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宝典》 正文 第1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文案 这大概就是一个不断完善恋爱宝典的过程。 教你如何追人系列 甜到酥死,苏到溺死 为什么我的修真和别家不一样系列 剧透标题:我追的人总是失忆系列 闷污受遇上百变攻 【修真】恋爱指南: 1、本文1v1,苏到爆勿较真。 2、本文主受。 3、追人,甜言蜜语很重要。 4、追人,行为永远比甜言蜜语更重要。 5、不持白首心,难得一世情。 6、留言、收藏、爱你们。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泽 ┃ 配角:慕容桧 ┃ 其它:修真,恋爱宝典 ☆、踏上修仙路 这是一个极其俗烂的穿越方式。 突然穿越,不得不测试灵根踏上修线路的余泽后来如是说。 …… 这天,天气很好,好到余泽可以看到传说中璀璨的星河。空气清新,清新到他可以嗅到杂草夹杂着潮湿的土腥气。 嗯,对,现在是晚上。 前一秒还在温暖的室内愉悦拨弄着鼠标,后一秒他就站在了荒郊野外,一个大帐篷外面。帐篷大到几乎有三百平。在他发愣的三分钟后,有人友善的将他拖进了帐篷,并且强迫他睡觉。 理由是:明天就要测试灵根了还不睡么宝贝别闹了乖。 余泽还来不及呵呵对方一脸,表示你谁快放开我,就被扔进了被窝里,还被友好的路人甲再一次劝睡了。 正常人面对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一定在做梦。 于是余泽决定睡觉,睡醒了说不定就发现是假的。 然而当第二天余泽醒来后,他悲剧的发现这一切是真的,因为他一睁眼,面前就浮现出了一本巨大的书。 封面四个大字《恋爱宝典》,然后打开了第一页。 节奏有点快。 余泽脑子还不太清醒,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然后一个顺手就把书给合上了。 书消失了。 没了那悬浮着的书,余泽看着自己头顶上那从未见过的朴实的麻布帐篷,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前一天自己作了个什么死。 昨天他虐了次狗——单身狗,他在知乎上洋洋洒洒写了千字抨击了那群不过自私自利,不懂得如何追求自己心中所爱,还非要说错的是这个物质世界的人。 且不说那个题主叙述了多少内容表达不理解自己男神明明单身却看不上他,他这个单身狗需要拯救,余泽只觉得,题主真是没用,竟然这种问题还需要问。 要么你不够优秀,要么你没你想象中爱对方。 后来题主跟他愉(单)悦(方)交(面)谈(虐)了(狗)一会儿后,他电脑突然跳窗口了,然后他没看内容瞎点一记,最后他就穿越了。 ……作的一手好死。 在整理完自己为什么穿越后,男性穿越者第二个反应是什么? 余泽手往下一探,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嘻嘻,二两肉还在。 世界真是美好啊。 还以为因为题主那种问题而穿越,他必然是要穿越成女孩子来追男孩……子,等等…… 余泽忽然心凉了半截。 题主是用的“他”哎…… “他”哎…… 哎…… …… 日。 五雷轰顶,恨不得七窍流血重新走一遭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 然而这些都只是他内心的痛苦纠结挣扎。 他表面上依旧是风淡云清,视一切反常皆为正常的状态。 因为没过多久,他就被推上了测试台。 呵。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来作死开新文了,哪怕我连找三个人说我想发文,他们都拿现实的理由摔在了我脸上,可我就是想写文。是不是想暴打我,这个我是不给的。诸君食用愉快。 1友情提示,文案已解答问题,不会再二次回答。 2喜欢就收藏,留评,此两者为作者更文动力源泉。 3本文作者有话说会随机附送小剧场。 4作者经常有各种意外,还经常忙成狗!更新实在很难以揣测!切记!切记!为了防止作者本人作死,本文已存稿8万,但是万一…… 5戳这行可以去收藏作者 6爱你们么么哒 小剧场: 余泽:第一章那么短?! 作者:……简明扼要点明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完美~ 余泽:…… 最后诸君元宵节快乐。 ☆、成为攻略者 騩山山脚,一平滑的石台上竖着一块巨型玉板。玉板乳白色,略透,隐约能看见玉板之后的青青景色。 “所有人排好队,二十岁以上者不得参与测试。无灵根者当即遣返,有灵根者听吩咐跟随不同的管事。” 余泽挤在人堆中张望了一下后,将视线投向了测试台上。 测试台上站着三个管事,以他现在的视力,只能隐隐看见轮廓。 “宝典绑定对象:慕容桧。身份:外门副管事。修为:筑基后期。属性:木系法修。”清脆的少年音从耳边响起。 余泽一惊,猛然想起刚醒来时的那本书。 如果那不是金手指,他以后就改姓泽。 按照逻辑来讲,像他这种穿越者,一定是毫无用处的五灵根,然后遇到传说的老爷爷,不管老爷爷是好是坏,总归他就此踏上了修仙、打怪、升级之路,最后走上修真巅峰,破开一切虚无,成为升仙一人然后打开新地图。 反派若是出现,必然是先虐了他一顿,然后他以小强的姿态活了下来,一不小心以后就虐了反派。 美人若是出现,必然是先不屑他,然后被他的某种精神所感染或者遇到一场英雄救美,一不小心两人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还有小弟,还有师傅,还有副本,还有武器,还有男配等等等等…… 呵,这个愚蠢的世界。 设定真是太好猜。 内心脑补了众多设定,余泽面上不显,不卑不亢按照顺序走上测试台,听着旁边人的吩咐,将自己的手贴上了一个水晶球疑似物。 他并没有打算当着修真者的面打开他的“金手指”,万一恰巧就是有人能看到,恐怕接下去他就会迎来第一场反派虐主角的戏码。 每个穿越者都有一颗主角的心,有主角心没关系,有关系的是要留个心眼,防止主角一个意外就英年早逝。 没谁规定这年代主角就不能死,万一作者是个坑货呢。 巨型玉板上出现了异常,一半边化为蓝色,凝成晶莹剔透的样子,一半边红中透黄,炸裂感无声却似就在耳旁。 “水火双灵根——可变异。站到后面最左边,直接进入内门待定。”水晶球旁的管事停顿了下,意味深长吩咐。 双灵根?! 水火?! 还能变异?! ……等等,说好的五灵根逆袭就这么没了?水火相克,按照惯例他也是个废的,怎么还能进内门待定? 这种听上去就很酷炫的设定,不是反派就是主角小弟,否则就是主角好基友,总归不应该是主角的。 ……莫非他成了一个男配?专给主角各种意义上踩的那种? 余泽强忍着打开金手指疑似物,也就是那本宝典的冲动,在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走到了测试台后方左边。 “恭喜小兄弟了。” 隔开一段距离的一位管事开口。 这恭喜的声音温柔如润物清流。 一直目不斜视的余泽这回终于看向了说话的管事。 三位管事都穿着青色镶边的月牙袍,腰部用不同颜色的玉带系着,而说话的那位管事,人如其音,肤润如玉,笑得是温文尔雅。 赌五毛钱,这位就是慕容桧。一般木系法爷都这种性格。 余泽向慕容桧疑似者点了点头表示谬赞,又用眼角瞥了另外两位管事。 一位便是刚才意味深长的那位,两道剑眉、一身正气、面含笑意,应该是这次测试的主要负责人,直接决定了每一位测试者未来的去向。 还有一位,也就是余泽如今身旁的这位,俊朗如玉,可哪怕是鞋子底都透着傲气,至今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想来是揣着所谓内门的架子。 余泽垂下眼睑就那么站着,静等着测试结束,却没想到一直等到他腿肚子都开始发颤了,这测试还如遥遥无期一般,有无数人探头探脑候着,为求一份机缘。 而这漫长又乏味的过程中,仅仅只他一人站在内门待定这里,而另一堆,也就是所谓的外门弟子待定,也只有寥寥几人。 许久之后,那最为温柔的管事开口:“今日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领头的管事扫了眼台上的人,点头:“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同一时间再续。” 说罢,领头的管事就带头朝着山上走去。 “跟上。”余泽身旁的冷傲管事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余泽紧跟在这管事身后,保持着自己一贯的淡定,不知从此踏上仙道是福是祸。 上山、分房。 凭借一张风淡云轻的高冷脸,余泽坐在自己刚分到的单人房内,跟那冰雕颇傲的管事面面相觑了半盏茶时间,只听到对方说了两句话。 “我是内门弟子容青叁。”顿了顿,他继续说,“凡事问外门管事慕容桧即可。” 大眼瞪大眼,两人继续对视。 容青叁片刻后似乎很满意,朝着余泽点了点头,起身、出门、转身、关门。 ……好像达成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共识? 单人房所拥有的仅仅只是一张床还有一个蒲团,其它一概没有。预感到自此要走上贫穷阶级的余泽装作深沉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唯一翻盘的可能,就是那本宝典了。 当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修□□一定要想办法赚点钱,或许该叫做灵石仙石之类的货币。 心里一个默念,刚才那本大书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眼前。 《恋爱宝典》是本极为传统的线本,看上去就像武林秘籍,五块钱一本地摊上就能买到的那种。 只要不是葵花宝典,一切都好说。 余泽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后,翻开了第一页。 [一句话文案:这就是一个不停追人,教人恋爱的书。 规则:拥有者即为写书者与攻略者。每攻略成功一次即可获得无瓶颈无副作用晋升丹药一枚。一年内未成功则判定失败,失败者境界倒退直至死亡。被攻略者与攻略者神念合一一次即为攻略成功。攻略完一周内即会显示整个攻略过程的记录。每次攻略间隙休息时间由本书抉择,一切解释权归本书所有。 (加粗)注意:攻略成功后,本书自动采取模糊记忆法则,被攻略者以及相关人士不会保留完整记忆。(加粗) 最后提示:虐狗需谨慎。 本书由不教会单身狗脱单就会被烧死协会提供。] 余泽:“……” 这是逼人去当兔子还是逼人去当泰迪!! 以后再也不上知乎了,谢谢。 —————— 我叫余泽,今天我拿到了一本堪比葵花宝典的书。 请问我该烧了它呢还是烧了它呢还是烧了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言剧场: 余泽:【看容青叁】 容青叁:【内心:你听懂了嘛,哎,有不懂的就问。】 余泽:【茫然继续看容青叁】 容青叁:【内心:那么聪明的样子不愧是我未来的小师弟啊,资质也好,什么都好。这坚定的眼神一定是在告诉我,了解清楚一切了。满意,太满意。】 余泽:【看到容青叁点头离开,一脸懵逼】 ☆、逻辑君已死 所谓待定,指的便是,可能被收,也可能不被收。 慕容桧看着面前一帮稚童,将声音放得更为柔和了些:“拥有灵根是一种运气,接下去的修真之路却是要靠你们自己走的。有天资聪慧者,百年不过金丹,也有愚钝勤奋者百年成就元婴。” 外门、内门不过是最初因资质而分班罢了,最后成就的人是谁,没有人能说得准。 “华山门总计有十九座山头,以太华山为主峰,每峰必有一位长老坐镇。再过三日,等收徒结束,我们三位管事就会带你们一起去小华山集中。有没有仙途就看你们自己在小华山的表现了。” 慕容桧扫视了众人一眼,耐心讲起了基本常识问题。时不时,底下有人小心翼翼提出新问题。他也一一解答了。 华山门与那些有仙鬼信仰的教派、宗派不同,全门上下所有的信仰便是华山门。每一人正式进门后,便能傲慢说一声:“吾辈师从华山门。”唯一的目标便是多年后,名字被刻在太华山之巅玉牌“华山之傲”之内。 后来余泽真正进了内门被普及了一把正统常识后,他才知道华山门对于这天下来说相当于什么。 荒三国,东空桑,南天虞,西华山,北太行。华山之名,无人不知。 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下慕容桧要说的,可不是华山门的历史,而是这段时间,诸人在华山门生存必须要了解的琐碎事。 门内撇去因等级不同而领取的补贴外,想要取得自己所需的事物,都要靠为门内做事涨积分,靠着积分来换取。诸如采药、挖矿、冶炼等等。 私下交易自然也是允许的,不过这就不在慕容桧所言范围内了。 慕容桧是内门弟子,他甘愿来做外门的管事就是为了那点积分。门内的俗事若是做好了,上面的一个高看,他运气好能多得一点积分或者得到特殊打赏都是可能的。 即使是上面的那些大能,也都要为了积分,而每隔一段时间公开授课一次。 这话他不同底下这群人讲,但底下总有人能猜出。 总体来说,慕容桧在短短一刻钟时间,于众人面前描绘出了一幅绝美蓝图,雄鹰翱翔,游鱼跃水,壮丽山河中一条通天的畅途。期间只要稍注意少许规则,便事事无碍。 身为前辈,他还多提点了几句,无非便是不要好高骛远,也不要被红尘欲望迷花眼,隐晦说了门内美人之多…… 余泽倒也没觉得修真之人就一定摒弃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有人说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却忘说仙也有成双成对的。 心很宽,脸也很大的他,只是对着慕容桧思考着,要如何才能将此人追到手。 一年的时间对修真之士来说,短得可怕。 普通人是一闭眼,一睁眼,一夜过去了。修真之士是一闭眼,一睁眼,几十年过去了。余泽可担心慕容桧转头就直接跑去闭关个十年二十年的,那他可是没境界可退,直接可以跪了。 一向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余泽,接受能力是杠杠的,其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过去的三十年,说不上苦也说不上甜,到后来更是让他提不上劲,只想换个日子活。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过往,那就是俗不可耐。 余泽当了十几年的哑巴,直到成年多年后才被完全治愈。 喉咙是小时候被强灌下滚水而烫坏的,从不能开口到治疗多次后那嘶哑的声音,他大多数时候,更喜欢沉默。 话少的人,一般都想得多。想得多的人,一般都做的多。然后他就在别人肆意打闹欢笑的年纪里,把当年给他灌下滚水的人,送进了一辈子都出不来的地方。 后来空虚又毫无目标的日子,他一直觉得挺无趣。 恐怕若是出现任何意外,他就会选择静静等死,一点不会因为本能主动求生。 心理医生说他适合去旅游放松,或者去找人谈一场恋爱,寻求人生意义…… 他却想,当年为什么不干脆被那滚水给弄死算了。合该早点跟这个无聊的世界说一声再见的。 现在他穿了,还减龄了好多岁,还到了一个特别适合旅游、又不得不谈恋爱的地方……唔,也算给他找了点事情做。 总体来说,他对宝典唯一的不满意,恐怕就是被攻略者是由宝典来指定。他不想做一个没节操的泰迪,更不想做一个没下限的兔子。 给宝典记上一笔后,他就又沉浸在慕容桧的声音里了。 人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很容易产生执念。 余泽挺喜欢慕容桧的声音,温润,特别适合放在身边,在晚上的时候讲睡前故事。这也就是他现在愿意顺着宝典走的原因。 改用糙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这声音听着就让人想睡他。 许是余泽的目光与众不同,慕容桧在等到再没人开口的时候,看向了余泽,笑问:“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余泽的关注点早就七扭八歪跑走了,关注着慕容桧的脖颈。喉结在说话的时候微微浮动,脖颈白皙,没入衣襟之中。半响,他镇定地收回了自己飘散的关注点。 慕容桧见余泽直直看着他,却一言不发。脑内思绪回转,他面上笑容加深:“若是还有问题,现在可一并问了。当然,小华山之行,我也会全程跟进,直到确定正式的内门、外门弟子。” 美人那么求着了,不说点什么是蛮对不起他暗藏的小野心的,但他还是憋住了。 伫立在几人中,他说了几天内第一个字:“没。” 慕容桧的笑容顿了顿,转移了话题,很快就解散了众人。 …… 和慕容桧全然不同,当容青叁接手这群新人的时候,只是略审视又略轻视地说了声:“不懂问。” 众人:……??!! 看到冷场,容青叁挺满意的,等了片刻没人发问,干脆就解散了。 余泽见大多数人都离开了,才走到容青叁身旁发问:“慕容桧可有心仪之人?” 问的贼文艺。 余泽看上去太过正经,发问的神态太过坦然,导致边上几个人包括容青叁都被这个意料外的问题惊得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没人能想到这人会出口就是问管事私人问题的。而且这句话,对于一直没开口的余泽来说简直长得可怕。 同样不多话的容青叁坦诚表示:“金丹以下不准双修。” 余泽发现周边一位小姑娘眼神瞬间就暗了。 ……这时代的小伙伴思想也是有点污……明明他问的问法如此文艺委婉。 余泽低头思考,没有说有,就说明还是单身的,并且很可能没什么心上人。反正软的不行来硬的,明的不行来暗的。 这破宝典总不至于让自己第一个任务就失败的。 追人一定要让对方明白,自己是真心在追。 余泽开始打起腹稿,温柔系的人本质分三种类型,一种腹黑,一种圣母,一种圆滑。 ……还是先多听听别人的评价。 ………… 晚上余泽回房,一眼就看见了门口候着的容青叁。 容青叁盯着余泽看。 两人再一次眼对眼陷入了迷之沉默。 容青叁拍了拍余泽的肩膀:“慕容兄弟现在是单身。”说完直接将人往门里推,然后扬长而去。 余泽:“……” 话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错过了?这是在怂恿他下手? 难道说主角命就是这样,毫无理由就能吸引小弟来着的? 回房后,坐在苦逼小房间内的余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我叫余泽,今天我好像点亮了被动收小弟技能,随手就收了一个。 请问逻辑是不是出师未捷身已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金丹以下不准双修的问题: 容青叁:【冷傲脸】金丹了么?成年了么?敢双修?分分钟把你抽成陀螺。 身体暂未成年的余泽:…… ☆、送你一手链 小华山在太华山以西,騩山以东,是华山门除去太华山最重要的一座山峰。每隔十年的收徒仪式会定在这里,每隔五十年的门内大比也会定在这里,每隔三百年的掌门大选还是定在这里。 得小华山者得华山。每一位掌门都会从长老中选,每一位守在小华山的长老,几乎必然就是下一任掌门。跟其原因,则是小华山所举办的每一次活动,都需要长老坐镇指挥。这边是对下一任掌门的历练。 余泽在单人小房间没住几天,甚至跟慕容桧就说过那么开始的两句话,就和集体一起被拉来了小华山。 冷。 一种干冽的冷意。 这就是余泽对小华山的第一印象。 “小华山是门内剑修聚集之地。几乎所有的剑修都住在小华山。门内最有名的剑阵同在小华山,若是你们今后有机会见着,就会明白为什么小华山那么冷。”领队乔永浩的话缓解了一群新人因寒冷小华山所产生的恐慌。 他话音一落,陆续有人同样带着一群又一群新人上了小华山。 等到分队的时候,余泽发现,哪怕每隔十年收一次人,最终能够成为内门待定的,这一回算上他也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站在所有新人的最前方。前方一群管事还在互相交流着什么,对一大群新人没有任何的约束。 “我叫顾白安,木土双灵根。”三人中唯一的妹子用清脆的声音介绍自己,丹凤眼忽闪忽闪的,透着好奇。 “屈瑾长,金系单灵根。哎,那你就是那个具有不相容双灵根的余泽咯?还好你是来华山了,只有像华山这样的大门派能够找出对付不兼容灵根的修炼功法。”另一位少年打量了一番余泽,随即对余泽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顾白安点头:“是啊,就天虞、太行还有华山这种大门派,才会收集那么多修炼功法了。” 余泽示意一般点了点头。 屈瑾长看了眼顾白安,又将视线转回到余泽身上,笑问:“我和顾白安都是从大荒来的,你呢?” 大荒? 余泽对这个世界的设定处于睁眼瞎状态,不想交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也是大荒的吧?”屈瑾长自言自语就接下了话题,眉眼弯弯,“也只有大荒夏州的人才会穿绵绸了。” ……什么都靠华山补给度过这些天,一身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的余泽惆怅点了点头。 就装作自己是什么大荒夏州的好了。 发现余泽不爱说话,屈瑾长和顾白安两人就轻声闲聊起来。两人都来自大荒这块土地上,可以聊的话题极多。 屈瑾长手指上带着戒指,一身淡蓝长袍将还处于生长期间的稚嫩身型显得高上了不少,哪怕啰嗦个不停,也只显得亲和。 顾白安身穿鹅黄点缀的长袍站在屈瑾长身旁,却一点也没被屈瑾长比下去,尤其是少女正是长高的时候,看上去和屈瑾长身高近相差无几。 余泽对比了下两人和自己身后一群…… 和余泽一起来华山的一群孩子,大多都是麻衣粗布,颜色也都暗沉得很。拜师与平时在家劳作不同,那群孩子中怕是不少已经拿出自己最好的衣裳了。 虽然也有一两个穿着华丽又高调的衣服,还被一两个下手小弟包围着,但和屈瑾长、顾白安相比,气质相差还是太多了。 如此这样一看,最不符合常理的竟然还是余泽。 “你知道内门最终的测试么?”屈瑾长问顾白安。 顾白安点头,兴奋道:“就是上太华山顶,到云台上然后跳下去。” ……!!¥¥…… 余泽震惊看向顾白安。 屈瑾长跟着点头正经应和:“外门弟子的测试只是徒步上山,果然还是太简单了。” ……¥¥……简单在哪里?! 就连只待了几天的余泽都知道,要徒步上太华山顶,可是要手脚并用的。其中有一段路尤为惊险——没有任何人工造物借力,他们要从山中裂缝攀岩悬崖,直到云台之上。 云台上跳下,那真是千丈高的蹦极运动,不带安全防护的那种。 自由落体加速度所产生的力量,在这种时候强大到可怕。就像是手臂蹭到一根普通的树枝,那可能就是断胳膊的后果。 “天,这是真的么?”“这,这简直了!”“……呜呜呜,我有点后悔来华山了,我明明可以去太行的……” 外门不少待定弟子并没有专门的消息渠道,如今耳尖的听到这对话,纷纷议论起来,声音发颤。 乔永浩听到了下方的议论,终于走到最前方:“你们从今天开始,要在小华山入住十八天。这十八天内,所有人都需要学会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除此之外还需要学习的内容,会有专门的师兄过来教授。最终的考核,外门待定弟子为爬上太华山云台,内门待定弟子增加一项跳云台。考核失败的人,可以选择成为华山杂役弟子,也可以选择离开。而放弃考核的人,直接离开就行。” 见新人都被镇住了,乔永浩扫视了一圈,继续道:“我是内门弟子乔永浩,是这回考核的总考官。我身旁加上我共四十五位同门师兄弟,有十八位负责教授,有十五位负责考核,有三位负责监督,剩下的则会负责你们这十八天包括考核时候的安全问题。” 顿了顿,他放出威压,冷声道:“修道之路,生死随天、随人、随己,只可前行不可后退。所以,现在选择放弃考核的人可以离开了。” 静等了半盏茶时间,见没有人离开,乔永浩对自己的师兄弟们点头示意。 一位女修笑吟吟走上前:“外门待定弟子四人一间房,内门待定弟子一人一间房,来我这里领房牌。” 另一位男修上前:“来我这里领丹药小包,切记自己清点:内有十八颗辟谷丹,十份止血粉,十份补气丹,十八份驱寒散,十五份驱虫粉……” 又一位:“来我这领教学册子,合计五本,不识字的记得提前说。” ………… 过了小半天,余泽手上多了一大堆东西。 手上系着丹药小包,双手抱着五本教学册子,房牌系在腰上,连新衣物都有,只好压在了自己教学册子上。 好在内门待定的总共就三人,他们独有的东西,早就已经放在了他们的单间里。这才让余泽松了一口气。 顾白安手上只拿着一本最基础的引气入体教学册子,看到双手抱着一大摞东西的余泽惊讶:“余泽你竟然没有带储物首饰么?” 一穷二白的余泽:“……” 屈瑾长凑过来:“要不放我这里?反正我们三个的房间在一块,我等下给你放房里。” 余泽摇头。 忽然,一串细手链被直接放在了余泽手中那一大堆东西的最上方。 三人齐齐朝人看去——是慕容桧。 慕容桧浅笑:“前两天做着玩的小东西,正好放你这些东西。摸上后意识下沉就能收起来。” 余泽愣住了。 ………… 我叫余泽,今天我的攻略目标依旧心地善良。 攻略目标送了我他亲手做的储物手链。可他把手链放在很尴尬的位置,我要如何才能长出第三只手去使用储物手链,好捉急。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吧——第三只手~皮卡皮卡~ 感谢君: 无语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60223 23:29:40 唔,你的么么艹的评论竟然被我的小基友明窥到了…… ☆、乃选婿良地 小华山,临时住所。 小院内的假山上流淌下一小股溪流,溪流自上而下,最后流入假山下的小池内,小池清浅,将多出的水推向了一只剩下半截的竹筒。竹筒内的水慢慢增多,最终不堪重负,发出“当——”的一声,砸入了下方的另一个小池。 乔永浩泡了一壶茶,倒了三杯,一杯推给容青叁,一杯推给了慕容桧。 容青叁颔首接过,慕容桧轻声道谢后再接过。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2节 “你们拉人拉得太高调,有好几个人向我打报告了。”乔永浩轻吹了一口,才抿了抿茶。 慕容桧看着袅袅飘散的热气,低声笑道:“一个山系十九座山,十八位长老,六个派系,可内门待定的弟子今年只有三个。” “三个不少了。”乔永浩想起以前传说中只收到一个内门弟子时,全门抢夺的那股疯狂劲头,忍不住摇头。 “余泽是我们招上来的,收入我们派系最好不过。而且他的性子看起来很适合当剑修。”慕容桧将黑锅扔给容青叁,“小三很看好他。” 乔永浩不置可否:“水火不相容,哪怕有专门修炼的功法,他以后每次突破都会是场折磨,一旦埋下恐惧,他这辈子的境界都上不去。” 容青叁看向乔永浩:“他一身戾气。”说完还强调了一句,“极重的戾气。” 乔永浩笑了:“你觉得他那戾气可以让他无所畏惧?就算是经脉粉碎的痛苦也能忍受?” 容青叁注视着乔永浩,坚定点头。 慕容桧垂下眼,温声淡淡说了一句:“只愿那戾气……可别伤到了他人。”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乔永浩和容青叁都看向了慕容桧。茶的热气让他们看不清慕容桧的表情。最后,乔永浩一脸笑容直接将整壶茶都递给了慕容桧。 慕容桧疑惑回看乔永浩。 乔永浩假意咳嗽了一声:“余泽就交给你来看着了。” 慕容桧还是疑惑。他行为举止向来温文尔雅,但不代表他本质什么事都肯摊上。他做事自有分寸,这人怎么着都应该由更有实力或者更有经验的师兄来负责。 容青叁在一旁,满脸赞同:“靠你了。” “为什么是我?”慕容桧茫然。 乔永浩一脸诧异:“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 “外面都传开了啊,人家余泽对你一见钟情,问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你有没有双修对象。” 慕容桧:“??!!” ………… 内门待定弟子临时住所。 因为有巨大的储物首饰,而不需要收拾行李的顾白安和屈瑾长都聚集在余泽的房间内。 顾白安暗搓搓问屈瑾长:“你消息灵通,快告诉我,为什么慕容桧会送余泽手链啊?” 屈瑾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是有个想法,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八卦面前不分男女,顾白安瞬间把屈瑾长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哎呀,别吊我胃口,快说快说。” 屈瑾长放低声音:“第一个消息,余泽对慕容桧一见钟情,你听说过没?” 顾白安笑得一脸荡漾:“真的一见钟情啊?我还以为他们以前就认识,或者余泽认识慕容桧,然后特意为了慕容桧上华山拜师!” 屈瑾长摸着下巴:“你说得很可能啊。” 余泽内心呵呵,表示自己要不是为了那本破宝典,才不会作孽去勾搭人。他最近的状态可一直属于宅即正义。 顾白安催促:“第二个消息呢?” 屈瑾长:“第二个消息,华山上分六个派系,而这回内门待定只有三个,不够分。” 顾白安佩服:“你这个都知道啊。然后呢?” 屈瑾长一脸跟顾白安一样荡漾的笑容:“所以为了收人,他们直接让慕容桧出来使用美人计!” 顾白安瞪大双眼,猛地拍上屈瑾长的肩膀:“人才!我怎么没想到?!” 屈瑾长被顾白安拍了个踉跄,差点摔了:“……你温柔点,跟慕容师兄好好学学。” 正在整理房间的余泽内心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该说这两个家伙脑洞清奇,还是该说他们活泼得不像大家族染缸里出来的。 顾白安学着屈瑾长摸下巴的姿态:“这样说起来,怎么没有人对我使用美人计呢?我娘特意把我送来华山,还指望我带个优秀的男修回去呢。” 屈瑾长震惊:“你就是为了这个来华山的?” 顾白安认真点头:“天虞只收女修,以后要找男修当对象多不容易啊,不出门游历或者等比武大会,都见不到一个男的。空桑擅长傀儡啊奇门遁甲,我又不爱折腾,而且空桑太远。太行的话,太行太冷了。” 屈瑾长不服“太冷”这个理由:“……华山上头也冷啊。” 顾白安眨眼:“我娘说,太行雪最大的时候,不运气走路,一脚下去就被雪埋了。” 屈瑾长:“……” 偷听的余泽:“……” 顾白安歪头问:“你又是为什么上华山来?” 屈瑾长觉得自己的理由真是特别质朴特别单纯:“我全家都是在华山拜师的啊。” 顾白安眼一亮:“咦,果然你娘就是在华山找到男修在一起的啊。” 屈瑾长后知后觉陷入沉思:“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我娘,我嫂嫂都是这样……我伯母也是华山的啊……咦,那天虞的女修都跟谁在一起了?” 还在偷听的余泽:“……” 顾白安扭头问余泽:“余泽,你呢?你是为什么上华山来的啊?” 余泽看着顾白安兴趣满满的样子,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就到了騩山脚下,只觉得……还是对方先前的理由更有说服力。 屈瑾长还没从沉思中完全出来,但也跟着顾白安问了句:“是啊,为什么来着?” 想起自己那本破宝典,余泽特别心疼自己。 他终于,以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感叹回答:“为了找个男修带回家。” “嗯……嗯?!”屈瑾长的世界观碎了。 ………… 我叫余泽,今天我和我的小伙伴世界观都收到了冲击。 在我以为华山是个特别厉害的门派的之后,我才知道这里还是选婿良地。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重点】弥天大雾【重点】小剧场: 慕容桧:【目瞪口呆】我辛辛苦苦给你们拉人,你们就这样对我。 乔永浩、容青叁:喝茶喝茶,冷静冷静。 余泽:【眼神偷偷顺着慕容桧脖颈向下滑】 慕容桧:【目瞪口呆】我对你个新人那么好,你竟然想睡我! 余泽:……咳…… 美丽的少女们!可爱的少年们!动起你们的双手!来写评论!不准调戏我!只准我调戏你们! 鼓励评论各种小剧场!|w? `) ☆、引起入体篇 “人不管有没有天赋,都要勤奋。万一某天有了机遇,你从此从没有天赋踏入了有天赋的范围,结果发现基础没打好,练岔了,那不悔死?” 底下众人满脸同意,猛点头,这话很有道理。 授课的男修开始准备讲课:“所以,每个人的课都要好好听,否则到时候从待定弟子沦落到杂役弟子,说出去多丢人。” 底下有人偷偷问边上的人:“杂役弟子都是怎么样的呀?” 男修耳尖听到:“噢,忘记跟你们说一般杂役弟子是谁才会做的。杂役弟子一般都是没有灵根又习武的人。你们要是沦落成杂役弟子,呵呵,还不如他们。人家至少每天习武锻炼,勤奋得很。保不准哪天吃对了东西,就有了灵根,直接进内门。那往后可是一飞冲天。修真界最多的就是各种奇遇。” 修真界的人是逆天行事,但却信气运。气运说来玄乎,对于修真者来说,可推可演可观可用,其中最擅长的门派便是精通奇门遁甲的空桑门。 男修将话题扯回:“要修大能,所有人都知道筑基的重要性。而第一阶段的引气入体,就会被很多人忽略,尤其是小门小派。 “最简单的例子,一水池,它是瀑布下积水快,还是在院子里假山下积水快?量变能引发质变,你体内积累的多了,心神一动,就能进阶。” 说着他开始指导如何引起入体。 屈瑾长和顾白安自小家中博览群书,童年都是有专人指导相关知识的,尤其是屈瑾长一家都出自华山门。他只是摆好姿势,念头一动,就成功引气入体。 在空旷的场地上,因为怕互相影响的缘故,人和人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而三个内门待定弟子都坐在最前面,后面一眼就发现了屈瑾长的状态。 “哇,这是直接就成功了么?师兄都点头了哎。”“不愧是内门待定的啊……真好。” 男修没觉得意外,看到顾白安也快入定成功,直接走到了唯一还没入定的余泽面前:“姿势很标准,闭上眼,用意识去感受。” 余泽先摆好了姿势。 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身子柔韧性极好,五心朝天的姿势说摆就摆出来了,要是换成原来自己那把老骨头,真是老脸都丢没了。 他按照男修先前所说的步骤一步一步来。 引气入体的第一步,是用意识基本熟悉自己的人体构造。自上而下分三条线路感受全身,前、后、两侧三条线路按穴位一路通畅感受下去后,方能沉下心,开始学习引气入体。 当余泽将意识聚焦到身上时,那层衣服都像是没有贴身穿着一般,恍若自己赤身在这空旷的场地上。三条线路,每条结束后都要细数十个数字,数完后心瞬间就能安定下来。 这时候他才开始第二步。 引起入体的第二步,是吐纳,也就是呼吸。 先想意识汇聚到自己的中丹田处,每一次一呼一吸都能感受到那一点,慢慢的,一股热量聚集到了意识的汇集点。 第三步,沉入下丹田。 一般沉入下丹田的时候,姿势最好为马步蹲着。但华山的教学一向认为,引气入体要做到无论什么姿态,哪怕是在睡觉也要做到不断吸收,所以让三步直接以一个动作完成了。 当然,这能成功主要还是因为,天赋二字。 气息沉入下丹田的瞬间,身边一切的声音刹那间消失,余泽只能感受到自己自丹田处不停吸收外界力量的小漩涡,熨帖的暖意驱散了小华山的寒意。 无尽的意识海,以及海中央漂浮的一点热光。 一旁的男修见余泽舒坦的样子,内心叹惋:水火双灵根一生最舒坦的修炼时间,也就这个最开始了,以后……简直作孽啊…… 看前面三个有资质的三两下就掌握了要点,他给这三个捏了个隔音决后,就朝着后面的人道:“你们还不快点跟着入定。有示范赶紧学,这三个可没过几天就要去学如何跳崖了。” 众人:……忽然心疼起内门待定弟子…… ………… 丹药房。 火光印在慕容桧脸上,让他一向温和的脸一片绯红。 他将火缓缓调小,直至火灭。静等一段时间后,他才将丹药小抽屉从炉子底部抽出。抽屉内圆滚滚的小丹药泛着棕黄色,饱满可爱。 慕容桧左手上现出一根小小的藤蔓,他用右手轻轻抚摸了几下。 藤蔓热情蹭了蹭慕容桧的手指,似在安抚他。 慕容桧叹了口气,将藤蔓伸到丹药上方,右手快速一划,只见藤蔓茎上多了条口子,一股红色的液体顺流而下,滴落在丹药上。 原本棕黄色的丹药立刻被染成深深的棕红色。 藤蔓被割伤了也不改自己热辣的性子,给出了自己部分的液体后,直接在自己主人手上打了个结,用藤蔓头和小分叉上的嫩叶,跟白皙的手指做起了游戏。 一时间,慕容桧也不管它,任由小藤蔓自己嬉闹。 丹炉的小药抽屉什么形状都有,但统一都会有一个钝钝的嘴,恰好能让丹药滚出。 慕容桧掏出一个玉瓶,拿着药抽将丹药灌进了瓶子,随后在玉瓶底部微刻下几个小字:融合丹。 左手手指上缠绕的藤蔓还玩得不亦乐乎着。 “白咎。”慕容桧唤了一声,“回来。别闹。” 藤蔓用叶子将自己团团包住,装死不动弹了。 慕容桧低笑几声:“等我用积分换到华山特制的千年琼浆就可以带你出来了。再等等,也就这几年了。” 藤蔓只好缩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可又不敢不听自家主人的话,就只能故意将动作放得特别特别慢,好像受了什么巨大创伤一样。 “扣扣——” “请进。” “慕容师兄,我是外门待定弟子杨溢,我有问题可以来问问你么?那个,我看你房门的禁制刚刚解除……”推开门的少年无措的搓手,是扔在人堆里都没几个会注意的长相。 慕容桧手指上的藤蔓在听到声响的瞬间就溜没影了,他点头答应了:“将门带上吧,这门隔音的。” 门一关上,那没人注意长相的少年气势陡然变化,单膝跪地恭敬行了个礼。 ………… 我叫余泽,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始修真。 我发誓我以后永远不会歧视练功狂魔,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引气入体的方法是取用的气功心法,我必须说无指导请勿学习。第一步是精简描述,没写穴位部位,因为有些部位意识太过集中,诸如脑部,是会有疼痛感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疼过并问过我老师! 再次强调,无指导不要模仿!!! 有兴趣的可以去学一下心理学上的呼吸静心类的方式,是异曲同工的,可以消除紧张感,不太注重细节,不易造成意外。 另外我这里还要强调一声:本文修真进度会非常非常快!元婴遍地走!我以后会写why!!不是bug!!不是bug!! ps:我的新封面好看嘛~是狂暴美工免费做哒~然后她们的群号216578217 【嘻嘻,这是感谢的小广告。】 ☆、送你就送你 十八天真是过起来飞快。 在这短短十八天内,余泽三人不仅学习了引气入体,还学习了御风基础篇、运气基础篇、百科识别基础篇等等实用的东西。学习量是外门待定弟子的三倍。 这个实力几乎决定一切的地方没有人敢偷懒。 可外门待定弟子有几个资质差的,还是到最后几天才成功引气入体。 余泽这个才入门,对一切都不太熟悉,私下里还好奇过为什么以屈瑾长、顾白安的资质和家世,还要上华山才进入练气的初级阶段。 可没过多久他就清楚了。 因为到了元婴阶段,每个人生长起来就极为缓慢了。这群天赋秉异的家伙要是早早就踏上仙途了,那保不准就要保持个上百年童颜状态。 女子都希望自己显嫩,到也就在意少一点。可有天赋的男子一想到要当个小矮子几百年,那可是甘愿晚点修真,也一定要再拖一拖的。 至于先前的那些日子在干什么……那当然是积累各种修真知识,以及进行相关的武学技巧锻炼,这都是一辈子的事情,与年龄无关。 话题扯回,十八天一过,下一天就是最终测试。 余泽看着面前两个自发又聚集到他房间里来的家伙,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叫理智的神经被弹来弹去,随时可能崩断。 屈瑾长兴高采烈仿佛明天要去春游:“明天要去跳崖了啊,师兄他们说都会在底下候着我们的,只要我们不把脑子忘记在云台上就没事。” 顾白安嘴里碎碎念:“嗯,御风缓冲要掐准时间,否则太快会把自己给玩死,保温符直接贴衣服里面,一上云台就激活,还有什么来着……” 屈瑾长还是很高兴:“还有跳崖的时候要注意风向,别被吹出太华山,师兄们会接不到我们的。” 顾白安猛点头:“对对对。” 屈瑾长嘿嘿一笑:“这两天吃辟谷丹都吃厌了,上云台的路上我们可以打野味。我带了盐、香料、酒也剩下两壶,特意留着明天喝的。” ……这真是去春游的架势。 余泽隔空将自己的宝典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看着上面再没有任何多余字体,莫名浮躁的心就静下来了。 三人都在练气中期,正准备稳步朝着练气后期发展,在这十八天内,也被有私心的几个师兄教了一堆小技巧。 比如余泽暂时还没变异的水火灵根,最近学了什么如何在太华山之巅保持恒温,又不会融化脚下的冰雪,什么滚烫水球攻击术……蒸汽比火还可怕等等乱七八糟的多功能多角度小技巧…… 同时,几乎每个人都告诉了他,他的灵根在练气期期间,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水火灵根的本质并不是像使用出来的水火这两种事物,而只是一个代表性的说法,修炼期间在体内无大碍。 但当他在跨越大境界的时候,这就是很忧愁的事情了。 因为这时候,所有的灵根都属于很奔放的外放状态,他的水火灵根一外放,这就是不兼容的时候,会经脉渗血般痛。 想减弱这两种疼痛,一是靠极好的修炼功法,二是靠极好的丹药。 但也只是减弱。 然后这群来赚积分的师兄们还很同情的告诉余泽:我们都穷的来带新人刷门派积分了,帮不了你兑换功法和丹药,小伙子,你自己加油啊。 余泽:……赫赫,老子有宝典。 也就到这种时候,他才能想起他还有本勉强算有用的宝典。 屈瑾长戳了戳身旁的顾白安:“小安,余泽又开始发呆了哎,一动不动的。” 顾白安打掉屈瑾长的手:“人家这叫沉思,好了,快想想明天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我刚才背了一遍你听见没?” 屈瑾长:“……不如你再背一遍?” 顾白安:“……明天一只完整的烤鸡做交换,要椒盐的谢谢。” 屈瑾长能屈能伸,含泪点头:“成交。” “叩叩——”门外有人敲门,“余泽,睡下了么?” 慕容桧?! 屈瑾长和顾白安对视一眼,满是惊讶。 慕容桧这一回是负责众人考核期间安全的,又不小心跟余泽传出了小八卦,所以在十八天内几乎没人在公共场所看到过他,也不知道是藏在哪个角落里。 现在都快要临睡了,怎么会出现呢? 余泽被敲门声惊扰,也是疑惑的很。 顾白安对着屈瑾长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点了点余泽的床。 屈瑾长不愧和顾白安混迹了整整十八天,两人机智的跑到余泽床下躲了起来,还掐了个最新学的隐身诀。 余泽:“……” 余泽暗自庆幸还好这屋子对隐私看重得很,外面的慕容桧完全不知道屋内还有两个人。 他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向慕容桧。 慕容桧头发一把扎在脑后,看上去清清爽爽。 他递给余泽一个玉瓶,开口解释:“这是我自己炼的丹药,能减轻你晋级时候的痛楚。总有几次最终考核会有弟子直接晋级到筑基前期,你拿着以防万一吧。嗯,平时吃也可以。” 余泽没有接过丹药,微微抬起头,直视慕容桧:“无功不受禄。” 慕容桧手指在玉瓶的瓶口处滑动,他浅笑回望余泽:“那么,等通过考核后,选择我这一派系修剑修可好?” ……真的是美人计? 慕容桧此时并没有穿门派专属的衣服,一身镶丝蓝袍,在月色下,衬得他白瓷般的面孔更加精致。 修真之人,大多长得俊美,这最主要是因为一踏上修真之路,身上就有了一番别样气质。 就像现在站在月下的慕容桧,木系温润的他,浑身都透着莹润的光,如同一颗珍珠。 余泽小心脏一阵瘙痒,接过了玉瓶,允诺:“好。” 这美人计,于公于私,他都义无反顾决定中招了。 慕容桧就此决定告辞:“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余泽下意识就拉住了慕容桧的衣摆:“你不介意?” 不介意因为自己一时口快,导致众人议论纷纷…… 慕容桧惊诧看向余泽。 被慕容桧的眼神这么一扫,余泽猛地清醒过来。他好像有点太积极了,这不符合自己现在外表的设定。 想着,他立马松开了自己的手。 而温润的慕容桧恰有一颗玲珑心,当下明白了余泽的意思:“你是指外面传出你喜欢我这件事?” 余泽默默点头。 慕容桧神色缓和了几分:“我向来觉得一种极为纯粹的感情,如果仅仅因为你对我一见如故的这种感情,就让我从此对一个人避而远之,若是错过了一位友人,岂不是很可惜。” 对于慕容桧将余泽的暧昧话题瞬间扭曲成友谊好基友话题,余泽表示,虽然掰歪了,但这话真是听起来很舒服。 ………… 我叫余泽,今天攻略目标给我送了丹药。 我觉得我对我的攻略目标,开始有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就是一个不停埋坑的攻和一个不停跳坑的受之间的故事…… 小剧场: 余泽:不是说我追人么? 慕容桧:……我不对你好,你就直接追我,不显得很没有逻辑么? 余泽:听声音就想睡你,这就是逻辑。 慕容桧:Σ( ° △ °|||)︴ ☆、待定考核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天妒地羡。 余泽将打扰自己休息的两个家伙踹回他们自己房间后,拿着自己新拿到的小玉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陷入了糖水里。 细手链被他随身带在右手上。这手链是由一颗颗细小的黑色珠子串联而成,以现在余泽的眼界,是一点也不了解这材质的。 兴许是因为这手链只是个小件,储物空间也不大,所以没什么滴血认主那回事情,谁拿着都可以用。要不是他现在真的没什么可以放置东西的地方,他也不不打算将这玉瓶放进手链的空间里。 对于慕容桧而言,只是随手小事,到了他这里,可是提点引路的忙。 心下一动,他就打开了自己那本宝典。 满脑子慕容桧的问题,一晚没睡。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将这几天自己画的几张鬼画符贴在了衣服内侧,然后出门准备集合。 ………… 一直走到青坪,余泽的脑内还是满满当当“关于如何和慕容桧相处的二三事”:下克上,必须要恰如其分表现出自己的依赖,参照雏鸟理论;不懂就要多问,这样才有更多可以正大光明相处的时间,参照校园补习理论;时不时要多一起出去游历,参照异地恋凶险理论…… 青坪属于登华山路线中鲜少的一个小平台,擅于运气行走的,或者如今体内真气还算充盈的人来说,是一个缓冲路段,而对于吊车尾的那群新人来讲,是一个恢复真气的站点。 青坪之后,便是直面太华山那四方形的山了。全程陡峭,还不会御剑的人,只能靠爬上去。 余泽三人也打算休息。他们毕竟还要跳崖,后半段要一口气登上云台,所以现在就烤点野味打打牙祭了。 屈瑾长熟门熟路轻松完成了烤鸡任务,菌菇汤任务,获得小伙伴好感度加五十。 接下去要面对又冷又累的险境,现在能喝口热乎的都是好的。再说了,太华山上除了华山门内部人员外,只存在一种传说中的蛇——肥遗。 那玩意永远不遇到比较好,因为现在的他们根本打不过。 也就是说,上山之后就甭指望在吃什么热乎的东西,给你吃口雪就算恩赐了。 “我,我叫杨溢,能跟你们一块儿走么?”平凡的少年走到余泽三人身旁,鼓起勇气问。 屈瑾长看了眼余泽和顾白安,见他们都不抵触,当即表示:“我没意见。”消息灵通的他给顾白安和余泽提示了两句,“杨溢在外门待定弟子里面至少排前三。” 不会拖后腿。 顾白安无所谓的点点头。余泽也就跟着点头了。 有几个看杨溢成功抱上大腿,跃跃欲试也想要来求组队。 余泽扫了眼那群人,当即领头先走。见余泽走了,屈瑾长赶忙收拾收拾,也跟了上去,顾白安则是早就收拾好,跟在了余泽旁边。 杨溢见三人隐隐以余泽为首,什么话也说,安分跟在了屈瑾长的身后。 徒留下一群犹豫一秒就错过加入大腿组合的一群外门待定新人。 …… 朝山上走的路越来越狭隘,慢慢从两人宽的道路,变成一人宽的道路,再变成了一块岩壁。 岩壁下有一位男修正候着,见到余泽几人,便朝着每个人身上都打了个法诀,指着这岩壁:“从这里往边上侧面爬一段,然后朝上爬就能上云台。” 余泽抬起头朝上看去,这岩壁就是太华山的千丈壁了。然而哪怕他眯细了双眼,也仍看不清入云层的山峰顶端在哪里。 云台之所以是云台,得名于这云、这山、这云上高台。 屈瑾长和顾白安此刻脸色煞白,晓得要爬悬崖和直面自己要爬悬崖可是两码子事。 杨溢更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手都在发抖。 如今只有一人宽的道路,往侧面爬一些,往下就能直坠太华山底。无论是侧壁还是底部都有怪模怪样的苍天畸形大树,底部看不清深浅、只能见密密麻麻绵延不绝的小树林,让人更觉得惊慌。 从太华山最底部开始往上爬和从这小半山腰开始往上爬,感觉全然不同。 这小半山腰上的景色,往下一望就将接下去路途上的陡和险直接糊在了每一个人前来挑战的人脸上。 男修皱眉,喝声:“别往下看。” 杨溢浑身一颤,往前走了两步,大声喊了句:“爬吧。” 余泽深深吐出一口气,一手抓着一块石头,另一手握着不远处另一块凸起,缓缓开始了自己的攀爬大业。 不求快,只求稳。 真气在体内慢慢流转,余泽只用了少量真气供给御风诀,减轻自己的压力,以求能够长时间保持行进。 屈瑾长不愧全家都出自华山,他搓了搓手,上前准备跟在余泽身后。 顾白安脸色泛白,在寒风中颤着唇,拉住了屈瑾长:“我,我怕。” 身为第一批四人中唯一一名少女,顾白安第一次表现出……她还是个少女。 被拉住的屈瑾长一把拍在顾白安的后背上:“你先爬,我给你殿后。你前面有余泽,后面有我,怕什么怕。掉下去我陪你一起下去。” 顾白安面无血色,惶然看着屈瑾长:“你,你陪我一起下去?” 屈瑾长用力点头,侧身将顾白安推到前面:“你可是顾家的顾白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谁不知道你的名字。现在不就是爬个悬崖。” 顾白安咬唇,扭头开始顺着余泽的路爬起来。 等顾白安爬了一小段,屈瑾长迅速跟上。 最后的杨溢面上不好看,但动作比前面三个都熟练得多。动作熟练的他并没有超过任何人,全程固执吊在四人最末尾。 后面几个人,因为前头有目标,还心中有个底。 在最前方的余泽是越爬,对华山越钦佩。漫漫如无止境的爬山路,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单纯的疲惫,而是心理上的疲惫。 再美的风景,如今也没有谁有心思去关注,他们每个人就连往下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只想着,这一块石头能不能承受自己御风后的重量,脚下踩的这块石头稳不稳…… 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了。 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 没有喧哗的人声,只有寒风呼啸席卷而上。越到上方,风越是肆意,可体内的真气也慢慢减少。 接近云层后,湿薄的空气让人感到更为寒冷。 贴在身上的保温符终于被激活,供给攀爬者一丝朝上的动力。 像过了几个小时,又像是过了好几天,余泽终于眼尖瞄见了云台边。 心下激动,他想要朝上加速,却发现习惯了匀速的四肢,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加速了,只能麻木重复着相似的动作,慢慢攀爬。 他没加速,后面的几个埋头苦爬的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快到达目的地。 到了,要到了…… 终于要到了…… 最后的真气被挤压出,汇入双足,给了他自己一股推力。踉跄上了云台,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前排内门师兄中的慕容桧。 他朝着慕容桧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却没想到酸软的双腿直接脱力,带着他向前软倒,眼前一阵黑。 慕容桧手一甩,御风将余泽送到自己这边:“盘腿坐好,立刻恢复自己的真气。” 余泽喘息了几口,开始入定。 紧跟着他的几个也在这时候陆续上来了。 …… 我叫余泽,今天是考核的日子。 ……不想多说,太特么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一过的日子,怎么能不发文呢0w0 ☆、待定考核二 撇去上云台的那个口子,云台之上如今满地的打坐的小家伙,不是在努力喘气调整呼吸,就是在努力静心恢复真气。 “顾家那个顾白安,是第二个爬上来的呢。”一旁围观的内门弟子,消息灵通的已经在低声交流了。 半知情的人带着疑惑:“顾白安的娘不是天虞的么?怎么反倒让顾白安来了华山?” “来了就来了呗,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能拉到我们这边最好了。屈瑾长是肯定在那三个峰里选择了。”有人忍不住插话。 “嘿,说不准屈瑾长跟他哥一样,跑林家那去拜师,那就好玩了。”说话的人想想都笑出声来。 “哈哈哈,屈家确实好玩,每天都是一场戏,我想想都能明白屈老大为什么肯逃来我们峰。” 众人一想,笑成一团。 “说起来,这个余泽竟然是第一,容青叁,你知道他哪里来的么?”容青叁早早一副将人定下的样子,可好苗子谁都窥着。 容青叁扫了眼余泽,微抬起下巴,瞥向说话的人:“多话。” 说话的人也不恼,嘻嘻两声打趣容青叁:“看来你也不知道啊。” 慕容桧含笑帮了容青叁一把:“应该是个孤儿,恰好被人领养。这孩子恐怕不爱人家提起自己的私事,十有□□这回拜师还是逃家的。” 打趣容青叁的人惊讶张了张嘴:“这你都知道。” 一直听着没做声的乔永浩瞟了眼那多话的人,那人发现自己这回是真多话了,立刻闭上了嘴。 慕容桧反而不在意的笑着安抚人:“家境相同有感应吧,都是过去的事了。” 乔永浩笑着摇头:“慕容桧啊慕容桧,你真是会说话。” 八面玲珑、进退得当、如今最深得人心的慕容桧是个孤儿的事情在门内不是一个秘密。但没人会没事把这种私事放到口上,这回还真是不小心多话,才扯上了。 而慕容桧这句话,瞬间为同伴缓解了尴尬。 那弟子讨好朝慕容桧笑笑。 “如果慕容师弟真找到心仪之人,想必是要将人宠上天了。”乔永浩眼尖瞥到余泽手上的手链,含笑评价了一声。 这句玩笑话在场没几个人当真。并不以繁衍当成人生必备一部分的修真人士,将门派、家族和个人修为早早放在了心上,比起受一人约束,可宁愿单身到底。 尤其“孤独”在修真界从来不是一个贬义词。更有人认为只有能享受孤独,体会孤独的人,才能在大道上越走越远。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3节 嗯,在场几个没一个会承认,他们只是约不到天虞的女修。 容青叁手臂一划,取出了自己的宝剑:“负责安全的人跟我走。” 当下包括慕容桧等数人熟练在空中一甩自己的手臂,纷纷取出自己的宝剑,跟着容青叁直接踩着武器,从云台上跳下。 华山弟子考核,基本都是考核心性的。 至于这跳云台……谁家修真之人不会飞的!飞起来不仅要保持急速,还要能在急速中避开各种飞禽,避开各种云雷层,避开各种气流团……比跳崖难多了! 华山最有名的就是其变化多端的剑法,御剑人人都要学,内门弟子基本一进门就要开始修习剑法,一上筑基就要学御剑。 所以跳云台这个考核内容,从诞生到现在,所有人都觉得简直太符合华山特色。 再到后来……嗯,都是过来人,对如此富有纪念意义的活动,大家当然是一有机会都会再来尝试一下,比如办庆典的时候,来个群体跳崖之类的庆祝游戏。 所以这回负责安全的几个人,义正言辞表示,全程护送新人上云台,然后他们跟着从云台跳下去,从云台到底端,每隔一段距离留一个人在空中以防意外。 至于谁负责最底下接应,容青叁一把飞剑插在地上,冷哼表示谁特么敢和我争。慕容桧则是笑眯眯表示,下面怎么能只有一个人负责的,所以也留在了最下方。 剩下的人只能吞下一口老血,私下决定谁输谁在离云台最近的地方负责安全。 其中腥风血雨不可与外人道也。 …… 身体能自动感知到底是在修复还是在修炼。当余泽从修复过度到修炼时,他不由自主就缓缓收功了。 嗯?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天色已暗,而云台之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接下去只是你们三个内门待定弟子的考核。外门总计收了二十三人,有四人失败,都已经送回去了。”乔永浩站在云台边上交代了下情况。 余泽不吭声,看向顾白安和屈瑾长。 这两人如今的造型绝对说不上好,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统一的衣服上蒙上了一层灰,很是狼狈。 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跟这两人估摸着差也差不多。 屈瑾长睁开眼,眼内的亮光似能射出来。 乔永浩挑眉:“练气后期。不错。你进了内门,你爹恐怕要炫耀个把月。” 屈瑾长摸了摸自己脑袋,嘿嘿笑了笑:“我哥当年考核完都筑基前期了。” “你哥拜在林师叔门下,没被你爹打断腿就很好了,倒是当年你林师叔炫耀了个把月……”乔永浩想起当年的事情,忍禁不俊。 顾白安此刻也恰巧醒来,她迷茫眨眼,环顾四周,大脑全然反应不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乔永浩让出自己的位置:“好了,接下去该你们的跳崖考核。下面会有人接应。记得随时调整自己的速度,你们如今才练气的体质能承受的速度,想必早有人跟你们说过了。御风的几个法诀可别被吓出了脑子。” 屈瑾长看向余泽和顾白安。 顾白安经历过了爬山,这回反而不怕了,脑子一转过来,就兴致来了:“跳完我们就正式入门了。快跳快跳,我感觉我快突破了。” 余泽想起自己突破必痛苦体质,担心等下身体修真进度出意外,此刻立马拿出玉瓶先给自己吞了一颗。 一股暖气从丹田蔓延到全身经脉。 见余泽吞丹药,屈瑾长和顾白安也各自吞了颗自己带来的丹药。顾白安闻着余泽的丹药,疑惑问:“我跟着我娘十几年了,怎么好像没闻到过余泽这种丹药?这是谁炼制的呀?” 顾白安倒是一下子没想到会是慕容桧那天送给余泽的。这丹药实在闻起来太新奇。 余泽没想到自己到手的丹药跟普通的手链不一样,意外是个珍品,他收回后抿了抿唇:“聊以慰藉的小东西,不值一提。” 不是什么特殊的丹药。 顾白安疑惑看了看余泽,没说什么。 屈瑾长走到乔永浩身旁,探了探脑袋,憋住了呼吸:“真高。你们过来看。” 乔永浩见三人走到云台边,如今脸上不再有丝毫的恐惧和无措,对比了先前爬山时候的听闻,终于满意内心点头。 屈瑾长:“还是余泽先跳,我殿后。” 余泽没说话,他退后几步,直接加速朝外跑去,等跑出了云台的范围,立马掐了御风法诀,让自己更往外沿去,防止下落撞到悬崖边上的石头或者大树。 稍等一会儿,顾白安朝着屈瑾长笑了笑,就学着余泽的样子,加速冲了出去,很快急速下落。 留下屈瑾长,他正准备冲,乔永浩似无意开口:“在修真界,先一步很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本来只顾着前方的屈瑾长猛地扭头看向乔永浩。 乔永浩指了指前方:“跳吧。” 屈瑾长顿了顿,朝着前方跑去,路上轻声笑了笑,表示了谢意。 看着三人全部跳了下去,乔永浩才取出自己的剑:“我也不过是看你哥的面子上才提点一句。哎,明明我不是剑修,非要御剑干嘛呢……” 摇着头,他踏上了自己的宝剑,朝着山下,以比正常人下落更快的速度朝下冲去。 ………… 我叫余泽,今天我跳崖了。 跳一章崖,简直让我心脏都快痒死了…… ☆、待定考核三 蹦极是个很爽的运动,小心脏又酥又痒又麻又爽,上上下下让人能忘却一切忧虑。 跳崖同理。 掐着御风诀调整着自己的速度以及位置,余泽心很大的看起了风景。哎哟,这树简直横跨了十米啊,这姿势简直销魂。哎哟,这树怎么倒栽葱了,这根须都半□□在外面了,行不行啊。 看着看着,他的眼角瞄到了……咦,是个人? 速度太快,他还没看清就直接错过去了。 好像是月牙色的衣袍,看来应该是内门弟子。这么快的速度,他们要怎么保护人的安全…… 想想觉得自己或许现在快了点,他又掐了个朝上御风的法诀。跳崖其实真的没啥难度,主要是不累……只要确保自己不直接撞上悬崖就行。 天色暗沉沉的,可进入练气后的修真者,都学了夜视,更何况如今月色正好,天地风景别有一番风味。 爬山的过程,有艰苦有麻木,下山的过程,让人哪怕没有听任何的笑话,也不禁淡笑浮于脸上。 如夏日跳入溪泉池内的畅爽,而自丹田弥漫上来的暖意,又如冬日雪天入温泉池内的舒适。 全身的真气循着规律一周圈一周圈自动转动起来,轻松带他进入了炼气期后期,随后竟不带停歇,开始朝更上的境界冲击而去。 已经经过了几个这些天见过的熟人,余泽控制着自己的方向,免得随着速度太快,然后自己在空中打滚起来,那等会儿就需要人急救了…… 该是过了一半了吧。 这才多久……有一分钟了么?余泽脑内乱想着。没想到自己也有一日能够体验到如此极端的游戏。 说来太华山上弟子都在那边修炼的?这一路竟是完美的避开了内部的场所么…… 还好再高的山峰也是有止境的,余泽所担心的境界突破还差那么一小截,他就瞄见了底下的几个小人。 又担心上头的两个家伙还没到减速的时候,直接砸自己头上,又担心再不减速,他恐怕等下就要直接砸土里去…… 余泽忽然发现自己太傻了,竟然第一个跳。 还不如做最后一个,毫无顾忌,最后还能在天上飘一会儿…… 考虑了几秒,余泽还是决定先不减速。稍等片刻,离地面越来越近,他再猛地外放真气,施展造出了一股巨大的朝上的风。让他的速度一下子减了大半。 巨大的冲击,让他眉头微蹙,身上像被扁平着砸了一顿,滋味着实销魂得很。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刚才嗑下的丹药功效极好,只是一错间,不适感就被暖意给消灭了。 不知道突破的时候会有多痛,这丹药能够减免几分…… 这个距离,已经能隐约看清底下的人谁是谁。 余泽心念一动,瞅准了慕容桧的方向,缓缓减了点速度后,调整好位置,就不再顾自己下落的速度。 底下众人预估了余泽下落的位置,见是慕容桧那边,便都不打算插手了。都将目光移动到了下一个顾白安身上。 顾白安可是个女娃子!华山上女娃子可少了!一个有资质有背景有长相有气质有内涵有bb的女娃子更少了! 至于屈瑾长……基本确定会去哪个峰的人,不管。 慕容桧见余泽直朝着自己落下,无奈只好运气开始在身边形成缓冲气流,省得等下自己被人直接给砸到土里去。 为了方便接人,底下的众人,人人踩着自己的宝剑。就算上头这三个人飞歪到百米开外,众人也能秒速上前去接人。 同时,也因为踩着飞剑,可以离地面有一小段距离,就算遇上像余泽这种撞下来的情况,两人也能有个缓冲。 炼气期的人若是没有御风诀,这般直直落下,中途不小心扭脖子跪了都是可能的,所以余泽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身板,姿势全程属于“大”字张开状态。 而慕容桧第一次接人,在原地摆了一会儿姿势,总觉得哪个姿势都无法正常接到人。可到了余泽真的冲到自己面前了,他却很顺手就揽上了余泽的腰,两人向下落了几米距离后才停下。 余泽顺势抱上了上去,心神动荡。 他盯着慕容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近距离看他才发现慕容桧的眼角上挑,只是慕容桧时常笑弯眼,让人没注意到他眼睛其实不笑时带着魅惑。 看着看着,余泽的眼神就飘向了慕容桧的唇。 慕容桧将双手放开:“还不下来。” 余泽松开手,内心叹惋踏上了地。只顾着看,忘记做点什么意外的事情。惯性之下,什么什么不小心意外的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可惜只想着下面有人接着他的余泽,现在只能在内心暗暗懊悔。 顾白安和屈瑾长没过一会儿也被人接了下来。屈瑾长不知道根骨是不是变异了,突破起来简直没有任何瓶颈,轻松就成为了这批新人中第一个筑基的。 众人正在围观屈瑾长,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余泽和慕容桧之间气氛的诡异。 不常说话的余泽,此刻也知道该说什么打破这一丝静默。 他看慕容桧神色淡淡,总觉得对方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余泽张了张嘴,说一声抱歉。 慕容桧的表现,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又将自己的笑容摆上:“你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好了,恭喜你考核成功。” 温和的人不代表不会生气。余泽眼神一沉,片刻间内心惶惶,甚至无措。 “你——” 慕容桧摇头:“你想得太多了。” 余泽抿唇:“你在想什么?” 慕容桧刚又想要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就听余泽说了一大段话。 “我不太会说话,做事也直接。你要是恼我就告诉我。没人教我怎么和人相处,我不懂。”余泽直直看着慕容桧。 余泽鲜少开口,那纯粹的黑眸里印着的只有慕容桧一个人的身影。两人间的距离近的让慕容桧心神一震。 “与人相处很简单,只是你刚来门派就传出八卦,不好。在前辈那边留下印象不好,与人结交上,常人会下意识避而远之。不是……这么说不对……我没怪你接近我……” 慕容桧解释起来,却莫名越说越结巴。 他没想到余泽会如此坦直,搅得他都不会说话了,越解释反而越暧昧。 余泽一想却也是明白了,自己的行为给慕容桧和他自己都带来了一点麻烦。慕容桧必然早就知道周边人说过什么,特意避开了他十八天,现在觉得自己白费劲了才暗自生气。 他微抬下颚,这回真的真诚表达了歉意:“我明白了,抱歉。” ………… 我叫余泽,今天我要告诉大家,追人要隐晦一点。 满城风雨只会适得其反。 啊,今天也是高兴得想多嗑两颗丹药。 ☆、正式入华山 “本次新徒招收,共计内门弟子三人,外门二十三人。参考个人意愿后,本门将各弟子分入各峰。屈瑾长入符禺山,顾白安入南山,余泽入嶓冢山,杨溢入皋涂山,许双霜入翠山…… “本批新徒因在收徒时间仍在五十年内,依旧为第三十七代弟子。各峰将人带回后,凡有特殊情况收为三十六代以及以上的,务必需来主峰报备。现,行入门礼。” 二十六人对着太华山顶端巨大的玉牌,行三叩首之礼。 嶓冢山、天帝山、皋涂山归属一系,容青叁归属于嶓冢山,慕容桧归属于皋涂山。如此分类的最主要原因便是每座山的资源不同。 入门后,容青叁便将余泽带上了嶓冢山。这次二十六人当中,唯独他一个是被动选择了嶓冢山的。 他的第一意愿本来是皋涂山……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负责皋涂山的慕容桧笑着直接把他扔给了容青叁。 嶓冢山上多为竹林,风景极好,时常还有禽鸟吵闹飞过,一片生机盎然,一点不像小华、太华那般寒冷。 由于这回没有了慕容桧,很多事情不得不由容青叁亲自来跟余泽讲:“十年收一次徒,五十年换一代,如今是第二个十年,嶓冢山第三十七代中只有你我二人。” 见余泽在听,他便继续讲下去:“每月初一、十五集体授课,上小华山。第一年必去,后几年便自主修行,可去可不去。” “小三,来来来,快让我见见我们峰小四。”人还没到,这声倒是先传了过来。 来人也是一身月白长袍,青色镶嵌,腰带和容青叁是同一款、同一色调的臧红色,青皮胡须没显颓废,反而使看上去沉稳得很:“我把他的衣服也带来了!” 容青叁不知发什么疯,抽出自己剑就朝着来人狠狠砍去,没有留丝毫情面。 来人将一个小锦囊往余泽那边一甩,抽出一条竹枝,就接下了容青叁的剑:“哎,我说小三儿啊,你是不是觉得小四这名字不吉利。那小五?小六?随便挑嘛!我一点也不介意。” 很介意的余泽抓住了锦囊,眼睛一眨不眨,死盯着两人打斗的姿势。 他那么多天下来,还是第一次见面对面过招的。 容青叁的剑法刁钻犀利,招招都朝着来人的死穴而去。而来人那条竹枝如同金石锻造的一般,每接下一招,就亮上一分。 “呵呵——” 余泽猛然往边上一跳,警惕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男修。 男修容貌艳丽,眉眼如画,还带着一丝女气。他朝余泽善意一笑:“让小家伙你见笑了。” 小家伙…… “想想六十年前进门派,感觉就在昨天……”男修感叹几番,“啊,这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沈倾逸,那位叫钟则耳,我们两位便是嶓冢山唯二两位第三十六代的内门弟子。你可以拜在我门下,也可以拜在钟则耳门下。” 一个六十年让余泽不得不接下了“小家伙”这个称呼。 “小四?”余泽问。 “咳。”沈倾逸笑着表示,“我和小耳的名字是个巧合,至于小三儿,他本来名字叫容青,拜师那天我打赌输了,穿了女装,小三儿就非要拜在小耳名下,我就让小耳给小三儿赐了个小名。后来大家叫习惯了,就叫他容青叁了。” 余泽:“……” 沈倾逸继续笑眯眯:“嶓冢山很少收人,这回我也没想到正好有人被小三儿看上了。小耳有徒弟了,你就拜在我门下可好?” 余泽点头,沈倾逸这人美极美,可惜显然属于一刀切下去,里面全是芝麻馅的。 钟则耳在那边一边打一边调侃:“哎,小三儿,你可别没过两天就被你师弟追上了啊。噢,对了,你还打不过乔永浩呢……五年前内门大比,你们这届第一是他吧?噢,对,你才第几。唉,下次大比这都要多少年后了,五十年一次比试啊,心疼。” 沈倾逸听到这里想起还要交代下:“啊,嶓冢山人少,小华山其实人更少。内门大比不仅包含比武,还含炼丹、基础知识考核等等的。每年内门大比的时候,综合第一不意外十有八九都是小华山的人。三十六代里,剑修第一是我,钟则耳是第三,而综合第一是小华山的。至于三十七代,当时才进门五年,若是参加内门大比,每个比试大多只能垫个底。” “乔永浩是剑修?” “不是,不过他基础剑法也极为精通。”沈倾逸评价了两句乔永浩,“他的性格很适合带你们这代弟子,倒是无愧于这个三十七代第一。” 容青叁被自家师傅逗得怒火中烧,他不要命似的朝着钟则耳攻去,将一剑自下而上劈去。 “浮空斩……小三儿果然是气疯了。”沈倾逸开口制止,“小耳,不来跟我的新徒弟说两句话么?” 钟则耳竹枝横着朝下压住了容青叁的剑,瞬间竹枝炸裂。只见钟则耳轻笑一声,整个人便出现在了容青叁背后,一把抓住了容青叁的腰带,拎到了沈倾逸面前。 “浮空浮空,能挑飞人才有用,挑不飞,你这就是一个废招。”钟则耳一把将容青叁的头发揉乱,“下个月去小华山剑阵,没三个月别出来。” 容青叁站稳后,不管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背挺直着傲视钟则耳:“哼。” 才入门十年的容青叁,和这两个入门几十年的根本没法比。 “剑修一修心、二修剑、三修大道。这些都是玉简中空谈的东西,没到那个境界,你就是一丝也体悟不到。”沈倾逸掏出一把剑,“这把剑拿去,等你学了锻造或者寻到更好的剑,随时可换了。” “剑长二尺二,这剑用到金丹期也足够。名字你自己给它取就行。”钟则耳帮沈倾逸说了两句,“啊,那个剑穗是我的见面礼。” 余泽接过剑,剑鞘通体漆黑,偶有不明暗纹,握手的地方纹路复杂,本以为会磕人,握上去却意外舒适,而纹路增加了摩擦,让剑也不易脱手。 拔出剑鞘——剑光一闪,剑腹有鬼画符一般的几个字,反正余泽不认识。剑身一半是光滑利刃,另一半则是带有弯钩的利刺。 一直以为经历过□□时代的自己,看这些冷兵器并不会有任何感触,没想到他一看到这剑,就觉得……实在是好剑。 至于剑穗……原谅他半路出身,看不出好坏来。只知道是个剑穗…… 沈倾逸学着刚才钟则耳,从旁边直接折了竹枝下来:“剑修剑修,不打可不行。” 说着就直接刺向了余泽。 ………… 我叫余泽,今天开始我就有师傅了。 然后我发现……对不起,可以倒带重来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异装、毒舌、傲娇、闷骚……嶓冢山上四个剑修的性格就是这样 ☆、进入筑基期 沈倾逸的眉皱成了一团,苦恼地在原地转来转去,偶尔停下来,远远张望一眼前方那坐立在血幕中的少年,又心烦意乱再次兜来兜去。 钟则耳被沈倾逸弄得心浮气躁,拉着他直接席地而坐:“别烦了,这就是他的命。而且你已经把慕容桧拉来了。” 沈倾逸跌到谷底的心情并没好转:“怪我,明知道他接近突破了,还非要试探下他的本能意识。” 钟则耳安抚性拍了拍沈倾逸的肩膀。 …… 余泽本来对于那传说中的疼痛,还是处于记在脑里,没放在心上状态。人再痛能痛到哪里去呢? 而现在,余泽可以说,如果疼痛的满值是10,人能够承受的疼痛值是6到8左右,那他现在的疼痛感已经达到了12。 绵绵无绝期,痛到他的大脑都有种放空的错觉。 视线早就已经模糊,眼前各种色块混在一起,让他恨不得闭上眼。可是太痛了,痛得他都无法操控自己的眼皮。 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句轻轻的话,让他觉得更疼了。好疼啊,这人为什么要说话呢,耳膜那边的心跳声混杂着外声,实在让人痛不欲生…… 人体已经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 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快坚持不下去了,太疼了……比当年那热水还疼……热水?当年为什么有热水……当年又是什么…… 意识缓缓陷入混沌…… 这时一丝清流从口中流入,顺着喉咙下滑,入中丹田后进入下丹田,接下去,下丹田内熟悉的力量,慢慢开始蔓延开来,减缓起疼痛。 那绝望中的一点希望,让余泽简直要落泪了。 不仅是生理泪水,更是心理上的一种能超脱那痛苦的快感。 他如同几日没喝水一般,饥渴追寻着那一丝清流。 “带着真气,先走小周圈。” 是慕容桧的声音啊……刚才那一丝清流一样的声音,余泽心想。想着想着,他慢慢开始运转自己的真气。 随着真气运转,身体还是疼,但这股疼痛已经不再让人难以忍受,因为先前已经疼到放空了,对比之下如今真是如同上了天。 又一颗丹药化作一丝清流入口,只是这回,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再减轻。原来丹药的极限就差不多在这里了。 …… 慕容桧退出了余泽打坐的范围,走到沈倾逸身旁:“师叔,还是尽快给他挑选一门合适的功法吧。” 沈倾逸严肃点头:“功法其实前些天就挑好了,这次是我失策。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我,我去万宝阁拿。” 钟则耳忽然插话:“慕容,你边上有空余的房间么?” 慕容桧一愣:“师叔什么意思?” 钟则耳跟沈倾逸商量起来:“不如让余泽住到慕容桧那边去,丹修都住那边,他要是晋升也能及时处理,平时也能让丹修给他的身子打个基础。两座山也不远,上了筑基也就能开始学御剑。有事就让他多飞飞就当熟悉剑性。” 这方法是个好方法。慕容桧在丹药上的造诣,仅仅十年就已经和他师傅不相上下,都已经由他师公,也就是师傅的师傅带着了。再者,与首批内门弟子交好也是必要的。 沈倾逸拍板决定:“慕容,余泽暂时就在你那边住着。等过段时间王长老出关,我和长老再讨论讨论他的事情。你看如何?” 慕容桧迟疑片刻,最终答应了:“好。” 他透过忽蓝忽红的薄光看向余泽。余泽如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透,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渐渐暗沉。 比起考核云台上的样子惨烈上了百倍,可这都是修仙必经之路。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垂下眼睑,掩盖自己双眼内变幻莫测的神色。 …… 在浑身的疼痛消下去后,余泽便察觉到丹田处如太极图形般有一蓝一红两抹真气不停在旋转,它们嬉笑打闹好似刚才造成主人痛苦的并不是它们一样,如今还愿意提供让主人舒适的力量。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狠烈的人。 他自己越痛苦,他就要让他痛苦的人痛苦一万倍。就因为这样能让自己开心罢了。 可现在,他的狠厉都不知道该朝向哪里发泄。 以前不懂修真的时候,他一向觉得,人生在世不过如此,活得久与活得短并没有多少差别。而现在他只觉得,修真能让人上瘾。 你努力打着基础,学着一切可以学的知识,无所恐惧、无所畏惧地冲击着上层的境界,只要它觉得你合格了,它就愿意把一切好的献给你。 世人常道天道不公,可最直白的公平不过如此。 他睁眼,世界不再是原来那个世界,看到1080p,才会意识到360p是有多模糊,多让人难以忍受。 刚才痛苦么?痛苦。可现在浑身爽么?爽。 前面四人围上来,从内心深处到外表神态所表现出来的关心,让他浑身都能发出感叹般的叹息声。 那是他上一世全然没感受过的归宿感。 哪怕和这所谓的师傅师叔是第一次的见面,哪怕和慕容桧和容青叁不过是二十来天的结识。 余泽偷偷将内心的小兽关了起来:“没事了。” 上天既然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干脆彻彻底底过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生罢。 沈倾逸和钟则耳对视一眼,两人从余泽身上感受到了显而易见气势的改变。 身为师傅,沈倾逸对这个情景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这两天先学御剑。为了你的身体,你从今天开始就住慕容桧那边去,我和慕容桧说好了。多练习练习御剑后,不闭关的时候,你都要在两座山间往返飞。”沈倾逸吩咐起来。 钟则耳这个洒脱不羁得不行的人,此刻深沉点头应和:“你师傅在在容青叁想拉你来的时候,就选好了功法。这个也要好好学,以后肯定不会那么痛苦了。” 沈倾逸掏出玉简就递给了余泽:“功法和丹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你这状况千百年也就那么几例,我们会再寻找方法解决的,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余泽接过玉简,有力又矜持点了一下头。 围观半天,不懂该如何安慰人的容青叁只狠狠甩下一句话:“不准耽误修炼,我会帮你追慕容桧。” 慕容桧:“……” ………… 我叫余泽,今天我心里挺复杂的。 ☆、修真日常事 才拜师就被师傅扔到了别的山上,余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由于不了解华山的那些条框与潜在的规则,他也就听话的住到了慕容桧那处。 反正方便促进感情交流。 华山的住所分为两类,一类是在山上削出一个平台,平台建造住所,另一类便是穴洞类。当然,多数弟子两类都有。 余泽在慕容桧住所前的平台上练剑法。基础剑法练完看似简单,可光拔剑这种动作,都要修炼几百遍。所以一套剑法修炼下来,他便浑身是汗,手臂还在酸软。 有人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感受到春风拂面,海棠花开。 余泽一回头,就见慕容桧站在那里授课,忍不住就面色和缓起来。 慕容桧如今正在给杨溢讲着草木识辨。 正道修真主修心,其次因偏好不同而分类。丹修和剑修最大的差别,便是丹修的知识要靠每日背记,而剑修的知识要靠每日训练。 杨溢就是当初紧跟在他们后面爬上云台,如今身为外门弟子,以及最有可能在下次新徒招收前变成内门弟子的人。 外门弟子晋升的时间,同样是每十年一次,就在华山收徒前。 从外门晋升到内门的弟子,地位和资质大多是比不上一进门就是内门的弟子的,然华山上下,此类弟子最多,他们才是真正构成了如此庞大华山基层的人。 华山主峰太华山上,负责所有峰积分兑换的总管事就是这样晋升过来的。 余泽并未因为内外门差异就看轻杨溢。 主要是因为杨溢简直强迫症的性格。 皋涂山这回收下了两名外门弟子,一名是杨溢,一名是宋莹莹。 杨溢认真苦修,每日都勤勤恳恳的,堪称外门弟子楷模。 同时他从来不做无用功,行为举止精准到让人能倒吸一口冷气。他每次领炼丹的材料,能够准确到一两不少,正好能让他成功炼制出十颗丹药。 同时进门的宋莹莹每次成功的一炉丹药,少则六颗,多则十二颗,总是不确定的。 可杨溢就卡在了整整的十颗,每次都如此。 对此杨溢的表示,家里长辈几代都是账房先生才导致他如此精细。账房不能让自己手中的账本出错。小账本或许没什么事情,可大账本错一个数字,那可是大祸。 至于宋莹莹,她对慕容桧有着仰慕之心,每日刻苦修习,但是余泽对于战五渣的情敌不打算详细评价。 想想杨溢至少现在跟着慕容桧学草木识辨,宋莹莹却还在苦苦炼丹,昨天的那批基础灵丹质地差的,还没外门弟子每月领的丹药好…… 余泽飞快掐了两个法诀,清理了自己浑身的臭汗,走到杨溢身旁坐下,打算跟着学点皮毛,一点也不打扰慕容桧讲课。 慕容桧讲课,咬字清楚,对于每一种植物,他会从名字的写法开始讲起,因为名字都是人起的,包含着植物的特性。 遇到特殊的字,他还会用甲骨文到篆书,一一写出进化的过程。 对于慕容桧底蕴之厚实,余泽在蹭着听了诸多节课后,不得不送上自己的膝盖。他这种粗人,对真正的文化人在内心深处总是充满敬佩的。 这也导致他的追人计划,至今为止还处于每天都到慕容桧面前晃出自己的存在感。用眼神表示自己深深的爱恋。 这招对于慕容桧有没有用,余泽完全不知道。 慕容桧是个带着自我固执,又懂分寸的温柔的人。余泽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任何失礼的话,就这么听课陪伴,渐渐就变成了习惯。 越是温柔的人,越是享受这种润物无声的相处方式。漫漫修真路,途中找的必然就是一个能与自己相知相守,闭关能在隔壁,出关能相眸一笑的人。 ↑以上仅为余泽的主观臆断。 修真者的寿命太过漫长,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急的。顺其自然,顺心而为…… ↑这才是正常修真者的想法。 每次翻看宝典内要求一年内完成,他都想一口老血喷出来。时间太短,泪满护山河tat。 余泽这段时间,偷偷去万卷阁查了下到底什么叫“神念合一”。 神念合一是只要两人中一人已修真就可以实施,一般都是伴侣在婚庆大典过后才会实施。因为实施时,等于将自己最无害的地方祭献般朝着另一个人敞开。 总的来说,就是柏拉图式双修…… 门派内金丹期以下不准双修,其一是因为大多数人最开始由于不信任,一开始都会肉体上双修。由于根基不稳,一旦双修,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双修,都容易动摇本心。其二,华山上弟子资质都挺好,金丹期之前未成年实在太多,双修,嘻嘻,做梦。 所以不如一刀砍,全门派金丹前都必须乖乖当一只单身汪。 从筑基初期到金丹初期,就算是慕容桧这种单灵根的人,都花了近十年。一年内,余泽是无论如何也晋升不了的。 只能精神恋爱! 至于怎么柏拉图式嘿嘿嘿…… 余泽惆怅望天,不如找点酒来?半推半就保不准就成功了…… “今天就讲到这里,贪多嚼不烂。杨溢,你要是想要对每棵植株有更深入的了解,还是该自己主动去获取知识。你该知道你基础弱,有机会能透彻了解自己的境界,可要把握了。”慕容桧收起了各种植株投影,指导了两句杨溢。 杨溢起身:“谢过师兄。” “师傅这炉丹药炼完,你可以再去多请教请教。”慕容桧浅笑,“好了,我要回去看会儿书。” 意识旅游了一趟,终于回来的余泽跟着起身。 杨溢看了眼余泽,向慕容桧行礼后,就离开了。 慕容桧朝着自己书房走去,余泽隔开一小段距离,跟在后头。每次慕容桧看书的时候,他就也跟着一起去看书。 这是他这几天刚刚死皮赖脸,靠着不爱说话,用自己固执眼神换来的小福利。 来到这全然不同的世界里,他的基础比杨溢更差。每次翻看宝典内要求一年内完成,他都想一口老血喷出来。时间太短。 一起看书这种又容易促进感情又容易提升自我修养的事情绝对不能错过。 余泽站在慕容桧的书房内,书架上琳琅满目。撇去那些珍贵的记叙式玉简,还有竹简书、纸质书。 一抬眼,他看到一本浪人传记和一本剑法综史。两本书放在了最醒目的地方,显然是主人特意为他挑出让在这里的。 余泽接过浪人传记翻看,里面讲述了一个四海为家的流浪者,行经过每一个地方后留下的地方特色简述。 还有一本剑法综史,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了。 余泽看到书,心动了。他转头向慕容桧问:“借我两天?” 嶓冢山长老快要出关,他每日还要学习新的剑法,半个时辰后必须要回到自己山峰上,等晚上才能回来泡药澡、嗑丹药。 慕容桧掏出一捆竹简:“不借。” 被拒绝的余泽呆滞看着慕容桧。 慕容桧轻笑了几声:“不借。这书在这里看完,慢慢来,不急。” 余泽看见慕容桧笑意满满的样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慕容桧朝着余泽眨眼:“难道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么?” 余泽又滞了一秒,随即把头埋进了手上的书里。 ………… 我叫余泽,今天我发现我的攻略目标比我还会撩汉子,我有点不高兴。 求教如何开始追人? ☆、三人再会面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4节 “你说说你,第几次失误了?叫你爹娘现在、马上、立刻来见我!”屈瑾长的师傅一脸凶相,指着那些写错的符文。 屈瑾长:“师傅,我爹整天说自己忙,没空。” 师傅面部表情更凶残了:“那就叫你娘来见我,立刻、马上、现在!” 屈瑾长忍无可忍,把毛笔往桌上一拍:“爹你够了,昨天你刚跟娘吵架,现在谁都不肯理谁。你叫她来干嘛?” 师傅怒瞪自家不孝徒:“叫她来理我!” 屈瑾长翻了个白眼,难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屈爹不甘心,继续怒瞪。可这回不管怒瞪了多久,自家儿子兼徒弟都懒得理他了。 最后气焰全消的屈爹只好委屈拿好处贿赂:“跟你一起入门那两个,顾白安和余泽都筑基了,上回你要巩固境界,我就没让你去见他们。今天下午放你出门。” 屈瑾长怀疑打量自家爹:“你那么好心?” 屈爹一听这话,当场老泪纵横:“我听说你娘过两天想去天虞做客。” 天虞门因全门上下都是女子,所以非特殊的日子,只允许别门派的女子来做客交流。而天虞和华山地理位置上有一段距离,这做客一趟可要好些日子。 屈瑾长的娘是天虞熟客,心情一好,住上个把月或者一两年都是可能的。 在内心呵呵了自家爹一脸,屈瑾长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松口道:“那好,我话会帮你传。今天我符文练习结束了,我先走了。” 屈爹瞬间狗腿上身:“好的好的,东西我帮你收拾,明天的材料我会准备好的。你快点传信……哦不,慢点也行,也不急……” 想也知道自家娘十有八九屏蔽了自家爹的一切传信工具,屈瑾长慢悠悠拿出两张传信符,刷刷两笔用真气写下暗语,一张给自家娘,一张给顾白安求集中。 最后当着屈爹面兴冲冲就御剑往嶓冢山跑。 ………… 嶓冢山。 沈倾逸看余泽挥剑舞了一套新学的剑法后,点评了两句:“招式到位,气势不够。初学者一般都靠大吼或者念招式来增加气势,我知道你不爱开口,但你天生气势要学会融入到剑法中。” 余泽收剑点头。 沈倾逸沉吟片刻:“剑法多练习,是为了在遇到对手时,随时可以变换自己的招式。千万招式虽说殊途同归,但你练多了、境界上去了,就能感受到有些招式付出一分力,可以造成十分力的效果。” 师傅沈倾逸和师叔钟则耳当场比试了一场示范教学。 钟则耳松散洒脱的打法,乍一眼看下去不明显,其实凌冽得很,而沈倾逸那精简的剑法,看上去没大动静,实际却恰恰招招抗住了钟则耳的剑,还能一遇到漏洞就反戳回去。 就如同一个人,只要借助力学巧劲,一根手指就能御敌。 由于是正常的示范比试,两人全程采用教授过的剑法,让余泽大开眼界,全然没想到那些套招可以各种拆分重组。 所谓每日勤练的剑法,就是为了能够在遇敌的时候,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反应过来。 钟则耳对于自家师兄清楚得很,此刻调笑:“你知道你师傅的外号叫什么么?” 余泽摇头。 钟则耳一边出招一边说道:“‘钦原’。听说过么?小毒物。” 钦原长得有点像蜜蜂,大小则是似鸳鸯一般,翅膀四翅带有艳丽羽翼,美则美,然刺谁谁死,毒得一塌糊涂。 沈倾逸笑笑,手上动作骤然就变得狠辣诡异起来。 明明招式还是那几个招式,可劈、挑、刺的角度却猛地刁钻得很。 猝不及防的钟则耳被剑擦伤了,也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立马调整态度,迎头而上。 示范教学瞬间从切磋变成了斗殴事件。 如此狠辣的剑法,一定是小时候心理阴影无穷大,长大后一心想去成别人的心理阴影。 秉持着“你让我不开心,我就只好让你更加不开心”的态度,沈倾逸此刻下手毫不留情。 旁观的余泽目不转睛,丝毫不敢乱想。只要他有一点神色不对,他这位“钦原”师傅恐怕就会笑眯眯吊打他。 毫无还手之力…… 余泽见两人战得正欢,思考着等下再来练习一套剑法。 一张符文化作纸鹤飞到了他的手中,打开看了两眼:“顾白安、屈瑾长。” 顾白安在南山,离嶓冢山近得多,距离和余泽每天往返的皋涂山差不多,不过一个是在西面,一个是在东面。 沈倾逸瞥了眼余泽:“放你休息一个下午。这嶓冢山你至今也没好好兜过,和同伴一起去玩一会儿吧,山腰那边竹林很适合野炊。” 想起屈瑾长的烧烤技术,余泽干脆得点了点头,趁着这会儿再抓紧看一会儿打斗。 可这纸鹤才到,顾白安清脆含笑的声音便从空中传来,下一秒御剑出现在了余泽面前:“余泽~” 余泽点点头,打了招呼。 顾白安今天依旧穿着清新亮丽,她将头发高高束起,显得精神劲十足:“瑾长告诉我说,我嶓冢山上还有熊!可以吃熊掌!蜂蜜熊掌!” ……吃货的思维。 “还有兕(独角犀牛)、赤鷩(红色山鸡),都好想吃……”顾白安说着竟然吞了一口口水。 修真者所谓的不重口腹之欲,只是因为当境界上升后,舌苔变得敏感,食物材质稍微次一点,放到嘴里就跟吃水煮鸡胸肉不蘸酱的感觉一样。 而华山上下灵气十足,随便捉只野鸟来考一考都味道极好。 如果不是因为境界越高闭关时间越长,每到一定时候每个人都必须外出历练,华山上下的珍惜动物估计都要被吃掉…… 屈瑾长的烧烤技术就是从小在华山锻炼出来的。 一旁沈倾逸终于停下手,啼笑皆非道:“你们可别把我们山吃穷了。好了,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好好玩一会儿。” 顾白安立刻严肃行礼:“好的,俊师叔。” 被顾白安这话逗乐,沈倾逸高兴得放过了钟则耳,两人挥挥手就直接走了。 一见前辈走了,顾白安就凑到余泽身边,双眼锃亮:“余泽小兄弟,士别三日,吾等小众对您的景仰如滔滔汉水连绵不绝——” 余泽满脑子问号看向顾白安。 这时候,屈瑾长终于匆匆赶到,嚣张的长剑从两人面前划过,绕着两人转了两圈才停下。 他既是得意,又是抱怨:“哎,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不知道我爹有多烦。我后悔没像我哥一样,直接跑一个没爹没娘的峰宅着。对了,你们刚在说什么?” 顾白安雄赳赳气昂昂,拍了拍余泽已经比她高出一小节的肩膀:“我在说我们最有成就的余泽小兄弟,他已经成功打入了三十六代丹修第一慕容桧的屋子里,堪称吾辈楷模!” 屈瑾长:“……等等,不是说只是住在隔壁耳房么?” 等等……你们怎么消息都很灵通的样子。 顾白安痛心疾首看着屈瑾长:“你连个对象都没看上,人家都住耳房了,说不定等人家住正房去了,你还是没对象呢。” 屈瑾长想起自家爹妈,又想起修真界十个修仙九个单的现状,讪笑一声:“不至于那么惨烈吧?不对……我为什么要那么早找对象?” 余泽很委屈,明明什么进展都没有,还要被小伙伴调侃。尤其是对象比自己还会撩…… 苦于没进展的他求教:“进正房?” 顾白安手掩住嘴,抑制住自己的亢奋,另一只手大挥:“走,边野炊边说这件事。” ………… 我叫余泽,今天我依旧在刻苦的训练中。 由于攻略卡壳了,我不得不向我的小伙伴求助,如何在攻略道路上取得突破性进展。 作者有话要说:  在经历了破电脑菊花旋转(是跟晋江评论发出,旋转一样的方式qaq)“请稍后”了一个小时,终于成功开机了。 (‵′)凸这破电脑。 ☆、同伴皆助攻 “嘿嘿嘿嘿嘿——” 负责煮汤搅拌的顾白安一直发出诡异的迷之笑声。 屈瑾长看看顾白安,又看看认真控制火势的余泽,还是选择了默默闭上嘴,烤自己刚弄到手的熊掌。 嶓冢山的竹林是极为巨大的一片,主要是两种竹子,一种是钩端竹,一种是桃枝竹。钩端是长有倒刺一般小竹枝的毛竹,高大又成片成片,而桃枝竹则是矮小的竹子,一小堆一小堆聚在那边。 竹林是个很好的野炊场所,而且在华山上下都挺有名气的。喜庆一点的节假日,还有一群人组队过来挖坑野炊的。 就是在泥地里挖个坑,然后用竹片搭个架子,下面放干树枝用来烧,上面放锅煮汤,或者煮里面塞买了食物的竹筒。 烧烤架也是现成搭建起来的,竹子生长起来实在太快,总是不缺的。由于这里环境太好,各种动植物也是繁衍起来非常快,打野味也从来不担心缺的。 唯一的禁令就是不能伤及开灵智的动植物。 灵智这东西,相当难产生。千万人当中才能有几人出现灵根,出现灵根的人中又只有几人能修成大能。 而开灵智的生物,可谓是只要不出生死的意外,就能得到长久到可怕的寿命,。 所以开灵智的难度和人有灵根的难度是一样的。 “兕与熊掌不可兼得,最主要的原因是……肚子只能吃下那么多东西。”顾白安舀了一勺蘑菇笋尖鸡肉汤,尝了尝味道,“身为一名丹修,我竟然还没研发出瞬间消食的丹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屈瑾长:“……” 唯独余泽还心心念念着刚才的问题,拖到现在才开口:“慕容师兄……” 顾白安又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世分阴阳,余泽,你想为阴还是为阳?” ……不就是个上下问题,说得那么高端干什么…… “为阴者,万法不离‘诱’字,为阳者,万法不离‘容’字。”顾白安摇头晃脑像万卷阁的书童一般,提出自己的观点,“然,无论阴阳,不离一个‘痴’字。” 屈瑾长看顾白安装腔作势的样子,大笑:“余泽,白安这是在暗示你,要想抓紧时间和慕容师兄在一起,一定要痴情地色诱。” 身为一个男子,怎么能一开始就想着居于人下呢? 顾白安扔下搅汤的勺子,注意到余泽神色莫测,又给余泽提议:“谁上谁下还是要最后才能见分晓,主要呢,你还是要表现出你痴情于他。” 屈瑾长给出列子:“我爹当年追我娘呢,就是整天待在我娘身边,然后全门派上下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最后我娘就只好和我爹在一起了。” 余泽幽幽扫了眼屈瑾长。这不叫痴情,这叫痴汉谢谢。 顾白安想了想:“余泽不爱说话,这甜言蜜语说不来也是蛮头疼的。不如写情书吧?用桑皮纸来写。” 屈瑾长好奇:“为什么要用桑皮纸?” 顾白安解释:“女子总多情,天虞的女修觉得比起玉简,纸上书写的东西总更有意境。事实上也是如此,玉简主意识传递,而写出来的字能识人。制作桑皮纸的材料在天虞和华山之间,制出来的纸不伤眼又便于书写,凡人也爱用,可制造一张纸,就要耗费整整七天时间。自从天虞善姬与空桑化麻在沟通期间用此纸书写后,这就成了修士间认为最适合写情话的纸。” 天虞善姬和空桑化麻是一对有名的双修伴侣,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从青梅竹马到一场意外分隔两地,再到偶然相见,最后一同升仙,其中曲折大概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屈瑾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们两个用过的。” 顾白安双眼发亮,看向余泽:“余泽余泽,你会写情书么?” 情书不会写,恐吓信倒是会写一两封。 不服输的余泽表示:“怎么色诱?” 屈瑾长被吓得差点把烤肉都给丢了,目瞪口呆看向余泽。 顾白安笑得不行:“你们男修有时候真是……会说情话么?” 屈瑾长反驳:“我们坚信行为胜过言语。” 顾白安不屑:“你知道你大哥当年在双修大典前说了什么话么?” 屈瑾长消息灵通归灵通,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消息。对于八卦,他绝对没顾白安知道的多。他只知道自家大哥和大嫂才上金丹期,就直接举办了双修大典。 顾白安转述:“当年你大哥说:‘她总说两小无猜少了很多浪漫,我想,最浪漫的事,不过于我每天对她好,让她在别的女修炫耀收到多少东西的时候,可以直接炫耀我。’” 屈瑾长震惊:“这么肉麻的话,他都能说出口?” “女修们羡慕你嫂子得很。你说不了,所以你看至今没几个人对你表示感兴趣。”顾白安笑嘻嘻朝着屈瑾长心口刺上一剑。 屈瑾长憋屈:“我还没成年。” 二十成年,取字,在场三个其实都没成年。顾白安笑而不语,看着余泽。 余泽陷入了沉思,男修和男修之间,与男修和女修之间还是不同的。 除去平时润物无声的接触外,偶尔写点东西给他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再加上一些新奇的丹药方子,一些不太好找的炼丹药材。 偶尔一两句情话参差在书信里,一定冲击力满满。 余泽问:“你们知道慕容多少事?” 顾白安摇头:“我就对于那些情情爱爱的小消息比较感兴趣,比如他们峰新来的宋莹莹好像也喜欢慕容师兄。” 屈瑾长迟疑了下:“我倒是知道一点慕容师兄的事情,你们听过就算……” 余泽:“说。” 屈瑾长整理下思路:“慕容师兄是被养父母从人贩子里买来的,有一种说法是,家里生不出孩子,就要买一个来将亲生的孩子引出来。慕容师兄刚被买来没多久,他养母就真的恰巧有喜了,对慕容师兄就忽视了。慕容师兄后来拜师学艺,刚开始两年送了大堆凡物回去,再后来就和养父母家基本就没了联系。” 顾白安惊讶:“引孩子?这是魔修的手段?” 屈瑾长否认:“不是,只是民间流传的一个说法。无论魔修还是仙修都没这个说法。一个恰巧导致的一些悲剧。对方没亏待慕容师兄,慕容师兄也还了恩情,算两清了。” 顾白安喃喃说了两句:“难怪慕容师兄说话从来没不得罪人,总是心有顾虑啊。” 三人陷入了沉默,没了刚开始那调侃余泽的热闹。 火光摇晃,烤肉已经到了火候。余泽将火熄灭,直接用剑划下一块烤肉。屈瑾长和顾白安立刻大喊大叫的抢起吃食来,蜂蜜花蜜涂起来。 余泽心里暗想:慕容桧这人啊,其实是太过聪明和理智。宁愿固执一步一印,也不愿意外人闹腾来闹腾去。 唔,所以还是想想该怎么写情书以及……色诱? ………… 我叫余泽,今天开始,我就要开始研究如何正式攻略了。 啊,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这里,不来不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避免敏感词……我也是蛮拼的︿( ̄︶ ̄)︿ 想起鸣人的影□□术,如果余泽使用的话:一个光溜溜的余泽,两个光溜溜的余泽,三个光溜溜的余泽……全部面瘫脸 慕容桧:一脸懵逼jpg ☆、用时方恨少 皋涂山上到处都是桂树,即使桂花未开,也让整座山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皋涂山上很美,无论是南边成片的丹砂,还是北边偷偷混在土壤里的金矿银矿,都带着独属于皋涂山的美。 宋莹莹采了两把无条,心里却觉得皋涂山美得可笑。这无条就是毒物,这美的地方随处都可见毒物。 唯有慕容师兄,他是不一样的。 一想到这里,她神色和缓。 一旁杨溢挖了几块金子,扔给了宋莹莹:“听说你家里让你送点好处回去,直接送这个。” 宋莹莹嗤之以鼻:“他们又上不了华山。时间久了,我年轻貌美还在修真,和他们不会有任何联系,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杨溢顶着一张朴实的脸,嗤笑:“美?修真界美的人缺你一个?华山最美的可是个男修。” 宋莹莹哼了一声:“反正无论我长什么样,慕容师兄都会对我好。” “慕容师兄对谁都好,老好人对谁都好。你以为你是特殊的?” “我为什么不能是特殊的?”宋莹莹看向杨溢,“日子长着,我怕什么。只要他没特殊对待的人就可以了。” 宋莹莹上云台的时候,脚下打滑,是慕容桧救了她的命。对于她来讲慕容桧是绝对不一样的。 杨溢轻蔑打量了一番宋莹莹:“可惜慕容师兄眼底现在最特殊的是那个嶓冢山的余泽。没进门的时候就气质上佳,容貌俊美出众,过几年绝对能配的上慕容师兄。” 宋莹莹咬牙:“只要我找到瑶草,慕容师兄就是我的。” 瑶草有果子,传说其果子有两个作用,一能让女子变美,,二能让女子深得众人喜爱,如同中了情蛊。 杨溢这回倒是有点诧异了:“瑶草只有在北狄宫内有一株,巫家看得可牢。还是说,你想去哪里找第二株瑶草?” 宋莹莹微张嘴,吃惊看向杨溢:“你怎么知道瑶草在北狄宫?不是传说在姑瑶山?” 杨溢遥遥看着宋莹莹,笑了:“好东西自然谁都想要,早就被人连根采走养着了。你要的是瑶草的果子?如果我弄到一颗,你准备怎么拿什么来换?” 宋莹莹目光闪烁:“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 嶓冢山,私人书房。 余泽思考了好友提供的几个方法。 先是写情书。 余泽打劫了顾白安整整五卷桑皮纸。 可怜的书房由于刚有了主人就被主人基本荒废的原因,至今除了一套门派友情赠送的文房四宝,就只有这五卷桑皮纸了。 此刻余泽苦大仇深盯着自己面前摊开的这张大桑皮纸。 遥想当年年幼的时候,他用的是铅笔,等长大了用签字笔写两个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字。 毛笔字……想都不敢想。 到了华山,练剑练剑练剑,读玉简读玉简读玉简,唯一用到毛笔字的地方是因为传信的符文也要签名。 依葫芦画瓢,反正那两笔是看不出字的好坏的,只要注入真气能用就万事大吉。 至于写情书…… 还是画画吧? 可是画画也不会……听说修真界流行的是工笔画,就是三两笔能勾出神韵的。余泽回忆了下自己过往的历史,勉强在角落里找出如何简笔画一只鸟。 先写一个阿拉伯数字2,带圈的那种,再把首尾用弧线连起来,圈内画三撇,上头点一点,底下画两个倒写的“丫”。 成功完成一只鸟。 ……这特么是情书?!!(╯‵□′)╯︵┻━┻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余泽脸阴沉沉,第一次觉得追人道路难且艰。 “余泽,你今天怎么在自己书房里?”沈倾逸门也没敲就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桑皮纸,惊讶,“这不是桑皮纸么,写情书呢?” 余泽秒速一个火球把纸烧了,太丢人。 “给谁的?”沈倾逸早看到了最上面的那张纸,回忆了一下“啊,刚才那鹌鹑画得还挺有趣的。很有特色啊。为什么要烧掉……等等,不会是鸳鸯吧?” 余泽脸更黑了。 沈倾逸发现自己好像得到了徒弟烧纸的真相,顿时笑得前仰后翻:“哎哟,我还是给你点参考?” 他手一挥,地上瞬间出现了一大堆,折成各种形状的桑皮纸。更可怕的是,明明只有黄、白两种颜色的桑皮纸,地上那一堆里,愣是还有被染成粉红、粉蓝色的纸。 “这些是我今年收到的,你挑几个看看。”沈倾逸挑出几个直接当场销毁,“哎,这里面加了料的信也是有的,你当心点。” 余泽看着满地的情书,很是惆怅,看来自己不能在信里加料了……都被人玩厌了。 随手取出一封,他问:“慕容也有?” 沈倾逸他指了指自己,满是得意:“华山第一美男子,元婴期剑修第一人,传说中分神期何家洛关门弟子,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慕容踏进修真界才十年,和我比?” 余泽:“……高岭之花?” “我出门都要装作高冷不理世事的样子,否则情书估计能把你书房给淹了。”沈倾逸有点惋惜,“你师傅很厉害的,哎,今天你再练习剑法十八套每套五十遍了大概就了解了吧。” 余泽:“……” 沈倾逸感慨万千后,施施然走了,只留下满地的无辜情书。 跪求求倒带重来,求别体罚…… 内心的呐喊,自家师傅完全没感受到。 将一旁情书和体罚暂时先放放的余泽,苦大仇深开始思考第二个方法,如果真的用美人计,他该怎么用。 出浴?河边洗澡被一路弟子围观了也不一定能等到慕容桧…… 懒床故意穿着凌乱等叫早?师傅一道传讯符配合一道水符直接一盆水下来。 切磋时候假装不小心,划烂了衣服?自己太弱,一眼就能被看出故意的破绽。 脑袋撞在书桌上,余泽决定选择狗带。 ………… 我叫余泽,今天我发现,追人还真的好难。 只要能追上,谁上谁都行啊/(ㄒoㄒ)/~~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有修文强迫症了00…… 出浴脑洞小剧场: 慕容桧十五分钟后会路过此河段√衣服褪下放好√长发披好√确定好太阳位置√确定溪水反射光角度√ 余泽:【开始打湿自己】 (一条鱼游过,蹭到人吓得咬上一口,立马游走。) 余泽:…… (一只飞鸟河边停下,轻蔑瞥了两眼余泽,低头喝水,喝完踩了踩水洗脚,飞走) 余泽:…… 杨溢:慕容师兄!我昨天的丹药不知道哪里材料放错了,能帮我去看看么? 远处刚要走到的慕容桧:啊,行。那我今天就不采东西了。走吧。 余泽:【泡了十五分钟冷水】 妈的智障 ☆、可以亵玩焉 夜晚,满天繁星洒下一地银辉,偶然能见不远处的飞禽投入林中,听到走兽慵懒的低吼声。 世俗间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连修真界都认为传道授业解惑,该有的放矢,总会安排好时间。 但偶尔山中冒出的一片炸炉的红光,和时不时引来的小雷劫都昭示着华山上总有很多勤奋的弟子,将别人浪荡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余泽就在练习着第十三套剑法第四十三遍。 呵呵,不是因为刻苦,是因为被罚的。 世俗学堂里调皮捣蛋不做作业,夫子顶多戒尺抽两下。在修真界敢偷懒,明天就直接被师傅拖起来先问话,再吊打。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简直惨无人道!不可理喻!令人发指! 然而余泽内心抱怨那么多并没有用处,因为打不过。人生就是那么忧伤。 不过介于今天星光如此美好,余泽直接就选择在慕容桧房边上那个平台口练剑。 打光√刚换上的新衣袍√头发整齐√慕容桧马上就要给外门弟子讲完课√练剑练得香汗淋漓√ 等下停下的时候,要不要喘两口? 不能太弱气,那就隐隐喘两口好了。 门口,宋莹莹拖沓到夜彻底黑下,才依依不舍跟慕容桧道别:“慕容师兄,你讲的真好。今天谢谢了。” 慕容桧客气笑笑:“我本来就身为外门管事,不用道谢。对了,你的回元丹还差一两分,再练习几天应该能达到中级品质。慢点才能打好基础,下次就不要那么急了。今夜好好休息吧。” 宋莹莹应下,像是才发现不远处还在舞剑的余泽:“啊,余泽小师兄还不休息么?这么晚会不会打扰到慕容师兄啊?” 慕容桧也诧异余泽现在还在练剑:“若是被打扰,我一定会说道他几句的。宋师妹早点回去吧。”比起宋莹莹,他还是更习惯余泽的相处方式。 宋莹莹听到这话,只好内心暗恨,准备回自己的外门去。今天就两人相处,她能拖那么晚很不容易了。 慕容桧见宋莹莹走了,才缓缓走到余泽身旁,静静看着余泽第四十三遍练完。 余泽内心小紧张。 头发有没有乱?姿势标不标准? 收剑,微微喘息两口。 成功完成自己的动作后,余泽内心小人握拳欢呼了一声,然后准备第四十四遍。 剑式当中,拔剑的姿势是华山剑法最帅的几个姿势之一。比如这个第十三套剑法的拔剑姿势,左侧拔出,一个剑花甩到身后,人体旋转九十度开始下一招。 当然还有第六套拔剑姿势是一剑化六剑的也很帅。 随便想想都要被自己帅得合不拢腿。 趁着练剑转化招式的过程,他偷瞄了两眼慕容桧。见慕容桧含笑看得认真,不自觉觉得自己果然是天资聪慧,色诱美人计说来就来。 直到快要练完四十四遍,慕容桧才开口:“今天还不休息?” 余泽立马摇头:“师傅罚的。” 自己多听话啊,还不偷懒,简直是师傅的乖宝宝。 慕容桧这下不好越俎代庖:“那将我给你的丹药吃一颗。” 余泽练完停下,又暗暗喘了两口,然后才乖乖拿出丹药嗑了一颗。讲真,他至今还没研究透这丹药到底是什么制成的,只是透着一股青香气,闻着就与众不同。 然后他掏出了一厚厚信封,递给了慕容桧。 双管齐下。这是倾尽了他所有脑细胞的“情书”。过程辛酸到一把泪都说不清,好在还是一下午完成了的。 慕容桧讶异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塞了本不算薄的小本,是几十张裁剪好的方形纸串起来的小本。 翻看了两页后,慕容桧才发现这本子的特殊之处,很快抓取了窍门,快速翻看起来。 在快速翻看的状态下,纸上的图竟然形成了动态的小故事:两只圆滚滚的简笔画小鸟并排走着。忽然一只小鸟啪叽摔了,另一只鸟用嘴巴把它叼起来甩到了背上,最后一只小鸟背着另一只走。 这是什么东西? 慕容桧傻愣住了,半响才发现这纸张材质不对。 ……这纸是桑皮纸,所以,这是情书? 慕容桧将小本子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余泽等得心慌,干脆想自己不如继续练习第四十五遍。 最后慕容桧抬头看向余泽:“一个双修伴侣有什么意义?” 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想办法拿,想做什么,可以自己想办法做。 “于物上,我不差东西,要么,我用不上,要么,我随手可得。于情上,我炼丹、结交,充实到不需要别的情感渗入。”慕容桧缓缓道来,“我向来觉得,天道对我是善极。它没让我见到亲生父母,却从未短我吃穿。它还给了我修真的机会。” 白咎想要的千年琼浆除外,不过他心甘情愿,已经将到手的日子上了日程。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可惜上一个人没有给他解答。 说道后来慕容桧迷茫,又疑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双修伴侣呢?为了后代?修真者可以活那么漫长,后代只会成为累赘负担。为了情感?精神世界充沛,我从未觉得差点什么,炼丹带给我的愉悦远胜于另一个人。” 余泽觉得心更慌了。 慕容桧再一次问了一遍:“余泽,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双修伴侣呢?” 不是拒绝,却胜过拒绝。 余泽觉得喉咙仿佛又回到了被烫伤的那时候,字眼难以从口中吐出。可他知道,此刻不给个答案,他恐怕就完全错失了一个机会。 慕容桧盯着手上的本子,又喃喃问了声:“为什么?” “可以亵玩?”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余泽这个表现,我只能讲: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比起宋莹莹,余泽赢在脸皮的厚度上(弥天大雾) ☆、人生如初见 余泽看着慕容桧,默默将视线转移到前方的土地里,好像地里有金子一般,耳朵不自觉发烫。 慕容桧懵了。 片刻之后他蓦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亵玩,天,哈哈哈哈哈——” 余泽听慕容桧笑得夸张,无奈又看向了他。 慕容桧捂着肚子,笑得眼眶都湿了,完全停不下来:“哈,哈哈——你怎么想到的,哈,哈哈哈哈——” 气氛陡然变得幽默起来,原本的清新文艺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余泽见慕容桧笑着笑着忍不住蹲下了,一时间也嘴角微微上翘。 半响,慕容桧才撑起自己,话里还带着笑意:“我觉得你解释的精辟极了。确实,找个双修对象可以‘亵玩’。” 特殊词加重,这话很没有说服力好不好。 慕容桧蹲在地上,很不符合传统的礼节。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在意,拿小本子盖住脸,过了会儿才放下,语带调侃问余泽:“想要让我亵玩,还是想要亵玩我?” 余泽脑内全屏都是当然是亵玩你,可面上只敢闭口不言。在没追到手之前,一切不能说的话都只能当脑内剧场。 “试试么?”余泽漆黑的双眸注视着慕容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远处传来一阵野兽嚎叫声,宣告着静谧的夜已经完全降临。清凉的风吹过,两人之间的对峙显得那么自然。 余泽绞尽脑汁开始逼迫自己多说点话,想要说点更能让人接受他的话:“你的声音很好听。” 慕容桧还是没开口。 余泽补充:“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只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听你的声音,就像在听音乐。琴,古琴。” 慕容桧微微仰头,从这个角度看,星光印在余泽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高挑。就连余泽轻佻的话,在这种时候,都显得很认真。 可他没被余泽恶俗的糖衣弹炮打倒,反而问道:“喜欢一个人是有理由的么?” 余泽立刻反问:“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需要理由?” 也许随着时间流逝,当初的那个理由被后面无数理由所淹没,只剩下“喜欢”二字。 但最初,必然是因为某个理由。 清爽的夜晚被两人间流淌的情绪弄得黏腻起来。 慕容桧起身,浅笑着平视余泽:“我没想到你会说那么多话,还那么会说话。” 余泽将自己的剑放在了身前:“吾以剑的名义起誓,所言非虚。” 华山的人将剑都看得很重,比起信天信地,他们更信自己手中的剑。 “那么,今天没有练完的,就放到明天吧。”慕容桧眉眼弯弯。“要去我房内在细聊么?” 惊喜完全将余泽给淹没了,他就这么傻傻跟着慕容桧进了房间。 完全不要脸。 满脑子都想着“我竟然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我才写了第一封情书,还有五卷空白的桑皮纸怎么办”、“神念合一早知道就好好学习一下到底是怎么做的”、“万一他要,我要不要拒绝”、“生理上我似乎还是个孩子”…… 一直到看到慕容桧的床,他才大脑空白成一片。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5节 慕容桧一个人睡,床却很大。和耳房里放的那张普通小木床不一样,这张床尽显奢华本色。 红木材质,镂空雕纹。整张床如被四条红龙抬起,每条红龙口中还含着滚珠。帘子是黑色夹杂暗金花纹,许是为了遮光。从床上四方挂下的缕缕细珠子不知道是何种材质,在帘子的映衬下,发出莹莹微光。 其实慕容桧房内奢华的不仅仅是这床,床前的踏脚椅,隔开一段距离的桌椅,墙上的山水图,哪怕是房梁,都写满了“壕”字。 这设定和慕容桧的风格很不相符,但当余泽回过头,望着对方的时候,又觉得这布置再合适不过。 余泽双眼发亮看向慕容桧。 慕容桧笑着开口问:“你要在筑基上待好几年,要我给你讲讲经验么?” 我裤子都打算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余泽惊呆了。明明邀约进房间之后就应该两人娇羞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啊不,我们就盖棉被纯聊天”,“你上还是我上”么? 感情这种事情,每个人本质上都挺不要脸的,只是个性的差异导致了谁更加不要脸,谁就占了上风。 余泽暂时性机智的很快掌握了这个诀窍:“我以为……” 话还没出口,就被慕容桧镇定打断:“金丹期以下不准双修,否则会导致你根基不稳。筑基筑基,就是为修真之路打造基础的,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境界。” 幼儿园的时候,所有人说幼儿园是锻炼智商的时候,对以后很重要,小学的时候,所有人会说小学是锻炼基础的时候,对以后很重要,初中的时候,所有人说初中是考上好高中最需要努力的时候,对以后很重要,高中的时候,所有人说高中是考取好大学最重要的时刻,对以后很重要,大学的时候,所有人说大学是学技术的时候,对以后找工作很重要……以此类推,这辈子就没不重要的时候。 修真同上,这辈子就没有不重要的境界。 余泽不服,强行提示:“神念合一。” 神念合一无关境界问题的,我们来睡吧么么哒。 结果慕容桧依旧义正言辞拒绝了:“不行,我们不能这么随便。怎么着也要先吃饭,再约会,再交换信物,再告知师门,再定下双修大典时间,最后才在一起。” 魔修才刚告白就滚床。 余泽试图挣扎争取一下:“考核那天你吃了我们的烤肉(吃饭),跳云台是你接的我(约会),你送过我储物手链和丹药(定情信物),全门派都传遍了我们的八卦(告知师门)。我现在把整个人都送你。” 两人之间事情早已经做完了一大半,还是来睡吧~ 慕容桧脸上的笑容都保持不住了,他有点后悔答应余泽进房间。最后凭着自己的武力,拿出自己的剑点点床:“要么坐,要么滚。” 余泽自觉打不过慕容桧,现在最多口头上占点优势。一想到上了床恐怕自己被这样那样都反抗无能的,他只好惋惜的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安分聊天等天明。 下次再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 余泽:睡睡睡! 慕容桧:…… 余泽:来睡! 慕容桧:哥屋恩滚…… ☆、爱本当平等 世人常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然而八卦是变异体,一传二、二传三、三传万人,快的跟瞬间传送阵法似的。 第二天余泽早起先去师傅那边报了个到,学了一套新剑法。等回到皋涂山的时候,就见杨溢看他的眼神莫测,宋莹莹看他的眼神比杨溢还复杂,不过前者更多的是揣测意味,后者则是恶意偏多。 外门弟子是暂时没资格拜师的,所以皋涂山上,杨溢和宋莹莹暂时都由慕容桧带着。 作为刚战胜了情敌的阶段性赢家,余泽很大度放任宋莹莹对他的各种敌意。反正本人不爱说话,别人找茬也只能气死她自己。 余泽目不斜视,恭恭敬敬给慕容桧递上了自己新写的情书。为了不浪费他那五卷纸,他打算每天都写一封。 由于字还没有练好,所以这次这封还是两只小鸡,哦不,两只小鸟简笔漫,四格的那种。 慕容桧接过了桑皮纸,直接扔进了自己储物首饰中,然后笑着跟杨溢、宋莹莹说:“这几天我就不再给你们上课了。明天你们便可以去钱来山领任务,外门的任务都比较简单,无非是采集药草。这对你们今后炼丹识别药草也有好处。” 杨溢看了眼余泽,踌躇了会儿,问慕容桧:“内门弟子接下来也有安排?” “内门弟子负责去捕杀华山范围内不符合常理的那些野兽,或者是去体验管事的生活。剑修的话,一般会进巡逻组之类,啊,还有刑堂。”慕容桧回忆了一下当年自己进门派时候的事情。 “巡逻组?”宋莹莹赶忙问,“巡逻组是干什么的呀?” “华山地界宽广,又是修真圣地,难免有人会想要混进来。巡逻组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去巡查一下华山各处的阵法是否完好。”慕容桧解释,“其它工作详细我也不清楚了。我从入门开始就是负责外门,从外门副管事到了现在成正管事。” 杨溢看向余泽:“余师兄也不知道么?” 余泽每天光顾着学基本的东西就已经忙成狗了,压根就没听师傅讲起过,当下摇头。 宋莹莹低声说了声:“我们是外门的,内门的事情现在也不好跟我们讲吧。等十年后我们进内门肯定就知道了。” 情敌就是有机会就会黑一把的存在。 余泽内心呵呵,连个眼神都没给宋莹莹。 宋莹莹见没人理她,更是愤恨瞪了余泽一眼,怨毒之色显而易见,直到慕容桧岔开话题,她才减缓自己的神色。 宋莹莹和杨溢今天不用学习新东西,自然没法长留,没过一会儿离开了。 慕容桧这才掏出一瓶新的丹药递给余泽:“这和上次的那个一样,平时每天吃一颗。不够了记得提醒我。” 余泽接下了丹药。 忽然一道光从眼前闪过,余泽下意识抬手抓了一下,发现是折成小宝剑的传信符,信上大笔写了几个字:长老醒,速回。 每座山上都有长老坐镇,这个是常识。由于嶓冢山人数太少,长老一醒来必然是要见见门内新晋的弟子。 没想到感情刚升温的第一天,就被意外的事给打扰了。 慕容桧见余泽眉头微蹙,问:“怎么?” 余泽将传信符翻转,递给慕容桧。 慕容桧看了眼:“卢长老辈分很高,就算是你师公对他也要喊一声祖师爷的,他镇守在嶓冢山,我上回入门派时候他就已经在闭关了。你既然遇到他醒来,就赶快回去吧。” 余泽只好收好传信符,唤出自己的宝剑直接飞回了嶓冢山。 ………… 嶓冢山长老殿。 卢长老狠狠拍了一把手下的桌子,恨铁不成钢:“小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脑子清楚的,怎么我一出关就听到这种事?” 钟则耳难得收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帮沈倾逸说话:“卢长老,这慕容小子对于炼丹真的是特别有天分,余泽的身体本来就最好找个丹修帮忙一直调养,嶓冢山没有擅长的丹修,所以才……” 卢长老气笑了:“余泽既然来了我这峰上,就是我们峰的人。找个丹修要丹药这种事情,需要住到别的峰上去么?华山弟子刚进门,必须要住在师傅门内,这是早有的规矩。小二我看你也是昏头了。我们嶓冢山人少,可从来没跌价到需要为了丹药住到一个丹修房里去!哪怕是皋涂山就在隔壁。” 钟则耳刚要解释,就被沈倾逸手一伸拦住了。沈倾逸在地上跪着,认错:“这事是我想当然了。” 余泽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扭曲成这样的八卦,心里一沉。 “余泽是吧?进来。”卢长老一下子就发现了门口刚到的余泽。 卢长老被称为长老,又被称为祖师爷的,寿命长至少有几百年。然而面上无须,一张娃娃脸看上去要多嫩有多嫩,唯有那双眼睛,余泽只在曾经遇见过的老一辈身上看见过。 那是看透生死的一双眼,恍若能包容一切,无关善恶,无关爱恨。对视后,让余泽只觉得想要将一生所受的喜悦和屈辱,都向对方倾诉。 可当余泽看到自家师傅和师叔跪着的时候,他的情绪瞬间就收敛起来。 “小泽,你身体的事情,还有跟皋涂山那个丹修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你自己是怎么看的?” 卢长老开口问。 余泽微微张口,又闭上,扫了眼旁边罚站般站着的容青叁。 卢长老叹了口气:“我就想知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余泽看向卢长老。 房内的气氛很不正常,余泽决定还是相信自己对卢长老的第一印象。人的品行是环境制造的,从他的师傅、师叔以及同门来看,长老应该不会无理由苛责人。 结合先前在门口听到一耳的信息,他开口:“没了解门派情况就擅自作为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在知道身体状况前,就想和慕容桧结为双修伴侣,所以才要求住上皋涂山。” 卢长老一听这话就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戳穿,只是问道:“我听说慕容小子对你极好?” 余泽点头。 “慕容桧如今所做,不过是对于自己无足轻重的,但对于你来说,是雪中送炭。”卢长老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对慕容桧,无论做什么事,都只是锦上添花。” 余泽没有插话,他隐约明白卢长老的意思了。卢长老在告诫他,不管别人有没有误会,这都是一场一开始就不平等的感情,而他做得太过了。 “修真之路且长,任何的事情,都不要因为瞬间的念头,就去决定今后的百年。无论这个念头正不正确,又是不是你今后还是这个念头。”卢长老看着余泽,语气颇重。 余泽本来只是站着的,听完这几句话,跪在了他师傅旁边,真诚给卢长老磕了个响头。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就该是平等的,太容易得到就不容易珍惜00 ☆、道不分仙魔 余泽想着反正他对慕容桧是喜欢的,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和慕容桧神念合一,反正命都是白捡来的,所以做事肆无忌惮。 可如今卢长老一提,他才意识到,易得之则不易惜之。慕容桧对他的信任恐怕寥寥无几,神念合一这种念头的,怎么都不可能会答应的。 神念合一代表着双方全然的信任,可以交付生死的信任。 正常人不可能会答应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 看来刚搬进心上人的房间内,就要准备卷铺盖走人了。 ………… 卢长老做足了姿态,批评过了,也就叹了口气,做了个虚扶的动作,自下而上用一气将跪着的几人扶了起来。 他又招呼了容青叁过来:“小三你过来。” 容青叁走上前。 卢长老先是拿出了一把戒尺,递给了容青叁:“我错过了你的入门。这把尺送你,望你以后心有所虑,做事不要全凭自己那一身的傲气,得罪了人却又不自知。这尺缩炼成剑穗,也能让你剑气更上一层。” 这话是不客气,却正点出了容青叁最大的毛病。 他又拿出了一块黑色玉佩,递给了余泽:“你年纪不大却一身戾气,虽有收敛,但这戾气终究会塑造你他日之果。我见你还算明事理,便送你这块玉,能挡妖邪之气。” 余泽接过玉佩。这黑玉中间似有流质,一看就不是凡物。 两人都被点拨了一番又收了礼,再次诚心向卢长老行了礼。 卢长老看向沈倾逸:“余小子如今领过任务了没有?” 沈倾逸恭敬摇头:“还未。” 卢长老点点头:“他适合来刑堂,跟着我好了。” 沈倾逸诧异万分,也没开口问为什么,直接应下了。 卢长老早就活成精了,他半解释半吩咐道:“去了刑堂,余泽就不用再去皋涂山住了。慕容桧那边让他自己去解释。你给他挑的心法不错,元婴前不需要改动。丹药等值交换就行。至于两人感情一事……” 余泽心一紧。 “感情都是两人的事情,没有我这种闲人插手的道理。”卢长老摇头,“除了不住过去,其它事情,你们也有分寸了。这事就此翻过,回头要好好找找你们师傅,竟然让你们两个小家伙独守嶓冢山,简直混账。” 沈倾逸想替自家师傅辩解,可卢长老没给机会。 他哼哼了两声,暗瞪了沈倾逸一眼:“他资质高有什么了不起,见了我还是要乖乖叫声长老,整天不是闭关就是出门历练,迟早给他个长老当当。” 门派长老必须坐镇华山,这可又是一个规矩。 “行了,你们干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再跟余小子聊会儿。”卢长老摆摆手。 钟则耳闻言立马拉着沈倾逸和容青叁就跑,比撒欢的兔子还快,独留下余泽一个人面对卢长老。 余泽慌得不行。他这辈子加上这辈子的年纪合在一起都没有面前这位长老的十分之一长,师公都是分神期了,这长老更是深不可测。 分神之上只有合体、大乘、渡劫,这以后就是飞升了好嘛。 好在卢长老是个和蔼的人,活久了,面对小辈就喜欢讲故事。他见另外三个跑了,就跟余泽讲起了一个很久远以前的故事,主人公也是水火双灵根的。 “那人是拜在了太行,跟你的体质一样,每到升境界的时候,都痛不欲生。所以浑身上下满是戾气。”卢长老的眼神放空,似在回忆。 那主人公没有余泽的好运,还有本《恋爱宝典》傍身,由于当年水火灵根少,修炼功法都是自己揣摩,更是痛苦得不行。 因为自身的痛苦,平时看上去就阴沉的吓人,所以得罪了不少人。有同门,也有非同门。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惹不起他,自然就躲着他。无法感受到世界善意的人,不自觉心态就变了,最后堕入了魔道。 最为神奇的是,那位入魔之后,竟然还成功飞升了。可惜飞升之后与这界均无联系,也不知道是飞升去了哪里。 “到我们这个年纪的修真者,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了。魔修也是修,人有善恶,魔也有善恶。正道只是修得人多了,才被称为正道。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卢长老笑了声。 余泽听得认真。 卢长老道:“华山能容人,你那一身戾气,用得对了,修仙修魔都无需畏惧。你很适合刑堂,愿意跟着我来么?” 余泽见过很多人,却第一次遇到如卢长老这般地位还循循善诱又不自视甚高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师傅男生女相却总毫不在意,也终于明白师叔平日放荡不羁为何对卢长老又如此恭敬。 身为嶓冢山的长老,卢长老的世界是一片大海,深海里哪怕是弱肉强食、血腥残暴,都能被他包容,只留下海面上常见的风平浪静。 余泽行了华山入门时候才行的大礼,磕了三个响头:“我愿意。” 卢长老点头后再次把余泽扶起来,突然低下声暗搓搓问:“对了,你和那皋涂山的慕容到底是怎么回事?噢,道听途说总是传来传去传变样了。还是你自己再跟我说说。” 余泽沉浸在刚才卢长老的余威中,没讲自己宝典的事情,就简要一句话评价了慕容:“他是个热心的人。” 卢长老兴致勃勃拉了拉余泽的衣服,娃娃脸上的神态和刚才迥然不同:“不是,给我细说说,从你们相遇开始,再到现在如何住一起了,我好奇。” 余泽:“……??” 卢长老笑嘻嘻道:“我每次讲故事都是要素材的么,没素材怎么讲,看别人一脸认真听我讲故事,特有成就感。” 余泽:“……” 卢长老见余泽没讲的意图,又加了把油:“就像上回我跟你师傅讲了三百五十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的故事,他就很喜欢,还立志成为新一届天下第一美人。哦,那故事我也是听当事人讲的。就是后来总找不到给他们讲故事的机会,他们太忙了,哎。” 余泽:“……” 对不起师傅师叔,错怪你们狂逃的理由了/(ㄒoㄒ)/~~…… ☆、刑堂读卷宗 面对卢长老各种威逼利诱,余泽不得不三言两语简述了一下自己和慕容桧的事情,极为平淡,毫无起伏,甚为无趣。 卢长老听完后无语凝噎:“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找伴侣都那么容易,我这都几百岁了,为什么都没人追我?” 余泽:“……” 卢长老不信邪:“真的那么简单?对了,你的桑皮纸还有么,也给我点?” 最后以余泽面无表情交出两卷桑皮纸,给了卢长老,才幸免于将两人私事都被扒到明面上。 看来以后没钱可以出个华山八卦杂志,主编嶓冢山卢长老,小编南山顾白安,投稿人华山同门八卦协会。 呵呵。 接下来,余泽在卢长老的带领下,找了趟慕容桧。 慕容桧听完余泽的话,浅笑:“能进刑堂是好事。卢长老看来很看重你。丹药不够的时候,直接来找我拿就好。别总是想着亵玩这种念头。” 最后一句颇有打趣的味道,但慕容桧其实也松了口气,余泽太会顺杆爬了。 余泽应下,心里决定风雨无阻的按时送桑皮纸版情书。人都不能出现在面前了,自然要用别的来博取关注度了。 否则万一被宋莹莹近水楼台下手黑了怎么办。 慕容桧注意到余泽腰间的玉佩:“嗯?那玉佩……卢长老送的?” 余泽:“嗯。” 慕容桧笑意渐深:“这黑玉能产生玉膏,也就是琼浆。不知道这玉佩里的是多少年的琼浆。这可是真正可以食用的顶级蕴养品,是好东西。” 余泽点头,卢长老对待弟子看样子确实不薄。 “余小子,该走了。” 卢长老传音过来。 余泽慕容桧告别:“下一次我再住到你这里,必然是我已经足够优秀。”优秀到毋庸置疑。 说罢行礼,御剑而去。 慕容桧面含笑意站着,望着余泽离去的方向,许久没动。 ………… 刑堂在天帝山上,挂着“刑”这一可怕的字眼,但事实上负责的事项主要是解决各种纠纷问题,还有负责门派内的惩罚问题,这是从广义上来讲的。 一般来说,如果是难分谁对谁错的问题,放到刑堂,基本上就是由刑堂负责搭建一个场地,然后双方打一场,谁赢谁占便宜,也就是优先权。 打个比方,两方同时看上了一株草药,恰巧这株草药只有一颗果子,那刑堂把草药和果子分开,谁赢谁自己选择是要果子还是要草药,剩下的就要交给对方。 很多时候闹纠纷,旁人很难劝阻,尤其是华山上下每个人杀伤力都挺高的。这个时候,也就需要刑堂的人出马,谁不安分就暴打一顿,只要没有致死就可以,但是双方若是已经停手,刑堂的人再插手,错就在刑堂了。 而狭义上的刑堂,还有一个小部分,就是负责行刑的地方。对于情节严重、触犯了华山门规的行为,都要交由这里来负责处理。 由于修真界统一明面上的规矩,最高等级的行刑也只到废除灵根。 权利是很大,制约也是很足的。如果说门派上下有三分之一的人反对一个人呆在刑堂,那么此人就此就必须放权,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 所以想要入刑堂,一要自身是有意愿的,二要自身是有实力或者有一定潜力的(双灵根以上),三要坚定立下誓言,即三个无愧:无愧于华山,无愧于同门,无愧于自己。最后一点,便是要华山三分之二以上的认可。 不过进刑堂打杂的话,那就没那么多要求,因为打杂的人也没权利主事。余泽这回被卢长老拉去,就是先从打杂的干起。 谁让筑基期的人在华山没什么话语权呢。 刚踏上天帝山,过路往来的同门纷纷跟卢长老问好,卢长老只是笑吟吟点点头,然后带着余泽直接进了刑堂的大门。 刑堂的大堂宽广,布置简约,主藏青和暗红色。两人刚踏过大门,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 男子先是行了礼,然后恭敬道:“卢长老这边请,入库房的申请已经通过,请问这位是嶓冢山的余泽兄么?” 卢长老应了:“嗯,麻烦你给介绍一下了。” 男子受宠若惊又行了个礼:“不麻烦,两位这边请。” 一边带路,一边做起介绍,“我是杂役弟子吕齐,在刑堂待了五年。库房在这边,库房里放的是历年来华山上下各种交由刑堂处理的事件卷宗。最新十年的卷宗都已经按照卢长老的意思专门摆出来了。” 卢长老满意说了两句:“余小子,华山的杂役弟子个个都是热情又求上进的,你要是有事情请他们帮忙,他们都能立马帮你办妥当。” 吕齐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卢长老就帮他说好话,脸上乐开花:“能为大家做点事说明我有用。” 杂役弟子基本都是没有灵根的人,余泽想起自己刚评上内门待定弟子时候拿到的那个丹药小包,因为有顾白安这个移动基础丹药库的缘故,当时基本没用什么,干脆拿出来借花献佛,送给了吕齐。 吕齐惊诧看向余泽。 卢长老一扫眼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看样子是小东西,收下吧。” 吕齐也没打开,只是也朝着余泽行了个礼,随后行为上更加诚恳了几分。 库房堆积的卷宗大多都塞进了储物器皿里,唯独近十年的卷宗给摊开来,放在了库房外围的书桌上。 说是卷宗,但为了留档,其实拿出来的都是拷贝后的玉简。密密麻麻的玉简上,每一个都刻着时间和主要事件。 卢长老拿过一份看了两眼:“余小子,这十年的卷宗你都看了,什么事情怎么处理,于理该如何,于情又该如何,你自己归纳。” 吕齐直接挑出了几个玉简,先递给了余泽:“这几个玉简是每年的整合玉简,不细致,但包含了当年的所有事件。” 余泽点头谢过,接过一看,是类似于目录加纲要的年度整合,正是他现在所需。 于是一言不发埋头苦读起来。 吕齐见余泽这样子,就跟卢长老夸奖了余泽两句:“这年代有资质的弟子都那么刻苦,门派的福气啊……” 卢长老没回话,只是笑笑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看看有什么能够适合余泽的。 余泽和当年太行姜安太像,让他只想帮一点,再帮一点。 ☆、21 慕容桧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是上好的桂树制成的,盒盖表层用丹砂绘制了一副小巧的华山地图。 盒内底部是一本桑皮纸制成的画册小本,上面是一封接着一封的信,全是用桑皮纸制成的。 从最初上面只有两只滚圆的不知品种的小鸟,到后来碳笔写的相思小文,到如今用毛笔书写的刑堂小记。他忽然觉得,余泽搬出了皋涂山,却像是跟他贴得更近了。 慕容桧拿起最近的一封,想着原来余泽不爱说话,是不是因为都写了出来。 盒子里还有一块焦木雕刻成的小人,和一块上好桂木雕刻成的小人,前者是余泽,后者则是慕容桧。 他还记得随着这两个小人一起送来的信,写着那日余泽学引雷诀,一个不当心结果把自己连着身后的树一起给劈了。 真有意思。 杨溢慵懒伸了个懒腰,扫了眼慕容桧手中的盒子:“您看来很喜欢那个小家伙。” 慕容桧笑了:“是么?” 杨溢倚靠在座椅上:“他手上的玉膏,可比华山万宝阁里的玉膏好拿多了。” 慕容桧笑呵呵的:“这倒是。如果是你,恐怕抢了他的玉佩就跑下华山,自在逍遥去了。” 杨溢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宋莹莹本来还是听话的,可惜一见余泽走了,她又能每天见着你套近乎,原本的勇气一下子就降谷底去了。” 慕容桧了解:“她心境是跟不上的,能在外门待一辈子都是好运。当时是我帮了她一把,否则她连外门都进不了。” 杨溢叹口气:“您又不让我得罪余泽,又不让我直接去顺万宝阁东西。您的要求也太多了。难不成只能等到您自己用积分换了?” 慕容桧笑道:“我的积分最多能换十滴,很快的。再说,本来你就不该上华山来的。” 杨溢似抱怨:“又不是我想来,是黎远让我来。他让我一年内将您请回。” 慕容桧笑出声:“他是嫌管那些琐事太无聊了吧。” 杨溢点头:“嗯。” 慕容桧盯着自己那盒子想了会儿:“你说余泽能坚持送信多久?” 杨溢没回话,慕容桧这问题并不是在征求他的答案。人性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 不过,最让他吃惊的不是余泽送信的毅力,而是从信中透露出的点滴。余泽这三月以来所学习的东西,内容庞大到让他觉得余泽是不是不吃不喝不睡,不享一点人生乐趣。 片刻后,慕容桧收起了自己的盒子,笑着对杨溢说道:“再过半年,我正好能换十滴琼浆。就在我换取的那天,你跟着一起去。随后一起走。” 杨溢收起散漫的姿态:“是。” “至于宋莹莹……不要管她了。”慕容桧补了一句。 对于杨溢来说,不去管一个人,等于算是善事了。杨溢嘴角弧度略嘲讽,但依旧应了声。 ………… 余泽正在完成自己的日常情书任务。除了闭关的时候,他会暂停自己的日常情书任务,其它时候一日一封,绝不偷懒。 就像每日都要习剑一样,这已经成习惯了。 [今日屈师叔又和夫人闹别扭了,因为夫人去天虞不肯回来。屈瑾长直接把屈师叔扔进了刑堂,让刑堂的人来好好管管。我觉得这做法很不对,一是因为这事情难分对错,二是因为这属于情感私事,让刑堂插手未免荒谬。 我一向觉得两人之间起争执都会磨损感情,更何况修真者寿命悠长。慢慢相爱才能够不错过一丁点美好。好在你我只差十年修真路。想要和你慢慢一起升仙,那一定是最浪漫的事情。] 余泽想了想,又附上了一首小诗。最后落款的地方画了两只小鸟。 可惜还是不会画高深点的画,学起来太费事,无法速成。否则他早就画上一副慕容桧的素描或者写实人物图附上了。 卢长老在一旁悄悄偷窥,暗叹文字虽是朴实无华,但要是送自己,那自己肯定相当感动。哎,可惜自己至今没找到个对象。 别说写一卷桑皮纸了,一张都送不出去。 余泽将信送出后,轻喊:“卢长老。” 潜伏着的卢长老脸上泛着嫉妒:“你怎么知道我在?你不是在给慕容小子写信么……” 余泽也没解释自己只是随便叫叫,只是问了声:“可还有事?” 三个月来,在各种高强度的逼迫自己练剑、学基础知识、看卷宗后,他如今终于把十年来华山的所有卷宗看完了。理论上来讲,他今天是没有事情了。 本来打算直接去找慕容桧的,可慕容桧到底是外门的管事,总是忙得很。外门弟子分到山上,没有专门的师傅。这几个月除去刚开始只要给皋涂山的几人授课外,后慕容桧还要抽空给集体的外门弟子授课。 这三个月两人没有谁比谁轻松多少的。 门派的积分相当不好赚的,像余泽这样每天让自己更有内涵的人来说,门派积分现在依旧处于零的状态。 卢长老听到问话,咳嗽两声:“也没什么大事。”他闭关许久,这才出关,也没心思转眼就又去闭关,所以整天跟在余泽身后无所事事。 结果导致天天被秀了一脸恩爱,一边幽怨一边继续围观。 孤家寡人整天上赶着找虐,也是让余泽惊呆了。 此刻,卢长老突然就福至心田一般提出了一个想法:“不如,你教我写一份情书,我明个就让你去刑堂跟个案子。” 余泽看出卢长老想写着玩,就问了:“给谁?” 卢长老深沉思考了许久,拍板决定:“就给天帝山现任长老,徐长老。直接贴他门上,让他一出关就能看到。” 通过屈瑾长和顾白安,已经了解华山上下所有大致情况以及私下八卦的余泽又一次惊呆了。 徐长老,就是传说中华山历任长老里面最风流的一位长老,因为他万花万草都采摘过,却从未动摇过道心,堪称风流届楷模。 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其产生过心魔,可最后破了这些人心魔的人,依旧是这位徐长老。因为他真的坚持多情人,仍单身,只谈风月不滚床。 卢长老选择这位长老,这是想把自己给玩进去么? “教不教?不教明天就再拿十年的卷宗给你看,看到你吐。”卢长老的声音异常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余泽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还不停试图作死之人。 ☆、接到小案件 任他人作死千百回,我独走天梯一条路。 且不说卢长老是如何兴冲冲开始写人生的第一封情书,更不说未来当徐长老出关时,对此情书发表了怎样的诸多看法,反正余泽终于可以跟着刑堂处理案子了。 还是吕齐负责,带来了一卷审查案。刑堂的案子分很多,其中审查案通常是巡逻组发现异常,或者是华山任意一名同门检举异常状况,才会提交给刑堂审查的。 每次审查的人员要刻意规避事发地的所有同门,比如,如果说嶓冢山有异常,那么余泽就不能参与调查这个事件。 案子的等级是直接按照境界分的,比如金丹期案子,就至少要有一名金丹期以上的刑堂正式修士参与,共计三名修士。 余泽就是被算在这个“共计”里的……对,还是境界太低的问题,筑基期在修真界没有人权。 这审查案归属于元婴期,按理来说卢长老是不屑接的,但因为余泽资质好,境界差,于是卢长老将就了一下,选择了元婴期的案子。 同时还接下这个案子的人,是乔永浩。 余泽点了点案子上乔永浩的名字,疑惑看向卢长老:“不是剑修?” 卢长老瞥了眼乔永浩的名字:“噢,刑堂只是以剑修为主,这乔永浩资质挺好,他们让我顺手带一下。他明天来。这次难度对你们有点高,但我尽量不插手。你先看案子。” 乔永浩还没元婴,跟他一样是个累赘,不过乔永浩是个小累赘,他是个大累赘,只能打下手的那种。余泽将乔永浩的事情先放一边,看起案子。 华山有两种通用的“货币”,一种是灵石,一种是积分。灵石是交易性质的,也是整个修真界的通用货币。而积分是只能在门内兑换用的。 万宝阁就是门内买卖和兑换东西的地方。万宝阁中所有以灵石交易的东西,都是门内弟子卖给万宝阁,万宝阁再代替弟子卖出去,收取一定中间费的。而用积分兑换的,则是门内本身库存有的珍惜品了。 一涉及到交易兑换,就容易出事情。 这回事情就是发生在万宝阁。 万宝阁因为要不断增加库存,所以有专门的采购员,外出以买或者采集的形式得到各种珍品。 可若是有修士有八万灵石价格买了个宝物,回来却上报了十万,那贪墨了整整两万灵石,犯了大过。 这本来是很容易处理的问题,可坏就坏在,交易的当时,只有一个采购员,而这个采购员说自己是真的用了十万。 而去验证的另一位修士从对方交易会所得到的信息是,物品其实只价值八万,他们不可能卖十万。而当时交易的人员在没过几天后就意外突破失败,死了。 不管是不是采购员的问题,那这两万灵石藏到哪里去了呢?这采购员本身挺穷,估计要卖掉自己的本命剑才能凑出两万灵石。 余泽默默替这位可怜的采购员点上了一排蜡烛,因为无论如何,这两万在没找出来之前,都只能记在他脑袋上。 吕齐在旁边说道:“这采购员叫白晓晓,元婴初期水土双灵根修士。入门四十年。进入万宝阁十年,是刚上元婴期没多久就进的。” 看起来还是要当面见了人才能够清楚状况。 吕齐瞄了眼卢长老,看对方并没有管他,就继续跟余泽透露着消息:“白修士家庭不好,为人又孤僻不合群,所以怀疑他的人挺多。但我觉得,这事该是另有隐情。” 余泽看向吕齐。 吕齐搓了下双手,背后议论内门弟子让他紧张得紧:“白修士一进门就被分到了小华山。每一代能够有一人被分到小华山就已经很了不得了。第三十七代弟子收了两回了,还没一个进小华山呐。进小华山的人品能差么?” 进小华山不等于人品好,这话逻辑不对,但可以参考,余泽颔首示意吕齐继续说。 吕齐点了点自己:“我们这种杂役弟子,要么分配在这种部门,要么分配给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帮忙打理俗事。所以我们对各个修士的性格和背景都有一定的了解。”说着笑了笑,“您背景虽不明,有卢长老带着,以后前途一定好。” 余泽没想到自己都不知道的背景也被人探究过。 “白修士家里是穷,是他母亲一手带大的,他母亲可是这个。”吕齐竖起了大拇指,“剽悍却又守礼,不知道有多少人敬佩着呢。白修士又是孝顺的,要是白修士贪墨,他都没脸见他娘。她娘现在身子骨可都还硬着。” 入门四十年,本身年纪十几岁,五十多岁修士的母亲,那大概是七十上下了。余泽问:“即使这样,还有人怀疑他?” 吕齐点头:“万宝阁的采购是个肥差,出门采购别人还会送点东西谈个好价钱。白修士又不是那种把自己娘挂嘴边的人,知道的人不多。” 余泽又问:“交易契约呢?” 出门采购总要写清楚契约,还要双方签名的,这种契约都是带有华山专用符文的,难以仿制。 吕齐摇头:“这契约一般是一式三份,一份采购员留着最后交由万宝阁,一份对方留着,一份见证人留着。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见证人不在却还是签好了名字,白修士一看就也签约了。这一式三份,成交的价格,就是八万。可白修士说他当时签的时候,上面写的是十万。” 见证人…… 余泽还想问点什么,卢长老一下把努力写好的信拎到了余泽面前:“快,点评两句,修改后我就去贴他门口!哈哈哈哈哈哈——” 余泽看着面前快要贴到他脸上的信,就那字他就不得不承认,活了几百年的长老文化素养就是不一样。 余泽点头后,卢长老仰天大笑三声,直接出门去送信了。 全程围观的吕齐瞪大双眼:“那是给……徐长老的?” 余泽默默颔首。 吕齐被震惊得半响才回过神。 余泽被打断了思路,也就打算等乔永浩师兄来了再做打算。这次的事情看来看去,似乎都没有多少需要动手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经历了点事情,本来想打很多字给你们。但最后想来想去,只想说,谢谢你们喜欢我写的文。 ☆、见证人黄伏 乔永浩许久不见,还是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拿了把扇子增加点自己的文雅气质。剑眉轻挑跟卢长老还有余泽问了声好。 卢长老和余泽动作一致朝他点头问好。 这整齐的程度让乔永浩不得不莞尔:“余泽小兄弟看来已经适应了华山的风格。和卢长老是意气相投,连性格都开始像了。” 这奉承话说得毫无水平,天知道一个慈善的长老和一个面无表情的普通修士是哪里相像了。结果卢长老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得拍了拍乔永浩的肩膀:“案子看过了没有?” 乔永浩微微颔首:“看过了。白师叔的性格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这件事我们需要先找见证人,再找交易所。” 余泽昨天就将吕齐给自己的资料信息整合写了下来,他递给了乔永浩看。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6节 乔永浩一拿过纸,讶异惊叹了一声:“哟,这消息灵通的。你们这回三个内门新进门的,对于信息收集都很有一手啊。” 卢长老对余泽还了解点,对另外两个还处于刚听过一两耳朵的状态,于是就问:“还有两个消息也很灵通?我上次听说顾白安,那还是她刚会走路的时候了。” 乔永浩扇子轻点:“可不是,顾家白安如今对那些男男女女的事情真是了如指掌,女孩子总是喜欢浪漫的故事么。屈瑾长则是一家都是华山的,全家修真,总是对大消息来源多一些。” 卢长老笑了:“这三人消息来源不一样,消息内容也不一样,凑在一起,这修真界恐怕都没什么秘密了吧。” 乔永浩跟着笑着打趣:“那以后我要是来问消息,余泽小兄弟可不能藏着掩着啊。” 余泽被打趣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心里念头一闪。 修真界什么样的人都有,乔永浩没觉得余泽态度敷衍。他询问了声:“那我们现在就一同去找找那个见证人吧?可也是个修士。” 卢长老挥手:“去吧,我不插手。” ………… 见证人姓黄,名伏,昆仑山修士。 昆仑曾经是一大门派,辉煌程度当年远超如今的华山。华山如今只能说天下四大门之一,而昆仑当年确是可以说修真第一门的。 可惜盛极而衰,过犹不及,终是在时间的砍杀下,成为了如今的二流门派。好在根基总是在的,昆仑的修士总是期望着重新登上修真的至高峰。 余泽初见黄伏,觉得他长得真是极为普通。就是那种扔修真者堆中,完全不会注意到的背景布。 黄伏早就猜到有人要找他,一见到余泽和乔永浩,立马就垮下脸:“哎,你们华山的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当时有急事没细看就签下了,所以见证的时候也不在。你们自个门里监守自盗,就别总是缠着外人弄来弄去。” 两人一听,心里不舒坦了。乔永浩挂上假笑:“哎,我们就随便来问点问题,问的出问不出都无所谓,回去有个交代就行的。我们问完保证就没人来烦你了。” 黄伏狐疑打量乔永浩:“真的?” 乔永浩指向余泽:“当然真的。不行你问我同伴,这事已经完全交给我们负责了。问完处理完,一切了结。这事本来问题就找不上你的。” 余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乔永浩睁眼说瞎话,还不得不应了表示乔永浩说得十分真,千真万确。 黄伏拿捏了下,清了清喉咙,做足了姿态:“这事吧,本来就不该找上我,反正这钱多一分少一分,我都没好处的,对吧。见证人就是背锅的。” 乔永浩仿佛深有同感,应和着:“是啊,所以现在见证人不好找啊。一出岔子,肯定找见证人啊。” 余泽内心早就赫赫了黄伏一脸,面上却为了不妨碍乔永浩做戏,不仅维持着面无表情,还时不时要点头示意乔永浩长得帅说什么都对。 黄伏明明是找借口,见两人都应和他,瞬间人就不虚了,话也就肯多说点了:“那个白晓晓吧,脾气是够倔的,这种人你们华山让他出来做买卖,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看,出事了吧?” 乔永浩配合的将面部表情调整到为难的状况:“哎,白师叔这人吧,主要是因为穷才……” 黄伏一拍自己大腿:“对咯,一穷,保不准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啊。” 听着的两人差点绷不住,都想直接把黄伏拖出去打一顿。 不过,黄伏瞅了四下一眼,见没什么人听,压低嗓音说了话:“但我觉得吧,就白晓晓那破脾气,这事肯定是交易行那边的问题。交易行那边鱼龙混杂的,还真是什么货色都有。你们华山丢不起这脸,不如偷偷去探探。别说我说的啊。” 乔永浩这才笑得真心一点,打开扇子给自己外加黄伏都扇了扇风:“哎,你这话说的,我们是这种人么?我保证接下去没人来烦你了。以后要是有机会,还找你做见证人。” 见证人是可以拿手续费的,不过交易的契约上钱多钱少,就跟他们没半天关系了。黄伏见乔永浩那么好说话,立马笑开花了:“好了,我也有事的,你们该怎么回去回复就怎么回复吧。” 乔永浩收起扇子,笑着拱手:“好,谢过了啊。” 黄伏转眼就走远了。 乔永浩轻巧得甩着自己的扇子,跟余泽讲:“哎,这进度真快。” 余泽看着他,不说话。 乔永浩掏出一个小瓶子,在余泽眼前晃了晃:“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么?” 这天下能装瓶子里的东西多了去了,鬼知道是什么。 “哎,可怜的黄伏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乔永浩对着余泽笑得贼兮兮的,“不知道余小弟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眼呢?” 这种分明是背后下黑手的三流做法。身为一个名门正派中新一代最有潜力的弟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对于这种行为,意会了的余泽只能说四个字:“干得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咳,没注意时间。 ☆、静坐的老太 黄伏没了心理负担,走路走得那是摇头晃脑,得瑟得很:“哎呀,看来这一回是没事了。华山原来很好说话啊。” 他想着最近做见证人的收成,笑得嘴大咧。人不到也能拿钱,以后可以摸水的地方就更多了。 心情一好,他就连御剑都不御了,反而就这么欣赏起沿途风光了。 “哎?!”不知道绊到了什么,黄伏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个面朝大地。 由于太过意外,他连什么法诀什么灵气都忘记了,只顾着用双手撑地,保全自己的头部。 修士身体经过筑基入金丹后,是完全不怕这么摔一跤。他勉强撑住后,坐在了地上,歪头呸了一口:“晦气。” 刚抱怨完,只见一根散落在原地的藤蔓忽地动了起来,迅猛顺着腿部绕上了黄伏。黄伏手指微动,刚准备祛除了这破植物,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只见藤蔓的尖头已经深深扎入了黄伏的丹田,而黄伏的肌肤就在他喷出鲜血后,猛然干瘪下去。黄伏微微张嘴想要喊话。可藤蔓在他丹田里打了个滚,随即就退开了。 黄伏双目瞪大,身躯一动不动,随着一阵阵寒风,彻底成了干。 ………… 乔永浩轻巧得甩着自己的扇子,跟余泽大笑着:“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因人而异各种处理方式。小师弟佩服我么?” 余泽抬手:“佩服。” 乔永浩哈哈大笑得更畅快了:“这讲话可是门技术活。现在的修士哪一个不是活成精的,越有个性,要么死越快,要么就有一技之长傍身。我可没一技之长,只好多动动嘴皮子。” 余泽颇为认同。 “我第一次有这个觉悟,还是因为慕容桧啊。”乔永浩朝余泽眨眨眼,“慕容桧声音好听吧,讲出来的话也好听。我当时就问他,怎么那么会讲话呢。” 余泽耳朵竖起,立刻听起故事来。 乔永浩感叹:“当时他就跟我说,这话要是讲出来,对方和自己都开心,为什么不这样讲呢?对方要是说话不客气,你调侃了两句,对方说话就客气了,你等下也就舒坦了,何乐不为呢?人和人总是要再相见的,噢,死了不算。” 余泽垂下眼睑,心想,这就是慕容桧。 “如果慕容桧看上了一个人,一定是因为对方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吧。”乔永浩想起慕容桧和余泽的事情,“比如给了他整个世界?哈哈哈哈——” 余泽一愣。 乔永浩收扇直至东方:“走,下处,交易行。” 交易行只是一个统称,是指大荒中所有交易集中的街道,其中夏州的交易行就是余泽和乔永浩的目的地。 乔永浩摇头晃脑的又捏造了一个纨绔子弟造型,跟余泽第一次见他时候那高高在上的威严样子全然不同,和刚才和气讲话的查案弟子的样子也全然不同,看上去是什么场合将自己塑造成怎么个样子,早习以为常了。 余泽走在乔永浩旁边,一脸严肃的样子,特别像是乔永浩的打手,唯一的违和感就是余泽穿得也挺贵气的。 两人早就将那身明显的门派服装给脱下了,如今穿得是一副偏偏贵公子的专业套装,看上去就不差钱的那种。 贵公子必备折扇、玉佩都齐全了,衣服全是乔永浩准备的。两人笔直朝着交易行内最大的一家走去,华山采购不差钱,为了保证质量一般都找极好的店。 极好的店品质有保障,信誉有保障,最主要的是量也有保障。出了事情,他们也能够直接找上门,就像现在这般。 可这才走到门口,两人就发现这最大的一家店门口,围了不少人。 乔永浩随手拉来一个就问:“哎,这是怎么个回事?今个这么热闹。” 路人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一看有人问,兴冲冲就讲起来:“前段时间华山和这家做生意,出了状况。那位修士被直接关在华山了,这家也被华山找了两趟,可都没什么结果。那修士家里老母亲觉得自家儿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就直接找上门来了,这家觉得是那修士的错,两方已经僵持了有两天了。” “有两天了?”乔永浩眉头微蹙。 余泽立刻从围观人群中挤了进去。到看到门口那端坐的老太他才停下。 老太是上了年纪了,但看上去精神气质都极好。她穿着普通的麻布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精巧盘在脑上。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忧虑和焦急,但总体来讲,还是保持着平稳的讲理状态。 小板凳也不知道是自己带来的,还是谁给备上的。她就是这样安安分分坐着,也不吵闹,也不喧哗。面前有一幅字,上书:公道自在人心。 余泽一看就明白了为什么这老太被吕齐竖起拇指夸耀了。 人一旦面对自己的亲人问题,大多反应都极为极端。像老太这样冷静的还真是少有。 听耳边传来的消息,这老太静坐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在华山自查的情况下,交易行也能够好好自查,给她一个合法的说法。 她儿子在华山认定自己没犯错,那她就只能来交易行想办法。 老太坐得位置既没有挡着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又没有破坏公共物品,也没有大喊大叫扰乱秩序,这让交易行的人颇为敬佩也颇为头疼。 乔永浩也挤进来,看到老太后,他高声赞了一句:“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走,我们进去看看。” 老太听到这话,朝着他俩看了眼,又静静坐着,不说话。 余泽想起乔永浩评价中的慕容桧。这个世界上有好,有坏,而人见了太多的好,才会总想要对这个世界更善意一点吧。 余泽在进去之前朝着老太颔首打了招呼,才跟着乔永浩进门。 作者有话要说:  人性本恶,见了善,才会想要善一点吧。←我个人这么想的 ☆、进一步信息 这交易行最大的一家,名叫金悦交易行。也就是案子的另一个当事方。 这案件最矛盾的地方就在双方都觉得自己没有错,双方都觉得自己很无辜,双方形成了一个僵局。 白晓晓觉得自己签字的时候,除去见证人当时不在场,其它没有任何问题。交易行觉得自己这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这个僵局以当下的情况如果判决,华山最后必然将错归于了白晓晓。因为交易行无损失,而华山有损失,损失还是白晓晓没有查清状况,没有保证见证人在场。 余泽走进门,就注意到屋内招待的侍者都是有点武功底子的。 每位侍者如今都精神高度紧张,绷着一张张的脸。见有人进门,立马就有侍者迎了上来,客气询问要买什么东西。 乔永浩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扇子,轻佻问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对了,这门口是怎么回事?你们就这么做生意的——” 这话音故意拉长,惹得店内的侍者都朝他们看过来,暗自揣测着乔永浩到底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踢馆子的。 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在商场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越是好的资源,越是稀缺,越是稀缺的资源,越是被垄断在了固定的地方。 如今要是金悦开不下去了,它的对手估计晚上都要笑出声来。以后华山的单子,还有别的那些大大小小门派的单子,十有□□是会外落到别人家手中的。单子没了,金悦在陆地上占据的那些宝地自然也会被抢,大家一摊,何乐不为。 同样虽然也有想要帮着金悦的,可这帮……这回可不一定能帮上忙,最后保不准没好处还惹得一身腥。 侍者带着满满警惕打量起乔永浩和余泽,总觉得两人不怀好意。 “这话说得可是诛心啊!”一位修士从内里出来,向乔永浩拱手,“在下傅云,是这家店的负责人。这位修士,对外面这老太不了解吧。” 乔永浩挑眉:“哦?你倒是说说。” 傅云和气笑笑:“门外那是华山白修士的母亲。最近白修士与我金悦签订的契约出了点小状况,白修士被华山关着,他母亲就想来我们这里探听点消息。我们能讲的都讲了,她待在家里总担心也不是个事情,干脆就来我们店门口坐着,希望能拿到第一手的消息。” 乔永浩莞尔:“拿第一手消息不去华山候着,来你们这里候着?” 傅云叹了口气:“华山那都是山,除了几个城镇外风险都大。来这里总比去华山好,毕竟华山一出消息,总是会通知我们的。” 华山因为门派要保持阵法和灵气,下面近距离的一段路程是不允许人居住的。傅云这话说得也是个道理。 余泽忽然开口:“你邀请她的。”是肯定句。 傅云本来顺畅的打太极忽悠着人,猛地卡壳,惊讶看向余泽:“……你怎么知道?” 噢……瞎蒙的,随口一说没想到说对了…… 余泽闭口不言,只是在内心将这件事各种可能的情况都捋了一遍。 乔永浩斜瞥了眼余泽,也没发问,反而掏出一个信物,然后晃悠悠就跟着傅云去了贵客专用的房间。 走前还嫌弃的将余泽打发走了,表面上说的原因是:“你不怎么说话的根本没用,还是爱去哪里玩去哪里玩吧。” 于是余泽毫无心理负担的就跑去玩……哦不,就出门了。 然后站在了那个老太身旁。 夏州很少有雪天,偶有雨季,总体来讲艳阳高照的日子颇多。夏州的夏季因为四周山峦叠嶂的缘故,总带着微微凉意,也因为山的阻拦,此地不会受到可怕的狂风侵袭。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太阳在云层附近晃悠悠,时不时躲到云里休憩,显得很是惬意。 老太晒着大太阳,浑身骨头都能叹一声的舒畅。她被围观也不觉得难堪,反而坦坦荡荡的,显得外围的人怪没意思的。 围着的人来来往往,内层的人无趣了离开,外层又有新的人好奇来张望。总是新的一群又一群的面孔,但也没人敢大声说点什么。 许是余泽看上去比老太还要坦然,时间一久到是让老太忍不住转头打量起他:“小兄弟,你在这里陪我么?” 余泽听到老太讲话,欠了下身子,微微颔首后又挺直在旁边站着。 老太不理解,她觉得自己现在能理解围观她的那群人的心态了,因为她对余泽现在的行为就很好奇。 可余泽不说话,她接着问了两句,余泽不是点点头就是摇摇头,客气归客气,什么消息都没透露的。 老太最后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对着余泽唠嗑起来:“我那个蠢儿子啊,这回又不知道惹了谁了。” 余泽觉得这话说得挺对,白晓晓是挺蠢的,被刷了一场,连被谁刷的都不知道。 “其实说来怪我。那天我觉得身子不爽利,他就急忙忙的想办好事情来陪陪我。我老了,也没多少年好活了,他总想着多陪陪我。”老太有点自责又有点自豪。 余泽决定收回白晓晓蠢的那个定义,嗯,更适合用“拙”来形容,拙诚。 老太轻捶了捶自己的腰:“和他做生意的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他觉得对方也不愿意骗他的,可自己也没错。所以就此犟上了。” 余泽忽然开口:“心念一错和被迫都是存在的。” 老太笑呵呵的摇头:“我也知道。可我信他不是个会心念一错的人……嗯?”老太诧异看向余泽,很是诧异余泽竟然开口了。 余泽看向老太:“犯错便是犯错。” 老太愣了半响,随后才笑开:“是啊,犯错就是犯错。如果错的真是我儿子,他认,我也认。如果错的不是我儿子,他不认,我更不会认。他现在没认,我便信错的不是他。” 她笑容里带着毅然和忧愁,还有一丝宠溺。 余泽又不说话了,但老太似乎察觉到了余泽就是来查事情的,唠唠絮絮说了很多关于白晓晓和他几十年合作小伙伴的事情。 白晓晓是个孝子,具体的消息吕齐已经透露过很多了。而他几十年的朋友当年跟着他一起上了华山,有灵根却在待定的时候被刷下来了。 原本讲到这里,这必然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恰巧被刷后,他的朋友去了交易行,意外走上了修真道路,还万分好运的遇到了好师傅。于是等白晓晓筑基可以做打杂类任务下山了,他就欢天喜地跟朋友汇合了,以至于后来选择任务都偏向与交易行的。 这朋友因为没有那么大师门,常年在交易行工作,所以偶尔还去白晓晓家帮着照看白晓晓的母亲。所以白晓晓和他的关系日益交好,等白晓晓后来进了万宝阁,两人关系就又上了一层。 可惜老太对这朋友在交易行的状况不熟悉,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所以说到后来就成了不断重复相同的意思,白晓晓是个好孩子,他的朋友也是个好孩子。 这趟事情闹开了,白晓晓这朋友也被交易行的暂时关起来以防万一了,跟白晓晓差不多个待遇。 老太絮絮叨叨了很久很久,身为长者,身为一位寿命或许不到百年的普通人,对自己很可能被误会的孩子,哪怕一丝可以翻盘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因为她是一位母亲。 因为她的儿子信她,而她也信自己的孩子。 一直到晚霞将半边天染成橘红色,老太才慢悠悠起身,将自己的椅子放到了金悦大门口石兽身旁。 老太跟余泽笑笑:“我该回去了。” 余泽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见老太慢慢离开那身影渐远,他才重新走回金悦。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 慕容桧:假设,我是说假设,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还会信我么? 余泽:会。 慕容桧:假设,第二个假设,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全天下的敌人,你会为了我背叛这天下么? 余泽:…… 慕容桧:【故作难过】看来是不会了 余泽:……不,我只是在思考你哪里来的机会成为天下的敌人。 慕容桧:(╯‵□′)╯︵┻━┻ ☆、傅云有问题 金悦的人看到余泽,心底止不住嘀咕,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余泽就这么在门口傻傻站了近一天。 好在金悦的人见惯了各路人,面上不显,一见余泽便将他带到了乔永浩所在的地方。 傅云和乔永浩人手几份契约,还在查看。 乔永浩一边看,一边叨念着:“名字是之后签上的,带着真气,这份契约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处理过的痕迹。”说着又拿起一份空白的契约,“看华山在你们这边的契约备份,都很正常……契约全是收好的,看管的人又严谨得很,出入库也有证明。人我也都见过了,到底哪里出错了呢……” 余泽上前看了一眼。他第一次见这种交易契约,纸张和他平时用的桑皮纸全然不同,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微微泛黄又将字迹显得极为清楚,纸的外围画着符文,显然是构成了一份契约。 傅云跟着说道:“这契约又不像普通的纸,写错用采石涂抹下就好。这写错一个字就作废了,是万万不会再用的。所以才头疼啊。” 乔永浩丢了一份给余泽:“你也看看这纸有没有问题,可不可能用什么特殊的手法修改。这契约看管的地方,还有看管的人我已经见过了,要是那些也出问题,恐怕金悦明天就要倒了。” 这话是不客气,但也点名了这契约在拿出来之前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为了防止后期篡改数字,契约上数字一律采用的是大写。“拾”和“捌”在书写上差别明显,后期要是修改也显而易见的。 契约一式三份的,这三份中合约印是能够拼接而成的,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是同一份契约,而最中间这一份,只是作为第三人的这份,和另两份长得是全然不同,只是当做这个第三人围观的证明罢了。 由于这第三人早早签字,还没来得及带走这份证明,这场祸事就发生了,导致人家都不肯前来拿这份东西了。 余泽看了下签字的地方。 契约除去要本人签字外,还要当事人用手指染上丹砂印在自己的名字上。像先前黄伏,早就偷偷签好名字按好印了,而白晓晓……嗯? 余泽仔细研究了下白晓晓签字的地方,眯起了眼。 丹砂在制作丹药、符文制作和契约签订上,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真气能够灌注入的物品中,一是活体,也就是人、动物、植物等,二是矿物,如玉石、丹砂等等。 玉石、丹砂本就是蕴含着天地灵气的。就像修真界最为普遍的交易货币灵石,其由于属于内部最为稳定的矿石才能够成为传统的交易货币。 丹砂由于质地不同,不适作为交易货币存在,但在其它方面作用广泛,因为极好的延导性,又因为靓丽的颜色,所以在纸质契约的签约是不可缺少的。 画符文需要丹砂以及墨,但契约上,写名字是绝对不能用丹砂的,而指印是要用画符文专门调制的丹砂以及油墨混合物。 签订契约之后,要写上日期,最后敲上公章。 整个流程就是:确定交易内容——双方签字、盖私印——第三人签字、盖私印——最后日期签上、盖公印。 而白晓晓因为个人原因,让第三人先一步敲定,导致整个流程的顺序变为了:确定交易内容——第三人签字、盖私印——双方签字、盖私印——最后日期、公印。 乔永浩注意到余泽的动作,立刻凑近盯着契约:“怎么,有发现么?” 余泽扫了眼乔永浩,没说话。 乔永浩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看出了点什么名堂来呢,这天色都快暗下来了,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消耗的。” 余泽收起那份契约,递给了乔永浩。 乔永浩犹豫了片刻,就拿着契约问傅云:“这东西今天能给我们再看看,可以吧?明天就还你。” 说着也不等傅云点头,他拽着余泽就往外跑,完全保持了自己那一副纨绔子弟的造型,连证物都敢顺走。 傅云当场就傻了,赶忙追上来:“不行啊,这是我们这边的证物啊。” 乔永浩被追上,眉头一皱,满是不耐烦:“你们的证物最多就是个金悦的那张,黄伏的那份放我们这边也是一样的。” 傅云被乔永浩的不耐弄得又是一愣:“可,可是。” 乔永浩摆手:“什么可是啊,出了事情我会担着的。告诉你啊,我可是华山门这一代弟子的第一。真是。” 傅云没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可又好像没正当理由拦着乔永浩,抹了把脸就问:“明天就还是吧?您可一定要还啊。我只是这家店的负责人,万一这事……” 这事情一个没处理好,他保不准都不能在这边混下去了。 乔永浩点点头,带着余泽御剑飞快跑了一段距离,然后才慢慢减速:“我看你那瘫着的脸一动,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发现,嘿嘿——” 余泽内心翻了乔永浩无数个白眼,伸手示意乔永浩给他那张黄伏的见证人契约。 乔永浩拿出契约:“我怎么没看出有什么问题?那个数字我盯着看了半天,也不像是用什么术法改过的样子,因为这是会破坏契约上符文的,一改就很明显。” 余泽点头:“没改。看章。” 乔永浩视线转移到最末尾的印章上,揣测着莫非问题出在黄伏?公章这里也有敲,就在最右下角,也是交易行的公章,很正常。 没看出问题,乔永浩又疑惑看向余泽。 余泽指着公章的地方:“时间和印章的顺序不对。” 乔永浩猛然细看起首页右下角的公章:“……咦,还有人处理过了,这数字最上面没有印记,这说明是先盖了章,最后才签上时间的。” 余泽补充:“有两份契约。” 公章和时间都是在首页上,同时首页上还有关于交易的主要内容。下面几页才是交易的详细内容,以及如果毁约双方会付出的代价,最后一页是三人的签字和私印。最后一页的背面才是确保一式三份是同一个契约。 整个过程中,大家都认为因为白晓晓在第三方不在的时候就决定签字了,所以关注点都出在交易数字或者说最后的个人签名上。 当有人用某种方式不破坏契约,却交换了首页。那这份契约就看不出问题了。 乔永浩顺着思路推测:“白晓晓由于太匆忙,当时只确定了数字总额是正确的,一想拿到了自己需要的货,然后就匆匆签字了。” 余泽:“当天白晓晓娘身体不适,契约签订的对方是经常照顾他娘的,白晓晓的几十年朋友。” 乔永浩点头:“所以匆忙的不止白晓晓,还有他的朋友。这次是用来对付他朋友的计谋,白晓晓只是被顺路拉下水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白晓晓身上,可其实重点是他朋友。动机看来还是要从金悦来找。” “公章谁负责?”余泽问。 乔永浩也意识到了:“负责人——傅云。” 作者有话要说:  【躺平】这章好无聊……下章还是去找慕容桧吧 ☆、守前身一寸 一份契约要在公章上做手脚,最方便的人必然是傅云。 发现了问题,两人都放松了不少。乔永浩满意笑笑:“你怎么发现的?明明和我一样第一次接到这类型的案子。” 经历过现代合约冲刷,以及看了近十年所有案子,每个案子里面都必然有一份处理契约,所以余泽才会第一意识反应过来。 余泽本想回答多看,多听。可他一看到乔永浩兴高采烈,志得意满,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样,话到嘴边就成了:“呵。” 乔永浩……总觉得这笑声里饱含深意。 余泽唇角微翘起,御剑朝着华山飞去。好不容易完事,他可以抽空去看慕容桧了。 至于这个案子的后续,这不还有乔永浩么……脑子都由自己动了,体力劳动当然都要交给武力高强的主力人士。 乔永浩一看余泽的方向和速度,马上就猜到对方要去哪里。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纸,又看了看天色,最后感叹了一句:“明天再处理吧,总不至于大晚上冲进交易行,刑堂关人的地方环境待遇还是很好的。” 于是两人全然忘记了,还在全程偷窥的第三个人——卢长老。 躲在暗处的卢长老听完余泽和乔永浩的叙述揣测,原本满心想着自己真是有眼光,忍不住还多夸了夸自己慧眼识珠,结果转眼就惊呆看着两人甩手溜了。 你们忘记当年夏州的老太还在等着了么!!混账! ………… 皋涂山还是老样子,成片成片艳丽的色彩偶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别样秀美的山水图。 余泽收剑下落的动作一气呵成,望着还有几步距离的慕容小宅,忽然有点踌躇。 心念一旦有了牵扯,就极其容易开始在乎起自己的一切状态。想着自己的头发有没有整好,想着自己的衣服有没有工整,想着自己今日的气色是否完美。 往常并不在意的外貌,到这种时候,就是会猛然开始极度在意起来。 或许两人处久了、见多了对方一切邋遢样子,会少一点这种情绪。但现在两人还处于小别了三个月。 余泽不知道出于一个什么心理,给自己掐了个隐身诀。 反正慕容桧才金丹,自己筑基,两人相差一个境界不会那么容易发现的。 这么一想,余泽就朝着离开了好几个月的慕容小宅走进去了。 ………… 慕容桧是外门管事,外门的弟子除去这一批新收进来的外,其实还有历届以来没到筑基期,所以没被收入内门的弟子。 这世上有没办法修真的,自然也有资质实在差的。一个大门派不可能所有弟子都收为内门弟子的,所以资质最差的,在考核前什么突破都没有,连意志力都没有,那就被考核筛掉了,资质次下的,那就很可能勉强进了外门,然后在外门待大半辈子。 所以这么一批人,对于慕容桧来说,管理还是有点忙的。 因为外门弟子一想反正也没法突破,平时就较少闭关。闭关一少,这事情就多,尤其是混成老油条的那些。 慕容桧在接手外门的这些年,哪怕再怎么八面玲珑,也时常会有想要撬开那群愚蠢人类的脑子看一眼里面是不是糊住的念头。 “慕容管事啊,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一位中年修士不满摇头,“我在外门待的时间可比你当管事的时间长多咯。” 慕容桧点头:“话是这样,可如今的管事既然是我,这规矩自然是优先遵守门派的规矩,其次是遵守我的规矩。至于上一届管事到底是如何管你们的,给你们许诺了多少好处,那都是他的事情。” 中年修士瞬间就翻脸了,满脸涨红愤恨道:“慕容管事!” 这几个字几近是从牙齿缝里透出来的,“这基础的丹药我们外门本来就每年只能拿那么一点,你既然是丹修,平时炼出的丹药不值钱的那些,与其扔了,为何就不能给外门呢!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外门么?外门也是要修炼的!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一辈子进不了内门!” 慕容桧眼神深邃了不少,脸色却没变,直接避开中年修士尖锐的指责:“我如果一炉丹药只练出十颗,外门有二十个人,你们怎么分?” 中年修士高声:“这是我们外门弟子自己的事了,再说,你难道就只炼这一炉么?” 慕容桧承认:“我确实不止炼一炉,可我基础的丹药平时确实已经很少炼制了,如果十年我只出了几炉,你们外门有百人,照样没法分摊的。就为了争这一两颗丹药,没意义。” 中年修士以一种怒斥不肖子的态度对待慕容桧:“有没有意义是我们外门弟子的事情。你一进门就是内门弟子,哪能能懂的我们身为外门弟子的艰辛?” 余泽一进门就遇到这事,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分明是外门的一些弟子来慕容桧这边贪便宜来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慕容桧给出那些丹药只会导致外门大乱,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如今只可能在教外门弟子丹药炼制的时候才炼那些普通的丹药,品质高可数量真的少,对自己也没用,平时就随意放在自己储物袋中。 中年修士混迹外门多年,早就知道这点,于是今天就上门来讨要丹药来了。新外门弟子刚进门,慕容桧最近必然是有炼制新的一批普通丹药的。 哪知道慕容桧软硬不吃,好声好气跟他分析道理,然而就是不肯给他。中年修士立马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了,甚至要是今天讨不到好处,出门他就会开始在外门里乱说话了。 慕容桧这话说了那么多,也是有点心累了。道理都讲了,人家明白可就是故意装作不明白,就是来耍赖皮的。他心中暗叹一口气,开始考虑起要不要暴力行动了,外门管事到底是专门来管外门的,一定程度上的武力镇压是被允许的。 这半年本不想惹是生非的。 当慕容桧刚准备放出白咎,余泽就把自己的隐身诀给去了。 中年修士看见自己面前陡然出现一人,本来涨红的脸这回被吓得憋得更红了,瞳孔都不由自主缩了缩。 余泽拔出自己的剑,对准了中年修士,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就是冷冰冰得盯着对方。 中年修士忍不住后退一步:“你,你谁?想干嘛!” 余泽懒得废话,祭出宝剑,直接用上了容青叁最爱的浮空斩,将中年修士直接一剑抽上了天空,然后随即再一剑给抽出了慕容住宅的范围。 就见中年修士满脸惶恐,旋转上天,然后急速倒飞,咻得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慕容桧看着修士那惨不忍睹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添乱。” 要么自己练剑,要么就被虐的余泽第一次碾压人,还用剑糊了人家一脸,内心正得意,收回自己的剑,转身冲着慕容桧矜持点了点头:“实在。”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点,晚上看了荒野猎人,有点憋得慌…… ☆、本案暂结案 慕容桧展颜:“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余泽实在回话:“想你。” 慕容桧顿了顿,低声笑了一声:“嗯。” 余泽总写清楚交代每天任务,所以慕容桧清楚这段时间他的行踪。只是思念这种东西实在是说不透的。 慕容桧又问:“不是还在处理案子么?” “解决了。”余泽直视慕容桧,“不如夸夸我。” 慕容桧莞尔:“真厉害。” “嗯。”余泽不是很满足,“行为上夸夸我。” 毕竟余泽可是能说出“亵玩”的人,慕容桧瞬间就明悟了他的意思,可明白归明白,行为上…… 余泽见慕容桧不动,直接凑上前去咬住了他的唇。 慕容桧的唇不薄不厚,余泽咬咬舔舔,眼神深邃了不少。慕容桧则从原先的吃惊,到迟疑,到决定反攻……花了好几十秒。等他咬回去没两下,结果余泽竟先退开了。 余泽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唇角,难得笑了:“感觉怎么样?” 慕容桧的嘴唇上的“惨状”没比余泽好多少,只是莫名得开心,调侃:“感觉像是被小虫子叮了吧。” “小虫子”余泽跃跃欲试:“那再来一次?” 慕容桧这回抓取主动权,直接先一步上前控制住了余泽,低头再来了一次真正的接吻。 两个小别后相见的普通人都能闹得小家里“惊天动地”,何况两个修士。反正两人的衣服,算是当下就毁了这么两套。 …………… 且不说小别数月的两人最后到底干到了什么程度,白晓晓那事情总是要告一段落了。 这案子解决得十分及时,最后刑堂派了包括乔永浩、余泽在内的三支小分队突击了金悦交易行。 当时老太还在门口坐着,傅云还在金悦里面自以为高枕无忧坦然坐着。 余泽由于实力太弱,被三队人员定位成后勤担当,被排在最后,保护老太…… 由于这一回几人都穿着门派衣服,老太一见余泽就抓着他问:“是不是结果出来了,你先告诉我好不好啊。” 最弱的余泽只好带着老太离得远远的,然后简要说了下白晓晓无辜,整件事是傅云的锅。 老太还想问更细致一点,可惜余泽对这件事也就了解到自己推测的那些。傅云下手的背后有没有人,或者傅云到底是怎么更换契约首页的,他还真不知道。 这些都要靠有武力的华山好队友直接威逼利诱来让傅云自己交代。 余泽觉得自己到现在为止,每天都在发现自己缺的太多。刚开始发现自己缺钱,后来发现自己缺文化,现在又发现自己缺实力。 默默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老太,权当安慰了对方,又安慰安慰自己。 老太好在已经知道了确实自己儿子是冤枉的,现在精神劲比前一天还要好,见余泽不回答,只当做事情还没处理完不好说细节,满心期待起自己儿子的归来。 余泽也蛮期待的,期待每次案子结束的时候就可以有空去约会了。虽然约会地点经常都只能在皋涂山慕容小宅里。 由于昨天最后余泽是被卢长老从皋涂山拎回刑堂的,所以他接下去也没多少好日子可以悠哉的……嗯,或许忙里偷闲的约会才更有意思。 一边警惕盯着金悦,一边照看着老太,余泽脑中不自觉就想起昨天两人那惨不忍睹的状态。噢,对于一个见惯了世俗的人来说,嘿,以后拉低下限的机会不会少的。 怎么也应该来个嗯,比如这样这样和那样那样的,手怎么也要成功咳咳咳。 可没有办法,他担心要是他主动伸出了罪恶的双手,下一个被剑糊一脸的人就是他自己,被糊出去的中年修士的惨状就是他下一秒的结局。 嘻,下次再进一步好了。 余泽面不改色看着金悦忽然一阵闹腾,地上的护阵都打开了,然后就是一场厮杀……哦不,单方面虐打。 华山的小伙伴精准把握住了自己的尺度,绝对打得对方疼得不要不要,却不会伤到根本的。 至于地上那个护阵,早就被小伙伴微微篡改了一下,然后把夏州金悦的所有人都给关了起来,一个都逃跑不了。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7节 余泽老远就能听到傅云的怒吼发令声,然后眼尖发现突然出现了一队新的人马。新人马被华山弟子直接放行,参与进了围攻金悦。 正在好奇这队人马是谁的时候,老太在旁边很有见识的说:“金悦上层也派了人来,看来是金悦这里私下做的脏了。夏州的金悦看来负责人要换了。” ……原来交易行都有分行。 金悦上面派了人来,傅云的发令自然是不起作用了,最后直接被捉起来。临时的负责人则是跟着众人一起回了华山处理这次案件的后续。 白晓晓和他的小伙伴都洗清了身上的脏水,而扣掉的那两万灵石也被找了回来。华山小伙伴还十分机智的坑了金悦交易行,另外签了不少有利自己的优惠条款。当然那些就是万宝阁的事情了。 整个过程顺畅得让人惊讶。不过一想到这事关双方的名誉问题就又不觉得惊讶了。 审问的过程中,余泽作为围观人员,由于为了写好情书刚练了一手好字,直接被拖过去帮忙记录流程。(修真者除去写符文更喜欢用玉简记录,而审问流程同时需要用玉简以及专用纸记录留档。) 原来傅云和白晓晓的小伙伴是同年进的金悦交易行。傅云当年因为家庭原因,直接就顺风顺水当了小干事,而白晓晓的小伙伴是被华山筛下来的,只当了一个小伙计。 这一开始两人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傅云高出了不少。 可白晓晓的小伙伴突然修真了呀,他还认识白晓晓呀!白晓晓后来在万宝阁是挺被看重的。 白晓晓的小伙伴因为逐渐发展,也成了白晓晓的一位后台势力。 两人相辅相成,随着时间发展,人生越来越美好。 如今夏州金悦的负责人是傅云,可底下有人势头实在是太旺,随时可以替代他,他就慌了。 所谓要处理对手就要在人家还弱小的时候,所以傅云等不及了,直接打算坑害人,一箭双雕,直接坑害两个。毁了人前程不说,还能离间这两人。 人一旦想要作恶,其想象能力无与伦比。改契约、拉走见证人、甚至制造各种可能的巧合……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傅云不差钱,差的是那份容人之心。 于是此案就此暂时结案。 暂时的原因是因为——见证人黄伏,不明不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两人成功交代掉了“初吻”,咳咳。这篇文感觉实在太寡淡,无论是从文风上还是从内容上,所以这两天我翻到我以前想的一个不寡淡的梗,不知道你们感兴趣不。 娱乐圈会读心的董事长boss攻x脑洞大开的歌手转三栖明星受,全程高能逗比走爆笑的那种……反正我说了两个小剧场梗我不看耽美的室友都笑成了傻子…… 想要求收藏啦,不管是这篇文还是我的那篇文。 那篇娱乐圈文《秦董叫我吃药我不依》地址如下↓填完剑灵那个坑就会开。收藏很重要啦(づ ̄ 3 ̄)づ么么哒 1、戳这行可以去电脑版地址 2、jjwxet/book2/2713739 手机地址这里 ☆、华山三百事 黄伏案件经由刑堂他人处理,余泽和乔永浩因为实力不足,只能选择别的案子。在接新案子之前,两人要先做一个总结。 等一切完结的时候,白晓晓和交易行的那位小伙伴特意来找了一趟余泽。 白晓晓名字像个女修,但人其实全然与名字不同,他脊梁骨直挺挺的,一如他那狭长的宝剑。 他的小伙伴笑盈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白晓晓则是简单鞠了个躬,然后道了声谢。 两人道谢完相协离去。 乔永浩扇了扇自己的扇子:“人如剑,人如剑。华山看剑不看人,说得很有道理啊。想来也是白晓晓的剑让众人直接把这个案子交给了卢长老吧。”因为一份信任。 余泽看向白晓晓的腰间,纯粹的细长长剑置于黑漆漆的剑鞘中,除去红色的剑穗再无任何的装饰。 剑如人,入如剑。 红色剑穗在远去的两人之间轻晃。 ………… 《华山上下三百事》第三期已出,欲购从速。第一批玉简只有一百份,每人限购一份。”吕齐把摊子一铺开,就在天帝山某楠木林子口吼了一声。 “叫什么叫,人都排队排好了,你快卖吧!”一位男修苦苦哀求,“我昨天晚上就来打坐了。” 旁边两位候着的女修中一位哼了一声:“我都提早了三天来了,昨天算什么。” 另一位女修赶忙拉了拉自己的同伴,示意斜后方:“师叔祖听说有好玩的,都专门出关了,上个月看完第二期后就赖在这里没走。” 昨夜来的男修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呆滞了:“那么夸张?” 吕齐不管底下议论纷纷的,赶忙把玉简放上了台子,一手收灵石,一手交玉简的。 好在杂役弟子不止他一个,四五人一起上阵的,才把一百份快速处理了。然后面对剩下的修士各种逼问,哭唧唧的表示下一批玉简正在努力制作中。 此刻的余泽正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把一个没录入过的空玉简直接砸向了窝在一边笑成傻子的卢长老身上。 卢长老笑得一抽一抽的:“哎哟,笑死我了,这怎么那么搞笑……屈瑾长,你爹的事情你这么透露上去,他没找你谈人生么?” 屈爹这简直是分分钟要红出华山的节奏。 屈瑾长忙里抽空抬头发蒙一般看向卢长老:“啊?……反正我家我娘做主。” 顾白安揉了揉自己生疼的脑袋:“不行,这样一份份录入玉简,我们以后哪里还有空修炼,要尽早把这份东西交给别人。” 沈倾逸笑颜一绽:“你们本来不是打算做一个收集情报的么?这算是弄歪了吧。” 余泽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差点把自己给噎死了。 对,本来……他们三人在某个月某次聚会的时候,偶然发现自己消息都很灵通,而且来源是三个方向,然后就敲定要搞一个情报组织赚钱。 嗯,因为三个人都穷哭了。 余泽是一穷二白,有的东西都是别人送的和门派领的……听说桑皮纸一张十灵石,一卷一百张,余泽还剩下三卷一年都不够,要自己买。 顾白安离家远远的,家里觉得一个她打小就聪慧,在华山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所以就偶尔扔点东西过来……在金丹期前采取放养。 屈瑾长,他爹眼里除了他娘,家里其他人都是第三者……就是没胆子弄死。其他几个家庭成员也基本都是自顾自恩爱去了……全程放养…… 三个人这才大半年过去,脸上写满了穷。 终于明白为什么华山的弟子每天都在努力赚积分了,实在是太穷了。门派万宝阁里的东西买两样就倾家荡产。 炼丹要钱、制符要钱,最省钱的余泽最没钱。 于是三人痛下苦心,决定赚点零钱……弄一个情报组织买卖消息。 可要怎么打开市场呢?于是余泽就想到了出月刊玉简,挂在了卢长老名下。这样子修为高的人就会为了人情和小好奇来顺两份走,修为低的就会追随修为高的人。 同时在玉简末尾广泛征稿,投稿全部投到吕齐这杂役弟子这边。 乔永浩和慕容桧两人对此十分好奇,于是友情加盟写了点东西诸如世界各大势力介绍给他们,然后白晓晓很有眼光也来友情加盟,就直接提供了自己的案子作为一个八卦写在了第一期。 当然白晓晓这个案例也火了……火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和他的小伙伴太般配…… 而杂役弟子们刚开始只是跟着吕齐来凑热闹的。吕齐是看准了余泽可以给他好处,有这个机会出头,直接就带着一票人来帮忙提供小道消息了。 就这样第一期《华山上下三百事》热腾腾出炉了,并且一下子走红。同时这玩意完全满足了卢长老的讲故事欲望,以至于他还直接把这玩意送了几本给别的门的小伙伴。 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创始者三人小分队,根本来不及录入玉简。 前两期还不停有人希望出再刊,一直到余泽松口以后会有全年刊才放过他们。这第三期除去在华山售出第一批一百份,他们库存里还有两百份。可这两百份除去要送给门内那些大能后,剩下竟然没多少了。 最可怕的是,连传说中的掌门肖轶伦肖掌门也来过问了。 华山的掌门对于现在的余泽来说真的是属于传说中的,只听过名字,没见过人。华山不兴以人作为门派形象,反而是以剑作为门派形象。 华山掌门的剑他倒是见过几次,从图上见的。 那把剑大气、狠厉、宽、厚,被称之为当之无愧的大剑。整整有五尺的长度绝对是能够蔑视大部分的剑了。 有些女修或许都还没这剑高…… 总而言之从华山看剑不看人的观念来看,华山现任掌门就是这样霸气的人。不像是会来关注这种小玩物的。 掌门过问的原因也很直白,这月刊他也要,然后顺带记得留个位置,以后他要刊登些不需要及时通知的消息的时候,能够直接走月刊。 这种意见呢……余泽瞬间就看透了掌门的意思,秒速决定留了这个位置。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掌门撑腰好发展。 慕容桧见余泽忙不过来,提议了一声:“万卷阁那边对这个月刊很好奇,你们要不要拉一些人过来帮忙。” 余泽双眼一亮,看向慕容桧:“太爱你。” 慕容桧弯眼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 卢长老: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秀恩爱,不要脸!! 慕容桧:(__) 长老可是羡慕? 卢长老:Σ(っ °Д °;)っ我羡慕什么,我什么人没见过! 慕容桧:(__)可长老还是单身呀。 卢长老:……竟然欺负老前辈,我要在月刊里控诉/(ㄒoㄒ)/~~ 余泽:…… ☆、距离产生美 万卷阁在浮山上,也是华山放置各类功法、文史资料等等的地方。像余泽考核那时候所学的基础整合篇章,就是万卷阁专门整理出来编制成的。 像余泽这种偏向娱乐和故事为主的月刊,万卷阁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从未有人弄过。 可这弄出来了,万卷阁上下又纷纷觉得很有意思,就是没放下架子来求合作。 卢长老一听慕容桧这个建议,意动:“是可以让万卷阁加进来,就像余泽先前提议的,谁帮了多少忙就给固定的灵石,剩下的三个小家伙分。万卷阁那群家伙肯定是乐意的。” 挂名的卢长老同样是能拿到分成的灵石的。余泽可谓是早就想清了这些细节问题。 万卷阁本来因兴趣而想加入,那如果有灵石就是意外之喜了。而且拿了灵石,那就算得上是余泽他们专门去请的,万卷阁的架子问题迎刃而解。 屈瑾长点头同意:“我赞同。” 累死累活的顾白安猛点头:“双手同意。” 余泽觉得录入灵石这么枯燥的问题应该用更工业的方法解决,但短期内肯定解决不了,万卷阁加入也好:“同意。” 卢长老点名:“钟则耳,你去和万卷阁的人说,记得客气点。” 众人齐齐看向钟则耳。 被点名的钟则耳站在门口,僵住了。 他原本已经快要偷溜出门了,一听到这点名瞬间浑身僵硬,反应过来后秒速变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倾逸直接笑出声。 当钟则耳视死如归去了浮山万卷阁,沈倾逸才跟几人提两句钟则耳与浮山某女修不得不说的故事。 “青梅竹马有一种情况叫做两小无猜,还有一种叫做欢喜冤家。”沈倾逸美目一弯,嫣然一笑,“可惜这两人之间还没出个结果来,暂时不能用在下一期上。” 八卦负责人顾白安眨眨眼:“没事,未来还有很多期等着他。什么时候决定弄契约大典,我们就什么时候放上去。” 两人相视露出满意的迷之微笑。 余泽扫了眼慕容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心里一沉。 宝典上写了,当他们两个神念合一成功后,慕容桧的记忆就会被模糊处理,很可能对两人之间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手上的动作不自觉一顿。 再接下来,他还会遇到第二个攻略目标,不得不对另一个新的人穷追不舍…… 想想也是嘲讽。 余泽垂下眼睑,敛去眼内的晦涩。如今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慕容桧是动了感情。 也许是情书写得太认真,也许是慕容桧也太认真。 也许是……慕容桧确实值得自己这一份认真。 他至今为止,慕容桧给他单独炼制的丹药从未断过。而顾白安在后来再次见识到他这个丹药,依旧还是认不出来,转述给自家娘也没弄清楚。 顾白安的娘在天虞算得上是有名气的,地位和名气相当于沈倾逸在华山的地位和名气。 沈倾逸在华山,是被称为同代剑修第一的。一般所谓的同代人第一,都是可以直追上一代那群修真者的。 修真者越有天赋,这代与代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小。就像肖掌门其实算起来可是比卢长老小了几代的。 连顾白安的娘都认不得的丹药,可知还没到元婴期的慕容桧天赋之高,其炼制的丹药之贵重。 一封情书值得一颗这样的丹药么? 慕容桧似乎一直有注意着余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结束了一块玉简的录入后,又拿起一块空的玉简,笑问:“需要我再帮你们录一点么?” 顾白安颇为感动,猛烈点头:“需要需要,请务必不要像偷懒的卢长老和沈师叔学习。” 被射了一箭的卢长老和沈师叔名义上讲自己在帮忙,实际上正在看大家写的各种有趣消息,并筛选出真实的那些,每隔一会儿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偷懒得显而易见。 最惨的容青叁呢就不多说了……嗯,被扔去了小华山的剑阵有一段时间了,至今还没被放出来。 卢长老听到顾白安这话,笑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心下确实对慕容桧高看了一分。 别说,他刚开始其实是特别不待见慕容桧的,原因就是沈倾逸让刚入门的弟子竟然直接住到别的山上去了。 至于那丹药……好吧…… 论一颗丹药如何收买了一大片人 被收买的第一人——余泽,见慕容桧还要帮忙,朝着自家心上人面色和缓颔首表达自我情绪。 慕容桧又是温和笑笑。 两人之间的气氛直接让周边一群人内心不住想狂咳。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不顾广大单身同胞,简直放肆。 ………… 这一忙起来就是没日没夜的。好在修真者一般对日夜也不在乎。 只是余泽每日的练剑是不可少的,三位新晋的内门弟子,对于所要学的东西也是每天都要补充的。 刑堂的事情倒是暂且被放了放,最近没什么有意思的案子,卢长老干脆就给余泽放了假。 等第三期总算是没多少再催着要了,余泽才松了口,去找慕容桧愉快得玩耍了。 距离产生美,两人自从不再住附近后,那进展是如光速一般,从那个轻吻到如今已经渐渐开始没羞没臊起来。 嗯,没羞没臊指的是余泽,永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呵呵,不要怀疑新时代人民群众耳濡目染的东西。遇上对眼的人,下限消失的速度就如同瀑布,一泻千里…… 尤其是慕容桧还有回应之后,两人一得空就要干一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战况”严重到余泽新赚来的钱,有好一部分都交代给了门派——换新衣服。 真是又幸福又心酸。 直到这一天,慕容桧笑眯眯约了余泽,决定彻底反击。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嘻,反击嘻嘻嘻嘻嘻 ☆、神念合一篇 “神念合一?” 余泽看见自己面前那张,慕容桧亲笔写的、只有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的桑皮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自己最近有做什么比较过头的事情么? 好像并没有。 反正都不能做到底……总不至于认为自己居于弱势想要扳回一城吧?神念合一也并没有这个作用…… 慕容桧不像是那么有“兴致”的人……吧? 由于余泽平时将慕容桧美化太过,导致现在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通为什么慕容桧突然就给他来个这个一个劲爆的邀约。 你的心上人问你约不约。 不约还是男人? 于是余泽义无反顾,把该准备的东西都给准备了……噢,由于刚从脱贫状态进入小康,所以他还是没多少东西,基本都能随身携带——包括衣物。 最后内心嘻嘻嘻,外表冷冷冷的他,就扛着剑去赴约了。 神念合一第一次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一个大能为了心爱的一名修为薄弱的小修士而创造的……两人间的境界按照现在的划分方式,大概就是一个快要飞升,一个刚刚筑基。 这种两相结合的方式,在传说中可以提高较弱一方的境界。 可是千年以来,凡是试过这种方法的人,都没有迅猛的提升境界之感,这就导致这互相透底的方法,除去爱侣之间,并不流行。 余泽心心念念想着神念合一,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慕容桧的面前。 慕容桧难得笑地淡淡:“不问我为什么忽然想要神念合一。” 余泽将身上的累赘全部扔进了慕容桧给他的手链中:“我一直都想神念合一。” 慕容桧瞬间被逗笑:“你怎么一直都是这样……” 行动胜过一切言语,余泽三下五除二钻进了床,拍了拍床面:“上来。” 慕容桧欺身上前,凑近余泽,轻声问:“你知道神念合一怎么做么?” 特么不知道!只知道脑子里一个小人喊着他说的是神念合一好不好,另一个小人则是狂喊着好好好。 根本不懂得羞耻! 他运转起浑身上下的气,自动开始大周圈小周圈狂跑。 慕容桧一眼就能看明白,他又笑了:“神念合一动的可不是体内的气,交给我来吧。” 对修真实在算不得多少不熟悉的余泽闭上眼,摒弃那些糟七糟八的念头,全身心放松下来,交给了慕容桧。 ——河蟹—— 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是极为奇妙的。 最奇妙的是刹那间的失神感。 余泽惊醒的时候,浑身还有些疲软,心情有些复杂。 两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褪去,凌乱不堪散落在床下。原本精致华美的踩脚矮椅早就被一堆门派专用的衣袍亵裤给埋藏了。 修真辟谷之下,如白瓷的皮肤如今都暴露在空气中,如同床帘上垂坠着的珠子,光滑洁嫩。 神念合一而导致的面颊上的桃粉还在,手掌下的温度犹存。发丝散乱因余泽靠近慕容桧侧卧而堆在一起。 余泽还没结丹,这又并不是任何意义上的双修,所以两人身上没有不明的液体,空气也没有那特殊的气味。 当他把视线转移到在昏睡的慕容桧身上时,眉头瞬间一皱——一藤蔓植株正在愉快地打滚,注意到他的视线,还跟他打了个招呼,晃了晃自己的小叶子。 余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植株非常愉快。 但是他就是知道。 这植株是从慕容桧丹田处抽出的,从腰部缠绕到手臂,发现余泽没什么动作后,还试图想要缠绕到余泽身上。 余泽伸手碰了碰藤蔓的尖尖头。 藤蔓往后退了退,随后就狂喜般咻得绕上了余泽的手腕,不停蹭来蹭去,满心欢喜。 慕容桧闷哼了一声,藤蔓就又咻得一下跑回了慕容桧的身上,然后再次开始缠绕打滚,可爱得紧。 余泽眼前忽然铺开了自己的恋爱宝典。 [友情提示:关键人物正在记忆模糊处理中,请攻略者立即离开相关人物,以防后续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关键物品正在处理中,请尽量带走有关物品,以防后续产生不必要的矛盾与损失。宝典记录正在书写中,将于一周内完成,欢迎随时查看。] 余泽盯在模糊处理上良久,然后挥手直接将宝典合上了。 慕容桧如今的样子和平时决然不同,醒来后发现这副样子,必然会起疑的。余泽将他的衣服给他穿戴整齐后才起身将自己整理了一下,走到了门口。 天还没大亮,离余泽每天晨练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他将自己头发高高束起,站在门口将宝典打开,然后静静等着。 不知道在最后期待点什么…… 宝典上友情提示的关键物品明显就是指他这段日子以来送的情书。每一封从他绞尽脑汁揣摩着如何抒写,到最后挥笔既成,时间不过短短数月。 修真者都将自己的东西随身携带,或者是放在某处储存好,总归都是用的储存物品,余泽一下子是根本找不到的。 对,找不到的。 余泽拿这句话填塞着他不想要拿走那些情书的念头。 慕容桧瞒着他的东西还很多。其实说不定,他本来打算醒来后就跟自己说说那植物的问题的。说不定,他打算醒来后还打算跟他讲讲自己的以前,自己的过往。 神念合一,就是已经全然相信对方了。相信哪怕在自己最弱的那一刻,对方也不会有丝毫的迫害念头。 可等不到了。 这本神秘的宝典,如今只能翻动的是前面两张薄纸,一张写着最初始的目标,一张写着慕容桧的名字和友情提示。 就那么一点内容,余泽挺直自己的背脊,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能看到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强调,再强调,本文从头到尾1vs1,从头到尾1vs1,看下去就知道了?(? ???w??? ?)毕竟我是傻白甜1vs1死忠党 ☆、新的小惨案 “吱——”门开了。 余泽猛地合上宝典转头看了过去。 慕容桧看见余泽,愣了神,随后笑开:“余泽?你怎么在这边……找我有事么?” 心猛地一沉,余泽摇头。 慕容桧眼内满是疑惑:“那你这么早在我门口……” 余泽掏出了一片玉简,是第三期《华山上下三百事》的,递给了慕容桧:“这份给你,你没有。” 慕容桧帮忙录制了不少,等同于看得滚瓜烂熟了,所以并没有拿走一份。他接过玉简,朝着余泽笑道:“谢谢了。” 心脏一抽,余泽点点头,面无表情朝前走了两步,御剑离开。 ………… 杨溢见到慕容桧的时候,慕容桧正在发呆,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此刻是一点也无。 “您在想什么?”杨溢问。 慕容桧恍然一下看向杨溢:“啊,我今天一大早看见嶓冢山的余泽了。” 杨溢卡壳了一下:“……他来您这里要丹药?” 慕容桧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对我很……熟稔。你知道么,除去本能的亲近外,还很熟稔。” “不是因为白咎么?”杨溢眉头一蹙。 藤蔓听到有人叫它名字,从慕容桧的衣袖里微微探头,好奇得给自己打了个圈。 慕容桧摇头。 杨溢将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转了个话题:“您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您今天就去万宝阁兑换千年琼浆么?” 慕容桧似叹气般长长呼出一口气:“嗯,今天就去换了。何况再不回去,黎远也要冲过来了。” 杨溢点头。 ………… 余泽取出了一张桑皮纸,用碳笔勾了两只小鸟。 又用碳笔勾了两个小人。 慕容桧已经将两人的事情完全忘记了。神念合一后双方本来所谓的会心有所系,现在他一点没感受到。 以前看过那么多难过的人,听说那么多难过的描述,可真当自己难过起来,余泽才发现,那是一种从胸腔里产生的垂坠感,哪怕呼出一口气,都觉得眼眶发热。 原来得到过再失去是这样一种感觉。没传说中那么痛彻心扉,就是闷闷的,不停下坠。 这一封情书恐怕无法再送到当事人的手中了。 余泽忽然不想写太多的字,一点也不想。 [断了联系,我会更想你。] 写了这句话,余泽看了半响,又沉默着将其一字不落地涂掉。 最后想起慕容桧的温和笑容,缓缓写上[如同蜀葵花开,一场美梦贪欢。] 温柔如蜀葵,美好如场梦,这一回仅此而已。 ………… 写完了送不出去的情书,晨练落下的剑招练习了一遍,万卷阁的联系交给了钟则耳师叔和顾白安,皋涂山慕容藏书处当下不能时不时去串门了,余泽一下子空闲下来,一直在嶓冢山上晃荡。 华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圈养行动,尤其是巡逻组和刑堂的每一个人都要参与。 因为修真者修炼主心法,而剑修则还同时主剑法,所以华山上下杀气和血腥气在为了提升自我实力的状况下,总是免不了要沾染上的。 英山的巡逻组和天帝山的刑堂是在杀戮第一线的华山弟子。前者要守护华山,将一切试图恶意突破华山阵法的人或者动物都要赶走,且允许他们为了防护当场诛杀对方。 后者要查很多案子,遇到恼羞成怒的,也要当场处理,武力越高,手上鲜血越多。 哪怕华山上下都觉得这种事情,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正义的,问心无愧就能够无惧心魔,可世上就怕一个万一。 所以每隔开一段时间,或者是每次处理完任务,这群人都不得不要去参与圈养活动,饲养华山的动植物,至少一种以上。 这都是记名的东西。余泽刚进刑堂没多久,就被半强制选了一竹子。 这听上去有点可笑,可当他偶然看见不少修士专门来看望自己的动植物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华山的一种心理治疗方式。 华山能长存且繁荣到如今成为天下知名的门派,总是有它的道理的。心境一安稳,境界就容易上升。摆脱了一些心魔的隐患,这群有天赋的修真者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不成功都难。 余泽这不是第一次来看属于自己的竹子,却是第一次很认真的,以一种平等的态度,给这竹子浇了水。 还用的是自己挺擅长的引水诀。 他那两个水火双灵根,至今没给变异成冰雷。不过他师傅师叔师兄一群人都表现得很坦然,这灵根说变异就变异了,你以为是农家种的菜么。 变异有变异的用法,不变异有不变异的用法,余泽的水诀火诀都用得很顺手,而且已经开始慢慢动用到自己的剑法中去了。 只是以他的性格,水还是太柔和,火则是太大气,都不太适合。他挺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灵根成功变异的,冰雷更适合他,尖锐狠厉。 被半强迫挑选出来的竹子不一般,应该说每种被跳出来的动植物,都挺不一般的。修真者的寿命太过漫长,如果不能选择那些能够寿命漫长的东西,适得其反留下漏洞同样可能。 就像这余泽面前这竹子,年岁还不大,可未来却至少有几百年的寿命。这竹子被标记后,华山的弟子们也就不会对这竹子动手。 ……嗯,华山上下吃货是很多的……参见偶尔野炊的新人三人组。 其实在华山生存的动植物基本都不需要特别照顾,余泽来看自己竹子也没什么好干的,浇完水就静静待着。 似乎这样心思能沉静下来,就能不想慕容桧。 然而现实总爱在你陷入忧伤时,再来狠狠插上一刀。 余泽正以四十五度往竹惆怅的时候,卢长老风一般过来拉着余泽就往刑堂御剑:“出事了,人和尸体刚送到刑堂。” 尸体? 只有案子中同门的尸体才会被专门运到刑堂,余泽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谁?” 卢长老瞥了眼余泽:“慕容桧和宋莹莹。” 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你们都喊求别虐,但是我其实早就写好提纲了qaq。有埋下好几个伏笔不造你们注意没,慕容桧没那么温柔单纯,and余泽其实是在赎罪,同时在一群百年成精的人当中,他也需要成长。 下一攻略中“慕容桧”会很跳脱。 ↑这个是我最大限度的剧透了tat…… 会虐两章,可以打我,求不打脸qaq而且我保证这是全文唯一一次虐!! ☆、无非情与爱 他声音顿时嘶哑了几分:“……谁?” 卢长老语气恶劣:“皋涂山的那个天才丹修和外门的一个破弟子。还有一个涉案的人,是外门的杨溢。” 余泽大脑发蒙,任由卢长老将他拎到了刑堂。 等他踏上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竟微微发软。双拳一握,他一身寒意直接朝着乱哄哄的刑堂走去。 因为事情突然,性质严重。凡是就近一点的华山弟子,几乎都凑了过来。好在刑堂向来威严都在,众人也就不敢直接冲进去。 刑堂的大厅内,杨溢衣衫不整,满目呆滞地跪在一具尸体旁。尸体被白布遮掩着,看体型是男修,想来就是慕容桧。 还有一具在另一旁,身上披的白布已经渐渐被血染红。 乔永浩在一旁候着,一见卢长老和余泽立马上前,嘴里迅速交代着:“万宝阁在场的人看得清楚,宋莹莹突然暴起伤人,直接扎进了慕容桧丹田处。当时慕容桧刚刚兑换好千年琼浆出了万宝阁,还没御剑,遇见宋莹莹也没有丝毫防备……杨溢当时跟在慕容桧身边,一见这状况,头脑一热,直接拔剑把宋莹莹给砍了。没想到砍在脖子那边,宋莹莹才练气,直接就……另外,宋莹莹那把剑上有毒。” 金丹期的慕容桧本来没那么容易被宋莹莹给干掉,可谁想到宋莹莹会用毒。慕容桧的金丹没有炸裂导致更大的损失,已经是周边人反应迅速了。 练气体质就比普通人好一点,宋莹莹被砍到脖子,周边人一时间没想到要救一个杀人凶手,所以没两个呼吸就直接死了。 余泽眼神阴冷看向宋莹莹的尸体,内心已经掀开了那层白布,直接将里面的人拖出来再补上了几十剑。 卢长老快声问:“宋莹莹为什么要杀慕容桧?” 乔永浩只来得及了解事件,没深入:“不清楚,只是刚才听到有人说,宋莹莹这些天变得越来越漂亮,不知道在鼓弄什么丹药,作用极好,很得意。” 卢长老扫了眼杨溢:“杨溢知道点什么?” 乔永浩摇头:“还什么都不肯说,恐怕是吓蒙了。” 余泽沿途吹了冷风,现在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冷声说了句:“杨溢一定知道点东西。” 乔永浩和卢长老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余泽。 余泽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乔永浩和卢长老,而是直接走到了杨溢面前,居高临下,阴沉着脸撒发着满满的恶意:“宋莹莹的事你知道。” 杨溢将视线从慕容桧尸体上转移到了余泽身上,恍恍惚惚,一个哆嗦,双眼发直。 余泽此刻身上的杀意太盛,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乔永浩想要上前拦着他的逼问。卢长老直接拦住了乔永浩,眼睛盯着余泽,嘴里却吩咐乔永浩:“把门口的人都散了,这件事出结果会全门派通报的。” 刑堂门口确实围着不少人,而看守大门的只是两个杂役弟子。围观人多不利于他们处理这个案子。万一弄不好,这可是引发外门和内门之间的矛盾的。 乔永浩点头表示明白,赶忙跑去以理服人,劝大家最好散去。 杨溢仰头看着余泽,睁大无法聚焦的双眼,眼泪肆意又无声留下,只有他自己压在喉咙口的忏悔:“……我,知道,我没早说……” 杨溢面上的愧疚蔓延至全身,完全包裹住自己,颤着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宋莹莹在研究瑶草,她喜欢慕容桧。” 余泽听说过瑶草,传说中在姑瑶山上,食用它的果子,就能够让所有人都爱上使用者。 修□□中什么样的存在都是有可能的,如瑶草虽然没传说中如此有魔力,但确实能够让人变美,让他人对食用者有倾慕之心。 但这个倾慕之心,到底是基于瑶草的果子,还是基于食用者因为心里慰藉,而自身就改变了心理状态让人有了好感,就难以明说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8节 实在是瑶草难寻,果子更难寻,更多的细节都只是存于传说之中。 品级如瑶草这般上等的植物,谁会拿来只为了单纯让自己被他人喜欢呢。宁愿炼成丹药或者加入特殊的武器中,作为魅惑人来使用。 连天虞的女修都会几招魅惑之术,纯当制敌的幻术来使用的。 杨溢眼内染上恨意:“瑶草的果子如果加上千年琼浆就可以效果更上一层。而且前些天慕容师兄说……” 忽然他表情空白了一阵。 余泽耐心全无,逼问:“说什么?” 杨溢茫然:“……说有心仪……不对……嗯?” 余泽意识到这这就是宝典所谓的记忆模糊了,将他主要干的事情都在他人的记忆里模糊,余下的固执念头,却是因为逻辑上的混乱,短时间还没理通。 “……瑶草的果子能让人喜欢上自己,可心有所属的人,心性难以动摇。宋莹莹是因为得不到人,又想要千年琼浆才动手的。是这样么?”一位男修在旁边听了后,理起思路,“以宋莹莹的资质,千年琼浆恐怕几十年才能兑换一滴,她熬不起。那么慕容桧心仪之人你们知道么?” 卢长老听到这里插话:“这人对谁都一样好,实在难以推测谁是他心上人。他还帮余泽炼过丹药,外门你们几个常接触的应该也都有他炼制的丹药吧。” 杨溢下意识点点头。 这话瞬间将余泽从这里摘了出去。 男修点点头:“这件事审问的话,嶓冢山、天帝山、皋涂山都需要避嫌。可以么?这案子不复杂,流程我们都会详细递给你们一份的。” 男修这姿态显然是在讨好卢长老了。 卢长老点点头,没心思多说什么,慕容桧是个有资质的,这对于他们,对于整个华山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男修叹了口气,对杨溢说道:“虽然你动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确实造成了宋莹莹的死亡,而宋莹莹的目标不是你,你也不属于正当的防卫。何况宋莹莹怎么也属于华山同门,所以你暂且要在刑堂待几天了。” 待几天还是轻的,最后要如何判还是要看的。 杨溢明事理,同意了。只是身上的恨意与悔意不减,他动手了,却没能救回慕容桧。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了然又叹惋的样子,就连余泽都早已经被悲愤冲昏了头脑,没有人会仔细探究杨溢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的早了点……我有点想把这周的更新量都一口气放上来,然后断更几天专心写论文。这样你们也能快速把虐的部分跳过了,就不会暴打我了……如何? ☆、心头朱砂痣【一更 华山弟子每人都会有一块玉牌放在华山门时山上。人毁牌碎。在确定两块玉牌确实碎了,两具尸体也不得不要处理了。 余泽颓废地将一卷竹子刻画的密卷摔在了桌上。 这两天他不停在万卷阁内查资料,关于灵魂,关于重生的。可是惨痛得发现所有的资料都说着至少要元婴期以上,修真者抢救及时,才可以得以重铸身躯。 至于神识等等,都是要更高的境界才可能。 那些死后转化,或者重新获得新生的,没有一个会是金丹期的。哪怕慕容桧受袭击时,当场有个快渡劫的大能都抢救不回来。 偶尔有一两个提到魔修的手法,也都是点名了魔修提取魂魄无一不是死魂。所谓死魂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与余泽眼中的复活全然不同。 或许救慕容桧的方法是有的,就像他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样。可找不到,他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查资料,都找不到。 能找到方法,华山上下也不会打算处理两具尸体了。 慕容桧的尸体会就此焚烧,骨灰留在皋涂山。至于宋莹莹,焚烧后直接倒入非华山范围内的河流里,且身份驱逐出华山外门。 余泽不是第一次想要怨恨自己的无能,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在最后沉默着待在慕容桧的身旁。 没有任何的征兆,猝不及防。他能想到两人从此不相认,却从未想到两人从此生死两茫茫。 十年后难不成还要写一首忆往昔么?真的太可笑。 人还在的时候,满脑子便是两人再次相见“不相识”的复杂情感,可如今却只遗留下两人再也无法相见的懊悔。 他私下去看了一次慕容桧休整好的尸体。慕容桧本就瓷白色的脸,在寒冰的冻结下,显得有种病态的冰冷美。 温润如初的人已成自己心口的朱砂痣。 翻看恋爱宝典,还是处于书写不能翻页的状态。余泽茫然的望向空中,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从空白到太多杂乱的想法,简直不像往日的自己。 生死在世俗界太常见,在修真界更常见。他才落入了蜜糖水中不到一年,就忘记了那么多年来见过的生存挣扎。 所谓死于安逸,就是如今这般…… 他幽幽叹了口气,将竹简收好,缓缓起身准备去刑堂看一眼杨溢。这两天,他一眼都没看杨溢。 明知道这件事不能怪杨溢,明知道杨溢很可能只是一个因生活而太过早熟的少年,明知道生死在太多的时候只是个偶然。 可再多的明知道,也换不回一条命。 那是慕容桧啊。 那是……他刚刚认定的救赎。 余泽眼内深邃得如巨怪,能将整个人都吞噬。随着走出房门的脚步,空气中伴随着淡淡空间的扭曲,隐约的白光和黄光闪现虚空中,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 刑堂的监牢地处偏僻,于山阴处坐落。由于通风极好,装饰简朴,走进门总会让人感到寒风阵阵。 与每座山峰上时常挤不下人的思过崖、思过房不同,监牢里面鲜少有人。但每次有人,都代表着华山内部出了事情。 清冷的监牢,坚固程度以及其暗藏的危险,从表面上全然看不出。不过刑堂的人哪怕都对这里机关不熟悉,对其难度却也一清二楚。 自建立以来,这监牢只有人按时进、按时出,从未有一个人是意外的。内部说是机关,更多是阵法。这阵法不杀人,只会困人。它能慢慢消磨人的意志,若是没有及时脱身,就会在潜移默化中毁去自我意识。 杨溢双手带着镣铐,团缩在小间的角落里。他的脑袋搁在膝盖上,面上几乎是空白的,没有情绪的。 负责看守的人因为不能破坏阵法,一般只会看守门口。所以当余泽走到杨溢那间门口的时候,整个监牢之中只有两人。 杨溢抬起头看向监牢之外的余泽。 余泽透过一道道金属竿看向杨溢。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半响。 杨溢先一步开口:“传闻中,嶓冢山的余泽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来是这样。我以为我们并没有熟悉到你会来探望我。” 余泽没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监牢内的杨溢和那天询问是否可以一起爬山的少年,眼神并没有改变,和这个把月以来,那个能将一切精准控制在掌握中的少年相比,也没有改变。 “对于慕容师兄的事情,我很抱歉。”杨溢神色依旧很淡,一点没有在刑堂上那呆滞的样子。 抱歉如果有用,慕容桧就能活过来么? 慕容桧喜欢上的人当时是自己吧,所以宋莹莹知道了夜宿的事情,所以哪怕记忆开始模糊,宋莹莹想要杀死慕容桧的执念,一点也没有改变。 得不到心,不如得到身,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只是记忆混乱的宋莹莹,只记得了执念,忘记了她杀人后,该如何脱逃。 所以整个事情,因是自己,果也是自己该承受的。该说抱歉的人是自己才对,余泽内心泛苦,可是这两字是真的没用。 “我看不起宋莹莹。”杨溢忽然轻笑了一声。 余泽疑惑:“嗯?” “喜欢一个人,就是身心都要夺走,耍什么手段都可以。但她该杀的人不应该是慕容师兄,杀了,她什么也得不到。多愚蠢。最愚蠢的是,她还没这个实力去夺取自己喜欢的人。”杨溢又笑了。 “你有喜欢的人?”余泽第一次对于杨溢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杨溢点头:“有,还是我亲手养大的。” 余泽:“……” 对于一个疑似恋童患者,余泽又一次陷入了迷之沉默。一个十几岁少年说喜欢上自己亲手养大的…… 杨溢和余泽这几个月以来,其实说过的话很少。 其一是杨溢不属于主动倒贴的类型,有自己的尊严;其二是余泽实在不爱说话,更不屑于跟自己护短势力范围以外的人说话;其三是两人因资质问题,交集不多。 现在杨溢话突然多了起来。 “喜欢一个人,可以不顾生死。”杨溢说起对方,整个人身上的气氛都变了,“当然,我要是死了,他必须要给我陪葬。这种感情是不是很美。” ……觉得杨溢越来越不对劲的余泽眼皮颤动了一下。 杨溢盯着余泽:“有人告诉我,华山是个很好的地方,在这里,因为遇到了一个人。” 话题转变太快,简直承受不来。余泽开始考虑要不要赶快叫人来给杨溢看看心理问题。本来就变态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完全变态进化了。 “来了华山,我才信了华山真的是个好地方。所以那种救赎一般的存在,就会传染一般蔓延开,最后死亡。” 杨溢停顿了一下,“哦,对了,我们是一类人,不论外面看起来是怎么样,切开来里面都是黑的,也能成救赎?” 从开始考虑叫人转变为开始考虑杀人,只是一念之间。 余泽看向杨溢的眼神慢慢变了。 “真好,你想杀了我。”杨溢终于脱离了原本团在角落里的姿势,笑着站了起来。 一个人有没有见过血,从身上的杀意就能体现出来。 杨溢手上的镣铐发出了响声。 监牢里的镣铐是特质的,封了当事人所有的气,可没封住他的一身势。杨溢走到门边的姿态,如同漫步在巨大的宫殿之中,随性又精准。 “这个天下很大,出去多走走,才会发现一个人到底渺小到多可悲的境地。很多事情,必须执着,可更多的事情,是可以随便放下的。”杨溢靠近了余泽,双眼对视,无恐无惧。 “我不会放下慕容桧。” 余泽眼神犀利,同样无所畏惧。 “嗯,那最好。”杨溢将手微微探出,轻碰了一下余泽的手,然后移向了他的手链,那是慕容桧最初送给余泽的储物饰品。 余泽想拍下杨溢的手,身子却意外无法动弹。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没认主就是方便啊——以后选一些高档的储物饰品吧。”杨溢从余泽的储物手链中取出了剑。 他拔出剑打量了一下:“不算好,不过够用了。” 没想到来探监也能遇到生命危险,余泽这回是真的也要心理变态起来了。 杨溢左右看了两眼周围,又取出了余泽的两块灵石,直接扔到了监牢的警报阵法上。 修真者赶来的速度可是极快的,杨溢刚扔完灵石,两人就察觉到有人飞速过来了。 他朝着余泽笑了笑,随后退后两步,将剑微倾斜,直接□□了自己的心脏,说了最后句:“华山的警惕心太差,这回的事情就当送给华山的礼物。” 匆匆赶来的修士,只见着含笑自杀的杨溢,以及身上两种颜色的真气炸裂开来、看不清脸色的余泽。 而余泽只觉得双耳一阵空鸣,唯独一声“书写完成”传入识海。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慕容桧达成朱砂痣、白月光、饭粒儿等等一系列成就 这是第一更,下面还有一更,然后我们下周大概礼拜三见?(? ???w??? ?)?爱你们 ☆、慕容桧视角【二更 太华山四方如刀削,高耸入云。 慕容桧遥望太华山,面上的笑容淡淡,眼神怅惘,意味不明。 华山之所以被称之为华山,其实只是因为自九天之上朝下望去,那是如同一朵盛开的花一般,太华山就是其花心。 花山花山,说多了,后来就成了华山。 身型修长的黑衣男子一身鬼气站在其身后,双眼漆黑竟是没有一丝眼白:“大人,您为什么执意要去华山?白咎气运向来是好的,只要十年……” “呵呵——”慕容桧温柔笑道,“他气运向来是好的。只是这玉膏,是我想要送他的礼物。” “我不放心……”男子撇嘴,语气中带着抱怨,“白咎都那么多年……” “黎远。”慕容桧打断了男子的话,“你已经长大了。” 黎远听了这句话,格外委屈,以一身鬼气全然不同的性格说道:“我一点也不想长大,护法也不想当……我就想跟着杨溢大哥……” “你不长大,怎么跟上他呢?”慕容桧转身,叹了口气,却没责怪的意味,“我不是跟你分析过了么。” “是。我多帮他,他才能多陪我……”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就是不乐意。 慕容桧看着面前男子早已经成大能百年,却还是如此孩子气,止不住摇头。自己两个护法,也不知道是谁吃定了谁。 ———— 华山有容人之心。 慕容桧轻松进门,轻松拜师,轻松交友,轻松开始修炼丹药,成为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他手指轻轻挠着白咎的茎秆,含笑轻声问着:“你看华山现在多好啊。你一定很喜欢,还会很高兴地跟我炫耀。” 白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只是不停在慕容桧手指中绕来绕去,活泼俏皮得很,不知疲惫。 慕容桧将白咎移动到自己唇边,按下了一个吻,眼内无尽的笑意,能暖人心。 又到了新一代徒弟进门的时候了,想起收到杨溢的信,慕容桧以一种愉悦的心情站在了光镜面前。 他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穿戴好门派的衣服,系上了属于自己资格能佩戴的玉腰带,将还在胡闹的白咎收好,终于走出了房门,径直往他要负责的山头騩山走去。 第一天,没有遇到自己想等的人。 第二天,还是没有遇到自己想等的人。 第三天,当人面无表情踏上台的瞬间,慕容桧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笑意浓浓,就连体内的白咎,都感受到了异样,不断想要冒出头来。 全然没听清乔永浩说什么结果,他见到那人靠近自己这边站好的时候,忍不住就开口了:“恭喜小兄弟了。” 声音一如当年。 看到对方眼内惊诧抬头看向自己,朝着自己颔首示意,慕容桧笑意加重。 真好,那种惊叹的眼神活生生的样子真好,慕容桧这样想着。 对着一群幼稚的孩子,能有什么趣味呢?讲课,传师授业,攒什么积分……这些对于他来说,那还真是一句玩笑话。华山从来不少积极出来教授的人。 慕容桧这课讲着讲着,眼神就不自觉飘向余泽。哪怕杨溢这回也跟着混进来,监督着他了,可他就是忍不住。 怎么能忍得住呢,白咎都忍不住啊。 听说余泽突破会很痛苦,慕容桧在自己屋内炼制起了丹药。 那些传说中的丹药,他早就专研了不知道多少。人活得久了,知道的东西就太多了。更何况他还有最适合余泽的东西。 划伤白咎的瞬间,慕容桧满脑子都想着:余泽到底有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那融于血骨的熟稔。 自己拥有白咎,能感受到。那么余泽呢?他能感受到么? 两人明明不相识,出现奇怪的感觉,余泽会不会内心纠结呢,会不会怀疑呢,会不会主动靠近自己呢? 丹药,储物手链,他努力在边角的地方不动声色照料着余泽……听到外面越来越放肆的八卦传言,在内心暗喜的情况下,又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替余泽说话,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可是余泽就是余泽…… 固执的如同飞蛾,肆无忌惮、又正儿八经扑上来。一张张的情书从幼稚到成熟,让慕容桧看一次笑一次。 这倒是惹得围观来催促自家教主回教的杨溢又不高兴了。 杨溢伪装而成的少年,在朴实的外型下,除去尊敬,还有一丝魄人的气势:“大人,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您这样太过了。” 慕容桧摇头:“你不懂。” 杨溢身为护法多年,看多了人世间太多的阴暗面,与其说是不懂,不如说是不信:“请您不要因私事影响到教内正事。” “我很克制的。”慕容桧想了想,对杨溢说,“就像你有些事绝对不会对黎远做。你甚至会为了逼迫他,甘愿当一个好人。” 杨溢恭敬却固执表示:“我从来不会当好人。” “会愿意帮助人而故做恶人的家伙,都是好人。”慕容桧笑着评价,“你废了多少心计在他身上,怎么能说不会当好人呢?” 说着说着,慕容桧还是答应了杨溢,半年内处理好一切。 虽然都是他一意孤行,杨溢说什么,他大多都笑着置之不理。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杨溢秉持着护法的职责,提出建议:“以现在的形式,以及华山护犊的心态,恐怕短期内余泽是无法快速成长起来的。大人,您要不要在离开的时候,加一把火。” 他注视着杨溢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演一场戏。 人总是这样,真遇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就会迫不及待,百年的等待都熬过了,却如今熬不过这最后的岁月。 除去演戏之外,慕容桧还做了一个打算,那就是和余泽神念相结合。 反正这都是迟早的事情,早一步能定下这人不是更好么……慕容桧私心这样想着。余泽的每分每寸,哪怕是意识、神识,都只能属于他。 多好。 如果不是因为华山能给余泽更好的发展空间,慕容桧早就决定把人打包带走了。他每次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叹惋。 因为余泽的修为实在太低,只能外界刺激,从另一方激发他的潜能,这是慕容桧答应这场戏的最终原因。神念合一只是他的私心。 修真者即是顺应天道,又是逆天而行,走在规则的边上,总是越遇挫折,越能磨砺心性,迎面而上。想来等余泽飞速到了元婴,他就能来接走他了。 合一瞬间的头脑空白,让白咎从慕容桧的身躯中钻了出来,舒展着自己的茎秆枝叶,藤蔓上的红色隐隐从绿色的外皮上透出,美得可爱。 它狂热在缠绕慕容桧的同时,追随着余泽。与余泽的亲近之意溢于言表,哦不,该说哪怕这植株不会说话,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喜悦与亲近之意。 可惜余泽醒来后很快就决定离去,还强硬将它固定在慕容桧的身上。固定就固定,反正它本来就住在慕容桧身体内。 等慕容桧醒来茫茫然的时候,白咎又跳脱地跟慕容桧打起了招呼。 植株没有记忆,不受任何外物的影响。它示意着慕容桧屋外有人,又示意着慕容桧快点出去。 慕容桧觉得自己意识混乱,大脑内有点不对,可还没来得及细究就出了房门。 看见余泽的那一瞬间,他有些惊诧,又有些欣喜。不过这些情感很快就被他压下了。他的记忆告诉他,今天还要干正事,他确定了余泽在华山,接下来教导余泽的事情,就是华山的职责,他在华山太久,再久就藏不住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只是余泽离开的背影,让他内心咯噔一下,觉得心下缺了一块。 ………… 黎远来接人的时候,就见着自家教主和自家杨溢两人望着华山,都是陷入深思的节奏,他问:“哪里不对么?” 杨溢惊悟摇头:“我假死的时候,余泽的灵根已经成功变异。千年琼浆教主已经拿到手,华山上下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那为什么……两人态度都有点奇怪? 黎远想不明白,疑惑看向教主。 慕容桧先是一言不发,半响后回过头对两个护法笑了笑:“走了。回教内先处理杂事。余泽就让他在华山多待几年,这里对他意义毕竟不一样。” 黎远直接把后面那句话给略去了,只听着前面两句:“教内呈上的文案堆了不少!我已经都分类好了,大人、杨溢你们夸夸我!引魂洞也没半点差错!” 杨溢本来想说的夸奖话被浑身阴测测的黎远与众不同的直白话,一口卡在喉咙口,最后俊脸一板,直接当黎远不存在,跟着慕容桧离去。 慕容桧笑声轻响,三道光飞速离去,无人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成,好了慕容桧复活了,下次就是来想尽办法拐走余泽了00 ☆、相思近十年 十年。 月白长袍,青色胭脂红镶丝玉带,长剑于腰间悬挂,男子自带寒冰,一步步皆是踩在了旁人的心尖之上。 没有什么花瓣飘落的背景,也没有摇曳的竹叶,只有空旷的野地上,一股又一股的寒风,肆意吹着,让目标人物光是自己脑内想象,就想要跪下求饶。 男子出剑极快,训练了百万次千万次的出剑,又怎么可能会慢呢…… 一把剑化作六把长剑,飞射到目标人物头上,绘制了一幅六芒星阵法图,随后笔直朝下狠狠扎进了土壤中,困住了当事人。 本漆黑的剑身隐隐透着红光,危险犀利的让人心惊。 目标人物颤抖着唇,张嘴又闭,闭了又张开,循环了三次才颓唐放弃,瘫坐在地上,再不留任何的侥幸心理。 男子随手一甩,便是一条长长的绳索,将人扎结实了,他才将剑收回到自己身旁。 都没怎么看自己的猎物,他麻袋一套,就直接拖着人上了悬浮在半空中放大的剑身,御剑离去,直奔着华山方向。 一踏上天帝山,他就朝着刑堂走去,将人直接丢在了大堂之上。 新来的杂役弟子瞄见,好奇张望起来,问前辈:“这位就是余泽师兄么?” 所谓的前辈,不过也就是一位中年的杂役弟子。他点点头,小声关照起来:“是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去麻烦他了。” “余泽师兄真的是华山金丹期第一剑修么?好厉害啊!明明才金丹初期吧?是因为变异的灵根么?”新来的杂役弟子对于修真境界的定位以及灵根问题了解还比较模糊,只是从他人的口吻里听出了余泽的与众不同。 “灵根变异千百年寥寥可数。且剑修本来就介于仙修与魔修之间,武力越级,余泽的变异灵根更是能够将华山的剑法予以加成。因祸得福吧。”中年人羡慕描述了一下状况。 “啊,是十年前刑堂的事么?”小弟子又问。 这回中年人不再开口,拉了拉这后辈,后辈发现有修真者在瞄他们,立刻满脸通红,尴尬躲到了中年人身后。两人就此不便在这里继续待着,转头去处理起这次案件的后续事情。 话题的中心余泽,寒气内敛,去自家师傅手底下做每日的功课。 升上金丹期的华山弟子,有三个选择,一是可以接任务出山历练,二是闭关静坐或者练基础剑法磨砺心境,三是闯小华山的剑阵。 如今的余泽就是介于第一个选择和第二个选择之间。 嶓冢山上下对于十年前的事情忌讳莫深,从未当着余泽的面提起过。而余泽也从未主动提起过,对于自己师傅师叔以及师兄偶尔诡异的眼神,都毫不在意。 因为……特么太丢脸了! 每次余泽一翻开恋爱宝典,都恨不得把整本宝典都给糊到慕容桧脸上。 对,在他满是愤恨不甘的时候,灵根变异了。痛得死去活来之后,他一翻开宝典发现,妈的慕容桧竟然是假死!假死!! 其实恋爱宝典的主视角是自己,所以刚开始看的时候,他还怀着一种忧伤的情绪,一页一页翻过去。结果等到后面竟然还有个千字慕容桧番外,特么还是言语不详,一大堆问题的。 对了还有个无耻的章节总结,还大喇喇标上了纯情同门恋爱攻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 慕容桧! 和! 杨溢! 都是假死! 妈的! 欺骗老子! 纯真的少年情! 已经气疯的余泽都把自己前世给扇飞了,无限循环自己被骗了感情,简直就拔d无情!哦不,现在上下未分,他用错词了…… 噢,反正这用词他不在意。 以后他要是遇到这两个家伙,见一次糊一次。对,他可以拿剑糊! 所以外面传说中戾气十足冰雷之势,美名华山金丹期第一剑修,在华山底层被称为外冷内热典范的余泽,十年前心灵受重创的真相就是这样。 当事人想要把另两个当事人打残,谢谢。 为了能够从语焉不详的番外篇中获得的消息来找到这两个混蛋,他甚至主笔开始在《华山上下三百事》偏僻的角落里更起了文章。 当然梗都是什么教主万年受之类的梗。呵呵。 各种隐晦女装py,捆绑py,囚禁py,年下py等等等等。噢,当然,除了内部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是他写的。 半真半假外加劲爆的内容,一是能够让他平息自己的怒气,二是也可以让他慢慢获得更多的消息。 天下叫掌门门主的,凡是有山头的,都能叫。天下叫教主大人的,凡是有据点的,都能叫。 慕容桧和杨溢至今未曾暴露过具体的xx教信息,这让他根本无从找起。谁知道他们用的这几个名字是不是真名呢? 尤其是那些糟七糟八的教,更喜欢用代称来称呼自己的教主,还喜欢自称圣教。就跟很多修真门派只要出过升仙成功的,就爱自称仙门一样。 于是余泽每日习剑、写小文、外出做刑堂任务、在内心暗搓搓扎小人、偶尔上上门派大课,日子过得那是相当得充实。 事实上,执意想要糊别人的余泽,直接被自己师傅沈倾逸先给用剑糊了一脸。 沈倾逸最近迷恋上细长的剑,在不见血的情况下抽起人来,疼痛感那是相当的给力的,直接给都金丹期了的余泽脸上送上了一道红痕。 余泽:“……” 沈倾逸没停手,继续专门朝着脸糊,嘴里还恨铁不成钢:“别以为你瘫着一张脸,我就不知道你在走神。呵,怎么,又在想什么污秽事?” 作为小文作者余泽一脸无辜:“……” 内部知情人士之一的沈倾逸手上更狠烈了几分,脸倒是很大的表示:“上一期断的不是地方,这一期差不多写好了吧?写好了就直接拿给我看。” ……嘴上说着污秽,心里却很诚实的想看啊…… 余泽集中精神应对着细剑,还是脸上被抽到了几下,内心揣测着师傅是不是因为前两天又被认作女修而暴怒,从而嫉妒起自己这张俊俏且正儿八经的脸。 沈倾逸见余泽脸上被惨虐,终于满意停手,说起正事:“四大门打算在北狄弄一个交流会,你也来帮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内的余泽:我现在每天就想着慕容桧。想艹哭他,妈的。 早上好,么么哒(づ ̄ 3 ̄)づ第二篇章开始啦~跳脱跳脱欢脱欢脱~ 虽然我的论文还差5000字……明天是截止日期了,我肯定是能写完的,跪地…… ☆、交流会筹划 北狄顾名思义是居于大荒北部的一个国家,于夏州、司幽两国的风俗习惯上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异。 从气候角度来说,北狄国十分干燥,因为地广人稀,昼夜温差大,夏时白天较热,早晚时分则寒冷,冬日的时候却因为干燥,温度哪怕极低,午时也还好,只是早晚会遭罪。 所以北狄的房屋都以避风为主要目的,夜间一进屋里,就不怕外界的寒风。 从吃食的角度来说,这里所有人都热爱吃肉,还喜欢放各种香料,以茴香为主,偏爱麻麻的感觉。 当然这些都是民间的事情。 太行山上北狄当地的人最多,偶尔也吃重口的东西,行为举止都豪放得很,打架别人抽一把剑,他们更爱抽出大刀,更有人一把不够抽两把的。 虽然豪放,可也没人敢说他们粗俗。 夏州作为诗词文化最为繁华的地带,有不少文人墨客都说过一句话:粗俗的人不会懂那么多香料。 北狄的人对于香料了若指掌到可怕的地步,他们没什么不敢吃的,所以在香料上下得功夫,可谓是成了一门学问。 曾有一炼丹大师仔细一研究,惊恐发现北狄香料往细里分,种类比他会炼制的丹药种类还要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狄人都研究香料,这也导致了这个地方,香粉盛行。同时无论是哪门哪派中的丹药大师多出自北狄,哪怕自身不是北狄人,身上也有北狄血脉。 而这回的交流会,与大比不同,是真的很传统的交流会,放在北狄,一是因为这边土地真的空旷得很,非主要城池的地方,百米一户人家的空旷;二是因为北狄的修士除去丹药厉害之外,冶炼也是大家。 所以其实各大门派都与北狄关系极好,就选择了在北狄开交流会。 又老了十岁的吕齐,脸上皱纹更多,可精气神反而比十年前更为好。自从他帮着余泽收各种消息后,眼界早不再是十年前刑堂带路人的眼界了。 “北狄人对火有一种狂热的崇拜,这次交流会的开场可以让擅长火系法术的修士开场。北狄民间有一种庆祝方法,叫打树花,又叫铁树开花,拿融化铁水打在城墙上,很壮观。”吕齐是唯一一个,被余泽带进交流会筹备小组,帮忙提建议的杂役弟子。 皋涂山最近刚刚出关的徐长老点点头:“我说为什么最近华山上变得热闹起来了,杂役弟子头脑到底都是灵活。这方法可取,以前也没弄过。” 杂役弟子总共就百年寿命,又不用时常闭关修炼,算是门派当中了解修真的同时,又最了解民间的一群人。 然而千百年来,能将华山上下所有华山弟子以非命令的形式调动起来的,唯独如今的余泽一人。 人都是无利不早起。一份《华山上下三百事》,让杂役弟子除去每天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变成修士之外,终于又多了一个念想。 如今的吕齐面对徐长老的赞赏,都能够不动声色了。 他自知自己身份,提完这个建议后,矜持闭上了嘴。 余泽没什么这方面的才能,也就只是在这里听听,并且对于自己带了吕齐来,觉得自己极为明智。 四大门的交流会主要内容包括丹药、符箓、功法、冶炼。整个场所有商贸区、交易区、文斗区、武斗区。 商贸区就是承包给各个申请者卖东西的,交易区是挂牌交换东西的,文斗和武斗就是顾名思义,谁要切磋谁就去,输赢奖惩都是双方自己决定,四大门就提供个固定场所。 而余泽被拖过来参加的这个筹备小组,就是确定哪些人会去,然后开场表演个什么节目,哪些人在商贸区负责代表华山卖东西,哪些人负责华山人员的安全这些琐事。 整个过程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个开场节目表演,所以大家一进门就先说了这个,没想到直接让吕齐给解决了。 徐长老满心欢喜,对余泽高看了不知道多少,整个过程中,向余泽挑起了好几次话头,询问余泽建议。 可惜余泽不懂,也没兴趣,全程敷衍点头,装作一副“你说得都好”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徐长老更为满意,整个过程快得跟早暗地里决定过了一样。 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徐长老还意味深长跟余泽笑了笑,说了声:“我去找博简了。”才大步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他疑惑看向吕齐。 吕齐见人走得差不多,才开始帮忙解释:“徐长老名叫长流,卢长老名叫博简。只是上了长老位后,若非同辈长辈,很少有人叫名字。” 余泽还是不明所以。 吕齐身为收集信息一把手,从满脸“此事不知当不当讲”迅猛转变为“人家都做了,我有什么不当讲的”,暗搓搓表示:“这不是几年前,卢长老写了封情书直接贴在了徐长老的门上。” 余泽:“……” 话一开口,吕齐这就停不下来了:“徐长老当年一代风流人物,从未染……咳,从未和卢长老传过任何绯闻,且卢长老一向严于律己,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更何况两位如今都是长老——” “嗯?”半天没抓住关键字的余泽疑惑看向他。 吕齐嘿嘿一笑:“徐长老一出关,全华山上下这不都关注着呢么。很多人还在求当年两人相交细节。我最新一期刚写了出去,发前我专门去和徐长老见了一面,徐长老点头了的。” 总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余泽陷入了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假装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卢长老对自己算是有恩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两个人的事情。 但是关系到了贞操这种问题…… “说起来,卢长老最新似乎也很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长老出关的问题……”吕齐自言自语。 ……果断前排围观,出售灵茶灵果。 话说,自从发售月刊后,华山的八卦是越来越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周榜单竟然在活力上,所以2w的更新量……不止要日更还要不定时掉落双更的节奏/(ㄒoㄒ)/~~ ☆、同门小聚会 十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就是华山新一届的弟子出炉了,于此同时,前几届的外门弟子中,有资历的几位成功晋升成了内门弟子。 嶓冢山还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竟是杂役弟子出没最多。 屈瑾长怂恿顾白安一起来嶓冢山,逮着余泽就闲扯。 从新来的山门小师弟是多么虚心求教,可爱得不要不要,到交流会这回散修们会有多少人前来。 “散修?”只知道四大门参与的余泽发问。 顾白安早就习惯了余泽常识缺乏,解释道:“名义上是四大门举办,但其实只是四大门是主办方,小门小派都会来,更别说其实数量更为可怕的散修。” 屈瑾长补充:“其实散修在百姓里很吃香。修真界收徒,就比如说华山,满二十岁的是不收为弟子的,可十年收一次,那些才几岁的孩童都还不懂,十年后又逼近二十,若是资质不好,修真起步就晚了。我们都是修真世家里出来的,自小都是有长辈教导,普通人家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就会去找散修帮忙。” 已经开始慢慢了解这个世界的余泽,对于这个还是知道一点的。散修大多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进大门大派,又不甘心去小门小派,最后决定独身走天下的,遇上有缘又没被什么门派收走的孩子,就会指导,甚至收徒。 行善积德,体验人生百态者,能得大道垂青,这些散修境界提升、奇遇连连,也是让不少人目瞪口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9节 这天下散修,最为知名的有三个。 独臂真人,溧水真人,还有亦正亦邪的梦姬真人。 因为屈瑾长对修真界了解多,所以这三人的事情,他都在《华山上下三百事》里提到过,当做科普介绍散修的。 三人聊着正兴起,乔永浩和容青叁两人突然御剑出现,一见三人,直接跑过来凑起了热闹。 余泽一看到这两人,就想起慕容桧。 心念一动,便垂下了眼睑,只觉得心痒痒的,想要暴打慕容桧的念头又升起了。 乔永浩人精,一眼知道余泽恐怕又陷入自我世界,便高声问:“哟,你们三个又聚起来想什么闹腾的鬼点子了?” 屈瑾长小声嘀咕:“什么叫又……” 顾白安笑嘻嘻对着两个师兄行了礼:“乔师兄怎么来嶓冢山了?莫不是跟我们一样来偷懒来了呀。” 乔永浩对鬼灵精怪的顾白安没辙:“我可是有正事要找卢长老的。倒是小三现在没事,跟着我想偷懒来着。” 容青叁轻哼一声,对于乔永浩的话不屑一顾。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怜悯看了眼容青叁。 太惨了。 容青叁感受到几个人同情的眼神,这回用力冷哼了一声,微抬下巴,冷傲又恶狠狠扫了几人一眼。 几人怜悯之情更甚。 实在是太惨了。 小华山的剑阵,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去过的人描述起来,那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沙漠,沙漠里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剑。因为只是阵法,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却总是如白昼一般明亮。 空气里弥漫着的不是适宜的灵气,而是狂暴的夹沙一般的气。那一大片的沙漠其实只是无数剑气具象化而成,经过无数年月累积而成,那些小颗粒便是刚刚由纯正的剑气凝成,混杂在凛冽的剑气中,让人一眼生畏。 擅剑者都明白,每一把剑的气,都是不一样的。就如同这天下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而小华山剑阵一进去,就能直接把这个观点,直接冲击的展现给目击者看。 剑有剑的脾性,每把剑哪怕是再柔和的那款,里子也是真金火炼,经历了无数次敲击锻造而成。那个体的傲气,浑然天成,谁也不会服谁,从而导致这聚集地罡风阵阵,从不停歇。 这阵法曾经是剑冢,后来经过一代擅长阵法的掌门修改之后,这里就是这一把把剑的剑阵,也是华山弟子的历练地之一。 金丹期以下是不准进的。进去历练一是磨砺心性、剑法,二是参悟何为剑、何为道,三是看看运气,是否能遇到命定之剑。 按照理论上讲,被扔进去几个月,是初入金丹期的修士正常的试炼方式。可华山的剑修都不爱按照常理来,特别爱在这种细枝末节攀比。 于是本来就扔了大半年进去的容青叁,刚出来就被自家师傅又扔了进去,美其名曰别被师弟超过了嘻嘻加油么么哒。 出来又进去出来又进去,偶尔休息的几天全被用来狂补习掉落的一些重要的大课。 到最后全门都知道了容青叁的惨状,见到他眼神都不对了。 太惨了。 至于起先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他扔进去,就连他师傅钟则耳都忘记了,只是扔习惯扔爽了,一见着人就想问哎你怎么出来了…… 余泽见着容青叁也蛮同情的,同情的同时,还特别担心自己,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步上后尘,引起全门派的同情。 啊,不对……他早就引起了全门派的同情…… 十年前……他被提早上了一节课。 华山弟子,都有一节很特殊的课,那就是杀戮。 理论上来说,这种课很残忍,可修真界弱肉强食,明面上光鲜亮丽,背面可也是各种暗潮涌动,邪魔歪道之徒比比皆是,若是正道没有强有力的武力遏制,这天下该如何安定。 这节课每个华山当师傅的人都给自己弟子小心安排,就怕造成心魔。 结果呢……余泽直接就撞上了自刎的同门。 这个杀伤力简直杠杠的。 余泽是个心狠的人,可以没能狠到这种地步。结果遇到这种事,自然狂暴了。当然后来他觉得算是因祸得福。 因为他很快知道杨溢事实上没死。而且后来他宰那些坏到心眼里的渣渣,简直顺手得不能再顺手。 又扯远了。 乔永浩已经和屈瑾长、顾白安啰嗦了好一会儿了,信息交换得双方都非常满意,恨不得去找壶小酒,当场喝一喝。 只是这聊着聊着,乔永浩忽然就提了一声:“白安,我听说顾子凤和顾子峰也参加这次的交流会。” 顾白安原本嬉笑的面孔,神色瞬间淡漠了下来:“我知道了。” 能让顾白安露出这样的神情,余泽和屈瑾长对视了一眼,没敢再深入这个话题。 反倒是顾白安并不介意,跟两人提了两句:“顾子凤和顾子峰是旁支的一对姐弟。他们家情况复杂,两人是异父异母的姐弟。我和顾子凤交好,至于顾子峰,哼。” 这话已经几乎表明了态度,乔永浩很快笑眯眯就将话题扯远了。 直到最后几人纷纷告别,顾白安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嬉笑间回了自己住所,徒留下屈瑾长还留在余泽旁边。 面对一个寡言的人,屈瑾长再多的话也有词穷的时候,更别说他心里有点凸,卡壳了半天,终是挠着脑袋,面上满是困扰:“余泽,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烦心的事?我是说,那些糟七糟八的事情?” 余泽点点头。 屈瑾长苦笑:“我从小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我爹娘虽然总是吵吵闹闹的,可对我和我哥是真的好。也因为大家都是华山的,我几乎可算是从小在华山上长大的。好像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糟心事。” 人性除去天定之外,还有外界的影响。屈瑾长的纯粹、顾白安的通透,容青叁的傲气,乔永浩的分寸,钟则耳师叔的不羁,沈倾逸师傅的狠艳,卢长老的包容,这些都是余泽这十年愿意融入华山的原因。 “白安和我不一样,她家里人口多,复杂得很,修真者因为怕因果牵扯太多,后代极少,可这顾家人不太一样。主家没旁支子孙多,各种问题一定很多。”屈瑾长讲着讲着把自己束好的头发都给揉乱了。 余泽不爱管闲事,此刻只是开口提点了一句:“她看得透,你该信她。” 屈瑾长半响后咧嘴笑开:“说得是啊,她看得透,所以才会一直像无忧无虑一样,整天叽叽喳喳了解一些八卦情感之事。” 余泽没回话,人生难得一知己,只愿这两人能够永远如此纯粹通透。 屈瑾长盯着余泽忽然说道:“那余泽你看透了没有?” 余泽看着屈瑾长。 屈瑾长认真道:“我知道当初慕容师兄对你有恩,杨溢也是跟我们一起入门的。可事情已经了结,你不该落入执念。已经十年了。” 赫赫,美好的误解。 人对于情感的执着,稍有极端,就极容易铭记一辈子。他对慕容桧的情感太过复杂,喜欢、欢乐、隐瞒,这些糅杂在一起,他这种计较的人自然会记得。 故作深沉,他以四十五度角望天空:“该了结的时候还没到。”不想多说的余泽只是这么回复屈瑾长,“这才是开始。” 一头雾水的屈瑾长,还有此刻说这话的余泽都没想到,一语成谶这个成语说得还真是很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五度传说最好看是真的么 余泽:【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呢? 慕容桧:马上就来,不要急亲爱的。 余泽:…… 慕容桧:(__) 余泽:……抱歉,请问能申请打死cp么? ☆、北狄再相遇 最终华山去北狄人很多。 余泽收拾好行李,放入自己买来认主的储物手环,就此上路。去参加的熟人都各自有约,反倒他独自一人。 他望了眼自己的小宅,幽幽叹了口气。 一人便一人罢,人间难得是孤独。 华山的人看着有时候凌冽了些,可接触多了就能发现,几乎个个都实在是烦人的紧。 都是些切磋狂热分子。 嶓冢山与其它山一样,也是陡峭的。这山与山之间,其实也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在上面的人不同,才导致对这山的心态不同了。 余泽摒弃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御剑飞快上升,朝着北狄的方向前去了。他这回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随叫随到,华山门在外哪里有事缺人就找他,刑堂几个都是这个待遇,无一例外。 这对他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来说,真是个好事,权当是休假了。 于是余泽内心欢愉,面上板着,外皮冰冷,就这么上路了。 一路不吃不喝不睡,御剑到北狄边境的一个小城才停下。离交流会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即使一路各个城走过去,中途御剑一把也可以赶上开场仪式。 他刚下剑走向那土城墙,就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声:“前辈!前辈!那位华山的前辈!” 本想装作没听见的余泽,垂眼结果发现自己忘记换下一身门派服饰。明白这呼喊对象就是他,只好转头看向身后。 此刻,装死了十年的宝典突然发声:“宝典绑定对象:卫山。身份:散修。修为:筑基初期。属性:杂修。” 余泽:“……” 升金丹期的时候,他才明白宝典给他的丹药是多么珍稀。 简直晋级跟喝水一样顺利,无痛无障碍瞬间晋升。 金丹期过后就是元婴期,可如今他离元婴还久远得很,真是一点也不想要接到这种破攻略任务。不完成可是要倒退境界的好不好。 “前辈!您是去参加交流会么?前辈?前辈!”卫山张开五指在余泽眼前挥了挥,召回余泽的魂。 余泽这才注意起面前的少年。 少年与他一般高矮,面上双眉高挑,显得偏圆的双眼格外俏皮。穿着墨绿色的衣服分明是一件适宜的法器,看来是个很有钱的小散修。 “我叫卫山。”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我能与前辈同行么?我保证不会妨碍到前辈的。” 余泽冷眼上下一扫:“不行。”说完转头就走。 缩地成寸法诀下,他只是几步,就到了土墙下。徒留下表情龟裂的少年在不远处原地发愣。 入城,无论是哪座城,本地人不用掏钱,外地人是要掏钱的。这钱少了不行,多了更不行。 余泽历练多了,也早有准备,直接掏钱走人。 可那卫山少年,才急匆匆赶到城门下,就被拦住了。他一边慌张掏钱,一边张望着余泽离开的方向,嘴里还不停高呼:“前辈,你等等我啊!我认真的啊!” 余泽陷于既不想倒退境界,又不想勾搭意外人士的状态,只好假装没听见,又以正常凡人的速度在城内行走,以防直接把人给甩掉了。 果然卫山很快就赶了上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竟有点喘:“前辈,一个人走多无聊啊,看你的样子只是来闲逛的吧?带上我呗。” 余泽瞥了眼卫山,刚想内心哼哼,却瞥见了一抹眼熟的绿色。 ……呵呵。 那抹绿色刚出现在卫山的脑袋上,就消失无踪了。可看到了的余泽内心已经翻来覆去,各种心思压都压不住了。 余泽百年难得一遇勾起唇角,看向卫山:“跟上。” 卫山见着一愣,似乎不知所措,但还是立马跟上了余泽。 余泽内心满屏只有一个念头:赫赫,主动上门看我怎么玩死你。 ………… 街道上,男男女女穿衣的风格与余泽、卫山都不同。北狄的衣服大多风格粗犷,而且夸张得很。男男女女都爱在身上穿金戴银。 哪怕是小孩子,头上、脖子上、手腕上也必然挂着金银饰品。 余泽瞄了几个,发现这些金银饰品做工精细,和衣服混杂色块堆积的画风不太一样,不少细节方面更是如同细得如同发丝一般。 卫山见余泽没嫌弃自己,又见余泽像是第一次出来,便自告奋勇做起了介绍:“前辈是第一次来北狄吧?” 余泽瞥了眼卫山。 卫山眉眼弯弯:“北狄这边金矿银矿特别多,冶炼技术又好。前辈见那些饰品了么?这饰品制作复杂起来,大多修真人士都做不到。” 说着他嘴巴努了努:“刚才那个姑娘头上的饰品,就能算得上这城内的珍品了,那是用抽丝技术冶炼而成的,像夏州那边蚕丝一般细。” 这点余泽看过的游记里也写到过,但真的见了才发现,最细的地方真的是比针尖还细。 “前辈去过司幽么?”卫山没等余泽回答,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司幽的人也爱戴饰品,但是没那么夸张,他们的饰品杀伤力可大,根本就是武器。”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就这么卫山讲,余泽听,两人一路笔直朝前走,结果走到了头,两人就僵持在了当场。 面前是一还算庞大的建筑群,一看就是整座城的最中央,很可能是城主住的地方。 卫山看向余泽:“前辈,你是要找城主有事,还是打算直接横穿过去?” 余泽幽幽看向卫山。 卫山默默回望。 卫山憋出一句话:“我看前辈走那么爽快……是知道城内构造的……有目的方向的……” 余泽这才开口:“我只是看你说话没打算停。” 卫山懵:“前辈这在怪我话多?” 可余泽早就习惯不要脸了,一脸正直坦荡:就是怪你,难道还怪我? 卫山:“……” 余泽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镇定说道:“这边城主府,我们去那边看看。” 卫山:“……那边是北狄当地人民的住宅区。” 余泽:“……你都知道?” 卫山:“……这不是常识么?” 余泽:“……”几年没见,说好的温柔都喂狗了么!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余泽带着自己如同城墙般厚的脸皮,义无反顾朝着西面走去。 ………… 北狄的城无论最外围是什么形状的,内部总是分得清清楚楚,规规矩矩,若是修真者从上方朝下望,就能发现一块一块的。 所以笔直朝前走,就会发生直接走到城主府的状况,所以只要来过北狄任何一个城市,都能大致了解北狄城市的构造。 一炷香之后。 余泽和卫山走在了城的西市。 主干道上并没有摊贩,而若是一不小心落入岔道口,就能看到许多小摊贩,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多的自然是手工制成的民间饰品。 两人这么一个拐弯,就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不宽,摆上各种饰品后,中间只剩下了一条五人宽的过道。两人一踏进小巷就被旁边的摊贩主注意到了。 各路摊贩主各显神通,一个叫喊着:“哎哟,我这边有最好看的手链,都是贵金属制造的,拿去送人还是再炼过都行!” 另一个忙跟着叫喊:“哎,我这边的香料顶好!都是顶级的!” 各路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候,两人注意到了过客中,与他们两人一样与众不同的一位。那位身穿猩红色提花棉衣袍,衣袍外是有暗纹的软甲,脸庞看起来稚嫩却颇有棱角。 不止他们两人注意到了,全巷子的声音都被扼死在脖颈内。 那少年外貌的男子直接用刀身将人直接糊到了墙上,一脚踩在摊贩的矮桌上,在沉寂的小巷中冷笑一声:“敢骗你爷爷我,胆子相当大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 余泽:【与少年相同姿势咚了“卫山”】敢骗你爷爷我,单子相当大么。 卫山:前、前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余泽:你身上那植物出卖你了! 卫山:……wtf?! 白咎,卒,年三千 慕容桧变身出场,余小泽当场戳破,问下文如何,作者说还没写…… ☆、这次换我来 被甩到墙上的小摊贩意外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发现自己能动后,被吓得不住摇手:“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啊,误会。” 修士的刀唰得插入了矮桌上一公分,锃亮的刀身将光闪到了他脸上:“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卖的是什么玩意。嗯?” 小摊贩吓得快哭出来了:“不,不是……” 修士步步紧逼,刀气四溢,脸上的表情愈发得凶悍起来。 说时迟那是快,本来还涕泗横流、手脚酸软的小摊发将自己桌上卖的香料粉直接整袋撒向了那修士。 修士只来得及将刀横在自己双眼前,防止丹红色的香料进入眼内,可将刀一拿下,就发现面前那小摊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双眼狠厉一瞪,拎着刀就四下张望起来。 小巷子出去前后通之外,中间也有不少半米宽的小门可以直接通道别的巷子。人太多,他一下子根本就找不到那可恶的欺诈者。 卫山凑在余泽身边,偷偷戳了两下余泽。 余泽看向卫山。 卫山手指向一个隐蔽小门,轻声说了句:“我刚才见那人往这边去了。这边的人护短得很,应该有人帮着他掩护。” 耳尖的修士扛着刀一下窜到卫山面前:“你说他往哪个门去了?” 刚才这修士一身骚包,气势逼人,可如今只剩下满脸的香料,除去被刀遮掩住的双眼那块,其它部分都被染成了丹红色。 简直就像马上要出门跳大神的巫师。 卫山忍禁不俊,噗嗤一声后又尝试努力压抑着嘴角,又戳了戳余泽,将选择权交给了余泽。 余泽忍耐力一流,一本正经对着修士的花脸问:“太行?” 修士满脸不耐:“对,华山的,先告诉我那崽子给我跑哪里去了。” 余泽眼神往门那边一瞟,修士就扛着刀气势汹汹去追人了。 卫山见修士走了,慢慢敛去了嘴角的笑意,手指轻轻挠了挠脸颊,朝着余泽疑惑问:“前辈,你怎么都不笑呢?心情高兴的时候也不会笑么?” 余泽走到一个饰品摊面前,拿起了摆放着的一件造型简单的手链。 这位摊贩主眼睁睁看到了刚才劲爆的一幕,此刻小心脏还扑腾扑腾的,他颤巍巍吞了口口水:“大,大人,这个饰品很,很贵的。” 余泽手指摩擦了下饰品的纹路,问:“多少?” 摊贩主:“五,五十两银……” 五十两银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真挺贵的,但这饰品的材料,以余泽殿下的眼界来看,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卫山探头看了眼饰品:“哎,这个材质可不常见。” 不常见那边最好。 余泽直接掏了一块下品灵石,又拿了摊上一根极为普通的发带:“不用找了。” 修真者除非专攻冶炼的,一般大多不会准备金银。一块下品灵石等于一百银两还属于没修士会乐意换的。 小摊贩没想到会卖一个大生意,当下又惊又喜:“好好。您拿好。要盒子装起来么?我这里您看上哪个盒子,随便挑,不要钱。” “不用。”余泽将发带收好,拉过了卫山的手。 卫山一脸茫然:“前辈怎么了?” 余泽将手链给卫山套上:“高兴的时候会笑。” 卫山没反应过来:“哎?” 余泽嘴角微微勾起:“送你。” 说完深藏功与名,迈开步伐朝着刚才修士离去的方向而去。看戏看戏,修士大战小摊贩。 徒留下还陷在震惊中的卫山,傻愣愣问着摊贩主:“他说送我了?” 摊贩主抹了把脸,猛地点头:“是。” 卫山还是傻愣愣的:“为什么啊?” 摊贩主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怕多说多错,赶忙提示:“您再不赶上去,等下就要找不着人了。巷子里可绕!” “哎?噢,噢!”卫山惊醒,赶忙追上去,“前辈,等等我!” ………… 巷子并不是七扭八歪的,反而是整整齐齐,岔路极多,如同迷宫。要不是中间偶尔有民宅晾出衣服遮挡住了视线,恐怕不少地方都能一眼望见底。 余泽凭借自己在刑堂处事的这十年经验,很快就找到了新产生的刀痕,以及听出了那位修士大致的方向。 如此狭隘的巷子,还真是堆积了不少杂货的。余泽拼了老命才让自己走得符合外型气质,这特么谁把咸菜缸都端到巷子里放着! 卫山也不知道是怎么找人的,很快就跟了上来,一边跳脱地躲避着沿路的杂货、衣服,一边嘴里不停:“前辈,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呀?前辈你笑起来那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呀?前辈以前给别人笑过么?前辈,前辈~” 你怎么不改名叫十万个为什么啊?噢,反正姓卫,直接叫卫神马好了。 余泽内心槽了一口,不回话,自顾自超前走去。 直到走到了一个如同荒废的小院中。小院好似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门窗关得严实,或许是尘封许久导致整个院子呈现在灰淡的色调里。 “啊——”小摊贩被绳子束缚住了双手,悬空吊在小院中。 修士跑得极快,这熟悉地理的小摊贩就这么被他捉到了。 余泽找到人,直接停住,颇有兴致看着这修士怎么处理人。卫山没看前方,只顾着脚下了,结果一下子撞在了突然停住的余泽背上。 余泽扭头看了他一眼。 卫山立马退后两步,嘻嘻一笑。 “呵,刚才的解释没听完,现在你再讲讲,爷听着。”修士一手拿着绳子的另一端,一手拿着自己的刀,用刀横面拍了拍小摊贩的后腰。 小摊贩服软:“爷,我说,我说。这香料我进货进来的时候就这样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修士“啪”,刀横面用力拍了下去:“你不知道你逃什么,敢骗你爷爷?” 小摊贩年纪不算大,话里含着哭腔:“您老太凶了,这不是害怕么……” “怕?”修士咧嘴笑了,“你特么卖假香料的时候,怎么不说怕啊?卖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那你告诉我,谁卖给你的,爷爷我今天空,想去追究下。” “我,我,他,他——”小摊贩支支吾吾。 “看来是不能说咯?不说啊,我就砍掉你的手,让你以后都学乖点。”修士刀在小摊贩面前上下晃了下,“还敢撒我一身香料。” 不过香料已经在追击过程中,被修士处理干净了。 “他肯定也不知道啊!我们这些香料是一层层进货进来的,您要找完全没有头的啊!撒香料是因为,因为我怕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放过我吧,不要砍我的手!我给爷做牛做马都行。”小摊贩被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却不松口。 修士不乐意了:“爷爷我乐意一个个去查,你说个地点,带着我一起去。敢再骗我,你就等着死吧。” 小摊贩哀求:“那,那您先放我下来?下来我们好说话嘛。” 修士哼了一声,将绳子解开了。 小摊贩终于落地,心从忐忑的空中也终于落地了。他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瞧了眼修士:“大爷,这去一趟,真的很麻烦……” “就你话多,带路。”修士催促起来,然后朝着围观的两人问,“你们?” 两人刚想要说点什么,那小摊贩就眼球提溜一转,发现一条狭小的小道,抹脚一闪又一次拐跑了。 市井小摊贩vs太行修士,太行修士两连败。 猛然察觉的修士回头一看,这回真的是火冒三丈,气炸了。他手上还没收进去绳索被关注了灵力之后,如蛇一般疾驰而去。 余泽本只想围观的,可没想到这没完没了的追击战,竟还来个加时赛。他轻叹一声,手腕一转取出了自己的剑。剑浮于半空,他手上剑式一变换,空中的一剑化为六剑,朝着刚才小摊贩的方向而去。 修士三两步就朝前奔去。感应到自己宝剑结成阵法的余泽,也紧随而去。 三人没走多远,就发现了被困在阵法中,又被捆住的小摊贩。这回小摊贩不求饶也不装死了,他直接梗着脖子:“要杀要剐随便,反正我是不会告诉地点的。你们就仗着自己修真罢了。” 余泽先一步上前,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细粉顺着小摊贩脖子倒到了小摊贩身上:“你不过仗着自己是普通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文不回应搞得我好像在打单机游戏噢……好啦论文写完了,我要争取把两篇文都在这个月写完【做白日梦中】下个月如果能开新文就好啦~ ☆、忻乐坊一游 修真者仗着一身能力为非作歹的不少,普通人仗着自己弱,欺到修真者身上的也不少。 小摊贩虽然态度强硬,可终究也是怕的,他瞪眼问:“你给我撒了什么东西?” 余泽满意看了眼不安的小摊贩:“豪鱼鱼鳞粉。” “那是什么?”小摊贩不懂那么多,慌了。 修士本来怒气冲冲,一听到这个,当即就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一报还一报。你出来混有想到这天么?” 小摊贩一听更慌了,而最慌的是,接下去他身上开始发痒了。 修士见人都捆住、困住了,便朝着余泽和卫山拱手:“太行苏阳云。” 余泽回礼拱手:“华山余泽。” 卫山跟着拱手:“散修卫山。” “救,救命——”被捆住的小摊贩浑身奇痒难耐,因为不能伸手挠自己,痛苦地在地上蠕动。 苏阳云大笑:“这鱼鳞粉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身上奇痒?你该谢谢我把你捆住了,否则你保不准就要把自己活活给挠死。” 小摊贩浑身难过,在地上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错了——” “可惜啊,你这话刚才也说过了。这回我不信了。”苏阳云在这小巷子内,绕着小摊贩走了两圈。 豪鱼的鱼鳞磨成粉会造成皮肤如毒虫爬过般奇痒,而豪鱼的鱼肉则是相应能够治疗皮肤疾病的。豪鱼在华山不常见,顾白安爱吃,屈瑾长的一手厨艺众人都觉得不能浪费,于是顾白安特意去找来了一条三斤重的豪鱼。 鱼鳞可以用在一些奇怪的丹药中,顾白安做完自己想要的丹药,就将残次品粉末装瓶送给了屈瑾长和余泽。 美其名曰:防狼神器知道么? 见小摊贩即使被捆着,手指也深深扎向地里,指尖短时间内就变得鲜血淋漓。余泽掏出了用鱼肉加工而成的解药,喂了小摊贩。 小惩大诫,一不小心弄死了造成自己心魔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摊贩吃下丹药没多久,整个人就虚脱一般瘫痪在地。 苏阳云手一拽,就将小摊贩整个人给拖起来,扛在了自己肩膀上:“看你不太方便的样子,爷爷我亲自扛你,你指方向带路。这回别闹了啊,否则吃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小摊贩眼神恨恨,他才缓过一口气,听到这话手腕一转,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小凶器——微型的刀片。 苏阳云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让捆人的绳子将小摊贩的手给多绕了几圈,绑在他身后,顺带连小摊贩的嘴都用术法给堵住了。 至于那薄薄的刀片,自然是坠落在地,无人理会。 余泽见这事算暂告段落,便问苏阳云:“不去交流会?” 苏阳云收起自己的刀,朝着余泽摆手:“交流会不是还有好几天么,我要先把这香料的事情查清了。” 卫山冒头:“咦?这香料造假不是你正好遇到的么?” “北狄的哪一个不懂香料啊,这一看一摸一尝,真假还能不当场知道。看到假的我还故意凑上去,我又不是傻。”苏阳云掂了掂小摊贩。 ……说得好像刚才故意凑上去不是你一样…… 小摊贩怒瞪苏阳云。 “这造假的香料就是为了趁这次交流会,骗骗你们这些外来人的。”苏阳云对风水轮流转的现状颇为满意,小摊贩的怒瞪完全没有惹恼他,反引得他哈哈大笑。 卫山恍然大悟,又陷入了新的疑惑:“可这外来人也买不了多少呀,他们能赚钱么?” 苏阳云笑意微敛:“如果只是普通造假,自然不需要我们这些修真者出来查。这里面有魔修的手笔。” 魔修的手笔? 卫山眉头一皱,闭上了嘴。 余泽至今见过几个魔修,大多生性随意,偶尔闹腾也不会触犯底线。他当下明白苏阳云口中的魔修恐怕是做了什么惹恼太行的事情了:“需要帮忙么?” 苏阳云瞟了眼卫山,十动然拒:“不了,这是我的事情。” 余泽对于卫山的事情远远比对这个假香料在意,他敏感察觉到卫山不对劲后,看向了卫山。 卫山只当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忙不迭点头:“前辈我还是跟着你走,反正到时候也要一起去交流会的。” 余泽内心好笑,十年前的性格和如今的性格真是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或许下一次见面,就是再一种性格? 不过这回自己和十年前也截然不同了…… 苏阳云拒绝完两人后,带着一身杀气扛着小摊贩跑了,又只剩下余泽和卫山两人。 卫山瞅着余泽,问:“前辈准备等下去哪里?” 余泽富有深意的看向卫山:“去一个地方休息。” 去哪里休息?金丹期的修士还需要休息? 而余泽自然是……没打算放过卫山,或者说,没打算放过更名为卫山的——慕容桧。 ………… 游记里曾经有写过,北狄的人崇尚自然,崇尚火。一个崇尚自然的地方,自然不会对于人的欲望有太大的遏制。 余泽走进了一条街,与先前西市那条街截然不同的另一条街。 这条街叫明街,街内所有的楼房店铺全部都是寻欢作乐之地,也就是所谓的烟花街。 天色潮红,快入夜。他顺着街朝前走,一直走到其中装点的最为辉煌的一家,上书三个大字——忻乐坊。只是靠近这幢楼,就能听到靡靡乐声。 卫山脸上表情变换来变换去,跟在余泽身后小声问:“前辈,你认真的么?要在忻乐坊休息么……” 余泽反问:“为什么不?” “忻乐坊……忻乐坊是玩乐的场所。可前辈你是华山的弟子啊……”卫山脚步越来越迟缓,根本不想靠近忻乐坊。 “华山的弟子不能去忻乐坊?”余泽站在隔大门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问卫山。 “不是。大门大派的修真者一般都不会去这种百姓玩乐的场所的么,而且前辈你也才上金丹期没有多久,破身对今后修道也不好。”卫山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大了起来。 忻乐坊门口有两位妙龄少女,穿着同样的衣裳安静候着,直到听到卫山的话,两人才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朝着两人走来。 女子微微欠身行礼:“乐坊内有雅乐,客官可要专门安排雅间?” 余泽点头后,径直朝前走进去。 门口另一位女子见余泽走来,朝着余泽欠身后,便笑吟吟给他带路。 卫山脸色一沉,瞥了面前的女子一眼,然后跟着走进了忻乐坊,追上了前面两人。 余泽察觉到卫山跟上了,才开口吩咐领路的女子:“雅间,请一位见识多的姑娘。初来北狄,对这地不熟悉。” 女子细声应下,将两人带进了二楼一个偏僻的小房间。 房间内布置的素雅富有诗意,但在细处都提现着豪放的画风。墙上的一幅圆形画竟是金戈铁马的战场,题字更是让人眼花的草书。 泼墨屏风隔开房间,房间的这边是一张桌子,四个椅子,还有隔开两米左右,两平大小的台子。另一边是一张床。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0节 余泽和卫山进门后坐下。 女子为两人沏茶,说了声人很快就到后就退了出去。 屋内带着淡淡的熏香,余泽觉得自己有点紧张。写多了那些糟七糟八的文,现在跨进了这种敏感的地方,以前的各种脑补全部在不间断闪现。 卫山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喝着自己手中的茶。 两人间气氛诡异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位女子推门进来,朝着两人行礼:“阿如见过两位修士。”说着走到了台子上坐下,“阿如年少时跟着家人去过北狄很多地方,算是忻乐坊见识尚多的一位。两位是想问点什么,还是想先听阿如弹奏两曲。” 余泽看着阿如:“你知道我们是修士?” 阿如颔首:“华山弟子,还有一位散修。” 卫山还是不说话,一个人似乎在生闷气。 余泽来这里的本意,自然不是听曲或者休息的:“那就先讲讲北狄的一些事情。” 阿如浅浅一笑:“好。那我就从这北狄边缘的小城开始讲起。这里是北狄边缘的一座小城,却也是很特殊的一座小城。三千年前那场大战,北狄外围几十座城,坚持得最为久的一座小城。” 三千年前的大战? 卫山抬头看了眼那位叫阿如的女子,又看向了余泽。 余泽确实满脑子疑惑……三千年前的大战,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甚至在华山,也没有哪里的资料特别写出来过…… 阿如调试了下手中的乐器,只是轻轻在弦上拨动两下,她的声音婉转,在拨动的声音中带有独特的韵味:“那是一场,关乎修真界的惨案。” 作者有话要说:  忻乐坊在烟花街,所以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干嘛的了吧哈哈哈哈哈 带着攻略目标逛窑子 ☆、失踪补上章 在阿如的口述中,三千年前,修真界发生了一场,涉及各门各派的惨案。那是一场屠杀式的惨案。 屠杀的人来自哪里,怎么集结在一起的,又有什么目的,众说纷纭,而被屠杀的人,只有一个特性——修士。 三千年后,这一个事情,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只剩下民间的传言。 阿如讲述着北狄的过往的故事,将传说提点两句,更多的都讲述着北狄的风俗,北狄的风光,北狄的人、事、物、景。 可身为一个性别男,爱好……男的新时代好修士——余泽,他是对三千年前的惨案产生了兴趣,也对北狄的风俗风光产生了兴趣。 可兴趣归兴趣,他来这里的目的真的不是听故事!! 等到阿如停顿下来稍作休息的片刻,他便抬手制止了阿如继续往下讲。阿如浅笑看向余泽,不再开口,只是等待余泽的吩咐。 余泽以余光瞥了眼卫山。卫山的握着杯子的手上青筋微露,他几乎要把杯子捏坏。 莫非模糊了记忆,还是对人有影响? “我先前看你们这里有男人,那应该也有男人与男人用的东西。”余泽说了一句长话,一本正经,深藏功与名。 “啪——” 卫山直接把杯子给捏碎了。 余泽看向卫山。 卫山手上没受伤,只是杯内的水撒到了身上,略有狼狈:“啊,抱歉……” 阿如放下乐器起身上前,递给了卫山手帕,然后快速收拾了杯子碎渣。 “前辈有喜欢的人?”卫山见有人收拾了,才缓过来问。 “有。”余泽应了。 当然有,而且就在面前,一点悬念也没有,马甲暴露得飞快还自己丝毫没察觉的傻瓜蛋。 不过……一般人不是应该先问:你喜欢到的是男的? 卫山见阿如将杯子收拾掉了,调整好自己,露出一个笑脸:“哎,是我太吃惊了。前辈这样外冷内热的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华山的女修是不是很漂亮?我记得顾家顾白安好像也是金丹期,前辈认识她么?啊,不对,前辈喜欢的男修啊,那一定是比女修还要完美的一位男修吧?” 余泽拿着杯子思考着该怎么组织语言。 阿如给卫山重新送上了一杯热茶,然后说道:“那我先去拿一点东西来给您看。” 余泽应了。 阿如得令,轻声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了屋内的两人。 “他确实很完美。”余泽想了想,决定侧面告白一番,“温柔体贴又果断残忍,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透着情意。 想到慕容桧在山脚下接他的那时候,想到慕容桧在月色下大笑的那时候,想到慕容桧在大床上安睡的那时候。每一刻的样子都刻在了心里。 卫山脸上的笑意都快崩了,声调都变得不那么跳脱:“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华山的沈倾逸前辈?” 这回轮到余泽差点把杯子捏碎了,开什么玩笑,他要是敢肖想自己师傅,转头就被打死,尸体没个十年八载门派内说不定都发现不了。沈倾逸就是那么狠的人,他根本想都没想过…… “沈倾逸前辈确实很有名望,在散修里都很出名。尤其是他那张脸,这天下女修恐怕没几个能比得上他的艳丽。难怪余泽前辈会喜欢上了……”卫山皮笑肉不笑,内心都快爆炸了。 “不不不——”余泽摇手,“沈倾逸只是我师傅。” “那是哪位男修?”卫山感觉快爆炸的心脏又恢复到了上下乱窜的节奏。 “已经死了十年了。”余泽故作低迷哀伤的样子,垂下眼睑,用余光观察着卫山。 卫山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短短几秒内,愣是从惊讶欣喜又成了惴惴不安:“死了十年了?是为什么死的……前辈有告诉过他,你喜欢他么?” 十年前死的可不止慕容桧一个,还有个杨溢,而且杨溢更符合残忍这一条!慕容桧一直都是白莲花白月光!卫山又慌了。 余泽可一点也不慌,他只是一口口抿着茶。不说话的样子,仿佛沉浸在过往之中。 这导致卫山跟着喝茶,一口气将自己的茶干了之后,亲手再倒了一杯,接着又一不小心喝完了,才放下杯子死盯着余泽看,像要把余泽身上洞穿一般。 悠哉悠哉的余泽慢悠悠的接受着卫山的视线,慢悠悠的憋出一句话:“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因为姓卫?” 卫山知道自己问得唐突失礼,可他现在真的很想了解这件事,于是只当做没听出余泽话内的意思,讪笑了两声:“好奇啊。” “你是因为有那么多问题,才对华山那么了解么?顾白安、沈倾逸,你都知道。”还都是自己周边的人。 卫山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余泽面前处于果奔状态,还认真找着借口:“顾白安和沈倾逸都很有名气的,是前辈你不怎么出华山不知道吧。还有华山那本月刊也很有名呢,我每期都有看。” 每期……都有看。 余泽想起自己写的那些小文,略有期待:“每一块都有看?” 卫山一脸坦诚:“当然啊,每一块都有看。这是挂在卢长老名下的吧,真正弄出这份月刊的人可谓是个天才。” 天才不天才一点都不重要。 余泽心满意足的是卫山每一块都看了,这说明肯定看到了自己写的东西啊:“我也每一期都看,每一块都看。” 卫山问不出到底是谁,便顺着余泽的话题说下去:“啊,前辈也觉得很好看吧。” “我觉得最好看的一块,是大众的投稿。”余泽话都多了起来,“尤其是一位转写各种教主的。” 各种教主? 卫山在脑内回想哪一块是专门写教主的。有一期确实科普过修真门派修魔教派,可那是屈瑾长科普的,不像余泽说的那一块大众投稿。 大众投稿……大众投稿……教主……教主? 余泽见卫山陷入了沉思,内心仰天大笑,身为一代教主,你看了么看了么看了么?那可是自己呕心沥血,将所有写情书的劲全部都放进去了。不看多可惜。 就算卫山想不起来,恐怕转头也要去翻看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余泽吩咐:“进来。” 阿如带着一只中型木箱子走了进来,脸上还是那淡然的笑容:“让您久等了。” 这年代要买点这方面的东西,还真的必须要来这种地方。余泽真正来这边的目的就是这个。 人都在自己面前了,结果没道具,那不是深坑么! “拿来我看看。”余泽兴趣起了。 卫山插话:“前辈,你这是要跟谁用?”心上人都死了你要跟谁用这些个玩意!! 阿如将木箱子放到了桌上,先是打开了最上层的盖子。最上层全是膏药类,用圆形的瓷盒或者修长的瓷瓶装着,琳琅满目,还都贴着标签。 余泽如今不是文盲,一眼看过去就明白了几样东西。外敷内用,烈性柔性,还有参杂了些他也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简直无奇不有。 阿如矜持的问了声余泽:“要都介绍一遍么?” 余泽光是看了上面一层就已经挺满意了:“把有副作用的都去掉,其它都来一份。若是有其它好的,也来一份。” 卫山惊呆了:“……这么多都要?前辈你跟谁用啊……” 余泽取出一瓶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瓷盒。 阿如一边挑拣去掉几瓶膏药,一边笑着给余泽做介绍:“这是最常用的,若是第一次,用这个便最好不过了。” 余泽将这一盒打开,闻了闻味道。膏药味道很是清爽。 “我跟谁用,跟你有什么关系?”余泽反问。 卫山哑口无言。 余泽暗笑着将药膏递到了卫山的鼻翼下:“好闻?” 卫山心情复杂回了一句:“挺好闻。” “好闻的话,要用用看么?”余泽问。 卫山瞪大双眼看向余泽:“哎?” 余泽重复了一遍:“要用用看么?” 卫山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余泽调戏完就将桌上阿如整理好的木箱子收进了自己储物饰品内:“我在追求你的意思。” 卫山傻愣愣呆坐在位子上,全然无法跟上余泽的节奏。 余泽起身走到屏风处,回望卫山:“一起睡,还是你出去另找一间?” 卫山结巴了:“另,另找,一,间……” 余泽听到这里,应了一声,扫了眼阿如后,回头绕过屏风,朝着自己暂定休憩的大床而去。 上一回是一年的限定,这一回也是一年的限定。 既然找到人,他就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写比较好,好卡好卡好卡好卡 留言我都要开电脑才会能回,所以有时候可能第二天才看到~但我都会回哒,么么哒(づ ̄ 3 ̄)づ爱你们哟 卧槽我发错一章,漏掉了一章!!!!!感谢123读者虽然你没登陆我也没法给什么奖励而且你还是0分评/(ㄒoㄒ)/~~…… ☆、鬼娃初现身 华山月刊十年能出一百二十期。 这一百二十期内,关于“教主”的内容太多太多。所以翻找具体内容的卫山一晚上没休息,全在找余泽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 好吧,其实他真正无法沉下心去休息或者修炼的真正原因就是余泽最后那个问话。 怎么能那么随便呢!前面还在说十年前的心上人呢! 而余泽,余泽舒坦的在床上修炼了一晚上。这地方隔音效果比那些旅馆好不止一个档次。 等到天色微亮,他就自发起身整理仪容,然后出门准备寻一个地方去练剑了。 一出门,他就看见门口已经候着的卫山。 卫山今天穿戴的与前一日不同了,身上的每一个配件都搭配得恰如其分,色彩相得益彰不说,连功能上恐怕都能配套着来用。 他一见余泽,立刻露出笑颜:“前辈早上好。” 余泽注视着卫山,停顿了片刻回了句:“早上好。” 卫山兴致高昂:“前辈要去练剑么?” 余泽:“嗯。” 卫山眼带期待:“那我能跟着前辈一起去么?” 余泽:“嗯。” 等到两人付钱出门找到了野外空旷的地方,余泽开始练剑,卫山就在一旁,一边继续翻找余泽所说的那些内容,一边偷窥余泽练剑。 练剑是一件剑修日常必做的事情。想练什么剑法是随着剑修的心意的。 因为卫山的存在,余泽专门选择了那天被师傅罚了很多遍的几个剑法来练习。哪怕卫山已经没有记忆了,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很难得的记忆。 随着心情沉入剑法之中,挥舞长剑的他每招每式都犀利了起来。 他就如同长剑一般,失去了剑鞘,失去了枷锁。 卫山本来还在三心二意的状态,却在发现余泽练剑的状态后,蹙起了眉,显然这状态对于一个正道剑修来说,太过狠烈了。简直和失去了幼崽的野兽一般无二。 十年前难道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十年前对他的冲击真的如此之大? ………… 余泽练完当年那几套的剑法各一遍,只觉得这些年的憋闷都被释放了出来,那些在写乱七八糟文章时候都没能解决的隐患,反倒是在此刻解决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真是颠不破的真理。 当年的他,只是练习几套中的几遍就浑身薄汗,如今的他,哪怕全套练习一遍,都可一口粗气不喘。人真的会变,那他有没有变呢……记忆模糊了,会变么? 大概是不会变的,否则便不会继续到自己身边来了。 哪怕记忆模糊,依然会不由自主的靠近。真好,真好。 余泽收起剑走向卫山。 卫山盘坐在地上,仰头看向站着的余泽。 余泽弯腰低头,将卫山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了耳后,低声说道:“会御剑么?” 卫山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不,不会。” 去过华山的人说不会御剑骗鬼啊…… 余泽重新挺直身:“我御剑,你站我后面。” 卫山顿了顿:“好。” 两人踩上剑,卫山的手很顺的就缠绕上了余泽的腰部,一点尴尬或犹豫都没有。作为一个整天跳脱傻愣愣的散修,卫山的体型竟是比余泽大了一些。 余泽进入修真的时候只是一个少年,境界晋升太快导致如今的体型半固定,只能算作一个小青年。 现在卫山环着他,两人看上去不像是余泽要带着两人飞,更像是卫山要带着两人飞。 可怜余泽并不能从第二个视角看到这个状态,他只能自以为自己很帅气很消散很攻气十足的准备御剑起飞。 刚准备朝着交流会的方向飞,只见远处忽然空中不知道是什么器物,犹如烟花般炸裂,亮了半边天。光亮还没褪去,声音就传了过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耳膜几近不堪重负。 余泽感受到一丝气息不对,迅速转变了方向,朝着那器物炸裂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边有魔修的气息。 卫山本只是手环着,等剑升入空中疾驰时,他不自觉贴近余泽,将自己的前胸贴上了余泽的后背。此时那两人都熟悉的藤蔓植株冒了出来,它欢快想要直接去碰触余泽的瞬间,被卫山用灵力阻止了。 藤蔓的尖尖头都快碰到余泽的脑袋了,不情不愿的退开回到了卫山的体内。 御剑飞行的时候,剑周围的空气与外界的空气是隔离的状态。等到剑停在了半空中,两人才闻到了一股夹杂着辛辣刺鼻气味的腐味。 同样在半空中的还有三个人。 一位是两人先前遇到的太行修士,苏阳云。苏阳云此刻身形狼狈,原本的软甲都被撕裂了大半,别提里面那红衣了,暗沉的那些色块恐怕都是伤口渗出的血液。 一位是普通的中年人,只是皮肤略带青灰色。他身上同样颇为狼狈,但从伤势来看,比苏阳云好上不是一星半点。他双手处几个小黑球凭空旋转着,看来就是他的武器。 剩下一位,全身色彩只有黑白灰,就连常人嘴唇上的红色,他都是呈现出灰色。面上没什么表情,身上没武器也没伤,在另外两人的映衬下显得颇为突兀。 余泽一看到黑白灰那人的双眼,顿时一凛。那人的双眼是纯黑的。 纯黑色的双眼很少见。 那代表着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黑色。 重点是……慕容桧的自白当中,他的手下除去杨溢之外还有一人——黎远,那人也是双眼纯黑,没有眼白。 中年人见到余泽和卫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鬼娃,要是我死了,你一个人可要受三个人围攻了。” 被称为鬼娃的便是黎远。 他脑袋微侧,看向了余泽和卫山,问:“我没做坏事,你们要打我么?” 中年人发出渗人的笑声:“就凭你是鬼娃,你就该死了。” 苏阳云朝着中年人冷笑:“能活那么大的鬼娃要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命都简单得很。他至今没闹出什么腥风血雨,说明至少他该死的时候还没到。” 黎远不高兴:“为什么一口一个鬼娃……真难听。我都上千岁了。” 几千岁的鬼娃谁特么信啊! 中年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几千岁的鬼娃,哈哈哈哈哈,这天下竟然还有活人。千年鬼娃不吃人还能吃什么?” 余泽在知道黎远的存在后,确实也查过,没想到还真的是鬼娃,还是存活千年的鬼娃。 鬼娃实在是太难存活了。因为修真者根本不会让他有存活的可能性。 要形成一个鬼娃,首先要万人血祭。接下去鬼娃不难养,无非是常人饮水,他饮血,常人吃饭,他吃生魂。鬼娃若是修炼,自然是魔修,不仅要食生魂,还会挑修士。 修士怎么能容忍一种不是吃自己就是吃自己同类的存在呢…… 千年的鬼娃背后代表的是无穷尽的死亡。别说千年,百年的鬼娃,无论正道还是魔道,都不会允许其存活。正道灭其匡正义,魔道灭其不为己用。 而养鬼娃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其强大,强大到无可媲美。 黎远听到中年人关于他伙食的话,坦然回了句:“吃你啊。” 中年人哼了一声:“吃我?修士同样是大补。你吃我能补多少?他们……” 话音未落,黎远就出现在了中年人背后。只见中年人猛地瞪大了双眼,一口鲜血喷出。他腹部被一只手洞穿,那只手上抓着一只极小的婴孩,分明就是中年人的魔婴。 魔婴试图发出尖锐的叫声,可刚开始尖叫,就被那手扼住了。 “魔修也是大补。正道很难吃的啊……”黎远换了一只手,他舔了□□脏手上的血液,眯细着眼,很是满足。 中年人的躯体失去了魔婴的支撑,从空中坠落到地上,震起一片尘土飞扬。 余泽飞到苏阳云身边:“没事?” 苏阳云警惕看着不远处的黎远:“小伤。我打了半天的魔修,扛不住鬼娃一招。你能跑么?” 卫山看着黎远,问两人:“为什么要跑?他说正道很难吃,肯定挑食不会吃我们。” 苏阳云掏出自己的药,随便糊塞了两粒进嘴:“他说不吃你就信?特么这中年人一死,线索又断了。” 余泽为苏阳云这一次的出游点了一排蜡烛。做任务做得跌宕起伏,魔修鬼娃都能遇到,这真是相当倒霉。 黎远颇为苦恼看向三人:“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看着。我先走?” 苏阳云:“……”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舒服,感觉自己弱爆直接被忽略了。 余泽开口:“走前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 鬼娃必然是有主人的。 没有眼白的黎远看人的时候,能让人鸡皮疙瘩纷纷冒出。可被看的三人一个警惕,两个无畏,全然接受了黎远打量的目光。 黎远轻笑:“上了元婴你就知道了。” 说罢身体周围冒出一圈浓重黑雾,整个人陷入黑雾中,瞬间消散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唧唧】补上一章前忘记存这章的修改了,结果修过的内容只能凭借记忆再修一次…… 剧场 卫山(慕容桧):……黎远你怎么在这里? 黎远:我难得放假出来打猎(/w\)!其实杨溢也有陪我出来,真的! 杨溢:【甩出黑雾带走黎远】 黎远:……等等我还没跟余泽说两句话!【消失】 卫山:…… ☆、找到小寓鸟 苏阳云见鬼娃消失,松了口气,询问余泽:“你认识这个鬼娃?不会真的是千年的吧……那是要死多少人?” 余泽摇头:“不认识。” 苏阳云在半空中就扯开衣服,一边给自己疗伤,一边啧啧称奇:“千年鬼娃都没被发现,他主人恐怕不是当年创造出这个鬼娃的人。简直是旷世奇人。” 卫山忽然问:“你们打算告诉自己门派么?” 苏阳云涂抹着外伤药:“门派顶多告诉下师傅吧。告诉也没用,藏了千年还能被我们随便找到不成。他主人想必能制住他,哎,制不住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制住的。” 余泽才入金丹,对于比自己弱的还能有所察觉,对于比自己强的,那感受就非常不精准了:“那鬼娃的境界大概是?” 苏阳云的衣服也不普通,被他三下两下竟开始自动缝合:“噢,大概是有大乘期或者以上吧。” ……那还真是制不住,再往上就渡劫可以升仙了好么。 如果说黎远如此之强,那么慕容桧呢? 难怪黎远要说自己上元婴期再说了,自己简直太脆了,金丹和大乘差了五层,每层还分初中后三个阶段。 余泽内心忧伤叹气。 看来要对卫山下手,只能……色诱了。 ………… 苏阳云继续苦哈哈去解决自己这个遥遥无期的任务。 余泽则带着卫山朝着交流会方向飞去。 然后非常机智的,找了个北狄荒郊野岭,哦不,是北狄的一个山水景点,准备欣赏游玩一番。 山好,水好,人好。 卫山一见那水就看出了河流的名字:“伊水。” 余泽这个找风景的人没反应过来,问了声:“嗯?” 卫山给余泽科普:“伊水是一条带有灵气的河流,整条河上方还能见到点泥沙石头,等到了下游,只有玉石,不会再有石头。里面采集的贝壳花纹艳丽,且十有八九是带有大颗的珍珠。” 总结就是这地方实在是个好地方。 余泽为自己的眼光点赞。 卫山先一步从剑身上跳下,没看余泽,而是开始朝着伊水旁的林内搜寻:“前辈你也找找看,高树上应该会有鸟窝。有一种鸟叫做寓鸟,叫声就跟羊一样。” “寓鸟?”本来只是准备来游玩的余泽,听话开始跟着拨开灌木开路。 卫山认真搜寻着:“前辈擅用剑吧。寓鸟可以治疗刀剑伤口,疗效极好。” 余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搜寻那所谓的寓鸟。 “寓鸟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爱群居。那应该在成片成片见不得阳光的树上筑窝。”卫山嘴里叨咕着,仰头在寻找着哪边有那成片的树。 余泽以自己破表的视力,眼尖发现了一个鸟窝。 他掐了个御风诀,轻松顺着树干踩到了树上层的枝桠处。那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窝,窝内有一只小鸟,还有两颗蛋。小鸟的声音不响,眼睛上带有一层半透明的薄翳,似乎还看不清外围,“咩咩”叫唤着。 余泽朝着卫山招手。 卫山三两下也上了树,看到这小鸟轻声道:“就是这,要活的。” 余泽小心翼翼用手托着寓鸟出窝,两人从树干上快速下到地面。寓鸟刚出生没有多久,因为第一次尝试这种高速下落,欢快得直叫。 等到了地面,卫山用手指逗弄了下寓鸟的小脑袋:“寓鸟的唾液就可以入药了。你要养它么?” 寓鸟长得跟小老鼠一般,单薄的羽翼显然更适合待在窝里。 “一窝寓鸟最后很少能都存活下来。它的父母繁殖能力强,可能够给孩子适合的食物只有那么点。等那一窝都出生,接下去就是同窝竞争。”寓鸟很欢喜蹭着卫山的手指。 余泽问:“你不养?” 卫山笑笑:“不了。我总是东跑西跑的,不适合养这么个小家伙。” 寓鸟“咩咩”叫了两声,脑袋转来转去,用无法看清世界的双眼朝向卫山又朝向余泽。 卫山脸上的表情忽然丰富起来,欲言又止看向余泽。 余泽耳朵一动,朝着林木繁密的深处看去。 卫山轻声问:“你听到声音了么?” 余泽猜测到了点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与卫山一样复杂:“跑?” 卫山憋出一句:“……呃,如果说,我们两个的判断都没错误的话。” 说完余泽迅猛拿出了剑,拉过卫山,直接御剑狂奔。 两人才刚刚起飞,只听见成片“扑腾扑腾”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便是遮天蔽日一般的寓鸟。 御剑速度总是一个从零到有的过程,而寓鸟飞行的速度完全是快速加快速,差点就直接撞上了余泽的臀部。 成年寓鸟一只最大不过两尺,翅膀完全张开却能达到三尺的宽度,而这爱群居一飞就是遮天蔽日的寓鸟,那真是密密麻麻的。 与生物界大多数生物一样,寓鸟也是杂食动物。 余泽和卫山慌不择路逃跑的原因就是这个。可两人这会儿全然忘记了,杂食动物一般都不会挑比自己大那么多的食物,尤其是鸟类。 寓鸟更喜欢吃的是小巧的动物。 两人御剑飞了一小段,还神色紧绷。卫山看到伊水就第一反应:“入水!” 如果说野外生存经验满值是一百,那余泽就是十分。听到卫山的话之后,竟然丝毫不带考虑,直接朝着伊水冲了下去。 于是两人就冲进了伊水至少两米深的地方,向上看着寓鸟们的反应。 寓鸟既不知道他们两个手上有一只刚出生的同类,又不想要吃这两位,一大群呼啦啦该抓鱼抓鱼,该喝水喝水,然后呼啦啦离开。 真相就是这群鸟只是顺路来喝水抓鱼的…… 可余泽和卫山还不敢冒头,怕一出现就被围攻,那就真的是一场搏斗了。 可怜刚出生的小寓鸟,如今只有余泽给他的小小气泡裹着脑袋,其他部分都浸在了水里,洗了人生中除去蛋液外的第一个冷水澡。 作者有话要说:  动物世界hhhh ☆、水里游一趟 伊水因为没有多少泥沙石头,清透的能够直接看到底部那些洁白光滑的玉石,还有在水中肆意畅游的各种小鱼。 阳光射入水中,照射在余泽和卫山的身上,两人的头发与衣服都在流水的作用下晃动着。一种另类的美感呈现在两人之间。 一只寓鸟发现了两人,从高空俯冲而下,它没有尖利的嘴,但那双脚可以轻松穿透一条鱼。俯冲的惯性与冲击,让寓鸟避开了大量的水,竟然和两人距离极近了。 卫山下意识就拉过余泽,自己挡在了他身前。 他用后背挡着上空,与余泽面对面相望。 余泽手环住卫山的脖子,带着他又下潜了几分。 这下潜的过程中,两人不得不贴近。人体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给了对方。这场景太过暧昧,余泽缓缓就将脸凑近了卫山。 卫山睁着眼看着面前的余泽,内心各种情感翻滚,吻了下去。 水波动荡。 后来偶尔有寓鸟好奇过来看两眼,也因为够不着两人作罢。 很快这群寓鸟就全体离开了,几乎一只不剩,不愧于其群居的特性。 余泽和卫山两人这才向上游动冲破水面。水面被破开,水珠折射着阳光,让关注着卫山的余泽愣神了一下。 那一瞬间,记忆中慕容桧的样子竟是跟卫山重叠了。不过也就是微微一瞬罢了。 “咩——”小寓鸟的叫声冲破了两人之间的情绪。 小家伙如今可并不能承受冷水冲洗后又冷风吹拂,抖得整只鸟都不好了。 余泽的灵根变异之后,对于早前习惯了火诀用起来依旧极为熟练。他手指微动,隔空的地方便产生了几个小小的火球。 火球既没有碰到小寓鸟,又正好烘烤着寓鸟的身躯,让这只小家伙又亢奋了起来,狂叫不止。 卫山被小寓鸟的状态惹得发笑:“还真是好养。” 余泽语气带着轻松:“你养过什么?” 卫山的视线集中在寓鸟身上,嘴里却回答着余泽的话:“养过植物,很任性的那种。” 余泽想起了卫山身上那经常爱跑出来的随身携带植物:“任性的植物?” 卫山笑:“嗯,听说过白咎么?” “白咎?”余泽没想到会是这,因为形态完全不一样,“白咎不是树?” “嗯?你见过不是树的白咎?”卫山极有深意看向余泽。 余泽还没打算戳破卫山,自然正色回答:“白咎,秋日落叶的树,树汁红色,可用于充饥,味甘甜。” “可变异。”卫山补充了一句。 “可变异?”余泽反问。 卫山应了一声:“人有灵根可以变异,白咎自然也可能会变异。” 所以卫山体内的那就是变异后的白咎? 余泽又问:“任性?” 卫山笑意满满:“对,很任性。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对不擅长的东西却非要尝试,总会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余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膝盖好痛…… 风一吹,将身上还湿着的他吹得清醒了两分。两人先前的吻就像这股风一样,被忽略了。 他掐了法诀正想要将两人身上的水蒸干,忽然脑内念头一弯:“身上湿透,整顿一番?” …… 余泽毕竟是很纯粹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会想要彰显个人的优点,比如体贴,比如温柔,比如……不要脸……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1节 理论上来说,衣服被水湿透后烘干,总会有褶皱之类。但两人的衣服,一件属于法器类,一件属于门派最耐脏耐破的衣服类。这导致卫山的衣服根本没湿,而余泽的衣服真的是烘干就行了。 但如此可以当场更衣秀下限的时机,余泽怎么可能放过。 他将头发先松开,披散在身上,然后眉头一皱,就准备脱衣服。 卫山也将头发松开,准备烘干,一见到余泽开始脱衣服,瞠目结舌:“……等,等等!” 门派日常的衣服是怎么方便怎么来,腰带一解开,整套衣服往下一滑好脱得很。华山人爱切磋,切磋就要毁衣服,这衣服不好脱,大家都要造反。 卫山这句阻拦的话才出口,余泽的肩膀大半已裸:“嗯?” “你为什么要把衣服都脱了?”卫山问。 “湿了换件。”余泽答。 逻辑上很通顺,可是:“当着我的面脱?” “我不是女修。”余泽的手放在衣襟处,正在考虑要不要一口气拉下来。 然后卫山就眼睁睁看着余泽将衣服全部褪去,只留下一条亵裤,然后开始给自己烘干……从头发开始慢慢的烘。 小寓鸟的叫声回荡在空中,卫山跟着机械开始烘烤着头发。 明明普通物品弄干的方法有很多种,可卫山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让头发上的水分慢慢蒸发,效率低得可以。 现在两人的状况属于,余泽知道卫山的底很复杂,曾经作为慕容桧上过华山,而卫山并不知道余泽知道了。 余泽一边烘烤,一边觉得这不是个办法。这层纸不戳穿,很难进一步。 十年金丹,百年元婴。他难道要等整整百年才能够知道这一切……那也当真是有点虐。十年就已经让他有些暴走了。 他偷偷翻开了自己的宝典。果然宝典上从出现目标人物后,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为什么两次的目标会是同一个人呢? 这本宝典为什么会只绑定了自己,且只有这样一个可笑的目标呢? 就像是……无理由在送自己顺畅安全不停进阶。 像是在引导着什么。 做一个假设,如果身为教主的慕容桧,强大到可以招魂,并且将一本“法器”宝典绑定在个人身上。然后这个人醒来,因为体质原因不得不跟着宝典的节奏走。如果说不是白咎暴露,他可能就要上演虐心虐身无数场大剧。 最重要的是,宝典送的是丹药,慕容桧擅长的也是丹药。这个假设不是不可能。 细思恐极! 余泽被自己的脑补瞬间吓到,连烘干的动作都停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手帐集市买胶带和墨水啦~连标题都想打成胶带了orz ☆、戳穿两相斗 有脑洞不可怕,可怕的是推理出来得有理有据值得信服。 余泽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而此刻的余泽在卫山眼里,嗯,太难以描述了,毕竟只穿了条亵裤,还双眼发愣、动作僵持,在那边宛如一个色情狂。 配合着脚边的小寓鸟。 画风清奇。 好在一个人正常思考的时间也就那么点,很快恢复过来的余泽,最终还是恢复了在华山上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两人穿着衣服对话,总归比不穿衣服对话正常的多。 余泽犹豫犹豫犹豫还是问了:“你知道华山的慕容桧么?” 卫山愣了愣:“嗯?为什么问这个人?” 余泽想说慕容桧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想说慕容桧身上的植物就是卫山身上的植物,想说慕容桧和卫山哪怕外貌决然不同,但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他只说了:“你是慕容桧。” 卫山表情一片空白。 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话,就是一片空白,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余泽弯下腰,将可爱的叫唤的小寓鸟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刚出生的小寓鸟还有如此锐利的爪,根本无法再余泽的肩膀上站稳,余泽便又将它放在了手中。 卫山看着这样的余泽忽然就笑了:“你喜欢的人十年前死了,是慕容桧?” 余泽:“嗯。” 卫山笑意里有点危险:“你觉得我像慕容桧?” 余泽:“不。你就是。” 这话太过肯定,以至于卫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余泽的这句话。 余泽没打算透露恋爱宝典,只是表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 卫山沉默了笑一会儿,露出了当年招牌式的笑容:“是,我就是慕容桧。那你知道,认出我的代价么?” 这回轮到余泽一脸呆滞了…… 等等这个节奏哪里不对,不是应该两人互相相认后,情意绵绵然后纠缠不清然后顺利达成了目标人物,从此他就拿上丹药顺利晋级走上修士巅峰么? 卫山的气势慢慢的放出,不知底细的、有针对性的压迫感,对准了余泽:“一个死人被发现假死,那么第一时间就应该把对方杀了,对么?” 余泽很想举出一只手,喊出等等。 可卫山真的不是什么筑基小修士,宝典上显示出的仅仅只是最表层的东西,他强大的威压,压得余泽动弹不得。 有人的威压之强,可以让人不由自主跪下,而有人的威压之强,连让人跪下都做不到。 全身不适的挤压感让余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刚才还前辈前辈叫得亲切,还你亲一口我亲一口的,转头竟然翻脸不认人。 就跟十年前一样,简直拔x无情!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卫山没见着余泽回答,继续说道:“你莫不是以为,十年前那个温柔的师兄,如今一样可以对你如此温柔?炼丹药、找草药、审月刊……” 难道不应该么?!你当年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余泽内心的话,卫山是一句都听不到,他只是发泄一般:“你的自以为事,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 我什么时候自以为事了!!当年明明就是两厢情愿的!! 余泽被卫山气得眼眶都发红了。 卫山很不高兴,余泽更不高兴。 十年前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竟然还敢仗势欺人! 在卫山的威压下,余泽身边的空气开始扭曲,带着他灵根变异当年的白光和黄光。他在这扭曲的光中,缓缓张嘴,吐出了两个字:“不改。” 卫山:“……” 余泽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极强的压迫感,他竟然开始适应了起来,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跟平时与师傅、长老比试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威压全然不同。 卫山一生气,威压就更强。 余泽也生气,一生气,适应能力也就更强。 两人带着些许怒意瞪着对方,好似这样就能解决点什么问题一般。 在这威压下,唯一没受影响的就是余泽手中的小寓鸟。不知道是被有意还是无意被护了起来。不过这鸟心也是蛮大,直接在动弹不得的余泽手中睡了过去。 僵持着的两人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余泽当察觉到可以微微动弹后,空余的那只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开始取出自己的宝剑。 他身上的光越来越闪,身下的地不堪双重的重负下陷了几分。 “你根本打不过我。”卫山不是想要瞧不起余泽,而是实事求是说出了这句话。 武力值决定话语权,无论是房内还是房外,这个是颠不破的真理。所以打不过也要打!余泽根本不信卫山敢杀他。 “而且,不是说你喜欢我么?”卫山祭出一句杀伤力爆表的话。 余泽剑辛辛苦苦都已经拔到一半了,听到这句话,用自己突然灵敏起来的情商第一时间把剑又插回去了。 随着插回去的剑,他身上那些光也开始弱化。 卫山……卫山见到余泽这个动作,反而怒气值飙升。 余泽不管为什么卫山的怒气值飙升,反正攻略计划最要紧,反正自己喜欢对方,反正他们两个注定要纠缠了,腆不要脸开口:“命随你。” 然后浑身的气势就跟戳破了的气球,一口气放了个干净。他收回了施在余泽身上的威压,眼神复杂。 果然,遇到强势的,只要示弱简直就是战无不胜。说好的杀人转眼就不杀了,所以根本就还是当初那个温柔的慕容桧。 失去了身上的重负,余泽身体疲软得一松,立马又绷直了。 他走到了卫山的身边,用单手整了整卫山并不凌乱的头发:“可惜你忘记了。” 卫山眼神瞬间变了,恶狠狠冒出一句:“明明是你忘记了。” 然后一个地咚,他直接将身体疲软的余泽往后一推,压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干了一个爽【真的 剧场: 余泽:【脑袋嗑在地上】雾草! 卫山:竟然说如此粗鄙之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余泽:【被反转惊到】……雾草?! 卫山:……好,满足你。 于是干了个爽 小寓鸟:咩咩?【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嘛?】 我终于赶上更新了,晚安~ ☆、第二次合一 男人一遇到关乎下半身的事情,脑内即清楚又模糊,清楚的是关于怎么样能够更爽,模糊的是刚才我们讲了什么话题来着? 不管不顾,力求重点。 金丹期都到了,毫无后顾之忧,什么鬼都不怕。 在这种天地为铺盖的野外,羞耻心这种东西在转瞬间就切碎送了寓鸟吃。 余泽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卫山给扑了。脑袋嗑在地上,就是金丹期也要懵一下,别说他还刚刚被在强势威压下挣扎拼命导致了现在浑身无力。 再说另一个强调了多次的重点,那就是华山衣服真的特别好脱。 刚穿上的衣服,转眼就被扒了。 这回不是余泽要耍流氓了,而是卫山,或者说是慕容桧在耍流氓,还耍得相当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反正身份都戳穿了,慕容桧还管什么……比谁的脸皮厚,那余泽这几十年的绝对比不过他的。 余泽就这么又懵又爽的经历了一场完全没有掌控的,满是不能描述细节的□□。 低沉略带压抑的喘息声,他失神的看向慕容桧。 果然慕容桧身上的那藤蔓又一次出现了,这一回藤蔓不仅热情,还非常积极凑上来将余泽的手给捆了。 慕容桧笑着让余泽都能贴身感受到他的胸腔震动。慕容桧似是有怨,又似是欢愉,极为复杂说道:“下次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嗯? 余泽想说点什么,就感受到了对方的神念开始朝着自己靠近。 神念合一?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个有需求? 等等这才认识了几天,哦不,好像确实认识了很久了……可是记忆都消失了,认识很久也没那么熟悉…… 脑内一片混乱,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自动与慕容桧将神念合一进行了下去。 所谓的双重快感就是肉体与精神同时达到了顶点。 余泽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掌控,放弃了思考,直接沉浮在一片海中。 ………… “咩咩~~”小寓鸟用自己稚嫩的小爪子啪嗒啪嗒在余泽平坦的前胸上跑着,一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咕噜就滚向了余泽的脑袋。 余泽闭着眼,一手接到了小家伙。 动弹了下身子,睁开双眼。天蓝云白,还在野外。他坐起,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穿好,看了眼四周,“卫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比起十年前还要短暂。 而且……赫赫,老子想了十年要艹哭他,结果竟然又一次被爽了? 余泽打开宝典,宝典上的友情提示早就已经开始了,还是老规矩,在一周内完成书写。 就这么两天还要一周内!特么破宝典!简直想要怒摔! 小寓鸟还在叫唤着。它无辜喊着饿,再不吃就要饿哭了。 余泽抓着小家伙到水边,用手指给它喂了点水,然后又在河内找了一只小贝壳,掰开直接递到了小家伙嘴边。 即使刚出生的寓鸟,它也是一只杂食的寓鸟,它嘴巴微张开,三两下就将贝壳里的小块肉给吃了,冲着余泽又叫唤了几声。 余泽连续找了几块,都喂给了小家伙,直到它吃饱喝足,满意又用自己薄翅将自己埋成了个团。 宝典开始更新了,宠物也喂好了。余泽没了逛北狄城的心情,直接御剑朝着目的地去了。 ………… 余泽刚刚御剑出发没有多久,慕容桧就出现在了原地。 他注视着余泽离开的方向,面上是略有哭笑不得的无奈,醒来发现自己和余泽躺在一块,记忆却有点混乱。如果说这样他还不能发现有异常,那真是白活了那么久。 一张符出现在慕容桧的手中,被他直接烧了。 符上的文字刚遇上火就呈现出了金黄色,还没烧完,一个人就出现在了慕容桧面前。 慕容桧问来人:“黎远,你到这边来找吃的?” 黎远支吾两句:“……是。最近魔修不都在往北狄赶么,我没吃多少……” 慕容桧又问:“杨溢呢?” 黎远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竟然出来偷懒还能被顶头教主给撞到:“他先前就在我附近。我们很快就回司幽。” 慕容桧没有责怪两个偷闲的人,只是吩咐:“帮我找櫔木的果子。” 活得久见识也很多的黎远直接道出了这果子的出处:“要新鲜的么?那要去历儿山才能找到。” 慕容桧斟酌了一下:“北狄的交流会上一定会有人贩卖,既然你们都出来了,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这时,没被召唤的杨溢姗姗来迟:“嗯?要去北狄的交流会么……” 黎远见到杨溢,立马把任务共享了:“教主要櫔木的果子。” 櫔木的果子,吃下能够增强记忆,同样可以制作恢复记忆的丹药。 杨溢奇怪问自家教主:“您不是做过了一份恢复记忆的丹药么?” 慕容桧脸上又露出了刚才无奈的表情:“对,但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份,是四份。” “我们难道……”杨溢猛然想起十年前最后离开华山的违和感,“那不是十年前就……可是这丹药一人只能吃一次……” 慕容桧笑:“是,没有下一次了。” 迟钝且从头到尾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黎远,后知后觉问:“我也要吃?为什么?丹药对我好像没什么用。” 这并不重要可以么? 杨溢叹了口气,拉着黎远直接朝着交流会的方向先行了。 炼制丹药要一段时间,既然教主要求的果子直接打算从交流会上入手,说明炼制的地点就定在了北狄,他还要去找合适炼丹的地方。 慕容桧刚才闪人的太过匆忙,此刻身上的装扮还属于散修“卫山”的。感觉四周没有人,他灵力从脸上开始覆盖,蔓延至全身,缓缓变幻着外貌。 片刻之后,他的外貌又变回了十年前的外貌。 他刚想要取下手上的手链,表情顿卡了一下……随后还是将手链给取下,只是贴身放进了内衣中。 身上的法器只是适合筑基期,他也全套换去,取了一件苍紫色的法器穿上后,将一块几乎遮住全脸的面具盖在了脸上。 面具在戴上的瞬间浮现出了一层纹路,旁人从外看只觉得被遮住了脸,连面具的形态都看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次变身噜噜噜 不要嫌弃我一笔带过某些内容……你们也造每隔一段时间就严打的咯~不想喝茶罚钱咯~ 未来会不会写再说咯~ ☆、巧遇顾子峰 徐长老用流畅的动作,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次高规模的泡茶技艺。精确温度的热水冲开了缠卷的茶叶,带着一股香气冉冉升起,飘散在众人鼻息之下。 他取了一杯,最先递给了卢长老。 无视众人八卦的目光,卢长老面不改色接过了紫砂的茶杯,轻轻吹了两口。 两人坦然的动作,让旁人只觉得心里发痒,好奇着前些日子那张“情书”的后续。 卢长老并不急着品茶,问起了被交流会“拯救”出剑阵的容青叁:“余泽这小家伙,怎么来了后连人影都见不着,在干什么?” 容青叁也不清楚。按照余泽本来的计划,分明是打算拖到最后两天才出现在交流会,能赶上开幕最好,赶不上都不介意的。 在场剩下的几个,可不敢劳烦徐长老献茶,纷纷主动取走了自己的那份。 徐长老拿起了桌上的一杯,便不再管其它的几杯:“莫不是到了为情所困的年纪?” 为情所困? 沈倾逸抿了一口茶:“与其说是为情所困,不如说更像是惨遭了情场失意。” 众人恍然大悟一般,纷纷点头,是这个样子。 ………… 余泽自从出现在来北狄准备交流会的众人之间,就呈现出一副比往常还要生人勿近的姿态,每天就是练剑睡觉喂寓鸟。除去对于卢长老和自己师傅的话还有所回应外,其他一切人的邀约全部都是拒绝。 这导致屈瑾长和顾白安很是担心,这是第一次,连他们两个都被余泽拒之门外了。 吕齐这回跟着来帮忙筹备交流会,见到屈瑾长和顾白安来了两三次了,便对两人建议:“不如两位去看看外面有什么好玩的,等带回来给余泽小兄弟看看,说不定能引得他出门?” 屈瑾长觉得吕齐说得很有道理:“白安,我听说空桑那边的人已经到了,不如去他们那边看看。有傀儡小人戏。” 顾白安担忧望了眼余泽的住所,点点头。 两人刚离开,吕齐就敲开了余泽的门。 余泽正在给整天爱乱滚的寓鸟清理身子。经过了这些天,小寓鸟的爪子已经可以抓住余泽的衣物,站在余泽肩膀上了。 可这调皮的家伙,竟然迷恋上了从余泽肩膀上坠落的感受。 刚开始余泽还敏捷接住这只小寓鸟,到了后来,就连余泽都懒得管它了。余泽不管它,它就到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扑腾两下自己小巧的翅膀,来一个低空滑翔,然后在地上顺利……滚动起来。 原谅一只还在学习如何飞翔和着陆的寓鸟。 面对如此放荡不羁的小鸟,余泽只好经常给它清理,否则就能发现自己洁白的门派衣服上,架着一只小煤球。 吕齐进门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小包寓鸟爱吃的杂食,然后开口:“屈瑾长和顾白安又来过一趟,他们现在出去帮你买点东西,想试着拉您也出去。” 余泽将寓鸟的干净问题处理完,才回道:“不是让你说我正在闭关么?” ……这说法也要有人信好不好…… 吕齐好人做到底,决定将余泽骗出去:“寓鸟的寿命很短又不好看,很少有人会养寓鸟。不同寓鸟对于喜欢吃的东西也不一样,您不带它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么?” 这寓鸟几乎成精了,收过了吕齐给它的食物,又迅速听明白了吕齐的话,拿自己的翅膀开始糊余泽的手,嘴里还不停咩咩叫。 余泽不堪忍受那绵延不绝丝毫没停顿意味的叫声,叹了口气:“走,出门。” ………… 北狄交流会在即,周边各大商铺都已经挂出了吸引人眼球的广告。 乔永浩跟在白晓晓身后,对于一切都处于好奇的阶段:“白师叔,你每天都要采购那么多东西么?还真厉害啊。” 白晓晓老脸差点一红:“也,也没吧。我除去买买东西,其它都不太会。” 乔永浩指着面前那一堆接着一堆的粉状金属颗粒:“在我眼里根本分不清这些什么是什么,价格更是别谈了。”他又指向另一边一排一排没有一款重复的玉石,“我第一次知道玉石还分那么多类型,我一直以为玉石就那么几个大类。” 白晓晓本是孤僻的人,在经历了上次事件后,反而跟门派内,尤其是刑堂的人混得熟络起来了。这回出来采购,乔永浩没事干便跟着他跑,结果他被乔永浩夸得都有点恨不得逃回门派了。 “都干了几十年,只知道买东西,傻子都能知道哪个是哪个。”一不屑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蛛纹蓝色衣衫,黑色的软壳包裹住了身体各个关节部位。 乔永浩似笑非笑:“哦,那么你又会什么?” 男子没有正面回复这句话,只是更加不屑道:“难道我说错了么?负责采购的修士,不就是一辈子都负责采购东西。是吧,华山的修士。” 虽然确实做了一个职位,基本上都会持续做下去,但男子的这话着实是一种偏见,负责采购的修士中大能也有不少。 白晓晓活了那么多年,可不是个软柿子:“空桑的弟子,哪怕修为再低,都是心比天高啊。” 男子的修为恐怕就是他的痛楚,才筑基后期的修为的他顿时怒火中烧:“空桑的奇门遁甲能让筑基打败合体期的修士。你这是要试试我们空桑的傀儡术?” 一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那声音主人的些许冷意:“空桑确实有筑基打败合体的修士,可惜,那注定不可能是你,顾子峰。” 顾子峰猛地转身,以一种极为厌恶的口吻叫出了:“顾白安……” 顾白安和屈瑾长当做没看见顾子峰一般,直接绕过了他,走到了乔永浩与白晓晓身边:“师兄、师叔,你们来买东西么?” 乔永浩和白晓晓点头,露出了笑意:“是啊,你们出来逛逛么?” 屈瑾长埋怨:“还不是因为余泽,只想一个人宅着,估计宅出蘑菇来了。” 被忽略的顾子峰怒火更甚,指着几人:“你,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 ̄Д  ̄)┍炸毛顾子峰粗来咯 ☆、第三次攻略 顾子峰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一打不过这么多人,二说不过那么多人,三……没有三了。他就只能在说完“你们”之后,将自己的怒火都憋进胸口,涨得脸通红。 接着几人就顺着继续逛下去了,由于白晓晓的身份特殊,几人直接进了采购人员专去的商铺。那都是只接大单子,不接散客的。 这下顾子峰就连跟着的办法都没有。 “顾子峰,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一貌美女子走到了顾子峰身旁,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隐约看见了熟悉的影子,“顾白安?” 顾子峰一见来人,脸上表情就变成了欣喜:“姐,你来了啊!天虞什么时候到的?” 被称为姐姐的顾子凤巧笑道:“这两天都陆续来了,我今天刚到。” 顾子峰挽起顾子凤:“那我陪你逛逛吧,我早来了几天,对这附近都熟悉了。” 顾子凤没介意被挽着,但也没急着走:“刚才那是顾白安?” 顾子峰顿了下,拉着自家姐姐打算往相反的方向:“姐,你就别管这种小事了。都来交流会还不好好玩玩。” 顾子凤不动,一双凤眼瞥向顾子峰:“我再强调一次……”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峰接着了:“我保证不再去招惹顾白安!行了吧?姐,我真是搞不懂你。” 顾子凤叹了口气,不再谈论这个这个问题,跟着顾子峰离开了原地。 ………… 乔永浩走着走着发出了一阵笑声。 白晓晓一脸莫名看向乔永浩:“怎么了这是?” 乔永浩摆摆手:“没事,只是想起了刚才顾子峰的样子。” 白晓晓惋惜评价:“资质不错,心性不行。” 屈瑾长瞅瞅顾白安没怎么反应,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个,顾子峰平常都这样的么?是顾家分支的吧?” 乔永浩发出阵阵笑声:“哈哈,顾子峰真是十年一点都没变。” 顾白安哼哼了两声。 乔永浩给屈瑾长科普:“顾子峰你就当他是个小孩子就行。以前就整天缠着自己姐姐。顾白安和顾子凤两人在顾家受到的待遇不同,顾子峰对顾白安自然就不喜欢了。” 顾白安嘟囔:“岂止是不喜欢。” 脑补过多的屈瑾长:“……” 余泽长时间没出门,走到了街道上,被外面的阳光刺得不自觉想要回到住所。 然而说定了要出门,那就只能出门,否则那寓鸟就唧唧歪歪,发出各种声调的羊叫声,根本不能忍受。 交流会的地方已经固定,那么众人闲逛的地方也已经固定了,就那么几条街道,能巧遇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凭借着自己灵敏的耳朵,以及突破了普通人类极限的视力,他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同门伙伴,同时听到了同门伙伴对于顾家这辈的吐槽。 见白晓晓带着人,去了散客不能进入的商铺,余泽犹豫了一下,便不打算与众人结伴相行,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游玩。 待到路过一间食铺,小寓鸟忽然激动起来,在余泽的肩膀上死皮赖脸开始大幅度动作,打滚拍翅无所不做,死命想要将余泽带进这间食铺。 食铺…… 怎么感觉自己养了只吃货动物,而不是疗伤动物…… 一进门,屋内的气氛就极为沉重。 一边的客椅上,坐着一位看不清脸庞的修士,身穿苍紫色的衣袍,淡定又有节奏敲击着椅子扶手。 一位修士站在他的斜前方,脸上极为冷漠。 那坐着的修士让余泽有种隐约的熟悉感,但修仙十年,他见过的人太多,就没太在意。 另一边似乎是店铺主与店铺工作的小伙,疑似店铺主的人搓着手腆着脸,一言不发。 小伙见有客人进门,连忙逃离压抑的气氛,跑来招呼余泽:“哎,客官,请问您有什么想买的么?我们这边什么都有。上能采到太行雪山上,下能收到海外百里深。没什么吃的不能拿到。” 苍紫色衣袍的修士听到小伙这话,轻笑:“噢,那我要的果子,怎么就正巧着就不够了呢?” 小伙被打脸,慌张看向店铺主。 店铺主深深叹了口气:“客官,不如您等两天?两天后肯定有!” 站着的修士轻蔑瞥向店铺主:“店铺内明明有两颗,既然两天后还会有,那么两颗先给我们又如何?” 店铺主挠头:“这话不是这样讲的,您要三颗,我这里总共就两颗,还都被人预定了。您也知道,这果子要去历儿山采的,一旦有转世或者重修的大能,他们都是会需要的。这果子可抢手,我们商铺也要讲究先来后到。” 苍紫色衣袍的修士那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敲在人心里:“店家非要这么不知变通么?要知道既然买的人都是大能,那价格是好说的。” 哇啊,这是要一言不合威逼利诱了……价格好说,武力值也好说。 店铺主这回是冷汗都要下来了,苦哈哈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把两颗果子先卖掉。 买卖物品过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的。余泽只做没听到两方的拉锯,打量起这整家食铺。 店铺内物品都分块摆放,一部分是放植物果实一类,一部分是放肉类熟食一类,还有一部分都是只放上了文字介绍,没有放上实际的物品。 店铺主忽然灵光一闪:“不如,不如您试试别的?能恢复记忆的不止一种方法,也不一定要这櫔果。啊,对,狌狌能知过往,也可以用!” 又听到一耳朵的余泽:“……恢复记忆?” 小伙解释:“櫔果这东西可以炼制出恢复记忆的丹药。即使炼不出恢复记忆的,残次品也可以提升记忆,所以需求的修士很多。不过这过程极为困难。一般的丹修都会尝试去炼制,但成功的很少。这导致櫔果消耗极多成丹极少。” 余泽这才正视起那两位修士。 他想起了慕容桧。慕容桧肯定和宝典又关系,但慕容桧也记忆被宝典给影响了。那这丹药对慕容桧会有用处么? “你会炼制那种丹药?”余泽问。 苍紫色衣袍的修士没有回答,倒是他身前的修士回了:“这与你何干?” 这个时候,想到宝典,宝典就出来博取自己的存在感了: 「书写完成。宝典新绑定对象生成:上刹老祖。身份:教主。修为:???属性:???」 ……这看不出是慕容桧才奇怪好不好!修为和属性都是问号,这攻略还怎么玩!!一字一句读出来问号你这破宝典都不觉得羞耻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 余泽:这攻略没法玩了!!我要放弃!我要删游戏! 慕容桧:……咦,你看那是什么? 余泽:【看】??? 慕容桧:【打晕拖走】啊,终于教主身份出来了,我可以愉快玩耍了。 ☆、巧合遇巧合 这个时候看宝典更新了点什么,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确定了慕容桧就是从未听说过的上刹老祖,那么余泽总归是要帮忙解决这个丹药材料问题的。根据他机智的猜测,慕容桧肯定是发现了记忆有问题,所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如何能够快速解决这个问题呢…… 余泽看向店铺主:“订下的人是谁?” 店铺主支支吾吾并不想开口,可在场人都在看着他,他只能道出了大概:“一颗是给太行的一位修士,还有一颗是给一位散修。” 太行只认识路中遇到的苏阳云,散修就认识变装过后的慕容桧……余泽陷入深思,这操作起来好像很有难度。 站着的修士问道:“可有联系的方式?既然店主你犹豫不决,那便让我们私下解决。” 店铺主知道面前的人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他没法,应了声表明自己确实有联系方式后,就回过身去找东西去了。 店铺小伙这会儿忽然冒头:“这位客官,我还是先帮您挑您的东西吧。”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余泽身上。 余泽手指触了触肩膀上乖乖站着的寓鸟:“给它弄点爱吃的。” 店铺小伙细细打量了下余泽肩膀上的寓鸟:“哟,这可是寓鸟?这对剑修可是好伙伴。它什么都吃。您这只是爱吃果子,还是爱吃肉?”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2节 “肉。”岂止是爱吃,简直就是无肉不欢…… 小伙立马开始自己的推销工作:“这肉也分很多种,飞禽走兽、海里河内的,这样,我挑几种让它都尝尝看?” 余泽点头。 小伙忙去取试尝的肉,每个储物的隔间都取出一小块,一边拿,一边跟余泽闲聊:“这寓鸟怎么得来的?看这年纪才刚破壳没多久吧。” 讲起这个,余泽就窝火,刚拿到鸟呢人都跑了。但上刹老祖就在旁边围观,他还不能表现出他窝火的情绪,所以他侧面冷淡表示自己不满:“情人送的。” 说完一想到魔教教主是自己的情人,竟然心情都舒畅了。 上刹老祖不高兴了,他记忆里本来就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详细的事情,勉强能理清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这破鸟指不定是谁送的呢。 他一不高兴,就开启了嘲讽:“呵,金丹期就有情人?” 余泽没看向上刹老祖,只是反嘲讽了一句:“大能还没情人?” 这一个来回,搞得取肉的小伙手都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东西。 上刹老祖脸藏在面具后面,神情自然谁都看不见:“谁说大能没情人,只是情人不听话罢了。” 余泽:“……??!!” 站着的修士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装作四处看装饰的状态,最后将目光集中到了小伙身上,才得以保全自己的形象问题。 余泽则是被上刹老祖的这话给砍去了半管血。 请问,这位大能,你情人是谁? 不管听不听话,申请砍死他好不好?身为华山新一代金丹期剑修,出剑利落,收剑利落,保证他再也没有不听话的可能性。 杀人还管埋的,讲真。 确信宝典肯定能模糊记忆的余泽,完全没考虑这个情人会不会指自己。要是指自己,两人还需要纠结那个破果子么? 一个魔教教主,大能,可能存活几千年。 说没个百八十个情人的,不信! 仔细一想余泽手都痒了,想砍人,无比地想砍人。 上一次简直对“卫山”太友好,这一回绝对不行,也不需要。 “我找到了联络那两位的符纸。您看?”店铺主横空出现,递上了两张符纸。 符纸一眼就能看出是传信一类的,想来是直接联络上那两位的。 站着的修士将符纸递给了上刹老祖。 上刹老祖看了一眼:“太行苏阳云,散修溧水真人。苏阳云……” ……这还真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不过苏阳云要这果子做什么…… 店铺主见客官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苏阳云身上,慌张补充起苏阳云的身份:“这个苏阳云,这个苏阳云可是姜安的关门弟子,而且每次有櫔果,他都会收一颗。” 姜安? 余泽对这个名字颇为耳熟。 因为这可是一位和他一样灵根特殊(水火双灵根),算得上是叛了师门入了魔道,最后还成功飞升,堪称奇迹的一位男修。 他原本是太行的修士。 “苏阳云只是元婴初期修士,修道不过百年。”站着的修士看向店铺主,“姜安叛出师门的时候才分神期。要是收徒,此刻这徒弟恐怕早已经是另一个分神期了。” 店内没什么人,店铺主依然将声音压低:“姜安和太行还是有联系的,苏阳云是他在飞升前没多久收下的徒弟,直接交给了太行掌门。这事情在北狄这边都算是秘密。” 秘密恐怕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上刹老祖沉思了片刻:“姜安收下苏阳云这事,大概有多少人知道?” 店铺主很是苦逼:“这真的没多少人知道,要不是我有熟人在太行掌门那边做事,苏阳云修士又正好要这果子,我也不会知道这事。您也知道,姜安修士实在特殊,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唉。” 姜安确实特殊,因为正道入魔道的人,古往今来人数绝对不少,可成功升仙的屈指可数,这屈指可数的人当中,姜安是独一份的。 因为在他之前,曾有百年,修真界无一人飞升。 关于那一段时间的记载不多,但已经可以明确知道,姜安不一般,他的弟子恐怕在太行,甚至在北狄,所受到的待遇也都不一般。 余泽没想到自己路上随便遇上一个人,都能牵扯出那么大的背景……话说既然苏阳云每次都会要一颗,那么少一次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吧。 他正揣摩着该如何去和苏阳云说这事,就见上刹老祖笑了一声后,将两张传信符纸上刷刷写上了点文字,直接送了出去。 店铺主忐忑。 上刹老祖含着笑意:“这世上有很多种巧合,这次巧在,一位熟人,一位间接的熟人。” 余泽……总觉得错过了很多年的时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你怎么那么多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以为我能够持续更新到完结的…… 去年开始大概家里就风水不好吧,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外公今天过世了。 尽量更新,更新不了各位也请体谅。 抱歉。 ☆、师傅的师傅 那么多事的上刹老祖沉着冷静,带着手下看着店铺小伙给小寓鸟试吃各种小肉块。 余泽本来想说自己和苏阳云有一面之缘的话,在上刹老祖的熟人说辞面前,吞了回去。虽不知道宝典到底是怎么模糊人的记忆,但一起相遇的人,总归还是能够有点印象的。 不过,按照上刹老祖的话,似乎苏阳云才是间接的熟人。上刹老祖真正认识的人是当年的姜安。 当年的姜安和自己很相似…… 赫赫,总不至于其实姜安没能成功升仙,然后转世投胎成了自己吧?再然后,慕容桧总出现在自己附近,就是为了这个姜安…… 又是一个有理有据的猜测。 余泽内心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对他不太友好。心上人想着别的男人,对谁都不算是一个好事。哪怕这个男人可能是自己的前身。 脑补过多的余泽,再一次陷入对这世界进行化揣测的深坑。 “我以为上刹教早已经一人不剩了。没想到上刹教主现在还能再次发出传唤的符。”一修士刚踏进门,就冲着安坐在那儿的上刹老祖说道。 上刹老祖没动,只是开口:“我以为隐世的溧水真人早已经升仙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在一家店内知道你的消息。” 溧水真人如同白面书生,淡雅得不像一个修士,手上还拿着一卷卷轴。他能那么快到这里,明显正巧在附近闲游:“我隐世?这词给你用还差不多。要不是走南闯北偶尔还能在偏僻的角落撞见黎远,我恐怕是真的认定上刹教不在了。” 上刹教…… 余泽回忆了下自己寻找了十年的各大教派,发现完全没有这样一个教。 看来真的如溧水真人所说,上刹教已经隐在人后多年了。 他趁着两人对话,瞥了眼店铺内另两人的脸,果然另两个经营了多年商铺的人面上,同样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所谓的上刹教是什么。 上刹老祖轻笑了几声。 溧水真人习惯了上刹老祖的姿态:“行了,你这回给我传信的,是我给这家店的符吧?你看上什么东西被我占了?” 站着的修士向溧水真人浅行了一个礼:“教主这回主要是想要一颗果子——櫔果。” 溧水真人挑眉:“櫔果?历儿山的櫔果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你又想干什么……” 店铺小伙听得心痒,好奇问了声:“历儿山的櫔果不是一直都在。” 讲真,这果子还真算不得稀奇的玩意,上历儿山稳稳能采到,只是北狄这儿离历儿山有点距离又不是必须的药材,这才没备那么多。 店铺主瞪了小伙一眼,而同样有疑问的余泽则是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溧水真人心情好,对这能够顺带调侃人的事情当然是乐意放到台面上再次调侃调侃:“曾经有人为了炼丹,将历儿山的果子洗劫一空,险些造成了历儿山从此再无櫔果。” 上刹老祖不反驳这句话,淡淡评价:“炼丹总是一个不断尝试的过程。” 溧水真人点头:“说得倒是有道理,现在你只要一颗就能够炼成一份了吧?” 上刹老祖应声。 余泽想到上刹老祖分明是要了至少两颗,那是不仅仅要给自己用了,恐怕还要给黎远和杨溢。不知道面前这一直站着的修士到底是不是杨溢。 小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招待起余泽的寓鸟。他见喂得差不多,开始跟余泽报备:“这寓鸟爱吃嫩肉,小型的走兽和河里海里的鱼都爱吃,贝类也挺爱吃。您看要哪些?我标记了几款。” 余泽随便点了十几样,同一样买多了小家伙吃不完说不定还厌了。 溧水真人那边已经在和店铺主吩咐,确定了自己这份是送给了上刹老祖,连钱都帮忙付了。 这点小钱真是在场都人在意,因为溧水真人是一堆东西一买,这一颗果子还真的不重要。 这厢店铺主还在点头表示了解了解,好的好的,肯定给这位上刹老祖了,门口又出现了一人。 正是苏阳云。 苏阳云刚才估计正在打斗,此时一出现,就扛着把刀,火气极旺,匆匆冲着店铺,对着店铺主就是一声声质问:“什么玩意?我就在你这家店要颗果子你都给不出了。你这店是打算不开了,带着你的小帮手私奔去了啊?” 小帮手正在给余泽算钱,听到这话浑身一抖,立即反驳:“你别污蔑我!他还没得逞!” 众人:“……” 余泽咳了一声:“算账。” 小伙噢噢了两声,耳朵红红的继续埋头苦算。 苏阳云的火气被这一岔,竟然给活活噎住了,盯着店铺主没话讲了。 店铺主讪笑了两声把话题带回来:“那个,这位稀客说想要您要的那颗櫔果,呃,他勉强算是您间接的熟人?”说到后面他略带问意,将话递给了上刹老祖。 苏阳云扭头一看,这架势相当的嚣张,还带着手下呢……而且一看就是打不过…… 一旁站着的溧水真人,见到苏阳云进门,就陷入了沉思,盯着苏阳云好一会儿:“怎么我觉得有点眼熟啊……” “不如换个僻静的地方再说?”站着的修士这时提议。 店内都是当事人……除了余泽。 一直在光明正大偷听的余泽,在这一刻瞬间抛下了还在算账的小伙,走到了苏阳云的身旁,义正言辞表示:“我是他朋友。” 苏阳云瞟了眼余泽,立马决定将余泽拉到自己阵营,多一个人是一个人:“对,有事就这里说,换个球……咳,不用换。”刚想出言不逊的他,考虑到对方深不可测的境界,把话改了才出口。 店铺主屁颠屁颠去关门:“就店里说哈,今天不营业了,不营业了。” 溧水真人还在研究苏阳云的长相:“哎,见过的人太多了,这长相到底是像谁……” 上刹老祖说了一个人名:“诗蓉。” ……那是谁? 苏阳云茫然地问:“诗蓉,是谁?” 溧水真人恍然,发现苏阳云并不知情,干脆摆手:“这不重要,不重要。” 苏阳云皱眉。 上刹老祖见店内不会再有人,瞥了眼手下。修士立刻走到门口开始布置,三两下就设立了一个屏障,隔开了店内与店外,确保不会有任何声音外传。 老祖见他处理好,便开始问苏阳云:“你是姜安的关门弟子。他在飞升前是不是给你留了话?” 苏阳云手握着自己的刀:“你是谁?” “上刹老祖。”他背微微后靠,威严立显。 “证据。”苏阳云面色迟疑,只信了一半。 上刹老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了手。藤蔓顺着他的手探出了头,没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就固定在了那边,仿佛还在休憩的时候就被赶了出来。 苏阳云将自己的刀收了回去,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朝着上刹老祖行了礼:“师公。” 众人:“??!!” 上刹老祖承了这声师公:“嗯。” 师公的意思就是师傅的师傅…… 上刹老祖是魔教,姜安后来叛出师门后难道就是拜在了上刹老祖门下?这可是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啊……否则凭姜安那人气,上刹教早就被扒到明面上了。 苏阳云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便当场直说了:“师傅当年升仙之前收下我,一个是因为巧合,当时我正好遇上战乱无父无母无人依托,二是因为师傅恰好希望有人能够为师公做点什么事。櫔果就是师傅最后的吩咐,希望我能找到人直接制成丹药,或者给此果留下生机。” 溧水真人听到这里,大笑出声:“哈哈哈,姜安在历儿山櫔果全空的时候看透你了,哈哈哈哈哈——竟然留下个徒弟就是为了个破果子。哎哟笑死我了。” 他笑得肆意,把自己那身淡雅都揉吧揉吧扔了。 “本来是已经不需要櫔果了,只是如今出了点意外。”上刹老祖懒得理睬溧水真人,跟苏阳云吩咐,“需要三颗,再做三份。” 苏阳云点头,然后朝店铺主道:“我那份给师公。” 溧水真人好不容易喘过气不笑了,问:“哎,那不是还差一份?” “过两天我们就到货了!”店铺主连忙补充。 苏阳云这回简直服务到家:“炼制丹药的地方决定了么?我可以帮忙准备。” “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地方。”站着的修士说道。 上刹老祖顿了顿,接话:“你和你的朋友,若是有空,便来打个下手。” 苏阳云兴致满满,一口答应:“好好好。” 余泽正愁没地方凑上去,当下也是满意应声同意了。 成精了寓鸟……它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余泽要跟上去凑热闹,扑腾了两下自己的翅膀,以一种半坠落式的飞行姿态,从余泽的肩膀上飞向了上刹老祖,正中膝盖。 溧水真人又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昨天下午才摸到电脑1小时,今天早上爬起来赶文orz……我也不想文下多说这事。大家好好看文,我好好写文。 爱你们。 ☆、忆往昔岁月 身为魔教教主,拥有强大下属、教门隐世不出的那种,出行的外在方式是能够多低调就多低调。 几人就这样坐在了一法器的轿子中。轿子外面看起来不过普普通通。轿身由一般出行法器最为常见的材料制成,颜色也是灰色黑色等深色居多。轿子里面恰恰相反,能怎么奢华便是怎么奢华,甚至连空间都扩展过了。 座椅只有两排,一排在左边,一排在后边,右边则是精心设计过的桌子,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吃喝玩乐的,一样不少。 右护法,就是先前站着的修士,亲自为几人驾着这轿子。 溧水真人随性惯了,在没事之后,仰天大笑离去继续逛他的街。 上刹老祖一人坐在后边,倚靠在软座上。余泽坐在苏阳云边上,两人都居于左边。 余泽趁着这个时候,翻看着已经更新完毕的恋爱宝典。 熟悉的主视角,熟悉的整个流程。由于第二阶段全程卫山都和自己一起行动,所以他在这字里行间知道了不少的细节。这一次并没有卫山的视角,不知道是因为宝典默认会重复,还是因为这第二阶段着实是短了点。 好在关键一段在,就是最后一段,慕容桧从卫山变化成上刹老祖。 “师公,您脸上那是法器么?”苏阳云受不住车内这沉默的气氛,问道。 “嗯。”上刹老祖轻应。 “为什么出门要带这个?上刹教如今除了民间还可能有点传闻,修真界已经强行抹去了那段事情了。”苏阳云面对自己师公,连先前嚣张的姿态都收了起来,发问的时候规矩得很。 “总有人记得。”上刹老祖冷淡回答了这问题。 余泽沉默选择了多听多看,随时了解详情。 苏阳云闭上嘴了没一会儿,又问了一个问题:“师公,诗蓉是谁?” 已经解决了两颗果子,上刹老祖看了眼苏阳云,决定对自己徒弟的关门弟子好一点:“诗蓉,姓苏。你的生母。” 苏阳云的双眼微微睁大,他是被姜安捡到,在太行长大,从来没有人跟他透露过亲生父母的事情。 “她……”苏阳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上刹老祖看透了人心:“她过世近千年,只是寿命到了。” “嗯。”苏阳云情绪低落应了一声。 “她是个普通人,活了千年的普通人。”上刹老祖回忆着诗蓉,“三千年前,我在一家倒塌的酒馆废墟中见到的她,被她身为修士的兄长护着。” 苏阳云压抑着声音:“后来呢?” “当年普通人遇到魔修的结局,和修士遇到上刹教的结局是一样的。她见到我,立刻挡在了她兄长面前。”上刹老祖笑笑,“普通人护着修士,不自量力。” 苏阳云的关注点都在自己的母亲身上,而余泽听到这里,瞬间重点偏离……修士遇到上刹教…… [“三千年前,那是一场修真界的惨案。”] 那忻乐坊的阿如讲过,三千年前发生的屠杀修士惨案,就是上刹教做的。 一股冷意从脚底冒上后背,随后又很快褪去。 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总乐意交付更多的信任。 无论是慕容桧、卫山,还是如今的上刹老祖,三人的性格都不是无理由弑杀的变态心理的性格。更何况溧水真人这位散修,和姜安这位传闻堕入魔教的修士,在如今总是风评颇好的。 苏阳云跟着上刹老祖一起笑了:“听上去她是很好的人。” 上刹老祖点头:“姜安当年就是为了她和她兄长入的上刹教。” 苏阳云起身在台上倒了杯茶水,递给上刹老祖:“师公能跟我再讲讲三千年的事情么?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三千年前的事情了,连太行的掌门都已经换了两位。” 上刹老祖抿了一口茶:“可以,但有个条件。” 苏阳云问:“什么?” “四块牌子,连接四大门派核心阵法的四块牌子。”上刹老祖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连接四大阵法?这四个阵法能够连起来?华山天虞空桑太行在四个方向,这怎么可能……”苏阳云被上刹老祖的要求惊住了。 华山的核心阵法便是华山大阵中,小华山的剑阵。进去都是磨练自身修为的,最多就还能拿把剑……莫非还有什么宝藏不成? 上刹老祖知道的比苏阳云、余泽都多太多:“只要是能够进阵法的牌子,四块带着一起进任何一个阵法,阵法内便会有门可以将人送到另一个四大门派的阵法。” 余泽和苏阳云真的是惊呆……当年建阵的难道是同一个人么…… 苏阳云掏了掏自己的东西,找出了一块牌,牌子是很普通的银牌:“太行这块就行?这是进入太行炎刀阵的牌子。” 上刹老祖拿过牌子一摸:“一块有了。” 苏阳云立刻看向余泽。 余泽还真暂时拿不出:“我师兄有,他也来参加交流会。” 苏阳云满意拍了下手:“那就只剩下天虞和空桑的牌子了。” “顾白安!我告诉你!我身为空桑筑基修士!不会怕你这个金丹修士!完全!不会!”外面传来一个男声的大吼。 苏阳云双眼一亮:“空桑!空桑!” 说着他就冲向了轿子门帘处,撩开就朝着外面跑,准备去趁势打劫。 余泽听到这一声“顾白安”,明白遇到了自己人,也立马跟着跑下去。下去之间,他步伐停顿了一下,回望上刹老祖,问了个问题:“姜安和他的道侣都飞升了?” 卢长老曾说过,姜安是有道侣的,虽然这位道侣藏得很深很深,但全天下都知道姜安是有道侣的。 上刹老祖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嗯,怎么?” 余泽没回答,只是跳下了轿子。 这说明他肯定不是姜安的转世,慕容桧也不是姜安的道侣。 很好,非常好,简直完美。 接下去只剩下两个问题,一个是三千年前到底那场战争是怎么回事,另一个是慕容桧为什么要靠近自己。 ………… 顾白安觉得自己脑袋疼。 她跟着白晓晓东逛逛西兜兜,全然失去了方向感。白晓晓正好看上了几样可以给华山弟子用的材料,正带着乔永浩在某个偏僻的店里跟店主协商着,根本没想到只是才离开片刻,顾白安和屈瑾长就能遇到事。 顾白安也很委屈,她就是偶然看上了一个物件,戴头上试试,竟然和顾家分支姐弟撞上了。巧得是顾子凤早已经买了这个物件,又正好来这家店闲逛。 顾子峰一见顾白安头上一模一样的饰品,当场就炸了。 屈瑾长还试图以理服人:“不是,顾子峰你冷静点。这是个巧合。” 顾子峰怒火更甚:“巧合?顾白安会不知道我姐就爱这家店的东西?” 顾白安确实知道,看向头上戴着同样饰品的顾子凤:“虽然知道,但还真是巧合的事。子凤你跟着天虞一起来的么?” 顾子凤将顾子峰拉到身旁:“是啊。许久不见了白安。”她将顾子峰手指上的法器戒指按住,冷静教育道,“子峰,难道我喜欢了一家店,就不准别人喜欢了么?你未免也太无理取闹了。” 众人纷纷内心点头,是很无理取闹啊…… “哟,空桑、天虞、华山,再加上我一个太行,凑齐了。”苏阳云一出现就是大咧咧地站在了店门口。 余泽绕过苏阳云,走进店内:“顾白安,屈瑾长。” 屈瑾长一见余泽,立刻兴奋起来:“哎哟,你终于肯出来了啊,我和白安还想着要给你带什么东西回去呢。” 余泽瞥了眼顾白安头上的东西:“总不至于是个银饰。” 顾白安实在是憋不住,翻了个白眼送给余泽。 顾子峰唯一就能听他姐的劝,可听归听,心里依旧是不顺畅的。他烦躁得将火气丢给了苏阳云:“你太行的凑什么热闹。” 苏阳云的脾气比顾子峰还要大,他垫着手上的刀,恶意笑道:“这话说的,怎么,不知道你在的这家店,就是我太行门下的?” 人生气的时候被呛嘴,火气更旺。 这下顾子凤也拦不住顾子峰了。他挣脱了顾子凤的束缚,双手手指一动,手指上套着的戒指机关全开,显露出里面的一根根细丝。 竟是决定当场就开打了。 苏阳云见要打架,正愁没理由拿天虞和空桑的牌子,当下喜闻乐见,手一挥招呼:“走,交流会武斗场。”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记感谢君: 不如亡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414 13:16:43(づ ̄ 3 ̄)づ感谢小雷雷 ☆、比武场初斗 交流会武斗场可以够给任何人使用,使用者只要交上一定的灵石就可以。同时双方可以用任意东西当做彩头,谁赢了就可以拿走。 一个元婴期修士对上一个筑基,几乎是秒杀的节奏。 顾子凤还在劝顾子峰冷静,可这一路到交流会武斗场的过程中,顾子峰表现得很冷静,外表上的冷静,内心里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劝解。 筑基期一般也不会拥有进阵法的牌子,苏阳云的目的,自然不是区区一个顾子峰。 交流会马上要正式开始,武斗场这边刚刚筹备结束,就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围观或使用了。等见到一太行元婴要和一空桑筑基打斗,人一下子就都凑了过来。 空桑的几位见着是自家弟子居于弱势,立马传讯门派,询问起顾子峰是哪位门下的。 苏阳云惹了小怪,想引大怪,自然不急着上武斗场。 他开始和余泽讨论起该拿什么去当彩头:“不如我也拿阵法的牌子?就一个象征意义,立马就能让对方也用这个牌子。” 余泽见苏阳云如此“不择手段”,非常诚恳附议:“好主意。” 顾白安和屈瑾长跟着来了,给白晓晓和乔永浩发了个传讯就溜了过来,当下两人就在议论,苏阳云会不会那么不要脸面。这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不光彩。 顾子凤在生气,她很少生气,今天终于忍耐不住,朝着顾子峰最后说了一句:“你若是赶上这台,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准备跟自家弟弟冷战,走到天虞零散围观的几位女修那边去了。 顾子峰每次自以为的好心总是被自己姐姐劝解,心情恶劣得很,满心想着冷战就冷战,竟是不管不顾就想要上去打一场。 而上刹老祖本来都要回去炼制丹药了,这两个小帮手给跑了,还是他惹出的事情,干脆就让右护法带着他也来了武斗场围观。一场打斗总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苏阳云拖了小半天,预估住在附近的空桑门派已经收到了传讯,在揣摩好到底拿什么东西出来后,欢喜地将自己的牌子送上了放彩头的地方:“入门派阵法的牌子。怎么样?” 真的还只是筑基期的顾子峰哪里来这牌子,拿不出等值的东西,眉头一皱。 “元婴期欺负筑基期,说出去不觉得丢人么?”一位修士拿着空桑的入阵牌丢上了同样的地方,“还是我来比试这一场。” 顾子峰拦都没拦住,脱口而出惊呼:“小师叔。” 顾子峰的小师叔瞟了他一眼:“就知道你能惹事。学艺不精就知道丢人,回去看你师傅怎么罚你。” 顾子峰咬唇,不甘心将这场比试让手:“这是我的私事。” “涉及到这块牌子就是门派的事。”修士踏上了比斗的台子,“空桑纪子平,请教。” 苏阳云见同为元婴期的纪子平穿着空桑那标志性的衣服,手指也是标志性的那么多戒指,立刻跟着跳上了台子:“哎,总算能打一场了。太行苏阳云。” 余泽见空桑的牌子有拿到的可能性了,开始考虑如何拿华山和天虞的牌子。 华山问师兄一要就可以,天虞……还是顾白安娘那边着手更方便?顾子凤可不像顾子峰那么冲动。再者,天虞都是女修,女修啊!比武都下不去手。 余泽在这边思索着方案,上刹老祖则是已经在右护法的贴心照顾下,瓜子都茶都备上了。 右护法备好东西后,站在了上刹老祖的身旁:“教主,您要那四块牌子干什么?” 上刹老祖盯着前方的余泽的背影:“他进度太慢了,扔进去磨练磨练正好。” 自家教主心心念念都是帮忙的无私态度,真是能“感动上天”啊。右护法被完全主次不分的教主一口老血都快气得喷出来了。这都多少年了,上刹教的事情还没完全处理完啊!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的,因为说了也没用。 上刹老祖一定会义正言辞表示:“既然那么多年都没处理完,一时半会就处理不完的,继续看武斗。” ………… 太行擅用刀,苏阳云就是一个典型。他的天赋极高,从小在太行长大,对于刀法的领悟能力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空桑不一样,空桑擅长的奇门遁甲,手指上那一个个戒指环,可不是装饰物。 纪子平双手一搓,戒指上的机关全开,他张开双手,一根根手指上戒指中的细丝飞速拉长,顺到了半空中。于此同时,他面前的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傀儡人。 小傀儡人只比常人的元婴大一个尺寸,脸上神色肃然,头发脸庞都精致得仿佛画像上的小人。细丝连上傀儡人后,就此消失不见。 随着纪子平的动作,傀儡人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而纪子平的手指上下拨动了一下,傀儡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骤然出现在苏阳云身后,手上还多了一把小匕首。 小匕首突刺袭向苏阳云,苏阳云手臂手腕一个旋转,人没转身就用大刀挡住了身后匕首的攻击。 刀与匕首相叫错,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这才开场。 傀儡人机动性极强,上蹿下跳,动不动还这里消失那边出现,一把匕首弄得苏阳云身上多了几条道子,还找不到突破的方法。 不仅傀儡人机动性极强,纪子平也是身手矫捷。苏阳云几次三番想要带着傀儡人靠近纪子平,纪子平都快速跑位,绕到离苏阳云前进最不方便的死角。 纪子平本来是双手操纵傀儡人,慢慢换成单手,另一只手上细丝重新又出现,他开始准备放出第二只傀儡人了。 这些傀儡人制作精良,全部都是用金属锻造而成,就连身上穿着的小巧衣物,都是制作法器衣服的边角料制成的小法器。总之是刀枪难入,水火不侵。 空桑从不畏惧超越自身境界的修士,更不会畏惧同境界的修士。 苏阳云的刀就能体现他这个人。他不懂何为后退,不懂何为差距。 世人常道天下唯快不破,又常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这些对于刀法来说是一样的。 他将刀身在自己身外画了一个圈,随着刀身的旋转,他周身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淡金色透明屏障。傀儡人几次攻击都击在屏障上,发出牙酸的嗞声,还不觉疲倦继续攻击。 有了屏障,苏阳云的刀直接甩向空中,朝着纪子平攻去。 纪子平的注意力分成了几份,一份就是在苏阳云的刀上,他瞄了一眼后,右手一抬,场上的小傀儡人就出现在了刀的上空,匕首垂直朝着刀身刺下,分明想要打落这刀。 苏阳云嗤笑一声,后脚垫底,一个猛冲到了纪子平面前,与此同时,那刀骤然加速躲过了傀儡人的下刺,出现在了苏阳云的身后。 苏阳云凭借惯性,手接过刀,一个横劈朝向纪子平。 纪子平迅速往后一跳,然而刀有刀气,还是将他前身第二份产生的细丝连同他胸前的衣服一同斩断了。 如今两人身上同样都挂上了伤。 场上打得乒乒乓乓激烈得很,所有人都目不转睛,这一场算得上是比武场第一场比斗。 余泽看得仔细。这两人水平不分伯仲,都是天赋惊人,比斗过程中蕴含着两大门派最具有代表性的招式,算的上是教科书般的比试了,惹得境界还不到元婴的几人啧啧敬佩。 交流会的比武总是点到为止,不准出人命的。 两人都努力试图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招式纷纷都朝着四肢关节以及脑门袭去。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太行的速度变慢了?”忽然有人疑惑提出了一个问题。 “……唔,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与围观群众发现的一样,苏阳云自己也发现了。 纪子平见苏阳云表情有异,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发现晚了。” 话语一落,他走到了一个位置后不动。这时地上浮现出了一抹琥珀色的光晕,从上往下看整个武斗场,竟然已经几近都被这光晕所圈住。 众人哗然,空桑的奇门遁甲果然不是玩笑话,打斗比武的时候纪子平竟然还得空埋下了阵法。 阵法怎么破,苏阳云不知道。 被减速算什么事,他干脆停下,单手拿刀挡着小傀儡人,另一手开始掏东西。 这种比武除去默认不能吃丹药外,基本对武器是不做要求的。结果所有人瞠目结舌,看着苏阳云一把接着一把的刀掏了出来,一半悬浮在半空中,等着揍人,一半在打小傀儡人。 小傀儡人哪里能经得住这么多把刀围殴,眼看就要不支。 于是纪子平趁着苏阳云掏武器,他掏别的傀儡鸟、傀儡蜘蛛等等…… 两人简直变成了要比拼谁的家底更丰厚。 余泽叹了声,这下看来竟是谁先耗完一身灵力,谁先输。 作者有话要说:  可爱的感谢君: 不如亡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418 10:20:45 (づ ̄ 3 ̄)づ竟然又扔了一个小雷雷,么么哒你~ 这章虽然写得很水!但是,是我!总计所有文,写满100w字的一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爱你们~ ☆、筹备炼丹篇 与余泽说得一样,场上两人的面色越来越惨白,双眼内的狠劲相反则是越来越犀利,不停在消耗着自己的灵力。 修士的神识和灵力是随着境界上升而上升的,元婴期的神识能够操控的法器是有限的,自然消耗的灵力也越多,控制法器的精准度就越低。 纪子平灵活操控的双手突然加快了速度,几次差点将苏阳云逼出了场地。 一加快速度,纪子平脸上的冷汗直冒,嘴角慢慢渗出血。苏阳云挚爱的宝刀,已经被他用来支撑自己不跪下去了。 空中各种傀儡小物还在与其它刀厮杀着。 纪子平猛地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双脚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终于整个人摔到地上,失去了意识。随着他失去意识,所有傀儡小物都停止了动作,纷纷坠地。 苏阳云勉强拉出一个胜利的肆意笑容,随即跟着纪子平的脚步,也跌坐到地上,整个人朝后一仰,失去了意识。 武斗场自动默认苏阳云胜利,将彩头全部送到了苏阳云那处。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3节 没等余泽去将苏阳云扶起带走,太行一群围观群众就已经蜂拥而上,欢天喜地如同太行成功晋级为天下第一门派一般,将苏阳云抬到一个小法器上妥帖带走。 上刹老祖笑了,起身走到余泽身旁:“看来只能你一人给我去打下手了。” 余泽……求之不得。 随上刹老祖离开之前,他和屈瑾长和顾白安说了个谎:“我和苏阳云兄弟打赌,看谁能够集齐四大门派进核心阵法的牌子。” 屈瑾长惊诧:“难怪,恐怕这次交流会文斗武斗都要受这场的影响,开始争抢牌子了。” 倒是顾白安反应过来,明白了余泽的潜台词:“华山那块乔永浩师兄和容青叁师兄都有,天虞可以找我娘借。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直接传讯时附给我。”余泽看了眼在等他的上刹老祖,“我出去几日。” 说罢,匆匆走到上刹老祖跟前,跟着走了。 留下屈瑾长和顾白安疑惑相觑。 ………… 这是一隐蔽的小宅子,低处偏远。在北狄空旷的野外,方圆百里,再无人烟。 炼丹房很大,中间只有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屏风格挡,一面放的是炼丹炉,一面是整面整面的格子柜。 上刹老祖炼制丹药特别精细,余泽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杨溢能够做到如此神经质的控制丹药量了。 炼丹房内,无数种材料摆在一格又一格中,上刹老祖示范了几种拿材料的方法,每次拿出一种,都百分百精确的知道取了几两。 余泽以前也看慕容桧炼制丹药,可是慕容桧从未炼制过如此复杂的丹药。 轮到他上场,刚开始还靠着预估称斤,上刹老祖便揣摩着这速度,绕到了屏风的另一边,一点没想余泽到后面会不会跟不上他报材料的速度。 上刹老祖本是一边报材料,一边调整着丹炉。调整完发现听不到余泽那边的动静,绕过去一看,就见余泽神情放空望着材料柜,根本无从下手。 “找到哪里了?”上刹老祖问。 余泽茫然看向上刹老祖,又看了看手上的药材……这是什么药材来着…… 上刹老祖拿走了余泽手中的药材,又从抽屉中取出一点,一起放到了边上:“这是麦冬,你拿少了。” 余泽被嫌弃,苦逼地站到了一旁,看着上刹老祖以飞快的速度拿着各种药材。 格子小巧,里面含的药材量都不多,一些难以保存的,碾成了粉末状。就放在抽屉内的纸上。 上刹老祖取高处不知道什么药材粉末的时候太快,粉末竟直接落了不少到他眼内。 围观的余泽立马上前,紧张问:“要紧么?” 上刹老祖眼眶泛红,他眨了眨眼:“是有粉末掉进去了吧?” 可他带着面具,余泽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别提那一双眼睛了。他的手指摩擦放到了面具边沿:“得罪。” 上刹老祖伸手拉开了余泽,面具的双眼部分忽然变得清晰起来,能够让人清楚看到那双眼。当然,其它的部分依旧是一片模糊。 面具下的长相,应该就是慕容桧的长相。 因为那双眼睛跟慕容桧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余泽只是看一眼就能认出来。无论慕容桧变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因为……记忆混乱的慕容桧实在破绽太多了。 上刹老祖指着自己的双眼问余泽:“还有东西在眼内么?” 他靠近上刹老祖,盯着那双眼看了半响,漆黑的瞳孔和泛红的眼圈中,只有一个影:“我只看到了我。” 上刹老祖听到余泽的这话意味深长笑了:“倒是会说话。” “因为遇到了一个人。”余泽间接表白,要不是遇到了慕容桧,他也不会说那么多情话。 上刹老祖不置可否,余泽遇到的人十有□□就是十年前的他,可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两人以前如何相处的了。他只记着自己的记忆上出了那么多差错的,肇事者就是余泽。 “上刹老祖,是真名么?”余泽问。 上刹老祖露出了双眼,短时间内懒得再多此一举去改动面具,他继续取各种材料:“我喜欢上刹老祖这个称号。” 这说明真名很可能是慕容桧。 他是拿着真身真名去华山潜伏了十年的……就为了个千年琼浆? 余泽怕自己阻碍到上刹老祖取材料,又到边上去“罚站”,眼尖发现了一个格子里,放的便是玉膏。他随意扯起了话题:“十年前,我刚入华山刑堂,有一次案件中,重要的物证千年琼浆不见了。” “嗯?”上刹老祖也瞥见了那个格子,他似笑非笑问,“华山千年琼浆不见了,刑堂后来没再管?” 余泽没回答这个问题:“玉膏……在炼丹中是必备的材料么?” 当年卢长老送给他的玉中间便是玉膏。如果慕容桧当初想要,他自然是愿意直接给的。 上刹老祖:“自然不是。” 余泽不再开口。 上刹老祖也不说了,只是以更快的速度取起材料,转眼就将桌上的容器塞了个满档。 不过一个满档可不够,他将容器运到另一边后,重新从储物品中拿出了一个新容器,放在了桌上,继续忙碌。 余泽想帮忙都没有办法帮忙。 直到上刹老祖觉得“欺负”够了余泽,才扔给他一张纸:“从下往上找。” 余泽:“……” 很想暴打一顿上刹老祖,可惜完全打不过。 好生气,可是还要保持他日常的姿态,最重要的是,还要在一年内追到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破宝典! ………… 好在上刹老祖今天勉强放过了余泽,并没有打算让他干一个通宵,只是当炼丹房摊开整理好一半的材料后,才让他去随便找间房休息。 余泽没多少东西要收拾,选定了房间后,就在小宅子内晃悠。 小宅子整个布置得简约大气,中间巨大的广场上,除去一棵树竟再无其他。他走到门口,手一碰触意外被电了一下。 上刹老祖从炼丹房内出来:“这宅子布了阵法,只能进,不能出。” 余泽疑惑转身望向上刹老祖。 “上刹教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回去的。你以为当年的姜安为什么入魔?”上刹老祖脚步缓缓,苍紫色长袍的下摆随风飘动。 他走到余泽面前,停下,笑着看向余泽:“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那笑声陌生又熟悉。 姜安当年入魔……世人都说是因为灵根相克,饱受折磨导致性格变化,不堪忍受他人排斥,最后入的魔。卢长老是这么讲的。 不过按照上刹老祖上次的说法,姜安的入魔还跟苏家兄妹有关。 所以上刹老祖算是引诱姜安入魔的人? 余泽沉默片刻:“怎么样你才会放我走?” 上刹老祖以玩笑的口吻说:“色诱我试试?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就放你走了。华山月刊上有不少专门写如何对待教主的,不如你来试试看?噢,反着来,你承受的那种。” 余泽:“……” 自己做的死,跪着也要承受。如果再来一次,决不再写小黄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余泽:没想到为了让我入魔,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上刹老祖:≈lt( ̄v ̄)/我高兴我乐意,有本事你来打我呀,你又打不过~ 余泽:…… …… 余泽:【遥想当年,我一心想着□□,可是却没能干过几次,……如今竟然不得不出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_】 ☆、比谁厚脸皮 在第一千万次想将宝典撕成渣渣后,余泽愤愤思考着这破宝典到底每次修改记忆修改了点什么鬼玩意。怎么上次他提示卫山看的内容,上刹老祖记得还真的看了。 结果现在好了,被抓了个正着,当事人就是教主大人,还是个战斗力深不可测的教主大人。 自己这回已经反过来陷入了囚禁? 等等,仔细一想,上一回和卫山还经历了年下和捆绑…… 接下去是不是还要女装…… 细思恐极。 余泽相当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转念一想……上刹老祖炼制这个丹药,肯定是知道记忆出错了呀!那为什么会记忆出错呢?肯定是和自己有关呀! 顺着思路推下去,即使自己色诱,上刹老祖为了防止再一次记忆出错,肯定不会轻易下手!上刹老祖又不知道只有神念合一才会导致记忆出错! 这样一想就不慌了呢。 秉持着反正上刹老祖也不会干什么的想法,余泽的下限跟着他当初写的小黄文的节操一起,转瞬消失。 沐浴,更衣,披上一件白色丝质内衣。 白色丝质内衣隐约能够看到肌肤,刚沐浴完套上,还被余泽身上的水珠弄湿,显得更为透明单薄。 不要脸的余泽就穿着这副样子,直奔上刹老祖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 他先敲敲门。 上刹老祖还没睡:“什么事?”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当年说出“亵玩”的余泽沉吟片刻,对着屋内的上刹老祖说出了:“暖床。” 上刹老祖在房间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被余泽突然间的反差吓了一大跳,他闷声清了清嗓子,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口的余泽内衣只是稍掩,让人一眼就能看到裸露出的皮肤。 见上刹老祖在门口顿住了,余泽对自己这一行动相当满意,弃下限则无敌。上刹老祖调侃他,他就实际行动回报过去咯。 “……进来。”上刹老祖终还是同意了余泽进屋。 余泽目标明确,直冲着房内的床走去。 钻进内侧,躺下,拉松内衣,余泽看向上刹老祖:“可满意?” 上刹老祖面具都没拿下,就一双眼睛白天露了出来,现在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略呆滞地盯着余泽。 余泽再接再厉,锲而不舍:“一起睡?” 上刹老祖满脑子都是“反常即是妖”的念头,倒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发现对方的行为反应和自己想的一样,余泽心下更有底气,就连自己实力远不如上刹老祖这一点都忘得一干二净,觉得自己占足了上风:“不是说吹枕边风?” 可上刹老祖能信?先前还是一高山雪莲花,稍有不对就可能上剑来砍的样子,一番话之后就瞬间切换状态,华山弟子的姿态都弃之不顾,说暖床就暖床。 一定有陷阱! 对!会记忆错乱! 他会趁着自己记忆错乱溜之大吉!记忆错乱肯定和两人之间的某种接触有关! 按照常理,上刹老祖直接将这个某种接触和双修划上了等号。冷静下来后,他内心赫赫,想着余泽实在是太天真。 上刹老祖还是没打算拿下面具,他直接顺着余泽的意思,上了床。 两人双眼互相凝望了会儿,上刹老祖发出笑声,这一回的笑声与这段时间余泽听过的笑声都不一样,更贴近的是当年慕容桧的笑声。 他最爱的便是慕容桧的声音,如同溪流河水一般。 华山的初识看来是最真实的……卫山、上刹老祖……这些都不过是慕容桧“易容”过后的样子,连声音都有着差异。 余泽的念头刚想到这边,就被上刹老祖的动作给拉回了现实。 上刹老祖手指挑着他的衣服边,直接顺着肩膀扒拉了下去,一边扒拉,一边嘴里还在哼哼:“暖床么,总是直接接触床最好,对么?” 你声音好听,说什么都对。 如果真要来一发,这回绝对要自己在上方! 余泽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否则一想到前几次的经历,那叫真的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现实版本的拔x无情。 “对。”余泽决定跟跟上刹老祖比拼,谁更能够撑到底,“我自己来。” 他从侧躺的姿势坐起,左手一扒拉,右手跟着一扒拉,脱得一干二净,连底裤……噢,他就没穿。 反正都见过,怕什么。 上刹老祖面具后的表情不太好,总觉得余泽这动作有点太熟练:“听说华山弟子穿衣脱衣都迅速万分,看来是真的。” ……对于这个传闻,无法反驳。 但现在这个状态下,穿衣脱衣速度不是重点,重点是上下位置。 “我来帮你脱。”说着余泽就打算上手了。 这种时候,白咎又一次出场了。它飞速从上刹老祖的衣袖中出来,直接将余泽的手给捆了。藤蔓不止一条,它竟又抽出两条,飞快将余泽的腿也给捆了,还分开捆的。 捆绑明明玩过了为什么还要来一次! 余泽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无法摆脱,直接居于下风。 上刹老祖手指顺着余泽的脖子滑下:“要知道,暖床的方法可是有很多种。” …………河蟹爬过………… 余泽一脸惆怅望着床幔,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线。 经历过大信息时代洗礼的他,竟然如此天真就忘记了……人家不直接接触他,也可以有很多种玩法! 昨天晚上过得又爽又羞耻,全程都是藤蔓和他自己在玩耍,上刹老祖心情愉悦在旁边围观,还时不时说两句调侃他的话。 早上一醒来,上刹老祖发现记忆似乎完全没问题后,还乐滋滋表示,这方法看上去暂时可取,下次可以考虑再进一步试试。 开什么玩笑话……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余泽心情忧郁得连早上练剑都不想练了。 这不科学。 明明以他如此高冷的外表,如此深沉的未知背景,如此神奇的机遇,他应该即使不是叱咤一方的种马男神,也该是名声显赫的男主攻。 而慕容桧如此温柔的外表,如此动听的声音,如此复杂的背景,即使不是传说中的男二,也该是传说中的男主绑定受。 为什么两个人偏偏颠了个倒。 按照他以往在月刊上连载的,教主大人总会有受伤的时候,总会有被下药的时候,总会有各种不安定的时候,于是就有了主角出场,“治愈”教主大人的身心。 可搬到他身上,教主大人出现总是比他强,或者假装比他弱其实比他强,或者比他强到看不出深浅。那些低谷意外一件也没发生,一件也没有! 也许是他在床上感慨人生的时间实在太长,上刹老祖在经过几个时辰之后推门回到房内,走到他身旁:“你今天是不打算起了么?丹药的材料可还缺很大一部分。” 余泽还是很忧伤:“叫你的左右护法来帮忙。” 上刹老祖颇为诚恳表示:“他们很忙的。” 余泽拉了拉被角,给自己盖好:“我也很忙的。” 上刹老祖活了那么久,消息灵通得很:“交流会不需要你安排,华山刑堂基本上就是随时听令状态。你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的。” 余泽:“……” “你那么想在床上赖着,不如和白咎聊聊天?它那么喜欢你,想必很乐意跟你在床上躺更久。”上刹老祖友情提醒。 余泽:“……我起来。” 上刹老祖一副吾心甚慰的样子,出门回了炼丹房。 余泽爬起来,从储物饰品中掏出一套衣服穿上,满脸忧伤去了炼丹房。 “我要帮忙到什么时候?”余泽看那些材料看得眼花缭乱。 “等门派入阵法的四块牌子齐全。”上刹老祖小心翼翼拨动着炼丹炉内的东西,已经开始将一些材料混合起来,进行初步的炼制了。 “这四块牌子要来做什么用?”余泽问。 “提升境界最稳固又最快速的方法,就是不停去战斗。”上刹老祖回答,“这四块牌子给你用,境界太低怎么留在教主身边。” ……好好的华山弟子又不是姜安,叛教的理由都没有,怎么可能说留在教主身边就留在教主身边…… 至少也要跟师傅他们说一声,否则师傅和卢长老两个人合起来能把他抽死。 但能安全又快速升境界总是好事。 余泽知道上刹老祖对他并没有恶意,也就暂时放下了芥蒂。 悲惨的是,接下去连着几天,余泽都过着白天帮忙找材料,晚上被上刹教主按照月刊上一篇篇文变着花样玩。 余泽放下了芥蒂,没代表上刹老祖放下了芥蒂!上刹老祖被当做教主主角写了那么多小文,还记忆混乱,完全放不下芥蒂! 赫赫,反正就是这么小肚鸡肠,有本事就境界升上去后玩回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为什么心甘情愿两人如此相处 余泽: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上刹老祖: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欢被这样那样? 余泽:……只要让我在上面,哪样都行! 上刹老祖:【翻月刊】唔,在上面……骑乘……唔……坐莲…… 余泽:……(╯‵□′)╯︵┻━┻别曲解我的意思。 ☆、四块牌子齐 说是玩这样那样的游戏,其实夸张了点。但这些天,余泽真的是每天都在和上刹老祖斗智斗勇。 说得通俗点,就是比谁更会撩人。 反正从第一天晚上那场撩人不成反被x的意外后,两人之间的态度完全不对了。 举两个例子。 有文化的上刹老祖拿材料的时候,还抠字词来撩人:“这土叫息壤,听说过么?” 自然没。 没听到回应,上刹老祖继续讲:“息呢,是一个非常甜蜜的字。这字上面是鼻,下面是心。有句话叫做‘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是指小人以一种放任的宠溺来爱人。有贬义的意思。但我很喜欢这句话。” 这话讲得有点深奥,余泽一下子没听懂。 上刹老祖解释:“我心甘情愿,呼吸和心跳都和你彼此相容。这便是息。爱一个人,就是宠上天去也不为过。” 余泽想起自己以前写的情书,突然有种丢人的感觉,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情话。 里子早就在上刹老祖面前丢光了,面子不能丢。 于是傍晚走到院子里,余泽取了片叶子递给上刹老祖。 上刹老祖略带疑惑:“嗯?” “送你一个春天。” 春日的的叶子,代表着一整个春天,多么浪漫。 上刹老祖……顿了半响:“这树是长青树。” 余泽:“……” 总而言之,余泽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迎来了进阵法的四块牌子和最后一份历儿山的果子。 四块牌子中,两块是屈瑾长直接传过来的,成功进入了只能进不能出的小宅子,还有两块连着果子是苏阳云亲自带来的。 在看到苏阳云踏进小宅子的瞬间,余泽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向他。 苏阳云被看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哇,我这才恢复了大半的身体,你别一见我,就眼神怪怪的啊。” 上刹老祖伸手。 苏阳云立马态度转变,恭敬递上了牌子。 上刹老祖接过牌子,又掏出了屈瑾长送来的两块,放在了一起。 华山的牌子是玉牌,方方正正,边沿如祥云勾勒,面上只有一把剑和一片叶子的简笔画在上面。太行是银牌,四角微圆,上面是一把占据大半面积的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天虞是贝壳制成的牌子,上面只有蓝色波纹线条。空桑是多种金属组合而成的合金牌子,上面自然是带着提线的傀儡小人。 四块牌子材质不同,外型长相不同,上面刻画的符号更是不同,放在一起都没人能够想象会有什么联系,更别说千百年来,这些牌子分居在四个方向。 “为了防止意外,这个宅子的阵法暂时只进不出。”上刹老祖对苏阳云说道,“你这些天便留在我这里打下手。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会一一告诉你。” 余泽正想要为有人能够和自己一起面对庞大的取材工作而高兴,就听到上刹老祖接着说道:“余泽会进阵法历练。你一个人要做好取各种材料的准备,你既在北狄,又是太行出身,应该压力不大。” 苏阳云从小在这些杂七杂八东西中长大,压力确实不大,还能从旁学习炼丹,自然连忙点头。 被放逐到阵法里去的余泽……百感交集。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被扔进去了。 上刹老祖说干就干,将四个牌子在广场四个方向摆好,取出一盒未知的朱红色粉末开始画阵法:“余泽,这四个阵法不会伤人,但你若是无法晋级元婴,就永远无法出来。” 苏阳云先惊了:“他才金丹初期,进入元婴要近百年。” 余泽也惊了,宝典规定每次攻略一个人,必须在一年内完成,否则境界会退回,那他没完成攻略,岂不是要在阵法里变成筑基…… 对于金丹期没伤害的阵法,对于筑基期可是会要了老命…… 上刹老祖摇头:“不需要百年。” ……这是极端的信任还是……另有隐情? 三人陷入了沉默。 上刹老祖安静布置着阵法,每一牌子的外围都画上了一个圈,等到画至一半的时候,四块牌子就开始颤巍巍从地面上漂浮起来。 地上画得是什么,余泽看不懂,苏阳云也看不懂。若是一个空桑的弟子来还保不准能看懂,他们两人就只能盯着发愣。 四块牌子漂浮起来后,原地开始缓缓转起了圈子。 牌子中间的区域,一层白雾开始弥漫,淡淡的,却还能让人看清对面的风景。 “直接进去便可以,等你到了元婴,这门便会出现在你面前,引你出来。”上刹老祖将粉末铺好,取了一块石头一般的物品,从中挖出了一个小圆球,将外面部分丢到了阵法正中间,圆球递给了余泽。 余泽接过圆球,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他手上宝典送的丹药只有一颗,若是退回筑基,这就代表着他又要承受一次晋级之苦。 上刹老祖递给了余泽一个瓷瓶:“一到元婴期,你便吃下这枚丹药,你所有的疑问全部都能知道。” 本来还在犹豫的余泽,听到上刹老祖的这句话,果断接过了丹药,转身朝着阵法的白雾中走去。 修道之人无畏天地,又怎么可能被退回筑基这种事情所打倒。面对疼痛和死亡,都不该有任何的退缩。 他的身影在白雾中渐渐淡去,最后的影子竟是一抹绿色。到全部消失之时,华山的玉牌隐隐发亮。 苏阳云站在外围兜兜转转,对阵法充满了兴趣:“华山的剑阵,太行的炎刀阵,天虞的水牢,空桑的傀儡墓。余泽就这么进去了啊。师公,你这阵法怎么维持的?” 上刹老祖看了眼苏阳云,取下了最近一直戴着的面具,没回答阵法的问题,只是吩咐:“走吧,准备炼制丹药,顺带告诉你三千年前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始收尾了。接下去直接切换到三千年前,把故事撸顺了。然后结局。 问题1:余泽到底谁? 问题2:余泽的宝典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3:慕容桧和余泽三千年前是什么状态? 问题4:姜安这个只存在于别人话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问题5:卢长老和姜安是什么关系? 问题6:苏阳云的母亲苏诗蓉的故事是怎么回事? 问题7:我竟然埋了这么多线?我表达清楚了么……你们,看懂了么? 明天更新会有点晚~ ☆、顾三千年前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仙不是仙,魔不是魔。” 民间传唱的童谣,更多夹杂的是恨意。 天色灰蒙蒙,勉强能分清云和背景的那抹灰蓝。山上满是干枯的枝干,泥土中长出的草,如同早早进入了深秋,除去暗沉的土黄色,再无其他。 水色在泥沙下显得格外浑浊,根本看不清底下是否有鱼群生存,流淌的河流声带着奇异的厚重感,让人心中甚是不悦。 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嘶哑,干瘪。风一吹过,世界陷入寂静无声。 空气中的灵气干涩的让人窒息,但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真者,都早已经习以为常。 “听说明家村里出了个元婴期啊!” “元婴期?呸。”闻者恶狠狠朝田里吐了一口唾沫。 “听说大荒又开战了,两边都有修士!” “哦,谁和谁打?” “管他,反正打不着我们这边,听说是争华山那出的一个宝物。啧,又死了好多人。” “……喂,那,你们听说了没?最近出了一个上刹教,专门杀修士。” “哦。种不种田?” “种,种。” ………… 华山掌门一脸愁容,对着门下几人:“咱们门派总共就十来个人,最高境界才元婴。这守不住的啊。” 底下男子发问:“掌门师叔,这宝物是才化形的植物啊,长得和我差不多,认不出来的。” 掌门面上苦涩不减反增:“不,他灵气太足了啊。” ………… 上刹老祖带着面具,悄无声息落在了华山的地界上。 太华山陡峭的山壁上,打了几个洞,他垂直沿着山壁走进了其中一个,看见了洞中只穿着一件单衫的青年。 洞中的灵气充盈,和外界截然不同。 青年歪头望向洞口,没有说话。 上刹老祖往前迈了一步。 青年身上突然抽出了无数的枝条,袭向了上刹老祖。 上刹老祖看着青年,继续走了一步。随着他走的这一步,那些枝条纷纷折断,枝条中猩红色的汁浆喷涌而出,撒了满地。 随着汁浆的喷射,洞中的灵气更加旺盛。 青年没开口,但是上刹老祖却听到了他说话。 他用意识说着:“你是要来抓我的么?” 上刹老祖停下脚步,同样用意识回答:“真是个好问题。” 青年没明白他的意思,茫然又疑惑看向他。 上刹老祖笑了:“这世上所有人都在争夺灵气,修仙者,修魔者,甚至普通人。为了灵气能够自相残杀,血染江河泥土。我若是要来抓你,和他们有什么差别?” 青年听懂了灵气,可他才化形,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灵气。他将枝条缓缓送到了上刹老祖身前:“你要是想要灵气,我可以送你。我有很多很多。” 上刹老祖念了两个字:“白咎。” 青年听不懂这两个字,他只能靠意识来交流。 上刹老祖重新用意识再说了一遍:“白咎。你的名字。你是白咎化形。” 青年尝试张了张嘴,可是没发出声音。 他不会讲话。 上刹老祖没管面前的枝条,他向青年伸出手:“跟我走吧。这天下,只有我能护你。” 青年歪头思考了会儿。化形后见过的人当中,面前的人确实比他人都强。他将手□□了自己的丹田,取出了一片小叶子,放在了洞中,然后走向了上刹老祖。 ………… “最近三个月,上刹教从沿海地带朝西杀入,快要逼近大荒地界。大荒十国都丝毫没打算拦着上刹教。东边几个修真大门护教阵法皆破,门主除去一两个逃窜,其他全部死在上刹教手上。”一位修士站在人中间,开始报着纸上所写的毁了根基的门派。 “上刹教欺人太甚!他以为自己是天道了么!”一位老人怒发冲冠,大发雷霆。 一位青年修士倚靠在伙伴身上,吊儿郎当表达着自己的不屑:“上刹教打着的名号本来就是清浊流。他们是为普通人请命的。修士和修士一场大闹就毁掉千百普通人的性命,确实死了活该。” 旁边的中年人听了,冷声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都该把脑袋放他们面前,让他们砍了?” 被倚靠的修士替青年讲话:“谁造的杀孽,谁自然要负责。就算没有上刹教,明天也保不准有个下煞教。上刹教的鬼娃不就是魔修搞出来被他们捡去的么。杀孽重的魔修,他们也照杀不误。” “上刹老祖是个什么来头?”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修皱着眉头忍不住发问。 “啊,是个百家户,就是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机缘巧合下修真。后来那个村子在昆仑和魔修大战的时候,不小心波及毁光了。”有人科普道。 青年修士恶劣的咧嘴笑了:“所以说你们装什么好人,都特么是刽子手。我们走。” “太行你这小门小派就等死吧!没被上刹教杀了,也活不过魔教争夺灵气。”有人瞅着青年修士的状态诅咒着。 青年全然不顾后面的人讲了什么,走得爽气,将那些骂骂咧咧置之脑后。 ………… 这是一个灵气极为匮乏的年代。 魔修为了尽快修炼得道,总想要通过邪门歪道晋升自己的境界。大荒十国被魔修之人挑拨离间,不断发动战争,天下混乱,硝烟四起。 为了遏制魔教,修真者派出无数仙修,大肆捕杀魔修。 偶尔有灵力充沛的灵脉宝物产生,那更是连正道内部都能转眼翻脸不认,自相残杀起来。 杀戮杀戮,死伤最为惨重的便是本就已经被战火压迫得几近无法生存的普通百姓。百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对无论魔修还是正道修士,都满怀恨意。 十五年前,一场万人战死的战场上,一位魔修通过手段造就了一只鬼娃,没先到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被一少年直接杀死,夺走了鬼娃。 少年名叫杨溢,来自上刹教,打出为普通人杀修士的名号,简称清浊流。从此一战成名。 没有人知道上刹教有多少人,只能隐隐约约在普通人耳中听说有这个教的存在。 直到一年前,上刹教在上刹老祖的一声号令之下,骤然在沿海一带汇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整片大陆袭来。凡是与民间百姓有着大恩怨的门派,无一幸免。 随着时间流逝上刹教的人数越来越多,除去散修之外,就连魔修仙修都开始有人叛变加入。 因为……无论魔修还是仙修,总都是从普通人开始的,他们的心灵根基,都是被这些所谓的灵气争夺给毁灭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变化无常,大家注意身体噢~别感冒啦~么么哒(づ ̄ 3 ̄)づ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4节 ☆、白咎的故事 白咎无惧杀戮,却很厌恶灵气匮乏的外界。 他刚萌发意识的时候,世界还不是这般的。他在一座山上,四周都是苍天的大树,他叫不出这山的名字,也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他每天的日常就是看着日升日落,沐浴在日月光辉中,吸取大地给他的养分。时不时打死一些咬他一口不够,还想要吞掉他的野兽。 直到有一天,一道雷劈下来,他变得和周边的树都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身上焦炭一般,很不好受。想要随意摆动一下枝干,结果枝干都变得异常纤细。 雷劈下来也就算了,一只巨大的鸟,看到了他,直接将他整个衔走了。 他是可以充饥的植物,那只大鸟将他当成了随身携带的粮食。最可怕的是,他还不敢杀了这只鸟,因为他总是跟着鸟在天上,一杀了鸟,他就要摔死了。 噢,他恐怕是这座山唯一一棵参与过旅行的植物。 这场旅行不算漫长,大概就是几十,或者几百个日升日落的时间。 他见过了黄沙遍地的荒漠,见过了绿草如茵的平原,见过了土瓦堆积的平楼,见过了富丽堂皇的宫殿,然后被大鸟丢弃在了一座雪山上。 因为经历过雷劫后的他身体开始复原了。那只五颜六色巨大的鸟,已经带不动他了。哪怕偶尔他还能贡献一点汁浆给那只大鸟,那只大鸟都不乐意带他飞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座山叫做太华山。 太华山上没什么活物,可山顶有成片的雪。 雪可以化成水,雪下还有土壤。经历了旅行的白咎简直在瞬间就爱上了这一座山。空旷而又富有,他所需要的所有在这里都有,就连离日月的距离,都比他曾经居住的地方要近得多。 这地方太美了。 这地方太美了。 这地方太美了! 于是,白咎就开始了太华山的生活。偶尔有雷总爱朝他身上招呼,他也只是舍弃一些自己长得太过欢快的枝干藤蔓,继续将全部的身躯浸入这一大片雪地里。 这个世界就开始慢慢变了,白咎没察觉到。 就在一天,有人发现了他。 那是人,他知道。 但是人在干什么呢?他不知道。 后来那人喊了十几个人,围着他转悠,一边转悠,一边还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他们没伤害自己,好像也没有危害。 习惯了瘫软在地上的白咎用自己的意识想着,大概这些人就是所谓的没有见过世面吧。自己可是跟着大鸟周游过世界的,自己是见过世面的植物。 仅仅因为旅游过一趟,白咎就觉得自己简直厉害极了。 这群人是善良的一群人。 他们发现白咎后,就开始给白咎带好吃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些奇怪的粉末,有时候是一些果子。他们会对自己发出赞叹的声音,且只会拿走他被雷劈坏的部分。 白咎觉得自己更爱这座山了。 于是在又一次雷劈下后,他顺从着本能,开始化形。他想要移动,想要看看这一整座山的样子。 化形是个大动作。这动作惊天动地,上能招惹来七彩祥云,下能引发鸟鸣兽吼。惊天地而泣鬼神,撼高山而动流水。世界为之色变,天道为之祈福。 光是化形引发的福瑞风水在华山汇聚,就引发了无数的事端。 天下之人无人不知——太华山出了个宝物。 身为宝物的白咎很没有宝物的自觉,穿着最简单的白色单衫溜达了一整圈,心满意足的看清楚了太华山的样貌。陡峭险峻,四方形,山壁上有几个洞,就是先前那群人住着的。 他偷偷在山壁临近的地方上打了个洞,然后就住了进去。 真是有意思啊。 没想到的是,他才住进去,就开始不停有人冒出来了。 他熟悉气息的人挡着洞口,不让人靠近,可他不熟悉气息的人,越来越多靠近这边。 那些人的姿态无一个不让他感觉到,他仿佛回到了诞生之地,面临着一群想要吃他的野兽。那些野兽少的时候,一起朝他扑来,多的时候,自相残杀,最后还是要向他扑来。 烦躁的他都没走出洞穴,直接给那些陌生人用藤蔓刺了个对穿。 穿一个,穿两个,穿三个……谁欺负上太华山,他就穿几个。 白咎总是会不耐烦的,他喜欢空旷安静得如同太华山顶上枯燥乏味的生活,偶尔有太华山上的人过来,调剂一下那种单调的日子。 所以他轻松就被上刹老祖拐走了。 上刹老祖简直是个体贴又亲切的,比华山那群人还要好的大好人! 上刹老祖会用意识跟他说话,然后教会他如何用嘴开口讲话。上刹老祖会带他体验这缺乏灵气的世界,告诉他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吃他。 上刹老祖告诉他,他居住那么多年的地方叫做太华山,那山上有个小门派叫做华山门,是十几个可爱的剑修组成的。 上刹老祖教会他如何收敛自身的灵气…… 噢,一收敛,他就真实感受到了灵气匮乏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太可怕了,干瘪到就像是一条鱼被扔上了岸,从满是水的湖泊里到达了只有隐藏着看不见水气的空气里,真是太可怕了。 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自己如此执着,他就开始跟着上刹老祖到处跑。 上刹老祖有两个手下,一个少年样子叫杨溢,一个孩童样子叫黎远。杨溢总是跟着上刹老祖跑,黎远总是跟着杨溢跑。 于是四个人就经常满世界跑来跑去。有了他的加入,另外三个人修真的节奏跟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就如同飞一般快速。 这就是灵力的诱惑力。 还好自己看上的人,都没打算吃掉自己,白咎这样想着。 遇到这样的人有多么不容易,见识过越来越多的人,白咎越是明白。世界本身就是充满杀戮的,可那是为了生存。 在动植物的世界里,如果不为了生存,没有一种会选择单纯的杀戮。捕食者和被捕食者都可以比邻而居。就像他和那只带他旅游的大鸟。 所以上刹老祖说出:“我想要一个新的世界,不单纯为了灵气这种可笑理由而杀戮的世界。”他选择了帮忙。 不是为了生存而杀戮,导致无数无辜人丧生的修士们——该死。 上刹教就此开始踏上战程。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千年前上刹教实际武力值: 白咎>鬼娃黎远>上刹老祖>杨溢 这么一想,很是佩服上刹老祖和杨溢啊……一个拐走了白咎,一个拐走了鬼娃黎远。 ☆、姜安初出场 修士分为魔修和仙修,境界上有细小的差别,但总体上讲都是一样的。 凡是小门派,元婴期的修士大概都有一两个就能肆无忌惮了。而大门派,一般是有合体期,说话就有了底气。 至于大乘期的修士,几乎没有听说过,更别说渡劫期了。 杨溢护法是出窍后期的水准,上刹老祖是分神中期的水准,鬼娃黎远是分神后期的水准,白咎……大概是大乘期。 用“大概”是因为,晋级方式除去接受了不知道多少次雷劈,和人类构造都不太一样的白咎,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强。 他从未碰到过有人能够打过他。 上刹老祖拐走他时候说能护着他,主要是因为白咎对很多事情还不懂。 他甚至不懂如何更好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战斗。他基本杀敌都是只要他想要对方死,对方就死了…… 按照杨溢的说法是,根本不用正面斗,直接毒杀暗杀设置陷阱,白咎再强也只能沦为别人的大餐。 白咎觉得太有道理,于是跟着上刹老祖,跟得更紧了。 “东边一带已经全部解决了,我带着黎远去南边,教主带着白咎去北边。大荒十国里都是些普通百姓,有几个魔修要顺路清理我都写上了。”杨溢拿着枯枝在沙盘中比划,“北边这个点山势险峻只有小道,这个点有一条流速极快的河,河内有暗流,要注意。最后战线不能拉太长。” 白咎能听懂他讲话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至于内容到底是什么,完全不懂。 他只好发呆。 跟着他发呆就是黎远。 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极为相像。 上刹老祖对杨溢认同地点头,在几个方位插上了小旗:“这五个我们要对付的门派都有合体期大能,分开先一一杀掉。” 听到这里黎远回神,用稚嫩的声音发问:“可以吃吗?我饿了。” 杨溢摸了下黎远的脑袋:“可以,别吃撑了。” 黎远猛点头。 白咎看了眼沙盘上的图,北边啊……那一定有连绵的雪山吧。离开了华山太久,好怀念下雪的地方。 ………… “探测到前方五千米城镇已经全毁,死伤惨重,应该是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底下的人正向上刹老祖禀报着。 上刹老祖颔首:“直接进城整顿,看到普通人能救则救。资质好的收入门内。” 白咎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叹了口气。 上刹老祖看向白咎:“我们先进城。”说完就先一步离去。 白咎跟上。 毁灭的城镇,比灵气匮乏的地方更让人难受。空气中满是房屋倒塌的粉尘,还带着血腥味的泥土气息。断裂的木头上挂着一缕破布,随风而动。 上刹老祖和白咎走在道路上,面不改色路过那些残破到分离的肢体。 “城镇最难闻的会是三天后,那时候城镇上的尸体开始腐烂发臭,没有人力来清理这个城镇。宵小生物会出来觅食繁衍,可也熬不过几年,最终这里只能沦为死城。”上刹老祖忽然说道。 远处的一座庞大的酒楼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白咎指着酒楼的方向:“有活人。” 上刹老祖愣神,脚步加快朝着酒楼方向而去。 倒塌的废墟旁,一堆狼狈的男女相拥,男子身上还算干净一点,女子身上却是已经灰扑扑的,脚踝似乎有伤,隐隐有红色透出。 男子的声音发颤,不停安慰着:“诗蓉,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 女子此刻仿佛找到了人生的依靠,崩溃般大哭着:“啊啊啊,哥,哥,呜呜呜呜——” 白咎侧目:“修士?” 那两人听到白咎的声音,齐齐看了过来。 男子倒抽一口冷气:“上刹。” 女子本来哭得崩溃,满脸泪痕,听到这两个字,不顾脚踝的伤,咻得站了起来呈大字张开挡在了男子面前:“不准杀我哥。” 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勉强算是刚刚入道,谁那么闲去下手……反正上刹老祖和白咎都对他没兴趣。 男子站起身来,警惕看向上刹老祖和白咎。 白咎望望天,有人要来了。 上刹老祖跟着白咎朝天上望去。 唰唰两道光亮,两位修士出现在了半空中,站在那对男女那边,与上刹老祖和白咎对峙:“上刹?!” 白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那套白衣,再看了看上刹老祖那标志性的面具,嗯,都是上刹老祖出门太随便了,应该要变装才是,这样太好认了。 上刹老祖一眼就看出前来的两人,都不过筑基、金丹,弱得很,于是扭头就走。 白咎晃荡两下,感觉周边没有人需要救,跟着准备走。 被护着的男子忽然开口:“上刹,收人么?” 空中一位修士惊呆了,冲着男子道:“苏文轩,你疯了么?” 苏文轩绕过自己妹妹,对着上刹老祖和白咎的背影,直接跪下:“我苏文轩,空桑门弟子,愿叛门入上刹教,求上刹教能护我妹妹苏诗蓉。” 空中的修士想要冲下去打醒那跪在地上的苏文轩,可是被同伴拦住了。 “姜安,我空桑如今只有几人?他要叛门啊!”空中的修士手都在抖。 姜安面色阴沉:“化麻,他是为了诗蓉。” 为了自己最重要人的性命,叛门又如何……更何况苏文轩岂止是为了苏诗蓉……如今的修仙修魔,这些修道者,还剩下几分人性? 上刹老祖转过身,没有丝毫嫌弃苏文轩的资质:“过两天大部队会到,要入就去报备。” 苏文轩磕了个响头,身旁的苏诗蓉哭成了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安对着上刹老祖和白咎发问:“你们接下去,要干什么?” 白咎用手指平地绕周围画了个大圈:“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w\)姜安出场啦~苏诗蓉也出场啦~化麻也出场啦~估计没人记得化麻了hhhhh就是初篇桑皮纸的初创者~ ☆、天地之预示 上刹老祖和白咎在等大部队前来之前,两天的时间,不断在救人。白咎对于各种气息敏感得很,他负责发现抢救,上刹老祖负责丹药。 苏文轩在安置好苏诗蓉后,就跟在了两人身后帮忙,同时帮忙的还有姜安。 化麻对苏文轩是又有怨念又无奈,最后不得不先一步回师门报告状况。 而留下的姜安……上刹老祖和白咎都对他很感兴趣。 姜安是来自太行,一个北边的小门派。灵根是水和火,非常不常见,一听就知道晋升会极为痛苦。而在灵力匮乏的今天,他这样还能到达金丹期。 天才,不,应该说是修真上的鬼才。 白咎总是不太爱用嘴说话,他用意识跟上刹老祖交流着:“姜安平时看上去像是一头沉默的黑漆漆的犀,可是动起刀来好厉害。” 上刹老祖被白咎的破比喻逗笑:“那我收他做徒弟好不好?” 白咎有点懵,收徒是个什么意思呢…… 上刹教里面,他熟悉的几个,没有一个是有师徒关系的。就连上刹老祖曾经有过,现在也是处于孤家寡人的状态,靠着自力更生努力修行的。 上刹老祖明白白咎很多东西都不知道,解释:“以后他就可以叫我师傅,可以一直带着他,教他修真。这就是师徒。” 白咎露出相当羡慕的样子:“我也想当他师傅。一起当。” ……师傅哪里有一起当这个道理的…… 但上刹老祖一直对世俗的规矩不在乎,否则上刹教也不会收那么多叛门叛教的修士了:“好,以后他叫我大师傅,叫你二师傅。” 白咎觉得不好听:“不要叫二师傅。” 有大师傅,二师傅的,总觉得自己落了下乘。 上刹老祖又笑了:“不叫二师傅叫什么?难道要叫师母么?那是给师傅的妻子用的。” 白咎对这些都不懂,反正就是不想要叫二师傅:“那万一师傅是女的,他丈夫难道叫师公么……” 上刹老祖摇头:“师公是师傅的师傅。这种情况下应该叫师丈。” 白咎立马激动:“叫我师丈!”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考虑过当事人姜安的想法。 姜安这个当事人,还在学习着如何照顾病人。 苏诗蓉和苏文轩两个人先后病倒了。 苏诗蓉经过了一场大变,身边的人几乎死绝,脚踝受了伤,兄长为了护他不惜叛出师门,几番打击再怎么坚强,身体也没能抗住。 苏文轩才开始修真,身子骨没比常人好多少,又跟着连续几天忙里忙外,连休息都没有,于是跟着倒下。 姜安从未照顾过人,如今不得不帮着照顾起来。 受灾的地方最缺的是干净的水、粮食和药品。 姜安每天都和苏文轩一样用尽自己的灵力,只为了凝出更多的水给救出的人饮用。苏文轩太弱,用尽灵力就病倒了。姜安则发现,他每次用尽了灵力,体内恢复运转起来却一天快过一天。 他的境界比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晋升得快。 往日修炼的时候,那进度几乎微不可察,可现在,他的修为每日都会有明显的上升。 将一杯水送给苏诗蓉,他陷入了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诗蓉咳嗽了一声:“姜安前辈,辛苦你了。” 陷入思考的姜安,完全没有理人,继续去送下一杯水。留下哭笑不得的苏诗蓉拿着手上的温水,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苏文轩安抚着苏诗蓉:“姜安前辈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好在苏诗蓉还是个很贤良的女子,能够轻松感受到旁人对她的好意,她朝着自己哥哥笑了笑,便低头喝起了水。 姜安觉得问题不可能在这一个地方,他来过这个城镇很多次,却只有这一次出了小异常。事情一定是出在了上刹老祖和白咎身上。 想着想着他的脚步就迈向了上刹老祖。 上刹老祖和白咎这边,下属正在报告:“这城镇预计人数有三万人左右,最后存活人数现在为一千四百五十三人,其中有三百多人伤势严重恐怕撑不了多久,能抢救的已经尽力抢救了。” “调查清楚是为什么了没有?”上刹老祖问。 下属继续:“附近有片森林,有一群寓鸟居住。一群修士打算捉几只寓鸟来饲养。结果寓鸟是群居的,它们发现这群修士便开始追杀,两方大战波及到这座城镇。” 白咎没见过寓鸟,又开始用意识和上刹老祖说道:“我也想要寓鸟。” 上刹老祖习惯白咎动不动就打扰他的行为,也不恼,他对下属吩咐:“我知道了。你下去继续处理事情,我们整顿一下,三天后要继续上路,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吩咐完,他对白咎说道:“我们去看看寓鸟。” 为了几只鸟,死掉两万多人,旁边听到全部内容的姜安面色难看:“我也去。” ………… 城镇都毁成了这般,寓鸟的结局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当三人到达寓鸟的居住的那片森林的时候,森林已经不再是森林的样子了。 本就因灵力不足而显得丑陋的树木,只能看到焦炭一般、或布满兵器划痕的躯体。 身为同类的白咎心情很恶劣,恶劣到他对那些修士起了杀心。 恨不得让黎远跑出来把他们都吃了。 三人到达了森林的深处,这边是引发战斗最开始的地方,同样是状况最为惨烈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一棵完整的树。 上刹老祖望着这些树木,摇头:“这地方恐怕不再适合寓鸟居住了。” 白咎忽然看向了一个方向,那边的灌木丛中,隐隐约约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夹杂着轻微的声音在响动。 他跑过去,拉开灌木一看,一只长相奇怪的鸟虚弱瘫在土地上,翅膀疑似骨折了。 “咩咩——” 叫声也很奇怪。 他将寓鸟拿到手上摸了摸,注入了自己的灵力。 情绪失控的白咎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他像是想要发泄所有情感一般,死命灌输着自身的灵力。 以受伤的寓鸟为中心,一股庞大的灵气向四周射散开去。寓鸟的伤在瞬间被治愈,树干上焦炭的痕迹褪去,大树纷纷抽出新的枝条,绿色缓缓从上端萌发,森林开始了新的演绎。 上刹老祖察觉到不对,立刻上前夺走了白咎手中的寓鸟,打断了白咎灌输灵力的行为。 但整片森林都变了,天边行云渐薄,露出了温柔的阳光,森林上空的天都从灰色变成了淡雅的天蓝。 姜安望着瞬间改变的天地,道心动摇。 作者有话要说:  白咎是一种植物名字,是个统称,比如一个人类到了动物堆里,所有人都喊他“人类”,但人类总归会有自己的名字。所以,白咎=余泽。 我估摸了下,大概还有三章到四章左右的时间,正文完结。 爱我的快来收藏作者!!跟着我的节奏,来,点到作者那边戳进去,然后点击“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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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咎睁眼:“我们都要杀到门口了,他们竟然还在内斗……” 下属的行动飞快,两句话的功夫,姜安已经来到两人面前。苏文轩和苏诗蓉死活要跟着大部队走,受化麻的委托,他不得不照顾两个人,一被召唤显得极为不耐,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上刹老祖将信件递给他。 姜安一目十行扫了下去,脸色瞬间阴沉能滴墨。 “欺人太甚。”他看完信件直接将信件毁了个粉碎。 上刹老祖玩味看向姜安:“半个时辰后,我们要对北方十三个门派发动总攻。你来么?” 姜安看向上刹老祖:“你该知道,我不是上刹的人。” 他不是上刹的人,所以上刹教的所有行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救人是他自愿,照顾苏家兄妹也是他自愿,但这两件事不代表他就此加入了上刹。 “我只是问,你要来么?”上刹老祖笑笑,“你的太行同门有好几个都被困住了。” 姜安顿了顿:“……好。” ………… 北方的城镇爱设置城墙。在经历过无数战争之后,那城墙更是成了必不可少的心理安慰。 如今城墙上,捆绑着数个太行的修士,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普通人。 姜安望着同门,眼内深邃得可怕。 领头人望着前方空中无数的上刹修士:“上刹从来都是奉行为了普通人而斗。那如今杀我们,要是波及到这些普通百姓,你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差别?” 上刹老祖从城墙上一张张脸上扫过去,有的麻木,有的愤恨,有的绝望。他嗤笑着:“按你的话,是没有差别。那你想要如何?” 领头人早就已经想要:“签订契约。上刹教永不侵犯北方的十三门派,我们答应今后斗法会避开普通人。” 双方对话都是动用灵力的,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话。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战争有着狂热的心态,不少人开始动摇了。 “能听我说几句么?”一个女子的声音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苏诗蓉和苏文轩靠着法器缓缓升上半空。 苏诗蓉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上小玩意都是她空桑门的哥哥自制的,如今能扩音的法器也是。 她冷静地看着城墙内的修士:“就在几天前,一个城镇毁了。因为你们想要几只小鸟。在场所有的修士加起来,也没有那些死去的人数多。我亲眼看着经常给我做饭吃的王嫂和她媳妇,连同酒楼后院的小楼一起,变成了上下两半。” 周围一片死寂。 “我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上,王嫂站在那笑着对我说,她马上就要有小孙子了,她想要请我教她做桂花羹。她媳妇还很害羞,双手摸着肚子。可那一道光后,我提早见到了那小婴儿。你们该知道是怎么见到的。” 生命本就是如此脆弱。可怎么忍心呢。 “我不知道对于修士来说,生死算什么。可对于常人来说,生是喜,死是悲。你们一时的决定,带来的是无数的悲伤。你们自己修真的时候,不怕遭天谴么?谁来为那么多条命负责。难道是我么?上刹退后一步,能救回那么多命么?一命偿一命,再来谈契约。” 苏诗蓉说着说着再次泪流满面。可即便如此,她的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上刹老祖有节奏拍了拍手:“一命偿一命,再来谈契约。说得很好,你们以为呢?” 领头人皱眉:“你们的意思是,这些人的命,你们都不管不顾了?姜安,太行掌门可还在这里。” 姜安望着即使受制于人依旧满脸嘲讽的掌门,明白太行到这样的地步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苏诗蓉说得对,一命偿一命,他……早该有抉择的。 “我姜安,叛出太行,从此入上刹教。” 上刹老祖大笑:“姜安从此就拜入我门下。这些人的命,我替他救了。” 话音刚落,城墙上每个被捆着的人骤然被无数藤蔓给包裹成一个蛹。 “降者不杀。上。” ………… 白咎将人全部都送到了自己战场后方,太行的几人直接扔到了姜安那边。 姜安替掌门松绑后,又替其他人松绑。 董修看着姜安:“你确定叛出师门?” 姜安回望董修:“嗯。” 董修闭上眼片刻,睁眼:“自废金丹。我要对太行上下有个交代。” 姜安手按到丹田之处,面色骤然惨白,嘴角溢出了一抹红色。 看到的苏文轩惊呆了,飞速到姜安身旁,扶着姜安怒视董修:“他入上刹,是为了太行还能够在正道自处。你这掌门……” 话没说完,姜安扯住了他。 董修眺望远处的厮杀:“太行不能参与这一次。”停顿了好一会儿,他对姜安道,“若是今有有难,随时都可来找我。” 姜安点头。 董修带着十几个太行修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姜安见人远去,才跟苏文轩说道:“太行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为人孤僻,掌门是唯一一位不介怀的。” 苏文轩见姜安一说话就吐血,也不管他说了什么,赶忙带他先去整修。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睡过头了orz ☆、总是如初见 上刹教自东向西,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直到获得了全面的胜利,让全天下的修士战战兢兢,受了教训。 整片大陆没有任何修士能阻挡上刹的脚步。 华山的十几个剑修没有参与进这场动乱。 白咎躺在太华山的顶端,整个人都陷在了雪堆里。 上刹老祖最恨的是昆仑。昆仑这第一大门,被他们四人围攻,护门大阵被破,门主长老几近战死,狼狈不堪,最后不得不向上刹投降,保证今后尽量远离世俗。 这之后呢? 天地间的灵气还是那么匮乏。 所有人都想要飞升。 匮乏的灵气永远会是争夺的目标。越是缺,争得越是厉害。上刹能压住一时,压不住永远。直到有一天被自身反噬。 可灵气该从哪里来呢? 身为天地造就的灵物,本能告诉白咎,这天地所有的灵气汇集起来,恐怕只够一个人完成升仙。每一位飞升成功的修士,都会带走一大批的灵气,当这天地间再有一人飞升,这之后再无人能够飞升了。 那天在寓鸟的林子里,他导致了整片森林的再生,可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异样。 将手化为藤蔓放到了眼前,他瞅了好一会儿,思考着自身到底能够激发出多少的灵气。 上刹老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了白咎身旁。 白咎发问:“上刹老祖,上刹老祖……教主,你有名字么?” 上刹老祖将白咎附近的雪弄开了一些:“有。怎么?” 白咎侧头看向上刹老祖:“你们一直都叫我白咎,是因为我是白咎化形。全天下的白咎都叫做白咎。” 上刹老祖轻笑:“那你想要叫什么?” 白咎不知道,他问上刹老祖:“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上刹老祖见白咎想要和他聊天,便坐到了雪地里。雪很干净,两人自身的热量也不会导致雪地融化,松软得很舒服。 “慕容桧。”上刹老祖拿下了他常年带着的面具,“是一位老人给我取的。慕天地之德,继日月之容,慕容是一个很好的姓氏。而桧,是一种常青树的名字。” 慕容桧…… “真好。”白咎望着他的侧脸喃喃道。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15节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夸慕容桧的名字,还是慕容桧的声音,亦或者是面具下慕容桧的长相。 “慕容桧,你想飞升么?”白咎又问。 上刹老祖不知道看向了何处:“仇也报了,天下也暂时安稳了。除去飞升,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上刹教怎么办?”白咎问题特别多,可上刹老祖不觉得奇怪,因为白咎很多事情不知道,白咎很喜欢问。 “慢慢隐于幕后吧。上刹教是为了普通人而存在的,能做到如今这样,已经足够了。”上刹老祖很知足。 “可这天地还是缺乏灵气,总是会有争夺的。怎么办?” “办法总是会有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么?”这回轮到上刹老祖问白咎了。 “一直陪着是直到你飞升么?” “啊,你不能陪我飞升么?” “就是飞升后也要陪你,就是一直么?” “对啊,你可是姜安的师丈,自然是要陪着姜安师傅的。” “好像是这样。那就一直陪着你。” 两人说到最后已经话题歪到不知道何处。 上刹老祖决定将上刹教隐于幕后,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更加繁忙起来。每个地方都需要有引领的修士去重建新的秩序,他恨不得一个人能分成数百人来用。 白咎什么都不懂,却也开始莫名其妙忙了起来,他想要帮上刹老祖,也想要处理自己的事情。 他开始以太华山为中心建起了阵法。 无论是西方哪一方人马,对于太华山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以太华山为中心的重建计划自然没有任何人反对。 投奔华山门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这个小门小派竟热门了起来。 因为姜安的原因,北边是以太行为中心。苏家兄妹则是跟着去了东边,以空桑为中心重建。南边,杨溢与鬼娃选择了天虞这一个小门派。 未来四大门派的雏形开始初现。 ………… 太华山是“花心”,以此为中心建立的阵法,如同一朵盛开的花,花瓣重重叠叠,一环扣着一环,满是生机。 白咎站在太华山顶,仍凭狂风吹乱他的头发。 他就是在这里化形的。 上刹老祖匆匆赶来,自上而下,就见华山的阵法绽开的样子,中间的白咎就那么站着,如同融入了这个阵法,美得让人窒息。 “你这阵法完成得真快。” 白咎嗯了一声。 “真好。”他笑了。 白咎凑近上刹老祖,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问他:“对于修士来说,飞升是不是很重要?” 上刹老祖不明白白咎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的吧。否则为什么要踏上修真的道路呢?” 是啊,如果不想要飞升,为什么要修真呢? 白咎将自己大半原型露了出来,绑住了上刹老祖:“我答应你,一直陪着你的。” 上刹老祖觉得不对:“白咎?你要做什么?” 几根藤蔓慢慢刺进了上刹老祖的丹田,却没有引发任何的异常。不痛,连伤口都没有。 但上刹老祖能够清楚感受到,丹田里多了一样东西,是微型的一棵白咎。 “人出生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想,为什么会降临到这个世界,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有什么任务的……”白咎缓缓上前抱住了上刹老祖,“我化形之后也在想,为什么天地间独有我不同。天道要我来做什么?” 不安感开始蔓延,上刹老祖声音清冷:“所以呢?” 白咎眉眼柔和:“所以,想以身证道,我想知道我找到的答案对不对。” 他的双手松开了上刹老祖,却没让藤蔓松开:“我啊,好想当一回真正的人。因为人是有名字的吧?我叫白咎,天底下所有的白咎都叫白咎。像慕容桧,多好听啊。” “……余泽。” “嗯?” 上刹老祖重复了一遍:“余泽。如雨般能润泽万物,能带来无穷无尽的生机。” 白咎望着阵法的中心:“真是好名字。” 上刹老祖在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白咎要做什么,可他拦不住:“如果我不想要你以身证道呢?” “天地灵气的耗损是无解的。我是天地给修真界带来的机遇。”他走向了阵眼,“我不会死的。只是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找我。” 上刹老祖睁着眼,不敢眨一下:“嗯。” “那时候一定飞升很轻松了,你别急着飞升啊。” “嗯。” “我很喜欢你。” “嗯。”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出来的。” “嗯。” “那时候我来追你,我还想当姜安的师丈。” “嗯。” “那时候我就是人了,我也有名字了,我叫余泽。” “嗯。” “再见。” “……好。” 一股精粹的灵力,自太华山顶端向四周蔓延开去。云开日见,空中七色闪烁,夹杂着锣鼓轰鸣声。金色的光片如同雪花般飞舞到每一个角落。 花绽,叶冒,鸟鸣,兽吼。 天地祥和。 捆着上刹教主的藤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松开了。 “我拿天下证道,你却拿自己证道……”他感受着丹田处那株小巧的白咎,“飞升,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他体内的白咎没有意识,只是愉快地在丹田内打了个滚。 ………… 走完了四个阵法,吃下丹药后睁眼的第一刻,余泽觉得“吾命休矣”…… 这晋升的丹药是慕容桧制成的,第一受益人,就是姜安,第二受益人,就是他。这回复记忆的丹药,当然是慕容桧早就备好的。 至于这破宝典……赫赫,是慕容桧和他自己弄的。理论上是来源于慕容桧的植入,但因为他自己的主观意识导向,导致了这宝典把外界所有人的意识都捣了个小乱。 神念合一最重要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他想要追慕容桧,还有个理由就是,白咎的本体,该回到自己主人的身上了。 想到他还总怪慕容桧拔x无情……真相却是当初最大的锅应该他自己背,他都快当场抹泪了。 自己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理由,然后去自杀…… 自杀完了重生还一通乱搞。 慕容桧能不狠虐他一顿,已经算是考虑到他还没想起过往,仁至义尽了。 ……人生啊。 面前出阵的门已经打开,余泽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出去了。 早死早超生。 ………… 余泽不知道自己进阵法进去了多久。 阵法里是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的。华山的剑阵里是漫天的飞沙,凌冽的剑意。太行的阵法里是火海中不断冶炼的刀气。天虞的阵法里是无穷无尽的水,柔软却能让所有的攻击化为无形。空桑的阵法里比活物还要像活物的傀儡,杀机四起。 这些哪怕是在其中坐个百来天,修士的境界都可以有一定的升华,更别说余泽是要破阵。 一年时间没破阵法,他自动退回了筑基。 还好是筑基后期。 但筑基后期面对这阵法,凶险不言而喻。 跌跌撞撞终于冲上了元婴,他也终于想起了所有,终于要出阵法了。 一位修士站在那边,任凭阵法大开所带起的风吹乱了头发。 余泽见到自己熟悉的脸,那张脸眉眼如画,笑得柔和。 “我叫余泽,很高兴再见到你。” “慕容桧,很高兴你回来。” 声音一如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虽然我庞大的背景好像天虞也没讲,空桑也没讲,卢长老和徐长老的故事也没讲,但这个故事只是关于白咎(余泽)和上刹老祖(慕容桧)的。 总有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 但很多时候还会有一种感叹,那便是原来你依旧如初见般美好。 很高兴见到你们,很高兴把我喜欢的故事写给你们看。 新文再见,ヾ( ̄▽ ̄)bye~bye~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