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点血》 正文 第1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文案: 某天,一个六百来岁的吸血鬼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抻抻懒腰,觉得自己无聊到抽筋。 他的管家说,大人,要么你写自传吧,正好大家都无聊。 某吸血鬼抠了抠鼻屎:其实你就是想看h吧? 管家:不,当然不是,您从一人类私生子奋斗到现在这位置多光明伟大一条成长之路啊哎呦您别揍我啊…… 于是,此文就产生了。 收藏此文章★~收藏此文章~★ 文中涉及王庭、教廷和血族,故事有关欲望、成长和爱。 文中人名被音译为好记的汉字单字,记外国人明无能星人可无障碍观看。 完结了,真的有人看就试着写主角的番外。 再见青春~ 内容标签:西方罗曼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血族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我,莫=墨=我 ┃ 配角:岚,安,杰,蜃,奈泽 ┃ 其它:质子,血族,架空,西方,贵族 ================== ☆、我是坑爹的楔子 神圣xx的大教堂后,是大主教华丽的宅邸。 子夜,一切归于宁静和黑暗,但不包括大主教的卧室。 某些活动是夜永恒的主题。 “一个大主教,扒我这个吸血鬼的衣服能不能别那么快……嗯……你来一点负罪感好不好……啊……对……就是那……”大主教的仆人们会听出来,这绝对不是他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丝般缠人的妖媚,夹杂着引人疯狂的□□和喘息。 “那你这个吸血鬼爬我的床能不不能有一点恐惧感之类的。”主教的声音似乎是在笑。 “切……嗯……想好了没,到底让不让我吸你的血……还是……还是你已经打算好了要杀了我?”声音沙哑而诱人,可空气中却有一瞬的凝滞,和沉重。“你……怎么不说话……唔……” 然后一切就淹没在嗯嗯啊啊的声音里了。我的故事也就可以开始了。 我的管家说,要说本故事纯属虚构,什么与真实人名地名无关之类的,我跟他说即使我把自己的故事写出来了也没人信,他偏说不是。于是,啊,本故事绝对是虚构,人名地名纯属瞎编,如有雷同,那也许是你认识我。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章节 ☆、初章 回忆要从哪里开始 我的名字是arioe,或者是ario,或者可以叫我莫。汉语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学的时候着实很费力,但是,一个字就有一个意思这种东西很奇妙。当然,我出生的时候不知道我会变成吸血鬼,否则我坚决不会从娘胎里爬出来。不过不爬出来爬回去然后去哪里呢? 不行,跑题了,现在让我继续遥想当年。 九岁的时候,母亲给我打点行装,上路,因为她要结婚了。二十七岁的新娘,道金斯家的家主道金斯公爵,理论上是没有孩子的。 我是她的私生子,是理论上不存在的孩子,她带着我从一个挺着大肚子未婚先孕被扫地出门的小女儿一直走到今天这个至高的位置,然后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 我不知道我在她眼里到底属于什么。 临上路的时候,她在我的脖子上挂上了一个有一个蝴蝶落在上面做装饰的小巧的纯银倒十字架,然后在上面轻轻一吻,口红都印在上面了。 “我可爱的孩子啊,让我看看你是死于毛毛虫的状态,还是会化蛹成碟吧。”我一直记得她那时象一个任性的孩子般乖戾的微笑。 那是来自母亲的最后一个拥抱,也是第一个拥抱。 她给我的,是一大箱子金币、我的身体和来自她的奇怪的教育,从此,她再也没给予我一分一毫。 于是我孤身来到了阿尔罕不拉堡的阿尔罕不拉伯爵家,是实际上,并且也是之后理论上,我父亲的家。我被当做是阿尔罕不拉公爵失散已久的第三子接到了阿尔罕不拉堡。 负责抚养我的是奶娘玛丽,玛丽是一个无论生的孩子的数量还是胸大的程度都配得上奶娘这个称号的女人。她有一堆孩子,我一直没弄清楚他是一年生两个还是两年生三个,但是就是那么一大堆,她的丈夫是看门人。 每当我在城堡的主楼里学帝王学,从高大的落地窗向外望看到玛丽那一群孩子们,我必须强忍着想冲出去把他们全都杀掉的冲动。因为他们太快乐了。我有时会嘲笑他们的无知,有时会自嘲孤独,并极力的否认着我的嫉妒。那时的我,总盼望着一种自己不愿失去的东西。 大哥是桑san,也许是这个拼法,也许是sun一类的,原谅一个吸血鬼讨厌太阳吧,黑色的头发相当英挺的支愣在俊朗的脸上。桑总是会温柔的笑,把我当傻傻的孩子,会在随父亲回城堡时摸我的头,给我些小礼物。二哥大概叫吉j,长着令人反感的浅黄色头发,桑比吉大五岁以上,而吉只比我大两岁。 我刚到的时候吉会在别的孩子面前欺负我,对,别的孩子大大概就是父亲那些臣子们的孩子和他的伴读。我忘了吉的伴读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有那种油亮亮的暗棕色小卷的头发,而且卷的很均匀,像一只苏格兰绵羊应该长成的那样。 我是一个私生子,没有自己的势力。 那天春意正浓,乍暖还寒,也许野猫□□的声音激起了吉内心一些隐藏着的不安吧。 帝王学的教授刚走,吉就开始当着一群学龄儿童装牛x。“从我的裤裆下穿过去,娘娘腔。” 我并不想理他,因为没有理由。也许当时的我就预见到他会早早的退出我生命的剧场,所以根本没有经营和他的关系。我只是收拾书, “喂,我说,从我的裤裆里钻过去。”那家伙今天被一群男孩子忽悠了,他们不停的说吉大哥你是最强最棒最拽的我们都跟你混,然后说咱们这里还有一个不服你的,今天你把他收服了吧。于是吉轻飘飘的开始向我挑号。 我看得到那个马夫在外面不停的往落地窗里面看。 拿着书往门口走,不理会他们的家家酒游戏,吉却不允许,让他的伴读拦在门口。我后退后退后退,知道这个落地窗的窗口快到了,而这只是二楼,塔楼已经足够看清一切。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侮辱我自己的人格,亲爱的哥哥。”我当时太年轻,觉得亲爱的哥哥是一种讽刺的称呼,却忘记了估量吉的智商,他是听不出来的。 “因为我是你哥哥。”脑残是吉改不了的坏毛病。 “可是哥哥应对弟弟友爱啊,主教导我们。”主可能知道我信谁。 “你强词夺理,我讨厌你这个弟弟。”他脑残到破坏我这个回忆的整个智商水平。 吉亲自指导他的伴读一步步的逼近我,并且叫他伸出拳头。 吉的伴读一步步逼近我同向窗户的方向后退,他比吉还大一岁,比我高一个半头。 我用自己的黑眼睛注视他,我知道自己眼睛的杀伤力有多大,他是真的不敢动手的。 这时,我能感觉到身后高大的落地窗散出的丝丝凉意和光明,外面已经可以看到一切了。 “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吉马上会把责任马上全部推给你,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小时候我的脑子是很锈的,认为这样很酷。总有些小时候的回忆让你觉得自己二的无地自容的。 “那绝对不会,是吧,老大。苏格兰绵羊说。 “那是当然,”吉说得义正言辞,“我们之间互相信任,是吧?” “你听到了吗?娘娘腔?皮肤又白又嫩,这么瘦,还细胳膊细腿,你是个娘们吧?”苏格兰绵羊抖起来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装出了特无辜特无辜的声音。 然后是来回拌嘴,具体内容不记得了,拖了不少时间是没错的。 在苏格兰绵羊的脏手快要碰到我的那一刻,脚步声传来,然后是父亲愤怒的声音。 我给了马车夫一个金币,让他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提醒父亲看到我。而用语言扰乱了一下吉和他的亲卫队的关系。吉傻呵呵的为了自我保护出卖了他的伴读,于是,他的亲卫队土崩瓦解。他们的眼中开始有这个私生子,我再次打开自己的金币箱,于是,他们中便产生了传言,这个父母劝他们远离的私生子如果继承爵位,待他们一定会比吉好。 这件事情并不大,但一个小小阴谋的成功决定了很多很多事情。 变化发生在那次张(张是一个人的名字)在无意间打碎了夫人的中国花瓶,然后我说是我打的。其实我是想气一气那个老女人的,结果张感动的要哭。因为阿尔罕不拉夫人是出了名的刁钻刻薄,而且还特别喜欢用各种方式虐待儿童,虐待完儿童虐他们的家长,只要他看着不爽,可以把一个有名望的家族一步一步虐成庶民。当然她没有资格虐待我。张说,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我的。 他们于是说我慷慨。 自从那次之后,我开始越来越习惯对那一帮傻小子说:“你是我兄弟……”“我们是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人……”“我们应该一起去闯出一片天下实现自己的理想……”等等,这种话。因为我发现我越说这种话,他们越傻,然后眼睛里往出冒粉红色的小泡泡。我说很多很多次这种话,不光是为了骗他们,也想使自己相信,可是我发现我无论说多少次都做不到。 我们开始称兄道弟,我是需要他们全部人照顾的小弟,他们是我的兄弟。而吉仍然领导着几个他母亲带来的家仆的孩子和他母系的远方表亲的孩子作为亲卫队。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男人我的统制欲会表现的那么弱,可是有人告诉我,这样拉拢人的艺术更加残忍,那个人是母亲。 我阿尔罕不拉的兄弟们保护我的周全,也是正值青春期,他们反抗他们的父母支持我。他们与我讨论各种各样的事情,带着胳膊腿不是那么好的我打猎。他们只是觉得我好,觉得,我特别好。好,呵呵。他们选择了我。 ☆、第二章 暗金色的十三岁 上 据说十三是一个不好的数字,是背叛者犹大的数字。可是犹大又好似只是一个受嫉妒而遭受千年诽谤的人。谁都不知道谁说了谎,就像我的十三岁。 那年我十三岁。 南方和北方要开战的传言在这一年愈演愈烈,几乎所有人都确定皇帝要联合阿尔罕不拉家以及北方的一系列诸侯攻打南方的道金斯和道金斯的小弟们。因为南方最近在我母亲的带领下发展的太快了,富可敌国,并且,希望拒绝国王分一杯羹的想法。 事情也许的确如此,无风不起浪,我的证据,就是母亲已经有一年没有来过阿尔罕不拉堡了。 六月,国王的到来如融化阿尔罕不拉山上千年的冰雪。 仿佛世界在那一天欢腾了,我从塔楼向外看,卖苹果的大妈都露出了两个三分之二的胸,主保佑她在松开之前还没有用束胸把自己勒死。好像所有人都在笑,但是却又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这种感觉。每个人似乎都很快乐,我却无法得到那种快乐,好像这样证明了我是错的。 国王的名字叫爱德华,就像查理和伊丽莎白一样一看就是国王的名字。 国王陛下驾到的时候,我在城堡后面的树林里,父亲和他的夫人以及我的哥哥们都去迎接他们该迎接的人了,按理说我也应该去,但是我不想去并且告病了,因为我建议某个人把吉的靴子底弄松了,他的鞋底会在他对国王行完礼之后血淋淋的留在国王面前,我不认为吉的涵养好到可以不当场发飙。 我穿着那身在城堡外面游荡专用的贫民衣服,在这座从未寂静过的城堡最安宁的角落。 我是一个私生子,在那里没有未来,没有巴结国王的必要,所以很轻松,就像我在一桌子自己不想吃的菜前不用抢一样。 风有些轻的拂过我的脸,树荫中的圆形光斑忽隐忽现。 我能看到一只狸猫正要抓一只麻雀,蓄势待发,麻雀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 麻雀先飞走了,然后狸猫也不见了。 我无奈的逗弄蚯蚓。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不是吉和桑的那种带着阿尔罕不拉腔的尖利,而是那种很温柔又沉稳的声音,好听得讨人厌。 我指一指我的喉头,然后摇了摇手。抬头,逆着晨光的影中,那是一个比起孩子更接近成年人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或是年轻一点。金色的头发和纯正的天蓝色眼睛,让人感觉闪闪发光,举手投足都带着我是贵族我不是普通人的优雅。应该是陪同国王来的谁家贵族的孩子吧,是王子也说不定。 我知道,遇到这种情况,装哑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对方很快就会厌倦没有回应的问答,然后放弃,离开,我的世界就又清静了。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上帝竟然不允许我听到你的声音。”他说得语气委婉,嗯,不错,不过……我不是女的吧。就算我穿着分不清男女的低等平民孩童的衣服,我哪里长得像娘们了。 我有撩开裤子给他看一看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下来了,等他厌倦了走开,我们就再也井水不犯河水,我还过我的清闲日子。国王如是,他也如是,甚至母亲也如是,所有其他人都只不过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而已,我想要的,不过是活得好一点,不受人欺负也不欺负别人,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要是老婆麻烦就不要老婆的日子。 我惨然一笑,然后粲然一笑,对他点了点头。我最引以为傲的大概就是装了吧。 “我叫杰,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硬着头皮对他无奈的笑了笑,早知道在装哑的同时装聋了,他却从身后抽出来一根树枝。 “写下来吧,你的名字,我想知道。” 我写了下来,两个简单的字母。 “莫,寓意很深的名字。”他对我微笑,“这个字的本意是黄昏吧。” “我喜欢这里,这里感觉很宁静,你也喜欢这里吗?” “你很像我的一个小时候的玩伴,你知道吗?可是,后来,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娘哎,我可能遭遇了一个话唠。 “都说阿尔罕不拉的天特别的蓝,你觉得呢?” “对啊,你大概没去过别处吧。” 这家伙不是想长篇大论吧,顺便说明,上面这些话全是那家伙一个人说的。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一直说。 “人常在这个树林里,大概就想逃避了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有没有兴趣陪着我去另一个地方看天空呢?虽然无法听到你的声音,但我觉得,你的眼睛似乎在倾诉着什么呢。”我在说着我很不耐烦,眼睛再好看也是不会□□的,您老人家请快点走人,谢谢。 我在这里严正建议大家泡妞时注意性别。 他一直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话说话,我只觉得越来越困,然后就睡着了。 “岚,晚上去哪?”我的声音。 “晚上乔克叔叔说要带我去看废教堂的吸血鬼。”那个细高个的苍白少年回头,脖子上挂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木质十字架,银白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隐现淡淡绯红。 “吸血鬼是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边笑边向远处的高大的白色教堂走去,那里,是他的家。 醒来,只是恍然一梦。梦中是我幼时的玩伴岚,他早已离开了我去了首都瀚玛,好像,是在什么神学院一类的地方,而我,在千里之外的阿尔罕不拉。 刚才那个话唠已经不见了。身上,披着他的华丽外套,他还真把我当小女孩了。不过被别人披外套这种从来都只在书里看到的情节今天竟然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感觉,有点怪,有点不知所措,有点暖。这外套应该值几个钱,明天出城堡看看能卖了不。 突然觉得忘了问他的名字有点遗憾,可是,错过就错过吧,不错过又能怎样。 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当时就不应该装哑巴,我当时应该装成聋哑人,不对,我应该装疯子立刻掉头撒丫子就跑。当他最后一次离开满身是伤的我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可,早八辈子也晚了。 几乎所有人都去了角楼的大厅,所以我在房间里安静的度过了一个下午,然后收到了晚上有晚宴的通知。 晚宴是必须要去的,因为,不去的话,我就成为了不忠于国王的人,很可能百口莫辩的沦为无意义的政治牺牲品,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但一切的前提是我活着。 我在自己的更衣室里打算换衣服,却发现我的衣橱空了。 “亲爱的孩子,你没有去迎接国王啊?”我的疑惑被门口传来的一个极其腻味的声音打碎。 那人推开了门,我能看到她扑的粉从脸上随着她走路的节奏一粒一粒掉下来,艳桃红色的衣服和艳桃红色的眼影,外加一把艳桃红色的小扇子,大支架裙子扭来扭去。这种打扮不是我老爹的老婆还能是谁。 “夫人好。”我对她略低了一下头,表示我有那么一点想尊敬她。 “小莫啊,我让首都有名的设计师给你新做了一套衣服,一会的宴会穿,你看看合不合身。”这女人让男仆拿了一套正式场合穿的衣服出来。 我立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是在衣服上面下了毒呢,还是设计了什么能让我出丑的环节呢,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谢谢您。”我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想着等她走后再把衣服扔掉。 她也对我笑得倾国倾城,然后叫男仆走开,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您既不老又不丑,虽然如果您不相信,就没人相信了,但我去不去真的都无法衬托出您的美丽。”每次回忆到这种无比二逼的对话我都无比的想撞墙,不过谁十三岁的时候没二逼过啊,对吧。 “小子,我知道你想得什么,我劝你最好穿上这件衣服,这上面既没有□□也没有什么然你出丑的东西,我不屑于这么做。”她身上仍有作为伯爵夫人的基本涵养,即便。 我换上了了这套衣服,并不是出于无奈。 出乎意料,这是一套很平常的衣服,没有任何明显的可以称之为算计的东西。藏蓝色的丝绸面料,精致的过头的裁剪。如果说和我现在所有的衣服有什么不同的话,这件衣服比我的那些阿尔罕不拉堡的裁缝设计的土不拉几的衣服都要好,和我相配得出奇。 我不知道夫人打得什么主意,但无论他打得什么主意,我都没有特别的想回避的愿望。经历一个阴谋,其实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变态傻瓜孩崽子…… ☆、第三章 暗金色的十三岁 中 晚宴如期举行。 为了证实各种各样被算计的猜测,我花了一点时间调查我的这身新衣服,结果一无所获,但是另一个结果很明显,那就是我迟到了。 匆匆进入晚宴场地时,我从门口附近撞到了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金发男人,他长得是那种标准的俊朗,就是嘴唇很薄很红,显得唇红齿白,破坏了高大英武的整体形象的可能,而突出了他气质中乖戾阴邪的部分。他周围的人忽的大惊失色,都向我瞪来,但是我对怒目已经很习惯,所以全然没有在意。 他云淡风轻的对我一笑,举起了手中金色的液体。我不知道他是谁,地位应该不低吧。可他是皇帝又怎么样呢,我不屑摇尾乞怜,也对那些位置啊什么的没有兴趣,我也没有机会有兴趣,他和我没有交集。 “因为迟到失礼了,抱歉。”我对他一欠身。 “没关系,这是年轻人的特权。”他打着哈哈,却颇有深意的笑着看我。我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犬子不识礼数,”这时传来父亲的声音,他穿着一身铅灰色的军服走过来,让我低头,并且小声告诉我这就是皇帝。 “皇帝陛下,很荣幸,我是阿尔罕不拉伯爵的三儿子,”我回来之后父亲一直对外宣称我是他和夫人多年前走失的孩子,但是谁都知道真相,“我的名字叫莫。” 爱德华又笑了,用手挑起了我的脸。“你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你啊,简直美丽的让我的女儿们汗颜。” 我轻扭了一下头,不着痕迹的摆脱了他那有些湿冷的手、 “您说笑了,犬子怎可能比得上陛下的千金们光彩夺目。”父亲假笑,皇帝明明在羞辱他的儿子,他却还要笑。 “让年轻人们去玩吧,我们谈一下正经事,关于阿尔罕不拉家的事情。”爱德华说着拽走了父亲,在说着阿尔罕不拉家这四个字的时候,语调陡然的诡异起来。 我看到了父亲眼中的喜悦,可是当父亲察觉到的时候就有意识的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在爱德华眼里捕捉到了一瞬间的,狸猫盯住麻雀的光芒,然后本能的离他远远的。 这时我的两个同伴围了上来,拉我到旁边,跟我汇报早晨的战果。吉的靴子底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国王问他的鞋是不是要咬地上的蚂蚁,吉差点没哭出来。然后他们俩个哈哈大笑,我也装笑,装的有点累。看来除了他们俩个,别人并没有足够的资格来参加这个晚宴。 我跟他们说我有点头晕,他们也想各自勾搭一下首都来的小妞了,然后就和他们分开了。 走到了阳台上,我以为那里是最清静的地方,结果却惊起鸳鸯无数。吉搂着一个瘦了吧唧面色苍白的红发姑娘边交换唾液边对我怒目而视。我想多留一会看看如果我一直在那站着他到底能不能气得冒烟,可是这样毕竟太无聊了。 迎宾晚会上尽是些穿着丝绸的大白菜,她们用一个频率走路,用一个频率笑,用一个频率吃东西。其实,白菜仔细看每一棵都不同,但没有人仔细看,因为白菜都是用来吃的,只是用来吃的,这就是她们和白菜的相同点。 这里和我波长相克。 我绕来绕去,从一个角落转移到另一个角落,然后再到另一个角落,最终在花园的一个长椅上坐下。花园很大,花却很少,若不是象今天这么多人在,是很荒凉的。正因如此,那些一对一对的抱在一起的生物在树影中分布的比较分散,我们就不会互相打扰了。 突然一个黑影飞奔过来,在我面前停了一下就钻到了我身后浓黑色的树影里。 我正想着如果有一个刺客来刺杀皇帝,我是帮刺客还是帮皇帝,黑影从更浓重的黑色里露出了一个脑袋。 “喂,帮个忙,告诉他们,我不在这里。”声音有点耳熟。 我回头刚要说点什么,一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开过来了。 “哎,你看到一个人过去了么?”原来是成群的大白菜,花花绿绿。 “看到了。”我回答。 “看到了的话,在哪里?”对方用足以划破我耳膜的尖利嗓音气势汹汹的质问。 “他不在这里。” 我的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哦,您不能这样,您的光芒在何方,我要追随您而去。”白菜a做飞天状。 “我如此清纯可爱的气质竟然不能吸引您吗,您为何要离开?”白菜b原地转了一个圈,做摸脸状。 “我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命苦啊啊啊啊啊啊……”白菜c做抚胸顿足状。 “我懂得十八种乐器,会说三十六国的语言,会背四十二章经,和那些低俗的女人不同,为何您不驻足啊。”白菜d做仰天长啸状。 “丫说谁低俗呢,给你脸了啊。”众白菜做围殴白菜d状。 我看傻了,这帮人跟spy似的一个个摆完poss开始大乱斗,并且看起来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趋势。 “他往那个方向跑了,快去追吧,能追上。”我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非常诚恳的说。 那一瞬间世界清静了。 白菜们疯狂漂移,只留下一阵清风。 我听到后面有一个松了口气的声音。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开始狂笑。 “你笑什么。”他好像有点恼火,但良好的教养让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恼火的痕迹。 “没什么,想笑而已。”我有点失态。 “你想笑就可以笑吗?”他似乎在撅着嘴质问我,并且搬出了一点威严。 “当然了,想笑为什么不笑呢。”我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再次狂笑的冲动。 “你这个小孩子怎么会懂。” “我懂很多事情……” 他转过头来。 “怎么是你?”他先开口,“你到底是谁?” “我是莫,刚才失敬了。”我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他拽住我的胳膊,“我是杰·克里斯蒂安。” 我回头对他表示疑问,他姓克里斯蒂安,那么应该是二皇子杰,但是这是他拉住我的理由么,要我跪下来道歉么。 市井一直流传着皇帝某方面功能不行的传言,因为他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孩子。大皇子毕·克里斯蒂安在教皇那里作为皇帝借兵的质子一直没有还回来,而我面前的这个杰貌似就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了,应该离他远一点。 “留下来,我给你继续笑的权利。”他板着脸说。 “哈?”我无语了,这是皇子特有的说话方式吗,“殿下,还有很多女人在等你啊。” “那谁在等你呢?”他反问。 “啊?”我有点惊讶,“没有,”我下意识的回答。 “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其实在等我呢?”隔着几层大礼服,我却仍能感觉到他的手热乎乎的。 “您好像误会了,一件事情,我的性别是……皇子殿下?”我抬头,他比那时的我高了近乎两头,仰视,眼中如满月的夜空般充斥着我不懂的情绪。 他的脸在我的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我能看到他保养良好的光滑皮肤,那时候我的大脑里充斥着,啊,他的睫毛好浓啊,他的眼睛好长啊,这样的东西,以至于,我没有反应过来,唇被动挨上了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心脏绷紧,却又突然空荡。 “哎?”他呆愣掉了。 “啊?”我今晚穿的可是正式的男式礼服啊,就算裁剪的相当妖吧,难道我朝皇子是脑残?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远处就传来呼唤我的声音。 “阿尔罕不拉先生……” 来人的两撇八字胡在大圆脸的两侧阿拉伯人似的张扬的翘着,是皇帝的近臣塞舌尔。 “晚上好,塞舍尔先生。” “皇帝陛下想要见您,跟我走吧。”他说,边说,边往吉抓住我不放的手那里瞟。 “莫·阿尔罕不拉先生,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刚刚实在失敬,希望您今晚愉快。” 杰一下放开了我刚才怎么甩都甩不掉的手,换上了最官方的语调说道。 他,把我也当成支付完花言巧语就可以吃的优质白菜了吧,我刚才竟然愚蠢的动摇了那么一小下,这个权利所构筑的世界里,不可能有那些无关乎利益的简单的东西。 而我今夜要迎接的东西,显然会更加冰冷。 ☆、第三章 暗金色的十三岁 下 我来到皇帝爱德华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睡衣,正在细品一杯血一样暗红的酒。 一股恶心的违和感在催促我离开这里,但事实却阻止我。 “孩子,告诉我,你多少岁。” 奢华的金色丝绸睡衣,在烛光摇曳的映衬下,耀眼而诡异。他给我倒了一高脚杯的红酒,摆在我面前。 “喝下去吧,这会让你在晚上更好的入睡的。” “十三岁,还有一个月整十三岁。”我回答,并且粗鲁地一饮而尽。我可不想跟他谈红酒,我希望尽快离开。 “你长得也越来越不像你母亲了,虽然你从来都不像你父亲,呵呵,你愿不愿意听我这个老人唠叨一些话呢。”他的笑越发诡异。 我不愿意啊,我困了,我正长身体的时候呢嗜睡啊,但是,“愿闻其详。” “你的母亲曾经在帝都大学和我们一起接受教育,那时,你的父亲也在,我们是同级的。” “这是我的荣幸。”我微笑,脑子在飞速的转,想着逃离的方法。 “呵呵,孩子,不要这么拘束。”他说着摸摸我的头,“道金斯家的小女儿那时可是校花啊。你的母亲很有才华,我很喜欢她,你也许不相信,我还追过她呢。” “我真的有些不相信呢。”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我是闹肚子呢,还是装晕呢。 “可是你母亲像只孤傲的猫,坚信她看透了这世界的一切,对我理都不理啊。”他故作很郁闷的语气。 “嗯?这可是我母亲的遗憾啊。”嗯,还是装肚子疼好一点,不过,头怎么有点晕呢。 “孩子,你太聪明了,你根本不像个孩子。”他的语调突然由温吞吞的转冷,我突然觉得害怕。 “皇帝陛下,我好像有一点头晕,我可不可以回去休息?”我真的有点头晕,脑涨。 他走过来,低头把我禁锢在他的双臂和椅子靠背之间,离我近到我不能接受的程度。 “莫,你根本不像个孩子,”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奇怪的是身体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可是心理的违和感是有的,我想抬手拨开他的手,但却发现自己变的非常懒得动弹,“你的眼睛在勾引你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和女人,就像你的母亲。明明就是寂寞,却还装着孤傲清高,跟每个人保持距离。”他强迫我抬起脸与他对视。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说,“就是这种欲拒还迎的眼神。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错,是你引诱了我。” 他是白痴么,分不清人的表情吗?这对父子是遗传啊。 他在我耳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着了火似的口干舌燥。而我尽量想远离他,身体却无力的没有反应。 “陛下,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我心中开始无名的焦躁,我大概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不太敢相信。总而言之,我是真的很白痴的掉进阴谋了,一个无可逃避的阴谋。 他不再说话。 “陛下,我可以回去了吗?” 只剩下了沉默。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软已经软的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很轻易地抱起了我。 他的脚步声在巨大而空洞的房间里回荡。 我被扔到了那带着淡金色帷幔的大床上。 “陛下,请让我回去。”呼吸不由自主的愈发急促,果然,是迷药。 他回应我的,却只是轻笑,愈发粗重的喘息和衣服撕裂的声音。 原来,我,是先谈好价码,然后再用华丽的包装盒包装好来彻底吸引买主的商品。 美丽的蓝色丝绸,是蝴蝶残破的翅膀,落地无声。 “不……” 谁来救救我?谁肯来救我?谁会来救我? 呵呵……没有人。怎么可能有人来救我。我在希望什么。 我不敢相信那样的呻吟声是我发出的。 “嗯……” 他的手湿而热,粗鲁的在我身上游走,我却无法反抗。 纵使十三岁,我也知道他要做什么。身体中的灼热感被他的抚摸完全的点燃,药物打败了神智让身体做出了无法抗拒的反应。 无力而被汗湿透的全身,痛,我感觉到自己的脸扭曲到面部肌肉发疼的程度。 他一点都不急,因为他在展示着他对我的绝对拥有。 ☆、第四章 王子的新伴读 上 曾经有一个英国画家举办画展,他笔下的伦敦天空是红色的。人们看完之后纷纷抱怨这个画家色盲,但当他们走出画展真的抬头一看的时候,却发现伦敦的天空真的已经被污染成红色了。伦敦的天空其实早已红了。 英国的吸血鬼其实比其他欧洲国家要少,但是,啊,我又跑题了,人老了就爱絮叨。 “你怎么在这里?”杰从浴室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灯,然后看到了早已等候在他屋里的我。杰露出了一种好像无奈又好像嫌麻烦的表情,眉头微微的皱着,很性感。我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发现,其实每当杰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内心深处都是抓干挠心似的高兴。闷骚男啊。 “我有阿尔罕不拉堡所有房间的钥匙。”我答,我的确有。 “怎么了?”杰皱了皱眉头,那种优雅的轻皱。 “有人抓我,外面。”我低着头不看他。 “怎么可能有人敢抓你?”他用毛巾使劲地擦自己的头发。 我摇摇头,沉默。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只不过是找一个把我当成白菜的人,做一件他可以对任何一个白菜做的事情。 我的同党们想尽办法找到我并且告诉我,阿尔罕不拉伯爵将成为侯爵并接受一块本属于教会名下的封地的消息,并且被告知我将成为杰皇子的第n个伴读。那么,事情将不是父亲把我当做妓女招待人家一晚上那么简单,而是我将成为爱德华的男宠。 那天早晨我被送回自己的房间,而后我狠狠地洗自己的身体,却洗不掉那种恶心的感觉。晚上去父亲的房间,发现他和他的夫人在狂吵,父亲说夫人做得过分,夫人笑他得到了利益之后才开始装清高,然后父亲一直无语。我尝试着吃了点东西,却又一点不落的都吐出来了。 第二天我卷了个包试图跑出去,或是混在玛丽的孩子们中间,但是我完全被盯上了。只要我有离开城堡主塔楼的一点行动,即便是换上那身平民的衣服,都会被国王的御前侍卫找出来带回塔楼。晚上我打开窗子,发现下面和远处高塔的星星点点的目光,我已经被软禁了。 我是被卖掉了。 阿尔罕不拉伯爵以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的男宠为代价,加官进爵,并且得到了想要的封地,而我,即将离开这里,以杰的伴读的身份成为彻彻底底的爱德华的男宠,在皇宫里,大概,变老然后烂掉吧,或者是在变老之前烂掉。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于是,我一定要改变。我不愿毁容,不愿冒任何可能被直接杀死的风险,不愿逃跑成为贫民流浪他乡,从小算不上养尊处优但也衣食无虑的我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所以,我想到了最安全的办法,来找杰。 “那天忘了问你,为什么要装哑?”杰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他继续擦头,一滴水沿着高挺的鼻梁滴落,在灯光下碎裂成无数的晶莹。 “当然是因为好玩了。”我的眼神飘到了窗外。十三岁的我完全没考虑过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是,杰的四肢匀称发达,肌肉和谐的分布于身体,水滴背着烛光不知疲倦的闪着。 “你在看什么?”杰又皱了下眉头。 我才发现我还在看他。 “啊,没,没什么。”欣赏美好的躯体果然是人类的本性。 “找我什么事?”他坐了下来,坐到了床上,似乎准备就寝。 “我……”你那天为什么要亲我?但是这话不能说。 他抬头看着我。 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脏抽筋似地痛了那么几下,然后嘴张开,灵魂阻拦无效,脱口说出了今晚必须说的话。 “我,像女人吗?”我笑了。 他笑了笑,“第一天认错了。” “那么,我美吗?”我笑得灿若星辰。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节 “你在想什么?”他皱了皱眉头。 “想上我吗?”我觉得我笑得要哭出来了。 他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你在想什么啊?”他试图摸摸我的头,却最终放下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看上我了吧,从第一眼开始。如果我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哑女仆,你不会把我带到瀚玛当个你的女奴之类的吗?”你,看上我这张长在一个男孩身上的妖孽的脸蛋了吧?我确实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像母亲的端庄冷漠,更不是阿尔罕不拉伯爵的刚硬直愣,而是乖戾。 “你……” “我不是孩子,无论心还是身体都不是,哦。”那个哦字把我自己都恶心到了,我往他身上蹭了蹭,白色丝绸的睡衣上衣有两个扣没扣,大概已经露出一大片了。 “莫,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别这样。”他的声音明显有一点哑,脸有一点红,可是他还在装,用双手按着我已经裸露于空气中的肩。 “那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呢。”然后就把自己的唇,慢慢靠近他的。 温暖的感觉,陌生,但是很美好,有一瞬间我甚至认为自己得到了救赎。 那只是一瞬间。 怎么可能有救赎,我来这里就是把自己推向深渊的。 杰的呼吸一瞬粗重,舌头疯狂的侵入我的口腔,激烈的吻让牙齿相撞,飘着淡淡的血腥。 “嗯……”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放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光的,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放倒且衣服被扒光的状态了。 杰疯狂到我无法想象。 还好他游走的手指和唇舌火热的挑逗让我无法思考这件事情的对错。 当有一个东西顶住我后面的时候,我还是后悔了。这种事情,是真疼啊。上次是有迷药撑着,而这次,什么都没有啊。 “我没有跟男孩的经验,但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往里进了一点,我就已经疼的不行了。其实现在想想一个是杰当时技术不行嘛,再一个十三岁的我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享受的感觉,躺在那里纯粹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我的呻吟被杰顶得支离破碎,晃动视线里的杰的眉头微蹙,汗水划过光洁的额头。 然后,我就,华丽丽的,又疼晕过去了。 “等我啊,在这里,等我!!!不许走!!!”银色眸子的细高个少年,掐着我的脸说。 “等你,好,等你,等你……” 第二天我发现自己醒了的时候,被压得喘不过气。醒来,是杰的一只胳膊和半只腿压在我身上,或是说杰是紧紧地抱着我的姿势,不知他是怎么保持的,因为每次我试图模仿什么可爱的小正太小萝莉之类的抱着毛绒熊睡觉第二天一早都会发现那玩意露出痛苦的表情躺在床下。 窗外天微亮,杰好像在睡梦里发现了我的视线,金黄色的睫毛柔软的抖动着,褪尽了掩饰和强势,婴儿般脆弱。 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我觉得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了被触动了,只有一点点,被这种从未经历过的被抱着睡到天亮的感觉。 “嗯……”我轻哼了一声,是疼的,因为我试着动了一下,疼的撕心裂肺,因为本来就是撕肠子裂屁股的疼,但没有从爱德华那里回来的时候那种黏乎乎的恶心的感觉,这么说,是被清理过了么。 他醒了,蓝色的眸子干净的见底又深邃的没边。 我读不懂那眸子里的情绪。 “昨天……”我该说什么,“那个……唔……” 回答我的是一个吻。 深长的吻,我经历过的第一个,温柔的吻,从唇瓣到齿龈再到口腔的深处,一寸寸每一个地方都被温柔的舔弄。 “对不起,昨夜伤了你,我太……我……我不应该那么急的。”杰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仿佛怕伤害我的耳膜的程度。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哭出来。 “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会……” 我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你哭什么?”他的手试探着触摸我的眼角。 原来我真的哭出来了啊。 “快,你快点把我藏起来。”我忍着疼挣脱他的怀抱,却抬不起身,这两天我损耗了太多。 杰的温柔让我我突然后悔了。 “什么事情?”他放开了我,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敲门声这时响起。 晚了。 “皇子殿下,我是塞舌尔,您醒了吗?” “什么事?如果不急的话,我还未起身。” “杰·克里斯蒂安,开门,是我。”是爱德华的声音。 我来这里,正是因为,得到情报,爱德华要在今早亲自检查皇子在阿尔罕不拉的收获。 如果爱德华知道自己的新男宠让自己的儿子也上过了,他会作何感想。有一些东西帝王的独占欲是不允许的吧。 我一挣,杰一怔,门就被打开了。 门里,是满园的春色吧。杰全裸着站在门口,而我就那样也光着坐在床上,没有任何遮掩。 我盯着爱德华,因为我不敢看杰的表情。 爱德华没有愤怒,没有气歪鼻子,也没有指着我的脸骂我,是啊,他是把我国的国土扩充到现在这个在世界上可以立足的大小并且从王自立为帝的人,我不能把他和千年怨妇阿尔罕不拉夫人混为一谈。 爱德华淡淡一笑,“孩子,有些东西我活着的时候可以给你,有些东西,需要你杀了我才能到手。” 杰默不作声,我可以看到他的背影,丝毫没有被训斥或打压亦或是最单纯的害羞之类的感觉,就那么傲然的站着。 “他是你的?”杰的声音,他努力装得高傲而冰冷,但我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隐约颤抖。 “在你坐到我这个位子之前,这个国家的东西都是我的。”爱德华向门口走去。 “那么我要了。” “那你就要来抢,”爱德华回头抿着他那极薄的唇一笑,“要抢过你的哥哥才行。” “二皇子关三天,把那只小猫给我带到我的房间”,爱德华对塞舌尔低声吩咐。 是啊,贵族有那么一两个男情人是很正常的,没错,杰不会被施以严重的处罚,而且杰不知道他抢了自己老爸的小男孩,但是,王位的候选人不只是杰一个。 我开始对自己纠结。我可能害了杰,害了这个对我温柔的人。可是,做就做了,我阴险,但我不懦弱。我欠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 =晋江啊,我记得你很多年前不是这么敏感的。 ☆、第四章 王子的新伴读 下 两国开战不斩来使,诸侯打架先杀质子。 我仍然被带到了那暗金色装饰的房间。 我进去的时候,爱德华正在窗口望着视线的尽头阿尔罕不拉的雪山。 我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无论我有多么镇定多么早熟也会怕。触怒一个君王并不是好游戏,即便是为了自由。 “孩子,你真的不笨。”爱德华对我笑笑。 “您谬赞了。”我看着地面。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这种主意?”所谓不怒反笑大概就说的是爱德华现在的表情吧。 “如果想让您这种变态放弃我,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提高自己的价值让您认为我可以不止当一个男宠,另一种方法就是贬低自己的价值让您不屑于让我当您的男宠。显然,第二种方法很容易。” “牙尖嘴利的小家伙。”爱德华走过来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起头,“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走一步,我退一步,我们上演狼与人的游戏,我最终被逼到了墙角,那带着潮湿感的手又一次抚上了我的脸。 “您不介意和自己的儿子共用一个洞吗?”我怕他会因为这句话杀了我,但是我更怕因为没有达到刺激他的目的而丧失即将到手的自由。 “小猫,小男孩总是越开发越有味道的,我倒是想感谢一下我可爱的儿子呢。”爱德华还在笑,笑得我想把他的脸撕破。 “您到底在希望什么?我不是什么绝色,而且对您绝对不会服从。如果您剥夺我的自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走。我是阿尔罕不拉家和道金斯家的契约,也就是南部诸侯和北部诸侯的契约,如果您想引起两家的矛盾,最直接的方法是杀了我,而不是……”我说不下去了。 “小猫,你分析的很透彻,那么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了吧?”爱德华嘲弄的看着我。 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冷下来。一直被我设置为前提而欺骗自己的,就是我还有活下去的价值。但是,如果爱德华的根本目的不是弄个小男孩玩玩而是引起南北两方斗争的话,我并没有存活的价值。 两国开战不斩来使,诸侯打架先杀质子。 “如何,是被我圈养,还是死?” 我那时太小,夺路而逃。他却回过身来,抓着挣扎的我再一次扔进床里。 我咬他,挠他,用腿踢用拳头打,不停地反抗。纵然我知道这是徒然。在那一刻我绝望到希望惹怒他让他他杀了我,结束看不到希望的我的人生。 他似乎对我这不痛不痒的反抗有点怒了,一拳打在我肚子上,疼得我近乎昏厥。 恍惚间又被脱了衣服,按在他身下。 一个火热的东西又一次顶着我的时候,我又哭了。 我太脆弱了,脆弱得连自己的自由都无法争取。 那些什么孤傲啊计谋啊温暖啊喜欢清静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幻想,本来就是泡沫的东西,终于被打碎了。在他面前我只不过是个会耍点小聪明的小孩子罢了,而他站在我面前,拥有我最恐惧的东西,名为束缚和死亡。 要么就这样被玩,要么就死,我还年轻,我能感觉到这世上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我没有经历过,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付出让男人插□□这种恶心的代价。 心纠结而逐渐崩毁的时候,爱德华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您倒是挺有闲心。”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 一瞥间,是一个看起来和杰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清秀而双目狭长,翠绿色的双眸很适合他苍白的肤色,暗红色的长直发柔顺地及腰束起,仿佛是一瞬间出现在房间中的。 “你来做什么?”爱德华恼怒的直起了身,我的心仍飞速运转这想着逃跑的方法。 “王想要更多的血。”他向爱德华略一欠身。 “你和你的王都少教训。”爱德华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让我有了点安慰。 “那么抱歉了,皇帝陛下,希望您确认纾解欲望和寻找援军孰轻孰重,作出决定。”对方微微一笑,似乎在嘲弄爱德华,而爱德华却没有摆出任何王者的威严压制他。 王到底是谁?他的权利极有可能超过爱德华,即便不是超过也是爱德华急需利用的角色,对方的一个家臣就可以嘲弄爱德华,那么就可能救我。 爱德华一言不发的去更衣,留下了我,同样没有出言安排那个少年。 我发现自己本来就淡到几乎没有的羞耻心更淡了,我光着印满各种痕迹的身子就那样拉住那个少年。 他微微一愣,但是并没有甩开我的手。 “请带我去见你们的王。”我说。 “呀,眸色很深的孩子啊。”他似乎发现一件很好的玩物似的拍了一下手,举手投足间是一种令我轻微反感的女性化的感觉。 “我能为他付出很多东西。”我用那时还没有变化的童声说。我知道自己稚嫩,但是我别无选择。我要自由,“然后,我希望得到一件东西。” “你的名字?” “莫,莫阿尔罕不拉。” “你想要自由?”他笑了笑,笑得邪魅而阴暗,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感。当我和他成为了同一种人,我才终于明白这种疏离感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我可以从你们的王那里换到这样东西,不是吗?而且,并不难。”我睁大眼睛,此时我不过是一个面包店的玻璃橱窗外的小乞儿。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可是我年纪大了,能不能记住这件事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小鬼。”他仍然是一副戏谑的表情。 我急了,“你需要什么?” “没办法啊,我对你这种小男孩类型的没有兴趣啊,你再长大一点然后去练一练肌肉也许会好一点吧。” “国王有请。”门外塞舌尔的声音响起,他打着哈哈出去了,走路的姿势一扭一扭的带着轻微的娘气。 我无暇想这些,握紧了自己的拳。 他不会救我,因为我除了麻烦根本给不了他什么。 我只不过是等待着逃走的啮齿动物罢了,在猫科动物的注视下。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来点点击率,给我来点评论……tat……虽然,也不是很希望自己的经历被看到,但至少……给我来点人吧…… ☆、第五章 救我吧 上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他老人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可是我不信上帝,所以我以为我可以自己把门窗都打开,可不幸的是,我的门窗都让人家给锁上了。 那之后又过了三天,我被告知会被带走。 我这两天被看管的尤其的严,守卫们不再守在主楼下面,而是我的门口,可能是我去找杰给爱德华提了个省。 在送别爱德华的晚宴上,我被告病,外面通过窗户监视我的眼线大都去保护爱德华了,对我的监视尤其地松懈,我把橱子底下柜子下面我藏起来的金币集合了一下,然后准备动身去罗尔斯罗伊斯堡。拉开镜子后的壁橱里的镜子,是一个头部宽度,长一米五左右的口子。这是改装过的老风道,我自认为只有我知道,这里可以通到最下面的仆人室的五斗柜,而那里已经为我准备好了马倌的衣服和干粮。 好吧,开始传说中的流亡。 打开镜子,刚要下去,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仿佛突然弥漫起了雾气。 一回头,是一张惨白的大脸,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娘哎……”我往后一退,就大头朝下跌进了风道,清晰地感觉到了呼呼的风声和失重感。 完了,原来我就是这么死的啊。风道里面的台阶是靠着墙壁凿出来的,而地下室到我这里有至少四层楼的距离,我这么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半截自己贡献给大地做肥料。听说过,人就像无法预料自己会爱上谁那样无法预料自己的死法,可是原来我就是这么死的啊,这种死法真的太没有美感了。 可是,就在我觉得自己差不多到底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又是我的那间屋子。 那张惨白的大脸还在我面前,定睛一看,不是前两天那个娘娘腔是谁。 娘娘腔黑着一张俊脸,那表情怒气高涨却仍然娘气十足,“王把我派给了爱德华当助手,爱德华把我派给了你让我监视保护你,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跳楼的话我还是会把你弄上来的,不论你是明着跳还是暗着跳。我还不能回王那里,命苦啊啊啊啊啊!”娘娘腔抚胸拭泪长啸。 我有点傻了。 “我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跌下去的好吧!”面对娘娘腔的大喊,我用更强大的声音压制了下去。 “总之有我在这里你是跑不掉的,因为我被命令了,再麻烦也不能让你跑了。”他的话语恢复了娘里娘气的状态,继续黑着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是怎么把我救上来的?”我很疑惑这一点,魔法么? “这与你无关。”娘娘腔理好了最后一片衣角。 “你们的王和爱德华结盟了吗?” “是,而且有一个条件是把我留下任烈焰红唇驱使三年。”娘娘腔说到这里咬牙切齿。 “烈焰红唇?” “你们国王。”他很不屑的回答。 “噗……”爱德华的嘴唇红得很突出啊,不过他这样也太喜感了吧,“他让你看着我?”我问。 “看三年,那个变态,说你要是跑了我就要负责把你抓回来,而且他告诉我,你太聪明了,很会逃跑,一定要一刻不停的监视你。” 真损。 大概是因为上会爱德华压我压得正high的时候被这家伙打扰到了好事吧。 大人物,是损到一定程度才能做的。 “还有一件事。”我举手发言。 “说。”娘娘腔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我用自己最清纯最可人最无害的语言和表情表达出了这句话。 娘娘腔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笑。他本来就完全中性美的脸和那一头上等红酒般的暗红长发此时在我眼里出奇的顺眼,接下来他用大拇指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用一种很娘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懵了。 “你竟然在心里叫我娘娘腔。”娘娘腔抚胸抹泪,无比的娘。 “呃……那……”娘娘腔果然不是一般人。 “叫我安吧。”娘娘腔,安,用很轻的声音,叹息一般说。 后来和娘娘腔有了更多的接触才发现,他其实是单纯的人,并且是个能坚定地坚持自己的单纯从不试图改变的人。这样的人不多,因为都死光了,他也不例外,如很多很多单纯的单纯着的人一样,为自己的单纯付出了代价,死了。他死的时候,我其实哭了。 我又说多了,对不起,人老了真的是容易絮叨。想想看,在这片土地呆了快两百年了,嘴都贫了。 我依然尝试了用各种方法逃跑,可是娘娘腔仍然能用各种方法把我抓回来。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只要用大拇哥轻触我的额头,而且能超出常识的忽然出现在密闭上了锁的房间里。 我知道在这片大陆上是有魔法的,但他对此缄口不言。 第二天一早,大队车马动身。 爱德华显然没有忘记我,无聊时就拉着我做了几次活塞运动。 多了,就不那么恶心了,只要我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为了活着,就漠然了,奸尸好玩你就来奸啊,反正尸已经是尸了,早就不怕奸了。 爱德华的工作很忙,所以,他只是让娘娘腔好好看着我,并没有对我有太多的介入,我还得以松了口气。 我继续试图逃跑。我在行进中的马车下开了一个洞,因为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娘娘腔在马车外。车队在密林中休息的时候我跳下车迅速地滚到了路旁的灌木丛中。 我看到了杰,在队伍的最前面,骑着一匹很高大的白马。 他的背影,很远。 我正看他看得出神的时候,身后有人轻拍我的肩膀。我回头,娘娘腔已经在我身后了。 “你喜欢他?”娘娘腔和我唠家常一般问我。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跟什么,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那种什么你竟然逃走了或者是你怎么又逃走了之类的话么。 “我发现你喜欢他。” “啥?”我愣住了,娘娘腔有时候过于跳跃性思维,我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大喊一声‘杰,来救我’试试。你的行动很保密,除了爱德华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和爱德华同行,因为为了防止你被各方势力掳走,现在还没有放出风声。” “什么意思?” “你再不喊可就没有机会了,要用赌命那样大的声音哦。”娘娘腔说着拉着我的后领子把我从灌木丛里拉了出来。 我看到了杰,背向我望着远方。 我的喉咙动了动,但是没有出声。我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有人告诉过我我是个为达目可以做到一切的人,但是现在我突然不能了。 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背影。 我做不到。我会对卑鄙的人卑鄙,很会,但是我心中的某一部分阻止我,对温柔的人不温柔。 我看着他的背影。 然后低下头。 接下来我会被拉入那黑暗的马车中,永远拉入黑暗中。 然后烂掉。 “墨!” 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喊,抬头,是杰。杰在驾马向我奔来。 我抬头看着他,抬起一只脚迟疑的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只有一步,因为在迈开下一步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挟住了我的双眼和身体。 那是爱德华的手。 我在爱德华的指缝中看到了杰的惊讶和恐惧。 还有痛苦和我读不懂的一些。 爱德华就在那里剥开了我的上衣,用一双阴冷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然后往下探。面对着杰。 我看到了杰勒马,盯着我的方向,攥紧了缰绳。 “我终于知道怎么让你露出表情了,小猫,我还以为我把你玩坏了呢,原来你还很好呢。”爱德华说着舔掉了我眼角的泪,用一种极其欣快的表情,把我扔进了马车。 (车震……车震……呃……(⊙o⊙)…) “陛下,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仰头,看着车顶的繁复花纹,努力让眼泪不太明显地流下来,“因为我下面紧吗?我可以弄松?还是因为我这张脸,我可以刮花它。或是因为我的眼睛,我弄瞎自己也是可以的。或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可以吃到很胖或是让自己变成排骨。还是我□□的声音?我可以弄哑自己的。或是我反抗您很喜欢?我已经不再反抗了。或是说您喜欢奸尸?帝王有牵绊是不好的,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样我可以帮帮您?” 爱德华笑了,攥住我的下颌,我的两行泪就这样没有阻拦的落下了,“就是你这个语调,你这个眼神,你这种想要放弃却放不下的姿态,你这种奇特的倔强。”他好像好不容易说出了想了很久的话,在我看来他的眼神里有在变态中普遍存在的飘忽。 那一次我哭得很惨,压抑不住地一直哭一直哭,搞得爱德华兴奋异常。娘娘腔一脸坏笑的说,看不出来啊,你那个□□声那个媚啊,把我骨头都弄酥了,我狠狠地踢了他的小鸡鸡。 爱德华好像又发现了我的价值似的,变着法的玩我。第二天晚上,在他的行宫的大厅里,他叫来了他所有当值的亲卫队。 当然,还叫来了我。 他坐在正中央的宝座上,把我禁锢在他身上,还是执行那一套xp程序。 他的侍卫长包括一个十六人的小分队是谨遵他的命令不眨眼的盯着我。 “孩子,有人在旁边的时候,你就变得好敏感好可爱,好紧……哈……”他在我耳边低语。 他娘的,你这个老变态不知道羞我还知道呢,我努力的压抑着□□,却还是被他顶得嗯嗯啊啊的不停,都怪这个老变态技术还是太好了。 是,每天被这个老变态玩,虽然我不想承认,我的身体在改变,不是那么疼了,可还是恶心。 “如果我把杰叫过来会怎么样呢,孩子?”他又一次在我耳边低语,“哈……太紧了,放松,我都动不了了呢,呵呵。”他又发出了变态的笑声。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可是我还是有点爽到了,这点让我更恶心。 “如果不想让我把杰叫来,就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 “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他妈的很爽啊……你娘脑壳……”我吼了出来。 “爽就自己动。”爱德华似乎更高兴了,停止了动作,拍了下我的屁股。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没发出声音,别过头去。 “不自己动的话我就把杰叫来哦。”他戏谑的说。 其实,把杰叫来对我来说也一样,也一样啊,有什么啊,反正我都摆明了是爱德华的男宠了,杰肯定也很恶心我了,叫就叫吧。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身体还是动了起来,自己动了起来。 爱德华满意的看着我,笑了。 要不是我没吃饭,我真想吐他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章节 ☆、第五章 救我吧 下 一切都是假的。小时候,在罗尔斯,一个会占卜的老奶奶经常告诉我这句话。她很喜欢我,虽然,当时的我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死神接近的气息而不愿接近她。但是她还是会摸着我的头,执念一般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还好,爱德华的忙碌程度不允许他折磨我太长时间,就算他对我如此变态,毕竟也还算是一个称职又强大的国王。 晚上,夜深人静。 晚上,我还相对轻松。 对,爱德华没有捆我没有绑我没有锁我,只是让一个加强排数目的人每天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让娘娘腔每天跟着我,仅此而已,我就逃跑无能了。加强排阻断了我和我周围建筑物的物理连接,而娘娘腔更是用化学方式,他不知如何施展的魔法,阻止着我的逃跑。 每次想好绝佳的逃跑方案,都被扼杀在萌芽中了。 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因为我不信上帝,我想,也许,我的门窗开关的权利在自己手里。 可是,爱德华把它们都锁上了。 但,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天窗来了。 晚上,娘娘腔会出门,虽然我从来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总觉得他回来后身上就会多出一股极淡的腥味,整得跟偷鱼的猫似的。我试过这时候逃走,但加强排的确严严实实的围着我的一切通道。 这天,娘娘腔刚走。 我睡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其实,我在阿尔罕不拉的时候经常天亮了都还没有睡着,因为晚上的时候经常思考各种各样的事情到很晚,据说这是对一个少年人身高的致命打击。不过有幸,我白天经常睡,一米四几,相对于同龄人来说,还好吧……真的是还好吧……真的不算矮哦……真的哦…… 可是,被带走之后,我睡得很香,尤其是晚上。可能我身体的某一部分死掉了,我想。 话说,我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这时,我觉得有什么小颗粒落在了我的脸上,好像是沙土一类的东西有点尘土味。 我翻身,继续睡。 那沙土还是绵绵不绝,并且,还夹杂着很轻微的锯木头的声音。 房顶闹耗子么?我想,然后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 我刚微微睁开眼,就见一个黑影伴随着哎呦一声掉到了我的床上,然后看到了月亮。 这里是顶楼没错,虽然不是爱德华的行宫,但也是当地望族的上好客房。 为什么我躺在床上可以仰视到月亮。 我眯着眼睛转过头去,蓦地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蓝的没边又深邃的没底的眼睛。我见过这双眼睛,并且记住了。这是只属于杰的眼睛。 梦到了杰吗,我想翻个身继续睡,却感觉到了均匀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 “啊?”我坐了起来。可是,哪里有杰的影子,“又做梦了啊。” “我不是梦。”原本坐在床头的杰站了起来。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 “晚上好。”嗯,我承认我当时脱线了。 杰有那么零点零零一秒的迟疑,勾了一下嘴角,拉起我的一只手,“我会救你的。” “啥米?”我真的脱线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救出去。”杰坐在了床边,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你要把我救走吗?要救我走吗?”我挣脱他,看着他的眼睛,想确认。我清楚地知道我对他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是的,我会把自由还给你。”杰的声音很认真,认真到神圣的程度。 “我等你?”我无法确认。 “一定。”那是不带任何杂质的承诺。 我就那么相信了。 “外面全是看守我的人,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问。 “我也是顶层,我让自己的亲卫队把房顶凿穿了。”杰的声音很平稳。 我的肩膀抖了一下,拼命忍住了想喷笑的感觉。 “笑什么。”杰不满的说。 “你爱我吗?”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却直接从嘴里蹦出来了,用最平淡最不带期待最不牵扯感情的语调。 大段的沉默。 杰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吧。 在我终于要放弃转而问杰今天晚饭吃了什么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极轻却语调沉重的答案。 “爱。”一个字的答案,是单薄还是单纯呢? 何必如此吝惜语言呢,你不过是一个以谎言维生的王子,我也不过是想要一个暂时的微薄的承诺的囚犯罢了。 很可惜我不是什么恋爱中的单纯少女,我是阿尔罕不拉堡活得很好的私生子 ,是罗尔斯罗伊斯堡中腥风血雨中的幸存者。他也不是在明丽的阳光下等待青梅竹马的少女的少年,帝王家的继承人,活着都是一种强大。对于我们这种人,爱这种词,是可以卖个好价钱的美好装饰品。在这个时代的政界,还是做= =爱更值钱一点。 只是,我真切的感觉到了他手掌的温度,还有开得张牙舞爪的那个天窗外的那轮月亮。 我知道杰来的目的并不单纯。牵扯到政治的东西,没有单纯的。为了把我,当然还有这个国家抢到手,杰希望我帮助他。毕竟,我能经常见到亲爱的变态皇帝陛下,吹枕边风。 信任这种东西,既然是靠行动表现出来的,就可以假装,爱也一样。 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可以装出来的,爱也一样。 杰给了我几个名字,就爬出去了。杰的亲卫队以非常快的速度,补好了那个天窗。 我曾经错以为杰是孤立无援的,像我一样,但后来我才知道杰有从他母亲那里继承的,非常强大的亲卫队。 我又要说政治和历史了,会有人不愿意看吧。 简单点说,就是爱德华南征北战的时候,剩下了一个中等国家b国,和强c国。连年征战,爱德华和c都失去了强大到一口气灭掉对方的力量,b帮c呢,就是c赢,b帮助爱德华呢,就是爱德华赢,结果爱德华把b国的女王娶过来了,那就是杰的母亲。 但是b的女王,也就是布赖恩皇后(queen)在几年前去世了。所以杰继承了她的亲卫队和一部分军队,还有不少的封地,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曾经忠于b国的所有王爵的忠诚。 那就是杰的军队,爱德华也略有些苦恼的,蘑菇军团。 蘑菇军团团如其名,标志就是蘑菇。当然蘑菇是我一厢情愿的叫法。貌似正规名称是什么蕈什么的,总而言之还是蘑菇。表现的是一种朝生暮死的美丽菌类的精神,我说主要表现的是菌类的繁殖精神的时候杰抓狂了。但在我看来那东西完全类似于现在植物打僵尸里面的忧郁蘑菇华丽版,啊,我又扯远了。 他可以救我。 他能救我。 他想救我。 所以他足够一切救我的条件。 我希望他救我。 我要的,渺小而微薄的,一个人的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章节 ☆、第六章 瀚玛的天是晴朗的天 上 变成吸血鬼之后,我有大段的时间住在首都瀚玛。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听着窗外的嘈杂。吸血鬼并不像很多人yy的那样怕阳光而又在棺材里独居,至少在棺材里睡觉是绝对不对的,疯了啊,好好的kgsize床不睡睡小匣。偶尔会向王宫,那个曾经有高塔存在过的地方望去。对啊,那个曾经存在过的囚禁我的高塔,是我亲手拆掉的。 说到塔,小时候,岚给我讲过一个童话。 他说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被森林里的老巫婆抓走了,关在了高塔里,然后她就一直没有剪头发。每次老巫婆回家,都会叫她把长长地头发垂下来,然后老巫婆爬着头发上塔顶去。但是有一天,她不小心拉上来了一个王子,王子杀了老巫婆,把她娶回家,从此王子和美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长头发的女孩子被关在高塔上是会有王子来救的,可是,我不是女孩子,不是长头发,而且那个老巫婆就是王子他爹。 可我那时候这样告诉岚,如果我是那个长头发的莴苣女孩,我就把自己的头发绑到窗户框上沿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爬下去。 那时候的我太弱智了,世界上哪有这样一个童话世界让你运用自己的逻辑能力啊。 “讨好我。”爱德华笑着挑起了我的下巴,在他华贵的大床的暗金色帷幕里。 是,我被带回瀚玛,就关在了皇宫后的高塔上。然后像个应召女郎,随叫随到。娘娘腔仍然基本上一步不离的跟着我并每天用大拇指检查我的脑细胞里面有没有逃跑因素的存在,可是他每晚会出去,回来的时候,我就能问到一些消息。 国王和北方一起对战罗尔斯罗伊斯堡与教会的联合,也就是说,我的父母已经完全对立了,父亲与国王联合而母亲与教皇联合,作为选帝侯和帝王之间的战争,新的权力洗牌开始了。我真的是该死的人了。我怕了。我怕一样东西,我怕死。因为战争已经打响,我存在的理由已经完全消失了。而我亲爱的母亲,我真正的母亲罗尔斯罗伊斯堡的道金斯大人已经悬赏找人杀我了,她不想承认我的存在,因此在黑市上,我的人头很值钱。 我舔着爱德华的那玩意。压抑着心中的焦急。 “你爱我吗?”“爱。”杰那时候的回答真的是很有趣呢、 在心里想着,我会自由的,就不知不觉像一个含着棒棒糖的孩子那样扬起了嘴角。 “你的这个笑容,我喜欢。”爱德华变态依旧。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3节 “很甜的,王。”我继续笑着说。 爱德华爽到了,于是我试着进行另一件事。 “王,请给我一样东西。”我坐在爱德华跨上努力平复着喘息对他低语。 他玩味的一笑,“什么?” “自由。”我用近乎乞求的语调。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还你自由,”爱德华停下了动作,说得极其愉快,“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会把你带进我的坟墓。” 那个时侯,我的心并没有觉得寒冷,没有什么特别的绝望感。爱德华说出这句话,可能是如他所说,他喜欢看我绝望的表情,可是我当时努力的让自己想,我会让爱德华会后悔他说了这句话的。 “至少,请您让我在活着的时候走出高塔,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继续试图改变我的状况。 “不可以的,小猫,你太聪明了,让你出去,就等同于还你自由。”爱德华刮着我的鼻子,好像在夸奖自己家孩子那样说。 “那么我要兰斯波普公爵手上的那颗红宝石戒指。” “为什么?”爱德华的口气似乎有些惊讶,我能感觉到他大脑立刻做出了冷静的反应。 “因为您喜欢我。”我说着吸了一下他的东西。 “哈……”爱德华微笑,也许他在享受驯兽成功的感觉。“你真可爱。”我知道,这个公爵是一个将领,是个军事天才,国士无双,正因为如此,他出现在了杰给我的名单上。 “我要是不给呢?” “可是我昨天凌晨看到那只灰鸽子踏在他的戒指上,很漂亮,像月光下的一滴血,像颗熟透的樱桃,我喜欢樱桃,王。” 高塔对面的鸽子房,有全国各地运送来的信鸽,是最方便的联络方式。爱德华禁止私人饲养信鸽,而鸽子房唯一的使用者,应该是皇帝陛下本人和受他支配的亲卫队。所以这是这座城市最大的一座鸽子房,也是联系外界最方便的方式。 昨天,王军伏击别人却被伏击了,两方打了个平手,但是这次损失的人不少,而且让爱德华怀疑有奸细。这是杰设法传给我的消息。 “好啊,既然你那么喜欢。”爱德华摸了一下我的脸,尽管他潮湿的手让我感到无比的反感,我忍住了一切反感,甚至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下意识的往后退。 “还有,请您,多陪我,我一个人和一个人妖在高塔上,很寂寞。”我继续用自己都感觉到厌恶的表情和声音说着我自己都厌恶的事情。 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所以一切都可以表演出来啊,我可以把自己喜欢上了爱德华这件事表演出来啊。因为只有自由是真的(这个真的自由其实也是错觉啊)。 爱德华似乎满足的笑了,然后一下顶到了我最里面,继续。 “疼……哈……” “寂寞吗?那就再多一点讨好我吧。” “嗯……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王……啊……我要更多……嗯……” 过了风平浪静的大概半个月,我收到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沾着血的一根手指,上面套着一个镶有一颗血红色红宝石的戒指。 这是杰给我的名单上,第一个被我解决掉的人。 一切就那样进行着,我接下来又收到了一双脚和一个眼珠。每到这个时候安就嗷一嗓子蹦的老高,然后像个女人似的尖叫,“你这个变态”。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笑。我会笑着在心中,划掉一个杰留给我的名字。 战争进行着,那些是和我无关的事情与和我无关的人,或者本来有关,现在,除了杰,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腐烂的我,只是想要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章节 ☆、第六章 瀚玛的天是晴朗的天 下 巫婆爱没爱过莴笋女呢?把一个女孩养大,每天给她带来最新鲜的水果蔬菜和癞□□,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周末一起学习插花。每次莴笋女孩洗完澡,巫婆就给她梳理那长长的金黄色的头发,不放过任何打结和分叉,然后均匀的分成三份编成麻花。 谁知道呢,童话告诉我们的就是,无论如何,莴笋女孩就是不爱她。 风闻杰的哥哥毕已经秘密回国很长时间了,而准备未足的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逃跑。 杰很被告密了,不是毒蕈军团,而是他手下的谋士。 与其说杰准备不足,不如说爱德华这老油条太难对付。杰被父亲单独召见时候被抓,因密谋篡位嫌疑被关了起来。三天后毒蘑菇军土崩瓦解,部分投靠了爱德华,大部分逃跑去找了教皇。之前,一点点预兆都没有。 这天白天爱德华突然召见我,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贵客之类的。可能是又要换个人上我吧。爱德华这死变态也很喜欢让别人上我自己围观。还好我很麻木了已经。 可当我到达的时候,却发现台阶下被五花大绑的人正是杰。 心一下子,凝固了。 杰的头发并没有特别的凌乱,眼睛也没有熄灭,眼中的不是严重的懊丧,是轻微的绝望。 “想救他么?”爱德华很高兴的对我说,“过来……” 我顺从的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脸,你很想救他对吧?你喜欢我可爱的儿子对吧?”爱德华不是高兴,我说错了,他是兴奋。“哎呀呀……明明只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你会喜欢上这个失败品而不是我呢?” 我不确定我是否应该很努力的请求爱德华,因为杰很可能反而因为我的请求而从流放之类的刑罚变为丧命。统治者的心理比猫玩过的毛线团还复杂。 “你真的很想救他吧,我在你的眼里发现了哦,不要勉强自己了,过来,跪下,吻我的鞋。” 我照做了。 爱德华想看我的表情,但是我当时真的已经木了。杰可能死可能流放,流放的话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后就是死,或者是在流放的时候被随便整个理由弄死。我当时没有闲暇顾及自己的表情,我所有的血液集中于大脑思考怎样才能救杰。 爱德华用鞋挑起了我的下巴,“这就是你真实的表情吧,小猫?我盼这一刻盼了很久了啊。” 我低下头去,仍然不确定怎样才是救杰最好的方法。 “过来,脱光自己,坐上来。”爱德华下了命令。 我依然照做。 “塞舌尔,找人把那小混球的脸抬起来,扒开他的眼睛。”爱德华对旁边的塞舌尔说。 “不必劳烦。”杰睁开眼睛,瞪着爱德华。 衣服一件件的被剥落,我能感觉到杰的视线,在一寸寸扫过我的皮肤。 我突然不知如何面对爱德华,无措,无力,思虑,和爱德华,快把我折磨疯了。 爱德华试图进入,我抱紧了爱德华的颈项妄图背对杰。 爱德华用手指捅了一下,没进去,然后以一种慢慢的匀速转圈运动继续和我的括约肌做着斗争。 似乎过了段时间,爱德华的扩张工作很不顺利,有些不耐烦了。 “我今天突然好想弄伤你啊……小猫……”然后就那么顶进去了。 痛,我觉得我的脸扭曲了,也许受伤了。 爱德华适应了一会,开始动作。 “啊……”无瑕压抑和克制,所有的脑细胞都在思考与杰有关的事情,让我变得无法抵抗爱德华给我带来的快感。 于是爱德华high了。 他显然想更high,他似乎意识到我对杰眼神的逃避,于是我就跟某些特殊订装的本似的,以一个轴为圆心被转了180°。 我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杰双眼中燃烧的,愤怒?不,应该是看错了,应该是悔恨和痛苦什么的吧。 “杰……啊……闭上眼睛……啊啊啊啊……不要……不要看我……”我支离破碎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莫名其妙的希望在他的眼中保存自己最后的形象。 可杰就那么看着我,我也就那么看着他,跟俩傻x似的。 爱德华射了,于是折磨结束。 我始终无法理解爱德华这个变态的变态思维,可是他就是这么百折不挠的变态着,并且快乐着。 爱德华认为留着杰每天观看我和他活春宫很有趣,所以决定留着杰。他应该是想连我带杰一起虐疯了,我觉得他的目的设置的很正确。至少我认为我快疯了。杰每次还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懊恼悔恨绝望五味陈杂让人实在是看不透的表情。 自从他倒台,我就断了一部分信息源,但我想知道我怎样可以救他。 我跟爱德华申请探监,然后带着皮鞭啊乳夹啊捆绑啊假□□之类的,请求和杰单独见面。 男人是种很奇妙的生物,爱德华准了。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那天基本上是步履蹒跚一步一摇的走进了皇宫后的塔楼小监狱。 给了典狱长俩银币(因为我无法出门,爱德华每个月给我的金币都在我那长毛),典狱长乐呵的把我放进去了。 杰坐在地上低着头,看我进来了抬头看了我一眼,沧桑了不少,不像从少年到成年那么缓慢,倒是像中年人变老的一瞬间。 我面对他,一时语塞。 刨根问底的话,我俩到底算毛关系?我和杰一分钱关系都没有。要是有关系,倒是类似于什么和后母通奸通出感情的大少爷这种典型伦理剧设定,而且连有没有通出感情都存在疑问。 还是他先开口了,“对不起。” “你没有人么对不起我的。”我平淡的说,倒也是实话。“你想以后怎样?” “能怎么样?”他笑笑。 “想死还是活着?”我被他的态度惹怒了,抓起了他的领子,却露出了手臂上的淤痕,昨晚爱德华玩得挺狠。 “看来你过的不错,爱德华身经百战,比我这个没有经验的小鬼好,不是吗?”他看着那个痕迹,然后与语气极不相符的避开了我的视线。 谈崩了。 “你……”这家伙到底在算计什么? “你现在过得很好啊,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对你很好,技术也很好,足够强大……呜……” “想死还是活着?”我被他的态度惹怒了,抓起了他的领子,却露出了手臂上的淤痕,昨晚爱德华玩得挺狠。 “看来你过的不错,爱德华身经百战,比我这个没有经验的小鬼好,不是吗?”他看着那个痕迹,然后与语气极不相符的避开了我的视线。 谈崩了。 “你……”这家伙到底在算计什么? “你现在过得很好啊,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对你很好,技术也很好,足够强大……呜……” 他的话被打断了,因为我踢了一脚在他身上。 “你他娘的很想死是不是啊?我每天让一个老头子□□就够郁闷的了,现在还有个视奸的,想死我可以帮你,我他娘的受不了了……” 杰没有表情,我最烦他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 “是,我□□松了,我对你没有价值了,你被抓了,你对我也没有什么价值了,可是念在……念在……”我连念在毛都不知道,语气一下子从强转弱,“念在你曾经想过救我,你到底想如何,我帮你。” 无论死还是流放,杰的一辈子都毁了,可我这个困兽,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操松了么,想帮我么,呵呵,那就给我找点乐子吧,让我来试试啊。”杰笑得有点古怪,一把把我拉到地面的稻草上。 柔软的吻和后背传来的硬实的咯人的感觉分外的分明,然后是眼前的美好的唇形所包含的唇语,……“相信我……”,然后衣服被扒了。 他刚扒到第二件的时候门外就有人冲进来把我们分开了,果然隔墙也许不光有耳,还有眼呢。 他说:“相信我。” 相信我。 他没有放弃。 那也许,我还是有希望的。 我想逃走。无论如何都想逃走。 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想救我呢,为什么呢,我们中间产生的到底是什么,那是,所谓羁绊么? 就这样半个月后,活春宫只是上了两场而已,杰被救走了。 杰早已为自己准备了后路。 蘑菇军团的土崩瓦解只是表象,杰在背后联合了教皇。 凤凰总要涅盘一次才能漂亮起来吧,杰涅盘去了。 凤凰涅盘去了倒是清静,我这只烤鸡怎么办? 不能再在杰面前进行活春宫活动的时候,爱德华着实郁闷了一阵子。 可教皇是爱德华也不敢对其嚣张的势力。 教皇和皇室总有争斗,实力相当,绝不可能一决雌雄。 于是还是那样我每天被关在塔里面,等待大王临幸。 塔里无聊的让人抓狂,我和安打牌他总是输,输了还死不承认,当他赖到他自己都忍受不了的时候,我问他,能不能输我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啊?除了把你带走什么都成。”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用大拇指知道我想什么的,你是怎么做出那些常人无法做出的事情的,”我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要听实话。” 很多人都受不了和我对视,都说是我眼睛的眸色太深的缘故。这帮人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我魅力大,哎。 “是咒语,你知道了也没用。”安摇摇头。 “为什么我知道了没用?”我不明白。 “我和你并不是一种人类,或者说我不是人类,我拥有的力量,现在的你是不可能拥有的。”安说得诚恳,还有点小忧郁。 “那我怎么才能拥有你说的力量呢?”他和我不一样我已经很明白了,于是我问。 “我不会让你变成我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安露出了认的真表情,近乎责备的看着我。 在我求求你了,你最好了,安你最可爱了最美了之类的话软磨硬泡无效之后,我放弃了。这应该是安的原则。 “那么教我咒语好不好?”我又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安做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扭着头皱眉头看我。 “至少我每天念一念这样的神奇的咒语,会觉得这样绝望的日子能有点希望。”我有摆出些惨的表情说。 “好吧。”安似乎叹了一口气,“但是千万不要变成我这样的人,你会后悔的。” 后来的我才知道,无论我是否真的想变成那样的人,那条路就那样宿命一般摆在我的未来,没有岔路,没有选择,我生来就是要成为这种怪物的。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情了。 话说回来,从那天之后塔上的生活就没那么无聊了。就这样,打牌然后我赢然后娘娘腔教我咒语我学会了再打牌再赢娘娘腔再教我咒语。 我学着这样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咒语,幻想着那些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出现的效果,等待着我虚无缥缈的自由。 虚无缥缈的自由。 ☆、第七章 蜃上 “王,您看我哪里生的好呢?”在爱德华的书房里的椅上,只穿着一层金色轻纱的我坐在爱德华身上对他说。 几年过去了,几个春天冬天和夏天。真是娘的方便,我那么多年,一说就过去了。╮(╯▽╰)╭总之我从弱得跟小鸡子似的十三岁成长到了现在,十七岁,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看起来一扑就倒了。总之如果拍电影的话,在这里,就该换演员了。 这几年,我并没有白白浪费掉。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削弱爱德华,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打败他,因为杰说过要救我出去啊。与其逃跑然后被手眼通天的爱德华王抓回来,或是在穷乡僻壤过上一辈子,倒不如帮助杰打败爱德华,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 “当然是这里啊。” “哈……”我轻叹出声。 “王,敌军已经攻下了……”对啊,对面还有人,不过,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叔叔,你觉得我好看吗?”我说着对他摇了摇。 爱德华很好这一口,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变态,可是他马上就硬了。 对面那个家伙脸色没有变,体现了他贵族的涵养,但是我感觉的到他很生气。 爱德华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放肆的小家伙。”他在笑。 其实按一般狗血的反面教材来说,爱德华应该会对我厌倦了,因为我现在已经和一个谄媚而又讨好的情人没有任何区别了,可是我都无奈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我。 “王,请您决定对这座城池的看守问题。”那个大臣应该是挺努力的那种,呵,就这么把文件递了上来。 爱德华要看文件,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憋不住了,他昨天没有来找我。 我从他身上下来,跪在毛毯上对他裤子间吹热气。 “坏心眼的孩子。”爱德华声音沙哑的放下了文件,直接把我扯了起来,打开自己的裤子,没有任何润滑,就把我面对着他按在了自己的坚硬上。 “哈……王……” “王……”对面的无辜的家伙看傻了。 “王……在快一点……嗯……不够……啊……再深一点……我里面痒……”于是爱德华理智半线崩溃,于是又是我的一天。 从爱德华那里回到我住的塔楼,洗澡。 纯净的水流过洁净的皮肤,却没有办法涤拭肮脏的灵魂。 有什么能洗净灵魂?是死亡吗?我拿起浴缸边的剃刀,栎木的刀柄,银质的刀锋无比的明亮。我的胡须还没有多少,但是,作为一个男宠,我有这样一把剃刀。 把刀刃压在自己的颈动脉上,思考着如果摁下去,是不是世界就清净了。“哗”的一下滑下去,据说血会一直喷到房顶,然后,血压下降,四肢变凉,眼前发黑。据说,因为死之前人体的温度会降低,人在离开世界的最后一刻,会感觉到世界是温暖的。而因为大脑的缺氧,在死前那一刻,人的眼前是一道白光,会感觉到这世界时明亮的。这个世界还是留了最后一点温暖和明亮在最后为人送别嘛。 划开啊,划开啊,划开肉体,世界就清净啦。 划开啊,划开啊,让里面血红色的糖浆流出来,就能感觉到温暖啦。 手上的肌肉受脑的操控开始动作。 而颈动脉却在此刻要证明着自己的存在一般的急速跳动着。 灵魂在自我折磨,肉体却在反抗。啊,对啊,肉体,我还有自己的肉体呢。它可是只要吃饱喝足再被满足一下某些欲望就会快乐的不得了的单纯家伙呢。这家伙可是想一直活到它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为止呢,什么肮脏,什么清洁,这家伙可是什么都不管呢。 我正拿着剃刀自行变态着,钟声响起。 十一声。 左右波浪波浪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好啦,该工作了。 围条浴巾,走到卧室窗前,扑打着窗子的,是一只乌鸦状的折纸。可是不同于其他的折纸,它在震动着自己的翅膀飞翔。 打开窗,折纸飞入我的手心后停滞不动,纸上,是熟悉的字迹。 三年来,我靠着这样的一封封信得知战事的细节,和我需要做的事情的。我明确的知道,我应该杀什么人,我应该在什么时候拖住爱德华,并且一直不遗余力的用我最厌恶的事情勾引他,我每做一件事就都是在向着自己的自由迈进一步。 战争的情况是这样的。 爱德华的部队本来形式良好,因为还没开战的时候,对方的主帅就不知不觉的跟掉苹果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死了不少。领导层严重缺人以至于我母亲领导的部队岌岌可危。可最近我母亲一方的领导层补充的差不多了,也不再一个接一个的死了。 本来是一边倒的向他这面的优势,不知为什么慢慢向对方那里转移了。然后,现在,就是势均力敌。 “已近,后日子夜塔南顶楼窗。切忌…………” 门响了,还未看完,我迅速地把纸藏进了袖子里。 推门进来的,是娘娘腔。 “外面下雨了,很小的雨。”娘娘腔用不大的声音说,“战争,也快要结束了吧。” 我回头看向娘娘腔,却发现他满眼的失神,大而明亮的翡翠色眸子仿佛散开般黯淡着。 “你怎么了,安。”我走到娘娘腔身前,发现了他头发上的水珠,而外面,根本是大好的晴空。 我递给了娘娘腔一条毛巾。 “不用担心,战争要结束了,我要离开你,而你也马上就要自由了。”安说着挤出了一个微笑。 “你怎么了?”娘娘腔今天很明显的不对劲。 “不用管我,反正我怎么放着不管都死不了,呵呵,我知道你很努力的为自己的自由做了很多事情,回报来了,你母亲和杰的联合军已经达到了附近的麓湖,很快,大军就会攻过来了。” “我其实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在安慰人?”我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我根本就是想不出什么方法来安慰他,脑子缺根线一愣神一短路就就把大拇指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一瞬间闪仿佛在无数的画面间穿梭,而在画面中最有存在感的,就是鲜红色的,血。 ☆、第七章 蜃 中 安是个地道的吸血鬼,用地道这个词不是因为他纯正,请参考xx是个地道的人这个句法。 贵族,城堡,高大的兄弟和自己是幼子又偏偏没有母亲庇护的事实,成就了一个忧郁的反社会准没落贵族的一切特点。安红头发的母亲和他的家庭教师私奔了,在他六岁时。 之后,是父亲的迁怒和被默许的兄长的欺凌。安讨厌这个世界,他不想跟这个世界的各种规则玩了,不想玩了。他阅读神学和哲学,却无法理解存在的意义以及即便他按照一个贵族次子的生命之路一直走下去娶妻生子做律师的快乐。 于是他找到了一件能让他快乐的事情,他想快乐的奔向死亡,而寻找其方法就是他生存的暂定意义。 雨夜,夏天。 “我家老爷想寄住在您家一晚。”一个穿着和气质都不错的仆人,代表着一个高贵而优雅的主人,而站在大门前的这个仆人,正是这样的家伙。 对方是远道而来准备去首都游历的贵族,脸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眼神中有种沉静的沉淀,发色和眸色都是安没见过的黑,愉快的晚餐和交谈之后,穿着睡衣抱着兔子玩偶的安,跑过了长长的走廊和台阶,来到了客房。 “小家伙,你来做什么?”那个纯黑色的存在温和的说。 安没有说话。他不清楚自己来做什么,直觉。 对方摸摸他的头,声音冷的冻人,“你是一个人类,一个孩子,应该拥有更无知一点的眼神,这眼神不适合你。” 安盯着他的脸,虽然这个男人刚才的话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但是他灯泡大的眼睛还是盯着他。 “想跟我走么?”对方继续说。 安的一双大灯泡被点着了。 那哥们笑了。“你有要拿走的东西吗,或者想要一起带走的人?” 安摇了摇头。 “我喜欢你的红发。”对方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揉了揉他的头发。“我的名字很长,你可以叫我奈泽尔,也可以叫我奈泽或者是奈,你的名字呢?” “angelo。” “天使么?我讨厌这个名字,我给你换个名字可好?”对方问。 “我也讨厌这个名字。”安小声说。 “以后,你的名字叫安。”奈泽微笑。 “嗯。”安用力点了点头。 貌似是不几天后,在一个古堡的大浴室。。 “这是什么情况,辛西娅!这玩意是什么!我要崩溃了,辛西娅,你快过来救救我!”奈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崩溃,响彻古堡的嚎叫出来这句话。 “什么啊,你这死吸血鬼又死不了,没事干嚎什么。”一个脸色苍白身材高挑眼神犀利的贵族美女打开门进了浴室,眼前是奈忘记了维护自己平常形象跪在地上手里攥着已经被吓到愣住的安的小jj的形象。 “变态!”被叫做辛西娅的美女上去就给了奈一拳。“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再说这不是你要养的childe么。” “不是……”奈开始嚎,“我是说,这玩意……这玩意啦……辛西娅……我是想养媳妇啊,媳妇啊,媳妇啊……辛西娅……我……这……这是男孩啊……” “嚎,嚎你妹啊……”辛西娅发飙,用高跟鞋间踢跪在地板上的奈,“你是贵族,你是吸血鬼,你看你这两样哪样像了。” “你也不像啊。”安的弱弱的声音加入对话。 “你个死小鬼……” “啊……疼……疼……阿姨……别拽我脸……” “阿姨,阿姨……啊啊啊啊啊……”嚎叫声转而从辛西娅那里传来,“我不活了啊奈泽,有人叫我阿姨了。” “死吸血鬼,你又死不了。”奈撇着嘴。“啊疼疼疼……辛西娅阿姨我错了……” “你是诸神的暴怒,你是生命的起点和终点,你是产生也是毁灭,我伟大的祖先,我高贵的血,请赐予我……”辛西娅瞪着眼睛开始念一段与对话无关的话。 “不是吧……辛西娅……不是……姐……姐姐……不对……妹妹……妹子……辛西娅妹子……你最年轻了……辛西娅……不要……不要……停下……”奈一蹦老高,边说不要边迅速的从浴室这边往那边逃跑。 “雷电!”辛西娅最后两个字从嘴里出来,一道闪电飞过,安觉得自己闻到了毛发烧焦的味道。 各种色彩,画面,继续转动。 “要送我去帝都学习?”安的声音很疑惑,仿佛奈泽轻柔的嗓音打破了一个什么易碎的东西。 “你可以选择像我们一样变成这种被诅咒的存在,但是不是现在。”奈的头发明显有点短。 “好,但是,不要抛弃我。”安轻微颤抖着。 “怎么会呢,傻孩子。”温柔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安柔软的红色头发。 安成人了,束起了长发,月亮很亮的夜,奈泽在窗口看着花园里辛西娅的石雕,眼睛通红,手里拿着盛有血红色液体的器皿。 “奈,我回来晚了,辛西娅阿姨她……”安的声音从稚嫩转为成熟。 “今天她劈死了三个红衣主教,把教皇弄到四分之三死,还轰掉了半个圣约瑟芬教堂,所以那些白痴骑士们撤军了,我治下的孩子们也得救了。”奈的声音沉稳而透露不出感情。“你是知道的,吸血鬼死后会化为尘埃,没有尸体。” “……我……”安不知道回答什么。 沉默在这间充满华贵金饰的书房里流转。 “安。”奈哲突然说。 “嗯?”安抬头,不明所以的看奈哲慢慢走过来。 “尽情的恨我吧。”奈哲的酒杯在地上碎为无数片。 一个逆十字架的光芒打到了安的身上,安全身僵硬,之后被一双冰冷的手摁到了有着金色和墨绿色壁纸纹样的墙上,颈部刺痛然后麻木,意识流失,余光,是奈陌生的没有白眼球的眼睛,和满是血液的脸。 血红 血红 血红 画面又是跳啊跳,跳到了安年幼时的城堡,安静静的看着倒了一城堡的家人,和还未凝固的血迹。 这次很快跳到了酒会,安听到后面有两个贵族妇女窃窃私语。 “那个帅哥是谁?” “杰拉尔达男爵啊,听说是在外面游历了很久,回家打开门,看见的都是刚死的尸体。” “这样也好,爵位直接就集成给他了嘛。” 血红 血红 血红 跳跳跳 有着淡金色帷幔的床上,黑发黑眸的男孩,绝望的看着天花板。略带痛苦的表情在妖孽的脸上凭空又增加了诱惑。一个男人压着他,看不清表情。 “您倒是挺有闲心。”安的声音响起。 血红 血红 血红 跳跳跳 是下着小雨的森林,一行人站在林间的空地里,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 奈格的背高傲的挺着,坐在马上。周围,是一圈带着十字标志的骑士。而正对面,是一个身穿红衣,有着浅色眸子淡金色头发和苍白皮肤的青年。远远的圈外,是坐在马车里向这个方向观望的杰。 “你今天唯一的去处,是宗教裁判所,奥菲莉亚公爵。”那个淡金发色的少年骑着一匹栗色的马,拿着一根华丽到夸张的镶嵌满红色宝石的法杖,用和中性美的脸相比略显低沉的嗓音吐出坚定的语言。 “教皇今天果然没来。”奈格的语气仿佛很遗憾,又无比的轻松,“勒米艾梵主教,我很欣赏你,用杰王子做诱饵,还用白魔法在这片土地的每一处都设好了魔法阵封印住了我的瞬间移动,我今天会跟你们走,但之前我要跟我的小松鼠说句话。” 优雅的调马,朝向安所在的方向。 周围的圣骑士显然因为他这个动作无比的紧张起来,外面那一个圈随着他的动作明显的为之一颤,连对面的少年都不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雷尔夫会在我不在的期间做好一切,不要来找我,不要救我,这是命令。”他对着在隐去其内一切声光的魔法屏障中悬浮的安说,然后用手极快的比划了一个巧妙的动作。 “不……”安声嘶力竭的大喊。 可还没喊完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扭曲为首都的高塔。 打开那扇门,一个黑发少年的背影正在窗口向外眺望,可手却似乎在做着什么。 “外面下雨了,很小的雨。战争,也快要结束了吧。” 那个少年回头,那张脸脱了幼稚,变得更加乖戾诱惑。在宫廷中淫浸多年,眼神和表情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妩媚和狠辣,使这张脸和他的主人成为比起其他活人更接近艺术品的存在。 “你怎么了?”这张脸流露出自然的关心神色。 “不用管我,反正我怎么放着不管都死不了,呵呵,我知道你很努力的为自己的自由做了很多事情,回报来了,你母亲和杰的联合军已经达到了附近的麓湖,很快,大军就会攻过来了。” “我其实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在安慰人?” 还没等安反应过来,少年的拇指按上了安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血族的感觉终于出来了。存文没了,我明天要努力啊…… ☆、第七章 蜃 下 我可以理解,这是安的记忆。不知为何一段一段地进入我的脑内,而最近的,是刚刚,吸血鬼中的王,奈泽, 奥菲莉亚公爵,被勒米艾梵主教带走。 信息量太大,我的脑一时间相当的不适应。而如此大量的信息在脑中一闪而过,眼前的安把我递给他的毛巾颓然倒在地上,一手拨开我的拇指,“你这么做没用。” “你喜欢他?”我问。 “啊?”安有气无力的回应。 “奈泽,你们的王?”我补充,并且不打算向他隐瞒我已经窥视过他记忆的事情。 “啊……”安跌坐进暗红色的软榻,安的语法里,从来都只是直白而肯定的表达。 “你是吸血鬼?”我被安的颓废震了。 “嗯……”又一个肯定语气。 “我擦你嗯嗯啊啊的叫= =床呢!”我实在忍不了了,一脚踹上他的脸,被他用我的眼睛无法看到的速度接住了,维持这个劈叉的姿势我继续叫唤,“你他娘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去救他,能救他的方法多得是吧?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我他娘的也想救他啊,”安蹦起来掐着我的领子把我摁到地上,过程无比的利索以及爷们,“我是吸血鬼!给予我初拥的是奈泽!我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他的血液,这血液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他还他娘的是这个大陆的领主,操蛋的这个整个大陆,这片大陆上所有吸血鬼都依据他的命令而行动!”安在吼。“他不想活了,是他他娘的不想活了谁能阻止他!我知道啊……他去辛西娅阿姨消失的地方去找辛西娅阿姨了……而我……我……什么……我什么他娘的都不算……我就他娘的是一个小鬼……小鬼而已……还是个带把的……小鬼而已……” 从吼到哽咽,安松开了抓在我领口的手。有冰凉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挣脱而出,是血红色的,却没有血的铁锈味,冰凉而安静,落在我的胸口。 “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安已经是完全哭腔了,头垂到接近地面呢,全身的体重压在我身上,压死我了。 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压就压了,我也被比他体重沉的家伙压习惯了。绯红色的头发今天没有束,流水般垂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冰凉。 我当时脑子已经缺弦到没有对我为什么能读取安的记忆没有产生任何疑问。相信安的脑子当时除了痛苦程序也什么都没运行。后来回想我和安的关系,也许,因为那时年轻,心还没死透,而更大的可能性久而久之,安的直白,安的单纯,安的清高,安的所有所有,从那句“你喜欢他?”,打碎了我灵魂的一部分,不是利用和被利用,占有和被占有,不是可以假装的一部分,是一种真实的感情,虽然我并不知道其真实度到底有多少,那个位置名为朋友。 “安……”手指在他流水般的发里划过很舒服,但我还是从其中找到了他有着极品翡翠颜色的失魂落魄的眼睛,“三年过去了是吧?” “嗯?” “我记得当初的约定是你被爱德华驱使三年,那时是初秋,现在也是,时间应该到了。”我数学打娘胎出来就完全不行,但是那个秋天我是不会忘记的。“你自由了。奈泽并没有下令你继续留在这里。” “是,但是奈泽下的命令仍然是帮助国王击溃教廷,我和一些主力必须一起留在这边。”安似乎理解我要说些什么,用幽幽的声音回答。 “但是你不必看着我了对吧?” “是,你如果想逃跑,我这里至少不必顾忌了。可是,爱德华的手下对这高塔的看管从未松懈。”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翻身坐在旁边的地上。 “如果你帮助我逃跑呢?” “帮你?是啊,是可以的……”安惨然一笑。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4节 “请你帮我去教廷的联合军那里,我想跟杰,要回你们的王。”我肯定的说。 “要回,有什么意义?他是去自杀的……”说到自杀两字的时候,在其中附带的感情让我的心脏都开始痛楚起来。 “有意义,你告诉过奈泽你喜欢他,喜欢到这种程度?” “没……你不懂,吸血鬼这中存在的感情是很淡的……”安的语调转为怯懦。 我在他记忆里也没发现过。 “那就去告诉他啊!”我扯他的脸,“这并不算是去救他。” “不行。”安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 “你身体里有爱德华找巫师下的诅咒。” “什么诅咒?”大哥,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爱德华有一天心情极好的把我拉去找了个穿了一身黑的哥们全身画满用鸽子血和神马东西混合的红色液体写成的符号,我当时以为就是丫在玩情趣。后来,安又一次输牌的时候,曾经教给我怎样书写诅咒,我才明白那是直接在身体上下的诅咒。娘娘腔曾经明确表示咒语是单向的,下咒容易解咒难,而能解开咒语的,就只有力量强大的存在。 “什么诅咒?”我做出被惊吓的表情,虽然这是我引出的话题,装,早已经是本能了,对不起,亲爱的安同学。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诅咒的内容。 “你28天内不跟爱德华ooxx就会心智全失,灵魂被杀死,肉体成为行尸走肉。”安皱着眉头说。 “啪……”脑子里一根线断掉了。 爱德华同学,这个诅咒,亏你想得出来,我对这个诅咒的评价是,太三俗了!太他娘的三俗了!灵魂不能归你至少要肉体是不是,太三俗了吧!我不喜欢死亡,但是更不喜欢像死人一样活着。 “你们的王,是不是可以解开这个诅咒?”我试着问安。 “是的。概率很大。”安的眼睛里已经有一点类似于希望的东西了,但是仍然叹了口气。 “那么,如果我能在28天之内找到你们的王,让他帮忙解除诅咒呢?” “28天太短了。”安还在在纠结。 “28天很长的。”我肯定的说。 “可是……他是自愿……”安继续纠结。 “自愿你妹啊,奈泽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原因自然是动摇。” “他喜欢的是辛西娅阿姨!是去殉情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啊?你要等他死了去为他复仇才满意吗?用绳子把他绑回来啊!他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打断腿弄瞎眼睛用铁链子锁起来不就行了吗?”安太纠结点了。我都服了他了。男人的爱就是占有,爱他就告诉他,用尽一切办法得到他不就可以了吗,整那么多事干毛啊。 “……” “……” “好吧,28天。如果救回来他,我会让他救你,以他欠我的人情,我肯定。”安的声音稳定多了。 “好,一言为定。” 对我逃跑的最大的阻力策反完成。 母亲说过,劝说一个人成功的要素,不是口才如何,而是贴近他心底的倾向。 ☆、第八章 月圆月缺的世界 上 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就是逃跑了。 只有28天时间。大概流程是先找到杰,我相信他在军中的重要地位能对教廷施加影响。而宗教裁判所里那些脑满肠肥的大叔要比圣骑士好对付多了。 人心是个怪东西,胜算可以说是很大,也可以说是没有。但怎么都比在高塔中烂掉强无数倍,比每天被一个变态上强一万倍,比做一个没有自由的囚徒强一万倍。我当然是无比的怕死,因为我还很年轻啊,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想要高位,美女,封地,旅行。而且我也怕痛,怕磨难,怕复杂的事情,但是我讨厌牢笼。如果活着的所有事情都是能预知的,那么活着还有什么用。 这个世界在中世纪有这样的常识,圣廷,以教皇为首,很多红衣大主教为辅佐,占据着这片大陆大片的土地和信仰。爱德华之前,皇帝的加冕都需要教皇做。而爱德华登极时,很有创意,直接把教皇手里的皇冠抢过来扣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又把王后的冠亲自扣到布赖恩皇后头上。 教皇和皇帝并不是可以在一片国土上兼容的存在。教皇有教皇的土地,国王有国王的。而公侯伯子男几等爵位,亦有各自的土地,支持不同的人。教皇和国王以及部分势力大的公爵都可以成为选帝侯,而上一任国王死后,下一任在选帝侯中选出。教廷,亦如国家。 听安说,大体情况是这个样子。表面上看起来是王党和道金斯党两股势力,但是王党联合了吸血鬼,道金斯党亦在之后和教廷结盟。 我听完了点了点头,这些我大概都能猜出来。包括为什么开战伊始对方的主将死的那么惨烈,之后随着教廷的加入力量又均衡下来。 我很疑惑的是吸血鬼明明是不老不死的存在,为什么因为这点金钱土地的小利益而为爱德华卖命。 “我们是需要血的。从一个国王那里可以拿到稳定的血液来源。虽然,我认为这次的目的不是这样。”安撇了一下嘴角,高山湖泊般澄澈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安打开窗户,一开始想把我夹在自己胳膊底下,被我强烈反对,我不是小娃儿也不是物件,安说,也是,这样忒没有美感,不符合爷的风格。之后又说想把我扔在口袋里扛到后背上,这样很有感觉,我说安你是圣诞老人吗?你可以把我先扒光了然后捆绑一下飞到杰的卧室里扔到他床上。他说提议不错,杰会感谢他的,被我一口咬在手指头上。安说那你想怎么样啊,难道抱着我不成?我说可以啊。安啧啧两声说就凭你个小鸡子能抱动我?你抱着我谁飞啊,你会飞啊。一把扛起我就蹦出窗户了。 最终结果是,一个t字型的暗影,划过了瀚玛的夜空。 门外,塔下,曾经是我逃跑第二大阻力的加强排连头都没来得及抬,就被甩在后面了。 从高塔上下来在有安的帮助后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在有安的阻拦时逃跑是那么困难,我不禁骂自己一声傻逼。但想想我在高塔上的主要任务是在爱德华王庭内部帮助杰,如果我有机会逃跑还会留在那里帮助他么?也许帮助他的理由是希望在爱德华倒台后有个依靠?也许一刻都多忍受不了囚人的生活直接逃跑?算了,不想了,嘛,不要考验爱情,因为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好一人。 虽然,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感觉错了,那已经是最后的最后了。 瀚玛的景物飞速掠过我的眼前,高塔远去。 想不到吸血鬼能有这个功能,那爱德华为什么还要用信鸽呢?那个老闷骚。如果我是吸血鬼,我会开邮局的。 三年熟悉的景物终于如幻影般消失。看着脚下的城池,突然有毁掉这一切的愿望,开进瀚玛一个巨大的军队,烧杀抢掠,把这片繁华夷为平地,又不由得对这样的自己不寒而栗。畸形的状态产生变态的心,我的灵魂已经在高塔上的三年间变得畸形了也说不定。 “去哪?杰那里吗?”安的声音在速度极快的风里听起来断断续续。 “嗯。” 安放下我的位置,是灯火营帐和大到望不到对面的湖泊。 夏末,风从澄湖的方向吹来,带来并不彻骨却让人无法忽略的冷。我这才醒悟到自己穿的衣服并不合适,是一身轻佻的贵公子装扮。爱德华的爱好,腰身极其贴合的修剪,以及暗红色。 “我送你到这里。”安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拽着,“接下来是你的事。我懂一切都是有概率的,既然我把你送到这里就希望我能看见奈泽回来。” 我点了点头。 “解不开咒语就随便找个王党军报上自己的名字,我相信爱德华不会杀你的。” “好的,拜拜。”我挥了挥手。 “嗯,拜拜。”安原地消失了。 我扭头走向了营帐里的灯火,如愿看到了毒蘑菇的标志在营寨门上忧郁的表情。突然有点怕见到杰。不是,是一直怕见到杰。 他说过,我救你。他说过,等我。他说过……他说过……他说过…… 我这里充满了他说过……他说过……他说过……都是过去的他,过去的他,过去的他。而我这里,没有现在的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德华的情报,没有对爱德华的影响,甚至连质子的身份都没有了。我要如何影响他?以爱的名义? 我都觉得自己可笑。 还是以做= =爱的名义吧。这还可靠些。 “喂……”我对着寨门上看守的士兵大喊。喂字,也许太不官方了。不官方就不官方吧,官方是什么啊好吃吗。 “谁!从哪里来?”如我所料,上面一排箭头齐刷刷指向我。其中一个人大声的问。 “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从瀚玛来。我想见你们的统帅,杰王子,请通报他。” “稍等。”上面黑乎乎的人头少了一个,看样子是去通报了。 蟋蟀在叫。很多蟋蟀在叫。 巨大的满月下,一切都变得温和美好。 在我抬头找星星的时候,营寨的门毫无预兆的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 一双蓝的没边的眼睛。 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吐槽了……28天……你以为你是大姨妈啊……tat ☆、第八章 月圆月缺的世界 中 “你黑了。”当他终于站在我面前我如是说。 杰的肌肤被烈日炙烤为古铜色,同样被烘焙过的还有他那双眼睛。淬炼了之后的精钢,渣滓尽蚀,留下的是纯净的感觉。如果简单来说也许是霸气,王者之气,甚至是魅力,是雄性动物掌握自己和周遭生物的生存权利时,所散发出的魅力。 现在的杰很帅,非常帅,比以前帅无数倍。暗紫色军帽下那张端正的脸更加英挺,纯黑色的军服上镶嵌着丝绸的暗紫色装饰,以及作为点缀刺绣的,妖娆的紫色毒蕈的图章和花纹。金质的扣子更是点亮了这一身军服。 而那帅哥正看着我的眼睛,我避开了目光,看着月光浸染的脚下的沙土。 “你白了啊。”杰的声音,有种奇怪的很高兴的感觉,唤起我抬头看向他。 “我……”话还没说完,杰一把拉我进了营寨的大门,“呜……”然后把我摁到寨墙上嘴就扣上来了。 啧,胡子茬。脑内的第一个反应。 吻。 寨门被一群士兵吱吱扭扭的再一次关上,吻还没有结束。 久违的吻,霸道的吻,疏远的吻,疏远的灵魂。我慢慢睁开自己的双眼,却发现杰紧闭的眼帘的角楼有反光物类似于泪痕。 于是杰,你是喜欢我的吧,你是喜欢我的吧,你是喜欢我的吧? 好吧。我再次闭紧双眼,感觉这个吻。温柔的吻,炙热的吻。 当杰的手顺着腰身向下想要点燃另一种感觉的时候,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推开了他。 杰歪着头看我,眼神中有一霰疑惑散开。 “杰,我有事情要跟你谈。”我正色。 “好的,我也有事情。”然后一弯腰,把我拦腰抱了起来。我长个了,这家伙也长了,虽然不是两头高了,还是高半头。可是为毛这家伙一下就能抱起来我呢。 “不是的,杰,不是……”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我现在必须做另一件事情。 “嘘……我的士兵们在休息,如果有一只漂亮的小鸟飞进他们的梦里,明天的作战估计会很辛苦。”杰愉快的在我耳边低声说。 比想象的要巨大的多的营寨,看样子杰是狂奔来找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的感觉。 最高大的营帐显然是杰的,绕过议事的前厅,杰把我扔在后帐的床上。 “杰,我……唔……”我去,又是这,就这么饥渴啊。 “我想你。”杰的三个字,让我咽回去了肚子里想好的大部分说辞。“你越来越美了。”一犹豫,上衣被扒了一半下去了。 可是从身体到脑内,对于现在和杰一起做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有轻微的反感。 反感,不想做,至少现在不想。 “杰,我是逃出来的。”我拽着他伸向裤子的狼爪。 “嗯,你是厉害的小鸟,美丽又厉害的小鸟。”杰不再细腻的指尖滑过我的脸,有些轻微的刺痛感,但很舒服。 “我身上有爱德华设下的诅咒。”嘛,相信爱德华这三个字对杰是有x萎的力量的。 杰一愣,显然,他之前的情报中没有涉及到这个。 “我离开爱德华28天不回去的话,我的灵魂就会死亡,而肉体还活着。”我继续解释。 杰动作停顿,握紧了自己的拳。 “我知道你们抓走了吸血鬼的王奈泽,这个黑魔法的咒语,也许只有他能解开。”阐述完毕。 “你是希望我影响教廷放了他?”杰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快。 “还有一件事,”我攥紧他的手,“杀掉爱德华前,我不想跟你做,就算你在我面前,我一想起来那家伙还活着就想吐。” “如果吸血鬼肯跟我联盟再好不过,我信不过教廷那群贪婪的狼。吸血鬼要的只是一定的空间,教廷要的确是大片的土地和实打实的财富。”杰的回应很干脆,但是手继续扒我的衣服。 “杰?我说我不想做。”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在害怕。 “至少不要穿着外衣睡觉吧。”杰噗一声乐了。 我被杰那一乐晃着眼睛了,我去,这叫耀眼啊。 “趁今天刚打赢一仗没人骚扰,睡觉,明天再说。”杰接着扒。仔细看才发现,杰眼睛里的红血丝已经可以织一条围脖了。 “嗯。” 被拦腰抱住,一张巨大的丝绸薄被从天而降,遮盖了光源,一大块温热的发热体紧紧挨着。 啊,这样其实也不错嘛。 天蒙蒙亮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杰和另一个人的声音。 “adonis,你看,你可以解开么?”杰温暖的手指拨开我的手腕撩开衣服,似乎在展示给另一个人看。 有种类似于和风的声音响起,有些光芒隔着眼睑刺痛了我的双眼,逼我醒来。眯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辉,而一个亚麻色长发的人正在我床前一边比划一边小声念叨着什么。 “抱歉,杰,我恐怕做不到。诅咒是单向的,施予的人的力量可能很小,但是如果要解开,就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就像破坏一件东西比构建一件东西要容易的多。而这个诅咒的施予人的力量也并不简单。”大概几秒钟之后,他对杰说。 “你都解不开的诅咒么。”杰的声音有些失望。 “杰……”我迷迷糊糊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继续睡吧,”额头上挨了一个吻,“我们出去说。”杰对另一个人说。 我是在争吵中再次醒来的。 “不可能,王子,我们在这里与血族结盟是不可能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大叔音,“与血族结盟是大势所趋,是我们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但至少要在教廷表面上撤军,我们暂时安定之后。”在我脑内自动形成一个黑胡子不短前面半秃的大叔。 “但是当战争结束,一切就都决定好了,到时候我们与教廷和南方家族的联合体作战,胜算能有多少?我们分得的利益能有多少?我们手上没有什么筹码,只有这一支精而不多的军队,和对爱德华地位的继承权,没有圣骑士诡异的战斗力,也没有道金斯家族的财富!”这个声音略微年轻,稍嫩。在我脑内形成的是脸色稍微白的头发金黄色的谋士形象。 这样的清晨带着轻微的违和感,我伸伸自己的胳膊腿发现可以动,身上套着的是大一圈的睡衣,一撩衣服,我乐了,杰这家伙果然是饥渴,不光饥渴,还精力旺盛,都累成那样了……。 我早起就迷糊,仗着睡意犹豫着要不要去前帐确认一下自己脑补的形象正确与否,清醒了一下揉了揉头发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要。继续在后帐听着显然最好。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巴特莱的想法,既然与血族结盟的主要顾忌是那帮身上挂着十字的傻逼,我们要做的,就只是避开他们。”杰的声音响起。 挂着十字的傻逼么,杰的形容非常贴切啊。 “可是,现在避开和血族结盟,血族怎么可能信任我们?”大叔音第二次。 “你们忘了战局是怎么突然有利于我们的吗?”杰的声音透着轻松。 “啊,血族的王刚刚被抓去宗教裁判所,如果我们救出了他们的王,就得到了足够的结盟筹码,并且,可以做的很低调。”嫩声二次,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巴特莱,在说到句尾时,已经很兴奋了。 “我的计划就是如此。”杰。 “可是王子,可在宗教裁判所,救出一个人……”大叔音第三次。 “只要贿赂的够就可以了。那些脑满肠肥的红衣主教们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土地,金子和小男孩,战争对于他们只是换取金子的过程罢了。”嫩声第三次。 “不行,那样会被教廷察觉。”大叔音第四次。 “偷偷救出来呢?用暴力的方式?”嫩声第四次。 他们争论来争论去争论的我都烦了,杰只是在其中说了两三句话,就直接引出了讨论的结果——伪装成商人也好流氓也好黑社会也好尽量争取非暴力救出奈泽,捞不出来就使用暴力手段。 “可是教廷对我方的人员都如此熟悉,教廷安插在我方的人员也不少。” “我已经有绝对可靠的人选了。”杰结束了对话,“就这样,大家休息吧。” 我的耳朵总算是解脱了,但是可靠的教廷方面毫不知情的会使阴谋诡计的人选,莫非,是我? 杰你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卡文终于结束啦。感谢拉我拼文的大人。 ☆、第八章 月圆月缺的世界 下 “喂,多远啊还有。前面那个是不是圣约瑟芬大教堂的塔尖啊我说。”我在马车里冲车夫嚷。 “先生,您太急了。我们已经是在用最好的马赶路了。”这个叫亚伯拉罕的中年男子坐在我对面,微笑着对我说,温和的仿佛脸上写着我是圣徒四个字。 我也不想急,可是我的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一月圆一月缺,刚好28天,如果我在28天内无法达成目的,我的世界,就只有28天了。 夏末的风还是很热,今天还是大晴天。三年不出皇宫的囚禁生活,仍然没有改变我对旅行的厌恶。简直是太讨厌了啊。 大片大片的草地,树,麦地,坐落其中的暗橘黄色建筑物,开着窄窄的小窗。天一亮,这种景色就没改变过。 昨天,杰的军营。 “我?”我郁闷了。 “嗯,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杰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对方的红衣主教喜欢我这个类型的?”我笑着逗他。 杰没笑出来,我似乎感觉到了他四肢那时的一瞬僵硬,但当做幻觉忽略了。 “你在爱德华身边做了多少我这里多高的将领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未被他发现,这种能力,你了解么?”杰的眼睛直视我的眼睛,手用力捏着我的肩膀。 “只是因为……”我摇了摇头。 “只是因为之前没有地方展示罢了。”杰说的非常肯定。 “可是……” “我相信在阿尔罕不拉堡活到13岁并且拥有同党的私生子,也相信帮我做掉比我的军队做掉的还多的将领的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先生,请您帮助我,救出血族之王,以便于我得到和血族的结盟,并且,最重要的是,请帮助我,救救,我的爱人。”这个穿着纯黑军服的男人,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单膝跪下,亲吻我的手背。 爱人?是什么? 救杰的爱人,杰和我关系很好,那么杰的爱人,应该对他很重要,那么我应该去救他吧。嗯,好吧,帮助杰救他的爱人好了。 我,刚要点头,不对,不对啊好像。爱人,是什么意思?深爱着的人? 然后,需要被救的人,应该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不对,不对,应该没有其他人了,不对,于是…… 我的脑袋那时候乱了,系统得到了超出他承受的信息而崩溃。粗略估算,大概愣了13秒。 问过杰他到底爱不爱我,但那只是一个承诺。我万万不敢相信,杰就这么说爱我。毕竟,爱这个词,过于沉重。 那一刻几乎冲口而出的是杰,你到底爱我哪里,因为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值得爱,因为我本身就讨厌我自己。 话成功的卡在了嗓子眼,因为,我怕这爱是经不起质问的,我怕。 于是,如果这是谎言,求你让我沉溺一辈子,杰。 “好”终于对面的帅哥跪的脸色发青的时候,我正式的回答。 准备工作是非常快的,下午我就见到了连夜赶来的几个我此次出行的随从和一部分金块,杰也许早有计划。而更多的金子和护卫会由近路在目的地本笃等待我们。 随行的有作为管家的abraha 亚伯拉罕,两个男仆,一小队六人的护卫,全部是褐色或者深褐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阿伯拉罕还好,那两只毛发卷曲的很厉害。还有一个照顾饮食起居的betsy 贝齐,是个即使裸体穿围裙也毫无萌点的女仆阿姨。在后面的马车里。 这一行眸子和头发的颜色尽黑的人,就拥有了非常非常好的足以让教廷接受的要回奈泽公爵的借口,那就是:我们是来自南方索哈尔高地的人们,家族里的重要任务在很多年前被吸血鬼杀死,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家族想花重金把活生生的血族之王买回来一起用火烧死报仇。 首先,借口正义,其次,索哈尔高地产金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再其次,要走奈泽的目的是杀死他。杰这个计策,非常过硬。 “都已经三天了。”我揉头发。 “请您耐心等待。”亚伯拉罕说的好像他穿着那一身诡异的白色长袍一点都不热似的。 “你本身就是索哈尔人?”无聊,搭话。 “是的,鄙人一只帮助杰王子处理在索哈尔高地上的债务商务和其他问题。”他颔首。 “那你带来的其他人是你的仆从?”百无聊赖的继续问。 “是的,说,杰王子最简单的伪装就是真相。”温柔的大叔音催的人昏昏欲睡。 “好吧,那么,请问,为毛非要我去笃本?你这家伙效果不也不错么,也省的我露馅。”笃本即是教廷所在地。一个厉害的教皇,一百来号脑满肠肥的红衣教,没事喜欢害人玩的宗教裁判所,一座精美绝伦又累死无数劳动人民的大教堂,还有一座可以称作s者天堂的巨大监狱,关押着违抗教廷统治,或是被教廷认定为异端的犯人。 “抱歉,先生,杰王子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对我指点什么。” 亚伯拉罕好像一盆温吞的水,没有突出也没有凹陷,没有优点也没有弱点。这样的对话没持续多久,我就困了。 “岚,晚上去哪?”我的声音。 “晚上乔克叔叔说要带我去看废教堂的吸血鬼。”那个细高个的苍白少年回头,脖子上挂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木质十字架,银白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隐现淡淡绯红。 “吸血鬼是什么?” “是星星哦。”他边笑边向远处的高大的白色教堂走去,那里,是他的家。 “先生,醒醒,我们到笃本了。先生,醒醒。先生……”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实打实的黄昏了。马车外有凉风吹来,稀释着我脑内睡眠带来的不真实感。 坐起来,街道两旁是我从未见过的,小窗的建筑,暗黄色的街道和奇怪的拱顶。 “先生,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亚伯拉罕引我下车。 一座巨大的建筑就在一座巨大的广场那边的不远处,我能看见想努力插入云缝的墨绿色尖顶。 “那是哪里?”我问。 “圣约瑟芬大教堂,先生。”亚伯拉罕回答。 阳光退却,先是矮一点的地方,然后是人脚,人头,接下来是高大的建筑物,连阳光这样所谓博爱的东西,都会在更高的楼上,多停留一会。何况那万能的伟大的博爱的传说中的神。赤金色的边缘,一点一点,上升,直到那极高的霄汉,我们便都被搁置在自己的阴影中了。 神,我来找你退还我的自由了。 ☆、第九章 神不存在上 几百年前尼采说上帝死了的时候,我在南美跟一帮着人的大巫师学习怎么敬仰他们的神,以及驱邪。谢天谢地,他们的邪物里不包括我。话说在丛林里光着腚来回跑真的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啊。我亲爱的大巫师朋友对于在我身上没法刺刺青这件事非常的惆怅,我这体质怎么文身都会消失,最后他的认定结果是,我是伟大的神的化身。但是后来酋长把他女儿扔我床上了,我就一溜烟跑了。回城堡后,管家扔了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给我,说是最近挺时髦,我噗就乐了。我这里,上帝早死绝了,就在那时的笃本,彻底的蹬腿咽气翘辫子了。 “先生,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圣徒大叔把我带进了路边一间三层的建筑,建筑物内还算凉爽。 “预约情况如何?”我问。圣徒大叔家乡的手下,因为所马尔高地离这里相对麓湖比较近,已经先行赶到了,并且先行收集了情报。救奈泽,需要预约执掌宗教裁判所的valente范伦丁红衣主教。但是估计范伦丁同学还是对收租子小男孩和金子什么的比较感兴趣,需要等待。 “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但是还未得到确实的约定。请您先稍事休息。”阿伯拉罕回答。 “告诉我目前奈泽的情况。” “是,先生,奥菲莉亚公爵现在被关押在专门关押异端的泰坦监狱附近,有5000圣骑士和20个红衣主教守护着。我本身不是很懂魔法,但是他似乎被关押在拥有极强的限制的所在。直接劫狱的可能性非常的小。而判决的当天,教皇也会去,因此影响判决结果方面……”圣徒大叔的脸难得的出现了难色。 “判决是哪天?”我继续问。 “七天后。”他回答。 “好的,我了解。总之,我要先见奈泽一面,你去安排。”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了解。”阿伯拉罕回答,“另外,我们先行在预约函上写了弗兰克男爵这个名字,希望您认可。” 我点了点头,走向床边。推开百叶窗,能清楚的看到圣约瑟芬大教堂的尖顶。 对于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血族的王而是将他送入宗教裁判所这件事,岚后来告诉我原因是这样的,送入宗教裁判所进行判决并且被定为异端后,被判处死刑的人的所有财产土地收税权都归教会所有。而奈泽是个公爵啊。 明明已经从内部腐败透顶的东西,在外面看还是无比的美好,真是可笑。(我毛都没有影射哦,不要想太多哦) 第二天,东方教会部的asa亚撒主教答应带我们进入泰坦监狱,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需要伪装成……食物。 监狱坐落在本笃的远郊,而关押奈泽的地方在泰坦监狱的后面。在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中间,有一座很小的庭院。魔法阵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密密麻麻的跟蝗虫那么大的密度的圣骑士,还有俩穿着红衣服拿着法杖的家伙在晃荡。看来20红衣主教也就是个虚数。 我被阿伯拉罕一个男仆在身后押着,绑着双手,低着头,脸上摸着一层铅灰,穿着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野生动物排泄物味道的衣服,而前面,是亚撒主教。带我们走过一条长长的道路。 在魔法阵的最外面,有个红衣服的家伙跟亚撒打招呼。 “这是要干什么,亚撒主教?”那个打招呼的家伙声音很尖利。 “给那家伙送点吃的,据说是最后一个愿望,教皇说可以满足他。”亚撒主教摇摇头,显得一团和气,“愿主原谅那罪恶的灵魂,阿门。” 于是我们被放进去了。 亚撒和男仆在庭院的门外止步,示意我到谈完的时候在里面惨叫一声,男仆就进去用麻袋把我“的尸体”装走。 为了装的像一点,亚撒主教打开门,而男仆在我后面踢了我一脚,我翻滚着进了一片魔法阵反应光的幕墙。我心想,奈泽老爷爷,我可是来救你的,可千万别吃我啊。 进去,翻滚,抬头,我去,这哪里像是监狱了? 典型的地中海风格农家庭院,一个被漆成白色的小房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的闪。院子里种着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前廊还有一套田园风格的白色的桌椅,其中的一个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在喝下午茶 “这货竟然是监狱……”我小声自言自语。 前廊上喝茶的哥们显然心情非常之好,“教会认为人类喜欢的,就是吸血鬼讨厌的,比如,芬芳的香草,还有这种美丽的白色和这美好的阳光。”对方一举杯,“既然你也觉得这里的景色很美好,就过来陪我喝下午茶吧。”随即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谢谢。”我在另一边的空椅子上坐下。 “你是莫?阿尔罕不拉?”第一次真实的听他的声音,有一种毫不温柔但蛊惑人心的力量。而他纯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我,那眸彩仿若星辉。这是我未从安的记忆里感受到过的,也许他对安太过温柔,这是纯正的,王者之气。 “是的,我是。您是奈泽?奥菲利亚先生吧?初次见面。”我回答。 “初次见面。”他点点头,“我从安那里听说过你,黑发黑眸的男孩,你来找我做什么?” “希望您能帮我解开身上的诅咒。”我实话实说。 “哦?”他挑了挑眉。 “我身上有爱德华国王找魔法师下的诅咒,28天,如果,如果……”呃,这个恶心的诅咒怎么说出来才合适现在下午茶的氛围呢,我无比的疑惑。 “我理解了,我可以解开这个诅咒,但是在这里不可能。这个庭院禁绝了我的一切力量释放。”奈泽接话了。 “那如果救你出去……” “我是来迎接自己的末日的,阿尔罕不拉先生。”他轻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救你,而且你把我救出这里并不容易。” “还有一件事催促我前来找您,也是我知道您在这里的原因。”我去,28天找一个和血族之王能力一样强大的人,笑话啊,我手头还有一张牌呢。 “果然不能丢下安。”提到安,奈泽的面具果然有一瞬间崩坏,声音也失去了原有的防御,绷紧。 “奈泽先生,安说他喜欢您,您不知道他有多喜欢您,所以至少,请您跟他好好谈一次再死。”这话,说的,我自己都别扭。 “……”沉默。 我能看见奈泽的手指轻轻的敲着一侧的椅子,仿佛要敲出几个钢琴上的音节。 “我说啊,孩子,你可能不理解我,像我们这种受诅咒的存在,尤其是我这种,有的时候就会有活够了的感觉。” “可是,安没有。” “所以我希望离开他,这样,至少……” “他喜欢您。”我就摁准了这四个字,老男人的玻璃心啊,快点敞开吧,不要傲娇了。 “……”沉默。 我喜欢沉默。对方的沉默即是动摇,动摇就是有戏。我无聊的看着天上的云朵,啊,这一朵像屁股,啊,那一朵像牛粪。 “你要如何救我?”奈泽问。 “在去宗教裁判所的路上,破坏约束您的魔法阵,我们会搞定。”我的判断是这样的。 “不,”奈泽摇摇头,“我的要求是在宗教裁判所内打开锁,我有事情要跟尼古拉斯教皇当面谈谈,甚至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 “辛西娅女士,被他所害吗?”我试探着问。 “聪明的孩子,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发展?”奈泽笑了,但是既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有时候回忆起来这段记忆会发现,像奈泽这样的老油条,是如此的深谋远虑。“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发展?”并不是一个主动去寻找死亡的人所说的话。那时的杰都在他的棋盘上,我,还是太嫩了。 和奈泽大概商量了一下流程,在他进入裁判所候审后,会有人打开它身上的禁制,然后他与教皇谈话后即可逃走。考虑到血族的行进速度,直接到杰的军营会合。 “好,就这样。”奈泽点头,突然声音变得特别的愉快,我突然觉得这和爱德华祸害他的大臣的语调是一致的,“你是被当做食物送进来的吧~” “(⊙o⊙)…老爷爷,您可别吓我……”我肝颤。 “你不知道,在派去给爱德华做事的一百多个吸血鬼中,你很出名,排在我最想吸排行榜第一名,要知道以前这个排行榜上全都是16岁以下的小女孩。”奈泽老爷爷舔了舔嘴唇,乐的非常享受。 “来吧,孩子……”那面一只胳膊伸过来了,修长而冰冷的食指触及了我的脸颊,我真的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刚要回答什么,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门开的声音响起,有人从反应光的那面大踏步走进来了。 这红衣服似乎是比亚撒的衣服高出了好几个等级,至少是枢密院的高级人员。正在我心想完了的时候,那哥们用很疑惑的语调说出了句让我也很疑惑的话: “莫,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吓人,有羁绊的两个人再远也能拉到一堆。我们孽缘的丝线,从这一刻,再次,缠绕到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朝天大吼,我要日更3000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九章 神不存在中 第九章神不存在中 “莫,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我听过,在安的记忆里,叫烦……什么烦来着,勒米艾梵主教,对。反正什么公爵啊主教啊的封地啊名字啊一长串一长串的我是一水记不住。 可是,奇怪的是,我是现在脸上一层灰,身上挂满破布条还随风飘荡这五谷轮回的味道的行为艺术家状态,奈泽认出来也就是因为吸血鬼所敏感的眸色,我有让自己老娘都认不出来的自信,这家伙到底是哪位?难道我老娘寂寞了想当女教皇来这里打拼了?以那变态的作风,不是不可能。 我颤颤巍巍的刚要扭头问您哪位,一道红色的光影就推开奈泽挡在我和他中间,仔细一看,淡金色的发,被包裹在镶满各色宝石的丝绸帽子上,这种帽子,大概不是枢密院院长,就是副院长级别了。绣花的红色的披肩式上衣罩在白的一塌糊涂的袍子上,而这是,背影。 他相信我?他在保护我?到底是谁? “勒米艾梵主教,好久不见,所为何事?”奈泽先打起了招呼。 “奥菲利亚公爵,其他的事情先不说,如果您对我身后这个少年有任何的不利,我都将不顾一切教条,即刻抹杀您的存在。”听声音挺难年轻,不过这话,说的,好狠啊。 “您误会了,我并没有任何伤害这个少年的意图,倒是这个少年,好像被你吓坏了。”奈泽说完这句话,好像要表示自己不再行动般,坐回了自己的座椅。 “我来的目的是想告诉您,对您的审判在六天后,请您在此期间想好自己的辩辞。”这个青年的声音有种载于温柔的厚重,藏于绵软的犀利,又一个不简单的人物,我他娘的这辈子好像就没有遇到什么简单人物似的。“传达完毕。”他结束了自己的话。 “了解。”奈泽回答。 在这个对话的过程中,那个家伙一直用自己的后背对着我,好像真的不怕我手里拿个匕首捅他一刀似的。可我的脑子里,怎么都搜索不到这个人物的相关信息。能认出现在的我的,只有爱德华的亲卫队了,而那么多号队员,我真的没觉得我看见过这个人物。 我正在搜索中的时候,他转身,一把捞起我又黑又脏的手攥住,用银白色的眸子凝视着我,用责怪的语调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用和我非常熟的方式和我说话的人比现在的我高一头,有着白皙的皮肤,英挺的鼻梁,有些单薄但形状良好的唇,能感觉出原本狭长的双目因为愤怒而微微圆瞪,从而生出一种帅哥发怒的特殊美感。 “大哥,我欠你多少钱?”我问他,我只能这么理解了。 “原来你已经把我忘了……”帅哥低下了头,看样子失望透顶。 “我真的……”这帅哥怎么这么少女呢,我心里正想着,对面一只又大又白的大白手拽住了我的领子。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啊,完全不是少女,这不是伪装成少女的恶霸么,这种感觉,我想起来了。 “岚……岚?岚斯洛特?退斯特?”就是他! “我后来回去找你,你和你母亲一夜间就失踪了,我让希玛神父带我去罗尔斯罗伊斯堡里找你,只发现你母亲变成了道金斯家的主人,而你失踪了,所有人都否认你的存在,最后连希玛神父都装作不知道你!你这家伙这么多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的视野随着他拽着我肩膀的摇摆晃啊晃啊晃,还有我的大脑。我从没想过会和他再遇。 “你一直记得我吗?”我的声音也许在颤抖吧,“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记得我吗?你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吗?我的肉体,我的灵魂,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是认识我吗?”我低头看地,声音越来越小。 “那不重要,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岚皱着眉头继续晃我肩膀。 “我……只知道你是去找你父亲的,而且母亲说,你不可能再回来。”小孩子的约定就是用来吃屎的,母亲帮我打包行李的时候如是说。而且我也信了。 “好吧,这也不重要,我想知道你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我不可能说出来一切,又不想骗岚。 “咚……”在我的眼睛反应过来之前,奈泽就出现在了岚的身后,而耳朵同时接收到了一声闷响。 ““不许……走……”岚在失去意识之前,只竭力说出了这三个字,便倒地了。奈泽应该是从背后击中了他的脖颈。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5节 是不许走不是不要走么,这个从小欺男霸女丧尽天良(大误)的家伙,长大了还是那么霸道啊。 “快走吧。”奈泽看着倒地的岚冷冷的说。 “我……”我蹲下去,手指划过他的脸,但是因为紧紧收拢头发的圣帽,没有办法触及他柔软的金色头发。 “只要活下去,你们相见的机会还会有很多,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奈泽中肯的说。 “不,我没有资格再见他了,所以不想再见他,现在见一面就已经好了。”我摇摇头。 “啊……”惨叫声。 为了安全起见,我被抬到乱葬岗附近,再步行回住处。走到住处附近的广场时,正好是黄昏。 一个盲艺人,正在用琉特琴,弹着忧伤的调子。 “这曲子的名字是什么?”我凑过去问他。 “这曲子叫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高贵的先生。”他回答。 “为什么说我是高贵的先生,我是一个小叫花子。”我反驳他。 “先生,您不要拿我取乐,我的眼睛瞎了,所以我能不被眼睛迷惑。”他微微一笑。 “我喜欢这曲子,能不能给我一份谱子?”我问,这仿佛能在安静中增加安静的厚重感的音乐,回忆中的泪与笑,在黄昏中一并蒙上一层昏黄,在这琉特琴的音乐中。 “对不起,我高贵的先生,这曲子的谱子是回忆。我的回忆,不能写出来给您。”双眼失明为白色的乐手,用没有焦距的眼睛,温柔的着看着我,“但是非常感谢您喜欢我的回忆。” 回忆啊。 就像我和岚,美好的回忆,仅仅存在于回忆的状态就是最好的了,这样才能维持在最美好的状态。小时候的罗尔斯罗伊斯贫民窟,装好人的岚和装坏的我,纯净的身体和灵魂,持续到黄昏也不知疲倦的游戏,明媚不阿的阳光。而现在的我,只会在这纯净的回忆上淋上污渍。 “高贵的先生,您伤心了?” “没有,谢谢你,再见。” “再见。” 过客罢了。 回到住所,阿伯拉罕说拿到了范伦丁主教的预约。 “在那里?”我问阿伯拉罕。 “明晚,阿维农神圣大j院。”阿伯拉罕回答。 “不对不对,你再说一遍?” “阿维农……神圣……大女支(j)院。”阿伯拉罕一词一顿的又说了一遍。 “神圣毛?” “神圣大女支院。”这次复述我真的听清楚了,是神圣大妓院没错。 “哪来的神圣大女支院?”我诧异了,我惊了。 “因为是教廷开女支院,所以……”阿伯拉罕很习以为常的回答。 作为一个只在小时候接触过修道院和小教堂的村里来的小破孩,神圣大j院这种说法,真的太打击我了。原来,教廷还开这玩意,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准备了一下第二天要用到的东西,和也许作为东西看也说不定的人,东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看,我摸了一把,夸阿伯拉罕找的货色不错,但是还缺一点装饰品,我列好装饰品的清单吩咐他找齐,休息。 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却不知道,又一个变态,正张牙舞爪的等待在我人生的路上。 ☆、第九章 神不存在下 11世纪前,这片大陆上,妓女总是法国的多一点,而等到从12世纪开始,天主教的大军打入特殊服务行业内部,努力将特殊服务作为宗教服务的项目。终于,在14世纪,教廷治下的所有土地,女支院都归教堂所有了。教廷垄断了这一服务业,并且只允许好基督徒进入,异教徒与犹太教徒不准入内。姑娘们白天做弥撒唱圣歌晚上接客,接完客修女化管理,同为天主教徒,和这种姑娘上床,不仅可以讨论三点和体位的问题,还可以讨论三位一体的问题,不知道有人相信么,但这是我这完全虚构的故事里的,一丁点史实,阿门。 圣哉,圣哉,圣哉!全权的神明! 清晨我众歌声,穿云上达至尊; 圣哉,圣哉,圣哉!慈悲与全能, 荣耀与赞美,归三一妙身。 圣哉,圣哉,圣哉!众圣都崇敬, 放下黄金冠冕,环绕晶海之滨; 千万天军叩拜,同声颂主名, 昔在而今在,永在亿万春。 圣哉,圣哉,圣哉!黑暗蔽圣明, 罪人不能仰视庄严广大妙身; 惟独主为真原,惟主为至尊, 全权又全爱,全善全能神。 圣哉,圣哉,圣哉!全权的神明! 海天云山酬和吾众赞美歌声; 圣哉,圣哉,圣哉!慈悲与全能, 荣耀与赞美,归三一妙身。 (阿们) 圣歌飘荡,漂亮的姑娘,洁白的长袍,高大的建筑物,十字架,绘有圣徒的壁画,我郁闷了。 “我说啊,阿伯拉罕啊,咱们进错地方了吧。”虽然我知道是这里,还是想吐槽。 “就是这里,先生,只是我们可能来得有点早,需要去后面等待。”阿伯拉罕回答。 我们刚进来,就有一个长得极其庄严的哥们问我们要做什么。阿伯拉罕跟他交流后他说将引我们去后面,而我们进错门了,这里是礼拜堂。 果然,换了个地方就发现,已经有人等候我们多时了。 七拐八拐,上楼下楼,终于走到了一个很破的门口。我正在想这瓦伦丁主教到底有多穷啊,前面的人门开了,是金碧辉煌的房间。 让人先行带来的一个大箱子一个小箱子早已经蒙好厚帆布放在角落里。 我坐在餐桌的这头,不久,瓦伦丁红衣主教进来了。 我以为会是啤酒肚大胖子的家伙,却是身材不错长相也说得过去的大叔,只不过有点轻微的鹰钩鼻,让我有在上面挂个晾衣架的冲动。教廷里很多主教是靠自己的小体格鏖战多少贵族妇女当情夫才换来的当主教的支持的,长得看得过去也是说得过去的。一双眼睛不算很大,但是锃蓝瓦亮。 “菜还是您惯常喜欢的口味吗,主教先生。”门口,一个修女打扮的女人问。 “好。” “您好,尊敬的瓦伦丁主教,我们是来自索哈尔高地的斯坎达尔家族,我的名字是法兰克。”我上去同他握手。 他点点头,抬头观察我的脸,这一系列动作都如面瘫,表情不变。 过了不到三分钟,一面墙壁上的大壁橱打开,一个嬷嬷牵着一个脚上绑有铁链的小男孩,大概十二三岁,赤身裸体,唯有一块轻纱围在腰间。小男孩被铁链锁在桌角,那嬷嬷就退出去了。 那小男孩出现的时候,我即便非常注意,脸上还是不可抑止的起了轻微的面部变化。而这时感觉到了视线,瓦伦丁主教正兴味盎然的看着我。我即刻用纯正的疑问的眼神回望他,他轻摇头,面瘫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愉快的味道。 男孩看看我的脸,又看看瓦伦丁的,就如兽般爬过去用头蹭瓦伦丁的大腿,瓦伦丁摸摸他的头,他如猫一般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然后瓦伦丁无表情的一脚把他踹开,他痛苦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四肢翻腾了两下,又爬了过去,继续蹭。 “可爱的小猫,不是吗?”瓦伦丁摸着那男孩的白皙的脖颈,看着我的脸说。 “是的,很可爱呢。哈哈……”然后两个人一起打哈哈,让我此刻的形象无比接近政客大叔。 这么来回两次,我觉得我要看吐了的时候,壁橱那面的铃铛响了。男孩爬过去打开壁橱,菜品就在里面,原来这是给我们上菜用的。 随着一道道的菜,我们讨论索哈尔的风物,本笃的饮食,随即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我的此行。 “你来找我,是要救奈泽出去?”瓦伦丁大喇喇的说出了这样直白的话,我一惊。 “对我,你大可直白一些,”瓦伦丁笑了,“托辞,在我这里行不通,你可知道为什么本笃如此的荒淫?” “愿闻其详。” “因为这里最接近上帝,”瓦伦丁举起酒,非常愉快的说道,“因为所有的主教都知道,上帝早死了,世界上没有天堂。” “瓦伦丁主教,为了上帝死了,干一杯。”我也举起酒杯。 “哈哈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为了上帝死了,干一杯。”瓦伦丁一饮而尽,“我要看到的只是你的诚意。”空的高脚杯被放置在桌子上,有清脆的声音。 我示意阿伯拉罕打开第一个小箱子。 里面是满满的赤金。 瓦伦丁依旧面瘫,只是笑着看着我的第二个蒙着厚帆布的箱子。 阿伯拉罕揭开第二个箱子上的厚重帆布。 里面根本不是箱子,而是一个雕着繁复花纹的高大的金色鸟笼,挂着一把金质的锁。而两面是两个被捆绑在一起的男孩。手腕,脚踝,腰,颈和下面,白皙的皮肤上套着着金质的圆环,和嘴上叼着金质口衔,由细细的金链,用一把工艺精湛的小锁锁在一起。而两个男孩的眼睛上,也蒙着金色的丝带。漂亮的男孩,白皙的皮肤和诱惑又颓废的金色相映成一幅绝美的淫= =靡之象。咬着口衔的男孩无法张嘴也无法说话,晶莹的涎液自嘴角流下。 瓦伦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很懂行嘛。” 我示意阿伯拉罕用托盘拖着那个有三把金钥匙的银色小匣子,送到餐桌对面瓦伦丁那里。 “感谢您的夸奖,不胜荣幸。礼品微薄,不成敬意,希望您能收下。”我笑着说。 “你这孩子好坏,竟然在饭还没吃完的时候给我看这些,就不想跟我多聊一会了么,”瓦伦丁示意站在自己旁边的属下收下盒子,“我答应你,礼物很精致,但是相对于我将要付出的东西,我觉得还远远不够,我还要一样更贵重的东西。” “请您尽管开口。”我回答。 “这件事情过两天我会和你的管家联系,你的礼物太丰盛,以至于我现在需要解决别的问题,”瓦伦丁暧昧一笑,“只要进入宗教裁判所,在奈泽身上的禁制和锁链就会消失,我只能做到这些。” “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我那天不会去,请拜托你的血族朋友尽情的发飙,至少把那时坐在宗教裁判所里的教皇弄死,那样我也会感谢他的。” 用句官话,晚宴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于是,28天内,问题一定会解决。 又是几天过去了,这几天很闲,无非是做一些无聊的,准备离开的补给工作。杰那面的消息总是胜仗啊胜仗啊胜仗什么的,也很无聊了。我趴在三楼的软榻上晒正午的太阳,总结这几天的行为。按理说,应该是很确定的,我能得救,我可以自由了,世界从此美好了,爱德华也能死翘翘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觉吧。 今天是瓦伦丁能提出要求的最后一天,那鹰钩鼻子的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我说到就会做到的气质,让我相信他。可是如果他今天还没提出,明天,这个要求可就失效了。救出奈泽后,谁又知道谁是谁啊。 “阿伯拉罕。”我叫圣徒大叔过来,圣徒大叔给我拿了杯茶, 闻着味道相当不错的茶,吧唧一口,苦。 “好苦。”我皱眉头。 “是从遥远的东方带来的,名字叫做苦的茶叶。”阿伯拉罕毕恭毕敬。 “从瓦伦丁那里传来回信了么?”我问,又喝了一口,果然好苦,夹两块糖放进去,搅拌。 “传回来了,先生。”阿伯拉罕说的天经地义似的。 我怒了,把茶杯重重的顿在小几上,“传回来了你不马上来报告!你想怎样?” “先生,阿伯拉罕非常尊敬您,并且请您原谅,阿伯拉罕首先是杰王子的手下。” “所以呢?”我问,眼皮突然发沉,我的质问立刻失去了气势。 “杰王子命令我将对方的要求用纸鸦立刻传达到他那里,并且由他做出定夺。我收到了杰王子不告知您的命令。我想在这里替杰王子说句话,针对对方的要求,我曾经在杰王子的指示下与对方进行多次交流,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让步。” “要求……是什么?”我的背已经倒在榻上了,我觉得我已经不用问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 “杰王子让我转达,我不会说对不起,因为我欠你的,打算用一辈子偿还。”在我意识模糊的过程中,最后听到了阿伯拉罕这样的话。 名为苦的茶叶,苦你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是一首非常好听的吉他曲,是古典吉他金曲中的金曲,喜欢古典的同学们可以去搜一下。 ☆、第十章 世间就像海 上 世间就像海,不会游泳的人,会淹死在里面,这是一句西班牙的谚语。 昏迷中的我,在意识模糊中,的确一种有溺水的感觉。无边的黑色向我压迫而至,无法挣脱。如被扔到岸上的鱼,明明周围都是氧气,却苦于不知如何呼吸。四肢想摆动却不得法,想挣脱却连束缚到底在哪里都不可知。 断指,珠宝,暗杀,血,被我害死的爱德华的大臣怨毒的目光,鄙视的眼神,痛苦的挣扎,整箱整箱的金币,安的血泪……眼前走马灯似地晃过。 恍惚间,一双温暖的手抚上裸露的身躯。 是来救我走的吗? 杰,杰,你是杰吧,你是来救我走的吗? 手的触及轻易的点燃欲望的火焰,单薄的躯体无法承受燃烧的折磨,发出呻吟。 被翻过身,努力的睁开双眼,眼前触及的,是大片的色彩。 肉欲的快感到来,模糊了本就模糊的一切。人本来就是欲望的动物,食欲性欲,是最单纯的欲望,能得到的是最简单的快乐。 眼睛寻找对焦,眼前是织锦的床单,缂丝,极其昂贵,仅我眼前所触及的这一小片的面积,就需要皇室工匠一个月的劳动,其价值够普通民众一家老小吃三辈子。而上面的图案,正是天主教的标志,圣母玛利亚在我眼前,正温柔地微笑。 “我答应你,礼物很精致,但是相对于我将要付出的东西,我觉得还远远不够,我还要一样更贵重的东西。”瓦伦丁的话闪过脑海。 “先生,阿伯拉罕非常尊敬您,并且请您原谅,阿伯拉罕首先是杰王子的手下。” “杰王子命令我将对方的要求用纸鸦立刻传达到他那里,并且由他做出定夺。我收到了杰王子不告知您的命令。我想在这里替杰王子说句话,针对对方的要求,我曾经在杰王子的指示下与对方进行多次交流,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让步。”“杰王子让我转达,我不会说对不起,因为我欠你的,打算用一辈子偿还。” 被迷药侵占过的大脑终于彻底解脱,一下子从脑子凉到心底。又被卖了。第一次,是被至亲的父亲,第二次,是被被称为爱人的少年。 因为心理带来身体的变化,后背上趴着的家伙和他还停留在我身体内的东西再次蠢蠢欲动,又一次抚摸开始的时候,我吐了。 我吐了眼前的丝绸织造的圣母玛利亚一脸,圣母玛利亚却还仁慈中略带悲伤地微笑着,手中捧着它的孩子,要献给受难的世人。 四肢还是脱力,我想移动自己的躯体却只能轻微的颤抖,估计阿伯拉罕用了非常强效的安眠药,所以,才需要放到那么苦的饮品里掩盖它的味道。 鹰钩鼻瓦伦丁主教发现了我的清醒。 “你太可爱了,孩子。我几乎要爱上你了。”被翻身抱起,“可惜弄脏了,我们换个地方。” 我想说什么,但是舌头麻木发不出音节。 被扔到巨大的浴池中洗净,瓦伦丁问我,“要不要来笃本,我可以帮你做个主教,以你的能力,爬到教皇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 能力?在床上提供服务的能力,还是被坑爹的能力,被出卖的能力?爬到教皇的位置,还是教皇的床上?我自嘲。 “我不会说对不起,因为我欠你的,打算用一辈子偿还。” 偿还你妹。我疯了。这到底是叫背叛,还是叫救赎?世间就像海,不会游泳的人,就会淹死在里面。 理智告诉我,杰在救我的同时自救,因为的确,以我们所掌握的资源,只此一途,别无他法,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如此,但他也许帮助我做到了我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情感告诉我,杰出卖了我,无论理由是什么。 两种思想在脑内纠结,我的情感第一次站在可以打赢我的理智的优势位置上,挥舞着狼牙棒,把理智打的落花流水。不是愤怒,是赤裸的伤。我是不是太贱了? 天将亮的时候,我的四肢还是麻木的。被包裹着厚重的毯子,放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瓦伦丁主教的宅邸。 外面冰蓝色的天色仿若雾气渗入马车,教堂的钟声,一夜没睡的疲惫感袭来,头痛欲碎。 “在这里,以神的名义,我们对奈泽?奥菲利亚公爵的异端罪指控进行判决。” 作为东方教会部的旁听人员,我和圣徒大叔坐在离审判席上教皇和审判席下面的奈泽都很远的地方。附近的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这不是血族的王么,怎么把他抓来了?” “最近教廷缺钱花了吧。” “玩呢,把吸血鬼抓光了,圣骑士怎么从愚民那里挣钱花啊。” “啧,啧,勒米艾梵抓到的,那小鬼太不懂事了。” “所以教皇才亲子来审判的吧,那是公爵,教皇能挣一笔了。” “勒米艾梵主教去哪了?” “听说最近疯在四处找人,整个本笃城都翻遍了。” 奈泽极其优雅的坐在审判席上,仿佛应该被审判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四周围了一圈魔法阵的反应光,应该是禁制。刚刚有瓦伦丁的手下过来找我,表示禁制已经完全解开,剩下的就只有反应光了。相信以奈泽的魔法修为,是不用我提醒他的。 “你认罪吗?”尼古拉斯教皇问。大概是六十岁左右的老年男子,我这距离太远,看不大清楚。 “认罪?有什么罪可认?” “异端罪,违背神的意志。” “你又如何判定我违背神的意志,如果你的神真的如你所说创造了一切,那么所有存在都是符合神的意志的。” “费奥利亚公爵,我们不是在大学的辩论会上,因为你对天主教廷产生质疑,我判你有罪,火刑处死。”尼古拉斯教皇非常得意的强词夺理了。 “好的,你判我有罪,”奈泽一摊手一耸肩,“但是我来这里是想解决别的问题的,我想问您,大概二十多年前,圣骑士第三次试图侵占西方的我的领地的时候,被你们掳走的我的朋友,辛西娅女士,去了哪里。” “他被以异端罪判刑了。”尼古拉斯回答,看不清表情很无聊。 “但是不是火刑,也没有判决。”奈泽追问。 “是我杀了她。”教皇大人把手肘志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十指相交叉,挡住了半个脸,几个巨大的宝石戒指晃瞎了我的眼。 “好的,你承认就好,这样你死的也不算冤。”奈泽的声音在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伯拉罕顺着之前就研究好的逃跑路线,拽着我就跑。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当离开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我能看到里面互扔魔法球的巨大的反应光。宗教裁判所,渐渐崩塌。 “我们上路吧,莫先生。”圣徒大叔说。 “好的。”我踏上了路边等我的马车。 在马车上,逐渐整理自己的思绪,这两天的所见。 奈泽说的真淡定,有事要谈谈。他也许就是蓄意被抓的。安说过他发动这场战争的理由就是为了辛西娅阿姨也说不定,果然,当爱德华的军队出现颓势,他就自己佯装被抓,亲自料理尼古拉斯教皇。甚至,我才理解,他也许早已计算好了杰要救他,但当然不是为了消去我的诅咒,而是为了互相利用。 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果然够老道。 可是回去,去杰那里吗?一想到杰,心肌就极度的紧缩,被勒着似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痛么?啊咧,我的心也可以痛么?“我不打算说对不起,因为我欠你的,打算用一辈子偿还。”真符合这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的家伙的论调啊。 回去杰那里,也就是依托着杰过一辈子吧。和在爱德华那里,做一样的工作,男宠。 还是不能依托什么人活下去。还是,要自己变强大才行。虽然很麻烦,虽然一点都不想费那么多脑子去争夺什么,但是,不得不啊。至少保护好自己吧。 总之,先把诅咒解开再说。 窗外的风景终于从城郊变为田野的时候,我的马车突然停下来了。 “检查!”是一队圣骑士,在路边拦下了我们,阿伯拉罕下去应付。 我的行动没有暴露,理应不是检查奈泽的内应,那这又是什么检查? 调解未果,对方拿着一张画像挨个对脸,估计是在找什么逃犯,没我们什么事,我就准了。对到我这里的时候,我看着那画像里的男孩,心想这谁啊这么帅,就是衣服破烂一点,就听见对方大喊一声,就是他,快报告。 我心想,玩完。 阿伯拉罕派人回去找东方教会部疏通关系,而我就在马路上跟那些圣骑士大眼瞪小眼。还好,今天是本笃的夏天很罕见的阴天。 “大哥我犯什么罪了?”我拽他胳膊。 “大哥,你看我这无辜的眼神。”我冲他们翻白眼。 “大哥,你穿这么厚盔甲不热么?”我戳他们盔甲。 可是这些都没用,他们就这样在我外边站了一圈,直挺挺的,连动都不动。 瓦伦丁果然变卦了吗?我骂自己一声白痴,应该从瓦伦丁的住所出来后马上跑,奈泽的力量是非常可以放心的。 突然眼前的地上凭空冒出了淡金色的魔法阵,和极淡的反应光,然后一个人在稀薄的空气中凭空出现了。 “主教大人,就是他。”有个领头的报告。 “怎么,是你?”我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从5世纪,天主教会就在罗马经营妓院了,牛叉吧…… 有哥们补充,说公元前五世纪管仲就在秦国国营妓院了,这个哥表示,没法比…… ☆、第十章 世间就像海 中 作者有话要说:  恭祝大家兔年吉祥~(≧▽≦)/~啦啦啦 阿伯拉罕派人回去找东方教会部疏通关系,马车和随从就扣在路边,而我就在路上跟那些圣骑士大眼瞪小眼。还好,今天是本笃的夏天很罕见的阴天。 突然眼前的地上凭空冒出了淡金色的魔法阵,和极淡的反应光,然后一个人在稀薄的空气中凭空出现了。 “主教大人,就是他。”有个领头的报告。 “怎么,是你?”我愣在当场。 “你还想从我眼前跑掉么?”岚抓住我的胳膊,银白色的死鱼眼上都是血丝。 “您认错人了,先生。”我脑子当时一定是短路了啊啊啊短路了。 “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岚微笑的松开我的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跑不敢跑。 他直视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些悲戚。 “我不是我了,岚,我不是那个我了。不是罗尔斯罗伊斯修道院的那个我了。”我揉揉被他拽的生疼的手臂,看地。 “arioe,你活的不快乐。”岚说。 我被这句话震住了,抬头。 好久,没有人叫我arioe,他们叫我莫,因为莫简单好记,因为我说自己叫莫。arioe,这个母亲处于恶趣味起的名字,它的意义是,牵线木偶。 “arioe,我知道你活得不快乐,因为我看得懂。”岚摇摇头,“来我这里,和我在一起吧。”他伸出自己的手。 死白死白的大白爪子,又细又长。 同样是这只白爪子,但那是它没有这么细,也没有这么长的时候,也这样伸向过我,在很多年前。 他是当地神父收养的孤儿,我和母亲当时也正好在修道院被收留。 修女们说小时候我母亲忙得很,就常放我在中庭里让修女照看。我小时候极其安静,除了饿极了的时候完全不哭,可是这样的时候还是有的。 有一天我大哭到一半就停了,修女惊慌失措的跑过来,结果发现我正捧着岚的手指嘬的起劲,当时的岚没几岁,看着一脸惊讶的嬷嬷,面无表情又高深莫测的说,他喜欢我。 稍微长大了些,岚被迫搬出了修道院,毕竟大男孩在里面太奇怪了,我还在里面,为了找他玩,我有时候翻墙过去,而对面接着我的,也是这只大白爪子。 我也搬出去修道院,搬进贫民窟的时候,岚已经是那里的孩子王了。从别的孩子那里抢来的棒棒糖,锡兵,木偶,甚至洋娃娃,都是从那双大白爪子那里,一样一样塞到我这里的。而我的童话书,却经常被这只大白爪子抢走。 “来我这里,和我在一起吧。”这是一次母亲很晚没有回来,我怕黑,坐在前廊上发抖的时候,他的话。他拉着我,去收养它的乔克神父那里,那里有母亲那里没有的温暖和光明。 “来我这里,和我在一起吧。”现在仍是这句话。 现在那语调,是我的灵魂都为之蛊惑的温柔。 我往前踏了一步,可是刚刚被切开的心上的疼痛撕扯着我,唤我清醒。 一切都是假的,爱也是。一切都是可以表演的,爱也是。我是无爱的孩子,我从未爱过人,也不懂到底什么是被爱,我也已经不想懂了,算了,我累了,对不起,岚,我累了。 抓起大白爪子,用舌尖包裹食指打圈,轻舔。 大白爪子的主人轻微的颤抖。 “你也喜欢这身体是么?想把我压在自己身体下面看我怎么挣扎怎么□□是吧?你是这么想着,来找我的是吧,是想上我吧?”换上自己最为烟尘的笑颜。 换岚愣了。 愣了,就是说对了。 我转身,迈开大步。 手被从后面拽住。这哥们想演琼瑶剧么?太罗嗦了这样,太难看了。 “我只是想让那张我一直惦记在心中的脸,真正快乐的笑起来。” 我一直以为大白爪子肯定是冰凉冰凉的,没想到那么温暖。不过这句台词好耳熟,我怎么觉得在很多地方听过,岚你能给我来点创意么?太俗了。 沉默。 到时候,解开诅咒后,我自由后,来玩玩也不错。阴谋和痛苦毁了我的脑子和灵魂,我要治愈,我要努力做一个无知又自以为是的白痴,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应该做的那样。本笃的天气很干燥,姑娘很美,商业很发达,很合适啊。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现在要走,回去解决一点事情,我想无牵无挂的回来,到时候,请带我在本笃城内旅游,活着找个地方定居,我讨厌北方,北方太冷了。”我点点头。 他像小时候第一次得到我送他的礼物那样开心的笑了,刚想说什么,一骑快马随着尘土而至。 “主教大人,教皇请您速归。”我真想问,你们不是有魔法么,整这出干什么。来人是普通的圣骑士装扮,也许会用魔法的人真的少吧。 “说定了,不许反悔。”岚跟我说。 “好的,不反悔。”我回答。 岚突然咬破指尖,捧起我的左手,往我的手腕上一划。 反应光一闪,手腕一痛,一个血红色的精巧十字,留在了手腕内侧最柔嫩的皮肤上。 “这是什么?”我皱眉。 “这样我就能找到你了,世界太大,至少让我再多见见你,在我活着的时候。”他温和的笑着用指尖抚平了我的眉头。 “好吧。”回去找条手钏盖住吧。 “再见,”他的手臂环过来,“一定来找我,否则即使你躲到地狱底层我也会从把你拽出来的。” “嗯,好。” 离开岚后大概十几分钟,手腕的那个十字突然钻心的疼痛。 但是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我就没怎么在意。后来才知道那是多大的错误。误会蔓延成更大的误会,然后伤害一切温柔的地方,心,人,和信任。 我的回忆里有太多后来才知道了,我都嫌烦了,可是,如果早知道有多好,如果早知道有多好,如果早知道有多好,如果早知道有多好,如果,早知道,有多好……算了,早知道也不能选择。 一路无事,平安的向西南进发。途中消有息飞过来,说杰的军队已经打到了离瀚玛非常近的安戈萨省,攻下了省城,我们必须去那里找他。 我现在回去找杰是不是太贱了呢? 岚打在我手腕上的红色痕迹一直没有消失。 抬起自己的手腕,仔细看着上面的红色十字。很漂亮。粗看是镂空的十字花纹,仔细看却是无数细小的字母妖娆的展开着。不是26个字母,我看不懂。据安说有一些强大的咒语是用上古的,甚至非人类的文字书写和吟唱的,而往往这些咒语有非常强大的作用。就像我身上的那些鸽子血的咒语,应该也是这样的。 闻闻,似乎有淡淡的血的味道,铁锈的味道,好闻的味道。是岚用血施予的魔法呢。 教廷的魔法是白魔法,巫师的魔法是黑魔法,吸血鬼的魔法是血魔法,安有一次打牌输了这么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 安捂着肚子乐的不行,“我说你就信啊。” 我踹他一脚,“不信怎么着,我还不想信这世界上有魔法呢,这不也有了么。” “魔法的区别不是施法的人是什么,而是魔法的释放方式,得到力量的方式。你知道魔法是从哪里来的吗?”安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比平常还娘,而且超级欠扁。 “不就是念咒语就出来了吗?”我抠鼻子。 “那为什么违背基本的物理规则呢?”安继续问。 “谁知道啊。”这种事情谁感兴趣啊,无聊啊。 “因为这个世界有错误。”安好似跟我说出一个巨大的秘密似地说。 “啊?不懂。”我摊手。 “即使是最基本的物理规则,在这个世界的某些节点也是错误的,真理不存在。”安的手来回的比划,在空气中指指点点,仿佛其中存在着什么。 “真理不存在,我喜欢这句话。”我找到了我的兴趣点。 安摇摇头,“不懂就算了,我看你也不是当巫师的料,估计也没有吸血鬼愿意咬你,你就没事当儿歌念念得了。我当时可是一下就懂了呢,而且还辩驳倒了我的老师。”安呲牙,炫耀着。 “因为你变态。”我继续扣鼻屎。 我俩那天打架打了一下午,也没学到什么。 后来才知道,安是这片大陆上的血族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魔法天才,他脑子里有一些只有天才知道的事情。他的力量小,但是技术无比过硬。只是他完全不愿意玩魔法,他只想跟着奈泽混。 后来很多次想可惜当时没有好好跟安学,但是安交给我的那些,让我受用,啊,还没终生呢,我还活着呢。 窗外的景色从平原到丘陵,从丘陵变成了山地,又从山地变回平原。已经是森林了,进入了安戈萨省。这里还属于交战地区,不时的会有些抢劫犯逃兵什么的跑出来,还好没有团伙作案的,大多被护卫搞定了。 28天的期限还有七天,从杰那里放飞的纸鸦带来消息,奈泽已经同意了结盟,但是他先回到了自己的封地,让我们去他的封地找他。 我大大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再见到杰了,估计这辈子再也不见到他能轻松点。 这是上午的消息,下午就又飞来纸鸦,说奈泽还是会在杰的军营里解开我的诅咒,作为表明诚意的方式。 肯定是杰干的。 好吧。 何必呢,利用就是利用,不卑微也不伟大,你何必搞得好像你欠我似的,何必搞得,好像你真的,爱过我似的。这样太难看了吧。 他娘的,心脏又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怎么搞的。 杰,解决一下我们间的问题吧。 我正无聊着,马车突然急促地停下。 对于这事情进了安尔萨省我都有经验了,应该又是饥民逃兵什么的吧,看看护卫解决这些家伙的动作片也不错,我这么想着往出张望,却看到有组织有纪律的黑乎乎的一片。 而为首的那个,怎么看怎么眼熟。 心咯噔一下子沉了,是我太疏于防范了。 ☆、第十章 世间就像海 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后面的部分有点重口,非h方面的重口,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娃往下看看就直接跳章吧……捂脸逃跑…… 我正无聊着,马车突然急促地停下。 对于这事情进了安尔萨省我都有经验了,应该又是饥民逃兵什么的吧,我这么想着往出张望,却看到有组织有纪律的黑乎乎的一片。 而为首的那个,怎么看怎么眼熟。 心咯噔一下子沉了,是我太疏于防范了。唱着小曲晃晃悠悠就让我活着回来了,我张牙舞爪的命运怎么能容忍啊。 那家伙不是给我下诅咒的巫师还能是谁?而大概四五个,一字排开。 “请莫先生出来,王派我们请您回去。”他的声音极其沙哑而不好辨认,但说的非常清楚。 后面的马车里,护卫已经冲出来了,走几步,却都停下来发出惊恐的叫声。他们的脚下,硬生生的长出了沼泽地,而他们正在陷进凭空出现的沼泽中。明明身边就是坚实的土地路面,却不在能触及的范围内,或是明明伸出胳臂就能触及,却在触及的那一刻,干燥的路面突然软化为泥浆。 这是黑魔法。无法逃离的人间炼狱,这个魔法的全名。黑魔法的名字总是又长又扯,我觉得这和黑巫师的普遍闷骚性格有关系。 爱德华的身后,有一群为他服务的巫师。据说住在偏僻的森林里,很少出现,但是每当爱德华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展示出绝对的服从。也许是他们的气质相合吧。 是我太大意了,我以为只有下雪天有狼,谁知道,狼就这么来了。后来知道诅咒类魔法有追踪作用的时候,已经是哈……哈……哈……哈……很久很久之后了。 “请莫先生出来,王请您回去。”沙哑的声音第二次宣告,更是不带一丝感情。 阿伯拉罕掏出了自己怀中的弯刀,又扔给我一把镶满红宝石的带套的匕首。“先生,这是我家传的匕首,既然主让我遇见您,我就送给您。我家乡的老巫师说过我能活到五十三岁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因为我的家族之前没有一个活到四十岁以上的男人,他们都战死了。”圣徒大叔的话中还是满满的圣洁和温和,好像他没有预见到自己的死亡一样。 我接过匕首,但摇头摁住他。“你现在的抵抗没有意义,我出去。” 阿伯拉罕张嘴想说些什么,我已经把匕首揣进怀里,开门蹦出车去了。 “我是莫。”我大叫一声。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6节 “请您向前移步。”那个沙哑的嗓音继续说。 我向前继续大踏步的走。 他身后有人嘟囔了一句我听不清楚的什么,还摆了一下袍子。我又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回头,两辆马车已经都陷入凭空出现的泥沼了,而我刚刚坐的那辆,已经没顶。 我愣了。 往回走了两步,跪地,头深深的低下。 圣徒大叔,对不起,我没给你战斗的机会。我在心中默念。 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回头,走向那群乌鸦似地生物。 为首的巫师拽过我的双手,每个手都套上了一个类似于手镯的黑铁环。然后又念叨了什么,铁环收紧。 “黑巫师大叔,请问你多少天洗一次澡?啊,我错了,是多少年洗一次澡啊?”我问他,我相信他身上散发着能让虱子都哀号的味道。 当然他没回答。只是黑乎乎的脸似乎更黑了。 我是无聊的人。 在口袋里,似乎有失重的感觉,这帮家伙似乎也会飞啊,难道真的会骑扫把么?黑乎乎的大袍子里藏一把应该也藏得住。据说教廷诬蔑巫婆骑扫吧还会嗷嗷的叫是因为扫把有棍象征男性,嗷嗷叫啊飞啊都是对某种运动的模拟,因为很high啊。这帮黑巫师貌似是男的吧,也要在扫把上很high么? 我是无聊的男淫。 (下面的心理承受力低的同学不要看啊不要看不要看绝对不要看会做恶梦的抠鼻,如果有同学觉得不够重口,是我怕写的太吓人……) 皇宫还是皇宫,瀚玛还是瀚玛,一切都不会因我改变。 着地,就没有人管我了。黑乎乎的一片伴随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我决定尽力出来。但是用到手的匕首太冒险了,我还打算用这个凶器做别的事情。 用手臂使劲往上探探,出乎意料的是,外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阻拦,口袋口的绳子是松着的,很轻松的出来了,外面是我非常熟悉的内景,塔楼,我一直住着的,塔楼。四周没有人。 我稍微整理了下被猫尿大口袋蹂躏的不行的衣服,然后打开窗户,观察四周。皇宫还是那样运行着,和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毕竟进攻过来的军队还远吧。只是塔楼下面看守我的加强连怎么没了呢?这也太美好点了吧,继续逃跑。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通向下面的旋梯的门,像我这样胆子神奇的大的人,心里第一次一麻,后背发凉。太狠了。小孩子请捂眼睛不要看下面的情节。 本来隔一段就挂着一个吊灯的地方,现在,吊着的,是更大的东西,风吹过塔楼的窗,他们双目圆瞪,舌头外伸,脸色发青,表情狰狞,随风飘荡。 那是不停的监视我的一个加强排。 尸体似乎做了防腐的措施,完美的保持着他们的灵魂离开时的样子。或者说,用什么方式,留下了他们的灵魂? 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我的走动,他们的眼睛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走过第一个尸体的脚下,他的身体,就转过神来,继续盯着我,第二个也是,第三个也是。三十来具尸体,随时保持着盯着我看的样子,以我为轴心转动着,每当我走过他们,就无声的转身。 啊,一定是我太帅了,连尸体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对自己说,想让自己轻松一下,可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害怕是肯定的了,我这么大胆的人,都后背发冷,但这带着暴力美学和行为艺术感的奇特场景并没有足够震撼到影响我的理智。尸体就是尸体,是死人,死人就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最可怕的是活人。 他们这样盯着我,是想把我怎么样吗?难道,他们受了诅咒,还在爱德华的命令下看管我?丧尸,死人活尸,植物大战僵尸……这些词汇在我脑中闪过。是要整死我吗?不对,不是,应该不是这样,有些不对劲。 我又路过一个尸体的时候,把双手的手腕举起,缓慢向左移动,他的身体就向左转,向右移动,他的身体就向右。果然,那黑巫师给我套的圆环,有绝对的古怪。证明了吸引他们的不是我本身而是手上的环,我就更放心了,慢慢的向高塔的门走去 门开着。 我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外的大片光明,走了两步,却发现,我的脸正对着那三十多具尸体的双眼,我正往回走。 那里产生了一个扭曲的空间。 我回头,继续往门外走,这次极为仔细,却发现刚迈出塔楼,我眼前的景物就没有剪切的转化为我往塔楼内部走的景象。不是锁,而是魔法。不是锁住的魔法,而是根本无法跨越的空间扭曲。 我好像理解了。 我蹦跶蹦跶的上楼,瞅准了一个窗户跳了出去,果然,在塔里,以反方向,摔了个屁蹲。 这次,是用这种方式锁住我么。安说过黑魔法需要祭品,而祭品正式那些个随风飘摇的家伙吧。 尝试了各种方式均告失败,好啊,我在自己惯常呆的起居室里,等待爱德华来找我。 我的大脑已经放弃运转各种算计程序,只剩下血淋淋的四个字在空空的大脑里,爱咋咋地。算了,从本笃回来,心就彻底的累了。爱咋咋地。 手腕内侧在此刻轻微的抽痛。抬起,黑色的铁环滑动,露出那个血红色的精巧十字,这是岚的血。 可能是累了,我在沙发上大喇喇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天黑了,爱德华仍没有来。 口渴肚饿,跑去卧室,还好,我留着准备逃跑的干粮还在壁橱的那个角落里。口渴,找了半天,只发现一瓶酒,是爱德华有一天过来留下的,那天他想灌醉我试试,但我先把他解决了,就没喝成。 酒足饭饱,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不惜千金买好酒,只为醉忘负心绝情人,好哇……我把空瓶子往窗户外一扔,就听屁啊叽一声,酒瓶子在塔楼外面摔碎了。 这破碎的声音使我清醒,意识到还有一种方法我没有尝试。 我抬出一个边桌和一个高几。边桌的宽度刚好放在台阶上,而边桌和高几摞到一起,刚好,能够到台阶上的吊灯。 因为挂着人,灯没点,又是黑天,高塔这面又曾经被爱德华严令禁止走动,现在这面的人,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少,在这种情况下30具尸体在晃悠,现在的我都能想象出来当时那氛围恐怖成什么样,可是当时的我什么都没想。只是爬上边桌再爬上高几,用匕首脸对脸的把吊死在上面的加强连的尸体的上吊绳割断,然后,拖着尸体走到最近的窗户,扔出去。 “咚”,重重的钝响。 长时间的无声。 “咚”,第二个。 又是长时间的无声。 “咚”,第三个。 …… 死人好重,好在窗户多,基本上一个吊灯附近就有一个窗户。 我大概往出扔了十具左右的尸体,累的我不行不行的,于是奔向高塔的底端。 试着往前走。 寂静无声,只有我酒后放纵的心跳。 魔法是有代价的,如果相应的特定的代价消失,那么魔法就不成立了,等价交换,这是安同学魔法课中的一课提到的。我改变了魔法等式的一边,那么,理论上,我应该已经打破了魔法。 闭着眼睛,迈一步,在睁眼睛,是皎洁的月光。 空间的扭曲消失了,我站在塔外,往左右看,是如果上电视台一定要打上马赛克的情景,不提也罢,一堆马赛克。 我往前走了几步,抬头仰望高塔。在底下看它,它是如此的高啊。 “果然不能小瞧你啊,小猫。”老变态爱德华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但是谁让我刚才那么无聊啊。 “您不去找我啊,王,所以我想去找您。”我笑着,向他走去。 ☆、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贱 上 人生,如果,只是最开始那么贱就好了,可是人活着就是越来越贱,越来越贱,最后贱到无以复加终于贱死了,就有人长吁短叹。人生,如果真的只有当初见你那面那么贱就好了。 人生若只如初贱,我们,要都是只有第一次见面那么贱就好了。 “果然不能小瞧你啊,小猫。”老变态爱德华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但是谁让我刚才那么无聊啊。 “您不去找我啊,王,所以我想去找您。”我笑着,向他走去。 爱德华一身军装,深红色,,在高塔的阴影里淡然的站着,一个人。 此刻见到爱德华,需要做的事情就非常明确了,多活一会是一会,我不能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戏的?”我笑嘻嘻的凑过去。 “跑够了吗?”爱德华用潮湿的手抚过我的脸,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没有责备没有愤怒没有嘲讽没有波澜,仿佛我是一只离家出走的狗,回家了。 据说手潮湿的人大多数内向而不大善于表达感情,爱德华,也许就是吧,虽然我这么想着,但仍然不能阻止我觉得这手恶心。 我抬起脸接受他的抚摸,笑着摇摇头,“没有,没跑够,我还想跑更远。” 爱德华的脸色没有变化,手从我脸上滑下,掐住我的脖颈。 软骨感觉到压力而疼痛。 “有时候我想,不如直接把你的灵魂杀掉,”爱德华仿佛压抑着心中的什么,“这样直接得到你美丽的肉体,我也省得麻烦,省的看着你,省的被你毁灭,我连同我的国家,因为我们在你的面前不堪一击。” 爱德华说到这里,手上突然非常的用力,啊,好神奇啊,我眼前发黑了。 “可是当我看见你动起来,你笑起来,你在思考,你在想着逃跑,你在痛苦,你在流泪,你在快乐,你在呻= =吟,你在叹息,你在挣扎,你在努力的时候,又会下不去手。因为吸引我的东西,正是这个耀眼的灵魂,这个比躯体漂亮一万倍的灵魂。” 啊,好神奇啊,爱德华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爱德华在表露感情,爱德华这个老变态。视野继续变黑,耳中翁鸣,听说掐死人是因为颈动脉被扣住,大脑供血不足而死亡。我用脑太过度了,让它歇歇吧。 “我喜欢强大而高傲的东西,喜欢把他们压在自己的身下玩弄,就像索菲亚?道金斯,像苏珊?布赖恩,对于你母亲我只能说声很可惜,因为后来我没有机会了,但是我得到了你。初看,你太平凡,我只是想玩玩你扔掉,可是当我在杰的房间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了你隐藏的多么好。你用你的灵魂蛊惑了我,我就要把你抓起来,直到我厌倦你。可是可恨的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厌倦你,根本不可能厌倦,你必须跟我一起直到我的坟墓里,负起让我如此贪得无厌的责任,莫?阿尔罕不拉。” 啊,好神奇啊,爱德华说什么我还能听到哎,可是我不能听爱德华在说什么,不能听,我知道我不能听。因为如果我听了,我也许就放弃了,我放弃了,我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我还很年轻,我还不想死。没有人死了像活着一样,但是有的人活着,就跟已经死了似的。踮起脚向未来一眼望去,能看见自己老死的那张床在哪,我拒绝这样的人生,还不如直接就这么掐死我呢。 我正觉得爱德华这次没准是真的想把我掐死呢,爱德华放开了手。 我趴在地上狂咳一通。 几个黑乌鸦,啊,不对,黑巫师从爱德华身后围过来,还有塞舌尔。 “陛下,现在离开吗?”塞舌尔问。 “准备完成了?”爱德华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是的,陛下。”塞舌尔回答。 “那小兔崽子打到哪里了?”爱德华问。 “毒蘑菇们下午突然变得很狂暴,正不顾一切的前进,已经过了安戈萨省了。萨尔文将军恐怕能抵抗一夜。”塞舌尔报告着情况。 杰应该是发现了我的消失才这样的吧,何必呢。 “不,萨尔文是从布赖恩那里来的,估计已经和杰合流了。”爱德华笑着摇摇头,“我们去港口,等那小伙子吧。” “可是不尽快起航么,陛下,安全起见……”塞舌尔问。 “不,不,不,我还想见我亲爱的儿子一面呢。”爱德华恶趣味的笑了。 他应该是还想要做什么吧。港口,他已经准备逃走了吗?他还有可以逃走的地方吗?我隐隐觉得,杰和我,我们都错估爱德华了。 又一次坐上爱德华的马车,离上次,已经是很多年了。 我突然发现,啊,爱德华换马车了,此乃废话。 “疑惑么?”爱德华笑着问我。 “是的。”我点头。 “你认为我能如此轻易的被小孩子和啤酒肚的联合打败吗?”爱德华再问。小孩子是杰,啤酒肚貌似是,天主教廷。 “我是绝对不相信的。”我摇摇头,实话,爱德华用那样短的时间统一了这个大陆,一代枭雄,又正当壮年,怎么可能这样就被打败。 “杰在这一战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接替者了,但是可惜这孩子还是太感情用事。”爱德华扭头看着窗外缓缓离去的瀚玛街景,他吩咐过马车尽量慢走,“你猜我用几成力去陪我的儿子玩?” “七成。”我那时候还没醒酒。 “哈哈,小猫,这你可猜错了。”爱德华乐的非常高兴。“这片大陆,它的名字叫欧普蓝,我总觉得它太小了。它上面的关系太盘根错节,它有山脉有丘陵有很好的气候,但终究,有天主教会,有各种家族,有太多我无法彻底驾驭的东西,它的秉性比你还难以驯服。” “王,您今天真是话多,我烦了,请您不要再说了。”我是真觉得烦,就算你想表白一下感情吧,用得着说这么多话吗?烦躁,借着酒劲,就说出来了。那次我没准真的是喝多了。 “呵呵,好,再问你个问题,你以为那些我非常信任却被我轻易整死的将领们都去哪里了?啊,我纠正,对不起,小猫,不是被我整死,是被你整死。” 我愣了。我傻了。我呆了。我的人生被否定了。我就是被算计的命么。我怎么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啊。 “别灰心丧气嘛,”爱德华拽过已经僵硬的我抱住,摸摸我的头发,“真的被你整死的还是多数。”这变态在安慰我,“你想想啊,在塔底下烧死给你看烟的颜色的,腰斩看能爬多远的,剁成肉末看能堆多高的,还是有一些的嘛。” 这片大陆,它的名字叫欧普蓝,但我总觉得它太小了……你以为那些我非常信任却被我轻易整死的将领们都去哪里了……我明白了一大半。后世人们书写爱德华的历史的时候称他为枭雄,可惜统治暴虐。连历史,都看错他了。 “没关系,没关系,不要怕,在我的身边就好,永远不要离开我就好,”他将我揽在怀中抚摸毛发,那时的我,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在强烈的颤抖,我的一切努力,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一切,一切,一切,一切,一切,一切…… “去码头的路果然很远,那么就安慰安慰你吧,小猫。” 死机的大脑无法指挥身体反应,下身的衣服被剥落,抚摸,被训练过的敏感身体做出它应有的反应,呻= =吟喘息,被手指玩弄,身体不自觉弓起,脚趾伸开,扯开嗓子叫出声音,一系列反应熟练的另我这个作为旁观者灵魂发指。 怎么都斗不过他们么? 怎么才能赢? 怎么才能把他们整成我这种样子? 也许我一开始就选择错了。玩阴谋,是玩不过这些变态们的。 天将亮的时候我们到了瀚玛最近的出海港,桑地。 我问了爱德华,船的终点,他说的只是,那里是新的大陆。 断了一指的兰斯波普公爵在一艘海船边,给我们打开了马车门。“舰队已经在等您了,陛下。” 下车,海风大的离谱,酒醒了。爱德华今天对我说了太多的话,仿佛醉的不是我而是他。 “东方仍然没有军队的动静吗?”爱德华问。 “毒蕈军团现在在攻打瀚玛,陛下。”他回答。 “啧,啧,这不像是那死孩崽子的作风,太傻了。”爱德华摇摇头,“你说呢?”问我。 “我已经对自己绝望了,王。”我摇摇头。 “绝望到不想逃走了吗?”他问我。 我开口,刚要说什么,从前方而来的强大冲击力撞了我一个趔趄。 “噗……” 代替我的回答的,是利器钻入肉体的声音。前胸突然一阵温暖,这是一支箭,箭羽是美丽的黑色的天鹅羽,那么这箭必定来自我可爱的母亲治下,罗尔斯罗伊斯堡的骑士。 痛楚在下一刻袭来,我几乎忘了母亲悬赏我的命的事情。 太疼了,太疼了,太疼了。 罗尔斯罗伊斯堡的代表物,美丽的黑天鹅,小时候明明是灰白的,长大了就变得淳黑如夜。小时候明明是丑陋的,长大了就变得倾城倾国。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啊。 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又一支箭射入腹部,接下来第三支,因为我的倒地射偏…… “不……”啊咧,这不是杰的声音嘛,在我背后的森林里传来,很神奇啊。 杰,你除了喊不能不能再喊点别的啊,不要总是喊不,偶尔喊一喊“e on”或者“きもちいい、もどもど”怎么样,开放点嘛。 我倒地,四周却陷入了混战,魔法球,刀枪剑戟一片混乱。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胳膊腿横飞。 恍惚间,有黑乌鸦想把我装进大麻袋,被一个冰蓝色的魔法球轰走,我的身体被魔法腾空。此时却又有剑向我刺来,被旁边的人一下弄死。 情况是如此混乱,谁给我解释解释? “他,或者这国家,你只能选择一样,杰。” “我反悔了,父亲,我两样都想要。” “那么,就只好…………” 我是物件么?这俩自大父子。 那么就只好什么啊,伟大的爱德华陛下,你想出来 我正想着,却发现意识正在远离我。 “小猫,虽然……但是你一辈子都无法逃离我,我给你埋下的种子,会跟随你一辈子的。”黑暗中似乎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啊,我终于可以死了吗?拜托了。 你们猜结果如何?结果很明显啊,我还是没死成啊,娘脑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上新晋啊……郁闷啊……~(≧▽≦)/~啦啦啦 ☆、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贱 中 月华无边,厚厚的雪,落满了整个罗尔斯城,也落满了罗尔斯罗伊斯最肮脏的地方,贫民窟。大雪无痕,厚厚的雪落下,肮脏,不平,阴暗,尘埃,或是美好,一切都被掩盖在茫茫的一片白色中,不分彼此,无论贵贱。 雪总是如此,无所抗拒的覆盖在任何地方,绝对不是它多高贵多纯洁多善良。纯洁和善良的东西哪里会存在啊,早灭绝了。 雪知道,除却那短暂而华丽的圣洁外衣,它不过是颗肮脏的尘土。 我懂得,雪清楚地知道自己,有颗肮脏的心。 平民窟边缘的一个路边。 “在这等我!”那个瘦高个的少年惯用的祈使句,和他中性柔和的脸极其不符。 “嗯。”站在他对面那个比他矮了不少的男孩看着地用力点点头。 “在罗尔斯罗伊斯等我,绝对不要离开。”瘦高个少年的语调转为轻柔。 “嗯。”继续点头,点头点的极为乖巧。 少年扭头,刚要走,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挂住袖子。回头看,男孩肉包子似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刚才低头,就是在掩饰自己的流泪吧。 肉呼呼的小手,不敢使劲拉,只是捏着衣角。 “为什么要走,岚?”哭腔了。 少年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男孩继续问。 “为了莫。”少年很肯定的说。 “为了莫就不要走。”男孩说。 少年语塞。此刻的月,突然被云层所掩盖,无法看清少年的表情。 沉默。 雪在这沉默中,又飘摇而下。 “真的回来啊?”男孩颤颤巍巍的打破了沉默。 “回来,我肯定要回来找莫。” “为什么回来?”男孩嫩生生的质问着,感觉好像一定要问个究竟。 少年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低下头,小声在男孩的耳边说:“我要回来娶你。” 男孩一愣,大眼睛因为受到了惊吓凝固住,而少年就趁着这个当,啪的亲了一下男孩的脸颊,蹦上停在路边马车了。 这是谁家死孩子这么不听话,人家走就走呗,俩小破孩崽子搞什么生离死别。 在两层楼高的巨大的织机前,昏黄色的光盈满这座不大的厂房。这是整个大陆上最好的提花丝织机,它织出来的丝织品可以如画作一般细腻,却拥有画作没有的光泽。道金斯家族一直负责的,就是整片大陆上最昂贵的皇室和贵族的丝织品的制造。 “母亲,我求您,如果不能让我继续留在您身边,就请给我几亩田产和一个老佣人,让我离开罗尔斯。”婴儿肥消失,包子瘦成了竹笋,男孩还是男孩,单纯一瞬无影无踪。 “活着,给我换取利益,或者死。孩子,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生出你的?”索菲亚?道金斯的声音极其甜美,笑容极其灿烂,而乖戾。甜美的声音,愉悦的表情,绝情的话语,索菲亚道金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没有别的选择吗?”竹笋问。 “其它选项有倒是有一个,”索菲亚更高兴了,“教皇那里也不错,”经过细致修剪的手指刮了刮小竹笋的鼻子,“我相信你,我亲爱的儿子,从容貌到智慧,你可以选择去离神最近的地方,接受神的宠幸。” 从天主教教廷的那些红衣主教们到下面的低级主教,都喜欢小男孩,这是这个时代尽人皆知的事实。 那一刻我觉得竹笋应该是要哭出来了,可是他仿佛预料之中点了点头,“好,我去做质子。” “很好,我亲爱的儿子,”索菲亚矮下身,平视竹笋,看着他的眼睛,“我为你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如果你还是坚持着平民生活的梦想,我不阻拦你,只是到了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可以怨衔你而来的鹳送错了人家,但不能怨自己不够强大。” 这是什么妈啊,卖孩子还要看个好人家呢,直接问自己的孩子你看这个火坑是这样的那个火坑是那样的,你看我把你推到哪个里面好啊。 “你在这里面看自己的回忆倒是悠闲,”娘娘腔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在无边的黑色中,安正漂浮在我旁边,酒红色的头发柔和地浮在空中。 安应该是有办法进入我的回忆的,啊,对了,这里,如果我没有理解错,应该是我的脑内,我在回看我的回忆。在我深沉的睡眠里。 中箭之后,不知不觉就来到这了。我偶尔能在自己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梦,这次就是,如梦,我能控制这里的一切,不过,这一切都是回忆。我安于在这里,乐于在这里。看着以前的点滴,在贫民窟里快乐的日子,或是在阿尔罕不拉堡祸害吉也是不错的回忆。在这里看,回放,再看,再回放,乐此不疲。 “有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尤其是小时候,去阿尔罕不拉之前的,我想记起来。”我一耸肩。 “外面可是闹翻了天,你都不管么?”安问我。 “我不想出去了,”我一摊手,“出去也是郁闷,就在这里面,挺好。” “你能不能先来点惊讶的成分,比如……啊,我这是怎么了?啊,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才能醒过来?啊,为什么我出不去了?伟大的安大人,您怎么进来的?”他手舞足蹈的表演各种动作,捂脸,望天,张嘴,无措,乞求,一气呵成,甚是连贯。 “噗哈哈哈……你这学的也太夸张了吧。”我乐得肚子疼。 “你这死孩子能不能正常点,当个正常人好不好。”安伸过双手来横抻我的脸。 “疼,疼……”我往后退,啊,不对,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游,“要我一个一个回答你提出来的问题么?”我乐了。 “你就对自己的身体现在身处哪里丝毫不感兴趣?”安问。 “你进来了,很明显,我在杰和奈泽的手里。而我现在,应该是正陷入深度昏迷状态,因为受了非常致命的伤,无法醒来。”我回答。 “好吧,你们这些把脑子利用到抽筋的人是我这种只会把脑子放在那里生锈的家伙不能比的。”安这家伙属于不打自输。 “谢谢夸奖。” “既然知道了自己已经安全了为什么不回去?你的伤已经治好了,爱德华掉进海里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诅咒奈泽也给你解开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安皱眉头。 “我累了。”我说着这句少女的话,抠抠鼻屎,往安的方向弹去。 “哎,”安躲,“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这里,挺好啊。”我回答。 我把回忆带到了阿尔罕不拉。穿着破旧的贫民衣服的我,正在城堡的后院游荡,那时鸟语花香。 “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去了,不想活了,你们非得把我救活我就不回去了。”我蹲在回忆中的土地上。 “出去是大千世界,这里面只是你的回忆,你不是曾经多么多么快乐的孩子,你要找的 东西肯定也不在这里,而外面,是你做了这么多年努力的,属于你的世界。” “我的努力基本上喂狗了。你也被骗了,爱德华根本不是被我蒙蔽的,他的亡国也不是我造成的,爱德华在这片大陆上玩腻了,去另一片大陆玩了,那些消失的将领有一部分是被他肃清,一部分是被他派去开发另一片更神奇的大陆,那里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没有固有的不可抗拒力,他在这里玩够了,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在玩,这努力,是我白费的。爱德华根本就是想考验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杰只是打赢了没有付出全力的他。” “可是你还救了……” “后来我也发现了奈泽根本就不是去寻死的,他知道杰需要联合他,只是找个借口让杰去救他,他被抓去的目的是复仇,是给辛西娅复仇,也许是因为教皇平日里从不出门,他需要一场宗教裁判,给他面对教皇的机会。他只是利用杰完成复仇。” “的确,教皇平日都把自己关在有极强的白魔法防御的宅邸,奈泽也许真的是这样想,因为辛西娅阿姨是教皇杀死的,我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互相利用,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可是,杰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卖了我……”我把头深深埋进膝盖,就这么卖了我…… 我拉出来那段回忆给安看。 喝下被阿伯拉罕下了强效安眠药的茶,晕倒被送到瓦伦丁的家。 华丽的大床上,红果的意识朦胧的少年。 我深深埋头。 “可是莫,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杰没有替你选择,你会怎样?” “啊?”这我真没想过。 “你当时面对的是别无选择的处境,至少当时的你是别无选择。即便杰没有卖你,你还是会这样做,我了解你,你真的还是会这样做。之所以现在你恨的是杰,不是你自己,是因为他替你背负了那个选择。如果他没有隐瞒真相,把被恶心的大叔上还是死这个选择血淋淋的摆在你面前,你能有多纠结,你想过没?你又出卖了一次自己回来,你会有多痛苦你想过没有?杰即便不喜欢你,杰这样卖了你,你会多恨他,杰真没想到还是假没想到,你想过没?” 安总是能一击必杀,看到事情的本质,就像他当年为我指点空气中存在真理的错误一样。 “不对,”我摇摇头,“不对,安,我怀疑从一开始他就是想好了才让我去的,从一开始,他就是想好了,他应该是从最开始最开始,就算计好了,才让我去的,”我顿了一下,还是加了四个字,“也说不定。” “可是他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救你,这点别忘了。”安非常正经的说。 “你出去吧,别理我了,没准我那天想通了就自己出去了。”我捂耳摇头崩溃状。 “我现在突然觉得杰没准也是个好男人,出去,跟他解决一下问题吧。”安蹲下,拍拍我的肩膀。 那个“也”字是怎么回事啊安,你家那个又混蛋又死又老又臭还散发这大叔味道的奈泽同学么? 我不会说对不起,因为我欠你的,打算用一辈子偿还。 杰的声音在回忆的虚空里响起。 如果杰之前没有表示出来怎么怎么样,我也许还能稍微淡定点。说真的,也许,稍微,那么淡定点。现在这么懒得活着,主要还是因为,之前杰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希望。 “我身上的伤已经治好了吗?”我抬起来脸问安。 安一脸得逞了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可以怨衔你而来的鹳送错了人家,但不能怨自己不够强大。 ——在西方传说中有一种鸟名字叫“鹳”,如果天朝的小孩子们问妈妈妈妈我是哪里来的,多半答案是垃圾桶啊臭水沟啊捡来的啊蹦出来的啊,但是西方在臭水沟捡孩子传说外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鹳鸟叼来的。 ☆、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贱 下 我假设了很多种可能,我在哪里以何种形态醒来,可还是猜错了。 安说只要我想醒来,那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了,杰找奈泽帮忙,他就偷着在梦里溜达来看我,然后就哎呀一声娘气十足的一拍手,我要去给奈泽准备夜宵了,就刷拉一声消失了。 我一开始认为最大的可能是瀚玛皇宫里的塔楼,因为那就是我住的地方。后来又想也许是在什么营帐里,因为很有可能,杰与教廷的战争已经打响了,而他在疲于应付,我一睁眼睛,看见了挂满胡子茬的他。甚至连他正在奸尸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是现实是我怎么都没猜到的,无论是地点,还是状态。 我总是太天真,还自以为自己多么厉害。玩计谋玩不过人家,玩爱也玩的一败涂地,想来想去果然还是玩做= =爱简单些,男宠命,当废柴神马的最好了。 光芒有些刺痛我的眼睛,这是个晴朗的白日。 睁眼,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雪山,而且是非常熟悉的雪山。还是梦么,这就是我刚才的回忆中的场景,阿尔罕不拉堡里就能看到的,那座如大地的jj一样高耸入云的山。我所躺的地方,是阿尔罕不拉堡。 “哈……” 很好,不是梦的证据来的很快,非常快,特别快,一下秒杀了我的所有妄想。 眼球转动,发现了如下三点情况。首先,杰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其次,杰的眼睛闭着,非常享受,那个哈的音节就是他发出来的。再次,还有第三人在场,一个亚麻色的毛球,正在杰的某些器官势力范围内卖力活动。 其实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闭上眼睛,默念三声这不是真的,再睁开眼睛,发现他另一只手已经放到了亚麻色球体的上面。握住我的手,也轻微的动了。 好吧,这是现实,这是红果果血淋淋的现实,我回到现实了,第一幕就是这。对于我之前的各种无限幻想,我只能评价给自己一个字,那就是贱。心脏再次轻微抽痛,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不能忍受厌恶感,我往回抽我的手,可能因为很久没有运动,手很无力,抽的不利索。 杰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站起来,拉裤子,踢人,一气呵成。亚麻色头发的青年被杰一脚撩到地上,嘴边的涎液还没擦干净。我感慨,好蹄法啊,也不怕人家不小心把你重要部位交代了。 “莫,你醒了?”杰的声音很关切,很欣喜。双手过来攥住我的手。 “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疼!疼!疼!疼!疼!心脏疼!疼到无以复加,从来没这么疼过。好久没张嘴说过话的原因,声音沙哑。想把他手里自己的爪子抽出来,因为无力虚弱而抽出不能。 “莫,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杰说。这是一句多么经典的话啊,x,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总结起来其意义就是,x,你打扰我们了,我们本来是想背着你xx。 “嗯,我知道,原来我误会了啊。”我点点头,杰松了一口气。“但是杰,我对3p不感兴趣。”我中肯的说。 杰没话了。 被他踹到一边的家伙优雅的起身,冲我一笑。青年有着亚麻色的长发和青蓝色的眼睛,长发梳理的非常好,额头还有一块蓝宝石嵌银的额饰。笑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像极了我喜欢的北极狐。 这家伙非常面熟,我搜索自己脑内,想起来了adonis这个名字,嗯,是他没错。那天我在杰的营帐里睡觉,迷迷糊糊杰带了一个人进来探究我身上的诅咒。那么这家伙应该是杰的巫师了。 我试着坐起来,活动僵直已久的身体。华丽的床不甚熟悉,看窗外的景物就知道了,这里是阿尔罕不拉堡的主卧室。杰屁颠屁颠地给在我身后给我放了个靠垫。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问他。 “为了给你加冕。”杰回答。 “什么加冕?”我没听说过。 “关于,为你加冕为阿尔罕不拉伯爵,。”杰回答。 “你么?你登极了?”果然,我睡了太多天。 “是的。虽然战争还没有结束,我……”杰急于表明什么我觉得无关紧要的东西。 “原来的阿尔罕不拉伯爵呢?”我反应过来了,打断他继续问。 “死了。”杰这次倒是回答的干净利索。 “好的,我想问的问完了,你们两位在这里继续,我回避呢,还是您两位换个地方让我在这里安静一会呢?”我抬头问他们俩。 在杰的示意下,白狐狸走了。 “我……”杰还想说点什么。 “我想休息一下,国王陛下,请求您现在放过我。”我用自己最正式的语气。 杰,我受不了了,求你放过我。 “我现在不能走,走了就不知道哪里找你去了,我还有话跟你说,”杰的理由非常简明,“我和他只是……” “你只是有欲望,很正常,很正常,我也是男人,我理解,所以我要向你们道歉,你们俩做到一半被我打断太不人道了,我就不应该醒,你当时就掐死我多好,救我干毛用,”我摇摇头,“杰,我估计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大能满足你的欲望,你找的人挺合适,继续去吧……” “莫!”杰急了,嘿嘿,急了。 “你看啊,我一觉醒来明显瘦了,现在全身没劲胳膊腿估计也脆弱了,估计现在是站不起来了,但是你要想奸尸我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一下吧。”我一闭眼,耳鸣,才说了两句话很累,身体不听使唤,刚才想挪动一下大腿都很困难。 “莫,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杰着急的样子也很好玩。 “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杰,求你让我静静,我刚醒过来,在现实世界中迎接我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我受不了。”我直视他。 他看我的眼神非常虚,然后就看地。 “您有公务吧,国王陛下?王国的政权交替不久,嗯,我看了,现在应该是冬天,您如此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也不是个事。” 那一刻我觉得我没准要哭了,但是很好,我比自己想象的坚强,完全没有要哭的意思。 “莫,我想让你在阿尔罕不拉堡醒来,本来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我欠你的,太多。”杰幽幽地说。 “嗯,惊喜的效果达到了,而且还很刺激,但是拜托下次别这么刺激我了。”突然间变得尤其的体力不支,眼皮沉重,声音也变小了,果然,重伤和长期的睡眠一起削弱过的身体,和我以前那个小强样是不能比的。 “我想封给你一个独立的伯爵国,无税,无服役,无义务。”杰站在床边说。 “嗯,我渴了。”我闭上眼睛,说出了这句话,就觉得意识又离我而去,而这次,是深沉无梦的睡眠。 杰要封给我一个独立的伯爵国,这是非常冒险的。因为伯爵国主要行使对一大片土地的基本上半独立的自治权,不像侯爵掌管边防和军队而经常被削弱,这相当于在他实际统治的区域中,硬生生的安插了不稳定因素。但是既然他敢做,我当然就敢要。 在奶娘玛丽的照顾下,我稳定恢复中,危机生命的重创和三个月的昏迷,我的健康被严重的磨损了。健康就是这种东西,你有的时候无所谓,没有的时候才发现有多么要老命。肌肉萎缩胳膊腿无法用力,心口上留下了疤痕,还有心上,也留有疤痕。 那天见到杰之后,我又一次性睡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清晨醒来,我颤颤巍巍站起来向窗外望去的时候,杰的大队人马刚刚出城堡的主门。杰和道金斯家已经划地而治,因为打了太长时间的仗,谁都不想拼上自己的统治权去雪上加霜,休养生息不是句空话,但是和教廷还有少量的争斗,杰急于出去稳定自己的新生政权,安抚曾经的布赖恩女皇治下的公侯伯子男们,并且收买新的支持者。 杰撂下的话是,等我稍微健康一点,就举行仪式,册封。但在仪式之前,我已经是阿尔罕不拉伯爵了。 于是,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光有了自由,还有了地位和特权。即便现在只能做轻微的运动走路都困难,我还是欣喜若狂地拿着阿尔罕不拉伯爵的印章仔细端详。学了多年的帝王学有了用武之地,管理领地,裁决争端,训练亲兵,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什么能凌驾于我之上的东西了。只是很可惜的是,我缺少一个很好的管家。 我所渴求的宝贵的自由到手,这点,我无比地感谢杰。 有时让人推着轮椅,到处转转,还去各个骑士领见见那些小时候和我一起祸害过吉的伙伴们,有些家长在此次战争死亡的,大多是子爵,而不是的至少也都是骑士了,他们都说曾经以为我死了。伯爵——子爵——男爵——骑士,这是这片大陆的统治顺序,也就是说,具体的管理封地各项事务的,正是他们,而他们,大多是我的人,虽然现在也都是我的人没跑了,当年还是做对了一点事情的。军权和人心都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问到吉,貌似在战争开始不久就死了。父亲太急于让他建功立业,而在他死后不久也病了,不堪一击,在杰打下这座城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亡。倒是阿尔罕不拉夫人活得很健康,卷了些钱财去北方比较偏远的地方努力,应该还能活得不错。 玛丽的孩子依然很健康,她的胸依然很大,用现在的话说是目测z杯没有问题,玛丽的丈夫依然很粗鲁,每天喝的醉醺醺,但是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滑稽样让我郁闷。不过阿尔罕不拉堡多了一个园丁,听说是从本笃新来的,在温室种了很多不错的花,叫汉斯。 那天仆人把我推进温室,里面各种花朵晃了我的眼。 “您……您……您……喜欢……哪种花呢,先生?”在我面前的青年个子不高,年龄也许跟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小,有点瘦,皮肤非常白,还有雀斑在上面。本笃的人容貌质量都非常过硬,他也是一样,但太偏柔和。非常羞涩的蹦出来这么几个字,左手在右手里拧来拧去。 “我喜欢鸢尾。”我如实回答。 “鸢尾花,您说的是爱丽丝(lris)么?”我发现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嘿,您猜怎么着,他的眼睛冒光了,嘴不结巴了,上楼也有劲了,“我也非常喜欢爱丽丝,但是之前的主人不让种,说是太讨厌了。您允许我种很多爱丽丝么?” 我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从花房中升起的渺渺雾气,问,“能养活么?” “爱丽丝非常强忍,但是太喜欢光。冬天种不了爱丽丝,就是因为她太喜欢光了,没有光的地方她可活不下去。如果种她我可要把花房的玻璃好好清洗一遍,您可能不知道,lris是彩虹女神,她会把善良的灵魂接到天国。他还是上帝的赐礼,赐给敢为自由战斗的人,而且……” 汉斯因此滔滔不绝,整个温室的花都和花的主人一起暴走,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 我看着他,羡慕着这样干净的发着光的灵魂,突然冒出了个不得了的想法,摇摇头,扔掉,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老头子了。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7节 “那我去买球根了,主人?”汉斯最后蹲在我的轮椅前以这句话结尾。 “嗯,好啊,我想看。”我真的很想看啊,大片的iris绽放在阿尔罕不拉堡,那虚伪的翅膀和倔强的蓝紫色。 如果我那时看一眼汉斯的双眼和表情,应该能看出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那时我只是在看着温室里的雾气,想象着里面开满蓝紫色的鸢尾花的样子,傻乐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三神马的最蛋疼了。 蓝紫色的鸢尾花叫爱丽丝,总是作展翼飞翔状却忘了自己有根的傻x植物,其他方面任你随便祸害,但是没有阳光就活不下去的苦逼植物。 下面这幅油画是梵高的,太大了点进去就能看到了,唯一的一朵白色,象征装逼一般却真实存在的孤独。 收藏此章节 ☆、第十二章 鸢尾花的名字是爱丽丝上 鸢尾花的球茎是非常不起眼的东西,但是只要拥有时间阳光和自由,就会长出你无法估计的也爷爷奶奶样。所以园丁修理丫,剪切丫,浇灌丫,为了让它长出自己所需要的样子。鸢尾花会恨园丁么?既给了他生长的机会,又扼杀了他生长的方向。 我承认我没事想这种东西非常蛋疼。 但是第二天,在花房里看着汉斯把球茎一个个埋进去的时候,我脑子里没事乱转的就是这个想法。和杰的关系搞得我非常的纠结以及蛋疼,但是他给了我整个阿尔罕不拉堡,我就觉得多年的卖菊花生涯还是值得的,菊花值多少钱啊,能按斤幺么。我和杰间没有承诺没有誓言没有说什么没有在一起过,我们中间毛真正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互相骗骗互相利用利用互相温暖温暖互相取得点快= =感,这么一想,就想通了。捂着疼痛的心脏自我洗脑,好啦,好啦,过客而已,把那货彻底忘了吧,本来就是我先勾引的他,就这么结束了也好。洗脑,洗脑,不停的洗脑。虽然瞒不过疼痛的心脏,先欺骗欺骗那无知的大脑吧。 以后离他远点就好了,我要休息好,然后去本笃找岚,偷着娶俩温柔的本笃女人,一个萝莉一个幼女,再明着娶个有钱寡妇,弄到手把寡妇弄死,养娃,然后尽量做到比俩媳妇早死,完满了,啊,我的人生完满了。 “你经常拿笔?”我看到了汉斯手上一些位置的茧子。 “是的,先生,有时候我会写些诗。”汉斯放下园丁铲,回头对我笑着说。 “一直在本笃就是想谋求出版么?”继续问。 “是的,先生。但是出版社并不是为我这种下等人服务的,花和诗相比还是花比较好,花不骗人。”他耸搭着脑袋说。 也许,我的府内总管有人选了。 “想不想做我的府内总管,从今天开始学习账目和记录?”我问他。 丫琥珀色的眼睛冒着金光看着我,擦,闪瞎了。 有一个自己培植的总管是很重要的,现在阿尔罕不拉堡的总管、管家甚至一些仆人都是杰流下来的,完全没有安全感。亲兵的培养不是一时的,但是总管必须是我自己的。这样才能一点一点把杰的存在从这古堡中剔除掉。 阿尔罕不拉堡又招了一个园丁,因为是不需要庭院大型树木护理的冬天,汉斯完全有时间学习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学的非常快,问他,他说因为自己是鞋匠的儿子。派人查了他的底细,过去的经历很干净。母亲生他之前是女仆,父亲是累世的鞋匠。就是那种典型的母亲懂点文化教他认字,然后发现他有点天赋再被家里的老乡绅撺掇撺掇就去了北漂,结果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个样子,就往北走想游览名山大川,结果路费花完没有办法就来做园丁了。 很好嘛,我喜欢。 从此有了固定的人推着轮椅带我在城堡里走动,处理事务。 安曾经告诉我他们努力用自己吸血鬼的魔法治好了我的一部分伤,否则心脏被那么戳出一个窟窿绝对不可能活着,但是吸血鬼的治愈魔法严重的不过硬,毕竟只要头不被砍下来就死不了啊没事玩什么治愈魔法啊坑爹呢,以上。不是胳膊腿肌肉萎缩问题,是心脏根本没好全的问题。我能走动了,只是偶尔会突然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地上。 总体来说还是狠幸福的。 仲冬,大地都在休息,所以农民也休息,所以领主也休息,所以我也可以休息。杰还在远方,说是春天过来正式册封。 阿尔罕不拉堡偏北,冬天白昼很短,我总是在壁炉边把双腿盖上毯子看书,有两个幼时的玩伴常拜访我,告诉我一些表面上无法看到的事情。我就这样整理有关这片领地的信息,应该打压谁,应该帮助谁。阿尔罕不拉主产木材和皮革制品,葡萄酒也有一些,但是味道的不是非常好。 从初冬到仲冬,汉斯熟练的掌握了一个总管应有的技能,基本能帮助我分类文件,管理女佣,决定晚饭。汉斯说自己崇拜我,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说我崇拜你然后骗取信任,这是我十几岁玩剩的。不管真假,也不论真假,只要现实摆在那里就好。 “做得好。”经常夸他,这是习惯性的事情了。 “先生,汉斯希望一辈子跟着您,您给了汉斯想都无法想的荣耀,而且先生您对付那些流浪骑士的手段好厉害,竟然那么简单就让他们为您效忠了。”他说。肯定一个失败者是很容易让他产生依赖和信任的,啊,最主要是依赖。 “谢谢。”忠诚是建立在互相利益之外的愚蠢,我一直无法理解,但是至少可以利用。 汉斯总是跟在我旁边,我认为会以当诗人为梦想的人本质上都不坏,他们总是生活在自己梦想的世界里,那么就这样发展出来一个自己的心腹好了。 晃晃悠悠到了圣诞节前,要和我的子爵男爵骑士乡绅贵妇们加深一下感情,括号,主要是贵妇。当然还要搞定一些头脑不利索的家伙。就办了一个舞会,在阿尔罕不拉堡。 那时候我终于可以很流畅的走路而不是爬了。 圣诞树在那时候并不流行,流行我也对那花哨玩意没有爱好。因为这城堡里没有女主人,汉斯和女仆长以及厨师定制好了一整套的各种食物,我对食物实在是一窍不通,就全权交给他们了。而我,在做另一方面的准备。 舞会开始,我举杯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致辞,就退到角落里了。 有些女人凑过来,被我谢绝,好看的不是没有,但都是些老女人,我还是比较喜欢嫩的,啊不是,其实主要是因为来路不明,和贵妇上、床可不只是上次床这么简单,阿尔罕不拉堡的家伙们,我还是算了。 不一会有个喝醉酒的大叔骂骂咧咧过来了,好了,我的重头戏开始了,我爱好的表演类节目终于上演了。 这个大叔是阿尔罕不拉堡一部分和父亲一起成长的老一辈,我所面临的较大问题就是,他们对我,一直不怎么信服。 “阿尔罕不拉伯爵先生,我有问题要问你。”大叔颤颤巍巍的把刚才拿在自己手中的酒杯打碎了,旁边几棵大白菜嗷嗷的叫出了声,整个大厅因此静了下来。 “嗯?什么问题?”我反问。我能看见角落里的另外几个大爷也在看向这面,用怨毒的眼神,嘛,很好啊,这个是喝的最多的出头鸟。 “你父亲,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请你现在在这里给大家解释清楚!是不是你联合杰杀了他!”这个晃晃荡荡的大爷看起来是个子爵级别的,嗯,对我父亲这么好,没准是个基友呢。 “先生,您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从塌上起来,义正言辞的说。 这时候几个我的人已经跑了过来,拉住大叔。有的非常悲怆的说您怎么能这么想呢萨卡斯蓝子爵,有的说怎么会呢萨卡斯蓝子爵,叽叽喳喳一片。 “那你就在这里说清楚,你父亲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年纪大了,也不想活了,你和国王的关系有多好我们都清楚,如果真的是国王和你一起害死的约翰,我,我的后代,一定要把你……把你……”大叔喝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眯着眼睛胳膊挥来挥去。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男爵从我的身后蹦出来,拽住那大叔,给了大叔一拳,大叔倒地,大白菜尖叫声再次响起,提高三个分贝。 “你看看这是什么。”那个男爵拉过了我的手,把上面我一直戴着的黑色的丝绸手套摘下来了,我的手,是红肿着的。 在经过了确保被周围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时间后,我把手捂住。 “你了解之前的阿尔罕不拉侯爵,那你是否知道,他的愿望是被葬在阿尔罕不拉山的顶峰?”这个男爵继续,“你不知道,所以,你也不明白伯爵先生他今天为什么红肿了双手!我是阿尔罕不拉山南坡脚下兰博镇的领主!”他站起来对四周慷慨激昂的说,“在这极寒的冬天,伯爵先生为了完成自己父亲的遗愿险些冻掉了自己双手的手指,因为他不准其他人碰自己父亲的遗骨!就在前几天,在阿尔罕不拉山的顶风上,我见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忠诚,什么才是真正的亲情!” 周围沉默了。 “大卫,你言重了。父亲是什么样的领主我们都知道,他的宽厚,他的仁慈,他的正直,永远被阿尔罕不拉的子民铭记,我只是希望,他能在那最高峰上,见证我带领阿尔罕不拉走向更光辉的明天。”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慷慨激昂的陈词一番后,转头对其他人说,“对不起大家,我累了,汉斯,帮我照看这里,我去换件衣服。” 我把汉斯拉出来,然后一步一颤的被男仆扶着走上了旋梯。 一开始下面有人零星地鼓掌,然后掌声就遍布了整个大厅。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有多少人会信,但是总有人会信的,尤其是父亲的那些肌肉派朋友们,大多可以被所谓感情所捕获。我在冬天种下了这粒种子,才不管春天发不发芽。 我躺在床上休息,今天说的话太多了,合着衣,睡了。 “先生,您醒醒。”汉斯,带着满身酒味回来了。 “汉斯?你怎么回来了,你给我的植物浆汁真的不错,涂到手上果然红肿了。大卫的演出也很卖力,经过了这次表演我就对那帮老家伙们放心多了。”我说。 汉斯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答谢谢没有羞涩也没有评价什么,只是一直帮我宽衣。 “对了,我不是说过你必须找个贵妇做情妇才能往上爬么?怎么回来了,不给力了么?”我谄笑着坐在床边,方便他给我换上睡衣。 “先生,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汉斯喝了酒,声音明显大了,不再别扭不再羞涩。 “哎?这倒是少见,是谁?”我问他。 汉斯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跪在地上,在我的双腿之间。 下一刻,我的某些部位被包裹在了温暖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落日前的承诺没有兑现啊,今天玩雪玩high了,给我来点雪吧 收藏此章节 ☆、第十二章 鸢尾花的名字是爱丽丝中 汉斯没有回答,跪在地上,我的双腿之间。 下一刻,我的某些部位被包裹在了温暖之中。 久违的欲望被唤起,肉体觉醒了。 “我喜欢您,先生,从您说自己喜欢鸢尾花的那一刻起。”一次吞吐后,汉斯用质询的眼神看着我,我并没有拒绝,于是汉斯爬上了我的床。 我完全忘记了,不一定要当贵妇的情夫,我现在也是位高权重了。 但是当汉斯坐在我身上想要让我叉他菊花的时候,我可耻的软了。汉斯的动作很熟练,大概因为本笃的男人本来就没有几个是直的。但是这种事情接受不了,还是算了。互相抚慰,然后睡觉。 (同学,你带避雷针了吗?请戴好,虽然带了也没用……) 曾经有一个当攻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现在我已经当了600年的受了啊啊啊600年了,要是我真的一不小心活了一万年那真的就是万年受了啊啊啊啊啊!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当然,我还是攻不下去。以上乃一个千年受痛苦的自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于是在各种生活都比较和谐的情况下,我的伯爵生涯继续着。 偶尔还是能看到左手手腕的那个血红色的十字,于是还是惦记着去本笃玩。此地的各种秩序都比较稳定,于是我让汉斯做好去本笃的准备,大概,春天,册封完毕后,就出发吧。如果能顺便让汉斯留到那里更好,用我的地位和金钱,让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情去吧。 初春,我的鸢尾花含苞待放,我正坐在那里欣赏。 汉斯蹲在我前面欣赏我的jj,然后杰就在花房的门口出现了。 杰的微笑凝固在他脸上,然后转化为毫无城府的愤怒。我记得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这是报复么?”那双湛蓝的眼睛有些浑浊,那身腱子肉隐藏在了脂肪层变厚的皮肤下,杰愤怒的说。 “为什么说这是报复?”我很高兴的笑了,笑着把吓得僵硬的汉斯拉到我身后,“报复谁?国王陛下,让您亲眼看到臣下做害羞的事情,抱歉了。” 我能看到杰愤怒的颤抖,然后平静,“好啊,阿尔罕不拉伯爵先生,我来探视你的病情,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当然恢复的非常好,因为一醒来就受到了非常良好的刺激,这要感谢国王陛下。”我回答。 “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杰的声音变得沉稳,愤怒消失,恢复了他王者的样子。 “感谢您特地来看我,也感谢您遵守您的承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我站在他面前对他说。 “不,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呢。”杰深邃的蓝色瞪得我发毛,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愤怒消失的这一刻,我知道输了。 加冕典礼在三天后举行。杰没有事先通知我就突然到来,是想看看我在做什么。不知道杰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真的脑补了我会很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过去说杰王子我爱你什么的么,算了吧。 册封的仪式由杰的人手去整,杰住在客房,没有来找过我,出乎我意料的是,半夜也没有,本来以为他会半夜□□焚身口干舌燥的来我这里消暑解渴,可是预料错了。我去找过他一次,杰没有见我。 那天阳光灿烂,春光明媚,在阿尔罕不拉堡白色的礼堂,礼堂的天穹上画着圣徒和先知们的样貌和他们的沉思。 出乎我意料的是,来的见证人相当的少,只有一个一直跟着杰的公爵,两个伯爵,杰手下的将领们和几个臣子,还有几个和我治下的和我非常亲近的子爵和男爵。之后的事情就更不属于我意料范畴了。 司仪宣布仪式开始,我单膝跪下。 我看着杰的脸,可是杰的表情让我无法猜透他在想什么,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恐惧,这恐惧包括我从今天早晨就没看到汉斯。 “今天于此,以神的名义,举行对阿尔罕不拉伯爵的册封仪式。”司仪大声宣布着。 “首先,赐予责任。” 杰用剑给予我的肩膀重击,代表责任的沉重。 杰给予我的这一击很轻,因为我曾经目睹过父亲册封骑士的时候直接把对方拍在地上,然后以他的身体不合格为名,收回了本来要给他的骑士领。 “赐予土地。” 接下来他给了我一小块泥土,代表把这块土地交给我。双手接下泥土,回身交给自己的奴仆。 “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伯爵成为此片土地的合法拥有者,直到国王将其收回。” “赐予信任。” 我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他接过我的手紧握,这代表上下齐心协力,我看他的脸,他仍然没有表情。 “国王信任阿尔罕不拉伯爵作为这片土地的领主的绝对忠诚。” “表达尊敬。” 接下来是亲吻,当然是他的手背,表示尊敬和爱戴。 我拉过他的手,这手还是那么温暖,我这无耻的人还在怀念这手给予我的温暖,一件披风,一个天窗,一句承诺,甚至为我承担了我的自我折磨。 他是做到了他的承诺了,他救了我。只不过,完成了承诺的他不再是他,我不再是我。 “王,感谢您赐给我土地和地位,真心的感谢您。”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吻他的手。 “仪式完毕。” 可是吻后,他没有松开我的手,我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却吓着了自己。 “你以为我会放弃?”杰的表情冰冷的让我恐惧,“我付出了如此之多,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提前抢得了本属于我的王位,你以为我会放弃?” 我被无法挣脱的力量拉起身,摔在了礼堂的圣坛上。剧烈的疼痛一时让我的大脑停止运转,在这期间我看到了礼堂台上两面新挂上的半透明的纱帘缓缓合上。 阿尔罕不拉城堡里的小礼堂一直是堡主日常礼拜以及非日常的结婚和陈列尸体用的,从来没有装过纱帘。我刚进来时候以为只是增加了一个装饰,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你疯了 ?”他用一只手摁住了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撕扯我的礼服的时候,我难以置信的问他。 “我疯了?这国家是我的,这土地是我的,下面的臣子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完完全全,全部是属于我的。谁敢说我疯了?”杰在我耳边低语,沙哑的声音。 我听到了我的那些兄弟们站起来,甚至有些发出了咆哮和咒骂,但立刻被杰的人压制住了,他们才是策划的这场变态表演的真正观众吧。 我真的确定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开始用尽全部力量挣扎,可是现在这身体的力量也许还不及一个健康的女人,我的身体已经废了。质量优良的丝织品,我能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知道套了几层丝,用了多少种颜色的丝绸,可它们现在都颓然落在地上,带着如被腰斩的尸骸般的毛边。 杰攥着我的双手,将我按在圣坛上,从后背贴合过来。 他没有润滑,我的身体太久没做这种事情干涩的无法进入,他毫不犹豫的顶了进去,脑子里自控那根弦被突发的情况弄到崩溃,我没有压抑的发出了惨叫声。一开始他并不顺利,接下来血代替了润滑,他开始放纵的动作。 我不是能忍住疼的人,我只是大声惨叫,也许喉咙破了,也许下面的人吓到了,但是我没有办法顾及,疼,我没受过这样的伤,即便是爱德华也没给过我这样的伤,撕裂的,身体里面的伤。 杰在做的事情,像是狗撒泡尿,确认这是自己的地盘,在他在我身后不停的扩大撕裂我的伤口的时候我这么想。 从痛到极致的大声惨叫,到实在无力的小声哼唧,杰终于射了。 他拉起我翻过面扔到圣坛上,我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了。 “你说过救我,你说过你欠我的,要用一辈子还。”我的眼泪已经在我无法估计的时候流满了整个脸,喉咙也许真的撕裂了,我的声音现在沙哑的像个黑巫师。 “你记起来了?一辈子,别想跑,别想找任何理由从我身边跑掉。”杰的眉头紧锁,满眼是征服者的暴虐和浓烈的让我感到恐惧的欲望,说完这句话,他又拉开我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前面,又一次进去了。“果然,你的身体是不一样的,你的身体,你的温度,你淫= =荡的声音,你的这里在尽力的讨好我,你的身体没有说谎,它不想离开我。” 没有力气惨叫的我只能闷哼了一声。 arioe,你活的不快乐,那一瞬间,我看着杰的脸,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从那个拥有淡金色头发和银眸的男人嘴里,非常轻松的吐出了这句话,好像他那里有全世界最快乐的快乐似的。 “杰,你活得不快乐。”我轻声说。 杰的动作停住了。 我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了之前的字密密麻麻纠结在一起的风格,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 收藏此章节 ☆、第十二章 鸢尾花的名字是爱丽丝下 果然,这身体受了那次伤之后,就残了,严重的不禁操了。 朦胧中是在黑夜里,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脑袋在晃,然后才发现原来我的全身都在晃。之后我看到了深紫色的闷骚毒蘑菇纹样。 “汉斯,汉斯在哪?”我的意识刚恢复就大喊,我睡糊涂了,如果现在杰在我面前,这句话害死他是没问题的了。 我在马车里躺着,这是改装过的在车向两侧没有座位的马车,有一个黑影坐在我旁边,是白狐狸,杰的魔法师adonis。 “您好啊伯爵先生,这么狂躁对身体不好。”白狐狸的声音比我想象的阳光,“初次见面,我是adonis,我爱国王陛下,如果可能真的希望您就这么死了,很可惜您还活着。” 白狐狸笑着,青蓝色的眼睛,亚麻色的头发,美男子,笑容与其说是纯真不如说是坦诚。 “是啊,我也觉得很可惜。”我深以为然,“杰呢?” “国王陛下在前面的马车里处理事务,国王陛下现在很忙,在您在阿尔罕不拉堡当缩头乌龟的时间段里已经和道金斯家达成了协议,又收回了被教廷占领的一部分土地。” “那么现在我们是在去,瀚玛?”扯了,杰要□□德华做过的事情。 “是的,伯爵先生,国王陛下想带您去首都瀚玛,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您真的不考虑去死吗?”白狐狸继续笑着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会魔法的吧,做成杰看不出的意外,这样杀了我是很容易的,也不会有什么后果。”我看着白狐狸说。 “不行啊伯爵先生,”白狐狸摇摇头一撇嘴,这行为使让他看起来像个几岁的小孩子,“国王陛下爱着您,我爱着国王陛下,如果我杀了国王陛下的爱人国王陛下会伤心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国王陛下伤心,所以您能不能自己去死?” 白狐狸的行为和语言都仿佛几岁的小孩子,有单纯的欲望和感想,不计后果,没有掩饰。 “不行啊,我怕疼。”我说。 “哎呀,你怕疼啊,这就不好办了。”白狐狸的眼睛垂下来,脚来回磨蹭地,好像很烦恼,“哎呀,对了,”白狐狸突然又变得很高兴,“昨天晚上医生说你的伤其实根本没办法恢复,心脏和肺都不行了,还有很多器官有衰竭的倾向,既然你活不了多久了,我只要等你死了就可以了吧,我是巫师,我还可以活很久呢。”那眼神仿佛得到了糖果的小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白狐狸这样的人。 “自从上次你醒了之后,国王陛下再也没碰过我,我好喜欢国王陛下的那里,好大好舒服的。可是自从你上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和国王陛下在做快乐的事情,国王陛下都不肯碰我了,我爬上了他的床也被踹下来了呢。明明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在你床前握着你的手试一次的……” 白狐狸自言自语,时而高兴时而低语。 我坐起来透过窗向外看,前面有一个更大的马车,里面很明亮,应该是杰的。而我们的车队行进在森林里。深邃的森林,漆黑的夜,点点的星光,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古怪的叫声。 我回过头来看变得安静的白狐狸的时候,他正在点燃一个温暖的魔法球。 “呐,给你……”说着把那个小球推到了我这面。 那是一个淡蓝色的球体,里面有一撮淡蓝色的小火苗,外面是一个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一样的罩子,那东西好像只有和空气一样的重量,随着他的轻拍飘到我这里。 “这是什么?”我问他。 “这个魔法的名字叫暖炉。”他回答,“因为我觉得你很冷。”白狐狸笑了,“很暖吧,谢谢我啊。”眼神充满了期待。 “谢谢,很暖。”我抱过了这个大概和空气等重的小球。 安说过魔法越强大的人越单纯,不是强大使人单纯,而是单纯让灵魂强大。 “啊,对了,不行不行,你一定要快点死啊。”我接过了这个小球后他凑过来握着我的手,中肯的说。 “为什么?”我被这行为吓着了。 “为了杰,我用了开启灵魂代价的黑魔法。我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了,为了杰,我消耗了太多能量,我现在的灵魂,只有十三岁了。”白狐狸青蓝色的眼睛在随着火光的波动而一闪一闪的,“要是再用很大的魔法,我没准就变成傻子了,现在我已经很傻了,是吧?” “是啊,已经很傻了。”我点点头,“那天在桑地的混战,也是你救了我吗?” “是啊,我厉害吧。”白狐狸笑得很灿烂。 我点点头,“是啊,真的很厉害啊。”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方面,杰真的好卑鄙啊,我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那神奇的册封仪式是昨天下午的事情。今天早晨杰带着人马出发,当然还有我。对于册封仪式,我除了神奇两个字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狐狸不知道汉斯去了哪里,在我这里认为很可能已经被杰弄死了。 白狐狸说昨天杰给我找了医生,根据医生说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因为心肺受损和长时间卧床带来的脏器衰竭,无法治疗的损伤。 我看着窗外,只是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操蛋。 杰如果真的想□□德华对我做过的事情,不管以爱还是什么名义,我都会像毁了爱德华一样毁了他,既然我醒过来的时候决定好好活下来,就不管我还能活几天,都要按自己的活法活下去,有迷茫我就输了,不是输给人和人,是输给命运。 没醒来多久,今晚留宿的城堡就到了。这个城堡,刚好脱离我的治下。 我一直没看到杰,应该是杰去吃饭的时候,我被抬到了一个卧室,那里有女仆给我准备了一些流食。我拒绝被抬,但是那几个男仆只是当做我哑了或是他们聋了,杰果然越来越上道了。 吃完东西,女仆退去,屋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站起来,后面的伤口被撕拉,疼得我立刻精神抖擞。 龟速移动到窗口,看外面的情况,就又想骂坑爹了,杰这次是带着一部分蘑菇军团来的,现在的城堡,基本上是战斗时的防御配置,跑不了了。 打开旁边的门,如我所预料的是一间小浴室,总而言之,杰和这城堡的主人会推杯换盏一会的,或者是今天晚上不想理我也说不定,总之我想洗澡,洗掉不爽的感觉。 铜质的浴缸随着水温的上升变得温暖。 身上的伤痕比我想象的少,有几处磕在圣坛上的淤青,还有手腕被攥紧留下了痕迹,手腕内侧还好,那里有一个几乎被我遗忘的血色十字。岚当时说,世界这么大,我们能活的时间又这么短……啊咧…… 后面又是抽痛,提醒了我还有个地方需要洗,而不是妄想。 用手指慢慢滑进去。 “还不满足吗?”杰的声音从浴室的门口传来。 我看着他走过来,坐到了浴缸前的小凳上。杰似乎喝了点酒,面色没昨天那么吓人,略红,很放松,好像昨天的强x和今天的将我掳走都无比的正常似的,露出了温柔的笑。 “我受伤了,这里,嗯,”我把手指从中抽出的时候又牵扯伤口发出了一声闷哼,又指指自己心房的位置,“和这里。” “莫,因为我受不了,”杰的手抚上我的脸,用很认真的表情,“我受不了任何一个我之外的人碰你,所以,我决定带走你。” “所以决定当着我属臣的面上了我吗?”我抬头问他。 “我要让这整片大陆都知道,你是我的。”杰海蓝色的眼睛已经不仅仅是海的温柔,里面还有海的波涛和愤怒,“我想在瀚玛皇宫的天台上对着整片大陆宣布,你是我的,这片大陆上没有任何人能从我手中夺走你。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你逃不掉。” 这不是那个温柔地说救我的王子,这是一个想要控制住自己周围一切的,王者。 “不,不,你错了,还有人。”我摇摇头。 杰一直在抚摸我的脸的手指一僵,“谁?” “我。”我回答。 我捧起他的手,轻舔他的食指,从指根到指尖,然后含入嘴中,看杰的表情。 “的确。”杰的脸色变得难看。 “看看,最后谁能赢怎么样?”我轻咬他的指尖,又补充了一句,“在我死之前”,随即展开笑颜。 杰的反应非常的明确,他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adonis,不知道有没有看耽美季节的姐们,这名字的中文翻译是阿多尼斯 adonis是爱神所爱的美少年,故事挺悲惨的。 收藏此章节 ☆、第十三章国王、夜莺和金丝鸟笼上 6月份,一个清爽的夏夜,瀚玛王宫前广场上,游人如织,在皎洁的月光下休憩。瀚玛的居民冒着酷热,注视着天空璀璨烟花的光彩。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伯爵,历尽沧桑,终于支持不住,与世长辞。阿尔罕不拉堡街头,愁云惨淡,连绵不绝的送殡行列中,默默无言的哀悼者,心情如同失去母亲的孤儿。莫?阿尔罕不拉伯爵为治下的居民奉献了一生,躬自菲薄,甘于淡漠,象堂吉诃德一样,他不断挑战人生苦难的风车,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终于英年早逝,享年21岁。黄土掩娇躯,愿他悲天悯人的情怀永垂千古。他临终前所抱撼的是没有更好的效忠伟大的国王杰?克里斯蒂安陛下。 以上一段是我在大段的空白的无聊的时光中的妄想。 男人之间做总是像打架,因为这种生物天生就是为占有而不是被占有而存在的。 杰接受了我低等的挑衅,把我拎出来擦擦就扔床上了。 “杰,你娘脑壳,我有伤。”杰把我扔床上第二步就是含住我前面,然后开始扒自己的衣服。 “你有伤,我有药。”杰一句话顶的我无话可说,然后继续。 “你……”我伸手推杰,“哈……”下一刻传来的快感却让力道变小。 “这痕迹是谁留下来的?”杰一把抓住我的左手手腕,恶狠狠的说。 “与你无关。”我回敬。 “好,没有关系,总之你再也不可能见到他。”杰的声音极为愉悦清朗而肯定。 “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扯淡,你也要关着我关一辈子,跟爱德华那变态佬一样?”我怒了。 “你的一辈子还有多长。”杰声音中的愉悦消失,突然染上苦涩。 我愣了,刚张嘴,就被吻上。 “嘘……”杰的唇离开,我刚要张嘴,就被他的食指挡住,“我履行承诺杀了爱德华。”那眸子的蓝色仍如大海那般清亮。 “如果你卖我之前就做到,如果你在我床前做恶心的事情之前就做到,如果在我还对你心存……啊……”我的话被下面传来的疼痛终止。 “疼吗?”杰一脸无辜,我闻到一丝药味,应该是什么药,杰的手指已经进入我。 “当然疼。”我抬脚想踹他下面。 “一会就不疼了。”杰拉从容的开我的脚,就进去了。 “放了……嗯……我……啊哈……否则……嗯……我就……啊……啊……毁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我擦,威慑力降低百分之五百。 “你是我的。”杰释放的时候紧紧抱住了我。 “国王陛下,你技术不错,可是,太迟了。”我喘息着对他说,杰的包围在我这句话后变得稍松,“太迟了。” “我不在乎。”杰用沙哑的声音说,“你不知道,当时你在爱德华那里的时候,我觉得我都要疯了,只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其他的我不在乎,只要你是我的。” 对的人错的时间,错的时间对的人,总之都是,对的时间,对的人,不对的命运。可是究其根源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与错相对的某种存在吗?即便是碰上了各种错,现在几百年后的我,过的相当不错,那么这是错吗?还是对呢?疯了。 杰和我再次陷入我和爱德华曾经玩过的游戏。 我要自由,他不放手。 我再次被抓进瀚玛,但是这次,杰为我建了一座行宫,在瀚玛的远郊。华丽的行宫,整面墙的壁画,巨大的雕像和毛毯,是曾经的夏宫改造的,还有一间镶满琥珀和红蓝宝石的房间。 好一座漂亮的金丝鸟笼。 很小的时候听过这样的童话,说是国王命人做了最昂贵的金丝鸟笼,想要留住每天在皇宫外唱歌的夜莺,但是怎么夜莺都不进去。童话的后来夜莺怎么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但是我肯定在童话外的最后的最后,国王和夜莺都会死就对了。 就像我,我很快就会死了。 杰的主要行政场所转移到了这里,同来的还有他的大臣们。 杰不是变态,杰白天办公,晚上来找我,放任我在二楼巨大的琥珀厅里,喝茶,读书。因为行宫外面驻扎了密密麻麻的人,他知道我知道自己跑不了。 我试着和杰理论。 “放我去本笃,我想去找我儿时的玩伴。”我恳求杰。 得到的是两个字,“不准。” “为什么?” “你是我的。”这次是四个字。 之后就又是一夜的折腾。 夜半醒来,杰依然是抱紧我熟睡,一如我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肢体纠缠在我身上,如同捆绑,亦如寂寞的小男孩抱紧自己的泰迪熊。 我挣开他的胳膊腿,凝视他的睡颜。 金黄色的睫毛柔软的颤动,仿佛金丝雀最柔软的羽毛。他睡得不安稳,又深沉。 我从床边拿出藏在那里很长时间的匕首,镶满红蓝宝石,那是阿伯拉罕的匕首,我曾经想用它杀死爱德华,作为防身手段,一直留在我身边,而这次被带走,我惊喜的发现它埋在我的换洗衣服里面。缓缓拔出,寒光四溅。 杰的喉咙就在那里。 我的自由就在那里。 割断它,割断它,割断它,割断它,割断那个正在颤抖正在呼吸的生命体。 …… 我站起身,把匕首扔出窗外。 我下不去手。 算了,我真的下不去手。 算了。 后来想想,这匕首,应该是杰故意放在那里的。 棋盘上,我是无路可走又没有棋子,没有应将亦没有垫将的王,被彻底将死了。 我曾经用自己的力量逃跑过一次,但是失败了。主要的失败原因不是我逃不出去,而是逃出去了却没有去处。 我抠了几块琥珀找本笃的商店当了金币才向外省逃跑,可是杰搜查了一切能搜查的地方,抓回了我。毕竟我与之对抗的是,举国的力量。 我说我想去看森林,杰把后院建成了森林。我说我想看草原,杰弄了个房间让人织了巨大的绿色地毯。我说我想去阿尔罕不拉,杰命人把阿尔罕不拉山画成壁画,又浪费了一个房间。我说我想去本笃,杰终于换词了,不准。我说我想玩点新鲜的,过了两天,杰把我领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除了地板上的地毯全是镜子。 我问这有什么好玩的,杰笑了,把我扔到毛毯的中间扒了我的衣服又开始扒自己的。 “你身材已经不好了,我懒得看。”我看着天花板上自己的裸体,这身体越来越不健康了。 “可是这个的身材还很不错吧,虽然你不说,每天晚上,都在用身体表达。”杰拿出来他的那玩意,身材的确不错。 “你懂我想要什么,但是你不给我。”我把胳膊伸出,试图触摸镜子的天花板,当然,我摸不到。 “我不会放手,你是我的,你的全部,”杰拉起我的手,抱我坐在他身上,“怎样,你是以这样快乐的表情接受我的。” “哈……那么,我还能快乐多久,我,还能活多久?”杰略作润滑就进入,现在我的身体,非常熟练地接纳杰,但是我知道,杰的死穴,就是我还能活多久,哈哈,只要我说这句话,杰的脸就没有了一点王者的淡定,一脸痛苦。 “所以我不能放你走,莫,所以我不能放你走,我说好了,要补偿你一辈子。”杰的痛苦表情是一瞬的,自信的表情是永恒的,“我在,如此卖力的补偿你啊。” 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痛苦,叫声却无比快乐,快感像往常一样冲上大脑,让一切迷蒙。 我就要死了。 可我不接受。 如果接受杰会更舒服吧,会在幸福中死去吧。 可我仍然想要自由。 如果囚鸟爱上主人,那么囚鸟将会是最幸福的生物吧。 可是,我不是,夜莺总是会撞金丝笼一直到头破血流的。 于是,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活不了多长时间,那么就让我好好玩吧。 、 琥珀厅的装饰极尽奢华,琥珀和红蓝宝石排列成各种花纹,形状, 我身下的毛毯是当时欧洲最好的毛毯,它的颜色,是纺织者一根一根的染制才能得到的。 而我身上,是喘着粗气的男人。 自从上次杰带我出门,我在半路逃跑,杰就只是在出门时,命人对我严加看管。 而随着行政中心搬到夏宫,一部分官员、贵族也搬来夏宫居住。 而刚好,杰今天早晨,刚刚出门。 “嗯……就是那里……嗯……” 身上的男人卖力的动作着,直到,释放。 □□后的男人逐渐清醒,露出悔恨的表情,每到这时,我就无比的高兴。 “我……我做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有迷离忏悔和深深的自责,内疚,以及,绝望,哈哈,我喜欢这表情。 但是没有用,走进琥珀厅,就出不去夏宫了。 外面传来国王归来的号角声,眼前的男人因为恐惧而开始不可抑止的颤抖。 看着男人悔恨的表情,我就好高兴,好高兴啊,~(≧▽≦)/~啦啦啦。 “做了什么,当然是做了非常舒服的事情了。”我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有主角三观不正成分,我犹豫啊犹豫啊犹豫,到底改不改,两个人格一直纠结啊纠结…… 但是,在某些人的鼓动下,我毅然决然的……发上来了……拍死我吧…… 莫这么变态都是爱德华干的,都是爱德华干的!!!!——也就是说不干作者的事 莫以这种方式反抗杰而已,杰也好可怜,杰就是太喜欢莫而已……造化弄人啊——总之不是我干的,总之这一章过去之后本文最黑暗的部分应该就结束了吧结束了吧结束了吧……了吧…… 收藏此章节 ☆、第十三章国王、夜莺和金鸟笼下 & fish leaps out of fish bot at suicide,宠物金鱼跳出鱼缸,尝试死亡。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8节 渺渺炊烟在后院升起,杰按倒了我各种办。 “杰,你烤人肉烤的这么香让厨子怎么混啊。”我□□着身体,躺在床上看着外升起的渺渺炊烟,抠抠鼻屎。 “……”杰的面色黯然。 大概是杰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将领,虽然不是交战的时候,杰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将领。 杰还是太正常,他是正常坚韧又负责人的好皇帝,好男人。如果是爱德华,大概下一句就是,那晚上要不要来一盘尝尝,然后我就败了。 我玩游戏玩的很高兴。并且现在也很熟练了。杰出门,我也出门。他离开夏宫,我离开琥珀厅。他离开夏宫办事,我离开琥珀厅找人。 夏宫作为一个行政中心不可避免的住满了各色人等,我不能出门,但是可以出琥珀厅。 一次又一次的大喊放我走无果和逃跑失败的绝望中产生了这个游戏。 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杰面无表情的把那子爵小帅哥拉出去后园烧死了,然后继续跟我谈笑风生,谈这一路上的事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不怕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吗?”我很想问杰。 但是杰如果因此再把我关得更严就坏了。 好在这身体虽然瘦弱却不病态,这脸憔悴但还很好用。 杰第二次出门的时候,我就近勾引了门口杰留下的守卫。 杰回来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好看,但是仍然弄出去,做巴比q了。 第三次门口换了个女仆,于是我发现女人的味道也不错,尤其是胸的手感。 第四次…… 杰终于不在门口放置任何活物,于是我非常欢乐的走上了我的捕猎生涯。 那时的我,心理是病态的。健康的肉体里才能有健康的灵魂,在哪本书里看到的。 我默认了杰的软禁,杰默认了我的变态。 每次我偷腥,做烤肉的同时,等待着我的都是惩罚式的性= =爱。可是,那又怎样,很爽啊,很好玩啊,看着屈从与自己欲望的人类的表情,感受着杰不见表情的痛苦,很好玩啊。 那是个夏天,是我到了夏宫第二年的夏天,杰找我和他一起去后园遛马,他好像有什么很高兴的事情。 后园非常大,不仅仅有大片的草地花园和罗马式的建筑物,还有湖,有座不大不小的山,以及一片来自阿尔罕不拉堡的针叶林。遛马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这些都包括在高大而宽厚的围墙之中。 驰马到小山脚下,杰命令护卫离开,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到了后面那座小山的半山腰。 夏天的阳光拼命的透过密集的树林的缝隙,拼命的努力,结果变成了类似于夕阳的暗黄色,难看极了。拼命努力带来的结果,难看极了。 杰在前面走着修好台阶但并不是多么好走的山路,我在后面跟着。想甩开他的手哪怕只有那么一会,他却攥的非常紧。 “杰,挺热的,放手吧。”我说。 “不,否则你会跑掉。”他回答。 于是就这样一前一后,我们俩不怎么和谐的走着。 走了有一会,终于走到了一片比较开阔的地带,杰停下,把我拉到前面。 我一看,傻了。 那是一整个非常精致的雕像群,两个小天使手拉手的走向前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左前方是两个摆着求偶姿势的天鹅,脖颈优雅的弯曲着,右后方是两匹互相厮磨着耳鬓的马。后面是一整个墙壁的故事浮雕,从左到右,是王子在有恶龙的城堡中救出公主的童话。中间,是一个石门,里面是黝黑的,有石阶通向地下。 这不是墓吗? 石门的门放在旁边,我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上面的字。 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生于【13xx】,死于【 】 杰?布赖恩?克里斯蒂安,生于【13xx】,死于【 】 最下面是一行花体的小字。 他们相爱直到死亡。 黑色的大理石,凝重而沉静。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杰,却看到了一脸温柔的笑。 “喜欢吗?”杰轻柔的问。 “不,不喜欢,尤其不喜欢下面这行字,你撒谎。”我摇头,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坟墓已经修好的这个事实,“你打算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炎炎夏日,我只觉得寒冷。 “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杰从后面抱住我,“你死后,就在这里等我就好,无论多少年,我都回来陪你的。你看后面。” 杰摆布着我的躯体看向背后,是整个夏宫的全景,黑色大理石砌成的精致坟墓,遥望着白色大理石雕琢而成的精致夏宫。 “杰,你毁了我,爱德华毁了我的前半辈子,你毁了我的后半辈子。”我看着自己的坟墓幽幽的说。 “这样,你的全部,就是我的了,你的全部,你的永远。”杰的微笑,是幸福的。 杰的亲吻一直温柔,杰的笑容一直温暖,杰的伤害一直名正言顺,杰的自大一直未变,杰给我的伤一直未愈,在一刀又一刀的折磨下。 这就是我的坟墓了?这就是我的一辈子了?我不能接受,不可能接受。 那天风和日丽,那天春光灿烂,那天阳光明媚,那天,我还活着,那天,是我被关在琥珀厅里的最后一天。 我在琥珀厅里喝茶,读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是一个教士写的,有关吸血鬼研究。因为实在是没有书看。杰拉我去书房做害羞的事情的时候我看到它在自己手边,就在事后拿了出来。当时的书,题目都非常的长并且坑爹,于是我忘了。 上面记载了一些村镇迁移坟墓的时候发现的尸体动过的现象,并且描述了一些成为吸血鬼的村民。他们面色青白,长出獠牙,怕光怕声音,有一个叫约翰毛毛毛的斯拉夫人杀死了六个村民,并且造成两个重伤。 成为吸血鬼的条件在这书里面很奇异,被吸血鬼吸血后有一定概率变为吸血鬼,或者眸子的颜色太深或太浅,死的时候有猫这样附有巫术的动物在附近活动,或是被女巫诅咒,都有可能变成吸血鬼。 防御吸血鬼的方法是大蒜十字架和圣水,当然如果虔诚的做礼拜做弥撒,吸血鬼会不敢接近你。受过洗礼的人几乎不会受到吸血鬼的攻击。 我是抱着观赏人类无知和自大的奇特想法去看的。 安是很纯的吸血鬼,可是这些特点在他身上根本完全不存在。不怕阳光也不怕十字架,不喜欢阳光是真的,但是他有一个十字架的纯银耳钉,因为他觉得很好看。安的饮食也非常重口味,他喜欢吃大蒜味的烤咸火腿,经常熏得我不行不行的。不知是否处于杰的禁止,我和安再也没见过面,有时候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是非常欢乐的。 我正欢乐的乐着,有人敲门。 我随口应了请进,却发现来的既不是送茶水的也不是送茶点的更不是杰,是一个漂亮的贵妇人。 贵妇25岁左右,身高比当时的我略矮,不是非常漂亮的那种,深栗色的头发,极薄的黑色面纱中棕色的眼睛给人一种坚定的感觉。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丧服显得脸色很白,表情中是深沉的忧伤。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我喜欢。 当然,不止她一个,她身后还有几个骑士打扮的贵族青年。 “阿尔罕不拉伯爵,我的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贵妇昂着高傲的头,“我是哈里特?凡?奥古斯丁夫人,也是国王陛下的表姐,我的丈夫前两天被杰秘密处死,据说是因为您促使他做了一些无法原谅的事情。”她的声音坚定中有些颤抖,果然,是非常爱她的丈夫的吧。 “是啊,你丈夫相当厉害,持久力相当强,”我歪头笑了,“做完之后他的表情尤其的自责,不停的问自己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抱着自己的头,模仿那个青年当时的表情。 “很好,这样就好,”她点点头,“我们今天是来杀你的,不仅仅是为我的丈夫报仇,也是为了国王陛下,为了这个建立不久的帝国。”她说道不仅仅是为丈夫报仇的时候,几乎戴上了哭腔。 我自习看了看她和另外几个贵族青年的装束,他们身上都有黑紫色的毒蕈的标志,有的在纽扣上,有的在剑柄上,这么说,这是布赖恩皇后留给杰的那一路人马吧。 “于是,你们今天是来杀我的?”我问。 “是来杀你的。”她点点头。 该来的,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爱丈夫的妻子和终于国王的臣民,在这世上,总归是有的。 我走到窗口,清爽的风从山的方向吹来,在这里能隐约看到那个黑色大理石的坟墓。 天很蓝,夏宫的夏天很舒爽,东南方飞来不知名的大型鸟类,那是本笃的方向。 再见了,岚,再见了,我无聊的生活,永别了,用爱着我的名义干涉我的命运的变态们。 “你想逃吗?”那女人开口,镇定而坚毅。他周围的青年们向我围了上来。 “我不会逃,可是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吗,哈里特?凡?奥古斯丁夫人?虽然我是您的仇人,您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个临死前小小的愿望?”我想了想,对她说。 “什么事?”她问。 “请把我的尸体带走,带到深山里也好,扔到垃圾场也好,扔到湖里也好,总之,请把我的尸体抛在国王陛下找不到的地方,可以吗?”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 血液狂奔着离开躯体,世界变得温暖而明亮。 无比深沉的黑暗容纳了我,就像它容纳一切的终结。 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想说,妖孽孩子的吸血鬼时代终于到来了…… 不知道我收藏此章节的代码在哪里出了错……郁闷鸟…… ☆、第十四章始于死亡上 “安,我总觉得吸血不好。”我捂着自己的胃。 “你想谴责吸血鬼这种剥夺别人生命来活下去的存在?”安一挑眉,文艺腔就出来了。 “不是,我喝这么多汤汤水水的,就特别想上厕所。”我用特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上厕所,上你妹厕所啊。”安一脚踹过来。 “这城堡里厕所在哪啊,哎呀,安你别踹我啊……”我奔逃。 “你是血族,你是血族啊混蛋,优雅懂不?高贵懂不?一个血族里不可能出现上厕所场景,你懂不?”安冲我呲牙裂嘴。 “那血族就不哗哗了?会憋死的。”我在回廊的拐角做好逃跑姿势同时回头看着安。 “滚……往前走走到头右拐小门,我这辈子怎么净摊上你们这些没有吸血鬼味的吸血鬼啊。” 主角死了故事就应该完了啊,这段剧情哪里来的? 下面是前情。 雨。 下雨了。 我很暖。 暖。 雨水打湿了我的脸,衣服也湿透了,可是我感觉不到冰冷,我只是觉得暖。 神奇的事情是我能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个废弃墓地,乌鸦立于枯枝,十字键胡乱的摆满了此处。 原来尸体也是有感觉的,那么过段时间腐烂的时候,我会不会感觉到痒? “醒醒,孩子,醒醒。”有人拍我的肩膀,这声音很耳熟,没准在哪听过。 竟然让我醒醒,竟然让我醒醒,不怕诈尸啊,这人真扯淡。 翻了个身,继续睡。 “醒醒,把眼睛睁开。”那声音继续说。 我继续睡。 “您这样不行,看我的。”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好娘啊。 “咚……”此乃用下肢攻击其他物体的拟声词。 “哎呦……”我疼,原来尸体也会疼。 不对,原来尸体也会叫哎呦。 “这都不醒?”那个不娘的声音表示非常感兴趣。 “您不知道,原来在爱德华的皇宫让我看着他的时候,一上午,我想拽他起来玩牌那是不可能的。” “噗……”此乃用下肢攻击其他物体的拟声词第二次出现。 “哎呦……”呀,不对,这声是我叫唤出来的 ,貌似,哎呦,尸体也会叫出声啊。 “你到底起不起,到底起不起,到底起不起……”貌似尸体被晃了,啊咧,这种情况怎么这么熟悉,感觉怎么那么像在爱德华皇宫的每一个清晨,啊,不对,中午。 于是出于条件反射,在此时打了个哈欠。 原来,尸体,会…… “莫,你给我睁眼睛,你到底够没够,什么尸体有感觉尸体会疼尸体叫哎呦尸体会喘气,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某种很娘的声音暴躁了。 “啊?原来尸体也会睁眼睛啊。”我缓慢的吐出这些字句,然后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安。 “报告老大,他醒了。”安身后,是站着的奈泽。 “原来尸体这么好,什么都能干啊。”我的视线转回自己的手指,屈伸,发现完全没有影响。 对面的俩人貌似冒了一脸的黑线。 “我没死?”我反应过来了。 对面的俩人的脸被黑线盖满了。 “安。”奈泽开口。 “在。”安回答。 “拖回去。”奈泽说。 “是。”安一点头,无比的顺从,眼里冒着狗腿的幸福光芒。 安,同时天涯贱受人,你如此对我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我再次感受到一切景物逝去,这次,是安拽着我的手。 等我回过身来,已经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堡前。 奈泽在前面,安拽着我在后面,沉重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我以为里面会有一只喷火的巨龙钻出来,但实际上只有一个面色苍白,身高能有两米的管家。 两米管家看起来,像竹竿。 城堡的里面无比的黑暗,地面都是黑色的大理石。我湿乎乎的衣服上还沾着泥浆,落在光滑的跟镜子似的地板上有种在果冻上撒了花生酱的感觉,奈泽说他在什么地方等我们,让安带我去穿换洗的衣服,以及洗个澡。 我见到了在安的记忆里见到过的那个巨大而奢华的浴池。 浴池里已经注满了水,但是没有氤氲的雾气,水是冰冷的。 安给我出去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不对劲。我穿的还是我真丝的白色衬衫,异常的不是上面有不明臭气的泥巴,而是三个口子,三个带血的口子。而口子下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左胸,右腹部和后腰各一刀,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致命的伤害,很好,可是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安拿起了我的血衣,轻嗅。 “你的血肯定非常好喝。”安用醉了一般的语气说。 我严重的不明白为什么。 是奈泽用魔法救了我?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另外我之前应该是已经死透了才对啊?魔法无法改变既成的死亡,安告诉过我,这是魔法第一定律。 “到底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安?”我问他。 “王会告诉你一切的。”安摇了摇头,随后推了我一把。 我一下子没法维持平衡,就掉水了了。 我下意识的让全身的毛孔倒立准备迎接冰凉的水,可随后却发现,水是温暖的。 这冰冷的水,在我的身体这里,是温暖的。 我捂住自己的心口,发现非常弱但依然存在的心跳,掐住自己的手腕,发现几乎无法探查的脉搏,把头沉进水中,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吐出泡泡的。 洗洗涮涮,擦干净了身体,安给我拿了一身简单又舒服的衣服,带我来到奈泽的面前。 奈泽在喝红茶。 窗外的雨还在下,而且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安退下了。 “糖还是牛奶?”奈泽问我。 “糖。”我回答。 “疑惑么?”奈泽递给我茶。 “是的。您救活我没有意义,而且,我明明感觉自己应该是死透了。”我接过茶缓缓搅拌。 “你还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奈泽老狐狸一笑,他身上有些气质和爱德华相似甚至甚于爱德华,我觉得自己的肝都是颤颤的。 那是脸软心硬的老狐狸的气息。 我没有活着?那么,难道,我变成了吸血鬼?没有任何吸血鬼给我他们的血,难道,是奈泽或者安在我将死的时候?不对,不对,已经造成的伤没有办法通过成为血族治愈,而我的身上,那三道伤口连疤痕都没有,甚至之前被箭射到的疤痕都不见了。 “我没有可能成为血族,”我摇摇头,“您别绕圈子了,现在的我是僵尸?” “我可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僵尸,”奈泽乐了,“你可以自己试试。”说着貌似用食指划了个圈,有管家一样的人送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失焦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 “费奥利亚先生,这女孩太小,给我来个十一二岁的试试还好,这么小的我有负罪感,而且硬不起来。”我看着奈泽的脸对他说。 奈泽一口红茶喷了出去,捶着桌子乐,老狐狸形象降低百分之二十。 我茫然的看着乐抽状的奈泽。 奈泽乐够了,就冲那个小女孩勾了一下手指,于是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牵引,小女孩直勾勾的被拖到了我们面前。 他抓起小女孩的胳臂,看着我的眼睛,轻轻的撕开小女孩手腕那薄嫩脆弱的皮肤。 新鲜的血涌了出来。 红色。 血红色。 诱惑的气味和梦幻的触感。 我的灵魂为之震颤,我的眼无法挪开。 血,那是血。 “我变成了吸血鬼?”我无法从那诱惑的红色液体上移开视线,但是嘴里吐露出了这几个字。 “没错。”奈泽点点头,“很好,你看到血可以保持理智,明明是这么好的血袋,一般血族都会冲上来喝干净的。” “那么是您把我变成了吸血鬼吗?”我问,没有理会神马理智不理智的。 “不,”奈泽摇摇头,“是你自己。” 我茫然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奈泽不知道出动了哪个机关,地面上的地板消失了一块,他把那小女孩扔下去了,我没有听到坠地的声音。 “下面是厨房。”他跟我解释。 “嗯。”我点点头,不过貌似这情况不太对,奈泽老爷爷你是不想告诉我吧,其实你就是不想告诉我吧,你就是不想告诉我吧,你恶趣味啊? “你是天生的吸血鬼。”看着我的眉毛已经快抽筋了,奈泽老爷爷缓缓的说。 天生的,吸血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太忙以及jj抽搐于是没更, 今天起恢复日更,并且会在2月30号补回没日更的几章,相信俺~(≧▽≦)/~啦啦啦 今天老娘说我狼心狗肺兔子杂碎,面善心恶心硬如铁,╮(╯▽╰)╭……还是老娘了解我…… ☆、第十四章始于死亡下 “你是天生的血族。”奈泽老爷爷缓缓的说。 我愣了,我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不,我听说过,是我看过的那本书,上面说,眸色太黑或者太浅的人,死后会变成吸血鬼。那是本斯拉夫传说影响下的书,我本以为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因为眸色纯黑?”大段的沉默后,我问。 “眸色纯黑不是原因。”奈泽说。 “那是为什么?”我急啊。 “那是结果。我们只知道天生的血族眸色纯黑或银白,多数的发色也是黑色的。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们无从研究到底是为什么。”说话说半截的老爷爷,您老挂着一张帅哥的年轻脸蛋,做着老年痴呆才会做的事情,这样不好吧。 我花了一定的时间来理解他的话。那么可以说明,我是因为不明原因而天生成为血族的了?我现在已经是个吸血鬼了?, “可是我之前没有对血有异常的感觉,我怎么可能是天生的吸血鬼呢。”我摇摇头,我真的不能接受。 “因为你那时还没有死。”奈泽回答的非常温和。 “您也是吗?”我注视着奈泽的黑发黑眸问。 “你很聪明。”奈泽笑了,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如果我是吸血鬼,为什么要劳烦您老人家大老远去接我,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您的封地上吧,公爵先生。” “我希望亲自把你叫醒,因为,你的力量。”奈泽回答的非常平和。 这让我非常严重的想起了杰在把我送去本笃卖之前说相信我的能力。 奈泽老爷爷开始长篇大论的解释。 血族从第一代传说中的莉莉丝和该隐,就一直有血统传承,当然就像人类传说亚当和夏娃是自己的祖先,谁都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从上一代到下一代力量逐渐变弱,因为血的浓度有所降低。而这种天生(natural)的力量总是十分强大。并且下一代身体里的血逼迫着他们服从自己的亲长,而natural不用。 “于是呢?” “于是我就去拉拢你了,并且你还有很大一块封地。”奈泽非常坦诚的说。 “那你是如何发现的?”我问。 “你读取过安的记忆,我后来检查安的记忆时发现的。这不是人类的能力,也不是低级血族的能力。”奈泽回答。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码事。当时我想安慰他,就做了他平常经常对无奈的我做的动作。 “你应该只读到了他的一部分记忆,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奈泽在我的沉默中继续说。 “想安慰他。”我回答。 “于是你拿到了可以用来安慰他的部分记忆。”奈泽说。 “可是我并没有其他能力。”我摇摇头。 “因为你那时还没有死。”奈泽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我已经死了?”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这种哲学问题,你可以跟安讨论,他研究的很透彻。”奈泽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我今天是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家族。” “责任和义务都是什么?”我问。 “因为你的血的关系,我不要求你绝对服从,但要求你尽到互相帮助的义务,责任便是保护好自己封底上的血族,权利是对自己治下的血族的命令,并且受到家族的保护。” “其实和治理封地一样吧。”我大概理解了。 “是的。”奈泽点点头。 “我答应。”我为毛不答应呢。 “好的,我会准备将你任命为领主的仪式。”用一切都在的意料之中的表情,他点点头。 “要这么麻烦?”我对于任命仪式有心理阴影了大哥。 “要把你介绍给其他家族和本家族。这段时间,我会找个人带你游览一下柯尔斯顿堡和外面的科尔斯顿城。在这之前,我会找个人教授你血族的部分异能和血族的规则,这两天就在城堡内歇息吧。” “那……安……为什么……”我跟安比较熟吧。 奈泽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妙,下巴微微抬高,头微微偏,嘴角挑起,一个邪魅的笑,“孩子,安给你玩三年已经是极限了,安可是我的,最好不要对他抱有其他想法。” “哈……哈……您想多了……”我干笑着。 安这家伙,看来过的挺好嘛。 奈泽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我们前面一片黑雾凭空出现,然后实体化为一个人,单膝跪在我和奈泽的前面。 栗色的头发和青色双眼的大美女,穿着女式的猎装,与这个时代露半拉胸出来的习俗迥异,全身上下散发着无比清纯向上的气息。 “cy,这是莫?阿尔罕不拉伯爵,详情你都清楚。” 路西没有开口,抬头微笑,微微颔首,那一低头的温柔,那一抹娇羞。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好一个清纯型美女啊。 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差到惨烈的程度。为毛我对路西的第一印象是清纯呢?为毛呢?为毛呢?以后每次我说个黄段子被他无情鄙视为太清纯,我都会坐地下反思一下,然后在心底对自己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具体事情再商议,现在先去休息吧。塞巴斯蒂安可以带你去住的地方,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去找安。”奈泽说。 塞巴斯蒂安是谁?是门口迎接我们的那个两米高的竹竿管家。 路西同我离开,我才发现,这女人好高,比我还高点,而且,走路有些不知道从哪来的生硬感,但务必优雅。 走了一段很复杂的路,上上下下,路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到了一扇门的门口,路西给我推开门,里面是暗色系为主的装饰,奢华的客房。 竹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进屋望向窗外,路西在我身后坐下。 “下午去哪?”我正看着窗外密布的云层,有个磁性的男声问。 我回头,越过路西的脑袋,找竹竿赛巴斯的身影,却发现竹竿早就关门走了。 “问你呢,下午去哪?”沙哑,深沉的声音带着点不悦再次响起,不过我这次准确的找到了声源。 “路西,你……你的声音很深沉啊。”我被稍微震撼了。 “深沉你妹,老子是男的。”我无比的震精的是,即便说着如粗鲁的话,路西的脸上还是一脸优雅,语调也是,抑扬顿挫,仿佛在朗诵抒情诗。 “路西,你……”那个,那个清纯的家伙,去哪了?人格转换? “老子喜欢女装,而且,老子和你们不一样,老子以前不是贵族。”如果追求还原度,请用新闻联播语气朗诵上述以老子开头的词。 美丽的脸,高贵的气质,优雅的话语,粗鲁的内容,我的大脑一时反应不良,严重怀疑五感到底那个坏了。 “老子饿了,干脆去城堡里的小餐厅吃东西好了,你也饿了吧,边吃边聊,走。”美女上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这城堡里有个供人休息,吃下午茶和加餐的小餐厅。 把我拉到那坐下,路西说他要先方便一下就离开了。 小餐厅在城堡的主厨房上方。这是一个同心圆结构的环形城堡,中央是庭院,四周是各种功能室,刚才进入的是高大的主楼。 从我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庭院和主楼。可能因为下雨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人。 几个大叔在我们旁边的坐位,一个微胖,一个前面略秃,我看到了非常奇异的景象。 “六岁。”秃头大叔摇了摇高脚杯,然后把高脚杯稍稍倾斜,蹦出了俩字。 胖大叔稍微点了点头。 秃头大叔把45°倾斜的高脚杯凑近自己的鼻子,深嗅,“女孩,而且是身体状况非常不错的女孩。” 前秃大叔又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呢?” “这醇厚中略带芳香的感觉,是……”秃大叔在思考,“罗马尼亚人?” 胖大叔微微挑起了眉间,秃大叔见状立刻改口,“不,不对,让我再看看。”秃大叔又品了一口,咋么咋么嘴,非常深沉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着灯举起了酒杯,“的确是东欧的人种没错,可是这略带腥膻的口感和其中轻微的沉淀是,是……是……阿尔巴尼亚人!” “不错,就是6岁的阿尔巴尼亚女孩,昨天刚远道运来的新鲜货。”胖大叔非常优雅而愉快的点头。 “果然不错,从口感到成色,回味都是上品,尤其是独特的回味,是阿尔巴尼亚人种的特点。” 胖大叔和秃大叔正兴奋的交流着,由于成为吸血鬼之后耳朵变得无比的好用同时拥有非常诡异的全视角,我能清楚的听到和看到他们。 我终于清楚的感知了,这是一个血族的城市。 终于,有仆人来问我要什么。 “给我来点血。”我看着仆人的脸,虔诚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难道我又变成了两天一更的家伙了么……不要啊,俺要日更3000,夜码800……非常感谢雪崩酱的每章评,鼓励了俺,让俺又重燃了勇气和斗志……非常特别以及无比的感谢…… 于是我把坑爹的城堡名和吸血鬼之城的名字改了……kirsten,基督的追随者哦耶! 这两天让一死孩崽子折磨的更文不能,俺觉得自己会恢复日更的……新的一章一会弄上来…… ☆、第十五章新的规则和旧的游戏上 环形的科尔斯顿堡的小餐厅内,啜着血体温七岁男孩的二十盎司的动脉血,对面的伪娘漂亮的路西小姐给我详细讲述了这个血族世界的规则。 血族自几十年前正式与教廷为敌,受到攻击,就分为各大家族,奈泽今天邀请我加入的家族是卓梵族,加入的一般是生前就是贵族的家伙,而其他族共有十几个,其处世态度和与教廷的关系各异,甚至有为教廷卖命而猎杀同种的被称为吸血鬼猎人的存在。 血族史和人类史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都是强者贯彻自己的意志而弱者屈服,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加入的,就是奈泽作为长老的卓梵族,同时,他也是上次教廷的圣骑士和军队大举征伐吸血鬼时,大家族的临时会议被推举出来的王。 血族的统治顺序大概是王→领主(亲王)→领下的一干血族,与此时人类王国的统治顺序基本上无大差异。王同样是各大领主在领主之间推举,或对决选出。 血族的领主的任命大多称为亲王,这不是什么行政的任命,而仅仅是在一片土地上对血族的权利和义务的象征。但如果有是有爵位的亲王,大多被以爵位称呼。 我加入卓梵族,亦成为了血族在阿尔罕不拉的亲王,有率领治下血族的权利,同时有需要尽到保护自己治下血族,为他们提供安全环境的义务。一般血族无法生育,而时代的传承一般依靠血液,把自己的血灌注给一个人类时,那个人就成为了血族意义上的下一代,而家族就这样延续。当然也有少量非常纯的血族有着诞下后代的传说。 血族的异能有很多种,每个人擅长的都不一样,但等级较高的血族有几种非常基本的能力。大多有根据愿望读取其他人的记忆甚至想法的能力,这我在奈泽老爷爷那里听说了,这种能力比较强大的人甚至可以藉此操纵人类的记忆和行为。还有化作黑雾快速移动的能力,优点是可以穿过任意空气穿过的缝隙,缺点是不能长时间维持,否则会作为黑雾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还有一个基本异能是快速移动,可以非常快的赶路。 这几点我都在安和奈泽身上遇到过了。可以用拇指检查我是否逃跑的安,可以在瞬间把落入暗道的我拉回房间的安,还有可以带着我以非常快的速度从一个荒粉来到这个距离并不近的城堡的安和奈泽。 成为血族后眼睛会变得更加明亮,黑夜可以视物,并且视角比以前开阔。耳朵也会变得能听到更细微更远处传来的声音。 还有吗?我问。 “安先生已经交给您很多魔法的使用方法了,我相信安先生的水平之高超是老子不能望其项背的,可是安先生总会有些疏漏,这本研究性书籍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路西说。 那并不是很厚的一本书,上面写有科林斯特大学专门教材的字样,作者的名字有两个,安?杰拉尔达和莫里森?路西。 原来路西是姓。 还有吗?我问。 路西小姐摇摇头说没有了。 我笑了。 “您笑什么?”路西非常不解的问。 “这是新的游戏规则,确是陈旧的游戏。”我将在这里开始另一轮的游戏,人类的那个游戏里我并没有完全输掉,而这个血族的游戏,我不打算失败。我那一刻一定笑得无比的天真无邪,无比的温和。 看着我的脸,路西以我肉眼可视的方式打了个寒战。 “您冷吗?”我问路西。 路西微笑着摇摇头,恢复到了我一开始见他那种贵妇状态。 “您好,先生,介意我和您一同玩这个好玩的游戏吗?”一个声音伴随着黑雾的显隐在我耳畔响起。 耳垂可以感觉到那个家伙说话时吞吐的呼吸。 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看到路西的表情一瞬紧绷。 “斯卡保罗伯爵,您好。”路西非常紧张的点了点头。 我身后的家伙没有保持那个暧昧的姿势,而是走到了我面前,“您好,阿尔罕不拉伯爵,初次见面”,他伸出了一只手,用轻松愉快的表情望着我。 回忆到被爱德华虐残,我想到过如果。回忆到与杰相见,我想过如果。回忆到与岚的分离,我想到过如果。可是回忆到这里,唯独和这个家伙的相遇,我回忆的非常愉快。 侵入视线的,暗红色的发色,和暗红色的双眼。 形状优美的下颌和希腊雕塑般的鼻梁,狭长的双目看似迷离,但满满的是爷是来勾引你的,爷是来勾引你的这句台词。借用句汉语里的词,那是双桃花眼。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9节 绝对是欺男霸女一把好手,这是我对这个死吸血鬼的第一印象。 他对我伸出一只手想与我握手。 “阿尔罕不拉伯爵,初次见面,我是沙恩(shane)?西西弗?斯卡保罗。”他对我微笑。 西西弗斯?搞错了吧,那不是推着石头上山的那个苦逼大叔的名字么。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莫?阿尔罕不拉。”我站起,送出自己的手和他相握。 路西的脸色一直有不自然的僵硬,大概这家伙是个狠角色。 “莫先生,这是路森族的斯卡保罗伯爵,”路西向我介绍,“斯卡保罗伯爵,您可能不了解,阿尔罕不拉伯爵今天加入了卓梵族,即将被任命为阿尔罕不拉堡的亲王。”路西堆了一脸不自然的笑对这个刚刚冒出来的西西弗说。 “不,不,我其实非常了解阿尔罕不拉伯爵,我和手下都曾驻扎在爱德华的城堡中,并且,”他凝视着我的脸,用舌尖轻舔了一下上唇,“当时我最想吸的排行榜您排名第一,我和我的手下贡献了不少力量呢。”一个蛊惑的笑,我知道他在观察我的反应和表情。 “如此,真的是非常感谢您。”我也对他微笑。 “路西,受王派遣带领阿尔罕不拉伯爵游览的那位先生遇到了一点麻烦,转告王,我会带阿尔罕不拉伯爵一同游览血城。”这血族用优雅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以上的话,路西似乎想说什么反对的话,但是没有说出来。 “好的,先生,我一定会转告王的。”路西回答。 我从路西眼里感觉到的,是恐惧。 披着孔雀毛的狼,欺男霸女的沙恩?斯卡保罗先生就这样与我初次见面了。我一直认为,那个本应该带我游览这血族的城市的可怜的家伙的那点麻烦,就是他制造的。而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打探我这个可能在未来成为他对手的男人。 但是我相信我们两个当时都没意识到后面发生的事情,理所当然无法预料到的,牵扯心和灵魂的事情。 血都,科尔斯顿。血堡,科尔斯顿堡。 卓梵族和路森族是两大权族,他们的争斗已经有百年之久,而几十年前一次大规模的来自教廷的进攻使他们带着附庸于自己的家族联合到了一起。而在这里,形成了血族最大的城市和政治中心。卓梵族的口号是干掉教廷,而路森族的口号是控制人类,这便是两族大体上的性质了。 史实并不是这样,他们真正的名字并不是那样,但可惜有人告诉我要虚构人名地名。既然名字只是个代号,就允许我这样称呼它们吧。 “沙恩?斯卡保罗先生,血都里都是血族吗?”马车行驶在比想象繁华的多的城市中,我问。 “您的感觉相当敏锐,不,其中很大部分是血奴,就是血族养的血液提供者。他们在这里聚集,为血族服务而追求长生。当然巫师和商人也占一部分。”沙恩非常正式的回答,“如果您不介意,可否称您为莫,当然,请您务必称呼我为蜃,因为我非常希望和您交个朋友。”西西弗投过来一个非常友善的笑,漂亮的血色眼睛眯起来仿若暗夜中的星团。 “那再好不过了,蜃,我也希望和您成为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扯淡,我也想和您成为朋友,如果您眼睛里没有那种友善之外的贼光。 “我们去哪呢?”我问。马车由两匹纯黑色有独角的马牵引,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走。血都的建筑分为非常鲜明的黑白两类。有带着尖顶的纯黑色住宅,也有较为正常的两层三成灰白色建筑。 “您希望去哪呢,莫?”他反问,我发现他的眼睛总是带着那么点看起来很温和,实际上却有些许嘲讽味道的笑意。 “血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我对他说,装出一脸我是可爱的小sb的样子。 “有,而且有一个来到血都必去的地方。但是在这之前,请允许我这个朋友送您一份礼物。”他回答。 他说的礼物,是带我去一间裁缝店。 的确,我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 装修毫不简朴的裁缝店,彰显着这裁缝和他的雇主的地位和身份。 裁缝在门口迎接,而后引进内室殷勤的给我介绍样式和料子。 蜃和我一起挑选料子,并且在看到一块深蓝色的丝绸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说,“您穿上这种丝绸一定非常美丽,一定。” 那件藏蓝色的礼服破碎之前,藏蓝,曾经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当然,现在也是,并且现在,我已经无需逃避。 “这种料子,礼服,我要收身的裁剪和银色的扣子。”我对裁缝说。 过去的经历,我已经无需逃避。 于是,在定制了一件礼服两件常服一件猎装一件睡衣之后,我们离开。 其实定了这么多衣服,主要原因是我非常想看这笑面狐狸肉疼的表情,但是我很失望。笑面狐狸赞美我的审美,笑着对我说如果我穿上一定会非常好,没有其他的话。 好吧,我闲的蛋疼。 离开裁缝店,马车驶向蜃说的,来血都必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必须去?”我问。 “是占卜店,异常准确的占卜店。”他回答。 血都的街道很宽敞,路修的也不错,我们很快就到了。 这点坐落在破旧的贫民窟里。 蜃先下车,因我走进一个破旧的两层木质楼。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眼睛耸哒着的老太太,在一个柳木质的桌子前。 我走上前,刚想说话,那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吓了我一跳,然后用沙哑到阴森的嗓音说出了更吓人的一句话: “你活不过今晚。”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别的书上的血族知识,总之都是瞎编的,为了方便阅读而借用这两个族的名字,下面的解释和本文价值观并不是那么特别相符,懒得看的同学可以忽视。 总之……卓梵族大多是出身贵族的和平爱好者,形容起来大概是披着阿富汗猎犬皮的狼,而路森族优雅而残暴,是披着孔雀毛的狼 我总觉得sobra这个名字像文胸品牌啊,而且是哥特风文胸,~(≧▽≦)/~啦啦啦,路森魃族的帅哥,来整死我吧…… &rue 族》梵卓 族   文雅,贵族化的 ventrue 是密党的领导者。他们维护着密党的基础,在密党最危险的时候指挥成员们度过难关。即使到了现代,大部分城市的亲王也由 ventrue 的成员担任。在古代,新的 ventrue 成员要在贵族,富商或者其它上流社会成员中挑选。到了现代,则从商业世家的成员,社团领导者或者政治要人中选出。不管他们生前是干什么的,ventrue 成员负责贯彻监督古代戒律的实行,并且决定密党的方向。如果你问一个 ventrue 成员他们氏族所起的所用,那么他会回答说潜藏戒律全靠他们来维持执行,如果没有他们潜藏戒律就不会被执行,如果潜藏戒律不被执行那么血族将不复存在。虽然他们和toreador 成员一样经常出现在上流社会,但他们对炫耀自己和闲谈不感兴趣。有些其它血族误认为他们傲慢而贪婪,但是对于 ventrue 成员自己来说,领导人的角色带来的负担远比荣誉要多。 sobra 是优雅的坠落者,其中的成员对此也甚感满意。在他们身上,优雅与残忍并存,高贵与颓废同在。sobra 也是天生的领导者,而且他们相信自己比别的同类都要强的多。在原来的 brujah 族领导人背叛无政府主义者(anarchs)之后,sobra 开始领导魔党。几乎所有的魔党摄政者都出自sobra。他们指导(有时是鞭打)着魔党,使之成为一个不会缓和的力量。sobra 成员认为自己有着对于初拥(the ebrace),谋杀以及兽性爆发(frenzy)的权力及权威很多 sobra 成员成员会问,如果你想要做个吸血鬼,那么怕这些干吗?此外,sobra 成员大都参加了某个系群(pack),并且靠这个提升自己的力量。sobra 和 tziisce 不同,他们并不蔑视抵制一切人类,只不过觉得由自己来控制那些家伙比较有趣。 ☆、第十五章 新的规则和旧的游戏中 老太太布满皱纹的双手紧紧按在我的手上,吓我一跳的不是这话的内容,是这动作的冲击性。 “你活不过今晚。” 用老年人特有的浑浊目不转睛的在极近的距离内望着我的双眼。 “是么?”我本能的问。 她点点头,动作里带着上了年纪人老小孩似的的天真,非常肯定的回答:“是。” “可是……老奶奶……我已经死了……怎么办?”我试图用非常悲催悲凉悲哀的语气说上面那句话。 “那……”老萝莉陷入了思考,“那你就再死一次吧。”她好像终于发现了问题的解决方法似的说,恐怖感下降百分之五十,可信度下降百分之两百。 我无言回头看了一眼蜃。 蜃的表情好像我在做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一耸肩一摊手表示这不关他的事。 “这就是全血都最准的占卜?”我挑眉。 “老夫人,虽然不知您是否记得我,您还是很精神啊。”蜃往前走了一步,对老太太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滴水不漏包含您老人家就是世界第一美女的微笑。 那老太太仿佛突然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撒开了我的手,飞快的抓住了蜃的双手,“你活不过今晚。”和刚才用了一样的语气和语调。 蜃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于是呢?”我被他劣等的玩笑搞得很不耐烦。 “奶奶,你又趁我上厕所跑到了前店了……”老太太的身后有个破旧的布帘,大概是通到店的后面。从那里传来了一个高分贝的女声,然后一个个子不太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从里面掀帘出来了。 女孩的头发胡乱的在头后挽着,深色的头发散乱的蓬松着,乱糟糟的流苏的装饰和金银饰品挂了一身。 女孩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非常大,睫毛也非常长。她的目光流转过我的脸,之后在接触到蜃的那一刻从放松转为警惕。 “伯爵先生,您又来做什么?”女孩的声音由刚才的慵懒闲散变为冰冷而尖利,感觉起来,就像小型犬面对大型犬无可奈何的狂吠,只是怕罢了。 女孩在死死的盯着他的时候,还在尽力把自己的奶奶拉向自己的身后。 “拉普耶鲁,我是带这位先生来看看未来的。”蜃在我身后云淡风轻的解释。 蜃搭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她面前,虽然我反感但无意摆脱他的手。 女孩警惕的看着我,灵动的眼睛大约是因恐惧微微颤抖。 果然,我明确的得出,蜃这家伙是个欺男霸女的混蛋。 女孩的情绪逐渐平静,把老奶奶推到布帘后略微埋怨了几声,就坐到了水晶球前面。 “首先跟你说,我的价格非常高。”清亮亮的琥珀色眼睛挑衅般直视我。 “我会付,你相信我吧,拉普耶鲁?”还没等我张嘴,蜃从我后面开口,漂亮的预言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趋于不稳定了。 “这个……”我对着蜃,面露难色。 “是我邀请您来的,自然应该我付,请您不必在意。”蜃对我说。 我刚才是想说我没有钱来着。我的钱,大箱子的金币和银币,都埋在阿尔罕不拉堡内比较隐蔽的地方。我必须回去,在我大概了解血族的具体情况后。 “好的,请坐。”名为拉普耶鲁的预言者女孩把我指引到她的前面就坐。 “您想知道什么?”这丫头的语气忽的转为飘忽,完全不符合一个这么大的小丫头的形象。 “未来。”我回答,如果真的很准,这是谁都不能免俗想知道的。 “废话,肯定都想知道未来,有更明确的么。”她问。 我还真不知道我想知道未来的什么。因为觉得知道了也没有用,命运它要是铁打的你抓耳挠腮它也是,它要是假的可以改变的就更没意义了,我随时可以改变它,我知道它有毛用。 “你是占卜师,你可以试试我想知道什么。”我耍赖皮。 “好,以您的想法作为基准,我可以告诉您大概。”女孩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木头盒子,“我用最简单又准确的方式给您占卜。” 她从里面拿出了22张纸牌,然后用非常熟练的手法在桌子上把牌背面朝上抹成一个圆,洗牌。 过了段时间,她让我抽牌。 “过去。”她轻声用吟唱版的语调说。 我抽出了一张牌。 她将她摆在桌子上,我看到那是一张倒立的被吊在树上的人。 “现在。”她继续让我抽牌。 我再次抽牌,可在我抽牌的那一瞬间,牌似乎有生命的动了一下,不让我把它拿出来,而旁边的一张牌很想窜到我手指底下让我拿出来。 我拿的仍是开始选中的那一张。 牌里面画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拿着巨大镰刀的骷髅,底下写着13这个数字。 “未来。” 我把手伸向牌堆,可这次和刚才那两次不一样,纸牌明显的活动了起来,扭曲着颤抖着着向我手的四周逃去,我摸向哪里,它们就逃离哪里。 我试了两次无果,又抓了一次,它们都逃向了坐在我对面的女孩的方向。 女孩的表情似乎很烦闷。 “伯爵先生,请不要再拿我寻开心,虽然我是个低贱的占卜师,但是请尊重我的牌。”她看向蜃。 蜃在笑,但是语气很正式,“我没有用任何方式打扰你,就我个人来讲,也非常想知道这位先生的未来。” 女孩好像接受了蜃的这种说法,用牙轻咬自己的嘴唇,好像在思考什么办法。 “我现在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是你们给我个说法吧,作为主人,我命令你们。”她低头对自己的牌说。 她的牌统一动作的颤抖了一下。 “这是命令。”她再次说。 牌堆像待捕的鱼群乱作一团,上下翻飞。终于,有张牌被牌堆里的其他牌顶出来了。这张牌想返回牌堆,但是再次被一众牌顶了出来,又返回,又被顶出来了。如果这牌有脸,我觉得他肯定是一脸无奈。 牌左扭右扭,走到了刚才的死神的旁边,躺下,然后又发现了错误似的,起身,旋转了180度,再次躺下。 于是它和刚才的两张牌有了不同的方向。 这牌的底下标着一个0,在第一张的12和第二张的13的位置。 这是说明我的未来只能当受么? 牌里的那个家伙一手扛着一个小包袱,一手拿着玫瑰,穿着花哨的衣服,走在悬崖边,神色欢欣,后面还跟着一条不知道是要把他赶到悬崖下面还是要提醒他下面是悬崖的小白狗。 “太讨厌了。”女孩痴笑着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我还是说牌,然后抬头,看向我,“先生,我可以说您的占卜结果了么?” 我点点头。 “我不知道您到底想占卜些什么,但是我的牌懂。您所想要知道的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女孩用飘渺的声音说,戴满戒指的手指指向了第一张牌。 “过去,它被利用被束缚被牺牲被出卖。它的倒立代表无谓的牺牲和无结果的爱情,于是它把一切引向这里,”她指了指第二张,“悲剧的终点不是快乐而是死亡,12与13相连,当牺牲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而这个13是倒立的,一切由死亡结束,又由死亡开始。13这个数字并不代表单纯的结束,还代表复生。” 非常准,但准的有点单纯,太直白了。 女孩琥珀色的大眼睛看向我,“先生,是这样吗?” “是的,非常准确。”我点点头。 “于是我们看看您的未来。”女孩的手指指向了上面有着0字样的牌。我想好了,要是她说0这个数字代表受我就砸店。 “我的未来如何?”我问。 “您刚才看到了,我的牌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表达您的未来的能力,所以它刚才逃跑了。但是有一张牌还是站出来了。” 不是站出来的,是被踢出来的好不好。 “您看,这是一张包含了很多意味的牌,一个穿着花哨衣服的青年,快乐的走着。这包袱是他的全部家当,这玫瑰代表他的追求,他在流浪,因为他拥有了他的自由。”女孩说到这里好像非常欣赏这个牌上的年轻人似的,流露出了自然的笑,“但是他是在悬崖边上,而这里有条狗,他们代表了危险,青年想要走的路上有危险,而危险不只是这一个,还有尾随他而来的。”女孩此时微皱着眉头,仿佛危险就是她自己的。 “所以呢?”我问。 “这就是您想知道的那件事情的未来,自由,追求,有危险但快乐,并且牌是正立的,代表有可能……会……成功。”女孩说。 作者有话要说:  shane=沙恩=蜃=肾=腰子,还是把主角的名字控制在一个字之内吧…… 明天要旅行,3月1号起改变生活模式,恢复日更 ☆、第十五章新的规则和旧的游戏下 “这就是您想知道的那件事情的未来,自由,追求,有危险但快乐,并且牌是正立的,代表有可能……会……成功。”女孩说。 名字叫拉普耶鲁的女孩,完成了占卜。蜃说她的占卜从未出错。 可是,我忘了我当时想要占的是什么。 于是时至今日,我也不清楚到底她当时说了什么。大概是我本来就不相信这种东西,而且,其实我根本没听懂她到底说了啥。过去,现在和未来,不是说一说就能说清楚的问题,也不是知道了就能解决的东西。 管家同学说,这预示着主角的未来命运,作为一个没人觉得是真的的自传体,这是必要的。于是亲爱的管家大人挖开我的脑子翻出了这份记忆,尽管我还是没弄明白。 从那里离开,我又坐上了蜃的马车。 “接下来去哪?”我问。此时天色已晚。 “本想邀您看戏剧,可今晚的场次不是很好,于是,可否赏脸来我家进餐?”蜃问。 现在的我与他并不站在同样的高度上,于是我拒绝了。“我想回城堡休息了。”我回答。 “那么改天我再邀您吧,您今天还想去哪里吗?血都是个不夜城。”我总觉得蜃的邀请带着那么点情色的味道,不知道我是多心还是怎么着。 “我想回城堡,今天有些累。”我回答。 他吩咐马车往城堡的方向走。 一路无语,我发现他在看着我看向窗外的眼睛,转过头看他血红色的双眼,他却没有避开视线,然后绽开了一个说不出是温和还是冰冷的笑。逼得我再次看向窗外。狭长的双目总像是眯着,里面一个大大的虹彩流转其中,像是成熟的豆荚和其中露出的大大的豌豆的一条。 这是个没皮没脸并且因此而快乐着的家伙。 “那我明日再邀您。请您把我作为朋友看待,作为这血都里的,第一个朋友。”送我下车时,他握住我的手。 “好的,谢谢。”我回答,我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表情没有变化。 马车停在城堡主楼外,而我们停留在马车前。 “明天约您去听歌剧可好?”他问。 我不置可否,这家伙身上的气味过于危险,现在这势单力薄的我,估计会白白送上去喂狼,然后问大哥哥你看我的肉好吃么。我是需要依靠势力,但不是他,最好的人选,是奈泽和安。他可以在强大后结盟,但是不可以依靠。 “那我明天派人来约您?”他再一次确认。 我烦躁。他为什么如此想拉拢我这一个异族的亲王?浪费如此大的经历和时间?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操我?我摆脱了第二个想法,那么想太自恋了。爱德华的变态世所罕见,教廷的变态属于优良传统,杰是我掰弯的,汉斯……呃……汉斯天生喜欢男人。我去,数数,我都阅男人无数了,我得赶紧找个媳妇。 “好的。”我敷衍。无论哪种,对现在的我都是不利的,“再见。”我抬起左手,几个手指来回轮转跟他再见,表示不想再谈,转身上台阶。 刚走两步,左手被力度紧到恰到好处却不能挣脱的力量拉住,回头,是表情出现了稍微不悦的蜃,笑还是在笑,可是唇已经不能完整的维持那个弧度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我的敷衍太明显了吗?我只是想表达这个人您老勾搭不了,只是这个意思。 “陪我去花园转转吧,先生,我还有话和你说。”话音刚落,我就被拖进了一个完全的视角之中。全视角很奇妙,你能同时看到东方的满月和北方的大熊星座,还有地上的沙土。景色飞快的流转,心被虚无感吞没。等到停下来,四周的景色静止为城堡的小花园。 蜃刚刚带着我雾化了。雾化的时候,可以携带另一个血族,据说这是高等血族的能力之一。 “于是您希望如何呢?”我询问,不急于挣脱他的手。 “我注意了一天,想问您,这个是什么,莫?”他的嘴角挑起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抬起了我的左手,然后让它的内部白嫩的皮肤直接照射到月光。 “啥?”我装糊涂。 “这是个教廷的咒语,它的功能不是伤害,而是定位和祝福。我无意拆穿您,但是,请您保护好自己。被发现和教廷的勾结,在血族中,您不光无法得到地位,还可能被消灭。”他用没有温度的语气说,近乎威胁。 “蜃先生?”我再次装逼,“您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清澈无辜的眼神呈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我巴拉巴拉巴拉了一堆关于我是怎么怎么怎么个情况被怎么怎么怎么一个好心的红衣服大哥哥而救然后他怎么怎么怎么说要保护我。 巴拉完毕。我自己不会信,我相信蜃也信不了多少,但是这种东西,真假是最不重要的,不是么。 可恶,被掌握了把柄,怪我太不小心,死了之后一直在友好的环境之中,觉得没有什么能害到我了,连空气都因为体温的下降变得格外的温暖。这种放纵般的温暖麻醉了我一直绷紧的神经,就像在阿尔罕不拉堡和汉斯种鸢尾花的时候。 只要强大,就一定有人找碴;如果弱小,又会被强者践踏。这他妈的苦逼生活,死了都不消停,还这一套。 “我相信您说的,”蜃说,“这个故事真令人感动。我还希望多了解您一点,所以,明天,请务必来。” 于是事情变成了不得不。 “这个,送给您。”手腕微微一凉,一跳银色的红宝石镶银手链被挂到了我的手腕上。因为上面的宝石很大,所以手链很宽,刚好遮住那血红色的十字。 我觉得男性总是喜欢给女性套点什么东西,作为拥有的记号,这个手链就给我这样的感觉,这种约束身体某一部分的环,太暧昧了。 “这太贵重了。”我说着想往下解。贵重倒是一般,这东西可不是白要的。 “请您务必收下,作为来自一个朋友的礼物。”蜃的眼睛一眯,表情介于威胁和请求之间,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实在是蛋疼。 好吧,管他谋求什么,总之,我相信他会以拉拢为主,弄残未来的亲王,而且对方是卓梵族的新成员,不怎么值得。 我趴在软软的大床上,脑子里总结着今天的种种,总觉得还是有点事情没干,心里空。想了半天,拉了下铃。 “您好,阿尔罕不拉伯爵,我是塞巴斯蒂安。”竹竿的声音不是尖细的,是沙哑的。 “您好,我想知道安在哪。”我回答。 于是,出现了上文关于血族生活中是否会出现上厕所问题的大讨论。 因为我败了。所以对于血族神奇的厕所的内部结构,就不再赘述。 安的房间有很多扎眼的白色。和这城堡的总体感觉不符。水曲柳木和薄薄的白漆,百合花花纹的壁纸,让我感觉很神奇。 我想让他再教我些魔法。看到那本路西给我的书上印着他的名字我着实震了一下。并且来了这里后发现,并不是所有血族都有安这样随心所欲的魔法。 于是安再次从真理啊错误啊开始讲起,这些东西,我完全没有天赋。 “可以直接一点吗?”我问。 “直接?直接当然可以,想着你的目的,念咒语就可以了。”安脸上写满自恋,就是那种天才对于亲近的人特有的,你就是个白痴我了解你不用辩解了。 “雾化也可以?”我问。 “雾化更简单,你要想着,自己不存在这件事。”他回答。 “你说的简单。”我想咬他一口,“这种坑爹的不好理解的东西肯定是你写在书里然后流传的,对吧?” “其实做着也很简单。” 我刚要反驳,眼前的景物一扭曲,就发现身后是安拽着我,我在打开的窗的窗口。 这里是城堡主楼的顶层。 “你要……”我就说了这两个字,“嘿嘿……”安摆了一个露出很多大白牙的笑,然后就呼的一声,我被扔下去了。 我觉得我能再死一次了,这次估计就活不过来了,却发现我的视角再次变为和刚才一样的全视角,于是,我以雾气的形态,移动回了安的房间。 “安,你t吓死我了……”我一脚踹过去。 “你自己要学的,不关我事……” “你这是谋杀自己的学生。” “你他娘的觉得自己那么容易消失啊?” 安和我在地上扭打作一团的时候,奈泽进来了,然后我发现,我非常光荣的骑在了安的身上。 奈泽的表情无变化,但是我觉得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莫先生,我和安要讨论一点事情。你能先从他身上下来吗?”奈泽用温和的语气问。 我刷拉一下蹦了起来,有点尴尬。安倒是一脸淡定,还撇了撇嘴,“我教他魔法呢,你不是也说还是我教他好一些吗?”感觉好像是,在,撒娇? 奈泽一步步走向安,我一步步往门的方向退,直到,我退到了门的边缘。 神啊,瞎了我的狗眼狗耳吧,安在撒娇,“你干嘛啊,干嘛那么看我啊?老爷爷?你发春了吗老爷爷?老爷爷,我看你好像硬了啊?老爷爷,你都这么老了还能行吗?” 奈泽直接拉起安一个深吻,然后趁着安喘息的的时候,“莫先生,请帮忙关上门。”然后闪出了一个无比恶趣味的笑。 奈泽老爷爷,我知道人是你的,你真的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说明。 我把门从外面带上,里面安的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传出来。“嗯……混蛋……啊……讨厌……”酥的不行。 亏他还在很久以前嘿嘿……笑话过我…… 回自己的房间继续趴着,练习念一些简单的咒语,依照着安打牌输给我的那些记忆。 有些很奏效,有些却没有效果。想翻那本来自路西的书,可是教科书这种东西,总是看封面容易,读下去难。 我正在黑暗中惆怅着,享受着作为血族的黑暗视觉,想着什么时候这一切都稳定了我要去本笃找安玩,练着不知道怎么着就是成功不了的魔法,外面突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貌似,是有入侵者。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入侵者是谁呢……╮(╯▽╰)╭……娃,亲妈想你想的好苦…… ☆、第十六章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上 貌似,是有入侵者。 我抬头向窗外望去,这面的窗,只能看到城堡中巨大的庭院。我能看到几个黑影在飞速的移动,那是城堡的守卫。 我似乎看到了一抹白色从花园的方向离开,如果不是血族,是白巫师?偷袭这种事情严重不符合教廷以人数战胜一切的战斗作风。 我站在床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成为雾跳下去,然后拉住那个白色的影子看清他的脸。但是,我还是理智的,止步于此。人总有一些时候,用理智战胜情感,然后做一些后悔一辈子的事。 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就没有再出现,外面再次安静下来。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再见,不是在本笃。 安静过后,我继续趴下来闷头练魔法,没有特别在意。有安和奈泽那样力量强大到变态的家伙存在,至少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左手手腕上因为多了一条手链感觉到突兀的不适,但是我的确需要一种东西遮盖住它。这血红色的印记,是来自天主教的祝福。 “arioe,你活的不快乐。”岚说。 自由是快乐吗?我又冒出了一个哲学问题,必须想点别的摆脱掉,否则又会瞎想到脑子抽筋。 被发现与教廷勾结的血族会被送到血的裁判所,那是长老组成的联盟,就结果而言只有两个刑罚,死刑和流放。死刑是死刑,流放等于死刑。 我的脑子里一会是岚温柔的掉渣的话,一会是如何在血族的现有统治规则上往上爬,两种想法纠结到一起,像猫玩过的毛线团一样复杂。我需要睡觉,这种事情,早晨起来一定就好了。 话说血族用睡觉吗?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和奈泽以及安共进早餐,血佐全麦面包,收到了来自蜃的邀请: 今天的空气很清新,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又不介意和一个寂寞的人共度的话,能否上午一直在主堡里等我呢? “你和蜃认识了?”血族的王啜了一口血。 “是的。”我无奈点点头。 “你那天派去的萨尼斯亲王在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偶遇蜃?斯卡保罗伯爵,他就代替他去了。”安补充,把偶遇两个字的音咬的很重。 “哦?”奈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于是如何,莫,你觉得斯卡保罗伯爵是个什么样的人?” 昨天遇到安的时候我说了这件事情,安反倒是很不以为然。“他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是安的原话。蜃是瀚玛地区和整个安戈萨省的亲王和路森族的重要人物。“有我在,他就不能对你怎么样。”安拍了拍我的肩膀,貌似是想安慰我。我倒是很疑惑,他到底把别人怎么样过,路西看到他是一副受惊吓的样子,那占卜的小姑娘看见他好像冒了一身冷汗,裁缝大叔倒是很淡定,只是无比的恭敬,可昨天在路上看到他的马车,我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有些行人在躲避。 “是个好玩的对手。”我的直觉如此。 奈泽眯起眼睛玩味的看着我,好像在我脸上发现了以前没发现过的青春痘,我反射性的摸摸脸,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不阻止那家伙?”安把头转向奈泽,声音里有种带着责备的不满。 “对手比朋友重要。”奈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对我高高举起了盛着血红液体的高脚杯。 早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继续。 “你的那个教廷朋友,岚,和你还有联系吗?”奈泽在我觉得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提起了这句话,整的我一愣。 左手手腕在这一瞬间传来了尤其有存在感的冰凉。 “没什么联系。” 我笑笑,别过头看窗外,又是一只飞向东南方的飞鸟,“真的没什么联系了。” “你的册封仪式在三天后。”奈泽老爷爷顿了一下说,“到时候几个大家族的人都会到场。” 我点点头。说真的,我讨厌册封仪式。 “还有,”奈泽的语言在还有这两个字上变得很轻松而又有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我老了,我最近在考虑退休。” 安的餐刀掉到了他的碟子上,我一惊,不确信他话的含义。 老狐狸的眼睛柔和又挑战的看着我。 这是好大的诱惑。 这对于我来说,是太大的诱惑了。 魔鬼说,我给你权力。天使说,我给你安宁。死神说,我给你公平。苹果树说,我往你脑袋上掉苹果。一个大主教说,我给你快乐。一个苦逼孩子说,我想要自由。 我出门,蜃的马车已经在主楼等我了。 他不用等待我的回答,因为他知道我无从选择。 血的裁判所是长老组成的联盟,就结果而言只有两个刑罚,死刑和流放。死刑是死刑,流放等于死刑。 “今天去看戏剧?”蜃的微笑一如昨日。 “好啊,”我回答“不过我记得您说过要邀请我去您的家做客,什么时候呢,我的……朋友?” 蜃的笑变得愈发浓稠。 我相信,我的也是。 三天。 第一天,是戏剧。我从小就受不了这个,看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和衣倒在蜃在血都的宅邸中的大床上。蜃在一旁边看书边等我醒来,好像他没有任何事情要处理,并且展现出了一幅人畜无害的笑,还问我冷不冷。 我想问他我左手上这个血色的印记如何消去,他说的还是那一套什么魔法的方向不可逆,估计是和安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但是他试着破解了一下,告诉我,施法者加了除本人不能破解的强大禁制。 第二天,我说我想认识一些路森族的人,他便在家里开了聚会,几个路森族品着来自远方的小女孩的血液,嘲弄白痴的血奴们是怎样期盼着无妄的永生,我和他们一起大笑。我意识到,蜃只是说我是个natural,并未向宾客们介绍我来自卓梵族的事实。 我说我要怎么怎么样,蜃就怎么怎么样。提出建议,发出邀请,给出答案。但是,不允许我拒绝。 第三天,我说我想练习魔法,蜃拉我到一片无人烟的河滩中,教我水的魔法。高大又柔软的水生植物有一人多高,挡住了周围的一切。因为他的魔法就是水的。高阶的血族大多有着风火水土这四种能力,一般在初拥的时候就会有各种迹象显示出来,可惜我无法凝结任何水汽,点不着火,给土造不出型来,也吹不起来风。 蜃从我身后抱住我,拉着我的手随他的手一起动作,“你要这样挥动一下你的手指,指明能量的方向。你的心和你的身体是两码事,心懂的身体不一定懂。自然的让血的能量流动到你所指的地方,就像这样,”手和手紧握,身体和身体紧贴,耳后能感觉到独属于血族的微弱但充满存在感的气息,“aqua”。蜃的声音亦如呼吸,轻,但有存在感。拉丁语自他唇中流淌而出,带着无法言喻的独特美感。 “是啊,心和身体是两回事,蜃先生,您能否告诉我,趋使您这三天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原因,是您的身体还是您的心呢?”我转过头,在鼻子马上就要碰到鼻子的距离里看着他的脸,直视他狭长的眼。我受够摆布了。 “我想先要心,再要身体。”蜃的笑一直未变,无法从表情甚至眼神中得知他语言的真假。 先要心,再要身体,然后彻底的玩弄再抛弃,作为一个贵族,有这样的爱好相当好理解。 我讨厌这张脸上的波澜不惊,尤其讨厌如此明显的伪装。 就着被从后面被抱住的姿势,我猛的把他拉倒在地,然后自己用体重压了上去,一大片水生植物应声而倒。 有水从湿润的泥土中涌上来,缓缓抬高我们的身体,如有弹性的某种东西,柔软的支撑着他和我,触感温暖却干燥,成为类似于床的东西,有水的样子,而失却了水的形态。 他嘴上还在笑,可眼中那种轻薄的迷离感消失,代之以在我看来有些恐怖的深邃,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不动作,安静,不远处宽阔而平缓的河流在流淌,黄昏中传来夏虫的啾鸣。 “蜃?西西弗?斯卡保罗先生,我觉得,你以前只玩弄女人。”我把脸凑到他对面对他说。 “如果我说是,你会高兴吗?”蜃开口。 “当然,”我挑开他的衬衫,“这是我魅力的证明。虽然我想提醒您对象错了。” 一件件的除去并不厚重的上衣,露出骨肉匀毛发稀少,却无法称为健壮的身体,从颈部到胸前舔舐,打旋,再到腹部,逐渐往下,到隐蜜的部位。 我乱了他呼吸的节奏。 “形状和大小都很不错嘛,你的,这个。”舔舐他的雄性象征,包裹,折磨,让那东西染上温度和颜色。 “你想玩火?”蜃拉起我的头。 “是的。”我回答。 “你负责灭火?”蜃的眼睛微眯。 “ignis,”我用指尖从底部到顶端轻抚他的,展现自己最乖戾的笑,“点火的咒语,是这样使用吧?”。 于是,火被点燃了。 本来想着要是他一直挺尸就爆了他的菊花的,非常之可惜啊。 嘴中吐出那句拉丁文的咒语的瞬间,蜃暗红色的虹彩染满了整个眼眶,我知道那是血族长出尖牙,吸活物的血前的样子,野望的眼神。 身体的位置逆转,被一拉压到他身下, 双腿被打开到极限,身体被撑满,一切如骤雨狂风。 野兽般的交合,在黄昏的水生植物中相互疯狂的拉扯着啃咬着索求着,肉体为了快乐丑态百出,叫嚷着还要更多更多。 有渔歌随着不可见的渔船顺流而下,还有抚摸过赤= =裸的身体的野外的风。 他用尖牙划过我的脖颈带来阵阵来自脊髓的战栗,轻咬,随着快乐到疯狂的疼痛。 “果真很美味。” “是吗?” “从第一次见你。” “是吗?” “那时候肯定比现在好喝。” “是吗?” “是的,但是现在,喝到了。” “是……嗯……吗?啊……啊……啊……” 狂风转为和煦,和煦转为急促,急促再归为荒芜。 “蜃伯爵,”完事后,我在他耳旁轻声说,“我爱你。”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0节 我能感觉到蜃的呼吸有不可察觉的一瞬停顿。 哈哈,想要心又想要身体的被惯坏了的小孩,如果两样都马上得到,会怎么样呢?有个以炖各种各样的汤品尝再扔掉为业余爱好的家伙,本来想文火慢炖一锅汤,却发现不小心开了大火马上熟了,会怎样? 我说我爱你,又没说我多爱你,我可以爱你一点点,也可以爱你很多很多,甚至对你有一点点好感,我都可以这样说,我爱你。 蜃伯爵,虽然这样说很奇怪,我爱你,哈哈哈,我是讨人嫌的坏孩子。 你说你想要身体和心,身体实打实的给你了,心假装也给你了,你能放过我了吧? 如果你不放过我,那么事情,就更好玩了。 玩火者自焚,玩工口的西门庆马上风,玩爱的人呢? 现在猜猜,如果现在在他怀中睡去,睁开眼睛会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工口是日语,意思约等于ooxx,为了防止囗出现。 西门庆是吃伟哥过多high死于床上的…… ☆、第十六章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中 高大的黑色大理石逆十字架在祭坛中央竖起,幽深而又巨大的山洞中,是血奴为他们所信仰的血族所建筑的神殿。 据说早在耶稣基督出现之前,逆十字架就存在了。十字架是把血流光的刑罚,而逆十字象征着血的倒流,生命的倒流。 血色的瀑布从一个喷泉中涌出,流向祭坛的下一阶,而我要接受的仪式,就是受到它的洗礼。下面还有三阶,一阶大于一阶,最上面的站着我和那个主持的大长老,下面是奈泽、安和各家族比较重要的人物。在下面貌似就是看热闹的了。 据说血族的新成员从人类变成血族后都要来到这里得到长老的承认,而我嫩生生的第一次,就是接受册封。 “莫先生,我们将任命你为阿尔罕不拉亲王,任期100年,你是否接受?”那个传说中的大长老,和蜃长得十分的相似,发色是黑色,眼睛却也是一片暗红。 “我愿意。”我回答。 任期100年,是防止被世俗发现,当然现在教廷已经发现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是吸血鬼是半死不活的。 “你治下的血族们,他们听从于你,而你保护他们,你是否能承担这份责任?”那哥们继续问。 “我愿意。”我回答,感觉像结婚。 “是否有人反对这项任命?”那个大长老继续问,加上这句话,就更像结婚了。 “我反对!”有人在第三层阶梯大声叫嚷。 “说出理由。”奈泽在第二层用不大的声音和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四个字,第三层那个人立刻打了个哆嗦,开始抖。奈泽老爷爷的气势真的是太狠了。 “有有有有有……有人……有人看到他左手的手腕上有教廷的加持魔法痕迹,他他他他他他和教廷有勾结。”那人结巴了,奈泽吓的。 “左手手腕?”大长老确认。 “他是这么说的。”底下的人回答。 “莫先生,这是必须的环节,请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腕,接受大众的检验。”大长老对我说。 我伸出胳膊,左手是蜃送我的那条宝石大到夸张,同样也宽得夸张的手链。 “就在这手链下面,他是为了隐藏才戴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喊道。第三阶和第四阶开始窃窃私语。 “您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吗?”大长老问。 我感觉到第二阶有个人笑了,还有个人在紧张。我左手手腕上的事情,安是知道的。这样被发现,轻则死刑,重则流放。流放,相当于把人直接送到教廷手里,死的更惨。 “当然。”我朗声装得自己童叟无欺。 手链被解开,那里是一截白色的手臂,别说魔法痕迹,连伤疤都没有。 大长老举起我的手臂,证明我的清白。 底下变得又议论纷纷,可这次的议论瞬间停止。 我看到刚才说反对的人被奈泽的亲兵拖下第四阶,直到底层,钻入一个暗门不见了。那哥们抖的像刚出生的羔羊。 第三阶和第四阶的人齐刷刷的目送他远去,没有人说什么。 “于是,还有人反对吗?”大长老继续问。 底下鸦雀无声。 “我,代表伟大的祖先和血,在此时此刻,任命你为阿尔罕不拉堡亲王。”大长老说。 我单膝跪地。 “洗礼。”他点了一滴喷泉中的血色液体在我额头上。 “印章。”一枚戒指印章,由逆十字和六瓣雪花的花纹共同组成,大约代表了常年积雪的阿尔罕不拉山。 “权杖。”一根镶了宝石的棍棍。 由衷的觉得血族的册封仪式比人类简单的多。 有人向我祝贺,有人来我这找工作。有个声音告诉大家祝贺的晚宴在今晚举行,于是人群渐渐散去。 我在人群中准确找到了蜃,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祝贺您。”他与我握手。 “蜃先生,干得不错。”我在他的耳畔用仅供两人听清的音量说。 “不,不,”蜃还是那样笑着,“我失败了,”蜃说到这里也压低了音量,“我不会放弃。”沙哑的声音。 “欢迎您再次尝试,至于是否会有损失,我不保证。”我微笑。 “好的,晚宴上见,莫先生,礼服非常适合您。”蜃的笑容恢复常态。 “晚宴上见,感谢您送的礼服。”我对他挥手告别。 在祭坛上的时候,我并不是特别的确定告密者是他指使,只是来确认,蜃承认的出乎意料的爽快。 虽然我真的不太了解传说中的男人的占有欲这种奇妙的东西,但是经过了杰的教训,我还是会防着的。有个跟你同级别的家伙,你想占有丫,怎么做?提高自己或踹低他。我被残的经验已经够多了,已经不想再被残了。 血族也有选帝侯那一套。如果奈泽真的要退,我和他就是最有竞争力的对手。 王位的战争,和抢人的战争纠结到一起了。 只是他对我有兴趣,我对他只有性趣,感觉上我很亏,算了,另一方面也是赚了。 我活动了下左手手腕,看着那家伙的背影。有些人自动自觉的跟在他身后,其余的自动让出路来。 他在跟刚才的主持仪式的大长老谈笑风生着往出走。 昨夜。 在野地里我一闭眼睛就睡着了,做梦梦到了雪,然后突然一晃,视野由梦中的绚烂变为眼底的黑暗,一睁眼,是行驶中的马车内部。 车厢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但这是蜃的马车和蜃的马车夫, 车夫立刻察觉了我的醒来,告知我蜃让他把我送回血堡。 对着星空,我大喊了一声,“爽!” 我不是感叹,变成血族后体力严重的好了。以前做了害羞的事情之后虽然不至于下不了床,但是至少有不爽感无力感体力用尽感菊花抽筋感等一系列不适应症状,可现在只是身心舒爽四体通泰,怎一个爽字了得。 以后我要写本书,如何防御强奸犯?不是把强奸变成顺奸,是把强奸犯强奸,而且还告诉他人家好喜欢你。 蜃没有出现。 血堡离血都还有一定距离,马车在林间静静的穿行。 我突然抽风,想自己走回去,用血族的速度。 马车夫依言放下我掉头离开了。 快速的移动,安说,要用血的力量。血的力量。血是有力量的。 血。 我摘下蜃送的那条手链揣进衣袋,端详那个繁复华丽的花纹。很长很长时间了,它丝毫没有淡去,闻起来,还有一丝丝香气,血的香气。 岚的血肯定非常好喝,不是大众血族喜欢的那种幼齿的甜味,而是醇,仿佛酿造过的东西,红酒?奶酪?不对,都不是。 等我当上了血族的王者吧,岚。 当年那傻瓜孩子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以为岚会一直等他,像主菜后诱人的甜点。 黑暗中的森林里,我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感受自己身体中的血的力量。 有阵风吹过。 直觉不妙,我睁开了眼,傻了。 揉眼睛,闭眼睛,再睁。其过程如俗透的电视剧表现惊讶的桥段,可睁开眼睛,他真的在那里。 他,岚,兰斯洛特,勒米艾梵主教,他就在那里,我眼前。 他的气质变了。他血的味道和我手腕上的不一样了。我手腕上的是很久以前从取出的一味道未变的瓶酒,而那个活生生的橡木桶酿造出了愈发醇厚的味道。 眼前,三步。 没有像上次一样颠过来晃我问我这么多年去了哪,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我,眼中波澜不惊。 “你是吸血鬼吗?”他问。声音中的沉重震撼了我。 “是的。”我点点头。 “那莫去了哪?”他再次问,这感觉,是愤怒还是伤? “我就是莫。”我向前走了一步,我能感觉到的,是哀伤,他心底,咆哮一般的哀伤。 “你不是莫,你杀了莫。”明亮的银色眼睛里有着淡淡的绯红。 他复杂又强烈的感情向我冲击而来,不自觉的想后退,却又觉得对面站着的这个人脆弱得一触即碎。 “你不光杀了莫,还帮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杀了尼古拉斯教皇,我的父亲。你是个无耻的吸血鬼。” 岚沉重的声音压得我无法喘息。 他的父亲是教皇?他是教皇的私生子?他何以如此年轻就坐上主教的位置,为何神父会好心收养孤儿,为何会被接到神学院读书,我怎么之前就没想明白呢。 我无话可说。 的确是我,做这些事情的,的确是我,的确都是我。后来知道奈泽当时就杀死了尼古拉斯教皇,吸干了他的血。的确是我的帮助,我无话可说。莫的确死了,是我杀死的没错,是我想惹怒对杰忠诚的贵族,然后让他们把我杀死,没错,我无话可说。 “是。”我点点头。 “你杀了我最爱的两个人。”岚缓缓闭上双眼又睁开,仿佛那里正有泪流出。 “是。”爱,好吧,爱你妹啊,爱你娘脑壳啊,又是爱,有没有完啊。 “你说我会怎么做?” 温暖的大白爪子伸了过来,这次却不再带来温暖,而是扼住喉咙。 我问过安作为血族怎么才能骗过教廷,从提升体温到隐藏特质。我曾经想过我带着那个行李箱然后租个马车就踏上去本笃的路。我曾经想本笃这时候很热,我应该穿着夏天的衬衫去,可是行李里也要放两件长袖。我想让他带我逛妓院,跟他喝酒喝到喝多,看他要是对我真有意思就调戏他,然后看他是不是脸红。 很长很长时间,很长很长时间我都在准备着,去本笃,找岚,玩。找岚玩。 生病快要死去的时候,被软禁的时候,受折磨的时候,死的时候,死后…… 于是岚来找我玩了。 喉咙被卡住双脚悬空,那声音熟悉又陌生,“你说,我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其实蜃送给莫的那条手链不仅仅会挡住那个十字的花纹,还阻挡了它的功能。 俺要塞满自己的存稿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要是俺的收藏上5000……俺就上s图…… ☆、第十六章我在另一个世界等你下 喉咙被卡住双脚悬空,那声音熟悉又陌生,“你说,我会怎么做?” 吸血鬼的我到底是不是我? 在年轻的时候,在刚成为吸血鬼的时候,我在表面上很兴奋,但心底不可压抑的疯狂的思考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吸血鬼的我不死,而对于不死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实我已经死了。有些人不会死,是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就像东方那些长生不老的仙方,或是召唤灵魂回到躯体的巫术。毕竟作为真理,死和生都是不可逆的一次性。 于是其实这是个血族哲学问题。安在克林斯顿大学创立了这门学科,并且写出了几本无论是血族还是人类都完全看不懂的书。 《关于血族的本我非我超我问题研究》中说,人类成为血族后,在理论上我还是我。因为本来人睡一觉早晨起来再照照镜子和昨天晚上那个洗脸刷牙滚床单的家伙就已经不一样了。从物质到思想,都不一样了。因为一只脚无法两次踏入一条相同的河流,所以两次踏入一条相同的河流的,也不会是同一只脚。 据说双脚离地思路就特别的好,于是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不管现在的我是不是那个莫,是不是那个别人认识的我,我就是我,那个另一个需要喘气的不需要吸血的死于琥珀厅的家伙,同样是我。 用手掰开他掐住我喉咙的手,并没有我想象的紧。他如果真的想杀我,应该把握的头直接砍下来,而不是这样做做样子。 “我说你会杀了我。”落到地上没站稳,我坐在泥土中仰视他。 岚一脸没有表情的表情,太难看了。我讨厌这个表情,太难看了。这家伙不应该有这种表情的,这家伙应该是一脸欺负人的表情的,现在这一副被欺负的表情,太难看了。 “岚先生,大主教大人,我邀请您杀了我。”我对他说。 银白色的双目倏忽圆睁,看起来就像有两个月亮忘记了自己的运行轨道。 “你看,这是我的脑袋。”我捧着自己的头,“你应该知道怎么杀死血族吧,可是我是高级的血族,只是刺中心脏是杀不死的,”我继续说,“你看,你要把这个东西轻轻一扭,普通的血族就断气了,可是他们说我不行,你要用很大的力量,把它扭下来转一个圈,把它扭掉,让它和这具躯体分离,这样才可以,这样,你就报仇了,但是最好快一点,你知道,我从小就特怕疼。”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向下,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有着欢爱痕迹的胸膛。 “还有这,”我指向自己的左胸,“这里是心脏,如果是普通的血族,你可以把剑刺进去,其实用不着银色的剑,只要是剑,像心脏这种地方,无论人类还是血族都是会死掉的。”我笑笑,“可是我不是啊,我是怪物啊,我是比那些普通的怪物还怪物的怪物,哈哈,你猜如果你刺中我的心脏会怎样,它会停止,可是你拿开剑,它就接着跳动,很神奇吧……” 几百年来我都不是很能理解自己,可是我当时就是那样说的,就是那样做的。我是根据直觉行动的动物,我的心告诉我如此,我便会如此。我在他面前滔滔不绝,滔滔不绝,滔滔不绝的说着怎样杀死我的方法,我那一刻也许真的想消失,也许是想刺激他,也许是想吓跑他再也不要见面了,也许只是想断绝自己一个天真的想法,一个有关岚的,天真的梦。打碎他的梦,打碎我的梦,打碎我们这两个傻瓜的梦,一定要打得粉碎,粉碎,粉碎。 “……,像我这样比怪物还像是怪物的东西,你需要从这里,用刀开这个胸膛,切开骨头和肌肉,然后把心脏从里面扯出来,啊,可能会连着几根血管,要用力扯断就好,可是你把这心脏拿出来,会发现它还在砰砰砰的跳,但是没有关系,那个时候这个身体就不能动了,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你一定要把它烧掉,烧成灰烬,否则如果你把那心脏再塞进我的胸膛,整个塞也好切碎了塞也好,这个怪物还是会活过来的。”我顿了顿,抬头看向那张无表情的脸,那个像被施了全身冻结咒语的大主教,“我在城堡里的书房里就看到这么一本讲我这种像怪物一样的血族的书,它对于杀死我的方法,只讲了这么多,不够吗?要不要我回去再查查?”我尽量挤出来一个亲切的笑。 岚往前走了一步,躬下身。 我闭上双眼。 那一刻我真心的希望着自己消失。那饭后甜点消失了,你会懒得吃饭吗?不会,但偶尔脑子想不明白的时候一糊涂就会了,我那时候肯定是糊涂了,绝对是糊涂了。 我感觉那双温热的大白爪子似乎要触到我的脸颊,又似乎没有。 纯净的月光照在眼帘上,透过了眼帘上的血色,仍然是一片绯红。 要拧脖子么,好啊,很好啊。 “啪……” 嘴里感觉到了香甜的血腥味,大脑被重重的打击偏向一侧,一只耳朵发出翁鸣。 被打了,岚使用的这个技能是,传说中的,扇耳光。 好俗啊,像上次见面的时候说的台词那么俗,这个二俗大主教。 睁开眼睛,岚正背向我,要走向黑暗。 “哎,怎么走了,不杀我了?会后悔的。”我叫住他。 “会杀你的,但是是在战场上。”他回过头来说。又一句俗台词,于是,这个三俗大主教。 “既然这样,至少把这个解开吧,勒米艾梵主教?”我对他挥动左手。 有风吹过,而后是来自左手手腕的丝缕疼痛,有滴血从手腕的表皮中逃窜而出,那味道诱人之极。 我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舔了上去,和想象中一样甘甜透彻又醇香的味道,一抬头,那个活橡木桶已经不见了。 这么好喝的血,估计以后是喝不到了。 突然觉得自己脸颊微凉,摸上去,湿的,拿到眼前看,是红色的液体。 眼泪?看过安流泪,只是那么一次,血一样的眼泪。 我擦,竟然流眼泪了,竟然流着眼泪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太他娘的丢人了。 往城堡走去,忽然就发现自己的速度变得很快,像第一次被安和岚带着去血堡一样,甚至更快,好吧,我又学会了一项技能,多了一个技能点。 于是,第二天,册封仪式上,我展示给所有人的,是一段没有痕迹的手腕。 我那时觉得,我与岚的关系,也就这么了无痕迹了。 勒米艾梵三俗主教大人,战场上见了,呵呵。 晚宴上,我是主角。 回去的时候安送了我两箱子金币,让我先用着,不够再给。我说着怎么行,安嘴咧的都快上耳朵了,“如果你真的让奈泽放心的退休,要多少有多少,嘿嘿嘿嘿……努力吧少年。”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撘错了。当然,很久以后我知道了,也理解了,那是在想着反攻的万年受的表情。 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就上路了。 晚宴,另一个战场。 血族的晚宴和人类的晚宴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都是装x圣地。 其实我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活人往外接个管子这面开了水龙头流血然后拿着杯子接啊,或者血奴光着身子横陈到那里相中哪个就拉过来开膛啊之类的场景,安严重的鄙视了我,并且又被骂了一遍变态。好吧,血族里没多少实打实的变态。太变态的都让教廷干掉了。 至少有一点不同,就是吃的东西没多少,酒杯里有酒,也有血。 安带我见那些长老们。 卓梵族居多,当然那是因为路森族的人没来多少,还有一些小族的族长和长老,很多人。这些家伙是不会自动自觉的过来搭讪的,所以我要自动自觉的跟他们搭讪。 都是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看到了他们,每个人都对我流露出的不同的眼神,不同的潜意识动作,不同的语气,明显或不明显的善意或敌意,突然意识到血族也是个强大的体系,是即成的一种不可抗拒的规则复合体,这种时候,突然理解了爱德华为什么要去了另一片大陆寻找自己的理想国。 我需要情报,需要各种各样的情报。 我对安说了,安一笑跟我说已经给我准备好人了。 “看那个白头发的,对就是那个,那是科林斯特大学的校长,也是原本这片土地上的亲王,但是后来任期结束,奈泽成为了王,把这片土地改为由王直接领导的。对王表面上服从,但实际上不。”有个眼睛很大的萝莉趁着一个空档凑过来,穿着绣着各种蝴蝶结花边的黑色衣裙,“在看那个,那个是qut亲王,他是东方welch省的领主,他的爱好是小男孩和小女孩,啧啧,都要5、6岁的,好恶心。” “等等,等等……”这小女孩太不怕死了吧,我都想捂她的嘴了。一张小嘴,用极快的语速噼里啪啦的一小会就说出来了一堆东西,“小姑娘,你在这种地方说出这种东西,不怕吗?” “没有关系,安老师在这个宴会厅里用了一个非常特别的魔法,在这个范围里血族的耳朵都退化了。”小女孩微微一笑,很甜。金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双眼。 “你是……”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安老师的学生,毕业于科林斯特大学文献学专业,安老师说我知道的这么多,只能在您这里找到工作并且还能活下去。”这小姑娘 “为什么?”我会不会雇佣童工? “只有您,我一无所知。”萝莉笑得很甜,“我的名字叫zora,您愿意收下我吗?” 我会不会因此雇佣童工? “你多大?”我问。 “83岁,先生。”萝莉又一个纯纯的笑。 好吧,老奶奶,我真的很需要情报,而且,我相信安。 有阶级不高的血族自荐为我做事,说一大堆奉承话,也有来自角落里的硬冷的视线,大量的信息从各个角落涌来,我这本来就记不住人名的大脑负荷到极致。 趁着一个大家都遗忘我的瞬间,溜上阳台。 好大的月亮。 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参加晚宴,不到三分钟就溜上了阳台,可这次,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那时候我嚣张的在心底叫那帮贵妇们大白菜,现在却要和大白菜对话。 想要的东西越多,就要付出越多的东西去争取,去夺得,去适应那些既定的规则,想想,其实我和大白菜没什么区别。 走上本以为空无一人的阳台,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在那。 不用细看我就知道是他。 我挤出来一个笑,迎上去了,“蜃先生,你在这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开始俺要存满自己的存稿箱,多吃粮食和蔬菜,从明天开始,俺要日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当然……实行起来有难度…… 本来想好了今天日落之前更文又没更成。 这是俺第一篇长篇,人物处理的不够好,性格不明确,想玩表现主义吧玩的跟意识流似的,俺常常觉得现在的自己驾驭不了,但是俺会努力的。 总之感谢看我的文的大家,俺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文来。 俺的卡文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看别人的文去了哦耶…… ☆、第十七章好对手好基友上 走上本以为空无一人的阳台,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在那。 不用细看我就知道是他。 我挤出来一个笑,迎上去了,“蜃先生,你在这啊?” “莫。”他也笑了,笑得像使坏的小男孩听到了自己喜欢的小女孩的尖叫,上半身的重心依到阳台的栏杆上,前面是血堡的后花园,和无边无际的森林,这是个晴朗的夜晚,远处,血都的灯火若隐若现。 “没想到是您自己在这呢。”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自己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这种社交场合这种家伙不应该是内圈围一堆美女,外圈围一堆要人么。我走过去,和他保持大概一人的距离,也把上半身倚在栏杆上。 “我刚刚跟自己打了一个赌,我赌你会来天台,我就过来了。”蜃的眼睛在日光下明明是暗红色,在月光下却变成了惑人的莹红,跟卡在缝里的俩红色玻璃珠子似的。 “这么确定?”我问他。 “不,不确定,所以打赌。”他转过头来,虽然笑的面具还严重的贴在他脸上,但能感觉到他没有透过面具对我说话。 “我也不确定啊,”我摇摇头,“您这个赌好奇怪。” 无营养无内涵无意义的三无话题。带来的,是沉默。 “小时候我有个朋友告诉我,说吸血鬼就是星星。”我对他说,“可是我一直不懂。” “这我倒是听一个人说过,两百多年前。”蜃回答。 “那是什么意思呢?”我问。 “我忘了。”蜃对着无边的暗色的森林说。 又沉默了,我们两个真的没话找话。那天月光太亮,没多少星星,银河都隐约了。 “其实我很想问你为什么把这个套上我的手腕。”我在露出左手上那极宽的宝石手链给他看。 “当然是为了占有你,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希望套在你手上的是锁链,当然脚上也要有。”蜃说的很轻松,好像在说他家的茶杯上都印上了sss这仨字母,不是为了证明他是个s,而只是因为这是他全名,沙恩?西西弗?斯卡保罗的首字母。 “有人说您笑得很猥琐吗?”我问他。 “还没有。”他的笑意更浓了。 风吹过森林,自然的声音竟然盖过了里面人群的喧嚣。 良久。 “明明是索然无味的事情。”蜃抬头看着月亮。 “啊?”我没听清楚。 “明明是索然无味的事情。”蜃摇摇头。 “啊?”什么意思啊。 这时有侍应送来血和酒,满满的一盘,侍应应该出现于阳台并且打扰在谈话的两人?安的这种削弱血族耳朵的魔法看来真的很管用。 侍者过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说。蜃拿了一杯红酒,我什么都没拿。 侍应刚刚转身,我就拉过这家伙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舔了一下他颜色极为浅淡的唇,然后看着他。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了过去,不是啃咬,是纠缠,唇舌死命的纠缠,互相挑逗又试探,谁都不想服输,直到这个吻中欲望的浓度达到我们两个都觉得需要解决一下的程度。 我推开他喘息,好吧,老爷爷,我嫩,我服。 “你想玩?”蜃眼睛微微的眯起,像确认什么却更像是明显的挑衅。 “你说过你会陪我玩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了。”我拉近自己与他的距离,直到自己的鼻子要碰到他那高的不像话的鼻梁。。 “好啊,打个赌怎么样,关于谁会输?”蜃对我微笑。 “我赌我会输。”我肯定的对他说。 “明智的选择。”他挑眉。 “赌自己会输,输了赌赢,赌输了也赢了。”我对他微笑。 “那好,你觉得赌注应该是什么?”蜃问我,竟然问我。 “如何论输赢都不知道,就更别说赌注了。咱俩一晚上的话都白说了,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我摇摇头,把话题扯远了。 低等级的陷阱,我俩谁都掉不进去,算了。 “话说蜃伯爵,我都这么主动了你竟然能无动于衷,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我一手摸向他下面的凸起处,却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他已经有点硬了。 “哟……”这里很精神嘛,我刚要说,被他凑的极端的近的脸把下半句吓回去了。 “在这,还是床上?”蜃的嗓音有些沙哑。 大哥,你的设定是个邪魅攻,你能不能别这么直白?你这形象崩了啊…… 蜃,我的好对手,好基友。 “床上。”我想了想,说。 他伸出手指,凭空画了点什么,划过的空气中就凭空出现了雾气,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了点什么,抓住了他动作中的手。 他看着被我抓住的手,皱起了眉头,感觉中除了不悦还带着点小威胁。 “我可是晚宴的主角,我一会还要……” 他的眉头的角度一下子从冷硬变得柔和,笑的愉悦极了,“那就这吧。” 他手臂的动作变大,空气中突然充满水汽的潮湿感,而后又变得干燥。成雾,再凝结,再凝结,最终成为一道水的屏障。从这里看向宴会中的厅里,是扭曲的,这屏障中的水还在流动。 “那也不能在这啊,里面会……” “你能这么回去吗?”蜃坏问我。 露台下面没有人。 厅里的人还在喧哗着。偶尔能听到声音很高的女声穿透空气和水质的屏障到达这里,月华透过扭曲的玻璃质,正在地板上缓缓颤抖。 月光,银色,眼睛,昨天的一幕幕太不真实了,就在前面这片森林中。 缺点什么,到底缺点什么。 我是那种控制感情的东西不在大脑里的人,我不懂自己的感情,但是身体会懂。身体说快了就快乐,身体说想过来找蜃它就找蜃。身体先理解了心,大脑再理解身体。 而现在,我的身体却叫嚣着我的心不是这么想的。 被充满,它却不满足。 于是我终于理解了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我可不是来找温柔的,我是来找虐的。我是因为某件事情某个人,来找虐的。 “蜃爷爷。”我感觉到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没有应声。 “弄疼我。” “为什么?” “请求。” “喜欢疼?” “讨厌疼,所以弄疼我,让我多讨厌点你。” “如你所愿。” 蜃的律动开始变得没有章法的粗暴,在我说我想多讨厌他后。 “为什么哭?”当我终于忍受不了的发出哀号的时候,蜃扭过我的脸。 “……不是为了你……”我喘息着回答,“唔……” 他的手指强行插入我的嘴,然后继续。 我不再能为岚哭,但是我可以为了疼哭。我是因为疼哭,不是因为岚哭,真的。 嘴被堵住,哀号变成了呜咽,呜咽变成了闷哼。 他换了个姿势抱住我坐在铺着他的外套的地上,让我坐在他的身上上下。动作粗暴,而那拭去泪水的手却温柔。 “你到底看中我哪点?”在xx的余韵中我问他。 “血。”他回答的很平淡。 我当时理解错了,我当时并不理解血对于血族的意义。 直到我很多年后走在大街上,一个人类问另一个人类你喜欢我哪点,他说我喜欢你这个人。 其实后来想想,我跟蜃到底谁对谁更混蛋一点,还真是不清楚。 总之一想想我俩都是混蛋,就淡然了。 俩混蛋,哦耶。 回到晚宴继续谈笑风生的时候,我感谢了一下作为血族惊人的恢复力。 于是,看着安邪恶的笑,继续混入长老们啊族长们啊那些老不死的队伍,挤出来一个假笑,继续。 因为夜还很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不满意…… ☆、第十七章好对手好基友中 我的吸血鬼生活正式走入正轨。 吃饭睡觉人际关系和x生活各种和谐。 安把他以前在血都的住宅给我用了,这家伙最近心情好的跟什么似的。把钥匙派给我就消失了。我用了一天时间找人稍微清扫了一下,就从血堡中搬出去了。 他的住宅基本上没有荒废,因为他是大概四年前搬到血堡里去住的,算算,正好是奈泽刚杀了教皇的时候。 提到教皇,心里又一抽。 “战场上见。”他说。 算了,我已经是个怪物了。怪物就应该有怪物的活法,总是想着之前的事情不是个事。 首先,解决粮食问题。 血奴这种家伙,自有人找上门来。 看着那些渴望长生而为血族卖命的人类,我总觉得不能理解。 要是早就知道了我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我都不希望我妈把我生出来。活着太td累了,我好不容易td鼓起勇气自己把自己害死了,td我还又活过来了。听说如果不是横死猝死是病死老死,血族就不会再从棺材里爬起来,毕竟血族的身体也需要身体各器官机能的运作,早知道这样td我就直接病死了,反正也没几年了。 活着明明是这么累,这么讨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活着,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在创造新的生命呢?难道不知道活着这么累还想再创造新的生命再残害人吗?是那种自己踩了狗屎然后在路边隐蔽处观察别的人也踩到了这个狗屎然后看着那家伙恶心的表情的满足感吗?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1节 算了,反正都是扯。 有一支属于卓梵族的血奴家族的分支的族长找上了我,其尊敬程度令我这样没脸没皮的家伙汗颜。除了跪着说话就是想趴在地上亲我的鞋尖。 他说他叫伯顿,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女人,怀中用抱孩子的方式抱了一包什么东西。 渴求永生的眼神,像是醉酒的人,像狂嗅猫薄荷的猫,像不知满足的菊花。=皿=总之,令我反感。 为了表明诚意,伯顿献上了他年幼的儿子,感觉其神圣就像亚伯拉罕(不是之前那圣徒大叔是圣经里的)献上以撒。 男孩被从跪在伯顿身后的他母亲的怀中抱出来,几个月大小的婴儿还在熟睡。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养的。 我说我不要,他们一脸痛苦,女人几乎流出泪来。 婴儿的睡颜非常安宁,我接过他,一只手就能环住他的脖颈,一只手就可以掐死他。 看着我想掐死这个婴儿,伯顿身后的女人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欣喜。因为如果我接受了这个婴儿,就代表了接受他们。 如果我掐死这个婴儿,就在他不知疼痛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他就不会受伤,不再会哭,不再有痛苦,不知道他刚出生就被狂热追求长生的父母出卖。可是如果这个孩子很喜欢笑呢,如果他不喜欢哭,他喜欢笑,他笑着面对一切,在有人告诉他你让你的父母从小就卖了的时候,他肚子疼的趴在地上哈哈乐说那俩傻逼逗死我了…… 我收回了环在婴儿脖颈上的手。 因为我听说血族必须吃活食。 我点点头允许了他们扩充我的厨房,问了他们能提供的血量,和他们家族需要的消耗。 忘了说,在有大量血奴的情况下,血族并不需要杀人,仅仅需要一个血奴家族每天提供一定量的新鲜血液。 于是,我的饭有了保障。 婴儿的父母欣喜若狂的走了,婴儿被留在了桌子上。 我抱起来这家伙,有淡淡的奶味。觉得自己有点渴血,听说婴儿血也极其美味,把那婴儿拎起来,却不知道从哪里下嘴,而且,我这半吊子吸血鬼根本长不出来尖牙。 如果他喜欢笑呢?像岚那变态一样,从小到大就没哭过。 “佐拉?”我高叫。 “什么事先生?”萝莉跑了进来。 “你知道哪里能请来可靠的奶妈吗?” 佐拉从大学的寝室里搬出来在我这里住了。 她说自己早就修够了学分,但是安说太危险,先找到工作再说。 她是安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有人来报名当管家,进来,我看一眼,她也在我旁边看着。我看那家伙应该不错学过各种各样的东西,让他下午再来,她却从人家祖上三代开始说道他家隔壁住着个路森族的色= =情狂。结论是,这家伙和路森族有瓜葛,很可能就是蜃派来的,靠不住。 我可是真愁。 佐拉建议我还是去自己的领地里找,也尽快见一见那里,阿尔罕不拉堡的长老们,我所统治的长老们。 作为一个领主的权利就是,领下的血族的绝对遵从。从当地招兵买马远比在血都安全。 我问佐拉我应该给她什么职务,她说貌似这种职位叫秘书吧。 我问佐拉我应该给她多少钱,她报出了一大长串列表,每个领主的秘书的月薪,从高到低是多少。 我问她到底应该给她多少,她却在这个时候没话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佐拉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子或者说是老奶奶。她的脑中充满了各种情报,却惟独没有什么有关于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吃什么买什么做什么,却知道除自己之外的她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全部。 神奇的人类必然有她的神奇之处,一方面的牛x用另一方面的缺陷补偿。 我问她有什么爱好,她先是茫然了一阵子,又愁苦了一阵子,拽着自己的裙角一脸痛苦。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大脑中没有有关于这个的信息。”她眉毛纠结成一团。上次我问她血都里最好吃的小吃是什么的时候,她的眉毛就这么纠结过,想吃坏了肚子的毛毛虫。她没有思考,她在回忆。 “真的没有?你最喜欢做什么?拿到了钱去买什么?”我心里有点毛,没有爱好的人是最可怕的,就像没有缺点的臣子不能用,没有爱好的手下是最可怕的。这种家伙你不用她可惜,可是你用了她发毛,你控制不了她。 我正在两相纠结着这个人我到底是用还是不用,这妹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我喜欢衣服!”萝莉非常高兴的笑了,好像把忘了的事情想起来了似的。她把我拉去刚刚安置给她的房间,我觉得不好,她却死命拉我过去。 刷拉一拉开衣柜,一衣柜哥特式的华丽系衣裙,和这个时代的普遍审美相去甚远。 好吧,佐拉同学是个好同学。 我就这自己对意料的研究建议她用更多缂丝的布料,那样华丽度会上来,而且单纯的绸带蝴蝶结边不好,她可以用薄纱,说的她一脸茫然,她的脑中的资料大多是关于人和人,却没有关心过这方面,于是和我各种讨论。 在罗尔斯罗伊斯我并没有生活多少年,可毕竟那是种耳濡目染。我明白最好布料的织造过程。 然后我俩就非常和谐了。 我搬过去第三天晚上,女仆奶妈男仆厨师各种临时人员就位。 因为一般血族的亲王都在自己的封地和血都各有一套房产装备一套佣人和家具,所以我并没有特别严格的挑选。 佐拉正在给我用列表灌输各种血族见家族的分支和知识,人名比人脸好认,但也整的我非常痛苦,这个时候有仆人上来敲门告诉我,斯卡保罗伯爵来拜访我了。 因为刚才被灌进去了大量的人名,我稍微反应了一下斯卡保罗伯爵是谁。斯卡保罗既然是个伯爵,就证明他和我一样曾经也是人类的贵族,并且他的封地在斯卡保罗,那是西方的两个很大的岛屿的通称。这个岛屿的亲王属于路森族,而实际上也是路森族的控制区。岛屿上的血族并不多,却控制了相当多的人类。 斯卡保罗家族经常做一些让同族人都觉得恐怖的事情,随意屠杀误闯入他们领地的吸血鬼,用诡异的方法控制人类为他们做事。他们觉得杀死人类不好玩,好玩的是控制他们。作为路森魃家族的重要成员,是王位的强大的竞争者。我刚才还和佐拉讨论了很长时间怎样把他拉下台。 我正愣神,眼前的萝莉拉了拉我的衣袖,用求知若渴的眼神问我,“请问您和蜃先生是性= =伴= =侣关系吗?” 这萝莉的爱好就是信息,所以她现在知道这么多。只要是信息,只要有信息,她就想知道,而且能记住。后来我慢慢发现,她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并不光是因为她的直接得到途径多,她还有从细枝末节中推测出一件事情始末的敏感和预言家般的准确直觉。另外,文献学专业,现在的人类,一般叫它情报学。 我第一反应,啊,原来斯卡保罗伯爵就是蜃,第二反应,到底是不是性伴侣关系呢? “对不起,zora,这个问题,我一个人回答不了。”我对她笑笑,让她先回去休息,就下楼去了。 蜃坐在会客厅等我,喝着我的茶。 我坐在他对面,瞪着他的脸,满脑子都是仨字,性= =伴= =侣。 他啜了口茶,看了我一眼,“不问我为什么来吗?”蜃的经典式嘲讽笑容第一眼看上去很震慑人,看多了就觉得不知哪里带着那么一股子猥琐。不知道是他看我的眼神猥琐还是我眼里他已经猥琐透了。 “我知道什么事,咱们走吧亲爱的,卧室在楼上。”我无表情的对他说,继续看着他的脸,性= =伴= =侣这仨字如千万只草泥马在我脑中咆哮而过。 蜃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经典式嘲讽笑容改变为更浓重的笑意。倒是他身后的他带来的仆人有点不淡定,脸抽搐了一下。 “作为朋友,想送给你个搬家礼物。”他放下茶杯。 “什么?”我问,倒是很感兴趣这样的家伙能送出来什么礼物。 他的仆人拿出了一个笼子。 我的个人感觉,里面一定是蜥蜴啊蛇啊毒蛙什么的,反正是爬行类。 仆人打开了笼子,里面却什么都没出来。 难道蜃送了我什么肉眼不可见的东西?我正想着,里面蹦出来一黑乎乎的东西。 它从笼子里出来,左右看看,张开嘴对我露出只有吸血鬼才有的尖牙,说了一个字, “喵”。 作者有话要说:  咩…… ☆、第十七章好对手好基友下 “喵。”它说。 我的大脑终于从性= =伴= =侣这仨字中解脱出来了。 这是只猫,又肯定不是猫,这猫长着吸血鬼在吸血时特有的两颗尖牙。 又蓬松又长的黑色毛发,黄色的眼睛泛青。 我以为他会送我什么好东西,结果送了我只猫。 其实自从当了吸血鬼之后,我碰到活物常常有这样的问题,这玩意是用来养的还是用来吃的? 看蜃的样子是用来养的。 “这个,好吃吗?”我问他。 他仆人的脸再次抽搐。同学啊,没有幽默感的仆人不是好仆人嘛。 “嗷……”那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窜回了笼子。 “随意。”蜃又啜了口茶,“要养就喂新鲜的动物血或者内脏,当然最好是血。” 我讨厌宠物,猫和狗还有小孩都讨厌。小时候岚养了一只大白狗,那本来就是一只流浪狗,本来就是一条年岁不小的狗,在养了不到两年的时候,那狗就越来越衰弱,越来越衰弱,最终,在一个冬天死掉了。 那个时候岚三天没说话。 又是岚,又xx的是岚,又娘脑壳的是岚。 总之,我不想养。但是看这猫仿佛在脑门上写着我是哥特风这四个字,我知道我该给谁养了。 我让仆人手下猫。 “您还有别的事吗?很晚了。”他必然有别的事啊,可是我还是要问一问。 “我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的朋友。看起来相当不错,也欢迎你再来我这里。”蜃微笑。 假,太假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比如学习魔法之类,可以继续找我。”他说。 “当然有了,蜃先生。我的卧室在三楼左拐第二个门,我相信你会帮上我的。” 蜃又笑了,嘴角本就意味不明的弧度上挑成一个好看的曲线。 猥琐男,你就装吧。 临走的时候,猥琐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回头看着我的脸。 “我记得你是natural。”他说。 “是。”我回答。 “natural不能喝动物血。”不带感情的话语。 “为什么?”我问他。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回答。这家伙的脸上没有那种自带的嘲笑表情的时候,有点吓人。 血族中,关于natural的资料少之又少,而且都不甚准确。佐拉这样的移动图书馆都表示不清楚,他又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问。 “你猜?”这次终于,一贯的表情回到了他的脸上。 走出了宅邸。 我拎着猫的后脖颈上楼,看着熟悉的马车从院子中远去,由两匹有黑色独角和尖牙的马牵引着。佐拉说那是低等恶魔的一种。 那猫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很不满,又喵了一声。 刚才我想把它从笼子里抓出来,它嗷嗷的叫,还挠了我一把。我吃痛把手撤回,看到了传说中的吸血鬼的伤愈过程,瞬间。觉得这真的很神奇。但是我还是讨厌受伤,因为我怕疼啊。 敲开萝莉的门,发现她已经换睡衣要睡了。 “这个……”我指了指萝莉露出来一半的不大但是形状很好的胸,又指了指我自己,有点尴尬。 那个时代,贵族和教廷是□□到行为艺术的状态,民众却是纯洁到了行为艺术的状态。连创造人类都由教廷规定好了姿势,不许脱衣服,男的在上面,女的在下面,然后女的全副武装,只在下面有必要的地方开一个洞,很多虔诚的教徒都是遵守的。可以想象的出来,那是相当人工的蛋疼啊。 我能感觉出,佐拉萝莉,并不是变态级的贵族出身。 “啊,您是尴尬吗?”佐拉萝莉一脸坦然的看着我,仿佛她穿的比我多。 “呃……”我无语。 “虽然安先生不让我说出来,但是您现在已经是我的主人了所以没有关系。”佐拉面无表情的像他平常提取自己大脑中信息的时候那样说道,“我掌握到非常可靠的情报,您只喜欢男人,而且喜欢在下面。” 用非常正式非常平淡的语言。就像她两个小时之前跟我说开尔文省的领主秃头,而且还在秃。 我被打击了……喜欢在下面喜欢在下面喜欢在下面喜欢在下面…… 安这个死贱受,我要祝他一辈子都在下面。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喜欢在下面什么的情报有什么明确的含义,因为我并不了解萝莉奶奶的情报的严谨程度。回想起来,如果我当时了解,我就能发现我以前没没发现的一件事情了。得了,反正,也不重要就对了。 “嗷……”明显,有一个生命和我一样表现出了不满。可能是我抓的有点紧。 “啊!”哥特萝莉发现了这个生物。 我把猫拿到她眼前。 “啊啊啊啊!!!!是珍贵的吸血猫,好可爱啊!!!!!”萝莉奶奶终于表现出了她的萝莉面。 “给你养,要吗?”这种高频的声音在我脑腔里震荡啊震荡啊震荡,震的我脑仁疼。 “真的吗?”萝莉两眼冒光,就像看到了新裙子。 “真的。”老奶奶,快解决了吧,我脑袋疼了。 “要,要!”萝莉兴奋的说。 我撒手想把猫给她,那猫如获大赦,嗷的一声窜进了萝莉的房间。 好吧,又解决了一个生物。两天多了俩要负责任的生物,我都想出门找湖妖了。 “要按时喂血或者动物内脏。”我对她说了一嘴,她就回了声“嗯”就跑进自己的房间逗猫去了。道了一声晚安,上楼。 相信她掌握的养猫知识肯定比蜃和我都多。 走到楼上,打开我卧室的门。 这就是安以前的卧室,还保留着他水曲柳和白色薄漆的奇特风格的家具,只是壁纸让我换成了更浅淡的颜色。仆人已经点好了蜡烛离去了。 我进门,左看右看,没发现人影,比当人类时灵敏无数倍的耳朵也没有捕获到什么声音。 难道没来?这家伙萎了? 我摇摇头,向窗边走去,想要看看窗外血都的夜色,却在身后感觉到了凭空隐现的雾气。 大的恰大好处的力量把我扔在了我的床上,习惯于假笑的家伙的笑凝固而冰冷,把他的全身重量压制在我身上,“做了那么强的防御魔法阵在这卧室里,是想害死我吗?” 蜃的眼睛再烛光下和月光下又是截然不同,在烛光下,是深沉的黑色。 “如果这种程度就能害死你,”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我还真要考虑是不是要告诉你我的卧室在哪里了。”切,要是真的那么简单就能弄死他就省事多了,“况且,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学会使用魔法了?”他问。 “不是,这是安以前的家,他的之前设魔法。”我回答。 “还是不会用吗?”他继续问。 “会最简单的。”我无奈回答。 “如果你不够强大,游戏可就不好玩了。”他划开我的上衣,触上胸膛的指尖惹得我轻微颤抖。 “这句话,我要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我双手搂上他的颈,啃噬他的唇,“用那样低级的方式找人在封王的仪式上举报我和教廷间的联系,我怀疑您玩游戏的诚意。” 游戏,晚宴上次我们谁都没中的陷阱。 我们想让对方在那个送酒的侍应在场的时候说出想登上王位的话,进而对对方造成打击,两个人却都没有上当。 这是个变强的游戏。我们都会成为对方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是路森族最强大的王位候选人,而我不仅拥有上一任王的支持,还有属于自己的,货真价实拥有统治权的大片的封地,大片的封地。 深长的吻。 “这怪你。怪你。”他从颈部开始的啃咬让我弓紧了背。 “哈……”轻叹出声。 “如果不是这具躯体,我也许能想到更完整的计划,把你从那祭坛上重重的拉到地面,然后占有你的全部。”沙哑的声音和衣料滑落的窸窣混杂在一起,还有那双被欲望染色的眸,有种说不出的工口感。 “如果,你在我把你拉下来之前,还有机会的话……”我上去扯他的衣服。 “你怎么这么急?” “你怎么这么萎?” “痿不痿你不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 “我会让你清楚的。” 这哥们喜欢讲情趣,我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喜欢直接扒了就做。我说他痿,他嫌我嫩。总之,我俩在床上生活方面,无比和谐。 我们两个的契合就在这里。 我们不过是在等待对方输掉这场游戏,并且在其中的间隙,找一点乐子而已。 直到很久之后蜃在我的面前消失为尘土,我才发现,这是一个绝没有输赢的游戏。赢了的人输了,输了的人赢了。 他是一个爱玩游戏不计后果的人,我是个只管输赢的混蛋。 天气大好,生活和谐,等一切稳定的时候已经是秋天,是时候上路了。 我已经拖了太久,但还是必须做。 回到阿尔罕不拉堡,以及,去见杰。 不能再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他们相爱直到死亡 上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不让别人活。 我带着佐拉,她带着猫,带了两个还算可靠的仆人,一起上路。 奈泽送了我两匹蜃那样的马,但是是银灰色,身上还有少量不规则的褐色的斑,有一样的独角,像童话里的独角兽。可惜,这里没有它所象征的处女,而它们仅仅是恶魔。 “从国王那里并没有传来任何与废立阿尔罕不拉伯爵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传出您的死讯,并且,您所描述杀死您的那几个人同样没有收到任何表面上的惩处。”佐拉在路上跟我说。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这两三个月,我亦在关注着王庭的动向,可是,它没有动向。我以为我死了,杰会疯掉,但是显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以为,我和杰的关系,到了我死的时候,就是极限了,就像管风琴干脆利落的音,在最□□戛然而止。温热的情感和恨混杂在一起成为浓烈的感情,刻在两个人的灵魂上,然后随着他无法找到的尸体烂掉,一切都结束。 活过来的我,对他的最强烈的感觉,是逃避。 我不想再见他,也许是因为不敢再见他。我用这些天,经营着我自己的梦想,希望成为谁都不能控制的强者。本来我可以学会了高速移动就去见他,就像我一开始本就想着学会高速移动就去见岚一样。可是我没有。 我怕他,没准是因为我怕过去的那个我。弱小的我,被动的我,无奈的我,虚弱的我,我讨厌那个我。我怕他把我变成那个过去的我,我相信,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有些事情,就是在那一刻,就是巅峰了。那一刻你不再想后果,那一刻你觉得这就是这世界的最后一刻,可是如果你活到了下一刻,回首望去,却不再是那个样子了。就像初恋的孩子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就像青年为了自己最爱的女孩子决斗,就像你期盼了许久的美味进嘴前的一刻。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人死了,心就淡了。 可能,我就是一个只爱自己的男人。怯懦的我有怯懦的我的活法,我继续遵从自己的心就好了。 到瀚玛,比我想象的还要快。那种像马又不是马的家伙奔腾起来是离地的,我只觉得旁边的树尖呼呼的往后退去。 这里是蜃的领地,他给我提供了一栋房子暂住。 这房子在王宫附近,我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关着我的高塔。我有点想知道那些被我扔下去的尸体怎么样了,又有点害怕它。监狱之于囚徒,也许害怕是一种奇怪的惯性。 找人搜集杰的信息,貌似和几个月前我离开夏宫的时候无异,只是,烤人肉这项业余活动貌似停止了。 我觉得信息量不够,继续让人搜集夏宫内的消息,尤其是琥珀厅。 搜集信息的是蜃一个手下,蜃借来给我暂用的。 那天他回来的时候下雨,外面很暗。 “琥珀厅里面现在如何?”我问他。 他和我不熟,但是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您住在里面。”他回答。 “我?”我愣了。 “是的,您,还住在里面。”那个您字被他咬的非常重,“我观察了很长时间。您在里面看书,喝茶。当然,当时国王并不在。”他回答。 我是不可能在里面的,我在这里。 我那时在心底生出一种奇妙的错觉,在这里的只是我的鬼魂,我的幻觉,那坐在里面喝茶的才是真正的我?或是这里的是我的尸体,那里那个鬼魂才是真正的我。 大脑一下子有点懵。现在看来,我那时候智商的确有点低,还是因为经历太少,或是,仅仅因为在心底希望自己不是个怪物。 “夏宫里有非常强的防御魔法,国王有属于他的灰巫师,我只能在较远的地方看,在我看来,就是您,用您现在这个喝茶的动作,在琥珀厅里看书。”他回答。 这家伙相对于其他的吸血鬼皮肤颜色略黑,在雨天的室内,面色就更阴暗了。 “你认为会是什么魔法吗?”我问在旁边的佐拉。 “血族很少有这样的魔法。”她回答,“倒是巫师们有一套,用药水或者是特殊的咒语,但是需要耗费相当大的能量,不能长久。” 我点点头,问那个皮肤很黑的哥们还有什么线索没有,他的回答是否。 于是我让他离开了。 看来夏宫的确需要我自己走一趟。 我只是来跟杰确认一下,确认他不会要回我的封地,我要继续去做我的伯爵。 尽管这样,我心底还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纠结,希望我可以不去见杰,可以直接回去,以我对阿尔罕不拉堡的实际统治力,做那里的领主。 但是这样还是太冒险了,我不想冒险,在我成为强者之前。 如果他想继续抓着我不放怎么办?跑吗?如果反而暴露了自己呢? 我持续性纠结纠结再纠结。 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好吧? 打定主意,让几个从蜃那里借来的手下在外面接应着,趁着夜色,我来到了夏宫,这个曾经,我很熟悉的地方。 夏宫有强大的巫师的魔法保护着,我并不能从前面直接化作黑雾进入,于是选择了魔法比较薄弱的后面的那座山。 飞快的移动,有人负责为我破解魔法。我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山的山间空地。 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生于【13xx】,死于【 】 杰?布赖恩?克里斯蒂安,生于【13xx】,死于【 】 那块黑色大理石的石碑还躺在那里,包括那黑色的花体小字。 他们相爱直到死亡。 也许杰是对的。直到死亡,止于死亡。 那些个蜃借给我的手下们不理解我此刻的在此地的停留,都用隐藏着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他们笑笑,让他们待命于此。如果我呼唤他们,就救走我。 从这个角度,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灯光中的我自己,坐在我常在琥珀厅里坐的那个位置,喝着茶,看书。那是我在琥珀厅里唯一的消遣。 我化作雾气,想象着不存在的我,看着远处存在的我。 瞬间。 我滑进了打开的窗,显形。 里面那个我显然一惊,茶杯掉在了小桌上,溅出了一片血一样的红。 我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好久不见啊,adonis。” adonis一惊,果然,就是他。 这悲剧美少年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么,亚麻色的头发的那个,为了杰开启了消耗灵魂的禁术的巫师,曾经问过我我能不能快点死。 我走向他,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看见自己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而是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点抽搐,“你没死?” “我其实已经……”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扑过来,用非常敏捷的身手。 我只觉得喉头一疼,然后自己说出来的话变成了非常奇怪的咕噜声。迟钝的低头看去,什么伤口都没发现,用手一摸,喉咙被割开了。而几乎在我摸的瞬间,它就合上了,一滴血都没有流。 对面的我,正在拿着匕首,颤抖着。 “你不能再用魔法了吗?”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我所料,他把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维持这副本来不属于他的容貌上。 “我对你并没有敌意,”我对他说,“你能帮我个忙吗?”我问,尽量显出来很真诚的样子。我对他的确没有什么敌意。 可是他明显不这么想,“你好不容易死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你终于死了,为什么!为什么!!!”瘦小的身躯仿佛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感情,剧烈的颤抖着。 “我不是回来跟你抢杰的,我只是回来……” 少年失去了他的理智,继续用匕首往我身上划拉,我不可能在这当活靶子。不会留下伤疤,但是至少会疼。 我从衣兜中掏出了一个画在纸上的魔法阵,用极快的速度,然后念出了触发它的咒语。 魔法阵是找人帮我做的,上面储存了别人的能量,因为很不幸,我现在的魔法水平仅限于点跟火柴什么的。 一片灰色的反应光亮起,我眼前的自己晕厥了过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他的衣服,并且用拇指搜索他的记忆,这一切做好之后,我把他藏在了里面很少用到的房间的柜子里,再用另一个魔法阵锁好。 坐在我常坐的椅子上,拿着茶杯,翻书。 虽然只过去了两三个月,而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却恍如隔世。 没等我怎么感慨,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杰,你回来了。”我迎了上去。 ☆、第十八章他们相爱直到死亡中 我把拇指按在阿多尼斯的额头上,在脑中想的是,这两个月他和杰发生了什么。 在之后的三秒钟之内,我被彻底的震撼。 我无法理解他,所以我震撼了。 第一个画面,是阿多尼斯从外面开门进入琥珀厅。从他的记忆力看到自己尸体的那一刻,觉得很神奇。那个青年很瘦,眼睛睁着,印着一圈黑眼圈,无神的看着天空。周围,是多的惊人的血。我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里有这么多血。 尸体没有了人的灵气,像睡着了。而睁着的眼睛,却让尸体更像是个物件,事实上也就只是个物件罢了。 “死透了吗?”他问。 旁边有一个青年点点头,“这都不是能活下来的伤,要把头割下来吗?” “不用了吧?”那个寡妇夫人颤抖着说。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或者说第一次弄死人,她的声音在颤抖。 “不用了。”阿多尼斯摇摇头。 “他说希望自己的尸体被带走。”那个寡妇继续说,不时的还在往尸体的方向瞟,可是很明显,瞟一下就哆嗦一下。 “不用他说,我也会这么做的。”阿多尼斯无表情非常淡定的说,然后又有几个人进了门。把我的尸体弄走。 就在那个房间中,阿多尼斯用魔法仔细的清理房间里的血迹 然后咏唱了一段大意是打开禁闭之门,我伟大的信仰请赐给我力量之类的魔咒。冰蓝色的反应光之后,亚麻色的头发变短成为黑色的短发,眸子也变得漆黑如夜。其实,如果不算上我这个死gay的自恋倾向,客观的说,我觉得他长得比我好看的多。 那天杰回去了之后,照样按着那个莫一通办,貌似,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阿多尼斯只是尽量模仿我的行为,而我的行为也就那么几个。 喝茶,看书,跟杰嗯嗯啊啊,那是非常好模仿的。但是还有一件,他模仿的非常不到位。 我死后一星期,岚离开夏宫出去办事,于是“莫”走出了琥珀厅,走向了西面住着宾客的楼中。 我能看到脸上的表情,是毅然决然,又带着郁闷,还有点宿命的凄苦毛的。 经过乏善可陈但是明显与我不同的一系列步骤,貌似他使用了一个我不甚清楚的魔法,一个30岁多岁的位于青年和中年分界点的家伙被带到了琥珀厅。 这家伙的模仿终于出错,我那当时可是一脸的享受,而这家伙明显是一脸的痛苦。 好吧,我是变态我骄傲。 过了段时间,国王回到夏宫的号角响起,杰的第一件事还是到琥珀厅看看他的小猫有没有犯错,而压在“莫”身上的那个人也一如既往的幡然悔悟,但是已经晚了。 那家伙痛哭流涕的跪在杰的面前请求原谅,而“莫”在那里傻乐。好吧,原来我在阿多尼斯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 这个时候,凭我的经验,就是那个被欲望所迷惑的家伙被拉出去做人肉烧烤小浣熊干脆面的新口味,而莫会被杰摁到琥珀厅里各种惩罚性的□□。但是那天,事情却没有这么发生。 杰只是对那男人说了一声“滚。” 然后琥珀厅内就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其实你不用这么作践自己。”杰蹲下来抚着“莫”的脸。“其实你完全不必要这么作践自己。” “莫”愣住了,然后一脸阴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这直白孩子就那么直白的问出来了。 “一开始,我只是不接受,希望你能多骗我几天,”杰回答,“他已经死了吗?” 杰问,“莫”只是咬着嘴角看着他,没有说话。 杰叹了口深沉的气,“把他的尸体给我找回来,安葬在后面山上的坟墓中,不要让我知≈iquest;道,但是必须做。”打破了沉默,“我希望你用这副面容生活下去,但是不用做违背自己的心的事情了。”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陛下……”“莫”带着哭腔唤着杰的名字。 “嘘,”杰蹲下身用食指按在“莫”的唇上,“如果要演,就要像一点。”而后脸上的表情忽而从温柔转为阴狠,“我不是不想杀你,也不是不想给你上刑具虐待你至死,”唇上的食指移开,轻抚“莫”的脸,“只可惜你现在有他的脸。”而后表情再次转为温柔,“不要哭哦,我的记忆中,你从来不哭的。”说着又极尽温柔的笑了。 杰转身走了,留下“莫”,用麻木的表情,在琥珀厅里,看着们的方向,凝固成为雕塑,一夜。 我感觉杰貌似是哭了。 阿多尼斯并没有找人找回我的尸体,因为我的尸体消失了。 于是坟墓还是那个样子。 他们在琥珀厅里的日子持续性继续着,区别只是“莫”再也不打野食了。 有时候会有纸鸦从窗外飞来,然后“莫”再念个什么咒语把它传回去。或是做一些有关魔法的,我无法看懂的事情。 于是这样的,两个多月,过去了 。 阿多尼斯很强大。 随着他的记忆,他的一些感受,流入我的心。 我不能理解他。原来这就是爱吗?想和某一个人在一起,不计成本,不求回报,即便是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或是杰这样的是爱吗?想和某个人在一起,即便把他抓起来霸占,即便欺骗自己? 我不理解,我也不可能这么做。 那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做。可是那只是一个纯净的扯。我这辈子,还是太长了。 当然,那个记忆的末尾,是一个灰色的魔法阵,眩晕和恐惧。 “杰,你回来了?”我迎了上去。 因为时间隔了很久很久,再来看这个家伙,有种奇怪的陌生感。我认识他多少年了?八年九年还是十年?从这家伙闯进我的生活,到我自己爬上这家伙的床,他发誓救我,为他抹杀爱德华的臣子,他救了我,他卖了我,他总之还是救了我,短暂的自由和继续长时间的软禁,虐待身体和虐待心。太多的事情,我才活了二十多年,这家伙在我生命力占的分量太重了。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2节 到我死,两清了。谁都不清楚谁欠谁多点,后来想想也许是我,但是,两清了。或者请让我欺骗自己,让我自己认为,两清了。 金黄色的头发依然金黄,海蓝色的眸子已然纯净而又蕴含波涛。他打开门看向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定格了一下,也许,没有,是我看错了。 “睡吧,我困了。”他走过来,声音温和而沉稳,拉我的胳膊。 “嗯。”我点点头,随着他走向卧室。 杰没有做什么,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仅仅的抱着我的身体像是抱枕。他的身上传来烫人的温度。 烫人,为什么会觉得烫人,糟糕……我傻了。 我现在是吸血鬼,我身体的温度和人类根本不一样,我装什么自己啊,我根本不能装,我根本不应该装。 可是杰好像没有发现。也许,他忽略了?那就太好了。 “教廷那面现在很棘手,贪婪的大主教们还在跟我所要土地和财富,也许,我只能把血族出卖了。”他说。 “嗯。”我回答。以前杰是很少提这些的,今天是怎么了? “你说,我是不是已经疯了?”他的声音非常平淡,平淡的让人揪心,“我有太多天,晚上做梦,梦到我去了为我们所建造的坟墓,然后看到了你的尸体,还没有腐烂。我抱着它过了一晚。”杰忽的说,“今天,我看到了你,不是假的你,是真的你,是不是,我已经疯了?是不是,我现在,在坟墓里,抱着你的尸体?所以,才这么凉?阿多尼斯,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是理智的,你告诉我我还有理智,可以吗?” 杰说话的时候就那样看着我的脸。 我的计划全乱了。第一步说什么第二步说什么,怎么引出来什么,根据杰的性格他会怎么样,一切想好了的东西,全乱了。 我x,全乱了。 如果杰真的是想好了才来的这一招,那么他真的赢了。 “如果你想问阿多尼斯,”我缓缓回答,“他就在里面的壁橱里,你可以叫醒他,问问他,因为他被我用魔法弄晕了,关在里面。”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那么你是谁?”杰的声音非常冷静。 我深呼吸,从他的臂弯中挣扎着坐起来。 “我是莫。”我回答。 “不可能。”他摇摇头,“我的亲人害死了你,因为我的懦弱。”他也坐起来,不停的摇头,可声音依旧沉稳淡定,“我明明知道,你这么做,迟早会有人杀了你,可是,我没有阻止,我没有……” “你睁开眼睛,看我,我是莫吗?”我问他。 “你是,可是……” “的确不可能,我已经死了。”我打断他,“可是你欠我的没有还完。” “你来接我走吗?”杰的眼睛突然亮了。 “你不会跟我走的。”我对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有没有未来。再次感谢看我文的大家。 因为中耳炎又犯了,没法戴耳机所以更新有点不给力。 希望今年的3月19日不要有大的灾难。 想占星,算了,还是不要把自己搞死了,留着命接着写文吧。祝大家一切安好。 ☆、第十八章他们相爱直到死亡下 “你来接我走吗?”杰的眼睛突然亮了。 “你不会跟我走的。”我对他笑了。 “的确。”王者恢复了他原本的样态,嘴角浮上了一抹阴骛而惨淡的笑,“放任你自杀甚至希望你自杀的人,就是我。” “你这样说,也好。我死了,你这个王国再也没有威胁。我只不过是来拿走这个。”我在他眼前晃了晃食指上我的阿尔罕不拉伯爵的印戒,我刚刚从阿多尼斯身上摘下来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说着迅速走向窗口,我受够了,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逃跑。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杰拉住我,我回头,那目光依然是极尽温柔。 “咱们两个,够了吧?你没够吗?”我直视他的眼睛,出卖,被出卖,帮助,被帮助,温柔的折磨和折磨的温柔,囚禁,不放手,死亡,够了,该经历的都够了,是时候放手了。 “没有。”他吐出了两个字,眼神迷蒙。 “我够了。”我对他笑笑。 “我不会放手。”杰笑了,“你现在是血族?” “我认为要挟血族交出我什么的并不是个好想法。并且,你再不放手,我就打断你的手。”我咬牙根。 “可是,我欠你的,还没有还完。”杰的表情和声音忽的平淡下来了,好像是确认了我是血族之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化开了。 “这个好办。”我点点头,走近他温热的躯体。 身体凑近到极近极近,我的手抚上了他的紧致的颈,烫手,麦色的皮肤下,有条血管在张扬的跳动,那是可爱的颈动脉。 我看了看他的脖子,又看了看他的表情。 我能看懂他的血管,但是我已经不想看懂他的心。 够了。 我转身。 手又被拉住。 “别走。”杰摇头。 我笑了。 “国王陛下,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比如在你攻打我的领地的战场上什么的。” 他攥着我的手劲突然变得非常的大,好像想活生生嵌进我的手腕。 “已经不一样了。”我td都觉得我自己墨迹了。 杰只是摇头。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是哑巴,现在怎么你哑巴了。”我笑笑。 “别走。”杰的话语里有叹息。 月光照进来,他的脸惨白,眸子却是愈发的纯净,像片天空,像片海,金黄色的发有些凌乱。 “再见。” 他的手依然紧攥,却在下一刻脱力,因为我的手臂已经化成了黑雾。 我不存在。 我的手臂在他手中化为暗般的雾气,无形。 那是一个古老的梗。 手心里的沙子,你抓得越紧,流逝的越快。 还有一个古老的梗。 蓝色的眼睛说,爱我,否则我就自杀;黑色的眼睛说,爱我,否则我就杀了你;金色的眼睛会回答什么? 他没有追出来,只是看着自己手中消失的空虚。 他懂。 或是说,我当时以为他懂。 其实是我不懂。 我以为杰会派黑巫师出来抓我,但是他没有。 我化成黑雾跑回接应我的地方,然后离开了王宫。 我把家徽戒指,啊,就是那个印戒拿出来,让旁边变形魔法比较好的吸血鬼帮我把它缩小,然后套进左手小指,这样能离那个右手食指的戒指远一点,没有别的意思。 任务完成,蜃的手下们想告辞,我问他们蜃在哪。 他们说恰好在瀚玛的远郊的一所住宅内。 我吩咐佐拉和带去的男仆守时行李和一系列的东西,然后跟蜃的手下一起离开。蜃的手下不明所以,但是没有理由违抗我。 这是座不大的城堡,距离瀚玛非常近。 我记得他曾经邀我直接住到他首度附近的城堡里,被我拒绝了。 我们到的时候,仆人说让那几个哥们待命,并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个不请自来的亲王。 我问仆人蜃在做什么,仆人先是语焉不详,我又问了一遍,哆哆嗦嗦的说蜃邀请了附近一个县长家的小女儿品酒。 好吧,这个县长好贱。估计又是卖儿卖女希望能得到对自己的帮助的家伙。品酒,品血还差不多。 我问了蜃的卧室在哪,化为黑雾,瞬移过去。 还好蜃的卧室没有我的卧室那么坑爹的魔法,魔法这种东西简单的我可以简单的用,复杂的一窍不通。 好嘛,蜃一脸猥琐的笑,勾搭进行时。 俩人一人一高脚杯的红酒,在天台上,身后就是撒了玫瑰花的床。 “你的脸像月光一样无瑕,你的眸彩像星辉一样灿烂,你的笑容像玫瑰的芳香浸润着我的心,小姐。”这家伙对着一个黄头发的小姑娘露出他经常的笑,嘴角带着那么点邪气,笑里带着那么点冷。 “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没想到……”这妹子荡漾了,哎,女人就是容易被骗,而且,当她真正接受一个骗子的时候,她还会自己跟着骗子骗自己。其实全天下,最好骗的只有自己。啊对不起,我又扯远了。 少女的话被蜃用食指挡住,轻轻摇摇头,“什么都不要说,安娜,什么都不要说。”轻软的话语和完美的脸,温柔的触上少女红润的唇。 少女的眼睛里已经一闪一闪亮晶晶全部都是小星星了。然后突然一惊发出尖叫,“啊啊啊啊……” 好吧,那是因为我在她视线里出现了。 蜃也是一惊,但是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要是他能叫出来才好玩呢。 “那个,”应该叫什么,妹子?美女?小姐?“安娜小姐,我和斯卡保罗伯爵有点事情要谈,能请你先回家吗?” 蜃的脸色有点僵。 安娜妹子毕竟家里是有点底的,镇定的非常快。 “是这样的吗,斯卡保罗先生?”她梨花带雨的问,眼角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了泪痕。 沉默。 我觉得有一种悍妻捉奸感在空气中凭空而生。从安娜那里已经散发出了对我的敌意,我一向赞赏女人的直觉。 “让您受惊了,小姐。”蜃摆出来一副很歉意的表情,然后拍拍安娜的肩。 一点暗红色的反应光一闪而灭,安娜晕了过去,蜃抬起来那柔软的身躯,抬起到栏杆的高度,往外一送,就把妹子的身体从天台上非常利索的打横扔了下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食物啊,你就这么扔了太浪费了。”我皱眉。 “下面有收容空间。”蜃扔人扔的非常之爽,“你找我有什么事?”猥琐的笑容回来了。 “你猜。”我上去扯他的衣服。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饥渴。”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扒了他一半的上衣把他摁在床上了。床上的蜃,还想维持他那淡定的祸害众生的表情,但明显对我使非常不给力。 流氓怕什么?当然怕流氓了。 “你的话没有说服力。”我拉开他的裤子,放出他半勃= =起的某些部位,舔了一下顶端,“在事实面前。” 蜃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用一副极力压抑的苦逼表情看着我。 “想破处妹子多得是。瀚玛的女孩子胸太平,别伤心,回来我给你找阿尔罕不拉堡的,身材都很好,可是你要负责先解决我的问题。”我看着他的脸,舔了舔自己的唇。 于是,蜃的自制力彻底被打垮。 无话,只剩下嗯嗯啊啊。 蜃的动作总是慢而到位,必杀又优雅。我享受他带来的快感,看似没有代价的快感。不用说爱,没有背负和苦逼,没有猜疑和出卖。应该用来享受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爽就可以了,谁管那么多,干嘛要管那么多,我是脑抽了才管了那么多。 只是那时,呵呵(=lgbd)。 疯狂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佐拉和两个仆人以及我的马车,已经在这座城堡里等我了。 白天看起来这座城堡甚至没有夜晚看来好看,全灰色的四角城堡,总显出一种荒废的样子。于是,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 蜃说我可以在他这里观摩一下作为一个亲王的日常生活,我说如果亲王的日常生活就是勾搭各种年轻女人的话那我就不必了。迟则生变,我想赶紧赶回阿尔罕不拉堡。 蜃摇摇头,说奈泽和安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切,甚至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 后来当我知道他们为我准备了什么的时候,的确好好的感慨了一下这两个老家伙的细密程度,并且心生向往之。 之后便是告别。 如果搭着飞奔的马车,在白天遇到教廷的人会非常麻烦,于是,佐拉给我的独角马们施了咒语,让它们看起来只像是普通的杂种马,在仆人的驱赶下缓慢的移动着。 秋天的白日,太阳有点毒,我正欢乐的感受着久违的正常人的旅行,马车一震,停下了。 我想再次对着天空高喊一声我擦,滥事他怎么就这么多…… 那天,我碰到了,除安以外,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二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杰快把我整疯了…… ☆、第十九章 龟毛血族的日常 上 对面的少年,有亚麻色偏灰的头发和淡漠的神情,穿着普通市民的服饰,站在路中间,挡住了我的马车。 和我的身高差不多,看起来比现在的我还年轻,并且,我擦,长得好帅。整个脸的轮廓柔和,鼻骨和眼却很硬朗,眼角微微上挑,和表情很配。 成为吸血鬼后我的指甲以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生长,容貌也好伤疤也好再也没变过。所以,我了解,对于变态生物们,只看身体的年纪们显然不准。 因为轻车从简,两个仆人的魔法并不好,只有佐拉的魔法勉强说得过去,可是不可能让一妹子去外面顶梁。佐拉放出向阿尔罕不拉堡求救的法术,而我,走出了马车。 “你想怎样。”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他。 路边,是大片的森林。 “杀你。”他说着扔过来一个魔法球,青蓝色的反应光很耀眼。 魔法球快速而精准,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可是就在魔法球到来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自动自觉自主反应的化为烟雾。 魔法球穿过烟雾,向后打去,我的全视角可以看到后面倒地了好几棵无辜的大树。 我瞬移到他面前极近的位置,握住他准备释放下一个魔法球的手,“有话好好说。”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举动,也许是觉得我有所保留,不确定是否能打得过我,眉头微微的皱起成为漂亮的弧线。 我肯定打不过打,所以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唬一唬他。如果他一门心思的想整死我,我肯定就玩完了。 “这位先生,要不要好好谈谈?我觉得,我们中间有误会。” 少年看着我,眼睛的阴影里有哀伤和孤傲。 “你是那家伙的朋友吗?”他缓缓地说。 “你是说……蜃?”我反应了一会,既然我刚从他的城堡里出来,那么说的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少年听到我对他亲密的叫法,肌肉再次紧绷,咬紧牙根说,“是。”语气想尽量平淡,但是压抑不住。我真想提醒他,你的恨意都要具象化了啊,你的四周正在冒着黑色的杀气啊同学。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我也要说不是啊,何况“不是,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我把眼神聚中,直视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这张冷笑惯了的老脸显得坚毅“是最大的敌人。” 少年先是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求证事情的真伪,然后避开我的眼神,身体一瞬间从僵硬到放松,杀气散了。 真的这么好骗还是我捡到宝了?我都有点怀疑他了。 “上马车详谈?”我提议。 他点了点头,跟我上了车。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缺啊,你不会算计人就算了,你跟着上马车是怎么个事,你跟着上马车局势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了。这家伙也太单纯了点吧。 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理由,他根本不需要防备。 进入马车,佐拉很惊讶的说了一句,“路德维希先生,您还活着?” 我感觉到少年的一道犀利的眼神秒了过去,佐拉被杀到了,往后挪了挪。“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一次。”佐拉弱弱的看着地面解释。 于是,我让他坐在我旁边,而佐拉坐在了我们对面。 我用质询的眼神看向佐拉,以马车的启动为契机,她触碰了一下我的手。 某个血族小族的少爷,这个族在前段时间被蜃整个灭掉了,以勾结教廷的罪名。但是这个少爷还没有接受初拥成为血族,并且当时跟着一个巫师学习,所以成为那个血族唯一遗留下的人。名字是威廉?路德维希。他如此有名,是因为据传说是个魔法天才——我的脑子里在那一触间传进了这些信息,还有这个少年非常年少时的脸,天真地笑着。 “你是谁?”少年问我。 “我是阿尔罕不拉亲王。”他在听到阿尔罕不拉亲王这几个字的时候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于是,我决定加上一句,用不经意的语气,比郑重更显真实,“我是蜃的敌人。” 少年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可是我用窥视术看到了你在他家过夜。”这家伙的脸明显的红了,红了啊我去,我怎么感觉好像我在猥亵少年似的。 “于是你觉得我是他的恋人?”我歪头问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家伙很好玩嘛。 “没有……”他有点支吾,沉默,之后我又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阴森的杀气飘逸而出,“我想杀了他爱的人,就像他杀了我的父母和整个家族一样。”脸上的红晕退却,成为阴寒。 好吧,同学,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想法。只不过你找错人了,也找错了方法。 “你错了。”我摇摇头,装出一副我自己也很苦逼的样子,“他根本没有爱人,他爱的只有他自己,你如果想毁了他,应该毁掉他的家族和他的地位。而我,现在正在这样做。 “要加入吗?”我问。 少年的眼睛睁大了,淡灰色,其间有丝缕迷蒙的金黄交织在一起,很漂亮。 然后,谨慎的,点了点头。 佐拉是安送我的礼物,这少年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威廉?路德维希,魔法天才,我的第一个孩子。 用手指头数数我的那么几个朋友,有时候我会觉得上天对我还不错。 久违的阿尔罕不拉堡,秋天到了,只是我已经再也感觉不到冷了。 守着城堡的亲兵看到我的时候,表现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杰对他们留下的信息必然是我再也不会回来。可是我就那么看着他,他就软了。毕竟,我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城堡的大门被缓缓放下,马车驶入,阿尔罕不拉堡的一切如常。城堡有它自有的支出和收入,庄园和土地像一个活的生物一样,农民和耕地在一起,就像树上结出果实一样产出财富,即便不去管理,如果各个部门的机能都各司其职,他就能活下去。杰掳走我,相应的必然接受了这块土地的收益,并且,在管理这片土地。 不知他找了什么人? 阿尔罕不拉堡主楼前,有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默的站立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许久。 于是我懂了。 三四年了吧,那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家伙一点没变,他的名字,叫汉斯。 “主人,您回来了。”他垂着眉眼说。 “是啊,我回来了。”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也是卓梵族的长老之一,我就是上一任阿尔罕不拉堡的亲王啊,主人。”他看着我的眼睛,笑了。声音还是和他的身躯一样消瘦,对我的态度一如一样一样敬仰,却震撼了我。 此刻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由来的愤怒,不是对任何其他人,而是自己。 作为一个血族的亲王,需要及时的出没于统治的中心,并且奈泽当时发现了我的异常,在我身边安插一个血族,这也是他必须做的,我理解。 可是,就是无由来的愤怒,不是因为被欺骗,是因为没有识破。 还有多少欺骗要识破才能到达终点呢,还有多少谎言要从我这里流出呢,在去往血族之王的道路上。 阿尔罕不拉山上飘来清新的空气,我走上前两步,用力的抱住那个瘦弱的身躯。 “再次见到你真好。”我对汉斯说。 “我也是啊,主人。”汉斯的双臂似乎犹豫了一下,也环上了我。 “你还是这么瘦。”我笑着对他说。 “是啊,主人,您还是这么耀眼。”他的表情一直未变。 他对我到底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是我极其希望证实的。 他引我们走进城堡主楼,吩咐仆人准备晚饭。新加入的少年身形单薄而手足无措。 汉斯去分配房间,我自行回了卧室。 过段时间,有敲门声响起,仍是汉斯。 “玛丽奶娘还可以带孩子吗?”我问他。 “玛丽已经很大年纪了,”他摇摇头,“但是玛丽的女儿苏可以,要请来吗?”他问。 “是的。”我点点头,“我的血奴们大概今晚或者明天会到这里,为他们做好准备。” “您走的这些日子,城堡里基本上没有变化。与在阿尔罕不拉堡的血族长老们的见面定在明晚,您看可以吗?”汉斯问我。 “可以。”我回答,“晚上过来我的卧室,我要得知这些长老们的详情。” “那您现在要先休息一下吗?”他问。 “是的。” 汉斯听到了我肯定的答复,打开门准备离开。 窗外的阿尔罕不拉山千年不变,只是卧室里面的人换了又换。 “汉斯?”我叫住他。 “嗯?主人?”他疑惑的把门关上,退回卧室。 “鸢尾花还活着吗?”我问,看着他的眼睛,想在那里看出感情。 “死光了,主人,因为,我不能光做园丁。”汉斯的表情貌似是在苦笑。 “你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奈泽给你的任务?”我问他。 “的确是,主人,可是,很好玩啊。”他笑了,我在他的表情中第一次捕获这种笑,这种有些飘忽的笑,“您是如此耀眼,成为您的管家,是我这几百年里,做的最有趣的一件事。如果您真的成为了血族的王,我想那一定是更有趣的事情,在这期间,请允许我陪伴您,主人,我活了太多岁月。”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 “这样吗?”我疑惑了。 “汉斯的故事很长,请主人休息吧,您很累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汉斯再次问。 我趴在床上,让自己的全部感官没入黑暗,汉斯为我把床柱上的帘子放下。 “我渴了,给我来点血。”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必须人物,但是亲爹好想你啊小岚岚,好想你啊小岚岚,好想你啊好想你……抱抱……蹭蹭……小岚岚你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啊小岚岚…… 啊,小莫莫你拿着这么大的砍刀出来做什么啊,爹的血不好喝啊……哎呦喂…… 下面这个图片是一种果冻吧貌似,还是饮料啊……据说味道不错…… ☆、第十九章 龟毛血族的日常 中 我的血奴来到阿尔罕不拉堡,住在城里。每天有专人运人过来我的厨房。 汉斯默默打理好这一切。 我看他的眼神变了,但是他看我的没有。汉斯的爬床活动进行的非常猖獗,我回来的第一晚就爬上来了,呃,我把他踹到一边接着睡。他没有再做什么。 第二晚他又来了,然后发现,我正在床上扒威廉同学的衣服,于是一脸阴郁的问了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吩咐,然后再次吹了蜡烛退出。 其实我不是介意换人,我就是觉得x伴侣应该是一个人。我既然决定了是蜃,有需要我就会找他解决,不是什么爱情也更不可能是什么别的,我从来不觉得一下子有很多床伴是地位的标志什么的,只是觉得那样有点像鸡。 啊,至于威廉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床上,这里面是有很深刻的原因的。 我到达第一天的晚上,我的血奴们就到了阿尔罕不拉城里。在附近的乡野,我留下了一座小院,供他们居住。 第二天,陆陆续续有我的狐朋狗友们来访,各种各样的家伙,几年没见,有几个家伙以为以我的性格会死在杰手里,显然不了解我。有两三个哥们竟然哭了出来,说当时就想起兵造反去救我,但是觉得没有那个能力,我就说我很感动,心想你们当然没有那个能力了。 有一种诡异的东西叫忠诚,让我反感,因为我无法理解,却又不敢轻视。对于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一般都有一种情感,恐惧。 他们的笑与泪在我这里很奇怪,又恨值得利用。我必须维持它。 午餐,我邀请他们共进。 “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定的追随我呢,毕竟,我除了这点阿尔罕不拉伯爵的血统,一无是处。”我在餐会上问他们。 那时酒杯高举,正在庆祝我的归来。 有人急了,“伯爵你是看不起我们吗?” 有人伤心,“伯爵,没想到您竟然说出这种话。” 有人直白,“因为我们认为跟着您是对的。” 有人哽咽,“因为您仁义。” 有人表白,“从我幼年时打碎花瓶被您救了的时候,我就认定了您。” 好吧,他们理解我不理解的东西。因为,他们从小就是作为这片领地的随从被培养的,并且在很多年前的时候选择了追随我。 汉斯说我无意间会流露出一种气魄,让别人觉得这个人值得相信,跟着这个人有肉吃,并且觉得这个人会对下属好。当然,我在自己身上没有发现丝毫这种迹象,我自我感觉是我傻他们更傻。但是挑老板和找老婆差不多,能干是一方面,还是得看着顺眼,也许,就是看着顺眼吧。 过两天,还是要开一个表示我回来了的宴会才好。 必须告诉整个阿尔罕不拉,它的主人回来了。 这是一个天气非常好的白日,我必须做另一件事情。 我去敲了威廉的门,威廉貌似在里面和什么人说话。 里面有请进的回应,我进去,发现屋中间多出了一个人,全身罩着灰色的袍子。我一惊,感觉自己要找安来加强这座宅邸的魔法防御,而随即发现,这个人并不是真的在这里。他的脚下有淡淡的反应光,是青蓝色的,而身体趋近于透明。是传说中的比纸鸦那种东西高级很多倍的通讯方式,非常高等的魔法。 “老师,就是他。”威廉指着我。 “怎么了?”我问,但是威廉没有回答我。 “你是一代?”他的老师把头转向我。从灰色的兜帽间可以看到,那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满脸老年斑,有点胖,鼻子说直不直,说弯不弯。我看起来有点莫名的眼熟,但是我不擅长记住人名和人脸之间的联系,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什么一代?”我反问。 “一代吸血鬼啊,你傻啊。”老太太扣鼻屎,后面的你傻啊和前面那句话一样使用陈述句的语气。 抠鼻屎这个动作,我好喜欢。 “我是天生的吸血鬼,也叫natural,你才傻呢。”我无表情的回答。 “威廉,这个家伙可以,而且非常可以。”老太太对威廉说,然后又转过头来朝向我,“你比我傻多了。” “你在各种方面都比我傻。”我觉得这老太太挺逗啊,勾搭威廉任重道远,可是可以先勾搭勾搭这老太太。 “你在各个平行空间都比我傻。”老太太继续回嘴。 “你文盲。”我回,语气平淡。 “你白痴。”她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你智障。”我继续。 …… 之后的内容大概都雷同了,基本上没有写的必要。 然后就听到威廉大吼一声,“停!”我跟那个老太婆都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火。 无表情的脸和灰色的眼睛扫过我和那老太婆的脸,我内疚了,那老太婆看起来也是一脸觉得自己做错了的表情,只听威廉用淡定而宁静的声音说,“其实……你们两个都比我傻。” 三个脑残的故事结束了。 各种折腾之后,威廉告诉我这个灰袍子的古怪家伙是他的巫师老师,而那老太太说,威廉太不爱说话了,她教了威廉十年的魔法,已然憋坏了。 于是本来两个人的对话变成了三个人的,老太婆劝我给威廉初拥,当然威廉的年纪还小,不很合适,而且威廉还没有答应。 “变成血族不是笑话,”我摇摇头,“需要谨慎的考虑。” “他需要血的力量,尤其是强大的血,就是像是你这种。natural的力量几乎等同于初代,作为人类,他已经强大到如此的程度,如果成为被你初拥的血族……”老太太但笑不语。 我当然愿意,我想要这份力量想要的不行啊。如果威廉真的成为我的孩子,呃,就这么当爹我还真是不习惯,会是多大的助力,是我求之不得的。可是我必须给他考虑的空间,或者说,必须给他绝对不会后悔的理由。 “威廉,我记得你跟我来的理由是报仇。”我对他说。 不爱说话的少年只是点点头,灰色的眼睛,被眼皮遮住了一半,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深沉。 “我记得,血族适合初拥的最好年龄,女性是二十一岁,男性是二十四岁,你现在并没有到,在这期间的日子里,我帮助你报仇,而你帮我做事。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亲长,我就给你初拥。在这期间,你会在我这里得到childe的待遇,你看如何?” 表情稀少的家伙没有回应,所以我就一气说完。 我相信,到了二十四岁,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不会给他机会有选择的余地。表面上我给了他很好的条件,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给他。 威廉点点头,接受了。 “傻子。”老太婆叫我。 “嗯?”因为他对着我说,所以我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嗯,然后扭头看向她。 “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心软。”预言家一般的语气,淡定的笑。 “你是?”我真的觉得自己见过这个老太太。 “拉普耶鲁在斯卡保罗那个混蛋面前从来不会给出真正的答案。”老太太眯眼睛。 拉普耶鲁是谁,斯卡保罗又是谁?啊,斯卡保罗是蜃那个混蛋,那么,“拉普耶鲁是谁?”我问出来了。 “拉普耶鲁是我孙女。”老太太说。 “呃……”我搜索自己的脑内细胞无能,好吧,对于我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能忘一件忘一件。 老太太看出来了我已经把她也好,孙女也好都忘了,那个幻影噌的一下就滑过来了,吓了我一跳。 “你活不过今晚。”沙哑到阴森的嗓音,面无表情的脸,似曾相识的话语。 好吧,老太太,我败了,“您是占卜店的婆婆?” “别告诉我孙女我的脑子是好的。”老太太恶趣味的一笑,把我闪在当场,反而忘了她话的内容,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心软。 心软,我的亲娘,索菲亚?道金斯女公爵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当然是说我。 我没在意,因为这玩意和预言是一个性质,你说我心软,如果我真软,该到了硬的时候我还是硬不起来。如果我不软,你说我软也没用。 老太太又嘱托了威廉两三句没有技术含量的话,就和那个魔法阵一起消失了。 表情缺失的少年看着我的脸。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喜欢他,当然,是另一种喜欢。 这家伙像安,像佐拉,某些地方的强大和某些地方的弱小互为补偿。并且,和我们这种肮脏的灵魂不同,也许是因为他成长于一个温情的小家族,这家伙简单的可以,不算计,也不想被算计。 于是,我好喜欢他。这种感情趋近于这个时代流行的某个词,萌。 于是我拉着他去做另外一件我必须做的事情,看我的娃,那个我的血奴献祭给我的孩子。 要是他哭,我就吃了他。 突然觉得,我有点像童谣里面的大妖怪。别哭了,再哭就让阿尔罕不拉伯爵过来吃了你——如果有年轻的妈妈和年长的奶奶对小孩子这么说,小孩子就停止了哭泣,那是多么好玩的事情啊。 我想着这件事情,不自觉就冒出来一个特别傻的乐。 旁边的威廉看着傻乐的我,蹦出来一个字,“傻”。 苏在一个充满阳光的房间哺育这个孩子,几天不见,小家伙受到了很好的照料,正在睡着。 苏说,这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威廉看到了婴孩,却站在了门口。 我走过去,孩子听到了风吹草动,或是感觉到了我这个打妖怪的接近,在睡梦中皱眉。 我走到近处端详他的脸,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眉毛的褶皱无限的加深,吭叽吭叽,我以为他要哭出来了,刚要撤。 结果他睁开了眉眼。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3节 那是纯净到震撼我的巨大的冰蓝色双眸。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皱了下眉,然后,眉毛舒展,嘴角上挑。 竟然,笑了。 然后说出来一个字,他没哭,我哭了。 他说…… “妈……” 我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火狐比360好使……尤其在拦jj的弹窗方面…… ☆、第十九章 龟毛血族的日常 下 管家看到这里,非常不满于我零碎的语言。他说我在写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管家说,大人,您在逃避。 是,我就是在逃避。 请给我点时间,回忆回忆我那点最后的,快活的日子。 因为接下来,战争就要发生了。 接下来,那些无可挽回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虽然我已经很老很老,老到有自信,我已经不为那些事情悲伤了,却还是在逃避着。 虽然那个时间段是我与岚唯一的相信与对方可能永世不再相见的隔绝,还是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讲述下,那时候最后的那点,因平静而快乐的时光,我在阿尔罕不拉堡最后的好日子。 小家伙开口就叫妈,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到婴儿床上。 威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只见他开口叫了一声,“妈……” 我擦,我疯了啊啊啊啊啊…… 我刚要喷一口血在他头发上,发现他有下文。 “这个发音,是幼儿的第一个发音。所以很多语种里这个词都是母亲的意思。”威廉没有表情的陈述道。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淡定了下来。 “妈妈妈妈妈妈……”小家伙双手伸向我,还在笑。 婴儿的笑声非常美,让人舒心,咯咯的,尤其这个小家伙乐的,好像整个世界的悲伤都与他无关似的。 我捏捏他的脸,触感很嫩。 苏问我要不要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苏的胸和玛丽的一样大。于是,你们汉语里面后来有了一个词,叫酥胸……啊,我错了,我不该讲冷笑话。 我不想起名。 给一个物件,一条狗,一个孩子,一个泰迪熊命名,都是危险的事情。从此你跟它有了感情,从此,你不能抛弃它,从此你承认了他的灵魂。名字是强大的魔法,当然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领域了。 我想到了一个名字,莴笋。于是,小名就这么叫吧。莴笋?阿尔罕不拉伯爵,嗯,名字不错嘛。 威廉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我。 “我就是那老巫婆,不行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那巫婆是个漂亮的姐姐,我见过她。” 我拉着威廉巡视阿尔罕不拉堡,带他在城堡里从这头走到那头,带他一起,穿上贫民的衣服,游走于阿尔罕不拉城。 威廉是不是愿意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无比的爽。 我在自己的土地上,有自己的税收,极目所望是我的人民和我的封地。我的税收是我的,我的亲兵是我的,甚至,黑暗的势力,这整片领地的血族,也是我的。 畅快淋漓的感觉。雄性生物的本性就是如此,无论狮子老虎耗子还是人类。只要人类还是哺乳动物,就不会变。 威廉的长长的刘海盖住他的眼睛,本来就看不出情感的脸更加的深浅莫测。 “和我一起统治这片土地,怎么样?”我问他,在城里最宽阔的大街上。 “报仇后吗?”他问。 “当然,但是报仇前也一样。”我回答,“你就那么恨蜃?” “因为他杀了我的家人。我不打算原谅他。”他的怨念又开始有具象化的趋势了,呃,我没事就不应该提这个头。“如果你的家人这样,你也会……” “大概吧。”我笑笑,什么都没说。家人,家人你妹。 “不觉得少点什么吗?”过了一会,他问。 “不少啊,少什么?”我不理解。 “家人。”风吹过,让那双巨大的灰色眼睛暴露在了黄昏中。 “家人?”我皱眉,家人是毛?是x伴侣还是朋友还是传说中的爱人?我问他。 “就是家人,你没有家人。”他看我的眼神里,有可怜。 我那一瞬有种想杀了他的暴怒,又觉得空,就是心突然变空,刷拉一下子,刚才的幸福感好像洗了冷水澡,站在角落瑟瑟发抖。 “我有过家人,”我缓缓说,路过一个屠夫的家,一股血腥味冲上鼻孔,虽然动物血里有我讨厌的味道,我还是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他们都离我而去了。” “只有爱和死才能让家人分离。”黄昏中,心上有伤的少年,诗一般的语气,换来了我俩一路无语。 晚上的时候,我想到了某些人也许又要爬床,就无奈。 然后我就把威廉扯到了我的卧室。 “这样不好。”威廉不看我的脸,我能感觉到他身上微微颤抖。 “挺好的啊,我觉得挺好的,你要是我的childe我们就是家人了,家人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嘛?而且,为了让你更好的了解我,咱俩要增进感情啊。”我看着威廉那种羞答答的表情真的是无比的爽啊,“不应该睡在一起吗?” “可是……” “咱们两个都是男人啊,你怎么脸红了?”我故作惊讶状,问他。 “可是……可是……”这孩子的脸已经红得像番茄了。 “啊,威廉,难道,你喜欢男人!”我捂着嘴,非常惊讶的看着他。 他的脸已经憋得不行不行的了, 我觉得威廉是喜欢女人的。 对于那个年代的贵族来说,男孩女孩的味道都差不多,少妇是另一种风韵,喜欢青年的基本上不存在。毕竟男孩是用来玩弄的,而且还有人写过研究文章,说十三岁的最好,因为他们已经能经得起激烈的爱抚,又柔软的恰到好处。 长叹一声,我的老胳膊老腿早已经不能引起一般男性的性趣了,岁月啊,年华啊。 “不是。”威廉的脸已然是滴血番茄,“可是你……” 他貌似要说我和蜃的事情,但是说不出来。看人家这儿子养的,也太纯洁了吧。 “那就睡在一起吧,给爸爸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我把他往床上摁,边摁边扒。别的技术我不行,但是扒衣服技术早已臻于纯属。当然,我就是想扒了给他换睡衣。逗弄威廉这样纯洁的孩子的确是一大乐事。 “哇,威廉,你皮肤真好啊。”我的手触摸到了一片滑嫩细腻。 威廉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忍无可忍。 我还想继续欺负下去,可是事实证明,魔法天才的智商相当高,情商也不低。 他抬起头看着我的脸,放弃了一切反抗。 我动作一滞,看着他。 他薄薄的嘴唇张开,发出了一个唇音:“妈。” 好办法,我彻底的萎了。 汉斯就在这个当口敲门进来了。 “打扰你了,主人。”汉斯一脸我就是故意来打扰你娘脑壳的的抑郁表情,举着蜡烛。 忘了说,室内,早已经有了一个散发着温和光芒的魔法球,是威廉刚才点燃的。和阿多尼斯那个暖炉相似,这个,散发着的却是恰到好处的温暖的黄光。 自从知道了汉斯是血族,虽然我觉得我必须拉拢利用他,还是有隔阂。对付这种家伙让他死心塌地的方法是上他没错,可是就是有那么点不想,不愿意。 就先保持在这种程度吧,不行再想别的补救措施,阿门。 在政治上,我始终是单纯,不能对自己狠心的单纯。 “主人,阿尔罕不拉的长老们和血族们都已经通知到了,”汉斯对我说,“时间定在了明天晚上,您看这样可以吗?” “好的。”我回答,“一会你去叫佐拉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明天的相关事宜。” 我本来想搞个晚宴,但是汉斯和佐拉都反对。他们说有个舞会就好。汉斯补充,有些血族喜欢的进食方式,另外的血族会作呕,我大概能想象到,于是作罢。 威廉完全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们在这讨论与他无关的东西。 我说我想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行为,作风,汉斯却说,我只要知道他们是谁就可以了。这和活人的世界就非常的不一样了。 我问汉斯为什么,汉斯文艺劲又一股一股的冒了出来,“你不能违背你的血。”注视着我的眼睛,就这么一句话,看得我发毛。 “什么意思?”我问。 “血族的世界是由血的秩序构成的。弱小的血服从强大的血。”汉斯解释的我更混乱了,“你不能违背你的血,这是一条血族的真理。” “这也是罗尔斯罗伊斯城的谚语,屠夫的儿子还是屠夫,贵族的儿子还是贵族。”我表示我理解了一部分。 “你是natural,你的血强非常强大,并且,你是由奈泽任命,由长老会承认的领主,最强大的血认同了你,弱小的血必然会服从他们。你如果想要更大的权利,只需要跟强大的血斗争。”汉斯用跟我报我的葡萄庄园收了多少税,我的佃农有几个死掉了的表情跟我说这些,我一时还真不适应。 “那么,阿尔罕不拉堡最强的血是谁?哪个族的?他会听命于我吗?”我问汉斯。 “元老会,是辅佐亲王的机构,也是一个地域的长老组成的会议,它和亲王互相监督。”汉斯说完顿了顿,我再次有了他在说主人,今年春天农庄的税已经收好了的即视感,“阿尔罕不拉元老会的会长现在坐在你面前,主人。”汉斯笑得很淫= =荡啊。 你不能违背你的血。 除了弱小的血对强大的血的服从,还有另一层意思,我在和阿尔罕不拉堡的血族们的舞会上了解到了它。 那是一种认同感。 他们尊敬我,像敬爱自己的家中年老的亲人,也像尊敬他们自己。 和元老会的见面进行的很顺利,可以看得出来,元老会的老家伙们,个个活了100年以上,是老谋深算之徒。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卓梵族的势力在里面占有压倒性的优势,我终于了解了奈泽已经给我做了很好的准备是什么意思。 我们约好,来日再进行一次系统的议事。 “我的childe到了适合的年龄,请您允许我对他初拥。”有一个高大的青年领着另外一个稍微瘦小的家伙到我的面前,我比较关注的是,竟然是手牵着手。 这是我职责的一部分,管理这一片土地上的血族,这片土地上所有被创造的新血族都要经过我的承认。 “理由?”我问。 “我们是家人。”瘦小的家伙羞涩的看着地板,高大的家伙朗声说。 “我允许。祝福你们。”我坐在那里微笑,仿佛我已经坐在那里600年。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转眼间600年过去了,我正在你们这个国家的超市买盐。 其实我是非常希望这么写的,可是我不能。 有时候我觉得古堡是我的家,又是我的坟墓,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因为,那短短几十年的致密,远胜这600年的平淡。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本以为,这样美好的日子要一天天延续下去的时候,战争,终于来了。 杰要维持和教廷之间的稳定关系,必须卖了血族。他做的非常对,非常成功。教廷是头贪婪的狼,总是想要更多的财富和土地,血族的土地不多,但积累的财富不计其数。 力量和财富不平均的时候,战争就产生了。 战争,终于产生了。 还有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第二十章 炼狱底 上 在13xx年到13xx年间,有某一个大陆上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我们叫它圣战,而你们人类给了它另外一个名字——黑死病。 某个教廷因为此事件失去了其绝对的统治地位,而人类迎来了另外意义上的光明——文艺复兴。 历史的好玩之处在于,可以由胜利者随意篡改,也有人深信不疑。 而我的这个故事的好玩之处在于,它是假的,它的人名地名一切都是假的,故事也真的是假的,它发生于一个架空的大陆在一个架空的时间。请相信世界上没有吸血鬼,并没有一个600多岁的老家伙活到现在,还在这里写下这些癫狂的不合常理的故事。 真话远比谎言可怕。 所以请一定要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岚问我,你会不会希望有一天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都还是罗尔斯罗伊斯贫民窟的小孩子们,我去你床前把你从破棉被里拖出来,咱们一起去贫民窟的荒地上玩泥巴玩石头抢那个小女孩的洋娃娃。 我当时嘴硬的要死,我说不,我最希望时光停留在这场战争发生前,我和两个儿子宁静的生活在阿尔罕不拉堡,一切和你绝无关系的时候。我希望我在午后的阳光中醒来,发现我在阿尔罕不拉堡的后院,威廉静静的坐在我身后读书,苏带着莴笋在草地上学步。 我当时的确是嘴硬,但这并不算是谎言。那是我之前的生活中绝无,后来的生活也不复的安逸宁静。 卑鄙的我,宁愿回到那个我什么情感都没背负的时候。 战士为荣誉而死,飞鸟为食物而亡。 那年教廷准备了圣骑士十万人,苦难兄弟骑士团五万。它们把整片大陆的黑暗归结于血族的存在。只要这片大陆上的邪恶消失,上帝就会祝福这片大陆,从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就像它们把儿童骑士团逼向绝境和人口贩子那样,上帝的祝福,是那个时代大众的信仰。 据报,教廷此次的目的不再是寻找金钱和住所,而是毁灭血族。完全毁灭血族。血族和教廷的纠葛时间太久,而新的当权者据说极端仇视血族。 新的当权者并不是教皇,本笃的最高处那只是个被扶植的傀儡,但是到底是谁,是我们也十分迷惑的事情。 防御吸血鬼的小册子满天飞,当然要一个银币,至少要一铜板。还有教堂是圣符圣水什么的,很好玩。前两天我去阿尔罕不拉堡的一个庄园查看,看到一个乡绅脖子上挂着一串大蒜,拄着手杖,用非常高雅的步子行走在乡间,吟诵着圣诗集。 当大队的圣骑士出现在离本笃最近的开尔文省的时候,我也刚好训练好了自己的一万亲兵和一百个血族随从,安置好自己的血奴,阿尔罕不拉堡的一切运转正常,莴笋已经会叫爸爸并且会走了,威廉已经长得比我高了,我正做好一切准备找蜃的麻烦。 和阿尔罕不拉的元老会纠结了好一阵子,派威廉暗杀了一个路森族的长老后,他们终于服帖了。 过程很简单,我感谢母亲给我的血。它自带统治和创造阴谋的本能,还包邮哦亲。 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战争永远是一件好事。 “我反对!”我在血都的长老会议上高叫着。 昨天,凯尔文省亲王的一座别墅被攻下,血奴损伤大半,三十二个血族死亡。据密报,这次教廷的目的和几十年前一样,是血堡。 几十年前,就是安的辛西娅阿姨死掉的时候,是圣骑士的第一次远征。教廷在那一年开始发现血族的存在和其对某些地域的实际统治,并且开始有组织的攻击血族。 血族的个大家族在那一年定了一个什么什么会议并且签订了协议,我血族史背的并不怎么样,因为我记不住复杂的名字。从此血族间守望相应,王不再作为摆设,而是真正的统领者。 “我的亲兵还不成熟,的确我现在实际统治着阿尔罕不拉的大片区域,可首先远征另民众生疑,其次,阿尔罕不拉堡的很多民众拥有对教廷的信仰,如果我首先贸然对教廷开战,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圆桌上,我义正辞严,“的确我现在出兵会是挽救那位亲王先生的巨大力量,可是为之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 “所以你拒绝出兵吗?”那家伙的声音带着爬行动物的阴冷,他是路森族的一个长老。 “不,时机,是时机先生,我认为,同样的力量,放诸于不同的时间,所得到的回报是不同的,而我希望所有人的努力能得到最好的回报。”我回答,引起了短暂的沉默。 “斯卡保罗伯爵,您怎么看?”我把皮球踢向了他。那个路森族长老提出的要求明明不合理,只是为了削弱我而存在,而同为路森族,他不能反驳那个长老的说法。 “我们是否,太温和了?”蜃温和的说。 当他开口,我发现,这终究不是人类的世界。 “我怀疑我们太温和了,给了教廷可乘之机。这次教廷出兵,可是来毁灭我们的。你们是否太温和了?”蜃的眼里闪烁着觉得事情有趣之极的光芒,那莹红几乎被点燃,我感觉到了他的兴奋。 “是的,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的,先生们。”那个爬虫类路森族长老应和,“我们不是可以创造末代吗?” 末代,末代血族,levele,可以直接被创造,只要高等血族的血,给予尸体一点点血,只要一点点血,没有理智,会吸血,听从血的主人的命令,像僵尸会腐烂而完全没有自主意志,如果放任不管会像瘟疫一样传播的血族。因为,给予他们的血太少,里面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复活,这血的力量又驱使他们不死,去吸食其他人类的血液。 像你们这个时代电影里的丧尸。 “怎么可以用末代去打仗?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大陆,如果末代被派上战场,根本……”有个年轻的卓梵族怒了。 “我们为什么不借此统治这片大陆?”蜃的下巴高傲的抬起,眯着眼,蔑视一切的表情。 我讨厌他的这个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 “人类对我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食物啊,你们在想什么?”蜃露出了我没见过的另一种笑,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你们还是小鬼吗?孩子们,你们是血族,你们应该统治这片大陆,而不是被几个披着十字架的傻逼在整个大陆追着狂奔,还遵循着什么劳什子避世的原则!”他敲了一下桌子。“我们都快要被灭族了,醒醒吧,女孩们。” “我们应该站起来报复了,你们只有了几个血奴就沾沾自喜,只是有了100个随从就可以称得上是什么血族的贵族,再看看他们?那些家伙占有气候最好的地方,占有着人类的信仰和老婆,他们跟我们没有区别,不,他们比我们弱小太多。” 蜃的话语都用的是陈述句,可是说出了别人用感叹句都无法说出的力度。 “你们是血族,醒醒吧,你们是血族,如果我们会被灭族,我们应该如何做,醒醒吧,先生们。”蜃无奈的摇摇头。 奈泽一直没有发言,他根本用不着发言。因为最终决策权在他手里。他的眼睛时而玩味的看着我,时而看向蜃,时而是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家伙们。黑色的眼睛闪烁着曜石般的光彩,深不可测。 我回到位于血都的府邸,安貌似这辈子都不想回来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安了。 刚才问了血堡的侍从,说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佐拉和汉斯都在血堡内等我,还有威廉。 “准备好了吗?”我问他们。 佐拉和威廉都点了点头。 三天后蜃的一个属下过来投奔我,理由是蜃出卖本族。 跳槽的家伙总是受到很好的待遇,因为希望有更多的人跳槽。 我只是让他把相关的言论传播出去,他看到蜃收到了一个印有卓梵族纹章的密信并且烧掉,第二天路森族的一个长老因为魔法的失误死亡。 信由一个精巧的魔法直接出现在他的桌上,是空的,人是被催眠才在那个时机出现的,而这个人本身对蜃就有他的不信任,来自他本就不属于路森族的家族。 谣言被传出,蜃非常及时的压制住了,但只是在表面。 第四天,那个投奔我的家伙没有回来,消失了。 第五天晚上,我想雾化出现在蜃的书房里,却被防御魔法弹出来了,后背狠狠的撞在墙上。 “哎呦……”我呻吟了一声,真疼啊。 下一刻那个带着黑暗气质和红发红瞳的男子出现在了我面前,“可惜今天没用死咒。”他咋舌。 “我想问你为什么冒出来制作末代这种想法?”我站在他对面问他。 “你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他问我。 “是的。”我直视他的双眸回答。 “你和我们不一样,莫,你有未来,我们没有,你根本不像个血族?”蜃的表情依然温和,但是眼神冷的可怕。 “你在说什么?我不理解你。” “你爱的人还没有死,你就活着。你爱的人已经死了,你就死了。你根本没死,所以会做出些不像血族的事情。你不是血族,我不会让这样的你打败我登上王位。”蜃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我只不过是对上次某些人陷害我,小小的回敬一下。”我对他呲牙。 “以你的水准看来,似乎做的不错,小心眼的家伙。”他指甲有点长,划过我的脸,有轻微的刺痛感。 “你应该剪指甲了。”我对他说。 “我不会让你逃过这场战争。”蜃的眼睛微眯着。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逃过这场战争,”我直视他的双眼,“或者你直接扔了一切身份,过来当大爷的男宠,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我的手攥上他尖的可以扎人的下颌,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蜃的那一双暗色双眸,在这一瞬被欲望完全占领。 他拉我进他的书房,他的书房乱的惊人,各种书和信件散落一地。 他把光源关闭,窗帘合拢,一切陷入黑暗,连血族的眼睛都无法捕捉身边的一切。 “你这不听话的家伙。”他的撕扯变得比以往更急切。 “这是你自找的,也是我自找的,蜃,啊……”在一片纸和墨水的香味中。 他的确没有逃过那场战争。 因为我没有让他逃过那场战争。 因为我是混蛋。 因为还是我比他更混蛋一点。 哈哈。 大人,您这是在哭还是在笑啊?管家看我写到这里问我。 被我一个魔法球轰出了城堡。是的,现在的我的魔法的确强大,在付出非常大的代价后,我得到了魔法。 作者有话要说:  鳞翅目现在正在成长中,现在是一条大青虫…… ☆、第二十章 炼狱底 下 有雨落在我的身躯上。 我怀抱着一具尸体,看不清面容,因为我的泪挡住了一切,因为它并不清澈,它是红色的。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非常沉,是,是一种沉,沉到它不愿意再带动躯体。 有个同样黑发的男子跪在我面前,我恍惚觉得那是我自己,又觉得那不是,我感觉到他的眼眶里也有一样的红。 有力量从我身体中不断涌出,仿佛周围响起了绝望至极的惨叫,并且绵绵不断,但我并不在乎。 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全身冰冷,那一瞬间,我不确定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那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梦。 起身,窗外,血都下起了雨。两种风格的奇异建筑群落,同样在雨水中被洗刷。 “主人,是时候起来了,今天是出门的日子。”汉斯进来,对我说。 “汉斯。” “主人,什么事?”他应道。 “你活了几百年了?”我看着窗外,问他。 “比您所见到的血族们都要老,主人。大概,将近一千年了。”他的声音在此刻变化,像他那时的笑容和眼神一样飘忽而空灵。 “你的家人在哪?”我问他,我最近跟威廉混的很文艺。 “噗……”仿佛我只是说了个笑话,很好笑,他没忍住,“如果说亲生的父母,我是孤儿,并不知道,但是肯定连坟墓都不见了。如果说我的亲长,被我杀了。”非常平淡的说。 “你现在是因为什么活下去呢?因为我吗?”我回头盯着他的双眼。 “不是,主人,只是因为死不了。”他说。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愿意吗?”我走向他,汉斯一直是那么瘦。 “您杀不了我,”汉斯笑的愈发轻盈,“并且如果您要杀我,我可能是要反抗的,您打不过我。” “早饭是什么?”我问。 “血佐全麦面包。”他回答。 我派出了阿尔罕不拉堡的不到五十个个血族。他们大多是长老家的公子,或是希求提升自己地位,由血奴被低等血族初拥而来的更低等血族。 我活的太短,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控制的孩子,但是,我在另一个方面的特长补充了它,那是迷惑和煽动,据说。 昨夜我从蜃那里high回来之后,汉斯告诉我奈泽紧急召见我。 我赶到了血堡,奈泽在他的书房里等我,有两个我不认识的家伙,衣服一致的黑色,站在他左右。 “罗尔斯罗伊斯发来的。”我刚进门,奈泽用了一个简单的魔法,扔给我了一封已经拆开火漆的信。 我快速的浏览完毕。 “罗尔斯罗伊斯再度和教廷联合?她想称王吗?”我看完信,觉得糟糕透了,奈泽想让我去见我亲爱的变态妈妈吗? “据我所知,你对道金斯家族很了解?”奈泽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的,如您所知,我是道金斯女公爵的,儿子。”说到这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派你去那里,阻止他们与教廷的联合。至少在现在阻止,可以办到吗?”他的话语中不自觉就带有一种压迫感,尤其是在命令的时候。 “可以。”我回答。如果我还想要他屁股下面坐的那个位置,我就必须回答可以。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便奈泽全力推举我成为血族之王,也得不到长老会的同意,何况,我认为可以一搏。 “道金斯家一直重视实际的利益,咱们可以给他们多少好处?要联合道金斯反打教廷一耙?”我问。 “以你的理解是如何呢?”奈泽的眼睛黑的不见瞳孔,“安这些天没有出门,你也许知道。”他忽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嗯?”然后呢? “有预言说,他会死于这场战争。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奈泽的话里仿佛压抑着某些东西。 “您要……” “战争结束,我就离开,带着安去东方。”忽的奈泽再次话锋一转,“明天启程?” “好的。”我回答。 如果我知道了自己这趟行程上会遇到谁,宁愿不当什么劳什子王,我绝对不会去,打死都不去。 我到达罗尔斯罗伊斯堡是凌晨。 那个时代的旅馆让我深深的厌恶,我住在附近的血族领主那里。那是个和蔼的中年人,不到300岁,出身于一个小族。 仆从递上预约,上面写着道金斯女公爵亲启,落款是arioian?alhabra,我与她在表面上绝无关系,而那两支黑天鹅箭羽的箭,正是她派人所放。 预约很快得到了回复,就是今晚。 那个我应该称为母亲的女人像个妖精一样,一点都没老,戴着眼镜,在桌头处理文件。她还是那么瘦。 “你来了。”她坐在桌前,抬眼,灰色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一切。 我的感觉和一开始我决定要来的时候一样,很奇怪,很奇怪。我和她在脸型和鼻梁处长得有些微的相似,但是眉眼处绝对不同。可我觉得我的行事作风和她都极其相似,她给我的不是外表,而是血。 “是的。”我坐在她面前。 “你希望我不联合教廷,给我原因。”她低下头,不知正在忙些其他的什么。 “原因是,教廷绝对会失败。”我一字一顿的回答。 “失败的原因?”她挑眉。 “因为我在血族那里。我不可能让教廷胜利。”我回答。 她的秀眉轻皱,我这时在她的眼角看到了细小的皱纹。她站起来,用非常快的速度拉住了我的手。她烫到了我。我把手迅速撤回,她却攥紧。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一个乖戾的笑先是在她眼中出现,随后染满了全脸,“我亲爱的儿子,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我本来以为,你的茧已经破了,所以我才下令杀你。”她好像高兴坏了。 她说亲爱的儿子,我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 “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看着我的双眼问。 “您跑题了,公爵女士。”我张开口,发现自己只能说出这句话。 “叫妈妈啊,像小时候那样叫妈妈啊,”她突然笑着来捏我的脸,“小时候明明是那么可爱,脸捏起来明明非常好玩,可是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有妈妈不能满足的欲望,就想自己独立,孩子一天天长大,妈妈一天天变老,像吸血鬼一样,吸干妈妈的容貌,吸干妈妈的智慧,直到孩子的把妈妈的美貌和才干吸干,妈妈死了才罢休。”她捏我的脸。 我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处理道金斯家族的商业往来上很正常,却在自己的性格上非常变态。后来我听说,她杀了自己的新丈夫,就一直独身。罗尔斯罗伊斯堡里现在养了各色的男人,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贵族变态多。 等她这劲过了,我再继续劝说她同意不再出兵。 “你真的不知道吗?”她终于停下问我。 我摇头。 “因为退斯特家的孩子带着教廷的信件来了,哈哈哈哈……”我记不住很多名字,但是这个我不可能忘。 退斯特,是兰斯洛特?退斯特,岚。 她认识岚。她知道我和岚之前是什么关系。 她曾经鄙视的看着我跟在岚的后面,乖戾的笑。 “什么时候?”现在看见岚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有自信他可能会杀了我。既然他的父亲帮他登上了大主教的位置,他的父亲就不可能和我的父亲一样。 “好玩,好玩,”我可爱的母亲大人已经把眼泪笑出来了,“你们两个,啊哈哈哈,一个大主教,一个吸血鬼,你是我的孩子,啊哈哈哈……”她抹眼泪,“我知道我的孩子会做出什么,然后,我的孩子登上血族之王的位置,啊哈哈哈……”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蹲着地上捂着肚子,捶着地面,快活的像个女孩子,“然后退斯特家的小崽子已经快当上教皇了……” 我从座位上腾的站起来,我正在纠结,如果岚来,我到底是先回避还是先劝说这疯子一样的母亲。 “我来不是给您提供乐趣,我是来劝说您做出正确的决定。”我站起来,却不自觉的想离开。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您在吗,道金斯女士,我进来了?”这个声音熟悉到让我崩溃。 我看看窗口,想化雾逃走,却又知道我不能逃,我逃了,我可爱的变态母亲很有可能在被我阻止之前,同意教廷的请求。 我不能逃。 我必须阻止她,然后成为血族的王,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限制我的自由了。 我受够了被别人摆布的日子。 谁t都不能阻止我,蜃不能,岚不能,我自己的软弱都不能。 我要强到没有人能控制,我要顺应这个操蛋世界的规则,爬上顶峰,得到属于我的自由,没有任何人能夺走的自由。 “进来吧。”母亲一瞬间恢复了她正常的样子,她的变态的确只在我面前展示过。因为她坚信我和她是一样的人。 我化雾在瞬间稳稳的坐到她的桌前,仿佛我已经坐在那里很久。 “您好,道金斯阿姨,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有变化,可是我还是觉得那像是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沉稳。 不再是本笃的那次相见,他疯狂的摇着我的肩膀问我去了哪里那时候的颤抖和跳动。 他的声音,像是他现在的血的味道,陈酿的味道。 一种想喝他的血的冲动在心中升腾而起。 “您好,勒米艾梵主教,碰巧,我先来了一步。”我微笑着对他打招呼。 他会冲过来杀我?他会悲伤?他会问我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他会说我不能原谅你杀了我父亲?他会再次说战场上见?他会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他会…… 他转过头,看着我的一瞬,我觉得他的双眸跳动了一下,那是快的像错觉的一瞬。可是我捕捉到了那一瞬,因为我不愿相信那是错觉。 然后他说,“你好。” 呵呵……他说,“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两天自我厌恶到达巅峰啊……我圆润去了……愚人节把他们都弄死好了……圆润了……圆润了…… 我的主角怎么就那么爱强奸命运呢? ☆、第二十一章 伊始 上 你好。 我t傻了。你好。我以为我欠他的,这样,我俩还能有点关系,结果他说你好。 俩音节直接把我废了。t你好你妹。 很好,我喜欢这样的岚。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4节 两不相欠是吧。 “你好。”我微笑。 “我的来意在信中已经言明,您是否有了相关考虑呢?”他说,视我为无物,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正在考虑中,可是,如你所见,我在犹豫。”她笑着看了我一眼。这个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很正常的。 “我是真心希望您联合我们的。”他说的非常诚恳。 “请容我再考虑几天。毕竟,出兵是个重大的决定,孩子。”她说的非常温柔。 我真想扒掉她那层脸皮露出来里面那个变态的心,相信她和我的想法一样,她也许正想扒开我的满脸微笑,看看我正在想什么。 “如果您希望跟那些邪恶的见不得光的生物合作,我只能说,我感到非常遗憾。”岚沉痛的摇摇头,“我衷心希望您站在神的这一边,受到神的庇护。” “如果神能庇护一切,如果神是纯粹的光明,为什么还要创造邪恶的见不得光的生物?”我看着他的双眸说。 可他仍然回避着我的目光。 他没有反驳。他把我当做不存在。 “希望您三思。”他说。 三思你妹。 “留下来,在古堡里住一晚吧,孩子们。”她笑的好像自己母性大发似的,“这两天,我会做出决定,给你们答复的。在这之前,不如和和气气的叙叙旧吧。你们在小时候是多么好的朋友啊。” 我知道她想的肯定不是这些,但是我没办法拒绝。 “你也是,我亲爱的儿子,妈妈已经十年没见到你了吧,留下来跟妈妈说说话,哈?” 天知道伟大的道金斯女公爵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不知道岚如何,但是我别无选择。 “好的,道金斯阿姨。听您的。”岚先回答了是。 我给汉斯带去口信,让他原地待命。天知道汉斯和威廉了解了我和教廷某些人的瓜葛会不会卖了我。想想我手边并没有可以充分信任的人就很悲剧。但是给威廉初拥后应该就可以了,因为血的力量是不可违抗的。 即便母亲现在想杀我,估计也杀不成了,而且,她现在没有那个动机。倒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岚会不会杀我,不行就跑,从上次遭遇威廉可以看出,作为血族,我的魔法可能不怎么样,可逃跑技术已然一流。雾化这种东西我使起来已然相当顺手。 晚餐,当然是共进的。 估计岚也认为这是密谈,并没有带什么仆从,大概他认为这是可以速战速决的,因为本来就是一封信就能解决的事情。 “岚,小时候多亏你照顾莫,我不是个很好的母亲,否则我都养不大他。”乖戾的女人提酒,这老妖精和她当初生我的时候只有些微的差别,如果不是她的体温真的温热和偶然才能发现的轻微的皱纹,我都要怀疑她是否已经是血族。 罗尔斯罗伊斯的葡萄酒上好,酒香四溢。而我的脑中满满的确是某个人的血香,一定非常美,一定一定非常美。舔了舔嘴唇。 我不想惹到妖怪一样的母亲,也不想和岚说什么,只是一直沉默着进食,观察着他们。 我并不是特别的渴血,佐拉说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喝血也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用魔法。血族的魔法,需要耗费血的力量。而我这个魔法无能,除了化雾基本上不消耗什么。 她一直在和岚对话,可是话题总是离不开我。感谢岚对儿时的我的照顾,说说小时候我和岚的趣事。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那时候基本上不回家的老女人从哪知道了那么多。 “你怎么不说话呢,,饭菜不和你的胃口吗?”她的头忽然转向我。她常常叫我。只是昵称。 “不,非常好。据说罗尔斯罗伊斯堡的厨师是除了本笃外最棒的。我没有吃过本笃的饭菜,所以我觉得,这已经是最棒的了。”我笑着回答。除了会叫我这个名字,我完全感觉不到这是自己的母亲。我只是想提放她。 “啊,本笃,岚不是在本笃吗?你没找他玩过吗?你们小时候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啊。”她一脸不解。 岚并没有接话。好像我和他并不存在于同一个空间,不能互相说话,而母亲成了沟通两个空间的桥梁。 我忍不了了,我真想咬她,这绝对是故意的了吧。 “是的,可是现在不是了,母亲。现在的我们是敌人。”我故作平静的回答。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你小时候他还来我们家说想要娶你让我同意呢,哈哈……啊,对了,你现在是吸血鬼了,妈妈应该给你准备血吧?我知道饭菜为什么不和你的胃口了。”她笑着说。 岚的脸色仍然没有变化。 “不不,母亲,不必了。我没有那么特别需要血。”我回答。 晚餐在不怎么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我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和我是一样的人,这点是确定的。于是,我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只要思考我如果在她的情况下,会如何做就可以了。 会如何做? 如果是我,虽然玩弄两个少年是非常好玩的事情,我必须带有其他的目的。是的,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必然,需要在两个少年中选择强者。如果我是她,我就会在这一天时间中预见这两个少年,如果在战争中相遭遇,谁输谁赢。 一天时间又如何判断是谁强者?这岂不是一件非常扯的事情?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有什么吵醒了我。 有什么动作吵醒了我。我睁开眼,是非常诡异的一片黑暗。自从我成为血族,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如此浓重的黑暗,因为血族的眼睛能捕捉到黑暗中的每一丝光线。 是魔法,还是梦? 我想挪动自己的胳膊腿,站起来,却发现它们都十分的无力。难道是梦魇? 我试图化雾,依然不能。我的记忆力似乎有化雾不能的情况,它来自一个教廷魔法。 不,绝对不是梦魇。有炙热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带着熟悉的血的香味。那是活人的温度。 “谁?”我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声音也被魔法禁止了么。 我知道那是谁。 是梦吧。 有极度的温暖抚上了我的下面,在同时,扩张着后面。烫死人的唇在身体上流连,颈部到胸前,再向下。 之后,是要命的进入。 我想要喊出来,疯了,仅仅是进入,都是让我发疯的快感。我只能无力的喘息着。 两个人的喘息纠结在一起。 他为什么不说话也不让我说话?他不是想杀了我,他不是想战场上见吗? 他比我脆弱。他根本没变。他说要杀了我只是在鬼扯,装吧,装吧混蛋。 啊,他来我的卧房其实是来先奸后杀的吧,这是我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高= =潮,喘息,良久。 啊,于是先奸后杀的同学,你要杀了我吗?别忘了杀我的步骤啊,我上次可是好好的教过你的。 可能是他的魔法失效,我的眼睛逐渐可以在黑暗中捕捉到他的一切。 淡金色的长发散乱,淡绯红双目低垂。 他感觉到了我眼睛的对焦,惊了一下,随即表情消失。 我张开口,想说话,仍然无力。 他再次抚摸我的身体。 哥们,别摸了,再摸我又硬了。 原来先奸后杀要奸两遍吗?好吧,我也不亏,最好是在高潮的时候整死我吧,据说这样不怎么痛。 我正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捕捉到表情,他忽的紧紧的拥住我。 “我会杀了一切血族,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血族,如此,你就不是血族了,你只是莫。”十分轻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是梦吧,错觉吧,哪里有这么霸道的逻辑? 是梦吗?或是不是梦,都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了。 因为我们,是真正的敌人啊。不是可以用来游戏的,真正的敌人。 如果他真的想如此,那么,战场上见,这句话很对。 某人说,是你的某些经历让你心硬如铁。你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杰、岚、蜃,你不可能真正的爱上他们任何一个。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让你的经历归零,你根本不可能爱上岚,他也一样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是的。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件事。我也许会活得轻松一万倍。 当时,岚抱着我,而我感慨的是,到底为什么人会有这种完全占有人的想法。想要和特定的人做爱,想和某人个在一起,想让某个特定的人快乐。 是想要温暖吗?是威廉所说的家人吗?或者……是他们口中那神奇的爱吗? 当我觉得他要用勒紧我然后窒息的创新方法弄死我的时候,拥抱的紧迫感消失,再次,我陷入深沉的睡眠。 第二天,我在无比正常的氛围中醒来,身上了无痕迹。 梦吗?做这样的梦,我未免太变态了。可是不是梦又能如何?我就当享受了。 早餐过后,仆人敲门来叫我去她的会客厅。 “道金斯阿姨,我想知道你的答复。”我到的时候,正好碰到岚在说这句话。 他装的如此之好,以至于如果有人告诉我他昨天把我强了,我自己没准都不信。 可是我知道那血的味道,我能识别他的喘息声。 我握紧拳,撤兵容易出兵难,如果我亲爱的母亲还是想要出兵的话,我会试着用其他方法解决。 岚的声音响起后,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沉默。我们都在看着她的脸。随后母亲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嫩,像坠地的风铃。 “我不出兵,至少目前,不出兵。”她回答,没有笑容。 “为什么?”岚问,一字一顿。 “因为如果是现在的你,和他打,你会输。我不能带着整个道金斯家族和南方联盟去打会输的仗。” 岚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您会后悔,道金斯阿姨。”岚摇了摇头。 “至少我现在不会,孩子。”她又笑了。 “我衷心希望您能改变自己的决定,我会在改日来访,道金斯阿姨。”岚走出了门。 “慢走,欢迎常来。”变态阿姨说。 我看着岚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巨大的罗尔斯罗伊斯堡,刚要回头跟她道别下辈子再见。 “儿子,你留下,咱们再叙叙旧。”一个乖戾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评论……tat ☆、第二十一章 伊始 中 我看着岚的马车缓缓的驶出巨大的罗尔斯罗伊斯堡,刚要回头跟她道别。 “儿子,你留下,咱们再叙叙旧。”一个乖戾的笑。 “什么事?”我看着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不想知道自己亲爹是谁?”她问。 “我不想知道。”我回答。 “呀,生气啦。”她笑着看着我,头微微的歪向一边,眼神像调皮的女孩子。 我转身向窗口走去。 “真的不想知道吗?不后悔吗?喂……死孩崽子……” 她的声音在我化雾的过程中渐远,直到消逝。我能听到我平时本就不怎么蹦跶的心脏疯狂的跳动。 我只是怕而已。 如果跟似的亲娘这么变态还好,要真是个苦逼的对我好的家伙,我就更怕了。 我怕什么?谁知道,我就是怕,我t就是怕啊。 我怕我有一个亲爹,怕他对我好,怕他爱我,然后伤我。 不如这样的日子来的轻松。 我想成王。 站到制高点,到没有变态能干涉到我命运的高度。亲爹也不行。 我跟随着岚的马车,虽然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赶紧回血都看看最新战况,因为我也想逃避他,可是,好吧,我觉得自己必须跟他说点什么。 比如,“讨厌啦,人家的处男膜被捅破了,你要负责哟~”什么的吧……呃,想想就一阵恶寒。 对于他的躯体,我没有反感,甚至有我不能用理智解释的喜欢。 可以确定的是,这次回去之后,我不会再找蜃,也是时候扳倒他了。 岚,虽然我不是亲手弄死他亲爹,他总归还是恨我的吧,或者说,他其实是恨整个的血族。他觉得把所有血族都弄死就可以了?就可以了?然后血族就消失了我就不是血族了因为族没了? 岚说,他要灭了血族,他肯定就是这么想的,而且肯定也会这么干。 小时候他说了明天我要把xx家那个胖的跟猪头壮实得跟胸似的恶霸孩子揍一顿,我表示我不信,第二天他就真的揍了那孩子一顿成为了整个贫民窟的新恶霸。 说大话谁都会,但是有些人就会把自己说的大话做成真话,然后,那个人就成为一个大话。 隐约记得,那个胖的跟猪壮得像熊的生物欺负了我,岚才揍了他吧。 于是心脏开始以那种方式抽搐着疼,之前被传说中的爱人卖了的时候的那种方式。 我讨厌这种疼。 于是,忘了吧。本来我的记性就很差,忘了吧,忘了吧,我已经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心再疼了,再也不想疼了,所以,岚,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能把血族杀死。 很好。 我念了个隐身咒,发现自己在下一秒变成了半透明。然后在三秒之后恢复了原状。我真觉得什么natural有初代的力量那就是一个纯净的扯,为什么我的魔法就不行呢。 我只能化雾,无奈我身上最像是血族的就是这点,并且据佐拉说,我的化雾速度要比一般血族快,所以我能藉此躲避致命的魔法,而甚至安都做不到,当然,凭借安的魔法妖孽度,他完全不用做到。 于是,我化雾伏在他的马车上。 雾气四溢,我的全视角便可以看到马车里的岚,他没带几个仆人。 我就这样看着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毕竟,一个主教,和一个吸血鬼相遇但是没攻击对方而是坐下来谈话,对他的影响应该会很恶劣。 淡金色的长发严谨的梳起在脑后,他的眉头微微皱着,长而密的睫毛遮盖住只是微微睁开的双眼,我想抚平它,可已没有资格。 脑子忽然一阵恍惚,一些小时候的事情疯狂的流窜进我的大脑。 忽然想起,化雾是有时间的限制的,否则就会丧失自我,忘记自己,忘记一切,甚至成为林间一片万年不散的雾气,这是常识。 可我到底如何才能避开他的仆人跟他说句话,问问他到底为什么半夜偷着插人家屁眼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啊,不对,是要阻止他毁灭整个血族的计划。 离开吗? 只能离开了吧。 可是我没有觉悟能在战争中对他出手啊? 算了,到时候再说,反正,反正我又不是什么战斗力。我砍他的时候也许我会纠结,但别人砍他我不会纠结,但是如果别人砍他我照样会纠结……意识逐渐涣散…… 感觉自己的意识愈发寡淡,我必须离开。 我从马车的棚顶上,控制着雾气离开。 可就在离开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一句,“停车”。 我藏在离马车还有一段的树林里,看到车的确停下了。意识在我回复人形过了段时间之后,终于不再恍惚,一切回归正常。 岚发现我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跑,我想跑啊,我还是不要见他了,见了他会比不见他纠结一百倍,算了算了算了,撤。 我在树林间穿行。 潮湿的空气和高大的乔木飞速向后逝去,花乱了整个我眼前的景色。我向着罗尔斯罗伊斯城的方向。 突然,有什么不对劲,我在一块林间空地上停了下来。 血族,相比人类更接近于野兽,拥有其独特的直觉。 淡金色的魔法阵泛起轻盈的光辉,杂染黑色森林的墨绿,充满整片空地。 淡金色,每个灵魂所使用的反应光的颜色都不同,于是我发现我跑晚了。 岚。 想雾化逃走,像昨晚一样,雾化失败。想高速移动,发现依然做不到。 想起来,安的回忆里,岚有抓住奈泽那个据说活了一千年以上的老变态的能力,奈泽被抓到本笃的执行者就是他。 他说他要毁灭血族,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我眼前的淡金色反应光逐渐成为一个魔法阵的形状,然后岚在里面出现。 “勒米艾梵主教,你好,这么巧,你也在这美好的天气里,来这美丽宁静的大森里里散步吗?”我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大风卷着各种烂树叶飘过。好吧,我扯。 “我不是来散步的。”岚摇摇头,“为什么跟着我?” 好吧,是你先问的。 “好吧,勒米艾梵主教大人,昨天晚上为什么来我的房间然后上完就跑?还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只是想求证一下。”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说上完就跑的时候变得有点尖利,就像遇到了危险的猫。 “你记错了。”他脸不红心不跳啊我去,不能这么无耻吧。 “你……”我走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衣领,这是一般人习惯的威胁动作,但是显然我威胁不了他。 他没有说话,却向我更进了一步。 “你想……唔……”如何俩字没有说出来,就被吻住了。 我挣扎,但似乎是在这个魔法阵中的原因,四肢极其无力。更加让我无力的是这个吻,岚到底找多少小姑娘练过啊我郁闷了,这技术。 舌侵略性的进入,骚动口腔内的一切感知器官,浓烈的占有欲浸染了一切。 又是这个,我反感的东西,占有欲。 可这点反感并不妨碍快感,它侵入脑子,侵入神经,意欲侵入灵魂。 我推开他。 四肢脱力,只剩喘息。 “我没有上完就跑,所以我说你记错了。”他回答,看着我的双眼,我捕捉到那银色又泛着绯红色反光的双眼中的竟然是愤怒和哀伤?他愤怒毛?哀伤毛? “是啊,你还跟我说要灭了血族。”我笑笑。 “我会这么做的。”他说,“我说到做到。” “为什么?恨?或者说,”我笑了,“你信你们那个神,哈哈,你信你们那个神?什么圣母什么圣子,救苦救难啊?” “是的,我相信。”他点点头。 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来一个词,它在我的语汇里就不曾出现过,圣职者。 岚像个真正的圣职者。 他是不是疯了。 我当时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娃,其实,你爹是我…… ╮(╯▽╰)╭ 没有评的日子里更文的妹子乃们伤不起…… 没有评的日子里更文的妹子都是折翼的卫生巾啊不对是天使…… 遇到没有评的日子里更文的妹子就包养了吧…… ~(≧▽≦)/~抽到2012吧jj,俺想往那蓝色的旋转的小菊花里插黄瓜,感觉肯定很爽,但是怎么才能穿过电脑屏幕呢? 昨天俺的后台各种进不去,非常对不起看文的妹子们……于是今天晚上再更一章…… ☆、第二十一章 伊始 下 “信?你让瀚玛神学院洗脑了?你脑子让本笃的骡子踢了?”我凭直觉蹦出了这两句话,因为我觉得真的别无其他可能,啊,除了本笃的骡子还有可能是本笃的驴或者马。 魔法是来自灵魂的力量,强大的家伙其灵魂必定非常强大,强大,换句话说就是简单,如安,如威廉。大多,是那种灵魂,耀眼的纯白色灵魂。 于是我不会用魔法的原因也很明显了吗? “不是……”他皱眉看地,仿佛对要向我解释这件事情这件事情非常苦恼似的,“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犹疑,我的记忆中他没有过如此的犹疑,“其实,我想在这人间,造一座天堂,我知道这很难理解,虽然只是想……” 其实教廷最实际的是造一座天上人间吧同学。 “是,或者不是,我不管。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以及,你如果真的想要灭了血族,我会阻止你。”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撒丫子跑之啊,“除此之外,这和我绝无关系。” “绝无关系?”他笑得冷硬。 “是,我记得上次您说是战场上见,所以请放我走,勒米艾梵主教,我们战场上见。”我往后退,我想跑,不跑来不及了,我可不想被他蛊惑放弃现在自私的自己,我可不想理解他。我不想有什么高尚的情操什么道德什么造福大众,我过自己有肉欲有钱有地的小日子就好,什么造一座天堂有个伟大的事业什么的,我只能说四个字,和我无关,然后一溜烟跑掉。 “你不可能在战场上杀了我。”他笑了。 “可能吧。”我正在思考怎么撤,无暇理会他,如果我撤出这个魔法阵,我的速度,是否能比他快。 “我也不可能杀了你。我想透了,我不可能杀了你。所以,我会灭了整个血族。”仇恨的气场散开,仿佛有漆黑如夜的颜色,没有体温的生物亦感觉到其寒冷。 “因为血族妨碍你建造那个天堂?你想成神吗?”我终于意识到了岚要做什么。 他的脑袋并没有被驴马骡子或者其他各种大型家畜踢坏,估计是被十字架砸抽了。 “我想成神,但这一切并不是和你绝无关系。”岚说的很自在,仿佛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然后……”他看向我。眼神并没有浓烈的占有,只是温柔。 温柔,要了命的温柔。占有欲是冷硬的重兵器,铁质的笼子和枷锁,可拆可卸;温柔如水,抵抗无法,只能溺死其中,我不要溺死其中。 大白爪子申向我。 我不确定的向后退却。 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我现在跻身于其中的规则已经很好了,我不要改变,也不希望改变。 “我弄死了你亲爹,岚,你亲爹。”我的逃避方法向来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 不要对我温柔,我会怀疑你只是想淹死我。 岚的爪子,动作凝固在空中。 “不是你,是血族,我那时的确愤怒,我打在你身上的血十字痕迹表示你已经死亡却又未死亡,我急忙赶去魔法所指示的地方,发现那里是血族的城堡,而且我无法再次找到十字架的气息。当血十字的气息再次弥漫,我找到了你,发现黑暗已经先我一步夺走了你,我……”他握紧了拳,“我本来想过些时候,我力量再强大些在跟你说这些,我在道金斯阿姨那里根本不敢看你,我怕我忍不住会拉住你说出这些话,莫,”他的拳和眉眼一起舒展开来,“无论如何,我不想放弃你。”凝固,进而继续。 大白爪子最终抚上脸庞,活人的温度,太烫人了。我想挣脱。 “莫已经死了。”我想用冷极的眼神吓跑他,我盯着他的眼睛,想掩盖自己的动摇。 “我会温暖你的尸体。”他笑得极尽温柔。 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迷惑了,已经快了,我已经放弃了逃跑,如果那一汪银色的双眸真的如誓言那样温暖,我不介意溺死其中。 “你会……温暖……我的尸体……”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一个声音狂躁的在我大脑内呼喊。你忘了你人生路上之前遇到了哪些变态吗?那些家伙做了什么你忘记了吗?你忘了你要站在至高点再也没有人伤害你吗? 大脑狂躁的呼喊,想要阻止容易被温暖迷惑的心。可心已经带领着身体远远的狂奔。大脑是阻止不了心的,而心,只是个喜欢温暖怕伤害的懦弱的孩子。 “愿意,来我这里吗?”他说。 大白爪子已经不再烫人,而是温暖。 我觉得自己已经要张口,心说了算,心控制身体,身体再告诉大脑。 “等我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又加了一句。 很好,我感谢他的这句话。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离开罗尔斯罗伊斯?”我用最平淡的语气问他。“你可能已经忘光了,可是,我因为某些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是啊,因为那段沉没在自己记忆力的时光,这些本该忘却的事情,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少年扭头,刚要走,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挂住袖子。回头看,男孩肉包子似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刚才低头,就是在掩饰自己的流泪吧。 肉呼呼的小手,不敢使劲拉,只是捏着衣角。 “为什么要走,岚?”哭腔了。 少年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男孩继续问。 “为了莫。”少年很肯定的说。 “为了莫就不要走。”男孩说。 少年语塞。此刻的月,突然被云层所掩盖,无法看清少年的表情。 沉默。 雪在这沉默中,又飘摇而下。 “如果只是为了莫,”我弯了一下嘴角,想做出一个笑,却失败了,“如果只是为了莫就不要走。” 岚的表情,好似还记得。表情复杂的避开了我的眼神。 我摆脱了他的手。 “勒米艾梵大主教,战场上见。”我笑了。 “我不会放弃,莫,我可以……”他的眉头紧锁,很好看。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勒米艾梵大主教,所以,”所以,“我说战场上见。”我走着离开魔法阵的范围,然后雾化消失。 那个穿着红色和白色衣服的家伙,好似在那里,伫立了许久。 我知道其实我只是逃跑。 我知道最好的方式,是迷惑岚,迷惑他,利用他对我的某些占有的感情,让他帮我登上血族的王位。理智告我我,你不应该逃。 你应该用身体迷惑他,用语言蛊惑他,然后让他为你付出你所需要的一切。用完之后,就像一只驿马,把他丢在路边口吐白沫而死。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我根本做不到。 可能我能对别人做出来,可是对岚,我td根本做不到。 我想诅咒自己的心,它明明曾经表现出来它硬的像铁。就像不能拿匕首杀死某个熟睡在我身边的男人,我td还是做不到,还是td会在不应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 我觉得我的理智很好,这应该也继承自我的母亲,就算,只在表面上不去想。 我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如何参与进这场战争获得利益,谁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以及,应该在这场战争前还是之后,把蜃拉进尘埃。 逼迫自己。 对蜃,我是可以做到的。卑鄙的我,要证明自己,用蜃,哈哈。 从血都报告回来,很快回到了阿尔罕不拉堡,战争离这里还远。 我在血都依然看不到安,莫名其妙的有些急躁。去血堡里,他的房间已经空了。问奈泽,还是为了保护他。 我不敢在血都多留,我怕碰到蜃,我正在找他的麻烦。我需要精密的计划才能开始行动。虽然我的目的并不是弄死他,而是把他从我的对手的位置上拉下来而已。 我回来挑选最精干的100个血族战士,打算赢得自己的那一份名声、荣誉和财富。 大话说出来了,我并不知道应该是如何击败教廷,因为我的魔法,实在是太残了。所幸脑子还好用,于是就用这曾经被称为有能力的脑子吧。 站在城堡的塔楼上,可以看到阿尔罕不拉城,里面有熙熙攘攘的人流,相对于瀚玛和本笃这样的城市极窄的街道。 他们都是活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是我治下的居民。 我不想让他们卷入这场战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 蜃说,你还爱着活人你就还活着,你爱的人都死了你就死了。也许是对的。 我无法想象让他们都死光的样子。即便是为了王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把成千上万的人都变成僵尸一样的末代太恶心了,我不是做不到,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恶心。 我自问,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不上百也差不多了。为了削弱爱德华,明里暗里还是弄死了不少的,而且是虐杀。后来为了自杀,也害死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家伙了。可是为什么我就下不去手害死更多的人呢?我喜欢看到人性的阴暗面,然后让自己讨厌人类,可是终究,总是没有成功的彻底讨厌起来。 莴笋已经会满地跑了,头发是和岚相似的淡金色,穿着哥特萝莉给他置办的衣服。 佐拉特别喜欢莴笋,当这种喜欢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变质了,它就变成了祸害。哥特萝莉给莴笋订做了很多件非常繁复而华丽的衣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女装。 可是这孩子浑然不觉,天天乐,乐的跟傻了似的。 “这孩子没傻吧。”我问苏。 “他非常聪明,先生。俺娘说您是他哺育过最聪明的孩子,但是他也许比您聪明。”苏说。 “爸爸爸爸爸爸……嘿嘿嘿嘿嘿嘿……”这家伙穿的蝴蝶结多离谱的衣服,狂奔而来,一条哈喇子的银丝go with the d,终而挂在了我的裤子上。 好吧。 孩子的双眼皮非常明显,眼睛没有我人生路上遇到的一众灯泡眼们那么大,但是很有神。 威廉这时推门而入,“100个战士已经准备好了,先生,什么时候出发?” “威廉。”我用非常正式的语气叫他。 威廉抬头看我。 “叫一声爸爸试试。”我无耻的笑了。 不爱说话也没有表情的孩子,此时满脸黑线。 好吧,战争,完全的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抓起岚的领子,暴躁的说:岚,你尼采了…… 岚,抚上莫的脸,满眼哀戚的说:莫,你萨特了…… 鳞:╮(╯▽╰)╭尼采是什么,萨特是什么,好吃吗? 莫、岚:还不是你写的…… (某鳞被俩帅哥爆踹身亡,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蛋疼鳞脑内小剧场 尼采和萨特是两种欧风点心哦亲……尼采是辣味的,萨特是奶香的……两件包邮哦亲…… ☆、第二十二章 为战 上 就我之前所知的一切,对战争的概念,其实是非常糊涂的。 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上一次战争的导火索,我却没有亲眼目睹它。 我知道骑士,武器,戈矛,前冲的人们为了梦想赌博自己的生命,相互厮杀。当权者给出诱饵,厮杀吧,赢了就再也不用厮杀了。 可是最终,英雄总是死在冰冷的战场,而贵族死在城堡里柔软的床上。 扯而已。 为了停止一样东西反而要继续一样东西,这绝对是扯。 飞鸟为食物而死,战士为荣誉而亡。 总之,都是欲望。 兵法并不是我所喜好的课程,并且战争也不是我喜好的方式。当然文学哲学我都不行,拉丁文还好,希腊语基本上,啊咧,我又把真实地名写出来了,管家会瞪我的。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5节 总之,我并不是能在战场前指挥战斗的人。 是夜。火把并没有高高点起,对于血族,星辉足以让我们看到一切。 100人,80骑兵和20魔法师。阿尔罕不拉城郊,我站在血族元老会一个成员的城堡里,看着集结着的他们。 有些是刚刚成为血族想要为自己赢得地位的家伙,有些只是听命于亲长的无奈者。但无论他们目的如何,希望如何,他们都必须参与这场战争,血族为了避免自己灭族的战争。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集结的他们。有些穿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衣服,有些又花哨的像小丑。有些眼里有渴血的亢奋,有些神情淡然。 和人类不同,他们没有互相说话,他们的脸上没有笑。他们大多表情冰冷而僵硬,像真正的尸体。 这就是我要派去战场上的士兵。 “先生们,你们为什么而战。”我站在高台上问他们。 “为了胜利!!为了正义!!为了荣誉!!!”如果是人类,会这样回答的。因为,毕竟都训练好了。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可是台下这些不是人类。 “啊……啊……啊……”黑色羽毛的鸟类在不属于他的夜飞过。 回答我的,是它和寂静无声的微风。 果然,人类和血族差异非常大。 他们齐刷刷的看着我,他们的亲王。阿尔罕不拉元老院的成员们在我身后用极小的声音窃窃私语,但是很不幸,大家都有血族的耳朵,我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我让威廉直接在我身后用魔法显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带着属于威廉的青蓝色反应光。一个金黄色的照明球同时被威廉升起在台上。 我什么都没有再说。 打开箱子,拉出其中全身被束缚住眼睛被蒙住的少女。 少女的身躯挣扎着扭动着,仿佛知道我要对她做什么。 少女的血液是极其美味的,所有的人都在直勾勾的看着我,此时我拿出一把匕首,轻轻划破少女的腕。 一缕腥甜的鲜红流淌而下。 “这是什么?”我再一次问他们。 “血……血……血血血……血血……血……”下面的人回答的并不整齐,没有人类士兵的训练有素,但是有着人类士兵少有的浓烈欲望。 人类想要的太多,金钱,美女,土地,权利,而大部分血族的欲望非常单纯——血。据说吸血的快感胜过性= =高= =潮,虽然我实在是没这么觉得,他们想的只是得到血,存在下去。 “你们和我的区别是什么?”我笑了,笑的洋洋得意,甚至在几个面部还没僵硬透顶的家伙脸上看到了愤怒。随即,舔了舔少女正流淌着鲜血的手腕,味道不错。 “血……血……血……”这次的回答比上次整齐多了。 “那么……”我把匕首扔在一边,摩挲少女细弱白嫩的脖颈,“现在,你们为什么而战?” “血!”齐了。 “出发吧,我的勇士们。”我在一片宁静中说。 魔法师和战士,遵从自己的领队,向后转,他们需要步行离开庭院。 “血!”这时队伍里有人高喊。 “血!”其他所有人回应。 “血!” “血!” 我把少女扔回箱子。又一阵青蓝色的反应光,箱子消失。 我和这次带领他们同去参加战争的w长老说过段时间我会去的,就离开了那里。 w长老生前做过士兵,据说,是我现在亲兵队长的祖爷爷。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汉斯的眼睛充满兴奋,“搞这种人类军队里的一套,主人,您真的很好玩。” “啧……啧……汉斯,露出你的真嘴脸了吧。你就是来主人这里看戏的。”是时候开始了。我必须确认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信任。 “不,主人,我是真心把您作为主人的。”汉斯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文人的措手不及和被害妄想的感觉。我当时,就是被这种表情,骗的死死的。 “那么缔结个契约好了。” 汉斯沉默了。表情从刚才的兴奋一下子转化为死人的僵硬,我终于又在他脸上发现一种新表情啊新表情,而且每个表情跨度都很大,真的很好玩啊。 随即,在那长满雀斑的脸上,又是一个飘忽的笑。 “我愿意啊,主人。”汉斯笑了。 回到阿尔罕不拉堡,大箱子直愣愣的摆在大厅里。 夜晚,仆人们都上了床或者上了别人的床,没有人在厅里走动,孤零零的箱子放在那里映着烛光,仿佛随时会有鬼怪从里面爬出。 我,威廉和汉斯,走近箱子。 哐。箱子颤抖了一下。 喵……那只吸血猫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蹲在了大箱子的箱顶上。 “它说你们都是坏人。”汉斯转述,他学过三十多年动物语。 “噗……”我乐了。猫有些发青的黄色眼睛看着我,呲出了它用来吸血的小尖牙。 “是时候打开箱子了,先生。”威廉无表情的说。 “叫爸爸,不叫爸爸就不打开。”我双手捏威廉的脸蛋往两面拉,呃,想拉出来一个笑。可是,根本扯不出来笑。怀疑这家伙的面瘫,难道是器质性的不是精神性的? 威廉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把我的双手拉开,然后自己去打开了箱子。 箱子开的那一刻,佐拉就从雾中显形出现在我面前了。 “先生,表演真好玩啊。”萝莉的萝莉音没有响彻云霄,但是很好的贯彻了我的脑仁,“我挣扎的好不好?” “很好。”我抚摸了一下萝莉的额头,从表演到变装魔法到止愈魔法都非常完美,“佐拉非常厉害。” 萝莉是在装萝莉没错,但是要陪她装下去。 “佐拉,我记得你说过有一个主仆不可背叛咒,你能想起来怎么使用吗?”我问她。 “我当然记得,您要用吗?难道,您要与我缔结它?”佐拉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为什么呢,我明明觉得这是一个充满侮辱性的咒语啊。为什么会想跟我缔结呢?我想问出来,但是,终而还是没有。这种问法,貌似非常伤害我理解不了的某种感情。 “是和我。”汉斯对佐拉说,微笑着。 佐拉往我身后一蹦。他一直怕汉斯。 “佐拉懂了。”萝莉奶奶点了点头。 鸽子血画的魔法阵和契约,在一张母狗皮上。 我问佐拉为什么这么行为艺术,佐拉说这是巫师创始的魔法,因为血族根本用不着。想用的初拥之,不信任的弄死就好。 我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我觉得自己下一步的主要努力目标是,怎么才能让心和jj一样,想硬就硬起来。我甚至没拉血奴妹子,而是找了佐拉作为演出的道具。虽然怕生变,但大概是对自己的借口。 也许最近活得太滋润,丧失了一些东西吧。 威廉为我们划下一个复杂的魔法阵,狗皮悬空,需要我和汉斯双方用鸽子血印上手印。 我们面对面站在魔法阵中。 “你愿意成为我终生的仆人吗,汉斯?”我觉得这情景又有点像结婚啊。 汉斯笑着,说出了一个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狗皮和鸽子血,是狗血吧……~(≧▽≦)/~ 体力不支到底,明早起来再修修这一章吧……今天坐了各种车四个小时……吐血…… ☆、第二十二章 为战 下 两年来,我信任了威廉,因为他纯白无垢的背景。信任了佐拉,因为他简单的灵魂。而与最为复杂而不可估量的汉斯缔结契约后,我就拥有了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棋子。 一个拥有强大魔法的人类是我的孩子,一个拥有庞大信息量的萝莉是我的秘书,而一个拥有一千年寿命的血族老油条,和我缔结了主仆间的契约。 手上这三个人,足够了。 啊?管家你说什么?汉斯的条件?风声太大,我听不清楚。 我的确答应了这个条件。 我一直以为,把自己的余生卖给另外一个人去实现一个愿望,那必然是自己的余生的所有愿望的总和,那愿望会沉重的让主人无法承受于是放弃契约。 可是,他的愿望是如此的奇怪。 他的一滴血滴入我的左手小指甲内,在那里成为一颗黯淡的红痣,我的一滴血滴入他的心房成为一个束缚。 他脸上飘忽的笑浮现。 我以为他的愿望一定很复杂,很难实现,甚至可能需要永远。毕竟,一个近1000岁的老吸血鬼,脑袋和灵魂的复杂度是我不可估量的。 在我变成那样的家伙的过程中,逐渐懂得了其中的道理。复杂的东西总是会归结出简单的结果,反而越是简单稚拙的感情,越能让命运变得复杂可怕。 他说,“主人,我要你成为血族世界的王者。” 我一惊。 他又缓缓加了个定语,“十年之内。” 我点了点头,“好。”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到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透。 威廉控制着那张皮毛,鸽子血在上面流淌着写下这样的字迹。 汉斯的飘忽尽逝,换上了一张正常人的面具,而我已放弃了思考为什么。 契约缔结。从此汉斯成为我彻底的忠心耿耿的仆人。如果他对我欺骗、不服从命令或者只要我想,通过这契约的不可逆的力量我可以瞬间抹杀他的存在。如果我十年之内成为血族之王,契约成立,他就是我终身的奴仆再也不可逃避。而如若十年之内我并未达成条件,汉斯恢复自由,于我没有损害。 “你是否愿意给我讲讲你过去的事情?”我问他。 “如果那是您的命令,先生。”他回答,带着羞涩和诚惶诚恐。我就操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换面具换的那么爽的,连个瑕疵都没有。 “不用了。”我摇摇头,头疼。 如果说以前想了解他的过去,是希望控制他。现在已经控制了他,又何必了解他。何况,我对悲伤的故事本来就没什么爱好。就这样吧。 活动结束,各上各床。 我继续把威廉往我床上拖。 “先生。”威廉一副很别扭的表情,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可以感受到。 “威廉,爸爸需要你。”我搂着他的脖子往卧室拉他。 “可是……两年了。”威廉说。 “没有关系,有威廉在,爸爸不会在外面勾引帅哥的。”我继续拉他。他没有反抗,如果他反抗我肯定打不过他。可是他没有。 “我要回房。”威廉说。 “听亲长的话有肉吃。”我摸摸他的头。他长得已经比我高一块了,这个动作我做出来着实不易啊。 威廉的动作凝滞住了。对于他来说亲长应该是另有他人的,现在是,可一开始并不是我。我觉得自己有点说错话了。他可能会说你不是我的亲长。那样,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对答的。我们的关系如果是单纯的利益,倒可以用我的地位啊他的需要啊直接挑明,可不是,我越来越喜欢他,他有没有越来越喜欢我倒是不清楚,可清楚的是,他与我的确越来越亲近。 沉默了。因为我知道我也许说错话了。 “我……”他缓缓开口,没有表情的声音,没有哀喜的表情,我在等待他的判决,可他后续只有四个字,“不爱吃肉。” 我笑了。 我觉得我都不怎么会真心的笑了,反而做真心的笑这个动作反而比较僵硬。面部的某些肌肉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发出年久失修的齿轮的咯吱咯吱声。 “跟爸爸走吧,有菜吃。”我继续拖着他,往我的卧室走。 “不。”一个字。 “那想吃什么?想吃鱼吗?” “不是。” “那想吃什么?你还能长身体吧,挑食可不行……”声音向卧室的方向渐行渐远。 于是,某无耻吸血鬼继续把自己家儿子摁自己床上,又一晚啊又一晚。 当然,只是睡在旁边,他听着我磨叨,然后互道晚安。 第二天。 前线传来消息,来自阿尔罕不拉的部队或者称不上部队的这么一群人,已经到了前线附近并且安置好。 预计后天或者大后天,在托由他省与教廷的先头部队遭遇。 我其实不大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去前线。因为,其实,我这样的家伙去了前线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主要思考的是如何整死蜃,可是需要的条件还没有齐全。 这时佐拉告诉我,安插在蜃处的人那里传来消息,说蜃去了前线。 收集情报像是滚雪球,情报越多,滚出来的越大。利用佐拉的情报,利用人类以及血族间脆弱的信任和其欲望,我已然在多处安插了属于自己的人。 我那时正在书房研究一本名字同样又长又扯,用古语写的内容我完全看不懂甚至单词好多都看着糊涂的兵法书。我愁苦,这个机会非常好,可是我的准备还是不足。 汉斯敲门进来了。 “先生,斯卡保罗先生来访,见他吗?”汉斯问我。 “见,让他等着。”我回答。 这是个贵族的古怪的习俗。如果有人求见,就欢快的奔出去,仿佛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有多低贱似的。 但是,必须这么做。大概算是心理博弈。 汉斯说了声知道了就关门出去了。 走到窗前,能看到蜃的马车。 大概是顺道,拐个弯,就来找我了吧。是想找我一起去前线? “不想见我?”蜃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邀请意味浓重的轻佻。 是啊,他应该是能找到这里的。 他的双臂从背后环上我的身躯,在我颈窝里轻嗅。 我没有回应。我感觉着他的双手,没有厌恶,也没有欢喜。大概x伴侣做不下去了吧。 “是啊,不想见你。”我回答。 “你身上,有教廷的白魔法的味道。”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引起我的震动。我一惊,回头看着他的双眼,想要寻求谎言的证据。 岚那一夜也许对我做了什么。 “不用害怕,这点白魔法的痕迹,应该不会引起血都长老院的怀疑。”他笑着看我,老妖怪式的玩味。 “蜃先生,来找我,应该不是提醒我这点事情的吧。”我对他说。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我眼前缓缓晃动。 “哟,眼神变了,”他的眉毛挑起,眼神玩味,“眼神变了哦,变得脆弱了。跟你来自的教廷的朋友复合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没有变化。 “也许是吧,可我不想告诉你啊。”我微笑,吐了下舌头。 “好吧。”蜃耸了耸肩,“那我们进入主题吧。”他的手探入衣服。 我攥住他的手,蜃疑惑的看着我。 “蜃先生,你知道,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说出来都觉得自己有点扯了,“不方便。” 蜃收回了他的手,表情还是那个招牌式嘲讽。 “于是,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我问。这么好骗吗? “和我一同去前线,否则会很无聊。”蜃笑笑。 “我会去前线,但是需要准备时间。”我回答。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同往。”他说。 “我可能要准备好久。”我想拒绝他。 “那我们可以在你准备的时间里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往前走,我向后退,直到我的背抵上我的书架, “你想做什么?蜃先生?”我一脸单纯的疑惑。 脸靠的近的不能再近,唇要触到唇。 “你这个眼神,可赢不了我。”在极近的距离里,他吐出这样的话。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笑笑。 “凭你现在的这个眼神,你赢不了我。”他在极近的距离内看着我的眼睛。 “是哪里有了变化吗?有眼屎吗?”我用惊讶的表情看着他。 “眼屎?哈哈……”他仿佛被我的话逗乐了,笑的表情却又在一瞬冰冷。“我只是告诫你,这样可赢不了我。” 猝不及防的被他舔上唇,无可逃避的被吻上。 的确,这样,可赢不了。我如果在内心里还有着什么小期待,可是赢不了这个怪物的。 我还在期待什么?可笑。我本来就不应该期待着什么,不应该期待着从岚那里的什么。一个吸血鬼,一个主教。他信仰他的太阳,我隐匿于我的黑暗,期待什么,有t什么可期待的?见到岚之后,我的确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 战场上,最怕死的士兵会最先死去。 我是时候抛从罗尔斯罗伊斯带回来的弃无希望的期待了。软弱的希望,软弱的幻想。我甚至希望自己在阿尔罕不拉堡醒来,然后看到一个有着淡金发色的身影来访。 终而,有人先来了。 先是僵硬,然后是回应。 抚触,喘息,点火,引火烧身。 我咬这个家伙的唇,惹得他笑出了声。 我到达战场的时候,正是第一次交锋。 我眼前的,只是十万人中的三万人。 他们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整个峡谷,对面千人不到的血族,相对少得可怜。 描述战争,的确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即便那是我亲眼所见。 我所感受到的战争,是香甜的血腥味,就像饥饿的人类路过面包房的时候,闻到那种味道时候的感觉。 血族的魔法师与教廷的主教遭遇,普通的圣骑士则对抗血族的战士。 血族的战士利用自己敏捷的速度,而圣骑士,利用的是大量的人。 血战士的刀锋指向一个圣骑士的喉咙,刚要捅进去,身后又一个圣骑士又把长矛指向了他。血战士灵敏的化雾,让那个从自己身后而来的血战士的的长矛捅进之前的圣骑士身体里,漂亮的血色弥漫,可这时,又有一个圣骑士把长矛指向显形的他。 再优秀的血族,也是血肉之躯。 当圣骑士的大军狂喊着消灭邪恶,消灭一切,净化整个大陆,在宗教的蛊惑下一批又一批的将自己的生命投身入一场只是让上位者活得利益的战争,血族的战士并不能抵挡住。 以一敌一会完胜无误,以一敌十会耗费一定的时间,以一敌百可能会有受伤的危险,而一骑当千会如何?会死。很简单,会死。 被贯穿心脏,那冰冷的血肉被碾碎,而后灰飞烟灭,成为一堆尘土,血族之死,连尸体都不会有。 魔法师在两方战士的身后对着打出各种各样的伤害魔法,火焰、冰雪,对撞爆炸出鲜艳的颜色,为这场盛大的赴死,送上美丽的焰火。 魔法的确比硬碰硬的战斗重要的多。 我摩挲着手中刚刚接到的灰巫师用羊皮写成的信,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翻滚……翻滚……翻滚…… 主角死孩崽子在200年前左右收到了一友人来信,全信只有八个字: 此地人傻血多速来 于是,他来到了一个东方大国并且长期定居……至今,并且学会了汉语 所以他玩植物大战僵尸……他还玩山口山但是玩不好……他玩cs但是他头晕…… 他知道神马是天上人间他爱好吐槽…… 以上…… ☆、第二十三章 胶着 上 大概是一百多年前,我遇见过一场相似的战争。 两方有着根本不能相匹的战斗力和数量。战斗力大的数量小,而战斗力小的数量多,且,同样疯狂。能让人类幸福的放弃生命,信仰是一种太可怕的东西。 还好,我没有任何信仰。 第一天的结果,是胶着。 谁都没有办法给谁致命的打击。 死人的血很快就泛起一股腐败的味道,像烂了的水果。 圣骑士们不敢来抬回他们的尸体,怕被血族偷袭。而因为战斗耗费能量而渴血的家伙们,就地吸取着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是血族第一次与教廷在真正的战场上相见。因为之前的战争,大多是教廷对血族城堡的攻防。 血族损失二百余,圣骑士的尸体遍布了整个峡谷。 看到化为尘土的血族,突然会有种不悦。是来自血的。古老的阿尔罕不拉箴言说,你不能违背你的血。血告诉你,这是同类的死亡。让你为之哀伤。 可当我路过一地的尸体和尘土,只想笑啊。 事实上,我笑出来了。 威廉去给我联系他所熟识的巫师,佐拉留在阿尔罕不拉堡准备一些细节性的东西,并且明确的跟我说她讨厌战争不想来,于是,我身后站立着的是汉斯。 我恍然感觉到身后他的眼神,然后回身。 他一歪头,“主人,有吩咐吗?”他也在笑啊。 值得庆贺的事情是,我派出的一百人,只消失了四个。 蛊惑不仅仅是蛊惑,看样子,也是保护的一种。恶意和善意在战争中胶着,真的是很好玩的事情。 是夜,战场附近一个血族的城堡中。 “我们,放弃好了。这只是第一战,我们就有了如此大的损失。”有个卓梵族的长老扶额。 “为什么要放弃?”蜃笑了,另外几个路森族也笑了起来。 “真的要用末代吗?”我在旁边打酱油,语气带上了不符合自己的软弱感。 蜃敏感的发现了我在说着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话,一道利的煞人的目光扫了过来。 这家伙真的是老妖怪级别的。 “教廷只是在利用他们的人数罢了!”有个声音尖利的小个子站出来,“如果我们有成群的末代……”他的尾音变得柔和,似乎在幻想。 “我认为,应该再来一战。”主持这次攻击的卓梵族y长老说。y长老很多年前,曾经是个非常有名的皇帝的部下,肌肉复杂人简单,但那是很多很多年前。 “难道还要再损失我们宝贵的血族兄弟吗?”一个小族的长老愤怒的说。他带来的血族,在这次战斗中,损失大半。其实,我只能说他和他的族人有点残,他们被路森族鼓动着着冲到了最前面。 蜃很奇怪的,没有再发言。 会议仍然在争论不休,可是大家都在疑惑,血族的王到底在干什么。 一般的血族会议,一帮家伙争论不休,然后他出来做最后的定夺。当然,据说血族的会议,根本没开过几次,大多是在教廷到来的时候,适当的那么讨论一下。 血族的制度体系完善度不高,而军事体系,更是低的无法想象。如果我成为血族的王,第一件事,就是完善军事制度。会议决定一切也许会讨论出更好的想法,但在军事上,必须有一人完全负责和决定。这种没有明确责任的讨论,最大的作用就是降低效率。 争论了一晚上等待奈泽的到来,奈泽仍没有来。 我们都想再派人去血都传达消息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血族会议传说中的大长老。就是,那个主持确认我为血族的仪式的家伙。 “【教廷内部生变,可以休整。】这是奈泽的原话,现在由我来主持一切。”黑头发红眼睛的大长老的到来引起了怯怯私语。 教廷内部,似乎起了什么变化。而奈泽从他的渠道得来了消息,把我们这一票人都晃了。而奈泽这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不会真的跟安度蜜月去了吧。 好在,据说,这个大长老,从奈泽当上王就不问世事安享晚年去了,佐拉向我保证,如果血族元老院只能找出来一个公平对待各族的人,就是年龄已经超过一千五百岁的他。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族,也没有什么族有能力来巴结他。 教廷内部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和三俗大主教有关,呵呵。 后来想想,我不好的预感,一向是那么准啊。 短暂的休整。 只要有血,血族的恢复能力,是惊人的。 我向y长老提出夜袭,y摇摇头笑了。蜃在旁边提醒我,教廷的防御魔法做的并不差。夜袭,这个提议很好,可惜我们做了太多次。教廷的圣骑士现在连起夜都在jj上套上铠甲。 我问那他们在菊花上塞上钢塞吗,y长老郁闷了。蜃一脸的云淡风轻,说他只是做了个比喻。 三天后,教廷军休整完毕,向我们所在的城堡进发。 再战。 战前,我和蜃都没有提出新的意见。 我知道他在等待一场惨败,而我,在等待他的惨败。 于是,惨败如愿到来。 上次的教廷军是苦难兄弟会,一群营养不良本来就吃不饱饭的家伙被放出来试水,而这次,是教廷丰厚的金钱养大的精英。 教廷这次只出动了一万人。 这一役中,血族连连败退,损失近三百人,终而拱手让出了我们曾经用作会议的那座城堡,和它的属城。 随后的会议中,卓梵族的家伙们大多蔫了下来。 蜃顺利的通过了他的决议,经由大长老允许,将整个托由他省西部的居民,创造为末代。大概,三万人,会成为活死人。 我反对,我建议,先创造一万个左右的末代,看看它的效果,是否真正会听主人的命令。并且,死去的圣骑士不应该被浪费,与其活活弄死居民,不如利用已死的家伙。 大长老说我说的有道理。 我以为我会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比如这些就这样要白白死去的家伙好可怜,但是我没有。我在不断的思考我的计划的严密性。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严密的计划,可我相信它。 威廉从灰巫师那里回来,告诉我一切准备停当。 一夜,托由他省的三座城和附属的乡村成为死城。掌管当地的子爵离奇死亡。 第二夜,有旅者目击了密密麻麻的一种生物,向东方爬去,却在夜色中看不清是什么。而他们走过哪座城市,哪座城市就空了。 当他们爬向教廷的营地的时候,我正在不远处的山岗上,威廉低着头站在我身后。 “你想谴责我吗,威廉?”我回头问他,他确实一脸沉重,仿佛要报仇的不是他,是我。 “看吧威廉,爸爸要把那个家伙,从那个位置上,给你,拖下来。”我想摸摸他的头,他却避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腰子没那么容易死啊!!! ☆、第二十三章 胶着 中 风吹过原野。 类人生物般的尸体无声而缓慢的行进着,腐臭的味道飘散着。没有人行兵布阵,他们就是走着,来自给他们那淡薄的血的主人的命令,向一个方向,盲目的走着,而凡是经过活物,他们就吸干它的血,并且非常有可能把它变成同类。 男人、女人和小孩,穷人、富人和囚犯,死亡永远是最公平的。 甚至其中还有圣骑士。 教廷在第一夜就发现了不对劲,派去了五千圣骑士,想解决这些致命的尸体。可惜,那五千人,现在也混迹其中了。和教廷对血族是一样的道理,无论多孱弱的东西,它的数量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的时候,照样会赢,就像白痴统治世界。 教廷的队伍列出方形的矩阵,长长的戈矛和耀眼的银盾,在黄昏下反射着死亡的光芒。 我血族的眼睛能看到队伍的最后,高台上有一个人站立着。 是岚。 远看,他的表情很宁静。 我从血族之外的渠道得到了消息,这几天教廷军队的休整,就是因为,他要统领这场战争,并且,他做到了。 于是,终于战场上见了。 我相信教廷早在三天前就收到了一个化名为莴笋先生的巫师的来信,告诉他们关于血族想要制造末代的情况,并且以阻止这些末代为代价,寻求与教廷的合作。希望帮助教廷剿灭血族,换取教廷不再对巫师进行迫害。 教廷一开始自然对这种信置之不理,但是末代血族这个信息对他们非常有用,于是他们派出了五千人。 当那五千名绕道去阻止这些末代血族的圣骑士一去不回,他们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听说是有一个叫瓦伦丁的主教在会议中说,如果能联合巫师,不损害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巫师本来就是一些没有什么财产的家伙,这倒是个很好的提议。 于是,很快,教廷与那个名叫莴笋的灰巫师签下了协议。 我知道这一切,因为,来自莴笋的信,来自我。 因为两年前,我依靠威廉和巫师们取得联系,并且在两年的时间中,我们达成信任关系。 我所在的这个山岗在战场正南方,教廷的营地,在东南方,很大一片连结到一起。 这是欧普拉大陆典型的丘陵地貌。大部分的平原,和分隔它的丘陵。 我的对面,北方,还有一个山岗。这两个山岗间,是它们的必经之路。 “你是没有原则的人。”威廉在我身后说。 “我只不过是利用我阻止不了的东西哦,威廉。”我对他笑笑,“爸爸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爸爸讨厌人类。” “你只是想保护阿尔罕不拉堡。” “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在想什么,你清楚?”我反问威廉,感觉到自己声音里有从未出现的失控,或者还带着一小丝愤怒。 据说人类想隐瞒的事情被发现了,第一个表现出来的情感是用愤怒掩盖,但是我不是人类,我不是。 威廉眼睛依然平静无波。这死孩崽子总好像在另一个方面看透了一切,像安一样,我不爽。等这次战争结束,我要回去调戏他,这次不光扒衣服,升级一下好了。 “一切都准备完毕,”威廉换了语气,“您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想在这观赏这美丽的景色。”我摇摇头。 “还是回去吧主人,血族那里过一会就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您不能不在场。”汉斯这时出现在我身后。 “好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山岗背后以奇异的形状排列的土丘,根据我的经验,那里面埋藏的,肯定是是鲜嫩可人的,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水灵灵的,尸体。 大部分血族在西方一座比较高的矮山上观看着远方,对于血族的眼睛来说,这距离足够看清战场。 以万计的行尸走肉走在前面,而以百计的血族跟在他们后面逛荡。 教廷军出战了,圣骑士在前,魔法师在后。而将于他们交战的对手浑然不觉,只是向着那一个方向,缓慢的前进着,前进着,直到,我刚刚所站的丘陵。 我身旁有血族发出了丢人的“哎?”的声音,对面的教廷军也全部停下了动作,因为,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应景,我一捂嘴,“不会吧!”其娇羞度可以向安同学看齐。 在这里,我看不到岚的表情,但我觉得一定很好玩。 几乎所有的人大惊失色,因为,那里,产生了一个空间的扭曲。 像我很久很久以前还活着的时候,被关在塔楼里的那个扭曲。 而空间的扭曲是无法用眼睛捕捉的,于是看起来,是他们走到了那里,然后缓慢的,转身。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6节 大脑烂掉的末代们,只知道向前走,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走错了方向。他们向前走,向前走,然后,被空间的扭曲强制回了头。 曾经是我的敌人的黑巫师告诉我这个魔法的名字的时候我乐岔气了,他用沙哑的嗓音说,这个魔法是魔法史上一个很强大的女黑巫师创造的,它的名字,叫前男友。 发动魔法的咒语是,前男友啊前男友,你能不能不回头。 你能不能,不回头? 一万多个行尸走肉,开始往回走,遭遇那一百多个蜃派出的血族,而这一百多个血族,正是这一万多个尸体,理论上的亲长。 在这里可以听到他们声嘶力竭的命令这些家伙们掉头。亲长对于自己的孩子有绝对的命令能力,可这些行尸走肉身上自己亲长的血,太淡薄了,如此淡薄的血,并不能形成绝对的命令效力。 于是出现了有趣的情况。 有些末代在犹豫,有些末代在徘徊,有些坚定的往前走,有些惆怅着掉转了方向,还有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恢复思考的能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比较可怜那最后一种,至少,他们还记得自己有脑子。 我以为蜃至少会愤怒,但是他没有。 蜃平静的看着一切。 但已经有人愤怒的叫出来了,“末代根本不应该被使用,斯卡保罗伯爵!” “你应该为这一切负责!你应该接受血的判决!我们冒着被人类仇视的危险所做的事情竟然是这么的愚蠢!” 因为,那些向这个方向走的末代,已经开始啃咬他们的亲长了。 我站在一列人的最前面,看着下面的情况,思考着我到底能让多少蜃的支持者改变他们的初衷,以及,会对蜃造成多大的打击。 我已经确信如果选王的会议在此刻召开,我会拿到比他多的支持。 人性非常奇怪,如果一个人做正确的事情做一辈子,只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人们仍会将他作为一个错误铭记。而如果一个人做一辈子正确的事情会怎么样呢?会被作为正确的象征记住?哈哈,算了吧,会被忘掉的。 蜃没有理会任何挑衅,只是沉默。 我回头想捕捉他的表情,看到的是他的笑。 高兴的笑。 夜色渐渐染上大地,然后染上天幕,最终浸染一切。于是太阳完全放弃了。 大概一千个末代去了对面,被圣骑士切成碎块。大概一千个啃了自己的亲长,然后被血族的魔法师轰死,还有大概一万多个,一直在那里,徘徊。 没有血吃,大概过几天就会完全腐烂掉吧。 好消息是,教廷至少在最近没有办法攻打我们了,坏消息是,我们也打不过去了。 剩下的军队去附近的血族领主所在地修整。 那是一个森林深处的城堡,灰色的朴实风建筑,很大,但是很潮湿。 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反对蜃,但是我确信我打击了他的威望。 威廉一步不离的跟着我,说是怕我被暗算,汉斯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却也一直没有离开。我倒是觉得蜃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以我们两个的闷骚度,我们的游戏里,必然没有暗杀这个环节。我们所要的,都是对方活着落入自己的掌心,打击对方的自尊,蹂躏之。 似乎他们都忘了,这件事情,在表面上完全没有迹象和我关联。 明明是需要血族的魔法研究者研究一下为什么末代见了教廷军就转身的。 休整的第一夜,威廉非常罕见的主动留在我身边,我非常高兴的想蹦上去想享受扒他的衣服的过程。 这时候有人敲门。 出乎意料,是蜃的管家。 “您好,阿尔汗布拉伯爵,虽然天色已晚,斯卡保罗伯爵非常希望与您见一面,不知道您是否方便。”他的管家带着眼镜,非常斯文。 大概因为威廉在,否则以那家伙的性格,大概会直接进了卧室的。 “好啊。”我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礼物就是,我高烧到38°+了……啊哈哈哈哈…… 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双更的成……完全糊涂了啊哈哈哈哈…… 腰子没有那么简单死的啊同学们不要小看他……啊哈哈哈哈…… 有人问我银行卡的密码吗?啊哈哈哈哈……、 我怎么发现发烧的时候自己短句不对头呢啊哈哈哈哈……啊,忘了说,又有同学给扔了地雷……读者是俺码字的动力,谢谢支持,俺会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胶着 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家里最近有事,心情也有变。 恢复日更。 蜃约我在城堡外见面。他管家说他已经骑马在外面等了。 威廉说如果遇到危险就大声喊他,被我鄙视了。 从马厩里挑了一匹马,骑了出去。 对于这件事,蜃会以怎样的感情面对,我一直在思考。 我总是喜欢揣度别人的想法,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并且往往会在接触事实之前先把自己引向误区,但是却无法抑制。 愤怒?不会,这个绝对不会。自责?啧……看着也不像。不会是狂喜吧,嗯,其实极有可能。 我只能做到影响别人对蜃的看法,却绝对不能影响蜃本身。这点,我相信他。 这座城堡建在一整块山崖上,顺着极陡的坡,一条路蔓入幽深的森林。 他在路上等我。 满月已垂在空中,洒了一路的幽光。蜃的背影上仿佛写着优雅两字,直直的挺立在马背上。 这个,就是我处心积虑害了的男人。 “夜色不错。”我骑马过去。 他回头,一个嘲弄之外带着愉悦的笑,“是不错。” “能露出个或者愤怒或者难过的表情吗?这一次事故后,”我特意把事故两个字咬得非常重,“你的随从消失了是三个,你使用末代的计划也不再被会议提起了。斯卡保罗伯爵,不要那么绝情。”我看着月色下他那双莹红色的眸子,然后展示出一副苦恼的表情,但是我觉得我笑的必然非常嚣张。 “要我为你庆祝吗?”蜃的表情在月的阴影中,手却不明意味的伸向我。 我迟疑,两匹马,两个人,很正常,他伸手干什么。 我没有把手递出去。 眼前的他忽然消失,然后带着我雾化,随即,我发现我坐在了他的马上,他的前面。 这并不是一个多舒服的姿势。 我回头抗议,却撞上了他的唇。 我x,这是报复吗? 辗转。 吻的味道变了。 我推开他,惊讶的看着他的双眼。 眼睛也变了,变得,有欲望,不是肉欲,而是,得到的欲望。 我回了自己的马。 “这种眼神,会输的。”我学着他的语气,对他说。 “会赢的。”他摇摇头。 “你已经输了一半。”我扬起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在蜃眼中此刻一定是满脸欠扁,“我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靠你那些可爱的黑巫师朋友们?”蜃的嘴角上扬,“的确做的非常好。” “谢谢。”我回答,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味。 “可是,你犯了一个错误。”他说。 “错在哪里?”我问他。 蜃却沉默了。 舌头可以翻出花样可以打结的蜃,沉默了。 回忆到这里,我大概可以知道,我那时错在哪里。 对于蜃,那可是我一定会犯的错。 骑在马上不动,我的马开始四下找草吃,我忘了套笼头就骑出来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打算开口,月色不错,就这样,也不错。 “我给你准备了庆祝的礼物。”他缓缓开口,“时间到了,要去看看吗?”表情和笑容都恢复了平日的嘲弄。 蜃在前面缓缓的带路,我在旁边跟进。很久没骑马,我的技术严重的倒退。 “什么礼物?” “一份大大的回礼。”蜃回答,语气非常的愉悦。 以蜃的自尊,他不会暗算我。但是,“我可以拒绝收吗?” “也许,就是你想要的也说不定。为什么不看看呢?”笑的像做出来毒苹果想象着给白雪公主吃的时候的样子的巫婆。 “其实每当你猥琐又带着嘲弄的笑,我都要忍住掐你的冲动,”我如实说,蜃的不冷不热让我非常不爽。 “可以掐,我希望你的下面,紧紧的掐我。”果然,猥琐起来了。 我脑子里有更猥琐的话想回敬回去,却又提不起跟他在嘴上干架的精神来。 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扰乱了我的心神。 我隐隐的不想去,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可是又感觉必须去。于是,又是废话。 蜃带路,两匹马并行在没有人类出没的森林间的路上。 马蹄踏上枯叶,溢出淡淡的酸气。有狼的声音低回于旷野。 蜃一直在看我的脸,看的我头皮发麻,我不知道他今天哪里出了错。大概吸血鬼这种东西的使用年限也就是几百年,时间太长了,总会出一点错,搭错根神经,然后做点不可理喻出来。后来,经过事实的验证,这种想法,t完全正确啊。 “蜃?”我叫他。 “什么事情?”他回应。 “有真的狼人吗?”我问。 “不知道。”他回答,还是再看我的脸。 我郁闷了。 “真的不知道吗?”我问他。 “不知道什么?”他又问回我。我这时,已经确定,他的脑子,真的是哪里出错了吧。 此刻,一张蝙蝠形状的折纸用非常快的速度飞到了我面前。 【有变,速回。】威廉的字迹非常狂乱。 “抱歉了,斯卡保罗伯爵,我好像有事情。”我对蜃说,非常高兴我能离这份蜃口中的礼物远一点。 “花费不了多长时间,”蜃说,“马上结束。” 蜃话音刚落,就精准无误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不去,你绝对会后悔。”他嘴角还是带着那抹嘲笑,却说得斩钉截铁。 “那就快点带我去。”我说。如果真的是非常快的事情,就根本不用骑马。 “时间没有到。”蜃慢悠悠的说。 “现在告诉我到底去做什么,否则我立刻返回。”我停下马,我讨厌未知,讨厌透了。 蜃的眼神冷却下来,却又包含着另外一种热度,“非常好的语气。”他笑了。 我准备雾化返回,因为我的预感真的不好。 正离开,一道水的屏障瞬时展开。 我冷眼看他,“这样,很厉害嘛。” “这真的是份礼物,如果不去,你绝对会后悔。”他没有理会我的讽刺,转而,又是玩味笑了。 “您的语气现在听起来像一个想从别人那骗来金子的骗子。” “如果你这样理解,我不胜荣幸。”他笑了。 蜃用水的屏障笼罩了我,阻止我离开。 于是,随意,与其畏首畏尾,不如到底看看他为我准备了什么,让他如此快乐。 没过多久,蜃告诉我到了。我下马,他带我继续步行向前走。 前面,是一大片林间空地,竟然是一片湖,湖水宁静,沉重。 蜃做了一个隔音的屏障,示意我在这里等。 没过多久,我听到了有其他吸血鬼高速移动的声音,还有快速赶来的马蹄声。 在并不大的湖泊的另一面,马停下,上面下来了一个高大却并不怎么壮的青年。他穿着一身方便夜行的黑色,连头发都包裹在黑色中,颜色不明。 他刚到,他的面前就有血族显性,而后他迅速拿出一根镶嵌满宝石的法杖。 那法杖看起来无比的眼熟。 而后,他们开始交谈。 那个青年一开口,我嘴里一句话蹦了出来,“t岚这个傻子。” ☆、第二十四章 他在哪 上 “人在哪?”熟悉的声音,好听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沉稳,温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磊落。 “勒米艾梵主教,请您稍等。”那个在他面前显形的血族回答他,“阿尔罕布拉亲王随后就到。” 蜃口中的礼物,的确是大礼,是岚。虽然我非常怀疑他从何处知道我和岚非同一般的关系,但的确,渠道很多,只要他用心去查,并且稍微花一些时间去试探。 我和岚的真正关系,大概是我自己出卖给他的,在言行之间。 于是他把岚骗到了我面前。 我看向蜃,蜃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礼物,满意吗?” “你还叫了谁过来。”我没有急着上前去把岚踢跑,虽然我此刻非常希望这样做。蜃做的事情,把岚叫来动摇动摇我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大长老。”他似笑非笑。 “不可能。”我笑了。 “的确是。”他没有笑。 “你和大长老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关于这两人的长相。 “与其关注那个,不如关注一下你面前的大主教,我可是告诉长老多带些人,因为阿尔汗布拉亲王要送上一份大礼。”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 被反打了一耙。 游戏里没有规定谁让着谁,我们是公平的把对方拉下水,对于岚,是我疏忽了。 蜃看向了月亮。 “你只要再拖一点时间,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抓到勒米艾梵主教,可是一份大大的功劳,我并不打算跟你抢。我跟大长老约好的时间,是月亮行走到双子宫的时候。” 选择。 a,拖住岚,卖了他,好办法,非常好的办法,很大的功劳,在蜃遭到重创的时候。 b,现身于岚面前,告诉他有危险,立刻逃走。 看似我应该选择a,可是t在我面前根本没摆着俩选项。 蜃的语气里没有欺骗的意思。 我用最快的速度雾化,飘过水面,一脚踹上了岚面前的那个家伙。 “哎呦……”那家伙吃痛叫出了声音,随即雾化失踪。面容我认得,是蜃的一个手下。 “岚,马上离开。”我对眼前的岚说。 可我眼前,黑色的衣服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如果我还是人类,此刻应该有冷汗从后背上渗出了吧。 眼前的法杖消失,黑色的衣服飘落于地,然后彻底消失。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中计了。 显形的我,踏进了一个小小的水洼,而这个水洼,就是发生一切的地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那一刻非常惧怕我眼前的蜃也是假的,还好,还好,他不是。 又是这种糟糕透顶的被别人控制的感觉,我还是太单纯,太单纯太单纯。 “果然啊。”蜃摇摇头。 “勒米艾梵在哪?”我问,装出来一种气势去压迫他希望问出实情。这种法术是映像,安给我演示过它的咒语和方法。破解的方法,就是触碰。而它真实发生的地方,可能在方圆几十里的任意一处,具体长度,受施法人的能力限制。 “今天黄昏的时候,我本来……”蜃看着月亮,一副深沉的表情,在我眼里写满了两个字,娇羞。 “本来什么?”我继续掩盖自己心中的焦急,焦急,焦急,装作漠不关心,装作自己有信心有声势有底气有和他一搏的力量。我必须如此。 “你果然,不配做我的王。”蜃那一刻笑得似乎很伤心,虽然矛盾,给我的感觉,就是笑得很伤心。 那天,蜃同学在我面前,一不小心,丢失了自己的城府。 “我只想问你,勒米艾梵在哪?”蜃的前言不搭后语让我反感,我直接道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确定要让他看到你?”蜃回答。 我看着他的双眼。“你有什么要求?” 蜃笑笑,似乎有一点无奈的感觉在我眼前幻觉一般闪现,然后握住了我的手腕。 周围树的形状飞速的转换,直到另外一片林间空地。 那之中,是两个人正在对话。 “请您继续等待。”那个蜃手下的血族的声音,“您不信任我没有关系,阿尔罕不拉亲王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请您务必继续等待。” 站到他们面前还没落脚,我又一个飞腿。 这次,踢到了。那个家伙立刻化雾离开,同时我感觉到了蜃也走了。 岚在我面前,放下了手中的法杖,眼里有可察觉的喜悦。 “快走。”我没有做别的任何事情,只是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岚没反应过来。 我不能等他反应过来,抓着他的手,移动。 带着人移动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我甚至不确定我到底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往那个方向走无所谓,只要离那座现在住着血族的城堡远一点,再远一点。 但是我没有移动多远,我的移动就被淡金色的光芒阻止了。 “去哪里?”岚问,疑惑。 “没有时间解释,总之你现在在这里很危险。”我抓起他的手继续移动。 再次被阻止。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莫。”他的声音依然沉稳,依然温柔。 “你不信我?”我反问。 “不是,我……” 他嘴里刚冒出了一个不是,我就带着他继续移动,但是下一刻又被阻止。 “哈哈,你不信我。”我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然后就笑出来了。 “告诉我为什么?”银色的眸子看着我的双眼,带着一丝慌乱。 “这本是个蹩脚的陷阱,可是已经晚了。”我说,在吐息间,感觉到了附近大量血族的气息,晚了。 话音刚落,暗红色的反应光在四下间亮起,森林被染为血红。 “你不信我,又何必来。” 我觉得自己应该压低声音说这句话,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无妨。 我看着他的双眼,那里有满满的不可置信,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算了,补救措施还是有的。 我回头,身后,站了高矮胖瘦十来个长老。 血族的魔法,红色森林,让魔法阵中的人类失去行动的能力。 我向后慢慢走去,留下僵硬的蜃。 大长老微笑的看着我,充满慈爱。 “好孩子。”他对我说。 我对他笑笑。我想救岚,就不能在此露出任破绽。 我能听到身后不能言语的岚的呼吸节奏有变,却不能做出任何其他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想救岚,我就不能在此做出任何其他的事情。 只是默默的,走近那群血族的队伍,我应该属于的队伍。 因为我是一只死吸血鬼啊。 有血族长老施放了非常复杂的魔法,将蜃囚禁在红色的反应光构成的暗色牢笼中。 我鼓起勇气看向岚,虽然在那一刻,我非常想低下头,逃避这一切。 那个三俗二缺的家伙,眼神迷茫,满是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四月,愚人节过了一个月……说日更结果这两天又因为一点原因坑爹了……本来想再次请假但是想想这样的死作者大概也没有什么人愿意看了……于是妹子们随便打负分随便骂吧…… ☆、第二十四章 他在哪 中 我讨厌这一段记忆。即便在我吸血鬼的生命中,这不是什么尤其特别让人难过的事情,我仍然尤其特别的讨厌这里。 人,为什么,就不能真正相互理解呢?敌人不可以,为什么那个你想对他好一点的人,也不可以呢? 那时候,我总是在想这个,想得都尝不出血奴送上的新生小女孩血里的甜。 我受到嘉奖,口头上和人心上的,因为岚被抓走。 没有人问我岚为何会被骗过来,没有任何人。 教廷方面还没有消息,双方因为中间存在的末代而暂时休战,血族们叫嚣着给予岚血的审判。还好,这是一片重视规则的大陆,他们打算审判他。 话说,当时流行着非常好玩的审判女巫的方法。把女巫绑在凳子上扔到河里。如果女巫沉底了,就直接淹死,如果女巫漂浮在河上,就说明水不接受她,由此判定她是不纯洁的,就捞上来烧死。地方教会对此屡试不爽。 连所谓造物主的末日审判,都是信上帝的才能去天堂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关键问题不是对错,而是是否符合规则,由上位者制定的。 隔天夜里,召开了血族长老亲王全体大会,讨论的议题是如何处理岚和如何面对教廷。 可是中间成为阻碍的以万计的末代存在,教廷方面又没有传来有价值的消息,主要的论题就围绕在怎么对这个刚刚到手的活物大长老身上了。 岚被关在城堡的一间房间中,用非常繁复的魔法,目前还没有遭到任何的伤害。 我一开始并没有参与讨论,倾听长老们的语言,察觉意识的趋向,寻找对我不利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点点,让我高兴的是,没有,但这也许是唯一让我感到高兴的事情。 因为话题很快从到底是否弄死岚转移到用什么样的方法弄死岚。没有人提出为什么要把岚弄死。 仇恨中的生物真愚蠢。 “应该烧死,想想他们烧死了多少血族。”有个家伙红了眼睛。 “可是白痴主教们烧死的人类更多,哈哈。”有个家伙在笑。 “哈哈哈哈……”一片笑声。 “所以我觉得应该稍微折磨一下愚蠢的大主教,这个家伙,长得相当不错。”有阴柔的恶心的声音。 “啧……让你动手吗?”有人和我一样犯了恶心。 “把他变成血族怎么样?”有熟悉而玩味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众人停顿的间隙响起。 热闹的场面一瞬冷清,随即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怒目。 “好想法啊,伯爵。” “我辈高贵的血岂是用来玩笑的!”有人非常郑重的说。 讨论又有暂停的趋势,似乎有一部分血族赞成了蜃的想法。 这时,有人问到了我。“阿尔罕不拉亲王,您在笑什么?” 这种时候,我必须笑啊。 “大家的想法都很有创意,但是,没有理由啊,噗哈哈。”我乐的也许很假吧很假吧很假吧,我做出觉得事情非常之好笑的表情。 我成功的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用笑的方式。 “把一个到手的教廷要员以泄愤为目的弄死,这是否太愚蠢,除了弄死他,是否还有更好的方法?”我继续说。 “感谢您对我的支持,我认为让他变为血族加入我们是最好的方法。”蜃立刻回应。 我看着他眼中反射出的不明意味的光芒,努力忍住现在就在这里捅他一刀的冲动。 “我认为,应该对教廷提出交换,以停战为条件。”我看着大长老的眼睛说,因为此刻的奈泽和安依然消失中。 我的话提出,又引来了一片议论,很多人摇头,但是,再没有人高声说话。 “这个想法,的确可行。”大长老在思考后说。 我看着大长老那和蜃非常相似的脸,听着他语言中的可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一直怀疑蜃和这个大长老有什么复杂的关系,但佐拉和汉斯都回答不出来,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仿佛有人刻意掩盖过。 现在看来,还好,这种隐隐存在的关系没有对我构成威胁。 讨论的过程由大长老这句话作结。 第二天,大长老主持送了一封信给血族,之后便是等待。 我去了关押岚的房间的门外,有两个魔法优秀的血族在关押他。那是一间半地下的房间,而成为牢房只是因为其中的魔法。 我看着那间房门,背靠着墙,蹲在走廊的拐角,把自己抱成一个团,很长时间。 直到两个看门的血族其中有一个满脸谄媚的过来问我是不是肚子疼,然后我抬起头,用自己有点扭曲的脸对他们说,中午喝的血是个抓来的圣骑士的,可能有点不干净,然后拍拍屁股离开。 回房,我找来威廉。 将近三年,威廉的成长非常让我高兴,虽然他那善良的死性一直没变。 他安静的站立在我桌前,没有表情。 “阿尔罕不拉伯爵国,你愿意继承吗?”我问他。 如果不是我的幻觉,似乎在这句话说完后,在他脸上,似乎突然,有了一丝表情,是惊讶什么的吧。 别那样看着我啊,我只不过是想做最坏的打算而已。 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是要毁了我的一切的,毁了我努力得来的一切。 可是,我根本就不可能不救他,天知道为什么。 “如果你要,就传给你。如果你不想要,就给莴笋,但是你要答应我在他成年钱多帮助他。”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很高兴的看着他。 威廉的眼神里出现了惊讶和疑惑,还有,责难。 “别这么看着我,小伙子,爸爸的命是很大的,只是做好准备而已,你要还是不要?”我看着他的双眼,“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这句有点违和感的话让我自己也停顿了一下,“这是你的责任。” 随后,空气中充满了沉默,但我从来不讨厌沉默。 “我要。”威廉的声音掷地有声,此刻眼睛里似乎有很漂亮的东西。 我笑了,只要他答应了,我没有任何需要嘱托他的事情,我相信他。 威廉走了,我写下自己人生中第一封遗书,封上火漆,交给汉斯。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不一定会死,但是也许不能正常的经营我阿尔罕不拉伯爵国了。 于是,就这样吧。 没有血吃的末代们开始自相残杀,可他们的血相当于尸体的血,吃了就死。 那些行尸走肉的腐烂速度高于预计。 不到五天,已经可以再次开战了,可教廷那里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教廷军不进攻,但是防丝毫没有减弱,他们,只是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血族和教廷议和,这在理论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教廷和血族同为无耻之徒,不应有不可能这三个字。教廷中,原本属于尼古拉斯教皇派别的人,大多支持岚,我相信他的支持者不会轻易放弃。 但从四方得来消息,教廷内部似乎正陷入再一次混乱。 我等待着对面传来消息,并且做好迎接坏消息的一切准备。 这之后又三天,我拿到了致莴笋先生的信。 拆开信,我发现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我低估了岚。 扶植傀儡教皇的家伙,正是岚自己,而不是其他的岚的同盟者。这个事情就坏了。 果然不久,教廷回信,他们将继续出兵。 也就是说,重整旗鼓的教廷,放弃了岚。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政治是用来扯皮和剧透的,看不懂就忽视吧,其实无耻作者本人也不是很懂~(≧▽≦)/~ ☆、第二十四章 他在哪 下 战事再开。 交换失败,岚被押送往血都审判。至于审判的时间,总之不会在近期。 为了避嫌,我没有参与押送,所以自岚被抓,我与他还未见面。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7节 现在见他,对我来说除自虐和惹人猜疑外没有任何意义。去见了他,也就是岚一脸你怎么能背叛我,然后我一脸我没有背叛你的表情,总之就是俩苦逼对虐,没有任何意义。我蹲在门口蹲在走廊蹲在窗口几次,都忍住了。救出他之前,我不会见他。 我用这个借口缩进了自己的壳,把威廉安□□岚的看守队伍。我给威廉的任务是,寻找轻易又不被发现的破坏锁住岚的魔法的方法。 之后,我以要暂时休息为由,带着汉斯离开了前线。 救岚有两条最简单的路线,一条是找到奈泽,用他使用王的权利,至少,不要让岚死。另一条,就是直接暴力的破坏关押岚的魔法,可这种方法如果被发现,代价就太大了。 至于岚如果被我直接放走之后回到教廷会不会继续他毁灭血族的事业、岚被我放走之后又会对我产生什么不一样的念头什么的,我当时,一概没有想。满脑子只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但是我当时没有意识到的念头,我想救他。 我回了一趟阿尔罕不拉,带上佐拉,摸了两把嫩嫩的莴笋,这家伙还是哈哈乐脑子绝对是坏掉了。看了一眼农庄的收支,听了听最近领地里的情况,就再次来到血都。 回到我在血都的宅邸,仍然是雨天,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这次,不光是安,连奈泽都对我避而不见。 从奈泽消失我就在思考原因,可是没有更多的信息。渐渐我发觉,我必须去一个地方。关键词是预言。 “预言说安会死在这次战争中。”这是奈泽的原话。我本来不是能把别人的言行记忆的特别清楚的那种人,可奈泽这句话却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这句话和蜃的老师,那个老婆婆的话一起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个老婆婆说拉普耶鲁并没有说真话。 没有说真话。 预言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的,但如果一个预言有人相信,它就成为了真实存在的某种条件,我就不能再忽略它。 “你好,拉普耶鲁。”我时隔几年,我再次坐到了这个占卜桌前,面前的女孩还是那一身流苏,琥珀色的眼睛像抛光良好的铜镜,大眼睛眨啊眨啊眨。 我到血都安顿好就带着佐拉和汉斯来到了占卜店,当然,佐拉带路。 这次和上次不同,没有蜃跟随,那个抓着我的手说我活不过今晚的老婆婆也没有出现。 “阿尔罕不拉伯爵,您好啊。”萝莉笑着看我,一脸单纯。 “你好,我想问你有关我的预言的事情。”我对她说。 “您知道的,伯爵,”她的表情似乎有点为难,“作为一只占卜师,最优秀的素质就是卜一卦忘一卦,如果记住了,会对很多人造成困扰,包括我本身。” “那么,我想问一个占卜以外的问题,可以吗?”我问。 “这要看是什么问题了。”萝莉笑了起来。 “我想问,你和蜃的关系。”我用自己的眼睛直视萝莉的。 她的表情有点僵硬,她并不是善于伪装的人。 “他是我的亲长。”萝莉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我随即转头看了一眼佐拉,佐拉一脸又兴奋又惋惜的表情,这是她之前并不知道的信息,而再看一眼桌子对面,萝莉捂着嘴,一脸好像我把她强了似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做到的。”她看我的眼神终于也充满了防备。 “你这个预言者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一耸肩,“所以,现在,你也已主动说出实话了吗?”我笑的很坏吧。 “我爱他所以我恨他所以我恨你。”眼前的预言者茫然若失的看着我,“这大概就是你想要的信息。” 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信息,我要反应一段时间。 “那么,现在的你,要不要加入我?”我笑了。 “我多么希望你死,”拉普耶鲁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会是害死他的那个人!” “这也是准确的预言吗?”我肝一颤。 拉普耶鲁没有回答,但眼睛里依然冒着愤怒的火焰。 “预言者不可能知晓两个人的未来,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所爱的人,这是预言第三定律。但预言者对这两个人有时而准确时而错误的直觉。”佐拉触碰了一下我,这些话传入了我的大脑。 预言者倒是方便的很,在寻找爱人的方面。 “我一直以为你是恨他的,我听说他控制了你,把你引入血族的道路。而且,我一直以为,蜃那样的人,不会爱上什么东西。”离间爱人,可能吗? “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和他平等,他也许就能认真的看着你了。”我对她说,斟酌着自己的语气。 “不!”拉普耶鲁把手指插入自己已经无比凌乱的发让它变得更加凌乱,发出低吼。 “为什么不?” “我爱他!你,你,我给你占卜后就知道你是个残疾,你永远不会爱上谁,你不会懂。”拉普耶鲁漂亮又凌乱的头发散开了,是大波浪,很漂亮。 “你这样永远都得不到他。”我逐渐加压。至于自己是否是残疾,我活的爽就好,不需要别人定义。 “请您出去,现在,马上,我拒绝为您占卜。”拉普耶鲁的语气很坚定,但是眼神很散乱。 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欲望,被自己爱的人所爱的欲望,很多种欲望,我没有经历过,但可以理解。 “你确定你不想让他的眼里充满你,让他的眼里只有你?”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就是个老巫婆吧。我用自己醇黑的眼睛直视拉普耶鲁,没有罪恶感。因为这的确是可能的事情。我没有欺骗她。我只是需要她的帮助。 “我拒绝。”她说,眼神稍微凝聚了一些,一次说服她的确有些吃力。 “好的,如果你改变心意,一定要来找我。”我对她笑着说,然后站起来,做出想要往店外走的姿态。 “不送送我吗?”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 她站起来。 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一瞬间,庞大量的信息流入了我的大脑。 是的,我查看了她的记忆。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是安他在哪。我想见见他,哪怕只是和他说说我最近经历了什么。听听他怎么说,跟他互相打两拳,祸害祸害他,笑话笑话他。我忍了太久。自从战争开始前几个月,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再见。”我的手离开了她凌乱的毛。 拉普耶鲁浑然不觉,大概是她本身有些恍惚。 让我不理解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我转身走出占卜店,努力抑制住自己因为恐惧产生的颤抖。 奈泽的真正目的,有关安甚至有关岚,这份记忆,太可怕了。 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但敌人的敌人一定是,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无论如何,那样的未来,我拒绝。 ☆、第二十五章 狐狸和金鸟 上 我的手指划过拉普耶鲁的额头,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有关安在战争中会死去的预言是什么。 一段记忆立刻流进我脑中。 “………………的命运。”熟悉的声音,是奈泽。 “必……一个人死。”视线中,是那张有着0的符号的牌。从我的角度发出的声音空灵,迷蒙。 “也就是说,……安……和莫的那个大……朋友……死掉……”对面坐着的,是微微皱着眉头的王者。 “是,就在这次战争中。” 我的视线看向了手中的牌,令我惊讶的是,它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的动作,它和我那天看到的决然不同。那只狗在狂吠,那个小丑在悬崖边,跳舞。他的东西已经快掉下悬崖了,他手中的玫瑰已经快要枯萎了,可是,他仍然在那里跳舞。 “没有其他可能?” “有。”佐拉拿起了那张愚者牌,牌面上的愚者还在跳舞,然后,一抖牌。牌中的世界也是剧烈的一颤。 那个小丑,脸上带着笑容,掉进了悬崖下的深渊。 “代表什么?”对面的奈泽问。 “………………”又是模糊的一片。 之后,就没有了。 我问拉普耶鲁的大脑的第二件事,就是有关我的命运的真正预言是什么。 可是坑爹的事情发生了,刚才那段记忆,又重放了一遍。 一切在瞬间完成。 坐在马车里,我问佐拉这是怎么回事,其中有些部分无论触感还是声音都被消去为纯白色,无法知晓,并且还有一段被另一端掩盖,佐拉说,这是用魔法消去了记忆,而我读到的,只是残留的痕迹,而重复部分,虽然不清楚,估计也是掩盖的一种手段。 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奈泽不会留下什么,但关键是是记忆是不可能被完全消去的,无论是魔法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可是他为什么要掩盖拉普耶鲁对于我的预言呢? 岚和安只能有一个从战争中活下来,奈泽如是说。 可到底在哪里有关,因为那张上面有着0的牌吗?谁知道呢。 无论有其他的什么信息,我可以肯定的是,在拉普耶鲁的预言中,安和岚会有一个在战争中死去。所以奈泽才会把安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和安一起消失。 而避免的方法,也许是奈泽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奈泽真正想做的事情,大约是杀了岚。 其实关于奈泽会从拉普耶鲁这里得到预言,我没想到是真的。也许,血族中的预言者几乎没有,血族与巫师又是宿敌,而拉普耶鲁,是血族与预言者的少数的交集。 我把这段记忆讲给佐拉和汉斯,佐拉赞同我的说法,汉斯却郑重的对我说,“主人,这可能不是事情的全部,一丝光明比全部的黑暗更可怕。” 我那时候只是觉得汉斯文人气质又泛滥了,没有多想。 我怕,我怕与奈泽对抗,我最怕的事情,是让我在岚和安中作抉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可是,还有第三个选项不是吗?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被预言误导。可是还是不可抑止的想,安和岚只有一个能活下去,这个说法,太可怕了。 或者结束战争就可以了?可以结束战争吗?这样就不会有人死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死了。我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靠在马车的车窗边,这样想着。 “主人,预言,并不是真正准确的东西。”汉斯在旁边轻声说。 正路过血都最不好走的一段路,整个马车颤抖起来。 “可拉普耶鲁的预言平均在一百次中只有一次半失手。”佐拉接过话,语言中没有感情的起伏,只是在陈述事实,“并且失手的主要原因是那是蜃先生带去的客人。” “未来本身就是可以改变的。”汉斯没有看着佐拉,用吟诗一般的声音对我说。 我把手从太阳穴上拿开。 的确,我本身就不是信预言的人,为什么要因为这种飘渺不定的事情自我折磨。 这是我掌握的信息之一,但是我又怎么能确定奈泽他是否信这个? 我必须见到奈泽,必须,无论他如何不见我。 是夜。 血堡,在我面前,前所未有的高大与冰冷。 以前,觉得这里是温暖的。因为有安在,那个能一语道破天机的善良的娘娘腔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奈泽,渐渐熟悉,发现这个王者身上有非常好玩的地方,我喜欢的地方。 仰望,他们的房间并没有亮着灯,奈泽的书房也没有,奈泽的会客厅也没有,有关奈泽和安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您有预约吗,先生?”汉斯为我敲主楼的门,然后竹竿管家的脑袋从门缝里慢慢滑出来了。 “没有。”我在汉斯身后回答。“我想见奈泽。”我说。 “王,他和安先生出门,至今未归。”塞巴斯蒂安说。 “什么时候走的?”我沉吟。 “有……很久了。”塞巴斯蒂安支吾了。 “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又问。 “这个,王并没有交代。”赛巴斯点又说。 我看着他的双眼,“我想知道实话。” “在下说的是实话,先生。” “我想在血堡里住几天,等待奈泽回来,带路吧,塞巴斯蒂安。”我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与在自己的宅邸,还是在这里等比较好。 “好的,在下这就为您准备。”他回答。 “我原来住的那一间就好。” “遵命。”塞巴斯蒂安点点头,大开了门。 塞巴斯蒂安的回答让我烦躁。 我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相信预言并且为区区预言而改变自己的行为,因为害怕。 因为害怕。 一切安置好,躺在床上。 这还是那间安住过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 一想起来安可能死,我的心脏就不可抑止的轻微抽搐。而一想到岚可能死,这种抽搐就更剧烈了。 我需要忘掉这个,以避免过于浓烈的感情妨碍我的判断。 我突然非常想抱着威廉睡觉,人类的体温非常美好。对汉斯有心理阴影了,放弃。 不如招妓怎么样?可是,血都里已经没有人类的j女了,听说这是因为好多血族都喜欢在x高、潮的时候吸血,结果就没人敢做这个生意了。 要么,买一个好不好?买一个抱着睡觉吧,但是抱着睡觉还是男孩好吧。 我正在黑暗中纠结,窗外突然有车马的声音和微弱的火光。 我抬头向外看去。 记得那一次也是睡前看到骚动的白影,后来岚说,那就是找到了血十字散发出的信息的他。那时真的是过了许久没有见面。 后来从教廷得到信息,那短时间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他的父亲刚刚死去,支持他的势力轰然而倒,而那时的他必须在树倒猢狲散的时候自行支持住。 他做到了,并且做的非常好。甚至继承尼古拉斯教皇的家伙,成为了他的傀儡。 而当这一切都做好,他打算来找我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血十字传来我已经死亡的信息,一定是这样。之后血十字再次传来存在的信息,他赶到这里,结果发现,这里是血族之王的城堡,他大概由是,明白了一切。 这是住了他的杀父仇人的城堡。而我,也是间接凶手,和他的杀父仇人还是朋友。 魔法力量强大,心思细密,手段狠辣,这是教廷中一个我所勾结的主教给我的评价。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执着呢? 而我这样一个死吸血鬼,又为什么会想救他呢? 小时候的时光,虽然明丽而不阿的阳光,屈指可数的快乐的日子,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为什么我们都放不下呢? 教廷大主教和吸血鬼的亲王,开头已定,过程必是相杀,而结局也是可料,我们俩到底有多傻,还想着对对方好一点? 可我也就是想想,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救他,即便我自己的自嘲。 我只是想救他。 而这次,依然是他。 一个马车上,驼了一座血红色的反应光构成的笼子,外面是一圈又一圈,各式各样的锁链,让我看不清里面。 里面,必然是岚吧。 竟然是关在血堡,可转念一想,的确,血堡中有最坚实的地牢。 心脏抽搐,一切都在抽搐。 随车的人,都穿着一身黑色,可我仍然能在其中发现威廉,他离那个笼子,最近。 终于有东西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了,我可以去找汉斯好好谈谈,问问他岚的状况。 外面安静了很长时间,小餐厅的灯亮了,我找来汉斯,一起离开房间。刚开门,威廉正站在门外。 “先生。”威廉看着我,满眼,这t是什么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更新都不给力,今天打算三更,请抽打我给我动力。 ╮(╯▽╰)╭ 最近好想写h啊,莫啊,快给我个机会吧…… ☆、第二十五章 狐狸和金鸟 中 我拉住威廉的手,一脚把汉斯踹回他的房间,汉斯表情幽怨。好吧,幽怨就幽怨,我要抱着威廉睡觉。 “怎么了,威廉?”我让威廉进屋,看着他的双眼。他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好像他从来没见过我一样,又好像要替我哭。“勒米艾梵主教他……怎么样?”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很好。”威廉点了点头,“血族对外族的自尊你是知道的,没让他吃苦头,只是一直关着他,我一直把我的饭菜分一份给他。” 威廉也许是看押岚的一行中唯一的人类,果然,让威廉去是对的,至少,威廉是非常善良的,而且,足够强大。 “岚先生听说您是我的亲长,给我讲了一些,你们小时候的事情。”威廉试探着一般一块一块的,说出了那些话。 “岚,他,在恨我吗?”我问。 “岚先生说,他发现他已经不懂您了。”威廉回答。 “啊,是吗?”我平静的回答。 “我和岚先生说,他一定是误会您了。”威廉继续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 “我没让你做这个吧,威廉。”我试图让我的语气充满责备。 “是的。”威廉点点头,没有丝毫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意思,死孩崽子。 “然后呢?”我问。 “岚先生说,我也不懂您。”威廉说。 “噗,那谁懂我。”我噗一声乐出来了,没想到吓了威廉一跳。 我不过是见不得他死。 “怎么破解关岚的机关?”我问威廉。 “用巫师的魔法,需要几个活人,岚先生自己的魔法非常强大,需要打开的只是限制岚先生本身的魔法的那一道锁链。”威廉回答。 还好,看样子,并不是特别的难。 “过程,可以做到无人知晓吗?”我又问。 威廉慎重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这样,我就安心了。 奈泽不帮助我,至少,我可以放了岚。 “可以让岚不知道谁放了他吗?”我又问。 威廉的眼中仿佛有难过的神色,然后,又点了点头。 “睡觉吧。”我抱住他往床的方向拖,暖。 “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威廉小声说。 “啊,会不会有人为了报复教廷去刺杀他。”我放开了威廉。 威廉点了点头,“您说的对,路上,已经出现过了。但限制岚先生的魔法是双向的,里面出不去,外面同样无法进来,所以没有危险。” “你受伤了吗?”我问。 “没有,我一直没有出手。”威廉摇摇头。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给我施放一个隐身的咒语吗?”我问他。 “可以,可是……” “你和我一起去看一眼,然后让汉斯去接替我们回来休息,他的魔法也不差。你这几天,累了。”我摸摸他的脸颊,感觉比平常捏起来硬了。 威廉点点头,但是什么都没说,好像憋着什么话。 “怎么了?”我问。 又是轻轻摇摇头。 我交待了威廉几句一会要问岚的话,之后威廉对我施放了一个魔法。我能看到自己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消失在空气中。之后,我便随着他,一起离开。 牢房,是在西侧的那个塔楼里。这里曾经关押过血族中的精神出现问题的老古董,他们中有些活了太久,精神会出现问题,然后就会想一想毁了这个世界之类的事情。于是就会把某些强大的家伙关在这里面,等待审判。 走进塔楼,就能看到向上的阶梯和阶梯下的一个门,这个门大概是通往底下的。门口,有两个血族在守卫。看起来威廉已经和他们很熟悉了,对他们点了点头,并且说一会还会有一个人来找他,他们受命于阿尔罕不拉亲王,想从这个家伙嘴里拷问出来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个就拿出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黄铜钥匙,却不是打开门锁,而是在门上一敲,门随着这一敲,好像被吓到了似的,震了一下。 随即开了。 门内,是向下的阶梯,一直延伸入黑暗。 威廉用魔法做了一个漂浮着的光球,于是我跟随他向下走。 “这家伙怎么总是和这个大主教搞到一起。”随着向下走,我血族的耳朵能听到那两个看守议论的声音。他们大概是认为我们走远了。 “人类嘛,惺惺相惜,话说那个大主教长得的确不错。”另一个看守回答,语气里有种暧昧。 “要说脸,这家伙的亲长那才是……啧……。” “嘘……我听说阿尔罕不拉和斯卡保罗是一样的狠角色,在阿尔罕不拉堡死了……” 之后就听不到了。 我笑了一下。 威廉听到了声音,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摇摇头,却发现摇头也没用。 于是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拼出了没事。 地牢比我相像的要深,潮气和寒冷从四周向我们袭来。作为一个人类,威廉明显穿的太少。 似乎在黑暗中走了很长时间,才又有了火的光亮。脚下的台阶消失,化为平地。 里面并不是普通牢房,仍然是一扇又一扇的门,门外用类似于星座符号的东西标着。 威廉走到了一个符号是躺倒的69的门前,用非常快的速度念了一句什么。这个门也像刚才那个门一样抽了筋似的震动了几下,然后开了。 威廉先进去了。 我在门外,楞了一秒,随即,也进去了。 屋子里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黑暗,而是满满的浅红色的光。 这是一间不小的正方形屋子,正中间,有一个原型的略高的高台。上面,是一个散发着浅红色反应光的笼子。 我正想着这魔法的能量来源是哪里,却发现,笼子的栏杆连着锁链,而锁链连着一副脚铐,而脚铐中的,正是那个家伙。 岚。 他的能量在被这个笼子所剥夺。 他满脸疲惫,淡金色的长发散乱着,胡子也不短了。我的短发经常鸡窝,可我第一次见他的长发这么乱。 我只看了他一眼,我就受不了了。 我想现在就救他。 现在的他,太难受了。 对敌人,没有任何一个族群会做出多么人道的事情,尤其,是岚这种,最大的敌人。这种会随时吸取能量的东西,对于任何一个魔法的使用者,应该都是极度痛苦的。 我以为自己会无感,可是我受不了,我想象着那种蚕食灵魂的痛苦,愤怒于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他?可随即,这愤怒就灭下去了,这个“他们”里,是包括我的。 救他就好,救他,就算进了情谊了,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先生,你好,我又来了。”威廉在他面前说。 岚淡定的微笑。我能感觉到他微笑中的痛苦,然后,我就也跟着痛苦起来。 “你来了。”温和的语气,平淡,却仿佛有一种不寻常的质感。是那种教堂中,会让小姐们太太们相信这世界上一定会有天堂的声音。 “有个人让我帮忙询问您,如果把您弄出去,您是否有接应。”威廉一字一句的说。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走到岚的面前,在笼子外面看着他。 他看不见我。 我在离他最近的距离,自习观察他,想看看他怎么样了。我知道此刻威廉看不见我,此刻无论谁都看不见我,所以我不必掩盖自己的表情。谁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残破的表情啊。 他透过我,看着威廉。神色中有种非常淡定的气质。 “你要做?”岚嘴角上挑。 “我在是传话。”威廉说。 “我不需要接应。”岚回答。 “教廷内部,您的派系正在被围剿,教皇似乎趁您不在真正的上位了。”威廉继续说。这是我从教廷得到的信息。所以,目前的教廷没有人来救他。 其实我不是很相信,凭他的势力,怎么可能没有人来救他。回答是,因为被那个傀儡教皇反扑损失了一大部分力量。岚平日里太自信,他建了一座自己权利的高塔,地基却也是自己。他的反对者在教廷内部宣扬他与血族密会,而末代在走向圣骑士的最后转弯,也被宣扬为与他有关的事情。 我不想承认自己欠考虑。倒是岚,真的在教廷中,一个坚实的结盟者或者手下都没有?那他语气中的这股淡定是从何而来呢? “我没有让他们来救我。”岚说的平淡,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家伙想死吗?被朋友出卖,被抓进血族的牢笼,可能随时面对死亡的危险,他为什么就能这么淡定? “一个都没有?”威廉问。 “但是我估计,会有不听话的孩子跟着我,一直徘徊在附近。”岚回应。 “我懂了。”威廉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是我的亲长,希望我转达给您的。” 岚抬起了头。 “他说,您输了。”威廉一字一顿的说。 岚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这句话,倒是,真的很像是他的风格。” 他不恨我。这点,我倒是觉得挺寂寞。 “你在这里吧,arrioe。”他突然柔声说。 我正在那个巨大的笼子前,他的正对面,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颤,触到了他的笼子,笼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轻浅的翁鸣。 作者有话要说:  呃,扔地雷的妹子们,你们是真霸王啊……好歹留个评让鳞某蹭蹭抱抱感谢一下支持啊…… 妹子……不要走【请脑补尔康…… ☆、第二十五章 狐狸和金鸟 下 “你在这里吧,arrioe。”他突然柔声说。 我正在那个巨大的笼子前,他的正对面,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颤,触到了他的笼子。笼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轻浅的翁鸣。 他,怎么知道的? “他不在这里。”威廉立刻回答。依然是没有表情。 威廉果然是个好孩子,好孩子。而且,果然,面瘫说谎可信度高于常人,眼神和表情里不泄露任何其他信息。 “是么。”岚回应。也许,那翁鸣只有血族的耳朵才能听到吧。 “是。”威廉回答。果然,说谎的时候和不说谎的时候这个死孩崽子还是有不同的。 岚又笑了。 我坐在了他笼子前的地面上。 “那么,帮我转告他。”岚开口,我注视着他唇的开合,不敢再喘气。 颜色浅淡的纯开启,仿佛要吐出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却又闭合了。 时间此刻在这阴沉的地牢中,凝固了。 他没有动,威廉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我不存在。 “什么?”威廉终而打破了这份沉默。 “算了。”岚也许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宛若叹息的两个字,算了。银色的眸子失却了某些光芒。 我记得这个恶霸以前没有说过算了这两个字,霸道的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钻谁被窝就钻谁被窝,冒出来一个想娶我的念头就巴巴的去找那个姓道金斯的老妖精,那老妖精晚上告诉我的时候把自己乐趴下了。 好啊,反正大家都变了,算了就算了。 我的目的,打败蜃,打败教廷,成王。都与他无关。而目前,我也不打算利用他达成我的目的。 他已然与我无关。 他自己都说算了,我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 还隐身了来见他,这件事情太少女了。 “你不怕自己有危险吗?”岚突然问威廉,换了个话题。 威廉摇摇头,“我的亲长他,很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 “即便你有意向救我?”岚再次问。 “您也在防范我。”威廉回应,这孩子善良,但是没有妨碍到智商。 “我挺喜欢你这个家伙,但是某些事情习惯了。”岚说。 “我的亲长也是。”威廉回答,字数依然尽可能的少,他这种说话方式,有时候就会造成意味不明。我怎么感觉,他是想说我的坏话。 空气又是沉默了。 可我记得我还交代了威廉一件事情。 “您离开这个牢笼会做什么?”威廉问。 “回教廷。”岚回应。 威廉没有再问。好吧,这本就是不用问的东西。岚必然会回教廷,继续他的事业。 门恰好在这时开了,汉斯走了进来。 汉斯对威廉点了点头,威廉回应,然后走向门。 我又看了岚一眼,想把这个男人的脸印进脑海,可它却总是被那个少年时代的他的脸所覆盖,重合,而变得模糊。毕竟,不一样的地方是那么多,为什么会重合呢? 岚看着汉斯的方向。随后我跟着汉斯,走向门口。 “路德维希。”岚忽的又开口。我稍微反应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路德维希是威廉的姓氏,他还没有被我初拥,用的还是之前的姓。 威廉停下来,我也停下来。 “还是回去转告你的亲长,”岚顿了一下,“我从未对他说谎,以后也不会。” “您放心,我会转达的。”威廉回答。 当时,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以及关于岚的这个不说谎,有多么大的代价。 随着威廉走出牢房,心中似乎有一种轻微的空。 一路无事,直到卧房。威廉解除了咒语,之后,便看着我的脸。 “你哭了。”他说。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8节 我检查眼角,那里是干的。这孩子也学会骗人了。“睡吧,威廉,你累了。” 威廉却仍然看着我的脸,“爸爸,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叫我,爸爸?嗯,乖孩子。 “肉体关系。”我回答,这是我最近和岚的关系。 “可是您现在的脸上写着难过。”威廉说。 “如果脸上真的可以写字,”我笑笑,把他往床上拖,“那你的脸就是一张空了二十多年的白纸。我可爱的孩子,你想多了。” 我的确是难过,为岚,从绝高的位置成为囚徒,那样的逆境中还要摆出一副胜者的姿态,还需要一个杀父仇人去救。 但是,真的没有别的了。 虽然岚的技术不错,我们的肉体也很契合,我是自私的男人,上次见面,我们也说得很清楚了,不能给我温暖的东西,我不要。我也不信,那大白爪子,真的会给我永远的温暖。 威廉没有说话,被我推到了床上。 人类的体温真的很美好,有一个在旁边就很舒服。 “您想和他在一起吗?”威廉突然又问,今天晚上这死孩子真话多。 “你觉得可能吗?”我冷笑,“只是幼时的玩伴,我救他是我不想看他死。” “阿尔罕不拉堡,您同样杀了两个反对您的幼时玩伴,只为稳固地位。”威廉又说。 “你想表达什么?”我讨厌这种说话方式。 “他,是家人吗,您的?”威廉问。 家人,刚和威廉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念叨的话。家人,家人,威廉说,只有爱和死才能让家人分离。 “我没有家人,你闭嘴,睡觉。” 做了很奇怪的梦。 梦里,岚死了,我也死了。 我们终于都死了,我很高兴。 佐拉和莴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为我们哭泣,威廉和另一个人在旁边默默伫立。我想劝他们不要哭,但是我已经不能了。 我觉得死掉是很轻松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人为我哭,这点太让人难过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血都,是大好的天气。 威廉已经出去了,汉斯已经回来,告诉我从阿尔罕不拉堡找来了些我的随从,那里看守的家伙已经被替换成了我们的人。如果那里不测,立刻就会发信号过来。 很好。 我去佐拉的房间找她,她在外面奔波了一夜。 “有奈泽的消息吗?”我问。 “王,他带着安先生,去了遥远的山中。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佐拉回答。 我没有揣度出,到底奈泽要做什么,于是,我打算放弃通过奈泽酒救的努力。如果真的只能活下来一个,奈泽要保护的必然是安,可他为什么没有主动出击呢?我以为以他的性格,会直接把揽拉过来弄死。 好吧,反正结果是一定的,既然奈泽不会绕过岚,我现在就行动。我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干坏事不被知道了。 三天后。 血堡的西塔楼,勒米艾梵主教逃跑,阿尔罕不拉伯爵的childe与教廷来借他的人相抗受重伤。教廷方面死亡一人。 那时的我,已经在去往前线的路上了。 看起来,一切按计划进行。比较令我满意的是,我有几个不错的下属。 威廉找来岚的死忠,汉斯找来尸体,佐拉找来逃跑的地图。我的两个侍从,成为了弃子。而威廉用了一个非常完美的魔法阵。 岚没有问威廉是谁救得他,我觉得他心里应该也清楚,我就不做作了。 当时,我没有发现任何漏洞。一切应当就是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吧。 我到达前线的时候,战争仍然在胶着中,那个堆积了大量尸体的战线,似乎成为两方的阻碍。而岚不在,对方的确非常不给力。 脑满肠肥的大主教们的能力,的确比不过岚。 我到达的当晚又有会议,大长老对于血都的事情非常愤怒,他决定回到血都,因为战事已经渐渐稳定。 而主持前线的任务,被卓梵族推选,落到了现在拥有士兵数量最多,有功无过的我的头上。 我觉得很神奇,这种好事,总是不明不白的落到一些不明不白的人的手上,而得到的往往不是那个最想要的人。 机会,它终于到了。 我倒是希望岚快点夺回他的权利,因为势均力敌的战争,即是树立我的威信的最好方法,也是肃清旧势力的一把杀猪刀。借对方的手,杀我想杀的人就好。 并且,打赢岚,那应该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蜃那几天,一直没有在。我当时非常高兴可以一展身手,却忽视了这个我最强大的对手。 蜃那里的眼线,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我当时只是觉得风平浪静一片大好。 是的,他正在暗处注视着我,等待我走到更高更高的地方,然后从背后推我一把,让我摔的更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cp,有点急,差点写崩。 眼前放着两条路,但主观上不会选烂尾那一条。 想尽快完结此文,大概30w字,阿门。 ☆、第二十六章 失去 上 第二十六章失去上 血族的联盟,是松散的会议和脑袋发热构成的联盟。他们老谋深算,但在同时又信仰高贵的血统和强大的力量。遇到危险时一起战斗,有利益一起分赃。 把那份重任给我的原因,大约就是,我是natural,我的血。还有我那些称不上有多强的表现。有功无过。 岚走了,对面却迟迟没有其他的动静。 可我知道他会回来,站在我的正对面。他是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而我却会为了一些小事,下不去手。 但还好,我们都不是会轻易放弃自己梦想的人。无论其间有何种的犹豫和迷茫,冬天过去融化积雪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们都会向着自己的太阳义无反顾的奔跑。 蜃和我们绝不相同。蜃他根本没有强烈的欲望。如果我是符合他胃口的王,他就根本不打算跟我争抢。在上次他说,“果然,你不适合做我的王”的时候,我强烈的感觉到了这种情绪。他根本没有赢的欲望。 我走,蜃就也走了。我的线报说他回了领地。而他一直没有回到前线。 血族的大长老回去了,但还会回来。 我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获得更多血族的信任,消灭更多教廷军,让他们后退再后退。或者趁岚回来之前,也许,可以直接打消教廷西征的念头。那样会简单更多。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我肚子里没有多少兵法知识,只有从道金斯老妖婆肚子里带出来的满肚子阴谋。 在战斗中,我放心大胆的交给几个领兵的家伙,在外,找机会蚕食教廷。比起带兵打仗,还是在暗中算计,负起其他同类不能承受的心债,更适合我。 于是,我命佐拉私下研究,末代的最好使用方法。 末代这种东西,如果我只是在栽赃蜃的时候用那么一次,也太暴殄天物了。 并且,不光光是使用末代,我还想繁殖更多的血族,受血所控制的血族。随着伤亡的加剧,我发现根本不用考虑血族太多没有血喝的危险,因为,他们都会消失。 威廉最近的表情,啊,虽然她平常就没什么表情,大概表现出的是怨念有实体化的趋势,堪比他刚遇到我的时候每天想着怎么搞死蜃。那时我慢慢开导他慢慢来慢慢来,以及后来的后来,他渐渐融入我和佐拉以及汉斯莴笋组成的奇怪家庭,他的感情有很大的缓和。可最近,他又忧郁了。 我就当他是青春期的烦躁,或者是恋爱了? 有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问他你恋爱了吗恋爱了吗恋爱了吗?把他折磨的睡不着,于是他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我放走了岚之后,变了。 是啊,是变了吗?不过应该是变回来了。 温暖会让灵魂生锈,在阿尔罕不拉堡快乐的两年,和某三俗二缺给我的承诺,让我几乎要忘了某些事情。某些很遥远但依然存在过的事情。 破坏的欲望,毁灭的欲望,那些曾经充斥在我被囚禁的时代的欲望,它们慢慢的,想溶雪下的蕨类植物,复苏了。 我,回来了。 秋天到了,我们走在秋天缤纷的山毛榉下。 我跟汉斯说到秋天的时候,他一愣,相比他,反倒是山毛榉更像是冻僵了。 对于冷血动物的我们,季节的更替,已经不清晰了,尤其,我眼前这一只,活了近千年。我那时总想着,一千年以后,如果我万一活了下来,如果也会是这样,还不如在某处以某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死掉。 战线非常勉强的向教廷军呢的方向包抄推进了几个城堡的距离,可教廷军却更深入了。总之,我认为我们稍微,占了一点点上风, 这几天教廷军又突发的按兵不动。我能感觉到,政权应该是要再次交替了。可教廷的动荡让我留在本笃的消息来源受损。虽然我很想对着天空感慨,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我认为结果只有一个,岚会再次把属于他的一切赢回来。 战争半死不活的持续着,我半死不活的进行着我的计划,当我以为一切都要半死不活的持续的时候,大长老找我会血都一趟。 初秋的清晨,我到了血堡。 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等在门口的蜃。更让我奇怪的是,血堡有一些身上有蜃的领土的纹章的随从或是说士兵。 我的线报没有关于蜃在血都的消息,也没有他的大量随从会来到血都的信息。 那一刻,无由来的感觉到丝缕的不可思议的轻松。就像我活着的时候,在琥珀厅,看到刺杀我的人终于打开了那扇门。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扔出大脑。我不应该这样。 “在等我吗?”我笑着问他。 “是啊。”蜃说,那种冷嘲依然在脸上,他是怎么几百年如一日的保持这种表情的呢?红色的头发在秋风中凌乱,暗红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反而比月光下黯淡。 “想我了吗?”我贴近他的身躯,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熟悉的躯体在眼前。 “是啊,我一直在等你,但是我并不急。”他也压低声音。 “原来您不行了啊。”笑着说,后退一步。 “不,因为我已经等到了。”蜃笑得再次意味不明。 “不胜荣幸。”我回应。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让他先走,回头向跟在我身后的汉斯招手。 汉斯看着我的眼神有点疑惑。 “离开这里,维护阿尔罕不拉的统治,帮助威廉。我记得我们的契约还有几年,如果,一会传来了我被审判的消息。”我对他说。 汉斯,貌似明白了我要做什么。 “可是我要帮助称王的是您。”他有些急切的说。 “如果我活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救我。走,现在。这是命令。”我说。 汉斯理解了,点点头。 如果不可预料的事情真的发生,我需要的不是在这里获救,而是坚实的后盾。 大长老,现在坐在奈泽的会客厅里,那最正中的座位上。而蜃站在他身后,一脸满足的表情。 这种状况本身就令我反感,无论如何,我更喜欢奈泽一点。这个大长老看起来很好,但是像个保存了前年的文物,说话的时候会说出来谁都不理解的古语,恪守着世俗严重的血族的样子,高贵,威严且不变,像是挖出来的出土文物,死了的东西一直活着一样。 “我问你,救走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否与你有关。”大长老的声音很有威严。 “与我无关,我亲爱的大长老。”我回答。 “这就好,”大长老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那你愿意在血族的审判上接受蜃的当面对质吗?” “我认为,我不应该在血族的审判中接受对质,因为我本身就是无罪的,不应该收到这种待遇。”我回答。血族的审判可是在保护的非常好的魔法阵中进行的,并且无论是否有罪,进血族的审判庭都不是好事。 “的确……”大长老沉吟。 “可指控已经提出,不去血族的审判庭……不好吧。”蜃在后面一脸正直。 好的,好的,好养的蜃,你到底拿到了多么有力的证据。 “你认为我会想逃跑吗,蜃先生,这是侮辱。”我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 事实上,我就是在想着逃跑,如果,他的证据真的不可反驳。可威廉处理的非常好,用来做魔法的能量代价的尸体已经埋入黑森林深处,魔法痕迹被消除,岚的接应者因为在森林中游荡而根本没有接触血都中的任何生物。 大长老的表情似乎是在犹豫。 蜃一脸欠扁的看着我,我以微笑回敬。我还没有输。 “晚上开一个小的长老会,给莫先生一个机会证明他的清白。”大长老的语气,从来是那么不容置疑。 夜,是神赐给血族的时间。 因为血族太讨厌太阳了,甚至有些低贱的血族无法在阳光下存活,血族的会议,大多选择在夜里。就像是这个微型的长老会议。级别比较高的长老围圆桌而坐,决定血族的命运。 从岚离开到现在,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蜃用这一个多月做了一件非常傻的事情,那就是找到那两具作为魔法的废料的尸体,威廉蹭说过,即便使用魔法,在那么大的森林里找到这两具被他用魔法掩盖的尸体,也要半年。 那尸体,是路森族安插在我血都的宅邸的奸细,而我只是废物利用而已,却没想到,蜃真的会把这东西挖出来。 我不知道蜃从哪里得知,威廉的魔法,必须用活人作为能量的来源。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得知,尸体藏在了黑森林。尸体僵硬,呈青黑色,但是没有腐烂,不腐的尸体,这是魔法的副产品。用作代价的尸体,不会腐烂,也无法用魔法直接处理,因为其中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包括用来腐烂的那一部分。 可这证明不了什么。 即便救走岚的魔法留下的不是白魔法而是巫师魔法的痕迹,这也不能证明什么。这两句尸体真的是用来使用哪个魔法的代价吗?或者真的有那种巫师魔法被使用,真的就是用来帮助敌人逃走的那一个吗?疑点太多。 我在小会议厅中央,做出一副正直的样子。 我提醒长老会,如果一切疑点都明确的指向我,是不是说明,我正在被陷害。 可这是长老会议。作出决定的是那些老骨头们。而那些老骨头们认为,我极有可能有罪。 我环视,发现今天来的卓梵族很少。 而蜃又上来了第二份证据,那就是我和岚的关系。是他调查所得,我们非常小的时候曾经是朋友。 我笑着说他的思维可笑,幼时是朋友是有可能,可现在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长老们已经认为,就是我做的。 已经是百口莫辩。 我懂了,这次是路森族想要得到政权做的努力,而并不是只凭蜃一人之力。 “无罪,流放和死刑,这三种选项,请大家稍微讨论,并且得出结论。”大长老缓缓说。 我是怎么又流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的? 蜃这时过来,在我的耳畔轻声说,“放心,我不会放你死去,我会救你的。” 呵呵,这家伙觉得他已经赢了吧? 我不存在。 我雾化,向窗口飞速逃离。 似乎有魔法想要阻挡我,但是可惜,作为一个半吊子但是货真价实的natural,相对于他们的魔法,我太快了。 ☆、第二十六章 失去 下 “吸血鬼是星星哦”,我遇到那个第一次说这句话的人的时候,问过他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刻的涵义。 他说,那是为了泡妞随口瞎编的。 命运就像大白菜哦,死亡就像硬币哦,秋天就像山毛榉哦,青春就像山茶花哦……这世界满是这种东西。xx就像xx哦,一句话,好像很深刻似的。 可是,命运它就是命运,死亡它就是死亡。无聊的比喻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解释的通,但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虚伪的,虚伪的。 路森族设下了埋伏。 我看到无数的魔法网阻拦我,但是都与我错过。血堡中庭中站满了路森族的随从,而我终于在此刻理解这是为什么。 td路森族那么齐刷刷的支持我在前线指挥大局是为了干这个,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只是傻呵呵的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帮助路森族,欺骗了自己。 呵呵,世界上最好骗的人td就是自己。 我安插的眼线太少了。 城堡和周围的景色在我四周飞速散去。 “站住!”有人高喊。 我觉得追人的时候喊站住是最傻x的,t到底能有多傻x啊你喊站住就能站住。 作为雾气的我开始神志不清丧失自我,我随即显形。 “他在那!”随即有人大喊。 这时,我感觉到后方有橘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本能的再度雾化,是个伤害魔法。 用全视角看去,后面追了密密麻麻很多人。在快速移动的时候,有些撞到了一起,发出哎呦喂哎呦喂的声音,像白痴的麻雀。 看样子,还没有等我用战争肃清他们,他们就打算先行肃清我了。 我雾化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伤害到我,可因为刚才没有恢复过来,马上,我的神智再度模糊了下去。 没有办法,再次显形,我不想丧失自我。 可这次刚刚显形,又一轮伤害魔法向我扔来,赤橙黄绿青蓝紫,如果此刻下面有小女孩望向天空,大概会在这深夜中看到彩虹吧。 不能这样下去。 我一个翻身,隐入森林深处。 那些家伙们也落入树林。 “在哪?在哪?”问在哪的也是傻x,你不知道在哪别人能知道了在哪不告诉你? “不在这,去那面看看!” 听安说过,作为natural,可以完全像初代一样,心跳微弱到接近停止,呼吸停止。我化雾,坑爹的事情是旁边都是针叶和乔木,我只好慢慢移入旁边那棵高大的槭树,漂亮的火红色,到树叶密集的部分,显出自己的形态。 精神恍惚的大脑终于缓和下来。 我问自己,你是谁,过了一会,想起来了,我是莫,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还好,差点丧失自我。 听说,曾经有同类,雾化了太长的时间,终而成为林间一片无法散去的雾气,永远在迷茫中徘徊,直到世界的尽头。 用血族的耳朵,可以非常清晰的听到在这极密的森林中,寻找我的声音。 可是他们目前都没有找到,还好。 等待,等待,等待。 前线的卓梵族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只要逃过今天,逃离这里,逃回我的属地,阿尔罕不拉盛产血族的魔法师,况且我还保存了自己的力量,他们能奈我何? 周围逐渐静下来。 还是在天亮之后行动比较好。有些低等血族无法承受阳光的照射,我的胜算也比较高。 可是,威廉会不会来找我?或者是佐拉?或者,他们会不会埋伏在阿尔罕不拉堡周围?还是必须马上回去。 看着群星,确认我的方向,我离开森林,向阿尔罕不拉堡高速移动。只要到了阿尔罕不拉堡就好了,只要到了阿尔罕不拉堡,一切都可以继续了。 走出了密集的森林,这是一片田野。风声在耳边吹过,一切都如此安静。也许,是他们放弃了今夜追捕我的想法,我正这样想着,却发现,有些不正常的地方。 完了。 一片各种色彩的伤害魔法组成一面墙壁,犹如割裂天地。 密密麻麻的血族,埋伏在这里。我看到了最前方,蜃的笑。 躲避魔法,化雾。再度躲避,再化雾。随着化雾的持续,脑内的恍惚感再次累积。 “抓住他!我们人多,他多快都没有用!!!” 我刚刚显形,就又有伤害魔法扔过来。 只要现在逃离这里就好,我的一切仍然是我的,我的伯爵国,我的血领。我可不想被那么简单的嫁祸,扼杀在这里。 一个闪避不及,肩头受了火系魔法的伤,一阵剧烈的疼痛,伤口以非常快的速度愈合,可这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开始渴血。无论是高速移动化雾还是愈合伤口,都会耗费血族血的能量。 好想喝血,香甜的味道,好想要。 我觉得我已经要忘记什么的时候,再度逃脱。 等我从恍惚中完全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在一个林间木屋中,里面有一家三口的尸体。辛勤工作的男人,勤劳持家的女人和可爱的小孩,这应该是一户普通的农民。而他们现在躺在地上,脖颈有“:)”形状的牙印。 我摸摸自己的口腔,发现那里并没有尖牙,只有一嘴的湿润,的血。 一定是在极度渴血中,长出来了。 这是一顶有用草编织的房顶的木屋,房子的外面有常春藤静静的趴着。 当我进入小木屋,男人正在屋子最外面劳作。我一把抓住他,咬伤脖颈,他反抗了,但是很快失败了。里面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先是吓呆了,而后找了一把刀,高叫着砍向我。 “放开我丈夫,放开他!!!”她声音凄厉的叫喊着砍过来,但是伤口很快愈合,并且,她的力量,根本砍不出多深的伤口。 可她还是在用力的砍着,徒劳的砍着。 她的丈夫很快不行了,然后,轮到她。 不光是求生的眼神,还有深痛的悲哀。 威廉说,只有爱和死才能让家人分离。 屋里的孩子在门口看着一切,没有哭泣,因为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饭后的甜点,味道非常不错。 三具尸体,男人的一脸迷茫,女人的一脸痛苦,小孩被吓呆了。研究表情也没有用,现在,这三个人拥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共同点,他们都死了。 贫民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丈夫爱护妻子,妻子照顾丈夫,孩子在庇护下长大成人,然后与父母分离,去建立自己的家庭。然后,重复这样的一个轮回。 他们这样幸福吗?快乐吗?一生,真的可以救这样度过吗?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想而已。 我人生的路,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门外有犬吠的声音。 我想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我是附近的神甫,今夜这里有吸血鬼出没。”门外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化雾从门缝向外张望,发现了数量不少的圣骑士。 原来,路森族不惜把我在附近的消息出卖给圣职者,也要毁掉我。 我没有搭话,从后窗,再度逃离。 “啊,神甫您看,那是吸血鬼吗?”我从后窗逃出的时候,忽然有人说。 “就是,赶快……” 当我在通往阿尔罕不拉堡的必经之路上,躲避来自路森族的千人疯狂的魔法的时候,我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一丝我的灵魂无比渴望的味道。他们埋伏了比我想象的多得多的人。我本以为只是蜃主导的行动,那么我要逃脱是非常容易的,可这次并不是他,是整个路森族。唯一能与卓梵族对抗的,血族中的另一个贵族。 同属于一个族群的血族,年老的幼小的,强大的瘦弱的,关心政治的不关心政治的,喜欢群居的喜欢独居的,都会为族群尽力。我占到了整个路森族的对立面,而我只是一个人。 不停的有伤害魔法打过来,我不停的被迫雾化,再雾化。 我问自己是谁,有时候能答上来,有时候却不能。记忆变得模糊,欲望变得稀薄,只剩下逃离的渴望。 熟悉的血的味道,香醇如酒的味道,他在那个方向,不知有多远。 应该是我的错觉。 我没有别的路。 化雾,逃避再化雾再逃避,否则就会被抓走,否则一定会被抓走。我不想被抓走。蜃说不会让我死,那会如何?他们必定不会公布我活下来的消息,会造成我已经死掉的假象,否则卓梵族一定会救我。而大概,我会被蜃抓起来每天不见天日的插屁、眼吧。插眼这件事情,我并不反感,我反感的是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再度落入这样的境地,不如死掉。 不停的雾化,不停的雾化,逃避如果都弄死了尸体可以堆成山的数目的追捕者。 意识逐渐稀薄,自我像指尖的沙,慢慢流逝。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要化为林间一片雾气,不知何来,不知何往,永远自由的飘荡。 再见,一切。我并不是多么热爱生命的人。 听说高阶的血族无法自杀,可是明明这就算自杀的另一种嘛。哈哈,我发现了血族的自杀方法,好高兴啊。 啊,我是谁来着? 我要逃离。 意识逐渐模糊,直至,一切陷入混沌。 写到这里,管家急切的问我,那后来呢?莫变成雾气了? 我拍了一下他脑门,问他是不是真傻,让他确认一下这个活生生在他眼前的是什么。 是您。 我是谁。 是莫。 这不就截了,我,这个活生生的喜剧,可是摆在这里讲述这个故事呢。 然后呢?管家又问。 之后的一小段,我并不能讲解,但为了让这个故事简单明了,代替我叙述的,从一个无耻之徒脑子里捞出来的回忆。 ☆、第二十七章 大主教的秘密花园 上 此刻的上一刻,千里之外,本笃远郊。 勒米艾梵大主教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那就是养花。 车矢菊和蔷薇,鸢尾和大丽花,开满他的花园。 他的花园,但是他没有时间来照顾,也不能被人知道自己的古怪癖好,但是,他还是有一个花园,在本笃的远郊,一个盆地中,与四周没有任何道路相,只有通过魔法才能相连的地方。 他偶尔,会在这里停留,住一些日子,避嫌,准备阴谋,藏身,装病,玩消失以及治愈伤口。 那个时侯,勒米艾梵大主教正在花圃中。 秋天开的花极少,但大主教的园丁用了些魔法的小技巧。有一棵并不算太矮小的开花的灌木,正缓缓的凋零。 “大主教大人。”有人惊扰了他的沉思。 岚一身轻便的装束,并没有束发,回头,淡金色的长发缓缓的划进风中。 “什么事?”他问。 一个衣着普通偏上的中年棕发男人,正站在他面前。 “教皇说您要是再不去看他她就暴露自己的身份。”这男人的语气中,就给人一种非常严谨的感觉。 “哈,”岚笑的很轻松,“让她暴露自己,看看谁会后悔。你就为这件事来吗?” “不,还有,”中年男人的态度极为恭敬,“血族向教廷透露消息,说有叛逃的吸血鬼正在玛兹达省境内。” “血族内乱,”岚笑的很冷,“借我的手杀他们的人,这个族群果然是要衰败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中年男人回答,语气间没有丝毫变化。 “还有话想说就不必遮遮掩掩。”岚突然再次开口,语气里有种慑人的东西。 “那个叛逃的吸血鬼,似乎是他们中重要的人物,是个黑发黑眸……”男子的语气中有犹疑的感觉。 “阿尔罕不拉堡亲王?”岚的语气忽而失去了淡定。 “没有明确说明,可是,吸血鬼的老窝到阿尔罕不拉伯爵国最近的一条路……”正是穿过玛兹达省。 似乎有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在花圃中回响。 管家望向声音的方向,发现那里有一个珍贵的东方瓷器炸裂开来,管家回望想确定眼前的人的情绪,可发现,眼前的那个人,已经无声息的消失了。 “你……是……谁?” 眼前的人还保持着少年时的样子,年华的流逝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身体和脸都略瘦,有种轻微的病态美。 岚一开始以为,眼前的人在开玩笑,因为这个叫莫的家伙从小就喜欢骗人。 “我是谁?这是哪?”随即,又是两句话。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又是两句话。 随即,岚觉得眼前的莫真的忘了一切,因为他此刻的眼神,是一种纯粹的纤尘不染,和那个笑着要求他杀自己的家伙,决然不同。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岚试探着问眼前的人。 摇摇头。 摇头的动作非常大。 “你是谁?”岚又问。 又是摇摇头。 “你还记得什么吗?想想。”岚问的有些急切。 对面的莫似乎感知到了岚语气中的焦躁,被吓得颤抖了一下,随即,动作轻微的,缓慢的,又摇了摇头。 “你……是谁?”莫,或者不能称之为真正的莫的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语气中,有小动物的感觉。 如何回答?岚愣了一下。 “我是岚。”他温和的笑着,对眼前的少年说,伸出了白而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少年的脸。 “岚?”疑惑的问,随即皱眉,“嘶……烫……”摇头摆脱掉抚上自己脸颊的手。 “嗯,对,就是这个发音,岚。”岚的心,随着自己触上的那一片冰冷的皮肤,也冰冷了下去。 “你是,兰斯洛特·退斯特?”沉默了一段时间,少年忽然反问。 “你记得我?”岚有满满的惊喜,和一丝隐约的失望。 “可是,你怎么已经是大人了?你今年多少岁?” “我今年,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岚缓缓回答。 “神啊,三十岁了,怎么回事啊,你都老成这样了,还有啊,你是岚,那我是谁?”他继续问。 “你忘了自己是谁?”岚还是笑了。 “废话,我要是知道我能问你吗?”少年做了一个鬼脸,脸颊鼓起。 好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你是莫。”岚回答,声音里有叹息。 “我是莫,然后呢?我怎么在这,这是哪?”莫问。 岚想了一会,“你还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莫摇摇头。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19节 “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是我的……”岚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气,“家人。” “啊?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是我哥?看着不像啊,咱们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像啊哈哈哈哈……你逗我呢?” 此刻,岚的内心在疯狂的挣扎。善良小人和邪恶小人激烈的互殴,可最终,邪恶小人压倒了善良小人,攻了善良小人的菊花。 “不是,”岚笑了,邪恶的小人已经占领了他的大脑,你是我的妻子,岚内心里疯狂的咆哮着想要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怕生变,“这个,你可以慢慢的猜。” “那是什么关系?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兄弟?堂兄弟?继兄弟?告诉我啊?”莫的眼中有非常明确的不安,没有遮掩,全部表现出来了。 岚明白了,这不是那个被命运折磨得已经心硬如铁再也不会给予别人完全的爱和信任的机会的家伙,这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男孩,没有心的计算,任何遮掩,就是那个他无可救药的在自己最年轻最年轻的时候爱上的,那个少年。 arioe,那个喜欢骗人,喜欢看童话,喜欢跟着他跑,喜欢问他各种问题,喜欢睡懒觉,喜欢和他一起欺负人别家孩子的,男孩。 岚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以自制力着称于教廷的他,再也不能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俯身,吻上那期盼许久的唇。凉,但是很美好。 莫被吓坏了,根本就没反抗,也没有配合,生涩,这个莫,一切都是生涩的。 这个味道,期盼许久。 “你……你……你……你……你是变态!!!你是亲男人的变态!!!主……主……主说了,男人和男人不能恋爱……”莫的脸色一直苍白,但此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染上了双颊,还有恐惧。 “我说你是我的家人,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莫呆住了,毫不掩饰的把嘴长大,下巴快要掉下来。 岚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一条路走到黑的把故事原原本本的写下来的~~~~ ☆、第二十七章 大主教的秘密花园 中 看着眼前的家伙惊讶的下巴脱臼的样子,岚又一个俯身,吻了上去。 细心的挑逗对方僵硬的唇舌,引导,捻磨。 “嗯……”被吓呆的莫很快被这个吻诱导出了喉间甜美的□□。 岚觉得自己的理智像罗尔斯罗伊斯堡废教堂里那片年久失修的彩色玻璃镶嵌窗,圣母抱着圣子,刹那间碎裂在了烈风中。 不能满足,不能压抑,不能控制,不能摆脱,想要眼前这个人,从有记忆起。想让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他的笑声和他的哭泣。让他快乐,让他笑,让他高兴,甚至让他为自己悲伤。温柔的对待他让他快乐,粗暴的对待他让他哭泣,看他充满渴望的眼神,保护他让他的一切属于自己。 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岚自己都不清楚。岚唯一能弄清楚的是,这辈子,他都不会摆脱它。 在阿尔罕不拉堡,就是这种欲望,就是这种欲望,不顾一切的用魔法束缚了他的一切,然后占有他,占有他,占有他。让他发出□□,让他快乐让他蹙眉,让他的眼神迷离,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当然,还是更希望,让他快乐,让他笑出来,像小时候两个人恶作剧成功那样笑出来。 岚的身体离开了床边的座椅,抚上□□的莫的身体。细腻冰凉的身体,想要这个人的身体,想要温暖这个人的身体,想要温暖这一切,这是我的,我的,我的,全部是我的,我的,我的…… 阳光透过大片的白玻璃,留下一片光明的暗影。眼前人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睁着的眼睛,黑色的睫毛鳞翅目的翅膀般轻微的颤抖着。 一切,一切,美丽的一切,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一切戛然而止,随着岚被用力推开。 “我不信,”莫皱着眉,用责难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我根本不相信。” “为什么?”岚愣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即便,我记得你,可是我记得的不是这样的你,我记忆中的岚没有这么大,头发没有这么长,而且……”莫的眼睛避开岚的视线看向地面,“不会亲人。” “因为,很多年过去了。”岚的语气里有深重的叹息。 “我到底是谁?” “我的妻子。” “胡扯,咱们都是男的。”莫吐了下舌头。 “真的,因为我们是相爱的。”岚回答。 “那你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才会爱上个男人,而且,”莫一撇嘴,“还是个这么老的。” “我们从修道院一起长大。”岚开口,看着此刻眼神纯净如高山湖泊的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但是,只是有点而已,而已,无论多无耻,他都不会放开此刻的莫。“之后我来到本笃,成为主教,回去找了你。而你等了我很多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岚如此说着,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像被紧抓一样的痛,如果不是世事无常,事情本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他拿到足以保护莫的权势,然后回去接他,和他在一起,保护他,然后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事情在他的预想中,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啧……真的?” “嗯,真的。”岚点点头。 岚后来知道了,关于莫离开他之后的事情,派人详细的调查了。岚之前只知道有一个黑发黑眸的恶魔一般的阿尔罕不拉伯爵,是靠勾结杰上位,行事神秘而狠辣,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就是他。他一定受了很多苦。以他的性格,即使是讨厌的事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依然回去勉强自己。后来在本笃遇到过一次,他却是为了……杀死自己的父亲。 “你脸色不好看?”眼前的家伙关心的问。 “你看错了。”岚淡定的回答。 后来,他觉得自己是恨莫的,看到父亲冰冷的尸体,他感觉到自己的愤怒疯狂的不可抑止。那是种被背叛的痛,痛彻心肺。他想立刻去找莫,质问他,甚至,杀了他。 “以前的我也真无耻啊,竟然爱上了男人。”莫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岚,“可我觉得你怎么好像在伤心?” “没有啊。”岚笑着摇摇头。 岚当时非常想马上杀了莫,可父亲死后,一堆烂摊子摆在他面前。反对尼古拉斯教皇的势力猖狂的反扑,希望看着岚死掉的家伙比比皆是。他必须留在这里,成为继父亲之后本笃的统治者。为了方便他选择了扶植傀儡,强大的魔法和理智的大脑给了他一切。而当他终于完成了计划,可以去找那个恨到骨子里的家伙,却发现,他的气息逐渐变弱,变冷而后消失。 这不是魔法能做到的事情,而理论上就是,死了? 岚在那一瞬间觉得,一切都完了。恨也好,想在一起也好,不想在一起也好,死了,就什么完了。他还是希望莫是活着的。 “如果说伤心,我大概是在为你丧失了那么多我们在一起的美好记忆伤心,可是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岚抚上莫的脸庞。 莫看着岚的双眼,不知在那双银色的眸子里看到了什么。这次,没有躲。 后来再次感到莫的气息传来,狂喜的感情完全代替恨,岚不顾一切的赶到了感知到气息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是血族的聚居中心,血堡。岚可以不恨莫,但是不能不恨血族。不光是自己的父亲,他的朋友,也有些死在了无耻的血族的手下,甚至还有的被迫变成了血族。圣职者成为血族,想死却无法自杀。真的确认的莫成为血族,岚以为自己会杀了莫,可却仍然下不去手。 他让他刺破他的胸膛从里面挖出心脏,他让他扭断他的脑袋脱离他的身躯。他满心的愤怒,原因却是他身上的欢爱痕迹。吻痕,齿痕,在他洁白的胸膛上。竟然有人先于自己得到了他。 莫什么都回答,用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岚。 “没关系,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的,无论有没有记忆,你就是你,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相信我。”岚就是这么相信着。他一定会让莫爱上他,一定会的。 “那我之前是做什么的?”莫再次问。 “做什么?”岚好像没听明白一样反问,在问莫,也是在问自己。 “就是什么工作,我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一个吃白饭的。”莫揉了揉自己黑色的短发。 “你是……我的文书。”岚回答,为了让自己不穿帮。 莫皱着眉头,好像在使劲的回忆,“我没有自己做文书的记忆,我估计自己最近不能给你作文书了。” “没关系,不用想起来,就这样就很好了。”岚笑了,“要不要出去转转?”说着向莫递出一只手。 莫把自己的手交到了岚的手里,“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岚回应。 “我是为什么失忆的?”莫问。 “你是中了一个诅咒。”岚拉起莫,像在解释蛋是鸡生的那么简单。 岚给莫换了一身纯白的衣服,但是不确定莫到底是否怕阳光。低等的吸血鬼是会随着阳光的照射灰飞烟灭的,末代不会因为末代甚至不算是吸血鬼。但是莫应该不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不是。 花园在本笃的郊外一片小山坡上,在这里能看到苏朗河贯穿的整个繁华的本笃。 花园的庭院是尼古拉斯教皇最爱的绝对对称建筑,石砌的凉亭相对而立,石头的罗马柱一对,各色的花圃以一条中轴线相对,遵守着绝对对称的原则,连灌木和乔木,都是沿着中轴线相互对称的。艳丽的罂粟隔着一条细细的石路相望。 再向下,是岚命人用古代角斗场改造成的跑马场。 “去骑马吗?”岚问。 “可是我对这些都没有印象。”莫懊恼的皱眉。 “没关系,对我有印象就好。”岚幸福的笑着,“我们去骑马。” 岚让仆人牵了一匹马,拉到跑马场。 “怎么只有一匹?” “因为要一起骑。” “为什么要一起骑?” “因为我想离你近一点。”岚缓缓回答。 “心不在一起再近都没有用。” “是没有用的,因为真的是在一起的。” 莫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用很质疑的眼神看着岚,岚回以温柔的笑。 两人共乘一骑,高大的马匹,缓缓的走在晨曦中的山坡上。 随处可见花圃和废墟,偶尔还有散落的雕像碎块,和失去了头或者身体某一部分的异教的神。一切好似都在提醒着历史的变迁和苍凉。 岚就着骑马的姿势紧紧的拥上那个瘦弱的身躯。 “主教大人,你硬了,神会惩罚你的。”坐在前面的人回头,笑了。 ☆、第二十七章 大主教的秘密花园 下 “我……”本笃并不寒冷秋风中,大主教很困扰。首先,他没有硬。其次,因为这句话,他本来没有硬的某些器官有抬头的趋势。 失忆是骗人的? 这种眼神像它在记忆里的罗尔斯罗伊斯的清新的风中一样明亮,可也就是那个时候,这个家伙就很喜欢骗人了。 岚这里正怀疑,莫开口了。 “我隐约记得,以前这么靠在你的身上过,但是,没有这么硬。你这么瘦,妈妈说,神会惩罚不好好吃饭的人。”莫轻轻皱了皱眉头,用一个小孩说话的方式说着妈妈这个词。 那一刻,活泼向上热爱生活的勒米艾梵大主教,突然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不记起来也无所谓。”轻轻揉了揉眼前的人的碎发。最好一辈子都别记起来。 “我想记起来,我什么都忘了,刚才靠在你身上突然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好像也靠在你身上过,可是不知道在哪里。我想记起来。我记得妈妈说过什么话,但是不记得妈妈的样子。我记得以前的你,但是对现在的你什么印象都没有。”莫的声音逐渐变低。 “一起创造更多的回忆吧,不用强迫自己记起来。”岚紧拥怀中的身体,他比自己瘦多了。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的确曾经这样过,在罗尔斯罗伊斯寒冷的冬夜。 “不,我要想起来。”莫回头,看着岚的脸。有种坚定而陌生的感觉。“否则,太不公平了。” “怎么不公平?”岚问,他能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慌张。 “我形容不出来,就是不公平。妻子什么的,对咱们两个人都不公平。”莫皱眉。岚刚要开口,莫又问,“我妈妈在哪?” “去世了。”岚回答。 “哦。”莫平淡的回答,然后觉得不对劲,又问,“我那时伤心吗?” 岚没想到莫会这么问,稍微反应了一下,“不用想这种事。” 莫头稍微歪了一下,好像很疑惑,“如果我真的忘了,那我以前经历的伤心事多吗?” “不用管那个,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岚看着回首的莫的眼睛,誓言般说。 “咧……看你的眼神,好像有很多啊。”莫吐了吐舌头。 “没有。”岚斩钉截铁的说。 “那就太好了。”莫笑了。 随后,从跑马场离开,两个人一起在山坡上的园林里散步。 看到鸢尾的时候莫非常高兴的问那是什么,岚说他也不知道。然后莫摇摇头,“文盲。”憋得岚内伤,觉得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莫突然转头,看到岚憋得很痛苦的表情,哈哈大笑。 那一刻岚觉得,那个有黑夜一般颜色的眼睛和发色的家伙,一笑起来,天就亮了。 “说谎,,神会惩罚你的。”岚一本正经的说。 “啊?”莫好像没听懂,“惩罚什么啊?” “惩罚是由大主教来定的。”岚非常严肃的解释。 “那我就来惩罚大主教好了。”莫用同样严肃的表情,说着往岚的脖子里塞了一把树叶。 岚只觉得后背一凉,不知凉的到底是那篇树叶还是那只手。短暂的呆愣后,他果断的抓了一把草,往莫的脖子里塞去。 莫狂奔,岚狂追,莫乐的肚子抽筋了跑到一半就蹲下去乐,终于还是被岚追上,往后脖子里各种塞草。 莫挣扎,最后和岚一起跌倒在在一片小野菊地里。粉色和蓝色的野菊,蓝色冰冷而深邃,粉色温暖而苍白。 “服了吗?”岚抓住莫的双手按在柔软的野菊从中。 “不服,明明你比我傻。”撅着嘴,一脸不服气。 “还不服?”说着单手按住莫的一手,继续往他衣服里塞草。 “啊啊啊啊,服了服了服了……我痒痒哎啊啊啊……真痒痒啊啊,我服了……”莫已经被植物细微又带着小毛刺的触感折磨的的腹肌抽筋,从来都不吃眼前亏的家伙马上认输。 “哈哈哈哈……”岚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乐的跟傻逼似的,然后放开了限制莫的手。 “恶霸。”莫一吐舌头。 恶霸,童年也有这一幕,“恶霸!!”“还我童话书,恶霸!!”“我讨厌你恶霸!!”“恶霸!!”,说完了就狂跑,被大了好几岁身体上智力上占各种优势的岚抓住,然后再问服不服,然后再说恶霸,再跑。 还有那次,岚被着莫打跑了贫民窟真正的大孩子恶霸,这个家伙在雨中找到了满身是伤的岚,岚对着他笑笑,他动了动嘴唇,只说出了一个词,“恶霸”,然后就哭了。 岚喜欢他叫自己恶霸的样子,就像现在。 恶霸,不过只是想霸占世界,然后霸占你。 玩耍突然变了质,岚看着莫的双眼,试探的,靠近他的唇。 莫先是愣了愣,随后知道了岚要做什么,闭上眼,眉头紧皱,双唇紧闭,别过了脸。拒绝。 岚的动作停下来了。 莫闭了一会眼睛,发现岚没有动作,睁开了眼,看向岚。 “我会等,等你爱上我,真正的。”岚说,温柔的说。 莫似乎不太理解,眼神里还有疑惑的,点了点头。 “以前,我们经常这样吗?”两个人躺在野菊地上。 “是啊,我们约好了。”岚回答,看着莫的脸。他回答的非常快,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岚想背负起这份欺骗。让他忘了一切,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好。 岚这么想着,握住了莫的一只手。 这手冰凉,在时刻提醒着岚,他们两人间,不可能有永远。 莫想抽手,但岚紧紧的握住不放。 莫抽了两次,就放弃了,任岚这样紧紧握着。 最年轻的大主教,掌握着整个教廷最强大魔法,坐在教皇国权利顶端的男人,在那一刻隐隐的不安中坚定又残酷的对自己说,没有永远,那么,就由我来创造一个永远。 永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永远,花朵有花朵的永远,人类有人类的永远,活着到死,就是永远。 我要把我的永远,变成你的永远。 “疼,太紧了,松手。”莫发出了抗议。 “啊,抱歉。”松开了。 花园里,有用古代浴池改造的一个不大的浴池。 其实,说不大,是相对于这座城市的公共浴池而言的。高大的罗马柱和异教的神,捧着水瓶的女神,瓶中的水缓缓的倾倒。池底是用各种颜色的圆润而细小的石子密密麻麻排列的图案,在波纹中变换着形状。 触及细腻的躯体,岚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挑逗它。 挑逗,让他染上红晕,然后扭曲着要求自己。 “乱摸什么?你再摸我就摸你。”莫说着,用冰凉的双手摸上了岚。 岚躲,躲的非常及时,及时到除了突出的部位,都没有被抓到。也就是说,突出的部位,被抓到了。 岚尴尬的看着莫。 “再乱摸我就捏了,”莫洋洋得意的表情。 岚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好好给你洗,行吧?”岚在心里默念圣诗三百首啊三百首,主啊,伟大而全能的主,你与我们同在,与我们同在。直到,身前的那个躯体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莫?”背圣诗以求神游天外的岚,发现气氛骤然变化。 莫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岚正已经完全怀疑莫是假失忆准备挑逗他的时候,他感觉到冰凉的舌,正在舔舐他的颈。 “莫?” 对上双眼。 那是双在醇黑中泛着红色的眸,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球,像来自地底的恶魔。 因为这一声呼唤,眼前的莫一愣。 “莫……”岚,叹息。 莫后退,摇头,摇头,再摇头,摇头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没关系,你只是,饿了。”岚冲上去,捧住莫的脸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大主教的秘密花园,良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希望失忆的是我自己 ☆、第二十八章 不能浪费食物 上 很快,有一个女仆被尖叫声吸引,进来查看情况,还没看清浴池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 岚一勾手,失去意识的女仆凌空掉进池中,岚和莫的中央。 尖叫后的莫,失神的看着岚做这一切。 大主教带着无数信徒虔诚的亲吻过的宝石戒指的手指一划,女仆的颈动脉被打开了部分,丝缕的红色,逐渐染入清洁的池水。 莫有些恐惧的看着岚。 “你只是饿了,只是,饿了。”岚温柔的对莫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此刻的莫,却后退了一步。 没有完全打开的颈动脉,血温和的向下流淌着。 莫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 “来吧,没有关系。” 莫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试探性的舔上了血,之后,便是疯狂的吸食。 感觉到自己受伤抓着的躯体已经开始濒死的抽搐,岚从莫的口中夺出了她,或是它。理论上,尸体不能用人称代词吧。然后把它扔到了池外。 莫保有理智,没有岚见过的大多数血族极端的饥渴。 阿尔罕不拉亲王啊,果然,传闻是真的。 但,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岚对自己笑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他不再是血族的贵族,他以后,只会是勒米艾梵大主教的文书,是大主教最信任的朋友和伙伴,然后和勒米艾梵大主教,同一天死亡。 莫看着眼前的岚,嘴角一抹鲜红,映出惨白的脸。 然后勾起嘴角,没有温度的笑了。 岚刚要开口,莫又皱皱眉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在做完这一系列复杂的面部表情之后,莫,两眼向上一翻,向后倒去。 晕过去了。 “主教大人,尸体已经处理好了。”有着棕色头发的中年发福男人在夜色中,对岚说。 “好的。”小楼的大厅中,岚回应。 “主教大人……”中年男人开口。 “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有,呵,”岚自嘲的笑了,“怀有奇怪又幼稚的希望。你知道我希望什么吗德兰?我希望,哈哈,我希望他不是吸血鬼,他本来就不是吸血鬼,然后死了就变成吸血鬼了,他这次也几乎是死了一次,我希望他变回来,你知道吗?哈哈……” “您不是幼稚,您也是为了莫先生。” “我应该为他先准备好。”岚撇了撇嘴,“你今天怎么改安慰我了?哈哈,安慰我?别安慰我,像往常一样批评我吧,我真的做错了,我的确错了。”岚的一只手轻柔自己的太阳穴,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您真的打算这样做下去吗?” “是的,我要为莫储备一些粮食,下次不能再这么狼狈了。” “可是,您知道,您和他并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这只是第一天。” “做好长期准备吧,怎么样,我的爱人,漂亮吗?”岚利索的转移话题。 “您的形容词又用错了,岚先生,作为您在神学院时代的文法课教师,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痛苦。” “德兰,你现在只是我的秘书,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去吧。” “您不关心教皇那里吗?”德兰秘书问。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可爱的教皇女士还能闹出来什么,我就真的无能为力的。”那一刻的岚,笑得异常阴戾。 德兰接下来又报告了教廷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岚对某些事情做了吩咐,就让他走了, 岚沉思了一会,起身,想要去卧房,却发现大厅中央的月光下,有一个瘦小的人影。 岚的第一个反应是后背朝向卧房的方向面对这个黑暗中看不清的人影,第二个反应是拿起法杖。 “没有关系,大主教大人,我今天来这里没有任何恶意,您的魔法屏障也没有出错,我不过是回来看看,顺便看看我的主人,我是莫先生的主人,我的名字叫汉斯,您可以叫我汉斯,也可以叫我汉斯,哈哈,好笑吗?”这个人不停的用很快的语速说着话,向岚的方向走来。 “你是如何进来的。”岚平静的说。随着这个人向前倒靠近窗的方向,他已经能看到这是一个瘦小的青年男子。 “大主教大人,您要知道,一个一千多年前在本笃生活过的家伙的眼里,您现在所居住的山坡才是市中心,虽然它今天已经变成远郊了……啊,总之,您这个小房子没有任何危险,请相信我,您的魔法非常过硬,我能来到这并非是打破了您的魔法,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主人,以及给您几个忠告。 “您看到主人小指上那个暗红色的痣了吗?那是我的血,我与主人签订过巫师的主仆契约,他必须在十年之内成为血族的王,而我在这段时间内任他差遣,当然他没让我从您手里就出来他,他给了我另外一个命令,啊,我是不是有点絮叨?人老了都这样您老了也会这样的……” 对面瘦小的家伙语言里有与他神经质的形象和十几岁的样貌都不相符的稳重与与其并存的游离感,岚觉得自己大约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什么忠告?” “就是主人的食谱,毕竟如果主人不想跟您在一起,您也关不住他是吧,所以您还是要好好喂养主人吧,是吧?”这个家伙似乎在斟酌的词语,似乎又是在讽刺。 “您说。”岚突然对眼前这个人很感兴趣。 “首先,不能吃死人的血,我相信这个您是知道的,因为貌似教廷会把血族关起来然后往牢里扔病死的人,忍不住渴血的血族就会吸死血进入不健康状态然后消失,我见识过。” “这个而我的确知道,还有?”岚继续问,这的确是个唠叨的家伙。 “这是专门针对主人的,他不能喝动物的血,这个您可能不知道,对于主人这种等级的血族,吸食动物血,就算是猴子和鸟之类的两条腿走路的生物,都会有巨大的危险,这个危险是什么,建议您不要去试,毕竟您是想要长期圈养主人的是吧?” 汉斯说很多话的时候,说话的速度就变的很快,而且会不自觉的带上本笃本地的口音,还有一些语义奇怪的古语。 “这个我知道了,还有吗?”岚继续问。 “还有,这是个提醒了,嗯,就我对主人的了解,如果他不想在这里,您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他的,这个,请您清楚的认识到。其他的应该还有,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我想起来的时候会回来告诉您的,主人失踪的这段时间,主人的两个儿子都很着急,我现在知道了主人在那里,要马上回去告诉他们。” “两个儿子?”岚皱眉。 “嗯,两个,养子,都会被主人初拥成为吸血鬼的那种,我以为您是理解的?”汉斯微微歪着头,嘴角有嘲笑。 “我理解,”岚也笑了,“告诉他们,他们的爸爸已经被抢走了,要另外再找家庭了。” “大的那个已经能管理整个阿尔罕不拉堡了,这点您放心,他们大概会等着爸爸回家的,啊,请您放心,大的那个现在太忙不能跑过来,小的那个现在太小了,估计也不能过来。您不用担心。” 岚觉得这个家伙已经可以消失了,他高挑的语调和飞快的语素让岚有种在背诵的感觉。 “希望您好好保护主人,因为如果和我缔结过主仆契约,却没有做到的人,我一般会杀掉他,啊,那么告辞了,您保重身体。” 消失了。 消失在,岚的面前。 岚走进莫正在熟睡的卧室,月光照在宁静的脸上,这家伙一直没有醒来。 是的,莫没有那么简单,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只要把它变简单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到了,最高兴的事情是终于一个人了,至少这几天不会被影响~(≧▽≦)/~ ☆、第二十八章 不能浪费食物 下 岚将那身躯紧紧拥入怀中,凉,不是冷,是凉。 在本笃燥热的秋日中,那是恰到好处的凉。不同于幼时,是凉的。 紧拥,想除却他的凉,心中的理智提醒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却又有不同于理智的另一种东西告诉自己,要紧拥,于是情感轻易的打败理智。纠结个毛,他嘴角挑起一个笑。 “岚,我又记起来了一点事情。”怀中有声音传来。 “什么?”岚立刻回应。 “我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在一间比现在这间小很多的地方,那个词是……贫民窟,对,贫民窟,你把手伸进一团破旧的棉被,把什么人从里面拉出来。”莫说。 “对,不是什么人,是你,我把你从棉被里拉出来,因为你讨厌起床。” “可是我的记忆里没有我。”莫抬起头,看着岚的眼。 岚太熟悉这个眼神,他是在寻找别人眼中的谎言。 “是诅咒的关系。”岚说。 “到底是什么诅咒?谁下的诅咒?”莫翻身,压在了岚身上,“是你吗?” 岚发现莫笑了,带着某些不能用语言形容的感情,绝对不是愉快那么简单,却也不是责难不是冰冷。 犹如手指触上热到极致的东西那样一冷,岚觉得心里的某些从幼时埋下的虚假的东西崩坏掉了,而因为这个笑,另一颗种子长在新鲜的真实的土壤上的,悄然发芽。 果然,这个就是莫,就是莫。 “怎么可能,我正在寻找解开诅咒的方法,那个释放诅咒的人,已经死了。”岚抚上眼前莫的脸,笑着说。 “可你并没有多么高兴,当我说我记起来东西的时候。”微弱的笑容被无表情所掩盖,“像你说的,其实不记起来也没有关系,可是,你能告诉我,我是怎样变成怪物的吗?”尾音轻微的颤抖。 “你不是怪物。”岚立刻反驳。 “那我为什么喝了人的血?”莫的声音变得压抑而低沉,“我杀了人。” 岚的鼻子闻到了一股铁锈味,随即看到眼前人的眼眶里蔓延着红色,滴落,冰凉,血红。 看到过一次,这是血族的泪。 血一样的红色,缓缓滴落,却雪一样的消失了。 “不喜欢吗?”岚皱着眉头问。 “什么不喜欢,你还是人吗?”反问,声音颤抖着反问。 岚疑惑了,随即觉得自己错了。 这个灵魂还是这个灵魂,可经历是完全不同的。 “说啊,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短暂的崩溃,又极快的恢复了平静,平静的问沉默的岚。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岚直视莫的眼睛,说,“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圣职者的声音带着不可辩驳的力量,在空旷巨大的房间内回响。 “你觉得我的记忆失去了,我的脑子也受了影响,是吗?”莫的回应却并不是针对岚的回答本身。 “的确是我的错。”岚的声音沉重无比。 沉默。 “我也早已经不是好人了吧?”莫再次问,尾音上挑,疑问句。 也,他说了也。 岚没有回应,用手按上莫的额头,双唇开合。 “想再施放一次吗?那个诅咒?”莫无表情的问,伴随着冗长的咒语吟唱声,没有任何反抗。 岚的声音非常适合念咒语,清冷而低沉,带着造物主的残忍。 “是。”岚念完咒语,非常直接的承认了。 “你……”莫只来得及用软弱的语气说出了这一个字,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岚的身上。 岚觉得自己没有产生错觉,在他用魔法消去莫有关今天他吸血的记忆时,莫的嘴角,是有弧度的。 瘦弱的身躯倒在自己的身体上,此刻无比沉重。 决定了,就这样做下去,这是岚的法则。 岚觉得,莫是理解的,所以,莫明白岚要干什么,因为莫太聪明,也因为,他知道他自己的软弱,他知道岚知道他的软弱。 把莫倒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放平。 吻上那折磨了自己一天的唇,向下流连,腰腹和再向下的地方,手指徘徊于某处的时候,那人发出了睡眠被打扰的哼唧声。 岚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了,但不会是今天,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到莫选择的那一天,此刻的他,也有足够的能力等待那一天。至于莫到底会不会选择自己,并不在岚考虑范围内,在岚脑内,没有第二个答案。 只是还有一件答应了莫的事情,未完成。 还好完成的最大阻力,已在自己的床上熟睡。 早晨醒来,岚睁眼,发现自己身旁,是空的。 洁白的细亚麻床单,上面只有一个痕迹,人却不在了。 “莫……”大主教慌忙的寻找,魔法的痕迹证明他并未走远,可他并不因此觉得安心。他恢复了记忆?他发现了什么?他被带走了?有人知道了?血族来人接他?他的儿子来了?不,不可能,这片花园不可能有不知道的人入侵,不知道入口的人也不可能走出去,是的,昨夜那个自称汉斯的家伙进入了花园,最后查明,是通过一条古旧的地下通道,已经在其上加入了魔法防御,那通道也应该废了才是。不可能,不可能,可是,为什么在焦急? “莫……”再次叫他,仍然没有回应。花园里为美丽而存在的花墙,此刻异常碍眼,就在附近,就在附近。 绕过一片白色的蔷薇花墙迷宫,在其正中心,岚松了一口气。 “莫,在这做什么?”岚问。 “啊。”莫站在迷宫中心的雕像前失神,似乎突然被岚叫醒。“这雕像,是依照什么人的脸雕刻的吗?” 岚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雕像,是圣母像,依照人类的美丽女子所雕刻的圣母像。 的确是很特别的雕像,特别是在当时,圣母像是死气沉沉的,只是作为偶像的象征,因为教义就是这样。而这雕像却参照了千年前的艺术,完全依照一个活着的年轻女子的美丽的脸。 这雕像和这座花园一样,是岚继承自他的父亲的。 岚清楚的记得,与这座蔷薇迷宫相对称的另一边的迷宫,是依照自己父亲的脸雕刻的圣父像。但这女子,却没有什么不同。大概是自己父亲中意的脸。 “我不清楚,大概没有。”岚回答。 “可是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莫肯定的说。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0节 “大概,你和圣母有一面之缘吧。”岚说。 “这雕像有些地方和你很像。”莫看着岚的脸,微微歪头。 岚又抬头看了眼雕像,圣母的面色庄重沉静,没有眸子的眼眶像是凝视着世间的一切,也像是唯独注视着自己。可岚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像。 “没发现哪里像,”岚笑了,没在意,“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走吧,回去穿鞋,今天,去本笃城里玩玩,然后一起回城里的家吧,你以前的衣服都在那里。”岚说。又圆了一个谎。从知道莫失忆,他就命人做了几套莫的日用品,崭新,可以用莫本来就没到多久蒙混过去。 “啊,早晨有一个人来找你,看到我之后突然变得很吵,我把他绑起来堵上嘴扔在客厅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莫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询问岚,带着天真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主教的秘密花园里用魔法技术种满了反季节蔬菜…… 以及,同学们有人猜到了岚他妈是谁么……算了估计没有人猜……~(≧▽≦)/~啦啦啦 ☆、第二十九章 女教皇和他的国度 约翰?安格鲁斯。 在那个生养我的文化中,想抹杀历史,就将它变成传说。而在某些的文化中,反而有人想抹杀传说,将它变成了历史。有时候想想,这是很好玩的事情。 于是我终而失却了对真实的探究的兴趣的时候,在那些为其争论不休的人身旁路过,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单纯羡慕那份天真的执着。 好吧,感慨完毕,继续记录从猥琐男兰斯洛特?勒米艾梵大主教脑内得知的事件经过。 岚想了想,能进入这个花园的,除了仆人,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个。 如果说看到了莫会变得吵闹的,那就只有一个了。 看着倒在客厅的地毯上那个穿着男子便装,满眼幽怨的家伙,岚觉得自己的面部轮廓不自觉的变得僵硬了。 “我尊贵的教皇大人,今天天气这么晴朗,您郊游至此,有失远迎。”岚站在这个倒在地毯上的家伙面前,压抑住自己想踹他的冲动。 “呜呜呜呜……”嘴被塞住,身体被困结实,倒在毛毯上的家伙有着棕色的短卷发和湛蓝色的眼睛,鼻梁高挺,但表情和身体的状况使得他一脸滑稽。 踹上那个家伙,给他翻了个,看身后捆绑的情况,从上身到腿分两阶用一根绳子把一个活人捆成了蠕虫,看样子莫捆绑技术相当好嘛。 岚意味不明的笑着看了莫一眼,莫正蹲在这个蠕虫的家伙面前细细观察,感觉到岚的眼神,奉上了一个灿烂的笑。 岚觉得在莫眼里看到了点邪恶的味道,随即告诉自己,错觉,这是错觉。 地上的蠕虫显然不管这两个变态货有没有捆绑游戏的爱好,“呜呜呜呜……”又开始吭叽。 岚的食指绕了个小圈,绳索随即解开。 岚又看向莫的脸,莫现在怎么表现的有点失望呢,错觉,错觉,这以一定是错觉。 感到绳索松开,这个小个子的家伙一下子蹦了起来,拽出嘴里的丝绢,“岚,你搞什么!”声音低沉,却带着可以察觉的违和的尖利。 尖利? 莫疑惑了,疑惑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用自己的手,直挺挺的按上了男子的胸。 嗯,软的。莫在心里对自己说。 啊,软的? 教皇的胸,是这么软的?是这么软的?是这么软的? 莫又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右手摸上了岚的,然后确认似的点了点头,“果然。”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就这样看着莫做着一系列动作。 教皇对于自己被袭胸的事情表现的非常淡定,“不用摸了,我是女的。”语气里带着淡定和漠然,声音里的尖利完全消失,换上一种中性的美感。 “哦,对不起,刚才没发现,刚才,真的抱歉了。”莫接受过尊重女性的教育显然已经超出记忆范畴根植性格。 “来做什么?”岚问。 “他就是那个人吗?”女教皇反问。 “是的,漂亮吗?”岚一把拉过莫,到两人面前。 “长得一般,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但是看起来很聪明。”莫看着眼前的人的脸抢先说,显然没闹清楚谁是谁。 “不,”女子摇摇头,“很漂亮,而且,不寻常。”低着头看着地说。明显的,自卑。 莫在此刻发现,她其实并不年轻,三十多岁,衰老已悄然爬上这个女人的姿态和脸。 坐下,有仆人端上茶。 “莫,这是约翰,我们伟大的教皇陛下,如你所见,雌性。这是莫,我想,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岚介绍了一下,随即对女教皇说,“相信您不是为和他奇怪玩游戏来到这里的。” “你已经连续一周不在了,我来看看情况,是否需要收尸。”女教皇说。 莫觉得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男性气质。 “不胜荣幸。”岚低下头,“要我跪下来吻您的手背吗?” “不……不必了。”女教皇憋得满脸通红,不再说话,莫严重怀疑她是怎么在教皇这个位置上坐下去的。 “‘我不过是想用我高于男人的智慧拯救世间的苦难’您在火刑柱上曾经如此对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岚的声音带着迷惑的味道,“我只是希望您信守您的诺言。如果没有其他事情……” “我后悔了。”她说,直视的确是莫。 莫不明白这关自己什么事,“我要回避吗?”莫站起身。 “不,不用。”岚拉住站起身的莫的手,拉到自己怀中。 “我操,岚,你变态。”莫挣扎。 “就这样,先别动,我们在谈重要的事情。”岚用手臂捆绑住莫,莫的力气没有他大。莫觉得这也没什么,就没再挣。 “您指哪方面?我以为您是自愿将自己的一声奉献给神的,我只是帮您。”岚转头问女教皇。 “请您,原谅我。”教皇在怀抱男人的大主教面前单膝跪地,荒诞的场景。 “您这又是指哪方面?” “我不想把自己奉献给神了,已经一点都不想了。”女人的脸上有坚毅和决然,“我只想把自己给你,是你给了我这一切,而不是耶和华。” “您已经属于主。”岚摇摇头。 “我已经让自己……”女人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用固执而坚毅的声音说,颤抖着仿佛这个词本身就非常让她难以忍受,“不洁了。” 岚的眉毛轻轻一挑,“您太让我失望了。” “我只是想和众生一样,有被您爱的权利。”女教皇的言辞中有决绝。 “所以,你是来承认自己与枢密院院长大人勾至我于死地的吗?”岚笑着问。 “是。”女教皇的声音变弱,像个少女。 莫完全没听懂,并且决定不听,这并不是和他有多大关系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不用管。他不想理解与自己无关的其他的复杂的事情。 “好,好,约翰?安德鲁,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满足你卑鄙的欲望吗?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那种?”岚笑了,令人感到恶心的语句,声音里依然透着圣洁,“或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器官的那种?” “难道你不卑鄙吗,你咳……”女教皇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想说话,却再也说不出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像溺水的鱼。 莫觉得她要说关于自己的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她那句话的下一句的手势明显指向自己,却也直觉般的知道只要岚在,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另外,他也不想问。 “您对教众太严格了,教皇大人。”岚的手指轻微的动作,有仆人已经来到了厅中。 女教皇的咳声逐渐减弱却没有停下,她扔出来一封信,回头,一个莫无法理解的眼神,随后顺从的离开。 “她刚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岚问。 “她说了一堆,我嫌吵,没听进去。”莫说,“啊,对,她问我到底是不是魔鬼,我回答我不是,他非要说是,我生气了就和他打起来,把她捆起来了,不知道她是女人。我怎么可能是魔鬼。”陈述,还带着点炫耀。 “是啊,你怎么可能是魔鬼,今天,我们去逛本笃吧,怎么样?也许你能想起些什么。” “好啊,可是,这是什么?”莫拾起了地上的信,上面有着教皇的火漆印。 “不用管。”岚耸肩。 “好像是邀请函?本笃大剧院?” 岚觉得莫想去看看,想去,无可厚非。 邀请函的大致内容是,本笃神学院的学生新排演了基督受难剧,教皇召政教界的人们去看。至于为什么会有教皇亲自送来,岚认为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认真的女教皇,即便是借口,也认真的做了下去。 她是岚去大陆最北部游历时,从火刑柱上救下的。在重重阻隔下自学成才,剪短头发上了文法学校终被发现,于是被判火刑,因为人们认为看教典的女人都是魔鬼。 岚保护她在本笃学习她希望学到的知识,本来只是觉得这只是个待用的棋子,可这女人真的有出人意料的才华,当尼古拉斯教皇死去,岚觉得,这是个上好的傀儡,她是女人的事情,让岚之外的任何一个教廷中人知道,她都必死。教皇是无法被免除的,但一个荒诞的笑话可以。 “岚,你在想什么?”在驶向本笃中心的马车里,莫问。 “我们先回宅邸换一身衣服,然后去集市怎么样?”岚回应。 “好。” 本笃的集市是交流的中心,繁多的商品,和繁多的人类。 便服,走在拥挤的街市。 “我有自己的钱吗?”莫问。 “之前有,后来我们的钱就在一起了,这个不用担心。”岚说。 “就是说……我买什么都记在你的账上?”莫的声音很高兴。 “是……”岚的心情似乎有点低落,“我们的账上。” “不一样吗?”莫一瞪眼好像很惊讶似的。 “一样。”随即岚笑了。 “我要吃那个~”莫遥指对面街的甜点店。 本笃的甜点是世界一绝,粗糙的甜点闻起来就有极高的含糖量似的。 “这个,怎么吃?”甜点买到手。 “直接吃。”岚回答。 “真的可以直接吃?”莫问, “啊,是啊。” “你怎么不来一块?” “我讨厌甜食。”岚回答。 “你的人生的乐趣已经失去了三分之二了。”莫摇摇头,“但是比我这个把全部人生乐趣都忘了的人好。”随即笑了。 岚没有说话,拉住了莫的手。 莫惊讶的甩开,但是甩不开。 “让我拉着吧,”岚说,“咱们平常就是这样的。” “这是本笃吧,教义……” “没有人看到。”岚眉眼小弧度的弯了,“你忘了我会魔法。”随即拉起莫的手,在人群中,相扣的十指高举。 莫惊呼了一声想抽出自己的手逃命,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人注意这对奇怪的牵着手的男子。 “我有这样的能力,我有。”岚在莫的耳畔低语,顺势落下一吻。 莫看着岚的脸,眉头微皱,好像在思考什么。“我觉得我想起来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是无关你的。” 岚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就露馅什么。 因为此刻的岚已经醉了。 …… “这个是什么?”莫问。 “风铃。”岚回答。 “干什么用的?”莫又问。 “感受风。”岚回答,“想要吗?” “不。”莫说。 “老板这个多少钱?”岚大声叫。 “六个铜板。”毛发卷曲的本笃人老板回答。 “两个铜板。”岚侃价。 “我说了我不要。”莫说。 “不行,最低五个铜板。”老板说。 “两个铜板拿走了。”岚说。 “我不要。”莫又说。 “好吧,两个铜板,给你吧。” …… 三四层的橘色楼房间狭窄的通道中有高大的橱窗。 “这个地方怎么都是钥匙和锁?”莫问。 “这是制钥者之街。” “老板,这个怎么卖?”莫拐进一家店,问一把银色钥匙的价格,扭曲的匙柄镂空成蝶般的花纹。 老板放下自己手上的活。“十个银币,先生。” “这么小的钥匙就要是个银币?” “先生,您不可能不要锁吧。”说着从自己手边拿出来一个有着同样风格的锁,同样小巧。 “为什么……要锁,我有钥匙不就可以了?”莫回头看看进了店的岚,却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锁,钥匙大概就会忘了自己是谁。”岚随口说道。 “是……吗?”莫的应答中带着犹疑。 两人终究还是带着钥匙和锁走出了商店。 “好贵。”莫撇嘴。 “无论你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整座本笃。”岚笑。 “好大的口气,整座本笃都是你的?”莫问。 “是的。”岚肯定而平静的说,“不光是这座城,包括半个教皇国,都是我的领地,它们,全部为你而存在。” “你觉得我会因此而高兴?”莫眯起眼睛,想直视灿烂过头的太阳。 “会伤眼睛的,”岚连忙用双手摆弄莫的脑袋以调整他的视线让他直视自己,“是的,我希望你会因此高兴。” “因为这么大片的领地都是你的,所以,我如果想离开你,大概会很困难,你大概会因此很高兴。”莫想了想说。 “是的,我的确很高兴。”岚回答的很认真。 “噗……”莫笑了,随即扭过头不再看岚。 在午后有些干燥的风中,莫跳上137级台阶的第一级。 “我大概知道,我失忆前为什么喜欢上你了。”似乎有人在风里轻声说。 岚没有错过这句话。 “可是我觉得我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事情明明很恶心但是是事实是写出来还是不写出来很纠结但还是写出来了对不起。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觉得自己就是个人渣哎…… via dei chiavari capo dei fiori pazzo 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查查以上几个词,来补完一下俩二缺货逛街的场景。但某些当时没建起来的东西我湖绿了。 另外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写了这么长一章…… ☆、第三十章 我欠你一场雪 上 “我大概知道,我失忆前为什么喜欢上你了。”似乎有人在风里轻声说。 岚没有错过这句话。 “可是我觉得我不是他。”耸肩,回首。 “没关系。”岚也踏上台阶,站在莫身旁说。“走吧,前面是一处很大的遗迹,我有礼物送你。” 千年的宫殿遗迹,石头上的名字腐烂的比尸体还早,可石头留下了。 “这里曾经是一片古代帝国的宫殿,那个时代和宫殿一同消失了。”岚解释。 “啊,这样啊。”看着荒凉到荒唐的景色,莫回答。 巨大的石柱和雕像的碎片,残肢一样零落在没有花开的荒草中。 坐在石阶上,风吹过一切,太阳西斜。 “我来过这吗?”莫问。 “是的,你喜欢这里。”岚回答。 “礼物呢?” 岚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从空气中凭空抽出一根尖端镶嵌满红蓝宝石的法杖。 古老的语言像是诗一样,从圣职者的口中被吟唱。 莫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有点冷,倒不是他冷,而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凉爽了。 天空忽而变暗,飞鸟被惊起,发出回巢的警告。 莫看岚的脸,岚双目微睁着阳面看着天空。心中有隐约的害怕。 岚终而念完了咒语,有淡到极致的金色反应光组成的魔法阵,闪耀了一瞬,进而以岚为中心四散奔逃。 岚回到莫身旁的石阶上坐下。 在岚屁股着地的同时,有雪飘然而下。 “啊,下雪了。”莫抬头,看着天空,天已经完全阴下来了。鹅毛大小的雪,飘摇而下。 “是礼物。”岚说。 “啊,很漂亮,谢谢。”莫笑。 “喜欢吗?” “嗯。” “我欠你一场雪。”岚说。 “是么?”莫不是在反问,只是在应答。 “是。” 然后就无话了。雪很大,很快废墟周围就覆盖上了白茫茫的一片。 “你还记得雪吗?罗尔斯罗伊斯堡的贫民窟,每年都有很大的雪,你妈妈经常不在,你就找我来睡。”岚说。 “我好像,记得一点。”莫皱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 “然后我说我要娶你,能记起来吗?”岚继续问。 “记不起来。”莫摇摇头。 “我爱你。” “我也记不起来了。”莫看着眼前的一片纯白,声音里有点不明显的悲哀。 岚想对莫说,雪地里的分别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他再也不会离开,可莫连岚的离开都忘记了。 也好,他的记忆里不再有离开,而以后的记忆里也不会再有。岚在心中暗暗发誓。只是这样,神,待他不薄。 又是沉默。 “我觉得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看着覆盖一切的白茫茫的雪,莫说,“可是,你说没有。” “的确没有。”岚说。 “是啊,你有足够的力量,下一场雪,”莫笑了,“掩盖一切的雪。有人告诉我,雪知道他自己有一颗肮脏的心,是你吗?” 岚稍微反应了一下词里面包含的意思,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每天下雪,我大概会相信世界就是白的。”莫自言自语。 岚觉得,自己懂了莫在表达什么。 “冷吗?”岚问。 “不冷,你冷吗?”莫反问。 “不冷,”岚回答,“但是如果你能再靠近我一点,我会更暖和。”笑。 “好吧。”莫往岚的方向挪挪。 岚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拥紧了莫。 似乎沉默了很久,直到岚打破了这沉默。 岚转头看着正在看雪落下来的莫,莫终而发现,也转头看向他。 岚笑了。 “笑什么?”莫问。 “不知道啊。”岚回答。 “冻傻了吧。”莫咧嘴。 “你才冻傻了,走吧。”岚说。 “去哪?”莫问。 “回家。”岚说。 谎言重复一百遍,就能变成真实了吧。 “嗯,回家。”莫点点头,笑了。 挑起下巴,想进一步做些什么,却忽而有马鸣声响起。 “啊,有人。”莫说。 勒米艾梵家族家徽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废墟外的路上。 “今天晚上吃马肉汤怎么样。”岚的笑的春光灿烂。 “好吃吗?”莫问。 “挺好吃的。”岚点点头。 “主教大人,本笃下雪了。”棕色的卷发,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站在马车前,面带微笑。 “是啊,很神奇啊。”岚深沉的点了点头。 “主教大人,能让一座城市在如此热的天气下降雪的人,据我所知,从神学院毕业的,只有一人。” “是吗?咱们上马车吧。”岚笑笑。 车夫把莫扶上了马车。 “岚,”德兰的神情严肃了下来,“你这样引起的恐慌,你计算过吗?” “只有这一次,”岚拍了拍自己负责人的秘书的肩膀,“我知道轻重,放心,走吧。” 是夜。 莫在床上安睡,身侧的岚醒来。 身旁空了,莫似乎睡得不□□稳,岚手指挥动,淡金色的反应光一闪而过,莫随即陷入深沉的睡眠。 “东西在哪?”岚拉开卧室的门。 岚的管家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波斯银壶。 岚接过花纹美丽繁复的银壶,转身回到卧室。窗外,繁花的本笃在深夜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岚看着熟睡中的莫,似乎有点苦恼,随即拿起银壶,把其中的液体吸入自己口中。浓烈的腥味,不是多么好的味道,岚皱着眉头想。 随即俯下身,捏开莫的嘴,将自己口中的液体,灌入他的。 沉睡中的莫仿佛被唤醒,努力的吸食着岚口中的液体,在全部液体咽入喉咙后,不知足的舌深入了岚的口腔,舔,努力的舔舐。 岚没想到这种事情的发生,连忙离开莫的唇,确认莫是否醒来。莫只是在睡眠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岚懂了,这只是本能。于是,继续刚才的哺血。 唇舌交缠,终而相离。 一壶血,夜还很长,岚想,日子,还很长。 岚一直觉得,魔法的本质就是,谎言重复了一百遍,于是变成了真的。信的人引发了奇迹,不信的人就墨守在注定的轨道里等待平庸的死亡。 谎言变成了真的,谁又会在乎那原本的谎言? 真的,只是握在手里的这一刻,这一刻,这一刻,这躯体,这份感情,和这在一起的现实的存在。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是真的。 日子就这样过去,与其说这段生活是平淡的,不如说这段生活被岚制造为平淡的。 岚处理公务的时候,并没有让莫介入,而让莫做一些最简单的文书工作。莫没有什么追求,每天翻各种书,帮助岚处理简单的文件,简单的事情,或者偶尔恶作剧祸害岚的管家岚的文书岚的仆人,仆人敢怒不敢言或者干脆去岚那里告状,岚只是笑笑,问问要不要加工钱。 白日里,是正常的生活。 夜里,岚会给予莫他需要的东西,在没有人知情的情况下。 岚帮莫恢复了他所谓的记忆,所谓的日常生活。而莫也觉得,他就是这样活着的,他就是想这样活着的,他本来就是想这样活着的,本来。 可好似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他心中有隐约的焦急,好像有个小人,有着重要信息的小人,被他关了起来,那小人狂喊着要出来告诉他一切,他却找不到那扇门。 或是说,他根本不想找那扇门。 莫不可能知道,岚的整个图书室,本笃的图书馆教堂,一切都是被筛选过的。 岚的地图上,没有阿尔罕不拉堡这个名字,有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取代它,并且,在整个教皇国的地图都是如此。 莫走出他们居住的四层pazzo,没有任何人陪护,但无论他向哪个方向走多远,都不会有人提及血族,不会有人提及阿尔罕不拉堡,甚至没有人会提及道金斯家。他们会和莫聊一些新奇的事物,海外的情况,遥远的东方的国度还有那里的遍地黄金。 莫新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偶遇,都是偶遇,在酒馆,在书店,大街上撞见。有诗人、小贩和商人,但一切,都在岚的控制之下。 后来,莫是在是觉得无聊,开了个店。 制作各种各样的钥匙和锁。 血族的军队自从上次的事件后,似乎反扑了一次,但随后就不济了,损失越来越惨重,越来越惨重。 日子就这样过去,岚觉得离自己彻底消灭所有血族的日子不远了,只要权利还握在他的手里。 直到圣诞节前夜那天,本笃突然下起了大雪。 莫从一条不常走的路回家,他已经习惯走回去而不是用马车,哼着圣诞快乐的圣歌。他心情不错,因为今天和工匠做出了一种新锁,那把钥匙只能打开它一次,打开那唯一的一次后,锁坏了,钥匙也坏了。 莫打算把这个送给岚,作圣诞礼物。 忽然,莫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音乐。 他觉得在哪里听过,这声音熟悉的离谱,但他完全想不起来能听到音乐的情景,在他虚假的记忆中没有,在他能勉强想起来的零星的记忆中也没有,完全没有。 莫开始狂奔,音乐的声音可以传很远。一条街,两条街,莫向着音乐的方向狂奔,直到它戛然而止。 那熟悉的音乐,戛然而止,但他想起来了。 似乎在很多年前,也似乎在前一刻,有过这样的对话。 一个盲艺人,正在用琉特琴,弹着忧伤的调子。 “这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这曲子叫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高贵的先生。” “为什么说我是高贵的先生,我是一个小叫花子。” “先生,您不要拿我取乐,我的眼睛瞎了,所以我能不被眼睛迷惑。”他微微一笑。 “我喜欢这曲子,能不能给我一份谱子?”这仿佛能在安静中增加安静的厚重感的音乐,回忆中的泪与笑,在黄昏中一并蒙上一层昏黄,在这琉特琴的音乐中。 “对不起,我高贵的先生,这曲子的谱子是回忆。我的回忆,不能写出来给您。”双眼失明为白色的乐手,用没有焦距的眼睛,温柔的着看着世间的一切,“但是非常感谢您喜欢我的回忆。” 莫静静的蹲下,在鹅毛的大的雪中,承受不能承受的记忆之重。 然后深呼吸,站起身,继续哼唱着圣诞快乐的调子,向家走去。 那天岚和莫在花园里共度。教堂里响着各种圣歌的声音,赞美着神,乞求天堂。 先是莫攥了个雪球偷偷塞进了岚的脖子里,岚反击,然后两个人开始在花园里打雪仗。 最后终于,莫被岚压倒在雪地里。 “其实这样不错。”莫说。 “什么?”岚被莫语气里的某些感情所震撼,扔了手里本来要塞到莫的脖子里的雪球。 “其实这样,和你在一起,也不错。”莫又说了一遍,别过了脸。 果然,等到了。狂喜的岚,没有丝毫怀疑,甚至没有感受到莫与往日不能掩盖的变化。 “骗你的。”莫蹦了起来,狂奔。 如果这种时候让你跑了,爷还是男人吗?岚挑起嘴角,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里显示下一章是白的,但后面有下一章,可以从目录进入 ☆、第三十章 我欠你一场雪 下 岚抓住了莫。 两相对望。 莫眨了下眼睛,在猥琐大主教的耳边轻声说,“呐,做吧,你想做的事情。” 周围的空气被这一句话在瞬间点燃。 缠吻,莫的身体被抱起,圣物般轻柔,落在床上。 “我爱你。”岚说。 “嗯,我知道。”莫说。 “你爱我。”岚问。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1节 “你不知道?”莫反问。 幸福感烧坏了岚的脑子,所以他没有发现莫语气里的其他东西。 再也无话,因为根本无需语言表达。 大主教挑开吸血鬼的衣服,一层一层,而后吻上罪恶,温暖的大白爪子抚上周身,带来欢愉的疼痛。 灵与肉的相互吸引致于纠缠,缓慢,虔诚,甚至神圣。 大脑被肢体的热度蒸腾的一片空白,莫只想失去一切,爱,且仅爱。 疼,整个灵魂在疼。那个家伙的硬挺深深的侵入了一切,一如他强硬的作风与话语。 结合,的确是这个词,莫想。 夜半。 大主教睡得前所未有的深沉。 莫醒来,从大长胳膊大长腿的紧紧捆绑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缓缓接近岚的额头。 “叮……”有风铃声在此刻响起,莫的动作停下了。那是岚给他买的栎木风铃。 莫的全身因此颤抖起来,缓慢的,颤抖起来。 岚似乎因为这睡的不踏实了,莫轻轻从他的臂膀中挣脱,习惯性的披上衣服,虽然他并不冷,也在近今日,终于知道了自己不冷的原因。 走出小楼。 在魔法的作用下,蔷薇花依然开着,走进另一片蔷薇花的迷宫,蹲在中间的雕像前。这雕像脸上好多褶子。 莫在这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地方安静的好好的想一想。莫知道岚说了谎,但他没有去思考。莫仍然希望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仍然希望。如果不想起来就能继续下去,他宁愿不想起来。可是,貌似不能了。 阿尔罕不拉,一个姓,一个无关紧要的姓。岚告诉莫他的姓是米勒。 “主教大人,先遣部队半个月仍未攻下阿尔罕不拉堡,连夜派人请求派兵增援。”莫的耳朵忽而捕捉到了房间内的话语声。 血族的耳朵,血族的眼睛,在忘记了自己是血族的日子里,根本无法使用。可想起来了,也就能用了,也许真的如安所说,你所生活的,是你所选择的世界。 “哎呦,岚你踹我干嘛?他听不见……”然后就悄无声息了。 “阿尔罕不拉堡。”莫轻轻的念出这个词,对自己。 蹲在花园的角落,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膝盖,用臂膀抱住,维持着眼前的黑暗。莫从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动作,在思考的时候,在独处的时候。因为这样会暖,自己让自己温暖。 阿尔罕不拉堡。想起这个名字,心中就一阵震颤。威廉,莴笋,佐拉,安,奈泽,汉斯,蜃,每一个名字被从记忆深处拉扯而出,都会有一阵撕裂心肺般的震颤。它们像是从空无一物的脑中诞生,理智告诉莫,他们存在,情感告诉莫,他不希望他们存在。 脑内的黑森林里,莫拾起一个又一个在月色下发光的小石子般的名字,像被父母抛弃的孩童找回自己的家,并不可爱的家。 杰,爱德华。伤害和被伤害,囚禁,卖菊花的日子,□□涉的命运与徒劳的反抗,病痛,以及,自杀的方式的死亡。对自己的誓言,再也不信任,只追求强大。 蜃,□□游戏的另一方,床伴,以及游戏的胜者。 母亲,为换取利益而抛弃自己的乖戾母亲,父亲,单纯的又正常的追逐自己欲望的父亲。真正的名字,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 失去记忆的莫的世界和灵魂就此崩坏,再也抑制不住的崩坏了。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泪滴在雪上,是血红色的,铁锈的味道。莫又一次确认了一切的真实。他是个吸血鬼,吸取人的鲜血,维持自己的存在。 还有岚。 莫抬头看着这个满脸褶子的家伙,无比的熟悉,的确,是自己的原因,他死了,而他正是岚的父亲。 岚,你对自己到底有多狠? “莫,在这做什么?”岚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脑后,淡金色的头发看起来要仿佛比黑色的轻很多,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半夜被尿憋醒的迷离感中。仿佛莫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听。 “我觉得这个人我也见过。”莫抬头,指着眼前的雕像。 “是吗?”岚笑了,嘴角有些微的不自然,但仍然是笑了,“只是雕塑而已,大概见过相似的人吧。回去吧。”岚蹲在了莫的正对面,背对着那座雕像。 那座雕像的面容平和而慈祥。 “睡不着。”莫摇摇头。 “那也回去吧。”岚说,脸在莫极度近距离的位置。 莫看着岚的眼睛,完全忘记了控制自己眼神的方法。 “怎么了?” 莫捧过岚的脸,亲了上去。不带□□的吻,贴上炙人的唇。 “没事了,走吧。”莫回应。 岚继续傻x一样的荡漾的笑啊笑啊笑啊。 “勒米艾梵大主教,您气色不错,听说最近恋爱了?”督察院院长,带着一队督察院的属下。语气粘腻而阴冷,语气无法掩盖其中的嫉妒,想某种冷血动物。。 “诺地大主教,您说的对,我对神的爱是永恒的,无时不刻。”岚回应,“您今天来的太突然,您看……”岚笑。 “我收到您府上有吸血鬼的报告,您看,我必须现在查一查,同服侍神,希望,您能理解。” “是的,我很理解,请您随意搜查。”岚点点头。 莫根本没在这里。到底是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举报,回来一定要调查清楚。 搜查进行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人用极快的速度冲进会客厅,“做什么?”岚看着自己的这个花园那面的侍从,非常淡定的说。 “主人,他们,他们去搜查花园了!!!” “啊,对了,大主教大人,忘了告诉您,告密者告诉我们您有一座秘密花园,那该死的迷惑了您的吸血鬼就藏在那里面,我们同时对那里进行了搜查。如果真的有邪恶的东西,相信您也会支持我们立刻消灭它的,是吗?”诺地露出了志在必得的阴冷的笑。 如果进行公证的审判,岚有十成的把握可以直接让什么事情都不发生,但如果搜查的时候发现了吸血鬼,而还是这样一个和岚对立的人的下属发现的吸血鬼……很可能,会被立刻杀死。 t到底是哪个傻逼举报的! “给你的属下下令,让他们立刻滚出那里。” “公事公办,您是知道的。”诺地无奈的一耸肩,似乎对岚的语气中表现出的若有若无的焦急非常感兴趣,“啊,照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搜查的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去看看了。” 岚没有理他,有种懊恼感袭上大脑,低吟变幻空间的魔法,赶往那片高地。 进园。 花园里是一百多个诺地手下的都察院士兵。他们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损坏花园内的物件,看起来非常滑稽。 所有的侍从侍女在院子里集中,但没有看到莫的身影。 “你们把他怎么了。”岚的声音呢愤怒和紧张到极致的时候,反而有种平和。 “我我我们……没没没有……动任何人,大大大大大主教先生。”有个队长一样的人物过来说。 气息,魔法留下的气息。花园里没有,房间里没有。 风吹起白色的窗帘,仿佛人在里面捉迷藏,但撩开发现,只是虚幻。 仆人说,他们从清早,就没看到莫先生了。 岚宁愿相信魔法出了错。 对,还有他的小店,他觉得无聊开的小店,还有那个。虽然他说了今天不去。 “莫……”用魔法飞快的转移去钥匙店,发现只有年老的工匠缓慢的打磨着金属。 “啊……老板他不在……他今天不来……”耳背的工匠,用很大的声音说,在此刻仿佛讽刺。 “大主教大人,打扰您了,我对此深感抱歉。”诺地一笑,仿佛对于打扰到了岚的日常生活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满足了似的,愉快的离开了。 很快,岚就弄到了那份举报信,上面是一个大主教圈养血族的男宠的故事,岚太熟悉这种字体,纤细中带着神经质,笔尾拉长,打着各种花式,这是莫自己的。 “你怕我不放手吗,做得这么绝?”质问。 夜色中,大主教的秘密花园,有流星划过天际。 “可你已经爱上我了。”大主教捂着脸,独自坐在蔷薇迷宫外,只是自言自语。 ☆、第三十一章怪乐师和狐狸上 我。 是的,是我,我还是我。 没有什么可以抉择的,我想起了一切,就必须离开。忘记一切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只是想起来后的沉重,让我无法承受。 离开花园,我没有回头。 我不敢回头。 我扔了封举报信在都察院的大厅里,我不想给自己退路。 只是离开,因为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什么路可走。这些日子也许有什么改变了,也许什么都没有。 一片片在昨日的纯白下映衬的更加血色鲜艳的记忆告诉我,你必须回去,做你的王者,其他的,当上了王者再说。 也许心在痛,但是拥有这份记忆的灵魂,大概早已经痛习惯了,已经没有感觉了,也许,真的在痛,也说不定,此刻请让我轻声说,呵呵…… 我是理智的,我告诉自己自己是理智的,至少,离开了岚,我是理智的。 我告诉自己,这是一次愉快的度假,一个混蛋骗了一个傻逼,两个幼时的玩伴重温了幼年的回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我到达阿尔罕不拉堡的时候,教廷的圣骑士们已经围了城堡一圈。已经演变为攻城了,血族并没把阿尔罕不拉堡的这场战役算在会议联盟的范畴之内。 因为迎接教廷的是我的亲兵,对我效忠的骑士们。 城内所有居民都已经躲在城堡里了,城堡的用途就是这样,平安的时候,统治他们,危险的时候,保护他们。这种丛林法则一样的共生关系,是一个领主的所作所为中的听起来最崇高的事情,拼死保护自己的人民。 趁着夜色,我飘进阿尔罕不拉堡。 莴笋的房间的窗开着,我听到苏在给他讲睡前的故事。 “怪乐师说,你们都不是我的伙伴,我需要的是人类的欣赏。猎人打死了狐狸,扒了他的皮。而怪乐师进了城里,他的音乐从此被人欣赏,过上了快乐的生活。故事讲完了,睡吧,” “可是威廉哥哥说怪乐师也死了。”莴笋的声音嫩嫩的,好想咬。我可以看到莴笋穿了一身嫩绿色挂满了蝴蝶结的睡衣。 “威廉哥哥说的是假的,很晚了,睡吧,孩子。”苏说。 “可是威廉哥哥说那是真的!”小嫩声很执着,“威廉哥哥说那个乐师徘徊在森林里死在了狐狸的坟墓前。” “苏和威廉说的不是一个,睡吧孩子,很晚了。” 看样子阿尔罕不拉堡内还很平静,甚至莴笋还没有避难。我从窗进入,透过房门,飘向过道,向威廉的房间走去。 看样子以后要跟威廉详细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是童话。虽然威廉因为在巫师那里混得非常熟的关系,知道很多童话的真相,但是,不一定要讲啊。 还没走到地方,迎面飞奔过来一个帅哥,不是威廉是谁。 “哟,威廉,该刮胡子了。”我说。 威廉没理我,直接一拳打在我肚子上了。 “嘶……”疼,这家伙没留力道,“威廉……你欺负你爸爸……” “该欺负!”萝莉音在他身后响起,我看到了身上挂满蝴蝶结的佐拉,“先生你竟然,你竟然抛弃了我们!”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蹲在地上,威廉这拳太重,换不过来。 “血庭宣布您已经背叛了血族,路森族趁您不在控制了整个血族会议,宣布了您已经死亡,并且制造了大量的吸血鬼和教廷相抗衡,可教廷军还是占了上风,一步一步向血堡推移,没有任何伯人阻拦他们。”佐拉陈述了一大堆。 是啊,教权在理论上甚至高于皇权。教皇说不许抵抗让大军过境,没有人会阻拦然后成为强大的教廷军搂草打兔子的征服目标。 “进屋说吧,佐拉小姐。”汉斯也出来了,“主人,您过的好吗?” “挺好的。”汉斯扶我站起来。 威廉依然面瘫,“母亲大人在哪,怎么没带回来?” “啥米?”我没反应过来。 “汉斯说了,您和女人过幸福的生活去了,那么母亲大人在哪?”威廉又重复了一遍。 女人,母亲,呵呵。威廉很懂事嘛,我脑抽筋了,稍微反应了一下,破口而出,“汉斯你跟他们说了神马?!” “事情的本质,主人。我去那里看过您,但那位不让我与您见面。”汉斯耸了耸肩,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 那位。 啊,如果把死二缺大主教娶回来,让威廉叫他妈妈,一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吧,哈哈…… “父亲,你哭了。” 我用袖子蹭了把脸,“没有,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进屋说吧。”汉斯又说了一遍,好像对威廉的行为略有不满。 一行人进了我的小会客厅。会客厅里还有我亲兵的首领骑士,皱着眉头似乎正在研究地图。 会客厅的桌面上摆了三只水晶球。一只是透明的,一只里面有整个阿尔罕不拉夜色中俯视的图像,还在缓缓的移动,还有一只,里面是一盘燕麦片,还在晃啊晃啊晃。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三只魔法乌鸦,一只在吃食,一只在睡觉,还有一只在阿尔罕不拉堡上空盘旋,这三只乌鸦每天轮流监视教廷军的动向。” “哦。”我明白了。威廉的魔法,的确够强大,“那为什么要用三个水晶球,一个随时转换不就好了吗?” “因为我们不缺钱。”威廉回答。 好吧,威廉你赢了。 “情况如何,我军还有多少力量多少粮食?”我问。 “敌众我寡,我军的粮食大概只够全部人吃上三个月,单纯这样打出去是赢不了的。”威廉说。 “围城多长时间了?”我问。 “大概半个月,本来局势是不需要攻打阿尔罕不拉的,您失踪后,教廷突然加强了对阿尔罕不拉堡方向的进攻。”威廉耸肩。 “你现在承袭爵位了吗?”我又问。 “没有,”威廉摇头,“我用魔法,变成了您的样子暂时统治一切。我相信您会回来,一直相信。”威廉的声音中带着某种让我愧疚的感情,某些让抗拒记忆的我愧疚的感情。 我大致了解了。 威廉正在等巫师军团的集结为阿尔罕不拉堡解围,因为教廷军的确人多,阿尔罕不拉堡人少血族也少,还有一部分加入了血族联合去打仗。围城,还有一个原因,威廉太善良。威廉没有动用增加血族的方案。至于阿尔罕不拉长老会议,有一小部分人,逃跑了,当然只是一小部分。我问威廉有没有把叛逃的家伙杀掉,威廉犹疑了。汉斯耸了耸肩,说他做了。威廉的表情还很惊讶。 这孩子太善良,还是太善良,我如果哪天交给他阿尔罕不拉堡,还是和平中的为好。 这些都是可以预料的,只是,我没有预料到,我可爱的母亲,她在我失忆的这段时间内,已经转而支持岚。 其实对于母亲和教廷结盟这件事,我打心眼里高兴,因为我非常想做的一件事情终于有了理由。 “您笑什么?”汉斯问。 “我要吞并罗尔斯罗伊斯堡。”我说。 威廉和我的亲兵首领大惊,佐拉没有反应,汉斯的面具一不小心又掉了,嘴角咧到了耳根。 “先解围再说,你们不用多想,慢慢来。”我说。 我,没有强大的魔法,现在卓梵族在血族会议中又占有劣势。举全领之力,攻下并不是很远的罗尔斯罗伊斯堡,的确是非常好的选择。并且,母亲至今无子,我亦可以亮出身份,做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当然,要在阿尔罕不拉堡解围之后。 我问威廉对于接下来的作战有什么看法。 “您看,这个信件。”威廉给了汉斯一个手势,汉斯心领神会的拿来了一个银盘,上面放了一封火漆已经拆开的信。火漆上,是一只狮子和一只熊围绕着一把剑的纹路,皇家的徽章。 【需要多少士兵,回话。——杰·克里斯蒂安】 杰,是谁来着? ☆、第三十一章 怪乐师和狐狸 下 “杰,是谁来着?”我抬头问威廉。 威廉摇了摇头,说他不知道,汉斯一耸肩。在我绝望的想找回来亲兵队长问问的时候,佐拉用很小的声音说,“克里斯蒂安好像是现在的皇族的姓。” “哦。”我点点头,“那这个是皇帝的名字吗?” “是的。”亲兵队长肯定的回答,满脸黑线,“您……曾经……和皇帝陛下……在礼堂……”然后这个黑壮的汉子明显的脸红了。 “威廉,他知道我是神马玩意了?”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的亲兵队长是个人类,并且,是幼时和我一起在阿尔罕不拉堡读书的狐朋狗友的“兄弟”中的一个。 “父亲,他早已经知道了。”威廉似乎很无奈,“您才发现吗?” “伯爵先生,我对您宣誓了。”他明显不善言辞。嗯,要是他说些漂亮话,我反倒要怀疑他。嗯,我相信威廉。 刚才讨论的问题是什么来着?啊,对,皇帝要增援我。 “你回信了吗?”我问威廉。 “没有,我以为,您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因为有传言说您的伯爵国和他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如果真的走到绝路,再伪造您的笔迹给他回信不迟。” “做的不错,增援这种东西请来容易送走难。”我轻轻摇了摇头,某些史书里的东西疯狂的蹦进脑海,“这信,”我蹭了下鼻子,“烧掉。” “是的,父亲。”威廉很听话的说。 杰,我还没输,这种姿态,用不着。 教廷军最近没有攻城,只是想非常和平的把所有人围住想要饿死。围城,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我的属臣本来可以派来大量的救兵,因为我的属地不小,可仗着人多优势的教廷军呢不光阻拦了阿尔罕不拉堡,还有周围所有能拍出援兵的终于我的领。教廷这次,大概是铁了心玩狠的。 教廷军甚至没有像攻打其他城池那样提出把领主交出来把异端交出来把巫师和血族交出来或者把钱交出来的条件,好像他们对阿尔罕不拉出兵的唯一目的,就是毁灭它似的。 “找信使,请求谈判,”我揉了揉太阳穴。 “我们试过谈判了。”佐拉妹子说,“教廷拒绝了。” “再试一次。”我说。 沉默。 我从座椅上站起,“汉斯,给我大份的小女孩的体温血,送到卧室,我要休息一下。” 汉斯点头。 我累了。 很奇妙,早晨,我还是在某人的怀中醒来,晚上,就在另一个地方,想着怎样打败他了,这是多么奇妙一件事情。 渴血让我焦躁,今天一天耗费了太多血的能量。 威廉和我一起来到卧室,替我关上了房门。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亲爱的孩子~”我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细亚麻帷幔。 “你为什么回来?”他问。 我一惊,难道他是在贪求这个爵位?随即转念一想,不,不是的,他是威廉。 “这是我的家。”我说,尽量想让语气平静,但总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叹息。 “我以为……您找到了家人。”汉斯犹疑着斟酌语气。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你就是我的家人。”我肯定的说。 威廉没有再说话,面色依然一如他的语气般平静,可我觉得他的嘴角在抽搐。 “威廉……你这是,在笑吗?”我问。 “嗯。”面瘫孩崽子用非常平静又肯定的语气回答。 “过来让爸爸抱抱,咱们睡觉。”我说。 威廉帮我除去衣物。如果是我,大概会注意到红色软尼上的金线和丝绸质的内衣而知道这是来自本笃的衣物,但是威廉什么都没说。 “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威廉突然发问。 我只有苦笑,威廉似乎对那个人特别感兴趣,“不是女人,威廉,你应该知道,爸爸只喜欢男人。” 威廉应该是知道这个事实,但是听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身躯似乎还有些僵硬。 威廉是小富家庭长大的,正常人。 “那为什么分开了?”继续问。 为什么分开了?谁知道。我真想这么回答。其实,我是应该留在那里搜集到足够的教廷的情报再回来的,我是应该在那里收买好自己的内线再回来的,我是应该祸害岚然后控制整个教廷再回来的,至少,我是应该杀了岚再回来的。 在岚的秘密花园里,理论上杀掉岚像踩蚂蚁一样简单,他对我根本没有任何设防。 可是,我就这么回来了。 “因为你们有危险了,我不能放任不管。”我回答。 “您,战争结束后,再回去吧。”威廉说。 “为什么?”直觉的反问。 “您看起来很悲伤。”威廉说。 不要跟我鬼扯什么快乐和悲伤了,我就没快乐过,“睡觉。”我觉得累了。 “您爱他吗?”威廉继续问。 我烦躁了,一把拉过威廉。 威廉没有用力反抗我,直接被我压在身下。 “这么关注爸爸爱上谁,你喜欢爸爸吗?”内心中黑暗的东西,某些东西,要出来了。我的语气变得沙哑冰冷。 威廉只是看着我,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压抑着它,但是它要出来了,因为威廉的询问,我已经压抑不住。苦难,心灵中阴暗的东西,本来宁静的沉淀在灵魂之中,却被失忆的纯白搅起,搞得一片浑浊。怨恨,黑暗,阴戾,暴虐,想报复,想残害,想消灭。 如果,我只是一个快乐的小傻逼,该多好,如果没有这份记忆,如果没有这个过去,恨这世界,恨命运,恨生命,恨一切,恨自己。 坐在威廉身上,那种东西随着威廉这一问,从理智的枷锁中愈发强力的挣脱,“说啊,喜欢爸爸吗?”挑起他的下颌,咬了上去。 威廉慌乱的反抗,但血族的力气是大于人类的。 用力的啃咬,咬出鲜血。甜的,清淡醇澈的甜,像清香的白色花草。 威廉吓坏了,忘了用魔法。 “喜欢爸爸吗?爸爸是这样的人,爸爸喜欢男人,爸爸恨人类,爸爸想毁掉整个世界,爸爸的笑都是假的,爸爸根本不爱你,爸爸只是装出这样的样子,爸爸只喜欢利益。如果说你身上有爸爸喜欢的东西,只有两样,你强大的魔法,还有,”我笑着向他身下抓去,“这根大jb。” 威廉的眼睛愈发的睁大,越来越圆。 我那时,大概把他吓坏了,但抑制不住。黑暗的洪水吞没了我,滔滔不绝。 “想让爸爸喜欢上你吗?和爸爸做舒服的事情吧。”我一下挑开他的裤子,抓住了其中的东西。 威廉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 “父亲。”淡灰色的眼睛看向我,其中丝缕的金色在月光下仿佛存在生命般缓慢流转。 这是双直白的眼睛,没有杂质,恨的简单,爱的简单。受伤,痛,然后愈合。爱,然后获得陪伴和喜乐。家人死去,悲伤,恨,再寻找新的家人。爱,成伤,再爱。 “父亲,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您,就像对自己亲生的父亲那样。同时也希望您幸福,像希望自己的亲人幸福那样。”威廉直视我,说。 我的动作停顿下来,“漂亮话而已,威廉,”然后继续,“你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父亲会让你知道的,来吧,你喜欢我是吧,来一起做舒服的事情吧,来了解父亲的身体吧。”我解开自己的睡裤。 威廉看我解开睡裤,仿佛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似的,开始拼命挣扎。我终于,失去了对他的控制。 逃跑吧,威廉,离我远远的,离这个变态远远的,离这个坏人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我以为他会夺路而逃,而他只是直起身,抱住我。 人类温热的身躯,又是人类温热的身躯,烫。存在感炽烈。想起也许我要亲手把这炽烈变为冰冷,我的心的某处就微微颤抖起来。 被烫到了。 汉斯在此刻敲门,送来血,看到骑在下身赤= =裸的威廉身上全身赤= =裸的我,什么都没说,放下,出屋。 “父亲,喝了,休息吧。”汉斯说。 玻璃器皿上有少女的体温和馨香,我长吁口气,想起了安。威廉某些地方,和安,非常相似。 “你认识安吗,威廉?”我突然想到。 “认识,安老师是我的导师,但我永远无法达到他的高度。”威廉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安老师对魔法的研究在真理的漏洞的层面。” 我很想安,不知道他现在在跟奈泽老混蛋干什么,已经快两年没有见面了。 理智暂时将内心的阴暗压抑而下,我知道只是暂时,因为它们存在在那里是无法消解的。可暂时和永久都是相对的,不是吗?如果一直暂时到我死,那么对我来说,就是永远了。这么想来,也不错。 一夜,优质的睡眠。 我在城堡里巡视,男女老少都用很坚定又敬仰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食物充分的关系吧。我鼓动了一下士兵,主要的目的,也是减少它们的死亡。 三天后,谈判消息传来。 教廷同意谈判。 走上高塔远望,我血族的眼睛果然捕捉到了,那个淡金发色的身影。 ☆、第三十二章你不知道冬天 上 阿尔罕不拉堡的风温柔而寒冷。 一个东西如果温柔,那么一般人会认为它是好的。如果寒冷,那么一般人会认为它是坏的。而某个温柔又寒冷的东西,它一定是致命的。像水,它是柔软,而致命的。 按照约定,谈判在战场中间进行。因为我们都没有办法信任对方。双方派出的是最高的统帅。阿尔罕不拉堡的主人阿尔罕不拉伯爵,和教廷此次的总指挥。 我是这么要求的,因为无耻的我相信,岚一定会来。 阿尔罕不拉堡修道院,在距离阿尔罕不拉堡和教廷都有一些距离的阿尔罕不拉山山腰。人迹罕至,无法行军,于是,约定在那里谈判。 阿尔汗布拉伯爵和他的十三个侍卫到达的时候,勒米艾梵主教已经带着自己的五个随从和一个秘书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阿尔罕不拉伯爵短碎的黑发下一脸凄风苦雨,无奈的望着设在修道院小礼堂的谈判桌对面那个表情冷漠的金发主教,然后两个人都心领神会的屏退了下人。 沉默。 阿尔罕不拉伯爵先开口了,但神色中的惨淡已然无踪,“勒米艾梵大主教,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想请你撤军。”语调并不是气球,而是张狂。 “条件。”勒米艾梵主教冰冷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人。 “您看不出来吗?”阿尔罕不拉伯爵再次开口,却是带着微笑的。 “我想,我来,是希望和一个大脑正常的人谈条件。”大主教说,“两方的强弱对比你是知道的,如果我想,我会两天之内攻破阿尔罕不拉堡然后抓到您拉到绞架上绞死。” “好吧好吧,”阿尔罕不拉伯爵耸了耸肩,“你就没看出来,我的问题吗?” “他,为什么不来?”大主教的语气很冷。 “因为我不想让他来。”笑了。 大主教看着对面的那双黑色的眸子,沉默着等待下文。那双眸子,在如漆的黑色中,有淡薄的灰。 “我的条件就是他,你不解围,我就杀了他。我知道的,他和你是那种恶心的关系,是吧?”笑了,“我可以保证他不死,只要你撤军。”淡漠的双眼,做出了莫绝对不可能做出的神情,“我不过是想要这个伯爵国,本来他失踪了,这伯爵领就是我的,可他又跑回来了,说阿尔罕不拉堡有危险,哈哈,这个傻子。” 沉默。 “你想要他是吧,要不要这个样子,你解围,然后我们宣布结盟,我把他双手奉上,如何?” 沉默。 “怎么样,大主教大人?”笑,这个假的阿尔罕不拉伯爵,荡漾的笑了。 “不要侮辱那张脸。”大主教的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掷地有声。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划,一片淡金色反应光倏地向对面的伯爵而去。 青蓝色的反应光一闪,被挡住。 “您生气了吗?”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伯爵的脸逐渐变形,扭曲,变得拥有血色,终而,成为了另一张脸。 那是阿尔罕不拉伯爵对外公布的养子,威廉的脸。 “给您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如果您还不撤军我就杀掉我亲爱的父亲。”这次,脸上没有了表情。 大主教沉默着站起。 “劝您不要妄想现在杀了我,我如果不能活着回去,他们今夜就会杀掉我亲爱的父亲。我先走了,请您回信,因为我不保证自己是否会手滑,那个连基本的魔法都无法使用的血族废物实在是太容易弄死了。” 威廉嘴角抽出了一下,然后,又换上了那副乖戾的面容,嘴角挑起了一个笑。 “你完全不像他。”大主教摇了摇头。 花房,玻璃花房,冬天的玻璃花房。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坐在轮椅上,看着汉斯滔滔不绝的说着鸢尾花,那时候,我还是人类。 回来后,我让汉斯又找了园丁,于是在透亮的玻璃花房内,又有了鸢尾花。蓝紫色的鸢尾花。我在这里,等待。 我让苏带着莴笋过来,莴笋在地上玩土。 “爸爸,这是花,哈哈……”莴笋指着花对我说,乐的傻呵呵的。柔软的淡金色毛发,明亮的冰蓝色的眼睛,一身粉红色的蝴蝶结婴儿裙。 “爱丽丝。”我试着教莴笋念。 “爱丽尸……”莴笋跟着学。 “嗯,不错。”我摸摸莴笋的头。 花房中弥漫着氤氲的雾气,冬日的阳光昏黄。我摸着莴笋的小脑袋瓜子,等待着几里地外的消息。 总感觉,应该是谈判完了,但是威廉还是没有回来。 我问威廉,如果他们两个对打,大概谁可以打过谁,威廉眨了下眼睛,说自己大概会输,但是逃跑没有问题。 是的,如你所见,我当了缩头乌龟。 我害怕。我怕岚给我选项。“过来当我的女人否则我就攻城”,这种选项。如果他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我好像真的有那么点喜欢他。所以如果他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以,我把选项扔给了他。 只要不见他,我觉得我大概是可以维持理智的。但是真的见了他又能怎样,我还真不知道。晚上做梦梦到我还在他的花园里,他亲我却怎么都亲不到,然后我想起来这是梦我已经离开他了,就在梦里哭了。 梦里的二缺主教不知道我在哭什么,醒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梦里,大概无论吸血鬼还是人类都会放弃理智吧,所以,太难看了。 威廉问我,能蒙的过去吗? 我说,试试吧。 反正现在这个状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他撤兵自然很好,他不撤,就打过去,输掉的不一定就是我。只是代价会有点大,如果可能我不想影响我接下来向外扩张。毕竟,岚派人攻打阿尔罕不拉,在大战略上看,是很得不偿失的行为,我认为他会放弃。 我想着这些事情,冷不防的看见莴笋拉出来了一条蚯蚓,想用那玩意打个蝴蝶结,佐拉貌似经常教他怎么打蝴蝶结,然后现在莴笋学会了,所以我觉得他还是挺聪明的。 蚯蚓显然不认为这是个好想法,于是蝴蝶结各种系不上,莴笋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我。 我过去,想领他去苏那里,我在照看孩子这种事情上还是没有天赋。还好这货不喜欢哭。 我走过去,拎起他泥呼呼的小爪子,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以不正常的方式过来了。 我赶忙抱住莴笋,回头。 正对上一双银白色的眸子。狭长的双目,像看到了阳光之类的东西似的,微微眯着。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2节 二缺大主教的魔法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这么容易就能进来?威廉在城堡里设下的魔法屏障多的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啊,你来了。”我放下莴笋。 “爸爸,这是谁?”莴笋用小嫩声问。 “他是……”他是谁? “果然是假的。”岚嘴角挑起,好看的笑了,“你一直喜欢骗我。”声音温和,能让人联想到白色。 “我想试试你到底会不会撤兵。”我回答,直视他。 “这是你的孩子吗?”他转而问。 “是啊,你看像你吗?”我说。 他似乎很认真的看了看,“不像。” 这对话的风格真的是无比诡异啊。 “我撤兵,跟我走吧。”他说。 “然后看着你灭了整个血族?”我笑。 “跟我走吧,不要管什么血族不血族。”圣职者的声音,却有塞壬般的诱惑。 “不可能,岚。”我摇头,“你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吧。” “我养得起你。”岚说。 “你养不起我的贪婪。”我回答。 岚沉默了,似乎在理解话里面的意思。 “爸爸,什么是贪婪啊?”莴笋在脚下问。 岚又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离我极其近的位置,莴笋见到生人有点害怕,跑到了我身后。 “小朋友,”岚对着莴笋的方向笑笑,然后开口,“这就叫贪婪。”大白爪子抓住了我,吻。 疯狂的索取。 明知道不可能,却在心底希望着,快乐和幸福和爱,什么都想要,这,就叫贪婪。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耻的去打cj了,本周一直准备道具和服装……周末这个赛区决赛之后就日更就日更……就日更…… ☆、第三十二章你不知道冬天 下 大脑,是空白的。身体凭依着心的支配在活动。 接受,索求,对于他最细微的动作做出反应,喘息。 只是单纯的欲望,想要和他合为一体,这种单纯的欲望,强力的折磨着躯体。 “爸爸?”小奶声在我身边,用极为恐惧的声音说。 一下子清醒过来。 莴笋,我给他起名为莴笋。血奴献祭给我的,为了换取父母长生,作为食物的孩子。而我,是那个巫婆。 清醒,如忽而对偷情内疚的放荡的贵妇。 “嘶……”他放开了我,因为我踩了他的脚,十成力。 他刚要说话,我让他噤声。我高喊着苏让她过来领走莴笋。莴笋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澄澈的双目,满满的疑惑。 苏的眼睛看到了岚的那一刻就垂下来,视线看着地,然后抱着莴笋走开。 “撤军吧,岚。”我说。 “我不会。”他说。 “好,不撤军,那就打。”我耸肩。 “不要管这一切,来,跟我在一起。我会成为这世界的神,从此在这世界,你再不受伤。”岚说的很复杂又很简要。 “不可能。”我笑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骗鬼啊。 他张口刚要说话,“别说话,我不想听。有点作为一个圣职者的操守怎么样?消灭邪恶的东西的职责?” 岚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我从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想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你知道……” “你想成神,我知道。但是大主教啊,不巧,你的规则妨碍了我的道路。我不是那个失忆的傻x,我是莫,如果还想玩那种过家家游戏,很不幸你认错人了。” 我甩岚的手,他不松开。 我觉得稍微有点恶心。 答应他,利用他,利用他,利用他,利用他。他成为神,然后你成为他的神就可以了。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的。这种想法狂躁的在心中徘徊,无比的恶心。 “我会做到给你看,很快的。”随即声音坚定起来,并且向花房外走去。 淡金色,在玻璃花房中闪闪发光,淫= =靡而明亮的颜色,是岚的发色,是岚的反应光的颜色,却也是爱德华最喜欢的颜色,我的命运中最不堪的颜色,是我最讨厌的颜色。 “我会阻止你。”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而冰冷。 大主教走到半道,止步,“我会阻止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然后呢?”我冷笑。 岚回头笑了,仿佛又要开口,一阵金色的反应光,晃了我的眼。 他到底缺心眼到神马程度呢?过家家的游戏,不再可能有了。或是,他真能把我再一棒子整失忆了,我等着。 可惜战争是在变化中进行的,周详的计划并没有打得过变化。 那时我一直准备以不太正常的方式突围,马上就可以完成全部准备。 可杰的军队就在那时踏上阿尔罕不拉堡的边境。边境的一个子爵领从被围的境地中解放出来,我马上命令他去解救附近的那个男爵领。 很久很久之后,来到这个国度,发现了围棋这种东西,的确很像。胜负在走对一步和走错一步之间。可是那种东西不都是如此,于是你可以认为我又废话了。 于是,当我的属臣终于赶来救我,教廷军在一夜之间,悄然撤退。 岚本来就没想打这块土地的算盘,这我知道,可没想到连打都没打。 威廉全身散发着苦逼的气场,对我用平淡但是能感觉到其中谴责的语气说,“明明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却连一个实现价值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 我安慰他,“会有机会用的。”因为,的确是好用的东西,因为是最适合我用的东西,“威廉,你还想报仇吧?”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报仇这两个字已经离他的生活很远了,然后迟缓的,点了点头。 血族那里,仍然没有消息。路森族各种一通群魔乱舞,但没传来蜃成为王的消息。对蜃,貌似过客的感觉更强烈一点,所以很轻松。最近时常想,如果所有人都是随时可以放弃的过客就好了。 初春,一切发芽。阿尔罕不拉伯爵国,除了与国王领的边界,一切恢复正常。 杰趁乱占领了一个男爵领,并且还有增兵趋势。 岚继续扫荡除我的伯爵国外几个卓梵族当道的各种爵士领骑士领,抢夺。理论上,因为我已经死了,我并没有冲上去做什么。实际上只是因为我需要再一些时间准备。 花房里,一部分鸢尾凋谢,成为翠绿色叶片上猥琐的一块块枯黄,据说这是我求之不得的衰老。 威廉冲进花房,“父亲,国王军五千骑士一夜消失,是你做的吗?”如果不是威廉,大概会喊起来,“汉斯最近消失了,和他有关系吗?” “啊,威廉,你来了。”我对他笑笑。 “父亲,你在做什么?”他本来想追问下去,但是看到了我在做什么,瞪圆了狭长的眼睛。 他看到了我在做什么。 我正拿着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撒到鸢尾花上,我不是想死,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我不过是想做个试验,看看这神奇的血,能不能让我的鸢尾花起死回生,不,是再度开出花朵。 受诅咒的血落到花朵上,渗入黑暗的泥土,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疼,但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因为伤口马上就会愈合,我割了很多次。 “我在做实验,没事。”我笑笑。 威廉貌似生气了,但是保持了他沉默寡言的闷骚风格,沉默着散发出可以实体化的愤怒气场、 我舔了舔匕首上自己的血,喝自己的血,味道像自= =慰。事情是那个事情,感觉不是那个感觉。 “试验一下而已。”我说。 那只交给佐拉养的吸血的黑猫似乎闻到了味道,窜进花房,喵喵的在我腿边蹭着。 “是您做的吧。”威廉说。 “的确。”我点点头,把匕首拿到猫嘴前,看着它一点点舔舐,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 “为什么?”他问。威廉今年貌似是二十二岁,已经是可以初拥的年龄,也可以过两年。刚过了热血青年的年纪,又不是老油条的奇妙年龄。 “为了赢。”我说。 “您把他们,做成了【那个】?”威廉的声音有颤抖,“五千人?” 我抬头看他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威廉,其实,你可以再选择一下,”我直视他灰色的眼,“你看,其实做巫师,也可以活三百年左右,并且并不用吸血。” “您想抛弃我?”沉默寡言的家伙,声音里,有深沉的压抑。 “主人,国王那里送来谈判的信件。”汉斯在花房中凭空隐现,拖着银色的托盘,嘴角挑起一个笑。 ☆、第三十三章我是好人 上 三个月后的某一夜。 暴雨如注,幽深的山洞中可以听到更大声的雷鸣。 血都。 大长老在祭坛顶端,身后是喷出红色液体的喷泉。下面的三级阶梯上站满了血族,有些家伙被淋成了落汤鸡,有些则躲避着这些被淋得全身湿透的家伙。 蜃穿了身繁复的礼服,立在祭坛当中。 “今天,汇聚于此的目的,相信大家了然于胸。从教廷发动卑鄙的战争开始,无耻的残杀了整片大陆近一半的血族。因血族之王长期无法履行其职责,以血和夜的名义,我提名蜃为新的血族之王,如无人反对,今夜在此地进行册封。”黑发红眸的大长老站在蜃近旁。 “有人反对吗?”大长老的声音随着一声惊雷,有些家伙一哆嗦。 最后一级阶梯下,水位在黑暗中缓慢上涨,无声无息。 又一声惊雷,伴着山洞的作用,震得我耳朵疼。 “我反对。”我在雷声过后高喊,所有的视线仿佛伴着一个拟声词,汇聚于我,声音的发源地。 我穿着黑色的斗篷,长长的兜帽遮住一切映到脸上的火光。身后跟着同样带着黑色兜帽的汉斯,以及另外几个同样的人。 我声音刚一出,祭台顶端的蜃表情就有了变化。本来他是一脸无表情的站着的,可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眼睛里忽然有了非常明亮的光彩,现实惊讶,然后是一脸小孩子看到玩具般的笑。在暗色下反而显得莹红的眸子,在颤动的睫毛下闪现出兴奋的色泽。 血族们开始窃窃私语,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我的名字,他们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我向更高级的阶梯走去,一直到顶端的祭坛。 “说明理由。”大长老说。 忽然想起当时我被册封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个程序,不过,我是亲自来了。 祭坛口处把守的士兵并不让我身后的黑兜帽们上去,于是我上去站在了祭坛的顶端。 其实后来发现,黑兜帽斗篷这个设定俗透了,可当时我大概是第一个这么干的,这就是事实,像英国男人最开始穿高跟鞋和吊带袜一样。好多年轻时的事情,你回首望去,会发现傻x透顶,就像小时候我和岚较劲去爬那棵巨高无比的山毛榉,然后爬上去了爬不下来。对于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家伙来说,尤其是如此。 “我也同样有被选为王的权利,这不公平。”我说,对着大长老的方向。 “告诉大家,你是谁。”大长老用深沉又洪亮的声音说道,陈述句。 我拉开斗篷的系带,面向阶梯下。下面传来了几声惊讶的叫声,也有满脸了然于胸的,也有咬牙跺脚的,也有满脸悲戚的,也有很高兴的,反正貌似大家的心情和表情不是那么统一。 我亮出手上的印戒。台下都是血族,于是他们都能看清楚,上面的雪花蝴蝶和逆十字架的样子。 “我,是阿尔罕不拉亲王。”我说。 “他和教廷勾结,应该已经被杀了,是假的!”底下有声音高喊,我望去,是蜃的一个得力助手。果然,反应很快,厉害。 随着这句话被喊出,底下又冒出了更多的窃窃私语。 “相信大长老可以为我验明正身。”我说着,望向大长老。 如果我是蜃,大概会想尽一切办法证明这个莫是假货,然后杀掉。我也做好了这样的应对,但很好玩的是,蜃和我不一样,毕竟,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蜃眼睛微眯,嘴角的冷嘲挑起,对大长老,轻轻点了点头。 我真的希望好好研究一下这两个货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惜年代过于久远,连佐拉都无法找到与他们的原初有关的信息。 “是真的。”大长老上前检查了我手上的戒指,说道。 “当时对我的判决并不公平,所以我选择了逃跑,”我在上面用沉稳清晰的声音说道,“当时证据不足,进行了非常勉强的宣判。我是无辜的。我是被陷害仅仅因为,我是血族会议中所规定的两个候选人之一。”我说着把视线移向了蜃。下面的人也随着我,把目光落到了蜃身上。 蜃还是那副嘲笑一切的表情。 大长老让我们稍等,血族会议需要紧急讨论,于是他和几个长老一起钻进了血色喷泉后面的小门。 血族会议很快决定了我的无辜,当然,并不是平白无故的。想着想着,我就有点肉疼我的三箱金币,几百个小女孩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时间紧迫,事关血族的生死存亡,两人需参与对教廷的战争,”最后,大长老这样宣布着,“最终的胜者,成为血族新的王。” 雷声再次响起,仿佛连这幽深的山洞本身,都要在那不断回响的雷声中震颤起来。 很好,这就是我所希望的。 “你回来了。”四下无人的时候,蜃在我身边说,不知是高兴还是其他的什么。 按照正常来说,其实我应该是恨蜃的,或是应该仇视他的,但是这种感情在我身上貌似有些缺失,我对他笑着,没有任何足以影响判断力的情绪,“我可是个负责任的吸血鬼,我只是怕自己走了,您老人家从此硬不起来。”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的那里。 蜃张口想要调笑,他的属下忽而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们马上恢复了正常的距离。 他属下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话,随即再度消失。 随后他狭长的目睁大,望着我的方向,大概是知道了什么,随即挑起嘴角,继续那个笑容,只是笑意更浓厚了。 回到血都的宅邸,早先雇佣的仆人们在血都,所以当时听说了我死亡的信息,都作鸟兽散了。 看着落了一层并不厚的灰尘的白色家具,心里忽而有些空。在二缺大主教那里,其实只呆了不到一年而已,可记忆却混乱了。因为岚的描述,因为岚对所谓的我们快乐的幸福的过去的描述,凭空在脑内生出很多根本不存在的记忆,在那里的时候。 岚是个大骗子啊,可是,心里却有软弱的地方想,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呢,如果,如果这个记忆才是虚假的呢。 “仆人已经遣人去找了。另外,我们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去看看吗?”汉斯出现在我面前说。 我站起身,抖抖肩上的尘土,掐死心中的软弱,出门。 随着汉斯,我来到一片两省间人烟稀少的狭长地带,临近教廷军驻扎的地方。 很远,就随风飘来一震浓烈的腐败味道。 两个山谷间,挤满了各种身份的人,老友妇孺。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死了,或是活着?因为他们都是末代。 是用我的血,最强大的血,一手创造的末代。 佐拉消失了很长时间,为我研究我的血的使用方法,这就是她的成果。 而汉斯做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也消失了一段时间替我搜罗血族的亡命之徒,不被血族会议收留的人,以及血族流亡者。其中,其实有拥有非常漂亮的灵魂的家伙。 有些事情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之前,并没有愿望去做。 我让威廉去游历了,以及,我的时代,到来了。 写到这里,管家说,以前你并没有爱过这个世界,所以也不会恨。而当你终于爱上属于这个世界的某个东西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恨,也像生锈了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终而爆发成为一场血的祭奠。 我对管家的回答只有一个词,滚犊子。 ☆、第三十三章我是好人 下 独眼的皮肤泛黄的黑胡子大叔,个子矮小的瘦弱的金发少年,酒红色头发的漂亮阿姨,绿眼睛的胡子茬青年,一个帅哥拉着一个漂亮妹子的手,两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对望。以及很多各种各样的,各种各样的家伙,坐在我血都宅邸的大厅中。有的人表情娴静,有的人表情夸张,有的人翻白眼,有人流哈喇子,不一而足。 有个拥有稀薄的棕色长直发的大眼睛妹子,长直的头发和鸡蛋那么大的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嘴里喃喃,“好多年了,好多年了……” 血都的天空又是灰蒙蒙的,好似它知道自己身体里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总是表现出这样一幅表情。 好多人,多到我记不清他们的名字,虽然就算再少点我也记不住。因为,我并不需要记住,没有弓箭手会为自己弦上的箭取名字,他只要知道如何用它就可以了。 汉斯出门了几个月,在大陆的各个角落搜罗可以为我所用的,被血族会议抛弃流放的家伙们。有的为爱出走,也有因为杀了同族被流放的亡命之徒。明确的是,这些强大的家伙,不再是“血”就能满足的了。 夜里,在血殿出现的黑兜帽,就是他们之中的一部分。那时,我对他们不甚熟悉,于是,让汉斯将他们全部集中于此。 他们属于汉斯,听从汉斯的命令,由汉斯管理他们,保证他们,听话。 走近他们,有的人微笑向我打招呼,有的人彻底无视我。 “我听说过您的事。”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男子,看起来高大强壮,身上有种血族没有的健康,对我说,“您好,我的名字是亚当。” 我对他笑了,“关于什么?” “很多。比如,恶魔伯爵。”和身高不相称的是,他在观察我的脸色。 “听起来会是个好故事。”我中肯的点头。 “貌似做起来不是。”他说。 “不,其实做起来不错,要不要试试?”我笑。 他语塞。 可爱的人类,可爱的,还是人类的家伙。 我坐在厅的正中,有猩红色毛呢软垫的红木椅上。这些家伙们安静的看着我,不发出任何声音。 “有人恨教廷吗?”我坐在那里,开口。佐拉拿着一摞厚厚的羊皮纸资料,站在我旁边。 没有人发出声音,有个小个子站了起来,有的人眼中发出了光彩。 “有人恨血庭吗?”我又问。 这时,有几个另外的家伙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缓缓的转头。 不够啊,仍然不够啊,仍然不够。我要力量,力量,不够,不够,我要力量,我要,我后悔了,我要力量,我想要。 忽而听到有细小又不容忽视的声音,不是在鼓膜处敲响,而是根植于血液之中的聒噪。 抬头,我想让自己的心静静,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张愚者的塔罗牌,在拉普耶鲁的记忆中的那张塔罗牌,小丑,拿着一朵枯萎的玫瑰,在悬崖边独自舞蹈,脸上带着笑,他根本不在乎跌倒。 我把一只腿搭到另一只腿上,靠向椅背,让扶手支撑起一直胳臂,而胳臂支撑起头,调整自己的心绪,昂起头,摆出一种淡漠又装逼的姿势,然后,直视下面的变态们,开口,“有人,喜欢我吗?” 转眸,纯黑的颜色,直视下面的所有人。 血,我的血,绝顶的诅咒,无垠的暗色。如果我体内奔腾的你真的是至高无上的诅咒,最折磨的命运,那么至少,向我证明。既然我的命运付出了如此残酷的代价,就给我你的力量,我要你的力量,我,不会再逃避你的力量。 我已经懂了,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也再不可能是人类了,这条命运之丝的始端本就是个错误,于是,心怀怨恨的它,忽而想,如果搅乱整匹的布,大概是很好玩的事情吧(≧▽≦)~ “有人喜欢我吗?”手抚上自己的下颌,笑。 下面的氛围,在流转中,缓缓的变化。 佐拉手里的一摞羊皮纸掉了。 下面的血族们忽然像着了魔,而真正着了魔的,也许是我自己。 他们站起,所有人,转向我的方向,直视,然后眼神起了变化。那眼神迷离着,像醉酒的赌徒。有的人在反抗,但很明显无效。 一部分的他们向我走来,向我的方向走来。我以为他们要过来吃了我,害怕着,但没有闪躲,我怕现在闪躲就再无机会。 他们走上我靠背椅坐在的高阶,然后,缓缓跪下,有的单膝,有的双膝。他们,来亲吻我的鞋子。这是,只有血奴才对我做过的事情。甚至有些走不上来的,在亲吻那台阶,我所在的靠背椅下的台阶。 “喜欢……” “喜欢您……” “爱着您……” “爱……” “爱您……” 着了魔一样的血族们,不停的喃喃。 原来放弃,可以得到如此之多的东西。 你不能违抗你的血,古老的谶语。 我向前看去,有三个人,没有被我迷惑到这里,那个自称亚当的男子,但眼神一动不动,好像只是僵住了。那个头发稀薄大额头的琥珀色大眼睛的妹子,也在失神的看向这里。 还有一个,趴在了地下,拳头捶着地面,很痛苦的样子,在全身颤抖。 不,不是痛苦,因为我知道那是谁,并且,听到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他在捶着地面狂笑,汉斯,血族可以不呼吸,所以那是声嘶力竭的笑,声嘶力竭,气息不停的向外涌,亦不用吸气补充,成为一种干枯恐怖的气声音,像空气流过尸体的喉咙,“嘎嘎嘎……”到最后,已经是这样的声音了。 “你在笑吗,汉斯?”那些血族们正在他们无意义的亲吻,我无意过多的理会他们,但是很想确认这件事情,你在笑吗汉斯? “是啊,”良久,汉斯终于停下,被迫吸气以发出声音,“我觉得很高兴啊主人,很高兴……”他眼里变态的飘忽无限的放大,眼睛瞪大,表现出精神分裂者般的狂喜,“您终于……果然……啊哈哈哈……果然……哈哈哈哈……” “我也喜欢你,”那个大额头的妹子忽然说,然后视线从我这里移向地面,“是真的喜欢你。”随即自言自语般,点了点头。 亚当还在那里愣着,看着我的方向,随着大额头妹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一脚踹开脚边的累赘,大踏步走向大额头的妹子,“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把手递给了她。 她似乎很疑惑是否要送出自己的手,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肉丝。”她说。 肉丝,好名字。 三天后的夜里,我和我的军队到达叶之城堡的时候,教廷军正在里面肃清异端,大老远可以闻到城里一股烤人肉的味,其实和别的肉类的香味差别不大,以前活着的时候,我就闻到过。但是和其他品种的肉类一样,烤着烤着,就烤糊了,也和其他失败的料理一样难闻。 “主人,您打算……”汉斯询问。 “当然是偷袭了,你傻啊?”我说着,抠了抠鼻屎,弹在了他身上。 汉斯没有躲,貌似还很想接住,还是让我有点反感。 “告诉我忠实的仆人们,趁教廷军起夜的时候,踢他们的jj。”我说。 “真的?”汉斯问。 “假的呗。”我一摊手。 岚并不在这里,但是,就要见面了,很快,当时的我预感到了。 战场上见了,亲爱的二缺主教大人。 “我们的内部可能有奸细。”汉斯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望着不知飞向何方的白色的巨大的鸟类。 在这场战争中,我才真正意识到,岚那个看起来无比二缺而恶俗的货,有多么强大。 ☆、第三十四章绞肉机 上 开战前,我对于战争的具体形态,事实上完全没有概念,到底什么是输什么是赢,然后我就问佐拉,战争是什么。 佐拉说,她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我说书上看到的也没关系,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佐拉说,战争是帝王的游戏。 我说这个也太坑爹点了,能给换一个吗? 她又开口,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我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比较有道理,但还是理解不了。 汉斯在旁边优哉游哉的看着我犯傻。 “主人,懦夫都能引发战争,但是只有强者才能结束战争。”插话的家伙端上一杯红茶,对我说。 我说好吧,反正,我怎么都是搞不明白,只要用我的方式结束它,我就是胜利者了吧。 其实我觉得,如果遇到这种问题,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安才能解释的清,虽然他说的我不一定能听懂。 可是,安和奈泽一起失踪了,完全失去了和血庭的一切联系。连血堡里的竹竿管家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安是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这点我相信奈泽,毕竟奈泽是个负责人的老男人,并且安的魔法,强大到了扰乱真理的程度。我亲爱的孩子威廉说,强大到这个程度,也许能打破一些真理级别的魔法定律血的定律,连死人都能复活也说不定。 如果能复活死人,大概奈泽第一个想复活的就是辛西娅。 可是如果复活了辛西娅,安又往哪里摆呢?嗯,所以安是绝对不会研究什么死人复活的,即便他能研究出来也不会,作为一个没有神马道德底线的家伙,我是这么觉得的。 当然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在某些感情中,道德底线就是个渣渣。 教廷的驻军在叶之城堡南方的一片荒野,因为他们打算继续向西行进。不到一万人的队伍,是教廷军的主力之一。 黎明前的夜,一片深沉的黑暗,残月时而隐入云中。 似有叹息的声音从遥远处随风飘来,或者,只是奇怪的错觉。教廷军的哨兵警觉的抬起了头,四下张望,却完全没有发现什么。 “我真的必须跟着冲?”我正策马在一里地开外的山岗上,问旁边的汉斯。这马貌似心情不好,总是低头想吃草,但是戴上了笼头,所以能感觉到它的心情很无奈。 其实我觉得,吸血鬼骑马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可笑,因为马上面坐的家伙比下面的跑的还快,可是汉斯说,这是传统。 “不,您不必,您只要在这里看着就好。”汉斯摇摇头。 我觉得也是,虽然我死不了,但是,在前面冲锋这种事情,大概还是办不来的。我不容易产生什么浓烈的感情,所以也没有那种可以带动别人的激情。 我派去帮助血族会议打教廷的家伙们,以及大多数支持我的卓梵族和一些其他小族的亲王啊长老啊什么的的军队,现在都在我手里,对于血族来说,这是很庞大的数目。我没看过多少兵法书,但是集中优势的力量解决问题,这个道理,大概是懂的。 教廷军里,几匹白马向北方跑去,风吹来的方向。用血族的鼻子,已经可以闻到淡淡的腐臭。 来了。 带着风声一般自然的叹息,来了。 无选择的来自几个完整的小型的城镇,两万个末代,浩浩荡荡,仿佛无序,又仿佛秩序井然。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他们的主人的命令,走向那里,那片白色的帐篷,他们能救你们,他们能救活你们,他们愿意救你们。那是你们所笃信的神所派遣的使者。 到达那里,你们就能回到从前的日子,活着的时候的日子。不再渴望鲜血,不再浑浑噩噩。孩子还能找到自己的母亲,丈夫还能疼爱自己的妻子,一切都回到你们是人类的样子。 我传达完这些思想的时候,看到一众干枯而泛出青白色的眼,流出脓水一样的黄色液体,如果称得上的话,那大概是泪吧,尸体的眼泪呢,哈哈。 佐拉研究得出的是,因为末代身上属于血族的血非常淡薄,所以相应的,主人的命令的作用也会非常淡薄。而如果想要控制他们,就不能命令他们,而是引导他们,引导不愿主动攻击他人的他们。 所以,卑鄙的我,如此做了,用了生的诱惑。 因为,人类这愚蠢的生物总是期盼着爱与被爱,是永远都不希望变成真正怪物的。 可怎么会有人救他们?怎么可能有人救他们?怎么可能有神,来救他们? 我和汉斯佐拉以及我的亲卫队长外加自称曾经经历过很多场战争的亚当,一同决定了如此行动,从教廷阵营的正前方放末代过去,等到教廷军队出来迎战的时候,让吸血族的军队从其背后包抄,从而全部解决教廷军。最好的奖励,就是对方的血。 我在教廷的眼线传来消息,这支军队的主帅,并不是岚,也并非使用魔法的圣职者,所以,我并没有被任何其他的事情影响。据说,岚在另一条,蜃要攻击的那一条战线上。 岚如果搞死了蜃,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蜃搞死了岚呢?晃了晃脑袋,把此想法摒弃出脑子,因为似乎仅仅是这个念头,都在折磨我,仅仅是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心脏都在抽痛。 岚,太t狠毒了。爱你妹啊你妹啊你妹啊。 教廷军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甚至,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新驯服的肌肉男亚当同学,以一个资深骑士的身份跟在我身后,自言自语,“这个速度太快了,不正常。” 汉斯的确说过怀疑我们的新成员中有奸细。不,即便被事先知道了这场行动我也无所谓,因为,以兵力的对比状况来看,他们不可能赢。 两万多个末代失去了作用的模糊的眼睛看到了那一顶顶白色的帐篷,巨大的十字架标志和一排排穿着洁白整齐的骑士和圣职者的时候,速度明显加快了,甚至有些嘴里有不明意味的高声叫喊,是啊,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 我站在这里,山岗上,静静的看着希望破灭的瞬间。我笑了,佐拉却说我像哭了一样。 阵列整齐的教廷军,在末代进入其攻击范围的时候,最后面的魔法使用者最先进行了攻击。绚烂的彩色烟花,蕴含着风火水土四大元素的攻击魔法。一片末代倒下了,似乎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 而再往前,他们进入了弩手的攻击范围内,前排的一片末代,在非常快的速度之内变成了刺猬。这次,有了惨叫声。虽然他们不知道疼,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受阻了。 变成了刺猬并不会像真正死亡一样死亡,因为他们本身已经死了,身躯还在动,但是明显走不动了,于是,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他们身后的末代们,看到了前面的同类倒下,似乎疑惑的思考了片刻,但就在试图用腐烂死亡的大脑思考的时候,也变成了刺猬。 有些家伙似乎疑惑了,我听到了根植于他们心底的某些信仰断掉的声音。 他们逐渐懂了。他们明白了,他们所希望的复活,他们所希求的救助,并不存在。那些他们所信仰的神的使者,不会救他们。而等待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 死亡,已然的死亡。 狂躁的气息开始在末代周围蔓延。佐拉说,她下一个论文的题目打算写论血族末代的集体无意识,因为她发现了群体的末代之间因为无法用语言交流,产生了某种奇异的集体性精神交流现象,他们的感情经常是一致的,我说这个好哇,科研经费我包了。 可此时,我旁边的书呆子佐拉真正的呆了,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我研究出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是啊,很厉害啊佐拉。”我笑着说。作为非战斗人员,她今天穿了布满血红色蕾丝蝴蝶结的黑色衣裙,非常漂亮。后来想想,从很早很早之前,知识分子的命运就是如此了,佐拉并不是个特例。 所有的末代,都变得狂躁起来,行进的速度甚至比他们刚刚见到教廷军的时候更快。如果让我做研究论文,我真想研究一样关于绝望和希望哪个能产生更大的力量啊。 于是,三万多个狂奔的尸体,终于和教廷军的正面相接触,教廷的战士斩杀他们,但仅仅砍掉头是不够的,这次的末代不再局限于对血的渴求,即便头落到了地上,他们的肢体仍然舞动着,想要破坏周围的一切。 他们,非生却又未死的家伙,爱这世界却又被这世界抛弃的家伙,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毁灭,毁灭一切,毁灭可以触及的一切。 毁灭,呵呵。形势一片大好。只要末代再向前推进,完全打乱教廷军的阵型,就可以包抄了。 相对于这次,上次蜃所发动的末代,根本不够看啊。 下面血肉飞溅的时候,在另一面遥远的山岗上,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不得了的家伙,很久不见的家伙。 在夜色和遥远的距离中,即便血族的眼睛都无法看清的家伙,长发在风中飞扬,独自站在那里,貌似,是那个我想念许久的家伙?安,难道真的是安? 可我现在无法抽身前去,我会在战争结束后亲自去确认的。如果安想见我,自然会在那里等,如果他不想见我,我是见不到他的。 渐渐的,教廷军的阵型已经完全被打破,他们的主帅丧失了重整阵型的能力,教廷军向后方溃败而去。 “亚当,带领你的血族兄弟们,从后方完全截断他们的退路。”我说。 “是,主人。” 我已经完全的笑起来了。马上,这场战争就会胜利了,胜利,顶峰,一切,都将属于我。 从后方冲上去的血族军,数量虽然非常少,但直接攻击的是最脆弱的军队的魔法师的部分。血色弥漫,飘着诱人的香。 忽而,下面的氛围变化了。 “神 爱世人,甚至将他的 独生子赐给他们 ,叫一切信他的 ,不至灭亡 , 反得永生。” 巨大的淡金色的反应光,照映出强烈到极致的光芒。明亮,黑夜被照映的无比明亮。 末代都停止了动作,还有血族的军队和教廷军。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那个只属于圣职者的声音,在夜色中轻轻吟唱。 淡金色的光辉中,显现那个淡金色长发的红衣身影,一如救世主在时间临降。 岚,出现了。 ☆、第三十四章 绞肉机 中 蛊惑人心的声音占领整片大地和天空,岚让自己的声音和想法传进了每个人的头脑。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3节 他在强烈的淡金色反应光中站立,简直像是要将自己化身为神。 他不会救你们,他在骗你们。我在山岗的这一边轻声的说,我知道他们是可以听到的,可以用心听得到的。 岚在夺走末代们的头脑,他们撕扯着掉的差不多的头发,怨恨和相信,两种思想在腐烂后的头脑中互相纠结,简直就像是已经腐朽掉的牵线木偶妄图表演出正常的动作。于是,只有一个结果产生,那就是损毁。崩坏,成熟的果实一般,不可避免的坠入轮回。 它们坏掉了,像牵线木偶的丝线了打结,被命运抛弃。 我有点轻微的焦躁。 “我的孩子们,神不存在。”我对着下面纠结中的尸体们说,他们的血液能听到我向他们传达的声音。 下面的末代,有些又恢复了攻击。 “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岚的声音温和而亲切的声音再度响起,“神是存在的,只要你笃信他,敬仰他,经受苦难而救赎罪恶,神必将救你。” 在战场上也能传教啊,大主教真敬业。 他伴着金色的反应光落地,而随着他站在坚实的地面上,他的脚下出现了巨大的淡金色反应光阵。 “佐拉,那是什么魔法?”我问身旁的佐拉。 “空间转换的白魔法,用于在较短时间内的长距离转移,只是……”佐拉停顿了。 “什么?” “我没见过那么大的,没有人发动过如此大的空间转移魔法。”佐拉说。 那个巨大的魔法阵,有十驾马车并排通过的宽度。 而当魔法阵扩大到稳定的程度,我看到了其中隐现的盔甲,很快,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军队,从中走了出来,站到了战场中央,血族军和教廷军的魔法使用者正面交锋的地方。 岚直接用魔法进行了军力的调整。这在他之前从未有过,在他之后也未出现过。再没有人的魔法达到那样的高度,也再没有人有能力和必要使用这样的魔法。 胜负被岚瞬间扭转。 我不能输。我向末代们发出强硬的命令,攻击穿着铠甲和白色披风,身上挂着十字的家伙们。他们的攻击继续,但速度已经减缓了,并且,有一部分还在疯狂的撕扯着脑子。 佐拉说,岚带来的,应该是他培养的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鲜红色的十字标记就是证据。 想想在本笃,就算作为秘书,岚也并没有告知我与军事或者政治相关的任何事情,我只是管管家,像个女主。 战局被渐渐逆转。 强大的不光是岚的军队,还有岚本身。他成功阻止了我用仇恨引出的力量,末代的战斗力减半甚至更多,而他本身,也在其中充当战斗力的角色。 骑在一匹白马上,镶嵌满宝石的法杖用不大的幅度挥动着,放出属于元素的伤害魔法。 有血族的魔法使用者,被他的魔法打中,直接消失,成为一片灰烬。 用血族的眼睛可以看得很清楚,岚的脸上决绝的表情,他本来就恨血族啊。 身体里的血液流淌着发出尖叫,告诉我我在将同类送向死亡。血,你不能违抗你的血。我必须阻止更多的血族死亡,这是人类杀死同类时的恐惧和负罪一般的本能。 血族开始被后来的援军包围,局势不妙。末代被消灭了大半,而战斗中的血族开始一个个死掉。 “汉斯,下令,撤军,向西南的山谷,第二套计划。” 打不过,自然要跑。开战前,我并不知道用那样的方法使用末代是否正确,所以我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我不想输。 看着岚又一次用火的方式抓到了一个血族的魔法师烧死,火红色的光芒映照出了银眸中的狰狞。不是我眼中的他,不是柔和,是混杂着仇恨的凌厉。 他温柔的看着的,应该,只是那个名为莫的人类罢了。 我身后的亲兵们还在等待我下令,“去和他们会合。”我说,相对于心中某些崩塌的东西,自己声音是如此平静,我觉得很神奇啊。 西南方的山谷,两侧的森林和谷底草原。溃败的血族军,将教廷军引入林地。当然,马上,他们就追到了。平原上的遭遇战,忽而转变为森林中的游击。我下达命令,尽量多杀死教廷军,论人头行赏金子和血。 我的兵力被我一分为二,就在开战前,我突发奇想般拉了一部分人到这森林里,所以,我还没输。 开始教廷军没有预料到此种情况,而之后不久,两方开始进入白热化的焦灼,在谷底的草地中。 有血族拆了教廷军的胳膊,有教廷军卸了血族的腿。肉搏般的相互战斗,双方的上网逐渐升级。岚带来的家伙们甚至两个人就可以抵挡一个血族,其中一个使用物理攻击,另一个用白魔法牵制住血族的雾化,两人一组,非常有效。而远方的岚,正在三个穿着全副武装的音色盔甲的白马骑士的保护下,像收割麦田一样弄掉血族们的脑袋。 岚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血族的高速移动和雾化。红色的光芒闪过,然后血族的速度优势消失了。我回来一定要和佐拉一起搞清楚这是什么。 他恨血族。他正在杀戮我的同胞。他说他爱我,许我整个世界。 我有时会希望那些虚假的记忆是真的,两个人在一起,直到他的永远将我带进我的永远。 可不是,正确的认识是,这家伙是敌人。如果我想去偷情大概都穿不过本笃的层层防御。最先觉的条件是,我必须打败他,从他手里救出我的整个血族。 随后不久,速度缓慢的末代也加入了战斗行列。 是啊,我是怪物啊。 依然是从远处观战,我感觉到了,我犯的一个严重的错误。 汉斯去传达命令,佐拉去收集末代的情况,和我在一起的,只有几个相当于亲兵的血族士兵。 “为什么?”所以当身后有人用硬物抵住我的心脏的时候,我回头,问了这样一句话。 无声无息之间,身后的十二个亲兵随从,已经成为灰烬,应该是用魔法做的。我带了十三个随从,而唯一一个魔法能高至如此的,就是那个头发稀薄的大额头大眼睛妹子。 “我是信仰神的,”大眼睛的妹子眼睛依然大而无辜,只是眼中有些飘忽,“神说,只要解决掉你,就可以赎罪了。” “你说过你喜欢我。”我说。我以为我的血驯服了他。 “可是我爱神,”她说,“我要赎去自己的罪,到达天堂。” 我听说过,血族中,有一个古老而奇怪的族,他们笃信基督教。他们相信自己身上的诅咒也是原罪的一种,只要赎罪,他们和人类一样可以进入天堂。 可是这一族的名字,我早已忘记。他们不为血族所容忍,同时和教廷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样的族群,真的没有理由不消失。 “是谁让你杀我的?”我再次问,并且由衷的相信着,她不可能一下弄死我。 “我的神。”她说,我能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她嘴角的微微翘起,“你是最深重的罪孽之子,神预言,只要把你杀掉,世界就能变得更纯洁。” “我会污染这个世界?”尼玛汉斯怎么还不回来,时间不好拖啊。 “你是撒旦的孩子,会将这世界引入彻底的黑暗。”她说,有种神圣的味道。 撒旦的孩子,说法很新鲜啊,我以前只听说过神之子,“那我将对这世界做些什么?”拖时间啊拖时间。 “你是黑暗的顶峰,可是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你会对这世界做些什么了。”她的脸上忽而露出恐惧的神情,不知为何露出的,恐惧的神情。 我感觉到了她是真的想杀掉我,慌忙雾化,却发现,我的雾化被制止了。 “没用的,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几百年。”她说。我忽然想起到她手上今天多戴了一个血红色宝石的戒指。 “可是你有更多更好的机会出手,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继续,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她有一万个机会在我弱小的时候杀死我,而不是我已经稍稍变强的现在。尼玛汉斯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的死翘了啊。 “拖时间么?我不会告诉你的。”她表情里的恐惧更甚,但没有阻止她手上的动作。 其实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的。 我没有办法雾化和高速移动,但是跑还是会的,我向前跑去,却立刻被她抓住放倒。我作为一个血族的体力不差,但她貌似使用了一些小伎俩,阻止了我血族能力的发动,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现在的身体,就像那个很多年前将死的自己一样病弱。 她将我压在下面,手里,一柄银色的锥子,直抵我的左胸。 被妹子压还是第一次,好新鲜啊。 看来她知道杀死我的正确方法,或是,他就是岚派来的,也说不定啊。 也好,结束一切吧,其实,我挺累了。我一直在等待彻底的死亡,很久了。 她手中的武器带着碧绿色的反应光落下的时候,我直视被云遮去了一切发光物体的黑色的天空,等待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我眼前的一切却忽而被晕染为血红。 我以为这是死前的景象,却发现了我眼前停住动作的刺杀者身后,有个熟悉的身影。 ☆、第三十四章 绞肉机 下 我眼前的大额头大眼睛妹子,动作猛然停住,就像时间在她身上停止了。 她身后走来了一个穿着的家伙,丝缎般酒红色的头发松散的扎在脑后,翡翠色的绿眼睛如高山湖泊,宁静而澄澈。 好久不见,仍然没变,安。 他向我走来,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淡薄的红色的光芒一闪,肉丝成为了肉末,直接化作了烟灰,湮灭在风中。血族的死法,连尸体都不会有。 他拉起了我,不远的地方传来惨叫和喊杀的声音,此刻的我却丝毫没有身处战场的感觉。 “她不是岚派来的,是将要灭亡的小族,佐拉竟然没看出来。”他开口,沉稳清静。 “我想你了。”我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翠色的双眼对他说,觉得这句话是我这么多年来说的最诚恳的一句话。 他笑笑,“其实我也是。奈泽总是因为那个狗屁预言不让我出来,其实我一直在。”他说。 看到了安,就让我有一种感觉,感觉还停留在我是一个直白的有着直白的梦想直白的实现它的特别特别年轻的时候。时光倒流,世界和谐,一切直白而美好。 “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我见到了他,一时却想不出来跟他说些什么,于是问他。 “乱七八糟的,”安一笑,“我和奈泽去本笃旅行了。” “你们……”我的思维有点停滞,“是在我在本笃的时候?”我问。 “是的。”安笑的很坏,“你跟那家伙的那点事我们都知道了哟。”轻微的女性化又染上了他的语言和动作,但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我说不出话来,觉得刚刚看到安的那种高兴的感觉,瞬间被另一种感情冲淡。痛苦?不,我已经很久不会痛苦了,如果能形容,大概就是一种类似压抑的感情,或是其他的什么。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自己做错了什么的那种感觉。 看向地面,我无话可说。 “这张脸,可不像你。”安脸上的笑消失,文艺腔上泛。 “没事,”我努力笑笑,“你和奈泽到底怎么了,奈泽这个王太不尽责了。”我对他说。 “奈泽不关心这些,”安摇了摇头,“奈泽说如果血族真的有那么差,被灭了就灭了吧。” 我能想象得到,那个心狠手辣外加霸气外露的大叔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他肯定是认真的。如果他下命令去死,直接去死的血族,大概也不会是少数。 “我反而比较关心你,”安说的非常平和,仍然是那种在陈述真理的语气,“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安翠色的眼睛直视我的时候,我愣住了。 为什么不在一起?我有一万个理由,这个不在一起的原因是有如此的明显,明显到我张口,却不知道应该首选哪个理由。 “我是血族,他是大主教。”我说,低头看地。 “你也知道的,这不是理由。就算你是血族他是大主教又如何呢?” “他恨血族,”我说,轻微皱眉,“要灭绝整个血族的,正是他。” “噗……”安又笑了。 我恼怒的看着他,觉得他的笑很可恨。 “这个理由也不成立吧,哈……”安笑得更大声,“别告诉我你会为了血族奉献自己的一切,”安收敛了脸上的笑,“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也知道,你从很年轻的时候就不会被这种上位者制定的所谓的正义所迷惑了。”安嘴角一咧,“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确不是这样的人。”我点头,我的确,不是会被保护一个族群这样简单的借口所蛊惑的人,也不是因此会放弃自己的欲望的人。 “认真想一想,别找借口,告诉我你的理由,借口,不是理由。” “我……”我皱眉思考,的确,这个族群的消亡与否不是我真正关心的,即便我们是同样的种族。相对来说,我反而比较在意自己的地位。如果血族全部灭亡,我得来不易的血族亲王之位也随之崩塌了,甚至可以寄予希望的血族之王的位置也化为泡影,“我的地位,我得来不易的地位。”我对他说。 “你真的这么看自己?”安似乎有点累,坐到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表情有些嘲讽,“你是以权利为唯一慰藉的那种废物?” 我张口想要反驳,却无法吐出任何词语。 我不是,的确,我不是。 的确,这些都是借口。无论追求地位权利的狂热还是用来愚人愚己的所谓的信仰,我都没有,在我身上,并不存在。 而理由,不存在,没有任何理由。 理由就是,没有任何理由。 我坐在他身旁的石头上,无意识的低下头。 “你和我一样,”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迟钝,当时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和奈泽走到这一步,现在换我了。”安一笑,“你喜欢他,并且不止喜欢他吧。” “和杰不一样,”我说,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近似于呢喃,摇摇头,“和杰是不一样的。” “的确啊,我说对了。”安那张精致的脸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我,让我非常想亲他脸颊一口。还是那个样子,在看着我,我却有种错觉,他在直视我角落里的灵魂。 “如果现在离开他,我大概不会疯,但是如果我再陷的深一点,也许,就会了,我想,大概是这么回事。” 安温和的笑了,“所以呢?”良好而完整的贵族教育,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我这个贫民窟长大的私生子,有太大的不同。 “所以,离开他。”我说,心底某种压抑继续上泛,“我们是不同的人。” “他喜欢你。”安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我反问。 “他喜欢你,这是多么明显的事情。”安说。 “我不相信,他抓住我,对他来说,可以更轻松的解决血族。而杀死血族,更多的必然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利和获得更多财产,这些我都是懂得的。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也许不会这样想,但现在,我就是这样想的。” “别骗自己。”安说。 “别诱导我。”我很快回答。 “你就这样打败他,然后登上血族之王的位置,让他失败,然后呢?”安问我。 然后呢?我愣了,当上王,然后呢?然后就再也没有伤害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干涉我命运的东西了,然后,我就可以干涉别人的命运了,像碾死虫子一般,然后,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吗? “然后,他就死了。”安说。陈述事实的语气,最直白的事实。 然后,他就死了。 我再也遇不到他。 同样是劝人,安比我强多了。 我一直在思考安是否和我当时一样,有其他目的,但是,安能有什么目的? 再也遇不到他了,再也。语言的力量,像荆棘刺痛被磨砺的粗糙的灵魂。我的确还想遇到他。 生命里软弱的部分告诉我,我还想和他在一起。牵手走在本笃的大街上,看他自信过头的笑容,告诉我他有能力做到,即便整个世界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他也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身体相拥,他告诉我,他欠我一场雪。 “我不希望。” “他想要杀死全部血族的原因,也许,只有你才能让他知道,他其实是错的。你至少应该负起爱和被爱的责任,这是你教会我的。”安说。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夸张的意思,只有直白。 安大概说的是他和奈泽的事情,至于负起爱的责任,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当时,貌似只是特别希望逃跑而已。但大概,做了好事。 “放任自己去追求希望得到的东西如何?”安笑问,一脸幸福的□□表情,“尝试一下人和人之间的幸福如何?” 如何? 放弃一切,忠于自己最原始的欲望,如何? 改变自己,改变这一切,如何?如何?如何? 我看向岚的方向,昭示着强大魔法的明亮反应光映衬出那张表情冰冷的脸。 在一起? “人为什么想要在一起?”我摇摇头,想让自己乱掉的思路清醒一点。 “因为人总归要死的,那就是永远的分离了。”安说,“所以和他在一起吧,如果真的希望。” 在一起。 中午一个早安,晚上一个晚安,可以交谈可以纠缠可以喝茶可以一起吃饭。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生命中会出现这种幸福的平民家庭一般的场景,所以,我根本没奢求过。我的命运不可能这样的,我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简单的幸福的,我一直这样觉得,可貌似,如果我放弃一切,就可以了? 除了我自己,还有什么阻挡在我和这种命运之外吗? 没有。 只是我不相信我可能会幸福,甚至没有尝试过。 也许,那个样子,就是幸福,就能幸福了,虽然我真的不相信。 也许失忆改变了我身体的某个部分,也许凭空产生的记忆篡改了我的人格,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十分期待那样的生活。那所谓的幸福,不过尔尔。可却期待着。 也许,直接去找他,直接说一句我不跟你打了,你也别打我们了,我们一起活下去吧,我陪你到你死,就可以了。 这是真的。 我花了不少时间得出结论,在我得出结论的过程中,有手下报告我,我的援军已经到了,陷入了这场势均力敌的持久混战。 我太关注这个问题,安太过于关注我,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喊杀声的逼近,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身处危险之中。 我对安点了点头,因为我笑不出来,虽然我之前挺喜欢笑的,但那大多是装的。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算是装也笑不出来。 “我试试,但是要看这场战争的结果。”我回答安,觉得决定了这件事情后自己的心情比以往更沉重,“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奈泽为什么消失?” 得到了我的答案,安似乎很高兴,开口,刚要说些什么,我却发现他的口里吐出的不是字句,而是,血。 血,从一个血族的嘴里流出来了。 精致苍白的脸孔,血红色的发色,血自他嘴角流出,带着妖异的色泽。 我当场呆愣,只是呆呆的看着安的目光向下移动,看向刺穿他胸膛的银色长矛。 那,是心脏的位置,而安,只是一个普通的被初拥产生的血族,即便血的来源是奈泽,他依然和我不同,。 他身后的圣骑士拔出了安胸膛中的长矛,安,安静的倒下,露出他身后那个圣骑士坚毅而冰冷的脸。 然后那圣骑士以极快的速度将长矛刺向我。 我没有闪避。 我听到不远的地方有人大吼了一声安的名字,是谁,我已经无法思考。 我听到了自己心中一个地方碎裂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整个世界崩毁的□□。 安倒在这里,再也没有人阻止我心中的黑暗点燃这片天穹。 那场大战以一个极高等级血族的暴走而告终,血族史和教廷史在那件事的记载上第一次达到统一,史称【绞肉机】。 ☆、第三十五章 不等价交换 上 很久很久之前,我的确做了这样一个梦,梦非常简单,我怀中抱着一个人,双眼被不断涌出的血色泪水浸染到模糊。 梦中我面前跪着一个人,短碎的黑发和黑眸。 当时,我恍惚间以为我看到了我自己,而当 梦中的情景终于作为真实在我面前展现,我知道了,我面前的人,是奈泽。 安死了,死在我面前,死在战争中。 那个圣骑士杀死安之后,用魔法瞬间移动到我面前,正要把他有魔法加持的泛着淡蓝色光芒的长矛再次刺进我的胸腔。教廷最强大的士兵,有魔法能力加持的圣骑士,拥有最纯净的灵魂和最强健的体格,直属于岚。 但他没有做到。 他永远都做不到了。 我当时唯一的意识就是,安死了。 所以我并没有意识,那段不长的时光留给我的只是单纯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记忆。我丧失了全部的意识,只剩下本能。 我看到眼前的圣骑士动作停顿了,他似乎很惊讶,长得不错的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愣了一下,然后,他的脸开始出现痛苦的扭曲。 那是一种黑色的火焰,半人高的黑色火焰,有着半透明的黑色,却又仿佛散发着什么光芒似的,有着火焰的形态,所以就称之为火焰吧。 黑色的火焰,静静舔舐他的躯体,然后,对于他来说,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然后他就死了。 心脏疼痛,像什么东西割裂了它,疼到无以复加。莫名的压迫传来,让我无法站立。 心脏里,割裂它的东西奔腾而出,压垮了我的身躯。在这样的压迫下,站立不能的我,单膝跪在了地上。 沉重,某种忍受不了的沉重从身体之中迸发出来,纯暗色的火焰,以我自己为中心,四散开去。 安还倒在那里,保持着死亡的样貌和姿势,脸上的温暖和惊讶柔和在一起。 我在潜意识中希望靠近他的躯体,但那莫名的重压让我无法向前移动半步。 视线被红色的泪水逐渐模糊,我俯下身躯,像一只手上的野兽般一点点向他的身躯那里爬过去。 将安的身体用尽量轻的动作拥到怀中,并不冰冷,反觉得温暖。 安的眼睛依然愣愣的睁着,仿佛他还没看够这个世界,还没足够的读懂它。我无意识的为他合上眼帘。 此刻,奈泽突然在空气中直接出现,跪倒在我面前,静静的看着安再也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的脸孔。 我听到了奈泽的吼声,吼,撕心裂肺的吼,但是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视线已经被红色的泪水完全模糊了,奇怪,我明明很久以来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了,那这让整个心房都崩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心脏病吗? 黑色的火焰仍然缓缓流淌,不见减弱的持续的逐渐漫过这片土地。而火焰的源头,正是我。 “那里发生了什么?”惊恐的声音。 “这□□的黑色火焰是什么?”愤努里掩藏着恐惧的声音。 “魔法师是干什么吃的,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快逃跑……” “跑不了了……” “我不想死,我的家人……” “到底怎么了……发生……”声音戛然而止。 “撤军吧,大主教大人,请撤军吧……” “懦夫……” “去杀了那个吸血鬼,快……否则我们都会死……” “大主教大人,您不能撤军,否则枢密院会弹劾您,因为上次的事情您已经……” “我从没想过撤军。”坚毅的声音。 血族的耳朵似乎能听到更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并且似乎,我的视线可以随着这黑色的火焰一起延伸,看清每一个被它灼烧致死的家伙的表情。很神奇,遇到了这样黑色的火焰,人类会痛苦的死去,低等级的吸血鬼也会被点燃然后消失。痛苦的□□声霎时充满了这片新的战场。只有教廷较为强大的魔法师和高等的血族在这一片暗色中苦苦支撑。 教廷军中教强大的开始集结,弱小的撤退,然后,用他们的魔法保护着他们的身体,向我的方向前进。 “岚,它,是他。”声音深沉,但是我看不清面容。 “不可能!”愤怒?不,不是愤怒。 有人过来了。 我站起,黑色的火焰在周身流动,似乎是自觉的在奈泽和安的周围画了一个圈,成为一个与其说是栅栏莫不说是围墙的东西。 有一个教廷的战士身上带着火焰灼伤的痕迹来到我面前,似乎想要打倒我,我唇齿开启却发不出声音,单纯的用唇形吟唱出了一个单词,ignis。 一切都不是由我自己意识控制的,只是一种血的本能,或是现在你们所说的潜意识。 不是以前我使用这个魔法时在蜃眼前展示的那个樱桃大小的火苗,而是火海。一片火海凭空出现。 几个教廷军的家伙就这样死掉,尸体落在地上焚烧,很快,又有更多的人围上来,死掉,更强的人再围上来再死掉。 从安那里习得的咒语忽然间都可以使用了,教廷军疯狂的扑向我,而我只是机械的无意识的杀戮着。 惨叫的声音愈发的凄厉惨烈,越来越远。似乎有很多的人来杀我,或是仅仅了解情况,但他们都死了。 我的大脑依然空空如也,直到我看到了岚。 又一批强冲进来的教廷军死于我的手中的时候,我在对面的山上看到了岚。 岚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看到我的脸,我看到他的脸,四目相交,我的动作一瞬停顿,一把长矛扎进了胸口。但不准,没有命中大部分心脏。 我依然用唇念了个咒语,嘴角流出血液,周围的一圈人倒下,然后把那根长矛从胸口中□□,心脏处的血喷出,但以非常快的速度愈合。 哈,岚,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不要看着我,岚,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像,好像你很难过似的,好像你很为我难过似的,好像你很为我这个吸血鬼难过似的。 岚的表情是如此难以形容,被打败了一样,好像他第一次不能控制整个世界了一样。 痛苦,心脏,疼,安,安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死了,因为我,因为他希望我幸福,被懦弱的我所爱的男人,他的手下,杀死。眼角,血红色的湿润的东西再次滑落。 他说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东西横亘于我与幸福之中,他说只要我想要幸福就可以得到,可是,他却死了。 我相信的某些东西,崩塌了。 理智一瞬间冲上大脑,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被崩毁心脏的痛苦打得原形毕露落荒而逃,算了。再一次使用魔法和那黑色的火焰,将冲向我的家伙斩杀。 “撤军,下令撤军,马上撤军!!!!”岚大吼,很快有人领命,发出撤军的命令。 “大主教大人,可是枢密院……” “莫……” 接下来的事情,便连记忆都没有了。 “您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是吗?”有着黑色长发的年轻男子,在金色的小麦田间扛着镰刀问问。 这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穿了够蔽体的粗布衣服。 光芒中,一个只有光芒的光的影子,极具威严的说,“是的。” “所以这并不能证明光是您创造的,不是吗?” “哥哥……”旁边的男人很气愤的说,“你不能这么对神说话!” “依照命运,我会杀了你,你的后代会驱逐我,而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黑发的男子放下镰刀,手指直指那个光芒的影子,而比起他的言语,他身旁的哥哥对于他这个动作表现出更明显的吃惊,“这就是你所信仰的神。” 那个光芒万丈的影子沉默了。 “您不是残忍,但您太狡猾,我种植小麦,像植物一样静待成熟老去。而亚伯却要像您一样,做一个畜牧者,您的付出只是为了您认为应当的回报,虚伪的给予却又残酷的剥夺。”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亚伯喃喃。 “我今天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不想成为您的子民,我的子孙也不会,我想您也不希望,所以请您告知我脱离您所指定的规则的办法。”这个哥哥一脸决然,“因为我知道,即便死亡也不能摆脱您。” 那个影子沉默了一会,仿佛在笑,“你想摆脱这一切吗,该隐?” “是的。”该隐点点头。 “那么杀掉你身旁的弟弟,喝他的血,你的愿望即将达成。” 没有任何犹豫,镰刀落下,从弟弟惊恐的双眸中可以看到血四散溅开。 “好玩吗?”我旁边一个声音说,我忽而发现自己沉溺在大片的黑色中,周围什么都没有,就像那时在自己的记忆里。 我抬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就是那个有黑色长发的家伙,头发比刚才看到的还要长,但比我刚才看到的那个眼睛里有更多的老成以及沧桑,皮肤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苍白。 “嗯,”我对他笑了笑,“这只是个很好玩的文字游戏,但对骗子来说是致命的。” “你对自己来这里不惊讶吗?”他问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和我相同的黑色,他脸上的轮廓其实很柔和。 “这大概是我的一个梦,而你是我梦里的人物。”我说,“我掉进梦里过,这是第二次了。很高兴见到你。”我走上去跟他握手,他的手却伸出来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装傻啊,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是你的祖先,我是该隐。”他说,但完全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 “啊……您好,”我说,“祖先大人,您来我的梦里做什么?” “给你力量。”他说。 “我不要。”我迅速作答。 “你不要,为什么?”他的表情夸张到好玩,让我笑出来了,我觉得他比起祖先来说更像个喜剧演员。 “不想要,我伟大的祖先,把你的力量给该用它的人吧。” “可是你已经得到了。”他说,一耸肩 。 “你强买强卖……”我自言自语。 “你本有强大的力量,却无法用,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问,注视我的双眸。 “我哪知道。”我仰望上方无垠的黑暗,想找到出口。 “因为你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个吸血鬼。”祖先同学话语中的某些东西让我不得不正视他,“总是好像,你还拥有个纯白无垢的灵魂似的。” 是的,我总是觉得好像,我还有个纯白无垢的灵魂似的。 “所以你来,想控制我吗,在我想逃避一切的时候?”我问。 他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我来告诉你真相,以及提醒你,要怎样做一个快乐的吸血鬼。” 我刚要开口,他直接向我冲来,我以为他会过来把我压趴下,一抬头,眼前却是一张自己的脸,黑得不见瞳孔的双目无端闪现血红,露齿笑着,却让我无比恐惧,双手双脚被他在没有上下左右的空间中牢牢的压制住。他不会想上了我吧,那这种情况算是……自攻自受? “你要做什么?”我问。 “游戏结束了。”我回答。 梦的世界终于崩塌。 绝望,向我而来。 几天后,血族祭坛,我第三次来这里。 佐拉说以为我会性情大变,但是我完全没有,很疑惑。我说因为死个人或者父母离婚什么的事性情大变,那是中二,不是奔三的吸血鬼大叔。 汉斯这两天非常高兴,我觉得如果他真的有尾巴,大概可以螺旋上升然后飞起来了。 “今天将任命阿尔罕不拉亲王,莫·阿尔罕不拉伯爵为血族之王,有人反对吗?”大长老的声音依然如此沉静,不带任何爱憎。 而下面,是一片畏缩的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更新了 ☆、第三十五章 不等价交换 下 “今天将任命阿尔罕不拉亲王,莫·阿尔罕不拉伯爵为血族之王,有人反对吗?”大长老的声音依然如此沉静,不带任何爱憎。 而下面,是一片畏缩的寂静。 我看到蜃微眯着眼睛看着我,对他一笑。 蜃却也笑了,莹红色的眸子还是那样像漂亮的让人想挖出来放进水晶瓶好好收藏,细长的手指一挥,抛上来一个飞吻。 理论上,我应该挺恨他,但完全没有。他对我做的那点破事,太算不上什么了。 我倒是希望拉拢到他,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路森族的支持,而不用再大动干戈浪费精力去降服他们,那多麻烦啊,我懒。 但,我无法估量蜃的选择。 其实就是那句古老的话,合作还是对抗?本质就是,是我把你拉上床还是你把我踢下床? “那么,”大长老的音调有变,“我反对。”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山洞仿若时间停滞般静止,甚至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包括我的,只有汉斯,绽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容。 “您为何要反对?”我问的很疑惑。 “莫·克里斯蒂安·阿尔罕不拉,你和教廷的某个主教有瓜葛,而且,你和帝国国王有很深渊源。”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给我来点血 作者:鳞翅目 第24节 他说到教廷的时候,我的脸色终于不可抑止的变化了。 岚,还有安。 “他们在床上的技术都不错。”我舔了舔自己的唇,做出一个回味的表情,很努力的笑了。哈哈,其实我是能笑出来的,“您对这个有质疑吗,大主教大人?” 山洞里的温度以可感觉的速度下降了。 杀心起。 他的表情很怪异,是那种忘了重要事情的怪异,混杂着,恐惧。 他大概感觉到我要做什么了,他之前说自己反对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我要做的事情。 这是个祭坛,而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我需要一个祭品。 “所以说,我不同意你成为王,血族协议中有一人反对,你就不能成为王,你必须解决这个质疑。”他摇摇头,维持表面上的沉静,但声音里已经不对劲了。 其实,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大长老,公平又正直,为了维持血族会议百年来的信条努力着,所以,他是我的绊脚石。他是一个好长老,就像那个拒绝跟你交往的妹子跟你说,你是个好人。 能踢开绊脚石又能树立威信,是一个一尸两命啊不对一尸两用的好方法啊,我真善良啊。 “好啊,我马上解决这个质疑。”我点点头,笑了。 他直视我的双眼,像是心虚的人在威胁。 “purpurae”,我轻挥食指,为了增强这个魔法的力量,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可以一击毁了他。 “祭坛上有阻止任何魔法的魔法。”他说,眼睛里有惊讶以及超出惊讶的一些什么,显然他根本不相信我会直接在这里杀他。 是,祭坛上有阻止任何魔法的装置,但那也不过是一个魔法而已,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打破。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规则,但那也不过是一个规则而已,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不存在规则。这话是岚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告诉我的,土匪啊。 紫色的魔法阵如蓝睡莲的纹样绽放于的大主教脚下,他想逃脱,却从中生出几条紫色的绸缎状又如绳索的东西,章鱼一般抓住他,把他拖向他脚下凭空出现的黑紫色深渊。 “大长老,您看,我马上就可以解决掉这个质疑了,只要您去那个世界就可以了。”我笑。 我本来觉得他会回我两句俏皮话,我们两个互相讽刺一下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回应我,他已然先溺入恐惧的深渊。 这魔法叫帝王之怒,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咒语应该怎么翻译。这魔法阵的另一端,据说通向虚无的世界,有去无回。也许那一面是鸟语花香美好的世界也说不定,也许那面是美女妹子成串成串的也说不定,但没有人从那里回来,所以,没有人想去,所以落入那个深渊,被称为死亡。 终于在罕见表情的大长老脸上看见惊恐,他吼叫着想要挣脱,但还是无法阻止自己被缓慢的拉下地板的平面。有两个路森族的家伙向我冲来,想救走他们的长老,却同样被紫色的章鱼须类似物抓住,往进拖。 大长老在努力的用魔法斩断身上的紫色丝缎,他还是能斩断一些的,但冲上来救他的那两个家伙就没那么走运了。他们的整个身子已经陷落下去,只剩下头,但他们无暇怨恨我,眼里只有恐惧,不停的想要释放破解魔法,却受制于祭坛上的魔法限制,无法逃脱。 呵,我懂这种表情,所以我无法欣赏这种表情。 没有人再动作,没有人再说什么,吸血鬼都是自私的,他们永生却又怕死,直到,一个红色的影子冲上祭坛顶端,随后我感觉到一阵冰寒。 蜃站在我面前,微笑,他身后是被冰冻结的魔法阵和紫色触手。 受元素限制,他不能直接破解那个魔法,所以用这个方法阻止它,是个好办法。 “您这样做,我这个族长很难办啊。”他说着,再次挥手,深渊下有水汽涌动,他正试图用冰封住那个洞口。 “我也很难办啊,我只是解决一下大长老的质疑罢了,对吧,大长老,大长老,对吧?” 大长老面色青紫的瞪了我一眼,我只是直视着蜃。 “族长先生,您以及您的一族对于我成为王这件事情,还有质疑吗?”我问,我愿意交换,与他结盟和大长老的命交换,如果,他也愿意。 “你死了。”蜃笑着说,可能听他的嘲弄听惯了,他这三个词有种突兀的压抑感。 恍惚记得蜃说过,他不会让我登上王位,因为我还没有死,在我们第一次发生了一点可爱的小摩擦的时候。 他说,你死了。 我笑,手指横向挥动,魔法停止。大长老双脚落地,而为救他而冲上来的两个家伙就没有那么走运了,他们的脑袋留在了这个世界,而身体去了那边,两个表情惊愕的脑袋很快化为灰尘。 大长老跪在原地咳嗽,他可能有点受伤。 我侧身绕过蜃对我视线的阻挡,问大长老,“您还有质疑吗大长老?大长老您说什么我听不见能大点声吗?”我都觉得我问得特别欠扁,我眨眨眼睛,在大长老的的咳嗽声中表现的一派单纯。 我隐约察觉到蜃不希望大长老死亡。 伪善是鬼畜,伪恶是自虐。如果将来有机会给蜃写个墓志铭什么的,我一定会写这一句的,但我估计,他也想这么给我写。 “既然路森族没有了质疑,相信大长老也没有了,那么……”我把头转向蜃,“既然大长老看起来不舒服,你是否愿意为我见证?” “当然愿意,我的王。” 一个地位比较高的长老走上来,颤颤巍巍的端着逆十字纹样的梭形印章,和一个非常象征性的石质王冠。 石头,不朽。 蜃给我印章,为我戴上王冠,一切结束。 下面一切站立的人单膝跪地,的确,看起来很不错。 血族的称王仪式都是如此简单,大概只是绝对的力量不需要恐吓性的无聊注释。 “我们一直都只是暗夜里渺小的一部分,蜷缩在生者和逝者的夹缝中。”我说,摩挲着我手中的印章,我曾见它在奈泽手里使用过,“所以,我想改变。” 伴随着我的语言,有人轻微的抬起了头。 “我见过该隐,我们的祖先,他告诉我永生不是诅咒而是赐福,上帝不是神而是骗子,所以我在想,我们不应该是蚊子,应该是主人。” 有小的议论声传来,在祭坛的最下方,而既然最上方的家伙们也许在用肢体无声交流。 “我将改变这一切,不惜代价。”结束。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一种从未有过强烈的感觉促使我离开,渴血,一个大魔法造成的极度的渴血。 我仿佛听到来命运的齿轮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 自从前几天战场上不明原因的死了很多人之后,战争被搁置下来。当地属于帝国的一个伯爵国而不是教廷的属地,在教廷提出要派兵为其消除境内的邪恶的东西的时候他们不能有任何意义上的反抗,可当城镇莫居民名其妙的消失,村落莫名其妙的被尸体充满,他们就有理由对教廷发出一些无意义的质问了。 经过那次战役,血族的部队中低等的家伙们几乎消失,而教廷军大约损失了半数以上。双方都暂时停战,军队撤回,休整。 战争无法因此结束,毕竟,该解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教廷从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将吸血鬼屠杀殆尽,而是借着领主是吸血鬼的名义将几个无辜的子爵领男爵领搞到手,杀领主吞钱吞地,剥夺财富。 血族的反抗最终的目的是证明自己的力量,划分势力范围而已。 但总感觉是喜鹊掐上了狗。 ☆、第三十六章 不死病 四百年后,回头看那段历史,会觉得我们不过是一群公狗,撒尿划地盘而已。四百年后的现在,我看着战争中的你们,也是觉得,不过是群公狗撒尿划地盘而已。 对于那些消失的村庄,因血族和教廷无谓的战斗消失的上千万人,你们人类的历史后来给那个时代安上了一个有意思的名字——黑死病。 在几百甚至几千年后,你们进化到濒临灭绝的时候,会给今天的战争安上什么有意思的名字呢,我拭目以待,反正,我可以活很久,至少比看到我的回忆录的你们,都要久。 啊,我不扯犊子了,继续写完这个回忆录,反正,已经快到故事的结尾了。 当雪覆盖在那个写着“他们相爱直到死亡”的黑色大理石坟墓上,然后又被春天的阳光轻轻揭开的时候,战争结束了。 战争的结果是讲和,没有任何一方的力量,足以彻底消灭另一方。 吸血鬼在暗中继续他们的统治,而教廷仍然以裁决异端的名义给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扣上吸血鬼的帽子然后开战,但是那些再也不是真正的吸血鬼。 吸血鬼们开心地认为,我们胜利了,我们玷污了神。教廷的人们开心地认为,吸血鬼们从此不敢冒头,再也不敢存活于阳光之下。 打了一仗,死够了人,皆大欢喜,多好。 战争,如此尴尬。 这千万人类和血族的死亡,都如此尴尬。 但春天又到了,新的血族不断诞生,新的人类不断诞生,新的神职者不断诞生。 但安死了,不会再回来。 在曾经的战线中间,一间主人早已受战火波及而死的不知名的小城堡里,我和岚平静地见了一面,然后签了战后协议。 协议上用了点魔法,但总归不会牢不可破。毕竟,和平协议这种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我和岚看着对方,我忽然觉得岚很陌生。 我生命中有很多男人,各种各样的,有我招惹的,也有我逃避的,但那一切现在看来,都如此陌生。 有点累,早知道,就在战争中虚晃一枪,让随便哪个圣骑士用专业的方法把我弄死了,我知道他们都有培训的。 安看着我的眼神很坦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今后怎么打算?”他放下笔问我。 “不知道。”我笑笑,“如果你现在弄死我,我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 “我还想和你在一起。”岚对我说,金黄色的头发在春风中飘散得,非常柔软。 我愣了三秒。 “这是我家花园的钥匙,你拿着这个钥匙,就可以直接过来,这个钥匙还有这个锁,不知你记得不记得,都是你做的。”他像说我搬了家这是地址一样平静地介绍这一切。 “可是……”我缓了缓,就说了句可是。 “我不会强迫你留下,你想过来就过来。”银色的眸子染着绯红。 “因为你控制不住我了吗?”我苦笑。 “就算是现在的你,我也能打成平手,如果使用计谋或者其他东西,我有信心控制住你,但是我不想浪费时间了,就算是神青睐我,我也只能再在这世界上百年时间,我想和你在一起。”土匪说得理直气壮。 “你不想打破这命运吗?”我笑着裂开了嘴,露出了里面的两颗小尖牙。 “不,我爱你,我也相信神。”岚直愣愣盯着我的牙齿,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 “哦。”我答,“我不相信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爱你,但我讨厌我自己。” “那我试着来替你自己爱你吧。”岚叹了口气,把钥匙和属于我的那份协议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白色的衣袍拂过地面,像只巨大的白色大鸟。 城堡外,一队圣骑士恭敬地迎候他的归来。 我收好协议,把钥匙握在手中,回身。 一阵雾气聚散,几个我的血族臣民,单膝跪地迎接我回到他们的行列。 在一起,呵。 不久之后,这故事开头那一幕就出现了。 神圣xx的大教堂后,是大主教华丽的宅邸。 子夜,一切归于宁静和黑暗,但不包括大主教的卧室。 某些活动是夜永恒的主题。 “一个大主教,扒我这个吸血鬼的衣服能不能别那么快……嗯……你来一点负罪感好不好……啊……对……就是那……”大主教的仆人们会听出来,这绝对不是他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丝般缠人的妖媚,夹杂着引人疯狂的呻吟和喘息。 “那你这个吸血鬼爬我的床能不不能有一点恐惧感之类的。”主教的声音似乎是在笑。 “切……嗯……想好了没,到底让不让我吸你的血……还是……还是你已经打算好了要杀了我?”声音沙哑而诱人,可空气中却有一瞬的凝滞,和沉重。“你……怎么不说话……唔……” 然后一切就淹没在嗯嗯啊啊的声音里了。我的故事也就可以结束了。 我的管家说,要说本故事纯属虚构,什么与真实人名地名无关之类的,我跟他说即使我把自己的故事写出来了也没人信,他偏说不是。于是,啊,本故事绝对是虚构,人名地名纯属瞎编,如有雷同,那也许是你认识我。 管家看完了我写的这本回忆录,忽然掉了一滴眼泪,像血一样红,然后像雪一样消失了。 他忽然问我,是不是我们早就认识了,在三百年前你在东欧遇到我的时候,再往前。 他没有问我岚到底死了,还是被我变成了吸血鬼。毕竟岚,是如此相信神的啊。他怎么可能背叛他的信仰。 我呆呆看着管家柔软金发遮盖下,逐渐蒙上痛苦色彩的银色双眸。 窗外,月色正被曙光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再见。我喜欢安。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2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