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生死岛》 正文 第1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晋江20160222 完结 文案 生死岛一座纠结爱恨情仇的岛屿 艾伦(alnhandso one)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飞天盗 内森(nathangift of god)一个人神共愤,鬼见鬼跑的典狱长 艾伦:我要活着逃离生死岛 内森:天涯海角到死抓住你 逃走看的是本事,被抓拼的是运气。 我要逃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艾伦,内森 ┃ 配角:康奈尔 ┃ 其它: 原文地址:xebookphp?novelid=2653982 ================== ☆、楔子 姓名:艾伦 性别:男 年龄:23 学历:没有 职业:端盘子的 婚姻状况:单身 性格:沉默寡言,不拘言笑 爱好:睡觉 理想:还是睡觉 我有份流动性很大的工作,在不同餐厅,咖啡厅端盘子。随时可以辞职走人,随时可以被人遗忘。 以上是我偶尔为之的一重人生,现在让我来介绍一下那个真正的我: 姓名:艾伦。 抱我回来的那个人,长得丑。所以他给我起了个好名字,艾伦handso one,我倒也没辜负他起的这个名字。他后来是越老越丑,我是越长越帅。 请务必相信这句陈述和自恋没有任何关系,事实胜于雄辩。 年龄:23 鉴于把我带大的这个&039;丑人&039;,居然没记住是哪年把我抱回来的,我只好自己估摸着我今年快23了。 学历:比你想象的高 我没有证书,虽然我可以随时拿到很多证书,可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和&039;丑人&039;在我十几岁时,就游遍了世界上的各个大洲和大洋。 对于一个精通了多种语言,能黑任何级别系统的我来说,证书算什么? 职业: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好吧,我是个贼。 可是,请大家不要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待我,我是个贼,但是更确切地说,我觉得我是一个有良心有操守的贼。 我只偷富得流油的有钱人和富可敌国的博物馆。 每次作案后,我都会很体贴地留下一朵玫瑰花和一款最新的&039;僵尸游戏&039;,让女主人可以看花遐想,男主人去杀僵尸解气。 据说警察局通缉我时,给我起的外号是:玫瑰僵尸。 我不太喜欢&039;僵尸&039;这个名字,因为我真的很帅。但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我不可能去警局,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既然是偷来的钱,我也不能太小气,人要学会分享,生活才有意义,不是吗? 当然,我并不认为自己算得上侠盗,因为很大一部分钱我还是和&039;丑人&039;一起享用了,其他部分我才以匿名的形式捐献给了一些慈善机构和基金会,帮助那些我认为值得帮助的人。 性格:开朗活跃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从事另一个职业的时候,大家都说我太沉默寡言,不拘言笑。其实他们不了解我,&039;丑人&039;可以为我作证,他曾经因为我的过分活跃和滔滔不绝而得了深度的忧郁症。 爱好:太多了,抛开优雅的音乐艺术,和必须的美食佳酿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贼,那肯定最大的爱好就是,走遍世界,阅尽天下各类金银财宝。然后带回家,继续自己观赏或者快乐地消费。 理想:还用再说嘛?肯定是上天入地,踏遍整个宇宙,寻找和拥有更多的奇珍异宝。 婚姻状况:单身 这个问题我放在了最后,是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复杂。 不是因为我是单身而复杂,而是因为我的思想比较混乱。 其实我想写独身,连个朋友都不会交往的人,何来婚姻可言。 这一切又要从头说起: 我坚信我的亲爹肯定不是&039;丑人&039;,因为他真的太丑,而我实在太帅。 我曾经问过他:我是你偷来的孩子吗。 其实他说是,我也不介意,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亲身父母是谁,而&039;丑人&039;是我成长过程中唯一的亲人和朋友。他不光带我见识了整个世界,也教会了我很多技能和生存的方式。即便我是他偷来的,我也不会怪他,我甚至都没动过去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因为在我的心里,他们也没有找过我。 可&039;丑人&039;的回答却总是:我不记得了。 到最后,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我的年纪,我的长相,我的一切在我学会了说有技能以后,他就这么忘记一切地走了,很安静。 我安静地埋葬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朋友,而这个亲人和朋友,我到他离开,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因为他也忘记了。 我没有哭,因为&039;丑人&039;总说,爱哭的人是最丑的,而他喜欢看我笑。 所以我只是疯疯癫癫地在属于我们的别墅里说了几天几夜的废话。 那年我17,之后我离开了别墅,找到了我人生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在一家餐厅端盘子。因为我想认识新的朋友,有个新的开始。 &039;丑人&039;的一生,就我所知,除了我,就没有任何朋友。而他的离开,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我开始觉得很孤独,我需要有交流。 &039;丑人&039;喜欢说:贼是不应该有朋友的,做了贼,就安安心心守着自己的财宝,别去祸害什么朋友。 可我不是&039;丑人&039;,我还太年轻,自然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我内心也会渴望结交些新朋友。可是我很快发现,&039;丑人&039;的话没错,一个正常人找个朋友都不容易,何况一个做贼的我,真的很渺茫。 端盘子的我在大家眼里是沉默寡言的,我虽然有很多技能,可我一个不想太过招摇,毕竟我还是通缉犯;二,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除了&039;丑人&039;以外的任何人相处;三,我总是在换不同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很难在很短的时间内交到任何朋友,无论男女。 然后有一天我突然有了好运,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注意到了我。她是我曾经在的一家咖啡厅的常客。她会主动和我说话,可能因为她比我大好多岁,所以对我很亲切,也很照顾。这让我感到很温暖,也很开心。我开始觉得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那样,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孤独一个人了。 有一个晚上她约了我去她家,接下来发生的状况是,她居然诱惑我到打算脱裤子做朋友的地步。可问题是裤子才脱了一半,我就只能从楼上仓皇出逃,差点没摔死的原因是,她男人提前回来了。 我能说什么,我虽然偷东西,可我却不偷人。 我是个贼,可不是淫贼。 我从没被抓住过,即便有一天我不幸被捕,我也只能接受自己是入室盗窃贼,而不是与人通奸贼。 之后在另一家餐厅认识了一个我自以为可以做好朋友的,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在一次酒醉后,我忍不住告诉他我就是那个被警察通缉,大名鼎鼎的&039;玫瑰僵尸&039;。悲剧是,第二天我就因为吹牛皮,而被整个餐厅的服务生讥笑为真幼稚。 经历了两次不愉快的交友经历后,我的热情已经减少很多。 第一次觉得&039;丑人&039;没错,朋友这个东西不是哪里都可以遇见的,作为一个贼,我还是安心我的职业才是正道。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转眼我就到了23。如今,我很满足我的人生。偶尔去餐厅,咖啡店过过打工的正常人生活。大多数时候我会在属于我的,位于不同国家的三座别墅里,喝酒弹琴,欣赏宝物,自娱自乐。当然,突然有了生理需要的时候,自己解决也没什么丢人的,做这类事的人反正比贼多多了。 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呢。 啊,对了,我看中了一家大富豪新拍买来的钻石,打算送给自己做23岁的生日礼物。 毕竟一个贼,也是有权利过生日的,不是吗? 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去光顾一下那家人。顺便帮他们收藏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在我手里,就不必担心会有人来偷。而且作为生日礼物,它会显得更有意义。 给我几天时间,想到那灿烂如星辰的钻石,我内心在狂跳,一个贼心的狂跳,你们是不会理解的。 宝贝,等着我,我就来了 ☆、被捕 我“看中”的这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住在一栋三层高的花园别墅。大门外有两个来回走动的警卫和一头高大的猎犬。院墙足有五米高,院墙上和大多数真正有钱人一样,因为不美观,他们并没有装有任何什么铁荆棘一类的保护网,而是安置了多个摄像头。我从市政厅房屋规划部顺手牵羊拿到了这家当初建房时的构造设计图。 虽然经过几年,这家内部装修可能有些变化,但这基本构架是不可能改变的。从蓝图上我基本看到了哪是卧室,哪是书房。接下来的几天,我成功乔装成为下水道疏通公司的人进入这家,修好了被我之前破坏的下水道。并在客厅,卧室几个主要地方安装了窃听器。 这下来的信息是振奋人心的。这一家应约要去别的国家小住几日,而我也确信了,此行,他们并没有打算把这颗举世无双的钻石存到银行的秘密金库,而是继续留在卧室内男女主人巨大肖像背后的保险箱内。 家里到时会留有七八个守卫,而保险箱除了设有密码,当然还要有男主人指纹的识别。 任何守卫对我来说,都是不堪一击的。而密码,从来没有我解不了的密码。 至于指纹,我早就在这家常去的餐厅打工,从他们喝酒的杯子上取到了男主的指纹。花了没几个小时就做出了模拟指纹。 我真的要感谢男主人对他家防卫设施的自信,而拒绝了美女主人提出的把钻石放进银行密柜的要求。虽然东西最后还是可以到手,可如果真的移到了银行,我不免还要多奔波几次。为了表达对男主人这种自信的赞赏,和免去我过多不必要麻烦的"义举",我打算破例这次去,多送男主人一样“礼物”。除了打僵尸游戏,还有一套美女图集。 别的贼就不会有我这样的体贴和爱心,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太难过。再说,已经这么有钱了,难过一两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万事俱备,就等他们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就可以动手了。 很多贼都会觉得应该再观察一两天,等到确定真的万无一失再动手。 而我从不相信“万无一失"这个词,并且很多事情往往是等得越久,走向会越糟糕。 主人们离开的当天,其实大多数守卫都会觉得松了口气,而且也不觉得贼这么快就会出现,反而会自我放松一下。只在接下来的几天,主人回来前,提高些警惕。 在高倍望远镜的镜头里,我看着这家主人乘车而去,我相信此刻如果有镜子,我会看到自己快乐的笑容。钻石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到我手里,而我的生日就在一周后。接下来我可以好好在自己的别墅为自己精心准备一下。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我怎么能不笑? 夜降临了,我穿上了和&039;丑人&039;当初一起定制的轻便夜行服,背着我放有一切应急物件的背包,朝目的地出发。 和我预料的一样,守卫果然都不堪一击。我就是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他们,有的被我手掌击中了脖子晕倒在地,过于高大的几个被我用□□放倒。因为我速度太快,他们都在没有反应过来前就被我全处理了。 看着猎犬和最后一个守卫倒下,我估摸着他们至少一两个小时后才会醒,而这点时间我早就拿着&039;宝贝&039;离开了&039;。 虽然我事先早已经黑进这家的监控系统,改变了数据,这也是守卫们没有发现我进入的原因。可我还是在他们的控制室里再次检测了一遍,一个真正的高手,不仅要大胆,也还要细心。 一切就绪后,我立刻进入卧室,从挎包里取出夜视镜,立刻男女主人高大的肖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跳上床,抚摸着肖像的边缘,很快就摸到了开关,肖像静静地移动到一边。一个银色的保险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快速破解了密码后,摘下右手的手套,右手食指戴上模拟的男主人的指纹,在lcd显示上按上了密码数字。 保险柜门柄发出我熟悉的松开的声音,我继续带上手套,打开了门柄。 然后我的笑容冻结了,保险箱是空的,同时,我可以感觉到头顶上有东西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秒钟,卧室的灯亮了,我在套着我的网里努力拿开了夜视镜,就看到几个同样黑衣蒙面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 原来我是落进了一个陷阱,而这个陷阱我知道绝不是这家主人可以想的出来的。这些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拿这些抢的后面的人。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从何时居然掌握了我的行踪,我一无所知。 这一次,我真的被捕了。可我并不担心,因为无论是谁,就算他们有本事捉到我,只要我不死,我一样有信心逃离魔手。因为这世上,没有可以锁得住我的锁,没有可以挡得住我的墙。 因为我是艾伦,世上独一无二的贼。 在这个形势下,我当然不打算跑,毕竟对方手里都有枪。我可以等他们送我上了车,押送去别的地方时,只要有靠近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机会,我就可以脱身。 而这个机会他们显然不打算给我,我看到为首的两个人如今拿枪的姿势,我就知道他们要对我射击了。原来他们不是来抓我的,而是来杀我的。 我一周之遥的23岁生日就这么未到而终结了,我的青春“永驻”。 枪声响起,我感觉到子弹打在身上的冲力和火辣辣的痛。我慢慢闭上眼睛前,看到挎包里的玫瑰和游戏散落在地上。 时间过去有多久,我当然不会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单间。 我努力了许久,才从不大的床上坐起来。我强忍住一阵突然袭来的恶心,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继续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里除了现在我做的这个床,只有一张木桌子,和一把木椅子。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里有几块黑面包,旁边放有一杯水。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晕眩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这间屋子有些摇摆不定。 我闭上眼睛,又努力试着让身体放松,等恶心的感觉完全消散后,我慢慢站起来。先扶着桌子,然后扶着墙,我摸索到门边。我原本以为门一定锁着,可居然一碰就打开了。外面的走廊不大,有些阴暗。走廊居然里居然没有任何看守。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难道以为我虚弱到没胆子和力气逃跑的地步。 也许我的力气的确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我的胆子大到足以让我试着走出去。我要看看我到底在哪里。 我继续扶着走廊的墙,慢慢继续往前走,这一小段路上,我没听到任何脚步声或感受到任何危机。终于我走到了不远处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螺旋形楼梯,我屏住呼吸,耳朵竖起来。楼上也并没有任何有人走动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人的存在。但是我却听到了闷闷的,但肯定是马达的声音。 我顾不了许多,扶着楼梯栏杆,走了上去,然后我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不在大陆的地面,因为透过巨大的窗子,我看到了大海。我在海上的一个“小屋”,而这个“小屋”之所以能够移动,是因为前方有一艘巨大的半游轮,半快艇的船。船后巨大的铁索套在了我的“小屋”上,正在海上拖行着快速前行。 我的小屋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离开这个小屋不难,借着铁锁靠近那搜船有些困难,可以我的水性,一定可以办到。然而我却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搜船的船尾,有两个黑衣人分别拿着枪对着我,我知道,只要我一跳入水中,摸到那个铁索,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对我射击。我可不想一次次被人打麻醉子弹。虽然不会死,可子弹还是子弹,打到身上一样会痛。如果我能成功逃走,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可在没有计划和把握逃走前,我可不打算再挨子弹头。 我转过身走下了楼梯,回到自己的那个房间,坐在木椅上吃完了桌上的几块黑面包,喝光了水。我当然不会担心面包和水里会有毒。花这么大力气抓我的人或组织,绝不会只是为了毒死我这么简单。他们是谁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我也不知道。 我不打算去纠结这个问题,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而我首要的是先让自己恢复体力,于是我干脆躺到自己那个床上,告诉自己,去睡一会。一切等下次醒来再决定该怎么做,怎么逃。 我再次醒来时,摇摆的小屋居然不动了。 ☆、监狱 我立刻坐起来,可一阵袭来的晕眩让我又不得不躺下。作为一个多年训练有素的贼,我立刻明白了。果然,那几块面包和我喝的水里虽然没毒,却掺杂了足够的安眠成分,所以我才会睡的那么死。 这个或这些未知的敌人,远比我想象的狡猾。尽管他们一丝一毫也不松懈地要置我于“死地”,可我并不为此就泄了气。我的性格是越挫越勇的那一类。既然我还在呼吸,我就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办法逃离,然后找到幕后的主谋。无论如何,我要报仇雪恨。 当我再次打算慢慢坐起来时,“小屋”又开始移动了,这次不是在左右摇摆,而是在向上升起。我立刻坐不住了,这是要干什么? 我扶着墙走到门廊,爬上那个螺旋楼梯,然后我笑了。 很多人因为开心才笑,而我经常因为无可奈何或一时应付不了的局面而笑。因为哭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笑笑,笑着面对一切是“丑人"教会我的第一课。 从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只要我因为失败,或因为恐惧而哭时,他就会断了我的伙食。等我饿到实在不行,忘记了失败和恐惧停止哭泣的时候,他会告诉我,如果你笑了,你就有吃的。我当然不会让自己饿肚子,我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挤到他满意为止,因为我真的快饿死了。然后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你要记住,在我这里,只有会笑的孩子才有饭吃。” ”如果我难过呢?如果我害怕,如果我痛呢?如果” ”没有如果,哭不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就算你要发泄这些感情,你也笑着发泄你的恐惧,你的疼痛否则在我这里,你会饿死。” 我不想饿死,所以后来我的技术才会越来愈高。无论"丑人”藏的任何吃的东西,都能被我轻而易举地找到地方,吃个精光。可问题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已经不会哭,只会笑。越害怕,越恐惧,越不舒服的情感,都会让我笑的越厉害。因为哭解决不了,我只能笑着面对。 此刻我笑着面对我和&039;小屋&039;一起被一辆巨大的起重机提升而起。我冲到窗边,居高临下,可以看见那艘载我而来的押解船正在发动,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而我依旧在慢慢上升,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尽管还是不知道我具体在哪里,可以我多年来四处游历的经验判断,我在一座海岛上。 我终于发现,我逃跑的难度增加了。在海岛上,靠游泳逃跑是微乎其微的,我需要一艘船。此刻,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消失了。可这岛上不可能只有一艘船,我必须尽快找到新的逃跑工具。当然,首先,我要离开这个&039;小屋&039;。 我很快就离开了,因为&039;小屋&039;终于平稳地落地。我打开小屋的门,站在海岛山顶的平地。一排黑衣人拿枪对着我,又是那个姿势, 我狂笑了起来,otherfucker,他们是多么不放心我,还是子弹不够使,还是觉得我的躯体特别适合做靶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还要 我狂笑应该没多久,身体就又感觉到一阵冲击和疼痛,然后就一切归于黑暗。 这一次我醒来,居然看到了人,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群脑袋光秃秃的人。 他们围成一圈注视着我,我转了转眼睛,晃了晃头。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康奈尔,新来的醒了。” 一个高大的光头推开众人,看了看我。我忽然觉得以前对“丑人”太苛刻,这个叫康奈尔满脸横肉的家伙和“丑人”一比,“丑人”绝对算是个英俊的男子。 我慢慢坐起来,“这是哪里?” 话音刚落,就听到光头们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最大声的就是那个康奈尔。 “这是天堂,天堂欢迎你的到来。”康奈尔揪住我的前衣领子,一把把我提起来,使劲前后摇晃了一下,好像我是一个破布袋,而他在抖落布袋上的尘土。 “开心吗?到了天堂?” 众人又大笑了。我被他这么一摇,不但没晕,却反而清醒了许多。康奈尔的确比我高大许多,可他不知道我是谁。我的体力虽然还没有恢复,可对付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莽汉,我绰绰有余。 在他继续摇我的时候,我的头顶向他的下巴。在他一怔的瞬间,我双脚使劲向下一踏,踩在他的脚背上,他一吃痛,手一松。我跳到他的背后,右手对着他的脖子狠狠&039;砍&039;了下去,他太高大,下手必须狠。 这次我失算了,我力气不够大,而他的皮太厚,肉太糙。这一招在他身上,好像就是蚊子叮了一口一样,他不但没倒下,而且摸着脖子彻底“醒”过来的样子。他反应到自己被人打了,怒不可遏中,他冲向了我。和这样的猛货,我肯定不能正面冲突,我跳来跳去,越过众人。他在我后面群追不舍,光头们吹着口哨,尖叫着,欢呼着, ”杀了他,杀了新来的” “别杀了,留给我,好久没开荤了” 我一边逃,一边观察着四周。这些光头都穿着棕色的衣服,衣服上都有不同的编号。我们是在一个大厅里,大厅上面一些蒙面的黑衣人拿枪注视着我们,但并没有阻止我们打闹的意图,看来是见怪不怪了。 我虽然从没被抓过,可我立刻知道了,我在哪里。这是一个监狱,男监。 我也知道一个新人在监狱里会遇到什么,我也知道,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被康奈尔打倒,求得他的原谅,做他的人,受他的保护。可问题是,也许他根本不会保护我,他会把我扔给那些手下“欺负”,但是我至少可以活下来。 还有就是打倒康奈尔,在监狱的第一天就和这里的老大树敌,也许我会死。因为监狱这个地方,稍微在道上混的,就该知道,它有多黑暗。你会被这个“黑洞”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吞了。 我的体力已经开始不支,我不但要躲避康奈尔的追打,还有很多不公平的“黑手”,最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跳过一个打算绊倒我的人,把他推到一边,然后突然一个急转弯,迎面冲向康奈尔。他没想到我会那么做,脚步反而一顿,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一定觉得我要认输了。而我没有停下脚步,他一把又打算抓住我的衣领,我一低头,绕到他背后。借着惯力,跳到他的背上,双腿勾住他的前腰,这一招我很少使,可这一次,我别无选择。 我双手摊开,手掌对着他的两个太阳穴击打了下去。这一招,我有100把握。 我跳回到地上的时候,康奈尔巨大的躯体轰然倒在地上。 所有的光头停止了呼喊,楼上“观赏”的黑衣人们紧紧靠在栏杆上,拿枪对准了我。 我实在不想再挨子弹了,我举起双手,表示我没打算再有行动。 光头们看着我,有几个退后了几步。可另外好几个却都又围了上来,无论我本事多大,挨了□□子,又空腹的状态下,在这样的地方凭我一己之力和人群殴,很快我就体力不支,单腿跪在了地上。 踢打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努力护住头,然而很快我的手脚就被几个人牢牢压住,一个壮汉狠狠踢了我一脚。然后我看到他抬起腿,打算要狠狠踩向我的肋骨。 叮 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所有的人看上去都面呈惊恐。那个打算踢我的人松开了脚,我的手脚也立刻自由了。 所有人好像是听了号令一样,站成一排排,其中几个人抬起康奈尔,然后一起机械式地从一个门里走了出去。 整个大厅最后就剩下了气喘吁吁的我,和那些拿着枪的黑衣人。 没有人管我,一个新人的死活是没有人在乎的。可我在乎,我要活着离开这个监狱。 我努力坐起来,身体疼痛难当,我摸了摸身体几个部位,好在都是皮外伤,骨头没断。 我用衣袖擦擦嘴角和鼻子处的血迹,这些个地方总是人类特别容易破和出血的地方。此刻,才发现我居然不知何时也换了一身棕色的衣服。衣服左前胸口袋上有一个号码:9275 忽然,我听到楼上黑衣人的靴子一起规律地狠踏在地板上。我抬起头,看到黑衣人都左手抢朝下,右手放在右太阳穴处,在朝某个人致敬。我看向那个人,那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留着络腮胡子,左眼带着一个黑眼罩的五十上下的男人。他穿着夜色一样黑的制服,虽然年纪不轻,可腰板依然很直,他走到栏杆处,低头望向我。 “这个人一来就闹事,对吗?”。 “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走向前几步,“长官,我们正打算收拾他。” 不知何处发出一声冷笑,在我这个地方,我看不到是谁。 那个黑衣人突然倒退了几步,然后取下面罩,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打了起来。我惊讶地望着这一切,这人是疯了吗?很快,我就可以看到那个黑衣人脸上的血比我还多了。 大厅里劈劈啪啪的声音继续不绝于耳,独眼终于开口了,透着股冷森森的气息。 “可以了。以后别忘了规矩,这里除了典狱长,谁都没资格决定这些家伙的死活。” 独眼望着我,右眼里闪着让人恐怖的光茫,我居然朝他笑了笑。 我心里其实也怕,可我还是忍不住笑着面对恐怖。 “典狱长说了,把这个家伙送去洗个&039;阳光浴&039;。” 洗浴?有这样的好事? 我被两个黑衣人往大厅外拖着,然后我看到了独眼后面有一道门,门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我没看清那个人的面目,因为他身上如鲜血般的制服太刺眼了。 ☆、死囚 我当然知道在监狱惹了麻烦不会有什么洗澡的好待遇,只是我乐观的希望那个“阳光浴”不会太折腾人。当我被推进那间充满热气的房间时,我灵魂深处的预感立刻应验了,这里真的是会折腾死人。 房间不大,顶多可以容纳两个我这种身形的人。像康奈尔那样的,估计刚刚放得下。房间四周都是砖石,顶部却是敞开的。海岛正午毒辣辣的阳光直射进来,我无处可躲。很快我就开始不停流汗,湿湿咸咸的汗珠滑落在刚刚被打破的伤口上,又痛又痒,伤口处明显肿了起来。 其实这些痛,包括还在饥饿的肚子,我都可以忍耐,我无法忍耐的是我的饥渴。从醒来到此刻,没喝过一口水的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在冒烟,甚至渴到想喝自己的血。我把脸埋在双膝中,可头皮已经开始在发麻。难道我真的就要在监狱的第一天,死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我不甘心,我摸索到门边,没有锁孔,我记得进来时看到外面是一个铁的门闩,现在当然是在外面插住了。我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我徒劳地再次坐在地上。 即便我是一个身手了得贼,可在没有任何助力和工具的情况下,我也知道自己很难从这个房间出去。何况我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好使,我的双眼开始模糊。暴晒,伤口,饥饿,和该死的口渴,在一点点消磨我的意志。 我脱下衣服,盖住了自己的头,开始在地上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哪怕一丝的可以帮助我离开房间的东西。地板也铺的是石头,每一块紧紧连接在一起,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以我现在虚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撬开任何一块。我继续摸索,直到我不得不彻底放弃寻找。 这一刻,我已经精疲力竭,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可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康奈尔粗鲁的脸从上至下地在审视着我。 我这是一波三折,在这该死的监狱里,看来很快就要终结了。 我等着康奈尔给我致命的一击,可他显然不着急,居然转身离开了。我用眼角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然我已经不在那个可怕的“阳光浴室",这个房间虽然也不大,但可以看得出是个双人间,我居然和康奈尔安排在一个房间。 无论我是怎么到了这里,为什么和康奈尔在一起,等等的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刚刚醒来的麻木和到此刻的疼痛,我没有任何力气和机会去回击康奈尔的袭击。 康奈尔看来一直没有对我动手的原因,也许他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怎么对付我。很多变态都喜欢折磨自己的敌人,让他们生不如死,却又无能为力。 康奈尔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手里没有任何折腾人的工具,而是一杯水。让我惊讶的是他并没拿这杯水来刺激我快要渴到崩溃的神经,而是一边帮我扶起半个身子,一边喂我喝水。我顾不了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即使这是一杯毒水,我也会一口不剩地喝完。我贪婪地喝完了康奈尔手里的水。 ”为什么?” 我简直无法分辨这是从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地几乎听不清。康奈尔把我放回到床上,拿起杯子, “还要再来一杯吗?” 我摇了摇头,这一大杯已经缓解了我的焦渴。我不希望一下子喝的太多,凡事都要缓缓来。 康奈尔把杯子放回去,走到我身边,蹲下他高大的身躯,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弄死你?” 我连头都不想动,因为身体实在太痛,可我的眼神传达了我的意思:是的。 康奈尔咧开了他的大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因为在这个鬼地方,你是我目前看到的唯一长得像个人样的家伙。” 我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从前打工的地方,虽然我性格在大家眼里不怎么活跃,可每个人都说我很帅。在路上走过,回头率经常很高。要不是因为我特殊的职业,不便于过于抛头露面,我很早就会被星探们挖去演戏,现在多半是个大明星了。 我其实不算太自恋,可每次有人夸我的时候,我还是内心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因为我是一个英俊的贼。 可是此刻这个夸赞从康奈尔这个粗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却无法开心,反而觉得全身的伤痛更痛了。男监狱这样的地方,每一个来的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你不够强大,总有一天你得献出你自己的屁股,尤其长得越帅,下场越惨。而我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屁股献给这个一身横肉的家伙。 对方估计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容突然变得十分猥琐,他居然伸出右手捏了捏我的脸, “狱医今天给你看过了,说你体质好,身体很快会恢复的。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我的旧帐一起算。” 我不顾身上的痛,一把打开康奈尔的手, “你再乱碰我,下次我出手,绝不会只是打晕你。” “哈哈哈,”康奈尔笑了,“你觉得自己这个状况,还有下次吗?” 叮~~~~~ 那个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康奈尔收回了又打算摸我脸的手,惊恐地站了起来。我看到他走到铁栅门边,努力踮脚向外看着什么。 “怎么了?”,看到这么强悍的康奈尔突然变成一只老鼠的模样,我不由也有些好奇。 “嘘,”康奈尔转过身,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神情越发紧张。铁栅门突然自动打开,康奈尔走出去,我可以看到他和一些我视线里可以瞧到的人靠在走廊的栏杆,向下望着什么。 我的好奇心战胜了任何疼痛,我努力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我也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一声“野兽般”的叫声让我刚刚打算站直的身子又滑回到原位。 这野兽般的惨叫在外面某个地方先是很响亮,然后变得越来越虚弱,直到从嘶嘶声变成了一片死寂。 听着这样毛骨悚然的声音,我也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我当然听得出其实那是人声,可叫的如此凄厉,就知道他该遭受多大的罪。忽然我觉得我那个“阳光浴"简直是太仁慈了。 终于康奈尔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铁栅门咣铛在他身后再次自动合上。 “老皮挂了。” 我不知道老皮是谁,可我当然知道挂了就是完蛋了。康奈尔脸上露出了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与其说是在对我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终有一天,我们都会那样吧?不是这样死,就是那样死。” “为什么?等刑期服满了,你还是可以回去的,不一定要死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突然一脸悲伤的粗人,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他一句。 康奈尔把头转向我,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一个海岛上的男子监狱。” “一个海岛上的男子监狱?“康奈尔努力抑制住狂笑,然后走到我身边,再次蹲下来, “这座岛叫生死岛,这里不是一座普通的男子监狱,关在这里的都是死囚。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而在这里能活多久,怎么死,都是由典狱长决定,”康奈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面色更加凄然, “所以我们这些人,迟早会死。也许明天死的就是你,也许是我。你就希望死的时候,不会太痛苦吧。” 看着这个粗人此刻的神情,我一方面震惊我居然是在一座死囚监狱,这太不可能了。我只是一个贼,就算偷过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可还不至于判死刑那么严重。更何况,我从被抓到躺在这里,连一个警察的影子也没见到。另一方面更坚定了我要逃离这个岛的强大的决心,我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 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康奈尔的肩膀, “我们会活下去的。” 康奈尔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 “你是一个奇怪的人,你昏迷着被他们抬来的时候,你脸上居然还有笑容。你不痛,也不怕的吗?” 我怎么可能不痛,不怕?我只是不愿意让别人轻易看到。可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对康奈尔笑了笑, “我们会活下去的,会活着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我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还是此刻我们都有一种同仇敌忾的念头,康奈尔把手伸给了我, “以后你是我的人。” 我并不打算做谁的人,可我需要一个同盟。而康奈尔显然是我目前可以预见到的最好的选择。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突然一用力,我的身子靠近了他, “记住,别有打算逃的念头,在这里,想活得长,就别逃。” 然后他突然又松开了手,我再次靠回了原位。 “你上次有机会杀了我却没有杀,也许以后你会后悔。不过,做了我的人,至少我可以保住你的屁股。” “你不杀我就是因为,我没杀你?” “当然不是。在这个鬼地方,只有典狱长才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而你,如果那天你杀了我,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典狱长?”,我想起那天穿着如献血般刺眼制服的高大的男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最好不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只要知道,你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就足够了。” 我的命不掌握在任何人手里,我的命是我的。在康奈尔已经入睡的的时候,我依然挣大着双眼。 看来这个监狱是个人间地狱,而典狱长就是这里的魔鬼。 康奈尔的警告我并不在意,我必须逃离这里,不惜一切手段地逃离这里。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耽美,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狱规 我的体质一向很好,平时训练运动打下的基础,让我很快恢复了体力。狱医是个中年温和的男人,说话总是慢声慢气,一点也不像一个在死囚监狱做事的人。他给我的药倒是挺管用,没几天我的伤口就几乎痊愈了。 在这里,无论是躺着,还是站着,我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着怎么逃出这个监狱。当然,我不会盲目地采取行动。毕竟在死囚牢,逃跑而引起的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我可不想在还没有品尝到自由的空气时,就把自己的命白白搭进去。 我的计划是,首先需要慢慢摸清这里的生活规律,和有多少守卫,各个出入口在哪 摸清规律并不难。 在这个监狱,所有犯人必须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六点半早餐。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副典狱长,那个独眼,会时不时出现在公共餐厅,给予前一天做错事的人一些“训诫”。一大早就看到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估计大家没多大胃口在接下来的一天惹事生非。八点以后就是做事的时间。 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不同"车间"工作,我被安排去糊纸盒子,康奈尔是去外面场地割草。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他换个工种,这样我就可以看看外面的情况,对越狱会有很大好处。 12点是午餐时间,可以吃到一点,然后继续工作到三点。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然后继续工作。一直到晚六点半,是晚餐时间。八点以后,大家各自回房间。十点以后熄灯,睡觉。 我这是第一次被抓,也是第一次进监狱。我不知道其他的监狱是怎样的,可这个监狱的狱规是无处不在。我们牢房的墙上,犯人公共餐厅吃饭的门上,放风处旗杆上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那几条触目惊心的红色条款。 我总结了一下,其实在这个鬼地方,会被立即处死的事其实很简单: 越狱者,死 帮助越狱者,死 打架斗殴致死者,死 尽管世界各地的监狱都有越狱的,甚至有成功的。可就我所知,在这个生死岛上,从没有人活着出去。不仅因为它是一个死囚岛,看守严密。而且,它有一个和世界别的死囚牢狱不同的地方: 在这里,你的死刑不必马上执行,你甚至可以一直活下起,只要典狱长愿意。可在这里,同样即使你是死缓犯,你随时随地都会死,只要典狱长想。 在这个岛上,所有人都会记住最重要的一点:谁死,怎么死,只有典狱长可以决定。 不想死,或死的不要太痛苦,那就不要得罪典狱长。 这几日,那个穿红色制服的典狱长并没有再出现过。可从其他人的嘴里,我大概了解到一些皮毛: 他好像并不介意犯人之间的斗殴,只要不死人,他几乎不管。 他也不介意犯人之间强行的配对,这类粗鄙的事,估计他也没兴趣处理。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2节 可他很在意他所制定的规律,凡是没有按作息规定处事的人会根据不同情况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还有,据说在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杀人。反正都是死囚,这些命本来在他眼里就不值钱。 因此没有人敢于挑战典狱长的权威,没有人希望他心情很不好,既然没有人真的想死,自然也就没有人打算越狱。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活着,在监狱里又有什么不可以?而我不同,即使一日三餐不愁,老实听话干活,也许就可以活下去,活得长久些。可我做不到,我想出去,也必须出去。 守卫多少和出入口的状况,还不那么容易摸清。但我打算先培养一个越狱的同盟,既然要越狱,我需要的同盟自然越强大越好。康奈尔很符合我的要求,可我很快也发现。康奈尔虽然粗俗,可脑子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愚蠢。因为无论他怎么闹,他从没打算打破监狱的狱规。而且说服康奈尔并不容易。毕竟我才刚来,没几个人会把自己的脑袋为别人而系在裤子上。我也不会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下去征得任何人的帮助。 我打算继续观察康奈尔,找出他的弱点和爱好,我就可以努力说服他。 和康奈尔共处一室虽然时日还不算多,可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怎么讨厌这个粗人。他不是那种高层次的罪犯,进到这里来是因为,作为黑帮的打手,杀过不少人。虽然我从没杀过人,可我自己也还是个罪犯,我不可能,其实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他是否该死。要说,被我偷过的富人们,也有不少希望我去死的吧。何况在这世界上,其实有许多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人更该死。只是他们隐藏的深,运气还特别好。 康奈尔的性格极为不稳定,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让他暴跳如雷。整个监狱我看到最能打架,最喜欢打架的人就非他莫属。据我后来所知,我还是整个监狱迄今为止第一个把他击晕在地的人。 康奈尔是一个让我哭笑不得家伙。一方面他很关照我,自从我被他标签为他的人后,他处处为我打算。在餐厅有好吃的,他会逼着厨子多给我一些,因为他觉的我不够高大。他不知道贼过于高大,目标会很大,被抓的机会也会很大。当然,我也不指望一个打手会了解一个贼的特点,也不打算提醒他我已经过了继续长个子的年龄。 出外放风,偷弄来的烟,康奈尔会分给我一根,而他不知道我其实不爱抽烟种种这类的事,让我觉得很温暖。毕竟我自从“丑人"离开后,没有过任何朋友。而在这个冰冷的监狱里,却意外获得了一份友谊。 可另一方面,我很讨厌康奈尔总喜欢靠近我,时不时打算摸摸我的屁股。直到有一次,我忍无可忍,用巧劲把他过肩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再乱摸,我就弄死你。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爬起来,居然还是咧着嘴笑,估计我是他在这个监狱,除了典狱长和看管我们的人以外,唯一发不起脾气的人, “你打算怎么弄死我?要不做死怎么样?” 我只好别过头去干别的事。在这个鬼地方,换成别人也会这样,至少康奈尔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说说,没有真的动手。而有他在,别的几个想对我上下其手的龌龊家伙,也不敢太靠近我。 我忽然发现观察康奈尔的结果很不乐观: 我一脑子想的是越狱,而他却是一脑子地在关心我的屁股。 在这个监狱里时间越久,我突然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滔滔不绝的我。 从前在各个餐厅,咖啡店打工时,被认为沉默寡言的我,在这个监狱里却如鱼得水。当然,一方面我是想多套些信息,一方面,以前毕竟我不算正常人,没有别人清白。而在这个地方,所有人都有罪,我自然比较放松。 我最喜欢就是每天吃饭和放风的时间,前者我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交流信息,后者我觉得自己可以嗅到些自由的气息。 因为去过世界很多地方,而这里的许多犯人都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家乡,最多也就走过几个城市,几个国家,所以吃饭的时候,都喜欢围到我身边听我讲讲世界各地的趣闻。 我是个热爱音乐,喜欢舞蹈,还有艺术的人,关到这个鬼地方以后,就和音乐艺术完全绝缘了。每天灌入耳中的就是些粗鲁的叫骂声,和彼此说的下流俗气的话语。 这天我谈的兴起,终于在一个犯人质疑我是否真的会跳几种舞时,我忍不住,放下餐具,自己哼着小调,跳了起来。开始他们只是吹着口哨看我跳,然后有几个人加入我,一起跳起了街舞。还有几个会唱的,一起哼哼哈哈地伴着唱。跳着跳着,我灵巧地跳上桌子,踩着桌子又开始跳起了踢踏舞,有几个会的小子也不甘示弱,推开盘子,也跳了上来。我们一起跳,一起叫,一起笑。楼上穿黑衣的看守门也不由自主地都围在栏杆上看着我们跳。 我一边跳,一边在心里数着。能看到的,左手有三个人,右边是五个。此刻的晚餐时间,至少有八个当值的在看着我们,比午餐多了一两个人。 我一转身又换跳起拉丁舞,扭动着臀部,立刻楼上又多出四五个守卫。该死的,居然有这么多人。我正在心里暗骂的时候,突然一直观看的康奈尔也跳上桌子,把其他几个人踢下去,桌上就剩下了我和他。他努力扭动了一下自己笨拙的的身躯和屁股,所有人,包括看守们都大笑起来。 他这哪里是在跳舞,完全像是一头牛在发情。康奈尔有些恼羞成怒,跳下桌子一拳击倒两个笑得最响的,一脚又踢翻几个人。然后又跳上桌子,一把扯住我,把我横抱了起来, “这样跳怎么样?” 他的嘴脸突然靠近我,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了。我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在他一怔的时候,双手压在他的双肩,腾空跃起,一个后滚翻,翻到他的身后,一脚把他踢下了桌子。这下哄笑声更大了,康奈尔的力气比我大,可我知道怎么用巧劲对付他。他重重摔在地上,可能也知道自己来抓我没机会,所以索性站起来,对着我一脸坏笑地说, “今晚我要和你在床上跳舞。” 一帮家伙们发出□□的刺耳的叫嚣声, “睡了他,睡了他” 叮~~~~~~ 那刺耳的铃声此刻突然响了起来,晚餐时间结束了。蒙着眼罩的独眼龙副典狱长,突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走廊上,他的右眼发出犀利的光芒,扫视了一下餐厅, “看来今晚你们都很兴奋,” 然后他的目光定在了还站在桌上的我,“原来又是你!新来的,你到很会惹事。” 我立刻从桌上跳了下来,对着独眼笑了笑,“唱唱歌,跳跳舞,应该不算是违反规定吧?” 独眼的右眼跳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一个遥远冰冷的声音从楼上的某个地方传出来, “去给他凉快凉快。” ☆、惩罚 此刻的我就像一头掉入陷阱的野兽,双脚被麻绳紧紧捆着,只穿着裤头,头朝下被高高吊起。我看着下面的独眼抬头望着我, “这个姿势,你还笑得出来?” “你看我笑得这么友好,要不放我下来吧?”我觉得自己这个笑容太帅了,不放我下来都不可能。果然我被放了下来,而且还是突然放了下来。 我的头和身子直直地落入下面的水池中,冰冷的水倾盖了我大半的身子。我开始尽力屏住呼吸,但是扔我下来的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拉我上去。我终于支持不住,松开了口。很快水就从四面八方涌进我的嘴里,鼻子里。尽管知道挣扎本没有用,可我还是忍不住剧烈晃动着身体,想要挣脱腿上的绳索,逃离这个水池。在我开始觉得快不行的时候,绳子被提了上去,我开始不停呕吐。 “感觉怎么样?凉快吧?舒服吗?” 我努力吐完胸腔里呛出来的最后一口水,看了看下面的独眼,还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方不再说什么,又是第二轮,第三轮,我被头朝下一次次扔进了水池中。这些家伙都是老手,每次我觉得自己的胸肺快要炸了,觉得自己快不行的时候,他们就又会把我拉起来。每一次,就是让我尝到这种几乎难受到崩溃的痛苦,却偏偏不让我有机会昏厥,我只能头脑清醒地感受这一切。 我不知道这样上上下下有多少次,反正今晚的晚餐是肯定已经吐完了。可无论我怎么吐,我都觉得自己的肚子依然装满了水,鼓涨的让人发疯。我开始精疲力尽,意志终于开始涣散,呼吸也觉得有些跟不上。 独眼示意拖我的人可以停下来,然后让他们把我放下来些,放到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清他的脸。我倒挂着,也能见到他的右眼反射着凶光,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清醒了?” 我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独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以后你不会再惹事生非了吧?” 惹事生非?我只是个贼,我怎么可能惹事生非呢。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因为我的上半身并没有捆绑起来,所以我的双手依然可以活动。可能是因为吐得太厉害,脑子吐坏了的缘故,居然在这样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此刻的独眼离我很近,我突然猛地张开双臂,掐住了独眼的脖子,后面拉我腿部绳子的两个人见状一慌,使劲把我又向上提,我牢牢抱紧独眼,他没想到已经点头认输的我会这样。所以在没有反应过来以前,也被我一起提了上去。我的体力根本不可能掐死他,但是我把他甩进了旁边的水池里。看到他湿漉漉从池子里爬出来的样子,我神经质地在高处笑了起来。 独眼的身体在发抖,他一定是气坏了。然后我开始明白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这一次,独眼让他们快速地把我提起,放下,提起,放下,就像在使劲捣蒜。我刚想呼口气,已经到了水里,速度之快,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空中,还是在水里,我连吐都吐不出来了。此刻,我才忽然觉得死在这里一定是一种解脱。 好像是看明白了我的心思一样,拉我腿上绳子的人突然松开了手,我整个人拖着麻绳一起栽进了池子。如果换做别的时候,我会轻易游出水面,可这一次,我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挣扎。眼睁睁看着绳子如同铁锁一样把我拖到了池底。我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我觉得一阵巨大的撞击敲打着我的胸部,一阵恶心袭来,我上半身弹了起来。有人居然把我敲醒了。 咳咳咳,我从嘴里吐出了几口水之后,又软软地倒在地上。 我这是怎么了?意识开始慢慢恢复。是啊,我今晚唱歌跳舞了,然后就被惩罚了。我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就算有一天我被抓,受罚,也是因为我偷了东西。可从没想过唱歌跳舞后也会被整成这样。 “你在笑什么?”一个冷如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笑声,我不禁吓了一跳。刚才吐出水的时候,我并没看到周围有人。 寻着声音看过去,我还是在那个有水池的房间,独眼和执刑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我现在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房间微暗的灯光下,我依然可以看到他如鲜血般刺眼的制服。典狱长? 看到他的脸,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并不是因为他长得丑或凶悍,而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这幅铜制的面具看上去如同魔鬼的脸。而此刻,这个魔鬼,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冷冷地注视着我。 因为他太高,我又躺着,其实并无法真正看清他的眼神。但他寒冰似的语调,和他那副站姿,让我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独眼已经够要人命了,这一位的出场,我估计今晚是有得罪受了。 刚刚还觉得自己命大,居然逃过一劫。现在立刻意识到,我没死是因为典狱长还没有开口让我死。而我活着,根据这些天听来的林林总总的“故事",典狱长有一千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会不会就要实施了? 我是不是该拍拍他的马屁,让他别对我下手太狠呢?也许我怕得太厉害,我又呵呵笑起来。 不远处高大的人影走向我,他的装有铆钉的靴子现在就在我的右臂边。 “我在问你,你在笑什么?” 这个决定我生死的回答,我不想答错。 “我在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典狱长冷冰冰的语调中有些疑惑。 “对啊。” “为什么?” “你有吃的吗?我晚餐全吐了。”我看着典狱长,摸摸自己依然湿漉漉的肚子。 “你~,你饿了?”典狱长透着无法置信的语气,我甚至感觉到他面具后的脸都要皱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知道典狱长会不会崩溃,我自己却情不自禁又笑了。可才笑了一声,典狱长的行动如同鬼魅,我并没有看到他突然弯下腰,一只手已经卡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 这不能算一只人手,因为他的右手掌心上居然也戴着铜制的套子,套子上装有铜钉,虽然不是很坚厉,却也足以让我疼到透不过气。 “到这里来,油嘴滑舌没有好处,听懂了吗?”典狱长稍稍用了点力,我也不知道是我自己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还是他扯着我喉咙的手,力气太大让我低下了头,反正我在他眼里算是点了头。典狱长继续没有感情地冷冰冰地一字一句道, “没有我的容许,你不可以再在这里当众唱歌,跳舞,听见了吗?” “为什么?”我使劲从喉咙里憋出这个问题,看着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很奇怪,这双眼睛虽然冷得如冰,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如果摘去面具仔细看,一定很漂亮,也很吸引人。 典狱长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铜钉几乎陷进了我的喉咙里,我立刻眼前冒起了金星,视线开始模糊了。 “你没有提问的权利,在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懂了吗?” 我不懂,只是觉得快要窒息了,然后我的头又被扯得点了一下。铜手松开了,我整个人滑落在地上,咳嗽起来。 等我再抬起头时,典狱长已经不见了。折腾了这么久,我就这样半昏迷着睡着了。 叮~~~ 一阵刺耳的铃声将我唤醒,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公共餐厅大堂的地板上,今天我成了警醒大家的“早课"。和以往对待别的受罚的犯人一样,所有的人都默默吃着自己的早餐,无视躺在地上的我。早餐后,也如同惯例,其他人去工作,而同房的犯人可以送挨打的犯人先回牢房,再去工作。 早餐结束的铃声一响,康奈尔就冲了过来,把我扶起来。虽然我觉得很虚弱,可我实在不愿意被他抱在怀里,所以只是扶着他的肩,努力自己走回到我们的房间。 康奈尔看上去一夜没睡好的样子,眼圈都是黑的。 “他们打你了吗?“他打算检查我的骨头。 “没有,只是喝了点水。”我对他笑笑。 “你还笑?你的脖子怎么回事?都肿了?”康奈尔本来想摸摸我,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很痛吧?” “被典狱长掐的,死不了。” “典狱长?”康奈尔的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你说典狱长掐的?” “对啊,难道不是?”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在的这段时间,昨晚的铜面人也是第一次面对面看到。以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典狱长难道不是昨夜掐我的人? “那个穿红色制服的,戴着面具的人不是典狱长?。” “那肯定真的是典狱长。” “那你为什么那么惊奇,他又不是第一次惩罚人。” “他的确不是第一次惩罚人,可问题是,他从不亲手惩罚人,”康奈尔看了看我,你确定掐你脖子的人是他吗? 我被他一问,整个人也有些糊涂了。 “不管是谁,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听。以后别得罪他们,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牢房的门从后面自动打开了,狱医左手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慢悠悠地对我说, “怎么又是你?” ☆、窥伺 我脖子上的那点外伤,看起来很恐怖,可用了狱医的良药后,没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我还是时不时去找狱医要点药,倒不是因为怕自己不能彻底痊愈,而是我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而这个问题,目前为止只有狱医可以帮到我,那就是他房间的备用钥匙卡。 在这个监狱里,牢房的铁栅门一般每天会全体自动打开两次。一次是早上我们离开去早餐的时候,还有就是晚上回到牢房休息的时候。特别情况下,比如夜里惩罚什么犯人时,所有门也会由监狱主控制室自动打开,让大家一起出来“观赏”。 自从了解到牢房大门的主控制室在哪间后,我曾经想过溜进去看看。可一个那里总有人出入和看守,实在不好动手以外;我一心只想打开自己的牢房,而主控制室那个按钮牵动的是每一个房间。就算我成功了,所有门打开引起的骚动,只会让我随时暴露。那样我探清离开监狱路线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因此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尤其是我发现原来狱医那里还有一把万能卡。 当监狱有重病人或有工作受伤的犯人无法离开自己的牢房时,狱医会拿着他的万能卡,打开牢房门来看病人。所以我计划找个机会偷了他的卡,溜出自己的房间,好好看看外面的情况。然后第二天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卡还给他。 计划比我想象的顺利。这天我又到狱医那里要了些药,去的时候正好在晚餐前。我已经了解到那天没有什么人有灾有痛,在狱医打开柜子寻找药物的时候,我迅速从他的黑皮包里拿出了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吃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祈祷,狱医千万不要去检查自己的钥匙。虽然平时我根本不信什么上帝,可上帝好像也没有太计较我的不忠,临时的这个祈祷居然应验了。这一夜直到熄灯的时候,狱医也没出现报告失窃的事情。 我有些歉意地看了看躺下不久的康奈尔。虽然他睡的死,可难保不突然醒来小解一类的,万一看到我不在,多半以他的性格就会大呼小叫起来。然后我的遭遇,脚趾头动动都会猜到。 我蹑手蹑脚走到康奈尔的身边,他已经开始打起呼噜来。我心里叹了口气: 兄弟,对不住了! 我调整力道,一掌迅速地切在他的脖子上,他立刻昏睡了过去。我把自己的被子尽量装的鼓鼓的,让万一晚上路过的巡逻看守不至于轻易发现我的不存在。 一切就绪,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然后我用卡对准了感应锁。 就这样,我出来了,来到了牢房的外面。 我在的这层是牢房的三楼,走廊东西南北,共装有四个摄像头,没隔一分钟左右扫视一次。我只要掌握摄像头转动的规律,就可以在一分钟内躲过监视。 这个我到不怕,我在更短的时间内曾经躲过更多的摄像头。 我屏住呼吸, 一,二,走 一,二,走 我喜欢跳舞和体操的又一个原因就是可以锻炼身体的柔韧度,我无声无息翻腾跳跃地来到了通向饭厅的大门。平时吃饭我就观察到了,饭厅几个摄像检测器的位置,所以很快轻而易举地躲过监视。来到了一个我从未踏足的大门前,其他几个门一个是通往审讯,处罚室的,一个自然是到牢房,一个连着放风出。就这道门却一直关着,我需要去看看会通向哪里。 因为走廊的灯光太暗,我试了几次钥匙不行,才发现门是从外面关上的,而且门上并没有锁孔。时间有限,第一次我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去寻找一个暂时无法打开的门的方法。 我把目光落在了典狱长和副典狱长在饭厅上面出现的那个门。相信没有人愿意去那里看看,而我却觉得,越危险的地方其实越不可怕。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我打算冒险去探探虚实,也许可以有什么收获。 我跳了上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那扇门居然没有关。 我再次屏住呼吸,把门又打开多一点,门后静悄悄地,我一猫身,到了门的那一边。 果然,危险的地方并不可怕,门后还有三个门,可每个门上都没有监视系统。 前,左,右。 我选择了直直向前的那道门。门是锁住的,然后我突然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 拿出卡上下左右胡乱试起来,门居然默默地开了。无论门后面是什么,我都必须进去。将门轻轻在身后合住,我的面前居然是个巨大的书房。 此刻,我身后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立刻窜到书桌下,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那个脚步声突然又响起,听声音去了左手的那个房间。 我擦了擦冷汗,爬出了桌子。书桌很大,几乎比我外面别墅书房的桌子还大。我抬头看了看,不由惊呆了。这里的书籍包罗万象,天文地理,艺术技术样样具备。 上帝啊,这是我想要的书房。这里的一些书,是我一直想找都还未找到的真品。我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拿出一本,“潘多拉的世界”,默默翻了几页。然后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贼,我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我,我立刻转身,什么人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 无论是不是,我都不能在这里耽误了。我把书重新放回原处,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扫视了一遍这个“文化宝库”。连着书房另一头的门,我不打算再去看,因为我知道,那里绝不可能通向自由。 回到刚刚来的大门,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门外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我轻轻打开门,关上,然后顺着原道迅速地向自己的牢房靠近。也许这一次的试探开始太顺利,在我快到自己的房间时,我的好运消失了。 在我这一层,一个看护此刻正一间间巡视着,我正打算到下一层,却有人走了上来。我立刻爬到天花板上,四体撑开,可这个角度很不理想,我随时可能会掉下来。 看着两个守卫打了个照面,原以为他们会继续巡视,谁知居然停下,聊了起来。然后我发现一个摄像头正慢慢转过来,不消半分钟,我就完蛋了。可那两个人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我在想我是不是以最快的速度击晕他们,然后回房间,在我们牢房的厕所内冲掉卡。只要没人看到,咬死不认,说不定可以躲过这一劫。就在我打算行动时,突然楼下传来了如同罐头掉落的声音,两个守卫立刻像上了发条的钟似地冲下了楼。 我立刻借这个机会,跳下了天花板,在摄像头转向我这个角度的最后一刻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倒在床上,呼吸几乎停止。今天的收获不算太大,可我终于自由地在这个地方进出了一回。然后,计划接下来几天在餐厅,好好研究一下那个没有门锁的门。 只要是个门,我一定可以打开。 时间不多了,我打算合上眼,睡一会。然后,那个感觉又出现了,我睁开眼,除了我和康奈尔,没有人。 我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那个罐头声来的是不是太巧?如果不是巧合,那就一定有人在帮我。既然能引开守卫,就一定是同道中人。可问题是,他又是怎么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是谁! 早上,康奈尔醒来的时候,捂着头,一个劲喊晕。连刷牙洗漱都有些歪歪扭扭。我内心对他自然有些愧疚,所以善意地帮他敲敲背。 “你说,你没对我干过什么吧?”康奈尔一脸狐疑地望着我。 “我能干什么?”我放下手。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不正常。” 康奈尔果然不傻。 我没好气地说,“我揍你了,可惜没揍死。” 康奈尔立刻咧开大嘴,打算抓住我的手,一边嘴里说, “来,揍死我。” 我正要给他点“颜色”,牢房的门打开了,是大家集合去吃早餐的时候到了。 早餐后,在“车间”工作的时候,我故意找了个机会,把手弄了个小洞,为了不让血弄脏纸制品。狱卒同意我去狱医那里包扎,这样我自然而然地还回了钥匙卡。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在这个监狱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无论他是敌是友,我都不喜欢。因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我一边研究着那道门,一边观察着监狱的每一个囚犯。想从他们的每一个举止言谈中,找到蛛丝马迹,谁是那个窥视者。 几天过去了,在我觉得是不是我过于敏感,根本没人观察我的行动时。我在我们牢房厕所后面的墙上发现了一个迷你摄像头。我敢肯定这个摄像头是新的,因为当初一到这个房间后,我就习惯性地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看看有没有窃听器一类的。当时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放松了警惕。如今这突然冒出来“怪物",使我又气又恼。 康奈尔看了看这个摄像头, “居然安在这,难道是为了看我们的屁股和小弟的尺寸?”,他居然还呵呵地笑了起来。 能在我们房间装这个东西的人,肯定不可能是犯人。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独眼,他一定是因为被我扔进河里,所以才做了这件事。那么,那晚我离开了房间,他一定是知道的。可为什么我的惩罚却没有到来?他还有什么阴谋要针对我? 无论什么,反正我已经暴露,更糟糕的是想到自己的私密部分全被这家伙看了,我就一肚子的气。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问题是,我没有暴露癖。而且,就算我是个贼,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对着摄像头,不管对方有没有在看,即使现在不看,他这个摄像头的功能也是有存储记忆的。 我竖起两个中指,骂了句:你个变态,去死吧!。 然后扯下迷你摄像头狠狠跺了几脚,直到踩碎,扔进马桶,看着冲走了。 康奈尔摇了摇头, “为什么冲走?多可惜啊?” “可惜?你被人这么看,不难受?” “有什么难受?你就当有人看我们拉屎撒尿好了,他都不觉得恶心,我们怕什么?”康奈尔一脸的坏笑。 “&039;独眼&039;居然用这种方法监视人,他, “肯定不是&039;独眼&039;,我觉得是狱医干的。”康奈尔打断我。 “狱医?”那个文质彬彬的狱医?我有些无法接受康内尔的猜测。 “相信我,我在这的时间比你久,&039;独眼&039;要监视你,他会派人守在你的门口,无时无刻看着你。绝不会用这个手段,”康奈尔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可狱医就不同了。你不觉得越斯文的人,越喜欢偷窥吗?而且医生对人体构造比较喜欢,不是吗?” 被康奈尔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动摇了。 狱医难道真的没发现我偷了他的钥匙?还是他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独眼看到我那夜的&039;外出&039;,不可能对我毫不惩戒,而医生看上去会替我保密。 “如果是他,那是没必要监视我们。”我皱了皱眉头。 “肯定不是监视,而是,”康奈尔放在我肩上的手轻轻勾住了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耳朵说, “狱医每次都给你好药,看来这家伙和我一样很中意你的屁股。” 我一把推开康奈尔,康奈尔还是不怀好意地继续说下去, “我早说了,你是这个监狱到目前为止,唯一看得过去的犯人。”他的手又开始要来摸我的脸,看到我握紧的拳头,他摇了摇头,把手放下了。 康奈尔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别以为我拍你的拳头,我是不忍心对你下手。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没关系,我忍了。可别人是不是能忍,我就不知道了。” 我松开拳头,“你们这帮变态!” 康奈尔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而我,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尽快找到打开那个门的方法,必须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协议 我开始每天晚餐回到自己的牢房后,都会去搜索一下是否有新的监视系统或窃听装置。无论对方是谁,他应该也已经知道我毁灭了他的“作案工具”,所以到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放任何探测的东西。可我不愿意有任何的疏忽和大意,还是继续每天检查。 对方一定看到过我离开过牢房,却一直没有举报。他的动机和目的,甚至他是谁,我依然还是无法确定。 我要越狱,可在这个监狱里,却已经被一个人知道了我的行踪。既然他到此刻都没有出卖我,那我就应该尽早锁定这个&039;目标&039;,让这个未知的&039;x&039;帮我越狱。 既然如此,我打算好好用排除法,再次分析一下这个神秘变态窥视者到底是谁的可能: 首先第一个,我就排除了典狱长。一想到那个高大如死神般的男人,以及他带有面具的脸,抓住我脖子的&039;铜手&039;,我立刻把这个念头pass掉了。我们这些&039;蝼蚁&039;的生命他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花时间去安装这类东西 接下来可以基本排除的当然是监狱的看守,就算他们当中的某个人“突发其想”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可我绝不认为,这一切会逃出独眼的视线范围之内。 说到独眼,我更愿意相信他就是那个偷窥监视者,可他的性格又绝不会对我自由出入的事视而不见。如果真的是他,我怎么可能有这几天来风平浪静的日子? 康奈尔认定是狱医,若果真是那个男人,他这么装摄像头的企图不是监视,而就真的有些变态了。一个变态的医生往往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来,而我不希望他是。我虽然和狱医已经接触过几次,可毕竟为数不多,也并不是很了解他。可他在我眼里依然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温和,说话如温吞水的好男人。无论如何,几次也算亏的他,伤口才恢复的很快,所以,我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把他和变态挂钩。 但是,我可以怀疑那个人不是狱医,但同时我又希望是他。因为有了狱医的帮助,我相信越狱指日可待。 餐厅的那个大门,我终于在一个算是比较老的犯人那里打听到了,门是在外面锁住的。具体通往哪里,他也说不清。因为那个门很少打开,他也只看到过一两次。从他的陈述里,我感觉那里是通向监狱下面某个地方。 是地下室吗?据说一般很多监狱的地下室都是四通八达的,如果是这样,也许进入那个地下室,我可能就可以找到出去的地方。可问题是,通向地下室的这道门是在另一边打开,而在另一边的人又会是谁?谁又肯为我打开? 不过,出去后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没有船。到了海边,就算我水性再好,在大海里迟早会累死,渴死。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个很不乐观的信息,岛上没有船。只有各地押解死囚犯的时候,才会有船出现。犯人一经交手,船不会逗留,立刻离开。 “我听说你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监狱押解来的,是真的吗?”那个比较老的犯人在放风的地方回答完我的问题后,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是的,我不知道。难道这里的犯人都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 这个老犯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闭上了嘴,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的深情。然后转身打算离开,我一把抓住他, “怎么了”” 他眼睛注视着我的样子,我忽然不由得觉得有一丝寒气透到骨头里。为什么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以后别再找我说话。”他推开了我抓住他胳膊的手。 “为什么?”我对着他的背影还是又问了一遍。 其实我早就知道大多数这里来的犯人都是在不同监狱移送过来的,而他们至少也都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押送来这里,我当然明白我肯定是因为偷窃罪被抓。唯一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没有走任何司法程序就被带到了这里。 老犯人走出去有好几步,突然他停了下来,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转身又朝我走了过来。 “从老典狱在的时候开始,我知道为数不多的几个被直接送来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他看了看我,放低了声音,“因为有人不想他们活,可出于种种原因,也许自己没能力,也许自己下不了手,也许为了让对方活受罪无论什么原因,他们一定和生死岛签了协议,而这些被直接送到这里的人,很容易就会送了命,”老犯人停了停,“很多人只要听话,也许可以混到我这个年纪也不死,可你,”,他拍了拍我的肩,像是在道别,“希望想你死的人,只是希望你死,只要死得不痛苦,那就还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作为一个贼,却被押来到这个死囚岛有人想我死!可又会是谁呢?被我偷过的人?可如果他或他们有这个能力找到我,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干掉我,他们是无论哪种原因里的哪一种呢? “谁要我死?”我一定看上去惊呆了,老犯人同情地望了望我。 “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谁想害死你,那就只有两个人可以回答你。” “谁?” “要么想害死你的人自己告诉你,要么就是和想害死你的人牵过协议的典狱长告诉你。” 看着离开的老犯人,我慢慢踱步到墙边,想要我死的人和典狱长都不会自己开口告诉我的。我相信所有人在知道自己随时会被人做掉的时候的感觉肯定都糟透了,看到康奈尔走向我,我第一次主动问他要了一根烟。 “怎么了?”康奈尔一边看着我,一边递给我烟,“你和那老家伙聊了什么?看上去面色差极了。” “聊人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 既然在这个岛上,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是典狱长下一个可能会处理的人。他那次没有掐死我,也许那个合约还没“到期”,或者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先玩够了,再一口吞掉。我不能再拖下去,即便越狱失败,横死竖死都是死,至少我尝试过了。 我下一步打算,与其等到机会打开饭厅的那道门,不如从大门出去。在岛上做看守一定很枯燥无味,这个岛不如外面的城市,下了岗,还可以去消费玩乐一番。这里他们只能在岛上偶尔散散步,游游泳打发一下时间。 我就干脆弄一套他们的衣服,反正蒙着面,先混出去。这个岛不可能就这一座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押解的船来了,我再想办法逃。虽然觉得把握不大,因为他们肯定对这个岛了如指掌,我也许出去后根本找不到任何藏身的地方。就是找到了,也有可能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可这有区别吗?我宁可死在大海里,也不想被人无缘无故弄死在监狱。可我的行动却被一个偶发事件打断了。 监狱洗澡的公共浴池是个让人很头疼的地方。我在外面的世界时,很喜欢洗澡,很喜欢自己看上去干干净净。而到了这个鬼地方,洗澡就像是个梦魇。 我们通常根据时间分成三组去洗澡,可无论哪个组,你都可以看到不少赤条条因为没有异性而十分饥渴的变态们。 监狱里,瘦弱的,长的漂亮的男人常常会遭遇到不可想象的侵犯。我的身边因为有了康奈尔,所以算是勉强躲过了一劫。可每次看到他们一边洗澡,一边□□的场景,甚至更糟糕的是,他们有些人还会在澡堂里嘿呦的时候。我都不由有些厌恶。 我也有生理需求,可我是一个比较注重个人隐私的人,即便我偶尔忍受不住也会□□,我也不希望有人看到。 我第一次和康奈尔打架,打算踩断我肋骨的那个叫大卫的小子,在和人在水里嬉闹时,突然撞到了我身上。我刚要让开位置,他却一把从后面抱住我,我可以感觉到他打算做什么。我恼怒地把头向后一扬,正好击打在他的鼻梁上,他一吃痛,就放开了手。 我打算离开出去,大卫却冲了过来。他是整个监狱除了康奈尔外,也最能打的人。可他人还未到,康奈尔却站到了我面前。 “你要干什么?” “康奈尔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要废了他。”大卫叫嚣道。 “我的人你也敢碰?”康奈尔叫嚣回去。 “你的人?”大卫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可什么也没做过。你要是那里不行,就让我来。” 康奈尔怒吼一声,一拳打在大卫的脸上,这次大卫也不甘示弱,也回敬了一拳。他们倆很快就扭抱在一起,大打出手。我想去拉开他们,可愿意看热闹的人更多,他们欢呼着,挑逗着,把我挤在一边。 “打得好,” “用左勾拳,不对,那样” ”踢他下面” 争斗很快见了分晓,康奈尔把大卫举过头顶,然后甩出扔在地上。地上因为太滑,随着惯性,大卫一直向前滑去。然后居然一头撞在了墙上,脑袋立刻开了花。 有几个人围上去看,然后都惊恐地看向康奈尔。康奈尔立刻也跑过去,我自然也跟上。 康奈尔正打算检查大卫的伤势,黑衣看守们此刻闯了进来。看来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其中一个人推开康奈尔,用手摸了摸大卫的鼻息,然后转过身报告也出现的独眼。 “人估计快不行了。” 打架斗殴致死者,死。 我立刻觉得浑身冰冷,康奈尔绝不能死。 ☆、探视 独眼站在浴室的门边,用他那只可怕的右眼,恶狠狠地对着依旧□□裸的我们一扫而过, “谁干的?”这个语气中透着股刺耳的杀气。 “是我。”我一边冲口而出,一边走向独眼。康奈尔是为了我才打架的,绝对不能让他为了我把命搭进去。可还没走到独眼的面前,康奈尔就跑过来,使劲一把推开我。他的面色很难看,可看着独眼的目光却很坚定, “别听他胡说,他根本就没这个能力,人是我放倒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独眼歪着头,看了看我和康奈尔。此刻,狱医也赶来了,看着大卫被抬了出去,我的内心不停狂跳着。无论大卫在我眼里是个怎样的混蛋,他都不该以这种方式死去,不该把康内尔,我在&039;生死岛&039;上唯一的朋友也赔上去。 独眼并没有问任何人,而是晃了晃头,示意看守们把康奈尔拉过去。 难道在浴室他们也装有监视器?果然说他们变态一点都不为过。 “是我!”我追上去,一个护卫用抢的后柄对着我的肋骨就是狠狠一击,我摔在了地上。康奈尔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和这些冷酷的守卫门伴着独眼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两个好心的狱友走过来扶起我。我摸着隐隐作痛的肋骨,其实并不觉得太痛,因为此刻我的心里第一次充满了恐惧。康奈尔的命运到底会怎样呢? 接下来的一天,早餐的时间,我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受罚的康奈尔。可居然连独眼都没有在公共饭厅出现,我心里忐忑极了。康奈尔是死是活,我一无所知。就这样我等待着可能预见的任何消息,一直到了晚上熄灯的时间,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听到。 在牢房的房间里,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康奈尔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怎么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依然没有康奈尔的影子,难道他被秘密处决了?可独眼才不是这么低调的人,每次监狱处死人,他都会趾高气昂地宣布,并将执行放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才觉得很惬意。而这次他的影子好像也突然消失了。 既然没有任何事情被宣布,包括大卫半开了花的脑袋是不是还在运作,我也一无所得。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我打算再去狱医那里,弄点跌打受伤的药。顺便把他的卡再捞来用一次,去试试找到康奈尔。 我也知道才偷了狱医的门卡没多久,我就又要对他的东西采取行动,这样很容易暴露。可我别无他法,既然没人能告诉我,我就只好自己去探个究竟。 常言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会找到你,康奈尔。 晚餐前我混到狱医的房间,他的门是掩虚的。我一闪身,猫了进去。房间里居然没有人,但既然门没有关,看来他马上会回来。我迅速扫了一下房间,那个包居然在我上次看到的桌上。我的运气还真不错,东西说到手就到手。我刚把卡放进口袋,狱医就走了进来。看到我,他眼神里有些惊讶,看上去刚想问:你怎么进来的,然后就一副幡然大悟的一样,他自己没有关牢门。不过显然他一定有着强大的的自信,没有人想冒着自己的生命去离开这个危险的岛,当然也就不担心自己的钥匙会被偷。 “医生你来了!”我撩起衣服,指了指左边呈青紫色的肋骨,“我这里疼的一夜睡不好,你给我一些药吧。狱医见怪不怪地点头看了看我的伤口, “伤口看上去不太好,不过骨头没事,一切就都还好。”狱医摸了摸我的伤口处,然后我故意做了个有些过于夸张的鬼脸,表示真的痛的夜里睡不好。 “我给你拿点药,你试试用用吧。”狱医走到柜子里拿出一个装有药粉的瓶子,“早中晚三次抹上,很快会好的。” “好的。不过,康奈尔还好吗?”我看似漫不经心的顺口问出了我憋了有一天多的问题。 狱医皱了一下眉头,“和你同间的那个人,他这次惹的麻烦可真不轻。”,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突然伸向黑皮包,在包里寻找什么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血液都感觉要凝固住了。可好在他只是从里面抽出一支笔,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就喜欢用这支笔写东西。” 看到狱医再次没有发现卡被盗,我松了一口气。 “那他还好吗?”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就要看大卫的状况了。他现在依然是昏迷不醒,如果岛上有更先进的医疗器材,也许他可以活下来。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可能熬不过多久。” 我的心沉了下去。 “你那个同室的一直在晒日光浴,又没吃没喝的,过不了几天,一样也熬不下去。” 我并没有问康奈尔在哪里,狱医却主动报上了信息。是同情?是阴谋?或者正如康奈尔猜测的一样,他就是那个神秘的&039;x&039;。 我走出门前对着狱医诚恳地说了一句谢谢,他耸耸肩,继续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报告一类的东西。 又和上次一样,我等到熄灯,把自己的被子伪装起来,就开始用卡来到了外面。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我走跑得更顺利,很快来到饭厅。 有了狱医的消息,我省去了很多自己去寻找康奈尔行踪的麻烦。径自来到曾经关押我的“阳光浴室”。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任何看守,然后轻轻打开”浴室"的铁门闩。门才一打开,一个巨大的身躯就倒向了我。如果我不是早有准备,估计会立刻被压倒。我使劲扶住这个身躯,把他靠墙放好。借着屋里没有封顶的的月光的投影,我看到了康奈尔的“惨象”。 他在白天被岛上的毒日头连晒了两天,皮肤都干巴巴地裂开了,看上去就像一条正在褪皮的蛇。同时他的身上散发出汗水和其他的一种熟悉的臭味,这种臭味想来他在昏迷中失禁时造成的。我从怀里取出早就在晚餐时顺手牵羊弄来的一瓶水,顾不得他身上怪异的味道,努力撬开他的嘴,把水慢慢灌进去。 这水一半进了他的口,一半都流了出来。我拿出刚刚顺势又在狱医那里偷翻出来的防晒药,因为不敢拿太多,现有的也只能抹在康奈尔的头上,脸上,就在我把剩下的药膏抹到他的脖子上时,康奈尔发出一声轻哼,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如今的状况不会也无力因为惊异而叫出声,但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是用一只手堵住他的嘴。 “别惊慌,是我。别叫,要说话小点声,行吗?” 康纳儿点了点头,我把手拿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康纳儿平时如洪钟般的嗓子,如今发出沙哑嘶嘶地声音,几乎让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来给你带点吃的,喝的。刚刚已经给你灌了些水了,”我从怀里拿出一块加过奶酪的面包,一小块香肠,放到康奈尔的嘴边。他贪恋地全吃光了,然后我又喂了他几口水。吃好喝好后,他的精神显得稍微好一些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康奈尔又问了一遍。 “我过来看看你。” “没人放你,你怎么可能过来?“,康奈尔注视着我,突然醒悟似地伸出他的右手胳膊,抓住我的衣领,“你疯了吗?你居然自己溜出来。被他们发现,会立刻处死你的。” 康奈尔抓我衣领的力道很弱,我轻轻拉开他的手, “别担心,不会有人发现我离开。” 怒气冲冲看着我的康奈尔目光渐渐温和下来,“为了我,不值得。” “那你为我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值的。”我轻拍了一下康奈尔。 “没我你一个人孤独了吧,是不是很想我陪你?”稍微好一点的康奈尔脸上浮起了一丝“坏笑"。 “你不在,我一个人独占着一间房,别提多开心,哪会感到孤独。” 康奈尔呵呵轻笑出了声。 我不敢在“阳光浴室"待得太久,喂好了康奈尔,聊了两句后,我必须离开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3节 在重新闩上铁门前,我看着康奈尔坚定对他说,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我信你。” 我离开康奈尔,到了大厅。正打算今天不再多逗留,先顺原路回去,然后再想营救康奈尔的办法。可那条在外面反锁的门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此刻它居然是半开着的,可以看到有隐隐约约的灯光照射出来。 我还是忍不住蹑手蹑脚靠近了那个门,果然门后是一个向下的走道,我在门边考虑了一下。我是现在立刻回自己房间,还是趁这个难得一遇的机会去下面探探虚实。后者的诱惑终于占了上风,这个门后的一切如果今天我不去,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再弄开这个门,我可以动作迅速地搜索看,也许可以发现离开岛的通路。 我踩着石梯,摸着墙,慢慢走下去 ☆、交易 我轻轻踏着石阶,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层。地下室虽然很大,可走廊却一直通向前方,到没有我开始根据大多数监狱预测的,会有的那种四通八达,迷宫似的状况,简单的几乎让人无法置信。 走廊两侧的墙上发光的不是明灯,居然都是插着的小火炬,看来装饰这个地下室的人很有些复古情节。沿着宽宽的走廊,如果走下去,突然出现一个守卫的话,我是无处藏身的。可事已至此,我也是骑虎难下,不打算就这么半途而废。 我深呼吸了一下,这次就拼拼运气吧,也许走廊的那头就是通向自由的大门。 走廊的那头居然只有一扇门,一扇铁门牢牢的关闭着,我情不自禁在心里痛骂了一句,:fuck,这该死的鬼地方除了门,门,门,就不能有别的东西吗?”。 可能我内心的愤怒“独白”启示了神明的听觉,铁门居然无声无息地自动打开了。而遗憾的是,这个神明却不是什么天使,门一开的瞬间我就看到了独眼坐在一张巨型的大理石桌子后面,右眼定定地注视着我站的地方, “既然到这里了,你怎么不过来?进来!”独眼的声音先是带着一丝讥诮,随后却是透着毫无选择地命令语气。 一切还是结束了,我还是被发现了。 反正已无退路,我也不认为我此刻掉头逃跑还有任何意义,索性大步跨进了铁门。我人一进去,铁门就在我的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坐!”独眼指了指他大桌对面的一个大理石石椅。 我有些惊讶,整个石屋里就独眼一个人,没有其他守卫。而整个巨大的屋子里,除了面前的这个石制大桌和两个椅子,空空无物。更让我惊异的是,独眼居然让我坐下,语气虽然是命令似的,却没有平时的凶恶。 “这里以前,也就是老典狱长在的时候,是个酒窖。”独眼右眼的目光里闪耀着一份少有的温存,“酒窖里有着世界各国收集来的名酒,”独眼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回味着那些佳酿。 我困惑地望着对面的这个人,难道他在处理我以前,打算和我聊聊酒? “可惜这些酒如今都没有了,在老典狱长下葬的时候一起陪葬了。”独眼右眼的光芒黯淡下来,我猜不到他是为这些酒惋惜,还是为了离世的老典狱长伤怀,或者两者都有。无论哪一点,和我今天的举动应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我有耐心继续听对方扯下去,越久越好,这样,我的命也可以延续久一些。 “你是偷了狱医的钥匙才出来的吧?”,突然独眼话锋一转,目光里闪过一丝凶意。 我点了点头,这个没法否认,也不必否认。 “我猜到康奈尔出事,你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才过了一天多,就出来了。” 原来这次的顺利就是一个陷阱,狱医的门开着,让我顺利偷到万能卡都是一场“阴谋”。既然如此,我还能有什么说的。此刻,我只能注视着独眼,等他继续说。 “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独眼这么问我,无非是想让我自己宣判自己的&039;死刑&039;,而来满足他的恶趣味罢了。 “很好。刚才如果你没有到这个房间,直接回去的话,我会立刻让人今晚就就地处死你,“独眼冷森森地说道,“而你却过来了,就算是天意吧,这个赌注你下赢了。你可以留住一条命。” 留住一条命?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就因为我选择了闯进这间地下室的石屋?我脸上一定写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独眼冷哼了一声,继续他今晚的主题, “上次你把我扔进水里,我就该弄死你的,可惜典狱长没有发话。” 那你为什么在设了这个“圈套”以后还来和我大谈什么留我一命的废话呢?难道又是典狱长没点头?我心里又冒出几个问题,不过我也相信这个独眼他会告诉我的,果然,他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即使典狱长没有点头,我也有很多机会让你&039;自然死亡&039;,” 这个我绝对相信,监狱的头,即便是副的,想要一个犯人死得很&039;自然&039;,肯定不是什么难题。 “你却没有死的原因就是,很久以来,这个岛上都没有太有趣的犯人。你有胆子把我扔进水里,也有技能逃出自己的牢房,还会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也知道感恩,懂得冒死去看自己的同伴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决定留下你一条命。而这个机会,就是看你选择哪一道门,那道毫无悬念的回去的门,还是充满好奇的这道门。你选对了!” “所以呢,”我忍不住开口了,独眼只因为我选对了门,就打算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在我眼里根本不充足。“你想让我干什么?” 独眼饶有兴味地望着我,“你很聪明,所以很好,真的很好。”他站了起来,在桌子对面来回走了几步,好像是在下定决心要对我说些什么,最后他终于坐回了原位。 “你听好了,我下面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如果你敢泄露半点风声,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听明白了吗?”独眼的眼里充满了可怕的寒光。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苦笑了一下。 “你有,现在离开这,我会立刻执行你的死刑,不过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那就是说,如果我选择留下来,他让我做的事,我做不到,或做错了,我深信他会让我生不如死地下地狱。 摆在我面前的抉择突然变成了,现在无痛苦的死,或未来有可能的很痛苦的死。我只是个贼,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么复杂的难题? “你说吧,我保证你让我做的我不会带出这间屋子,我会守住这个秘密。”我终于在第二个答案上妥协了。活着就有机会逃,即使机会再渺茫,也比今天死了强。 “好。我让你去伺候典狱长。”独眼说完靠在了他坐的石椅的椅背上,“你做的到吗?” “伺候典狱长?”我的眼睛估计都要惊讶地弹出来了,这类事不是应该某个守卫去做吗?怎么会轮到我一个犯人?他不怕我乘机砍了典狱长的头,或者毒死他,或者或者他就是希望典狱长死? “你要杀典狱长,不是应该找个会杀人的死囚?我只是个贼,除了偷东西,没杀过人。你找错了人,”这次换做我冷冷地回答道,独眼其实就是想直接处死我,转弯抹角却在和我玩这类生生死死的口头游戏。我突然有一种想跳起来抽打他的冲动,如果不是看到对方的眼珠子因为诧异快要弹出来一样,我才又压住了火气。 “你胡说什么?典狱长是我从小看大的,我怎么会要杀了他?”独眼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刚刚还说你聪明,你原来就是一个蠢货。” 这个情况下,我自然闭上了嘴,毕竟是我猜错了。 独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我继续道, “如果你是杀人犯,我是不可能让你去伺候典狱长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伺候典狱长,怎么个伺候法?”。 这个活肯定不好做,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在典狱长身边我可以拿到整个海岛的地形图。更重要的是,也许我会了解到,押送犯人的船只何时来。我逃跑的危险大,可机会也会增大。 “典狱长的饮食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每天早餐后到楼上来,我会让人带你去典狱长的房间,你要听他的吩咐,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午餐时间你去和其他犯人一起吃,然后再来听典狱长的吩咐做事,直到晚餐时间离开,晚上不需要你来,明白了吗?” 这就是说我的&039;工种&039;换了,不必再去糊纸,而在这里伺候人。 “就这些?”我问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就这些,”独眼望着我,“不过你记住,你要让典狱长开心,如果你敢惹怒他,我最多让你生不如死,而他会让你后悔你的父母把你生出来,你听明白了吗?” 我吸了口气,这样的交易,我还能做吗?我点了点头,我必须做。 “还有一点,在典狱长那里的所见所闻,你一个字也不可以透露给任何其他犯人,否则我会先割了你的舌头。” 我再次点点头,此刻我只能点头。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我会询问典狱长,安排你的事情。” “典狱长还不知道?”我几乎要呛出来,这原来是独眼的一厢情愿,“可他也许不同意我伺候他。” “那你就等明天我处死你,”独眼毫无表情的说道,“不过我相信典狱长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他亲手掐了你的脖子。”独眼淡淡道。 典狱长亲手掐我的脖子和典狱长同意让我去伺候他,简直是毫无任何关系可言,独眼的思维方式看来我这个正常人是无法理解了,所以我还是离开吧。明天我会不会送命,自然会揭晓。 “我有一个请求,就是大卫如果要活下来,就必须有好的医疗器材,你们可不可以安排一下?”,我想,他不死,康纳儿也就不会死了。 “太迟了,大卫已经死了。”独眼的语气里不透一丝感情。 我的心沉到了深渊之底,康纳儿 “不过只要我们不说,外面的人就谁也不知道,所以康奈尔的命还在。” 我的心立刻欢悦起来,我站起来一把抓住独眼的手, “谢谢你,谢谢你,”我有些语无伦次,对方立刻甩开我的手,一脸杀气地说, “在我改主意以前,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微笑着转身,打算马上滚走,走到一半,我又转回看着独眼, “也谢谢你上次扔罐子帮我,不过那个摄像头以后你再用,可以换个位置,那个地方,实在太臭。” 独眼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似的望着我, “什么罐头?哪里的摄像头?” 所以&039;x&039;不是独眼。 ☆、书房 我无惊无险地回到了自己的牢房,到明天典狱长是否肯接受我的伺候,将会决定我的生死。如果今夜是我的最后一夜,其实只有没几个小时了,我问自己,我该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在这个鬼地方,既然目前越狱是不可能了,那么我的回答自然是:睡觉! 我睡得很香,直到被那刺耳的叮叮的铃声吵醒。洗漱完毕,和平时一样,我随着其他犯人们一起前后脚走进公共餐厅。一进入大厅,我就看到康奈尔躺在餐厅正中央的地上,看上去就像一条&039;死狗&039;,不过这条&039;死狗&039;的狗眼却是睁着的,时不时缓慢地左右搜寻着什么。 我情不自禁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大笑,站在我身边的几个人转过头,诧异得望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狱友都不成人样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因为他们不知道,康奈尔活着躺在这里,就意味着,我得到了我的新“工作”。我们两个都可以活下来了。一个人只要还可以活着,是没有理由不开心地笑的,何况又是我这个乐天派。 康奈尔搜寻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看上去依然像一条&039;死狗&039;,只是&039;死狗&039;的眼里也浮上了一层笑意。 依然按照惯例,我们吃我们的,作为警示&039;榜样&039;的康奈尔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早餐结束的铃声一响,我就如同上次康奈尔迫不及待跑向我一样,我也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哪是一条&039;死狗&039;,我努力扶着坐起的简直就是一头&039;死猪&039;。 “你是怎么做到的?”才刚坐起来,康奈尔就忍不住立刻问我。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放了康奈尔。在我估算,就算我不死,康奈尔也至少会在那个&039;阳光浴室&039;多待两三天。如今看来,独眼的办事效率快到让人吃惊。 “有我做不到的事吗?”我故意朝康纳尔笑着眨了眨右眼。这个莽汉,虽然受了不少罪,可身体依然壮得像一条牛。靠我把他抱起来,简直想都别想,就是现在我在使劲扶他站起来,都觉得快用完了吃奶的劲。 突然两个黑衣人走过来,推开我,吆喝几个身体强壮的犯人来抬康纳尔。其中一个黑衣人对我指了指上面,我抬起头,看到独眼站已经站在台阶上,像是在等着我。 早餐过后,我的&039;任务&039;是伺候典狱长,而不是照顾受伤的康纳尔。我望了望我的那位正被抬出去的狱友,他的目光里满是疑问,我朝他点了点头,传送给他一个信息,我没事。然后转身向独眼所在的位置走去。 独眼看着我,语气和往常一样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你很幸运,典狱长同意了我的建议,”独眼指了指他身边一个瘦长的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说,“朗格会带你去典狱长的房间,记住了我昨晚说的话,去吧!” 我当然记得住昨晚的话,最重要的无非是: 不要惹典狱长不开心,否则我的亲身父母也会让不出我! 其实他们不了解,我的亲身父母还真的认不出我。但是无论认不认得出,自找罪受的事我也不会去做。我是个聪明的贼,不是吗? 不许说出有关典狱长的任何事情! 我已经在开始纳闷,典狱长有什么事情和秘密会怕我发现,并说出去呢?难道是他面具后的脸?这个其实他们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典狱长就算长得奇丑无比,我也不会大惊小怪,或者到处宣扬。我对别人的长相才没多大兴趣去关心,更何况,像我这么英俊的贼难道会为了议论一个丑八怪典狱长而被割去舌头?所以这一条也可以pass了。 尾随着朗格到了上次我打探过的那层,穿过门,我们进入了那间巨型书房。朗格转向我,也是冷冰冰地语气对我说起话来,这个语气和独眼几乎一摸一样,此刻,我真的很&039;佩服&039;独眼,训练出来的人的举止口气就和他儿子一样, “典狱长还在吃早餐,等他吃完就会过来书房,你就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许碰,听见了嘛?” “听见了。” 我是听见了,也回答了。可我是个贼,一个贼到了一个地方,你告诉他什么都不要碰,我真的觉得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幼稚。 所以目送一脸&039;晦气&039;的朗格一走出去,我就开始四处打量这个房间,窃听器?摄像机?这里太大了,一点点搜,太浪费时间。我大概目测了一下典狱长的书房,迅速思考了一下:上次我已经摸过书了,如果有这些东西,当时就肯定被抓了,所以,多半没有。既然没有,你们还能指望我什么呢。 我拿出一本自己觉得应该感兴趣的书,一屁股坐到书桌后的椅子里。真皮沙发,还是典狱长会享受,昨晚的石凳,又冷又硬,亏的独眼还喜欢。想到这,我忽然在想,那个老家伙总是那么一副恶毒像,会不会和他老是坐硬邦邦的凳子有关?痔疮?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哈哈笑起来。然后打开书,我打算在等待的这段时间,看会书,好久没在我那个别墅阅读了,此刻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美好。 可这美好在我才看了第一页后就被打断了,因为我听到了书房外传来的靴子声。 我立刻把书放回原位,从椅子里跳起来。正好在对方进来之前,有时间一本正经旳站在书房的中间,看上去一直一动未动地在等待。 典狱长的铜脸和他醒目的红色制服出现在我面前,书房的门在外面被守卫关上了。典狱长好像根本没看到我一样,走过我身边,拿起一本书,居然是我刚刚抽出的那本。随即也一屁股坐进我刚才坐过的椅子里,然后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你坐过这里?” shit,难道我的屁股这么热?我才坐了一会,典狱长的屁股就感应到了? 虽然我是个贼,偷东西是我的本行。但我本质并不喜欢撒谎,所以骗人我还不是很在行。可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后,我觉得太老实我一定会倒霉,所以就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没有。” 典狱长把书放到桌上,走到我的身边,上次我是躺着看到的他,此刻他和我面对面。他的确很高大,几乎可以和康纳尔有的一拼。唯一不同的是,康纳尔是一身横肉的高大,而典狱长是那种挺拔的高大。 “我再问一遍,你坐了吗?” 典狱长的眼睛还是和上次一样,我觉得隔着面具也很漂亮,只是他这个眼神透出的寒气,让我觉得也许那是幻觉。 “没有。”我咬紧牙关,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坚持我就赢了。 其实在大多数男人里,我也不算太矮,属于中等身高。可站在典狱长面前,我却矮了几乎大半个头。会不会是他的靴子太高,我作为可怜犯人的鞋子太低。我想的太多,所以此刻的我,不是矮大半个头,而是矮了大半个身子。因为典狱长的拳头打在了我的胃上,我立刻疼得单腿跪在了地上。 “我最后问你一遍,坐了没有?”。 好吧,看来典狱长的屁股真的很敏感,我再嘴硬也没用。 “我坐了。” 典狱长带有铜手套的手拍了几下,发出金属刺耳的碰撞声,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我看来不是去晒&039;日光浴&039;,就要去喝冷水了,或者更糟 “把这个椅子给我拿出去好好消毒。” 椅子被搬走了,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典狱长走到我面前,又和上次一样,揪住我的脖子。我觉得那个铜钉快要刺破我的喉咙了, “你听好了,让你来是作事的,没有我的容许,你不许坐我的椅子,用我的东西,你听见了吗?” 他这么掐下去,我就真的要听不见了,可他还在愤怒地废话, “还有,下次你再敢欺骗我,我就扒了你的皮,你听见了吗?” 我根本没法回答,我的喉咙觉得快要烧起来了。这该死的典狱长,我不过坐坐椅子,看了一页书而已。其实如果换做康纳尔,我是有还手机会的,可我不想在&039;打工&039;的第一天就因为彻底惹恼了典狱长而把自己的小命送了。死人是没法子越狱的,我只好忍住气,不还手。 不还手的后果,就是我的脖子快断了,好在在断以前,那个魔手松开了。如同上次一样,我被扔在了地上。 我一手摸着喉咙,喘着粗气,一手扶着地板继续半跪在地板上。虽然我没完全趴在地上,可这副样子,估计和刚才在餐厅大厅里看到的康纳尔一样,像条&039;死狗&039;。我是贼,可我不是狗,我努力想慢慢站起来。典狱长过来就给我一脚,他那带有铆钉的靴子踢在我肩膀上,这下我彻底倒在了地上。 难道典狱长和他的手下就这么爱看人变成&039;死狗&039;的样子?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越糟糕的环境我越忍不住笑。 “你在笑什么?”,典狱长的靴子和上次一样,又在我的右胳膊处停下,然后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就没那么死板,既然我没吐,回答肯定不一样。 由于被典狱长一踢,被铜钉刺破的喉咙因为剧烈撞击的缘故,终于流出了血,并且滴落在书房的地板上。 “我把你的地板弄脏了。”我笑着看了看典狱长。 ☆、疑惑 看着落在地上的血滴,虽然不多,就那么零星几点。典狱长却像见鬼受惊一样,跳离了我的身边,抬起手又开始击掌。 看着冲进来的守卫,我就纳闷了,他们的耳朵是不是随时都在听典狱长的敲打声,进来的速度也太快了。不过再转念仔细想想,有钱人家的保镖都可以随身贴护,何况这拥有生杀大权的典狱长。 “把地板好好给我洗干净,这个人,”典狱长指了指我,“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他。” 一个守卫立刻趴在地上,开始熟练地擦起地板;而另两个守卫过来把我架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我们一出书房,我就看到独眼恶狠狠的目光在盯着我,然后他看了看我的脖子,示意守卫放开我。 “你先去狱医那里,然后到地下室门口等着我。”独眼带着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完话后就转身朝书房走去。 “你的脖子这次伤的比上次厉害,“狱医一边给我上着药,一边慢腾腾地对我说,“你又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个问题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我一个贼,我还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我今天连东西都没偷,就是坐了一会典狱长书房的椅子,居然就烧到了他的屁股,受这样的罪。 想到偷,我没有回答狱医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那张万能卡,轻轻放在狱医的桌上。他居然出卖我给了独眼,这卡自然不必偷偷摸摸还了。 狱医看了看卡,并没有马上收起来,而是继续在我脖子上绕好他的纱布。 “晚餐后过来,我给你换药。” “谢谢。” 其实虽然狱医出卖了我,我还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每次监狱里有人受伤,他都会努力去救治。作为一个医生,他尽到了他的天职,而作为执法方,他报告我的行踪,或与独眼共同设局捉我,我都无法说他是错的。毕竟他是官,我是盗。 “我别无选择,希望你能明白。”在我出门前,狱医突然说道。 “没关系,你已经帮过我一次,这第二次就算扯平了吧。”我依然感谢地望了望狱医,独眼排除后,&039;x&039;就自然非医狱莫属了。上次那个罐头的及时救助,我是不会忘记的。 “帮过你什么?”,狱医看上去有些迷惑,“你指给你治疗的那几次?那是我的工作,和扯平没关系。” “你的意思那个我们房间的摄像头你也不知道?不是你安装的?”现在轮到我在困惑地问问题了。 “摄像头目前也装进牢房了吗,”狱医右手抬了抬金边眼镜,“我居然不知道。如果是,那也不需要我去安装。” 我盯着狱医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如果他不是演技太好,就一定真的一无所知,因为透过他眼镜的细长的眼睛因为惊讶,此刻睁的有些圆。 伤口清理完了,该还的东西也还了。我来到餐厅,此刻不是午餐时间,那里除了几个走动的守卫,没有别人。我走到地下室的门口,门依然在那头关着。我靠在门上,看来独眼和典狱长还没交流完。会不会我在伺候人这份工作的第一天,就被典狱长这个&039;大老板&039;炒了鱿鱼?这个后果会不会连带着很快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反正想这个也没用,我开始继续思考起那个神秘的&039;x&039;。 独眼昨晚就排除了,刚刚狱医也被我否定了。 由于夜里我们都在自己的牢房,那么,这个可以在大白天避过独眼和守卫,进入我们房间,安装迷你摄像头的高手又会是谁?若说是犯人,机率接近零。有这个本事避过这么多耳目,他自己早就离开这个岛了。 不会真的是那些蒙面的守卫之一吧?他们穿着黑色制服,带着黑色蒙面罩,在外面看来,每个人几乎看上去都一样。要真是这样,找到这个人肯定不容易。 我正思考着,门突然在我后面打开,朗格站在门后,冷冷机械地对我说, “进来吧,副典狱长正在等你。” 又是昨夜的那间石屋,又坐在了独眼对面的大理石凳子上。我喉咙好像更痛了,心里也长出一分不安的感觉,因为独眼此刻脑袋左右晃动地审视着我,右眼的目光闪耀着什么,我无法猜透。 “典狱长非常生气,”独眼终于开口说话了,并且把&039;非常&039;两个字加重了一下。 我忽然下意识觉得脖子一紧,独眼这是要对我宣布死刑了吗?可他的眼神即使我猜不透,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我不是昨晚就告诉你了吗?不许惹典狱长生气,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听话,要惹他生气?”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典狱长就根本理都没理我,什么事还没有让我做。” “我知道。因为你擅自坐了他书房阅读时的椅子,对吗?” 既然都知道,那还来问我,独眼今天是不是很闲?我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是的。” “是的?朗格没告诉你吗?典狱长屋里的东西绝对不能碰!” “说了。” “说了,你为什么还敢放肆?”独眼终于又恢复了他恶毒的眼神。说实话,这个眼神我的确一直不喜欢,可比起他刚才看我的奇怪的,让人琢磨不透的样子,要舒服多了。至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他就看上去打算随时要送我去见上帝。 这个问题我只能如实而简单地回答了。 “因为我是个贼!” 独眼看着我的右眼的凶光慢慢收敛了些,他做了这么多年副典狱长,和无数犯罪分子打过交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可我也觉得我不是岛上唯一送来的盗窃死囚犯。他一定对我们有些了解,让一个贼到一个新环境,不偷也就算了,不碰不摸是会难受死的。 “你听好了,如果你不想死,就别去碰典狱长的东西。再有下一次,我就砍了你的贼手。” 我庆幸自己保住了&039;饭碗&039;,也再次保住命。可独眼的那句&039;砍了贼手&039;让我整个人浑身都觉得痛起来,他们果然知道如何恐吓一个贼。因为我是宁肯直接被砍了头,也无法接受砍了我真正&039;吃饭的家伙&039;我的无敌巧手。 “典狱长今天不想再看到你,你现在回你自己的房间吧。” 结束了?就这么轻描淡写几句话?没有更多的训斥,没有任何其他处罚?没了?就这么放我回自己的房间?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独眼,他也望着我, “怎么还不走?” “那我还需要去工厂糊纸盒吗?” “你耳朵有问题吗?我不是说了回你自己房间?” 现在才是一天开始没多久,我虽然挨了顿打,被掐了脖子。可在狱医给我擦了药,包扎后,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算不必回去伺候典狱长,完全不用去干活,回自己房间,这就等于可以休息一天。这样天大的好事居然发生了。 独眼像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淡淡道, “你如今是伺候典狱长的人,典狱长没说你去做什么,你自然就回去就可以了。至于惩罚,”独眼的眼中又泛起那层我猜不透的光芒, “其实我很想让你尝尝不听话的后果,不过,”他停了一下,“如今只有典狱长可以惩罚你了。” 只有典狱长可以惩罚我?独眼口气里的意思,就是连他现在也不能收拾我了? “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独眼的眼光又变得恶狠狠起来,“他选择了你。” “我?选择我什么?”我更糊涂了。 “作为他才可以惩罚的对象。” 我被看守一路领会牢房的路上,觉得独眼&039;疯了&039;。他最后那句,“作为他才可以惩罚的对象。”时的口气,好像很替典狱长惋惜,居然选了我这个贼。 独眼啊,你一只眼瞎,难道连带着也只有半个脑袋在运作嘛? 那是惩罚!不是给我升官发财,或送我金银珠宝。看来独眼真的是太怕有人和他争着惩罚人,他自己昨晚就暗示了,典狱长的手段比起他来还要狠毒。惩罚我,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他居然一副我在吃甜头而很不自在的表情。 你那么喜欢,你就让典狱长也来惩罚你,给你肚子来一拳,掐掐脖子,你就不会觉得&039;委屈&039;了。这话当然我不会真的去问,问也没有,半只眼半个脑袋思考问题的独眼,我们正常人就不必去理解。 目前虽然保住了命,可看情形已经被典狱长他们盯死,我就要小心点,再想办法寻找越狱的机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进入房间,康纳尔看到我,立刻不顾自己在蜕皮的可怕的身体,努力做了起来,嘶哑着喉咙问我,他晒坏的嗓子还需要几天休养, “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被典狱长掐了。”我的嗓子里也透着沙哑,掐得不轻,又和狱医,独眼说了些话,现在的喉咙也很不舒服。“没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一生皮吧。” “又是典狱长?”康纳尔还是有些不相信,“听说他有洁癖,从不亲自动手。” 原来如此,难怪他那么喜欢消毒。 “可能他觉得我还不算太脏。”我开玩笑道,“他有没有洁癖不说他,至少他肯定怕血。” 想到典狱长看到我滴在地板上的血,跳开的样子,虽然我看不到他铜面具背后的表情,但我从他的肢体语言里读出,他受惊了。 康纳尔发出嘶嘶声的笑声,“典狱长怕血?你从哪里来的可笑的念头。你来的时间太短,典狱长当初亲眼看着人剥皮的时候,我们都在,留的可是一地的血。我敢打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血又没滴到他靴子上,只不过弄脏了他的地板,他就受惊似地跳离,这样的洁癖我只能摇摇头。 “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快放我?你昨晚说你可以想办法救我出去的?到底是什么?。康纳尔问了一连串问题。 “很简单啊,只要掐一下脖子,你就可以出来了。”我继续开着玩笑,伺候典狱长的事我不能多说,我的舌头我可还是要的。 “你别骗我,”康纳尔看了看我,一脸的狐疑,然后突然语调变得好像要哭了,“你不会,你不会把屁股给了独眼他们才救的我吧? 我推了一把康纳尔,没敢太用力,他的伤也不轻, “你被晒糊涂了吗,你的头哪有我的屁股重要?我怎么可能拿我的屁股救你?” 康奈尔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我,然后他笑了,我也跟着一起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养精蓄锐,时不时傻笑几声。 我们都还活着,屁股的尊严也还在。 可是我的脑子又在开始思索怎么越狱,因为,我真的不想每天去伺候那个随时会掐断我脖子的典狱长。 ☆、反复 康奈尔还不能完全自己走动,所以他的早餐将会在牢房里吃。我拍了拍他的肩, “走了。” “你今天当心点,别又被掐了脖子,小心掐断了。”康纳尔看上去有些担心,我朝他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昨天一天除了早餐后那点时间被典狱长好好“教训”了一番,脖子有些吃痛以外,剩下的时间其实真的算挺舒服。在这个监狱,还是第一次没去做糊纸盒子的枯燥的工作。我这是不是还托了典狱长给我“颜色”的福,在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了一天? 早餐一吃完,朗格就走到我面前,这次独眼没出现。朗格朝我招了招手,我尾随着他再次来到典狱长的书房。 “典狱长很快就来了,今天你最好别又惹事,听见了吗?”朗格一如既往冷冰冰地对我说。 我打量了一下朗格,其实他的年纪不算太大,顶多二十七,八岁,长的也不难看。可估计站在独眼身边太久了,彻底熏陶出来的样子,和独眼简直如出一炉。除了有两只眼,他的神态举止就是&039;独眼二号&039;。 我点了点头,在老虎嘴边做事,我根本就没想惹事生非。 朗格一走,我看了看巨大红木书桌后的巨大的真皮沙发椅,不知道他们昨天消过几道毒。今天我肯定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会去坐了。 我撇撇嘴,安慰自己,其实我也嫌弃别人的屁股坐过,即便那个人是典狱长。 门果然不久就打开了。典狱长和昨天一样,当我不存在似地从我身边走过,拿了一本书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今天他没跳起来。 我看了看书房墙上的老式挂钟,典狱长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这一个小时里他对我不闻不问,好像我是个书房的装饰品。我忽然很想念糊纸盒子的枯燥工作了,至少在那里,和别的犯人偶尔说几句话,手脚也可以活动。可这里我只能为了不让典狱长不开心,跑来再掐我脖子,所以只好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站着。 很无趣,真的很无趣。我这也算伺候人吗。既没有打扫房间,也没有整理东西我就是被这么漠视地站着,一直站着。难道典狱长书房真的缺一个活道具? 整个书房我已经用眼睛东转西转地看了个够,甚至哪些我觉得不错的书,在哪一层我都开始有了些概念。这接下来的到午餐的若干小时,不会就都这么度过吧?&039;罚站&039;是典狱长今日要给我的惩罚吗?问题是,今天我又没做错事。 开始我不打算去仔细看典狱长,倒也不是因为被他掐过两次就怕了他,而是觉得没兴趣。一个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的示人的典狱长,在我心里没什么好看的。 然而此刻的我,既然没别的可看了,自然也就把目光从书橱那里转移到了典狱长身上。我怀疑他绝对在部队训练过,我看书喜欢躺在沙发里,懒懒散散,舒舒服服地看。而典狱长从我看见他进来坐下看书到此刻,腰杆一直挺的笔直。顶多偶尔左右手换一下,扶着下巴。 看来他真的很爱看书,而且看得很慢也很仔细。我看书每翻一页的速度绝对是他的三倍。 “你在看什么?” 突然抬起头望向我,并提问题的典狱长,吓了我一跳, 我在看书? 我在看家具? 我在看地板? 任何编造的答案都被我否决了, “下次你再敢欺骗我,我就扒了你的皮,”典狱长昨天给我的警告我可没这么快就忘记。扒皮太痛了,还会死,我这么聪明英俊的贼,绝不会这么自讨苦吃。 “我在问你,你在看什么?” 所以当典狱长再次问我的时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我在看你。” 可能我这句话太突兀,太唐突,典狱长豁地立刻站起来,碰地书桌都颤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典狱长的语调提高了。 所以说,在这个鬼地方,说假话会被惩罚,说真话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我说我在看你,”我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回答,然后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我说的是实话。” 话音才刚落,我就看到典狱长拿起他手里的书朝我扔了过来,我本能地头一歪,躲了过去,书啪地一声落在我身后的地上。 典狱长突然转过身,从书橱里又拿出两本,朝我扔了过来。 我左躲,我右闪,那两本书也掉在了地上。像我这么训练有素,身体灵巧的贼,难道会躲不过这么简单的&039;袭击&039;。 一本,两本,三本这个典狱长为什么不信邪呢?只要他不是一堆人拿着枪,如同当初他们抓我一样(我当时可还在网里),没有什么可以困得住我,打到我。更何况他就一个人。 他扔的越来越勤,我躲得越来越快,书在地上也越堆越多。 看不透典狱长面具后的表情,估计是气坏了。他突然抓起几本,一起狠狠地朝我扔了过来。我头一低,那些书从我头顶飞过,狠狠地砸在书房门上。 立刻,门被推开了,几个黑衣蒙面的守卫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一脚踩在几本书上,没站稳,四仰八叉向后摔倒,连带着他身后的一个人,因为冲进来也太急,直接被摔倒地上的这人也绊倒,身子压在了前者的身上。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这个样子太好笑了。然后我闭上了嘴,因为紧随其后的两个黑衣人拿枪对着我,独眼也出现了。 “出什么事了?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很大的动静。”他问问题时看着典狱长的目光里充满了我几乎从未看到过的关切,毕竟我是个犯人,他肯定还是不放心,担心我对典狱长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吧。 “没什么,你们都出去。”典狱长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威严,“没我的击掌手令,不要进来。” 独眼的右眼恶狠狠看了我一眼,带着人出去了。 我一转头,突然一本书又扔了过来, “你别扔了,打不中我的。”我对典狱长说。 典狱长又拿起一本,对我大声命令道, “这次不许躲!” 我一怔,书已经飞了过来,可一看就太高,我根本不需要躲。 “你打偏了”,我笑嘻嘻得意地说。典狱长扔向我的书的确没打到我,可这本书砸到了后面的书架,因为太大力的缘故,后面书架一晃动,好几本书掉了下来,全部砸在了我头上。 我刚骂了句“fuck",典狱长又连扔几本,全都是砸向我身后的书橱,哗啦啦,一大堆书落下,我立刻被埋在了书堆里。 我狼狈地从书堆里爬起来,看到典狱长的身体在书桌后颤抖,我太熟悉那个肢体语言了,他是在强忍住狂笑。打不中我,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我歪了歪嘴。 看到我的表情,典狱长的颤抖停止了。 “把地上的书都给我按顺序放好。”这是命令的口吻。 “我可以动你的书?” 典狱长向前走了几步,我立刻伸出右手, “我马上整理,把书放好。”我可不想他过来掐我的脖子。 典狱长看着我捡起几本书,看着书号开始干起活,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向书房后的一道门走去。到门边时,他突然转了过来, “下次我扔东西,你不许躲,听见了吗?” 又是命令的口气。 我心里叹了口气,在没越狱前,我只有点头。 “不许看我,听见了吗?”。典狱长命令的口气更强硬了,大有你不听,我就扒了你的皮的气势。 我使劲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真的没打算看他,只是不巧我正好在看他的时候,被他问了。 我告诉自己,以后就算再没东西可看,也不看典狱长。 目送典狱长离开,我开始干起我要干的&039;活&039;。这些书拿起来当然不难,可要找到属于它们的位置,却得花不少功夫。 好在我记忆力好,再加上大多数书有编号,努力了点时间,我就没剩下多少本了。 剩下的这些书都是从书橱最顶层落下的,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的个子在典狱长这里完全没优势,既然不能踩他的桌子椅子,我自然只好跳起来,把书放好。 我一本本跳着放,已经开始出汗。在外面午餐叮~~的刺耳的铃声响起时,就只剩下最后两本书了,我依旧高举右手,拿起一本正要跳。突然一只铜手伸过来,拿走了我手里的书,放进了书橱。我看着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典狱长,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什么时候到我的身边,我居然没听见。 “就剩一本了。”我不太习惯他在我旁边居高临下的优势,伸出手去拿最后一本书,典狱长也去拿,我们的手碰在了一起,典狱长的铜手是冰冷的。 他打开我的手,夺过了最后一本书,放进书橱。 “这里不需要你了,出去!”。 我肚子也饿了,也该是时候去吃午餐了。 “我出去了。”我朝典狱长点了一下头,向书房外走去。然后听到典狱长在我身后用他惯有的命令口吻说,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4节 “先去狱医那,下午来,别弄脏了我的地板。” 我关上典狱长书房的门,有些诧异为什么他觉得我下午会弄脏他的地板?然后突然觉得喉咙痛极了,我用手一摸,包着喉咙的纱布有些湿了,不是汗水,而是伤口裂开渗出的血渍。可能是刚才多次跳跃躲开扔来的书,之后又被书砸,然后又不停跳着放书,伤口就这么又裂开了。 去狱医那里换了药,吃完午餐,我又回到了我的&039;工作岗位&039;。 我的天啊,典狱长除了看书,就没有别的爱好了? 我再次作为活动装饰站在屋里,我宁肯他让我干活,这样一直站着很闷,很无趣。 我低头看着地板,因为真的没什么可看的了。 “你在看什么?” 这次我抬起了头,立刻回答了典狱长的问题。 “我在看地板。” “看地板?地板有什么好看的?” 可能站了时间太久,腿脚麻木了,脑子也跟着麻木,我居然顶了一句, “不看地板难道看你?” 典狱长手里的厚厚的书飞了出来,实实在在地砸在了我的脑门上,几乎把我砸晕。我晃了一下,站好,看了一眼地上的书,果然是一本哲学书。 “你怎么不躲?你不是很能躲吗?”典狱长的语气里透着怒气。 我笑了。 说不能躲的是典狱长,我不躲他还是不开心。 说不看他的也是他,看地板也还是不开心。 所以我除了笑,我还能干什么。 “不许对我笑!” 我在心里怒吼了一声:这该死的反复无常的典狱长! ☆、浴室 吃完了晚餐,我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到房间。康纳尔估计也已经吃过了,看到我的样子,立刻扶着墙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坐在我床边的地上,望着躺在床上的我, “你没事吧,他们又打你了?”康纳尔的语气是极为担心的。 我已经懒得说话,可看着康纳尔关切的眼神,我又有了些精神。毕竟在这个鬼地方还是有个人在关心着我。 “别担心,没人打我,你看,我除了脖子,不都好好的?”我在床上稍微动了动身子,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那你为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看上去特别沮丧。”康奈尔显然不相信我。 “我不是沮丧,我是太累了。” “太累了?”康纳尔立刻抓住我的一只胳膊,“他们,他们是不是”话还没说完,眼神却很恐怖地望着我的下半身。 “啊哦”,康奈尔发出一声怪叫,“你干嘛推我?”,被我一甩胳膊倒在地上的康纳尔抱怨道。 “你脑子里除了屁股,你还能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吗?”我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是担心你?你平时哪有这么早睡在床上?那你说,你为什么这么累?”康纳尔还真的不依不饶。 “打了一天&039;雪仗&039;和&039;灌篮&039;,我能不累吗?”我懒洋洋地说。 ”打&039;雪仗&039;,&039;灌篮&039;,在这里?怎么可能?” 康奈尔突然冲过来,我没想到他会&039;偷袭&039;我。所以等他把我平躺的身子向墙里一推,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以后,我才反应过来,立刻转过身,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康纳尔疼得喘起粗气,原本我也觉得踢的有些狠,打算起来扶他一把,可一想到累了一天回来,躺下就为了稍微恢复一下元气,这混蛋却跑来惦记我的屁股,我就懒的管他了。 康纳尔慢慢爬起来,也躺到自己床上,嘿嘿自顾自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不免有些好奇。 “你的屁股还是你的,我高兴当然就会笑。”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摸了一把我的屁股就知道我没受侵犯?我更加好奇了。 “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确定,百分之九十肯定有的。在这里,”康纳尔看了看我,“凡是被强迫的小子事后,根本没办法动,更别说像你这样还有力气踢我一脚。所以我知道你的屁股保住了。” “我的屁股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碰,你别担心了。” “我只能在我的能力内,尽量保住你的屁股。要是楼上的家伙们对你不轨,我就无能为力了,你自己要当心,"康纳尔不理我,自顾自继续说,“不过,通常他们也不会看得上我们这些犯人,他们也只对自己人动手,所以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小心总没错。” 这点其实我并不担心,独眼,典狱长,他们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就算有这类念头,也的确不会来朝我们这些在他们眼里十分卑贱的人动手。 “既然不是被欺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下午,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看了那个没什么看头的书房地板惹恼了典狱长,还是因为没躲过那本该死的哲学书气坏了典狱长。反正,这个反覆无常,莫名其妙的典狱长,突然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到处扔书,很快地上又堆了一地的书。更让人气急败坏的是,那些书很多都是顶层的。 “把这些书归类好,都好好放回去”,命令完,典狱长又回到书房后面的房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和这一地乱七八糟的书,我实在是想问问对方, 你既然爱看书,为什么还要到处扔书? 难道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我高大? 我抖了抖站的有些麻木的腿,开始继续&039;干活&039;。虽然这&039;活&039;有些荒唐可笑,但是比起一直站着当摆设强多了。 这次用了更久的时间才把书放好,因为&039;灌篮&039;的机会比早上多。放完后,我用袖子擦了擦汗,典狱长还没出现。我一屁股刚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典狱长就像长了眼睛,怕我偷懒一样出现了。 “谁让你坐在这的?”好&039;大&039;的口气! 我站了起来,等他来掐我的脖子。他居然没过来,而是又走到书桌边,从书橱里拿出一本书,不会吧?难道他还要扔? 他没有扔,而是命令道: “不许低头看地板!只许看前面!” 可前面就是典狱长和书,我转过身。 “你在干什么?”典狱长威严的语调再次提高了。 “你说过,不能看你,只好换个方向。” 典狱长没有说话,估计又在继续看他没完没了的书。我刚打算活动一下脚,就听见后面的命令声, “不许动一下!” 就这样我这个活的“道具”被当死物一样一直站到外面的晚餐铃声响起。 我觉得我的脖子又湿了,咸咸的汗水使得伤口处又痒又难受。可我还是不能动,我不知道这个典狱长留我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他的伺候人就是为了折磨人?难怪每个犯人都说,能在监狱当典狱长的多半都是变态,我就不幸遇到了一个。 突然我的面前浮现一片红色,典狱长居然又毫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他面具后的眼睛依然很漂亮,我只好闭上了眼睛。因为不能看地板,也不能看典狱长,左看右看,不如闭眼。 “你为什么要闭眼?”对方口气有些恼怒。 这个典狱长看来不是变态,而是有些健忘症,我只好再次&039;提醒&039;他,他自己的规定。 “我谨记你的吩咐,不能看你,不能看地板,”这么听话又坚定地回答,典狱长应该满意了。 “可我也说了,只许看前面。" fuck,他还是不满意! 我睁开了眼,与典狱长四目相投, “下次你再敢不老实,我一定不客气。”典狱长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还不老实,我还要怎么老实,我不知道他要求的老实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快累死了。不是因为那些书,而是这个&039;出尔反尔&039;,完全不用脑子说话的典狱长。 我身子靠右,按吩咐打算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典狱长又说话了, “还有,” 我转过身,看着典狱长挺拔的后背, “先去狱医那里,免得明天来了,弄脏我的地板。” 你的地板,你的地板,你还能不能换点新的台词,我举起手,做出打算抽人的动作,突然典狱长转过了身体,我立刻改变动作,把手放在额头, “我居然出汗了,我擦擦汗。” “滚出去!” 牢房的门突然自动打开,打断了我的回忆,我和躺着的康纳尔都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朗格阴沉沉的脸出现在门边,他朝我挥挥手, “你,出来。” 我还没回答,康奈尔却努力先站了起来, “马上就要熄灯了,你叫他干什么?” 朗格根本不理睬康纳尔,注视着我也站了起来,康奈尔一把抓住我,我朝他笑笑, “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 康奈尔虽然不知道我用什么办法把他救出来的,但是却很感激我,也就对我更加关心和死心塌地,所以这次居然对着朗格吼了过去, “你们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回头要你们全部完蛋。” 朗格先是吃了一惊,居然有人敢这么说话,随后一脸鄙夷地看了看康奈尔,骂了句, “狗东西,找死!” 康纳尔伤虽然没好,可有人骂他,再加上为了我,他居然一下子来了力气,冲到朗格面前就要动手,朗格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朝后扳了过去,康奈尔吃痛皱起了眉头,却不吭一声。我立刻走上前,拉住朗格的手, “谁找我,还不走吗?” 朗格松开了抓住康纳尔的手, “下次再放肆,我拧断你的手。” “你来啊,你来啊,要不是受伤,就凭你,” 我推了一把康纳尔, “别说话了,我去去就回来。” 和朗格一路来到了地下室,独眼又在老地方等着我,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坐着, “把这个套在脖子上,”我看到他递给我一个防水的脖套,估计是从狱医那里拿来的,“朗格会带你去浴室,你快点洗,在熄灯前洗完回去。” 我有些惊讶,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时候叫我出来,多半没有好事,而此刻没受罚,居然是洗澡这样想也想不到的好待遇。 “洗澡?” “少废话,快去。” 朗格带着我,从地下室后面一个小门上了一层,那里有几间淋浴室,估计是守卫们洗澡的地方。他把我领进最后一间,可以看见里面沐浴的香皂和洗发水,还有旁边挂着的巨大的白色浴巾和一套新的犯人的衣服 “洗吧。”朗格关上门离开了, 我把耳朵贴着门,等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我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可一个人洗澡的&039;诱惑&039;太大,我顾不了这是不是陷阱,迅速脱了衣服,戴上防湿护脖,洗起了我在监狱的第一次一个人的澡。 水流过身体的感觉真好,我又想起了我在别墅的那间巨大的淋浴室,什么时候我可以再回到那里,自由地洗澡呢? 突然我的本能使我关上了水龙头,浴室很安静,没有人,除了我。难道又是我多疑?可是,我的确觉得刚才有人在偷看我洗澡,难道又是那个变态?真该把他抓了送给典狱长,一对变态可以玩在一起。 我匆匆洗完,换好衣服,走到那个石屋。 “你回去吧。”独眼坐在石凳上,看着什么文件,对我并没有抬头。 “谢谢。”无论如何,能一个人享受洗澡的乐趣,我也该谢谢这个古怪的老家伙。 “不必谢我,”独眼抬起了头,还是用那种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我,“快二十年了,我没看到典狱长笑过,你可以走了。” 独眼的话简直在我来说有些语无伦次,而且也没说完,就这么把我打发走了。 我问自己,这里除了我,还有正常的人吗? ☆、幻觉 我回到房间,才刚一坐下,就到了熄灯的时间。康纳尔立刻摸向我, “你还好吧?” “放心,不好? 能这么快回来?”我轻轻推开康纳尔,躺在了床上。 忽然我听到鼻子抽动的声音, “你干什么?“,康纳尔像一条狗一样,鼻子顺着我的胳膊闻起来。 “你怎么这么香?”康纳尔的语气里有些兴奋。 我使劲又推了他一把,随即听到他巨大的身躯敲在地板上的声音。 “再过来,我就踢你了。” ”要不是让着你,我早踢烂你了,”康纳尔嘟嘟囔囔抱怨着,然后可以听到他爬回自己床上的声音。 “不对,你是不是洗澡了?”康纳尔突然又冒出一句。 “鼻子挺灵,是的。”我应了一声。 “他们居然让你去洗澡?这怎么可能,”康纳尔显然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我身上的沐浴香皂味,又不是假的,“那你和谁一起洗的?” 听到康纳尔急吼吼的询问声,我突然打算和他开个玩笑, “还能有谁?当然是典狱长。” 这个回答立刻引来了康纳尔的大笑,他的大笑声在此刻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他立刻尽力压低声音,继续嘿嘿地笑着。熄灯了,任何大声的嬉闹都会惹来看守的训斥,有时候遇到他们心情不好,还会挨一顿打,所以康纳尔也尽量控制了自己的声音。 “你干什么?”康纳尔停住笑声。 已经跳到门栅旁边的我,对他“嘘”了一声。在康纳尔刚才大笑的时候,我分明听到另一个声音,说不出来,但一定有一个人就在门外不远处。我透过外面极为微暗的走廊灯光向外看了看,其实没看到什么,但我觉得肯定有一个人路过,看守?那他为什么不训斥康纳尔肆无忌惮的笑声?犯人?即便是我,偷了钥匙出去的那一会,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走过。 我重新躺回到自己的床上,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听幻觉? “到底怎么了?”康奈尔好奇地继续问我。 “可能搞错了,我好像看到一个看守走过。” “看守?就是今天带你走的那个?” “不知道,估计弄错了。”我闭上眼睛,明天说不定又要站一天,捡一天书,外加跳跃灌篮,养精蓄锐很重要。 “肯定你因为上次的那个摄像头闹出毛病了。外面绝对不会有人,如果真的守卫在,你这么胡说八道,&039;和典狱长一起洗澡&039;?”康奈尔哈哈再次轻笑了一声,“直接就把你拖出去一顿乱打了,话要是再传到典狱长那儿,你就真的完了。 康纳尔的话的确在理,如果是守卫,笑声的错也就是喧闹,我调笑典狱长,估计那就是找死。 “管他有没有人,睡吧”,我对康纳尔说。 吃完早餐,我硬着头皮和朗格一起到了楼上,这次朗格没有和我一起进入书房。 “典狱长说了,以后你可以自己进去。”说完,朗格转身离开了。 我推开书房沉重的大门,刚一进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缠到了脚上。 我太大意了,朗格怎么可能就自己走开,完全是因为他知道门后有一个陷阱。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踩进去,我就会被凌空反吊起。但我还是没有躲开,一方面,我在监狱有些日子了,对这样抓贼的陷阱几乎没再考虑过,监狱里根本也不需要设这种圈套;另一方面,既然是在典狱长的书房对我设的陷阱,我就算躲过了这个,也会有下一个,躲也是无处可躲。 我头朝下看着书房,典狱长今天居然已经吃完了早餐,现在正坐在书桌后,一手拿着书,一面看着我。也对,既然设了圈套,大多数猎人自然会待在一边,享受猎物被抓的乐趣。 其实对于这种倒吊,我还能适应。毕竟作为一个职业盗贼,倒吊也是我的一门训练课之一,只要他们不要像上次一样,把我倒着往水里灌。我就不会觉得太受罪,毕竟我不是平常人。 我忽然发现典狱长是个很没有想象力的人,也是个不懂得爱惜书的人。昨天扔了一天书,如果我是他,早就换一种方法去惩罚同一个犯人。可他居然还是拿起手里的书朝我扔了过来。 可惜我不是他,我觉得一尘不变是很枯燥的。所以,我一把接住了他扔过来的书,典狱长估计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做,所以没有立刻继续再扔,而是带着他惯有的威严的语气沉声说, “我说过我扔的东西,你不许躲。你居然要反抗吗?” “可我没有躲,我只是接住了。”我朝典狱长眨眨眼睛,“你看,你说我不可以对你笑,我都没笑。” 典狱长站了起来,我忽然觉得我是不是太自作聪明。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我的性格没办法改变,那就只好等待对方给我更厉害的惩罚。 “我早就告诉过你,在这里油嘴滑舌是没有好处的,看来你忘记了。”典狱长一步步走过来,难道他又要掐我的脖子? 不,他没有,他只是拿走我手里的书,突然把我一推,我的身子荡漾开,撞在了后面的门上,“哐”地一声,又荡了回来,来回哐哐了几下,典狱长终于“开窍”了,发现了新的惩罚我的方法? 此刻我才发现,没有想象力一尘不变的人最可爱。我突然想告诉典狱长,你还是扔书吧,我不躲也不接,因为这几下已经撞得我腰酸背疼,头皮发麻。 晃动终于停下来了,吊我的绳子不算太高,典狱长在下,我正好可以对着他的前额,看着他倒着的眼睛。 “你昨天说什么了?” 我?我昨天说的话虽然不多,可也不少,突然冒出来的这一个问句,让我有些懵懂。 “我说了很多话。”,我这么老实回答问题的话音刚落,就又被推了出去,这次撞的我是眼前金星乱冒。 “提醒你一下,最无礼的话。”典狱长的眼神里倒着看也能看出,透着股杀气,所以我不得不好好思考,&039;最无礼的话?&039;。 昨晚的一幕在我脑际突然一闪而过,原来门外果然有人,偷听了我说的话,居然来告密。哪个该死的阴险毒辣的混账守卫,昨晚可以解决的事情,把我揍一顿骂一顿也就算了,居然不动声色来出卖我。会不会是朗格?我的表情肯定在瞬间变化了许多,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回想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反正赖也赖不掉。说就是说了,这件事就是我吃饱撑的胡言乱语的下场,我只好认打认罚了。 “你说了什么?”,典狱长看着我朝下的眼睛。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又是一串哐哐哐,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典狱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再次看着我的眼睛,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和典狱长一起洗澡了。”反正看来也没有活路了,既然他非要听我亲口说,我就再说一遍,“我说我和你洗澡了。” 典狱长松开了手, “为什么那么说。”他的语调还是那么威严,只是和平时的有一点的不同,说不出来是什么,好像很急切的想知道我的回答。 还能为什么?吃饱撑的吧。可是我不能这么回答,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因为没别人好说。” 典狱长的眼睛里闪耀着奇怪的可怕的光芒,“没有人可说?” 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顺口说了一句,对不起?”毕竟那样的话是对典狱长这种地位来的人是一种侮辱,我还是认错吧,而且毕竟这件事算是我的错。 “哦,居然学会认错了,那你打算让我怎么罚你?” 还能怎么罚?都已经快撞死了。 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日光浴?”,典狱长摇了摇头。 “去凉快一下?” 对方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要我自己处死自己吗?算了,与其让他这么&039;猫捉老鼠&039;地询问捉弄我,我不如直接替他回答了吧。 “你吊死我算了。” “想死?”,典狱长看了看我,“没那么容易吧?” 难道他要为了一句玩笑话让我生不如死?我闭上了眼睛,此刻的我只有任人宰割了。 等我睁开眼时,典狱长已经离开,又走去了书房后的那道门,随即不见了。 我记得监狱里的人都说过,典狱长有一千种惩治人的方法,可我因为他扔了几本书,就觉得他没什么可怕的。我的愚蠢很快就会送了我的命,不,更糟糕的是,独眼当初说的,落到连我亲身父母都认不出的惨状。 这次过了很久典狱长都没有出来,我不知道他再次出现时我会不会就完结了。所以我不打算坐以待毙,也不想在最后的惩罚来临前,像条狗一样被吊着。 我慢慢晃动身体,运用惯性,向左面的书橱荡去。试了几次,终于被我成功地抓住了书橱的边缘,我顺势向上反爬上去,然后用力一荡,抓住自己的脚,形成一个弓形。 我可以在几秒之内解开世上最难解的水手结,这个虽然有难度,可我做到了,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骨头酸痛极了。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典狱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么大的响动,他居然没出现。外面的人因为他昨天的命令也不敢进来。所以我突然想,我有机会逃离,哪怕一会也好。 正门出去肯定那些守卫会奇怪,事情到了这一步,横竖是死。我就看看,能走多远是多远。 我衡量了一下利弊,外面人多,我太扎眼。典狱长一个人,我绝对可以对付。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挟持他出去。 我爬起来,忍住身上的痛,走到书房的后门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拉开门。 这里果然是和我预料的一样,门外有门,到处是门。书房后面的走廊里,居然又有五个门,我该走哪一道门? 其中一道门后面有些响动,听不清是什么,其他的门后虽然很安静,可我觉得有响动的那道门后更可靠,因为往往空着的房间是死路。 我打算试试运气,反正此刻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一把拉开了那道门,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淋浴室,甚至可以和我别墅的那间媲美。巨大的浴室里,有人大白天居然在洗澡,而洗澡的居然是一个高大的美男子。 这一定是我的幻觉,因为旁边浴室的衣架上,披着鲜红的制服,浴台上摆着铜面具和铜手套。 是的,这一定是我的幻觉! ☆、昏迷 浴室里那是个五官近于完美的高大的男人,有着刀刻般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在温热的水里显得湿润而性感,相对于他高大的身型,他的脸庞显得有些小。我看不出他的具体年龄,乍一看很年轻,可我的感觉他应该有三十左右了。无论如何,这张精致的脸,根本无法用年龄来衡量。 一向对自己长相很自负的我,也不由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这个美男子太耀眼了。 看着淋浴下的那个躯体,真的十分修长挺拔,该有的肌肉精悍而不张扬。如果说这个美男子身上还有任何不足的话,那就是他的皮肤。不同于我经常在外晒的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他的苍白到有些病态的透明。 幸运的是那个沐浴中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因为他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我的心脏却还在扑通扑通狂跳着,不是因为他的英俊,而是他紧闭的双眼,性感微启的湿润的双唇,还有他正在做的动作 我看到的这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居然在沐浴中□□。 从旁边的衣饰来看,最无法让人接受的是,他可能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的典狱长。除非还有另一个穿红色制服的人,可我并不相信说一不二的典狱长会容许有人在这个监狱穿和他一样的衣服,还戴同一样的面具。 门被我轻轻关上了,我试了试旁边的一个门,是锁住的,然后我放弃了再试其他门的愿望。毕竟这里是我第一次进来,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搜索,被在那里自我陶醉的典狱长发现,他那高高在上的形象在我眼里□□裸地被毁了,我恐怕真的就要被他挫骨扬灰了。 我又回到书房,下定了决心,择日不如撞日,这次就拼拼运气吧。 深呼吸了一下,我打开了书房的门。运气不错,门口没有人,我迅速走到过道尽头,手刚放到门柄上,门却从外面推看了。 “你怎么在这里?”朗格有些诧异地望着我,我看了一下他的后面,没有其他人跟着。我一把把他拉进来,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以前,我对着他的脖子一击,他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的运气从这里开始转坏。当然,独眼绝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和典狱长在一起,虽然我的声音很轻,可在我拖着朗格的身体,正打算慢慢放到地上时,一个看来按时查查动静的黑衣人打开了右边的门。一看到我的举动,他大喊了一声,朝我冲了过来。我立刻可以听到他身后的响动,至少有几个人。我一脚踹开他,他向后一倒,身后的人受了一点阻力,我乘机冲出了走廊。 跳下台阶,我来到了餐厅,这个时间大多数犯人还在各个&039;工厂&039;干活。厅里空荡荡的,我打开通向放风的门,门外,几个犯人正在打扫院子。他们惊讶地望着我,整个监狱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这里的院墙太高,墙头顶部都是电网,左右两个高塔上都有阻击手,此刻听到警报后,他们端起了枪,瞄准了我的方向。 该死的,我努力跑到一个死角,这是我之前放风时,花了不少时间发现的。之前越狱的其中一个计划就是,如果从放风的地方跑路,就利用这个死角,在夜里爬到警卫的高塔,塔上没有电网,然后再想办法下到外面去。 可此刻这个死角帮我挡住了会挨枪子的命运,却也一样成了我自己的死角。我已经后退无路,独眼和他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看错你了,原来你这么愚蠢。”独眼的右眼闪耀着恐怖的杀气,他头一挥,两个持枪的黑衣警卫就冲了过来,一个拿枪柄对着我的胃就狠狠一击。我立刻疼的弯下腰,然后他们一左一右拉着我走进了餐厅。 我被带到地下室,穿过那个石屋,经过上次去洗澡的楼梯。而这次不是朝上,而是又向下走去,下面阴暗极了,墙头的火炬闪耀着阴冷的光芒。 我知道我被带到了刑讯室,我也知道,比起那个&039;日光浴&039;,灌水的惩罚来说,我的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很快他们拔去了我的上衣,手脚大字型地被扣在铁链上。 我听到身后一个人跑来的脚步声,也可以听到他腿一并,靴子发出的响亮的声音, “副典狱长,朗格醒了,已经没事了。典狱长也知道了一切,” 显然他是来下达典狱长的命令的。我屏住了呼吸,越狱者死! “他说,由你按袭击狱警的待遇让这个家伙尝尝甜头,他就不过来了。” 袭击狱警,我吐了口气,然后当我看到其中一个施行刑法打扮的人手里的鞭子时,我忽然觉得死刑并没多么可怕了。 那种鞭子我以前在一部古典刑法的处置犯人的书上看到过。这种鞭子上有很多细小的倒钩,每一鞭下去,就会撕裂你身上的皮肉,据说那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身体稍微差的人,只要几鞭子下去,就会送命。即使身体好的人,挨了这个刑罚,也会如同半废。尤其在我看到,对方还提着一个水桶,放在旁边,水桶里飘起的白色的晶末一样的东西盐。我就知道今天我终于可以品尝一次生不如死的感觉,典狱长今天说的没错, “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的脑海里才刚不合时宜地浮显出典狱长沐浴时&039;销魂&039;的样子,就突然感到背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书本果然没有骗人。我可以感觉自己的躯体在被分裂,即便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条硬汉,此刻也不禁发出了一声可怕的惨叫,叫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 英雄还真没那么好当,何况我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皮肉之苦。我不知道自己挨了几鞭,因为我的脑子根本不可能去计算任何事,我只想这种痛楚可以快点结束。听着自己可怕的叫声越来越低,终于我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怎么样了?怎么还没醒?” 我听到一个遥远的模糊的声音在头顶想起,好像有些熟悉,可又好像不熟悉,因为音色中有些颤动,使人分辨不清。 “放心吧,他真的不会死的,只是醒过来需要点时间。” “你最好别让他死,否则” 这个对话在还没听完前,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层白雾一样的东西,然后我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双眼,面前有一个人影坐在我旁边,他的目光里满是喜悦,我的大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狱医。 然后我发现自己背朝下躺着,脸侧对着右方,身子却一动不能动,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我张张嘴,刚想试试说话,狱医却先开了口。 “别说话,也别动,醒了就好。”然后他好像对身边什么人说了句,“快去报告典狱长,人醒了。” 报告典狱长?我脑子里开始一点点运转起来。圈套,&039;荡秋千&039;,洗澡的人,越狱,还有那个可怕的鞭刑 他们还要怎么对付我?说实话,此刻我曾经有过的英雄情结荡然无存,我不打算再接受任何刑罚。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死刑。因为虽然我渴望生命,可我不想活受罪。 “我越狱了,"我努力蹦出几个不连续的字,越狱者死! “不是让你别说话吗?”狱医看着我,眼神是柔和友好的,他叹了口气,“你真是太会折腾了,真打算把自己的命折腾没了?” “越狱者死”,此刻我越狱的念头完全抛在了九霄云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我可不想受尽典狱长的一千种刑罚后才上路。 狱医扶着我的头,给我喝了点什么,我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朦胧中,我觉得有人在轻抚我的头,手心凉凉的,使我有些清醒过来。我睁开眼,应该还是狱医的那个房间,可周围一片黑暗。 “是狱医吗?”我对那个摸我头的人说,狱医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拿开了。 “我,”我努力打算乘现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寻求好心的医生的帮助。“我,越狱了他们一定会弄死我的,”我努力吸了口气。 “别说话,”狱医的音调很低,声音和平时不同,可能怕外面的人听到,“没人要弄死你。” “你不知道,典狱长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不想受折磨死,”我又喘了口气。 身后的人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你别担心,我,我不会连累你,你只要,只要给我机会拿到任何一样致命的药物就好。”说完这些话,我开始觉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的狱医没有说话,是啊,我这是强人所难,其实我这样怎么不可能连累到狱医。我又使劲憋上一口气说, “不必了,当我没说,我自己会解决。”,此刻我所有的力气都化完了,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狱医的手又摸到了我的头上,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不会让你解决的,你哪也不能去。” 我开始继续昏睡。 ☆、淡香 接下来毫无时间概念的日子里,我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脑子有意识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时而希望快点终结这里的一切,不再被囚禁,获得彻底的解脱和自由;时而一贯乐观的精神告诉自己,既然这样的苦都挺过来了,那就该顽强地活下去,我一定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就这样醒醒睡睡,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缘。在此期间,我知道独眼曾经来过,带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我是来自外星的怪物,可是为什么我在他眼里成了一个怪物,我也不得而知。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或许我是这监狱难得一遇的让他头疼的囚犯,只有他自己知道。 朗格几乎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他。我一直以为我把他击晕过,他多少会怀恨在心,可他看着我的表情每次都是不喜不怒。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问医生我的状况,看来是为了随时去报告。在医生偶尔不在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乘机给我吃点小苦头来报复。我第一次觉得那天的告密者不是他。因为经过这些时日的有限的观察,即便我的头脑还不算太清醒,可我的感觉没错。朗格是一个终于值守,会光明正大惩罚犯人的守卫,而不是在背后搞什么行动的小人。 在我清醒的时间里,魔鬼典狱长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可这天,我偶尔在昏睡中醒来,就听到独眼和狱医的的对话,其中断断续续提起典狱长,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居然听到一个我想也没想到的秘密。 “你到底怎么治疗他的?为什么拖到现在也没见一点进步,还是睡睡醒醒?都多少天了,你还需要多久才可以让他完全恢复神智?”独眼的语调里透着很大的不满,让我几乎以为是个关心我的长者,而不是那个对我施刑的执行者。 “你们下手那么狠,那个鞭子是会要人命的,你比我清楚吧?他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狱医的语气也有些不快,“我给了他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这是需要时间的。我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复,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 “他又是袭击朗格,又越狱,按照规定,早就该死一百次了。典狱长不下这个命令,我不执行,怎么说得过去?你少废话,快点想些办法,典狱长那里现在连我都不敢去了。你也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别再拖了。”独眼的口气显得很不安和焦急。 “他还在发脾气吗?”狱医询问道, “我倒希望他只是发发脾气这么简单,可是,鬼才知道他怎么会”独眼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然后突然恶狠狠地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这混蛋去伺候典狱长。” “我倒觉得早知道这样,你们当初就不该把他弄到这个岛上来,签协议的时候就该知道那个人"狱医的抱怨声被独眼的阴冷的声音打断,我可以听到狱医喉咙里嘶嘶的喘息声, “那个人家里和典狱长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凭他的身份你也敢多嘴?再说,下次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我忽然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果然和那个老囚犯说的一样,我是&039;死亡协议&039;上的人。有人希望我死,或一辈子囚禁在这里。生死岛的狱警未通过法律程序,直接把我抓了来。 可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只是一个贼,就算偷过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就算让某个人气急败坏。可我偷的人都那么有钱,自己随时把我找人弄死也可以,为什么花这么大的功夫把我弄到这个岛上来?我屏住呼吸,希望听他们继续再说几句,再透露些消息。 我听到狱医粗粗的喘息声,显然独眼放开了手,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如果我知道典狱长现在这样,我才不会让那个人来岛上谈那件事,”独眼的声音透着很大的烦恼,“典狱长也就不会那么好奇这个混蛋,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真的这么糟糕?”狱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询问着,“我不讨厌这个小子,不过他终究是个犯人,典狱长不会那么糊涂吧?他一直都挺听你的,你和他好好说说。” “我怕已经太迟了。”独眼的语气里满是忧愁。 我装死听了半天,他们再也没有提起那个人的任何信息,而是一个劲地啰哩啰嗦地说着典狱长的莫名其妙的状况,听上去和我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我的半死不活,典狱长好像有些很不对劲什么的,难道没人挨他的书打,被他&039;荡秋千&039;,他觉得不好玩了?我没时间去分析那个魔鬼典狱长,此刻的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那个一定要我来岛上的人有身份的人是谁?他到底是谁? 这个神秘的要治我以死地的人,成了我活下去的最大的动力。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可能是欲速则不达,我心里越急着好,脑子里越思考太多,反而静不下心来好好调养。我开始忽冷忽热发起烧来,已经开始能吃点东西的我,现在醒来后吃几口,就开始吐。狱医看到我的变化,估计也慌了神,我可以听到他平时温和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不停指挥着人对我采取什么&039;措施&039;,好像在努力保住我的这条命。 而我却在昏睡中一直做着同样一个可怕的噩梦,一个模糊的看不清面目的黑影,伸出黑黑的手朝我扑了上来,我拼命逃,每每在他快要抓住我时,有一双巨大有力的手推开了那个黑影,将我搂在怀里,开始我以为是&039;丑人&039;,可这双手主人的声音虽然有些熟悉,却不是&039;丑人&039;。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在梦里问那个人。 “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他的声音很坚定。 “他们都要我死,我逃不动了。” “你不用逃,我会保护你。” “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可我感觉他的怀抱很温暖,我也喜欢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沐浴过后的清爽的淡淡的香味。 “我累了,我想一直睡下去。” 我在梦里说。 “你别睡,你醒醒,醒过来!”那个声音很焦急,甚至发着颤音。他放开我,摇起了我的两个胳膊。突然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我觉得有些慌张, “让我睡在你的怀里,”我在梦里要求道。 那个人停止了摇晃,我又感觉到了那份温暖。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5节 “你快醒来吧!” “为什么?” “因为我孤独很多年了,我需要你!” 这样夹杂着恐惧和甜蜜的梦重复出现了好几次,每次我觉得自己会长久地睡去时,那个温暖的怀抱的主人就会不停地呼唤我, “艾伦,醒过来,我需要你。” 然后我终于醒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狱医原本斯文的脸,因为布满了胡子渣而显得十分憔悴。他看到我睁开双眼,立刻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财富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喃喃地说着, “醒了,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退烧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状况一天天在好转,我也努力配合治疗,尽量不去想那个要我送命的人。如果我真的就这样送了命,就真的如了他的愿。我要快点好起来,才可以查明那个人是谁,才可以想办法离开这个监狱,才有机会报仇。 我的伤在一天天复原,虽然没那么快,可已经大有好转的迹象。我再没有做噩梦,可让我遗憾的是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没有再出现。突然我希望继续做那个梦,只是为了重温一下那份甜蜜的时光。 我也孤独很久了,我也需要一个人,哪怕只是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我可以慢慢坐起来以后,我居然有幸见到了康纳尔。狱医告诉我,康奈尔天天在牢房里咆哮,询问我的情况。挨了几次打,也不听,继续闹事。所以独眼破例让他来见见我,他也保证见到我以后,就老老实实不吵了。 “我的上帝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康奈尔一见到我就喊了起来,“你看上去像一个鬼。” 忽然我觉得当初到处通缉我的警察们挺有先见之明,给我取了“玫瑰僵尸”这么带感的外号。虽然没看镜子,我也猜到,这么被折腾过后,我和僵尸靠近了,就差去弄几朵玫瑰来表明我的身份。 “就是鬼也比你看上去吸引人。”我故意开了句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因为那个五大三粗的康纳尔已经开始稀里哗啦哭起来。 “别哭了,你本来就丑,这么哭,就更没法看了。” 我正说着,朗格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哭泣的康奈尔,立刻嗤之以鼻地说, “一身横肉的男人,哭成这样,你不觉得恶心吗?” 康纳尔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和鼻子,立刻望向我,“是不是那晚你开的玩笑被这个家伙告密,你才受这个罪的?” 还没等我回答,康纳尔就朝朗格扑过去,朗格的体型不大,比我要小。上次能反扣住康纳尔的手,一个估计康纳尔轻敌了,一个当然是他当时有伤在身。可此刻康纳尔显然有准备地突然冲上去,朗格没有想到,被他整个人按在地上。 康奈尔骑在朗格的身上,掐起了朗格的脖子。 “住手,不是他,和他无关。”我压低声音对康纳尔说,怕他真的掐死了朗格,而且如果此刻有别的人进来看到,康奈尔又要为我给自己惹麻烦了。 康奈尔抬起头望向我,“真的不是他”。 我点了点头。康纳尔才一站起来,朗格就对着他的下身踢了一脚。康纳尔疼地立刻夹住双腿骂道,“混蛋,你居然使阴招。” 门被两个黑衣蒙面守卫打开,“出了什么事?” 朗格摸了摸脖子,“没什么,我就是教训一下这个狗东西。”黑衣人看了看一副扭曲样的康纳尔关上门,退了出去。 “谢谢你。”朗格没有说康纳尔打他的事,真的让我很感谢。朗格翻了下白眼,不理睬我的感谢,只是问我今天想吃些什么,他好让监狱的厨子为我做。 我随便说了些吃的,他就离开了, “你干嘛谢他?”康纳尔悻悻然坐到我身边。 “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刚才他要是说你掐他脖子了,你还不被拉去挨一顿打?下次你自己谢谢他。” “我才不谢他。说我一身横肉,哭得恶心,他长得一点都不像男人,才恶心!” 看到康纳尔孩子气的骂人样,我不禁笑了。 然后康纳尔左手抓住了我的手,右手伸出来要捏我的脸。 “你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我一把打开他的右手,“你又胡闹。” “就捏一下,想死我了,就捏一下” 平时我一定会踢他一脚,可此刻一个我的伤还没好,也没力气踢他。一个我很久没见到这个监狱里唯一的朋友,又知道他并没什么恶意,所以也就和他打打闹闹。 “不许捏!”我把头微微动了一下, “捏一下,看看瘦了多少?就是鬼,你也是鬼里最漂亮的,捏一下,就捏一下” 哈哈哈,我被康纳尔逗笑了,他的手捏到了我的脸上,我刚要笑骂他,门突然被踢开了。 从未出现的典狱长居然出现了,还是那身如血的红制服,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铜面具,脚上还是那双有铆钉的黑靴子。 他看着我笑嘻嘻的脸,和捏我脸的一脸&039;猥琐&039;样的康纳尔低沉地问道, “这个家伙怎么在这里?” “他一直闹,副典狱长今天同意他来探个病。”话还没说完,典狱长戴铜护手的手向后一抬,那个守卫的鼻子就开了花, “副典狱长?我是死人吗?我同意了吗?” 另外几个守卫吓得都开始在打哆嗦。 我和康纳尔错愕地望着这突然的变化,然后康纳尔的身体就被拉的飞了出去,我几乎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康纳尔已经倒在地上。典狱长的靴子雨点般踢向他,嘴里沉声道, “你还闹吗?继续闹给我看看。” 不喜欢亲自动手的典狱长今天居然打了两个人,一个守卫,一个在地上的康纳尔,他一定是疯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康纳尔是来看我的,他不该为我受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惩罚。我的情况是刚刚可以自己坐起来,吃个饭什么的。如今为了康纳尔,我忘记了自己的伤。猛然站起来,我的背就如同撕裂般再次痛起来,我闷哼一声,腿一软,就在快要摔倒的时候,魔鬼典狱长鬼魅般已经到了我身边,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混蛋,你们看什么,快去叫狱医。”典狱长向后面用他一贯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不可能,这太不可能,在我闭上眼睛前,我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香味,在我梦里才有的淡香味。 ☆、换间 我想这次失去意识并没有太久的时间,我就醒了过来,只是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痛。狱医坐在我身边,一脸的严肃和不快。看到我张开的双眼,他立刻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来, “醒了?你知道我花了多久的时间治疗你吗?为了你这个家伙,折腾的我好多个晚上都没睡。你有没有概念?我在这个监狱里看病以来,你是最麻烦的囚犯。就说现在,好不容易你有些起色了,就又开始打算折腾人了,是不是?“狱医简直是越说越兴奋,语调也抬高了许多, “你伤口刚结疤,你就又全弄开了。知不知道,如果你再伤口感染,弄得发烧,就又要经历一次死亡危险。你是不是不打算活了?你最好说清楚,别一直惹事生非” 本来我打算说句对不起的,可狱医的情绪简直有些失控,啰哩啰嗦,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到最后我有些模糊了,因为我本来并不打算惹事生非,我也想早日康复。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康纳尔挨打而无动于衷吧。狱医的口气越来越奇怪,我忽然有种感觉,他不是在训斥我,我是在发泄和抱怨着什么别的人。 “你不知道你是个病人吗?病人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太激动,不能有过大的动作,你这么一次次往死里折腾,下次我没办法救你了,还有” 一个咳嗽声在房间的尽头传出,我的眼角扫过,才发现典狱长居然还在。 “你说够了吗?” 典狱长的声调很低沉,却透着股巨大的压力。狱医立刻闭上嘴,可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懊恼。 “康纳尔呢?”屋里没有康纳尔的任何迹象,我不免有些担心。也不理典狱长,无论他在不在,我朋友的下落,我是一定会先问的。 “呵呵,”典狱长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你们倒是真的关系不错。他不怕挨打也要闹着来看你,你一醒也不管自己的伤势,马上问他的下落,”典狱长向前走了两步,“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你们的这份情谊?” “你们都够了!”狱医看上去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突然他转向典狱长,居然毫不畏惧地走向前,对着典狱长说, “按照你的吩咐,我尽了我力所能及的一切,救下了这条命。如果你又想惩罚他,他虽然有些好转,可是,”狱医回身指了指我,“他毕竟没有痊愈,现在伤口又裂开了,这次无论你这么惩罚他,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伤口只要再感染,他再发烧,你会要了他的命。到时候你就算再说救不活他,拿我陪葬,我也无能为力了。要不,干脆请你现在就把我们都一起处理了吧。” 什么?为了救活我,典狱长居然威胁狱医了吗?我困惑地望向典狱长,后者根本不看我,而是直视着狱医,然后突然转身,走到门边时,他闷声说, “那是副典狱长的意思,这家伙和他那个下流同伴的生死,我根本不在乎。”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听着典狱长的靴子消失在走廊以后,狱医才好似虚脱地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从桌上拿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嘘了一口气对我说, “康纳尔受了些皮外伤,胳膊有些脱臼,不过都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已经送回到你们的那间牢房,估计这时候都睡了。你就别担心了,自己快点养好伤,我都快被你们折腾死了。” “谢谢你,对不起。”我此刻只能说出这两句话。 狱医真的是个好心的人,我觉得真的挺难为他的,我也绝对相信我和康纳尔,尤其是我,在这个监狱给了他最大的麻烦。 “我会努力好起来,一定,相信我。”我加了一句。我是真的必须好起来,因为太多未完的事需要我去面对和解决。 狱医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以后你就不要再气典狱长了,还有,也要记得下次见到他,要好好谢谢他。” 我气典狱长了吗?是他一次次要惩罚我,一次次恨不得给我各种颜色看,对一个在他眼里生死无所谓的人,我有必要去谢谢他吗?狱医多半是为了不想让我再受罪,好好讨好一下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可是问题是,这位大人也许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在他眼里极为卑微的罪犯的感谢。 “我会努力不惹他生气,”我安慰狱医说,“只要他把我当人看,我也会努力听他的话,按他的吩咐做事。” “只要把你当人看?岂止啊!”狱医看着我摇了摇头,“你居然一点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我又困惑了。 “你自己有一天会知道的,他把你当什么。”狱医拿下金边眼镜擦了擦,“虽然我不赞同,可到那时,希望你能安心接受。” 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人,除了动手惩戒人时毫不犹豫,说起话来却都模凌两可。 有一天我会知道什么,还要安心接受? 我不打算再问,因为我一贯不喜欢对别人刨根问底。事实上,我这些年的经验发现的一个事实就是:愿意说出事情的人,通常自己会憋不住先开口;而不愿意吐露消息的人,你就是一问再问,人家也不愿意搭理你。 我有耐心,也有时间自己去挖掘。当然目前首要的事情,自然就是恢复我的健康。 接下来的日子里,典狱长和独眼都没有再出现过,朗格还是一如既往来看看我的情况,问问我想吃的东西。 先进的药物,平静的环境,外加狱医的细心关照和我必然的决心,伤口愈合地越来越快。一个多月后,除了不能做我当初每天夜里睡前的俯卧撑等剧烈的运动,我已经可以自由地在调养室里走来走去。 在我几乎完全恢复正常的作息后,狱医告诉我,我不可以再待在他的地方。作为一名犯人,我必须回到我的牢房。 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康纳尔,我十分的开心。狱医虽然有颗善良的心,可和我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本来他就忙,整个监狱也就他一个医生,虽然有守卫时不时跑来给他当下手,可很多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他没时间同我多说话,而且我也隐隐觉得狱医并不想和我有太多的瓜蒂。我只是他所有病人中的一个,而不是朋友。 康纳尔却不同,他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信得过的朋友,虽然我们很多思想行为根本不搭配,可朋友就是朋友,他粗不粗俗,有没有能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可以信任他,他也可以信任我,我们可以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和狱医感谢道别后,朗格领着我离开了狱医的房间。 “等一下,你走错了吧?” 我在身后对朗格说,“牢房不是这条路?” “没错,跟我来。”朗格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着。他还真挺放心,不怕我再袭击他。或者,他有绝对的自信,觉得我不敢再轻易对他动手。 我们穿过公共餐厅,他居然领我去了典狱长的书房。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难道我伤才一好,典狱长就迫不及待地希望我来&039;打工&039;? 典狱长大人,你到底是有多缺人?还是你对朝我扔书上了瘾? 进了书房,典狱长并不在。我松了口气,我真的不想在伤愈出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他。谁知道他那个古怪的脾气,会不会又因为我的某个动作,某个神情,某句话而又大动肝火。别刚出来,就又送回到狱医那去,那样的话,估计狱医真的会疯。 朗格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走到书房的后门。还是那五扇门,他站在其中最大的一扇门前,敲了敲, “典狱长,人带来了。” “知道了,你带他去他的房间。”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是!” 朗格带我到另一个门前,这道门正对着当初我看到的淋浴室的门。想起那天典狱长裸体沐浴的情形,我想我的脸上因为发烫,起了一些变化。朗格狐疑地望了我一眼,但却并没有询问。 “以后你就在这服刑。” 我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牢房吗?这间房虽然不算很大,可房间里的一应设施,除了没有明亮的窗户,就是完全按照通常人家里的客房设计的。 精致的小床,上面有铺得干净的白色床单,旁边小巧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圆形的台灯。 一个木质书桌,椅子,木质单层衣柜,一个连着的小间里是厕所和盥洗室。房间角落里还有一些易活的盆栽 “你每天的作息时间不变,听到铃声起床洗漱早餐,午餐,晚餐的时间也一样。其他时间在书房听典狱长的吩咐。” 我看了看厚重的木质门,门的外面挂着一把新锁。看来,这门是新改造的。 “早上你来给我开门?”我脑子飞速地转着,如果是朗格,以后就可以找机会偷取他身上的钥匙。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样,朗格望着我, “不,钥匙在典狱长身上,”朗格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典狱长会亲自看管你,你最好老实点。” 我张了张嘴,这也太荒唐了吧, “典狱长亲自看管我?为什么?” 朗格朝我翻了个白眼,“你可以自己问典狱长。”,锁门前,朗格突然又对我冒出一句,“以前和你一起住的那个狗东西,很快会有新狱友。他要是再闹事,我会去教训他。” 我和康纳尔就这样被隔离了?我以后完全在典狱长的眼皮底下囚禁?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该死的,自由没有了,现在居然连个说话的人都被控制了。 然后我又突然坐起来,新狱友?是监狱的老人,调到康纳尔那里?还是有新犯人会来?我突然心跳加速,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会有船来,我就有机会了。 我的眼睛一定在发亮,然后我觉得木质门上可以看得进来的铁栅小窗后有人。可等我望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 我站起,去小间刷了刷牙,洗了一把脸。回到床上熄了台灯,打算好好睡一觉。 未来的计划要慢慢实施 ☆、对峙 整个夜晚我睡得并不好,这只能怪我是一个太优秀的贼,感觉过于灵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很警觉。和康纳尔在一间的时候,我的睡眠通常是不错的。虽然他看上去时不时在惦记我的屁股,可在夜里却睡得比猪还沉,再加上我对他的信任,我可以十分放心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可在这个像客房的房间里,我却一次次被惊醒,如同当时发现有摄像头那一刻一样,总觉得有人在窥视我。在睡觉前,我其实已经迅速地检查了房间主要的几个角落,没有任何窃听器或者监视系统。我透过门上栅栏处的开口处,借着外面走廊微暗的灯光望去,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的如同康纳尔说的,我因为那个摄像头的缘故而变得太过敏感了?可我也绝对相信我的直觉,一个贼的直觉,往往很灵敏而准确。那个变态还在这个监狱的某个角落窥视着我。这个“x"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是把我弄进来人的奸细,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是想到一无所知的副典狱长和狱医,我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这样的监视是瞒不过他们的。而朗格是“x"的可能,也几乎被我排除了。 我相信,这个谜也总有一天会揭开。 我好不容易努力试着睡了不久,叮~~~的铃声响起。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厕所小间。刷牙,洗了个冷水脸后,依旧朦胧的睡意才被驱走。 咣铛,门外的锁被打开了。我走出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虽然我有一脑子想试试其他房间是否有未来越狱机会的冲动,可我还没傻到,在典狱长眼皮底下的第一天就做没把握的事。 我打开通向书房的门,朗格已经等在外面, “你可以去吃早餐了。”其实不等他吩咐,我已经迫不及待走向门边。到了楼梯边,我都懒的走路,一屁股坐在扶手上,顺势滑下去,嘴里还发着“噢”的欢快的声音。楼下的犯人们听到动静,都抬头望过来。康纳尔一看见是我,马上从吃饭的凳子上跳了起来,冲向我,我这次也同样跑向他。我们来了个久别重逢时该有的拥抱。立刻整个公共餐厅沸腾起来,叫笑声,口哨声,鼓掌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你还没死?”看到康纳尔这个粗人眼里又冒起了泪花,我也第一次觉得鼻子一酸。使劲忍住不流泪后,我击打了一下他的右肩。 “你还活着,我当然不会死。” 康奈尔站到我背后,打算撩起我的衣服,“你的背好些了吗?” 我立刻转过身,不想给他看我的伤疤,“好了。” 一个平时和康纳尔关系不错的犯人,突然走向他在监狱公认的相好,也撩起他的衣服, “让我看看你的背好了吗?” 他的相好,立刻故意压低声音,还扭动着身体看着大家说, “啊,我的背,我的背没好。”他的背上果然有一些牙印留下的淤青。 所有人都被他们模仿我们的样子逗笑了。然后另外几对也开始,各种“取笑”。 “我想死你了。” “让我摸摸。” “you are y bitch yep,i a your bitch”的粗话此起彼伏。 我和康纳尔对望一眼,他的脸上立刻浮起一丝惯有的“坏笑”,两个眉毛一起向上跳跃着。“今晚你是我的。” 我正要臭骂他几句,却有人在我背后先开口训斥起来, “你们闹什么?不想吃早餐的现在就去干活。” 大家开始安静地纷纷坐下。 我转过头,不是副典狱长,而是“独眼二号”朗格,他走向我和康纳尔。 “你现在跟我上楼。” 我才刚下楼,难道又要被拉去惩罚,我的命运在这个监狱为什么这么毫无悬念? “为什么?他又没做错事,凭什么不可以吃了早饭再走?”康纳尔把我拉到一边,迎向朗格。此刻,两个人怒目而视,望着彼此。 朗格先打破沉默,“你个狗东西,谁容许你多管闲事?” 康纳尔也不客气,“你个娘炮,我就管了,怎么样?” “狗东西!”, “娘炮!“, 这两个人,一个特别消瘦,一个过于庞大;一个可能担心打不过没动手,一个觉得打狱警会惹大麻烦也没动手。两个男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对骂起来, “你这不得好死的狗东西,” “你这欠·操的娘炮,” “狗东西,” “娘炮,” 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对骂,而我靠的最近,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因为他们两个眼里冒火也就算了,对骂的口水居然四处飞溅,我用袖子擦了擦零星飘来的“脏水”,差不多也想骂人了。 我真奇怪了,这些家伙能不能多看些书,世上骂人的话不止“狗东西,”和“娘炮”。我正在考虑加入口水仗,练练我很久没试过的和“丑人”的吵架状态。当初“丑人”被我骂得差点选择自杀,后来发现其实可以揍我一顿,让我闭嘴,才自杀未遂。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我本质真的是一个很文雅,有礼貌而且也有素质的贼。 所以我一般不骂人,可是我真的要骂起人来,请相信我,这一点我和典狱长比较像。 他会惩罚人到亲身父母也不认得,而我会用各种语言,快速文雅地骂到人忘记他自己是谁。 看各类书除了长知识以外,骂人有时也会进步的。但是,这样的机会被独眼一号,副典狱长无情地剥夺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声怒吼是对着朗格和康纳尔,几个黑衣人开始向楼下走来,不好,康奈尔又要吃亏了, “啪”,朗格一拳打在康纳尔的脸上,康纳尔立刻鼻子里流出了血。 “我正在教训这个狗东西,让他们不要再大声喧哗。”朗格对着楼上说, 独眼看了看我们,头一晃,几个正打算下楼的黑衣人又退了回去, “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来。”独眼刚一消失,康纳尔突然抓住朗格的一只胳膊,我立刻压低声音, “康纳尔,住手。”我真替这个莽汉着急,虽然朗格这次又打了他,可是至少康纳尔和上次一样,躲过了被抓去惩罚的命运全靠朗格。 看着康纳尔拉起朗格胳膊上的衣服,擦了擦鼻血,我整个人和朗格都惊呆了,他这是干什么。 “没见过人擦鼻子吗?”,康纳尔说完,一屁股坐进凳子里,开始吃起早餐。 “你个狗东西,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朗格走到康纳尔的身边,气得浑身发抖, “脏了你自己去洗洗就好了,”康纳尔嘴里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说,“自己不会洗?难道要我帮你洗?我们这只帮自己的bitch洗衣服,你想当我的” 朗格再次举起手,我拉住他, “副典狱长还在等我们。” “狗东西,你等着我回头来收拾你,”朗格咬牙切齿地说, “我等你,娘炮。” “康纳尔的心不错,”和朗格一边往楼上走,我一边解释道,“他人就是那么粗,他” “不用你说,要不是看他做人很讲义气,连自己生死都可以不顾,我早就要他命了。” “别生气了,你不是打他了吗?也算惩罚了他。” “他骂我娘炮,“朗格悻悻然说,“你说,我哪里娘炮?”朗格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我, 原来朗格是为了这个生气,我是不是该告诉他,此刻他的神情举止,以及提的问题,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很娘炮? “不,康纳尔喜欢哭,你上次也见到过,他才娘炮。”我一脸严肃地回答,我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欺骗,康奈尔也不会介意我这么说的。 “真的?” “是!”,我继续严肃地说,“你可不可以这次放过他,不要为了他说你娘炮的事生气?” “我想想。”朗格又开始继续走路,我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他又停下来,我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可他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要不我告诉他给你洗干净?”我苦笑着说。 “我为什么要你去说?我为什么要他给我洗衣服?难道你要我当他的&039;bitch&039;?”朗格朝我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果然都很下流”。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只能说:朗格如果不是娘炮,这世上就没人配用这个词! 到了楼上,我们来到通向书房走廊左面的那道门,独眼楼上的办公室就在这, “带这个惹事的家伙去典狱长那里,“独眼头也不抬地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然后你立刻过来,这几天就有新人会被安排到这,你去马上做好准备。” 新人?船!我的心狂跳起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显得太兴奋,尾随康纳尔走出走廊,经过监控室,到了一个大门处。朗格轻敲了一下,有人从里面打开门,是个上了年纪,厨子打扮的圆胖的男人。 在房间的正中,一个英俊的男子正在餐桌后慢慢地吃着早餐。 朗格把我交给了“胖厨子”,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我定定地望着卸下面具,穿着红色制服的典狱长,尽管从我进来他就没抬头,一直低头吃着东西,可我还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他是那天在浴池里的男人,我没有产生幻觉。 看着典狱长拿起刀,切着一片火腿肠的前后抽动的右手,我又想起那天他在浴池里的动作。我的神情一定很古怪,因为典狱长放下手里的刀,头抬了起来,英俊的脸庞对着我,眼神很迷人,可声音却很威严犀利,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想起你在沐浴时的动作了,这句话一说,我的人生一定是the end。可是欺骗典狱长是会被扒皮的,我也不想。 所以我只能回答。 “我饿了。” 这句话我真的没骗人。 ☆、早餐 典狱长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好像是为了看透我有没有在撒谎。这次我坚信他绝对找不出半点破绽,绝不会知道我脑海里闪过的那个念头,就算我脸上有什么,那也是饿的。因为此刻我的肚子非常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声,饿是真饿了,尤其是对着典狱长一座丰盛的早餐。 典狱长看向那个圆鼓鼓的厨子,头只动了一下,那个厨子就立刻会意,走向了里间。不久一个年轻的圆鼓鼓的胖子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盘子里的食物和典狱长的几乎一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典狱长的餐具显然全是金子做的,而我的是普通的瓷器。 一个典狱长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奢侈?吃饭的家伙居然也要弄的这么“高贵”。望着这一桌的金光闪闪的餐具,我的肚子突然没那么饿了。我此刻在想的是,以后逃走的时候,要不要随手捎上一两个金叉子,或盘子?我虽然是出了名的大盗,可既然到这里来了一趟,临走带点“纪念品”也是应该的。 没办法,就算是大盗,也还是贼。作为一个资深级,有职业操守的贼,我永远对值钱的东西充满了激情。 瓷餐具摆在了典狱长桌子的对面。小圆胖子又拿过一张椅子放在典狱长对面,然后鞠了一个躬,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此刻就剩下了我和典狱长两个人,他对着那张椅子朝我点了下头。 他什么意思?要我坐在他对面,一起吃?这不会又是一个陷阱或圈套吧?典狱长又点了一下头。 “你的意思,是让我坐在这?” “这里还有别人吗?”典狱长的语气分明透着你是蠢货吗? 我坐了下来。桌子虽然很大,可坐下后,我可以清清楚楚看着对方。没有面具的典狱长英俊得让人“嫉妒”。他身上给人感觉掺杂了混血的成分,有着西方人立体感明显的轮廓,和东方人细腻光滑的皮肤。他的鼻子高挺,嘴唇薄得恰到好处,咀嚼东西的时候,嘴唇的颤动显得极为性感和诱惑。而棕黑色的眼睛是他整个脸上最有光彩的一部分,可惜的是明明可以美得让人窒息,却因为没有半分感情,而显得毫无生气。 典狱长今天的样子显得有些憔悴,眼睛下居然还有些睡眠不足引起的的黑眼圈。可我依然不得不承认,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没有之一。 在我端详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打量着我。虽然他已经看到过我很多次,可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的注视,对我们来说,都是第一次。 在他的眼里,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经过这场要人命的鞭刑后,曾经我引以为豪的小麦色皮肤也苍白到可以和典狱长看似有些透明的肤肌肤相提并论了。虽然作为一个英俊的贼,我很自信我的相貌不会输给典狱长太多,可受过刑的人自信心总会打点折扣。我想我目前脸上唯一可以打败他的地方,就是最近因为过于消瘦而显得更大,却依然充满了活力的眼睛。 在我的大胆和毫无顾忌的注视下,典狱长低头左手拿起一块面包,右手的食指点了点我面前的盘子。 他的意思应该是我可以吃,这次我没有再愚蠢地问他,而是迅速吃起了面包,喝起了果汁。蜜汁火腿肠,鸡蛋饼,水果点心,草莓果酱我一点点尝过来。成为犯人后,天天吃的东西,虽然没有恶心到让人吐,但绝对是“粗制滥造”的货,无非也就是给我们管个饱。 而今天这顿早餐,简直快在我眼里变成了来自天堂的盛宴,尽管在我自由的时刻,我吃的和这个也差不多。可这久违的味觉感受在此刻却显得更为珍贵。 我低头自顾自吃,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或者圈套陷阱,先吃完再说。 “你吃得很开心吗?”典狱长停了下来,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问我道。 吃还能不开心吗?这个问题不是更愚蠢?当然我不会对典狱长这么说。 “开心。”我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着。 “开心?”,典狱长冷哼一声,“你刚才在楼下又吵又闹,好像更开心吧?” shit,我就知道,这个典狱长就没这么好心。吃他一顿饭,接下来估计没什么好事。既然如此,我肯定要再多吃一点。 我拿起一个鸡蛋,没有回答,继续吃着。 “我在问你话?”典狱长的语调提高了。 这个典狱长是不是真的神经病?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你说那个楼下啊?”,我继续努力地吃着,生怕这个莫名其妙的典狱长等会又惩罚我,吃多了才可以积蓄力量对抗他,“你问我开不开心?楼上楼下都开心。” “都开心?”,典狱长继续问起来,“那为什么你在下面有说有笑,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我在吃东西,在吃东西,为什么你长着这么漂亮的眼睛不看看,我在吃东西啊!我内心在呐喊着。 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喝了一口果汁,终于吃得差不多了。 “因为你说的。”,我回答道。 “我说什么了?”典狱长看着我,右边黝黑的眉毛向上一挑。 “上次你告诉我,不许对你笑,“我毫不退缩地看着典狱长,“可是我话一多,就喜欢笑,所以只能少说话。“然后我又加上一句,“你说了,要看前面,所以我只好看着你,即使你也说过不许看你。” 典狱长冷冷地看着我,“我居然不知道一个越狱犯,会这么听话。” 旧事重提,典狱长的大脑看来喜欢停留在过去。 “所以现在我老实听话了。” “你真的会老实听话吗?”典狱长迷人眼睛里的瞳孔看上去在收缩。 “当然,”我义正词严地说,“我一直就是个老实人。” 典狱长的嘴唇向边上一歪,感觉他要笑的时候,嘴唇又恢复了原形。 “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对于这个无耻的评价我没有做任何回答。 虽然我是一个贼,不代表我不老实,最起码我觉得至少我是贼里面最老实的人。 “你以后还会越狱吗?” 我没想到典狱长接下来突然开门见山问我这个问题,当然我会越狱,我随时随地都想越狱。我想撒谎,可就是无法从自己嘴里说出,“我不会。”这三个字。 我的沉默看上去并没有激怒典狱长,因为他正胸有成竹地对我说, “下次你再敢越狱,你那个下流室友就会为你送命。” “为什么?”虽然这个提问立刻完全暴露了我以后会继续越狱的念头,可我还是在忍住心里的怒火后,问出了口,“就算我做了,也是我的错,送命的也应该是我。和康奈尔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扯上他?” “因为大卫。” 我立刻泄了气,是的,那个死了的大卫是典狱长最好的筹码。康纳尔在监狱打死了人,在这里他随时可以被处死。 “我不明白,难道你们压着这个信息让康纳尔活着就是为了阻止我越狱?” “你错了,”典狱长身子向背后的椅子一靠,傲慢地望着我,“不是你们,是我。” 一个典狱长不希望有犯人越狱本来是天经地义的,可他完全可以处死我,或者打断我的双腿,如今却要拿我朋友的性命来威胁我,而这个威胁的确会成为我以后越狱最大的阻力,因为我是不会眼看着康纳尔为我送命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当然不会同意,因为我是艾伦,艾伦是不会被束缚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地生活的。 所以我还是一定要走,而且这一次,我会带着康纳尔一起走。 这样的话,我未来的“任务”加重了,因为我必须去说服康纳尔一起越狱,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初衷,找个有能力的人一起行动。我相信他最后会被我说服的,因为每个囚犯即便因为对死亡有所恐惧而放弃了越狱的机会,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个和我一样向往自由的梦。 “你在想什么?”典狱长身子又靠向前,看上去很想知道我的答案。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恨你?”典狱长显得有些错愕,“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你不恨我,就不会拿我的朋友的命来威胁我。” “你的朋友?”典狱长拖长了音,重复着这几个字,然后他突然站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铜面具,戴上了铜护手,大步朝门外走去,走到快门边时,他停了下来。 “你最好听清楚了,你们这些低级下流的罪犯,根本不值得我恨。” “听清楚了。”我干巴巴地回答道。 “很好,”典狱长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突然让我感觉有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给厨房送过去,然后滚回你的牢房,我今天不要再看到你。” “楼下的?”我问道, 我心里的牢房在楼下,昨夜的那间虽然舒适很多,我却一点不留恋。 典狱长转过了身,他的眼睛透过面具迸发着“火焰”,他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最后他终于挤出一句话, “总有一天,我会拔了你的皮。” 大门被典狱长狠狠拉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歪歪嘴, 骗子,不恨我,你拔我的皮? ☆、同谋 我拿着托盘走进后面的厨房。厨房里居然有四五个厨子,而且个个体型不是像土豆,就是像面团。这使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常集体偷吃厨房里的东西。 咣当一声,我不小心和一个“土豆型”厨子相撞,手里托盘内的一个杯子和小碟子掉在地上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带着笑容,使劲道歉。 “你出去,这里不需要你。”老胖厨子的声音不大,却也很有些气势。“你把地上扫干净。”他指了指另一个“土豆”说。 我退出厨房,向门外走去。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声后有人说话, “喂,等一下,等一下,”刚才给我端吃的出来的小胖子叫住了我。我看着对方,这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十分和善的&039;面团&039;。 “我们大厨说,典狱长的金叉子不见了。” “噢,所以呢?”,我继续看着对方。 “我们是不会拿的,你是这里唯一的外人。”&039;面团&039;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 “也许典狱长拿走了呢?”。 “典狱长?”,小胖子&039;面团的眼睛瞪的更圆了,“典狱长是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的。” “推理正确,”我从右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叉子,递给&039;面团&039;,对他笑了笑,“请交给你们大厨。”。&039;面团&039;接过东西一路小跑回去了。 我打开典狱长餐厅的大门,门口并没有人。走过监控室,在监控室里和几个黑衣人说话的朗格从开着的门里看到我,立刻停止说话,走了出来。 “你吃完了?”。 “吃完了。”我点着头说道,“典狱长说我可以回牢房。” “是吗?那我带你过去。”显然朗格不放心我一个人走来走去,也不打算让别人看着我。他转过身,对屋里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和我一起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看着我打算下楼,朗格问我。 “当然是去我的牢房。典狱长没让我去糊纸,也没说去书房。”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6节 “你的牢房已经换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朗格语气里有些讥笑。 “典狱长同意我回自己的牢房。” “真的?”朗格的眼里满是不信任。 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回答,在我问典狱长自己是否可以下楼时,他的回答是:有一天会扒了我的皮,并没有说回哪一间牢房。我可不可以自己默认是我想要的那间呢? 显然我的迟疑让朗格更加不信任我说的话,“我们一起去书房,我问过典狱长以后,再决定你去哪里。” 我正要说话,身后有人跑步过来,我和朗格一起望过去,居然还是那个&039;面团&039;小胖子。显然他缺乏运动,从小厨房跑到外面这点路,他居然已经开始有些气喘。 “大厨说,他刚刚发现我们28把银叉子也少了一个,”小胖子停了一下,喘了口气,“来过厨房的就你一个外人,我们自己是不会拿的。” 朗格难以置信地望向我,&039;面团&039;却是一脸的无辜的神情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我张开嘴,刚要说话,&039;面团&039;立刻又补充一句, “典狱长就没进来过,进来也不会做这类无聊的事。” “陈述准确而有道理,”我从左边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银叉子递还给&039;面团&039;,我再次笑了笑,“告诉你们大厨,他真的很细心。” &039;面团&039;一把接过东西,看了我和朗格一眼,转声又一路跑回去了。 “你居然敢在这里偷东西?”朗格震惊地说,“那可是典狱长的厨房。” “我是个贼,不偷东西你觉得可能吗?”,我微笑着看着朗格,“所以你可以告诉典狱长,以后不要让我和他一起吃饭,就不会丢东西了。” “是吗?要不要砍了你的手,你就不偷了?”,&039;独眼&039;不知何时出现了,他看了一眼朗格,“你继续去办事。”,然后转向我,“你跟我来。” 和独眼进入书房旁,他的那间早上我来过的办公室。 “你一天不惹事,都不行是吗?”。&039;独眼&039;坐进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右眼闪动着我习以为常的凶光。 我没有说话。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回不回答彼此心里都清楚。在没有离开这个监狱岛以前,我是不会停止&039;独眼&039;说的惹事。 “如果不是典狱长,我想我真的会砍了你的不干净的手。” 我依然选择沉默,独眼把我叫过来,我坚信绝不是为了一个银叉子的被盗,所以我继续等着听他说下去。 “你为什么又气典狱长?” 我刚刚猜过&039;独眼&039;也许也会问我关于越狱的问题,或者其他比较严肃的事情。可这个疑问句,我觉得实在很荒唐。我真的没觉得自己哪里气到典狱长,就算有,也是他问的问题同样荒唐和有些愚蠢。其实刚才真正是他气到了我,居然拿我朋友的性命威吓我。 “我想我并没有气他。” “你想?”独眼盯着我,然后摇了摇头,“好,我也不指望你看得清。可你以后对典狱长好一些。”我有些困惑,为什么他和狱医都那种神情,那种语气和说着同样让人琢磨不透的话语。 “不过我觉得你是不会听话的。”,&039;独眼&039;站了起来,“而且我一点也不赞成他有的这种念头,因为你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种念头?他?我更加疑惑了,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039;独眼&039;站在那里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中,然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他走向我,压低了声音,非常的低。 ”再过一周,会有新犯人来岛上,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这艘船会在夜里过来,具体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船来之前,我会派几个守卫去海滩等,然后船一到,就押解船上的犯人过来。而船靠岸只会停留半个小时,你听明白了吗。” 这样大的信息,几乎让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039;独眼&039;是要帮我越狱吗?我看着他的右眼,是的,他想我离开。可这完全违背典狱长的意愿,他怎么会,我可以在独眼的右眼里看到我怀疑的神色。 圈套? “没有圈套,我这么做是为了典狱长好。”看透我心思的&039;独眼&039;说。 我离开是为了典狱长好?我不明白。但我明白此刻我有了一个最强大的越狱支持者。 “那康纳尔怎么办?”。就算我跑了,可康纳尔就没命了。 &039;独眼&039;看着我,“又是康纳尔,你这么喜欢拿康纳尔刺激典狱长吗?”。我笑了,这样颠倒黑白的提问我只能笑笑,要康奈尔命来吓唬我,才算是真正的刺激吧。 “康纳尔可能多少会吃点苦头,不过我会想办法保住他的命,其实只要你真的不在了,他也不会真的有事。” 我注视着&039;独眼&039;,他的眼神是干净的。 “好,你的承诺我记住了。” “不,你要记住的是我给你的信息,至于你怎么做,全靠你自己。万一你失败了,你也是一个人,后果也自负,你听懂了吗。” “我懂。”有这些信息就够了,“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把我弄到这个岛上的人,我想知道他是谁。” &039;独眼&039;的眼里再次泛起凶光,脸突然涨红了,“狱医居然” “和狱医无关,我是无意间知道的。”我打断&039;独眼&039;的猜测。 “你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是为了好处才问的,我必须要知道。否则,就算我离开了,这个人也许还是会把我送来岛上。” “那是肯定不会了。不过,我们是不会透露任何这类消息的。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浴室旁边的一间房间里,也许你又有机会,自己不小心发现什么。” “明白了。” 出门后,我选择了回到书房。&039;独眼&039;派的押送我的人朝典狱长敬了一个礼,离开了。 “你不是要在楼下吗,为什么跑来书房了?忘了我说,今天不想看到你吗?” 典狱长带着铜面具的头也没抬,冷冷地问我道。 我也不想今天看到你,我甚至以后也不想看到你,可是我需要进入那个房间找到那个我想了很久的秘密这样我出去以后,才可以找到那个人。 “因为我还没有听到你的决定。” “你这么想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还要听什么决定?”典狱长翻了一页书,依然头也不抬。 我觉得此刻是没有必要再待下去,我转过身,打算先出去,等典狱长神经病发作完了,自然会想到我。 “啪”一本厚重的书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不是我躲不过,而是我没有躲。 “把书捡起来,给我从头到尾念。”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是说不想看到我?念书的话,你就可以看到我了。”我转过身,头有些晕。 “我改主意了,不想受罚,就快念。” 我摸摸后脑,捡起书,居然是圣经。 典狱长,你不知道上帝正在看着你吗? ☆、打架 不记得当初读圣经是几岁的时候,反正年纪不会很大,当时是和&039;丑人&039;一起看的。他告诉我圣经是世界最大的文化遗产之一,即便我们做贼的人无法真正接近里面的精神意义,但我们至少要看一看。 &039;丑人&039;一直觉得,所有的人都犯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罪,无论能不能得到别人的原谅,至少自己的内心到最后需要得到一份平静,所以当时他选择了读圣经。 我拿起这本厚厚的书,一边回忆着当初和&039;丑人&039;在一起的时光,一边轻声念起来。我想我把我对他的思念都融入了阅读中。 第一天,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将光明与黑暗分开,称光为昼,称暗为夜。于是有了晚上,有了早晨 记得当初第一次看时,我觉得圣经很枯燥。虽然有很多故事在里面,可我对里面的人物也好,事件也好,没一点兴趣。 挨了别人一个耳光,还要献上另半边脸来感化人的事情在我身上绝不可能发生。 我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虽然我会主动去偷,可这不算欺负),别人欺负我,我一定会还手。我觉得靠自己挨打来感化别人的,都成神了。我还是愿意在这个大千世界做个会还手的人。不过,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大多数时间是和&039;丑人&039;在一起,所以没什么机会有人欺负我。即便在我那个职业里,也很少有人真正对我不好过。 而我这个“睚眦必报”的个性,估计是天生的。 虽然我不相信上帝,但此刻我读得很认真,即使读了好几页,嘴唇有些干燥,可我依然在回忆里充满感情地继续读下去,直到“棒”的一声打断了我的阅读。我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典狱长的脑袋耷拉在桌上。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的声音太有魔性,居然把典狱长读晕了? “典狱长?”我小心翼翼叫了对方一下, 对方没有回答。 “典狱长,”我稍微又提高了一点声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会死了吧? 我合上书,怀着典狱长可能有心脏病的心情,蹑手蹑脚慢慢走向书桌。心里不停祈祷,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估计会被立刻拉出去处死,那就真的没法越狱了。 典狱长没有死,他居然睡着了,睡着了!假的,还是真的?我愣在旁边,看着典狱长呼吸均匀地酣睡,立刻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读书技巧太差?绝对不可能,我曾经也给&039;丑人&039;读过书,他会听得很专一。说我声音富有磁性,他几乎很多自己喜欢的书,都要我为他读一遍。这也是我喜欢阅读的开始。可现在,这个典狱长居然听我念到睡? 或者他又在玩别的花样?我拿起书对着典狱长的铜面具砸下去,距离他的脸还有一寸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典狱长还是没有动静,睡得很香。他还真挺放心我不会把他的头砍了。当然我不会真的杀了他,可内心深处我挺想趁这个时候揍他一顿,但我也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就算了吧。 阿门,我放下书在桌上,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有人听圣经听到睡,上帝,你看着办吧。 我立刻迅速打开书房后门,来到浴室旁边的房间,门当然是锁的。我从裤子里取出从厨房偷来的自动咖啡搅拌棒。那个金银叉子可以扰乱一阵大厨的关注,而我真正需要的是这个东西。我拔掉前头“扇形”的搅拌头,拿着中间长长的钢针□□门锁里。熟练地扭动了几下,门就开了。 我满怀激动地冲进去,然后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住了。这间屋里只有三样东西,一个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画像,画像里有和典狱长同样立体感极强脸型的,站的笔挺的高大英俊男子,他的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前面椅子里,有着典狱长一样迷人眼睛,但气色显然不是太好的美人的肩上。美人的怀里有一个婴儿,这一定是典狱长的父母和刚出生不久的典狱长,画面温馨而甜蜜。 另两样东西,放在屋子正中,虽然都被白布盖着,可轮廓一眼就看出是一架钢琴和弹钢琴用的凳子。 典狱长的家人和这部钢琴与我想知道的秘密有什么关系?或者?我眼睛一亮,很多秘密文档都可以藏在肖像后,或者钢琴的夹缝中。 我不愿意多耽误时间,立刻拉开白布,这是一架虽然比较旧的钢琴,但做工精良,应该是出于名家之手。可我此刻没有过多是时间去研究这个问题,我打开琴盖,里面只有几张曲谱,我不认为那是什么隐含秘密的文件。我单腿跪下,用手摸索着琴底。 作为一个成功的贼,我知道很多东西的构造,和它们易于藏东西的地方。整个钢琴被我迅速小心搜查过了。没有我要找的&039;秘密&039;。我把目光落在了墙上的肖像,我走过去,手刚要触摸到肖像的边缘,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你怎么敢?” 典狱长不知道何时醒了,他冲过来,眼里不再和平时一样冷冰冰毫无生气,而是因为愤怒布满了血丝。他一把扯住我的衣领, “你这该死的贼,你居然偷到这里来,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衣领被典狱长扯得太紧,我觉得呼吸都快上不来了。顾不得许多,我拿出刚刚撬门的钢针狠狠刺向了典狱长的肩膀。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他,然后脱身。可典狱长没想到我居然敢还手,措不及防没立刻躲过,钢针穿过他的制服,扎进了他的胳膊。他松开了一只手,我立刻挣脱他。打算往外跑,可他居然立刻一把又抓住我。 我这次不是袭击狱警,而是袭击典狱长,居然还让他见了血。我这次是真的完结了,在完结前,我&039;睚眦必报&039;的心态也终于爆发了。以前为了越狱我忍下的怒气,今天我要还给这个神经病。 我的身手一向很好,只是吃亏在我的背伤和身高。典狱长也是一个高手,可他此刻也受了伤,而我为了”报仇”也豁出去了。学当初朗格踢康纳尔的下盘一样,我也对铜手抓着我肩膀的典狱长狠狠踢过去,他没想到我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又没躲过,立刻疼地松了手倒下。我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可这神经病居然忍住了痛,一只手拽住了我的一只脚,我整个人向前栽倒,典狱长扑了上来,我们开始了“肉搏”。 他居然用他的铜头撞向我的肉头,差点撞晕,我发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给自己装个金刚头盔。我使劲推动那根钢针直到穿透典狱长的胳膊,他大叫着给了我一拳,我也打了回去。我们就这么都拼了,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其他人马上就会来,你死定了。” “把你揍成这样,死了也值。” “别想的美,我会扒了你的皮,让你的父母都认不出你。” “我没有父母,所以认不认得出都一样。” 我看了看墙上那对甜蜜夫妻的肖像,第一次觉得,如果我没死?我是不是应该去找找我的家人?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凭着一点毅力坐起来,典狱长也跟着坐了起来。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还能逃吗?” 我擦了擦头上被敲破流下来的血,“我没打算逃,我只是想谈一首曲子。” 典狱长为了更好的呼吸,摘下了铜面具。他的脸虽然有面具保护,可面色看上去不会比我好,白里透着青。 “弹曲子?现在?”。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对着疯子。 我努力坐到钢琴前的椅子里,我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可我很快就要去见&039;丑人&039;。我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弹一首&039;丑人&039;和我都最喜欢的一首古老的曲子,算我献给我自己的安魂曲。 钢琴许久没用了,我手指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先熟练地试了一下音,然后我开始自谈自唱起来。 我再次来到海边 阳光注满我的发梢 梦想飘扬在空气中 海鸥飞过天际,飞过我蓝色的眼睛 感觉那么不切实际 而魔法却无处不在 我独自面对着阳光,站在那里 不需要逃跑和躲避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不需要隐瞒和哭泣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阳光刺进了眼睛,热度掀起了发梢 它们好似因为你的存在而恨你 我需要一个朋友,oh,我需要一个朋友 让我快乐的朋友, 不再独自站在这。 我再次独自面对着阳光,站在那里 不需要逃跑和躲避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不需要隐瞒和哭泣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我需要一个朋友,oh,我需要一个朋友 让我快乐的朋友, 不再独自站在这。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我笑着充满感情地唱完了这首歌,&039;丑人&039;一定会为我喝彩,我想这是我这首歌唱的最好的一次。 我头转向旁边的典狱长,一切都该结束了。可让我惊愕的是,魔鬼典狱长的眼里居然闪动着一丝泪光。 “这是我母亲去世后,我父亲每天弹的曲子。” ☆、口仗 弹完这首曲子,我就彻底精疲力竭了。从凳子上滑落下来,我靠着钢琴的一条腿坐下,连呼吸都觉得很沉重。典狱长将身子挪到钢琴另一边的腿部,和我一样一条腿伸展开,一条腿半立着。我们就这样呈半背对着背的状态,喘着粗气坐着。 “你钢琴弹得不错,歌唱的也还行。不过贼学这个有必要吗?”典狱长终于先开了口,可是语气里带着股浓浓的嘲讽。 “贼也是人,就算我偷东西,不代表我不可以有品味,不代表我不可以对美好的事物有追求。”我没好气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而且,我和别的贼不同。” “哪里不同?”典狱长完全是一副嗤之以鼻的口吻。 “我是世上独一无二,最优秀,高尚的贼。”我不由把自己的头微微向上抬了抬。 ~~~呵呵呵呵,典狱长终于还是笑了,虽然并不是很响亮,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笑出声。典狱长的声音不冷冰冰的时候,其实也很好听,尤其这个笑声居然带有些孩子气的欢快。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他妈的还在吹牛皮,脸皮他妈的还是这么厚!”典狱长停住了笑声,他的讽刺还真是没完没了,居然连粗话也开始用上了,“无论你多么优秀,你还是一个贼。” “作为贼,我偷的都是该偷的人那里的东西,而且也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比起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就是比他们优秀,”我的口气也毫不退让,“你一出生就是典狱长,所以你觉得自己在我们面前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贼,可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可耻。出生是不能选择的,可人品可以。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职业,可你不该鄙视我的人品,践踏我的尊严” 我越说越起劲,完全是要死了,带着股反正不说也白不说的气势,连伤口的疼痛我都几乎忽视了。 典狱长冷哼了一声,“你的废话真多,我现在才知道一个贼居然还这么巧言辞令。” ”那也比不上和你同样高高在上的那些政客能说会道。况且,我顶多偷几家,他们却可以偷盗一个国家。” “你闭嘴,”典狱长的口气又冷了下来,“我不是政客,我是公正的执法者。” “公正的执法者?”,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我大笑了,到底谁的皮更加厚?典狱长还真的对自己没概念。 ”你在扮演着上帝的角色,主宰着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可你真的了解我们该不该死吗?比如我,我该死吗?”我就是一个活生生被私自抓来的,没有经过正当法律程序被囚禁的贼。我倒要看看典狱长还能拿什么所谓的公正来当说辞。 他没有,他干脆不屑解释,只抛下一句,“你当然该死。” 然后呢?为什么?没了?或者就因为我是一个贼? 无论如何,和典狱长的关于我们彼此立场,职业的问题,我们是根本无法沟通的。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贼,而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此刻就等着典狱长恢复体力,或者他的手下到来,把我拉去随意宰割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不过,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如果他们真要扒我的皮,回头至少拉一个垫背的陪我一起去见上帝,就看谁倒霉吧。现在我还是继续休息一下,为等会最后的一搏积攒点力气。 “你那个曲子,自己学的?还是有人教你?”,典狱长又突然开了口。 “你说那首《美妙的人生》?我是和把我领养大的人学的,他会弹一首很好的钢琴,我现在的弹奏技巧只是他的九牛一毛。”想到&039;丑人&039;,我想我的声音变得柔和了。 “你居然也会谦虚!至于这个领养你的人,也是贼吧?“,典狱长不依不饶地又开始了,“他如果真的对你好,为什么不给你正常人的生活?却教你做贼?”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贼,”,我的声音提高了,典狱长可以看不起我,却不可以轻视我视为父亲的&039;丑人&039;。虽然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没有叫过他父亲,可在我的心里,他就是。 “他带我周游了整个世界,而且也教会了我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还有做人的道理。而且,他的为人也远比大多数人正直,善良。” “你把他当父亲?”。典狱长的语气终于有一点和善,至少这个问题,听不出半点嘲讽。 “是的,”我的右手握住拳敲了敲自己的左胸,“在心里,永远!” “他离开你的时候,你几岁?”。 原本我不打算再理睬典狱长,而这两个问题触及到了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来到这个监狱后,我满脑子思考的都是:越狱,越狱,还是越狱。多余的时间就是提防自己的屁股不被人侵犯,回忆&039;丑人&039;的时间越来越少。可现在,典狱长一再的提问,勾起了我所有的思念。 “我十七岁。那年,他走得很安静。”我轻声说着,回忆起那天自己一个人默默埋葬&039;丑人&039;的下午。 “原来我的世界,有两个人。从他离开我那天起,六年里,我的世界就只有我。”我头靠着钢琴,闭上了眼睛。回忆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 “我的世界本来有三个人,五岁的时候,我的母亲生病离开了,”典狱长好像在自言自语,我睁开了眼睛,我原想典狱长也就好奇我的过去而问问。并没想到他会说自己事情,“我们就变成了两个人,我十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典狱长的呼吸好想停止了一样,说不下去了, “从那以后,二十年的时间里,我的世界也就只有我。” 原来世界上不只有我一个孤独的灵魂,还有人比我更孤独,甚至寂寞的时间更长久。我忽然对典狱长升起一份淡淡的同病相怜的怜悯,十岁就失去了双亲,打击一定很大。 “你出生在这里?” “嗯。”典狱长似乎不想再多说。 “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岛吗?” “没有。”典狱长回答的声音显得干巴巴的。 我的同情又多了一份。至少我们这些犯人被抓来之前,还在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存在过。而典狱长,岂不是我们当中&039;蹲监狱&039;最久的人?三十年和一群犯人在一起,这样的人生是多么枯燥。如果我是他,也许我也会这样无情无义的。 “你想他吗?”这次又是典狱长先开口。 “是的,有时候想到甚至会恨他,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你呢?” “有时候?而我恨了快二十年了。”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老是笑?即便挨打,即便受罪。”典狱长其实今天也很啰嗦,是不是怕我死了,没有什么&039;秘密&039;可挖掘? “因为他喜欢我笑。他曾经说过,我的笑容很阳光。只要看到我的笑,他就会莫名很开心。”,当然还有,不笑会饿肚子,可这点我没打算说。 “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我困惑地望向典狱长,他把头别转开,又开始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你那个下流同伴康纳尔呢?你把他这么快就忘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让我刚刚对典狱长的同情指数又跌了下来。这人提问题到最后永远让人觉得他没事找事,神经病体系随时在爆发。 “那你不是还有独眼,朗格,&039;面团&039;和&039;土豆&039;,守卫们,”我反唇相讥道,“你可是一堆人,一堆人围着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孤独二十年?你”话音未落,我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人为什么就经不起说呢,我提他们干什么啊?果然说话有时候太多,倒霉的是自己。现在记得太迟了! 只要不打断腿,要死也得站着死。我刚扶着钢琴从地上努力站直,就看到典狱长高大的躯体跳了起来,行动之快出乎我的意料。开始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谁知道他冲到门边,在外面来人以前,关上了门。然后像是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门,喘起了粗气。 “典狱长,是我,你没事吧?”外面&039;独眼&039;焦虑的声音响起,并且使劲捶打起门来。 “吵什么?”典狱长吸了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我这里很好。不过,去吧狱医叫来,我有话问他。” “你先开门,”,&039;独眼&039;还是不放心,“你找狱医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说了,我有话问他,还不快去把他叫来。”典狱长的语气开始低沉下去,每次他的语气一低沉,就说明他的怒火在烧旺。连我这个没来多久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当然就更清楚了,立刻可以听到有人按吩咐跑开的声音。 “狱医来就可以了,你们都散了吧。” “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惹麻烦了?” “他敢,我扒了他的皮。”典狱长冷冷地望向我。 “可是,”独眼还是不打算放弃。 ”没有可是。” ☆、爆粗 听着&039;独眼&039;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消失,典狱长把头微微抬起,闭上了眼睛,气色此刻看上去比我还精疲力竭。 我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虽然分不清哪些是典狱长的,哪些是我的。可那一路长长的通向门边的血痕,一定是典狱长跑去关门时留下的。 我有些困惑,也有很多疑问。我不知道典狱长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放他那些手下进来?和我单独在一起,他不怕我继续反击,伤害他吗?还是他一贯的自负,认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无论什么原因,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想我死,至少此刻他没有打算要我的命。也许是刚刚的对话,我们都是失去亲人的寂寞孤独很久的灵魂,让他对我也有了一丝“怜悯”之情或者他还想从我嘴里问一些什么他需要知道的事情无论什么原因,他刚刚做的这个决定,保住了我此刻的这条小命。 我看了看地上的血渍,典狱长的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现在看上去有些发青。他此刻的情形并不乐观,胳膊上的血流得很厉害,制服也撕破了几个口子。我相信他的身上一定也有好几处被我打出来的伤,只是隔着制服看不到而已。 我慢慢走到典狱长身边,他是个神经病也好,混蛋也罢,他跑到门边的这个举动,反正不是为了害我。即便我嘴里不谢他,可我也不能完全无视他,而不理不顾。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撕开更烂,衣服质地也差,估计典狱长会嫌弃。所以我决定还是用他自己的“货色”。我蹲在典狱长身边,先一把扯下他的衣角,然后双手用力把他左胳膊被我刺进钢针的地方的衣服也撕开, “你干什么?”,典狱长睁开眼睛,声音又低沉了。“你居然撕我的衣服?” 我抬起他的左胳膊,正要看看伤口,典狱长却一把推开我,我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地上。 “你居然还敢拉我的胳膊?” “我都敢揍你,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典狱长的嘴张开了,在他说话以前,我先冲口而出,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扒了我的皮,可是,”我指了指他的胳膊,“你要扒皮,也得等把那个钢针拿出来吧?”。 “狱医马上就来了。”典狱长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冷冷地道。 “我知道狱医就来了,可止血这种事越早越好。你那钢针在肉里时间越久越危险,很容易感染,让我帮你□□吧。我动作肯定比狱医快,你不会觉得太疼的。” 典狱长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眼里有什么。让一个犯人,还是把他弄伤的犯人给他止血,是不是会在典狱长的脑海里浮现四个大字“天方夜谭”。 算了,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当然,狱医给你拔以前,会给你打止痛针,那就等狱医来吧。” “现在!”在我打算站起来时,典狱长突然命令道。 “现在什么?” “给我止血,”典狱长看着我,他的眼睛真的很迷人,即使看上去毫无生气,“如果你让我觉得很痛,我就回头拧断你的手。” fuck,这是找人办事的态度吗?果然做好事没自己想的那么容易。可是谁让我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贼呢,吃亏就吃亏点吧。 拔出钢针是需要技巧,手法和速度的,这一切我都有。我曾经因为在一次偷盗中受伤,小腿当时可是穿过一个小细钢管,&039;丑人&039;就是我当时的&039;主治大夫&039;。相比我那次的伤口,典狱长这个,简直只能算一个小case。 我左手牢牢压住典狱长左肩,胳膊稍微抬高点,正好可以挡住典狱长的视线。 “不用抬那么高,我又不怕血。” 我望向典狱长,我记得上次我脖子上的血滴到他的地板时,他向后退的情形。我还对康纳尔说过典狱长估计怕血,现在看来他真的是纯粹因为有“书房洁癖症”。 既然他不介意,我把左胳膊稍微向下一点,深呼吸一口,立刻准确而又迅速地拔出了那根钢针,扔在地上。因为我恰到好处的力道,伤口处只是流出一些血,我立刻拿起典狱长衣角撕下的布条熟练地包扎好伤口。 一切完成的十分完美,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典狱长看来也很满意, “你居然还有这一手?” “那是,”,我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又没有狱医天天陪着我。自己受伤,还不得自己解决?我” 话音还未落,典狱长的右手拉住我的左胳膊,把我身子向侧面一转,他的眼里又出现了当初在书房看到我脖子里的血滴到地板的神情, “你的背,你的背伤又裂开了?” 废话,我心里骂道,被你之前臭揍了一顿,背伤不裂开那就不正常了。我看不到后背,用右手轻轻一碰,果然背上是湿湿热热的,我刚才拔针太专一,用力,估计把伤口扯的更大了。 是谁说的,好人有好报?下次我见到这个人,我肯定要抽他。 咚咚咚,此刻门上想起了敲门声, “典狱长?,”门外传来狱医熟悉的声音。 典狱长立刻站起来,打开门,一把把狱医拉进来,然后又把门砰地关上。狱医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感觉我们不需要狱医了,他的神情告诉我,他被我们“吓”的快要晕倒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 “少废话,快去给他看看背。”典狱长把狱医推到我身边。狱医放下手里的药箱,看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典狱长叫他,还是以防万一地带了&039;工具&039;。 “你现在到哪还带着药箱,不重不累嘛?”,我和狱医开着玩笑,原本想缓和一下他看上去紧绷的神经,没想到他却没好气地说, “我一听说你两在一起,叫我过来。药箱算什么?我本来还打算把整个手术台搬来的。” 典狱长的脸色此刻红里透青,青里透红。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我只是知道我笑了。 手术台?狱医原来还这么幽默,我居然第一次知道。 小心翼翼卷起我背上的衣服,狱医几乎崩溃地哼了一声,“又裂开了,又裂开了。” 他突然放下我的衣服,转过身看看典狱长,样子好像似乎要开骂,可目光一落在典狱长的包扎的伤口处,又变的极为关切。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他又看看地上,“流了很多血吗?让我看看。” “你没看见已经处理过了吗,我让你看的是他。”典狱长指向我,声音低沉地可怕。 狱医不可思议地望了望典狱长,摇了摇头,检查了一下我的头和背。这两处是我流血比较多的地方。他打开药箱,一边嘴里咕噜,一边先给我头上上药, “你这家伙,为什么还不死?你三天两头受伤,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累死。” 我忍不住笑了。 “别动,别笑,”医生抹好药后,很熟练地给我脑门包上一层纱布。然后他转过身望向典狱长, “他背上的情况不太好,我现在马上清洗一下他的伤口,他不要立刻走动,最好找个地方躺下,我清洗好伤口,就去拿药。” 我刚要躺在地上,典狱长却开了口, “这里地上不好,去他房间处理吧。” “就对面那个房间吗?那还可以。” “等会你出去,告诉他们,这个贼我好好亲自教训了一顿,所以有些累了。今天那些公事等到明天再说。”典狱长吩咐道。 “好的,可是,那你的伤是怎么弄的?”狱医望了望典狱长的胳膊,“我可以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吗?你看上去气色也不好。” “我处理这个家伙的时候,出了点事故。没什么,不需要看。” “你还是给他看看胳膊,钢针穿过,不知道会不会感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狱医这个事实。 “钢针?你们打架了吧?”狱医这一次毫不客气地望向典狱长说,“我可以去对大家说,出了事故。所以,你必须先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你要记得你是这里的典狱长。” 典狱长很气愤地看着我,一定是觉得我多嘴。 “你不要看他,你们有没有打架我都看不出来的话,我这个狱医也就别当了。” “那你先给他清洗伤口,拿药前,我让你检查。” 狱医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回到我的房间,褪去上身的衣服,躺下后,狱医开始清洗我的伤口,我本来想和他说几句话,可他立刻很严厉地望着我,也是第一次很严厉地对我说话, “如果下次你再伤害典狱长,我不会再管你死活。” 看来他和&039;独眼&039;一样对典狱长是忠心耿耿,我识相地闭上了嘴,不再搭腔。 “我自己会处理这个混蛋的,你又何必威胁他。”典狱长在门边说道。 “你会处理,你就不会受伤了。”狱医拿起药箱,气呼呼地说,“现在我们去你房间,看你的伤。” 这两个人一离开,我才发现背上清洗过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被典狱长铜头撞过的我的肉头也是晕沉沉的。可能过于精疲力竭,我就这样胸朝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背上有一丝凉凉的感觉,把我惊醒了,好像是有人在给我背上上药,我一只手揉揉眼睛,大概是狱医拿药回来,在给我处理伤口。 我把头微微向后一转,整个人立刻弹了起来,坐在床沿边的是典狱长。 “你,你要干什么?” 如果我可以看见我自己的脸,我肯定是一脸见了鬼了的神情。典狱长估计有些被我的样子激怒了。他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碗。 “狱医有事,所以我帮他一下,你叫什么?”典狱长把药碗放在地上,“既然你这么怕,你自己上药。” 自己上就自己上,我再次躺下,一把拿起地上的药碗。我的伤在背上,就算我是最了不起的贼,可我不是三头六臂,我的手还没长到可以完全摸到自己的背,更别说上药。 我放下药碗,嘴里轻声骂了句,fuck。 “你说什么?”站在旁边的典狱长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刚想编一个词,“最好别撒谎,”典狱长的这句话使我豁出去了。 要听是吧? “fuck,fuck,fuck"我连着说了几遍。 典狱长明显气坏了,手抬了起来。我浑身酸痛,从头到脚,所以实在不想动,闭上眼,我等他抽下来。 等了半天,我睁开眼看到典狱长刚走到门边,突然转过来,恶狠狠地望着我, "fup;quot;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爆粗口的典狱长。 然后大门猛地被关上,听到外面上了锁,典狱长的脚步消失后,我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go fuck yourself!" ☆、困惑 典狱长离开后,我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然后就被自己饿醒了。虽说早上吃了一顿在这个监狱最丰盛的早餐,可随之而来付出的血的代价,让我的不争气的肚子&039;咕噜噜&039;骚动着开始表示抗议。在这个鬼地方,没有时钟,吃饭的时间就靠那个~叮~的刺耳的铃声响起,可这个铃声好像突然罢工了。 我烦躁地背朝上躺着,因为不想牵动伤口,所以身子也不便翻来覆去乱动。只是脑袋一会向左看着那道关牢的门在等,一会向右看着墙在等。是不是那个铃坏了,怎么还不响?我内心在咆哮。因为对我来说,伤可以不治,饭一定要吃。 我真的很饿,很饿! 终于我等不下去了,正在我打算慢慢爬起来时,听到了门外开锁的声音。早上念圣经看来还是有些用的,上帝这么快就派人来,我立刻就可以去吃午餐了吧。但是很快我过于乐观的想法就被一脸杀气腾腾闯进来的独眼打破了。 我开始不确定,难道我今早念的是《神曲》《炼狱篇》?一刹那天使变成了魔鬼,而这个魔鬼,早餐后还是个给我透露信息的&039;同谋&039;,可此刻的模样,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要让我去见上帝。书真是没白读! “把他拉出来,”&039;独眼&039;右眼闪耀着恐怖的光芒,他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黑衣人,他们毫不客气地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该死的背,立刻又痛得让我眉头一皱。 这些家伙,连上衣都不让我穿,就这么把我急急忙忙带出了我的房间。看来典狱长终于改变了念头,难道他们真的要扒我的皮?我知道变态人皮爱好者,会用保养良好的人皮做灯罩或拼图,而我这已经破损的后背,估计对他们来说是没太大作用了。为什么他们还那么执着? 我打算再看看情形,在没有把握做拼死一搏前,我尽量不出手。我任由黑衣人两面夹着我的胳膊来到了&039;独眼&039;喜欢的那间地下室。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7节 “我本来打算给你一条活路,你却不识好歹。“&039;独眼&039;坐在他大理石的凳子上,此刻的右眼变得更加恶毒,充满了怨恨。“给了你甜头,你居然还敢伤害典狱长,我今天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我当然不是主动想伤害典狱长,当时也是形势所迫,可这样的解释,我估计别说怨气冲天的&039;独眼&039;此刻听不进去,就算平时他也不会听的。 经验告诉我,当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越解释只会让事情更糟。所以我只是安静地站在&039;独眼&039;的对面继续听着他的发泄。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纵容了些,你就认为自己在这里可以为所欲为?”,&039;独眼&039;冷森森的语气加重了,“你这自作聪明的贼,因为你的愚蠢,我不打算给你任何&039;优待&039;了。早上的一切作废。现在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039;生不如死&039;!” 看来被扒皮的命运是躲不了了,我低下头,笑了笑,苦笑。这个死法,到了地下,见到&039;丑人&039;会不会被他讥笑?现在你比我更丑。 “你还能笑得出来?,”&039;独眼&039;慢慢站了起来,“很快你就不会笑了。” “你们把他的手放在桌上,我要剁了他的两只手,我倒要看看没了手以后,你还能不能偷?你还能不能笑,你还能不能刺伤典狱长。” 直到此刻,我的心脏终于因为恐惧而狂跳起来。我是一个贼,灵巧的手就是我的吃饭家伙。我可以不畏惧扒皮,但是没有手,我宁愿立刻死去。我开始相信这个监狱犯人说的话了,典狱长有一千种方法惩罚自己的犯人。原来他不让我死,就是为了让人砍去我的双手。 我不是一个主张暴力的人,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我的每一次计划和行动都比较缜密,出手最多打晕看守。不得已的时候,也宁可放弃偷盗,而避免血腥事件的发生。偷,才是我的目的,杀人不是我的爱好。可此刻,我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杀气,我还好心帮助这个典狱长止血。我不稀罕他的原谅,可他却留着我的命,要剁了我的手。 我的手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就算我获得了自由,没有手,我也很难想象在外面的世界,我独自一个该如何生存。就如同鸟儿没有了翅膀,无法飞翔,也是活不长的。 虽然我被抓到这来以后,也吃了不少苦。即使我有计划出去后找到那个把我送来的人,报复他的时候,我心里也没有真正仇恨过谁。 而此刻,我开始后悔,早知道如此,刚刚就该和这个毫无人性的典狱长同归于尽。人与人是不同的,我就不该一时因为彼此类似的遭遇而轻易觉得他和我是一样的,而对他产生同情,此刻这份同情却要摧毁的不只是我的生命,还有我引以为豪的自信。 黑衣人们看来早有了准备,两个冲上来分别左右抓住我的腿;另两个,一人一边按住我的胳膊,把我的身体压在大理石桌上。他们把我的手放在了&039;独眼&039;的面前,&039;独眼&039;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刀,刀刃在墙上微暗火炬的照射下,发射出阴冷的光芒。&039;独眼&039;狞笑着看着我, “没有人可以伤害典狱长,今天,。” “你要干什么?”,狱医一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变了脸色道, “我要砍了这个畜生的手,看他以后还敢行刺典狱长。”&039;独眼&039;咬牙切齿地说。 “典狱长现在情况还好,,”狱医看了我一眼,又望向&039;独眼&039;,“他只是轻微的低烧,几乎没什么大碍,我也给他吃了安定药,等他睡醒就可以完全退烧了。我告诉你,是因为,” “是因为不得已吗?如果不是我发现血迹,你就什么都不说,还要骗我,是不是?”,独眼愤怒地吼了起来,“如果典狱长有什么事,你对得起老典狱长吗?你说!” “我也很生气,可是你现在私自对这个混小子施刑,等典狱长醒来,你怎么和他解释?” 听着他们的争论,好像典狱长并不知道这一切。不过,这不是我现在要关心的。无论如何,他们也都是一伙的。我的手还在威胁下,我必须离开这里,死或活都要带着我的手。我目光搜索着四周,寻找一切机会脱身。 “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我听了你的,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039;独眼&039;拿刀指了指我,“他只是一个贼,不配让典狱长操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这么做,真的不行,”狱医看上去已经在冒冷汗, “等他醒来,我会自己对他解释,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会为了这个贼而真的生气。” “不是生气的问题,上次你自己也说,太迟了。你这么冲动,典狱长的情况。会出大事的。“,狱医走上前,一脸想尽量说服&039;独眼&039;的神情。可此刻的&039;独眼&039;像是疯了,完全听不进去。 “你别再劝了,这个家伙不处置,就会得寸进尺,只有处理了他,典狱长才会头脑清醒。”&039;独眼&039;看着我的手,举起了刀,而我尽管使劲挣扎着,可毕竟身上有伤,一个人抗不过四个压制我的训练有素的壮汉,现在我感觉到自己也在开始冒起了冷汗, 不,我的手!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报告到,“典狱长醒了,正赶过来。” “怎么会那么快就醒了,快拦住他,别让他过来。” “我们怎么可能拦得住他?”黑衣人踌躇地说,然后可以听到更多的脚步声,其中一个像是典狱长带铆钉的靴子声,此刻所有的人都望着门外。我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右腿膝盖狠狠撞向拉住我右腿的黑衣人,头敲向拉住我左手的人,在他们吃疼分神时,我一挣脱开,跳了起来。别小看一个世界顶级的贼,我从独眼的手里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刀,我本来可以有机会拿他做人质,可狱医却立刻站在我们中间,一副“要杀死他,你就先杀了我的”神情。 即便到此刻,我恨透了他们,我依然无法杀人,尤其是狱医。看着那四个又围上来的黑衣人,和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知道我如果不杀人,我就没有任何机会了。我这一把刀杀不死这一座岛的守卫,可我至少可以杀死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通常无法接受人选择自杀,因为我觉得那样是懦弱的表现,可此刻我别无选择,与其让他们剁了我的手,苟延残喘在这个监狱,我宁可死。 虽然我从没杀过人,并不代表我不懂。这把刀很锋利,只要对着脖子上的动脉划过,我不会很痛苦。我对着这些家伙笑了笑,右手反手正要一挥,就听见一声狂叫, “艾伦,不要!”。 在这个监狱里,只有一个人喊过我的名字,康纳尔喜欢叫我“宝贝,”,“鲜肉,”各种低级趣味的名字,其他人开始叫我新来的,后来大家知道我是谁以后,很多人因为警局那该死的通缉令上的给我的外号,叫我&039;玫瑰&039;,因为嫌弃&039;玫瑰僵尸&039;太长了。守卫们自然叫的是我的号码,&039;9275&039;。 而艾伦,只有我在梦中听到过那个呼唤,让我不由想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我开始望向那个声音,叫我名字的居然是典狱长,此刻他站在门边,脸色苍白到可以取代我的外号,而叫做&039;僵尸&039;了。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没带铜手套的右手伸开朝着我,嘴唇颤动了一下, “不要!”,声音里几乎透着一丝哀求,我有些困惑,因为这不是我眼里平时的典狱长,显得没那么高大可怕。在我困惑,思绪在那个甜蜜的梦里跳跃了的一刹那,&039;独眼&039;冲向我,把刀夺了过去,可这刀锋太快,还是在我的右脸划过了一道口子,我并没感觉到什么痛楚,可献血立刻涌了出来,另外几个黑衣人立刻冲上来制服了我,此刻,我才醒悟过来,我又失去机会了。我立刻拼命挣扎,发疯一样大叫起来,没人想被砍去双手,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该死的刽子手,有种你们剁了我!”我几乎可以感觉我脸上的血要沾到压住我的人的黑面罩上,然后我听到一个更可怕的声音,可怕到让我停住了我自己的叫声。典狱长冲到&039;独眼&039;面前左手一把揪住了独眼的领子,右手一把夺过&039;独眼&039;手里的刀,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典狱长漂亮的眼里如同要喷出火焰,本来英俊的脸在火光下因为愤怒变的狰狞可怖,突然他举起刀,即便是我也屏住了呼吸,狱医急忙叫道,“典狱长,” 只见典狱长手起刀落,砍在了大理石桌面上,刀刃居然深深扎进了大理石 ☆、绝食 整个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所有人都望着典狱长和&039;独眼&039;。而这两个人正彼此对视着,一个眼里依然闪耀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而另一个脸上却写着无法相信的悲伤。没有人试图打破这种安静,而我却不想再看下去。此刻的我真的太累了! 也就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这之后,我的头被撞破了,背因为打架再次撕裂般的痛,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脸伤也开始发作起来。这么大的&039;运动量&039;,外加还受了要被砍去手的大刺激,本来就饿得找不到北的我,开始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但是还没有到失去知觉的地步。 忽然我觉得嘴里有一股甜腥味,是脸上刀伤的血开始不停顺着我的脸往下流,居然一小部分流进了嘴里。然后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一向引以为豪的脸面估计彻底毁了一半。以后我将不再是一个英俊的贼。 虽然我也同意人们常说的男人要靠本事吃饭,而不是去靠脸。可我本来是有本事有脸的贼,现在脸毁了,手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想到这,伤口的痛也就算了,我眼前开始发黑,最后失去意识的原因我想归结于一个词“急怒攻心”,还有当然就是饿。 我醒来的时候左脸朝下躺在没多久前就享受过的狱医的治疗室的床上,作为这里的常客,我立刻毫无悬念的知道我可以看到狱医欣喜的脸,甚至连&039;台词&039;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你醒来了,太好了。” 我立刻活动了一下我的双手,嘘出了一口气,感谢上帝,他们还都健在。 “你的背伤虽然裂开了,可是没有感染,只要当心,不会有大问题,而且我都给你上过药了。其他几处伤口我也已经帮你处理过,你会很快好起来。”狱医带着他一贯温顺的态度,耐心地给我解释我目前的状况。 什么样的游戏玩多了,到最后也会让人厌倦的,何况我在这个&039;超酷的游戏&039;中,总是受伤的一方。 “你们到底想要把我怎么样?,”我第一次用很严肃的口气对狱医说话,“要砍我的手吗?还是打算扒我的皮?或者其他的惩罚,干脆都说了吧。” 狱医的面色有些尴尬,他的右手推了推金边眼镜框, “无论怎么说,在任何监狱,袭击典狱长都是不轻的罪。” “可不是每个监狱,这样的犯人会受到被砍去双手的惩罚吧?”我冷冷道。 狱医的脸色更不自在了,“你要知道,副典狱长对待典狱长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你那样对付了典狱长,他不发火是不可能的。而且你还是这个监狱迄今为止第一个让典狱长受伤的人,你就原谅他吧。” 狱医其实一直以来在我心里都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我这双手现在还没有从我身上分家,和他之前的努力阻止有关。如果他没来,我的手肯定已经被砍去了。所以我不打算太为难他。 “那他们现在打算到底怎么处理我?你总可以稍微告诉我一点?”,他们自然指的是“典狱长”和“副典狱长”。 “你现在我这里好好养伤,不要多想,具体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刚刚问的所有惩罚都不会有。”狱医的口气是诚恳的,坚定的。 “那好吧,”我闭上眼,“我信你。” “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有什么需要吗?”狱医的口气是很温和的。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不舒服的地方很多,从内心到身体,但是需要的,此刻却只有一样。 “有好吃的,好喝的吗?” 我不知道别的挨打受伤后醒来的人的正常反应是什么,可狱医看着我的样子,显得我的要求并不太正常。可能他们不想吃东西,然而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世上独一无二的贼艾伦! 我的身体恢复能力远比大多数人强的原因,是和一直以来不放弃训练的良好的身体素质,以及我强大的开朗的性格有关。尽管浑身,包括脸上,额头的伤依然疼痛,可当吃的来的时候,我就可以在安排吃的朗格的搀扶下,很快坐起来。 端来的东西都是些比较清淡的蔬菜,土豆色拉,水果,喝的是新鲜的果汁,可味道却极为美味,绝不是公共厨房的厨子们的杰作。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所有的东西,甚至打了个饱嗝。如果在外面的世界,虽然我是一个贼,我会在公共场合很注意自己的想象,这样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可在这里,和他们讲高雅,不如放屁痛快! “你居然还吃的下这么多。”朗格的神情好像一辈子没见过人吃东西。 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你们,当然我不会对朗格说。 “饿了自然要吃。”我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你到吃的好了,典狱长他们可没你这么好的胃口。”朗格离开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其实他们就算不吃,我也不在乎。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狱医和朗格出现了几次,监狱里的那两个&039;大魔头&039;都没有来给我添麻烦。虽然脸是伤到了,可我的手还在,让我的心情好许多。因为手脚还在,我就总有机会越狱。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第二天一天直到接近晚餐之前,除了狱医按时检查我的身体,给我换药,都没人来烦我。我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恢复体力,正在等晚餐的时候,晚餐没有来,来的却是副典狱长&039;独眼&039;。 &039;独眼&039;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平时看上去十分阴狠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看上去因为睡眠不足,毫无精神而显得有些苍老。已没了副典狱长的微风架势,乍一看反而更像是个毫无生气的老者。 他一进来,并没有立刻和我说话,而是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他不说话,我自然也不急。坐在椅子里看着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样踱着步。最后,他总于停了下来,望着我,右眼没了往日凶悍的光芒,看上去居然显得很无耐。 “昨天你有机会杀我,或者几个守卫,为什么没有动手?” “杀了你们,我就能出去了吗?”我淡淡地回答道。 “可至少你可以抓住我做人质,你为什么也放弃了?” “因为狱医挡在了你的面前。”我老实给出了答案。 “就因为狱医,你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独眼继续定定地望着我,好像在研究我的回答的可信度。 “狱医是个好人,我想没有人会去伤害他。”我毫不退缩地望着&039;独眼&039;。对方在我的注视下,目光开始居然变得柔和起来。 “看来这次他对了,你的确和楼下的那些家伙们不一样,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039;他&039;是谁?我右边的眉头不由向上挑了挑。 “我说的是典狱长。”像是回答我心里的疑问,&039;独眼&039;补充了一句。典狱长居然会在背后夸我善良?这个我可从没想到过。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039;独眼&039;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昨天把你送到这来以后,典狱长就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再也没有出来。你知道,昨天他就吃了一顿早餐,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要不是笑会牵动我右脸的伤口,我估计自己会笑出声。典狱长居然因为和&039;独眼&039;不和闹绝食了吗?这不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不管怎么请求,他都不肯开,还要我们走。” “那就砸开。”我毫不客气地说 “就算砸开,他不吃东西,我们总不能逼他吃。” 我看着&039;独眼&039;,有些迷糊了,典狱长不肯吃东西,和我要去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去书房,让他开门,然后让他吃今晚的晚餐。” “你们都劝不动,我一个囚犯,典狱长怎么可能听我的?。”&039;独眼&039;一定是老糊涂了,居然心急乱投医投到我这里来。 “他会听你的!”,&039;独眼&039;望着我的眼神是那么肯定,让我有些错愕。典狱长会听我的?那我不早就可以出狱了? “你肯不肯去?” “我有选择吗?”我看了看&039;独眼&039;。 “没有!”,此刻独眼的眼里又有些恢复了平日的戾气。 没有你和我废话?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吧,我去,“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去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从小把我带大的人。他是个极度讨厌暴力的人。”我想着&039;丑人&039;,继续说道,“有一次我们一起行动,那时候我才出道不久,经验不足。不当心,被那家好几条狼狗的中的一条,扑上来咬住了我的胳膊,” “然后呢?”&039;独眼&039;看起来饶有兴趣。 “然后,他把那条狗杀了。” 所以我理解&039;独眼&039;对典狱长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 &039;独眼&039;的眼睛再次显得比较柔和,“你理解就好。典狱长会开门的,开门,你就和他一起晚餐。” 我不知道&039;独眼&039;哪来的自信,典狱长会为我打开书房的门,还听劝吃东西,但是既然他这么说,我自然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我有一个要求。” &039;独眼&039;看着我,又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要求?,什么要求。” “昨天到今天午餐一直吃的是素食,所以,晚餐我要吃肉,很多肉!” &039;独眼&039;此刻的表情和&039;独眼二号&039;朗格昨天的表情一摸一样,所以不等他问,我就回了一句很多人的&039;名言&039;: “我无肉不欢!” 我身后站着一帮人,一帮满怀期待的人,他们自然是&039;独眼&039;,狱医,朗格,包括圆圆的老厨子。 我硬着头皮敲了敲书房的门,门里没有回应。我又继续敲了会,一个有些沙哑的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是告诉你们了,不要来烦我。” 有一堆人关心的人果然比较任性,我不再用手指敲,而是改成了用拳头敲,先是一只手,然后再两只手一起砸。 ~~咚咚咚~~ “是哪个混蛋?不要命了吗?”典狱长的声音低沉到了最低点,看来他的怒气正在最高处。 “是我。”这个回答接着上句,我不大喜欢,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有种你开门来要我的命!” ☆、晚餐 “有种你开门来要我的命!”。 我原本以为典狱长听到我这样挑衅的话语会来开门,然后给我一顿&039;理所当然&039;的教训。可相反,里面却异常的安静,他甚至都没有回嘴骂我,我转过身,看着&039;独眼&039;。我想我的眼神在告诉他我心里的想法,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典狱长会听我的? &039;独眼&039;右手手指对着门做了个扣打的动作,头朝我扬了扬,示意我继续。可我不打算再敲门叫人,与其被动地请求,我更喜欢主动出击。 我是个贼,门在里面锁上这类小儿科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谁有铁丝,发夹,或者任何这一类的东西?”我朝身后的这帮人问道。 “你要撬门?这怎么行?典狱长会生气的。”狱医睁大眼看着我,我却看着&039;独眼&039;。 “你要是不打算我把门撬开,那你找几个门卫把门撞开吧。” &039;独眼&039;摇了摇头,“不行,没有典狱长同意,谁也不可以强行进入。” 我不可思议地轻轻摇了摇头。这帮人的忠心耿耿和忠于职守,我很欣赏,可他们死板的作风和毫无建树的思想让我有些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要典狱长出来,是不是要他吃饭?”我看着&039;独眼&039;问道。 “当然是。” “好!”。我转过身,走到书房门边,不给我工具,最好的,最直接的破门办法,其实我也会。我抬起右脚,狠狠踹倒门上,一脚,两脚 “你,不可以这样。”&039;独眼&039;冲了上来,我左嘴角一翘,现在后悔让我来请这个神经病了吧?其实我想告诉&039;独眼&039;,不给典狱长吃,也不理他,到最后我就不信他会不出来。可是我想这样的话是没有人会听的。 “你干什么?,”&039;独眼有些恼怒地望着我,“我是让你来请人,不是让你来踢门,你会激怒典狱长的。” “你不知道我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吗?你不让我踢,我就走了。”我顺势又再门上踢了一脚,然后转身打算离开。&039;独眼&039;狠狠一把抓住我,其实刚刚那几脚踢的我已经背部隐隐作痛,被他一抓,我不由眉头一皱。狱医立刻在旁边轻声抱怨道, “你别太使劲,他背伤我才刚处理好。我可不想修修补补,没完没了。” &039;独眼&039;听到,不由松开了我的胳膊,正要说话,书房反锁的门在里面打开了,典狱长铁青着脸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看到这串钥匙,我的心立刻停止了跳动,因为我相信其中一把可以打开我那间牢房门外的锁。我只要找到这把钥匙,再找到一个人帮我在一周后开锁,就可以上船走人。我希望那个人是康纳尔,我希望他能和我一起走。这样,我在外面的世界将不再是一个人&039;孤军奋战&039;。还有想到那久违的自由,我刚刚静止的心又快兴奋地狂跳起来。 此刻,我心里有了个计划,可我相信自己的脸上并没有透露出一丝狂喜的神情。感谢这受伤的右脸,帮我掩饰了不少我的心里活动。 “你们要干什么?”。典狱长的声音很低沉,他的面色极差,白里透青。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本来极为英俊的脸,此刻看上去除了完整无缺外,也不比我这破了相的脸好到哪里去。 &039;独眼&039;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其他的人也跟着好像哑巴了。我还纳闷了,抛开朗格这些年轻的来说,无论&039;独眼&039;也好,狱医,胖厨子也好,按年纪都可以做典狱长的长辈。所以就算碍于上下级的关系,也不必对典狱长如此唯唯诺诺。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039;独眼&039;打算砍我手的时候,我恨透了他。可他至少是因为对典狱长的关爱才要对我下手,典狱长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火气那么大。昨天的一幕在脑海再次闪现,典狱长看我的神情,和他的愤怒,我突然心中一动?难道他是因为我才和&039;独眼&039;冲突。 不可能,我把这个念头从心里摇走。他们之间一定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身上。 “典狱长,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刚刚是你在踢门吗?是不是,你还说有种开门来要你的命?” 不会又要开始了吧?我刚要张嘴说话,&039;独眼&039;却突然开了口。 “天已经很晚了,所有人,除了你们俩个,都吃过晚餐了。“,&039;独眼&039;望着典狱长,“我已经叫厨房准备,你们一起去吃吧。” 典狱长看上去有些困惑,“你让我和他一起吃?你不是一直反对的吗?” “我让他来是伺候你的,可既然,”,&039;独眼&039;摆出一副&039;作茧自缚&039;的神情。“既然你信得过他,而且我也觉得他还算个好人。你们就一起吃吧。” 我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个情形,怎么感觉是典狱长终于靠绝食得到了&039;独眼&039;的支持,我和他可以一起吃饭了。刚才还觉得典狱长很权威的想法,现在有些轻微的动摇。原来当初狱医说典狱长一向挺听&039;独眼&039;的话看来是真的。 我好奇地望向典狱长,他不可能真的很想和我一起吃饭吧。 “我饿了。” 我差点以为这句话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直到望着典狱长的背影,&039;独眼&039;推了我一把,让我也跟上去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的&039;台词&039;被典狱长抢去了。 又来到了昨天早餐的房间,我坐到了同样的那个椅子里,面对着典狱长。他的头微微向左,看了看我蒙着纱布的右脸,没有说话。没过多久,晚餐端上来了。我们各自一份前餐,包括随之端上来的正餐,我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在一张桌上,我们的待遇还是不同的。 典狱长还是用着他的金制餐具,我的级别比昨天有所提高,是一套银色的餐具,而不是瓷的。 典狱长的晚餐,无论是汤,色拉,三文鱼,牛排即便喝的果汁,包括准备的水果盘里的东西都看上去比我多,比我新鲜。 吃东西还有区别,还要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在心里不由骂了几句脏话。 我们分别低头吃起了晚餐,谁也没打算开口。其实我还是有些疑惑,他刚刚在书房门外对我询问的冒犯他的问题,我并没有回答,他难道就这样放过我了?不过,此刻美食当前,我也不愿去多想。吃完再&039;斗&039;也不迟。 “你的背怎么样了?” 突然从典狱长嘴里冒出这么一句关心人的话,我还有些不适应,所以没有立刻搭腔。 “我在问你,你的背怎么样了?”典狱长的头抬起来,望着我,此刻他的眼睛虽然还是毫无生气,可却也没感觉到太冷冰冰。 “还好,狱医给我的都是最好的药,相信很快就会好的。你的胳膊呢?”,既然对方问候了我的伤势,我自然也应该问问他的。 典狱长耸了耸肩,淡淡地说了一句,“肯定比你好多了。” 我们又低头开始吃起来。 “真奇快,很多人受了你那样的惩戒,需要很久才能恢复。你每次都很快,为什么?”典狱长今为问题很多,也很好奇。 我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就如同我和狱医说的一样,只要他把我当个人看,我没理由总是和他针锋相对。 “我治愈能力很强的原因,是我经历的多。我虽然是个成功的贼,可在我训练和最初的时候,也吃过不少苦。”,我撩起左胳膊的袖子,当初狼狗咬的牙印还依稀可见,“被狗咬的,当时差点扯走我整个胳膊,”,我又撩起上衣,指着几个伤疤,“这个是有一家放宝物的房子里装满了机关,我不小心中了一箭,这个是,”典狱长突然打断了我。 “我知道,别说了。”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我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应该是在吃东西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去看别人的旧伤,我这是倒别人的胃口。我低下头继续吃起来,不再吭声。 “你吃过不少苦吧?”看来典狱长不打算让我安安静静地吃饭。 “身上这点伤,我没觉得很苦。痛的时候自然不舒服,可痛完也没觉得什么。我的人生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开心的,除了,”我停住。 “除了寂寞?”典狱长接上了我的话。 “是的。”我低下头,又吃起来。 典狱长拿起杯子,喝起了果汁,喝完,他刚要举起金刀,突然望向我,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一片小牛排。” shit,我又忘记一个可以感应到我屁股坐过他的椅子的人很容易发现我的行为的。 我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点了点头。典狱长的表情应该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我也知道,偷别人的食物吃不大体面。可我这盘太少了,已经被我吃光,典狱长那个盘子里还有很多,他却没怎么动,我觉得浪费总是不好的,所以才帮他吃了一小块而已。我以为他要斥责我,没想到他居然把他的放有小牛排的金盘子推到我面前,把我的三文鱼银盘子拿过去, “你爱吃牛排,你吃吧。你背伤还有,”典狱长指了指我的脸,“都比较厉害,少吃点鱼。” 今天这个典狱长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对我的态度这么好?我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对了,他又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牛排?带着这些疑问,我继续低着头吃起来,直到典狱长又主动打破了沉默,“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或者你有什么主动要对我说的话吗?” 我当然有很多话问,比如: 你可以放了我吗? 你的钥匙我可以用用吗? 你能让我和康纳尔还是在一间吗? 当然我不会去问这些问题,所以我说了句, “没有。” 典狱长的神情突然看上去有些失落,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开口,一直到晚餐结束,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站起来,不用典狱长吩咐,和上次一样我收拾起了桌子。 “放下,这不用你做,”典狱长命令道,击打了几下手掌,厨房的&039;小土豆&039;,&039;小面团&039;们出来开始收拾桌子。 “你真的没话说?”典狱长又问了我一句,我摇了摇头。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心里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一起离开餐厅,&039;独眼&039;居然还等在外面,我突然有些同情他,无论他怎么冷酷,可他对神经病一样起伏不定的典狱长忠心到让人汗颜。 “明天如果他的状态没大问题,晚上就可以送回他的牢房了。今天我还带他去狱医那里,你也早点休息吧。”&039;独眼&039;望着典狱长,语气十分的温和,如果只闻其声,简直要让我以为是狱医了。 “知道了,“典狱长迷人的眼睛突然望向我,“明天早餐我们也一起吃吧!” 我今天彻底被典狱长的新&039;作风&039;弄糊涂了,可是我还是立刻回答说,“好的。” 典狱长毫无感情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了一丝&039;光芒&039;,“你说&039;好的&039;?”他看上去好像无法相信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是的。” 我只有和典狱长多接近,我才有可能拿到那把钥匙,所以我的回答也是诚恳的。典狱长也看到了我的诚恳,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微笑,我不得不说,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笑容。我不由也报以一笑,本来爱笑就是我的特点。然后我立刻收住笑容,因为牵扯到了右脸的伤口。 典狱长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左手像是康奈尔一样要摸我的脸,可是手到半空落了下来, “你没事吧?” 我真得真的很不适应他的态度的突然改变,倒退了一步,我回答道,“我没事。” “你们都有伤,都早点休息吧。”&039;独眼&039;插上一句。 和独眼一路走着,突然他停了下来,转向我, “和我去地下室。” “地下室?”,他又要对我做什么?我立刻提高了警惕。 “带你去看一样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我要知道的秘密。难道是?“不是在典狱长浴室旁边的房间?为什么去地下室?”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039;独眼&039;不再废话,我尾随着他走向地下室,内心激动地狂跳着, 秘密终于要揭晓了。 ☆、约定 &039;独眼&039;和我到了地下室,随后他按了一下大理石桌下的,应该是什么按钮的东西。后墙立刻无声无息向两边展开,显出一道门,门后是一个最多容得下三个人的老式电梯。&039;独眼&039;朝我晃了一下头,我和他一起走进电梯。随后他按了一下电梯里仅有的两个按钮中的&039;下示箭&039;,电梯发出轻微的声音,慢慢向下移动,很快我们就到了底层。&039;独眼&039;按了一下墙上的一个开关,不同于地下室到处可见的&039;火炬&039;,这里立刻灯火通明,而我立刻双眼被一层层重叠至顶部的标有序号的黑色档案柜塞满。 &039;独眼&039;走到其中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红色的柜子边,他转过身望着我。 “你还是打算下周押解新犯人的船来时,离开这个监狱?”。 真没想到&039;独眼&039;居然会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对于我来说,自由永远是首要的选择。即使在这个监狱,我认识了一个像康奈尔一样的好朋友,但也不是我愿意死守在一个监狱岛的理由。何况,那个害得我受了不少苦的人在这个岛之外,我一定要去&039;拜访&039;一下这个人,问清楚,我做了什么,导致他非要把我送到这个地方监·禁起来。 “当然。”我的回答很简短,可我的目光和神情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很好!”&039;独眼&039;看着我,“既然如此,我对你说实话吧。上次我告诉你的话是骗你的,那个&039;秘密&039;不在典狱长浴室旁边的那间屋子里。” “不是?”,我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那你为什么那么说。” “我本来只打算给你信息,然后你是否可以凭自己的本事下周越狱,就看你的运气了。可你居然还得寸进尺,打算问那个&039;秘密&039;,而我们是不会把和我们签过协议的人出卖的。所以,我改了主意,”&039;独眼&039;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我那个事实,最后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告诉你的那个房间,当初是典狱长父母住的卧室。在他们分别去世后,我们只留下了那幅肖像和典狱长父亲最喜欢的钢琴,其他的家俱都随着海葬了。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这个房间对典狱长的意义。没有人可以随便进去,即便是我,没经过典狱长的同意,也不会进去的。我当时想,只要告诉你那个房间,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去找那个&039;秘密&039;。只要你打开了那道门,只要典狱长发现了你闯入他纪念父母的房间,他一定会杀了你。” 我屏住了呼吸,“所以你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去送命。” “对!”&039;独眼毫不退缩地望着我,“只要你死在典狱长的手里,一切事情都好了。” 我无法相信地望着&039;独眼&039;,“既然你这么恨我,希望我死,为什么你自己不找个理由弄死我,你一定有的是办法让我消失,又何必废这个周折?” “解决你,当然我有的是办法,可是这样典狱长就一定会知道。没有他的点头,我杀不了你,所以只有让典狱长自己亲自动手杀你,才是唯一和最终的解决办法。我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在当天采取了行动。也没想到,“&039;独眼&039;叹了口气,“他不但没杀你,居然自己受了伤还要替你隐瞒。”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典狱长那天和后来都在维护我。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039;独眼&039;把话说完。 “他居然为了你朝我拔刀,居然差点再也不理我。“&039;独眼&039;的声音显得很悲伤,“他不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他好。你的确和其他的犯人比,要好很多,可你依然是一个罪犯,我不希望典狱长这样对待你,你明白么?” “所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依稀有些懂,好像典狱长因为我人不错,对我有些另眼相看,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让&039;独眼&039;着急到非要弄死我。 “我想说的是,我不希望你们成为朋友。”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在心里笑了。因为右脸还不能大动,左边的嘴角向上一歪, “你想的太多,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动不动掐我脖子,让我晒&039;日光浴&039;,尝水刑,还给我上过鞭刑,又把我当下等人看的人作为朋友吗?我是有偷珍贵东西的瘾,可没有喜欢被人折磨的毛病。” &039;独眼&039;看着我,“你一点都没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我有些懵懂,“你的意思典狱长让我陪他吃饭,最近几次没让我去死的事情?说实话,我也很奇怪,也许他觉得我比较好玩,就像你说的,和其他犯人不同。所以,他打算多留我几天?” “你真的这么想?那你就是个愚蠢的瞎子。你看不出他想把你当做朋友吗?”&039;独眼&039;突然咆哮道。 “对待朋友不是应该平等地,有诚意地对待吗?他成天不是骂我,就是打我,你让我怎么觉得他是朋友?也许你可以,我做不到。” 我心里骂道,难道我看上去像一个自虐狂?你才是瞎了两只眼。 “每个人表达的方式是不一样的,“,&039;独眼&039;停顿了一下,“所以我想他很快就会改变自己,比如今天,难道你就没觉得他的态度改变了吗?” 想到今夜的晚餐,典狱长对我的所作所为,和以前的确是判若两人。 “不错,是有些变化。”我也不得不承认,典狱长变的稍微有些人情味了。 “我想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会那样对你的。如果他对你越来越好,你还会打算离开吗?” “当然会,”我毫不思索地冲口而出,典狱长一定和我一样寂寞太久,需要一个同伴。可他对我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我想,和他情绪化的性格有关。神经质的人突然对你好,不代表下一秒他不和你再次翻脸。我需要的朋友是细水长流,心意相通的人,或者是像康纳尔一样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同伴。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看着&039;独眼&039;, “即使他对我再好,想把我当作朋友,也不过是一时新奇而产生的冲动。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会因为他的态度改变,而留在你们的世界。“我的手指了指天花板,“我的世界在外面”。 “所以,你能不能向我保证,无论他怎么对你好,或者以后你发现什么,你都会离开。” “我保证。” &039;独眼&039;欣慰地点了点头,“很好,至少你们两个里面,有一个是理智的。既然你肯定会走,能我就送你一样&039;礼物&039;。” &039;独眼&039;打开红色的柜子,拿出其中一份文件,“你自己看。” 我默默看完了档案里面所有的资料,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回到狱医那里,我这个晚上并没有睡的太好。资料里的那个人名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从没偷过这个人的东西,甚至也没有任何的接触。有着那样显贵的身份,却要把我囚禁在这孤岛上一辈子,为什么?要知道答案,就只好自己去问,而我希望我可以活着问完话。 早上,洗漱完,朗格领着我一起去典狱长的餐厅。推开门,典狱长居然已经在餐厅里就坐了,虽然我一直知道他很英俊,可今天他的样子依然让我眼前一亮。 此刻的典狱长没有穿他的那间红得耀眼的制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宽松雪白,质地柔软的衬衫。微卷的棕黑的头发今天在脑门后顶系了一个短短的发髻,面色虽然依然苍白,可是和昨晚一比,精神许多。漂亮的眼睛,此刻显得特别明亮。 如果不是在监狱里,我真的以为他这幅打扮和这副模样,是打算去哪里找个漂亮姑娘约会。 我才一坐下,典狱长就开了口, “你昨晚没睡好吗?眼圈都是黑的。”这个语气友好到让我很不习惯。 “睡的一般,不过也不算太差。”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难道看上去很憔悴?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简短的回答道。 典狱长用他那亮晶晶,迷人的眼睛审视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他,他看着我的样子,让我说不出来地如坐针毡。好在此刻,面团端来了早餐。 我继续默默低头吃着我的早餐,昨晚我已经和&039;独眼&039;达成了协议。他会在那天夜里放松一点警戒,让康纳尔有机会溜出来帮我开我的牢门。因为我告诉他,我会说服康纳尔和我一起走。这点&039;独眼倒也同意了,因为他不希望,典狱长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曾经帮过我。康纳尔帮我一起逃,是很有说服力的,毕竟一个人走,没有接应是不大可信的。 因此,典狱长身上的钥匙,我一定要靠自己偷到,这样我的越狱才不会显得和&039;独眼&039;有任何关系。当然,如果那天我失败了,一切后果我和康纳尔自负。失败就意味着康纳尔会为我陪葬,所以如果我想拉他一起走,那就只能成功! “为什么你肯帮我越狱?”昨晚我问&039;独眼&039;。 “既然杀不了你,那你离开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039;独眼&039;倒也很坦诚,“我只希望典狱长到时候不会难过。” 他的口气好像典狱长真的很在乎我这个人,真的有把我当作一个朋友。 “你为什么不请些其他地方的典狱长来岛上做客,也许他们会相处很好。” “你怎么知道我没请过?可是典狱长和他们格格不入,根本谈不到一起。所以他拒绝再和外面的人来往。直到通过那个&039;协议&039;认识你,把你弄到岛上来。”&039;独眼看上去有些懊恼。 “你的意思他很早就认识我?” “你在想什么?”典狱长突然打断了我的回忆,“不许撒谎。” ☆、大笑 我从不害怕与人有目光的交流,看着对方的眼睛,即便你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你也可以从眼神的各种微妙的变化中,去了解对方一些内心真实的感情。 典狱长注视我的眼睛一如既往的迷人,可是却显得和往日里有些不一样。平时他的眼睛再漂亮,却因为毫无感情,或死气沉沉而大打折扣。而今天他的眼睛很明亮,虽然我依然看不出里面夹杂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但是它们突然有了一种吸铁石般的引力,我被那&039;光芒&039;吸引着,感觉到看得有些欲罢不能。 我终于&039;认输&039;不再看他的眼睛,低下头有些心烦意乱地继续吃着我的早餐。 “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典狱长还是不肯放过我,第二次提出了这个问题。显然他对我的好奇心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我在想,你那么敏感,我如何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偷取你手心里的钥匙 —我一心一意想的就是越狱,越狱,还是越狱 可这些我当然不会傻到对他说出来,所以我反守为攻。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典狱长,问了他一句我也很想知道,同样昨夜困惑着我的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在我来这个岛上以前,就认识了我?” 典狱长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然后这一次是他避过了我的视线,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几乎听不清。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也无法确定,也只是心里的一种模糊的猜测。 “随便问问?”,典狱长抬起头,又恢复了平时冷漠而有傲气的神情。“你见过我吗?” 我摇了摇头,像典狱长这样英俊高大的男人,如果在外面的世界我见过他,我是不会忘记的。 “既然你没见过我。我们又怎么可能认识?”典狱长咬了一口面包,然后淡淡地说,“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吗?” 当然不是,但我的回答却是非常肯定的“是”,因为我不想他再问下去,问到我忍不住告诉他,我要越狱!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问题打算要问我吗?” 典狱长又老话重提了,我摇了摇头。 我继续安静地吃着早餐,突然典狱长朝我身后看了一眼,我不由转过头,什么也没有。皱了皱眉头,我有些疑惑地转过身,立刻看出来桌上有一些不同。那就是,我银色水果盘里少了一颗草莓。我望着典狱长, “你拿了我的草莓?” 典狱长嘴里一边咀嚼着什么,一边点了点头。我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因为典狱长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声甚至把厨房的几个小&039;土豆&039;和&039;面团&039;都招引着从门边探出头来打量我们这里。 “才一颗草莓你也能发现?”典狱长停住笑,盯着我问道。 “我是一个贼,贼的观察力和敏感度,你是无法估量的。”,其实典狱长自己在这方面也可以和我相媲美。 “闭上眼睛”,突然典狱长又带上了命令的口气。我心里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果然神经质的人,喜怒就是这么无常。 我可以听到嘴里急急忙忙咀嚼的声音,有些纳闷典狱长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典狱长开口了, “可以睁开眼了,现在告诉我,”典狱长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我吃了什么?”。 “你要我说你吃过了什么?”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典狱长, “对,你不是说你很有观察力,敏感度也强吗?那你现在回答我。” 这么无聊的测试,亏的对方想的出来。我无可奈何地指出, “你吃了我这里的一片面包,用了我的一勺果酱,你的一块奶酪,外加,”我停了下来。 "外加什么?"典狱长追问道。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8节 “没了。” “果然还不错,”典狱长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得意地靠进他背后的椅子里,望着我。“不过,你没发现我喝了你杯子里的鲜果汁一口。” 我当然发现杯子里果汁少了一点,可一想到典狱长这个有洁癖的家伙绝不会用我的杯子,才没有说出来。可我不打算为这个去争辩,告诉对方我其实发现了。说实话,早知道如此,我刚才就该吐些唾沫在杯子里。 “现在轮到你,看看我是否发现什么不同。” 看着闭上眼睛的典狱长,我摇了摇头,他今天真的很无聊。 除了没动他的果汁,(因为我没有喝别人口水的习惯),其他的东西我都照着他的做了一遍。然后在他的水果盘里拿了一颗葡萄,吃下去,再把自己水果盘里的一颗葡萄放过去。然后我开口说, “好了。” 典狱长从椅子里趴回来,兴奋地看了看桌子,立刻一一指出我吃了什么。面包,奶酪这些毫无悬念的,立刻说了出来,然后他指着他的水果盘说, “你吃了我一颗葡萄,拿你盘子里的放到我这里。是不是?” “你偷看了?”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么细微的变化他也会发现。 “放屁,我怎么会偷看?”典狱长嗤之以鼻,还爆了句粗口,以示对我表示怀疑的极大不满。 也对,屁股那么灵敏的人,其他反应估计也不低。 “所以你输了,”典狱长再次靠近椅子里,洋洋得意地望着我,“即使你自称是世上身手最好的贼,你的观察力和灵敏度也不过如此。 “我又没和你打赌,”我的好胜心也被激发了起来,悻悻然道,”再说,我只对值钱的东西感兴趣,对一块面包,一块奶酪哪需要什么观察力和灵敏度?我是大盗,不是小偷。我只偷贵重的东西,难道你的档案里没有吗?” “所以你一直偷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当然。”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偷我们厨房的金银叉子?” 原来是为了那笔&039;老账&039;,我无可奈何地说,“我有时候也偷别的,只要值钱或用得上。” “那你还有什么东西不偷的吗?” “很多。” “比如?” “比如我就从不偷人。”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典狱长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我只有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这句话有这么好笑吗? “你说,如果凭我的本事,我去偷是不是比你强?”典狱长再次停住笑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你是很有本事,可古老的东方有一句老话,&039;隔行如隔山&039;。我做不了你的位置,你也无法取代我。” 说实话,典狱长这个苦差事,白送给我都不要。和关在一个监狱有什么区别?对喜欢云游四方的人来说,会活活闷死的。 “如果你是贼,你想偷什么?”我突然有些好奇, “你终于有好奇的问题问我了。”典狱长眼睛闪亮亮地望着我,“我只想偷一样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等着对方回答,他却突然停住了,居然卖起了关子。我只好继续问, “钻石?名车?” “不,人!” “你要偷人?”我再次语结,“你,你打算偷什么样的人?”,我觉得这个问题太荒唐了,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出来, 典狱长推开桌上的盘子,向我靠近, “你这样的人!” 我整个人向后一仰,和着椅子一起摔倒。耳边今天第三次听到典狱长疯狂而肆无忌惮的大笑。 ☆、烦恼 “shit!”,我心里默默骂了一声,居然就这样被对方的样子和一句话吓到,还摔一跤,实在太可笑了。糟糕的是,虽然摔得不厉害,可背碰到地上的时候,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我单手扶地,打算站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典狱长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手虽然骨节不小,但依然显得很修长。望着伸向我的他的右手,我抬起头,典狱长已经停止了大笑,他微微弯着腰,看着我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应该算属于关切的东西。我抓起他的手,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没有带铜手套的原因,他的手今天居然是温暖的。我说了声&039;谢谢&039;,松开了他的手,可他的手却依然握住我的没有放开。 “你没事吧?”他的语调居然也变得非常的温和。 “我没事。”我稍微又用了点劲,把手抽了出来。典狱长从昨天到此刻对我态度的转变,让我非常不适应,甚至有些&039;懊恼&039;。我无法理解,一个之前随时随地都让我觉得会被他折磨死的人,转眼之间却温存地让我瞠目结舌的理由是什么。难道&039;残酷的游戏&039;玩得乏味了,他也想换换口味?可他到底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典狱长看着我抽开手的脸上显得有些失落,面色也黯淡了下来。他再次弯下腰,扶起了我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盘子拉回去,低下头,默默吃起他盘子里剩下的早餐。 他的样子使我突然觉得也许他是真的关心我,而不是在戏弄我,或者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突然而来的,和我玩的新游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他友好的行为,但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属于一个世界。我们脚下的河太宽,水太深,那种友谊的桥梁在我们之间是无法搭建起来的。所以,就算他此刻转变了对我的态度,也无法阻挡我离开的脚步。既然我是一个要走的人,过多的感情就只能变成累赘,我的头脑必须清醒。 典狱长刚刚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那串钥匙就别在他黑色皮裤的右胯腰的皮带上。平时,他穿的红色长外套的制服,挡住了这个&039;信息&039;,而此刻,这一切在我眼里一目了然。拿到这串钥匙不难,难的是典狱长太敏感,观察力太强。刚才的那个游戏倒是间接地帮我确认了一个信息,在典狱长神志清晰的时候,偷他的东西,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我也坐回到了椅子里,一边也吃着我剩下的食物,一边一个成熟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形成。当初我是被安眠药送来的,我临走前也可以把这份&039;礼物&039;还给典狱长。去狱医那里的机会很多,在他那里,可不光有安眠药,多的是各类麻醉剂。只要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和典狱长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他的食物里,装下一定剂量的药物,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大半。目前重要的是,我需要见到康奈尔,我需要得到他的支持。 “吃完饭,我需要做些什么?”我打破了沉默。 典狱长抬起头,有些困惑的样子,“做什么?” “我当初被安排到你这里来的任务,就是来伺候你,所以我想知道,接下来你要让我做些什么?” 典狱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那个,不需要那么急!我要的是一个健康的人在身边做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等你彻底好了再说吧。” 他居然这么通情达理了,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他此刻的所作所为都出于真心,我之后对他的欺骗将会让我觉得很有压力。也许我在离开前多少为他也做一些事,这样我离开后,心里也不会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在心灵孤独这点上,我们也还算是同类。 “我给你念书听吧。”我说出了我的提议,“像上次一样。” “你要给我念书听?”典狱长的眼里又浮现出昨晚那种&039;无法相信&039;时的&039;光芒&039;,“心甘情愿的?” 我点了点头,“是,心甘情愿的。” 典狱长笑了,这是他第二次对我微笑,这个笑容,居然有一刹那,让我的心都觉得快要融化了。我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果汁喝完。我希望在我离开生死岛以前,他不要再对我笑了。 就餐后,我和典狱长一起回到书房。然后他让人居然给我搬来了一把椅子,就放在他书桌的对面。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不太厚的书放在我的面前,我皱了一下眉头,《少年维特的烦恼》。一个选择自杀作为结局的,无论它的意义如何伟大,当初那个古老的时代追捧的人如何之多,都不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 “我也不喜欢那个结局,”典狱长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可我欣赏维特对爱的执着,还有他少年的热情,他的淳朴,他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 我忽然发现,也许我真的不是很了解这个典狱长。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一类的人物。我从没想到他也有如此细腻的思想和见解。可我也不打算更多地去挖掘典狱长的内心,因为在离开前,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越狱以外的事情上。 我拿起书,打开第一章,正打算念,典狱长打断了我, “椅子都拿来了,你怎么不坐下念。” 我老老实实回答道,“作为一个贼很多年了,一直坐着会让我很不舒服。刚刚早餐已经坐那么久,现在我想站着念,或者边走边念。” “好吧,随便你,累了,你就坐下。” 我点了点头,开始朗声读了起来。我读的时候,偶尔眼角瞟过,望见典狱长一只手搭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他坐在那里仔细听我读的样子,倒是很有些像书中的那个少年,典狱长身上原本有的威严和冷血完全荡然无存。他比我大了将近七岁,可我却觉得此刻的他比我还小。 “停下。”读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典狱长就打断了我,“要不要喝点水再读?”。我惊讶地望了望他,他从书桌旁,一个柜子里取出两个玻璃杯和一瓶矿泉水。分别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你伤没好,今天喝水吧,以后再请你喝酒。”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典狱长,我可以继续读了吗?”,喝完水,我问道。 “我的名字叫内森。” 我不由一怔。 “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把目光从典狱长身上移开,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开始念书,念到典狱长再次叫停,再次喝水的时候。 “你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吗?艾伦?” 虽然上次在我打算挥刀解决自己的时候,典狱长喊过我的名字,可这次不同,他叫的那么熟悉,就好像在和一个老朋友交谈。我的心忽然一暖,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我合上书,望着典狱长,我没办法叫出他的名字,因为在我和他之间,有着一堵墙,阻挡我自由的墙。 “叫我的名字!”典狱长的声音有些提高,带着浓浓的命令的口气,我想他的神经质又要发作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越生我的气,我走的时候就可以越坦荡。 我紧闭双唇,什么也不说。典狱长站了起来,他的胸脯起伏着,眼里已经冒起了火花。双手握紧,攥成了拳头,然后他朝我走了过来。我等着他把拳头砸在我身上,可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松开,只是从我手里夺过那本书。 “今天就读到这吧。”他的声音又变得很低沉。拿着书,他放回了书架,然后转身向里屋走去。不多一会,他出来的时候,又换上了那身典狱长的红色耀眼的制服,他的面具在书房的灯光下发出冷冷的光芒, “我出去巡视一下,你自己可以看会书。最好不要再去碰里面的任何房间,你听到了吗?”他的语调虽然很淡漠,但也很威严。那个刚才听书的孩子不见了。 我点了点头,“是,我不会碰。”在越狱前我是不会再轻举妄动。 典狱长大踏步走到书房的门边,一手放在门柄上,突然转过来望着我, “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叫我名字。”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轻叹了口气。我下周就走了,你应该不会有机会听到我叫你的名字。 我漫无目的,心不在焉地看了会书,直到~叮~的铃声响起。书房的门恰在此时打开,典狱长就伴随着这个铃声出现在我的面前。 “今天早上你让我大笑了,而且书也读得不错,等会午餐你可以点你要吃的东西。” 居然有这样的奖励。 “我真的可以选择我要吃的东西吗?” “当然!”典狱长的语气很肯定。 “那我也可以选择在哪里吃吗?”我立刻问道, “你什么意思?”典狱长向我跨前一步。 “我想到楼下去吃午餐,我已经很久没在那里吃过了。” “你要和康奈尔一起吃?” 典狱长的声音低沉到让我有些不舒服,可我还是面对着他,毫不犹疑地说。 “是,我要和康奈尔一起吃。”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面对面站着,沉默了有多久后,终于典狱长冷冷地说,“既然我说了,你可以选择吃的东西,那你去吧。” “谢谢。” “不要对我说&039;谢谢&039;。”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典狱长抛出了这几个字。 我点了下头,走到门边时,我不由转过身,看到典狱长孤独的的背影对着我,忽然觉得有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忍。可是时间不多,我需要见到康纳尔,必须给他带上话。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在我关上的一刹那,我听到门后重重的摔东西的声音,如果我猜的不错,典狱长一定是把他的面具狠狠摔在了地上。 ☆、午餐 我走近公共餐厅的时候,整个本来有些喧哗的餐厅突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像是塞了满嘴的鸡蛋一样,长大着嘴望着我。我当然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有一个犯人先尖叫了起来, “玫瑰,你的脸怎么回事?” 然后更多的人开始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你是不是破相了?怎么蒙着一半的脸。” “这是怎么弄的?”,“你这倒霉家伙,我看是要彻底完蛋了”。。。 康奈尔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几个人,看着我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他的神情是所有人里面显得最无法接受的,我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对着餐厅上面大喊大叫, “你们这一群狗杂碎,我要把你们都剁了,我要," 我一把拉住康纳尔,“别叫了,我肚子饿了,和我一起去拿饭菜。” 分别从厨子那里端了午餐托盘,拿了午餐,选了最靠近墙角的位置后,我和康纳尔坐了下来。他依然满脸的杀气。 “他们怎么可以毁你的容,谁干的?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狗杂种,给你报仇。” “也就一半脸,我都接受了,你气什么?,”我尽量缓解气氛,“大家不是都说,作为男人,有点疤才更有魅力,不是吗?” “那是身上,不是脸上!男人也是要脸面的。你可是我们监狱的一枝花,他们居然,” 我再次打断康纳尔,没时间听他再为我打抱不平, “难道我现在很丑吗?”我故意带着不快的语气问道。 康纳尔立刻露出了笑脸,“不丑,不丑,就是半张脸,也比这里所有人英俊。”,突然他靠近我耳边,压低声音,“是不是典狱长叫人干的?” 我一怔,“为什么你这么想?” 康奈尔看了看左右,继续压低声音说,“肯定是他。你看啊,我长成这样,我都敢露脸。他一直戴个面具,估计实在是太丑,没脸见人。可你呢,在这里长得最帅,他一定是嫉妒你,嫉妒到发疯,所以老是找你的麻烦,现在终于找机会把你的脸毁了一半,一定是他。” 我盯着康奈尔,尽量忍住不抽动脸部右面的肌肉,嘴里却哈哈哈笑出了声。 “你都被那个丑八怪弄成这样了,你还笑,你就知道笑,所以你越来越惨。”康纳尔愤愤然地道,如果康纳尔知道典狱长是个美男子,甚至比我还帅,他不知道会不会惊叫起来。 吃过了典狱长那里精心制作的食物再回过头来吃这里的午餐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吃猪食。我努力咬了几口发硬的面包,喝了口有点变味的汤,望着前方,轻声地说了句, “康纳尔,听好了,别大惊小怪乱叫,”,我顿了一下,“我要离开这里。” 康纳尔放下正在咀嚼的食物,并没有看向我,也望着前方, “我早就知道,这里困不住你,迟早你会想逃。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有些诧异康纳尔的回答,昨晚就想过,我提出这样的话题后,康纳尔一定会努力劝我不要冲动,太危险了,不要把命搭进去这一类的话。如同他刚认识我时,会一再强调的警告, “记住,别有打算逃的念头,在这里,想活得长,就别逃。” 可他却这么爽快地问我,一点都没有反驳,我目光从前方转到康纳尔的身上,他却依然没有看我,继续说, “你一次次被他们拉去受刑,这么下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像我们一样熬很久。我不想你死在他们的手里,你走吧。” 康纳尔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一点也见不得我受苦。我也不想他在这里熬烂,所以,我又补充了一句, “和我一起走,你愿意吗?” 康纳尔终于把目光从前方收回,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在外面惹了不少事,不仅得罪了警察,也得罪了其他道上不少的人,出去其实没有这里安全。” 我没有说话,也看着康纳尔, “我和你在一起,到了外面,只会给你添麻烦。所以,你只要告诉我,我该为你做什么?” 我尽可能简单地说出了我那天的计划,我会从典狱长和狱医那里分别偷出钥匙,然后找机会交给康纳尔。我知道,独眼会减少那天夜里的巡视的警卫,墙上监视的摄像头会停顿一段时间。康纳尔可以乘那个时间来楼上给我开门,我会给他画一张去我房间的示意图。他为我打开门后,我会穿上事先偷来的守卫的衣服,混在他们去外面押解新犯人的行列里,离开这个岛。 我在走之前会把两把钥匙分别扔在海滩上。这样,被我迷倒的典狱长第二天醒来,发现一切问题后,就不会想到有别人的参与。当然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信任的&039;独眼&039;身上,可是康纳尔的危险依然存在。就算他不认为康纳尔有胆子帮我越狱,可难保他不会迁怒康纳尔而拿他出气。虽然&039;独眼&039;向我保证他会尽力保住康纳尔的命,可是谁又知道到时候神经质的典狱长会不会真的听他的。 “和我一起走吧,留下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039;独眼&039;会帮我吗?,我命大,死不了的。” 我看着康纳尔,虽然他平时很听我的,可在这件事上,我看出了他是绝不会动摇的。他这么做,我也知道,他是怕在外面,曾经追杀他的人知道他出现以后,会对我不利。康纳尔的义气,就是宁可自己犯险,也不愿意我出事。 我心里一热,第一次主动把这个从我进来,就一天到晚惦记我屁股的家伙拉近怀里,给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我会想你的,兄弟。”我在康纳尔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想此刻我的声音是颤抖的。在这个世界,我还有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获得自由后的那个世界,我将再次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康纳尔也抱住了我,他的身子有些发抖,估计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他说, “我会想念你的屁股的。”然后我们一起抱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个满是怒气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我们松开彼此,就立刻看到站在我们不远处的朗格,他的脸是铁青的,像极了就要发火时的&039;独眼&039;。 “在拥抱,”一看到是朗格,康奈尔立刻一副痞相,“在热情地拥抱,没见过吗?” “你个狗东西,这里是餐厅,谁容许你们拥抱的?”朗格走上前,并没有看着我,而是一脸怒气地望着顶嘴的康纳尔。 “真好笑,这里拥抱的人不少吧?“,康纳尔指了指另一边,正在吃饭,时不时还互相亲个嘴的一对“情侣",“你怎么不管他们?我说你这个娘炮,你是不是没事干了?还是没人抱你,你难受了,你。” 话还没说完,朗格冲上前,一把把康纳尔的头朝桌子上按了下去,康纳尔的脸陷进了放在桌上的托盘里,再抬起来时,满脸都是花的。几个看见的犯人轰堂大笑起来,康纳尔一转身把朗格的身体拉了过来,按在桌上,抓起一把土豆泥,也抹在了朗格的脸上,嘴里还骂着, “你个娘炮,我让你好看,我让你好看。” 我使劲拉住打算继续抹下去的康纳尔的胳膊,因为已经看到有几个守卫从楼上往下冲。朗格推开康纳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 “该死的娘炮,你居然弄脏我的衣服。” “你可以让你的bitch给你洗啊?”朗格朝我翻了个白眼,我这倒霉的,居然就这么被按上了康纳尔&039;bitch&039;的标签。 “我要你帮我洗,”康纳尔一脸坏笑望着朗格,“我脱给你,你来洗吧!” “狗东西!滚去自己洗!”朗格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脸是红的。他对几个迎上来的守卫说,“我们走!” “不给他们一点教训?” “别理这些下流东西,走!”。看着朗格带人离开,我望向正在擦脸的康纳尔。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过,朗格是个比较正直的狱警,你以后别出手太狠。” ”我这也叫出手狠?要不是看这娘炮和你说的一样,还算正直,我早就揍扁他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很好笑。 这顿午餐就这么草草收场了。我和康纳尔已经达成了默契,如果我自己不行,我会让&039;独眼&039;给康纳尔指出来我牢房的路线。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只要一切顺利,我就是自由的了。 来到楼上,书房的门还是关着的。我正打算去问朗格或&039;独眼&039;的时候。&039;独眼&039;一脸怒气地朝我走来, “你又对典狱长做了什么?” 我真是莫名其妙,“我一直在楼下吃午餐,我能做什么?” “你早上没说什么古怪的话吗?” 我摇了摇头,“我给典狱长念了书,然后他去巡视,一直很正常的。” “他午餐,没让你和他一起吃吗?” 我踌躇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有,他说我可以选择吃的,所以我选择了下楼和康纳尔一起吃。” “你为什么要和康纳尔一起吃?”,&039;独眼&039;满眼的怒火。 “因为我需要给他带话,你又不会去,就算去,康纳尔也不会信你。所以我只有找机会和他一起午餐的时候,才能对他说。” &039;独眼&039;闭上了右眼,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对我说, “我真希望今天就是下周,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其实也希望是今天,越早离开越好。 “你快去典狱长的餐厅吧,去劝劝他。” 这个典狱长到底几岁?难道又绝食?我不打算问还在气头上的&039;独眼&039;,大步朝餐厅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我心里叹了口气,没打算敲门,我一把打开餐厅大门,就看到典狱长的桌前摆满了酒杯,每个杯子里都装满了酒,他喝一杯,摔一个杯子, “这个我也会,我来陪你喝,可以吗?”,我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震惊 典狱长拿着酒杯,刚要抬起放在唇边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循声冷冷地望向站在门边的我,然后将酒杯举高,一饮而尽。随后啪地一声,又一个杯子摔碎在了地上。小厨房的门微微开着,满脸都写着不放心的圆鼓鼓的大厨,向我慌乱地做着&039;求救&039;的手势。 我小心避过地上碎了的玻璃片,走到典狱长的桌子对面,也拿起一杯,威士忌浓浓的酒味立刻刺进我的鼻子。照着典狱长的样子,我仰头也一口喝尽,然后向身后甩了出去,随即同样传来杯子砸在地上响亮的破碎声。 就这样他一杯,我一杯,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典狱长依然低沉,此刻却又略有些沙哑模糊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容许你喝我的酒的?谁?” “你并没有反对,所以我就喝了。” “是吗?”典狱长从椅子里站起来,身子微微有些摇晃。我不知道在我来以前他喝了多少杯,但是看着这满地的一片狼藉,一定少不了。“你身上有伤,你还敢喝酒?你是不是不打算活了?”典狱长的声音里透着股压抑住的怒气。 我不由一怔,他说的这句话,难道是在关心我吗? “你胳膊也有伤,”我看了看地下,“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住嘴,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囚犯而已,谁容许你多嘴?”典狱长扶着桌子,怒气冲冲地从嘴里蹦出这几句话。 “那好,我不多嘴,你继续喝吧。”我转身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典狱长在我身后对我吼道。 “我是一个囚犯,当然回我应该去的地方。”我停住步伐,淡淡地回答道。随后立刻听到身后又一个杯子砸碎的声音。因为这个神经质的典狱长,每次被我气到,都会对我发作。所以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下一个即将而至的对我惩罚的动作,我甚至做好了他拿酒杯或者酒瓶砸我的最坏的打算,可他这次却没有采取这样极端的行动。 典狱长的靴子踢开地上的玻璃渣,冲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揪住我的衣领,漂亮的眼睛因为愤怒和酒精的作用,布满了血丝,脸色也不再是平日里的苍白,双颊透着一抹绯红。 “你的地方,就是和康纳尔那个下流货搂搂抱抱一起吃饭吗?” 我很诧异典狱长怎么会知道我和康纳尔在楼下的拥抱,他根本没有出现过。难道连这样的小事也会有人给他汇报?我希望,我和康纳尔的计划不会被任何人听到。当然,我也相信,应该是不会的,否则此刻我和康纳尔都肯定上了&039;绞刑架&039;。 “你说话啊?你在楼下不是很能说会道?你到我这,就没话说了吗?”典狱长开始前后扯动我的衣领,他的神经质再次开始发作了。“说话啊,说话啊?” 我抓住他撼动我衣领的双手,毫不退缩地望向他,“因为你是典狱长,我是囚犯,你觉得我可以对你说什么?”。尽管一直以来我的性格都不是那种喜欢大吼大叫的人,可这一次,我终于也爆发地大喊了一声。典狱长明显被我的喊声震慑住了,他松开揪住我领子的手,像是在努力咀嚼我话里的意思,然后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向后退了一步。后面是一地的碎玻璃渣和酒水的残渍,他的脚一滑,我立刻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摔倒。他打开我的手,摇晃着走到他餐桌后的位置上,颓然地坐进椅子里。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扶着额头,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然是压抑的,闷声闷气地,“你一直都那么自由地生活着,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囚犯,就算我可以囚禁你的人,也囚禁不到你的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该怎么做?才可以囚禁你?我该怎么做?你才可以像对康纳尔一样对待我,我该怎么做”。喃喃自语停息了,典狱长整个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人的心是不可以囚禁的,也不应该囚禁的。至少在我这里,没有自由的心,是不会快乐的,可惜你听不到。 老胖厨子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酒醉的典狱长,摇了摇头。对我说了句,“你看着他,我去找副典狱长。” 没多久,&039;独眼&039;带着人走了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守卫在&039;独眼&039;的命令下架起了典狱长。他们这么一动,典狱长立刻眼睛微微张开,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艾伦,艾伦,你给我过来,你敢走,我就扒了你的皮,你的皮”。 &039;独眼&039;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叫上我,一起送典狱长回到了他书房后的那间卧室。我站在卧室外没有进去,等他们出来,我原以为&039;独眼&039;会让我回自己的牢房,没想到他却对我说, “你留在书房里,仔细听好里面的动静,如果典狱长需要什么,立刻来通知我。“ 他居然没有留守卫,朗格或者他自己来看护典狱长,更让我有些吃惊的是,他居然给了我这么大的自由。独眼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思,没好气地抛下一句,“我也不想,可你刚刚没听见,他叫的是你的名字吗?你就老老实实待着。”,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整个书房和后面的地盘就剩下了我和酒醉的典狱长。平时不去偷,我&039;悠闲&039;下来的一个爱好之一,就是看书。这里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好书有的是我看的。可我今天拿出一本,才看了一两页,就莫名其妙,烦躁地不想再往下看。 我四处张望着,寻找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后面的五间房间,浴室,纪念典狱长父母的房间,我的牢房都知道了。还剩下两间,典狱长的卧室,我没打算去看,可是最后一间房间里会是什么呢? 贼还是贼,即使不是去偷东西,好奇心都比正常人大。即便在这个地方,也吃过不少苦头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撬开那道门看看。一个贼心的冲动,估计除了死神,真的是谁也拦不住。 我从书桌里翻出一个别针,稍微扭动几下,立刻兴奋地冲向那间房间。站在门外,我一边小心不露痕迹地撬着锁,一边倾听,外面并没有一点声音。然后满怀期望地打开了那道门。 作为一个典狱长,先抛开密室不说,在离他卧室不远的地方,总该有个放珍贵东西的房间。芝麻既然看了门,门后的宝藏,最好是灿烂夺目的。我还打算临走的时候,捎带几个,比如钻石一类的便于携带的奇珍异宝,才对得起我在岛上吃的苦。 然后大家怎么说的,希望越诱人,失望越刻骨。我长大嘴看着门后的这个不大的房间,傻眼了。这就是一个小影院,墙上挂着白色的荧幕,后面是一个放影机。中间只有一个舒服的沙发椅,椅子前面是一个茶几一类的小桌子。而两盘的柜子里装满了不同的录像带和碟片。 我心里叹了口气,算了,金银珠宝是没戏了,这个典狱长就是个穷光蛋。回头我逃走以后,如果能找到这里的地址,就从我那个别墅里找几样宝贝寄给他做礼物吧。谁让我这个贼很多时候都很慷慨呢? 没钱不代表不可以娱乐,很久没看电影了,我也打算犒劳一下自己。乘典狱长睡的时候,看上个一两部电影也不错。我把门留一道缝,可以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然后开始在柜子里寻找可以看的电影。吃了这么多苦,我打算找找喜剧看,让自己放松一下这么久以来紧绷的神经。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些电影都没有注有电影的名字。而是简单地以字母,数字分类,我抽出一个打头的,后面写的是ory1,ory2 我把其中的一碟放进放映机,开始先调整了一下音量,不打算把典狱长吵醒了,和上次一样把我揍一顿。 片子有些老,质量一般,可是我依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典狱长和一个美丽的女子在黄昏的海边漫步,他们望着彼此的笑容很甜蜜,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镜头一晃,一个棕色卷发的三四岁大的男孩,拿着贝壳冲过来,冲进了镜头里,笑容也一样甜蜜。典狱长把他一把抱起,扛在肩头,三个人一起,说着笑着在画面里越走越远,夕阳柔色的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美丽极了。 看来这就是温馨的老典狱长一家,我忽然既羡慕小典狱长,又有些同情他。拥有了这样我没有过的,家庭的幸福回忆,可又在十岁那么小的年纪失去了一切。那将是多么大的痛在心里?他居然忍受了二十年。 我虽然是贼,可我不打算窥视别人的家庭生活,估计&039;&039;打头的都是典狱长家生活的点点滴滴。我又开始寻找其他的片子,忽然看到有一个带子孤零零摆在后面的某一个角落,我抽出来,上面并没有任何标记,我好奇地将它□□放映机, 放了一会,整个画面都是漂浮的黑白雪花,好像是都被删除了。我正打算抽出带子,然后我整个人惊撼地向后倒在椅子里,因为我看到了自己和康纳尔正注视着此刻的我。镜头里的那个我一脸怒气,康纳尔却是笑嘻嘻的一副很好玩的样子。我听到我们的对话,然后看着自己对着镜头,伸出两个中指,气呼呼地骂道: “你个变态,去死吧!” 我猜了那么多人,却从没想过那个窥视我,又帮过我的变态&039;x&039;居然是典狱长。 ☆、档案 我默默地把带子抽出来,放回原处。所以说,那个偷偷装了摄像头的人是典狱长,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我会越狱。从&039;独眼&039;和狱医那里的情况来看,典狱长显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第一次&039;越狱试探行动&039;,甚至在我有可能被发现的时候,帮我脱了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担心有人发现他放了个&039;变态&039;位置的摄像头?有损他高高在上的典狱长形象? 无论如何,我预感到,也坚信整个监狱,只有在我和康纳尔的房间他安装了摄像头,可这又是为什么?只是单纯为了监视我?那又为什么不说破?他惩罚我那么多次,却放过我这样违反监狱首条规定的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太多的疑问。 我开始继续搜寻带子,抽出的几个,有的是守卫们在开party,像是监狱的什么活动。有的是岛上来往押解犯人的船只记录我停下来翻找带子,再次审视了一下这个不大的房间,带子太多,如果我一个个看下去,根本没有时间。我说不准自己心里到底在搜寻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可是我不打算就这么快放弃。 我眼光停留在一排标有aan的带子上,因为a和n系列分别各自都有存放在那里。那么an又代表什么?我抽出aan001,后面居然有一串日期,如果我在这里日子没算错的话,这个带子应该在一年半至两年以前,看来还算比较新。 我把带子□□去后,看到的图像立刻让我屏住了呼吸,画面的地点是在典狱长的书房,画面里的人有三个,典狱长,&039;独眼&039;和那个把我&039;送&039;上岛来的大人物。开头只是一些寒暄,看来他们都认识彼此。我快进了一下,直到那个大人物从自己胸口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在餐厅里端盘子的我,我停止了快进。 “我想要你们把这个人抓来。”大人物的声音和他在电视台接受采访时一样很洪亮,&039;独眼&039;接过照片,递给典狱长。典狱长冷冷地瞄了一眼,没有说话,&039;独眼&039;搭腔道, “这是什么人?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他是个很有名的贼,外号叫&039;玫瑰僵尸&039;,在世界各国偷了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警方到现在还在通缉他。” “既然你发现了他,自己可以派人在外面动手,为什么要来找我们?一个贼弄到我们这里来,有必要吗?”&039;独眼&039;依然很好奇地继续问道。 大人物有些别扭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如果好说,我就不自己亲自来了。我来,就是想要你们帮个忙,把他抓来,关在这里,不要让他在外面的世界就好。” “这里可都是死囚,杀过人的人很多。这小家伙既然是个贼,到我们这,你也知道,肯定会被楼下的家伙们欺负甚至,”&039;独眼&039;歪了歪嘴,“万一受不了苦,很快死在这的可能性很大。你如果只是为了囚禁他,找别的监狱吧。” “他的身手非常好,别的监狱根本困不住他,抓了也是白抓。只有在你们这,我才放心他永远出不来。我希望他可以活着留在你们这,当然,如果他真的吃不了苦,死在了这里,我也不会怪你们。“大人物又换回了原来的姿势,“其实只要他在你们手里,他的生死,我不介意。” “其实的是,你自己不能杀他,甚至也不能关押他,所以你才需要我们,”典狱长终于冷冷地开了口,并且拿起了我的照片,“这么年轻,为什么?” “生死岛的老规矩,只要肯接手,从不问原因?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肯不肯接手,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找别人了。"大人物一点也不妥协。 典狱长看着我的照片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呵,居然能劳你的大驾,亲自跑一趟,这个人看来也不简单。”他放下照片,靠近椅子里,“我收了,你多给我一些资料,这两天我就安排人去抓他。” “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的资料给我们?” “你们别小看这个家伙,我花了不少功夫和人力才找到他,就因为他经常世界各地不同地方跑。而且身手真的很好,”大人物从他随身带的一个公文包里取出一些档案类的东西,“他作过案的地方,警方除了找到他标志性的玫瑰和僵尸游戏外,从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你们有功夫看看这些资料吧,有关于他作案的一些,也有他生活里的一些偷拍下来的东西。以后我会不定时,送一些他的信息给你们。你们熟悉他以后,就可以万无一失地抓到他。” “我还是不明白,你有了他的这些材料,在外面随便花大价钱找个高手就可以搞定他,既然你不在乎他的生死,直接在外面,”&039;独眼举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何必那么麻烦?”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决定,他是不是真的要马上除掉。你们先观察他,等我通知你们行动的那天,你们要立刻派人过来抓走他,只要你们同意,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会马上帮你们搞到。” 这之后就是&039;独眼&039;和大人物签了什么协议书一类的东西,后面的整个过程中,都是&039;独眼&039;和大人物聊些有的没的。而典狱长却一直再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盯着我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说了一句,“找人盯着他,拍下他所有的有可能的生活细节,我会派人随时抓住这个贼的。” 我抽出an002,003,快速跟进看了起来,所有的都是我在不同餐厅,咖啡厅打工的远景录像。到012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居然在我三座别墅的其中一套的大厅里面他们也装有了摄像头。而我居然粗心和过于自信到在自己的地盘没发现,也活该后来被抓。 我看着自己独自在别墅里弹钢琴,玩吉他,放音乐,扭动跳舞的样子;看到自己对着墙,好像&039;丑人&039;还在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最近的经历;有洗完澡,裸着走过大厅的身影甚至最后我宣布自己要去偷钻石,给自己过生日时的&039;对话&039;也在上面, “你知道吗?“镜头里我对假想的&039;丑人&039;说,“过几天我就可以拿到那颗珍贵的钻石了,然后我再买块大蛋糕,好好地给自己过个生日,你不能来?会不会嫉妒我?" 我抽出带子,看来我的一切的一切,典狱长全都在一两年以前就全掌握到了。 我懊恼地继续抽出后面的几个带子看,那些都已经是在岛上了。其中的几个带子,让我整个人都懵懂了。 一个带子类似于自拍,看日期应该是我来到岛上不久,我生日的那天。带子里,典狱长坐在他的餐厅的椅子里,桌上有一个大大的蛋糕,蛋糕的中央居然是那颗我本来要偷盗的钻石,蛋糕上插着一个标有23数字的蜡烛。 “生日快乐!”典狱长举起酒杯,对着前方的空气说出那句话后,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切起了蛋糕,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那天是我的生日,典狱长一个人在庆祝?我的心突然一动,难道他是为我在过。 接下来的一幕,是我受了水刑后,黑衣守卫们把我从池子里拖出来,典狱长示意其他人走开后,蹲下身子,一手压在我的肺部,一手猛烈敲打我的胸部,我看着自己吐出几口水,典狱长立刻站起来,跳开 我逃离房间,第一次搜索书房时翻书的情景,原来书房里装有摄像机,我居然再次遗漏了。我看到典狱长应该是在我脖子滴过血,已经清理干净的地方蹲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地板。我看到他在书房对独眼&039;咆哮&039;, “为什么你要他们下那么大的狠手,我让你施刑,你就不可以安排他们轻点吗?你不知道那个鞭子是会抽死人的吗?” 我看到他在狱医的治疗室里抚摸我的头,和抱着我使劲呼唤, “艾伦,醒过来,我需要你。”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我是个极度注重隐私的人。可这个典狱长将我过去将近两年的点点滴滴尽收眼底,尤其是那个在我牢房座厕后的摄像机,我本来是应该很恼火的,可是看到后面的那些画面,我的头脑立刻变得一片混乱。 一个人观察了我快两年,我却一无所知。如果说开始他只是为了成功抓住我做准备,可后来呢?他为什么在我被抓以后,还是无时无刻不盯牢我? 我可以看得出,在我受伤昏迷的日子里,他的样子完全是要崩溃了,我靠近沙发椅子里。一手扶着头,想起那天我打算举刀自裁时他绝望的喊叫和眼神,他拿刀向着&039;独眼的凶狠。 他是把你当做朋友! 记得狱医和&039;独眼&039;都那么说过, 我不打算再看,也不再想,因为我真的整个人都糊涂了,混乱了。 ~咚~&039;一个巨大的响声从典狱长的卧室传出,我立刻跳起来,关上&039;电影间&039;的门。冲进了典狱长的房间。 一进入他的卧室,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是因为典狱长从床上居然滚到了地上,而是整个卧室的布置,完全是我在别墅那间卧室的&039;翻版&039;。 我居然回到了自己的家。 ☆、丹尼 我吃惊地望着这眼前呈现出来的一切,如果只是室内装潢,格局像我的卧室,也就算了。我居然还看到了我心爱的吉他,就躺在床边。我卧室墙上的水彩画,此刻也挂在床头,甚至我的睡枕,也在 从地上爬起来的典狱长看到我也大吃一惊,他使劲眨了眨眼,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当他清楚地确定是我以后,不禁怒气冲冲地沉声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容许你进来的?” “因为你喝醉了,副典狱长让我守在书房,如果你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告诉他。” “我喝醉了?”典狱长看着我有些困惑,站在那里发了一会怔,然后估计是记忆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又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应该去楼下?居然会安心守在书房?” 这莫名其妙讽刺的口气不由让我语结,我本来就脑子里一片混乱了,再被典狱长一通质问,让我觉得还是离开这个神经质的家伙,比较安全。 “既然你没事,那我出去了。”我说完话,打算离开。 “站住!”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从裤子口袋里取出别针,放在手心,转过身望着典狱长,展开我的手掌给他看,“你忘了?我是一个贼。只要我愿意,没有可以挡得住我的门锁。” “呵,好大的口气!”典狱长嗤之以鼻的神情让我有些恼火。毕竟我是世界上属一属二的神偷,即使被抓,我依然坚信在外面的世界没几个人可以超越我。 “你还真没有记性,上次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典狱长向我走上前两步,带着莫大的嘲讽的语气说,“居然连我的房间你也敢闯?”一转眼他已经站到我面前很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拂过我的脸,“你是不是还打算受罚? “这次难道还是鞭刑?”其实我也有些心有余悸,这份罪,我可没打算再受。所以我忍不住冲口而出。他听到我的询问,皱起了眉头,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贼,我。” “不是这样的,”典狱长打断我的话语,看上去有些懊恼,“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你的偷窃欲,不要拿任何东西吗?” 这次我真的也有些愤懑,虽然我是贼,可盗亦有道,典狱长的“训训教导”根本无法灌入我根深蒂固贼的脑海里。有时候大盗偷窃到了一定程度,也是一门艺术,虽然它不为世人所接受。可我经常自称自己为特别的行为艺术家? “那么,我请问,为什么你房间里会有我的物品?”我没好气地冲口而出。“就算我被抓了,我的东西总不应该也在这里出现吧?, 典狱长刚刚松开的眉头,又再次纠结在了一起。喝过酒,本来微红的脸本已开始恢复平时的苍白,但我的问题出来后,他立刻脸上又泛起了一丝酒红。 “我只是暂时保管。”这个回答估计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以至于一直望着我的眼睛移开了,看向了别处。 “你没问过主人是否需要保管,私自拿到家里来的,都叫偷窃行为。”我毫不客气地评论了几句。 “你说我是贼?,”典狱长抬起头,正面盯着我看。眼睛里开始燃起了怒火, 我也毫不退缩地看着典狱长,“你不愿意承认这是贼的行为吗?我就喜欢替别人保管东西,当然,大多数时候,我保管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货。而我就是一个贼。你拿了我的东西,却从没问过我,你说这是保管,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典狱长冷哼了一声,“你的东西?你确定?难道不是你偷来的?”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串问题。 “我是大盗,”为什么这个典狱长总是记不住呢?,“我是不会去别人家偷个睡枕的,也不会拿别人家里的乐器,如果这不叫偷窃行为,你把它叫做什么?” “那你的意思,这些东西都是你买来的?” 我使劲点了点。 “可你的钱是偷来的吧?如果按你在餐厅打工时的那点收入,根本买不起这么名贵的画和乐器。所以既然钱是你偷来的,你又用这笔钱买来的东西自然也算偷来的。我这是在替失主保管东西。”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9节 我真没想到,典狱长居然这么会强词夺理,还这么厚颜无耻地耍无赖。我半张着嘴,看上去一定傻极了。因为对面的典狱长看到我的这副表情后,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大笑。我有些&039;恼羞成怒&039;,再次冲口而出,“吉他,睡枕这些东西你说是保管,那么那颗钻石呢?他也是你替失主保管的?” “钻石?什么钻石!”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典狱长死死盯着我,“你怎么知道那颗钻石现在在我手里?” 我没有搭腔,内心却不停怪自己多嘴。我这不是不打自招去了那间放映室?我看来真的是典狱长说的那样,皮肉之苦还没受够,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上门。 典狱长此刻脸上充斥着惊骇,甚至连嘴唇看上去都有一些微颤,“你,难道你进了那间房间?” 我继续保持沉默。典狱长脸上的酒红消散了,脸色居然变的极为苍白。 “你说,你是不是进去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都看见了什么?说啊!” 神经质的人果然时时刻刻会失去理智。正在我打算推开典狱长的手,回答问题的时候,忽然不间歇的刺耳的警报铃声响彻整个屋子。典狱长松开了我的手,我正纳闷哪个混小子胆子比我还大,既然大白天,就敢越狱。 这个答案很快就得到了回答,外面走廊的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听声音有好几个人。 &039;独眼&039;气喘吁吁冲进来,完全没了往日的镇定和自信。突然看到我和典狱长在他的卧室四目相对,不禁一怔,随后也顾不得那么多,喊道, “丹尼来了。” 一听到&039;丹尼&039;,典狱长平时冷漠的脸上浮显出极为复杂的表情,看上去有惊恐,有愤怒,无奈,伤感,更多的是仇恨。他立刻走到衣架上,穿起他的制服。我望向&039;独眼&039;,“丹尼?你说的不会是那个&039;魔鬼丹尼&039;吧?” “除了他,还有谁?你居然也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周游世界这么多年,虽然自己没亲眼看到,但是怎么会不知道他?真没想到居然会来这个岛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可怕。 ”我们经历过一次,那是二十年前了,&039;独眼&039;叹了口气,抚摸了一下自己左眼的眼套的“他太强大了。” “你们损失严重吗?” “损失严重吗?”&039;独眼&039;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这就是拜他所赐。还有老典狱长," “还有多久?”,典狱长已经穿好了他的制服,打断了&039;独眼&039;问道,“知道还要多久到我们这来吗?” “大概最迟一个小时以内就会到。” “你快去通知所有人员,魔鬼丹尼马上就来了,大家必须齐心协力对抗他,所有人都必须处于警备状态。我马上过来,我们一起安排对付的方案,&039;独眼&039;领了命,带着其他护卫走了,整个卧室里再次只属于我和典狱长,而两个人都很安静地看着对方, 我以为典狱长又要追问我关于钻石的问题,打算如实告诉他时,他却对我说了句&039;跟我来&039;。他拍打了一会后墙上的某一部分,墙滑落到一边,我不得不说,果然这个生死岛充斥着各色各样的门。 我们一起走进去,下了几个台阶,下面居然是一间房间,地方不大,却五脏俱全。房间里存有吃的,喝的,几盆盆栽,一对座椅 “当年,丹尼来的时候,我父亲就把我藏在这。“典狱长看着墙,脸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他的思绪此刻沉侵在另一个世界。“丹尼走了以后,我失去了父亲。我一直后悔当初没有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也错过了。”典狱长说到这里,声音嘶哑了, “你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并肩作战?”我轻声说。 “即使不能作战,只要在他身边也好。而我居然只是躲在这里,什么也没做,直到他们跑来告诉我,”典狱长的脸上浮现一层悲痛的阴影。我走到他身边,第一次主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这真的不能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典狱长从回忆的悲痛中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脸上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丹尼真的很厉害,现在我要马上出去布置。”典狱长开始往外走。 我正要跟上他,他却转过头,对我说:“你留在这里。” “我留在这里?”我难以置信地说,“你要我留在这里,这里不是留给你的地方?” “我是生死岛的典狱长,岛在人在!我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职位的。” “那我又为什么该在这?” “因为我要你活着!”典狱长看着我,声音十分坚定而不容置疑,“因为你不属于这里!” 我看着他,忽然心里一暖。第一次发现他很在乎我,而这种在乎是出自真情实意的。 “我的确不属于这里,但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我是不会只顾自己,不管朋友的。”我也用着同样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你说的是康纳尔吗?”典狱长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漂亮的眼睛因为黯淡而失去了光泽。 “怎么?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还是你不屑于我这个囚犯" 话还没说完,典狱长突然给了我一个拥抱,非常短暂,却很有劲。然后他推开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跟我来,这一战,无论生死输赢,我要你在我的身边!” ☆、筹战 丹尼之所以是整个黑白两道上让人胆战心惊的神话级人物,不仅缘于他的心狠手辣和从未失过手的“战绩”,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没有心的超级冷血变态。大多数惯犯盗匪,杀人越货,也主要是图财图利。丹尼却不是,他可以杀了一城的人而不取一分钱,就是为了享受杀人的快乐。魔鬼丹尼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而他的手下也是群嗜血如命的亡命之徒。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累累血债。他们杀人从不选择,也没有是非曲直。好人坏人他们杀,警察囚犯他们一样杀,即使妇孺儿童也不放过。所以黑白两道都对他恨之入骨,可却又拿他没办法的原因,就是他很狡猾。每次犯下滔天大罪后,他就会在&039;江湖&039;上消失地无影无踪迹,当人们已经开始渐渐忘记他的存在时,他就会寻找好下一个新目标,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从最后得到的消息,附近两个岛上的人都被灭绝了,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特别的干扰器,现在我们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系,也就是说我们得不到任何支援。生死岛现在是个孤岛,而我们的生死只有我们自己博一下了。”朗格做了简短的汇报。 典狱长的书桌上铺着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死岛分布图,而此刻他正皱着眉头盯着图思考着什么, “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么?武器装备什么情况?” “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武器比我们的先进。这次虽然不确定他们的装备到底如何,但我们的绝不会比他们的差。”&039;独眼&039;开口道。 当然不会差,在刚才看到的录像里,把我送上这个岛的大人物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那个协议里给了不少的精良武器。现在我才发现,自己这么值钱。 “至于人数,消息如果准确的话,他们大概在150200人之间,也许更多。”朗格□□来补充道。 “我们所有的守卫加起来,也不到80人,人数他们占了很大的优势,外加这帮家伙也个个都是有经验,杀人如麻的疯子。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靠我们监狱易守难攻的地势,在每个角落布置人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039;独眼&039;狠狠道。 “我不同意,当初,”典狱长停顿了一下,“当初就是用的这个办法,他们杀出一条口子,进来后,我们这里面的人立刻被他们杀了一大半。要不是突然来了海啸,他们后来撤了。今天就没有生死岛了。光守肯定不行,最好把他们堵截在外面。一批人按你说的安排,再安排几个阻击手在外面,只要看到丹尼,先杀了他。乱了他们的阵脚,剩下的就好办了。” “可我们人手不够,分两批人根本顾不过来。如果外面的人失败,里面的人更顾不过来了。” “为什么你们光说的是守卫?既然丹尼是所有人的敌人,为什么不告诉这里的犯人们,我们可以一起对抗这帮疯子。” &039;独眼&039;瞪了我一眼,骂道,“这是什么时候,你插什么嘴?楼下那帮子,可不是人人都像你,让他们加入?也许他们到时候反水,和那帮疯子一起,我们更没法对付。” “只要有些阅历的道上的人,人人都知道丹尼是个什么货色。他又不会因为我们是囚犯就放过我们,他喜欢的是杀人。这里虽然死囚牢房,可没人想死在这。”我针锋相对,毫不客气地继续说,“如果你们失败,关在牢房内的囚犯们,手无寸铁,就和其他两个岛上的人一样,会被杀光。所以,现在只有加上我们的人,你们才有机会,大家才可以一起活,才" “闭嘴!”&039;独眼打断我,正要再骂,典狱长开了口, “他说的没错,当年我们就只靠自己的人,不仅武器没他们好,人手也不够。到最后他们杀进来的时候,我们的人和楼下的人,都被杀了不少。告诉囚犯们吧。愿意加入我们的就一起对付魔鬼丹尼。” “可是他们都是犯人,都不可靠,”&039;独眼&039;依旧固执地拒绝这个提议。 典狱长打断他的话,“这个时候,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艾伦说的没错,只有大家一起,才有机会赢。赶快去通知下面的人,时间不多了。” “如果信的过我,让我去说吧。”我看了看典狱长,他朝我点了点头。我走向门口,听见身后的&039;独眼&039;说, “你就那么信任他?” “是!”,典狱长的声音斩钉截铁般清晰,我的嘴角不由微微一翘,露出了我标志性的微笑。心里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叮~的铃声响起,所有的囚犯被聚集在餐厅,我站在平时&039;独眼&039;经常站的地方,大声喊道, “大家听好了,魔鬼丹尼马上就来了。” 立刻下面哄吵了起来, “丹尼是谁?没听说过啊。”,“是那个杀人如麻的丹尼吗?那还不快把我们放了?” “快快,放了我们。” 在知道丹尼的人普及知识给那些不了解的囚犯后,所有的人都沸腾起来,叫嚣着“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局势开始有些失控,我刚要大声喊,在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整个大厅安静了,典狱长站在我身旁,右手把枪放进枪套,声音冷冷地对着楼下的人说, “岛上现在没有船,丹尼马上就到,谁要是愿意出去,举个手,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们。” 大厅里鸦雀无声,没有人举手,我接着立刻继续说道, “丹尼的人马已经杀了附近两个岛上所有的人,我想大家和我一样都不想死在这,所以,让我们和典狱长的人一起干吧。只有杀了丹尼我们才可以继续活下去。” “只要活着,我愿意一起干,”好兄弟康纳尔挤上前来,吼了一声,立刻大多数人都也喊了起来,“一起干,杀了这个otherfucker“ ,“你说吧,要怎么做?” “我需要几个人,和我一起去外面,干掉丹尼,剩下的人就没什么可怕了。”这个提议却没有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 “丹尼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杀他?” “丹尼从来没失过手,你一个贼,能有什么办法杀了他?” “为什么是我们去外面,拿我们当炮灰吗?不干!” “我去,”一个有点苍老,却阴森森的声音打断了大家,当初那个告诉我地下室以及提醒我有人害我的老囚犯走了出来,“我远远见过丹尼一次,虽然时间很久,二十年了,可他杀了我这里唯一的最好的朋友,无论多久,我都认得,让我来给你指出他。” “只要你去,我也去,”康纳尔也走出来。 其他的人依然有些犹豫, “还有我!”是典狱长低沉的声音,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他,包括我。“我说过,这一战,无论生死输赢,我们都在一起!” 虽然他没有看向我,可我知道,那个&039;我们&039;指的是我和他。可下面的人立刻活跃起来, “我也来",“还有我" 最后我们确定了计划,典狱长和我分配好随身携带的武器,带领十七个有经验的守卫,二十个精明强悍的囚犯组成行动组在外面劫杀丹尼。剩下的人由&039;独眼&039;指挥,守住监狱。 &039;独眼&039;几次想竭力阻止典狱长,都没有成功。“典狱长,你不能去,外面太危险,让我去吧,我来带队。” “我父亲是死在丹尼手里的,既然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会亲自终结他,你最好不要拦我。”典狱长的口气是不容质疑的。 就这样,事不宜迟。我们一行三十九个人在看好了行动分布图后,一起走出了监狱。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海边湿润的空气,几乎可以感觉到海水的咸味。终于可以在监狱以外享受这自由的瞬间,忽然有人摸了摸我的装备,一把比f2000突击□□好十倍的新型武器,五颗□□,两把利刃。 “你没杀过人,这些你会用吗?”典狱长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其实你不必来的"。 “我不杀人,不代表我不会用这些武器。而且,我不来,康纳尔也不会来的,放心吧,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谁?”典狱长望向身后,低声斥道, “是我,典狱长,”一身黑衣精装的朗格走了出来。 “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和副典狱长一起,负责里面吗?” “娘炮,你混到这里莱干嘛?这都是我们纯爷们干的事,你还是回里面躲起来的好。免得等会吓哭了,没人管你。”康纳尔看到朗格,立刻讽刺道。 “狗东西,”朗格从肩头放下他的阻击抢,退后,正打算瞄准康奈尔,典狱长训斥道, “康纳尔你闭嘴,朗格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阻击手。行了,既然来了,都赶快隐蔽好,到时候按计划行动。” 远处夕阳红得刺目,夕阳下可以看到一搜大船破浪向我们飞速驶来,高高的旗杆上一个白底黑色骷髅的旗帜飘扬在空中。 “你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典狱长突然问我, “我是个囚犯,还没有自由。” “你被释放了,现在!” 也不知道会不会死,现在你才知道大方,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我歪嘴故意说了句“不谢!”,然后也问了一句, “你呢?有什么心愿?” “建一条路。” “什么路?”我有些诧异。 “通往你心灵的路。” “路在,现在。”我简短地回答道。 典狱长的眼睛立刻亮了,“那你叫我名字,现在!” 没想到他是个这么得寸进尺的人,我正打算说话,船靠近了。 ☆、激战 夕阳的最后一抹残红褪去的时候,也就是丹尼杀戮之舟靠岸的那一刻。天其实还并不黑,零零散散的星已挂在天空,月亮泛起的光芒有些苍白。生死岛并不大,监狱建立在整个岛上唯一最高的山顶上。这个岛上的树木并不多,到处布满了黑色的礁石。整个岛可以攻打监狱的最佳地形就是丹尼船支靠岸的地方,另外几面都被巨石铺满,行路要困难许多。 看来丹尼第一次攻打这里,没有斩尽杀绝,心里一定有很多不快。这一次再来,估计不杀过精光,是不会走的。我们也不指望再有海啸突然来临,赶走他们的好运,这一次,我们要靠自己,与这些疯子做生死的抗争。 此刻,我们潜伏在岛上黑暗的礁石后,等待着激战的开始。 船上的人已经叫嚣着开始陆续一个个跳下船,打算上岸。船上看不到任何象征着丹尼的身影,只是有几个像是小头目的人吆喝着,因为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shoot!”典狱长发下了号令。无论是否看到丹尼,我们的计划就是,尽可能把敌人消灭在船上,而不让他们有机会上岸。 嗖嗖嗖嗖,典狱长的阻击手们发出了子弹。典狱长夸得没错,朗格果然是好样的,射击的即快又准。由于几个头目都应声倒下,魔鬼船上立刻陷入一片混乱,我们这里的几个囚犯在康纳尔等人的机关枪扫射的掩护下,冲上前,向船上扔出了□□,此刻的形式对我们很有利。 ~呜~,刺耳的海螺声在船上响起,之后一个沙哑阴毒的声音在旗杆的话筒里传出, “架小炮!轰死他们。” 这世上的疯子其实只有两种,天生的和被逼的。 天生的也许挺幸运,无论他们有没有给别人造成麻烦,至少他们自己没有痛苦。 而被逼疯的的疯子,往往都是经历了最大的痛苦,才发疯的。 当我看着老囚犯倒在不远处,死不瞑目的双眼望着夜空的时候,我开始疯了, 当我看到炮弹射向朗格,而在朗格身边的康奈尔扑向他,用身体抱着朗格滚向一边,被炸的血肉模糊的身影时,我不得不疯了, 当典狱长推开我,中了一枪,然后大声冲向魔鬼船,然后消失在海上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彻底疯了 我是个贼,只偷东西的贼。我厌恶所有的暴力,虽然我以前为了防身,学过各式先进武器的运用,却从没想过拿任何武器去杀人,可这一刻的我却杀红了眼。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的疯子,朗格。我们用枪,用刀,用□□,甚至捡起死人的武器杀杀杀,不停地杀,一直到敌人都退下水里,原来疯子也怕不要命的疯子。 我们靠在海岸不远的礁石后,一起喘着粗气。我尽量努力恢复自己的神志,数了数身边还有的人数。出来行动的时候,我们有三十九个人,再加上后来来的朗格。四十个人里,此刻靠在一起的我们,只剩下了七个人。除了我和朗格,就是两个守卫和三个囚犯。 对方基本上已经被我们猝不及防的打击消灭了一大半,那门小炮也被我们几个一起来的兄弟绑着雷冲上去,以人肉炸弹的方式销毁了。按原计划,即便没有找到丹尼,只要重创了对方后,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可以马上返回监狱先休整一下。可我却不想回去。 朗格面目表情地望着康纳尔的方向,眼神里毫无生气,仿佛已经是个死人。典狱长不在了,这里必须有一个人出来说个话,而朗格肯定不是合适的人选, “对面的人休整一下,应该不会多久,很快就会再杀回来。今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现在乘对方还没时间管我们这里,你们马上回里面去,给副典狱长捎个信。我们的监狱应该可以守住,毕竟我们里面的人更多。现在对方的人数和实力,就算丹尼是恶神,也没有太大用了。” “那你呢?”一个平时和我关系尚好的囚犯问我道, “我留在这。”,是的,我要找到典狱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一个人怎么行?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到里面回合,我们一起守。”一个看守插·话道。 “他不是一个人,我也留下。”朗格的目光收了回来,开始收集地上的能用的武器。 “我们在这里,可以多杀一些对面的疯子,回去吧,里面的人也需要知道我们的情况。快走。”我一面说,一面继续也开始收集&039;装备&039;。那五个人看说不动我们,分别把自己的武器交给我和朗格,守卫们朝我们敬了一个礼,三个囚犯分别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快消失在回去的路上。 此刻的月光很明亮,洒在被血染红的海滩上,显得极为诡异。海滩上的尸体,我们的,敌人的,散乱的堆满了一地。 我和朗格把能拿的武器都堆在身边,对面的疯子们,已经朝我们这个方向开始蠢蠢欲动了。我看了看朗格,朗格也看了我一眼,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脸上写着四个字&039;同归于尽&039;。 朗格举起他的右手,我也举起我的,两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杀光他们!” “好!”我对朗格笑了笑, 内森,我会让他们所有的人为你陪葬,即使付出我的。 双方又开始开火了,虽然对方人手多,可是我们占了地势的优势,开始依然占着上风。但是很快子弹就用完了。所有能打响的我们可以拿到的武器都用光了,我和朗格对望一眼,各自掏出匕首,我深吸了一口气,杀死一个也好。 就在我们打算跳起来,冲出去的时候,我们的后面传来了杀声震天的呐喊。我和朗格诧异地回过头,副典狱长带领了一帮人,我看不清有多少,密密麻麻地杀过来。副典狱长看来,终于放下保守的作战计划和不与犯人合作的态度,主动带人出击了。对面剩下为数不是太多的敌人一下子被这阵势吓住,掉头拼命往船上奔去。 我看到狱医背着药箱在地上,借助明亮的月光,在寻找我们的人。看着他摸了几个人,摇摇头离开,而把康纳尔的身体翻转过来时,却双腿跪下,认真地检查起来。我屏住了呼吸,站起来,冲了过去。朗格却没有和我一起过来,身体木木地对着大海的方向,头也没有转过来。 康纳尔的左胳膊没有了,整个身体看上去血肉模糊,狱医招了招手,两个平时帮他处理医疗事务的守卫跑了过来, “帮我压住这里,这里,把这里堵住。“ 无论狱医做了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该死的康纳尔的命真大,他居然张开了无神的双眼,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康奈尔不会死了。我抬起头,望向朗格,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们这边的形式其实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039;战局&039;。看得出来,不用多久,我们的人就可以消灭所有的敌人,或者一直还躲在船上,一直未出现的丹尼。可是,我看到的朗格,面朝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一把□□,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右太阳穴。 我以前读过一本书,有不少战争英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在胜利后死在了自己手里,因为无法回忆战争的残酷场面,和遗忘战友牺牲的悲痛。战后后遗症!朗格! “康纳尔没有死,康纳尔没有死,”我大喊着,夺过身边一个守卫的枪,朝朗格身边的地上开了好几枪,朗格慢慢放下自己手里的枪,做梦一样转过身,望着我,我指了指地上的康纳尔,大吼一声, “康纳尔还活着!” 朗格扔了手里的枪,疯狂地跑了过来,看到狱医怀里睁着眼的康纳尔,他蹲下去,笑着哭了出来。康纳尔动了动嘴唇,声音十分虚弱地说,“娘炮,你弄脏了我的衣服了。” “狗东西,以后你的衣服我来洗。”朗格擦了一把泪,站起来,拿起另一个守卫的枪,“狱医,康纳尔交给你了,我再去杀几个人解解气。” 康纳尔望着我,一副&039;他什么意思&039;的表情,我笑了笑, “康纳尔,你的屁股终于也有人惦记了。” 说完后,我的心一痛,典狱长,我要找到你。我开始也打算杀回去,杀到海上去寻找典狱长,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魔鬼之舟的船头站着一个人,月光下,那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片血红,他的右手握着一把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刀,左手提着一颗巨大的头颅,如同战神般高大的身影,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典狱长。 他把左手抬起,那颗在我这里看来模糊的头在月光下晃动着,丹尼死了,典狱长还活着! 我也不停笑了,然后先是喉咙一热,接着我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苏醒 我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我躺着的房间。在我的意识里,已经有一种习惯,只要醒来,就一定会看到狱医一脸欣慰地望着我的眼神。可是这一次,我却不是在狱医的那个病房。身下的这张床要大很多,也很舒服。我的意识越在渐渐唤醒,这分明是我的那间卧室,只是卧室窗外的风景却有所不同。除此之外,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我在自己的家中。典狱长,康纳尔,朗格,包括那个独眼生死岛难道都只是一场梦? 我打算移动一下身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你需要好好休息。” 典狱长!我居然是在他那间&039;翻版&039;我卧室的床上。 明明刚才醒来时没有看到他,这个鬼魅一样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在我不察觉的时候出现? 典狱长坐在床沿边,摸了摸我的头,“狱医等会就过来”。 “有没有好吃的?” “上帝啊,你除了吃,还能想到什么?”。典狱长弯下腰,坐在我床头的地上看着我,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你明明中枪了,为什么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典狱长面色有些憔悴,可从他行动自如的状况来看,他没有大伤在身。 “你这个蠢贼,你忘了我身上有防弹衣?”典狱长的眼里浮起一丝讥诮,“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我可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你为什么替我挡那一枪?万一你的防弹衣质量差,你就没机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果然是个蠢贼,我的防弹衣怎么可能质量差?还有,既然知道我替你挡了一枪,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恩情?” 被人一口一句蠢贼叫着,还要让我报答,我只能回答说, “你偷了我一屋子的东西,我决定不去警局告你,白送你了,这就是我的报答!” “你果然一醒来就开始胡说八道,”典狱长的语气十分严厉,可眼里却带着笑意。该死的,他的眼睛此刻居然比我的还漂亮。 “康纳尔的伤怎么样了?” “呵呵,除了吃,你就想着康纳尔的伤,我的伤你怎么不问?”典狱长眼里的笑意散去,被慢慢燃起的怒火取代。这个神经质,刚刚还说自己没事,有质量好的防弹衣防身。也明明手脚利索,完全自由的在我面前,能和少了一只胳膊的康奈尔比吗? 我别过头,懒得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典狱长。 一阵吉他声响起,我只好又转过头,就看到典狱长居然拿着我最心爱的吉他开始演奏起来,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到最烂的演奏。不,他这是在制造噪音。 “吉他不是那么弹的!” 典狱长像是聋了一样,继续在制造噪音,我忽然觉得这个人活着就是为了来折磨我。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只有几处伤,但是都没有什么大碍。”典狱长终于放下了吉他。“康纳尔还在恢复中,我们已经订购了最好的义肢给他,等过两天货一到。一切就绪后,狱医就会和外面请来的外科大夫一起合作手术给他装好。” 我放心地微笑了一下,好兄弟康奈尔没事就好。 典狱长又坐了下来,面对面的看着我,此刻他的眼神又变幻了,没有笑意,没有怒火,温暖如水。然后他伸出右手,又摸了摸我的头,“只要看到你的微笑,一切都值得。” 狱医不久后进来,帮我检查了背上的伤口。我的失去知觉主要是因为发疯似地搏击刺杀,不仅背部旧伤再次复发裂开,透支了体力,外加看到典狱长没事后的极度兴奋和喜悦造成的。所以继续调养几天就会没事。 我是一个贼,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没死有口气,有吃有喝,就算不去偷,你得让我动。可这该死的典狱长,他不让我动,只要我一想站起来溜出去到处活动活动,他就会来到我身边。逼我躺下,要么坐下。他的解释是,背伤没好前,不能动。我哭笑不得,我这背伤的始作俑者就是你啊! 不过在这样的高压下,我的背伤的确恢复很快。在我彻底好以前,那艘载着新犯人的船来了又走了。可好消息是,从零零碎碎听来的消息中得知,另外一艘载着新配备,人员以及物资的供应船就在不久后会来到岛上。我的越狱计划依然可以实施,可没了康纳尔这个得力的助手,我的行动定会有很大的阻力。 按理说,和典狱长这一次的并肩作战是我们真正友谊的开始。以及即便他有防弹衣,可虽然我也有,他却依然奋不顾身为我挡子弹的&039;壮举&039;。我都不应该在伤口一愈合后,就又开始打越狱的主意,这样显得很不仗义。可我也有我的两个很大的苦衷: 那个一定要送我来到岛上的大人物,我必须找到他,并且要他给我一个答案。在世界上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恨你,甚至想你死,而你不知道原因是根本无法安睡的。 其次,自然就是那个魔鬼典狱长,他对我的态度使我觉得再待下去也会变成神经质。大战前,他信誓旦旦说,我被释放了;大战后,他没有得战争后遗症,而是得了健忘症。当我几次试探他的口气,我有没有自由的可能时,他立刻不是公事繁忙,就是对我冷冷地说: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么古老的东方什么烂掉牙老片子的台词居然还记得!不过我死活不肯叫他名字,看到他不能对我用刑抓狂的样子,我立刻心里也平衡许多。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跑了肉体惩罚,精神惩罚一样可怕。我伤好以后,典狱长那间卧室就又归他了。而我再次回到他斜对面的牢房。只要我白天不听他的话,他就会在夜里,拿出我的吉他高弹一曲。这恐怖的音乐,差点要了我的命。 到第五个夜晚的时候,典狱长才把调子找回来,我简直想告诉他, 能把&039;ore than isay&039;弹的狼哭鬼嚎的你是个音乐奇才! 所以我必须离开生死岛!很早我就说过,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贼。既然典狱长健忘,那我越狱也就是天经地义。要说他为我挡了一枪的恩情,我打算出去以后再报答他。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能够自由走动的第一天我就去狱医的病房看了康纳尔。他的面上依然毫无血色,可是精神头还挺足,一见到我,就嚷嚷, “宝贝,你的一枝花的地位动摇了,我也帮不了你。” “什么意思?”我坐到康纳尔的身边,困惑地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不谈自己的病情,也不问我的状况,一张口说的话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典狱长的面具最近忘记带了,太惊艳了,比你都漂亮,我觉得他的屁股也一定比你的好!” 我斜着眼看着我这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兄弟,他还是人么?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的屁股。 “你错了,那要看什么人。我打赌,在朗格的眼里,整个监狱肯定是你的屁股最漂亮。”这次轮到我不怀好意地望着康纳尔。 “就那个娘炮?他有屁股吗?" “狗东西!”一脸铁青的朗格端着饭盒站在门口,然后把饭盒扔到桌上,转身走了。我笑着摇了摇头,端过吃的走到康纳尔的身边。 “你都可以舍命救朗格,为什么还要老是气他?” “是他先叫我狗东西,我才叫他娘炮的,“康纳尔停下又想了想,“那天救他是出于本能,监狱里没这个娘炮,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我是让你来玩的吗?”朗格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夺过我手里的饭盒,拿出勺子,开始给康纳尔喂饭。 我再次看着他们笑了。 找到&039;独眼&039;问他供应船何时来的时候,他第一次变得犹豫了。 “你还是要走?” “对,我需要一个答案!”我坚定地看着&039;独眼&039;。 “以前我很想你走,可是现在我不想你走了。”&039;独眼&039;如今看我的眼光一直比较温和。“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我们和那个大人物还有些交情,我和典狱长可以帮你去问清楚。” “不,我想自己找出那个答案。而找出那个答案的唯一途径就是离开生死岛。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遵守你的诺言。” 虽然大战后,监狱的犯人与守卫的关系们得到了改善,可狱规还是狱规,犯了错的囚犯,&039;独眼&039;依然会给上&039;早课&039;。越狱依然是死罪,有些东西是一定不能变的,变了就不再是监狱了。所以我还是得寻求&039;独眼&039;的支持。 “你走了,典狱长怎么办?你应该知道他把你当做朋友。” “这个不必担心,他的本事我也看到了,即便我逃了,他肯定还会找到我。不是吗?” &039;独眼&039;考虑了一个下午后,最终还是将一切信息透露了给我。 下周六就是我越狱的日子!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我要拿到挂在典狱长皮带上的那把钥匙。 ☆、起航 “你还是要离开吗?自由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当我告诉康奈尔我的打算后,他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为什么?虽然我也不喜欢呆在监狱,可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适合我们。当然,我也知道你是不同的。可是,还是不想你走,留下吧,留在这里。” “我去外面要办一件事,那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其实也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那你办好以后还会回来吗?”看着康纳尔真诚的眼神,我有些不忍心欺骗他。因为我不打算在一座监狱终老一生,我向往的是外面广阔的世界。 我扶住康纳尔的右肩,“兄弟,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宝贝,既然一定要走,那就走吧,不过我这次帮不了你,我没办法帮你开门。”康奈尔说完,闭上眼睛,在他的病床上转过身背对着我,不再说话了。 物资船明天一大早到,到时候我会混进船上离开。有了&039;独眼&039;的认可,这一切都不会太难。几天前我已经从狱医那里拿到了我需要的安眠药,足够让典狱长睡一个长长的好觉。他皮带上的钥匙,我不必再去惦记,因为没有人会为我开门,我必须靠自己离开。 今夜的晚餐,我专门要求拿来了那把我心爱的吉他。典狱长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我专注地弹着曲子,一首接着一首。他开心地一边听,一边吃着为了不让他轻易察觉,而被我已经分开撒了安眠药的酒水饮料和晚餐的食物。 “今天你为什么会给我弹曲子?”典狱长眼里的笑意让我心里一抽,我不是个骗子,我也很早以前就答应过他绝不会骗他,虽然那个时候是被逼的,可今夜我不得不骗他。 “你每天晚上练习弹的曲子已经快让我崩溃了,所以还是让我来弹吧。能不能今天晚上让我们都睡一个好觉?” 典狱长爆发了一阵大笑。他的笑声爽朗而欢快,我的心不禁又是一抽。欺骗朋友的感觉真的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别弹了,你都没怎么吃晚餐,先吃吧。” “我再弹最后一首曲子,就吃。” 我轻拨了一下吉他,“这个曲子不是你那样弹的,这样才对。” &039;ore than isay&039;动听的旋律在我指尖流畅地飞扬而起,典狱长入神地听着我的演奏,眼里浮起梦幻般迷人的光芒。 “再弹一遍,我想记住你是怎么弹的。”典狱长的语调依然是他命令时的口吻,估计这辈子他都改不了。我微微一笑,又弹了一遍。 i&039;ll iss ya ev&le day(每一天我都会想念你) love you ore than isay 典狱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我淡淡一笑,“你的确弹的比我好很多,可我比你弹的更用心。" 酒精和药物的作用很快就让典狱长早早上床休息了,他甚至忘记叫人给我的房间上锁。我在自己的牢房躺着,等待黎明的到来。马上就要离开了,可我的心情却没有半点的喜悦。当初日日夜夜想的就是离开,可当这个机会真的来临时,我却发现这个当初让我恨透了的地方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我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康纳尔真诚的友谊,虽然这个友谊里夹杂着些低俗趣味。他对屁股的欣赏永远让人吃惊,甚至我怀疑他,即便下了地狱,也会对死神提出: “能让我看看你的屁股吗?” 想念朗格时不时翻起的白眼,和他动不动就叫康奈尔&039;狗东西&039;,气得半死跑开又回来的&039;娘炮&039;样。 想念狱医一次次为我欣喜,又一次次懊恼不堪的神情。 连&039;独眼&039;恶狠狠的眼神也变得让人怀念,被其他囚犯们&039;仰慕&039;地叫着&039;玫瑰&039;时的得意肯定忘不了忽然我发现我所有的朋友都在这个世界,我真的要离开吗? 还有最后这个让人头疼的典狱长,虽然比我大很多,性格有时候任性到却像一个小孩子。我知道,他是所有人里最不希望我离开的那一个。可是我却骗了他,居然还给他下药。其实那个曲子我也有用心在弹,只是一个已经在撒谎的人,让音乐也显得不那么纯净了。 时间快到了,我穿好白天捞来的守卫的黑色&039;行头&039;,蒙好脸。背上偷来的一个挎包,里面已经放好了一些我需要的必需品,打开自己的&039;牢房&039;,走了出来。我先来到对面浴室的门边,轻轻推开门,典狱长初次沐浴时&039;销魂&039;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我不由歪嘴一笑。再打开旁边典狱长纪念他父母的房间,那里是我们第一次打架的地方。&039;放映室&039;里触目惊心的一个个我的片段,却让我的心又开始抽个不停。 最后我轻轻打开典狱长卧室的门,这里几乎就是我的&039;地盘&039;,摆满了所有我卧室里的东西,只是床上躺的那个人不是我。我轻轻坐在当初他坐下看着我的位置,此刻是我在看着他。典狱长的呼吸很均匀,睡的很香甜的样子。我伸出手也打算抚摸一下他的头,最后还是慢慢放在床沿边,我不能唤醒他。 我就这样微笑着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了会典狱长憨憨的睡样,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傲慢冷酷的影子。最后,我站起来,心里默念了一句: “对不起,我走了。” 我转身到门边,手握在门把手的时候,突然那个熟悉的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我猛地一转头,典狱长还是睡在那里。也许是我心里的作用,我觉得他的呼吸没有刚才的均匀,变得有些起伏不定。 我很顺利地混进黑衣人的队伍里,和他们一起走出了监狱。这一次没有血战,这一次看到的不远处的船将实现我进来以后一直做的那个梦,离开&039;生死岛&039;。岛上的物质很快被搬运走,新来的人员在几个守卫的带领下向监狱方向走去。另外几个后来跟来的黑衣守卫却没有打算立刻离开回去的样子。走到我面前,突然他们将面罩都微微向上方抬起, 康纳尔,朗格,狱医,包括&039;独眼&039;,还有当初大战时剩下的五个人,两个守卫,三个囚犯都在。我望着他们,嘴张了张,喉咙里却像有什么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还是想问你一次,可不可以留下?”。&039;独眼&039;首先走向我,“那个人的答案,我去替你问。” “他的地位我知道,即便你们有交情,和你们签协议的时候他都不肯说。你现在突然去问,他更不会说了。而且,我真的需要自己面对那个答案。” &039;独眼&039;点了点头,&039;好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一头固执的驴。那你问清楚以后,也不打算再回来?” ”我都越狱了,回来不是送死?”我半开着玩笑,想缓解一下此刻大家看上去都有些过于沉重的表情,“你能免我不死吗?我真的很怕死。” “不能,这里只有典狱长可以决定你的生死。你自己看着办吧!”&039;独眼又变得恶狠狠起来。 “不过,你一个人,你确定你可以问出答案?万一那个人要害你,你怎么对付?”狱医不放心地说。 “我既然知道他是谁,而他却不知道我已经越狱。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无事地找到我需要的答案,即便他不说。” 康纳尔突然走过来,用他的右胳膊圈住我,“兄弟,你一定要当心。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也抱住康纳尔,“我一定会,你也是!”,然后我凑到康纳尔的耳边,轻声问,“你居然开始不叫我&039;宝贝&039;了,难道是因为” “不是,绝对不是因为怕别人说。”康纳尔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放开我,解释道。 我不怀好意地望向朗格,喂了几顿饭就把我兄弟引上了&039;正途&039;,不再打我屁股的主意,你还挺厉害。朗格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居然义正词严,严肃地对我说, “到了外面最好不要干为非作歹的事,万一被捉到别的监狱去,我们都只会看你笑话。” 我被他说的笑了。这世上除了生死岛,还有能真正困住我的监狱吗? 我和大家分别拥抱,道别,并努力微笑着面对他们所有的人,因为我是一个不会哭的人。夕阳在海岸线上越升越高,我跳进船里,望着下面的几个人,又招了招手。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监狱典狱长的那间屋子。此刻我看到本来关着的他的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而我分明记得我离开时,它肯定是牢牢关闭着。我又看了看,窗边没有人影,可是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感应到什么一样很痛。 其实,我这次离开还有一件事,一件只有我自己知道的&039;秘密&039;。那就是我要在典狱长生日那天送他一份礼物。而这个礼物,我必须在外面的世界为他准备。 船开始起航,我慢慢坐下。一夜都没睡,我突然觉得有些累,我将自己背上的挎包扔在地上,打算垫着头睡一会,然而一样硬硬的东西却隔住了我的头。我打开挎包。 那一颗让我心动,害我入狱的钻石就在里面闪耀着光芒。 该死的内森 ☆、真相 再次来到外面五颜六色的世界,呼吸着自由随意的空气,我是快乐的,同样也是失落的。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和我分享我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喜怒哀乐,没有人会倾听我的心声。再一次,我还是我,一个人在面对着整个世界。 在我去找那个大人物之前,我打算先一切从头开始,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工作。按计划,我先是卖掉了我的两个别墅,只留下了那个被装有摄像头的房子。当然我暂时也不打算去那里住,留下来只是为了做一个纪念。还有就是有一天,我知道我会用到它。 餐厅,咖啡馆打工的流动性工作,我肯定不会再去做。即便我想,也不会有任何老板会雇佣我。一个脸上有着伤疤的服务生估计会吓走一大半的客人,我总不能靠半张脸做事。 我在大人物较远的一个国家买了一套新的别墅,并开始在那个国家寻找一个适合的新身份。我不打算以盗贼的方式上门去见那个大人物,倒不是因为他的身边保镖如云,或住的地方几乎是“铜墙铁壁”,这样极具挑战的&039;任务&039;其实我很有兴趣试试。可是我却不能那么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从我看到他照片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和这个大人物之间必须有一场&039;长久&039;的交谈,我需要有足够的时间问清楚,为什么他要这样害我?而我又到底是谁! 我在网上搜索到一家濒临破产的广告公司,约好了那里的老板周一见面。当我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为什么这家公司无法生存下去。办公室里的装饰毫无生气,摆放出来的作品既无新意,又刻板无趣。至于老板本人,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个子不高,戴着眼镜并已经开始谢顶,看上去更像个中年喜剧演员的男人。甚至他的姓,rdonalds,居然也很有喜庆的味道。 我告诉他我要收购这家公司,他的表情是喜悦的,但是和所有人一样自然会提出他的问题: 为什么你选中我们公司? 你打算以后怎么经营? 你有什么要求? 我选中这家公司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我调查过,并且知道这个老板是个一根筋的糊涂蛋。他是因为一次买彩排中了大奖,头脑发热,因为个人爱好,自以为聪明地开了这个公司。因为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投的钱越多,亏得越多。当初彩票中奖得来的钱几乎全要消耗光了,他还不肯罢手,弄的老婆跑了,才发现自己也快要破产了。找这样的人合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会打听我的钱的来历,不会干涉我的行动,不会有很多问题但是看来我错了,今天他的问题有些多。 “对不起,我想我改变主意了。”我站起来,打算离开。 “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039;老鸭&039;先生立刻着急起来,&039;老鸭&039;是我在心里给他的定位。 “你的问题太多,而我是一个不喜欢别人提问题的人。” “这些问题都是我从网上搜来的,合作前最好要问的问题,显得自己比较专业。”,&039;老鸭&039;急忙解释道,“其实我自己就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真的不想破产。我看你这么年轻,你的资金到底够不够啊?” “你觉得这些够不够?”我把我随身带来的银行资料放在他的面前。 &039;老鸭&039;张着嘴看了看,然后使劲点头,“我以后没有任何问题了。” “那就好,”,我拿出市中心一栋商业楼的示意图,和几份列有人名的名单,“我买好了整个这座大楼的其中五层,你在半个月内带着你公司的人搬过去,然后按着这个名单把这些人挖过来,我旁边写的是薪水。你做得到吗?”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10节 “做得到。”&039;老鸭&039;的脸上满是喜悦的光芒。 很快这家广告公司打开了局面,按照当初约定的,&039;老鸭&039;在外还是老板,我只是那个幕后&039;黑手&039;。无论生意如何,钱他永远不用担心。因为我有的是偷来的钱,而幸运的是,其实几乎再没用到,因为挖来的这些年轻人,比我想象的还能干。生意是蒸蒸日上,我很欣慰,毕竟洗白不是一件坏事。 很快我的公司越做越大,转眼我就开了两家分公司。在此同时,我还买了一家小型的汽车改造厂,并挖来了最优秀的师傅,因为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一部最特别的车,送给那个从没见过世面的穷光蛋典狱长。 我的私人飞机抵达了大人物所在的城市,虽说公司的业绩做的风生水起,可还无法达到见大人物的地步。可我成功商人的基础是打下了,我只是需要一个接触的渠道,可这个渠道在我还没打开以前,我就收到了大人物的邀请。我并不奇怪,因为我新广告公司的名字叫做&039;艾伦的世界&039;,公司的商标上有一朵金色的玫瑰。我在他的城市也打出了广告,并且开了一家小型的分公司,我知道我会引起他的注意。其实当时我并没有告诉狱医,我并不怕大人物知道我越狱,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他的一个致命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039;我&039;。 大人物就坐在我的对面,每个人的眼神&039;主题调&039;是不同的。典狱长的眼神带着冷酷和不屑,&039;独眼&039;的是强悍,朗格的是&039;独眼&039;二号,好兄弟康奈尔的是暴力外带一些猥琐。可大人物的眼神里什么你都看不透,因为我知道,他在见每一个人时会应用不同的对他有利的眼神。 “你来了。”大人物的声音果然很洪亮。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了?”这个问题当然不是指的他在外面的名声。 我又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 “因为你的儿子因为吸毒身体越来越差。” 大人物眼里升起一丝欣赏,“你很聪明,知道用什么方式来找我谈话,我才会见你。”,他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会让你知道你想要问的真相。” 大人物从怀里取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在镜头前一定是很开心的,笑容里透着一种野性的桀骜不驯的美。我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偷偷见过你的笑容,你们笑起来真的是一摸一样。”大人物沉默了一会,收起了照片。“这是我唯一保存的一张她的照片。” 人们都说大多数真相其实很残酷,而我听到的这个,岂止是残酷。 从前有个有钱人家的年轻人,家里被偷了,以他的个性是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请了最好的私家侦探,终于在一个夜里抓到了那个贼,一个十分迷人的女贼外号&039;玫瑰&039;。下面的&039;故事&039;很俗套,他发现她喜欢上这个和自己世界不同的美人,而这个美人也被他的能力折服。所以就自然而然地在了一起,可问题是,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年轻人的父母亲知道后,倒也没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发火,而是带着他去看一个更广阔的世界。然后他选择了属于他自己世界的人,他结婚了。被抛弃的女贼离开后,难产生下一个儿子死了,抱走这个孩子的是女贼的哥哥&039;僵尸&039;。 &039;僵尸&039;为什么没有选择报仇,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我看着对面的这个人, “你把我弄到那个岛上,是怕我会来找你儿子的麻烦吗,还是因为我是一个贼?”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苦涩的。 “都有,”大人物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你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会对我那个儿子很不利,对我的名声也会有害。” 我笑了,答案我其实我本来就猜到了一大半,只不过此刻终于亲耳听到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我既然知道你离开了监狱,又没有再让人捉你的原因。就是我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大人物看了看我,“你弟弟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你不同,你和我一样有头脑,有胆子和耐力,我现在需要你。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很残酷无情的人,但是我想给你看看一个不同的世界,你看了以后,你会原谅我的!你愿意试试吗?” “我愿意!” 是的,我愿意,我很想看看当年的那个年轻人经历过的一切,虽然我也知道名利金钱可以让人变得薄情寡义,可我还是想试试,它的威力。 接下来的日子,大人物请来了最好的整形大夫给我治好了右脸的伤疤,不知道我曾经受过伤的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开始到处明里暗里宣传,&039;艾伦的世界&039;的老板是他从小放到别的国家培养的儿子,是为了让他独立。等到&039;广告&039;打得不错以后,他为我开了一个&039;欢迎归来&039;的party,请的都是世界各地的达官贵族,名媛佳丽。 司仪白衣西服地站在&039;舞台&039;上,介绍着我的一个&039;迷人的&039;过去,如何放弃家庭的福利,在外学习,打工挣钱,如何自己创业等等等。 “欢迎我们的小艾伦归来”,司仪终于废话完了,我一声名牌上场,立刻台下掌声雷动,几个大小姐甚至尖叫起来。我知道自己一直很帅,有钱又帅的男人不少,可我这么帅的不多。我对着大家笑了笑,立刻掌声更响,大小姐们也叫的更大声。 “艾伦,艾伦" 终于大家停了下来,等我说话, “刚才我已经被很详细地介绍给大家了,我其实一直在后面想,前面穿白衣服的夸夸其谈的那位说的是我吗?这么励志的故事,我开始都要被自己的自强不息感动了。” 大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我继续微笑着说, “其实我还有更励志的事迹是司仪不知道的,我打算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叫艾伦,可我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就是“玫瑰僵尸”,我指了指台下一些人,“你家的那部名车是我偷的,你家的保险柜是被我洗劫一空的,”我甚至也看到了我计划偷钻石的那家夫妻,“你家的钻石也是我偷的。” 此刻的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半张着嘴望着我。 “他还偷了我的名表,名酒,古董,其实我很想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偷过人?”坐在台下的大人物平静地打破了沉默,“艾伦,你说实话,你偷过人吗?。” 立刻台下又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们父子两个也太幽默了。” “艾伦,下次来偷我家,随便偷。” “来我家,偷我吧。” “我真的是一个贼。”我大声喊道。 “偷心贼吗?”台下的笑声更大了。 我立刻冲下台子,兜了一圈,然后回到台子上,扔了一地的钱包,首饰,大家又停住了笑声。终于可以认清事实了吧,我得意地看了看大人物,你这次打算如何收场?”。 大人物依然平静地站了起来,鼓起了掌,立刻所有的人也都跟着一起鼓掌。 “wow,这是什么魔术,太棒了。” “艾伦,教我怎么做,太酷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大人物以后,他淡淡地说,“你看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今夜我失败了, “知道为什么没人相信你是贼吗?等你有了我的地位,你杀人也不会有人相信,即使相信也会当做是个玩笑忘记。权利,金钱的魅力就是你可以把这个世界握在你的手心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而没有人敢或会质疑你。” “是吗?那就是你抛弃她和我的理由?”我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我会给你补偿,我的世界以后就是你的。”大人物走到我身边,“今天来的都是世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你会得到他们的支持,我相信凭你的才干,你在未来会比我做的更出色。”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有人为你挡住飞来的子弹?为你宁可自己炸的血肉模糊嘛?你会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他会,” “幼稚,“大人物打断了我,“你们岛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现在我出去遇到危险,会有一堆人为我挡枪送死吗?不错,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你那种幼稚的哥们义气,是为了钱。可那又如何?结果是一样的。而且你是选择拿你钱的人为你送命?还是你的那些哥们呢?” 我居然语结了,大人物的口才果然不是一个贼能比的。 “来我身边吧,我会让你拥有整个世界。”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太玄幻,太有魔力了。而我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里,我也的确看到了,你的权利已经伸向了每一个角落。可是,我打算现在就离开了。” 我转声朝门口走去。 “为什么!”大人物的声音是镇惊的。 “因为你的手还有一个角落没有伸到,”我回过身,右手握拳放在左胸,“我的心。”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停下了脚步,“你错了,我的亲身父亲是&039;丑人&039;,你永远都不是。” “你敢跨出这个大门一步,我就把你抓起来。那个监狱不可靠,世上还有的是监狱,我可以让他们关你关到你想明白为止。” 我笑了,“那你可以试试。” “艾伦,别走,原谅,原谅我刚才那么说,”大人物可能从没让步过,所以说得有些吃力,“留在这里,我会努力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的。” “太迟了,我要去属于我的世界。” “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我身上有很多属于你的东西,可我也有属于我母亲的一样东西,而你永远都没有。” “那是什么?” “爱,如果不是那样,我相信凭我母亲和他哥哥的能力,你根本没机会在这里和我扯什么权利的诱惑。” 大人物终于闭上了嘴。在我走到门边时,他还是忍不住喊了我一声,“那你这些天为什么接受我的那么多的投资。” “呵呵,一个贼从来都不会和钱有仇,你以后投,我一样会收。” “好吧,真的不肯留下?” “不,”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打开门,“艾伦,给我机会学会爱你,”大人物在我身后喊道。 我把门重重在身后关上,我笑了,然后我发现我的脸湿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掉下了眼泪。 我找到了我的家人,我的父亲是个冷血。 而我最亲爱的母亲和我最思念的&039;丑人&039;,我永远也见不到了。 &039;老鸭&039;不停地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来一趟公司吧,你不能完全不管不顾,现在业务越来越忙,我应付不过来了。 “我十几天前不是来过公司?整个大楼都买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自己处理,我现在在忙。” 我把手机一扔,继续打量着我让人新打造出来的红色跑车,车牌印有an,车头是用那颗钻石打磨出来的玫瑰。 明天就是典狱长的生日,你有在等我的礼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个赌约,我遵守我的诺言,写完了我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的耽美。明天我会补上一个番外,就可以完结了。 谢谢晋江,尤其是碧水来的作者和读者。没有你们的支持,估计会更艰难去完成这部拙作。虽然时间短,晋江真的是一个很有爱的地方,文下的互动很鼓励人。qd砸钱的人多,可互动绝对没有这里感人。 在此,作者祝你们元宵节快乐,阖家欢乐很羡慕你们,我有很久都没有吃过元宵了。明天估计也不会去吃,那就请你们替作者多吃点。_ ☆、番外 终于回到了我最初和&039;丑人&039;的家,那栋唯一没有被我卖掉的别墅。在我回来前,我已经请人重新清理过。大厅那个隐藏的摄像头还在,不过我已经把它&039;黑&039;掉了。对方看不到我任何的行动,不过今夜,我会重新启动它。 自己的私事既然已经处理好。此刻的我终于可以把我的礼物送给典狱长,并且告诉他几句发自肺腑的话。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我打开那个尘封了一段时间的摄像机前,我打算先预演一下。 “hi,典狱长,好久不见,” 不对,在他生日的时候,叫他典狱长,他一定会发火。而且这个开场白也太严肃了。 “hi,内森,我用赚来的钱为你打造了一部车,因为我想,” 这样说好像太死板,很无趣。 我练习了半天,平时嘴巴也算利索的我,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只有十分钟就是凌晨了,可我的&039;台词&039;还没准备好。我打算再试一次,无论好坏这次我都一定要通过,然后我听到了门外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fup;039;太投入,居然有人偷到我家我都没发现。我冲出大门,别墅外面的私人车道上,停着那辆我为内森精心打造,并打算告诉他,&039;上我的车,跟我走&039;的跑车,居然从车库里被人开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地走向跑车,因为车里的人正一脸得意地望着我。 我把胳膊搭在已经打开的车窗框上,憋了半天,“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对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简短地命令了一句:上车! 抢台词这样的事居然都做得出来,我悻悻然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分钟才是凌晨,我的&039;慷慨陈词&039;就被提前扼杀在摇篮里了。 “这个车你是打算给我做生日礼物的吗?”,内森把车开出了别墅,开到了大道上。 我终于&039;忍无可忍&039;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再等几分钟?我还有话要说!我还有话要说!” “你已经练了一下午,连晚餐都没吃。你虽然这次耐住了饿,可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反正该听的我都听过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吃晚餐吧。”典狱长的目光里含着笑意,可我却笑不出来。 “惊喜,你懂什么叫惊喜吗?你在岛上待傻了吗?“三分钟到了,我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你把我尽心为你准备的这份惊喜全毁了。”我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看着典狱长这个傻瓜,“生日快乐!内森!” 内森一个急刹车,望向我,然后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 “走,我们去一个地方吃晚餐,然后一起回家。”内森又发动了引擎。 “回家?” “对,生死岛。” 我张口结舌地望着对方,“生死岛?不是这里?” “你是我的犯人,当然要跟我回去。” “我已经叫你名字了,你还要带我回去?”我太郁闷了,我刚才就该叫他典狱长才对。 “这和叫我名字有什么关系?虽然你越狱了,在生死岛还是有些特权,我不会判你死刑,就一个终生□□,已经属于很宽大。而且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也就该和我回去。”内森停了停,“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眼皮底下走掉!也不会再忍这么久才见你!” “我送车是为了接你出来,在这里我可是大老板,留下吧!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我豪情万丈地望向内森,就差说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煽情的话了。 内森再次停下车,“在生死岛,我可是主宰生死的典狱长,你的小命本来就是我的。跟我走,你想活多久就多久。” 不会吧?拿命来威胁我?我笑了。 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 “今天是我生日,你不陪我吃晚餐,你居然还跑!”电话那头的内森低沉着声音,我知道他一定气坏了。 “肯不肯为我留下?”我笑着问道。 “不肯!” “那就没办法了,我必须跑。”我嬉皮笑脸地对着电话筒说。 “下次我抓住你,我一定会扒了你的皮!” “随便!”。我把手机随手一丢,明天就换一个新的。 一周后,我在外面吃过晚餐,刚刚回到新买的公寓门前,就被几辆车围住。车上下来了十几个西装笔挺的黑衣人。 “你父亲让我们来接你回去。" “没空。”我打算转身,继续回公寓。 其中几个黑衣人拿出了□□,我叹了口气。他们都喜欢用这种方法对付我,既然寡不敌众,我又不想挨枪子,那就走一趟吧,反正一路上有的是机会跑。 刚坐进车的后座,我坐面的一个黑衣人就拿出一个很细的针管扎进了我的胳膊。 “对不起,我们都知道你身手好。这点剂量不多,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到地方了。” 我的视线开始慢慢模糊起来,即使这样,我依然看到汽车前方的天桥上有一个人拿着一把阻击抢朝着我们。朗格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听见身后汽车的碰撞声,以及我车里有人叫嚣着&039;走这条路,走这条路&039;的声音,接着有个高大的人跳到了我所在的车的车头,左手的铁臂直击车窗,康奈尔 有人打开了车门,把在我身边的黑衣人,拉出去扔到地上。 我努力摇了摇头,”你来了?”,我的声音很飘渺。 “对,带你回家。”内森的声音很坚定。 “没用的,我还会逃的。” “无论你怎么逃,我都会把你带回家。” “你不累吗?”我已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了,“你打算抓我多少年才肯放弃?” “一万年!”。 一万年?这么俗气的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我倒进内森的怀里,睡去之前,我突然想起来了。 内森果然是猴子派来的克星!我恨猴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文终于完结了。 谢谢晋江的你们,真的有些舍不得。如果有缘,江湖再见。_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0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