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以刻薄相欺》 第一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一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一章 今天培训学校没有课，苏媚将小雅送去了幼儿园，就逛到了市政广场。她挺喜欢这里，有时候人声鼎沸，吵杂喧腾；有时候丝丝低语，凝神若闻；你可以激情四溢地宣扬，你亦可以安安静静地等待。无论怎样都不显得突兀，无论做什么都恰如其分。 她喜欢坐在林间的石凳上，听着风吹过，看着叶舒展。她什么都不干，安心呆三两个小时。一个人带着小雅生活这几年，很少有自己的时间，发呆成了解压的好方式。 她双手交叠托着头，静静地看着身边的花丛。绿肥红瘦，一派雅丽明艳。花丛间间或有藏夹着一两片黄中带绿或者明黄透亮的叶子，叶柄在晨风中微颤，要落未落，也显得那么的俏皮可爱。她带着耳机，眼神凝视一点，神识渐渐放空。 今天不堵车，叶凡嘴角微微翘着，抬手看看手腕到达市法院比预定时间要早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干点什么呢？ 叶凡正盘算着，车子正驶过市政广场。他握方向盘的手犹疑了一下，还是打了左拐的信号。随着左转弯的车流，慢慢驶入市政广场的右侧道。透过车窗，叶凡看到右方的广场上，大妈欢快地跳着广场舞，老头们悠然的打着太极拳，一对对跳交谊舞的大叔大婶们，起转扭蹦，有声有色；有三三两两的小朋友在放风筝。这一切依如往昔，可是……他心里微微一搐。 停好车，他漫步走入旁边的树林。林子的七八张石椅，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下棋，遛鸟，听音乐，还有小情人依偎着低语。叶凡走到右边的第三棵相思树，在树身第一个分叉的做内侧，慢慢摸索，找到如黄豆大小的两个字“凡星”。 林星，8年了，他们还在。 他轻轻地摸索着树纹上的两个字。当年他们一起来，现在他自己来。这几年他和这些字彼此互望，看见彼此的长长久久，感受彼此的孤寂寥落。 这样的晴空林间中，阳光穿梭，小鸟雀跃，人们闲散四座，只剩他和它们遗世**。他静静凝视着这棵相思树。 八年过去，当年汤碗口粗的主干现在要两手才能合抱，层层叠叠的枝叶浓密繁盛。他仰起头来，这棵相思树的枝干左右纵伸出七八米的光景，和前后的树的枝叶相互交错交叠，形成一张巨大的绿网，网住了阳光落雨，也网住了过往的时光。他的心也停留在八年前，留滞不前。 叶凡又呆了一会儿，才转身慢慢往前走。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石凳上的苏媚。 细尖而微翘的下巴，柔美而妩媚的左侧脸，和林星一模一样。 突然的窒息感让他的嗓子闷得生疼，胸膛里的那颗心就像被人用手揪着，一下一下地拧。清晨的阳光已经洒下，有点稀薄，途经树林的高梢密叶，穿透叶间薄薄的晨雾，渲染出七彩迷离物景。他也一时恍惚，愣着神寻思着此境的真假。他的心撕裂般的难受，脑子还算清明。远处的歌舞人声，隐隐落入叶凡的耳里，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知道，这不是幻影。 长着那样眉眼那样容颜的人，五年前满身鲜血得倒在他怀里，一直喊着疼，还没等救护车来，就皱着眉头睡了过去。无论他怎么喊，怎么摇，都不愿意醒来。 她太累了，或许太疼了，竟然舍下他，就一人走了。 眼前的人不是她，即使一模一样的脸，叶凡也知道不是她；这一千多个日子的孤寂，午夜梦醒的空茫，如深潜心底的毒蛇，时不时吐出信子，舔着悔恨沮丧，越来越强壮，缠着自己，透过不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凡准备迈步向前。他想了想，掏出手机，调整了一下，悄悄地拍了一张照片。 思索片刻后，叶凡将双手插入裤兜，慢慢走上前，在苏媚的左侧坐下来。 她似无所察觉，依旧沉思。 她穿着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腰间缀着几朵白色绢丝的小花，外面罩着一件嫩黄色的外套。脸上粉黛未施，莹白的肤色隐隐泛红，眉清目秀鼻子秀挺下巴玲珑。她的气质清丽脱俗，而林星的气质明艳悦目。 叶凡幽幽地叹了口气，空气中弥散着氤氲的花香，带着淡淡的甜味，却辨不清是什么味道，他心里盘旋着千百种搭讪的言语，却无法开口。他看着那女子的侧脸，只能安然地坐着。 她终于察觉灼热的目光，扭过头来。 叶凡看到一双透彻而清亮的眼睛，里面的眼珠漆黑泛着晶莹光，犹如黑夜里的星星。他心里一热，正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lucky的铃声悠扬却急促。苏媚看着他，嘴角弯出了一定的弧度，微微示意，慢慢地站起来，理了下嫩黄色的针织衫，转身离开。 手机不厌其烦的响着，叶凡只好掏出来，原来是梁安的电话，应该是催他出庭。 叶凡边接听，边跟上苏媚。 “梁安，我这边遇到急事。你立刻申请推迟庭审；啊，来不及吗？好，这次你来，注意节奏，按我们之前商量的……。” 她往前，左拐，进入人行道。红灯，还有15秒；等待的行人和车流很多。叶凡站在离苏媚几个人的距离，细细地叮嘱庭审的注意事项。 车走人走，叶凡即刻跟上，刚刚在视野里的女子，却莫名的消失。他握着手机，四处张望，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再也不见刚才那抹黄色的身影。 身材娇小的苏媚小碎步地跟着一个东北大汉的身后，看着前面的叶凡离开，才不紧不慢地站在公交车站台上。 刚刚褪下的针织衫，放在了包里，苏媚穿着无袖的裙子，在初夏的早晨，阵阵凉意从胳膊慢慢渗进心里，她不由得的缩紧了自己，眉头紧蹙。 那个男人西装革履，眼神冷冽清明，鼻梁高挺，气质明朗而带着一股凌厉。他注意自己多久了？是林城找来了？但似乎不是林城那一挂的人。 苏媚上了公交车，回头看看，没人跟过来，希望自己不是多心，但是告诫自己凡事小心。 公交车晃晃荡荡，窗外的景物变换。苏媚想，四年了，小雅上了中班，或许也可以再换个地方了，只是……。 回到家，苏媚倒了杯水，喝下，坐到单人沙发上。无来由的涌起一股疲惫之感。想起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男人，心里终究不舒服。 当初离开，逼上梁山临时起意，从老家过来的时候，小雅才四个月，不到八斤；将她背在背上，只拎着奶粉奶瓶尿裤和几套换洗的衣服。 苏媚走走停停，换了几次火车来到h 城，想想能熬到现在，也该感恩老天的眷顾。战战兢兢的过了这几年，苏媚心里的那根浮木根本靠不到岸，只是随着时光，载浮载沉。 如果继续呆在林城身边，会不会好点？ 想到这，苏媚不仅哑然失笑。该有多么强壮的心，多么粗的神经才能无视那些伤害。 家暴出轨背叛婆媳矛盾父母胁迫幼儿待哺，苏媚结婚2年，感觉经历了别人20的婚姻生活。 婚前的感情薄如蚕翼，一经风，便倏忽飘散杳无痕迹。 她一开始为了孩子，固守围城，宽容忍耐退让，想着终有一天会守得青天见月明。 可惜，人心就是无底洞，你愈退别人愈进，步步相逼，只剩逼仄一隅，翻身不能挣扎不能，死死抵守的是煎熬、困顿，是舍与不舍的揪心抉择，唯有伤害一次又一次让痛楚麻木，除了烦与乏再无力体会。 “滴”手机短信通知。苏媚从回忆中回神，打开手机，信息是何滨发来的，“最近有点忙。可好？” 她想了想，回复道：“好。注意身体。” ... 第一章在线阅读 第一章 第一章 第二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二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二章 叶凡坐在办公室，伸手扯开脖子上勒人的领带，呼吸还是不顺畅；又使劲扯开，他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出不来，卡在胸中，闷疼。两个手胡乱将领带摘下，扔在办公桌上，将头埋在撑起的双掌下。 那段日子叶凡不愿记起，却又时时强迫自己记起。 叶凡毕业就加入了师兄的律所，因为他的外语优势和处理经济案件的老道，很快就是律所的核心人物。因林星在大学也修了法学学位，她就自然而然成了叶凡工作和生活的小蜜。 林星的双重身份使得叶凡如虎添翼，毕业不到三年就成了合伙人。 那段时间，叶凡的风头无两，还接手了一个国外反倾销案。除了飞来飞去收集资料，进行国外同类案件的比对，和国外律师事务所沟通；两人还要着手准备结婚相关事宜。 出事那天清晨，他们赶回去洗漱收拾行李，三小时后，叶凡就要飞往美国，要和当地律师团一起出庭。 他们昨晚开了个通宵的商讨会，林星负责会议记录。其他人在会议的间隙，稍微可以打个盹；林星一直负责记录整理，务必要将每个人的发言精髓，梳理清楚，方便叶凡参阅，以便更有效地发现问题，击中要害。 经过小区的路口，叶凡突然想吃小笼包，这回可能要在米国呆上一个月，想起这个，胃就疼。他靠路边停下车，靠在座椅的林星，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熟悉的招牌，知道叶凡喜欢这个，就自然抢下车，跑去给他买。 看着林星走过对面的马路，那扬起的发梢，在晨光中带着鲜亮的雾气闪着光，叶凡心里想，该多让她眯一会儿，正要开口叫她，她已经走到马路了中央…… 那天抱着她，淋漓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和双手，叶凡觉得自己是那个刽子手，如果不是因着他，林星或许可以平平顺顺过着幸福的日子。 是的，他后悔，万分后悔；林星在他怀里闭眼那一刻，他嚎啕大哭，恨不得拿一把刀，活生生割开自己，让**的伤减缓心中的疼。可是怎样的锥心刺骨能抵消这份失去的空茫和悔意呢？ 梁安推门进去时，叶凡双手交握支撑着头，好像在沉思。梁安很少见叶凡这样的神色，犹疑清了下喉咙：“今天的案子？” 叶凡拧着眉说：“你跟这个案子吧。这个案子和今年018号有类似之处，你去查018号的卷宗，比较分析查证，有问题来找我。” “好！”梁安走出门，“叶律师，咖啡要不要换一下。” “不用！”叶凡颓然的靠在沙发上。 林星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每年中秋，叶凡和林星父母过；每个月还定时去探望，比去自己父母家还勤。 叶凡知道他们从同意结婚就认定他是林家的孩子，没怪过他，可他怪自己。 他和林星的父母一起操办后事，见过林星不少直系旁系亲属，表姐和表妹长得和林星都有几分相像，他认识，她们也和叶凡联系。 这么多年来，叶凡一直想遇见林星，哪怕在梦里遇到。他很想和她聊聊，说说这几年他的生活。即使这几年他的生活乏味枯燥只剩下工作，不停歇的工作。他想和她说：“别走，别舍下我；你走了，我活着毫无色彩。而且活得很沉重。” 可她没来，连入梦都不曾；她舍下他，一了百了；真真断得干干净净。有时候，他天真地想遇到一个和她相似的女子，那么他可以假装她还在，她还好。 今天碰见的女子，淡然的坐着，就宛如熟睡的林星，恬静美好。 她一动不动的坐着，犹如暗夜里的昙花，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吸引。 叶凡拿过手机，手指点点拨了个号码。 “小凡哥！”电话那头的女子很雀跃。 “嗯，琳琳，最近怎样？快大三了吧，功课吃得消吗？” “还好哦！你呢？” “嗯，还行！”叶凡假装笑出声来。 “我不是快大三了，我是已经大三了！下学期到你们律师实习，你收不收啊？” “好，来吧！额，你们姐妹中还有谁长得像你星姐，有没有出国的？叶凡犹疑的找着合适的措辞，“我今天……” “我最像星姐姐呀，你不觉得吗？”女孩利落的回答。 “哦！” “你又想我姐啦，那你请我喝茶看电影吧；见见我，就减相思了，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我姐。”琳琳在电话那头吃吃的笑。 “好，改天！” “说好了，别老把我当小孩哄着！”琳琳大胆的说出这些话，也觉得有点放肆。叶凡在众人面前，一贯地内敛，平时待她犹如兄长般。 “嗯。” 琳琳咬着嘴唇捏着电话，低头不语。 旁边的室友不禁打趣：“又是你的小凡哥，一听你的台湾腔；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你什么时候能正常和他说话，你就可以收了他，还要寻思什么呢？” 琳琳随手丢个枕头给舍友，接着用笔，戳她本来放在膝盖的那本书。她和叶凡其实一年见不着几次，除了平时偶尔的电话问候，没有更深的交谈和联络。结果自己那点小心思，搞得路人皆知，太藏不住了，他会知道吗？ 叶凡打完电话，拿出随身的手包打开，从内缝翻出林星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接着，从手机翻出照片，细细分辨她们的眉眼。 她们还真像！ 他双手搓了一把脸，摁下内线电话，“小朱，把与我们事务所合作的私家侦探电话号码发过来给我。恩，马上要！你发我手机上。” 小朱咧着嘴赶紧挂电话。今天气压有点低，寒气渗人，多干活多运动为上策。 收到短信，叶凡立刻拨打电话：“你好，李杨先生。我是凡海律师事务所的叶凡，有点事情请你帮忙。” “我发个照片到你手机上，这个人曾在市政广场出现，你帮查到她的基本资料。有什么情况直接和我联系。谢谢！” “没有更多的信息了，估计你要蹲点守候；你放心，酬劳方面包你满意。” 叶凡撂下电话 ，走到落地窗前，楼下车水马龙，人藏身其间，根本看不到踪迹。他转身从抽屉拿出一包烟，点上，望着楼下的如蚁爬行般的黑点，深深地吸着烟，一口，接着一口。 ... 第二章在线阅读 第二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三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三章 何滨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忙是必须的。他们俩有段时间未曾见面了。之前，苏媚想打电话去问问，可是又很迟疑，心里堵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和自己较着什么劲儿。 现在他主动发来短信，苏媚的笑不知不觉地浮现在嘴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拿出食材准备做饭。 今天的课安排在下午和晚上。下午的课五点半结束，晚上的课七点半开始。中途要去接小雅，接着做饭来不及，她往往一次做两顿，装盒带走，在培训学校和小雅用餐。 中午简单吃个芙蓉蒸蛋，晚饭做牛肉芹菜，素炒胡萝卜丝。苏媚边想着，边闷上饭。她站在料理台前呆愣了半刻钟，很认真想了想，从洗漱台下方拿出电炖盅，用玻璃碗泡了几朵银耳，吃过午饭就可以接着做银耳枸杞糖水。 晚上课程结束，可以吃点甜点。何滨喜欢甜点，他来苏媚就做，每次花样都不同。 何滨曾说帮她开个甜品店，苏媚没答应，她不想抛头露脸，觉着还是安安静静的教补习班的小萝卜头，比较放心。 而且她不想和何滨牵涉太多的钱物关系，虽然一开始，她的确因走投无路走近何滨。 这种清高在生活中毫无用处，不过，苏媚素来平实随意，日子不至于捉襟见肘，不做他想。 吃过午饭，她将上课的内容和准备的素材细细再看了一次，把家里收拾干净，休息半小时后，出门上班。 这个小区是何滨租的，在老城区，房子是旧点，但周围学校、医院、菜市和购物中心等配套措施一应俱全。 骑个小电驴从家到培训学校，不要十分钟；从小雅幼儿园到家也不超过十分钟。去医院去购物，走路都只是要十分钟。 何滨把一切都安排妥妥当当，可是这却离他上班的城南很远。 虽然彼此都不挑明，但苏媚知道，她只是他生活之外的另一种选择。 他深夜来凌晨走，偶尔的到访，没有任何的规律。 这次，何滨一个月没出现，她间或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问候，其实想告诉他，自己很想他。 可是话怎么自然地说出口，她一直犹犹豫豫，那碗银耳枸杞冰糖水准备了，不知能给谁？ 苏媚低头将晚饭放在车筐，整理好包里的教学材料，开锁骑上车，离开。 在小区门岗的拐弯处，停着一辆银色的crv。等她走远，crv缓缓跟上。 何滨坐在车上，看着她飞扬的裙角，挺直的背影，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哒哒地敲着方向盘。 他想，好久没见她，一如从前，淡然的眼神恬静的面色，有些话该怎么说出口 ，他很犹豫。 crv不紧不慢的跟着苏媚，保持着30米的距离。他能看见苏媚的背影，在阳光下，笼着淡淡的黄晕，朦胧中清浅的轮廓，简洁飘逸。 他想起，初见的那个下午。 她坐在派出所办事大厅，一干人男男女女在旁边，有捶胸顿足，有竭声控诉，有指指点点。 控诉声音最大的男人的目光时不时在她脸上梭巡。 她默然不语，苍白的脸上印着不深不浅的指印，衣服倒还规整，腋下和衣领都裂开了口子，神色憔悴疲惫，却不张皇。 何滨很纳闷，便问旁人，发生什么事。 辖区民警说，刚接到市儿童医院报警，一位10岁男童发生严重腹泻疑食物中毒，病患家属和临时看顾发生冲突，说男孩是吃了这女做的不干净的东西造成食物中毒。这个女说，昨天晚上男孩是吃过她做的葱花鸡蛋饼，但是今天中午他才出现严重腹泻的状况，按理不该是她该负责任，有异议，大家等化验结果出来可以商议。 本来是两人商谈，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一伙人追着这个女子又打又骂了。 “哦。化验结果肯定没出来。其它的人呢？怎么还不做笔录？一干人等来到派出所了，还在吵闹，太不像话。” “水云工地打群架，大家伙儿都出警去了，早上十点去，这会儿还都没回呢。我值班，得呆在大厅，又走不开。只能让他们在这先吵吵。我都习惯了。” “你们这外来民工多，管服务跟不上，状况频发啊。” “是，这些个城中村，打劫性侵犯每天晚上都好几起，警力配置不足，一个人要顶三个人用。” “斌哥，你来找谁？打个电话就行了。” “嘿，要你们去年一起入室盗窃案的卷宗。打电话没人接，正好路过。” “斌哥亲力亲为，怪不得每年都是先进个人啊。” “工作总要有人干。这样，我今天没事，我来负责女的笔录；你找那群人的代表，就在办证大厅做笔录。” “谢谢滨哥。” 何滨一点头，抄个文件夹，走向她。 环顾众人后，他浓眉微蹙，刀锋般的脸庞，不怒而威，本来叫嚣的几个也不敢再吭气。“有事说事，不要吵嚷，请各位配合做好笔录。民事纠纷冲突，我们都可以帮助协调处理。”何滨指指苏媚，“你跟我走。” 她站起来，目光正好对上何滨探究的眼神。 眼中的女子，眉如描画，容颜精巧，唇色微红。造物主在她脸上的每一笔落处，恰到好处。美，但不夺目；靓，却内敛。 她穿着很普通，整个人素净娴雅，扔到人群，在姹紫嫣红里，半天瞧不见，细细端详，才能发现妙处。 何滨想，一个无可依仗的女子，美是要命；即使藏得好，仍旧有人惦记，明着来的枪难以防备，暗着来的箭蜜中淬毒。 她该怎么挡？ 回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摁下车窗，喊：“苏媚！苏媚！” 苏媚回头，远远地看到车里熟悉的人，冷峻的五官透着坚毅，他微微一笑，仿佛冬末的一股春风，荡漾的暖意直到心头。 她抿着嘴，嘴角不自觉上扬，一股暖流流入心底。她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扬了扬，风吹起她的秀发，丝丝缕缕张扬在阳光下，微微地透着光亮。 何滨点点头，将车临时停靠路边，发了条短信：“晚上等我。”然后朝她摆了摆手。 苏媚嘴角一直保持上扬，骑车离开。 停好车，苏媚低头将东西收拾好，提在手上。这时，她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苏媚，不错哦，谈恋爱了！”同事伍沁从旁边冒出来。 “哪里？刚才是一个熟人！”苏媚笑着，看着伍沁八卦兮兮地凑过来。 “前阵子看你情绪低落，今日笑脸妍妍，还不是因为他！野百合都有春天，你也肯定有人疼了！”伍沁挽着苏媚的胳膊，一起往前走。 她说话直来直往，苏媚倒也不以为意，伍沁刚毕业还是个小姑娘。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小雅喜欢他不？” “额~~~今天的语法课，你是讲从句吗？”苏媚探头看看身后。 “别转移话题，没人，摁电梯吧。谈个恋爱怎么了，孤儿寡母就没人要啊！”伍沁提了提肩上的挎包。 “别光说我，你呢？之前不是总有人送你上下班，最近怎么没见到？” “那可怎么办？我再找一个？你有合适的嘛，给我介绍介绍。” “哎呀，我瞎操心了。” 伍沁笑着摆了摆手，“有好的你留着吧，我估计用不到。”说着，她两眼微眯直视前方。 “姑娘，你心有所属。” “恩，改天再聊，上课去。” 伍沁是个直心肠，在培训学校两年多，苏媚就和她走得最近，她不想多说，说明的确不适合多说，她心中明了按下不提。 上完课苏媚从幼儿园接小雅过来。她将饭菜用微波炉热好，端出来，带小雅去洗手。“妈妈，你干嘛笑哈哈呀！”小雅边洗手边歪着头问苏媚。 “我啊，看见小雅，很高兴。” “妈妈，是不是爸爸回来啊！” “小雅，妈妈说了，爸爸妈妈分开了，等你长大了再带你看他。” “妈咪，我想看看照片？”小雅撒娇。 “没有，妈妈说过了，我们出门急，没带。”苏媚每次碰到这样的问题总会有情绪，一方面是小雅隔段时间就问，耐心被耗尽；一方面懊恼，不带眼看人，胡乱结婚，酿成恶果。 “小雅，过来先吃饭，牛肉芹菜，妈妈特意切成了细丁，给，尝尝，好吃吗？”苏媚舀了一勺，放在小雅的饭上。 小雅不太乐意地往嘴里塞着饭菜，嘟嘟囔囔：“妈妈，其实我们幼儿园也有不少的宝宝是只和妈妈一起生活的，我们班的妙妙是和我一样，不过她每个周末去见爸爸，她爸爸带她去动物园，植物园，还有儿童乐园。” “这些地方妈妈也带你去过，不是吗？”她开始吃饭，想着等会回家要准备早餐，吃什么呢，做蒸红薯吧。 “妈妈，我想见见他，就是好奇。他怎么不要小雅呢？” “小雅，是妈妈的乖宝贝；妈妈累了，会给妈妈捶腰；妈妈生病了，会给妈妈端水拿药。爸爸也会爱小雅，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见面，因为妈妈还没勇气，妈妈怕失去你。” 苏媚不知怎么和小孩解释。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只是逞一时之勇；如果留下来，打官司扯皮分财产争夺抚养权，夹在幼儿公婆父母间，听那些“嫁鸡随鸡”，“忍耐，谦让，宽容”，“各自反思”的疲惫，估计只会认命觉得自己遇人不淑。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那些持久战，拔腿就跑，可是现在怎么能和孩子解释清楚。 “小雅，你再给妈妈一些时间吧。妈妈有能力处理，就带你找爸爸。”苏媚摸摸她的头，“等哪天下午和晚上妈妈没课，我带你去万象广场玩。” “嗯。” “我见过的何叔叔真的不是我的爸爸？” “不是。妈妈的朋友，你生病了，他过来帮忙。” “可是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苏媚满脸黑线，小屁孩太敏锐了。他们不过拍拍肩，靠一靠。 “小雅，你看我的饭，鸡腿青菜，和我换不？”伍沁捧着她的盒饭，走进来。“我才不呢，我妈妈做得饭好吃。” 幸亏有人能解围，苏媚对伍沁说：“菜有多的，你都尝尝。” “唔，就等你这句话了。”伍沁高兴地夹起菜，“你看这色泽，色香味俱全。你可以开家私房菜馆，家常菜顶呱呱！” “我早都开了一家。” “是吗？在哪里？我天天去捧场，还免费给你发传单！” “就这，就两客户，你和小雅。你想天天吃，那得天天上班才行哦。”苏媚打趣道。 “小雅，你妈妈也学会逗我玩儿了。” “妈妈本来就会，她每天都逗我玩儿呢。” 哈哈！伍沁彻底笑开了。 苏媚上课的时候，小雅楼下的少儿班旁听，培训中心的负责人都默许了。上完一节课，小雅蹭蹭地跑上楼来，“妈妈，妈妈，老师刚才说这个星期日是母亲节，我带你去玩吧？” “哦？是吧，你想带我去哪玩？我听你的安排。”她刚上完课，嗓子有点沙哑，看着两眼亮晶晶的小雅，觉得无比的满足。 “你喜欢去哪里玩？” “小雅想去哪就去哪，那天你当妈妈，你来带宝贝出门玩。” “好的。”小雅歪着脑袋，用力地思考着，“那去万象广场吧，宝贝都喜欢。” “好！”苏媚忍着笑，点点头。 九点半钟，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了，她带小雅回家，哄她睡熟，做好了糖水，准备明天上课的内容。 门外传来悉悉簌簌掏钥匙的声音，她上前拉开门。 何滨穿着黑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衫，风流倜傥，坚毅的眼神流露出一股儿精明，更显得他神采奕奕。 苏媚微笑着上前拉他的手。何滨转身关上门，侧头轻轻咬她的嘴唇。 苏媚呜咽一声，手下意识地环在他的腰上。 “小雅睡了？” “嗯。” 她觉得身上一轻，头自然地靠在何滨肩上，她低低地笑了。 “想我？” “嗯。” “那么今晚我不回了？” “哦。书房我重新布置过了。” 她突然觉得脚下一空，何滨打横抱着她走向房间 苏媚心里一暖，贴着他的脖子，吮吸，呵出痒人的气息。 “我煮了冰糖银耳汤。” 麻麻酥酥的痒从脖颈延伸至何滨的下腹，他把苏媚抛掷床上，俯身压下，“先不吃了。我想吃你。” “……” ... 第三章在线阅读 第三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四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四章 星期天下午，苏媚和小雅早早吃过饭，坐车去万象广场的亲子乐园。 小雅很开心，蹦蹦乐、荡秋千、海盗船、做胶画、捏粘土、还做了一个妈妈和小雅的陶人。 晚上九点半，苏媚又哄又骗才将女儿带出乐园。走到广场入口，一群人挤在门口，地板上湿答答，玻璃窗外，雨雾重重。 她牵着小雅的手挤过人群，抬头一看，雨很大，倾盆而下。 广场附近广告牌的霓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大雨使得夜暗如浓黑般化不开。唯有远处的路灯，透过雨雾，露出淡淡的光辉。 苏媚有点心慌，这雨不知什么时候能停，明天小雅还要上学。周遭人声鼎沸，送伞寻人，打电话抱怨，小孩子吵闹，跺脚埋怨，她看着如幕布的雨帘心里更着急。 “妈妈，你带伞了吗？”小雅拉拉苏媚的衣服。 “雨很大啊，估计能走身上也会淋湿。”苏媚将背包取下，从包里掏出雨伞。 因为独自带小孩，害怕突发事件，每次出门她都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水杯纸巾伞帽子汗巾衣服风油精，鼓鼓囊囊一大包。 “小雅，你抱紧妈妈，我要跑啦！”苏媚将女儿抱着胸前，伞往前倾，冲向外面。 她提着一口气，跑了两分多钟，赶到公交车站台，头发湿粘粘地沾满了汗水，后背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浑身发热脊背却冰凉。 雨越下越大，像泄洪般往地上泼。小雅伸出手接伞落下的雨水：“妈妈，雨好大，在这里雨水落下还没断呢！” “嗯。”苏媚看到经过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计程车还没靠近，就有人冲上去，追着它跑，车一停靠，人马上坐上去，然后再招呼同伴。 她带着小孩挤不了，冲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辆的车来了又走，心想：再过十分钟，雨势不减，车也等不到就只能打电话给何滨。 “吱吱”一辆黑色的汉兰达停下来，叶凡从窗口探出头来，看见苏媚向远处张望。 是她，可是好像又不该是她。 自从遇到苏媚，叶凡每次开车都注意观察公交车站、人行道、超市入口、各个卖场路口。 城市那么大，要有怎样的缘分，才能遇见。他不过心存侥幸。 他今天有个应酬，九点一过，众人簇拥着要去ktv进行第二场。叶凡对唱歌拼酒不感兴趣，直接从饭局离开。 大家都知道他只工作不生活的习惯，拍拍他的肩，笑着让他走。 叶凡平时一般要么回家，看看财经新闻，要么继续呆在事务所。可最近他都会开着车，在城市主干道兜圈。 运气，碰多了总会有。 没料想逛了两圈就下起大雨，他原打算前面拐个弯回家，结果真让他碰到了。 雨雾很大，其实他也不确定，只是那个模糊轮廓，让他觉得很熟悉。 叶凡顾不得其它，马上停车，向公交车站台大步走。 他没有了上回急冲冲的姿态，这样的天气，她带着一个小孩，不会转眼消失。 只是她怎么带个小孩？ 苏媚正看着后方是否有来车，打着伞阻挡前面飘入的雨丝，小雅站在她身前。 突然一个风神俊郎身姿英挺身影站在眼前。 她回头，呆住了。 这是在市政广场见过的男人。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叶凡五官端正眉目乌黑神色朗朗，自然辨识度高。 “我有车，你和我走。”他似相识多年一样打招呼。 苏媚面色平静，直视着他：“谢谢。你我素不相识，不好打扰。” “喔。我是叶凡，凡海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凡海事务所。”提到事务所，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苏媚神色淡然，双唇微抿，一动不动。 叶凡突然觉得像警察一样随时能亮出身份，让人信服，也是不容易的。 小雅狐疑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性，第一感觉，他好高啊！他是爸爸吗？可是他说姓叶，这，不太对。 他没打伞，头发西服裤子一下子就被浇湿了，平日里不沾风尘的派头荡然无存。 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叶凡略一沉吟，弯腰抱起小雅，转身就走。 苏媚情不自禁就喊：“站住，抢小孩。” 周围的人在避雨争抢上车，相互慰藉，无措的看着茫茫大雨。 大家都很忙。雨声也很大。没人留意她的着急。 苏媚正要大喊，胳膊被前面的人强行一拉，跌入一个湿凉的怀抱。 “不想小孩生病，赶紧走。我不是坏人。”语气严厉，却很笃定。 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打着伞护着小雅。 叶凡拉开车门，将小雅放在后座，她站在车门边，脑子里迅速地盘算着怎么办？ “钱包给你，身份证驾驶证都在，你先上车！”叶凡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张素脸，自己多年熟悉的模样，眉目如画。 苏媚接过钱包，查看证件，好像都似模似样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她低头弯腰上车。 叶凡满意地关上车门，打开后备箱，在常备的旅行箱拿出块大浴巾，转身递给她：“用过几次，不过应急给小孩和你擦擦头。” 春末夏初，晚上的大雨平添了几分萧肃的冷意。 他发动汽车，打上暖气。 苏媚不作他想，给小雅擦头发。想起包里还有前面脱下的外套，她把小雅抱到前排车座后，自己侧身挡住前面的视线，将她的湿衣换了。 刚换完，她自己打了个喷嚏。 她用湿衣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想了想还是用浴巾擦身上的雨滴。 车窗外，如线的落雨模糊了一切；暗黄色的路灯在雨水的折射中更加昏暗，车内安安静静，只能听到车外的雨刷左右摇摆的声音。这一切使得车内的气氛犹为尴尬异样，叶凡打开收音机，很不巧，陈奕迅深情地唱着《十年》，“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连掉了渍也不怕 怎么始终牵挂/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原谅我不再送花 伤口应要结疤/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小雅不言语，看着前面的叔叔，再看看自己的妈妈，一脸的好奇。 苏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减少孩子的疑惑，只能轻轻地拍着她。对于这个意图不明的陌生人，她也是满腹的疑问。 叶凡轻咳一声打破沉寂：“你住哪里？” 沉默了半分钟，她还是决定坦白：“春城区玉城路”。 天灾**，躲不过，都得受着。 “你是本地人？” 苏媚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找我有事？” 叶凡挑挑眉，看来她认出了他，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巧言善辩的叶凡也有词穷的时候。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不多久到了玉城路，苏媚指挥叶凡左拐右转。雨势稍小，如珠子般砸落在积水的地面。 老城区，街道狭窄，下水道泄洪能力差，积水挺深的，没过了车轮的橡胶部分。幸亏叶凡的车是城市越野，底盘高，但是他也不敢乱闯，放慢了速度，缓缓前行。因为走得慢，叶凡便悄悄从后视镜观察苏媚。 其实细细看，除了五官相像，她们俩的气质大有不同。 林星阳光明媚神情飞扬，似盛放的蔷薇；而她表情寡淡波澜不兴，眼神清亮如深海般无法见底。 在老城区拐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楼下，雨势更弱了些，落点虽大却稀疏。苏媚抱着小雅，准备出去。 叶凡从车上下来，积水及至小腿。他拉开车门，撑开伞，护着她们的头。他凭着本能地做这些，虽然，他不是乐善好施的人。 旧楼没有电梯，一顶黄晕的灯，在凄清的楼道里发出迷蒙的光亮。苏媚站在楼道口和叶凡道别：“谢谢，路窄灯黑，请回吧。”一点也不客气。 “路窄灯黑，不是更需要我了吗？”他很顺嘴就接过话，无赖耍得很自然。 苏媚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叶凡看着小雅，主动说：“你好，小姑娘，我叫叶凡。我来抱你吧。这个~你妈妈抱你半天了，应该挺累的。” 小雅朝他眨眨眼睛，朝他伸出手。虽然他不是爸爸，可是有位叔叔要抱她，她心里其实很雀跃。 苏媚不好反驳，孩子和她一起的几年，接触男性很少。间或里有一两个冒头，她都淡淡打发了。 因噎废食。 她想起那天小雅的话，觉得太考虑自己的感受，忘了顾及小雅。 这栋楼七层，苏媚住在四楼不上不下，正好。 叶凡将小雅放下，环顾四周。 两房一厅的格局，面积不大，不会超过四十平方。一个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客厅有一台电视机，一台旧电脑；玩具电子琴摆在角落，孩子的玩具放在一个装水果的筐里，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孩子的两张照片摆在电视柜上。一张是婴孩时期胖乎乎的萌照，还有一张看起来像小雅三岁左右的照片，眉目间已经有苏媚的影子了。 沙发的背后悬着一副挂历，再没有别的其它装饰。 置身在这样简单而简洁的空间，白炽灯下的叶凡，心里裂开了一道痕，她或许和林星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单纯外貌的相似，不过太相似了。她是一个单亲妈妈，过着粗糙的生活。 这边，苏媚快速到浴室给小孩放水，然后走到接着去房间拿出衣物，准备给小雅洗澡。 走到客厅顺手递毛巾给叶凡：“擦擦，干净的。”也不招呼他，牵着小雅的手“小雅，妈妈帮你洗澡了。”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裹在苏媚身上，曲线玲珑。 林星高挑出众，她婀娜，嗯，身材诱人。 我今天是玩真人版的找茬吗？叶凡摇摇头，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你本来就知道！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毛巾，突然觉得自己很狼狈。盲目的寻找，无故的亲近，到底为何？叶凡问自己，心烦意乱。 思忖中，小雅穿戴整齐出来。 “叔叔你也应该洗澡”，小雅走到他面前，“你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会感冒的。” 苏媚赶紧走来：“你上床玩点读笔。妈妈给你和叔叔煮姜汤，不会感冒的。” “妈妈，叔叔是客人，老师说对待客人有礼貌，他没走我怎么能睡觉呢？” “太晚了，明天醒不来。” 叶凡浑身湿漉漉，的确很不舒服，转身将毛巾一丢：“我走了。” “好，今天太谢谢了。”道谢，却没有一点温度。 叶凡经过的时候，斜睨了她一眼。因为雨水的关系，她的秀发紧贴着额前和耳朵，一张瓜子脸更显得小巧，带着雨后润泽的湿气，似乎像晨露滚珠而落油润的玉兰。叶凡的心在胸膛里微微地颤动，仿佛闻到了似有却无的玉兰花香。 苏媚对此毫无察觉，她抬头平视他，眼神清明：“再见。”意思是不想再见。 叶凡抿了抿嘴角，转头，大步地离开。 晚上，淋了雨的叶凡有点感冒，喝了个冲剂，早早睡下。 他又做了那个梦。 多年前，他在刻字。 离着那棵相思树七八米远，有盏八角路灯，氤氲的水汽笼在周围，红橘色就像团在花丛里，灯影下，透不出亮光。 这云团般的橘红，过段时间就会出现在叶凡的梦里，挥不走抹不去，也走不进看不清。 叶凡醒来，夜光闹钟显示三点。他再没有睡意，幽幽地叹息。梦里身外，心里空。 第二天，叶凡去了市政广场，来到那棵熟悉的相思树。 摸着这昨日的烙印，他想，其实不是小时候天真，以为刻下来的东西就会一生永存；而是小时候知道我们会长大，会有更广阔的空间，我们怕忘了，忘记自己原来喜欢过的人，喜欢过的物；也怕那些人和事把自己忘了。 而现在有的时候，我们明明记得，却想着遗忘。 真的想忘，却忘不掉。唯有记着，留在梦里回忆。 经过那张石桌，叶凡还是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他来这么多次，其实遇到她也只是一次。 她不是那些为了见他堵在公司门口，或者故意冲到跟前撞上，制造机会的人。 其它女子一般会打蛇随棍上，而她对他似乎有很强的戒备。 那宛如繁星的双眼，清亮却又带着几分迷茫，坚定又蕴含着淡漠。 一个单亲妈妈，应该是有故事的。 他们不一样，却又是相像。 叶凡想起了什么，开始拨打电话：“嗯，你好！哦，知道。辛苦你了，我有她的地址。回头我发你手机上。” 他挂断，想起昨晚竟然连名字都没问，太失水准。等吃早饭要付钱时，发现钱包也忘了要回。 叶凡摁下要给自己刮个大嘴巴的念头。毛头小子经历的事，不该在他身上发生。就像一个天天买彩票的人，一心期盼着中奖，哪天真的被幸运之神垂怜，要做的不是撒欢地庆功庆祝，而是稳妥地理财谨慎地交友。 客观判断，理性分析，计划施行有条不紊，这才是目前该有的态度，符合自己的作风。 走上车前，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 第四章在线阅读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五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五章 刘婆婆生病了，苏媚打电话例行问候时察觉，她火速地和伍沁换了课，让她暂时带班。 刘婆婆也在春城区，公交车五六站的距离。 她迅速地收拾了几套衣服和洗漱用品出门。 “妈，你心口还痛吗？”一进门，苏媚就着急地把鞋子踢掉。 “哎，老毛病又犯！上次医生也说休息就好。你干嘛又跑来。”刘婆婆歪在沙发上，正在捡青菜。 “你生病了，要有人在跟前照看。”苏媚自己倒了杯水喝，早上上完课就往这边走，还没还来得及喝口水。” “哎，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她很怕这个，可老太太每次见面都提。 刘婆婆的儿子吸毒贩毒，过失杀人，在监狱里要呆十年。 儿媳带着孙子改嫁l市，一直不回。 刘婆婆今年已经六十多，很怕等不到她儿子出来。 苏媚忍了忍，还是把话说通透：“妈，虽说我是你的义女，当年你能收留我和小雅，真的非常感谢。这两年也没少得你的照顾，小雅喜欢你，觉得你就是她的外婆，有好吃的也惦记留给你。”她停了一会儿，老太太很认真地把那黄叶子挑出来，脸没有没啥变化，“你的百年我会照顾，你留下的一切也会全给哥哥。” 苏媚没和老太太同住，就是怕精神压力大，特别对小雅。 “闺女，你就是太实在。哎~”刘婆婆抬头，眼睛从青菜看到苏媚， “你来炒菜吧，刚才你打电话来，我估摸着你得来一趟，饭闷好了。”她边说边站起来，“今天吃蒸排骨，哎呀，小雅没放学；她最喜欢蒸排骨了。” 刘婆婆看着她，意味深长，摇了摇头说：“这两年你照顾我很多，时不时还带着小雅过来给我解闷。我看着你也是心疼，你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她将青菜递给苏媚，“上两个星期，有一天我和大伙儿去中山公园学佳木斯，在和勇路看到一个女孩儿搂着何警官。” 苏媚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知情认命是一回事，被别人拆穿却又是一回事。 她低着头，接过菜，进了厨房。 刘婆婆不打算就此罢手，“你呀，心善，只能对自己狠心。当初，何警官来找我办事，也冒着风险的。我想他能看上你，为你谋划也是你的运气。” 她顺手剥两颗蒜，“我有个远方姐妹是看着他长的，知道他照顾我家苏宇，在里面为他打点，想着我到底割了哪块肉？说他和他家老头一板一眼可不一样，门儿清得很。活路也多。黑白两道都买他面子。” 苏婆婆手里不停嘴上不闲：“我呀，只见过他几次，但是每次见着他那炯炯的眼神，心都慌。你常来，说实在，我很高兴，可是敬比亲多；我就怕我里头那儿子呀~~” 苏媚边洗着菜边听她唠叨，本想着是给老太太解忧的，没料想却给自己添堵了。 灶上的锅已经烧旺，她淋上油，倒入青菜，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淹没了刘婆婆后面的话。 “唉唉，还有蒜呢！！”刘婆婆，赶紧用水一冲，放案板一拍，扔锅里去。 她看了一眼苏媚：“你心里不舒服，我想着也明白。那样的情况，其实我见过好几次，而且都是同一个人。” 刘婆婆说着，又撇了一眼：“我年纪大了；你可要多为自己留心。” 苏媚停下翻炒，转身笑着对刘婆婆说：“妈，我有分寸了。要不，遇上合适的人，你帮我留意。” 苏媚想，这事搁以前，自己是不守妇道作风不正，老太太怕是想骂，骂不出口。 “我老太太不懂什么爱情，这过日子吧，就是你情我愿。让你和拐子过一辈子估计你也不甘心。你毕竟有个拖累。别人再怎么喜欢也会考虑现实。现在孩子也大了，你收收心，还是能找个良配。” 苏媚还是淡淡的神色，心里却翻江倒海：我以为瞒得密不透风，岂不知是自欺欺人。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累人！早知道如此，一开始洒脱率性好了。 自己就是一时软弱，贪恋他提供的便利，给予的安稳，日渐依赖，成为习惯。喜欢有，爱，却未必了。 不过真是这样嘛？相见时的欢喜，未见时的思念，这实实在在的情感怎么骗过自己？ 她假装不经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青菜盛出锅，“妈，下午我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了，你接小雅来住几天，我逗逗她，她逗逗我就好了。” 苏媚打开电饭煲，略微停顿：“好吧，有啥不舒服，你还是要及时和我说。” “嗯。你知道，你姨啊，看我有你这个义女，眼红着呢！” 叶凡等在苏媚楼下已经两个小时了，从五点下班开始。自然，他等着要回他的钱包。至少他是这么说服自己来这里的。 他在车上百无聊赖的等着，收拾后车座时，却发现了苏媚留下的钱包。叶凡有点悻悻，却依然等了下去。 这里楼层密集，在楼与楼之间矗立着两排上了年头的香樟树，使得这个小区幽深静谧。 仅容一辆车进出的道上，停着锃亮耀眼的汉兰达， 在沉沉的暮色里散发出诱人的况味。 老太太们经过不免多加注意，等到她们出去跳广场舞的时候，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上前敲车窗。 车内的人，摁下车窗，露出一张端庄正气的脸。 大妈一看小伙子面容俊朗气宇轩昂，语气不由得温婉几分：“你在等谁吗？” “这里四楼是住着一个叫苏媚的女子吗？她带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哦。她在一个什么培训学校上班，下午有时候不回，要等到晚上九点多。”。 她想起来什么，转过头来叮嘱，“前面有个新月广场，购物娱乐一套龙，你逛逛再回来？” “谢谢”。叶凡点点头，语气很平淡，似乎对这种热情司空见惯了。 老太太不免有些情绪，嘀咕道：“她可不好等！你长的帅也没用。”转身和同伴离开。 “不好等？！” 叶凡有点纳闷，不过还是不死心。 他随手拿出最近一个重组案子的卷宗，一页一页地翻看。等他抬头，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楼上窗口还是漆黑一片。 他直接跑到楼上，咚咚地敲门。他知道她不在，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可是不这样他无法发泄心里的怒气。 过了五分钟，对门“吱呀”一声响，里面的人骂“哪个缺德的，现在什么时间？” 说着探出头来，正准备第二波语言攻击，看到对方英姿挺拔一表人才的模样，呆愣了一下，迷蒙中说：“找苏媚？今天找她的男人不少啊？但是她估计不在。” 叶凡心里一咯噔，面上不动声色：“她是住这里吗？” “是。不过，一个月都会有几天不在。” “谢谢！”叶凡点点头，走下楼。 他拨打电话：“李杨先生，今天有什么消息吗？” 电话那头很郁闷。 他正在酒吧里等人。 按理，凡海事务所的老板，从来不直接过问他这边的业务。 他们拿出的东西，一般不能作为司法证据。但是他们的辅助调查，在必要的时候，能增加庭外协调的砝码。 仅此而已。 “她两年前开始一直住这，有个女儿在附近上幼儿园，她自己也在附近的一个英语培训中心任教。”李杨一边说，一边敲着酒杯。 也不知什么案子能让boss这么上心，不过似乎这是一个私人案件。 一直风闻，此人不近女色，表面和气内心冷傲。 这么急切地了解，还是直接对他负责，对这个女的感兴趣？ 所以铁树要开花？对带小孩的女人？好像不太对。 “查清楚哪个培训中心了吗？”听筒里传来冷冽的气息。 李杨脑子里面在跑马，嘴上可不敢马虎： “还没有，附近有五家培训中心，最近最大型的是玉树英语培训。”为了证明自己今天出工，他只能多透露些信息。尽管这些信息可能都不确切。 “好，明天我要她上班的公司、确切的地址、联系方式，以及排课表。当然，更多的信息，包括八卦小道消息都可以直接汇总给我，邮箱找小朱要。” “对了，第一期付款明天也会直接到你账户。合作愉快！”叶凡摁下车钥匙，直接挂了电话。 李杨看着电话喃喃道：“有钱就是牛气！” 和凡海合作最开心也是最诱人的就是——佣金足！打款快！ 但是他们要的信息一定是最及时，最隐秘的。 这是惯例。 多金老板的感情生活有点意思了——这个，估计小朱很感兴趣。 李杨笑着喝下最后一口酒。 ... 第五章在线阅读 第五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六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六章 苏媚和小雅打算刘婆婆家住到周末。 星期六，苏媚休息。嘿嘿，难得的休息。 苏媚计划带女儿到市郊的动物园。 早上，她们背着包戴着小阳帽出门，一走出楼梯口，就看到一辆乌黑发亮的大车堵在路上。 刘婆婆和苏媚那边的住房格局差不多。 上世纪70年左右的老房，独栋并联着三个单元，门前一排老树，道路狭窄。 叶凡斜斜地靠在车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服，英姿勃发。他玩着车钥匙，平静地看着苏媚她们，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苏媚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好，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能假装没看到吗？ 还有，当今的律师都无所不能了吗？ 小雅看到那个叔叔，高兴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叔叔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苏媚保持沉默。 “你好像忘了还我的钱包？”叶凡气定神闲。 “我好像没拿。” “我是亲手交到你手上的！你怀疑我的身份，我迫切的明证。” 苏媚努力地回忆，好像是接过了他的钱包，不过好像没带走。在车上？还是裹挟在衣服带回家？ 她生完小孩记忆力每况愈下，经常是丢三落四，小雅的汗巾衣服水杯经常忘了拿，家里的钥匙都要备五六把，办公室伍沁刘婆婆都帮她保管着一把。 不过，除了小雅没什么惦记的。 还有，不管怎样有一点是清楚的，律师的话不能信。 “你没拿我没有，你说怎么办呢？”叶凡一脸的无辜。 苏媚的表情像宁静的水面，看着叶凡不卑不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想，只是讨债那好办。就怕没那么简单。 叶凡笑了：“其实你可以坚决抵赖。” “我想和律师斗智斗勇是一种失策的行为。” “那么，你可以请我吃顿早餐，以示赔偿。” 用的是肯定句。赔偿什么？ 如果钱包真的丢了，一顿早餐能了事，那真是很划算。 如果钱包没丢，一顿早餐能了事，也是很划算。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三番四次找上门。 苏媚转头看着小雅，“乖乖，你想吃什么？” 她仰着头，认真地说：“我想吃豆腐脑，叔叔你吃吗？很爽口。” 很爽口，似乎不是形容豆腐脑的吧。 叶凡吃了五年的牛奶面包鸡蛋，偶尔换个豆浆是新花样。对于豆腐脑这么高级的早餐，只能竭力的脑补一下。 “好，我们一起吃吧。”他摸了摸小雅的头。 她留着妹妹头，齐齐的刘海贴在眉毛上，一张脸酷似妈妈，白皙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聪明乖巧的模样。叶凡的视线在苏媚和小雅脸上梭巡，等待着答案。 苏媚抬头看看六楼的阳台，希望老太太没有眼见为实。 显然，这个实与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几天的考量，苏媚心里也有了一些松动。 说是转变观念也未尝不可。 寡妇门前是非多。人前背后的都有人指指点点，倒不如真有个名正言顺的人在身前抵挡。 所以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老太太金星火眼后搞不好会异想天开。 苏媚和小雅很迅速地坐上车。 虽然很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她忍不住自然地在后座上找找。不出意料，什么都没有。 一干二净，连上次的水迹都找不到。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今天至少要看清楚他的意图。苏媚想着，提议 去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浆。 小雅没来过，很纳闷：“妈妈，不去花婶婶家吗？我喜欢吃那个香菜。” “香菜？豆腐脑有香菜？”叶凡把小雅抱下车，他现在这件事做得很顺手了。 “是啊，还有芝麻花生，啊呜，好好吃。你怎么没吃过吗？。” 叶凡南方人，一直在南方，对这样的豆腐脑没有什么想象力。 “那我们去吃。”叶凡看着苏媚。 和这样一位宛若商店橱窗模特般的人物出现在陋街深巷，受瞩目程度是可以预测的。 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以为，这是天上幸福和美的一家下凡到人间体验生活，接着欣羡，接着妒火中烧。 虽然苏媚自觉自己形容陋俗，但关键不是她，是她旁边美如瑕玉般的女儿和风度翩翩的他。 颜值太高，使得人们一开始自动忽略无关键要的人物，然后进一步将最不可靠的八卦扩散。 “我想这里比较对您的口味。”苏媚牵着女儿的手，“小狗狗，我们尝尝这里的春卷和小笼包吧。” 小雅点点头。 点好东西，她打算付钱，叶凡掏出钱包，夹出一张一百。 苏媚看了看钱包，再看他，故意露出愿闻其详的神情。 叶凡扬扬手：“这个刚买。我的品牌忠诚度高，和原来一模一样。” 苏媚只能撇开脸。 她吃瘪的样子，和某人如出一辙。叶凡的心扑通的跳了一下。 坐下来后，苏媚决定摊牌。 这种场面有点儿童不宜，她打开手机让女儿看《粉红猪小妹》。 嘿，小家伙最近痴迷这个。 “叶律师，您之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你可以叫我叶凡。不用客气。” “叶律师几次三番出手相助，是受故人委托？” 听到这样的话，叶凡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清晨的阳光照进玻璃窗，投在她的脸颊上，那清秀的轮廓像上了一层釉，透出白玉兰般的雪瓷，往日波澜不惊的双眸更显深邃。 叶凡简单地理清思路，正欲作答，手机铃声不适时宜地响起来。 ……。总是这个时候。 苏媚想，一人救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我今天没事。和一个朋友吃早餐。” 朋友？苏媚转头看窗外，今天的阳光还不错。 那边收了线，看着她说：“等会儿，我一个小妹妹过来。” 苏媚想都不想就点头应好。 今天周六没错，大多的上班族还要忠于职守，现在估计都堵在上班的路上。来到这，也该散伙了。 “咳！” 苏媚听到这样的提示音，全身的汗毛马上立挺挺，比军区站岗的士兵还要严阵以待。 叶凡警觉的看着她。 苏媚心里大叫不好。 果然，叶凡悠悠然地说：“其实，也不是故人。” “有时候，乐于助人是一种天性。……。” 有些人混得人模狗样，靠的就是心黑脸皮厚。 这句话绝对有道理。 叶凡用实力充分证明了他的职业是律师。他就“人性本善”引经据典，说了足足十分钟。虽然，他面对外人一般是慎言少语，进退合宜。 苏媚不再理会他，喝豆浆吃玉米饼；同时阻止小雅看视频，督促她吃豆腐脑。 有些人和事都必须学会自动忽略。 早餐吃了一半，一个美女拉开了叶凡身边的座椅。 苏媚抬头看她。律师的妹妹动作太神速，避无可避，只能微笑示好。 美女见到她，脸上瞬间掠过错愕的表情，转瞬即逝。 叶凡指指苏媚对她说：“这是苏媚和她的女儿。” “小雅，叫姐姐。”苏媚提醒女儿，说完自己的思维有点混乱。叶凡是叔叔，他的妹妹叫姐姐？ 小雅笑眯眯地舔着汤匙，含糊的说：“姐姐好。” 美女笑了一下。 “妈妈，姐姐很漂亮。”她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大姐姐。 “是。又漂亮又时尚。”苏媚发自内心地赞许。 “这是琳琳。你想吃啥？我去点。”叶凡接人待物一向周到。 “等会儿吧。”琳琳看了眼苏媚，“我昨天住姥姥那儿，见到大姨了。今天想着没事给你打电话问候下，没想到这么巧你在这儿。 “恩。”叶凡也不多解释，喝了口豆浆，“我给你点吧，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好。” 叶凡一走，气氛就怪异起来。 苏媚假装没什么体会，如常催促小雅吃饭，甚至有时候动手喂她几口。 琳琳忍了一会儿，还是打破僵局：“苏小姐认识我哥很久了？” “没。”苏媚抬头又朝她笑笑。 除了笑，实在找不到其它什么表达。那个极速浮现的错愕表情，苏媚是看到了，还看她头顶上的红灯一直在警示。 “怎么认识的？” “呵呵，你们亲兄妹？” 苏媚心想，怎么认识？乐于助人呗。 “不是，他未婚妻的妹妹。” “哦。”难怪！ 苏媚不再说话。人们的想象力普遍很丰富。 小雅吃得差不多了。 “抱歉，先走了。”苏媚牵着小雅的手，直接往外走。 叶凡正走进来。 苏媚对他说：“谢谢你的早餐，我想你的钱包肯定也不需要我找了。……没事，我不想和律师有什么联系。” “平常大家都对我们敬而远之，可是只有用到我们的时候才想起，这样会不会于事无补呢？” “虽说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只要有钱，怎么找个律师还是可以。”苏媚盯着他，带着玩味的眼神。 叶凡呆住了，她拉着小雅快步走到了门边。 隔着有点距离，琳琳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看见叶凡看着别人的背影发呆，她叫道：“小凡哥！” 叶凡回过神来，刚才苏媚的神情和林星太像了。他坐下来，看到琳琳纳闷的神色，说：“她们俩很像，对吧？” “你不会觉得她和我姐有什么关系吧。我大姨就一个女儿。” “恩。” “她们不一样。气质不搭。” “哦？” “姐是六月的石榴红，夺人艳；在光照下，阳光灿烂明晃晃的。她其实是一片湖，表面平静，一不留神就是惊涛骇浪。” “你们刚见面”，叶凡接话，“怎么听起来了解颇多。” “男人看女人和我们看女人就是不一样。” “恩？” “你们看到的女人就是：个高腿长丰乳肥臀，再不济就是大眼唇厚；而我们看到的是：妩媚动人娴雅恬静性格火爆率性而为。” “你意思我们都只看外表。” “我觉得吧，小凡哥，你没那么肤浅。” “我也是男人。” “……” 叶凡抬头看着一副郊游模样的母女在马路对面等公交车。 其实，哪怕只是一个空壳子，我才能想像她是林星，看着她笑，看着她蹙眉，看着她无奈，确认她是活生生的，才觉得心里的沉重有一丝丝依托。 吃过早餐，叶凡送琳琳到学校，然后开车前往动物园。 今天天气晴朗，的确很适合出游。苏媚她们走到马路对面坐公交车，那么应该是 36路，这条公交线路能到市郊动物园。 在动物园门口，叶凡停好车，靠在车上吸了一支烟，看完了一份早报，才慢悠悠地买票进场。他现在还没能有什么行动，一切都需要进一步的查证，需要时机让事实真相逐步的呈现。等待和观望是最佳的策略。 动物园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家长带孩子来见识动物的。 “妈妈，你看孔雀开屏了。” “对呀，他为什么开屏啊？” “吸引母的孔雀！” 类似这样的对话，叶凡穿梭各处时不时听闻。他身穿米色休闲西装，下着卡其色九分休闲裤，同色系的休闲皮鞋，挺秀风流。气定神闲的单身汉，在此地尤为扎眼。经过的人未免都多看他几眼，他不以为意倒是兴致盎然欣赏周边风景。 绿树新发的枝叶正着急地吸收阳光，争取在夏季到来之前，浓荫贯满枝头。三两只飞鸟落在翠**流的草坪上，轻啄草籽，偶尔扑棱着翅膀疾走几步，换个地方重新觅食。初夏的太阳正好，既不强烈灼伤皮肤，又带着温度。 叶凡越走越觉得心情舒爽怡然，他找到苏媚的时候，看见她们正在喂猴子。 一堆小猴子围在他们周围，眼馋的巴望着她们手里的番薯粒。 苏媚的手一撒，小猴们立刻扑身飞去，争抢寻觅。小雅“呵呵”地笑，指着猴子们和苏媚说些什么。 苏媚眼角眉梢流露出喜悦，脸上呈现轻松自然地神态，一改平日刻意的宁静和疏离。 一直以来，她就像高枝上头那颗白玉兰花苞。人群如绿叶掩映，不留意，无从察觉；留意，它像上了一层釉。淡绿色的花萼紧裹着每一叶花瓣，花蕊无可勘探。 总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劲。 今日，在无人认识的地方，她这样松弛，宛如玉兰施施然的张开一两叶的花瓣，流溢出暗香，随风飘荡。 叶凡痴痴的看着，想起李杨前两天的邮件。 他索要的一切都初步有了答案。 父：苏安华（已逝），母：刘静（棉花厂下岗女工），有心脏病。 哥：苏军入狱（原因待查，吸毒贩毒？杀人？） 家庭住址：……。。联系电话： 苏媚两年前出现照顾苏母。据说她是失踪多年找回来的女儿。 近日在照顾苏母。 就职公司：玉树英语培训（上班一年半，之前是家庭辅导） 地址： 电话： 女儿：林雅（玉城幼儿园） 排课表见附件。 一个人只有两年可以查证的信息，在这样的城市其实很正常。 失踪多年回来……。 叶凡隐隐地觉得，背后有故事，可能还不是一般的故事。 人性其实……很复杂。可善可恶，善恶交杂。 做一个律师，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人，采取正常不正常的手段规避法律，想像可能存在的切入点，自圆其说地辩护。这是惯常的思维模式和行事准则。 叶凡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去了解去探究，这是好还是坏呢？ ... 第六章在线阅读 第六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七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七章 苏媚的生活，有条不紊地夜以继日。 其间，何滨来了两次。她不再失落，可是也不见得很愉悦，时不时想起老太太的话，然而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改变。 小雅被挑选成为舞蹈队的一员，开始准备六一儿童节的舞蹈节目，每天练舞到六点。苏媚把她接回，一磨蹭就已经六点半了。 有时候苏媚陪小雅吃饭，有时候小雅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 吃完饭，她和平常一样搬个小板凳坐在教室后面听妈妈上课，有时候跑到下一层旁听。有时候，她听着听着，就靠在门边睡着了。 小雅上小小班的时候，晚上苏媚上课，她经常在半途睡着。苏媚就把她抱到办公室，盖个薄毛毯，让她睡。 等到下课，她抱小雅坐到小电驴专门的儿童椅子里，伍沁这个时候总是特别仗义地送她们回去。 不幸碰到下雨天，她们偶尔要在办公室对付一夜，或者避开人后让何滨接。 最近可能太累，小雅又恢复了以前的状况。这天，她又睡着了。苏媚和伍沁慢慢地从培训中心拐出来。 突然后面的一辆车超过他们，车尾的刹车灯亮起，似乎要停在她们的前面。 苏媚和伍沁骑得慢，摆过车头往左，想拐过去。 车上走下来一人。白衬衣，黑西裤，清风朗月如天神般亮瞎了伍沁的眼。 伍沁感觉像全身通电一样，手脚不会动作了十秒，然后才转头朝苏媚喊：“哇，帅哥，大帅哥！” 苏媚走在内侧，车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前方的情形。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笑着道：“这么帅，是不是该矜持点！” 伍沁咽下口水，点头，正打算回话。 车上下来的人就奔了过来，劈头就骂：“带着一个睡着的小孩，骑车过马路！！你是脑残吗？嫌命长？把生的痛苦留给别人，你怎能这样！！？” 听到这个声音，苏媚的满脸笑容硬生生地僵在脸上，原来是好些日子不见的叶凡。 叶凡最近在忙一个上市公司重组的案子，他们的法务关系混乱，他头疼得很，而且李杨进一步的调查结果，也让他心里很恼火。 今天鬼使神差来这一趟，他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他一边懊恼着，一边驱车前往，这样的拉锯战使得他精神异常焦躁。 当他在车上看到此情此景，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下来，将心中郁结的情绪发泄出来。 小雅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叶凡瞪了一眼苏媚，将小雅抱起放到车上后座。 这么粘熟神情，让苏媚觉得相当的违和。 伍沁看了一眼叶凡，又看了一眼苏媚，扭捏一下：“你们认识？” 苏媚不能否认，礼貌性的笑笑：“改天再说！” 她骑车到家楼下的时候，叶凡站在路中央尤为突兀的大车旁盯着她。 苏媚停好车，低头认真地想了想，对着他的鞋尖说：“谢谢！”然后绕过去，想要开门，将小雅抱出来。 林星她以前做错什么事最喜欢低头，然后无辜地看着他，然后低着头说：“好了！~~~” 叶凡心口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突然用力将她推到一棵树上。为什么她不是林星。他手一扬，一锤打在树干上。 苏媚后背猛地火辣辣的疼，皱紧眉头，吃惊地盯着他。 叶凡拳头上的疼，像输液通过血管从手上慢慢地传遍全身。也因为这一拳，心中的那团四处窜动的火，渐渐的熄灭。 以前不明白八点档里的男主角为什么发火就要砸东西，踹椅子。现在……他是感同身受啊。强摁不下的火气，控制不了的情绪，要找个出口，就像洪水的决口，挡也挡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可恨又可怜？想到这，叶凡颓然的放手，艰难地开口：“你不应该这样骑车带小雅回来，你、小雅很不安全，如果是~~~~” 这样的转换让苏媚有点无所适从，突然了悟：难道置女儿安全问题不顾，会影响监护权的判定？想到着，她冷清地说：“如果您担心，作为一个路人，我想您应当善意的提醒；如果是其它，您送小雅回来，我感谢。如果我违章，交警自然会处理；如果没有，这是合法合理的行为，您，您没有理由~~加以干涉。” 她辛苦的想着措辞，却没想到更加词不达意了。 “对，这是你的生活。”叶凡点点头，恢复风清月明。 苏媚赧然：“我~~” “哦，我帮你把小雅抱上去。” “不是，其实，谢谢。我可以。谢谢。”前后态度判若两人，她的脑袋卡了壳。 苏媚将小雅抱上楼，安顿好，想起餐盒还在小电驴里，便转身下楼。 叶凡还没走，坐在驾驶室里，左手搁在车窗外，手上的烟，在暗夜里空气里飘散着迷离的气息，若隐若现的红点，缀着周围漫无边际的黑。 见到她下楼，叶凡推开车门，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似知道她一定会下来，“以后我送你上下班，小雅的接送也由我来负责。”他不能允许同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 “……。你刚才……。” “刚才我坐在车上。” “……” “你，就当我欠了你很多的情，无法偿还，只能……” 接送上下班还情，这个理由……能算是理由吗？ 她正准备开口，又听到：“你和何滨的事情……当然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不过大肆渲染后，何滨和小雅都会受影响，是不是？” 苏媚愣在了原地，就像接触到了一个猩红的烙铁，浑身战栗。 叶凡径直离开，从树枝和叶缝透下来的层层叠叠的灯光，更显得他的脸色晦暗不明。说出这样的话，他自己也很意外。 在商界里玩弄着法律，在法律界里操纵着商界，应该用什么手段让自己的目的达成，他一贯清楚。只不过，他一直维持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狠角色都让另外的合伙人海郁充当。 谁唱红脸，谁唱白脸，他们很分明，尽管他们主旨相同。 现在又唱红脸又唱白脸，显得演过了。但是有些话怎么能诉诸于口，那段过往又如何云淡风清的讲清楚？他再也不愿深究，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睑。 苏媚直到在蓬蓬头下洗浴的时候，她混沌的思维才逐渐地苏醒。 和何滨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男未娶女未嫁，拿道德来审判有什么？苏媚想，自己是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拿一个小孩来做要挟，也够无耻的。是林城授意？那应该直接夺取，圈子都兜了这么久，还未见真章。这到底是哪一出？ 她躺在床上，觉得今天很乏，眼皮像是粘在一起似的，脑子却不愿意休息。 左思右想，最终她强撑着起来给何滨发了条短信：有空能来一趟吗？ 没等到他回复，苏媚睡着了。 ... 第七章在线阅读 第七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八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八章 第二天，苏媚一切收拾妥当，出门送小雅上学，果真在楼下看到了叶凡。 她走上前，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男人，轻轻地说：“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叶律师不必费心。林城想要回女儿，那么我们法庭上见就是了。” “林城？”叶凡挑了挑眉，看来他漏掉了什么。 “你真不介意让小雅知道？”叶凡蹲下来，牵着小雅的手：“叔叔送你上学，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你……小雅，我们走。”苏媚声音突然拨高，尖锐得突兀。她急忙地拉过小雅的手。 “妈妈？” 小雅吓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疑惑地看着她。 苏媚知道自己反应过激吓坏了小雅，很泄气地，“我们走。” 叶凡胳膊一伸，小雅就到他怀里了。他朝她眨眨眼睛也说：“我们走。以后早上和下午，我都来接你。”小雅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脖子。 苏媚一口气在胸口，出不去进不来，憋得生疼。 叶凡把小雅抱上车，她只能一声不吭地跟上。 叶凡抿着嘴角，浅浅一笑，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上车，打着火。 苏媚坐在车里，看着他温和淡漠的背影，心想：这个人整体气质干练从容谦和有礼，可是做事却毫无章法。这场角斗还没开始，自己就输得一滩糊涂。碰到小雅的事，自己就溃不成军，轻而易举地被要挟。 一定要克制啊克制。 今天晚上没有课，五点钟苏媚就下了班。走到车棚，才想起没骑车，便走到大路旁。 中午她随便叫了个外卖，没吃饱，肚子咕咕的叫。她心中哀叹一声，寻思着走到菜市场买点河虾，买点鱼……前几天晚上都要上班，时鲜的东西，小雅都没吃到。 这时她恰好经过一家米粉店，她抬头看看招牌，走进去买了一碗米粉。 h城是南方的大城市，这里的人最喜欢吃米粉，有些连锁店24小时营业，方便又快捷。打包的米粉，烫好搁上配料，放进纸碗里，用筷子拌好，边走边吃。 苏媚刚到时，看到那些端着一碗粉边走边吃，匆匆而过的上班族，很是讶异。如今，融入其中，让人不由惊觉光阴荏苒。 她往里走，马路上传来喇叭声，还有人叫唤：“妈妈！妈妈！” 好像小雅的声音，苏媚扭头去看个究竟，女儿坐在车里头朝外面冲着她喊：“妈妈！妈妈！” 虽然光天化日，苏媚觉得眼前一抹黑，她捏了捏拳头，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探头出来！还有妈妈还没去接你，你怎么随便和其他人出来呢？” “先上车！” 后面的车摁着喇叭一直在催，然后有人伸头出来大喊：“搞毛啊！” 她很尴尬，只能上车。 忍住要骂人的冲动，苏媚冷冷地道：“叶律师，我没同意你的任何提议，你不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走我的女儿。” “我昨晚和早上都有提过，你怎么会不知情。你没同意，你也没反对。而且时效也过了，你再申诉也没有用！”叶凡一脸的义正言辞。 和一个律师打嘴上官司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苏媚道：“小狗狗，你从这里过来。” 小雅从前排座位的空隙钻到妈妈的怀抱，高兴地说：“小朋友们见过叔叔来接我，都好奇。老师本来要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坚持说认识叔叔，我们还一起吃过早餐呢，老师就让我们走了。” 在外人面前实在不忍多加责备，她只能再三叮嘱：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要随便跟别人走…。。 前排的某人忍不住多嘴：“你这些对付真正的罪犯用处不大。” “你意思，我们可以毫无防备？” “不是，请不要曲解……” 这样不动声色的斗嘴，使得两人关系既亲密又疏离。叶凡的心里就像有一个球，一上一下的弹跳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况味。 说话间，菜市场到了。 “他怎么知道我要来菜市？”苏媚纳闷的看着小雅，小雅也纳闷地回视她：“怎么，妈妈？” “下车啊！”叶凡催促，嘴角又忍不住弯弯向上。 探子的钱没白花。事事先人一步的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和大少爷逛菜市？苏媚想到这，立马对女儿说，“你在这儿等我？！” “好。”小雅想到菜市里一坑一洼的小泥潭，也点点头同意。 走出两步的苏媚想起了刚才在车上的叮嘱，忍不住回头。 “怎么，不放心？又要我押钱包吗？”叶凡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揶揄道。 苏媚直视着他的眼睛，对方清澈坚定的眼神，毫无退缩，倒显得她是小人心理。她不动声色地提一口气，闷闷地离开。 一会儿，苏媚拎着菜回来了。 “妈妈，你买了什么？” “虾、鱼和你爱吃的樱桃。”隔着车窗，她给女儿看。看 “这么多好吃的呀，我们要请叔叔吃晚饭吗？” “呃，叔叔很忙。” “苏媚……你很了解我吗？”叶凡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出她的名字，而且故意的停顿，拉开了本应有的生疏，又制造了一种强烈的距离感。 这样的反差一时让苏媚无从回答，正在胶着间，听到有人喊，“苏媚，苏媚。” 苏媚回头。 伍沁右手扶着她红色的单肩包，左手轻抚着脸颊旁的碎发，踏着欢快的步子走来，眼里“终于被我逮到了”的神色表露无遗。 苏媚低头，食指和中指不由自主地摁了摁眉心。可避无可避，她只能再抬头，笑着说，“这么巧，你晚上有课怎么还出来？” 伍沁微微地笑着，看到苏媚身后，“小雅，我想去你们家蹭饭吃啊！”说完，又假装不经意看到身旁的叶凡，“哎呀，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说着，右手打了一个响指，“bingo！在苏姐楼下？哦，幸会幸会！我是苏姐的同事——伍沁。”然后，堆起向日葵样式的笑脸，一副久仰的模样，伸出右手。 叶凡从容的一笑，也伸出了手，轻轻一握然后松开：“叶凡，凡海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接着两人就好像私下达成了协议，默契地扭头看苏媚。 苏媚，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淡定地摸了摸小雅的头。 伍沁微不可见的在嘴里咬了一下两颊的肉，“凡海律师事务所？好地方啊！”她凑过头来对苏媚耳语道：“不好意思？果真是他？！”她好像了然于胸一样，哈哈一笑，对着叶凡说：“我们都去苏姐家蹭饭吃吧。苏姐手艺很好，最重要的是速度快，比起大饭店来，他们都是浮云。” “唔，正有此意，不过……”叶凡故意撇了眼苏媚，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 伍沁一手接过苏媚手上的菜，一手牵过小雅的手：“苏姐最好客了，我经常在她家吃饭，她家的碗都被我“吃”破了好几个。呵呵呵 苏媚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误会总会消除，可是今天晚饭怎么办？三大一小，三个菜？家里有什么……恩，还可以做个虾皮煎蛋，外加一个炝炒尖椒。好像当地人喜清淡，不吃辣。这就对了，把他们都辣坏了吧。 她盘算着，迷迷糊糊到了家楼下。 ... 第八章在线阅读 第八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九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九章 一行人热热闹地往楼上走，一下子挤到家里。 小雅很高兴，家里很少有这么多的客人，她很自觉地搬出自己弹琴的小凳子，吃饭的小椅子请叔叔阿姨坐，还拿出自己平时的画画给他们看。 想着等会伍沁还要上班，苏媚只是略微招呼了一下，就转身进了厨房，站在厨房门口，她像想起了什么，叫道：“小伍，你帮我打个下手吧；这样会快多了。” “好！只要有吃的，绝不含糊！”伍沁笑嘻嘻地奔过去。 苏媚让伍沁洗干净虾和鱼，切好姜蒜备用。她自己焖上饭，从橱柜里掏出两个锅洗净，一个放一小碗水，放上箅子做清蒸鱼；一个放半锅的水，烧开准备做白灼虾。 今天的虾和鱼都很新鲜，清蒸和白灼，就最够味了。 等这些准备好，她开始打鸡蛋，放进切得极碎的虾皮，搅拌，接着搁点盐和香油，放在一边备用。 这边伍沁洗着冰箱里拿出的尖椒说：“叶律师能吃辣吗？你这么能吃辣，是四川还是湖南的了？你好像说过我忘了。” 苏媚顿了一下，接道：“我是本省的，你忘了。我喜欢吃辣椒，纯属个人口味。” “小雅好像也吃辣哦，这么小。” “恩，被我训练的。”苏媚不由得笑了笑。 不一会儿，灶上的大半锅水开了，苏媚倒入虾，放入姜片，等虾皮转红两三分钟，捞起入盘。她随手将另一个灶上的火也关了。 “鱼也好了？”伍沁不可置信，手里洗着青菜。 “恩，鱼蒸八分钟正好，现下差不多了。”苏媚洗干净炒锅，开始煎蛋、炒青菜、炒尖椒。 伍沁赶忙走出厨房，对正在看动画片的一大一小说，“洗手，准备吃饭。”说完突然觉得，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那个高高个子，面目俊美，身姿英挺的男人，和周围的一切非常的不协调。她想起苏媚晦涩的态度，有点明了，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后悔自己的多事。 没有一眼见底的人事，只有一望无垠的波折。本来在打算吃饭时候套套底细的她决定还是闭口不提妥当。 最后苏媚做了芡汁，浇到清蒸鱼的身上，香味强劲地从厨房直钻到客厅，小雅拍拍手掌：“好香呀！” “那你可要多吃点。” “当然，今天很热闹啊，这么多人和我一起吃饭！“ 苏媚端菜出来，看见女儿纯真的笑脸，刚才郁结的情绪一扫而光，眼光闪闪烁烁。 看着母女俩开心的样子，伍沁的那点小心思马上抛到九霄云外。 叶凡坐在沙发上，但一直留意着厨房的动静。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闲适地看着电视，听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闻着钻入鼻孔的各式香味，等着一道道菜慢慢地端上桌。这样熟悉的场景让他无端地生出一份亲切。 小雅奔忙着摆凳子，“叔叔你坐这，阿姨你坐这，我和妈妈坐这。” “来，鱼来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五个菜三十分钟，很厉害吧！”伍沁骄傲无比的宣称，好像她才是做菜的大厨。 叶凡很自然地笑了，明媚了整个客厅。站在身旁的苏媚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她显然心情也很好，拉伍沁坐下：“开吃！” “鱼肉真的很嫩滑。” “虾也好吃。” “我要鸡蛋，妈妈煎蛋酥脆焦黄很香。” “吃点辣椒吧，美容。” 叶凡还真的伸筷子夹了一块，刚到嘴里，就被呛住了，不断地咳嗽。 “叔叔，好吃，你也要慢点……”小雅还用小手拍拍他。 此话一出，大家更乐了。这一顿吃得宾主尽欢。 伍沁吃完很快就走了，小雅帮妈妈收拾碗筷，看似纤尘不染的叶凡也主动地要帮忙，苏媚拦下了：“你是客人，叶律师，你不用帮忙。我们能处理好。”说完她定定地看着叶凡。 叶凡假装听不出她的话中有话，罢了手：“你以后就叫我叶凡。”他也执拗地看着苏媚。 “叶凡…。。”苏媚退了一步，“我带着小雅的时候，骑车最快的速度不会超过20码。她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身涉险地。” “身涉险地”四个字，让叶凡浑身一僵，就像被点穴一样。半响，他说：“走路也会发生意外不是？” “那坐车不是更危险？” “它最起码有保护壳。要是能坐在车里……”叶凡的声音逐渐地低下去，心中一片涩然。 “你的车是日系车。” “这个…。。明天换。” 苏媚实在忍不住，揉了揉眼窝：“不是车的问题。是……”真是伤神。 “那个，何滨有意见？你和一个人不明不白在一起……” “叶律师，请你自重。”苏媚声色俱厉地打断，看了一眼小雅，“小狗狗帮妈妈收拾凳子，谢谢哟。”说着，她端着盘子碗走进厨房。 叶凡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小雅，意识到不妥，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他知道苏媚和何滨的关系时，很恼火。她虽不是林星，可是因着这副躯壳，由于什么身不由己迫于无奈委身于他人，他就觉得痛心疾首。自己觉得万分珍贵的东西，别人却视若草芥。 可是，如果真是彼此暗生情愫呢？她愿意？她甘愿呢？ 叶凡愈来愈感到闷热，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有点早。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苏媚平静而安详地洗洗涮涮，一丝异样的痕迹都找不到。 他眸光渐敛，神色倨傲的说，“他能给你什么？” “对，他会给什么？钱？人？”苏媚的动作迟缓下来，回头朝他谄媚一笑，“不过，我相信，你什么都不用给，不少的女子等着你的……接送。”苏媚在最后的停顿中意味深长的眨眨眼睛，偶尔露出的调皮，让叶凡恍如从前。 他自嘲的笑笑，笑容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的笑如同枝头花上的露珠，莹莹闪光带着春色的潋滟。苏媚愣住了，有点讶异刚才的举动。果然饱暖思淫欲，色诱靠佳人。 这时，小雅也跑了过来：“妈妈，我收拾好凳子，你表扬我吧。” “恩，表扬表扬你真棒！” “哈哈！”她一笑，两个眼睛就咪成了弯弯的月牙，眼睫毛盖住眼睑又长又翘，苏媚爱极了她这个模样，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你再帮妈妈捡一捡地上掉下的饭菜，呆会儿洗手。” “好！”小雅领了任务，愉悦地走开了。 苏媚靠在洗漱台，看着叶凡。厨房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轮廓有些模糊，一双眼睛尤显狭长深邃，犹如沉井里水，浓黑里荡漾着上了釉的光亮。她一字一句的说：“一个月前我们是陌生人，我不知道……这么说吧，我不想打哑谜。目前，女儿才是我最关注的。至于其它，我不想横生枝节，林城有什么要求，你不妨直接提出来。” 林城？这个男人的名字，他在24小时内听到两次，看来是与她个人相关的人物。今天中午已经给李杨发短信，让他去查。和小雅有关，是前夫？最不济也应该是前男友。 叶凡将手环绕胸前，调整了呼吸，然后才淡淡地道：“我只是好奇……你知道，对于美女，男人不免……” 哼，苏媚不由得心中冷笑。既然——每个人都有八卦的基因，那么，她话题一转，“你为了工作这么拼命，你的未婚妻允许吗？” ……叶凡顿时心塞，那句“为了工作这么拼命”就像一个大耳光打在脸上。 他双眸骤敛，神色暗沉。她总能一两句话就击中他内心深处埋藏经年的隐痛。那些伤，躺在胸腔的角落，他既精心呵护又忍不住在它们准备结痂的时候重新撕裂，流血长疮。慢慢的，旧创新伤重复垒叠，因无法拿出来在阳光下晾晒长满霉菌，它们腐烂，滋长出一种缠绵而幽深的苦痛。 “她走了。……车祸。”叶凡将交叠的双手放下，前胸起伏，他挺直腰身，直愣愣地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疲惫。 “……”苏媚用力咬了一口下嘴唇。人人有故事，事事绕心伤。虽然彼此陌生，但何必加把刀呢？ “那么，仅仅出于安全的考虑，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接送了吗？” “……”她低下头，用洗碗的抹布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拒绝的话梗在喉咙。她抬起头来，看着叶凡良久，说不出来的话只得咽下去。 叶凡暗暗松了口气，刚才她那种研判的眼神让自己的手微微地渗出了汗。 ... 第九章在线阅读 第九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十章 爱以刻薄相欺 作者:玲珑丹心 第十章 过两天，叶凡果真换了车。他还顺便买了一套房，就在那个新月购物广场旁边，离苏媚家不远 。他那天路过，正好有一个楼盘新售，斗大的字迎风飞扬“商场、医院、省属中学，360度照顾你的都市生活，住新月，过有温度的日子。” 他想了一下，这里生活的确方便，从这儿上环城距离cbd三十分钟，上班也算近。他在东城区有个家，精致有余，就是少了点烟火气息，难怪海郁说来他家和去实验室没有多大的差别。 心动不如行动，他直接上去买套精装的两居室。 叶凡将最近的案子都梳理得七七八八，可以游刃有余的放手给梁安处理一些细枝末节。他每天按排课表，按时接送苏媚上下班，偶尔依仗着小雅的面子蹭一两顿饭。这个时候，苏媚大多是不会拒绝，虽然脸色乌青，像身中寒毒的病人。他也不多加理会，吃完饭还赖着不走和小雅玩会儿童言无忌。苏媚住的房子小，可是他觉得舒服舒心。有时候他看着苏媚笑靥如花和小雅对答，觉得林星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她素色素面，却比任何颜色都要抢眼。看着她，他真的觉得日子过得有了点儿温度，到处充满了盛夏阳光的味道。 秘书小朱也觉得最近老板的笑容比较多。当然以前在工作场合，他们的叶律师一直温文儒雅低调淡定风度翩翩。可是眼角眉梢总是带着一份冷清，对人对事的漫不经心。 想起李杨那天在电话里对头透露，老板对一对母女很感兴趣，调查身世还车接车送，她觉得很讶异。她刚来不久就听同事八卦，他们钻石级的叶律师因丧妻之痛，有过长达一年的休整，后来一直在律所念和尚经。 这，太不寻常了。 觉得不寻常的还有当事人苏媚。对于他每天的到访，她很无奈。他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到底动什么心思，还真不可揣摩。她只能暂时配合。楼上楼下的邻居，培训中心的同事，开始一轮不明真相的猜猜看。 那天她和小伍去文印室复印辅助教材，在茶水间里，听到了电视八点档的精彩对话： “要说苏媚长得一般，那西装男长得和潘玮柏一样，怎么会看上她？早上来晚上接， 殷勤得过分。” “祖坟冒青烟了呗。” “那我，是不是要去佛堂烧烧香。” “这种事是烧香能烧来的吗？我估计得让别人烧脑子……你说，她是怎么认识高帅富的，制造车祸碰瓷？” 苏媚想，可不是烧坏脑子了。条件可以开，不妥可以谈；成天见却没有一句明白话。车祸碰瓷？真是个好办法，以命搏人，开什么玩笑？ 小伍当即走上前，对着她们淡淡一笑，“就怕别人烧糊了脑子，都未必看得上你。搞出一个车祸，你少了一条腿，也只得自食其果。”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苏媚和那两人面面相觑。 苏媚怔怔地立在原处，有点明白她的火气从何而来。小伍也曾遇到一个小凯，车接车送，不过近日好像失踪了。 毕竟是同事，她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听到了你们的私事。果然人心不可测。多烧香是正确，即使佛祖不保佑你们，还有太上老君。。。。。。你们随意，我先走一步了。”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相同的感慨，会咬人的狗都不叫。 苏媚很懊恼，她自己一直都维持谦和有礼宽容平易的形象，近日屡屡破功，实在要好好检讨。她想，这个月没去看刘婆婆，正好走开几天。和帅哥牵扯太多都是祸。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早上她没课。她收拾几套衣服，背个包，带小雅出门。 出发前给刘婆婆打了电话：“妈，你在哪里？我和小雅去看看你。恩，那你在公园玩着，我和小雅先去买点菜。” “妈妈，我们去姥姥那边的超市逛逛吧。”小雅勾勾苏媚的手。 “好吧，我们可以去那里，做个胶画，再逛超市买你最爱的烧鸡。” 下了公交车，她牵着小雅的手漫步林荫大道。浓密的树叶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偶尔在叶缝间洒落，斑驳地留在小雅身上。她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就像走在红毯上的追光灯里，“妈妈，叶叔叔是不是喜欢你呀？”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苏媚转过头来，认真地审视着女儿。她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稚气十足。 “我们的老师说，叶叔叔几乎每天都来，对我和妈妈你都很上心；我问老师上心什么意思，她说就是喜欢。” “呃，其实上心就是关心，叶叔叔是一个……恩，朋友。所以朋友的关心，就像伍阿姨一样。”苏媚万分的悔恨，当初应该斩钉截铁地拒绝。四面八方都以为她攀高枝了，可是谁也不深究那可能性。 她对于目前的状况也是判断失误，怎么办？何滨回信说，有点忙，估计还要等等。 “恩，可是会不会叶叔叔真的就是喜欢你。许江说，现在都流行姐弟恋。” “啊？！许江？那个经常给你塞糖的小男孩。” “是的。他还让我和叔叔提要求，他说我现在要什么叔叔现在都会听。” 苏媚觉得自己后背冒冷汗，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了不得？她抚了下右颊，头脑快速地寻找合适的词语和恰当的表达来解释这件本来就无法解释的事情。 “不是这样的，妈妈和叔叔的事和那个姐弟恋没什么关系。就像我和你，你和伍阿姨，两种……不同的关系。对吧。但是我们都很喜爱小雅。” “哦。”小雅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阳光照射在纯净的脸上，增加了透明度，真正是吹弹可破的皮肤。那么稚嫩，却要经受外界强加的诸多不清洁因素，苏媚觉得有点心疼，成人的世界，她何必那么早了解，早熟不见得是件好事。 趁着女儿做沙画，她仔仔细细地近日发生的事捋一捋。 她现在还没想明白的是，叶大律师楼未婚妻车祸和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因为这个，他把有潜在危险的人都保护起来。又因为她们孤儿寡母无人照顾，他不得不亲力亲为，这样的说辞根本站不住脚。更匪夷所思的是，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这是一个多么拙劣的籍口。 小雅做完了胶画还做一个水晶贴画，玩了两个多小时。苏媚才带着她逛了会儿超市，简单地买了一些菜和日用品，才往回走。她利落地做了午饭，吃完饭后哄女儿睡着，又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近况，着手准备出门上班。 ... 第十章在线阅读 第十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