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之轮回》 正文 第1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文案 如若这世间玄以轮回,我将创另一个世界来延续未了的情缘。 “444号便利店”,这是一间特别的店。 用便利店老板赵吏的话说,是:“灵魂驿站”。 用物理学来解释,是:“两个不同纬度空间上的连接点。” 故事也可以当做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没看过《灵魂摆渡》的客官也能看懂,这个故事是从第一季之后开始,我想的是如果世界是一个轮回,那么反而要从第一集开始说起了,那是发生在444号便利店的故事,主人公夏冬青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鬼。 ps:作者君任性不更啦!因私人原因这个坑就be结尾啦!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恐怖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冬青,赵吏 ┃ 配角:王小亚 ┃ 其它: ==================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1 444号便利店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超市,老板是一个拥有豪车,有一管□□,还有一副帅气皮囊的花心大少,他基本上很少白天来超市因为他很忙,忙着勾搭不同的靓女帅哥,忙着拿自己最新的iphone10去炫耀,忙着捉那些飘散在世间的灵魂。没错,这就是我的老板赵吏,一个痴迷电子产品的灵魂摆渡者,作为冥界的公务员他不像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那样灰头土脸凶神恶煞,还算比较风流倜傥吧,至少有他在的晚上来的美女都特别多,当然,这些美女不一定就是人。 比如现在两个穿汉服的女人,脸色惨白嘴唇却如血染般在他身边言笑晏晏,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已经能够做到充耳不闻的境界了,反正人是他找来的,与我又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他在这的,至少有他在那些烦人的鬼魂基本上就不会来找我了。 哦,忘了说,我叫夏冬青,夏天的夏,冬天的冬,青草的青,大概我妈给我取名的时候就希望我一年四季都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吧,可是,我不记得了,因为我是个孤儿,生下来就在孤儿院,今年23岁准备考研,半工半读找到了这家便利店,成为了一名夜间值班员,薪水勉强,关键是我可以随意吃店里的方便面,偶尔心情好了我还能加个蛋或者一根火腿,工作吧还算顺利,如果不算那些经常缠着我的“人”们。 晚上八点到第二天的七点,是我的上班时间,今天有点奇怪,因为我的老板赵吏在店里整整坐了一个晚上,凌晨一点汉服女人走后又来了几个清朝将军,他和那些穿着铁甲兵衣的男人一起划了半宿的拳,直到天边泛白的时候才结束了一夜的欢乐,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写好了交接单之后拿上包准备走人。 “冬青,等一下。”我回头,看到老板依旧背对着我,好像很落寞,我伸手拉开的门又被关上,风铃在叮当作响。天边的太阳已经升起,光明又在新一天降临。 我抬脚停住,“怎么了时间到了,我该回去了。” “冬青,没什么,你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我给你放假。”什么这简直太让人诧异了,跟葛朗台有一拼的赵吏也开始学习雷锋精神了 “为什么”这种时候告诉我们,一定不要听信敌人的糖衣炮弹,一定不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废话那么多,你再说我就不给休了!”我十分怀疑赵吏是划拳划输了一时脑子抽疯抽的,不过,既然他那么好心我就欣然接受好了。 “那多谢老板啦!” 自始至终他都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却一直觉得他心里有事,哪怕他一晚上都笑的很开心,可是他的背影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我望了望天,阳光正好,我还是回去补觉吧,赵吏是什么人,一个永生的灵魂摆渡者,通往阴阳两界的使者,我为他担什么心额,甩开那些磨人的念头,先睡到自然醒再说! 身后的风铃在空中摇曳,一个又一个来人往生,我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些鬼魂都收走呢,还要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呢鬼魂和鬼差难道也需要讨个乐子吗 “他们也有牵挂,就像我一直牵挂你一样。我不忍心,或者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很残忍的人。”瞬间脑子里蹦跶出这一句话,青天白日的我也没中邪啊,怎么莫名其妙出现这一句难道是我太累了,看看周边来往的神色匆匆的人,他们都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行走,而我似乎停留在这里太久了。 这个世界上,有人来有人走,从没有人会永远记得谁,除非他不是人,只有鬼魂才会靠心存的执念不肯离世,我信命又不信命,我能看得见鬼魂,却摆脱不了自己的厄运。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问上天,为什么会让自己看到那些诡异的东西,自己又不是救世主,为什么一定要承受这样的磨难没有人回答我,直到赵吏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荒诞了,我有了同伴,想起来就没有那么绝望了。 “紧急通知,一号线全线暂停使用,请乘客按秩序下车,请不要拥挤以免发生踩踏,请照看好自己的随身行李……”突然整个地铁开始喧闹起来,人群拥挤而出,号称能让密集恐惧症治愈的一号线突然全线暂停服务了,我哀叹一句怎么那么倒霉,我刚刚休息诶就碰到这种衰事,看着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埋怨我也心存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图省事直接坐公交回去了,这下看着被挤成沙丁鱼罐头的人们,我终于意识到其实当鬼差也是一个特别麻烦的事,万一这条线出了事情飞升的人多了,那赵吏不得忙死,算起来这地铁的范围也算他管辖的地域,看来不论阴阳两界这公务员都不好做啊! 我从小就知道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因为与别人看起来不一样只会让自己受伤,我的眼睛,一双不寻常的眼睛已经让我吃到了太多的苦头,小时候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不愿意跟我玩,那时候我还小我不懂他们的鬼怪,直到长大了我才渐渐孤立于人群,我把自己塑造成孤僻的迹象是不愿意再次感受到被抛弃的真实,太伤人心了,可是我又不能装作铁石心肠,虽然我不知道这会给我带来什么难缠的后果,但是我还是会多看一眼那些人,那些在尘世间徘徊而不愿意离去的人。 我被身后的人推搡着离开上了扶梯,仅仅就是因为多看了往下走的人一眼,我便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地铁的工作人员早就在下地铁的扶梯位置拦好了线,而且还竖立着一块牌子,整个地铁站也不停的有广播在通告最新消息,人员都在疏散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往下走,那里似乎是他的归宿,没有人拦着他,也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我便知道那是一个飘移的灵魂。 夏冬青啊夏冬青,你不要多管闲事,他是一个鬼魂,无处漂泊最多告诉赵吏好了,你千万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我就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深呼吸一口不去看那“人”。可是,我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在看着我,在狭小的空间里我毛孔都在急剧的呼吸,他们在害怕却无能为力,他在召唤我,可惜我不能回头。地铁站的广播似乎没了声音,整个脑海开始回荡一句句对白:我不想死,谁能救救我,过来救救我啊,给我药,我的药,不要踩啊,请救救我……该死,这些话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他们就像是扎根存在于我的思维里一样,挥洒不去的阴霾一句句侵透脑海,这并不科学啊!!! 这条上升的扶梯很长,仿佛过了一分种我都没能走到顶,全身的汗毛开始竖起来,仿佛那人就在我身后一样,我感到一双手按在了我的肩上,他温吞冰冷的呼吸在我的耳朵边轻起,颤栗不断传来,这个时候我还想什么科学呢,从一开始就十分不靠谱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索性还好,身后一个穿着时尚的大妈狠狠瞪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挡住了她的道,我再回头一看已经到了出口的地方,我往旁边退一步又被挤上来的人冲到了另一边,等我在次往下看去,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呼……”这口气憋得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感觉好累,眼皮在不住的打转,最后还跳了起来,我也没去管到底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财了,反正我觉得好累,这一趟弄下来比我连续上了好几个夜班还累。 好不容易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简直软成了一滩泥,在真正闭眼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本来我就没打算不管他,既然他跟着我来到了这里,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这样结束了,一个在地铁站徘徊的鬼魂,能有什么故事呢 算了,还是等我睡醒了再说吧,反正屋里空调也坏了,这样冰冰凉的环境正好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  ps:因为对《灵魂摆渡》特别喜爱啊才有了这个念头。小吉祥天是我看电视剧以来第一个特别沾地气和二次元死宅的编剧,停不下来啊,所以也不知羞耻的过来写同人了,我相信很多看过这部灵异剧的都在内心里yy冬青和赵吏嘿嘿,蓝后我就写了。加上姜sir的每一集念白,对于一个声控简直停不下来!我写了,你们随意。 我先把三个人物的性格写出来,哈,你们随意感受 夏冬青——执拗呆萌,一根筋十分乐于帮助人但是表面上很冷漠,比较慢热,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世人无法见到的“东西”所以特别爱管那些无助的鬼 赵吏——腹黑傲娇, 冥界鬼差公务员,灵魂摆渡人看上去花心身边有很多美女环绕实则对冬青爱的很深,最喜欢和王小亚抬杠 王小亚——一个天真活泼的大学生,家里是富二代自己单独在外住房,喜欢夏冬青,平常没事就喜欢呆在444号便利店 最后你们看出来了么,我其实很爱阿茶啊,冥王阿茶在此,谁敢造次啊!!!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2 我是被吵醒的,确切的说是被一个电话给吵醒的。 “冬青,夏冬青!我们不是约好了出来吃饭的吗!你又死哪去了,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从中午催到了下午三点,你到底是要怎样啊!你好意思让我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等你啊,你有没有良心啊,是谁那么慷慨借你钱让你去买火腿加在泡面里的,是谁替你看店子让你去上厕所的,夏冬青,你个没良心的……”额,王小亚,一个天真活泼的大学女生,因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她,王小亚脾气有点火爆,她时尚潮流,着装特别不俗,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她成为半截灵魂飘荡的情况下,她为了救一个小男孩而误被车撞了,躺在医院里灵魂出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是一缕幽魂,幸亏赵吏及时出现告诉我如果不把王小亚的灵魂带回原来的身体里,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而她的妈妈还在身边苦苦守着。 我时常会想如果王小亚没有来444号便利店是不是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世上的巧合就是那么多,她在我值班的时候来了,我还会想如果我没有那么多事她也许现在就是一个飘荡着的孤魂野鬼,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不能握着她的手与她面对面说话了,说实话我做不到,赵吏经常怪我耽误了他的好事,他的工作就是抓捕在人间游荡的灵魂,444号便利店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那些游离在外的灵魂纷纷而来,他们留恋人世不愿离去,执念太深心太重,放不下就会成恨,我看不下去只能作为一个传道者为他们还愿。 做得到底对不对,赵吏也不愿多说了,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正什么是公平,换一个角度便是相反的结果,没有人能够做到独善其身。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世界的纷繁复杂,我只能先做好自己。可是,总有些人让我变得不像我。 “哎呀,吵死了!”我虽然已经远离电话听筒,但是那源源不断出现的声音杂乱无章,我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我这番话显然不是对王小亚说的,但是一时情绪没把控好便破口而出了,王小亚果真特别生气,我都能想象出来她掐着腰做出一副立誓要砍掉我的小鸡鸡去喂隔壁家小白的情景,她在那边嘶吼着“什么,夏冬青,你敢吼我!你是活腻了是不是,看我今天晚上带着刀去割了你的小弟弟,夏冬青你给我等着!”“不是,不是,小亚,我不是对你说的,你不要误会!”“什么,你身边还有人,是谁,夏冬青,好啊你,现在还会说谎话了啊,有种啊你,你给我等着”“诶,小亚,小亚……”“嘟嘟嘟嘟嘟……” 一番解释无望,回答我的只有忙音。 我仰躺在床上,一点儿都不软的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闭眼实在是心累,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了,我很困好不好啊! 翻了一个身,床被摇晃的更响了,我气急的坐起来,对着一团空气大吼,“诶,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我刚上完夜班我很累,我需要休息,再说了我整个房间里就数这床最贵了,你在折腾下去散架了我睡哪去啊我!” 说完我蒙着被子躺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力震慑住了她,反而没有了声音,我心下一喜准备再次入睡时“砰”一声惊到了我,掀开被子我一眼看到地上破碎的被子残片,一团怒火顿起,“我的姑奶奶,您到底想做什么啊!”求爷爷告奶奶的跪在床上,对着那个终于肯现身的女人磕头,我双手合十弯腰低头,“您到底要做什么,您直接说,别再丢我家东西了,我还要喝水呢!” 女人穿着一身橘红色的格子长裙,一双黑色棉布鞋,白色袜子刚好盖住脚踝,她的马尾有些许凌乱但是不会让人觉得别扭,反而感觉到这个女人有些不符合年纪的活泼与天真,能做到若隐若现的灵魂绝不简单,我不敢看她的眼,只觉得她的眼好迷人,仿佛里面是深沉的大海,静谧广阔充满着神秘的味道。 “你……”“你不是说你的床最贵么,我打翻你一个杯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打断我的话,两眼散发出颇有意味的伶俐,我翻下床对着一片惨剧摇头,“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讲道理呢,你要做什么直接说就好了啊,干嘛非得对我这穷徒四壁的地方动手动脚!” 扫掉一地残渣,再看女孩又在我的床上坐着来来晃晃,真不知道该叫她女人还是女生了,她单纯天真的脸估计可以欺骗到不少人,看样子是个很年轻的鬼,至少死之前是个年轻的女生。 “呆小子,你的眼睛今天是不是很累啊”女生好奇的扭头环看着房间,我这穷地方一览无余有啥好看的,于是我没好气的跟她说,“我这双眼每天都能看见你们,能不累吗!” 没想女生噗呲笑出来,“呆小子,你可以选择不看啊!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思想,你要是不愿意不帮他们便是,何必让自己这么累,假装看不见不正是你们人类的本性吗”她一番话说得轻松有余,每一句都是嘲讽,我在心里揣测她的真实想法却得不出个所以然,好像还怕冒犯了她似的。 “如果我看不见,你们还不是会跟过来,弄出点声响让我看到,再说了什么叫我们人类的本性,你难道不是人吗即使是鬼你也是人变的。” “是啊,我们都是一类人,冷漠无情,对任何不在乎的人和事情都漠不关心,因为不关乎自己的利益所以毫不在意,我们就是这么冷血的人。” 对于她的谈话我不是很赞同,我不否认人的本性确实是自私的,但是总有那么一批人在无私奉献着,这样一概而论的结果我无法点头。 “那是你的一己之见,总有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们还活着,总有些光是你看不见的,而你不能因为看不见就说它不存在,人的本性本就不可以只用自私来形容。” 我是真的很累,感觉自己眼皮都要掉下来了,而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着,让我十分的不舒服,“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跑来打扰我睡觉 “老实说,你今天有看到那个男人吧!”男人我脑子里回想了一圈,难道是那个下扶梯的神秘人 “我知道你看见了,一身黑衣工装,脸上有些灰尘,他需要你的帮助。”如此肯定的表情,我愈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了。 “你怎么知道他需要帮助,如果他有求于我怎么不亲自过来找我,他难道还要一个跑腿的”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双眸晶亮,两眼含笑对我说,“他出不来,所以我只好亲自跑这一趟了。” 我一颤,“为什么出不来” “他死于那个地方,被困住了也很正常。” 常听赵吏说一些鬼魂都喜欢在自己的临死之地徘徊,他们选择蹲守原位是因为不甘心,他们总是想不明白怎么死的就是自己呢,意外车祸、突发疾病、医院病床……那些在死亡边缘盘旋的灵魂心存执念,妄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活,但是怎么可能呢,赵里经常说他们最应该呆的地方就是地府,踏过黄泉路,走过三生石旁,接过孟婆手里的一碗汤,忘掉前世种种然后该上天的上天,该投胎成人成畜生的,这些都有定数。 所以遇到这种把自己困在一地的灵魂,我看着也难受。 “你又是怎么遇到他的,你这么帮他难道就不怕被鬼差抓回去你们这一带的摆渡人可不好对付,你要是遇到他,”我瞬间想起了赵吏那一身黑衣黑裤,十分酷帅的模样,拿着一管□□指着灵魂的头,那些鬼魂便偃旗息鼓没了力气,他的确是很嚣张,在抓捕逃亡的灵魂的时候,显得特别的霸气,而这些都是我极其希望有的,但是很遗憾。我望一眼女人接着说,“你要是遇到他,保准死得更惨!” “我早就死了,还怕他不成。”笑如花般灿烂,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问她的故事。 “是啊,你多牛掰啊,那你自己去救吧。” “别啊,你如果不救他,就不仅仅只发生地铁出故障停线这事儿了。”虽说有些急,但是我却没看到她脸上有片刻的着急模样,依旧笑着连带着那双眼充满了奇怪的魔力。 我深吸进去,忍不住问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天生的,我就是知道。”难道是先知我摇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测,她抬脚坐着,两只雪白小腿晃来晃去,她单纯面容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接着问她,“那你叫什么” “我吗”她的双眼眨啊眨,带着可爱的姿态对我回答,“我叫阿茶。”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现在连创世这种都不能做名字了,好心酸(┬_┬)取名字无能君又来了,今日两章求点赞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3 “今日早晨地铁一号线再次出现故障,在行至一半时车门陡然打开,一名乘客摔了下去,导致大范围的疏导工作正在进行,幸而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不然情况会更加惨重。”我斜眼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电视,那条线果真又出问题了,我转身递给一位顾客找好的零钱,低下头去弄关东煮。 门口的风铃响动时指针刚好指向12点,我抬头不见任何人出现,但是门自己开了,我哀叹一声,继续不动声色的弄我的关东煮。 “你也看到了,他生气了。” 我闷着不说话,继续做我的事。 “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他需要你的帮助。” 有人在说话吗我没看到人呢!我目不斜视的穿过他空荡的身影把一碗刚泡好的方便面放在桌上,揭开一闻,哇,真香呢! “夏冬青,你真的不帮”充耳不闻这种事情是有诀窍的,所以我调控着电视,一个重复播放的综艺节目好久没看了呢。 “好,那你不要后悔。” 风铃叮当响起来,我吞下一口面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今天我多加了一条火腿,可是味道却不如以往吃的了。 我默默的调到一个新闻台,上面的地铁事故消息还在播放着,地铁就像是这个城市的血液管,默默传送着不同的人去往不同的地方,一条地铁线的瘫痪让所有人开始不便,麻烦也由此而来。 塑料叉子搅着面,瞬间没有了胃口,再转身时门上的风铃又响了起来,我一看,原来是自家老板来了。 “你今天这么早”我随口问了一句也没多看他的脸,便去找水喝,哪想自己的肩膀一下子被扳了过来,老板一张脸阴着,与我的距离就隔着一拳头而已,“赵,赵吏,你发什么疯”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这还是第一次呢,肩膀上一双手捏的自己好疼,赵吏的力气大的简直不公平,同样是男人,怎么就甩不掉呢! “赵吏,赵吏!你先放开!”我有些生气了,天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这一次天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赵吏的脸就向我俯过来了,我的个乖乖,他要做什么!“唔……”他的嘴唇好冷,碰到一起的时候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全身血液都开始倒灌,他这是怎么了!吻一个男人,这样正常吗 怒火中烧,我用尽全力推开他的身体,如果我没有推开下一秒他的舌头便会钻进去让我难堪到死,我恶狠狠的盯着他发红的双眼,只觉得他不对劲,浑身都充满着奇怪的味道,赵吏不是这样的,他只会冷嘲热讽的对我,怎么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呢! 我用手背擦去他的唾液,真是叫人恶心!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冲他大骂一句,赵吏不但没恼反而笑着摸摸自己的嘴巴,“红烧牛肉面,你怎么总吃这个味。” “赵吏,你大爷的!”这么经典的味道当然是方便面一族的最爱啦,可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严重怀疑他脑子出了问题! “冬青,别生气啦,那个绝对不是我的本意。”他一改往日的冷酷,讨好似的围着我转,他抬脚往前一步我便吓得后退一步,“我跟你说,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可不干了。”她亲娘的,这工作不带这样要伺候老板的吧,都是男人,闹哪样啊! “你别怕啊,我这不是一时脑子短路了么。”脑子短路就随便亲人啊,我看你不是脑子一时短路,你是整个都被烧着了! 不过,看这情形很不对啊,赵吏从不离手的iphone10呢我一拍脑袋,想起阿茶离开之前说的话,她叫我不要后悔,该不会是她上了赵吏的身故意让我们难堪吧!可是,赵吏是冥界使臣,谁这么牛掰敢上他的身啊!那岂不是活腻了 “冬青,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躲我啊!”我能不躲嘛!他一手抓着我的胳膊,手劲又大逃都逃不开,我往左他往左,右边还没躲过去呢他便欺身前来,故意到这种程度,这个阿茶也太欺负人了吧! “赵吏,你给我好好看看,我是谁!”我们两个扭在一起,姿势不算暧昧倒有点打架的意思,“赵吏,你在不醒我可就用酒瓶砸你了!”说着,一手摸上了吧台的空酒瓶,我拿在手上还没注意到他脸色的变换,就见他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他摔倒在地我一眼就看到了身后站着的王小亚,她手上拿着的一根电棒砰一声摔在地上,两只手半握着塞到嘴边,一脸的小心翼翼,幸亏是她来了,不然后果可不敢设想,我要是打破了他的头,谁给我发工资啊! “冬青,他没事吧!”王小亚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嘟囔着嘴巴满脸委屈,我放下心来扶好赵吏靠在了椅背上,“他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还怕这一小小的电击棒”言下之意是让她别担心了,赵吏这个鬼精不会那么快嗝屁的! “真的没事吗”王小亚离赵吏远了点,开口说,“真的,你们两个拉拉扯扯,我还以为他要打你,你们到底在干嘛啊!” 想起这,我的脸有些发烫,随即轻咳嗽一声说:“他没有打我,他应该是被东西上身了,他不是他!” “什么赵吏都能被人上身嘤嘤嘤” “别嘤嘤嘤了,你一个抠脚女汉子装什么淑女啊!”赵吏这一出声我们都吓了一跳,特别是王小亚跳着直接躲在了我身后,“你怎么醒了”她胆怯的问了一句。 “能不醒吗我一法力高深英俊潇洒的冥界摆渡人被上了身,我还有面子嘛我,当然是抓住那个人的小辫子再暴打一顿!”赵吏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腰,对王小亚恶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你一个女汉子半夜出门带什么电棍,难道是准备看上谁直接打晕了拖回家的” “赵吏,你!”“我什么我,我给你一棍子试试看你爽不爽!” “好啦,你被怪她了!我知道是谁上的身!”如果不是阿茶,我夏冬青的名字就倒过来写,我就叫冬夏青! “谁”他们两人齐声问我。 我叹了一口气,指着摇动的风铃,说:“那里有一位姑娘,她的名字叫阿茶。” “什么”赵吏似乎是不相信一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点点头回答,“对,她说她叫阿茶。” 那门上的风铃摇晃的更厉害了,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诡异,没有风也没有人进来,王小亚拉着我的手臂小声问我,“冬青,真是个女孩子吗” “嗯,挺年轻的女孩子。”我想不到形容词去代表她,好像那些词都太浮于表面,没有任何一点能够震慑住她的光芒。 赵吏噗通一声跪下来,右手覆上自己的心,低头隆重的对那声响之处问候,“吾主阿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勿怪罪。恭祝吾主阿茶福寿天齐,与天地同盛。”我和王小亚都惊呆了,他这是在做什么阿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秘人物,竟然让他跪拜相迎! “哈哈哈哈哈……”一串笑声传来,我抬头再看门前站着一个女人,橘色格子长裙,黑色棉布鞋,显得安静又动人,她的眼传递着灵动的光,天地都为之失去颜色,当风铃声消失的时候,她说:“不必拘束,我只是随意走走而已。” “随意走走都可以那么夸张啊,这要是正经点走了那还得了啊!是不是所有冥府使臣都要出动啊!我的天,她漂亮吗”王小亚一脸向往的表情,我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幸亏她看不到不然得上去抱大腿!我是真的没想到那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会是冥界之主,让人闻风丧胆的冥王竟然是一个小女生,那样的单纯面容天真可爱的模样,怎么会是监管生死的冥王呢! “你想去看啊,总有一天会下去看到的。”赵吏冷哼一声,“你以为她可爱漂亮天真呢!那都是假象,她坏着呢,一肚子坏水,那整个黄泉加银河都是流的她的坏水,一天一个心思可折腾人了!”还在气愤中的赵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手上却对自己的新iphone爱不释手。 我对此嗤之以鼻,“哎哟,天知道是谁抱大腿抱得跟见到自己亲妈似的,哎哟!” “你懂个屁,冥王最新赐的iphone11在原有的10代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好东西,我现在连黄泉边小鬼们排队投胎的图都能见到,我甚至还能揪出插队的人狠狠给他一个耳刮子,哎哟,别提多好用了,再说了冥王钦赐,无上光荣!”赵吏这幅嘴脸真是再也不想看到了,这样也好,就忘了之前的事吧,不然提起来也尴尬。 “冥王还真给力,乔布斯在下面肯定要爽死了,女助手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 “那你也去啊,留在这做什么!”我没好气的翻了个身白眼,哎冥王一来,赵吏成了狗腿子,王小亚成了莫名的追随者,我就成为了一个最无辜的人。 “别啊,我们这不是还要办正事嘛!” “办你妹!”我转身就走,他们也不挽留,赵吏拿着最新的iphone11破天荒的和王小亚和谐讨论着,哎,交友不慎,瞬间就被一个破手机给卖了。 当时,冥王阿茶对着赵吏开口:“你如果答应我这事,我就给你最新的iphone11!”这都什么人啊!我去!不对,这都什么鬼啊!不靠谱,忒不靠谱! 我加了一串新的肉丸煮着,我决定吃掉一串肉丸让赵吏心疼死,我要吃最贵的一根我还吃了不付帐,我看他疼不疼!一想到他存下一大箱子冥币去买最新的iphone,我就来气,明天我就去抽几张出来,哼,烧了他,谁怕谁啊! 不过,这肉丸还真是香啊!我刚开口,门上的风铃又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她一身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左手拿着一个小瓶子,冲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你帮帮我!” 凌晨一点半,王小亚从酒吧出来到便利店休息,赵吏拿着iphone11看不到外面的人,他们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我却在想吃下一个肉丸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又需要被救赎的灵魂,女人神色慌张,头发凌乱,此时此刻我在想着那口没有吃下去的肉丸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让点赞向我开炮!!!【滚~~~~~~~~~~~ 第一次写同人,这种不用自己设置大背景真是超级棒!!! 啊,忘了说,愚人节快乐哟,这个开头冥王篇大致的时间轴应该是三月末的样子,与现实同步哟吼吼吼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4 不求便不会失去,没有奢望就不会有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有遗憾,我们大多数人都不太懂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把自己一个劲的困在原处,动不了就像固步自封的卑微,我们害怕前进不是因为不想前进,而是害怕离开原来的地方便再也回不去了。 当我再次站在地铁一号线的时候,赵吏拿着他的手机正得瑟的自拍着,幸亏选的是一个偏僻的角落,加上不是高峰期,这要是人稍微多一点,还不把他当神经病抓进去!我摇摇头决定与他隔开距离,可是我刚踏出去一步右手被拉住,他单手用力我就被拖到了他身边,正生气呢耳边一个咔嚓声,赵吏看着手机的照片满意的点点头。 “你干嘛呢!”他这个样子真的很无聊诶! “看来看去,还是我好看。”对着手机屏幕,看自己的脸,这种男人真是够了! 下一秒赵吏脸色一沉,放好自己的宝贝,小声对我说,“他来了。” 我做好警备,前后左右都瞧了一遍,没发现有人啊! “他不是魂体,应该是附在人身上了,我闻到了味道,你跟着我来。” 我跟在赵吏身后,耳听八方的注视着周围的人,大家的脸上都写着漠然,有的拿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有一对情侣貌似是□□中烧正旁若无人的亲吻着,有学生在拿着英语单词默念,更多的人都在这条地铁线上当着过客,来来往往谁又会记得谁呢? 赵吏走几步停下来,我一看他坐下来了只好跟着坐在了旁边,这个时候是晚上10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地铁就要停止运营了,赵吏把店交给了王小亚看管,而我们就在这守株待兔。 “你说是对面的那个男人吗?”对面的男人一身褐色风衣,脚上的皮鞋沾满了灰层,他闭着眼睡了过去。 “不是。”他摇着头拒绝。我撇撇嘴,又指着一个头戴鸭舌帽耳朵上闪闪发亮的小男生,低声问,“那是他吗?” “不是” “这个呢?”红衣服女生,长头发被高高盘起,露出一大截雪白脖颈。 “不对。”摇头。 “那个呢?”深蓝色水手服男生,模样清秀但他的一截眼神有些怪,因为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盯着我在。“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 “你想太多了。”赵吏甩甩自己的头发,瞬间变得超酷,他突然揽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怒目圆瞪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声音说的有点大,周围的人都侧耳看了过来,赵吏伸着手表示歉意,然后冲着大伙解释,“没啥没啥,我兄弟今天喝大了,心情不好,各位见谅啊!”话一说完,大家又各自回神,我憋住了气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到底干嘛!” 赵吏装模作样的倒下去,捂住自己的胸口说:“不干吗啊,你再看看那个小男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真的觉得他是个神经病,那个小男生怎么了!我在看过去,那男生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眼神飘忽的恨不得放毒箭刺死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看到了吧,他是在寻找猎物呢!” “猎物?” “如果没有我,你今天说不准就被带走了。” “被带到哪去?”我是越发糊涂了。 赵吏斜着眼看我一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拙计。 “你倒是说啊 !” “别吵,味道越来越浓了。” 难道是那个人来了? “还有一站就要停运了,我们再不抓到他就没时间了。”我努力看着身边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赵吏倒是特别淡定的坐着,跟他家茶馆似得!“喂,能干点正事吗?” “今天估计是没戏了。” “为什么?”我这一根神经绷得紧紧的是闹哪样啊! “我好像弄错对象了,抱歉啊,冬青,我们到终点站搭车回去吧。” “赵吏!”我的声音又调高了一度,那个粉嫩小男生又朝我看过来,我缩了缩身子用眼神交流,“怎么回事儿?” “似乎是他身上的脂粉味儿,看来咱碰上对手了,要对付这样一个狡猾的‘人’,我们得重新计划。” 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躲过赵吏的鼻子的,但是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小男生下车的时候还特别凶狠的腕了我一眼,回到店里我还忍不住问赵吏,他却始终不肯告诉我,等到他出门之后,王小亚在一旁对我挤眉弄眼。 我实在是受不了她在我身边蹦来蹦去憋着笑又不说话的样子了,简直是让人浑身发毛,一把肉丸丢下去滚烫几圈,我决定弥补昨晚上的遗憾。 “看不出来啊冬青,啧啧啧啧。” 我咬一口肉丸,对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啧啧什么劲啊你!” “哎呀,我的好冬青诶,你难道不造现在这个社会像我这样的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子不仅要跟凶狠残暴的女人抢男人,还要跟那些伪娘、壮男抢男人吗!人生真真是活的太艰难了,万一你哪天就被一群小娘炮给拉走了咋办啊!嘤嘤嘤……” “别嘤嘤嘤了,就你还温柔贤淑呢!那我真可以算得上男人中的温良楷模了,不知道你这脑瓜子整天都在想什么!”有了肉丸的方便面果真味道不一样啊,香,是真香。 王小亚一手掐腰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我努力不去看她,简直影响食欲。 “冬青,你说你好歹也是一眉清目秀的主,看看你这把年纪了连个女喷油都没有交过,反正我现在也是空窗期,要不咱两凑合凑合?”她的眉毛还真会动啊,我端着泡面碗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冬青,你再想想呗,跟着我哪还用吃什么方便面,天天有肉吃,什么鹅肉、鸭肉、蛇肉、牛肉应有尽有,你想吃啥我全权负责!”王小亚转个身站到我面前,我继续扭着身体背对她。 “王小亚,我就爱吃这个红烧牛肉面,你那些山珍海味我可吃不惯。”我想吃但是我天生一副穷酸命,我看还是算了。说起红烧牛肉面,怎么突然就想到那天赵吏邪气着一双眼对我说红烧牛肉面的情景,简直是疯了吧! “冬青,我的好冬青,真的,我们下个月有一场音乐汇演,你当我的男伴好不好,你觉得怎么样?我可是对我的小姐妹儿们都说好了,冬青,冬青,拜托啦!”撒娇真的不适合王小亚,她的个性就跟一男孩子一样,一头短发虽然衬得她娇俏可人,但是她就是一汉子,动作粗鲁整天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叫我如何把她当女孩子看啊! “就这个?我得看看我的排班。”吸溜一根面,盖上盖子,一顿宵夜完毕。王小亚双手合十又开始嘟囔着嘴,我这人不太会拒绝别人,所以只好答应了,“小亚,这都过了12点了,你还是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游荡,说出去不好听。” “就你跟个小老头一样,啰啰嗦嗦,那行,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先走了啊!”王小亚利落收拾好自己的包,一手拽上电棍对我龇牙一笑,我浑身一哆嗦打了个饱嗝,“呆子,我走了啊!回见!”蹦蹦跳跳的身影渐渐离去,我摇着头叹了一声气,关好店门,风铃又开始响起来。 我回头,一个女人已经坐在了吧台上,三月末的天气在这个城市不算太冷,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她浑身冒着冷气,头顶的阴气冷布丁的冒出来静止了随风而响的风铃,我随手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她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犹豫不决,我推过去说:“喝一点吧,你太冷了。” “冷?”哆嗦出的一句话,刚说完,我仿佛觉得整个空气都凝固了,她是一座随身携带的冰山吗?怎么会这么冷。 “上一次你来了又走了,是因为赵吏在的缘故吗?” “赵……吏?”她终于肯碰一碰那杯水了,只不过这杯热水转眼就没了温度。 我给她加了点热水,说:“就是管这一片的鬼差。” “哦。”她轻声说了一个字便不再吐露了,我沿着她的手指看上去,上面有些陈年已久的灰尘,凝固在衣袖上斑驳可见,她明明是一个看上去特别温柔安静的女人,按道理说应该是穿着得体仪态不凡的,但是她的手指甲里竟然掺杂着不少的黑土,她似乎是个很谨小慎微的人,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刚碰到那杯水的手又悄悄缩了回去。 “是,是一场暴雨。” 她的故事即将开启,而我坐在她的身边静静聆听着,看完她的故事这尘世间的一切就该告一段落了。 “我叫林小雨,今年三十三岁,有一个爱人,一年前他死在了一场灾难中,他去世的那天我刚好知道我怀了孩子,那个消息让我高兴了好久,我们一直希望能有个宝宝,但是又怕我的哮喘会传染给他,我的病挺严重的,可以说是药不离手”我看了她手上一直拽着的药瓶,想来这就是哮喘喷雾了吧。 林小雨看着自己的药瓶无奈中扯出一丝苦笑,我觉得她在想她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也许是天意吧,我还没把那个消息告诉他就接到了他去世的消息,我的脑子一下子空了,感觉全身都被掏空了,没有力气,呼吸不畅,我的哮喘开始发作了,突然天空一声巨雷打下来,我手中的药瓶跌倒地上,来去匆匆的行人踩踏着我的药瓶,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它在哪,当所有人开始奔跑时我似乎看到了我爱人的影子,我当时就在想他是不是来接我了。”一度哽咽的话,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她无助的情形,来来往往冷漠的人群奔跑在路上,她再也受不住身体的抽搐倒了下去,雨水打湿了她绝望的脸庞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她,她的救命之药被踢了好远,明明近在眼前的东西却怎么也抓不到,无力,存活于世间的理由就此消失了。 “你的老公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林小雨和他老公死于同一天,而且都是在一年前,那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 “地铁发生事故,就在一号线。”什么?我两眼发紧,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赵吏答应冥王帮忙的人就在地铁一号线那,而她的老公也死于地铁一号线事故,其中不会那么蹊跷吧。 “那,你们为什么一年以后才出现。”我觉得还是问出来比较好。 “有人告诉我,一年以后来这里会有人帮我。”如此肯定的神情,她终于抬头直视我了,“你帮帮我吧,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活在自责与痛苦中,我害怕他会怪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但我忍不住不去想他,我感觉到他就在地铁那,我进不去地铁站,那里就像有一层网一样把我跟他隔开了,我每天游荡在暴雨中,我好冷,人心太冷漠,我就想去看他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没有走。” 执念,都是遗憾。我十分明白林小雨炙热的目光,她祈求的神情太过虔诚,我能理解她内心的焦作不安,她不肯离去就想看一眼自己的爱人,如果能够带她见一面那个人,是不是就会安心投胎重新做人了呢? “林小雨,我可以帮你,但是”“啊……”一声尖叫让我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往四周瞧一眼,什么都没有啊,她叫什么!“你怎么了?”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我要走了,我要走了……”林小雨神神叨叨的说着,踉跄几步消失在门外,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往门外近看几眼,是真的没有人啊,哪里有人?除非,我当下头皮一紧,立马回头。 “除非不是人。” 呼……我就知道冥王大驾光临不是什么好事。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5 赵吏早就说过冥王一肚子坏水,我现在是信了八分了,她晃着两条腿坐在吧台上,一双眼睛滴溜溜打转,真是稀奇,这店子总共就那么大,还能看出个花儿来啊。我特嫌弃的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正有序的走着,我能假装看不见她吗? 答案是显然不能。 “诶诶诶,你别动那个啊!”酒要是碰倒了,还得我赔呢,再说了赵吏又不给我加工资,那亏得岂不还是我。 “姑奶奶,电视遥控不要乱按!”按坏了我可赔不起这高级玩意儿!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有事直接说,别吓我!”我胆子真的很小,她这一甩手说不准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这钱要是泡汤了我得喝西北风去,再说了最近刮得可是大北风! 心酸,太心酸了,也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她,冥王阿茶竟然安静了下来。 我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一半,可还是卡在了嗓子眼,因为她说:“夏冬青,你的眼睛能看到真实的东西吗?”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假的呢?”我反问她。 “比如说你看见的一切,现在。”她眉眼非笑,却有着似有若无的味道。 “我不明白,你们这些王啊鬼啊太高深,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 “夏冬青,不求便不会失去。” 什么鬼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那事处理的咋样了,有头绪了吗?” 终于说道正事了。我摇摇头,“赵吏说那个人太狡猾了,我们没抓到他。” “也对,他确实很狡猾,劳烦你们费心了。” 额,这样的阿茶是真的阿茶吗?机灵调皮王秒变柔媚妹子,这不科学!!! “阿茶,之前那个女人你也看到了吧,她的爱人也死在地铁事故中,你要找的人也在,是不是”“你怀疑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 “嗯,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吧。”当我第一次在地铁站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话语与女人说的话不差分毫,她们都握着药瓶在祈求人们的帮助,可是没有人帮他们,所以我认为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为了报复冷漠的人而故意做的,比如地铁突然停运,或者是发生意外开门事件,不过幸好还没出现什么伤亡。 “他的意识应该还存在,至少还没有人因为这事而死去,不幸中的万幸,我想我们只要找到他,带他去见他的妻子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到时候你带他的灵魂回地府,让这对夫妻下辈子还在一起,真是好事一桩啊!” “是吗?”阿茶的双眼瞪得贼大,乌黑大眼转啊转下一秒就变了色,“幼稚。”她蹭的跳下吧台,两手背于身后一步一步来回走着,她的马尾一跳一跳的显得十分可爱。“夏冬青,你的这一双眼啊看得还是太表面了,你要明白有些东西哪是那么容易让你看清楚的,好好想想吧!再说了,我作为冥王凭什么一定要安排他们一个完美的结局,是投畜生道还是人道那都是有定数的,我哪里能做得了主。” “诶,你不是冥王吗?阴间的事情都是你做主啊!” “我只是一个看管者,我的boss也会像赵吏看管你一样对我的好吗!” 原来冥王也有牵制啊。可是,不对,她的眉眼扬起的笑让我觉得她在忽悠我,“阿茶,你还是帮帮她吧,我们即使找到了她爱人,但是两人不能够相见也很痛苦的。”地铁站成为了他们的分割点,我想任谁都不忍心拆散有情人的吧。 可惜,吾主阿茶断然打掉了我的幻想。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见面了。” 为什么?这一句还没说出来,阿茶的身影就消失了,在凌晨空荡的街角,再也没有出现过橘色的身影。她是预言家吗?我希望这一次她的预言会失去作用。 “诶,你当年是怎么把那老家伙给弄到手的……哦,是吗,真的看不出来啊……喂,他们家真有那么多金子吗?你当初和他们家老二好的时候就没想过老大?……诶,你这可不厚道啊,别出老千啊你……哥俩好啊一回生两回熟啊……阿西吧!” 怎么这么吵!我睁开双眼时手臂已经麻掉了一半,我挣扎着坐起来缓冲了好久才恢复了神智,揉揉眼睛看到赵吏和几个穿清朝官服的男人在那划拳,诶,我怎么睡着了? 站起来把椅子往后挪动着,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哗啦一声让他们回过神来,赵吏抬眼瞧了我一下然后对着那些“人”说:“散了吧,改天再聚。” 赌鬼加花心大少,赵吏的时间真是多得用不完了吧,有时候他不在店里会去哪呢?是去抓灵魂了还是去享乐了,他的世界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吧,活了千年的人恣意昂扬的人,他即使不在阳间也能活的潇洒自如,我其实很羡慕他拥有那样的人生,但是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胆小鬼,那样的人生我即使拥有了也不能好好享受吧。 “赵吏,等我去了那个世界能帮我跟冥王说说,让我也做你这样的一份工作,当个潇洒的冥界公务员,穿酷酷的衣服,拿一管□□,管一票人怎么样?” “你觉得我这工作很美?”他划拉开一罐瓶酒,咕咚咕咚三口下肚,“那行啊,到时候你直接跟冥王说好了,反正你们的关系也很铁嘛!” “你看到我跟冥王谈话了?” “嗯,从那个女人来这我就在了。”他倒是很诚实。 “你躲在哪,我怎么没看见?”这个店子的周围有地方可以藏着吗?应该没有吧! “你不必知道我在哪,反正我就是听到了。” “那你帮不帮她找回爱人?” 赵吏狠狠放下酒瓶,回头对我叫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是上天过来帮你的救世主啊,我是个勾魂的,不是什么天使基金协会的,再说了前段时间马航出了那么多事,难道我也要一个个去找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发什么火啊!”额,不对,刚刚他说了马航?“赵吏,新闻上不都说还在找吗,怎么就能轻易认定已经遇难了呢!” “你懂什么,其中有大批的佛教徒,上面说了一定要尽全力找到这批人,不论生死,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你看最新消息不就是再说已经坠机了吗,小伙子,做人做事不要太天真!”他拍拍我的肩膀,这力气是不是用的太大了,震得我关节一阵一阵的痛,我咬着牙对他说:“那你到底帮不帮她!” “我只为冥王做事。”赵吏十分无奈的耸耸肩膀。 “那好,我去烧了你那一箱子冥币!”顺势要离开的身体被他拉住,赵吏一脸讨好的说,“别啊,我那可是留着去买最新iphone12的,你别捣乱,你不是也推测出我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吗,所以今天晚上就去蹲点!” 我十分满意的写着交接单,然后发现上面多卖了几盒避孕套? “谢谢啊,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 背对着我的赵吏刚喝了一口酒迅速转过头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哟,你还好意思呢,我一个老板过来给一个值班员看店,那还要你这个夜班店员做什么啊,你老实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都在睡觉,我就说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东西都没卖出去,敢情都是你偷懒是吧,阿西吧啊,你睡得跟头猪一样店子都被搬跑了我估计你都不会醒!” 我看着赵吏的嘴一张一合的心里还有些内疚,不过我转头就回了过去,“你既然都看到我睡了,那还不叫醒我!” “我,我,我哪知道你真睡得跟头猪一样啊,还流口水,别把收银台弄脏了额!”我有睡那么熟吗?从小睡眠质量就不怎么好,主要是脑海里总回想一些有的没得,所以基本上只要有一点响动都会醒过来,像这样不知不觉睡着然后被吵醒的机会着实很少。 “快滚吧你,回去补补觉,晚上还有活呢!”他依旧背对着我,看他一副闲适的模样应该是不会计较我的失职的,所以我还是回去补眠吧。 然而,我还没走到门口,电视新闻上报告的一条消息让我们都惊呆了。 “今日凌晨5点,地铁一号线再次发生事故,上升扶梯突然倒滑,其中一名男子不幸遇难,更多消息请锁定g市新闻……” 我死盯着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对于地铁一号线的突发事故不敢置信,我明明才跟冥王说过那个人心里还留着点意识所以不至于伤人,但如果不是他怨气太重我怎么也想不通凌晨5点地铁上遇到的男人怎么就那么蹊跷在那里遇害了。画面中有一张死者生前的手机照片,上面的蓝色水手服格外耀眼,清秀的男人还在地铁上向我抛过媚眼,可是他死了,死在了出地铁的扶梯上。 “我想你今天是没法补觉了。”赵吏的话让我突然回神,是啊,如果昨夜能够将男人抓到,那个水手服男子就不会死了吧。 “这不是我们的错,他的命到此为止是天意,谁都不能阻止。”赵吏抓着我的手臂,劲用的有些过了头,我却仿佛没听见一样呆滞的望着他。 也许阿茶说得对,我这双眼还远远看不清一切因果,浮于表面的人性我压根就看不透。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6 子时正是鬼魂出来活动的时候,赵吏使用了隐身术,所以我们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仍在地铁站里,当地铁站的闸门哗啦关下来之后我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毛,似乎从四面八方看不见的地方出现阵阵阴气,我从没在此时此地呆过,我想除了地铁站的工作人员以外,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想要留下来。 闸门关闭,整个地铁站正式安静下来,黑暗在这一刻突然降临。 说不害怕是假的,我虽然从小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但不表明我不害怕不会受到惊吓,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赵吏的胳膊,隔得有些近我似乎还能闻到属于他的味道,不是任何一种男士香水,而是得天独厚的存在于他身上的气味,深呼吸一口我悄声问他,尽管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和他困于一方天地却也能信他不浅。 “他会来吗?”赵吏在下午曾告诉我,地铁站的世界在夜里比白天要热闹的多,狂欢在无人的夜里,就像置身于鬼市,所以他让我情绪不要太大起大落以免让人发现我是个人类,我其实还是很害怕,毕竟当周边全是鬼的时候,我一个人就显得太孤独了,而赵吏我既不把他当鬼也不把他当人。 “你别急啊,他一定会来的。”他的身子动了动,我不由紧张起来,他低声说着,“时间刚刚好,冬青,拉着我,不要乱动。” 我独自点着头,虽然他看不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时候比任何一场狂欢还要谨慎,我不太清楚会发生什么,但是闹市的情景我也见过,然而,当眼前的灯光朝着远处一块接一块的亮起来,当空无一人的地铁上站满了人群开始发动时,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那么多的人一个挨着一个,睁大双眼盯着窗外的我们,一个个面目疮痍,一个个面露凶残寒光,甚至有的含着微笑鲜血却从嘴里流出,他们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在午夜时分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此刻,好比白天的匆忙,灯火摇曳中的人们,就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我呆住了,可以说是看呆了,我拉扯着赵吏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那边。”这么多鬼魂中我完全感觉不到那个男人的气息,林小雨给我留下了她的戒指,可那只戒指完全不能帮到我,只能凭着赵吏天生的嗅觉去揣测谁是谁。 我们沿着右边的通道走了五步左右,与我们相反方向行驶的地铁突然轰隆一声掉了头,我往赵吏身边又挨近了几分,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我感觉到全车厢的鬼魂目光都朝着我们看来,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焦急的对赵吏说:“怎么办,他们都在看我们。”那种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猎物一样,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双手什么时候被赵吏握在手里都不知道。 “别担心,他们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真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他是谁啊,冥界阴差,谁敢得罪,我一个凡人我能怎么办! 慌张中我捏着他的手就像捏着一根救命稻草似得,眼看车厢里满满的人就要往出口处挤过来了,我下意识的拉着赵吏的手就往外跑,可是他就像生了根一样站着不动。 这下我彻底慌了。 “赵吏,赵吏,你醒醒,你快醒醒。”我犹豫着要不要甩他一个大耳刮子,可又想起他告诫我不要太过于激动,怎么办,我焦虑的只想跺脚却还要防范前方一大波将要下车的“僵尸”,突然,地铁上空扬起欢快的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心下一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搞什么!”我挪动着身体,终于在地铁门开的那一刹那赵吏良心发现的跟着我往后移动,我刚要舒一口气就听他说:“麻麻,我唱得歌好听吗?” 我去你个阿西吧的,赵吏该不会是被鬼魂上身了吧!上一次是冥王,可这一次怎么那么容易就被附身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他。 我过了23年也没遇到过这样让人苦恼的事情,哪怕我身无分文但至少我可以等奖学金啊,可赵吏这个样子比我见到那些真正的鬼魂更让人害怕。 “赵吏,赵吏,你醒醒啊!” “啊,妈妈,我要吃糖。”语气黏人,直逼三岁孩童,说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大长腿蹭啊蹭的,哭喊着要吃糖,我处在惊吓中还要不停的安慰他,“乖,你别激动,来给你糖!”好在我平时都会在口袋里装一点吃的,不然可怎么解决。 赵吏盯着那糖看了一分钟立马又甩手丢了,“这不是我的糖糖!”大人模样脾气还不小,只是他丢出去的糖吸引了不少的灵魂前去,说来也怪,那扇地铁门始终都没有被打开过,里面的“人”即使做出怎样迫不及待的样子,都只能贴在那扇门前翘首盼望,仿佛与洪水猛兽隔了一层距离,所以我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赵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还是不信他一个鬼差这么容易被附身,我还以为靠着他我们应该能马到成功,但是现在这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如果有谁敢欺身前来我就拿着他的□□砰砰打上去。 心里这么想着,我的手也渐渐摸上他的裤衩处,他还在地上踹着,我一边哄一边伸手到他的另一边,幸好他的□□很容易拿,一手准备抽出来时猛的被一个大力掀翻在地,视线瞬间被换了个底朝天,我被顶头的大灯晃了一下眼,再睁开时赵吏离我的脸十分近,我被他压在身下,稍微推一下就被紧紧抱住,我诧异的望着他,眼神里写着疑惑。 “赵,赵吏,你这是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之前被强吻的镜头,一晃而过却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他冷眼瞧着我,使得本来就阴冷的气质更加旺盛,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混蛋,阿西吧,我去你妹啊!睁着眼说瞎话是不是! “赵吏,你是不是清醒的,你要是醒了就给我让开,我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你全都忘记了?”该死的,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一滴冷汗从我额头上滑下来,我能清楚的感知他的温度在渐渐升温,他很热,我可以把这当作是地铁站被封闭成一个密闭空间来做解释,可是我不能忍受他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当他的呼吸打在我耳垂边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他的抽气声。 “我不是赵吏,我不是!你为什么就不看我一眼呢,你说,你说啊!”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2节 疯子,神经病!我真的有理由怀疑这一次上身的是个为情所困的鬼,我侧头躲过了他的唇,谁料到他竟然咬上了我的耳垂,这爷们儿也太不检点了,到底想做什么!我可是个男人啊!我努力挣扎着,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害怕惊动了不远处正抢夺着一块糖的鬼魂们,可是凭我怎么挣扎都逃不脱赵吏的手,他一把抓住我拿着□□的手,蹭蹭两下就别回了原处,然后拽着我的手压制住我起伏不停的胸口,“你再动,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一听这语气,我去,又换了个人! 转眼间他变得凶神恶煞,劲大得出奇,捏的我整个手咯吱响,我吃痛喊了出来,结果他又换上了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 “哎呀,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啊,你痛你就要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痛呢,人家也不是很随便的人啊,你要是痛了我就不捏了啊……”我去,他这到底是分裂成多少人了啊! “赵吏,赵吏,你到底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你好好听我的话啊,你振作起来行不行!”尽管我很激动但还是要压低声音,周围的“人”们都在看我们,猴把戏吗?他大爷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知从哪里聚集而来的力气冲他的胸口处打了过去,然而他的身体竟在那一刻软绵绵的倒下来,把我压得个严严实实。 “赵吏,赵吏,你醒醒!”除了喊他出梦,我还能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吗?答案是没有!我急也没有用啊,他整个人头一歪就睡了过去,喷出的沉重呼吸打在耳边,我感觉非常不真实。明明是一个强势的男人,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那种类型,怎么在地铁站就失去了所有的法力,诶,等等,除了隐身术,他还有什么法力? 我猛地一拍脑袋,拿出他的宝贝小11滑动着,他的手机那么高级应该可以联系到冥王吧,万一不行联系到花木兰也好啊,花木兰是他的同事兼好友,料想应该会来救他吧!但我忽略了一点,坑爹的他的手机需要密码解锁啊,试了两次之后只剩一次机会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赵吏你到底设了个什么密码啊!”双手忙乱至于竟然忘了自己还被他压在身下,我火急火燎的看了他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眼瞧过去他正直直的盯着我,“你,你丫醒了就起来!” “你到底是谁?”他问我,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 “我是夏冬青。”赵吏,你最好祈求别醒了! “夏冬青。”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温吞极了,一个字一个字回味的错觉让我以为我的名字是无价之宝,但是怎么可能,这世界上随便一个名字都要比这三个字值钱,夏冬青代表的意义是一穷二白,还有谁能够比他寒酸。 “我记得你。”你该祈求你不要记得我!赵吏,你到底再玩什么花样。这真的是你吗? “噢,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因为你这双眼睛。” 眼睛,一双能够看到鬼的眼睛,可是我并没有见过你。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7 鬼话连篇,如果我信了眼前的这个人,那我就真的对不起这双眼睛了。它是能够看到鬼,但是这个人我敢打赌我绝对没有见过。 “你相信因果轮回吗”他披着赵吏的身体,缓缓起来,双手背于身后开口问我,其实对于轮回信命我是有着信仰的,没有信仰的人注定孤苦一生,因为没有内心的庇佑迟早会死心,那种感觉会比孤独更可怕,整个人会虚脱会失去生存的价值,没有意义的人生是不被阴阳两界接受的,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无爱的人。 他回头,眼角露出依稀狡黠的光,“你不需要记起来,因为你马上就会失去它,看不见才能做一个正常的人,你愿意像普通人一样过生活吗” 他的话循循诱导着我,那样无忧无虑不用看见不平凡的生活我太需要了,做梦都在祈求着,可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我摇头,“不信,你在骗我。”我夏冬青这些年什么都没学会,唯一一点就是学会与世界隔绝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害是我活着的第一要求,他们来找我是因为我能帮助他们,而我并没有失去什么,这双眼是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困扰,但是我也看见了他们的温暖,有时候陌生人并不可怕。看,我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存在就是必然我一直坚信。 “你不信也很正常,反正你会答应我的。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的时候,你自会来求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来,如果我不来呢,恐怕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快点把赵吏的身体还给他,不然我让你好看。” “装腔作势,还学得挺好的,当年赵吏就是这样骗我的。”什么我握着他的手机有些发烫,强烈的震动从指尖传来,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靠近,我几乎没能在乎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一声巨雷涌动,好似在头顶上炸开了。周围的建筑开始摇晃,头顶的大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下来了,而那个位置恰好是赵吏站的地方,我拼了命往前奔去,他回头时我刚好可以看见他额前一缕被漂染过得蓝发,动人的深邃颜色我总觉得好熟悉。 “快走!”我猛然扑上他,只感觉背上重重一击,脑子晕乎乎的,眼瞧着赵吏的头在我面前晃动,眼睛里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我伸手去碰他的发,距离远的简直令人发指,而他竟然是与我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吗身影逐渐模糊,我仿佛又看见了很多人,他们的灵魂在我身边飘啊飘,最后十分有默契的回头望我,却再也看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 “江山几多风雨,红颜又添新愁,世事纷扰不曾休,敢问谁家少年最风流……陌上花开如初见,几度烟雨几番红……你是那无语伦说的羞,是不堪回首的忧,我跨过千年为你鞠一捧清酒……” 空空的,哪里都是空荡荡的,冷空气从毛孔里钻进来,我无一例外又从咿呀中醒来,而这一次不是被赵吏和将军的划拳声吵醒,等待我的是一个个子不高加上一个尖脑袋的家伙,他西装革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高,仿佛他就是王者,手绕兰花指眉眼含羞,我定睛一看,好家伙,我们竟然在地铁里,空无一人就连一个鬼魂都没有的空旷车厢,赵吏一个人占了一条长椅,我倚靠着广告牌慢慢悠悠的苏醒。 除了诡异我想不出来任何一个能够解释这个情景的词了,凌晨三点我和赵吏还有一个矮个子男人在停止运营的地铁上,它开的很快,而且畅通无阻。 “你想好了我们要去哪了吗”矮个子男人眯着眼睛,“再过三个站我们就到了。” “到哪”我冷冷看着他,誓要把他的脑袋看出个洞来。我明明被东西砸到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痛呢! “幻觉,全是因为自己受困于心,你把他看得太重要,以至于迷失了自己。”他的眼也是闪亮闪亮的,我看得有些入迷之时,完全不能体会他说的话,手被握住的那一刻,我都要被男人的话给蛊惑了,但是手上的温润触感让我回过了神,我低头,赵吏的手正覆在我的手背上。 他对我抿嘴一笑,那表情好似在说,“我才是赵吏。”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赵吏长腿一收,单膝跪地,冲着对面的男人微微颔首,“五公子,好久不见。” 诶,这个人,他又认得 赵吏的手一直不曾放开我,很明显的拍打了三下我的手背,我即使有疑惑也不能现在问出口了,也许他是有什么计划呢。 “赵吏,呵,是挺久没见了。”男人的眼依旧闭着,暗黑的脸还探不出什么情绪。 “五公子,不知您这是意欲为何”看着他面前陡然出现的餐桌板,我心下一愣,这个点吃饭不太妥吧! “赵吏,好你个赵吏,当初要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也不会被他关在这了,你自己逍遥快活了,留下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存活,你还问我意欲为何!”他睁眼,怒气布满了眼球,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可惜那张脸却也由此更滑稽了。 “那是你咎由自取,吃人就算了,你现在妄想吃掉他们的灵魂,这种差事还轮不到你来碰!” “哼,话不要说的太满,你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状况,有本事再让那条龙出来,不然我不光吃了你的灵魂,我连他也一起吃掉!”那个被称为五公子的男人恶狠狠的看着我,难道我看上去像一道美味吗天哪,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似曾相识的错觉让我有点恍惚,我拉着赵吏的手臂对他摇摇头。 “五公子,龙王让你在这受罚是为了告诉你错了,而你至今执迷不悟,我赵吏可不会坐视不管,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冥王,她现在正和三界之主赶来此地,你若再次张狂休怪我们不念旧情!” “旧情我和你们哪来的旧情!你不要骗我了,没有了双龙真身,谁能奈我何!今天我还非得吃了你们不可!” “五公子!你不得放肆!”赵吏突然太高音调,吓得我往旁边怂了一下,然而五公子丝毫不畏惧的坐着,相反我和赵吏两人似乎被定住了一样,噗通给按到了长椅上,面对着无法无天的五公子,看着他优雅十足的吃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端给他的食物,我有些恶心,刀叉在餐盘上发出吱吱杂声,混合着沾满了血迹的叉子将肉一点点送进他的口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我有些想要呕吐的欲望,直到看见他身边站着的面无表情的男人真容时才压了回去。 我的右手上戴着的戒指在发烫,而那个男人似有感觉的朝我望过来,他的眼里有着晶莹的光在泛动,而我应该是找到人了,林小雨的爱人恐怕就是他了。 此时赵吏也有所感觉的朝我看了一眼,我冲他使眼色,他使劲眨了眨眼表示理解。 “别费劲了,时间不多了,我就从你的眼睛开始吃起吧。”沉浸在盛宴中的五公子猛然抬起头,嘴边一丝血迹缓缓滴落在餐盘上,我感觉慎得慌,特别是看到他一口黄牙的时候,我可不想被当做食物啊,还有啊吃了我的眼睛我这一辈子都完了,说什么过正常人的生活,那整个一盲人我怎么活! 我们支支吾吾的想要开口挣脱,五公子却擦了擦嘴偷笑,“你们怎么就是那么不听话呢,挣扎出了一身汗味那可是会坏了本身的肉质的,别想了,我要开动了。” 我的妈啊,这五公子真的要吃了我们吗身上起了一身的冷汗,又不能做太大幅度的动作,太难熬了,但是正在此时我右手上的戒指不知怎么就自己慢慢脱落了,叮咚掉在地上吓了我一条,然而那个男人盯着地上的戒指看了又看,在五公子起身的时候迅速捡了起来,接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整趟列车都停了下来,好急促的刹车声传来,黑暗再次降临。 “饕餮,你这好吃的毛病我看是关上一辈子都改不了了!”清冷高亢的女声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我在黑暗里摸索着赵吏的身体,竟然又能动了,心下一喜刚想伸手摸过去,身体就被拥入一个怀中,“别怕,冥王来了。”他轻言又细语,让我的不安瞬间化为须有。 冥王阿茶,盛世降临,话落时光明卷土重来,列车停下来了,她从地铁另一头走过来,周身有风起,吹着她橘色的衣裙飘飘扬扬,她说:“饕餮,你久不现身,我们找得你好苦,也多亏你好吃的本事,不然我们也不会抓到你了。事到如今,还不快束手就擒!” “呸,那条龙自己没本事压住我,派一个黄毛丫头过来又有什么用,五爷我吃人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你那冥王老爹我都不怕,我会怕你!” “是吗你还不把你老子放眼里了”又是一声惊天巨响,雷鸣闪电离我们是那么的近,一晃眼只见地铁另一端穿着赤身金边龙服的男人迎光走来,他说一句话整个车厢都要动一动,我下意识的靠近赵吏,直到碰到他坚硬的胸膛时才回头望了一眼,“这是龙王,五公子的老子,五公子饕餮是个吃货,被镇压在此,不得安生所以龙王亲自来了。” “你个逆子,我把你压在这是为了让你悔过,你倒好借此兴风作浪,坏了三界的秩序,从今天起我不会在偏袒你,你快速速跟冥王离去,此后再寻贫瘠之地镇压你!” “不,父王,我只是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嘴,你不能帮着外人啊!”五公子看上去是真的挺怕龙王的,当下便萎了,缩在一团没了嚣张的气势。 “还敢狡辩,看我不教训你!”说着,龙王周身发出三丈光芒,金边龙身似活灵活现游转于整个车厢之上,五公子大声嚎叫之后瘫软在地,我们都看呆了。龙王二话没说对我们鞠一躬之后也速速离去了。 这一幕就像电影特技一样,我的脑袋里还是空白一片,等阿茶过来敲醒我的时候我的手还在赵吏手中,我呀一声从他怀里抽出来,假装正经的咳嗽几声问她,“阿茶,刚才是真的吗”其实我还是有点不能相信。 “噗,呆子,当然是真的了,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快走吧!”阿茶催促着我们离开,我和赵吏互看一眼之后想说的话又被她打断,“我知道你们要为林小雨找人,可是这个人现在还不能带走,他出不去,等林小雨来了再说吧。” “诶诶诶,她怎么来啊!”林小雨被困在雨中,我们怎么让她来地铁站!当我和赵吏被阿茶推到地铁闸门后时,她便和五公子消失了,身后的大闸门哗啦被掀起,我还能感受到阴冷的风再朝我们吹来,风雨中的林小雨飘荡在半空中,来来回回都在等,等一个亡人。 ☆、吾主阿茶 盛世降临8 凌晨六点,我和赵吏回到了店里,推开门时王小亚精神抖擞的向我们跑来。 “怎么样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我非常疲倦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赵吏接着回答:“还找人,差点没被吃了,幸亏冥王去的及时!” “诶,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快跟我说说!”我依旧摇着头,只因为太累了,这一晚简直就是煎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你放过他吧,冬青肯定是累坏了,让我们都歇歇。”赵吏为我接着围,刹那间又想到了黑暗里那个拥抱,我们似乎集体失忆了,再也不曾提过。 我刚坐到吧台上,手边的热水杯就迅速的冷却下来,我抬眼看对面的女人,湿漉漉的头发还有那双满含泪水的眼,我有些不忍心告诉她。 “说吧,老实跟她说了,也许她就自己欣然接受了。”赵吏咕咚咕咚一杯水下肚,冲我说道。其实我也想跟她说清楚,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是不是不在那”林小雨开口,我都觉得整个温度又降了几度。 我摇头,她又问:“那我能见到他吗” 我又摇头。这下换赵吏别扭了,他直接对着她说,一字一句,“我老实跟你说了吧,你们见不了面,他出不来你又进不去,即使找到了也没有办法啊,除非你们都到了地狱,求冥王一点薄面说不准就能遇见了。要不你跟我走了算了” 我第一次看见赵吏求灵魂跟自己走的,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只是林小雨似是非常坚决的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走。 “诶,我说你别不识抬举啊,我们可都是在帮你呢,你拒绝什么啊!难道整天泡在雨里饱受风寒就开心了”赵吏一听她的话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我在一旁拉住他消气,“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一个死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我不能离开,我不能我不能!”林小雨蹭的打断他的话,连连摇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为什么不能离开”我问她,然而她只顾着摇头却无法回答。 就在此刻,王小亚突然叫起来,“冬青冬青,你快过来看啊!这新闻上说有一个叫林小雨的少妇多年植物人醒过来了!据说是医学奇迹呢,而且更奇怪的是她在沉睡中还孕育了一个宝宝,有评论记者说这就是母爱的力量,是那个婴儿唤醒了这个伟大的母亲!”什么我和赵吏快速跑过去,电脑上的照片和林小雨一模一样,她的长发温柔缱绻垂在胸口处,一个婴儿被她怀抱在胸前,一弯月牙般的笑眼闪亮动人。 我再看向林小雨时,她的灵魂好虚弱,“不好,她要消失了!”我向着她的灵魂跑过去,还没动一步手腕就被赵吏抓住,“你傻啊,她醒过来了,灵魂当然要回到身体里面去啊,会消失才是奇迹的开始!” 大门处的风铃被大风刮得叮叮当当,没有客人来的便利店,窗外电闪雷鸣,g市的雨季又到了。 “您好找您十五块八,请收好。”新的夜晚降临,距离那场疲惫的夜已经过去三天了,我仿佛做了一场好远的梦,那梦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我似乎经历了一些我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世界,比如龙王与冥王的出现,又或者是赵吏深情的有点过分的眼。 我不习惯,可以说很不习惯,他怎么能这么看我呢!越想越气,我不由自主说出了声来,哪想身后幽幽传来熟悉的音符。 “我怎么过分了”赵吏我回头一看,唉呀妈呀吓了我一跳,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神出鬼没,很好玩啊! 我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今天王小亚没来过于安静了吧!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过分了”赵吏偏偏要在这个点上不依不饶,有意思吗 我摇头气呼呼的洒下一串肉丸,“没事,你没啥过分的!除了工资给的少了点以外。” “什么,我给的还少呢!这些肉丸不要钱啊,我都没给你扣工资呢,还说我小气,哼!” “是是是,你很阔气行了吧!”我一个白眼丢过去,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就是心理还是觉得什么跟什么似得,窝着一团火不吐不快。 “吱吱吱吱”手机震个不停,我得空接起来,王小亚欢快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喂,冬青,你和赵吏快来地铁站,林小雨在这呢,你快来!”我没来得及答应,电话就挂了,赵吏在一旁偷笑,我冷哼一句,“你笑什么,这一次可不准扣我工资!” “行行行,咱就当送佛送到西,今天我们关门大吉。” “诶,这可不行,444号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要是那些鬼魂错过了时机,可不好,这个便利店说什么都不能关! “那行,我让王小亚回来守店,怎么样”赵吏说着便拨起了号码,我抿嘴偷笑学着他的坏心思,终于那口堵在心里的气稍微缓了一些,一想到是和他两个人在一起,这气啊又散了些去了,说来也怪,算了,不想不想了。 到达地铁站的时候还是晚上九点,来往的人群还蛮多的,我在a出口一眼就看见了林小雨,不是灵魂而是一个活着的人,有血有肉,一颦一笑显得那么楚楚动人,她面对着我们时脸上还挂着泪,但是那分明是喜悦的泪。 “多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醒过来了。” “这是你自己的功劳,跟我们没有关系的,林小雨,你的孩子还好吗”我是真的觉得那是个奇迹,不过事在人为,奇迹也是由自己去创造的。 “她很好,笑起来特别像他。”她低头,一丝啜泣从喉间传来,赵吏递给她一张纸,她接过来泪眼朦胧道:“我能见见他吗” 现在应该可以了吧!我与赵吏互看一眼,终于明白阿茶最后说的话了,男人永远都不能出地铁站,要想见面只有女人进来,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一切因果和奇迹都是事在人为! 我们走在女人身后,我小声的问赵吏,“他看不见她,又怎么见面” “这个就只能靠你了。”什么意思我还没缓过神来呢,整个人就跟抽了疯一样感觉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然后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走到林小雨面前,当我的手像是被人指使着去碰她的肩膀时,我才明白过来,赵吏你大爷的,我被附身了! 但是我的思维还在,就像是与那个灵魂公用一个身体,而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小雨,是我,程峰。”我开口,却已不是我的声音了,那是陌生的音色,带着疏离的又不愿提及的冷意。 “程峰,我……”喜不成泣,当林小雨见到自己的爱人的时候,她不再是孤苦的一个人,她的信仰从此刻渐渐兴起,回归的爱从奇迹开始,因为她的坚信于是再一次有了最美好的遇见。 程峰与林小雨只是茫茫天地间的一对过客,他们痴过恋过也爱过,而我们又何尝不是世间的一粒小小尘埃,当岁月流转生死相依时,其实有了些执念也未必不好,那些好的坏的执念都是不可磨灭的爱,因为有爱所以才会有奇迹的发生。 我躲在身体的一个角落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他们让我很感动,这倒是不假,而我一眼看去赵吏的脸时,竟然发现他也在看我,不对,应该看得是程峰,可是我又隐约觉得他是在看我,如果可以我也想去他的身体里看一看他的世界,去瞧一瞧他的心里到底在想念什么,是这个未知的世界还是某个人。 程峰走了,林小雨带着孩子活了下去。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不禁有点想流泪的冲动,赵吏拿着他的宝贝iphone11给我拍了一个欲哭无泪的丑照,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绝对不去计较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第二天一早王小亚给我们看了一条新闻,时间为一年前。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茶会说他们永不会相见,但是这个世界又在每一刻给我们带来奇迹,只要心存美好。网路上说一年前那个昏倒的孕妇在周围陌生人的帮助下,于第一时间送到了医院,而在一年多后她奇迹般的醒来。我看着电脑上的照片,暴雨中排起的长队,自发的人群引领的队伍,那举起的伞群就像一条五颜六色的长龙,他们成了世间最美的脐带也成了温暖人心的纽带。 我抬头望去,444号便利店的门外,好蓝一片天,太阳迎空而起,照亮世间无数尘埃,也带给他们无限的爱。 “你说他们还会再见面吗”王小亚这样问我,我摇摇头,但其实我是对林小雨这事感觉很好奇啊!怀着孕的植物人,靠着营养液的供给最后竟然还生下了孩子,我觉得这已经不可思议到了一定程度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嘴巴已经能够塞两个蛋了。 “我去,阿西巴!” “诶诶诶,别学我的口头禅啊!一边玩儿去。”赵吏这个外酷内柔的男人,能不要动手动脚吗! 我躲着他的九阴八骨掌,问:“你说这么稀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奇怪,太奇怪了。 “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光怪陆离奇形怪状的稀罕事,你没听过不代表他不曾发生或者是不会发生,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你孤陋寡闻!” “是吗?既然你这么博学多识,那你给我讲讲你都看到过什么稀罕事啊!”我嘴角一扬,就知道这男人此刻正得瑟着呢,小样儿! “我见过死的乔布斯,你见过么?” 啊,呸!盐汽水喷死你。我决定不去理这个幼稚的人了,一大男人跟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似得,整天对电子产品迷得神魂颠倒的,一个破儿电话有必要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又开始盘算起他那攒的满满一箱子的冥币了,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一想到他怒火中烧气的跳脚的模样就开心的不能自己,嗯,实在是太满意了。 “你笑什么呢!”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我的头上,我气呼呼转过头去,“你有病啊!”可是我一回头,却不见了赵吏,一眼瞥过的橘色衣袂划过鼻尖,有种似有似无的香气,镇定安神。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冥王和五公子一起消失了呢,可现在她怎么又出现在这了。 阿茶退后一步立于大树下,偶有风吹来,她的橘色格子长裙就随着风打着摆,画出一道又一道的波纹,她的发在空中摇曳,跟着树叶儿一样打着旋,轻柔的阳光照在树荫之外的边缘处,零星一点光刚好洒在树干上,那一道光把阿茶娇俏的身体与外界隔着,我突然记起来与她的多次遇见都在深夜,而这一次却在白天。 “你怎么来了?”我再一次问了她。 阿茶别过头,脸上扬起一丝笑,竟是那么的动人,“我说过我会来见你的,这一次我做到了。” “有吗?”我努力回想那一天凌晨的地铁站,她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难道是我记忆力出了问题? “冬青,我曾对你说过,‘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要看的东西一定要用心去看’,冬青,下次见面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我怎么好意思,“不,不用了吧。”也,也不是那么熟吧!“多不好意思啊,让你一个大名鼎鼎的冥王送我礼物,这……额”我话还没说完呢,阿茶比了一个v字放在嘴边,龇牙咧嘴的笑开了,调皮的冥王哟,就连手刃敌人的时候都是一副笑容,你何时才会真正的笑出来呢? “我说的是真的,冬青,你记住了啊,下一次,再见。” 我来不及挥手答应,一阵风起我便再也没见到那个身影,仿佛橘色成为了世间最美丽的颜色,他温柔他调皮他天真他可爱,她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人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阴阳在他的身上恰如其分,我想这就是冥王了。 “吾主阿茶,怎么突然觉得她很美呢!”赵吏摇摇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我身边,那道曾隔着冥王的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我开口有些醉意,“我也觉得很美。” “是吗?有我美吗?”王小亚从店子里跑出来一手搭在我肩上乱吠,“冬青,你快比比我和他到底谁美,谁美!” “你最美!行了吧!”我早就说过王小亚这厮真的不能够把她当淑女,最好连个女人都不要当,就这欢脱的性格迟早得摔一跤吃吃苦头。 “夏冬青,你敷衍我!!!”女孩掐着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我估摸着那意思是在说“夏冬青不要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好吧,我承认自己也开始脑内了。 “诶诶诶,我说小祖宗,你放过冬青吧,你啊在我心中是最美呢!”赵吏在一旁解围,还不忘对我挤挤眉眼,“我就差对你献歌了!” “是吗是吗?”王小亚得瑟的挽住他的手臂,满脸幸福加兴奋,然而下一句听完整张脸就开始气的变色了,“你说什么!赵吏,你这个大骗子!信不信我分分钟砍了你!” 当时赵吏唱了一首曲子:“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满脸痘痘赛过凤姐,你的痘你的包你的眼神和那香肠嘴诶……” “赵吏,你别跑!” “不跑我傻啊!等着你来打我啊” “你混蛋!” 他们两个人在身边跑来跑去,我低声笑着走进店里,推门进去的时候那门上的风铃又开始叮当响起,我隐约觉得也许冥王并没有走,说不定他还在我身后默默的注视着我们的生活,但已经不重要了,我抿嘴一笑信步往前走着,不回头并不代表不怀念,就像阿茶说过的我们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他与人间同在,看尽善恶本性,他行走在尘世间路过无数的繁华与萧瑟,终有一天我会和她再次相遇,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十年后,又或者是下辈子,谁知道呢 ——冥王篇 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冥王篇结束了。 (┬_┬)后台一直抽,抽的我没法更文!!!简直作死啊,既然亏待大家了,那我就预个告吧。 下一回 晋阳篇 ——人生如梦繁华易逝转眼白驹过隙,可是你知道的,不论梦醒梦归这都不是结束。 ☆、虎兕相逢大梦归1 《红楼梦》第五回为元春写的判词中有这样一句,虎兕相逢大梦归。虎是猛虎,兕是指类似犀牛的动物,老虎与犀牛本性皆为凶猛,两者相遇必是一场恶斗,大梦归也是元春的命定之局,人生如梦繁华易逝转眼白驹过隙,可是你知道的,不论梦醒梦归这都不是结束。 “叮叮叮”门口的风铃悄然响起,有人来有人走,一切风波之后全部都会归于平静,g市的雨季来的正是时候,一场阵雨之后天突然放晴然后又是一阵狂风肆起,人们常说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总是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当那股心颤消失之后迎接你的又会是什么呢 “你好欢迎光临444号便利店,我是夜班值班员夏冬青,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今日躲雨的客人特别多,我庆幸自己随手带了伞,因为这样捉摸不透的天气不带伞简直是作死,所以我鞠躬起身看到王小亚淋成落汤鸡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千万不要误会我是在幸灾乐祸,而是因为我们店有了新规矩:时刻保持微笑。 “我去,冬青你哪门子不对劲啊,这么有礼貌,说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王小亚气呼呼的把包往收银台上一丢,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这小妞今天心情阴转阵雨啊,“这是我们店新出的规矩,一切行动听老板安排。”赵吏说最近店里生意不景气,于是要我们从服务方面提高专业素质,他说不论是灵魂还是人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励志赚到可以让他买ac的钱,我虽然觉得他一个鬼差没必要用那么先进的笔记本并且对他这种行为表示不耻,想想我用的破儿手机,就是丢在地上都没人肯要,但是我还是听了他的话,谁叫他是我老板呢,我要是唬弄好点了给我加点工资啥的,我还可以去换个智能啊! 我拿着备用的毛巾递过去安慰,“你怎么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呢,即使不看也要随时带把伞啊!”她摧残自己的头发太绝了,硬是把自己酷炫的发型额,弄得更酷炫了!“你的眼妆是不是花了,要不要照一下镜子”我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这姑娘现在正气头上,这要是发起疯来我也得疯掉。 果真,王小亚不负众望的大声叫了出来,“啊……”吓得吧台上几位观众都侧目了,当然这丝毫不会打扰到王小亚,那些灵魂都是进来避雨的,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我是不是得给赵吏提点意见,买几把折纸伞什么的,给他赚几个冥币的外快也不错嘛!我这意见被征用了会不会给我加薪啊!我是不是该再去弄点纸钱过来卖,昨天…… “冬青,冬青,冬青,夏冬青!回神回神”王小亚双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醒过来,亲爹的我都在干什么,失神到这份上了,怎么总记起来赵吏,难道是因为他在这装了摄像头的缘故“喂,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没看见我一湿身少女在这呢,你好歹理理我啊!”王小亚撅着嘴一脸的不开心,眉毛都要挤到一起去了,我突然伸手就想去帮她抚平,可是一回头看到那墙上挂着的黑漆漆的摄像头,我便笑了,右手十分主动的摸上她的头发,“小亚,你一个女孩子平时不要太咋咋呼呼,会把男孩子吓走的,大大咧咧的跟个假小子一样。” 下一秒,王小亚蹭的逃离我的魔抓,指着我的鼻子一脸惊恐,“我说你是不是冬青啊,夏冬青怎么会跟我说这话说,你这厮是谁赵吏”我满脸黑线,难道我平时很粗鲁不温柔吗我明明是个很热血又热切的少年啊! 我摇摇头决定还是翻一个白眼来结束对话好了,冲好一杯奶茶我推给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这大下雨天的你跑哪去了”晚上十点,路上风雨交加,夜路可不好走。 王小亚垂头丧气叹了口气说:“冬青,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学校有个音乐汇演嘛,延期了,哎,你说衰不衰,音乐汇演要表演节目的男主突然出意外死了,我们都超惊悚的诶,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呢,你说是不是很稀奇。”这有什么稀奇的,生老病死,不是意外就是自然,一点儿都不奇怪,只是突然而来的莫名空虚感和寂寞才会让人觉得害怕,被空出来的位置迟早都会被别人替代的,毫无意外的结局。 “是那个你邀请我当你男伴的汇演” “是啊”王小亚明显眼里有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挽起我的胳膊甩着,“冬青,你还记着呢,真好真好。”我看我还是继续抛白眼吧。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被赵吏给收了啊,不过他管得区域好像不是那一块啊,好想托他给那个男生一句话啊,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诶诶诶,人生人死皆有定数,有遗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结局,你不要乱想,如果我们都去托话了那岂不是都乱套了!”我只是不想麻烦,万一赵吏不干又把气撒我身上怎么办,那我还有没有买智能手机的一天啦。 “我说你最近怎么那么帮他说话,该不会是拿了他什么好处了吧!”王小亚斜着眼好像就能窥探到我的心思似的,可是我能有什么心思,最多就当是谢谢他帮了我那么多,虽然我也不记得他到底有帮过我什么,要不是阿茶给的诱惑太给力,我那抠门的老板指不定得多冷血呢。 “王小亚,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女孩子家家的要懂得保护自己。”她对我做一鬼脸拿着包就要走,我拉着她的手腕递给她一把伞,“呐,下次别忘了还回来!” “知道啦,拜!”又是一阵风铃响,伴随着一声震天雷,我再抬眼时赵吏的车停在了门口,白色即使在夜色里都是显眼的令人眼前一亮。 “她又是这么晚才回去”赵吏的身上沾了些雨,仅仅就是几步路的距离都能打湿,可见这雨是有多大,我顺手递过去干毛巾,再转身时他叫住了我,“夏冬青,你知道我这个月本来是要给你加工资的吗”我一喜转过头来,这时候是真的嘴角上扬了,“但是”果然不出所料,他还没有说完,“但是我从监控里看到你的行为并不符合店员守则啊!”我去,他所谓的店员守则只针对夜班人员好么,夜班人员就我一个,难道我不应该成为标准吗! “那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了”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一、与顾客有着亲密接触,第二、私自借用公物,怎么样就这两条,我看你这个月就继续吃泡面吧。”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压根就不能忽视赵吏眼里的假正经,眼看就要离我买智能手机的那天越来越远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于是,我爆发了。只不过效果看起来微乎甚微 “一晚上到目前为止,来的全部都是你那边的人,我压根就没有过肢体接触!” “额,是吗”赵吏拿着一瓶酒抵着自己的下巴,阴阳怪调的,“那王小亚也算我这边的人,那我改天把她带走好了。” “诶,她不一样吧,那么熟了,再说了她进来前我也是微笑服务啊!” “她也不行,上班就得有上班的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以为是你家小卖部呢,我们这是什么,啊,便利店,这可是个无上光荣的地方,灵魂中转站,你懂不懂!”切,打着灯笼我都嫌晃眼,我还不想来呢! “那把伞她会还回来的!不过,你这酒钱是不是得付啊!这也算是公物呢!” “这个”赵吏指着未喝完的啤酒瓶,我点点头,然后他仰着头咕咚咕咚全部喝完,顺便把酒瓶倒过来对我眨眨眼,“我是老板,是不是我说了算。” “你!”你你你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哎,谁叫人家是老板,抠门的老板,你不忍心给我加工资,处处计较自家的公物损失,你怎么就那么慷慨到要去特意按一个能够看见灵魂的摄像头呢! 我觉得世上奸商都一个字,太奸诈了,依着看灵魂的名义过来监视我,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我当初,也就是昨天晚上怎么还答应了呢! 昨夜,我依旧是被抠门老板的划拳声吵醒的,一缕昏暗的光在眼前晃着,我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在一堆零食柜前站着,等我望过去时不以为然,因为清明节的缘故大多数灵魂都开始不安起来,忙着接收自家亲人的供奉,有的拿了钱就去接着吃喝玩乐,其实跟阳界也没啥区别。 大概是想要吃零嘴了吧,小女孩的眼神显得特别可怜,两眼都快要冒出水来了,我拿着一整块巧克力放在收银台上,接着敲了敲桌子,小女孩看着我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我抬头一看午夜12点,怎么这么早我就睡着了? “赵吏,你怎么又不叫醒我!”我揉着肩,感觉很痛啊,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样。赵吏不得空的眼睛都没能冲我看一眼,只拿嘴巴对我喊道,“我早就说过你睡得跟猪一样,谁叫的醒你啊!”我没好气的撇撇嘴,他突然一声,“哎呀,得罪各位,我又赢了!”赌君子!有你输钱的份,不过看他面前的冥币突然多了那么多,唉,人家好不容易遇到清明有亲人送来纸钱,他还真忍心给赢回来! 我沉默着不做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津津有味的闻着巧克力,她手上提着的一盏六角宫灯,骨架之间镶着绢纱和玻璃,并且外绘了花鸟的图案,一般形制较大会挂在厅堂梁上的宫灯被小女孩拿在手里仿佛就如同一根棒棒糖一样轻,她偶尔抬起头对我咧嘴一笑,我才恍然大悟这晕黄的灯光竟然在暴风雨中一直未曾熄过。 “诶诶诶,你笑什么呢!呲牙咧嘴,有喜事啊!”桌子被敲的扣扣响,我回神看到赵吏皱着眉,不去理他,而是脱口而出,“你不会自己看啊!”这小女孩多可爱啊。 “看什么,这里就我跟你,我要看什么!”什么,他看不见这女孩?我刚想着开口跟他解释,那小女孩手中的宫灯就熄灭了,她目光突然冷下来,转身就往外跑,我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她往外追去,赵吏一手捏住我的手臂,声音也大了起来,“诶诶,你跑什么!要去哪儿啊你,记得你在工作好吗,夜班值班员就这样懒散我这店还开不开的,诶,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啊,我就应该制定员工守则治治你,我干脆去弄一个专门能瞧见鬼魂的摄像头好了,算算我今天赢得钱刚好可以诶,我说夏冬青,你大爷的到底听见我说得没啊……” 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盘旋,我却注视着门外的小女孩半天回不了神,风雨交加的晚上,偶有闪电划过,她的脸在重新燃起来的宫灯中被照的惨白慎人,那嘴边的微笑突然也变得吓人了起来,她存在着,只是赵吏看不见。 似乎又有什么大麻烦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更文,零点写灵异的着实有些刺激啊! 新一回合,晋阳篇开始咯~ ☆、虎兕相逢大梦归2 门外风雨交加,雷鸣电闪,躲雨的人愈发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灵魂们选择了444号便利店作为临时聚集地,他们彷徨在人间的旅途中,被一场偶然而来的暴雨给打乱了行走的步伐,就当是停下来看一场风景吧,对于在人间已经停止时间的他们来说,这只是开始。 小女孩一闪而过,我猛然眨眼再看却是空无一人,耳边赵吏的疯言疯语让我听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脑中跟无数只麻雀一样在叽叽喳喳,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一个人能顶全场。我回神无奈的对他翻了个白眼,走向收银台的时候桌上还留着巧克力的锡纸,我以为那个女孩也许是我看错了,但是物证都在我没法抵赖,小女孩来过,带着未知的神秘。 夜里凌晨一过,夜就算入定了,等待黎明的到来,是我在值夜班的时候最常见的事情。赵吏和往常一样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我才不管他,我自个儿都管不过来,谁还有工夫管他是不是和哪个宫女又好上了。 “咚咚咚”我耳朵一动,身体往右边倾了一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那个兄台到底在干什么,不要以为自己是灵魂就能随意拿着酒瓶器叮叮当当敲好么,真是眼见心烦,白眼都要甩完了! 哎,叹一口气,这黎明什么时候才能来啊。双手支撑在柜台上,没多久,两眼就开始打架了。只是,又一阵急促的风铃声敲响了我脑海的警钟。 我顺着视线看去,一身黄色风衣,黑长发,一双高筒长靴,是一个看起来极其优雅的女人。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你们这卖纸钱吗?”什,什么?我们这是便利店,卖吃的卖用的,可都是给活人的物件,这一个女鬼闹哪样啊!我们又不是棺材铺。 于是我出言制止,“这位小姐,我们这边不卖纸钱。您要不”“不,怎么能不卖纸钱呢,我看到她了,她来过了,她在向我要纸钱啊,我不给她她就会缠着我,我该怎么办啊,我不能走啊,对,我要给她买好吃的,对,啊,我该怎么办啊……”我一句话没说完,这个女人便是一连串的话接替了我未出口的话,人生在世疯言疯语不要紧,反正赵吏也算一个吗,但是一个死了的鬼连心智也要被收回吗?这眼前女人看着优雅且气度不凡,可是做起事来跟疯女人一样,眼看她转身念念有词冲向吧台的时候我迫不得已来了一句,“出门左拐往前走一百米,再往左走到能看见人行道时再过红绿灯走五百米左右,有一家” 铛铛铛,风铃响,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我只得叹着气把话一口气说完,“不过这个点也不开门啊!” 风愈大心里也跟着不安,那个女人说的她是谁呢?她来过,444号便利店每天那么多人来,谁知道她要找的是谁,亲人、仇人?不,不可能是仇人,一个已经做了鬼的女人还要为别人买纸钱,这要是仇人那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拿着手上的《平行世界》,第一章刚看完,耐不住性子翻看到了最后一页,结局看得迷迷糊糊,等在翻几页,终于忍不住倒下了。 困,无与伦比的困席卷而来,我仿佛又看见一个女孩,扎着羊角辫,她回眸一笑清脆阳光照然而止,身后一片阴影突至,一点点包裹着她的幼小的身躯,唯有手上那盏宫灯发着微弱的光,当那火苗越来越小,光明就要被吞灭的时候,黑暗愈来愈涌,我身体无力被困得不得动弹,却仍能感受到心中的希望,我大喊一声,骤然睁眼,只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你叫什么呢!”如期而至的熟悉的音符,真觉得特好听,赵吏的功效在此刻散发出的味道特别好闻,镇定又安神。“我去你个阿西吧,你睡觉也就算了,你吓走了客人谁给你工资啊,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我晃了晃脑袋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走了吗?” “走个屁,夏冬青,我可是在灵魂摄像头里看的一清二楚,你大爷的偷懒不要成习惯啊!我就出去十分钟而已,你就能睡得跟头猪一样,我之前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好歹我十分钟之前才跟你说了没有奖金,所以你就这么报复我?” “我才睡了十分钟?赵吏,你不是开车走了吗?怎么你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我来半天了,在你和王小亚打情骂俏的时候就到了,诶,我说夏冬青,你脑子坏掉了,我才离开十分钟而已你这智商就跟东北那疙瘩一样直接零下啊!” 诶,我使劲揉揉眼,门外白色的车子还在,雨也还在下,而我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中梦一样,大梦不醒那是不可能的,唯有直接面对。可惜,门外没有那个小女孩,奇怪的宫灯照着那双清亮眼眸活泼动人,只可惜,太过诡异。 “夏冬青,你说我们要不要拿点纸钱过来卖啊,摆在哪好呢?”赵吏靠在柜台前,一只手撑住另一只手臂,光溜溜的下巴被他来回摸着,有点意思,这明明是我的意见好吗!我先提出来的! “摆在哪都不好看。”我小声嘀咕拒绝着,只是看他的意思是势在必行? “你说清明节这一个星期,有多少人会经过这店啊,放一点卖卖还能多赚些钱,看看我们这不仅以人为本,要以灵魂为本,这样说起来的话,我得进不同的货了,品种多卖的也好。”喋喋不休的乌鸦,麻雀的功力都不及他!我撇着嘴扭头看向另一边,我就说他怎么突然打起了这个主意,原来是那个女人又来了。 还是一身黄色风衣,只是坐在吧台上的背影显得特别孤寂,被雨打湿的黑发贴在一起,末梢还能滴下水来。我摇摇头,不知道她的纸钱拿到了没有,可是看这状态应该是没有了。 “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吧,忒吓人,你说这做鬼的也不知道自觉,死了就安心下地府投胎吗,也许做的好的还能去上面呢,可是好端端的路不走,跑去人家店里把那个八十多的老头硬是给吓得住院了,这下我又得多收几个人咯,真是麻烦,我到这片区来就没省过一天心。” “老头?” “对啊,就是那个棺材铺的,专扎纸人纸钱,还配送iphone手机的,可惜了一身好手艺。”赵吏在一旁唉声叹气思考去哪里进货比较便宜,毕竟都没做过嘛!我端着一杯热茶走过去,到她身边时才发现她整张脸都布满了泪水。 “你?”身体一抽一抽,眼睫毛一动一动,泪水就如雨下。她哭着,却丝毫不动声色,怕是悲痛到了极点。 “你们这真不卖纸钱吗?”她忽然望过来,我一愣,赵吏嬉笑的脸凑近点点头,“卖卖卖,我们这啥都卖,想你所想供你所需!” 我呸,这赵吏是想赚钱赚疯了吧,死人钱都要,额,不对,他要的就是死人钱。我一胳膊肘拐过去,他装模作样的拿右手抵住,我冷哼一声表示十分的鄙视。 “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啊,您是要纸钱、纸屋还是特质的物品啊?”赵吏这见钱眼看的败类,还私人定制了,千万别拜托我这三脚猫手工,我最多会缝个裤子、打个围巾什么的! “你们这能帮我扎这个吗?”我去,这位小姐还真的是很配合啊,说啥来啥,怕啥来啥!“我想你们再帮我做这个,就按照它的图做个原样的。”一张图纸,上面画的是一盏六角宫灯,骨架外有画着花鸟的绢纱,这和小女孩手上拿着的宫灯如此相像,他们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小时候思想品德课上,老师最先教会我们的就是诚实,好吧,为了不辜负祖国的栽培,我决定诚实以对,我是真的不会什么手工啊,什么缝裤子、打围巾,我是真的不会啊!我看着赵吏僵硬了一半的脸,我想这家伙应该不会吧,这要是都会了那还真就是全能了,想着赵吏十分妖娆的拿着针线在那缝缝补补,还不时挠挠脑门,我的亲娘诶,就差小眼睛往上一挑了,销魂真是太销魂了。 本来是很诡异的时刻,我本着对灵魂的尊敬,始终不曾笑出来。 我以为赵吏会拒绝,但是他没有,反而是非常恭敬的接过那张图纸,又问何时取货。 “你只要做好了,我便会来的,到时候麻烦你们了。”到时候?怎么感觉里面大有故事一样?我往后退一步,看女人不顾门外大雨迎头而出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一颤,待我再看过去,果然,门外多了一个身影,她手上的宫灯在风雨中飘摇,而我却看不清小女孩的嘴角有没有浮出微笑。 “你怎么老出神,你在看什么?”赵吏拍了我的肩,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外面,但,他还是没有看见那个女孩,仿佛有了一层天然的屏障,而我却被赋予了特权。 我回神反问他,“你到底要去哪里做这个?你能做吗?都答应了别人,可别出岔子。” “放心放心,我做事你应该十分放心滴,我们又不像你们人间那些无良奸商,我们这良心大大的有!” 我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心里直嘀咕,你这还叫有良心,那无良奸商你也可以去排队了。克扣工资,没有奖金,我啥时候才能买智能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起恢复更新,鸵鸟都埋沙一个星期了,落笔都有些生疏额,争取一日一更?【呸~~~~~ ☆、虎兕相逢大梦归3 四月天,雾蒙蒙,阴雨重。 我原以为赵吏会直接去棺材铺找人扎一个纸的宫灯,毕竟都是手艺活嘛,总比我们这半调子要好,可是他带我来了医院,本来就阴气的天站在门口,我骤然觉得更阴深了。 g市医院大概是全市阴气最盛的地方了吧,至少我来这的机会少,一是我眼睛能看见灵魂,我不想过多的给自己添烦恼,二是我也没钱过来看病啊,这年头穷人连病都要省着点生。 不过,还好,我一路上跟着赵吏也没见多少不寻常的事,估计是怕了这鬼差了吧,这样一想心里还有点喜滋滋的,结果没来得及看路直接撞上了前面的人。 我猛然抬头,稍微语气凶了点,“赵吏,你停下来跟我说一声啊!”那啥,做人还是低调点吧,太嘚瑟也是容易出事滴。 赵吏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说:“瞎嚷嚷什么啊,你看前面什么情况。”我往前瞧去,果真是热闹啊。 一个穿着黑色常服的男人,整张脸都是铁青的,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执了一本书,好家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黑无常了,只不过这照型也忒守旧了吧。 “乖乖,他俩这都多少年了,这装束就一直没变过,还真是个念旧的人!”赵吏摸着下巴让我更确信他们的身份。 “他在这收人有什么不对吗?”我张望着没发现有什么蹊跷啊,虽然这阵仗是有点大,按照赵吏每次捉灵魂的样子,眼前这排场似乎忒大了点。两排的牛头马面跪拜相迎,出口处站着一个白无常,与黑无常的造型无二,只是口里念念有词,一路上黑无常走一步停三下,就为了等后面的灵魂。 “我去,谁这么大的排场啊,竟然请动黑白无常大人,我得好好查查。”我也觉得好奇,顺带看赵吏拿着他的宝贝11拨弄着,滴滴两声总算是出结果了,不愧是高科技。 “原来这灵魂是要直接通往上头的啊,这年头这么纯粹的灵魂可不多见了,我得去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赵吏两眼发光的往里蹿,我也跟着上去一探究竟。 只是刚走几步,黑无常就侧眼扫来,随手招呼了一声白无常,那灵魂自动的跟着走远了,黑无常拿了拂尘就开始挡路。 “赵大人,好久不见您下去了,这片区域貌似不是您的地盘吧,您在这有事?”语气还算恭敬,这一声赵大人让我有点恍惚,心里在偷笑,该不会赵吏这官在下面就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吧哈哈哈哈。 “不是,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兴师动众。” “一个至纯的灵魂,百年难遇,奉冥王之命亲自带走。” “是要升天成仙的吧。” “天机不可泄露。” “好嘛,我们哪跟哪嘛,就让我看一眼是啥人。”赵吏哪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身体灵敏往左拐,黑无常立马挡上去,哪里知道赵吏使了个障眼法,一个往前倾的假动作之后灵活从右边钻出去,只是黑无常的拂尘来的也快,缠住他的右臂动弹不得。 “赵大人,我们奉命行事,错过了回去的时辰冥王怪罪下来,我们可负担不起!”语气有点硬了下来,我在一旁只打退堂鼓,还想劝阻几句,赵吏自个就放弃了。 “好啦,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那么介意,小气鬼,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德行!” “赵大人,我们先走了。”冷言冷语,哪里是赵吏那个二流子形象比得上的哟,不知为啥,看见赵吏吃瘪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哼,让你克扣我工资我让你心痒痒哼。 “怎么样,没辙了吧。”看着一群人消失的背影,我憋住的笑漏出了些,赵吏轻哼着嘴角扯出一丝得意的笑,“谁说我没辙的,我告诉你,在下面,我的本事可大着呢!” 赵吏得意洋洋的甩甩额前的发,还不忘抛一抛媚眼,“侬看,这就是你赵大爷的魅力,人格魅力。”那嘴一扭一扭的,真想给他缝起来! “这是啥?” “看见没有,这就是最新版本的冥界微信,跟你们人间的一样,还真是方便呀,我只要轻轻一按,那真相岂不是手到擒来。”唬谁呢! 不过,赵吏还是继续得瑟的吹了两句对着小11问:“喂喂,老白,那谁啊!面子挺大的啊!”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新的消息声,赵吏只差冲我吹几声口哨了。 “至纯的灵魂,百年难遇,老黑不是说了吗。”诶,还挺好听的声音,温柔! “做啥好事了?” “都说人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这个孝子自己患了病还辛勤照顾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三十年,他养母可是因为一场车祸全身瘫痪了的,按道理说我们地府又不是没见过这种,可是冥王打探到这三十年他从未有过要离开的心思,一心一意的照顾她,并且没有乱用过一分钱,我是说那种社会募资的公家钱。” “这么善良。” “对啊,所以冥王任命他为天地之间的友好大使了,我们不敢怠慢。” “原来如此啊,那谢谢啦,老白,你跟我替老黑说一声,让他换了那身衣服,都多少年了不嫌累啊,我都视觉疲劳了。” “那是他的自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们都在一起多少年了,什么风雨没见过,你劝一句他会听的,看看我们现在这些鬼差的新造型,紧跟时尚潮流,别提有多酷,就他那身丧服,得,下一届新面貌奖又不是我们的。” “你就贫吧,我们这说不清的,如果他能听我一句劝就好了,也省的我,哎,不说了,老黑再催了,回聊。” 退出软件,我脱口一问:“这个黑白无常貌似不简单啊,有什么故事吗?” “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赵吏左眼眨了一下,我去,你以为你十八岁呢!皱纹都出来了还卖个什么萌! “好吧,不说就不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去哪儿了吧。”到医院来,你以为是菜场啊,菜场还能买菜呢,你这买个鬼啊! “诶诶诶,等等,你不说我给忘了,”突然,赵吏声大了起来,我这才发现此时的医院走廊几乎没有人,只是偶尔有护士从病房里出来,感觉也没啥不妥啊,但赵吏蹭的往前跑去,完全不顾我的存在,我一愣也跟着往前跑,我可以明显的感到有病人要出门结果被我们的一身戾气给吓得猛地关上了门,的确,他黑衣黑裤面色狰狞,而我跟个小弟一样能不怕吗! “你跑什么!”楼梯通道门一把关上,我掐着腰在身后不明所以,赵吏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喊什么喊,我刚想开口,眼前就出现了一缕若隐若现的灵魂,看那身型应该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我没跑啊,我只是跟着走而已。” “哎呀我去!”赵吏很突然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阿西吧啊,怪我疏忽,老人家对不住,您还得回去!”我看着他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愚蠢的时候,心里更高兴了,小样,翻船了吧。 “诶,怎么回事这?” “应该是被白无常的勾魂香吸引了,顺着味道就去了,不过,不对啊”赵吏瞬间又面露凶光,“你说谎,老人家,你是故意的吧!勾魂香只勾愿意离去的人,你的时间没到,你是有意跟着去的!这事可不成,你这片虽然不归我管但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能发生如此犯规的事,跟我回去吧。” “哎呀,我都说了是自愿走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我不要回去,活着太累,我宁愿走!”我一看这老人家一头白发,脸部肌肉下垂松弛,如果是他自愿的,倒不如让他走了算了,正想拉赵吏网开一面,可是他这会儿包公上了身说什么也不干。 “老人家,不是我不让你走,只是这时辰未到你去了就是坏了冥界的规矩,你走了人间的秩序也要被打乱,我们这做事的又不是专门来作死的。” “哎呀,年轻人,我是真的不想活了,你让我走吧!” “不对啊,老人家,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怎么就生无可恋了呢!”我觉得老人家有点不寻常,老是老了点,可不至于处处求死啊。 “哎,家门不幸,别提了。”老人家一摆手,似乎眼角都有泪出来了。 “我看还是跟我走吧,时辰未到想死也难,时辰到了想活命想都别想。”赵吏不知施了什么法术,那单薄的灵魂顺着他的脚步移动着,我在一旁看着有点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一心求死呢! “冬青,有时候不得不说你们人间确实很寡情。” “为什么?” “你看。” 赵吏推开病房,整间房里躺着两个老人,身边均没有人照料,沉默不语的房间连空气里都是哀怨的气息,这里的老人就是伴着孤单的滋味痛苦入梦的吧,不然为什么都是面向着窗外不愿看门口呢。是不愿意看到别人的陪伴还是怕等不到亲人的到来而伤心。 我瞬间沉默了,我在想如果我老了是不是我也会这样,没有人来看望的医院病床前,能够搭话的就只有对床的人了。 我们走进去之后,老人默默的躺在了自己身上,闭着双眼好久没回过神来,而后我看见老人家对床的一位老人,灵魂从他的身体里剥离,飘荡在房间内,他缓缓的朝我们走来,露出微笑,一种释然的微笑,我和赵吏给他让了路,随即便听到仪器滴滴滴滴的声音,半分钟后医生和护士急忙冲进来急救,可惜,无效。 “赵刚,宣布死亡,时间为北京时间下午四点二十五分。”医生和护士的脸上都是一阵颓废之色,纵使看惯了生离死别,却也明白生与死一线之间,亲自面对无比心殇。 走在最后面的护士小姐垂着头路过我们身边时,说:“你们是马大爷的家属吧,来了就好,多看看他吧,不要像赵大爷,走的时候都没见到自己的亲人,呜……”护士姐姐出了门,赵吏带好门之后坐在马大爷的床边。 “诶诶,马大爷,别睡了,先做正事要紧。” 我去,我还泪眼婆娑着呢,他这是要干嘛! “赵吏,你疯了,他一个老人家,你要他做什么!” “别废话,今天他不做完,我这钱还真赚不了了!”你大爷的掉钱眼子了吧,你个阿西吧的,我狠狠剜了一眼,“你该不会是要这个大爷做宫灯吧!” “废话,不然我们来医院做什么!那个被女人吓着了的做纸棺材的老人就是他。”赵吏碰碰老人家的手说:“喂喂,别装睡了,马大爷,我看时辰表说你至少还有20年活,是个百岁老人!” “什么!天哪!”我去,马大爷还真醒了!我看阎王说的也没错,生死有命,不到时辰啊谁都抢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出炉,其实一直很萌黑白无常,当然此文中的都是自己想的哈,没啥太大的依据,看看就好,脑洞开大了! 晚安,各位,谢谢菊花女神的地雷和留言,人家好感动了啦!哭哭哭哭,可歌可泣啊! ☆、虎兕相逢大梦归4 “不做。”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3节 “马大爷,您还是做吧。” “我不做。” “马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双倍价钱。” “给五倍都不做。” “诶,我说你个老东西,你”眼看着赵吏的眼里要喷火了,我立马拉住他劝着,“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 “实话说了吧,我就是被这东西给吓得,你现在让我再多看一眼我都发慌。” “马大爷,那个女人也是拿着这宫灯来的?”我倒了杯水给他,大爷却打掉那杯水恶狠狠的质问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马大爷,我也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你这宫灯就帮我们扎一个吧,放眼整个g市估计再也找不出比你有资历的人了。”赵吏软着性子好说歹说,马大爷始终摆着脸色,只是那眼神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被浑身看的发毛,下意识的就往赵吏身后躲了一步,“大爷,您别那样看我,忒吓人。”他的眼神不算犀利,却执着的让人害怕,那种眼神我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就是近几天,所以我觉得特别熟悉。 “哼,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做的。”马大爷随即躺下来,拉扯着被子盖住闭上了眼,赵吏对着我使了个眼色说,“那行吧,马大爷,我们就先走了哈。”大爷闭着眼动都没动,我和赵吏走出房门还不忘趁着关门偷看几眼,嘿,还真行,那大爷压根没事人一样,我摇着头,恐怕要另找他人了。 我们出了医院大门,我正一路盘算着去哪找下一家时,赵吏在身后大声喊住了我,“冬青,夏冬青,你丫跑哪去啊!” 我回头,赵吏正在医院门口的小吃店里站着,他是要干什么? “嘿,老板,来两个肉夹馍,一瓶上好的老白干,来点卤菜,再炒一盘青菜,一盘夫妻肺片,一小碟酱萝卜。”看着赵吏熟练的点好菜单,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几乎是边吞口水边问他,“老板,您这是?” “这都到饭点了,能不吃饭吗?”赵吏双手抱胸站在台阶上看着一旁的医院大楼,我也是时候改善伙食了,正开心呢,心想这赵吏不错啊,还挺关心下属的,没想他又来了一句,“那老头女儿在国外,儿子出差,孙子孙女也都不再身边,对付这种不讲道理的老人家,就得打亲情牌。”我瞬间三条黑线,我就知道赵吏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 “小气鬼。”我嘟囔着,赵吏突然凑近了问,“什么?你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啊,嗯,你的这种想法挺好的。” “那当然,我是谁啊!”赵吏,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我还是回去吃泡面吧。 “老板,再来一大碗皮蛋瘦肉粥。”赵吏环抱的双手拍打着手臂,偶然望一眼我疑惑的眼神,竟有一点不自然起来,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我,额,你肠胃不好,别老是吃泡面,今天喝点粥。” “我肠胃不好?你听谁说的!” “王小亚啊,还能有谁!”赵吏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其实我只是多跑了几趟厕所,让王小亚给我守了几次店子,再说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赵吏,其实我可以吃肉的,要不,来点肉?”一碗粥,撒泡尿就没了,吃了做什么啊! “休想!” 赵吏雄纠纠气昂昂的提着一袋吃的走在前面,我跟个小弟一样走在后面,尽是闻着香味,受罪的都要流眼泪了。 我和赵吏提着一袋子吃的进了病房,发现那老头还在睡着,我们轻手轻脚走到他床前,赵吏更贼的打开了所有吃的盖子,一边哒吧嘴一边冲我说:“冬青,这肉夹馍香不香!” “可香了呢!”我猛地吞一口口水,没想赵吏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你大爷的,我这可不是装的,我这可是饿的! “哎呀这么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啊,你想吃吗?”赵吏拿着肉夹馍不停的晃来晃去,我眼睛都要看直了,明显感到大爷的身体动了动,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对他说:“马大爷,你想吃就起来吃吧,反正都是您的!” “对啊,哇,这肉汁这嫩滑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味了!”赵吏仰着头,一副好吃到骨子里的模样,看着就揪心,这时,马大爷从床上弹起,一把夺过肉夹馍啃了好大一口,吞下肚子后十分满足的叹了口气。 “就是这个味!” 我都看直了眼,他这一口也太大了吧,马大爷您真的是八十岁的高龄? “马大爷,您儿子不在,就让我们两个来孝敬您吧!”好体贴的老板,可是能让我也吃一口么,“看什么看,喝你的粥去!”被他呵斥一声,我只好眼巴巴的瞧着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马大爷,您就跟我说说您为啥不做那宫灯啊!” “对啊对啊。”我跟着点着头,没想马大爷停顿了一下,摇摇头说,“小伙子,不是我不帮你们,是我不敢帮啊。” “为什么?” “这个还要从我见到那个女人开始说起。” “我记得凌晨时分,我被一道雷声惊醒,迷糊起了床,准备翻一个身就去接着睡,但是人老了觉也少了,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正当我转身时发现窗户边站了一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就问‘是谁?’没有人回答,我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但也没被吓着,毕竟做我们这一行的成年累月与死人打交道,做啥事都胆子大,不然我这八十年都白活了,可是那人影一晃就不见了,等我再躺下时猛然眼前出现一张女人脸,直勾勾的盯着我,愣是把我吓出一道冷汗来。她说‘我要纸钱’,这时候我才明白恐怕是清明将至,鬼魂也出来要钱了,可是这个女人我又不认得,真奇了怪了!” “这个女人恐怕就是从便利店出去的那个,大概是听了我的指示才去的。”如果不是我说哪里有棺材铺,那个女人也就不会把老头吓到进医院了。 “诶诶,别打岔,马大爷,您接着说。”赵吏打断我,似乎后面的内容更精彩。 “是啊,我也奇怪呐,然后我指着柜子的方向,紧闭着眼不敢看,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想说要不看看到底走了没有,一阵风狂吹过来,明明关好的窗户大开着,雨下得很大,雨水都落进来了,我刚想起床去关窗,就见窗帘底下站着一个小女孩,她拿着一盏灯对我笑,那笑啊慎的我发慌,那灯把我整间房都照亮了,我背后啊冷飕飕的,我心里直打鼓,就想着要不再躺下好了,可还没等我躺下那小女孩又一眨眼不见了。” 我听着咋觉得那么耳熟,“大爷,那女孩是不是扎着羊角辫,那灯是不是跟我们要你扎的宫灯样子?” “对,就是她。” “你怎么知道?”赵吏问我,我支支吾吾只好说是之前见过。 而我的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还记得那个女人说过的话,怎么女人出现小女孩就会出现呢?难道女人要买的纸钱就是为了给小女孩? “马大爷,您这就被吓到了?不至于吧,做你们这一行的连这点胆子都没,还怎么赚死人钱啊!” “当然不是这个,你们听我说完啊,后来我就不知怎么又睡着了,这一觉到了天亮,你们也知道我儿子当天出差了,儿媳又去的早,孙子孙女都在学校住宿,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了,幸亏我隔壁的邻居会每天早上喊我去晨练,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可是会活到一百岁的!您”我一口气没说话,就被赵吏嫌弃的眼神给吞了回去。 “是啊,这百岁老人哪有那么好活啊!哎,你说我就是被那张脸给吓得,我孙女儿的照片好好的摆在墙上,我去给我邻居开门,再走进来竟然发现我孙女儿的脸变成了昨夜的小女孩的样子,吓得我啊使劲抹抹眼睛,可是在等我去看时,那双眼慢慢变成了黑窟窿,那嘴角还在笑呢!哎哟,真是作孽啊!”马大爷似是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我和赵吏交换了个眼神,均有了定数。 “马大爷,就当是还人一个心愿,这宫灯还是做了吧!”赵吏扯着微笑讨好的说,我在一旁恩恩附和。 “不行,我是真的不能做,我都被吓成这样了,我还做什么啊!”马大爷也不喝酒了,直接推开餐板躺在了床上。我一看这情形,不禁问,“马大爷,您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吗?” “不是。”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马大爷,您不说我们就不走了!” “对啊,我们天天送好吃的来,不给你吃,我们自己吃!您看您都八十高龄了,还能吃能喝能睡能跑的,这世上没几个人咯!” “诶,您儿子怎么没来,他到底是去了哪个地方出差啊,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呢,你一个老人家都不回来看看您啊!” “哎,这年头亲情真的是比纸薄哦!” 我和赵吏两人一唱一和,终于,马大爷受不了了。 他气呼呼的翻了个身,中气之足的说,“那上面的宫灯画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我们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一般不就是画个花虫鸟兽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兕!” 我又迷糊了,于是回头看赵吏,没想他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赵吏口中念念有词,忽而转头看我,“冬青,看来我们是遇到了不得的东西了。” 我脑袋一昏,竟然想不起小女孩的模样,只记得她手里的宫灯闪着微弱的光,却照亮了她身后一片雾茫。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自己写的都不怎么恐怖呢,但是大晚上的确实有点发冷嘿,啊,原来是没关窗! ☆、虎兕相逢大梦归5 提着宫灯的小女孩,还有一个要买纸钱的女鬼,被吓得进医院的马大爷连声劝阻我们不要在管这事了,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却不能不管。 回到便利店已经是晚上7点多,我们一进门王小亚就摆着一张臭脸,嘴巴撅起来可以挂一个烧水壶了。 “夏冬青,赵丽丽!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一听这称呼就只顾着偷笑,这“丽丽”一词还要归功于王小亚,谁让她听了我的绣花赵吏的构想而想出来一个这么娘的称呼呢! “诶诶诶,你叫谁呢!”赵吏不卖她面子的一句回过去,王小亚更来气了,直接把一扎冥币丢地上,“嘿,姐们儿辛辛苦苦在这里为你站岗,你们倒好,外面风流快活到这个点,有没有人性啊!” “诶诶诶,你说谁呢你,我可不是人!”赵吏蹲下捡起冥币左摸摸右抖抖的,跟宝贝似得护着,“我告诉你啊,这钱可是留着我买小12的,你别给我乱丢。” “一个破儿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呸!”王小亚拽过我的手臂,冲我道,“冬青,你别整天跟他瞎忽悠,他又不是人,自然是不能干人事的。”我噗嗤笑出声来,眼看着赵吏眯着眼火气渐生时我咳嗽几声打断了他。 “赵吏,她好歹给你卖了那么多东西,再说了本来就是我们回来迟了,每次都让小亚顶班你还不给发工资,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这种大小姐,不缺你这点小钱!” “哼,资本家!”王小亚哭丧着脸,凑到我身边说,“冬青,还记得我们那个音乐汇演吗?说是过两个星期就要开始了,你可得帮我。”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去跳舞?”赵吏那张损嘴,得理不饶人! 王小亚哼一声转身又说:“冬青,我们那主角不是出车祸了吗,于是之前的一个没选上的学长顶了上去,所以又订好了时间,冬青,你可得帮我,白天有时间我们约好了练练舞步,我可不想丢脸。”她双手合十连连拜托我,我只好答应,可是一眼瞥见赵吏鼻子出气脸黑的吓人。 “行,没有问题,你晚上也可以来,店里没事的时候我和你也可以练练。” “诶诶诶,把店里当自己家了是吧!还工作不工作啊!”就知道他要这样说,我有对策! “不是你说要让客人享受帝王般待遇嘛,王小亚既是朋友也是我们店的客人,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都是我们的工作,怎么样,老板,我这样的工作态度还算热心吧!” “哼,狡辩。” “哎呀,我就知道冬青最好了,冬青,那我先走了,明天开始我就晚上过来和你一起练习!”王小亚兴冲冲的背着双肩包,两手一拍蹦跶着走了。赵吏拿着一瓶酒,闷声灌着,我背对着门开始收拾小亚的残局,桌上的瓜子壳散一地,我摇摇头,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姑娘。 穿堂风扫过,莫名的冷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孤寂与落寞,瞬间,背后的风铃清脆响起,我回头时门口不见半个人影,而后转身却看见一个穿风衣的女人全身湿答答的立在我面前,“救我”她的口型,我想大概是这个意思。 前一天还能说话,再见面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你怎么了?”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我有点不知所措,望向赵吏呆着的地方,他也正上下打量着。 “舌打桩,应该是被人给锁起来了。”赵吏向我解释着,女人正好拿出来一张纸,上面所画的应该是通向某处路的地图,“能封锁鬼的舌头,看来这大人物是做好了准备来的。” “那与马大爷说的‘兕’有没有关系?”我想起了那宫灯上的图案,莫非…… “你猜得没错,来得就是它,不过具体形态现在还没看见,所以不能够确定它会以什么形象出现,也许就隐藏在我们的某个客人里。”他说的糊里又糊涂,我听得不甚明白,只好再看那个女人的画。 “上面写的‘海升大道’貌似没怎么听过啊!”g市真的有这个地方? “鬼打墙,猴把戏一个,这座城市里有太多你没听过的地方,就跟我经常说的你没见过的并不能证明它不存在。” “还是不懂。”我摇摇头看见女人在纸上写了些字,我依次念出来,“去那里,明园44号。” “你说让我们去那?”赵吏倒抽了一口气,十分的不情愿。 “这个地址更没听过了。”没有了赵吏,我压根束手无策。 赵吏喝了一口酒,对我说道:“这个地方有些日子不在了,他出现的时候还是在一百多年前,之后便消失匿迹,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不知道它消失的原因。” “为什么?这个地方我是一点儿都没听过,它怎么出现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宅’,住的都是有资历的鬼,想不到今天又遇上了。”赵吏低声笑着,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笑点,只觉空气都凝固住了,那些阴暗的气息扑鼻而来,笼罩在我身边,那个女人梨花带雨的哭泣,整张脸开始绷紧,明明是惨白惨白的皮囊竟而开始出现满脸血丝,就像原地复活一样突然红润了起来。 我退后一步拉住赵吏的手臂,有些恐惧的喊道:“赵吏,她,她的脸!” 赵吏一手拦住我,身体往前倾挡在我面前,“这个女人应该是被人下了蛊了,只是不知道谁与她有那么大的仇,对一个鬼下蛊意味着要这个人不得往生,进而在人间世世受折磨。” “你们都没有办法吗?既然是鬼直接带走不行吗?” “不行。”赵吏打断我的话,“除非找到那个下蛊的人,解开蛊的替代品,不然带到了地府会破坏天地人的平和。” 我没想到失态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我低头咬着唇,那个女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汗珠混合着没能干透的发滴滴落在地板上,她的脸就像要炸开一样,红润到鼓了起来,跟一个胀气的皮球似的,我看着难受只能抓着赵吏的手臂用力,“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吗?” “有的。”赵吏的话让我有了点希望。 “那你快试试。” 随想他掀开外套,从别着的皮套里掏出□□,我诧异的按住他的手,“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见过他对灵魂动手,那一枪打出去很伤魂体。 “比起长期的痛苦,倒不如先睡上一觉。”我的阻扰还没说出来,赵吏的手臂就已经抬起来了,那管□□对着女人瞄准了方向,我没忍心的摆过了头。 当耳边砰一声响起,我两眼睁的贼大,商品货架旁站着的小女孩一脸的天真无邪,手里的宫灯旋转着看不清画的是花虫还是鸟兽。她对我粲然一笑,那宫灯便慢慢停了下来,直到停止的那一刻,小女孩的双眼竟是莫名的成了空洞,空荡荡的孔,双眼荡然不复存。 我倒抽一口冷气,她的嘴角扯出的笑意,没有半点痛苦,似乎很享受无眼的快乐。我拉扯着赵吏,却没想此时整个店都黑了下来。 耳边有谁在唱歌,似乎还能听见类似于骨头分离的崩裂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在走来走去,有人从我旁边擦肩而过,用力过猛以至于我差一点就要摔倒,幸好有一双手拉住了我,可是冰凉凉的触感还带着滑腻腻的恐怖。 “赵吏!”我一声喊出来,那个人却不在身边,没有人应答。 “啊哈哈哈哈哈……”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就如同门口的风铃声,在半空中飘荡着,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然后我耳边一震,毛骨悚然的颤栗,那声音在说:“来啊,找到了就给我吧!” 给什么?找什么?“你是谁?”我问她,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她! “啊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似有魔力般穿过层层屏障,到达了我的心里,我本应该抓住的手臂,渐渐恢复了温热,我一惊大力扯着他的身体,“赵吏,赵吏,是我,是我啊!”每当危险降临,我本应害怕的时候,却因为有赵吏在身边而少了些担忧。 整个店开始恢复正常,但赵吏缓缓回头,一张我熟悉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空荡荡的双眼,他,他的眼睛呢!血从他的眼角滴下来,落在了我的手上,我隐约觉得有些痛,身体的每一处都似有人把控着,像被无形的绳索困住,越勒越紧,无法呼吸。下一秒,我抓着赵吏的手,竟是不敢相信的摇晃着他的身体,“赵吏,赵吏……”哪知我的心脏处骤然疼痛难忍,巨大的震动回荡在胸腔,我低头看去,那里被一把□□抵住,温热的血正汩汩流出,心下剧烈的疼痛感让我丧失了呼吸,只是嘴角仍在喊那人的名字。 “赵,赵,赵吏!赵吏……”由低到高,撕心裂肺。 那是一个可怕的梦,当我大喊一声醒来时,赵吏在我面前正敲着收银台的桌子,扣扣声有些熟悉,看着电视机里放着的娱乐节目更觉亲切。 “赵吏?”我疑惑的望去,不敢分辨梦与现实的差距。 “夏冬青,你已经春困到这种程度了?搁哪儿都能睡!”他摇着头边指责我边在他的小宝贝11上飞快的滑动着,恐怕我又莫名的睡着了,那个恐怖的梦不知道有几分真实,不过看着赵吏灵动的双眼,哪怕是再对我翻白眼我都觉得很幸福,甚至心里还会认为,他还在,我还在,就已经足够了。 莫不是梦做多了,整个人也开始感伤起来。 “赵吏,那个女人?” “安排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你放心,很安全,等我们找到蛊的源头,自然会带她去投胎。”赵吏没看我一眼的回答,我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女孩的出现才是梦境的开端。 “赵吏,我们真的要去那个鬼屋吗?”说实话,我对那个梦还是挺耿耿于怀的,毕竟在梦里我死在了他的手里,虽然我确信赵吏并不会那么做。 “那还用说,女人在我们手上,即使我们不找出源头,那人也会来找我们,抢了别人的东西自然要受点罪的,怎么,你怕了?”赵吏斜眼看我,那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担忧。 我摆手回答:“不,这不是还有你呢!” “对,有我呢,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他答的轻松,脸上竟然还浮出了一些笑意,不免有些让人愉快。 幸好,他在呢。我回想着梦里的场景,竟也不觉得害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看舌尖上的中国哭没啊,我真的是当bg响起来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泪奔啊,泪点低的人飘过~~~~~~~~不过它的bg确实是挺美的,有气势特别有感染力。 啊啊啊,突然想起来为吾主阿茶写了一首歌,主攻填词还被嫌弃没内涵,不过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明天过来上链接哟后!!! ☆、虎兕相逢大梦归6 海升大道,明园44号。 这个地址太陌生,我从没有在这座城市听过,其实有太多东西我没见过,如果不是遇到赵吏我可能一辈子都坐不起这样的豪车。 我偏着头看窗外,能够感觉到赵吏的眼光时不时瞟在我的身上,突然觉得好累,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一切都是因为赵吏的出现,我来到这个便利店,明明可以眼不见心不烦的“人”,却因为莫名的纠葛而联系在了一起。而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做着一项神圣的工作,不仅仅是一个夜班值班员,更像是赵吏的助手,然而这种奇妙的感觉又让我觉得很熟悉,仿佛他早就应该存在一样。 不过,眼下我没有时间想这个,因为我们正在前往鬼宅的路上。 “喂,木兰,店里没事吧,我们大概天亮就会回来了,嗯,对,”赵吏戴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接电话,我们去找鬼宅店里没人所以他找了花木兰看店,而我突然想起和王小亚约好了晚上练舞,正准备掏电话,就听见赵吏正收尾,“那谢啦。”他回头斜视,“你别打了,她今天不会来了。” 我惊异的看着他,“诶,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跟她说了。”什么时候?我纳闷的没有问出声来,只觉得赵吏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竟然还冲着后视镜胆怯的看了我两眼,那目光啧啧,别有深意。 “我们走了有多久了,为什么一直不见人影?”从我们出发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呢! “因为我们不是走的人间道,你当然看不见人影。”赵吏把小11放在车前,随手点了点,上面就出现了一条为所未闻的道路,指示一直向前,在终点处有个血红血红的招牌。 我吞了一口唾沫,“赵吏,这条道为什么这么黑?” “有我在,你还怕啊!”他嘴角哼一声带着笑意,估计是担心这气氛有点不寻常,伸手打开了收音机,一阵舒缓的音乐传来,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了点,可是,这条路越来越黑,先前还有几盏路灯照着,虽然昏暗但不至于让人感觉害怕。 “赵吏,换个台吧,有人声的热闹点的。”说不担心是假的,窗外的世界空旷的要命,仿佛只剩下我和赵吏还有这辆车了。 赵吏扭着电台,终于听到一个很high的节目,似乎是一个重播的音乐颁奖类活动,下面的粉丝正疯狂喊叫着某位明星的名字,这样的人声即使是隔着电波的距离也显得尤为亲切,总好过于寂静无声。 “赵吏,传说中的鬼宅出现在一百多年前?” “一百多年前在b市曾经出现过,时间很短可以说我们还未察觉他便又消失了,现在出现的原因更不好说。” “他出现的原因,怎么说?” “《冥书》里记载,鬼宅的出现源于人类的恶念,邪念多了他便来了。所以时刻保持清醒,断绝邪念才能避免见到他。” “说得轻巧,人有七情六欲,单单一个贪字就能引起很多邪念,你这样的说法不太精准,如果按照你说的,那鬼宅就会到处有了,人人都住在鬼宅,人人都心存邪念。” “不,善恶一线之间,是天使还是恶魔,全凭你自己的心,如果你当他是鬼宅,那么你就不会觉得自己住的是天堂。” 我哑然,这样的道理谁都懂,可惜,恐怕是有人已死却非要留在人间作祟,到头来折腾了自己也烦累了旁人。 不知什么时候电台的节目又安静了下来,里面有一个女声在轻轻哼唱,“宝贝,宝贝,我亲爱的宝贝……”本来是很舒适的一首歌却在下一秒那女声就犹如被割坏了喉头,声音嘶哑着唱我的宝贝,我仿佛能感觉到喉咙在硬物上来回磨蹭的嘶嘶声,钻心的痛还会一点点渗出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我却觉得手背上都是那一滴血,湿漉漉的黏黏的触感,让我一阵恶心。 我使劲的搓着,怎么也擦不干净,怎么办,怎么办,我求助于赵吏,岂料他跟没事人一样安心开着车,难道他听不见嘶哑的女声吗?难道看不见我如此的焦躁吗? “赵吏,赵吏,赵”瞬间,我的喉咙也跟着电台里的女声一样,嘶哑的我都听不出来了,喉咙一阵发紧,像是被刀来回磨一样,痛苦的不能自己,而我即使是慢慢蜷缩在位子上,头撞着玻璃窗,双手挣扎着伸向他,赵吏一样都没有感觉,而我就像是与他活在两个世界,我在里面生死挣扎,他在外面无法体会。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升天的时候,耳边砰裂一声,清脆的声响使我的注意力移到了后座上,我回头,那个小女孩又来了,她笑的极其灿烂,嘴角的笑涡添了别样风采。 “嘘”她把食指竖在嘴边,只一瞬间,我两眼一沉昏睡过去。 空白的记忆,仿佛置身于仙境,周围云起雾绕,我看不真实眼前的人影,分不清那盏宫灯是有人拿着在动还是自个儿在转,红色流苏分散开来,根根分离疏于空中,我一眼一眼看过去,那上面的景象慢慢变得不一样了,孤儿院的寂寞,孩童时期的沉闷,还有我踏入便利店时的风铃响动,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而我迫不及待的找寻着未来的模样。 然而时间停在了444号便利店的招牌上,霓虹招牌在夜晚显得尤为闪亮,黑暗里吸引着无数的身影前来,而我究竟在哪里,又成了什么模样? “喂喂喂,醒醒醒醒,夏冬青,你是猪啊,冬天都过去了,你还真行啊你,到哪都能睡!”我的小腿被他踢了一脚,等我睁眼时从玻璃窗外看到的就是一处灯火辉煌的庭院。 “我又睡了?”磨蹭着下了车,我来不及伸个懒腰就被赵吏拖着往前走,他往我身上戴了一串大蒜加一个血袋,我皱着眉不发作,但是那气味太腥了,我忍不住作呕。 “诶诶诶,你给我忍着,这些都是以防万一的好东西,别说我没提醒你,保不准身后就有不寻常的东西飘过来拍一下你的肩膀让你跟着他走。”赵吏一副我不识货的表情,虽然往前紧走几步但是仍不忘拉着我的手臂,我笑着心里也暖暖的,老板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嘴上冷冰冰但是好歹挺照顾自己的。 “你说这宅子灯火通明的,是有人在迎接我们吗?”进大门时我就瞧见了两旁的石狮,虎虎生威一看就来路不凡,古色古香的庭院,深深透出几分阴沉来,想到赵吏说这样的宅子就跟困恶念的寄宿地一样,心里又难免发毛。 “你以为你谁啊,玉皇大帝天王老子啊,还有人接待你!”他语带鄙视的冷哼出声,我大人有大量不去计较,可是没有人来谁会把宅子弄得昼夜不分灯火璀璨的? “吱”推开正厅的红木古门,我隐约闻到了一丝锈气,里面夹杂着一些闷味儿,就像是久不开窗的房间,活生生的渗着难闻的霉气。 赵吏率先踏过了门槛,我跟在身后一步一移,猛地感觉身后有邪风吹来,我往后一瞧啥事也没有,当我再次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赵吏跪在正厅中央,我双脚刚跨过门槛,身后一道铁锁门竟然从古门上方刷刷往下掉,直到砰一声传来,我才发现我们两个人被关在了正厅里。我急切的转身跑向铁门,双手抓着铁栏杆,一堆白毛迅速缠上了我的手腕,我一惊不由大声叫出来。 “赵吏,赵吏,救我救我!” “正主英明,无意闯入,还望恕罪……”我回头求助时赵吏并没有看我,而是背对着我说着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在他仅有的几句人话中,他突然大声呵斥,“小鬼不敬,速速远离!冬青,浸血大蒜灼伤它!快!” “啊?什么?”我脑袋一热差点没急红了眼,我双手均被缚住,慌乱中只好把胸挺着对准铁门,先前是迫切远离这时是迫切靠近,又是眨眼间,那白毛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往后紧退一步竟是跌坐于赵吏身旁,我和他身体背对着,此时他低着头,似乎为刚才的救助伤了元气,可赵吏又不是普通人,他还能怕了那些小鬼不成? 我坐着大声喘着气,大概过了一分钟我伸手碰了碰还未抬头的赵吏,“喂,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没反应,我再推,赵吏竟然直挺挺的往左边栽了过去,我伸手抓他却被他的脚绊住,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赵吏,赵吏,你怎么了!”我的吼叫在空荡的大厅里异常凄凉,回声在我耳边盘旋,我使劲摇着赵吏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照理说,他不应该这么脆弱啊! “赵吏,赵吏,你别吓我啊,这里你最熟悉,我可不想死在这!”没被鬼宅吓死,这下就要被赵吏给吓死了,“赵吏,你醒醒啊”慌乱中,我把大蒜凑到他的鼻尖,撕开一生蒜塞在他的鼻孔处,手一抖差点整瓣被塞进去! “我去你大爷的,夏冬青,你是想把我弄成大鼻孔是吧!嘿”幸好,那蒜味唤醒了赵吏,他睁着双眼一手打掉我手上剩余的蒜瓣,再伸手拉住我的衣领往下拽,我重心不稳再次压在他的身上,中间的大串蒜瓣膈应的真痛! “夏冬青,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话打在我的鼻尖,明明是紧急时刻,他却十分悠然自得的在这讨价还价,问个喋喋不休,我气急想起身,他却再次用腿压住了我,迫不得已我稍稍侧着脸对他沉默。 “夏冬青,你就承认你是故意的吧!”谁故意了,到底谁故意了,如果不是我他还醒不了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我不与你计较,我还指望活着出去呢! “你放开,这大蒜味儿真难闻。”找个理由,也顺带忽略掉我的心虚,我是怎么了?不就是压在一起,能证明什么?奇怪,太奇怪了,我不安的想起身,双手刚撑起来后背就被一个重力压下来,“你在干什么!”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在这躺着? “你别动”“我为什么不能动!”我一侧脸,转身就碰到了软绵绵的物体,冰冷中带点温润,几秒钟的时间可体会不到是什么滋味,只是他的身体似乎愣在了原地,只有脑袋缓缓往旁边挪动,而我接触到的温暖慢慢被移到了脸颊处,过夜的胡须长得很快,有些青茬刺痛了我的嘴,“你!”不可置信的与他对视,然而他的眼却透过我看向了上空。 仅有的一刹那,整个大厅被照的光明异常,我惊异的看见我和他躺着的地方生出了大片大片的莲花,红白相间片片饱满润泽,赵吏的眼里存着一点光,无限放大又放亮,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异,进而慢慢转头看向那片神奇,只见一盏巨大的宫灯在头顶木梁上悬挂着,四散的中国结做穗子,并且随着不停旋转的宫灯飘散在空中。 我们的位置刚好对着宫灯的中心,我远远看去还能见到中间灯油处站着一个小女孩,她提着小巧的宫灯在灯芯出微笑,那笑声在我耳边逐渐放大,在空空的房间里响遍每个角落,而我抓紧赵吏的手,眼里的恐惧也慢慢淡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  灵魂摆渡记吾主阿茶 终于奉上没内涵的词哈,各位好久不见,来个评论啊喂!!!五一快乐耶 ☆、虎兕相逢大梦归7 传说中有人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两岸的彼岸花就蔓延疯长到了脚边,生生拉扯着眷念的人跌倒了桥下,传说中奈何桥的水直通地狱十八层,里面流的全是油锅里的滚烫,那人扑腾了没几下就被热流没过了头。桥上的人依旧死气沉沉的来往,大家丝毫不在意少的一个人,只是仍然会空出一个位置给他,排列的队伍代表着生死的时辰,填补进去只会错过良缘,所以宁愿空着也不能往前走一步。 “救救我,请救救我。”有人在滩涂攀爬,蜿蜒留下一条血痕,他向眼前路过的人群招手却没有人理会,行色匆匆的人啊,连眼神都吝啬的可怕。 终于他的脚边缓缓升起巨大的食人花,张开咬住卷起来,再细碎的声响中沉入湖底。湖水打了个泡泡,吐出一颗黑色的肉球,跌落在布满血痕的滩涂上,空中的飞鹰利索的下降,利爪一伸咬住不放,长鸣一曲展翅翱翔于冥界的夜空。 时辰到,空中传来一声雷鸣,死气的人们终于肯抬头看一眼,不远的天边正旋转着一盏巨大的宫灯,所照之处均出现了一幅幅过往的景象,有生离死别,有爱恨情仇,从呱呱坠地到天人永别,结局只有一个。 死亡,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来到了冥府这才是开始。”我回头看赵吏,光影在他的脸上斑驳,他舒缓的眉头我却是觉得没来由的担忧,我们抬头看到的宫灯,他旋转时的光打在墙壁上,形成一道又一道风景,那景象是各种的绚丽,一幕幕播放着不同的人生轨迹。 “这到底是什么?”似乎是某种信号,而我多次沉睡过去的梦里也在播放着自己的故事,那是我曾经经历的,但是我还看不到结局。 赵吏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活动着筋骨,脑袋往上扬,跟着头顶的宫灯转了一圈,“走马灯,我们冥界叫这玩意为死亡信号弹。”他轻轻松松说着,我却是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说死亡是人的结束,而我一直停留在444号便利店,是不是意味着我还能活很久?“走马灯来源已久,这次出现恐怕对我们不利。” 我回神,“为什么?这个难道不是你们冥界之物?” “错,大错特错,我们冥界招魂从来不用这玩意,走马灯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自己的精血所做,如果怨恨大了怨气就重,自然就能招魂吸引同类,进而获得更多的冤魂,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外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或者是大仇未报心有不甘,靠着一丝心脉存留于世,与我们的地府是丝毫没有关联,不过”“不过什么?”我紧跟着问了一句。 “不过,如果能抓到幕后主魂,交给冥王,说不准能连升三级!” “我去,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用在外抓魂了?” “怎么,听你这口气,还挺羡慕的?要不你下去邀功?”赵吏又是一记嫌弃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抓抓挠头,“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要想下去首先就得,嘿嘿”赵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哑然随即翻了个白眼给他。 “快看”赵吏拉扯着我的衣角,我跟随他手指之处看过去,墙上出现了一个装扮可爱的卧室,一个小女孩背对着我们在床上玩着人偶,忽然卧室门被打开,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突突作响,而她二话没说拿着手里还在燃烧的烟就往女孩身上戳,一只手还不停的扭着小女孩的手臂,“我让你叫,让你不听话,臭不要脸的东西,你以为是他亲生的就得意了是吧,我捏死你,你喊啊我看他会不会回来!”女人嫉妒扭曲的面庞还有小女孩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小小人儿哆嗦着一声不吭,只顾着把人偶使劲的抱在怀里。 “你要是能够把他喊回来,我也就不打你了,可惜那个杀千刀的在外面花花世界,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女人一边哭一边打,累了就靠在床边歇会,口里念念有词,丝毫不管床上正闷声哭泣的女孩。 “这都是什么人!”我忍不住的叫出来,大有把那个女人拉出来一顿打的趋势,赵吏见状拉住我的手,对我一顿吼,“你发什么疯,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如果那人下了地府,绝不会有好果子吃,下油锅上刀山那都是必须的,这走马灯放这些必然也是有其意图的,你急个屁啊!” “我,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小女孩还那么小就被人打,那个女人是她母亲吧,天底下就没有这种女人!”我是个孤儿,长在孤儿院,其中也不乏一些被父母领养走的孩子,可是他们最后大多都回来了,身上留下的印记我至今记忆犹新。 “好了好了,这样的人是少数,你放心,没事的。”赵吏轻声安慰着,我再抬头看去,那小女孩突然回头,一双留着血的眼睛空洞无力,我吓了一跳连退几步,赵吏拉着我惊奇的问,“你怎么了?” “那小女孩?”我指着景象里的小女孩,双手打颤,赵吏握住我的手,眉头紧锁,“你认识那个女孩?” “你也看到了?”我哆哆嗦嗦说着,惹来他一阵恍惚,随即他转着我的身体,对着另一面墙壁上的小人儿说:“你看她,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小女孩?” 我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那小女孩我看过好几回,虽然没了眼睛显得空洞无神但是她的可爱模样和嘴边的笑涡,我是记得的,所以我立马就点了头,哪想赵吏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着急的跟后面有一团火在追他似的,“怎,怎么了?”遇到这种情形,我不禁脱口而出,直到他闷声挂了电话塞回了口袋里才跟我说,那神情似乎显得尤为郑重。 “你还记得马大爷说过的小女孩吗?”赵吏示意我向上看去,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老人起床关窗却被面前的小人儿吓得脸色苍白,“马大爷就是被小女孩给吓得,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小女孩手上拿的是走马灯,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什么?”墙壁上出现的小女孩,她手上的也是走马灯? “你刚才问我‘也看到了’,还有你在医院时也说看见过小女孩的模样,夏冬青,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赵吏说话声大了些,我不免低着头不敢看他,“你最早什么时候看见她的?她有没有给你看那个灯,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你说啊,夏冬青!”他抓着我的手臂,我吃痛,脑袋往后一仰,那墙壁上的景象又回放到了我们开着车找寻鬼宅时的场景,而那里面的赵吏正趁我睡着时摸我的头发! “赵吏!”他被我一声吓得仰头看去,里面的我正慢慢醒过来,走马灯不再放其他的场景,只一声不吭的放着我们从进来时的画面,我手抖着看他,“赵吏,我们在里面!” 赵吏拿着手机按了按竟然信号失灵,他抿着嘴屏住呼吸,我急切的问他,“这个手机怎么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吏摇摇头,“我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故障,乔布斯在下面研制的苹果可以说比上面的先进好几百倍,从来不会出现没信号的情况,应该是有人在屏蔽了它!” “那我们怎么办?还有那马大爷,他该不会有事吧?”我想起走马灯的寓意,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凶多吉少”他突然低着头在我耳边悄悄说着,“你拿好自己的大蒜瓣,遇到危险就蘸着黑狗血吃了它,你别管我。”他神情真挚又热切,我看不到任何慌乱,少有的玩世不恭竟有些小帅气,“那你呢?”我学着他的动作,在他耳边悄悄说着,没想他愣了几秒随即笑道,“我有□□,冥界神器,谁敢不从!” 他笑起来竟是如此的有魅力啊,我失神般咳咳几下,随意瞄了瞄墙壁上的画面,那已经转移到了我们刚才窃窃私语的场景,我捏着他的衣角,手都上了汗,地上的我们丝毫未动,但是墙壁上的画面已经转移到我们开车离去时的模样,我和赵吏相互看了一眼,均是不解,哪知耳边传来咯噔一响,门槛外的铁门啪嗒给断了,在定睛一看竟然能一眼望到门口的石狮,而我们的车在黑夜里打着光,虽然陌生又恐怖但显得尤为亲切。 “跑!”赵吏喊一声,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冲,途中还掉了不少的大蒜瓣,黑狗血也是撒了一地, “我们,我们安全了吗?”在再也看不见鬼宅的时候,即使外面依旧黑暗,我坐在车里还不忘拉扯着他的衣角,赵吏吞了一口唾沫,嘴角邪笑着道,“你要是每一次都这样乖就好了!” 我呆一会突然领悟其意思,立马移到窗边,恨不得把头伸向窗户外面去,可是我不敢,透明玻璃就像是黑夜里的屏障,隔绝了危险。 “放心吧,过了这座桥,我们就安全了。” 我的呼吸瞬间变得热切起来,好似胸口处有无数条虫在撕咬,我不安的在位子上扭动着,赵吏伸出一双手在我额头上念念有词,我虽然心有意识但是两眼无神呆坐在椅子上,我无心往外看去,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后视镜里慢慢路过的一块牌坊,上面写着“欲河”两字,再看去凭空出现的一盏宫灯在空中飘荡,而下面站着一个小女孩,穿着花裙子手拿着一个人偶,羊角辫不停的甩啊甩,似乎还在唱着什么歌,具体是什么我却是再也听不见了,眼皮好重,我终于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得写一个赵丽丽的番外才行,写完这个故事就写一些番外。 ☆、虎兕相逢大梦归8 “你这小11估计还能用个三五载,何必换的那么勤呢!” “你怎么懂我那时候的心情,它压根就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也看到了我这手机的反应,你当时并没有收到我的消息不是,所以我会再换个更好的,我可不希望下一次死在这上面。” “你还能死?”男人笑出了声,有些清脆悦耳。 “你找死是不是!老白,别说我没关心过老黑,就他那性子你得烦好几辈子。”这个残暴的声音应该是赵吏了。 “你别说他了,我看这小伙子就够烦你的。”我诧异,他说的小伙子是我?可是我能烦着赵吏什么呢? 我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企图躲过两人的谈话,可是只听房门轻掩,床边凹陷下去,我才假装伸了个懒腰醒过来。 “啊……赵吏,你怎么在这?我在哪?” “切,夏冬青,你睡了一觉当失忆是不是!” 我低着头,向四周晃一圈,看这架势是医院? “马大爷估计不行了,你醒了就去看看他吧。”我浑身一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道你看到马大爷的结局了?”我跳下床,身形不稳晃了一下,赵吏扶着我摇摇头,“他儿子出差遇难了,他的身体受不住打击,恐怕。”“我去看他!” 我转身冲出去,赵吏在后面连声喊着等等我都没理,于是在拐角处我差点与一个小女孩撞上,她坐在轮椅上蒙着眼睛,一身病号服让我有些尴尬,“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理会护士小姐在身后对我的低声骂骂,我怕赶不及见马大爷,似乎有些东西就要失去了,我怕来不及。 最后还是赵吏三步赶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臂,他严肃的对我说:“冬青,你乱跑什么!跟我来这。” 恍然间,我才发现我并不知道马大爷的病房,只是脑子里想的是一出这做的又是另一出了。 赵吏拉着我三拐两拐的带我进了一间房,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马大爷的魂魄就跟在白无常的身后飘走了,我急忙跟上去企图说些什么却被赵吏拉开,“阻挡鬼差招魂,简直就是找死!” 我被他这大力带到了椅子上,我呆坐着听到床边成一声的医疗仪,瞬间胸腔像积聚了巨大的悲苦,抒发不开咽不下去,难受的要命。 “马大爷的儿子出差回来时遇到了车祸,尸体被运回来时马大爷受不了打击直接晕了过去,本来还好好的可惜到了病房就再也没抢救过来了。”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他给我们留了遗言,关于走马灯还有那个小女孩的,说起来如果不是我们找了他也许他就不会那么早去了,他可是要活到100岁的,怎么就!”说完,赵吏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眼角有些湿润,等我再去看他,整个神情变得异常纠结。 “你们也别太自责,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事出有因不怪你们。”我们都在感伤时,白无常又飘了回来,他向赵吏使了个颜色,他便拉着我再度出了病房。 等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老白递给赵吏一个本子,“你看看,我们的冥府历书上可不是那样写的,这个马大爷只能活到今天,我们也是奉命办事。你们切勿自责。” 我凑过去看一眼,那书上的确写着今天的日期,可是赵吏应声打断,“不可能,我手机上查看的是过了100,你这不是诓我呢!” “谁叫你过分信赖这高科技,有些东西不能只凭肉眼去揣摩,得用心,赵吏,有东西在你的手机上做了手脚,你还不明白?” “可是我定了位也顺利找到了鬼宅,而我们最后也逃出来了,抛开这些又怎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是那个东西还不想伤害你们。” “老白,你别瞎忽悠我!”赵吏翻着那本书,左看右看,然后与自己的手机对照,果然错了一大半。 我在一旁呆滞着不说一句话,那个小女孩究竟想怎么样? “如果你们想明白,那还得再去一趟鬼宅了,赵吏,你如果找到了主魂,我在下面藏了几百年的彼岸酒便亲自给你奉上。” “切,我不稀罕。” “你会稀罕的,好了,这个给你先用着,你的这个我拿下去给乔布斯看看。”他们换了手机,老白就不见了,赵吏转身对我叹一口气,“看来,我们还要再去一趟了。” 他背对着我,立于窗前,有微弱的光穿进来我才不至于觉得闷。 大白天我们各自睡了一觉,晚上继续开着车踏上了寻找鬼宅的旅程。我们跟花木兰和小亚说好之后,又拿了超多的蒜瓣和黑狗血,赵吏不放心的给我戴了好几串,还在我身体各处抹着沾了狗血的蒜瓣,我都快要被那味道给熏死了。 “赵吏,你说马大爷给我们留着的遗言是什么意思?”本来一早就想问的,但是一直没机会开口。 “他说让我们小心那个女孩,说她是明达公主转世。” “明达公主?” “嗯,唐太宗李世民第十九女,母为文德皇后长孙氏。她为人聪慧善良,性情温和,很受唐太宗喜爱,是唯一一个被太宗亲自抚养的女儿,不过这公主十二岁就不幸离世了,为此太宗悲戚一月有余还修建了佛祠” “按理说她应该是个温和的小姑娘,怎么转世就那么的暴虐啊?”前世受父母如此盛宠,怎么会呢? 赵吏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老白给他的手机发呆,我想起之前老白说过的话,什么主魂什么彼岸酒,我抬眼望他,“赵吏,你如果抓到了主魂,冥王会给你什么奖赏?”话出口我便觉得有点离题了,毕竟这次不比以往,赵吏都被忽悠了,我们似乎不该抱这么大的期望,可是我又觉得这一次又能像往常一样,因为我相信赵吏,不知从何时起养成的习惯,就像是与生俱来。 “你希望我走吗?”赵吏明明没有动方向盘,车就像是被人为操控一样打着转,我猛吞一口唾沫,只觉得此时的话题有点出人意料,然而他嘴角撇过一抹坏笑,带着些不经意的怅然,“如果我抓到了她,你希望我走吗?”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他连升三级,不再屈尊于鬼差而已,只是,我却摇摇头,“好!抓紧了”似乎就在那一秒,我看见赵吏双手紧握方向盘,口中念念有词,双眼有神释放着邪魅的光,他就是一个现代极具潮流感的道士,我哪里还有半分犹豫,靠着椅背抓着安全带跟着他宣战。 “冬青,她来了。”就像是玩天黑请闭眼的游戏一样,我们深知危险就在周围,而她却迟迟不肯出现。 车子打着转,我的脑袋犯晕就要吐出来时赵吏猛地刹车停住,我往前甩着又倒向了椅背,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什么情况?” “我们遗漏了一点。” 什么?你个赵吏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嘛? “冬青,”他好心情的望着我,“你知道明达公主的乳名叫什么吗?” “我能揍你么?”丢一个白眼够了吗?赵吏挑一挑眉道:“兕子,明达公主叫兕子,寓意为强身健体,可是我们看到的小女孩未必就是他,她也许是被残暴的兕给降住了。”其实他说了一大段话,我并没有怎么理解透,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赵吏微笑着猛踩油门,一声口哨划过寂静,“仙人自有妙计。” “你别把我困在这就好,你那破手机还在修,我这边智能还没买呢!”都什么时候了,我净瞎想些什么玩意。哎,随他去吧,反正赵吏在,我就在。 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说不上榜,因为大陆剧,有点苦恼,收藏也掉了,虽然本来就没多少,然后今天先更一半吧,累爱啊,总会更下去的。 续更 5月21 ☆、虎兕相逢大梦归9 我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我们找到鬼宅是在夜里,可以说是接近零晨,当黑暗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它的恶意,但是这一次我们就像是一部励志电影播放到了结尾,打上end我们的故事也该落幕了,光明不期而遇,没打一声招呼便顷刻间降临,我吃惊的碰了碰赵吏的手,他依旧是活泼过了头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让我莫名其妙 “如果我说现在才凌晨1点,你信吗”我双瞳放大,吓谁呢! “赵吏你大爷的,我们不是去找鬼宅吗这到底是哪”我们一会儿路过林荫大道,一会儿开到闹市,竟然还横穿过了几个小吃摊,我的天,他们完全看不见我们! “这里不属于任何一地,因为都是幻觉”赵吏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竟松手开车,我一声惊呼还没脱口便被他压在了位子上,我仿佛能透过车厢顶看外面的云朵在飘,似乎还能听到街边闹市的繁华之声,可是,他又在做什么 “幻觉,是不需要计较的存在,所以就当做没发生过好了” “你什么唔……”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浑身释放着无限的热情,这熟悉的拥抱让我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幻觉难道不是自己的臆想吗?如何当做没发生过? 一番亲密到不能再亲密的举动,我的脸肯定又要红了,可是为嘛我闭上了眼,闭眼就闭眼可是他为嘛要笑啊! 在这最尴尬的时候车子竟然停住了,我的牙齿与他的碰在一起,赵吏还死皮赖脸的舔了舔轻咬下去,我嘶一声倒抽冷气,这厮简直恶劣! 也许是那痛太真实,当我被雷声吵醒才发现赵吏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看着我,看就看呗,那一脸憋不住的笑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双眼沉重,睁开时外面已由白日换了黑幕,我真的是产生太多幻觉了。 赵吏见我醒了拿着装备就开始下车,我愣在原地冷不丁被他一瞥,“还不下车,等着喂谁呢!”明明是戏言我却是听得面红耳赤,一不小心抿了下嘴,唉呀妈呀痛死我了,嘴巴竟然被咬破了,难道我的梦是真的?不对不对,赵吏真会那么做?想想前几次赵吏被附身时的行为,我也就坦然了,他又不是没有前科,我犯得着在这担心吗? “喂,你走不走!”赵吏翻一个白眼,二话不说拉着我的手,我紧张的想缩回,无奈他捏的好紧,我跟在身后恨不得挖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一阵好难闻的臭气飘来,是烧焦的味道,还能听到类似于嘭嘭的炸裂声,我赶紧跟上赵吏的步伐,几乎是紧靠在他的身边,回头时发现他还在笑。 “很好笑吗?” “我就笑了,怎么,不允许?” “哼。”爱笑不笑,谁稀罕管你。我侧头不去看他,紧跟着进了一扇门,黑漆漆一片我刚想问赵吏,就听他笑的越发大声了,头顶的大灯莫名亮了起来,我转头嫌弃看他,“你到底在笑什么!”那笑声回荡在四周,而他却面露异色摇摇头,“我没笑啊。”这下我是承认了,他是真的没笑,我抱着他的胳膊两人同时往上看去,大厅中间悬挂着一盏巨大的宫灯,依旧是晕黄的光四散开来。 “滴滴滴滴……”那真实的还带有一点温热的水滴在我的脸上,我浑身一震,右手摸上脸颊,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是,竟然是血! 我就要叫出声来,赵吏一手捂住我的嘴把我的身体往后拉,宫灯的灯芯处看不真实,那灯光倒是越来越亮了,我和赵吏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大概过了三秒之后那宫灯竟是自由滑落在地,灯芯外的罩子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镜片,然而当我们看清那灯芯的引子之后,两人纷纷往后退了一大步,在这间近乎于封闭的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那烧焦的味道,恶心的血腥味。 “我去你个阿西吧,这大概是我至今为止看到的最恶心的场面了!”赵吏对着我使劲的做着呕吐的动作,我也好不到哪去,可是眼前的人影太熟悉了,一身还能辨别的黄色风衣,肩甲以上的部分虽然已经被烧焦了,但是她的下半部分还完好,只是裤腿处不断的溢出血来,渐渐的浸湿了宫灯外的流苏。 我双眼急剧放大,甚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有人会那么残忍,血气钻鼻我压根就不觉得这是幻觉,它存在,那个兕是不是也存在。 “赵吏,那个小女孩!”我惊声叫出来,我害怕赵吏看不见那个女孩,谁知赵吏麻利掏出□□对着宫灯顶部啪啪两枪,他把我拦在身后,说话的语气急了些,“跟着我!”随即,我拉着他的衣角,使劲的攥着,还好赵吏看见了那个女孩,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面对如此惨境,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听到身后有好多狂妄的声音,他们在说“来啊,来这,快来啊……”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敢看,我怕一旦我回头他们就会抓住我的软肋,离开赵吏是我不怎么愿意面对的事情,逼迫着看向前方,就当做后面什么都没有,赵吏在前面斩荆棘,那我就为他在身后挡四害吧。 大概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比起他的安危,这简直微不足道。 “啪啪啪啪”几声枪响震得我脑袋痛,我回过神来,发现赵吏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抓住了我,他一手搂着我的肩,一手拿枪,我与他对视,他却回我一个潇洒至极的眼神,“夏冬青,你看好了,我这一招可从没外露过!”什么?什么东西这么嚣张? 惊慌失措的我身上全是黑狗血的蒜味,手上的真实温度让我相信这并不是幻觉,耳边枪声砰砰砰作响,我的脑袋也是轰隆隆的响着,他的嘴唇轻压下来,舌尖触及原有的伤痕稍有痛感,但是全身打颤只因为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我的欣慰,而后唇上再次吃痛,他大力的咬下去,撕咬着似饿狼扑食! 血腥味萦绕,却没那么恶心了,我被吓的莫名其妙,哪知赵吏伸出大拇指在我嘴上抹了抹,“上好的佳酿,比起那什么彼岸酒简直高端大气上档次几个度啊!”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把手上的血擦到了□□上,当子弹出鞘划过宫灯的灯芯时,那个女孩倒在了地上,宫灯瞬间自燃,不出半分钟的样子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走了吗?” “只是现在消失而已,也许他只是换了个地方,看到谁命理薄弱便入侵害人。”赵吏低声咳嗽着,我帮他顺着背,他抬头对我咧嘴笑,一口气没憋住,张嘴就是一口血,“你怎么样?”赵吏虚弱的摇摇头,我扶他站起来,他高大的身形竟是不稳的晃了晃,我有些吃力的半抱着他,他也软绵绵的靠在我身上,一只手揽着我的肩放下了大半的力量。我带他一步步走出黑暗,每踩一脚身后便出现光明,黑暗终于驱散了,我推开重重的木门,仿佛隔世般恍然,我们相视一笑,再回头看去,空地上已经没有了拔地而起的高楼,只有一片绿草茵茵的希望之田。 回到店里,王小亚正撑着手臂打着瞌睡,我推开玻璃门,铃铛声照旧清脆,王小亚吸溜着快滑到嘴边的口水,两眼迷糊的望着我们,愣了一会儿才捂着鼻子对我们嚷嚷。 “你们这是去打仗了啊!”我低头看看,的确是打了一场仗,不过是场漂亮仗。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4节 “啰嗦,男人有汗味不正常?这就是男人味!”赵吏不信邪的凑近王小亚,最终是得到了一顿炒栗子,“哎呀哎呀,姑奶奶诶,痛着呢!” 我摇摇头挡住了狂暴的女人,“小亚,你先回去吧,我跟赵吏费了好大得劲解决了问题,他身上也痛呢!” “哟哟哟,这才一晚上呢,冬青你就被他收买啦,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扣你的工资!”她撅着嘴,我却没了关心的力气,转身扶着赵吏坐到吧台上,王小亚冷哼一声拿着包包冲出了店门,我望着她的背影,哎,不好,又得罪大小姐了。 “怎么,心痛啊!”赵吏弱弱的开口,完全没了之前的地痞样,他该不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吧! 我皱着眉给他倒了一杯水,“赵吏,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小女孩到底有没有走,还有那个兕怎么办?” “你是不是担心我们还会有危险?” “嗯。”我其实是更担心他的,相比我而言,他似乎更重要吧,不管对兕还是…… “不会了,他是真的走了。”赵吏仰头喝完一杯水,该是累惨了,半趴在桌上边说,“之前老白传过来的信息说那个小女孩是被兕附身了,暴虐无比,个性嚣张,对待爱画画的体贴后母百般折磨,而这个兕就是明达,他的女儿也叫做明达,不过从出生开始眼睛就瞎了,妈妈在半年前死去,然后后母进了门,然后你也应该预料到小女儿的态度了,其实小女孩心性本不坏,只是太缺爱。父亲有钱,亲生母亲又不爱照顾她,孤独是她的常态,也就只能和一些娃娃在一起玩,对待后母自然是好不到哪去了。” “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后母吗?”被烧死的女人,要给小女孩买纸钱的女人,在雨夜苦苦求人的女人,应该是她吧,被兕下了蛊毒不能说话的女人,我突然记起来,自从我们去找鬼宅之后,她就没有出现过了,现在兕已经不再,那么她是不是要来了? “别等了,那个女人不会来了。” “诶,她要的纸钱我还没给呢!” “冬青,你再好好看看,到底哪些才是真实存在的。” 赵吏打了一个响指,我眼前一黑,脑子里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声音一一滑过,“我不会做的,那个女孩是兕……帮我帮我,找到小女孩我要给她送纸钱啊……冬青,下个月的音乐汇演你要跟我一起去啊……你要是每一次都这样乖就好了……抓住我,不要放……如果你抓到了主魂,我藏了几百年的彼岸酒双手奉上……幻觉是没有证据的存在。” 幻觉,又是幻觉,真实,真相到底在哪里? 我恍惚着慢慢睁眼,赵吏分成了好几个,我隐约看见他的嘴蠕动着,“冬青,这些都是不存在的,忘掉吧。” 如果这就是结局,我认为没什么不好。可是,我不想忘。 “嗯……唔”他的唇那么温暖,不再冰冷的把我抱住,这样的温柔在雨夜谁还忘得掉?只是,这也是真实的存在过吗?赵吏,我清楚的记得你在吻我时的颤颤不安,如果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奉陪到底吧,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你的吻,你的拥抱,你的安慰,还有你说的话。 又是一晚,我对着来的客人礼貌鞠躬,一个小女孩甩着两个羊角辫跑到我跟前,她的眼睛好亮,而且有点眼熟。 “大哥哥,这种巧克力还有吗?”她伸手,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放在手心,我看一眼点点头,只是在转身时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摄像头,“小姑娘,拿好了哟,别掉了。”小女孩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抬腿又跑向了刚进门的女人面前,“妈妈,快给钱钱啊,大哥哥这里有这种巧克力啦!” 待女人抬头,花儿般的笑容,对于她的面容我一点儿也不诧异,就像赵吏常说的冥冥中天注定,没有了湿漉漉的衣服,没有了疲惫与冷清,她就如太阳花般温暖。 “妈妈,快点,我要去游乐园玩滑滑梯!”小女孩说着跑向了门外,女人付了钱离去,留下的只有微笑。 “哎,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活泼啊,这年头的妈妈们也够辛苦的。”王小亚的不知哪来的感慨,突然冒出这一句,我呆呆的站在柜台前没有说话,“你看看这微博上说男童遭后母撕嘴挑手筋,我的个亲娘诶,这是疯了吧!那还是个孩子啊,这画面太美我压根都不敢看!” “这有什么,古往今来多得是,但也不乏有好的例子,比如说”“比如什么?”赵吏从库房里走出来,打断了我的话,他貌似很好奇的问我们在说什么,我耸耸肩停住。 “哎,还不就是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呗,父母不如意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简直禽兽不如。就该让他们下地狱!”王小亚气愤的咬着面包,赵吏丢一个白眼接着话说,“你以为下地狱就是结束了?结束其实也是开始,古代西方就有蛇咬蛇尾之理论,结束与开始都不是唯一,相生相克就好比柔中生刚刚中带柔,即是开始也是结束,头尾相连,自有其因缘际会之理。惩罚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那是好几辈子的事啊!” 好几辈子吗?我右手紧抓围裙,似是很不甘心,却又慢慢释然了,对于小女孩和女人来说,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不知是哪辈子的福气竟然有了这样完满的结局。 一切缘由都有定数,我对着赵吏的侧脸发愣,恐怕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莫不过这个道理了,那我和他的定数到底又是什么呢? 有人常常戏称凶女人为“母老虎”,而女儿被叫做兕,两种凶猛的动物遇到一起,必然是一场恶斗,人生在世能够相遇在一起做母女的都是上辈子积攒的缘分,如果恋人间的回眸要上百次,那么这一世的血缘就要上千次了。有时候我们把梦当做一种希望的开始,梦归处是因为有更好的缘分在等着我们下一世去续,虎兕相逢大梦归,归不是结局,而是开始。 ——晋阳篇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晋阳篇完结,拖了这么久真心抱歉,鞠躬! 说好的赵丽丽的番外,很快就补上。 ☆、赵丽丽的番外 月圆之夜,赵吏与老白在奈何桥边看魂来魂往,老白按照约定带来了珍藏的彼岸酒,第一杯饮下时赵吏的眉头便皱了。 “怎么,味道不好?” “不。”赵吏摇头,只觉得喝多了人间的啤酒,这地下的酒总归都多了些哀怨之气,喝起来味道却不如当年。 “酒还是那个酒,人却不是那个人了。”老白一口饮下,白色袖口划过桌角时赵吏看到了熟悉的令牌,黑白金属印,升级令牌。 “上面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马大爷的事多谢了。”马大爷的遗嘱里有一份关于他儿子的□□捐赠书,一个小女孩接受了捐赠,所以马大爷也算是大慈大悲之人,想来之后的投胎应该不会有太多坎坷。 “他心肠好,是他自己的福气,那个小女孩眼睛也好了,你也应该接受” “我不会去的,我只想呆在他的身边。”赵吏应声打断。 “我早知道你会如此,所以冥王那里我早已有了应对的方法。”老白斟一杯酒,随手打了个响指,河边竟然开始落花。 “这是何物?” “冥王自打人间回来,便吩咐属下每月月圆之夜,冥界要落花一刻以缓阴气,可是这里就是三界阴气最盛的地方啊,岂是落一刻的花就能洗去的。” 赵吏看着一瓣花飘落到杯中,细细品味中竟有些清香,他一惊而后迫不及待喝掉杯中酒,熟悉的味道顺着酒水滑进心里,再看老白正一脸玩味。 “这花是幻魔所下,应你心之想许你所向往之物,味道是假情谊倒是真。” 原来如此,赵吏放下酒杯,抬头看去,天边有一盏孔明灯刚好挂上树梢,他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夜,明空之夜,星辰繁烁,再仔细瞧着却是盏盏孔明灯悬挂高天,他侧脸看向那人,眼里是一片星光在闪动,他的心也随之怦然心动。 “噗通”奈何桥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那不是普通的石子,冥王阿茶专属酒杯,慢慢沉入了河底,阿茶站在奈何桥上对月问他。 “赵吏,此次你立了大功,为何不接受我的赏赐。” “你的赏赐对于我而言是穿肠□□,我受不起。” 赵吏明明可以连升三级,却轻而易举的拒绝了那诱人的奖赏,对于他而言那些都是浮云,没有守店的呆子,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啊,如果这一次不能重来,他们就会回到原点,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一次,我不想一个人喝酒。告辞!”赵吏知道那种味道,怨气在心中不散,他想要的不过是有人在身边和他一起饮这杯酒而已,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风铃惊醒了夜,赵吏闪入便利店时,夏冬青早已经躺在了柜台前,此时不会有人来打扰,因为此刻是属于他们的。 “冬青,冬青,冬青……”好似亘古的呼唤,他的手触摸他的眼角和嘴唇,然后紧紧覆盖上那片柔软,怀抱的人啊,是当年的你还是已经坠入深渊的我,无法停住的时间,就在此刻定格,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冬青,我等你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番外,具体就没啦,要开始写下一篇啦 预个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还记得王小亚的音乐汇演吗?下一章便是祭祀品音乐狂欢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1 三国时魏国文学家李康的《运命论》:“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高出森林的大树总是要被大风先吹到,才能品行出众的人总是会容易受到嫉妒和指责。 这是一场嫉妒的盛宴,男人的嫉妒源于女人,而女人的嫉妒源于男人。 下午,我提早过来了,白班人员有事离去时我正在搬货物,赵吏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小车过来时也没说帮我一把,我狠狠叹了口气还不忘甩一个白眼! 赵吏似是有所动的从盒子里拿了一瓶水说:“夏冬青,我发现你最近有些嚣张啊!” 我继续甩了几个白眼不理他。 我一连五天晚上都在和小亚练习舞步,我又从未跳过舞自然是慌乱到总踩她了,每到此时赵吏都会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先天的残疾儿童就别望变凤凰咯,真是够了,这男人一天不嘴损一刻便不快活! 晚上七点,王小亚还没来。 “老板,我要请假。”王小亚说音乐汇演是从下午开始,九点结束的话那我的值班就会晚点了。 “不行。”果然被拒绝了。 “那我的假期提前好了。” “不许。”我去,真是个赵扒皮。 “老板,我是个人又不是机器,总该有休息的时候。”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已经休息的够多了呢!”他嘴角歪着,“你和女汉子每天把我这店当舞蹈室,难道不是在休息?” “喂,我是帮朋友,况且我也没有耽误卖东西啊!” “错了就错了,强词夺理个什么劲!” “你!”我无语,电话在口袋里震动,是小亚? “喂,你怎么还没到?” “冬青,救我!”我愣了几秒,随即电话被挂断,赵吏瞥一眼我道,“怎么,那女汉子来不了了” 赵吏兴高采烈的模样真是让人看着不爽,我回拨过去,没想到是一个陌生人接的电话。 “喂,你是那女生的朋友吗?刚才有一辆面包车把她掳走啦,我的个亲娘诶,吓死我了,从路边突然蹦出来,吓死人啦!”什么?我迅速问了地方在哪,脱下围裙就往外冲,王小亚一直大大咧咧,要是遇到事了她的家人该怎么办?还有那些人该不会是拐卖人口的贩子吧! 恐惧在心头萦绕,刹那间,我刚迈出去的腿又被拽了回来,正好对上赵吏一双阴骛的眼。 “你去哪?” “你放开,王小亚出事了。” “是吗?你确定是她出事了,而不是她把人给弄出事了?” “有区别吗?赵吏,你放开!” “夏冬青,你的脑袋是豆腐做的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迟早吃亏!”他用手机回拨过去,上面显示的地址在b大。 “你看看,他们压根就没走远,也许就是一场恶作剧!” 如果王小亚出事,赵吏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可,算了,还是先去一趟比较好,“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见她,不然我怎么放心。” “不放心?”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压低声线,转而抬头逆光对我说,“果然还是她比较重要呢。”简直就是神经病啊!这个时候比较什么,再说有什么好比较的。 他放开我的手,我推门就跑,等我回头再看他,陡然觉得心里有些压抑,好像突然就有了可比性,他也很重要吧。 电话再也没响过了,我急忙赶到b大门口,收到了一条短信,b大学院礼堂见。其实我早就知道也许赵吏说的没错,这就是一场闹剧,要回去的话似乎还有些难堪,毕竟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说得正中靶心。 哎,夏冬青啊夏冬青,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了为那个人思考了,他是你的老板,只是偶尔有过几次合作,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其实算不得什么的,他一直都想让我忘记的,不是吗?既然都当做忘记了,还纠结什么呢? 呼吸在初春的晚上显得并不活泼,他们有着淡淡的忧愁和悲伤,被遗忘的过往是什么,我看不清。 b大学院礼堂,门前黑乎乎的,看不见人影。我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探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好推开了大门。 “吱呀”响起,我的眼前被黑暗笼罩,仅有三秒,之后一片光明。 眼前的大灯直射在我的身上,台上的人们穿着礼服在欢腾,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果真是对了,可也不算是闹剧吧,更像捉弄人的把戏。我转身就要走,却听到了王小亚的声音在扩音喇叭里变成了急躁不安。 “冬青,你别走,我们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我呆住,回头,她刚好从舞台上跳下来,可是被宽大的礼服绊了下,摔倒在地,我皱着眉跑过去,对上她一张欲哭的脸叹气,“你就不能淑女点吗?” “冬青,你别生气,他们就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我当然知道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对于这种玩笑有些不赞同,“你拿什么开玩笑都不行,更何况是自己的安危,小亚,你这简直是胡闹。” 王小亚嘴角往下撇,右手摸着脚踝,估计是扭着了,我担心的问她,她摇了摇头,只是起来时身形不稳,我下意识的便抱住了她。 “哎哟,我就说嘛,小亚男朋友还是蛮贴心的嘛!” “对啊对啊,你看看虽然是小年轻但是为人处事还蛮老道的嘛,成熟范,我喜欢。” “你喜欢有什么用,那是小亚的!” “对啊,小亚还真是好运呢,看看自己的男友,要是这种情况肯定还在打游戏!” “哎,别说了,我家汉子都没接电话!”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我竟然看见小亚难得的脸红了。 “王小亚,你”“诶诶诶,冬青,我排演到现在要不和我去吃宵夜吧。”王小亚故意打断了我的话,台上的人纷纷走向了后台,我扶着小亚低声摇摇头。 王小亚抿嘴求饶,一双大眼睛都快泛着水光了。 “还吃什么,我先送你回宿舍,你要吃什么我买给你带回宿舍去,你这脚要敷一下。”王小亚开心的搂着我的脖子,不得不说她打扮起来还蛮好看的嘛,我扶着她去后台卸妆换衣,路过一道帷幕时我感觉全身发冷,似乎有人在我身后,我疑惑的转过头去却没见一个人。 “怎么了?”小亚也跟着我往后看,我摇摇头决定不说为好。 “冬青,赵吏舍得你来啊?”这什么话? “冬青,我觉得赵丽丽有些奇怪比如说对你”“哪里奇怪?”我应声打断,似乎不是很想提及。 “好吧,我不说了,反正啊,我觉得对你是不同的。” “那还用说,那就是一个资本家,克扣工资顶呱呱。” “哈哈哈哈,哎哟,我肚子痛,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又肚子痛了?”我下意识关切着,却直觉身后一道寒气逼人。 “哈哈哈哈我又脚痛。” “到底哪里痛啊!” “哎呀我又饿了。”一时间被这女汉子闹得莫名其妙,我摇着头想着自己怎么就一时脑袋懵住就来了呢!这不是自己找虐受嘛! “冬青,冬青,冬青……”是谁在喊我?我猛然回头,还是没人,难道是幻觉? “冬青,你怎么了?”王小亚换好了衣服在我面前招手,我四下瞧瞧,还真是没人啊!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们的音乐汇演主唱出事故了,他之前是坐哪的?”化妆室里的台面上都写着每一个人的名字,我想该不会是心有不甘吧。 “坐你现在的位置咯!”我一听跟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没想换来她一阵发笑,“诶,你还真信啊,这里是新地方,学长一次都没来过。”突然她脸色一变,“学长出事后,负责老师觉得不吉利这才换了地方的,我们其实都不愿意。” 我摸着她的头,“算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店里还要人呢!”我怎么就突然想起来我是打断了赵吏的话跑出来的呢,这下要回去的话不会被炒鱿鱼吧! 我们走出大礼堂已经是晚上九点,周边的人群更少了,我一路上送她回去都没见什么人,给小亚买了关东煮和药酒才离开。 天色玩,夜里开始下雨,起先是小雨,随后是大雨,雨成珠帘幕,把我挡在了公车站。王小亚打来电话说要送伞被我拒绝了,我说我早已经打车回去,挂断之后便开始坐着看大雨倾盆。 这个夜晚似乎很平静,平静到此时只剩我一人,还有我身边的一个男人。 “你等了多久了?”是他先开的口。 “十五分钟吧。”雨是越下越大了 “估计还要再等一等吧。” “应该快了。” 一时无话,我只好盯着地上的珠玉发愣。雨点划开的波纹打湿了我的裤腿,我把脚伸进来一点,然后便看见雨水透过男人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一圈圈一点点,湿透。 我呼出一口气,并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 “你跟着我多久了?”我想他就是那个在帷幕后的人。 “从你发现我开始。” “原因呢?” “我希望你不要让小亚参加汇演。”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小亚很期待这一次的音乐汇演,而你是谁,凭什么说不让?” “我不知道。”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过了好半天,雨还没有停的趋势,那人却不再了。我寻思着那人的模样,认识小亚,难道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等了许久的公车终于是来了,我起身抖抖身上的雨水,冒雨奔过去,我招手那车却似没看见我一样径直往前开去,诶,怎么回事?公车不停站是闹哪样! “喂喂喂,等等我!”我跟着往前追,那车却是越来越远,我丧气的被雨淋成落汤鸡,转身时一道车光却照的我睁不开眼,我明明走在马路边上那辆车却是疯了般向我撞来,我的身体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车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雨幕被冲刷成两半,把天地都分开来,我大概一生都没什么好运气的,下个雨还能被车撞,我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可是我想象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一瞬间雨滴在空气里停住,那光芒就像舞台正中的大灯,整个世界都成了他的表演场所,一身黑衣黑裤,一把古朴油纸伞被他撑得不伦不类,他的肩上停留着驻足的雨滴,迟迟未肯落下的大概就是我此生最好的运气了。 赵吏每次都是来的刚刚好,我一颗不安的心也被安抚的失了真。 “为什么你就不信我呢?”他的语气听上去落寞,实际上我觉得有些傲娇,当然这个词是小亚告诉我的,每当赵吏耍脾气的时候小亚就说他傲娇。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认真又别扭的人啊,“赵,赵吏”我开口,失了勇气。”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我想我会被碾成肉松饼。 他的雨伞遮不住两个人,而他心甘情愿的全打在我的头顶上,我似乎又听见了那雨滴落下的清脆音符声,竟有些甜蜜的让人不知所措,等我细细听去,那雨声静美的不似人间。 雨一直未停,他收起伞,我们又坐了下来。 “雨下大了。” “一直都很大。”他回我,却不看我。 他怎么会来,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救我,又为什么时间刚刚好?这些都是我迫不及待要问的问题,然而一切都跟我刚来时一样,除了雨滴声就是雨滴声,哪里还有什么公车,什么车光,什么疾驰而过的车辆。 “老白,多谢啦,这一次的手机换得刚刚好,替我多谢乔布斯啦。”他发送了一个语音消息,然后对我得瑟,“瞧瞧,你们人类最爱的手机,我这可是老乔亲自修好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嫉妒恨?” 似乎有哪里不对?管他的呢,反正这样的赵吏才是最真实的他。 我呼出一口气,不知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作者有话要说:  新篇章又开始了哟,这天简直要热死人了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2 作者有话要说:  坚决不当月更娘!雄起【好没底气== 开了个新坑,大概过几天就要发了,民国明星重生到现代,也欢迎各位嘿嘿你懂的。 灵魂摆渡之轮回不会坑啊,我还有好几个梗子没写,所以会一直写下去的,谢谢各位,鞠躬! 如果我知道那一晚上的不安是最真实的预告,如果我没有接到小亚的电话,如果没能碰见那个躲雨的男人,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梦里,有一个女人,略施粉黛却很精致。她起身,修长的身材被一件红色古典开叉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加上迷人大波浪更为她娇俏的脸庞增添了筹码,这是个漂亮的女人,却哪里有点不对?忽而,她笑了,嘴角边扬起的弧度把她衬得像个洋娃娃般可爱,然后听得砰一声,好像胸腔崩裂的错感,她如瓷器般光洁的脸开始裂开,一道道划痕就像干涸的大地,皲裂破开。 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我的身体被定住,只能呆在原地看那破裂的碎片满天飞散,玻璃渣子猛地穿进我的眼眸,红色血雾蔓延开来…… “啊……”当我醒来,窗外的阳光刚好打在床脚,我仿佛得到启示般爬向床尾,那点阳光即使不温暖也足够保护我不受噩梦的惊扰。 呼呼呼呼,我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点汗从我额头滴下来,我顺手抹去才注意到地下出现的一双马丁靴。 几乎又是一声尖叫利落转身,我抓起被子惊恐看着来人。 “赵吏!你怎么在这?” 没想他右手甩着□□,往床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道,“你说呢?” “我,我,我怎么知道!” “你昨天突然发高烧,我送你回来的。这些你都忘了?” 我发高烧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反倒是一直在做梦,对,那个女人,漂亮的女人一直缠着我!不,那是个噩梦,她笑起来的时候就碎了。 “怎么,你是做噩梦还是做春梦啊,红什么脸啊!” 赵吏你大爷的,你才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你这打趣我是几个意思啊! 我摇摇头嘁一声,喉咙一阵痒痛,心里更是堵得慌,我想我这高烧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好了”赵吏起身收起玩笑的目光,指着床头的药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把药吃了再睡会吧,好好休息。” 我应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赵丽丽,前一秒还在想这男人变得温柔了结果下一秒就原形毕露了。 “晚上接着开工!” 我去你个阿西吧,简直是赵扒皮! 赵吏走了,我看着药发呆,想起昨夜,我的记忆却只能记住那下起了白雾的雨幕。至于之后的事情竟然是再也想不起来,不过,我却能感受到雨帘下那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冰冷之气,他来了。 正午十二点,桌上的钟摆铛铛响了起来,我住的地方房东都不大来,因为是不怎么好的房子,房主也不在乎。本该安静的地方,本该只有我呼吸声存在的空间,却因为一些陌生的来客而蓬荜生辉,除了他们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今日热闹非凡。 “噔噔噔……”高跟鞋的声音响彻走廊,我的听觉在此刻灵敏的可怕,那声音就像是被凌迟的前兆,是断头台之前的一顿饱餐,让人胆战心惊。 那人并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外来回走着,难道是在练习模特步?怎么会?我打消了自己不靠谱的想法,抓着被子的手却越发紧了,赵吏在的话他们就不敢来,此刻他不在该怎么办? 这时候的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杯里的水在荡动,钟摆在倾斜,帘幕在空中飘扬,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犹豫,明明在没有遇见赵吏之前我也会独自面对那些陌生人,可是一旦他出现了,有他在身边之后却隐隐有了期待,我并不是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黑夜里的恐怖了,但,他又怎么会永远在我身边? 如果依赖太久,习惯太长,我怕再也离不开了,有了期望之后,那种心思便开始疯长,生根发芽在一夜间漫过枝头爬满整座城。 “不不不,我不能!”必定是心理干扰,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消失,从门外又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一阵高过一阵,热闹到安静,大概也就几分钟的过程,我以为停止了这场闹剧,结果钢琴声从门缝里穿过来,指间的温柔承载着大起大落的遗憾,一生岁月冗长,写得都是沉默的不甘。 直到眼皮再次垂下来,我才感觉那些陌生来客进了门。 “冬青,冬青,冬青……”是谁在叫我?好像是很熟悉的声音呢!在哪听过? “等了多久了……不要参加汇演……我不知道……”是他? “好冷,好冷,给我,不要剪了啊,不要剪了啊,剪了我就不好看了啊……好冷,给我披件衣服吧……好冷,这样不好搭衣服啊……不要剪了啊……”是奇怪的女人们的吵闹,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到底在争什么? “噔噔噔……”高跟鞋又来了,妖娆的女人在镜子前面涂着口红,一双脚不停的在地板上噔噔,她翘脚,开叉旗袍扬起的弧度刚好,性感的尤物在镜中抛一个媚眼,我喉咙一阵发紧心口却痛起来,这个空间出现了三拨人,男人、女人、争吵的女人们,他们互不干涩却又有着可怜的相似之处,我知道他们其中必定是有着关联的。 漂亮女人的双眼很魅惑,大眼睫毛在镜中竟然可以看得如此清楚,一根根翘睫的宛如芭比娃娃的精致,她很美但美到有点诡异。 我胸口疼得厉害,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冷,可不可以还给我,不要剪了它们啊,好多年了啊……不要参加汇演,告诉她,告诉她……”他们把我围在了中央,这个圈越来越小,他们说的话在我耳边滑过一遍又一遍,我本能的捂着耳朵却看到镜前的女人消失不见了,忽然后背一阵发凉,“噔噔噔”那声音诡异的要命,我低着头向后转惊恐不已,一双高跟鞋在地板上原地跳动,她的主人不见了,忽的,耳根一软,我回头一张破碎的脸血淋淋…… “啊……”我很没出息的再一次惊醒了,大颗大颗的汗滚下来,我呆了几秒回神又呆住了。赵吏?他怎么会在我床边趴着? 他看上去似乎睡得很香,我的手伸过去又缩回来,我大叫着醒过来都没有吵醒他,看来是累坏了。 现在仔细看他,安静的睡颜也不会那么嚣张了,温柔的眉眼,温柔的染着蓝色的发,好想,好想摸上去,就轻轻的碰一下蓝色的发,可以吗? “夏冬青,你干嘛呢!”他未睁眼,一张嘴却先发制人。 “诶,你醒了?”我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假装拍拍胸脯,“额哈哈哈,好热好热。”尴尬! “能不热吗?吃了药流一身汗,这下感觉好多了吧!”他伸了个懒腰,上下打量着我,“怎么,你是又做噩梦了?每次都叫醒!”鄙视,对,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鄙视! “我还没说你呢,你干嘛又回来了?” “给你送吃的啊,免得你饿死在家,到时候我去哪找你这样的廉价劳动力啊!” 我灌着水,是真想喷他一脸啊! “那什么,你吃完了再歇会儿,我先去店里了,晚上见。”他二话不说,我还没能看见他的表情,转眼便消失了。 来也快去也快,我不由自主的摸上耳垂,怪,真怪,高跟鞋女人的温度竟然是热的。 晚上十点,店里的客人——无。 “你不说原因我也没办法啊,这次汇演小亚花了不少心思,你说不去就不去吗?我又不是负责人!”我扭头打算忽视这个那人,可我走到哪他拦到哪!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这样挡着我也没办法啊!小亚他们的汇演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无奈的放下抹布,坐到吧台上叹气,男人坐在我对面扯着身上有些夸张的服饰,“音乐汇演不能去,不能去,不能去……” 我叹气,这个男人来到便利店第一眼时我便认出他了,躲雨的男人有着温柔的眉眼和淡淡哀伤的笑,他的神情我在太多人的脸上见过,也就不以为然了。 “你早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从哪来就应该回哪去。”宛如天降的声音,我回头,赵吏正用枪指着那个男人,我吞了口唾沫,惊慌站起来,“赵吏,你要做什么?” “夏冬青你个傻子,他可不是个善茬,你滚一边去!”赵吏在一旁使劲的拽我,直到确定我站在他身后时才开口对那男人叫道,“附身的我见多了,没想到连鬼你都附!你他妈的有没有节操啊!”我一时无语。 对面的男人低着头,双肩颤抖,他安静的站在那我却觉得整个温度开始降低,我几乎是瑟瑟发抖抓住赵吏的胳膊,然而也就是半分钟而已,温度又回升正常,男人软绵绵的摇头蹲下,他再抬头时满脸泪痕,对赵吏的求饶也是可怜至极。 “不能去,小亚不要去汇演,不要去,不要去……”说是求饶,更像是喃喃自语,即使是危急关头还思及他人,我的胸口又莫名痛起来,似乎这一幕我也曾经遇到过,记不清了,脑子的记忆一片空白。 “有完没完,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不,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吵吵吵,吵死人了,跟我回冥界等着送你进畜生道!” “不要去,不要去啊小亚,不要去啊……” “该死的,我现在就崩了你!” “不……” “砰砰砰……” 枪声落下,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对面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写着惊慌。我怎么了?赵,赵吏呢? 我低头看去,赵吏倒在我脚边,□□跌了出去,男人跳着隔远了些,我吃惊的看着自己两手拿着的空酒瓶,赵吏在人界唯一的武器是一把□□,除了那些稀奇古怪的法术以外他与平常人无二,这下被打晕了也很正常吧,不过…… 赵吏的手机一直闪着,不知是谁在打电话。 “快走!” 男人似乎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之后,瞬间与我达成共识,我扯下围裙抓起赵吏的□□就往外跑,躲雨的男人紧跟在我身边,身后是黑夜里最亮的启明星,是我认识赵吏的地方。 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我大概是没有心思欣赏了,那温柔的眉眼,如果是赵吏该有多好,可是在今夜我失手伤了他,我想他是不会原谅我了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3 黑夜里,我们在狂奔,目的地未知。 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那种举动,对着赵吏两个酒瓶就下去了,脑子里一直在反复他倒下去时的眼神,那句没说出口的“你”最后都会变成失望吧,赵吏,我肯定是鬼迷了心窍才对你动手,那不是我本意,请相信我。 “他没事。”我当然知道赵吏会没事,他又不是一般人。我怀揣着那把□□,试图从中探索出一点多余的温柔,然而周边的温度又降了些,冷风侵袭,男人对着右边的十字路口看一眼,我顺着目光有所领会,总算是找到了点方向。 “王小亚不能参加汇演,我们要阻止他。” “阻止谁,王小亚?”蹊跷极了,我问他,男人却不理我。 夜路并不好走,因为有太多未亡人,他们大多是停留在人间心未死,还以为自己活着,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企图让自己麻木到相信。 我躲开路灯下翘首以盼的红衣女子,低头绕过长椅上闭目养神的老者,跨过井盖上贪睡的猫咪…… 就快要到b大门口时,我手机响了起来,还以为是赵吏结果是小亚。 “冬青,你在哪?赵吏在不在?”听得出来小亚在那边急的不行,可是赵吏被我打晕了,这咋办?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呢,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什么,你在学校门口,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生,穿着一身蓝色长裙,黑卷发,如果看到了就帮我拦着她!” 王小亚估计是边跑边打电话,我按掉手机在门口看了一遍,也没什么女人啊,接近十一点想出b大的门似乎很难吧! 我站在马路对面等绿灯,这条路的对面就是一个公交站,身边的男人用手指着我们之前躲雨的地方,“在那。” 蓝色长裙,黑色卷发,孤身一人等在那是要去哪? 我心急的看着车来车往,只得在对面欢呼,那女孩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冬青,冬青,冬青……”身边的男人突然喊我,我侧头啊一声,见他目光呆滞刚纳闷呢,就听一声紧急的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音符,路灯下的闪过的蓝色流星抛物线一样倒地,黑色卷发随风飞舞,在刹那间我的眼被血色模糊了视线,那些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即使是手握热咖啡,即使是匆忙赶来的赵吏不再怪我,我还是选择坐在无人的角落呆着,亲眼看见的死亡,瞬间就停止了呼吸。 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胆小,无能。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小亚,当时的场景混乱极了,等我回过神来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忙碌的警员和呼叫的红色转灯在闪烁。 “你好些了吗?”低头所见的黑色马靴上沾了些灰,裤腿被雨水打湿了一半,看得远了才发现走来的地板上有着明显的水迹。 “下雨了,这一场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停。这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那女孩应该是失恋了一时想不通才……所以你无需自责。” 我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吧,身体早已经麻木,原来我是在自责吗?他说是那就是吧,如果我跑过去把她劝住,她就不会死了吧。 赵吏坐到我旁边,顿时没那么冷了。 “把枪给我吧。”他呼出一口长气,没再说什么,我犹豫着从外套里掏出来递给他,左手被温暖罩住,他说,“夏冬青,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而我仍没敢看他,原谅来得太快却发现少了点什么,至于是什么,我说不出口。 今夜的便利店不寻常,花木兰在,王小亚也在,凌晨三点,我们在吧台上喝闷酒,而我的面前是一杯热白开! “贾蓝是音乐汇演的女二号,这个剧我们排了很久了,自从学长去世之后这个剧就变得有点邪门了,虽然我们换了地方但还是能感觉发生了太多不对劲的事情。”王小亚低落的说着,花木兰紧接着问一句。 “比如呢?” “比如我们的舞台搭建,前一晚检查还是好的第二天过来却倒了一半,又或者是排练的时候突然从喇叭里传出来的奇怪音乐,还有镜面上用红色口红写的字。” “什么字?” “爱。” “似乎是有人在暗处做手脚,利用你们心中的鬼意识而故意制造出来的恐慌,那个死去的女孩她男朋友是谁?” “这部剧的前男主,也就是死去的学长。”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种时候是殉情吗?”我试探问一句,王小亚却摇着头,“不,学长是她的前男友,她的现任我们不知是谁。” “是吗?”我觉得王小亚有点奇怪,却不知哪里奇怪。 “啧啧,你们这些大学生年纪轻轻,感情圈子这条复杂的线简直可以绕着地球转一圈了,我还真是有点不懂,木兰,你懂吗?”赵吏撑着下巴问去,花木兰摇着头笑而不语。 “这事还是交给警方去查吧,木兰,召集那片兄弟好好查查。” “那行,我现在就去。” 花木兰一一告辞之后推门走了,王小亚趴在吧台上望着窗外,雨仍未停,可我一眼还是见到了对面店铺长椅上坐着的男人。 我刚要起身,肩膀便被压住了,我又跌回了椅子上。 “这个人,我来办,夏冬青,刚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刚才?——夏冬青,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我瞪着双眼,终是点了头。 “乖,这一次,让我来。” 虽然看着他帅气的撑着油纸伞出去,雨幕中仿佛黑夜里的精灵在飞舞,他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我喝一口白开水,竟然觉得有点甜,奇怪,太奇怪。 还有3天就是贾蓝的头七,王小亚期待已久的音乐汇演最后缩减了大部分剧情,用上备用演员做替补之后排了好些天,最终在学校的调令下改成了一场大型的游园会,也就是面具舞会,时间为7天后。 王小亚虽然每晚也过来练习舞步但是明显的看出来心不在焉。 “小亚,你这步错了。” “啊?哦。” “拿右脚。” “哦,哎呀。” 王小亚被我踩的没了力气,坐在吧台上,喝了一口水拿着包就走,我在身后拉都拉不住。 “她到底怎么了?”女孩子的心思果真最难猜。 “更年期提前了吧。”赵吏抱胸靠在车门上打趣道。 我翻一白眼进门。 “你要是真想知道不如跟上去看看呗。” 这么好?我心中窃喜。 “喂,木兰,又要麻烦你了……”我喜滋滋的拖了围裙,准备钻进车厢时赵吏一掌把车门拍严实了,歪头说,“夏冬青啊夏冬青……” “我怎么了?”我仰头回过去。 “没事,没事,我自己找不痛快。”赵吏转到另一边开门上车,我们的车刚走花木兰的车就到了。 “赵吏,那天你到底说了什么,那个男人怎么就再也没来过了。” “想知道?” “废话。” “就不告诉你,我急死你。” “你……”幼稚。 “王小亚这么晚还去学校?她不是住在外面的吗?”我们跟在她坐的出租车后面盯着,发现她又回到了学校。 赵吏低头往外看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熄火停车,赵吏对着后视镜甩了甩自己的头发,美滋滋的说,“下车。”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5节 我做呕吐状跟在后面,不敢有太大的举动。 王小亚的宿舍我去过,可是她现在去的地方不是那! 寂静的道路,b大的主道上没有多少人了,但是情缘阁还有不少人,额,关于这个情缘阁我听王小亚说过,那是给情侣们的约会地方,就是大晚上的有点那啥。 走这条路时不时还会响起来不合时宜的尖叫或者是喘息,也幸亏是有了这声音才掩盖住了我的心跳,不知心怎么就突然跳快了呢! “啊……嗯……”真的是太奔放啊! 我不由加快了些脚步,一心盯着王小亚的背影争取不去听不去看别处,只是赵吏拉着我的手怎么滑不溜秋的,出汗了? “赵吏,你该不会是?”“是什么是,你少看些少儿不宜的事!”他一语驳回我的话,突然他猛地扯着我的手蹲下,原来王小亚警惕的回头看过来了,我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刚好面对着赵吏的脖子,我怎么感觉他的身体僵住了? “赵吏,她走了!”只不过是一个转角,王小亚的身影便消失了,赵吏拉着我蹲下的姿势维持了一分钟,他才微弱的来一句,“跑不了。” 额,是不是有点过于自信?不过还好,我们的确是在一栋老房子里找到了她。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吗?”见到这栋红瓦房的第一面时,我的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阴森的气息传遍了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七拐八拐的来到这不知从哪出现的地方,平淡无奇的红瓦房又透着无数的怪异,王小亚这么晚来这做什么? “不进去怎么知道她在干嘛?” 赵吏始终未放我的手,他拉着我就要进去,我往后退缩一步又被扯了过去。 “夏冬青,你不进去便永远都不知道王小亚到底在瞒着我们什么东西,这些可与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是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下雨的夜,偏偏要这么折磨自己,哎,大丈夫,怕谁啊! 一鼓作气推门而入,没有想象中的恐怖,也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反而在整个密闭的空间内因为有了壁橱的灯而显得很温馨,我和赵吏进去之后在大堂的中央便看见了一面梳妆镜,那面镜子与我梦中见到的不差分毫,突然背后冷意上头,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又来了。 门里有门,墙里有墙,帘幕被掀开,一双青葱玉手挑开帘子,妖娆的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噔噔噔”高跟鞋敲在地板上,高衩旗袍衬得身材凹凸有致,特别是那一头黑色卷发用一根碧玉钗挽着,偶尔一缕秀发散开来,简直有女人味极了,可是这张脸,美得太诡异。 “小,小亚。”这不是小亚,不是,绝对不是。 “我美吗,冬青?”一颦一笑,不是她! 赵吏对着身后的男人道:“好了,就到这吧,开灯。” 一时间,房间灯火辉煌,我往后退一步被赵吏揽住。 “冬青,这一次你记好了吗?” “什么意思?” 我在看小亚,她已经摘掉了发套,对着我挤眉弄眼,我来回体会了好几遍,才领悟到一个事实,我被耍了! “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这是给你的惩罚,谁叫你打我,怎么,不想涨工资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嗯?”赵吏终于是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赵狐狸,你等着瞧! “诶,你有没有觉得我这装束特别适合啊?” “呵呵。” “不是啊,我真的觉得特别适合。” “呵呵。” “你看这头发特别真,我都想去买一顶发套了。” “呵呵。” 无聊的对话,我扫向门外却瞥见了另一个身影,寒风夜袭总归来说是凉了点的,躲雨的男人不见了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等她转过身来,我才敢确定她是谁。 “冬青,你觉得我的假发好看吗?” “贾蓝的头七在哪里举行?” “啊?” “她的头七,我们应该要去一趟。” “诶?” 赵吏抽出□□在我身边来回转悠了几句,拍拍我的肩道,“她是不是来过?” “她来了?”王小亚立马躲在我背后小声问着,我点点头算是回答。 “她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可是,她的眼神写满了愤怒和怨恨,我想我必须得走这一趟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4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那就写个前情提要吧 ——小亚的音乐汇演无端端死了一个女生,梦里一直在喊冷的少女们,梦外一个到处漂泊的男人,他一直在说【不要去,不要参加演出】,而贾蓝的死因也让冬青一行人感到莫名其妙,于是他们去了她的头七…… 重大ps:文中提到的一些风水常识我说都是我胡诌的你们信咩?反正我是信了,也就是和之前道听途说的信息糅合在一起了,请勿细究。对了后面的一段取自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选段百度哟。再者写这一篇是因为看【灵魂摆渡】时就很喜欢其中一集,你么造咩?就是女儿那个啊!噢啦,争取快速写完这个故事咯~~~ 贾蓝的家在本地,所以头七选择了在家按照传统风俗进行,她住的地方在城北区,与我们的便利店至少隔了一个小时的距离,出发前赵吏自然又给花木兰打了电话,随后我、赵吏、小亚还有他们的一个同学乔乔便出发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发现乔乔这样一个短发女生眼神特别悲哀,整个人都是茫然状态,不过她的同学莫名其妙死了也是比较遗憾的事,加上小亚说过她们三个曾经是特别好的朋友,我当时就纳闷为什么是曾经,之后的事情也没法去当面找乔乔问了。 小亚从没有告诉过我们贾蓝她家是土豪啊,单独一栋的别墅,自带游泳池和庭院草地,真是不要太享受啊,然而小亚却告诉我们,“小蓝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这房子是她妈妈再嫁人之后搬进来的,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比起之前她住的地方要好太多了。” 我心里一阵腹诽,尼玛有谁能比我住的环境差啊,光是看一个非智能手机就够了好吗?刚好赵丽丽回头看见我低落的神情,我一抬头还以为他要大发善心呢结果只是对我说了一句,“房子再好却没命住,没有也罢。” 赵吏你大爷的,你不要我还要呢!!! 隔着院落的距离我们基本上可以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了,不过这可不是摇滚乐或者流行乐,祭祀死人的音乐总是会感觉到有点瘆人,特别是大晚上夜已经深了的时候。 赵吏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下来,他指着这房子随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问小亚,“他们家是做死人生意的吧!”与其说是问还不如说是肯定的自问自答,小亚拉着乔乔的手臂激动的跳起来,好似赵丽是他男神一样,我嘴角抽搐,小亚啊小亚就不能女生一点嘛!矜持,矜持!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家就是做死人棺木生意的!” “我就说他们家怎么被一股黑气罩着,原来如此。” 诶,怎么回事?这个话题怎么越发诡异了?小亚和乔乔立马向我靠拢,我们环顾四周一圈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我拉着赵吏的手臂甩一甩说:“你确定这里没事吗?” “当然没事!他们家虽然是做死人生意的,但是大门是斜着开出去的,刚好对上了g市北区的中心线,而且门口一对石狮镇压邪气,整栋别墅东西南北四角都挂有八角铜铃,想来在建造房子时是请了高人指点的。” “赵吏,你怎么还懂风水?” “人在江湖,技不压身,懂么?” 我们三个人拼命的点着头,眼里都是对他的崇拜,只不过赵吏话锋一转又对着二楼一处推出来的露天阳台说道:“如果不出意料,那里将会出现今晚的主角。”我们转过身紧缩在一团,那里的阳台正被路灯昏暗的灯光照着,并未关严的窗户里面飘出了乳白色的窗帘,吓得我们又是一阵胃抽搐。 “我可不是要吓你们,只是你们要过来看头七,就注定了要遇到故事主角嘛!”我们三转而恶狠狠的盯着赵吏,小亚先开口道:“她是我朋友,我们才不会怕。”可是,说话没什么底气,反倒是被赵吏一记邪魅的笑给打断了,“那行,咱就走呗。” 不知为嘛,我感觉赵吏的眼神在划过乔乔身上时很奇怪,明明不熟悉的人干嘛那副别人是强盗的姿态啊,也就是一两秒而已,等回神便看见了大门客厅里的中年男人。 “他是小蓝的继父。”小亚低声说着,我抬头看去,那个中年男人一身古朴装束,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手上还不停的滚动的捏着一串紫檀木佛珠,我深呼吸一口还能闻到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檀香味。 “贾叔叔好,我们都是小蓝的朋友,特意过来跟她道别。”小亚开口介绍,我感觉中年男人微眯着眼仿佛在打量我们几个,他的身材微胖但是眉目间又显得和蔼可亲,我下意识的望着赵吏,没想他对我摇了摇头。 “十分感谢你们的到来,小蓝妈妈一直卧床休息在,而我的时间又比较紧所以就不打扰各位了,等到凌晨的撒米仪式开始了我再过来和你们聊聊。”他转身就走,我们鞠躬并不挽留。 小亚和乔乔随后跟着去了右边客厅给小蓝烧纸钱烧香,我本来也想去的只是被赵吏抓住了。 “你就别去了,这间房子有点古怪,我可不保证你看到她的遗像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诶,”怎么说话呢,我是一个这么没有控制力的人吗?赵吏不死心的对我抛了抛媚眼,我想我是真的没那个控制力,就我这小身板不知被多少鬼怪附过身,算了,不去计较了。 我们在大厅里转了好几圈我也没发现什么古怪,虽然一直感觉身后阴风阵阵但是也没看到什么明物,我这只眼睛都看不到更别提旁人了。 “是不是看不到?”赵吏双手抱胸站在一面壁钟前,我立于他身边默默的点着头,“这就对了,他们这家看起来是邪气无法侵入的地方,实则有很多诡异之处,”我求知欲极其旺盛的看着他,“你看这面钟,他明明可以摆放到整间房子的中心线处,却好似人为寻求文艺一样往墙壁中心线右边挪动了一点,这就说明有人故意和这家的兴盛过不去,明明可以是兴旺发达却因为阴阳不合、正负有差而出了问题。” 我望着他摸下巴的模样呆住了,“额,其实,我一知半解,还请指教。” 赵吏回头冲我低声一句:“不懂就不懂,扯些鬼犊子做什么?” 我,赵吏,你大爷的!!! “我说过他们家是请人看过的,所有的摆设都按照双份来置且位置都是中心线,当时高人必定是极其讲究阴阳调和五行八卦,又由于他们家是做死人生意的,在出事待人上就比较讲究,你在看进门处有一镇魂风铃,周边分别布置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图案,但是木头居多水火之物较少,因为他们家做棺木的嘛,这个自然就比较在意了。” 我的心里对赵吏的敬仰真的是犹如黄河之水延绵不断啊! “你别这小眼神,我看着瘆的慌!”什么话,我那明明蔓延的都是心心!“你接着说,接着说。” 赵吏丢一个白眼,说:“我们现在头上的大灯,灯罩里面被贴了符,刚好它处在中心线上,面朝的是g市承河之水,贴符主要是为了避水,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符上必定是写的火,火烧木,水扑火,相生相克,这下你懂了吧!” “那你之前摇头是在说明小蓝的继父没有问题吧?” “目前看来是这样,他是信佛之人,不过鬼怪凶煞哪里还管得了你信不信佛!”也对,都说鬼怪可怕,其实最可怕的难道不该是人心吗?拥有凶恶人心的鬼怪才是最大的心魔,他们被欲望纠缠,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那谁动了这面钟?” 赵吏微微叹一口气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看着墙面上的壁钟,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一家人能够走到一起实属不易,别提还是个重组家庭,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弄得人不在了才来弥补。大概是我的悲伤感染到了赵吏,他竟然在人群中轻轻揽住了我,额,虽然只是揽住了肩膀而已,我却明显感到自己的脸有了红的趋势,喂这个时候不要脸红啊,不然多尴尬啊! “这都是命,就是命。”赵吏低声叹气,我哪里还能管得了他叹不叹气,只感觉我的心跳都加速了,幸好这里的人不多,大多都聚集在另一边的客厅里,我们两个这怪异的举动也没啥大不了的,只是我刚放松就被小亚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妈!” “我吓到你了?”我连连点头。 “明明是你一副做贼的样子啊,冬青,赵丽丽,你们在干吗?”小亚虽然在调侃但是没有半分笑意,没等我回答赵吏迅速挡在我面前,对小亚手上的东西不明所以。 “你们这是要去哪?” “这些都是小蓝生前放在宿舍的遗物,我们想拿到她房间去。” 我随口而出,“我跟你们一起去。”还不忘从小亚怀里扯出一个毛绒娃娃佯装自己若无其事。 路过阴阳先生做法事的地方,还能看见飘在空中的黄色道袍和白色拂尘,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赵吏在身后撑住了我。 “小心点。”我往脚下看去,楼梯口处到客厅的位置全是米,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撒米仪式凌晨才开始,恐怕我们还得等一会儿。”这个撒米仪式我是知道的,用来招魂引路,电视上也表演过很多次,只是这算我第一次经历,回想起来我和还赵丽丽在一起经历的第一次还真是多呢。 “没想到刚才的大阳台就是小蓝的房间啊!”小亚放下玩偶冲我们喊一句,房间里的灯光非常柔和,如果不是因为在死去之人的房间你还真的无法想象这氛围,只是我们发现乔乔对此间房特别熟悉,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的开了阳台的玻璃窗,一时间大风刮进来,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径直走了出去。 “乔乔,你做什么?” 明明是月圆之夜,却因为小蓝的头七整个天空都开始下雨,忽然间的电闪雷鸣吓到了所有人,但是赵吏的处境我不敢保证,因为我似乎又开始进入幻境之中了,身边没有了小亚和赵吏,我就像没了主心骨令人焦虑。 外面依旧风雨交加,房内的灯早已经熄灭,只有一个短发女人站在阳台的栏杆上,轻飘飘那么小的一只随时都可能倒下去,我上前走几步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乔乔,你在做什么?” 我早就知道这个乔乔不简单,沉默寡言的女孩从上车开始浑身就写满了不寻常,她奇怪到压抑,好像胸中有一股愤怒就要似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我站在玻璃窗旁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乔乔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她若无旁人的在栏杆上起舞,双手在空中摆动,口中还念念有词。 &, why art thou yet so fair shall i believe that unsubstah is aoro, &hee here is dark to be his paraour here o, here will i set up y eversti ahe yoke of apicio stars fro this worldwearied flesh ……”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5 “朦胧的夜色可以替我遮过他们的眼睛,只要你爱我,就让他们瞧见我吧,与其因为得不到你的爱情而在这世上捱命,还不如在仇人的刀剑下丧生。” 此刻我的世界只存在着那一句话,还不如在仇人的刀剑下丧生…… 哀叫从四周席卷而来,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强势凶猛,他们在空洞的宇宙里洪荒肆意,任凭我的肌肤与感官在茫茫人海中消失殆尽,他们是残忍的噩梦在怒斥,在狂妄…… 贾蓝的头七我们没有等到凌晨,因为乔乔倒在了院子里的米堆上,鲜血填补了白米的细缝,把一粒粒米粒染成了红色,那一夜并没有下雨,赵吏和小亚也没有不见,只有我出现了幻觉,我以为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以为乔乔跳下去也是假的,只是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警察说乔乔死的有些蹊跷,已经交给法医深度调查,明明是两层楼高的位置,摔下来几乎是当场死亡,那些血就像是自己从身体里冒出来一样,找不到任何一处伤口。”赵吏丢给我一罐热奶茶,我抱在怀里还是感觉冷。 小亚双手抱腿缩在店里一角,她的表情很木然,似乎是知道点什么,突然她蹭的站起来直冲冲往门外跑去,我伸手抓过去没碰到,幸好赵吏往门前一站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去哪?大晚上的你疯什么!” “我要去找她说个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死乔乔,为什么!”小亚急红了眼,伸手往赵吏身上打,我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从后面抱住小亚劝阻,“你这是做什么,乔乔死了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是谁害死的乔乔,现在死因还未查明,你在闹什么!”赵吏抓住她的双手又回了一句。 小亚身体慢慢软下去,哭咽着说道:“我知道是谁,我们都知道是谁要害人,只是我们拦不住她,我们拦不住啊!” 我看着赵吏,他也回头看着我,顿时觉得情况有点不妙。 “说说吧,你到底瞒了我们多少!” 有心事的夜里总是特别难熬,而我也破天荒被允许回家休息了,也许是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赵吏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小亚说他们在学长死之前请过一次笔仙,只是想问一问学长的死因,因为他们都觉得学长死的不明不白,然而最后的结果指向了贾蓝,上面写着一个字【杀】,没过多久小蓝就死了,她死之后乔乔又邀请了一次笔仙,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两个人,乔乔想问的竟然是小蓝的现男友是谁,但是笔仙指引给他们的是一个【死】字,乔乔成为了被命定的那个人。 我在脑海中努力构思当时的情景,越想越慌最后竟然觉得背后发凉,手脚也开始麻起来,不对劲,可以说是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开始下降了,难道是那个男人? “要是梦寐中的幻景可以代表真实,那么我的梦预兆着将有好消息到来,我梦见我的爱人看见我死了——奇怪了,一个死人也会有思想……” 又是罗密欧,还有完没完的!要不是王小亚要练习音乐汇演,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了,这一次来的又是谁?女生,是乔乔还是贾蓝? 噔噔噔……怎么又是高跟鞋?那声音迅速向我靠近,我觉得在我右边时左肩又忽然发紧,我看像左边她似乎又在我右边徘徊,我起身靠着墙壁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好,胆小又懦弱!男人,到底算什么!”我睁着双眼,面前的人影若隐若现,曼妙的身姿被一身大红旗袍包裹住,及腰的黑卷发披在脑后,那样的风情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就连那面容都不差分毫。 “小亚,不,你不是小亚!” “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看我现在多好。”她很美,却不像真的,她是鬼,本就是假的。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杀了乔乔吗?音乐汇演那天不见不散。” 她走了,房间温度迅速升高,恢复到自然的时候我才感觉背后已经汗湿一片,湿哒哒的着实不舒服,长叹一声忽又想起男人的话,他始终都不让我们去音乐汇演,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记忆像是被人从中抽出去一般,原因究竟是什么? 想的累了,我越发觉得背后黏黏的,难受极了,索性去洗了个澡。刚把帘子拉上,我听到房间的门好像打开了,可是除了房东谁还会来,关键是谁还有钥匙啊! “谁?谁进来了?”没有人应答,我只得拉开帘子去看看,只是空无一人,哪里来的人开门?我往前走一步,一手扭开了热水阀,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了我的心跳,我感受不到那个人到底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气息太薄弱,就像仿佛在身边,比如身后! “啊……”我十分狼狈的跌落在一滩水渍中,不停流下来的热水淋湿我的衣服,贴在身上更难受了,自小我就看得见不寻常的东西,遇到久了谁还会怕?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吓着我了,一头发参差不齐,中间处竟然秃了顶,再看那张脸完全分不清是男是女,因为整个五官都被模糊了,就像天生打了马赛克一样,我也很惶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你怎么进来的?”那是一个身穿藏青色粗布麻衣的青年,配上这头发让我不禁回忆起古天乐那一版的神雕侠侣中裘千尺的造型,我一口气刚好卡在了嗓子眼,身体半靠在墙上左右寻找出口,“你,你到底是谁?” 他向我走来,确切的说是飘过来,我下意识紧闭双眼,只觉双耳犹如遭遇到了几道大雷,他的身体散化成薄雾穿过我紧绷的身体,似乎又渐渐凝聚在我身后,打在脖子上的不是热乎乎的喘气,而是冰冷的像一道道刀刻般的折磨。 “她喜欢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呵,不过如此。”声音渐远,我却丝毫不敢动弹,他是个未知的恐怖人物,他是谁,我还未曾弄清。 只是门外突然一阵敲门声,我任由着那声音响了很久,而我呆滞的坐在浴室地上,全身被热水淋透,两眼一沉似乎又要睡去了,这一次我可以很安心了,因为在闭眼前我听到了赵吏的声音,那是一种熟悉的温暖,我想我会需要这种温暖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 音乐汇演如期举行,汇演开始之前所有的演员都在后台进行最后的祷告。 “音乐之神,我们并无心打扰,祈求万能之神给予我们方便,感恩……”我斜着眼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各个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是我听不太懂这是哪门子祷告,佛不像佛,道不像道,更不像什么耶稣。 “你的感冒好点了吗?”我回头,看到赵吏斜靠在门边,额前的一屡淡蓝色发有着莫名的诱惑,我的脸霎时就红了,可是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直接用手摸上我的额头,“诶,额头不烫啊,你的脸怎么红的莫名其妙?” 赵吏,你大爷的,你的脸才红的莫名其妙!我明明就看见了你眼角的偷笑,你装什么正经啊喂! “我”“冬青你们来啦!”哎,时机不对,王小亚一出现我又不能用智商反驳赵丽丽了。 “冬青,等下跳舞时别忘了我教你的舞步哈!”王小亚的叮嘱来得还真是时候,不过我是真的有点忘了,那个左恰恰右恰恰怎么来着? 我还在回忆,从王小亚身边又冒出一个男的,身穿欧风服装。 “冬青,这是我们的男一号,虽然音乐剧被砍了,但是我们把面具舞会加上了一些神秘元素,保准让大家大吃一惊!”看着王小亚这么高兴,我实在是想不出大家都阻止她来得理由。 “你好,关于舞步问题,如有不懂可以问我哦。”男一号是个帅气的男孩子,阳光的笑容可以在一秒间融化别人,不愧是能做男一号的人,我想起之前死去的学长,那也是一副极好的皮囊,只是造化弄人。 “好了,冬青,我们先去看一下场地,之后见啦。”王小亚拉着男一号走了,我目送他们离开,心里隐隐有点好奇,因为他有点不同,似乎影子有点重叠特别是对我笑的时候。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赵吏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我打心里以为他也发现了对方的不同,只是他对我冷哼一声道:“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这……哪跟哪儿啊!!! “不过他的确是很帅的”,只是“没你帅”,不知不觉,我又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 “那你就跟着他跳吧!”赵吏甩开一句就往外走,留下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发现赵吏可以去当神棍了,因为我真的在和男一号跳舞。 当面具舞会开始之后,整个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大家的舞伴在三分钟后开始和周边的人交换,而我很幸运的交到了男一号。 “夏冬青,我们又见面了。”低沉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从不知道原来声音也可以在性感中让人惶恐不安,男一号做到了,而且捏着我的手就像那个晚上的冰冷,他太冷了,在这个季节太不正常。 “夏冬青,你连舞都不会跳,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谁,谁喜欢上我?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动着嘴巴只能无语。 “别费劲了,还是慢慢享受这最后一次跳舞的机会吧,到了12点,你就不会存在了。”什么?为什么?我摇晃着头,他的右手按着我的脊背,那冰凉的触感一路传到了我的头部,犹如断裂的山脊一一被敲碎,我为什么会不存在,我怎么可能不存在? 不,这些都是幻觉,我只要保持清醒,赵吏就会来救我,对,他一定会来救我! “再找人吗?找谁呢,谁能救你呢?”他环着我的腰,突然压着我的身体向下倒去,“做这种动作对女人的要求很高,只有腰身灵活的女人才能尽情的展现舞姿的优美,而你做的太难看了。”我的身体又被搬回来,全场暗黑的环境下我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何况他还戴了面具,我从仅有的一点视线里可以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然而只是一瞬间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真实摸样,裘千尺!那是秃头的马赛克男人,是极其未知的恐怖。 我几乎是倒抽一口凉气,他太可怕了,完全控制住我的一切,我甚至都不能摇头,只能跟随着他的动作而行动。 “我喜欢她很久,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她对我也很好,只是对你好并不代表喜欢你,喜欢也分很多种,她喜欢很多东西,却从不包括我。”他很落寞,而我却不知原因,然而他话锋一转,近乎掐着我的脖子说,“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我可以代替所有的东西,努力做一个她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出现,特别是你,那些都该死,都该死!”他接近于癫狂的状态,勒得我无法呼吸,只能趁双手有着多余的力气便使劲的抓着他的臂膀,绝望的气息慢慢划过我的嘴角,稀薄的空气甚至让我出现了幻觉。 “我想好好呆在她的身边,可是没有人需要我,我甚至愿意为她放弃生命,可是放弃了又怎样呢,她照样好好地和别人谈天说地,究竟她的心里有没有我半分位置,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没有告诉她这份心思,她是不是就会与我好如当初,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他在哭,隔着面具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悲哀,我的幻觉让我明白他的苦,但是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眼睛很痛,从脖子处被隔绝的呼吸因为他的痛苦而渐渐消失,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此时我真的走了,赵吏会在我的坟前烧一炷香吗?也许我还能和冥王说一说给我个鬼差当当,毕竟我有赵吏做担保嘛。 “赵,赵,赵,赵吏……”那稀薄的话语还未曾说出口,而我的心意却慢慢明白,也许我只是想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一个鬼差。 我的面前出现了幻觉,整个大厅只有我和男一号的存在,一束大灯照耀在我们身上,男一号正带着我旋转舞动,他的衣角随风飞扬,而我却在白色衣袂的身后看到了一抹黑色。 赵吏总是来得刚刚好,而此刻的他正对我们举着□□,一眼闭着嘴角不知含笑没有,他的枪法一向很准,准到子弹穿过我的身体而打到男一号身上时,我都能感受到金属壳与肉体接触的摩擦,悄无声息却威力十足,他喷出的血是黑色的,几乎是沾满了我半边脸,血腥味让我欲吐不止,他的束缚渐渐消失直到停住舞动的脚步缓缓躺在了地上。 “噗通”那声音似是沉闷的古钟被敲响,深山里的鸟都被惊醒了,而我双腿发软瘫在一旁,我眼看着赵吏踏着沉重的脚步而来,身后融着百丈冥火,他是地狱的修罗在此刻化身成魔。 正如我所想,他还是来了,而我突然口吐鲜血向后倒去,当我碰到赵吏温暖的怀抱并分不清幻觉与真实之时,我才自我安慰道,他并不是想伤害我,他只是为了救我而开枪伤了我。 “人死了是不是没有温度?” “那是当然。” “那鬼差呢?” “鬼差也是死人,你说有没有?” 当年这样白痴的问题我也问过,只是我忘记问你:赵吏,为什么你的身体那么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大晚上写真的是好舒爽,给自己赞一个。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6 黑夜还没散去,我的意识才刚开始苏醒。 “你醒了?”他开口,却不是赵吏。我想看清来人的模样却是徒然。 “你别动,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你的眼睛被冥火灼伤了,修养个几天就没事了。” “你是老白?”声音对于失明的人来说是一种有利武器,他能让我在黑暗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分辨好坏。 “难得你还记得我。”他的笑带着些哭意,我有点过意不去,想来我这个样子而他也在这,必定是经过一场恶战的。 “他呢?” “赵吏没事,这几天冥王有事交代他,所以我负责照顾你。”他应该是起身给我倒了杯水,“你别担心,他有本事的紧,那些小鬼小怪压根就不用放在眼里。” 他哪里会怕那些妖魔鬼怪,只是我的眼睛很痛,一旦想要看清楚就跟含了辣椒水一样痛! “你别白费力了,赵吏不回来你的眼睛也不会好。”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我?”一头雾水。 “你也别多想了,时机成熟他自会告诉你一切。” “嗯。” “你只要相信他,什么都不是事。” 我从没有不相信过他,只是我觉得这个过程很漫长。 老白走后王小亚负责我的吃食,还会有专门的男护工照顾我洗澡上厕所之类的,一来二往熟悉起来我也就自己上了。我问小亚赵吏有没有回来,她说在大礼堂事件发生之后赵吏就没有出现过了,提起大礼堂事件我们都沉默不语,男一号死了,确切的说是死在了赵吏的□□下,他的□□从不伤人只伤鬼。 “警察说那是个意外,他们的死因都很奇怪,我没法跟你解释其中的道理,我觉得没有人能够理解,也没人愿意理解。” 王小亚的话说的也很奇怪,这世上道理是不少可是哪里会有说不通的道理呢? “我理解。”沉稳脚步从门外传来,他回来了。 淡蓝色的额前发带着一丝邪气的笑说:“我想我们都能够理解。” 我几乎是在同时间恢复了视力,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光明而是他那张温暖的笑脸。 “如果想弄清贾蓝的死因,那么就跟我走一趟呗。” 我和小亚互看一眼,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样子你们是不想去?” “去去去去去!”我们脱口而出,一时间仿佛将士披旗挂帅,我那颗消沉的心又重新燃起来啦。 “冬青,你觉不觉得这条路越走越荒?” “还用你说?”我和小亚瑟缩着躲在后座不敢往前看,赵吏冷哼一声从后视镜里瞧我们一眼道:“出息!都给我把胆子捡起来!” “不……”果断摇头。 “赵丽丽,这个方向真的对吗?刚才路过的街道还有人在撒纸钱呢!” “对对对,那条狗还老冲着我们叫!”我连声附和,随后觉得不对劲,我似乎还看见了不少不干净的东西,他们在街上飘着直到…… “呲……嘭”我和小亚直接撞上了前面的椅背,“赵丽丽,你怎么开车的!” “谁叫你们不弄安全带,怪谁啊?怪鬼啊!”我们定神往前看,车前大玻璃上几个黏糊糊的小鬼正龇牙咧嘴流着口水。 “这什么情况啊!” “多正常啊,小孩子就是这么贪吃,把我带出来的冥币给他们点,等到晚上冥市开了还可以去买点。” 小亚捂着耳朵下了车,丢下我们就往铁院子里面跑,我还没喊出声她就闯了祸。 又是砰一声,一座与人等身高的雕塑立马被扑倒了,我和赵吏张大嘴巴,这他么也太不经撞了吧! “诶诶诶,你怎么回事呢!”远处不知从哪个地方出来的管理员挥舞着小旗子边吹哨子边喊人,赵吏说一声“不好”拉着我的手臂就往前跑,我还以为是去救王小亚的结果是拉着我直接绕过他们穿到了另一边的小巷。 左拐拐右拐拐,终于在一间小黑屋前停下来了。 我喘着气强烈指着他,“你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放心,她自由妙计脱身,我们先做正事。” 正事?我呸,好你个赵吏,这到火葬场又是几个正事啊!看人家怎么烧尸体啊! “我不让她来是为她好,之后你就知道了。” 我跟随着他一同迈进了一间瓦房,我之前也去过火葬场啊,只是这条件是不是过于简陋? “你们来啦。”浑厚的声音似乎是从这间四面徒壁的房子外面传来的,可是他是谁? 没想赵吏双手抱拳对着与大正门相对的神龛拜了拜说:“老先生,我们来了,可否让我们进去?” 感情是神仙,可是这尼玛也太高级了吧,神仙还需要用暗格墙啊!闹哪样啊! “快进来,快。”迫不得已我还是跟着赵吏进去了,只是房间依旧很昏暗,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霎时房间灯火通明,我环顾四周竟是呆在原地。 “这些都是她这几年的杰作,为了给她赎罪我专门去学了有关蛊术,结果依旧不满意。” 还有很多年?我的天诶,赵吏,你和这个老人家到底? “你别这么看我,老先生的身份你自己问吧,他说完一切你就会明白了。” “这么灵?”我小声嘀咕着,斜眼看去,那老人也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啊。 “哎,都是我造的孽啊!” 我直觉有故事要发生了,只是未曾预料到会如此结局。 “这间房陈列的东西你们也都看到了吧,人无完人,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头好发,我却不知道这也是她作恶的源头。”没错,一排排铁架子上放着的不是完整的一个头,全部都是秃头不管是男是女,我突然记起来之前梦到的那些女人,他们说喊冷不要剪,难道就是这些头发? 可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蓝蓝是我女儿,她犯了错也是我的错,我愿意伏法。”什么?这什么情况? 回忆总是那么残忍,就像刀刻般折磨着彼此,她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却因为太多的磨难而丧命。 老男人说贾蓝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怪他,自打生完孩子后妻子便与他离婚了,之后贾蓝被带走并勒令禁止与他见面,原因很简单,他的工作是大家都不太容易接受的那一行,入殓师的职业说出去他们觉得并不光荣,更何况那个年代人手少,他们要做的远远超过了入殓师的工作范围。 再后来消失好久的贾蓝找到了他,当时他正在一座小城镇里工作,为了有更多的机会看一看女儿他终于搬到了贾蓝居住的城市,而工作照旧。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贾蓝的妈妈离婚后又接了两次婚,第二次婚姻给贾蓝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灾难,继父对她动手动脚以至于家庭分裂,她靠吃药维持自己的抑郁症却依旧没法挽救不停掉发直至秃顶的后果,后来她的妈妈又嫁给了一个富商,生活看似衣食无忧然而魔根深重,无力回天。 “贾蓝一直有跟我通信,我清楚记得她上大学的前一天找到了我,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种可以治愈自己的秃顶的方法,她让我在死人身上剪头发做成假发给她戴,我觉得有点疯狂可是谁叫她是我女儿呢?我没办法,我是真的没办法,所以我才动了那份心思。” 看着屋里陈列的一排排光着头的脑袋,我毛骨悚然,他们有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的,我再一晃眼又闭上了,是我想得太多出现了幻觉还是他们心有不甘,我无从得知贾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漂亮吗?那与学长,死去的乔乔,还有男一号有什么关系? 良久不说话的赵吏双脚靠在铁架子上,毫不在乎的神情甚至透露出了一点不耐烦,他手上把玩着一造型独特的打火机,火苗燃了又熄灭,似是自言自语道:“还废什么话,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我活该,我是帮凶,可是蓝蓝没错。”老男人的声音低沉,他爱她女儿多半还是愧疚。可是谁又愿意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呢? “她没错,那谁有错?你女儿已经死了,凶手就是你啊!”最后一句响彻云霄,凶手就是你啊,你啊…… 老男人抱头蹲在地上,“是我,就是我,凶手是我啊,我杀了他们……”魔咒般恶毒,房间里回荡着无头发尸体的叫嚣,“凶手,凶手,凶手!!!” 窗外适时的响起了警车的乌拉声,赵吏揽住我的肩膀往外走,我回头看男人,此时的他在地上泣不成声,男人哭了,很悲壮的那种。 “警察是你喊的?”我问。 赵吏摇了摇头,一脸的玩味,“怎么会是我呢!” “那是谁?” 赵吏努着嘴向前面车流示意,“还能有谁,不就是她咯!” 我一眼看到了王小亚,她背着双肩包一路跳过来,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死冬青,你们竟然把我撂下就跑,干嘛呢,小情人约会呢!” 王小亚在一边说个没完时警察已经把男人带出来了,他很平静的坐上警车,我开口问她,“学长的死都是因为他吗?” 王小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她这模样必定是有隐情的,我还想继续问下去,赵吏打断了我,“夏冬青,你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 我去你个阿西吧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存心是不是! 凌晨一点的444号便利店,我又在默默的弄着关东煮,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到这个点就会有一位姑娘过来买吃的,她很漂亮只是已经好久不来了。 锅里的汤汁煮到沸腾,门口的“人”已经在外面站很久了,新闻上说今天会有雨而且温度骤降,不知道她会不会冷。 我盖上盖子,香气依然在屋中徘徊,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吧台上,然后静静的坐在收银台前看着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的内容我已经是第三遍拜读,谈不上是什么大道理,只不过就是一本当建筑师的父亲为女儿画的精美小漫画而已,温馨是我得到的最深刻的体会。 我也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啊,可是,一口气叹出去,正巧看到吧台前的女人,虽然背对着我但是我依然能一眼认出她是谁。 我放下书走过去,她没有回头,只是抱着水杯看冒出来的热气。 “我并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我爸爸没有错,他只是为了我好,他本不该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渡过,一切都是因为我。” 此刻的贾蓝特别平静,她一头乌黑的发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美,如花的年纪却不能在阳光中奔跑,只能祈求下辈子找个好人家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了,如果不是他我不会留到现在,我来跟你告别。”跟我告别?我的个乖乖,贾蓝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抱歉,之前为了吓唬你我上了很多人的身,不过你还有他,我祝你们幸福。”她说完就要走,我摸不着头脑的听的是一头雾水,我有谁啊我,谁会跟我啊! “诶,你别走!”我性急的拉着她胳膊,没想到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一时发愣再回头看到赵吏靠在门边敲打着玻璃,“诶诶诶,时间到了婆婆妈妈聊天说爱啊!” 贾蓝苦笑着往外走,赵吏依旧是不赖烦的表情,我立刻大声的问她:“贾蓝,他们为什么不让小亚去音乐汇演?” “夏冬青,《罗密欧与朱丽叶》里我一直最想演的就是罗密欧,因为我与他一样也深爱着朱丽叶,你明白吗?” 贾蓝走了,因为一出戏她失去了生命,我有点愕然,直到赵吏好死不死的大声敲门道:“喂喂喂,夜班值班员不准开小差啊,下雨了会有很多顾客来的,好好看店啊!” 他抬脚要走,我回过神来抽出一把伞递给他。 “你拿着,回来的时候别淋湿了。” “诶黑”“我是怕你也感冒了!”我果断回绝他的诧异,岂料赵吏故意揉了揉我的肩膀露出一张还算温暖的笑,“我明白,那我走了。” “恩,一路顺风。” 他们一走就开始下雨了,和那天的暴雨如出一辙。 我想起小亚冒雨过来时告诉我她拿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女主角时,脸上那不可抑止的笑和语无伦次的话,她说:“冬青,这个女主角是蓝蓝让给我的,她说我更适合,其实见她第一面起我就知道她是个特别漂亮而且聪明的女生,可是她竟然把这个角色让给了我,我太激动了,哎呀,冬青我刚才还不小心亲了一下她的脸,怎么办呀,不过女生之间应该没什么吧,啊,对了,蓝蓝就是我室友,我们俩感情特别好……” 如果罗密欧是女人,朱丽叶也会喜欢上吧,爱情哪里会在乎性别呢!我们爱的是这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与你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在爱情的世界里也会有急红了眼的人,也有特别遭恨的人,在爱人的眼里你就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一旦有人贪图便要战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是执着的人的斗志,也是他们对爱情的唯一信仰。 谁的岁月没有经历过时光的划痕,她只是忘了告诉她,现在的人生正是因为有了你才变得更美好,哪怕多了暴雨狂乱,加了些坎坷荆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刚好认识一个人,她把我当朋友,而我把她当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这么久这一篇终于写完了,赵丽丽的独家番外将会在下一篇结束的时候写一写。那我就老规矩先说下一篇的预告吧! 第四篇——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他刚好是个男人,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的理由却不知道这也成为了我们劫难的开端。 ☆、曾经沧海难为水1 幼时的同伴,鲜衣怒马的人生,渐渐的,两条线越走越远,还记得那时的少年泥巴抹上了脸,也不曾顾及背后落去的夕阳,任玩耍的心停不住的闹着,我说:“诶,你看我捏的小人儿是不是很好看?”你一脸得意洋洋的拽着我的小泥人东摸西画,最后一双泥巴手划过我的脸,我起身佯装生气对你不依不饶,你躲得快长腿一奔便跑了很远。那是一条很远的路吧,你跑着跑着我便再也瞧不见了,等我再次回头,却已是春秋寒暑熬过了十多载。 这一天的444号便利店与以往没有任何差别,来往的人群,路过的车辆,偶有神色匆匆,偶有淡定闲适的,我也像往常一样接待着各种人,男人,焦急的喝醉酒的男人,女人,唇红齿白的女人,孩子,看不见影子的孤儿,老人,满头白发的婆婆……他们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论跌宕起伏还是一马平川,他们都在路上走着,而我却还在原地等着。 也许是天意,当门外徘徊好久的男人终于进屋后,我才发现,这个男人有点面熟。 他是个孤独的灵魂,飘啊飘的无居定所,他在找什么? 我按着老规矩,给客人倒了一杯热水,马克杯上冒着热气,他轻轻吹一口气还没喝上一口便又放下了。 他有心事,再明白不过,可是来这的鬼不都是有心事未了的嘛! “您好,还需要什么吗?” 男人犹豫了半天开口道:“你们这有可丽饼吗?” 可丽饼,难道是饿了? 我转身走到架子上拿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可丽饼,“你恐怕也吃不上,你就隔着包装袋闻闻吧!”不是我小气,而是我开了赵吏又不会给我买单! “不,不是这个味道。”他递给我,我闻着,“没有怪味啊!” “它不是这个味道。” 我有点想翻白眼,这个男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吃可丽饼吗? “难道你只吃百花出品的?”我抿嘴一笑,不待他反应过来我转身便把包装盒拿回了架子上,刚放下男人的脸就出现在我旁边。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他的眼神很真挚,像极了当年他贪吃时的光。 “因为我也吃过。”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6节 我平淡的人生没有多少个朋友,在孤儿院的日子,基本上很少有人会同我一起玩耍,我的眼睛让我远离了快乐。每一个夜里,我都能听见他们的叫唤,当我轻手轻脚走上长廊想要追逐而去,他们却撇开我不理,我蹲在墙角看着天边的圆月,似乎身边再也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甚至于他们,那些看不见的灵魂都不愿意与我同行。 我是个异类,对于任何人而言,我都是最怪异的那一类。 而在孤儿院,被称为那一类的人,在天边的圆月变成半月的时候,有了同伴。 赵吏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客人算账,我眼眸抬了一下又恢复到正儿八经的工作中,然而他玩味的走过来在我身边说:“冬青,这么快又有爱慕者啦!” 他在笑,我却背后发凉,我发誓绝不是因为他那句话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喜欢吃可丽饼的男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他直勾勾的眼神让我有点受不住,但是我又无法逃避。 于是我决定趁没人的时候跟赵吏好好说说,前提是让那个男人在外面躲一躲先。 “他是我在孤儿院的朋友,我在上大学前还去孤儿院看过,刚好又碰见了他,他十几岁时被亲戚接走了,据说是接到了国外,想来应该是结婚生子很幸福的吧,但是不知道怎么就不在了。”我呆呆的望着对面街道长椅上坐着的男人,他曾是我最好的伙伴,在一大段光辉岁月里他曾是我的依赖,可是我错过了他最好的年华,更没能在他无助的时候救他,我之所以不想认他是觉得愧疚。 “他没你想的那么幸福,你自己看看吧。”赵吏递给我一个ipad,上面的视频播放着他的平生,他被亲戚接到国外之后过得并不好,结交了几个不算真诚的朋友,竟然还有几个同性恋人,我猛吞一口唾沫,我从没想到他是个gay,我可以预料到在异乡的孤独和寂寞,也许他的生活会带点萎靡,但是我从没预料到他真的会喜欢上同性。 不知怎的,我拿着平板的手有些抖,我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赵吏,视频中的亲热画面让我看的面红耳赤,不知是不是赵吏故意的,我竟然觉得他的身体越发热情,他不是鬼差吗?为什么会有温度,等我手无足措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 “钟允,快进来。”隔着玻璃,赵吏对男人招手,二话没说拿走了平板,我一愣为了不让他看见我尴尬的脸色,直直把头垂了下去,他的手指敲在桌上,我一声声竟然听到了心里,纠结,太纠结了,尴尬,太尴尬了。 我一边在自我检讨我到底是为啥会脸红把持不住时,另一边钟允对我伸出了手。 他说:“你一定要帮我,我没有时间了。” 这一夜我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儿梦到小时候钟允帮我从姆妈那拿百花可丽饼吃,一会儿又变成赵吏拽着我的肩膀对前方的宫灯开枪,要不就是钟允颓废的游走在各式男人间,要不就是赵吏对我开了致命的一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分不清真真假假,却完全在脑海里挥洒不去。 “诶诶诶,别睡了别睡了!” 哦,我差点忘了,我是一个夜班值班员,我可不能在夜间睡觉,谁叫我的老板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呢,哪怕他开豪车喝啤酒还和宫女姐姐们划拳。 “夏冬青,我看不给你涨工资是对的,我真他么太明智了!”我忍不住嘴角抽搐,心里一阵腹诽,你倒是给我涨啊,我不求你给我涨,你倒是给我发点先啊!!! “他回来了吗?”赵吏侧身让了让,“花木兰给上级说了下情况,我这边就直接带过来了。” “他还有多长时间?”魂魄在人间不能留太久,这是常识。 “三天。” 我看着钟允一脸纠结的表情,眉间的皱纹堆砌,我有点痛心,他要走了,还剩三天。 一瞬间我想到了《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如果再给他三天时间,钟允还能找回自己吗? “他的情况很特殊,他杀而且凶手没抓住!” 我一脸惊悚,到底是谁?双手握拳却在下一秒被赵吏松开,他叹一口气说:“冬青,你就是个二愣子你知道吗?人间的事情我们阴间是管不了的,追逃凶手是警察的职责,我们本不应该插手,但是”“你会帮他的对吧!”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赵吏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既然留下了他自然会帮助他找到自己。 “冬青,我帮他是让他找到失去的记忆,而不是那个凶手。” “其实没什么不同,只要他想起来是谁杀的他,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赵吏摇摇头还想说什么便被钟允打断了。 “我不想知道是谁杀了我,我只想找我的初恋。” 什么?难道不是找凶手最重要嘛?人都不在了总要让自己死的明明白白啊!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我有些气急败坏,毕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钟允苦笑着摇头,“凶手迟早会找出来,只是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我只有三天了,来这的时候我一路都在想,周边的情人来来往往,有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总是孤独一人,我想找到当初的美好,就当是我最后的遗愿了。” 他的话太坦诚,我不忍心打碎他的梦,都说初恋是痛苦的甜蜜,又能有多少人一直走到了白头,我相信有爱情的存在,但是我不相信她真的会降临到我们身上。 “这算不算是找回遗失的美好?”赵吏一语惊人,我点点头,“算,当然算。” 话刚落,门前风铃叮当响动。 “海的思念绵延不绝,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上交汇……”我们回头望去,王小亚一身超短裙打扮的婀娜多姿出现在我们面前,“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而后一个饱嗝终于把我们带出了伤感的氛围。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遗失的美好?”王小亚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我怕她撞到货架弄乱了商品连忙上前扶她,只是路过赵吏身边怎么就听到了一声冷哼,当下我不管那么多,扶她做好后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你这是去哪了啊?”她傻笑着嘿嘿两声,“嘘,我还没唱完。”她刚开口就被赵吏捂住了嘴,“拜托,你别唱了,一身酒味,你一个小女生就算你是女汉子也不能这么晚到处游荡吧!”赵吏离她远远的坐着,王小亚就抱着我的腰嘿嘿傻笑,“你们街角拐弯的地方开了一家ktv,我刚玩回来,我有点晕就顺便过来歇歇。” “你喝那么多做什么?就你一个人吗?” “他们都有男伴,就我一个孤家寡人,苦逼死了!”王小亚赌气似的推开我趴在吧台上,一只手摸着热水杯口里还念念有词,“真想回到上高中那会儿啊,和我的小初恋一起甜甜蜜蜜,那时候谁管你未来怎样,我们只想下晚自习一起回家,一起吃个中饭,在瞒着家长去约会,哈哈哈哈,多美好啊” 她喝醉了酒就喜欢说话,一个人自言自语能说好几个小时,赵吏一看这情形连忙拿着车钥匙往外走,“冬青,这二愣子交给你了哈,我先遁!” “诶,你走了她怎么回去啊!喂,你个阿西吧啊!”我的骂声在白色轿车的奔走下消失了,我本想对钟允说要不让他先回去,结果他竟然坐到了王小亚的身边当起了最佳听众。 “有一次啊大冬天的我给他拿圣诞礼物,那时候他是班长硬被班主任留在办公室里改卷子,我就在门外等他,刚好呢那条户外的道可以看见他认真的脸,我当时就小鹿乱撞啊,我想这人怎么那么好看啊,一低头再抬头还会对我傻笑啊,嘿嘿,现在想起来也好美。” 我摇摇头,对着门前的风铃出神,然后她的观众多了一个人。 “当时还下了大雪呢,我边等边跳,他让我去屋檐下躲一躲,我没舍得去就为多看他几眼,等他出来时我的脚都冻麻了,他说你怎么那么傻啊,我说我就是那么傻,嘿嘿……”我的鼻尖有点酸,本来儿女情长的故事大抵如此,却无法阻止他们的情绪感染最深处的那一抹柔软。 钟允有点发愣,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我突然很想听这首歌,用来纪念过去的美好,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喽,爱武瑞巴蒂,一个月过去了有没有想我?新篇章开始了哦!哟哟哟哟唱起来!!!!九月,美好的九月,我来啦,顿顿敦敦敦 ps:放心,这一回绝对是温馨戏啦,恐怖什么的才么有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2 午夜,一个客人都没有,外面雨雾连绵,路人稀少得有些寂寥。 风铃响了几下,我不动声色的翻着书页,来人走到柜台前犹豫不定,而后对我伸手。 “你这是做什么?” “手掌上有断痕,而且身上还有一些伤痕。”眼看他要撩衣服,我急忙制止他,“钟允,你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你这一天就只找到了这些回忆吗?” 昨夜,小亚的故事心酸又甜蜜,她没和学长在一起让钟允不甚感叹,他跟着小亚在外游荡一天,我不放心便让赵吏跟在他身边,只是,一天过去了,钟允带回来的信息少之又少。 “我有点怀疑我生前是个特别废的人,赵吏带我去了我住的地方,我发现自己感觉不到拥有过的气息,那里就像是一座空壳,而我只不过是个很差劲的路人。”钟允停下来,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乞求和哀怨,“冬青,我怎么都记不起来,我应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我问过赵吏他的情况,赵吏说钟允的情况特殊,丧失记忆这种事情在鬼魂的身上也是第一次见,也许等抓到凶手就会好起来。 可是钟允的时间不多了。 “当初你说不要找到凶手,而是你的初恋,如果初恋也找不到呢?”我问他,不抱任何希望。 钟允似是愣了一会儿,他苦笑着脸颊上依旧有酒窝,“是啊,如果找不到呢。” 踉跄而去,他又在门前停住,回头对我说道,“冬青,你可以陪我去找吗?” 找被忘掉的过去,还有遗失的美好,即便是残缺的即便是遗憾的,即便再也不复存在。 我双手紧握忽又放开,我担心他想起什么,可是我为什么要担心呢。 凌晨四点,雨停了,赵吏一脚踢开便利店的门,抖了抖身上未干的雨水,“阿西吧,这酒喝的真不得劲!”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回头看身边的白衣,我正整理柜前的零食,斜眼看去白衣男人正是冥王手下的白无常。 “冬青,来两杯奶茶!” 我嘴角一抽搐,哼了一声道,“boss,我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这样做!” “哟,你还有职业操守呢!就你整天帮这帮那的有把便利店当回事吗?” 赵吏斜靠在柜台前,右手食指轻叩桌面,看上去十分嘚瑟,他对老白努努嘴说,“看到没有,以后你要是被调上来管连接点,可不能像我一样窝囊啊!” “瞎说什么!”我抢在老白的前头插了话,随后一想不太礼貌只好低下头装忙。 我听见老白笑着说,“我大概是不会被调上来的。” “那老黑”“他的事与我无关。”老白斩钉截铁的语气着实有点不像他的风格,平时黑无常一张脸冷着看谁都是欠他五百万的样子,再看老白平常是好好先生的摸样,今日反倒有一点黑无常的感觉了。 “那件事怪不得他,老黑有苦衷的,他尽忠职守惯了,不像我们经常打自己脸哈哈哈”赵吏的回答没有得来任何人的回应,他尴尬的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下次见到老黑我一定打他一拳,给你报仇行了吧,老白,都是自己人,别气别气!” “我没生气,只是这次的事情闹得有些大,冥王那已经压不住了,上头已经派人来了,大概要过好久才能跟你喝酒了。” “别啊,我” 赵吏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从那道小门传来,我一直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赵吏跟我解释就是货物仓,但谁他么信啊! “时间到了,我走了。” 老白对我们微微一笑,走的潇洒极了,等门关上我还愣在原地。赵吏嘿嘿几声我才回神。 “他怎么了?” “触犯天条了,回灵界思过去了。” “传说中的闭门思过吗?” “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多长时间才能出来啊!” “不长,也就一百年。” 我一口水就差喷出来了,这还不长啊!果真不是一个世界的。 “为什么,发生什么了吗?”我小心试探,赵吏黑了一张脸闷声闷气甩我一句,“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辣条,撕了就吃,我这心头的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谁叫他是老板呢! 丫还特嘚瑟的在我面前嚼啊嚼的,“冬青,现在吃辣条是国际时尚,你有没有看新闻,你说我们要不要多进一点卫龙的新包装啊!” 我翻了翻白眼,吐出一句“吃多了上火,老板,我正长青春痘呢!” “哟,你那是心火旺,找个时间消消火啊得!”赵吏对我挤眉弄眼的,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句话带着一点不知名的颜色! “哦,对了,钟允来过吗?” “嗯,几个小时前来过。” 赵吏喝掉半瓶啤酒,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边问我,“冬青,你真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 “什么真相?” 赵吏似漫无目的的瞧着桌面看着窗外发呆,天都还没亮只有路灯在陪伴,“他的过去并不如意,也许早告诉他,他就能早收手去投胎了。” “那岂不是雪上加霜,他只是想找回一些美好而已,我们不能做的太残忍。” “残忍,呵,夏冬青,你的名字不叫救世主。” 我没回话,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他,赵吏说的头头是道,一句比一句严苛,他是对的,但他又是错的。 等到艳阳再次升起又落下,我向赵吏请了假。 “晚上我要陪钟允去一个地方。” “去哪?” “还不知道,所以我想” “这就是你请假的态度?”赵吏没来由的发了火,“他就那么重要?”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工资不发也就算了,你还不让我请假!”我拿着包就准备走,赵吏拉住我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句,“这个呼叫器你拿着,有什么事我会马上到的。” “谢了。我先走了。” 风铃再次响起,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夜晚隔着玻璃看店里的他,只是心脏跳动的越发快了,我按压着他的韵律却阻挡不了思虑的心。 赵吏,并不是不想让我去,只是我感觉到他在挽留我,这种感觉跟小时候找姆妈要吃的不一样,总之很奇怪。 “嘿!”冷不丁出现的钟允,我笑着转回了思绪。 “你今天都去哪了?” “我跟着小亚去了天文馆,看了星空不过小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自个儿就随便溜达了一圈。” “有什么收获吗?”我问他,钟允眨了眨眼,两眼发亮,“有,想去看真实的星空。” 真实的星空?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就算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也不可能有亮眼的星,城市高楼大厦哪里看得到美景。 “广袤无垠的星空,我感觉自己就是天上的一颗。” “人死之后会变成星星的,你肯定是最亮的那一颗。” “被你这么一说我更想看了。” 钟允的眼神突然变得好纯粹,我与他同望这片天,突然听到身后车喇叭声,车灯闪了两下,赵吏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向我们走来,身后鹅黄暖光照耀,“跟我来。” 赵吏带我们去了郊区,那里有一座山,山神据说是赵吏的老朋友了。 “没想到真的有山神。” “你都能见鬼,还有什么不能的。” 赵吏这一晚上都在找我的不痛快,说出的话也是分分钟要切碎我的态度。 看得出来钟允很喜欢这里,我也跟着看过去,沧海一粟,如月碎梦,似幻似真,都已不再重要。 我们坐在草地上,十分放松。赵吏寻了个好位置躺了下去,静下来似乎还能听见虫鸣悦耳。 安静的郊外,星空美丽的不同寻常,钟允说,“我应该也快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成为一颗星。 “流星而已,刹那便陨落。”我回头皱眉,赵吏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嘴角一歪,似乎在说“这是事实”。我明白这是事实,钟允也明白。 他也学着赵吏的样子躺下来,我双手撑在身后,头顶一片惊艳,等待了苍老,落魄了时光。 我想起孤儿院的时候,我和钟允会躺在木板床上看窗外的月光,两人说着悄悄话还要提防姆妈的突然袭击,那时候是快乐的,那种快乐没有任何杂质,当然快乐也是短暂的,等天亮我的身边就会布满太多蜚语流长,他们在身后嘲笑我甚至会偷偷打我,我不敢反抗因为一旦反抗他们便会再次扑上来揍我,与其长痛不如忍着,他们只要看我没有反应就只会嘲笑着走开了,那样的情景我不愿意想起,可是看着钟允的笑脸,此时我有些不忍心。 “你别傻愣着啊,下次他们谁想打你就喊我帮忙,即便是我不再了你也要坚强下去,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没有人看轻你。”他小小的年纪说起道理毫不含糊,幼时的我只是痴痴笑着,有他真好啊,我的朋友。 “流星,流星!”钟允一声叫唤,扑腾跳了起来,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跌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华丽的美是短暂的,永恒到底存在吗? “我们欣赏的不过是他们的解脱。” 赵吏仍是枕着手臂看天,我若有所思的躺下来,大地是静止的,我们就像躺在山神的怀抱里,我享受这静谧的一刻,很安静也很值得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呐!重新更起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3 钟允放弃了找到真凶的机会,他想让我们帮他找到初恋。 初恋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有当你初次尝过爱情的味道,才会明白其中的甜不一定是甜,而苦也不一定是苦。我时常想如果我只剩下三天的时间,我会干点什么。是躲在山间看流星,是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还是求时间再走慢点。 我甚至不敢想,好像一想起来有那么一天,我的天都黑了,脖子好似被人勒住,恍惚间我还能听到一个人在喊,“冬青,夏冬青,你不准死!”呵,怎么霸道起来那么像罗刹? “冬青,夏冬青!嘿嘿,醒醒!” 我从睡梦中醒来,原来不是做梦,赵吏就站在我面前,左眼不停对我眨,这是?哪知他又说,“夏冬青,快起来!” 我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还没摸清楚情况呢,一把拂尘刷的冲我飞来,赵吏眼疾手快的身体前倾右手一把握住,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人说,“老黑,你这是干什么!” “赵吏,他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来着竟然是黑无常,他看向我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善,我对他说的毫不知情,只看到了他的满腔怒火。 “冬青,躲进去!”赵吏冲我囔囔,我一愣不知该躲进哪,“小黑屋!”我瞬间明白,等他拦住黑无常的时候我便轻而易举的闯进了那间“仓库”。 漆黑一片,没有灯,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谁,是谁在这?” 微弱的呼吸声,是人吗?不对,冷冰冰的气息,但又怎么会有呼吸呢? “我,是我。”我能明显感到他的呼吸在变弱,我寻着他的气息走过去,不知怎么,虽然这里很暗但前方好似有指明灯一样,我一步一步走过去,忽而,气息聚集在一起,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是钟允! “你,你怎么在这?” “我,我一直在这。”他在自言自语,因为他的眼始终没有看向我,我就像是透明人一般,他抹去嘴边的血迹,低声咳嗽着很是难过,“好想在看一眼啊。” “看什么,你要看什么?”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很心痛,他是那么的孤立无助,我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他走出去吧! “钟允,你要看什么?” 他没有理我,只是手臂在空气中晃动,那姿势好像是溺水的人在求救,狰狞的面孔,扭曲的身体,他有那么一刻看向了我却又直直穿过了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不停的念叨着,突然浑身抽搐起来,我看到他的脖子处青筋暴露,好像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就要去了的样子,我害怕极了,但我救不了他。 我终于弄清楚了,其实我们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那大概就是他死前的最后一刻吧,他到底想看什么,是什么那么执迷不忘的,难道是初恋? 水声,淡漠的气息,砰一声之后恢复平静,一切堪比梦一场,我呆立在原地等待赵吏的命令,周围又开始暗下来,可是没过多久星星点点的光亮在周围升起,一颗两颗三颗四颗,等我仔细看清之后才发现是萤火虫。 这里怎么会有萤火虫?我正纳闷,孩童的笑声悄然传来,两个男孩子,一个个头高一些,另一个看起来面黄肌瘦,他们在夏夜草丛里捕捉萤火虫,一下又一下的错过了,男孩们也不气馁只是专心的笑着,多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啊,好像月夜游玩就是最值得欣慰的了,殊不知越长大快乐便越少,孤单便开始了。 “冬青,这里好看吗?” “嗯,好看!” “以后我们还要再来。” 没有人回他,他便拉着大男孩的衣角,“怎么不说话了?” “冬青,”他支支吾吾不愿道出实情,最后他摇摇头,眼睛发亮,看向前方,“快看,那里好多萤火虫啊!” 答案在风中消散,回头看的依旧是孩子们欢快的脸。 很快四周又恢复到了一片死寂中,那个孩子是我,另一个则是钟允。 在很久之前,我并没有朋友,我是孤独寂寞的,看月亮成了我最向往的一件事,然后在月色里独自消化一个事实,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 钟允走了,被亲戚接走了,他不在的日子里,我又回到了受人欺负的时候,可是我感觉不到痛,因为心里只要想起那天的萤火虫,想起钟允给我的鼓励,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曾说,“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是自己胆怯的心。” 如果我勇敢点,也许结局会不同。 一滴眼泪划过眼角,我不允许自己流泪,因为那毫无意义,而现在我只想对钟允说,“别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万籁俱寂,突然,前方响起哗啦啦水声,那人好似扑腾着急于求救,而我紧闭双眼似是鼓起了满身的勇气,双腿马足力气向那水声奔去,“钟允,我都可以勇敢起来,你也可以的!”就像那日你保护我一样,现在我来保护你了,钟允,你不要怕! 前方是一汪海,我仿佛拥有了在黑暗中行走的能力,终身一跃与水融为一体,我看着钟允渐渐下沉的身体,随海水漂浮的衣服、头发,我怎么会丢下他呢! “钟允,钟允,钟允……”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我曾看过一本外文翻译的书,他的名字叫《忽然七日》,我十分喜欢书的封面,白衣女子沉浮进蓝色的大海,她是自由的,她是向往未来的,因为在那重生的七日里她发现了新的人生。而我此时,右手紧紧抓住钟允的手,仿佛握紧了我们的未来,我原以为只要逃出了这片海,钟允和我便能回到美好的日子里,但是,我忘了,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当无力感重重敲击我的身体时,赵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夏冬青,我不会放手,我,绝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七日》的封面是真好看啊!蓝色的海,沉入其中的少女。 这一章准备快速过去啦,还会写一个赵吏的番外啦啦啦啦,着手准备下一章故事啦,坚持再坚持咯! ☆、曾经沧海难为水4 没有人能够夺走他的东西,这是我从赵吏眼中看到的,恐惧瞬间爬满我的整个身心,我一直以为赵吏是真正的刀子嘴豆腐心,即使我看过很多他从冥火中走出的魔样,但如今这一次却让我怀疑之前的他都是假的。 伪装,让我在他面前完全透明,而他是无可触摸的不解。 赵吏轻轻摇醒我,窗外早已经天亮。 “回去休息吧。”赵吏的□□拿在手上把玩,我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下意识的往仓库望去,紧闭的铁门让我怀疑昨天发生的事。 “赵,赵……”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并没有转身,对我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钟允今晚就得走。” 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钟允,我看到临死前的钟允很痛苦。” “没有人死前是不痛苦的,除非” “除非什么?” 赵吏摇头,欲言又止不太像他的风格。 我走出店门时感觉身体过于虚弱,好像跑了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未完所以我全身颤抖,赵吏并没有拉着我,他始终都是背对着我,这让我不由得想起钟允的话,“你说我很痛苦,其实不然,因为我是自愿的。” 没有人死前是不痛苦的,除非他是自愿接受死亡。 想起赵吏的异样,加上我昨日的记忆并没有丢失,我有理由怀疑赵吏在瞒着我什么,比如要抓走钟允!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我却昏昏欲坠。 提起全身的力气,推开玻璃门。 店内空无一人,死寂一片。我的脑海像是有人指引一般,双脚甚至不听使唤的走向了那个仓库,门依旧紧闭,只待靠近之时“砰砰砰”几声把我惊呆在原地,那声音太像□□走火时的响动了,如果,如果是赵吏的,那么他的目标是谁? 除了钟允,这里应该没有任何鬼魂了吧! “冬青,夏冬青!”是谁在推我,再次睁眼看到的依旧是赵吏,难道是时间重复了?这一次我没等他喊我便直接站了起来,“赵吏,我又睡着了?” “当然!我还替你值了大半夜的班呢,你想怎么谢我啊!”赵吏对我挤眉弄眼的,我怀疑刚才是不是一场梦,不然他怎么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赵吏,没有人来过吧!” 他背对着我把玩着□□,我对此颇为敏感,下意识的往铁门那靠拢,“赵吏,” “你放心,没有人来。”说完,他伸出□□对着我,手指握拳十分紧张,反而是他笑了一声,“别害怕,它伤不了你。” “钟允呢!”我企图转移话题。 “在里面等你呢!” 什么?里面?仓库吗? 我才往仓库瞟了一眼,再回神时赵吏已经移到了我的身边,他突然将我压在墙上,双手撑在墙壁上,嘴角处扬起一抹笑,“怎么样,最近很流行的壁咚,感觉如何?” “什么,什么感觉!”我试图钻出去,可是他又用身体紧紧压住我,我不敢与他直视,因为觉得此时的我肯定是脸红到了耳根处,“别,别靠那么近!” “近吗?”他低迷的勾着我的回话,我将将要说出口转眼便被他席卷进口舌之中,温润的触感,双蛇的舞动,跳跃摇曳,直至涣散成泥。 他,他怎么能如此嚣张? 我,我却如此甘之如饴。 我以为等待我的是一场洗礼,没想到是来自他的叫唤。 “冬青,夏冬青!冬青,夏冬青!” 这次又是谁在叫我? “谁,是谁?”黑暗中,我摸索前进,不远处的灯光直射在他的身上,我定晴一看才知是熟人。 “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很久了。”钟允看上去十分有活力,极尽清爽的面容没有一丝憔悴与落寞,他似重生般干劲十足,他拖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生命的鲜活。 “你。”他怎么活了?脉搏,跳动着,那是活人的心跳。 “哎呀,磨蹭什么呢!”他拽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前奔去,前方有光一路指向我们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片大海,海浪一阵高过一阵,等风停等海静,我才发现呼吸的空气是那么的美妙。 “陪我捉几只萤火虫吧。” “这天怎么会有……”萤火虫三字并没说出口,转眼身边全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我们不知烦恼不担心未来。 “冬青,给你网。”钟允对我笑着,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梦,可是我醒醒睡睡却完全不知是真是假,想起一首歌词,时光这个坏人偏如此决绝。 也许时光给了我们一次重逢的机会,只是刹那便逝。 “冬青,你别动,我过来抓你旁边的那只。” “好。” 钟允向我跑来,可是他的身影却是越跑越远,他在往前奔身体却在往后退,“钟允!”我大声喊他,他却保持着微笑走远了。 直到消失的那刻,满天萤火虫也跟着暗了下来,风停了,海没了,黑暗如期而至,我脑袋一晕便是梦境。 “冬青,夏冬青,你个小崽子,还不醒!”脸好痛,是谁在捏我!“冬青,要是再不醒可送不了钟允了!” 钟允?要走了吗?眼皮猛地跳动着,我冷不丁睁眼吓得赵吏小声哼了一句“阿西吧!”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站起来,这一幕太熟悉,我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做了,定了定神我问他,“黑无常有没有来?” “老黑?他来这做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赵吏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一声说道,“夏冬青,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吧!我压根就没走!” “今天几号?” “21号,凌晨五点!” 21号?这不就是我们去山里看流星的日子吗?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我却好像做了无数个梦一样!也对,赵吏怎么可能会对我壁咚呢,赵吏怎么可能对我开枪呢!可是,“咚!”我傻眼了,身体紧贴在墙壁上,面前是赵吏邪气的一张脸,“你,你干什么?” “听说最近壁咚很红,所以我也来试试,是不是真的会有声音!”我真的很想翻白眼,谁说壁咚是要听声音的,明明是一种心悸的恋爱感觉啊! 但是我干嘛想这么多,关我什么事? “夏冬青,你脸红什么?” “我脸红?呵呵,那是睡懵了,你别多想!” “你这样反而让我不能不多想,你是不是睡感冒了?”赵吏低下头凑近我,你个阿西吧啊!不要离我这么近啊! 我得了空弯腰就想走,哪知他也跟着我弯腰把我从中截住,“冬青,你哪里不舒服?我看你”“不!!!我没有不舒服,我们不是要去看钟允?那快点吧!”我适时制止了他,背对着赵吏我才敢深呼出一口气,真险啊! “冬青,你要是生病了就”“钟允!” 货架旁,钟允不知何时出现了,他紧盯着我就像在看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钟允傻笑着,嘴角弯曲的弧度好看极了,就像梦中的清爽。 “别闹了,你就要走了吗?” “嗯,我就要走了。” “不是还有一天?” “是还有一天,不过”“不过他还是要走。”赵吏打断了他的话,“钟允,走吧,时间不多了。” 赵吏提过,鬼魂在押送地府是有一定时限的,我总笑他有了叮当猫的技能,随意门到哪都能送魂走。 “冬青,我这就和你告别了。” “嗯,一路顺风,下辈子会幸福的。” “嗯,我会的。” 道别很简短,风铃又响了起来,他跟着赵吏站在玻璃门外,我站在店里竟然有些不舍,想起年少的玩闹仿佛就在昨天,可惜,时间是个坏人,他从不让任何人停留。 梦里,我看到了蓝色的大海,蓝色的天空,蛋黄似的半沉着的太阳,泛着浪花的海滩,一连串的脚印直至海边。我向那人挥一挥手,他回头时已是艳阳高照。 “冬青,好好照顾自己,不管明天是否灿烂辉煌,只求今日没有遗憾。” 哪能没有遗憾呢,但是,我向右看去,沙滩上那个向我走来的身影,他冲我大声喊道,“冬青,夏冬青,你回来!” 看到他好像就没有遗憾了,赵吏,我不知道梦中梦的意义是什么,可是我总有一天会弄清楚,我要把曾经丢失的一切都给找回来。 赵吏,时间很长,但你要等我。 等我,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完,说实话隔得时间太长没怎么想好,特别烂尾,我还是继续构思下一个故事吧! 还会有一个赵吏的番外哦! ☆、赵丽丽的番外2 赵吏送走钟允的时候,夏冬青正在店里招呼客人,钟允有点不甘心的留在门外舍不得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已经消失的记忆随风而来,那是未知的爱恋在生根却在发芽的时候被人硬生生拔掉了。 “走吧,还看什么呢?”赵吏心里莫名的烦躁,就像是明明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家惦记上了,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他又不想承认,钟允看夏冬青的样子参杂着过了头的迷恋。 “让我再多看一眼吧。”钟允明白,自己这一走就是一辈子到头了,下辈子还能再见吗?谁又能知道呢,以后就算是路归路桥归桥,怕是再擦肩也对面不识了,想起来就有些悲伤,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的身体和心都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叫钟允的人了,活着只能是负担,他无奈的双手贴着玻璃窗,似乎要把那人的眉眼一遍遍刻在心上。 这样贪婪的模样,赵吏也见过,就是在自己望着那人的时候。 “别想了,你这辈子过得也挺好,没有夏冬青那个棒槌你不照样开开心心平安喜乐,再说了我已经答应了他,到了下面我也会跟冥王说情,靠着这个承诺我一定能保你下辈子幸福安康不受欺凌。”赵吏不耐烦的双手抱胸,手指尖敲打的频率暴露了他不安分的心,心绪不宁来源于眼前的男人的情绪,他的眼神太温柔也太执着,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赵吏的对手只怕又会多一个。 “赵吏,你和他的关系不寻常吧。”望着窗里的男人,钟允的眼神始终不曾离开,他执着的问着,却将赵吏震住了。“当我想起自己死前的事情,我的记忆便回来了,他们告诉我男人的一生是建功立业娶妻生子,我照常做了却是后悔的很。” “这是你们人的平常出路,这一条道想走好可没那么容易,至少你还算安稳,比起那些居无定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你已经好很多了。” “不,你知道我并不是说的这些。” “呵,那你要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思,却一直百般阻挠,可见你与我没有两样。” “我与你可不同路,他是我的,而你只能再进轮回求生。”这一刻的赵吏全身散发着强势的气息,每当他生气时周遭的温度都要降一些,他对这个人没有恶意,只不过当他的人受到觊觎便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书里说轮回知名知天伦知常,其实都是一样的,你我都逃不过宿命的轮回之苦。” “错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你就不一样了,等过了奈何桥,路过了三生石旁,看尽了彼岸花,接过孟婆手里的汤,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记得他,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与他再无缘分可言。”赵吏心想着,这个男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凭着自己的赤子之心便妄想参透佛理真知,笑话,他去的是地府而不是天上,到了下面一切都得听冥王的。 “赵吏,你比我好,你至少还能陪他走很远。”钟允终于是回过了头,站在路灯底下四周的光晕照着他悄无声息,没有影子的人回头,“你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亦或者是爱一个人的理由。 赵吏侧脸看着店里忙碌的身影,一抹笑浮在嘴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因为曾经所以一切爱恋都不胜如初。 “原来你早就,呵,这大概也是安排好的。”钟允摇摇头,转身踏入了黑暗之中,远去的背影远去的少年,幼时的年少梦想,青涩的糊着泥巴的面庞,短俏的发梢浸湿了衣领,你再笑他再闹,躲躲藏藏耗尽了千帆,再相逢却是无处可寻。 再见了,冬青。 “赵吏,你快过来帮忙啊,今天店里刚进了一批货,你快过来!”夏冬青站在门口推开半边门,脸上急冲冲的神态竟有些可爱,赵吏应了一声转眼便拿出手机,“喂,孟婆,等一会儿有个家伙要去你那报道,是是是,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看清楚了哈,记得给他的汤里多放点糖,别苦着他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他下一辈子睁眼是带着笑的,“对了,记得给他把忘情水多加一点,他这辈子陷得有点深,作为朋友好心帮帮他,脱离苦海算是积了功德了。” 嘿嘿,赵吏挂上电话推开了便利店的门,高声喊了一句“冬青,我来啦”眉开眼笑折煞了旁人。 钟允说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其实不假,在冬青还未到孤儿院的时候,他就曾在荒无人烟的夜里听过他奔跑的心跳,黑暗里他跟在他的身边看尽他的孤独与害怕,却不能上前抱住他,冬青是他的,从第一眼就是了。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彼时,红月照头,赵吏伸手抚摸住他的双眼,用心感受着他跳动的旋律。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什么?” 幼小的孩童还什么都不知情,等他再睁开双眼,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他的眼前是一片被红色月亮照耀的世界,血淋淋的光芒让人害怕,他开始奔跑,无所畏惧直到圆月消失,直到白昼代替了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荷叶生时春恨生 也有考虑要写一段黑白无常的番外,再看看! ☆、荷叶生时春恨生1 三月春景艳阳天,娇羞女眷为君颜,扶手遮掩腹中孕,换来三生相见缘。 传说中有那样一个朝代,他消失的无影无终,春日生秋日殁,有一位倾城女子带着腹中子嗣跳下了荷花池,那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传说中一池荷花一夜间枯萎,宫女夜夜都能听见池畔的哭声,是婴儿的啜泣是女子的哀悼,再后来前程往事都作昨日黄昏,一朝灭,一国毁,一池水竟是干到见了泥。 有人说那池子很古怪,在破城之日一朵荷花出淤泥而生,随风摇曳化作了倾城女的容貌,她坠落凡间嫣然一笑便倾倒了众生。新的君主就此被迷惑,一个朝代的故事才正式拉开序幕。 “你们知道吗?考古学家挖出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听说那玩意有股魔性,谁看到谁着迷。” “这么神啊?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诶诶,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前朝旧物,可是这个朝代历史上没记载啊!”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7节 “这你就不懂了吧,历史那写得都是辉煌,谁希望给后代看惨兮兮的东西啊,那当然都得写将军有多勇猛,君主有多高明,胜了几场仗,夺了几个番地!” “也是,对了,考古学家怎么说来着?” “没怎么说,就放着呗然后慢慢调查。” 一群人讨论着最新有趣的消息,我坐在柜台后默默的看着书,时不时听上几句倒也觉得不那么无聊了,不过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们口中所说的是个什么玩意,好奇心驱使我在网上查了查,边翻页边照看店里的生意,好在那群人已经走了,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只有我移动鼠标的声音。 “荷花灯?这算哪门子稀罕的东西。”我边揶揄那些人的小题大做,顺道起身去货架拿一碗泡面,该死的赵吏,这个月的工资又没按时发,我这么脆弱一看就是没营养的人,可怜啊!哀叹一声拿着泡面放在柜台上,想去拿热水转身就被人挡住了,没听到风铃声必定不是寻常人。 我往左移动一步,那人就跟着我往左移动,我往右移他又往右,我索性倒退一步,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你可以看到我。” 女人,而且是个自带高贵音效的女人,声音清冷似是高调惯了,语气冷漠傲人。 “看着我!”命令的口吻,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假装看不到不就好了? “回头!”强硬迫人,身体竟不自觉得放下热水壶转了身,她在对我使用法术? “说话!”我本不想开口,只是我这嘴仿佛不是我的一样,回想上一次被人使着定身术还是冥王阿茶在的时候,可是我眼前这个女人比起阿茶来不输分毫,好像妖艳过了头。 “你要我说什么?”我不解,她倒是冷笑着一只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你,你能碰到我?” “雕虫小技,我可不会放在眼里。”她说这是雕虫小技?可是她不是魂魄吗? “你是谁?”“啪!”一个大耳光子扇的我差点找不到北,我抬眼看她,这人仿佛带着重影般让我迷惑,是她又不是她! “小子,想看透我你还嫩了点,你有世人不寻常的一双眼,可是还不是我的对手,想跟我争你还嫩了点!” 我去你个阿西吧啊,我算是看透了,这压根就是一活人,再任凭我怎么揉眼睛瞧过去那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可是她,我明明感受到了死人的气息,魂魄的存在啊!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噔噔噔响极了,她似乎在故意对我炫耀,高挑的身材华丽的衣着,一头靓丽的发,我不知她在嘚瑟什么,反正我却感受到了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我揉着脸,十分不痛快的问着,没想她呵呵笑了,“我是谁,哼,应该很快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了。” 什么鬼?赵吏找了个女人?怎么可能! 她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着,“如果我当上了老板娘,我第一个就是开了你!”挑衅,绝对的挑衅,她开门扬长而去,我隔好远都能听到她的高跟鞋声,仿佛一步步踩在我的脸上,践踏着我的尊严。 我的郁闷来得太快了,心头气的不行,直到赵吏来得时候我都没怎么理他。 “诶,我说,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赵吏坐在吧台上喝着奶茶,突然站我面前伸手碰我脸,“诶,你这脸怎么肿了?被谁打了?”我一听更来气了,把那张肿了的脸对着他,哼哧哼哧吃泡面,“还能有谁,还不是你的情债!” “我的什么?冬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什么了?再说了你哪里看到我吃饭了,我吃的是面,是面是面!”我一生气蹭的站起来喝了一杯冰水,还是不消气啊,这火啊旺盛的不得了,任他怎么说我都过不去! “冬青,你闹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错面了啊!” “我什么都没吃,我想我真的得好好想想出路了。”我甩开他的手,推门出去透透气,我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按想赵吏是不会娶妻生子的,可是无端端出现一个女人,还让我不要和他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与赵吏就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我们能亲密到什么程度,能有什么关系嘛! “什么关系?”我心里一惊,那么多事情发生了,我们接触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吗?每一次我陷于为难之中,不是他救了我吗?我到底在期待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诡异,太诡异了,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我就开始心绪不宁了。 “嘿,冬青,你想什么呢!”我抬头,来人是王小亚,一脸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你干嘛呢你,怎么不进去看店?”她往店里瞧一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老板在啊,怎么,出来放风啊!” 哼,你才出来放风呢!我只差翻一白眼了,“没事,我出来透透气,太闷了。” “冬青,你脸怎么了,难道是赵吏那个混蛋打了你?”王小亚一惊一乍的我早就习惯了,她撸起了袖子就要进门说赵吏,我拉住她摇着头,“不是不是,我太困了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是他!” “啊呸,你这是脸朝地啊,还这么有型?冬青,要是赵吏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有个老师跆拳道高手,保准教训他服服帖帖!” “教训谁服服帖帖呢!”赵吏推门探出一个头来,风铃哗啦啦啦的响着,他看我一眼说,“夏冬青,跟老子滚进来值班看店,扯什么犊子!” “诶嘿,你个二”“算了算了。”我适时拉着小亚,“我先进去进去。” 我从赵吏身边过去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有点熟悉可是不太记得是什么味道。 门外,王小亚正数落着赵吏,反倒是赵吏一声不哼的靠在车身上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也许是在笑我小题大做吧,也许是在笑我太过于软弱。 我打算把泡面吃完,刚想从抽屉里拿一根泡面拍档,一袋面包递过来,我看看面包又看看赵吏,“吃吧!”他说,眼神瞪了瞪手上的面包,我不理他继续撕我的火腿肠。 “不喜欢啊,那这个好了。”说着,他从货架上拿下一大包牛肉干,“这个总行了吧。” “不好意思,我的老板太坑爹了,不仅抠门还欺负人,我怕吃了这个得打一辈子工。”泡面就该有火腿肠嘛,牛肉干,哼,有多远滚多远! “夏冬青,你闹什么幺蛾子?”赵吏有些生气了,冷着脸把牛肉干甩我怀里,“这个不要你出钱,我他妈的请你吃的,你给我全吃了!” “不好意思,我最近皮肤不太好,吃多了怕上火。”吸溜一口泡面,牛肉味,真美味啊! “我去你个阿西吧,你吃泡面就皮肤好了,就不上火了?我跟你说夏冬青,你要是再这么闹脾气,我,我就”“你怎么样,赶紧让我走人?” “我就,我就”赵吏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我对他翻着白眼,现在谁看谁都一脸不爽,“我就用这个砸死你!” 一个蓝色盒子果真砸在我身上,我随手接住,赵吏转身就走,“你小子,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奖励。” 他推门而出开车走人,我拿着蓝色盒子发愣,手机,而且是最新款智能手机,虽然没有他的苹果那么贵,但好歹也是几千元的东西,“干嘛送我手机啊!”我嘟囔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诶嘿这卡都给安好了? “冬青,冬青,怎么样,要不要我叫我跆拳道老师过来,让他把赵吏打的鼻青脸肿,怎么样?”王小亚的热血因子因为我的伤给激起来了,可是我看着蓝色的手机盒子,回她,“还是算了吧,我这真是自己弄的。” 啪叽,小亚的脾气来如风,瞬间就挂了我电话,我拿着新手机有些高兴,怎么说我也算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了。 可是,我抬头看来人。 熟悉的香味,来自一个女人,就在几分钟前我从赵吏的身上闻到了她的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新篇章开始,求评论啊打滚求评论惹! 最近在看《暗黑者》酷炫! ☆、荷叶生时春恨生2 香味,几分钟前我在赵吏的身上闻过,可是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嚣张跋扈的女人出现在便利店,还是以人型?有蹊跷,而且是大大的蹊跷。 “看不出来你还挺讨人喜欢的。”什么意思? 我盯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来者不善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她总是趁着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来处心积虑甚至有些小心谨慎。 “夏冬青,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店员,你能有什么能耐勾得他魂不守舍,你有什么狐媚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我全部接招,再说了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个亲娘,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哪来的狐媚本事,这说得难道不是她自己?真是笑话! “夏冬青,你别不说话啊,就算是故意装哑巴我也有能耐让你永远说不出来!”她仰头笑着,言语间早就透露出了她的狠毒,可是我与你什么愁什么怨,这么折腾我目的何在啊! “你到底是谁?” “你就只会问这一句?” “对于你,我不想多说。” 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她的重影,偏弱的气息在提醒着我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可是又是一眨眼我便看不见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夏冬青,是不是就是这双眼勾了他的魂!”她与我对视,冰凉的气息传来,我浑身一颤站都站不稳了,头晕晕的,我看向别处才好了一点,她的眼睛有光,一种透露着将人剥落干净的光,凶恶的可怕。 可是她还在笑着,随手递给我一张名片,“记好了,我叫林雨荷。” 林雨荷,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记不起来了,香味越来越浓烈,我闻着只想吐。 “夏冬青,别忘了我说的话,如果我当了老板娘,我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你!”她临走前这样对我说,意义颇深耐人寻味。 “雨荷,啧啧,这名字,是来找乾隆的吧!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王小亚拿着名片学着容嬷嬷的表情,而后笑个不停,我没心思笑我只是觉得很诧异,要不是王小亚看到这个我也许都不会多想了。 “冬青,那个女人绝对是挑衅啊,可是赵吏能结婚吗?” “我也纳闷,可是我并没有得罪她吧。” “说不准,赵吏他虽人不像人,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形象,有不少女人上门来抢的也不是不可能,要是碰到母老虎型的,冬青,那你得小心了。” “我小心什么?我又不是他的谁,我跟他没关系,我小心个什么鬼啦!”我眼神不自在的乱飘,前不搭后语的解释着。 “这可不一定,现在这年头男男男女分不清呢!” “什么意思?” “赵丽丽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你瞎说什么!”我推开王小亚,走到货架前整理货品,小亚窜到我身边对我挤眉弄眼,“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发誓,冬青,我没打趣你的意思。” “嗯,我不怪你。”我脸薄容易脸红,我是真没想多,可是小亚又说了,“不过,我前几天还真看见赵吏和一美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美女?” “是啊,腿挺漂亮的,一双高跟鞋那大长腿杠杠的。” “哦,那不是挺好的嘛!”我到了一杯冰水,胃里好像有股火在烧,怎么有点不开心呢! “诶嘿,说曹操曹操到,大美人也来了!” 我顺着小亚的视线看去,店门被推开,风铃声清脆有趣,赵吏揽着一个女人笑着走进来,“冬青,这是我女友。” 我愣在了原地,这个女人,竟然是她。 “你好,我叫林雨荷,你是冬青吧。” 桌上的热水冒着气,我特意推了杯最热的给林雨荷,她对我嫣然一笑,也许是我盯着的时间太久了,她纳闷的对我说:“冬青,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赵吏也跟着看过去,“没有啊!” 我咬着嘴唇对她不能不说没有敌意的,可是她现在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着实很讨厌! “林小姐,我们之前应该见过吧。” “应该没有吧,就算是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呢。”她抿嘴笑着,看向赵吏的时候双眼娇媚似水。 赵吏好像很吃这一套,立马搂紧她的腰,两人黏在一起你侬我侬。 看不下去了,我甚至有些反胃,赵吏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是故意的吗? “老板,我先去做事了。” 转身时也没听赵吏说什么,他只是背对着我摆摆手,心里的落差大的,空空的,好像有些寂寞啊! “冬青,周末电影票,约吗?”王小亚整个身子压在柜台上,我坐着发呆,她把票拿到我面前挥着,我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好诶,冬青,那我们周末下午不见不散咯。” “嗯,好。”我斜眼瞟着那人,依旧是欢声笑语。 “冬青,我们要不要先去吃个蛋糕呢?”她掐腰思索,我还是看着那人,只不过声音调高了些,“全听你的。” “好好好,冬青,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约会,你可别迟到了啊!”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约好了。” 话落,他仍旧没有回头,赵吏不是人,没有人的七情六yu,也没有一颗感恩的心,他是冷血的鬼差,我在心里默默诅咒他千百遍,可是有什么用呢?说到底,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罢了。 王小亚走后,我默默的听着他们谈天,要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不知不觉已经是这么晚了,赵吏铁定是要送女友回家的,可是我有点不甘心啊,我喊住赵吏,“老板,有些货需要对一下。” 他愣了几秒随即对林雨荷说:“你先去车里等我吧,乖。” 那个乖字让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也许我是没什么希望得到这个称呼了。 “赵吏,她是人吗?” “什么意思?”他皱着眉,有些反感,我感受到了。 “林雨荷,我见过,她不是人,她是”“夏冬青!”赵吏一声呵斥吓着我了,他眼睛瞪得贼大,“她是我女朋友,还能是鬼吗?” “可是你又不是人!” “终于说出来了,怎么,就因为我是鬼差吗?”赵吏哼了一声,冷笑着说,“夏冬青,林雨荷是我的女朋友,我不会让任何人污蔑她,就算是你也不行。” “我”“哦,我忘了,你并不是我什么人,管这么多做什么?好好当你的店员吧,这是老板的命令。” 老板的命令……我不理解赵吏从昨天到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言语中透露着愤怒,他是对我在发火,他讨厌我插手他的恋情,可是林雨荷不是人啊! 赵吏气冲冲的走了,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样的吵闹因为一个女人,这还是头一次呢,赵吏与我隔着太多,也许终究是我管太多了,也许是我把赵吏对我的好当做了筹码,也许我并不能成为左右他思想的心劫。 “他怎么可能会有新的感情呢?” 我抬头,那人一身黑衣站在橱窗前,地上没有影子,光也不能找到他,黑无常是地狱的使者,不知他来这有何贵干。 “赵吏,不会再有爱人。” 他用的是肯定句式,可是莫名的失落就像是巨大的鸿沟还在继续延伸,我一直都明白的,赵吏是不会再有爱人了。 “千百年来,他孤独的活着,他看透了人世繁华,体会过心酸寂寞,他远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你为什么来这?”我问他。 “因为我和赵吏一样,活得太寂寞了。”黑无常难得的有了些温柔,他坐在吧台前眼睛却望着仓库那方。 那扇铁门,里面关着白无常,一百年的思过,他又在等谁? “要喝奶茶吗?” “也好。” 我端着泡好的奶茶递给他,他双手握着杯子十分的落寞,“夏冬青,能和我聊聊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我想……我想听故事。”他思考着,似乎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坐在他对面,此时店里空无一人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主要是人一多他们肯定会认为我自言自语有神经病了。 “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爱情故事。” 还真是个棘手的话题啊,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是个正宗的屌丝,如果说爱情的话那我肯定是不及格的。 “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他很温柔而且字写得很漂亮,我时常下课了去找他问问题,因为他是班长,全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我上学的时候的确是喜欢过一个人,只不过他是个男孩子,我们的班长有一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是非常幸福的一对佳人。 我从没觉得自己能货得轻而易举的幸福,如果真有神仙的话,那我肯定是前辈子受了折磨,这辈子的债得还完了才能幸福。 “你这故事挺老套啊,有没有新鲜点的?”黑无常表示人类的爱情,他好嫌弃,于是我想起前几日看的新闻。 “当然有新鲜的,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传说里记载着这样一个朝代,它如同蓬莱仙境一样,城里一半的池子都种着荷花,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在月色如洗的夜晚踏着满月的光辉走向了新登位的君主……” 作者有话要说:  听《夜曲》的钢琴版写东西,好有感觉啊!!!! 再次感谢收藏的你们,晚安。 ☆、荷叶生时春恨生3 我听过不少的故事,道理也懂得不少,可我还是学不会如何去爱人。我把报纸上的新闻念给黑无常听,他沉默了好久,临走前盯着那扇门也好久,我有一刻怀疑他会冲进去把白无常救出来,可是他没有。 “夏冬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回头,他微微一笑,“但我不能那样做。” 他与我擦肩而过,他说,“谁叫我是黑无常呢。” 有丝丝落寞伴随着他,似乎有人也这样跟我说过,“谁叫我是……” 好吧,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赵吏和他的新女友让我很不舒服。 赵吏身边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那几个逢场作戏,我从没在乎过,他不与女人来往,那女人也不再来店里了。现在这个林雨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明明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似乎所有人都看不见,我想起之前的女娃娃,是不是要到最后那刻林雨荷才会说出真相? 凌晨四点,赵吏给我发了一条消息,确切来说发信人是林雨荷。 “冬青,赵吏在我这。” 看样子像是示威,可是给谁看呢?赵吏都说了我不是任何人的谁,只看了一眼我便删了那条消息,智能机还真是好用啊,空白就够了。 再也没有了睡意,等到天大亮就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周六,王小亚如约前来。 “冬青,今天的裙子怎么样,专门配你穿的。”配我?怎么哪听哪别扭! 赵吏坐在吧台前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女汉子就是女汉子,就算穿上裙子也变不成女神。” 他叹一口气摇着头,王小亚翻了个大白眼,继续拉着我瞎扯。 “冬青,我前几天逛街看中一件衬衣,挺适合你的,呐,送你了!” 王小亚递给我一个袋子,我一愣拒绝,“这样不太好吧,我不太习惯穿这样的。”我一看那牌子国际范儿啊,可是我穿来穿去还是身上的短衬衫最舒服,那衣服我怕穿的膈应。 “他就是一穷小子,穿这个我怕路都不会走了。”赵吏提着袋子看了看,对小亚咧嘴笑,“要不,女神,这衣服送我了?” “女神?呵呵”小亚夺过袋子冷哼一声,“别,你都有一个林妹妹了,我可受不起你这一声女神。” “阿西吧……”赵吏翻一白眼甩着车钥匙走人,王小亚冲着他的背影呸呸两声后回头向我撒娇,额,确切的说还有点毛骨悚然。 “冬青,我的好冬青,你就穿吧!” “我不能要的。” “夏冬青,你别不识抬举啊!”王小亚把衣服袋子往桌上一丢,食指对着我有些生气道,“夏冬青,我还有事,午夜场与你不见不散!”她回头警告我,“不准逃跑,我已经找木兰姐顶你的班了,你休想逃,还有必须穿上我买的衣服!不然有你好看!”她急匆匆的推门而去,我一愣叹了口气,王小亚这么强势的女孩子以后谁敢娶她啊! 我想起赵吏的话,穷小子,穷小子怎么了,我还非穿不可了! 赵吏不让我穿,他小瞧我,我便偏要穿给他看,大不了以后我再给小亚买,就当是还了个人情了。 午夜场的电影,王小亚据说是要看个通宵,说老实话,我很少进电影院,更别提和女性看电影了,想起来还有些拘束呢,想一想当初为什么要一鼓作气的答应她呢,哎,要不是赵吏和那个林雨荷卿卿我我,我也犯不着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花木兰按时来了店里,临走前我嘱咐了几句,她喊了我一声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我也没再问她。 午夜场电影院离便利店不太远,我走过去也就十五分钟左右,上天桥的时候开始下雨,我只好躲在天桥上等雨停,我以为阵雨不会下太久谁知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给王小亚电话她说她也有事需要耽搁一会儿,到了那再给我电话,还说午夜场不急的,反正是买好了通票看哪场都一样。 我挂了电话看着满天雨幕有点着急,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去。 万一要是下一整夜呢? 如果是一整夜,该多好啊。 雨下得是十分密,先是瓢泼后是绵绵,不管它怎么变化,在昏暗路灯的映衬下永远是那么的缠绵,那一道帘子拉开了天桥与世界的距离,我站在桥上看车道的风景,不知那行驶的路人是否会注意到雨帘后的人呢? 看着看着不觉痴了,我该是有多久没在夜晚欣赏外面的雨了,大多数时间我都在便利店里看玻璃窗外的风景,如今我置身于此,竟然觉得内心无比的安静。 可是这安静没有维持很久的时间,该来的人还是会来的。 他们出现在人间,在雨幕里穿梭,从天桥上跳下的人一直在重复着跳下去的状态,道路旁有人在卖花,小孩子在周边打转,偶尔遇到路人还会被大人责骂。 不管是在哪里我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走路声叫卖声还有哭声。 夜里十二点,他们大概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诶,那个人好傻啊,一直看着桥下,是不是要跳下去啊!” “我猜也是,他旁边那个不是跳了好几年了,每晚都在那,真是要命哦。”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下桥吧,我闻到了鬼差的味道。” “就你狗鼻子,别又撞枪口上了!” “诶诶诶,快走,人来了!” 一溜烟的功夫,桥上便安静了下来,四处游荡的鬼魂最怕冥界鬼差,特别是拿着□□的男人,传说中那个男人从千年以前就存在了,最早可以追溯到五胡乱华时期,传说中还说那样一个男人心狠手辣,遇佛杀佛遇鬼杀鬼,最后被冥王感化并归顺于她,他效忠于她,有着最高的忠诚和谦卑,他冷漠的犹如罗刹鬼士,如果你在黑夜里遇到他必定不会再存于人间。 可是有谁看见过他的温柔呢? 也许是拥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吧。 雨一直都没有停,我没法走着去和王小亚碰面,换言之我被停滞在天桥之上很久了。 “呆多久了。”他问我,可我并不想回答。 “雨不会停了。”他又说,我直愣愣的盯着雨幕,他忽然强调了一句,“说话!” “我可没打扰到你。”我扭头看他,抿嘴一笑,“还有你的林小姐。” 我忽然发现赵吏的额前发那抹蓝色不见了,他大概也是发现了我的疑点,撇开了话题,“我染黑了。” “怎么,林小姐不喜欢你的非主流发型啊!怕丢面子啊!” “冬青,你话里别带刺。” “我说话一直都是这样,难道你的女朋友都不能说一说吗?” “夏冬青,我不是来跟你说她的。” “也对,她有什么好说的。” 突然停住的话语,我简直没法跟他聊下去了,因为我发现每说一句我都会话里带刺反击,就像是被戳穿了的谎言,真相就要破壳而出。 我转身就走,赵吏在身后喊我,“冬青,你去哪,这么大雨。”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承认我很固执,也许这场雨能让我冷静下来,电影院离这不远了,我再往前走走就好了,走得远远地就能把他甩开了。 可是,我想的太天真。 这天桥也让人施了法,我怎么走都走不到楼梯那,仿佛那是一条无穷无尽的道,出口近在眼前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你想去哪?”赵吏还是跟过来了,他在我身后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别费劲了,这天桥被鬼魂控制了,你走不出去的。” “你明明可以解开。” “我可解不开,你也知道的,我连五公子都打不赢,这种我就更不行了。” “你说谎,那些鬼魂见了你跟见了猫一样,别说施法了就是连靠近都不敢,谁还会与你作对!” 我明明亲眼见到那些人离开,谁还敢在这放肆! “夏冬青,我并没有那么强的,我不是好几次都险些丢了命吗?你难道不记得我也被附身的事吗?” 好几次都是呢!我可不会忘,那次,不好,我发现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地铁事故那次他被附身之后与我纠缠在一起,也不知他记不记得,还有后面几次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耍帅救我然后,然后亲了我。 心越发跳得快了,我悄悄挪动位置企图离他远一点。 “夏冬青,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要不你给王小亚打个电话就不去看那什么电影了。”赵吏抖着眉笑着对我说,“我可以陪你在这看风景,露天电影比那电影院的吐槽大片有意思多了。” “这连半个人都没有,有什么可看的。”我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一点儿信号,“赵吏,你把这天桥上的什么什么鬼法术给解开,我知道是你捣的鬼,别耽误我去看电影!” “哎呀,那有什么好看的,你抬头看这。”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雨幕瞬间变成繁星璀璨的夜,城市上空的烟花好看极了,夜幕下的情侣拥抱亲吻,所有人都看向星空的美景,赵吏在我耳边说,“你瞧,美吗?” “挺好看的。” “还有呢。” “在这。” 赵吏与我对视,下一秒他的唇便落在了我的额头,烟花夜繁星闪动,雨幕早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话好似魔咒般把我俘虏。 “冬青,冬青,夏冬青,你怎么就不好好看看我呢。”他低声哀叹,我看到他的细长的睫毛,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和悸动的心跳。 他的吻是温柔的,温柔到让人沉醉,我傻愣着接受他的亲吻和拥抱,他吻得很小心,那一刻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了珍宝,小心翼翼到不忍吻下去,他如鸟般轻啄,双手仿佛有了温度,顷刻间犹如火烧。 “赵吏,你的身体是热的。” “当我想你时,我就是热的。”赵吏在我耳边蹭来蹭去,我耳朵好痒一度躲闪他却抱得我更紧了,“很热,很热,很热,我的心,我的身都是热的。”我感受到了,他挥之不去的火热。 “冬青,回来吧。” 我的脑海里还在想他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却不允许我继续想下去,一瞬间雨幕重现,他的舌灵活卷进我的嘴,强势霸道的吻就像是上辈子的事。 我想起那场雨。 他与我的初见,就是这场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加班累成狗,四天没洗头要被基友笑死,吃了烤鱼喝了奶盖回来洗澡洗头,然后遇见下雨天了。 最美不是下雨天,而是洗了头一身轻松惹! 好久不见的亲们,晚安,下雨天high起来【泥垢~~~~ ☆、荷叶生时春恨生4 我做了一个梦,很真实。 雨幕沉沉,我能感受到眼前的景物都被湿气披上了薄纱,脚下是一条伸向远方的石子路,咯着脚疼,可是我却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在梦里。 前方的天空烟花爆竹齐放,身后突然人群攒动,我又身处于闹市之中。 孩童从我身旁跑过去,手上拿着糖葫芦,嘴里还在嚼着,脸颊上早就沾上了红糖。 “慢点,慢点,小心摔咯!”大人在后面追着,脸上挂着的笑看着好温暖。 我继续往前走,好似穿过一片繁华来到萧瑟丛林,湿哒哒的树木,大朵大朵的雨花落在坑洼的泥地上,我踏过的土地没有留下脚印,在我离开时他们就被雨水洗刷干净。 来去无痕,我仍不知疲倦的走着。 那是一条很遥远的道,脚下的力量一直在催促我向前,我为什么要往前走,又是为什么不能停下来歇一会? “冬青,冬青……”那声音好熟悉,似乎从好久好久开始就记得了。 我回头,他一身粗布衣裳,头上戴着斗笠,胸前的长发湿成了一缕一缕,他穿着草鞋背后还背着一个布包,他手上捏着一串佛珠,他低头对我说一声“阿弥陀佛”。 “你是谁?” “我是你。” 他怎么可能是我呢?不像,一点儿都不像,他眼里的平和与安静我从没有过,他的眼镇定有光,那是不可能从我身上找到的坚强与果敢。 “冬青,勿忘。” 他的身体消失在尘世中,一缕烟一样飘向天际,和着天空璀璨的星融为一体。 我有点害怕,便拼命往前跑去,我被石头绊倒身子直直栽进巨大的坑里,急速下降时,我想起了赵吏,我记起来那对我说话的人分明就是赵吏的模样,他虔诚的望着我,流露的是我从未奢望过的甜蜜的爱,那人却不是赵吏。 红尘中你我分开漂泊,也许擦肩也许回首也许就此别过。 “冬青,冬青,冬青醒了!” 我睁眼,身子正被小亚晃动的厉害,赵吏打开她的手说:“别这么大力,刚醒呢,你去叫医生过来。”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小亚跑出病房,我指了指床头的呼叫器,赵吏瞬间明白我的意思。 “让她跑跑腿去,你这都发烧了。” “什么情况?”我小声的问着,赵吏用棉球棒帮我沾了沾干枯的嘴,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是说,“你饿了吗?刚熬好的粥我去给你端。” “赵吏,”我看着他,虽然很虚弱但我的脑子依旧飞快的转着,“赵吏,烟花很漂亮。” “烟花?”赵吏停住回头看我,“你想看烟花?那等你好了再说。” “天桥上,烟花很好看。” “天桥上?”赵吏两步当做一步回到病床前,右手覆在我的额头上,疑惑的自言自语,“不烧了啊,怎么还说胡话呢!” 他的表情我一秒都不愿意错过,我看着他的眼充满了焦急和慌张,他拍拍我的手背,“别担心,不就是淋了场雨,没事的,我允许你休假几天。” “赵吏。”我叫他,“什么?” “谢谢。”更为了那刻的烟花。 “你可是我员工,要是你倒下去了,我上哪找你这廉价劳动力去!”赵吏闪出病房,霎时的安静让我很是舒坦,我反而十分清醒的看着他隐瞒我的事实,他有事瞒着我,从他想要我忘记一些事情开始。 如果是以前我保准会跟他一起装迷糊,可是现在我不想了,我想抓住我的未来,而不是像他一味的选择忘记。 逃避是给胆小的人的保护,我承认我很胆小,但是为了在乎的人我可以勇敢起来。 这场病来得不算太突然,因为我并有忘记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相反我记得一清二楚。 烟花散去,雨仍然没停。 我还没走下天桥,林雨荷踩着高跟迎面走向我,噔噔噔,即使是在雨夜那声音也分外张狂,她笑起来眉眼好看极了,眼角的笑纹带着一点点倔强还有不服输的心。 “冬青,又见面了。” 赵吏抓着我肩膀的手立马放了下来,我把他这种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我相信林雨荷也看在眼里了。 “你怎么来了?”赵吏问她,林雨荷莞尔一笑,“找你啊,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嘛?” 女人的撒娇,她拿捏的十分到位,既不说去哪也不说要干吗,却还是拉走了赵吏的心。 赵吏转过头来对我抱歉笑着,“冬青,你看我都忘了,我和雨荷先走了,伞给你了。” 长柄伞,还留着女人独有的香味,我接过来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开,林雨荷偶一回头嘴角挂着的笑充满了挑衅,我面无声色的目送着,如果赵吏回头看我一眼,我必定不会躲开,我一定会直直的盯上他的眼,我想进入他的身体,他的心,他的世界看一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冬青,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哎呀,冬青,你别气了,我爽约是我不对,下次我保证下次再陪你去看电影。”王小亚在病床前说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我指了指水杯,她特别殷勤的端过来,“冬青,你要喝水啊,来来来,张嘴。”我一扭头,“是你要喝水,你说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口渴了。” “夏冬青,你都病了还揶揄我。” “哟,文化人啊!”赵吏一脚踢开房门,手上提着一饭盒还有一袋水果,王小亚接过东西埋怨他,“就不知道轻点嘛!” “他不是醒了呗,冬青,你可要快点好啊,店里少不了你。” “嗯,我知道。” “这水果是雨荷买的,听说你病了特意买的,她没时间也就不来看你了。” 王小亚自然是不知道我们这档子事的,她窜到赵吏旁边问来问去的,无非就是关系到哪一步了。赵吏推开她,“一小女生整天瞎想什么,我们很纯洁的!” “呸,你这个花心大少,还纯洁,纯洁是说我的,大叔!” “谁是你大叔,别瞎喊啊!” “我说你是大叔,你就是大叔,怎样,不服啊!” “诶嘿,我说你个丫头片子今天不整整你我还不信了嘿!”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不停,我翻了个身蒙头闭眼准备装睡,幸亏他们机灵,赵吏嘘一声,随后两人走出了房门。 关上门时我才掀开被子,一转头却看到了林雨荷。 “你还真是体弱多病。”她调侃着,围着我的病床走来走去,高跟鞋噔噔噔一声一声仿佛击打在我的心里。 “你就不问问我来这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问她。 “你还真是直接。”她低头捂嘴笑着,突然抬头眼神犀利好似有万把刀一般射向我,而她的确是这样做的,仅仅半秒时间瞬移到我旁边,并用极其厌恶的眼神望着我,“夏冬青,你害我千年,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我害你千年?”她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一回神早已经掐住我的脖子,他要是在用力点我便一命呜呼了,“你放手,放手……” “夏冬青,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你,”林雨荷的手指甲贴着我的脖子,冷飕飕的,我急中生智道,“荷花灯,荷花灯” “你想起来荷花灯了?”实际上她并没有狠狠的用力,而是一点一点的在使劲,“想起来又怎么样,夏冬青,你都得死。” “理由。” “理由?谁叫你这辈子又跟我遇见了呢。” 她的面容变得狰狞,眼角一滴血渗出来,“滴滴滴滴……”我挥舞的手在空中碰到她的血,凉丝丝的,黏糊糊的,让我不由想到那个梦,我在萧瑟的丛林里奔跑,没有人与我同行,我太累了,脚好痛,我好想停下来歇一会,直到一连串的笑声传来。 —— “夏大人,您这要是逃了,您府上上上下下五十口人可就要下去等您了,到时候过奈何桥可别忘了他们呐。” “妖妃,你迟早会遭天谴。” “我可不怕天谴报应,我就怕他迟迟不来,等到我白了头那可就没意思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8节 “休得胡说,妖妃,你祸国殃民,迷惑我朝君主,上天哪会放过你。” “是吗?那夏大人,您就下去跟阎王说去吧,顺便跟我带句话,就说我等着牛头马面来收我的尸!” “妖妃,吾国亡已!” “哈哈哈哈哈……动手!” 一个女人,面容精致,眉眼的笑妖艳动人,她婀娜多姿迷惑人心,你只要多看上一眼便会迷了心窍,唯独传说中的夏大人从不为所动。 “妖妃,你不得好死,我以血肉诅咒,你不得好死!” 手起刀落,一颗头颅滚落在她脚边,不甘心的一双眼还没闭上,女人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跟我斗,死路一条。” 军队浩浩荡荡离去,众人都不曾惋惜。 雨终于是落下了,惊天雷滚过,他的脸颊上开始滑落血泪,那条山中的泥巴路坑坑洼洼汇成了一条血河,他再也没醒来过。 —— “滴,滴,滴,滴……” 灌木丛的深处,我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活生生的死在了我的眼前,那张脸狰狞的倒下时只有不甘从没有畏惧,他与我何曾相似,而他就是我的脸。 我就是那个喊着妖妃的忠臣夏大人转世吗? “怎么样,夏大人,你与我可有不共戴天之仇呐。” “我以血肉诅咒,你不得好死。”我亲眼目睹夏大人的诅咒,并且为他覆上了双眼。 “夏冬青,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重新活一次。” 当我覆上他的双眼,我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那个女人永世不得超生,游荡在尘世永远以鬼型! 孤独不可怕,永不超生的孤独才最可怕,你看着花开花落看着日升月沉,外面的新奇世界都是他人的,你只有的仅仅是依附他人存活的可怜本事,而你却不能永远依附他人,你会逐渐衰败,你会在无休无止的孤独中抓狂轻生,可是你早就失去了死的资格,你是被世人忘却的一缕魂,仅是一缕孤魂。 “夏冬青,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下去。”那双手再次掐住了我,呼吸渐渐被挤压,她的瞳孔可怕到让我忘了挣扎,眼白早就消失不见,整双眼都是黑色的,她向我压下来,我仿佛被吸进去一般。 我恍然有了个想法,也许她是想占据我的身体,成为我又不是我! “得到你才是真的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致命id,准备入手24个比利。 晚安,亲们。 ☆、荷叶生时春恨生5 当我醒来仿佛换了一个朝代,琼楼玉宇,雕龙画凤,我眼前的女人有着倾国之姿,只是手里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脚边一身华服的长发男人胸口被血浸透,他向她伸出双手乞求,女人却丢开手中的刀走向了皇位。 利刃跌落在冰凉地面,震得我全身发麻,我的身体轻飘飘,穿过横梁越过残尸,我来到女人的身边看她的冷笑。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划破手指,一滴血从我的手掌心穿过落到龙椅上,直到脚边的男人真正死去,她才满意的宣告群臣。 新皇诞生,我无力制止,我只是一缕孤魂。孤寂的魂魄被命运胁迫,喉咙被紧紧的掐住,我抓不住任何东西,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在哪? “额,你……”画面一转,我不再身处陌生朝代,而是真正的被掐住了喉咙,我眼前的这个女人眉眼飞舞,一缕紫光在她眼里咆哮,我的呼吸就快要停住,她的力气越来越大,我想象着自己的眼球肯定会鼓起来,就像好久好久之前我养死的金鱼,我现在何尝不是一尾鱼呢,任人宰割难道是我的宿命? 我不信,我,不甘心。 “冬青,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梦中的和尚,他明明是赵吏的面容,可是他却对我说他是我,他让我勿忘的,怎么现在又让我选择忘记呢?不,他不是赵吏,更不是我! 我不能忘,我不能忘,有些事不论过多久,一辈子,五十年,一百年,都不能忘,我不能忘! “赵吏,我不会忘记,我不会把你忘记!”那一刻,身体就像是冲破了束缚,有一道光从我身体里破壳而出,我抓住林雨荷的双手,她一碰到我便闪到了一边,“你是谁,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我的身体好烫,就像火烧般难受,我捂着脑袋晃悠着走向她,林雨荷瞬间气焰全无,缩在墙角让我别在靠近。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有上千种声音在叫唤:冬青,你这双眼真是独特啊……夏大人,前路漫漫,早死早托生……盛和,你别固执,我愿意当下一个祭奠人……冬青,勿忘…… 然而,只有一种声音最让我牵挂:夏冬青,你这双眼可是我给你的,等下一次红月,我便再来见你。 我等啊等,下一次红月又是何时才会出现呢?十年,二十年,若是我白发突生,而你还是梦里一样的天姿绝色,那我可怎么办啊!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报仇了,夏大人,我不报仇了……”女子的哀叫求饶,我听不到了,我往前多走一步冥火就突然出现在我脚下,蓝紫色的火焰阻隔着我们,而那一头赵吏正扶着女人退后,我只要往前一步那百丈冥火就燃我一分,我无言对他,只是想起他第一次带着百丈冥火出现的画面,他是来救我的,虽然子弹穿过胸膛时我感受不到痛,而这一次他的眼神已经让我千疮百孔。 我累了,也许这冥火能让我沉睡过去吧。 身体倒地的那刻,我听到赵吏在梦里对我说:“冬青,我在这,你别怕。” 好香,是荷花的清香,还有,还有蛙跳入水的声音,有风拂面,我这一醒又到了陌生的池塘边上。静谧被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给打乱了,夹杂着女人的闷声哭喊,然后“噗通”一声打破了平静的池水,尘归尘土归土,池中人挣扎后便沉于池底,有鱼在啃食她的发她的脸,泥巴陷入她的指甲,水草缠住她的腿,一声声呼叫被黑暗淹没,终于,她彻底消失在人世。 我亲眼看着倾国女人被抛进池里,当水面归于平静,女人的歌声从池底传来,如魔音入耳,困扰臣民百年。 我不知站在这池畔有多久了,久到这满池的荷花开了落,久到那歌声不再响起,直到一日另一位倾国女子走到我身旁,她的容颜与落水女子无二,只是她的眉眼带着复仇的绝望。 我远远看着她离去,想起传说中被害惨的夏大人,事实上这就是轮回之邪,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心有仇恨未报也不会浮世百年终找一人。 天注定,不能不顾轮回,梦里劫,只需一人终了。 又是一夜,如往常一样,时针指到凌晨一点,门前风铃异动,有客上门却不是孤魂野鬼而是黑无常。 我没说话因为身体好像伤了元气般疲惫,我呆呆坐着手上的书也已经好久没翻过页了。 黑无常也如平常一般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奶茶,热气腾腾的白气袅袅上升,终于是有点人样了。 “怎么好久没见你了。”他问我。 我嘴角扯出一丝笑点点头,“前几天生病了,在医院吊盐水呢。” “什么病,严重吗?” “感冒而已,身体有些疲倦就顺势请了假休息几天而已。”其实还有心病罢。 “心病终须心药医。”我猛一抬头对上黑无常的眼,但他下一秒又恢复了冰山脸,喝了一口奶茶漫不经心的躲开我的视线,“上次那个故事,还没说完吧。” “上次?” “就是荷花灯的故事。”他坐在吧台上,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这一次他不再瞧铁门,我合上书,手指磨蹭着烫金字体,眼角微垂时鼻头一酸,“说完了,这个故事已经说完了。” “哦,是吗?”黑无常自言自语着,“好像要下雨了。” “嗯,又要下雨了。” 轰隆几声,大雨便顷刻而下。 又是一个下雨天,风铃也跟着响了起来。 “冬青,其实那个故事并没有完。”黑无常背对着我,我呆滞的望向门口,似乎一眼飘过去的脸很倾城呐。 “那你来说结局好了。”我想静静的听雨声,还有他口中未完的结局。 “夏大人死后灵魂被缚在一块玉石上,路过的旅人捡到之后成为了他的传家宝,那块玉石带给他无限的好运还有无尽的杀机。此后,他百般飘零却始终不曾丢弃那块玉石,直到他死去时心血滴在玉石上,那样的宝物就此消失人世。” “这好像跟荷花灯的故事没有关系吧。” “算是延续的故事结局,你,不必介怀。”他走向门边,停留几秒还是不忍心看了看铁门。 我还是忍不住问起了他,“既然想见为什么不进去?” 他没回答,只是安静的选择离开。 我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感到惋惜,我抚摸着自己的双眼,那里就像火烧般灼热,下一次红月又要等到何时呢?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我的眼好像冷却了不少,再摸上去时已经恢复到平常,赵吏在哪呢? “咔咔咔……”谁在撬门?我往右看去,是铁门,铁门里面发出的声音,我站起身向后靠,下一秒门开了赵吏一身黑衣黑裤的从里面冲出来,额前的蓝色碎发黏在脸上,身上也是湿哒哒的。 “阿西吧啊,好大的雨,什么时候冥界也开始下雨了,真是哔了个狗熊的!”他没头没脑的冲出来,我惊得呆在原地,他不满的对我叫道,“夏冬青,你就不会给我拿条干毛巾嘛!我这淋雨了都!” 这个语气,这个表情,还有他恢复原状的额前发,我“噢噢噢噢”几声给他丢了一条毛巾,“你去哪了?怎么从这里面出来。” “我能去哪,抓捕恶魂回地府呗!”他擦了擦头,又吩咐我倒了杯奶茶,“夏冬青,我看你一直在发愣啊,不要以为下雨天就不会有人上门买东西,你的职责是什么你又忘了是吗?你还看,我知道自己很帅,你有必要吗?还不赶快干活!” 赵吏回来了,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却很享受这样,我站在货架边整理货物,他坐在吧台上看电视。 我回头看一眼,正好里面放到烟花赏,整片天空都被照亮了,这样的我也看过,天桥上的惊喜,可是现在赵吏还会给我看吗? “夏冬青。”赵吏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嗯?”我回头,四目相对,柔软的触感传遍全身,他的额前发还湿着,只是唇上的温度是热的。我睁大双眼,手指紧紧捏住围裙,他的唇离开我一秒说,“夏冬青,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肯定句,毫无疑问,我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闭眼。”我听话的接受他的温柔,唇齿相依,触碰间甜蜜至极。 他的吻密密麻麻占据了我的心,他一手紧扣我的头,一手轻轻抚摸我的背,犹如春天的风,夏天的荷,秋天的叶,冬天的雪,美丽中带着霸道的占有,他的每一次追逐都在轻轻诉说,“冬青,你是我的。” 赵吏,你也是我的。 结束一个绵长的吻,让我不敢直视他的眼,他把我轻揽入怀,我能感受到他的喉结在动,还有强烈的心跳。 “冬青,你还想看烟花吗?” “嗯。” 我知道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让我遗忘,天桥上的惊喜,烟花从雨幕中璀璨而出,他绚烂的绽放,犹如迟来的爱。我躲闪不及,直到被他的温暖占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完了,还是想写几个赵丽丽的番外啊,不然这一回感觉交代的不完美。 ☆、赵丽丽的番外3 石阶上,黑无常正遥望远方,姿态颇为文艺,赵吏却觉得他这个哔→_→【和谐和谐,我这不算凑字数!!!】装得还可以。 “咳咳咳咳……”赵吏轻咳嗽几声,黑无常回头不带一丝微笑。 “你来了。”轻描淡写一句,赵吏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这么好看?” “三生石,看忘川。” 赵吏嘴角抽搐,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是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黑无常能说话就很不错了。他又想起之前和老白一起喝酒的情景了,触景生情颇有些遗憾。 “诶,那个老头走了?” “嗯,投了畜生道。” 赵吏说的是一个在忘川边上等了两百多年的男人,他在人间活了八十多岁,又在这三生石旁呆了很久很久,却一直没有等到那个人。 “冥王这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下了畜生道?”赵吏撑着桥栏杆,轻碰掉的花瓣打着旋落入河中,他十分惋惜,“好歹也痴痴等了几百年啊!” “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没等到人也算最好的结局?” “赵吏,”黑无常说,依旧不带一丝笑,“即使等到又能怎么样呢?一世就一回而已,下一世何必与上一世有所牵挂,各自幸福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 “说得容易。”赵吏摇摇头,手里捏着的一块玉石好不耀眼,“你倒是说得轻巧啊!”他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赵吏,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赵吏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笑着说道:“彼此彼此。” 花瓣随风落,又到了撒花的时间了,冥王的恶趣味啊!黑无常手捧几瓣花,粉粉的让人心驰神往,只是他左手刚碰上去,那花瓣就化作了黑灰消失在空中。 赵吏在老白被送思过之后,自己又埋了几坛好酒,他想等老白出来了还他个人情,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他偏偏认为亲自埋在树下才是最尊重原味的作法,他一声不吭的刨土,一颗玉石咕噜从怀里跌落,稍许沾了些灰却遮不住他的光。 “你啊你,就不能老实点吗?”赵吏握着玉石,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也罢,不如放你进去歇会好了。”第一坛酒不是佳酿,而是放了一块石头,那是赵吏的珍宝,一辈子的珍宝,可惜他的一辈子过于漫长了。 “冬青,如果你真的想起我,是好还是坏呢?” 忘川边的男人,等了两百多年,只因为在爱人临死前翻然悔过,无奈时命不到,论黑白无常也不能收他,他活到了八十多,儿女幸福美满,唯独自己孤苦一生。 赵吏记得见他第一面时的情景,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大人,让我在这等他吧。” 他抛弃了轮回投胎的念头,选择忘川边苦苦等候,赵吏也只是笑了不予理睬,哪知他真的就等了这么多年。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数字,就像自己盲目的选择等待,赵吏同情那个男人,或多或少的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独又迷茫却执着的可怕。 “我帮你看看他在哪吧。”赵吏曾经试探着问他。 “不必了,我想亲自等他来。” 男人拒绝了赵吏的好意,却不妨碍他利用自己的特权查看一个人的位置,第一世轮回他是个女人,命运多舛。第二世是个痴儿,心智不成熟却拥有最纯洁的心。第三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家庭幸福且长命百岁。 “别等了,他都轮回了这么多次,你一次都没有遇见过他,这说明你们缘分已尽。” “是啊,缘分早就尽了。”男人蹒跚着走向三生石旁,瘦骨嶙峋的身体满是创伤,他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自己的名字,而另一头却是怎么都刻不上爱人的字,“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当缘分真的尽了,三生石上是刻不了名字的。 赵吏再也没见到老头,他想着大概是自己说了那番话吧! “他投胎之前向冥王求了情,是他请求冥王与你断筋削骨,斩断三生缘。”所以他再也没遇到今生的爱人,也许遇到过,只是认不出来了。 冥王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她只允许了三世,可没说第四世也是如此啊,赵吏认为他应该是明白了其中缘由的,因为三生石上他们两个的名字终于凑在了一起。 缘分这种事情,只归月老管,冥王的话是派不上用场的。 赵吏自嘲的笑着,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跟老头一样呢,痴痴的等着,等一年,等百年,再等一年,再等百年,直到三生石上又刻上了他们的名字。 “赵吏,夏冬青。”真美呐。 在重新追回他之前,赵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黑,上次那个厉鬼捉住了吗?” “怎么,想邀功啊!” “不是,我是心疼我的宝贝。” “你宝贝正看书呢!” 远程默默语音就是棒,乔布斯的新产品就靠心灵感应了,非常nice! “老黑,想去见老白的话完全没问题,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啪……”语音被强制关上,赵吏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心里想好了怎么捉厉鬼的打算。 祸国之女倾国倾城,夏大人被追杀断头,美女化厉鬼死心不灭游转人间,也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赵吏跨出冥界的一步又折转回来,他想的办法很粗暴但是又有点不安。 “赵丽丽,你呆在这堵路呢?” 一回神,冥王阿茶正古灵精怪的看着他,带着一脸的神秘。 “冥主,你要吓死人了。” “能吓死你就好了,可是你长命的很啊!”阿茶叹着气,双手负于身后装出一副老者样,而后回头又问他,“你这是长吁短叹什么?” 赵吏赶紧摇头,“我没叹啊!” “你听,你心里有话要说。”阿茶就差把耳朵贴上他的胸了,赵吏往后跳了一步捂住自己的胸口道,“冥主,我这可是冬青才能扑倒的!” “啧啧啧啧,秀什么恩爱,迟早跟那个老头一样!” “冥主,你还是上去玩一玩吧,我再不找你了。”赵吏眉眼只跳,一见到冥王就没好事,特别是冥王一心念着上次赵吏把她找回来的事,不爽的时候就会使唤赵吏,当然心情好的时候也照样使唤,谁叫她是冥王! “赵吏,三生石上的名字已经重合了。”冥王正经起来只需一秒,赵吏自然也跟着正经。 “你有想过认认真真的把人夺回来吗?” “有。”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好。”阿茶对他招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看着冥王诡异的笑,赵吏还是不听使唤的带着天生的奴xg跑到了她的身边。 再后来的后来,赵吏遵循着冥王的作法,结果自然而然的是he,但是过程就不那么美丽了,不过好在这一次,赵吏没有选择让冬青遗忘,所有的遇见都是自然的巧合,巧合太多就成了必然,这种必然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番外来了,冥王的点子就是让冬青吃醋哒!晚安各位,上一章捉了几个错字,下一章再会。 ☆、回首向来萧瑟处1 记忆里一直有这样一个身影在徘徊,我始终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总归是清新脱俗的模样。她每一次的奔跑,长发都会在空中缱绻留恋,偶然回头容颜依旧被残阳笼罩,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相遇,哪怕历经千辛万阻,路遇洪水猛兽,我依旧不放弃寻找着她的身影。在我心里,她是如太阳女神般的存在,而我期待这一天,温柔倾洒我的那天。 ——《心有灵犀》 最近总是睡不好,因为隔壁搬来了一个狂躁的男人,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捶墙或者怒吼,他好像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而墙壁成了他唯一的发泄之地,这下可苦了我了,白天不睡好直接导致我值夜班瞌睡不断。 “咚咚咚……”我听得见他戏谑的声音,可是我的眼皮一直打架,睁不开啊! “咚咚咚……夏冬青!”最后一声伴随着一记“糖炒栗子”,我吃了一痛受了刺激抬头看他,大boss赵吏同志正双手抱胸对我努努嘴,“夏冬青,我友情提示你现在才晚上八点。” 是在说我困意来得太早嘛,哼,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赵老板,我能赊一杯咖啡吗?”我对他求饶,赵吏邪气的扬起一抹笑摇着头,“不行!” “果真是赵扒皮!”我早该想到赵吏怎么会这么好心!可是,这是什么味道?是淡淡的甜味,还有王吉卤肉饭的香味? “傍上了我,你还想吃泡面?”赵吏打开食盒,我的亲娘诶,全是我爱吃的【你有什么是不爱吃的→_→】平常节约惯了,突然一顿大餐让我有些难以接受啊! “这些都是给我的?”我还是不信,赵吏端着食盒在我面前晃悠晃悠,“不想吃啊,不想吃我拿走了!” “别啊!浪费食物是道德败坏的表现,更何况我根正苗红呢!”那些食物,不吃我岂不成傻子了! 赵吏放下食盒,伸手竟然摸摸我的头,“吃吧。”虽然这样的摸头杀经常在漫画中看到,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种他宠物的感觉,我又不是他的狗,可是我再抬头看他,“赵吏,我吃了啊。” “吃啊,我还能抢了不成。”他低头笑了笑,我一筷子还没下手,他便俯身快速在我耳边低声说,“先等一下,我也有些饿了。” 我就说吧,他这个人就没那么好心!我刚想放下筷子把食盒推给他,没想他轻咬我的耳垂,就拿轻轻咬让我浑身一颤,“赵吏……”我呆呆的看着他,赵吏却对我说,“大餐之前总要吃点小前菜的。” 我来不及拒绝,他的吻就细细扑来,不是霸道的吻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唇瓣,好软,就是他的小胡须扎得我有些痒,那种痒进而是让我全身都不安宁。筷子从我手中脱落,赵吏一手接住了,他尝了甜头松开我时还带着温柔的笑,他的身体是热乎乎的,我能感觉到。 “吃吧,不是饿了吗?” “啊……嗯。”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他的宠物了,听话成了本能了都! 便当是很香,可是我吃的心不在焉,我在想我们现在是什么呢?这样的关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是在一起了吗?这样算是承认了吗? “想什么呢?”赵吏递给我一杯水,他一说话我就脸红,好像很不好意思看见他,可是又很想看见他,真是矛盾啊! “看你最近没什么精神,怎么睡不好吗?”他关切的让我好舒服,我点点头回他,“是啊,白天睡眠质量太差了。” “你那不是挺安静的嘛,之前也没这样啊……难道是?”他上下打量我,然后若有所思的不道明接下来的话。 “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我吗?” “什么?”我差点一口卤肉卡到嗓子里。 “难道不是因为想我吗?”赵吏还是那个赵吏啊,自大狂! 我没好气的大口吃肉,不想理会他的自恋,“诶,我说真的,该不会是发觉喜欢我到整天都想着我了吧,要不我们一起住?” “噗……水,水……”那口肉始终是没放过我! “怎么搞的,这都能呛着。”赵吏顺着我的背,我的心都是麻麻的。 “要不是你吓我,我也不至于这样。”翻个白眼,我继续吃吃吃。 赵吏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冬青,我是认真的,我希望我们在一起。” “嗯。”这肉怎么感觉有些甜? “夏冬青,我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放开你口里那坨肉!” 那坨肉?这坨肉真的跟加了蜂蜜一般甜啊! 我终于敢与他面对面了,“我知道。” “所以呢?”他满心期望,我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我同意。” “你再说一次。” 赵吏你个阿西吧,又不是发誓祈愿,干嘛非要再说一遍,你是聋了还是瞎了,看不到听不到我的态度吗?还要我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说我同意,我想和你在一起。”事实上,恋爱是会让人变傻的,不论男女老少,谁叫我们都为了彼此甘之如饴。 “好极了,明天我带你去吃大餐。”切,我看上去是那种贪吃的人吗?不过,有甜头不占,不吃白不吃啊! “那我继续吃肉了。”我象征性的问着,赵吏满脸笑意催促我快吃快吃,我觉得我好像真成他的狗了,按道理说我应该不爽但事实上我十分爽!【那是,以后可不是要日了狗了→_→喂,节操呢!不写,不写,我们不写小黄文!】 “冬青,你这情况几天了。” “就这几天吧,那个住客好像搬来也不久。” “他身上没有脏东西吧。” “没有吧,反正我没有见过。” “不行,我还是跟你回去一趟,亲自瞧瞧我才放心。”赵吏立马就决定要与我一起回去,我答应一声,“也行。” 第二天早上七点白班同事过来顶我的班,赵吏顺便开车送我回去,我睡了一路直到到了家赵吏才喊醒我。 “上去洗个澡再睡,我帮你去看看。” “好。” 进楼道之前,我本来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但是赵吏的紧张让我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一个女人在楼梯口的铁门那等着,似乎是想进去。我掏出门禁卡,赵吏却眉头紧锁把我护在一边。 “没事,我看见她好几次了。” “你确定?” “当然!我每次开门进去,她都会低声跟我说‘谢谢’呢,这样的女人不会是坏人。”我始终都相信,就算是魂魄也有好坏之分,毕竟心不死的人都是有执念的,执念也有深有浅,那个女人的执念又有多深呢? 按照以往一样,女人进门前又道了谢,看得出来赵吏也很震惊,不过女人倒是不怕他一样,这让我也很吃惊,按道理说任何一具魂魄见到鬼差赵吏那都是要躲着走的,这下赵吏更是担心的不得了。 “你知道她来这做什么的吗?” “我知道个鬼啊,我要是知道我就去做阴阳师了好吗?” 赵吏就差给我一个“糖炒栗子”了,我躲开跑去开门,可是余光却瞥见那女人在看我,也许是我眼花,毕竟进了楼里面她就不见了,这一层本来只有我一户,可是奈何价格低总有人会住进来的,她来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赵吏的话不由得让我起了小心思,那个女人到底要来干什么? “喂,快开门进去,洗澡睡觉!”赵吏命令着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推门进去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直直的看着我,可是没有怨恨也没有冷意,就是淡淡的带着一丝哀怨。 “那我去洗澡了。”我对赵吏说着,意思是我这家徒四壁的房子,卫生间就一张帘子隔着,好像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去去去。”他催促着我,也不看我,就盯着我的鱼缸。 “你可以出去瞧一瞧。”我示意他,这很简单粗暴了吧! “怎么,你不想让我看见你洗澡啊!”赵吏又带着邪气的笑,咧嘴坐到椅子上,修长大腿大喇喇的张开,紧身衣有些让人看得面红耳赤。 “喂,你别想歪了。” “不,你一开始就想歪了。” “我才没有。”抓着衣服,我扭捏的要命,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可是就是有一股致命的诱惑力啊,特别是还露出了那样温柔的笑容,我,我好像招架不住了。 等我回过神来,赵吏已经把我圈在了怀里,他亲着我的额头,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心跳,肯定很快,不,是绝对很快。 “冬青,我好想吃了你。”带着丝□□惑,他咬住了我的锁骨,看,这就是瘦子的好处,没有多余的脂肪,他下嘴时我的身体酥酥麻麻,我觉得我是彻底沦陷了。 他就是末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我不抓紧似乎就得不到永生。 但事实上,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快活的不真实,这就是爱吧。 我想和你拥抱,我想和你亲吻,我想和你一起睡觉,嗯,不单纯的睡觉。 “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你为什么来,这个世界真他妈不公平啊,为什么,为什么……”当然,如果没人打搅的话,我想我和赵吏会就此沉迷。 不过,白天总归要节制点的,不然,有人会嫉妒的。 “这就是你白天睡不好觉的原因?” 我恍惚中点了点头,赵吏默念着施了一个法术,对面的墙壁竟然变成了透明墙,男人的一举一动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我以为你只会隐身术。” 赵吏亲了我一口,笑着说,“你傻啊,我会的可多了呢!”炫耀,这就是赤果果的炫耀! 不过,好甜啊,这种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的幸福。 可是,她的眼神好哀怨,似乎是在羡慕呐。 作者有话要说:  玩家赵吏获得大型乖犬一条,夏冬青:orz 玩家夏冬青获得饲主一个,赵吏:yoyoyoyo 大胸:通关成功! 新章上线,隔壁有个怪蜀黍喂╭( ???)? ?? 大胸:抓紧我,不要怕,来含着它。 夏冬青:…… 大胸:棒棒糖而已→_→! 赵吏:(ノ`Д)ノ滚 ☆、回首向来萧瑟处2 她的眼神饱含了很多种情感,却唯独没有愤怒。 我与赵吏对视一眼,他立马明白解开这其中的奥秘,要知道事情原委还得从这个女人开始问起。 “现在怎么办?” “那个女人,就看她配不配合了。”赵吏拿着苹果手机,我一看又吓了一跳,“乔布斯又出新款了?” “废话,老乔在下面特别爱做研究,他看在我是个这么忠实的苹果粉的面子上,亲自做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表,怎么样,酷炫吗?我可以一秒进入冥界系统呼叫鬼差哦!” “呵,苹果婊!”我翻一白眼,催促他快查正经事。 “原来那个女人与他关系匪浅啊!” “什么意思?”哎呀呀,赵吏这个点打什么迷语,我都要急死了,没想他回头对我说,“你不洗澡睡觉了?” “这下还洗毛线啊,走,去问那个女人。” 赵吏摇着头,“冬青,你就是个二愣子,一天到晚管闲事!” “呸,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业绩。”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是个好人。” “那是,我”“根正苗红!” 赵吏接过我的话头,我无语的笑了起来。 还没走出门,那个女人就过来了,穿墙而过一点儿都不惊奇。 大多数鬼魂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能看见我?”或者是“帮帮我!”但是她不一样,她说,“你很幸福。” 由衷的感叹,让我觉得我的幸福有些不真实,我看着赵吏,赵吏也看着我,我对她报以微笑,“谢谢。” “我知道你们要问我什么,需要我介绍自己吗?” “不用,我们已经查到你的生平。” 赵吏从头到尾都不忘炫耀他的新品,对着表按了几下,半空中出现她的过往。 当她恋爱时,也是幸福的。有相爱的男人,有美好的家庭。 当她失恋时,她也会哭泣,带着哀伤却离不开她爱的男人,以及一个破碎的家。 当她的爱人不再对生活有热情,他拿着安眠药求她一起走向地狱,她答应了,于是两人拥抱着吃了药,但是男人反悔了,而她却永别人世。 到了下面,冥王说她命理未了结,于是她便在人间游荡,她想看一看过去的爱人是否安好,没了她是不是依旧幸福。 结局,始终是不出所料的。 他的爱人,过得一塌糊涂,甚是狼狈。 “他是个作家,年少成名,然后被人诬陷抄袭,就是那段时候他起了想死的念头。”女人平静的说着,我有些愤愤然。 “所以你就和他一起去死?这种做法也叫爱吗?他真的爱你吗?” “当然是爱,如果能死在一起,那不是爱又能是什么呢?”女人说这话,脸上却流露出强烈的不舍,她不想死的,她只是被他的爱给挟持了。 “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呢?”赵吏问她。 “我想让他振作起来。” 墙壁那头,男人骂骂咧咧一刻也不停,如此咒骂与嘶吼真的是作家本性吗? “就他那样能写出多好的东西。”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看字看书体会一个人的心和性格以及想法,但是他的身上满是戾气,就算是写出来也是满页的消极。 “他是个有才华的人,我相信他可以振作起来。”女人很是坚定。 “你拿什么去支持他,你已经死了,光靠你的注视他活不过来。”他还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我想帮他,赵大人,我听下面的兄弟都这样叫你,他们说你可以让鬼魂在规定时间里拥有真身,我想你帮我。” “谁说的?”赵吏皱着眉,我拉着他的衣角,希望他能同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吏,帮她啦!” “赵大人,我并不想强求,如果不行也无妨。” “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就跟上身一样,即便是遇到他也不是你这个人了,容貌变了,爱情也会变得,更何况在他心里你恐怕早就死了吧。” “不要紧,只要能把他唤醒,我愿意做任何事。” 赵吏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因为他告诉我这时候的她很像我。我不知哪里像我,不过也大致可以猜个一二。 赵吏说我的住处不安静,于是还是带我去了他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大的三居室。空房间显得好冷清,他坐在吧台上喝完一杯酒看我,“冬青,我们可以慢慢来。”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你先去洗澡,然后好好睡觉。” “嗯。”我极其听话的拿衣服,偶一回头发现他还在看我,只是眼神有好多不舍。 怎么会有不舍呢?我明明就在这啊。 人在身边,还会不舍吗? 有的,比如你看着的我却早已经不是我。 晚上七点,我对着进来的客人说“欢迎光临”,淡黄色裙子的女人对我微微一笑,“冬青,我是陆路。” 陆路,被赵吏帮助的那个女魂。 我给她泡了杯奶茶,“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闻着气味,这里有赵大人的味道,很强烈。”我走近她身边,使劲闻了闻,“没有啊,我怎么闻不到?” “大概是冥界特有的味道吧,不过,你身上的也有他的味道呢!”我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红了脸,“我很羡慕你们的,你和赵大人很好。” “你想怎么做?”我转移她的话题,还以为她会有很详细的方案,结果只告诉我一句,“走一步看一步吧。” 换言之她也没想好。 “那要怎么让他振作呢?”我托腮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要不,做个田螺姑娘吧!”陆路说。 “田螺姑娘?” “嗯,总得让他出去走一走吧,他自从搬到了那里就再也没在白天出去了,只要他有灵感写下一部文重新开始,他的人生就会有转机。” “希望如此吧。” “接下来,就是如何与他见面了。”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9节 陆路很期待重生后的遇见,我的想法是利用网络邮件,告诉他有书迷想与他见面,不过男人始终都不曾回复。 “冬青,不如把你的房子借我住吧,反正赵大人说你这几天都在他那呢!”我又脸红了,这赵吏怎么什么话都说! “你住我那,然后当邻居接近?” “嗯,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我了解他。” “好吧,这个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我那里过于简陋,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想好了,如果陆路需要什么,我就让赵吏大出血! “我想亲自做甜点,他喜欢吃我做的。”果真是抓住了男人的胃啊! “那回头我跟赵吏说一说。” “谢谢你,冬青。” “谢什么呢?”赵吏从仓库里提着箱子出来,就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感谢,我闷头傻笑,赵吏啊赵吏,你撞枪口上了! “老板,你怎么从这出来了。”我盯着他的箱子问他。 “刚从冥界银行取了点钱出来。”我一惊,这一箱子还是一点的分量? “老板,你真是懂我们,刚好啊我们想在店里开一个烘焙diy。” “什么鬼!” 赵吏左眼皮和右眼皮都跟着一起跳了,他大概觉得有人又要坑他了。 我搂着他的肩膀,他也顺从的低下头听我说,“老板啊,最近好多年轻人来店里,想吃甜点的好多呢,我就想要不要弄一个diy烘焙,自己做甜点的话应该可以招揽到很多客人哦!” “是吗?”赵吏一脸不信。 “当然,我们这还有大师呢!” “陆路?”赵吏指着她,“真聪明!”我回头对陆路挤一挤眼,这事就算成了! 一开始赵吏听说要购买烘焙设备做diy时他是拒绝的,但是谁叫他答应帮陆路呢?所以他大出血购置了全套机器,专门腾出一块地方做面包甜点,甚至还挪用了仓库的一部分。 我曾经跟进去看过,与真仓库无二,也许又是设置了什么障眼法吧。管他的,反正陆路的计划get! “我觉得吧我越来越像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你一说左我都不敢往右。”赵吏吃一口蛋挞,我翻了一个白眼,“是吗,我怎么看你很享受呢!” “那是,这不是你烤的吗!” “我只是放进去而已,别想太多。” “我就想太多了!”赵吏拉着我手,一使劲把我拽进仓库里,关上小铁门漆黑一片。 “唔……”他怎么吃不够? “赵吏,你不按套路来!”我推开他,但也能感觉到他的急迫,那种想把我一点点吞食的欲望,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你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冬青,我都喂你这么久了!” “诶诶诶,你虽然是大金主但是我们是平等的!” “这时候还扯什么平等,在我这,就得吃了先!” “喂,你都吃这么多甜点,我……” 我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这才是赵吏一贯强硬的作风,他想要的一定会要到手,我就是那个鱼肉,更贴切的是我就是他眼中的大餐,希望我是豪华菜肴,才不要当什么套餐呢!╭(╯╰)╮ “喂,你别咬我!” “这是情趣。” “锁骨下面,下面,别咬上面,我还见人呢!”背靠铁门,冰冰凉,身前却火热,我有些放不开啊,一想到门外还有人在烘焙,我就,哎,我的老脸往哪搁啊! “放心,我不要上面,我就要下面!” “嗯……”我一不小心叫出声来,这该死的赵吏,“叫你别咬锁骨,你倒去咬那那那……” “那什么?”赵吏抬头一脸朦胧,“啊……” 还没到重阳节,干嘛要咬茱萸。 茱萸:怪我咯~~~~~ 作者有话要说:  对,新章就是来秀恩爱的!!!看不惯画风突变的,一定要怪我啊!!! ☆、回首向来萧瑟处3 早上十点,隔壁的房间没有一丝响动,陆路迫不及待的想去敲门,我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因为我身后还有一个跟屁虫。 “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白天,那个作家都不怎么出门的,也不知道他醒没有不然怎么没声呢? 陆路放下正要敲门的手,小心翼翼的贴在门上试探。 “赵吏,你就不能再弄个法术瞧瞧?” “你真当我是神仙啦,我这使一次伤元气!”赵吏严词拒绝了我。 陆路倒是回头对我们嘘一声,我上前跟着听过去,“没事啊!怎么了?” “好像没什么声。”她一阵恐慌,赵吏挤到前面闻了闻,“坏了,没气了!” “煤气?”我和陆路大吃一惊,眼见赵吏踹开房门,我不由在后面叫着,“赵吏,你练过啊!” “闭嘴!”赵吏头也不回的冲进去,“先救人!” 我和陆路都以为是煤气中毒了,没想作家大人倒在一堆酒瓶中间,就在我们刚进来那一刹开始口吐白沫。 “席放!”陆路尖叫一声跪在他身边,甜点滚了一地。 “冬青,别愣着,打120~” “哦哦哦,好好好。”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医生说席放酒精中毒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真不敢想象,如果我们去晚了会发生什么事!”我甚至都能想到报纸上的新闻——名作家猝死出租屋吧啦吧啦的。 一罐冷饮碰了碰我的脸,我打了个寒颤,“喝了吧。”赵吏十分贴心的打开递给我,我摇摇头,“怎么不是热的,这太冷了。” “这都快六月天了,没那么冷!”他大概是想让我静下来吧,我环顾一圈没看到陆路,刚好赵吏特心有灵犀的回我,“她去厕所补妆了。” “这时候补什么妆?” “你是没看见,刚才她哭得脸都花了,反倒是你一路上不说话云游外太空。” 也是,我刚才的确是有些震惊了。 “他没事就好,不然陆路接下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呢。”如果席放死了,陆路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相反,我看事情会往好的一方发展。” “怎么说?” 赵吏微笑着不说话,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啥呢! 不过,后来的事情的确如赵吏预言的一般,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出事后的席放在医院住着,陆路说是她救了他,而自己又是他的书迷,大概是陆路投其所好讲了很多席放的事,两人的关系也没之前那么尴尬了,反而席放看着陆路笑容也增多了。 “这样下来,陆路应该也放心了吧。” 我在病房外看着陆路亲自喂席放甜点,也不由自主的拿起一个蛋挞,可是赵吏不知何时出现一口咬住蛋挞不放,并且含糊着说:“你小子也给我喂喂啊!” “一边儿去!” 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赵吏也不生气的坐在我旁边,“他怎么还不出院?” “医生说他精神有点问题,应该是之前被抄袭事件给影响的。”我看得出来席放在隐藏着什么,就好像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局外人,他还不想走出来。 “恐怕不止吧,你看陆路的突然出现,他难道不会想起死去的陆路吗?” 重新出现的陆路叫露露,这个名字取得谐音,必定是会让席放记起死去的爱人的,但是她的出现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今晚去吃火锅吧!”赵吏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 “你发烧了?” “就是想吃了,叫上陆路,还有那个大作家。”赵吏说完看了看手机要走,“你去哪?” “我先去准备准备。” 万万没想到,我们四个人最后在医院病房里吃起了火锅。 “陆路,再加点青菜。”赵吏吃着喊了一声,我顺手还丢了几个丸子进去。 “露露,还有冬青,还有赵老板,谢谢你们了。”席放看起来很温和,不像是个突然歇斯底里的人。 看着他对陆路还不错的情况下,我们的关系好像也缓和的不少,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我问他,“你白天都在做什么呢?” “我都在构思新文的框架。”听起来是没什么大碍,但是捶墙呢?怎么解释! “那你”“你的新文肯定很棒!”陆路突然截住了我的话,赵吏一脚踢上我的腿,示意我不要再问下去了。 围绕着席放的新文他说了很多,陆路也发表了很多她的见解,这顿饭还算是融洽。 去便利店的路上,我发着呆,赵吏就调了个台播放音乐。 “你有心事?”赵吏一眼看穿了我。 “被你知道了。” “很容易啊,你特别容易看穿。”遇到红灯,赵吏停下车扭头看我,“你吧,就爱装老成,整天苦着一张脸,笑的时候都很少,就不能多笑笑嘛?” “我在笑啊!你看!”我故意扯着大嘴,好大一个弧度啦,“帅不?” “帅,当然帅”最后一个字被赵吏吃进了嘴里,他突然吻过来让我措手不及,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笑着放开我,油门一踩便专心开车去也。 我还愣着,却打心眼里笑了,赵吏啊赵吏,谁叫他是赵吏呢! 一个星期过去了,席放已经回到了住处,陆路自然是住我的房子,我问过赵吏她的真身还能存多久,赵吏只回了我一句,“等到她想走的时候。” 可问题的关键是陆路还会走吗? 陆路和席放相处的很好,她时常来便利店和我谈一两个小时的天,无一例外的都是围绕着席放,说他的糗事说他的好,说他的才华,说他有多爱她。 我默默的擦着柜台,抬眼看她时,她的眼里只有满心的欢喜。 “陆路,你冷静点。” “冬青,我冷静不下来。” 她现在的状态正处于热恋中,可是我又不免想提醒她。 “你早就不是那个陆路了。” 她身体一僵,苦笑着点头,“我知道我不是陆路,可是我爱他啊,冬青,你知道吗,他是爱我的,我能感受到,这种事情只有你真正经历了才能明白。” “我明白,可是你好像走了一招险棋。”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想走下去,我想看到他再次成功。” 陆路走了,离开的时候下了一场阵雨,黑无常出现时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还是要奶茶吗?” “不,我想跟你说个故事。” “请讲。” 黑无常还真是挑时候啊,下雨天的夜里,没有客人来,他安静的坐在吧台上像曾经的每一次相逢,他是来看白无常的,却永远都不进去。 “我今天想说一个借尸还魂的故事。” 借尸还魂?好像有些熟悉。 “你不想看看白无常?”我企图不着痕迹的插一句,可是黑无常的脸看上去很不乐意,也预示着我的作法很不明智。 “夏冬青,你应该听我说完这个故事,对你或者对赵吏都有好处。” “好好好,您说。” 黑无常酝酿了半天,缓缓说着。 他的故事好像有些老套,不过是一个和尚为了救人,答应帮他借尸还魂,不过那人飞黄腾达后忘了初衷,害的和尚减少修为最后被打下阿鼻地狱。听上去没什么,但是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知道给一个死人借尸体是犯规的吗?” 我摇头,赵吏没提过啊。 “赵吏那是蠢!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冥王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代表他不会被惩罚!” “什么意思?”事态好像颇为严重。 “时间越久他的处分越重,如果你不想让赵吏也像白无常一样思过,我劝你快让那个借尸的女人早点醒悟!” 黑无常前脚离开,赵吏后脚就进了门,他甩着车钥匙脆生脆气的喊了一声,“冬青,给我一杯水,渴死我了。” 我背对着他,心里一直想着黑无常的话,如果赵吏是瞒着我那处罚到底会有多重?是永远的离开吗? “冬青,你怎么了,天下雨你也心情不好啊!你不是很”我一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赵吏那句话最后笑着说完了,“你不是很喜欢下雨天,谁惹你不开心了,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赵吏,黑无常来过了。” “老黑,他来这干吗?” “你说实话。”我看着赵吏,希望他能说真话。 赵吏刮着我的鼻子,偷笑,“说什么大胡话呢,我没有骗你什么啊!” “黑无常全说了,赵吏,我们现在就去把陆路换回来,我不想你受伤害。”更不想你离开我。 “别啊,她那边进程才刚开始呢,你这半途而废的让我也没干劲啊!”赵吏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我却感到有些心疼。 “赵吏,你正经点,我们现在就去把她换回来!”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赵吏走的,现在席放已经开始振作了,陆路应该放心才对,可是我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好像有什么开始丢失了。 赵吏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对着手表呼叫:“木兰,给我查一下东区的情况。” 一秒过去,花木兰回了信。 “东区生魂消失,黑无常大人已经赶去事发现场。” “东区生魂消失是什么意思?”我傻愣着看他,赵吏一本正经的让我感到害怕。 “那具生魂是陆路的,也就是说她死了。” 陆路死了?哪怕是换了一具身体,她还是死了? 几个小时前陆路还在这跟我说她的爱人,转眼间,陆路的生魂彻底消失。 “木兰,叫几个兄弟拖住黑无常,你顺便到便利店守着,我们亲自去一趟。”赵吏发着命令,没等我们走出店门,黑无常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门外一声惊雷,黑无常彻底融于黑夜中。 “不必走一趟,我亲自来抓你回去。”赵吏挡在我前面,我从玻璃墙面上看到他的表情,严肃到让人害怕。 当我问他什么时候收回陆路的真身,他只回我一句,“等到她想走的时候。” 可是我忘了告诉他,当我们爱人的时候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哪怕生离死别。就像现在,黑无常一抬手,赵吏便被无形的绳索困住,他还来不及回头看我一眼就消失了。 又是一声惊雷,风铃吹得正响,而我失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可能甜呢,我都不怎么看甜文。 ☆、回首向来萧瑟处4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我不会去管陆路。 我曾经以为他们找上我是因为我的宿命,我以为我能很好的对付过去,就像过去的每一次,可我忘了,那时候有赵吏啊,现在他被黑无常带走,我简直懊悔的要命! “冬青,你别急,他们不会把吏哥怎么样的。” 花木兰走上前来为我到了一杯水,她知道我们的事,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还是有些隔阂,毕竟赵吏会这样是因为我。 “他会去那吗?”我指着铁门仓库,花木兰摇摇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带我去吗?” “去哪?”花木兰震住了,她离我几步之远,继续摇着头,“冬青,你别想了,吏哥到时候就会回来的。”她仓皇逃出便利店,而我盯着风铃,多么期盼他能再次出现啊! 我坐到黎明,没等到赵吏,等来了黑无常。 “你就打算这么坐着,什么都不去做?” 我听着他的声音,恍惚中回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这时候说我们人鬼殊途也没错吧!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生魂消失,找不到最后的生魂,赵吏就没法跟上面交待,你说你现在要做什么?” 生魂,找到陆路的生魂,是不是就能让赵吏回来了。 我脱掉围裙,冲出店门时黑无常在背后喊我,可我哪里还管得住他,没了赵吏这个便利店也没任何意义! 陆路再一次死亡,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席放。 我敲着他的门,始终没人答应。 “诶诶诶,夏冬青,你敲这户干嘛?你认识啊!”房东从走廊外进来,一把拉住我突然眼放精光,“你是不是认识这户?那你赶紧给我找到他,要是他再不交房租我就把他的东西全部没收!这都多少天了,人影子都没见着!你说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再凑近点,一股恶臭穿过门缝直喷鼻间,“房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房东瞬间往后跳了一步,“你可别吓我,这种事遇到可是很晦气的!” “别别,我就是开玩笑呢,这里哪会有什么味道!”我下意识的往门里靠近,房东说席放不在,可是穿过门障我强烈的感受到里面的气息,不,席放还在这。 “房东,借我备用钥匙呗,我进去帮您看看。” “给给给,我可没闲工夫去管这些,打牌去咯!”房东颠儿颠儿走了,我插上门钥匙,轻轻一拧开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不过也就是几秒的事情,我立即关上门感受着“他”的不安。 第一次听说席放时他还不是个暴躁的男人,陆路说她爱的人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能写一手好字还会用动听的声音念晚安诗,他是那么的优雅,就像春风拂面,又像午夜月光能让人安静下来,这就是她的席放,绝不是我现在眼前看到的半透明的全身脏兮兮的男人。 他是蛰伏的野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闷声回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我向前走一步他便低吼着不让我靠近,这还是那个席放吗? “你杀了她?”我一路上都没有感受到陆路的气息,唯独在这里,在这间房里,她的气息在见证着最后的温柔缱绻。 “她在哪?”陆路的生魂借居在别的身体里,那尸体呢? “不,不是……”席放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一旦动了起来他的身体便更加透明化,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消失了。但是他还不能消失,如果他消失了陆路的生魂就不知所踪,我拿什么条件去跟他们谈判,黑无常还会帮我吗? 不,我的赵吏一定要回来。 我踉跄几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体上方开始冒气,我害怕席放下一秒便要灰飞烟灭,这样的场面让我无能为力,我从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我甚至痛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通天的本事,那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帮他,而赵吏,赵吏怎么办! “冬,冬青……”席放扭过头,一手指着书桌,“走,快走。” 下一瞬,他的身体完全透明,我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感受不到任何障碍,透明的消失了,真当是如一阵风一般不见了。 那股味道也消失了,房间里只有我咚咚的心跳声,书桌上一片狼藉,我翻找了半天才发现了一张被撕成了四片的照片,残缺的照片尽管被拼好还是有着一条条难看的裂痕,我无法得知那是什么地方,只感受到了来自那片海的温暖,夕阳下,一对情侣背对着我,这应该就是席放了吧! 可是,照片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帮我,我只能自己找,书桌被我翻了个底朝天,有很多用过的纸,上面写着很多字,看样子像是席放的手稿,我把它们一一收好放进袋中,万一真的就用上了呢。 离开席放的住处,我赶回了便利店,那里已经成为了我与赵吏最紧密的联系,我应该幻想他下一秒就能出现。 但是他并没有来,就像是真的消失了,可我绝不承认。 没有人能彻底的消失,回忆是最好的证明,除非有一天我也老得不成样子,一半身体进了黄土,我也毫无怨言。 面对众多的手稿,我一点点的整理着,席放的字好看极了,他两笔带过划掉不要的文字,手稿中没有一点儿墨团,他是个惜字之人,就像陆路说的,他爱写□□文字。 “冬青,歇一歇吧。” 这几天都是花木兰在帮我看店,白天黑夜我都没有离开过他的手稿,经过这几天的整理我有预感,真相会在手稿中出现。 “即使是真的与手稿有关,你也要休息啊,万一吏哥回来了,看见你”花木兰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我看着她的眼里,情真意切的关心,她的眼眶里有一个身影,他苍白的脸写着焦虑不安,那是我吗? “木兰,我一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我低头继续整理,她不再看我而是盯着窗外飘荡的雨。 我偶尔看向黑夜,这样的雨一连下好几天,凄凄惨惨的模样,冷冷清清的困惑,一如好久之前的一场雨,他潇洒开门进来,风铃叮当作响,多希望我一抬头,那人就在门口高喊,“冬青,这雨来得真突然,给我拿条毛巾擦擦吧。” 哪里会用他提醒,我不仅会拿毛巾还会递上奶茶,“喝吧,赵吏,热乎乎的呐。” 想得多了还真怕自己会出现幻觉,眼睛随时都是酸酸的,不知道是看久了手稿而酸涩还是真的太想他了。 我长舒一口气,心里压抑的不成样子,电视传来的新闻播报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近日作家高昌运因在微博上透露新内容而受到广大读者的追捧,尽管首发内容只有三章却还是在短短几小时内占领各大论坛头条,而这也是高昌运在消失五年之后卷土重来的得意之作,业界资深人士指出这部作品将有可能成为他再次轰动全国的巨作,那么他呕心沥血耗时五年写下的《海》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呢……” 消失了五年的作家重出江湖本不该吸引我,可我却莫名其妙的打开了度娘,只需轻轻打上一个海字,搜索引擎迅速把我带到了目的地。 我说不清怎么就对那个海字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几天的手稿让我感受到太多来自海的气息,不然我怎么会去看《海》! “冬青,你也喜欢他的书?”花木兰看着我不声不响的搜索,我一愣,“还有谁喜欢?” “吏哥啊!” 不对,有蹊跷,赵吏也喜欢,这难道是一个提示?扫完三章内容,我眼皮不由自主的跳起来,愣了一会我开始翻找席放的手稿,第一章第一回在哪,第一章第二回在哪,第一章第三回在哪? “冬青,你找什么呢!” 我没有空理会木兰,此时我只需要找到手稿,便能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大作家的抄袭。没错,高昌远的前三章与席放写的一模一样,我细细比对了好几遍,竟然连标点符号都没改过,我惶然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如果我猜错了,也许是席放在抄袭高昌远的文呢?可是,席放的房间里连电脑都没有,他如何与高昌远联系,不对,也许是他们互为枪手呢? 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冬青,我觉得这篇写得地方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花木兰思索一番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吏哥曾经呆过的地方嘛!” “是哪里?”我问她。 “海阳。” 鼠标轻点几下,那个书中的地名就此展现,一片海,是席放照片里的那片海! 我顿时感悟,也许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高昌远的在写海,席放的手稿也在写海,冥冥之中有一个地方一直在牵引我前行,我想是时候去一趟了。 我告诉花木兰我要去海阳,她并没有阻止我。 “冬青,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找到他的。”她没有再说第二句话,我从车窗看向她,她对我挥手微笑,我都要怀疑如果我不去她是否会赶我去海阳。 从很久开始我就是相信轮回之人,我从不否认宿命论,如果前世没有缘是不会有来世的相遇的,我始终都坚信我之所以能遇到那些人就是因为前世的我们有了羁绊。 因为我相信轮回,所以在我看到他们时我的心咯噔跳动不安。 “冬青,你有充电宝吗?”隔着过道的男人向我微笑,手中举起的手机屏幕是黑的,我从包里拿出充电宝递给他,他随手递给我一瓶饮料,“喝吧,茶茶买了很多。” “对啊,冬青,你要不要仙贝?还是酸梅?”前座的女人探着头对我晃着手中的零食,我摇摇头不语。 就在刚才一瞬间,我看到了冥主阿茶、黑无常、白无常,他们坐在我的周围有说有笑,我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我此时的心情已经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我必须要沉住气才能假装淡定的回头,那是赵吏的侧脸,他额前的碎发还是那么的飘逸,只是他正在安睡中。 这趟车从一开始上来就有些怪了,下午四点半上的车,等我睡一觉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八点,可我的记忆感知到明明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我幻想过无数次的普通生活在这一刻实现了,他们不再是地狱来的使者,我们都是活生生的凡人,漫长的时间过去,他们来到我的身边,装作是我最熟悉的人,而我到底是哪个世界的冬青? 我鼓起勇气回头看他时,窗外正海天一色,余光打在他脸上分外好看,他的眼睫毛长长的往上翘,突然他喉结上下滑动,他醒了,我下意识的低头,却听到他深呼吸一口喊我,“夏冬青。” 那一声仿佛回到了过去,可是我知道并没有,这并不是结局。 我仓皇着问他,“到哪了?” “到海阳了。” 回答的人是黑无常,他与我的位置隔了一条走道,我向窗外看去,一如以往的看去,这一次我没有看到连绵大雨,没有看到漆黑夜空,没有看到游荡人群,我只看到他的侧脸就如外面的海一样坚毅,当时,海面波澜不平,他微微一笑竟然是海浪翻滚,卷起的浪花全都打进了我的心里。 赵吏,你回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再不更新收藏就要掉没了,最近一段时间还蛮忙的,希望接下来能好好更新。 下一章开始要进入全文最狗血的剧情,反正我就是喜欢狗血剧啦!最近边搭车边看网剧《朝内81号》感觉恐怖吧也还好,好期待我大灵摆啊!!!还有盗墓,下半年就是网剧的时代啊!!! 对了,文中出现的海阳,也是灵摆第二季的拍摄地哦,希望有一天能去那看看啊! ☆、回首向来萧瑟处5 海阳这个地方适合养老,黑无常下车的时候对我这样说。我迷茫的跟着他们到了下榻的酒店,我的东西很少就背着一个斜款布包,然而赵吏的东西有不少,一个28寸的行李箱还有一个小包包,我在后面吃力的拉着他也没说要帮我,倒是白无常从后面喊住我。 “冬青,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别生气。” “不会。”我怎么会生气? “冬青,你是赵吏的第二十九个助理,他虽然喜欢耍性子但是人很好的,就是性格差了点,不过你要是能坚持到旅游结束大概就能涨工资了。” “是吗?” “当然,没有人比你呆的时间更长了,你很特别。” 我很特别?我当然特别了,我卯足了劲拉着行李箱在电梯快要关闭那刻钻了进去,背后的赵吏冷哼一声,我舒了一口气,还好,也就我们两个人。 冷空气像结了冰一样将我们的呼吸都给冻住了,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虽然只是光滑电梯壁里的模样,竟然也是冷的让人害怕,这个赵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赵吏,从我醒来那一刻开始。 一个小时前,我们坐在海阳的大巴车上看到了湛蓝的天空与大海,我的左手边坐着赵吏,他额前的碎发安静的垂着,我不敢动,只能听着他的指示。 “渴了。” “诶?” “我说水!”赵吏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我甚至都没有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的确是去海阳,但是我怎么会在车上遇见他们呢? “冬青,这可乐给他喝。”说话的是白无常,他温柔的对我一笑,我脑袋都开始痛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无常不是在思过吗? “夏冬青,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坐车只喝水,纯净水,懂?” 我一愣,右手边顺势递过来一瓶水,黑无常对我眨眨眼似乎是在让我多包容包容,哪怕是换了个场景,不论是不是他我都会妥协。 也许只有先适应这种情况才能应付这突来的一切。 电梯很快到了十五楼,我拿着行李缩在一边,赵吏侧身走过去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我一愣不知他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点挑逗的意味。 赵吏住在电梯直达的十五楼,我住的地方在十层普通房间,但是我现在是赵吏的助理,首要工作就是把他安置好,当他进入洗浴室我掏出手机,幸好还是赵吏送我的智能手机,消息滑出时我受到了惊吓。 备注为“噩梦老板”赵扒皮的短信——今晚到我房间来。 手边的行李箱应声倒下去,啪叽一声害的赵吏从浴室狂吼:“夏冬青,你没长脑子啊,箱子里全是贵重物,你懂不懂,碰坏了你赔得起嘛!”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样的赵吏还真有之前的扒皮范儿,不过那个短信的意思是? 没有任何犹豫我拔腿就跑,关上电梯门那刻赵吏刚好从浴室出来,他急急忙忙冲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幸好他没赶上,不然我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从陆路生魂丢失,席放灰飞烟灭,赵吏消失,我受到席放手稿的指引来到海阳寻找夺回赵吏的线索,然而,我来到了海阳真的就找到了赵吏,可是这个赵吏野蛮霸道看上去冷血极了,他不是赵吏,所有人就像是活在一个假象中,而目前还没有机会去打破这场局。 “|叮”冷不丁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抬头一看竟然又回到了十五楼,而赵吏正怒气冲冲的望着我,眼神里写着我不开心四个大字。 “夏冬青,你活腻了,放下行李就滚了?” “我……” “你什么你,出来!” 赵吏头一扭,示意我麻利点,可是我浑身不得劲,似乎本能的有些抗拒他,“哎哟喂,夏冬青,胆子肥了啊!”他力气大,隔着蓝色衬衫而凸显出来的肱二头肌足够吓到我了,他倒是十分麻利的上前拽着我,“小子,这几天就睡在这。” “我下面有房间的!”在来的路上,好好先生白无常偷偷告诉我,赵吏作为着名的摄影师,业界有名的赵恶人,对待助理十分的挑剔,不,是对生活工作十分挑剔,一点不顺心身边人便要倒霉,这次来海阳说是旅游其实是为下一部国际大片采风。 面对这么强硬的赵吏,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更何况我还要找到陆路的生魂。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赵吏猛地一拽我往前踉跄几步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力气一直都很大,搂着我的时候充满了力量,他独有的味道充斥着我的每一次呼吸,跟以往的拥抱一样,我很怀念也很迷恋。 但是,我脑海里警钟敲响,这不对,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夏冬青和赵吏关系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夏冬青,你跑什么啊?”他轻咬着我的耳垂,我颤抖着想推开他,纹丝不动反而被搂得更紧,“说几句就生气了?你再这样跟苏羽有什么两样?嗯?”他大口的呼吸大口的喘气,笑起来的时候胸腔震动不停,身体被抱得紧紧的,他一只手从腰间抚摸到臀部,在妄想进入时我终于鼓起劲冲开了他的束缚。 “赵吏,我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了。” 赵吏笑着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衣衫纽扣,露出健壮的身体我倒抽一口凉气,感觉不妙我只能跑了! “电梯是有密码,你不知道密码就下不去。” “可是我刚刚”“我重新设置了,你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怎么会没有问题?我多的是问题,我有大一堆问题要问他,却无从问起。 “夏冬青,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害怕什么?”赵吏点燃一根烟,换上了浴袍站在落地窗前,远处碧海晴空,美极了。他丢给我一包烟,我接着后又放在了桌上,他似乎很奇怪,“你不抽?” “我从不抽烟也不会抽。” “真好笑呐,你平常可是比我还抽得厉害,夏冬青,你是不是病了。” 他笑的很猖狂,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很是嚣张。 “我不是你熟悉的夏冬青,我是从……从”从过去还是未来呢?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我的出现,赵吏的出现,充满了疑惑。 “对,你不是我熟悉的夏冬青,我认识的那个人从来不会对我言听计从,你这几次倒是蛮听话的。” “我其实不是你的助理,赵吏,我来这是要找一样东西的,我”“我知道你不想做我助理,爬上我的床不就是想上位吗?既然做到了就要好好做下去啊!” 身体一晃,世界都跟着颠倒了,赵吏是追捕猎物的狮子,他欺压在我身上,嘴角冷冰冰的俯身就吻过来,一切来得太快,我就算是手脚并用也不能推开他,就算我有这个心,但是双手却像着了魔一样顺势揽住了他的脖子,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灵魂在说:赵吏,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这不是我,我的灵魂就这样漂浮在他们的上空,看着两个纠缠的人在互相慰藉,撕下的衣服,露出的锁骨,销魂的姿势,暧昧的喘息,这是一个男人在为他的未来寻求机会,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我只是想让赵吏回来啊! “啊……”他的一声闷哼让赵吏更加疯狂,无尽的抽动是他内心的释放,不安的灵魂肆意扭动,一睁眼就是模糊的迷恋,情谜时甚至能为他去死。 我企图逃离,却发现一旦离开的距离超过一米,我便会被无形的墙壁阻隔,我迫不得已的在接受着他们的欢好,我试图给自己洗脑:眼前的夏冬青是另一个世界的卑鄙小人,他利用赵吏迟早会死的很惨……我怎么能这样想呢,夏冬青不就是我吗?除了我谁还可以是夏冬青? 一瞬间,那具身体仿佛有了强大的吸力,我被黏上一般迅速回归,脖子处的疼痛让我大叫一声,赵吏痴痴笑着说:“你不是一直奉行坚持原则?就算是要上位也要好好做才行啊,来坐上去试试!” 我一时间没明白他的一语双关,直到腰身被强有力的托起在往下刺痛着叫出来时,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恍惚了,仿佛耳边有海在叫,他们一声又一声吐着白花花的浪,击打,敲击,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才能享受最奇妙的一刻。 大海与浪花的结合,是心动时才能明白的感觉,热流褪去,我便瘫软在地毯上,紊乱的呼吸着,看着赵吏裹着浴袍离开的身影,我有点痛恨自己,洁白的床单也在嘲笑我,那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今天晚上不用来了。”毛巾搭在我的头上,我听着他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这几天都不用过来了,你擦一下就走吧,麻利的,别留下什么东西。” 又是一阵关门声,安静了,就连海都沉睡了。 我挣扎着起来,身体虽酸痛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穿好衣服遥望远处的大海,我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日子,阿嬷送我一个洋娃娃,虽然旧了些但是也有了陪伴不是,有一天晚上我回去就看到被撕烂的洋娃娃,它的头掉落在地上,身体里的棉絮丢了一床,我破天荒的没哭,因为我听到窗外孩子们在说:快看他哭没哭没? 我怎么能哭呢?我甚至是面无表情的把洋娃娃的四分五裂的零件都丢在了垃圾桶里,他们一欢而散的时候我的眼眶早就盛满了泪水。 破碎的又何止是洋娃娃。 到了十楼,听到一群人在说苏羽,我下意识想起这个名字,赵吏曾经提过的名字。 “冬青,晚上有烧烤派对。”白无常递给我房卡,侧身走过去的时候提醒了我一句,“苏羽也来了,她是这次片子的模特,冬青,你晚上要是有事也可以不去的。” 他的好心提醒让我愣住了,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出了我的心思? “苏羽是他的恋人,虽然是名义上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定下来。” 白无常拍拍我的肩,轻声安慰着,“嘴破了,记得不要吃辣的,不然会痛的。” 老白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体贴又温柔,但是,我呢? 晚上的烧烤派对,我没有去,而是在房间里整理席放的手稿,我并没有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他的手稿里说,在海阳专门为女主建造了一栋别墅,男主亲自设计就是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栋别墅真的存在吗?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切既然被指引,那么我就有必要去找一找了。 我绕过了他们的沙滩聚会,举着手机照明,迎着一条小道吹着海风真的就找到了那一栋乳白色的房子,四下无人,我趁着夜色靠近。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10节 “这里环境真好。” “是吗,宝贝,这里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哎呀,你轻点!” “我等不了,也轻不了!” 我在窗户底下喂着蚊子,我不敢动甚至害怕拆穿他们,男人和女人,黑夜里正狂欢,而我抓着屋檐下的木桩,努力忽略他们的声音,可是,“赵吏,赵吏,再深点啊……”还是刺痛了我的心。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矫情,但是被海风吹得酸涩的眼止不住的想要流泪,赵吏,你快回来吧,当个冷冰冰的鬼差多好啊,平时收收鬼魂调侃一下小亚,克扣我的工资,这多美好啊,你何必到另一个世界去追求爱呢?赵吏,回来吧,我会在444号便利店等你,不管你回来多晚我都等你。 “冬青,你还记得我吗?你的这双眼就是我给的。” 我们一定能回去的,只要,只要我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种念头一旦产生,我便有了逃开的勇气,前方黑压压的海正召唤着我归去。 “嘭”被海水淹没,轻飘飘的身躯流浪在海上,我沉睡进海底,享受着他的温柔触摸,我用最诚挚的信仰去换取你的前方,迷途未远,等你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不经意间写了一个什么鬼→_→下章写史上最甜蜜小哔文=。= ☆、归去 顾城说过,命运不是风,来回吹,命运是大地,走到哪你都在命运中。我们逃不开命运,就像逃不开黑夜的禁锢、海的眷顾,他们是仁慈的命运之手,翻来覆去只为催促我们前进,偶然逃离的是梦,在梦里我们和命运共轮回。 海比想象中的要压抑,我时常为自己造一个幻境,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上,隔壁是传说中的少年p,我们在夕阳下挥手告别,然后趁着黑夜未晚扬帆起航。 黑暗在我所能触及的地方不断扩散,当我们不能逃开命运的掌控时,我选择听从他的调遣,除非有人愿意拉我一把,也许那个人就是命中注定。 “赵吏”眼未睁的完全,明灭中那人将我救起,我抓住他的衣角滑滑的跌落在地,他走了,我便回来了。 “赵吏!”一堆文件丢在我的头上,白纸纷纷散漫了一地,我清醒过来发现面前的男人有些面熟,“赵吏,我说过多少次了,这篇稿子要好好写好好写,看你写成什么样了,高昌运现在重出江湖肯接受我们的采访你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吗?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好好的写去!”高昌运的专访,我看清了男人的样子,他是席放,而我是赵吏。 “我怎么可能是赵吏呢?”卫生间,我认真的看着自己,水珠从脸上划过,这分明就是夏冬青的脸啊,这又是到了哪里,什么空间,什么地域,是谁在诱导大众? “吏哥,你好了没啊!专访要开始了。”门口探出一个头,是我没见过的助手,他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看上去就十分美好,然而看看我的眉头,也许现在既来之则安之比较适合我。 “走吧,小陆。” “吏哥,我发现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好像没之前那么严肃了嘿嘿。” 以前的赵吏到哪都摆着一张臭脸,夏冬青才不会呢! 走了几步,我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我让小陆先走自己断后,果然他一走身后就出现了高跟鞋的声音,是一个女人。 “赵吏,我是来提醒你,那个人是个骗子!”一晃神,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容,高跟鞋声就消失了,我这才回头却只看到渐渐模糊的红色背影。 那个人是个骗子,难道是我要去采访的高昌运? 这双眼是跟着我一起来了吗? 到达会议室,小陆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坐下来等高昌运,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吏哥,主编那边怎么说?” “不知。”我的确是不知,高昌运不来专访做不了我也无能为力,关键是我不太确定现在场面的真实性,就像我时常给自己造的一个幻觉,也许我们都在一个噩梦里。 “不好!”小陆惊声叫出来,“吏哥,快看新闻!” 电视屏幕里,一个男人从大厦顶楼一跃而下,镜头拉向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高昌运!”他跳楼了! “真是有新闻价值啊,我们现有的专访成绝版刊物了,肯定会大卖特卖,赵吏,你快去通知业界同行好友发表纪念悼文,这下真的是要发了!”席放推门而入,边看屏幕边说着,高昌运的死亡消息对商人来说只是商机,而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冲出会议室,高跟鞋声一直在我旁边响起,她跟着我说:“赵吏,快去救他。” 救谁,我能救谁? “跟着我!”她瞬间飘移到我前面,我跟着她追到了大厦的顶楼,天台风很大,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时间仿佛向后推了半个小时,我大喊一声,“高昌运!”他回头望我,竟然是席放! 席放死了席放死了席放死了!我自我麻痹着,可是他就在我眼前,我怎么能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实!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毫无留恋的跳了下去,席放就在我眼前化作了一滩血水,刺眼的光让我闭上了眼,风从耳边刮过,心口处疼的厉害,我一弯腰身体竟然是直直栽了下去,我伸出右手拼命想抓住点什么,挣扎时一双冰冷的手拉住我,“冬青,醒过来吧。”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辗转好几个命运之道,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公车晃悠悠的开着,我盯着前方的黑暗之境不得其解,身边的活泼女子依旧是青春面庞,年龄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秘密,她从黑夜里来,带来了一丝丝温暖,好像比第一次见到时更可爱了。 “好久不见啊,冬青。” 冥主阿茶,好久不见。 “他在哪?”我只敢在心底对她说,出口的只能是急迫到不行的问话。 “我们才刚见面,你就这么担心他啊!”她还是老样子,时时刻刻都不忘调侃人。 “茶茶,他在哪?”我不想失去赵吏,我真的想见他。 “噗呲”阿茶掩面而笑,“听到你心底的呼唤了,所以我来了。”她指着路边的公交牌,“你听过日本的如月车站吗?” “没。”我摇摇头,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 “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她兴致勃勃,我哪里敢忤逆。 “看到下面等着的人了吗?” “看到了啊,等车的人。” “传说中你到了如月车站,就会时空变换哦,去了哪你所在的世界都一概不知,也许你十多年之后回来她们也会以为你只是睡了一觉第二天与他们相见而已,只是这个不存在的车站,你能清楚的看见下面等着的人。” “什么意思?”我觉得有些不妥,冥主阿茶最喜欢的就是恶作剧啊! “很简单,这一路你若是找到了真的赵吏,叫他上车,这一局就算你们赢,如果不是这一路将永无止境。”话落冥主阿茶便消失了。 永无止境的公交车,一直开着的公交车,如果我不找到赵吏,万一我找不到真的赵吏,我是不是要在这上面一直一直循环下去! 真是个可恶的恶作剧啊! “赵吏!”我开窗随意喊着,无数人抬起头,却各个都是赵吏的摸样,可仔细看去没有一人相似! 赵吏,赵吏,我与你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大雨中,你说你是夜班值班员赵吏,我送王小亚去还魂时你还不曾告诉我你的身份,再后来我们遇上了很多不平常的事,一起抓过鬼一起救过人,有的恶鬼执念太深,当我身陷囹圄你会奋不顾身救我出来,赵吏,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赵吏,如果你看得见我,请跟我上车。 一个站一个站的开过去,上车的人有很多,他们各自玩着手机,遇到老人从不让座,我起身为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让座,他头也不抬的坐下,我的心里只想着赵吏,可是他怎么都不出现! “年轻人,等人呐!” “嗯。”老头也跟我一样扭头看窗外的风景,黑夜,能有什么好风景,只有过站时一路一路的公交站和广告牌。 “等谁呢?”老头问我。 等谁?赵吏是我的谁?“爱人。” “你肯定很爱他吧。”现在老头都这么开放? “嗯。” “我以前也有一个这么爱的人,现在啊,找不到啦。” 窗外五光十色的街景,我们穿过黑暗等待黎明,黎明没等到只看到一路又一路的短瞬繁华。我这才发现,每次停下来的广告牌都是一个个阶段的缩影,他们上演着从孩童到大人的珍惜岁月,然而不是每一种岁月都是美好的,当他们被社会淘汰,被物质埋没,一个个人的脸上不再有岁月的珍惜之感,他们嫉妒、暴虐,肆意摧毁着人世最美好的东西。 “人老了才开始感悟,年轻人,你说我会不会迟了点。”老头又问我。 我抓着栏杆自言自语,“要是我也老了,他还没来怎么办?” “那就只能一直坐下去了,年轻人,我要下车了。” 我退后一步让他离开,他佝偻的身躯颤颤巍巍的步伐,公车开动时我惶然看清了他的脸,一张侧脸超级像我的老人,我心下一惊,那是我的老年吗? “啪啪啪啪”我使劲的敲着后门,我想下去,我不想再坐这趟毫无意义的车了,什么如月车站,什么等人,我不信,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开门,开门,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没有任何人来,整辆车其实都是空的,压根就没有任何人存在过,车里突然大灯亮起,车厢似乎被龙卷风卷起,我抓着横栏大叫一声,“阿茶,这是幻觉,我知道陆路的生魂在哪里!” 下一秒,一切都归于平静,我站在大厦顶楼,有风从耳边刮过,阿茶在我身边微笑,她怎么就那么爱穿橘色裙子呢! “冬青,我给过你机会,希望你不要浪费救出赵吏的机会。” 我深呼吸一口,“冥主想要的生魂,其实就在”在哪?呵,在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切依旧只是个幻境,公交车是幻境,阿茶更是幻境,那个楼顶本身就和幻境中的情景一模一样,我看到的红色背影其实不是红色,那是阿茶的橘色裙子!从我想去海阳的那一刻开始,幻觉就开始上演了,第一次我跳入海里是第二次幻觉的开端,那么我只有失去自己时,这个无休无止的幻境才能划上休止符,而我选择再跳一次! “赵吏,我知道生魂在哪里,你要等我!” ☆、也无风雨也无晴 在我意识到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幻觉之后,我开始怀疑眼见为实的理论,我所看到的都是虚构的,什么又是真实的?会不会我的存在也是一个幻觉?可是当我处于低谷,耳边总有一道声音在说:冬青,你好好看看,用你的眼。 那些虚无缥缈的真相也许只是一厢情愿的依附,或者我所期待的真相总有一天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身后的脚步声一高一低的传来,我回头看他,而他的灵魂正与我擦肩而过,铁链划过地面是沉重的哀嚎,我相信这一次我看到的绝对真实。 “等一下,我有话想问你。” 他停住脚步,身旁的鬼差离开他半步,他转过身子耸了耸肩,面色惨白却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很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惜,太晚了。” “不会晚的,席放,陆路一直都在等你。” 他惊恐的抬头似是不敢置信,而后退后一步便被鬼差狠狠的抓住,“老实点!”鬼差用劲很大,席放却反过来抓住鬼差的胳膊,“快带我走,带我走,带我去投胎,我不要见到她,走啊!”鬼差听命于冥主,而我身后不知从何时隐身的冥王终于现了真身。 “想走,还想投胎?杀人偿命是不假,可是”阿茶巧笑嫣然,围绕着席放转了一圈,突然目露凶光,“人间的账还清了,这下面的我们得好好算算了。”阿茶右手一挥,鬼差听命带他走了,席放整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豆大的汗珠往下冒,他嘴里一直在求饶,“不要带我去见她,她是来报仇的啊,她肯定是来报仇的!” 哎,我长舒一口气,何必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没有当初就不会有今日的果,冬青,你是怎么发现他的破绽的?”阿茶的马尾一甩一甩的在我面前十分欢脱,我想了一会开口,“那你得先让我看见赵吏,不然这个迷局我不会说完。” “小样儿,还真以为我不知情?逗你玩的!” “你当然知道,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难得你还有一件事能威胁到我。”她笑的明亮极了,我突然记起那日的星光。 “我与你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天灯,你还记得吗?” 身旁还有一个弹着古琴的少年,他看不见人心里却是明亮的,当她说那日的天灯很美,他说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星星划过天河的声音,他看得到。 阿茶的笑容有一瞬间失去,“你记起来了?” “一点点。” “看不出来,冬青,你终于会用这双眼看世界了,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在这等着。” “等到什么时候?” “你猜啊!” 一转眼的功夫阿茶便消失了,这是她的本事,而我孤苦无助,站在日落的树下等着新一轮月牙的升起。 而此时的静谧是在找寻真相的那一刻所不敢想象的,时间仿佛回到昨夜。 真相被揭开时我并不知道生魂在哪里,也许压根就没有什么生魂这一说法,魂就是魂,死去的人,我看到的应该是鬼魂而已。 我站在一滩血泊中,而倒下去的人是席放,他浑身血色已经失去了呼吸。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那是陆路。 倒下的人面庞十分狰狞,陆路却是蹲下伸手触摸着他,双手从他的身体穿过去,最后一滴又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却是怎么都洗刷不干净那血色。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他,自杀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老天让我先走也是我的命,他活下来了是他的命,可是他不该这么傻的,他的书还剩最后三章,为什么不好好写下去呢。”陆路很坦然的说着,她似是自言自语就像抓住了孤涯上最后一根救命草,然而她只是抓住又放弃了,那一刻她的身上汇聚了无数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星辰全部聚焦于她身上,她轻轻吻下去,穿过他的唇,他的发,他的魂,然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陆路!”一把刀明晃晃的抽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赵吏曾经提起的噬魂刀,龙纹黑木,沾上了千百年前的怨魂之气,一旦触碰便是瞬间的魂飞魄散。 “冬青,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困于刀中。”我能感觉到身后的魂在游荡,那是席放的声音,果不其然,当我转身,一脸血的席放正对我摇头,“冬青,她想把我锁在刀中,救救我!” 为什么席放这么抗拒?难道和陆路在一起不是他们的心愿吗? 最终是我天真了,当陆路的魂被噬魂刀吸附之后,清脆一声刀身跌落在地,一股烟消失在人间。 “她走了吗?是不是消失了?”席放在我身后观望着,如果不是地上他的尸体在说明他已经死了,我都要怀疑我身后这个魂到底是不是席放了。 他长呼出一口气,好像什么解放了似的,立于凌晨的毫无生气的街道甚是嚣张,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不再认识了。 “你已经死了。”我不得不好心提醒他。 席放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在等黑白无常吗?” “你好像很淡定,是早就预料到此刻?”我弯腰捡起那把噬魂刀,在凡人的手里那把刀不值一提,就连席放也不怕了,看到我捡刀也并没有阻止我。 “陆路早就死了不是吗?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席放咧嘴大笑而后止住,“一个大阴谋!” “你知道了什么?” “你们就是想来套取我的最新文章,没用的,我告诉你们,谁来都没用!就是又来一个同名同姓的陆路也没用!”他瞳孔微张,神色却一点都不慌张,他张狂的笑着,那是无尽的黑洞,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磨人的欲望,而席放的欲望是? 我拿着噬魂刀靠近他,我问他,“所以你承认陆路是你杀的了?” “没错,都是我,多简单的死法,没有任何痛苦。”席放伸出双手放在鼻尖嗅着,“我们一起吃了药,可是我后悔了全吐了出来,她跟个傻子一样死了啊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那天她拿着一本书对我说她就是死去的陆路,你说这还不是个大阴谋?全都是贱人,我的新不会给任何人,任何人也不给!” “那你为什么给了高昌远?你的手稿与他的新文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是啊,我这怎么解释?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席放抓着头发,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地,接着十分惊慌的看着我,没有刚才半分镇定,“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说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的欲望,你想要再次出名,你知道市场上已经对你有了根深蒂固的抄袭印象,你宁愿做枪手也不愿让自己的名字再次出现,为了金钱你甚至杀了你的爱人,而你却连一个枪手都不如,因为所有的手稿都出自于他人之手。”我划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融进了噬魂刀,瞬间刀身通红发亮,我走到他身边,说出最后一句话,“陆路,就是你最后的神来之手。” “噗!”刀身泛着红光,他的叫唤并没有喊出声,整个人就被淹没在了尘世中。 我的左手很痛,伤口处止不住的流着血,如果不是那一次赵吏为了救我,把我的血擦在□□上,我也不会急中生智想出这个法子,也许是因为我拥有不同寻常的眼睛,所以连血也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席放就这样消失了,他利用陆路对他的爱,耗尽陆路的心血,靠着陆路成了名,有一天被人揪出他有枪手代笔的事情,不堪重负之下两人选择一起自杀,然而他活了下来,却始终写不出任何一段文字,灵感好像随着陆路的消失跟着枯竭了,直到另一个陆路的出现,他看到了希望,欲望也跟着横空出世。 “我不能走,冬青,他不能没有我,我是他的幸运之神,我与他相爱就是受了上天的指引,我是他灵感的源泉,如果我死了,他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冬青,我不能走啊……”我与陆路长谈,她对我说的话我并不太理解,如今却是懂了□□分。 没有人可以逃避责任,如同你犯下的错误,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你要做的不过是诚心的忏悔,然而,仍是不够。 “今夜的星空很美,像不像流星划过天河落下的泪?” 我转身,心里乐开了花,我怎么不知赵吏何时变得如此文采奕奕,虽然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来了。” 赵吏走至我身边,与我并肩听流星划过天河的声音,如果那是流星的泪,也只能是无穷无尽离人的伤心泪。 “多日不见,你怎么憔悴了那么多?” “是啊,心中颇为挂念啊!” “噗!”赵吏没憋住笑出了声,我也不跟着他拽文了,累得慌。 我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然后轻轻的问了一句,“赵吏,要是我没找出最后的真凶,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怪你。”他的下巴在我的脑袋上蹭了蹭,双手环住我的肩,侧头附上一个吻,额间吻代表着最神圣的爱。 “还好你来了。”我闭上眼,似乎也能看见满天的星光,繁星璀璨,一颗又一颗闪亮的星子滑落,他们会去哪儿呢? “也许是为了赶赴下一场相遇。”赵吏终于覆上了我的唇,柔软的唇瓣,我睁眼亦能看见他眼里的星子,果真是很美的相遇呐。 还好你回来了,赵吏。 我的右手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摸上去似乎是个扣子。 “这是什么?” “翡翠扣,送你的。” “挺美的,可是,我似乎不太适合这个吧。” “你适合的,我帮你戴上。” 翡翠扣贴着我的脖子,我握在手心有些恍惚,“赵吏,这个东西感觉好玄乎啊,我”我抬头,哪里还有赵吏的人影,四周看了一圈仍没有他的身影,“赵吏,你去哪儿了!赵吏……” 迷雾,森林,鬼魅,琼楼,我在梦中奔跑,于一片古老的庭院前止步。 “赵吏……” “叫魂呢!还不起来值班,我要出去收魂了,你也擦把脸好好看店喂!” “看店,赵吏!” 我叫住他,我们此时竟然是处在便利店中,而时间指向凌晨一点,看来我又打盹了。 可是,脖子处冰冰凉,我下意识的摸去,是翡翠扣! 凌晨,门外无人,风铃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章终于完结,下一章翡翠扣又要开始啦!对了,我又开了个新文,大家有兴趣去看一看咩,《皇室继承人》abo哦! ☆、你的眼里藏着一片海 门口的风铃被轻轻吹响,赵吏也听到了,适时的放开了我,不知怎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眉眼也开始跳了起来。 “晚上好。”我向来人打着招呼,她却低着头没有看我,这很正常,凌晨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在外游荡的人,不回家的人可不止鬼。 赵吏有公务在身,临走时在柜台后面掐了我的腰,并且附上一句耳语,“翡翠扣保平安的,可不准丢了!” 我的耳根子一软,迅速低头,要是脸红被顾客看到那还得了,不过,幸好,来得女人只在挑选商品并没有理我。 我长舒一口气,前一段时间可把我们折腾坏了,折腾?怎么想到了有点羞羞的事情→_→ 那个时候,也分不清倒是谁先抱了谁,反正是吃干抹净了! “结账。”我回神,女人已经拿着几瓶酒到了前面,她仍低着头,简单一句不再说话,我企图看她的样子,她却有所警觉的拉了拉连帽衫的帽子。 “找您9元,请收好。” “谢谢。” 是一个知礼的女人,那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这样猜想着看她走出店门,然后,又看她慢慢折了回来。 风铃又被敲响,女人侧头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大概要在这里呆一会儿了。” “您请便。” 我指着窗边的桌子,女人走过去打开了酒瓶,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看来是个借酒消愁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心事的人少之又少,儿童在想明天可不可以不上学,少年在想那个女孩是不是喜欢我,青年在想这份工作还能再加点工资吗?而我在想着……我的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的脸,阿西吧,我竟然开始分分钟想赵吏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口渴,喝一杯水完全没有味道,我是不是该喝一杯酒?一小口啤酒也好啊! 喝酒想想就好,我可是夜班值班员,喝醉了这里的东西被拿走了,赵吏那非得吃了我! 好吧,白开水不喝了,我喝点菊花茶行了吧。 两个人的空间有点闷啊,我拿着遥控器问她,“要不要看会电视?” “嗯。” 说是看,只不过是有点声音罢了,也不至于太过安静。 普天皆幸福的新闻节目不看不看,我可快要穷哭了,哼! 又跳又唱的娱乐节目,好像有点看头,可是太吵了,主持人动不动就大笑,我完全找不到笑点,我老了吗?不看不看,哼! 这个唱歌节目,专门播放老歌的视频,好像还不错,安静的唱歌才最值得怀念,就这个了。 一首老歌,也才过了6年而已,因为记忆中的歌声还挺熟悉的,我盯着屏幕也开始安静的听起来。 唱歌的女生也就20来岁,元气满满的脸庞透着青春的气息,齐肩发灵动又可爱,她的眼里是不是藏着海,就像歌词里唱的一样“有没有这样的海,藏着蓝色的未来,或许还有时间去寻找那片深海,藏着你和我的爱……”她这样的女歌手不太好红,因为太安静了,有种不属于娱乐圈的气质。 “你喜欢这首歌吗?”唯一的顾客突然开口,我转移视线,她背对着我低着头,桌台上已经开了三瓶啤酒,她还挺能喝的。 我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刚好遇见而已。 “挺好听的。” “好听吗?我怎么不觉得。”她叹了口气,我也不好开口,本来听歌这回事个人口味不一样,何必强求。 “您要是觉得声音大了,我换个别的台。” 见她没出声,我默默的换了台,一个娱乐播报,最近正红的一个一线男明星宣布出演新的电影,剧本是根据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改编的,加上男明星演技是公认的好,这一下大家都纷纷预测今年金像奖得主非他莫属了。 娱乐圈真是个光鲜亮丽的世界啊,凌晨,我们在这边无聊的消磨时间,他们在聚光灯下受世界瞩目,这就是命啊。 “嘭”啤酒瓶狠狠的被砸在了桌上,女人仰头就是半瓶入喉,我看着都醉了。 也许我该换个台,要不就嘻嘻哈哈的节目好了,看着别人有说有笑心情应该会好点。 “小哥,能再帮我拿一瓶吗?” 还要?这都喝了5瓶了,等一下喝醉了怎么办? “小姐,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我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拿了一瓶给她,她笑出了声,突然仰头与我对视,“你看到了吧,我像不像她!” 她?我一惊,眼前的女人,眉眼多了份成熟,可是那双眼藏着的,是那片深海! 我急急忙忙调回原来的频道,早已换了一首歌,可是我在回头看她,可不就是电视上唱歌的女生嘛! 敢情是大明星上门了,我也是见到明星的人了! “李薇薇?”我再次确定了一次。 “如假包换。”她耸了耸肩,开始灌酒。 在我思考要不要再劝劝她时,没想她开口对我说:“嘿,要不要也来一瓶?” 我不能喝酒,我可是值班员啊! 但是,最后我还是坐到了她的对面,天知道,就在半分钟的时间里我就被俘虏了,她的眼睛真的很美,漆黑的瞳孔藏着一整个宇宙吧,喝过酒之后亮亮的,指路明灯大概就是这样了。 “干杯!” 我小抿一口,可不敢多喝,她依旧豪气的喝了半瓶。 “李小姐,你还是少喝点吧。” “放心,我号称千杯不醉。” 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一个称号。 “喝多了会难受的。” “难受才好,不然清醒着更难受。” “你有心事?”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明明谁都会有的呀,我还傻傻的问,她笑了笑反问我,“难道你没有?”她拿着啤酒瓶,透着瓶身看我,“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呀。” “诶!”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李薇薇竖起食指靠在嘴边,“嘘,爱情,就得悄无声息的发展,太高调死得快,听姐姐的,没错!” 我什么时候认了个姐姐,还真是醉鬼! 这位醉鬼姐姐,哦,不对,是即将要醉的姐姐,站起来走向了关东煮,“小哥,这个,来一份!” 竟然还有肚子吃关东煮,明星,不都是很在乎身材的嘛,大半夜吃这个合适吗,不过,都喝了这么多酒了,也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了。 我再弄关东煮,她就在店里面到处转悠,看到店员照片之后,又转过头对我说:“原来你叫夏冬青啊。”似是自然自语道,“那到底是夏天出生还是冬天出生啊!”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名字,你说他有意义那就是有意义,你说他没意义那就是请名人来写个字也是没有意义的。 “关东煮好了。”香喷喷的关东煮,她一点儿也没明星架子,拿起来就吃,汤滴到了衣袖上也毫不在乎,哪里不对? “放心,我就是一个过气的三流小歌手,你就是到处去说也没什么新闻价值的。”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猜测。” “我知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不然我也不会想跟你说说话了。” “我可是个陌生人。”有朋友不说,有爱人不说,找个陌生人说? “陌生人的界限是什么呢?冬青,爱人也可能是陌生人的。” 都已经开始叫冬青了,是不是有点自来熟?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喝醉酒的感觉啊! “我第一感觉很准的,冬青,那个男人不是太适合你。”她压低嗓子悄悄说着,好像怕谁听到似的,说实话,我有点生气,然而,她紧接着说道,“放心,他是爱你的,想把一个人偷偷的锁在身边,牢牢的抓在身边这种事足以证明你的重要性。” 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嘛,我很快就被说服了。 “李小姐”“叫我薇薇就好” 还真是超级自来熟啊! “你怎么不唱歌了。”对于一个用歌声打动别人的人,唱歌无疑是最好的出路。 “厌倦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好像也很有道理,只是…… “歌是唱给别人听的,而我唱歌是唱给自己听的。”李薇薇酒不喝了,关东煮也不吃了,安静的时候是看不出时光的痕迹的,除了她的眼神有点飘忽以外,好像参杂了很多其他元素,比如慌乱与不安。 “现在的我不适合唱歌。” “那可以等你时间合适了再唱。” “也许找不到那样的时候了。” 我一时语塞,直到她说,“我该走了,有人来接我了。” 她望向外面,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大灯,我送她到门口,她转身告诉我,“冬青,唱歌就像爱人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厌倦,而我十分害怕那一天。” 什么时候会厌倦?这是个未知数,因为没人知道那是哪一天。 “你在想什么?”背后的拥抱来得这样及时,当他们离去,我的爱人也来到了身边。 我转身靠在他的肩上,“赵吏,我刚才遇到了一个明星。”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追星族。”他轻笑着,我却十分窝心的想要更多,我并不想有那么一天。 “那你还看出来什么了?”我看着他,深陷入他漆黑的眼眸。 “还看出来……你想吻我。”我笑着与他亲吻,总算是有点心灵相通的意思了。 一个安静的吻,电视上传来刚才的回放,安静的一首《深海》还有这安静的夜,除了……几个看好戏的鬼→_→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听到宇多田光的stay gold 突然有了灵感,今天的晚安曲选好了。 ☆、神秘又深沉的海 女人很久没来了,赵吏也有好几天没出现了,我拿着他给的智能水果机玩游戏打发时间,夜里总有一段时间特别难熬。 “哎呀,你应该往左一点啊,看吧,我说的准没错!” 身边的好吃鬼边吃香烛边给我指点,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去理会。 “小六,你又来啦!” “是啊是啊,他这游戏一直不过关,我看着难受。” 我去你个阿西吧,我狠心关机,把手机塞进了抽屉里。 “诶,冬青,你接着玩啊!” “你们自己玩鬼去吧!”哼,我竟然被一群鬼给鄙视了,好吃鬼和同伴们最近来得次数多了起来,我看日历才知道原来是阴历7月了。 怪不得赵吏来得次数也少了,这个时候是地府最忙的日子了,他应该有很多鬼要抓。 想起上一次冥主阿茶的出现,不知道这一次又有谁会来? 那个唱歌的女人最近也不来喝酒了呢! “今天娱乐大咖在身边我们请来了久违的歌手薇薇亚,还记得那年的《深海》吗?你的眼里藏着一片海,神秘又深沉……” 电视里播放的娱乐节目,我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不久前的女人。 她又去电视台唱歌了,容貌焕发完全没有之前看到的颓废,是寻找到适合自己的灵魂了吧,歌之灵魂者,才能唱出永远值得纪念的歌。 “冬青,拿三瓶酒。” 我回头,刚好看见一身艳丽的李薇薇,和电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神采奕奕藏着天大的喜讯。 还真是个酒鬼! “少喝点吧,你可是个女明星。” 我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熟练的给她打开了酒瓶。 “放心,我保密工作做的可好了。”言下之意是,可以尽情喝了? 本来我和她不太熟,总共就见了一次,加上这一次也没能超过三次,可是总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自来熟吗?额,不太像。 “冬青,给你个杯子,再倒点酒,喝了它!” “我不能喝,我还要值班呢!”她的好意我可不能领,两个醉鬼那还能了得! 再看看柜台前的好吃鬼,我看再不注意点那些精华就要被他们吃光了。 我能看到鬼,但是李薇薇看不见,我怕那些鬼太阴冷对她的身体不好,加之鬼节快到了,不免多问了几句,“你每次大晚上出来不害怕啊,大姑娘家家的总不太好的,况且这世道不□□生。” “没事,我学过跆拳道。”她作势要踢腿,我赶紧给她拉下来,“别别别,你庄重点!” 可不得谨慎点,身边都围了好几个好色鬼了。 这可不行,看着好色鬼在她面前嗅来嗅去的我都看不过去,于是点了赵吏送来的特制迷香,据他说这种贡香可以增进鬼的魂度,具体是个什么鬼我也不懂,关键是我一点上他们就会自动寻过去,也免了对李薇薇的困扰。 李薇薇的脸红了一些,可是没有丝毫醉意,她看着电视屏幕里放的音乐节目,这几天主打的怀旧系列,她的歌又被金曲排行版冲到了第一。 “真厉害啊。”我感叹着,没想李薇薇学会了自嘲。 “多少年以前的曲风啊,这些人还真是喜欢念旧。” “念旧不好吗?回忆是人一生中最美的东西。” “错!”她打断我,“最美的东西应该是爱情。” “嗯,也对,女孩子是比较容易沉迷。” “你也一样啊哈哈哈哈……” 我耳根一直很软,听她这样一说就红了脸,好像我跟女孩子似的。 “你还是快喝完回去吧!”我转身去柜台,“今天有人来接你吗?” “应该有吗?” “那样你回去就安全一些啊!” “那,的确是应该有的。”她莞尔一笑,放下酒瓶就往门外走。 我甚至来不及跟她说一声再见,她便消失在门口,我追随出去看见远处的车灯一闪一闪,也许她是上了车等来了要等的人吧。 没过几分钟,店里安静的有些不寻常,我再一抬头,赵吏出现在眼前。 “你一来,店里的鬼都散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11节 “怎么,你还想他们留在这?”赵吏大概是刚办完事,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我拿出白毛巾很自然的给他擦了擦,“当然不,有你在他们比马都跑得快!” “只是……”我停了停,赵吏反问我一句,“只是什么?” 我想到李薇薇,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没什么,鬼节要到了,店里还要跟去年一样弄点纸钱之类的吗?” “没必要了,今年我们什么都不准备!” 转了性了?赵吏,可不是个这样大方的人,他不是钻钱眼去的那个? “你别瞪我,最近我要办个大案子,你给我老实呆着就好。” 赵吏似乎很累,他趴在我的肩上,两只手抱着我的脖子,“想睡觉吗?”应该很困吧! “嗯,想和你困觉!”他软绵绵的来一句,我就给定在了原地,其实我的原意并不是如此啊! “冬青,你头低一点,坐这么直,我抱着不舒服。” 我听话的缩了缩身体,没想赵吏那双不安分的手瞬间拉下我的脸,一个吻轻而易举的落下。 “唔……”虽然是大半夜,可是真的会有好色鬼在外面偷看啊! 什么,不许笑,好吃鬼,你再笑,明天没有纸钱吃了喂! “好了好了,你乖乖呆一会,不要动,让我安静抱一抱,我这几天累的要命。”我知道赵吏很累,每年鬼节这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些非比寻常的事情,我不能当赵吏的绊脚石。 “睡吧睡吧。” “嗯。” 赵吏说完就把头枕在我的腿上,在柜台下面怎么都有些让人不好意思呢! “不许多想,好好看店!”赵吏闭着眼,嘴角带笑的说着,我脸一红眼睛朝外望去转移注意力,“谁谁谁多想了,你好好睡觉吧!” 腿上传来的温度,好像很安心的样子,我偶尔低头看他的睡颜,被遮住的柜台下,灯光显得昏暗又斑驳,可是他的睡颜依旧耀眼。 电视屏幕里还在循环那首《深海》,我已经记不得到底是第几次听了,甚至恍惚到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站着的李薇薇。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幻觉,她早就回去了,喝了三瓶酒的她现在至少在家里呆着才对,站在窗户外干什么? 窗户外?不对,我猛一抬头,李薇薇一双凄厉的眼在门外紧紧的注视着我,我吓得身体动弹不得,那是一双带有幽怨的不甘心的眼,没了电视上的华丽,只剩下融入黑夜中的恐惧。 “赵,赵吏!”我双手碰着他的手臂,我想推醒他给我壮胆,毕竟门口那股强烈的怨气在向我靠近,我的脖子冰冰凉凉的,我摸着那个翡翠扣直觉过于蹊跷,“赵,赵吏!”我增大力度推他,“别闹!”我一惊,这并不是赵吏的声音! 瞬间低头,就那一眼好像能要了我的老命! “李薇薇!”她微笑着看我,躺在柜台下,灯光照射的她满脸苍白,突然,嘴角处开始溢血,再后来,满脸都被血糊住,我的双腿僵硬在原地,只能看着她一点点进入我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她掏出我的心,带着面目全非的脸放肆的笑。 “冬青,我好冤,我好冤啊!”她向我哭诉,却用着世间最恐怖的面容,我害怕极了,我找不到赵吏,六神无主时我想要逃走,可是李薇薇好像与地面连在了一起,她拽住我的脚,冰凉的气息传遍我的全身,我仿佛置身于黑洞一般,一点点被吸进她的恐怖里。 “不要问,不要看,不要说,不要怕,你有我的一切,而我将给你我的一切……”全身发麻时,掌心被温暖包围,我努力睁开眼,就一眼便能逃出生天。 “赵吏!”这次我看清了,我抱着他,中间贴着他送我的翡翠扣,带着温暖的翡翠扣似乎有了魔力一般,赵吏拍拍我的背,“你怎么又睡着了!” 我一愣,只能傻笑,我应该告诉他我梦到李薇薇满脸是血的看着我吗? 赵吏百般无聊的调着电视,凌晨的节目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在放着,我看了一圈发现没看到那个音乐节目。 “我还想给你介绍《深海》这首歌。” “很好听?” “嗯,就是那个之前来店里的女明星。” 我翻着电视节目,然后,下一个台就是她的歌,又在老歌重放啊。 “怎么样,好听吗?” 电视里,年轻的李薇薇如花儿般的娇美,她深情款款的唱着,每一个音符都动听的让人沉醉。 “你确定她来过?” 赵吏突然沉声问我,我盯着屏幕点点头。 “冬青,我给你的翡翠扣有取下来过吗?” 翡翠扣?“没有啊!我一直戴着呢!”我摸着它回答。 赵吏走至我身边,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千叮呤万嘱咐的告诉我,“不要取下来,也不要让任何人摸它,除了我!” “为什么?” “鬼门开,我不在的时候它能保你平安。” 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是,它与李薇薇有关系吗?” “我见过这个女人。” 赵吏指着电视里那个女人年轻的面庞,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娇嫩,是花样的年纪呢! “你见过,什么时候?在哪里?难不成你也追星?”看不出来赵吏还是个会花痴的人啊! “五年前,”他喝了一口酒,迎着光看我时缓缓说出,“在地府。” 我打趣他的笑僵硬在脸上,耳边还在响着那首《深海》我却想不起李薇薇那张明媚的脸,她出现在玻璃窗外,带着一张被血糊住的脸,仿佛再对我诉说一段意味深长的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错别字啊啊啊我好困,没时间改啊!!!!等传下一章再来改! ☆、千年前的男人 “其实,我不止见过她一次,可以说每隔五年我都会见到她,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用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所以你说你见到她我感到很奇怪。”赵吏一句一句的告诉我,我找不到半点纰漏,也许事情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电视上的节目怎么说?她是个明星啊,她还在那唱歌呢!我记得那首歌,很好听很动人。” “你确定那是她吗?”赵吏指着电视屏幕,我跟着看去,“是她啊,就是她。” 清纯的模样,动人的发丝,来自深海的声音,是她啊。 “你看清楚了,冬青,那根本不是她!” “怎么不是她了,就是……”电视屏幕里的女人前一秒还深情款款,后一秒就变得血肉模糊,那是我不认得的模样,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就真的不是她了。 “李薇薇,那是假名?” 赵吏拍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翡翠扣不太保险,赶明儿我要给你来份大的。” “干嘛要送这个,我不是太喜欢!”我嘟囔着,感觉太别扭了,哪有一天到晚送男人首饰的。 “给你防身的,真以为给你啊,过了七月我就拿回来!” “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我这人就这样,想要就拿东西来换!” 赵吏嘴角歪笑,果然他还是那个吝啬老板!这才是赵吏嘛! “好了好了,这段时候你一定要带好防身,不然看到更多鬼可别怪我。” 我没好气的假装拒绝,“说得我好像之前就没看过一样,没有这个,我照样能看到很多。” “这一次不一样,她的来历不简单,身上戾气很重,你要小心再小心。” “这么严重?” 我一时拿不准,但看在赵吏一脸严肃的份上我还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嗯,真乖。”他摸上我的头,先是很温柔的捏捏我的耳朵垂,然后又抓了我的发尾,“哎呀”一声,我的唇便贴上了他的柔软。 “喂,你怎么又拽我的头!”好小子,摸摸头发而已嘛,干嘛非得按着我的头,搞什么突然袭击! “就当做是交换礼物吧。” 额,他送我翡翠扣护身,我回个吻,好像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好像还的次数有些多了吧→_→ 又是一个凌晨,我呆坐在店里,赵吏公务在身,每年这个月他都很忙,我恍惚着,怎么会觉得他一定是每年呢?就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一样,可是…… “咚咚咚”来人敲着店门,是一个男人,他忽明忽暗的身影让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他十分有礼貌的在门外等着,从时有时无的气息里我能感受到他向我传递的信息。 他想得到我的邀请。 他应该是第一个会这么做的客人吧。 我走上前替他开门,他粲然一笑方觉着那股带有浪漫樱花的气息更浓了,看样子,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你好,欢迎光临。” 待他进入店门,他变了一套服装,我捉摸不透是个什么朝代的,但是看着颇有异域风范。 “谢谢。”他的中文发音很好听,我几乎要认为他是个玩spy的人了。 “请问有清酒吗?” 清酒?我记得赵丽丽私藏过几瓶包装精美的日本清酒,我看他一眼答应,“有的,您稍等。” 赵吏的装备一向很齐全,我摆出几个模样精巧的酒杯时,他的眼里满含笑意。 “谢谢。”真是个温文有礼的男人。 他端正的坐着,时不时看向窗外,偶尔回头与我视线交融在一起,便立马对我微笑,我假装忙活觉得好丢脸! 这一晚上除了这一个客人,并没有其他人来过,说来也奇怪他一来,这明明是七月鬼节的日子,却一个鬼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了。我的双眼就像是恢复了正常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鬼了。 如果是蹊跷的话,我不敢想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摸不透他到底是人还是魂。 “你不用怕,我只是在找人。” 他感受到了我的恐慌,说话安慰我,竟然不觉得慌张了,似是有魔力般,我下意识就摸上了翡翠扣。 淡定,淡定,他没有恶意的。 整个便利店就像是密闭的空间,在这里面我面对着独自喝酒的男人,怎么说都有些奇怪。我想出去透透气,还没走一步他便开口说道:“能打开电视看看吗?” “哦,好。” 我调好了频道,放着一段搞笑的相声段子,观众的笑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寂寞又无聊,我只是想让这的氛围没那么单调而已,而男人只看了一眼,电视便自己换了台。 换哪个频道不好,竟然又是金曲怀旧台。我看到李薇薇在台上唱着歌,如往常一般的深情,而男人正目不转睛的顶着她的面孔,我想起赵吏说的话,李薇薇,不,那是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你看到她了吧。”肯定句,十分冷静,冷到了骨子里。 他在质问我,却又在肯定我,我没法摇头或者回答说不。 “是,我看到过她。” 我见过李薇薇不止一次,她都自来熟一般与我攀谈,好像认识好多年一样。 “那你挺幸运的。”男人带着丝丝无奈,看向我时有着半分的羡慕,“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她了。” “很多年?”我以为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五年,没想到他看了我一眼,满含心伤。 “并不是5年,10年,20年,而是一千多年。” 一千年以前,他游荡了一千多年?这下子我算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所以,你不用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太想见她了。” 男人有着神一般的力量,他听到了我内心的每一句想法,他走向我与我面对面站着,深深鞠躬后,目光坚硬有神,他说:“我是一名遣唐使,这是我一千多年以来第一次回到长安。” 历史上,中日两国交往最频繁的时候是在公元630年至894年,遣唐使对推动日本社会的发展和促进中日友好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二百六十余年间,除三次任命而未成行外,抵达长安的日本使臣,两次是送唐使臣回国,一次迎遣唐使归日本,正式的遣唐使计有十二次。使团官员是正使﹑副使﹑判官﹑录事。使团成员除约半数的舵师﹑水手之外,还有主神﹑卜部﹑阴阳师﹑医师﹑画师﹑乐师﹑译语﹑史生﹐以及造舶都匠﹑船师﹑船匠﹑木工﹑铸工﹑锻工﹑玉工等各行工匠。随行有长期居留的留学僧﹑留学生和短期入唐﹑将随同一使团回国的还学僧﹑还学生。还有从事保卫的射手。初期使团共二百余人,乘船两艘,以后增为四艘,人数增至五百余人,但其中只有少数主要成员被允许进入长安。 “唐开元五年,也是公元717年,我第一次随着遣唐使团来访长安。” 我皱眉看着他,又回到电脑屏幕上迅速扫着关于“遣唐使”的信息,时间正确故事正确,就连他的气息都逐渐正确,我眼前仿佛能看到那样一幅长安史图,他随着使团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看到了巍峨的城墙,看到了大街小巷的富饶,看到了一卷如画江山。 至此,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樱花,放至鼻尖轻闻,好似回到了千年的长安,吻在了心爱之人的秀发上,屡屡青丝缠绕心房,化作了妖娆可人的女儿家,紧紧拥护着他的城池,然后再一点点坍塌,再平地而起,再一次次的破碎重生中,他又回到了另人心驰神往的长安。 “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电视里正在唱歌的李薇薇,我并不认识,如果非说认识,那也只是李薇薇,而不是那个他等了千年的人。 “你是遣唐使的成员,那你是?” 他单手在空中弹奏着,看样子像是在弹奏钢琴,诶,钢琴?那个时候怎么会有钢琴!至少也得是尺八、三味线之类啊! “你是乐师?”他对我的回答莫不在乎,只是随口说:“早年我曾回过这里,但是我找不到长安了,就跟迷路的孩童一样,我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得来的全是虚无之言。” 他漂洋过海来看她,却再也没找到过她,就连一眼都没再见上。 “你当然找不到长安,长安虽是古都,可是早就改朝换代,新时代的中国自有新世界的面貌,穿着打扮、吃的用的,自然是回不到过去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倒是个怀旧的人。”我翻看资料图片,才知道他的穿着是遣唐使的官服,有点时兴的装束,却又和以往的服饰略微不同,起初会觉得别扭,之后便会觉得耐看了。 他眉眼清秀,有比得上女娇娃的红唇和白皮肤,晃眼看上去竟有些白得像亡人。 “我来到这的目的很简单,找到她,然后我就会离开。” 他望着我,我一愣神竟被直勾勾的看尽他的眼眸里,深邃如同一片海,摇摇晃晃就要坠落入海。 “也许,你可以帮我。” 他的唇开合又闭上,我脑子一片空白,突然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却唯独有一个想法深深烙印在我的唇边,“我,我帮……”“不许!” 店里的大铁门被一脚踢开,赵吏站在一堆牛头马面中间竟然有些帅气的可怕! “赵,赵吏!” 他将我拽到一边,我从余光中看到那人的眼神,带着轻蔑的笑将我们包围。 “多年不见,赵吏,家师还好吗?” “他老人家好得很,贤侄在这先拜过师叔。” 赵吏弯腰跪下,一手把我推到铁门里面,身边牛头马面执掌红色灯笼站成一排,我骤醒过来,趴在铁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等过了几分钟,铁门自动开了,我走出来却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反而是赵吏双手凭空做着我看不懂的姿势。 “你这是?” “夏冬青,你的翡翠扣是不是被人摸过了。” 我摇头,这么贴身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碰? “看来他的能力又提升了。”赵吏低头思考片刻,忽又抬起头来,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抽走我的翡翠扣,脖子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红绳和翡翠扣跌落在地,瞬间被一团蓝色的火焰燃烧,仅仅几秒功夫,地板上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自燃了?”我有点后怕,如果这东西是烧在我的身上,那我就没机会见赵吏了。 “他不是乐师,夏冬青,”赵吏盯着我,眼睛红红的,我从没看见过他如此消极颓废的模样,我轻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他来报仇了,他来找我报仇了。”赵吏轻微发抖,我抱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谁?”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赵吏亲上我的唇,企图用一贯的方式让我忘掉这段回忆,可是他大概还不知道,我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夏冬青了。 ☆、番外,我又来了 赵吏活了一千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你跟他扯哪个次元的东西他都能很快的答出你想要的,总而言之他就是个人精,不过,人精也有个算是蛮矫情的心愿——他想和冬青去看一场演唱会,至于是谁的,也并不是很重要。 冬青自认为自己是个穷鬼,并且没啥喜欢的明星,又由于自身内向也没多少机会在旁人面前透露出自己的歌魂,所以歌声怎样赵吏也不知道。 这天,赵吏拿出两张演唱会的票,嘿,还是!冬青想了想,恩,时间上是允许的,毕竟他的工作赵吏说了算。这样一来,也算是答应了。 “这算是约会吗?”在等赵吏的时候,冬青这样想着。 “当然算!”耳朵被轻风拂过,赵吏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的甜蜜极了,他说,“这当然算我们的约会。” 冬青面皮薄,即使知道四下无人还是红了脸颊,赵吏轻笑着咬住他的耳垂,阳光照着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诱人,冬青扭捏着身子,只差跺脚了。 “喂,你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赵吏轻转过他的身体,两人面对面时,冬青更不敢看他的眼,赵吏也不强求,嘴唇亲自覆上他的柔软,一阵酥麻颤过,冬青有些发软的掌住他的手臂,一声叮咛划过嘴角,转眼又被赵吏的滑舌卷入唇间。 冬日傍晚,夕阳陨落,霎时光辉远不及他此刻的温情。 “冬青,喜欢吗?” “恩。”冬青说话声极小,赵吏瞬间起了逗弄的心,“大声点,我没听清呢!” “喜欢。”冬青又回了一句,声音稍稍大了些,赵吏与他双手十指相握,偏头邪笑,“喜欢什么?” 似是相处久了,冬青倒也对他的打趣多了番心思,立马甩手佯装生气,“你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赵吏笑声爽朗,看样子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本来就说的是要去的演唱会啊!” “你……”冬青一时说不出话来,耳根子一软又是满脸通红,赵吏哪里肯放过他这副娇羞小模样,要不是在外面他早就按捺不住吃了他! “好啦好啦,演唱会人多,别跟丢了。” 冬日夜黑的早,阳光散尽时,黑夜便如影随形,人群中,赵吏与他双手紧握,就怕人潮一多冲散了他,赵吏想啊这么多人能够遇见是多么的不容易,万一再丢了那,不可以,赵吏那份心坚定的可怕,怎么可能再有一次失去的机会呢? 坐下来时,冬青看了看周围,基本上这排上都是情侣,有男有女还有几对白衣鬼。 冬青偷偷的说:“你看,他们都不怕你。” 赵吏点着头说:“也就今天一天而已,过了今天,该回哪还得回哪。” “为什么今天可以?”冬青偏头问他,一脸不解。 赵吏指着现场的电子屏,上面写着:谢谢你来我的演唱会,十年之约,你还好吗? 一束光打下来时,整个现场也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吵闹,只等台上那人开口。 他说:“十年过去了,陪你来看我演唱会的还是当年那个他(她)吗?” “是……” “谢谢。” 他在台上鞠躬,台下哭成泪海。 赵吏说:“十年前,我也来过,他刚出道,同样的地方,与台下的定了一个十年之约。” 冬青这才了然,他想这就不难解释了,怪不得男女的脸上皆有泪光。 不过…… “你十年前是跟谁来的?” “哈哈哈……”赵吏笑着,十分宠溺的样子,却极其巧妙的躲过了话题,“明年我们还来这看他的演唱会好吗?” “谁,谁跟你来!”冬青嘟嘴听歌,赵吏握住他的手,却久久不愿放开。 十年前,他孤身而来。 十年后,他与他携手。 “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要来看他的演唱会!”至于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次的番外因为太里番,然后就被咔擦了,这一次我觉得还蛮甜美的呀,弥补弥补!!! 所以这是番外番外番外,说三遍!!! ☆、他为你而来 赵吏最近很不对劲,他时常对着窗外发呆,偶尔要叫两声才能回我一句。花木兰也常来,她就坐在店对面的空长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会泡两杯奶茶端给他们,我也会问几句,但是出口的永远都是“今天天气很好”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毕竟我看见他们时已经月上梢头。 我知道一定是有事要发生了。 “冬青,现在忙吗?” 这一次,花木兰终于喊住了我。 我抬头望着空无一人连个魂都没有的便利店,摇摇头说:“有事吗?” “想跟你说会儿话。” 花木兰欲言又止,她看着赵吏的方向话头又缩了回去,我坐在她身边,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可真不好。” 可不是嘛,黑压压的,月亮都没有一轮,也不知那团乌云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快到满月了,冬青,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你们又有什么计划吗?”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怕赵吏突然消失,现在的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不在我身边。 “冬青,吏哥活了千年什么没见过?但是他唯独一样,就这一样,他很害怕失去。” 是什么?我并没有问出口,我默默的当着花木兰的听众,因为我不忍打断她。 “当年我和吏哥相遇,他拿一个承诺救了我一命,后来我就与冥王定下了契约,我在他身边看他这么多年,我知道他最在乎什么,冬青,他现在最在乎你,如果他不在了,你会感知到吗?” 花木兰言词恳切,我却开心不起来,我只觉得我将会成为赵吏的软肋,或者成为他最大的绊脚石,而我现在连原因都还不知。 “木兰,他到底……” “滴滴滴滴滴……”花木兰的信号器突响,她打断我,“冬青,我管的区有魂逃走了 ,我得先走一步,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被任何人迷惑!” 她走了留下一句忠告,而我依然云里雾里。 推开店门,赵吏已经不知去向,桌上的奶茶还在冒着热气,我走近端着奶茶摸着边沿,轻轻私语:“赵吏,你到底怎么了,你会消失吗,你要去哪,或者你要离开了吗?”没有人告诉我答案,因为他已经不在这。 夜里无风,风铃自响,我回头又见那个男人。 他说:“冬青,你看起来不是太开心。” 如果我能预料到这次的会面不会太愉快,我一定不理他,这个来自千年的男人。 “吾家祖训,不得私自给外人看命理天相,但是今天我特别想破例。”他儒雅有礼,乃是翩翩君子一位,但言词中颇有些放肆,他自顾自的走近,又旁若无人般伸手拉我,而我却是毫无知觉般被他牵引,我的心在抗拒身体却倾向于他,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父亲在雾一很小时就告诫过我,三条命理线交错复杂者皆为不详之兆,可是你却是个幸运之人。”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独有的闪烁,星光熠熠让人为之一振,“忘了告诉你,我叫雾一。” 凌川雾一,他的名字,也是一位阴阳师。 “冬青,你怎么不说话?” 拜托,我要能说话才行啊!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法术,我完全听命于他,听他说完故事,我才能开口。 “你的目的是赵吏?” 雾一笑了,怎么他笑起来还带着樱花的香气,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他拿出一个锦囊,并把其交给我,“冬青,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觉得熟悉。” 我打开锦囊,摸出一条红绳,上面挂着和我之前毁掉的翡翠扣一模一样,“这是?” “他们可是一对,只是可惜,你的那个消失了。” 翡翠扣保平安,却不能保我的平安,我是天煞孤星吗?雾一说:“这枚送你了。” “送我?”我拒绝着,雾一却笑着道:“有他在谁都不会伤害你。” 这下我是彻底懵了,他到底是敌是友? “冬青,你帮我个忙吧。”他回头咧嘴一笑,清新自然好似回到记忆中熟悉的画面,“我都送你礼物了。” “你要做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他来去自如,眨眼间消失不见,我慌神摸上自己的脖子,那里又有了新的翡翠扣,但却没有你给的那枚来的温暖。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赵吏不见了,我拨打着电话,好像与世隔绝般,赵吏,他又走了吗?就像每一次的告别,而我怎么开始心慌,就好像这一次是真正的告别一般。 雾一说他要我帮的忙很简单,简单到我只需要走一趟长安。那时候雾一刚到长安,在威武壮丽的长安城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那琼楼上被轻纱笼罩的薛女。 没有了赵吏的协助,我顿时手无足措,想起赵吏的一言一行,当下鼓足勇气开始收拾行李,不能因为没有赵吏就不再前行,他此刻会在做什么?会不会跟我上一次解开谜团时一样,对,他肯定在某个地方等我,虽然不知花木兰口中的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只要他还在那,我便不会放弃。 我一个人上了路,店暂时交给了花木兰看管,走之前我仿佛觉得自己像是去海阳,以为她会给我一个安心的笑脸,但是,她没有,她甚至愁云惨淡,随时都要哭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诀别,但我真的不想说再见。 于是我问她:“木兰,这几百年也许更长的时间里,你哭过吗?” 花木兰摇头,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泪珠在打转,我转头上车尽量不去看她,我有不好的预感,这也许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这种预感十分强烈。 车开走时,我趴在车窗上挥手道别,看到花木兰蹲下去的身子微微抽动,我特别想告诉赵吏一句话,下一次别再自作主张救人了,有时候你是救了她却也在无意间带来了千百年的伤。 他们是孤独的,在生命长河里会看过很多人会遇到很多事,唯独不能陪伴到老,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谁又能说得清?这一刻,我仿佛增加了上千倍的脑容量,思路开阔到以为能拯救世界,我苦笑却又不知对谁说起,我明明连赵吏都找不回来啊。 他消失了,与这个叫凌川雾一的阴阳师有关。 西安,中国四大古都之一,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北频渭河、南依秦岭、八水绕长安。当我踏上这片土地,扑面而来的不是现代的繁华盛宴而是沉湎于旧时长河里的荒凉,雾一在我身后打量这座城市,陌生又熟悉,当他触摸到冰凉的城墙时,笑容便在嘴角回荡。 “我回来了,长安。” 我按照雾一指明的路线寻找到了那棵千年银杏树,它在一座千年古刹中,粗壮的要好几个壮小伙才能围住,满院的翠绿不知它金黄时会是一番什么景象,即便是金黄也应当是壮观至极的景色吧。 我不清楚雾一的身份,也就是阴阳师会给他什么样的法力,反正他能如常人般出入寺庙,雾一自从来了西安也不太跟我说话了,他总是一个人看四周的风景,又好像是在追寻什么足迹。 古寺里香火繁盛,来往旅人也多,我与雾一坐在长廊上歇脚,突然见门外跪着好些“人”,他们身上来来回回被踩了无数次却依然虔诚的跪拜,大白天都敢出来难道不怕消失? “大概是执念太深,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在这个月里就格外宽容了。”雾一也看见了,他读懂了我心之所想,那些鬼魂抬头时满脸诚意,不知神佛有灵可否宽恕其罪过。 “世间事得不到的太多,七情六欲太过,才能活得像个人。”雾一起身走至栅栏边,我跟在他身后,见他右手伸出,一片银杏叶就落在了他的手上,好在身旁没有其他人,不然真不知怎么解释了,况且,那还是一枚金黄的叶子。 我想起来,阴历七月,这个时节叶子怎么会黄?我揉了揉眼,那片叶子依旧金黄灿灿,像一把小蒲扇在提醒我他的神秘。 “凌川雾一,你要找的女人在这吗?” “不在。”他摇着头,递给我那片金黄的叶子,它置放于我的手心处,轻飘飘的还带有丝丝冰凉,我皱眉,“既然不在,你来这做什么?” 难不成是真的在愚弄我? “她现在不在,因为时候未到。”雾一抬头看着千年古银杏,眼里的温柔就要溢出,他说,“等到满银杏金黄时,她便会出现。” 看来他是真的在愚弄我,既然要来找女人,就不要选择这个时候来啊,明知不可能却偏要为之,这不是在搞笑嘛! 雾一看着我,邪魅的笑起来,我感到身边流动着异样的风,似乎要把我卷进巨浪中心,“冬青,这个世上大概只有你能让她出现了。” “我不信。”我退后几步,决定与他当面对质,“你说谎,她出现过,在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出现过。”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她出现,又或者说她不出现是因为雾一?反正,我自认为我没那个能力。 “你看到的真的是她吗?”雾一摆动着手的动作,时而伸缩时而扬起,好似天地间被他诀别,我们被围困在一方天地中,“是真是假,你看得太浅了。” 回忆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赵吏给我安排的烟花盛会,赵吏给我的翡翠扣,赵吏带我去的化装舞会,赵吏对我凌空开的一枪,赵吏在我额头赐予的一个吻,最后画面定格在赵吏消失的那晚,他望着窗外的我们,当时我正在和木兰谈话,而他摸着奶茶杯沿说了最后一句话:“冬青,如果下次遇到危险,没有我在你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把这一季写完,然后开始第二季内容吧!!!我手痒了!!!!!!!! ☆、王卿贵族 雪女,雾一给她取得名字,但她说她不叫雪女她叫薛女,雾一说你的名字真美,她笑他傻,他却说你的确很美,而我也的确很傻。在琼楼的第一次见面,雪女正赤足仰望长空,她轻薄纱裙淡淡脂粉香,风吹起亭间的纱幔,雾一看清了她的面容,此时,她低头凝望,方才正巧撞进他漆黑眼眸,两人皆是一愣,忽而发笑,似是一眼,便已是千山万水走过,千年愿等,足矣。 雪女身姿妙曼,一举手一投足便获得万般青睐,她踮起足尖凌空一跃,竟是拉扯住轻柔纱幔在上空旋舞,粉色花瓣垂落,一片繁花落进他的手心,他驻足观赏,早已经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的无穷无尽,他的师父用着异国之语呵斥他,才使他回神,而空中哪还有半分雪女的轻盈身影,她灵动的好似一片羽毛,消逝无痕。 师父说:“长安城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切莫被繁华迷了眼。”他的话句句真理,却没能打消雾一寻找雪女的念头。他走过青石街道,看过绿水村庄,尝过异国美味,却从未有此刻这般心动,那翩翩起舞的身影,灵动映秀的一瞥,眉目间早已经种下痴儿的根。 雾一只消那一眼便知自己已沉迷其中,满脑子都是她垂眸时的秀美,他想他一定要找到她,一天、一月、或者一年。 雪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雾一也弄不懂,他找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询问过无数的好友家仆,却没能再见她一眼,他甚至还想请教师父寻人秘术,但无果,因为师父早已经提醒过他的心动。 也许是他的执着感动了神灵,在归国的那晚,雾一又遇见了她。 当时街道上空无一人,比起白日的繁华他更爱这夜的静谧。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走近城门,他使了个幻影之术躲过了守城士兵的耳目,他想在走之前好好看一眼这诺大的长安城。越走近,他便能闻到那股清香,幽幽转转,浓烈时似千年酒香令人沉醉,淡雅时又似蔓蔓青草迎风摇曳,她来了,雾一能感觉到。 雾一抬头,城墙楼上俨然坐着一位粉色少女,她回眸一顾倾国倾城,微风拂面发丝盈动,她眼角那颗泪痣竟然也跟着活泼了起来,瞳孔里映照着满月时的柔光,只需一眼,雾一便觉得她就是天神在世,那如果是个妖女必定是祸国之天命。 又是一眼,少女凌空起舞,似九天玄女舞姿轻盈,令人啧啧称赞,不知从哪传来的箫声,伴着她清亮歌声婉转动听,雾一看的痴了,便呆呆的站在那望着她,他想着这样的人儿应该是好几世以前就见过的,不然怎么会熟悉到此般地步。 “喂……”她拍醒了他,雾一呆愣,她的粉色袖带从他的手上滑过,她回头笑得轻灵,雾一这才回神跟了上去。 “好久都没人见过我了,”她说,言语里藏着一丝喜悦,忽而停下来又变得极其认真,“不对,你应该是第一个见到我的人。” 那就不奇怪了,凌川雾一傻笑着,他是一名遣唐使,更是一位阴阳师,他的身份总是让他见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事物,那么她呢? “你怎么不说话?”少女笑着,轻快的心像要飞出来,她低头捂住脸娇羞道,“我其实不太确定你能看见我,所以我就想试试你。”所以她在他面前跳舞,与他对视,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害羞与矜持,反倒像一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了,雾一想着肯定不能这样说,不然会吓到她的。 “哎呀,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不会说话?”她捂着嘴,好像犯了什么错一般,雾一连忙摇头摆手,吞吞吐吐的含糊不清着说出几个词,“不不不……我……我……”他还是没能说出来,他那蹩脚的汉语让他实在是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在他的眼里她好像变得特别完美,就算说出难堪的话也是对她的亵渎,所以干脆不说了。 “哈哈你脸红了。”她走快几步在他面前又似要跳起舞来,明明是走着路却轻飘飘的要飞走一般,她的长裙拖地,沿着青石板一步步向前,她在他制造的世界里,如果可以一直走,那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那一晚,他们走得很远,在雾一的幻影里他们好像是认识了上百年的朋友,说笑间已经是鸡鸣天亮,她要走了,他也要走了。 “我叫薛女。”她眨着眼,一闪一闪,分外迷人。 “雪女,雪女……”雾一含糊说着,雪女摇头,“错了错了,我叫薛女。” “雪女……”雾一再次重复,雪女最后放弃了纠正,她笑着说,“好吧,雪女就雪女,雾一会来看雪女吗?” “会,雾一会。” 雪女歪着头,与他凑近一步,满脸的郑重其事,“雾一,你还会回来吗?” “会。”雾一回答的信誓旦旦,雪女相信了。她在他手心里放了一片银杏叶,金黄金黄让人不舍,雾一还未跟她告别,突觉手心发烫却发现那片树叶已经生根在他的手心,他手掌忽痛,一瞬间,他便回到了现实。 窗外,微风扫过树梢,阳光透着点点艳阳,到了雾一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走就是好些年,在故乡的日子,他时常想念那样的一个夜晚,她在空中飞舞,粉色的衣袖就像这年年都要开满树梢的樱花,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的身姿就像满天陨落的樱花瓣,而他日复一日的想念在长安城的女子,粉色的衣袖如樱花般的美丽容颜,每当樱花飘落时他便想她更深一层,他把自己无穷无尽的思念唤作了满天的樱花雨,他多想醉死在樱落之际,然后再梦她一回,再重新走一遍那长安城的青石街道,再回一次有雪女的梦里长安。 “咚……咚……”千年古刹,钟鼓敲响,几百年过去,这轮回又岂是用一句物是人非就能定义的。 凌川雾一终归回到了现实,他说完这个故事,而我便对这千年银杏有了更深的理解,如果那片金黄银杏叶是一个暗号,那么凌川雾一是不是错过了她? “如你所想,我并没有再回长安。”凌川雾一背对着我,他紧盯着那翠绿银杏树,只听得到感受得到他内心的不甘与焦虑。 凌川雾一是凌川氏族的继承者,他有着背负家族兴衰的使命,他的师父虽已看破他的凡心大动但却以着本族之命不断的给予他压力,雾一即使再想念那长安的女子,却也没法抛弃家族使命。 那是一道很重的命令,压迫着他半生不得展露欢颜,他想念的雪女会不会怪他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她是否还在长安城头等他回去呢? “她也许没等到你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呢?”我好心的劝解着,没想雾一转身呵斥我,“不可能!” 雾一说:“我利用心血算过她的命理,她不可能这么快投胎新生,我和她还有一次重逢的机会。”算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吧,那时雾一的家族日渐壮大,他的身体却日渐衰败,等他再也走不动时他的师父来了。师父说如果使用凌川家秘术也许还能再见她一次,只不过要想得到必先失去。 “这是我答应她的,师父,我一定要再回到长安见她。”雾一当时说得很坚决,师父也只能让步了。 “佛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先死一遭才能见到她,是死是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他反问着我,我却回答不出来。 凌川雾一是个游荡的鬼魂,而他要找的雪女也是一个游荡上千年的魂,他在遇见雪女时她已经死去多年,他是第一个能看到她的人,活生生的人。而现在,他们相距千年之后,如果再见面,彼此还能认出来吗? “你为了再见她一面,游荡千年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而是看我愿不愿意,冬青,赵吏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你有想过他值不值得吗?”雾一摇头,“其实都是一样的,他愿意就够了。” 我哑口无言,他说得对,等人与被等的人都在还自己一个承诺,如果反悔,后果不敢设想。因为这世上的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着强大执念的鬼,如果他执念太深怨气则重,如不达到自己所想所要,便不可能轻易罢休。 这条胡同已经走到底,也就没有死胡同一说了。只要我们愿意承认,那这条路就能重见天日。 但是很可惜,我们从不愿意承认。 我问他:“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凭什么千年已过还痴痴怀念,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雾一低头凝望手心,那印记早已经入骨穿心。 “雪女,薛女,薛氏之女,太平公主之女。” 我倒抽一口气,王卿贵族,但命运多舛。 公元713年,太平公主涉嫌谋+反,被唐玄宗发兵擒获赐死于家中,除次子薛崇简外其余子嗣均被处死。薛女死了,却化成了鬼魂在人间流浪,她被凌川雾一看到时正值十里桃花盛放的季节,雾一随着遣唐使团来到长安,也就几年光景,他们便相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第三季的预告,相爱相杀啊,好,非常好,又有的写了!!! 我本人是很喜欢长安的,啊啊一直想去基友的故乡西安看看。 最后,要推荐《情+爱长安》,非常美,关于雾一的爱情就是从中得到的启发。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灵魂摆渡之轮回 作者:金山胸 第12节 我又在碎碎念了,各位看官,看到你们还在我好幸福啊!谢谢。 ☆、冬至番外 世上原有许多因果,都来不及一一道破。 ——银临《泸沽寻梦》 冬至,雪未至。 冬青做了一个迷人的美梦,梦里的人围着篝火跳舞,他隔着火花看到对面的赵吏,他抱着酒囊喝了不少的酒,脸红彤彤的,看得出来是喝多了。冬青低着头拨弄着火苗,火星子炸开飞上半空,星星点点落到枯草上又开始燎原,冬青踩着枯草,身形不稳一晃一晃的,再看向对面,哪里还有赵吏的影子。 原来是自己喝多了。酒意被风一吹,梦就散了。 草原主好客,冬青即使喝不了多少也还是被灌了个饱,他是跟团来旅游的,王小亚走之前对他说:“冬青,过了这么些年,你怎么还是放不开呢?” 冬青也想放开啊,只是当时手握的那么紧,又怎么能轻易放开呢? “小亚,下次我们一起去玩吧。”冬青低着头戴着鸭舌帽,咧开嘴笑的怪极了。自从冬天来临他就不太爱出门了,王小亚终于拼尽全力让他出去了,而且还是一趟远门。 冬青的有气无力,让他身边的人和事都没有了生机,王小亚待他一走就蹲在地上哭了,她喊着“赵吏,你就是个大骗子。”他欺骗了所有人,到最后也没有人能够将他救回来,明明说不放手的是他,最后撒手的却也是他。 人生好一个轮回,却从未这么期待有那样一次相遇。 冬青一路上漫无目的的游着,导游说这是哪哪哪有多久的历史,导游说那是哪哪哪又有什么奇闻异事,可是这一切都如过往云烟,与冬青没有半分关系,他只觉得自己像一抹游魂,思绪还停留在赵吏走的那刻。 “冬青,你闭上眼,三分钟过后我一定回来。”当时,赵吏与他的距离只隔一个拳头,冬青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他没法说话只能看赵吏身后的百丈冥火嚣张,那是属于他的地界,可是冬青却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 “冬青,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赵吏吻住他,嘴角苦涩又不舍,冬青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引,他不由自主的向后滑去,双手渐渐与赵吏分离,而那冥火却在一瞬间吞没了他。不见了,赵吏他再一次走了。 自从认识他开始,冬青就以为他的消失不见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然而,这一次等的时间有点久了。 风起风落,吹散了他的额前发,鼓起了他的衣角,手腕上的银杏叶手绳迎风而断,他弯腰拾起突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在梦里,他遇到赵吏,与他一起度过万重难关,跨过山河湖海,历过人事沧桑……冬青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再次遇见他,只是身后的熟悉感觉迎面扑来,他回头,依旧枉然。 “小伙子,别掉队了,快跟上吧。”导游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冬青点着头不死心的往后很瞧了几眼。 不是有人常说就是那一眼决定了余生吗? 冬青摇着头,料想成空。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刻,赵吏会在哪里看着我。冬青围坐在篝火边,这样安逸的想着,他还有人生,还有遥不可知的未来,还有…… 冬青做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与前一晚的梦无二,他隔着篝火看着对面的赵吏,似乎眉眼间多了份熟悉,他笑着仰头喝酒,他拨弄着火堆抬头与冬青眼神交错,冬青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身体暖洋洋的便再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了,他想活的洒脱一点,赵吏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小伙子,别喝太多了,喝完解酒汤吧。”导游给在座的旅人都发了一碗,夏冬青笑着接过,碗底的温度提醒着他也许这并不是个梦,他仰头喝掉放好汤碗才敢小心翼翼的看对面,那人依旧是熟悉的眉眼,还有他们才熟悉的哑语。 临别时刻蓦然回首,他是否也曾入过他的梦,而今才知,路过的渡口早已写下你的名字,只凭他回望的那几眼,走上千里万里便也是值得。 这世上原有许多因果,只是都来不及一一道破。 冬至夜过后,雪悄然而至,风吹过酒意渐浓,如梦似幻,梦却真实可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番外,轻虐=。= 任性写的关于冬至的番外,有点涉及前因后果,但是当个独立的番外看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还请各位看官笑纳,多谢各位在冬至日听我碎碎念~~~~~~~ ☆、不死之身 你若问他:长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许在千年前的长安,凌川雾一会告诉你他心中对这座城市金碧辉煌的惊叹,而在千年后的西安,他只会浅然一笑默默摇着头,他心中的长安太陌生了,陌生到已经辨不出当年的斑驳城墙是有着怎样的悠久情长。 我看不清这个男人,就像此时此刻他紧掐住我的脖子,在他布下的结界里我无法挣脱,便只能像一个提线木偶般任他掌控,他若是提着我的身体我就只能跟着双脚离地。但是我不害怕,因为我感觉不到他的杀意。 如果一个人真的要杀你,你是感觉不到他的恨的。我想凌川雾一必定还有所求,只是方法太过于铤而走险。 “雾一,你说只有我能让你见到她,又何必对我下狠手威胁。”我既不挣扎也不妥协,只需静静的看着他,让他感受到我的沉稳就好。 凌川雾一笑着看向那棵古老的银杏树,蔓延着柔情,“我突然在想,见到她后她会不会怪我。” 我想没有哪一个女人喜欢不守承诺的男人,女人比男人而言更容易跌进爱情的陷阱,她们会在某种程度更加执着于彼此的信仰,说好一生就是一生,那一辈子的信任就不能轻易放弃,万一真的背叛了,她们多半会成全彼此,但是凭什么呢?就因为是被爱的那个,所以就能轻易伤害对方吗?所以,她们怀着恨意,只是不露山不露水,只为给你一个猝不及防。 “她一定会怪你,不然也不会选择不见你。”这一次我很淡定的说出来,眼看凌川雾一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又邪气,手上的劲也变得大了,我依旧是选择了淡定的说出来,因为我看到她了。 我的眼神绕开了他的狠,沿着那石板小道攀上了银杏的树梢,我看到一双赤足白嫩妖娆,粉色的纱裙垂在树干上,风起时她的黑发还会在空中飞舞,我想我看到她了。 赵吏曾经跟我说过,唐朝时有恶女,专门以皮相去害人,她不论严寒还是酷暑都身着粉幔纱裙,她妖娆的身姿勾引着无数的痴男醉汉,她唱歌时轻盈曼舞优雅动人就像是天边还未融化的雪一点点渗进男人的心坎,他说后来的民间《异闻录》里就有专门的记载,雪女便是当时的恶女。 我终于记起来赵吏的话,也就不再惧怕雪女。凌川雾一仿佛也听到了空间弥漫的歌声,他放下我回头看向那人,眼里的欣喜不留痕迹。 “薛女,雪女,是你吗?”他一步步走向雪女,却没发现脚下布满了利器,他每走一步便冒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刀尖,它们张牙舞爪的刺进雾一的脚心,他感觉不到痛,可是他的脚分明在冒血,就如同真实的人一般,他竟然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雪女,是我啊,我是雾一,我来找你了。”凌川雾一痴痴的向前,我在身后越发感觉不对劲,那条路却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的样子,而树梢上的雪女魅惑一笑后嘴角渗血,滴落下来我却感觉自己的额头一凉,不好,我伸手摸去,竟然是下雨了! 天边雷声滚滚,惊雷划破了他的结界,我抹了一把脸,在雨势渐大时拉住了雾一,不小心碰到了刀尖竟然是冰冷的,我下意识的摸着刀,惊觉那刀尖上的血迹是温热的,不可能,作为一个已经死了千年的鬼魂,怎么还会有温度呢!又是一声雷响,我拉着雾一冲出了半破的结界,摔在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雨下得太大了,哗啦啦的犹如河水倒灌,我想不明白的是凌川雾一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他竟然真的像一个活人一样了,有血有肉的存在着,这怎么可能? 雨水混合着血打湿了他的衣角,我扶他起来,他却打掉了我的手,自嘲道:“拖着这样的身体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年,原以为找到她了,却仍然不是她。” 原来不止是我感受到了“雪女”的假,凌川雾一也感受到了,我望着雨帘小心翼翼的问着,“你的伤口痛吗?” “你不是都看到我的愈合能力了?”雾一站起身来,身上清爽干净的好似没经历过刚才那一遭似的,我点点头又看向他,“凌川家秘术中所谓的‘以死救生’实际上是一种很古老的‘不死之身’术,我师傅耗尽心血帮助我,我才能有今日的局面。”他苦笑着,“却不知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罚。” “是因为活得太久而渐渐感受不到人世的温暖吗?” 雾一冷哼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文艺的人。” 我默默不语,怎么身边都是这样的人? “夏冬青,你也看到了有人在利用‘雪女’来诱我出来,而且他们也很清楚我的软肋,毕竟也算成功过一次。” “他们是谁?” “我不清楚,可是我能感受到有一股很强大的怨念之气在指引着我前去。”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你,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见到雪女就不危险。”雾一说,“夏冬青,还记得我早些时候就跟你说过,只有你能让我见到雪女,假使我见到了雪女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即便是让你拥有跟我一样的‘不死之身’都是可以的。” “什么?”我吓得后退一步,这样的生活太惊悚了。 “别说你不愿意,你心尖尖上的那人万一也是这样想的呢!” 我低头,又不自觉得咬唇,咬得痛了雾一才拍拍我的肩说:“我并不是强迫你,你不要还可以给别人,我这法术可是有神奇的功效。”他在我耳边轻轻附上一句,我听到惊得不行,如果可以,那么赵吏就不会再孤单了吧。 “怎么样,你会老老实实帮我了吧。” “即使你不给我这秘术,我也一样会帮你。”因为我要靠你找到赵吏。 赵吏走之前曾让我忘了他说过的话,他说凌川雾一是来报仇的,可是却没有告诉过我这其中的缘由,我总不能冒冒失失的问凌川雾一吧。 雨停了,一道彩虹架在了古寺的屋檐上空,身边出现了来上香朝拜的男女,他们让这座古寺有了人烟气,而我和凌川雾一反而像是两抹游魂穿过了圣门。 “我布下了结界,他们自然看不见我们。”雾一在寺庙门口对着中央佛身道了一句“我佛慈悲”,我正纳闷,就眼看周围的景色变了一通。仿佛经历着穿越一般,新世纪换成了古色古香的旧时光。 “这是?” “这才是我心中的长安。” 如果你要问他长安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我想我应该能替雾一回答,“长安就是因为有个叫雪女的姑娘,所以才让他梦萦牵绕千年。” “我们要去哪?”在寺庙门口,有小和尚在清扫着石阶,他看得到我们便对我们作揖,我跟着低头才发现我们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古时的装束,“诶,这?” “现在应该是公元755年。”凌川雾一自顾自的说着,并未理会我的问题,而眼下的寺庙却有些熟悉,我想我们还是在那座古寺里。 我们穿过回廊,又见到了熟悉的场景,只是那棵银杏树还未参天做古,“这银杏相传是唐太宗所种,果真是和李氏家族脱不了关系。”他摇着头向寺庙佛前走去,我毅然跟上去,回头又见那棵银杏飘飘落下几片树叶,明明是青葱郁郁的时节却缓缓而落像是预知这生命走到了尽头一般。 “你带我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穿越时空,还能是为了什么。”凌川雾一摊开双手,那枚银杏树叶又重新浮现在手掌心,“冬青,帮我找到她。” 是薛女给的叶子。 瞬间,我的身体仿佛被吸进了那周身鲜黄的世界,有一层薄薄的雾把我笼罩住,而我隔着薄雾看着类似于结界外的凌川雾一,他手指飞扬,口中念念有词,“夏冬青,我只能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找到她!”至于怎么找到她,找不到又怎么办,他统统没有告诉我,而我身体向前冲去,一回神就跌落在地。 叫卖声、吆喝声、嬉闹声……第一次踏上叫做长安的土地,却远不是未来的模样。我假装自己很淡定的走着,还没多来得及看几眼,肩膀就被人往外拖着,我一回头差点叫出声来。 是,赵吏! 而他此时戴着斗笠帽,穿着粗麻衣服,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你呆在原地作甚,还不快跟着为师。”他低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怪凌川雾一没有说清楚此事,我一时还未分清这师父到底是不是赵吏呢! “冬青,你还要为师说几遍才听!真是要气死为师了!”赵吏不知做了什么,我竟然双脚不听使唤的跟着他一起走了,哪怕我想冲破他的束缚,却毫无办法。 我此刻怀疑的喊了一声“师父?”带着怯怯的疑问。 “哎!”赵吏摇着头哀叹一声,我的身体瞬间又恢复了自由,他却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对我使使眼色,“拿去吧,不就是根糖葫芦,看把你馋的,说出去可丢我脸!” 看他一脸痛心疾首、徒弟不成器的模样,我眉头都要皱起来了,而后一句“师父”还未开口,赵吏就连连摆手道:“别撒娇,别喊我,就此打住!为师还不了解你,会喊我‘师父’的时候多半都是有求于我了。” 我此时内心os是这样的:…… “冬青啊,少吃点糖葫芦,好好跟为师干吧。” 我此时内心os是这样的:干…… “冬青啊,多抓点妖怪荷包才能鼓鼓的啊!” 我此时内心os是这样的:呵呵…… 到最后,我师父赵吏硬拉着我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而我嘴角抽搐的样子还被他误以为我开心过了头。 凌川雾一,你到底让我穿到哪去了,你有什么仇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冬青,为师看你最近颇为苦闷,是怎么,不开心吗?” “并没有……” “冬青,这次的妖怪呢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们……”“师父!”我打断他的话,决定还是问一问这个极其白痴的问题。 “师父,那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能直说嘛?” “让你不好好听为师说话,都说了好几百遍了,雪女雪女,怎么总是听不进去!” “师父,现在是何年何月?” 赵吏愣了一会,“你魂丢啦,现在可是开元5年,你给忘了?我看你是糖葫芦吃多了!”他挥一挥衣袖,我的糖葫芦就滚到了地上。 赵吏生气了,“不准吃了,往后都不准吃了!” 可我怎么感觉他生我气的原因不仅仅是我忘了时间呢!或者他也认出了我?不可能吧,他和我现在是捉妖师徒组,唐开元5年,我没记错,就是公元717年,凌川雾一第一次来长安,而我被他使了秘术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薛女。 ☆、马嵬坡下泥土中 公元717年,凌川雾一见到了他此生念念不忘的人,而我穿越时空也见到了让我念念不忘的人。 偌大的长安,气派的长安街道,金碧辉煌的城墙,入目之处皆是书里写过的景色,还有雾一口中念叨的过往。 我停步,赵吏便回头看我,“磨蹭什么呢?”我停住是因为我想起了亭楼上的粉色帷幔,然而并没有什么。“美色,由心而生呐。” 啊?纳尼?赵吏对我眨眨眼,一副了然的模样,所以是个什么情况? “赵,额,师父……” 我往下看到亭楼牌匾——风月阁,果真是个美色之地。 “师父,等等我。” 赵吏走得极快,我加足了脚力都赶不上去,可是再看他又像是离我并不远,怎么一直都追不上呢!跑得有些累了,我弯腰喘着气,身边传来士兵的呼声,“借道。”我下意识往道路旁移去,退至小贩摊边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看一眼就瞧见了熟悉的脸。 “是凌川雾一……”我犹豫着没开口,仅仅是做了一道哑语,想来这个时候他正来长安,可是他走了几步也跟着退到了队伍外,抬头望着不远处,至于在看哪我却摸不太清楚了。难道是他已经看见了雪女?可是,前方什么也没有啊! “冬青,还不走?” 赵吏不知何时又到了我身边,轻声唤着我才回过神来,而凌川雾一跟在一位长者身后渐行渐远。 “师父,那里是不是有‘东西’?”我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赵吏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有进步啊,冬青。” 这下更认定了我的想法,雪女就在那,而我看不见,那我的眼? “冬青……”我的眼很痛,刺痛如影而来,我晃着身子就像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孤苦无助之时我抓住了他的手臂,“冬青,你的眼疾还未好,该吃药了。”赵吏,我的师父终于肯拉着我前行了。瞬间,我想起在便利店时的情景,他送我翡翠扣说要保我平安,而我却总是让自己陷入危境。 视线恢复光明,我才从赵吏口中听到,我这眼受了点伤,之后就再也看不见妖怪了。 “冬青,你也不要灰心,总会好起来的,等抓到雪女我就带你去天山找雪莲,吃了保准身体长岁百安。”他为我熬制了浓浓的中药,我掩鼻喝下又硬塞给我一枚蜜饯。 “师父,我的眼是时好时坏吗?” “总会一直好下去的,你勿担心。” 赵吏收拾了包袱,里面应该是捉妖的工具。 “今晚不适捉妖,我们还需等些时日。” “是一定要抓雪女吗?” “恩。” 说完,赵吏就离开了客栈,他吩咐掌柜每天给我送饭,甚至垫付了好几个月的房钱,而我也是好几月没见过他了。 穿越的时间让我有些疑惑,凌川雾一说是因为他叫错了薛女的名字,薛女才承认自己是雪女,而我和赵吏在长安的第一次会面,他就告诉我要去抓雪女,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不得人知的阴谋?如果能找到民间《异闻录》会不会了解的更多呢? 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时间和我们那个穿越时空的时间会不会有冲突,也就顺着自己的心思去游荡了,我满街的寻找书店,也问了好几个说书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这本书,我心中的疑点便更大了。 入夜,我怎么都睡不着,在窗前呆了好久,决定出去晃一圈。 夜里的长安,基本上就没人了,我沿着街道走了好久,碰到夜巡的人我就躲在一旁,好在没有人发现我,甚至是直接忽略我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门口,月光照着我的影子清灵单薄,空中传来夜莺的歌声,清幽婉转,温柔的恰好。我被这歌声吸引,抬头望去是那样清丽的面庞,她双足摇晃露出雪白的肌肤,足尖提起凌空而飞,粉色纱幔在空中飘荡,显得她好孤独。我被她迷住了,那一刻心里就像长了刺,深深的扎进我的心房,痛一下然后愈合。 “你是谁?” 我想说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她的舞姿惊为天人,我想起敦煌壁画的飞天仙女,她是那样的美丽,叫人着迷。她落到我的身边,看着我不说话便开了第一句口,“你能看见我,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她呆呆的看着我,眼眸好似一汪清泉,我看进去了,却也只看到我的脸庞在夜里沉睡。“我……我……” ——我不敢说话,因为我怕自己蹩脚的中文会让她的美丽蒙受耻辱—— 我的眼好痛,脑海里想起凌川雾一说过的话,我的眼前一黑,却只能听到他们两人近乎传情的告白。 ——天亮了,我就要走了。 ——你叫什么? ——薛女。 ——雪,雪女。 ——错啦,是薛女。啊,好吧,雪女就雪女。你还会来看我吗? ——会,雾一会来找你。 眼睛一阵刺痛,我再也看不见雪女的身影,我分不清梦与虚幻,就好像我才是凌川雾一,而冬青根本没有存在过,又或者凌川雾一也没有存在过,而冬青才是一直存在的那人。不论哪种结局,我都没有预料到,直到我被一双温暖的手拥住,他说:“冬青,你不要怕。” 刹那,风清云朗,我睁眼就看到了赵吏那张沧桑的脸。 “赵吏!”我发誓,我再也不想离开他,一次都不允许。 因为太害怕失去,我使劲的拉着他的袖子,而他的脸却是渐渐变得模糊,风一吹散在了空中。 “赵吏!” 空中飘荡着我的叫声,我在空旷的午夜街道踌躇不前,他到底来过还是没来过? “夏冬青,时间不多了,你快回来吧。”这是凌川雾一的声音,脑海里竟然慢慢浮现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模样,那是我进入此地的结界,我还没找到赵吏,赵吏他还没抓到雪女,我怎么离开?可是身体像是被吸入了一个大风筒,天地为之旋转,我也跟着翻转,直到屁股落地痛感传来,我才看到凌川雾一。 “你,你的手……”我甚至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的手,不对,不光是手,还有整个身体都被巨大的结界封住,凌空横至,我用力去捶打都不能有半分效果,“夏冬青,我知道她在哪了,一定要阻止她!”凌川雾一似乎用了很大的劲,在那一刻,我的身体轻飘飘的被吸入一道黑色漩涡中,他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成了临别之言! 马嵬坡,冬日渐寒,点点雪落,刀剑出鞘,血入雪融。 我本与凌川雾一回到了公元755年,就是这一年安史之乱开启,他给我的点我似乎有所醒悟,这世间最出尘绝艳的女子当属此刻的杨贵妃,如果薛女也在,她必定是想报仇,报杀父杀母之仇!如果赵吏也在现场,的确,他也在现场。马嵬坡杨玉环死,我到底是晚来一步,没能阻止被雪女附身的杨玉环刺杀李隆基,也没能阻止赵吏在此刻一剑刺中她的心。 我仿佛听到遥远时空里来自凌川雾一撕心裂肺的呼唤,在漫天飞雪飘落时分,雪女的鬼魂之躯从玉环身体里分离而出,她终究还是成为了一缕孤魂,我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血泪,划过脸颊和嘴角,一滴一滴渗入白雪皑皑的大地,刹那间又与玉环的暖血相融,而我的眼被这白茫茫刺伤了,入目皆是血红,我想起赵吏说过的红月,他说当天空出现红月之时他便会来找我。 赵吏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在我面前从未失言。 “冬青,我来了。”他将我扶起,因为我被这严寒吓得腿软,他的手心温热,只要碰触我一分我便暖了。我多想告诉他,你别走了,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然而,我看不到了。眼睛陷入黑暗中,就像记忆里曾经流逝的那些画面,我好像也曾这样深陷无尽黑暗深渊中。赵吏,你别走,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治好眼疾。”他言辞意切,我即使看不到却还是感受到了。 “赵……”“嘘,别说话!”他捂住我的嘴,我不能看了听力却好起来,周边脚步声走动,大概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赵吏让我别说话,我就只好抓住他的手臂。 有人说:“赵统领,你杀死陛下妃子,这是死罪!” 还有人说:“什么妃子,那个毒妇企图刺杀陛下,是赵统领及时拿下了,你懂什么!” 两方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皇帝陛下拿出了御决。 “葬了吧!” “埋!” 当下,人声攒动,我抓紧赵吏,跟着他小心的移动着,直到我被带到一处安静的休憩之地,我才开口询问。 “雪女走了吗?”雪女不可能这么容易消失,她必定是走了。果然,赵吏“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雪莲我已经制成了药丸,放在了你的包包里,你要按时吃,还有……”“还有什么?” 此刻,我变得如此淡定,哪怕我不能回去也不碍事,只要能和赵吏在一起就够了。 “还有,现在就吃一颗。” 我大概是忘了此时是怎样一种境地了,他说什么我就都信了,他说让我吃药,我吃了,可是眼皮太重浓浓睡意袭来,朦胧中我拉扯着赵吏的衣角,最终还是抵不过他的执着,我听到他说,“冬青,回到你的时代,还有,我爱你。” 混蛋,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让我走,混蛋混蛋混蛋! 睡梦中,兵器相见分外眼红,打斗声一阵高过一阵,赵吏,还是放开了我的手。我很少讨厌人,唯独赵吏,我真的是恨死他了,可是我又是那么爱他。 再睁眼时,我顺利回到了现代。 2015年,真是个久违的年代。 回来第一件事我便进行了搜索,我百度了赵吏,找不到人,搜索为零,我又接着百度赵统领唐,得到的答案却是自动跳转进去了一个奇怪的页面。 页面背景为黑色,上面书写主题为《异闻录》,这难道是赵吏说的民间异闻传说?而作者不详,似乎是从唐代开始的记载,我不由仔细看了看,好在全是翻译过来的通俗文字,也就不难看懂了。等翻到马嵬坡一节时,上面却写着“贵妃刺杀陛下被赵氏族人所救,然陛下心疑将所示之人全灭。” 全灭,也就是一个活口都没留?我不信,赵吏是谁,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死,对吧! 我自我安慰着,拍拍胸口假装淡定。可是口袋里鼓起来的不就是他给我的药丸吗,我手一哆嗦,它们都撒在了地上,不可能的,肯定都是幻觉,他说会来找我的,赵吏,你不会骗我的。 “他是不会骗你,可万一那人不是赵吏呢?”屋子里回荡着她的笑,我知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赵吏不会死,因为他一直都是死人。” “对,你说得太对了。”她在取笑我。 “可是你不一样,你从来就没有好好的活过!”我也学会了反击。 “你找死!”一阵寒风极速飞来,我的脖子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紧掐住,喘不过气时她又放开了我。 她依旧邪魅笑着,“你大概想不到他真正丢的是什么?大概你也不知他到底是经历过怎样的苦难才能穿越回过去,赶在你帮凌川雾一之前到那个时代,他也真够蠢得,我只不过就说了一个要求,他便答应了与我合作。” “什么合作,什么要求,重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别急啊,我慢慢告诉你。” “你……” “小哥,你不是爱听故事吗,我慢慢的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网剧都下架了!!!八嘎!!!! 啊,最近真的是好冷,我的脚快不行了!!!!! ☆、换心·重生 换心·重生 愿以我之躯换你血肉之魂 雪女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但是她叙事能力不太好,没先说赵吏穿越的原因,而是直接说起了两人之间的约定。这样一个约定是有关重生的。 马嵬坡,在一个时辰之前,这里曾经有一场杀戮,之后白雪纷纷落下,鹅毛大雪覆盖了这片土地。即使雪遮住了黑暗,却抵挡不住蔓延的煞气。 赵吏的剑已经擦干净,冷空气中泛起的血腥让他有着不详的预兆。 那个女人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即使现在山河颓败却依旧庞大,逃,何时是个头,藏,又该藏于何处呢?”众人都要她死时,唯独一个男人在身后宠着她,那个男人对赵吏说,“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朕……我,我只想保她平安。”天下是他的,他却连个女人都保不住了。 最后,女人还是死了,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擦去了她嘴角的泪,却再也没怪过她。 “你大概想不到我当时的内心受着怎样的煎熬,我恨他,我恨得极深,我甚至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种让他痛苦的方法,可是没想到他会那样对我。”雪女有些哽咽,我不知是不是她也沉浸在爱里不能自拔。 李隆基要保杨玉环,便安排了赵吏去做此事,但杨玉环早已经是雪女的傀儡。雪女大概想不到,在那个境地李隆基还是想保她一命。 “无奈群臣激愤,你不想他为难,所以才和赵吏有了约定,你假装刺杀他然后让赵吏救驾顺便了结你。”我代替雪女说出了最后的结局。 对于这样的结局,我其实很坦然,毕竟世间事到头来都离不了爱恨别离,也正是因为有了爱恨才有了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你果真不是一般人,夏冬青,赵吏这么做值了。”雪女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头银发,真的就如同白雪一样冷艳如霜,她的面容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眼角的眉眼生魅,看上去勾魂心魄。 “夏冬青,赵吏帮了我,我与他做了约定,这个千年雪莲就给你了。”雪女放下一个彩色玻璃瓶,里面盛放的雪莲绽放着奇妙又让人感觉温暖的光,即使隔着透明的瓶身我也感受到了,那种温暖指引着我前去与他相会。 “雪莲,给我做什么?”我的眼光似乎一刻都不能与他分别,雪莲的光牵引着我,让我为他沉迷。 “夏冬青,你的眼疾可还没好。”骤然想起赵吏的话,天山雪莲的奇用,让我能治好眼疾,可是我的眼疾又是什么呢?是不能看到鬼魂吗? “雪女,赵吏他在哪?”我的手就要碰到瓶身了,三秒,两秒,一秒,真正触碰到时才感觉到他的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心房,我的心砰砰跳动,我仿佛看见雪女的嘴唇蠕动着,似乎说了什么,我听不到,因为眼睛如充血般肿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夏冬青!” “啊……”近乎是一声惨叫,我的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赵吏对我的呼唤,热情的、冷漠的、傲娇的、高冷的、腹黑的、充满爱意的…… 眼睛痛,心房却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所有的一切都像走马灯似的重复过往。 我与他相遇、我与他相伴、我与他相知、我与他相爱,我与他经历过的每一次劫难,我与他面对的每一个人和鬼,在阴天,在雨天,在晴天,我只想握紧他的手,可是赵吏,你依旧不在。 “啊……”我捂着我的双眼,内心犹如几万只蚂蚁啃食。 “夏冬青,你还能感觉痛,而赵吏却再也感受不到了。”雪女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我浑身颤抖着,伸出右手抓住她的衣角,手穿过她的身体扑了个空。她笑着说:“你傻啊,我早就是个死人了。鬼魂再死一次,就再也不能有真身了。”我看着她眼角的泪,似乎有一刻明白了她的心,“夏冬青,凌川雾一是逆天改命,他是被天命收回了灵魂,所以他也不在了。” “他没见到你,有遗憾。”我说,似乎疼痛缓解了不少。 “最初我也是怨他的,但是最后倒是我负了他,我们也算是两清了。”雪女离开了我,疼痛顷刻袭来,我能感觉到有泪流出,伸手摸去竟是一片红。 “冬青,你与赵吏还没结束,好好珍惜吧。”她走了,消融在夜色里。 赵吏死了吗?我不知道,雪女没有说出他的下落,只是……他来了,我感觉到了。 “冬青,当红月再现,我便来找你。” 今晚月色被乌云遮住,风一吹才缓缓露出残缺,而我所视之处皆是一片红,所以那月也就成了红月。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我的爱人啊,你何时才能平安? “冬青,别流泪,要坚强,你是个大男人,男子汉……”“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所以血泪不算。” 我擦去眼角的泪,不知道我猩红的双眼有没有吓到他,赵吏,你总是如此的守信用。 “冬青,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你的人生还长。” “我想你和我一起走下去。” 我抱着他,隐隐的啜泣让他满是疼惜,两人的呼吸隐藏在深夜,月色单薄照不进我们的过往,惨淡的时光丝丝泛着凉。 我无法说出绝情的话,却想要他。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最胆大妄为的决定,我不后悔,一点儿都不后悔。 这一次,我主动的吻上他的唇,冰凉的没有温度,我下意识的去温暖他,曾几何时我还在心里问过他,你这样的鬼魂怎么会有温度呢?他的心是热的,曾经我感受到了,如今,一切都冷了,越深入就越是寒冷,冰冷刺骨,连雪莲的温度都要冷却了。 “冬青,停下来,不要这样,不要糟蹋自己。”他推开了我,第一次。而我怎么会听他的话,是,我从前是他的下属,我听他的话理所应当,因为我爱他,可是正因为我爱他,我便想得到他温暖他,他怎么就这么冷呢? “赵吏,你抱紧我,你抱紧我!”我对他吼着,看他仰躺着没有焦距,我亲上他的眼,他的唇,他的锁骨,还有他的手掌心,他无动于衷任其我的胡闹,“赵吏,我爱你,我求你抱紧我。”就像知道他要走一般,就像所有的离别的前一刻,你会感觉到,甚至是强烈的感觉到,那个人要走了,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年,是很难说出口的两个字,永别。 “我不想和你说再见,赵吏,我不想和你说再见。”有谁希望和自己爱的人永别呢?没有人会愿意的。我的泪滴在他的心坎上,一双手轻抚着我的脸,我抬头,眼前一片血红,他在血色中抱紧我,与我紧密相连,像这世间所有情侣的爱情一般,我们的欢愉是伴着眼泪的哀嚎,可我却幸福的想死掉。 “冬青,冬青……” “啊……” 只有这一刻,我才感到他是真实存在的,他没有走,没有消失,也没有与我永别。 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呢? 夜色与春风,谁堪最风流?一夜销魂处,从来不自知。 我醒的比他早。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长安古刹,银杏金黄,朦胧中凌川雾一穿着白衣踩着惺忪柔软的落叶向我走来,我知道他是来与我告别的。就像第一次便利店门口的相见,风铃响动,清脆迷人。 “冬青,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看清。我放下了,假如你想改变现状……”他停顿一下,指着手中那枚银杏叶,他递给我它便如烙印般刻进了我的手心。“我曾告诉你千年不死之身的秘密,那是逆天改命,却也不失一个重生的好办法。” 他并没有阻止我,因为我正有此意,并且深深的执着于此,他看穿了我当初的想法,他也知我们是同一类人,一旦深爱便绝不放手。 时间消失,轮回就此开始。凌川雾一背对着我,天空却下起樱花雨,他右手接着樱花瓣,似是苦笑却又有所顿悟,“师父,活了千余载却不及你几十年的相伴,下次换我来陪。” 我终于明白不死之身的终极秘密,只有最爱之人才能救爱人,虽然残酷却成为了见证爱情最有利的秘术。凌川雾一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例子,然而,他后悔了吗? “冬青,我还是喜欢旧时长安。” 凌川雾一带着笑离去,我想那一刻没有遗憾。 赵吏,他们都看清了,你还在犹豫吗?我凝视他的眉眼,轻吻下去他闷哼一声,时间不多了。不死之身的秘术便是用挚爱之心,以心换心,得其重生。 他的师父爱着他,而我这个不着调的徒儿也深爱着我的师父。 赵吏,你瞒我,我不怪你,你想救我于水火,我谢你,你穿越时空与恶女做约定,我无能为力。赵吏,明明保我平安的方法有很多,可你每一条都将自己的后路阻断了,赵吏,你爱我正如我爱你,我此生都无法与你分离。 如果真要分离,我宁愿死别。 剖心其实不难,只要忍着就能熬过去,冷汗冒出,与眼角的血泪混为一起,流到嘴角时还有些腥甜。越发痛了,我便想着与赵吏的种种,我把这种痛苦的折磨想象成赵吏受过的每一次苦,而这样的源头到底在哪,又是什么样的因缘让我们相遇,其实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雪女到头来都没有说清楚赵吏的苦难源头,而我还有机会知道吗?我的心头血,终于可以成为他的心头肉了。他说我是他的朱砂痣,也是眉间扫不去的忧愁,这世间只有我能让他欢喜让他忧,也只有我能让他甘心死去。可是,赵吏,你知道吗,这世间也只有你能让我欢喜让我忧,也只有你能让我甘心死去。 我覆身在他身上,与他最后的亲密血肉模糊,心头血仿佛有吸力一般渗入他的肌肤,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温热起来,我想,死别的时候到了。 我趴在他的肩头,睡梦中的他安静温柔,我摸着他的下巴,胡茬轻微刺痛我的手指,手掌心的银杏叶烙印逐渐消失,再也没有温度时我闭上了眼。这一次的人生,过得有些累啊,夏冬青,来世不如做国宝吧,全世界的人都疼着你,那该多好。 赵吏的身体好温暖,我想他再也不用离开了,就这样做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不必再担心自己感受不到万物生机了。 赵吏,我多想亲自告诉你,长安城头的那刻我并没有看什么亭台楼阁的烟雨繁花,只是那日夕阳正美,我想亲自对你说一声…… 一世太短,同我一世长安,可好?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