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正文 第1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1节 下载尽在bbstxtnovel 书香门第【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作者:孤砚 文案: 一念之间便有九百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这八万一千个生灭之间,一念成佛一语成魔。世间有人谤你、辱你、轻你、笑你、欺你、贱你,当如何处治乎?杀其泄愤也。倘若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致其生不如死也。阮故彦绝对不想承认,作为配图大神偶尔一次发懒竟然会直接造成他的穿越。虽然没事养养软萌可爱的小徒弟,逗弄逗弄男主的日子不算难以忍受,相反想起来还让人有点小激动…但是徒弟这么小就想上他的床真的没问题吗!反派黑化的方向难道不该是毁天灭地,遇神杀神吗?天天缠着他要抱抱要摸摸,一不留神就按着他在床上‘交流感情’是怎么回事?剧情君都丢去喂作者家的狗了吗!tat“师父,我们在一起吧”“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此文又名《缘来是反派》《反派,你黑化的方向不对啊》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仙侠修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故彦;御邵湮(言璋) ┃ 配角: ┃ 其它:师徒;黑化攻;架空大陆 ================== ☆、第 1 章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成为巅峰之人,但是只有我站的够高,你才能看到我,无论你身居何地。然后,我请求你,来找我。” “因为,我想要的,就只有你。” ——题记 一缕阳光透过帘缝照在男人半裸的肩膀上,宿醉后的头痛,让他眼神有瞬间的涣散。修长的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晌,才将一直震动的手机拿到眼前。 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名,被酒精麻木过的大脑反应迟钝,完全无法思考。指尖一滑屏幕,果断关机,随手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便蒙上被子准备继续补眠。 “shit。” 不到五秒钟,男人猛然掀开被子,眼底已经毫无睡意,赤/裸的胸膛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烦躁的抓了抓乱成鸟窝的头发,将手机重新打开,给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回了电话。 那头电话接的很快,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会怎么做。令人压抑的沉默,半晌,才有幽幽的女声传来,语气中的哀怨让男人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哼,有本事你就别回我电话啊。” 那声冷哼有些让人头皮发麻,闻言男人闭上眼,羽睫抖动,长长的吸了两口气,才压下闷在胸口的起床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何姐,稿费”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稿费?”电话那头的女声陡然提高了好几个调,尖细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阮故彦,你真的有认真看过明眸的《弑神录》吗?” “我” “男主哪里来的纹身?反派哪里来的那些个痣?还有,归墟道祖你画了吗?”何姐再次拔高音调打断他,显然气的连声音都抖了,便又气势冲冲的吼了一句,“你画了吗!!!” 将电话稍稍远离受到荼毒的耳朵,故彦揉着疼痛的额心,冷静的思考了半分钟。 此时再去触霉头是不明智的,画已经交了,如果现在挂了电话,多半得不到稿费,这就意味着,他这个周都没有生活费。 如果问题上升到没有饭吃,那的确严肃的足以引起他的重视。比起欲盖弥彰打太极,不能按时拿到稿费,倒不如坦诚以待,先弥补小错误。 “归墟道祖是哪个?” 故彦穿着松垮垮的睡裤下床,差点被床底乱扔的衬衫绊倒。淡定的看了一眼那隐约能嗅到酒气的衣服,最终个选择用脚踢到一旁堆起来,再步伐沉稳的走到电脑前开机。 显然对方没有意料到会被这样提问,半晌的沉默后,痛心疾首的爆发了,“这么重要的人物你竟然问我是哪个?我发给你要求的时候,你有没有仔细看过?!” “”故彦将手指从按键前移开,屏幕上显示出‘正在开机’的字样,他便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电话那头的何姐深深吸了几口气,两人合作将近一年多,还算愉快,并不想因为这次的失误逼的太紧,导致不欢而散。 “明眸说对你的画给了她灵感,希望能对弑神录做一点小改进。但是完本发行出售的时间不会变。所以,今天晚上八点之前,我希望能够看到归墟道祖的人物图。如果我没看到,那么,就只能算你误工,按照合约,稿费会扣两成。”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故彦长舒了一口气,隐约还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一点酒气。电脑幽蓝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印着他显然不在状态的黑眸,昨天夜里的狂欢,令他从醒来后就神情恹恹。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扣两成的稿费还剩多少,一脸镇定的查阅了一下《弑神录》未删减修订版的字数,又强迫自己再次快速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的内容。 故彦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瓶啤酒,猛地灌了两口。冰凉入喉,胸口胀闷散去不少。 对于一个靠灵感配图而很少认真看文的大神来说,他几乎没有被要求过要给除了男主和反派以外的人配图。连名字都没有却举足轻重的配角,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炮灰,浪费最后一天假期,窝在这个小公寓里配图,这简直是浪费生命。 他完全没有灵感。 这样充满仙气的人物,他大脑中浮现的确是一片空白。画了一年多的图,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他,竟然会没有灵感! 自从与家里不再联系,配图的稿费几乎是他所有的经济来源,画画成了谋生技能,而再非个人的兴趣爱好。 他看过太多的,配过太多的插图,画一个人物,基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像现在这样,对着白纸发呆,倒还真的是头一次。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否则迟早会有一天,看到就会想吐的。 故彦缓缓地揉了揉眼睛,放下铅笔,移动着鼠标按下关机键。 屏幕幽蓝的光一闪,指尖突如其来的酥麻感像是被点击了一般,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动弹不得。 天旋地转,身体猛然抽搐了几下,大脑尚且来不及思考,眼前便只剩下一片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 故彦努力睁大眼睛,却仍旧什么也看不见。 阴冷的风吹的他瑟瑟发抖,光裸的上身却突然感觉到被什么温润之物触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抚摸他的全身。所碰之处,传来一股火辣辣灼烧般的切肤之痛。 故彦觉得膝盖有些发软,努力的把握着呼吸的频率,一遍遍的强调要镇静,抖着疼痛的身子,扶着光滑的墙壁,缓缓的向着风吹来的地方移动。 有风,就说明有出口。 纵然不愿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此刻身处无尽黑暗的故彦却不知道改如何解释——关电脑竟然会触电?塑料鼠标明明是绝缘体! 而且,这鬼地方绝对不会是他的公寓。 难道明天的日报会出现‘公寓男子裸身触电,不幸身亡’这种坑爹的标题吗? 背后传来一阵阵瘙痒,有什么像细丝一般的东西一直在他身后轻拂。故彦本能的伸手一抓一扯,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传来的疼痛,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是他的头发。 这长的已经快到大腿,并且还有继续变长趋势的头发,竟然是他阮故彦——一个大男人的头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发生什么样不可置信的变化,但是无论怎样,结果不会比困在黑暗中漫无目的最后绝望更加糟糕。 身体的疼痛逐渐从皮肤蔓延到深处,骨头仿佛在一节一节的被敲碎,疼得他再也克制不住的躺倒在地上打滚,表情不多的俊脸极度扭曲,口中不断发出哀嚎,满头大汗。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眼前却慢慢传来光亮。 失明过后重见阳光,带给故彦的却是有惊无喜。他仰躺在地面上大口喘气,微微眯起眼,待疼痛稍过,他放佛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方似乎是一块打磨光滑的冰块,倒映着一个躺着的男人。 全身不着衣物,一头青丝如瀑,铺散在身下。面色潮红,红唇微张,平静冷漠的黑眸下有着若隐若现的恐惧,却意外的带着些性//感蛊惑。 胸膛剧烈的起伏,全身都开始不断有乌黑之物渗出皮肤。 真是活见鬼,他的睡裤竟然不见了! 羞于见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故彦屈起双腿翻了个身,改仰躺为俯趴,目光快速的移动着,借着足以视物的白光打量着四周。 风吹来的方向似乎别有洞天,离他大约百米的距离有个小水潭,能容纳三个人左右,潭水璧蓝,清澈见底。 水潭的旁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件类似于白色长袍的衣服,还有一双金线绣边的墨靴。 这完全超出了科学的范围!也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力! 穿越就穿越啊,穿到个鬼山洞里,还莫名其妙的有件衣服,想想就毛骨悚然好不好! 然而,看似内心强大实际上已经懵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故彦,一脸镇定的抬脚,踏入了潭中。 身上太脏了,就好像刚在泥潭里滚过一样。他宁愿淹死,什么都不用去细想,也不想看着水中自己脏兮兮的倒影,不知所措。 潭水不深,带着点沁骨的冰凉,只齐了他的腰。身上的乌黑之物遇水即化,消失的干净,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皮肤都在发红,带着点被灼烧的刺痛,让他不敢触碰,只能贪恋冰凉潭水带来的丝丝抚慰。 浑身上下都不太对劲,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乱窜,从缓慢到急速,再到最后的剧烈,痛的他除了喘息连呻//吟发声都无所做到。 ‘哗’的一声,故彦站起身,浸湿的墨发垂泄至腿弯,水中滚落,滑入潭中。他趴在那件白袍上,沾染着水珠的羽睫不住抖动,随着呼吸频率的稳定逐渐平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和等级设定会跟一般的修真文有出入,基本是我自创的体系,所以考究党之类的慎入哦(≧?≦)/。 第一,这个构思了很久,所以绝对不会变成坑。因为是新人,所以希望大家多多鼓励,有建议可以留言的! 第二,计划是写长篇,第一次写文,无论剧情和文笔,我相信都会慢慢变得成熟,如果符合各位口味,求收藏求包养! 第三,不论大家是否喜欢,我写这篇都会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来写,提纲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第 2 章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春景韵浓,仙境般美轮美奂。一层薄雾笼罩着山峰,青石板砌成的台阶泛潮。小童跌跌撞撞的奔跑在山道上,脚下几次打滑险些摔倒,只眼底泛着的惊奇与期待,让人忍俊不禁。 “师祖,师祖,比试已经开始了,掌门也到了,就差请您去坐镇了。” 那小童满脸涨得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跪在殿外的台阶下,朝着上面大声喊,心中忐忑不已,生怕冒犯了老祖之威。 “知道了,我随后便到。” 殿里传来的男声出乎意料的清冷干净,小童身子一震,明知殿中人看不到,却还是慌忙点头应着好,然后又一溜烟儿小跑去了比试场。 故彦坐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按住额心。 再这样下去,他大概就要无聊的长草了。 两年前他在那个山洞里醒过来,意外的发现岸边白袍和墨靴与他的适合程度简直是量身定做。当他顺着风寻到出口,就被崖底众人那一声响彻云霄的“恭迎老祖出关”吓得差点又缩回洞去。 也是在那时,他被迫接受了两个事实。 第一,他穿越了。 第二,他穿越的身份有点nb。 但是,当他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来到酹隐门,知道自己是所谓的归墟老祖时,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有点不好了。 《弑神录》。 他不仅穿了,还穿到一个完全没有历史依据的架空里! 故彦看着窗外已经只剩一个黑点的小童,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将衣袍上的褶皱一一抚平。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研究这个世界的构造,事实证明,他当初看到《弑神录》大纲时所给出的‘复杂’评价,并非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复杂的背景,他就不会那么马虎的粗略浏览,就不会因为没有注意到编辑的要求而忘记画归墟老祖,也就不会在试图弥补错误失败后,穿越过来继续研究这个坑爹的背景。 归墟老祖本是千年前就已经飞升至大成的仙人,下凡历劫已有百余年,只因成仙之前拜入酹隐门下,故而自入凡尘,都隐于此中第九峰。 闭关修炼多年,直至两年前出关。 大概的浏览了有关一些书籍,故彦照猫画虎,发现自己体内果然有了所谓的灵力,静心打坐,内视经脉,凡尘污垢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他不知道,现在的这个自己,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在人间,他目前的身份基本是可以横着走的。仙人下凡,岂能泛泛之辈? 一袭白色的长袍迤地,衬着八尺修身,金丝锈边,下摆是翻滚的浪花。玉缎高束的墨发及腿,茕茕孑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仙风道骨的韵味。 故彦面无表情的推开殿门,墨眸似冷非冷,淡色的唇轻轻抿着,宽大的袖袍一挥,猎风顿作。再看时,殿前已经空无一人。 腾云行空,鸟飞脚底,目落之处,崇山峻岭。故彦的神色却异常严肃,黑眸盯着前方一眨不眨,身体的动作有些僵硬。 他恐高。 虽然经过两年的锻炼已经好了很多,可每一次高空体验都让他的心脏跳动剧烈。只要想想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场景,他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但为了符合老祖nb的人物形象,同时不被察觉他是冒牌货,他不得不熟练的运用这项技巧。在装b和低调中反复纠结,最后决定下来。 既然学会了,不装白不装。人生难得一回穿越,能行高空,连腾云这么实用的技能都不会,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青春? 多少人想穿越还没机会,就算穿越了也不是修真界啊! 酹隐门可谓是中原大陆首屈一指的修仙之祖,早在千年前就立门山野,门派里古往今来飞升的人让其他门派只能望其项背。 其掌门已是渡劫中期,三大坐镇长老中,两人乃为空冥巅峰,一人步入渡劫初期。 这三年一届的比试赛,无论是尚入初始的后天之境,还是小有所成的金丹修士,慕名而来想一览仙姿,求获提点的不在少数。 故彦缓缓落在掌门身侧,尚未开口,便听见腾空的云台之上,只闻下方一阵躁动。 不知是谁喊了声‘归墟老祖’,便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密密压压的人头攒动着往前移动,似乎恨不得飞上天来跟故彦打个照面。 “老祖。” 掌门恭敬的行了一个拱手礼,故彦从云台边缘退至中间,一抖白袍下摆,正襟危坐。 “恩,开始吧。” 云台,顾名思义,以腾云所凝成的看台,离下近百尺,可观试场全貌。 脚底的浮云让故彦有种不真实感,尽管知道摔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仍旧端端正正的坐着,大气不敢出,落在众人眼底,便是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 身旁三位长老正联合施法,从空中布下了一个保护结界,将数个比试台分别罩于其中,以防止比试过程中,强者灵力泄出台外,误伤围观的弱者。 震天动地的钟声响起,喧闹的人声瞬间便安静下来。 宣布比试规则的少年叫言索,是酹隐掌门的二弟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实际上却已经修炼了两百余年,如今拥有洞虚初期的修为,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也是新辈中的佼佼者,掌门的得意门生。不出意外,该是下任掌门继承人。 年龄对于修仙者来说,并不能用来衡量阅历。随着修炼的层次提高,每次闭关需要的时间就越长,有些人修炼千年,大半的时间都不为人事,可能只有普通人十几二十几年的阅历(比如说老祖)。 “按照各位目前的修为,共分六个比试场,凡且资质优良,得我酹隐几位堂主或长老青眼,皆可拜入门下求师。” 言索掌中灵力大盛,一道莹光直入天际,人声鼎沸,呼声高涨。有不少人飞身爬上了比试台,大打出手,各不相让。 这场景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弑神录》的开场便是男主已经拜入酹隐掌门座下,与反派结怨颇深。至于如何身入酹隐,却并没有详细的介绍。在不知道男主什么时候会出场的情况下,故彦只能时刻做好准备——就算不能一眼认出来,也绝对不能给男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故彦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游离,最终停留在最右侧的一个比试台上。 那里应该是开光期的比试场,却站着一个瘦弱的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黑发脏乱不堪的披散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隐约有着血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最后猛然吐出一口血,倒地抽搐不起。 而他对面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愣在原地满脸震惊。同样的开光修为,他只是见对方年龄甚小,更是小心翼翼生恐有诈,一出掌便是全力以赴,哪料到对方如此不堪一击。不曾杀过人的年纪,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并不是开光期的修为。” 掌门蹙着眉,放出灵识一扫,蓦地开口。比试讲究点到为止,若伤人性命,则有损天道,必遭祸患。 相比于掌门不紧不慢的查探,故彦已经拂袖,脚踩白云而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故彦发誓他绝对不是想要多管闲事,作为一个仙人,应该是不理凡事,生死顺应,全由天命。可是,在云台上坐的太久,他的腿有些发软,头晕目眩的感觉也愈发明显,若是不趁机下来缓缓,他真的担心自己会一头栽下来,成为第一个摔死的仙人。 那可真是,名垂青史了! 围观的群众一阵唏嘘后,千百双眼都紧盯着飞身而入的老祖。只要能一睹仙人芳姿,也算三生有幸,不枉此行。 故彦走到那个一脸惶恐的少年身前,伸手安抚似的揉了揉少年的黑发,清冷的声线淡定温和: “你别紧张,是他找死,不怪你。” “”众人震惊。 故彦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话不妥,便接着补充了一句:“他没有修为。” 这也算是解释,为何这个小人儿如此不堪一击。不涉修为,还敢上直接上开光期的比试台,这 小朋友你年纪轻轻,为何就想不开了呢! “老祖,我”那少年哆嗦着苍白的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挺尸的小人儿,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青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不是杀人了 冷静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几乎快要没有气的人,故彦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在少年松气时,答道: “还没死透,但是应该快了。” “” 老祖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那少年这下是真的吓哭了,珍珠豆止不住的掉,砸在比试台的地板上。 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 故彦并没有想到少年的内心如此脆弱,眼神一抖,沉默着转身,弯腰将那个浑身血污的小人抱了起来。 好轻,瘦小的身体几乎没什么重量,偏垂着头,若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真的像是死了一般。 蹙眉看了一眼自己被染脏的白衫,强忍着将人丢出去的欲望,尽可能冷静的奋力摇晃了几下怀中的人。 周围传来倒吸的声音,简直是不敢置信,老祖对着一个将死之人竟然如此凶残,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故彦作为老祖的权威。 那个小孩儿,竟然再又吐出一口血后,缓缓睁开了眼。 “救救救我”脏兮兮的小手本能的抓住人落在身前的一缕长发,细若蚊声的低喃,眼底的生气几乎彻底散去。 故彦的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和头发,脸色几乎全黑了。 早知道,他就呆在云台上,腿软起码比弄的脏乱不堪有损形象的好。 “老祖您您救救他吧。”台上的少年突然双膝一弯,直直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故彦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仔细看着他,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胎记处,“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愣,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我叫沈书锦。” “” 沈书锦! 这种一看就是男主才有的白莲花性格,他就知道不会有错!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故彦低头看了眼怀中再次昏过去却仍紧紧抓着他头发的小人儿,留给沈书锦一个相当痛心疾首的眼神,抱着小人而离开头也不回的愤然离开。 多年看的经验告诉他,男主的好感度必须得要刷啊! 可是他现在这样的形象,以及刚才对小人儿的残暴行为,绝对是没刷成啊! 众人震愣看着那片祥云越飞越远,尚未回神,言索的声音从空中落下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 “比试继续” ☆、第 3 章 几近峰顶的殿阁里热气氤氲。 故彦先将怀中安静的没有气息的小人儿衣服剥干净,轻轻的放入装了热水的木桶里,然后快速的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用清水替这小人儿擦洗身上血污的时候,故彦才发现,这小孩的身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无论是横贯整个脊背的鞭伤,还是明显被蛮力击打的淤青,都是新伤叠着旧伤,让人不忍直视。 想起在比试台上,这孩子摇摇欲坠的模样,故彦的心底不免有些动容,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温柔了些。 只能说命不该绝,否则,凭这小身骨板儿,如何接的下开光期的全力一击?还没断气,就是福大命大之辈。 仔仔细细的洗了三遍,才将仍旧昏迷的小人擦干净,抱到床上放下。 真是太瘦了,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几两肉,甚至能够看见骨头的形状,再加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个孩子吃了多少不同寻常的苦,才能活到今日。 几缕柔软的黑发贴着他被热气熏过后显现白嫩的面颊,故彦伸手拨开,温热的手掌凝聚着一股柔和的灵力,贴着他的身体缓缓抚平那些伤痕。 灵力所触之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片刻后便留下光洁白嫩的肌肤,如同新生儿般泛着稚嫩的光泽。小人儿毫无血色的唇渐渐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回春之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表皮的那些伤口并不难消除,难的身体里肉眼无法看见的伤痛,就连故彦这个归墟老祖都束手无措。 小人儿鸦青色的长睫如同蝶翼般抖了几下,缓缓睁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带着朦胧的水汽,迷茫的望着故彦。 那是一双很有灵气的眸,若干年后,故彦都无法忘记初次看到这双黑眸的感觉——明澈如水一般,带着生机勃勃气息,尽管主人弱小到不堪一击,仍旧让他觉得惊为天人。 稚嫩的小脸在看到自己全身赤//裸后涨的通红,蜷着腿瑟缩在床榻的一角,湿漉漉的眼睛受惊的小鹿般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故彦的心里萌的几乎开出了花。 这样的小人儿,真的不是为了抢男主的风头才存在的吗! “言璋。” 故彦也紧紧的盯着他,四目相对,仿佛要将彼此看穿。 小人儿闻言,微微皱眉,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故彦冷着一张脸拽着他的小胳膊,将他从床角扯到床边。 “该看的我都看过了,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你你你怎得不知羞!” 小人儿眼睛一瞪,脸色涨红的像是刚煮熟的螃蟹。瞧得故彦心里直乐呵,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最能唬住小孩。 “赐名言璋,以后做我归墟老祖的徒弟。” 按理说归墟老祖飞升多年,人间弟子早就不知道传了多少代。‘言’字辈便意味着与掌门徒弟齐辈,也算是给了掌门薄面。 “你要收我?” 小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比起归墟老祖的名号,显然对于有人愿意收自己为徒更加有兴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疤不翼而飞,他便能想到眼前这个偷看他光身子的人定然很厉害! 很快的接受了事实,脆生生的童音响起,带着些些不敢置信。眼睁睁的看着一件白色的成人长袍变成于他合身的小袍,自觉的张来双臂由着老祖替他穿上。 “你当真愿意教我修仙的法术?” “恩。” 故彦完全没有身为老祖应该保持高冷的自觉,将衣服替这小人穿好,又伸手捏了捏他粉扑扑的可爱脸蛋,顿时心情大好,只可惜长期保持冷漠的脸上没能做出任何表情。 被赐名言璋的小家伙,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已经恢复气力的他站在床上,揪住老祖的一缕青丝,激动的掌心里都是汗。 “但你太瘦了,体力不行。” 抽出自己饱受蹂//躏的头发,故彦后退了半步,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小人儿,瘦弱的身体根本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便摇着头又道,“修炼很辛苦。” “我不怕苦!我愿意学。” 言璋跳下床,赤///裸着白嫩的双足站在他的身旁,突然跪下扯着他的衣摆,小脸上满是渴求,“师父你教我吧,多苦我都可以。” “ ” 弯下腰,故彦抚摸着小人儿的头,看似无奈实则异常兴奋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男主是白莲花沈书锦,他几乎想捧着这个小人儿登上人生巅峰了!这么可爱又上进的心态,完全是在抢戏啊! “先养胖。”将人抱起来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又补充道,“还要多锻炼身体。” “恩。” 小人儿弯眼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亲昵的蹭了几下。而从头到尾,故彦却连小人儿的名字都不曾问过。 “既是归于我门下,日后凡尘旧事,都做云烟,不可再提,你可明白?” “言璋明白。” 故彦将做好的两菜一汤端进内殿里,小家伙正坐在软榻上认认真真的看书,看到他进来,双眼瞬间一亮,仿佛期待已久的表情,让故彦忍俊不禁。 脆生生的唤了声“师父”,便迎上去接过饭菜在桌案上摆好,大口大口的扒着饭。 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故彦心中无数次哀叹。怎么会有可怜的这么招人爱的小孩呢! 当一个年龄没有上限的老祖,是很寂寞的事情。何况,如今的故彦也不知道所谓的下凡历劫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仅仅只是两年,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寂寞的快要疯掉了。 除了青山绿水,树木参差,这地方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 在漫长的岁月里,能有个萌萌的小徒弟陪伴,有点事情可做,总好过一个人看这世间过尽千帆,无所适从。 自那日比试,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沈书锦年仅十岁便有开光期的修为,可谓世上第一人,意料之中被掌门收为座下弟子之一。 而随着剧情的发展,应该不久就该到归墟老祖出场的剧情,陪着被反派陷害的男主一同跌入秘境之地,然后打怪练级,夺宝收萌宠! 故彦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救人那天走的太过果断,有些失策。 那么好的机会,就算初始印象不怎么样,他也完全可以趁机多刷刷男主的好感度阿!毕竟,沈书锦将来逆天超神,跟反派决一死战,归墟老祖这个炮灰的下场指不定如何呢。 若说男主走的路线,那可都是爽文的必备套路,多番死里逃生,闯入秘境,金手指一路大开,最后畅通无阻地成就一番大事业,被后人当作传奇歌颂。 至于一个在书中没有结局的配角,这结果,他千算万算,都觉得好不到哪里去啊!! 故彦正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一只小手突然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师父” “恩?怎么?” “我我吃完了。” 小脸一红,看着被自己吃的干干净净的饭菜,言璋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他长这么大,很少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总是难以克制自己的胃口。 故彦唇角微微一抽,沉默的挥了挥袖,桌案上的碗碟便被收入一旁的托盘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那就继续看书吧,半个时辰后,跑一个来回。” “是。” 归墟老祖的殿阁建在第九峰最顶上唯一的平崖上,殿后是百尺瀑流,清溪环绕,殿前的林荫小道可直通四面。从这里跑到山下,在跑回来,被故彦定为一个来回。他是在很认真的想要教好小徒弟,同时也积累一点经验。这样,日后才能将反派收拾的服服帖帖。 没错,归墟老祖最nb的身份并不是仙人,而是反派的师父。 能教出一个毁天灭地三观不正的大反派,归墟老祖的设定得是有多误人子弟啊! 说起反派,故彦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男主的剧情已经步入正轨,反派被虐的死去活来从而产生想要报复世界的剧情也该冒出来个头了吧。 然而,他却连反派的毛都没有看见! 说好的三跪九叩拜归墟老祖为师呢? 这些连他都记得的重要剧情,都不好好的出现,接下去谁还知道会崩到什么程度。万一都不按照套路来了,那他怎么躲避天灾人祸,安享晚年呢? “师父我我可以下山吗” 言璋抬起头,看着又莫名其妙发呆的师父,小声询问。 “不可以。” 故彦一回神,立刻绷着一张脸果断拒绝。言璋垂下的长睫轻轻抖动,咬着下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如果要下山,我们的师徒缘分便到此为止。” 故彦的眼神微凉,见他这模样,心中气闷,一拂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言璋站在原地,盯着师父离去的身影,眼眶泛着潮红,伤痛翻涌。狠狠的抽了口气,身侧的手握成拳,攥的极紧,将眼泪全部吞回。 酹隐门有规矩,凡入门修炼者,便与尘事绝缘。清心者,才可在修炼上有更高的造诣。除非是为世人降妖除魔,或行世历练,皆不可因个人私心,随意下山。而修炼到一定程度,则可入酹隐的出山法阵,破阵者,日后即出入自由。否则,视为违反门规,被称为叛逃者,广施天下追捕令,一旦被抓回,则废其灵根后一律驱逐,在不可入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纵然是归墟老祖,也必须要守这规矩,何况是他的小徒弟。 出山阵法,洞虚者基本可破。 言璋年幼,未得修炼法门,连后天之境都不至涉足,下山若入阵,则必死无疑。故彦自然知道他是讨巧,想借着自己的宠爱,偷溜下山。 可幼年便有此弯转的性子,岂能姑息放任? 他阮故彦要的徒弟,是堂堂正正的顶天立地。只有培养出这样一个受人爱戴敬仰的小徒弟,他日后才会少受反派谋逆的牵连。 起码,可以证明,他作为师父的方式是没有错的。千错万错,都是反派自己的错! ☆、第 4 章 自那日师父离开,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言璋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的看着书。 每天会有小童来送饭菜,可他食之无味,总觉得比不上师父做的好吃。 何况,他现在心里后悔惹了师父生气,却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阿淼,你告诉我,师父去哪了?” 言璋拦住收了碗筷要走的小童,只要能让他见师父一面,他一定会乖乖的认错,再也不惹师父生气。 “这…我也不知道啊。” 阿淼挠了挠脑袋,看着言璋痛苦的表情,也不知如何的好。 “师父他…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心口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觉得自己会疯掉。明明只有半个多月的相处,可师父的样子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替他穿衣,温柔的抚着他的脑袋,抱着他捏他的脸蛋。 师父对他那么好,可他竟然想要靠着师父的纵容下山。 难怪师父会生气,难怪师父会不理他。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呀,你别哭呀。” 阿淼看着言璋逐渐泛着水光的眼眶手足无措,门派里忙起来,各位长老和掌门几年见不到人影也是常事,有时闭关修炼几十年也见怪不怪。可看老祖这小徒弟,却是半月都离不了。 无奈之下,阿淼只能空出一只手,拍了拍言璋的肩膀。 “老祖之前交代过,要我看着你按时吃饭,按时锻炼身体。应该是挂念你的,怎么会不要你?毕竟呀,老祖是你的师父。你可别多想,或许是有事耽搁了,过些日子,定然是要来教你修炼之道的。” “可…可师父生气了啊。” 言璋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他一直听从师父的话,按时吃饭和锻炼身体。现在不仅胖了许多,体质也变得好了,起码不再是师父刚抱他回来时的那般骨瘦如材,弱小无力。 可一直希望他变成这样的师父却不来看他了,那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便在眼眶里打着转,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砸在手上。 阿淼一见这人说哭就哭,也不知如何安慰。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觉得比起哄小孩,他或许更愿意去跟师兄过过招。 “这个…师祖那么大的人,怎么会跟你个小孩计较。可别说了,我得回去了,否则师兄又得说我偷懒了。你若是一个人无趣,不若去跟我们一起修炼?” 想来是师祖的徒弟,掌门师父应该也不会介意传授点经验吧。 阿淼这样想着,便伸手去拉言璋往外走,“去看看吧,万一我师父知道师祖去哪了呢?总好过你一个人在这里乱想。” 略微的迟疑过后,想要知道师父下落的强烈欲望让言璋用力的点了点头,跟着阿淼离开了殿阁。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不过两个时辰后,故彦一身翩翩白袍落在殿阁前,眼底带着的些许笑意在看到殿中空无一人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不远千里,去寻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圣水,想给他心爱的小徒弟一个惊喜。为了破阵甚至伤了元气修养了小半月,结果… 小徒弟竟然没有一脸期待的在殿阁里等他?! 故彦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色一黑,差点将袖袍里装着圣水的玉瓶直接扔掉。 此时,毫不知情的言璋正在与掌门新收的几个徒弟比打坐。 他闭着眼,心里想着师父的眉眼,一坐两个时辰,身体竟然分毫未动,连表情都始终带着笑意。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2节 这些人大多都是比试台上出众被掌门或者长老看中收入门中的孩子,七八岁的年纪,哪能静心打坐? 陆陆续续有人坚持不了,退出了比赛在一旁嬉闹着打赌谁能坐到最后。 到第五个时辰的时候,原本三十多个人的空地上便只剩下六个人了。除却两人摇摇欲坠呼吸逐渐加速,快要坚持不住,剩下的四个人都是心平气和,脸色如常。 “行了,今日到这儿了。” 眼看太阳落山,天边红霞将沉,言索在一旁笑着开口,打断了这场尚未分出胜负的比赛。 言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沈书锦。 只怕言璋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人,若不是沈书锦多管闲事,他也不会被恼羞成怒的哥哥们鞭打,也不会被逼迫上比试台。 可若非因此而重伤,他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师父。 “师父…” 言璋低低的呢喃了一声,随即站起身走到言索身旁,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言索师兄…可知道我师父去哪了?” 言索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着他温柔的笑了笑。 “这可不好说,老祖的行踪,就连师父也不敢过问的。” 言索的师父可是掌门,连掌门也不敢过问,这话里的暗藏的含义,便是说他作为徒弟不该追问师父下落。 师父做事岂有需要给徒弟报备的道理? 言璋却没听出来这话中有话,毕竟年幼,涉世未深,哪有那些花花心思。只道无人能告诉他师父的踪迹,眼神暗淡了下去,鼻尖一酸,几乎又要落泪了。 “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故彦赶到的时候便看到自家小徒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教训的小媳妇一样,别提有多让人看了心疼了。 以为小徒弟受了委屈,故彦的脸色一冷,眼神冷冽的扫了一众。 谁敢欺负他归墟老祖的徒弟?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师父!” 言璋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他的师父,小脸瞬间破涕为笑,双眼发亮。 小跑到师父身边,伸手便抱住师父的大腿蹭,激动的不知要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用甜软的声音撒娇喊师父。 比起兴奋的已经不能自已的言璋,其他人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从老祖落地,他们便觉得身上一冷,被那威压镇的后退,一时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言索亦是被那眼神看的头皮阵阵发麻,膝盖发软,差点跪下。 好在是个聪明的,否则也不会被定为下任掌门人了,一看老祖那护犊子的模样,就知道是误会了,慌忙行礼,开口解释。 “言璋师弟多日未见老祖,心生思念,故而前来问询老祖去向。” 故彦的脸色稍稍缓和,收了仙人威压,看着腿上泪眼模糊还在蹭的小人儿,萌的心肝的软了。 但转念一想,着小徒弟竟然让自己在殿阁等了三个时辰,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 欲将人抱起的动作一顿,继而袖袍一挥,便轻而易举的拂开了小徒弟。 言璋还未从见到师父的喜悦中回过神,便被一阵劲风推到一旁,跌坐在地上。 抬起黑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师父面无表情的脸,紧张的更加说不出话。 “师父徒儿” “闭嘴。”故彦看了他一眼,沉下黑眸,冷冷的开口,“你既然更喜欢跟着其他师兄修炼,日后便不必寻我教你。” 一听这话,言璋震惊了。纵然他年幼,可也听出了师父这是在责怪他擅自离开殿阁,慌忙端端正正的跪下。 “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故彦没有再看他,反而朝着一旁同众人一样沉默不语的沈书锦开了口。 “今晚子时,后山洞天,别误了时辰。” 言罢,径自转身,顺着小路离去。 沈书锦不明所以的接收着众人怪异的眼神,更是莫名其妙的被言璋狠狠的瞪了一眼。 只是言璋此刻担心着生气的师父,否则就凭他刚刚那几乎要将对方吃了的眼神,定是要找沈书锦决斗的。 师父是他的,明明只有他一个徒弟的,怎么可以跟别人有小秘密。 但此时,绝对不是该委屈的时候,一见师父头也不回的走了,言璋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师父,徒儿知错了” “师父,您等等徒儿啊” “师父您别生气” “师父” “师父” 小徒弟追了一路喊了一路,还在生气的师父都不曾给出半分回应。 一直走回了山顶的殿阁,砰的一声,小徒弟一脸委屈的被关在门外,只能不停的朝着门里喊着认错。 “师父要是不原谅徒儿,徒儿便长跪不起。” 小徒弟下了决心要让师父原谅,他宁可一辈子不修仙,也绝不会拜别人为师。 跪在冰凉地上,言璋的双眼坚定的看着紧闭的门,然后重重的磕头。 “徒儿错了,请师父原谅。” 再磕。 “徒儿错了,请师父原谅。” 再磕。 “徒儿错了,请师父原谅。” 再磕。 故彦打开门,一把将跪地的小人儿捞起来。心疼的看着他流血的额头和撩起衣摆后能瞧见淤青的膝盖,顿时什么怨气都没有。 一言不发得将人抱进内殿,用掌心凝聚了法力,替小徒弟抹去了伤痕。 “疼?” “不疼。师父不生徒儿的气好不好?” 言璋摇着头,只要师父能原谅他,怎么样的不疼的。一抬头看见师父眼底藏不住的担忧,小心思一转,又立马可怜兮兮的往师父怀里蹭了几下。 “其实是有点痛的,师父抱抱我就好了。” 故彦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却还是沉默将人抱在怀里,最后还低下头亲了亲小徒弟的脸蛋。 受宠若惊的小徒弟睁大眼看着师父严肃的表情和眼底的柔情,突然伸手搂住师父的脖子,照着那双柔软淡色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 “” 故彦脸一黑,瞬间清醒过来。 这分明就是得寸进尺啊! 不断的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不能跟小孩计较,否则就会显得自己很不成熟。 故彦表示,四五岁的小孩,是谁家里会教亲嘴啊! 胸口憋着一口气,故彦从宽袖中取出蓝色的玉瓶,递给还在用湿漉漉的双眼看他的小徒弟。 “喝了。” 小徒弟成功偷了香,此刻心中还在回味无穷,师父的嘴唇好软,不知道是不是也很甜,下次一定要悄悄的舔一舔。 乍然见师父递给他东西,本能的接过,打开瓶塞闻了闻。 “这是什么呀,师父?” “让你喝就喝,别废话。” 闻言,言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毫不犹豫的将玉瓶里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只要是师父给的,哪怕是毒//药他也愿意喝。 圣水的效果很迅速,几乎刚咽下去不久,言璋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乱蹿,呼吸变得愈发艰难。逐渐开始产生痉挛,他看着师父近在眼前的身影变成了好几个,想要去碰师父的脸,却根本连伸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救我师父救我” 他好难受,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炸开了,身体上的痛处,和无法控制自己的无力感,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他几乎快要崩溃。 “乖,别怕,师父在呢,师父陪着你忍过去就好了” 故彦抱着他,抚着他的额头和颤抖的脊背,一遍遍的温声安抚。 “难受就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乖,睡吧” 师父的声音从清晰到模糊,却让无措恐惧的小徒弟慢慢的安静下来,小小的手掌里拽着师父的一缕青丝,最终在剧烈的疼痛中,安然昏睡。 ☆、第 5 章 言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师父没在。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干净的衣服,明显是有人替他擦洗过身体后才换上的。 手中还攥着一缕青丝,是故彦抽不出来后无奈剪断的。 言璋下了床,寻来个香囊,将那小缕青丝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带在了脖子上。 窗外月上树梢,已经快到子时了。 师父这时候不在殿阁里等他醒来,就一定是去找沈书锦了。 子时之约,后山洞天。 是如此重要的约定吗?甚至,师父都不能等他醒来再走。 言璋看着自己的手,从刚刚醒来,他已经便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丹田有些阵阵暖意,浑身上下都灵力充沛。 闭上眼认真的按照书上的方法查看自己的丹田深处,他隐约看见虚空之中有白光形成的小小漩涡,正在不断的吸收着身体里充盈的灵气。 他不仅是进阶了,而且竟然已经有了旋照的修为。 虽然不知道师父给他喝的是什么东西,可单看这效果就知道绝对不是常见之物。 莫非这些日子,师父并非因为生气不理他,而是去寻这种神物助他修炼? 一想到师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苦,回来后还受了气。言璋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几巴掌! 竟然还怀疑师父会抛弃他,真是辜负师父的用心良苦! 言璋心里五味陈杂,哪里还能耐着性子等师父回来。只恨不得立马去找师父,告诉师父这些天自己有多想他。 行随心动,他推开殿门便向着后山洞天跑去。如今有了修为,虽不能运用自由,可身轻如燕的感觉他也算是体会了一次,跑步的速度愈发快,甚至最后隐约有了脚尖离地的趋势。 酹隐门以结界在这片山峦里圈下十三座山峰,结界布施之处,也被称为酹隐门的禁地。 其中以第一山峰和第十三山峰灵力最为充沛,而归墟老祖殿阁所在的第九峰和掌门殿阁所在的第五峰次之。 新入门尚且才开始修炼的小弟子,大多都会被留在第九峰进行授课。这里的藏书阁,足以让一个人日夜不停的钻研几百年。 后山洞天在第十二山峰,因其山中一处坳地百年前忽现秘境而得名。 寻宝而进者多不胜数,全身而退者屈指可数,被称作除结界外的酹隐第三禁地。 沈书锦赶到时,故彦正看着悬崖下的万丈深渊发愁,只是他多年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内心的万般纠结。 这么高,要跳下去,有考虑过恐高人的感受吗? “见过老祖。” 沈书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隐约猜到老祖是要带他入秘境。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看见老祖那个奇怪的小徒弟。 “恩,还有半个时辰,等等吧。” 故彦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牙,银辉撒在悬崖边树竖立的青石碑上,离中间的凹槽还有一大段距离。 “是…” 沈书锦压下心中的疑惑,沉默的站在师祖身边。大家都说师祖很高冷,可他却觉得师祖很平易近人,只是两个寡言的人在一起,总是没有什么话题。 “你锁骨上的纹身,是天生的?” “姑母说是天生就有的,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 “白莲高洁,遗世独立,并无不吉利之说。” “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我满月之时,家中无故起火,父亲被活活烧死,而我却毫发无伤的被人放在门口。克死父母之人,的确不详。” 沈书锦平静的讲述自己的身世,纵然那是他不存记忆,可一想起连模样也不知道的父母,和寄人篱下的委曲求全,不免悲从中来。 “…” 所以这个孩子没有长歪,并且保持着白莲花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师祖是说,我天生有命,将成大事?” “天机不可泄露。” 故彦转头看了一眼青石碑,月光已经聚集在凹槽处,纹络被缓缓注入月光。 悬崖下的万丈深渊消失不见,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漩涡。 “到时间了,跳吧。” 故彦将沈书锦推了一把,尚未做好准备的沈书锦直接从涯边跌落,瞬间被卷入漩涡中间。 紧随其后的故彦刚刚将他的衣领拽住,耳边传来的那声熟悉的叫声模糊不清,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中原大陆被盛传有宝物的地方有三处,蜃楼废都,涅坛墓地和重生之缚。 其他两个地方故彦也不清楚,可蜃楼废都,乃是原创中男主修为突破,寻得神器,获得萌兽的重要副本。 事实上故彦正在努力弥补已经错乱的剧情。 按理说,男主现在已经十岁,已经跟反派之间结下仇恨的种子。 反派修为不高,明里约男主决斗,实际打算暗下杀手想将男主推入后山洞天的密境。 当两人双双跌下悬崖之时,本打算入密境寻宝的归墟老祖虽救了两人一命,可三人都被卷入密境开启的漩涡。最终归墟老祖跟男主同时掉落在蜃楼废都,打怪夺宝收萌宠。 至于反派…作者虽然没有详写,可从后文也能看出来,必然也有奇遇。 反派久久不见人,故彦掐指一算,已经到了密境开启的时间。 难道不送男主来密境?剧情跑偏的越多,他知道的就越少。万一反派走着原计划登天灭神,男主却还没有开金手指,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就要崩了? 故彦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但是他绝对不想因为剧情跑偏而不明不白的魂飞魄散,甚至让整个大陆的人陪葬。 所以,他决定带着男主来刷副本,顺便刷刷自己的好感度。 反派不强没关系,男主一定要强啊! 故彦拍了拍身旁还在昏迷的男主,显然十岁的孩子身体素质不够承受这样剧烈的引力。开光期的男主,还是很脆弱的。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自己喝了圣水的小徒弟,只怕现在还未醒来。脱胎换骨的痛苦,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受过,那种灵魂都在疼痛、彻底被粉碎后重装的感觉,他这辈子绝对不会想在体会第二遍了。 可落入密境前,那声犹如在耳的‘师父’,让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徒弟从崖边跳下的模样,应该是幻觉吧。 圣水起码能让小徒弟昏睡三天,脱胎换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怎么可能才两个时辰就醒过来。 摇了摇头,故彦决定带着男主快速有效的刷完副本,然后赶回去,让小徒弟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自己。 漫天黄沙,一望无际,蜃楼废都就在这片大漠的腹地。 沙海沉浮,故国旧影时隐时现,何以颓城,千古迷局。 故彦使了个小法术,将黄沙凝成了一个飞毯,两人被托在半空中,以作弊的速度飞向腹地。 眼看已经到了目的地,沈书锦却仍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不远处浮在沙雾里的残垣断壁,四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气。 飞毯无法继续前进,眼前似乎有透明的屏障阻隔着他们的靠近。 故彦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控制着飞毯落地,然后给沈书锦灌了些灵气,让他先清醒过来。 秘境之中多怪事,纵然故彦这样仙人的修为也是不敢马虎大意的。 沈书锦醒过来时,就看到老祖正一脸严肃的研究着眼前透明的保护结界,伸手戳两下,然后皱皱眉头,又戳了两下。 “老祖” 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可是看到老祖在自己身边,沈书锦内心表示还是很放心的。对得道修仙的人来说,强者代表一切。显然,老祖这种绝无仅有的例外,普天之下不一定还会有第二个。 故彦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往常的冷漠,朝着他点了点头。 “想办法进去。” 沈书锦想了想,上前两步,双手覆在结界上,缓缓将丹田的灵力灌于双手之上。 结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上至下缓缓消失! 沈书锦的脸色越来越白,以他的修为,来破这种秘境的结界还是太勉强了。 可老祖的反应分明是想考验他,否则怎么会等他醒来破除结界。 只这样想,虽然不知为何老祖对他另眼相待,可沈书锦愈发觉得不能让老祖失望,于是毫不吝啬的调动着身体里所剩不多的灵气。 “” 故彦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开光期的修为都可以破除的结界,真的是上古秘境? 可转念一想,对方是男主,这些秘境都是剧情量身定做的,也就释然了。 就在沈书锦坚持不住的时候,一股热流自身后涌入他的身体,临近枯竭的灵力得到了补充,又开始运转自如。 “专心点。” “” 相比于这边一路开着外挂似的顺风顺水,师祖一心挂念的小徒弟却落入了另一番光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之前提醒我标签错了的宝贝哈。 就算只有一两个人看,我也会努力更新不弃坑的! 有人看或者有喜欢剧情的,留个言让我知道呐~ ☆、第 6 章 死亡之气笼罩着整个墓穴,涅坛墓地自百年前突然沉入地底,从未有人寻到它的入口,如今已是阴气森森的鬼冥寒地。 千年前封印动摇,魔族入侵,所至之处,生灵涂炭。 仙魔之战一触即发,中原大陆三年寸草不生。 救世者不惜以万人血祭,破除龙族封印,又历时百年,方才大败魔族。后为了重塑结界,不惜背弃契约,屠龙取骨,终落得反噬,与龙族一同消失于天地。 龙母曾于战前在涅坛墓地吐出一颗白珠,被救世者命名念珠,封藏于此,以佑人族真龙之脉延存,不在受魔族侵扰。 古往今来,帝王将相藏骨于此,龙头宝地,亦被称为古皇陵,盗贼出没却是有来无回。 言璋被彤彤鬼影逼得走投无路,随处可见的头颅骸骨森白,吓的他浑身惊颤。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棺材里,身下是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尸体。也许是经过专门的处理,眉目清晰可辨,若非没有呼吸和心跳,便同活人昏睡无异。 四周昏暗,可言璋旋照期的修为已经足以让他在黑暗中视物。 故而当他小小的身体爬出棺材后,便被四周堆砌的白骨吓得目瞪口呆。 一阵阵阴风从墓穴深处吹出,黑色的死亡之气凝聚成骷髅模样的鬼魂后又散开。 言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先找到师父,然后缓缓的顺着隧道往洞穴深处走去。 石壁上刻着一幅接一幅的壁画,神经紧绷的言璋只匆匆的看了几眼,根本没有心思去深究。 越往里,阴气就越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言璋心头萦绕,经久不散。他的呼吸急促,步伐慌乱,小小的身子飞速的向着隧道拼命奔跑,却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 有东西再追他。 而且,绝对是他不想看见的东西。 没有气息,没有声音,没有生命。 言璋用力推开那扇厚重的门,连滚带爬的跌下长长的台阶,摔在平地上。 数十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四周铀金的墙上全都是壁画,人物栩栩如生,神态惟妙惟肖,就好像是活的一般。 台阶上未闭合的门口探出三四个脑袋,已经腐烂的皮肤留着恶心的脓水,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从他们的眼睛,鼻孔,甚至嘴巴里爬出爬进。 这个宽敞的墓室再无出路,言璋渗出冷汗的小手紧紧的攥住胸前挂着的小锦囊。 “师父…” 低喃了一声,通红的双眼近乎绝望的盯着那些已经算不上活着的东西——被死气侵体后,让一些虫子异化的肉体,书上称为活虫尸。 ‘呲啦—’就在言璋抱着必死的心坐地不起时,那些活虫尸却在踏下台阶的第一步开始,逐渐化成一摊粘稠的绿色液体。 言璋的小腿蹬了几下,摩擦这地面向后移动,直到脊背贴在墙壁上有了依靠,才缓过气来。 那些活虫尸一只接一只的化成粘稠,却仍旧前赴后继的涌进。近在眼前的鲜活肉体让他们克制不住,哪怕等待他们的不是大餐,而是死亡。 腐烂的腥臭令言璋不断作呕,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吐了出来。幼嫩的指尖全是污垢,抠在墙壁上,用力撑起已经发软的双腿。 “咯吱”一声,言璋手下的墙壁突然凹陷出一个深坑。他心中警铃大作,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周的壁画向活了一般,开始变化。 那些兵戎相见的士兵显然正在经历一场恶战,五颜六色的法术,成堆的白骨开始从墙壁中掉落。壁画中每死去一个人,墙里就会掉落一个人的尸骨。 直到,出现一个又一个向着言璋移动的骷髅怪。 “不…” 言璋看着已经身后无路可退的墙壁,双眼里满是惊恐。 这些骷髅会将他撕碎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不能…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去找师父! 双掌凝聚着灵力,纵然有旋照期的修为,可他却无法运用自如。眼看骷髅步步逼近,令他退无可退,口中念着法诀,击飞了最近的一个骷髅。 被粉碎的骷髅越来越多,言璋的灵力也运用的愈发熟练。小小的身体坚//挺着,双目里只余一片血红。 壁画上成千上万的亡魂,落地白骨怨气冲天。一个生,一个毁。两者无止尽的对抗,结果意料之中。 言璋开始感觉到手脚发麻,丹田灵力不足产生的疼痛令他不得不放缓攻击的速度,眼前开始时不时的发黑。 他已经,到极限了… 故彦身子陡然颤了一下,眼神发冷的盯着已经没有结界防护,已经裸//露于眼前的旧址。 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处都城,圆顶的欧式建筑看起来似乎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街道上滚落着各种各样的青瓷和瓦罐,横绳上挂着的紫色丝巾随风飘扬。 像是没有人群的阿拉伯古都,安静祥和,却让故彦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男主先天性的直觉发挥了作用,对危险的敏锐,沈书锦紧紧的抱住老祖的左胳膊,颤颤巍巍的被拖着往都城中央的宫殿走去。 殿门前匍匐着一个红色的身形,随着他们的走进缓缓直起身子,一头黑直的长发泻下,拖在地上,微微晃动。 故彦看着那小人身上陈旧的红袍,恍然意识到哪里来的违和感。 四周的建筑陈旧,可那些瓦罐丝巾,都新的仿佛才做出来一般。从结界被毁的那一刻,他们便被迫踏入幻境之中。 “你是谁?” 沈书锦喉间一哽,眼中映着那头乌黑的发,逐渐迷离,脚下向着殿前趱动。 “别过去!” 大脑一片空白对这剧情没有丝毫印象的故彦一把拉住已经魔怔的沈书锦,随手向那红袍小人扔了个法诀。 蓝色的灵力未曾接触到身体便凭空散了,故彦皱了皱眉,那小人看身高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只是在这秘境里有人这样的活物出现,怎么想都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沈书锦猛然回神,眼里又有了焦距,当下也明白了些情况,连忙一步退回到老祖身后,强迫自己镇静的看着前方的人。 “你在问我吗?” 背对着他们的红袍小姑娘突然笑了,那声音空灵飘渺,似在远方,又像近在耳旁。小姑娘仍旧跪在地上,只慢慢转过头,委地长发遮住了大半张,只露出一直发着绿光的眼,和一半鲜红的唇。 唇角微勾,似乎是配合刚才诡异的笑声,小小的手指缓缓覆上发间,一点一点撩开遮住脸的头发。 故彦的胳膊险些被沈书锦拽断了,眼前的场景有些恐怖,让他一时间忘记作为老祖的强大能力,双脚钉在地面上了般无法移动。眼睁睁的看见黑发下的模样,因为刚才屏住了呼吸,当下竟险些背过气去。 那张脸上只有刚才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和半张嘴,除此之外,竟然没有其他该有的五官!带着婴儿般稚嫩的皮肤看起来光滑的不可思议! “记得啦,我叫秦音。”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黑发落下再次遮去没有五官的部分。微一偏头,仅剩的那只眼里闪烁着一种对猎物的好奇。 “师师祖” 沈书锦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往师祖身上蹭。害怕的狠了,掌心灌了灵力便隔空击向那怪物。 故彦只觉得心头一紧,继而听见那自称秦音的怪物说话后松了口气。还未多加反应,身后的孩子已经一言不合就开打,拦都拦不住! “啊!” 只听一声惨叫,秦音的身子向断线的风筝般被击飞出去,重重的撞在殿门上,又掉落在地上。一 只莹绿的眼逐渐充血变得和唇一样鲜红,素白的手指发紫,指尖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寸许的青色指甲 沈书锦看见这变化,心中疑惑为何连老祖都不能伤的怪物他却轻而易举的击飞。可也因为刚才下意识的行为,散去了些恐惧。 “她只是被附身了。” 故彦冷静的用法术查探了一下,低声开口,神情也愈发严肃。跟秦音有关的剧情碎片,慢慢在脑海中拼凑出来。 按照剧情,秦音是被封印在蜃楼废都壁棺中的最后一个灵女。男主在秘境中与老祖因幻术法阵而分散,夺宝后触发封印,救出秦音,但是却被法器上的幽魂缠身,几乎丧失自我意识。秦音被其重伤后,用尽最后的灵力找到老祖,带着老祖打散幽魂,救回男主。秘境失去灵女的灵体,即将崩塌,秦灵为了让老祖带男主安全离开,故而将自己族留下的唯一一颗麒麟蛋给了男主,自己则重新回到壁棺之中以稳定秘境。最后老祖带着男主,男主带着法器和蛋全身而退。 所以,现在这个被附身的秦灵是什么情况!剧情完全崩掉了好吗! “那怎么办?师祖可有办法救救她?” “把附身的脏东西吸出来。” “要如何吸?” 故彦淡定的看了男主一眼,伸出右手修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唇。 “还有别的办法吗?” “打出来,不可伤到肉身。” “” 沈书锦抬头看了看纹丝不动地老祖,又扭头看了看对他怒目而视的怪物,小心的后退了半步。 师祖的法术似乎对怪物没有作用,所以无论是吸出来还是打出来,这意思都是要他来动手啊! “去吧。” 故彦纤尘不染的宽大袖袍一挥,带起一阵强风,瞬间便将男主推到了秦灵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呐~ ☆、第 7 章 “杀了你…杀了你…” 秦灵猩红的眸盯着打伤她的人,声音突然变的尖锐刺耳,却久久没有出手攻击。 这个人可以伤到她的身体!显然是对刚才受到的攻击心有余悸,秦灵只是不断的舞动着青灰的长甲,并不敢冲上去。 沈书锦内心五味陈杂,这怪物外貌实在恶心,可转念一想是个被附身的可怜姑娘,顿时又心生同情,只想尽力救她一命。 而在一旁准备观戏救剧情的故彦若是知道男主此刻的心里活动,只怕又要感叹造物主之奇妙了。 这种白莲花的男主,到底是怎么走上人生巅峰的啊?! 对视的两人,一个目露诡异凶光,一个表情纠结怜悯,许久无声。 沈书锦的指尖凝聚着法力,一点点向前靠近。秦灵脚后跟顶着墙,已经退无可退了,猩红的唇突然咧开一个巨大的缝隙,脚下使劲一蹬墙,舞着青灰的指甲向着沈书锦攻击过来。 沈书锦瞳孔一缩,不假思索的将指尖抬起,贯出的灵力形成一柄细长的剑,直直向着怪物的脸刺过去。 只听“呲啦”一声,怪物爆发出一声惊天地的惨叫。那柄莹白的灵剑刺入她的口中,长甲停留在沈书锦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因为剧痛转而握住剑身,却被灼烧的直冒黑气。 缓缓拔出灵剑,沈书锦大口喘着气,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他都消耗了太多。先前破解结界消耗的加上刚才攻击消耗的,已经快要到了这个身体的能力的极限。 怪物秦灵捧着脸在地上不断哀嚎,咧开的嘴里冒着一团黑气,使得几乎没有其他五官的脸发青。沈书锦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后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老祖。 “…” 故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之类的话。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现在发生的这些变化,他并不知情。但是看着男主那双眼睛里面迷茫无辜的情绪,特别像自家黏人的小徒弟,有些不忍,最终认真的吐出了四个字: “吸出来吧。” “…” 沈书锦扭过头,看着怪物已经完全扭曲的脸,和冒着黑气已经裂到耳根的嘴,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这么恶心,他怎么亲的下去! 可丹田灵力近乎枯竭的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在不损坏肉身的情况下,将附身的东西打出来。 沈书锦移动到怪物身前,缓缓跪下来。这才发现,怪物的手指焦黑,无力的耷拉在脸上,只不断的甩着脑袋,嘴里发出嘶鸣般的哀嚎,似乎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去。沈书锦小心翼翼的移开怪物的手,意外的没有受到反抗。 稍微俯下身,沈书锦耳边又响起老祖凉飕飕的声音。 “吸的时候你可以不用碰到她的嘴…” “…” 谁想要碰到这种恶心怪物的嘴啊!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3节 一股黑气从秦灵的唇间缓缓被吸入到沈书锦身体,哀嚎声逐渐变小直至消失,那张残破扭曲的脸变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少女,一双干净水灵的大眼黑白分明,惊恐的盯着他。 沈书锦惊讶的看着身下的怪物变成一个美人,那长长的羽睫竟是淡紫色。显然未曾见过如此美人,一时之间竟被迷的七荤八素,低头吻上了柔软冰凉的朱唇。 两人离的太近,以至于一时无措的秦灵被他突然的举动惊的闭上了眼,羽睫划过沈书锦的黑睫,让他浑身一颤。 猛然想起了什么,沈书锦回过神慌忙爬起身,看了一眼身后,老祖刚才站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 “你…” 沈书锦闻音回头,朦朦胧胧中看见秦灵那双清澈的能当镜子的瞳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他左半脸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都在逐渐消失。 并没有意料之中被骷髅撕碎的疼痛,冰凉滑腻的触感从腕间传来,言璋已经模糊不清的意识逐渐恢复。 脑袋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眼前一团黑影,几叠的幻影逐渐合拢清晰。 不是骷髅,也不是虫尸,而是一条脑袋堪比成年男人大小的蛇! 金色的竖瞳令人不寒而栗,惊叫声哽在喉咙间,过度惊吓却令他根本发不出声。鲜红的蛇信刮过他的额头,黏腻冰凉的触感令他瞪大了双眼剧烈的喘息。 言璋看见缠绕着他整个左臂的蛇身,在夜明珠幽白的光下显现出黑色鳞片的光泽。这是他从未见过蛇类,最惊奇的是蛇头上长着不足寸的青色小角。 屏住呼吸,言璋感觉到黑蛇用蛇信将他的脸彻底舔了一遍,然后停留在他脆弱的颈间。 “不!” 当冰凉滑腻的触感传递,死亡的胁迫令他无法继续无动于衷,空出的右臂一把捏住蛇头推离自己暴露的命门。 “嘶”黑蛇缠住他胳膊的身体开始绞动,剧烈的疼痛险些令言璋再次昏了过去。整个左臂的骨头似乎都被碾碎,尽管小小的右手根本捏不住蛇头,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言璋开始集中注意力调动灵力,这才发现,丹田内已经空空无也。疼痛与绝望令他双眼逐渐迷茫,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滑落。 “师父” 无力的松开手,一副准备就死的大义凛然模样,只眼前又浮现出了师父身着白衣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的身体残留着暖意。 黑蛇似乎很满意猎物的配合,再次俯下蛇头去舔猎物的脖颈。皮肤底下流着的温热血液,让它感觉到兴奋,从而放松了警惕。 正当它的毒牙准备贯穿的瞬间,言璋猛然抬头一口咬在了蛇的颈间。 黑蛇发出一声嘶鸣,开始剧烈的摇晃挣扎,连缠住猎物左臂的身体都无力放松。 冰凉的血液流入言璋的口中,他不敢咽,那液体便顺着他的唇角溢出,滑入衣领中。 腥锈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尽管黑蛇的挣扎已经微弱,可他仍然不敢大意。 “求别我” 低低的呢喃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带着剧烈的颤动,发音也极其古怪。言璋身体一颤,双眸紧张的巡视着四周可疑的迹象。 那些活虫师和骷髅大军已经不翼而飞,整个墓室里除了他和这条黑蛇并无其他活物。 “别杀” 那声音的气息更加微弱,言璋猛地松开口,黑蛇掉落在地上,脖颈处的伤口不断的向外冒血。 “是你说话?” “救救”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言璋的耳朵里,黑蛇就在他眼皮底下扭曲着身体,蜷缩成一团。 “你想杀我。” “不杀救我” 言璋蹙着眉头,吐了几口唾沫,口中的血腥味才淡去一些。抬手用袖子随意的拭去脸上和唇角残留的血迹,小手缓缓的触碰了一下黑蛇冒血的脖颈。 哪知就在那一瞬间,蛇头猛然一扭,一口咬住他的中指。 “啊!” 十指连心的疼痛令他惨叫出声,想要甩开这该死的畜生,却发现身体被麻//痹了一般无法动弹。一股股热流顺着他被獠牙贯穿的指尖流入黑蛇的口中,蛇颈处冒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言璋瞪大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黑蛇,只能被迫感觉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故彦看着这纯金打造的殿堂,眼里是满满的鄙夷。 人都死光了,空留这富丽堂皇,也不过是给他们这些秘境寻宝之人福利罢了。 蜃楼废都的秘境之宝,就光明正大的摆在殿中央的水晶盒里,而水晶盒上悬浮着一张金色的薄纸。那便是原本会被男主触发的封印,只是那张纸不知为何从中间被撕裂成了两半。 故彦缓缓打开水晶盒,一柄全体散发着莹白光芒的长剑静静的躺在里面。 “上古神器,银翎。”修长的手指抚过剑身,又轻声道,“久仰大名。” 要知道,男主就是靠着这把剑,斩妖除魔,保卫世界的啊。 就算不属于归墟老祖,但是他看看摸摸过个瘾总该还是可以得吧! 故彦轻轻的叹了一声,刚刚将银翎从水晶盒里取出,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一个红色的身影直直的飞到他的脚下,然后再无动静。 门口站着的人,青丝一半绾束脑后,一半凌乱遮在眼前,那张残破扭曲缺少五官的脸,让故彦的表情差点崩掉。 “沈书锦?” “杀杀” 已经被怪物附身的沈书锦,伸出一只手,只见那长余寸的长甲齐齐断裂,带着浓烈的杀气向着故彦飞去。 “” 故彦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手握着银翎,一手赶紧捏了个法诀抵挡住攻击。 男主这分明是被附身了!所以,剧情是崩着崩着又崩回去了吗! 刚挡掉那些长甲,沈书锦便猛地扑了过来,法术打在他身上完全没有什么作用,故彦试了两次后就决定不在浪费时间了。 一把捞起被重伤昏迷的秦灵,狠狠的踹了一脚沈书锦,趁着空挡蹿出大殿,将殿门用法术结界封印起来。 殿外的模样却令故彦毛骨悚然——天色已经黑了,路上来往的行人,言笑晏晏,提着灯笼,端着瓦罐,裹巾长裙,这分明就是个灯火通明的熙攘闹市。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更的比较慢,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会努力更新的(づ ̄ 3 ̄)づ 最迟还有两章,师祖就快要离开副本和小徒弟见面了!! 谢谢之前宝贝儿的礼物哦,然后继续求收藏! ☆、第 8 章 宽敞的墓室里,一团小小的身体缩在墙角,旁边有一条通体亮黑的蛇,尾巴紧紧的缠在他的手腕上。 言璋这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内心已经没有太过强烈的感觉了,接连受到的惊吓,让他连看见这条差点杀了他的蛇都没有产生情绪波动。 这也算是想明白了,如果出不去,与其被困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随便来个痛快的死法。 如果他死了,投胎转世,说不定还能再次遇见师父。 只是,这条蛇都吸了他那么多的血,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言璋靠在墙上,抱住自己的腿,埋头在膝盖里,眼睛里干涩,已经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里暗无天日,他不知道师父和沈书锦怎么样了,是不是也遇到活虫尸和骷髅大军,会不会受伤。 应该不会吧,师父法术那么厉害,沈书锦跟在师父身边肯定也不会受委屈。 在这不知名的鬼地方受到的委屈,以及饥寒交迫的现状,言璋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被抛弃了。只要一想到在漩涡里,师父牢牢的抓着沈书锦的模样,他就要嫉妒的发疯了! 师父会带着沈书锦全身而退,而他… 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师父根本就不在意他有没有跟来,否则怎么过了这么久都不找他? 或者,师父还在生气,怪他跟言索师兄们一起离开怪他没有待在殿里认真完成功课! 孤独和寂寞总是容易让人想得更多,言璋也不过是个稚龄孩子,毫无防备的落入密境之中,他身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带! 腹中的饥饿令他将目光转移到正闭目养神的黑蛇身上,鲜血入喉的感觉他刚才尝过,虽然并不是愉快的经历,可比起他曾经吃过的那些,生蛇肉并不算难以下咽。 察觉到危机的黑蛇睁开眼,金色的竖瞳里染上几分惧意,缓缓收回缠绕着言璋手腕的尾巴,匍匐着脑袋,安静的趴在他的手背上。 “吾…主…” 言璋一愣,有些没听清。便仔细的回味了这两个字。 “吾…主,我可以…带你…出去。” 这次听得清清楚楚的言璋惊讶的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 “你喊我什么?” “吾主…我们…签了血…契。” 黑蛇似乎并不擅长人语,讲话也总是断断续续,但是好在吐字还算清晰。 “你咬了我?” “要心头…血,才能救…我。” 言璋想起那钻心的破指止痛,眉头瞬间紧蹙。可也明白了些什么,只怕是误打误撞,跟这破蛇缔结了什么鬼契约。 “你能带我出去?我很饿。” “…” 黑蛇沉默了一会,扭动这身子向着大殿中央的黑色棺材爬去。 “这里…有封印,帮我…我带你出去。” 言璋试着站起身,可浑身无力,跌倒了好几次。最后索性手脚并用爬了过去,靠着木棺支起身子,像里面看。 “这是什么?” 棺材里放着一颗白色的蛋,有三个人的脑袋大,顶部开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 “毁了…它,就能出…去。” 言璋伸手敲了敲蛋壳,并不是跟坚硬。 “你为什么不自己毁了它?你想骗我?” “不行…我毁不了。”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已表衷心,黑蛇爬进棺木里,用自己的头使劲撞了一下蛋壳。只见白色的蛋壳上突然显出金色的纹络,符文一样复杂。黑蛇被这金光刺激的摇头晃脑,看起来似乎相当难受。 “我要怎么做才能毁了它。” “童子…尿…” “” 言璋苍白的脸色微有泛红,可一想到能离开这鬼地方见到师父,他只能选择相信这条黑蛇。 “你…你不许看!” 恼怒的瞪了一眼黑蛇,等它转过头爬到一边去,言璋才背对着它脱下自己的裤子,开始了破解封印旅程的第一步。 异域风情的古都,男女老少面露喜色。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故彦怀里抱着秦灵,飞快的穿梭在人群里,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跟人的接触。 先不说故彦本身就有些许洁癖,这些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谁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万一碰到了以后被俯身变成怪物了呢? 想想自己缺了半张脸的场景,故彦就觉得浑身是鸡皮疙瘩。 秦灵幽幽转醒,一口污血随之吐出,瞬间弄脏了故彦雪白的衣衫。 “” 故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鉴于对方是个女孩子,不好发作,只能将目光移向前方。不料秦灵突然用沾满血迹的手抓住他的前襟,气若游丝地道: “不要跟任何幻人说话,找到一个有三只眼睛的人,杀了他一切都会消失。” “沈书锦怎么办?” 强迫自己无视衣服上的污迹,回头看了一眼对他们穷追不舍的被附身的沈书锦,故彦有些头痛。 虽然剧情崩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不管男主。 “那幽魂在我体内已经被重伤,已经很虚弱了,他若意志力强大,必然能够压制。” 秦灵的指尖用力,隐约泛白,清澈的双眸里是带着担忧的决绝,大口的喘息了几次后,又接着开口道: “要尽快杀了那个人,否则,秘境” 声音戛然而止,秦灵感觉到故彦突然停下,便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去。 “是他吗?” 只见一个长着三只眼的银发男子浮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半空中,闭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周身都是黑色的死亡之气。 故彦用灵识扫过,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升魂巅峰,我杀不了他。” 谁能告诉他这个破地方怎么会有已经飞升的魂体?! 男主攻克的第一个副本,怎么能有这样逆天的存在?! 还要不要好好的打怪升级了! 银发男子自然能够感觉到灵识,额间多出来那只眼睛突然睁开,准确的将目光投向故彦,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被笼罩在黑色下的人,故彦其实看的并不真切,可当那目光射向他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 “用银翎。” 秦灵显然也没料到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对方,松开攥紧故彦衣襟的手,示意放自己下来,然后转身朝着他的身后,指尖凝出一根深红色的长鞭。 “我负责他。” 朝着沈书锦追来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秦灵咬着一口银牙,被重伤的地方还在作痛,身体摇摇欲坠。 可显然前有狼后有虎,比起那个银发幽冥,倒是被附身的这个更好应对些。 “” 故彦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银翎,脸色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 归墟老祖历劫下凡,凭借仙人的修为在修真界那绝对是横着走的,有人挑衅,随手捏个法诀就能打发了,哪里想过有朝一日需要真刀实枪的拼命? 所以,别说是注定属于男主的神剑了,就连普通的匕首他都不会用好吗! “银翎?” 银发男子突然开口,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却意外的好听。闭着的两只眼睛眼皮抖动了几下,白色的如同沾染霜雪的羽睫随之轻颤,缓缓睁开。 “” 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秦灵已经和沈书锦纠缠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舍。 故彦心下一狠,提着剑便凌空刺了过去。 他原本以为睁眼后会是个绝世大美男,没想到这幽冥竟然压根没有眼珠!真是败笔之作。作为一个资深的配画家,如果有人给他一支笔,他现在绝对能给这人添上震惊四座的眼珠。 银发男子身子微微一侧,银翎便从他腰侧擦过,掌心灌入灵力,击在故彦的身后,将他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 修长的手凌空一画,秦灵的鞭子落了空,整个人飞到银发男子身前,呈大字型展开,被固定在半空中,手脚都无法活动。 沈书锦正打的起劲,对手却突然逃开,瞳光幽然一闪,不满的抬头,扑向秦灵,却被重重弹开。 “杀要杀” 焦躁的他一次次的扑过去,然后又被弹开,最终恼怒的扑向银发男子。 “嗤” 银发男子不屑的发出一声嗤笑,手掌一抬,便将沈书锦以同样大字型展开的姿势困在半空中,连挣扎都无法做到。 不在多加理会,银发男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灵身上。 “你就是秦家最后一个灵女?” “你毁了封印,会被秦家所有亡魂诅咒的!” “那就,诅咒我吧!” 银发男子三只眼都开始变黑,连眼白都被黑气缠绕,微微张启殷红的唇,秦灵身体的灵力便开始飞速的流逝,灌入他的体内。 “呃。” 突然一声闷哼,银发男子眼中的黑气散去,眼白重新显露,额间的第三只眼杀气四溢,猛然扭头看着身后的人和他手中的长剑。 故彦心尖微颤,仍旧面无表情,将插入银发男子脊背的银翎缓缓搅动,然后猛的抽出。 乌红的鲜血四溅,疼痛令银发男子表情极度狰狞,神器伤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更是直接刺入他的灵魂。 被困的秦灵和沈书锦刚从空中摔下,沈书锦便一个飞扑将昏迷的秦灵扑倒在地,口中长出的獠牙朝着那白皙的脖颈就欲咬下。 “住口!” 故彦也没想到能如此轻易得手,若非那人刚才只顾着吸秦灵的灵力,只怕免不得一场恶战。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点,来不及嫌恶,便见如此一幕,当下顾不得斩草除根,一个闪身便到了沈书锦身后,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介绍一下设定,因为是我自己根据需要自创的,所以跟一般的修真文等级和概念也不一样,考究党不要纠结。最重要的是,请勿抄袭。 等级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留言问我哦,虽然这个等级并不是很重要(づ ̄ 3 ̄)づ。 [飞升前] [武界:后天之境先天之境] [修真界:筑基开光旋照辟谷金丹元婴出窍洞虚空冥渡劫] [飞升后] [幽冥:幽魄残体怨念升魂破茧湮成] [仙界:散仙地仙仙人鬼仙天仙金仙] 故彦宝宝是仙界的仙人中阶,三眼宝宝是幽冥界的升魂巅峰,所以三眼宝宝现在比较厉害~ 此文绝对不坑!每天晚上十二点稳定更新,我会尽量不断更的,所以放心大胆的收藏吧(づ ̄ 3 ̄)づ ☆、第 9 章 正沉浸在收获猎物的喜悦中,沈书锦直接砸在了一旁的墙上。脑袋传来一阵疼痛,抱着头开始发出呻//吟。 眼角的青筋暴起,脉络清晰可见,似乎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状态。 银发男子的长发被脊背涌出的鲜血染红,扶着墙壁稳住身形。那些络绎往来的幻人早就不知踪迹,此时的古都安静的没有人气。 “后会有期。” 嘶哑低沉的笑意传出,银发男子轻轻扯了扯唇角,宽袖一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摊未干的血迹,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故彦并没有去追他的打算,两人修为的差距,那一剑纯属天时地利人和,他绝对不会自以为能够将一个升魂巅峰幽冥干掉。 沈书锦已经克制不住体内爆发的痛苦,开始用头往墙上撞,残缺的脸上又隐隐现出他自己的五官,这是在与体内幽魂进行生死搏斗。 故彦并不担心沈书锦会死。 男主必胜的套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光环! 当幽魂残余的最后一点意识被赶出体外后,沈书锦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进阶了! 故彦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力被凝结在一起,萦绕在沈书锦周身,被他一点点吸收殆尽。 “老祖,我…” 沈书锦一睁眼,便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之情,这次秘境之旅,无论是否得到宝物,能后成功突破进阶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收获! “送你做庆贺礼物。” 故彦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将手中还滴着血的剑扔到他怀里,俯身给昏迷不醒的秦灵灌输灵力。 “这剑,好漂亮。” 沈书锦打眼底溢出喜爱之情,小心的拭去剑身上残留的血迹。握在手中的感觉就如同给自己量身定做般,莫名的亲切。 “神器,银翎。” 闻言,沈书锦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运法的老祖。 老祖竟然送了他一把神器做礼物!他没听错吧?这可是上古神器啊! “你要勤加修炼,才可以真正发挥它的作用。” 故彦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就是懒得跟男主剧透。 “书锦一定会好好用它,绝不辜负师祖的期望!谢谢师祖!” 已经兴奋的无法用言语表达,沈书锦扑通一下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故彦没有拦他,因为随着怀里的秦灵悠悠转醒,整个密境发生了强烈的震感。 封印被毁,神器出世,灵力不足维持结界,蜃楼废都快要崩塌了。 “秘境快要坚持不住了,我送你们离开。” 秦灵的目光望向沈书锦,含着些许莫名的情绪。 故彦对此发展并无意外,包括男主跟灵女不按照剧情,却仍旧莫名其妙神发展的感情也表示可以接受。不动声色的让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 “你跟我们走吧。” 沈书锦收了剑,迟疑着开了口,他也不确定老祖是否同意带着秦灵离开,虽然老祖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决定。 “来不及了。” 秦灵摇了摇头,眼里氤了雾气。今日一别,日后只怕再难相见。她双手合十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开启了密境法阵,只见空地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漩涡,只是比他们来的时候那个要小的多。 “你们快走吧!我支撑不了太久。” “多谢相助。” 沈书锦还试图说些什么,老祖却已经先声制人,不仅站进了漩涡里,还顺手将他也拉了进去。 “来日方长,我沈书锦定来寻你,救你离开此地!” “那就一言为定。” 秦灵将脖颈上一枚碧绿的灵石扔给沈书锦,然后毫不犹豫的催动法阵。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继而万籁俱寂。 秦灵跌坐在地上,鲜血从她口中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当她的神志即将陷入混沌之中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少年的模样,稚嫩青涩,双眼发亮的盯着她,然后俯身亲吻她的唇。 缓缓阖上眸,一滴温热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过。 只可惜,天命难违,生不逢时,注定有缘无份。 蛋壳上金色的符文逐渐碎裂,言璋慌忙爬下木棺,一旁的黑蛇挺起脑袋,金色的瞳里散发着幽光。 封印解开的那一刻,它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力量——体内被压制禁锢的法力。它只是以目前的状态来看,至少需要几年的缓和期收纳这些力量。 黑蛇缓缓爬到言璋脚下,用尾巴卷住他的脚腕,一副臣服的模样。 “吾主…法阵将启,吾将沉睡…” 话音刚落,黑蛇团在一起的身体开始不断缩小,最终只不到掌心大小。 封印的消失似乎对涅坛墓地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棺木里碎掉的蛋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变化。 “你说要带我离开的!” 言璋将小黑蛇捧在手心里,戳了戳它头顶的小角,以此表达自己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迫切需要。 黑蛇似乎脱了力,耷拉着软塌塌的身体没有反应。尾尖在他掌心里打了个转,身体缠绕在他小小的手腕上,看起来就像是个黑色的蛇形手镯。 淡淡的金光从言璋的腕上散出,眼前的空间随之扭曲,空旷的墓室中央缓缓出现一个金色的小漩涡。言璋神色一喜,摸了摸自己已经饿的扁平的小肚子,满脑子都是师父做的饭菜。 师父… 一想到师父和沈书锦还在一起,言璋的眼神有几分黯淡。 如果他都能离开这里,师父神通广大一定有别的办法吧。 站进传送漩涡里,言璋的手紧紧攥着,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稍微保持清醒,将心底压聚的苦涩都尽数憋回去。 只要回去,就能看到师父了。不知道师父没看到他,会不会生气。如果师父生气了,他一定要好好道歉。 还有,他已经有了旋照的修为…师父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言璋闭上眼,感觉着身体被法阵启动后拉扯的一瞬,脑中全是师父的模样。 山峦叠叠,起伏连绵。瀑流百尺,清泉依发。 故彦眼底淡淡的笑意再看到空无一人的内殿时僵硬了,这趟秘境之行不超过十二个时辰,所以他理应还在昏迷之中的萌萌哒师控小徒弟去哪里了?! 心下一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特别是进入秘境之前那声模糊不清的‘师父’,盘旋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故彦的指尖有点颤抖,缓缓地抚着冰冷的床榻。 如果,小徒弟真的跟着他去了后山洞天,掉入了被开启的传送法阵 故彦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着殿外走去。 刚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体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 “师父!” 小徒弟湿漉漉大眼充满惊喜的看着故彦,那些积聚在心底的委屈似乎瞬间就烟消云散,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师父的大腿。 差点,差点就看不见师父了! 还么反应过来的故彦身子一顿,俯身将小徒弟抱了起来。 “去哪了?” “我” 言璋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发虚,眼神飘忽不定,却又忍不住瞄向自家的师父。其实也就一天没见而已,可他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百年。 “去哪了?” 故彦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心底的疑虑更加深了,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松开手就要放他从自己怀里下来。 “我去找师父了!” 言璋察觉到这动作,慌慌忙忙伸手搂紧师父的脖子,埋头在师父的颈窝轻蹭,怕师父还生气,又赶紧讨好道: “师父,徒儿好想你。” “ ” 故彦一时不备,差点被小徒弟勒的岔气,心底却轻松了很多。小徒弟粘他也不是一两天,如果醒来没看到自己,的确很有可能去找。只不过 故彦看着小徒弟的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墨眸颜色一深,正欲发问,小徒弟却突然从他怀里蹦下去,揪着他的衣摆,一脸担忧的大声嚷起来。 “呀!师父,你的衣服上好多血,你受伤了吗?你哪里受伤了?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故彦这才发现,自己刚回殿阁就被小徒弟不见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宁,根本没想起来自己的衣袍染着血,现在看起来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可是比起小徒弟这身不仅染血而且还破烂不堪的衣服,他身上已经好了太多好吗! 小徒弟手忙脚乱的拉扯着师父的衣袍,一双清澈的大眼里溢满的心疼和震惊,一副恨不得马上脱光了给他检查一下的样子让故彦心里轻轻抽了一下,然后连带着脑子也抽了一下,欲开口的严厉质问被憋了回去,轻声安慰道: “无碍,不是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徒儿了。” 言璋大大的松了口气,要是师父被人欺负了,他一定要去把那人千刀万剐不可! 温热的大掌带着安抚的味道落在他的头顶,小徒弟抬起头,可怜兮兮又充满希冀的看着师父。 “师父,徒儿好饿,徒儿想吃你做的饭。” “想吃饭?” “想!” “那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也是别人的。” 小徒弟身子猛然打了个寒颤,惊恐的看着师父缓缓露出一个异常和蔼可笑的微笑。 微笑!师父他老人家竟然笑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真是太可怕了! “师父,你听徒儿解释。” “没关系,我有很长的空闲,可以听你慢慢解释。” “ ” 言璋看着自家师父那突如其来的微笑,心中愈发没底,可他就是能够感觉到,感觉到师父的火气在急剧上升。‘扑通’一声,小小的身子直直的跪在故彦脚下,微微颤抖。 “师父,求你,别再丢下徒儿了。” 故彦心头一揪,强忍着将人抱起来的欲望,收起笑容恢复往常的冷淡,扭过头。 “下不为例。起来,去洗澡更衣,一会儿吃饭。” “是,师父!徒儿不会再擅作主张了,以后都会听师父的话。” 知道这是师父妥协了,而且马上就能吃到师父亲手做的饭,小徒弟顿时露出一个甜甜的大微笑。站起身往内殿走,时不时的回过头,黑瞳亮晶晶的看着师父,直到看不见,才乖乖的绕道屏风后面,脱掉带血的白衫,沐浴更衣。 故彦轻轻叹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脏衣服,皱了皱眉头,还是转身出了殿门。 换衣服什么的都是小事,先喂饱小徒弟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副本终于刷完了~ 然而我发现点击量为啥不是从高到低排列的呢= =我思考了很久,觉得这个有点不科学呀! 还是很开心有人会看文,点击量比我想得要多好多哦!喜欢的记得一定要收藏哦,不然改了名字就找不到啦~ 这个小副本的结局有点甜~你们说要不要来场轰轰烈烈的大虐呢o( ̄▽ ̄)ブ 感觉都是我在自言自语,好尴尬,但是还是会认真更文的!(づ ̄ 3 ̄)づ ☆、第 10 章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4节 三年时光飞逝,又是细雨携春风,万物复苏之际。 言璋已经在蒲团上打坐了七天七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若非是先前就有了旋照的修为,靠着灵力在体内勉强支撑,凭他这肉体凡胎,只怕早就魂归西天了。 记得半年前他才刚打坐了半天,阿淼就拿了只山下买的烧鸡来,说是言索师兄给各位师弟带的。那流着油的烧鸡可是金酥酥的颜色,光是看着,就让他口水直流,更别说满殿都是烧鸡的香味。 他一时没忍住,便追着那香味吃了个饱。他自认为这事偷偷摸摸的不会被师父察觉,结果,当晚师父黑着脸二话不说就让他跪了三个时辰。半个月不理他不说,还不给他做饭吃。急得他又是讨好又是认错,偏偏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师父生气。 之后觉得不对劲,才从送饭的阿淼口中撬出来,原来那烧鸡是师父下山买的,故意让阿淼来诱惑他,只为了看他的定力如何。 师父跟小童合起伙来试探他,这还能了得,不管管可不是要上天了? 于是言璋不仅砸了碗,还把阿淼狠狠的揍了一顿。 实在没法子让师父消气,他索性三天三夜不吃东西。果然,最后让师父心疼了,半夜三更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冷着脸让给他做了一大桌的饭菜。 要说师父的脾气,他可是早就摸的透透的了。面冷心软,最重要的是,那眼底隐藏的情绪分明就是舍不得他! 师父本来就是他的,就应该带着感情看他,谁也不能跟他抢。 这样想着,言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柔软的弧度,腹中徘徊的饥饿感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静心养神,修身养性。打坐习法,丹田内的灵力每运转九九八十一个周天,他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小漩涡微有膨胀。 旋照期下来就是辟谷期,所以,他能忍住饥饿的时间越久,就说明他离辟谷期越近。 而现在,他已经快要达到上次打坐的极限了,可他的身体却没有出现任何虚脱的状态。这只能说明,他的修为又高了一个层次。 “御邵湮,你出来。” 还来不及沉浸于修炼小有所成的喜悦中,殿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而且,还唤了一个他三年都不曾在听过的名字。 言璋——御邵湮猛地睁开眼,清凉的黑瞳幽光微闪,唇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小杂种,你说什么,你敢让大爷滚?”殿外那人一听,当下便气急败坏的吼着,“要不是你那半死不活的老娘跪了三天三夜求老子,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个小杂种废话?” “你说什么?” 御邵湮瞳孔骤然一缩,那人的话,显然戳到他心中压抑已久的结。哪里还存有半分修炼的心思,从蒲团上一跃而起,两步冲出了殿外,死死的盯着殿前的人,一字一句问道: “御凡,你说清楚,我娘,她怎么了?” 那人着一身干净的青衫,容貌也算清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腰间环珮色泽温润,一眼便知价值连城。 虽然比起三年前,两人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可还是彼此打个照面就能认出对方。 御凡被扑面而来的威压震得身体发麻,可一想到这人三年前被自己肆意欺辱求饶的模样,哪里会就此甘心,昂首挺胸,嗤笑道: “小杂种,别以为老祖赐给你个名字,穿着身白袍,就能上天入地了。你在人模人样,也不过是贱人所出,御家见不得光的狗。” 御邵湮眸色一暗,催动丹田的灵力在指尖凝结出一柄白色的利剑,直直向着御凡飞去,停留在他额间寸许之处。 “我再问你一遍,我娘,怎么了?” 御凡吓得脚下根本移不动步子,眼睁睁的看着那利剑直取他额心,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会知道,御家天生的废人,现在不仅能够修炼,而且,似乎还小有所成? “邵湮,你可别乱来我要是死了,你可再也见不到你娘了。”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那贱人不不不,六娘她小产不久后,又受了重伤大夫说活不过这个月底了。” “她” 喉间一哽,收了灵力凝出的剑,御邵湮却不敢在问下去。他不能下山,纵然知道这些事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修仙者,六根清净,不可让凡尘俗事缠身。 “你走吧,当我没见过你。” “什么?” 御凡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听错了吗?御邵湮是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已入酹隐门下,御家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身体微微颤抖,御邵湮缓缓开口,身侧的拳头攥的极紧。师父说过,若要下山,便同他断绝师徒关系。 他不能不能失去师父,谁也不能把他从师父身边带走。 所以,他将不闻,他将不问,御家之事,他宁做不知。 “酹隐门下?” 没了威胁性命的利器,御凡本性瞬间暴露无疑,表情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指着台阶上的人,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一个贱人生的儿子,也配入酹隐门?你真以为老祖把你当徒弟吗?那你知道你那德高望重的师父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 御邵湮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目光冷冷的射向他,好像他在多骂一个字,就要将他碎尸万段。御凡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刚才差点杀了他,可话已出口,再让他收回来是绝对丢不起这个人的,脚下向后退了几步,索性开口接着刚才的话。 “归墟老祖,带着言泽去了第十三峰修炼。” “砰!” 御凡身旁不远的一块巨石被炸的粉碎,飞溅的碎石刮过他的脸颊,瞬间出现了几个渗血的小伤口。 “你,再说一遍?” 御邵湮的掌心凝聚着未收回的灵力,黑瞳底蕴藏的情绪风波汹涌。 “你不信?”御凡抬起袖子擦了擦脸颊,看到那血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只怕是破了相,嘴唇一哆嗦,便恨恨的道,“那你自己去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风起,卷飞草里刚开的几株娇花,御邵湮已经蹿出很远,不见踪影了。 十三峰。 故彦口中叼着根小棍子,正蹲在火堆旁烤乳鸽。那模样外酥里嫩,香气浓溢,隔得老远就能闻到,惹得正在吐纳灵气沈书锦心猿意马的往这里瞄了好多次。 要说这男主有金手指就是好啊,十三峰灵力浓厚,男主修为更是日进高斗。照这样下去,辟谷期不用几年就可以突破了啊! 里动不动就是几十年,几百年,看着好像是简单,可真的穿越过来,这日子可就跟长草没两样了。三年的时间,真是磨死人了。 故彦把乳鸽翻了个面接着烤,想着一会儿回去给自家的小徒弟补补。为了修炼,最近可是都饿瘦了。正是长个子的年龄,营养必须得跟上! 他带着沈书锦来这里修炼已经快要八天了,只不过他们挨着禁地的结界,并未进去探险。算算日子,按照进度来看,小徒弟这次应该会有新的突破。 一年前秘境之行,男主进阶是顺应天命,他喜闻见乐。可后来他知道小徒弟也已经是旋照修为,心里就总是不踏实。 圣水固然是好东西,可仅依靠外物修炼,就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得不偿失。所以他索性让小徒弟循规蹈矩慢慢修行,把欠缺的基础补上,总好过为日后埋下隐患。 尽管如此,五岁就能有旋照的修为,这也是绝无仅有啊!果然他穿书带来了蝴蝶效应吗,突然多了这么个逆天的小家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补剧情了! 难道要把男主挤掉?万一剧情君来次大爆发,那些个反派又全部滚出来怎么办!想到去跟那些个超神弑神的存在斗法,他还是宁愿用合理的手段把男主培养起来。 然后带着小徒弟先浪迹一番天涯,然后找一个安全的仙居种种花,除除草,没事逗逗小徒弟,有事就看男主和反派从天上撕到地上。 故彦的思绪越跑越远,脑中开始规划他历劫归位之后的美好生活,竟没察觉到有个八岁的小少年躲在远处的树后,颤动着身体,眸里却如同阅尽沧桑的悲凉。 师父告诉他,有要事离开几天,要他好好修炼 他一直都有乖乖听话的修炼 师父说过,不会丢下他 可为什么,师父骗他?为什么,师父看着沈书锦的眼神那么温柔 那些,明明都是属于他的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沈书锦为什么还要跟他抢师父! 心头压着一块巨石般,让他喘不过气。并不是没有察觉,从三年前他看到师父和沈书锦一起进入秘境的时候就有的那些揣测,和他压在心底不愿意承认此刻却赤//裸//裸呈现在他眼前强迫他面对的事实——师父,对沈书锦一直都很特殊。 特殊的让他嫉妒,让他恨不得杀了沈书锦,毁了一切。 可是,他不能 师父如果真的在乎沈书锦,那么一定会难过。 他不能让师父难过。 御邵湮的手深深的扣进树干里,柔嫩的指尖被摩擦的血肉模糊,他却放佛感觉不到疼痛般,目光空洞无神。 转身,悄然无息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阮故彦:你还记的你八岁那年,偷吃烧鸡被我冷暴力的事情吗?(一本正经脸) 御邵湮:什么是冷暴力? 阮故彦:就是我不理你,你一直跟我认错。 御邵湮:我只记得你骗了我,然后跟沈书锦两人幽会。 阮故彦:(默默准备爬下床。) 御邵湮:(把媳妇捞到怀里,似笑非笑脸)既然你提了,那今天我们好好想想八岁那年的事。 阮故彦:tat 仅供一乐,破三万,求收藏啦~~~ 你们比较想看虐谁呢o( ̄▽ ̄)ブ ☆、第 11 章 故彦把烤好的乳鸽用提前准备的油纸包好,突然察觉到什么,往不远处的小道走了几步,眼神落在树干处微干的血迹上。 仙者的嗅觉本该灵敏,可刚才被乳鸽的香气遮住,他竟然没察觉到有血腥味。此地本来就离禁地颇近,别人不知禁地里有什么,可不代表他不知道!若真是禁地中的东西出来过,留下了这些痕迹 “言泽,走了。” 故彦心中疑虑担心,只道此事非同小可,万不能让男主在这关头出了差错。索性这次修炼也到了时间,不如先歇几日,静观其变。 沈书锦一听,将灵力运转最后一个周天,尽数纳入丹田之中。他如今已是旋照巅峰,照这样的速度,年底必然能有所突破。老祖于他,等同于是有再造之恩。 “是,老祖。又给言璋带吃的呀?” 睁开眼,沈书锦起身一笑,走到老祖身边,目光却是盯着那被油纸包裹仍旧香气外露的乳鸽,馋的直流口水。 可他也知道,那是师祖给自家小徒弟做的。这三年来,师祖待他再好,却坚决不愿收他为徒。索性他也学到了想学的,便也放弃了拜师的念头。 “嗯。” 看沈书锦两眼放光的表情,故彦一脸淡定的把乳鸽往怀里塞了塞,将那些用作烧烤的佐料藏进一个树洞里,转身就走。 “ ” 看着师祖分明是护食的动作,沈书锦表情一僵也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只能默默收回眼神跟在师祖身后。 师祖你给我吃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酹隐门的十三座山峰都是在半山腰用横锁搭上通桥,方便不会御剑和腾云的弟子往来。 故彦向来习惯腾云,觉得这样符合老祖的逼格。而沈书锦自从得了神剑,便修习了御剑之术,两人一前一后,绕酹隐门一圈,也不过一柱香的时辰。 沈书锦得去找掌门师父汇报修炼成果,两人随意的告别,故彦揣着还冒着热气的乳鸽回了自己殿阁。 小徒弟坐在蒲团上,周身萦绕着循环的灵力。一张小脸微微泛白,羽睫不停的颤动如同几欲纷飞的蝴蝶,摇摇欲坠的身体显然支撑到了极限。 “别急,慢慢将灵力收回去” “对,就这样不要硬撑,慢慢来” 故彦耐心的在一旁出言引导,直到小徒弟把最后一点灵力回收至体内。 睁开眼,御邵湮的脸色更加苍白,七天七夜油水未尽,加上不久前跑去十三峰又跑回来,心中伤痛,身子一软倒入师父怀里,一瞬间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 故彦单手将人抱进内殿的软榻上,提了口真气,缓缓从掌心渡给他。又拿起红木桌上呈着温水的碗,小心的喂他喝下。 “师父。” 御邵湮这才缓和过来,借着师父的真气,身体暖了许多。舔了唇角的水渍,扬首一笑,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师父,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徒儿又突破了两个时辰呢。” 故彦面上仍旧维持着往常的冷淡表情,心底却忍不住长叹。 都八岁了你还卖萌! 而且,还真是该死的很萌! 对徒弟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故彦将手里的油纸打开,香气瞬间飘蹿而出。还没开口,小徒弟伸手一捞就把香喷喷的乳鸽捞走了,一口就咬下一大块肉 “ ” “师父,你对唔徒儿真好。” 御邵湮嘴里大口的塞满着乳鸽肉,支支吾吾的开口。眉开眼笑地满足模样,哪里像刚才那个身体透支,快要不行的小家伙。 吃的兴起,将乳鸽往桌上一放,双手撑着桌子,探过脑袋用油乎乎的小嘴在师父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看着师父脸上的油印傻笑。 “ ” 故彦完全懵了,小徒弟今天的反应总让他觉得不对劲。平日虽然也是喜欢缠着他,动不动还趁着他睡着了偷偷亲他。 好吧,他知道小徒弟平常总是在夜里爬起来亲他,然后缩在他怀里偷笑。 但是这样光明正大的,真的是第二次啊! “胡闹!” 故彦猛地站起身,想去擦脸颊上的油渍,却又怕弄脏了袖子,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很不好看。 小徒弟一见师父生气了,赶忙伸手去扯师父的袖子,然后就发现师父的脸色更加难堪,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小掌心里沾的全是油,却又舍不得松开。 “师父您别生气。徒儿徒儿只是高兴,情不自禁,无意冒犯师父的。” 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故彦没看见小徒弟眼底闪过的幽光,又是心疼他到骨子里,当下也不忍出言责备。心里堵了半天,才黑着脸往屏风后面走去。 “我去换身衣服。” 小徒弟一听立马跟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圆溜溜的眼睛贼兮兮的跟着师父的背影。直到师父去了屏风后面,才沉下脸来,把已经有些冷的乳鸽吃的干干净净。 “师父,徒儿的衣服也要换啦。” 御邵湮将手上的油渍随意的抹在自己的白衫上,朝着屏风喊完,便一阵小旋风般的蹿了过去。 “你先别” 进来故彦刚把脱掉的衣服塞进木桶里,还来不及换上干净的白袍,一回头小徒弟就已经目瞪口呆的站在他身后。 “出去!” 故彦这下是真的有些生气,快速的将衣服套在身上,见小徒弟仍旧痴呆的站在那,脸色更是难堪,连眸光都染上几分冷厉。 “师父” 小徒弟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脑海中师父赤//身//裸//体的模样挥之不去,让他的脸颊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尽管被呵斥,仍旧移不开步子。 见他这模样,故彦绕过他就欲甩袖离开。刚过屏风,袖子就被牢牢地扯住。 “松开!” “师父你别生气,徒儿” “松开!” “师父,你说过不会丢下徒儿的!” 闻言,故彦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所以,你就想肆意妄为,以下犯上?” “徒儿不敢。” 故彦眼底的冷漠让御邵湮心里发怵,可一想到自己辛苦修炼的时候,师父跟沈书锦在一起的画面,他就控制不住一次次的试探自己在师父心底的地位。 “你,松不松手?” 小徒弟抬起头,眼中噙着水光,坚定的摇了摇头,攥着袖袍的指尖泛白,却更加用力。 “徒儿不会松开师父的,这辈子,都不会!” 故彦深深的吸了口气,灵力从手臂贯出,只一抖宽大的袖袍,便将冥顽不灵的小徒弟逼退了三步远,他转过身,清冷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 “罚你面壁思过,等你想清楚错在哪里,再来见我。” “徒弟不认!” 御邵湮双膝一软,就直直的跪在地上。 “师父若生气,就打徒儿吧。但是,徒儿没错。” “好!好!好!” 故彦觉得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这么生气,他这个徒儿当真是吃定他不敢罚他了吗? “那你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吧。” 御邵湮没在接话,眼泪打着转却被他咽了回去。他用刚才被灵力震开的手,颤抖着抚过缠在腕上黑色的小蛇,声音哽咽: “徒儿不孝” 故彦脚下刚迈出的步子便停在那再也动不了,缓缓回头,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差点停止心跳。 一条黑色的巨蟒将自家小徒弟整个缠在中央,那身体有成年男人的大腿粗,黑色的鳞片如同铁甲,层层叠叠,泛着森冷的寒光,头顶上长着一对奇怪的角,脑袋也有些不同于一般的蟒蛇。莫名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却心惊胆颤,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别动。” 黑蟒闻声,身体缓缓颤动,猛地朝着故彦张开血盆大口,那一下就能把一个活人吞进去! 故彦大脑空白,哪里还有心思生气,就连这黑蟒从何而来,又为何会缠着自家的小徒弟都没空细想,掌心凝着灵力,不知从何下手。 “别管我了师父,你快走” 御邵湮喘着粗气,蟒蛇缠的力气太大,让他呼吸愈发困难,一张脸憋得泛紫,眼底的心灰意冷让故彦有些心疼。 他怎么会走?如果被缠住的是男主,说不定他真的就不管了,反正男主不死定理屡试不爽。可眼前这个人是他心心爱爱的小徒弟啊! “师父你别生气了,都是徒儿不好” 小徒弟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颤抖着的音里蕴藏着无限的委屈,一字字的戳在故彦心里,只觉得生疼生疼。 一条破蛇都解决不了,那他还当个毛线仙人老祖? 逐渐冷静下来的故彦,脚下缓缓移动着步子接近黑色巨蟒,指尖贯入灵力就往蟒蛇的身上乱打。 打蛇打七寸? 他知道!可是,这么粗的蟒蛇,这么厚的鳞片,打七寸都打不死啊!何况黑蟒瞳间并非只有普通畜生的兽性,相反带着一股狡诈的人性。 若非神物,便是妖物。无论哪一种,弱点之处必然层层防护,难以攻克。 事实证明,老祖还是见多识广的,凭他仙人的修为,竟然只是让这蟒蛇发出一声嘶鸣,黑鳞脱落了几片,却并未受到严重的伤害。 黑蟒似乎也知他厉害,俯头贴地,缓缓抽动身子,将困在中央差点被勒死的御邵湮松开,灰溜溜的贴着地面爬出殿外。 故彦经过一次试法,也看出着黑鳞防御能力的厉害,不敢在激怒它,否则只怕恶战起来,连他都讨不到好,还连累了自己的小徒弟。 匆忙将小徒弟抱起来,灌了些真气过去,帮着把这口气顺过来。 “咳咳师父,你别咳咳你别生徒儿的气了。” 浑身无力的软在师父的怀里,被碾压过的身体传来剧痛,想抬手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生气了。” 故彦一触碰到小徒弟,就察觉到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挤碎了,当下就后悔放走了那条黑蟒。敢弄伤归墟老祖的徒弟?再让他看见,一定要把那只破蛇千刀万剐。 “师父我动不了了,咳咳,我是不是,咳咳,是不是要死了啊” “不会的,师父一定治好你!” “徒儿不想离开你师父,咳咳,你别走别丢下徒儿” “我不走,师父不走。” “师父无论徒儿做错什么,你都不可以,不可以丢下我求你了,你丢下徒儿,徒儿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我不会丢下你。” “师父师父” 徒儿爱你。 御邵湮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无力支撑,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那最后四个字,徘徊在口中,随着他的昏睡,也被咽进肚子,藏在心底深处,不为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有点抖s,写到越虐的部分,思路越清晰,码字也越有感觉。 好想赶快写到小徒弟长大把师父吃干抹净的地方,但是又舍不得萌萌的小徒弟tat 今天中午就可以坐火车回家了,心情超级好,还有一更等我起床整理了来发。 继续求收藏~(づ ̄ 3 ̄)づ可爱的小天使们给我点更文的动力呀! ☆、第 12 章 将小徒弟摆成打坐的姿势,故彦坐在他对面,用自己身体的灵力引着他的,首先得将心脉护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故彦会的仙法足以将表面的伤痕抹去,那些因为挤压而留下的淤青片刻就能消除。 却终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要想修补碎裂的骨骼,比起死回生更加难以实现。 死人易行还魂术,活人难将肉身塑。 三年前初见时的模样,还印在他脑海之中。比起那时的骨瘦如柴,小徒弟已经长大了不少,缩在床脚让他觉得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人,现在眉目微开,隐约有几分青涩隽秀的模样。 故彦让御邵湮的身子躺平,缓缓抚着他光洁的额头,灵力一点点从掌心散出,将整个人都包裹在淡蓝色的保护结界里。 他要去寻能够修复身体骨骼,打通经脉的圣水。这一趟少则三天,多则半月,这个结界里的灵力起码能保证小徒弟一个月不会因为不吃不喝而去阎王殿报到。 不过,想到守护圣水的神兽,他就有些头疼,虽然不是好对付的东西,但好歹也算是 一回生,二回熟。 “老祖!言泽求见。” 殿外突然传来沈书锦的声音,故彦低头又认真的看了小人儿好几眼,才轻轻叹了口气,将锦被给他盖好。 “别怕,师父会很快回来的,一定会治好你。” 出了殿门,沈书锦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台阶下,双手捧着一份书函神情严肃的看他。故彦右手一抬,便将那份信笺纳入掌中。 能让酹隐掌门亲笔传信通知的人,这世上恐怕屈指可数。 故彦就是其中一个,偏偏他看的还不仔细。一目十行,就跟他平日里看一样随意。 “走吧。” 将书信一折,塞进衣袖里。故彦将殿门关好,衣袖一挥,便腾云而去。他跟男主向来没怎么有闲情逸致叙旧谈新,今日更是因为小徒弟重伤,心头着急,只想雷厉风行的去处理了信上说的事,然后去寻圣水治好小徒弟。 “ ” 所以,老祖你真的已经看完了吗! 沈书锦慌慌张张祭出银翎,御剑飞行,远远的跟在老祖的身后。只心底奇怪,怎得没看见那个时时刻刻都恨不得跟老祖黏在一起的言璋。 虽说老祖待他非比寻常,可说出来谁信,三年多,他却连老祖的殿阁都不曾来过。平日里修炼,都是老祖说好时间地点,他按时赶过去,总能看见老祖已经等在那儿。 那简直是风雨无阻啊!就算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老祖也一定会等在约定的地方,然后一脸认真的告诉他,今天修炼取消。 所以,如果不是恰好替掌门传信,他根本就没机会来殿阁找老祖!今天来是来了,可老祖你看信那是什么速度啊!刚打开就合上?你真的有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两人一前一后赶往第五峰,谁都没注意到,从老祖殿阁未落锁的窗缓缓爬进一条有成人大腿粗壮的黑蛇。 “云黯,师父跟沈书锦走了。” 御邵湮缓缓睁开眼,感觉到视线模糊一片。他身体动弹不得,额头还残留着师父掌心的温度,身上还裹着师父留下的保护结界。 可他只觉得从心底生寒。 被称作云黯的黑蛇垂下脑袋,温顺的钻进他的手掌下,讨好的蹭了几下。那只手还不足它的脑袋的一半大,只钻进去的任务就颇为艰巨,看起来有些滑稽。 “师父他,还是丢下我了” “他又骗我” “他明明说不会离开我的” 御邵湮闭着眼,艰难的动了动指尖,在云黯的脑袋上轻轻刮了几下。 云黯没出声,静静的感觉着头顶的瘙痒,时不时的挪挪脑袋。它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遇到师父就一根筋的孩子,更何况,它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啊! 自打在秘境以心头血为契,现在也不过三年。别看它长得有鳞有角,还特别粗壮,但按照它们族人的年龄来算,它的的确确是个刚破壳的雏儿啊! “云黯,你说你,怎么就没杀了我呢?” 我们签了血契,杀了你,我不等于自杀吗? “如果我死了,师父是不是就不会跟沈书锦走了?” 但是你也看不到了啊! “云黯,不如你杀了我吧。” “ ” 云黯猛地一抬头,御邵湮的手就无力的垂落回床上。金色的竖瞳映着主人认真的表情,云黯觉得自己真的是家门不幸,阴差阳错栽在这么个小孩手上。 才八岁,就能对自己这么狠,这像话吗?! 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这像话吗?! 最重要的,命令自己的契约灵兽自杀,这更不像话好吗?! “七日。”云黯的身体开始快速的缩小,直到恢复成细小的手链,冰凉的身体重新缠绕在御邵湮的手腕,缓缓开口,“七日之后,谨遵主命。” 御邵湮睁开眼,盯着床顶发呆,口中尝尽苦涩。 “好,那就七日。” 酹隐掌门的住处,比起老祖基本上用作归隐的殿阁气派多了。 烫金的匾额上题了三个大字“酹隐宫”,端端正正的挂在朱门上方。左边蹲着用翡翠刻的青龙雕像,右边则是白玉刻的白虎雕像,都足有一人大小,栩栩如生,一眼便知雕制之人的鬼斧神工。 此刻朱门正大敞着,故彦落地后,有些不情不愿的进了门。 想去酹隐宫顶上的掌门住所,便要爬八百一十层台阶。而这里的禁制,也是酹隐门千年不倒的保障——入此朱门者,法力则束。 据说乃是酹隐宫第二代掌门人求一神者所布下的阵法,在这里,使用法术是失效的。所以若是有人试图攻击酹隐门,只需要将门众都安放进这里,便不用惧怕对方法术的高强。 也就是说,故彦想去见掌门,就得一步一个台阶走到最顶处! 难怪掌门的徒弟都喜欢去第九峰修炼!故彦面不改色的上着台阶,心里的阴影面积也随着仿佛走不完的台阶扩散的越来越大。 这么高的台阶,这掌门平日里出门得走多少次,难道就不累吗! 沈书锦跟在老祖后面,认认真真的爬着台阶,他看不见老祖的表情,只能匆匆跟着老祖要飞起来的步伐。 爬台阶是一件耗体力的事情。 尽管老祖是雷劫飞升后的仙骨仙身,也不免有些吃力。可身后跟着的男主,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这八百九十一阶,他基本每天都要走一遍,早就已经找到了最省体力的诀窍。 当故彦走完最后一阶时,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安静的站了好久才缓过来。 腾云浮空,钟灵毓秀。 酹隐宫的顶峰,装饰的极为简单。碧瓦高檐,俯阙雕甍,几根撑顶的精致红柱,上面彩墨泼画勾勒出那些个叫不上名字的大罗神仙。 探头朝下一看,并非是万丈深渊触发人的惊惧惶恐,而是壮丽景色带来的震撼晕眩。 不畏浮云遮望眼。 连飞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如此的接近修仙之人想拥有的归宿。 俯憨江山画。 “老祖,掌门正等着你呢。” 沈书锦微微喘着气,揉了揉膝盖,见老祖扶着柱子向下张望半天没动作,只得小声的开口提醒。故彦转过头,略带迷茫的眼神慢慢清醒,这才忆起自己前来的初衷,轻轻咳了两声,甩袖入殿。 殿中的人并不是酹隐掌门,而是一着道袍的青年,背对着殿门,故彦根本看不到他的样貌,只那头飘逸的黑发,让他颇有感触。 修仙的人头发果然都是又长又好啊! 尾随而入的沈书锦显然没有老祖那么波澜不惊,酹隐宫是酹隐门重地,除去几个师父分派任务的师兄,和每日请安的掌门徒弟,鲜少有人可以进来,眉头一蹙就想询问,却被老祖挡在身后,噤了声。 人人皆言仙道难修,岁月寂寥,忍得住孤独百态,看得清尘世万千。 天道酬勤,厚德载物。 “你还是如往常寡言。” 那人缓缓转过身,剑眉清朗,灿月星眸,唇角若有似无的挂着笑意,惊为天人。 “好久不见。” 故彦沉声,稳稳的接了话。 这人是谁?他自然是不知的,可比起失忆这种桥段,他宁愿赌一把,赌这二者并不熟识,赌他能够以假乱真。 重渊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继而隐藏于微勾的唇角,不动声色的细细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仙帝有令,下凡者,包括历劫者,一日之内速速归回。”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知道了。” 故彦认真的点了点头,脸色一冷,转身就走。 就这么点破事,还要让他爬这么高的台阶才能告诉他吗?! “ ” 重渊本是天仙初阶,在仙界也算居于高位,何曾受过如此冷待。袖袍一挥,便闪身出现在故彦身前挡了他的去路。 “让开。” 故彦眉头微皱,却又被对方恶意释放出的威压震得迈不出步子。沈书锦站在殿门口,更是直接被压的跪倒在地喘不过气,额间直冒冷汗。 “先帝有令,一日速归。” “一日到了?” “ ” “既然没到,就不劳护驾了,自当按时归位。”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5节 重渊闻言一窒,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被指派传命,并无权干涉对方的行动,只得收了威压。 故彦连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绕道他身后将伏地不起的沈书锦捞起来。看男主没什么事,才交代去寻掌门安排几个人彻底搜查一下第九峰,是否有危险之物。 担心那条黑蟒去而复返,小徒弟重伤无处可躲,便又着重的强调一定要派人守着他的殿阁。 沈书锦不断应着好,等老祖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才不知所措的用眼神偷偷瞄旁边那位被公然无视,现在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的大仙,心里觉得万分苦逼。 这老祖交代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掌门也不在,难道要他伺候这位正处于怒火中的大仙吗? 他一点都不想啊! “老祖他话不多,大仙您别介意。” 重渊扭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几百年前就是这样子,见怪不怪了。” “ ” 所以你们俩之前差点打起来都是家常便饭吗?! 沈书锦低下头,再也不想多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想看萌萌的小徒弟跟着老祖再去打一个副本后长大,还是长大了后带着老祖去打第二个副本呢~ 评论告诉我,我好确定后面的剧情走向~ 然而没存稿的我写了就想发tat,然后又得不停的码字。 喜欢就点点收藏哦~(づ ̄ 3 ̄)づ,明天开始就下午七点更文了。 今天的第二更奉上~ ☆、第 13 章 故彦要去的地方是中原大陆东南方向的无边业海,那里有一处名叫无魂七海的秘境。 明眸的《弑神录》里并未提过无魂七海的攻略,显然在男主登神的道路中,这处地方并不是必要的副本。可偏偏故彦收的小徒弟,资质已经不是单单平庸可以形容的了,那简直是废柴啊!所以为了不毁掉归墟老祖德高望重的模样,在第九峰的藏书阁里,故彦查阅了第一本书后,又淡定的粗略估计了藏书阁有多少本书,瞬间做出决定—— 七重海域,异兽统领,海阔鱼跃,天高鸟飞,人魂莫近。 有泉突发,得其饮者,通脉去垢,淬骨重生,称以圣泉。 ——他要寻圣泉,替小徒弟脱胎换骨。 结果证明,圣水的效用果真名不虚传。小徒弟一举突破旋照,逆袭速度完全超过男主。这也是故彦没有预料到的,剧情由此崩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反派不出现做些人神共愤的事情,男主白莲花的特征似乎在他的影响下也不太明显。 如果说当初他仅凭一眼看见对方锁骨处白莲花的胎记就确定了男主的身份,那反派额间那点象征性的妖娆朱砂为何迟迟不现身! 反而出来个软萌可爱还师控的小徒弟,让他比当爹还操心! 虽然上次闯入无魂七海的经历还让他心有余悸,可看见小徒弟那软塌塌的泪眼模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来求圣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故彦落在一块高处水面的海岩上,浪花拍打在石礁上,溅起的水花洇湿了白袍的下摆。 远处落日余晖,水天相接处,红霞柔和,映衬着海面粼粼波光。两只飞鸟成对,缠绵难舍,似乎也被这美景折服,情难自以,深深沉醉。 风平浪静。 一个黑影猛地窜出海面,张口便将两只飞鸟吞下。带动的水柱高达几十丈,随着黑影复又落入水中。 海水微漾,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故彦动了动指尖,确信那两只被他法术操控的飞鸟已经被守阵的海兽吞入,目不转睛的盯着海面。 三。二。一。 黑影缓缓接近水面,先露出近一丈的白色鱼鳍,接着露出脑袋,灯笼大的眼睛散发出嗜血凶狠的红光,直直的,恶狠狠的盯着故彦所在的方向。 “又是你!” “是我。” “你给我下药?” “看来效果不错。” “… …” 一只十余丈的大白鲨猛地跃出海面,俯冲而下,飞速朝着故彦游来。 一言不合就跳海! “你不想解毒了?” “… …” 白鲨猛地停在故彦身前百米左右的地方,猩红的眸闪烁着的愤怒几乎要将故彦碎尸万段。它是负责守护圣泉的海兽,千年来此处人魂莫近,从无外人窃入。可三年前,就在它打盹的间隙,圣泉的法阵突然被触动。它当即将贼人重伤,困于秘洞。 这贼人便是当前这位—— 故彦心中也没底,这大白鲨能为圣泉守护,独统第五重海域岂是泛泛之辈?第一次交手,他便深有体会,法术的伤害对这家伙的身体基本无效! 可物理攻击,他又太弱,估计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所以,这绝对是一场斗智斗勇的生死搏斗啊! 尽管修炼千年,畜牲终究是个畜牲,能跟故彦这种看的极多,随随便便就能开车带人的老司机比套路? 这不就是在作吗! 所以第一次,故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他们可以缔结契约,合力解除法阵威胁,将圣泉占为己有,说的那个天花乱坠,愣是把大白鲨骗得团团转,直到故彦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和难得一遇的修炼机遇。 巴巴的等了几个月,结契的人没来,领主却来查岗了,它的后果可想而知! 差点没被打死,抛尸去喂自己的子子孙孙! 它正苦于不能离海去找这罪魁祸首雪恨,哪知对方大大方方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先放了两只鸟投毒。 有这样玩的吗?! 以为它当个守护海域的圣兽容易吗?! “把解药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吞了你。” 果然是脑袋长那么大都白瞎了。故彦不慌不忙的抖了抖袖袍,突然盘腿坐在海岩上,一脸认真的看着白鲨。 “那你吞了我吧,等你毒发之后,我还可以破腹而出。” 白鲨想了想自己被破腹后大量的鲜血流出,任由那些被血腥吸引来的同类蚕食,顿时毛骨悚然。 最毒老祖心啊! “你想怎样?” “我们做笔交易。” 放屁! 白鲨一听故彦说交易二字心里就打怵,上次的经验教训让它记忆犹新。绝对不能在相信这个人的话了,否则就算领主不鞭死它,它自己都想一头撞死。 “我告诉你,别想耍花样,我不会信你的。” 看着白鲨毫不掩饰的防范和又惧又怕的眼神,故彦心里莫名其妙的就乐了。他之前寻思着,白鲨虽然有点蠢,但是也不算无可救药。现在看来,完全是他高估了。 这白鲨不仅蠢,而且还蠢得有点可爱。当然也只是有点可爱,最可爱的还是自家小徒弟,没有之一! “没关系,你还有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可以考虑。”顿了顿,又接着道:“你死了我照样可以去拿圣水,反正没人阻碍我。” “… …” 所以完全没得商量啊? 白鲨开始剧烈的摆尾,溅起无数的水花,整个五重海域都受到强烈的波及。毒素从它的腹部蔓延,流经之处,五脏六腑都被火燎了一般,恨不得用棍子狠狠的搅一搅。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故彦揉了揉发麻的耳朵,风雨不动安如山。 “你考虑好了吗?” “解药!给我解药!啊!” “你还没考虑好?” 巨大的鱼尾拍击着海面,痛苦的翻滚着,冰凉的海水并不能解去身体里灼烧的疼痛,反而在此冰火两重天的刺激下,整个鱼都死去活来。 “我答应你!答应你!” 故彦一抬手,将一颗拳头大的白色饭团丢进白鲨的嘴里,满意的站起身,拍了拍白袍,抚平宽袖上的皱褶。 “事成之后,给你剩下的解药。” 白鲨咽了饭团,又在痛苦中翻滚了一会儿,才缓和了一些。猩红的眸里褪去狠厉,反而染上一层朦胧的泪雾,委屈的蜷着下摆,故彦看的整个眼神都不对劲了。 “带我去取圣水。” 白鲨轻轻的抽泣了两声,嘴里吐出一个白色的气泡,将故彦裹在里面,随着白鲨一起向着海底深处的秘洞进发。 而在千里之外的酹隐门第九峰,归墟老祖的殿阁里。 一条婴儿胳膊粗细的黑蛇附在床顶摆成一个环形,御邵湮痴痴的盯着中间显示出来的画面,恨不得自己跟在师父身边,总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 “吾主…今日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云黯便一头栽下来,要看要砸在主子身上,身子以不可思议的形状一扭,落在床边。 眼观天边。以云黯的目前的能力维持不了多久的画面,可御邵湮对师父已经根深蒂固的疯魔了,一日不见看不见师父,就如同行尸走肉。云黯看不下去自家小主子一副要死不得活的样子,庆幸当初在老祖身上悄悄下了个诀,才能定位到老祖的去向,强撑着每天传送一个时辰的画面。 连续三日下来,它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仿佛要被掏空了! “恩!” 听到类似回应的哼声,云黯立刻诧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三天来,主子第一次在看师祖以外的时候给出反应! 御邵湮缓缓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刚刚看到的画面。 如果他跟师父一样强大或者比师父还要强大… 是不是也可以让师父的脸上出现那种泪眼朦胧的模样… 那模样,一定很美。 只要这样想想,他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他想… 他竟然想弄哭师父… 明知不对,却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拥有师父的全部,想全部都占为己有… 怎么办好呢? 他该怎么办?他该拿师父怎么办啊? 故彦刚站在秘洞口,就突然打了个寒颤,心底隐约有些不安。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家软萌的小徒弟已经对自己有了非比寻常的占有欲。在他满心担心小徒弟的安危铤而走险的时候,小徒弟却在他的床上盘算着怎么睡了他。 “我进去了。” 故彦扭头看了白鲨一眼,本想多说几句宽慰的话,可转念想想,自己说出口的多半都不被理解,索性直接进秘洞好了。哪知白鲨一看他的眼神,顿时又羞又怒,尾巴一甩就把他整个人拍进去了。 “… …” “你快取,我帮你看着有没有人来。” 故彦一愣,显然对白鲨如此之快的角色带入没有料到。刚才海面上还剑拔弩张,被威胁的哭哭啼啼,现在瞬间就转变成积极望风的帮凶了吗? 果然是鱼脑啊! 顺着洞中隧道往前,过了出口,就能看出这里别有洞天。故彦浮出水面,周身的气泡出水的瞬间便破裂。 所谓圣泉的位置就是峭壁中央的那一块钟乳石,想要不触碰周边密密麻麻的法阵拿到圣水,对体型庞大,不能离水的海兽来说几乎是没有可能。 这也是故彦第一次能够成功以圣泉做诱饵忽悠白鲨的原因之一。 相传圣物,可省几百年的修炼,试问几人会不动心?更何况一只守着海域百年,却连见都不曾见过圣泉的大白鲨。 作者有话要说:  故彦的本性已经开始逐渐暴露了,你们猜出来是什么属性的受了吗o(▽)o 八岁就开始黑化的男主,不知道你们萌不萌,反正我超级萌! 继续求收藏~涨涨涨!(~ ̄▽ ̄)~ ☆、第 14 章 无魂七海自前面前被海兽统领,周边就甚少有除了植物以外的其他生灵。特别是在一些两栖动物修炼成精以后,岸上方圆百里,能吃的活物都被划分干净。 海兽不仅体型庞大,防御值爆表,部分更是有独具一格的攻击武器。好比白鲨的利齿,龙虾的双钳。 可法则是公平的,因此海兽多半修炼几万年也不见得能够化身成人。当然,也有种说法,称海兽与人类积怨颇深,自古就不允化人。又因海兽繁衍困难,有时几百年也难以获得一个幼崽,故而他们的修炼只为延长寿命,而非人类的求道生仙。 至于真相如何,人云亦云,在海兽与人类互不干扰的现在,早就不重要了。 若非为求圣水,故彦是绝对不愿意踏足这里,更不愿意与海兽打交道的。虽然大白鲨有点蠢萌,但毕竟是兽身兽心,这种交易,相当于在玩命。 以前看过那么多的,修仙之人多求飞升,而飞升的仙人屈指可数。可很明显,这个世界的设定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或许是得天独厚的灵力充沛,或许是去其糟粕的修炼方法。总之,在故彦的认知里,升仙者并不算少,尽管各界之间都有约束,仍有漏洞致使六界互通。 这也是故彦生存在这个世界里,逐步了解后产生一定的兴趣的原因之一。《弑神录》火爆的销售量不是没有原因的。 故彦小心的避开所有法阵,蹬着岩壁,几下就跳到中央,一手攀着墙,一手将钟乳石从岩缝抽了出来。 泉水突发,一小股一小股的清水从岩缝冒出,顺着岩壁缓缓下流。故彦从怀里拿出白瓷瓶,接了满满的一瓶,才将钟乳石重新塞进去。 书上从未提到过钟乳石,就连白鲨也并不知道圣泉为何被堵住,但它曾说过一句话让故彦无比的在意。 “圣泉在海兽最鼎盛的时候干涸过,后来此处就设下了法阵,再也不被允许进入。” 白鲨也是因此而受命来做圣泉的守护者。 故彦看着湿润光亮的钟乳石,一滴滴圣水从石尖滴落进海水里,融为一体。 这些都不是偶然的。 这个世界一定有操控者,否则任何一个漏洞都足以撕开一个大口,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掉。制定法则的人,维持着平衡,圣泉水滴,却时时刻刻被七重海域的海兽们吸纳。故而,海兽虽不成人,却能言语思考,虽不得道,却能抵挡法术攻击。 这便是法则存在的意义——平衡。 也是故彦一直试图探知的真相——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故彦用灵力在周身支撑起一个保护结界,顺着隧道往秘洞外面去。水流里似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隐约传来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越到隧道口,便愈察觉的真切。 是白鲨的叫声。 心底的不安令他放慢了速度,侧身躲在隧道口处,探出脑袋往外看。 只见白鲨身边的海水已经被染红了,庞大的身躯不停的翻滚着,两条长鞭似的黑色粗壮长条左右来回像抛球一样重重的击打在它身上,每一次的力道都足以将它打的皮开肉绽。 故彦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两条鞭子,这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吸盘,顿时屏住了呼吸。 竟然是触手。 “啊!领主,放过我!啊!我再也不敢了!” 白鲨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故彦听到那模糊的领主两个字后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维持结界的灵力差点外泄。 海兽领主,无魂七海七重领域的最高统治者,传言海中最残暴最神秘的霸主——原来是只巨兽章鱼。 单是巨兽章鱼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加上海兽领主的头衔,光看见那触手的粗壮就能大概估计出体型有多么庞大。 故彦不敢想,光是白鲨就能让他一个仙人受伤被困,海兽领主岂不是超神的存在?他若现在出去,真的可以全身而退? “你该死。” 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的怒气昭然可闻,重重的一击,白鲨被拍飞,撞在石壁上,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故彦觉得水流都在剧烈颤动,双腿发麻,扶着墙壁不敢动作。 “赏给你们了。” 故彦心底一寒,眼睁睁的看着一群略小型的白鲨冲过去围着大白鲨,利齿撕着它的皮肉,然后争抢着吞咽。血色散一波,又涌一波,刺激着小白鲨更加激烈的分食。 不久前还被他戏弄威胁的大白鲨瞬间就化成了一阵血雾,强烈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捂着嘴干呕出声。 “在这里!” 粗哑的声音狠厉中带着点点愉悦,故彦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的就出现了一只超级大的眼珠,堵着洞口看他,离的太近,甚至能够让他看见眼白上的几条血丝。 凉意从脚底蔓延,强忍着试图尖叫的恐惧,突然扭过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 …” 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有些发青,他撑着灵力围成的结界,腿打着颤开始缓缓后退。 故彦深知圣泉对海兽的重要性,所以只能赌——海兽领主不敢随意攻击。隧道的大小,还不够章鱼探入一根触手,只要它不想破坏圣泉的法阵,就还能拖延时间想脱身的办法。 很显然,用命赌的时候,他总能得到幸运的眷顾。似乎不仅是他自己惜命,就连上天也对他的命照顾有加。 那只眼珠里划过的情绪有轻蔑,更多的却是冷漠,仿佛故彦在它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 “你也该死!” 故彦被突如其来的杀气震得胸口一窒,灵力瞬间溃散,周围的海水迅速将他包围,咸涩灌入口鼻,整个人都无法呼吸。 重新将灵力凝聚,排开海水,故彦软到在保护结界里,口鼻里都不断的咳出海水,白袍尽湿,狼狈不堪。 擦了把脸,才惊觉掌心上淡淡的血迹。仅凭杀气就能震的他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肺部可能还出了血。 如果不能离开这里,同样必死无疑。 只这样想着,故彦已经飞速向着隧道里面逃去。他不敢回头,只怕看到那只眼睛就会放弃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秘洞里并不露天,也没有夜明珠之类能够照明的东西,可是很亮堂,甚至能够看清洞壁全貌。 故彦猜测这光线十有八九是来自水下,所以就一直下潜,发现光线果然越来越强。完全违背了深海定理,那这水下绝对有问题! 自从见过海兽霸主的眼睛后,他觉得这深海之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了。 故彦也不知道他究竟潜了多深,体内的灵力维持着周身的结界,只出不进,任他在厉害,也有些撑不下去。 可除了石壁,除了足以看清周身一切的光亮,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 将手伸进衣襟里,攥住装圣水的玉瓶。 不行,他答应小徒弟要回去的。 他不能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死在这里。 故彦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颗莹白的珠子,他的身子无法控制的跟随着这颗珠子移动。灵力的枯竭,和几日的奔波受惊,他整个人都无力抗拒这股牵引力。 接近虚脱的身体,视线都模糊朦胧成一片。 但是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在飞速的上升 自打故彦沉入海底,云黯便无法在传送画面回来。 御邵湮这才知道,师父的离开并不是因为沈书锦,而是为了替他取圣水救命。连续几日寻不到师父的踪迹,他心底的担心越来越多。 转眼已是师父离开的第七日,也是他与云黯约定的死期。 “云黯,我不想死了。” 缠绕在它脖颈上准备听命弑主的黑蛇停止了收缩的动作,差点激动的泪流满面。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想明白了吗!太感动了有没有! “云黯,我想跟师父一起死。” “ ” “如果有一天,师父不属于我了,我会拉着他,一起死。” “吾主 ” 云黯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御邵湮却打断了它。 “我要等师父回来。” 师父不会有事的,师父一定会拿着圣水回来救他的 师父答应过他就不会食言的,他要听话,要乖乖的等师父回来 故彦咳出几口海水,猛然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此刻应该已经是正午,刺目的阳光在他头顶,照着海面粼粼波光。 他发现自己躺在岸边,浑身的白袍湿透,发丝还在不断淌水,之前被震伤受损的肺部随着呼吸而阵阵抽痛。 生死的徘徊,那么真实的经历,现在却如同梦境一样,在他脑海里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那个绝望的鬼地方逃出来的。 没被淹死在那里,现在却也好不了多少。故彦静心打坐了片刻,体内的灵力已经枯竭。他现在手脚无力,海浪一波一波的冲在他脚边,若是在遇涨潮,他的下场也不见得有多好。 “真是狼狈啊。” 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许毫不掩饰的戏谑。故彦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只想先恢复些灵力,赶回去救小徒弟。 海底暗无天日,这一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留下的保护结界,也不过支撑半月而已。 重渊一见他的态度,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原本打算狠狠嘲讽一番的话,把自己噎的不上不下,甚是憋屈。 索性收起了虚假的笑意,脸色一冷,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故彦纹丝不动,感觉到周边的灵气竟然意外的充沛纯正:“这是哪里?” 重渊目瞪口呆的盯着故彦的背影,“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故彦睁开眼,缓缓转过头,像是看一个智障一样的看着对方。 知道我还问你? 重渊被那眼神看的心底一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愤然开口: “琉璃海域。” 琉璃海域,位于雾蛊骸泽的一处秘境—— ——一片清明,正是姣好之地,灵力纯正,乃为修炼圣地。 这里不是男主将来的地盘之一吗! 作为一个要超神的男主,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秘密的修炼之地?这地方修炼可谓是事半功倍,对男主来说更是得天独厚的资源。 但是,说好的秘密修炼之地呢? 而且,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无边业海在酹隐宫的东南方向,雾蛊骸泽却在西南方向,两处相隔十万八千里。 他是怎么做到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难道又穿越了吗?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过了几日?” “不多不少,七日。” 就算腾云,日夜不停,这么远的地方也得数十日。 故彦抬头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重渊,“带我回酹隐宫。” “ ”重渊闻言,瞬间炸开了,“劳资飞了七天才过来,还没感受下此处的灵圣之名,你就让我送你回去?” “你是天仙,比我飞的快。” “ ” “走吧,早点送我回去,你还可以早点过来。” “ ” 重渊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上前一把拉起软绵绵没有什么力气的故彦,腾云飞速的向着酹隐宫的方向飞去。 “我祖上八辈如今都不敢随意使唤我。” “我并不希望我子孙的子孙是你。” “ ” 总有一天,会有个人堵住这张讨厌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给个介绍: 大陆被分为九个板块: 【中原之陆】【洪荒蛮地】【鬼域刹林】 【飘渺暗地】【极地冰域】【九幽玄冥】 【无边业海】【雾蛊骸泽】【空澜之界】 每个板块都有不同的秘境(副本),会有结界分割,不同等级的人可以涉足不同的地方。 另外,更文时间改为中午十二点了,这样有时候我码的比较多,晚一点说不定还可以一天有两更~ 最近特别喜欢更这个文,看在我勤奋日更的份上,求收藏啦~(づ ̄ 3 ̄)づ ☆、第 15 章 清水山涧,瀑流百尺。 重渊带着故彦回到酹隐门已是十日以后了,故彦体内灵力枯竭,又受了重伤,情况相当不妙。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平安落地。 故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就急匆匆的推开殿门,身后的重渊难得见他有如此焦急的模样,顿时生了好奇,迈开步子就打算跟着他进去。 “有劳,不送。” 砰得一声,门被故彦重重的关上。 重渊揉着被撞疼的鼻尖,感觉到两股热流缓缓流下,一时间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 一甩袖,捏住淌血的鼻子,愤然离去。 故彦进了内殿,便看见躺在床榻中央的小徒弟,面如土灰,呼吸也是长进短出。他留下的那层保护结界,已经薄的几乎要破裂。心中一急,两步上前,从怀里掏出瓷瓶,扶着小徒弟的头,一点点灌下去。 还好能吞咽。尽管多半的圣水都顺着小徒弟的唇角流了出来,只要被咽下去的那小半能发挥左右,故彦就不会觉得是浪费。 眼见小徒弟额间开始冒汗,知道是圣水发挥了作用。故彦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软了,强烈的疲倦席卷而来,再也克制不住趴在床榻的一角沉沉睡去。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御邵湮缓缓睁开眼,便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身旁,无法控制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当他感觉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直觉。不仅骨骼经脉复合,体内的灵力也异常充沛。 “师父你回来了。” 御邵湮哑着声,几乎快要哭出来,不停的摸着师父的脸颊,用指尖去勾勒师父的五官。 飞升后的仙者是不需要睡眠和食五谷的,除非身体损耗,或受到重创,才需要休息来恢复体内灵力的供给。 但是故彦,却基本按照普通人的作息,若非意外,夜里都会跟自家小徒弟同床共枕,还美名其曰睡眠为修身养性的根本。 他睡的很浅,因而总是知道小徒弟夜里不安分对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亲亲抱抱,屡见不鲜。他权当是小孩子在家里被打骂的可怜,没有安全感,便也视而不见,当作不知情。 像现在这样睡得毫无防备的师父,御邵湮是第一次见。 眉间柔和,长睫温顺,淡色的唇微微张着 御邵湮撑着身子贴近师父,喉间滚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吻上了师父的唇。他含住柔软的唇瓣,便不敢再动,怕惊醒了师父,可却克制不住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吮吸。 如他想象中的味道一样的甜美,他像是中毒了一般,怎么尝都尝不够。 好想跟师父就这样在一起 永远的在一起 故彦醒来的时候,小徒弟正瞪着双湿漉漉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害得他差点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唇间传来的肿胀感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竟然还有点疼。 “师父 ” 小徒弟猛然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埋头在他脖颈吹热气。 故彦手一抖,继而落在小徒弟的脊背上,安抚似的轻拍着。 “徒儿以为见不到师父了。” “别瞎说。” “徒儿都好了,徒儿以后都不会惹师父生气了。” 闻言,故彦心中无比欣慰,感觉自己都快要热泪盈眶了。 养了三四年的小徒弟,这是终于要慢慢懂事了吗!这次九死一生,险些丧命的经历,果然还是有些价值的啊! 此时‘小别胜新婚’的两人,都没想到所谓天意弄人,会是如何给个甜枣,在打个响亮巴掌。而且,这个巴掌来的如此之快,带着迟到的真相,让人猝不及防。 酹隐门第三峰的石洞里,故彦在这里已经闭关修养了小半年。 能将仙人的灵力耗尽,在想补纳回来,非朝夕之举。而这处修炼之地,便是他当初穿越来这个世界里脱胎换骨的地方。 那潭清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沁骨冰凉。故彦将一头墨发撩开,整个人憋着一口气沉入水底,直到感觉快要窒息,才猛然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 青丝垂落,贴在他的背上,水珠接连滚落,潭水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海兽领主留下的噩梦,让他只要入水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只堵在洞口的眼睛,带着冷漠的血腥,遍体生寒。 故彦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袍,将青丝束好。刚迈开步子,突然一个重物从天而降砸在他的脚下。 那是一个赤///裸的男人,一头如瀑的青丝铺展在裸//露的脊背上,因为是趴在地上的,所以故彦看不到男人的脸,可从心底却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蹲下身,故彦将男人缓缓反转过来,在看清正面的那一刻,便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见的,是一张平整的像白纸一样的脸。这个人竟然没有五官! 故彦的指尖都在抖,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似乎两人的身体在达成某种共识。无脸人的面部逐渐凹凸,缓缓地出现了清晰五官。 那双黑亮的眼朝着他一眨,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然后整个人都化作烟尘,消失的无隐无踪。飘渺虚无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久久不散。 “我即是你。” 故彦猛然坐起身子,大口喘息,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环顾四周,漆黑一片。身侧有个温暖的肉团动了动,继而传来小徒弟带着朦胧睡意的软糯之音。 “师父,你怎么啦?” “没事,做噩梦了。” 可怕的是,他自打来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做过梦。而且 “徒儿好困” 故彦重新躺下,小徒弟的立马伸手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亲密的蹭了几下,然后打了个哈欠,就又睡的香香甜甜。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6节 那无脸人最后变化出来的样子徘徊在故彦的脑海中,让他怎么样也无法忘记——那跟他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绝对不会看错。 三日前,他出关前遭遇的事情,就像梦魇一样缠着他,逃不开躲不掉。 有人在警告他! 用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警告他! 故彦的潜意识里,生出一个这样的念头,而且越来越清。如果他走错一步,那么后果就会和那个无脸男人一样,烟消云散。这万千世界里,再也不会有寻到他一丝一毫的痕迹。 天命法则。 到底想要警告他些什么呢? 闭上眼,长夜漫漫,他却再无睡意。 次日一早,故彦便什么也没交代,独自一人去了藏书阁。 御邵湮醒来时没看到自家师父,而且桌上也没有热气腾腾的早膳,便坐在床上赌气发呆,不愿洗漱。 入秋的时令,早晨还是颇冷的,御邵湮只着了单薄的亵衣,心里想着师父,也不知道要裹上层被子御寒。 绕在他腕上装手镯的云黯本来懒得理他这被老祖宠坏的脾气,可见他被冻得瑟瑟发抖还一脸痴呆毫无所觉的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周转着灵力,从他腕间输入经脉,暖着身子。 “言璋。” 殿外突然传来响亮的叫声,那声音御邵湮一下就能分辨出人是何人。 “来了。” 御邵湮被打断了思绪,眉头不由微蹙,不满的回应了一声。爬下床,将师父替他准备的衣衫换上,才缓缓踱出殿外。 “你来干什么?” “文荀让我替他给你带个话。” “我到不知道你们俩何时有如此好的交情了?沈书锦,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他如何对你,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 御邵湮一听这名字,眼神都变得冷漠了,对沈书锦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更是嗤之以鼻。 文荀便是御凡,也就是御邵湮的二哥。在御家的这一代中也算是资质上等的修炼者,三年前被言索收为座下弟子,排行在‘文’字辈,而其与沈书锦之间的梁子却是结于入酹隐门之前。至于御邵湮,在这段陈年旧事里扮演的角色,的确不怎么让人愉快。 沈书锦是‘言’字辈,御凡怎么说也得称声师叔的。修仙者,最讲究尊师重道,竟然让师叔来当传话的小弟? 不难想象,御凡这次肯定又在作了。 御邵湮对他这个自命不凡的二哥,除了厌恶还是厌恶。或者说,整个御家,除了他的娘亲和他的三姐,就没有他不讨厌的人! 跟别提他二哥让人给带话了。 真能有好话,就白瞎了他在御家受尽折磨的那几年! “说吧,我突然有点兴趣了。” “文荀说,你娘月前去了” 沈书锦仔细的观察着御邵湮的表情,果然看见那瞳孔一瞬间骤缩,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接道: “御老爷突然传了消息来,要御家在外子嗣一月内全部归家。文荀央了言索师兄带他下山历练,昨傍晚去掌门师父那儿求到了两枚出山令,明日一早便会出发。” “他为何不自己来告诉我。” 御邵湮一听到自己娘亲去了,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后头说的那些,也只听进去了八八//九九。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丝哽咽。 “他此刻正在收拾下山的行李,初次历练,还要去三大长老那一一拜别,故而托我来替他传信。” 沈书锦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过去,御邵湮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瞬间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破五万了,好开心,竟然真的坚持了这么久! 求收藏~~送你们一个爱的抱抱(づ ̄ 3 ̄)づ ☆、第 16 章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御家能被称为名门望族,除了百年基业家大业大,更是因为连续几代都有天资卓越的修仙奇才。 六道轮回,故彦以归墟老祖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修仙以外的人。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普通的百姓。天有仙帝,地有国君,总的来说,修真界固然人多,可与普通百姓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 寻常人家,能出个有天赋的修炼之人,那便是砸锅卖铁,含泪送别,也定不会放弃出人头地的机会。乱世之中,妖魔鬼怪频有越界者,杀人作乱,百姓也只能自求多福。 可那些名门望族就不一样了,只门口挂一道黄符,布下两三道法阵,便让那些个普通的鬼魅魍魉敬而远之。 历劫飞升之人虽然并非屈指可数,但也绝对不是烂大街的随处可见。遇瓶颈几千年都不得突破修炼者多不胜数,寿命固然随着修炼程度而不断增长,可不能升仙,就意味着终究是肉体凡胎,早晚寿终正寝,步入轮回。 御家的嫡脉安驻在皇城里,连续三代都为皇城的守护法阵服务。沈书锦口中的御老爷,便是现如今御家的嫡脉家主御合风,也是御邵湮的亲爹。 要说这御合风,本也是清心寡欲的修炼之人,当初年仅三十就有了开光期的修为(沈书锦和御邵湮是大写的例外!),若他当真能脚踏实地继续修炼,来日说不定也是个得道高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不知他从哪里获了株仙草,一举突破了金丹期。此后醉心于遍寻修仙灵药,根基不稳,滞留在金丹中期,再也不得长进。 御合风的爹知晓后,那可是勃然大怒,难得这么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却被如此荒废。一口老血喷出,便撒手人寰。 这下好了,御合风凭借自己高过兄弟们的修为,担下御家家主的身份,变本加厉的寻找修仙草药。一次酒醉之后,把府中一个十六岁的小丫鬟给睡了。 所谓食髓知味,□□的体验竟是将他心底压抑多年的淫//欲激了起来,娶了个名门闺秀做正妻,又嫌对方木讷不解风趣,一年之内纳了六七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为妾,夜夜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转眼,这女的玩腻了,香火也后继有人了,便又寻思着开始去玩男的 总之,那些个腌臜事迹,都充分的说明了这家伙不是个东西。 “我要去找师父。” 御邵湮哆嗦着惨白的嘴唇,几乎无法言语。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五行字,前两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是用血写的,有点模糊不清,可他一眼就能辨别出是他娘亲的笔迹—— ——邵湮,娘还想最后见你一面。 他娘出身于烟花之地,被御合风买回去做了第六房小妾。御邵湮在家中排行老五,上头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在御家这种注重血脉的家族里,庶出本就易受排挤,更何况,他天生便同常人,没有一点修仙的资质。 自忆事起,府外人不咸不淡的称声御五少爷算是给御家面子,可在府内,那日子过的还不如下人。年幼无知,难免会犯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错,可遭遇的后果却让他至今不敢忘记。 父亲不问缘由的家法鞭打,正房有事没事的找茬责难,哥哥们的戏弄调笑。除了偶尔给他塞点小吃和伤药的三姐,就属整日抱着他哭哭啼啼的娘亲让他割舍不下。 他三岁那年,他娘在炎炎烈日下跪了三天三夜,只为了求正房夫人答应让他去学堂读书。后来还是三姐说了几句好话,他娘才被几个下人抬了回来,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多月,半条命都没了。 “邵湮,娘本就是罪人,但是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要记住,他们欠你的,总有一天,你要全部讨回来 ” 那夜,电闪雷鸣,他娘抱着他缩在床脚,看着雨水顺着屋缝流进来弄湿床榻,放声痛哭。 后来,他白天跟着三姐去学堂读书识字,晚上点着一截小蜡烛,将夫子教的东西,在一点点教给娘亲。 邵湮两个字,是他娘当初学的最认真的两个字。恍然几年飞逝,今日乍见这熟悉的笔记,哪料物是人非,字字诛心。 “老祖去了藏书阁,”沈书锦顿了顿,才又缓缓道,“你见不到他。” “你怎么知道?” 沈书锦但笑不语,答案昭然若揭。 御邵湮的心瞬间沉了下来,脸色发冷。他知道师父对沈书锦特殊,可是,连去藏书阁这种事情,都有必要告诉沈书锦一声吗? 明明昨天夜里还抱着他一起睡觉的,今早却将他‘始乱终弃’。 心中的悲痛一发而不可收拾,御邵湮捂着胸口,背靠着殿门,大口的喘着气,满目悲凉。 “你最好,离我师父远点。”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御邵湮将字条紧紧的攥在手心,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书锦,向着藏书阁飞奔而去。 最后三行字,不出意外该是御凡写的—— ——得罪父亲者,千刀万剐,神魂俱散。 好一个,千刀万剐,神魂俱散。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得是多大的仇恨,御合风才要将她娘挫骨扬灰,还将御家子嗣全部召回观刑? 全然不知道小徒弟此刻内心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故彦正捧着一本厚厚的《典故通史》快速的翻着页,尽管他看书的速度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但两个多时辰,这本书他也只看了大约三分之二。 故彦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直在发愁。 关于法则的内容,他真的是一点都没找到! 小徒弟还没踏进藏书阁,故彦就感觉到了,头也不抬的继续翻着书。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 师父,你带徒儿下山吧。徒儿有要事,得回家一趟。” 故彦的眼神一顿,猛地望向小徒弟,有些发冷。 “我不说过,你若下山,你我师徒缘分便到此为止吗?你若还被凡尘之事困扰,就趁早放弃修仙之道。” “师父!” 御邵湮心中本已火急火燎,闻言又怕师父生气,顿时扑过去跪下,将攥皱的字条拿给师父看。 故彦只扫了一眼,就被开头那两个血字吓得整个都不好了。 邵湮。 御邵湮! 这个不就是他苦苦等不来的反派的大名吗?!故彦一点都不希望,自家软萌听话的小徒弟会跟那个大魔头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可事实总是给他会心一击。 “你叫什么名字?” “徒儿叫言璋。” “我问你,在来酹隐门之前叫什么名字。” “邵湮,徒儿叫御邵湮,御是父姓,邵是母姓,湮灭的湮。” 御邵湮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师父,这是第一次,师父问他以前的名字。虽然,他也习惯了听师父喊他言璋,可他仍旧希望,师父能记住他真正的名字—— ——御邵湮。 ‘啪’的一声,故彦将书重重的一合,绕过跪地的小徒弟就要往外走,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急需要冷静冷静。 他竟然毫无所觉的跟反派睡了四年!还倾囊所受,帮着反派修炼突破,向着毁天灭地的路线畅通无阻的进发! 这不是在逗他吗! “师父,求您,求您带我下山。” 御邵湮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师父。然而这次他却彻彻底底的失望了,他以为会如往常一样心软妥协的师父,只是用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眼神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道: “只要你通过下山法阵,天大地大,随你去哪。”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山阵法,洞虚者基本可破。 修炼没有一两千年,如何敢闯? 故彦被小徒弟是反派的真相震惊的气恼之言无非信口,又怎知,后来在藏书阁不吃不喝,倔强的跪了三日的小徒弟,朝着老祖殿阁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当真独身去闯那出山法阵。 忠孝难全,一语疯魔。 除了闯过出山阵法,御邵湮已经想不出其他任何两全其美的主意了。三日了,尽管他能耐心跪在这里磨得师父心软,御家却不会等着他。 一月之限,从这酹隐门赶去皇城,以他的脚程,起码得近二十日。他,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可以耽搁赌气。 御邵湮站在法阵的边缘,将装着师父墨发的锦囊小心的从脖子上取下来,塞进怀里。腕上的云黯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身子,最终被他取了下来,放在一旁的草丛里。 “师父,徒儿不会放弃你的。” 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御邵湮闭上眼,神情严肃,小小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入法阵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怎么评价御合风? 故彦:人渣。 邵湮:人渣。 提问:怎么渣? 故彦:欺负我小徒弟的都渣! 邵湮:试图把我和师父分开的都渣! 感觉我有点卡文了,果然裸更是件痛苦的事情tat 继续求收藏~(づ ̄ 3 ̄)づ ☆、第 17 章 故彦用削尖的小棍蘸了墨,在宣纸上不停的写写画画。他穿越之前曾给《弑神录》配的图,如今在画起来,已经有些生疏了。 男主穿着宽大的蓝色的长袍,眉眼俊朗,墨发飘乱,锁骨间的白色莲花幽幽绽放。手中一柄白色长剑,贯穿身前人的胸口。 一点朱砂眉间痣。 故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点了红墨的额心,反派的五官,他如何也下不了笔。正是描绘这副画,才让他察觉小徒弟与他记忆中的反派逐渐重叠,除了那点朱砂,其他都有惊人的相似。 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没有填起五官的反派那额间朱红。当初替《弑神录》配画,他脑中便只剩这么一个人的模样。 恨人世,怨天命,明知负尽天下,却仍旧癫狂如痴。最是那双醉人心魂的黑瞳亮眼,似喜似哀,苍生浮云。如何落得烟尘寂寞,毁天灭地,只求一剑解脱? 姣容玉貌,妖孽出世,谁言只有红颜才为祸水?纤尘不染的白袍,几度浴血而生,红唇也能携情,恩不断。 为什么,偏偏是言璋? 无数次的问自己,却仍旧没有答案。自从他来了这里,就从来没有人为他解答。更可笑的是,他还在不断的提出疑惑。 知难知,却求知,却不知求知为何,悲从中来。 “老祖!老祖!”阿淼喘着粗气径直闯入殿阁,连规矩都顾不得,脸上满是急出来的热汗,“您快去瞧瞧吧!阿璋他,去闯了出山法阵!” 只闻‘啪’的一声,老祖手中的竹笔硬生生被折成了两截,抬头冷冷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老祖!阿璋去闯了出山法阵,现在已经…” 阿淼的话还未说完,一阵风从他眼前刮过,在回头时,哪里还能找到老祖的人?桌案上的画卷带起一角,复又落下。阿淼瞧着那画卷上的持剑之人颇为眼熟,细细想来竟然是掌门的座下弟子,而被刺的白袍人却没有容貌,额间朱砂痣异常显眼,甚是奇怪。 四处张望了片刻,确定殿阁里该是空无一人。阿淼才将那张宣纸叠成小方块,揣入怀中,悄然离去。 出山法阵在第十峰的山顶洼地上,共有十八种变化,入阵者只需要接受随机的七种难度从易到难的阵法便可,一有不慎,肉身损毁不说,连魂魄都会困于法阵之中,万劫不复。 故彦赶到的时候,便看见御邵湮盘腿坐在法阵中央,脸色惨白,唇角的血迹顺流而下,滴落在白袍之上,晕开血红色的小花。 整个结界布满金色的符文,斗大的字散发着迫人的金光,将御邵湮小小的身体包裹在最中央,一点点吞噬。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酹隐门弟子,见到归墟老祖来了,都匆匆恭敬行礼问安。故彦见掌门和三位长老都没来,便一一颔首回应后,站在树旁,安静的看着法阵里面的情况。 小徒弟的斤两别人不知道,故彦这做师父的可是清楚的很。旋照期的修为,想要闯洞虚期才能通过的法阵?这不纯属胡闹吗! 出山法阵本就是为了防止门派中人不守规矩,下山破坏普通百姓的生活,所设立的一个幌子。有的人穷其一生都修炼不到洞虚期,便只能潜心修炼,没事受命下山除魔卫道。至于那些已经修炼到洞虚的人,基本都求飞升成仙,根本就没有那这个心思浪费精力。 故而这出山法法阵又有一名,乃为出师法阵。破此阵者,在酹隐门都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多以自成殿门,收徒教学。 御邵湮闭着眼,正专心的沉浸于虚空之中与法阵的对抗较量。 可是,这完全是在抢戏啊! 这种被人陷害,误落出山法阵之中后,修为得到突破,还被高人所救的剧情,不应该是男主的吗? 作为反派,你就乖乖的陷害男主就行了,为啥要自己闯进去? 此刻的故彦,早就忘记三日之前自己如何的生气恼怒,又是如何不负责任的丢下了‘闯法阵’的要求,只能站在法阵之外干着急。 光看到小徒弟周身灵力运转飞速,就知道他已经徘徊在极限的边缘了。不由偷偷侧首瞄了眼一旁才十三岁就有模有样的沈书锦,蓝袍修身,神态自若不急不躁,回眸微偏着脑袋,朝着他微笑,不亢不卑的唤了声‘老祖’,男主的派头都已经有了七八成。 顿时觉得,自家的小徒弟简直蠢哭了。 然而,不到半刻钟,故彦就被自己幡然醒悟后所了解到的血淋林的事实,打了个响亮的巴掌。 云黯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法阵中的时候,缓缓爬上了老祖的墨靴,顺其而上。 故彦感觉到瘙痒,一低头,吓得连忙将腿上的黑蛇踢飞出去,心有余悸地小退了半步。略一细想,小徒弟久前被黑蟒所困后断骨损脉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脸色登时染了颜料一般,难堪到极点。 似蛇似非蛇,头顶两角,黑鳞御甲,能抵仙人之击。可不就是反派的恶宠加坐骑云黯——黑龙恶蛟吗? 恶蛟弑主,无异于自杀。 亏得他身闯无魂七海,九死一生,感情他这小徒弟指不定怎么寻他开心,躲在一旁偷偷乐呢! 怎么就没早点意识到呢,这才八//九岁的年纪,就如此腹黑心狠,日后定然不容小觑。 此刻的御邵湮,清白的脸色几乎形同死人,不仅唇角溢血,连鼻子和眼睛都开始不断出血。 狠狠的剜了一眼被踢飞的黑蛇,发现它头顶有着两个小角,颤巍巍的翻了个身,金色的竖瞳带着委屈和坚定的目光对上故彦眼中的惊诧,竟然继续往过爬。 这眼神简直跟他的小徒弟如出一辙,果然是什么主子教出来什么宠物。 故彦向着身侧挪动,只想尽可能的远离这条恶蛟。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跟反派的宠物扯上关系啊!而且,还是该死的冷血动物。 云黯看着他的动作,心中郁结,按理说他现在这缩小版的身体,一扭一扭的明明很可爱啊!再加上他家小主子最喜欢用的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没道理老祖会躲开他啊。 可事实上,故彦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起,就只想躲得越远越好。眼见它身子扭动,加快速度爬过来,一副想要亲近的模样,故彦惊得退了一大步,不小心就将全神贯注盯着法阵的男主轻轻撞了一下。 沈书锦回过头,疑惑的看着老祖一脸云淡风起,又暗自琢磨了片刻,灵机一动,突然拱手,恭敬答道。 “言泽明白了。” “ ” 你明白什么了? 在众目睽睽下,沈书锦一撩衣袍,信步上前,穿过法阵结界,双手覆于御邵湮脊背,冉冉不断将自己的灵力灌输过去。 法阵金字一闪,扑面而来的威压震的人虎口发麻。就那一瞬,御邵湮猛地一口瘀血喷出,脑袋无力的下垂,不知死活。 众人的目光带着敬畏和质疑齐刷刷的射向老祖,云黯的身子一卷,将自己团成个球滚入一旁的草丛之中,才避免暴//露后被那些想刷老祖好感度的人当作垫脚石。 故彦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发展太快,他根本连阻止沈书锦都来不及。 他刚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灵识查探了小徒弟的情况。极限状态下,虽然性命危在旦夕,但是修为反而突飞猛进。 如果没有沈书锦这一出,只待半个时辰的功夫,御邵湮该是可以突破旋照成为历史上年龄最小的辟谷修士。届时他在出手救出小徒弟,可谓两全其美。 偏偏沈书锦不知道那根筋抽了,进去就灌输灵力。法阵与御邵湮之间的平衡倾斜,自然是一边倒的碾压。 这是洞虚之人才能破的结界,两个旋照期的进去,就算修为叠加起来,也还是跟找死无异。 这兜兜转转,男主最终还是因为反派而深陷法阵了吗?! 故彦冷冷的扫了一眼看他的众人,仙人的威压让他们眼神飘忽不定,不敢过多停留。这才沉着脸,一步步的踏入法阵。 男主身陷困境,高人出场救助,多完美的剧情。可故彦心中此刻只想着小徒弟的安危,根本不担心男主会如何。 就算徒弟是反派,那也是他手把手带大的小徒弟,岂能弃之不顾。 “你出去。” 冷声轻斥,沈书锦咬牙将灵力一收,浑身立马瘫软。故彦将袖袍一挥,便将他的身子整个卷起,推出阵法之外。御邵湮本就穷途末路,突然被撤了法力,后背倒入一个温暖的胸膛,淡淡的冷香萦绕在他鼻尖,熟悉的让他想要落泪。 “师父。” 想睁眼,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血雾。 故彦将御邵湮抱在怀中,那弱弱的叫声在他耳边响起,让他无可奈何的溢出一声长叹。掌中灵力灌入其身体之中,四周法阵的威压愈发疏淡。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御邵湮竟然有惊无险的进阶到了辟谷期。 最是情难断,草木皆有情,更何况肉长人心? “无碍了。” 没有回应,只是略带安抚的话语让小徒弟身子一颤,带着血污的小手不安的抓住他垂落身前的一缕青丝,揪得他头皮生疼。 “师父,徒儿好疼。” 五脏六腑震破,七窍流血,如何能不疼呢?故彦只要想到这身体是他千辛万苦求来圣水所造,却被如此不珍惜的损毁,就恨不得扒了小徒弟的裤子狠狠拍几巴掌。 哪有三番五次拿自己性命做威胁的,除了反派的固执癖,只怕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能对自己这么狠心的人。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松手。”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御邵湮努力的睁开眼,透过一片血色,不可置信的看向师父。他手中紧紧攥着的青丝,正被一点一点的往外抽。 “不要。” 故彦脸色微寒,抽头发的动作顿住,长指一弹,风刃刮过耳际,将那缕青丝斩断。御邵湮只觉得手中力道一松,牢牢地攥住,软着身体不知所措。 “出山法阵已破,你当真要下山?” 于此一问,两人均是一愣。故彦自见纸条后,便深知其求下山为何,此路一去,便无回头路。剧情所至,两人师恩到此穷尽,非他所愿。 可御邵湮听此,奈何鲜血糊眼,不辨师尊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只道师父有意助他破阵,心存怜爱,当下欣喜溢于言表,匆匆点头。 “是,徒弟要下山。” “好。” 一语成谶。 故彦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设定并不曾因他而有改变。纵然此归墟非彼归墟,男主依旧入秘境,得神剑,朝夕便可修炼突飞猛进。今日又阴差阳错,因反派而陷入法阵,被他所救。这一切,虽同剧情出入,可结果却无改变。 而反派跪他为师,断骨重生后步入修仙道,同落秘境,血契恶蛟。 因果相生,殊途同归。 将小徒弟放在地上,故彦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朗声清音。 “都散了吧。” 众人噤声不语,闻言默默退离此处。故彦回头再望一眼躺倒在地上,神情迷茫的小徒弟,终是不忍,转身离去。 说到底,还是天命难违。 作者有话要说: 站短被拒绝了,心累/// 这两天大概要修文,把前面几章的文笔努力改的上档次一点(づ ̄ 3 ̄)づ ☆、第 18 章 秋叶飘转,除了殿阁前的青松古柏,多数树木的枝头已经空空如也。一地枯黄无人问津,落叶归根,化作来年枝头新绿的养分。 凛冬将至。 故彦在殿外撑了个藤木椅,摆上张红漆的矮桌,一旁烧着火红的炭,刚热好一壶清酒,就见酹隐掌门翩然而至,身后跟着一袭蓝袍的沈书锦。 “京都里乱了套,加急信函一封接着一封,老祖这里却是悠闲。” 沈书锦露齿一笑,率先打破了僵局。要说这修仙之人,越是年龄大,就越爱装深沉。要等掌门和老祖开口,只怕到明日太阳升起也不见得能等到。 这也是,掌门师父会带他前来的原因。 “如何乱套?” 酒盏临空从殿中飞出,落在矮桌上,清酒泻下,滴滴不漏。精致的雪花纹栩栩如生,故彦背靠藤椅,悠闲散漫,一手将酒壶搁下,一手摩挲着酒杯,神色波澜不惊。 “国君恶疾缠身,城中鬼魅横行,瘟疫流传,连护阵的御家都束手无策。若是再不能制止,只怕京都就要变成一座死城了。” 沈书锦上前,接过一盏温酒,双手捧递给掌门师父。 “阿越如何看?” 故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藤椅随着他的用力而开始轻摇慢晃。在这即将落雪的初冬里,显得颇为特异。 掌门接盏的动作微顿,阿越这个名字,自打他成为掌门后,已经近百年不曾听过。恍然耳闻,竟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言索传信,事态严峻,请求门中洞虚以上道者前往援助。三大长老闭关多日,门中杂事脱不开身,故而想请老祖走一遭。” 月星异象,妖孽将行出世之兆。故彦迟迟不归仙位,隐于九峰殿阁之中,岂会无所耳闻? “好说,好说。” 冬日温酒,最是暖身。醇香四溢,一盏见底。 “那就劳烦老祖了,小徒言泽,承蒙老祖厚爱,愿随行下山历练。” 掌门饮下温酒,将空盏递给沈书锦,将他推至老祖身前。故彦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待掌门离去,才面不改色的饮下一杯又一杯酒。沈书锦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多话,静静的候着。 “妖兽修炼只求成人,草木修炼只求成心,那人修炼又是为何呢?” 漫漫岁月无尽,闲来长草不是?沈书锦一时无言可接,替老祖将见底的酒壶拿进店里灌满,架在炭火上加热。 “老祖是想言璋了?” 故彦闻言,猛地从藤椅上起身,一拂衣袍,将酒盏全部纳入乾坤袖。冷着脸提了火上的酒壶就往殿里走,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收拾干净,明日晨时出发。” 自打一月前御邵湮下山,故彦白日里煮酒品茗,夜里去藏书阁遍读天下书。殿阁里的床,却是再也没睡过。 老祖表现的很平静,与平日里并无二致,安静的跟没存在似的。可人人都知,老祖心里始终惦记着小徒弟,总有些地方是不一样了。 次日晨时,沈书锦背着包裹赶到的时候,老祖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站着发呆了。 双手空空如也,竟然未带一物。 “走吧。” “是。” 沈书锦慌忙祭出银翎,紧随其后。 故彦腾云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沈书锦跟的有些吃力,半点不敢马虎。好在多少照顾着旋照期的修为,没有连夜赶路,在黄昏之时带着沈书锦找了间客栈下榻,点了些吃食充饥。 一想到去京都皇城能见到小徒弟,故彦莫名的有些兴奋。 虽然命中注定得是反派,可这并不能阻挡作为师父对徒弟产生的那种吾儿初长成的感情。故彦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真心以待的人,岂是说割舍便能割舍的? 何况,只要想起小徒弟萌萌软软的脸蛋,故彦就忍不住的哀叹。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反派小时候会这么讨人喜欢。 他被迫背着归墟道祖的名声,却并非真正的修仙之人。寡情淡欲,醉于仙道,皆非他所求。 “老祖,你当着舍得言璋?” 沈书锦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饭菜,看着老祖不动筷子却盯着桌角发呆,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老祖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啊! “与你何干?吃饭,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 ” 看着再次摔袖冷脸离去的老祖,沈书锦的手一抖,筷子刚夹起来的肉丸子咕噜噜地滚下桌子。一愣神,瞧着周围没人看自己,方才重新夹起了一个。 闹别扭的老祖,提到御邵湮就莫名其妙的发火,简直就跟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一样! 不可理喻。 沈书锦一口咬住丸子,满嘴肉香,知足的瞪亮了眼睛。 真是太好吃了! 两人每天晨时赶路,到了黄昏就近找客栈住下。不急不缓地飞了八天,才在第九日的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京都城下。 皇城国都,天子脚下,真龙庇佑。上空漂浮着一层金光,整个京都被笼罩其中,得其佑护。可如今,这道金光却形色寡淡,随着渐沉的余晖,染上一层阴森的黑气。 为了掩人耳目,隔着城门老远的距离,故彦特意乔装打扮成来皇城赶考的书生,将沈书锦打扮成书童,两人步行入城。 哪知,夜幕这才刚降,城门紧闭不开,该是戒备森严的皇城,竟连个守城门的卫兵都没有。 其中古怪,他们刚接近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现在一门之隔,更是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着穿门而入。 街市九衢,繁华翠灯,城里亮的不可思议。 可古怪的是秋风瑟瑟,屋檐下的灯笼通亮,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客栈挂着打烊的字样,两人疾步穿梭,当下连个落脚地都寻不到。 “老祖 ” 沈书锦心中一紧,缓缓后退,虽然早知皇城有异,可如今亲眼所见,这介于繁华与死沉之间的京都,还是让他毛骨悚然。直到后背抵着老祖胳膊,他才放心了些,伸手拽着老祖宽大的白袍。 “ ” 一只冰凉的手缓缓覆上他的手,那触感让他不寒而栗。一回头,便见到一张可怕的惨绝人寰的死人脸——眼睛处只剩下两个流血的黑窟窿,鼻子以怪异的形状扭曲着,嘴里伸出的长舌几乎有寸长。 沈书锦吓得浑身冒着冷汗,哆嗦着嘴唇却根本发不出声,低头看着那只覆盖自己的死人手背,上面鲜红的嘴咧出一个大笑的表情。 黑云遮月,迷雾层层。 故彦停下步子,仰头看着墙壁上的翠灯,中间的凹槽里放着一颗有他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在他的眼前,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将之收为囊中之物。 可他却只能这么想想,吐槽一下这户人家财大气粗暴殄天物而已。 偷东西这种掉身价的事情,才不是归墟老祖会做的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下锣声传来,夜风吹的灯笼摇摆不定,空荡荡的街道传来的打更声异常清晰。故彦眯眼望着尽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布衣,带着黑色斗笠的男人左手提着个金锣,右手拿着个锤子,正朝着他走来。 看这情形,真的还会有活人在街道上? 故彦一早就发现沈书锦不见了踪影,想着男主不死定理的光环应该会发挥作用,倒是不怎么担心。可他自己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是个没有结局的配角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只怕是说死就死。 打更人走的近了,故彦才发现是个严重驼着背的老人,只见他突然顿住,斗笠下的表情看不真切,粗哑的询问声响起:“小伙子,三更天了,怎么还在外面闲转?” 闻音,故彦眉间一冽,负于身后的右手指尖灌着灵力,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见鬼的打更人,这声音根本就与刚才的完全不同! “夜路走多了,会出事的。” 打更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又重重的敲击了三下锣鼓,苍老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只柔软的小手在身后握住他的指尖,丝丝寒意从脚底蔓延,故彦回过身,却意外的见到自家小徒弟那张熟悉的脸,连忙收回萦绕的灵力。 御邵湮穿着一见单薄的白衫,被夜里的冷风吹的瑟瑟发抖,在灯笼散出的柔光下,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异常可爱。 “师父”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7节 “师父徒儿好想你。” 温热的掌抚摸着小徒弟冰凉柔软的黑发,御邵湮脸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湿漉漉的大眼里印着他的模样,仿佛这个世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故彦刹一见小徒弟,只觉得如隔三秋,在第九峰的那些记忆蜂拥而至,差点就将人抱起来举高高以表心情。 骤然蹙眉,猛地回头,却见打更人早就不见踪影。 “你可有看见刚才的人?” 御邵湮的表情微僵,继而摇了摇头,紧紧握着师父的手,答道:“最近怪异之事频繁,到了晚上,在京都是绝对不能出门的。” 推开了一扇朱门,御邵湮转为扯着师父的宽袖,带着他就往里面走。故彦只匆匆抬头看了眼门上的宽匾,书着‘御府’两个大字。心中暗叹,果然能用夜明珠来当路灯的,绝非小家小户。 一进庭院,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不同外面的灯火通明,整个宅子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御邵湮在前面引路,带着故彦穿过那些弯弯转转的庭道。 两人均是修道之人,黑暗中视物并非难事,故而行进速度也很快。转眼走到一扇厢房前,御邵湮朝着他一笑,一双眸亮的不可思议,嗔道。 “师父,到了哦。” 故彦被这甜腻的声音惊得直起鸡皮疙瘩,还不及开口,身后一阵强风,推得他一个前倾,扑开厢房的门,最后跌跌撞撞的站稳在屋内。 这一抬头,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就写成了这样,但是我保证这个绝对不是恐怖tat 我很想能两更,但是最近实在太忙了,一天七八个小时打字的话,真心扛不住。 默默裸更仍旧三千的我,不要抛弃我tat 继续求收藏~~(づ ̄ 3 ̄)づ ☆、第 19 章 阴风吹的白帐漂浮,屋子的中央跪坐着一群身着白色寿衣的人,男女老少,披头散发,端端正正的围着中央的桌子,眼睛里幽绿的光全部盯着故彦,一张张惨白的死人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师父…” 在他身侧的御邵湮拽着他的袖子,故彦本能的回头,只见小徒弟朝着他笑,伸手指着中央的那群阴魂不散的鬼,甜甜的道: “师父,我娘想见你。” “……” 可是你娘已经死了啊! 故彦喉头滚动,背后嗖嗖凉气让他汗毛倒立。转头重新看着屋子中央,只见那些原本围坐在木桌旁的‘人’已经站成两列。低着脑袋,墨发垂在身前,这架势就连故彦也也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住,故彦再看时,哪里还有御邵湮的踪影?只见凭空显现出一个红衣女子,翩然落坐于屋子中央的木桌,窈窕身段,顿显无疑。 就像训练过多次一样,两旁的白衣人齐刷刷的跟着红衣女的动作盘腿坐在地上。 “归墟老祖,久仰大名。” “你是谁?” “奴家邵氏,花名纤柔。” 纤纤细腰,柔柔曼语。南有佳人,国色天香,风姿卓越,引无数英雄折腰。奈何天妒红颜,昔落烟花之地,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所以眼前这位,还真是御邵湮他娘。 故彦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种桃色艳遇,难道不是男主的剧情吗。他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跟个鬼魂打交道啊!特别是人家旁边还坐着这么多的鬼小弟,他却得独当一面,两手空空。 但是这种见家长的紧张心情,到底是怎么来的? “京都生乱,便是尔等妖孽作怪?” 邵纤柔黛眉一蹙,难言之隐哽在喉间,无法畅言。一双秋水眸,深深将人溺于其中,不能自拔。一声嗤笑凭空而生,听不真切。 “谁?” “这小贱蹄子哪有这本事?” 那音色男女难辨,却让一屋的鬼都抖着身伏地不起,就连邵纤柔也从桌上跌下,跪伏在地,胸前春光乍现,让人一饱眼福。故彦将放出灵识一扫,却一无所获,未寻得半点生机。 若非有法器傍身,便是修为高于他。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能招惹一屋的鬼怪,搅得京都天翻地覆,都绝非泛泛之辈。 难怪连言索都觉得棘手。能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岂是三言两语便可收服的? “我道何人闯我老巢,原来是个仙人啊。” 凉气吹在故彦的脖颈,声音时远时近。故彦掌中灵力凝聚,却不知该往何处攻击。 而且,什么叫闯老巢?明明是反派拉着他进来的啊!他一点都不想来的好吗?! “你想如何?” “纤柔,你说,擅闯者的下场该如何?” 邵纤柔猛地抬起头,突然起身扑向故彦,“不可!” 一道绿光带着凌厉的杀气从空中射向故彦,却被邵纤柔用后背挡住。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滞了,邵纤柔睁大眼看着故彦。 “老祖,一命换一命,只求你,照顾好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 ” “你竟然背叛我!” 空中传来一声怒吼,故彦将掌中的灵力击向绿光射来的地方,只闻一声闷哼,夹杂着清脆的碰撞之音。 来不及细想,邵纤柔轻飘飘的身子就落在他身前,一张脸煞白煞白,从脚开始逐渐透明消失。她却艰难的摊开掌心,将一块环佩递到故彦掌中,轻声唱道: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邵纤柔缓缓闭上眼,整个身体都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魂魄受损,回天乏术。她只想一命,换她儿一命,哪怕不入轮回,哪怕神魂俱散 故彦握住环佩,脸色深寒。一命换一命,可问过他是否愿意?何况身处险境,乃是被人带入此中,又岂能称得上是被人所救? 贼喊捉贼!反派那些个招数,原来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根本玩不过啊! 自打那声闷哼响后,屋里便安静的能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跪列两旁的白衣人半抬着头,森森目光盯着他,却并无其他动作。那浮于空中不辨身份的妖物,根本无迹可循。 故彦步步后退,直退到门边,一把拉开门,撤身屋外,朝着有刀剑声音的方向撒腿就跑。屋里的白衣人不言不语不动,只冷冷的盯着敞开的门,直到一阵阴风将其紧紧关闭。 乌云移位,弯月渐露,荧光洒下,给这庭院朱柱镀上薄光。 沈书锦一脚将对手踢翻,手持银翎,剑尖即将取喉。恰好正对故彦的目光,一夜惊吓,令他声音微颤。 “老祖!” 他身下落败的人闻言缓缓回头,抬袖拭去唇角的血迹,看着故彦露出一抹似假似真的苦笑。 “师父。” “ ”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主和反派的决斗不是应该在几百年之后吗! 现在就完结了,那些个剧情都丢去喂作者家的狗了吗? “御邵湮?” 故彦走近两人,小徒弟的容貌他再熟悉不过,可此刻看起来去如此的陌生。一月之别,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多吗? 可偏偏,故彦查不出来他身上有何端倪。无论是这气息,还是灵力的运转,都跟他的小徒弟如出一辙。 “老祖!这地方古怪的很,万不可受妖物迷惑。” 故彦闻言,护犊子的本能一上来,顿时就不高兴了。他的小徒弟怎么就成妖物了,邵纤柔神魂俱散,临前托救,鬼魂尚有良知好坏,何况他辛辛苦苦养育三年的小徒弟。脸色一冷,挥袖打开沈书锦的剑,俯身将小徒弟抱在怀中。 “我怎知你不是妖物所化?” 沈书锦几乎气的跺脚,他追着鬼魅黑影误入此苑,寻了好久不见踪影。却不知从哪出来个妖物,临他身前,突然变成了御邵湮的模样,过招不过数十,就故意落败。他尚且疑惑,转眼发现老祖匆匆而来,这才恍然。 可谁知道,老祖瞎了眼,竟然不信他!这就算了,竟然还怀疑他! “老祖,言璋哪里会使得刀剑!” “ ” 沈书锦回头,想寻这妖物刚才使的武器,可地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把锃光瓦亮的大刀。心中暗道这妖物好手段,只怕要与师祖一同栽在此处。 故彦顺着沈书锦的目光,却并未所谓的武器。可他心中一寒,想起自己因何而来——闻刀剑碰撞之声。哪怕怀中的小徒弟真的天赋极高自学成用刀奇才,这欲盖弥彰藏起武器的做法实在可疑。 手臂一松,就要将其丢下,哪知御邵湮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你要看着沈书锦杀了我吗?” 那语气无限哀婉,听的故彦心里一阵酥麻,直戳他心底不愿直视的事实。 打从知道言璋就是御邵湮开始,他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剧情一路发展,正派成神,反派疯魔。若他不能将小徒弟引入正途,那势必正反一战,沈书锦会亲手杀了御邵湮。而他,只能远远观望,无法插手。 更何况,梦境频频,山洞里无脸人想要传达的警示,总是让他心神不宁。似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酝酿已久,让他日思夜想无果,终不得安寝。 御邵湮突然放开了手,站在地上,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扭头,猛地向着沈书锦冲去。 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让故彦瞳孔皱缩。沈书锦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冲过来,银翎直直插入胸口,他连收剑的机会都没有。 御邵湮抬手将剑紧紧握着,刀锋潜入他的掌心,深可见骨,鲜血直流。他又一点点将剑抽出,跪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胸口,不理会沈书锦张目结舌的表情,向着师父一步一步的爬去。 淌血的手和着尘土,脏污不堪。拽着故彦的衣角,仰起头看着他露出勉强的微笑,一滴滴晶莹的眼泪顺着沾满血污的小脸滴落在地。 “师父,徒儿不想死。” 不想死你往剑上撞干嘛?找刺激吗? 故彦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完全跟不上反派。他蹲下身,颤抖的掌心缓缓捧住小徒弟的脸,用力将人抱紧,睁眼看着地上拖出的一条血道,一言不发。 “师父,你陪着徒儿一起吧。” “ ” 御邵湮张嘴一口咬住故彦的喉咙,用力撕下一大块皮肉。剧烈的疼痛令故彦双目圆睁,无法呼吸,却没有推开怀里的人。 浮雾渐散,日升月沉。 初冬暖阳,照在故彦的身上。他眯着眼,等适应了光线后才缓缓睁开。四周荒草凄凄,朽木残壁,井已经干涸了,里面全是泥土,破着洞的木桶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这地方显然是个已经被荒废许多年的旧宅。 故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衣摆上并没有触目惊心的血迹,昨夜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境。 摊开掌心,一枚白色的环佩安然躺在他的手中,质地温润,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邵纤柔。” 故彦又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将环佩揣入怀中,朝着宅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的我都快要崩溃了,还好写出来的效果跟我想的偏差不大。 这两章可能看起来有点云里雾里的,但是务必要看哦! 有一些是后面剧情的铺垫,前面留下的疑问都会解答的! 要不是看到后台的点击率,我真的严重怀疑到底是不是有人看tat ~求动力求收藏哦(づ ̄ 3 ̄)づ ☆、第 20 章 白日喧嚣,街市繁华,往来行人络绎,全然不复昨夜模样。 故彦打开门,灰尘扑扑地从梁上往下掉,呛得他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袖子挥了半天视线才恢复,过路的人像是看到鬼一般,小心的躲到一旁窃窃私语。 一人如此,数人如此,目露恐惧,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他眉头微蹙,跨出门槛,抬头望着门匾,只见昨夜大气磅礴的‘御府’变成了现在锈迹斑斑的‘玉府’。 差别这么大,他昨天到底是怎么看错的! 宅旁照光的夜明珠也不见踪影,倒是那墙壁上的翠灯安好无损,在阳光下泛着翡色,纤尘不染,像是时常有人擦过的一样。 这哪里还有昨夜富丽堂皇,财大气粗的模样? 古屋旧宅,荒废了不知多少年。也难怪他一出来,就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个遍。 “老祖——” 沈书锦身后跟着神情严峻的言索,一见故彦就脱口喊道,随机又想到入城前被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不可暴露身份,连忙又接着道, “——宗。” 老祖宗。 周围的过路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让故彦眉毛一抖,差点就气笑了。几步上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沈书锦的脑袋,力道比往常重了点,拍的他小鸡啄米似的被迫点着头。 朝着言索问道: “你们怎么在一起?” “昨夜我出来想探探情况,恰好遇到言泽师弟被鬼怪缠身。” “你们昨晚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三更天之前。”沈书锦双手抓住老祖不断按他脑袋的手,接过话,嘿嘿一笑,“我们找了您好久的,没想到您竟然来了” 沈书锦仰起下巴,指了指这座处处透露怪异的古宅。言索的眼神也是一沉,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由此两人都错过了故彦瞬息万变的脸色。 所以他昨天在这个宅子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邵纤柔,沈书锦,御邵湮都是假的? 不对故彦抬手在胸口攥了攥环佩,眼神古怪。邵纤柔,现在的确是鬼。而且,昨晚的事,连他都沉浸其中,无法分辨,只怕是半真半假。 “京都夜里鬼魅横行,百姓闭门不出,挂灯而寝。三更天后,阴气最浓,言索惭愧,几番迷于其中,故而才飞鸽传书,求门中洞虚之上者前来相助。” 言索面露愁绪,盯着这古宅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宅子我昨夜,看到了言璋,他诱我进去的。” 那模样和气息简直跟小徒弟并无二致,起码凭他仙人的灵识找不出差别,可之后遇见的事情却又疑点重重,让他心生怀疑。 “言璋是谁?” “ ” 故彦诧异的看向言索,余光瞥见沈书锦同样疑惑的表情,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再看周围行人面目安和,闹市中常闻讨价还价的街头交谈声不绝于耳。 正常的让他脚底生凉 临行前,掌门同沈书锦去找他时说过的——国君恶疾缠身,城中鬼魅横行,瘟疫流传 故彦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背后开始冒着冷汗。 一定是他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 “师父师父”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故彦用力的眨了眨眼,进入视线之中的却是一条有他大腿粗的黑蛇脑袋。 金色的竖瞳阴森森的看着他,还时不时的吐出蛇信舔他的鼻翼 “师父” 故彦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脑袋就蹭上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哽咽,虽然只能看见柔软的黑发,他却绝对不会认错—— “言璋?” 御邵湮抬起头,露出红的像兔眼一样的眼睛,长睫上还挂着点点晶莹水珠。一边伏在他身上蹭,一边断断续续的抽泣。 “师父” 故彦身下垫着些茅草,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是个破庙。中间摆着一个破损的铜像,神骨道风,不知是哪里的神仙。 这,还是虚像吧?否则,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身处破庙。 接连两次不辨真假的经历,让故彦觉得筋疲力尽。他甚至连放出灵识一探真假的力气都没有了,自打他跟沈书锦步入京都,就好像深陷迷幻,根本无从下手。 “归墟老祖?” 清冷的男声传来,故彦这才发现,铜像背后站着个人,身着黑袍,墨靴,还带着个黑纱斗笠。整个人就像藏在阴影里。 “你又是谁?” “苏祁。” “ ” 故彦猛然坐起身,怀里的环佩滑落出来,掉在腿边。御邵湮眼神顿时一变,伸手就将环佩捡了起来,颤抖这声音问道: “师父,这玉你从哪里得来的。” 故彦还没从‘苏祁’这个名字里回过神来,一见那块环佩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要不是邵纤柔的魂魄骗他入了旧宅,他岂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你娘给我的。” “我娘她”御邵湮把玉塞到故彦手中,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环佩,无比认真的抬起头看他,“我娘说过,这对佩环,一个给我,一个给我娘子。” “ ” 他果然还是在幻境里。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你娘眼光不错,竟然让你娶个男人。” 苏祁忍不住一声嗤笑,口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御邵湮皱起小小的眉头,随即竟然点点头应和道: “我娘眼光的确不错。” 故彦攥着环佩,冷着脸起身,二话不说就往破庙外走。 去她的娘子,去她的眼光不错。 “师父。”御邵湮紧紧拽住他的袖子,“你不能出去。” “我不是你师父,”故彦回过头看他,一字一顿道,“打从你下山那刻开始,我就没有你这个徒弟。松手。” 袖袍一抖,便轻易挣脱。看着昔日疼宠的小徒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故彦心中怅闷,却无法言诉。刚抬步,又被横在身前的胳膊挡住去路。 “他说的没错,你不能出去。” “给我个理由。” 苏祁收回手臂,懒懒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你夜闯玉妖老巢,将它重伤,京都聚集的鬼怪现在都在找你。” 故彦皱眉,心中更感疑惑,“那我如何会在这里?” “嗤。”苏祁又低低的笑了一声,指着一旁委委屈屈看着他的御邵湮,“要不他求着我救你出来,你现在还沉浸在九重幻境里不得自拔。” “九重幻境?”故彦细细的嚼了一遍这四个字,脑中却并没有相关的信息,索性再次发挥不耻下问的美好品德,“京都,到底怎么了?” 斗笠底下的眼神微凉,懒得过多解释。却又被御邵湮那水灵灵的大眼看的直发慌,才恨铁不成钢的回瞪了一眼,娓娓道来。 世有万物,汲天地之灵而化。而凡草木有情,萃日月精华,千年成形不易。今有弃玉,光华九转,化邪。人称古屋有妖,以驱,多有修道者折辱丧命,以此不复。 “这玉玲珑,千年以怨修道,又集结多方孤魂野鬼,不可小觑。京都如今怨气冲天,除魔卫道者,大多已是望而却步了。。” 两人盘膝相对而坐,故彦听懂了七七八八,被个中曲折绕的脑袋都大了。同时也更加确信,这些并非是《弑神录》里的剧情。书里大多内容都是跟男主有关,关于反派背离山门回京所遇都是一笔带过。只怕他带沈书锦来此处,并非明智之举。 剧情之外,难免会出事端。 御邵湮听他们说的这些,也不见得都能懂,站在一旁干着急了半天,又忍不住移到师父身旁坐着,时不时的动手动脚,在故彦转过来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时候,点着头露出一副‘师父问的对’的认真模样。 简直不要更作!! 一直被当作背景的小透明云黯见自家主子又开始去吃老祖豆腐了,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身子扭着扭着不断变小,最后缩成小小一团钻进茅草里补觉去了。 故彦此刻被平白无故多出事端搅得心神不宁,实在没有精力去提醒小徒弟注意反派的形象,在御邵湮第数次攥着他的一缕青丝在手上缠缠绕绕玩得不亦乐乎时,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反派你还能再幼稚点吗,总是喜欢玩他的头发是个什么奇怪的嗜好啊! “魂魄不饮孟婆汤,不过奈何桥,便无法投胎转世,阎王坐视不理,六道轮回岂不是乱套?” “阎王的生死簿早就因此而乱,黑白无常被玉妖重伤,如今躺在地府动弹不得。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真等仙帝诏令除妖,只怕京都早就成了鬼城。” “你有法子?” 苏祁身子一顿,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故彦被这哑谜搞得晕乎,心中最担心的却还是沈书锦的安危。若是因为这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剧情,导致男主出事,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 “点头又摇头,是有还是没有。” 苏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问六界之事上千年了。” 所以,尽管有办法,他也不能帮。 “也是,反正名不副实也无人敢说,你这冥王当的逍遥自在。” 第九峰的藏书阁有书册记载—— ——这苏祁本是上古时遭受天火焚身的人类,死后化为鬼魂。因为贪图鬼界的自由,而不愿意投胎转世。经过数万年的修炼,有极深的道行。 其居住于忘川深处,能够利用天然岩浆阻止冥界鬼魄的进入,甚少与外界交流,喜以随缘处事。能够控制地狱的冥火为己所用,可直接将魂魄焚为灰烬,湮灭之后不复存在,但对人的肉身不会造成伤害。 只因其修为已到湮成,几乎可与神相媲美,所以被六界尊称为冥王,实则并非管辖冥界事物之人。 故彦这话完全是打从心里觉得他活的舒服,一丝一毫的讽刺之意都没有。可听在苏祁耳里,就变了味。 名不副实加上逍遥自在,怎么听都不像是赞美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有事可能不在,所以提前更啦。 求收藏,求评论~我需要动力tat 收藏过一百的那天,我一定加更!(╯3╰)(主要是没有存稿) ☆、第 21 章 苏祁也不愧是活了数万年的鬼魂,尽管心里憋屈,可仍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没有当场翻脸。反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玉手镯,递给故彦。 “我曾发誓不插手六界之事,如若有违,便神魂俱散。此物名唤缚魂环,内布结界直通黄泉路,一旦城中孤魂野鬼被收入其中,便不可回头,只能去寻奈何桥投胎转世。” 故彦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再次将御邵湮手中被蹂//躏了半天的青丝抽出来,把缚魂环塞给他。御邵湮眨巴眨巴眼,嘴一嘟,一脸嫌弃的把东西丢还给他,再次伸手揪住他的头发 “ ” 苏祁真的是想骂爹了。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严肃的场合秀恩爱?还有,缚魂环好歹是个仙识级的宝物,你们推来推去一脸嫌弃是要闹哪样啊? “玉妖怎么办?” “游荡的魂魄归位,没有阴气掩护,它必定原型毕露。” 故彦点了点头,最终将缚魂环收入乾坤袖中。看了眼破庙外灰蒙蒙的天,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可知沈书锦的消息?” 怀里的御邵湮闻言猛地一震,一排整齐的贝齿咬住下唇,睁着水润的眸看他。 “师父担心他?” 废话,男主死了就差不多等于完结了啊!到时候你一个想不开,兴冲冲的去毁天灭地了,这不就成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了吗? 故彦一看他听到沈书锦名字的反应,就知道男主反派天生不可能合拍。懒得去计算御邵湮此刻心理阴影有多大,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苏祁。 “我不知道,若是同你一样昨夜在街上闲逛,只怕现在凶多吉少。” “京都已经死了多少修道之人?” “实际上,不到五人。” “ ” 故彦心里咯噔一下,结合自己经历的事情,顿时有些明白了。还未开口,头皮突然传来一阵揪痛,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罪魁祸首。 御邵湮本就不乐意被心心念念的师父无视,更何况师父不久前还收了他娘亲给儿媳的见面礼,现在却敢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心下一恼,揪着师父头发的手不免有些没了轻重。又见师父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他,本来先前就哭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又是这幅泫然欲泣的表情。 别说故彦了,就连一旁的苏祁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前几天他遇到的那个桀骜不羁的小孩明明不是这副模样的!这样一次又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卖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毁他三观,到底是想骗谁啊! “师父,不准提沈书锦好不好嘛。” “ ” 看着泪眼朦胧地小徒弟,故彦就想到往日被骗的黑历史,果断将自己的头发抽出来,二话不说先挥袖,一阵劲风便将御邵湮带走,迫使他身体紧紧贴着铜像,不得动弹。 “师父唔” 御邵湮张着嘴大喊,却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来。这才惊然觉悟,师父封了他的哑穴。 师父竟然为了沈书锦,将他困在铜像上,还封了他的哑穴? “都和我一样,被困于九重幻境?” 故彦和苏祁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之前的话题上,全然不曾注意到——御邵湮神色沉沉,眼底酝酿着的风暴,几乎吞噬一切。 又一次,毫无征兆的向着终极黑化前进了大大的一步。 “是。”苏祁透过斗笠看着故彦高深莫测其实就是想要问又不好意思开口的眼神,自觉的开口接着解释,“九重幻境,如果陷入其中,就会穿梭于不同的幻境之中,每穿过一重,就意味着死过一次,生命迹象就会被削弱。也有能经过九重幻境苏醒过来的,但是基本上也废了。” “精神崩溃?” “可以这么解释。” “可我如何区分幻境和现实?如何知道你们是真的?” “这就是九重幻境的致命之处,”苏祁的视线牢牢地锁在故彦脸上,“没有办法区分。所以,你只能自己感受,自己去猜是真是假。由于幻境之中也有很多漏洞,所以中了九重幻境的人,就算醒过来,只要对现实任何一点产生怀疑,就会有自杀的念头。” 故彦被那射穿斗笠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挪了挪身子,“那我” “你怀疑你所处的世界,才让我有机可乘,施法将你陷入虚空的魂魄拉回来。” “入了九重幻境的人,如何施救?” “唤醒他们或者杀了施法之人。” 故彦仔细一想,除了前者似乎别无选择。九重幻境连他这个仙人都能深陷其中,施法之人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果然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从玉妖化形,到四处统领孤魂野鬼,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千年修为就能有这能耐? 那他岂不是早就超神了! 而当初重渊要他归位至现在,却已经过了大半年! 倘若仙帝紧急诏令并非是因为京都之事,那么又会是何事? 苏祁言至于此,不枉阎王去求他走一遭,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只想回他冥界的府邸,斟壶百年好酒,一醉方休。站起身,又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临行前还不忘叮咛一句:“事成之后,缚魂环要完璧归还。” 故彦将御邵湮放了下来,哪知这小家伙竟然上了脾气,跟他摆起脸色,一声不吭的把茅草里的云黯揪出来,捏的嗷嗷直叫。 闹别扭什么的,这完全不是正确打开反派的方式吧! 当故彦出了破庙,身后生闷气的小徒弟立马上前握住他的手,紧张兮兮的牵着他往坡下走。这破庙虽在京都里,可位置偏远,两人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回到街上。 谁道悬壶济世,满城白花,哀啼不绝。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白灯笼,沿街的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街头躺着的乞丐,手脚生着脓疮,脸色青白,咳嗽不止,呻//吟不断。 一队卫兵脸上蒙着块厚厚的灰布,将这些乞丐都赶到一旁,大桶大桶的水迎头浇下。初冬天气本就偏冷,这样一桶水下去,顿时让他们瑟瑟发抖,抱在一起打颤,说不成话来。 “皇宫里的太医说,只有先保持干净才能防止瘟疫蔓延,天气越来越冷,这些乞丐不是被冻死,就是病死。” 御邵湮蹙着眉,拉住师父站到离乞丐远些的地方。故彦看着这一切,抿着唇,一言不发。 “死的人越多,玉妖就越强大。不少鬼怪已经能在白日里出来作乱了,除非出太阳,否则城中的人连门都不敢出,一旦染上瘟疫,一家子都会病死在屋子里。” “鬼怪不能进屋?” 御邵湮怔了怔,扭过头看向一边,才极不情愿的回答道,“御合风弄了些祛魂草药,只要涂抹在家中的神像上,便可以庇佑家宅不被鬼怪侵扰。” 御合风这人,虽然渣一点,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家主,能维护皇城结界多年,巩固御家地位,处事方面也算是可圈可点。 起码在京都,多数人都会夸御合风风流倜傥,家中娇妻美妾,享尽齐人之福,但绝不会说御合风是个无耻之徒。 不远处的墙上,张贴的几张皇榜,倒是引起了故彦几分兴趣。他牵着小徒弟走近去看,只见是个悬赏告示。 若有能除去城中玉妖者,赐仙丹十颗,或赐家宅十座。 仙丹对于没有灵根的普通人来说,就跟糖球是一样的。但是对修仙之人来说,好歹是仙界之物,不说能加百年道行,二三十年却是不难的。 可修仙,又岂会有此捷径? 数粒便罢,多则弊大于利。 尽管如此,仙丹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以此悬赏,也难怪之前那么多的修道之人动心,被玉妖所害。 故彦抬手,撕下皇榜。 送上门的东西,没有理由不要的。 “师父” 御邵湮不赞同的拽了拽师父的袖子,这玉妖虽然自身道行不比师父,可是其能控孤魂野鬼为己所用。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师父又像之前中了九重幻境那般入了圈套,凭他刚刚步入辟谷期的修为,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你要不要去?” 这一段书上没有写,却绝对跟反派有关的剧情。能带上小徒弟,胜算绝对比他单枪匹马去闯要大的多,何况他还有苏祁给的缚魂环。 能不能救京都,他并不在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玉妖作恶,早晚会被高人降伏。只是决计不能让沈书锦出事,怎么说都是他带出来的人,那必定也得完完整整的给带回去。 御邵湮不知他心中纠结,只一味想着不能让师父出事,慌慌忙忙的点头应道。 “我要跟师父在一起。” “那就走吧。” 言罢,一甩袖,便想去寻那处旧宅鬼屋。抬了步子却不知该落到哪里,悻悻然收回脚,冷着脸唤小徒弟。 “开路。” “是。” 御邵湮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上前重新拉住师父的手,朝着‘玉府’的方向走去。 白日里,城中的阴森之气并没有夜里那么浓。 可一进这古宅,扑面而来的凉风,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尸体的恶臭。分明不见活物,却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冬阳当空,破败的庭院里,浮着一层尘,灰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檐下荫地,极快的略过一道黑影。 故彦从乾坤袖里取出缚魂环,小心翼翼的跟上去。御邵湮早与苏祁探讨过旧宅古怪,深知两人一旦走散,必然会被各个击破。紧紧拽着师父的衣摆,被灰尘迷了眼,也不松开。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8节 那黑影停在一扇门前,闪身而入不见踪影。故彦拖着身后的御邵湮,匆匆忙忙上前,只觉得这条路甚是熟悉。 可不就是那夜被‘御邵湮’带来见他娘亲邵纤柔的地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特别想让小攻朝着鬼畜的方向发展(捂脸 我要努力在25章的时候把第一卷写完然后小攻也该长大了 求收藏哦~!(╯3╰) 最近收藏长了好多,我已经做好了加更的准备!o( ̄▽ ̄)ブ ☆、第 22 章 正欲推门,却被人拽着衣衫,故彦回头,只见御邵湮从衣服上撕下两块布,一块蒙着自己的口鼻,一块递给他。 “师父,小心点。” 故彦接过布条,学着小徒弟的样子蒙住大半张脸,在脑袋后面系上结,这才一脚踹开门。只见白帐漂浮,数十白衣人跪坐两列,披头散发,眼睛齐齐盯向他,发出森绿的光,一如他初次所见。 屋子中央的木桌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身形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看不见容貌。 “玉玲珑?” 御邵湮看着那背影有种不安感,一听师父开口,立马手中凝聚旋照的灵力,随时准备攻击。 那人似乎低低笑了声,缓缓地转过身。一张和御邵湮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惟妙惟肖。 “师父,你不认得徒儿了?” 御邵湮被深深的恶寒了一把,立刻朝着对方射出一道灵力,转过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看着故彦。 “师父,别相信他,我才是真的!” 故彦眉毛微微抖了一下,很想说他入城的时候就已经相信过一次了。这玉妖也不厚道,正主还在这儿呢,怎么还这么作! 辟谷期的攻击,玉妖躲得很轻松。故彦这才注意到,他盘腿坐在桌上,怀里藏着个巴掌大的小家伙,模样有些像白狐,通体雪色,蜷着尾巴,正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那双眼似乎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人的关注,故彦感觉仿佛透过它能够看见第九峰的瀑布,殿阁,和一脸无辜的小徒弟… “师父!” 一声焦急的呼唤将故彦的甚至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再去看那只小东西的眼睛。 “师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狐狸有问题。” 玉妖闻言唇间溢出一声冷哼,“能逃脱九重幻境的,你倒是第一人。” 九重幻境。 故彦这下也算是明白,九重幻境因谁而设。看着那张跟小徒弟如出一辙的脸,他举起手中的缚魂环转动了一下,只见四周的那些白衣人,脸色瞬间扭曲,一个一个连挣扎都无力的被吸入缚魂环中。 “九尾狐?” 藏书阁里《奇闻录》有记—— ——妖界之中,属狐狸最善迷惑人心。能布施幻境,困仙杀魔的,九尾狐的潜力首屈一指。传说妖皇被镇压之前,座下最受宠的便是狐妖一族,幻术阵法可谓天下第一。 玉妖本是靠着孤魂野鬼的阴气藏身,如今一见缚魂环,便知大事不好。 古玉修行,本较妖兽不宜,千年道行,也不过化人半载。何况它并无真体,亦不辨男女? 见玉妖不答,故彦便知他猜对了。能迷惑修道者,堕入九重幻境不得自拔。只怕并非玉妖之能,而它怀中的九尾狐兽才是罪魁祸首。 一股凛冽的杀气随着故彦的攻击震得玉妖身子一颤,怀中一小团九尾狐猛然跳起来,孔雀开屏一般甩出长长的九条尾巴,露出闪着冷光的尖牙和拥有极强攻击力的爪子。 忽略尾巴的话,要比刚才大了一倍! 但偏偏那长长的尾巴,像是九条鞭子一般在空中挥舞,让人无法忽视。 正当九尾狐扑过来的瞬间,故彦本能的推开小徒弟。以为会遭受到一番攻击,不料九尾狐尾巴飞速一收,缩小成原先的巴掌大小,蹿出门外不见踪影。 “… …” 御邵湮将手腕上的云黯取下来放到地上,由着他去追那狡猾的九尾狐。刚一转身,就见玉妖站在他的身后,抱住他不停的旋转。 “… …” 故彦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站在他身前,左右一边一个扯着他袖子喊师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不是再演真假美猴王好吗?! 左边的御邵湮:“师父,快杀了这个玉妖!” 右边的御邵湮:“师父!他才是假的!” 故彦:“… …”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辟谷期的灵力乱飞,差点碰碎了浮在半空的缚魂环。故彦一惊,连忙将缚魂环收回自己的乾坤袖中。 认认真真的比较了片刻,仍旧无果后,故彦开口道:“我去看看沈书锦。” 刚一转身,就感觉到袖子被人拽住。 左边的御邵湮:“我也去!” 右边的御邵湮:“不许去!” 故彦再次沉默了半晌,一把反握住左边的御邵湮,指尖凝聚的灵力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胸口的贯穿。 玉妖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唇角缓缓溢出血迹,身体化成一道光,最后变成一块透亮的翡翠玉佩,落入故彦手中。 如此轻而易举。 它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故彦能一句话分出真假徒弟。 反派跟男主之间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别人不知道,故彦却深深地体会过了。一提到沈书锦就会变脸色耍脾气的反派,还能去救他? 呵呵 完全没有悬念,那肯定就是假的啊! “你如何结识九尾狐的?” 玉妖化身不久,修炼千年,也不过是个金丹期,若非九尾狐的幻境,就凭言索也能轻易将其降伏。现下被人封印成玉佩,心中不甘,对故彦的问题避而不答。 “你不说,我就把你送给他了。” 故彦指了指还黑着脸瞪他的御邵湮,莫名觉得那小眼神儿有点萌。玉妖闻言在他手中猛的一颤,慌忙答道: “一月之前,它闯入这古宅,助我化形。” “那你,又为何在此?” 玉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世—— ——它原是一道长的贴身佩玉,随其多年修炼,沾染灵气,故而早获灵识。那日道长下山,来京都寻人,不料得知旧友死讯。酩酊大醉之后,路过此宅敲门求水。宅中主人已经休息,开门的小厮见他乃为修道之人,故而放他进院自己取水。 哪料道长伤痛欲绝,抱井嚎嚎大哭,吵醒了主人。主人见他为道不尊,故命下人将他丢出去,推攘之间,腰间的玉佩掉落井中,却无人所觉。 后来,玉佩在井中吸纳日月之华,潜心修炼。眼见旧宅中人日益稀少,最终没落,举家搬迁。转眼数百年,它修为突飞猛进,一心求能成形,以去寻道长,报昔日之恩。 “ 后来,井中干涸,泥土厚重,我不见天日却也只能囿于黑暗。九尾将我从中刨了出来,助我一举突破升至金丹期,得以化形,为报其恩情,只得听命行事。待得功成身退,好去寻道长相认。” “原来还是个动了凡心的痴情种。” 听它的语气,句句不离道长,只怕是妖玉修形,无意间也修了心,自此情根深种,成了执念。 玉妖没有出言反驳,也算是默认了。片刻后,才又开口请求: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原谅,但求老祖能让我再见道长一面。” “道长何人?” “我只知,他名唤疯无眉。” “ ” 故彦袖袍一挥,将被封印的玉妖锁入乾坤袖中。回头一看,御邵湮竟然还黑着脸看他,只不过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真的完全没什么威慑力。 被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瞪,感觉跟撒娇没什么两样好吗! 听玉妖所言,那九尾狐才是这场祸事的始作俑者,可故彦仍旧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九尾狐的出现无头无尾,要想知道真相,只怕先得寻到它不可。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已经变成腿粗的云黯叼着三条雪白的大尾巴,一扭一扭的爬回来了。将尾巴往地上一甩,一脸讨好的去蹭主子的腿。 御邵湮还生着气,强忍着把它踹开的冲动,继续冷着脸看着师父,但是却是对着云黯问道:“九尾狐呢?” “跑了” 故彦继续无视御邵湮还在闹别扭的眼神,,蹲下身,摸了摸云黯叼回来的尾巴。毛茸茸的,还带着一点狐臊味,的确是九尾狐的无疑。 “你杀了它三次?” 九尾狐,九条命,每死一次,便会断一条尾巴重生,直到死第十次,才会魂飞魄散。 云黯见老祖竟然主动搭理它,顿时抛弃自家主子,准备去蹭老祖。结果被凉飕飕的视线瞪得浑身打颤,慌忙停在原地,用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缓缓答道: “是,还是让它逃了。” 故彦了然的点了点头,“可有看到中了九重幻境的人?” “这”云黯看了一眼御邵湮眼底聚集的风暴,稍稍朝着老祖身旁移了移,“看到了,离这里不远,言索和言泽都在他们看起来不大好。” “带我去看看。” “师父,别去找沈书锦。” 故彦看着拽着自己袖子的手,真的无力跟小徒弟重复的纠缠同样的问题。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下脸道: “我必须去。” 御邵湮缓缓松开手,安静的盯着师父的脸,确信他是非去不可后,稍稍后退了半步,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师父要小心。” 故彦喉间一哽,当下无言。轻轻的踢了踢云黯,跟着它去寻那间屋子。御邵湮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不能跟过去,否则,他一定会 一定会杀了沈书锦。 他已经让师父生气好多次了,不可以,不可以再做师父讨厌的事了。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之中,血肉模糊。 云黯带着故彦绕了半天,才停在一间屋子前。它没有进去的打算,只含糊的说了句就是这里,便又爬回去找自己的主子了。 这地方诸多古怪,它不能留着主子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 故彦推开门进去,果然见到了沈书锦躺平在屋子中央,身旁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修道之人。修为最高的,除了洞虚期的言索,竟还有个空冥期的老者。 九重幻境,少则九日,多则数年,昏睡者均是沉浸在幻境中不得自拔。 苏祁所谓的唤醒,就是趁着他们对幻境之景有所怀疑的时候喊醒他们,因为那个时候,也是幻境最虚弱,最容易被击垮的时候。 别无他法,故彦只得守在沈书锦身旁打坐,随时注意他的表情和身体状况。 不知是不是男主光环的效应太强,不到半个时辰,沈书锦就蹙着眉,神色有恙。故彦连忙趁虚而入,将其唤醒。 沈书锦醒来时,脸色还是一片迷茫。看见老祖时,第一反应就是脱口而出: “又是幻境?” 故彦不知他已经经历了多少层幻境,只能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怕他的脑袋,将九重幻境和京都玉妖的事情都讲给他,一再的重申这里不是幻境。 中途空冥期的那个老者和言索都有异样,被故彦如法炮制的唤醒。一番交谈才知那老者竟是太行宫的一位长老,受御合风所求,特地出关来京都除妖。 一听到御合风的名字,故彦便想到了些什么,给三人交代了唤醒之法,让他们在此处守候,务必小心九尾狐去而复返,便起身去找御邵湮。 可刚才的屋子里,早就空无一人。 故彦从怀里掏出一块环佩,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邵纤柔,还真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第 23 章 故彦揣着皇榜,去了皇宫面圣。 比起城中四处人心惶惶,最安逸的反倒是这深宫六苑。 真龙庇佑之地,妖魔鬼怪无从近身。 人间的皇帝年过半百,近来颇显憔悴。并非是被酒色掏空,而因京都之乱夜不能寐。一听有高人入旧宅除了妖患,立马请进金銮殿。 自打城中鬼魅横行,大臣多是告假,在家避祸。皇帝囿于宫中,除魔卫道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多数人撕皇榜入旧宅,都是有去无回。 咋闻有人除妖后前来求皇榜所言兑现,还有些不可置信。 故彦的修为收服玉妖并不费力,除了意料之外的九尾狐逃走,也算是功德圆满。此时城中消息尚未走漏,多数人还沉浸在恐惧中,不知曙光已至。 收了仙丹十粒,又留下可以祛除瘟疫之症的良方,故彦便匆匆告辞。对于之后归墟老祖的名号如何人人尽晓,却是丝毫不知情的。当然这些都是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故彦从皇宫里出来,先去了旧宅,沈书锦他们又救醒了两个人,正给他们将九重幻境和玉妖的事情。一见故彦,都面露恭敬,不停道谢。故彦面色淡然,不骄不躁,仙人之姿尽显。 交代言索救人之后,早早带沈书锦回酹隐宫去。 他自己却只身去了御府。 故彦第一次见到御合风,就被他的模样惊到了。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单凭那些风流韵事,和传言中那些得罪他后惨绝人寰的下场。故彦以为,御合风就算不是个猥琐大叔,也该是个纨绔模样。 可眼前这个被前来讨要草药的人称为御老爷的真的是御合风没错吧? 只见那人不仅相貌堂堂,素衣简布,身修八尺,而且与人言语时文质彬彬,亲切友善的让人一点都不会去怀疑他的人品! 所谓,衣冠禽兽,应该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故彦内心默默诽谤,反派不仅继承了她娘的基因,也很好的继承了他爹的基因。 足足半个时辰,求药的人只多不少,御合风亲力亲为,一一替人将草药包好,双手递上,早就累的满头大汗。 马蹄声从远至近,卫兵手举黄色锦帛,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 “玉妖已除!” “玉妖已除!” 百姓闻讯,皆是一顿,似乎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知谁起的头,街头巷尾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玉妖除了!” “得救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得救了!玉妖除了啊!” “?” 情绪一时高昂,就连故彦也不忍为之动容。那些正在求药的人,都朝着卫兵骑马奔走的方向跪下来,不少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多谢御老爷,这药怕是用不上了。” “没事没事” 御合风手中刚包好的药被人推回,也难为他耐着脾气没有发怒。求药的大多是城中普通百姓,一见御老爷如此好说话,都提着药包朝着闹着要退钱。 这下可好了,刚到手的银子全没了! “慢慢来,不要急,银子一定退给大家!” 御合风不动声色的安抚了躁动拥挤的百姓,一转身朝着小厮黑了脸,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冷声冷气的丢下几个字: “退给他们!” 言罢,朝着众人礼貌歉意的一笑,再不管什么祛鬼草药,进了府去。 故彦耳聪目明,自然轻易能将御合风的表情尽纳眼底,特别是小厮唯唯诺诺那会儿,看到那脸色黑的快要媲美煤炭,简直不要更解气! 这样才有人/渣的样子!趁着妖怪作乱,剥削百姓什么的,简直是太过分了! 眼见御合风进了府,故彦念了个隐身的法诀,趁机跟了进去。邵纤柔的事,他还有诸多疑问,若能探查御府,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御邵湮拜入酹隐门下,被他收为弟子,并非秘密。可归墟老祖常年隐于山中修炼,几乎不曾在尘世间露面,尽管邵纤柔能够一眼认出他能勉强合理,但两人从未相识,一个照面,就将给儿媳妇的环佩给他,总觉得有些古怪。 何况,他哪里像是会成别人家媳妇的模样?! 天色已近黄昏,御府的院里,几个小厮正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地上的草药。御合风伸手拿起几根灵草,又放回地上,脸色并无好转。 故彦无意浪费时间,绕过前面的几间厢房,朝着里面走。御府挺大的,没人带路,故彦越走旁边的厢房就越破旧,看起来都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入他眼中,仅仅一个背面他也能认出那人是御邵湮。鬼使神差的跟在小徒弟的后面,走了约莫半刻钟,才看到一间格格不入有些破旧的厢房。 邵纤柔长相姣姣,那日所见称其闭月羞花也不为过。虽是出身青楼,可好歹也为御合风诞下一子,如何落得这般田地? 简陋屋室,受尽责辱,死后又被挫骨扬灰,连尸首也不剩下。若非遇上玉妖,只怕正如御邵湮收到的字条中所写——被御合风搞的神魂俱散。 虽然最后还是没好到哪里去,但是被自己夫君恨如此,只怕也是世间少有。难为御邵湮幼时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活了下来,故彦心中亦是有点心疼。 御邵湮推开门,屋里只有一张被擦的反光的桌子,和一张恰好能睡下一个人的床,上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故彦这才发现,御邵湮手中捧着个小盒子。只见他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盯着发呆。 如果这屋子是御邵湮的住处,难道刚才那荒废已久的厢房其中有邵纤柔的住处? 这么大个美人儿,御合风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怎么写啊! 御邵湮朝着盒子端端正正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故彦走近一看,只见他早就泪流满面,却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故彦静静的看着小徒弟流泪,不难想象这个盒子的来历,只怕是邵纤柔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棕色的盒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破破旧旧的也不值钱,可故彦一眼便能看出上面有禁制,绝对不是普通的杂物盒。 盖子上有两个圆形的凹槽,那形状起来颇为眼熟。御邵湮似乎也发现了其中奥秘,用袖子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水光,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环佩 还真的是跟邵纤柔给故彦的那枚一模一样! 御邵湮蹙着眉,将佩环放入凹槽里,没想到,这大小形状竟然刚刚好!盒子上的金色符文一闪而过,再无其他反应。 故彦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邵纤柔果然是个奇女子。 这种需要两枚佩环才能打开的带着禁制的盒子,简直不要再像属于男主和后宫的戏份。 但是,真的好好奇到底里面是什么。tat 是什么能让邵纤柔不惜以魂飞魄散的代价,将开启的环佩交给他。 故彦从怀里掏出另一枚环佩,盯着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败给了心底深深的疑惑和一发不可收拾的好奇,收了隐身的法诀。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摊开的掌心里有一枚质地温润的上好环佩,凭空出现在御邵湮眼前,惊的他猛然抬头,继而毫不犹豫的扑入对方的怀里,嗅着熟悉的冷香,嚎嚎大哭。 很多年后,御邵湮都无法忘记那种在绝望的悬崖边被人拉回的感觉。也是在那一刻,年仅九岁的他,明白了将一个人深深烙在心上的感觉,只要稍稍想一下,就能痛到无法呼吸。 故彦被抱住的那一刻,身体微微僵硬,继而还是收回手,缓缓的拍着御邵湮的背。带着几许安抚的意味,就像在第九峰的那些日子一样。 御邵湮愣是抱着他肝胆俱裂的哭了足足半个时辰,直哭的故彦的前襟能扭出水来。把那些曾经所受的虐待,心中的委屈,失去娘亲的悲痛统统都发泄了出来,才止住哭声,只时不时的啜泣两下。 虽然故彦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哭,却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哭的像他这样伤心欲绝,心疼的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的陪着,让他尽情发泄。 御邵湮哭够了,回过神来,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别别扭扭的看着师父手中的环佩。 “我娘以前说过,如果有天她出事了,让我一定要带着这个盒子远走高飞。” 他拿过故彦手中握着的环佩,缓缓放在盒子的另一个凹槽里。 金色的符文乍现,盒盖猛地弹开,一枚比故彦巴掌还要略大点的棕色三角形令牌躺在里面,上面画着一座高塔,金色的‘妖’字缀于其上。 三角形,令牌,塔,妖 故彦猛然合上盒盖,从凹槽里扣下邵纤柔给他的那块佩环。 御邵湮还来不及细细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师父的反应吓了他一跳,抬起水量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师父。 “?” “这个你娘送给我了,是我的。” 故彦摇了摇手中的环佩,将其揣入怀中。御邵湮一愣,突然意识到师父这是在默认自己媳妇的身份! 身子一用力,就将毫无防备的故彦压倒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趴在师父身上,认认真真的开口道: “你的,都是你的。”御邵湮深情脉脉的看着身下的人,“我也是你的。” “!!!” 故彦一脸懵逼的看着压在身上小徒弟,无暇去顾及这个暧昧的姿势,认真的回味着那句话,竟然忘了反抗。 “师父,我们在一起吧。” “!!!” 你说啥? 御邵湮闭上眼,一低头,便重重的吻上故彦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啦~ 收藏养文,收藏作者,你值得拥有!! 七万字小徒弟还没长大,感觉自己可能要写个大长篇= = 然后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默默修提纲。 下个周一开始要上班了tat,得趁现在多存点稿。 收藏破一百那天加更哦(づ ̄ 3 ̄)づ ☆、第 24 章 如果要问跟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接吻的感觉,故彦绝对很有发言权。 当御邵湮那个饱含深情,还带着极强占有欲的吻落下来时,故彦做了一个让自己万分后悔的动作——张开了嘴。 “你” 小小滑腻的舌头探入他的口中轻点轻触,御邵湮吸吮着他的唇瓣,专注虔诚的神色,好像在做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柔软滚烫的吻,令故彦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御邵湮不断颤动的长睫,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般,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个没有技巧完全是御邵湮胡来的吻,竟然让他神魂颠倒,身体发软无法动弹。 故彦穿越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甚至向父母坦白出柜后,因为愧疚而拒绝了家中继续提供经济供应。 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有恋童癖? 真是 玩徒弟养成,不小心留下了后遗症?! 感觉到师父没有反抗,御邵湮的吻也仅限于出自本能的吮吸和搅动。突然睁开眼,视线正对上故彦复杂的眼神,不满的合上牙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扯出一条几乎没有的银线。舔了舔下唇,委屈道: “师父不专心。” 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惊悚的事情了! 故彦这才意识到,小徒弟刚才做了一个相当色/情的舔唇动作。就算不是有意为之,一个才九岁的孩子,这样真的正常吗?! 还我清纯可爱的小徒弟啊! “你” 故彦刚一张口,才惊觉唇角流出了一些不明液渍。腰间的锦带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长袍散开,露出里面单薄的亵衣。 小徒弟压在他身上,神色不满,一双小手蹭来蹭去还在努力的脱他的衣服。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场景已经只能用‘河蟹’两个字来表达了! 才九岁,就算真的脱了衣服,还能做点什么吗?他对着一个九岁的孩子,真的是无心也无力啊!只要想想,自己压着九岁的小徒弟这样那样 他宁愿来个人塞给他个女人,他都可以强行接受好吗! 但事实证明,故彦不小心污了,并不会影响小徒弟依旧天真纯洁的想法。 当故彦惊讶的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只能抛弃高冷的外表,满脸通红的推开御邵湮,裹紧衣袍遮住已经裸/露出的大半胸膛缩到墙角。 一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模样,声音都抖了: “你想干啥?” “跟师父睡觉。” 幸好御邵湮没有说‘我想干/你’,否则故彦大概真的会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刺激到。 但是,显然现在这情形也好不到哪去,那声‘睡觉’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故彦大脑里浮现的都是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连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御邵湮将床上的木盒转移到桌上,然后坐在床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便脱还便跟故彦解释: “这样,师父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 ” “御合我爹跟那些姨娘都是脱光了后睡在一起的。府里的小厮说,这样才算是两个人在一起。” 御邵湮提到御合风时,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手上动作倒是快,一下子就脱的光溜溜的,只留下下身的裤子。然后爬到故彦身前,亮晶晶的眼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眼神,看着他: “但是师父不用怕,我会只有师父一个人的。” “ ” 御邵湮见师父不说话,微微蹙着眉,双手捧着师父的脸,又轻轻在师父水亮的唇上啄了一下。 “师父?” 真的是哗了狗。 故彦竟然无言以对。 “你知道,什么是睡觉?” 御邵湮点点头,扑过去,“脱光了,睡在一个被子里。” “ ” “就跟以前一样。” 这能跟以前一样?! 故彦推开他,扯着衣服,“睡觉不是不是这样。” “师父别怕,我会负责的。” 这个根本就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啊! 故彦扶着额,无力多做解释。 正当御邵湮再一次扑过去的时候,门突然被人狠狠的撞开。 两人的视线唰的移向门口,只见一人裹着黑色披风,头带黑色斗笠,若非现在是黄昏时刻,远处红霞浮光,整个人都隐于阴影之中了。 “白日宣淫,真是有伤风化。” “ ” 故彦脸色一黑,想站起身将衣服穿好,哪知御邵湮突然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他盖的严严实实,自己裸着上半身爬下床去捡衣服穿好。 简直不忍直视。 御邵湮黑着脸,“你来做什么?” 苏祁面露无辜(藏在斗笠下看不见),“我来拿缚魂环。” 故彦掀开被子,站起身背对着两人将散乱的衣袍整理好,从乾坤袖里取出缚魂环丢给他。 一句话都不想说! 苏祁接过缚魂环,却没有离开,而是朝着桌子走去。故彦眼神一瞥就看到那个木盒,还来不及开口,御邵湮就将木盒抱入怀中,取下上面的另一枚佩环,捧到他眼前。 “师父,给你保管。” “ ” 苏祁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故彦也不客气,从御邵湮手里接过木盒,收入乾坤袖里。 “以后,我的就是师父的!” 御邵湮偏头一笑,显然对师父接受他送的东西很满意。苏祁却被肉麻的直起鸡皮疙蛋,轻轻咳了两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故彦猛然回过神,连耳根都泛起了些许不正常的潮红。 他今天不该来的,来了也不该现身的。 被一个小孩调/戏真是连仙人的脸都丢光了好吗?!tat “你们谈。” 故彦冷冷的丢下三个字,绕过苏祁出了门。难得的是,御邵湮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拦着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越发的温柔,让故彦背对着他也感觉到极为不自在,最后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御邵湮的屋子。 “别看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苏祁嗤笑一声,走到桌旁坐下,摇了摇桌上的茶壶,竟然连滴水都没有。御邵湮闻言收回了视线,似乎想到了什么,坐在床上,脸色阴沉。 两人在这头密谋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故彦却坐在院里的篱笆下拿着那个木盒,神情严峻。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 小徒弟或许不会毁天灭地? 御邵湮送走苏祁后,四周一转,就看到师父在篱笆前拿着木盒发呆。在对比之前木盒打开后,师父的反应,不难想象其中定有古怪。 师父对于跟他有关的事情,似乎总是做些出乎意料的反应。 打从在藏书阁里,他求师父带他下山,师父的反应就很奇怪。特别是,第一次见到云黯后,师父竟然没有询问他有关之前被云黯勒的骨头断裂的事情。 如果不是完全不关心他的欺骗,那么早先就知道云黯和他的关系 御邵湮眸光微闪,走上前去,伸出小手从背后捂住师父的眼睛,在他耳边吹着惹人热气。 “猜猜我是谁呀?” 无聊。 “御邵湮。” 御邵湮一笑,搂住师父的脖子,“我还以为师父走了呢。”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穿书]反派求你别黑化之养成 作者:孤砚 第9节 故彦转过身正对他,重新盘膝而坐,“你娘的事已了,要不要跟我回酹隐。” “ ” 其实故彦这话问的实在艰难,他曾想过与反派不能在多有任何瓜葛,可自打来了皇城相遇之后,便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始终有所牵挂。他曾经无数次的说过,若是御邵湮下山,两人便师徒缘分穷尽,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御邵湮仍旧口口声声喊着师父,他也仍旧无法对其视而不见。 打从收下这个小徒弟开始,故彦就心疼他,怜惜他,见不得他受委屈。 何况如今,亲眼所见他在御府日子如何艰难。没有稚子童仆,没有锦衣玉食。人道修仙如何艰辛,殊不知人间亦有苦难熬。 故彦想带他回去。就算是书里的反派,若他能够正确引导,也不见得就真的一条路歪到底。何况 剧情君早就不知道喂给谁家的狗了,不趁机将这个苗子扶正,都对不起他穿越一回! “师父我还不能跟你回去” “!!!” “最多三个月,徒儿再去找师父请罪。” “!!!” 听到反派主动说要跟他分离三个月,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可故彦心中却微有针扎的痛感,令他蹙眉,“你想在皇城做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御邵湮和苏祁之间的秘密 御邵湮闻言,避而不谈,“ 我不会做对不起师父的事情。” 故彦盯着他看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声,最终未发一语,站起身,腾云而去。 ☆、第 25 章 冬寒料峭,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连绵山峦被白雪覆盖,如似苍茫画卷。 山上的泉眼冻住了,第九峰的瀑布也停了,殿前的青松古柏裹着白妆。阁里燃着炭,烧的红旺,融融暖意,让人昏昏欲睡。 故彦穿的是锦帽狐裘,御寒的棉衣裹了厚厚一层。怀里揣着个暖炉,懒洋洋的窝在软榻上,哪里还有往常那些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就像是寒地里的常驻民才有的装扮,惹得只着单薄道袍的重渊捧腹大笑。 体内灵力运转,供应热量,足以度过一个短暂的深冬。可故彦偏偏不喜欢用灵力,反倒要像个平常人家那般,感受感受冬日刺骨的寒意。 可他这样,哪里能感受到? “你该脱了衣服,光着身子去雪地里滚一圈。” 重渊听其原有,笑得眼泪几乎都快出来。故彦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溢出一声冷哼。 凡夫俗子也有乐趣,一个寂寞几千年的仙人岂会懂? 睹物思人,睹雪思亲。 来此连续六年的冬,故彦都是这样过的。在冬日里热上一壶好酒,裹着棉衣躲在殿阁里,看着外面的雪景,调/戏调/戏小徒弟,当然前两年可还没收小徒弟呢。 故彦只是这样想着,又不免担心小徒弟在京都可有吃饱穿暖。这样冷的天气,闹不好,可真的是要冻死人的。 重渊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尖,道:“一日期限已到,你该随我回去了。”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故彦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继而从软榻上的红木桌子底下,又拿出一只酒盏,斟了慢慢一杯推到他面前。 “阿越那里讨来的,一百二十年的女儿红,尝尝?” 重渊一噎,那酒香扑鼻,他从进来殿阁时就闻到了。如今美酒近在眼前,他却只能口水三千尺,忍痛将酒盏推回去。 “我那儿有三百年的百日醉,你若喜欢,送你也无妨。只是,若耽误了时辰,得罪了仙帝,你今生便尝不到了。” 故彦不为所动:“你可知我的名字?” 重渊不解其意:“归墟老祖?” 故彦摇了摇头,“不是名号,而是名字。或者,你可知你的名字?” “ ” 归墟老祖飞升之前便用此名号多年,真名只怕连自己都记不清了,重渊又怎会知晓?往来之时,多以归墟相称。同样,重渊也早就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可他位列仙班,逍遥自在,本身也无心追根。 刹遇此问,两人竟都有些唏嘘感慨。 都是岁月这个小贱人惹得祸! “你说,我因何而存在?” “ ” 偏偏故彦此时此刻的眼神无比认真,让重渊心里一震,捞回推到故彦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他需要喝杯酒冷静一下。 完全跟不上老祖的思路啊! 故彦眯着眼看他手中饮尽的酒盏,突然又冷冷的哼了一声,眼底分明不屑。 刚才明明还说自己有两百年的佳酿! 重渊被看的脊背发凉,差点被一口酒呛到,喉间火辣辣的灼烧感,唇齿之间却是醇厚的酒香。一百二十年的女儿红,果然是好酒。 窗外雪势更大了,鹅毛般大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冷风呼啸。这样的天气,怕是没人愿意出门的。 故彦的问题可不是为了呛重渊,他这些天寻思了好久,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他本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可自打穿越以来,就莫名其妙的执着于男主和反派的剧情。按理他并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六年的时间,他对《弑神录》的内容并没有产生模糊和陌生感。相反,愈发觉得亲近,仿佛与自己的存在密不可分。 不知不觉中,他被某种意识潜移默化了。 这样想着,故彦便觉得怪瘆人的。可偏偏他已经穿越过来了,毫无征兆的,穿越了! 他克制不住去想剧情,克制不住对男主另眼相待,克制不住对反派的避而远之。可最可怕的,是他克制不住对小徒弟的感觉。 忍耐,心疼,想要保护的欲望。 他竟然真的有恋童癖?! “酒溢出来了。” 重渊看着故彦突然就发起呆来,酒盏满了依旧往里面继续倒,撒的桌子到处都是,好酒都被如此浪费了,可不是暴殄天物吗? 故彦迷茫的看了重渊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酒壶,面无表情的看着桌子。大脑一时转不过弯,半天没有动作。 这么奇葩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归墟老祖? 重渊表示很无奈,正欲开口,灵识却突然感觉到有陌生人接近,一抬头,却见故彦的眼神微亮,仿佛有什么好事发生。 “ ” 故彦起身,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到殿门口,看着来人,强压这心中泛起的激动,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重渊跟着过来一看,是个不曾见过的小童,心中只觉得诧异,刚才故彦的反应昙花一现,让他深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阿淼裹着棉衣,脸颊冻得通红,站在那不断的搓着手,“老祖,言泽师兄似乎要突破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劲吐血,灵力紊乱的无法控制。” “ ” 故彦的眼神瞬间黯淡,“通知掌门了?” “没呢,言泽师兄只说一定要找老祖去,我便匆匆来寻老祖了。” “那我去看看。” 故彦回头觑了一眼重渊,一挥袖,顶着风雪就往第五峰飞去。阿淼‘呀’的一声,朝着故彦飞走的方向抓耳挠腮,口中支支吾吾的嘟囔了几句。重渊气的直跺脚,正准备去追,一听阿淼的话,顿住步子。 “你刚说什么?” “言璋回来了,在山下被几个小师侄拦住了,非说得老祖同意才让他上山。我还没来得及说,老祖就飞走了,这么大的风雪,可别给言璋冻坏了。” 重渊眼神一暗,“你带我去看看。” 言罢,一把拉过阿淼,朝着山下飞去。 故彦这么焦急的去看沈书锦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男主这次的突破那可是非比寻常。不仅仅是旋照突破辟谷期这般简单,更是会一举突破金丹期。 要问为什么突然如此逆天? 当然是正常的爽文套路,男主的血脉觉醒了啊! 所以,当故彦看着此刻危在旦夕,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的男主,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他等这一天,等了足足快四年了啊! 再不觉醒,他就真的要怀疑这个世界的设定了。 只要一说到觉醒这个事,故彦完全可以写一本长篇大论——论男主觉醒有哪些好处。 闯副本?必须啊! 打boss?肯定啊! 上古神器接连砸来,后宫美女层出不穷?那不是废话吗! 他刷了这么多年的好感度,不就为了这么一天,跟着男主去 故彦幻想着沈书锦觉醒后,惊天地泣鬼神的作为,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跟着男主去 干什么? 看上古神器?他没兴趣。调/戏男主后宫?他并不喜欢女人啊! 所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在做一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出乎意料的兴致高昂。正如他之前所想,有一种无来由的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让他无所适从。 疑点重重。 半个时辰过去,沈书锦仍旧没有反应,闭着眼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唇角不断的溢出血迹。周身的灵力毫无章法的乱蹿,不难想象他体内血脉觉醒带来的惨烈,必定让他痛苦不堪。 可男主是何许人也? 上古白莲化形,普度众生,留下一丝精气流转人间,存于其身。 这也是当初,故彦执意给男主的锁骨处,强行加上白莲花的原因。不仅仅因为男主白莲花的性格,更是因为血脉延续的象征。 所以,沈书锦必然是要有惊无险的渡过难关,走向人生巅峰。 重渊赶来时,便看到故彦颜色难看的好像要死人了一样。二话不说,拉起故彦就要往外面走。 “ ” “跟我回去,不能在耽搁了。” 重渊的语气很严肃,故彦也知拖延的太久,结果必然非他能够承担。回头看了眼沈书锦,又看了眼第九峰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声。 “好。” 小徒弟的三月之约,他终究没有等到。 茫茫雪景,狂风呼啸。乍然冬雷阵阵,一道闪电劈下,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缝。 仙神归位。 御邵湮跪在山下,冻的瑟瑟发,浑身僵硬,眼睫上沾着晶白的雪花。 阿淼跟他说,老祖去了第五峰,沈书锦要突破了。 重渊跟他说,你不必等了,归墟乃仙者,无欲无求。下凡时限已至,即归仙界。 终究求不得。 黑瞳凝聚一抹惊心动魄的决绝,在飘然大雪中亮的出奇。额间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朱砂轻点般,触目惊心。 心有执念,额生朱砂。 一念之间便有九百刹那,一刹那有九百生灭。 这八万一千个生灭之间,一念成佛一语成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本到这里就完结了。 下载尽在bbstxtnovel 书香门第【靳惜何夕】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