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金主受难记》 正文 第1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落魄金主受难记》作者:自暴自弃 文案 金主一朝落魄,被包养的明星却飞黄腾达,反过来包养前金主 。 夏斌从前是个霸道总裁,包养了一个小明星。 但是总裁一朝落魄,沦为打工仔,小明星却飞黄腾达,变成大影帝。 大影帝一张支票糊在前金主脸上:现在劳资包养你,当初你怎么虐我,如今我就怎么虐回来,科科。 备注:cp是影帝x原金主,金主自从落魄后就攻不起来了,sad 第1章 夏斌下了夜班,对经理打了招呼,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男女分开,可隔音效果不大好,夏斌换衣服时,听见隔壁女更衣时传来几个同上夜班的姑娘嘻嘻哈哈的声音。他无意听墙角,换好衣服就准备走,却意外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诶,那个夏斌挺帅的嘛!长得不比大明星差!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你说我有戏吗?” “小彤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吧!据说那个夏斌以前是个富二代,结果家里破产了,就沦为打工仔啰。” “是吗?看不出来啊。我以为富二代脾气都很坏的,可他人挺好啊。上次悦悦的前男友跑来闹事,他和经理直接把渣男赶跑,悦悦搬家的时候他也去帮忙了。我觉得他挺仗义的。” “我劝你可别跟夏斌走得太近!他老爸以前是个什么总裁,结果因为给某省领导行贿,被纪委‘打老虎’了,现在在蹲号子。然后他们家的公司就一蹶不振,被竞争对手收购。这消息都上过头条的,你去网上搜搜,肯定能搜到。” “还有,我听说他弟弟染了赌瘾,把家里的财产都败光了。好像妹妹又得了癌症什么的。反正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天天省吃俭用打工还债呢。” “哇,想不到他还这么惨。” “你同情归同情,可别跟他搞对象,会被拖累死的……” 几个姑娘又叽叽喳喳讨论了一些有关夏斌的八卦,话题自然而然转到当下某热播电视剧上。夏斌苦笑,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什么消息都能搜到,他真是想瞒也瞒不住。 夏斌从前的确是富二代,性格更十足是个纨绔子弟,十二岁打群架,十四岁学飙车,十六岁玩女人,十七岁玩男人,十八岁被老爹踢去米国呵佛大学念书,毕业回国后被老爹塞到新成立的娱乐公司当总裁。夏斌凭借天赋和所学将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却分毫不改浪荡的个性,豪宅名车、俊男美女,一样不落,包养的大明星小演员拉一张excel表格都数不过来,生活可谓过得奢侈铺张。 可三年前,夏斌一夜之间从云端上跌了下来。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夏斌曾飞得比谁都高,结果摔得比谁都惨。 夏父被曝光多次向省领导行贿,谋取不正当利益,判刑七年。之后夏氏集团股价暴跌,夏斌临危受命,试图力挽狂澜,却遭遇资金链断裂。夏斌本想靠抵押贷款熬过这一劫,然而由于父亲的丑闻,夏斌求助无门,无人肯贷款给他,也无人敢帮忙抵押,已有的贷款连还款期限都不能通融。夏斌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被竞争对手收购。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夏斌的母亲受了精神打击,患上精神分裂症,只能住进安定医院。夏斌的两个弟妹——夏明和夏钰还在国外念书。弟弟夏明不知和什么狐朋狗友鬼混,竟然染上赌瘾,欠下巨额赌债。夏斌虽怒其不争,却怎么也无法狠下心和弟弟断绝关系,只好抵押了自己的几套房产给弟弟还债。 不久之后,妹妹夏钰检查出患了癌症。夏斌变卖了手上所有的不动产和股份为妹妹治病。好在化疗效果不错,夏钰的病情暂时稳定了,可后续的治疗费、护理费用是个无底洞,夏斌凑不出更多的钱,只好低头向从前的朋友借。可他之前交的不外乎都是些狗肉朋友,和他一样的纨绔子弟,如今对他唯恐避之不及。有些人打发乞丐似的丢给他一点儿钱,更多人则见都不肯见他一面,直接让秘书挡回来。夏斌直到此时才体会到什么叫“交友不慎”,什么叫“世态炎凉”。 妹妹那边先不提,夏斌自己的生计就成了问题。他几乎一夜之间破了产,要活下去首先得放下身段找个工作。可圈子就这么大,谁愿意跟夏家扯上关系?再加上债主时不时的骚扰,夏斌只能远走他乡,来到希宏市打拼。 曾经不可一世的夏总裁,如今沦为起早贪黑的打工仔,挤地铁,吃泡面,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境况不可不谓凄惨。 夏斌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多半是电信诈骗或者电话推销。夏斌挂了手机,可没过一会儿又响起来。他只好接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是夏总吗?是我啊,小周。” 夏斌回忆了好几秒才想起小周是谁。他以前的秘书叫周哲。三年前一别,他就再没见过周哲。来到希宏市后,他换了手机号,新号码只告诉了夏钰。周哲是怎么打听到他号码的? 周哲听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清,又问道:“是夏总吗?我是小周——周哲啊。” 周哲管夏斌叫“夏总”习惯了,现在的夏斌早已不是总裁,他却一时改不了口。 夏斌无奈地说:“是我。别叫‘夏总’了,早就不是什么总裁了,你挤兑我吗?” 周哲吓得哼哼唧唧半天不敢说话。 三年不见,周哲怎么突然来找他?难道是帮债主讨债来的? 夏斌懒得跟他客套,直接问他来意。周哲支支吾吾地坦白:“那个,夏……夏先生,其实我跟小钰联系上了,从她那里要来你的号码。我知道你现在急需用钱,我认识一个朋友,你也认识他的,他说很同情你的遭遇,现在手上有个活儿,想跟你合作,可以先预付一笔款子……” “朋友?谁啊?” “那个……他让我先别告诉你,等你见到他本人就明白了。我我我保证他绝对有钱,这你放一百个心!” 夏斌直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周哲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介绍工作,倒像在拉皮条。 “周哲,你实话实话,是不是有人拜托你找我要债?” “不是不是!哎真不是啊夏总!我哪敢!真是一个朋友想见你!” 周哲在电话那头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害夏斌。夏斌也知道周哲胆小归胆小,但决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说起来,当初夏斌为了筹钱给妹妹治病,找了好些从前的朋友熟人,每每吃闭门羹。周哲那时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了,却悄悄塞给他五千块钱,说了句“给小钰治病,不用还了”就跑了。 钱虽不多,对小钰的病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贵在心意。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周哲这份恩情,夏斌一直记在心里。 如今周哲做中间人给夏斌介绍工作,夏斌再怎么不讲理也得给个面子。 “那成,你们那边定个见面的时间地点吧。” 周哲一听夏斌答应,大喜过望。时间约在晚上九点,天景酒店,周哲开车来接夏斌。 夏斌一放下手机,就敲开室友房门。 “老乔,开门开门!” 夏斌的室友名叫乔铭易,在一家游戏公司当程序员。两人同租一间公寓。公寓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只有一室一厅,乔铭易出的钱多,所以卧室归他,夏斌就在客厅里放张行军床,再拉条帘子,凑合睡了。 乔铭易是个教科书式的死宅男,沉浸二次元无法自拔,对三次元的事漠不关心,虽然也听说过夏氏集团的传闻,但完全没往心里去,就算看过夏斌身份证,天天对着夏斌的脸,也根本没将这个男人和社会新闻联系在一起。在乔铭易眼里,夏斌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打工族。 乔铭易看待夏斌,完全不戴有色眼镜,这让夏斌松了口气。乔铭易也因此成了夏斌落魄后所交的第一个朋友。 “等下!我正忙着呢!”卧室里传来乔铭易匆忙的喊声。 “有事找你帮忙!你干啥呢!撸管吗!” “才没有!双手开门以示清白!” 门开了。乔铭易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眼镜滑到鼻梁。他用中指将眼镜推上去,呼哧呼哧地瞪着夏斌。“啥事儿?” 夏斌越过乔铭易肩膀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只见桌子椅子都被他挪开了,空出一块地方,地上铺了张瑜伽毯。当然,夏斌知道乔铭易可做不来瑜伽,最简单的姿势就能让他疼得嗷嗷叫。 乔铭易的手机放在毯子上,一个粉色头发的美少女正在屏幕上为乔铭易加油鼓劲:“加油~再来一次就能亲到人家了~chu?再来一次~chu?~嗯嗯,今天的主人好棒哦~主人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过80的好友了,请再接再厉!最爱你了!” 一滴冷汗滑过夏斌额头。宅男的运动方式委实与众不同…… “呃,老乔,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不是有件西装吗?能不能借我穿一下?” “干啥?你要相亲?” “相个鬼啊!我朋友介绍了一份工作,晚上过去面试,我琢磨着面试不能穿得太寒酸……” 夏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风光无两的夏总裁了,但骨子里还是有点爱面子,更何况这次去见的人是从前的“朋友”。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尊严可言了,却还是怕被旧识看不起。 乔铭易一听夏斌要找工作,立刻爽快答应,从衣柜里拿出他那件便宜西装。虽然是淘宝上几百块买来的,可乔铭易珍惜得很,几乎没穿过几次,只有重大场合才拿出来。上次夏斌见到乔铭易穿这件衣服,还是乔大宅男去喝同事儿子满月酒的时候。 夏斌从前的衣服,就算一条内裤都是世界顶级名牌,这种几百块的淘宝货西装,他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伤害眼睛。可现下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衣服了。 夏斌千恩万谢,乔铭易大方地拍拍他肩膀:“不必不必,别弄脏就行了。你要不要看看面试宝典什么的?我电脑借你。”夏斌摆摆手说不用了,顺口扯了个小谎,说hr是他以前的老同学,这次就走个过场。乔铭易听了感慨道:“以前都在同个教室里上课,后来的人生却有云泥之别。啧啧,造化弄人啊……”唏嘘了一整天。 第2章 到了晚上,周哲如约来接夏斌。车就停在楼下。乔铭易一边在阳台上晾衣服,一边往楼下瞥:“我说老夏,从没听说过大晚上面试的。你这老同学靠谱吗?可别被骗了。万一是搞传销的怎么办?最近传销好像挺猖獗的,最喜欢用‘老同学’的名义坑人了。” 夏斌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我信得过他。” “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就提醒你两句,要是发现不对劲,赶紧跑别愣着。你明儿一早还不回来的话,我可就报警啦。” 夏斌谢过乔铭易的古道热肠,对着镜子整整头发,下了楼。 三年不见,周哲看上去一点儿也没变,看他开的车,少说也八十万,可见周哲现在混得还不错。见夏斌从楼道里出来,周哲主动下车帮他开门。夏斌对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周哲抓抓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上了车,夏斌问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这位‘朋友’到底是谁?” 周哲尴尬地咳嗽两声:“我得保密,真不能说。” “搞这么神秘……你该不会帮着别人坑我吧?” “我哪敢啊夏先生!我保证他不是什么坏人!你也认识他的,见了面你就明白了。” “那你说说工作内容?”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通过周哲来找他的人,多半是从前的某位狐朋狗友。夏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名单,却还是想不出这位神秘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也不想逼问周哲。周哲肯定有他的难处。于是夏斌笑笑,自然而然地揭过这个话题,和周哲聊起三年来的变化。周哲挺喜欢跟夏斌分享自己的经历。三年前新总裁走马上任后,周哲立刻被解雇,由于送钱给别人,女朋友一怒之下同他分手。周哲赔了妹子又丢工作,境况一度和夏斌一样凄惨,后来干脆来到希宏市工作。换了家公司,竟一路做得顺风顺水,没几年就高升部门主管。夏斌边听边想,或许是老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吧。 很快到了天景酒店。周哲把车钥匙交给服务员,领夏斌从电梯直上顶楼总统套房。夏斌猜不透神秘朋友的身份,只好先当作是从前认识的某位富二代。一路上夏斌搜肠刮肚,拟了一篇开场白,既显得不卑不亢,又能让神秘朋友获得充足的优越感。 周哲在一扇门前停下,冲夏斌使了个眼色,让他做好准备,接着敲了敲门。 房间里传来一个含糊的字:“谁?” 周哲答:“是我,小周,我带夏先生来了。” 门开了。夏斌挺胸抬头,刚要开始朗诵方才拟的那篇开场白,却整个人僵在原地。 开场白没用了。对这个人完全没用。 开门的是邵晟扬。 第3章 夏斌初见邵晟扬的时候,邵晟扬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在夏斌投资的一部电视剧里演一个三线小配角。杀青的酒会上,所有演员都争着抱夏斌的大腿,试图在他面前混个脸熟,只有邵晟扬端着酒杯站在一边,既不热络也不疏远。 夏斌那会儿正缺个陪床的,刚好觉得邵晟扬长得不错,人又有意思,就替邵晟扬付了违约金,表面上是把他挖到自己旗下的娱乐公司,实际上就是包养。 与以前包养的那些明星演员不同,邵晟扬从不缠着夏斌买包买表,而是求他介绍各种资源人脉。 夏斌笑话他:“别人包养明星都恨不得雪藏一辈子,我包养你却要让你出去抛头露面?这他妈还叫包养吗?” 邵晟扬听了也不生气,笑笑说:“有人养猫儿狗儿天天搁家里看着开心,有人养猫儿狗儿就喜欢送去参加比赛。你说那奖牌是发给宠物的吗?还不都是发给主人的。” 夏斌觉得他说的有理,觉得这年轻人还挺上进的,就给他介绍了几部戏。邵晟扬也争气,一来二去竟然拿了个国内某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颁奖那天,好些认识的制片导演都过来恭喜夏斌,说他挖到宝了,邵晟扬是块璞玉,好好打磨一下,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夏斌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可算体会到了“宠物得奖,主人增光”的含义。 那天晚上夏斌喝多了,把邵晟扬拖上床,用那尊细长的奖杯操了邵晟扬一顿,边操边拍邵晟扬的脸:“宝贝儿真给我争气,将来捧个小金人回来,用那个操你更爽。” 后来夏斌一夜之间从总裁变成穷光蛋,自然就跟邵晟扬分了。邵晟扬被他包养那几年积累了不少资源和经验,天道酬勤,厚积薄发,去年得了国内电影最高奖项的最佳男主角,成了名副其实的影帝。据说今年和某知名导演合作,要冲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 夏斌从天堂坠入地狱,邵晟扬却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每当看到关于邵晟扬的新闻,夏斌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开启无视大法,大脑自动屏蔽“邵晟扬”三个字。 没想到屏蔽来屏蔽去,邵晟扬居然通过小周,直接把夏斌拉到面前。夏斌出厂设置里没带马赛克功能,想无视都不行了。 暌违三年,邵晟扬看上去变化不大,依旧是高挑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头发微微有些不修边幅的凌乱,给人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上挑的眉眼倒是比从前更有神采,某些杂志评价他的眼睛“迸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火花”,夏斌却觉得那眼睛里燃着烈火,只消一眼就能将人灼伤。 夏斌想起临行前乔铭易交代的那句话:要是发现不对劲,赶紧跑别愣着! 他脚还没来得及动,就被周哲热情地推进房间。 “大家都好久不见了哈,夏先生还记得邵先生吗?这次就是邵先生托我联系你的。邵先生怕您不答应,就让我一直保密。”周哲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对不住,对不住。两位慢慢叙旧,我先走一步。两位谈妥后,夏先生给我打个电话,我送您回去。” 邵晟扬摆摆手:“小周,多谢了,这次太麻烦你了,你忙你的去吧,到时候我送夏先生回家。” 夏斌想说“小周你别走”,周哲却笑眯眯退出房间,临走不忘“砰”的一声关上门。 眼见无路可逃,夏斌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昔日的床伴。 眼见无路可逃,夏斌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昔日的床伴。 “好久不见……我……没想到是你。” 邵晟扬耸耸肩:“你大概根本就没想过我吧。三年前你一声不响地走了,我去你的公寓找过你,却发现公寓已经易主。你可让我好找。” 夏斌故作轻松,说:“你现在是大影帝啦,找我这个无名小卒干什么?” 邵晟扬扑哧一声笑了:“你也知道自己变成无名小卒了?” 他笑起来犹如千万个旭日升空,照得人睁不开眼,这夺目的绚烂笑容也是邵晟扬的招牌,为他虏获无数少女粉丝的芳心。 “你大费周章让小周来找我,就是为了当面奚落我?”夏斌双手一摊,“尽管笑话吧,我习惯了,更难听的话我也听过。” 邵晟扬收了笑容,话锋一转:“听小周说,你妹妹得了癌症,现在急需用钱?” “关你屁事,又不是你妹妹。” “我献爱心不行吗?小钰我也见过,人漂亮性格也好,跟他哥哥可完全不一样。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是亲兄妹。” “省省你的爱心,留给希望工程吧。我走了。” 夏斌转身就走。 邵晟扬拽住夏斌的衣领:“别急着走啊,‘夏总’。我又不是白送你钱。给你介绍个工作,预付一笔薪水,金额保证你满意。不听听么?” 夏斌犹豫了一下。邵晟扬来者不善,谁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可为了小钰,他什么都愿意做。 “……先说好,我不贩毒。”他低声说。 邵晟扬噗嗤一声笑了。“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说不准,现在明星吸毒的新闻可多了。” 话音刚落,一本支票簿便抽在夏斌脸上。 “拿去。随便填。”邵晟扬用支票簿拍打夏斌的脸颊,一下一下,像在扇他耳光。 夏斌后退两步,警惕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出个价,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听我吩咐,随叫随到。” 夏斌瞪圆眼睛。“你疯了!” 邵晟扬大笑起来。“如果我疯了,那你岂不是也疯了?你从前不就跟我玩这一套吗?现在咱们还这么玩,只不过地位得调个个儿……” 他把支票簿扔给夏斌,笑意渐渐变得森冷。“从前你怎么对我,如今我就怎么对你,就当是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了。” 夏斌明白了。邵晟扬这是要报复他。以前他从来不是什么温柔慈爱的金主,虽然给邵晟扬介绍了不少资源人脉,可私下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折腾邵晟扬,只要他一时兴起,邵晟扬就算远在地球另外一面也得打飞的回来乖乖挨操。夏斌甚至动手打过邵晟扬,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主人教训玩物而已,只要不弄出人命,再怎么狠邵晟扬也只能咬牙忍着。话说回来,就算弄出人命,夏斌也有办法摆平。 风水轮流转,如今邵晟扬要把他的那一套悉数奉还给他。 夏斌光是想想就浑身冒冷汗。 他当然可以拒绝。可他无法拒绝。 他需要钱。 “给我笔。”他冷冷地说。 邵晟扬捡起房间写字台上的一支钢笔,扔给夏斌。 夏斌在支票簿上写上一串数字。邵晟扬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钱我不留,全部拿去给小钰治病。” “反正给了你就是你的钱了,你爱怎么花怎么花。” 邵晟扬打量着夏斌,“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了,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第4章 邵晟扬抓住夏斌的领子,把他提溜到床上。夏斌心中暗惊,邵晟扬力气何时变得这么大了?从前的他看上去弱不禁风,是颇受少女们喜爱的纤纤花美男型,现在他从背后压着夏斌,夏斌竟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隐隐想起来,邵晟扬前段时间演了一个关于特种兵的电影,特意锻炼出一身结实肌肉,让人看了就流口水。而夏斌成天吃泡面,健康自然每况愈下,没饿得面黄肌瘦就算不错了。 邵晟扬撕开夏斌的衣服。夏斌连忙喊道:“我自己来!”衣服是他找乔铭易借的,弄坏了怎么跟人家交代? 可邵晟扬没打算跟他搞什么欲拒还迎的旖旎前戏,直接扒掉他裤子,揉弄他后穴周围。 低沉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夏斌从来不知道邵晟扬笑起来有这么恐怖。他倒抽一口冷气,邵晟扬的手指毫无预警地插进他穴内,疼得他脸色发白。 夏斌以前经常强要邵晟扬,不做前戏和润滑,直接插进去,操得邵晟扬哭个不停。如今孽力回馈,邵晟扬把他这一套学会了,全部还给他。夏斌越想越觉得后悔,从前怎么不对邵晟扬好点儿呢?这样至少在床上不用受折腾。 “你上过那么多人,可这儿还是个雏吧?今天我来替你开苞,你说好不好?” 夏斌咬牙切齿:“好……” 他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愿叫出来。邵晟扬看出他在忍痛,却偏偏想击碎他那点最后的自尊心,于是抽出手指,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态度,直接拿出自己的东西就往他后穴里插。夏斌从前玩过不少男人,但向来是在上面,后穴千真万确是朵雏菊。 未经人事的后穴紧得厉害,哪经得住邵晟扬长驱直入。邵晟扬只进去一点就动不了了,自己也被夹得难受。他退出来,目光落在方才夏斌拿去写字的笔上。他捡起钢笔,不由分说插进夏斌后穴中。夏斌惨叫一声,旋即咬住嘴唇,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就是不肯出声。 钢笔在肉穴中捅来捅去,捣开紧窒的内壁。邵晟扬一面握着钢笔蹂躏夏斌的后穴,一面拍打他的臀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粉红色的手印。 “你下面太紧,我帮你松松,不然不好进去。”邵晟扬语气轻松,下手却越来越重。夏斌长这么大,头一次遭到这种虐待。“钢笔怎么样?是不是欲罢不能?你从前拿好多东西插过我,我可是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等将来还给你呢。嗯,那个奖杯我还留着。要是没有夏总的提携,我还得不了那个奖呢。等有空让你尝尝奖杯的滋味,包准你终身难忘。” “你……你就不怕……嗯……我松了……到时候难受的可是……是你……”夏斌断断续续地说。 “那我就再找个人来,跟你玩双龙入洞,让你一次吃两根,就不嫌你松了。” 邵晟扬抽出钢笔,扒开夏斌的小穴,观赏似的看了半天,朝穴口吐了一口吐沫,充作润滑,随便摩挲了两下便提枪上阵。比钢笔粗大不知多少倍的性器捅进穴中,穴口的皱褶都被撑平了。邵晟扬让夏斌直起上半身,抓着他的肩膀,像在骑一匹烈马,快速摆动腰部,性器在穴内进进出出,直要把小穴痛烂似的。 邵晟扬边插他边笑:“你不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 夏斌被他操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断断续续道:“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你……都是影帝了……还……还成天想着报复我……小肚鸡肠……” 邵晟扬一挺身,整根插进夏斌身体里。“不都是跟你学的吗?你说谁小肚鸡肠?” 夏斌咬牙切齿:“我……” 邵晟扬满意地拍拍他的屁股。 夏斌再也忍不住,邵晟扬每抽插一次,他就痛哼一声。听到他出声,邵晟扬志得意满,抽送速度越来越快。夏斌初经人事,哪受得了这种操弄,被他插了几百下,终于低头恳求:“饶了我吧……别……别插了……要插坏了……” 邵晟扬从后面掐住他脖子,凑到耳边吹了口气。“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从前夏斌玩弄邵晟扬,向来是把他操到不省人事为止。他在床上刚猛持久,自己没尽兴,断然不可能放过邵晟扬。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轮到邵晟扬把他操得哭天喊地。早知如此,当初就待邵晟扬温柔一些。可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邵晟扬从后面又插了百十来下,叫夏斌换个姿势继续干。夏斌侧卧在床上,抬起一条腿,邵晟扬就从侧面进来。夏斌从前在床上花样繁多,一场性爱往往要换好几个姿势,有时甚至从房间这头干到那头,出了门再去花园里野合。大概名师出高徒,邵晟扬把他的本事学去七七八八,现在全部还给师父。 夏斌被操得神志不清,嘴里不住叫喊求饶,邵晟扬听烦了,干脆拽下领带,勒在他嘴上,让他只能呻吟,却说不了话。 最后夏斌被操晕过去,邵晟扬这才住手,顶弄了几下,尽数射在穴中。射完后,他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胜利的喜悦,然后丢下夏斌,自己去洗澡。 夏斌睡得朦朦胧胧,恍惚听见水声。邵晟扬洗完澡出来,见夏斌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上去就是两个耳光,直接把夏斌抽醒。 “滚下去,我要睡觉了。” 他一脚把夏斌踢下床,钻进被窝里。夏斌身上疼得厉害,不仅走不了路,双腿合拢都有困难,只能在地毯上慢慢爬行。邵晟扬住的是顶级总统套房,空间宽敞,还放了一套沙发茶几。夏斌爬到沙发上,和衣而卧,累得登时昏睡过去。 第5章 邵晟扬一向睡得浅,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可那天晚上他睡得就像被人一棍闷晕了似的,做了许许多多美梦,虽然记不清梦的内容,但好像都跟大仇得报有关。美得他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精神百倍。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边。床上空空荡荡的。邵晟扬思索半天,才记起昨晚好像一脚把夏斌踹下床了。那一脚踹得他神清气爽,可现在却隐隐有些后悔。会不会下手太重了?他是想让夏斌尝尝受罪的滋味,但没想闹出人命啊…… “夏斌?”他喊。 房间一角传来弱弱的一声应答。邵晟扬爬起来,看见夏斌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身上披着他那件便宜的西装外套,扣子被拽掉了。夏斌头发乱七八糟的,嘴唇被他自己咬肿了,整个人别提有多惨。 见邵晟扬醒了,夏斌站起来,结果双腿发软,一个踉跄。邵晟扬眼疾手快,从床上跳起来搀扶他。两人四目相对,夏斌眼中含着惊讶的神情,压根没想到邵晟扬会出手帮他。 邵晟扬连忙推开夏斌。 夏斌挠挠头,目光转向地毯,根本不敢看邵晟扬。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夏斌想走,可邵晟扬堵在他面前,让他根本无路可走。他捏了捏西装外套的边角,挤出一个勉强笑容:“这衣服还是我找别人借的,这下完了,我要被骂死了。” 邵晟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赔你一件就是了。” 夏斌说:“我……我该回家了。” “就住这儿呗。难道你嫌条件不好?” “不敢不敢。可我还要上班。” “你都被包养了,还上什么班。”邵晟扬觉得好笑。 夏斌懊恼地皱了皱眉。昨晚发生的那些,他一点儿实感也没有,像做了场不着边际的大梦。直到看到写字台上的那张支票(还有地上那支插过他的钢笔),他才稍微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个自由人了。 邵晟扬以为他想反悔,说:“你要是后悔那就算了。我就当没这回事,今后咱们各走各路。昨晚那事……我重写张支票给你吧,就当……”他顿了顿,嘴角挑起,“就当是嫖资了。” 他抓起写字台上的支票,作势要撕。夏斌急忙拦住他:“别撕,我不后悔。我就是……不太习惯。我……我得回家一趟。我现在跟人合租,总不能一声不响跑了吧。” 邵晟扬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是包养,又不是非法监禁。他抬抬下巴:“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地铁就行了。” “怎么?不欢迎我?” “……我哪敢。” 就算夏斌拒绝,邵晟扬一个电话打给周哲,就能搞清他的住址。夏斌并不是害怕邵晟扬知道他的住处,只是他租住的房子委实老旧,说是狗窝也不为过,邵晟扬见了免不了又要冷嘲热讽一番。 夏斌以为自己已经锻炼出城墙拐弯一样厚的脸皮,别人再怎么讥讽他,他也不在意。可同样的话从邵晟扬嘴里说出来,就特别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邵晟扬强硬地说:“我送你吧。” 夏斌知道自己没什么周旋的余地,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 邵晟扬脱掉睡衣,换上外出衣服,也不避讳夏斌,直接将自己的裸体展示在夏斌眼前。从前他是夏斌手里的玩物,哪有什么害羞的余地,夏斌让他脱,他十秒之内就得脱个一干二净,慢一秒都要挨抽。现在他是夏斌的金主,好像也没有什么矜持的必要,爱看就看呗。再说了,他身上哪个地方夏斌没见过?何必扭扭捏捏的。 邵晟扬跟夏斌一同下了楼。这次邵晟扬到希宏市不仅是为了寻找夏斌,也是为了给下一部戏做准备。他没开车,于是让酒店前台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邵晟扬戴上墨镜。现在的他可是堂堂影帝,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被粉丝认出,追要合影签名。邵晟扬怕麻烦,干脆低调一点。若是在从前,邵晟扬默默无闻,走在街上没一个人认识他,倒是夏总裁得戴着墨镜,防止被记者认出来。 出租车开到夏斌家所在的小区。小区比较老旧,治安也不太好,自行车、电动车失窃的事三天两头发生。路灯杆子上贴着派出所提醒居民防火防盗防传销的传单。清早遛狗的老太太站在路灯边打呵欠,她的泰迪正对着路灯释放自我。 夏斌连忙拉着邵晟扬快速离开。邵晟扬不解,夏斌小声解释:“那只泰迪很凶的,一言不合就上来强奸你的腿。” 邵晟扬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跟你以前倒是挺像,一天到晚发情。” 夏斌尴尬地咳嗽两声,不提泰迪了。 上了楼,夏斌摸出钥匙开门。一进门他就吓得倒退三步,后脑勺撞上邵晟扬的鼻梁。邵晟扬“哎哟”一声,刚想说“你小子故意的吧”,一看屋里情形,也吓得差点跪了。 屋里坐了三个人,让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客厅显得更狭小了。夏斌的室友乔铭易坐在椅子上,双手老老实实搭着膝盖,活像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责骂的小学生。他对面坐着两名警察,一老一少,年轻警察拿着一支录音笔。 夏斌脱口而出:“我去!乔铭易,你被查水表了?!” 乔铭易跳起来,指着夏斌,激动地对两名警察说:“就是他!警察叔叔!啊不警察同志!他就是我室友夏斌!” 接着他转向夏斌:“什么查水表!还不都是为了你!” 夏斌惶恐地想:这唱的哪一出啊?难道乔铭易发现我偷偷用他电脑上黄网,把我给举报了? 两名警察走向夏斌,先敬礼,接着让他看警官证。夏斌吓得手脚发软,总觉得警察同志下一秒就要掏出手铐把他铐走。 “你就是夏斌?”年轻警察问。 “是……是的。” “你室友乔先生怀疑你被骗去传销窝点,所以报了警。你知道,我市最近正开展打击传销团伙专项行动,所以我们接警后就立刻过来问问情况。” 夏斌恍然大悟。乔铭易昨天说如果他晚上不回来就报警,结果他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这小子言出必行,居然真报警了! 他连忙向民警同志解释,他不是被骗去传销,只是去老朋友那儿面试而已,由于老友久违太激动,晚上闹得太晚,就直接住在外面,忘记告诉乔铭易了。乔铭易小题大做,真以为他身陷传销团伙。 年长警察反复问了他好几遍,还循循善诱:“有些受骗者遭到传销分子洗脑或威胁,不敢说出真相,但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帮助你的。” 夏斌指天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被骗去传销团伙,一切都是乔铭易神经过敏,对方这才相信。两名警察将乔铭易教育一顿,让他以后不要浪费警力资源。乔铭易被说得面红耳赤,简直抬不起头。夏斌脸也红了,不过是拼命憋笑憋红的。 末了,警察终于放过乔铭易。两人叮嘱夏斌注意人身安全,接着一前一后离开出租屋。经过邵晟扬身边时,年长民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这位同志长得眼熟。身份证看一下?” 邵晟扬一愣:“没带。放在酒店了。” “墨镜摘下来我看看。” “……您把我当通缉犯吗?” 年轻民警也盯着邵晟扬看了一会儿,突然拍了拍老民警的肩膀:“艾玛老李我想起来了!他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演员吗!叫什么来着?邵扬扬?我女朋友超喜欢他的!” “是邵晟扬。”邵影帝礼貌地提醒。 “噢!”老民警一拍脑袋,“难怪我觉得眼熟。天天在饮料瓶子上看见你。” 邵晟扬最近代言了一款运动饮料,瓶身标签上印着他帅气的头像,想不眼熟都难。 年轻民警感慨:“哇!想不到接一趟警居然碰见大明星!虽然没抓到传销团伙,但这一趟真是值了!” 老民警则淡定得多:“你是他们俩的熟人?” 邵晟扬露出他的招牌笑容,闪得两位人民警察睁不开眼:“是的,我是夏斌的朋友。这次刚好到希宏市来办事,就顺便找他聚聚。” 年轻民警掏出手机:“能合个影吗?” 老民警瞪他一眼:“小赵!像什么话!” 年轻民警退而求其次:“那签个名行吗?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给她签个名吧!” 年轻民警在身上摸索半天,似乎想找个纸头出来让邵晟扬签名,好回去讨女朋友欢心。邵晟扬对此早有准备。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夹,里面夹着一张他的照片。年轻民警又是一通感慨:“哇!不愧是大明星!业务熟练!准备充分!给你点赞!” 邵晟扬向年轻民警要了笔,在照片背后龙飞凤舞签上大名。年轻民警抓着他的手感谢半天,邵晟扬笑眯眯的:“不谢不谢,警民鱼水情嘛,应该的应该的。” 第6章 送走两位民警,乔铭易立刻委屈开了:“夏斌!都是因为你!我丢脸丢大发了!” 夏斌无奈:“这……这……怪我咯?” “当然怪你!不然怪时臣吗?我一片好心,结果被人当成小题大做!还有还有!你看看你!还把我衣服弄坏了!我就这么一件啊喂!下周同事结婚,我去喝喜酒都没衣服穿了!” 夏斌看了邵晟扬一眼,用表情说:你弄坏的。你赔。 邵晟扬清了清喉咙:“我赔你一件。” “……”乔铭易说,“……要一模一样的哦。” “赔你件更好的。” 乔铭易怒气来得快,喜气也来得快。听见邵晟扬拍胸脯保证赔偿他一件新的,马上就不生气了,甚至有些眉飞色舞。 夏斌这才想起还没给这俩人介绍,于是对邵晟扬说:“这是乔铭易,我室友。”又对乔铭易说,“这是邵晟扬,我……我从前的朋友。” “你朋友是明星哦……”乔铭易感叹一声,话锋一转,“你们吃早饭了吗?我还没吃呢。” 夏斌黑线。乔铭易的思路风驰电掣,他便是跟不上啊。 “没吃。我们俩都没吃。” “哦,那我下面给你们吃好不好?”不等两人回答,他便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乔铭易魔性猥琐笑声。 他的态度让邵晟扬十分惊讶。自打成名之后,邵晟扬遇到的陌生人多多少少都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刚才那名年轻警察。可乔铭易对待他却仿佛他只是夏斌的普通朋友,而不是正当红的明星演员。他心想,这小子不简单啊。接着又想,夏斌即使落魄了,也能交到如此深藏不露的朋友,也挺不简单。 邵影帝不知道的是,其实乔铭易根本不认识他。乔宅男提起二次元偶像小姐姐来如数家珍,对三次元明星却一脸懵逼,即使听过邵晟扬的名字,也无法将人脸和姓名对照。刚才年轻警察找邵晟扬要签名,乔宅男全程静静围观,丝毫提不起兴趣。 乔铭易在厨房忙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夏斌和邵晟扬。在外人面前,邵晟扬总是面带敬业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面对夏斌,邵晟扬却没什么好脸色,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嘲讽冷笑。刚才因为那一出闹剧,夏斌并未觉得跟邵晟扬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现在两人独处,他方才感到不自在极了。 “那个,你坐。随便坐。别客气。”夏斌指指客厅一角的行军床。 邵晟扬怀疑地打量着那张床,似乎害怕自己一屁股把它坐塌了,到时候又得赔。他思忖一番,说:“我还是站着吧。” 客人站着,夏斌也不好意思坐下,只能陪他一起站着。 邵晟扬环顾四周,目光在裂缝的墙壁、斑驳的地板和老旧的家具上停留一会儿,又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唯一的卧室。房间很小,只能睡一个人,而且电脑桌和床头摆着的各种塑料小人告诉邵晟扬,卧室应该属于乔铭易。那么夏斌睡的就是客厅的行军床了。 “你现在就住这儿?”邵晟扬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 夏斌耸耸肩:“租金便宜,室友人好又会做饭。” “我听小周说你这些年过得不太好,万万没想到居然落魄成这样。”说着便是一声讥讽的笑。 邵晟扬话里带刺,夏斌听了心里不好受。“你跟我回家就是为了挖苦我?” “这都被你发现了。好眼力。”邵晟扬装模作样地鼓了两下掌。 夏斌一阵胸闷,又想回嘴,这时候乔铭易端着三碗热腾腾的泡面走出厨房。 “尝尝我乔某人的手艺!”大宅男摩拳擦掌。 泡面的热气蒸得邵晟扬不由自主后退几步。乔铭易非常热情,连声招呼邵晟扬用餐,主动塞给他一双筷子。邵晟扬拿着筷子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你们……平时就吃这个?” 乔铭易一愣:“怎么?不喜欢红烧牛肉口味?那我还有葱香排骨味、老坛酸菜味、小鸡炖蘑菇味……”他顿了顿,加上一句,“你要老干妈不?” 邵晟扬接过乔铭易的爱心泡面,正犹豫要不要动筷子,旁边的夏斌已经大快朵颐起来。邵晟扬从前一文不名的时候都不会成天啃泡面,夏斌现在真的过得这么拮据?他夹起一根泡面尝了一口,惊恐地转向夏斌:“你管这叫‘室友做饭好吃’?” 乔铭易脸色一沉:“你有意见?” “没……” 邵晟扬放下面碗,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向乔铭易亮了亮:“介意我抽根烟吗?” “介意的。”乔铭易认真地说。 邵晟扬悻悻地放下烟。夏斌累了一夜,肚子早就唱起空城计,电光火石间已消灭一碗泡面。邵晟扬大方地把自己那份让给他。由于乔铭易不让抽烟,邵晟扬只能无聊地玩打火机。 周哲告诉他夏斌现在过得穷困潦倒,他原想跟着夏斌,看看他到底潦倒到什么地步,好幸灾乐祸一番。 结果乐是挺乐的,但乐过之后,又有些心酸。夏斌从前虽然对他颐指气使,可物质上从来没短过他什么。就算他不开口要,夏总裁也隔三差五送他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偶尔见到别的明星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夏斌就像攀比似的,硬要买一样的、甚至更好的给他。 见到夏斌如今的生活条件惨成这样,邵晟扬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行,得给他另找个住处。邵晟扬一面盘算怎么才能让夏斌过得好一些,一面对自己说:我又不是为了他好,他一直住在这破房子里,我办事不方便,总不能每次都约在酒店吧? “这样吧,夏斌,”邵晟扬说,“我最近也忙,就托小周帮忙找套房子吧。找到之后你就搬过去。” 夏斌一口面噎在嗓子里,半天说不出话。乔铭易倒先开口:“老夏你要搬走?” “不是!我还没——” “要搬。” 夏斌话还没说完,就被邵晟扬打断。“夏斌现在给我打工,住这儿不太方便。”而且他也不想让夏斌继续吃乔铭易的暗黑料理。比起三年前,夏斌清减多了,虽然不至于“形销骨立”,但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哦……”乔铭易撇撇嘴,“那我得找新室友了……”说着不舍地望向夏斌。 夏斌以为他要出言挽留,孰料乔铭易下一句是:“以后我能去找你玩吗?” 夏斌长长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他现在归邵晟扬管,如果邵晟扬不让他拥有私人空间,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邵晟扬随意地挥挥手:“行啊。没问题。”他还没变态到要把夏斌监禁在小黑屋中的地步。夏斌可以拥有一定限度的自由。从前夏斌包养他的时候,也从没管过他交什么朋友,只要有需要的时候他能赶回来,夏斌其实并不在意他去什么地方,和什么朋友聚会。 “只要不妨碍夏斌‘工作’,”邵晟扬刻意强调“工作”两个字,“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乔铭易奇怪地看着邵晟扬:“你抢答什么。我又没问你。” 邵晟扬无力扶额。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2节 看着两人吃完简陋的早餐,邵晟扬起身告辞。夏斌借口送他一程,跟邵晟扬一起下楼,到了从夏斌家窗户看不到的地方,邵晟扬一手揪住夏斌的衣领,另一手拍拍他的脸:“我有事回趟帝都。乖乖等我几天。” “你不怕我收拾细软跑了?” 邵晟扬笑了:“你能跑,你妹妹可跑不掉。” 夏斌大为惊骇:“你想对小钰做什么——!” “放心,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么会对小姑娘下手。可是如果我告诉小珏,她哥用卖身的钱给她治病,你说她会怎么想?” 夏斌咬住嘴唇:“别跟她说!什么也别告诉她!” “呵,你也知道要脸。别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想搞你还不容易?” 他凑到夏斌耳边,低声道:“不想去监狱里跟你老爸作伴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儿。” 第7章 邵晟扬回帝都了,说是有几个采访。没过几天,两份快递先后寄到夏斌手上。一份是邵晟扬赔给乔铭易的西装,范思哲当季新款,比原来那件淘宝货的档次高出不知道几个银河系。可惜乔大宅男对奢侈品品牌一窍不通,试穿了一下就塞进柜子里,并发表评价如下:“嗯,料子还可以吧,就是颜色有点土。” 另一份快递是装在信封里的两把钥匙。夏斌明白这表示房子已经找好了。第二天他辞掉工作,回家开始打包行李,没到晚上就收拾停当。他东西本来就不多,几件衣服再加一些个人物品,一个包就装下了。 乔铭易不知道夏斌和邵晟扬背后的交易,一直以为他是去给大明星当私人助理,连连恭贺他找到一份美差,甚至愿意破费一次,请他下馆子。 两人在大排档里剥龙虾喝啤酒,吃得满头大汗。夏斌以前最恨饭局——全他妈是应酬,一想到要跟别人出去吃饭,他就胃泛酸水。可现在去最普通的大排档吃不知道新不新鲜的龙虾,都成了难得的享受。 “老夏,苟富贵无相忘啊!”乔铭易喝酒容易上脸,几瓶啤酒都让他的脸红彤彤的,比起龙虾来不遑多让。 “好的老乔!汪汪!” “我他妈说正经的呢!” 翌日清晨,周哲开车来接夏斌。因为是周末,乔铭易不到中午是起不来床的,所以夏斌留了张纸条,悄悄离开了。明明只是搬家而已,却搞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夏斌下楼,周哲按了两下喇叭。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邵晟扬从车里探出头,指指后座:“上车。” 夏斌打开后备箱,发现里面已经塞满了行李,看样子都是邵晟扬的,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他。他于是抱着自己行李包钻进车里。 “就那么点儿行李?”邵晟扬回过头。 “我都破产了,你指望我有多少东西?” 邵晟扬轻嗤:“走吧小周。” 周哲应了一声。邵晟扬扭过头,笑嘻嘻地跟周哲谈天说地,把夏斌晾在一旁,当他不存在似的。夏斌知道他这是故意的。邵晟扬现在不择手段,全方面给夏斌添堵,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苦闷上。周哲好几次想问夏斌的近况,都被邵晟扬用高超的谈话技巧打断。夏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小周说上,索性闭目养神,让他们自己聊自己的去。 夏斌从两人聊天内容中得知,邵晟扬今天一早才从帝都飞到希宏市。他因为工作要在希宏市待一段时间,索性租了房子叫夏斌过来一起住。 周哲以前是夏斌的秘书,稍微知道一些他和邵晟扬的关系,所以听到两人同居也没多大反应,甚至有松了口气的样子,似乎觉得邵晟扬和夏斌关系匪浅,有他照管夏斌,一定不会出差错。 周哲帮忙找的房子位于希宏市西郊新开发的高档小区,进出小区必须刷卡或登记,治安和环境均属一流。停了车,周哲很积极地要帮邵晟扬搬行李。邵晟扬按住他的手,对夏斌扬扬下巴:“夏斌,别老让人家小周忙活。你来。” 周哲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吧。” 邵晟扬笑笑:“太麻烦你了。”从后备箱中取出一只中等大小的提包交给周哲。提包很轻,装的都是衣服。邵晟扬转向夏斌,指指剩下的行李,然后勾着周哲的脖子走进公寓楼。 夏斌对着两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邵晟扬这家伙,是不是不折腾他就浑身不舒服?要他陪床就算了,居然还得当苦力!算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搬个行李而已,多大点事。 他拎起一只行李箱,差点跪了。妈的邵晟扬是不是故意在箱子里装了石头啊?!怎么这么沉?! 夏斌吭哧吭哧地把一堆行李运上楼。小周眼光不错,挑的公寓在十楼,精装修,公寓里家具电器一样不缺,能直接拎包入住。装潢风格是简约洗练的现代式,很合夏斌审美。周哲当过他那么久的秘书,了解他的口味。 问题是夏斌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住久了,进门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卧槽这房子好大!” 邵晟扬正给周哲递烟,听见他的话,投来讶异的目光:“我说夏总,你从前住的是几千平米的别墅豪宅好吧。这也算大?故意说反话是不是?” 夏斌撇撇嘴:“没。狗窝里住久了,突然有点儿不习惯。” 周哲以为夏斌不满意,忙说:“要是夏先生觉得不合适,我再去找别的……” 邵晟扬说:“不必不必,我满意就行了。夏斌就喜欢没事瞎叨逼,你别理他。” 周哲发现夏斌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于是借口尿遁,躲进厕所里。 夏斌面无表情,将邵晟扬的行李搬进主卧,自己的包扔进次卧。邵晟扬叼着烟,抬了抬眉毛,低声问:“怎么?要跟我分房睡?” “是你不爱跟我睡一张床好不好?不分房难道等着被你踢?” 一想起酒店里被邵晟扬踹下床的事,夏斌就隐隐觉得屁股痛。 邵晟扬点了烟:“也是。你爱睡哪儿就睡哪儿吧。反正在哪儿办事不是一样。” 卫生间里传出冲水声。周哲解决完毕,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出来。“公寓里家具电器都齐全,要是还缺什么我现在去买。对了,这房子挺久没住人,好些地方没打扫,要不我联络一下家政公司?” “不必麻烦了,就扫扫地擦擦窗而已,很简单的。”邵晟扬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在烟雾中冲夏斌笑笑,“夏斌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来干吧。” 夏斌匪夷所思地瞪着邵晟扬。把他当搬砖工就算了,现在又要当清洁工? “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手脚勤快点儿。” 说完,邵晟扬拍拍周哲的肩膀,“小周啊,上次来希宏市,都没跟你好好聚聚。这回多谢你啦。快中午了,走,我请客。” 周哲看看邵晟扬,又看看夏斌,一脸茫然。“夏先生不跟我一起吃饭?” “夏斌还有活要干呢。来来,小周,听说胜利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 周哲莫名其妙地被邵晟扬拽出门。“砰”的一声,门关了,留下夏斌一人站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 下了楼,周哲小声问邵晟扬:“让夏先生干那些活儿,不太好吧……” 邵晟扬递给他一支烟,面露不忍的神色。“这你就不懂了,小周。我是有心帮夏斌一把的,但他自尊心强,肯定不愿白拿我的钱。但我跟他说让他替我干活,他就能安心收下这笔钱了。如果什么都不让他做,他会过意不去的。” 周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你了解夏先生。可是……我们俩去吃饭,不带夏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邵晟扬摇摇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小周啊,你又不懂了。咱们俩如今混得不错,夏斌却很落魄,要是我们三个一起吃饭,席间免不了谈起彼此最近的生活,这高低一对比,夏斌肯定要难过。所以干脆不带他。” 周哲连连称是:“还是邵先生想得周到!” 邵晟扬心中干笑两声。其实哪有这么复杂,他只是单纯想让夏斌难堪而已。小周完全被他的演技和神逻辑台词骗了,还以为他发自内心关心夏斌呢。哈,他关心夏斌?真好笑,他宁可去给路边的流浪狗献爱心。 周哲开车带他去了一家新开张的法式餐厅。邵晟扬做东,点了瓶红酒。周哲忙说自己开车不能喝酒,邵晟扬让他找个代驾。周哲推脱不过,索性放开喝了。两人推杯换盏,聊起彼此的近况。虽然从事不同行业,但两人的事业都蒸蒸日上。一个恭喜另一个高升主管,另一个祝愿他新戏顺利。 邵晟扬喝了几杯,不由地想起夏斌。刚搬进新居,冰箱空空如也,夏斌吃什么?他平时宁可吃室友的暗黑料理也不自己下厨,八成根本不会做饭吧。他比以前清瘦多了,床上按着他的时候,手底下能摸到骨头。他有好好吃饭吗? 趁着周哲去洗手间的空档,邵晟扬给夏斌打了个电话。 “是我。”他开门见山,“冰箱里没吃的,你叫外卖或者出去吃吧。那个深红色的皮箱里有现金,自己拿。” 夏斌“哦”了一声:“我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泡面了。” “别老吃泡面!” “哇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在关心我吗?” 邵晟扬嗤笑:“怕你饿死了,给人家房东添麻烦。” 这时周哲回来了。邵晟扬一把按掉电话,冲周哲笑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助理打来的。” 第8章 夏斌忙活一下午,总算把地板擦得一干二净,饶是邵晟扬那般挑剔的人也找不出瑕疵。夏斌富二代出身,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鞋带散了都有人帮忙系。沦落为市井小民之后,生活所迫,他不得不学习如何做家务,如今已是洗衣扫地样样精通,唯独学不会做饭。自从有一回差点酿成煤气爆炸事故,乔铭易就再也不敢让他接近厨房。所以直到现在夏斌的厨艺技能树里还是只点亮了“泡面”一项技能。 夜色降临,邵晟扬还没回来。夏斌并不在乎他去了哪儿(多半是和周哲在外面花天酒地),但作为被包养的玩物,理论上他应该乖乖等邵晟扬回来。 夏斌擦完地,躺在沙发上歇息,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开门的声音。夏斌一惊,径直滚下沙发,面朝下栽在地毯上。 等他爬起来,只见邵晟扬一身酒气站在面前。 “小周呢?”夏斌问。 “当然是回家了。”邵晟扬摸出一支烟。 “你让小周喝酒开车?”夏斌震惊。 邵晟扬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代驾’?” 夏斌站起来,给邵晟扬让出位置。 邵晟扬虽然喝了酒,可步履平稳矫健,语言逻辑清晰,应该没醉。他一屁股坐沙发上,叼着烟,斜眼看夏斌:“傻站在哪儿干什么?” 夏斌不解:“你也没让我干别的啊。” “……”邵晟扬无语,“你就不能自觉一点儿?非要我发话你才会做事吗?会不会主动为我服务?” 然而夏斌还真不知道怎么才算“主动服务”。邵晟扬朝天翻了个白眼,摸出zippo打火机扔给夏斌。夏斌连忙狗腿地为邵晟扬点烟。 邵晟扬将一口烟雾徐徐喷在夏斌脸上:“就这样?没了?” “……你还想要什么?” “演个节目吧。” 夏斌一愣:“哈?” 邵晟扬蹙眉:“听不懂人话?叫你演个节目让大爷乐乐。” 夏斌被烟淹没,不知所措。邵晟扬这是喝高了吧?怎么突发奇想叫他演节目?不过也说不准。夏斌过去没少干类似的事儿,朋友聚会时往往带上邵晟扬,让他登台献艺,好博取朋友们羡慕的掌声。就跟家里养狗的人一见朋友就叫狗表演握手、敬礼、转圈儿一样。 邵晟扬还算有点儿人性,私下里叫他表演,没叫别人来看他出丑。夏斌绞尽脑汁思考自己有什么才艺。演节目?是指唱歌跳舞之类的吗?唱歌倒是不难,谁不会嚎几嗓子?可就这么在邵晟扬面前开唱?感觉有点尴尬呀!跳舞什么的就更难为他了。交谊舞倒是会,但总不能当场拉着邵晟扬开始跳国标吧? 要不然……说段单口相声?不不,那样的话邵晟扬大概会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夏斌老实承认:“我不会。” “……没用的东西。”邵晟扬恨铁不成钢。 “是是是,小的无能,小的没用。” 邵晟扬眉头紧锁,往沙发上一靠,两条修长的腿叠在一起,似乎在思索什么。夏斌垂着手,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半晌,邵晟扬掸了掸烟灰,对夏斌道:“脱衣舞你总会跳吧?” 夏斌:“……” 邵晟扬:“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夏斌:“那个真不会……” 邵晟扬鄙夷地嗤了一声:“你看过那么多脱衣舞表演,模仿一下都不会?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夏斌思索片刻,说:“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邵晟扬一言不发的瞪着他,眼神凌厉,仿佛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夏斌踌躇了一下,说:“要不给你跳个别的吧,脱衣舞实在是……” “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还怕在我面前脱衣服?” 上床脱衣服是一回事,为了取悦邵晟扬而跳脱衣舞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知道邵晟扬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从前的他大概会直接一串炮仗送邵晟扬上天,可如今人在屋檐下,拿着邵晟扬的钱,邵晟扬让他干什么他就得老实照办。 “怎么?夏总不乐意屈尊降贵?”邵晟扬嘴角一弧,“想不到你还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真该跟小钰说说,她哥是多么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一听到妹妹的名字,夏斌立刻急了:“别别,我这就跳给你看。” 他挪到客厅中央,努力回忆过去观赏过的脱衣舞。他看是看过不少,可真让他亲自表演,他还真没什么信心。那些舞男舞女个个身段妖娆,肢体柔软,一边宽衣解带一边不忘暗送秋波,委实看得人血脉贲张。夏斌学不来他们的高超舞技,只能僵硬地挥舞手臂,笨拙地扭来扭去。 邵晟扬一脸冷漠。“你他妈这是跳广播体操呢?还没人家中学生动作标准!” 夏斌咬咬牙,掀起身上那件长袖t恤,露出平坦的小腹。许久没锻炼,曾经健美的八块腹肌早就不翼而飞。 邵晟扬皱起眉。“这不就是普通脱衣服吗?‘舞’在哪儿?我想看脱衣服不会对着镜子自己脱?需要花钱让你来?我说夏总,你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看到这种‘舞’你愿意花一分钱?” 夏斌的脸涨得通红,干脆挥去衣服开始脱裤子。脱衣舞男脱裤子的时候优雅性感,夏斌却差点被自己绊倒。 啪!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到夏斌头上。他吃痛地喊了一声,捂住脑袋。原来是邵晟扬直接用zippo打火机丢他。 “你从前看那么多脱衣舞表演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给我表演,我还得花费口水指导你!我看你得退一部分钱回来给我当学费!” 夏斌明白自己的样子肯定像个智障,脸上温度越来越高。他好像干脆撂挑子不干了,但一念及妹妹,咬咬牙还是继续下去。邵晟扬不就是想看他丢脸的丑态么?反正他已经够丢脸了,也不在乎再多丢一些。 好不容易脱下一条裤腿,夏斌扭到邵晟扬面前,学脱衣舞男的样子朝他抛媚眼。邵晟扬张大嘴,香烟直接从嘴里掉了出来。 “你……你是得了沙眼还是怎么的?眨个什么劲儿?”他指着拖着一条裤腿的夏斌,“扭秧歌都比你扭得好!我不仅兴致没来,甚至都快萎了!你要是去卖身,倒贴钱都没人要!也就是我这么好心才容忍你!” 夏斌的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他人的挖苦嘲讽,可侮辱的话从邵晟扬嘴里说出来,杀伤力就额外强大。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他忍不住提高嗓门,“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你故意的吧?这么爱看脱衣舞你怎么不自己来跳?哦,我差点忘了,你的确跳得不错呢!” 他越说越来劲,“我可比不上你!我那些狐朋狗友都说想上你,排队求我把你借他们用——” 话未说完,邵晟扬反手一个耳光甩在夏斌脸上,力道之大让夏斌站都站不稳。他伏在沙发上,耳朵嗡嗡的响。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怎么说话呢?” 邵晟扬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夏斌被他扇得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却能闻到邵晟扬身上浓重的酒气。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头顶。夏斌从小就这个毛病,喜欢嘴上逞能,风光时候大家奉承他是“心直口快有个性”,落魄后就成了“人欠嘴贱”。他不禁后悔自己管不住嘴巴,想说几句好话服软,刚准备说“是我嘴贱,你就当我放了个屁”,但邵晟扬死死捏住他的脸,让他根本说不出话。 “没大没小,敢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邵晟扬拉开裤链,拽着夏斌的头发让他跪在自己跟前。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从 来没人教你?” 他一挺身,将自己的阴茎塞进夏斌嘴里。 “该罚。” 第9章 夏斌的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半句话都说不出。他抓住邵晟扬的手腕,试图推开对方,可邵晟扬反手一拧,他便吃痛放开手。 邵晟扬见他还在挣扎,便扯下领带,将他双腕反折到身后,牢牢绑起,然后抓住他的头发按向自己胯下。邵晟扬那根东西尺寸不小,全部塞进夏斌嘴里,只剩饱满的阴囊露在外面。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满鼻腔,坚硬的龟头抵入夏斌咽喉深处,让他想吐,喉咙一阵阵痉挛紧缩,裹住插入其中的硬物,想把它挤出去,反而带给邵晟扬至高的享受。 夏斌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纯粹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因为说不了话,他只能发出哀求般的呜呜声。邵晟扬将阴茎微微抽出一些,带出丝丝透明的津液。夏斌猛吸一口气,总算避免了憋死的命运,可没等他缓过来,邵晟扬又猛地一挺身,性器再度捅进他喉咙里。 他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反绑背后,被按着头强迫性的口交。邵晟扬抽插的频率极有分寸,既让他苦不堪言,又不至于承受不来。夏斌从不知道跪在地上被人操嘴是这么痛苦的事,比起身体上的压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屈辱。邵晟扬居高临下,根本没正眼看他,而是盯着远方,目光穿过阳台的窗户,不知飞向什么地方。坚挺的性器打桩似的他口中抽插,龟头顶弄柔软的舌头和口腔敏感的上壁,完全不在乎他难过的呜咽和哀告的眼神,好像他不是一个大活人,仅仅是个供人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邵晟扬游刃有余地操干夏斌的嘴巴,见他一脸受辱的不甘表情,心中不禁大为畅快。夏斌被他操哭了,眼泪滑下脸颊,和口中流出的津液混在一起。他抽出阴茎,夏斌立刻大口喘气,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邵晟扬握着自己的东西,“啪啪”拍了两下夏斌的脸。 “自己来,给我含出来。” 夏斌抬起眼睛,震惊地望着他,根本没料到他会下这种命令。 “不乐意?”邵晟扬捏住夏斌的下巴,“那我就继续了。”说着作势要将阴茎再度塞进他嘴里。 “别……”夏斌嘶哑地说,“我含。” 他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紫红色的龟头,舌尖绕着顶端的小孔打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流出来,但他知道不能停,否则邵晟扬就会继续操他的嘴。 过去只有别人给夏斌含的份儿,从来没有他替别人口交的道理。他包养的那些个男女明星、大小外围,只消一句话,个个都愿意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舔他老二。他尤其喜欢让邵晟扬为他口交,吸完之后再颜射,因为邵晟扬长得好看,又带着微微的精英气质,玷污起来格外带感。邵晟扬知道自己的地位,但凡夏斌发话,他向来二话不说就给他含。 有一回夏斌故意折腾他,带他去了公司,让他跪在办公桌下面。夏斌一边叫好几个下属过来汇报工作,一边让邵晟扬吸他老二,弄了整整一下午,下班的时候邵晟扬嘴唇都肿了,膝盖僵硬得站都站不起来。 如今却是他跪在邵晟扬跟前,嘴里含着邵晟扬的阴茎。他也是男人,知道怎么才舒服,于是卖力地吞吐那根男根,舌头缠着柱身舔舐,整根吞进去再整根吐出来。 他怕弄得邵晟扬不高兴,自己又要挨打。邵晟扬扇过他两次耳光,每次都毫不手软,真动起手来,他只有被揍得满地找牙的份儿。他委实有些怕了。 邵晟扬没料到夏斌居然真会主动给他口交,既惊讶又得意,更多羞辱式的话语冒了出来:“舔得真够卖力,就这么喜欢这根东西?” 夏斌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他的侮辱,专心伺候邵晟扬的阴茎。邵晟扬被他吸得几乎把持不住,呼吸越发粗重:“想不到堂堂夏总,口技如此不俗,真是天生的骚货,上面的小嘴比下面的还浪……我一个人大概满足不了你吧?干脆再找个人来,一个干下面,一个干上面。哦,两个人恐怕都不够,得叫一群人轮流用你上下两个小嘴,让你爽翻……” 夏斌吐出男根,满眼都是愤恨和不甘:“别说了!” “谁许你停下来的?”邵晟扬阴测测地问。 夏斌连忙含住他的阴茎,头部前后摆动,舌头沿着柱身来回舔舐,将粗大硬挺的男根濡出一层水光。 邵晟扬边喘息边笑:“不爱听那些?那可都是跟你学的。现在知道自己嘴巴欠操了?” “唔唔……”夏斌说不出话,只能哼哼。 “含深点儿。”邵晟扬命令。 夏斌身体前倾,来了一次深喉,将整根东西含进嘴里。坚硬的龟头抵着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不断涌出呕吐的欲望。他吐出男根,接着反复深喉好几次,等邵晟扬发出舒服的呻吟,他浅浅地吞了几次,用舌头套弄。 邵晟扬被他弄得欲仙欲死,忍不住抽插了数下,然后抽出阴茎。夏斌干呕起来,嗓子疼得要冒火。 “咳咳……我……我错了……”他声音沙哑,“饶了我吧……” “这次放过你,再有下次就不是操嘴这么简单了。” 邵晟扬握住性器,随意撸了两下,低吼一声达到高潮,白浊的精液喷在夏斌脸上,一些流进嘴里,一些挂在头发上。他一声不吭,任由邵晟扬的阴茎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将剩余的精液蹭进他嘴里。 邵晟扬心满意足,为夏斌解开束缚。 “自己洗洗睡吧。”他提起裤子,走开了。 邵晟扬在主卧的浴室里简单冲了澡,上床准备就寝。他喝过酒,又刚经历过性爱,现在整个人比较兴奋,翻来覆去竟无法入眠。 他爬起来,打开一只行李箱,打算找本书出来解闷,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他竖起耳朵,摒心静气听了半天,确定是夏斌在哭。他哭得压抑,大概怕被听见,可邵晟扬耳力敏锐,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 至于哭成这样么?当初他被夏斌百般羞辱,也是打掉牙往肚里咽,从来没委屈成这样。 邵晟扬来到次卧门外。夏斌听到脚步声,立刻闭嘴,但已然迟了。邵晟扬推门而入,拧亮台灯,借着昏黄的灯光走到床前。 夏斌垂着脑袋,屈膝靠在床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咬着嘴唇一言不发邵晟扬坐在床边,轻笑起来:“至于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没哭。” “那你脸上的是什么?” “……眼睛出汗。” 夏斌用手臂挡住脸,不让他看自己。 邵晟扬原想借机笑话他一顿,再翻一翻过去的旧账,可夏斌这种反应,让他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朝夏斌的方向挪一点儿,夏斌就往相反方向挪一点儿,快掉床底下去了。看到他怕成这样,邵晟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面暗自得意“夏斌啊夏斌你也有今天”,一面又责怪自己“邵晟扬啊邵晟扬你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他背对夏斌而坐,说道:“学乖了?” 夏斌低低地应了一声:“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跟你说话……”听语气却不怎么心甘情愿。 不过他表面上肯服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邵晟扬没再深究,说:“那就好。以后老实点儿,别总惹我生气。” 邵晟扬起身要走,夏斌突然扑到他背后,捉住他的衣袖。 “等一下!”他沙哑地喊道。 “要用身体挽留我?”邵晟扬微笑。 夏斌咬了咬牙:“有事儿要告诉你。” 邵晟扬复又坐下。夏斌别过脸,盯着自己的膝盖:“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其实都不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多人排队想上你’,”说着他急忙捂住头,怕邵晟扬听了怒而揍他,可邵晟扬静静坐着,一动没动,于是夏斌放下手继续道,“就一个人那么说,但我没答应,还骂他一顿。我过去对你是不怎么好,但决没想过让其他人碰你。真的。” 邵晟扬扭过头,在昏黄的灯光中看他。“你以前从没跟我说过这话。” “以前觉得没必要说,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现在……”夏斌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我怕你把我的气话当真,为了报复真叫几个人来轮我,那我岂不是冤死了。你想干我,我没意见,但是其他人……” 邵晟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半晌,道:“我知道。我放狠话吓吓你而已。你是我的,除我之外谁都不许碰。” 他起身走向门口,半路又折返回来,爬上床。夏斌以为他欲求不满又要上自己,急忙惊慌地缩向床角。 邵晟扬一把将他捞过来。 “还要做?”夏斌绝望地问。 邵晟扬反身扭灭台灯,在夏斌身边躺下:“不上你。睡吧。” 夏斌不敢动弹,生怕对方故技重施,突然把他踢下床。 邵晟扬一只手搭在他身上:“你记得么?有一回我因为拍戏压力太大,晚上失眠,你不让我吃安眠药,说对身体不好,就这么抱着我。说来奇怪,被你这么一抱,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黑暗中,夏斌只能听见邵晟扬的呼吸声。邵晟扬说的事,他几乎没什么印象。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却如同上辈子那么遥远。邵晟扬为什么能把那种鸡毛蒜皮的事记那么清楚? 两人的身体紧挨着,彼此的呼吸拂在脸上。夏斌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下体。他不安地翻了个身,背朝邵晟扬,胆战心惊:“你硬了……你说过不上我的。” 邵晟扬说:“你他妈别动来动去,老实躺着,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夏斌立刻一动不动。 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缓慢而规律。他像翻身看看邵晟扬的睡颜,但想想大半夜的肯定什么也看不见,便放弃了。邵晟扬的胳膊仍环着他的腰,怪重的,可就在这份重量里,他沉沉睡去了。 一夜无梦。 第10章 夏斌醒来时已天光大亮。床上只有他一个。他不由自主地摸摸屁股。还好,不痛,看来邵晟扬没趁他睡着的时候干出什么禽兽不如之事。他起床洗漱,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了照,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晚哭了一场,今天眼睛还有点肿。心情倒是平和了许多,偶尔发泄一下有助于缓解压力。就是有点儿后悔被邵晟扬发现。在他面前掉眼泪真是丢脸。 昨天邵晟扬真的吓到他了。那个总是风度翩翩、谦谦君子一样的邵晟扬居然……会变成那样。那种堪称恐怖的魄力,让他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可后来邵晟扬对他又很……温柔?夏斌搞不清那位影帝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邵晟扬这是既爆发又变态? “……我的锅。”夏斌嘟囔。若不是他从前对邵晟扬那么肆无忌惮,邵晟扬今天也不会这般报复他。 门铃响了。一大早谁来拜访?莫非是小周?夏斌以为邵晟扬不在家,于是叼着牙刷晃悠出去,却刚好撞见邵晟扬走出主卧浴室,头上顶一条毛巾,身披一件宽松的白色家居服。 夏斌立马缩回去。 邵晟扬瞥他一眼,没说话,去开了门。过了一会儿,邵晟扬喊:“出来吃饭!” 夏斌知道躲不过,只好老实出去。邵晟扬拎来两份餐盒,摆在餐桌上。 “刚刚那是送外卖的?”夏斌嗅到早餐的香气,“一大早就叫外卖?” “不然怎么办?喝西北风吗?”邵晟扬勾起唇角,“哦,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下面喂你吃啊。” 夏斌打了个寒噤,乖乖坐在桌前。“我吃饭……” 餐盒里盛着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配上几样可口小菜,香味让夏斌的肚子没骨气地叫了起来。他恨不得一口气喝个精光,但刚拿起勺子,看看邵晟扬,又悻悻地放下。 “怎么不吃?”邵晟扬靠在餐桌上,点了支烟,“你从前不是挺爱吃这个么?口味变了?” 那倒不是。夏斌爱喝皮蛋瘦肉粥,邵晟扬还记得,他不禁有些感动。可他总觉得邵晟扬突然对他这么好,说不定暗中藏着什么杀机,就为挑他的错处好再“罚”他一次。 “你没动筷子,我不敢先吃。”夏斌讷讷地说。 邵晟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仿佛在观察什么珍禽异兽,然后捡起一颗花生塞进嘴里。夏斌这才敢开动。邵晟扬抽完烟,草草吃了两口便推开餐盒。 “我今天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他说。 “哦。”夏斌点点头,接着想起了什么,说,“我也要出去一趟,去超市买点儿东西。” “现金放在箱子里,自己拿,不必问我。不够再跟我说。” 邵晟扬这么大方,夏斌暗暗有些惊讶。看来他不打算在经济上为难自己。还算有点儿人性。 邵晟扬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了,让夏斌收拾桌子。外卖都装在一次性餐盒里,省了洗碗的麻烦。夏斌把剩下的残羹剩饭拿去厨房倒掉。邵晟扬倚在餐桌上,目光追随夏斌的背影,像猛兽紧盯猎物一样目不转睛。夏斌背对着他,只穿着薄薄的t恤和短裤,一弯腰臀部就会现出好看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上去狠狠掐一把。邵晟扬犹记得酒店那一晚从后面干夏斌,双手捏着他的屁股的时候,那饱满紧实的手感。可惜当时光顾着蹂躏夏斌的小穴,竟没顾得上玩玩他的屁股。 “夏斌。” 被叫道名字的人转过身:“怎么?” 邵晟扬冲他勾勾手指。 夏斌匆忙洗过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两下,跑回客厅。 “昨晚忍了一夜,憋得难受。”邵晟扬风淡云轻地说,“帮我打出来。” 夏斌半是震惊半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犹豫是该跪下舔还是怎么着,表情复杂扭曲,看得邵晟扬直想笑。 他好喜欢夏斌这副焦灼不安的样子。昔日的夏总裁威风八面,何曾露出过这种表情?邵晟扬既想狠狠欺负他,让他哭着求饶,又油然生出一种怜爱之情,不忍再下什么重手。 权衡挣扎了半天,邵晟扬心中还是怜爱占了上风。“用手吧。” 夏斌松了口气。要是像昨天那样来上一回,他大概就直接不行了。他伸手探入邵晟扬双腿之间。家居服下面一丝不挂,腿间那根凶器已是硬邦邦的。夏斌一手握住阴茎下面的双球,一手顺着柱身上下撸动。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彼此的呼吸拂在颈间。邵晟扬头发没擦干,黑色的发丝结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脖子上,扔在滴水。水滴打在锁骨上,沿着皮肤流进衣领里,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若是他那些女粉丝瞧见他这副性感模样,肯定要尖叫着昏过去。夏斌心中一紧,喉咙干涩,连忙移开视线,全神贯注伺候手中的男根。 忽然,邵晟扬的手钻进他短裤里,握住他的臀瓣。夏斌以为他改变主意要走后门,忙说:“不是说好只用手么!” “这次不用你后面。继续弄。” 夏斌不敢怠慢,卖力地套弄粗大硬挺的性器。 邵晟扬抓住他的屁股,又是搓又是捏,把两瓣臀肉当作面团似的揉来揉去。夏斌咬紧牙关,忍着对方的玩弄,手上动作越发快速,让邵晟扬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以前从不知道你的屁股手感这么好……”邵晟扬气喘吁吁地笑了,干脆拉下夏斌的短裤,露出他白皙的臀部,肆无忌惮地揉搓。 夏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邵晟扬的指尖偶尔掠过后穴周围和会阴处,竟带来一丝丝过电般的快感。他直挺挺地站着,一边为邵晟扬打飞机,一边露出屁股给邵晟扬玩弄,两瓣臀肉被搓出粉色的痕迹,衬着白皙的大腿,显得格外色情。 邵晟扬估摸着时间不早,再不出门就迟了,于是推开夏斌,让他转过身,双手撑着餐桌,臀部高高撅起。 “别!说好了不用后面的!”夏斌满头是汗。 邵晟扬用力拍打两下他的屁股,留下两枚红色掌印。 “都说了不插你的小洞,怎么不信呢?我的信用度就这么差?” 他握住阴茎抵上夏斌的屁股,柱身沿着臀缝来回滑动,龟头蹭过穴口的嫩肉,却没进去。夏斌被他蹭得难受,既提心吊胆怕他突然捅进来,又因为穴口的媚肉被反复摩擦而颤抖。一股难耐麻痒感从身体内部涌出来,好像需要什么东西深深插入体内才能缓解那种渴望的感觉。 就这么蹭了几十下,邵晟扬闷哼一声射了出来,精液喷在穴口,再顺着夏斌大腿内侧缓缓流下。 粉色的臀瓣,深红的媚穴,白色的精液,对比强烈的色彩让邵晟扬险些没把持住。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定定神,提起夏斌的裤子,遮住他被亵玩的臀部。 “时候不早,就这样吧。”他临走不忘摸上夏斌一把,“不准清理,就那么留着。” 夏斌摸摸屁股。臀瓣上还留有被搓揉的感觉,射在股间的精液沾湿短裤,布料紧贴着皮肤,难受得不行。 “不舒服。”他抗议。 邵晟扬笑:“就是要让你不舒服。我回家之后要检查的,听见了吗?” 第11章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一分钟不早一分钟不迟。” 邵晟扬走进约定的咖啡店时,谷亦峰已经到了。见到邵晟扬,他咧开嘴,起身给了邵晟扬一个热情的拥抱。谷亦峰在国外待得久,见人总爱抱来抱去。 “你那个小助理呢?平时总跟在你屁股后面,怎么没见他?” 放开邵晟扬后,谷亦峰望望他身后。 邵晟扬坐下:“刚结婚,巴厘岛度蜜月去了。” “哇,办喜事啦?啧啧,小年轻动作还挺快。” 侍应生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邵晟扬要了杯红茶。谷亦峰又问:“你经纪人jensen呢?” “也度蜜月去了。” 谷亦峰扬起眉毛:“你们那儿是不是在搞扯证第二对半价活动?怎么扎堆结婚?” 邵晟扬屈了屈双手拇指:“是他们俩结婚。” 谷亦峰一脸懵逼:“卧槽,我在国外蹉跎久了,居然错过这等大事!等他们回来我得包个大红包。但是送得这么迟,会不会不好?” “他们好像要找代孕生孩子,你可以等小孩满月酒的时候再送。” 谷亦峰颔首称是。“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清闲,原来如此。” “有吗?我觉得生活挺充实啊。” “曝光率比以前少了点儿。我还以为要么是你已经功成名就,公司打算拿资源去捧新人,要么是你准备搞巅峰隐退那一套。结果只是因为jensen结婚没空管你啊?”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邵晟扬当然不准备告诉谷亦峰,于是说:“求谷导赏脸赐活儿,不然我可就失业了。” 谷亦峰咯咯笑着,将一叠厚厚的剧本扔给邵晟扬:“看看。” 谷亦峰是国内新生代导演,早年在国外磨练过一阵,跟许多世界知名导演和编剧学习过,后来回国发展,拍过的几部片子都入围了欧洲各种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或最佳导演单元,但每每惜败,总是差那么一口气。前些年有的影评人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评价他是导演界的莱昂纳多,实力陪跑。谷亦峰遂伤心地改拍商业片,结果票房意外过了十亿,一举成名。后来莱昂纳多拿下小金人,谷亦峰嘚瑟在微博上谢影评人吉言,总算出了口恶气。 邵晟扬和谷亦峰合作过几次,谷亦峰欣赏他的演技,他也喜欢谷亦峰的风格,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私交也甚是不错。谷亦峰前段时间放话出来,下一部片子的男主角除邵晟扬外不考虑其他人。经纪人jensen出国前叫邵晟扬到希宏市见见谷亦峰,表示新片已经在筹备中。 “你喜欢在电影里讨论中国当代敏感热点社会问题,上上次是展现当下年轻人婚恋怪现状的《逼婚》,上次是被网友戏称为‘灾难大片’的《高考》,我很好奇这次是什么题材。难道是二胎?” 谷亦峰兴奋地说:“这次我们讨论医患关系。” 邵晟扬看了看剧本,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白衣》。 谷亦峰解释:“你饰演一个医闹团伙的头头,为了从医院手中弄钱不择手段,结果有一天发现自己患了肿瘤,可你已经臭名昭著,哪家医院都不肯收你。” “看来我是个反派,还是个特倒霉的反派。”邵晟扬翻开剧本。 “哪儿能啊。后来洗白了。就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家医院的科室主任力排众议愿意收治你。住院期间,你遇到各种各样的医生、护士和患者,开始重新认识自我。经过手术,你很快康复。某天你复诊的时候,遇到一个患者因不满医生的治疗方案,居然持刀砍人,于是你上去就给他一拳。影片就在这时戛然而止。” 说着,谷亦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总得表现点儿正能量,否则过不了审。” “我以为以你的魄力,会说‘过不了审也没关系’。” “投资商制片人不得手撕了我?”谷亦峰白他一眼。 “题材不错,是你一贯的风格。” “国外那些评委喜欢关注人的蜕变和成长,挖掘人性中的真实一面,当然,反映社会问题也很重要。你饰演的这个角色很考验演技:曾经混过黑社会,有种狠辣的风格;当医闹团伙头目的时候,那种贪婪、唯利是图和不择手段;患病后无人收治,那种绝望、悔恨和不甘;得到主任的帮助后,洗心革面,重获新生。只要演好这个角色,各种大奖少不了你的份儿。” 谷亦峰敲了敲剧本封面,“而且也能学到不少东西。饰演科室主任的是阎湛老师,老戏骨,德艺双馨,爱提携晚辈。我很期待你俩在片场飚戏。” “嚯,居然请到阎湛老师。” “其实早就有意愿跟他合作,可是……”谷亦峰眉间挤出皱纹,“这部戏我三年前就想拍了,当时拉的是星咏传媒的投资,没想到夏斌他家出事,公司被收购之后经营策略改变,投资的事不了了之,拖到现在才找到新的投资方。” 邵晟扬心中一震。星咏传媒是夏斌手下的公司,三年前因为夏家的变故,公司被竞争对手收购。想不到那场剧变影响的不止夏斌和邵晟扬,也间接影响到了谷亦峰。 谈到夏斌,谷亦峰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夏斌这个人眼光真是不错,投资的好几部片子不是获奖就是大卖,连带捧红好些演员。后来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混。” 就在我家混。邵晟扬心说。 谷亦峰看看他:“我突然说起他你可别生气哈,知道你从前跟他关系不简单。没别的意思,就感慨一下盛衰无常,你别多想。” “没多想。”邵晟扬笑,“我最近才见过他呢。” “真的?”谷亦峰略惊,“在希宏市?” “嗯。他现在过得挺潦倒,我想帮他一把。毕竟……”邵晟扬递去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你懂的,虽然我们那个……但是没他,我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谷亦峰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情。不是我说你哈,你这个人有点……别人对你不好,你睚眦必报,但是别人对你好,你也能感恩戴德一辈子。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心胸宽大还是器量狭小。” “我胸大,器也大。” 谷亦峰喷笑。旁边的顾客投来不满的眼神,邵晟扬清了清嗓子,谷亦峰收住笑声。 “哎,笑归笑,我可提醒你,最好别跟夏斌走得太近。” “怎么了?你是说他老爸进监狱那事?” “也有那个的因素,但不是完全。圈子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谁都不白,只不过夏斌他爸被抓住了而已。不,我说的不是他爸,而是他弟弟夏明。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在国外染上赌瘾,欠下巨额赌债?夏斌砸锅卖铁给夏明还债都没还清。要不是这事儿,他兴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谷亦峰摇摇头,“夏明现在躲债不知躲哪儿去了,讨债的如果要找人,八成会找夏斌。你别跟他走得太近,当心受到牵连。” 邵晟扬无所谓:“欠债的是他弟又不是他,他帮忙还债是情分,不还是本分,债主能拿他如何?闹上法庭也闹不赢啊。” “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大影帝?哪个赌棍不是欠一屁股债,亲戚朋友全掏空?那些讨债公司多半都有黑社会背景,黑白两道吃得开,哪在乎法律?就盯着你要钱,不给就天天骚扰威胁,你能有什么办法?” 邵晟扬有些心烦意乱。谷亦峰见他表情凝重,知道自己把话题带偏了,连忙说起新片的事,大谈自己的创作理念和艺术追求。 讲到中午,两人吃了顿简餐,谷亦峰问邵晟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邵晟扬说昨晚没睡好,想回家补觉。谷亦峰便说:“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家酒店?”邵晟扬说自己租了房子,在锦世城邦,谷亦峰说刚好顺路,就顺道捎邵晟扬回去。 谷亦峰的车停在小区附近的路边,邵晟扬说:“前面调头不方便,就停这儿吧,走几步就到了。” “那你路上小心。”谷亦峰按按他的肩膀。 邵晟扬解开安全带,刚打开车门,谷亦峰突然说:“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人不是夏斌么?” 两人望向马路对面,只见夏斌从一家超市出来,一手拎着购物袋,另一手紧紧挽着一名年轻女子,两人挨得极近,那女子几乎可以说是被夏斌搂在怀里。若是不说,旁人定会他们以为是一对小夫妻。 邵晟扬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怎么搞的?夏斌不是说去趟超市么,那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谷亦峰没觉察到他的怒气,无意中火上浇油:“咦,那女的是谁?夏斌女票?”接着换上台湾腔,“她好清纯好不做作,跟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哦!”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3节 他转向邵晟扬,往后一缩:“噫!你的眼神好凶!不过没错,就是这种眼神,你已经摸到角色的性格了!很好!保持住这种状态!” “砰”的一声巨响,邵晟扬用力甩上车门。谷亦峰叫道:“对对!就要这么狠!你已经抓住角色性格中阴森的一面了!不过你可不可以轻点关门!这是新车哎!” 第12章 夏斌觉得自己快疯了。 邵晟扬临走前射了他一身,又不准他清理,股间的精液先是黏糊糊的,干涸后粘在皮肤上,难受得不得了。他几次想冲进浴室洗个痛快澡,但记起邵晟扬的吩咐,又不敢那么做,生怕他再罚自己一顿。于是只好忍着不适出了门,时时担心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出了状况,心想,女孩子担心大姨妈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他准备去超市采购一些日常用品,再买点儿储备粮,试试看能不能点亮厨艺技能树。邵晟扬大方,留给他足够的花销。他已经好久没体会过畅快购物的感觉了,每次去超市都只能拣最需要的买,还得货比三家,挑最便宜的。 他买了些水果,又购置了新的餐具,去收银台结账。刚把东西装进购物袋,就听见附近传来激烈的吵架声。 “放手!我叫你放手!” “悦悦!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你听我说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起机会吧!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我不要跟你分开!” “你神经病啊!别碰我!” 周围的顾客和收银员都被争吵声吸引了,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心理,纷纷聚向声音的来源——一名男子正抓着一名女子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叫,女子数度想甩开他的手,却都失败了。 夏斌也好奇地凑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他差点把购物袋都扔了。那女子是他以前的同事,名叫原悦,男子则是原悦的前男友,素行不良,游手好闲,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时常对原悦拳脚相向。原悦忍受不了他的暴力对待,提出分手,搬家的时候夏斌还去帮忙了。前男友一改先前的暴力态度,声泪俱下哭求原悦的原谅。原悦不是傻白甜,自然不答应。前男友非但没消停,反而变本加厉,在她上下班路上拦截,当街下跪,恳求原悦跟他复合,弄得原悦好不尴尬,后来甚至跑到单位闹事,被经理和夏斌联手赶走。 仔细想想,原悦新家的确就在这附近。难道那男的不死心,又来纠缠原悦? 围观群众不知其中内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 “什么情况?男女朋友吵架?” “不是吧,该不会是人贩子?现在不是有很多人贩子装成男朋友的样子街头强拉人吗?我看还是报警吧!” “如果是人贩子,那女的早就喊‘我不认识他’了。我看他们俩肯定认识。还是别多管闲事,当心误伤。” 前男友听到旁人的议论,立刻转向他们:“我不是人贩子!她真是我女朋友!”说罢又死死捉住原悦的手,“悦悦!你原谅我吧!我从前做的不对,但我痛改前非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原悦一个年轻姑娘,脸皮薄,当街被人这么纠缠又无法甩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夏斌则看得火冒三丈——这个人渣男上次被他们教训一顿,怎么还死性不改! 他上前一把推开男的,将原悦护在身后。前男友一个趔趄,瞪着夏斌:“她是我女朋友!我们自家家务事,关你屁事!” 夏斌急中生智,骂道:“什么你的女朋友!这是我女朋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下次再见到你,要你好看!” 说罢,拉着原悦就走。这时超市保安赶来,前男友见状不妙,拨开人群落荒而逃。围观群众顿时热情高涨。哎呦喂什么情况,好一出狗血情感纠葛大戏!发微博的发微博,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儿才散去。 夏斌挽着原悦的手走出超市,问:“你没事儿吧?” 原悦一直在发抖,摇摇头:“没事儿。多谢你,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你了。”接着长舒一口气,“幸好遇见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什么,应该的!你不是都搬家了吗?那男的还不放过你?” 原悦脸色苍白:“他不知怎么弄到了我的新住址……” “报警了吗?” “报警了,可他聪明得很,警察一来就跑,警察一走就出现,根本拿他没办法。而且警察也不太想管这事,说‘他也没真把你怎么样,清官难断家务事’什么的……” “真该揍他一顿!原悦,下次他要是再这么纠缠你,你就对旁边人说‘我不认识他,他是人贩子’。” “嗯。”原悦破涕为笑,“我知道了,谢谢。” 夏斌记起原悦新家地址,便提出送她回去。原悦家就在附近。夏斌搂着她快步穿过马路,经过一个路口,终于到了目的地。小区大门对着一条小街,一到中午晚上就有许多小贩支起小摊卖吃的。现在正是饭点,小街上热热闹闹,每个小摊前都聚了三五人。 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你好不要脸,居然抢我女朋友!仗着自己帅就了不起吗!原悦,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夏斌一头黑线。阴魂不散啊这是!这次渣男的目标不再是原悦,换成了夏斌,把自己失恋的锅全部扣在夏斌头上。不仅对夏斌破口大骂,甚至抓起旁边鸡蛋灌饼摊的鸡蛋,丢向夏斌。做蛋饼的小贩气得直跳脚:“我的蛋!” 夏斌护着原悦,被砸了一身鸡蛋,身上挂满蛋清蛋黄。蛋饼小贩抄起铲子冲向渣男。渣男见势不妙,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得没影。夏斌可算理解警察为什么抓不到他——这神出鬼没的技术,谁能抓到啊?! “你没事儿吧?哎,衣服都脏了!”原悦匆忙找住纸巾擦去夏斌身上的污渍,可收效甚微。 蛋饼小贩虎视眈眈瞪着夏斌:“赔钱!六个鸡蛋!” 夏斌叫道:“砸你蛋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赔!还有没有天理!” 原悦拦住小贩,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赔给您。”说着掏出一张钞票。夏斌想说你别给,冤有头债有主,谁砸他的蛋让谁赔。原悦拽拽他的胳膊:“算了,息事宁人吧。” 夏斌只得生生咽下一口恶气。 进了家门,原悦总算松了口气,瘫倒在沙发上。夏斌任务完成,觉得自己待在女孩子家里有点多余,就说:“我怕那男的还会来闹事,你最近别独自出门了。你有没有朋友能来陪你一阵?” 原悦点点头,掏出手机给朋友打电话。 夏斌环顾四周,只见房间中央放着一只行李箱,里面装满衣物,箱子一角还露出女性内衣。他礼貌地移开视线。 原悦挂了电话,慌忙盖上行李箱,说:“因为他一直纠缠我,我实在受不了,所以想离开希宏市。车票都买好了。今天本来就是想去超市买点儿旅行要用的东西,结果他竟然又来……等我去了帝都,应该就能摆脱他了。” 夏斌点点头:“你去车站的时候注意点,别被他发现。最好趁夜走。” “嗯,我买的就是夜里的车票。”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打电话给我,我现在住得离这儿挺近。” “那可真是巧了。我今天真是走运遇到你,要不然……太感谢你了。你看你衣服都脏了,去洗个澡吧。”说着,原悦脸红了,期期艾艾道,“我、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你是为了帮我才被他砸的,我实在过意不去……” 夏斌挠挠头。身上挂满蛋壳蛋清,衣服黏糊糊的,不仅有碍观瞻,还很难受。他向来爱干净,如果可以他也想尽快洗个澡。但一转念记起邵晟扬的吩咐,他又有些犹豫。他若是做主张,邵晟扬肯定会生气。 原悦不知道他的顾虑,还以为他在害羞,说:“浴室在那边,旁边的小隔间里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很快就能洗好,你可以自己操作……” 她一番真诚,夏斌也不好意思拂逆人家的好意。邵晟扬那边……这是特殊情况,只要好好解释,他能理解的。 “那好吧,你别偷看哦。” “谁看你……” 夏斌钻进浴室,痛痛快快冲了把澡,然后把脏衣服塞进旁边隔间的洗衣机。从洗完到烘干起码要四十分钟,夏斌总不能赤身裸体地跑出去,只好坐在隔间里发呆。 原悦在门外问起他近况,他便说自己现在在朋友那儿当助理。原悦以为是行政助理,便恭喜他找到好工作。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衣服洗好烘干,门铃同时响起,原悦的两个女性朋友赶来照看她。原悦大致说了一遍今天的遭遇,讲着讲着眼泪便掉了下来,三个女孩突然开始抱头痛哭,夏斌在一旁觉得自己好多余,便匆匆告辞,拎着购物袋走人。 回到家,他看到门口放着一双皮鞋,知道是邵晟扬先回来了。他把那双鞋摆正,放下购物袋进屋,没过几秒便风驰电掣地跑回玄关。 客厅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直咳嗽。夏斌起初以为是火灾,但又觉得不像,于是壮着胆子再次走进去。 邵晟扬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嘴里叼着烟。手边的烟灰缸中堆着五六个烟蒂。他皱着眉,看上去心事重重,一口气吸完一支烟,又马不停蹄点上一支新的。 夏斌捂着鼻子:“咳咳咳咳!是你啊!差点被你吓尿,我还以为着火了呢!” 他跑去开窗通风,“想不到是你先到家。吃过了吗?没吃的话我买了微波食品——” “夏斌,过来。” 第13章 邵晟扬语气严厉,阴森森的,仿佛夏日暴雨前的雷鸣。夏斌一个哆嗦,暗想我又怎么招惹他了?明明什么也没干啊,巨冤! 虽然不明就里,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来到邵晟扬面前。 邵晟扬在满室烟雾中挑起眼睛看他,乌沉沉的眸子黑得像深不见底的古井,随时都会冒出什么鬼魅。夏斌想起邵晟扬曾演过一个电视剧中的邪恶大反派,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演技之逼真以至于他后来逛个街都会吓哭路边小孩。他现在理解那个小孩了。 邵晟扬掸了掸烟灰,冲他抬起下巴,毫不客套,开门见山:“裤子脱了。” “……干什么?!” “检查。” 夏斌扶额。就知道邵晟扬要来这个。与其等着被拆穿,不如自己老实交待,或许还能换来坦白从宽的待遇。 “不用检查,我洗掉了。”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不是!你听我说,这是特殊情况!”夏斌急忙把巧遇原悦、护送她回家、路上被渣男砸鸡蛋然后借人家浴室清洗的事说了一遍。越说邵晟扬的眉头皱得越紧,夏斌也越是结巴。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故事假得冒泡,怎么听怎么像编的,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他肯定以为对方是和女孩子鬼混去了,回来编个借口蒙混过关。 邵晟扬听罢冷笑:“行啊,夏总裁不当总裁,改行当护花使者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坐怀不乱,还在人家里顺便洗了个澡,你跟人家女孩子清清白白,是我淫者见淫瞎哔哔是吧?” 夏斌说:“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指责邵晟扬瞎哔哔么,急忙改口,“不是不是。哎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当我智障?” “我知道你不信,”夏斌很泄气,“但我没说谎,你可以去找原悦对峙……”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那你去问路人啊!好多路人都看见了!摆摊的总没法逃了吧!你去问啊!” “大街上的事儿人人都能看见,可谁知道你俩关起门来干了什么!” 夏斌顿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感。这要怎么自证清白!没法自证啊!哪怕他跑到大街上逢人便说,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都不信,剩下一个是聋子。可他真心冤枉!他当时想的很单纯,就送人家回家再顺便把自己洗洗干净,何曾想到会有邵晟扬这么一劫! 邵晟扬指指地板。夏斌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邵晟扬让他跪他就跪,未免太伤自尊,但不跪又有什么办法?等着像昨天那样挨罚? 他忍着心中的郁闷,屈下膝盖。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膝盖下面又没真有黄金,跪跪怎么了。 邵晟扬拍打他的脸颊,没像甩耳光那么重,但也绝对不轻:侮辱的意味。“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不改你这风流成性的毛病,让人说什么好呢夏斌?” 他越想越生气,从前夏斌身边的男男女女从来没断过,即使包养邵晟扬那段时间也时常夜不归宿,回来后带着一身脂粉香,不知跟什么女人鬼混去了。那会儿邵晟扬低人一头,不敢说夏斌什么,如今他翻身做主了,夏斌又故态重萌。他恨不得一脚踹翻夏斌,狠狠揍一顿,揍得他满脸是血才好,想了想又忍下来,闹出人命终究不好。 夏斌憋屈地说:“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你打我骂我我也认了,但原悦是正经女孩子,你不能背后这么说人家……” 还帮那个女人说话!邵晟扬一口吐沫啐到夏斌脸上:“知道人家是正经女孩还勾勾搭搭?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怕脏了人家女孩子的手吗!” 夏斌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气红了:“我是好心送她回家……” “这么说你是助人为乐咯?”邵晟扬讽刺道,“人心易变啊夏斌。从前你对自己情人都毫不手软,如今却变成绅士君子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夏大善人?” 过去的夏斌吝惜自己的善意,鲜少帮助那些身陷不幸的人,即使伸出援手,也要索取相应的代价。他信奉等价交换的原则,决不做亏本买卖。就连邵晟扬也是用身体和尊严才换来他施舍般的给予。可现在他却毫无节制地将自己的善意施予他人! 邵晟扬自己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那女人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夏斌的关怀?甚至夏斌为了她,连自己的命令都不管不顾了!再一想到他们或许曾这样那样……就算没这样那样,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也很糟糕!他这金主岂非当得太失败?! 他掐住夏斌的脖子,厉声问:“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是不是还要学雷锋啊?” 他掐得不轻但也不重,夏斌能勉强喘气说话。“你这人……无理取闹……我他妈是做在好事啊!” 邵晟扬怒极反笑:“你当然是在做好事,助人为乐嘛,护送可怜的女孩子回家,顺便在她家洗澡?你不仅好心,心还挺大!你就不怕她吃了你?” “都说了人家是正经女孩子!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一点儿心思也没有!你要怎么样才肯信!” 邵晟扬指尖夹着烟,将烟头悬在夏斌手臂上方。香烟徐徐燃烧,一截烟灰落下,恰好掉在夏斌小臂上。他吃痛地“嘶”了一声,想移开手,但他知道邵晟扬是故意的,就为了让他痛,所以只能强撑下来。他真怕邵晟扬气急了直接拿烟头烫他——他以前又不是没那么干过…… “呵,就算你什么也没干吧。你以前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现在变成看见漂亮姑娘就要在人家家洗澡?”邵晟扬身体前倾,凑近夏斌耳边,“看见漂亮姑娘,就连我的吩咐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将烟灰掸在夏斌手臂上。夏斌疼得浑身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说了……有特殊情况……我衣服被……”夏斌满头大汗。 “衣服脏了而已,连门都出不了?她家和咱们家不是挺近?这么几步路都不能忍?” “我……爱干净不行吗?” “你的干净比我还重要?你究竟有把我当回事儿么?” 夏斌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我错了,这次饶了我吧,你以后说什么我干什么,你指东我绝不敢往西……” 邵晟扬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无比恐怖:“你总是这样,虚心认错,死不悔改。你都求饶多少次了?教这么老半天,就算是条狗也学会握手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乖?不给你点儿教训,你怕是不长记性。” 说罢,指尖向下一压,烟头死死按在夏斌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4章 夏斌失声惨叫,整个人蜷在邵晟扬脚下瑟瑟发抖。 “你有病!邵晟扬你他妈有病!”他疼得眼泪直冒,“你他妈来真的啊?!” 邵晟扬将烟头扔进烟灰缸:“当然来真的,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在跟你玩过家家?这招还是你教会我的,我谢你还来不及呐!” 他拉起夏斌的衣服,又是拖又是拽,将夏斌扔进浴室。夏斌不知道他打算对自己下什么毒手,死死抓着门框不肯放手。邵晟扬握住门把手:“再不放手我可就关门了。”说着就要甩上门。夏斌急忙松手,避免了门夹手指的命运。邵晟扬将他拽到浴缸边,他手脚并用想逃跑,被邵晟扬一脚踢翻在地。 “你他妈……无理取闹!”他疼得龇牙咧嘴,“你就是随便找个理由罚我!你故意的!” 邵晟扬踩着他的后背:“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夏斌?我罚你还需要找理由?” 他声音很轻,可每个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在夏斌耳膜上。 “才对你和颜悦色一点儿,你就得意忘形了是吧?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浴室地砖冰冷,让夏斌直打哆嗦,可再冷的地砖都没有邵晟扬一席话让他心寒。他果真是得意忘形了。邵晟扬稍微赏他点儿好脸色,他就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他是个什么东西?为了钱出卖身体的玩物而已,居然也有资格玩恃宠而骄这一套? 邵晟扬取下冲凉喷头,打开开关,直接开到最大,将冷水喷到夏斌身上。饶是现在天气暖和,夏斌也冷得直发颤。高速冰冷的水流像千万根冰针刺在他身上。一时间他连胳膊上的烫伤都顾不上了,因为邵晟扬直接用喷头对着他的脸,让他连呼吸都有困难,只要一张嘴就会喝进一大口水。 他的鼻腔被呛得发酸,喉咙更是难受。等他浑身上下都湿透,邵晟扬关上开关,拧掉莲蓬头,然后切成温水。 “裤子脱了。” 夏斌牙齿打战。“你想干嘛?” “又不听话是吧?” 夏斌晓得自己没什么选择,只能乖乖脱掉湿淋淋的裤子,露出下身。双腿间的黑色毛发湿成一片,阴茎无精打采地垂着。邵晟扬让他跪在地上,翘起屁股,将水管插进他后穴中。夏斌心脏一沉,知道邵晟扬要干什么,不禁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邵晟扬这是要给他灌肠。 “你不是喜欢洗澡么?我从里到外给你洗干净,你喜不喜欢?”邵晟扬拍打他的屁股。 “别……有话好好说,别来这个!”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听了吗?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狠着来!” 邵晟扬打开开关。水流涌入夏斌的肠道,灌进肚子。很快,腹中就出现了饱胀感,便意也越来越强。他哀求道:“够了!装不下了!够了!”邵晟扬这才拧上开关,拔出水管。夏斌迫不及待地爬到马桶上,一泄如注。 邵晟扬捏着鼻子冲去秽物,让他接着跪倒。 “……还来?!”夏斌涕泗横流。 “你这么爱干净,不彻彻底底清洗怎么行?” 邵晟扬将水管再次插入他后穴。比起被操,灌肠更让夏斌觉得屈辱。邵晟扬一点儿尊严也不给他留,强迫他把最私密最隐晦的地方展示出来,让他丢尽颜面。 他又受了一次灌肠,本以为“惩罚”到此为止,可邵晟扬接着来了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泄出的全是清水,表明肠道已洗得干干净净,才放过他。 这时夏斌已经泄得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可怜兮兮地伏在地上,上身还穿着湿淋淋的衬衫,下身却光溜溜的,皮肤冷得泛白,苍白的臀丘间,小穴却异常媚红。由于被折磨太久,穴口大张,根本合不拢,里面的嫩肉向外翻着,露出肉红的穴壁。 简直就像敞开大门欢迎来搞。 浴室中有面大镜子。邵晟扬拎起夏斌,让他趴在镜子上,不由分说便提枪上阵。由于被多次灌肠,小穴格外湿软,没费什么力气便能长驱直入。邵晟扬舒服得轻哼一声。比起第一次时的紧窒,这次的小穴毫无抵抗,任由他进出驰骋,想怎么抽插就怎么抽插。 邵晟扬抓起夏斌的头发,强迫他看镜子。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被人干的样子。”他舔舔夏斌的耳垂,在他耳畔低语,声音犹如午夜的恶魔,泛着堕落的毒液,“还有你看不见的呢。你下面的小洞好淫荡,含着我不肯松开。以前我跟你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浪?”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幸好是现在才发现的。否则‘堂堂夏总裁是个喜欢被男人操屁股的浪货’——这话说出去,你就颜面扫地了。” 夏斌紧紧闭上眼睛,不愿再看镜子。邵晟扬不能强行扒开他眼皮,只能把气撒在下面,凶狠地抽插他的肉穴。夏斌站不稳,身子总往下滑,却恰好落在邵晟扬那根东西上,让深埋体内的肉刃能够插得更深。 “你说,要是你那小女友看到你这副样子,还会留你在家吗?” “她……她不是我的……我们真的没有……” 夏斌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邵晟扬把他按在镜子上,性器在他体内进进出出,享用他湿润柔软的甬道,也不管他舒服不舒服。 夏斌自然是不舒服的,岂止不舒服,浑身上下都疼,胳膊上的烫伤疼,摔倒时撞到的大腿疼,喝了好多凉水的嗓子疼,被邵晟扬蹂躏的后穴疼,最疼最疼的还是胸口。明明没受伤,却像被人扎了一刀似的。扎他的那人好像觉得扎一刀还不解气,偏要狠狠捅上几刀,左右划拉,将他一颗心脏戳得面目全非。 他疼得说不出话,起初还能啜泣两声、哼哼两下,时间久了,嗓子里只能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喘息声,犹如垂死病人痛苦的呼吸。他无力地趴在镜子上,接受身后一波又一波的冲撞。不知道被干了多久,邵晟扬突然将他顶在镜子上,阴茎跳动着射了精。精液灌进肠道,等性器抽出,便顺着大腿内侧汩汩流下。 邵晟扬拿起水管,冲掉他双腿间的白浊,然后脱去湿漉漉的衣服,抓起一条毛巾擦净身体,扬长而去,扔下夏斌一人瘫在积满水的冰冷地砖上。 夏斌几次试着站起来,可后穴疼得厉害,两条腿软得如同面条,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每走一步便牵扯到痛处,疼得他龇牙咧嘴,只能扶着墙慢慢挪动。 他身上疼,心里更如同翻江倒海。邵晟扬他妈的有病!他心想。邵晟扬恨我,恨不得弄死我!再这么下去,就算不死我也迟早被他玩废。要不然直接告诉他我反悔了?什么包养,叫他见鬼去,我不需要他的钱,我有手有脚能工作,我可以自己赚钱给小钰治病…… 他艰难地脱掉湿衣服,正准备擦身,忽的听见手机铃响。手机先前塞在裤兜里,忘记拿出来了,幸好是大法牌手机,换了别的牌子,泡在水里早报废了。 他拨开纠结成一团的衣物,找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夏钰”。 第15章 妹妹人在国外治病,平时兄妹联络多用网络聊天工具,直接一个越洋电话打来甚是稀奇。夏斌既累且冷,嗓子还疼,若是别人的电话,他就直接按掉了,可这是夏钰。亲妹妹跟别人的待遇怎能一样。 他接了电话,努力用中气十足、轻松欢快的声音说:“小钰?怎么想起来给哥打电话?” “哥?你声音怎么了?哑哑的。” “没什么,就是感冒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以为天气暖和就不用保暖了。” “知道了啦哥,先别说这个了,我有话问你!”大洋彼岸的妹妹听起来很焦急,“我账户上怎么忽然多了一笔钱?是你打来的吗?” 夏斌抬起头,发现邵晟扬不知何时换好衣服,正靠在浴室门口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他。 “嗯,是啊。”他答。 “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夏钰的声音有些颤抖,“哥,你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儿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你哥是什么人,怎么会违法犯罪。”他一动不动盯着邵晟扬,“你还记得邵晟扬吗?” “记得啊,你公司的一个艺人,我们还见过的。怎么了?” 夏钰常年时差,不了解邵晟扬和她哥的关系,只知道他是夏斌麾下一位年轻演员,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跟夏斌私交比较好吧。夏钰受国外文化影响,思想开明,觉得老板跟员工交朋友很普通啊! 夏斌解释:“他听说了你的事儿,很同情,所以捐出一笔钱给你治病,就当是做慈善了。” “可这钱也太多了……” “他如今是影帝啦,不差这几个钱。” “真的吗?我好久不看国内新闻都不知道!等有空得找他的电影看看!”夏钰想了想,又说,“哥你替我谢谢他。咱们家自从……自从……好多亲戚朋友都不肯再来往,可他还愿意帮忙……他真是个好人!” 夏钰以为当年是夏斌慧眼识珠,发掘了邵晟扬这颗新星,邵晟扬如今功成名就,不忘他知遇之恩,才会捐钱给自己治病,所以说了一通邵晟扬的好话,顺带夸奖哥哥有眼光。夏斌听了嘴上附和妹妹,心中却在滴血。邵晟扬的确是回来报答他的,可惜不是报恩,而是报仇。 夏斌抱住膝盖,冷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打战。有那么一瞬间,他好想跟妹妹说:那笔钱你别动,回头退给邵晟扬,咱们不要他的钱。可夏钰电话里的声音兴高采烈,一扫平时的忧郁,让他怎么也没法把那句话说出口。 “哥,前几天thoson医生说有种新疗法很对我的症状,效果很好,值得尝试,就是费用昂贵。我原本想算了,现在的治疗方案也不是不行,但是……哥!有了这笔钱,我就能试试那个新疗法!等我身体好一些,你就来看我好不好?咱们好久没见面啦!” 两行热泪滑过脸颊。夏斌吸着鼻子,说:“好,你好好养病,乖乖听医生的话。等你身体好些,我这边也忙完了,就去美国看你。” “哥你声音好奇怪哦……” “流鼻涕了,没什么……” 夏钰看不到哥哥的惨状,于是信以为真,继续满怀希望地说:“嗯嗯,你一定要来,人家想死你了。邵晟扬也来吗?我想当面谢谢他!”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人家拍戏忙得很,日理万机的,不知道顾得上不顾上。” 夏钰略微失望地“哦”了一声:“哥你一定记得替我谢谢他喔。” “一定。你也要注意身体!” 夏斌老母鸡似的嘱咐了一堆,等夏钰听烦了才挂断。放下手机,他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他害怕邵晟扬,可他需要这笔钱。他只有一个妹妹,她还那么年轻,未曾享受过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美好事物就要面临死亡的阴影。他希望她能活下去。这些年生活困顿,令他苦不堪言,然而只要听到妹妹在电话里精神元气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再苦再累受再多罪也值了。如果有人告诉他他可以用自己命去换妹妹的命,他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邵晟扬一言不发地看他哭。夏斌从前给他钱给他人脉,他现在还夏斌钱让他为妹妹治病。他对夏斌做的那些,夏斌以前也对他做过,现在只不过原样还回去,看着他后悔而憋屈的表情,邵晟扬心里别提多痛快,可痛快过后又有些不是滋味。 对夏斌差一点儿,他心里又有个声音说:夏斌不是东西,你也跟着不是东西?你岂不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忘记你从前承过他的人情? 夏斌好一点儿,他心里就会有个声音说:干嘛对这种人这么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这种人就该狠一点儿,让他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内心争来斗去,最后变成:夏斌以前对你好过,也对你不好过,现在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施的恩你还给他,他欠的债你讨回来,互不矛盾。 可看着夏斌在小钰面前逞强,邵晟扬觉得自己本该幸灾乐祸,趁机奚落他一番,可他不知怎的,竟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挺想说“夏斌你把身上擦干,别感冒了”,又觉得此举纯属多余,刚才还对人家动粗,现在又来关怀人家,是不是有病?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不愿面对伤心欲绝的夏斌,只好躲进书房看剧本,沉浸在虚构的世界中以忘记现实。 夏斌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爬回床上,一沾床单就累得沉沉睡去,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可一个都记不清。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手机铃在响,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下床找手机。 邵晟扬一直在书房看剧本,当然也听见了铃声。他喊了几声“夏斌你的电话”,可手机依旧响个不停。好不容易消停了,没过几分钟又响起来。邵晟扬听得心烦,干脆循着声音找到手机。来电显示是“原悦”。他不高兴地撇撇嘴。夏斌帮她一次还不够,又打电话来干什么?还说你们俩没关系,鬼才信哦! 他妒火攻心,想直接挂断,可好奇心最终占了上风。他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当着他的面能干出什么来。 他接了电话。“请问哪位?” “夏……咦?不是夏斌?难道打错了?请问这是夏斌的号码吗?” “是的。夏斌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 “那个……夏斌的钱包落在我家了,我朋友刚好出门,顺便给他送过去。他家的具体地址是?” 原来是千里送包外加登门道谢。邵晟扬心想,幸好这通电话是他接的,否则不知道他们谢来谢去会谢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报了住址,原悦说:“好的好的,她们大概十分钟后到。” 邵晟扬晃悠进夏斌屋里,将手机扔在他枕头边。夏斌先前听见说话声,已经醒了,虽然知道是邵晟扬用他手机在跟原悦通话,却没力气阻止,只能无言地听他们说完。 “你钱包落人家家了。”邵晟扬说。 夏斌“哦”了一声,嗓子哑得厉害。邵晟扬有点儿心疼,道:“嗓子疼吗?要不要喝水?” “已经喝得够多了。”夏斌翻身,背朝他,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邵晟扬热脸贴冷屁股,当然不怎么高兴,说话时已没了先前的关切之情,换上冷漠口吻:“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倒是一反常理。从前的你可没这么热心助人,还说对人家女孩子没意思?” “你别瞎说。”夏斌声音闷闷的,“我跟以前不一样了。自从我们家遭难……好多人都对我避之不及,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我知道人在绝境中有多么绝望。所以后来只要见到别人有困难,我能帮就尽量帮一把。我也不图什么回报,我就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想别人变成我这样……” 邵晟扬轻嗤:“你要是早想明白这个道理,过去多给自己积德,就不会墙倒众人推,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 “……我知道。” 邵晟扬没更多话好讲,只好继续回书房看剧本。没过多久,门铃响了,来的是两个年轻姑娘。 “我们是原悦朋友,她现在不敢出门,我就替她送回来。”其中一个将钱包递给邵晟扬,另外一个一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他。 邵晟扬谢过她们,便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两个姑娘走进电梯,窃窃私语。 “那个人好像邵晟扬哦!该不会是本人吧?” “怎么可能啦!邵晟扬前几天还在帝都接受采访呢,哪有这么快跑来希宏市?肯定是刚好长得像啦!” “也对哦,大明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嘛。而且我觉得他跟邵晟扬也不是特别像,没邵晟扬那么帅……” 关上门,邵晟扬一看手中的钱包便愣住了。那是一款dunhill的皮夹,里面除了证件和银行卡外还插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夏斌三兄妹的合影,背景是一座教堂。邵晟扬抽出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20xx年6月14日,摄于美国波士顿。 那是他的字。 第16章 照片是他拍的。字是他写的。钱夹也是他送给夏斌的。 回忆纷至沓来,宛如滔滔洪流,冲得邵晟扬几乎站不稳。当初他刚被夏斌包养的时候,夏斌要去美国探望弟弟妹妹。邵晟扬说自己还从没出过国,夏斌笑话他土包子,就顺便带他一起去了。夏明夏钰那会儿才十几岁,夏斌也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兄妹三个一同出游,时常叫邵晟扬给他们拍合照,邵晟扬自嘲自己不如改行去当跟拍摄影师。 回国后在夏斌的牵线搭桥之下,邵晟扬在一部商业电影中演了一个配角。由于人物性格讨喜,造型酷炫,戏份量足,很快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可以说邵晟扬就是从那时开始走红的。 虽是配角,但片酬很可观,去掉公司的分成,收益也比以前跑龙套多多了。夏斌让他留着片酬当零花钱,不过那时邵晟扬被包养,经济宽裕,吃喝不愁,也没什么需要自己掏钱的地方。适逢夏斌过生日,邵晟扬就买了个钱夹送他,还洗了一张自己拍的夏家兄妹三人的合影夹在里面,颇有些讨好夏斌的意思。 夏斌过生日,往往收礼收到手软:爸爸送房,妈妈送车,弟弟妹妹送稀奇古怪、时尚前卫的电子产品,狐朋狗友中高雅的送古董字画,庸俗的直接包个大红包。邵晟扬的这份礼物在夏斌所收到的礼山礼海中很不起眼,甚至可算穷酸。夏斌收到后没说什么,就是笑笑,说句“谢了”,然后把钱夹塞进柜子里,也不知道他可曾记得自己收过这么一件小小的礼物。 据闻夏家落难之后,那些房啊车啊艺术品啊,都被一件件变卖,各种奢侈品也不例外,苍蝇腿也是肉,多少能换点现金。邵晟扬以为钱夹肯定也卖了,便没怎么在意,数年过去,几乎忘了这个小插曲,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跟这钱夹再见面的一天。 他走向夏斌卧室,脚步发虚,每一步都像踩在云彩上。夏斌听见他进门,撑着身体坐起来。 邵晟扬将钱夹丢给他:“没想到你还留着。” 夏斌接住钱夹,爱惜地抚摸。钱夹用得挺久,边角能看出旧痕迹。“嗯。一直用着。” “听说你当时把手上能卖的全卖了,我以为它也不例外。” “本来想卖来着,最后没舍得。” “因为照片?” 夏斌虚弱地笑笑:“也有那个原因吧。这钱夹是你送我的。我从前包养好些明星,送我礼物的也不少,可用的都是我的钱。拿我的钱买礼物送我,这不搞笑吗?但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记得你是用片酬买的。从前富贵的时候我没感觉,后来潦倒了才体会到赚钱有多不容易。这是你凭自己努力赚来的,你的劳动和心血,我要是拿去卖钱,还是人吗?” 邵晟扬怔了怔,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故作轻松道:“早知道你会留着,我就放张自己的照片进去了。” “你在里面。你就是镜头后面那个人。” 夏斌打开钱夹,指尖滑过那张照片:“这还是你给我们拍的。那时候你好年轻,什么都不懂,第一次出国,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生怕自己走丢了就再也回不了国。你连单反都不会用,小明教你半天才教会。你把小钰拍得不好看,她还发脾气……” “别说了!” 邵晟扬打断他。 夏斌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你要是不爱听以前的事儿,我就不提了……” “不爱听,你别说了。”邵晟扬撇撇嘴角,“那么爱回忆从前风光的时候,就自个儿回忆去,别拉着我忆苦思甜。”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斌抿住嘴唇,不说话了。 邵晟扬还想凶他两句,但口干舌燥,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涌出来,填满他的胸腔,挤得他脑袋嗡嗡作响,血管都要爆炸了。 他在夏斌身边的时候,并不总是每时每刻都痛苦着,也有快乐的时候。他时而会回忆起那些快乐的时光,再拌着仇恨和辛酸吞下去,像饮下一杯注入了蜂蜜的苦酒。那苦酒洒在他心上,滋生无数的黑暗,让他每夜入睡时都反复咀嚼着夏斌的恶,在梦中体验报复的乐。梦醒之后他怕极了,他怕酒中的蜂蜜会另外滋生出别的东西,压过他的恨。 他努力让自己只记得受过的苦,别再想快乐的日子。他心里说:邵晟扬你是不是犯贱,你快乐是因为他拿你取乐,你痛苦还是因为他拿你取乐。他对你好都是为了他自己,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然而那些好的回忆却总在不经意间溜出来,趁他不注意时占据他的内心。 他一直以为夏斌对自己漠不关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夏斌无足轻重,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夏斌之间只有钱与肉体的交易。 然而他担心夏斌再这么说下去,他就会颠覆自己的看法。 他担心自己和夏斌之间不仅有憎恶,还有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看到夏斌受罪,他本该心花怒放来着,可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生出一种愧疚。他并不是故意想这样的。他从夏斌的反抗和错误中寻找得以羞辱对方的可趁之机,从夏斌的痛苦和悔恨中获取报复的快感,但那快感中竟藏着一丝苦涩,让他想起自己心里那杯既甜又苦的酒。 “邵晟扬,我跟原悦真的没什么……”夏斌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邵晟扬定了定神,说:“……成。我信你这一回。” 说完转身离开。到了夏斌看不见的地方,邵晟扬挽起袖子,查看靠近手肘处的一个伤疤,淡白色的,圆形,很小,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有一回被眼尖的朋友瞧见了,问他怎么回事。邵晟扬一辈子演过许多电影,但他觉得自己一生演技的巅峰不在大荧幕上,而在那一刻——他笑着回答朋友说:“是小时候出水痘留的疤呀。” 第17章 夏斌猛然睁开眼睛。 房间中黑黢黢的,已是晚上了。他爬起来扭亮台灯,被瞬间迸出的光明刺痛眼睛,只好挡住脸,指缝中露出小半个眼睛。 手臂上的烫伤疼得厉害。身上也莫名地干热。夏斌起身去找水,没走两步便眼冒金星,只能一屁股跌回床上。难道是发烧了?他摸摸额头,没觉得烫。不过发烧的人大概也摸不出自己有没有发烧。 邵晟扬不在家,不知出门和什么人聚餐去了,没留条子,只把夏斌一个人留在空屋中。他刚搬来新家,尚未来得及添置医药箱,不仅没有感冒退烧药,连体温计都欠奉。小区附近有24小时营业的药店,可他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头晕目眩,下身也疼得厉害,走路都有困难,若坚持去药店,大概没到一半路程就得扑街。 打120好像太夸张了。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向好友求助。夏斌摸出手机,在邵晟扬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划拉过去。邵晟扬要是听见他生病,估计得幸灾乐祸半天。况且也不知道邵晟扬现在在干嘛,万一打扰了人家的重要事务,估计回头又免不了挨一顿罚。夏斌委实怕了他。他想:从前明明是个五好青年,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唉社会真是个大染缸……不不,我才是大染缸,都怪我把他带坏了。 于是夏斌拨通了乔铭易的号码。 乔铭易正在加班,身为程序猿加班乃家常便饭,时常披星戴月,甚至彻夜奋战。听闻夏斌身体不适,乔铭易长吁短叹:“老夏!你才搬出去几天就病了!唉,you see see you,离了我乔某人就是不行呀!” “是是是,多谢乔大爷往日的关照,乔大爷快来搭救我,不然我就要与世长辞了!” “放心,你的音容笑貌我会永远铭记心间!” “喂!!!!!” “好啦好啦,等我下班就去解救你!” 夏斌虚弱地爬上床,裹紧被子等待乔铭易。大宅男平时虽然不修边幅,但关键时刻很是靠谱,不多时便蹦蹦跳跳到了夏斌家。 夏斌艰难地爬下床给他开门。乔铭易扛着一只无纺布袋,一进门便感慨了一通:“哇这房子不错嘛!一个月租金得多少啊!老夏你当明星助理工资这么高吗!” “可不是么都是我当牛做马换来的。”夏斌叹息。 “要是给我这么好的待遇,让我干啥我都愿意。”乔铭易满眼都是艳羡。 夏斌有苦说不出,只能干笑着转移话题:“你找到新合租人了吗?” “没呢!我在网上打了广告,来了好几个看房的,结果没一个要租,哼!” “你把家里弄得跟猪圈似的,谁要跟你合租,要不是我天天打扫卫生你能有那么好的生活环境?” 乔铭易眉毛一挑:“要不是我天天给你做饭你早就饿死了!你现在病着还不是靠我来救!唉,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呀!”说罢摊开手。╮(╯▽╰)╭夏斌虚弱地靠着桌子,任乔铭易在屋里走来走去,美其名曰“参观豪宅”。乔铭易犹如土包子进城,看到什么都要大惊小怪一番:哇地宝耶,哇蒸汽熨烫机耶,哇这个卧室里怎么好像住人了?你还跟别人合租吗? 夏斌怕他发现自己和邵晟扬的关系,忙说:“别、别瞎看了!我要吃药!快给我药!药不能停啊!” 乔铭易这才记起此行的目的,打开手上的帆布袋,拿出一堆药盒:“我也不知道你生的什么病,你自己对症下药吧。喏,治感冒的,消炎的,退烧的,健胃消食片,马应龙痔疮膏……”他看了看痔疮膏,又塞回去,“……不好意思拿错了。” 夏斌摸摸屁股。“呃,留着吧,我最近上火,菊花感觉不太对……” “那就留着。哦我还给你带了慰问品。”乔铭易从帆布袋里抓出一把辣条,“等你菊花好了再吃。” “……多谢。”夏斌满头黑线。 他将帆布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任夏斌挑挑拣拣。夏斌拿起一盒消炎药,猛不丁地被乔铭易捉住手腕。 “老夏你胳膊上这是什么?”乔铭易困惑地盯着他胳膊上的烫伤。 夏斌抽回手,硬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抽烟的时候睡着了,不小心被烟头烫了一下。” “……”乔铭易满脸不相信,“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你从来不抽烟的。” 自从开始跟乔铭易合租,夏斌就戒了抽烟的习惯,一方面是因为乔铭易不爱闻烟味儿,另一方面是因为可以省钱。每月的烟钱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夏斌手头紧,能省则省,咬着牙把烟断了,三年来竟再未沾过,就这么戒了烟瘾。 没料到他好不容易养成的好习惯竟成了谎言的漏洞。乔铭易眉头越皱越紧:“该不会是被别人烫的吧?” “怎么会呢?哈、哈哈……” “这伤还挺新,就是今天烫的吧?” “真没有……” 乔铭易心念电转,一个不知从何而起的推测蓦然浮上心头。 “是不是那个邵晟扬烫的?”他问,“听说那些明星名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怪癖,他虐待你了?” 夏斌悚然。乔铭易的观察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难道有这么明显? 他好想抓着乔铭易诉苦,将自己和邵晟扬的恩怨一股脑儿倒出来,这样便畅快了,可深思熟虑后又觉得不能这么做。以乔铭易的性格,他一夜未归都要怀疑是被传销团伙抓走,要是知道邵晟扬苛待他,非跑到派出所闹个天翻地覆不可,到时候邵晟扬脸上难看,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真不是,”夏斌僵硬地笑笑,“你想太多了,切菜还能切到自己手指呢,抽烟烫到自己算什么……啊我头晕,我要上床躺着……” “……行你去躺着吧,不打扰你了。” 乔铭易给夏斌烧了壶开水,临走前嘱咐:“要是出什么事了哥们儿挺你。”夏斌感动地点点头。 乔铭易坐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一开,和晚归的邵晟扬刚巧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愣住了。邵晟扬叼着烟,惊讶地问:“你是……夏斌那个室友?乔铭易?” “你还记得我啊。”乔铭易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邵晟扬,“你怎么也来了?来看夏斌么?” 邵晟扬莫名其妙,这是我家啊什么叫“也来了”,接着想起乔铭易恐怕不知道他和夏斌同居的事,便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是啊。你不也是么。” 乔铭易走出电梯,和邵晟扬擦肩而过时一把抽走他嘴里的烟。邵晟扬怒道:“你干什么?” 乔铭易将香烟扔到地上踩灭,翻了个白眼:“哪有探病还抽烟的,让不让病人好了。” 邵晟扬更加莫名其妙,谁是病人?夏斌? 他晚上有个饭局,非去不可,夏斌一直睡着,就没叫醒他。难道夏斌病了?他想起自己把夏斌扔在浴室里,怕是那时候受凉了吧。 邵晟扬心里七上八下,暗暗后悔起先前的举动。他只是气不过夏斌的所作所为,想给他个教训,但没想把他折腾生病啊。这回真是做得太过了…… 他没再同乔铭易啰嗦,火速范家,进门就看到堆在桌上的一堆药盒,心里顿时揪了起来。他推开夏斌卧室的门,夏斌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两声。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4节 “……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邵晟扬轻声问。 夏斌发觉他回来了,努力撑起身体。邵晟扬做了个手势,让他继续躺着。 “没敢打搅你。”夏斌苦笑。 “那你就敢打搅乔铭易?” “这……不找他还能找谁呢,我朋友又不多……” 邵晟扬探了探他额头,夏斌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见他没有打人的意思,便放松身体。夏斌额头很烫,是在发烧。他问夏斌服过药没,夏斌说服过了。邵晟扬点点头,再也说不出什么体己的话,便说:“你睡吧,明天烧再不退就去医院。” 夏斌缩进被子里:“……不去。” “……小孩儿似的。到时候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不想去就赶紧给我好起来。” 邵晟扬关了灯,让夏斌好好休息。夏斌睡不踏实,一会儿热得踢被子,一会儿冷得缩成一团。邵晟扬在隔壁房间都能听见翻来覆去的声音。家里没有冰袋,邵晟扬就起身拧了条湿毛巾搭在夏斌额头上。夏斌服过药,嗜睡的副作用涌上来,让他睡得迷迷糊糊,隐约中觉得凉爽了许多,却没意识到是邵晟扬做的。 夜深了,邵晟扬怕他半夜病情反复,便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拿来剧本翻看,每隔一阵就给夏斌换冷敷毛巾,掖好被角。夏斌嘴唇干裂,似是口渴,但醒不过来,邵晟扬便用棉签蘸水沾湿他嘴唇。就这么照看着他,一宿没合眼。 夏斌再度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腻腻的难受得紧,但热度毕竟退下来了。 他起身,额头上就有什么东西滑下来。他正奇怪谁给自己敷的毛巾,往旁边一看,邵晟扬坐在床边,手肘支在床头柜上,撑着额头,膝上搭着摊开的剧本,双眼紧闭,睡着了。 第18章 邵晟扬一宿没合眼,天快亮时才眯了一会儿,于是一早上都在打呵欠。夏斌倒是挺有精神,毕竟年轻,恢复得快,虽然身体还有点儿虚,但日常活动已全无问题。他给自己弄了顿简单早饭,邵晟扬为了新戏正在控制体型,只要一杯咖啡。夏斌坐在餐桌边时,邵晟扬已消灭咖啡,正抽烟提神,小半个房间都弥漫着烟雾。 夏斌皱皱眉,说:“你以前烟瘾没这么大的。” “没办法,现在压力大。” “别抽了。” 邵晟扬以为他身体虚弱,闻不得烟味,就说:“那我去阳台。” “讲真的,戒了吧。” 夏斌拉住邵晟扬,却被他打开手。 “皮痒了?敢对我指手画脚?” 夏斌看着徐徐燃烧的香烟,心里发怵,手臂上的烫伤又疼起来。邵晟扬拿起烟盒打火机就走,夏斌对着他背影说:“我说真的。自从小钰检查出癌症……我就对这种事就比较敏感。我不是故意咒你什么的,就是……健康的时候觉得无所谓,一生病才知道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你现在烟抽得那么凶,对身体真的挺不好。” 邵晟扬将香烟在玻璃烟灰缸中摁灭,“不抽烟抽什么?抽你?” ……简直是自己挖坑往里跳。夏斌不想挨打,但更不愿看到邵晟扬糟蹋自己的健康。他想起小钰病中痛苦万分的脸,小姑娘平时挺注重养生还得了癌症,邵晟扬抽烟抽得这么凶,危险。 他大病初愈,更能体会失去健康的滋味。虽然他生病是邵晟扬害的,但邵晟扬也照顾他一夜,他怎么也忘不了这份好意,遂硬着头皮说:“抽我就抽我,你轻点儿。” 邵晟扬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生一回病学会说人话了?”语毕解下皮带,指指桌子。夏斌起身,双臂撑着桌子,两腿分开站好。邵晟扬脱掉他裤子,用皮带轻拍他臀部。他一动不动盯着餐桌上木头的纹路,咬紧牙关,等待皮带的抽打落在屁股上。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动静。他不禁扭过头,只见邵晟扬丢掉皮带,拉下裤子,掏出硬挺的东西,扶着他的腰便捅进去。 夏斌惊得叫了一声,慌忙道:“你干什么?!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今天这么乖,舍不得打你。”邵晟扬按下他的头,让他扶好桌子。“用这个不也一样是‘抽’?”接着便抽送起来。夏斌哪能料到他会来这一招,压根没准备,后穴被强行撑开,柔软的内部被坚硬巨大的硬物填满,却没有前两次那么疼。 或许是因为肉穴已经习惯了性器的侵入,或许是因为邵晟扬这次做的缓慢温柔,或许两者兼而有之。邵晟扬楔进他体内,没像之前那样整根抽出再整根插入,而是浅浅地摆动。习惯了暴风骤雨般侵犯的夏斌此时竟有些不适应,肉穴深处涌出一种空虚感,当邵晟扬抽出时,空虚感就更加强烈。有一瞬间他甚至希望邵晟扬用点儿里,来一次彻彻底底的贯穿,否则后穴里酥酥麻麻的,怎么都不对劲儿。 邵晟扬体谅他身体尚未恢复,没敢用力,只慢慢挺动。夏斌的肉穴一次比一次驯服,令他喜出望外。这次不但没有抗拒,甚至更柔软了些,内壁绞住他的性器,他简直舍不得离开。浅浅地插了十几分钟,夏斌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喘息越发粗重,还咳了几声。邵晟扬怜惜他身体,便拔出阴茎,射在他股间。 完事后提上裤子,对夏斌说:“这次不必留着,爱洗就洗吧。”夏斌“嗯”了一声。 邵晟扬摸摸他额头,没发烧,接着暗暗责备自己没分寸。夏斌身体尚未好透,他怎么就那么急不可耐?万一复发了怎么办? “今天我在外面有约,不去不行。你好好休息,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 夏斌仍没缓过来,撑着桌子直喘气,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我没事……” “别硬撑,有事打电话给我。”邵晟扬重复,“就算我在美国,打穿地球也要回来看你。” 邵晟扬最近公务私务都繁忙。于公要准备新戏,于私要探亲访友。他有不少老同学老朋友在希宏市发展,一听说邵影帝来本市了,个个都邀他出去吃饭。邵晟扬常常下了一个酒席就赶去另一个酒席。昔日友人如今大都混得有头有脸,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免不了客气俗套向邵晟扬递烟。邵晟扬总是摆摆手:“戒了。” “戒了?从前咱俩躲在厕所抽烟的时候可没想到有今天!” “公司要求,没办法。毕竟是公众人物,得注意形象,现在国家倡导这个嘛。” “哎哟想不到当大明星还有这么多规矩,还不如我们小人物呢。” “你要是算小人物,那我就是草台班子唱戏的啦!” 友人们也不勉强他,自己在旁边吞云吐雾,邵晟扬闻着味道都流口水,烟瘾也被勾起来。不过他别的没有,自制力却绝不差,说不碰就不碰,再加上他答应夏斌不再吸烟,就绝不犯戒。 忍到回家,他拽起夏斌就往床上去。依照他们先前的约定,邵晟扬烟瘾一犯就“抽”夏斌一顿,不过不是用鞭子皮带,而是用下面那根东西“抽”夏斌后面那处。 常常是邵晟扬在书房看剧本,突然就叫夏斌过来,把他按在书桌上干一顿。或者夏斌正在努力学习厨艺,邵晟扬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把他压在橱柜上干一顿。(夏斌最后也没学会什么厨艺,两人晚餐只能吃一堆焦糊的炒菜。)夜里醒过来,邵晟扬心痒难耐,就摸上夏斌的床,直接把他从睡梦中干醒。后来两人干脆也不分床了,夏斌搬进邵晟扬卧室,和邵晟扬睡在一块儿,方便行事。 “我说你瘾头怎么这么重啊?”夏斌正全神贯注跟乔铭易打线上游戏,冷不防被邵晟扬拉走。乔铭易在耳麦里叫:“老夏快快快奶我一口!咦你怎么不动?人呢?掉线啦?卧槽我扑了……” 邵晟扬把夏斌推上床,居高临下骑在他身上。“烟瘾戒了怕是要得性瘾。”他笑着脱掉裤子,“要不你选一个?” 夏斌咬咬牙,四肢一摊,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你来吧。” 他发现只要自己老实听话,邵晟扬待他就好一些,虽然嘴上常常还是刻薄,但再也没动过粗,床上也温柔许多。有几回做完后发现他没反应,邵晟扬竟然用手帮他打出来。他还记得夏斌喜欢怎样的做法,哪里敏感,稍微摸个两下夏斌就情难自已。做完后两人挨在一起睡,有时夏斌睡得稀里糊涂,半梦半醒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从前,枕边躺着他顶英俊的小情人。清醒之后记起他与邵晟扬之间真正的关系,心底不由空空落落的。 所以他干脆不跟邵晟扬交心,除了必不可少的日常对话,他就再也不跟邵晟扬多说什么,没事儿躲进房间玩游戏,跟乔铭易畅游虚拟世界以麻痹自我,邵晟扬要做,他不反抗,但也不迎合,态度可谓相当消极。 邵晟扬不由分说剥掉他衣裤。他们之前性交都是背入或者侧入,夏斌被邵晟扬按着,动弹不得,身上难受,心里也憋屈。邵晟扬一边操他一边在他耳畔念叨淫词浪语,他羞愤得满脸通红,幸好邵晟扬看不见,所以他觉得这姿势挺合适。 夏斌以为这次还是老规矩,于是扭着身体想翻身,却被邵晟扬拦住。 “咱们还没试过这个姿势呢。”邵晟扬挤进他双腿之间,蓬勃的性器抵在他入口处。 夏斌一惊。邵晟扬今天怎么转了性,要正面肛他不成?! “从后面行不行……?”夏斌惊疑不定地问。 “不想看我的脸?”邵晟扬一挺身楔了进去。夏斌仰起头喘了一声,因为已经习惯了性事,所以不怎么疼。 他还是第一次跟邵晟扬面对面做爱——以前不是没有过,但他都在上面,在下面还是头一遭。邵晟扬那双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竟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他想干脆闭上眼睛吧,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往邵晟扬身上去,像有无形的磁铁吸着他。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邵晟扬跪在他腿间,托着他的膝窝,将他两腿大大分开。邵晟扬微微垂着头,手臂上肌肉紧绷,抽送的时候会发出沉闷的呼吸声,蓬乱不羁的头发随着挺动的动作而摇摇晃晃,落在眼前遮住视线。他并不停止动作,腾出一只手便将头发捋到耳后,薄薄的嘴唇一抿,形成一个促狭的笑。 观众爱他这种笑。邵晟扬一在荧幕上回首低头,眼睛一挑,嘴角一扬,粉丝心里就洋溢起滔滔不绝的花痴。 夏斌以前也极爱他这种狡黠的笑,每次他一这么笑,夏斌就口干舌燥,喊一句“小妖精又勾引人”就扑上去。 现在邵晟扬的笑依旧性感魅惑,却不再是臣服者的乞怜,而是征服者的决然,不容置疑,不容拒绝。他将自己深深埋进夏斌身体中,用胯下坚硬的性器填满柔软的谷道,然后冷酷地拔出,待只有龟头还留在穴内,再整根送进去。粗壮的异物反反复复侵入肉穴,将狭窄柔嫩的穴口摩擦成淫媚的肉红色。夏斌被顶得摇摇晃晃,脑袋时不时撞到床头。邵晟扬退后一些,让出地方,然后握住夏斌的腰往自己这边一拖,后穴便被性器贯穿至最深处。 邵晟扬做事向来认真,即使床上也一丝不苟,耸动得极卖力。夏斌被他一次又一次插入,身体被牢牢制住,面对英俊性感的男人,心脏竟突突地跳起来。后穴不知不觉湿润了,深处漫出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夹紧双腿,邵晟扬整根插进来的时候,那麻痒感才会稍加平息,一旦拔出去便卷土重来。 情事正火热的时候,邵晟扬手机突然响了。他咒骂一声,加快抽插的速度,并不理会嗡嗡作响的手机。夏斌为难地看看邵晟扬,又看看被他丢在床下的通讯工具,问:“你……你不接吗……?” 邵晟扬啧了啧舌:“你这人真扫兴!” “万一是工作呢?” “我够不到,你拿给我。” 邵晟扬明明一弯腰就能捞起床下的东西,却偏要夏斌去拿。夏斌下身插着一根庞然大物,扭过身体去够地板上的手机。姿势变换的时候,他能清楚感觉到插在体内的性器的形状,脸上又红了几分。他心想邵晟扬是故意的吧,搞不好自己设了个闹铃,却骗他说是来电,叫他用这种姿势动来动去。 好不容易抓住手机,邵晟扬问:“谁打来的?是陌生人就挂断。” 夏斌瞥一眼屏幕:“‘义哥’打来的。” “给我。” 邵晟扬变了态度,夺过手机贴在耳边,瞬间换上春风沐雨般的和悦表情,说话时礼貌恭敬,与方才判若两人。要不是夏斌知道他演技出众,演戏时上一秒泪流满面下一秒就能开怀大笑,准会以为他精神分裂了。 “喂?义哥?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邵晟扬语气轻松,仿佛自己正坐在阳台上读报喝茶,而不是在床上与别人酣战。 “小邵啊,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想买车么?正好有个朋友要移民,手上有辆车打算卖了,你看……” 邵晟扬连声称是。这位“义哥”姓郑,是邵晟扬大学时代的学长,毕业后跑来希宏市开娱乐会所。邵晟扬初入演艺圈时对行情一窍不通,便是义哥引荐他进入第一家经纪公司。虽然后来被夏斌挖了墙脚,但邵晟扬依旧念着义哥的人情,对他很是敬重。前几天邵晟扬同义哥小聚,席间无意中提到自己想购置一辆新车,义哥便记住了。 “小邵,那车你开一点也不掉价。才买半年,跑了不到三百公里,基本算新的……”义哥细细说起车的品牌型号,怕邵晟扬不了解车子的好坏,还分析起该型号的引擎、油耗,细数优劣之处。 邵晟扬听得认真,不时应答几句,床上自然分了心。他仍插在夏斌体内,不时缓缓抽动两下,但已没了先前暴风骤雨般的架势。夏斌歪着身子躺在床沿,等着邵晟扬讲电话,权当这是中场休息。邵晟扬有一搭没一搭地干他,却使他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燥热起来。后穴中那股麻痒感得不到缓解,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只能硬撑着。等邵晟扬好不容易想起来挺进一次,后穴的媚肉如获甘霖般绞动起来,紧紧吸住硕大的性器,简直不愿再放开。 邵晟扬正和义哥约看车时间,猛地被这么一吸,条件反射闷哼了一声。义哥听出不对,问:“小邵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脚趾撞桌角了……” 义哥揶揄地笑起来:“你不会正在办事儿吧?” “没有!” “得啦你当我是纯情处男么,还听不出这个?”义哥嘿嘿直笑,“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你的好事了。你早说在忙啊,我就晚点儿打来了。” “真没有,义哥!” “你继续吧别怠慢了美人儿。我挂了哈,晚上再联系。”说着“嘟”的一声挂断。 邵晟扬冷着脸撂下手机。 “你故意的吧?”他恼火问道,“故意让我下不了台是不是?” 夏斌内心大呼冤枉。他什么也没干,邵晟扬自己情难自禁,关他屁事啊?哦……好像还真的关他屁股的事。 邵晟扬作势要抽夏斌耳光,手都举起来了,眼角余光却瞄到一个什么东西顶在自己下腹。他定睛一看,放下手,唇角向上一勾:“哟,你该不会有反应了吧?” 夏斌大吃一惊。他前面竟然硬了,明明碰都没碰一下,那根东西却自己站了起来,直挺挺地立在下腹毛发之间,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摇晃。 他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跟邵晟扬的性交原本只是应付了事,现在自己居然被操硬了,感觉不大对啊。 邵晟扬看见他复杂扭曲的表情,得意地笑个不停:“你有感觉说明我技术好啊。”他再度挺送起来,阴茎变换着角度插入夏斌后穴,一次又一次贯穿他的身体。夏斌咬着嘴唇,全身泛起情欲的红潮,后穴深处的某个地方一被碰到,激昂的快感就会像过电一样流遍他全身。穴内泌出一丝丝液体,随着抽插溅出体外,将两人下体打得湿透。 “你敏感点还挺深的嘛……”邵晟扬气喘吁吁,“换成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让你爽到。” 夏斌羞愧得无地自容,却又不肯放弃来之不易的快感。他被干得欲火焚身,后穴紧紧吮着邵晟扬的性器,淫汁将粗壮男根浸得湿润发亮,进出于是更加顺滑。除了肉体拍打的声音和两人抑制不住的喘息,第三种声音也加入合奏:淫靡黏腻的水声,随着性器进出的频率而响个不停。 “浪货,吸着我不肯放开……”邵晟扬低笑,将夏斌双腿分得更开,以更加轻松地抽插,每次都整根抽出体外,再整根推进去,直取肉穴深处那一点。夏斌从不知道被人干后面会这么舒服,尤其干他的不是别人,而是邵晟扬。年轻演员英俊的容貌因深陷情欲而显得更加性感,光是看一眼就能叫人两腿发软,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念着挑逗的戏语,进一步撕破他矜持的盔甲,露出底下早已耽溺于欲望的淫荡身体。 夏斌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双腿无意识地缠住邵晟扬的腰,使两人结合得更紧密。邵晟扬像是得了鼓励,抽送越发卖力,狠狠撞进柔嫩的淫穴中,像要把那媚红色的小洞插坏似的。 “太快了……太快了……不行……”夏斌断断续续地恳求,每个词之间都夹杂着动情的呻吟。一波又一波快感笼罩他全身,阴茎发涨,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却总差了那么一点。他摸到双腿间的性器,想自己撸出来,邵晟扬抓起他两手按在头顶。 “不准碰。” “放开……我……要射了……”夏斌咬着牙。 “后面爽了前面也能射。”邵晟扬快速插干他的敏感点,“射给我看看。” “不行……我……我……做不来……”夏斌别过脸。 邵晟扬加快贯穿的速度,插得肉穴淫水飞溅,夏斌尖叫出来,快要背过气去了,阴茎硬得要爆炸,却怎么也射不出来,他难过得翻来覆去,后穴绞得邵晟扬差点破功。 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先射。邵晟扬不肯服输,非要先看看夏斌高潮中失神的表情不可。他扳过夏斌的脸,强硬地让他面对自己,接着吻住他的嘴唇,舌头探入口腔,凶狠又缠绵地夺取他的呼吸。 他们做过许多次,可接吻还是第一回——自从两人就别三年重逢,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夏斌被吻得飘飘然,近乎窒息的感觉使快感更上一层,瞬间突破了身体的界限。他嘴巴被堵着,说不了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喊叫,身体剧烈颤抖,阴茎射出一股股精液,后穴也喷出大量汁水,前后同时达到高潮。 第19章 阴茎与后穴同时的高潮让夏斌几乎失去意识,双眼失去焦距,修长的身体上汗水密布,下体一阵阵痉挛。他从未享受过这种空前的快感,高潮后的淫穴抽搐不止,缠得邵晟扬把持不住,也一并射了。滚烫浓稠的精液浇灌着敏感的内壁,令夏斌再度颤抖起来。 这波欢愉好久才过去,夏斌累得动弹不得,邵晟扬也因他的配合而获得意外的快感。两人四肢交缠,从脑袋到下身都紧贴在一起,谁也不说话。邵晟扬回味着性爱的余韵,夏斌则在快乐和羞耻之间矛盾,一会儿觉得既然是做爱,被干射实属正常,一会儿觉得明明自己是被强要,最后却变成合奸,简直不要脸。 邵晟扬以往欢爱后都爱来支事后烟,自从开始戒烟,这爱好便也停了,换成了用言语调戏夏斌。 “舒服么?”他问。 夏斌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不肯说话。 邵晟扬继续道:“你舒服我也舒服,我舒服你更舒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咱们又不是没做过。” “……这次不一样。”夏斌小声说。 “难道你宁可疼得嗷嗷叫也不愿舒服?知道你心里有芥蒂,放不下身段。我当初被男人操屁股也是这么个感觉,但是习惯就好。当然了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你要是真不乐意那就算了。” 邵晟扬环住夏斌的身体,舔了舔他耳后的皮肤。夏斌那里敏感得很,就算吹口气都受不了。邵晟扬还记得他这个弱点,故意用舌尖舔舐那里。“自己选吧,是要我弄疼你,还是要我疼你?” 夏斌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如果邵晟扬这时挤一下,肯定会喷出红汁。他抿着嘴唇不说话,邵晟扬便自作主张道:“那我就当你选前者了。” “别……”夏斌脸上发烫。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夏斌扭过头不理他。邵晟扬躺了一会儿,忽然翻身骑在他身上,抬起他的腿作势要往穴里插。明明才做了一次,他竟这么快就硬了。夏斌哑着嗓子阻止他:“别!” “那你说啊,选哪个?” 才欢爱过的小穴尚未合拢,穴口微张,周围的媚肉泛着淫媚的色泽。邵晟扬的东西在穴口打转,却不进去,磨得夏斌又是舒服又是难过。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床笫私语。 “要你疼我。” 邵晟扬通过义哥当中间人买了辆车,很快办好过户手续。他自己平时不怎么开,钥匙放在夏斌手上,夏斌出门买东西的时候便开车去。他好久没摸过方向盘,车技早已生疏,从前号称帝都飙车小王子,如今开车慢得就像刚拿到驾照还在实习期的菜鸟。邵晟扬偶尔把他当司机叫他接送,都嫌弃他开车太慢,要不是自己喝过酒,早把他赶一边儿去亲自上阵了。 一天夏斌接到原悦的电话。原悦说她要乘翌日晚间的火车离开希宏市,问夏斌能不能送她去火车站,一来行李比较多,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被人渣前男友骚扰。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夏斌当然义不容辞。可他记起邵晟扬因为原悦的事儿大吃飞醋。手臂上的烫伤结了痂,已经不疼了,可那恐怖的记忆仍盘桓在他心头。帮原悦吧,邵晟扬八成要生气,不帮吧,夏斌过意不去。 他思来想去,觉得邵晟扬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对其晓以大义,他一定能理解原悦的难处。 夏斌好歹是美国名校毕业,商场上摸爬滚打,对演讲还有点信心。傍晚邵晟扬一回来,他便奉上一杯咖啡,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道:“跟你商量个事儿呀!” 邵晟扬看看咖啡,似乎疑心里面下了毒。 “你还记得原悦吧?她今晚要坐火车走,怕那个前男友又跑来纠缠,所以我打算送送她,不是正好有车么,运行李什么的也方便……”夏斌决定先对邵晟扬动之以情,渲染可恶前男友的变态之处,让他心生同情,再晓之以理,援引现在诸多女性被渣男家暴的社会新闻,让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刚准备发表演讲,邵晟扬便打断他:“行啊。” 夏斌的下巴掉到了地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邵晟扬翻了个白眼:“要是不同意,你不得逼逼一整天?但是我有个条件。” “嗯嗯你说!” “我得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怕你们依依不舍,最后跳上火车私奔了。” 邵晟扬哼哼地笑,下意识地去摸烟盒,想起自己正在戒烟,无奈地放下手,舔舔嘴唇。夏斌看得心旌摇曳,连忙定定神,说:“跟去就跟去呗,明人不做暗事,我才不会跟、跟人家私奔……” “这可说不准。三年前你就是一声不响走掉的,害我找了那么久,我怕你又……”邵晟扬顿了顿,垂下眼睛,“没什么,早点去吧,别误了点,正好我有个朋友要来希宏市,顺道去接他一下。” 深夜,邵晟扬开车载夏斌到原悦家附近。夏斌让邵晟扬在车上等,他先上楼帮原悦搬行李。摸黑偷偷搬走,真有些做贼的架势。邵晟扬冥思苦想半天都没搞懂,为什么好人必须趁夜潜逃,坏人却能招摇过市?有没有人管管啊? 他打开车窗透气,叼起一根没点燃的烟,闻闻味道过瘾。夜已深了,四周黑黢黢的,茂盛的树木在夜风中沙沙直响,惨白的路灯箱不时发出“当”“当”的声音,是飞蛾之类的昆虫撞上灯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等了好一阵,还没见夏斌回来,邵晟扬看看表,时间还充裕,可他连一分钟都不愿多等,直接下了车往楼栋方向走。他不知道原悦家具体住几单元,只记得夏斌大致是往这边走的,便按照印象寻路而去,一路分花拂柳,还没到楼道口便听见喧哗声。 “悦悦!你是要跟这个男的私奔吗!你怎么能抛下我!他是骗你的,只有我才会真心对你!”一个陌生男人急切地嚷嚷。 “我靠神经病啊!快滚不然我报警了!”这是夏斌的声音。 两人争吵起来,陌生男人指责夏斌臭不要脸、横刀夺爱,夏斌痛骂陌生人死皮赖脸、阴魂不散,期间夹杂着女性惊恐的尖叫。周围楼栋的窗户亮起几扇,窗后影影绰绰,大概不少人正在看热闹。 其时夏斌正与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对骂,脚边搁着两个行李箱,一名年轻女子缩在夏斌身后,揪着夏斌的衣角,仿佛将他当作盾牌。 “你快放开悦悦!”陌生人暴跳如雷。 原悦登时抓得更紧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想把悦悦骗到哪里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陌生人冲向夏斌,猛力一推,夏斌下意识地后退,不巧绊到路沿石,整个人向后栽进绿化带里。 陌生人推倒夏斌,转向原悦,声嘶力竭喊道:“悦悦我是真心爱你的,跟我回家吧!咱们好好过日子!”原悦吓得绕着路灯逃窜。 邵晟扬加快脚步,终于找到他们三个,恰好目睹夏斌摔倒那一幕,不由地怒从心头起。再看到陌生人拉扯一个弱女子,更是怒不可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拍了那陌生人肩膀一下。 “谁!”陌生人扭过头。 邵晟扬不由分说一拳砸上他面门。两颗洁白的牙齿飞了出去。 “活腻味了?我的人你也敢动?!” 第20章 白杨派出所民警小赵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机会遇见大明星,更没想到自己还有第二次机会遇见同一个大明星。 那天晚上小赵值夜班,接到某小区群众报警称小区内有人打架斗殴。小赵急忙出警,拉回来三男一女。女的哭哭啼啼,一个男的(王某)满嘴是血,骂骂咧咧,另外两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赵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明星邵晟扬和“差点被骗去传销”的夏斌。 值班民警将四人分开讯问,得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女子、夏斌和邵晟扬的说法相差无几,都说是王某先动的手,邵晟扬出手相救。而王某的说法则大相径庭,他声泪俱下地哭诉夏斌是如何抢走他心爱的女友,又痛斥邵晟扬身为明星居然打人。由于丢了两颗牙,他说话漏风,做笔录的民警拼命忍住才没在当事人面前喷笑出声。 末了,王某义愤填膺:“有没有天理了!明星就能打人吗!我要告他!我要找律师把他告上法庭!我要他身败名裂!”他气得又是跳脚又是拍桌,民警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安抚下来。 这可为难了小赵。他负责给邵晟扬做笔录,邵晟扬全程冷静自若,叙述有条有理,顺道还与众民警谈笑风生,就连上了年纪不了解娱乐圈的老警察都对他颇有好感。其实小赵内心是倾向于邵晟扬这一边的,但邵晟扬毕竟打了人,还打得不轻,弄不好就要吃官司。小赵的女友是邵晟扬的死忠粉,万一小赵没处理好这事,被领导批评事小,女友一怒之下分手就玩完了。 “这个……邵先生您是名人,您要不要联系律师什么的?”小赵抓耳挠腮。 “怎么?姓王的要告我?”邵晟扬笑,“让他请个好律师才是真的。” “这……王先生情绪比较激动,其实打官司事小,万一他联系媒体……” 邵晟扬想了想,问:“我能打个电话吗?” “行啊,请便。” 邵晟扬转身打了个电话,不知打给谁,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转向小赵,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请律师,爱咋咋地吧。” 一般遇上这种事,民警都以调解为主,调解不成功再让双方准备打官司。小赵将四人叫到一间会议室,努力用充满执法者威严的声音说:“你们看看,这件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吧?打架斗殴往轻了说要批评教育,往重了说可是要治安拘留的。王先生,我们调取了小区监控录像,发现的确是你先推搡夏先生,你于理有亏。邵先生,虽然王先生不对在先,可你打掉人家两颗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你们看,这事儿是大事化小还是……?” 邵晟扬还没说话,王某便兔子般跳起来,猛拍桌子:“你这个小警察,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为人民服务呐,原来是在和稀泥!什么叫我与里有亏?明明是姓夏的抢我女友在先,你们怎么不说他?而且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没站稳,能怪我吗?说句不好听的,我看他是碰瓷吧!”他指着自己的牙,“我呢!他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我却被打掉两颗牙!岂有此理!” 小赵满头是汗:“这这这……要不邵先生承担你的医疗费用?” 邵晟扬冷笑一声:“他先推搡别人,又去拉扯女孩子,显然图谋不轨,我在他犯罪过程中阻止他,这是正当防卫!” “你居然说我是犯罪?你当你是法官啊?好大的口气!我不管!我就要告你!我要打官司!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嘴脸!” “你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你卑鄙无耻无理取闹!” 眼看两人就要在派出所里动起手,民警们急忙拉开他们。这时会议室门外传来一阵清朗的大笑,伴随着有节奏的鼓掌声:“好呀!去告呀!最近正愁没有话题热度,多谢你搞出一个大新闻!” 砰!大门被猛然推开,一名西装革履的棕发男子鼓着掌走进会议室,背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年轻人。棕发男子脸孔轮廓很深,眼睛泛着蓝色,大概是混有异国血统。黑衣年轻人沉默地掩上门,背着双手站在棕发男子身后,看起来就像混血儿少爷和他的忠实保镖。 所有人都因他的突然登场而愣住了,过了许久民警们才反应过来:“你是谁?这里是会议室,闲杂人等请勿入内!” 棕发男子笑嘻嘻地掏出一叠烫金名片分给众民警:“我邵晟扬的经纪人简裕松,大家叫我jensen就好。”他一点儿也不避讳王某,也递给他一张名片,态度甚至可以说毕恭毕敬。 “我刚到希宏市就接到sean的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要吃官司了。”sean是邵晟扬的英文名,jensen习惯用英文名称呼周围人,说话还时不时夹杂洋文,“我得谢谢你啦r王,我最近因为私事好长时间没管sean,他的关注度和曝光率都下去了,公司批评我呢。正好sean有一部新戏即将开拍,如果在开机前夕闹出个大新闻,那可是免费的话题和热度啊!我简直求之不得!拜托你快点去告sean吧,闹得越大越好,媒体就爱关注这种事,连做营销的工夫都省了。r王你可真及时雨啊!哎呀呀让我想想,sean的微博是我代管的,我还得拟一篇公关长文呢,该怎么写好呢……?” 这一番可谓感激涕零的话弄得王某摸不着头脑,原本是想让邵晟扬身败名裂,怎么这个经纪人却来一招乾坤大挪移,把危机搞成了机会?不告他吧,咽不下这口恶气,告他吧,万一变成免费炒作,岂不是亏大了? 经纪人谢完王某,转去数落邵晟扬,责备他放任自流,完全没有身为偶像的自觉,简直丢光自己的脸了!邵晟扬连连点头称是。其他人面面相觑,搞不清经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某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要让别人拿自己当枪使比较好,于是恶声恶气道:“我大人有大量,饶过你们这回,但是你们得赔我医药费!” 邵晟扬怒极反笑:“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我没找你赔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jensen按住邵晟扬的肩膀:“给就给呗,人家帮你红呢,连一百块医药费都不给人家?”说罢对王某莞尔一笑:“您是刷卡还是收现金啊?” 王某气得差点吐血。 在jensen的周旋之下,这场闹剧最终以邵晟扬支付一千元医药费而告终。 邵晟扬的看法是:“一毛钱都不该给这种人!都是惯出来的!” 王某骂骂咧咧地去了医院,临走前撂下狠话:“我要让你们好看!” jensen乐不可支地回他:“哎呀谢谢你了,我已经够好看了,不过再好看一点也无妨!”王某差点又气得吐血。 原悦错过了火车,不得不临时改签。jensen让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沉默的黑衣年轻人送她去火车站。夏斌这时才知道,年轻人就是邵盛扬的助理,名叫连昊,jensen开玩笑叫他“日天”,前不久两人才去国外扯证。 jensen开车送夏斌和邵晟扬回家。邵晟扬坐副驾驶,夏斌老老实实坐后面,一路上垂首不语,活像个犯了错孩子。jensen眉开眼笑地同民警们告别,称赞他们秉公执法,一上车就变了脸色,横眉冷对,目光如炬。 “你不好好跟着谷导拍戏,在外面惹什么是生什么非?” 邵晟扬淡定回道:“助人为乐,日行一善,谁知道遇上恶人先告状。” “哼,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看你怎么收场!” 邵晟扬抱拳:“多谢jensen救命之恩。” “这还差不多。给你带了伴手礼放在后备箱,待会儿记得拿。” “哇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要感动哭了。” “多拍戏,少惹事,我就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劲,夏斌在后座无聊得紧,反正也没他什么事儿,干脆打了会儿瞌睡,恍惚间猛然听到邵晟扬喊他的名字,下意识跳了起来,脑袋“duang”的一声撞到车顶,哀嚎着抱头倒下。 “这二货谁啊?”jensen问。 “哦,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呢,这是夏斌,是我……新请的私人助理。” “怎么没听公司说起?你不要小日天了?” “连昊他最近不是不在么,总得有人干助理的工作,我就自己请了一个,工资从我账上出,跟公司没关系。况且我觉得连昊跟你结婚之后再给我当助理有点儿不太合适,万一我对他什么地方不好,他跑去你那儿告上一状,那我还要不要混了。” jensen思忖:“有理。我也觉得小日天继续当你助理有些不妥,小日天那么帅,你看上他怎么办?” 邵晟扬黑线:“一般人会说‘我比较帅,他看上我怎么办’吧?” jensen:“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呢?一点都没有谦虚的美德。” 邵晟扬:“……就你谦虚。你从不炫耀自己老公。” jensen哈哈两声,说:“对了,你的新助理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以前在哪个公司干过?” 夏斌一惊,他的照片上过好些新闻媒体,虽然三年来甚少有人提及,但保不齐jensen以前见过。该怎么跟他解释昔日邵晟扬的老板如今来给他当助理这回事呢? 夏斌绞尽脑汁,jensen也在冥思苦想:后视镜里那张脸好熟悉,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直到车子驶进小区,jensen才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sean床头照片里的那个人吗!” 第21章 直到车子驶进小区,jensen才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sean床头照片里的那个人吗!” 夏斌一头雾水:“什么照片?” 邵晟扬暗中掐了一把jensen大腿:“就你话多!” jensen看看夏斌,又看看邵晟扬,闭上嘴不吱声。送到目的地,两人下车,jensen从车窗探出头喊:“多拍戏!少惹事!我们还是好朋友!” “求你快走好不好!” 夏斌跟在邵晟扬身后进了家门,满腹都是疑问,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jensen说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照片?邵晟扬为什么要把他的照片摆在床头?扎他小人儿吗?这倒是能说通。邵晟扬恨他恨得每天睡前都要扎他小人儿,这到底是有多恨……越想越害怕!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邵晟扬看在眼里,一面脱掉外套扔给他一面问:“想说什么?说。” 夏斌思前想后,决定不问照片的事,万一勾起邵晟扬某些惨痛的回忆,他又要挨罚。 “我——我谢谢你啊!”他大声喊道,“你那一拳揍得好,要不是你那个变态渣男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呢!幸亏你跟着一起去了!” 邵晟扬表情复杂:“……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没别的了?” 夏斌抓抓头。还能说什么?夸赞邵晟扬身手了得,顺便向他讨教几招?这不是找抽么。打听jensen和连昊小两口的情感生活?那是人家私事儿别这么八卦好不好。再不然痛骂渣男变态无耻?邵晟扬口才好,估计能骂得比他更难听还不带脏字儿,还是别班门弄斧了…… 他满脸犹豫不决的神情,邵晟扬撇撇嘴:“你的感谢就是嘴上说说?拿出实际行动来。” “呃……你是让我给你送礼?” 邵晟扬扶着额头:“你真有想法……你的钱都是我给的,你给我送礼?真该让jensen过来呵呵你一脸。” “……不然你要什么?你说清楚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夏斌说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这话像是应该再床上说的,不该在地上说。他讪讪地捂住脸,假装咳嗽。邵晟扬坏笑着看他:“好,我说清楚,你没钱谢我那就用身体谢呗。” 他往沙发一倒,对夏斌歪歪头:“主动服务,不用我教你吧?” “……大保健也算主动服务的一种呢,你要大保健吗?” 邵晟扬并不生气,指指自己肩膀:“行啊,想不到你学会做大保健了,那就来一套呗正好我手酸着呢。” 夏斌被他一噎,顿时说不出话。邵晟扬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行动。他不知道邵晟扬准备的是幽默机智的打趣还是刻薄冷漠的嘲讽,他盯着邵晟扬的嘴唇,为其中即将吐出的话语而苦恼。薄薄的嘴唇抿着一抹笑,让他觉得刺眼,又让他觉得难以抗拒。 他倾身向前,在邵晟扬嘴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很快就分开了。 邵晟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夏斌捂着嘴,假装咳嗽两声,掩盖自己扭曲的表情。“这个够吗?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揉肩捶腿?” 邵晟扬突然笑出声,出神地盯着脚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们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呃……昨天?” “不是在床上。” 不在床上?那就是至少三年前的事儿了。夏斌哪记得那么久远的细节,他和邵晟扬什么没干过,有时候情趣来了一天要互啃好几次,谁记得最后一次是几时? 邵晟扬说:“你肯定不记得了,是三年多之前的平安夜,你非说要去看什么烟花表演,我们只好大半夜跑到广场上等敲钟。好多人都在等,人山人海的。我说好冷,你就把我的手揣在怀里。十二点钟响的时候,广场上开始放烟花,好多情侣都在烟花下接吻,然后……” 然后夏斌也凑过来亲他。邵晟扬挡了一下,说这样不好,毕竟是公共场合呢,夏斌嗤笑说怕什么大家都看天呢谁看你,不由分说便吻上来。 邵晟扬说到这儿蓦然停住,眉头绞在一起。“新年刚过没多久你爸就被纪委带走了,之后你忙得焦头烂额,再没空管我,等到我实在等不及去找你的时候,你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夏斌胃里一阵翻搅。每当有人提起他家的灾难,他就觉得胸闷胃痛。“你非说这个不可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邵晟扬恢复冷漠的表情:“不说了。” 那天晚上邵晟扬没要他,两个人背对背睡着,各怀心事,没对彼此多说一句话。 谷亦峰和jensen关系不错,听说jensen蜜月归来,做东请客,弥补自己未能参加婚礼的遗憾。邵晟扬跟去蹭饭,原本想拉着夏斌一起,但夏斌一听谷亦峰的名字就推脱不去。他跟谷亦峰认识,如今谷亦峰混得有头有脸,夏斌却变成邵晟扬的“专属司机”,见了面委实尴尬,索性不见为妙。他送邵晟扬到了约定的餐厅,自己开车到周围溜达,等邵晟扬饭局毕了再叫他回来。 夏斌其实没什么好溜达的,找了家咖啡店坐在角落位置发呆。从昨晚到今天,他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像装着什么事。不过不是原悦那事儿,而是别的……他左思右想,觉得都是jensen那句话的错。“你不就是sean床头照片里的那个人吗”。他太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照片?邵晟扬为什么要把他照片放床头?是不是有病? 乔铭易敲他问在不在线,在就一起打本,夏斌回在外面浪呢,乔铭易大怒:“现充!烧!” 夏斌:什么现充啊,给人当牛做马呢。 乔铭易:那也是现充!吃我大火球术! 夏斌:对了咨询你一下。假如你特别恨一个人,你会不会把他的照片摆在床头? 乔铭易:我这种向往爱与和平的人怎么会有特别恨的人呢?好难理解哦!” 夏斌:打个比方,有个傻逼没事就在游戏里抢你人头,没事就开红名杀你,没事就纠集一帮小伙伴蹲在重生点轮你,你实在气不过,苦练100级,终于到了能吊打他的地步,结果你去找那个傻逼,却发现他a了,你会把他的截图放在桌面天天诅咒他吗? 乔铭易:居然a了!懦夫!我何止要诅咒他,我还要天天在世界上骂他,叫公会成员排成“xx是傻逼”形状,反正他看不见,而且就算他回来也不是我的对手233333光是想想就觉得爽! 夏斌想,邵晟扬果然是天天对他的照片扎小人儿呢,到底是有多恨他,到现在还没把他扎成紫薇,他是不是得谢谢邵嬷嬷宽宏大量? 一个小时后邵晟扬来电话,叫他去接。夏斌忙不迭赶到餐厅,邵晟扬正扶着门口的电线杆,一副要吐的样子。夏斌搀他上车,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直接被熏得一个跟头。 “你喝了多少啊这是?” “也没多少……还不到一斤……” “那还叫没有多少?!” “你是没见到jensen,那酒量可真是……” 夏斌一脚油门,争取尽快赶回家,免得邵晟扬吐在车上,那可不好收拾。 “喂喂喂你们这帮人喝这么疯还要不要命了?!” 邵晟扬剜他一眼:“过去我在酒桌上给你挡酒,可没见你关心我,现在倒学会假惺惺了……” 他喝得太多,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晕,歪着身子倚在车窗上,窗外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映在他迷离的醉眼中,一派流光溢彩。夏斌喉咙一紧,急忙移开目光,专心盯着前方道路。 “你这饭局吃得还挺快。”他用调侃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慌张。 “骗他们说还要去赶别的场子,中途逃出来的。”邵晟扬醉意盈然,说话轻飘飘的,往常的冷酷和严厉此刻从他身上消失了,换上一副全无防备的温和面孔——使夏斌不由想起了从前那个邵晟扬。 床头照片又浮现在夏斌脑海里。他太好奇那张照片意味着什么了。哪怕真是用来扎小人的,他也想让邵晟扬亲口说出来,否则心里就一只悬着什么,像等着一只未落地的靴子,让他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邵晟扬眯着眼睛,似乎正在打瞌睡。夏斌怕他睡着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于是鼓起勇气道:“jensen说你床头放着我的照片,真的吗?” 邵晟扬面上波澜不惊,只有眼皮微微抽搐一下。“真的。” “……为什么?” “我怕忘了你有多可恨。人最爱犯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怕时间久了就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所以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看你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仔细回味你的可恶之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这叫卧薪尝胆你懂不懂。” 这个答案和夏斌预想的差不离,但亲耳听到还是令他油然生出一股心酸。在他内心的某个无名角落,潜藏着一种小小的期待:他希望邵晟扬不是因为恨他才留着他的照片。怎样都好,哪怕只是放在那儿积灰忘了扔,都比恨他要强上百倍。 他干巴巴地说:“你是不是还往照片上扎针咒我啊?” “扎,当然扎,每天扎一根,从找不见你那天开始,直到找到你那天为止,一共扎了一千二百七十二根针。” 夏斌勉强笑了两声。邵晟扬一定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把日子算得那么清楚? “你真会说笑,扎一千多根针,不成刺猬了?” “你就是刺猬。你扎得我好疼。” 夏斌虎躯一震,差点把车开进沟里。“喂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哪扎过你?这锅我不背哈!你是不是还珠格格看多了把自己代入紫薇了?” 邵晟扬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夏斌觉得他肯定喝高了,分不清幻想和现实,等他酒醒就好。 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库,邵晟扬仍靠在车窗上,像是睡着了。他酒品倒不错,喝醉了不发酒疯,安静如鸡地睡觉。夏斌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替邵晟扬解开安全带,摇了摇他的肩膀:“醒醒,到了,下车。” 邵晟扬猛地睁开眼睛。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被拖进车里。 “哇你要干什么!是我啊我是夏斌!你把我当什么了?”夏斌胡乱挣扎,一会儿碰到雨刷,一会儿碰到车灯,幸好地下车库里没人,否则一定会以为他们在车震。 邵晟扬将他按在自己膝盖上,凑到他耳边说:“你扎得我好疼,夏斌。就扎在我心里。” 第22章 “你他妈喝多了吧?!放开我!”夏斌挣扎。 邵晟扬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来面对自己。 “我好怕忘了你的脸,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假如有一天我走在街上跟你擦肩而过却再也认不出你该怎么办?现在好了,总算找见你了,回头我就把照片扔掉,真人在我面前,还要那破照片干什么?” 他“砰”地拉上车门,另一只手死死环住夏斌的腰。夏斌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两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内空间中,彼此间的距离只有一根头发丝那么短,温热的呼吸拂在对方脸上,很快便将周围的空气熏得发烫。 夏斌决定收回前言。邵晟扬的酒品一点儿也不好,喝多了就发疯。 “夏斌你实话告诉我,”邵晟扬将下巴埋在他颈窝里,“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我,那么尽管拿走你想要的就是了,为什么要对我好?如果你是真心待我,为什么又要那样折磨我?” 夏斌哑口无言。这种问题叫他如何回答?让他说实话,可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从前觉得既然自己出了钱,那么就拥有了对方的全部,对方应当任他予取予求。他高兴了就待人家好点儿,不高兴就差点儿,无可厚非。对于邵晟扬也是这样,甚至更加极端,发狠的时候格外狠,爱护起来也格外爱护。因为邵晟扬是那么与众不同,他有才华,也肯努力,夏斌从不吝惜对他的欣赏。听见别人赞美邵晟扬,他会比自己得了夸奖更高兴。 邵晟扬哭起来的时候很有趣,但笑起来也很好看。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5节 邵晟扬在床上很诱人,在舞台上也光彩照人。 夜里醒来,发现邵晟扬躺在自己身边,会感到安慰和满足;但与他一起并肩走在阳光下,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三年前那场变故发生的时候,夏斌首先想到就是离开邵晟扬。他早已预料到周围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会用怎样的话语轻蔑自己。被那些昔日的狐朋狗友贬损讥笑一顿,他权当被狗咬了,可如果邵晟扬也对他说同样的话,他则会十倍百倍地受伤。 而邵晟扬不出所料地,找到他,嘲笑他,报复他,将他最难以面对的一切都一一实现。 现在邵晟扬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反倒想问邵晟扬: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想什么? “邵晟扬你喝多了,起来回家。”他说。 箍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掀开他的衣服,探进他裤子里。 “你干什么!”夏斌大惊失色。难道他要直接在车里……?!“别在这里!被人看见怎么办?!” “没人看见。”邵晟扬闷闷不乐地说。 地下停车场中阴森寒冷,头顶亮着惨白的灯光,活像恐怖片现场,更糟糕的是,随时可能被晚归的人发现。到时候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回家做好不好?”夏斌急切地问。 “我等不及。” 一根手指猛地插进未经润泽的后穴。夏斌疼得叫了一声,因怕被人听见,连忙捂住嘴。那根手指在后穴中屈伸按揉,分开紧窒的内壁,压平穴口的褶皱,将本就柔软的媚肉捣弄得更加柔软。慢慢的,黏滑的液体从甬道深处泌了出来,濡湿邵晟扬的手指,随着手指挖掘的动作流出无法闭合的后穴,浸湿双腿之间的布料。 邵晟扬干脆扒掉他的裤子,露出白皙圆润的臀部,又往后穴里加了一根手指。双指模仿阴茎抽插的动作,在股间进进出出,带出更多汁水,然后猛地插入深处,向两侧分开,撑开内壁,将狭窄的甬道扩张到极限。夏斌咬住自己的手背,努力不发出半点声音,喉结剧烈颤抖,呼吸越发急促,额上沁出一层薄汗,被邵晟扬这么轻拢慢捻,下面身不由己地硬了。 后穴不知餍足地一张一合,嘬紧邵晟扬的手指。区区两根手指根本无法填平下面饥渴的欲望。回家已经来不及了,夏斌现在连路都走不动,双腿间明明汁水淋漓,却像着了火似的,烧得他头晕脑胀。 “转身,坐上来自己动。”邵晟扬命令。 夏斌的裤子被褪到膝盖处,艰难的在狭窄的空间中转身,背对邵晟扬坐在他大腿上。邵晟扬解开裤链,拉出自己勃发的性器,在夏斌臀缝间来回摩挲,坚硬的龟头擦过微张的穴口,却不急着捅进去。 邵晟扬磨蹭了许久,待穴中泌出的淫汁将男根濡出一层水光,成了天然的润滑,才将龟头对准穴口,接着握住夏斌的腰,缓缓按下去。夏斌丝毫不觉得疼,只有一种钝钝的饱胀感,随之而来的是体内空虚被填满的无与伦比的满足。 阴茎捅开柔软的媚肉,抵入淫穴深处,由于体位的缘故,这次进得比以往都深,全根没入穴中,只剩阴囊留在外面。邵晟扬呼出一口气,笑着低语:“好厉害,全部都吃进去了。” 他拉起夏斌的手,往身下探去:“你摸摸,是不是全在里面?” 夏斌只触了一下便缩回手。邵晟扬的性器尺寸不小,居然整根埋进去了,他里面真能塞进那么大的东西吗?他看不见下身的样子,可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庞然大物挺进狭窄穴口的情形,他就难为情得整张脸都红了。 “光坐进去可不够,快动。” 夏斌哪动得起来。邵晟扬不耐烦地扶着他的腰往上一提,然后重重按下去,如此反复,随着这一提一按的动作,他上下摆动腰身,于是阴茎自穴中滑出些许,再度埋入穴中。激烈的动作让整辆车都有节奏地震了起来。夏斌再怎么忍也受不住这种刺激,唇间逸出一丝又一丝情难自禁的哼叫。 剧烈震动的车身和车内传出的男性呻吟声明晃晃地显示出车中正在发生一场火热的情事。 “轻点……不要那么快……嗯……嗯……慢点!” 夏斌被顶得连连喘息,情欲如潮水般裹住全身。他被邵晟扬牢牢控制着,没有一点自主权,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吞咽男性阳物的淫穴,被毫无节制地使用。邵晟扬拿他来套弄自己的阴茎,满足自己的欲望,既向他挥洒炽热的情爱,又凶狠地蹂躏和报复。 一想到邵晟扬会把怨怼和精液一起发泄在自己体内,夏斌便生出一种更为激昂的兴奋感,淫穴将邵晟扬吸得死紧,浑身上下都覆上一层滑腻的汗水。 邵晟扬顶得越来越激烈,夏斌猛地一颠,脑袋撞上车顶,疼得惨叫一声。邵晟扬停止动作,揉揉他撞到的地方,“疼吗?” “废话……”夏斌龇牙咧嘴。 “那你自己来。” 握住腰臀的手放开了。邵晟扬掀开他上衣,露出胸膛,两颗饱满的乳尖早已硬挺,仿佛正等着他人采撷。邵晟扬不再顶送下身,捏住两颗肉粒抚摸拉扯,用粗糙的指腹狠狠按揉,像是要把小巧的乳珠按进乳晕里。夏斌从不知道乳尖被人玩弄也会这么舒服。再加上邵晟扬在他身后,捉弄似的舔舐他耳后的敏感处,更激得快感一波又一波涌上来。 后穴中的抽送停止了,夏斌只能自己动。他一手抓着车窗上方的扶手,一手按住椅背,抬起腰部再坐下去,让邵晟扬的阴茎贯穿自己身上最为脆弱隐秘的器官。 假如刚巧有个晚归的居民经过车前,便能看到车内两具纠缠在一起的雄性躯体,一个稳稳地端坐,玩弄着另一人胸前的肉粒,另一人沉浸在放荡的情事中,大胆地起伏扭动。喘息声,呻吟声,肉体拍打声,阴茎反复插入后穴扑哧扑哧的水声,充斥着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将简单的车厢变成极乐天堂。 夏斌自己掌握节奏和力度,次次都让阴茎顶上敏感点,没过多久,前面便硬得受不了,顶端渗出点点汁液。他之前被邵晟扬操射过一次,有了经验,也不再怯场,这次顺顺利利地达到巅峰,前面喷出大量精液,喷得老远,射在前窗玻璃上。高潮的同时,淫穴痉挛般地收紧,绞得邵晟扬缴械投降,也射了精。一股股滚烫的精液浇灌在敏感至极的内壁上,让夏斌后面也攀上顶峰。 第23章 两次性爱都同时用前后一起高潮,习惯了这种无上的快感,恐怕以后单单抚慰一个地方再也满足不了夏斌了。 浓稠的精液混着透明的淫水流出穴口,将两人下体濡得一片狼藉。邵晟扬舒服过了,又想起夏斌从前的错处,便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按在前窗玻璃前,正对那片溅上精液的地方。 “舔干净。”他命令。 夏斌满脸潮红,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一派恍惚迷离,邵晟扬让他干什么,他就乖乖照做,于是伸出舌头,将玻璃上的白浊逐一舔净。嘴里尝到精液腥膻的味道,他才回过神:我他妈在干什么啊? “好吃吗?”邵晟扬哼笑。 “好……好吃……”夏斌低声回答。 “跟我的相比哪个更好吃?” “你的好吃……” 邵晟扬蘸了些下身的液体,叫夏斌回过头,手指塞进他嘴里,像阴茎抽插小穴一样抽插他的嘴。夏斌呜呜直叫,舌头却不由自主缠住邵晟扬的手指含吮吸舐。 他双目失神,唇角淌下透明的津液,邵晟扬抽出手指,将他拉向自己,吻住他的嘴唇。夏斌扭坐在他身上,和他亲吻许久,等肺里的氧气差不多消耗完了,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邵晟扬的手攀上夏斌的面庞,在他唇角流连不去,像在用手指感受他嘴唇的形状。 “夏斌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夏斌握住他的手,将他手掌贴上自己脸颊。“你是邵晟扬,不是别的什么,就是邵晟扬。” 邵晟扬怔了一下,仿佛有一股暖意从夏斌的手流到他的手,再顺着手臂上的血脉经络流进心里。 他一言不发地给夏斌提上裤子,推开车门。夏斌捂着屁股跳下车。精液和淫水不受控制地从后穴涌出,弄得他双腿之间又湿又腻,幸亏晚上没人看见,否则他连走出地下停车库的勇气都没了。 邵晟扬跟着下车,向出口走了几步,发现夏斌没跟上来,便转过身。夏斌夹着双腿,迈着小碎步跟在他后面。邵晟扬说:“你那什么姿势?得小儿麻痹症了?” 夏斌龇牙咧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邵晟扬看看他,拉起他的手,晃了两下:“走吧,回家。” 谷亦峰的新电影《白衣》在希宏市正式开拍,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开机仪式,请了好些媒体来共襄盛举。谷亦峰为人低调,并不爱搞这些花式噱头,原想简单一点就好,实际上这铺张的开机仪式是投资方万乐传媒的主意。 谷亦峰人前对着镜头闪光灯露齿而笑,人后就拉着邵晟扬吐槽:“妈的我这是当导演啊还是当导游啊?” 邵晟扬宽慰他:“先把名气打响也不错。” 谷亦峰嗤笑:“你以为万乐这是捧我呢?回头你看看他们发给媒体的通稿,‘当红男星祁泽加盟知名导演谷亦峰新作,与影帝邵晟扬同台飚戏’,我用阑尾都能猜到是这么写的——顺带一提我已经没有阑尾了。” 年轻的祁泽是万乐传媒的新宠,借着投资方的东风,被强行塞进《白衣》剧组。谷亦峰私下抱怨过,剧中有个角色本来已选好演员,是个出身话剧团的新人,可演技不俗,而且这个角色有多场同阎湛、谷亦峰等人的对手戏,既能展现演员的演技,又是个向前辈学习的大好机会,演好了,指不定能拿个奖。谷亦峰有意提携新人,遂定好了演员,可半路杀出个投资方,硬是要他把这个角色交给祁泽。 祁泽是几年前依靠某选秀节目一炮而红的,脸长得不错,能吸引粉丝,可演技委实说不上好。谷亦峰想拿着片子冲奖,每个演员都精挑细选,不愿让祁泽拖累自己。给个客串就算了,那么重要的一个配角,怎能说给他就给他?然而投资方是大爷,饶是谷亦峰再怎么固执己见,也不得不向孔方兄低头,将那配角给了祁泽,原本定好的那位演员只能委屈他演另一个小角色了。 片场事务繁忙,邵晟扬必须带个助理在身边。jensen有意让公司把连昊调到别的岗位,理由是“反正你都自己雇新助理了,让他上”。夏斌却不太乐意。剧组中有些人——比如谷亦峰——认识他,见面免不了尴尬,邵晟扬说让他兼任助理,他百般推脱。 邵晟扬笑话他:“你都这境地了,还在乎什么脸面?反正你早就没脸了。” 夏斌被他说得不自在,讷讷地说:“就是不愿意。” “行,不去就不去吧。” 邵晟扬理解他的处境,但是一来身边的确缺人手,二来夏斌总不能一辈子藏着不见人吧。而且邵晟扬对夏斌总是怀着一种恶作剧般的念头,床上床下都想欺负他,床上弄得夏斌狼狈不堪,他心里爽快,床下弄得夏斌尴尬为难,他也挺高兴。何况夏斌即使到了片场也没什么,邵晟扬在剧组里说得上话,有他罩着夏斌,除了谷亦峰之外没人敢给夏斌脸色看,而谷亦峰人好,也不会随便给人脸色看。 拍摄第三天中午,邵晟扬故意打电话给夏斌,说自己剧本忘家里了,让他赶紧送过来。其实邵晟扬早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随便挑一场都能行云流水般演下去,哪怕一时忘了某句话,或者剧本临时改动,只需借导演手里那份看一眼就行。可夏斌不知道这一点,虽然经营过娱乐公司,但对于拍摄现场的事并不了解,以为没有剧本就拍不下去,急忙赶去片场。 到了片场门口,夏斌被保安拦下来。为了防止粉丝或记者混进片场,影响演职人员或泄露影片情报,片场门禁森严,人员出入都必须出示工作证。保安从保安室从探出头,对夏斌说:“小伙子你牌子呢?” 夏斌不解:“什么牌子?” “没牌子不能进。” 夏斌着急:“我是来送剧本的。” “谁让你送的?” “邵晟扬。” 保安撇撇嘴:“那你叫他过来说一下,不然按照规定不能让你进去。” 夏斌摸出手机寻找邵晟扬的号码,忽听背后一阵引擎轰鸣声。一辆大红色的玛莎拉蒂疾驰而来,堪堪停在片场门口。夏斌正想哪儿来的傻逼土豪啊怎么比他以前还会显摆,就见三名西装革履的保镖整齐划一地下车,一人恭恭敬敬拉开车门,其他两人背着双手堵在车头,好像四面八方会射来子弹,而他们随时准备被老板挡枪的样子。 一只锃亮的皮鞋踏出玛莎拉蒂。保镖对保安厉声道:“还不开门!这位是万乐的甘士宇甘总!” 保安瞪圆眼睛。万乐传媒是《白衣》最大的投资人,那么甘士宇就是幕后大老板,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好好巴结呢。保安也不管什么敬业什么规定了,对甘士宇点头哈腰,急忙打开道闸。 此时正值午休,一些剧组人员听到门口的喧哗,纷纷聚拢过来看热闹。一个年轻人拨开人群,急急忙忙跑向甘士宇。他就是祁泽,万乐最近力捧的小生。 “哎呀甘总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祁泽一脸狗腿,将甘士宇扶出车外。 “来探班啊,看看你的表现怎么样。” 甘士宇今年不到三十,生得年轻英俊,却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痞相,一下车就和祁泽勾肩搭背,不知情者还以为两人是一对混世魔王二世祖。 剧组人员见状,有的跃跃欲试,也想上去抱一把大腿,有的不屑一顾,不就探个班么,这么兴师动众,还以为国家领导人来视察呢。 夏斌则迫不及待用剧本挡住脸,默默移动到门口一棵树后,希望没人注意到他,等这一拨人走了,他再想办法联系邵晟扬。 他低头摸索手机,挡脸的剧本却被猛地拉下来,一张英俊笑脸取代剧本凑到他眼前。 “哟,这不是夏总吗!我就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起初还不敢确定!你咋变成这样了,差点没认出你!” 甘士宇扯着大嗓门,嬉皮笑脸地猛拍夏斌肩膀。 “好几年没听到你的消息,想不到居然在这儿碰上了,缘分啊!夏总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夏斌好想找口井跳下去淹死算了。 第24章 甘士宇从前是夏斌的狐朋狗友之一,两个富二代常混在一起,后来因为一件事吵了一架,便渐渐疏远了。自从夏父锒铛入狱,甘士宇更是干脆断了跟夏斌的联系。夏斌因资金紧张曾去找过甘士宇,结果他闭门谢客,直接叫秘书将夏斌打发走。 现在甘士宇一如既往地飞扬跋扈,耀武扬威,而且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曾对夏斌不留情面的事。他拽着夏斌胳膊就往片场里走。保安见到堂堂甘总竟跟一个跑腿助理称兄道弟,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反刚才不近人情的态度,对夏斌眉开眼笑,殷切道:“原来是甘总的朋友啊,失敬失敬,您以后常来!” 夏斌被甘士宇不由分说拖进片场。祁泽跟在两人身后,不失时机地插嘴:“甘总,这位是……?” 甘士宇笑嘻嘻地将夏斌推到他面前:“哎呀小泽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位是夏斌,曾经星咏的大老板,我的好哥们儿!” “曾经”二字用的微妙,祁泽看夏斌从头到脚一身普通行装,心里大致了然:听说星咏早就被收购了,这位老板大概也失业了吧。 夏斌郁闷地想,你他妈真好意思,当年我最困窘的时候找你帮忙,你闭门不见,现在跟我装什么装?他咧开嘴:“甘总居然记得我,我面上倍儿有光,当初你不肯见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当我是朋友了呢!” 他话里带刺,想激一激甘士宇。孰料甘士宇非但没流露出窘迫之色,反而从容道:“老夏,我一直当你是哥们儿!都怪我那个老不死的老爹,说什么‘别跟姓夏的扯上关系,当心被连累’,把我给禁足啦!我是想给你表表心意都不行!”他一副委屈表情,活像夏斌错怪了他似的。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了他这番话,反倒会认为是夏斌无理取闹,糟蹋了甘士宇一番好意。 夏斌心中冷笑。甘士宇老爹好几年前就开始吃斋念佛,不问俗事,三天两头去庙里小住,就差没剃度出家了。甘父一心向佛,家业都交给甘士宇打理,别说给儿子禁足,甘士宇在家里独掌大权,他要干什么,甘父连个屁都不会放,还得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给儿子背锅。 夏斌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的大善人,但也懒着再跟甘士宇计较什么。现在他俩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计较从前那些不愉快也没多大意思,反正今天只是巧遇,今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 片场门口的骚动自然引起了导演的注意。谷亦峰午休时正和邵晟扬讲戏,听见有人喊“甘总来了”,便好奇地出去看看。邵晟扬也跟去了。他左右等不到夏斌,正奇怪他跑那儿去了,一出门就看到他跟甘士宇勾肩搭背,不禁纳闷,这俩人怎么凑一块儿了? “嗬,大老板来了,”谷亦峰对邵晟扬耳语,“拍戏第三天就亲自探班,这是在给祁泽撑腰长脸啊。你说万乐传媒现在有多捧祁泽?” 邵晟扬蹙眉不语。他其实根本不在乎甘士宇捧不捧祁泽,他的注意力全在夏斌身上。甘士宇他也认识,从前是夏斌朋友,为人桀骜不驯,听说当年夏家出事,甘士宇非但没帮忙,反而干脆利落一刀两断,现在又跟夏斌那么亲近做什么?假惺惺给谁看啊“他怎么突然来了?没听说啊。”邵晟扬向谷亦峰低语。 “当老板的最爱一拍脑袋办事,你莫非不知道?” 一转眼看到甘士宇身边的夏斌,谷亦峰的笑容变成了惊讶。“夏斌怎么也来了?上次吃饭时听你说夏斌现在在给你当助理,我当你喝多了开玩笑呢。结果是真的啊?” “……废话,我会开那种玩笑吗。” 谷亦峰啧啧有声:“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心眼,这不是故意让人家出丑吗?我都替他觉得尴尬。” “我又不知道甘士宇会来。” “不是甘士宇的问题,就算他没来,场面也很尴尬好不好。” “有我罩着,谁敢给他脸色看,哦除了你。但是你人这么好,肯定不会为难他对不对。” 谷亦峰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邵晟扬扭过头不说话了。 谷亦峰对乌泱乌泱一群人按按手:“都聚在这儿干嘛呢?不知道还以为有人跳楼了呢!人家甘总过来探班,是来围观你们的,你们老围观人家干什么?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导演发话,一群人便散去了。谷亦峰上前笑吟吟地和甘士宇握握手:“您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突发奇想!是我疏忽啊,没提前通知,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就想看看我们家祁泽表现的怎么样,那小子没给您添麻烦吧?” 谷亦峰笑得勉强。上午刚好有祁泽一场戏,祁泽表现不佳,谷亦峰喊cut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把祁泽叫来批评了一顿。现在面对大老板,他不好意思直说祁泽演技不行,只能旁敲侧击道:“年轻人演技还需要琢磨琢磨。” “那得靠您多指导!哦还有扬哥,您是祁泽前辈,希望您能多教教他!” 祁泽在一边随声附和:“请二位多指导!” 谷亦峰邵晟扬赔笑:“不敢当,应该的。” 甘士宇大手一挥:“不打扰你们拍戏,我就坐旁边儿看看。正巧遇到我一个老朋友,我跟他叙叙旧。” 说罢他转向夏斌:“对了还没问你呢老夏,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夏斌举起手中的剧本:“我给邵……”他想了想,觉得在这种场合对邵晟扬直呼其名有些不妥,便学jensen叫邵晟扬英文名,“我给sean送这个。” “这种小事还需要你跑腿吗?扬哥的助理呢?” “呃……我现在就是助理。” 甘士宇大惊小怪地叫道:“天呐!老夏!打死我我也想不到!从前你是扬哥老板,现在你给扬哥打工!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难凤凰不如鸡’啊!”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尴尬的沉默。甘士宇一损就损了两个人,一面讥讽夏斌,一面暗骂邵晟扬。就连祁泽都笑不出来了,拼命给甘士宇使眼色。甘士宇却全当没看见。 夏斌首先沉不住气了。甘士宇三年前绝情断义,三年后又对他奚落挖苦,这就算了,又不是一个人这么干,他习惯了。但当着他的面对邵晟扬含沙射影是什么意思?邵晟扬跟他没仇没怨,他这么无差别乱喷,上辈子是一朵大喷菇? 他不动声色拂开甘士宇的手,脸上挂起假笑:“可不是么,我爸现在住在监狱里又不是庙里,没给我留什么产业,我得自食其力养家糊口啊。当助理挺好的,毕竟是个正经工作不是么。” 甘士宇并非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不是讽刺他全靠老爹,自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吗? 邵晟扬戳了夏斌一下,向甘士宇笑道:“夏斌找不到工作呢,我就叫他来给我当助理。您看他以前多风光,现在还不是混成这惨样。所以说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盛衰枯荣这事儿谁也说不准,那些人上人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跌进泥里了。” 甘士宇脸色更差。谷亦峰见状不妙,忙打圆场:“哈哈你们真会说笑,邵晟扬你待会儿还有戏呢你不准备准备吗。甘总您累了吧祁泽快带甘总去休息室,下午刚好有祁泽的戏等开拍了我叫你……” 祁泽拽拽甘士宇的袖子,恨不得赶快离开这剑拔弩张的地方:“甘总这边请。” 甘士宇剜了邵晟扬和夏斌一眼,同祁泽一道走了。到了邵晟扬听不到的地方,他恶狠狠说:“姓邵的拿了个奖尾巴就翘上天了,以前还不是靠卖屁股上位的!” 祁泽大惊:“甘总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吧,邵晟扬以前就是夏斌包养的一条狗,没有夏斌他能有今天?夏斌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活该,别看当初他家大业大,其实小气得很,我想借邵晟扬玩玩他居然不肯。今天给他点儿好脸色他居然还跟我跩!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跩!哼,什么当助理,依我看是邵晟扬犯贱,被人操屁股操上瘾了,现在还拉着夏斌继续操他呢!” 第25章 谷亦峰捶了邵晟扬一下,把他和夏斌拉到僻静处,骂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毛病?快去治好不好?得罪了甘士宇还想不想混了?” 夏斌不满:“他一句话骂我们两个人,这能忍?” 谷亦峰无力扶额:“拜托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甘士宇叫你一声‘夏总’你还真以为自己依然是总裁啦?现在他是大老板,我们都得给他低头!” 夏斌抱臂不语。谷亦峰转而责备邵晟扬:“夏斌搞不清状况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犯浑?他和甘士宇认识,撑死了算朋友撕逼,你跟着帮什么腔?是,你在剧组里说得上话,你护短护得没边儿了,但我们全剧组都得靠甘士宇吃饭!” 邵晟扬思忖片刻,道:“是我一时冲动,我欠考虑。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撇撇嘴,又说,“我知道你为难。回头我去找甘士宇道个歉好了。” “这还差不多,你记得找个人多的场合,当面给他道歉,样子做足了,我再帮你说两句话,这事儿就算这么揭过去了。就算他故意不给你台阶下,在旁人眼里也是你情真意切、他拂人面子。以后提起这事儿也是你占理。不用我教你怎么演吧?” “这我在行。”邵晟扬笑笑。 夏斌早就不满甘士宇的嚣张,现在邵晟扬必须低声下气给那孙子道歉,他简直要气炸了,如果有人用针扎他一下,他能“咻”的一声蹿上天。“邵晟扬你别去!我去!要不是我先开口,你也不会帮着我骂他。整件事因我而起,跟你没关系。” “如果我没叫你来你就不会撞上他了。” “你又不知道他会突然跑来,而且就算你不叫我,我看见你剧本落家里也会给你送来的。” 谷亦峰不明所以:“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剧本?” 夏斌说:“邵晟扬没带剧本,叫我给他送来。” 谷亦峰对邵晟扬道:“你要看剧本找我要不就行了,还是导演注释本呢,何必让人家大老远跑一趟。” 夏斌讶异:“怎么?原来这剧本不是必须要的吗?” “你家sean剧本向来倒背如流,没有也行……” 夏斌瞪着邵晟扬不说话。邵晟扬咳嗽两声,对谷亦峰道:“谷导您看能不能……” 谷亦峰指指背后:“导演休息室借你们,慢慢撕。记得下午还有你的戏。我去吃个糖冷静一下……” 夏斌一进休息室,“砰”的关门落锁,立刻就爆炸了。 “邵晟扬你什么意思?!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邵晟扬坐在桌子上,拿起谷亦峰给自己准备的糖果点心,剥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他正在戒烟,嘴巴闲不下来,不叼着什么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小声点,休息室隔音效果不好。” “你还怕被人听见?!”夏斌嚎了一嗓子,接着诡秘地看看四周墙壁,生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看到我不开心就特别开心?” 邵晟扬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是。不服憋着。” “你——!”夏斌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像在家里那样吼叫,憋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在床上‘那样’就算了。平时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就算我给你留足面子又如何?你总不能一辈子藏着不见人。我说你是我助理,谁敢给你脸色看?甘士宇那种人除外。你总得习惯他人的眼光。” “道理我都懂,可是……”夏斌顿了顿,猛地意识到他们的立场怎么反过来了?明明应是他质问邵晟扬的居心,怎么突然变成邵晟扬教他做人? 有人敲了敲门。邵晟扬问:“谁?” “我,连昊。阎老师问你有没有空,说想对对戏。” “就去!” 邵晟扬跳下桌子,将棒棒糖塞进夏斌嘴里。夏斌吐出棒棒糖:“都沾过你口水了,别往我嘴里塞,恶不恶心,卫不卫生?” “不恶心,不卫生,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口水。” “呕!” 邵晟扬拉开门出去了。夏斌看看手里的棒棒糖,咕哝一声“神经病”,又塞回嘴里。邵晟扬去找阎湛老师,夏斌便同助理连昊在旁边等着。连昊身材高大,沉默寡言,穿上黑西装戴上黑墨镜,活似电影里走出来的黑帮人士。平时跟在邵晟扬身边,用那副不近人情的架势挡下了好些狂热粉丝。很多粉丝抱怨“扬哥那个助理凶神恶煞的”,其实连昊性格温和,就是不善言辞。jensen却无所谓。“有对比才好啊!小日天的冷酷正好衬托出sean的和善嘛!”(邵晟扬觉得他在放屁。) 下午邵晟扬和祁泽各有一场戏,刚好都是和阎湛老师的对手戏。拍戏时甘士宇搬了把小椅子坐在摄影师后头围观,背后并排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副他才是导演的样子。 夏斌好奇地连昊一起躲在暗处围观。阎湛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与演技高超的邵晟扬同台表演时,两人总会不知不觉飚起戏来,看得旁人大呼过瘾。可面对演艺界新手祁泽,却怎么都演不出好效果。阎湛在剧中饰演主任医师,祁泽饰演他上高中的儿子,这场戏说的是两人因高考填报志愿而发生争执。 祁泽是选秀节目出身的人气偶像,对戏剧毫无经验,连背台词都有困难,动辄忘词,即使记住了,也念得磕绊僵硬,谷亦峰斥责他是“小学生背课文”。要不是背后有大老板撑腰,早被扫地出门了。这次或许因为甘士宇在旁监督,祁泽卯足了劲儿,好歹没忘词,但演得只能说差强人意。谷亦峰拍了好几条觉得不满意,让他们换一种方式演。阎湛老师会意,祁泽却一脸懵逼:什么叫换一种方式?难道演戏有很多种方式? 大老板在旁边,谷亦峰不好直接开骂,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对剧本上同一段台词有不同的理解,让演员各种都试试看那种比较好。祁泽听得云里雾里,还好阎湛老师有耐心,和他细细讲明导演的意图,又指点该如何表现,这一条才勉强拍过。 夏斌在旁看得兴趣缺缺,连昊戳戳他,指指另外一边。邵晟扬已准备妥当,接着上去拍下一场。祁泽退下来,站在甘士宇身旁。甘士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演的,学着点儿!”祁泽唯唯诺诺。 邵晟扬化了妆,穿着病号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阎湛老师则在旁劝慰他。夏斌看着沉浸在角色中的邵晟扬,几乎认不出他是谁——活脱脱就是一个穷途末路的绝症病人,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一场戏顺利演完,谷导竖起大拇指,让他们再来一条,化妆师一拥而上为演员补妆。邵晟扬刹那间恢复了平时的轻松神态,与阎老师有说有笑。等导演一喊“a”,他便瞬间入戏,又变成了那个孤独的病人。 夏斌看得入迷。邵晟扬在真人和角色间转换自如,入戏和出戏全凭导演一句话。再和另一边的祁泽对比,夏斌觉得邵晟扬当真属于祖师爷赏饭吃的那一类人。 祁泽是甘士宇硬塞进组的,大家虽然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但暗地里少不了翻白眼。可当初邵晟扬也是夏斌动用关系硬塞进某部电影里的,虽说演技挺好,但作为新人,一开始也被他人私底下轻视过。夏斌心想,他都能忍下来,一路走到今天,为什么我不能?我自认有能力,公司都能开得,难道艺人助理干不得? 他将连昊拽到角落,客客气气地问:“小连你能不能教教我,助理的工作都有哪些?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愿意学。” 第26章 邵晟扬这场戏意外顺利,谷亦峰只需要提示几句,他们就领悟了意思。和祁泽之前蹩脚的演技相比,邵晟扬和阎湛老师的表演犹如一股清泉,谷亦峰甚至怀疑是不是被祁泽一衬托,自己的审美水平下降了,看不出他们戏中的瑕疵,好几次拽来副导演确认:你觉得怎么样?很好是吗?是真的很好吗你别敷衍我啊? 旁人欣赏二人行云流水般的表演,觉得赏心悦目,甘士宇却只感到碍眼。他不是分不清好坏,哪怕对拍电影不太懂,哪怕他双眼自带强力滤镜,也无法忽略祁泽和邵晟扬之间的差距。他不悦地想,夏斌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挖出这么个宝贝,我怎么没这么好命?祁泽原本也是挺好一个年轻偶像,人气高也能吸金,但跟人家一对比,高下立现,现在越看越不舒服。邵晟扬傲是傲了些,但有那个资本,傲气也成了一种优点。哪怕是卖屁股上位的,那也是个好屁股。祁泽呢,瞧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真没用! 一场戏演完,谷亦峰让大家休息十分钟。化妆师过来给邵晟扬补妆,他摇摇手说稍等一会儿,然后走向甘士宇。甘总正独自生闷气,懊恼地叼起一根烟,忽然有人将打火机送到面前,给他点着。他以为是祁泽,可抬头一看,却发现是邵晟扬。 邵晟扬笑眯眯地对他躬了躬身子:“甘总,先前是我口没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冒犯您了。您骂我我也认了。” 甘士宇狐疑地看着他,思索这到底是诚心诚意道歉,还是在给他下什么套? 谷亦峰听见了,也过来说:“sean你这个毛病得改改,不然太得罪人。甘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他就会演电影,别的屁都不懂。” 甘士宇心中一派清明:这是当着众人的面逼他们和解呢。如果他原谅邵晟扬的冒犯,那他们表面上仍是和和气气一家人;如果他不给人台阶下,那就会落下“摆架子、不近人情”的坏名声。好啊谷亦峰邵晟扬,你们算计我! 见甘士宇不说话,谷亦峰接着说:“sean你光是嘴上道歉多没诚意,这样吧改日你请甘总吃个饭,这事儿就当这么揭过去了,甘总您意下如何?” 甘士宇气定神闲道:“好呀,既然谷导都这么说了,我怎么也得给面子。回头我问问秘书,看哪天行程空着,再约时间吧。对了,叫老夏也一起来如何?他不是在给扬哥当助理么?咱们好久没见了,趁这机会好好聚聚。” 甘士宇又向祁泽道:“看看人家扬哥,知错就改,跟扬哥多学学,知道了吗?” 祁泽垂头丧气:“知道了甘总。” 其余三人同时发出虚伪的大笑。周围的工作人员不解其意,以为他们是真的和解了,便也跟着笑笑,片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一天的拍摄快结束时,jensen晃悠到片场,大摇大摆进了摄影棚,说是来接连昊,两人晚上定好餐厅,要吃什么结婚两个月纪念烛光晚餐。邵晟扬听罢夸张地抖了抖。jensen绷着脸:“你帕金森犯了?” “肉麻死了,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成你慢慢抖吧我走了。反正今天也快拍完了,总不至于连昊不在身边你连家都找不着吧?” “……你当我今年几岁?” “不知道诶大概六岁?” 邵晟扬自以为辩才无碍,但在牙尖嘴利的jensen面前完全不够看。jensen平日忙碌,不能天天陪邵晟扬待在摄影棚,所以不在的时候由连昊看着他。连昊天性温和,但对工作绝不含糊,简明扼要地向jensen汇报了今天邵晟扬和甘士宇之间的冲突。jensen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邵晟扬暗叫不好,果不其然,jensen听罢便像谷亦峰一样训了他一顿。 “你能不能老实点儿给我省省心?!跟你说过多少遍,多拍戏,少惹事,多动腿,少动嘴。惹上甘士宇对你有什么好处?幸亏谷导向着你,肯帮你说话,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邵晟扬急忙安抚暴躁的jensen:“是是是我知错了。” “还有你床头那个夏斌也是!” “……什么叫我床头那个夏斌?” “难道不是吗总之就是那个夏斌。真不放心让他给你当助理,你俩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惹事精!我原本打算让公司调小日天去别的岗位,由夏斌顶上,现在看来他也太不行了!啊!朕简直要被你们气死!”说罢翘起兰花指,狠狠一点邵晟扬的额头。 “皇上息怒,别气坏了龙体。” 邵晟扬有意留夏斌在身边的,可jensen如果死不同意,夏斌的处境就微妙了。 一直沉默的连昊忽然开口:“他不错。” jensen瞥他一眼:“你指谁?” “夏斌。我来教他,他能顶上。” 连昊平时惜字如金,邵晟扬和jensen谈话时从不插嘴,也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能用表情和动作表达,就绝不开口,像一部全速运转的冰冷机器,今天却一反常态说了好几句话。邵晟扬明白连昊是在帮他和夏斌,不禁十分感动。他今天拍戏时注意到夏斌一直在跟连昊窃窃私语,却不清楚他俩到底说了些什么,现在才知道夏斌是在向连昊讨教。 jensen皱皱鼻子:“小日天都帮他说话……算了,就先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jensen领着连昊走了。晚上没有安排,邵晟扬别过剧组一干人等,和夏斌一起回家。夏斌开车,邵晟扬在副驾驶上翻看剧本。车子驶上高架,邵晟扬问:“明天你跟我一起来片场吗?” 夏斌盯着前方,“嗯”了一声。 “不怕见了熟人尴尬?” “最尴尬的今天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别的?” 邵晟扬望着窗外笑起来。夏斌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在幸灾乐祸,郁闷地说:“看见我被别人欺负就这么开心?” “嗯,有点儿。” “你……” “当然还是我亲自欺负你比较开心。” 夏斌张了张嘴,最后决定什么也不说。 邵晟扬说:“更开心的是你再也不受别人欺负。不过最开心的是谁都不能欺负你,只有我能。” “……你说绕口令呢?” 邵晟扬一手托腮,歪着脑袋:“你会不会觉得当助理太屈才了?” “给你当助理,不屈才。” 邵晟扬盯着窗外倏忽而逝的风景,还有玻璃上映出的影子。“奉承就免了。不吃这一套。” “真不屈才。多少人做梦都想给你当助理呢。” 邵晟扬心想,可我不想要他们,我只想要你。 “怎么今天在片场转一圈,嘴巴变得这么甜?” 夏斌笑了:“吃了谷导的糖吧。” 邵晟扬凑过去:“真的?让我也尝尝。”说着就要亲夏斌。 “干什么我开车呢!你就不怕车毁人亡?”夏斌推开他。 邵晟扬便不再捉弄他。“你要是实在不乐意当助理那就算了,不为难你。”他补充道,“真不为难你。” “没什么为难的。老是一天到晚呆家里也没意思,出来转转挺好的,也有更多时间跟你在一块儿。况且人总会升职吧,今天是助理,没准明天我就当经纪人了呢。” “可别让jensen听见,不然他以为你要篡权夺位,直接往你嘴里狂塞十斤鹤顶红。” 夏斌掐着嗓子道:“臣妾冤枉!臣妾不服!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车里的气氛一时轻松起来。两个人嘴角都噙着笑意。邵晟扬忽然觉得这种气氛非常陌生,可又很熟悉。自打他们重逢以来,彼此相处得一直相当压抑,夏斌几乎不怎么笑,连带邵晟扬也悒悒不欢起来。过去他们的地位虽然不对等,但日常生活中时常连说带笑的,偶尔夏斌心情好,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夏斌也跟着乐呵,两人动不动就笑着滚作一团。 他们有多久没一起开怀笑过了? 上次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事,久远得仿佛发生在上辈子。 邵晟扬竟有些怀念这样的氛围。 车子快下高架时,邵晟扬说:“别下,继续开。” 夏斌不解:“开到哪儿?不是回家吗?” “jensen和连昊去烛光晚餐,不要我们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高兴呢。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干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第27章 夏斌每天同邵晟扬一起去摄影棚,跟在连昊身边学习如何当助理。加上jensen的指点,他上手很快。邵晟扬说:“其实助理和秘书很类似,你从前不也有秘书么,想想他们怎么工作,你就懂了。” 剧组里有人私下传闻夏斌从前是富二代,后来家里破产,只好出来找工作,所以对他的态度难免带上一些揶揄。但时间久了,夏斌逐渐现出精明强干的一面,将邵晟扬的日程安排得有条不紊,让他可以专心演戏,不必在其他事务上分心,于是其他人看待他的眼光多了几分赞赏。一个月后,在jensen的动员下,连昊被调去另一个岗位,便正式把邵晟扬交到夏斌手上。 《白衣》的拍摄按部就班进行。谷亦峰在工作上极为认真,常为了追求一个镜头的完美而反复重来几十次。演职人员们叫苦连天,但不得不承认谷亦峰的较真很能锻炼人,在他的严格要求之下,就俩祁泽的演技都提升不少,谷导的评价从“小学生背课文”升级为“中学生诗朗诵”,可喜可贺。 祁泽被甘士宇硬塞进剧组之前,他的那个角色是由一个叫阮姓年轻演员演的。小阮出身话剧团,第一次拍电影,好不容易试镜到了一个重要配角,却被半路杀出的祁泽夺走。谷亦峰觉得挺抱歉,就给了他另外一个角色,只有两场戏,几个镜头,几句台词。 小阮饰演的角色是邵晟扬一个病友的儿子。邵晟扬与病友意气相投,相约身体好了之后一道去爬长城,可没过几天病友便突发急症撒手人寰。小阮来医院收拾东西,遇见邵晟扬,和他有一番对话,使邵晟扬深感生死无常。虽然小阮这个角色出场少,但这场戏是主角内心的一个转折点,连带小阮的表现也变得重要起来。 一整个上午谷亦峰都在磨这场戏,来来回回十几次都不满意,不是觉得小阮没表现出丧父之痛,就是觉得邵晟扬的表情变化太过生硬,要么就是两人的对话虚情假意,根本无法表达这场戏的主题。邵晟扬和谷亦峰多次合作,深知他的风格,对他精益求精的态度表示理解,也愿意跟谷亦峰一起磨戏,然而饶是如此,他都觉得这次谷导太吹毛求疵了。对电影经验甚少的小阮更是被谷亦峰骂哭,要不是几个老演员在旁边劝慰他,他估计要直接辞演。 祁泽那天没有任务,但还是晃荡到片场,甘士宇命令他多跟前辈学习,所以他没事就泡在摄影棚里。看到哭哭啼啼的小阮,祁泽心里嗤笑:这样就哭了,比我还没用!再看看灰头土脸的邵晟扬,心想:影帝也不过如此,照样要被导演骂。 演员心急,导演更急。谷亦峰压力一大就要吃甜食补充热量,一上午他已经消灭了十几块巧克力,助手都担心他得糖尿病。他将拍好的片段反反复复地看,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副导演、编剧和几个演员跟他一起边看边小声讨论。大家纷纷表示:“我们都认为可以啊,谷导到底觉得哪里不合适?”连阎湛老师都劝谷亦峰:“知道谷导一向认真,但千万别钻了牛角尖。” 谷亦峰叼着巧克力摇头。导演的本能告诉他两个人的表现有违和之处,但具体哪里违和,他也说不上来,只能让演员换用不同风格慢慢摸索,寻找最合适的一种路径。实在找不到,就让编剧临时修改剧本。编剧一个头有两个大:“这场戏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改了好几稿!我没辙了!” 休息的间隙,夏斌拿饮料给邵晟扬和小阮。两人坐在摄影棚一角低声讨论,却一筹莫展。小阮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表现不佳被导演开除,连这个来之不易的角色也弄丢了。邵晟扬苦笑:“那我也得跟你一块儿被开除啦。” 他接过夏斌递来的饮料,分给小阮,转头聊天似的问夏斌:“你觉得怎么样?是谷导鸡蛋里挑骨头,还是我们真的表现太差?” 夏斌全程围观邵晟扬和小阮表演,也感到一种淡淡的违和感。他不是专业人士,说不清其中的关节,别人也不会找他征求意见。可既然邵晟扬开口问了,他只能老实回答:“的确哪里不对的样子。” “哪里不对?” “我说不清,反正……不该是那种反应。” “那么该是什么反应?”邵晟扬追问。 夏斌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期期艾艾道:“说不上来……嗯……要不你们试试全程一句话也不说?要是我的病友突然过世,我才没心情跟他儿子聊天呢。” 小阮怯生生道:“自己现场改台词?那怎么行,肯定被导演骂死……” 邵晟扬却一口干掉饮料:“反正照着剧本怎么演谷导都不满意,不如咱们另辟蹊径。” 休息时间结束,邵晟扬和小阮补过妆,继续演这一场。谷亦峰皱着眉头站在摄影师身边,不停往嘴里塞糖,可见其压力非同小可。 邵晟扬躺在病床上,导演喊“a”,小阮走进房间。他垂着头,双眼红彤彤的,才哭过。按照剧本,这里邵晟扬此处有句台词,“老何怎么样?”然后小阮摇摇头,表示父亲已经过世。但邵晟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艰难地撑着自己坐起来,同小阮对视,欲言又止地张张嘴,又倒回枕头上。小阮则窘迫地收回视线,避免与邵晟扬有眼神接触。 编剧嘀咕:“不对啊,他俩怎么不说话?” 祁泽幸灾乐祸:“忘词儿了吧。” 谷亦峰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朝他俩按按手,让他们安静。 小阮一声不吭地收拾东西,邵晟扬也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他。等东西收拾完毕,按照剧本,邵晟扬应当出言安慰小阮,让他节哀顺变,小阮则感谢邵晟扬照看自己父亲。但两人再次自作主张删去了这部分台词,小阮踌躇地想和邵晟扬说些什么,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口,背着行李便跑出病房。 “停!”导演喊。 摄影师回头问:“还要重来吗?” 谷亦峰吐掉半截没吃完的巧克力,眉头舒展开来:“这条过了。” 周围一片窃窃私语。谷亦峰让摄影师回放刚才的片段,私语声渐渐小了下来。他环顾四周,面露得意神色,像在说“劳资的眼光就是这么独特,尔等凡人闭嘴”。 编剧叹息:“我特么白改那么多遍了。” 阎湛老师负手微笑:“此处无声胜有声,果然绝妙。” 祁泽纳闷:“我忘词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邵晟扬忘词怎么反倒叫好?是不是歧视我?” 谷亦峰放话让大家吃饭休息,众人如释重负,一哄而散,“饿死我了!”的叫声在摄影棚中此起彼伏。 邵晟扬和夏斌猫进主演专属的休息室啃盒饭。邵晟扬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你怎么知道删掉台词反而更好?” 夏斌耸耸肩:“经验吧。” “哦?想不到夏总居然是演艺方面的行家?是在下眼拙了!” 夏斌难为情地瞟他一眼:“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听小钰说的。有一回她告诉我,她隔壁病房住进一个美国小姑娘,也是肿瘤,比她还小一些,两个人玩得挺好,小姑娘父母也挺喜欢小钰。有一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去找小姑娘玩,却看见她父母在病房里边哭边收拾东西,小钰这才知道头一天晚上小姑娘突然病危,没抢救过来。她觉得自己和那姑娘是好朋友,应该安慰几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跑回自己房间里躲床上不肯下来,旁人来了也不说话。她说她一整天脑子里都在想……” 夏斌停了几秒,说:“她想,比我年纪小的人都走了,会不会下一个就轮到我呢?” 邵晟扬心中一震。这就是生命之重,这就是人对于生死的敬畏。没有切身的经历,恐怕难以产生这种体悟。在死亡的阴影之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吃饭的时候聊起死啊死的有些沉重,邵晟扬便转移话题:“还没问起过呢,小钰最近怎么样了?” 夏斌忽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她正在接受一种新疗法,效果挺不错,昨天还跟我视频来着,脸色比以前好多了,还能到花园里跑跑跳跳。医生也说没想到那种疗法那么对症。”说着,神色便柔和起来,带上一丝苦中作乐的味道,“看到她那样,我怎么都值了。” “你对小钰还真好。” “废话那是我妹。” “你对自己的情人拔屌无情,对弟妹却好得没话说。” 夏斌脱口而出:“情人没了可以再找,弟弟妹妹可就那么一个。” 邵晟扬意味不明地笑笑:“我邵晟扬不也只有那么一个吗?” 第28章 邵晟扬意味不明地笑笑:“我邵晟扬不也只有那么一个吗?” 夏斌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贬低你……” 邵晟扬朝他伸出手,夏斌乖乖放下盒饭,绕过桌子,握住他的手。他一施力,夏斌便跌在他身上。 “如果有一天我没了,你是不是也无所谓?”邵晟扬将手指插入夏斌发间,轻轻梳理他的头发。 两个人离得极紧,只要其中一个向前一倾,四瓣嘴唇就会碰在一起。邵晟扬唇形好看,嘴角上挑,像是含着笑,可眼睛里却全无笑意,反而充满莫名的伤感。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6节 夏斌嗫喏:“你别乱说好不好……” “如果我没了呢,夏斌?你就再找一个?” 夏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扭头盯着别处:“不找别人,再也不找了。你跟他们不一样……” “那我病了呢?” “你别乌鸦嘴!” “这可说不准,我烟瘾那么重,说不定哪天就的肺癌了。” 夏斌急切地打断他:“病了我给你端屎端尿伺候你,拜托你别乱说话好不好!” “你伺候我?”邵晟扬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你也会伺候人?” “我每天不都……”夏斌涨红脸,压低声音道,“不都在床上伺候你吗?” 邵晟扬贴在他耳边说:“每次都是你先爽得合不拢腿,我看你明明是是享受,哪有认真伺候我。” 夏斌抿唇不语。邵晟扬打开两腿,眼睛朝下一瞥。“给我含含。” “你!这是在片场!” “门锁了,没人进得来。”邵晟扬拍拍夏斌的脸,“乖,把我伺候高兴了,也让你舒服。” “你下午还要拍戏呢!有精力吗?” “拍戏的时候硬了才尴尬。帮我含出来。” 夏斌转头观察休息室大门,确认落了锁,才犹豫地跪在邵晟扬双腿间。上次给邵晟扬口交的经历很不愉快,让他多多少少产生了点儿心理阴影。他拉开邵晟扬的裤链,掏出那根半硬的东西,双手揉了揉,挑起眼睛对邵晟扬说:“你可别动。”万一邵晟扬一时兴起,强行操他的嘴,那就有他受的了。 “不动,你来。”邵晟扬好整以暇地坐着。 夏斌含住下面的双球,沿着柱身一路舔到顶端顶端,再整根吞进去,来了一次深喉。邵晟扬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按住夏斌狠干一顿的冲动,由着他慢慢动作。夏斌吐出男根,上下舔吮,直到将整根巨物舔得濡湿发亮,硬邦邦地立在那儿。 这根东西曾经让他疼得哭天喊地,也曾让他爽得晕头转向,他是又爱又恨,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来邵晟扬在床上一直让他舒服,虽然有时硬逼着他屡次高潮,但总体而言是温柔的,所以夏斌觉得对这根肉茎还是喜爱多些。含吮的时候不免越发卖力,舌尖绕着顶端的小孔打转,想要从里面吸出什么东西来。 邵晟扬被舔得差点缴械,发出一声克制的呻吟,推开夏斌:“够了。” 夏斌不解地望着他。他拎起夏斌,半推半就地让他趴在桌子上,撅起屁股。夏斌撑着桌子,看不到邵晟扬的举动,却能感到他的手扶在腰间,接着双腿一凉,牛仔裤和内裤一起褪到脚踝,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和挺翘白皙的臀瓣。 “别……下午还有工作呢……”他恳求,“我用嘴好不好?” 啪!一个手印落在他屁股上。手指滑进臀缝间,按住秘密的穴口,恶意揉弄,引得夏斌一阵战栗。 “你下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邵晟扬手指勾住穴口,向两边撑开,露出深邃的洞穴。媚红的嫩肉收缩痉挛,挤出一丝丝透明淫液。后穴已习惯了欢爱,被邵晟扬调教得敏感至极,只需简单拨弄几下就会淫媚地张开,迎接巨物的操干。 一阵刺痛的火焰从下体弥漫到全身,夏斌口干舌燥,身体深处涌出一阵熟悉的麻痒感,除非经历激烈的性爱再达到顶峰,否则这种麻痒感决不会退去。 邵晟扬扶着阴茎,对准小穴,一寸寸顶了进去,庞大的柱身不容置疑地挣开穴壁。之前的口交让性器沾了口水,变得湿滑,再加上小穴中泌出的汁液,进入顺滑许多,没收到什么阻力便抵到深处。夏斌不自觉地叫了一声,邵晟扬伏在他背后,轻轻咬他耳朵,笑道:“外面说不定有人呢,被人听见怎么办?” 夏斌立刻吓得不敢吱声。邵晟扬趁机猛地抽送起来,阴茎抵着夏斌的敏感处反复研磨,像要把那一点磨穿了似的。夏斌绷紧身体,试图不发出声音,后穴也随之一缩,夹得邵晟扬闷哼一声,报复似的狠狠一送。 他们都知道若是这场性爱被人撞见,名声就彻底毁了,所以谁也不敢出声。邵晟扬一手握着夏斌的腰,另一手绕到前面,插进夏斌口中。夏斌被干得神魂颠倒,将手指当作阴茎一样吸吮舔舐,他舔得越卖力,身后的抽送便越剧烈,仿佛邵晟扬在嘉奖他的努力。上下两张小嘴都被邵晟扬填满,使夏斌身体中升起一股油然的满足感。情到浓时,他实在忍不住,便咬住邵晟扬的手指以忍住呻吟。邵晟扬自己舒服到不行的时候,就将夏斌上衣的领口扯到肩下,一口咬住他肩膀,留下一枚深深的牙印。 两人沉默地交合,除了沉重的喘息,就只有肉体拍打声和轻微的水渍声。休息室隔音不太好,偶尔能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或走廊上急匆匆的脚步声。随时都会暴露的危机感更增添了几分禁忌的乐趣,隐秘的羞耻心化作灭顶的快感,让夏斌眼前一片朦胧。他嘴里含着邵晟扬的手指,说不清话,只能含混地说:“别……在里面……” 邵晟扬抽出手指,沉沉地笑:“什么?” 夏斌大口喘气,身子软软地趴在桌上,连站都站不稳。“别射在里面……下午还有工作……” “射在外面?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夏斌低声哼哼。邵晟扬将他上半身抱在怀里,贴在他耳边说:“大声点我听不清。” “我可以……吞下去……” 邵晟扬心头一跳,险些没把住精关。“你说什么?” 夏斌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我可以吞下去,别射在里面……” 邵晟扬望着他红彤彤的脸颊和水波荡漾的眸子,心中不胜怜爱,抽出阴茎,扶着夏斌挪向休息室角落,让他平躺在一张沙发上,自己反身跨在他身上。两人呈69位,邵晟扬在上,先将性器插进夏斌口中,再俯下身,一边含住夏斌的东西,一边以手指抽插他后穴。夏斌瞪圆眼睛,嘴里插着一根粗壮的男根,说不出话,也无法阻止邵晟扬,只能任由自己上下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已经好久没尝过阴茎被人含住的滋味了。下身进入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令他舒服得忘乎所以,而后穴和口腔被填满的感觉更提醒他,现在跟他交合的不是别人,正是邵晟扬。他肆意地享受邵晟扬给他的欢愉,也努力伺候邵晟扬,带给对方更多快感。很快,邵晟扬的阴茎微微跳动,滚烫的精液喷薄而出,灌进他嘴里。后穴中的抽插猛地加快,敏感点遭到密集的攻击,他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强行推上顶峰。 邵晟扬咽喉一滚,吞下夏斌的精液,然后跳下沙发。夏斌斜斜躺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神情恍惚地舔着嘴唇,舌头勾去唇角所沾的几星白浊。他们吞下彼此的精液,半点没留在外面,任谁都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下流放荡的性事。 过了一会儿,夏斌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诧异地望向邵晟扬。 “你……”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邵晟扬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恢复成平日冷静潇洒的模样。 夏斌用手背挡住半张脸,眼睛不知道看哪儿才好。邵晟扬完全可以不顾他的感受,射在他嘴里,再让他自行解决问题。可邵晟扬没有这样做,而是用69位,使两个人都爽到了。 他悻悻地说:“你不用这样的……为什么……?” 邵晟扬在他面前弯下腰,吻上他的嘴唇。两人唇齿间尚留着精液咸涩的味道,亲吻就如同交换彼此的气息。这一吻浓厚而淫靡,夏斌脑子里烟花乱窜,像短路的电线,腰部酥软,直都直不起来。 好不容易分开,邵晟扬不舍地蹭了蹭他,贴在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气声说:“因为夏斌也只有一个。” 第29章 夏斌洗完澡,坐在床上给妹妹发了消息,让她注意身体,听从医嘱,接着又给帝都一家安定医院打了电话。他母亲目前正住院疗养。母亲精神状态不稳定,于是电话便打给主治医师。医生说她最近情况还可以,发作没那么频繁了,但依旧认不出人,常把医生护士当作儿女,拉着人家的手要送礼物,弄得大家好不尴尬。 “要不您最近过来看看她吧?”医生说。 夏斌支支吾吾应了两声,表示自己有空就去,医生叹了口气,知道他八成是来不了了。 刚挂断电话,邵晟扬便从背后搂住他。邵晟扬才从浴室里出来,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露出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头发湿漉漉的,犹在滴水,水珠打在夏斌锁骨上,一路往下流,渗进浴袍里。 邵晟扬听见他在讲电话,一面解开他浴袍腰带,伸手进去摸他腰腹,一面问:“阿姨情况怎么样?” 夏斌发出轻微的呻吟:“医生说还不错……” “你去看看她吧。给你放假。” “不怕我跑了?” 邵晟扬低头亲他:“你舍得我吗?” 夏斌睫毛颤了颤,挥去碍事的浴袍,反身搂住邵晟扬,和他一起倒在床上。“等你拍完戏再说吧。” 邵晟扬挤进他双腿之间,“这么为我着想,没白疼你……” 夏斌仰起头,喉结滚动,胸前的两粒硬挺起来,等着人爱抚。他环住邵晟扬的脖子,顺从地接纳对方,邵晟扬也不客气地拿走自己应得的一切。习惯了这样的情事后,做爱对于夏斌来说不再是一种恐怖的事,逐渐变成享乐,虽然有时候邵晟扬依旧有些强硬和急躁,但他竟觉得这样也别有一番趣味。 所有事都步上了正轨。他们白天去片场,晚上回到家就抱在一起,做到精疲力竭为止。假如晚上拍戏,那么回家后就一直做到天亮。拍摄日程已进入后半段,大概再有一个来月便能顺利杀青,夏斌也赢得了剧组众人的尊重,和许许多多演职人员打成一片,被当作其中的一份子,而不是某个失势后加塞进组的富二代。 邵晟扬把夏斌干到高潮,然后射在夏斌里面。两人交换了湿热缠绵的吻,然后额头抵着额头,就这么沉沉睡去。第二天按照日程赶到片场,一进摄影棚,谷亦峰便急匆匆地赶过来,拽着他俩进了旁边一间休息室。 “怎么了谷导,急成这样?谁又罢工了?”邵晟扬笑着问。 “你还有心情笑!”谷亦峰拿出手机,给他看屏幕,“你摊上事儿了还不知道吗?jensen没告诉你?哦他大概也还不知道呢!” 邵晟扬接过手机,扫了一眼,脸色微变。原来今天一早,某网络媒体便发布报道,称某著名邵姓演员无端殴打他人,并利用权势逃脱法律制裁。报道引用当事人王先生的话:“他打掉我两颗牙!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紧接着,当事人王先生便开通了新浪微博,还加了v,声泪俱下控诉某邵姓演员对他实行暴力,还附上自己受伤的照片,奔走疾呼,誓要讨回公道很明显,这位邵姓演员指的就是邵晟扬,而当事人王先生嘛,就是原悦的前男友,被邵晟扬一拳揍翻的王某先生。 邵晟扬微博下面炸开了锅,有粉丝表示不相信此事,愿等扬哥出面澄清,也有人表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邵晟扬!粉转黑!”还有好事者转发微博,了许多著名公安部门官博,询问邵晟扬该当何罪。 “sean你实话告诉我,这是真的吗?”谷亦峰一头是汗。 “是真的,但前因后果不是你想的那样。” 谷亦峰看上去快昏倒了。夏斌连忙从他口袋里摸出糖果,剥了糖纸塞进他嘴里:“谷导快吃个糖冷静一下。” 夏斌纳闷,姓王的不是收了一千块医疗费吗?怎么又跳出来兴风作浪?难道是嫌钱不够?还是说有什么幕后推手得知这件事,要借它狠狠挫一挫邵晟扬的锐气? 光是看到那篇报道,夏斌就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作为被指责一方的邵晟扬心情该有多复杂,不用想就能略猜到一二。可邵晟扬岿然不动,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不知是当真镇定自若,还是依靠高超演技表演出来的。 “你说句话好不好,谷导都快被吓尿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啊?” 邵晟扬说:“这事是我在理,天公地道的,我急什么?” “你是有理,可群众不明真相啊!你被泼了一身脏水,还不赶快辩解,一个弄不好,这脏就洗不掉了!” 夏斌满腹愧疚,邵晟扬是为了帮助他和原悦才对王某拳脚相向的,结果陷入丑闻的不是他,反而是邵晟扬。这事儿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变成邵晟扬一生的黑点,对他的前途造成严重打击,更会间接影响《白衣》整部电影的名声。夏斌以前好歹经营过娱乐公司,对危机公关略有一些心得,这时如果邵晟扬及时出面澄清事实真相,就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我先问问jensen。”邵晟扬不慌不忙,拨通经纪人号码。原以为jensen昨夜与连昊共度春宵,现在正君王不早朝,没想到jensen早就得知此事,说话语气自信有加:“你别操心,好好拍戏,其他的交给我。” “你想怎么处理?”邵晟扬问。 jensen科科科地笑了:“朕自有分寸,此事明日再议,退~朝~”然后便挂了电话。 夏斌如坠五里雾中。危机公关都是越及时越好,可jensen却要等一天再处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jensen有jensen的道理,我跟他合作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在工作上出过错。”邵晟扬胸有成竹,“再说了,人家在舆论操作上的本事不比你大?术业有专攻,你就甭操这心了。” 这一天邵晟扬手机却差点被打爆,他专注拍戏,电话全是夏斌代接,有媒体要求采访的,有亲朋好友慰问的,有匿名骚扰电话,最让人无语的是那位做中介卖车给邵晟扬的义哥,诡秘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做掉姓王的?”夏斌冷汗涟涟,谢绝了他的好意。 夏斌自己也突然成了朋友圈中炙手可热的红人,虽然他的朋友圈就像仓鼠窝那么小——乔铭易居然在上班时间打来电话,兴冲冲地问:“听说你那个邵晟扬打人啦?真的假的?” “……你上班摸鱼好吗?” “你以为是我想知道吗?是好多女同事强烈要求我问清楚!快快快告诉我,我好转述给她们听,我这辈子都没跟妹子说过那么多话……” 夏斌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乔铭易勾搭妹子的桥梁……认识名人就是好。 到了第二天,邵晟扬微博下已是硝烟弥漫的战场,邵晟扬打人的话题冲上热搜榜,jensen指天发誓没有买榜,全是粉黑大战自来水的功劳。 jensen不出手,夏斌只能等。邵晟扬集中精力拍戏,夏斌内心则乱作一锅粥。他能嗅出这起事件背后古怪的味道,王某如果想讹钱或者出名,早在打完人第二天就开始联系媒体了,可他没有,一直压到今天才爆发,仿佛是有人无意中发掘此事,硬把王某推到台前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斌不信背后没有推手操作。就是不知道jensen会用何种手段应对了。 第30章 到了第二天中午,jensen终于出手,借公司官博发了篇公关长文。 昨日x娱新闻发布报道称我司签约艺人邵晟扬殴打他人,我司闻讯后第一时间派出专人前往派出所了解情况,并询问当事人,现将调查结果公布如下:我司签约艺人邵晟扬确曾与当事人王某发生肢体冲突,但纯属正当防卫,事件前因后果与x娱新闻报道中所述有较大出入。 事发当晚,当事人之一的夏先生(邵晟扬的私人助理)要同其女性友人原小姐前往火车站,因交通不便,邵晟扬特提出开车接送。此事纯属邵晟扬热心帮忙,此前邵晟扬并不认识原小姐,更不认识原小姐的前男友王某(即x娱新闻报道中的王xx)。 夜里23时许,邵晟扬与助理夏先生驱车来到原小姐所住的小区,夏先生上楼为原小姐搬运行李,邵晟扬则在车上等候。当夏先生与原小姐出门时,一直潜伏在小区中的王某突然上前对夏、原进行辱骂。王某系原的前男友,辱骂二人许是因为个人情感纠纷。 从小区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到,王突然推搡夏,将其推入路旁绿化带中,并转身拉扯原。[此处配有截图若干张] 邵晟扬因听见几人争执的声音,上前查看,发现助理夏先生倒地不起,王某正对原小姐拉拉扯扯,当即认为王某意图不轨,于是上前阻止,与王某发生肢体冲突。[此处配有截图若干张] 后经调查,我司得知王某系原小姐的前男友,因屡次对原小姐实施家庭暴力,原提出分手,并搬离两人共同住处。但王某从未停止对原小姐的骚扰行为,原小姐多次报警,都未受重视,无奈之下决定逃离希宏市,并请朋友夏先生护送其前往火车站,因此才有了该起的事件。 我司认为,首先,王某素行不良,且有家暴历史,若非邵晟扬及时阻拦,王某恐对夏、原二人造成更大伤害,因此邵晟扬的行为纯属正当防卫。当时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邵晟扬自愿捐赠王某一千元人民币,用于支付王某的医疗费用。 其次,新闻媒体报道社会事件,观点立场应当不偏不倚,至少应对当事双方进行采访,尽量还原事实真相。但某些媒体仅凭一个当事人的一面之词,便对他人横加指责,甚至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致使当事人名誉严重受损。这是否有违新闻媒体的道德?我司保留以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及旗下艺人名誉的权利。 最后,感谢一直关注这起事件、支持邵晟扬的各位粉丝,正是你们的信任才让sean得以度过难关。人在做天在看,邪不胜正,假如所有人都能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想必世上会多一分正气,少许多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久影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发完公关长文,jensen又登上邵晟扬微博转发:“我只是好心帮忙,没想到遇上恶人先告状,我太冤枉了!” 在铁的证据面前,舆论形势陡然逆转,原先被指责为“脑残粉”的忠实粉丝扬眉吐气,怒喷邵晟扬的“正义路人”则偃旗息鼓。邵晟扬微博下一片河清海晏,王某则被喷得体无完肤,再也不敢上来说话。 不知是jensen的操作还是为了蹭热度,一些警界大v跳出来科普“正当防卫”的定义,顺便谴责家暴,各类女权微博则纷纷发布文章,告诉女性朋友们遭遇家暴后如何自我保护,明里暗里都在支持邵晟扬。 又过了几天,某知名论坛娱乐版块有人发帖称:“邵晟扬打人”一事纯属营销炒作,因为邵晟扬主演的电影《白衣》正在拍摄,要参加欧洲电影节,“为了打响片子的知名度,故意进行逆向炒作”。于是支持邵晟扬的人继续支持,反对邵晟扬的人则“呸”了一声:“原来是炒作啊,哼我才不转发呢,不给他艹热度!” 依照jensen的计划,如果王某继续上蹿下跳,他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当场表示要走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好好震慑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可王某迅速销声匿迹,最先报道打人事件的媒体也不再动作。一周之后,媒体的关注热点转移到了某歌手的婚礼,“邵晟扬打人”事件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邵晟扬的声誉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得了个“妇女之友”的称号,可谓因祸得福。 “如此小儿科的手段,也敢跟朕较量!看朕怎么教他做人!” 事件尘埃落定之后,jensen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说道,“朕早就料到搞不好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所以早就和派出所那边联系好了,还拿到了报警记录和监控录像。哼哼,敢跟我斗,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宝呢,原来就这么点本事。背后的营销团队也是弱爆了,要是换成我,非搅个天翻地覆鱼死网破不可!” 邵晟扬连连恭维jensen:“皇上料事如神!皇上英明!皇上果断!” “幸好咱们是一国的,否则……呵呵!”jensen阴测测地笑了几声,“你也是!跟你说过多少遍,多拍戏,少惹事,你怎么就不听呢!当初你要是不参与就不会有这些破事儿了!” “微臣罪该万死!” 邵晟扬自贬一顿,终于把jensen哄开心了。挂断电话,他转向夏斌,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姓王的居然在背后阴我,依我看肯定有人在给他撑腰,真该让jensen好好查一查幕后主使是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性格,夏斌深有体会。“要是jensen能查到,肯定第一个报复回去,都不用你指示。” 邵晟扬想想觉得也对,加上自己也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损害,反倒从中得益,便把此事抛诸脑后,专心拍戏。 原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可没过几天,夏斌突然接到周哲的电话。自从搬家,他跟周哲就再没见过面,周哲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直接打电话过来真乃稀罕事。 “喂?夏总……呃,夏先生吗?是我,小周。” “好久没联络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周哲沉默了一会儿,诡秘地问:“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夏斌人在片场,邵晟扬正在拍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夏斌趁机溜出摄影棚,左右看看,确认无人,钻进洗手间里。 “说吧,怎么了?”夏斌心里紧张,语气却依然是轻松的。 “那个……前段时间邵先生打人那事儿,不是在网上传得挺火吗?” 夏斌心中一凛,急忙问道:“你知道什么?” 周哲压低声音:“这事儿我只告诉您,您可别传出去,不然我就完了。” “我嘴巴有多严你还不知道吗?” “其实这件事背后有营销团队在操作——就是我们公司的团队。” 一个响雷在夏斌脑海中炸开。周哲现在的确在一家文化公司工作,公司业务范围挺广,从各类演出到媒体营销,无所不包,周哲现任某部门主管,专门负责演出这一块。 周哲继续说:“您别误会,那个团队不是我部门负责的,所以我也不能干涉,但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我想打听也能打听到。我纠结了好久,这事……说了对不起公司,不说对不起朋友,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您一声,毕竟我能做到今天这个岗位,缺不了您的栽培……” “直接说重点!”夏斌打断他。 “抱歉抱歉,我太啰嗦了。其实那位王先生是一个记者带过来的,他早就想把事情闹大,但业内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不好办,更没有什么收益,所以谁都不愿接这个活。可前段时间突然有人愿意出钱炒作,目的就是抹黑邵先生的形象。大概那个人从记者那里听说了什么吧,毕竟圈子小,大家多多少少都认识。记者就找到我们公司,让我们的营销团队接下这个工作。” 原来背后真的有人暗中指使!夏斌问:“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事,意思是……” “唉,我们公司的团队半途撒手不干了,一来邵先生那边公关力度大,不好应付,二来公司突然收到律师函,说要提起诉讼,客户那边给的钱又不够多,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所以大家就怂了。” “律师函?久影传媒递去的?” “不是,是帝都一家房地产公司,说原小姐是他们公司的重要员工,我们的行为侵犯了原小姐的名誉权,威胁要走法律程序。其实侵没侵犯名誉权不好说,闹上法庭他们不一定赢,但是公司不想惹麻烦,就中止合作了。” 自从原悦离开希宏市,夏斌还没跟她联系过,想不到她已找到新工作,公司还挺不错的,知道维护员工的权益,夏斌打从心里替她高兴。 现在夏斌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就提醒您一下,恐怕邵先生得罪小人了。您最近多多留心,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31章 甘士宇一记耳光甩在祁泽脸上,啪!响声清脆,留下一个红肿的掌印。祁泽被抽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 “你他妈从那儿找来那个姓王的蠢货?” 祁泽眼睛里溢满泪水:“是……是上次采访的时候,听韩记者提到的……” “老韩说一句你就记得?剧本台词怎么没见你记这么牢?!” 祁泽咬着嘴唇不说话。甘士宇恼火地推开他,在偌大的办公室中踱来踱去,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心中的烦躁却分毫不减。 前几天邵晟扬打人一事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他也好奇地关注了,却完全没想到这事儿会跟自己、跟祁泽扯上什么关系。直到昨天秘书突然报告他,祁泽账上有可疑的资金大笔流动,他才起了疑心,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笔资金全部汇到了一个文化公司的账上。他叫来祁泽一问,小年轻便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出钱找文化公司炒作,想借机黑邵晟扬一把。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邵晟扬本来就占理,他那边公关素质也过硬,轻而易举化解了危机,甚至借机出了把名,徒留王某一个笑柄。 甘士宇肺都要气炸了。“老韩叫你出钱雇营销团队?!” “他就这么提了一下……是我自己……自己要做的……” “长进了哈!竟然学会背后使坏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耍宫心计?!” 祁泽委屈:“我就是看邵晟扬不顺眼!他到底什么地方好,凭什么大家都对他高看一眼?我不服!您不是也讨厌他吗?我帮您教训他,您为什么还要骂我?” 甘士宇又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抽得祁泽偏过头,两边脸颊齐齐肿起来。 “我的心思你也敢猜?!你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你这智商,狗都比你强!” 他气祁泽一败涂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气祁泽自作主张,让他全然蒙在鼓里;更气祁泽偷偷揣测他的心思。讨厌邵晟扬?不,甘士宇是不怎么喜欢邵晟扬,靠卖屁股上位的东西还敢趾高气昂,真把自己当棵葱啦?那傲慢的脾性固然可恨,但甘士宇最生气的是自己看得着吃不着。从前邵晟扬是夏斌捧在手心的宠儿,长得漂亮性格乖巧——这也就算了,甘士宇身边同样漂亮乖巧的小情儿也不少——关键是邵晟扬还真有两把刷子,跟那些花瓶截然不同。金玉其外易觅,才貌双绝难寻。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甘士宇看不上,有才华的那些又看不上甘士宇。夏斌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挖到这么个宝贝?甘士宇自认家世财富相貌学历都不差,凭什么夏斌就比他走运? 过去他和夏斌关系不错的时候,提出借邵晟扬玩几天。他俩从十几岁起就是一对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什么没玩过?甘士宇也就想尝个鲜,玩腻了再还回去便是。不料夏斌非但没同意,反而臭骂他一顿,此后两人关系就僵了。夏家失势后夏斌曾来找甘士宇求助,被他冷酷地拒之门外。甘士宇想哈哈哈夏斌你活该,要是你当初答应我,我念着昔日情谊多多少少还会拉你一把,可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 再后来夏斌销声匿迹,不知死活,邵晟扬飞黄腾达,平步青云,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他那张脸,甘士宇都气不打一处来。过去他吃不着,现在更吃不着,气得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做梦都在计划怎么把邵晟扬搞到手。好不容易搭上谷亦峰这条线,既能捧一捧新近红起来的祁泽,又能借机亲自邵晟扬,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然而夏斌却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甘士宇快要气吐血了,为什么那家伙每次都能抢先!为什么!他已经够烦了,祁泽还他妈的净添乱!这些人是不是都跟他有仇?! “你们一个个都不想让我好过,是吧!”甘士宇怒发冲冠,直接抓起桌上的玻璃镇纸丢向祁泽,没丢准,镇纸“砰”地砸在墙上,碎成好几块,还把粉刷得干干净净的墙壁砸出一个坑。甘士宇又拎起座椅追打祁泽,祁泽吓得抱头鼠窜,连声求饶。 办公室外的吴秘书听见响动,急忙冲进来阻止他。 “甘总!甘总!息怒啊!你跟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生什么气!别气坏自己!” 吴秘书年纪比甘士宇大,是甘父一手培养出的嫡系,能力出众,专门放在甘士宇身边给他镇场子。甘士宇见了吴秘书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姐”,饶是他再怎么独断专行,对这位秘书也得给几分面子。 甘士宇镇定心神,放下座椅,整了整衣领。吴秘书转向眼泪汪汪的祁泽,掏出手帕给他擦脸。“小祁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成天惹甘总生气?看你这脸,活该,这次是甘总给你个教训。回去用冰袋敷敷,要是明天还没消肿就别去片场了,就说感冒了请一天假。” 说完转向甘士宇:“你呀,你犯得着跟他生气吗?跌份!你看你把小祁打的。人家好歹是个艺人,靠脸吃饭,你砸人家饭碗,不也砸自己饭碗么?” 甘士宇冷笑:“靠脸吃饭!他也就只剩那一张脸了!” 祁泽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甘士宇怒道:“给我滚!” 祁泽连滚带爬逃出办公室。 甘士宇又叫:“给我回来!” 祁泽哭丧着脸跑回来。 “吴姐,下星期我日程表上哪天有空?” 吴秘书一手安排甘士宇的行程,了然于胸,不用查表就能回答出来。“下周三下午和晚上都没有活动。” “正好!上次答应邵晟扬跟他吃顿饭,就安排在下周三晚上吧。”说罢怒瞪祁泽一眼,“你也一起来!跟他们虚与委蛇一下,别让他们怀疑到你身上!” 祁泽文化程度有限,不懂“虚与委蛇”的意思,但根据上下文,甘士宇指的应该是让他向邵晟扬示好,使其放松警惕,免得自己的愚行暴露。他忍着眼泪点点头,心想这次自己绝对不会再出错,绝对不会再给甘总丢脸。 邵晟扬答应有空请甘士宇吃顿饭,以消弭双方间的不快。他没忘记这事儿,但暗暗祈祷甘士宇忘了。虽说他不喜欢应酬饭局,但也不讨厌,毕竟都是工作。可他委实不喜欢甘士宇。一想到要跟那个纨绔阔少待几个小时,席间还得装模作样,他就恶心反胃。天不遂人愿,甘士宇把这顿饭局记得挺清楚,当天还派了专车过来接送,邵晟扬想不去都不行。 幸亏他不是一个人。夏斌和谷亦峰也跟去了。夏斌是甘士宇直接点名的,谷亦峰则笑嘻嘻地表示自己要厚脸皮地蹭饭。邵晟扬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又和甘士宇发生摩擦,不放心才跟去的,所以既感动又惭愧。 甘士宇把饭局安排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同去的不仅有他和祁泽,还有一帮年轻人,都是万乐传媒的签约艺人,一间豪华包厢竟坐得有些拥挤。甘士宇绝口不提他们在片场的冲突,而是热情地将三位客人介绍给自己手下的艺人。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谷亦峰导演,新生代独立电影人的中流砥柱,你们可得好好巴结人家,谷导说不定一高兴就给你们个主角演演。” 年轻艺人们纷纷向谷亦峰敬酒,谷亦峰在国外待得久,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轮灌下来脸都绿了,干笑道:“甘总过奖了。” “这位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吧,sean邵晟扬,你们的前辈,多向人家学学!赶明儿也给我捧个奖杯回来,没白养你们!” 邵晟扬习惯了这种场合,应对自如:“甘总哪儿的话,我自己也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呢。” “这位你们大概不熟,星咏的前任总裁夏斌夏先生,我的老朋友,夏总眼光最是独到,你们扬哥就是他慧眼识珠一手发掘的,就连我也得向他多讨教呢!” 夏斌硬着头皮赔笑:“甘总折煞我了,我哪有什么慧眼,是sean自己才华出众,金子在哪儿都发光。” 众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一顿下来饭菜没动几筷子,酒倒喝了不少。时近深夜,夏斌觉得时候不早,刚要辞别,甘士宇那边的年轻艺人却突然兴致勃勃地提出去夜店玩。甘士宇大手一挥:“好呀,我请客!” 年轻人们一阵欢呼,祁泽叫得最是响亮。夏斌归心似箭,忙推辞道:“甘总,您看这么晚了……” “哎,怕什么,我叫司机送你们回去嘛。以前咱们读书的时候成天泡在夜店里,夜不归宿也是有的。可惜后来工作了就不怎么去了。怎么你不乐意?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哪敢……我就是……” 甘士宇打断他:“咱们久别重逢,今天一定玩个痛快,玩个过瘾。走走走,大家热热闹闹才好,今夜不醉不归!” 夏斌、邵晟扬和谷亦峰半推半就地被拖到一家夜店。甘士宇是这家夜店的股东,一进场就由经理毕恭毕敬地引到高级卡座。年轻艺人们叫了几瓶最贵的酒,一群人和着夜店喧闹的音乐,又是唱又是叫,活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邵晟扬待得不耐烦,加上被灌了许多酒,急于减轻身体重量,便向夏斌道:“我去下洗手间。” 夏斌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邵晟扬离席后不久,甘士宇偏过头对祁泽说:“你们玩你们的,我也去‘方便’一下。” 第32章 夜店中的音乐震得邵晟扬头晕脑胀,一堆群魔乱舞的人围在他身边,让他辨不清东南西北,只得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问:“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服务生仔细看了看他,像是认出他了,但没多说什么,指指楼梯:“请上三楼。一楼二楼的洗手间水管坏了,请用三楼的。” 邵晟扬谢过他,踉踉跄跄地爬上楼梯。到了三楼,音乐声小了不少,空气也不那么闷热了。他循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标志找到洗手间,先解了手,然后到洗手台前接水洗脸。 今天甘士宇的表现好异常,好像故意引他们来这儿似的,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凉爽的清水让邵晟扬顿时清醒许多。他这才发现洗手间里格外安静,除了他竟一个人也没有。这就怪了,一般夜店的洗手间总是人来人往,偶尔还能见到男男女女或者男男、女女抱在一块儿互啃。莫非他进错门了? 他抬起头,面对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接着倒抽一口冷气。 甘士宇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一张俊美却诡异的笑脸映在镜中,犹如一抹妖异的鬼魅。 “是甘总啊!吓我一跳,您怎么也不吱一声。” 邵晟扬甩干净手上的水珠,佯装轻松地笑笑,走向旁边的烘干机。甘士宇“哎”了一声,脚步腾挪,整个人斜倚在洗手台上,结结实实堵在邵晟扬面前。 “别急嘛sean,有话跟你说。” 夏斌和谷亦峰被年轻艺人们团团包围,又是喝酒又是做游戏,一群人轮番上阵,饶是夏斌经验丰富也难以招架。从前饭局有邵晟扬替他挡酒,现在邵晟扬不在,可苦了他。 等等,邵晟扬不在? 夏斌的大脑猛地从酒精中清醒。邵晟扬刚刚说要去洗手间,甘士宇也跟着去了,使得夏斌非常不安。他总觉得甘士宇怀着什么非同寻常的目的。那个富二代从前觊觎邵晟扬,夏斌因此跟他翻脸,他会不会怀恨在心?更恐怖的是,他会不会直到现在还惦记着邵晟扬? ……应该不至于吧。甘士宇何许人也,想要什么样的明星没有,岂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谁能说得准呢?邵晟扬那么优秀的人,被人觊觎太正常了,甘士宇说不定就是其中之一。 夏斌打了个冷战,胃里的酒险些翻上来。不行,他必须跟去看看,防止甘士宇图谋不轨。方才邵晟扬离开时他注意了一下,是上了三楼,于是留下一句“我去撒尿”便跑向楼梯。才到二楼的楼梯口便被一名保安拦下来。 “三楼是区,先生是会员吗?” 夏斌想说“我不是,可我朋友刚才上去了”,转念一想不对,他亲眼看着邵晟扬上去,保安为什么拦他不拦邵晟扬? 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甘士宇该不会把邵晟扬骗上去,趁机动手动脚吧? 他决定赌一把,对保安道:“甘总叫我过来送东西。” 一听到“甘总”二字,保安神态顿时谦恭了许多,没多问什么,挥挥手放他通过。夏斌笑嘻嘻地道谢,内心却乱作一锅粥,心急火燎地冲向洗手间。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邵晟扬的声音。 “甘总有什么机要大事,非在厕所里说不可?” “sean啊,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年你跟了夏斌,是跟对了人,夏斌当时有资源有人脉,也肯捧你,否则你不可能有今天。然而今非昔比了。夏斌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反而会拖你后腿。但我不一样。我一直很欣赏你,sean,跟着我你决不会吃亏,包准你比现在还红百倍,哪怕你想去好莱坞发展,我都有门道。” 夏斌大脑“嗡”的一声,血气上涌,差点把血管挤爆。甘士宇这个畜生,果然对邵晟扬图谋不轨! “我说甘总,您的意思我明白,这种事圈子里也不少见,但是吧,这事讲究你情我愿。我这人没什么追求,只要能好好演戏就行。甘总的美意心领了,您有这份闲情逸致,不如多在自己家的艺人身上发挥发挥。” 邵晟扬话说得客气,口吻却十足的冷硬。夏斌刚才还想冲进去,哪怕撕破脸也要阻止甘士宇,此刻却犹豫了。邵晟扬是谁,怎么可能答应那种龌龊条件。甘士宇再有能耐,也不敢霸王硬上弓吧! 甘士宇冷笑:“说得真动听!要不是我知道你和夏斌那见不得人的关系,还真以为你无欲无求、德艺双馨呢!” 邵晟扬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已经说了,你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看不清当下的形势吧?你只想好好演戏?哈!别忘了你正在演的那部戏是谁投资的!我一个不高兴,直接撤资,你还演个屁!” “甘总喝多了吧。您和谷导是签了合同的,不能随意中止合作,谷导就在楼下呢,您要不直接跟他谈谈?” “是签了合同,但没人规定我不能违约啊。大不了打官司呗,我输了也认了。但是打官司少说也要一年半载,谷亦峰等得起吗?他花了好几年才拉来的投资,你以为他愿意放弃?” 丧尽天良的东西!居然威胁邵晟扬!夏斌气得浑身哆嗦,双拳紧握,指甲陷进手掌里,掐破了皮肤。 “你威胁我?” “威胁也太难听了,我是在对你晓以利害啊。你和谷亦峰不是好朋友吗?你忍心看友人的心血付诸东流?就因为你,”甘士宇压低声音,“不肯从我?” 夏斌再也忍不住,径直冲进洗手间! 邵晟扬背靠洗手台,上半身向后倾,努力远离甘士宇,一副作呕的表情。甘士宇贴在他跟前,一身酒气,满脸淫笑,一只手不老实地放在邵晟扬腰间。 甘士宇自以为这场胁迫的好戏万无一失,决不会有人打搅,没料到夏斌突然冲进来,顿时愣住。 夏斌飞起一拳,精准无误地砸在甘士宇脸上。 甘士宇仰起头,身体晃了晃,却没倒下。他练过散打,经验丰富,条件反射地调整身体重心,稳稳站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是中拳时不慎咬破了嘴唇。他用手背擦去鲜血,看看那道殷红,狰狞地扬起嘴角:“好啊夏斌,几年不见你长进了!敢对我动手!” “臭不要脸的东西!揍的就是你!” 甘士宇二话不说扑向夏斌,后者闪躲不及,结结实实中了他一拳。甘士宇乘胜追击,夏斌也不甘示弱,两人扭打作一团,互相拳脚相加,血沫飞溅。 邵晟扬惊呆了,怔怔地看着他们打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急忙上前拉开两人,不小心遭到误伤,也中了几拳。外面的保安听到喧哗声,急忙冲进来,一边用对讲机呼叫支援,一边同邵晟扬一起拉开两人。邵晟扬制住夏斌双臂,保安则抱住甘士宇的腰。 “放开我!让我揍这个龟孙子!” “你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打我!” 更多的保安赶过来,对讲机的声音在走廊上此起彼伏。不少客人注意到保安的动向,以为有热闹可看,纷纷向三楼涌来。 “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请各位客人回到楼下!” 保安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好奇心过剩的围观人群拦在洗手间外面。 夏斌和甘士宇仍在对骂,越骂越难听,语句之低俗简直不堪入耳。不多时,几个人穿过保安的封锁线,进入洗手间,正是谷亦峰、祁泽和那几个年轻艺人。 祁泽见甘士宇迟迟未归,又注意到三楼的吵闹,明白八成是甘士宇那边出了事,便带着人匆匆赶来。 “甘总怎么了!”祁泽被满脸是血的甘士宇吓了一跳,方要上前搀扶,却被甘士宇杀气腾腾的眼神吓退。 跟在后面的谷亦峰原本已经半醉,却被眼前场景猛然吓清醒。一边是他的投资商,一边是他的男主角及其助理,怎么双方非但没有和解,反而打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谷亦峰难以置信地问,“怎么动起手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甘士宇擦去眼角的血,指着夏斌:“是他先动手的!” 夏斌暴跳如雷:“你居然好意思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想强奸sean的!” 第33章 邵晟扬扶着额头。夏斌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种事传出去于他于甘士宇于谷亦峰都有害无益! “夏斌你快别乱说!”他低声阻止夏斌。 甘士宇缓过神来,旋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出格。邵晟扬不是好啃的骨头,他吃不到嘴里就算了,真想整一整邵晟扬,多的是办法,可万一这事儿闹大,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投资人性骚扰电影男主演”,这话放在哪儿都不好听。甘士宇怎么也得顾忌自己的名声。 夜店经理赶来了,不知所措地望着甘士宇:“甘总……这……这怎么回事?” 甘士宇拍拍保安,让他们松手,轻描淡写地笑道:“没啥大事,误会一场,我们在开玩笑呢。” 经理盯着他五颜六色的脸。开玩笑……有这么开的么! “甘总,要报警吗?” 甘士宇依旧在笑,眼中却射出恼怒的寒芒。“都说了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听不懂人话?” 邵晟扬也放开夏斌,替他整整凌乱的衣服:“对对,都是误会,朋友间打打闹闹罢了。” “才不是什么误……唔!”夏斌还想说话,被邵晟扬一把捂住嘴。 经理是个明眼人,懂得明哲保身。既然甘总发话说是玩闹,那就是玩闹。他将保安轰出去,骂道:“滚滚滚,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是吃闲饭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甘士宇摸摸刺痛的脸颊,冲夏斌露齿一笑,犹如鲨鱼对猎物亮出白森森的牙齿:“夏总咱们后会有期!” 一群人闹得不欢而散,甘士宇拉着祁泽等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丢下邵晟扬、夏斌和谷亦峰。夜里不好打车,用打车app叫了半天,连个车轱辘都没看见。邵晟扬便打电话叫来jensen。 jensen从春光无限的寝床上被人叫起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更没有时间精心打扮,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出了门,头发乱得像鸡窝,全无平时自信优雅的气质。倘若路上遇到交警查醉驾,第一个叫他下车吹气。 一看到鼻青脸肿的夏斌,他更是怒发冲冠,指着夏斌的鼻子便开骂:“holly shit!你们怎么搞的!又惹什么事了!” 邵晟扬将夏斌和谷亦峰塞进车里,自己坐上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别说话,开车!” jensen见他神情凝重,知道这回不是小打小闹,是真出大事儿了,于是一脚油门。等车子开出几条街才开口:“到底怎么了?” “跟甘士宇出来吃饭,结果他把我堵在厕所里要上我,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中止跟谷导的合作。” 谷亦峰目瞪口呆:“我去真的假的?” jensen一捶方向盘:“甘士宇当我们久影是妓院?!操他妈的!”不论洋骂还是国骂,他都得心应手。“你没让他得手吧?” “没。多亏夏斌及时赶到,跟甘士宇打了一架。” jensen从后视镜中瞟了夏斌一眼,目光仍是不悦,却多了份赞许。虽然jensen平时对邵晟扬从不客气,但内心是向着他的,极其护短,如同母鸡护崽一样照看着手底下的艺人。 邵晟扬说:“对不住,jensen,早知道他有这种心思,就带着你一块儿去了,有你看着也不至于弄出这种事……” “哼,要是我也一起去,我第一个踢爆他老二。”jensen对窗外吐了口口水。 谷亦峰捂着脑袋:“我的天呐这叫什么事……甘士宇真的威胁你?” “真的。对不住你,谷导。” “是我对不住你。我竟然没看出他存有那种龌龊心思,妈的。”作为导演,他没能保护自己的演员,作为朋友,他没能保护自己的友人,更别提找来的投资人还是这么个烂人,谷亦峰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jensen说:“行了,你们互相道歉也无济于事。” “现在怎么办?” “如果今晚的事被什么围观群众泄露出去,那就得做好公关准备,我也好甘士宇也好,在这方面都是行家,你们别担心。” “我不是问这个。”邵晟扬道,“甘士宇说要撤资,他真会这么干?” “他如果稍微有点常识,就应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家表面上依旧和和气气。中止合作对他的损失比对我们大。我们这边顶多是一部电影拍不出,他那边整个名声都臭了,想投就投想撤就撤,谷亦峰这种级别的导演都敢当猴耍,今后谁还敢跟他合作?” “我怕他这次没得手不甘心,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见招拆招,总会有办法。你们明天照常去片场,对外口径保持一致,就说是打闹误会,什么事都没有。” jensen先把邵晟扬和夏斌送回家,再送谷导回去。 进了家门,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邵晟扬才发现夏斌被揍得有多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破了,还沾着血迹。邵晟扬抬起他下巴,左左右右仔细端详,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突地疼起来。即使在夏斌最惹他生气的时候,他都不舍得打得这么狠,甘士宇什么破烂玩意,居然下这么重的毒手! 夏斌知道自己脸上不好看,伸手去挡,却被邵晟扬拂开。 “坐着别动,我给你擦药。” 邵晟扬用棉球蘸着清水先拭去他脸上的血迹,再涂上碘酒和云南白药。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夏斌,饶是如此,碰到伤处时夏斌还是“嘶”了一声。邵晟扬的手顿了顿,动作更加轻柔,嘴上却不留情面:“忍着!别叫唤!” 夏斌哼哼唧唧:“我是为了帮你才挨打的,你就不能轻点么!” “我求你帮忙了吗!” 夏斌委屈地扁了扁嘴。 “伤心了?”邵晟扬笑,“让你也尝尝伤身又伤心的滋味。” 夏斌忽然紧紧环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口。“我伤了没关系,你没伤就好。”他手臂收紧,几乎要把空气从邵晟扬肺里挤出去,“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揍死甘士宇,省得祸害留千年!” 邵晟扬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胸口沉甸甸的,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梗得他说不出话。从来没人这么对待过他,他亦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想推开夏斌,又恨不得把他揉碎在怀里。是该笑话:“你现在倒仗义,当初干什么去了?”还是该感动:“你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够了。别的我什么也不要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揉揉夏斌的后脑勺,哑着嗓子道:“我替你打过人,你也替我打过人,咱们算扯平了吧。” “我可不是为了跟你‘扯平’才出手的!”夏斌抬起头说,“我是……我是……”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是为了你。” 邵晟扬再也忍不住,低头含住他的嘴唇。夏斌被吻得措手不及,张着嘴任由邵晟扬风卷残云般扫过他口腔。他睫毛翕动,像蝴蝶扇着翅膀。邵晟扬吻得投入,像要把夏斌含得融化。他尝到了血液腥涩的味道,夏斌嘴唇上有道伤,沾着血迹,被他激动地舔去。亲吻夏斌的感觉是如此愉快,即使混着血的味道都使他身心投入。被甘士宇碰触的时候,他只觉得恶心想吐,但是一碰到夏斌,便如有轻微的电流扫过后颈,令他遍体酥麻。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7节 果然夏斌是特别的,谁都比不上。 一吻结束,邵晟扬捧起夏斌的脸,不小心碰到他伤处。夏斌疼得龇牙咧嘴。他开玩笑:“瞧瞧你这张脸。你也就脸好看,现在被揍得像个猪头,当心我不要你了。” 夏斌不服气地瞪着他,嘟囔:“我屁股也很好看。你要不要?” 第34章 邵晟扬眨眨眼,意识到夏斌这是在跟他调情——居然主动跟他调情! “屁股真的好看吗?给我看看。” 他拎起夏斌,让他双手撑着桌子,扒掉裤子,掀起上衣,露出从胸口到膝盖那段瘦削白皙的身体。夏斌的屁股又挺又翘,揉弄起来手感绝佳,他兴起的时候玩上一整天都不会腻。夏斌以为他要做,便主动用双手扒开臀瓣,露出臀缝间嫩红的小穴。 穴口因为被扒开而微张,褶皱间的小孔窄得只能插进一根手指。这处淫媚的小洞夜夜都被他操得合不拢,穴口的蜜肉肿成一圈,露出里面一小段深红的内壁,往外汩汩地流着精液和淫水。然而到了第二天,小穴便会恢复紧窒的模样,除了变得更加柔软、具有弹性,仍像他们第一次时那样紧。真是个天生的尤物,怎么操都操不松。 香艳的景象仅仅看一眼就让邵晟扬胯下发紧,裤裆支起帐篷,阴茎涨得发疼。然而目光在夏斌窄瘦的腰身上游移,最终停留在肋骨处的一块淤青上。夏斌挨了甘士宇不少打,脸上披红挂绿,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胸口更闷,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光顾着发愣,没跟着揍甘士宇几拳。 夏斌早就做好被插入的准备,就等邵晟扬提枪上阵,可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他向后探去,摸到邵晟扬裤裆里坚硬的东西,轻轻揉弄几下,作势要掏出那东西引进自己体内。 邵晟扬一把拍掉他的手。“别动!” 夏斌撑着桌子,老老实实不再动弹了。邵晟扬脱掉他上衣,细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处。他肋部有好几处淤青,双手都擦破了皮,邵晟扬按按他的几处要害部位,问:“疼吗?”夏斌摇摇头。他既然能走能跑,说明没伤到骨头,邵晟扬就担心他会不会受什么内伤。他看过好些社会新闻,什么“青年斗殴当场不觉有何异状,回家后突然吐血,送到医院才发现受了内伤,最终不治身亡”。一想到夏斌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或许也会受伤,邵晟扬就心神不宁。 “去医院看看?”他试探地问。 夏斌不爱去医院,生病了宁可窝在家里依靠人体自愈。“我没事儿。都是皮外伤,几天就好了。” “别硬撑着,哪里不舒服就说,千万别瞒着我。” “没瞒着你,真没什么。我哪里疼自己还不清楚?” “我看你哪里都疼。下次别强出头了!” “还不是为了你吗!要不是我,甘士宇还不得对你……对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以为我没有防他的手段?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教训甘士宇?” 夏斌咬了咬嘴唇:“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邵晟扬叹了口气:“你洗洗睡吧。” 夏斌满目都是委屈和怒火,滚去洗澡了,邵晟扬独自坐在客厅里,不禁想偷偷抽支烟。他挠挠发痒的喉咙,听着浴室里的潺潺水声,几次都想冲进去把夏斌按在浴缸里狠狠干一顿。但脑海中浮现出夏斌伤痕累累的身体,体内的那股浴火便烟消云散。他气恼地抓着头发,心说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得靠人家保护,邵晟扬你是不是男人。但一念及夏斌竟会为他挺身而出,他就忍不住要翘起嘴角。这笑容若是被jensen看到,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得了青年痴呆症。 夜里两个人躺在床上,夏斌身体左侧有一处伤,侧躺的时候硌得疼,他只能朝右躺着,背向邵晟扬。邵晟扬想搂着他,却怕碰到他伤处,所以只敢贴着他后背,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温热的呼吸拂在夏斌后颈,隔着后心的血肉,仿佛能感觉到邵晟扬的心跳。 夏斌身上略疼,加上精神亢奋,躺了好久都睡不着,正犹豫要不要起来吃点止痛药的时候,邵晟扬忽然在他背后说:“你没做错。” “什么?” “你为我挺身而出,我别提有多高兴。但以后别这么干了,舍不得你受伤。” 夏斌在黑暗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 “你打我可以,别人打我就不行?” 邵晟扬吻他后颈,留下一串湿热的吻痕:“再不打你了。” 他一只手绕到夏斌身前,寻到对方的手,手掌贴着夏斌的手背。“我不准别人别对你动手,我自己也不对你动手——再不那么干了。” 十指在薄薄的毯子下紧紧相扣。 “你肯不肯信我这一回?”他问。 夏斌沉默了好一会儿,翻过身,忍着身上的疼去吻邵晟扬。 “信你。”他含着邵晟扬的嘴唇,声线颤抖,吻却那么热烈。 他顾不得疼痛,拥着邵晟扬亲个没完。黑暗中他们摸索着彼此的肢体,脱去薄薄的睡衣,任由赤裸的皮肤紧贴在一起。 邵晟扬被他亲得喘不过气,连说话都时断时续:“夏斌……你既然对我好……我也愿意对你好……” “我只对你……”夏斌埋首在他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只对你一个人……” 邵晟扬抚上他腰间,不知碰到哪处瘀伤,夏斌倒抽一口冷气。爱抚的动作立刻停了,邵晟扬推开他,隐隐有退却之意。夏斌却不依不挠,牵起他的手,引他深入自己双腿之间:“我他妈都被你摸硬了,你想打退堂鼓?!” “怕弄疼你。” “那你轻点。” 听到这种勾人的浪语,邵晟扬哪里还忍得住!一翻身便将夏斌压在身下:“不怕我干死你?” 夏斌张开双腿,紧紧缠在邵晟扬腰上:“说什么大话……你可别先精尽人亡了……” 邵晟扬咬住他耳朵,舌头沿着耳后敏感的皮肤缓缓游移:“那我们就做一对风流鬼!” 他不敢压在夏斌身上做,怕加重伤势,便让夏斌换成侧躺姿势,抬起一条腿,从侧后方进入。 “唔!轻点!”夏斌闷哼一声,下身最柔软的地方陡然被一个粗壮坚硬的硬物贯穿。那东西一寸寸顶开他的肠肉,长驱直入,但没有急着抽插,而是静静深埋在里面。不多时,肉穴中便流出透明而黏稠的液体,饶是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连,肉棒与媚穴贴得严丝合缝,都无法阻止汁水漫出。夏斌舒服得直打哆嗦,唇间泄出细细的呻吟。 等肉穴完全被淫水润泽,邵晟扬才开始动作,缓慢而温柔地浅浅抽送,频率舒缓,却每次都撞到穴心,顶在那一点摩挲,带给夏斌层层叠叠浪潮般的快感。他一改平日蛮横的作风,这次格外体贴,不需夏斌自己出力,只需要躺在那里便能获得至高的享受。 夏斌舒服得忘乎所以,下身完全张开,淫穴中的媚肉随着抽插的节奏而剧烈收缩,紧紧裹住邵晟扬的性器。他恍惚地回忆起自己最开始和邵晟扬性交时的场面,起初他极其抗拒,后来慢慢变成逆来顺受,如今则坦然地接纳一切。 他和邵晟扬之间有什么东西慢慢改变了,不仅改变了两人相处时的氛围,也改变了床上的态度。 邵晟扬不再单方面地掠夺,而是让他也一起享乐,他逐渐食髓知味。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喜欢邵晟扬亲吻他时的力度,爱抚他时的温情,插干他时的专注。他喜欢张开双腿让自己的肉穴被捣得淫水四溅。一想到邵晟扬埋在他身体里,和他密不可分,他就性奋得想要射精。 “疼吗?”邵晟扬关切地问,“不舒服你就说。” 夏斌在枕头里拱了拱,作出摇头的姿势:“你继续!” 邵晟扬伏在他身上,沉沉地笑出声:“你以前明明只会说‘不要’来着。” “唔……你要是喜欢听‘不要’……嗯……我就多讲几遍……” 夏斌扭过身体,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不要……”就着被插入的姿势去吻邵晟扬,“不要……不要……” 他绷紧身体,呻吟着说,“不要停……!” 第35章 邵晟扬哪里停得下来! 他着了魔似的,一刻不停地挺动,变换着角度顶开致密的甬道,搅动内里的肠肉。内壁在淫水的润泽和反复的操弄下变得越发柔软,紧紧裹着他的东西,如同千万张饥渴的小嘴将性器从头到尾舔了个遍。 “喜欢我这根东西吗?”他狠狠一顶,阴茎撞在穴内最敏感的一点上。 “啊!喜欢……别那么快……慢点……求你……” 声音带着哭腔,更激发了邵晟扬的欲望,游刃有余地抽动,不疾不徐地碾磨,让夏斌情动得无法自已,却不会迅速达到高潮,只能在他给予的快感中欲仙欲死。 他乘胜追击,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振动夏斌的鼓膜:“那你喜不喜欢我?” 夏斌几乎窒息!邵晟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情人枕边的戏言,只为捉弄他,还是真的在质问他的心?他不出声,邵晟扬便将他大腿扳得更开,更方便自己抽插,阴茎捣得小穴湿软得不成样子,内壁泌出的汁水将男根濡得发亮,淫媚的穴肉不知餍足地收缩,几欲融化在致命的情潮中。 “说啊,喜不喜欢我?”邵晟扬再次问道。 “唔……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做这种事……” “这算什么回答。” 邵晟扬用力一顶,夏斌立刻失控地尖叫:“慢点!”于是邵晟扬放缓速度,心中百味陈杂,既恨夏斌不肯正面回答他,又爱他欲迎还拒的别扭模样。好想狂插猛干一场,将那个淫媚的洞穴干得汁水四溅,根本合不拢,只知道吞下男人的阴茎,但他害怕弄伤夏斌,只能忍着情潮,浅浅抽送,耐心研磨。等夏斌身体养好,他一定要尽情干上一回,把今夜没享受到的全部补回来,干得夏斌下不了床。 两人摸黑办事,在黑暗中肉体交缠,如果他们开了灯,就能看到夏斌身下的淫穴已被操成肉红色,硕大的阴茎在穴中进进出出,交合处溢满透明的汁液,随着动作发出噗嗤噗嗤的淫靡响声。 夏斌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在哪里,他受不住过于激烈的性爱,一旦邵晟扬入得太厉害,他就让他慢一点。好在邵晟扬肯听他的话,愿意为他克制自己。然而这种和风细雨的温柔性交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欲望。经历过许多次狂猛的交合,尝过火山爆发般的灭顶高潮,夏斌的身体早就被养刁了,不被插干到极致,竟觉得胃口得不到满足。后穴自然是舒服的,却总差了点什么,让他攀不上快感的顶峰。 邵晟扬也觉察了这一点,便拉起夏斌,让他躺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着夏斌大张的腿,一只手绕到身前,握住夏斌的阴茎,快速揉搓。邵晟扬手上功夫好得惊人,夏斌早就领教过,前后被同时疼爱套弄,令他无暇自顾,立刻被情欲的浪潮吞没。 “不行了……别碰……啊啊啊……我要射了……” 精液溃堤而出,射得邵晟扬满手都是。小穴因高潮而猛然收紧,绞住邵晟扬的性器,逼得他把持不住,精关一松,尽数射在夏斌体内。 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一起,邵晟扬从背后搂住夏斌,软下来的阴茎滑出穴口,没了堵塞甬道的东西,精液混着淫水大股大股地流出,濡得两人身上床上到处都是。邵晟扬将沾着精液的那只手塞进夏斌嘴里,指尖翻搅口腔,夹着柔软的舌头亵玩。夏斌发出“呜呜”的叫声,无力反抗,只能含住邵晟扬的手指,品尝自己精液的味道。 “浪货,连自己的东西都吃得这么起劲。”邵晟扬抽出手指。 夏斌含糊地说:“我也……愿意吃……你的东西……” “你还真敢说,真不要脸。” “反正我没脸见人……嗯……只有屁股还能看……” 邵晟扬爬起来打开灯,不仅开了台灯,连顶灯、壁灯、凡是他所能找到的灯全都开了。黑暗的卧室突然之间被照得亮堂堂的。夏斌捂住刺痛的双眼,惨叫:“卧槽你干什么,我瞎了!” 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躺在明亮的灯光之下,连一丝一毫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就那么暴露在邵晟扬审视的目光中。他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毯子,想遮住赤裸的躯体,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拽到床边。 “遮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床垫向下一沉,邵晟扬上了床,钻进他两腿之间,他别无选择,只能在明晃晃的灯光中大张双腿,门户大开摆出迎接的姿势。 眼睛已经适应了灯光,可夏斌依然挡着脸,竟有些害怕和邵晟扬四目相对。 “夏斌,看看我。” 邵晟扬拽开他挡脸的手,居高临下俯视他。 夏斌别无选择地面对邵晟扬。夺目的光芒照得邵晟扬身上仿佛笼上一层光晕,投下的影子使男人脸部的轮廓显得更深,像一尊精美的大理石雕塑。和雕塑不同,石头是冷冰冰的,邵晟扬身上却燃着火焰般的热度,简直要将夏斌灼伤。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映出夏斌苍白的身影,使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邵晟扬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扭过头,尴尬地笑笑:“别看了,你自己都说我脸上不好看,鼻青脸肿的,丑哭了。” 邵晟扬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附身吻他眼角的淤痕,像动物之间互舔伤口一样,嘴唇爱怜地在他受伤的部位游移。 “不好看就不好看。我喜欢不就行了。” 夏斌鼻子一阵发酸,眼睛里热辣辣的,像进了沙。听到邵晟扬说“喜欢”两个字,哪怕喜欢的是他身上的某个地方,不是他本人,都让他欢欣雀跃半天。他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他也有能让他人喜欢的地方——尤其这个“他人”不是别人,而是邵晟扬。假如有一天邵晟扬不再喜欢他任何一个地方,只把他当作一个有肉体金钱关系的陌生人,那么他就真的走到穷途末路了。 曾几何时他恐惧邵晟扬的存在,事到如今却恐惧邵晟扬的离开。没有邵晟扬的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这你也喜欢?”夏斌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唇角的伤口刺痛,他却不以为意。 “喜欢。”邵晟扬埋首在他颈窝里,深深吸入他身上混杂着汗水和精液味道的馥郁气息,“是你的都喜欢。” 第36章 夏斌累了一夜,睡得像块木头,第二天依然在生物钟的呼唤下准点醒来。他蹑手蹑脚地起床,生怕惊醒邵晟扬。后者趴在床上,一只手一直搭在夏斌身上,夏斌起床的时候塞了一个枕头到他怀里,邵晟扬发出几声不知所云的梦呓,紧紧抱住枕头。 晨曦洒在邵晟扬身上,给他起伏的肌肉曲线镀上一层金。多少迷妹梦寐以求的场景,夏斌现在唾手可得。睡着的时候,邵晟扬身上少了几分强硬戾气,黑发铺在枕头上,眉眼和嘴角的线条都是平静柔和的,更接近夏斌以前认识的那个邵晟扬。他说不清两者谁更好,只知道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可以就这么看着邵晟扬的睡颜,看上一天都不腻。 可惜邵晟扬睡不了一整天。今天还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去片场。 夏斌去做早餐。他的厨艺略有长进,做出来的饭菜虽然说不上多美味,但吃了好歹不会食物中毒。邵晟扬对口腹之欲没什么要求,也就任由他自己捣鼓。 邵晟扬被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拖着枕头睡眼惺忪地挪到厨房,看着夏斌忙活。夏斌烹饪的动作相当笨拙,努力半天才把鸡蛋完整地打在煎锅里,没把蛋清洒得哪儿哪儿都是。邵晟扬忍俊不禁,说:“你歇着吧,我来。” 夏斌回头看他一眼:“算啦,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 “不是应该的么?” 邵晟扬扔下枕头,从背后搂住夏斌,吻他的后颈。夏斌挣脱他,拿起锅铲作势要敲他。“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吗。” 邵晟扬一点不生气,反而搂得更紧了些。“下次穿裸体围裙给我看看好不好?” “一大早你瞎说什么呢。” “你屁股那么好看,还不快展示展示。”邵晟扬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夏斌以为他要脱自己裤子,连忙双手护在背后。邵晟扬咯咯笑个不停,回身捡起枕头,晃回卧室。他叫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在家里待着,别跟去片场了。” “为什么?” “受伤了就乖乖休息,硬撑着反而会给周围人添麻烦。而且大家见了你脸上那堆五颜六色的肯定要问是怎么回事,你演技过关吗?” “没我在身边你行么?连昊又不在……”夏斌怀疑。能在家里歇一天,何乐而不为,可就怕邵晟扬身边没人不方便。 “……你以为我之前怎么活下来的?” “不知道诶,大概靠家养小精灵?” “贫嘴!” 依照jensen的吩咐,邵晟扬仍照常去片场,当作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夏斌看家。 到了片场,邵晟扬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平日这个时候工作人员应该早就忙活开了,灯光摄影道具全部就位,化妆师挨个给演员上妆,导演拉着某个演员讲戏,或者跟编剧交流剧本的改动之处。片场应是一派忙碌景象,众人各就各位,只等时候一到导演一声“a”。 然而今天摄影棚里看不到各司其职的演职人员,人倒是都在,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什么。导演谷亦峰被一群人围着问东问西,每个人都处于惶惶不安之中。 “谷导怎么了?”邵晟扬走过去,围住谷亦峰的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为他让路。 谷亦峰皱着眉,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手边堆着小山似的糖纸,足见他压力有多大。 “sean……”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今天一早万乐那边传来消息,说要中止合作。” 一个响雷在邵晟扬耳边炸开。“甘士宇真要这么干?!” 谷亦峰沉痛地点点头。“祁泽今天都没来,说是辞演。” “资金没全到位?” “没,而且发行也是交给他们。现在不仅影片后期和发行没着落,连能不能拍完都是问题。” 周围的演职人员俱是一片愁容,他们不知道甘士宇撤资的真正原因,只道听途说大老板和男主演之间有矛盾,似乎积怨已久的样子,大概这次彻底爆发了? 邵晟扬心头一片乱麻。jensen的猜测尽数落空,甘士宇根本没按照他的预料行动,而是要拼个鱼死网破。这算不算是他连累了谷亦峰?甘士宇那边损失了信用和机会,谷亦峰这边则是一片心血付诸东流。 “谷导你别急,总有办法的。”一旁的阎湛老师安慰道,“或许甘总会回心转意?总有转圜的余地吧。” “说的也是……我今天去跟那边见面,谈谈到底怎么搞。”谷亦峰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虽然没什么希望。甘士宇大概是铁了心,今天一早就给媒体发了通稿。” 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要不去拉新的投资吧?都快杀青了,咱们努力到今天,可不能因为一个甘士宇就全盘放弃。我不信这片子没他就拍不成!” 他的话引来一片嗡嗡的赞同声。又有一个人说:“总能拉到投资的,实在不行我们就众筹。最近好几部电影不都众筹成功了吗?” 谷亦峰“唔唔”两声,没有确切地答话。众筹最近虽火,可大多数都是噱头,真正筹到的钱很少,大头都是制片方自己出,只不过借众筹炒一炒热度罢了。他不忍心戳破年轻人的幻想和希望,只能含糊地应几声。 邵晟扬在他身边坐下,按按他肩膀:“别慌,资金还差多少,实在不行我来补上。就当是投资了。” 谷亦峰僵硬地笑起来。“你别。我知道你参演这部电影不是为了片酬,说实话我给出的片酬肯定比不上那些商业大片。这种文艺片一般是赚不到钱的,但是能冲奖,所以很多投资商愿意往里砸钱,为了争奖杯、名声和话题,人家愿意,就当是大型广告了。但我实话告诉你,这钱是收不回来的。” 邵晟扬抿住薄薄的嘴唇。谷亦峰拍拍他手背:“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激了。我当你是朋友,没看走眼。资金方面我再想想办法。你别操心。” 他向众人道:“今天不开工,回去歇着吧。” 没人吭声。 夏斌正在补觉,突然被门铃吵醒。开门一看,居然是乔铭易。 “哟稀客啊!你怎么来了!” 乔铭易说:“我们公司周年庆,我抽奖抽中一个四公主。”乔铭易是大法信徒,家里已有四公主一位,多了也没用,正好想起夏斌的房子里有台看起来超爽的大电视,便带了游戏和四公主过来愉快地玩耍。 “卧槽不错嘛!分我点欧气!” 乔铭易瞪着夏斌的脸,惊恐万状:“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昨晚喝多了跟人打架。”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怎么我每次来你都会挂彩?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那个邵晟扬把你打成这样的?”乔铭易越说越激动,“网上那事是真的吧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他这么对你你还待在他身边你是抖吗?!” 夏斌语塞,是该说乔铭易联想力丰富呢,还是该说他意外的敏锐? “你、你误会了!真不是邵晟扬干的!” “你不用帮他说话!哥们儿挺你!走走走我乔某人替你主持公道!” “主持什么公道啊你当你乔峰吗……真不是他打的我骗你干什么……”夏斌语塞心更塞。 背后的电梯“嗤”的一声滑开。乔铭易无知无觉,情绪激昂地说:“你是不是有把柄握在邵晟扬手里啊这么低声下气的?你跟我还隐瞒什么呢你就直说吧,是不是他打的!” 邵晟扬双手插着口袋走出电梯:“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凭空吹来一屎盆子扣我头上?” 第37章 “……哦,这么说还真不是你打的。” 邵晟扬请乔铭易进屋坐下,讲明事情的原委。乔铭易半信半疑,但两个人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逼逼什么。 “那个甘士宇真不是东西!老夏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好好练级,将来吊打他。”乔铭易拍拍夏斌肩膀。 “……谢你吉言。”夏斌狂汗。 乔铭易从盒子里拿出崭新的四公主,在电视前面忙活开。夏斌给他端茶倒水,不忘问邵晟扬:“你回来干什么?今天不拍戏?” 一瞬间邵晟扬差点开口将真相和盘托出,但看到夏斌拿着手柄与乔铭易讨论游戏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他不想让夏斌担忧或内疚,电影的事由他去操心,夏斌只要开开心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虽然迟早得把事实告诉他,但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现在打搅他呢? “片场停电,什么也拍不成,今天就放假了。”邵晟扬轻描淡写地笑笑,就连在镜头前演技都没这么高超,要是那群电影节评委看到他此刻的表现,最佳男演员非他莫属。 夏斌果然不疑有他,专注地投入到与乔铭易的对战中。邵晟扬对游戏不太懂,就坐在旁边看他们打。 两人打了一天游戏,晚上夏斌原想请乔铭易吃饭,但乔铭易说:“拉倒吧瞅你这脸,别吓到别人。”于是叫了附近餐厅的外送。乔铭易对着满桌的菜感慨:“老夏你真是发达了,上次跟你吃饭是在路边摊大排档,现在吃的居然这么高级。” 夏斌谦虚:“是咱们扬哥肯花钱。谢谢扬哥。” 邵晟扬说:“应该的,夏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谈什么花不花钱。” 乔铭易一改对邵晟扬的不佳印象,就差没当场抱着邵晟扬大腿喊爸爸了。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饭后乔铭易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邵晟扬本想开车送乔铭易,后者推辞:“你喝酒了还是算了吧,这时间地铁还没停运呢,实在不行我可以叫车。” “那我送你到车站吧。”夏斌披上衣服同乔铭易一道出门。两人又聊起最近新出的游戏。邵晟扬听到他们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里,不禁替夏斌高兴:他可从没交到过这么好的朋友,以前他认识的尽是甘士宇之流,现在却能遇上不在乎他权势身份、打从心里关照他的好友。同时邵晟扬又感到微微的嫉妒,乔铭易和夏斌有那么多共同语言,还培养出了一致的爱好,他完全无法插足两人的友谊世界。一想到夏斌身上有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他就觉得有点落寞。 夏斌与乔铭易往地铁站方向去。夜里路上空旷,只有他们两个人。乔铭易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我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从到你家开始,直到现在,都有这种感觉。” 夏斌回头看看,不见半个人影。夜里挺热,夏斌却汗毛倒竖。“哪有人……哈哈……你别乱说……”他定了定神,“可能是狗仔队吧,追着邵晟扬来的。说不定人家觉得你和影帝关系匪浅,要采访你呢。” “哇,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采访!狗仔队在哪儿,快粗来采访我一下!” 话音刚落,一辆面包车从后面超过他们,横在前头挡住去路。 “……这是你叫的车?”夏斌疑惑。 “我会叫这么磕碜的车吗?” “难道真是狗仔队?” 车门打开,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跳下车,将夏斌和乔铭易团团围住。乔铭易紧张地吞咽口水:“这狗仔队阵势也太特么威武雄壮了……” 夏斌头皮发麻,将乔铭易护在身后。这群汉子的架势不像狗仔娱记,倒颇似黑社会。这么一群人,抢银行都够了,夜里拦住他们两个手无寸铁的路人,显然不是拦路抢劫。既然不是劫财,那么就是冲着人来的。夏斌扪心自问从没招惹过道上人士,乔铭易一介宅男,更不会跟黑社会有什么瓜葛。但夏斌知道有一类人可能会找上他。他自以为脱离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大隐于市,却没料到依旧逃不过他们的追逐。 “是夏斌先生吧。”一个汉子说,“夏明的哥哥,夏斌?” 果不其然。提到“夏明”这个名字,夏斌立刻就明白了。乔铭易哆哆嗦嗦:“你认识他们?” 夏斌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他们是讨债公司的。我弟欠了债,他们找不到他人,只好来找我。” 为首的汉子笑道:“是啊,你可让我们好找,三年间音讯全无,害得我们还以为这笔债讨不回来了呢。大概是老天开眼,要不是前段时间网上疯传那谁谁打人的事,让我看到你的照片,还不知道你在给大明星当助理呢!” 乔铭易壮着胆子说:“欠债的是他弟又不是他,你们找他弟去啊!” “要是能找到夏明,我们干嘛大费周章跑到这儿?如果你们愿意说出夏明的下落,那我们立刻就走,屁都不放一个。” 夏斌皱眉:“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跑了。” “那就没办法了。” 为首的汉子做了个手势,余下几人训练有素地捂住夏斌和乔铭易的嘴,将他们拖上车。乔铭易奋力挣扎,题中一个大汉的小腿,痛得那人闷哼一声,一记手刀劈在乔铭易后颈。大宅男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晕了过去。 夏斌呜呜直叫,用眼神示意他们放手。一个大汉说:“你别瞎嚷嚷,否则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夏斌连忙点头。捂住他嘴的那人放了手。夏斌喘了几口气,低声说:“这是我们兄弟的事,和他一个旁人无关,你们放他走!” “放他走?放他去通风报信吗?你当我智障?要怪就怪他运气差,竟然跟你走在一块儿!”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夏斌双臂被反剪到背后,用塑料绳捆住。大汉们从两人口袋里搜出手机,其中一人复制了两部手机的通讯录,然后将手机随便扔进路旁的树丛里。 夏斌狠狠瞪着他们:“我没钱还你们。难道你要割了我的肾?” 大汉哈哈大笑:“夏先生真会开玩笑,一副肾能卖多少钱?就算把你切成零碎,每个器官都卖掉,也还不清你弟弟欠的债。”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说了,我没钱,我不知道夏明在哪儿。” “你是没钱,但你不是认识许多有钱的朋友吗?去找他们要!” “我要是有那么好的朋友,三年前就还清欠款了,还会等到现在?” 大汉翻着复制过来的手机通讯录,手指停在邵晟扬的名字上:“但是三年前他还不是影帝吧?” “你——!” 大汉冷笑着关上手机,对司机说:“开车!” 面包车驶入夜色中。等它的轮廓完全隐入黑暗中时,一个瘦削的人影从远处的行道树后钻出来,从矮树丛中翻出两部手机。他穿着红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仿佛害怕别人看到他的真容。他握着两部手机,望向面包车离去的方向,发出一声啜泣:“哥……” 第38章 等了一个多小时,邵晟扬终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地铁站离家没多远,来回一趟半个小时足矣,远远不用这么久。夏斌是一路十八相送送到家了还是怎么的? 他拨通夏斌号码,响了好久才接通,对面传来一个陌生而年轻的、怯生生的声音:“喂?”邵晟扬下意识地看看手机屏幕,以为自己打错了,可号码是夏斌的,声音却不是他。 “夏斌呢?让他接电话。” “他……他接不了……”对方语气越发心虚。 “你是谁?”邵晟扬严厉地问。 “我是他弟弟,夏明……你是邵晟扬对吗?我们见过的……” 邵晟扬满脑子问号,“夏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保安……保安不让我进去……”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哭。邵晟扬心如乱麻,问清位置,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奔出门。到了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红色连帽衫的年轻人被保安拦住盘问。年轻人神色慌张,说话结结巴巴,问他什么都讲不清,保安一副很想报警的样子。 邵晟扬走过去解围,在保安怀疑的目光下将年轻人领进来。 他和夏明是认识的。多年前夏斌曾带他去美国探访弟妹,当时曾与夏明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夏明还是个青葱少年,眉眼像极了哥哥,活脱脱就是个小了一号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夏斌。如今的夏明却叫人不敢相认了。他已是青年模样,却再没有昔日那种飞扬的神采,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仿佛成日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夏明在美国没学到什么文化知识,倒染上赌博的恶习,欠了一屁股赌债。夏家财大气粗,这笔债原本不算什么,可当时正逢夏家遭难,夏斌变卖了家产才勉强替他还上一部分。后来夏明人间蒸发,债主找了专业讨债公司向夏斌催债,夏斌不堪其扰,索性离开帝都,来到希宏市讨生活,就这么度过三年时光。 “坐吧。随便坐。”邵晟扬领夏明进门,给他倒了茶。 餐桌上还有未收拾的残羹冷炙,夏明看着直流口水,眼巴巴望着邵晟扬,“扬哥我能吃吗?” 邵晟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先别急着吃,告诉我你怎么跑来了?你哥呢?” 夏明扁扁嘴。就连委屈难过的模样都和夏斌有几分相似。“我哥被讨债公司的人抓走了……” “什么?!”邵晟扬如遭雷殛。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夏明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他们找不到我,就冲着我哥去了。这几年我一直东躲西藏,也不敢跟我哥联系,怕连累他。前段时间看到网上的新闻,发现原来我哥在给你当助理,我当时就想:完了,我能看见这新闻,债主肯定也能看见。我怕他们对我哥不利,赶紧跑到希宏市,结果迟了一步……他和他那个朋友一起被讨债公司的人抓走了……” 邵晟扬整个人都懵了。夏明说的新闻肯定就是他们与王某的那起纠纷,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被jensen成功逆转。邵晟扬当时还高兴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没料到这则新闻居然暴露了夏斌。但凡认得夏斌的人一看便知那是他,继而知道他是邵晟扬的私人助理。有关系的人只要稍微打听就能找到片场位置,再派个人盯梢,很容易就能找出他家的地址。 邵晟扬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他宁可背上黑锅,甚至吃官司,也不愿害夏斌。 这可怎么办……夏斌被讨债公司的人绑架(还连累了无辜的乔铭易),上哪儿找人去?要报警么?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冷静邵晟扬,冷静,他们绑人是为了要钱,钱没到手是不敢伤害人质的。夏斌没钱,夏明更落魄,绑匪如果要钱只要挟他们的亲朋好友。可两人现在举目无亲,哪有什么有钱的朋友…… 夏明见邵晟扬不说话,便偷偷摸摸去夹盘中剩下的肉。邵晟扬眼疾手快,抓起一双筷子狠敲他手背。夏明吃痛松手。 “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吃!” “我三顿没吃了……”夏明眼泪汪汪。 也不知他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看上去竟比他哥更凄惨。邵晟扬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年轻人不争气就算了,居然染上赌瘾害苦家人,这要是他弟弟,他非打断夏明的腿不可。他刚举起筷子要抽,咬咬牙又放下了。是啊,夏明又不是他弟弟,他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就算要打也得夏斌来打。 再看看夏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那神似夏斌的眉眼,邵晟扬就更狠不下心了。都说爱屋及乌,邵晟扬想着对夏斌好,连带对他弟弟都舍不得动手。 “……你吃吧。”他郁闷地说。 夏明连餐桌礼仪都顾不上,抓起筷子大快朵颐,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边吃边哭哭啼啼的,邵晟扬还得给他递纸巾,可算体会到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出了这等大事,也没个人商量。夏明是指望不上了,jensen、谷亦峰他们估计只会劝邵晟扬和夏明兄弟划清关系,别搅进这趟浑水里,他自己的麻烦都够多了。谷亦峰早就提醒过他,夏斌身边有夏明这个定时炸弹,让他别跟夏斌走太近,他没听。现在只能独自解决。 他习惯性地找住香烟叼在嘴里,正准备打火时才想起自己在戒烟。这还是夏斌的主意。他身边处处都有夏斌留下的痕迹。 手机响了。邵晟扬看看来电显示,是个从没见过的号码。他问夏明:“知道这是谁吗?”夏明摇头。 邵晟扬按下通话键。 “喂?找谁?” 一个陌生男人说:“你就是大明星邵晟扬吧?” 邵晟扬心头一跳,这么直截了当点名找他,多半就是绑匪。 “我是。您哪位?” “你助理夏斌现在在我们手里,老老实实听我接下来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夏明意识到电话那头是讨债公司的人,丢下筷子,紧张地望着邵晟扬。 “我哥他……” 邵晟扬做出“嘘”的动作,让他闭嘴,接着打开免提。绑匪不知道夏明也来了,那么最好就不要暴露夏明的事。邵晟扬别的不会,最擅长演戏,立刻用夸张惊讶的口吻道:“什么?你……你绑架了夏斌?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斌他弟弟欠我们钱,我们找不到那小子,只好来找他哥。” “我要报警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尽管试试!没打通黑白两道的关系,敢干这一行?而且别忘了,人质在我们手上。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挖掉他所有内脏送去黑市,能赚回来一点是一点嘛!” 夏明想说“你们放了我哥,有本事冲我来”,被邵晟扬一把捂住嘴。 “夏斌呢?我要听他说话!” “好,就让你听一听,免得你不信。把他解开!” 一片嘈杂过后,夏斌的声音响起:“邵晟扬你别听他的!别给他们钱!” 邵晟扬说:“夏斌你别急,我会救你的!” “别管我!别蹚这趟浑水!” “啪”的一声,像是有人被扇了耳光。邵晟扬心头一抽:“别伤害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接下来响起的又是绑匪的声音:“不想干什么,就一个字——钱。” “只要钱吗?我替他出就是了。” “不愧是大明星,就是明事理。” “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带五百万现金到河上公园最西边的白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怎么样?” 邵晟扬盯着夏明,后者心虚地低下头。五百万现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几乎是一生的积蓄,但混到邵晟扬这个地位,还是能拿出来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付了这五百万,你们就会放人,今后再不来找他们兄弟的麻烦?” 电话那头响起一通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大明星哟,你怎么这么天真可爱?如果夏明只欠了五百万,我们至于这么急吼吼地找人吗?五百万,”那人呸了一口,“那是利息!” 邵晟扬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摔了。五百万是利息,那么夏明总共欠了多少?恐怕接近九位数了吧?难怪夏斌当初被逼得变卖家产,现在又要卖身给妹妹治病。夏家家底雄厚,即使不再掌控公司,积蓄也不少,给母亲、妹妹治病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甚至有机会东山再起。夏明能把那么一个富裕的家庭掏空,真是个大写的败家子! 邵晟扬又想揍人了。夏明连忙抱住头,缩成一团。 “怎么不说话,大明星?吓到了?我也知道那数字很惊人,咱们细水长流嘛,先还了这五百万利息,我把人给你送回去,剩下的再慢慢还,不急不急!” “这……五百万不是小数目,我恐怕……” “废话那么多!钱拿不来,我就先挖夏斌的肾!反正肾有两个,少一个也没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手头没那么多现金,就算去银行提款,超过五万还得提前预约。你明天就要钱,我一时拿不出,请宽限几天好不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隐约能听见窸窸窣窣的人声,似乎绑匪不止一人,他们正商量什么。片刻之后,绑匪说:“可以。那么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依然是河上公园,中午十二点。我警告你,可别玩什么花招,我们这儿有两个人质呢!” 接着电话便挂断了。邵晟扬再也顾不得什么戒烟不戒烟,点了烟叼在嘴里。再不吸一口,他就直接疯了! 夏明如履薄冰地问:“扬哥,这……我哥……” 邵晟扬作势要揍他,拳头拎到半空又停住了,气馁地砸在桌子上。杯盘碗碟都被震得跳起来。 “败家子!我不是你哥,没资格教训你,等你哥回来,看他什么收拾你!” 夏明琢磨了一下,晓得他的意思是愿意搭救夏斌,不禁喜从中来。“扬哥!你人真好!我哥没看走眼!”接着神色又黯淡下来,“但是那么多钱……我……你……” “五百万我先出了,剩下的等你哥回来再说。”邵晟扬顿了顿,道,“但是我手头没那么多活钱。” “啊?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邵晟扬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借呗!” 第39章 借钱。说得容易,找谁去借? 邵晟扬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只能找亲近又口风严的亲朋好友。他认识的人当中一时间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人在希宏市的就更少。他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有可能帮他的人。 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半天没人接。想想那人的工作环境,兴许是没听见,便对夏明说:“我出去一趟,你待着别乱跑。”接着又觉得让夏明单独一人看家不太放心,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提溜起夏明:“跟我走。” “去哪儿啊扬哥?这么晚了……” 邵晟扬怒瞪一眼,夏明立刻不敢吱声。他和他哥的身家性命现在全仰赖邵晟扬,人家说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邵晟扬顾不上喝没喝酒,拉着夏明开车就走。要是被警察查到了,那只能说命该如此。幸亏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家娱乐会所门外。 夏明缩着脖子,敬畏地望着头顶闪烁的霓虹灯招牌——“idnight天使娱乐会所”,总觉得这地方不太正经。再看看门口排成两列做夹道欢迎状、个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服务生,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他抓着邵晟扬的衣角,胆战心惊问:“扬哥,这地方看起来好像……不是正经会所啊?” 邵晟扬捏着他的耳朵,将他拎到自己身边:“难道赌场就正经吗?” “扬哥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夏明疼得嗷嗷直叫,眼圈一下就红了,委屈的表情和夏斌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邵晟扬暗骂一句,再也下不了狠手。 他拖着夏明来到会所门口,一个领班模样的男子礼貌地拦住他们。 “先生,能不能看下您的卡?” 邵晟扬说:“我没卡。” “抱歉先生,我们这儿是会员制会所,非会员不得入内。” “上次来可没人找我要什么卡。” “上次您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如果您有介绍人,可以现场办理一张。” 邵晟扬急着找人,领班却不依不挠,他一阵火起,恨不得撸起袖子同领班干一架,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让开我找人!” 领班向两侧的服务生使了个颜色,一群大小伙子架起邵晟扬便往外拖。 眼看一群人就要打起来了,一名穿白西装拿着对讲机的男子从会所里走出来。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8节 “怎么了?” 领班对白西装点头哈腰:“经理,这人没有卡想硬闯……” 白西装上下打量邵晟扬,转身抬手一个耳光扇在领班脸上:“你他妈没长眼啊?邵晟扬都认不出来?!”接着恭恭敬敬将邵晟扬引进门里,“扬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胡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别怪罪他。快快,您这边请!您是来找义哥的吗?” 领班捂着红肿的脸连连向邵晟扬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邵晟扬摆摆手,表示自己介意。经理像轰小鸡一样把领班轰走:“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扬哥的眼!”领班连滚带爬跑了。 经理将邵晟扬和夏明引到一间豪华包厢内,躬身道:“我这就去请义哥,您稍等。我叫几个‘天使妹妹’来陪您。” 邵晟扬说:“这就不必了。” 待经理离开,夏明立刻八卦地凑到邵晟扬耳边问:“扬哥你好大的面子!他们见了你就像见到皇上微服出巡似的!义哥是谁啊?你熟人?” “义哥是我大学时的学长,这家会所的老板。”邵晟扬和义哥私交甚笃,前段时间他要买车,还是义哥做中间人介绍的。其实邵晟扬一直怀疑义哥的生意不太正当,搞不好涉黄涉黑,但他没证据,人家又有恩于他,所以也不好当面说什么。 不多时,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在一群“天使妹妹”的簇拥下进了包厢。男子身材极高,恐怕有两米,瘦小的夏明伸直脖子才能和人家对视。邵晟扬立刻起身同男子握手:“哎呀义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 义哥像晃悠一根面条一样晃悠邵晟扬的手:“不晚!晚上才是我的工作时间嘛!” 拥着义哥的“天使妹妹”们个个身段妖娆,花枝招展,热情地迎向邵晟扬和夏明,将他俩包围在一片香气和胸脯的海洋中。夏明这些年东躲西藏,好久没摸过姑娘的小手,顿时流下口水。邵晟扬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笑吟吟地对义哥道:“年轻人没见过这种阵仗,怕误了正事,您看……?” 义哥对“天使”们比个手势,“贴那么近干什么?人家影帝什么美女没见过,看得上你们这帮庸脂俗粉?去去去!出去,都出去。” “哎呀义哥真坏,我们可是邵晟扬的粉丝,亲近亲近偶像都不行吗?”美女们娇嗔着鱼贯离开包厢,最后出去的一人将门紧紧关上。义哥身边都是有眼力的人,知道他们要谈正经事。 义哥点起一支烟,向邵晟扬也递出一根,接着收回手:“忘了,你在戒烟是吧?” 邵晟扬笑着从他手里抢过烟:“正好,让我过个瘾。” 义哥呵呵直笑:“是不是家里有人管着不让抽啊?” 邵晟扬眼皮一跳,暗想义哥洞察力真是惊人。他打个哈哈打算蒙混过关。“可不是么经纪人管着呢,被他发现可是要挨骂的。” 义哥扔给他一个打火机,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 “小邵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为什么事儿来的?” 邵晟扬等他吐出一口烟雾,才忐忑地开口:“我先打个预防针,你听了肯定不高兴。” “是要借钱吗?” “义哥料事如神啊!” “哈哈哈我是谁啊,你从上大学起哪件事我没猜中过?借钱好说,三五万直接拿去,想什么时候还都行。” “可不止三五万。” 义哥挑起眉毛,“多少?” “俗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我有急事要用钱,但手上没那么多现金,只能先问你借,过几天周转过来,立刻就能还上。” “小邵你答非所问啊。我是问你——要借多少?” 邵晟扬停了停,做好心理准备方才鼓起勇气说:“五百万。” 义哥脸色微变:“你摊上事儿了?” “朋友欠别人钱,家人被扣下来了,等着交钱赎人呢。” 义哥吸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没问他为什么不报警。邵晟扬是正派人,能报警解决早就报警了,何必来找他。 夏明愧疚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义哥,更不敢直视邵晟扬。 义哥何许人也,一见他的表情便将事情原委猜到七八分。他用香烟指着夏明问:“是这小子欠的?” 不等邵晟扬回答,夏明就先稀里糊涂地中了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义哥笑而不答,接着问邵晟扬:“他是你什么人,欠了债要你帮忙还?我看你年纪轻轻,不像有这么大的儿子啊。” “你真会开玩笑,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朋友的弟弟?哦,女朋友?”义哥似笑非笑。 “哈哈怎么会呢,是男的。” “哦,男朋友啊。”义哥不紧不慢,丝毫没有紧迫感,反而一副八卦口吻,“我就说嘛,当初念书的时候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子倒追你,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原来是喜欢男的。” 邵晟扬:“……” 义哥一脸“看吧我猜中了”的表情,不再为难邵晟扬,转向夏明:“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像做生意的,怎么欠下那么多债?” 夏明犹豫该不该坦露自己的丑事,义哥便自问自答道:“八成是赌债吧。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要是我弟弟欠了五百万赌债,我非剁了他手不可!” 说罢不知从那儿掏出一把小刀,“咚”的一声掷到墙上,没入刀刃三寸许。夏明尖叫起来,跳到邵晟扬背后,哆哆嗦嗦,涕泗横流。这位义哥看上去活像黑道老大(说不定还真是),说剁他的手,搞不好就真要剁。 “行了义哥,你吓唬小年轻就算了,扔什么刀子,你这墙纸挺贵吧扎出个洞。” 义哥冷笑:“算啦,你哥都不教训你,哪轮得到我个外人教训。”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小邵啊,借钱好说,我信得过你,但有件事我先问清楚,是你借还是这小子借?” “是我借。” “成!”义哥一捶茶几,“钱什么时候要?” “三天后赎人,最迟大后天下午吧。” “没问题。回头我叫手下去提钱,等钱备好了再联系你。” 邵晟扬千恩万谢,按着夏明的脑袋给义哥鞠躬。义哥摆摆手说我还没死呢给我鞠什么躬。邵晟扬不好意思地笑笑。 借钱的事谈妥,他便要告辞,正准备离开时,义哥叫了一群“天使妹妹”带夏明下去唱歌跳舞,意思很明显,就是支开他,然后揽着邵晟扬肩膀转回包厢里:“先别急着走,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当着他面说?” 义哥不说正题,上来先忆往昔:“当初你毕业的时候说想转行去演戏,我说行,年轻人追梦有什么不好,你想演戏我给你介绍靠谱的经纪公司。后来你要跳槽,没问题,良禽择木而栖,别的公司有好路子好资源,你想往高处爬我支持你。再后来你真的混出头面了,哥们儿真心替你高兴,看到你一步一步走到这儿,不容易。” 接着话锋一转,“所以也真心劝你一句——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你说个‘好’字,欠条我撕了,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今后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哥们儿罩着你。别人欠的债让别人还去,关你屁事?那兄弟俩迟早拖累死你,你辛苦努力得来的一切搞不好都要毁了。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那男的有多好,你有多喜欢,但是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邵晟扬沉默不语,义哥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别拿自己前途当儿戏。世上没有断不了的情,长痛不如短痛,你好好考虑一下。” 第40章 夏明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天使妹妹”簇拥,整个人晕头转向的。邵晟扬走过来说:“夏明走了!”他立刻擦掉口水,像条小狗似的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扬哥,义哥跟你说什么呢?” “……闭嘴,不想跟你说话。” 夏明自讨没趣,愁眉苦脸地跟着他上了车。才开出去没几米,邵晟扬手机就响了。是jensen打来的。肯定是为了电影的事。邵晟扬眼角狂跳,接电话时手都在抖。今天发生的变故太多,一时间难以消化,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他只想着夏斌,差点把电影都忘了。 “喂?sean?你在家里吗?” “没呢,在开车,怎么了?” jensen没问他大半夜开什么夜车,兴冲冲道:“今天谷导去找甘士宇谈了,好说歹说,那边终于松口,愿意重新给电影注资,但是有两个条件。” “肯定不是什么好条件。” “我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 “好好好,皇上您先请。” “第一个条件是不能由万乐直接注资,因为甘士宇通稿都发出去了,再收回的话面子上不好看,所以会由一家万乐全资的子公司出面。外人看不出端倪,对业内就说是安排好的套路,为了抬一抬子公司的身价。” “听上去没什么问题。第二个条件呢?” jensen叹息:“他让你必须亲自去赔礼道歉。不过你别急,我不会让他动你的,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去,他敢碰你我手撕了他!” “就赔礼道歉?这样就行了?” “肯定不止嘴上道歉那么简单,怎么也得下跪敬茶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当给人拜年了,别放在心上。谷导磨破嘴皮才换来的机会,你可得好好表现,不然电影就真黄了。” 给甘士宇下跪道歉?邵晟扬宁可一枪崩了自己。但是为了谷亦峰,为了剧组那么多演职人员,他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外人见他影帝当得好风光,却不知道他背地里受过多少委屈。 “行,道歉就道歉。忍一忍就过去了,他总不能拿刀砍我吧。” “你不在意就好。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中午,你应该能按时到吧?” 邵晟扬一脚刹车。夏明若不是乖乖系着安全带,早撞碎前窗玻璃飞出去了。 “三天后中午?能不能换个时间?我真没空。” “哈?这几天我都没给你安排活了,你怎么没空?忙活什么呢?” “有事,有急事,人命关天的大事。” jensen急了:“我管你有什么事啊!你老婆生孩子吗?别说你老婆生孩子,就是你在生孩子也得给我赶过来!听见没有!人家谷导多不容易才换来的机会,你一句‘有急事’就想推掉?” “不是我不愿意,如果能改个时间,我爬也要爬过去,但那天真的不行。” “到底怎么了?sean你老实告诉我!” “……以后会告诉你的。能改时间就改,改不了那就……”邵晟扬停了停,重新发动汽车,在引擎轰鸣声中说,“那我就只好去跟谷导道歉了。” 他挂上电话。 夏明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扬哥你是不是那天有急事啊?要不然……要不然你去吧,我带着钱去赎我哥……” “你带着钱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的!我改过自新了,真的!这些年都没在赌了!”夏明眼圈红了,“我知道是我害了我哥,害了你,这钱是我欠你的,我将来一定好好工作,就算累死也会还上的……” 邵晟扬想讽刺他:拉倒吧就算把你卖去非洲挖矿挖一辈子也还不起那个债,但是看到他的眼泪,便又想起夏斌,心里难受得不行。他捶了夏明脑袋一下:“别哭了,哭起来比你哥还丑。”踩下油门,汽车飞驰而去,“要是我一辈子成不了大事,就他妈是因为心太软!” 义哥动作快,翌日便将钱款备妥,全部现金装在两个手提箱里。但是没立刻联系邵晟扬,而是给他两天缓冲期,指望他回心转意。到了赎人的前一天才叫邵晟扬过来取钱。看到邵晟扬真的来了,义哥显然不太高兴。 “我叫你好好考虑,可不是期待这个结果。真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男的到底有什么好?难道美得跟天仙似的?你都这么好看了还要什么美男?” 邵晟扬笑笑:“我这辈子就认定那个人了。” 义哥责骂也不是,安慰也不是,叹道:“这可是你的决定,将来后悔了别怪义哥没提醒过你。”回头就对旁边的经理说:“多好的年轻人,毁在一个‘情’字上,情爱误人啊!”邵晟扬尴尬地盯着地面,没说话。 义哥又说:“明天赎人我带几个人跟你一块儿去吧,怕你吃亏。”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对方只说不准你报警,没说不准你带朋友去吧?” 邵晟扬犹豫:“万一他们看到我们这边有生人,对人质不利怎么办……” 义哥想想觉得也对。“那我就不跟你同去,但是在公园外头等你,以防万一,也好有个照应。”转头对经理说,“老黄你明天派几个年轻人跟我一道,要有气势能打架的。” 经理抗议:“义哥这不好吧?咱们匀不出人手,大老板的公子还没找到呢……” 邵晟扬不知他担心什么,但听得出义哥这边也有难处,便说:“你匀不出人手就算了……” “诶,你别跟我客气。就明天中午那么一会儿,能耽误多少事儿?找人嘛不急于一时。就这么说定了。” 邵晟扬谢过义哥的好意,拎着钱箱出门,上车后拿出手机用车载充电器充电,充了没一会儿发现这不是自己手机。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应该是乔铭易的。当时夏斌和乔铭易的手机被夏明捡回来,就放在家里,兴许是出门太急不小心拿错了。 乔铭易这次纯属飞来横祸,躺着中枪,失踪这么多天,家人肯定急坏了。哪怕不提家人,领导上司也该气到吐血,往好里说这个月全勤奖泡汤,往坏里说搞不好工作不保。 手机当时被摔了一下,电池松了,自动关机。邵晟扬一开机便吓了一跳,几十个未接电话。他将手机放在一旁,寻思着万一人家真丢了工作,就让夏明去给他做牛做马。 过了几分钟,电话来了,是个没存姓名的号码。邵晟扬接了,心想如果是骚扰电话就挂掉,如果是亲朋好友就撒谎说乔铭易生病了。 结果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铭少?你可接电话了!你爸都快急死了!” 邵晟扬一怔:“义哥?” 那边沉默了片刻。“小邵?怎么是你?我打错了吗?嗯?没打错???”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 “你怎么有这个手机?!” “是我一朋友的,他和夏斌被一块儿绑架了,其实不关他的事,只不过他刚好在场,纯属躺枪……你认识他?” 那边继续沉默。邵晟扬不解其意,忐忑地等了半天,义哥才说:“是叫乔铭易没错吧?” “呃……是啊,你们居然也认识?” 真是奇缘,夏斌的前室友居然是义哥的熟人,而义哥又是邵晟扬的学长,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邵晟扬一时理不清,脑子乱哄哄的。 “这他妈就尴尬了,小邵。”义哥说,“乔铭易是我们大老板的公子。这回事情闹大了。” 第41章 到了约好的那天中午,邵晟扬带着夏明在河上公园外和义哥碰头。义哥叫了一群人高马大的小年轻,个个挂大粗金链子,胳膊上文着花里胡哨的纹身,一般人远远看一眼就要绕路。夏明被这阵仗吓得连车都不敢出,抓着安全带瑟瑟发抖。 河上公园位于希宏市市郊,原是一片天然湿地,后来被开发成森林公园,地广人稀,游客数量也不多,大多游客都集中在有野生动物出没的湖边。约定好的那个叫“白桥”的地方位于公园深处,罕有人至,邵晟扬站在公园门口看地图看了半晌,又开导航寻寻觅觅,绕了不知多久才找对地方。 “白桥”顾名思义是一座白色的桥,横跨一条涓涓细流之上。讨债公司的人早已到了,一辆面包车停在桥另一头。邵晟扬停了车,包括义哥在内的一群人乌泱乌泱聚在桥头。对面的人见了也拉开车门,先下来三个壮汉,然后将夏斌和乔铭易拖出车厢。两人的手都被反剪在背后,夏斌看上去还好,衣冠周整,没受虐待的样子,乔铭易嘴上则被贴了一条灰色胶带,下车时呜呜直叫,对绑匪们又是瞪眼又是跺脚,要是没有胶带就恨不得跳上去啃两下。一看就知道是他太聒噪惹得绑匪生气,才受到独特的待遇。 义哥急了,指着绑匪吼道:“放开他!” 绑匪老大故意推了乔铭易一下:“你们一大帮人什么意思?不想交钱打算明抢是吧?” “你再碰他一下信不信我削了你的手!”义哥大怒。 “我就碰。”绑匪老大抓着乔铭易的领子,将他押到桥头,“你们以为人多老子就怕了?告诉你,老子上头是有人的!今儿个要是老子带不回钱,我们大老板派来更多弟兄,直接抄你们老家!” 邵晟扬附在义哥耳畔低声道:“别冲动,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义哥定了定神,微微颔首,上前一步对绑匪老大道:“不知道你是哪条道上的?我们大老板有话想跟你说。”拿出手机对绑匪老大示意,“就你跟我,到桥中间,敢不敢?” 为表诚心,义哥先走到白桥中央。绑匪老大偏过头吩咐手下:“看好他们俩!”撸起袖子大步流星也走到桥中央。义哥拨了个号码,将手机递给绑匪老大,后者狐疑地看着他。 “怕什么呢,手机里没炸弹。”义哥嗤笑。 绑匪老大似乎觉得自己受了轻视,赌气地夺过手机,贴在耳畔:“喂你谁?!” 其他人听不见声音,但能看到绑匪老大神态在短时间内经历剧烈变化:先是轻蔑不屑,然后目瞪口呆,最后换作敬畏仰慕的表情,原本中气十足的腔调变成阿谀奉承的口吻。 “原……原来是乔先生!哎哟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公子啊!误会!误会一场!我这就放人!您千万见谅!是我有眼无珠,认不出令郎!我该死!该死!” 他转过身冲手下们招手:“还不快把那小子……我是说乔大少放了!” 手下们得令,立刻为乔铭易松绑。乔铭易自己撕掉封嘴胶带。那些人高马大的壮汉看得出他身份非凡,先前还对他作威作福,现在全都低眉顺眼,生怕他记仇报复到自己头上。 绑匪老大谄媚地对乔铭易笑起来:“乔大少受苦了!是我该死,竟没认出您,您怎么不早说啊!” 乔铭易不悦地瞪着他,吼道:“我早就想说了!你们不让我说!还封住我的嘴!”他拉过夏斌,“快把我朋友也放了!” “这……”绑匪老大为难了,对着手机说,“乔老板,您看……绑了您家的公子纯属误会,可另外一个人……我也是替人办事,要是拿不回钱,我不好向我们家老板交待……” 话音刚落,绑匪老大自己的手机响了,他左右开弓,一心二用,一边对乔老板说话,一边对自家老板说话。“老板,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哎哟乔老板,我们做下人的也有难处啊,您体谅体谅!——老板您说您和那边商量?哎好我等着。——乔老板我真没对令公子怎么样,我们是图财呢不害命……” 也不知道他们三方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最后绑匪老大和义哥各自收回手机,返回自家阵营。 邵晟扬焦急地问:“怎么样?” 义哥让小弟拿出备好的钱箱:“走,咱俩去赎人。”不等邵晟扬回话便拖着他返回桥中央。同时绑匪老大和一个手下押着夏斌也过来了,乔铭易在旁边吆五喝六:“你们轻点!他是我朋友!伤到他一根头发我就……我就把你们推进河里!” 夏斌完全懵逼,只知道一脸茫然地跟着别人走。到了白桥中间,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夏斌获得自由,绑匪则收到赎金。老大点清钱款数目,确认都是真钞,叫小弟带着钱回去,自己像夏天的大苍蝇一样搓着手,讨好地笑道:“不知道夏先生居然是乔大少的朋友,失敬失敬。” 夏斌:“???” 义哥说:“夏明欠你们钱,有欠条没有?” “有的有的,我带了复印件,这就给您过目。”绑匪老大掏出一张纸,毕恭毕敬双手呈给义哥,“数目上面都写的清楚,利滚利,一月一结。这五百万算是一年的利息,还有本金和往年利息没算。但是……” “但是你个头啊,”乔铭易不爽地打断他,“高利贷是犯法的你造吗?” 义哥无奈:“铭少,咱们也干犯法的勾当好不好……” “你别跟我套近乎!我警告你别靠近我哈你个违法犯罪分子,我不认识你!”乔铭易嫌弃地避开义哥,凑到邵晟扬身边,“哎大明星见到你真好!成天对着那帮丑男我审美水平都下降了!” 义哥将他的嫌弃当作耳旁风,说:“铭少,大老板的意思是这样:既然夏斌夏明兄弟是你朋友,你稀里糊涂被绑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跟那边商量了一下,双方各退一步。夏明毕竟欠别人钱,这账总不能一笔勾销,大家都是道上人,都要做生意,不好挡人财路。给别人行方便就是给自己行方便。所以两边合计:债还是要还,但利息没有那么高,就按银行贷款利率来,他们损失的部分就当是给您赔礼道歉。几年前夏斌先生抵押了不动产,现在小邵又拿出五百万,等于已经还掉了一部分,等剩下的还完,那边把欠条撕了,从此双方各走各路。你们看这样能接受吗?” 夏斌一头雾水:“蛤?????”他们到底在说啥?! 乔铭易咕哝:“高利贷是犯法的,赌博也是犯法的,你们都犯法。就我清清白白毫无黑点。”但还是问邵晟扬,“大明星你觉得怎么样?” 邵晟扬看到欠条复印件上的数字,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夏明欠的债听上去是个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但因为是高利贷利滚利,所以利息比本金还多,实际上本金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夏斌之前还过一部分,他这边又出了五百万,剩下的那些普通人努力一把也能还得起。 “我觉得可以。”他点点头。 义哥问:“夏家兄弟的意思呢?” 夏斌:“蛤???????” 邵晟扬说:“不用问他们意见,我说行就行。” 绑匪老大以拳击掌:“这不就结了,就这么来,在场诸位都是见证。今天我把人完完整整送回来,五百万现金拿走,钱人两清。今后的债怎么收自有他人负责联系。”他学武侠片里人拱拱手,“得罪了,得罪了。”说罢带着小弟逃也似地跑回自家阵营,蹿上车就跑,生怕义哥追上来砍他似的。 直到最后夏斌都没弄清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儿啊邵晟扬?这谁?”他指着义哥,“这些是谁?”他指着义哥的小弟们,“还有你是谁?”他指着乔铭易。 “先走吧慢慢跟你解释。”乔铭易不高兴。 一行人返回桥头。夏明跳下车,扑进夏斌怀里,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他身上。“哥!哥!你没事太好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你了!” 夏斌还不知道弟弟找来了,惊讶于弟弟外貌气质的变化,愣了会儿神,接着一拳砸在夏明脸上。 “小杂种!败家子!居然有脸找来!看我不打死你!” 第42章 夏明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跌在车门上。夏斌抓起他的领子,将他掼在地上。“别碰人家车!你不配!”说话间拳打脚踢,直要将夏明踩进泥里。夏明抱头打滚,不停喊“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夏斌下手更重,拽起夏明就往脸上揍。“这一拳是替乔铭易打的!” 乔铭易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热闹:“虽说打人不对吧,但我怎么这么开心呢。” 夏明被揍得鼻青脸肿,鼻血直流,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模样好不凄惨。邵晟扬拉住夏斌的胳膊,“行了别打了,回家再说。” “你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小畜生!” 邵晟扬抱住夏斌的腰将他向后拖:“说的这叫什么话!” 夏斌最后踹了弟弟一脚:“回家再教训你!”他揉揉酸痛的手指,转向邵晟扬,“你怎么不替我打死这个小兔崽子!” “那是你弟弟不是我弟弟,我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家。”邵晟扬打开车门,把夏斌按进副驾驶座。 “今后他就是你弟弟,该管教你直接管教!” 夏明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捂着流血的鼻子,大气都不敢出。邵晟扬怕夏斌气急了真打出人命来,直接将夏斌塞进车里,让夏明去义哥小弟那边找个位置。夏明看到那群凶神恶煞的黑道弟兄,两腿发软,弟兄们从大哥口中知道事情起因都是这小子的赌债,对他更不客气,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上车,狞笑道:“来啊小伙子!” 义哥拉开自己那辆豪车的车门,向乔铭易鞠躬:“铭少请。” 乔铭易看也不看到,跑到邵晟扬车上坐着。义哥无奈,对小弟做个手势,让他们先行,自己跟着乔铭易上车。乔铭易歇斯底里:“你这个违法犯罪分子离我远点!走开走开!我才不要跟你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义哥无奈:“铭少,如果我们不同流合污,你朋友还救不出来呢。” “如果你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遵纪守法,从不搞什么赌博高利贷,那就根本没这档事了!” 义哥思索一下,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不愧是大老板的公子。但他依旧没有理会乔铭易的抗议,大模大样坐到他旁边。 邵晟扬向夏斌介绍了义哥,简单解释来龙去脉。夏斌的下巴掉到地上一直就没捡起来过。 “我去老乔,我跟你一个屋住了三年,居然不知道你是道上的大少爷!你家那么牛逼你为什么还要住在那种破地方当底层码农啊?” “我想当遵纪守法好公民不行吗!”乔铭易没好气地说,“想靠自己的勤劳智慧发家致富有什么错!” 众人:“……”堂堂黑道大少的理想居然是当一个靠双手吃饭的勤恳公民,到底是该称赞他弃暗投明呢,还是该怀疑他们家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邵晟扬将他的手机还回去:“给你家人报个平安吧。” “哼才不要呢,阿义你去跟老头说。” 乔铭易开机便吓了一跳,几十条未接来电,来自领导同事和各路亲朋好友。他无视了来自义哥或其他家里人的电话,先打公司领导号码:“喂?是是是,我是乔铭易……” “乔!铭!易!你旷工三天是想上天啊!!!”领导的怒吼就连车里的人都能听见。 乔铭易哭丧着脸:“请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旷工,我是被人绑架了……” “你怎么不说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了呢!!!中二病还没治好是不是!!!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别啊,我说的是真的……” “真你麻痹啊!!!这个月工资给你结了,去买点脑残片吧!!!”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乔铭易捂着脸嚎啕起来:“怎么办!我工作没了!这年头找工作多不容易啊!啊我成失业游民了!我成无业社会闲散人员了!我连小姐姐都抽不起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这个月房租还没交呢,房东要砍人了!” “铭少别急,我叫人把那傻逼领导抽一顿替你出气!”义哥赶紧安慰。 “你滚。”乔铭易冷酷回答。 “……铭少如果暂时没地方住,就住到我这边来吧。” “谁要住在你那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老夏老夏你把我送你那台四公主还给我吧,我挂网上卖了房租就回来了。” 夏斌:“呃……” 义哥说:“铭少,东西都送人了,再要回来不好吧。” 乔铭易鼓着腮帮子:“没跟你说话你抢答什么,这么会抢答怎么不去参加智力节目?” 夏斌不知该帮哪一边,索性闭眼装死。义哥不断怂恿乔铭易搬回去住,还特别夸张地描述邵晟扬如何散尽家财赎他们出来,让他不要给人家增添负担。乔铭易最后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夏斌,只好同意义哥。 乔铭易最后跟着义哥回去了,夏斌则一脸不爽带着哭唧唧的夏明回家。 夏明被他哥揍得挺惨,满脸是血,邵晟扬拿出医药箱给他擦药。夏斌夺过医药箱,丢到夏明脑袋上:“滚进厕所自己擦!”夏明吸吸鼻子,溜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忍疼给自己上药。 邵晟扬摇摇头:“那可是你亲弟……” “他要不是我亲弟我早把他扔了,还会替他还债?!”夏斌恨得牙痒痒,“妈的,嘴上骂他气他要跟他断绝关系,但真到了节骨眼上又舍不得,我真他妈犯贱!” 他懊恼得快把自己头发揪掉了,半晌才讷讷地说:“谢谢你,你不仅救了我和乔铭易也救了我弟。我替那小子谢谢你。” “行了,都没事了。”邵晟扬扳过夏斌的脸,“给我看看。他们打你了吗?” 手指爱怜地抚过夏斌面颊的线条。几日没见,他似乎消瘦了。 怒气冲天的夏斌一听邵晟扬这关切的语气,就没了脾气,老老实实说:“打是没打,就是不给吃饭,怕我们有力气逃跑。” “难怪都瘦了。想吃什么?我叫外送。” 夏斌想说我什么都想吃,但看看邵晟扬,把话吞了回去。“家里有微波食品,我吃那个就行了。” “多没营养,要不咱们出去吃吧,庆祝庆祝。” “算了,我……”夏斌欲言又止。 “怎么?不高兴?”邵晟扬歪头看他,他却不敢看邵晟扬。“为什么不说话?嗯?有什么事跟我说啊。” “我……”夏斌一阵心酸,“我知道你替我还了钱,我……不想再让你破费……” 邵晟扬哑然失笑:“那算什么破费。” 他叫了附近一家熟悉餐厅的外送,报上几个菜名,都是夏斌爱吃的。回头对夏斌说:“在这种地方省什么钱。我仔细想过了,你弟欠的债就是利息吓人,现在利息那部分等于免了。你从前还过一部分,我还了一部分,剩下没多少,我算了算,我努力工作一两年就能还清。” “别!”夏斌叫起来,“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再……不能再……”他泫然欲泣,“不能再让你出钱,剩下的我可以自己……” “拉倒吧,就算把你卖去挖煤一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钱。”邵晟扬摆摆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别跟我吵。” “你没必要把债背自己身上……” 邵晟扬揉揉他的头发:“那有什么。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替你还债怎么了。” 夏斌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代替语言,泪水夺眶而出。他从没这么伤心过。以前邵晟扬对他不好的时候也没这么伤心,现在邵晟扬对他好了,他反而难过得不行。 他好后悔。邵晟扬是个这么好的人,对他又真心诚意,他过去怎么不知道珍惜?非沦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才觉出人家的好。若是过去富贵的时候发现这一点,早在那时就和邵晟扬互通了心意,该是件多美满多风光的事。现在他一文不名,只会拖累人家。 他紧紧抱着邵晟扬,死死抓着对方的后背,眼泪将名贵的衬衫都沾湿了。 “就当是我欠你的,邵晟扬,是我欠你的,我将来慢慢还。”他越哭越伤心,“可惜欠的实在太多,一辈子也还不清。我下辈子接着还,下下辈子接着还,给你当牛做马,你别嫌我老缠着你……” 邵晟扬眼睛也湿了,低头亲吻夏斌的头发,将他揽在怀里。“不要你下辈子,也不要你下下辈子。这辈子就够了。” 第43章 “真的要我一辈子?”夏斌破涕为笑,“我这人没什么好的,只会拖累你,你可别后悔。” “那正好,没人跟我抢你。”邵晟扬拨开他额发去吻他的眼睛,“这辈子恨也是你,爱也是你,除了你再没别的人了。” 夏斌内心涌出一股强烈的悸动,当邵晟扬说出那个“爱”字的时候,他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 “我好后悔……!”他哽咽道,“后悔以前对你那样……” 温柔的吻拂过睫毛,顺着脸颊滑到唇角,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封住了没说完的话。夏斌半眯着眼睛,享受劫后余生的甜蜜的吻。邵晟扬嘴唇上仿佛抹了蜜糖,怎么那么甜,怎么亲都亲不够。 “别提以前了……”亲吻的间隙,邵晟扬含混地说,“你也错过,我也错过,就当是扯平了,咱们再不提以前了,只提将来,别再错过。好不好?” “……嗯!”夏斌重重地应了一声,内心的那股悸动如同喷发的涌泉,暖流流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他抱着邵晟扬,沉醉在纠缠的吻中。 身体越来越热,亲吻也越来越淫靡。他向后一靠,双手撑在桌上,大腿张开,让邵晟扬嵌进他两腿之间。两人下体紧紧挨着,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硬度和热量。夏斌挺不好意思的,三天没见面,一见面想的就是这事。 邵晟扬的手伸到他下面,按揉他胀痛的胯间。“这么有精神?”他坏心眼地用劲一捏,夏斌闷哼一声,双腿不自觉地张得更开。“三天没碰你,想我么?” “想。” “哪儿想?” “心里想。” “还有呢?” 一只手扯开他的裤链,潜入裤底,握住他的东西上下套弄。夏斌仰起头,呼吸逐渐急促,脸颊泛起嫣红颜色,下面更是蠢蠢欲动。他哪里经得起这种挑逗,没两下就硬得不行,后面也微微湿了,穴口张开,等着被粗硬巨物临幸。 “后面……后面也……”他拉着邵晟扬的手,潜向后穴,“想要你。” 手指挤进后穴中,向两边分开,强行撑开紧窄的穴口。邵晟扬每天都跟他颠鸾倒凤,捣得他的小穴又软又湿,每回进入都很顺畅,然而隔了三天没做,小穴竟然变得那么紧,几乎像他们初次云雨时那样,只是仍旧富有弹性,手指按压湿滑的媚肉,能感觉到一张一合的力度。 “才三天没碰你就紧成这样。”邵晟扬抽出手指,扒掉夏斌的裤子,让他躺在桌上,两腿大开,将下体的一切都纤毫毕露地展示出来。“我给你松松?” 夏斌弓起腿,勾住邵晟扬的腰,将他引到自己身前。 “这就等不及了?”邵晟扬掏出自己的东西,在穴口摩挲两下,将小穴泌出的汁水沾在柱身上,充作润滑。“你弟弟还在呢,不怕他听见?” 夏斌一噎,紧张地望向洗手间。门是紧紧关着,但他俩都知道一扇门可挡不住高亢的叫床声,搞不好连欢爱时肉体碰撞的淫靡声音都能听见。 “去卧室。”他小声说。 邵晟扬在他臀部狠狠拍打两下,留下两枚鲜红的掌印。夏斌急得向后一缩,却被邵晟扬一把捞住腰,按向自己,紧接着一根硕大的硬物便戳了进来,贯穿致密的肉壁,直直顶入穴心。 夏斌一口咬住邵晟扬的肩膀,阻止自己呻吟出声。这一下的冲击过于巨大,他毫无准备,就那么达到高潮。前面是没射,后面却爽得淫水四溅,要不是有一根阴茎塞在里面,堵住喷薄而出的汁液,早就连身下的桌面都浸湿了。 高潮时的小穴痉挛地绞紧,邵晟扬边皱眉边笑:“让他听听不好吗?让你弟知道他哥是怎样一个浪货。”说着便整根抽出,只留饱满的龟头包裹在穴肉中,然后狠狠一送,尽根没入,像是连两颗卵囊都恨不得塞进那温暖湿润的地方。夏斌浑身抽搐,不但更加咬紧邵晟扬的肩膀,小穴也仿佛有生命似的,将邵晟扬的阴茎咬得更紧。 “不要……”他齿间泻出哀求。 “你不是说想我么?怎么又不要了?”邵晟扬似笑非笑地问他,下身却一刻不停地抽送,变换着角度戳刺脆弱的内壁,搅动浸满淫水的肠肉,同时又爱怜地问他耳后敏感的皮肤,让他羞耻得无法面对,却又淫荡得不知餍足。 “真不要吗?那我就不做了。”他作势要抽离。 夏斌早已意乱情迷,神魂颠倒,哪里肯放过到口的美味,双腿用力箍住邵晟扬的腰,不让他走。 “要的……”夏斌恳求地望着他,“就是别让小明听见……” “你以为去卧室他就听不见了?你叫得这么大声……” 躲在卫生间里的夏明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是故意听墙角,但在同个屋檐下,门都不是什么隔音利器,他想不听都不行。外面接连不断传来肉体拍打和汁水飞溅的淫靡声音,让年轻人面红耳赤。他哥和扬哥正在说什么私密的情话,虽然不知字字都能听清,但偶尔一两个“好紧”“浪货”却清晰得不得了。夏明好想夺门而逃,可一出去就是客厅,他哥和扬哥就在客厅里啪啪啪,他要如何面对…… 原来哥哥和扬哥真是那种关系。他心情复杂地想。既然扬哥是他哥哥的对象,那他是不是该改口叫“嫂子”?好像不对,从声音判断,他哥才是下面那个,所以应该是“扬嫂”才对……啊不不不,管一个男的叫“嫂子”感觉雷雷的,所以应该叫邵晟扬为“哥夫”吗……? 夏明正胡思乱想,门铃突然响了。 夏斌和邵晟扬俱是一惊,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上门。再一思忖,原来邵晟扬刚才叫了附近餐厅的外送,现在差不多是时候送到了。 邵晟扬看看怀里的人,眼圈红彤彤的,嘴唇咬得肿胀,身体更是如同熟透的果实,等着人采摘品尝。下面那个销魂蚀骨的洞穴紧紧含着他不放,令他流连忘返。他捏捏夏斌的脸,用气声道:“是你走运,有外人来了,否则我非在这里干死你不可。” 夏斌羞愤地瞪着他,却没反驳,他自己也期待一场激烈的情事,现在突然被叫停,他比邵晟扬还受不了。 邵晟扬抱起爱人,就着阴茎插在穴中的姿势走向卧室。夏斌没有别的依靠,只能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抱着邵晟扬,除了手脚攀附的地方,身上唯一的支点就是嵌在穴内的那根男根。每走一步,男根便随着步伐在穴内轻轻震颤,嵌得更紧,激起一波强烈的快感。短短几步路,夏斌却觉得像过了好几个小时那样漫长。 好不容易到了床边,邵晟扬将夏斌放在床上,头也不回大声喊道:“夏明!还不去开门!” 夏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惨叫,捂着脸冲出卫生间,开门抢过外送小哥手里的餐盒,“砰”地甩上门,再惨叫着跑回自己卧室里。 第44章 夏斌比他弟弟更难为情。“他果然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邵晟扬压在他身上,激烈的吻他,从脸颊吻到脖颈,咬住锁骨重重吮吸,留下一串鲜红的吻痕,然后一把掀开他的衣服,胡乱扯下来。夏斌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脸庞红得要滴血。平时和邵晟扬亲热的时候他未必有这么羞赧,但弟弟就在隔壁房间里,说不定能一清二楚听到动静。他脸皮薄,哪受得了这个? “至少把门关上吧!”他恳求。 “自己家里,关什么门?” 邵晟扬左手捏住夏斌的乳尖,像要把小巧的肉粒摁进乳晕里。夏斌又痛又爽,坚持着不出声,免得被弟弟听到。但是邵晟扬技巧高潮,指尖研磨碾压,变着花样折磨小肉粒,夏斌的耐力再怎么好,也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 “嗯……别那么重……被小明看到怎么办……啊!轻点……” 邵晟扬玩弄他左边的乳尖,低下头含住另外一边,牙齿咬着挺立的肉珠,以舌头肆意拨弄。夏斌急促地喘息起来,按住邵晟扬的肩膀想把他推开。邵晟扬咬住肉粒向上拉扯,然后忽然一松,肉粒猛地弹回去,夏斌难耐地尖叫,接着捂住嘴。 “他躲在房间里呢,不敢出来的。” “你别……”他羞耻得都快哭了,右侧的肉粒被邵晟扬玩得好疼,但粗糙的深色表面变得极为敏感,哪怕吹口气都能激起震荡般的快感。邵晟扬拨弄他的乳尖,享受地观看他既舒服又憋屈的表情。 “这是还给你的。”邵晟扬摸摸肩头的牙印,“上面的小嘴咬得好疼,下面的小嘴也咬得好紧。” 夏斌怕弟弟听见这等淫言秽语,连忙用嘴唇堵住邵晟扬的嘴。舌头探进对方口中,讨好似的翻搅舔舐。邵晟扬心满意足,不再用荤话激他,急切地分开他双腿,露出双臀间被疼爱成肉红色的小穴。穴口可怜地张着,极度渴望吞下鲜美的肉茎,内里不断涌出透明的汁液。夏斌向邵晟扬身下摸去,握住他的东西引向媚穴,却被邵晟扬拦住。 “这么想要?”他笑嘻嘻地抱住夏斌,翻身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坐上来自己动。” 夏斌骑在邵晟扬腰上,眼角泛红,从脖子到胸前布满一连串吻痕,两枚乳尖被折磨得红肿硬胀,急需更多爱抚,下身蓬勃待发,铃口不断吐出黏稠的津液,濡湿邵晟扬腹部。后穴更是湿得一塌糊涂,穴口的软肉向外翻着,露出里面深红色的肉壁。他艰难地挪到邵晟扬阴茎上方,双腿叉开,一只手扶着邵晟扬胸口,另一只手摸索着下面的硬物,将直挺挺的男根对准淫穴,慢慢坐下去。 坚硬粗壮的肉茎一寸寸顶开肠肉,撑开狭窄的甬道,楔入肉穴深处,直到整根纳入穴中。夏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唇间溢出一声舒服的低吟。邵晟扬的东西近距离观看尺寸委实骇人,居然能全部吞进去,夏斌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下面的容量。 “全都吃进去了,真是我的宝贝儿……”邵晟扬叹服地摸摸两人的结合处,“动一动,按你喜欢的来,”他贪婪地抚摸夏斌瘦削的腰腹,双臀和大腿上流连不去,“也让我舒服舒服。” 夏斌双手扶着邵晟扬胸膛以支撑自己,全靠后穴含住阴茎,轻轻扭动一下,找好角度,然后上下起伏。邵晟扬不动,就只能靠他自己套弄取乐。一开始他起伏的节奏很舒缓,慢慢提起腰部,再缓缓坐下,享受内部被撑开的甜美滋味。 很快这种和风细雨的速度就无法满足他了。他咬着嘴唇,腰臀摆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幅度也越来越大。他像一艘遭遇风暴的小船,拼命地颠簸起伏,饥渴的淫穴不停地吞吐粗壮的阳物。若从后面观看,只能看到白皙的臀肉间敞着媚红的洞穴,一对饱满的卵囊堵在洞口,洞内嵌着一根深色的肉茎,随着激烈的动作而时隐时现。茎身沾染了肉穴中溢出的汁水,濡得晶光发亮,每次出入都溅出一片黏稠的淫液,将两人下体打得湿透。 夏斌沉浸在欲海波涛之中,已顾不得什么廉耻之心,只想和邵晟扬做世间最快活的事,把自己最羞耻的地方向对方敞开,接纳承受对方的一切。他看到邵晟扬面上浮现出的情欲和满足,竟比自己得了趣味还高兴,于是套弄得更加卖力。也不顾会发出怎样的声音,会被什么人听见,动情地叫起来。 邵晟扬也不闲着,一手玩弄夏斌的乳尖,一手爱抚他的性器。他摸得越起劲,夏斌就动得越厉害,直要将他整个吞进去似的。他忍不住笑骂:“这下你弟弟全听见了,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浪货。” 夏斌摆动得更加厉害,男根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贯穿他的肉穴,龟头顶端将敏感点捣得又酥又麻。 “只当你的浪货。”他抓起邵晟扬的手,含住两根手指,像用小穴服侍邵晟扬的阴茎那样,也用口腔和舌头吞吐邵晟扬的手指。 这下不论是上面的小嘴、下面的淫穴还是前面的肉棒,都被邵晟扬占据了。不仅身体被撑得满满的,内心也被邵晟扬占得一丝空隙也无。从内到外无不沾染着他的气息,烙着他的印记。夏斌心想,我这辈子就都是他的人了。 激情达到顶峰,夏斌被邵晟扬撸得射出来,精液喷在对方腹部,同时邵晟扬也射在他里面,洪水的白浊灌进小穴深处,填满他的身体,射得他后穴也一并高潮,精液混着透明的淫水,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夏斌气喘吁吁地倒在邵晟扬身上,被对方抱着,享受绝顶后的余韵。等他缓过来,邵晟扬问他饿了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将送来的外卖拎进卧室,直接在床上解决了。肚子填饱后,他们草草收拾战场,又开始新一轮激战。 时而夏斌主动,骑在邵晟扬身上起伏卖弄;时而邵晟扬掌握主导,干得夏斌死去活来。做累了就腻在一处,说些淫浪的情话;休息够了就再度抱在一起,操干得昏天黑地,直到两人分不清彼此,仿佛融入了对方身体里。 至于夏明嘛……门都不敢出,在房间里饿了大半天。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9节 第45章 邵晟扬被手机铃声吵醒。 夏斌在他身边翻了个身,咕哝一句无人听懂的梦呓,用被子盖住头。邵晟扬眯着眼睛摸索半天才抓到手机。他连来电姓名都没看,直接就挂上了。过了一会儿,铃声再度执拗地响起。邵晟扬知道现在天已经亮了,该是起床的时候,但他酣战一夜,现在浑身酸痛,只想闷头睡到中午。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邵晟扬觉得一切都值得。他和夏斌从没那么疯狂激烈地做过,做到最后夏斌几乎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后面却还紧紧含着他,口中呢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尝过那种滋味,邵晟扬想,死也值了。 他浑浑噩噩地接了电话,一声尖锐的喊叫差点穿透他的耳膜。 “邵!晟!扬!你居然敢挂我的电话!” 邵晟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是jensen。经纪人怒不可遏,而且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不是像往常一样叫他sean,而是喊他的大名,这说明jensen真的非·常·生·气。 “抱歉是我按错了!”他急忙解释。 “你昨天果然没来。”jensen阴测测地说。 夏斌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谁啊?什么没来?” 邵晟扬捂住他的嘴,细声细气地对jensen说:“昨天真的有急事,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想听!你去跟谷导解释吧!” 邵晟扬心中一沉。昨天他本应去甘士宇那儿“负荆请罪”,但赎回夏斌也是同个时候,他当然选择后者。但这样肯定就害得谷亦峰一番努力化作泡影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谷导谢罪才好。 jensen尖利地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我不说你恐怕也知道了。甘士宇大发雷霆,重新注资是没戏了。此外他还撂下狠话,谁敢投资这片子就是他过不去。” 邵晟扬骂了一句。甘士宇这龟孙子,自己不想投资就算了,居然还拦着别人。他在业界有权有势,谁敢得罪,这话放出去,别人看在他面子上也不敢再碰这个项目了。 “那么好消息呢?”他不抱希望地问。 jensen沉默了一会儿。邵晟扬想他该不会是忽悠我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消息?jensen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紧张,最后惶恐地问:“你还在听吗?好消息是什么?” 他已做好最坏打算,但手机里突然传出jensen吃吃的笑声。 “好消息就是——有另外一家公司愿意投资!” 邵晟扬张大嘴:“什么?可甘士宇不是说……” “对方是新成立的公司,原本不是业内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财大气粗,根本不把甘士宇放在眼里。今天那边控股母公司的董事长要来希宏市和谷导开会,点名要求你和夏斌也到场。” “为什么?!”邵晟扬如坠五里雾中。要他到场还算情理之中,毕竟他是主演,又是事件的中心人物,或许对方不放心,要探探他的虚实。但为何夏斌也必须同去?难道那家公司是以前和夏斌有关系的企业? “我哪知道!你最好麻利滚过来,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反正你要它也没用!” 邵晟扬连声告饶,忍着身上的酸痛叫起夏斌,简明扼要和他说了情况。夏斌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如果是从前的熟人,他还真不愿意去,免得见面尴尬,但为了电影,他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两人风驰电掣出了门,夏斌临走前还记得叫夏明一声:“钥匙和钱放在鞋柜上,你自己找吃的!”房间里传出夏明弱弱的应答。等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夏明才蹑手蹑脚地钻出去。 他哥和邵晟扬不知忙些什么,都出门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他长长舒了口气。回想起昨天听的一夜活春宫,他不禁脸上发烫,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哥哥。 正巧他也要出门。幸好那两人不在,否则肯定会问他的目的地,解释起来反倒麻烦。 夏明要去的不是别处,正是义哥经营的那家娱乐会所“idnight天使”。会所傍晚才开张,白天自然闭门谢客。夏明上次来的时候打听到会所有个后门,专供工作人员出入,白天也开着,他在门口徘徊半天,不敢进去。 “哟这不是老夏的败家弟弟么!你怎么来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乔铭易拎着一个手提包,一身银灰色范思哲西装,悠闲地晃过来。其实以他的工资根本买不起这身行头,衣服还是上次邵晟扬赔他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乔铭易换上一身笔挺西服,看起来倒真有些大少爷的架势。不过一旦脱了衣服,就又变成死阿宅了。他现在暂住在会所顶层的套房,今天去公司收拾东西,因为不想让人看遍,特意穿得人模狗样,一回来就撞见夏明。 夏明不高兴地说:“我有名字,我叫夏明。” “哦好的!老夏他弟!” 夏明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是黑道大少,又在自家门口,乔铭易喊一声就会有一群打手涌出来暴打他。 “我、我找义哥。”他低着头说。 “找他干什么?” “有事跟他说……” “嘉义昨天忙了一天现在大概正睡觉呢,有事跟我说也一样啊。” “真有事,必须当面和义哥说。” 乔铭易揽着夏明肩膀往会所里走。白天会所没生意,只有负责打扫卫生的服务生和值班保安。保安其实都是义哥手下的小弟,见了乔铭易无不颔首:“铭少!”乔铭易打发他们中的一个去叫义哥,那人蹭蹭跑上楼,片刻不敢耽误,乔铭易则拽着夏明慢悠悠地往上走。 义哥在酣睡中被人叫醒,心情当然不畅快,但小弟说是乔铭易叫的,他便收起怒容,换上一副和悦神色,披了件衣服迎接大少爷。 大少爷带着夏家倒霉弟弟进屋。义哥的脸又拉了下来。 “嘉义啊老夏他弟找你。” 义哥从头到脚打量那年轻人。只有脸跟他哥长得像,半分他哥的气度都没有。 “什么事?小邵派你来的?有什么话电话里说不就得了。” 夏明双手捏着衣角,不敢直视义哥。义哥才起床,仿佛一头慵懒的大型野兽,赤着精壮的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外套。夏明用眼角余光瞥见他胸口有几道刀疤,喉咙不由抽紧了。 “不是的,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我想问问……”他在义哥审度的目光中支吾半天才鼓起勇气说,“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工作?” 义哥挑起眉毛:“哈?” 夏明紧张得结结巴巴,但好歹把大致意思讲明白了。“我知道扬哥为了赎人向你借了五百万,我……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让人家平白无故替我背债。我想改过自新。我来你这里工作……用工资还债好不好?” “你哥知道吗?” 夏明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 义哥看看他,噗嗤一声笑了。“工作还债是可以啊,我这儿正好招聘经理和领班呢,不过硕士以下学历不考虑。你好像在国外读过书吧?” 夏明脸红了。他读书的时候整天吃喝玩乐,课也不上论文也不交,还沾上赌瘾,最后什么文凭都没混到就灰溜溜滚回国。若要较真的话,他的最高学历是高中毕业。 他一露出羞愧的表情,义哥心里就清楚了,笑话道:“学历不高也没关系,我这儿也招保安打手,不看文凭,只看本事。可是你那小身板儿,我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撂倒,恐怕干不来这个吧?” 夏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肯定还有别的我能做……” “哦,是有啊。你别的没有,但脸还不赖,陪客人睡觉肯定没问题。客人又不管你学历高不高、打架厉不厉害,能操就行。我估计你是个雏,床技不怎么样,但是这种事情嘛一回生二回熟,渐渐就练出来了,况且就有人喜欢生涩的,可以作为一个卖点。” 他故意说得很下流,想吓一吓这个年轻人。果不其然,夏明浑身发起抖,脸上鲜红欲滴,泫然欲泣。虽说他现在落魄潦倒,但以前好歹是个富二代,要他以色侍人,他怕是万般不愿意。 乔铭易板着脸打断他:“嘉义你怎么能这样,嫖娼是犯法的,你组织卖淫罪加一等。” “铭少啊,你知不知道你吃的住的用的钱都是哪儿来的?” “我自己会工作!我还有失业保险呢!你以为我想住你这破地方?我马上就搬走!”乔铭易叫道。 义哥长叹,扶着额头:“铭少息怒,我就是开个玩笑。他是小邵家内弟,我要真把他抓来卖,他俩哥哥还不撕了我?而且我这儿又不是东莞洗头城,就搞搞歌舞表演,不卖淫的。那些小姐想卖自己去卖,我不组织不抽成。” “哼这还差不多。” 义哥转向夏明:“依我看你也干不来什么太复杂的事。端盘子扫地总会吧?就普通服务生的工作。” 夏明眼中涌起一丝希望:“我会!” “但是工资也不高。我给你算一笔账哈,假设我一个月给你三千块基础工资,包吃住,一年十二个月多发一个月工资当作年终奖,你扬哥欠我五百万,哪怕不要利息,你得不吃不喝一百多年才能还清。” 夏明哭丧着脸:“我知道自己还不起,但是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看我哥他们替我背债……”他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又满怀期待地说,“而且你也说那是基础工资,还没算绩效呢……说不定我干个几年还能升职,那就能赚更多了。” 义哥哭笑不得。“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想着升职加薪!做什么美梦!况且我这里招人都要手脚干净的,像你这种有‘前科’的我本来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我已经不赌了!我戒掉了!真的!” “嘴上说得容易,谁知道是不是真戒了!客人没事经常打牌,你在旁边看了还能忍住手痒?”义哥冷笑,“恐怕忍不住吧!” “我能忍住!要是再赌你就砍我的手!” 乔铭易插嘴:“砍别人手是不对的。你要砍就自己砍嘛。” 夏明:“……” 他接着道:“老夏他弟,我不是不懂你的心情,赌博是人类的天性,无可避免的!如果你真想赌,就学我抽小姐姐吧!更安全更划算呢!” 义哥无奈:“铭少你能不能别瞎教别人,你都在那破游戏上花多少钱了……” “怎么是瞎教!赌博输了就一无所有了,抽小姐姐输了至少能得一张jpg!而且还有保底!还有优惠!当然是小姐姐更安全更划算!” 义哥:“……” 乔铭易又要长篇大论安利他的手游小姐姐,义哥急忙打断他:“夏明你看铭少家多有钱都知道自己花的钱自己赚,你现在醒悟还算懂事。你真心悔改,义哥愿意帮你。不过这笔账不可能一笔勾销的。” 夏明心里一抽,眼看要哭,义哥又说:“钱还是得还,但可以减去一部分,从你工资里扣。你叫你哥尽管放心,在我这儿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 夏明连连点头,“我知道……谢谢!谢谢!我一定好好工作!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忘记的!” 第46章 jensen打扮得花枝招展,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看到邵晟扬和夏斌从电梯出来,他像老鸨子迎接客人一样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就差手上没条手绢了。 “你们他妈的总算来了!等死老子了!”说出的话却没什么美感。 会面地点约在当地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商务会议室。据说是对方公司包下的。这么大排场,委实令邵晟扬大吃一惊。他低声问夏斌:“对方是谁,你心里有数吗?” 夏斌凝重地摇摇头。 谷亦峰随后到了,惶惶不安地问jensen:“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突然要投资,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 jensen扬起眉毛:“什么叫‘从中作梗’?!” “啊啊我的意思是‘牵线搭桥’,抱歉我语死早。” jensen一甩头发:“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不过既然他们指明要见sean和夏斌,说不定是他们的熟人吧。你们两个快想想!” 夏斌冷汗:“我要是有这种财大气粗的熟人,还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好有道理。” 会议室很大,中央摆着一张红木会议桌,整面墙都是明亮的落地窗,现在只坐着四个人,显得空空荡荡。 “难道是甘士宇商业上的竞争对手?”邵晟扬推测,“假如接下这部电影,还获得成功,就等于是在打甘士宇的脸呐。谁最跟他过不去?” 夏斌阴暗地说:“我。” “你个穷逼闭嘴。” 夏斌:“……” “哼,甘士宇那混账肯定有一大堆仇家,如果大家排队一人给他一巴掌,队伍能绕地球三圈!”jensen刻薄地说。 会议室门外响起人声:“汤总这边请。” ——来了! 四人顿时挺直了背,同时做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谷亦峰更是直接跳起来,随时准备同新老板握手。夏斌则目不转睛盯着大门,思考接下来进门的究竟是哪位故人。 门开了。先进门的是酒店经理。他笑吟吟地弓着身子,将一男一女引进门内。 “请进,客人已经到了。我叫服务员送茶水来。” “好好好,多谢。” 那个被称作“汤总”的男子笑着回答经理。 夏斌不认识这个人。汤先生看上去很年轻,不到三十的样子,相貌谈不上英俊潇洒,但也绝不难看,五官端正,有一番自信从容的气度,一看便知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但因为带了一副半框眼镜,所以显出几分儒雅的学者气质,让人联想到“儒商”二字。 四人轮流同汤总握手。汤总将名片递给他们:“鄙人是汤之霖,帝都‘优陆地产’的董事长兼ceo。” 谷亦峰盯着名片,莫名其妙。“呃……您好。优路地产?是房地产公司?啊???” “正是。怎么您不知道?哦,大概是因为事发突然,秘书没说清情况吧。”汤之霖在桌边坐下,向其他人按按手,“我们优路地产近期因为业务发展的需要,打算转投文化产业,新成立了‘优辰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我本人一直期待有机会与大名鼎鼎的谷导合作,恰好听说您拍摄中的新片遭遇了一些……挫折,”他内涵地说,“谷导需要资金,而我需要项目,希望能借此机会一展拳脚,互利共赢。” 服务员送上茶水,汤之霖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四人趁他喝茶的时候交换目光,谷亦峰小心翼翼地说:“我现在的确缺乏资金,可是……您想必也知道,文艺片的市场一向冷淡。” “但是可以冲奖啊。如果《白衣》获得了国外大奖,就能打响我们公司的知名度。不瞒您说,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希望将您的电影作为一块敲门砖,叩开市场的大门。”他放下茶杯,扬起嘴角,“此外,这也是我太太的愿望。” “您太太……?” “是的。等她来了再和几位说吧。她有些晕机,现在在洗手间,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声音:“是汤总的夫人吧?里边请。” 门再度打开,一名身穿白裙、挽着头发的女子走进会议室。 夏斌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不仅是他,其他三个人也纷纷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你是……原悦?!” 原悦——夏斌的前同事,现在的汤太太——害羞地朝他们笑笑。 汤之霖站起来,将太太迎到身边,绅士地为她拉开座椅:“这是我太太原悦。” “怎么……是你?!”夏斌仿佛身在梦中,猛掐自己大腿。没醒,不是在做梦。 邵晟扬也惊讶万分:“原小姐?你不是去帝都了吗?才几个月不见就……结婚了?” 原悦含情脉脉地望向汤之霖:“嗯,我搬到帝都后偶然遇见之霖。我们原本是高中同桌,毕业后他去国外留学,我则考取国内大学,从此就没再联系,想不到竟然有朝一日还能遇上……” “哦——”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拉长声音。夏斌已经开始脑补狗血言情剧剧情了,什么富家公子和平凡少女的校园恋情,因客观因素不得不分开,多年后意外重逢,彼时男未娶女未嫁,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 “这这这……恭喜呀,原悦你结婚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去喝喜酒哇!”夏斌像从前一样猛拍他肩膀。汤之霖扭头看他,他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尴尬地咳嗽两声。 汤之霖说:“我和小悦刚领了证,还没办酒,婚礼定在两个月后,到时候各位请务必赏光。” 原悦红着脸推他一下:“别说这个了,谈正经事吧。” “我不就是在谈正经事吗。投资谷导的电影也是小悦的意思。小悦在希宏市的时候受过夏先生、邵先生许多照顾,要是没有你们,小悦恐怕无法逃脱‘那个人’的魔掌。你们是小悦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投资这部电影就当作是报恩了,即使亏损我也心甘情愿。” 夏斌忽然想起小周曾说过,一家帝都房地产公司向他们发律师函,那一定就是汤之霖的公司!汤之霖用这种手段保护原悦,肯定非常珍惜她,看来原悦也找到值得托付的人了,夏斌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 “除了电影,我还有一件事想和夏先生谈谈。”汤以霖忽然转向夏斌。 “怎么?” “我托人打听过夏先生的背景,您曾是‘星咏传媒’的ceo,后来离职。但我认为并不是因为您的个人能力或是经营方针有问题,而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他顿了顿,故意隐去夏斌家族的丑闻,代之以模棱两可的词汇,“‘优辰’亟需您这样的人才,不知您是否愿意出任总经理一职?” 第47章 夏斌的下巴好像脱臼了。 “我?!”他指着自己,讶异地问。 “是啊。您不仅在这一行经验丰富,而且从您帮助小悦的事就能看出您品格优秀,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难道您不愿意吗?‘优辰’是一家刚成立的新公司,自然比不上老资历的‘星咏’,待遇恐怕也没有您以前那么好,让您出任总经理是有些屈才。但我一时找不到比您更合适的人了。” 原悦帮腔:“夏斌你就帮帮之霖吧,新公司现在真的很缺人,之霖在文化娱乐行业没什么经验,还要兼顾地产那边的业务,实在忙不过来。” 夏斌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汤之霖和原悦会提出这种请求。他以为自己早就跟那个世界无缘了,却还能有机会回到自己的领域施展才华吗? 他紧张地看看邵晟扬,后者也一副懵逼表情。汤之霖以为他在犹豫,说:“我还听说夏先生是邵先生的助理,是不是跟久影签了合同,不方便跳槽?那没关系,违约金可以由我们这边支付。” “呃,不不,我不是说违约金的问题。”夏斌连忙解释,“我只是……没有料到……您这么说我实在受宠若惊,但我离开业界已经好几年了,恐怕跟不上市场行情的变化,只会让您失望。” “总比我这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好吧!”汤之霖摊开手,“说实话,我这边也只是起步,未来完全是个未知数。我不能给您什么保证,但我与您合作,您,我,优辰,我们一起探路,一起成长。” 原悦又用胳膊肘顶了汤之霖一下:“之霖,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创业者在忽悠员工!要把人家吓跑了!” 汤之霖抱歉地笑笑:“抱歉,我不会说话,夏先生不要介意。但我是真心诚意想聘请您的。” “这……”夏斌看向邵晟扬,后者以毫不引人注意的姿态点了点头,似乎是在鼓励他,于是他鼓起勇气道:“我当然很愿意。但是您想必也知道,我从前……嗯……得罪了不少人,大多是业界有钱有势的,您聘请我就是在跟那些人作对,恐怕得不偿失。” “您是指甘士宇?”汤之霖提起这个名字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有些鄙弃,换作别人,早就诚惶诚恐了。不知是他不了解甘士宇其人,无知者无畏,还是真有底气,毕竟做房地产起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是他,那您根本不用害怕。有个竞争对手不好吗?更能激励士气呢。况且我倒很想跟他斗一斗,如果甘士宇与您有过节,那更好了,咱们同仇敌忾呀!” “呃?您跟甘士宇结怨了吗?” 汤之霖与原悦对视一眼,原悦气馁地垂下头,汤之霖则握紧拳头。“在场诸位都是熟人,我就不隐瞒了。前段时间网上不是疯传邵先生打人事件吗?当然最后反转了,结局皆大欢喜,但我情人调查了一下,这件事背后是有人策划推动的。” 夏斌紧张起来。他早就从小周那儿听说此事,但小周也不知道真正雇佣营销团队的是谁。 原悦低着头,愧疚地说:“都是因为我。两位是为了帮我才卷入那场是非的,我承两位的恩情才有今天,所以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们。” 汤之霖碰碰她的手表示安慰。“邵先生打的那个姓王的,就是欺负小悦的死人渣。哼,打死他也不足惜。有人拿这事炒作,本意或许是针对邵先生,但间接也影响了小悦。我不能放任不管,所以稍微查了查。结果你们知道出钱炒作这个话题的是谁?” 他故作神秘地顿了顿,然后说:“那人叫祁泽,是甘士宇旗下一个签约艺人,刚好也在《白衣》中饰演配角。” 众人皆惊!jensen怒捶桌子:“原来是那小子!引狼入室啊谷导!引狼入室!” 谷亦峰两眼发直:“那小子看起来挺老实啊,怎么会……?” 夏斌和邵晟扬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祁泽背后暗算他们,人前又装出一副亲密和善的嘴脸,真叫人毛骨悚然! “钱是从祁泽账上走的,但他或许不是主谋,背后另有他人指使。”汤之霖话中有话,他所说的“主谋”,无疑就是指甘士宇。“当然了,也许主谋就是祁泽。他好歹也是个艺人,说不定挺会演戏,大家都被他骗了,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无论如何,祁泽是甘士宇手下的人,甘士宇不可能不知情,往小了说是他管束无方,往大了说是他故意包庇。何况他突然撤资害得电影险些流产,等于害了小悦的恩人。我就看他不顺眼了!” 夏斌暗暗咋舌,汤之霖这语气好霸道总裁啊,简直就像从言情里冒出来的。 “如何,夏先生?就算是为了报仇,您也要跟我合作吧。” 夏斌苦笑:“报不报仇就先不说了,听起来怪怪的。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不好好把握,岂不是太傻了?” 汤之霖展颜一笑:“您愿意就再好不过了!今天一次谈妥两件事,哎呀呀真是个喜庆日子。关于投资和合同的事,我会让秘书来与各位详谈。待会儿我还要去一个楼盘参观,就不久留了,晚上一起吃顿便饭吧。” 众人寒暄一番,汤之霖带着原悦离去了。酒店楼下有一部加长林肯正在等他们。两人上了车,原悦松了口气:“太好了。” “怎么?”汤之霖从车上的迷你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递给原悦,是她最爱的口味,“你担心我说错话得罪人家?” “不是。我原本以为……”原悦脸上浮起几朵红云,“我和夏斌关系挺好,我想你会不会误解我跟他有过什么……” 汤之霖满脸莫名其妙:“这怎么会误解。夏斌和邵晟扬两个一看不就知道是一对基佬么?” 谷亦峰当机立断做出安排,明天起恢复电影拍摄,叫助理通知剧组和所有演员,从断掉的地方开始继续拍摄。jensen手舞足蹈如同非洲原始部落住民开烤肉party似的:“太好了sean不必失业了!皆大欢喜!哎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两人蹦蹦跳跳跑下楼,引来一众服务员和顾客的侧目。夏斌与邵晟扬跟在后面,无奈那两人跑得太快,没一会儿他们便落后了。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邵晟扬轻声道,“当初你要去帮原悦,我还不开心来着,如此看来我是坏人了。” “说什么呢。”夏斌抬起眉毛,“那一拳是谁揍的?” “我是为你才揍人的。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邵晟扬将目光转向路边的一盆绿植。 夏斌观察得仔细,邵晟扬表情若有所失,虽然也很高兴,但高兴之下隐隐藏着失落。 “怎么了?你觉得今天的安排有什么不好吗?”夏斌想了想,“哦,我去汤之霖那边工作,就不再是你的助理了。要不……你让连昊回来?” 邵晟扬摇摇头:“不是那样……助理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公司给我另安排一个就行了。” “那为什么一副郁郁寡言的样子?汤之霖开的工资肯定很高,多一份收入就能早点还清小明的赌债啊,还能有钱还给你。” 这句话仿佛触了邵晟扬什么痛脚,他皱起眉,避开夏斌的目光:“是啊,还清赌债……”接着哂然一笑,“等那笔钱还清,你就再也不欠我什么了。到时候,夏斌,”他侧着头望着身边的人,“你会不会跟我分开?” 第48章 这句话仿佛触了邵晟扬什么痛脚,他皱起眉,避开夏斌的目光:“是啊,还清赌债……”接着哂然一笑,“等那笔钱还清,你就再也不欠我什么了。到时候,夏斌,”他侧着头望着身边的人,“你会不会跟我分开?”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夏斌震惊地望着他,“为什么要跟你分开?” “你不欠我了,我拿什么把你拴住?” “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夏斌不由自主提高声音,远处几个服务员投来诡异的视线,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拉着邵晟扬急匆匆下楼。jensen和谷亦峰都在停车场,不耐烦地朝他们挥手:“慢死了你们两个!”夏斌挠挠头:“抱歉抱歉。” 他把邵晟扬塞进车里,四人各回各家。邵晟扬全程一言不发,抱着手臂死盯着窗外。 夏斌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路,车开得歪歪扭扭,旁边好些司机都恨不得跳车揍他。两人谁都不说话,最后夏斌首先忍不住了。 “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邵晟扬动了动,很快又恢复那雕像般的姿势。 夏斌接着说:“就算全还清了我也不走。你赶我我也不走,就赖在你家。你要是怕我跑了,那我马上就去跟汤之霖、原悦说我干不来那工作,让他们另请高明。” “你别——”邵晟扬刚说完便闭上嘴,懊恼地倚着车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走?就这么喜欢被我拴着吗?” “怎么叫‘被你拴着’。两个人过日子那是拴着吗?” “过日子?”邵晟扬微露惊异之色。 “不然呢?你还想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你跟我,好好过呗。” 他探出右手,拉了拉邵晟扬,被后者“啪”的打开。 “乱摸什么呢,开车。”邵晟扬皱眉瞪他,眼底却含着笑意。 想不到这家伙还挺患得患失的。夏斌想。大概是我从前只会用钱权势力把人栓在身边,所以他以为我也只会被钱权势力留住吧。开玩笑,我岂是那种人…… 他忍不住偷偷用眼角去瞄邵晟扬。这么好的人呐……上哪儿去找这么仗义还肯对他好的人?钱债还清容易,情债却是永远也偿还不完了。 回到家,夏明不在。夏斌刚刚心情还不错,现在又是一阵火气。 “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等他回来看我不扒他一层皮!!” 邵晟扬劝他:“得啦,他是成年人,想去哪儿你还能拦着不成?你也别成天‘小兔崽子’‘小王八蛋’的骂,他是小兔崽子小王八,你不就是大兔崽子大王八么。骂人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我——”夏斌语塞,“我还治不了那小混球了?!” 邵晟扬从背后搂住夏斌,吻他后颈,双手绕到他身前去解裤链。夏斌晃晃身体,发现甩不开他,就由着他去了。邵晟扬的手滑进他底裤里,握住沉睡在毛丛中的阴茎揉了两下,那根没精打采的东西立刻精神起来,充血胀大,直挺挺地竖着。 “大白天的……你有完没完了……” “这不是在跟你过日子吗,不日一日怎么过日子?” “……你跟谁学的这种荤话?” 邵晟扬扒掉他裤子,露出浑圆白皙的臀部。最近一段时间夏斌吃得好了,长了点儿肉,屁股越发有手感。他轻拍臀肉,留下几个重叠在一起的粉红色掌印,叼着夏斌的耳垂低声说:“无师自通。” “哪有这种无师自通……”夏斌轻轻呻吟。家里没人,所以他也不必顾忌。(话说回来,有人的时候他好些也没怎么顾忌。) 修长的手指滑进臀缝间,在柔嫩的穴口打转。昨天他们疯了一夜,夏斌那里被干得合都合不拢,直到现在外面的媚肉还肿着,里面更是湿滑一片。手指探入甬道中,故意挖出一股透明的汁水,弄出响亮的水声。 “你这儿以前从没被人碰过,我一碰就骚得不像样,你不也是无师自通吗?” 手指撑开穴口,大量淫水喷溅而出,顺着大腿内侧汩汩流下,浸湿裤子。 “你这个小洞真是天生的宝贝,以前你一直在上面真是浪费了,就该躺下乖乖被人操才对。” 夏斌面红耳赤:“别说了,要干就干。” 邵晟扬让他撑着墙,撅起屁股,打算从后面干他。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哥!扬哥!我回来了!”夏明蹦蹦跳跳的进门,“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今天我去找义——嘎?!” 他发出一声尖叫鸡般的惨叫,捂着眼睛连滚带爬地逃出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斌和邵晟扬无比尴尬!被弟弟听了一夜活春宫就算了,竟然还被撞到现场!夏斌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邵晟扬清了清喉咙,帮夏斌提起裤子,整好衣衫。 “嗯,没事,看不出来的。”他盯着夏斌胯下,自顾自地点点头。 “看不出什么啦?!全都被看光了好不好!”夏斌羞愤难当。 “怕什么呢,那是你亲弟,不会出去乱说的。” “不是乱说不乱说的问题吧!” 邵晟扬让他坐下,自己施施然打开门。夏明蹲在电梯门口,惊魂未定地捂着头,不知情者还以为他撞鬼了呢。 “小明进来吧。”邵晟扬招呼他进门。夏明吸着鼻子,战战兢兢地进屋,除了地板之外哪儿也不敢看。 夏斌没好气地说:“这又不是你家,你连敲门都不会?!” “呜呜呜哥我错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夏明扭扭捏捏地抓着自己衣角,支支吾吾:“今天我去找义哥,想在他那里工作……就端盘子扫地什么的。义哥说可以抵一部分债。他那里包吃住的,所以我……我……我明天就搬到那边去……” 夏斌面色稍缓。这小子还算懂事,知道给家里减轻负担。在外人看来,夏明这点努力相对于庞大的债务可谓杯水车薪,但毕竟是自家弟弟,肯做出改变,夏斌就觉得是天大的惊喜了。 他招招手,让夏明过来。夏明老老实实挪过去。夏斌抬起一只手,夏明以为又要打他,连忙缩着脖子。但夏斌只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懂事了。”他捏捏夏明的脸,“行,去吧。到义哥那儿好好干,人家是咱们恩人,别给人添麻烦,别让人家失望。” “嗯!”夏明重重点头。 “赶紧走,我跟你扬哥还有事儿要做呢。” 夏明思考了一下“有事儿”是什么事。呃……难道是那种事? “嘤!”他再度惨叫,一溜烟跑了。 第49章 《白衣》的拍摄工作在暂停数日后重启,这次绝境逢生,剧组的热情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加高涨。都说好事多磨,走了一个甘士宇,来了一个汤之霖,后者虽然初出茅庐,资金却更为雄厚,给了谷亦峰最大限度的自由,有更多余裕投入到外景和后期制作上。发行那边汤之霖肯定不如甘士宇,但谷亦峰原本也没指望这部片子获得多少排片,冲奖是最主要的,其他什么都好说。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演员——祁泽在剧中饰演主任医师的儿子,是个相当重要的配角,还有几场戏没拍完。祁泽当初进组就是被甘士宇硬塞进来的,谷导看在老板的面上不敢不收,现在甘士宇走了,祁泽便也跟着走了,再叫他回来大概也不可能。 谷亦峰叫来编剧:“你看看能不能修改剧本,把没拍的几场给去掉,或者塞在其他剧情里?” 编剧一面翻场记本一面摇头:“这太难了,没拍的几场都是重头戏,你当时故意留着等最后拍的,你说祁泽演技不行,先让他磨合磨合,等练出来了再拍那比较重要的几场。这要怎么去掉?” 谷亦峰蹙眉:“要不你看看现在拍的那些素材?能不能靠后期剪辑化整为零?” “你真当剪辑是神啊……你导演都剪不出来,剪辑还能剪出什么花?” 谷亦峰默默拿出一根棒棒糖:“我再想想办法吧。” “谷导,要是没人来演,换个人不就行了?” 邵晟扬、阎湛等几个演员将谷亦峰围拢。“直接换人来演,说不定效果还更好呢。” “哪有拍了一半换人的!又不是在拍美剧。”谷亦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从头再拍一遍吗?就算新老板有钱,也没那么多时间了!而且换人演,换谁?” 众人将一个年轻人拖到谷亦峰面前。年轻人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谷导,让我试试吧。” 谷亦峰眼睛一亮。这年轻人就是当初被祁泽挤掉的小阮。原本那个角色就是该让小阮来演的,却被半路杀出的祁泽抢去,小阮只好另演一个不太重要的配角。小阮话剧团出身,演技虽比不上几个老戏骨,但比祁泽好得不知道哪儿去了。由他重新饰演主任医师之子这个角色,反倒与谷亦峰最初的意思不谋而合。 小阮鼓起勇气道:“谷导,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待在剧组里,没我戏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琢磨人家的演技,回家再自己练习。我自认为可以胜任这个角色!您就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您再想别的办法!” 其他人也帮腔:“是啊谷导,试试又没有损失。”“如果演得顺利,一遍就能过。”“可以先排练一下您看行不行?” 谷亦峰点点头:“行,先排练看看。”他拿出剧本,翻到主任医师和儿子的那场对手戏,对小阮和阎湛道,“就来这一场。” 这场戏台词多,但两人对剧本都烂熟于心,不用提示直接就演上了。小阮的表现意外出色,就算不拿祁泽垫底,也足以让人拍手叫好,不愧是谷亦峰最初慧眼识珠定下的人选。谷亦峰想,要是没有祁泽那一场闹剧,一开始就让小阮上,会不会更好? “行,小阮演得不错,其实这个角色本来就该归你的。可惜现在没多少时间余裕,必须抓紧时间重拍一遍,我可没耐心细细磨,就看你的表现了,要是不行我宁可改剧本。” 小阮点头:“谷导放心!” “此外,还得找人顶替你的那个角色。还好只有两场戏,不多,重拍也来得及。” 阎湛老师说:“我推荐一个演员吧,不知谷导看不看得上。也是话剧团的,最近刚好有空,愿意过来客串。”接着报了一个名字。谷亦峰喜出望外:“哎呀这客串咖位可太大了!”找来助手吩咐两句,事情就这么定了。 小阮一直在琢磨演技,还时常向其他演员讨教,拍起来顺风顺水,几乎不用拍第二遍。谷亦峰有时都怀疑是不是被祁泽对比得看谁都是天才了,其他人安慰他:“是小阮有天分啦!” 谷亦峰这边蒸蒸日上,甘士宇那边却接连滑坡。 “那个汤之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听说有人为《白衣》注资,甘士宇又在办公室大发脾气,将倒霉的祁泽当做靶子,骂得狗血淋头。他本来想借撤资彻底搞死《白衣》,想不到突然天降神兵,竟使他们起死回生!这也就罢了,少投拍一部电影而已,损失不大,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最可恨的是,甘士宇最近打算投拍一部商业大片,请国外某知名华裔导演担纲,可今天那位导演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说不想再跟他合作,让他另请高明。一打听才知道,那位导演是谷亦峰旧友,大概因这层关系才拒绝了甘士宇。可消息都放出去了,正打算拿这事好好炒作一把,打响名气,华裔导演突然退出,无疑是在打甘士宇耳光。 不知道是有人在操作还是怎么,近来一些媒体纷纷开始同批甘士宇言而无信、任人唯亲、公司运作混乱,好几个董事都在向甘士宇施压,让他给个说法,弄得甘士宇焦头烂额。 “好哇!你们一个个都跟我作对!你们就是不想看我好对吧!你也是!祁泽你个王八蛋!当初要是你不干出那档子屁事儿,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祁泽心里委屈:我是不对,但撤资是甘总您的主意啊,又不是我拿刀架您脖子上逼您撤资的,怎么怪起我来了?但他嘴上只能告饶:“甘总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 甘士宇抓起桌上的玻璃镇纸就要丢他。祁泽抱头乱窜。甘士宇砸坏镇纸,又要扔笔。这时吴秘书进来了。甘士宇怒气稍平,对吴秘书道:“吴姐,你跟我这么久,说说吧,现在怎么办?董事会那边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才发现,吴秘书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电脑、文件、文具等一堆东西。 “吴姐你这是干嘛?你要走?”甘士宇傻眼。 吴秘书微微鞠躬:“对不起,甘总,令尊安排我担任您的秘书,是想让我帮衬您,但我实在干不下去了,您这脾气我应付不来。我辜负了令尊的信任,这就去向他道歉。对不住。”说完抱着箱子转身便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你们一个个都落井下石!都弃我而去!滚吧!都给我滚!祁泽你也滚!你们都恨我是不是!” 吴秘书走向电梯。几个年轻的行政从办公室探出头,对甘士宇的方向指指点点。“吴姐怎么了?甘总又发火了?”“吴姐你怎么辞职啦?”“吴姐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秘书摇摇头,走进电梯,留下背后甘士宇的怒吼声。 同甘士宇的不如意相反,夏斌这边简直可以算是春风得意了。新公司位于帝都,汤之霖要他赶紧入职,他只好告别邵晟扬,重返故乡。不过邵晟扬也在帝都落脚,等《白衣》杀青,他就退了希宏市的房子搬回帝都来。 优辰虽是新公司,但人马却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汤之霖不知花了多少钱,竟挖来一整个团队,里面有些人夏斌居然认识。工作顺风水顺,没多久便步入正轨。 夏斌暂时同邵晟扬分开,不得不说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虽然每晚都会跟邵晟扬通电话,但真人不在身边,感觉还是寂寞。他既希望《白衣》快些杀青,又希望剧组能慢工出细活,精益求精。不知从何时起,他已习惯了与邵晟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最初来到帝都,好几晚都孤枕难眠。 适逢周末,夏斌悄悄买了飞希宏市的机票,没跟邵晟扬打招呼就回到希宏市,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他还特意买了鲜花和巧克力打算送邵晟扬呢。一直都是邵晟扬给他买这买那,现在他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也想讨邵晟扬的欢心。 按理说邵晟扬晚上应该待在家里,可夏斌进门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邵晟扬应该出去了。他挠挠头,有些气馁。他将鲜花和巧克力放在桌上,去寻找花瓶。找来找去找不到,只好拿一个水杯代替。邵晟扬一定在外面有饭局吧,毕竟他也有朋友。 夏斌叹了口气,打了邵晟扬电话。 “你在哪儿呢?” “外面吃饭呢。怎么了?” “什么时候回家?” “怎么?你该不会是偷偷摸摸跑回来了,打算给我一个惊喜吧?” 夏斌无语。自己就这么容易被看透吗? “现在你都知道了,没惊喜了。” “怎么会,我挺惊喜啊。在家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早知道就先问你一声,免得扑个空……你还要多久才回来?” “这么急?想我了么?” “不想你就不会跑回来了。” “可不仅仅是想我吧?”电话那边传来邵晟扬低沉的笑声,“是想被我操对不对?” 第50章 “可不仅仅是想我吧?”电话那边传来邵晟扬低沉的笑声,“是想被我操对不对?” “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很正经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也好想你,每天晚上一边想你一边打飞机。你呢?你想我的时候碰自己了吗?” 明明隔着那么远距离,夏斌依旧臊得脸颊发烫。“没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 “啧,不乖。是不是我没疼够你,所以你才一点没想着我?” “有想着你呢……” 夜里想念邵晟扬的时候,夏斌的确有过那种念头,但他觉得自慰也太无聊了,如果压不下火就去冲个冷水澡。累积了这么多天,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加上邵晟扬又故意激他,下身不由自主起了反应。 邵晟扬非但不停止,反而火上浇油:“硬了吗?自己摸一摸下面。”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落魄金主受难记 作者:自暴自弃 第10节 夏斌硬着头皮道:“你够了。你快回来行不行?” “哎,今晚事情多,一时半会回不去,你看怎么办?是忍着还是自己打出来?” “……我忍着。” “你能忍住我可忍不住,好想干你下面的小洞,真恨不得飞回去,把你操得下不了床。” 夏斌面红耳赤,握住手机的手直发抖。干脆直接挂断算了,省得邵晟扬在那儿放飞自我,但又隐秘地希望邵晟扬真能快些回来。他用低沉磁性的声线呢喃着挑逗的话语,犹如一剂烈性春药打进夏斌血管里。 “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电话py?” “想跟我玩就开免提,否则就挂掉。” 夏斌进退两难。他以前从没这么玩过,简直不知所措,同时又感到一种陌生的性奋感,想试试这种新的性爱方式。邵晟扬静静等着,也不催促,让夏斌自己做决定。但越是等待,夏斌体内的火就越是烧得凶猛。他解开裤子,释放胀得疼痛的阴茎,又摸了摸后面,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邵晟扬在他身上没少下功夫,他现在已经离不得男人了。 他打开免提,呼吸急促:“我听你的,邵晟扬。” 一时间没人说话。当夏斌以为邵晟扬是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手机里传出声音:“脱掉衣服,一件都不要剩。” 夏斌将手机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一件件脱去衣服。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也用不着害羞。他脱得一件都不剩,整个人光溜溜地站在客厅里。虽是独处,可他总觉得有人在窥看自己。邵晟扬应该没无聊到在家里装监视器吧?嗯,一定是他的心理作用。 “到浴室去。有镜子的那间。” 夏斌拿着手机走进浴室,那面宽大的镜子映出他一丝不挂的身影。他放下手机,说:“我到了。” “看着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淫荡?” 夏斌难堪地扭过头。他知道自己在镜中是怎样一副模样——赤身裸体,皮肤因情欲而泛着微红,腿间的性器昂扬挺立,后穴看不到,却能看到大腿内侧沾着透明液体,在灯光下反光发亮,那是从后穴里溢出的汁水。 “自己弄弄后面,夏斌,别碰前面,你前面最碰不得了,稍微摸一下就会射。在我回去之前不准射,听见没有?” “你——!我会憋死的!”夏斌抗议。 “憋得不行就用后面高潮,但是不准用前面。要是射了,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夏斌最受不了邵晟扬这种阴森鬼畜的腔调,既让他害怕得瑟瑟发抖,又让他性奋得情难自已。他知道邵晟扬不会再伤害他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情趣而已。一想到邵晟扬会用什么手段“惩罚”自己,居然还有些期待。 他探向下面,一根手指伸入后面的小洞中,惊讶于那里竟那么潮湿,内壁激动地吞下送上门的异物,肠肉裹着手指不住地蠕动,仿佛一张饥渴的小嘴吮吸来之不易的食物。他难耐地呻吟一声,屈伸手指搅动肠肉,按揉紧窒的甬道,然后又加入一根手指,勾住穴口强行撑开,让淫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然后和着黏稠的液体狠狠捅进去,直插到穴心敏感点。 “你叫得好浪,真好听。再大声点。” 夏斌嗯嗯啊啊地叫出声,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放肆地扭动。他看见自己在镜中的样子:一条腿踏在浴缸上,以拉开穴口,右手埋在腿间,手指快速抽插小穴,每次抽出时,指尖都沾着透明的银丝,左手则随着抽插的节奏而揉捏胸前的肉粒,不用邵晟扬指示,他自己就做出了这种事。左手轮流爱抚两颗乳尖,将它们掐得红肿不堪,每次揉捏都合着下身的快感,激起闪电般的情欲。 镜中的他淫乱至极、媚态百出,活脱脱一个勾人的骚货。原来邵晟扬眼里的他就是这个样子。难怪邵晟扬每次一上床就变成打桩机,非把他干翻不可。换成他也忍不住。 “我听到声音了,夏斌,下面出了很多水吧?好响。再用力一点,想想我平时怎么干你下面的骚洞。” 夏斌抽出手指,再狠狠捅进去。他想象那不是自己的手,而是邵晟扬的阴茎。他想象那根庞然大物捅开柔嫩的媚肉,贯穿淫乱的小穴,硕大的龟头碾压前列腺,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温柔又残忍地蹂躏他的身体,逼他交出最后一线理智,全身心都化作欲望的奴隶。 “干得真卖力,我都听见了。声音好响,骚洞都要被戳烂了吧。明明都离不开男人了,还说不想我,真该罚一罚你那张爱撒谎的小嘴。等我回去就狠狠操你的嘴,让你再也不敢对我说谎。” 一想到自己跪在地上给邵晟扬口交的情景,后穴又湿了几分。邵晟扬喜欢口交,时常让夏斌给他舔硬了再上,情事最后射在脸上或嘴里更是家常便饭。起初夏斌很抵触,后来两人的感情渐渐融洽,就不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被邵晟扬居高临下的支配,那种臣服感和归属感会让夏斌更加兴奋。他喜欢邵晟扬,爱屋及乌,也喜欢含着邵晟扬的宝贝,吞下邵晟扬的精华。如果他含得好,邵晟扬之后的“奖赏”也十分丰厚,往往让他一整夜都高潮迭起。 “你其实喜欢被我操嘴对吧,夏斌?就像喜欢被我操穴一样。可惜东西只有一根,不能同时干你两张小嘴。如果能同时口交和穴交就好了,真想从上到下填满你,好好疼你。” 夏斌口干舌燥,下身阵阵痉挛,左手不再爱抚乳尖,而是塞进嘴里,模仿阴茎抽插的动作而进出,右手玩弄淫穴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浴室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和抽插的水声。邵晟扬所描述的画面,他光是想想就难以自持,自渎得越来越激烈,紧接着,他浑身紧绷,后穴直抵巅峰,喷溅出大量汁水。快感的潮水席卷全身,前面根本忍不住,就那么射了。 第51章 白浊液体混着透明淫液洒在地上。夏斌过了好长一段禁欲生活,憋了太久,积累得格外多,前后都喷射了好一阵才勉强射完。他双腿发软,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晕头转向的,尚未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过来。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夏斌惊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手脚并用后退。他关着门,又叫得太大声,耳朵嗡嗡作响,竟没听到邵晟扬进门的声音! “卧槽你吓死我了!没心脏病都被你吓出病了!” “下次记得锁门,嗯?”邵晟扬握着手机,笑吟吟地蹲在他面前。 夏斌低头看看一地狼藉和自己狼狈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很晚才回来吗?” “想你啦,所以提前跑回来了。不高兴么?” 他用修长的手指沾取一些地板上的白浊液体,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然后将液体抹在夏斌脸上。 “又不长记性是吧?都说了不准射,怎么不听话呢?” 夏斌涨红脸:“不是……我……我……”声音渐渐低下去,“后面太舒服了,一时没忍住。” 邵晟扬凑近,舔去他脸上的液体,舌头在唇角打了个转,留下一道湿润痕迹。“这样啊。怪我没调教好。应该多练练你后面才对。” 他拉起夏斌,将赤裸的身体圈在怀里。“现在就练,趁热打铁你才容易记住。” 夏斌双腿发抖,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根本站不稳。邵晟扬便将他打横抱起,运到卧室床上。夏斌蜷成一团,期待又警惕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居然还买了花?又不是情人节买什么花。”邵晟扬从客厅拿来夏斌买的花束,扔在枕边。 “我记得你喜欢,所以就买了。”夏斌不安地望着那束玫瑰。花也是道具吗?他到底想干嘛? “真是有心。”邵晟扬一边夸他,一边打开衣柜,拖出一个黑色行李包。夏斌觉得它很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搬过来的时候邵晟扬叫他运送行李,就搬过这个包,当时只觉得重死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邵晟扬故作神秘、慢吞吞地拉开行李包拉链。 夏斌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我特意带着这个,就打算用在你身上呢。总算盼到机会了。” 他从包里拿出一尊闪亮的金色奖杯。 那奖杯是邵晟扬去年得的国内某著名电影奖项最佳男主演奖。奖杯细细长长,做成某种动物形状,伸着长长的脖颈。 旁人看到这奖杯,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夏斌却感到惊恐万状,脸色苍白,险些双眼一翻晕过去。“你该不会是想……!”他双手护裆,连连后退,被邵晟扬抓住脚踝拖到床中央。 当初邵晟扬初露头角,得了某个小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夏斌就拿那尊奖杯操了邵晟扬一顿,美其名曰“表扬”。邵晟扬现在该不会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怎么这么记仇? 夏斌紧张地夹紧双腿,绷紧身体,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邵晟扬试着拉开他双腿,却徒劳无功。夏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蚕蛹,绝不让他近身。他索性骑跨在夏斌身上,按着夏斌的脑袋狠狠吻上去,直吻得身下的人呼吸不畅大脑缺氧,呜呜叫着求他放过。 吻完之后,邵晟扬又转向其他地方,啃咬夏斌的颈下和耳后的敏感肌肤。夏斌的弱点他掌握得一清二楚,没几下就浑身发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你……果然怀恨在心吧?现在还想着报复我呢?”夏斌哼哼唧唧。 “从前是为了报复,现在是为了舒服。”邵晟扬挤进他双腿间,托着他膝弯让他屈起膝盖,“必须找个东西塞进去好好锻炼你一下,一时找不到形状合适的,就用这奖杯凑合呗。” 这t能塞进去吗……夏斌心想。 “这可是你好不容易得的奖杯……拿来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邵晟扬吻他大腿内侧的细皮嫩肉,留下一枚深深的牙印。“我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换成别的东西我还不爱用呢。又不是不尊重奖杯。” 他含住夏斌的阴囊,用力一吮,然后沿着柱身一路舔到顶端,舌尖在最上方的小孔处打转。夏斌仰起头,胸口剧烈起伏,死死抓住床单,几乎要把布料都撕破了。他才高潮过,下身敏感得不行,稍微碰一碰就能激起滔天的快感。阴茎一阵抖动,眼看又要射了,邵晟扬立刻恶作剧似的掐住阴茎底部,不让他有机会释放。 “你看你,又要射了。射这么多当心肾亏。现在把你后面练好了,今后咱们才能更舒服。用奖杯捅你下面,再用我的东西捅你上面,让你上下都被我填满。不喜欢么?”邵晟扬拍拍夏斌的屁股,两指探进小穴里,勾住穴口朝外拉开,“真不乐意就算了,不强求。” 夏斌弓起身体,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卧室内。他好想要,想被邵晟扬填满、贯穿,一想到上下能同时受到邵晟扬的疼爱,他就羞耻难当,又期待不已,就连对那尊形状奇巧的奖杯的恐惧也被冲淡了。 “我听你的,”他呻吟,“但是轻点……” “知道你怕疼。疼就说,我有分寸的。” 邵晟扬拿起那奖杯,左右端详,最后选定角度,将奖杯尖锐的头部抵在媚穴外援,小心翼翼地送进去。夏斌尽可能地放松身体,迎接那件异物的入侵。后穴才高潮过,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异物缓缓抵进甬道里,被紧窒的蜜肉层层包裹,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异物的形状。坚硬、冰冷、棱角分明,和邵晟扬的性器截然不同,却是借着邵晟扬的手一寸寸推进来的。坚硬的金属和柔软的肌肉,世界上至刚至柔的两种东西紧贴在一起,带来一种倒错的快感。 奖杯每推入一分,邵晟扬就暂时停下,问夏斌疼不疼,难受不难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才继续推进。最终奖杯那细长的颈子全部没入穴中,下面粗大的部分实在塞不进去了,但已经进入的部分已经足够长,硬邦邦的棱角刚好抵在敏感点,激起阵阵战栗。 等夏斌适应体内的异物,邵晟扬便握着奖杯底座,徐徐抽插起来。他不敢动得太快,奖杯形状不规则,插得太激烈就会弄伤夏斌。缓慢的抽送简直要了夏斌的命,奖杯上凸起的棱角犁过柔嫩的内壁,变换着角度戳刺穴内的每一寸肠肉,带给他致命的快感,却又不让他一次性得到满足。他徘徊在理智和疯狂的边缘,前面再度蠢蠢欲动,昂扬的性器吐出丝丝液体,急于喷发。邵晟扬停下手上动作,爱怜地摸了摸那根东西,低下头亲了一下,说:“是不是又想射了?不乖。” “我忍不住……啊……别碰那里,真的不行了……” 邵晟扬停下手上动作,慢悠悠地拾起丢在床上的花束,从中拣出一枝玫瑰。他折断花枝,只留下花朵和下方一小截,然后细细抚摸,确认所有的刺都拔掉了,花茎上光滑圆润,这才转向夏斌,将花枝抵在阴茎顶端的铃口上。 “用这个塞住就不会射了。” 第52章 夏斌倒抽一口冷气:“不要……真会坏掉的……” “我会很小心的。”邵晟扬保证,“接受不了这个?” “我……”夏斌为难地望着邵晟扬的眼睛,后者的眸子里满是饥渴和期待。前面被异物堵住,精液无法宣泄,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夏斌委实不怎么想知道,但他又隐隐渴望跟邵晟扬试试这种新奇而极端的性爱方式。 “就试这一次。”他咬着牙,“我说疼你必须立刻拔出来,今后再也不搞这个了。” “我保证。”邵晟扬再度吻了吻他的阴茎,然后舔湿玫瑰花茎,借着唾液的润滑,将尖端对准小孔缓慢插进去。尖锐的疼痛摄住夏斌,阳物登时软了,他尖叫一声,邵晟扬马上停下来,等他叫停。 “别停……继续……我忍得住……” 阴茎中的推进再度开始。那根细长的硬物最终整个塞了进去,只剩盛放的花朵留在外面,远看就像阴茎上开了一朵可笑的花。 疼痛没一会儿就消失了,只剩下钝钝的鼓胀感。邵晟扬跪在床上,让夏斌躺在自己胯下,含住腿间的男根,自己则伏在夏斌身上,一边操弄奖杯,一边扶着夏斌的阴茎吮吻。 夏斌前方插着玫瑰,后方塞着奖杯,嘴里含着男根,身上的洞穴几乎全被填满。软下来的阴茎不多时再次硬起来,叫嚣着要释放,却因异物的堵塞而无法如愿。濒临绝顶的精意逼得他越发敏感,再加上嘴里不断强行进出的男根,鼻腔中充斥着邵晟扬的气息,后穴中的抽插虽然缓慢,却让他高潮迭起。 他想不到自己凭着后面就能绝顶这么多次,高潮一波连着一波,毫无间断,前一次狂潮刚退去,新一波火焰又燎了起来。他在极度的性奋中昏死过去,又被激烈的高潮唤醒过来。他可算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享受过这种激情,以后怕是普通的性爱都满足不了他了。 夏斌在欲海中载沉载浮,倒是邵晟扬先忍不住了。夏斌舒服的时候就会用力吸他,饶是他定力好,被反反复复吸这么多次也受不住,当夏斌再度高潮时,他也跟着喷射而出,浓稠的精液灌进夏斌口腔。后者恍惚地咂咂嘴,渴盼地吞下精液,甚至含住阴茎嘬个不停,乞求更多。 “……真是个要人命的妖精。” 邵晟扬喃喃道,抽离自己,接着谨慎地拔出奖杯。后穴内积攒了好久的淫液一股股喷出,弄得腿间和床上凌乱不堪。他没急着拔出玫瑰,而是抱起失神的夏斌进了浴室。他将夏斌轻轻放在浴缸里,打开花洒,让温水打湿夏斌的身体,然后才抽出玫瑰。 绿色的花茎上沾着乳白的液体,才一离开小孔,里面堵了许久的精液便大股大股失控涌出。夏斌因自己无法控制的射精而浑身发抖,邵晟扬将他上半身圈在怀里,轻吻他眼角:“都射过一次还有这么多,真是憋久了吧……” 夏斌鼻子里发出哼哼声,当作是承认了。 白浊的液体射尽之后,小孔又涌出一股淡黄的液体。他竟然就这么在邵晟扬面前爽得失禁了! 他羞愧难当地捂住脸。花洒被邵晟扬移到他腿间,温热的水流冲去尿液,邵晟扬轻柔地按摩他的阴茎,为他清理私处。 “别……”他难为情地阻止,“我自己来……” “别动。乖乖躺着。” “丢脸死了……”夏斌依旧遮着脸孔,“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跟我矜持什么呢?”邵晟扬笑。“我喜欢你啊,所以连你最不堪的一面也愿意接受。要是只爱光鲜的那一面,就不是真喜欢你了。” 他梳理夏斌湿漉漉的头发,“难道你对我不是这样吗?” 夏斌放下胳膊,轻轻“嗯”了一声。将来即使邵晟扬老了、丑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他也不离不弃。 第53章 《白衣》终于杀青,邵晟扬原以为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可jensen马不停蹄给他塞了一堆活,不是各类采访就是综艺节目,要么就是见面会握手会,还接了好几个广告,甚至计划让他上明年的某个真人秀节目。邵晟扬忙得连轴转,每天都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待在天上的时间比落地时间都长。 邵晟扬向jensen抗议:“万恶的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啊这是!” jensen冷酷回应:“你不是说想赚钱吗?那就闭嘴!” 邵晟扬于是不再说话。 就这么忙了两个多月,他才终于得到片刻喘息机会,回帝都和夏斌见面。 夏斌当初包养邵晟扬的时候给他买过一套房,因为他自己也在那儿常住,所以为了追求彻底的舒适,没少花钱装修。有那么一两年,那套房子就是他和邵晟扬两个人的爱巢(如果忽略他当时欺负邵晟扬那些事的话),没有一处地方不曾留下他们交缠的身影。后来夏斌一朝落魄,也没想着把房子要回来,就当作是分手费留给邵晟扬了。结果现在他反倒没有钥匙,直到邵晟扬返回帝都,他才有机会踏入那房子的房门。 一进门他就惊呆了。房子分毫未动,家具摆设、装潢布置,与他当初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花瓶里的花都是当初他买的那两种——勿忘我和玫瑰,因为太久没换已经凋谢了。他觉得邵晟扬应该不至于无聊到把枯花留三年,所以合理的推测是,邵晟扬会定时更换花束,但换上来的总是那两种花。 每个角落都能勾起他的回忆,有些很快乐,有些则让他羞愧不已。他在屋里转了转,指着枯花问邵晟扬:“你什么强迫症啊?” 邵晟扬解开领带,轻描淡写地说:“住惯了,也没想着改布置。而且总觉得有一天你会回来,万一到时候你不熟悉怎么办。” 夏斌心里酸酸甜甜的,不知道是该发表什么议论还是该感谢邵晟扬的细心,于是干脆一句话也不说,踱进卧室。 卧室的布置也没变,不过换了新的窗帘和床单,还多了一组展示柜,摆着邵晟扬得过的奖杯、证书和其他荣誉纪念品。床头柜上放着几个木头相框,夏斌好奇地一一拿起查看,一张照片是邵晟扬的大学毕业照,一张是他和已经过世的家人的合影,还有一张是夏斌的照片。 这大概就是jensen说的“你床头的那个夏斌”吧。他不记得自己拍过这样的照片:倚在栏杆上闲适地望着远方,背景是漫天的晚霞,夕阳余晖将他勾勒出一层金边。照片右下角有时间,他回忆了一下,那个时间他应该在美国,就是他带邵晟扬去美国见小明、小钰的那一次。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拍了这个?”他拿着相框问邵晟扬。 “偷拍的。后来自己偷偷洗了一张藏着。”邵晟扬抬起眉毛,“你要不喜欢就扔了吧。” “干嘛要扔,不是拍挺好的么。”夏斌乐呵呵地将相框放回原位,“要是你也一并入镜就好了。咱们俩好像还没什么好看的合影。” “你这是在暗示我去拍结婚照吗?” 夏斌脸上一热,“没有。” “就是有。”邵晟扬又开始发挥蛮不讲理的特长,从背后搂住他,一面亲他耳根,一面解开他的衣扣。夏斌也不拦他,配合地脱掉衣服。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他顺从地迎接邵晟扬进入体内。 “敷衍。”邵晟扬负气地一撞。 夏斌扭着身体倒在床上,将邵晟扬压在下面,骑在他身上,扶着阴茎自己坐下去,直到尽根没入。“这样不算敷衍了吧?” 邵晟扬握着他的腰向下按去:“淘气。” 夏斌好长时间没去探望母亲了。 母亲住在安定医院里,夏斌因人在外地,根本没什么功夫去看她,况且看了也无济于事,老人家的精神时好时坏,有时他好意去探病,却让母亲更受刺激,起了反效果。再加上当时他时运不济,根本没脸去见老人家。 现在他总算得了空闲,就越发想念母亲,而且他有个愿望,就是让邵晟扬见见自己的家人。母亲现在糊涂了,连人都分不清,但做儿子的总要尽一份心。 他找了个周末,和邵晟扬一起去了安定医院。邵晟扬戴着墨镜,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主治医师认出来了。医生正和夏斌讲解夏母的病情,突然对一旁的邵晟扬发问:“我觉得你好眼熟啊,你是不是那个演员邵……” 邵晟扬竖起食指:“嘘,千万别声张,拜托您了。” “哇还真是哦!放心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好多小护士是你的粉丝呢,我这么一嚷嚷她们都跑来要签名,那医院还不乱套了。不过你怎么来了?你是病人家属吗?” 夏斌替他回答:“我妈是他的粉丝呢,我想让他过来见见老人家,会不会好一点。” “想不到你母亲还追星……唉这招对普通病人是挺管用的,偶像有激励作用嘛,但是对精神病患者不一定管用。你母亲现在连人都分不清,有时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我很怀疑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偶像。” 夏斌赔笑:“死马当活马医吧。”就这么蒙混过关。 医生介绍完病情,带夏斌和邵晟扬去病房见夏母。这里说是安定医院,其实更接近于高级疗养院,病房布置得像酒店客房一样舒适。夏母是个身材瘦小的妇人,不到花甲之年,头发已全白了。他们到病房的时候,夏母正坐在床上,拉着一个小护工的手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小钰你可要好好念书,别学你二哥。”“小钰找男朋友了吗?可千万别找洋鬼子,还是中国人好。”“来小钰妈送你个镯子,是妈当年的嫁妆。” 夏斌苦笑,原来老人家是把小护工错当成夏钰了。小护工无奈地朝他们笑笑:“习惯了。” 夏母的房间里放着好些她爱用的物件,比如镜子、首饰盒什么的,因为她总是吵着要,医生也认为熟悉的环境有利于她的精神,所以入院时特意一件件搬过来了。夏母打开她的宝贝首饰盒,拿出一个草编的手镯,套在小护工手腕上:“小钰戴起来真好看。乖女儿,喜欢吗?” 小护工哭笑不得:“嗯嗯喜欢死了。” 医生走过去问话,夏母暂时放过小护工,有一搭没一搭跟医生聊起来。小护工摘下草编手镯,对夏斌说:“你是老太太的儿子吧?好像见过你。老太太最近喜欢收集草啊花啊石头啊什么的,净拉着人送着送那。我都收到过十几个了。”她耸耸肩,摘掉草编手镯塞给夏斌,“不打扰了,你们聊吧。” 医生问完话,摆摆手让夏斌去和老太太说话,还吩咐:“我就在办公室,如果病人情绪不稳定就立刻来找我。”夏斌点头称是。 他坐在母亲旁边,柔声问:“妈,还认得我吗?” 夏母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说:“是小斌啊!” 夏斌忍住流泪的冲动,抱了抱母亲瘦削的肩膀:“是小斌,小斌来看你了。对不起,好长时间没来了。” 夏母好像没因儿子的疏忽而生气,拍着夏斌的后背说:“小斌怎么哭啦?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跟妈说,妈去找校长。” “没。没人欺负我。”夏斌抹了抹眼角,将邵晟扬拽到面前,“妈你还认得他是谁吗?电视上见过的。” 夏母不明所以:“不认识,这谁啊?长得真俊,是你同学么?” 夏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顺着老人的话说:“嗯,是我同学。” “是你小朋友吗?”在老一辈的语言里,“小朋友”特指的是女朋友。 夏斌不知道母亲怎么会把邵晟扬错认成女生,邵晟扬也一脸尴尬。他忽然觉得好笑,虽然认错了性别,却阴差阳错说对了两人的关系。 “对,他是我女朋友。”夏斌憋着笑说。 邵晟扬无言地盯着他。 夏母说:“你女朋友个子怎么这么高?都跟你一般高了,女孩子这么高可真少见啊。” “个子高不是挺好吗,将来生的孩子个子也高。” 夏母想了想,觉得有理。“你可得对人家好,别学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不要玩弄人家感情。来,妈送你个东西。” 说罢她打开首饰盒。里面装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干花瓣、草叶、彩色碎纸,大概老太太现在觉得这些都是宝贝吧。 夏母在首饰盒中翻翻找找:“这是你爸送我的,你爸当年一穷二白,好不容易赚了钱,补了个钻戒给我。现在传给你,你呢,送给你媳妇。” 夏斌想起小护工得到的草编手镯,立刻头大:“别,妈,您留着吧,我不要。” “怎么能不要,你不要人家姑娘还要呢。拿着。” “别别别真不要!我自己买!我买得起!” “你买的跟妈传给你的怎么能一样?拿着!妈还指望你传给孙辈呢。哎终于找到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从首饰盒最下面扒拉出……一枚真的钻戒。 第54章 老太太将钻戒放到目瞪口呆的夏斌手上,将他往邵晟扬方向推了一把:“去啊,对人家姑娘好点。”夏斌张了张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有好多槽想吐,但是不知该从何吐起…… 夏母合上首饰盒,不是从床上哪个角落摸出几条草叶,开始认认真真编手镯,不搭理他们了。夏斌叫了声“妈”,老太太看也不看他一眼,当他是空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夏母这一阵一阵的,时好时坏,夏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唤了几声,还是没反应,他便拉了拉邵晟扬的袖子:“不理人了。咱们走吧。” 两人去叫小护工回来,夏斌想给她塞点红包,小护工说不用,医院新出台规定不能乱收病人家属红包,被查到要丢工作的,夏斌只好悻悻地收起来。 两人沿着医院的小花园向外走。邵晟扬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肩膀拱了拱夏斌:“不给我么?” “给你什么?” “钻戒啊。” 夏斌捏着钻戒嬉皮笑脸地躲开他:“你没听我妈说吗,这是给我未来媳妇儿的,你是我媳妇儿吗?” “那你想给谁啊?”邵晟扬阴险地笑笑。 夏斌将钻戒塞进他手里。“我是你媳妇儿,该给我戴上才对。”接着大模大样地伸出左手。 邵晟扬握着他的手,一脸无可奈何地将钻戒套到他无名指上:“你的戒指又回到你手上,什么便宜都给你占了。” 夏斌喜滋滋地转转钻戒,本想说“你还应该单膝下跪”,但邵晟扬肯给他戴戒指他就心满意足了,再追求别的就有点贪得无厌了。 正好拐到一棵玉兰树后,夏斌瞅瞅四下无人,在邵晟扬脸上飞速蹭了一下。“等以后我有钱了买个更大的送你。” “拉倒吧你,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 “说真的,买个这~么大的送你。”夏斌比划着大小,“重得你连手都抬不起来。” “那是钻戒吗,是铅球吧!” 两人嘻嘻哈哈地穿过花园中低矮的灌木,走向停车场。远处病房大楼的一扇窗户后,夏母出神地望向花园,不知在看什么,手里不停编着草手镯。小护工给她收拾床铺时听见她喃喃自语:“孩子挺好,孩子们都好……” 适逢欧洲某国际电影节开幕,夏斌终于寻得机会出国看望妹妹。自从接受了新疗法,夏钰的病情明显有了起色,脸色红润多了,体力比从前也大有长进,几乎算得上“生龙活虎”了。夏斌见了直夸医疗技术先进。 夏明被大哥提溜着也一起来了。他原本是没脸见小妹的,因为自己的赌瘾害得大哥倾家荡产,险些连妹妹的医疗费用都搭进去了。一进病房他就抱着小钰大哭起来,一直给妹妹赔不是。夏斌冲他脑袋来了一拳:“别哭哭啼啼的,影响小钰心情!” “哥!”夏钰撅着嘴,“咱们三个好久没见了,你怎么这样呢。” 小姑娘心思活络,立刻转移话题。“邵晟扬怎么没跟你一起?你不是说也带他来吗?” “时间刚好冲突了。人家要去电影节走红毯呢。” 《白衣》入围了这一届电影节竞赛单元,导演谷亦峰和主演邵晟扬自然有资格去参加开幕式。小钰一听就来了精神,网上有开幕式直播,掐指一算现在时候正好,便打开ipad叫哥哥们一起来看。 “哥你也有参加电影的拍摄吧?拍电影是什么样的呀?” “就……拍电影呗。” “哼,敷衍。又不是商业机密,告诉我嘛。” 夏斌搜肠刮肚,说了几则片场趣事。在他看来这些事都微不足道,但病中的妹妹却听得津津有味。 “对了,那个中途辞演的祁泽据说也要来电影节走红毯。”夏明八卦地说。 “他又没演电影,走什么红毯?人家给他进去吗?” 夏斌呵呵直笑:“那叫‘蹭红毯’。等着吧,今天大家没在开幕式上见到他,他的经纪公司立马就会发文说‘祁泽因交通堵塞未能赶上红毯’‘工作人员操作失误致祁泽与红毯擦肩而过’之类的。” 娱乐圈的炒作手段夏斌见多了,甘士宇那边想抬一抬祁泽,却因为个人恩怨错失《白衣》这个绝好机会,只能靠“蹭红毯”来补救。呵呵真是活该。要是被国内那群眼尖网友发现,肯定少不了一顿嘲笑。 小钰叫道:“哎哎哎你们快看,谷亦峰来了!” 她将ipad举起,好让两个哥哥都能看到。谷亦峰作为电影节的常客,还曾受邀担任评审,直播时给了好长一段镜头,跟在后面的邵晟扬沾他的光,也有好几个镜头。小钰捂着脸花痴地尖叫:“扬哥真帅!啊啊啊啊啊帅晕我了!哥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嘛人家想摸摸扬哥真人!” 夏明鼓着腮帮子:“哥才不会让你乱摸呢。是吧哥?” “哥你太幸福了怎么找到这么帅的男票!呜呜呜嫉妒你!” 这时直播刚好给了邵晟扬一个特写镜头,夏钰指着邵晟扬左手:“他戴着戒指!哇哇哇你们都走到这一步啦!怎么都不告诉我!小气!”说罢举起枕头要砸夏斌。 夏斌夸张地求饶。他也没想到邵晟扬真会戴着戒指亮相。被他那些眼尖粉丝见了,不知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搞不好明天的头版就是《影帝邵晟扬红毯仪式低调出柜》、《邵晟扬已婚?开幕式秀婚戒》。jensen估计要把他电话打爆了。但是……不论掀起什么风浪,他们两个都会一直在一起。 他得瑟地对妹妹扬起下巴:“那可是他临走前你哥我亲手给他戴上的。哥也有钻戒呢你要不要看?” 落魄金主受难记·end 后记: 这篇文历时2个月,写了14多万字终于完结啦!当时没想到会写这么多的说,还以为会半路坑掉呢影帝和金主纠纠缠缠分分合合终于走到一起了。两个人早就对彼此有意,但是一个别扭不肯承认,一个迟钝没有发现,从最初的爱恨交织到发觉彼此的心意,最后抛却芥蒂坦诚相待,不仅是两个人之间互相理解了,也是他们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内心。前面有读者形容得很恰当,影帝对金主就是“爱也不甘恨也不舍”,但经历了一系列风波,最终放下了仇恨。金主则是被社会(和影帝)焦作人,认识到自己从前犯下的错,努力弥补自己和影帝间的裂痕。最后两个人都有所成长,而且好人有好报,算是作者的一种执念吧,他们曾经帮助过别人,也得到了他人的回报。可以说在这条曲折的恋爱道路上,没有那么多“神助攻”,他们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 作者第一次尝试这种题材,写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明明是热题材还有肉结果文这么冷,一直在求回帖肯定让众位读者厌烦了吧,自暴自弃一下q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不弃不离地支持这个小破冷文。接下来大概会写番外,不知道大家想看什么呢?不要说“只想看肉”啦_(:3」∠)_ ps关于义哥的小明的故事,因为比较长所以可能会另开一篇新文吧。看情况再说,万一没有人想看那t就尴尬了……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