欺凌,我会为你斩断一切荆棘,保你在这个行业内,一生无忧。” 云修红了眼眶:“我不是在担忧自己,而是不放心你。” 他哽咽着:“你一直都是这样,从不为自己考虑…跌的头破血流,拼的浑身是伤,只一个人…一个人舔舐伤口。” 他记忆中的封景总是如此,他会为了台词剧本的漏洞去与别人争论,却从来不会在意片酬的多少,他很在乎每一次通告的机会,但永远不会低三下四出卖自己,他厌恶不公正的对待,憎恨这个行业内的黑暗,但依旧固执倔强的保持着独特坚韧的个性,甚至会为了与那些黑暗斗争,摔的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守护,却从未有人替他遮风挡雨。 封景看他泣不成声的模样,只低叹着握住云修的手:“别怕,我可是战无不胜的封景。” 云修的泪打在他白皙纤细的手掌上,几乎烫伤了他的心灵。 他很少与人交心,而杜飞却是第一个让他敞开心怀的挚友,他离世之后,封景便失去了唯一的友情。 起初对于云修的好感,完全来源于杜飞的影子,当时他觉得云修像极了杜飞,无论是从柔和的性格,还是对演戏的执着,亦或是温柔不失刚毅的处事方法,而此时云修将真相澄清在他面前,他除了需要一段时间去理解这个事实,更多的是欣慰与怀恋。 他抬手拭去云修清俊脸庞上的泪水:“你怎么还是这样感性啊?爱哭的纯情小男生。” 云修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过去封景就喜欢这样叫他调侃他。 “现在被人抛弃的是我,不是你。”封景性感的唇角勾起令人心疼的笑意:“你哭的这样厉害是做什么?” 云修的声音中还带着啜泣,他低声询问:“你还会回厉总那里吗?” 封景被他问的一怔,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不会。” 现下不止是别墅,就连深藏着两人回忆的公寓,他都没有办法再住下去,只怕会触景伤情让自己更难堪。 “我那里…不…是穆子澈家,随时都会欢迎着你。”云修的目光真挚而柔和,含着深深的关心。 封景的心微微撼动,却依旧高傲的扬起下颌:“我可是你的金牌经纪人,怎么会无家可归,安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给我添乱便是。” 清楚对方爱逞强又嘴硬心软的性格,云修只能微微叹气。 夜□□临,奢靡繁华的灯火笼罩住这喧嚣的城市,熙攘的人群在每个街道上攒动着,夜店内嘈杂缭绕在耳旁,封景慵懒的倚在吧台,面前摆放了一排空酒杯,而他早已醉的一塌糊涂。 猎艳者将目光定格在他□□的锁骨与胸膛上,□□暧昧至极。紧紧的盯着他浅褐色的发丝,与那双透着氤氲水汽的妖冶双眸。 他上前轻轻扶着封景的腰,英俊的脸上夹杂着惊喜与怀念。 “封总…封总…”他低声轻唤,不动声色的将人揽入自己怀中。 而醉酒的封景懒得看他一眼,只阖着双目沉声道:“滚。”说罢便狠狠地挥开了他的手。 但男人没有放弃,又握住他的手微微摇晃:“封总,是我…我是恣拾啊,你不记得我了?” 封景睁开茫然的美眸,审视着眼前男人,凝望着那张与厉睿相似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听到人耳中痛彻心扉。 顾恣拾愣了几秒,既是莫名,又充满了心疼。 “我…还要喝…”封景红了眼眶,挣脱他的怀抱在吧台上摸索着。 顾恣拾连忙从他手中抢过酒杯,强硬道:“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家?”封景的眼底充满迷惘:“我没有家。”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顾恣拾难以置信,向来强大的封景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还要喝…还要喝…”封景哑声闹着。 顾恣拾无法,唯有温声相劝:“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喝个痛快,好不好?” 封景默然的看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骗子…你又在骗我…” 顾恣拾还来不及解释,封景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风起(4) 头顶的天花板不住旋转,封景浑身都是宿醉的疲惫与疼痛。 “这是…哪里?”他兀自低喃着,视线在房间内流转了一周。 此时有人推开了房门。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顾恣拾手持一杯牛奶,向他走来并递给他。 他身着墨蓝色的衬衫,下身却是居家随意的休闲裤,原本冷峻的眉眼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总变得柔和而宠溺,黝黑深邃的双目里,藏匿着深沉的情愫,削薄轻抿的双唇,带着些许不羁和邪肆,顾恣拾的样貌是与厉睿有几分相似,但唯一不像的便是他看上去少了一些深沉稳重,而多出了些年轻桀骜。 封景按了按额头,难怪他昨晚会将其当做厉睿。 他接过杯子,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恣拾大笑:“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还要在哪里?”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封景喝了口牛奶,将杯子放置一旁。 顾恣拾耸了耸肩:“早就回来了。” “你家老爷子不管你?” “老爷子年龄大了,管不动了。”顾恣拾无奈的勾起唇角。 “真的?”封景半信半疑:“我记得你家老爷子不是说,你再离开京城半步,他就会打断你的腿?” 顾恣拾哂笑:“老爷子马上退了,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他管不着。” 封景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顾少今后的路老爷子已经铺平了,才肯全身而退。” 顾恣拾随意的坐在他身边摆手:“哪里哪里……我这次回来,还是为今后在做准备。” 顾恣拾,京城□□之一,祖上三代都和日本人干过仗,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间,兵荒马乱枪杆子底下出政权,他家老爷子曾多次临危受命任命军事部总指挥长,功勋显赫,战功累累,顾恣拾一家秉承老爷子爱国主义的熏陶,大多都走上了从政之路,顾恣拾的父亲顾铭恩更是青出于蓝,时下任国家外交部长兼秘书长,所谓京城顾家,便是跺跺脚都能使皇城抖三抖的主。 如此势力庞大、身世显赫的顾家,怎么就出了顾恣拾这么个纨绔子弟,封景定定的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与顾恣拾的结识,完全属于一场误会。 那时他初识厉睿不久,演艺事业也逐渐扩大,但他随性惯了,偶尔也会去从前的酒吧弹琴喝酒。那晚他喝了酒,误把顾恣拾的背影当做了厉睿…后来顾恣拾经常到片场探班,封景一直知晓他的心思,却从不主动提起,后来得知了顾恣拾的身份,更是离他远远地,避免见面。 顾恣拾打小便对从政打仗没有一点兴趣,因喜好从商又得不到家里的支持,所以他才选择逃离首都跑到了s市,他平日里虽不着调又桀骜不驯,可的确是个商界奇才,他异国留学归来跑到s市,只凭借着一点微薄的资金,便创立起了自己的房地产企业,在当时经济多元化发展的s市内也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后来这事被顾老爷子得知,异常震怒,几乎是派兵将顾恣拾压回了京城,还放话说若不从政,就别想踏出京城一步。 “不经商了?”封景淡声询问。 顾恣拾像某种大型犬类动物一样点了点头狗,又忽然单膝跪在了床边:“你和厉睿的事,我都知道了…那么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了吗?” 封景完全愣住了:“这样的话,不仅你的腿会被你家老爷子打断,我也难以幸免。”他低垂下眼睑正色道:“我很抱歉,我还是无法回应你。” 顾恣拾听了不慌也不恼,只温声道:“如果我不放弃从商,就没有办法回来找你…时隔多年,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为了他放弃了最爱的事情。 就如同他为了厉睿放弃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一般。 这其中的相似之处确实让封景撼动。因为他远比外表看上去感性而深情。 沉默许久,他仍是摇头:“我现在不想提这些。” 顾恣拾见他脸色不好,便恳求道:“那至少让我在这段时间里陪伴你。” “……好。”封景的声音几近微不可闻,但顾恣拾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并微微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封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平日里没事便在顾恣拾的公寓中看看剧本,再为《唐云起》的戛纳宣传之行做准备,期间还仍有很多媒体报道他与ese分崩离析或是高层内斗的八卦新闻,还有更多合作过的公司与朋友向他致电询问实情,对于这些封景只是一笑置之,继续手头繁忙杂乱的工作。 而他与厉睿之间的碰面也愈加减少,娱乐新闻的头条更多报道的便是厉睿和秦楚日渐亲密的关系,顾恣拾总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将所有报纸收起来,每每有相关报道,顾恣拾便连忙转台,生怕封景看到后情绪更不稳定。 但封景却像是完全失去了这方面的心思,一心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来转移内心的疼痛。 午后温暖的阳光轻巧的挤进窗中,在那架sendorfer不住流转,勾勒出琴身的华贵与耀眼,淡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厉逍灰蓝色相间的发丝上,他耳旁精致的锆石耳钉亦在温柔的光线下折射出璀璨奢靡的光芒,他眼底含着淡淡的烦躁与惆怅,手指在钢琴键上轻巧舞动着。 悠远而深情,却又充斥着某种不舍的情怀,仿若在浩瀚缥缈的星空间,追寻着心灵深处的宁静,夜与暗总是激发人无边的探索,却充斥着宁静与思考,重复的音调与重音,无一不饱含着深刻的孤独,但远比孤独更有意境与灵魂。 一曲优美而充满诗意的《星空》在音乐室中久久回响,其中凝聚的情愫使人深深动容。 厉逍完成了弹奏,望着站在门前的裴清。 “弹得不错。”他听到裴清这般赞扬。 若是平时,他早就兴奋的扑上去将人抱个满怀。 而现在,他却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只有些怀恋和怅然: “lyphard lodie(星空),封景第一次进厉家大院时弹得曲子,当时的我刚念国中,不顾学业整日缠着他教我弹…他很喜欢看星星,他其实…很孤独” 说着他低声道:“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裴清抚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别太担心,以封景的性子,不会让自己吃亏。” 厉逍抬眼望向窗外的一片绿茵,微微点头:“但愿如此。” 厉睿翻开了眼前的资料,细致的看过后,便询问对面的人:“你的意思是,这个财务总监将假证卖给了秦楚和厉晨,一旦我们对秦楚下手,厉晨便会将假证公布,和我斗个鱼死网破?” 他对面的人痞气的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灯影交错间的脸庞更显英俊雅痞,正是刚从香港赶到s市的魏擎赫,他弹了弹烟灰回应道:“没错,所以现在只能从那个财务总监身上下手,找到他,策反。” “即使秦楚和厉晨将假证据流出,只要策反成功,伪造的假证或许会送他们蹲号子。” 厉睿喝了口酒:“如果这人死了呢?” 魏擎赫笑的邪肆而张狂:“这个财务总监的下落,我早就派人去查了,撬开秦楚手下人的嘴,并不是难事。” 厉睿闻言皱眉提醒着:“别搞出人命。” “我自有分寸。”魏擎赫压低了声音:“在大陆,我还不想被条子盯呐。” 他顿了顿又道:“秦楚手下的人交代,她把人送到了墨西哥,又给了一笔超大的抚恤金,给他病重的老婆看病。” “墨西哥…?你的路子倒是越来越野了。”厉睿听着包厢门外的动静,也放低了声音。 魏擎赫痞笑着凑近他:“那边的毒枭是场子里(赌场)的常客,几个马仔一天到晚场子里瞎晃荡,要不是我罩着,他们都得蹲号子。” “我托了几个马仔去打听那个财务的近况,他老婆上个月死了。” “这样一来更好策反。”厉睿询问:“几成的把握?” 魏擎赫掐灭了烟:“八成,实在不行就和他们硬碰硬。” 厉睿透过包厢的磨砂玻璃门,隐约看到外面有人影晃动,他示意魏擎赫暂时停止交谈,不动声色的将房间内的灯光调暗。 魏擎赫会意,竟直接从腰杆子里掏出了一把枪。 厉睿压下他的手,摇了摇头靠近玻璃门,只停顿了几秒,便猛的打开。 一个脖颈上挂着相机的狗仔跌进包厢里,魏擎赫见状迅速将枪收回。 厉睿俯下身,抓住那名狗仔的衣领便冷声问:“谁派你来的?” 小狗仔简直被吓得六神无主,只疯狂摇头摆手: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8节 “没有人……!没有人!是我自己想要搞点大新闻,才会跟踪厉总。” 厉睿火大的很:“老实交代,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小狗仔泪流满面:“真的是我自己唯利是图,想搞大新闻,厉总…放我一马。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魏擎赫看的烦躁,只不耐烦道:“厉哥,甭跟他废话,拉出去让我那些兄弟们揍一顿不就全招了。” 小狗仔听了吓得真是屁滚尿流,连忙从怀里取出工作证:“厉总,千万别……!我真只是《新娱》的狗仔。” 厉睿看了眼他的工作证,确实是《新兴娱乐》家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小记者,便坐了回去,沉声道:“相机留下,你可以滚了。” 小狗仔依依不舍的将相机放在茶几上,犹犹豫豫舍不得的模样让魏擎赫看了就是个烦,他对着小狗仔做了个扬拳的手势: “他妈的还不滚?!” “滚滚滚…立马滚……” 小狗仔片刻间连滚带爬的出了包厢,还为二人带上了门。 厉睿也烦的透顶,又仰头狠狠的灌了口酒。 魏擎赫对茶几上放置的相机备感兴趣,拿起来开了机便欣赏着各路明星的八卦照片。 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却有些凝重,对厉睿低呼:“厉哥,这不封景嘛?他旁边这男的谁哇?” 厉睿放下酒杯,接过他手中的相机,仔细一看,确实是封景,虽说对方戴着墨镜,画面也有些模糊,熟悉他的人便能认出。 而他身旁紧紧跟随着的男人,正是消失多年的顾恣拾。 魏擎赫吊儿郎当的将腿搭在茶几上:“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这到底谁是谁的新欢?谁又是谁的旧爱啊?” 厉睿沉默不语,心中对顾恣拾其实十分忌惮,这种危机感,甚至超过了厉晨对封景百般纠缠的时候。 魏擎赫见他双眼血红的模样,绕是黑白两道混迹多年都觉得脊背发凉,唯有转移话题:“厉晨这儿你什么想法?” “没想法,是我养虎为患。”厉睿淡声道。 “得了吧。”魏擎赫扯了扯唇角:“你要是想干他,还会等到现在?你还是在顾忌,他身上流的是厉家的血。” 厉睿额前落下了几缕发丝,显得他原本英气冷峻的脸庞多出一丝柔和,他执起酒杯在魏擎赫杯上碰了碰:“墨西哥那边的事,费心了。” “厉哥客气,这事兄弟我亲自走一趟,你放心罢。” ☆、法国(1) 前往法国的当天,顾恣拾将封景送至机场与云修碰面,一想到才相处了仅仅两周时间,对方便又要离他而去,顾恣拾一时有些怅然也很是不舍。 封景倒是仍同往常一样,神色淡淡不悲不喜,和云修会面后,叮嘱了他几句,又亲昵的为他整了整衣襟。 “封景ese没有派人来送机。”云修环顾四周一圈敛着好看的眉眼道。 封景也在机场内看了一圈,送机的人确实没有,狗仔倒是一堆。 按规矩来讲,若是自家公司的艺人出国宣传或巡回演出,娱乐公司都会派出人员送机应援,而现在此次无比重要的戛纳之行,ese却没有采取任何举措,这也不禁让各大娱乐媒体唏嘘不已,ese高层内斗牵连艺人的传闻也是坐实了。 “没有便没有,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封景说着看了看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巨型犬顾恣拾。 顾恣拾抬眼凝视他:“若不是我实在脱不开身,一准陪你去。” 封景微微颔首,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只留了两个字便带着云修大步离去。 “保重。” 顾恣拾心酸又欣喜,也不顾这是机场大厅,直冲封景的背影大喊: “我会一直等你封景,我喜欢你——!” 他丝毫不在意地点场所,也不管机场内攒动忙乱的人们都停下脚步,向他投来各种各样的眼神。 好奇的、疑惑的、鄙夷的、不屑的、还有祝福的、赞许的… 而顾恣拾的目光全部锁定在封景身上,再容不下其他。 封景的步伐依旧洒脱而充满了坚定,云修侧头看他,竟在他俊美的侧颜中捕捉到了一抹浅淡的笑意,而后他就听到封景圆润动听的声音: “看着吧,明天s市又有大新闻了。” 而刚刚进了大厅的厉睿和魏擎赫也把这句告白听的是一清二楚,魏擎赫饶有兴趣的挑眉,厉睿的脸色却比锅底还黑。 “厉哥,这小子也忒胆大了…这大庭广众的…”魏擎赫望向顾恣拾,摸着下颌感叹道。 “……”厉睿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见他一言不发,魏擎赫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厉哥…没想到你的醋劲这么大啊,你要实在忍不住,我上去把这小子先揍一顿,你再把封景追回来不就得了。” 厉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魏擎赫立马闭上了嘴。 其实对方说的没错,可这并不仅仅是吃醋那样简单,厉睿甚至感到了一丝慌乱,只因顾恣拾身上的张扬与勇气,是他上一世乃至现在都没有的,上一世他迫于舆论和公司的压力,从未真正承认过与封景的关系,而如今,即便重生,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无谓的面对社会和他人的非议。 魏擎赫还是头一回见厉睿如此落寞的神情,只低声道:“你真的不追?” 厉睿摇头:“现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ese,先不说秦楚和厉晨,这些人都个个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还不是时机。” “得嘞,那明儿我就飞墨西哥了。”魏擎赫明白厉睿的顾虑,便将这事儿提前了几日。 “辛苦了。”厉睿点头,与他一同离开机场。 与此同时,即将登机的封景却停下了脚步,遥遥望向机场玻璃门的方向,透过人海茫茫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怔怔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人消失在视线里,久久迈不开原本坚定的步伐。 “封总…?封景?你怎么了?”云修在他身边轻唤。 封景回过神,神情还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看着我,还在我身边一样。” 云修清楚他说的是谁,心下极其难过。 还没等他回应,封景便苦涩的笑了笑:“是我想太多了…走罢。” 云修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暗恨自己嘴笨,完全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唯有紧跟上封景的步伐。 偌大豪华的套房中只有他一人,宽大的玻璃桌上摆满了烈性whisky的空瓶子,有的甚至随意狼藉的扔在地上,他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凝视着这座对于他而言十分陌生的城市——法国戛纳。 这个城市应该是浪漫的、充满梦幻和邂逅、美好,但封景澄澈的双眸中只有无限的痛楚与落寞,他头脑也乱的不行,反反复复出现厉睿与秦楚间让他疼痛不已的画面,他曾在好些个夜里辗转反侧,也曾醉酒后在手机上输入厉睿的号码,可每每想到他冷漠的脸庞和过往的种种,又备觉讽刺与难堪。 电影节结束后,他独自回到酒店。 喝了大半夜的酒,碾碎的心仿佛已经被酒精麻醉了,但脑海中不断闪过前些日子秦楚在厉睿身边亲密耳语的画面,像是在提醒他,又让他的疼痛清晰了几分,而厉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他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接受: “为了利益。” “我同意了与秦氏集团的联姻,这就是事实。” 封景又灌下一口whisky,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手机铃声却在此刻响起。 他透过泪水看向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厉睿。 他毫不犹豫的挂断。 可只安静了片刻,房间内又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封景拿起手机本能的想关机。 可面对厉睿,他却不想逃避认输。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委屈、辛酸、苦楚、脆弱通通都咽了回去,可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瞬间,却依旧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 “你在做什么?”厉睿沉声询问。 就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背叛与伤害一般。 而酒精的作用使封景怔愣了一会儿,而后他声音模糊软糯的回答:“我在……喝酒”言语之间已经满含醉意。 他浓重的鼻音引起了厉睿的注意: “你怎么会一个人?云修……”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封景打断了他的话:“从来没有人能走入我的心,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厉睿,包括你,包括你……!”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可仍不服输地嘶喊着。 醉意朦胧,封景的声音极其尖锐:“你打这通电话什么意思?是想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封景,为了你跌的多么痛?!摔得多么惨吗?!”他紧握手机沿着墙滑倒在地,声音变的极其沙哑无力:“放过我吧…厉睿,你已经从我身上…得不到什么了…” 厉睿双目酸痛,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曾想过,上一世自己与秦楚的婚姻会给封景带来多大的伤害,而现在他却不敢去面对。 “这次回国后,我就会提交辞呈。”封景的声音突然镇定了许多,只留下这冰冷的一句,便决然的结束了通话。 厉睿听着手机内传来的挂断声,心底实在是难受至极。 这半个月以来,魏擎赫那边已有积极的消息反馈,反击的时日近在眼前,因此他才会克制不住对封景的想念,再三犹豫仍是拨通了电话,却不曾想对方是真的心如死灰,甚至决意离开他。 原来被人放弃的感觉,是这样苦涩沉痛吗。 一旦想到上一世的封景所遭受到的打击与伤害,还有两人最终的形同陌路,他的内心便无比煎熬。 他想了许久,而后拨打了lisa的号码。 “厉…厉总…?”lisa似乎还在睡梦之中。 厉睿望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间正是凌晨四点。 “是我,帮我订去往法国戛纳的机票,赶到那边天亮之前必须到达。” “什么?!”lisa坐起身,惊诧不已,她看向窗外的景象,正是雷声阵阵倾盆大雨:“可是这种黄色警报天气,s市的所有航班都已经停飞了。” 她正说着,一道明亮的闪电自天际划过,映亮了厉睿所在的办公室,令人心慌意乱的雷声接踵而至。 “没有航班,就用直升机。《唐云起》剧组不是有一架,五分钟后立马给我停在ese的大楼顶。”厉睿沉声道。 而lisa觉得自家老板真是疯了,这种天气空中出行,简直犹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可从没有人敢质疑ese总裁的决定,lisa只担忧的提醒了一句:“厉总,还请您务必小心。” 厉睿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法国(2) 厉睿顶着雷鸣闪电和狂风骤雨到达顶楼,直升机果然已在等待。 “厉总,你好。”飞行员是退役的中法混血士兵库瑞斯,退伍后便开始游历世界各地,近一年来途径s市正巧碰上《唐云起》剧组人员的招聘会,因《唐云起》为大型古装战争剧,因此航空拍摄军队十分重要,库瑞斯便担任飞行员一职,协助拍摄师航拍。 此时库瑞斯操着一口异域腔调的中文: “厉总,请系好安全带。” 厉睿闻言边检查好安全设施边询问: “需要多长时间?” 库瑞斯眨了眨湛蓝的眼睛: “虽然天气不好,但是只需要两个小时…”他顿了顿又赞叹:“这架直升机和我确实很合拍。” 库瑞斯的样子看上去极其轻松,完全没有一点即将在雷雨天气中穿梭的恐惧与紧张,他生性喜好冒险,此刻心底只有兴奋和激动。 他摇头晃脑的启动直升机,亢奋的高喊着: “it&039;s so crazy!it&039;s so crazy——!” 直升机外雷声隆隆,闪电将整个天空映照的犹如白昼,而直升机内的两人,却是毫不畏惧。 厉睿阖上眼,面上一派镇定自若。 直升机即将离开s市时,突然一阵剧烈的震荡,库瑞斯惊呼了一声,直升机极不稳定的摇晃了几下,一道闪电便从几米外划过,而毫无防备的厉睿右手紧按一旁的玻璃,却在猛烈的震动下不慎被直升机的棱框划破了手臂,鲜血顿时侵染了衣袖,一道长五六公分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原本健康的麦色肌肤上。 躲过了闪电,库瑞斯松了一口气,却在嗅到血腥味时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厉睿: “厉总,你怎么样了?” 厉睿将衣袖卷起,灼伤般的疼痛感直达神经,伤口极深,血一时无法止住,不到片刻他便苍白了脸,却还是淡声道: “没事。” 血都流成这样,竟然还说没事,库瑞斯只在心底大喊了一句: “are you kiddg ” 便立刻道:“座位底下有急救包。” 厉睿俯身将急救包取出,拿起先用碘酒消了消毒,便随意的绷带将伤口缠起,再拉下黑色的衣袖,除了脸色有些惨白,毫无一丝受重伤的迹象。 库瑞斯见了还是有些担心,他熟练的操纵着方向,又问:“厉总,需要先降落吗?” “不必,继续前进。” 虽然库瑞斯不知晓厉睿如此焦急的赶往戛纳有何目的,可内心却被眼前这个中国男人的镇定与果决深深撼动,那样的伤口,即使是当过多年士兵的他都备觉胆寒,且不说是一个丝毫未受过军队训练普通人,但见对方如此坚定,库瑞斯也只能心无旁骛的继续驾驶。 到达戛纳当地,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 告别库瑞斯后,厉睿直接赶往酒店寻找封景。 这边封景喝完了房间内提供的洋酒,已经有些困倦,换了浅白色的丝质睡衣便倒在了床上,睡意迷蒙间,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起初他还以为是在发梦,可声音愈来愈大,他有些烦躁的坐起身,走向紧闭的咖色房门: “不是给你说了只是喝点酒而已…” “婆婆妈妈的…” 说着他打开了门,正对上厉睿锐利而深沉的双目。 厉睿满身风雨像是刚从海上来,原先整洁的西装上满是褶皱,裤脚也带着泥泞,封景只看了一眼便把门狠狠地关上。 莫说两人的关系正处僵化之中,仅是厉睿脏成那样他都不会让其进这个门。 “封景…快把门打开。”厉睿在门外沉声道。 走廊中有人带着好奇的目光探出了脑袋。 封景靠着门,只冷声道:“你还来做什么?” 此时的他唯有满腔怒火,完全没有心思去深思厉睿的狼狈是从何而来。 厉睿无视四周各式各样的目光,又敲了几下门: “你先把门打开。” 封景无法,只能又打开了门: “你还要做什么?” “你先让我进去再说。”厉睿伸手推门。 封景嫌恶的看他西装上的灰尘泥泞,直接将其挡住: “就在这里说。” 这下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算是看懂了,很明显是两口子吵架,一个躲在了酒店,另一个出门来找才搞得一身狼藉。 厉睿无奈的向周遭一望,便问封景:“这样让我怎么说?”说着,便又握紧门框向里挤。 封景见此便本能的迅速关门,却没想厉睿仍不松手,眼瞅着对方的手掌被门夹的红肿,封景终是软下了心,关门的手指也微微松动。 厉睿趁机跨入房内,又将门紧紧锁住。 围观群众表示: “没得看了,回去洗洗睡吧。” 封景连连退后,看着男人一步步接近,正要质问,厉睿却上前一把钳住他的下颌,吻上了他正欲吐出尖利言语的双唇。 封景瞪大了双眸,简直难以置信。 “唔…嗯…放——放开”他被吻的头脑发热喘息不已,双手狠狠的推拒着厉睿炽热的胸膛,却又不得不臣服在对方疯狂的亲吻与刻骨的思念之中。 而厉睿更是无法克制住半个月以来对封景的渴望和想念,只紧紧的环住对方的腰,火热的唇舌充满欲望的扫过对方口中的每一寸,将其深深的嵌入怀里,似乎要融为一体才肯罢休。 “啊…嗯”封景此时真是备感意乱情迷,可脑中突然闪过厉睿冷漠的脸庞,眼中便多了一份清醒,硬生生的将厉睿推开。 却在动作间无心触碰到对方的伤口。 米白色的暗纹地毯上瞬间出现了血迹。 厉睿的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封景心底蓦地一痛,他抬起手,白皙的手掌上已沾染了血色。 他看向厉睿的左臂,声音颤抖:“你怎么会留这么多血?” “不小心划伤的。”厉睿的神色依然很镇静,仿佛血流如注的人不是他一般。 封景急忙去翻找药箱,并且冷冷的回望厉睿:“把衣服脱了,坐到沙发上。” 明明急得要死,俊美的脸上却极其冷淡。 厉睿暗暗勾起唇角,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并褪去了黑色上衣。 封景找到药箱放置在茶色矮桌上,抬眼便看到厉睿结实漂亮的小臂上,乱七八糟捆绑着而已经渗出血色的绷带。 他将剪刀消了毒,剪开绷带后,取出酒精便道: “没有碘酒,会很疼。” 厉睿看着他鸦色精致的睫羽,好看的眉眼与性感微启的双唇,只感到无论多疼都值得换取这一刻。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炙热的呼吸打在封景白皙柔嫩的颈间。 封景脸色微红,涂抹酒精的手指发着抖。 “bébé, je veux que tu(宝贝,我想你)”厉睿冲他低喃着。 封景常年前往法国宣传电影,会一些简短的法语,自然明白这话的含义。 他手下一顿: “这是谁教你的?” “库瑞斯,他说失散的恋人间都会这么说。”厉睿俊朗的眉眼间带着难以捕捉的深情。 封景为他包扎好,便起身收拾药箱,对他正色道:“可我们未曾失散也不是恋人,天亮之后,你就离开。” 而他的澄澈的美眸在厉睿看不到的地方却瞬间蓄满了泪水。 厉睿一听就慌了:“你真的要离开ese,离开我?” “是。” 厉睿见他脸色难看双目红肿,整个人也煞是疲惫,便先将挽留的话语咽回了肚中,只询问:“我睡哪里?” “沙发。” 封景将药箱放好,准备回卧室。 厉睿赶忙道:“沙发太小睡不下。” 封景回眸看他,竟在他冷峻的容颜上看到了一丝委屈。 也对,娱乐帝国的缔造者、商场间叱咤风云的ese总裁,那样霸道、高傲、不可一世的人何曾受过睡沙发的冷遇。 厉睿见他面无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晚上着凉感染了怎么办?” 说着他按着伤口故作极其痛苦的表情。 “……”封景静静的看了他片刻,直将厉睿看的浑身发毛才道: “要睡床也可以,去洗干净再上床。” 厉睿抬起包扎着的手臂扬了扬,面带难色: “这让我怎么洗?” 无论心里多怨多恨,一想到对方夹杂着伤痛的双目,与极其严重的伤口,封景心底的担忧便只增不减,或许是真的害怕对方伤口感染,最终他还是低声道: “把衣服全脱了,去浴室等我。” 不大的浴室间站着两个成年男人,显得既是暧昧而又有些拥挤。 封景身着乳白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里面的性感光景,而厉睿则是全身□□,暖黄色的灯光映衬出他肌理分明而强健有力的身体,封景一手握着沾水的毛巾,轻轻擦拭过他的每一寸肌肤,临近受伤的手臂时,更为谨慎。 氤氲的水汽沾染了他的衣襟,乳白色的睡袍服帖在白皙光洁的身体上,灯光顺着头顶晃下来,好似覆上一层性感的柔光,勾勒出他胸前淡红色□□的形状,他敛着精致如画的眉目,濡湿的毛巾缓缓抚过厉睿的小腹。 厉睿低头看着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封景的手指停顿在他的腰侧,看到了对方双腿之间的那处阴影,脸庞浮起薄红,将毛巾甩给了厉睿: “下面自己擦。”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没想到被厉睿一把握住手腕,迅速的将他压在墙上,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法国(3) “唔嗯…放开——你…放”封景□□的声调微微沙哑,当厉睿炽热的亲吻落在颈间时狠狠将对方推开,抬手便给了厉睿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两人都怔住了。 封景低头看自己白皙的手掌,与白色瓷砖上愈加浓重的血迹,随后将目光移至厉睿的手臂,捆绑的绷带已被血液浸透,他又惊又怒: “你不想活了?” 厉睿顶着淡红色的巴掌印怔了许久,虽然心底有些恼火,但在看到封景颤抖的双肩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冲散。 封景看他面无表情,果断转身: “我去给你找止血药。” 厉睿却在身后紧紧环抱住他: “别走。”他声音极低,可饱含着无限的眷恋与痛楚。 封景整件睡袍都湿透了,厉睿手臂上的血沾染在他洁白的衣襟间,他苍白着脸色,只有紧紧闭起眼眸才能止住眼底的泪水,和着凄楚惨淡的血腥味在朦胧的浴室内弥漫,冲刷着两人千疮百孔的心脏。 “放手吧。” 厉睿在他颈窝摇了摇头: “给我七天时间,等一切结束后,我会…放你走。” 封景睁开双眸,心下一片苦涩,事已至此,他仍是想去相信厉睿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 “答应我,只七天…”他顿了顿又温声道:“我一直期盼着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假期,杜伊勒花园里的蔷薇、香榭丽舍的绿茵、塞纳河上的星空、玛德莲教堂的五彩玻璃…最后还有埃菲尔的落日,那个时候我们又可以喝着酒,自在的聊天…” 耳边依旧回荡着初见时的海浪声,那晚的星空异常璀璨夺目…使他…使他至今仍在怀恋。 “答应我…”厉睿的手指抚过他浅褐色的发丝。 封景缓缓拉下厉睿的双手: “你需要时间,我同样需要。” 说着,他淡声道:“而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帮你止血。” 折腾了将近大半夜,为厉睿止血又重新包扎后,封景将消炎药递给他: “把这个喝了。” 倚在床旁的厉睿神色淡然: “没必要喝这个。” 封景态度坚决:“喝了它,除非你不想和我愉快的度过这七天。” 厉睿眼底燃起了强烈的光彩: “这么说你答应了?” “喝还是不喝?”封景冷声问。 厉睿立即接过了消炎药和水杯。 看他吞下药片,封景便转过身从衣柜里寻找干净的睡衣,取出另一件酒红色的睡袍,也不避讳厉睿,直接当着对方的面便褪下了湿透的睡袍换上,厉睿眼都不眨的看着他性感的腰际,与性感白皙的双腿。 他还记得那双腿缠在腰间的感受,但很可惜,封景很快便用酒红色的睡袍遮挡住身体,连回味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在心底暗自叹息,转过身将软枕压了压后随意躺下,封景关了床灯,背对着厉睿。 两个人各怀心事,都在黑暗与寂静中瞪着双眼。 厉睿贴近身旁的人,握住他的手,触及到一片冰凉,低声道: “你很冷吗?” 空寂的房内久久没有对方的声音,就在厉睿认为封景是真的不理会他时,却听到了一声软糯的回应: “嗯。” 厉睿抱紧他:“到我怀里来。” 封景一阵鼻酸,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眸,感受着厉睿胸膛熟悉的温度,他顿觉一切都未曾改变,一切却又都变了,从始至今,只有身后这个人,能让他这样清晰的疼痛和快乐,而他所有的疼痛与快乐,全部都来源于他。 他缓缓阖上眼,呼吸也逐渐变得匀称。 “封景…封景…你在吗?” 次日清晨,封景是被云修的敲门声吵醒的,他在迷蒙中起身正欲去为云修开门,却被厉睿一把拉住: “别走…” 他声音沙哑带着困倦,而封景的头脑却在触及对方炙热的手掌时瞬间清醒。 他用手贴了贴厉睿的额,低呼道: “你发高烧了。” 而那厢云修依旧在敲门,封景无法只能先起身去开门,厉睿又握住了他的手腕,音调含糊: “别离开…” “我只是去开门。”封景俯身努力让声音温柔平和。 闻言厉睿怔了片刻,便松开了手。 云修进门后便举着手机对封景摇了摇: “封景…你真是太厉害了…s市这两周来确实出了大新闻——!还是头条。” “什么新闻?”封景按了按太阳穴,便转身去整理茶色矮桌旁厉睿褪下的黑色衣衫。 云修跟在他身后,正欲给他念新闻头条,转眼便看到了室内的一片狼藉,他睁大了澄澈的双眸大叫:“你答应我只是喝酒…这…这这这…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说着他向前走了一步。 又瞧见了地毯上的血迹,情绪更加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倍:“这…这是谁的血?封景,你竟然搞异国一夜情?你流血了?这是你的血吗?你怎么样了?难怪你脸色这么难看…快让我看看。” 封景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的焦头烂额,只淡声回了一句:“厉睿在里面,他受伤了。” “什么?”云修微微讶异:“怎么受伤的?” 封景走至橱柜旁倒了半杯水:“他说是不小心划伤的…”他停顿了一下,将水喝完又道:“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新闻?” 云修这才想起过来找封景的目的,他将手机举到对方眼前: “这第一个头条啊,就是咱们刚走的第二天,顾恣拾新任s市副市长了…封景,原来这个顾恣拾这么大背景啊。”他赞叹着,又将顾恣拾上任的新闻采访调了出来。 封景只看了一眼,便又询问:“那第二个大新闻是什么?” “第二个大新闻跟咱们有关。”云修柔和的笑了笑:“s市连夜暴雨,今天航班都停飞了,咱们的返程的机票我已经退了…” 云修握着手机思索了片刻:“如果说航班都停飞了,厉总是怎么来的?” 封景眯起妖冶的眼眸望向卧室:“我也不清楚,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送他去医院或者私人诊所…他烧的很厉害。” “那我去准备。” “好。”封景应了一声,便回到卧室,他站在床前担忧的看向厉睿,发觉对方身体的温度又高了许多。 他俯身低声在厉睿耳旁轻唤:“厉睿…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厉睿睁开双目,干涩的双唇微启: “能…听到” 封景赶忙喝了一口水俯身渡给他。 唇齿相触,清凉的水流在口中流转,厉睿瞪大的双瞳间倒映出封景俊美清俊的脸庞,喉间的灼热与心底的焦躁也随之抚平。 “咳——”厉睿轻咳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封景敛起的眉眼。 封景将水杯放下,面上又恢复了一派冷凝“现在你要选择是去医院还是私人诊所。” “都…不去…”厉睿将头转向一旁,脸色疲惫中有一丝高烧的潮红。 封景转过身打开衣柜取毯子,下意识便道:“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的性子来。”说罢他手下猛然一顿,才想起这是厉睿时常对自己所说的话。 没想到竟有一天,他能将其还给厉睿。 封景转身为对方裹上毛毯,正准备扶厉睿起身,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我好不容易才向你求来的假期,可不想在医院或满是消毒水的私人诊所度过…”他黝黑的双瞳里闪烁着认真的光彩:“相信我…只需要一些退烧药就好。” 封景怔了怔,只懊恼为何对方病成这般虚弱的模样,没有一点威慑力或是压迫性,他仍是下意识的便想听从对方,他站在床前沉默不语,厉睿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我只想安静的…和你在一起。” 回过神来,封景没有再坚持,而是扶厉睿躺好,为他垫了一个软枕,轻声道: “我去买退烧药。” “封景…我叫好了车,就在楼下,现在就可以送厉总去医院。”他刚一出卧室房门,云修便返了回来。 “不必去了。”封景略微烦躁的皱眉。 云修一脸不解:“为什么…?” “你明白的,他这个人,有时候比我还固执。”回想起厉睿方才的神情,封景心底五味杂陈,含着说不出的愁绪与无奈,既是对两人现下忽近忽远的关系,又为了厉睿的强硬执拗。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云修询问。 “我在这里照看他,你到附近的药店买些退烧药、止疼片…还有绷带和消毒水。”封景顿了顿,看着云修充满担心的眼眸,便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 云修稍稍放下心来:“我现在就去。” 待他买回药品返回时,厉睿又因高烧而昏睡了过去,二人一同为其细致的处理了伤口,换过绷带,时间已到午后两点左右,云修先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封景又在厉睿半梦半醒间喂对方吞下了两粒药片。 不到四十分钟,高烧的现象便有所好转,封景倚在床旁,将把用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厉睿额前,注视着他英气的眉眼。 “感觉怎么样…?”封景低语着。 厉睿阖着眼眸回应:“除了有些冷,好很多。” “冷…?”封景握住他的手,犹疑了片刻最终偎在了他的怀里,而厉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勾起唇角,又将封景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两个人的身体十分贴近,近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一时无话,但使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与安宁,似乎让伤痕累累的心也得到了慰藉。 “s市昨晚暴雨,你是怎么来的?”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9节 厉睿看着天花板如实回答:“唐云起剧组的直升机很不错。” 封景抬眼看他:“伤也是直升机上来的?” “是。” 封景深吸一口气质问:“厉睿,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愿放手,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和离开……?” 厉睿低头凝视他,目光温柔中带着难以看透的情绪:“有些事情…我不能说,还不是时机。” 封景定定的看着他,神情间又出现了厉睿所熟悉的那种执着:“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的澄清和坦白。” ☆、法国(4) 厉睿恢复的很快,到了约定时间的第二天,他与封景便出发前往巴黎。 在私人订制公寓安置好后,正是傍晚七点多,此时是夜游塞纳河的好时机,稍作休息后,二人便从奥赛码头出发,登上了游船。 游船徐徐前进,星空仿佛就在头顶,月色下的塞纳河温柔而富有诗意,两岸旁的复古建筑随着星光与月光而霓幻璀璨。 上了船后,封景才发觉除了船长外只有他与厉睿两人,中型的游船上,处处放置着鲜嫩美丽的白蔷薇,精致雕刻的木桌上,整齐仔细的摆放着各种年份的红酒,夜幕下的巴黎灯火阑珊,塞纳河两岸人流不息,船身缓缓摆动,游过天鹅小径,封景倚在船栏旁,向岸边的哥特式建筑望去,奢华溢彩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底,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神秘。 厉睿站在他身旁,为他遮挡了不少夜间的寒风,他将一杯红酒递入封景手中: “喝点?暖暖。” 封景身着黑色风衣,浅褐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散乱,他淡啜一口红酒,妖冶的双眸稍稍眯起: “88年的roai(罗曼尼·康帝)。”说着,他执起杯子碰了碰厉睿的酒杯。 厉睿点头:“答对。”顿了顿他又道:“过去的你,可是喝一点酒就醉的不像话,现在已经游刃有余了。” 封景扬了扬唇角:“人总是会变的,比如我和你,都不是曾经。” 这句话饱含深意,仿佛不去追究近来发生的一切,只指出两人之间深沉的隔阂与难解的误会。 厉睿听了,放下酒杯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轻晃: “你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我。” 封景也不恼他,任由厉睿将下颌抵在自己肩窝,看着岸边的神情里竟有一丝宠溺,却在口中冷声道: “所以你一定很得意,看着这么孤高傲慢的封景为你神魂颠倒,快乐到忘乎所以,痛苦却又失魂落魄。” “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厉睿握住他的肩轻声道。 封景转过身,注视他深邃的双目: “别提这些了。” 厉睿看他脸色不好,便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转移了话题: “西岱岛附近有家不错的法式餐厅。”他顿了顿伸出手询问:“我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封景先生。” 一切都是这样的自然而宁静,好似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些不快,还是那样在意信任或尊重彼此。 封景被他绅士般的举动弄得一怔,随后便回握他的手:“我很荣幸,厉睿先生。” 游船停在岸边等待,两人进入餐厅,街旁悠扬美妙的乐队音乐传进耳中,巨大的玻璃餐厅中人并不是很多,封景便挑选了一个靠近塞纳河畔的位置,星空映入波光粼粼的水中,天幕的光芒与岸上的灯光交相辉映,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甘美的乳酪香气在空气里四溢,田园碎花风格的桌布上放置着白百合与鲜美酥脆的龙虾,精巧餐具中的牛排淋着醇香沁人的朗姆酒汁,一旁的浅咖色篮子中堆满了甜美的奶油圆蛋糕。 用过晚餐后,封景将视线移至餐厅角落里放置的一架钢琴上,一双美眸瞬间发亮: “那是ste; sons(施坦威钢琴)” 厉睿抬手支着下颌,绕有兴味的看着他犹如孩童般兴奋的神情。 封景看了他一眼,便走至钢琴旁,纤细的指尖轻触华丽流畅的琴身,他轻按了一下琴键,每一个悠扬的音调都发挥到了极致。 “她的独一无二令人向往,不是吗?” 身后忽然传来略微年迈的声音,封景转过身,一位金发碧眼的老者近在眼前,他也走近钢琴,按了几个音调,湛蓝的眼眸注视着封景,其中似乎饱含了无限的智慧: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 封景回应:“我曾在日本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老者想了想,点头道: “没错,五年前在东京举行过ste; sons的展览。”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温和的凝视着封景: “孩子,你这样青睐她,何不坐下来,为她、和他们弹奏一曲?”说着,他示意封景看向四周注视着他们的人群,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优雅洒脱如封景,听老者这般邀请,他便大方的坐下来,准备弹奏。 老者见此,漂亮的蓝眼睛笑眯眯地,附在封景耳旁道:“你的丈夫一直在看这边,看得出来他很爱你。”说罢他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餐桌前的厉睿身上。 封景的脸瞬间红的滴血: “他…他他不是我的…” “噢噢噢。”老者恍然大悟,笑的更加开怀:“我知道了,在亚洲,应该叫伴侣。” 封景见辩解无效,唯有把注意力转移到钢琴上。 一阵轻盈曼妙的流星坠落声音缓缓在空气中流淌,和着醇厚绵长的朗姆酒,伴随玻璃餐厅顶上的浩瀚星空,他身着一袭深邃神秘的黑色风衣,浅褐色的发丝在柔情的晚风里轻微浮动,徜徉仰望的思绪在人们心中回荡,悠远而深情,却又透着一丝丝细微而难以捕捉的忧虑,就在这处处荡漾着璀璨奢靡的城市里,孤独而充满灵感的乐曲似乎给人带来了无限的思考与平静。 全场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在封景身上。 他总有这样的资本与能力,漫不经心的施展着魅力,轻而易举的抓住人们心动惊艳的眼神。 厉睿凝望着他专注弹奏钢琴的模样,想起了他初次来到厉家大院时的情景,那时封景的性子还十分尖锐,现如今,他已不是那个张牙舞爪一身利刺的幼兽,虽锋芒尽敛,褪去了年少时的稚嫩,多了些许深沉冷凝,但他骨子里的锐气和血性从未消散,一旦触碰,一经释放,他便又会显露锐利的爪牙。 很难有人真正走入封景的内心,而上一世他的抛弃,相当于扼杀了自己亲手呵护培养的幼兽,封景相信他、追随他,而那时的他,却随意践踏了这只幼兽少的近乎可怜的感情。 厉睿思索着,一时间竟有些怔愣。 最后一个音符缓缓落下,整个餐厅内寂静了半分钟,随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甚至有人拿起桌上的鲜花便向封景所在的方向抛去。 “弹得漂亮,孩子。”老者拍着双手赞叹道。 封景优雅的颔首回礼。 “但这首《星空》本该带着欢快…”老者摇了摇头:“我却从你的弹奏里,听到了悲伤。” 他睿智的蓝眸眨了眨:“可以和我分享你的忧愁吗?” 封景闻言透过老者所站的地方,向厉睿看去。 老者瞬间明白,只在心底暗自叹息,抚上封景的肩轻拍了两下: “孩子,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困扰着你,但当迷雾散去后,一定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听从…自己的…内心…”封景澄澈的眼底里情绪稍稍波动,轻声重复了一遍老者的话语。 见他久久沉浸在思忖中,便取出了一张名片放在钢琴键上: “如果你仍心存疑惑,那么欢迎你来找我聊聊。” 封景回过神来,拿起钢琴键上的烫金名片,上面用浪漫而婉约的字体镌刻着英文: “尼克·海明威。” “香榭丽舍大道118号。” 封景纤细的手指有些发抖,没想到竟会在异国偶遇斯坦威钢琴家族闻名于世界的调音师。 斯坦威钢琴家族的调音师世代传承,没有一架斯坦威钢琴与其它的相同,而调音师的任务是发掘和形成每件乐器独有的个性音色,使其形成独特的灵魂与丰富多彩的音色。 而尼克·海明威则是斯坦威钢琴家族在全球少有的美学级调音师。 更令人钦佩的便是,做到顶级的尼克·海明威是一位天生性听觉障碍患者,只能听到正常声音的百分之三十,他经历了怎样的困难才获得如此成就,世人不得而知,而封景对于这位老者,却怀有莫名的亲切与熟悉。 正想与其继续方才的话题,但环绕四周,却没有对方的身影。 此时厉睿走至他身旁: “在找什么?” 他询问。 封景执着名片递给他,勾起唇角回应: “我想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厉睿接过他手中的黑金名片仔细的看。 “是你喜欢的领域,我们可以改天再去拜访。” 两人正交谈着,一名面容清秀的侍者走上前来: “晚上好,两位先生。这架钢琴现在属于你们了。” 封景讶异的挑眉,与厉睿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中皆充满了疑惑。 那名侍者温和的微笑: “在我们的餐厅里,谁被尼克·海明威先生准许弹奏这架钢琴,那么这架钢琴就是属于他的。” “这…”封景还有些疑虑,脑海中高速运转着怎么把这大家伙带回国内或是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考量。 侍者看出了他的不解,便又道:“先生,若您还有所顾虑,这架钢琴会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 厉睿轻抚封景的发丝,对他暗暗点头。 封景又按了一下琴键,妖冶的双眸望向侍者: “这确实是一场奇幻的邂逅,但这大家伙的去留,还是等我们拜访过尼克先生后再做决定。” 侍者了然的点头:“我们尊重您的决定,祝两位的法国之行愉快。” ☆、法国(5) 离开餐厅后,两人继续乘坐游轮前往塞纳河畔上的马尔梅松古堡,他们将会在城堡内小憩一晚,马尔梅松古堡不仅是巴黎最美丽的城堡之一,更是赛马娱乐的绝佳地点。 此处常年环绕着参天的树木和绿茵茵的草地,幽静而富有诗意,红玫瑰与山茶花在这里盛放,迎接着每一位好奇的到访者,辉煌大气的设计与建改,鎏金雕刻的神秘门扉、奢华的卧室、令人眼花缭乱的法国塞夫勒陶瓷厂产的瓷器,无一不彰显着浪漫与诗意,却又多出了一份无奈和深情。 马尔梅松古堡又称“玫瑰城堡”,1799年,叱咤风云的拿破仑为夫人约瑟芬斥巨资买下了这里,约瑟芬十分喜爱马勒梅松城堡,她曾三次请设计师为其改建城堡,在拿破仑执政的早期,拿破仑夫妇喜欢在马尔梅松城堡过周末,那时的城堡内充满温馨的家庭气氛,而约瑟芬夫人是个天生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女人,她在古堡中种植了大量的奇珍异草,绘制了无数精致的画作,歌唱过许多动人的乐曲,她似乎将毕生的心血都投注在了马尔梅松城堡内,只因这里承载了太多她与拿破仑的美好回忆。 1809年,拿破仑皇帝因政事与约瑟芬皇后离婚,迎娶奥地利的玛丽露易丝公主,从此约瑟芬独自一人居住在“玫瑰古堡”内,忍受着岁月的侵蚀,与每个刻骨铭心而又伤情的夜晚,她再也没有回到巴黎,再也没能与拿破仑相见,古堡内充满了悲情皇后约瑟芬伤痛的气息,深刻的弥漫在每个角落里。 而此时厉睿选了这样一个地方,让封景既是不解又有些懊恼,他甚至觉得,自己和约瑟芬没什么两样,他们同样倾注了青春与年华,给了一个终将辜负自己的人。 “为什么选择这里?”封景倚在床旁,看向坐在一旁手持书籍的厉睿。 厉睿放下书,为他理了理丝绸睡衣的前襟:“只是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别想太多了。” 封景淡淡点头,望着厉睿再次询问: “为什么拿破仑会离开约瑟芬?” 厉睿愣了一下,思考了半晌,回答他: “这一点世人也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约瑟芬是拿破仑一生最爱的人。” 封景摇了摇头,又露出初见厉睿时孩子般的神情:“我不懂…为什么爱一个人,会忍心伤害他?” 厉睿深邃的眼眸闪烁了几下,随后柔声回应:“或许他是为了保护她。” 他顿了顿,紧接着道:“保护她不受世俗的困扰,不被战争与残酷所折磨,不受一点肮脏事物的侵袭,这座古堡,既是枷锁也是仙境,它可以让约瑟芬与世隔绝,安稳的长眠。” 封景看他认真的神情,轻声道: “我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自作主张的保护,是可以让约瑟芬一世安稳,可她一直沉浸在永久的悲痛中…” “即使死亡,也好过失去爱人的孤独。” 厉睿闻言瞳孔骤缩,这就是他的封景,他宠着爱着放纵着的小狐狸,他黑白分明、敢爱敢恨、无比勇敢、从不畏惧,可他的坚定与执拗却总是能轻易触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甘愿放下一切去守护他最纯粹的灵魂。 只怕对方看出他的哀痛,厉睿侧身吹灭了蜡烛,声音中似乎含着一丝哽咽: “不早了,快休息吧。” 黑暗中封景缓缓阖上了眼眸,月光透过哥特式的窗倾泻在两人身上,四周一片静谧。 午后和熙的阳光挥洒在茂密,古朴的风情与自然的天性在此处演绎,似是时光静止于这里,厉睿先换上了骑马装在林中等待,悦耳的鸟鸣在耳旁回响,微风悄然拂过衣摆,他身着墨蓝色的欧式骑马装,黑色的靴子铮亮而帅气,衬的他原本冷峻的眉眼更为英气,他骑着那匹黑色的达雷阿拉伯马,阳光下的身影高大而强悍。 对面不远处的丛林中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厉睿闻声看去,封景骑着一匹白色的利皮扎马,他身着酒红色的骑马装,衣襟的欧式钩花纽扣在林荫的光芒下夺夺生辉,复古的衣领前佩戴着雅致的蕾丝领结,白色手套与黑色马靴形成鲜明的对比,透出贵族般的高贵与禁欲。 “它很乖。”封景控制着白马到达厉睿身旁,轻抚它的头询问:“它叫什么名字?” 厉睿这才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愉悦的勾起唇角道: “爱丽丝。” 封景微微惊讶:“这么强壮的家伙居然是个姑娘?” 厉睿听了朗声大笑:“别小瞧她,她可是赛场上的佼佼者。” 封景点头,又扬了扬下颌看向厉睿所骑的黑马: “它呢?” 厉睿不算温柔的摸了摸黑马的头: “他是埃里克,马场的人说他是个性格暴躁的小伙子。” 封景“啧”了一声,表示不满:“你作弊,这可是咱们俩的比赛,你的是小伙子,却给我选了个小姑娘,不公平。” “一会比起来你就知道了。”厉睿朗声道:“利皮扎马不仅有美丽高贵的气质,而且还难能可贵地兼具了勇敢、气力、能力、温驯的脾气和聪明的智力,她只是很内敛。” 封景俯身侧头,孩子气的在爱丽丝耳旁道:“瞧他把你夸的这般好,一会儿可要给我争气。” 说罢,他倨傲扬眉,妖冶的双眸注视着厉睿:“那你说说怎么比?”眼底已多出一份挑战和斗志。 厉睿对他有趣的举动暗自发笑,轻咳一声便回应:“谁先到那边的城堡,就算谁赢。”说着他用马鞭指向前方的哥特式建筑。 封景看了一眼:“不算很远。” 他抬手紧握马鞭,目光专注已开始准备。 厉睿边扬声倒数三声,边观察着他的动作。 封景露出带着些许狡黠的漂亮笑容:“谁输了就要任对方处罚。” “那我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厉睿回应着,高喊了一声开始。 声还未落封景便策马冲向前方,厉睿摇头低笑,神色一敛后也专注的追上对方。 封景在早年的演艺事业中对马术有所练习,因此面对骑术老辣的厉睿也毫不逊色,甚至赶超对方提前到达了终点。 他在米白色的欧式城堡前向厉睿挥手,阳光穿过林荫,像是细碎的鳞片在酒红色的衣襟上流转,封景俊美的容颜上带着胜利者的愉悦。 厉睿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他,英俊的脸庞上满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一阵急促的铃声忽然在森林间响起,厉睿取出手机,看着显示屏微微皱眉。 封景见此,原本含着笑意的眉梢也多出了一丝凝重。 而此时厉睿接通了来电,抬眼对封景示意没事,埃里克在此时又开始调皮的原地兜圈,封景看着他骑在马上原地转圈的模样只备感有趣,方才的担忧稍稍平息,便和爱丽丝一同向森林深处走去。 “睿哥,出事了。”魏擎赫的声音煞是疲惫,还夹杂着一些颤抖。 “人死了,应该是秦楚厉晨听到了风声,封口了。” “他们很可能会向封景下手,你千万要小心。” 挂断手机后,厉睿向环视四周,哪里还有封景的身影,他心底一慌,立刻前往丛林深处寻找。 “封景——” 空寂的林里没有丝毫回应,青葱的草地里忽然折射出一阵反光,厉睿下马走近查看,果然是封景衣襟上的纽扣,碧绿的草丛中也显现出挣扎的痕迹。 厉睿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对方在和自己开玩笑。 他又高声呼喊了封景的名字,依旧毫无应答。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丛林中,封景被两名面无表情的雇佣兵挟持着,面前是个双眼狭长、面容阴郁的中年人,他在封景身旁放低了声音,看向正在寻人的厉睿: “你可以回应他,但在你出声的瞬间,我会让他们打烂他的脑袋。”说着,他指了指雇佣兵怀中的□□。 虽近在咫尺,封景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让厉睿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他眼底一片冰冷镇定,只压低了声音质问: “你们是什么人?” 可还未听到对方的回答,身旁的雇佣兵便取出电击器在他腰侧紧按,封景眼底一黑,顷刻间便失去了知觉。 这边厉睿是头一次体会到了失控般的焦急,他在森林尽头找到了爱丽丝,封景仍不见踪影,他深吸一口气示意自己冷静下来,双手发着抖拨通了魏擎赫的号码。 “魏三,出事了…封景失踪了。” 魏擎赫的声音含着些许仓皇失措:“什么…?!怎么会…?!” “一定是秦楚…”厉睿目眦欲裂,强烈的怒火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 “睿哥,冷静…千万先冷静下来。”魏擎赫起身点烟,按了打火机数十下都没能将烟头点燃,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近乎狂躁的将打火机砸了个粉碎。 “你不明白,秦楚和厉晨…对封景的恨之入骨…尤其是,尤其是厉晨…” “若是封景真在他们手中……”厉睿用手蒙着眼,几乎不敢想象对方目前的境遇,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魏擎赫当然知晓这其中厉害,他先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便道:“睿哥,你听我说…我怕路上你会出事,你现在到库尔布瓦,那里有我的人,你坐直升机回国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刚刚接到消息,那个财务总监的妻子,并非病逝,他们一家都是秦楚让人做掉的…她早就算计好,怕我们策反…” “睿哥…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我们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你再出什么事的话,封景该怎么办?” 厉睿按了按额头,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后沉声道: “就按照你说的办。” 他俯身将草地上掉落的钩花纽扣拾起,紧握在手心里,似乎这样便能感受到封景残留下的温度,他一方面相信无论是何种境地,他坚韧聪明的小狐狸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另一方面秦楚与厉晨的手段又让他无比担忧。 厉睿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妥协的人,可如若对方的筹码是封景,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会放弃一切去换取对方的安全。 同一时间,s市ese办公区内,秦楚正在翻阅秦氏集团的年度报表,秘书走进其办公室内公式化的汇报: “秦总,有您的内线,但对方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需要接给您吗?” 秦楚纤细的手指一顿,几乎立刻便想到了来电的人会是谁,她头也没抬便回应: “接过来吧,还有……下班之前不要再来打扰我。” “好的,秦总。” ☆、危机 泼水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地上身着酒红色骑马装的人全身已然湿透,他身旁围着几个雇佣兵,个个怀中都架着□□,昏蒙的光线中,封景疲惫的睁开双目,视线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 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海水味,和着凛冽冰冷的海风,不断侵袭着湿透了的衣襟,刺痛感接踵而至,挂着水珠的睫羽微微轻颤,他正要开口,却发觉双唇已被胶带紧紧封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终于醒了。”有些生硬的音调自雇佣兵们的身后传来。 昏暗中,雇佣兵让出了一条道路,那个操着一口怪异语调的人缓缓出现在眼前。 他手持笔记本,像是在调取资料,封景的目光沿着笔记本向他的手臂看去,一段段碧绿色的藤蔓刺身顺着右臂直到带着刀疤的脸庞,他边翻看着资料边慢慢呢喃着: “封景…啧…可真是个大美人。” “周老板所言果然一点不假。” 说着他由上向下审视着双手被缚在身后的封景,带着猥亵意味看他湿透的发丝,与苍白有些脆弱的俊美容颜,以及那双充满锐利和野性的美眸。 “对了…忘记介绍。”他伸出手,礼貌敬重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绑架犯: “你好,我是远藤九朝,请多指教。” 封景神色一凛,脑海中回响起魏擎赫的话语: “远藤九朝,早年是山口组的分支麻生会的负责人,可因为手段太凶暴残忍、名声狼藉被山口组的‘太子’踢出了本会,消失灭迹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 “而在背后提供资金支持的,正是姓周的。” 敏锐如他,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挟持他的原因。 远藤九朝取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尖锐的刀锋在光线中若隐若现,他极其变态的伸出舌头在刀刃上舔舐了一下,阴狠的目光定格在封景光洁白皙的脸上。 封景微微皱起眉,却没有体现出一点远藤九朝所期待的恐惧,他狞笑了一声: “封景先生,你似乎一点也不怕。” “周铭死了,我的人查出来是厉睿让人做掉的,他断了我的财路,坏了道上的规矩。”远藤九朝拔高了音量,双眼血红,他顿了顿,又拉长了音调: “你想想看…我用这个,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再拍照发给厉睿,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走至封景身旁蹲下,用锋利的匕首比划两下,撕掉了对方脸上的胶布。 封景急促的喘息了两下,冰冷的眼眸注视着远藤九朝: “那你还真是找错了人…我只不过是厉睿弃子……他不可能为了我,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这还真是奇怪,远藤九朝不禁在心底嘀咕,对方分明被麻绳束缚着,浑身上下让海水浇了个透,脸色惨白的像张纸,甚至于还发着抖,却散发出让他无比忌惮的冷峻,和令人气恼的倨傲挑衅。 远藤九朝眯起了双目,这个筹码与他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他的手段在道上是出了名的残暴凶狠,以至人人闻风丧胆,可眼前这个人,却丝毫没有惧怕,他来回踱了两步: “你在撒谎,周老板一早便说过,厉睿可是为了你,才和他闹翻,你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封景扯了一下唇角,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 五个雇佣兵,光线黑暗,左方木门紧锁,右边摆放着刑具还有…医疗架之类的东西,上面的针管和医用钳正散发着冷光……船身摇晃,外面有多少雇佣兵还是未知…他默默地将这些讯息记在脑海里,又思索了自己目前的状况,除了双手在背后被粗麻绳紧绑,没有伤,只有些发冷和疲惫…如果是两个雇佣兵,他还有余力对付,可对方的人数未知,他不能冒这个险,再三思索下,他将澄澈的双目定格在远藤九朝身上。 而身后的双手开始谨慎的在地板上摸索。 他轻微的触摸着地板,期望能找到工具磨开麻绳,又故作平静的与远藤九朝对话: “一颗棋子还有用的时候,它的主人便会爱惜它,可若是它失去利用的价值,它便会被抛弃…远藤,你大概不知道,厉睿马上就会与秦世海的独女成婚,所以…你在我身上花功夫,没用。”虽是说着诱骗敌方的话语,封景却备觉煎熬痛苦,这样的事实,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远藤九朝似乎被激怒了,他急躁的踱步,又蹲下来狠狠钳制住封景漂亮的下颌: “中国人真的很狡猾…” “封景先生…看来你也不例外” 说罢他向一旁的雇佣兵挥手,那名雇佣兵递过来了一枚小巧的录音笔,远藤九朝接过后向封景扬了扬: “现在,我需要你录音,让厉睿交出ese百分之七十的股权…你若是不想配合的话…”他用匕首抵在封景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我不介意砍掉你好看的小拇指,给厉睿寄过去。” 封景盯着他,深邃的瞳间凝聚着一片冰寒,一字一句缓声道: “不、可、能。” 右脸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远藤九朝收回匕首,放在一旁的医疗架上,血腥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脸上略微粘稠的液体使封景瞬间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发丝上的海水和着血液沿刀口缓缓滴落在酒红色的衣襟前,剧烈的灼烧感袭来,可他苍白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此时,他身后的双手已寻找到陈旧却突起的一块地板,他悄无声息的将麻绳靠近那片翘起的木块,慢慢摩擦着。 远藤九朝却是真的急红了眼,他走到医疗架上取了一枚针管,似是抽取了什么液体,又返回到封景身旁。 一边儿的雇佣兵好像发现了封景身后异常的声响,他俯身侧头查看了一下。 封景只有屏住呼吸才能阻止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他停下了动作,那名雇佣兵在昏暗的光线中无法看到突起的地板尖,只能作罢。 远藤九朝对两人的小动作并不是很感兴趣,他手持装满无色液体的针管,命令两个雇佣兵将封景紧紧按住,他撕扯开湿透的酒红色前襟,将针头对准了封景脖颈上的血管,冰冷的液体被逐渐注入体内,封景颤抖的更加厉害,一时间只感到急剧的头晕目眩。 “这是…什么……” 远藤九朝收回针管弹了两下: “自白剂,二战时期的专利,胜利者最有力的武器,同时也是俘虏们的地狱。” 封景的视线开始模糊,神智也有些散乱,仍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痛苦的□□,周遭浓烈的海水味道包裹着他,使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他双唇微启,毫不示弱的咒骂了一句: “变态。” 他曾听闻过“自白剂”,却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这种垃圾玩意儿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自白剂会让人处于镇静催眠状态中下意识地回答各种问题,但是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人有主观意识、潜意识、无意识三个层次。当主观意识被压抑到最大程度时,潜意识成为主导反应的行为中枢,会出现很多诡异的现象,比如最令其恐惧的幻觉,也会使被注射者极易受到拷问者的暗示和影响。 见药效已经开始,远藤九朝拿着录音笔蹲下身,声音极轻: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厉睿来救?” 他将录音笔贴近封景: “让厉睿把股权双手奉上…否则,这里地属大西洋的公海…我在这把你杀了喂鲨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封景禁闭眼眸,死死咬住舌尖,直至在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他努力保持着清醒,却始终无法阻挡强大的药效,意识开始有些涣散,舌尖的疼痛又在提醒他,不能认输。 “渣滓…”他吐出两个字,又垂下头,湿透的发丝敷贴着他苍白俊美的脸,透着几分被摧毁的凄美和孱弱。 远藤九朝见此,也不急躁,更没有恼怒,他从雇佣兵的腰间抽出电击器,在封景的小腹上狠狠一按。 封景细弱的□□了一声,那声音听上去就像被剥光皮毛的小兽,可怜至极。 “不说的话,也没关系……”远藤九朝把玩着电击器:“我会用这些小玩具,好好的招待你…封景先生。” 身体已开始发冷,过往的记忆、令他痛苦的往事不断在脑海中放大,变本加厉的折磨他,恍然间他看到了破旧的房间、母亲的死亡、父亲悲悯的眼神、缺失的童年,他曾赤脚站在沙滩上,瞭望着海鸥们的分离…那段封存已久的记忆此时就像开闸洪水般涌来,将他活生生的溺死在其中,有人在他陷落时抓住了他的手,努力将他向光明处拉去,他在一片潮湿寒冷中睁开双眼,那个人的身影在涌动的潮水中渐渐清晰。 谁来——谁来救救他,他的记忆在嘶喊悲鸣着,这种感觉太过真实强烈,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溺毙时—— 冷峻的眉眼、温热的大手、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封景只感到自己的心脏狠狠一缩,痛的他双目血红,他死死揪住厉睿的衣袖,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他骤然睁开疲倦的美眸,睫羽间挂着氤氲的湿气,声嘶力竭、近乎崩溃,终于喊出了那个心底所渴望的名字: “厉睿——厉睿——” 那声音悲怆至极,甚至有些凄惨,以至于远藤九朝关闭录音笔的手指都在发抖,但显然,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他要起身的一瞬,封景敏捷的从地上站起,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拔出了远藤九朝腰间的□□。 ☆、回归(1) 没有一丝生气的冷金属抵在太阳穴上,远藤九朝的双腿都在发软: “你是…你是什么时候…”他哆嗦着。 封景努力忽视着身体上的疼痛,急促的喘息着,深沉的眼底蕴藏着像野兽般敏锐血性的光芒,他用远藤九朝的身体做着掩护,低声在其耳旁道: “对于狐狸而言,迷惑敌人的时刻,便是动手的时机。” 说着他用枪狠狠地顶了远藤九朝的太阳穴一下: “现在,把录音笔给我,然后,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把门打开。” 身体深处似乎还在阵痛,导致封景极其暴躁,他清澈的瞳孔在不断地震颤,像是分分钟便要失去耐性。 远藤九朝惊恐的大叫:“这…这这不可能,自白剂…自白剂怎么会失效…!不可能——不可能…!” 封景捏着他的手腕拿过录音笔,冷声道: “自白剂对一般人是很有效,可我患过严重的抑郁症,那些幻象我早就经历了上百次上千次…”他将录音笔扔在地上踩了个粉碎,圆润清冷的声音又像是叹息: “我所经历的黑暗、掉过的深渊…你或许,下辈子也不明白。” 痛楚又在身体里震荡,封景感到自己即将失去全部的耐心,他用枪抵住远藤九朝的头,缓步向出口走去,那步伐甚至透着些优雅随意…雇佣兵们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金主丢了性命,只得观察着封景的一举一动,紧紧跟上对方的脚步。 离开船舱,海水的气息更加浓重,海风在湿透的衣襟与发丝间掠过,封景生生咽下了从胃部泛起的恶心感,他挟持着远藤九朝,慢慢地走向船栏,而身后就是汹涌无垠的海水。 远藤九朝却突然笑了,笑的得意而猥亵,他混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向后方的封景大声道: “就算你能逃离这只船,又能如何?!你还能跳海不成?这可是大西洋…就算你水性再好,还没游到岸就被鲨鱼吞了。” 他沙哑的声音被撕碎在海风里,听上去煞是刺耳难听,封景正烦躁不已,直接用枪重重的砸向他的头,冷声道: “把嘴闭上。” 远藤九朝顿时血流如注,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流淌至脸颊,他突然惊叫不已,四周的雇佣兵见此,正欲拿起武器上前,封景却将枪上了膛,一字一顿道: “任何人,都不准动。” 他侧头望向无边无际的海水,正思考着如何才能脱身,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封景——封景——” 一艘小型快艇飞驰而过,激荡起千万奔腾的惊涛骇浪,在海水中留下一条长长的波纹,像是锋利无比的刀刃划开了冰冷海水的波浪,封景诧异的向那艘快艇看去,上面身着救生衣的驾驶人,竟是…云修。 清俊的眉眼透着刚毅,俊秀的脸庞上含着沉稳,不得不说,这小子乘风破浪而来的样子真是帅极了。 云修将快艇放慢了速度,冲封景伸出了手: “快上来。” 封景勾起唇角,在远藤九朝耳旁低声道:“看来现在,可能被喂鲨鱼的人…或许是你呢。”他声音柔柔的,像是包裹了几层衣服那般低沉迷人,却又透着一丝寒凉: “在你即将被喂鲨鱼前,我有两点需要告诉你。” “第一,我最讨厌被人称作美人。” “第二,没有人能利用我。” 话音一落,他便冲远藤九朝的右臂开了一枪,在对方的鬼哭狼嚎中跳入了快艇,并点头向云修示意,云修会意立即加快了速度,封景手持着那把勃朗宁1911,对准螺旋桨开了好几枪,直至船身有下沉的趋势,快艇便驶离了轮船旁。 封景将子弹用尽的□□随意扔进快艇里,浑身无力的靠在座椅上,云修回眸看他,近距离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伤口,立即大喊道:“封景——封景,你怎么样了?” 耳旁虽然充斥着海浪声,封景还是听到了云修焦灼的声音,他煞白的脸庞上浮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冲云修摇了摇头,又做了个口型: “没事。” 即便如此,云修还是担心的不得了,他将快艇调整好,便手忙脚乱的走至封景身旁,一手微微扶住他的肩: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 封景发丝上沾染了血液,双唇苍白的可怕,他阖上眼缓缓摇头: “不能…不能去医院。” 云修紧张担忧至极: “为什么?” 封景睁开带着些许孱弱和妖冶的双眸:“我不能确定,有没有把那艘船废了…他们…他们随时会追上来。” 他气息微弱:“不能…不能在这个地方留下我们的踪迹,否则回国都成了问题。” 云修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紧张,他正想开口询问接下来怎么办,封景却先开口询问: “你不是…回国照顾林萱了吗…?” 云修这才轻松了一点:“我还没来得及登机,她就已经母子平安了。” 这个消息让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转变了过来,封景清俊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心绪逐渐平静,一个生命到来的消息使两个方才逃离险境的男人都冷静了不少,封景勾着唇角抬眼询问:“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修清澈的双目弯了弯: “林萱在布雷斯特投资了一家服装品牌公司,她听闻我在法国,就让我替她开个发布会。”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封景的脸色,毕竟这种事情,本应向经纪人汇报,他却自作主张的帮忙,此时生怕封景责怪,连忙又解释: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10节 “我本来想等回国了再和你…” “不用说了。”封景纤细的指尖覆上云修的手背:“你与林萱的情谊我自然能够理解。” 他顿了顿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我?” “发布会结束后,我在海边乱转悠了一圈,正巧看到你昏迷着被几个人拖上了船。”云修指了指布雷斯特的港口:“这里的船只很多,是航行大西洋的大港,我就租了只快艇,一路跟着你。” 封景头脑眩晕,能坚持着听云修说完这一切已实属不易,他抬手狠狠地扯了一下浅褐色的发丝,告诫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云修拿着纸巾温柔地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一如他们初识时那段纯粹的时光,他紧握住封景的肩,声音柔和而坚定: “不要认输,不要低头。” 封景涣散的双瞳因这句话而逐渐清明,他猛的握住云修的手腕,望进他干净明亮的眼眸: “如果没有厉睿,你会是我唯一的选择。” “你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但厉睿确实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我将所有的信任托付在他身上……一生的温暖全部给予了他…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听到他在呼唤我的名字…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眼底已蓄满泪水: “爱他成为了我唯一的选择。” 云修的眼眶泛红,他手指颤抖神情慌乱地为封景擦拭着脸庞,一边摇晃着他的肩: “封景…封景…坚持住…别睡过去…” 但这一次,封景真的闭上了双眸。 云修的眼里落下了泪,慌张的环视四周,刹那间他想起了厉睿,正欲翻找手机时却想起自己的通讯工具早就遗失在了机场,身上的钱财也所剩无几,百般焦急之下,他只有翻找封景的口袋,忽然有什么东西自对方身上掉了出来,云修迅速拾起,一张镀金色的名片在阳光下夺夺生辉,云修眯起眼眸,才能看清上面镌刻的英文: “尼克·海明威” “香榭丽舍大道118号” 即将沉入海底的游轮上,远藤九朝用绷带紧紧缠住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厉声对几个仍在发愣的雇佣兵道: “快给我追…!追…!天涯海角也得把人给我追回来…!” 青葱古朴的花园里,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而湿润的青草气息,饶过精致复古的喷泉,便是一座爬满了紫红色玫瑰的三层古堡,宁静而诗意,古老但丝毫没有失去它应有的气派格调,宽敞的走廊中,一位金发碧眼的老人拄着雕刻精美的拐杖,祥和温柔的面向对面的年轻人: “放心吧,孩子,他只是累了,等药效过去后,他一定会健康的站在你面前。” 云修点了点头:“感谢您的一切帮助,尼克先生。” 这是他带封景回巴黎的第二天,同时他也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又与国内彻底失去了联系,只能求助于那张名片上的人,封景在此期间只清醒了一次,只留下句“千万不要与厉睿联系”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云修不明白其中原因,但他会尊重封景的每个决定,便在尼克先生的家中,安静的等待着封景的苏醒,然后再与其一同做回国打算。 尼克与云修一同望向园中盛放的红玫瑰,两天相处下来,他已经非常信任身旁这个干净温和的年轻人,他还记得哪天傍晚,他正在园中修剪花枝,管家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向他说明门外有个年轻人,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请求帮助,当时他没有多想,只认为是有人需要帮助,便让管家放人进来,却不想那名伤者竟是前几日才在餐厅中见到的孩子。 他初见封景时,便有种熟悉的亲切感,他的儿子沃伦斯从小便十分喜爱钢琴,在他的培养下进入了世界一流的音乐学院深造,他优秀、独特、有思想、渴望自由与平等,他是他的骄傲,等同于他的生命,可沃伦斯却在一次校园活动中遭到了恐同分子的袭击,已逝世多年,中年丧妻老年丧子的悲痛使尼克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他抵抗过了那些暗淡的时光。 他在封景的眼中捕捉到了与自己相同的光彩,那是熬过一切艰难所散发出的力量,他在封景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与儿子沃伦斯的身影,因此他才会不顾危险,愿意倾尽所有能力,去帮助对方。 “先生,他醒了。”管家走来,带着喜悦汇报着封景的情况。 云修多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尼克向他扬了扬眉毛,眼底充满了舒心与开怀: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云修重重的点头,几乎迫不及待的与对方一同走入了卧室。 封景正倚在床旁,瞭望窗外嫣红雅致的玫瑰,曦微的阳光下他俊秀的容颜几乎白的透明,又夹杂着隐隐的愁绪,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他微微侧过身,流转的眼眸含着笑意定格在了云修身上。 而云修则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他身旁:“你终于醒了。” “我是真的快担心死了。” 只有面对无比信赖的人,封景才会露出破冰般的笑容: “我没事。” 尼克先生则笑眯眯的查看了封景脸上的刀伤:“很好,没有感染。”说着他朝封景晃了晃手指,慈爱的微笑:“管家用药的技术可是一流,不会留疤。” “唔…”封景摸了摸贴着纱布的脸庞,冲尼克颔首:“感谢您的所有帮助。” 尼克将拐杖放至一旁,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孩童般的摆了摆手,冲封景眨眼: “这是一场奇幻的邂逅,不是吗?” 被他的轻松与从容所感染,一时间卧室内的气氛十分平和。 云修忽然询问:“为什么不与厉总联系?” 闻言封景的眼底透出一抹冷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们与国内联系,极有可能被其用卫星定位追踪,远藤九朝就会更容易找到我们。”他顿了顿,看向一旁面容和煦的尼克:“恐怕要给您添麻烦了。” ☆、回归(2) 尼克听了只耸肩:“既然这‘麻烦’是注定的,何不顺其自然呢。” 三人正在卧室聊的欢快,管家却突然面有急色的走入卧室: “尼克先生,有一群雇佣兵模样的人正穿过庭院向这边来了。” 封景神色一凛,冷声道:“是远藤九朝。” 尼克拍了拍云修的肩,沉声嘱咐着:“你和封景跟着管家,古堡一层有后门小道,快走。” 云修清俊的脸上满是担忧:“那尼克先生,你怎么办…?” 尼克深邃湛蓝的眼眸闪烁了两下,苍老的脸上含着镇定与冷静,他走至床旁的橱柜,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毛瑟□□,熟练的上膛后,冲云修与封景微笑: “别看我一把老骨头,枪法还是不错的。” “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封景起身穿上崭新干净的外套,抬手用力握了握尼克的肩,眼底似乎承载着万千星辰,轻声道:“保重。” 管家在窗边观察着雇佣兵们的动向: “快,两位先生,请跟我来。” 封景与云修跟随着管家的脚步,出房门时回望了尼克一眼,尼克依旧笑的镇定温和: “孩子们,一路平安。” 管家将二人带至后门,将一个黑色的尼龙袋塞入云修怀里: “这是尼克先生为你们所准备回国的东西…”他在胸前比了一个十字后掏出一把枪,放入封景白皙光洁的手中,深深凝视了两人一眼:“上帝说,这平静安宁需要你们自己创造。” 封景将枪紧握在手中,正欲与云修转身离开,忽然从三层传来了惊心动魄的枪声,封景双瞳剧烈震颤,脚底下意识的便欲返回,管家却拦住了他,面目从容沉静:“放心吧,有我在,先生不会出事。” “一直向前,不要回头。” 送走两位年轻人后,老管家慢悠悠的自房屋内取出贝瑞塔82a1□□,便又返回了古堡三层,尼克先生站在窗前侧身冲他浅笑:“还剩四个,看你的了。” 老管家了然一笑,将□□扛至肩上: “一枪就够了。” 远隔重洋,极具欧式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亮如明镜,一切显得安稳平静,秦楚赤脚站在暗红色细纹的地摊上,对着宽大的穿衣镜,为饱满性感的双唇擦上艶丽的口红,她一双上挑的杏眸里,满是傲慢与快意,阳光斜斜的射下来,窗外的红玫瑰上爬满了荆棘。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秦楚在哪?” “厉总——厉总,你们不能进去。”那是管家黎安的声音。 秦楚还没来得及反应,厉睿便与魏擎赫闯入了卧房,她眼前一黑,下一秒白皙纤细的脖颈已被厉睿紧紧扼制在手中。 “他在哪里?”厉睿发丝散乱,双目血红,神情是秦楚从未见过的狠厉狂暴。 她脸色因缺氧而通红甚至发紫,抬手想要制止厉睿愈捏愈紧的手掌,厉睿的手又紧了几分,一字一顿的问: “告诉我,他在哪里?” 秦楚的声音几乎是从牙关挤出来的,破碎而嘶哑:“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他…在哪里” 一旁的魏擎赫见厉睿失控至此,立刻拦住他低声劝道:“睿哥,别冲动。” 闻言厉睿猛的松开了手指,秦楚沿着墙壁滑落在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喘息着,她眼中带上一抹怨毒,脑海里回响起厉晨的话语: “厉睿一定会认为封景在我们手里…” “你必须要让他相信…‘筹码’在我们手中,这样…你向他提任何条件…都不是问题…” 提条件?不是问题?秦楚在心底嘲讽,备觉真应当让厉晨亲自来看看,此时的厉睿就像个疯子,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简直就是逮谁咬谁,但她很清楚,疯的不仅仅是厉睿一人,极端的报复与仇恨使她也快要临近失控的边缘。 她红唇微启,甚至自然而优雅的站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明日的订婚宴上,我不希望你穿黑色的西装。”说着,她拉开雕花衣柜,取出了一件银白色的礼服冲脸色阴沉的厉睿扬了扬。 厉睿血红眼底里涌动的全是狂躁杀意,几乎真的要冲上去将秦楚撕个粉碎,魏擎赫却在他耳旁低声道:“睿哥,千万要冷静,如果封景真的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某个名字就像镇定剂一般,让厉睿立即冷静清醒了过来,他眸光锐利的注视着秦楚:“他若是出了半分意外,就算倾尽全力,我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厉晨。” 秦楚将那件银白色的礼服放入柜中,深吸一口气道:“厉睿,做个交易吧。” “你还敢提交易?”厉睿还未开口,魏擎赫便对其怒目而视。 “什么交易?”厉睿是真的动了杀意,但事关封景的安危,此刻也只能强压心底的怒意,冷声询问道。 秦楚将双手环至胸前,在偌大的卧室内踱步两下:“明日的订婚宴必须如期举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厉睿阴沉的脸色:“这事关秦氏的荣誉…结束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伪证双手奉上,而后,告诉你他的下落。” 魏擎赫充满怀疑的望向秦楚:“我们凭什么相信封景在你手上?!” “你可以不信,但我就不能保证他会安然无恙的回到厉睿身边了。” “你…!”魏擎赫心头火起,他从不打女人,此时几乎要冲上去将其狠狠揍一顿,厉睿却拦在他身前对秦楚冷声道:“我暂时相信你的话,若他有什么闪失,你,和厉晨,全都等着给他陪葬。”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冰冻般的目光未在秦楚身上停留一秒。 “魏三,我们走。” 魏擎赫朝秦楚比划了个“你很低级”的手势后,便随厉睿离开了别墅。 回到车上,厉睿又点了一根烟,烦躁的扯了扯脖颈间的领带,魏擎赫侧头看他乌黑深陷的眼眶、消瘦的脸庞、凌乱的发丝,以及堪比锅底的黑脸,他低声叹息:“睿哥,现在怎么办?” “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厉睿询问。 魏擎赫将越野车启动后回应道:“我手下的人查出来,最后的定位信号仍在法国,但具体位置不清楚。” “这么说…封景极有可能仍在国外?”厉睿将烟掐灭,深邃的眼底透出隐隐的疲惫。 魏擎赫驾驶着越野,一边观察路况一边回应着:“很有可能…还不能确定,但跟踪秦楚和厉晨的那批人说,这两人经常见面的地点在ese的地下停车场…你说会不会,东西在秦楚车上?” 厉睿当然知晓他所指的“东西”是什么,阖上的眼眸忽然睁开:“今晚的行动都安排好了?” 魏擎赫雅痞的挑眉,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带着成竹在胸的笑容:“那是自然,秦楚傍晚七点回秦家参加家庭聚会,我们的人分两拨,一批跟着她,看车上有没有的‘东西’…顺便在车底做些手脚,为去别墅的兄弟们拖延时间。” “我在别墅后院等你,一旦出意外,立刻撤退。”厉睿接过魏擎赫的话,停顿了一下便问:“厉晨那里你派人查过了?” “查过了。”魏擎赫将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熄火后解下安全带:“我的人说,厉晨那边只有伪证…那个财务总监临死前的澄清录音还在秦楚那里。” “当时我只比他们晚了一步,到了墨西哥人就已经不行了。” “临死前,他还让我替他报仇,说是诬陷封景的事,他早就后悔了,所以才录了澄清的话,本想寄回国内,却被秦楚的人发现,才灭了口。”魏擎赫低叹着摇了摇头:“他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被人利用一错再错。” 厉睿英气的眉眼一敛:“如果秦楚把‘东西’毁了怎么办?” “那‘东西’她毁不了。”魏擎赫笃定道:“那个财务总监加了摩尔玛又搞了些小手段,只要秦楚将芯片毁了,里面的录音就会迅速传至ese的内网,届时真相就会大白天下,她自己心里很清楚,所以才急着让你娶她。” “想要拉你下水啊。” 厉睿嫌恶的皱眉,多日以来阴郁的脸色中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表情,看的魏擎赫提心吊胆的心绪减化了不少。 “所以只要得到澄清录音,一切假证都会不攻而破。” 两人走下车前往ese,魏擎赫听了厉睿的话后便附和道: “没错,因此今晚的行动不能有疏漏。” 走出地下停车场,正欲进入ese办公大楼时,一个人影突然冲上来给了厉睿狠狠一拳,魏擎赫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便揪住厉睿的衣领大骂怒吼: “厉睿你这个懦夫…孬种…!封景失踪了这么多天,你不去找他也就算了……竟然…竟然还和别的女人订婚…!我今天就要替他好好教训你…!把你的头脑打清醒!” 说着他又扬起了拳头。 正准备打下第二拳,手却被人紧紧包裹起来,顾恣拾转头,正是多日不见的魏擎赫,看到对方,他满腔的火气似乎更大了一些:“混账,你给我放手…!” 魏擎赫露出前所未有的流氓神情,扬了扬英俊的眉宇,淡声道: “就不放。”他握住顾恣拾的手又紧了几分,在其耳旁风流地调侃道:“一辈子都不放。” 厉睿的唇边已出了血,无暇顾及眼前两人的“恩怨纠缠”,他将目光定格在顾恣拾另一只手中紧捏的报纸上,那张报纸的娱乐头条清晰的报道着: “ese总监封景为情失踪,总裁厉睿迎娶娇妻——” 厉睿不禁在心底冷笑,秦楚已将明日订婚的消息尽数发送给媒体,这个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收回目光,厉睿看了眼正将顾恣拾死死抱入怀中的魏擎赫,沉声道: “我先上去,两个小时过后,上来商量具体对策。” 魏擎赫邪邪一笑:“好的长官。”而后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将s市市长扛了起来,径直向停车场内走去。 “你这——混账…魏擎赫…!你放开我…!”顾恣拾踢打叫骂着:“混蛋——王八蛋——魏三…你……滚!” 他因封景的事连续几日都未按时休息吃饭,体重下降了不少,因此魏擎赫将人扛着走一段距离不是什么大问题,将人扔进车里肆意欺负更不是问题。 魏擎赫狠狠地吻上他柔软饱满的双唇,将其的咒骂叫喊全部堵了回去,越野车剧烈的摇晃了两下,片刻之间便扔出了两人的衣物。 平日里极其冷淡的容颜上沾染了□□的色彩,绯红的眼角还笼罩着氤氲的水汽,带着□□后的疲倦与无力,魏擎赫将顾恣拾揽入怀中,亲吻他湿汗的发丝,顾恣拾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便任由对方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刚刚厉睿说的是什么具体对策?”他忽然询问。 魏擎赫对自己认定的人向来毫无隐瞒,便如实相告了其中真相,顾恣拾听了微微点头,又与魏擎赫一同找出了行动疏漏,淡声嘱咐了几句,便叫车离开返回政府。 ☆、回归(3) 漆黑沉寂的别墅中,魏擎赫对面前几个黑衣人低声吩咐道:“每间屋子都给我彻彻底底的搜,还有…记住每件东西摆放的位置,别出差错。” “是,老大。”为首的一个弟兄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几个马仔开始搜索。 魏擎赫自己则手持紫外线手电筒上了二楼书房,他双脚裹着塑胶鞋套,走的极轻而慢,到达别墅二层,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便左转走入了书房,偌大的书房里,紫外线的光芒闪烁下,书桌、书柜与窗旁一排花盆的轮廓都显现了出来,魏擎赫迅速走至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上后,在书房内巡视了一圈。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嘀咕着,将紫外线的光束定格在了书柜间。 正欲靠近翻找,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魏擎赫立即关掉手电,闪身躲在了书桌下,将黝黑的枪口对准房门。 门被缓慢的打开,自外面闪进一个人影,那人并没有开灯,而是在房内轻缓的走动着,就在其即将把手伸进花盆时,魏擎赫将枪抵在了对方太阳穴处: “把手举起来。” 眼前的人影一顿,转过身来。 魏擎赫瞪大了双目:“怎么是你…?”他连忙收了枪,紧握来人的双肩:“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弄死你?” 顾恣拾两汪清水般的眼眸在黑暗中闪动两下,便测过身淡声道:“我有些不放心,便跟着你来了。” 说完这话,他双颊竟有些发烫。 魏擎赫简直是喜上眉梢,白日里对自己冷眼相待的人突如其来说担心他,还忍着身体不适跑过来帮衬他,虽说这其中或许有封景的原因,依旧让魏擎赫又惊又喜,而顾恣拾的下一句话更使他想蹦的三尺高: “再说了,你不经常都会说要‘弄死我’,我还怕你作甚?!” 若不是顾及着正事,魏擎赫早就把人压在地上撕了衣服这样那样了,可时间紧迫,他唯有压下心中旖念,对顾恣拾低声道:“快找东西,是一个芯片,或者还是…一个录音笔。” 顾恣拾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自吐糟魏擎赫是个白痴,说了等于没说,长舒一口气后,便与对方一同在书房内寻找,他在国外时选修过心理学与犯罪学,大致分析了房间的布置过后,他将目光自窗边的一排花盆,移到了旁边的玻璃器皿中,与此同时,魏擎赫的紫外线也照在了玻璃上,两人默契的向玻璃器皿靠近。 发现有东西在里面爬行,通体褐色,可怖的獠牙在紫外线下若隐若现,足够有手掌般大小的个头,在玻璃器皿中不断爬行的生物,竟是一只捕鸟蛛。 顾恣拾对着那只八腿生物微微皱眉: “一个独居的女人,为什么要养这种极具攻击性的毒物?”说着,他伸手敲了敲玻璃器皿的底部,空寂的书房内响起沉闷的敲打声,顾恣拾眼底一亮对上魏擎赫惊喜的双目: “是空的。” 他正欲抽出底部的外层玻璃,魏擎赫却抬手制止:“别动,我来。” 而后将紫外线手电筒放入了顾恣拾手中。 他蹲下身,观察了玻璃器皿的四边,用手一一拧下四角的螺丝,取下外层玻璃,果然在内层摸到了一个微小的芯片,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张芯片放入玻璃内层,将一切归位后,便让顾恣拾将芯片装入录音笔,按下开关键,那个财务总监的声音断断续续流出。 二人正听的认真,魏擎赫突然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书房门前的人影,他立即环抱着顾恣拾滚进窗前的帘子后,定睛一看,竟是早已吸入药物晕过去的秦家管事,魏擎赫对着顾恣拾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其在原地等待,自个便轻手轻脚的摸到了秦家管事身后,从怀中取出巾帕,迅速捂到了对方鼻下,转瞬之间秦家管事便倒了下来。 顾恣拾心底一惊,立刻冲上前去颤声道:“你把人杀了…?” 魏擎赫摊手:“你看他身上有伤口吗?” 顾恣拾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表体毫无任何伤痕,他又充满疑惑望向魏擎赫。 “这种药会使人短暂性昏迷,醒来之后就像睡了一觉,什么也记不得。”魏擎赫向他扬了扬手上的巾帕,此时楼下带头的兄弟低喊道: “老大?时间不多了,我们没找到。” 魏擎赫拉起顾恣拾的手,快速下楼: “东西拿到了,我们撤。” 夜色已深,几辆小型车悄然无息自别墅离开,像是未曾留下一点痕迹,而别墅内的秦家管事自地板上站了起来,环视查看了房间一周,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只感叹自己真的老了,竟会在地上睡着,便关闭了门扉缓步离开。 封景与云修返回国内已是次日午时,正当两人修整完毕动身前去寻找厉睿时,云修却在家中的备用手机上看到了娱乐头条内厉睿与秦楚订婚宴的消息,他苍白的脸色引起了封景的注意,便询问道: “你怎么了…?” 云修怔愣的持着手机一言不发,封景微微蹙眉自他手中取过手机,标题与订婚会场相结合的画面近乎刺痛他的双眼,他牵强的扯了一下唇角,冰冷的眼底含着心碎,连日来带伤奔波使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他平日里圆润冷凝的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不是吗?”他反问云修。 云修见他难过至此,只抬手捂住眉眼,不愿其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封景深吸一口气,似乎将所有的伤痕与不甘都隐藏在心底: “ese总裁大婚在即,手下做事的人理应去祝贺。”他淡声道:“虽然来不及准备贺礼,但一定要到场。” 云修将眼中心疼的泪痕缓慢拭去,坚定的看向眼前的人: “我陪你,一起去。” 订婚会场内一片喧嚣热闹,秦世海为突出秦氏的显赫与对独女的疼爱,在订婚宴上花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各路的社界名流,有成之士都前来庆贺,鎏金色的墙壁被形状各异的玻璃顶层笼罩着,阳光流转在花瓣满地的会场内,悠扬的乐曲四处响起,宾客们个个衣着光鲜,整齐就坐后倾听秦世海的致辞。 随着秦世海的话音一落,热烈的掌声便在会场内响起,厉睿面无表情的站在秦世海与秦楚身旁,在魏擎赫的挤眉弄眼之下正欲给秦楚带上戒指,会场内厚重而浮华的门却被猛然推开,音乐戛然而止,众人循声看去。 一束阳光静静地挥洒在来人身上,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眸,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那人向前踏了一步,全场哗然,因为门前直直站立的人,竟是消失多天的ese总监、与ese总裁情愫痴缠、在娱乐界叱咤多年的男人,封景。 他一身酒红色的礼服,搭配墨色带着暗纹的衬衣,锆石纽扣璀璨夺目,镀金的雕花胸针在日光里折射出刺骨的寒意,透着难以言喻的张扬傲慢,光洁白皙的脸庞,带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明艳似火的衣着,又衬出他妖冶绰约的风姿,高挺的鼻下透着三分薄凉七分性感的唇似笑非笑,澄澈深邃的眼眸中却尽数含着丝丝冷意。 按理来讲,订婚宴上唯有新娘才可穿着红色,但封景竟肆意狂傲带着瑰丽的红,出现在众人面前,还使人久久挪不开眼。 魏擎赫吓得戒指盒都掉了。 而厉睿更是百感交集,他想象过成千上万种两人相见的方式,与封景的模样,却不曾想会是以最糟糕的情境,与他相见。 两两相望,仍夹杂着心若磐石般的情谊,却都显而易见的带上浓重的伤害。 秦楚悄然紧握厉睿的衣袖。 厉睿回望她,目光里透着厌恶,却在秦楚精致的容颜上看到一抹阴谋得逞般的自得。 他刹那间明白了这个女人急切成婚的目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一丝留恋的拉下她纠缠的手,一步步向封景的方向走去,而光影变换中,封景也踏着红毯缓步走向他。 厉睿心如刀割,他已毫无顾忌,终于可以向对方澄清一切,却在封景的眼里看到了心死如灰的痕迹。 “你还欠我约定的五天,和一个解释。” 他听到对方嘶哑的声音,看到了他俊逸容颜上牵强的笑容。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好看的睫羽颤动着,泛红的眼眶、苍白的脸色使人无比心疼: “你把那些话,留给下一个我吧。”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那背影与上一世竟如出一辙,含着无尽的萧索、痛楚与决然的放弃,使厉睿一时竟没有勇气追上去,魏擎赫见此,焦急的冲了上来,在厉睿耳旁唤道: “睿哥——!你还在愣什么?快追——追啊——” 厉睿这才回过神,追了上去,整个订婚会场内一片骚动,人□□头接耳,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秦世海更是面色难看,秦楚一身红裙手捧礼花,却做了别人的陪衬,心中虽怨恨气恼仍无法阻止厉睿的离开,而会场内气氛正处于冰点时,顾恣拾带着一队西装革履,面貌冷峻的政府人员走向秦氏父女,顾恣拾身旁那名身着黑色工作服一脸冰冷的女人向秦世海出示了工作证件: “您好,廉政公署。” 顾恣拾身后的西装男又拿出一份文件: “接到举报,贵公司的z基金有涉嫌洗钱的嫌疑,还有秦氏集团逃税证据,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他说罢后看向顾恣拾,顾恣拾微微颔首,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为秦世海带上手铐。 “你们这是做什么?”秦世海挣扎着,只感到不可思议,他在政界的“老朋友”们竟会反咬其一口,只对那名替他带上手铐的人大喊怒吼: “你知不知道凭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们几个炒鱿鱼?!还不快把我放了…!” 那名面貌英俊的西装男推了推眼镜: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我不知道您有什么背景。” “但廉政公署,没有背景。” 说着,他冲几个同事挥手: “带走!” 顾恣拾身着墨色西装,白衬衫上系着深蓝色暗纹领带,雅致的金边眼镜衬的他气质儒雅,又带着上位者的高傲与难以接近,他工作起来的样子和平日中判若两人,简直就是政界精英。魏擎赫见秦世海被带走,便迫不及待的凑到自家老婆身边: “你来的太慢了。”他揪着顾恣拾的衣袖,哪里还有半分黑道老大呼风唤雨、邪肆狂狷的样子。 顾恣拾四下看了看,面上一本正经的轻叱:“快给我放手,这么多人看着…”说完俊美的脸上便浮起了红晕。 魏擎赫见状,像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松开了对方的衣袖,却又在顾恣拾耳旁低喃道:“回家再收拾你,老婆…” 顾恣拾白了他一眼,便问:“封景在哪?” “睿哥去追了。”魏擎赫大吃飞醋,连忙道:“你不准想他,只能想我。” 顾恣拾被他孩子气的话语所逗笑:“好好好…只想你…这下行了吧。”话音落后他便看向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秦楚,她似乎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听到众人的议论,她满面羞恼正欲离开,会场门外却突然走入了一群警务人员,为首的那名女警步伐凛然带着威严,她向秦楚出示了工作证件后,二话不说便将人拷起: “秦女士,您涉嫌一起伪造假证案件与境外涉嫌故意杀人案件,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女警官神色一凛,向几个警员下令: “带走!” 围观群众便是这真是看了一场大戏,跌宕起伏精彩纷呈,s市副市长亲自到订婚现场抓人,这消息一时间就像炸弹一般,迅速在人群、乃至社会间传了开来,更有看不惯秦氏作风的人与被其打压的公司纷纷叫好的同时,也在心底感叹秦氏集团这次真是再难翻身。 ☆、结局篇 画面一转又至厉睿这边,他紧追封景的步伐跑出了会场,封景却头也不回的上了那辆红色法拉利,车旁的云修看到厉睿焦急的从会场中追出,一时怔在了原地,不知是该上车与封景离开,还是该让厉睿上车和封景一起走,两难之下,封景落下了车窗,在驾驶位上冲他冷声吐出两个字: “上车。” 云修额前滴落了一滴冷汗,正欲拉开车门,厉睿却已达到身旁,云修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不让二人将误会解除,那封景将会悔恨一生,封景的敏感脆弱他最清楚不过,若是让其后半生在痛苦悲伤中度过,那他也会懊悔不已,再三考量下,他让出了车门,直面厉睿阴沉的脸色:“厉总,我相信你们之间一定有所误解,但再深的心结,也有解开的时候。” 厉睿抬手握了握他的肩,深深的望了对方一眼,便上了车。 封景简直不敢相信云修分分钟就将自己“卖了”,他握着方向盘,双目冰冷的直视前方,对副驾驶位上的厉睿淡声道: “下车。” “我来给你一个解释。”厉睿定定的注视着他。 “我不想听。”封景停顿了一下:“厉总,你的未婚妻还在等你。” 厉睿却毫无下车的举动,只侧身系上安全带,沉声道: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封景红了眼眶,颤声道:“好…你不走…” “我走。” 说罢他打开车门便走,厉睿紧追上他的脚步,正欲将人拉住时,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向封景的方向冲了过去,而步伐迅速的封景丝毫没有察觉,待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时,厉睿已推开封景倒在了血泊中。 封景回眸,看到卡车驾驶位上,远藤九朝正冲自己露出恶意凶狠的笑容,云修被这从天而降的变故惊地怔在原地,下一秒他已经和封景一同冲了上去。 “厉睿…厉睿…”封景握住厉睿沾满血液的手:“你怎么样了回答我…” “睁开眼睛…回答我啊——”封景沙哑的嘶喊着,泪一滴滴打落在厉睿逐渐冰冷的脸庞上。 “厉总…保持清醒…坚持住…”云修手指发着抖在键盘上按下急救电话,一边低声呼喊着。 厉睿睁开沾染了血色的眼眸,回握封景的手,只低声轻笑:“别…哭…”说着他口中涌出了一口鲜血。 封景肝胆俱裂,连忙嘶声道:“别说话了…别说了…” 厉睿无力的摇了摇头:“…不说…就来不及了…”他气息愈来愈微弱,声音近乎微不可闻,他双目望向湛蓝的天空,脑海里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显现出来,一帧帧都是封景的样子,有初见时的桀骜不驯、工作时的凌厉傲慢、在自己身边时的稚嫩狡黠、离开时的萧索绝望…没想到,上天以这种方式让他重回对方身边,而现在,又要用生离死别来切断他们所有的联系。 他剧烈的咳了几声,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抹抚慰般的笑容:“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我不能说了…”他紧紧握住封景的手,将其交入云修的手中: “答应我…照顾他…” 云修落下了泪:“厉总…我…” “答应我——”厉睿忽然提高的声音:“不要再…让他哭…” “我答应你…答应你…”云修低下头,颤巍巍的握住封景的手。 厉睿的血染红了整件银白色的礼服,出血量仍在不断加剧,他耳边充斥着警笛声、呼喊声、嘈杂的人声,现场一片混乱,他将目光缓缓定格在封景白皙的脸庞上,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最终阖上了双眸。 纷杂的脚步声在医院走廊内响起,护士与医生在手术室进进出出,个个神色匆忙而慌张,封景焦急之下唯有握住一名小护士的手腕询问:“他怎么样了?” 那名小护士知晓正在进行手术的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也认得封景,见其如画的眉目间满是憔悴悲痛,便柔声道:“病人正在抢救,我们也不敢妄断。” 此时主刀医师从手术室走出,取下医用口罩,不忍看封景、云修及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只摇头道:“病人颅内积血很严重,伴随大出血,还有些感染并发症,双腿的神经也有所损坏…你们…你们准备后事吧。” 封景闻言几乎无法站立,云修与魏擎赫连忙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秘书lisa上前急切询问:“医生…!医生…!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主刀医师虽见惯了生离死别,此刻看到所有人哀伤的神情却还是悲痛不已,只轻声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封景仓皇失措的摇头:“这不可能…不可能…”他断断续续的低喃着,突然便冲手术室内厉声嘶喊:“厉睿——你他妈给老子醒过来——醒过来啊——” “只要你醒过来…”他泣不成声,平日里的清冷高傲全都化作了只有在厉睿身旁才会显露的脆弱无助。 在场的人无一不为此深深撼动,主刀医师劝慰道:“病人家属,请您冷静一些。” 封景却骤然失控般的抓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双目血红:“快去救他——救他啊——” 医生被吓的面如土色,云修与魏擎赫见状连忙将二人拉开。 “封景,你冷静一点。” 云修握住他的手臂。 主刀医师无奈道:“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封景靠在云修怀中,泪如雨下。 此时手术室内突然冲出一名小护士,焦灼对主刀医师道:“教授…心电图有变化了,血压一直在上升,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说着她看了眼正在悲泣的封景:“像是被人唤醒了一样,您快去看看吧。” 主刀医师听了,立刻带上口罩与小护士一同返回手术室。 众人见此眼中都浮起希翼的光芒,云修欣喜的握住封景的手晃了晃,颤声道: “封景…你听到了吗?” 封景的泪不断滑落,回握对方的手点头: “听到了…他还在…还在……” aanda将头迈入褚风怀里不住啜泣着,而lisa则一直在画十字祈祷,魏擎赫焦躁的在走廊内来回走动,顾恣拾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肩旁低声安慰,厉逍则在不远处的吸烟区,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裴清只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陪伴,谢颐与经纪人牧哲白靠在墙边,盯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林萱抱着还未满月的儿子自走廊的另一端向手术室跑来,翟倾涯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担忧的望向手术中三个红字。 这一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期盼着、祈祷着、悲伤着…他们摒弃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只盼望手术室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能够重新回到身边,在永别分离面前,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显得是那样渺小,甚至微不足道,一个人的生命,将所有人紧紧联系在一起,每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平安。 接近凌晨时,手术中三个红字终于变为了灰色,翟倾涯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围到了手术室门前,门逐渐打开,主治医师率先走了出来,原本带着凝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在场所有人喜极而泣,手术床被几名护士推了出来,厉睿带着氧气罩,挂着血袋,苍白的面色在众人眼前慢慢清晰起来,封景站在他身旁,含泪在其额前轻轻一吻,厉睿便被护士们小心翼翼的推回了重症监护室。 医师见状便又道:“病人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脑部淤血会带来一些后遗症和并发症,他颅内积血还有少量积血,可能导致失明和肢体障碍等并发症,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病人什么时候苏醒,还是个未知数,你们要有信心。” 这消息真如五雷轰顶,厉睿那样骄傲强悍的人,封景无法想象如何让对方接受失明这个事实,只迫切询问医师:“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主刀医师微笑:“如果病人配合治疗并且意志坚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众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只期待着厉睿的苏醒。 可接下来的几天内,厉睿依旧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在这期间封景兼顾了ese的大小事务,与魏擎赫一同处理远藤九朝时得知了厉睿所隐瞒的一切真相,这才明白厉睿最终没有解释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毫无背负和枷锁,安定的活下去。 可对方真若出了什么意外,他又岂会独活在世。 自从出了这样的意外,封景的心思便全在医院,甚至将病房当做了第二个家,他每天快速地处理完工作便回医院悉心照料,从不假手他人,来看望厉睿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窗边的百合花换了一束又一束,他依旧未曾醒来。 封景时常在他耳边低语,诉说着外面发生的变化,以及公司的事物,还有他所承受的压力,与近期以来的娱乐新闻,厉睿偶尔听到他的声音,手指会颤动两下,而后又恢复昏迷的模样,只给封景一点浅淡的希望,便又剥夺了它。 这几日封景前往a市谈判合作项目,便将厉睿托付给了魏擎赫,一下飞机返回s市后,他便带了一束白百合直奔医院,走在长廊上,他的脚步带了一些轻松愉悦,几乎迫不及待的与厉睿分享公司即将上市的好消息,走过他身旁的小护士们都因其冷峻容颜上露出的一丝欢欣而纷纷感到惊艳并钦慕。 可到了病房,推开门后,雪白的窗帘翻飞,封景手中的百合掉落在地,空气中霎时间溢满了清新的香气,整洁的病床上,哪里还有厉睿的半□□影,他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又一再确认了门牌,并没有弄错,封景苍白着脸询问一旁的护士。 “这个病房的人呀,一天前就出院了。”小护士的声音脆脆的:“这位先生,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完她便踩着白布鞋匆匆离开。 封景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滑坐在病房门前。 “封景,你终于回来了。”是魏擎赫的声音。 他抬眼快速起身揪住对方的衣领:“厉睿在哪?他藏到哪里去了?这是在耍我吗?!”他质问着。 魏擎赫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解释道:“我前天过来的时候,睿哥已经离开了。” “他只留下这个,你看看吧。” 信的内容大致写了ese的股权转移以及离开s市的打算,对于和封景的感情,却是只字未提,唯落款二字珍重,再无其他。 封景将信纸死死捏在手中,声音发抖:“他一个人该怎么办?还有他的腿…和眼睛…” 魏擎赫眼眸闪烁:“没错,睿哥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他。” “没用的…”封景失魂落魄的低喃着:“如果他想离开,就不会留下一点踪迹。”他太过了解对方的性格,厉睿一定是不愿他看到他醒来后腿部残疾与双目失明的狼狈,才选择了悄然离开。 魏擎赫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劝慰: “总会有办法的,我先派人去找。” 而这一找,便是两年之久。 他消失了两年。 而这也是他复出的第二年,他今天下午有一个专访,那个笑容甜美主持人,目光中带着钦慕崇敬的注视着他,她说:“很荣幸可以专访到我们的新晋影帝封先生……”说着,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封先生从来不在任何访谈中提及自己的情感生活,可我们今天节目的主旨是‘人生’,试问一个完整的人生怎么会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感呢?所以封先生来讲讲关于自己的事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吧。”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厉景]重生之再追封景 作者:夙夜一刀 第11节 而整个主播室中没有一点声音,坐在女主持人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沉默了很久。 就在女主持人有些尴尬的想要转开话题时,他却缓缓开口: “我的父母很早便去世了……说起来也奇怪,起初他给我的感觉,很像父亲……” “因为无论我做的多么糟糕,或者如何去孤注一掷,他都会信任我……支持我,无论我掉进了怎样的深渊,他总能在我最痛苦的时刻,带我走出来……” “我在他身边,不用刻意隐藏什么……甚至有的时候,可以像个孩子……” “后来,他又像是一个最亲密的朋友,我了解他也清楚他在想什么…而我不用说,他也懂…” “…我所缺失的很多东西……亲情、友情、爱情……都在他身上得到了满足……” “我全部的感情世界便是,我十六岁爱上的那个人,就是我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千里之外的n市。 今天是厉萌十二岁的生日,她在厉睿的陪同下切了蛋糕,欢快的唱了生日歌,可她发现,她的养父并没有展现出多么快乐的情绪,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沉静而肃穆,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心再起一丝的波澜。 她的亲生父母在n市一次强烈的台风中下落不明,而幸运的是,茫然无助年仅十岁的她遇到了厉睿,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傍晚,她蹲在狂风席卷过后的街旁,看着空无一人、楼房坍塌、灰蒙天空的惨景,无措的哭泣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英俊男人向她伸出了手,他说: “记住,今后你的名字,叫厉萌。” 她握紧了男人温暖略微粗糙的大手点头。 从那之后,她叫他父亲。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养父是盲人,但并不是天生的,她在陈旧的抽屉中翻出了医院的诊断说明,上面清楚的写着,脑部由于淤血所致血液循环障碍,使视神经及视网膜高度缺氧缺血,导致失明。 她不明白父亲曾经历过什么,她唯一了解的便是,他时常会在傍晚打开电视机,一个人坐在客厅内,静静地听着新闻、或是娱乐方面的新闻,厉萌观察过后,发觉父亲听的所有节目中,都离不开一个人的名字,封景。 这个名字在这两年几乎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封景,亚洲最有实力的娱乐公司执行总裁、金马奖影帝、国际电影节掌门人、法国戛纳电影节总评审,仅仅一个人的名字,几乎撑起了半个娱乐圈。 厉萌不知晓父亲和那个国际巨星之间有何牵绊,但她时常会在深夜看到,深沉的暮色里父亲坐在窗边望向远方,而一旁的桌上,满都是那个天王巨星的新闻与杂志报道。 父亲的心是孤寂的。 厉萌时常这样想着,虽然父亲给了她很好的照顾,给了她一个家,她也陪伴着他,可她总觉得,父亲的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就像他失去光明的双眼,就像他失去自由的双腿……对于厉睿,厉萌怀着的心疼比感激与尊敬要多的多。 直到今天,她陪同父亲看夜间访谈时,听到那个叫封景的男人谈起自己的感情,在那一瞬,她看到厉睿的眼中出现了波动,尤其是那个男人在访谈中深情的阐述着:“我十六岁爱上的那个人,便是我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时,父亲握着轮椅边缘的手都微微发白。 厉萌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她独自乘车前往s市,她决心要找到封景,给自己一个答案的同时,也要将父亲的心寻找回来。 她在封景拍戏的片场等了半天时间,快要被太阳晒中暑时,终于看到了封景在一群记者与保镖的包围下走出片场,她站起身险些因为低血糖而晕倒,可为了那个答案,她追了上去,并且大声呼喊着: “封先生!封先生!” 可是那个人太耀眼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绕在他身旁,她稚嫩的声音完全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她没有放弃,她拼命的向前挤着,却被人群推倒,就在即将被人踩踏的一瞬间,一个有力的臂膀扶起了她。 她抬眼,正对上男人妖冶带着魅惑的双眸。 她怔住了,虽然早就在电视与各大海报商业广告中见识过男人完美的容颜,可这一刻却依旧压不住心底的惊艳与眼中的钦慕。 封景看着这个衣着普通,双眼却清亮无比的女孩,莫名便有一股亲切之感,他示意旁边的保镖和记者散开,将人扶起后,淡声斥道:“你年纪这样小,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跟人挤,出了意外可一点也不好玩。” 厉萌因他优雅好听的声音又怔愣了一下,下一秒便反驳道:“我没有想跟他们挤,是他们太欺负人了。”说着她狠狠地瞪了瞪四周的记者与保镖以及粉丝们。 这孩子真是有趣极了。 封景眼中含着浅淡的笑意询问:“你父母呢?你叫什么名字?” 她直视着男人一双妖娆的美眸:“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父亲,我叫厉萌。” 闻言封景只感到一阵眩晕,他颤抖着声音艰涩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 “厉萌,我叫厉萌。”她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封景的脑海一片空白。 今后咱们俩领养两个小孩玩玩,男孩叫厉铮,女孩就叫厉萌…厉萌厉萌,暗含萌芽的意思…有点可爱又阳光…我想了好久,是不是很好听……? 当时他拉着厉睿衣袖争取着对方的意见,而厉睿点头唇角含着宠溺的笑意…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而厉萌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她说: “封先生,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个人……” “明天午后两点,n市的银蚩海边,你会见到你一直在找的人。” 封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待到清晨的第一缕日光,他便迫不及待的驱车前往n市。 午饭后,厉睿最终抵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同意了她带自己去看海的请求,n市的银蚩海辽阔无边,清爽的海风掠过银波荡漾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猗,徜徉着宁静与自由,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天一色,这样的美景使父女两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厉萌在沙滩上推着厉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厉萌正与厉睿交谈今日以来学校发生的事情,突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向沙滩跑来,她心下了然,便蹲下身对厉睿道: “父亲,或许我这么做会被你责备…” “但是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说着轻抚厉睿英俊的脸庞。 厉睿双目空洞,眉头却皱了起来,一时不解厉萌的话语,只沉声问: “你在说什么?” “是你给了我新生…和一个温暖的家…”厉萌说着便开始哽咽:“所以我才不忍心看你…始终沉浸在回忆的痛苦中…原谅我…” 说罢她便起身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朝正在奔跑的封景挥手。 “厉萌…?”厉睿低声呼唤,以为是女儿出了意外,立刻显现出了不安。 他又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他正欲自己寻找时,忽然感到有人站在了身前,厉睿侧耳倾听,试探性的询问: “是厉萌吗?” 此时厉萌已走到了一旁,将与父亲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封景。 此时正处初冬,厉睿简单朴素的衣襟上,搭着厉萌为他织的围巾,他浓密的睫羽下,原本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他在封景的注视下伸出手,摸索着,却感到手背上滴落了灼热的液体,他手掌一顿,颤声道: “……是你吗?” 封景单膝跪地,将头枕在厉睿膝上,就像个归家的游子,泪眼朦胧声音哽咽: “是我…是我……” 他与厉睿初次相识便在海边,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又将两人带回了起点,厉睿手指颤抖着一寸寸抚过封景的发丝、俊美的容颜,低声道:“瘦了。” 封景在他双膝间抬头,冷声质问: “为什么要离开?” “你知不知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厉睿收回了手,空寂的眼眸定格在远方的海面,温声道:“如果不能再照顾你,那我甘愿离开。” 封景的泪沾湿了他的衣襟,同时敲打着他的心扉,现在他只是一个双目失明、身带残疾的普通男人,他无比庆幸此刻看不到对方失望的目光,这使他的愧疚与沉寂两年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那就让我来照顾你。”封景握住他的手,澄澈的眼底闪动着至死不渝的深情:“我带你回家。” 沉静许久,厉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初见时的沉稳成熟:“别拍戏了,太辛苦。” 封景戳了戳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不满道: “不拍戏我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厉睿猛的握住他的手,包裹在温热的手心里,微微勾起了唇角: “我养你啊。” “小狐狸。” (全文完) ☆、后记 感谢 大多数人可能感到有些仓促 其实这文已经写了五月之久 再拖沓下去就是半年了 其实这文当初打下标题的时候 厉睿的结局就已经在我脑海里了 初遇时在海边两个人彼此了解互生情愫结局时也在海边经过两年时间的沉淀两人的心境或许不同当初 但彼此的爱却丝毫未减 这样的一个“轮回”非常奇妙 其实也是想告诉大家 命运的安排或许会让很多东西失散 可更多的时候你不用去四处寻找 或许回到起点便能和他们重逢 《重生之再追封景》让我和一群相同爱好的人相逢于此 这是很奇幻的邂逅 我个人性格其实比较耿直 于我而言无论是原著还是网剧 厉景的结局都仓促且让人无法接受 像是为了分开而分开 让人感到真·莫名其妙 一生遇到的第一个人 是值得珍惜且怀念的 我在感叹两人的情深缘浅时 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那便是让他们重新相遇 而现在 我们已经等到大灰狼追回小狐狸了 这场旅程该结束了 还有宝宝询问为什么魏三和顾市长又在一起了? 我想告诉大家 这会是一个独立于《重生之再追封景》的原创故事 届时期盼还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感谢感动并以更好的作品感恩 打下全文完三个字 我确实很激动 虽然知道大家有很多不舍 但五个月的时间 大灰狼和小狐狸该和我们告别了 非常感谢各位的一路陪伴与支持 一个作者不仅仅创作一部作品 在这个有趣而漫长的过程中 她会获得更加珍贵的东西 这部的网络版已正式完结 接下来在中秋前会有实体版 实体番外分三个部分 分别是:厉睿的恢复期新婚篇初夜篇 都是满满的爱和亲妈肉 届时微博(夙夜一刀ksey)会有预售链接 大家敬请期待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