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食用法则》 正文 第1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文案 如果要说后悔,没有什么比他现在还要后悔,那条人鱼!对,就是那条死人鱼,让他掏心掏肺的都爱理不理的! 不就是当初欺负他欺负狠了么,他自己又不说他是人鱼,哪有人知道嘛! 就算知道了,虽然免不了被欺负的命运,但至少下手轻点嘛……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条隐藏身份的人鱼在军中被富二代欺负欺负再欺负,最后富二代追悔莫及悔不当初的故事。 诺凡:小天天~我错了,给我生一条,不,好几条小鱼鱼吧(?﹃?)口水 郝天:哼,不生! 诺凡:(就地打滚)我要嘛我要嘛! 郝天:我要考虑考虑(唔,别咬我尾巴!) 文章属性:小白?虐渣?生子,1v1,he,过程小虐,强强 cp属性:自恋纨绔富家子弟攻vs隐忍坚定人鱼受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郝天,诺凡 ┃ 配角:张野,樊迪 ┃ 其它:人鱼,生子 第 1 章 “借我钱。” 一头黑发的男人目光恳求的看着眼前抽着烟装酷的富二代男子,喉头咽了咽,终于开口说出了这辈子不想再说的三个字。 阳光下,他麦色的肌肤像暗黄的牛皮纸一样,充满了被生活磨砺的粗糙质感,两片不薄不厚的唇因为犹豫而上下翕张,两三根胡子戳在下巴上,显得有几分狼狈。 “钱钱钱!我脸上写了钱字吗?看到我就要钱,□□都没你这么荡!成天在我眼前晃,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长成这样子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富二代好看的眸子微眯,腮帮子用力,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头戳在郝天的肩膀上。烟头烧化了郝天的校服,惊人的烫度让郝天的肩膀狠狠缩了一下。 “滚开啦!我要去见我朋友!你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关系,不然我弄死你!丑八怪!” “可是!”郝天猛地上前了两步,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揪着他的衣角低声哀求:“我会还给你啊,我一定会还给你!除了你我真的别的没办法了……” “我管你!”怒意席卷上诺凡的两道黑黑的剑眉,他脸色变了变,突然一巴掌甩向郝天的脸,将他整个人掀翻在马路上。 狠狠薅住郝天粗短的黑发,“你不是要钱么!”诺凡忽然变得邪恶而且狰狞起来:“你给我跪下我就给你!” 本来要去朋友家里聚会,结果半路杀出这么个扫把星,他没叫警察来抓走就是仁慈了。隔三差五的来借钱,真当自己是根葱啊。 听到这话,郝天咬肌收缩了一下,拳头紧捏骨节发白。终于“噗通”一声,跪在了比他小一岁的男人跟前。 谁都不会相信,两个人是同一所军校的学生。来自全国最好的军校——希尔顿军校。 郝天是因为学习好,但诺凡呢,显然是买的。包括他现在的少将军衔,买的时候还附带赠送了一众的跟班。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不是金钱买不来的。包括这个一直沉默寡言但是心高气傲的郝天。 看吧,好学生也有今天! 正当他满意的享受着男人忍耐性子,连尊严都不要的跪在他面前时,眼角瞥到不远处来了几个人。 他心虚的扯住了郝天的胳膊,表情有些局促:“行了快起来!被我朋友看到你就死定了!” 郝天久久没有出声,跪在地上的身形显得有几分脆弱。 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没有钱,维持他父亲的氧气管随时都可能拔掉,而那么多医药费,他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筹齐。 “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诺凡不耐烦的揪起他衣领,咬紧腮帮子在他耳边威胁,“我朋友他们快来了,你最好给我……” “诺凡你在这里干嘛?他是谁?”不远处的几个人很快围到了诺凡的身侧,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和郝天。 诺凡用余光扫了郝天一眼,目光中的警告再明显不过。 “他是我的仆人,现在向我借钱,可是我身上也没那么多钱啊。”诺凡躲闪着朋友追究的目光,不停的岔开话题。 手脚并用的推搡郝天离开:“行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钱准备好了给你。” “你想否认我的未婚夫身份?”一直沉默的郝天忽然攥紧拳头直视诺凡,那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忍耐、坚持,在那一瞬间都顷刻崩塌。 “未婚夫?”朋友之一“噗嗤”一声笑了,搂着诺凡气得发抖的身笑得前仰后合:“他是你未婚妻?想不到你这眼光够独到啊!哎呀我都不知道现在开始流行这种类型了……” 其余的几个人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呼也要换个口味试试。 藏了许久的秘密被赫然曝光于他最在乎的朋友面前,诺凡觉得面子都丢到姥姥家门口了! 他瞳孔骤然紧锁,反手拧住郝天的脖子,从口袋里抓了一大把钞票丢到他脸上:“不要脸的东西!” 似乎是不解恨,他干脆手脚并用将郝天揍趴在地上,末了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直到朋友都看不过去了将他拉开,他才气呼呼的作罢。 “既然是你未婚妻就不要下手这么狠了。” 有朋友这么劝着。 “操他妈的!你们不知道这人有多贱!”诺凡脸都气得扭曲了,被朋友架着走还三步一回头,扬言要弄死郝天。 郝天躺在地上,刚硬的侧脸线条终于崩溃,嘴巴一动,发现嘴角似乎是淌了些血。他用衣袖揩了揩,目光冷漠的看着诺凡离去的方向,慢慢把钱全部聚拢到一起,小心翼翼用包装好。 这下似乎是做过了,他恐怕以后都不会借给自己钱了。也许脑袋是累糊涂了,竟然会当着他朋友的面摊开两人的关系。他知道这是诺凡的禁忌,虽然说一直注意不去触碰,可是谁能保证一定不会有忍不住的一天? 呵呵,他苦笑,这下爽了吧,钱都没了着落,他的父亲该怎么办? 一个月前的今天,当他敲响诺凡家的大门,就意味着他必须为选择付出责任—— “卧槽他大爷的这哪个沟子里的跑出来的难民来我家要饭了?” 他清楚的记得开门的是诺凡。 嘴里插着根牙刷,开门瞅到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吓得脚跟子一崴,牙刷掉地上了。 嘿,多少年了,这种中下贫农的角色他还没见过呢! “我……我是……” “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你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诺凡不耐烦的想关门。 郝天喉结动了动,急切的把身子卡进门缝,“我来是有事的!” “哟,赶着和我家攀亲戚啊?” 诺凡两眼珠子一翻,“劝您省省吧!” “等等!”郝天那张灰尘满面的脸露出一丝坚定:“我是来找诺伊上将的。” “什么?你说你找谁?对不起我耳朵不好,麻烦你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吧土包子!还找我爸?哎哟……你说啥?你说你认识我爸?” 铁了心豁出去了,郝天毫不费力的挥开诺凡,径直闯进家里去。 “哎你大爷的!”诺凡吐掉嘴里的泡沫,被撞了一下,显然懵逼了。 堂堂上将诺伊的家啊,是你这个土包子说闯就闯的么! “我劝你最好现在给我出去,不然我喊警卫!” 郝天不为所动,“诺伊上将呢?” “我爸他不在家,你他妈有完没完。” “不在家?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诺凡磨牙:“警卫!” 刚喊出声,诺凡便被一张发黄的纸给扑了个满面。他咬着后槽牙将纸给扯下来,却被上面的仨字儿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婚约书?” 郝天笃定的看着诺凡,目光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做了决定之后的毅然。“既然你爸不在,那找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不等诺凡回答,他又说:“这是二十年前我爸和你爸帮我们定下的婚约书。” 诺凡的戾气在头顶飘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说这是什么?” “我俩的婚约书。” 草! “我俩”这仨字儿从这个土包子嘴里出来咋这么膈应人呢!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是谁给他自信的? 诺凡的脸扭曲成菜色:“你看看你那德行,你说谎也不打个草稿我都替你害臊。看你穷了八辈子的样子,内裤上没洞说出去都没人信,你那表情倒是挺认真,我都要替你打满分了!” 这人嘴巴太坏了!为了父亲,我忍! 郝天脸色有些发烫的指着婚约书上的指印:“这是你父亲的指印,你赖不掉!” “哟,你说是就是啊?”诺凡眼疾手快的撕掉婚约书,“现在没了!” “警卫!” “那是假的,真的在我这里。”郝天又从怀里掏出一张。 郝天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诺凡踹死他的心都有了,一口气没提上来倒是把警卫踹翻了好几个。 郝天暗暗庆幸,幸亏来之前多做了一份,不然还真吃亏了。 “你到底什么目的?”诺凡坐上沙发,脸色阴沉,挺拔的身板倒是挺有军官的架势的。 “我只是想让诺伊上将承认这门婚事。” “如果我不想承认呢?” “那我就去找上将。” 郝天表面坚定不移,心里其实也是拿不准。 “成了吧,我知道你是要钱。穿着一身讨饭的职业装不来讨饭也对不起你这身儿。”诺凡吃不准他真的会去找他爸还是假的,但是婚约书他敢肯定是真的,没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立下赫赫战功的诺伊上将。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 如果告诉爸爸,按照爸爸那顽固的臭脾气,肯定是会承认这门婚事的,那他岂不是这辈子就完了?跟这么个土包子过一辈子他还没那么想不开。 所以他得下一个结论:不管这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件事情都不能传到老的那里去。要解决得趁早私底下赶紧解决。 千倾地一根苗,家里还巴望着他能出息呢,这么个土包子一来,他诺家都要断后了。 合计了一番后,诺凡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孔。 “这事儿吧,你不找我爸也成。我可以答应你的婚事。但是呢,你必须做到以下几点,做不到的话,甭谈。” 郝天揪紧衣角,目光沉稳:“说说看。” “还算识相!”诺凡长腿一抻,“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体来来回回绕着郝天转。 “第一点,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我爸、我朋友,除了你和我,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知道。第二点,在我想解除关系的时候随时可以解除,但是你不可以主动提出。第三点,我要你把我上面说的两点给加到你那婚约书里去。” “解除的话总的有个期限吧,如果你立马解除……” “这不用你操心,一年怎么样?” 郝天浓黑的眉毛拧起老高,又加了一年:“两年。” 说完从茶几上拿出一只笔,毫不犹豫的在婚约书上奋笔疾书。 两年的话,应该够了…… 写完,郝天放下笔,对着诺凡伸出了手,“借一万块给我。” “我就说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今天穿的这身还真对得住你的身份!” 如果诺凡知道后来他怎么也甩不开这个叫诺凡的混蛋的话,他绝对不会来找他的! 医院的消□□水味是郝天这几年来最常闻到的味道。郝天在最外间的普通病房里找到了刚做完手术的父亲,守在床前等他醒来。 刚刚交了一笔钱,医院说只能够一阵子。 郝天问一阵子是多久,医生笑笑,把头发拢到耳后,说:“看情况。” 他当然懂得这里面的含义。上一次医生也是这么说,结果只撑了一个礼拜。 能打的工他全部都打了,能领的奖学金他都领了,现在借恐怕也借不到了,难道说父亲的生命只剩下了一个礼拜? 郝天趴在床沿睡着了,因为长时间打工而积聚的黑眼圈显得尤为严重。手上是沟沟壑壑的大小伤口,如果拿放大镜看,还会发现很多嵌在皮肤里的小纤维。因为劳务机器人的大量生产,留给人类的体力活儿所剩无几。每天他都要起很早去工地,再在上课之前回来,以此往复,竟然有了三年。 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去向诺凡借钱的,那个四肢健全、脑袋残废的富二代根本就是个混蛋。可没这个混蛋,他父亲又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偏偏他又不敢跟诺凡说,怕话多误事。 梦中有人在摸自己头发,郝天像只累极的猫一样嘤咛了两声,用脸蛋蹭了蹭摸自己头发的那只大手。 忽然抚摸停止,耳边传来沙哑痛苦的咳嗽声。郝天猛然惊醒,条件反射向病床上的人看过去。病床上的人形容枯槁,面色蜡黄,颧骨瘦得凸起,看起来就是病了很久了。 “爸爸你醒了?为什么不叫我?要不要喝水?” 郝天手忙脚乱的拿起杯子想倒水,结果脚绊到小矮凳,连人带杯子都摔在了地上。诺凡踹的那几脚正好是他下肋,现在呼吸稍微一用力就疼。 “小天,别倒了……咳咳……我不渴!”郝远心疼的看着儿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郝天显示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曾表现出来的柔顺,听话的坐到了床边,把父亲那枯瘦的手抓在了手中。 父亲忽然笑了笑,语调毫无起伏地说:“我快死了。” 郝天的心瞬间掉进冰窟窿,他一把抓住父亲的手,攥得死死的。“怎么可能,你才做完手术,马上就会好!” 郝远嘴唇动了动,神色微滞。忽然疼爱的笑了,干裂的嘴角微微扬起,“爸爸想死了给你解脱。可是爸爸怕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受欺负……” 郝天眼睛红了,止不住的用手背去揩泪,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床单。 “爸爸,不如我去承认自己的身份吧,如果大家知道我是人鱼,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人鱼每个月都有一笔数目可观的津贴,如果拿来给父亲治病何必拖到现在? 在女人逐渐灭绝的今天,科学家利用在大西洋里发现的一种人鱼来研究,终于繁育出了第一批可以和人类繁衍生息的自然人鱼。这种自然人鱼很难从人类中鉴别出来,因为他们的外表几乎与普通人无异。而且数量特别稀少,虽然样子普通,却能生下最健康的后代。 这种数目的人鱼显然解救不了快要灭绝的全人类,很快便出来了基因改造人鱼:改造健康男人的基因使之成为人鱼。这种基因工程的人鱼就很好认,他们头发五颜六色,身材通常也通常纤细瘦弱。 前者大家是有价无市,后者是重金难求,哪怕是最普通一条基因工程人鱼,也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提人鱼!”郝远瞬间冷下面孔,用虚弱的双臂撑起身体。虽然病了,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他们只会拿你当繁衍容器,难道你的母父还没有给你教训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别人发现你这个身份!你如果敢说,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郝天知道每次提到“人鱼”父亲就会大发雷霆,他不是没有想过偷偷瞒着父亲去承认身份,但是他不敢想象父亲知道后的下场。 更重要的是,他的母父就是因为被当做繁衍工具随意分配,在许配给父亲之后又被高官买走,在十年前的冬天跳楼自杀了。 如果说人鱼是这个社会的宠儿,不如说是宠物加繁衍工具来的更加恰当一些。 所以就连他的“未婚夫”——诺凡,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第 2 章 论风流,诺大少骨子里就是个风流坯子,论下流,诺大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的家世足以让他肆意挥霍,往往一勾手就有一群狂蜂浪蝶主动投怀送抱。但是他偏偏喜欢那种青涩的小傲骨,长得要美,身段要好,最重要的是会假意反抗。但一定要知道度,反抗过了,或者反抗不到位,那都会很让他倒胃口。很多小傲骨一开始就是屈服在他的物质诱惑之下,时间长了,就被他高超的调情技巧所折服,甘愿屈居他身下,最后成了不折不扣的ng货。 至于人鱼,只要他想要自然会有,但他始终觉得不够尽兴,就好像在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够,远远还不够!但至于他想要的是什么,他目前自己也捉摸不透。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他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不介意慢慢找、慢慢想。 晚上,诺凡陪着他那几个朋友去了酒吧。 这是暑假的倒计时第二天,前些日子该玩也玩过了,趁着开学前最后狂欢一下。他的这几个朋友非富即贵,所以诺凡很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对于上午发生的那件事情……他磨了磨后槽牙,觉得火气又大了。 酒吧的高级包厢里散发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打发无聊的纸牌散得四下都是,白酒、红酒的气息混合着香水味,一种鼻尖上的麻醉。 几个翘臀的b端着高脚杯坐到诺凡身边,抿一口,把酒喝到自己嘴里再一点一点咄给诺凡。相比于其他朋友的左拥右抱,诺凡显得有些“正人君子”。但凡这个酒吧的人都知道诺凡有个规矩,那就是他的大腿是不能随便坐的。上次有个新来的不知道规矩,屁股就往他大腿上靠去了,结果诺大少一发威,整个包厢的b都丢了饭碗。 “诺凡,跟我们说说呗,你那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像那种野味可不多见啊。” 诺凡眉头一拧,“别说了,我老子二十年前定下来的。也不知道从哪个野山沟里长出来的,坑儿子也不带这么坑的。” “呵呵。”朋友低笑,手一伸,一杯红酒递了过去。他把红酒倒到身上,从胸膛一直淋到裤裆,然后享受b们自动去舔舐吮吸。 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娃娃亲啊。” “你睡过没?”另一道荒淫的声音响起,伴随着b的媚笑。 诺凡回了三字:“我嫌脏。” “哈哈……”朋友们开怀大笑,纷纷调侃,“那以后结婚了还不碰他啊?” “谁说我们会结婚。”诺凡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个b的下巴,漫不经心道:“他要钱,给他点钱他就自动消失了。” “没意思。这不像诺大少的作风啊!”朋友们唏嘘。 “那我们就来玩点有意思的。”诺凡瞳孔骤然一缩,紧捏b下巴,唇边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你们店还缺b吗?” 郝天从工地上回来,浑身累得都是汗,根本来不及擦洗又煮了些饭带到医院。伺候爸爸吃饱了这才回到住处——一个九平米的出租屋。 学校放假他就只能住这里,还好离医院近,照顾爸爸倒是很方便。 今天才赚了一百来块,对于爸爸的医药费来说就是杯水车薪,他真的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方法来赚钱了。如果被逼到最后一步,他不能保证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也许是老天开眼了,睡觉前手机郝天收到了诺凡发来的一条信息。 “如果想赚钱的话明晚9点到卡丽酒吧,说我的名字就好了,一个月一万加分红。” 初一看到信息,郝天以为是广告。可一看发信人,他忽然从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心脏突然一阵狂跳。 一个月一万!这对郝天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为什么诺凡会好心到特意发信息给他? 不管为什么,这都是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什么办法他都要尝试,爸爸的医药费不能再耽搁了。 第二天晚上八点,他早早就离开工地到了卡丽酒吧。他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所以手脚都显得很局促,大家一听到诺凡的名字都在捂嘴偷笑。还好这里的人都足够热情,先带他去更衣室洗澡换了衣服这才领他到工作的地方。 郝天有些不解的问:“我这就上班了吗?” “诺大少的命令我们怎么敢不听?” 这样的反问让郝天无法回答。如果诺凡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份工作,那他自然会感激他,可如果…… 刚踏进烟酒味缭绕的包厢,郝天就难受的皱了皱眉头。人鱼天生对酒精很敏感,自然人鱼自然不例外。 “这么慢!怎么才来啊!”包厢里发出一片不满的嘟囔。 “对不起……我……” 郝天转头想问领自己来的人要干些什么,突然,短黑的发茬被人薅住,脑袋大幅度后仰。 郝天的后脑勺猛然撞进一个满身酒味的男人怀里,在经过包厢内无数双目光的洗礼之后,大家发出难听的怒骂: “妈的!没搞错吧!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就等了这么个货色!” 郝天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被一群男人拉扯到沙发上,污|秽不堪的话从他们嘴里冒出。 “来都来了,将就一下吧!” “这屁股也够翘的!” 郝天的屁股被转手摸来摸去,就是再笨的人也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妈的,他被当成了出来卖的! 他还真的天真到以为诺凡会给他介绍工作! 多年打工带来的健壮身材让郝天轻松制服了这些酒囊饭袋,男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仓惶逃出了包厢。 “他跑了?”诺凡在电话里听到这些,无所谓的嗤笑,他当然知道郝天不会乖乖的任耍。 继续点开419网站,把郝天的名字和电话都输了进去。要不是记不得了,他真想把郝天的住址也标记上,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得罪他诺凡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郝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那个狭长昏暗的走廊的。走廊两边都是这样肮脏邪恶的包厢里,色|情的灯光从底下门缝透射出来,像一个个罪恶的坟墓。 大厅里明显就要好很多了,人们喝喝酒唱唱歌,一派悠闲自在。可是郝天知道他们不过是在用光鲜的外表用来掩饰内在的腐朽。 匆忙逃跑的他一个没注意撞到了端酒的服务生,上好的葡萄酒洒了两人一身。 “对不起!”郝天慌忙道歉,手忙脚乱的帮忙收拾。 “郝天?”服务生发出疑惑的呼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郝天条件反射的抬头——然后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学长?!” 那服务生可不正是他的直系学长——张野?两人同为学生会干部,平时往来不多但是关系还不错。 “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张野手脚利落的把东西收拾好,拉着郝天去了外面。 门外有个栏杆,张野靠在上面打量郝天。见他衣衫不整,不禁猜测:“你不会是来……” “我本来想来打工,但没想到是这种工作。” “那你没事吧?” “没事。”郝天笑了,刚硬的侧脸因为这个笑而柔和了很多。 “你现在怎么办?我看你精神好像很不好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张野知道郝天家里不富裕,经常同时打好多份工,出于对同学的关心,他还是好心问了一下。 “没有,就是家里有些事。”郝天攥紧拳头转过头,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拧眉。 “你实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能帮你的就会帮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郝天觉得再推脱就太辜负人家的好意了。于是试探着问:“那学长有工作介绍给我吗?随便什么样的,只要钱来得快,除了……除了……” 他脸红了,张野则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里还缺一个服务生你要不要来?”张野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和我一样的,你可以和我一起工作。” “那是真的吗!太谢谢你了!”郝天感动的望着张野。虽说这个地方他的印象实在是不太好,但是毕竟学长也在这里,加上工资高,眼下也没什么工作能比这个来钱快了。 “那我到哪里去应聘呢?” “你如果有空的话今晚就可以上班,”张野爽朗的笑了,“我好歹这里认识一些人,跟他们讲一下不成问题。他们请谁不是请。” “我没问题,今晚就可以。” “那我跟你说下规矩吧。一般我们的服务范围除了大厅还有里面的包厢。但是别担心,这和b是不一样的。你只要记住不要看不该看的,不要听不该听的。另外这里一般是晚上九点上班,凌晨三点下班,一个月可以给你8000块。双休日,如果有空的话加班和替班是按时给工资的。” 郝天都一一记下了,晚上上班的话不影响白天的上课,是个很不错的工作。 “还愣着干嘛,把衣服整理整理好,跟我来。” 张野领着郝天左拐右拐,终于在扶梯下面特意隔出来的小间里停下来,“这是你的柜子,009号,以后带来换的衣服鞋子可以放这里。这是休息室,以后轮班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等。” 张野很有耐心,事无巨细都仔细叮嘱了个遍,包括怎么给客人递菜单送餐盘。郝天那张麦色的脸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露出腼腆的笑,抓耳挠腮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张野下意识的红了脸,回到大厅去取郝天的号码牌。将郝天的号码牌拿在手里,放在手心摩挲了一下,质朴的手感让他想起了郝天那双乌黑通透的眼睛。 夜深了,诺凡开着超酷的悬浮跑车在街上乱逛着。酷炫的造型和夸张略显奢华的设计吸引了不少眼球。 想来想去,他还是去了卡丽酒吧。 修长的腿刚跨进装修豪华的大门,里面的服务生就殷切的迎了上来:“诺少今天一个人?” “今天有没有进什么好货色?” 诺凡粗粝的黑眸在整个大厅里扫了一下,把以往玩过的几个b和服务生都稍微过了一遍,寻找记忆里还不算太令人失望的货色。 忽然,视线中闯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诺凡大刀阔斧的向前,掀起一阵狂傲的气势,鹰爪擒住了郝天那只正在给客人端酒的手。 “你还在这里?我不是听到你跑了?怎么,屁股卖的很爽上瘾了?” 第 3 章 诺凡的脸融在阴暗的光线里,声音带着几分自己也没意识过来的阴森。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脆响的巴掌落到了他的脸上,郝天愤怒的眼睛像是着了火一样血丝通红。但是他一言不发,剧烈起伏的胸膛像是涌动的巨浪一样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诺凡捂住火辣辣疼的侧脸,忽然跳起来用膝盖弯猛顶郝天的肚子。两个大男人很快就倒在地上缠打起来,诺凡一边打一边竟然哭出来了,“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打我巴掌,看我弄死你!” 郝天虽然一声不吭,但下手的力道和狠劲丝毫没变,眼看周围的桌子倒了一片,几个服务生赶紧来拉架。 张野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在大家都去关心诺大少的时候把郝天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小天!” 郝天抹去嘴上的血迹,眼珠子憋得通红,再想继续冲上去的时候被张野拖住了。奈何郝天力气不小,他只能拦腰横向抱住,把挥胳膊动腿的男人给抱出了这个是非圈。见他脸上有血迹,也不管不顾的用自己的手替他擦去,脸上的关切之情显而易见。 也不知道这一幕怎么就惹到诺凡了,他暴怒的冲出人群,揪住张野的头发推出二丈远。 转向郝天时则是一副抓奸的表情:“谁让你在外面勾引男人了?说!这是不是你找的野男人?” 郝天拳头握得嘎巴响,闷吼一声,“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嘴巴放干净?有本事你就别做啊!”诺凡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薅住郝天的头发就往回扯,死死瞪着张野不许他靠近。 “我告诉你!你休想和这个贱人在一起!” 拿出手机,诺凡气呼呼的打了个电话。 “喂?把你们店里的叫郝天的给我炒掉!马上!立刻!” 郝天脖子上蹦出青筋,“诺凡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你才知道?” 诺凡撼住郝天的脖颈,强行将他拖拽到身侧。大手顺着肩膀一路向下,卡在郝天的裤带边缘,手指向下使劲拧了把郝天的结实的臀肉,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别忘了,你可是我未婚妻!” “你不是说马上和我解除关系的吗?”郝天心瞬间掉进冰窟窿。 “我改变主意了!”诺大少脸不红心不跳,厚颜无耻的道。 如果是琼瑶剧,恐怕郝天就要指着他鼻子大骂: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你无理取闹! 然后诺凡回他:你才卑鄙你才下流你才无理取闹! 直到诺凡大摇大摆的出了酒吧大门,郝天这才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干裂的唇角,露出痛苦难忍的表情。 “他跟你说什么了?”张野有些不忍的拉过他的手。 “没什么,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郝天不动声色的甩开,用食指点了点唇上的裂口,脸上露出明显艰涩的笑。 诺凡那小子下手够狠的,半边脸都是麻的,如果是基因工程人鱼恐怕早就半身不遂了。 郝天取了自己的衣服,闷声不响的离开酒吧。 “哎,郝天!” 张野跟着追出了酒吧:“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家开的饭店去,工资待遇和现在一样怎么样?” 郝天思忖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咧开受伤的嘴唇:“工资少点可以没关系……” “yes!”张野见他点头,这才略微安心。不敢多看一眼,像个愣头青一样火速跑回了酒吧,心脏扑通扑通跳。 九月底的开学实际上没引起郝天的多少兴趣,因为这意味着他工作可能不会稳定。因为张野的帮忙,父亲那边的情况缓解了不少,他每天睡够五个小时就可以早上帮忙买菜,晚上有空就帮忙刷盘子,中间的时间留给学校。 早上五六点钟,郝天单手扶着他的小单车嘎吱嘎吱的从出租屋里出来了。他今天穿了件洗了发白的牛仔裤,绷着有些紧,只好一边走路一边拉扯。 他一只手把着后车座上的行礼,另一只手吃力的推着车龙头,沿着路边的绿化带龟速前行着。 现在这种单车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古董中的元老级了,走起来嘎吱嘎吱响不说,偏偏还爱掉链子,走一段就要重新蹲下来整一遍。路上飞驰而过的各式悬浮车发出风的呼啸声,仿佛都在嘲笑路边这个艰难行进的土包子。 郝天大约估计了下时间,出来的时候是五点半,到学校一路大概要两个多小时。不知道会不会太迟……昨晚买了个十字绣,绣的太晚了,今天罕见的没有爬起来。 站在学校宏伟的建筑物前,他把自行车稳稳当当靠在墙根上,把庞大的行礼抱下来,扛在肩上进了校。比起那些有七大姑八大姨接送的新生,他显得有些单薄和孤单。 几乎在他一脚踏进校门的时候,一辆骚包的悬浮跑车也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不远的位置。 诺凡出神的望着郝天挺拔的背影,拿着手机忘了自己要干嘛,在心里大骂了一声蠢货。 “唔……怎么不进去?”车里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附带着一条亮蓝色的鱼尾甩起,好看的鳞片像是镜子一样反射出粲然光芒。 “乖,我等会儿就进去,难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诺凡敷衍的摸了摸樊迪的尾巴,安抚性的拍了拍。 这是他昨天晚上买到的人鱼,听说是最新品种,结合了蝶鱼的基因。蝶鱼不蝶鱼诺凡倒是没看出来,只觉得他颜色比别的人鱼亮丽一些,尾鳍比别的人鱼透彻而且飘逸一些,放在水缸里特别漂亮,这才让朋友直接从科研所预定了回来。说到底,只是出于一种纯好奇心理。 樊迪不开心的卷起尾巴不给他摸,瘦弱的手臂倔强的把鱼尾抱得紧紧的,脸上浮现出委屈的神色。 向来只有人们对人鱼趋之若鹜的,怎么在诺凡面前他却是在上赶着讨好一样?以前都处于养尊处优的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地位。 “怎么了?”诺凡好久没听到他讲话才放下手机,粗糙的指腹挑起他的小脸,卷住他粉蓝粉蓝的柔顺发丝逗弄,语气虽然温柔却没有丝毫安慰的意思。 “那我就走了,待会儿打开自动驾驶系统自己先回家吧。” “那你晚上回不回来。”人鱼亮晶晶的眼睛期盼的望着他。 “看情况吧,如果舍友不是很讨人厌的话。”他应该会很听话? 在人鱼额上印下一个可以算得上是补偿的吻,诺凡带着极少的行礼下了车,在人鱼透彻的眸子的注视下进了校门。 樊迪卷起尾巴拍打座椅,瘪起了嘴巴发出了一声落寞的哀叹。 刚打完水回来的郝天看到宿舍突然多了个人。 郝天:“你来这里干嘛?” “这是我宿舍!” 郝天难得的皱起了眉头,退出去确认这确实是自己的宿舍,又把水壶放下,拾了几个衣架挂衣服去了。 诺凡喂了几声都只是得到了郝天微微抬起的眼皮。 胆敢把自己当团空气? “你哑巴吗,就算是礼貌也应该回答我一声吧!我是你新舍友哎,你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新舍友的吗!” 诺凡揪住正在整理床铺的郝天,气急败坏的问他。 郝天塞塞露在外面的棉絮,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是说让我跟你装作没关系的么?” 对啊没错,是自己说的。在两人一年前第一次见面知道这层关系的时候,他甚至还私底下威胁郝天订了承诺,等大学一毕业就解除这层关系…… 怎么现在好像是自己巴着他似的? 但就算解除也是由他决定的,怎么轮得到他发表意见? “喂!”想不通的诺凡开始发难:“你给我铺好床!” 郝天白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我让你给我铺好床!” 郝天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一个宿舍?” 诺凡大囧,俊脸扭曲,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恼羞成怒。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2节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想死命巴着我才调到和我一个宿舍的,你是学生会秘书长,难道没这个权利?” 郝天没作声,心里说了声幼稚。 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反正诺凡也不会住宿舍,就算心血来潮住上那么一两回也不会影响到他。他只要足够忍让,少去跟他接触就可以了吧? 但他显然琢磨不到诺大少的点在哪里,你越是不理他越是忽视他他越是来劲,所以郝天很纳闷为什么诺凡老是跟着自己。 收拾好一切,郝天转身一看,发现诺凡还呆呆坐在自己那小板凳上,眼睛笔直直望着自己的方向。 那小板凳是郝天为了晚上弄点十字绣而准备的,所以又矮又小,诺凡坐上去只够放三分之二个屁股。 见郝天转过来看自己,他慌忙移开视线,毫无预兆的扑到了郝天的床上,撒泼打滚的说这就是他的床了,如果郝天要睡的话就去重铺。 郝天气得牙痒痒,但懒得跟他计较。他觉得越拒绝诺凡他会来劲,只好无奈的叹气一声就真的替诺凡去铺了。 诺凡偷偷把头抬起来又去看郝天的背影,觉得浑身开始燥热。因为军校不管哪个宿舍都没空调,所以郝天忙了这么久整个人跟水洗的一样,宽松的t恤贴在身上,从领子到胸口的位置全都湿了。 那挺翘的屁股在t恤下都印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那条沟壑向上是健壮漂亮的脊背,肌肉群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爬上爬下间,t恤往上跑去,露出性感的腰眼,看在诺凡眼里是一副撩人的景象。 诺凡的喉咙像是烧着了,汗珠子爬过凸起的喉结蜿蜒而下。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郝天这小子这么会撩人?怎么最近总会突然在某个时刻觉得郝天不太一样? 等收拾好诺凡的床,郝天转过头就发现诺凡在慌乱的捂住鼻孔,一丝丝红色从指缝中渗出。 “喂,你没事儿吧?” “没事啦!你走开就好了!” 郝天越问诺凡越恼火,脸涨得像番茄,最后冲进公共浴室里洗了一把脸才慢悠悠踱了回来。 希尔顿军校的宿舍既没有空调也没有热水器更没有独立卫生间。不是说这个学校穷,实际上它是全球排名前几的贵族学校。但它的军事化管理摒弃了一切豪奢,把每个学生当成是真正的军人一样来培养。但凡是这所学校出来的,军衔最小也是上尉,可以说是人才储备中心。很多贵族公子习惯不了这样的生活只好放弃,所以这里剩下来的都是一群血气方刚、成绩优异的人。 当然,诺凡除外。 诺凡现在很看不起自己,是不是很久没接触美人了所以看着郝天那种货色也会来感觉? 不对啊,昨天他才买了条人鱼,不至于这么饥渴啊。 满腹心思的回到宿舍,看到郝天正准备拿了盆子去洗澡。他想也没想的问:“今晚学生会联谊你去不去?” 郝天愣了一下:“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诺凡拳头攥得“咔咔”响,敢这么回他的也只有郝天了。心里的无名火烧起来,他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你必须给我去!” “你以为你是谁?”郝天无语。 “我是你未婚夫!”诺凡赤红的眸子逼视郝天。 郝天只觉得好笑,什么时候急于摆脱的身份现在变得这么吃香?张口闭口就是未婚夫未婚夫? 郝天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诺凡扛起来大步向外走去,手中的盆子毛巾都被随意的丢到了地上。 “别碰我!” 郝天挣扎,但无奈诺凡擒住了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把人押进了出租车里,诺凡火更大了,狠狠给了郝天屁股两拳:“你给我老实点,老子对你这么好是恩赐!别人求也求不来!” 郝天冷笑:“那我受之不起,麻烦你收回。” “别假装扭捏了,今晚你相好也会来。” 相好? 见郝天面带疑惑,诺凡好心的解释:“你的学长,学生会副会长,张野!” 诺凡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带着一丝醋意。 “……”郝天脸色果然缓和下来,心里嘲笑诺凡的幼稚。他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吗,还相好。 但这一切看在诺凡眼里就变了个味。 你看吧,一提起他相好他就脸色好多了,这郝天真的是太不守“妇道”了。 旁边开车的司机被诺凡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吓得哆嗦,一句话不敢问,踩了油门就直奔目的地而去。 第 4 章 学生会的联谊和往常一模一样,无非就是吃吃喝喝顺带认识一两个人。喝酒是少不了的,一群学生们有说有笑,一番玩闹下来,大家不管新面孔还是老面孔都打得一片火热。 整个包厢都很热闹,除了一个人——诺凡。他周围仿佛都是低气压,把人都赶得远远的。大家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少爷也都很识相的不去惹他,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脸色比茅坑还臭。 如果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会发现矛头只针对了一个人。不,是两个。郝天和坐在郝天旁边的张野。 两人有说有笑很开心嘛? 他是要跟郝天解除关系,可这之前他都是自己的所有物啊,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该种什么东西都他说了算,在那之前他怎么可以勾三搭四? 最后敬酒的时候,学生会主席再也不能装作看不到那团低气压,只好端着酒杯走到他跟前,“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喝一杯吧。” 诺凡不搭茬,幽深的视线盯着那两个人。 半响,他忽然吐出刚刚嘴里嚼碎的冰块,夺过学生会主席手里的酒杯,径直走到郝天旁边,大大咧咧坐下。 “我看你很高兴,喝一杯?” “我不喝酒。” 郝天面无表情的回绝。 张野附和:“他不能喝酒,我替他喝了吧。” “谁他妈跟你说话了!”诺凡跟吃了火药似的炸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手狠狠在郝天肩膀上揉攥了一把,诺凡硬是把酒杯塞到了郝天手里,“叫你喝你就喝!” “你别太过分。”张野丝毫不示弱,站起来意欲去夺郝天的杯子。 “这是我家的东西,轮不到别人管!你算哪根葱?”诺凡也“腾”的站起来,粗粝的视线硌着张野的脸,声音阴森森的。 两人的视线空气中相撞,互相都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两只雄性动物好像下一秒就会打起来,整个包厢的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的向他们行注目礼,安静的诡异。 郝天脸色难看到极点,把酒杯还给了诺凡,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包厢,“啪!”门一甩,走了。 诺凡赶紧追了上去,凶悍的鞋底儿磨着地面拖出一道的回音儿。张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罐易拉罐被他捏烂。 他知道跟诺凡比,他没有任何可比性,他没有任何分量没有任何筹码……他只能变得更强。 郝天在等公交。 带着余热的风挂在脸上很沉闷,整个公交站台就他一个人。不,很快又多了一个人。 像诺大少这种出门就是高级悬浮轿车的,这种站台自然是从来没来过。他理所当然的靠近了郝天,对方则不露声色的移了移。 “你什么时候和我解除婚约?” “怎么?不想要钱了?你接的那些钱打算怎么还?” 诺凡觉得他急于摆脱自己的行为很不爽,以前哪个不是上赶着讨好他,哪里有人会这么急切的想跟自己撇清关系?就是再烈的野马也乖乖的任他骑,什么时候被这么糟践过? 不过人就是犯贱!对方越是不把你当回事,你越是想贴过去。 郝天明明就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夹克。脸不算出众,甚至有些粗糙,身材不算顶级,只有屁股挺翘。却有一种神奇的磁力吸引着他的眼球。 以前郝天总是低声下气的跟自己借钱,低眉顺眼的看惯了,现在猛地转变了一下所以多了一种新鲜感? 郝天不屑知道他肚子里的千回百转,声音很冷硬的说:“我借你的钱肯定会还,所以请你别来打扰我。” “还?怎么还?用你的屁股?” 诺凡恶劣起来:“就你这种货色我还看不上呢!” “那样最好。” 公车来了,郝天不在意的双手插兜踏上台阶。但他没想到诺凡也会随之跟上来。 “怎么?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跟在后面的诺凡用白眼回敬郝天惊奇的目光。 “没什么。” 你诺大少爱坐就坐,与我无关。 可我们的诺大少显然秉持着不屈不挠的敬业精神,郝天在哪里坐下了他就在哪里站着了。 杵在那里很是煞风景。 现代的公交车没有司机,全部是智能系统在驾驶,所以郝天选择了他们学校门前的站台,也不管诺大少今晚是不是睡宿舍,不去问他哪站下。 反正问了估计他也不知道吧。 窗外绚烂的全息投影广告映照在郝天有些瘦削而且下凹的脸颊上,平白增添了一种朦胧美,坚毅的唇紧抿,看起来味道不错。诺凡垂着睫毛大大方方的盯着郝天猛瞧,直到那人明眸微怒,才震了他心头的一潭静水。 一种朦胧的感觉,似乎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求而不得的…… 直到郝天到站下了车,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可这时郝天已经下车了,汽车启动,他被撂车上了! 诺凡一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失态的张的老大。 竟然敢把他一个人撇下先行下车!这、这等大罪他都想不到治法了! 郝天回过头来看到他被车子带走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即脸色冷漠下来,裹紧夹克头也不回的走了。 诺大少很闲,但他没工夫陪他闲。今晚没去饭店刷盘子又要少一天的工资,还好刚买了个十字绣,回去多绣几个吧。在机器大行其道的今天,手工品很难得,哪怕是简单的十字绣也能卖出不少的价钱。 晚上十点的宿舍还显得有些沉闷,郝天打开窗户透气,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搬过小板凳就坐在床前绣起十字绣来。男人对于针线活一类实在是算不上是精通,粗糙指尖捏住小小的绣花针显得有些可笑,可男人认真的神情又让人笑不出来。此刻那小板凳只够坐他二分之一的屁股,他只能下意识的绷紧肌肉不让自己掉下去,手里忙活不断。 摊开原图,他发现他要绣的东西竟然是条人鱼,火红的尾巴火红的头发,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 郝天摸着人鱼,思忖着自己有好些时日没变化出尾巴了…… 郝天是自然人鱼,所以他可以随意变换人腿或者鱼尾,不必受鱼尾约束。但人鱼天□□水,他很想变出尾巴再痛快的畅游一把。 所以当诺凡满头大汗、气喘嘘嘘、满腹怒气的回到宿舍时,看到的就是郝天那对着人鱼图痴迷的眼神。 诺凡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郝天的身后,两只大手像老虎钳一样猛地擒住了郝天的脖子,憋得他脖子上青筋暴起。 “说!贱人!你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下了车!你知道我迷路了吗!我走着回来的你知道吗!” 这一路上他一边跑一边咒骂着这个男人,怒火憋了一路,此刻恨不能把郝天给挫骨扬灰。 郝天趁着诺凡说话的当,胳膊肘狠狠一顶,蛮力挣脱开他的束缚。 诺凡不甘心的想扑上去,可是力气究竟是没有郝天的大,好几次都是吃了亏。 没好气地走到自己床帮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刚刚买的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攫获的目光瞪着郝天:“这笔账我给你记着!” 郝天抬眼看了他一下,算是回应。 诺凡渴的要死,也懒得理他了。喝到最后眼光瞟到郝天给自己倒的茶,毫不客气的拿过来,仰脖喝下,两大口就见了底。 郝天依旧闷不做声,等他喝完了接过来放到桌上,又低头去绣花了。 头一次共处一室的两人气氛竟是说不出来的和谐。 诺凡心里头有火,但是暂时拿郝天又无计可施,只能干瞪眼看他绣。 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拿着绣花针认真刺绣的模样?那明显笨拙的动作多么可笑啊,偶尔戳到手指还会低头吮吸,别说那捻线的动作了,简直搞笑。 可那动作里透露着毋庸置疑的认真劲儿,竟是触动了诺大少心头旮旯里的不知道哪根弦。他洗漱好了回来看到郝天还在绣,他也不玩手机了,单纯躺在床上看郝天绣。 那流畅的肌肉随着拉线的动作而舒展收缩,面临下针时的蹙眉思考…… 越看越觉得……可爱? 可爱?! 惊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就算这郝天再怎么认真,也跟这两个字不搭嘎吧?他这几天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诺凡慌忙闭上了眼睛,拼命催眠自己快点睡觉。 但耳边穿插着那布缝被针线扎破穿透的声音,在这静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显,一下一下的,刺进去再拖出来,拖得老长老长。 他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后那声音明显变得小了,但声音拖得更长,刺破的声音更难听。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到那人的表情是多么的专注,带着汗珠的鼻尖是如何小心的翕张…… 他都不知道那家伙是几点睡觉的,但是第二天却起得比谁都早。 当天晚上,诺大少做了一个匪夷所思而且邪恶的梦,早上起来洗了一遍内裤,脸都绿了。 他不想拉低自己的品味啊……以前哪个前男友、哪条人鱼不是上等姿色,怎么轮得到那种货色来亵渎自己? 第 5 章 早上4点,郝天起来去了菜市场帮饭店买菜。一般都是先去饭店等着师傅,然后两人一起去。后来做熟了,师傅干脆全部交给他做了。 诺凡眼睛还没睁开就习惯性的去找床边的早饭,通常在家里佣人会在他醒的前一刻准备好。他没啥优点,但是醒来却很准时,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骂骂咧咧的人意识到这是在宿舍,于是黑了一张脸从床上爬下来,端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去了公共卫生间。 早上正是洗漱高峰,长长的池子跟前叠了一层黑压压的人。说来也怪,诺凡哪怕就是不出声,往那儿一站,自动就有人给他让开位置。 诺凡跟个老干部似的,拍着肚子把盆子戳那里,一声不响的开始洗涮。哦,对了忘说他用的盆子和牙膏是郝天的。 洗完觉得鼻子里充斥着郝天的味道,纯天然的草根儿味。 诺大少单手拎起盆子,淡淡环视了下四周,甩甩手上的水,吊着眼睛出了浴室。 此番诺大少的现身引起了其他学生的骚动。 “卧槽刚刚那个是传说中的诺大将军的儿子诺凡?” “他干嘛来这招地方洗漱?体现平民生活?” “你们难道没听说么,他舍友是他未婚妻!” “真的假的?” 拍着肚皮的诺大少已经不紧不慢的踱回了宿舍,门一关,杜绝了那些个闲言碎语。事实证明,就算女人灭绝了,八卦这种东西也并不会随之消失。 眼睛瞄到郝天桌子上有瓶尿素霜,诺凡走过去拿起来观摩,眼露惊奇,好像是在看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似的。末了,他理所当然的从里面抠出一点攃到脸上,又给他丢了回去。 怪不得皮肤那么糙,这尿素霜搽了能不糙么。 早上一般都是早训,但开学后要半个月才开始,所以诺大少有时间慢慢的去“欣赏”郝天桌上的东西。 其实东西也不多,看完后诺大少咂咂嘴吧,觉得自己的未婚妻是一个世纪前穿越过来的。 桌子上有块布很显眼,诺凡猜到可能是昨晚他绣的那张十字绣。于是秉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心情,摊开了那张布。 果不其然,就是昨晚看到的那张人鱼图,不过已经完成了七八分。奇怪的是,原画上明明是条红尾巴的鱼,却被他绣出了青灰色,连带着脸也阳刚了许多。看着有点像…… 诺凡暗中砸吧滋味,忽然一个灵醒,笑了起来。 难不成他是照着自己的样子绣的?还把自己想象成人鱼,怎么这么不要脸? 正唾弃着,主人公就回来了。 郝天踱步到诺凡跟前,没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沉默了半晌,诺凡离开郝天的桌子,有些不自在地问了句,“早早的去哪里了?” “你不需要知道。” 郝天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闷声回他。 “哼。如果是去见相好的当然不需要我知道了!” “随便你。” “他给你多少钱?” “什么意思?” 诺凡突然蹿起无名火:“如果他没给你钱你会跟他相好?当初巴着我要钱的日子忘了?现在有了新的主人就乖乖去巴着他了是不是?” “无聊。”郝天眉峰蹙起,不想去搭理这个没事找事的大少爷。 可诺凡越来越来劲了,“你说吧你要多少钱,他给你的我双倍给你成不成?” 郝天不理他,诺凡又抛出了重磅炸弹:“我也可以尝试着……和你处,好了吧?” 这都是他最大限度的让步了,那个人要怎么样才满意?虽然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切的希望郝天跟他好。 郝天眸子暗了暗,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不需要。” “那你要什么!” 诺凡强忍着最后几分耐心问:“你要的难道不是钱吗……” “诺凡,我很明确的告诉你,现在你最好离我远点,你只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变得很奇怪?” “当然!”诺凡一脚踹上门,小小的宿舍立刻弥漫起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手机响了,被诺凡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他用胸膛撞了郝天一下,将人抵在门框上,霸道地咬了上去,“是不是你他妈最近太骚了,搞得我有些饥不择食了。” 当唇印上去的时候,诺凡都不搞明白自个儿为什么失控到这个地步。胸膛剧烈鼓动,额上的汗珠不受控制的下淌,诺凡顾不上擦,像是个饥不择食的孩子,毫无章法地在郝天嘴里搅合着,吮吸着津液,手越发不规矩的在对方身上乱摸。 这种心悸的感觉既陌生又刺激,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下|身蠢蠢欲动。 他抱住郝天的大腿,两腿中间那物就不停地在上面磨蹭,活像一条大型宠物犬在拿主人的大腿泻火。 他如痴如醉,有人却膈应不已。 郝天突然一掌拍向诺凡的脑门,将他整个人按倒在地上,通红着脸跑了出去。 真是太荒唐了! 郝天用手背狠狠抹嘴,一边走路一边慌忙的从网上搜着有没有能抑制人鱼发情期能控制荷尔蒙散发的药物。 然而他的手在剧烈颤抖,输了好几次才终于输对。可惜的是,网上并没有这方面的药物,就像女人来月经一样,人鱼到了特定的时间会发情并且散发吸引同性的荷尔蒙。这种荷尔蒙对于同性来说通常具有超脱理智的诱惑,就像是黑夜里亮着的烛火,吸引一大群的飞蛾扑相而上。 可是正如女人来大姨妈,除了特殊情况有谁会去吃药把它控回去? 郝天当然知道诺凡这几天的“异常”,这让他心惊胆战。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他现在走在路上都会得到不同的目光注视,哪怕走个路都是活脱脱的引人犯罪,明明穿着衣服却总觉得被人扒光了一样。 父亲早有预料所以让他暂时休假几天,可是工作的事情怎么办,更何况这种发情期并不会持续很久,他坚信自己能撑过去。可照今天这个情势来看,很危险。 这是他第一次发情期,经验不足加处理不当,足以让事情变得很糟糕。 以那大少爷的性子,轻易放过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不能想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的话……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来自大少爷的电话。 “给我充话费!”那头理直气壮声音嘹亮。 郝天无语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刷个脸就能充话费了,有必要让他充吗? “你自己没长手吗?” “我要你给我充就给我充,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面对诺大少的刁难,郝天则显得淡然很多,“我没带钱。” “你上衣口袋里,翻翻看。” 郝天有些不相信,但是一翻,果真在夹克口袋里找到了一百块。郝天脸黑了,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找到了吧?找到了就给我充去!” “没找到。” “难不成你想私吞?!” “嘟嘟……”郝天毫不犹豫的掐了他的电话。 刚走没两步,手机又响了。郝天看了一眼直接掐断。 可谁知这电话发挥了锲而不舍的顽强精神,低端手机尾部的那排走马灯简直要闪瞎了郝天的眼。 “又什么事!” “你走到哪儿了?”诺大少这回显然有些刻意在压制怒火,声音有些喘的问他。 “有事快说。” “给我带两个苹果回来。”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发情给这个诺大少带来了这么深刻的影响,郝天第一直觉是:这人有病! 拔掉手机电池,郝天身子一矮,进了早上来的那家菜市场。 “老板,来两条带鱼。” 诺凡趁着郝天不在宿舍的时候扑到郝天床上打滚,他把头伸到郝天枕头里深呼吸,鼻翼充斥的郝天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他承认他这么做很猥琐很变态,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光是想象郝天光裸的背部、圆润的臀部、臀尖与背部勾勒的柔韧线条以及高撅屁股时那深深凹陷的脊沟,他就热血下涌。 受也情不自禁的摸到两腿之间,用力揉搓,在想象自己进入郝天体内的那一刹那,他到达巅峰—— 真是堕落!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有些发慌,觉得自己是没救了。竟然三番五次的对郝天那种人产生感觉,而且愈演愈烈,他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更不知道这种失控的源头在哪里。 于是,一向干脆利索的诺大少将这么多复杂的问题化成了两个疑问:吃?还是不吃? 为了消灭“证据”,诺凡重新把郝天的床铺整齐,又换了身衣服,气定神闲的等他未婚妻回来。 人没到门口,味儿先进来了。 诺凡突然之间闻到一股浓浓的腥臭味,腥味越来越近,简直令人作呕。紧跟着宿舍门被拧开,他苦苦等待的“梦中情人”带着两条带鱼回来了。 “你弄这东西回来干啥?我叫你带的苹果呢?” 郝天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百块甩到他身上:“还你。” “你这个骗子!”诺凡瞬间变成委屈脸,捏住鼻孔嗡嗡道:“你话费也不给我充,苹果也不给我买,搞回来这两条臭东西干嘛!” 郝天额上青筋抽了抽,心里却是乐得高兴。 他就不信这臭带鱼熏不坏诺凡的呼吸系统,如果荷尔蒙是通过呼吸接受的话,那直接扼断途径不就可以了? 即使熏不坏,他也不相信尊贵的诺大少会在跟着两条臭带鱼同处一室。等他离开再回来,估计自己的发情期也过去的差不多了。 而经过一晚上的实验结果是:郝天明显想得太美了。 堂堂诺大少爷不仅和两条臭带鱼和平共处了一整晚,而且早上还气定神闲的喝咖啡。 虽然脸色有些绿油油,像是中了毒一样,总的来说精神抗性很强大,堪比小强。而且也直接否定了郝天的猜想:荷尔蒙并不是通过呼吸道接受的。 第 6 章 “骚?” 烟酒缭绕的舞厅里,诺凡的朋友杨天宇弹弹烟灰,把烟屁股戳到烟灰缸里,徐徐吐出了这个字。 “你前些日子还说他土,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骚?有他骚吗?” 杨天宇捏住扭腰小骚男的下巴,把人从身上扯下来。小骚男扒住杨天宇的大腿,暧昧的一笑,乖巧的小嘴张开来,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舐杨天宇锃亮的皮鞋。那皮鞋就随着他的吞吐动作进进出出,突然变得邪恶起来。 “他最近是真骚。”诺凡剑眉一蹙,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骚到我觉得他在故意勾引男人。我注意到这几天不少男人都在跟他暗传秋波。” “那关你什么事,反正你也不打算跟他结婚。” “当然关我的事了!在解除关系之前他就是我的东西,他成天这么发骚到底是骚给谁看呢!这几天还弄了两条带鱼挂在宿舍里,要不是我忍着,鼻子都要熏坏了。” “哟。”另一个朋友拍桌子,笑得前仰后合:“诺大少原来跟带鱼住在一起,我怎么说你今天身上一股腥味呢。” “把他带过来看看。”杨天宇把鞋脱了,让小骚男舔他脚缝,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明天吧。” 诺凡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结果门口一下子围起了一大群人,某人的身影晃入视线,让他的喉咙一阵阻塞,酒水喷涌而出。 “郝天?” 郝天刚找到份舞厅的工作,正准备来这里辞职躲两天,哪想没找到主管倒被一群男人围住了,刚一转身,就看见诺凡那张脸了。 “你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诺凡咬牙一笑,怒火蹭的就上来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打工还是勾男人? 不管是拉的踢的还是踹的,诺凡突破人群,坚硬的手臂卡住郝天的脖颈,将人从里面给撇了出来。 靠。他眉头皱了皱眉,这小子身上一股带鱼味。搞得带鱼好像也成了骚味的一种。 “放开我!”郝天不爽的挥开他,胸膛剧烈起伏的拉紧夹克,麦色的脸上都是惊疑不定。 人到沙发前,却引起了众多富二代的感叹:“我这辈子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带鱼味!” 再看那杵在那里的男人,视线惊慌却暗藏坚定,麦色肌肤跟刷了一层蜜似的,薄汗渗出,明明很阳刚,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宽肩窄腰,两条大长腿柔韧而充满力量,一定可以摆出各种姿势…… 果真是诺凡说的,一个字:骚! 哪怕他就是什么也不干,往那里一站也是一个大写的骚! 来自富二代的□□目光让郝天愤怒难忍,转身想走,看看身后那一群雄性动物如狼似虎的目光,他又退缩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刚刚有诺凡在,他都不知道如何脱身。但后是虎穴前是狼窟,这里也不必后面好多少。 诺凡敏感的侦测到了空气中的躁动分子,用力扣住郝天的肩膀,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用视线一一警告朋友们:这是我的所有物!再看一个给我试试! 也难怪那些朋友,妈的,闻着这带鱼味他自己都快闻硬了。 杨天宇沉睿的视线在那俩人身上扫着,淡淡说道:“诺凡,先带他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聚。” 诺凡快受不了周围雄性动物觊觎的目光了,恨不得早早带他的郝天离开这里,省得被一群发情动物窥伺。但苦于一直找不到理由,杨天宇的一句话就像是关键时刻的下课铃,蓄势已久的诺凡立刻站起来,拖着郝天就跑了。 “走了?真没意思?”小骚男从沙发底下爬到杨天宇膝盖上,对着杨天宇两腿之间猛然勃发的巨物,吃吃的笑了。 郝天绝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难道说自然人鱼发情期比基因工程人鱼来得更加猛烈? 毫无防备的就被揩油摸屁股,就连他自己,也变得蠢蠢欲动,总想变出尾巴任人抚摸。 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敢去见父亲,这几天都是通过电话拜托护士好好照顾父亲,虽然对方总是不耐烦的挂掉电话,但他却是十分耐心的每天都打。 诺凡打开车内的空调,让逐渐升温的狭小空间逐渐降下温度,缓解燥热。 头一次,他产生了把郝天圈在自己的地盘里不让任何人接近的想法。 可是想着想着他又哑然失笑,这是郝天啊,这是土包子啊,自己一直看不上的未婚妻啊! 烦躁的指尖拍打着方向盘,悬浮跑车风一样从车道上呼啸而过,将地上的人鱼宣传单刮得漫天飞舞。 车子方向转了一下,诺凡没有去学校,而是转回了自己家的方向。 他现在就一个想法,凡是雄性动物多的地方他都本能的抗拒。更何况是军校那种血气方刚的特大号雄性动物群居所? 路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郝天的眼睛直往外面扫,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你带我去哪里?” “我家。” “我要回学校。” 诺凡脸上温度骤降,视线直逼郝天:“你回学校干嘛?又去勾男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 “对不起,一直这么脏!” 诺凡的手狠狠在郝天的肩膀上揉攥了一把,粗粝的视线硌着他带着乌黑的眼眸,调侃道,“是不是屁股痒了,想让我这张嘴给你泻火?” “……” 郝天强压下怒火,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要回学校。” “好。” 诺凡突然踩了刹车,倒回去,箭一样朝学校飞去。 郝天正在奇怪诺凡为什么这回答应的这么快,下一秒就被锁在了车上。诺凡自己跳下车飞奔进学校,把郝天一个人丢在车里。 郝天没摸过车,更别说是这么高档的车了,急了满脑门子的汗也没能把锁解开。如果他知道这车是扫虹膜的,说不定会直接砸了车窗逃跑。 诺凡风一样的去了又风一样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 他留了个心眼,开车锁的时候只开了驾驶员座位上的那个,以防郝天在他上车的时候趁机溜走。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 看着郝天满头大汗的拨弄车门,还时不时抬头来观察自己,诺凡得意洋洋的把手里的小包丢到他身上。 油门一踩,又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郝天感觉自己被耍了,但是又毫无反抗之力。泄愤打开袋子,却在一瞬间被里面的东西气乐了。 “十字绣?” “嗯哼。” 郝天脸上三条黑线,“你拿这个东西干嘛?” “给你绣啊,我喜欢看你绣。” “你没病吧!” “我有病,你有药吗?” 郝天噎住,一点也不痛快的阖上袋子。 “对了,你为什么要弄带鱼?” 诺凡突然想起来问,刚刚回宿舍的时候差点被腥味熏得翻跟头。 “不用你管。” “哦,为了掩饰骚味?” “……” 郝天内心是崩溃的。 虽然话是粗俗了点,但好像就是这么个理儿。 是他想骚,不,发情吗! 郝天脸涨得通红,带着薄茧的手揪住了自己的衣角,余光瞟过袋子里自己绣的人鱼图,内心的某种渴望即将突破极限。 车子缓缓进入了地下车库,外表朴实的别墅出现在郝天的眼前。他对这个别墅稍微有点印象。一年前定下婚约的时候就来过这里。 和所有的有钱人的家不太一样,说别墅其实是抬举,从外面上看更像是二层小洋楼,不过是带花园的那种。 入秋了,满院的菊花错落的开着,荼蘼到极致。 “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别忘了把十字绣拿下来。”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3节 诺凡见他愣着不动,忍不住凶他。 郝天好在能忍,闷声把十字绣抱在怀里,警惕的跟在他身后。 穿过花园扭扭曲曲的小路和台阶,郝天突然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一道美丽的银蓝色从角膜划过。 郝天敏锐的向一楼的某一间木质阁楼望去,却被诺凡无情挡住。 “看什么看,那是我养的人鱼,你可不许碰他!” 人鱼?这里有同类? 郝天只听到了前半句。 长这么大,他一直都和同为人类的爸爸一起生活,哪怕就算是基因工程人鱼,他也没亲眼见过。如果能接触到同类…… “喂!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诺凡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最后发现郝天压根没听,眼睛跟钉子一样楔在那个阁楼的窗户上,他来火了。 “你不许动我家人鱼的主意我告诉你,他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还有啊,我家就我一个人,你要负责烧菜。” 郝天咬牙,强行忍住怒意,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玄关门口放着鞋架,郝天记得上次来没脱鞋遭嫌弃,这次乖乖的脱了。但是不知道换哪双拖鞋好,只好站在门口,右脚搓着左脚。 “噫!别把你那双臭鞋放到我家鞋架上,丢出去!” 诺凡回头看到一双旧的裂开的运动鞋放在鞋架上,嫌恶之情溢于言表。郝天虽然愤怒,但更多的还是尴尬,两只手提起鞋子,转过身小心翼翼放到了门口台阶的右下方。既不影响别人走路也不会淋到雨。 诺凡眉头一皱,“那种破鞋你还留着干嘛!丢掉我给你买新的,真寒酸,出去要丢死人了。” 郝天神色一滞,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那双鞋是他十五岁那年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爱惜的穿着,虽然旧了但是很干净。但在诺大少的眼里却是个破烂吧? 他可以傲气的转身就走,但是在知道了诺凡家有条人鱼后,强烈渴望接近人鱼的冲动让他忍了下来。 忍忍就好了,见到那条人鱼后再离开也不迟……更何况,比起那种令人厌烦的亲近,这种嫌恶反而更让他松了一口气? 换鞋入内,诺凡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他甚至都忘了这水已经半个多月了,家里没人这些东西他也不上心。 “你先坐着,我去换衣服。” 郝天手里端着十字绣,环视四周。家具虽然不多但都是名贵经典,他挑了个小凳,屁股坐了一角,呆呆的望着庭院那力的阁楼。 从这里望过去,只能看到阁楼顶上飞起一个小尖儿…… 第 7 章 “喂,发什么呆?不会惦记着我家的人鱼吧?” 郝天回神,转过头发现诺凡换上了一身家居服,裤子居然是带尾巴的长颈鹿花纹,帽子上也有两个角,显得有些稚气和可爱? 如果撇去诺凡的性格不说,他那张脸蛋是足以称得上是可爱的。郝天只在最初见他的时候震惊了一下,但之后他恶劣的性格把他在心中的印象降到了最低。哪怕他再风流倜傥,在郝天的心里也算不上什么。 不过这身从某方面说倒挺适合他——幼稚。 “你老是装聋作哑是怎么了,我都这么跟你说话了还老是爱理不理的,一点礼貌都不讲。” 郝天手按了按眉心,从容淡漠的回他,“如果你这么怕我惦记你家的人鱼我现在就可以走。” “你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带我回家难道就是为了给你烧菜?” “我是怕你在外面随便勾搭野男人,不看着你我现在都不放心!” 这是大实话,一想到他未婚妻可能被别的男人勾搭,他晚上都能吓得从梦中坐起来。这话要是说给几天前的他听,肯定会被笑死。 “快去洗个澡换衣服,我现在都闻着你身上一股带鱼味。别把我这屋给熏坏了。” 诺凡从外面隔间里随便拿了佣人的一套睡衣塞给他,不耐烦的把郝天推进浴室,“记得洗干净点!要是还留骚味我就干死你!” “我不想洗澡!” 转身门在身后关上,把郝天的抗议关在了门里。 男人气得腮帮子鼓起,把睡衣摔在篮子中,拧着剑眉跑到洗漱池前。泄愤用力抹开镜子上的水珠,把镜子前那张拧眉的俊脸给露了出来。 看着那张脸,他怎么都没法跟发骚联系起来? 发情这种东西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么,张口骚味闭口骚味,我看他是自己发骚! 等到天臭着脸,带着氤氲水汽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诺凡十分满意。 灰色的棉质睡衣皱巴巴穿在他身上,虽说旧了点,但是挺配他的,别有一股乡村风味。麦色的皮肤不经意间露出一大块,像坚韧却弹性十足的牛革,让人想拧上一拧,揉上一揉。 事实上他是个想到就做的人。 伸手出去拧了一把大腿,那人倏然红起脸颊,愤怒的回头瞪他。 诺凡无赖一笑,提起自己裤腰暗示性意味十足的往下扒拉。 郝天脸色通红的转了过去。 无赖!下流!无耻! 郝天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吃。” “……”为了见人鱼,我忍。 推开厨房的门,郝天不禁暗暗感叹人生。 先进的厨具和电视里广告的一模一样,大理石的操作台连着锃光瓦亮的洗菜池,全实木的橱柜设计时尚而实用。一年前他去酒店打工时都没碰到这么高规格的装潢。 而且一尘不染,没有平时用过的痕迹,应该是很浪费,基本用不着吧? 那干嘛还这么奢侈,果然钱多用不掉…… “会不会用啊,看你那样子这辈子都没见过吧,土包子。” “我要吃鱼和米饭,做不好我就把你给煮了吃了!鱼什么的都在冰箱里。” 郝天表情不爽的拉开冰箱门,立刻被里面冲天的刺激味道击退了半米远。 “这什么东西放多久了?” 他不可思议的拿出一盘长满绿毛的东西,惊讶的目光探向诺凡。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年前吃的鸡啊什么的。”诺凡耸耸肩,通过绿毛里面露出的一个鸡爪判断。 “一年?” 他这家里都没有人的吗?那还这么干净,是一直有佣人打扫么? “我平时不在家里吃,上次我爸的回来才煮过一次。” 郝天脸绿了,关上冰箱门走到玄关换鞋子。 诺凡一脸紧张:“你干嘛去!” “买菜。” “不许去!”夺过鞋子甩鞋架上,顺带把门锁上。 “又怎么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跑,你要是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拜托,这人是有多幼稚,他真的要跑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他抢鞋子? 郝天正想问这个蛮不讲理的大少爷,不买菜吃什么的时候,大少爷镇定自若的撸起袖子从鱼缸里捞出两条活蹦乱跳的金鱼。 “吃这个,炸着吃。” 郝天额上爆出两根青筋。这金鱼身上统共二两肉,够塞牙缝吗? “这个怎么了,不都是鱼!只不过有点柴,味道腥腥的。好啦,给你三十分钟做饭。做不好我煮了你。”发号施威似的,诺凡边说边往厨房外走去。 有点柴……腥腥的……难不成他以前吃过? 郝天瀑布汗。 别说这土包子虽然土了点,但是烧东西的味道还不错。好久没尝到热腾腾的饭菜,猛一入口,好吃到他要流下泪来。炸金鱼最终没吃到,但是喝了金鱼汤,颜色怪怪诡异的。 他一直在找的不就是有个人陪陪他,给他烧烧饭,不图他钱财不图他家世的么?太久没有跟一个人这么静静坐着吃饭,猛不防对上一双同样紧张而且纯净的眸子,浑身都酥了,软了。 这土包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顺眼,顺眼到让他产生欲|望的呢? 酒足饭饱过后,诺凡去洗澡,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这个男人了。 郝天待在外面很别扭,盯着门瞅了半天,心里琢磨着去阁楼里看人鱼。 “这是人家的人鱼,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去看一看,如果有机会的话问问他关于人鱼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可是……” “别再可是了,再可是就来不及了!” 郝天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激烈对决着,最后猛地把心一横,蹑手蹑脚的去开门。阁楼从外面看跟这个别墅是相通的,从这个方向去应该没错。 带着几分做坏事的心虚,郝天误打误撞的闯进了人鱼的房间。 之所以他知道这是人鱼的房间,因为这太明显了。 屋子很空,就中间有个巨大的水池。说水池可能不恰当,鱼缸更像一点。透明的半球形设计可以让里面的假山和水草全方位展示在郝天眼前。 可是郝天并没有看到人鱼啊…… 人鱼呢?是不是藏在水草里啊? 走进才看到,鱼缸仿佛多日没洗,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污垢,池水更加脏污不堪,隐隐发绿。郝天震惊了,明明这么漂亮的设施,难道就没有人来清理吗? 他撅起屁股蹲下来走,沿着水缸绕了一圈,敲动水缸,水波震动。 终于在他不耐烦的敲击之下,一条通体蓝色的影子从贝壳中滑了出来。肚皮朝上,白花花的浮到了水面上。 这是人鱼? 在郝天的印象里,人鱼不都是光鲜亮丽、艳丽动人的吗?为什么这条人鱼神色憔悴,颜色灰败? “喂你没事儿吧!”以为人鱼快死了的郝天连忙搬过来凳子,从脏污的水中捞出了樊迪。 这一搅动,整个缸里的污秽之物全部漂浮了起来,泛出阵阵恶臭。 郝天也才看到,人鱼的尾巴上长满了各种斑点和藻类,尾鳍溃烂,明显是因为水体恶化而造成的。人鱼整个身体都滑溜溜的,郝天抓了好几次才把他从缸里拖出来。 “唔……咳咳咳……”人鱼吐了一肚子的脏东西到郝天身上,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一眼郝天,一只苍白的小手紧紧抓住了郝天的衣角。 “没事儿,我不是坏人,我来帮你洗洗!” 郝天也顾不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抱起人鱼就去了隔壁间。 刚刚来的时候他看到这里有水池,可能是人鱼平时活动的场所。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水池里也没有水。郝天只好抱着樊迪去了厨房。 刚把他放到操作台上,人鱼立马害怕的蜷缩了起来,大大的蓝色眼睛里都是哀求,“求求你不要吃了我……我保证乖乖的听话……” 郝天的心被牵动了一下,柔声安慰道:“我只是来帮你洗一洗,别害怕。” 也许是郝天眼睛里的同情和善良感动了樊迪,樊迪轻轻点头,小手却舍不得撒开他的衣角。 该死的诺凡!有钱买人鱼却不好好待他! 郝天一边替樊迪刷洗掉鱼鳞里的赃物和斑点一边咒骂,明明这么漂亮的一条人鱼为什么舍得这么对他,要知道这条人鱼对外面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求之不得! 斑点刷干净了,人鱼舒服的翘起尾巴,可惜尾鳍烂掉了好多,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所谓的蝶鱼基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 以前游起来的时候,那张开的尾鳍就像是纱罗绸缎一样曼妙唯美,主人正是喜欢自己这点…… 可现在…… 樊迪抱住自己的尾巴,豆大的泪珠成串往下掉。哭泣的时候,瘦弱的脊背不停的颤抖。 郝天生气的摔掉刷子,吓了樊迪一跳。 “别怕。”郝天摸了摸樊迪的头,轻声安慰。 人鱼的头发也很腥臭,可能是被水泡的时间长了,上面都长了绿藻。 郝天下了一番勇气,敲响了浴室的门。 “进来,没锁!”仿佛期待已久的东西终于到来一样,诺凡激动的应声。我家郝天这么主动,是不是要进来和他洗鸳鸯浴? 让诺大少失望的是,郝天自进门后目不斜视,不该看的一眼都没看,径直从台子上拿走了洗发膏和沐浴露,狠狠甩上门,顺便还替他上了锁。 回到厨房里,还好水龙头里有热水,郝天把人鱼挪过去,替他洗了头发和身子。人鱼细细柔柔的发丝抓在手里触感很好,皮肤的质感也很好,滑滑嫩嫩的,让他竟然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郝天赶紧把人鱼擦干净抱出去,左右环视,放到了看起来很柔软的沙发上。 “谢谢你……”人鱼在郝天离开的时候抱住了他的大腿,粉红的小脸蹭着他的腿根。 郝天本来就奇怪自己的反应,樊迪蓝色眼睛仿佛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现在人鱼这么一蹭,下腹隐隐躁动,越来越有掩饰不住的趋势。 樊迪亦不例外,他觉得郝天身上有种很吸引他,让他着迷的味道,让他不知不觉的想亲近。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暧昧,两个人在沙发上,虽然一言未发,但却奇怪的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两人皆是一惊,面色通红之后,两张脸不自觉的越靠越近。那种接近仿佛是自然而然地,不需要任何言语。 在两双唇距离只剩下一厘米的时候,“呯!”的一声,从浴室出来的诺凡摔翻了手中的茶杯,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们俩。 “勾天勾地勾男人,连我家人鱼都勾起来了!” 第 8 章 晚上没有路灯公路上略显荒凉。诺凡的家在高级别墅区,属于军官政要的聚居地,虽然靠近风景区,交通往来便利,但这么晚了路上也没什么车子。毕竟科技发展到这一步,人类更加意识到了夜晚睡眠的重要性。 郝天裹紧他破夹克,双手插在臂弯里,沿着马路边沿慢慢走,就当冷静冷静,散散步好了。 刚刚在诺凡的家里,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诺凡揪起人鱼甩到地上,带着毛边儿的粗糙视线扫视郝天,“你他妈勾引这个勾引那个,都勾引到我家人鱼头上是吧?对不起,他还小,满足不了你这个大骚货!” 郝天气得五官扭曲,凡是个男人,该有尊严的都不会容忍这样的羞辱。于是,他照着面门狠狠扇了诺凡一巴掌,离开了那个变态恶魔的家。 他走了是爽了,他只是担心人鱼的命运……再美的宠物,没有主人的爱护,他就失去了所有价值,真是可悲。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冰冷无情的打在郝天身上,冷意因为湿气而更加明显。 快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郝天才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到家。锅是冷的,早上的饭还在里边儿。吃了锅里昨晚的剩下来的冷饭,他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躺进破旧但是柔软舒服的床。 接下来,回到住处的郝天接下来一个礼拜都躲在他那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把门反锁上,窗户也锁得严严实实,窗帘拉的密不透风,开始了“龟缩”的日子。网上说发情期只有自然人鱼有,大约三五天,那这一个礼拜应该足够了。 这一个礼拜里,他手机关机,电话欠费,压根儿没出过门。所以他不知道,一个人找他找到快暴走了。 话说那天晚上,把郝天气走之后,诺凡那个悔啊,肠子都快悔青了。拧眉看沙发上郝天留下来的十字绣,一声不吭的开出跑车出去找。轰隆隆几声响,开敞篷车的他满身是雨水的回来了。 外面下雨了,那个土包子有带雨伞吗?想到这个,又急匆匆地出去找,不过这次虽然出去的时间是长了点,但依旧是空手而归。 回来后,脸色发青的诺凡捏着十字绣,阴沉着脸进了自己房间,甩上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门外的樊迪用手肘撑起瘦弱的上半身,识趣的从大厅滚到过道,滚回了自己的阁楼。 他从来没见过主人这么在意过谁,虽然主人自己不想承认,但是那拼命掩饰的神情有几个人看不懂?? 刚刚发生的一切足以说明,主人喜欢那个人…… 为什么好失落呢…… 此刻他的主人诺凡正端端正正坐在台灯底下。撸起睡衣袖子拧开台灯,一副准备大干特干的样子。 他的桌前,摆着一个被雨水打湿的十字绣。 上面绣成七八分的人鱼在灯光下顿显柔和,带珠光的青灰色针线把尾巴活灵活现勾勒出来,那张冷漠但是绝不冷血的脸仿佛正不屑的甩给自己两个白眼,一副老子不care的潇洒作风。 诺凡用手仔仔细细的摸过上面的脸,再随着密密麻麻的走针落到腰线处,最后停留在那连鳞片都绣的整整齐齐的尾巴上。 这样的尾巴显然和这个人一样无趣,短粗而色暗,仿佛那渠沟里自然生长出来的小草鱼,游起来应该迅猛有力,充满了力道。但正是这样的另类“村土野味儿”却意外的引人注目,配上他那刚强的脸,也是盘珍馐美味。 如果他真的是条人鱼,恐怕也就只能是这样的小草鱼了吧,而且只能是他的小草鱼。 刚刚郝天走了,他感觉他心里突然被掏走了一大块,好像从未得到就被无情的拿走,熬干了面子,他剩下的只有后悔了。 要不要道个歉呢?可是那种人油盐不进的,道歉有用吗? 诺凡痛苦而烦躁的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到了装十字绣的袋子里。那里有些线和针。到宿舍拿的时候太匆忙,一骨碌把东西都扫进来了,顺带还有一瓶尿素霜。 诺凡打开尿素霜搽搽脸和手,捏起针和线,打算用他独特的方式来道歉。 穿针引线的功夫还没练到家,诺凡的手指就被戳出了无数个针眼。他委屈的放到嘴里吮吸,却认真而丝毫没有放弃意味的继续埋头苦干。 郝天啊郝天,本少爷这辈子都没对谁这么用心过,你要是敢辜负我,出去和别的男人厮混,我就要你好看! 从远处看,他窗户的灯光一直亮着,直到黎明将近才灭掉。不过那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睡与不睡区别实在不是很大。 诺大少洋溢着得意,顶着两个黑眼圈,依旧帅气逼人的走上了学校的连廊,把连廊当成了t台,走得风生水起,仿佛背后有号角昂扬,披风飘扬。 没错,他要上战场,攻略一个叫郝天的大老粗! “诺大将军的儿子诺凡哎!好帅!” “天呐,让我嫁给他多好啊!” “别做梦了,人家娶的肯定是最漂亮的人鱼。” “不过听说他好像有个未婚妻,长得不咋地。” “真的?那我有机会吗?” “下辈子吧!” 军校和普通学校的区别就在于,军校有固定的自习教室,通常非休息时间宿舍是不开放的。在希尔顿这样管理严格的军校,更加要求学生严于律己。 诺凡刚刚踏上郝天教室的那一层台阶,一瞬间整个楼道都开始骚动。欣赏的感叹声和不屑的嗤鼻声不绝于耳,感叹的是,他不仅那么帅,身材那么棒,就连家世也那么的显赫,诺伊大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至于不屑那只有一个理由:羡慕嫉妒恨。 诺凡昂起他高傲的头颅,迎着各式各样的目光来到郝天的教室门口。 想着我这么大的架子都放下了,亲自来给你道歉,你就偷着乐吧。顺便给你点虚荣的资本,说出去自己的老公是诺凡,肯定得得到不少惊羡的眼光。 啊哈哈哈! 诺凡装逼的甩头,单手撑在后门框上,问最后一排那个小巧的男生:“郝天在这个教室对吧?” “唔!”小男生没想到会翻牌翻到自己,一时间受宠若惊,瞪大眼睛连忙点头,“在的在的!” “把他叫出来。” “啊?”男生顿时为难了,“他今天早上没来哎,他是班长,钥匙都在他身上,今天还是找老师拿的钥匙。” “那他为什么没来?” 诺凡热情锐减。 “我们也不知道,以往他从来都不会迟到的……” 当头一盆冷水泼的诺凡很不是滋味。 他竟然没来?都快中午十二点了,他还不来打算什么时候来? 妈的,是不是昨晚下雨他淋湿了感冒了? 当场掏出手机验证自己的想法,得到的却是忙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眼睛眨也不眨,麻利的给他充了一百块,再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竟然敢关机,不知打我诺大少随时会找你吗?该死的男人,竟然敢关机! “那你知道郝天家住什么地方?” 诺凡眼睛里的火都要喷出来,吓得小男生嘴唇翕张。 “不……不知道……” 不想再在这个男生身上浪费时间,诺凡不等他说完便大刀阔斧的冲出教室,向对面的b幢跑去。 最可能知道郝天下落的只剩下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可能趁虚而入,他就心急火燎,全然不管一路上撞到谁。 “那个王八蛋张野在么?” 教室门被轰然撞开,自习教室霎时间安静,大家纷纷回头看,竟然是个小他们一级的学弟。不过这小学弟太有名了,没几个人不认识。 听到他喊张野,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张野面色铁青的放下书,跟着诺凡去了楼梯口。 “干嘛?” “还问我干嘛,我想问你,你把我的人藏哪儿去了。” “好笑,你的人?你的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张野反问的语气嚣张不带掩饰。话一出口,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不知道是吧?嗯?”诺凡青筋爆出,猛然上去攥住张野衣领,不顾形象的用脑门顶他,“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我的人是郝天!一个姓郝名天的男人!” “你这么说郝天他承认吗?”张野一拳还在诺凡的门面上,丝毫不留情面地击中诺凡心里的薄弱环节。 诺凡冷笑,“不需要他承认。这是事实。”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似乎都忘了本来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张野突然揪起诺凡衣领,问:“你刚刚是不是问我郝天在哪里?” “难道不是在你那里?” 诺凡嫌恶的抽离他的手,脸上已经有薄汗渗出。 “我还想问你他在哪儿呢!” 话一出口,气氛就微妙起来。张野抽掉脸上的冷漠,急不可耐的看着诺凡:“他没来上课吗?” “早上就没来!” 这下两个人同时懵了,昨天张野打郝天的手机没人接,他还以为是没看到呢。 也许是因为工作走不开呢……毕竟才半天而已,为什么诺凡会这么担心,就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 心里再清楚不过的诺凡不想讲出实情。 对于眼前这个人脸上的担忧,他本能的感到厌恶。应该是说所有对郝天表现出关心的人他都很排斥。 “我劝你识点相,以后离我家郝天远点。” 说完,黑着脸走了。 接下来诺凡又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可是一无所获。他有点后悔没有在那个男人身上装个追踪器,如果他跑到天涯海角去了自己怎么找?他的手抖了起来,真的害怕郝天跑去了天涯跑去了海角…… 虽然这只是个不可能的假设,但光是想到这个假设他就浑身发冷,不可自已的愤怒起来。 该死的,哪里去了!如果让我找到你我要把你脖子上栓根绳子,天天拎在手里! 躲在自己地盘里的人不知道,有个人疯狂的找他找了两天两夜。 等他推开他的大门,终于为发情期的过去而欢呼雀跃时,他也不知道有人因内疚自责而在流泪。 他换上自己洗的看不出颜色的长袖t恤,先去看了看父亲,后来便浑身轻松的踏进了校园。 第 9 章 踏进校园,郝天觉得今天很不一般。怎么大家都用一种近乎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错觉吧,像他这样没钱没势没背景的人,大家怎么会在意? 郝天拎着从医院带出来的饭盒,准备回宿舍洗一下。一进宿舍,撞进了一个坚硬但是宽阔的怀里,那个怀抱带着奔波的味道,明显没洗过的衣服发出汗渍味。贴在面颊上的胸膛里鼓动着强劲的心跳。 “放开我!” 郝天心里涌上一层厌恶,毫不留情的推开诺凡。 “我知道我那天晚上冲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诺凡何时跟谁示过弱,可此刻竟是信手捏来般顺畅。 “让开。”郝天用力推开这头大型犬,拎着饭盒去往浴室。 “我为了你我都准备了一个礼物……” 他赶紧讨好般的从口袋里拿出绣好的十字绣,可能是在兜里揣的时间长了,有些皱巴巴的拿不出手。他飞速的按在膝盖上抹了抹,邀功一样递到郝天跟前,“这个我替你绣好了!” “诺凡你有完没完?” “报告首长,没有!” 郝天嫌他遮挡了光线,换到了池子的另一边。诺凡不依不舍的把十字绣亮给他看:“这下面还有我的亲笔签名,值钱的很呢!你还不谢谢我?像我这种人物……哎你干嘛?” 郝天顾洋将洗好的饭盒拿到一旁,小心码放整齐。伸手扯过十字绣,毫不留情的甩在满是油渍的洗漱池里,回头拎起饭盒就走。 诺凡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捏了一下,暴动中压制着极大的委屈。那一瞬间他很想把这个男人给按在地上狠揍,但他生生的忍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爆出。 “郝天算你狠!” 郝天身形顿了下,继而毫不犹豫的迈开大步伐向外走去。 “妈的敢这么对我!” 回去的路上诺凡踹翻了好几个人的打水壶,脸上的戾气冲破云层,没一个人敢挡在他前面。 妈的不知道好歹,这可是他头一次跟人道歉,头一次这么用心的想要取悦一个人,做错了道个歉不就完了嘛,他凭什么装清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呐?真是给脸不要脸。 回想起今天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诺凡觉得自己是眼睛瞎了才会觉得他性感。这么个土包子就是送给他他也不要,前些日子是着了魔吧,竟然对他产生了欲|望,就算是没有天鹅肉吃也犯不着对着一个癞□□流口水啊。 诺凡拼命去想他令人讨厌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脑海里呈现的都是那双单纯的没有丝毫污垢的眼眸? 真是疯了吧,这么个土包子也能如此影响他的情绪,难道是饥不择食?还是传说中的,郝天会妖术? 他现在觉得脑子里只剩下了郝天俩字,郝天郝天郝天郝天,无限循环,吵得他脑袋快要爆炸。 算了今晚去找几个小男孩玩玩,泻泻火。 等和一帮狐朋狗友到了夜店,他却不自觉的寻找着某些“不一样”的男孩。等经过他视网膜的这么一过滤,剩下来的都是高个、体态健美、皮肤麦色的服务生。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些服务生有多么像一个人。 但这些服务生看起来总是缺了什么味道,郝天比起来的话,似乎是屁股扁了点,小腿短了点,鼻梁塌了点…… 郝天?郝天! 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了还! 杨天宇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媳妇呢?” 诺凡目光阴沉:“什么媳妇,一个臭要饭的。” “既然你不承认他是你媳妇,你为什么头一个想到他?” 犀利的话让诺凡无从回答,只能仰起脖子吞了口烈酒。 “我觉得你对他不一样。而且我觉得他也很特殊,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 “连你也帮他说话,你才跟他见过几次面!” 诺凡火星子“噌”的往上冒,忍不住抡起瓶子就猛灌了几口,有几分被人看穿的恼羞成怒感。想了想,他低头,用一种平生都不曾有过的严肃口气警告杨天宇:“你不许干涉我的事,更加不许碰那个人!” 真的当真了?这可不是以前的诺凡啊……杨天宇淡定的跟一边的人聊骚,心里却越发好奇郝天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 希尔顿军校每天都会安排学生值班和巡校,通常大二干的比较多。这个学期轮到郝天的班级,作为学号第一的他,首当其冲是要先行值班的。 进了老师办公室,他很熟稔的打招呼,从主任那里拿到了一张值班表。 表格抬头便是:5:007:00,校内门卫值班,郝天。 郝天无所谓的继续往下看,7:009:00,校医务室补充药品器材,郝天。 他疑惑的又看了一遍,迅速被边栏那一列吸引住了眼球。郝天郝天郝天……边上从上至下那一列值班人全部都是郝天! 怎么可能? “老师,这个表错了吧,怎么值班人没有人轮休呢?” “咳咳。”主任假装正经的拿起报纸,郑重其事的拿纸和笔在记录着什么,分明就是把郝天当做空气一样视而不见。 郝天是个好学生这个是公认的,以往每个老师都很喜欢他,可今天偏偏中了邪,没一个搭理他的。要么是假装看书要么是直接走人,态度一致到让人不怀疑也难。 郝天咬紧后槽牙,就算是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谁捣的鬼。 能有这个权力压迫到老师的,除了诺大少爷还有谁? 一天从早到晚的值班,别说打工,连学习的时间都没了。不过诺大少,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为难到他,那你就错了! 郝天第一天早上五点到晚上九点,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的一直在干活儿。不知道音乐老师哪里来的那么多钢琴要搬,也不知道体育老师为什么抽了风似的买了那么多跑步机,他忙得大汗淋漓却连水也来不及喝一口。 这对于经常在工地上找活儿干的郝天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他只是觉得有钱真好,可以闲到无聊去花钱整一个人玩。 晚上九点,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折磨。郝天锁了所有仓库的大门,路过学校的游泳池,心里萌生了久违的冲动。 人鱼天性喜水,这是他哪怕看到一滩水都有扎进去游泳的冲动,更何况是这么大这么清澈的池子。池水清澈透底,倒映着月牙在里面晃荡,仿佛一只妖精在勾引他跳进去,好好的放松一下。 郝天身上黏黏腻腻,他摩挲衣角,四下里看了看,拘谨的用手指沾了沾水,在里面画圈儿。 好想跳进去啊……好想在里面用尾巴拍水。 这个时候学校的学生都回宿舍了吧,这个游泳池在后山的网球场后面,平时就不会有什么人用到,更何况是这么晚了,谁没事跑这里来游泳啊。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迅速而利落的剥干净自己的衣服,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如他所愿的透凉爽快! 他先在水里几个浮浮沉沉,随即游向更深处,一条青灰色的尾巴随着拍击动作变化而出,在背后拍出一串乳白色的水泡。鱼鳍灵活欢快的伸展,连带着鱼鳞也微微张开,宛若琉璃一样反射出月色光辉。尾巴轻轻一抽,甩出一个接一个充满力道的弧度,他的身体柔软、舒展的不可思议,甚至抱着尾巴来回在水里滚了好几圈。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是全身心的放松,被水包围着能给他与生俱来的安全感。全然麦色的肌肤与青灰色的鳞片衔接得天衣无缝,竟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有种粗犷狂野的风情。那极短的鱼鳍游起来是没有人造人鱼好看,但是那尾巴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道和速度,犹如丛林里的野生生物一般,游起来迅猛而令人咋舌。是人造人鱼永远也比不上的。 郝天偷偷浮上水面,趴在台子上,用巨大的尾巴拍打水面,肆意享受此刻的幸福时光。 诺凡的鼻孔里不自觉的淌出两条红色的液体…… 他本想看看郝天那小子有没有在偷懒的,谁知道竟然跟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听到泳池里有水声传来,他这才好奇心满满的绕过来看。要知道这个时间点还在游泳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神经不正常。 在看到巨大尾巴的那一刹那,他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好像被谁用锤子从头顶一样重击下来,血液沸腾,急不可耐的从鼻孔里喷出来,毫无形象的拖了长长的两条。 那麦色的柔韧背脊,那巨大的青灰色尾巴,简直就是他脑子里盘旋已久的梦中情人!一个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美丽生物! 此刻什么念头都抛到十万八千里了,他只想知道这是谁!疯狂的想知道! 一根树枝“嘎巴”一声响,在他不自觉的靠近中被踩断,人鱼仿佛是早有警觉似的慌乱从池子中窜出,抱住池边的衣服就想跑。 “别跑!” 诺凡也不打算矜持了,干脆撒开脚丫子追。可惜他在池子的最西头,人鱼在最东头,他疯狂的绕了一圈最终没有追到。而且是在指尖即将碰到的时候,人鱼迅速的滑下了台阶,接着隐入黑暗再也找不到了。 该死!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追到那条美丽的人鱼了! 诺凡懊恼的用拳头砸地,怪自己平时没有锻炼好身体,不然今天不管怎么说都要拿下那条人鱼的!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4节 忽然瞥到眼角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诺凡瞪着眼睛飞速跑过去捡起。 是一片鱼鳞! 那条人鱼的…… 谢天谢地他这不是做梦,不是幻觉,这条人鱼是真的存在的!他小心翼翼抚摸着鱼鳞,像是宝贝一样爱惜的端在手心里。看到上面还有一丝血迹,不禁想象他一定很疼吧…… 从口袋里掏出那天被郝天丢到池子里,后来被他偷偷拿出来洗干净的十字绣,诺凡小心翼翼的把鱼鳞包好,然后郑重的对上天发了个誓:这条人鱼,他一定要找到! 第 10 章 接下来几天,诺凡纠集了一众小跟班,见天儿在那泳池边上守着,眼巴巴想着那条人鱼什么时候再露上那么一面。只要他再一出现,那泳池边上四面八方的小跟班会形成一道包围网,将那条小宝贝鱼给兜住。 可是那人鱼仿佛得到什么风声似的,一连过了大半个月,再也没露过面。好不容易萌动春心的诺大少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见天儿捧着那片鱼鳞念叨。 也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那条人鱼他很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可想来想去又始终不得要领。 为了方便捕捉人鱼,他又回到宿舍住下。 第一件事,他就是拿出那片鱼鳞在郝天跟前显摆。 “土包儿,你看这鱼鳞多好看!” “土包儿你没见过吧,这鱼鳞的光泽多么庾润滑油,这色彩是多么深沉狂野!” “那条人鱼一定俊若天仙……” “这将会是我未来的妻子,看……” 正在收拾宿舍的郝天眼角跳了跳,“关我什么事,你好看你的!” “对哦,是不关你什么事,你这辈子都买不起人鱼!哼!脾气这么烂,我家达令才不会像你这样呢……” 自从诺大少对野生人鱼一见倾心,便给人鱼取了个昵称:达令。自以为爱意满满,却听得郝天浑身起鸡皮疙瘩。 郝天放下手里的水壶,额角青筋爆出,“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像我这样?” “看样子就知道啊,你这种大老粗乡巴佬,也好意思跟他比!” 郝天眉毛一拧,“呵呵,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搞得你好像认识他似的。”诺凡吊儿郎当倒向郝天的床铺,长腿一拎,正好搁在他绣十字绣的凳子上。“不过你要认识啊,倒省了我不少麻烦……” 阳光从窗户中正好射了一角在他脸上,他眯起眼睛把半干的鱼鳞挪到光线正中,半透明的鱼鳞折射出奇异光泽。诺凡舔舔红唇,喃喃自语:“要是有人认得他就好了……” 从郝天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诺凡笔挺的鼻梁,□□的眉骨。突然间,心跳陡然加快,郝天眼睛眨巴眨巴赶紧移开了诺凡,心里唾弃自己不要脸。 对方可是不要脸欺负自己的人呐…… 带着试探,他有些不安的问:“难道你就没有看到那人鱼的正脸吗?” “要是看到了我至于这么烦么!”诺凡鸠占鹊巢的拿郝天枕头垫在被子上枕着,一脸哀愁:“这是军校唉,怎么会有人鱼在军校,说不定还是宝贵的自然人鱼,这不是瞎闹嘛!这就好比一只羊进了饿狼窝,要是我家达令有什么事怎么办?要是提前被人给睡了咋办?”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郝天一点儿没犹豫的把他从床上踹下去,“达令达令难听死了!” “我叫我家达令你犯什么愁?”诺凡思考了一阵,突然目光一亮,“你不会是在嫉妒吧?” “……” “对!你肯定在嫉妒,你一直很烦我说人鱼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面上来呢?还以为你在嫉妒我,其实,你是嫉妒我家达令对不对?” 郝天脸立马黑了半边,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 “被我猜到了恼羞成怒了对不对?可惜啊,你再嫉妒也没用,毕竟吧,你长相在这儿,我是看不上你的,你就是再努力也没用,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省得到最后更伤心。如果你实在要坚持吧,我也可以让你当个小傍家儿,对你来说这辈子也就满足了吧?” 郝天很想冷冷告诉他,他的“达令”就是自己这个土包儿! 两个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拌着嘴,外面有人敲响了门:“出来集合了!” 中午的太阳过于猛烈,军校里的一群学生集合在操场上接受烈日的洗礼。 热汗从衣服里边儿淌到裤腰带上,黏黏嗒嗒。军校生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训练,个个背脊挺直、目不斜视,汗水在地上砸下一个又一个坑。 “今天我们练习俯卧撑,一百个,不做完不许停。另外防止你们偷懒,每个人身子下边儿垫个人,计数也由另一个人进行。” 教官目光狠戾的在每个学生脸上扫过,面无表情的下达着命令一样的训练任务。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训练方式,所以很快就按照学号两两成对,训练有素的排列分散。一般就是一个人在另一个人上边儿,一边做一边数数,到点儿了就换另一个。 本来这也没啥,以前也不是没训练过,可当诺凡看到班上男生把郝天给压在身下时—— 脸部线条倏然紧绷,诺凡迈出两条大长腿,大步跑到教官面前。口气生硬道:“报告教官,我想跟郝天一组。” “理由?”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你换什么换?” “教官让我换,我做两百个。” 于是在大家惊异的目光里,诺凡大步流星的一把擒住在郝天身上做俯卧撑的男生,自个儿趴了上去。 郝天绷不住给气乐了,“你他妈干什么呢? “你。” 诺凡摆出一幅流氓样,撸起双袖,强劲有力的双臂跟铁杵似的撑到郝天身子两边,咧嘴笑了两声儿,开始一上一下的运动起来。 别说,那姿态,那动作,还真像某项运动。 诺凡舔舔唇,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郝天,仿佛能跳出两只猛虎来。 “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婊|子。” 郝天懒得搭理他。 诺凡恶劣的淫|笑,不屈不挠,“你就这么躺在下面,任君采撷,是不是像□□?刚刚是他,现在是我。” 郝天额上蹦出两条青筋:“你他妈有完没完!” “郝天,你看我现在像不像在操|你?” 说完,诺凡更加刻意凶猛的加大起伏力度,恶狠狠的用某个部位磨蹭郝天,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郝天脸上,眼神带着粗糙恶劣的质感。 “我觉得你细了点。”郝天白牙一咬,目光毫不留情的在诺凡某个部位扫视:“不仅细了点,还短了点。” 猛地踹中诺凡下腹,郝天脖子青筋暴突,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步伐铿锵的跑到教官跟前。 “报告教官!” “又怎么了?” “我的搭档脑子里不干净!” “说清楚点,他怎么不干净了?” “他想操|我。” “……” 不远处捂着肚子哀嚎的男人无辜的朝这边望了望,一本正经的点头。 教官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笑,鞭子一挥,“他妈做个俯卧撑都能发情,你他妈精力旺盛是吧,二十圈!” 这二十圈诺凡可不能怠慢,只要速度稍微慢下来,教官的鞭子就会贴着他脚后跟边上落下,把地面都抽出几条印子来。诺凡一边嗷嗷叫一边玩命的跑,恨不得把郝天给剥了皮。 把易拉罐拧成了麻花甩进垃圾桶里,诺凡长腿一抻,鞋底在地上滋出印子来。 他是没想到那土包儿也能这么不要脸,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自己想操他。这种勇气,他还是相当佩服的。二十圈算什么,那土包儿能不要脸,他也可以不要脸。 失去过一阵的躁动重新回到血液,诺凡强劲的皮肤底下沁出豆大的汗珠,鼓动的心脏隐隐昭示着某种冲动。 一轮训练下来,学生没几个能撑住,东倒西歪回到宿舍,搁哪儿一躺,哪儿就是个人印。都是汗落下的。 郝天裹着内裤冲了个凉水澡,擦都没擦的坐小凳子上。还没坐稳,一股汗味夹杂着暴动气息的黑影向他袭来。郝天手肘一个猛顶,正好顶在来者的肋骨上了。 “卧槽你这个泼妇!” 郝天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把小凳子从屁股底下抽出来,自个儿坐床上去了。 诺凡不客气的坐上他那小板凳,嘴里又开始不老实:“我发现你最近不仅胆肥了,脸皮还厚了。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得意的事啊?” 有什么可得意的,张野饭店好几天没去了,工作肯定没戏。跟张野说一声肯定没问题,但他就是不太想再欠人情,他还不起。好在今年的奖学金还可以,暂时可以不用求人。 在这样的基础上,他懒得理任何一个人。 “哟。还不说话,难道是傍上大老板,做了老板娘?” 郝天呼吸趋于平稳,好像快睡着了,诺凡自言自语了一阵,自觉无趣,正想搞点花样把他弄醒,突然被郝天那两条大长腿吸引住了目光。 眼中迸射出两个字:极品。 没想到那松垮校服里的两条腿是这么的……清新脱俗?肌肉匀称骨骼颀长,上边儿稀稀疏疏几根腿毛,男人味倒是挺足的。 能把这两条极品腿给藏在裤子里的恐怕也只剩了郝天一个人。怎么能让他藏着掖着呢? 宿舍传来一阵怪异的震动声。诺凡被打断了思绪,目光朝郝天枕边那个古董手机瞄了过去。 只一眼,他就闻到了□□的酸臭味。妈的又是张野。 诺凡听到郝天呼吸声渐重,蹑手蹑脚从小凳子上爬起来,做贼似的拿过来郝天的古董机。 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里一动。现在轻飘飘的手机像纸片一样能叠起来,这块砖倒是挺有年代感的。 开屏就是某人的自拍照,和郝天有点像。根据年龄,诺凡猜测是他爸爸伯伯之类。 呵,这小子还恋父不成? 点开通讯记录,发现了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而这些大部分是来自一个人:张野。 诺凡快拿不住手机了,怎么他都不知道他未婚妻这么抢手,这么多野男人都来找他? 胸中憋一口气儿,一顺溜点开所有信息,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内容,甚至连生气的姿态都摆好了。结果发现郝天根本就没回过人家任何信息,搞了半天是对方在自作多情。 诺凡捂住嘴巴,瞅不出表情,但从眯起的眼睛到扬起的嘴唇,所有的线条都欢快起来。 他选了最近的一条信息点开,回了个条内容后赶紧就删了,抻着下巴大摇大摆出了宿舍。 短信内容是:今晚十点,小树林里见。 第 11 章 “什么事儿这么得意啊?从小就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杨天宇难得正经的穿着一身西服,立体的五官埋在酒吧包厢的阴影里显得有些颓废,挺|立的鼻梁时不时随着弹烟的动作而浮现。有力的腮帮子猛的一吸,吞吐出一大团浓雾。 “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一副失足少女、失意寡妇的模样,谁欠你钱了?” 诺凡打定主意不想跟杨天宇说那人鱼的事,于是深吸一口气,屏住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发酸的腮帮子。 “家里让我结婚。”杨天宇哂笑。 “你早该结婚了!就该把你关押起来,省得再这么放荡。” “你不也是么?” 诺凡不乐意了,拧眉,“我跟你不一样,我看到喜欢的就会去追。说实话,我没哪次看你是认真的,看着好相处,其实没人能走进你心里。” 杨天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目光在暗处滚动,忽然凑近诺凡,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目光灼灼,只要稍微有些眼力见的人都会察觉到异样。只不过对于诺凡这种大条神经的人来说,实在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谁他妈管你!” 诺凡果不其然的摘了他手里的烟,塞了颗葡萄进去,眼睛略显天真。 “其实吧,我跟我父亲说过这件事情。对象不一定非得是人鱼。反正现在改造人鱼的技术也有,外置胚胎的技术也成熟了……所以,我想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哟,你还有喜欢的人啊,什么时候带过来看看,我想长长见识,看看是个什么人才能迷倒我们的杨氏财团的大少爷。” 杨天宇嚼碎了口中葡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诺凡:“其实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他妈别废话了,赶紧带过来看看!” “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他不知道。” “管他呢,你是杨氏财团的大少爷啊,谁他妈不给你面子啊,哪个人不扒着讨好你?” “真的?”杨天宇促狭一笑,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别废话,直接上,哪个人能拒绝魅力无穷财力无边的杨大少爷啊。直接跟人家提亲去也好,反正没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儿子有个好归宿。” 杨天宇噗的一笑,“你说的?” 诺凡拍拍胸口担保:“我说的!你尽管行动便是,兄弟自然在后面挺你!” 天仿佛蓝了,风仿佛清了,踏进学校的诺凡神清气爽。身上高级v领羊绒衫,卡其色定制休闲裤,头发造型做作,标准富家公子哥做派。 他还记挂着那天发信息的那事,忍不住想要亲眼看看结果。距回来汇报的小弟说,昨晚去到小树林的那小子呀,被揍得那个狠呐,可能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呵,活该!谁叫他敢动自己未婚妻的主意! 那天他用郝天的手机给张野发了条信息,用脚趾想也知道那小子肯定高兴的手舞足蹈不知东西了,可谁知道小树林里等着他的是埋伏呢……不消说,现在肯定变猪头了吧。没错,他告诉小弟们,重点就是那张脸,省得出去祸害人间。 郝天出门给自己打扮了一番,不是因为别的,就那张肿的像猪头的脸,他就没好意思出现在教室里过。 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经过小树林去教务处的时候被一群鳖孙子套住了头,往死里揍不说还非得朝脸上来。不说原来多英俊帅气吧,现在这副模样保证他爹都不认得。眼睛是肿的睁不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那原本上薄下厚的性感嘴唇也成了猪肠子。 这群鳖孙子要是被他找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躲着众人的视线,沿着墙边儿,郝天算是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众矢之的”。 窝在宿舍的一整天他都在思考这些人跟自己有什么仇,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有谁会跟自己这么个人过不去。 该不会是……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诺凡虽然平时荒诞不经,但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不至于,是没必要,他实在是想不通…… 趴在桌子上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那挺括的背影此刻有几别扭,双手不停动着,远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诺凡到学校来头一个目的地还是宿舍,仿佛回来看一眼郝天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刻,他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过来的…… 猛地薅住郝天的发茬,嘴里带笑,“想我了没!” 突然手一扬,将他的脸扬了起来。 来来来,看看我家小媳妇的俊脸~ 三秒钟的呆滞,诺凡的动作僵住了。 他妈眼前这个猪头是谁啊! 郝天见他脸色如同便秘一样难看,牙齿咬得吱吱响。 “看什么看,滚。” 难得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冰冷无情。 “……” 诺凡顿时火就上来了,上下仔仔细细扫了眼郝天,胸膛剧烈起伏,猛地爆发出怒吼。“这他妈哪个鳖孙干的!” …… 一阵爆发后是冗长的沉默…… “跟我去医务室。”诺凡不由分说的拉起郝天的手就走。 “不去。”郝天不留情面的甩开他的手,虽然脸肿的看不见表情,但想必也不是和颜悦色的。 “你这时候跟我犟什么?稀罕钱么?我给你付!” 说实话,郝天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就被他带到医务室来了,也搞不明白诺凡什么时候钻空子拉住了他的手。跟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两个人姿态别扭的拉拉扯扯,同样骨节分明而又有力的手互相较劲儿,汗液浸渍到毛孔,有种微微酥麻的刺激。 不知心里憧憬的那份求而不得是不是这种心跳猛然加快的感觉……直到校医出现在跟前,才忙不迭的分开。 诺凡处变不惊的打招呼,“梅医生,这是我朋友,麻烦给开最好的药。” “知道是哪些人干的么?” 诺凡面色冰冷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郝天瞅。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郝天没空跟他说话,一个人闷声拿着药膏往脸上抹。 那姿态很别扭,手也同样受伤了,有些行动不便。 “嘎吱!”一声,诺凡从椅子上起身,不由分说夺过药膏便替他抹,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他自个儿来了。那双修长的手用力时骨节分明,不沾阳春水,却颇有小茧。按摩起来竟是意外的舒服。 “在树林里。” 郝天心里一动,主动说了起来。 “树林里?” 诺凡小手一抖。 “嘶,你轻点,就是通往教务处的那片小树林,我晚上去找老师借资料……” 难不成…… 他压迫自己镇定的问:“大概几个人……” “四五个吧……” 万马奔腾血液上涌,诺凡好好的一张脸给憋成了绛紫色,差点忍不住吐血三升。那只带着药膏的手对准了郝天,始终瞄不准靶子。 郝天眼球更黑了:“怎么?你能查到?” “当、当然了……”诺凡额头上汗珠子排着队往下掉。 “哦,那麻烦你了。” “绝对、没、没问题……” 此刻,诺凡的嘴唇是颤抖的…… 张野琢磨着郝天的那条信息,更多的是欣喜,但也有几分犹豫。郝天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发过信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发的那些信息他是不是都一一看过了。而这一次,他知道郝天一直有在看他的信息,所以高兴之余又有些忐忑。 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令他心生反感。虽然都是普通的问候,但搁在一般关系的人身上就显得太不一般了吧。 他一直在考虑着措辞,怎样看起来不算是很刻意?怎样又能在不刻意的情况下传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如今这短信就像一道邀请函,让他悸动的心再也压抑不住的躁动起来。 可是和诺凡不一样,他不是行动派,他的性格中有着优柔寡断的成分,这令他总是落后一步。 所以直到第二天,他才鼓起勇气来到了郝天的宿舍楼。当时已经很晚了,大约十二点多钟,郝天宿舍大门紧闭,整层宿舍楼都应该陷入了睡梦之中。 张野有些自嘲自己的鲁莽,都这么晚了才来,肯定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正准备回去时,隐约的,就在这寂静之中他听到了极细的水流声。“哗啦哗啦……”什么东西拍击瓷砖的声音,好像在引诱他去查看。 暗忖自己太无聊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追寻着声音的来源—— 眼前的一幕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场景…… 一条说不上来品种的人鱼正背靠在白色瓷砖上,有力的双臂交叉叠在胸前,鱼鳍张开,如同干裂的土地一般接受着花洒的滋润。那张看起来有些青紫的脸上双唇紧抿,紧闭的双眼似乎正在暗示他在苦思什么,英挺的眉也因此变得格外消沉。 而那张脸,他绝对不会认错…… 天呐!这是郝天! 第 12 章 郝天把裤子提了提,把t恤往下拽了拽,整理好之后坐在阳台上。与其解释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认。大不了学校开除他,再给他人鱼特助。 “你……是人鱼……”张野说话的音调都变了,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盯着郝天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发呆。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如果你想告诉别人随便你。”郝天语气明显的疏远,两条腿往凳子边上靠了靠,示意对方的眼神不要太过火。 张野悻悻收回目光,眼神中仍然光彩流动:“你是自然人鱼!” 郝天拧了拧眉,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吧,有必要不断重复吗,而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做一条人鱼不是很好吗……” “喂……”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野,这是我的事情。” 张野一时有些愣怔,眼睛转了几下又回到了郝天的腿上,吞咽喉咙:“你能不能再变一次鱼尾给我看看……” 郝天汗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一直也没有朋友,你算是唯一算得上我朋友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们一样。” “那如果是朋友的话,你变一个给我看一下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张野一向是个斯文好学生,很难想象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郝天也有几分无奈,他的话不假,张野算得上他的朋友。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一个朋友的话他不是他的作风。 面露踌躇的郝天让张野看到了希望,他双手交叉紧握,姿势颇有些像祈祷,狂热的憧憬展露无遗。与平时的张野相差太多。 “那你先转过去。”郝天语气不佳。 “好!” 背后窸窸窣窣,可能是在脱衣服,张野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心中弥漫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焦灼。 从刚刚的那一刹那起,他就已然决定要了这条人鱼! 不管用什么方法……这是生性犹疑的他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物品的冲动。 而最简单的就是买,但买鱼的话首先要将他变为一个可以买的商品不是吗? 呼吸随着郝天的一声“好了”停住,男人缓缓转过头颅,痴迷的看着那一身青绿色的鱼鳞。也许鱼鳞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健康,一片一片覆盖在豹般完美的躯体上,如若切割完美的坚硬青钻。 有多少人渴望拥有这个生物啊…… 视线犹如跗骨之蛆,终于让郝天不舒服起来,他想挪动身体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按住肚脐。肚脐一向是人鱼最脆弱的地方,同时也是敏感和致命的渊源。 “不要动。”张野那张有些酷似女人的漂亮脸蛋变得更加妩媚,修长的手沿着坚硬的鱼鳞往下游走,几乎要闭上眼睛感受这些鱼鳞在指尖划过的触感和温度,他甚至有些想拨开这些鱼鳞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郝天又会如何蹙紧双眉绷起健壮的身躯……细微的触动激发内心压抑许久的肆虐欲,一点一滴的变化出现在他越来越大的力道上。 “你干什么!” 郝天按住他的手,不悦的用衣服遮住了他的尾巴,同时也止住了他漫无边际的遐想……当然只是遐想,他舍不得郝天痛。 “你是人鱼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至少是暂时。 “但是……”张野被舔的艳红的嘴唇翕张,欲言又止的摇头。 说不在乎是假的,郝天紧张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每一条神经都紧绷着。 “但是……”张野吊足了胃口才笑笑,“希望你和之前一样,不要对我心存芥蒂,毕竟我们是朋友。” 朋友,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足以让郝天动容。小时候害怕身份暴露,他从未主动接触过别人,更未曾想过有人会主动走进他的世界。说一声朋友,大家两肋插刀肝胆相照。涉世未深的他以为朋友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今天来看你父亲啊!好几天没见了。”护士大妈把针头从郝远的手背上拔下来,热情的同郝天打招呼。 “嗯。”郝天把包放到床头柜,礼貌的点了点头。坐在枯瘦如柴形的郝远旁边,开始自动自觉的拿起一个苹果削。 “你脸上怎么了?”郝远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儿子脸上已经明显淡化很多的伤痕。 “没事,前几天摔的。”郝天给自己也削了一个苹果,吧唧吧唧啃两口,看着下面流动的车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很多话已经不敢跟父亲讲了。哪怕就是小小的伤口也怕引来父亲的担忧。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为什么这么说?” “护士刚刚说接下来一年的医药费都交了啊。” “我没有啊!” “那是谁?” 郝天赶到前台时仔仔细细查看了付款账单,被落款人“你未来的老公”那三个字给气乐了。自己父亲的事他从来没跟诺凡说过啊,他怎么会知道? 现在,他已经理所当然把写的那几个字的人当成了诺凡。账单上的数字被他用账本记下了,等以后一起还那个人。 最初拿着那一纸婚约去找诺凡是他瞒着父亲的,如果父亲问起来他自然只能当做不知道。郝天打理好最近的事情,又急匆匆回到学校。最近有个人鱼舞会要开办,作为学生会秘书长自然得负起责任来。 在管理严格的军校里,这个人鱼舞会仅仅是给学生纾解压力用的,每年参加的人数很多。届时会请一些人鱼来演出,又或者是学生穿上人鱼的服装来表演,总之也是希尔顿军校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刚回到宿舍,他被自己桌上一个放置的盒子给吸引住了目光。 既然放在自己桌上应该是给自己的,郝天理所当然掀开了盖子。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后,郝天咬紧牙关,眉骨拧出一个纠结的弧度。 他那不算纤细,甚至有些粗糙的两个手指捏住那件闪闪发光的人鱼裙后,眼睛都绿了。这特么一件薄的能看见肉,还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像碰到什么病毒一样把人鱼裙给丢回盒子里,手还放在两腿边上揩了揩,一脸的不可思议。 再留言,他就一切都明白了。 “这件人鱼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我是根据档案上的尺寸做的,如果不合适拿来我帮你修改——张野。” 郝天后怕的看了下四周,真该庆幸此刻那个诺凡没来。这人是没脑子吗,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在他桌上,不怕被人看到吗,他可不指望诺凡那小子有不乱翻别人东西的觉悟! 寒毛竖了一阵后郝天赶紧把盒子揉吧揉吧扔掉,那件人鱼裙瞅了半天,最后还是塞进了床垫底下。 说实话人鱼裙都很昂贵,他对这种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欲|望,可心底里似乎还是有些期待能拥有那么一条……可能只是因为他是条鱼吧…… 刚转过身,一股熟悉的气息从他背后升起。郝天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转身果然看到诺凡那小子用诡异的眼光打量自己。 妈的他是鬼吗,什么时候出现在自个儿身后的! 诺凡幽深的目光和他那一身休闲的装扮形成强烈的违和感。 郝天打算扭头走人,可是肩膀被死死按住,转身进行全面抗争,无奈身强力壮还是抵不过人家那练家子儿。 毕竟是诺大将军的儿子,没那么两下也不好意思出去混。 “干嘛呢?”诺凡一脸的无赖地痞样儿。 说不心虚是假的,他现在就像是做贼被发现了一样,冷汗成股的往下淌。可他不确定诺凡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背后的,究竟又看到了哪些东西。 干裂的唇张了半天,只吐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怎么?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也是我宿舍,我愿意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管得着吗?” 诺凡猛地薅住郝天的领子,将他的脸扬了起来。痞笑着问,“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郝天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个俯身从郝天床垫底下抽出了那件没来得及藏好的人鱼裙,放在眼前晃了晃。 “啧啧,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真是劲爆啊!” 郝天脚底发虚,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回来,不由的气急攻心,抡起拳头去揍人。可是拳头在空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诺凡轻轻一个闪身,让拳头咣当一声落在了床柱上,床上的灰都被震落了三层。 “哎哟还急眼了!”诺凡更来劲了,“是不是你藏起来用来做羞羞的?就你这寒酸样想买一条人鱼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弄条这么骚的人鱼裙来自欺欺人了吧?不对,搞不好这人鱼裙你也买不起,是不是偷的?” 刚刚还吃不准的郝天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并没有看到那条纸条上的信息。顿时心里一颗石头落地,在对方还在滔滔不绝的各种数落和嘲笑时,定了定神,做自己的事去了。 本来还津津有味欣赏那窘迫表情的诺凡顿时不乐意了,这个男人居然敢这么无视他! 心里的邪恶因子在撺掇他做些能让这个男人羞愧的事情,反正是自己的未婚妻不是么,该怎么处置还不是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诺凡捏起那薄的跟蝉翼一样,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人鱼裙丢到了郝天身上。 “你套上!” 郝天斜睨诺凡:“你有意思吗?成天那么闲,都没事做的吗?” 被这么短短几句话一呛,诺凡噎了一下。嘲弄的目光顺着郝天宽敞的裤腰钻了进去,幽幽的说,“搞不好是偷的,你不试穿怎么知道是你的?” “我就是买人鱼裙也不一定要买我自己的size吧?” “那你说这条人鱼裙你是买来干嘛的?” “……” 郝天现在才知道诺大少的爆发力是有多强悍了,刚刚那一瞬间像老虎一样扑上来,强劲的手指像钳子一样掐着自己脖子,二话不说的就开始扒裤子。 他其实心里幻想着郝天穿人鱼裙的样子,虽然一直没有说出来,甚至有时候想那么一下都会鄙视自己,可今天他跟吃了秤砣一样要让这小子穿一下看看。 压下去了再弹起,弹起了再摁下,诺凡舔唇,乐此不疲的跟郝天玩着这个压制与反压制游戏,挣扎间毫不留情剥了那人剩下的最后一条内裤,用之前的裤子绑住郝天的手,抱住他双腿大口喘气。 妈的想不到这小子劲儿这么大!还好他能压制的住,不然这以后还怎么玩。 郝天亦是在剧烈喘气,结实的腹肌紧绷,脸上既有不甘也有害怕。他没想过会被诺凡制服,遥想起当初训练时比拼摔跤,这小子不知道被自己摔了多少回。难道这小子一直没有使出全力? 得逞的诺凡越过郝天,从他床头抽出一条不知道绑什么用的布带,捧着他大腿,从上至下像条鱼似的绑了起来。 嘿还别说,那双腿绑起来还真像条鱼。 诺凡发现郝天有些变化,不是很明显,但是却是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发现郝天的身体轮廓似乎是有些变了,更加的紧绷和颀长,脸部的线条亦如若斧劈刀削般俊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人会越看越顺眼,不然怎么解释诺凡此刻的心情? 手中的肌肤弹性而充满生命力,让他忍不住揉了揉、拍了拍,始终不去注视那[……]。瞥一眼只觉得喉咙发干浑身瘙痒。 “你他妈放开我!”郝天爆吼,无力挣扎的身体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带着几分被欺负的楚楚可怜。 诺凡心里一动,再也忍不住的把人鱼裙从他脚那里套了进去。虽然腿那里有些别扭,但是弹性的裙腰跟郝天的腰肢竟然是契合的! 薄如蝉翼的人鱼裙紧紧绷在郝天捆起的两腿上,朦朦胧胧的肉色透出来,从坚韧的腰线到脚踝,完美流畅的线条曲线诱惑力十足。犹如一只被压制力量的豹,薄薄的裙子底下藏着不容小觑的爆发力。 一个有着麦色肌肤的健康阳光的男生,下|身是骚|气性|感的薄裙,怎么能不叫人浮想联翩? 说没有感觉是假的,但他远本也只是为了玩玩,没想到会带自己自己这么大的反应。 郝天脸上犹如火烧云一样火辣辣,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算起应该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池塘边上,第二次是被张野撞见。 自知再不找个理由就要坏事了,郝天嗓子发紧的解释道:“是……是用来人鱼晚会表演用的!” “你?”诺凡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他那翕张的唇上。 “嗯,是我!” “哪个节目?”诺凡也自知再玩下去要失火,赶紧的从郝天身上下来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跟诺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郝天真心觉得压力惊人,只好含糊其辞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不过节目是逃不了了,这位祖宗说了他要去看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了一个谎就要说无数个谎去圆第一个谎。 这么一岔,他都忘了问诺凡那医药费的事情。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 第 13 章 郝天被迫在人鱼舞会报了名。 在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进行工作,郝天除了确定邀请的人鱼名单外还要忙着各种提交资料和预算,在各个行政楼之间跑得不亦乐乎。除此之外,他还要排练自己的节目。 好就好在,他是秘书长,可以很顺利的把自己安□□一个大合唱当中去了。 大合唱嘛就是几排人混迹在一起嚎上两声,最容易糊弄过关。先不提自己个儿能不能嚎,就算躲在后面不出声儿也没人能察觉出来。 人鱼舞会对于这个阳气过剩的军校来说实则起到了一个疏通的作用。你想想啊,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可不得发泄一下心中积聚的淫|念啊。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5节 郝天穿着人鱼群不方便的在人群中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被人揩了几次油。也是难为了这群饿狼,几百年都没见过人鱼,连带着对大老爷们儿也开始发情了。 郝天拎了拎裙子边儿,心说两条腿穿了真是膈应。 大合唱他给自己选了个靠后边儿的位置,这样没什么人能看出来。脸上身上被涂了油,闪闪发光,好像块肉似的。 前面几个节目是外面请过来的特约人鱼演员,漂亮的尾巴和精彩的表演令人目不暇接。白皙的肌肤在镁光灯照射下愈发晶亮魅惑,巨大如丝绸一般的尾巴更是直接与男人的性|欲挂钩。每一处恰到好处的扭动,鱼鳞的反光,以及精美的人鱼裙让底下洋溢阵阵兴奋的呐喊。 郝天看着那群婀娜多姿的人鱼,觉得自己实在是人鱼中的异类。 不久后,郝天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说是上当其实还是他自己的失误。他不知道表演穿的都是统一服装就穿着张野送他的那条上场了。 这下好了,不仅格外醒目不说,这样看起来好像是刻意引起别人注意似的。就好比嘴里多出了个金牙,嘴一咧,露出的金光璀璨万里,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许多人把目光都放到了他身上,其中很多都屏住了呼吸。 怎么说呢,这是一种很另类但是却又很吸引人的感觉。那流畅的肌肉线条散发出蜜一样的光泽,从微微的胸沟到腹肌,拐个弯到腰侧,以及在人鱼裙下若隐若现的两条充满力量与柔韧性的大长腿,让他赚到了足足的目光。 诺凡本着看笑话的态度来看这场什么人鱼舞会的,但当看到了窘迫的郝天时,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很多人盯着很不舒服,被觊觎的感觉。本想看他出丑,却没想到大受欢迎。 “喂,看到最后边儿倒数右边倒数第二个没?” “你说那个啊,真的好骚好有劲儿的感觉,要真是条人鱼的话我就追他去!” “你说追谁呢?!”隔壁两个男生的讨论引来了诺凡的不满。一个囫囵个儿上去,把人家两个男生揍得鼻青脸肿。 “你说追谁呢!再说一遍!他妈有胆再说一个!” 节目完了,很多人鼓掌叫好,只有诺凡一个人面目阴沉的可怕。 胸腔像是要爆裂,有什么情绪像是熔岩一样在涌动,不赶紧找个发泄的地儿就要喷发。 手里的易拉罐儿被拧成麻花,诺凡活动活动脖子,一脸阴森的朝舞台后台走去。 后台忙得前仰后合,他往这里插上一脚,生生的逼出了一条道。实在是没人敢惹这位主,更何况他脸上又这么难看,生怕惹祸上身,只好在心里祈祷惹到他的这位主儿能有个活命的下场。 郝天正在一个布帘子里脱裙子,刚感觉有片阴影遮住了布帘外的光,下一秒就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脖子。 “谁啊放开我!” “你问我是谁?”诺凡咬着牙,虎目盯着郝天赤|裸的带着汗珠的上半身,恨不能将他嚼碎了吞进去。肚子里叽叽咕咕骂了大半天,又硬生生地憋了下来。 “你他妈放手!”郝天用力掰开他的铁钳,三两下套上裤子,把人鱼裙塞到了随身带着的塑料袋里。 戳了戳杵在眼前的电线杆儿,毫无感情的问:“来干嘛?” 妈的,现在自己怎么这么窝囊了,不仅连脾气也不敢发,连过来找他也要想着法子编理由。是不是世风日下啊? 诺凡也不管不问了,直接把塑料袋抢过来,双手在郝天身上摸索着。尽管郝天全身都是汗,还黏黏糊糊的,他却觉得这小子干净的不得了,干净的都没法下手。最后,他在郝天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木雕的项链,吭吭哧哧的道:“我来找你不行啊!这是我送你的东西,你不许给我弄丢了啊!” “这什么……你还给我!” 郝天想去抢他手上的袋子。 “怎么?你喜欢这人鱼裙啊,放心,我可以给你买一大堆。” “你……” “诺凡你给我站住!” 男人痞里痞气的在前面站住了,就是没回头,那支着腿的吊儿郎当样直让郝天想揍人。 “干什么呀?” “我问你,我这种人什么都没有,你什么都有,你老是这样对我是为了好玩吗?如果是为了好玩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放过我吧!” 这种急于撇清关系的姿态让诺凡颇为不爽,他拳头捏了捏,“没错,我就是觉得好玩,并且,这辈子都不打算放过你。” “我们有契约!”郝天努力压低声音不让周围的人听到,“那个契约上说我们两年而已!” “那估计轮不到你来决定了,我的未婚妻。” 诺凡故意放大了音量。 头一次,诺凡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他俩的关系。情急之外又带了点小小的心机。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说着玩玩的而已。带着众多未曾料到的紧张和期待,同时亦是十分的骄傲,这是他宣布主权的一种行为。以前的他会觉得郝天应该感到荣幸才是,现在是他觉得自己才是很满足的那个。 周围人假装忙着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一个个看起来正经无比实则耳朵都竖起老高,听到这些的时候差点没暴露演技。 什么时候诺大少爷也玩起了痴情的把戏!这下校内又有热门话题可以讨论了:霸道富二代对平民高材生的痴情告白…… 估计只有郝天听不出来,这是一种另类的告白。或者说,他不相信这是一种告白。 郝天觉得一阵好笑,嘴角动了几下,满脸寒霜的出了化妆棚。 一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成天闲着没事干来逗他玩,觉得很有意思是吗,觉得很有成就感吗?别说自己对他没感觉,要是真的有点什么,那人到时候可以甩甩手走人,自己呢,哭着央求他别离开吗? 有些人生下来就拥有全世界,而有些人注定什么都没有,他赌不起也不想赌。 接下来,诺凡觉得自己被郝天故意排除似的。 他知道郝天只对他一个人冷淡,对其他人都很照顾。 他知道郝天只对他一个人凶,对其他人都很温和。 他千方百计地想引起那个土包子注意,可是对方却连正眼也不给他。反而是跟别人有说有笑的,对自己从未露出过那种笑容,诺凡心里不平衡了……他可是自己的未婚妻啊,白纸黑字,他想抵赖? 诺凡开始怀念郝天向他借钱的那些日子,搓扁捏圆还不是由着他来?诺大少心里严重的开始不平衡。 明明都豁出去了公开身份,可是这人怎么这么不领情?虽然早就知道他这臭脾气……可生气又生不起来,骂又舍不得骂,真是让他头疼。 他什么时候这么对一个人束手无策啊? “看来不来点硬的不行了。”杨天宇缓缓吞吐出一口浓雾,把烟头掸了掸,嘴角带着若因若无的笑意。 “你是说……强上?” 诺凡震惊了一下。 “我觉得喜欢的就要争取,所以我觉得……强上不强上什么的,手段强硬点就行。” 这次约杨天宇出来,诺凡发现这小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儿了,有时候看着自己的时候还带着很毛骨悚然的攫获感,连带着说话也这么不带掩饰了。 “好吧,我也觉得有道理,是该给他盖一个章,不然心里不踏实,总有人会觊觎他。” “诺凡。”杨天宇拉住了他的手,“上次我说的话你没忘吧?” “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别那么认真。总之不管怎样,你玩玩就好了,我不希望你跟那个‘未婚妻’太认真。” 诺凡有点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杨天宇双手突然撒开,然后狠狠捏了捏诺凡的屁股,“没多久你就会知道了,你会知道我是怎么对待我想要的东西的。” 诺凡没深究杨天宇话里的意思,一个劲儿的琢磨盖章的事儿。 盖章盖章…… 怎么才能顺利盖章呢?顺理成章大概是不可能了,那么硬上的话…… “不要,求求你,诺凡……”郝天努力别住两条腿,不让诺凡嵌进来。一条手臂捂住嘴巴,一条手部推拒着自己的胸膛,两颊之上颜色绯红。 “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叫我老公……” 诺凡大力打开他的双腿,摸着劲道的肌肉和肌肤…… 脑中的小剧场不停播放各种少儿不宜,诺凡痴痴笑了,决定行动就放在今天晚上。 第 14 章 第二天晚上,诺凡摸黑出门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带上了一个皮制情|趣手铐、一瓶滴蜡和一个皮鞭。皮鞭是特制的软牛皮,打起来麻而不疼,诺凡在空中凭空挥了这么两下,“啪啪”直响。 宿舍那么高的围墙他只做三两下就翻了个个儿,“噌噌”跑到宿舍楼下,又沿着排水管一路向上爬,敏捷的跃入了郝天的宿舍。 宿舍没人,窗户只开了半边,他进来时不小心磕倒了杯子,杯子里的半杯水就这么直接的扣在了郝天那古董手机上。 诺凡赶紧手忙脚乱的扶起杯子,用自己t恤擦了擦手机。正准备放下时,看到手机屏幕一亮。 “我给你的人鱼裙还满意吗,我这里有好多,我都可以为你定制,只要你喜欢!” 发信人——张野。 诺凡浓黑的剑眉拧起,牙齿磨得吱吱响,突然冷笑。想不到这两个人的□□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在偷偷的联系?怪不得自己抢那人鱼裙时那贱人这么在意,妈的,心上人送的东西被抢了当然会心痛了啊! 诺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心酸,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在意过,头一回想动个心,却这么被无视被埋汰。诺凡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砸了手机直接奔了浴室而去。这个时候如果不在宿舍应该在浴室。 可是浴室也没有人,只有一条湿哒哒的水迹一直蔓延到宿舍楼梯,拐个弯然后又不见了。 现在是双休日,有不少的学生回家了,所以整栋楼显得格外幽静。诺凡左右环视,一片漆黑,诺凡瞳孔聚焦,想看仔细一点儿,忽然瞥见一个黑影从楼下的保安室一闪而过,身影有些熟悉。直到他转过头来关楼梯灯,诺凡才猛然瞥见他的脸。 我草!不是吧? 你说你丫的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晃什么,老子还想找你算账呢! 跑到一楼,发现一楼的大门果然是从里面打开的,看来郝天正是从这里出去的。而且那隐隐约约的水印子此刻又出现了,但看起来,不太像两条腿能走出来的印子。 诺凡虽然此刻正在气头上,但也不至于失了理智。他很想知道郝天鬼鬼祟祟的要干嘛,所以一路跟着到了后山附近。 这家伙到这里干嘛?诺凡发现自己一愣神期间又跟丢了,不过情形似乎有些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也碰到过。 直到后山附近的游泳池传来水声,诺凡忽然一震,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日跟踪郝天跟丢了,然后在游泳池碰到野生人鱼的那一次…… 难道说……这是巧合吗,每次都在去找郝天的时候? 诺凡浓黑的眼珠子更加漆黑,没来由的嗓子发紧。 怎么可能,郝天那种家伙怎么可能…… 他的心控制不住的鼓噪起来,用力在胸膛内部膨胀收缩。狠狠攥了自个儿一下,这才鼓起勇气向游泳池瞄去。 诺凡的眼珠子就跟要掉出来似的,好半天才从游泳池里面儿的那人身上移开来。他在身上四处找烟,然后才发现自己没带,只好掏出打火机,一遍又一遍的打火然后盖灭。淡青色的火焰映照出他斧削刀刻而又十分失望的脸部线条。 里面并不是人鱼…… 不过郝天为什么要来这里洗澡?作为这个学校的学生,就算是不住校他也知道这个游泳池是学校废旧了不要的,长期没人打扫清理,里面指不定长出什么小鱼小虾来,怎么郝天好这口? 他一边看一边神思不属,看到郝天脱衣服,眼珠子一瞬不瞬的。从腰部被拉起的t恤把郝天那柔韧的腰,宽而不厚的肩都展露出来,露出挺翘的臀部和一双麦色的大长腿。诺凡只觉得那个景象有吸引人的魔力。 郝天也就这身材能看看了,还得是好这口的,要不然搁马路上都没人问津。 氤氲的水气在岸边弥散开来,带起一波波朦胧的暧昧。郝天脱了上半身之后又稍微弯下身脱裤子,圆润肩头的肌肉倏然绷紧,背部凹陷的脊椎一直连到尾椎骨,在完美肌理的覆盖下绷出一道优美的线条曲线。 妈的,怎么看都觉得勾人! 但越勾人就越让人不安,好像全世界都要和他抢似的,不盖个章他都自个儿心里都过不去! 右手猛然施力,灵巧而爆发力十足的越过那些矮小的灌木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人后边,捂住嘴巴使命往草丛里拖。 郝天大吃一惊,意识到不妙,转身进行搏斗,无奈身体光光的,没耍几下子就被诺凡给制住了。 看到诺凡那张脸时,他张大了嘴巴,一个霹雳在头顶炸开,不知怎的,都不知道要反抗了。 他到底跟了多久?他看到自己变身了吗? 他不敢去看诺凡的眼睛,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了他此刻的不安。偏过去的脸颊微红,嘴巴翕张。 诺凡一下子猛扑上去, [……] 巨大的鱼尾在身下无力的拍击,那个地方已经被侵|犯的红肿不堪,一些红白的浊液分布在漂亮的鳞片上,以及满脸震惊的诺凡脸上。 什么?郝天是人鱼!而且还是他暗恋的那条!? 同雷轰电掣一般,诺凡呆住了。 □□人鱼是犯法的,而且还是这么珍贵的自然人鱼。可是……郝天为什么会是人鱼?而且还是自然人鱼?为什么他不说! 诺凡感到浑身的肌肉在颤抖,有部分是因为害怕,有部分是因为震惊,但更多的部分是兴奋!他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盯着郝天,那扇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尾巴上沾染的都是自己的痕迹…… 郝天眼睛里含有一种被猎物追捕的惊惧,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其实早在刚刚,他的嗓子就已经喊哑了,痛到他眼泪都流下来,不管怎么挣扎都不能从那个禽兽身子下逃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恢复鱼尾,难道说自然人鱼在第一次接受男人时会恢复真身吗? 蓦地,他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用手臂揩了揩脸上干涸的泪。一言不发的勾住不远的衣服,眼神发灰的往身上套。一系列动作好像全凭身体记忆,脑子好像完全不在控制一样。 “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可能!郝天一脸的冷漠让诺凡很是愤怒。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郝天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对不起,我不是,永远都不是。” 那表情牵动了诺凡心里的一根脆弱的弦,空气在此刻停止了流动,诺凡的呼吸再次失去频率。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好怕,好怕这样的郝天。比起之前的冷淡,此刻的他陌生、冷漠到令人害怕……他宁愿郝天打他骂他,但是不要这样对他!他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 该死的,怎么做! 他不知道他是人鱼,如果知道他是人鱼,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可是……郝天是人鱼,这点让他比什么都要高兴。 只要郝天属于他,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满足的!原谅什么的,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说,现在没什么比拥有郝天更加重要了。他现在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拥有了郝天而开心,还是因为郝天是人鱼…… “你们……” 一道陌生的嗓音有些突兀的闯进他的耳膜,诺凡抬头——得来的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张野气愤的站在他的跟前,拳头无比坚硬。 “郝天你怎么样了!”说话间洋溢着心痛。 他看着郝天惨不忍睹的身体,愤怒的岩浆在胸膛爆发。 他忍了好久都没有享用的人鱼,竟就这样被一个无耻的富家花花公子给抢了第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人鱼的第一次是无比珍贵的,尤其对于野生人鱼来说。通常精|液会被储存,将来的宝宝一定会是属于第一个男人的! “快起来,我带你去做清洗!彻底的清洗!” 张野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抱住虚弱的郝天,勉强站立起来,急冲冲往铁门外面跑。 郝天紧抿嘴唇。他知道,所有的男人,在知道他是自然人鱼后,所有接近的目的都不再单纯。作为被定下“繁殖”标签的人鱼来说,命运通常都是相似的…… 鱼尾无力的耷拉在张野怀里,上面的光泽似乎有些暗淡,肮脏的痕迹是那么的刺眼…… “你站住!”郝天疯狂的追上去,却因为张野的一句话定住了脚步。 “你!诺凡!诺大将军的独子,我将会以强|奸人鱼罪起诉你!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第 15 章 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更加巨大的疼痛,所以眼前的一点点刺痛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颠簸的一路让郝天早早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周围围绕着温暖的池水。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陌生,周围都是由白色石英石砌造的高耸墙壁,高低不平,好像雪白色的牢笼,米色的阳光打在上面洁白刺眼。 周围很安静,一丁点杂音都听不到,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尾巴有意无意的敲打水花的声音。只有隐秘之处的抽痛还在提醒他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耻辱。 郝天现在脑子像一锅浆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稀里糊涂的被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强|奸不说,竟然还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真身。郝天苦笑,这下恐怕再怎么隐瞒也瞒不下去了,他现在是个自然人鱼,永远的被贴上了“繁|殖容器”的标签,将会成为达官贵族争相抢夺的对象。 那个王八蛋……大概也可能是其中之一吧…… 郝天愤怒的隆起脊背,却因为疼痛而抽搐着趴下,鱼尾在池水中拍打出一个个雪白的浪花。 如果让他看到那个王八蛋,他要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骨给拧碎! “啪啪!”鼓掌的声音从墙后边儿传来,并且越来越近。郝天困难的支起脑袋查看,看到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但是他不认识。 莱恩博士穿着白色皮靴,披着白色大褂,满脸笑意的走向郝天,不停的称赞,“真不错,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自然人鱼。” 语气充满赞叹,却丝毫没有戏谑轻佻之意。 “你是谁?” “你现在太紧张了,放松一下,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 莱恩坐在了一块白色石凳上,挑起下巴用他的桃花眼细细打量郝天,“像啊,真像……” 如果不是他坐下了,郝天都没发现那里还有一块石凳,白得跟墙壁融为了一体。 郝天被莱恩那种探究的眼神看得几乎暴怒,奋力用尾巴甩击池水,“快告诉我这是哪里!张野在哪里?” 他记得最后是张野抱他出来的,张野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急啊,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的敌人,你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先来喝一杯西瓜汁消消气吧~” 一杯西瓜汁应声送到他面前,是个小型家用机器人用机械臂送过来的。 “你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是哪里,你到底是谁!”郝天没好气的拍翻杯子。 “既然你不想喝西瓜汁,那我只好问问看夫人,你们这种自然人鱼爱吃什么了……呵呵。” 对方的口气和态度像在看一个小丑一样,令郝天怒不可竭。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这里难道是某个机关政要的□□院,因为非法□□自然人鱼所以无法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嘛? 这么说来,难道张野把他给卖了? “嗞嗞……”轮椅滑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拢。郝天将远处的目光收回,聚焦在刚刚莱恩出现的方位…… 咯噔,他的心脏忽然停跳,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激动,从额头到下巴的线条全都颤抖起来。 这时,出现的人是他这辈子绝对想不到的…… 杯子里的鱼鳞浮浮沉沉,像极了此时诺凡的心境。那片鱼鳞是他第一次见到郝天鱼身时收集到的,他一直爱惜的养在水里,甚至好几次像宝贝一样拿给郝天看,在他面前炫耀。那时候的他,不肯承认自己早就喜欢上了郝天。 因为这片鱼鳞,他只给郝天看过,就连他最好的哥们儿都没有机会看上一眼。现在想想,他为什么会三番五次拿过去炫耀,故意说些令人气愤的话,还不是因为想引起对方注意? 在郝天面前炫耀时,他更在乎的是郝天的反应。他要的不是郝天的羡慕,而是他的嫉妒。他希望他嫉妒,因为嫉妒就代表在乎,单单一个可能性的表情都会让他高兴半天。 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能牵动自己的心脏? 为什么自己这么笨,到现在才意识到喜欢郝天,而且等做完了所有能做的蠢事后?! 诺凡趴在桌子上,英俊的脸上有种扭曲的痛楚。他不在乎郝天是不是人鱼,或者是他暗恋的那条,在他有打算把郝天变为自己的人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要郝天一辈子。 可他刚刚却做了一件会让他悔恨终身的事情。 不光是郝天,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后果是什么他十分清楚。小时候他偷吃了家里的糖被父亲关在门外一整夜,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影响家族名誉的事情? 他知道他父亲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声,对他根本毫不在乎,两年里只回过一次家。在他骄傲的对外人说,“我爸爸是诺大将军”时,他都觉得嘴角有一丝苦涩和不确定。 他不确定的是,如果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爸不要你了!”他给不出回答。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件事,他父亲可能早就忘了他的存在吧?也许他在外面有了新家庭也说不定,他母父死的时候,他毕竟还年轻…… 诺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披起外套飙车出门,紧握住方向盘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要找到郝天,不管会发生什么后果。 张野能带他去的只有家里,也许他不会光明正大的把一条自然人鱼藏在家里,唯一能藏的地方或许就是地下研究所。 他有很多朋友在人鱼界玩得风生水起,打听点事或许还不是很费力。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杨天宇。 不不不,跟杨天宇不能说全部的,只能说想买一条人鱼……一条青灰色的自然人鱼。凭借他的家族人脉,找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电话拨出去不久后果然得到了回信:“飞鱼馆。” 飞鱼馆是一家很高级私藏人鱼馆。专门用来培育和贩卖一些新品种的人鱼,也可以寄养自家无暇照顾的人鱼,面对社会上流开放,一般人很难进入。诺凡家里那只叫樊迪的人鱼后来就被送过来了,当时的他成天就想着欺负郝天。 而杨天宇是飞鱼馆的股东之一,所以能打探到外界打探不到的消息。这些消息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的,不是内部人员根本无从下手。 他说就在昨天进了一只人鱼,是一个年轻人送过来的,看起来校服像是军校生。匆匆将人鱼送过来后就嘱咐暂时寄养,说日后来领。但是工作人员发现那是只未注册的人鱼,还没有任何饲养记录,所以可能会将他作为商品对外销售。如果诺凡想买,他可以先订下来。 两人约好在飞鱼馆见面。 杨天宇穿着黑色西装,与飞鱼馆洁白无瑕的装潢显得格格不入。 诺凡拼命压制住自己看起来很急切的心情,想装作漫不经心。可却也没心情跟杨天宇嬉皮笑脸。 杨天宇微微一笑,本来很严肃的脸在见到诺凡的瞬间忽然就柔和起来,带他喝了一杯咖啡。 但是看诺凡的样子,好像并不想喝咖啡,但又没拒绝…… “你很急?” “不急不急。”诺凡嘴上打着哈哈,手指却不耐烦的敲打桌面。 看他心不在焉,杨天宇也没心情和他说些有的没的,径直带他来到了后院。据说那条人鱼就在这里。 可来到的时候却发现庭园空空如也,只有少数几个清洁机器人在刷洗池子。 “鱼呢?” 看着诺凡翻看消费记录,杨天宇近乎是宠溺的注视着他。 要知道,这是集团里很机密很重要的客户资料,都不可以对外展示,更别说如此大大咧咧的上下翻阅了。 可是对诺凡,他就是舍得。 诺凡越翻脸色越不对劲,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账单上一个名字问杨天宇,“你确定购买人是用的这个卡?就在今天下午被买了?” “对啊,记录是这样的。这个卡怎么了?” “这个卡的主人是……”诺凡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吐出三个字“我爸的。”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诺凡有些咬牙切齿。“动作这么快,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年纪一大把了,买人鱼是做什么用的!” 诺凡的话听在杨天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条人鱼怎么了,为什么诺凡明明这么在乎,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呢? “等等,”杨天宇拉住了诺凡,“可能这不是你爸……” “什么?”诺凡心乱如麻,人鱼不在这里了,他就是去问他父亲要也要要回来。 “你看……”杨天宇故意顿了下。 “快说啊!”诺凡狠狠剜了他一眼。 “哈哈!”摸了摸诺凡的头,杨天宇终于大发慈悲,“你看这是副卡。” 他就是喜欢看诺凡急的样子,像只红眼兔子,忍不住想摸他头。 这么一说,诺凡也终于注意到,这并不是自己父亲的主卡。他甩开杨天宇的手,开始冥思起来。 通常副卡是给亲近的人用的,拥有主卡的父亲是不会用副卡的。诺凡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这张卡是因为他就是用的这张卡的副卡,但是自己并没有刷过啊。 这么说来,还有另一张副卡?那到底在谁手里? 幸好上面有详细住址和电话,虽然只扫了一眼,但是诺凡立马就记住了那个地方。 两个人正准备出门时,诺凡的手机冷不防的响了起来。他几乎是被吓了一跳,看到来电对象时,他眼神蓦地变深,整个人都如同陷入冰窖。 “晚上九点前必须到家。” 第 16 章 从紧绷的下颌线到紧握的双拳,全身的戾气仿佛被调动,诺凡死死的盯着手机,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你先回家吧,伯父肯定会很生气。不要说实话,跟他服软他肯定就会原谅你。” “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他原谅?”诺凡狠狠啐了一口,鞋底和油门剧烈摩擦,手扶着方向盘却始终没有发动引擎。 “这样吧,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你先回去,人鱼那里我去帮你查看。如果真的是什么人在用你父亲的副卡,也省得你亲自出面的好。” 诺凡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确是有些害怕面对。这个时候,他在庆幸,他还有杨天宇这个好哥们儿。 “那就拜托你了,回头有消息就通知我。” “放心。” 只两个字,诺凡就安心了下来。杨天宇这个人做事他一向很信赖,从不拖泥带水,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从没有做不到的。除非他不想要。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看起来对所有的东西都毫不上心——反正想得到就会得到,干嘛要在乎?只有对他这个哥们儿是例外的,在诺凡看来,所谓的“兄弟情义”,大概就是如此吧。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对于一个丝毫不肯浪费时间的诺大将军来说,这便是对他最大的不敬。 诺伊身着笔挺的军装,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诺凡。 他手上有一块看起来很贵重的手表,凌厉的目光时不时的在上面扫过,整个客厅都被他冰冷的眼神冻住了。跟随的手下头顶冷汗直冒,直觉将军心情不太好。 “哟,您来了。” 诺凡单手扶上玄关的门把,浑不吝的脱掉鞋子,乱七八糟的甩在门厅。一屁股坐沙发上,还顺便伸到后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了,晶亮的眸子盯着诺伊,似乎在等他发话。 “你没有想说的吗?”诺伊面若冰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诺凡笑了,“这不是您回来找我的吗,有话也是您要说是不是?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事情要干呢。” 故意浑不吝的话,听在诺凡自己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他何尝不希望两个人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可自己的父亲永远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口闭口都是冰冷冷的命令,让他根本没有谈话的欲|望。 “好,既然你不说我来说。”诺伊的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可惜有些拧起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心境。 下属们一动不敢动,埋头颔首,静静的看这对父子互动。 “你前些日子是不是□□了一条人鱼?” “哟,这事儿您也听说了啊?看来您消息蛮灵通的呢。”诺凡双腿开始吊儿郎当的抖动,“这么跟您说吧,我看上了那条人鱼,想给你做儿媳妇,你看怎么样?” “混账!”诺伊的脸色被窗外的夜色染黑,暴虐充满眉宇,“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我可能不是你亲生的啊?” 诺伊猛地站起身,一个大巴掌挥过来,在诺凡的脸蛋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他薅住诺凡的短发,屈膝又狠狠一顶,将人按在茶几上,语气虽然听起来波澜无惊却冰冷刺骨。 “如果你不是我亲生的,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你杀啊!在你眼里我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诺凡眼里出现血丝,虽然背上力道极大,但他却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您是个大人物,像我这种拖你后腿的儿子活着就等于给你丢脸吧?反正我是觉得我活着的时候,有爹跟没爹一样。要不是人鱼,你恐怕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吧?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舍不得?” 诺伊心里猛地一沉,拎起诺凡揿到客厅养锦鲤的鱼缸里,大掌颤抖的将儿子的头颅往里死命按。他知道他的儿子会服输,最后都会讨好的向他认错,因为他需要钱。只不过是给他点厉害尝尝看而已…… 可惜诺伊错了,诺凡绷紧浑身的肌肉,愣是埋在水里毫不动弹,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诺伊的手劲一松,诺凡还在水里。他慌了,连忙抱着儿子的头离开水面,连连拍击他的脸颊。 他承认他老了,在看到诺凡睁开眼睛的刹那,他心里猛颤了一下。 诺凡从他怀里起身,冷笑着拨弄头发,“你还会怕?我只不过是吓你一下,就把你吓成这样。” 诺伊浑身都脱力一般的坐到沙发上,纵使在部队再雷厉风行的他也暴露出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憔悴。 他似乎忘了,他儿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在他胸前撒泼的毛头小子了,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他才到自己肩头,如今看来,似乎都有自己高了…… 儿子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可是…… “听着,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你计较人鱼的事。” 诺凡抬眼看了他一眼,抬手打住他的话。等到浴室拿毛巾回来的时候,示意他继续。 诺伊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怒火,平静的开口:“有人跟我提亲,你最好这几天都不要出门了,跟他把婚事办了。对方你也认识,家境和你相当。” “哈哈哈哈哈!”诺凡忍不住大笑,“提亲?你不会是为了你政治上铺路吧?” “不管如何,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诺伊赤|裸|裸的命令。 “我要是说不呢?” “你还年轻,不知轻重。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往往只能看到浅层的东西……这也是为你好。” “对不起,我眼界小,您请回吧。” “你!”诺伊看起来有几分痛心:“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哪来的底气和我对抗?如果你不是我诺伊的儿子,凭什么享受这一切?你以为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代价吗?你以为我不敢把我给你的东西都收回来吗?” “那劳驾您全部都收回去!” “你以为我不敢?” 几句话两个人又吵起来,父子俩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有细微的火花在爆裂。相同的血脉在两个人身上流淌,却无法相融。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 诺凡迫不及待按了接听键。越听眉头越舒展,最后满意的打了个响指。 “不过在这之前,那我们有句话就不得不说了。”诺凡丢下电话,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小蜜买了被我□□的那条人鱼?” 诺伊双拳紧握,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气:“你说什么!” “我劝您最好让他把人鱼还给我,”诺凡冷笑,“不然小鱼宝宝出来了就难办了哦。” 郝天打量着房间奢华却温馨的布局以及眼前轮椅上的男人,男人脸上温柔的笑看在他的眼里始终有几分虚伪。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半响,愣了好一阵,他忽然笑了。然而那笑并未深及眼底。“谢谢你带我回来,我想我该回家了。” “小天……”轮椅上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别走!” “对不起,我没留在这里的必要。” 郝天努力才让自己的嘴唇看起来不那么颤抖,说的每一句话都异常艰难。 这里,是个陌生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两个杯子,两个枕头,两双拖鞋……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曾经熟悉无比,现在却陌生的母父。 他很想问,你不是十年前就跳楼自杀了吗?为什么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和父亲?现在和你一起生活的男人是谁? 然而一切的一切到了嘴边都只化成了苦笑。他问不出口也不想问,这个人在他面前的分分秒秒都让他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抑。 “放开我。”郝天一根根掰开姜明的手指。 “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求求你听我说!”姜明面带哀求。 郝天不为所动。 也许是他的力气过大,姜明被甩得向后仰去,赶过来搀扶的手下向郝天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你要是敢动夫人一根手指头后果自负!” “呵呵。” 郝天嘴唇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颤抖,始终不去看姜明的脸。 他怕毁了记忆中那张总是爱笑的和善的脸,有些东西还不如让他一直是记忆,就这么□□裸的暴露出来丑恶的一面,真是令人恶心。 “求求你小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姜明吼得身嘶力竭,头一次不顾自己形象的抱住了郝天的肩膀。他的下半身已经残疾了,尾椎骨全部断裂,此刻做出这样的动作想必是相当痛苦的,而更痛苦的,是他的心脏。 “你爱我?未免可笑了吧!你要是爱我会让我和爸爸过那样的日子,一个人却在这里享福?你要是爱我会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相亲相爱不顾我们父子死活?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有一丝丝挂念?如果还残存了一丝丝的感情,你可曾来找过我们?”郝天终于忍不住爆发。 “小天……”姜明无力的坐在轮椅上,大口呼气。面对儿子的质问,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所以,在我心里,你就已经是死了,所以,还请让我把你当做一个死人看待吧。这样对谁都好。” “呜呜……原谅我小天,我真的以为他会补偿你们的,我想过去找你们,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十年的时间,你连外出的机会都没有吗?就算是没有外出的机会,你都找不到一个方式联系我们吗?电话,短信,邮件,你一样都不会用吗!” “我错了小天……”姜明泣不成声,身旁的属下低声安慰。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6节 “如果不是小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里,请留下来,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郝天的心在滴血,“所以,如果我不是被人送到那种地方,你一辈子都没有找我的打算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企图让我原谅你好让你得到心理救赎!”郝天打开门正欲离开,猛地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淡淡的烟草味让他猛地抬起了头,来者冲他一笑。 “你怎么还没离开?” 第 17 章 “我不是跟伯父吩咐过让你赶紧离开的吗?你父亲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在一个绝对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你要是再拖下去,诺凡可要找上门来了。到时候我不一定能拦得住。” 杨天宇淡淡笑着,语气中暗含戏谑。 “我相信你不会让你的儿子落到那个人手里吧?”他越过郝天径直走向姜明,挺拔的身影给人造成强烈的压迫感。 “那可是个十足的恶魔。所以,想叙旧留到以后吧,现在他们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姜明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想问问小天的意思……” “不用问了。这件事情诺凡不知道,所以趁现在还能走,等晚了可就没戏了。而且我相信,郝天肯定不愿意被那个叫诺凡的抓住……我说得对不对?” 他的视线落到郝天肩上,充满了自信。 “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我?”郝天疑惑。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其实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你父亲已经在外面车里等你了,赶紧出发的好。” “小天,别管其他的了,先走吧,我之后再去找你。”姜明赶紧收拾了点值钱的东西给郝天带上。 “不需要。” 郝天淡淡吐出这三个字,神色间皆是疏远。不知道是不需要这些东西还是不需要姜明去找他。 也许,两者都是。 门外果然有辆悬浮车在等自己,郝天来不及思考,脑中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想也没想的就上了车。 直到刚刚,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大口的新鲜空气涌进来,泪水却不争气的掉落。 想起杨天宇的话,郝天连忙擦擦眼泪,在车里寻找父亲的身影。可是车里空间统共就这么大,怎么除了他就没其他人了? 等他想开门再问时,车子引擎猛然发动,无人驾驶的车子带他驶上了浓黑似墨的柏油大马路…… 刚送走郝天和杨天宇,诺凡的声音就幽幽的在姜明身后响了起来,语气不重却字字戳人。 “原来诺大将军养的小蜜就藏在这里啊。” 无视身后诺伊铁青的脸色,他笑中带着报复,“我还以为是个美人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又丑又残的老男人啊。” “给我闭嘴!”诺伊扬起了颤抖的大手,在落下时却堪堪停在了诺凡的鼻尖。 诺凡正死死瞪着他,里面的恨意和投诉令他毛骨悚然。 “诺伊,他是……诺凡吗?”姜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我一直听你说,没想到这么高了,你别跟孩子计较,有什么话好好说……”他拉住了诺伊的手。 说来也怪,明明那么叱咤风云、油盐不进的大男人,此刻却听话的放下了手,眼睛里的柔情让人嫉妒。 “你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诺凡大吼,“你个狐狸精给我死到一边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诺凡的脸上,诺伊终于在触到他底线的瞬间动了手。年纪越变越大的身体再掩饰不住他的颤抖。 “呵呵。为了他,你打我,诺伊你够种。” 诺凡的心彻底凉掉,他以为他会大吵大闹的让这个狐狸精滚出自己的家庭,离开自己父亲的身边……可惜他发现他没有资格。连跟狐狸精对峙的自信都没有……因为诺伊并没有给他。 他终于清楚了自己的地位,清楚了自己的斤两,这种认知真让人绝望。 “我现在只想求你一件事。”他慢慢把所有的感情收起来,视线转向诺伊时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冷漠,“你让他把人鱼交出来吧。” 诺伊忽然像老了十岁一样疲惫,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面对这个儿子,他似乎想弥补、想道歉,也晚了。 他在姜明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姜明瞪大眼睛,视线躲闪:“什么?我没买什么人鱼啊……” “我朋友那里有记录,可以查到你用的那张副卡。” 姜明把指甲嵌进了椅子上的绒布里,那张与郝天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出现裂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确实没买什么人鱼。” “他走了没关系,可是他的孩子怎么办?”诺凡忽然一笑,“他刚刚给我生了一个宝宝,现在正躺在襁褓里,想他的母父呢。” “什么?!你说小天有孩子了!” “小天,看来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他往哪里去了?” “……” 得到消息的诺凡几乎是按捺不住的冲了出去,驾驶悬浮飞车超高速行驶在限速路上,周围被刮擦的树木跟车身发出可怕的“嗞嗞”摩擦声。可诺凡丝毫不在乎,他想更快一秒到达郝天的身旁。似乎冥冥之中,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郝天是他最后的希望。 那个狐狸精说他往废旧的修理厂去了,就在地图显示的东北方向,那里有个港口,可能要去某个不知名的小岛。 一路加速的他很快到了修理厂标志性的建筑旁,可是这里似乎没人来过的迹象。黑漆漆的房屋没有一丝亮光,赤|裸在外面的屋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沧桑,乌黑的洞口像是没有牙齿的老人干瘪的嘴。好像在等待着他自己送上门。 夜风瑟瑟,诺凡的脑子慢慢开始冷却,不对啊……刚刚那个狐狸精是怎么知道郝天在哪里的?据杨天宇说,那个张野一送过来就被狐狸精买走了,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消息怎么会传送的这么快?而且,杨天宇不是说郝天在狐狸精那里的吗,如果郝天逃走了,他会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通知自己? 诺凡忽然感到脊背发冷,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可能……杨天宇出卖了他?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找到任何说服性的理由。 挠刮着手机,诺凡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得过头了,不管怎么样先联系杨天宇再说。 身后的车头灯打在他脸上,原来他刚刚思考太投入而没注意到身后有车子接近了自己。 十几个身穿警服、训练有素的人快速下车,三下两下敲晕了诺凡,放到车里扬长而去。 诺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摸摸有些疼痛的头,“嘶——”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努力拼接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家里。 一开门,门外两个随时待命的警卫把他吓了一跳。 “靠你们是谁!干嘛在我房间外面?”“算了,懒得问你们,我要出门。” “将军吩咐,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外出。”警卫的表情一丝不苟,伸手拦住了他。 诺凡满眼血丝一瞪,原来是那老小子暗算自己! “将军?他凭什么?我已经决定跟他断绝关系了!他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他!”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骂,警卫不为所动。 他只能狠拼。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出去他就是跟人打架他也不在乎,就算打不过,只要能揍揍这几个诺伊的狗腿子,他的心里就能痛快一点儿。 得找些武器…… 回头到衣橱里一翻,发现衣橱里空空如也,连衣服都不见了。 “妈的有病!偷我衣服干什么!” “我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你将会跟我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直到你结婚。”稳健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诺凡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我们好好谈谈。” 花瓶里无人照看的塑料花已经被太阳光照的发白,花瓶旁,同样有几分苍白的是诺凡的脸。 “谢谢你大发慈悲可怜我,可惜现在的我不需要。” “你错了,我不是为了补偿你,我只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无论诺伊怎么伪装,居高临下的姿态始终无法改变。 “那更不需要了,从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诺伊捏紧双拳:“我知道你在怪我之前冷落了你。可是我并不是在姜明那里,我也没多少时间陪他……” “这些你不必说给我听,我没兴趣。”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怎么怪我都好,我的立场不会改变。”诺伊不容抗拒的道:“再过几天,我会安排你的婚事。” 他顿了下,补充道:“和杨天宇的。” 诺凡咯噔一愣,“婚事……什么?杨天宇?” 为什么他的好哥们儿要跟他结婚!!! “这是为你好。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好朋友,所以我也放心,你们结婚了肯定会相处得很好。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家也不必受到牵连,毕竟,这一次姜明的事情就是他给挡下来的。” “……” 真相也没有太过震惊,因为他似乎隐约有种预感……原来一直都是杨天宇安排好的,他借狐狸精的手将郝天拉离了自己身边,然后在政治上要挟诺伊让他跟自己结婚。 想想都可怕,一个人伪装的如此之好……亏自己还那么信赖。 他真想打几个冷颤。 诺凡的唇边一直带着笑,但是是冷笑,曾经杨天宇对他说过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他终于才幡然醒悟。原来那些话都是对他说的,他还傻呵呵的说让他去放手做! 这么一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信赖的人,真叫人感到害怕。而更令人害怕的是,一个假装想弥补你的父亲,却因为自身的立场而出卖了你! 都是为你好,这么冠冕堂皇,用这种借口就不会有心理包袱了吧? 从头凉到脚,这是诺凡最后的感受。也是他后来想到郝天,所拼命付出一切时的动力。 第 18 章 其实诺凡一直觉得自己坚持的理由有些牵强。 他明知道郝天不喜欢自己,却依旧如同上了瘾一样渴望得到他。这样一份感情,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小时候未得到满足的亲情。 阳光白的有些不现实,面对坐在他跟前的西装革履、一心一意算计他的男人,诺凡发现自己几乎无话可说。 杨天宇先开了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诺凡只觉得可笑,“你想得到一个东西向来不需要理由。” 是啊,他们做了多年的朋友,虽然对彼此的性格早已了解透彻,却仍旧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我和你的感觉很像。”杨天宇眯起眼睛,用手背挡住阳光,“你对郝天还不是一样?你问我怎么做的时候,我给你的答案其实就是我想对你怎么做。” “我对郝天不一样!”诺凡爆吼。 “不一样?你□□他的时候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你觉得他会自己想跟你在一起?不要为自己开脱了,你不过就是另一个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说中了而恼羞成怒,诺凡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他狠狠冲了上去,然后揪住杨天宇的衣领,眸子深处充斥血色:“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抓住衣领的手浑然颤抖,忽然一阵具有凉意的东西贴上脸颊,诺凡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双手正死死的抓着床边人的衣袖。 “你醒了?” 梦中的脸庞跟现实中的重合在一起,越来越贴近诺凡。 “滚开!” 诺凡一巴掌挥开那人,大口喘气,用被子包住了自己,余怒未定的看着床边人:“你怎么在这里?!” “作为即将和你结婚的人,我在这里不奇怪吧?” 杨天宇一直很稳,语气也丝毫未起波澜。 诺凡越发讨厌他这份沉着,“你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那我走咯。” “等……”诺凡不去看他的眼睛,“你告诉我郝天在哪里,有没有事?” “这个嘛。你放心,他好好的。不过在结婚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的。”杨天宇笑起来依然很云淡风轻,可惜眉宇间的阴戾却出卖了他。 诺凡发现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还真是窝囊。他抱住双膝,怔怔道:“如果我不跟你结婚呢?” “那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 杨天宇不懂:“什么?” “你对我有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你只为了我家的势力?我觉得你不太可能是后者,你对那些不感兴趣。” “说的没错。”杨天宇微微扬起唇角:“你蛮懂我的。” “算起来,也应该是小时候六七岁吧。你记得那个一直被你欺负的小鼻涕虫吗?那时候成天被你嘲笑欺负……那时候我就想,长大之后,一定要欺负回来。但我发现我错了,我更加想要占有你……一直和你做朋友是为了观察你、监视你,一直送给你人鱼也是因为怕你对别的东西产生兴趣,你是我的,只能接受我给你的一切。我想,等你玩够了,我就和你在一起,但没想到……半路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野人鱼……” “……” 像是陷入回忆,沉默了许久,诺凡长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懂了。” 他颤抖着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猛地向两边拉开,将自己赤|裸的身体大剌剌的展现在杨天宇眼前:“我求求你,我把我自己给你,你把郝天给我好不好?” 杨天宇猛地往后一靠,像是触了电一样睫毛震颤。他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诺凡能为那条人鱼做到这个份上!是他做错了吗,他自己可以那样对郝天,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这样对他? 报复一般的怒意冲上冷静的大脑,他猛地向前一扑,将诺凡压倒在身下。 “好,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怎能让你失望!” 他疯狂的吻着他的脸,他的脖子,以及他紧紧抿起的嘴唇。许久的压抑一瞬间爆发,令他疯狂的擒住诺凡的嘴巴,捏住他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肆无忌惮的入侵。 他摸他的身体,不再是像好兄弟那样的触碰,而是像对最心爱的情人那样、带着欲|望的抚摸,每一寸每一寸的,一想到这里曾经属于过别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和嫉妒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诺凡受刑一样蹙紧眉头,愣是一声都没吭。他忍受煎熬一样紧握双拳,努力压制住想要抵抗的身体,有些肌肉甚至僵硬绷紧到发酸的地步。 他的好兄弟……真是他的好兄弟呵。 忽然身上的人松了所有力气一样停止了动作,叹气从他身上起来。诺凡依然紧闭双眼不去看,只能凭借声音推测那人可能离开了床铺,并且点了一根烟。浓重的烟味侵入鼻腔,让人麻醉。 眼睛睁开,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坐着一团黑影。 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从黑影的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慵懒,“他在王普街医院的302号房。” 为防止诺凡误会,他又补充道:“他父亲病了。” “谢了。” 诺凡顿了几秒,在离开房间时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 杨天宇会这么快放过他,这是令他所意外的。正如同他也很意外自己会为了郝天而献出自己。 那么,他对郝天真的像是杨天宇对自己那样吗? 不,杨天宇舍得放手,他却舍不得。也许是,杨天宇更舍不得他难受。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他不会为此有心理负担。 不过今天风有点儿大,细细的沙子掺进风里,诺凡走的这一路上不知道揉了几次眼睛,越揉越红,越揉越湿。 妈的,还让不让他有个好形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啊。 路过街上的橱窗,他对着玻璃理了理鸟窝发型,又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动作来放松面部肌肉,满怀期待的打开了王普街医院302号房。 “郝天我来了!”中气十足的一声吼。 齐刷刷,房内十来双眼睛看向他,一时间把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迅速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郝天的痕迹。 一号床是个干瘪的瘦老头儿,二床是个正在嘬牛肉丸的中年胖子,因为他的一声吼,肉丸掉到病服上,可惜的表情瞬间定格在他脸上。 “呃……”诺凡难为情了,“请问……郝天在这里吗?” 不能给我们家郝天丢脸!诺凡的声音忽然变得彬彬有礼。 “你找我们家郝天干什么?” 最里面的床铺缓缓伸出了一只干瘪的手,像旗帜似的招他过去。 诺凡眼睛一亮,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你是郝天的父亲?”一个激动,诺凡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 郝远还没说完就被诺凡的一声“岳父大人!”给吓了一跳。 只见诺凡热泪盈眶,声情并茂的喊着,“岳父大人!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这……”好在郝远之前治疗有了成效,不然准得吓晕过去。他脸色一沉,向诺凡身后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郝天这怎么回事?” 诺凡还没来得及回头,被拎着饭盒进来的郝天一个膝盖顶出去了两米远,如果不是手脚并用可能就撞墙上去了。 呜呜,好狠,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知道我找到你多么不容易么我! 诺凡眼中含泪的望向气冲冲的郝天,两只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抱住了郝天的小腿,像个八爪鱼一样黏住不放了。被撞的部位还在发烫,仔细咂摸一下,滋味还不错。 “你他妈给我放手!你怎么有脸来找我!”郝天恶寒。 诺凡把泪水擦在他闻得到肥皂香的裤腿上,心里边儿乐开了花。“只要你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好!” 最坏的打算就是一辈子缠着郝天不放了,哪怕他一直骂一直打,那就缠他缠到他骂不动打不动为止。 来不及生气,郝天拎着他那力道十足的大长腿把人一路拖出了病房。又是一脚踹在屁股上,把人从病房门口一下子给踹到了前台。 在诺凡还没爬起来时把病房“砰”的关上了。 回头,面对那十几双瞪大的好奇的眼睛,郝天简直想把诺凡的脑袋剁下来当球踢。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以为他是个很随便的人吗?被糟蹋了之后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 他怎么好意思到他跟前来晃的,他觉得那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吗?他到底有没有点脸皮啊?那种富家公子总是不把别人的想法和尊严放在眼里吧? “小天,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低沉严厉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郝天的心一下子更塞了。 当时陌生人领他们到这家医院时只告诉他们别声张,他们也就在医院住下了,等父亲好了就搬出去……谁知道……不是说好不会让那个臭小子找到的么! 眼下父亲的病情刚有起色,要是因为那臭小子气出毛病来他就跟他拼了! 第 19 章 诺凡在外面找了份临时工,不为别的,只想体验一下郝天之前的那种生活。说真的他一天都坚持不了,在帮酒店搬完最后一箱啤酒时,他心里酸涩的很。 以前那个人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么? 把手上破了一个洞的橡胶手套收起来塞裤子口袋里,他买了个简单的口罩带到脸上,双手插兜,紧了紧黑色棉服,向公交站台走去。 上次去过一回,所以他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姜明和诺伊的住处。只可惜诺伊好像并不在这里,大门紧闭,周围警卫多得像在看什么国家级宝物。他在周围的小棚子里收拾了下拍摄器材,摆放好,第二天再来这里。 这次,他骑着一辆有些旧了的郝天同款自行车,在姜明屋子外面转悠了好久。直到诺伊的身影出现在屋子前,他才勾起一抹笑意,脚尖点地,自行车稳稳当当停在了不远处的小棚子前,抬起相机无声无息的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个庄园确实隐秘的很,一般高管政要的家人都住在这里,所以难怪没人注意到这位大将军在外面还养着一只小蜜。 真是可惜啊,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来这种漂亮的地方生活过呢…… 他入侵了户籍管理系统,输入照片上的人脸识别,终于拨开了那个“狐狸精”的真面目。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叫姜明的“狐狸精”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是个亡者的身份。资料显示他是一条罕见的自然人鱼,在二十年前和叫郝远的商人结了婚,后来商人经商失败,人鱼被高官买走,后因思念前夫而坠楼自杀。 这么说来…… 自然人鱼、郝远、高官……难道姜明是郝天的母父? 怪不得他会买了郝天…… 疑问如同抽丝剥茧般一层层拨开,诺凡恍然大悟。原来他跟郝天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 那这十年里姜明为什么不回去,而要伪造自己已死的身份呢?他可以为了前夫而自杀,说明是有感情的,那为什么会不管不顾自己的孩子? 看来都是自私鬼,只为了自己开心快乐而弃家人于不顾,这种人渣根本不配拥有家人。 诺凡接下来几天都蹲守在那栋不小的别墅附近,加上微型无人机拍摄的,那些照片足以让诺大将军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什么样的爸爸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为了自己利益可以出卖自己的孩子,那么,诺凡也不想跟他客气。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好像期待很久的东西终于到来一样,诺凡唇边勾起一抹笑,修长的双腿里地,蹬着小自行车上了小路。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传来微愠的声音。 “关你什么事,我愿意在外面快活。”诺凡调动相机里的照片,满脸的报复快感。 “混账!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哟,我什么都不是,那您是什么?” 这几句彻底触怒了诺伊:“我冻结了你所有的账户,我就不信你不会乖乖回来求我!” “那你看我会不会求你。”诺凡口气变冷。 “呯!”他摔掉手机,下颌绷得紧紧,二话不说把照片一股脑的发到了网上。现在的新闻媒体跟政府勾结一气,搞不好会被半途销毁,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发到信息扩散迅速的网络上才是最好的办法。 报复,他感到了肆意报复的快|感。他恨,恨这些年抛弃他的至亲。 他不稀罕诺伊将来能够醒悟,和他重修父子关系。因为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再怎么挽救也是于事无补。在最需要的时候不曾出现的人,以后也不会需要。 风吹起他的黑色棉衣,单车上的诺凡,倔强中带着一丝孤独。 “你们听说了吗?诺大将军竟然和十年前跳楼自杀的人鱼住在一起!” “听说那条人鱼是他十年前买回来被他逼得自杀的那条!” “天呐不敢相信,诺大将军竟然是做这种事的人……” “哎哎,你们看,这里有一个同人……” 暴风雨般袭来的新闻席卷了各个媒体和报纸,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诺大将军的形象颠覆了大家的认知,一时间跌入谷底。政府也在彻查这件事,关于“死去的人鱼”为何以活人的身份被高官豢养……大家谈论的兴高采烈、津津有味,就连一些根本不关心时事的工人也会来上那么一两段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野史”。 “我看这人就是不自觉,那条人鱼也够贱的哈。” “可不是么?” 一家不算很热闹的小饭馆里,几个人围坐一团打牌,嘴里飙着行里脏话,把整个饭馆弄得乌烟瘴气。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靠门口的那一桌,桌上只有一个人,闷声不响的一个劲灌酒。桌子边上的酒瓶恐怕都有了一打。 他的手边儿是一叠报纸,正翻在“人鱼”那条新闻上。 只见那人睫毛紧闭,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酒瓶,分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满意坐收成果的诺凡正准备去医院看郝天,经过医院门口一家小饭馆时,浑然一瞥间,被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本来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医院,他又缩了回来,换了个方向走进了小饭馆。 自觉的坐在郝天对面,握住了他准备往嘴巴里送的酒瓶。 “别喝了。” “你他妈管我!” 郝天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怒瞪的眼睛充满血丝,一时间竟震慑了诺凡。他抱住酒瓶又咕咚咕咚喝了一瓶,然后又开始打开另一瓶。 “怎么了?不开心?”诺凡这回没阻止他,而是抢过他喝过的酒瓶自己也灌了一口。 “要你管。” 郝天虽然话里不客气,但明显放软了语气。甚至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给诺凡,让他也喝。有了个人陪他喝酒总比没有好。 诺凡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有力的腮帮子一上一下的咬合,直接撬下了瓶盖。“啪嗒”一声吐到地上,大口开灌。 “真够爷们儿!再来一瓶!” “老板上菜,有什么好的都尽管上上来!” 郝天傻笑,脸上的两坨红色更加明艳,和诺凡你一瓶我一瓶的对吹。 两个男人一旦喝开了,管他什么深仇大恨,统统抛脑后边儿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干什么! 从未说过的话也像倒豆子一般的往外滚,交心交肺的。 “嘿嘿,我知道你为什么老缠着我跟我过不去,不就是喜欢我么……” 诺凡不可置信地看着郝天,“你可真坏,心里原来跟明镜似的啥都知道,还藏在心里不说。” “我知道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 诺凡哭笑不得:“还真不是,在知道你是那啥之前我就喜欢你了。” “为什么呢?你们有钱人的品味都这么奇怪吗?”郝天脸上两坨红色衬着他好奇茫然的表情,可爱的不得了。 “是真的。” 诺凡望进他的眼睛深处,敢对天发誓这句话是他这辈子说的最认真的话。 郝天埋头不去看他眼睛,独自抱着酒瓶抱了一会儿后,指着报纸上姜明的背影哈哈大笑,“我刚知道这人的相好是你爸爸!” “好巧,我也刚知道我爸爸的相好是你母父。”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任啤酒的苦涩在舌头深处无限延伸。怪不得,他们的孽缘从上一辈就开始了啊。 “你知道吗?我母父他是爱我父亲的……”郝天说着说着眼睛垂了下来,似乎想掩饰眼中的泪水。 “我小时候,他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父亲和我,不管做什么,他都无限的支持,似乎只要有他,我们家就不缺快乐。” 诺凡伸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轻柔抚摸。无声的安慰令人动容。也许身份不同、阶级不同,但他们的孤单和寂寞,却能相互连通。 “喂,诺凡,你说,我母父他心中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我父亲……” 诺凡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回答:“有,肯定有。不然他不会为你父亲跳楼自杀,也不会把你买回来。” “那他也会爱你父亲吗?”郝天像孩子一样懵懂的眼睛望着诺凡,湿漉漉的像极了小狗。 “人都会变的。”诺凡像摸宠物一样拍拍他的头,“养一只小狗的话,这么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你难受吗?”郝天安静了一阵忽然问。 “什么?” “你看到你父亲跟我母父在一起,你会难受吗?” 诺凡似笑非笑,“即使他不跟你母父在一起,他也从不回家,早就不难受了。你呢?” “我呢,我可是难受得很。”郝天只想把心里的实话一股脑的说出来,“我一想到十年他都没有找过我我就难受,但是我对他说了那些话后我就更难受,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还没敢告诉我父亲……” 隔壁桌的人凶狠的抽着烟,烟雾缭绕,有些刺眼,郝天揉了揉眼睛。这一揉就止不住了,泪水凶狠的决堤而出。 诺凡心疼的坐到他旁边,托着他后脑勺用力带到自己怀里,“那我们也在一起啊,你母父,我父亲,他们在一起,我们也在一起……” 话一说出口,郝天像孩子一样抱住了诺凡的腰,“你以为我那么好到手么哼!” 一直听他说话,安慰他,郝天突然觉得这个人变得很亲切,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肩。 两个人的距离在无形之中忽然拉近很多,令诺凡高兴的有些头昏脑涨。这叫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把控不住。 两个人醉醺醺的喝到了十二点,老板催他们买单时,两个人才慢吞吞的掏起钱包来。 糟了,一摸口袋,诺凡瞬间清醒了! 忘带钱包了! “你给吧,我下次再请你。” 他杵了杵身旁的人,没想到扑了个空。一转眼,只见郝天已经飞快的溜到了马路上,朝他醉醺醺的大笑,“我也没带钱!快跑!” 卧槽这小子!一早就打算好了吧! 诺凡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撤下凳子撂在老板脚下,飞奔过去牵住了郝天的手。两个大男人手拉手疯子一样在街上狂窜。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手里牵着另一只手,感受另一个人的体温,感受他微微渗出的汗液,那种一瞥间就能相视一笑的欣慰,这世上能有几回? 第 20 章 郝天赖账了。对昨晚喝酒之后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诺凡早上起来头痛欲裂,身上还躺着昨晚从电线杆上摘下来的路灯。原因只是因为郝天要他上天给自己摘星星,他就摘回来了…… 人鱼对酒精相当敏感,诺凡已经不想去回忆那晚…… 那个平时看起来老实的不得了的家伙又是上窜又是下跳,还时不时的变出尾巴来蹦跶。抱住尾巴把自己拗成一个圈儿,在地上滚着走,而且尽不选好路,哪儿有水坑他往哪儿滚,诺凡跟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这不,浑身泥巴的人正在他浴室冲着澡呢,他自个儿一身的泥巴都干透了,硬邦邦的像水泥。 诺凡揉着自己疼痛的太阳穴在外面敲门,“我进来啦?” 见许久没回应,诺凡也懒得再等,直接推门进去了。结果迎头就是一个脸盆甩过来,“你妈没告诉过你进人鱼的浴室要敲门吗!” “我敲了你没听见!”诺凡踉跄躲了过去,“现在倒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人鱼啦?” 郝天没搭理他这茬,低头又聚精会神的刷起自己的身体来。此刻,那小小的浴缸里正盛着他那条大尾巴,他咬牙用牙刷用力刷着尾鳍和上面的鳞片,嘴巴都气的咬出了好几条红血丝。 “这缝里刷不到!刷不到!” 原来人鱼的尾巴只能向前卷,也就是能抱在胸前,但向后卷的幅度受很大限制,所以他相当于人类臀部以下的部位根本就刷不到。可污泥又死死卡在鳞片缝隙里,虽然看上去是干净了,但是他总能觉得鳞片里夹着什么东西,偏偏刷又刷不到,冲又冲不尽,急得他心急火燎。 诺凡只觉得眼前的场景美不胜收…… 不自觉的,淌下了两行红色的鼻血。 “愣什么,过来帮我刷一下。”郝天把牙刷递给他,他这才回过神来。 目光聚焦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牙刷上,诺凡额头一跳,“这是我牙刷?” “不然呢?” 郝天乖乖的翻身趴在浴缸里,调整位置,一脸着急的盼着诺凡:“快动手啊!” “警告你别乱动啊,你要是……唔……舒服,那边儿,那边儿再来点,不行,力道不够,再大点力……” 诺凡咧着白牙刷洗身下这具漂亮的鱼尾,只觉得浑身燥热,舌头忍不住要舔舔唇来缓解这种恐怖的热度。指尖触及到的鳞片微凉,是那么的光滑,那么的光彩夺目,甚至还在不知死活的扭动着……诺凡俯身摸到了郝天的背鳍,引来身下人的一阵震颤。 “你别乱摸!” 下一句话被诺凡堵在嘴巴里,诺凡反手用力箍住郝天双肩,两条腿夹住郝天的尾巴,灼热的呼吸如同沙漠上干燥的厉风一样扑打在郝天脖子里。他眼里仿佛有条蛇似的,在郝天身上蜿蜒爬行,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眼里喷着火,鼻子里喷着火,下|身喷着火,恨不得将郝天和自己给一起烧个干干净净。 那一晚上的销魂滋味被唤起,一头野兽即将苏醒。 郝天的身体有些僵硬,下一秒狠狠用拳头砸在诺凡的后脑勺,“你他妈敢动试试看!狗改不了□□!” 猝不及防的这一下正中要害,诺凡捂住后脑勺蹲地上,可怜巴巴的又萎了。半响,幽幽来了句:“你说你是屎么……” “你还是不原谅我吗?我那晚是冲动了,我其实一早是喜欢你的……”去医院的路上,诺凡盯着郝天像盯着块肉似的,在旁边嗡嗡个不停,时不时还停下来装个无辜。 至于郝天是人鱼这点,他只字未提。说实话,他不想郝天误会自己是因为人鱼才喜欢他的。 郝天懒得搭理他,停下来,拿出手机操作了那么几下。抬头一脸冷漠道:“我欠你的钱会还的,你那晚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计较,只希望我们再无纠葛,可以吗?” “不可以!谁允许你可以的!”诺凡急了,这种被急于撇开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他开始慌不择言:“你说不定都有我的宝宝了,再说,你和我还有婚约,我们肯定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郝天继续触动手机,手不自觉的在手机屏幕上用力滑动,“你不觉得你一直很幼稚吗?总是单凭你一人的想法来取决别人的想法,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是吗?我不原谅你就是我的罪过是吗?毕竟你诺达少都道歉了,怎么着也要给你面子是吗?至于孩子,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掉用不着你操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诺凡黑幽幽的眼睛盯着郝天的手机,长长的睫毛有些无助的抖动。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人鱼食用法则 作者:三七开的虫子 第7节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考虑后果。这就是你,自私而幼稚的你!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人非得绕着你转,地球没你照样运行。我母父和你父亲的事应该是你做的对吧?你丝毫都未曾顾及他们的感受吗?只凭情绪,做自己喜欢的吗?” 诺凡用拳头捂住胸口,那里有种裂开的疼痛,“如果我确实是这样,那我愿意改还不行吗,我愿意为你改掉那些你不喜欢的,不可以吗” 他愿意低声下气到尘埃里,哪怕那个人只给小小的、小小的希望也好……别一脚碾死他,让他做梦的权利都没有…… 郝天从手机上移开目光,抬起眼睫,用略微戏谑的口气道,“我不值得你那样。你知道吗?当初那个婚约……” 他缓缓吐出三个字:“是假的。” 风有些大,好像把这两个字吹得有些虚无缥缈。诺凡只看到郝天张着嘴,说着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当初其实做了好多这种婚约书,虽然是迫于无奈为父亲看病,但确实也很恶劣。我觉得你不会跟诺大将军说才找上你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所以,我们扯平吧。我们都是坏人,你也不必有负罪感。” 郝天耸耸肩,说出深藏内心许久的话竟像排练好的一样,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也许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但始终未曾突破勇气。他承认他没资格那么说诺凡,因为他也是一个自私而邪恶的坏蛋。 他一直心虚着,生怕哪一天诺凡就发现那婚约书是假的,生怕从此给家里蒙上坏名声,生怕父亲没人看病哪一天就离开了他…… 每个人都为自己活着,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活着,郝天不例外,姜明不例外,诺凡和诺伊亦不例外。 “你丫的!” 诺凡滞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噌噌”上前几步,捏起的拳头抬起又放下,最后狠狠砸在了自己胸口,“你这个老妖精害死我了!从现在起,你必须对我负责!” 控诉之神情前无仅有,委屈之程度无人可及。他气?他乐还来不及呢,终于又找到和郝天纠缠在一起的理由不是吗! “什么?”郝天有些不在状态,退后了两步。诺凡紧紧相逼,环抱住郝天不撒手:“这辈子我都不愿意和你分开,我就是幼稚,我就是自私,我不愿意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你只能对我笑对我哭,你有什么气也冲我来。正如你说的,我对我父亲做出那样的事,家已经不能回了,如果连你也拒绝我,那我不是太可怜了吗?” “关我什么事……” “我是你选中的‘未婚夫’不是吗,不关你的事关谁的?” 气氛忽然由凝重变了个味儿,郝天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话都敞开说了,心里亮堂了,此刻再看诺凡,竟不是像之前那样不顺眼了。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两个人在马路牙子上拉拉扯扯,两人都瘦了,笔直修长的腿在坑坑洼洼的水坑里踉跄相绊,溅了一身的泥水。 “别闹,我还要去见我丈人呢。” “等会儿。”郝天说。 诺凡站住脚,斜视着郝天,“什么事?” 郝天用手抽了诺凡后脑勺一下,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末了儿来了一句。“你敢叫我爸丈人我撕了你!” 很久的后来,郝天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再也瞒不住了,在诺凡竭力讨好之下,“老丈人”终于同意了他俩的婚礼,前提是孩子必须姓郝。 婚礼在诺凡刚开的软件公司里举行,婚礼当天两方的父母只来了“老丈人”一个,后来据说有收到一个很大的快递盒,上面的名字是诺什么的,但是诺凡没打开来看,放在仓库了落灰了。或许时间会慢慢淡化一些事吧。 再后来,郝天生了一条小鱼,诺凡为他定制了一个超级大缸,小小人鱼在里面欢快凫水。诺凡若是敲动大缸引来水波震动,小小人鱼便会白他一眼,扬起肚皮径自睡大觉。 有时候睁开乌黑的大眼睛时,郝天说他贼溜溜的就像诺凡。 再后来的后来,缸里的人鱼长大了,会和爸妈顶嘴了,老两口为此操了不少心,诺大将军经常会接他去住,据说他们爷孙的关系比较好。 直到再也没有后来的后来,郝天先一步在诺凡前面走了,诺凡也得了老年痴呆,两颗豁了的门牙露在外面,喝个粥就直往下淌,只会傻呵呵的笑,他总会问孙子:“我老婆在哪儿呢?他为什么不见了,他还是不肯原谅我,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但有一天,他又记起了老婆已死,只好独自在骨灰盒旁边发呆。 最后,两个人的骨灰盒合二为一,永远的葬在了一棵树下。大叔枝繁叶茂,风吹过的时候,总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不满的嘟囔又像是低低倾诉的情话…… 全文完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