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正文 第1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文案 倒霉的主角车祸死后,穿越到武侠世界。十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结果人生赢家是基友。最后,和基友夫夫搭档携手破案。又名《当杀手遇上盗帅》《最近,那个基友有点怪!》 ps:本文不走原著剧情,文风欢乐吐槽,14章吐槽较多,不喜可跳过从第五章剧情开始。欢迎亲们畅所欲言,请勿拍砖。 内容标签:武侠 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小贱(薛穿心) ┃ 配角:楚留香 ┃ 其它:主角后宫团、基友团,boss一波、人生赢家、欢乐吐槽 壹 薛琴是被亲生爹娘给扔掉的。 那时的他刚刚穿越,尚在襁褓的小婴儿面临人生第一大困境,只能咬着皱巴巴的小拳头,瞪大眼睛,细细听着便宜爹娘商量着把他摔哪儿,思考自救的可能性。 介于人太过渺小,薛琴终是阻止不了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催命运。 只能扭动着身躯,泪流满面地做垂死挣扎。 啊呸! 呸呸呸! 谁缺德地将擦脚布裹他身上! 呕…… 两眼一翻,薛琴险些厥倒。 在这种法制不太健全的年代,没有全民体系的医疗保障制度,没有少儿社会公共保障体系,没有少儿大病互助基金…… 扔个娃儿算什么! 没有计划生育,生再多的娃儿也不罚款。 看着坑上半死不活瘦不拉几吐舌头翻白眼的煤球,这对狠心的爹娘一致嫌弃地移开眼。 [孩子他爹,改明儿再生一个吧。] [孩子他娘,改明儿再生一个吧。]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读取到对方溢于言表的阴暗心思。 粗鄙村妇的嗓门一般是洪亮且具有穿透力的,所以没有刻意压低的大嗓门向附近的居民路人诉说着“家穷养不起娃”的残酷现实。 恰巧,有一身怀琴艺芳龄十七的青衣少女回乡探亲。 来到去一次一辈子都不想再去的薛家村。 俩铜板便把薛琴打包带走。 带到了香粉扑鼻客流满座的地方。 身上擦脚布已被柔软暖和的包被替换,空气新鲜,生活质量有所保障,薛琴摇头晃脑,好奇地四处张望。无奈眼前一片高斯模糊,眨了眨眼,他缩回脑袋,窝在少女怀中侧耳倾听。 大爷……公子……大侠…… 丽娘……绿袖……珠儿…… 嗯~讨厌~奴家不要啦~ 来~香一个~蛤蛤蛤蛤~ 薛琴:= = ︴ 日哟! 这到底甚么见鬼的地方。 薛琴内心惴惴不安,尤当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伸出芊芊素手,准备对他进行捏脸调戏,顿时明悟少女买下他的目的。 逼!良!为!娼! 简直太邪恶太狠毒太伤天害理! 这个时候,薛琴早已忘记自己被便宜爹娘扔掉的唯二原因,也无视掉仿若看到洪水猛兽猛然缩回的一双双纤手。他的大脑思维活跃异常,仍旧处于少女看出他未来英俊潇洒之姿,打小栽培他这只潜力股,坐等数钱的邪恶念头。 事实证明,薛琴真的想多了。 花楼颜妈妈一见他,好奇道:“打哪儿来的小猴子?” 少女:“←←” 薛琴:“→→” 你丫才是猴子! 你个猴屁股脸的老女人! 物种不分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薛琴小爪握拳,不停挥舞以示抗议。 少女无甚表情的脸有了细微变化,嘴角微微抽搐,坚定道:“他是人。” 虽然长得丑,毋庸置疑的确是人。 颜妈妈惊呼出声,拿帕子掩住涂得血红的嘴巴,盯着薛琴看了老半天,眼神惊奇地仿佛看到一只小怪兽。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嫌弃道:“没见过这么丑的孩子。” 顿了下,犹豫道:“你确定他真的不是小猴子?” 少女:“……” 薛琴:“……” “也许……”少女迟疑道:“没长开?” 颜妈妈仰面朝天,嗤之以鼻:“长开也是只小猩猩。” 少女垂眸瞧向被窝半晌,竟无言以对。 薛琴:“……” 花楼香气浓郁,薛琴那只活似遭遇踩踏事故而被碾平的鼻子吸气就痒,“啊嘁啊嘁”喷嚏打个不停。加之精神上遭受重创,一时眼泪横飞,鼻涕直流,呼吸不畅,两眼一翻,厥死过去。 再次醒来,薛琴发现自己并没有蒙主恩召。身体腾空升天什么的也只是被新上任的姐姐从被窝抱起来,在大脑极度缺氧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幻觉。 亏得他感动上帝太温柔,又是给他擦脸又是抚背,温声细语哄他喝药,对待亲儿子也不过如此,自己这是要踹翻米迦勒当上天使长的节奏蛙! 特么的果然白日做梦,浪费感情。 岁月如梭,转瞬即逝。 来到这个充满诱惑、刺激而又暗含危机的地方已有半月之久,薛琴充分转动发育尚不完善的大小脑,结合从身边人群八卦来的信息,绞尽脑汁脑洞大开艰辛万苦地拼凑出少女的身份来。 好心将薛琴买下的少女是一名琴师,名叫薛湘君。 因为性别女,小时候被重男轻女同样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的爹娘狠心卖掉。 待看到薛琴,不免同病相怜。 一时心软,捡回薛琴小命一条。 从此,薛琴成为“游走在花楼的琴师”——薛湘君的弟弟。 小名:薛小猴子。 该昵称颜妈妈友情提供,花楼全体员工共享【薛琴当场气的痛哭流涕,一天没吃下饭。】。 薛琴这胎投投错的离谱,一出生又瘦又小又黑。毛发却如同荒地野草,长势旺盛,生命力之顽强,真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再观脸,丑得活该夭寿还不算,健康状况着实令人甚忧。吹个风都能咳上好多天,一看就是先天营养不足在妈肚皮里遭了罪,后天得用人参燕窝吊着的命。 若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也就罢了,关键薛琴上辈子好事没做足这辈子才投生在穷苦家庭。 虽然好运地被琴师姐捡回家养,但对方一个月工钱堪堪达到小康水准,人参燕窝这种高级货一年吃上个三两回就该烧高香,哪有闲钱天天吃。 况且,还要省着点钱给薛琴治病,生活怎能不拮据困难。 颜妈妈好心相劝,劝薛湘君把薛琴打哪儿来扔哪儿去。 这熊孩子长得丑也就罢了,还一身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大。 就算养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娶到媳妇。 就算好运地娶到媳妇有了娃儿,娃儿跟着丑…… 多心酸的一家子啊! 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指不定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也就薛丫头心善,把谁瞧谁嫌弃,巴不得立马从窗口扔出去的猴子当宝。 这才多久啊,攒了十多年的积蓄全砸在药罐子身上。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心疼不心疼! 薛湘君心疼不心疼暂且不提,颜妈妈可算替对方心疼坏了。 照她看来,回趟老家捡个药罐子来养如此操蛋的事不是人干事。 姑娘醒醒! 颜妈妈苦口婆心,劝说薛湘君赶快醒悟,勿要执迷不悟,抓紧时间物色个好男人嫁了多生几个漂亮崽儿溜着玩。 要知道,有儿有女傍身,女人一生无忧。 说到买薛琴花费的俩铜板,情绪更是激动。 眼角高挑,凶光毕露,令人背脊生寒,望而生畏。 颜妈妈恶狠狠地瞪向薛琴,务必让薛湘君把俩铜板钱拿回来。 如此小怪兽,哪值俩铜板。 就这颜值,一个铜板买一沓,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花出去的医药费,尼玛还用说! 一想到整箱白银首饰换了药全被床上那只小怪兽吞进肚,颜妈妈便心痛地不能自已。嘴巴巴拉巴拉动个不停,不停地出谋划策。言语之狠辣歹毒,令人瞠目结舌。 二丫啊,听妈妈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你心地善良,不忍抛弃小怪兽。 好办! 点头、转身。 妈妈助你一臂之力。 颜妈妈两脚开立,已摆好将包被里操蛋的东西从窗户口扔飞的姿势。 只等薛湘君点头。扔! 听到颜妈妈一番劝词,薛琴在襁褓中猛翻白眼,短腿猛蹬,恨不得一双臭脚踹老妖婆脸上。 可怜薛琴腿脚不够长,离浓妆艳抹的那张脸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只能照着对方“呸呸”吐口水,发泄心头愤懑。 颜妈妈余光一扫。 只见床上那只小怪兽四肢抽搐,翻白眼、流口水,活脱脱患了小儿痴呆症的在发羊癫疯,丑的那叫一个天怒人怨,险些没把她吓岔气。 抚了抚胸口,颜妈妈翘着兰花指匆匆离去。 照颜妈妈吐口水,奈何攻击全被自己照单接收的薛琴气到不行。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一脸口水,立即被恶心坏了。 艰难地用胳膊蹭脸,眼中钉肉中刺头号公敌颜妈妈,永久性被薛琴拉入黑名单。 我是个丑逼。再丑,也有人权。 任何侮辱我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踩在脚底。 by:搁下狠话の薛琴 贰 据说小孩子小时候要起个贱名,才好养活。 看到小脸烧的通红却不哭不闹的弟弟,薛湘君红了眼圈。 “姐姐小时候也经常生病,爹娘便我起了个贱名,后来身体倒是慢慢壮实了。” 这么说着,薛湘君依葫芦画瓢地给薛琴起了个贱名。 小贱。 还别说,效果立竿见影。 当天晚上,薛琴烧也退了,风寒也好了,小嘴砸吧砸吧,灌了一肚子米汤。 薛湘君给弟弟擦了擦嘴,总算松了口气。 襁褓中,喝饱吃足脑子恢复正常运转的薛琴可算是缓过神来。 小贱? 啥鸟号!Σ( ° △ °|||)︴ 扁着张小嘴,薛琴那颗幼小的心灵经过新名字的洗礼瞬间碎成片。 可惜,只会“咿咿呀呀”的他尚不能和琴师姐正常沟通,只能含着两泡眼泪,被迫接受新鸟号。 让他无比欣慰的是,这辈子名字改了,姓氏好歹没变。 若叫甄小贱、吾小贱,那可真真欲哭无泪。 身怀贱名,身体倍棒。 ↑ 虽然有传销嫌疑,但是薛小贱确实摆脱了疾病的折磨,再也不用往病西施的路子上越走越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薛小贱学会爬行的日子悄然来临,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上演宝贝计划。 悄悄爬到花魁姐的房间,爬上梳妆台,对着铜镜照真颜。 这是一面制作精美,纹饰华丽,价值可观的花型铜镜。 镜面光滑洁净,光鉴可人。 照出的人影却极其抽象、扭曲。 薛小贱悚然,怎么也想不到这铜镜竟是面照妖镜。 吃力地仰起脑袋,观镜中尖嘴猴腮脸,薛小贱思考自己祖上与至尊宝是否具有不可说的秘密。 可能。 非常有可能。 自己祖上一定有没落的远古血脉,血脉越纯正长相越丑陋。 丑的对世界绝望的祖辈们为了美好世界的和谐发展,狠心封印力量,成为一界凡人。 从此驾着豪华马车,迎娶俏娇娘,一代接一代,为社会主义繁荣昌盛奋发图强,抛头颅,洒热血,绘蓝图,赶潮流,走前端,幸福又安康…… 总之结局绝对美美哒! 没错! 就是如此。 自己不正是觉醒了远古血脉! 与血脉相比,丑又如何。 小怪兽尚且能打奥特曼,还可以找队友进行混合双打。 他也行啊! 改明儿找个小金刚组团“大s双龙”串boss去。 薛小贱yy欢快。 欢!快!尼!麻!痹! 就这拉到恐怖片拍摄现场,不用上妆,可以直接上演的鬼相,谁会欢快! 没毛病的谁欢快的起来! 薛小贱对着镜子照啊照,心中骤然苍凉悲怆。 嘴一咧,泪流满面,无处话凄凉。 搁谁身上上辈子是个校草级的存在,这辈子投胎成猪八戒,都会失声恸哭。 虽然孙悟空比猪八戒好看些,但也经不住对方不是人。 此时此刻,薛小贱终于明白至尊宝从照妖镜中看到一猴脸震惊到无以加复的复杂心情。 尼玛! Σ(っ°Д°;)っ吓死老子惹! 这妖怪谁来着?! 不是我,不是我。 绝壁不是我! 老子是人,不是妖。 呵呵! 活了二十多年,你才告知老子是妖不是人。 (╯‵□′)╯︵┴─┴西天的,居心何在! 八戒,大湿胸再也不会嘲笑你了。 八戒,大湿胸再也不敢嘲笑你了。 咱打个商量,让师兄做回正常人可好? 现在洗心革面来得及吗? 【八戒:重新投胎来的比较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小贱丑得人神共愤的猴头正式向人类方向进化。 七个春秋,褪去黑皮,脱胎换骨,相貌远超同龄小伙伴们的水平线,堪称史上一大奇迹。 自出生一路心酸的薛小贱可算熬出头,一张小脸精致又耐看。 可谓百看不厌,越看越好看,越好看越想看。 以至于颜妈妈每天都要劝说一次薛湘君,把薛小贱卖了数钱。 薛湘君每每拒绝颜妈妈的“好意”,都会将薛小贱上下扫描一番,长叹一口气。 薛小贱的爹娘明显不遭老天爷见待,丑的一塌糊涂,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被上天踢下凡间历经磨难的。 就这样还万般嫌弃刚出生返祖现象特别严重的薛小贱,实属不当。 好在薛小贱这熊孩子经过最初几年磨难,褪去丑了吧唧的模样,变得贼标致。 现如今年纪尚小,却也不难看出以后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流俊俏。 薛湘君总担心自己一时疏漏,自家弟弟便被颜妈妈拐带上不归路。待看到薛小贱能言会道,刁钻聪敏,爷们儿风范十足,一点也没有向某种行业发展的趋势,才慢慢放下心来。 历经半年,口水不知浪费几缸,颜妈妈可谓呕心沥血,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将越长越标致的薛小贱拉入成人世界。 拿手帕掩了掩嘴角,再次诱拐未遂后,颜妈妈到底看开。 虽然薛小贱冥顽不灵,顽固的堪比石猴子,但时不时的奇思妙想,让花楼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腰包勒得鼓鼓的,颜妈妈也就不在乎自个儿的南风馆少一个可塑之才。 只是心里终归不甘,每回购买“新货”,总会挑出一个最丑的碰碰运气。 没有薛湘君慧眼识美娃的特殊技能,颜妈妈挑来挑去挑了二十四个丑娃,恰好可以组成两组丑翻天篮球队相互pk。 结果证明,薛小贱真是基因突变的种,一人挑赢了两队。 至于淘汰出局的两队,结局无一例外,进击神域,成为当之无愧的“提夜壶大神”。 花楼这种地方,客人图什么? 色、香、味。 不说花楼,就是客栈,招聘店小二也有要求。 不求相貌多出众,但求端正。 这又为何? 要知道店小二若是长得丑,恶心到客人是小,吓坏客人是大。 吓坏的客人但凡有点身份背景,砸了客栈分分钟的事。 花楼的客人,除了攒了数月钱过来享受一番的穷鬼,剩下的不是有钱有势,就是有权有势。 当然,也少不了寻觅红颜知己的江湖大侠,秉烛夜谈,谱写色香味俱全的佳话。 花楼这种地方,丑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台前服务的无一不是美人。 扫地丫鬟的最低要求——清秀。 打手大哥们的面试要求——抗打击、不猥琐、能打、抗摔。 如果你符合以上条件,并有寻找这方面工作的意向。 恭喜你,被录取了。 如果满足以上要求,并且容貌方面又超出既定范围。 那么—— 恭喜你,涨薪水了。 以上,薛小贱深有体会。 遥想作为丑小鸭的岁月,他因相貌多处河蟹,狠遭同类鄙夷。 那时的恨与痛,哀与怨,只能通过催眠消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折磨斯人一番,方能修成正果。 默念千百遍,薛小贱揣着一颗创业的心与颜妈妈商谈。 交涉的过程曲折曲折曲折。 顶着“愚蠢的小猴子异想天开”“物种不同没啥可谈”的目光,薛小贱险些气的狂犬病发作。 直到有一天,他由丑小鸭变作白天鹅。 颜妈妈对他的态度变了。 花楼各位姐姐们的态度变了。 就连打手哥哥们的态度也变了。 所有人都对他抱以善意的微笑。 这是前所木有的待遇。 曾经,他向别人露齿一笑,迎接他的是响亮的耳光声。 现在,他鼻孔朝天哼哼哼,迎接他的是摸揉亲捏。 从一声声“尼玛鬼啊妖怪去死”的惊声尖叫到“好可爱的蛙来给姐姐亲亲”的转变,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又一个看脸的世界! 所谓的谈判,在颜控妈妈的眼中是这样变化的。 不想和小猴子交流滚粗! ↓ 好说好说。 ↓ 小猴子鬼主意挺多哒嘛! ↓ 有钱大家一起赚,蛤蛤蛤! ↑ ↓ 这样双赢的结果。 此例可见,光有理想、抱负与追求,在这个看脸的世界,远远不够,还得有副不伤眼的相貌。 无怪乎听别人讲,某朝长得丑的人不许做官。长大好看的,升官快。 虽有夸大,却也并非谬妄。 当朝皇上不就这调调! 叁 传说,秦楼楚馆皆是卧虎藏龙之地。 薛小贱板着一张小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着自己的姐姐。 突然,像受了刺激更像神经失常地扑倒在自家姐姐脚下,嚎道:“姐啊,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八年了,你骗得弟弟好辛苦啊!” 薛湘君温婉一笑,轻声细语道:“小贱,武功那种玄乎的东西姐姐一点也不会。” 薛小贱依旧卧地狂嚎,听不见任何言语。 那副死相,让薛湘君眼皮跳了跳。 微微弯下身子,揪着薛·淘气包·小贱的耳朵,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一声惨叫后,薛小贱揉着红肿的耳朵,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听完琴师姐一番解释,撇了撇嘴,对着身旁高大英武的汉子翻了个白眼。 原以为自家姐姐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搞到最后才知道是个美女救英雄的狗血戏码。 ↑ 狗血俗套雷点都被戳爆的勒肿。 秦木,身长七尺,高大威猛,真性情真汉子,乃武侠典型的剑客一枚。 该剑客沉闷寡言,木讷无趣。起早贪黑,刻苦练剑,赌上一生只为追求飘渺剑道。 饱经风霜,两鬓如银,终于使得一手好神剑。 只待掌门嗝屁,继承掌门之位,赢取小师妹。 无奈有个理智被嫉妒吞噬智商却一点没被拉低的二师弟,一心想要铲除大湿胸。 经过三年精心策划,一声令下,砍木大会正式开始。 可怜木头大师兄,寒冬腊月惨遭恶师弟背叛。 看着高手眉骨上酷炫的疤痕,薛小贱对当时激烈的战况自动地进行脑补。 战场上,两方带头师兄,于悬崖两头,遥遥对立。 狂风起,刀已出鞘。 杀! 师兄既已出手,师弟们纷纷拿起武器,跟上。 这是一场艰苦的斗争。 曾经亲如手足的同门相互厮杀。 刀、剑、鞭子、飞针、毒粉…… 武器种类之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风在笑,云在瞟,人在哮。 他们黑色的长发迎风飘扬,随着凶猛的砍杀动作,duang!duang!duang! 血花四溅,溅了人一脸一身。 重伤的,风一吹,落地倒。 轻伤的,咬着牙,苦苦死撑。 雪虐风饕,兵刃交接,嘶吼砍杀。 其中,夹杂着铿锵有力不容忽视的国骂。 银贱!无耻! 卑鄙!下流! 你他娘有本事动真枪!别下药! 你他娘有本事你下药!别跑! 艹你大爷!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节 恶师兄看错你鸟你个阴险小贱人不得好死。 大师兄赶快抛下我们。奏先! 一二三四五,作为大师兄的死忠粉们英勇壮烈的倒下了。 他们临死前留下诅咒,身体则充当肉盾替敬爱的大师兄挡刀,挨上一刀又一刀。 冰天雪地,他们如同标枪,站得笔直。 怒目而视,死不瞑目,是那样的悲与壮。 他们死了,可精神还在,永远不会被雪掩埋。 眼见着自己一手照看大当儿子养的师弟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大师兄这个拥有钢铁般意志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盖世英雄终于落下伤心泪。 …… 砍木大会的进程,不可思议的顺利。 这→全赖二师兄提供的点子。 群殴+下三滥药物的加持=大师兄玩完掌门之位在手小师妹是我哒 不愧是人面兽心狼子野心无情无义的人啊! 一出手,谁与争锋。 就大师兄这样光明磊落见识广的,也没见过乳齿不要脸的人物。 正派人士决斗,竟然用上魔教小人的下三滥招数。 下三滥之所以为下三滥,那表示好用、管用、效果显著、见效快。 于是,大师兄只能节节败退,苦不堪言地死命硬撑。 精神与肉体在同门师兄弟们无休止的围攻下,轮番受折磨。 相信不久,便会尾随死忠粉师弟们的脚步,倒下。 当然,就算是倒下,也是站着的! 几经生死辗转,大师兄方摆脱围杀。 正值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大侠挂彩,虎目紧闭,重伤昏迷,气息虚弱,急需就医。 眼见这个险恶的江湖即将少一位匡扶正义铲除邪恶的绝世高手,冷面无情的贼老天终于开眼。 “咯吱”一声,一双纤长的手推开了木门。 余晖细撒,温婉美丽的女子翩然出场。 她似九天神女下凡,风姿绰约,飘渺动人。 说时迟,那时快。 陷入昏迷的大师兄似感悟到什么,悠悠醒来。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向前方。 一 见 钟 情 ! 四目相对,俩心皆是一颤。 理所当然,大师兄被收留救治。 美人如玉,娴静淑雅,眼波如水,攻势强大。 在美人强大攻势下,春风吹皱平面湖,红了脸庞绿了春天。 木头大师兄死寂的心如同翠绿的柳条荡在春风中,萌动到不行。 心跳絮乱,眼睛左看右看盯着美人看。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一颗金刚钻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理所应当,小住变长住。 ↑ 以上纯属薛小贱个人歪歪,具体详情……再说。 掏了掏耳朵,薛小贱看着面前大高个绷得紧紧的严肃脸,默默扭过头去。 表面上怪正经的,心里指不定荡漾到不行。 介一个闷骚的。 再瞧琴师姐,脸蛋红红的。 哟! 介是要多个姐夫的节奏吗? 绝壁不能轻易地把姐姐交出去。 薛小贱握爪。 自古以来,女子婚姻上,长辈总是充当恶人。 就让他来打破这可怕的诅咒,变身棒打鸳鸯的邪恶势力吧! 没等薛小贱实施“拆散计划”一二三,就被自家姐姐丢给木头师傅。 美名其曰:操练。 炎炎夏日,艳阳高照。 木头师父问:“你为何学剑?” 秦木学剑只为剑道,薛小贱又为何学剑? 只要是男人,大多做过大侠梦。 与众不同的是,薛小贱自小对刺客这个职业情有独钟。 这源于从小看歪剧→刺客砖猪在一盆炙鱼中藏一把短剑,假装献食,抽出宝剑而刺杀吴王李敖。 直到大学时代,又得到了一次质的升华。 那是一段可谓美好佳话的故事。 薛小贱顶着“梅花带雪飞琴上”这个id,在游戏中招摇过市,骗吃骗喝骗装备,更甚至欺骗人家小萝莉纯洁的感情。 结果,被小萝莉的小哥刺客无名暗杀一次又一次。 武力值的薛小贱经过一次又一次死亡、复生、掉级,悟出真理。告别穷吊丝,砸够装备,魅力之大,无人可敌。 最后和小哥化干戈为玉帛,勾肩搭背,成为好基友。 手拉手,相约1998……啊不对是约好一起迈向神座。 潇洒日子已成回忆,意识到再也不能和基友一起升级坑害人,薛小贱情绪多少有点低落。 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他正想把“远大理想”以喊口号的方式宣告于世,但是稍微想象了一下之后的情节发展,想象了一下自己抬头挺胸收腹立正吼着当刺客…… 绝壁被正义感爆表的木头师父勒另训话 绝壁被胳膊肘向外拐的老姐赏一顿黯然销魂掌 诶!画面想想酒醉鸟。 双手负于身后,薛小贱抬头看天,眼神悠远,神情忧郁,装逼范地缓缓道:“惩善扬恶。” 秦木:“←←” 薛湘君:“→→” 弟啊! 说话前多动动脑子。 姐跟着你丢人。懂? 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薛小贱飞快自我反思反省。 刚刚似乎好像貌似用错了词? 还我100分的语文成绩! 义务九年全白上 一朝穿越变文盲 一时间,薛小贱痛心疾首到无法自制。 秦木宝剑高举,重重敲在薛小贱脑袋上,严肃地将抛出的问题又复述一遍,“你为何学剑。” 薛小贱捂着快要坏壳的脑袋,眼泪差点飚出来。瘪嘴老半天,才狂性大发地吼道:“惩恶扬善。” 声音振聋发聩,冲破天际,以将人耳膜刺穿为终极目标。 秦木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忍住揉耳的冲动,静默半晌,沉声道:“甚好。” 薛小贱双手背在身后,鼻孔朝天,亦觉得自己的回答甚好。 然后,薛小贱就被“骚扰”了! 肆 继上章,大家不要想歪。 想歪的,心中有数即可,千万不要说出来。 拜师习武之人,通常要被师父一番“骚扰”。 不被“骚扰”的,师傅都长了一双透视眼。 薛小贱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死大,忍受着在自己身上捏来捏去的大手,嘴里时不时发出不雅的噗噗声。 这是传说中的摸骨,再痒再想笑,也得忍住。 “哦呵呵呵~”叉着腰,薛小贱抖着肩膀,笑抽筋。 秦木:“……” 薛湘君:“……” 秦木面无表情地抬手,食指往前一戳。 薛小贱身子一颤,顿时泪如雨下,仰天长啸,“ 嗷——”。 在两人震惊到无以加复的目光中,满地打滚。 滚着滚着,趴地上。 静静地、静静地装死。 下一刻,手搭在眼皮上,眼皮微微掀开,从指缝偷看。 秦木:“……” 薛湘君:“……” 秦木忍不住又动了动手指。 薛小贱眼尖,立马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站起来。 “……” “……” 甩了甩束起的马尾,薛小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移话题道:“师父,徒儿骨骼清奇否?” 徒弟态度不端正,秦木眉头皱成川,而后渐渐舒展,道:“尚可。” 薛小贱眼睛一亮,嘿嘿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参照上辈子看过的升级流,主角前期苦逼,后有奇遇,遇到隐居、将死、不出世等等性格各异的牛13人物,命运就此改变。从此大杀四方,后宫无数,王霸之气侧漏,小弟纷纷拜倒之。 这套路往自己身上一套,完全行得通。 小时候因为长相新奇苦逼遭遗弃,后被琴师姐捡回家的可怜穿越人士。 前期与种种病魔作斗争,期间惨遭花楼员工们千奇百怪的眼神攻击、精神鞭挞。变身花美男后,不停地与妄想将他改造成摇(xiao)钱(niang)树(pao)的颜妈妈斗智斗勇…… 日哟! 苦逼的人生。 薛小贱怆然泪下,为自己的种种遭遇感动到不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给予吾的折磨已到尽头。 再瞧木头师父,薛小贱嘴一咧,露出一口小白牙。 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之一。 直接将自己贴上主角标签的薛小贱嘚瑟到没边,贱兮兮道:“师父您老人家说话也太含蓄了些,练武奇才嘛实话实说则可,徒弟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定不会夜郎自大。” ↑ 鼻子差点翘天上的薛小贱。 秦木:“……”这年头说真话倒没人信了。 薛湘君:“……” 槽点太多,无法吐槽 摊上一个傲娇自恋幻想症严重的弟弟肿么破? 还是回屋喝杯茶冷静冷静再想想改造弟弟的法子。 务必要将不省心的弟弟打造成所有女性生物的梦中男神。 就这么办! 目标暂定,薛湘君顶着自家木头专注一百年的深情目光,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小碎步——遁走。 目送那道倩影离开,直到消失不见,秦木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徒弟身上,这一看不禁皱起眉头。 薛小贱表面矜持,整一派淡然若定的姿态,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由于功力不够,面上也带出几分。 那番装模作样,不知为何令秦木联想到人面兽心狼子野心禽兽不如的二师弟。 秦木:越想越糟心,心塞的不想说一个字。 薛小贱:??? 木头师傅的眼神炙热的快要让哥灰飞烟灭! 哥不愧是人生赢家,剑神都不免为哥拜倒。 蛤蛤蛤! 人类果然无法阻挡哥之魅力。 木头师傅快将神剑三式绞粗不杀。 故事的最后,以薛小贱蹲俩时辰马步告终。 秦木看着双腿打颤整个人快要不好的徒儿,快速说了一遍心法口诀,管他记忆力是好是坏,挥手让薛小贱离开。 薛小贱:“……” 不愧是人人向往的剑神心法,言辞深奥,晦涩难明,考验个人记忆力,区分文盲的最佳测试题。 但哥是谁啊! 曾经小学语文试卷得过100分的优等生,区区几个偏僻字万万难不倒…… 等等! ☆☆☆※【模糊音】…… 到底怎么发音来着?! 薛小贱脚步一顿,扭头斜视自家师傅,欲言又止。 秦木:这,这是在蔑视我? 瞧薛小贱那副嘴脸,秦木深觉自己独创的心法受到了质疑与侮辱。 这么一想,脑补到停不下来的新进剑神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无怪乎秦木误会。 都说相由心生,动不动喜欢讽刺人的薛小贱前世今生都长了一张高冷脸。 没表情时给人冷漠不好接近之感,有表情简直欠扁。 尤其斜眼看人,看到的同性无不想捋袖上前进行打脸【随着年龄增长,趋势直线上涨】。 只有和他相处久的人才会发现,一切只是幻觉。 薛小贱面上讽刺,心里的想法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万般言语,皆化讽刺脸。 所以,不能通过薛小贱缺乏生动性的面部表情推测他的想法,不能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也不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总之请忽视他欠扁的表情。 否则,一定会产生不太美妙的误会。 多说无用,需亲身感受个一二三。 凉风习习,寒气逼人。 一向喜欢胡思乱想的薛小贱在剑神的低气压中,情不自禁地发散思维。 肿么办肿么办! 师傅老人家看出来了。 他会觉得我愚钝朽木不可雕吗? 天啊撸难道师傅会读心术? 秘密的刺客生涯还没开始就被迫结束 凭借妹夫的身份化解此劫的可能性 拿板子打徒弟屁屁的可能性 小舅子到底能不能打 此刻,师徒两人沉默以对,齐齐陷入脑补漩涡。 自两人之间形成一片真空带,搞得气氛很是紧张。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薛小贱不可思议地嗝了一声。 “……” 顶着木头师傅锐利的目光,薛小贱双手背负身后。 抬头、收腹、挺胸。 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仰望苍穹。 太阳真踏马的○啊! 阳光真踏马的刺目啊! 秦木:“……” 眨了眨被闪花的眼,薛小贱收回目光,又瞟了师傅一眼。然后,在冷芒中,抖了一下腿。 秦木:“……”手好痒。 薛小贱:马步蹲久,膝盖弯曲不能,这让准备起步跑的我如何是好。 看来只能—— 迈着外八,薛小贱s螃蟹横爬而过。 秦木:“……” 这分明是瞧不起他这个师傅!不把他放在眼里!采取无视手段攻击他这个师傅做的失败的! 秦剑神自觉脸被打的啪啪响,深感自己作为师傅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恨不得把还在横行的薛·螃蟹·小贱抓起来啪啪啪打屁股。 冷风过,心肝凉。 秦木想到了自家师傅,自家师傅教育徒弟的方式。 加餐! 加餐! 再加餐! 师傅是个好榜样。 看来,自己得向师傅学习。 徒儿,明日起,训练加餐。 薛小贱水深火热的日子乳齿简单的被决定。 伍 春光明媚,杨柳依依,醉花楼生意红火非常。 近年来,推出的新活动美人谱引得无数人慕名而来。 清风拂面,鸟语花香。 醉花楼各色美人应有尽有,值得光顾。 妩媚的、冷艳的、可爱的、温婉的…… 款型多样,满足不同男人不同需要。 醉花楼每月都会举办一次美人展,这一月力推清纯型美人。 六年匆匆而过,如今的薛小贱已长成翩翩少年郎。 啃着红艳艳的苹果,薛小贱悠哉悠哉地漫步于后院。 突然,余光扫到一个画面。 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 花楼最新推出的清纯型花魁房顶上有个贼! 薛小贱扭头一看,只见该贼以极其娴熟格外标准的姿势蹲在屋顶上,掀起一块瓦片,从中窥视房中景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贼胆子也忒大。 若要行不轨之事,也得掐好时间晚上来,这大白天的巴不得被人看到…… 此贼,不走寻常路! 此事看不到便罢,看到了绝逼不能忍。 薛小贱思绪歪了歪,为对方风格新奇大胆无畏的行事章法诧异片刻,脚尖一点,便跃上屋顶。悄然靠近对方,手握木剑,简单粗暴地向前戳。 剑,很快。 更快的是那道身影。 身轻如燕,如风急退。 轻飘飘躲过凌厉一击。 漂亮的身手 极高的警惕性 轻功如此了得采花贼无误 待看清对方面貌,薛小贱卧槽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啊! 他有着一双清澈秀逸的眼睛,春风般的笑容。 飘逸灵动,清隽优雅。 即使一身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他超然的气质。 薛小贱二逼文艺范臭毛病当场发作,脑中存储不多的词汇不停在刷屏,最后刷到自己身上。 等了十几年,一号小弟终于来到我面前 作为一个男配硬件酷爱赶超老大到底几个意思 男主我的我的是我的 穿越前,受各路种马荼毒,薛小贱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直到今天遇此少年,才赶脚来自世界的满满恶意。 少年乳齿出色的硬件设备+如沐春风堪称必杀技的笑容=让自诩为人生赢家的薛小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那是剑神姐夫都无法给予的!【有家室的妻奴!虽是剑神也改变不了标签属性。 于是,薛小贱悲从中来,用仇杀地目光狠视对方。 蓝衣少年嘴角微微上翘,天生般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看向薛小贱。 蓝衣少年:“……” 薛小贱:“……” 笑得乳齿魅力,闪瞎狗眼了啊喂。 拿剑指着对方的鼻子,薛小贱冷声道:“光天化日,行偷窥之事,胆子倒不小。” 潇洒俊美、走路带飘的蓝衣少年原本专心致志地偷窥……啊不对是探查线索,突遭袭击,匆忙躲过那得感谢他的好轻功,十多年的努力果真没白费。 抬眼一看。 只见个模样只有十来岁的孩子。 明眸善睐,唇红齿白。 一双乌溜溜的黑眸闪烁着灵动的光彩,看向别人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俏皮可爱。 若是放下手中的凶器,这种可爱便会又多增几分。 接着,对方开口了。 声音清脆悦耳,内容……肿么让人听不懂啊! 偷窥? 他是那种会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嘛! 事关清白,抓紧解释。 “我不是在偷窥,只是在调查案件。” 薛小贱:“→→”森森怀疑呵。 “……我真的在调查案件。” 乳齿眼神攻势,不气虚总赶脚说不过去。 气虚个鬼啊! 他是侦探,是捕快。 虽然没领捕快证,领了后无数捕快都要面临失业有木有! 京城大名捕们都会压力山大有木有! 一秒不到,重回自信。 自信就是乳齿简单。 ↑ 以上并不是蓝衣少年心里活动,大体意思差不多,大家随便脑补一下,意思意思就行辣。 其实,少年只是对薛小贱展开了必杀技——就是那该死的温柔一笑。 薛小贱面冷心硬,毫不动摇,道:“调查案件?” 讽刺意味太浓,蓝衣少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而将连环杀手行凶案件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娓娓道来,务求对方深信不疑,洗刷自己“卑鄙无耻偷窥贼”一形象。 谁才是史上最强连环杀手 谁才是史上最强复仇者 碎尸的仇恨为哪版 狄仁杰二世的牛13 随着凶手作案手法一路升级,真相扑朔迷离,神探少年循着蛛丝马迹飞速赶来,抽丝剥茧寻找元凶。薛小贱听得一愣一愣的,赶脚智商不够用。 半晌,他抿起微张的嘴,在“相信”与“不信”中选择了后者。 因为,他深信自己的智商,深信现实中狄仁杰那样的破案高手并不多,深信自己碰上打击智商专业户的几率并不大。 飞快地联系上下文,薛小贱冷冷一笑,道:“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蓝衣少年:“……” 你为何还是不信我。 我长得像坏人吗? 坏人有我勒么英俊潇洒吗? 不要再盘问了,酷爱编故事了啊喂!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3节 生辰八字家庭户口是个鬼啊! 真要交出来吓死人有木有! ↑ 论蓝衣少年吐槽版心理活动的可能性。 平日能言善辩的少年在薛小贱面前完全不够看,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义正言辞的反驳在辛辣毒舌下苍白又无力,急需请求支援! 最后,只能发毒誓。 薛小贱分析,大致意思是,他辣木和平善良的人,绝对不是坏人,只有衰人才不信。 对!你不信,你就是衰人。 最终,薛小贱信了。 被信任的蓝衣少年感动的快哭了有木有! 误会被解除,他红着眼圈,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并不)被薛小贱领到一处,相互耳语道:“快去找线索,清尧姐马上要回来了。” “多谢。” 毫无障碍地释放一个苏破天笑容,蓝衣少年闪身进屋,留下被苏到鸡皮疙瘩起立的薛小贱,抬头望天。 骚年你够了 笑的比阳光灿烂,你家里人造嘛 站在门口把风,脑中无法抑制地循环着“喜欢你灿烂的笑,喜欢你的跑跑跳跳……” 不要问为什么,应景这玩意就是乳齿。 冷风一吹,薛小贱寒了一下,开始思考,轻信少年有没有错。 没错! 当然不会错! 他肿么可能会错! 观少年相貌气质,自带闪瞎钛合金狗眼的微笑技能,绝壁武侠重量级登场人物,每次登场必然打对手脸啪啪响的勒肿。 结合人物往往会推动剧情的发展这点,可以推测出自己重生到了武侠冒险类世界。 眼珠一转,薛小贱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从少年身上学到的事。 以后干坏事被逮,也可以借用“找线索”这个无漏洞的借口……啊不对他才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薛小贱将脑袋伸进门,压低嗓音道:“来了。” 少年身形一顿,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划过梳妆台,而后跟着薛小贱迅速离开。 陆 香樟小院,蔓藤攀爬,参天大树下一片阴凉。 在这块阴凉之地,摆放着一张圆桌、三把竹椅。 圆桌上,整齐摆放着三只茶壶。 从左往右,逐个变小。 歪坐在竹椅上,薛小贱跟个没骨头似的,两条长腿高敲在另一把竹椅上,从入座就没停止过抖动。 薛小贱的腿抖啊抖,蓝衣少年的眼睛跟着颤啊颤。良久,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忍不住说教:“小姑娘,你这样子,实在……”不雅观三个字没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茶水糊了一脸。 蓝衣少年:“……” 薛小贱顺手拿起最小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刚要入口,听到少年满嘴胡话,一口茶喷出来,喷蓝衣少年脸上。 蓝衣少年面无表情地擦脸,眼神怨念。 薛小贱赶忙上前帮他擦脸,“兄弟,对不住了。” 再一想,不对啊! 谁是小姑娘! 薛小贱凤眼一瞪,恶狠狠道:“你说谁小姑娘!” 样子太凶残,蓝衣少年微微一愣,嘀咕道:“这么泼辣,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薛小贱耳朵贼灵,大声反驳:“你才嫁不出去!” “……”我是男人,不需要嫁。谢谢! 薛小贱倏地意识到自己关注点错误,脸色一黑,“你眼睛是摆设吗?男人女人也分不清楚。” 只要是男人,任谁被认作女人,都不会高兴,尤其是接二连三被人误以为爱好奇怪喜欢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其实,也无怪乎蓝衣少年看走眼。薛小贱现在还没彻底长开,这个岁数也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若不细瞧,秀气哒哒的模样难免让人认错性别。况且,谁叫他样貌又精致的过分,被误会也在所难免。 “抱歉。”蓝衣少年摸了摸鼻子,立马认错,态度万分诚恳。 薛小贱爪子一挥,大度道:“算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哀快麻木不仁毁天灭地好伐。 这就是年龄太小长得好的痛苦。 ↑ 薛小贱┑( ̄Д  ̄)┍ “可我见你……”蓝衣少年犹豫了一下,道:“一身女装。” 薛小贱:“……” 薛小贱脸色一正,深沉道:“四十年前,武林正魔大战。武林盟主秦风率领正道侠士和魔教进行了输死争斗。最后,正道虽然取得胜利,可也损失惨重。” 蓝衣少年一愣,话题跳跃太快险些没跟上。待听到故事内容,面露诧异,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 “可谁也不知道,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有一段往事。原来,秦风和魔教教主沈斯艺自幼便是孤儿,两人相依为命,乞讨为生,度过了一段漫长的艰难岁月。直到秦风十三岁,被大侠风鸣唐看中,收为弟子,沈斯艺却因资质不好遭到拒绝。” “可沈斯艺并不任命,在与共患难的好友争吵之后,独自离开。秦风一直寻找,却无果。没有人知道沈斯艺去了哪里,直到十年之后,这两人才得以相见,却以死敌的身份相见。” 沉默。 默。 绿叶落地声清晰可辨。 故事讲到一半,闭口不谈为哪般? 蓝衣少年忍不住催促道:“然后呢?” “他们打了一个赌。”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薛小贱眉头一蹙,道:“故事太长,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不是重点。”薛小贱咳嗽了一声,道:“重点是秦风和沈斯艺见面了,秦风没认出幼年好友,沈斯艺却一眼认出对方,所以你知道的。” 蓝衣少年迟疑了一下:“或许,有隐情?” 薛小贱点头,附和道:“沈斯艺出场时,一身绯衣,当真风流可人。” 喜欢穿绯衣的男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具体形象可以参考王公子。 既然两人相处多年,没道理认不出来啊! 薛小贱又道:“女人的装束。” 蓝衣少年:“……” 搁谁身上,都认不出来好吧。 “魔教那种地方,什么性情古怪的人都有。沈斯艺消失的那十年,也许经历了一些事才导致爱好古怪。” 蓝衣少年:“……”有点想象不出。 薛小贱斜睨对方,对他匮乏的想象力充满鄙夷,“比如沈斯艺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心世界,发现自己拥有一颗少女心,比起男人更想当女人。” 蓝衣少年:“……”别耸人听闻。 “比如沈斯艺为练就绝世武功,患上了某些隐疾。”薛小贱给他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蓝衣少年:“……”快停止脑补,自我抢救一下。 薛小贱继续道:“又比如沈斯艺想通过女扮男装,与秦风朝夕相对,使得对方爱上他,最后再揭露男人的身份,从而在精神上打击报复秦风。” 蓝衣少年:“……” 明明一派胡言却又赶脚好有道理的样子 三观被迫震了震,蓝衣少年凝视薛小贱,欲言又止。 “这和你穿女装有何关系?” 薛小贱道:“最近练功到瓶颈,我在代入沈斯艺,看能否来个水到渠成功力大涨。可惜,除却心狠手辣,其它皆无所成。” “……” 见少年脸色怪异,薛小贱极其不可思议道:“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 当然不……会! 正邪火拼发生的时间根本不对随便找个人打听就知道了好么! 武林盟主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职位很大吗比铁中棠夜帝还牛13? 沈斯艺是哪位魔教神马时候有个喜欢穿绯衣的女装变态! 欺负我刚入江湖满头雾水没文化蛤蛤我也是有身份背景休想糊弄我。 ↑ 以上吐槽全部不作数。 最后一句才是亮点,蓝衣少年身份真的很神秘。 所以,神秘的蓝衣少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天方夜谭神马的,相信的人脑子有坑。 对嘛,薛小贱也不信。 他道:“我只是编了个故事,告诉你一件事。人要学会视而不见,遇见奇怪的事,不要总问为什么,要学会动脑子。” 蓝衣少年沉默片刻,微微一下:“多谢指教。” 薛小贱一见那笑容,毫无阴翳,圣光普照,直逼上帝,不禁感叹对方好脾气。拍着他的肩膀,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真实原因。” 柒 只见他抬头望天,一脸神神秘秘地道:“有一剑神,姓秦名木。” 蓝衣少年插口道:“可是苍弘派秦木大侠。” 薛小贱:“正是。” 蓝衣少年:真人啊,有点可信度。我到底信还是不信呢? 薛小贱:“我师父……” “等等。”蓝衣少年惊奇道:“秦大侠是你师父?” 薛小贱得意挑眉:“正是家师。” 蓝衣少年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六年前苍弘派内乱,双方死伤惨重,秦木大侠也在这一战后,失去踪影。不曾想两年后,重出江湖,当众揭露苍弘派掌门真面目,并一剑了却对方。 事后,再次消失。 江湖人纷纷猜测秦大侠去了何处,想必谁也想不到,秦大侠会隐居在此,还收了一个徒弟。蓝衣少年薄唇微翘,露出一抹深意的微笑。 “前日清晨,我与师父比剑。”薛小贱打断对方思绪,道:“师父只道一字,慢。” 当然慢。 剑神之后,难有对手。 何况,一个小学徒。 再快的动作,在剑神眼中也是慢镜头。 “我接了句,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蓝衣少年:接得好。不过,这真是你想的? 薛小贱将额头碎发撩到耳边,解释道:“我只是想到一个故事,才说了这句话。师父问我是何故事,我便仔细讲明。他听后沉思半晌……”耸肩无奈道:“我就被迫换上这身衣服。” 蓝衣少年目光散漫,心想对方也不知说了什么鬼话,惹怒了秦大侠。在他看来,以秦大侠的人品,逼迫男人穿女装之类如此无理取闹丧尸的事,绝不可能发生。 一定是小孩自己作得死。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很准。 随着薛小贱开讲,蓝衣少年女人般可怕的直觉得以证明。 “相传百年前,江湖上有一门派因教中之人行事诡异,多造杀孽,故被江湖中人称之为魔教。魔教有两本至强武功,一为《吸星大法》,二为《葵花宝典》……” “为了试探副教主,教主将《葵花宝典》交给他。副教主忍辱负重,练就《葵花宝典》,趁教主修炼神功大法走火入魔之际发动叛乱,掌控魔教,成就霸业。” 蓝衣少年不解:不就练个葵花宝典,怎么就忍辱负重了啊不明白。 “《葵花宝典》是前朝一位太监所创,秘籍第一页,有八个大字。若练此功,挥刀自宫。” 蓝衣少年:“……”我见识少,别驴我。 薛小贱不理他,配合着故事忧伤的进展,忧伤道:“因挥刀自宫,魔教教主性情大变,变得不男不女,喜欢穿红戴绿。当他看到自己那些美貌的姬妾,心中竟然产生了嫉妒与向往……” “后来,他宠幸了一名男宠,放任他弄权,自己却不理教务,过起了玩弄胭脂的女性生活,叹非女儿身。” …… 一盏茶的时间,薛小贱将上辈子看过的电影简明的交代粗来。 此间,蓝衣少年的表情是介样的。 ∑( ° △ °|||)嗷! o_o 三清在上。 = = 呵呵。 薛小贱愤慨道:“听完故事,师傅说我一派胡言,我姐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说我故事编的好,正巧我前日训练懈怠,说是要替师傅惩罚我。惩罚就惩罚,非逼我穿女装,像话吗?” “这……”蓝衣少年顿了下,话音一转,道:“确实不大好。” “每天都要挥剑一万下,胳膊没了知觉第二天完全抬不起来,还得继续挥剑,力度角度一有个偏差加倍练,你知道我多痛苦吗?” 蓝衣少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深有同感。 为练成绝世轻功,自己同样吃尽苦头,所以很能理解对方。 于是,同样苦逼的两人相视而望,纷纷叹了口气。 本是天涯沦落人,薛小贱敞开心扉,向其抱怨道:“我还未成年啊,偷个懒不是应该的吗?” 蓝衣少年本是不赞同的,但看面前鼓着腮帮子显得十分可爱的孩子,又把到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也是我运气差,唯一一次偷懒就被逮住。可我姐那个嫁出去的黑心肝,竟然威胁我,说我不好好练剑,就把我送宫里当小太监。” 蓝衣少年:“……” 这又闹得哪一出? 事出皆有因,蓝衣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古怪地瞧向对方。 看什么看! 再看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一时嘴贱讲了《鹿鼎记》。 《鹿鼎记》你知道吗? 韦小宝你认识吗? 不造吧! 铪铪我脑子秀逗了才以为你造。 蓝衣少年:“……”你已经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薛小贱:“……” 出丑出大,他阴恻恻道:“我故意的,你信是不信?” 蓝衣少年毫不迟疑,道:“信。”冲这表情,不信,绝壁被灭口。 薛小贱面无表情地将剑放回剑鞘。 蓝衣少年:“……” 关于自己的糗事,本来薛小贱不想再提。 可是,蓝衣少年的主角光环影响实在大。 虽然薛小贱并不知道面前少年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气主角,但是他还是受到了影响。比如:他一见对方就不由自主的信任,不由自主的吐苦水,不由自主的话唠,不由自主的智商下降。 真的好不可思议是吧! 更不可思议的是,薛小贱和少年短短相处后,真把对方当成好哥们好小弟【依旧以为自己是猪脚,某种意义上,意志力绝非一般强大。】,然后鬼使神差地对好小弟吐露糗事。 一个时辰过去。 蓝衣少年表示想静静,各种方面的。 韦小宝携七个老婆隐居,对于见识多而广的男人来说,并不艳羡。 因为,蓝衣少年的未来是—— 他,可是要征服全世界女性生物的卓越存在啊! 他,注定要成为女性杀手男性公敌的男人啊! 他,就是女人们心目中最完美的男神。 表看他小,现在就有好几个女人对他勾勾搭搭,争先恐后差点大打出手争着要破他身。 超越韦小宝,秒秒钟的事。 此事,不值得一提。 可以提一提的是,他脑海中不时浮现的半光头大脑门。 快心里阴影了有木有! 论一个发型毁掉人生 金钱鼠尾猪尾半光头让人不敢苟同 若留头不留发,从此绝望,吾宁愿留发不留头 抬眼,看着正陷入好悔恨悔恨恨得肠子都要悔青啦啊啦的某贱,蓝衣少年微微一笑,糟糕的心情一下得到了治愈。 人几乎都是如此,自己倒霉,看到比自己还倒霉的人,心情自然好得多了。 蓝衣少年:呵呵,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薛小贱不知道对方的阴暗心里,他喝茶润了润喉咙,咬牙道:“可我目的是让师傅知道光练剑是不够的,有时候成功的关键,靠的是智慧和谋略。我姐怎么如此缺心眼,紧抓着人家小春子入宫当太监这点不放。虽然我自信不比韦小宝笨,可也要遇到海公公这号人物才好蒙混过关啊!” 不然,jj没了谁给老薛家传宗接代。 撩起额前碎发,薛小贱叹道:“都是嘴贱的错。” 蓝衣少年:“……” 对啊,谁让你嘴贱了。 你讲什么不好,非得讲自宫教主春闺记,假太监左拥右抱嫖遍皇宫兼江湖不亦乐乎。 作为唯一的听众,虽然开了眼界,也是郁闷哒。 出来一趟三观随便刷刷就没啦! 似赶脚到他激烈的心境,薛小贱误以为找到了知己。一时肉麻地牵起他的手,绕过桌子到另一边,将他按到竹椅上,开始普及薛傲天系列故事。 薛小贱: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弟,要让他摆好定位。 蓝衣少年:我还有案子要破,可以先申请离开吗? 捌 再一个时辰,蓝衣少年想堵住薛小贱的嘴,并暗自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同情嘴贱的人。 少男心再也无法保持纯洁有木有 快意江湖不由自主瞄准红颜是风流 出门在外身边必须带俩漂亮妹纸才显狂拽酷 跳悬崖表怕世外高手蹲崖底百年只为等你 所有美人爱上我,振臂一呼千万小弟跟我走 收小弟的一千种方法 …… 今天涨姿势简直棒棒哒! 蓝衣少年揉了揉鼻子,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的薛小贱,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此口才,不去说书简直浪费人才。 互动了一下午,两个少年的关系进了一步,初步定义为:熟悉的陌生人。 相逢即是有缘,两个青葱少年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首先,薛小贱迈出第一步,为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是这样做的→皱眉斜睨蓝衣少年,半天才想到一件事:“敢问你如何称呼?” 对嘛! 讲了一下午故事,对唯一的听众也要进行市场调查,填表格留下联系方式,以便下次再聊呵。 蓝衣少年:“……” 我报生辰八字的时候,少年你在开小差吧。 可以尊重一下我嘛! 好歹也是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报八字的啊! 不管内心如何咆哮,蓝衣少年面上始终保持着温柔的微笑,道:“在下铁香卿。” 薛小贱一口茶喷老远,喷对坐脸上。 蓝衣少年:“……” 再一次被茶水袭脸,蓝衣少年已经能够淡定地掏手帕,驾轻就熟地擦脸。 名字甚销魂,南风有香卿。 薛小贱实在不忍心告诉对方,醉花楼对面那家南风馆有位兄弟也叫这个名儿。 于是,薛小贱忍了一下,可实在没法忍住,捶桌大笑。 “铁香卿……香卿……蛤蛤蛤……” 薛小贱笑声猖狂,并不知道嘲笑的对象就是未来鼎鼎大名的盗帅。 若是知道……估计笑的更厉害。 蓝衣少年手上动作一顿,笑容微微加深,继续擦脸。 薛小贱稍微克制了一下情绪,改口道:“你爹娘果然对你寄予厚望,迫不及待地想抱孙子了。” 蓝衣少年笑容愈加灿烂,温柔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薛小贱笑容一僵,嗯嗯啊啊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只有一个小名。” 蓝衣少年“哦”了一声,目光温柔地凝注他。 薛小贱眼神偏移了一瞬,快速小声地说了三个字。 蓝衣少年表示没听见。 真的没听见,真的不是装蒜。 他可以指天发誓的。 薛小贱正要弱弱地重复一遍,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清亮道:“萧剑。” 致聪明机智的薛小贱! 乳齿大侠范的名字就该大声念。 再看蓝衣少年,目光充斥着不信不相信骗谁呢! 此时此刻,薛小贱痛恨起古今中外所有侦探捕快,智商比自己高的心眼比自己多的人。 不就一个名字,抓住不放有意思吗? 有何好计较的。 心眼能再小一点吗? 打击报复要不要乳齿迅速。 你以为自己名字好听啊! 哥实在不忍心打击你才跟你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好不辛苦才忘记路对面家的那位仁兄! 好心没好报你甭想有活路可走。 香卿少年,有种你一辈子表相亲,表找老婆。 心眼小成这样,注定讨不到老婆。 薛小贱暗自诅咒,望诅咒成真。鄙夷地瞪视了对方一眼,大方承认道:“我叫薛小贱。薛卞之门的薛,大小的小,安贫乐贱的贱。” 蓝衣少年笑道:“看来你爹娘很希望你茁壮成长。” 薛小贱冷笑道:“可惜我出生时,体质极差,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扔掉。” 蓝衣少年瞬间罪恶感ax,笑容一敛,道:“抱歉,我失言了。” 薛小贱心态好,对一出生就被便宜爹娘丢弃一事半点伤心也无,反而关心起扑朔迷离的案件来,“你方才可是查到了线索。” “正是。”蓝衣少年面容一肃,手指微微一动,花簪不知怎么的,已到手中。 薛小贱垂眸一看,沉思道:“这簪子定有玄机。” 蓝衣少年目光一动,看向他。 薛小贱道:“比如里面藏有纸条。” 见他神色不动,薛小贱又道:“毒·药?” 蓝衣少年惊讶道:“薛兄大智。” 那是! 薛小贱得意嘿嘿嘿。 宫斗剧清宫戏不是白看的。 脑补帝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半晌,皱着眉头,道:“这么说,清尧姐真的是凶手。” 蓝衣少年点头。 真是…… 薛小贱伤心两秒钟,立马振作起来,坚定不移道:“此事定有隐情。清尧姐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胡作非为的人。”顿了下,补充道:“就算杀人,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蓝衣少年:“……”今日,可算见识到真正的脑残粉。 花格窗栏,幽静素雅。 雅致的厢房,一个白衣少女静坐在梳妆台前,一点点拆掉头上的珠花。 光洁的铜镜,映出一张脸,一张美人的脸。 清纯秀丽,又柔媚非常。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糅杂在一起,竟有着说不出的迷人风情。 白衣少女对着铜镜,慢慢梳理如云的秀发,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片刻,她放下木梳,打开紫檀木盒,一双嫩白的手在翻找着什么。 倏地,房门前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你在找这个吗?” 白衣少女循着声音看去,目光落在对方的手中,待看到熟悉的花簪,脸上的浅笑倏地消失。 玖 惊动京城的大案件终于落幕。 至于凶手,并没有被交代出去。 依旧在醉花楼卖弄风情,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逍遥自在乐神仙。 追其原因,果真如薛小贱脑补那番。 身负灭门之仇的苦命少女,艰辛万苦地报仇雪恨,将罪恶深重的仇人们碎尸万段【字面上】,送往地狱赎罪去。 忽略凶残性,报仇雪恨什么的完全可以网开一面的嘛! 主角:“可是……”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4节 “可是什么?”薛小贱眼皮一翻,给他一个三角眼,“江湖中人,谁手上没两条命。照你意思,都该进牢房?” 主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争辩什么。 见他那副德行,薛小贱死鱼眼,“照我看来,那些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只要手上沾过血的,都该蹲牢房。坏人也是人,要处置他们也只能是官府,谁给他们处决他人的权利?清尧姐不就是手段激烈点,照样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 “……” 让他把话说完行不行! 想辩白插不上嘴,郁闷当头难解。 “好了。”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薛小贱安慰道:“别再自寻烦恼,小香。” “……”被雷到无以加复。 小香是个什么鬼! 可不可以上点心,别敷衍了事啊喂! 看出他不大情愿,薛小贱随意道:“小香、卿卿,随你选。” “……”哪个都不选! “香香、小卿,若我没记错,醉花楼有两位姑娘叫这个。至于香卿……” 薛小贱似笑非笑,“呵!” 主角:“……” 总赶脚呵的后面没好话。 主角脑洞虽然不小,一时半会倒也没有联想到真相。 在薛小贱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二选一,但感觉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那个……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全名,不是吗?” “小香”这种恨不得让人集体失忆的称呼,谁爱要给谁。 薛小贱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勉强他人的人,既然对方不领情,也就算了。 ◇◇◇ 穿越到古代十多年,薛小贱成功收服小弟一枚【也不问对方想法,一厢情愿的厉害】。 小弟才貌双全,轻功了得,拿得出手,灰常地给大哥长脸。 薛小贱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满意的。 具体表现→带着新上任的小弟到同龄小伙伴们面前得瑟一圈。 未来红颜遍天下的人生赢家远远看见一群青少年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嗑瓜子闲聊。还有几个手拿流星锤,表情凶神恶煞,一副随时随地与人斗殴干架,弄死对方的凶残相。 “唷!大忙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开口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浓眉大眼,模样机灵。听他说话语气,似乎和对方很熟悉。 熊样! 酸的。 一边羡慕嫉妒去吧! 薛小贱冷哼一声,鼻孔朝天,不予理睬。 见此,少年并不气恼,仿佛早已习惯。黑黝黝的眼睛一转,瞧向他身后,笑嘻嘻道:“这位小哥,敢问如何称呼?” “在下姓铁,名香卿。” 少年怪异道:“香卿?” 未来人生赢家似想到什么,面色古怪道:“不知在下名字有何问题?” 少年刚要回答,脚上一重,“嗷”地惨叫一声。 “八戒,风大闪到舌头了吗?”薛小贱凉凉道。 “薛小贱你个臭小子讨打是不是!”被称为八戒的少年抱脚咆哮道:“我叫九戒,不是八戒!” “说什么呢,八戒?怎么又在胡言乱语。”薛小贱气死人不偿命。 九戒怒目而视,继而目光一闪,道:“大师兄,今儿个你可总算把师傅领回来啦。” 薛小贱:“……” 猪妖吃俺老孙一棒 狗嘴吐不出象牙 薛小贱甩袖就走,加入前方猜拳小组。 主角:“大师兄?师傅?”噗! 九戒一手搭在他肩上,压低声音,“小兄弟有所不知,小猴子前几年的模样……”摇头啧啧啧。 主角:“……” 到底肿样? 你还能具体形容一下。 做人要厚道切忌勿要吊人胃口啊! 九戒表示自己既厚道又善良,立马满足他的好奇心,道:“猴子见过吧,正是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尤其是脸,全是毛,五官也紧巴巴地皱在一起。我第一次见他,真以为是猴子,吵着问薛姐要来耍着玩。”结果被逮住一顿好挠。 “……” 九戒又道:“因为长得丑,有段时间,小猴子差点自暴自弃的加入杂戏团。”说到最后,忍不住嘿嘿傻乐起来。 “……” 给人当猴耍吗? 主角转眸看向正和人猜拳的薛小贱,脑海中自动精彩演绎了一番猴子进化成人类的奇迹。虽然过程曲折困难,却依旧成功摸到物种起源的边缘。 察觉到钉在身上的目光,薛小贱不假思索,转头就吼:“八戒你敢说哥坏话!” 九戒也吼:“瞧你德行!有好话可说吗?” 薛小贱眉头一皱,恍然大悟道:“在说我的黑历史呀!”语毕,又把头扭回去。 “……” 随时准备好拉架的主角,心情略复杂。 双手背于身后,目光悠长,观薛小贱猜拳。 薛小贱赌运一向不错,此时正开心地叫嚣道:“快快快!一个个把脑袋给我伸过来。” 所谓愿赌服输,猜拳输掉的几位听话地伸长脖子,乖得不得了。 在主角看来,那样子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铁不定以前吃过大亏。能让一帮爱耍滑头的小子变得跟小绵羊似的,少年自然也不可小觑。 薛小贱可不知道自己在主角心目中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否则定会更加得意。 此刻,他屈起食指,挨个儿弹老崩。 一名身材臃肿的少年早已等候在旁,见他尽兴甩手不玩后,上前低声耳语。 这一幕,成功地引起主角的注意。 组织……眼线……王爷…… 拜灵敏的听觉所赐,某些个字眼窜到耳中,想忽视都难。 “……”似乎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 “诶,兄弟。”九戒懒洋洋地倚着墙,好奇道:“你怎么认识小猴子的。” 主角收回目光,沉思了会儿,缓缓道:“说来话长。” 【似有隐情。】 九戒眼睛一亮,兴奋道:“若方便,可否告知在下。” 主角:“……” 世人皆知女人天生爱八卦,其实不然。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更甚至,许多时候,男人比女人还八卦。 而且,还更喜欢评头论足。 比如现在。 听完故事的九戒连连发出感叹。 “想不到啊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柔弱的清尧姐,居然是犯案凶手。” 主角有些诧异,这叫九戒的少年是如何猜出凶手的。 似看出他疑惑,九戒咧嘴笑道:“是小贱告诉我的。” “……”那你还感慨个鬼。 九戒继续道:“每每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最毒妇人心啊!” 杀人和虐杀是两码事,就算是复仇,手段未免也激烈了些。 想到昨日还对自己展露笑颜的“柔弱”花魁,九戒打了个冷颤。 怕只有薛小贱这个奇葩在见识对方凶残的一面后,还和对方说说笑笑,畅想未来,商谈建国大业来着。 这时的九戒并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凶残毒妇未来会成为史书上顶顶有名的奇女子“花蕖夫人”,而她和卧龙将军于战场上出生入死、生死相随的爱情更是羡煞了一干后来人。 “我说小兄弟,你不会就是这样结实小猴子的吧。” 主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见他脸色不对,又道:“有问题吗?” “非常有问题。”九戒摇了摇头,长吁短叹道:“可怜啊。” 未来主角:“……” 九戒的同情已溢于言表,想到自己同样也是个可怜人,一脸悲伤。 “作为薛小贱的同伴,都是被奴役的命啊!” 主角:“……我和他是朋友。” 九戒同情更甚,“用完就扔,难为你了。” 好歹他们这些伙伴,被奴役之后,还能从薛小贱那里拿点好处。 若为朋友,活脱脱免费劳动力啊! 主角:“……” 薛小贱! 你给我过来解释一下! 朋友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可惜,没等主角兴师问罪,从思想道德上洗脑薛小贱,就被带到一处香喷喷,既可以厚颜无耻,也可以风流快活的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可惜。 拾 主角人生第一次感到盛情难却。 原因:壕请逛花楼。 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逛花楼什么的,这滋味…… 一言难尽。 看来,少年时期的主角还是蛮单纯的。 若唤作其他少侠,就算碰到老熟人,顶多互相调侃一下。 感情好的,拼个桌,喝喝酒,叙叙旧,一块风流快活。 主角斜前方四米处就是一个例子。 当然,也可以各喝各酒,各玩各的。 离主角十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例子。 薛小贱领着新朋友见世面。 只见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雄赳赳气昂昂的像只巡视领地的小狮子。 自踏入醉花楼那扇大门,一路享受钻石的待遇。 戌时一刻,还不是醉花楼最热闹的时候。 后台的姑娘忙的天昏地暗,只为一会儿的登台表演。 上台顺序靠后的,不慌不忙地换上繁复精致的服饰,画上或清新淡雅或精致艳丽的妆容,坐在专属的位置上,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打发时间。 薛小贱一现身,第一时间被她们发现,纷纷上前打招呼。 “小贱来啦。”捏捏手。 薛小贱默默将手抽出,背于身后。 “薛小大侠来啦!”揉揉脑袋。 薛小贱用爪子刨顺乱掉的发型。 节操可掉,发型不能乱! “哎呦呦,一日不见,小猴子似乎又俊俏了几分,瞧这小脸细滑小腰细的。”边说边摸上。 “可不是。要我说,小屁股都比咱们翘。”拍拍翘屁股。 彪悍的人生不解释! 全是泪啊! “……”习以为常心死麻木的薛小贱。 “……”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的主角。 不是没逛过花楼,可这样新奇的画风绝无仅有。 再看画面,浓浓恶女调戏良家少男的即视感。 更有身在福中不知福,让人恨不能以身替之。 韦小宝都没这待遇! 主角心情略复杂。 看到另一个人生赢家却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的心情能不复杂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主角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花楼的姑娘也是女人,女人总会想要孩子。 而她们却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因为她们并不是普通的女人。 即便才华横溢,长得再美,只要不离开这里,永远也没法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 长此以往,一腔母爱几欲泛滥。 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娃娃,长得跟猴子似的又如何? 再丑,也忍得。 有事没事逗弄一下,气得小猴子四肢挥舞,哇哇直叫,乐得不行。 仔细打量,这小猴子还略丑萌的。 从爬到走,从丑猴子成长为帅小子,薛小贱是她们看着长大的。 相处多年,感情自然从无到有,一分真心也变作十分。 再者,薛小贱基因突变后,画风也跟着突变。 由简笔画变作工笔画,效果一目了然。 长得好,嘴又甜。 整日板着张小脸扮大人,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怎能让她们不喜欢。 既然喜欢,少不得做些亲热的事来表达喜爱之情。 那些看似不正经的调/戏,打心底的喜爱却是实实在在。 一开始,面对她们时不时的亲亲捏捏抱抱,薛小贱是反感的。 上辈子,他就有个怪癖。 不喜欢被人近身,也不习惯过于亲昵的肢体接触。 想当初,和第一任女友交往半年,两人也只牵过小手。 最后对方实在烦他毛病,直接分手。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小时候,面对各种揩油,他想反抗,却反抗不了。 长大后,能反抗,倒觉得没必要。 或许习惯,或许麻木,亦或清楚她们对他的喜爱出于真心。 相处时,自是多了几分容忍和耐心。 随着年龄渐长,在察觉到男同胞们落在自己身上羡慕嫉妒的目光,薛小贱反而得意起来,也就不怎么排斥她们时不时的亲热劲儿。 “待会儿就是才艺表演,还不快去后台准备,大姑娘动手动脚的像样吗?”小脸绷紧,薛小贱开口训道。 挨训的几人,齐齐翻白眼。 走人之前,又掐了把薛小贱嫩出水的小脸。 “她们……”主角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激烈的心理活动。 薛小贱叹息道:“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如此英俊潇洒。” “……”主角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她们似乎很听你的话。” 薛小贱挑眉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我有后台啊。” 主角:“……”也不必如此得意吧。 没等主角吐槽,一个身影袭着一股香风迎面扑来,做为碍事挡道的他一个踉跄,便被挤到一边。 主角:“……” “妈妈的小心肝,你可算来了。” 颜妈妈贾母附体,将薛小贱搂在怀里,心肝宝贝肉麻得不像样! 半天,才发现背景板,惊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带了个小朋友过来。” 主角:“……” 人生第一次被忽略个彻底,主角心里颇不是滋味,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是否掉到了合格线以下。 “颜妈妈,这是我新交上的朋友,您看如何?”薛小贱颇有些得意道。 颜妈妈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一亮,赞不绝口道:“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若再经过一番打磨,必大放光彩。” 主角被看得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好像一头待宰的猪,正被待价而沽。 事实证明,主角的第六感还是非常准确的。 只听颜妈妈笑着问:“这位少侠,敢问尊姓大名。” 主角慢吞吞道:“在下铁香卿。” 颜妈妈一愣,随即莞尔道:“香卿,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主角:“←←” 呵呵,他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怎么个个听后反应都不对劲儿。 忍着疑惑,他又耐心回答“你是哪门哪派”“在哪儿高就”“有无靠山”之类的问题。 得知他就是山旮旯出来的毛头小子,颜妈妈满意地扯着一抹笑,诱惑道:“小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发展第二事业。” “第二事业?” “对!第二事业……” “颜妈妈。”薛小贱立马打断她的话,跟只护崽儿的老母鸡一样,将主角拦在身后,“我朋友的志向是当捕快,你别在他身上白费心思。” 如此出色的少年,当什么捕快,不是暴殄天物么! 颜妈妈抽了抽嘴角,假笑道:“那你们自个儿玩吧,妈妈我事多的狠,忙去了。”说完,甩了甩帕子,没意思的走人。 “……”主角扭头看薛小贱,“第二事业到底是……” 薛小贱意味深长道:“花楼老鸨口中的第二事业还能是什么。” “!”细思极恐。 “小香。”拍着他的肩膀,薛小贱语重心长道:“人要知道感恩。若不是我及时救场,你的贞操就在南风馆随风而逝了。” 主角:“……” 沉默片刻,他突然道:“你觉得我像那种随随便便会被骗的人吗?” 薛小贱道:“会不会随随便便被人骗我不知道,我只知你随随便便就跟我进了醉花楼。” “……”垂首片刻,主角深沉道:“可否告知在下,香卿二字到底有何深意。” 薛小贱也深沉道:“我劝你不知为妙。” 主角坚决道:“恳请你为我解惑。”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有所隐瞒。”薛小贱手指一方,道:“醉花楼对面有家南风馆,想必你也瞧见了。” 主角点头。 薛小贱:“南风有香卿!” 南风有香卿! 风有香卿! 有香卿! 香卿! 这一刻,任何言语也无法表达主角“卧槽”的心理活动。 作为主角,意志坚如铁,轻易不折。 于风中凌乱片刻,他顽强地站了起来。 又是一个顶天立地地男子汉! 当然,在此之前,他暗自发下誓言。 待我出师必新拟帅名 薛小贱并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如若知情,必会多嘴一问。 若是问明,也不至于多年后自己的江湖称号是银箭。 拾壹 待月上中天,纸醉金迷。 花楼姑娘挂着职业笑容,赔笑、陪酒,自当再陪客。 薛小贱领着主角巡逻一圈,见无人闹事,正要离开,却被人喊住。 “小贱。”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匆匆跑来,掐着腰气喘吁吁地道:“金菊号。 ……” 薛小贱:“何事?” 待气息恢复平稳,小姑娘没好气道:“还不是王公子,酒喝多了,耍酒疯。” 薛小贱:“没叫人灌他醒酒汤么。” “这回不行。”她白眼一翻,极其郁闷道:“不知他吃错甚么酒,竟然还记得上次被灌汤,爬房梁上去了。” 薛小贱:“……” 主角:“……” 薛小贱嘴一抿,抬脚就走。 ◇◇◇ 离金菊号还有一段路,薛小贱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其威力与“马氏狂吼功”相比,也不逞多让。 吼起来地动山摇、江河倒流。 ↑ 都能让人产生乳齿可怕的幻觉。 但令人惊奇的是,在这样可怕的咆哮声下,竟然还有一个声音没被其掩盖。 仔细辩听,那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内容粗鄙不堪,各种马赛克。 十句中有九句在猖狂叫嚣:艹你老母。 薛小贱循声望去,险些瞎眼。 这哪是人啊! 分明是披了身黄马褂的穿山甲。 再一看,头上竟还戴了顶绿色的帽子。 不看脸,只从奇葩的穿戴,薛小贱就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果真是黄员外。 一个二十又岁,春风满面,相貌堂堂,穿戴浮夸的青年富商。 满手金戒指,镶金镶钻的宽腰带,经典暴发户套装,让人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天见可怜的! 明明是个帅大叔,却因审美异常,生生将自己糟蹋成这样。 只见黄员外左手叉腰,右手指向房内,狠狠跺脚,叫骂道:“你这泼皮,大晚上瞎鬼叫,老子差点叫你吓萎了……奶奶的,有种你下来,老子非叫你尝尝一拍两散掌的滋味。” 薛小贱与主角对视一眼,纷纷无语。 “一拍两散掌……”小姑娘捂嘴吃吃笑道:“黄员外莫不是又在吹牛皮。” 薛小贱斜了她一眼,道:“黄员外曾在少林寺待过十年,一拍两撒掌是他的绝学。只不过他忍受不了少林寺的清苦生活,皆爱财好色,遂离开少林做生意去了。” 小姑娘:“……” 主角:“……” 小姑娘奇怪道:“那他为何不亲自把王公子捉下来?” 薛小贱道:“他不会轻功。” 小姑娘:“……” 她不可思议道:“会武功竟不会轻功!” “谁规定会武功,就必须会轻功。” 突然炸响在耳边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幸好赶上没丢脸 黄员外拿帕子擦擦额头的汗,将帕子仔细地叠好收起,但见脸色惨白的丫鬟,又把帕子从怀中取出,肉疼地塞到她手中,眼一闭,故作大方道:“送给你了。” 扫地丫鬟:“……” 她可以扔掉的对不对? 低头一看。 好一大朵金牡丹! “小碧谢过黄员外。”嘻嘻笑着揣怀中。 薛小贱忽然道:“不就恐高,被人知道,也不算丢脸。” “薛、小、贱。”黄员外咬牙切齿。 薛小贱眼一眯,凉凉道:“怎么呢?” 听出话中的威胁,黄员外话音一转,道:“麻烦你把房梁上的泼皮弄下来。” 小心眼的家伙! 不就是把他当女孩子调戏了一下,还记恨上了。 他也是付出惨痛代价的好不好。 惨痛到一想起,菊花疼。 若不是有把柄在这小子手上,他非得把小坏蛋屁股打烂。 薛小贱丝毫不知对方险恶的心思,进屋看情况。 刚进屋子,便听见王公子抱着柱子声嘶力竭地哭诉,“乱玉,为什么你不和我走。你明明对我说过,喜欢的人是我,现在却和东仓并那个混蛋搞在一起,你置我于何地。” 一屋子的观众:“……” 黄员外摸着绿油油的帽子,莫名其妙道:“乱玉是谁?” 王公子耳尖,听到“乱玉”二字,立马凶狠地瞪视黄员外:“戴绿帽子的王八蛋,竟敢肖想乱玉,我与你拼了。” 黄员外:“……”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5节 一屋子观众:“……” 黄员外气沉丹田,张嘴吼道:“那你这个王八羔子给老子下来呀!”语毕,又蹦又跳,恨不能吓得对方一脚踏空,一头栽到,摔个半身不遂。 王公子死死抱住柱子,“你这个恶棍,休想把我和乱玉分开。” 一屋子观众:“……” 黄员外啐了一口,“原来是个脑子有病的!” 王公子没听见,回头继续发酒疯,抱着柱子深情念白:“乱玉乱玉,你不爱我了吗?你忘记我们在一起是多么的快乐了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人记住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 黄员外骂道:“傻逼!” 王公子依旧自导自演,声情并茂地深情表白。倏地,似听到什么,拼命摇着脑袋,“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你怎么会爱上东仓并。你在骗我对不对?为什么你偏偏要喜欢他……”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滑落清俊的脸庞。 “他不会喜欢你的,他一直在欺骗你……我没有说谎!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会骗你……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一屋子观众:“……” “这……什么情况?”小碧惊呆了。 拾贰 “这……什么情况?”小碧惊呆了。 “还能有什么,三角恋呗。”说话的是个长相明艳娇媚的少女,背脊挺直地坐在椅子上,此刻漂亮的瓜子脸上布满讽刺。 小碧疑道:“你是……” 少女淡淡道:“新来的,碎琼。” “碎琼姐好。”小碧展颜一笑,圆圆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少女脸色微微缓和,勾了勾唇角。优雅地端起茶杯,小缀一口,方道:“你们若好奇,我倒是可以告知一二。” 小碧眼睛一亮,猛地点了点头。八卦,她的最爱。 搁下茶杯,少女抬眼看向王公子,眸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其实就是一个俗套的故事。他爱他,他爱他,他却爱他。” 围观的几人:“……”什么玩意? 少女悠悠一笑,径自道:“王公子喜欢乱玉,乱玉一开始也喜欢王公子。可是后来遇见东仓并,朝夕相对中,渐渐爱上对方。” 黄员外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小碧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忍不住问:“后来呢?” “王公子和东仓并自幼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得知好友抢走自己的心上人,大受打击。可他并不知道,东仓并接近乱玉是为了他。” 听她说的暧昧,黄员外摸着脑袋,不解道:“我快糊涂了。那个乱玉到底是男是女?若是女人……也不对啊。难道东仓并是女人?” 小碧无语道:“他们都是男人。” 黄员外:“……” 黄员外张嘴结舌半天,见无人捧场,不免泄气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觉得惊讶。” 小碧鄙夷道:“亏你还是花楼的常客,这点见识也没有。” 黄员外跳脚道:“会不会说话,信不信我让颜妈妈叫你走人。” 小碧梗着脖子,道:“你说去,我姑妈才不听你的。” 黄员外:“……”该死的关系户。 黄员外下巴一抬,“我可是一个胸襟宽广的男人,才不会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小碧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你别老插话打断碎琼姐说话好不好。碎琼姐,你快接着讲。” “王公子只把东仓并当作兄弟,却不知兄弟对他抱有爱慕之心,并苦苦压抑多年。直到乱玉出现,搅乱了一切……” “东仓并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而无动于衷。” 长久的压抑使人疯狂。 他设下一个可怕的陷阱,等待猎物主动落网。 少女微微出神,半晌红唇轻启,冷笑道:“一贯聪明的乱玉竟会被爱情冲昏头,以为东仓并也喜欢他。一边是一往情深的王公子,一边是爱慕许久的东仓并,他并没有犹豫太久,便做出了选择。” 倏忽,王公子提高声音道:“你竟如此绝情。” “你真的要我从这里跳下去?”他眼眸微微张大,似有什么在里面破碎。 深吸一口气,王公子伤心欲绝道:“好。若是你的要求,我答应便是。你不必内疚,这是我的选择。但愿,你我从此两清。”说罢,眼一闭,纵身一跃,跳下“湖”。 少女眼神一暗,叹息道:“该珍惜的不去珍惜,反而选择了一个别有用心之人,真是可笑!” 黄员外掏出备用帕子,假惺惺地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现在的年轻人啊,经不起打击。不就谈个对象,怎就要死要活的。” 小碧赞同道:“爱必须经得起摧残,才能开出最美的话,结出最好的果。人的一生,不经历几次失败的感情,怎能得到最完美的爱情。” 黄员外:“……” 黄员外眼角抽搐,道:“你这个小姑娘,哪来的谬论。” 小碧立马反驳,道:“才不是谬论。这可是姑妈的经验之谈,从不外传的。” 黄员外:“……”你已经说出来了小姑娘。 那边,薛小贱接住纵身跳“湖”的王公子,随便把人甩椅子上。 或许感到不大舒服,王公子撅着屁股,像只毛毛虫蠕动了两下。 然后,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地上。 薛小贱:“……” 主角于心不忍,正待上前帮扶,便见对方自翻身,再自翻身,双手捶地。 “……” 王公子面色狰狞,愤怒咆哮道:“东仓并,你他妈的混蛋!老子站好好的,你为何推我。说!是不是嫉妒我比你讨女人喜欢。” 主角:“……” “该死的冰块脸,有乱玉还不够吗?竟敢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王公子怎么都不放过无辜可怜的木地板,又抓又挠,发泄心头怨气。 主角:“……” 再瞧薛小贱,不免奇怪对方为何还能保持平静。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薛小贱面无表情道:“醉花楼每月都会上演几出寻死觅活的戏码,早就腻味了。” 主角:“……” “不过,这次情况有点特殊。”薛小贱歪着脑袋,沉思道:“莫非这王公子走错了门。” “……”主角俊眉一挑,玩笑道:“你的意思是他该去醉花楼对门那家店?” 薛小贱并不答话,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带着几分冷酷气息的男子大步走来。 那双锐利的眸子扫视一圈,待见到地上的青年,如冰雪融化,一下子变得不可思议的温暖起来。 正待他弯腰抱起地上还在打滚的青年,对方却以锐不可当的气势以头抢地,搁下狠话,“你若敢对不起乱玉,我就阉了你。听到没有,东狗蛋!” “……” 男人抿了抿唇,伸手替他揉了揉红肿的额头,而后不顾对方挣扎,扛在肩头。 王公子拳打脚踢,拒不配合。 男人脸色一冷,改扛为夹。 王公子脸色煞白,神色激动道:“放开我!螃蟹精!快放我下来。信不信我吐你一身……呕……” 薛小贱捂住嘴,一手指着门,嫌恶道:“快滚。” 男人看他一眼,夹着闹腾不休的王公子,推窗而出。 “东仓并!你这个死禽兽……” 远远地,还听得到王公子铿锵有力的叫骂声。 拾叁 “你没事吧。” 薛小贱面色难看,放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主角那双清澈的眸子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薛小贱摆了摆手,正要说什么,余光却扫到一坨散发着可怕气味的不明物,立马推开他,转身干呕。 不是他有洁癖,而是曾经在食堂吃饭,吃得正香,对面的兄弟“呕”的一声吐饭桌上,把他给恶心吐了。 他一度怀疑对方和他有深仇大恨。 不然那么多空位,为何偏偏端个餐盘到他对面。 看他吃得香,招呼也不打一声,吐一桌。 且不吐地上,吐桌上。 何止过分! 事后他整整一个星期食欲不振。 当然,那时的薛小贱并没顾得及那么多。 在自己和那位仁兄纷纷终止倒人胃口的事后,十分善良地搀扶对方去医务室。 从医生口中得知对方只是受凉,便点了点头,将对方拖到拐角处胖揍一顿,以泄心头只恨。 给他造成心理阴影,能不恨么。 自那以后,他便有了后遗症。 见别人吐,自己也不自觉的胃反酸水,跟着想吐。 干呕了半天,恶心的感觉始终徘徊不去,薛小贱正想喝茶漱口,就见主角斟了杯茶,体贴入微地送到他面前。 感动中国好小弟 温柔体贴好兄弟 薛小贱老怀欣慰,凝注主角的目光柔和而慈祥。 主角:“……” ◇◇◇ 金菊号,扫地丫鬟低头弯腰,正在打扫脏乱的房间。 小碧脚步一挪,移到另一边,方便她打扫。似想到什么,纳闷道:“碎琼姐,王公子的事你怎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纤长的手执起桌上细长的烟杆,少女眼帘轻合,送往嘴边吸了一口。继而红唇一动,缓缓吐出。 她的动作十分优雅看好,神色慵懒妩媚,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性感惑人。 缭绕的烟雾中,那双勾人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明明灭灭。 半晌,嫣红的唇瓣微微开启,她漫不经心道:“乱玉是我哥哥。” 薛小贱/主角/小碧/:“……” 少女幽幽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黄员外看了看其他人,脑中灵光一闪,恍然道:“原来是四角恋。” 继而感慨道:“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 少女:“……” 她脸色一黑,冷声道:“我并不喜欢男人。” 小碧眨巴了一下大眼,突然双手捂胸,向后退了一大步。 少女:“……你很安全,我同样不喜欢女人。” 小碧松了口气,笑嘻嘻道:“碎琼姐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哩。” 这时,薛小贱跟幽灵似的飘过来,“你就是颜妈妈新收的徒弟?” “就是我。”少女撩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唇角弯成迷人的弧度,勾人的眸子却泛着点点冷意。细细看去,却又仿若是战意。 她道:“你就是小师姐?” 薛小贱:“……” “瞎说什么!” 薛小贱神色惊·变,清亮的嗓音变得尖细刺耳。 闻言,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疑惑道:“我见师父对你的态度很不一般……” 薛小贱连忙打断她,双手拍胸,愤懑道:“我是男人啊!你搞错了知道么!” 少女:“……” 穿女装的男人? 明明是娇俏可爱的女孩子,非说自己是男人。 这个小师姐果真如师父说的那般,性别不分,脾气古怪。 她轻轻蹙了蹙眉尖,深沉道:“怎么证明?” 薛小贱:“……”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这分明在逼他耍流氓嘛! “咚”地一声,木剑被重重拍在桌上。 薛小贱唇角轻挑,一双灵动的眼睛饱含深情地凝注少女,清亮悦耳的嗓音刻意压地低沉,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暧昧缠绵,道:“我们可以到屏风后面慢慢研究。”最后两个字眼被故意咬重拖长,引人无限遐想。 少女:“……” 主角等人:“……” “无耻!无耻之极!”黄员外竖起食指,指着薛小贱,跳脚道:“薛小贱啊薛小贱,想不到你人年纪不大,心眼却如此之可怕。为了占美人便宜,故意模糊性别,混淆视听,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竟想吃独食! 占美人便宜的事儿,怎么着都要找个人搭个伴一起进行啊! 一个人偷偷摸摸进行…… 没门! 黄员外狠霸霸地怒视薛小贱,痛心疾首,暗示的意味却浓郁。 也不知是否他演技太好,以至于眼睛快抽筋,薛小贱都接收到暗示。 下一刻,薛小贱收没收到暗示已经不要紧。 因为,他有好戏看。 叫薛小贱小师姐的少女并没有遭人调/戏的自觉,在意识到自己搞错对象后,反而将目光落在薛小贱那处男人扒光后通常会打码的地方,勾人的媚眼流露出一丝丝鄙夷来,红唇微张,吐出三个字。 三字真言 真言……个鬼! 他才十三岁,不是小蘑菇,难不成是大象! 不论是蘑菇还是大象,姑娘你长了双透视眼么! 隔着三四层的衣服,你也能一眼看透? 薛小贱使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只在心里爆粗口。 插刀专业户 心口被无知的少女狠狠插了一刀,虽然他的心在流血,但他没有落泪。 因为他敢拿黄瓜对天赌咒,以自己上辈子和同龄小伙伴们比大小长短粗细的中二经验,五年后打码地绝对赶超前世,成为让绝大部分男人望【哗——】兴叹的存在。 如此一想,心情自然恢复平静。 紧接着,该是如何展开报复。 他把目光聚集在少女的胸口,缓缓吐出四个字。 “一、马、平、川。” 他的嗓音清脆悦耳,他的脸上满含笑容,他的话语恶意满满。 在场之人,脑海皆被“一马平川”四个字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刷屏着。 倏地,一声咳嗽似落入死湖的石子,打破一池平静。 拾肆 楚留香对待女人一贯很有礼貌,且颇有绅士风度。 现在的他还是个少年,绅士风度却一点也没改变。 见薛小贱说话露骨,恶意的中伤能让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姑娘羞愤而死,心里的天平不由得歪了歪。但是,思及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恶毒言语,又不得不犹豫,只能轻咳一声,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不曾想,薛小贱会错意。 只见他眯起眼睛,目光尖锐凶残,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主角:……被误会了qaq。 这种节骨眼上,解释就是掩饰,即便解释的清,两方皆会得罪。 如此,作罢。 神色一肃,主角低头继续充当背景板。 薛小贱满意地点头,这家伙还不算太见色忘义。 “薛小贱!” 可惜,黄员外正义感爆发,大喝一声,右手一挥,一拍两散掌袭向薛小贱。 美人被恶棍刁难,该是他展露英姿英雄救美的时刻。 深知黄员外尿性的薛小贱很是无语,木桩似地任由一掌落在身上,发出响亮的击打声。 内功护体,他完全ok啊! 黄员外目瞪口呆。 看看薛小贱,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脸色一瞬间扭曲狰狞! 吃他一掌,竟还安然无恙。 这个少年,一定穿了金丝甲! 卑鄙! 太卑鄙了。 竟样卑鄙的手段让他在美人面前丢失颜面! 黄员外将头顶上的绿帽子扔在地上踩上两脚,心头怒火去了两分。手一抬,使上十成十的功力,准备与薛小贱生死斗。只听他道:“你站着别动,再接我一掌。” 见薛小贱不理他,黄员外急道:“你这人怎地如此不守信用。” 薛小贱翻了个白眼,道:“我们没约啊。” 黄员外:“方才我对你动手,你并没有躲让或还手,这便是约定。” 薛小贱讶然道:“你是说让我站着不动给你打?” 黄员外理直气壮道:“正是。” 薛小贱转头问小碧,道:“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 小碧摇头。 薛小贱“哦”了一声,扭回头对黄员外说:“既然我脑子没问题,铁定是你脑子有毛病。” 小碧连连点头,表情再赞同不过。 黄员外:“……” “英雄救美”失败,再次丢尽脸面的黄员外恼羞成怒,道:“刚才怎地没一巴掌拍死你这个祸害。” 薛小贱悠然道:“因为你没用内力啊。” 黄员外:“……” 内力啥玩意 多年不动粗内力成为传说 江湖救急本员外急需一份内功行走路线说明书 黄员外pk薛小贱。 完败。 但是,黄员外并不气垒。 伸手扯了一下薛小贱衣袖,招了招手,示意有话说。 “……” 原以为对方放大招,不曾想是说悄悄话。 说话就说话,搞得跟地下情报组织特务接头似的做甚。 这么想着,薛小贱还是屈尊降贵地猫着腰,和黄员外俩人蹲地上坑头嘀咕。 “黄有田……” 黄员外立马截断他的话,道:“别叫那个土气的名字。” 薛小贱:“……”你以为叫员外就不土气了么,虽然你真的是个员外。 说起来黄员外原名叫黄有田,他的父母是对再普通不过的乡下老农民,整日守着两亩地过日子。所以,给自己儿子取了个很有田的名字。 无奈,黄有田放若与名字杠上一般。 自长牙可嚼吃食后,胃口好,饭量大。 五六岁大的一个娃,吃爹妈合一起分量多的饭。 随着年龄增长,还越发饭桶的厉害。 对于没有野心、抱负、理想,甘愿过着糊口饭吃饿不死足够的小日子的夫妇来说,原本可以吃饱的好生活成为曾经的美好。 每日饭桌上和儿子抢饭吃,抢不过饿饿饿。 生活条件直线下降,生的儿子再好,也是债啊! 生下他,债就还完了。 这么想的夫妇,毫无压力地操起剪刀和菜刀,给七岁的儿子理个亮蹭蹭的光头。 期间,几次险些造成流血事件。 最终,黄有田被送到少林寺。 在少林寺圣僧师父的指导下,黄有田领悟鸟做人的道理。 拥有高超的商业头脑,高水平的审美眼光,龙的兴趣爱好。 金银财宝、翡翠玛瑙、玉液琼浆、烟花美人…… 总之,黄有田走上一条与佛背道而驰的路。 十年后,在师父师兄师弟们劝说无果之下,收拾包袱,离开少林。 离开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改名字。 结合个人兴趣爱好,人生理想与目标,改名黄员外。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天真的以为,员外是个了不起的大官。 专治各种不服管教的流氓扒手、地痞无赖。 还曾畅想以后成为员外,为大s的繁荣昌盛河添砖加瓦做些贡献。 回忆是美好的,黄员外嘿嘿猥琐笑。 薛小贱被狠狠恶心了一下,一巴掌糊他脸上。 黄员外清醒了,说起正事。 “你说她……”眼睛斜向后,“怎么就是个平胸啊哈哈哈……” 薛小贱:“……” 有什么好笑的。 后世流行太平公主萌贫乳你个古人out知道吗? 你说一个大男人每次见到平胸妹,自己蛤蛤笑就算了。 总是找伴一起分享乐趣,一起笑,什么臭毛病。 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笑点奇葩吗? 冷笑话都比这个好笑有木有! 薛小贱一点也不明白,平胸妹的笑点在哪里。 于是,他将黄员外的脸按到地上。 黄员外:“……” 拾伍 醉花楼门前,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她穿着件烈火般的鲜红衣裳,肌肤胜雪,乌黑柔顺的秀发松松地挽起,嘴边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如此美人,总会令人情不自禁地多看两眼。 尤在此刻此地,那些目光便有些明目张胆,甚至夹杂着一些不好的东西。 薛小贱路过时,也盯着对方看了两眼,却很快收回。 等他继续前行,衣服就被拽住了。 “这位姐姐,可以向你打听个事吗?” “……” 薛小贱脸色“刷”一下黑透。 既然叫他姐姐,别怪他心狠手辣! 薛小贱一把抓住衣袖上的小手,爪子摸摸。 “……”被摸得鸡皮疙瘩起立的红衣姑娘。 莫名有种被占便宜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 看着一脸正经的薛小贱,她迟疑不决地缩回手。 吃足豆腐,薛小贱火气全消,心情愉快道:“何事?说吧。” 红衣姑娘放下疑虑,道:“最近,你们这里可是出现一个蓝衣少年?” “他可是犯了事?”声音透着一丝奇怪的兴奋。 红衣姑娘:“……并无。” 薛小贱秒变高冷脸,意兴阑珊道:“哦,你找他有何贵干?” 红衣姑娘:“我是他妹子……” “妹子?”薛小贱截断她的话。 “正是。”红衣姑娘微微一笑,笑容很是甜蜜妩媚。 薛小贱一颗心开始蠢蠢欲动。 小弟的妹纸定是主角大哥的 真命天女粗线鸟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和头发,随之露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容。 妹纸定会被哥优雅帅气的笑容迷住 红衣姑娘:“……” 她说错什么,笑得如此讽刺,至于么。 ◇◇◇ 薛小贱领着红衣姑娘找到主角的时候,对方正和花楼女人打情骂俏。 红衣姑娘:“……” 薛小贱:“……” 风流多情好沾花惹草之徒 你如何对得起千山万水千里寻亲的妹子哟 有兄如此,应当断绝关系 薛小贱怜悯地看了一眼妹子,不禁替她感到委屈。 好!就让他看看,趁他不在之际勾引主角的女人到底是谁!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6节 薛小贱抬眼望去。 只见和主角调笑的女人约莫二十又一,一身碧衫,外披白色轻纱。 腰上系了一条银白织锦腰带,勾勒出的纤腰不堪一握。 待看清对方真容,不禁为主角捏了把冷汗。 原来,这女人正是醉花楼鼎鼎有名的狐狸精——枝蔓。 丹凤眼,柳叶眉,瓜子脸,天生一副狐媚子长相。 再正经不过的话语从她嘴里说不来,都是那样的轻佻,并具有暗示性。 再有魔鬼身材的加成,性感女神当之无愧。 yy的最佳对象,顺理成章。 事实上,为枝蔓痴狂的男人多不胜数,争风吃醋更不在少数。 奈何对方手腕高超,左右逢源,轻松玩转。 甚至一次,男客夫人砸上门来,却在她三言两语下,怒气全消,彻底为之折服,时不时陪同相公,到醉花楼与枝蔓叙旧闲扯。 可怜那位男客,到现在也没想出到底该吃谁的醋。 这事,让一干暗搓搓期待枝蔓倒霉的竞争者咬牙恨齿,却又无可奈何。 薛小贱瞧着枝蔓,掰着手指加减乘除她和主角年龄差。 刚好五岁。 姐弟恋 老年吃嫩草 水灵灵小白菜叫猪拱了 薛小贱怎么想怎么觉得主角吃亏。 就怕对方经不过诱惑,挡不住热情,遭受欺骗,失身失心。 薛小贱的脑洞一项较大,短短一瞬间已脑补出种种可发展路线。结局无不是一脸沧桑的主角抱着枝蔓给他生的孩子,颓废而绝望地目送妻子趾高气昂地和新勾搭上的野男人离开的场景。 红杏出墙不甘寂寞抛夫弃子的渣妇啊! 薛小贱差点被自己脑补到哭。 绝壁不让无情拜金美女蛇勾搭上小弟 小弟值得更好的 款款美人哥为你介绍替你甄选 薛小贱气势汹汹向主角走去。 一面走,一面操心起对方的终身大事来。 至于“也许小弟好这口”的可能性,他拒绝去思考。 “……”被薛小贱拖着走的红衣姑娘。 不知为何,总赶脚气氛怪渗人的呵。 待走近,薛小贱松了口气。 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原来是单方面的纠缠啊! 喔! 完全放心了有木有! ……放心个p啊! 更提心吊胆了啊喂! 主角他还是个少年啊女人你酷爱放手! 女人三十如狼似虎,二十又一,也差不离。 再会甜言蜜语再会应付女人的男人,碰到她们也只能节节败退。 经受不住勾引,床上嘿咻嘿咻的,逃不了肾亏。只能喝肾宝,慢慢补回。 还好,主角他支持住鸟。 虽然勉强,可总算保住童子身。 若是自己迟来一会儿,估计……很难说。 说起来,闪闪躲躲像个遭遇女流氓的良家少男,乳齿画面也挺令人陶醉的。 腰带已经松松垮垮,时时刻刻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卧槽ヾ(&65377;`Д′&65377;)趁他出神之际做什么呢! 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要对他小弟做甚啊! 薛小贱忍到极点,无法再忍,终于出手。 在主角被逼到房间门口随便一推铁定会跌进去的时候,一手拽住他前襟,拉就跑。 枝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勾到手的小少侠飞走。 ◇◇◇ 左手红衣姑娘,右手主角。 到了安全地点,薛小贱一屁股歪倒椅子上。 两人被带得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习以为常快没脾气的主角。 “……”手痒想揍人的红衣姑娘。 “……”终于想起为何逃命的薛小贱。 将额头的碎发撩到一边,他意味深长地对主角道:“你又欠我一次。若不是我,你的贞……唔……唔唔……”放手啊魂淡!洗手了没! 主角庆幸自己眼疾手快地捂住对方的嘴。 妹子在身边,多少得注意点形象,不是么。 所有丢脸的事,就此忘了吧。 总之,先安抚好这个多嘴多舌的小坏蛋再说。 于是,主角靠在他耳边,低声道:“好,我又欠你一次。” 清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肌肤上,薛小贱抖了一下。 随即将关注点放在两人的姿势上。 总觉得两人的姿势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如果他问红衣姑娘,她会告诉他:太暧昧! 在红衣姑娘眼中,以她这个角度来讲,她的好大哥正和模样精致好看的小姑娘上演说悄悄话的暧昧戏码。 在妹子面前搞暧昧! 完全不顾及自己行为不端会不会对妹子留下阴影,甚至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做事随心所欲自由散漫惯了对不对! 真以为她不会做什么吗? 忘记她最拿手的绝活是什么了吗? 回去就让他背资料啊! 比板砖还厚有木有! 一番解释下来,三人气氛前所木有的和谐。 主角道:“红·袖,你怎么来了。” 薛小贱对这个名字毫无感触,因为醉花楼就有个姑娘叫这个。 红·袖、绿萝、碧珠、绿袖…… 花花绿绿的叫法不要太多。 “是甜儿。”李红·袖无奈一笑,道:“许久不见你回来,以为你在外面出了事,吵闹的厉害。” 薛小贱对甜儿这个称呼也毫无想法,花楼里叫甜儿的大有人在。 甜儿、田儿,恬儿。 还是三个,随你挑选。 主角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微笑道:“我以为就算会有人来找我,也是蓉蓉。” 李红·袖故作生气道:“看样子,你是不想见我咯。” “是我说错了话。”主角连忙讨饶,继而一番讨喜的说辞很快让李姑娘娇笑连连。 薛小贱目瞪口呆,很想找小本记下来,以后好用来讨好喜欢的女人。 “本来,找你的该是蓉蓉姐”李红·袖叹了口,道:“无奈甜儿和我不对付,怎么也不听我的话。最后,只能由我寻你。谁知你竟然跑到花楼,还住了下来。”说着,瞪向对方。 主角苦笑道:“本来我是该早些离开,但是……”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薛小贱身上,眼中流露出几分温暖的笑意。 薛小贱没接收到眼神波信号,他脑中不停循环“红·袖”“甜儿”“蓉蓉”三个名字。 赶脚略熟悉。 由于李红·袖的年龄和原著些微出入,一时半会他没往曾经看过的电视剧联想。 最终,他将疑惑归咎于三个名字过于大众化。 一家三姐妹,皆与醉花楼的姑娘重名。 就连主角,也逃脱不了类似命运。 多大的猿粪啊! 太可怕! 拾陆 灯火阑珊,杯觥交错。 一杯又一杯的美酒灌进肚中,在座的多多少少有了醉意。 薛小贱尤最。 只见他面染红晕,眼角微红,墨黑的眸子蒙着轻雾般的水汽,火光照耀下,精致的脸庞如同白玉一般润泽光滑,看起来实在秀色可餐的紧。 黄员外天生喜欢美丽的事物。 虽不见得见个好看姑娘就想吃人豆腐,但也相差不多。 介于不久之前错将薛小贱当女孩子出手调戏,却遭到惨无人道的打击报复…… 再看到薛小贱就不自觉地怂欣赏美人的心思也没有了心情简直糟心透顶有木有! 现在,酒喝高不在状态下的薛小贱在他眼中却又奇妙的善良可爱起来。 诶!怎地就不是个姑娘呢! 黄员外暗自可惜,心痒难耐下,顶着被剁手的风险,伸出爪子。 ……爪子被拦住了! 哪个王八羔子闲的蛋疼管他闲事! 抬头一瞧。 好么,薛小贱新结交上的朋友。 主角紧紧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微微一笑,道:“黄员外可是醉了?” “老子还能再喝两大碗!” 黄员外鼻孔哼哼哼,暗道:老子占人便宜,关你小子屁事。 主角那只手纹丝不动,仿若他不放弃念头,他就不放手。 黄员外瞪眼。 主角笑容依旧。 任何宵小之徒也别想在他面前占到薛小贱的便宜 看样子,主角报恩的态度坚决。 不过,报了这次,还有下次。 薛小贱压根不知道主角正为他的清白作斗争。 打了个酒嗝,他转过脑袋,和主角右手边的妹子喊话。 “红·袖姑娘,你的名字真好啊!” 李红·袖笑道:“怎么个好法。” 薛小贱:“和咱楼里的姑娘一样呢。” 李红·袖:“……” 或许伸长脖子和人喊话太累人,薛小贱歪着脑袋凝注主角半天,突然双手放在他肩上,将他提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却一屁股霸占主角的座位,好就近和李妹子闲聊,增进感情。 主角:“……” 黄员外:“……” 刚“结怨”的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齐齐收回目光,谁也不搭理谁。 只不过,就情况而言,完全是黄员外单方面的。 以主角宽广的心胸,绝对做不出记仇这种事来。 那边,薛小贱酒色冲脑,说话不经大脑,想什么说什么。 短短时间,将在场姑娘得罪了个遍。 起先是这样的。 薛小贱首先用欣赏的目光,欣赏着李姑娘纤细有度的苗条身材。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高耸的胸部,疑惑道:“红·袖姑娘,可否方便告知在下你的芳龄。” “八”这个数字刚从李红·袖口中吐出,就被高声盖过。 “天啊!”薛小贱惊呼道:“才8岁,可你这身段早熟的和小碧差不多哩!” 被拉出来躺枪的小碧:“……” “小碧啊。”薛小贱砸吧着嘴,摇头道:“看看你自己,连个8岁小丫头都比不过。” 小碧:“……我身材怎么呢?不好吗?” 她挺了挺傲人的胸部,神色骄傲道:“姑妈还夸过我哩!” 薛小贱恨铁不成钢道:“你十四岁,人家才八岁啊!等她到你这个年龄,萌大奶能闷死人,现在的你行嘛!” 小碧:“……”好有道理的样子qaq。 李红·袖:“……”她可以打人的对不对! 小碧一双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瞄向萌大……啊不对是李姑娘的胸口。 只一眼,捂住心口,gaover! 解决了一个,薛小贱又将视线调向一直不言语的碎琼妹纸。 似注意到凝聚在身上的灼热视线,碎琼放下筷子,道:“怎么?你有话说?” 薛小贱拿起酒杯狠狠灌下一口,继而忧伤道:“有啊!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碎琼大发慈悲道:“说吧,我听着。” 薛小贱:“其实我该向你道歉。” 碎琼一时没跟上他脑回路。 薛小贱同情道:“一个女孩子长着男人的胸部尺寸,心里本就不好过,我还戳你痛脚。” 碎琼:“……” 薛小贱:“不过你放心,黄员外嘲笑你胸小时,我帮你揍了他一顿。” 碎琼:“……”该连你自己一起揍才对! 倏地,薛小贱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放在李红·袖的手中。 碎琼:“……” 李红·袖:“……” 薛小贱抚着脑袋坐回位子上,甩了一下晕晕的脑袋,企图让思维更清晰些。 见有效果,他又甩了两下,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主角身上。 主角:“……” 在主角的热心帮助下,薛小贱重新于座位上坐好,醉眼迷离道:“碎琼你和李姑娘该在一起啊!” 碎琼:“……” 李红·袖:“……” “你们是……”薛小贱竖起右手,指着屋顶,道:“天作之合。” 碎琼:“……” 李红·袖:“……” 薛小贱不顾主角等人奇怪的脸色,继续道:“碎琼你平胸,李姑娘波涛汹涌,有句话叫近朱者赤,你们在一起后,不就平均啦!” 在场所有人:“……” 小碧默默往李红·袖那边靠近,放佛要沾点“喜”气。 主角纠结要不要给薛小贱颜色看看,妹子在他面前被人欺负,他该做点什么才对,不是么。可对方是他朋友,不好动手呀!要不堵住他的嘴…… 主角正要把想法付诸于实践,窗外便传来尖锐的鸟鸣声。 似鹰非鹰,似鹤非鹤。 叫声赋有特色,内行一听便知是某种信号。 薛小贱跌跌撞撞跑到窗边,扒着窗沿往外看。 鸟鸣声消失后,转过脑袋对碎琼说:“你小师姐来了。” 上次的事不了了之,碎琼并没有从薛小贱口中得到小师姐的相关信息。 现在听到薛小贱的话,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战斗力瞬间ax! 薛小贱找了张干净的帕子铺在桌子上,身体一滑,半张脸贴在上面。水润的黑眸盯着碎琼,口中幽幽道:“无情的女人。有了小师姐,就忘了我这个假的。” 碎琼:“……”深深噎了一下。 薛小贱:“诶!女人啊!我算是看透了。” 碎琼:“……” 看着她姣美的侧面,薛小贱又道:“你可知道小师姐是谁?” 碎琼摇头不语。 “原来你不知道啊。”薛小贱嘴角噙着一抹坏笑,道:“你可以猜猜看,是你认识的人哟!” 无聊。碎琼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并不理他。 见此,薛小贱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你真傻,小师姐就是乱玉啊!” 主角等人:“……” 碎琼冷声道:“一派胡言。” “你别不信。我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薛小贱指天发誓。 碎琼面露狐疑,似举棋不定。 见此,薛小贱随手一指屋内的摆设,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碎琼:“很好。” 薛小贱:“乱玉也觉得自己呆的地方不错。” 碎琼:“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小贱:“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乱玉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碎琼秀眉一蹙,垂眸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薛小贱奇了。 转念一想,哥哥谈恋爱,妹妹却冷眼旁观看热闹,关系也见不得多好。 既然如此,哥哥兴趣爱好什么的,妹妹根本没必要了解么。 想通后,薛小贱道:“乱玉他有性别识别障碍。” 碎琼:“……什么意思?” 薛小贱:“就是把男人当成女人,女人又当成男人啊。” 主角等人:“……” 碎琼遽然脸色黑沉,咬牙恨道:“难怪每次见到老娘,他就……” 众人耳朵早已竖起,等着听八卦。 碎琼目光一扫,闭口不谈。 她可不想给人看戏! “他把男人当女人。”从小碧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李红·袖突然开口,道:“那个乱玉,不是在南风馆吗?” 黄员外立马道:“真是好命啊……”语毕,一脸欣羡。 主角等人:“……” 小碧也发出感慨,道:“会乐不思蜀的吧。” 薛小贱摇头道:“以前确实如此,现在不好说。” 见他们不解,薛小贱解释道:“碎玉的病已经好了。” 小碧纳闷道:“病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薛小贱给她一个“你孤陋寡闻”的眼神,道:“还记得前些日子在醉花楼发酒疯的王公子吗?” 众人:怎么可能忘得了!记忆犹新的很啊! 薛小贱:“王公子失恋后,他的好兄弟面对乱玉的告白,冷酷地告诉他,自己是男人,拒绝了乱玉的追求。” 主角等人:……日哟!原来把王东二位公子当成女人追求了! 除了李红·袖,在场各位都有幸见过东仓并。回想起身材高大,男子气概十足的东公子…… 乱玉他勇气可嘉啊! 这诡异的审美眼光和黄员外完全有的一拼! 黄员外:……怎么回事? 感受到来自他人或古怪或佩服或复杂的目光,黄员外自我猜测一番,随之正了正帽子,抬头挺胸,得意非常。 碎琼:“他现在还好吗?” 毕竟是亲兄妹,感情再淡漠,还是会担忧的。 所以说啊!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心里担心的要命,表面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薛小贱打了个哈欠,道:“他很好。只不过……”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碧起身开门,微微歪着脑袋,道:“你是……” 门外,站着一个人。 一身紫色斗篷,容貌几乎全被宽大的兜帽遮掩住。 听到她的话,那人伸出一只纤长好看的手,摘下宽大的兜帽。 露出一张柔媚妖冶的容颜。 待看到对方长相,小碧顿时捂着口鼻,感觉有点缺氧。 美人是她爱的款啊! 拾柒 “乱玉……”看着眼前的少年,碎琼神色惊疑。 乱玉拿潋滟的眸子看她,抿唇一笑,声音柔媚酥骨道:“碎琼。” 碎琼美目厉色一闪,转身揪住薛小贱的衣领,寒声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薛小贱:……关我p事。 黄员外本来幸灾乐祸,转念一想,又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遂帮腔道:“碎琼姑娘你别激动啊!有什么事慢慢说。” 小碧慌忙点头,赞同道:“碎琼姐,小贱他还小,又能对乱玉公子做什么呢?” 薛小贱:“……”他还是能做些不好的事的。 碎琼看着眼前还没自己高的小少年,脸色缓和了些,松手放开他:“他怎会变成这幅德行?” 小碧小声嘀咕道:“南风馆的不都这个样子。” “碎琼。”乱玉长睫轻颤,贝齿轻咬唇瓣,泫然欲滴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罪薛少侠。”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禁令人心生怜惜。 碎琼:……这娘娘腔的调调。 距上次看到自家哥哥已过两月之久,那时的乱玉虽不是男人味十足,但到底还是个男人。现在…… 画风清奇好险没认出 论亲哥被女妖怪附体的可能性 深吸一口气,碎琼转身,决定眼不见为净。眼睛却死死盯住薛小贱,要寻一个答案。 薛小贱整理好乱掉的衣服,才慢吞吞道:“刚才我正要说这事。” 快说!碎琼斜他一眼。 “乱玉他性别识别障碍虽然好了,但对男人告白并且失败这件事给他造成强烈的打击,留下了可怕的阴影。然后,然后……”薛小贱话音一顿,像是在思索如何表达含义,“他患上了性别认同障碍。” 碎琼:“……” 主角等人:“……” 碎琼深沉道:“性别认同障碍又是什么?” 薛小贱也深沉道:“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却以为自己是个女人。” 所有人:“……” 操蛋的人生不解释 碎琼狐疑道:“所以他现在以为自己是女人?” 薛小贱看着比女人还有女人味的乱玉,点头道:“他那副娇滴滴的模样不是很有说服力。” 碎琼:“……还能好吗?” 薛小贱:“你觉得他那个样子能好吗?” 碎琼扭过头看乱玉,对方立马回她一个娇柔甜美的笑容,清丽又冶艳,气质矛盾却又完美的糅杂在一起,在场三位姑娘远远比不过的那种。 碎琼:“……”赶脚略胃疼! 薛小贱给她斟了杯酒,安慰道:“与其烦恼他的病情会不会好转,不如担心他的病情会不会恶化。” 碎琼:“恶化会怎样?” 薛小贱一字一顿道:“挥、刀、自、宫。” 碎琼:“……” 主角等人:“……” ◇◇◇ 薛小贱醉了,彻底的醉了。 可他却也没醉。 因为,他还知道劝酒,不停地劝酒,自己却不喝一口。 黄员外眼尖,发现薛小贱酒杯里根本没有一滴酒,便高声喝道:“好你个薛小贱,拼命灌我们酒,自己却不喝一口。你个小王八羔子,太狡猾!” 薛小贱拍案而起,呵斥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一直喝个不停,你个眼瞎的东西没瞧见么!不信,我喝给你看。”说着,拿起空酒杯往鼻孔塞。 主角头冒冷汗,眼尖手快的夺下酒杯。 薛小贱歪着脑袋看他,突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抢哥的酒杯干嘛!喝你自己的去。哥才不跟你喝交杯酒,你个夯货!” 主角:“……” 揉了揉鼻子,主角将酒杯交还与他。 薛小贱满意道:“这才像话。”说着,抬手揉一把主角的脑袋。 主角:“……”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7节 黄员外被灌下不少酒,虽然薛小贱已有些喝醉,但对方只喝了两小盅,遂心里不平衡,指着主角,张口说瞎话,大声叫嚷道:“你杯子里的酒都被他喝光了,你得再满上。” 薛小贱狠瞪主角,一脸嫌弃,道:“你脏不脏啊!口水沾我杯子上,还让我怎么喝酒!” 手一拍,将酒杯拍成粉末,他吹了吹手心的粉末,朝主角道:“去!给哥换个崭新的。” 主角:“……” 薛小贱拿着崭新的酒杯,黄员外立马起身要给他满上,却被他推到一边。 只听他生气道:“哥要喝酒,你给哥倒凉白开作甚!” 黄员外瞪大眼睛看着手中的酒壶,又凑上去闻了闻,道:“这就是酒啊!” “瞎说!威士忌是琥珀色的。”薛小贱指着眼睛,道:“哥的眼睛雪亮着呢,你这就是凉白开。” 黄员外无法,只能将酒壶凑到他鼻下,“你闻闻,这不是酒是什么。” 薛小贱脸一皱,将它推得远远地,“拿走!一股马尿味!” 黄员外:“……” 黄员外无语至极,道:“果真是孩子,两小盅就醉了。” 薛小贱立马反驳:“谁说的,我还能再喝两大盏。” 眼睛在桌上一扫,倾身取来白色酒壶,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很快一壶下肚。 抹了把嘴,薛小贱豪气万千道:“看到没?信不信哥还能再喝一壶。” 黄员外:“……” 他娘的那是普洱啊! 喝十壶也没事。 以茶代酒谁不能喝啊! 薛小贱管不了那么多,他继续劝人喝酒。 说起来,他劝酒的架势与上辈子的领导路数相同。 他们那领导每次聚餐时,都说“大家随便吃随便喝”“我这人从来不劝酒”。 然后,两杯下肚。领导端起酒杯,站起身道:“这段时间大家表现的很不错。来!一起喝一杯。” 过了一会儿,他又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公司这半年业绩非常好。来!大家再来喝一杯。” “公司发展如此迅猛,离不开你们的支持与努力。来,一起喝一杯。” “大家这么开心,再来一杯。” …… 最后,全桌的人都被灌趴下。 薛小贱现在正在走领导的老路,只不过他比领导更过分。 领导劝酒,好歹自己也喝。 他劝酒,自己却喝茶。 只见他一撸袖子,左脚踩在凳子上,豪气冲天,道:“是朋友,就干了这一杯。” 所有人无可奈何地干完杯中酒。 片刻后,薛小贱越发过分,完全不给人喘息时间,一直不停地劝酒,还把上辈子的劝酒词套用到这辈子来。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来!大家再喝一杯。” “今宵有酒今宵醉,我敬你们一杯!” “男人不喝酒,活得像条狗。在座的兄弟,我敬你们一杯。” “酒逢知已千杯少,大家别客气,满上满上。” “好!够爽快,再来一杯。” 一桌子的人,除了喝酒能喝三天三夜的主角,全部趴倒。 薛小贱摇头道:“酒量真浅。” 转头一看,还有个神志清醒的主角,水润润的眼睛一亮,高兴道:“我们接着喝。”说完,仰头……“啊”地叫出声来。 薛小贱收回踩在凳子的长腿,两手伏住后腰,脸色微微扭曲。 “哎哎——”腾出一只手戳戳主角,他叫唤道:“刚喝酒动作太大,脊椎拉伤了。” 薛小贱背对他,蹲地上,“别愣着,快给哥揉揉。” 主角:“……”抿了抿唇,方才忍住笑意。 薛小贱等半天都不见主角行动,扭头怒道:“快点啊!哥蹲地上都快酝酿出屎意,你怎还不动手。到底行不行!” 主角:“你……” 薛小贱:“你什么你!做事拖拖拉拉,吩咐你一点事,推三阻四的。要你何用!” 主角:“……”他只是想说,没必要蹲地上。 放佛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主角单膝跪地,准备给薛小贱做推拿。 “等等。”薛小贱突然出声制止他,道:“先让我找张床躺着。” 原地转了半圈,他身子一滑,趴在地上,朝主角招手,“好了。” 主角:“……” 薛小贱扭了扭身体,口中抱怨道:“这床真他妈的硬,嗝得我老腰疼。” 主角:“……” 主角揉了揉鼻子,不顾薛小贱反对,将他抱在腿上,自己坐回到椅子上,按住薛小贱,给他做背部按摩。 虽然第一次给人按摩推背,但主角不愧是主角,推背的技术也很是精湛。 薛小贱被伺候的舒舒坦坦,便不再吵了,偏过脑袋看他,道:“手艺真不错,可以出师开推拿养生馆哩。” 主角微微一笑,并不回话。 过了一会儿,薛小贱捧着脸,眼睛无神盯着前方,倏地指着前方道:“你看他们。” 主角顺眼望去。 只见碎琼两条长腿搭在桌上,整个人四仰八叉气概十足地歪睡在躺椅上,而一身绯衣的乱玉却蜷缩在一旁,椅子的另一半还被妹妹的手臂霸占,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薛小贱:“你看这对兄妹,一个在南风馆,一个在醉花楼。阴差阳错之下,又成为师姐妹。虽然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可终有一天,他们会敌对起来。” 主角低头看着腿上神色哀伤的少年,摸了摸他的脑袋。 薛小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莫名其妙道:“干嘛摸我脑袋。” 主角盯着被拍开的手,张了张嘴道:“……我见你伤心,放佛需要安慰。” 薛小贱白眼一翻,道:“哪来的伤心,我是感慨。” 主角:“……哦。”默默收回手。 薛小贱嘿嘿一笑,道:“以后有好戏看啦,可惜你要离开看不到了。” 主角:“什么好戏?” 薛小贱指着那对兄妹,唇角微扬,一字一顿道:“打擂台。” 主角:“……” 拾捌 夜深人静,烛火跳动,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薛小贱看着杯盘狼藉的酒桌,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撤了吧。” 主角点了下脑袋,手指按了按头皮,神色有一丝疲惫。 薛小贱拍了拍手,守在外面的丫鬟小厮鱼贯而出,几名丫鬟将碎琼三人搀扶而出。 黄员外听到动静,醉眼半张,大着舌头嚷着:“去抱……抱春那里……” 两名小厮麻利地将人拖走。 乱玉喝的酒不算多,睡了一觉后,悠悠转醒。迷糊之际,被叫嚷声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唰”地睁开眼睛,脸上还带了点惊慌之色。水波盈盈的眼睛巡视一圈,待见到醉倒的碎琼,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同她同床共枕,抵足而卧,叙旧谈心。 结果当然是被薛小贱阻止,只能眼含热泪目送妹妹离开。 不过,男女不可,男男可以啊! 没有同床共枕抵足而眠过的兄弟不是好兄弟 明日小弟离开务必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 当务之急彻夜长谈 不知何日得以相聚小弟忘记大哥很有可能哥得马上行动起来 薛小贱转身对主角道:“我们一起睡吧。” 面对那双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眸子,主角自然而然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两人很快洗洗弄弄上床睡。 与人睡一张床什么的,主角倒是无所谓,以前也有过类似事件嘛。 薛小贱却睡不着,上辈子加这辈子他都没跟人睡过,现在他的大床上多了一个人,感觉怪怪的。举个例子,就是一只老虎突然发现地盘上多出一头狮子,想忽视也难。 所以,他睁圆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帐顶,心里默默数绵羊。 数着数着从床上爬起来,坐直身体,侧着脑袋看主角。 “……” 落在身上的目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主角睁开眸子,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怎么呢?” 薛小贱眨了眨些微酸涩的眼睛,突然来了一句,“你长得蛮帅的么。” 主角:“……帅?” 薛小贱得意地鼻孔朝天:“对啊,像我这样就是帅!” 主角:“……” 木着脸,薛小贱盯着帐顶又发了半天呆,蓦地推了推主角,道:“你快起来。” 主角:“……”看来这觉没法睡了。 薛小贱神色急迫,不等他行动,便从他身上垮过去。 “小心点……”别摔着。 话音尚未结束,“咚”的一声,薛小贱一脚踩滑,直接从床上栽倒在地,良久没有声息。 主角连忙下床,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细细查看一番。 半晌,薛小贱捂住磕肿的额头,整张脸皱巴巴在一起,痛呼出声。 见他无恙,主角松了口气,“你怎如此不小心些。” 薛小贱怒视他,“让你起来,你不起来。哥膀胱都快给憋爆了!” “……” 薛小贱又道:“快伏我到后面解决一下。”看着主角,他又语气幽幽地道:“还是说你想赖账不负责任?” “……” 解决完生理需要,薛小贱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脑子也清醒不少。 瞧着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主角,飞快跑到一边翻箱倒柜起来。 最后从箱子底抽出一封书信,递给主角。 主角:“这是……” “情书啊!” 主角:“……给我的?” “是哒。” 主角:“……” 垂眸看一眼信封上歪七扭八的笔迹,主角犹豫道:“你写的?” 薛小贱瞪大眼,道:“你以为我是基佬啊!” 主角:“基……佬?” “就是喜欢同性的男人……”薛小贱手一挥,“那不重要。你为何会认为我会写情书给你?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要写也给妹子写,怎会写给一个臭男人!” “……”被称之为臭男人的主角。 薛小贱突然盯着主角,十分怀疑道:“难不成你是个基佬!” “……” 主角嘴边的笑容已碎裂,深呼吸一口气,心想不能与小孩子一般计较。 他微笑道:“不,我性向正常的很。” 薛小贱放心了。 后宫变后攻,小弟各个成基佬简直是江湖噩梦啊! 余光一扫,见主角将信揣入怀中,薛小贱不解道:“你不打开看看?” 主角:“暂时不要。” 薛小贱“哦”了一声,了解道:“怕睡不着觉?” 主角:“……” 倏忽,薛小贱语气神秘道:“其实,我有偷偷看过。”眼睛瞄向主角,接着道:“你不会生气吧。” 主角:“……不会。” 薛小贱立马道:“那就好。”拍着他的肩,摇头评价道:“不是我说,陈词滥调,没有一点创新就罢了,还词不达意,错别字连篇。” 主角:“……这也是一番心意。” 薛小贱同情地瞥他一眼,轻咳一声,学着小姑娘细细说话的样子,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富有感情的吟完词后,他抽了抽嘴角,咋舌道:“只隔了两条街,哪里隔着一条江。还日日思君不见君!你俩昨日不才见过。” “还有那个什么‘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先不管他情不情。”薛小贱话音一转,怀疑道:“你会唱歌吗?” 主角张了张嘴,道:“……略会一二。” 薛小贱:“来!唱两句听听。” 主角:“……会吵到别人。” 薛小贱:“那算了。”死鸭子嘴硬,不会装会。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薛小贱闭着眼睛道:“其实,我要是你,就把信给扔了。我知道你又要说这是别人一片心意,可是你得看对象啊!” 他移动到主角那头,手搭在他肩上,神色莫名激动。 主角:“……” “你知道陈鸳鸯是谁吗?” 主角摇头。 薛小贱:“昨天不是有人冲你喊话嘛!” 主角脸色有些奇怪。 薛小贱:“不用猜啦,就是她。” 主角抚着额头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立马呈现对方那魁梧壮硕的身材。 主角:“……” 薛小贱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不在意他人外貌的好人。其实陈鸳鸯人还是不错的,娶她也不亏啊,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三年生俩,你爹娘肯定会高兴的。” “……”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的主角。 薛小贱继续道:“你才入江湖或许有所不知,陈鸳鸯在道上可有名了,人称女版‘陈咬金’,一般人见她,都要给三分面子。” “……”被女版“陈咬金”深深怔住的主角。 薛小贱再接再厉道:“陈咬金……啊呸,是陈鸳鸯她爹可是一方大财主,若你娶了她,包你一辈子富得流油。” 主角垂眸沉思,缓缓道:“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说服我?” 薛小贱闻言大怒,“我是那种为了金钱而出卖兄弟的人吗?” 主角面露微笑,黑色的眼眸紧紧凝注对方,“真的没有?” 最好的演技不过真情流露 再好的演技比不上哥们义气 影帝薛完美的演出即将露出破绽 总而言之,薛小贱心虚了。 因为,心里有鬼嘛! 薛小贱嗅了嗅鼻子,道:“你娶谁又不是我说了算。” 越说越觉得自己对的薛小贱理直气壮了,目光终于敢直视主角。 “……” 薛小贱又道:“娶不娶在于你。不过,若是你无意,快点回信拒绝。不然,明天陈鸳鸯一定背着包袱和你私奔。” “……” 过了好一会儿,主角才慢吞吞道:“为何你现在才把信转交于我?” 薛小贱理所当然道:“陈鸳鸯让我尽可能晚点交给你啊!” 主角:……你是她亲哥吧! ◇◇◇ 第二天,陈鸳鸯还是来了。 手里捏着封蓝色信笺,一边泪汪汪盯着主角,一边抹眼泪。 薛小贱眼尖,偷偷看到信笺上两行小字。 那挺秀的字迹,飘逸潇洒就如同主角这个人一般。 即便是拒绝的话,也是那样的动听。 薛小贱私以为,以陈鸳鸯的个性,几十年后,这封信笺非常可能成为某户传家宝。 …… 分离,总是感伤的。 薛小贱对主角道:“你这就要闯荡江湖呢?” 主角点头。 薛小贱终于感觉有点难过,好不容易认识个谈得来的朋友,没几日走人,心情总会有点失落。 只不过,他是个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拉起主角的手,千叮咛万嘱咐道:“那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红·袖妹子啊!” 红·袖:……我们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厚了吗? 主角笑着看薛小贱,大概知道他的想法,道:“这是自然。” 薛小贱:“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主角:“我会抽空带着红·袖她们过来玩的。” 薛小贱:“一家四口出游吗?” 主角:“……” 薛小贱叹道:“可我要远游,等不到你们了,真不知何时才能出师。” 主角看着他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薛小贱这次没计较,被摸头长不高这种事。抬眸看着比自己高大半个脑袋的主角,有些嫉妒羡慕恨了,口中幽幽道:“你看陈鸳鸯多伤心,让你到处留情,干脆改名楚留情算了。” 想到对方的名字,补充了一句:“人入江湖,名号伴随一生。记得,改个雅名。” 主角噎了一下。 少顷,拍了拍薛小贱的肩,微微一笑,回击道:“你也是。” 薛小贱:“……” 拾玖 天色暗沉,乌云轻移,遮挡住惨淡的月光。 黑暗渐渐笼罩,整个小镇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白日热闹的街道,如今一片死寂。 此时,正是夜半三更。 更夫敲响手持的铜锣,沿街鸣锣。 远处吹来一股冷风,他搓了搓手臂,手中灯笼随之摇晃,笼里的火光于冷风中轻盈跳跃。 四下漆黑,没有一丝声响。 更夫心中一凸,突然心生恐惧,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前方是一座石桥,因河水赤红,污浊腥秽,又淹死过不少人,故叫“奈何”。 这座奈何桥,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每次深夜过桥,即便胆大如他,也不免背脊生寒,恨不得掉头就走。 桥身比较窄,傍晚一场暴雨把它冲刷的光滑发亮,更夫走在上面,总提心吊胆的,深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失足掉下去。想到上个月失足掉入河中的铁匠,尸体到现在也没有打捞上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前方就是铁匠铺,更夫一想到淹死的铁匠,手背惊起一片鸡皮疙瘩,却在经过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待他转回头,余光中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惊得他险些扔掉手中的灯笼。 “谁!谁在那里!” 他向前走了几步,借着微弱的火光四处巡视,却没有发现任何人。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下一刻,他僵直身体,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紧紧挨住他,对着他的脖子吐息。 吐出的气息腥臭难闻,简直让人作呕。 而搭在他肩头的手,如同死人般冰冷。 更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脚下似生根般一动不动,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向后转去…… 惨淡的月光下,布满血丝的眼睛映出半张熟悉的面孔,与半张诡怖的猫脸。 ◇◇◇ 最近,赤凤镇忽然涌现一批江湖人士。 形色匆忙,来去匆匆。 来福客栈。 小二绘声绘色地讲述前段日子“更夫遇鬼事件”,客官们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一两句吸气声,那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仿若身临其境般。 “两间上房。”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相貌娇艳动人,身段玲珑有致,一袭火红长裙,左侧高开叉到膝盖之上,秀出一条修长性感的美腿,辣的实在够味儿。 原本说着奇事的店小二已成了哑巴,一双小眼死死钉在少女身上,嘴巴张的老大,险些流下哈喇子,那副蠢样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少女,并一致把目光聚集到那双又直又长的美腿上。 少女早已习惯这种目光,见掌柜的盯着她发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声音悦耳道:“再备一桌好菜。” 掌柜迅速回过神,神色夹杂着几分尴尬,道:“好,马上给您备好。您是要在这里吃,还是要我们送到房间?” 少女正要答话,瞅见门口走来一名银衣青年,立马奔了过去,娇艳的脸庞绽开一个明媚笑容,道:“公子。” 于是,银衣青年便成为在场男人的公敌。 尤其是见到银衣青年身边另一位容貌与红衣少女相同,气质却截然相反的美人时,客栈响起统一的磨牙声。 什么是人生赢家? 这就是! 再看对方,更想打脸。 只见这名青年一袭银色锦衣,纹饰繁复,低调而奢华。 他的脸十分英俊,却也十分苍白。 那张英俊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却无端给人一种又轻佻又傲慢的感觉。 眉如墨染,斜飞人鬓。 眼角高高的挑起,眼中带着种又邪恶又冷酷的笑意。1 骚包气太重 勾引谁呐 莫名想打脸 这是在场所有男人真实的心声。 那个银衣青年正是薛穿心。 曾经的薛小贱,现在的薛穿心。 他微微勾起唇角,道:“事情办妥了?” 红衣少女下巴一扬,自信而得意道:“那是自然。” 白衣少女脸上始终保持着清浅的笑容,宛若秋水的眸子在客栈扫视一圈,不着痕迹地于一处停顿片刻,而后靠在薛穿心耳边,低声耳语。 客栈再次整齐地响起渗人的磨牙声。 听到白衣少女的话,薛穿心挑了挑眉,道:“当真?” 白衣少女微笑点头。 “他来了啊。”薛穿心露齿,阴森一笑。 来到异世十五年,薛小贱一直做着主角梦。 直到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一位盗帅——楚留香。 薛小贱从梦中惊醒。 然后,他吃惊地发现,由于自己行为独特,装备骚包,同样混江湖的那帮混账东西给他起了个别具一格听之不忘的名号——银箭公子。 真羞耻真淫/贱 每次听别人喊都想死一死 给他起外号的家伙一定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恨 本来薛小贱想补救一下,但是他师父硬要给他取名“薛穿心”。 好嘛! 这下终于不再折腾。 因为他清楚知道地自己穿成谁鸟! 反抗的心思一下消失无踪了有木有。 不就是从“小贱”升级成“银箭”嘛! 他完全ok啊! ∑( °△°|||)︴卧!草!泥!马! 怎么穿楚留香世界来了! 作者你和古老商量过没! 楚留香世界同意放行他吗? 真他妈的同意对他开放啊! 确定不是非法偷渡过来的嘛! 十年了,每次念起主角的名字,薛穿心都这般念:“楚、留、香。”咬牙切齿牙快咬碎崩断有木有! “……”分明易容却被识破真身听对方口气可能是仇家的主角。 贰拾 楚留香抬眸看着对方,缓缓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薛穿心:“……” 通常,人们最常见的搭讪的方式是:你看起来有些眼熟,是不是xxx。 薛穿心真心以为自己也许可能大概被……搭讪了。 然后,他出其不意伸手摸向对方的小白脸。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8节 “……”被袭脸的楚香帅。 薛穿心摸了两把,便收回手,喃喃道:“果然是易容。” 客栈,再次安静起来。 以其他人角度来看,银衣青年进门后,径自走到靠窗那位仁兄的对面,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似乎谈的很愉快。然后,银衣青年伸出手,往对方脸上摸去,狠狠“调戏”了一把。 若问为何是“调戏”,而不是出于自愿? 没见那位蓝衣公子一脸呆滞嘴边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下去了嘛。 啧啧! 竟是男女通吃。 可为何女人就喜欢这种没节操的混蛋! 薛穿心摩搓着手指,回想那种触感,眉头一蹙,沉声道:“你带的可是亻皮面具?” 楚留香道:“正是” 薛穿心脸色一黑,执起酒壶,往手上浇酒,给手指消毒。 楚留香:“……” 红衣少女饶有兴趣,道:“你与我家公子认识?” 楚留香迟疑道:“眉目间瞧着有几分眼熟。” “上次也有一个人与公子这般说过。”红衣少女眼睛一转,笑嘻嘻道:“你猜他最后怎么着呢?” 楚留香不假思索道:“与你们公子成为至交好友?” 红衣少女面露诧异,好似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半晌,才若有所思道:“难怪公子没把你……”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把我怎样?” 红衣少女目光从他腹部往下移,摇头道:“你还是不知为妙。” 楚留香:……我想也是。 ◇◇◇ 二楼包间。 楚留香已卸下面具,露出那张令万千少女为之痴迷的英俊脸庞。 薛穿心久久凝注他,终于从遥远的记忆翻出一抹剪影,脱口而出道:“铁香卿?” 楚留香:“……” 好多年没听人喊他真名,不知为何有点小怀念。 所以,面前这个男人是…… “薛小贱?”楚留香猜测道。 薛穿心霎时黑了脸,冷声道:“我现在叫薛穿心。”小贱只是个小名,速速忘掉。 “我知道。”楚留香笑容优雅道:“‘银箭公子’薛穿心。” 这下,薛穿心脸色彻底黑透。 楚留香:“……”他说错什么了吗? 薛穿心似笑非笑道:“十多年不见,你到是并无多大改变。” 楚留香笑道:“你到是变化很大。” 时间,可以让一个人的样貌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前英俊苍白的青年,很难让人把他与十二年前雌雄莫辨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就像颜妈妈,永远想不到曾经被她质疑成小猴子的薛小贱,会从丑下鸭变成美天鹅。 就像薛穿心,永远想不到七岁前天天对镜泪沾襟的自己,未来会基因突变成大帅哥。 上天,对薛穿心还是偏爱的。 不,准确说来,他该庆幸“银剑公子”这个光环加身。 不然,自己可能依旧是个丑货,过着受人白眼的生活。 薛穿心衣摆一撩,于主角对面坐下,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游玩?查案?还是偷东西?” 楚留香:“……查案。” 薛穿心泯了口茶,抬头道:“更夫遇鬼事件?” 楚留香点头。 想到主角的麻烦体质,薛穿心道:“你该不会又被牵扯进麻烦事中了吧。” 楚留香无奈苦笑。 薛穿心:“你查到多少?” 楚留香手指沾着酒水,在桌上留下三个字:铁匠铺。 写字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薛小贱看了一眼,道:“说话就说话,写字做甚。”眼中流露些许嫌弃,又道:“你还不快去换个酒杯。” “……” 楚留香并没有换个酒杯,却在对方监督下,飞快地用茶水将酒杯冲洗两遍,直到对方眼中那抹嫌弃的意味消失。 薛穿心上辈子有一点洁癖,还有一点强迫症。 看到哪里脏了乱了,他总会特别的留意。 然后,忍不住想动手清理干净,或摆放整齐地整理好。 若自己的地盘上落了根头发丝,他半夜不睡觉也要爬起来去把它捡起来。 这辈子,他的洁癖与强迫症愈加厉害。 尤其近十年,症状更严重。 对不认识的人还好,若是熟悉的,他总会说上一说。 遇上关系好的,心情好时,多半还会鸡婆地保姆一下。 心情不好的时候,过程……一般比较血腥暴力,就此略过不谈。 见楚留香比较识趣,他神色一缓,左臂支起,撑着下巴,薄唇轻启,道:“我这次到这里,也正因为此事。” 楚留香:“那你可有所发现?” 薛穿心冷声道:“我怀疑那个铁匠根本没死。” 楚留香皱眉道:“可他的尸体前日已被找到。” 薛穿心冷哼一声,道:“不过金蝉脱壳的伎俩罢了。” 楚留香:“你似乎很是生气。” 薛穿心咬牙道:“那只老王八偷了我的东西。” 楚留香好奇极了,也不知对方被偷了何物才如此气愤。 薛穿心突然抬眼盯视主角,把对方盯得心里直发毛,“我们是朋友吗?” 楚留香:“是。” 薛穿心:“既是朋友,有事请你帮忙,你可答应?”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要帮忙的事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笑着道:“义不容辞。” 薛穿心瞬间有些感动,心想主角以后遇上麻烦,他能帮的就帮上一把。 “我想让你帮我偷一样东西。” 楚留香职业是强盗,偷东西可谓手到擒来。 若他想偷一物,对方就算布下天罗地网,他也能在取得宝物后,逃之夭夭。 ——这世上还没有盗帅偷不到的东西。 于是,楚留香道:“什么东西。” “一个人。” “人?”楚留香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对。”薛穿心肯定道:“一个美人。” …… 贰拾壹 薛穿心口中的美人生得一副沉鱼落雁之姿,可惜是个花痴。 一路飞奔将美人虏到客栈,楚留香已后悔一时冲动,替她解穴。 原因无二,美人实在热情的过分。 舔唇,抛媚眼,扯扯衣服半露香肩,搔首弄姿,不时挑逗。 真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名花有主的女人。 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楚留香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 在美人的逼迫下,只能借着灵活的身手闪闪躲躲,整个人万分狼狈尴尬。 此刻,他多么希望,还在毛手毛脚的美人能有点眼色。 如果她能有点眼色,就会发现屋中还有第三个人。 主角魅力无边,薛穿心已经彻底沦为背景板。 眼前上演的一幕,让他分外怀念。 时隔十二年,主角再次惨遭骚扰……是悲是喜是哀是叹。 “香帅果真艳福不浅。” 薛穿心出声,适时打断两人的你追我赶。 再不拦住,主角估计……贞操不保。 “你是谁?”眼前的青年英俊苍白,美人胸口那团火气迅速熄灭,说话的语调宛转悠扬,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似饱含无数深情,又放佛欲语还休。 薛穿心并不心动。美人虽美,却是个半老徐娘,虽然精心保养地犹如二八少女,但一想到对方的年纪可以给他当妈,便倒进胃口。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他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千丝丝?” 千丝丝葱白的手指捂在嘴上,故作惶恐失色,道:“你认识我?”目光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娇嫩的唇瓣浮现一抹深意,巧笑倩兮道:“原来你们蓄谋已久。” 楚留香偏过脸看薛穿心。 薛穿心:“……” “你们两个坏蛋,把人家带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她咬着红唇,脸颊染上一抹绯色,“若你们想做些坏事,我也……也……”柔情似水的眸子渐渐合上,似等君采撷。 薛穿心:“……” 他把目光转向主角。 楚留香压低嗓音,道:“看我作甚。” 薛穿心:“我以为你会心动。” 楚留香:“……”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无奈道:“不是所有女人,我都看得上眼。” 他也很挑食的好不好。 “那我错怪你咯,真是抱歉。”薛穿心没多少诚意的道歉,又道:“我以为只要是投怀送抱的女人,你向来来者不拒。” 楚留香笑容一敛,正色道:“你的确错怪了好人。” 薛穿心:“……”突然感觉主角好不要脸。 “再说……”楚留香顿了下,认真道:“有些女人碰不得。” “难得你有此远见。”薛穿心老怀欣慰,道:“你可能有所不知,自从得知你就楚留香,我一直忧心一件事,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楚留香:“什么事?” 薛穿心:“怕你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 楚留香:“……” 女人,一般无法忍受男人忽视自己,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被两名气质截然不同的英俊男子熟视无睹,心情又怎会美妙。 一声叹息从口中发出,千丝丝幽怨道:“你们真的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吗?” 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人:“……” 薛穿心觉得千丝丝不仅花痴,还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 不想和她兜圈子,他直接道:“你可知道茅十一的下落?” 千丝丝:“那个铁匠?” 薛穿心:“就是他。” 千丝丝奇怪道:“他不是死了么。” 薛穿心冷冷看她,“你再好好想想,他到底死没死。” “我不需要想。”千丝丝娇声道:“就算他没死,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 “是么。”薛穿心轻声一笑,笑声低沉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关系很不一般。” 蓦地,他神色冷漠,道:“既然把你带到这里,我自然把事情调查地一清二楚。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 “否则怎样?”千丝丝冷哼一声,气呼呼道:“你这人真是奇怪。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怎会知道他的下落。就算我与他……” 她脸色一红,咬唇道:“我真不知他的下落。往常,都是他来找我。” 薛穿心偏头看主角,低声道:“你觉得她的话可信么?” 楚留香舔了舔唇,沉思道:“不像在撒谎。” 薛穿心提出建议:“要不然你牺牲一下色相,再套套她的话是否真的可信。” 楚留香:“你自己为何不牺牲一下色相。” 薛穿心:“我在扮黑脸啊,效果还不错,你看她还在偷偷瞪我。”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道:“我感觉要套出她的话,牺牲的不止是色相。” 面对彪悍的女人,楚留香从来都是被强迫的那个。 好比东三娘。 一个柔弱的女人,竟然成功推到主角。 虽然主角半推半就,但也成功了不是。 于是,薛穿心道:“我知道,你还得牺牲肉体。” 继而,他又微微一叹:“可惜,你似乎并无多少献身精神。” 楚留香:“……” “我再问你一遍。”薛穿心注视着主角那双清澈的眼睛,道:“你觉得她的话可信么。” 楚留香垂眸沉思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薛穿心:“我知道了。” 他脸色一沉,眼神森寒地盯住千丝丝,冷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坦白还是依旧想装傻充嫩。” 楚留香:“……” 那双眼睛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一条毒蛇死死盯住猎物,随时喷射毒液,取其性命。千丝丝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薛穿心道:“很好。看来你已经想的很清楚,才作出如此选择。” 他薄唇微微勾起,笑容带着一种说不上的邪恶,“我这个人通常对女人很温柔,可你实在叫我头疼。看来,少不得用些特殊手段,才能叫你老实交代。” 他的话蕴藏着一丝血腥,隐约又似乎有些暧昧。千丝丝苍白的脸色立马红了几分,嗔怪道:“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对人家做坏事……” 她跺了下脚,咬唇道:“流氓!” 薛穿心转头看主角。 楚留香:“……为何看我。” 薛穿心:“我不是看你,我在看流氓。” 楚留香:“……” ◇◇◇ 千丝丝显然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薛穿心耐心早已耗尽,终于放大招。 从她美丽的面孔,柔软纤细的腰肢,到修长美丽的腿…… 他的目光一路而下,像个登徒浪子一般,反复流连。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好不容易才忍住出言提醒的冲动。 千丝丝的脸庞如同抹了上好的胭脂,娇艳迷人,她红唇微张,道:“好看吗?” “好看。”薛穿心意味深长,道:“好看的让我几乎舍不得下手。” “你真的要对我……”她已然说不下去。 薛穿心眼帘半抬,斜她一眼,转口道:“茅十一的老婆你可见过?” “陈娇娇?”千丝丝一愣,继而撇了撇嘴,道:“见过。” 薛穿心:“你认为她样貌如何?” 千丝丝哼笑一声,讥讽难听的话语从那优美的口中吐出:“蠢胖如猪。” 薛穿心道:“我却认为她比你好看。” 千丝丝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眼睛瞎了。”竟然说那个蠢胖的女人比她好看。 薛穿心冷冷一笑,道:“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你会比她更蠢更胖。” 千丝丝嗤笑道:“不可能!” 薛穿心微微眯起眼睛,冷声道:“谁说不可能,我可以将你喂成胖子,不是么?” 千丝丝:“……” 她气红脸,怒指他:“你这个,这个……恶毒的贱人!” “……”薛穿阴森森一笑:“我可以更恶毒更下贱。” 最终,千丝丝美目含泪,泫然欲泣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于是,薛穿心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千丝丝却依旧留了下来。 被镇压拖出门外时,嘴里还叫骂着:“我全部告诉你了,你竟然还不放过我……你这个畜生败类,无耻之徒,该断子绝孙的混蛋贱人……” 楚留香张口结舌,道:“你为何不放她走?” 薛穿心道:“有一句话说得好,‘为兄弟两肋插刀’。” 楚留香不明所以。 薛穿心又道:“还有一句话说的更好,‘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楚留香:“……” 薛穿心叹道:“可见有时候女人对男人来讲,是多么的不可或缺。” “你的意思是……”楚留香抚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让他自投罗网?” “正是。” 过了一会儿,楚留香终于忍不住好奇,道:“方才你问我,她的话是否可信。为何又……” “因为你总是被女人欺骗。”薛穿心截断他的话。 楚留香眨了眨眼,道:“有吗?” 薛穿心点头,道:“她们不仅欺骗你,而且每次欺骗的都很成功。” 楚留香:……呵呵。 贰拾贰 三日已过,茅十一并没有现身,薛穿心准备对千丝丝严刑逼供。 楚留香急忙拽住他,劝道:“你冷静一点。” 薛穿心立即冷静道:“我算是明白了。心爱的女人与宝物相比,男人往往会负心薄情。” “千丝丝已经说出茅十一的下落,或许我们……”在对方古怪的目光中,话音渐渐消去。 薛穿心道:“她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轻叩着桌面,他喃喃自语道:“我得想个方法……他到底在哪里……”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好奇道:“你到底丢了什么?” 薛穿心回神看他,道:“剑!” “剑?”楚留香思忖道:“你说的宝物是剑?” 心头火气太重,薛穿心泯了口茶勉强压住火气,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五年前,薛穿心一位朋友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两块奇石。 其色泽如云似玉,寒气逼人,无坚不摧。 为测试它到底有多么的无坚不摧,对方用上这个朝代威力最猛的火药。 作为试验品的一块奇石,只被炸碎指甲盖的小角。 神奇的穿越,神奇的武侠世界,神奇的石头…… 薛穿心看的眼馋不已,却不好意思开口讨要。 不曾想,对方竟把两块奇石全部送与他。 薛穿心感动之余,着手准备利用它们打造两柄神兵利器,届时送对方一把。 奈何两块奇石坚不可摧,薛穿心花费无数人力财力物力,才寻得一门可冶炼它的方法。 又经层层删选,最终敲定一名铸剑师。 那名铸剑师正是茅十一。 茅十一造剑技术十分了得,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经由自己手中诞生绝世宝剑。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谁都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打造出了绝世宝剑。 也起了贪念。 …… “胆敢吞掉老子的东西。”手中价值不菲的茶杯已被捏碎,薛穿心恶狠狠道:“敢吞我东西的人现在没一个活着。” 楚留香:“……”或许茅十一诈死,就因为这个。 揉了揉鼻子,他道:“线索似乎又断了。” 薛穿心拿着帕子细细擦手,道:“方才我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他可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楚留香一愣,随之微微一笑。 他似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最亲近的人,而是你的敌人。 茅十一就有这样一个敌人。 薛穿心和楚留香翻墙进入一栋宅院,摸进一个小菜园。 陈娇娇没有找到,倒是看到一个正在喂鸡的矮个女人。 只见她一身青绿麻布深衣,头发松松散散地挽在脑后,用一根木簪固定,脸上脂粉未施,皮肤嫩白细腻,颇有种豆腐西施的美好。 脸和身体有些微胖,肉嘟嘟的一团,看起来很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捏。 女人喂完鸡,一抬头就见两个英俊潇洒的陌生男子站在自家小院。放下手中簸箕,她两手叉腰,凶巴巴道:“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的!” 薛穿心故意吓她:“他是强盗,我是杀手。”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故作镇静道:“你们一个强盗,一个杀手,怎么会一块行动?” 薛穿心拖长音调,道:“我杀人,他越货呀!” 女人脸色一白,举起竹筐挡在身前,大退一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取我性命!” 楚留香咳嗽一声,道:“我从来不杀人。” 女人啐了一口,指着他鼻子骂道:“你更恶毒,竟眼睁睁看他杀死一个弱小女子而无动于衷。人模狗样的孬种!” 楚留香:“……” 薛穿心无意中看到她手腕上的芝麻大小的红痣,眼珠一转,压低嗓音阴冷道:“谁叫你碍了某人的眼,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女人恍然大悟道:“是千丝丝派你们来杀我的,对不对!” “该死的贱人,尽用些下作手段。”作为盾牌的簸箕随手摔地上,她撸起袖子,气势冲冲道:“你们两个只会爬床的小白脸,回去告诉千丝丝,老娘就算死了,做鬼也会缠着她。” 女人面露鄙夷,又道:“真不知你们这些臭男人为何喜欢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争抢着往她床上爬。呸!也不嫌脏!” 薛穿心拍了拍手,缓缓道:“我改变主意,现在不想杀你了。” 女人警惕道:“为什么?” 似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她面色煞白。 “是男人就一刀解决我,折磨一个女人算什么事!” “……你似乎想的太多,我只是突然欣赏起你的性格。比起千丝丝那种十句话九句假的虚伪女人,我更喜欢你这种……”薛穿心努力找出一个合适的措辞,“女中豪杰。” 女人面色一暖,挺了挺胸,自豪道:“算你有眼光。” 她忽又叹息一声,惋惜道:“可惜,我不喜欢你这样弱不禁风的男人。” 薛穿心张了张嘴,道:“我……弱不禁风?” 余光瞥见疑似偷笑的主角,指着他,问陈娇娇:“那他呢?” 女人仔细打量着楚留香,摇了摇头,道:“也是个弱不禁风的。” 楚留香:“……” 这下,轮到薛穿心偷笑。 说他们弱不禁风的女人,正是陈娇娇。 她如今的模样与千丝丝口述的出入颇大。 “你前些日子还是……”薛穿心用手比了一下,道:“现在变化挺大的。” 陈娇娇道:“我的靳青前阵子失踪,我心里七上八下,右眼皮又一直跳个不停,总怕他出事,到现在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薛穿心:“……”原来饿瘦的。 陈娇娇道:“你以前可是见过我?” 薛穿心:“远远见过一面。” “那时,我还是个大美人。现在……”陈娇娇摸着自己消瘦许多的脸颊,哀伤道:“诶!变成丑姑娘哩。” 薛穿心:“……” 楚留香:“……” 陈娇娇是个以胖为美的女人。 她不仅喜欢自己胖,还喜欢别人胖。 所以,对着“改邪归正”“迷途知返”的两人,她好心建议道:“你们回去可要多补补身子。男人就该高高壮壮的,哪能太弱太瘦。” 太弱太瘦的主角二人:“……” “以前茅十一刚与我成亲那会儿,我把他照顾的可好哩。可自从遇到千丝丝那个女人,魂便被勾走了。日益消瘦,一看就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气。”陈娇娇感怀结束,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们一眼,道:“你们也定是叫千丝丝那只蜘蛛精吸了精气。” “……” 被蜘蛛精吸了精气的主角二人瞬间非常理解茅十一找蜘蛛精的原因有木有! 薛穿心跟陈娇娇闲扯了一阵,再摸清楚对方性格脾气好爱人生理想价值观,直接道:“我听说茅十一死了,节哀顺变。” 陈娇娇道:“老娘巴不得他去死。” 薛穿心立马改口:“恭喜恭喜。” 楚留香:“……” 陈娇娇乐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改日我和靳青大婚,一定请你喝喜酒。” 楚留香:“……” “好!”薛穿心笑道:“到时不醉不归。” 蓦地,他话音一转,犹豫道:“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陈娇娇见他言辞闪烁,一巴掌落在他手臂上,豪迈道:“说吧!什么事?” 薛穿心深吸一口,道:“茅十一似乎没有死。” 陈娇娇愣了一下,口吐粗话道:“他娘的!老娘就知道那只老王八不会轻易死去。”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9节 薛穿心道:“听说他是为偷走替客人打造的剑,才出此下策。” 闻言,陈娇娇惊怒道:“他怎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 陈娇娇生在铸剑家族,她和茅十一的婚事由父亲一手促成。 起初,陈娇娇是反对的。 以她高层次高水平的审美,压根看不上茅十一那只白斩鸡。 再说,让一个十五岁的妙龄少女嫁给快要奔三的老男人,无异于一朵鲜花插牛粪上。那个烂人,也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她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是他亲闺女吗? 无奈,她爹真心认为茅十一很有天赋,人品也算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收他为徒,招他入赘。 婚事已定,陈娇娇一哭二闹三上吊。 无果之下,偷偷与茅十一白纸黑字,立下婚前协议,婚后保障。 简单翻译: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敢跟我爹打小报告,弄死你丫的。 茅十一欣然允诺。 婚后不久,这件事还是传到陈娇娇她爹耳中。 自己亲闺女仗着财大腰粗,逼迫上门女婿立下丧心病狂的不平等条约…… 作为师父兼岳父的他心中愧疚。 于是,协议内容做了更改,不再偏向一人。 二十年了,陈娇娇做梦都想一脚踹飞茅十一,和心爱的靳郎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茅十一人品低劣道德素质败坏,犯了条约中的第一条大罪,被休已成定局。现在,盼望多年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高兴,是因为她在替父亲伤心难过。 “你能替我找到他吗?” 陈娇娇情绪激动,心口起伏不定,放佛茅十一站在这里,她立马会扑上去撕了他一样。 薛穿心道:“我很想帮你,但他藏得实在隐蔽。除非你能告知我,他的藏身之处。” “容我想想……”陈娇娇抚着胸口,来回走动。少顷,脚步一顿,激动道:“我想起来了!他肯定在那里!” …… 得到想要的答案,薛穿心正准备和主角离开,陈娇娇却叫住他们,扭捏道:“你们若是有我家靳青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好。”薛穿心想了想,补充道:“他长什么模样。” 陈娇娇道:“我家靳青眉心有颗朱砂痣,是个虎背熊腰,力能扛鼎的美男子。” 薛穿心:“……”画面太美,不敢想。 陈娇娇又道:“那个……”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们是一对吗?” 薛穿心:“……” 楚留香:“……” 贰拾叁 来福客栈。 楚留香放下茶杯,神色愣怔,好似还没从陈娇娇“会心一击”中走出来。 他揉了揉鼻子,还是不明白陈娇娇为何那样说。 “你说她为何以为我们……” 薛穿心又一副吞苍蝇的表情,两眼无神,盯着主角幽幽道:“也许你长了一张欲求不满的和尚脸。” 楚留香:“……” 楚留香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见此,薛穿心扯唇冷笑。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成基佬。 直男气场ax的他,竟然被一个女人误以为和主角是一对! 一定是楚留香的错! 谁叫他是古龙笔下最完美的男主角。 要知道,古老还有个外号——古、巨、基。 想想无花,一点红,胡铁花,姬冰雁…… 想想主角和他们的某些对话,细细品味,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感叹一句:古巨巨真基! 于是,薛穿心又瞅着主角,凉凉道:“有些男人,长得弱不禁风也就罢了,还喜欢将自己弄得香喷喷的,能不让人误会么。” 楚留香:“……” 他揉了揉鼻子,轻咳一声,有意转移话题,道:“我们不去衾晚楼吗?” 衾晚楼,赤凤镇最大的销金窟,茅十一的藏身之所,也是他金屋藏娇之地。 任谁想破脑袋,肯怕也想不到一个“死人”会在那种地方。 薛穿心在听到“衾晚楼”三个字,神色不明,道:“我已派人前去打探。” 金屋藏娇,藏得是妖,不是娇。 当那个性/感妖娆的女人坐到薛穿心对面,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句话。 “你,就是薛穿心。”女人的嗓音很是柔媚,酥麻入骨,又带着极致的魅惑。 薛穿心不由得心神一荡,当即意识到自己险些中招,眉头一皱,他冷声道:“我就是薛穿心,你又是谁?” 女人道:“我是罗盈袖。” 薛穿心道:“不认识。” 罗盈袖掩嘴一笑,娇声道:“现在不是认识了么。” 薛穿心道:“可我却不想认识。” 罗盈袖也不恼他,继续笑道:“我倒想认识认识你。” 她笑容依旧,眼神与声音却瞬间冷酷:“我想看看究竟谁如此大胆,敢派人到我楼中捣乱。” 楚留香斟了杯茶推到女人面前,道:“一个美丽的女人,不该有这么大的火气。”心中却暗自提高警觉,因为眼前的女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很难对付。 罗盈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软,颇有种勾魂夺魄的魅力,柔声道:“你倒是会说甜言蜜语。我若是再年轻个十岁,怕是连心也化了。” 罗盈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有五的样子。听到她的话,楚留香一下子联想到千丝丝…… 虽说年龄是硬伤,但抵不住保养有道。 保养的好,岂止年轻十岁。 罗盈袖手执茶盏,纤细的兰花指微微翘起,姿态优美,只唇瓣沾了沾茶水,便搁下杯子,道:“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陈娇娇,才会派人到衾晚楼。” 薛穿心忽然抬眼道:“你是衾晚楼的新楼主?” 罗盈袖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道:“你如何得知我是衾晚楼楼主?” 薛穿心不回话,反而道:“顾思凡还好么。” 罗盈袖道:“原来你与我们阁主相识。难怪……” 这才正眼打量对方,似想起什么,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莫名含着一丝敌意,道:“莫非你就是阁主的……” 薛穿心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你回去转告他,我和他的那笔账迟早要算。” 见她面色微僵,又道:“那具假尸是谁?” “茅十一”的尸体他只看过一眼,面部全非,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罗盈袖道:“一个愚蠢之极的男人。” 顿了下,又道:“陈娇娇的情郎。”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谁杀得?你?还是茅十一?” 罗盈袖道:“无论是谁下的手,总归死了,又有何区别。” 薛穿心取出袖中银箭拍在桌子上,冰冷道:“滚!” 罗盈袖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道:“你让我……滚?” 薛穿心神色冷酷,眼睛更像淬毒般阴狠,道:“趁我没改变主意杀你之前,快滚!” 罗盈袖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凝注楚留香,道:“你呢?你也要赶我走?” 楚留香温柔的笑容早已消失,不笑时的他,看起来冷酷无情,竟让人有些害怕。 “我劝夫人还是快走为妙。” 罗盈袖冷哼一声,长袖一甩,起身离去。 同一时间,有人给陈娇娇送来一块碎裂的玉佩。 她的目光死死钉住它,拿着玉佩的手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 脸上血色尽褪,她的泪已然落了下来。 贰拾肆 熊熊火焰,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剑瞬间吞噬。 …… 薛穿心和主角赶到铁匠铺时,远远见到两人遥遥对峙,双目充血,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 “陈、娇、娇!”几乎从齿缝挤出来的字眼恨意盎然。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袭灰衣,面容平凡,身材却异常高大。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茅十一。 陈娇娇的个子比较娇小,只到对方胸口,站在的茅十一面前,就像遇上公牛的小鹿。 小鹿遇上公牛,还是发疯的公牛,结果可想而知。 可事实上,发疯的公牛一动不动,似乎很怕对方。 因为这只小鹿,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心如死灰,那颗跳动的心脏被噬骨的仇恨充斥,几欲化成择人而噬的恶鬼。 如今,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便是复仇。 茅十一的武功远远胜于陈娇娇,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正应了一句话: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的陈娇娇已不惧死亡。 她眼中闪烁宛如鬼火一般的幽暗光芒,声音也好似从地狱深处传来,道:“茅十一,你为何杀我的靳青!” 茅十一目眦尽裂道:“只怪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陈娇娇厉声道:“你好狠的心!我今日定要你偿命。” 话音一落,脚下轻移,她率先出手。 ◇◇◇ 与陈娇娇分别不过两日,今日再见,薛穿心很是吃了一惊。 只见陈娇娇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大半成雪,些微臃肿的身材变得干瘪而瘦弱,瘦骨嶙峋的,看着好不可怜。 然而,她眼睛里的天真已经不复存在,只余下空洞、死寂。 攻击茅十一的招数,也异常阴狠毒辣。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何种痛苦才能有如此变化。 薛穿心不知道,就如同他不知道陈娇娇竟会武功。 陈娇娇终究不是茅十一的对手,被一掌击飞后,无力地趴在地上喘息着,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茅十一像是恨极她,右手一抬,运上十成十的力道,凌厉袭去。 这一掌若是拍实,陈娇娇必然难逃一死。 陈娇娇放佛没有精力再反抗,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认命,又似乎在期待死亡。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因为那一掌来的实在太快。 刹那间,却有一道身影如风疾行,稳稳地接住这一掌。 茅十一被震得倒退两步,咳出一口血来。 他抬眼看向蓝衣青年,布满血丝的眼睛阴鸷狠毒。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一道魅惑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茅十一一惊,待明白来者是谁,眼中的阴毒尽数褪去,转身凝注对方,像个春心萌动陷入热恋的少年,目光中饱含深情,道:“你怎的来到这里?” 逆光中,一个妙曼的身影显现出来,姣美的唇微微勾动,道:“我为何不能来这里。”细长的眼若有似无地扫视一圈,笑道:“这里这般热闹,我又是个爱热闹的人,怎会错过。” 来者正是罗盈袖,她风情万种地斜了茅十一一眼,将他的深情看在眼中,也将他领口的血迹尽收眼底,细眉一挑,道:“你,这是受伤了?”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要强的,更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茅十一眼神闪了闪,有些难以启齿道:“一时大意……” 他咬着牙,恨声道:“待我解决他们……” 罗盈袖打断他的话,道:“他们两个可以死,陈娇娇却不能死。” 茅十一皱眉,不解道:“她为何不能死?” 罗盈袖道:“陈娇娇还有大用处。” 茅十一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陈娇娇,鄙夷道:“她能有什么用处!” 罗盈袖斜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比你有用多了。” 茅十一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罗盈袖也不理他,眼睛看向熔炉,道:“那把绝世宝剑可在里面。” 茅十一咬牙道:“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罗盈袖道:“你可知道,它并不完美。” 它,自然指的是宝剑。 茅十一浑身颤抖,激动道:“它是完美的!是我毕生最完美的杰作!” 任何人都不能质疑它的完美,即便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不行! “不,他并不完美。”淡淡憋了一眼面目扭曲狰狞的男人,罗盈袖的目光中染上一丝怜悯,叹息道:“它缺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不!不会的……”茅十一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慢慢走向熔炉,眼中带上一种奇异的色彩,道:“它是我一生最完美的作品……” “它不完美!” 不知何时,陈娇娇站了起来。 她不仅站了起来,还悄无声息地来到茅十一身后,声音嘶哑道:“它还缺少灵魂。” 她的眼睛折射一种幽暗血腥的光芒,趁茅十一失神之际,一掌击在他胸口。 茅十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于熔炉中,他的身体很快被火焰吞噬,只能痛苦挣扎,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直到再无声息。 陈娇娇凄厉大笑,道:“靳青,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用尽所有精力跌坐在地,又哭又笑,状若疯狂。 这一变故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薛穿心和楚留香谁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那种惊悚。 尖锐的惨叫回荡在脑海,久久盘旋不去。 看着已经昏迷在地的陈娇娇,两人对视一眼,皆背脊生寒。 下一刻,他们心中一凛,同时将目光投向罗盈袖。 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绽放一个诡异的笑容,艳红的舌慢慢从口中探出,暧昧地舔了舔娇嫩的唇瓣,呢喃道:“终于……” ◇◇◇ 屋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大地,似在震动。 熊熊烈火的熔炉突然爆发出银色光芒,一道剑气冲破屋顶,直入云霄。 街道上,所有人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天空的异象。 少数武林侠士,似乎想到什么,飞快向异象之处赶去。 …… “这才是真正的绝世好剑。”涂着深红蔻丹的手指轻柔地抚摸银白剑身,那张妖媚的脸上呈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陶醉。 剑刃锋利,吹毛断刃,削铁如泥。 不经意间,抚剑的手指被划出一条细长的伤口。 殷红的血沿着伤口滴落到剑身上,渐渐渗入其中。 倏忽,银白一闪,剑从罗盈袖手中挣脱,悬立于半空,不停震动,发出清越的鸣响,通体银白的剑身迅速染上一层妖异地猩红。 “这……” “快走!”薛穿心没时间和主角解释,脚下一点,提着昏迷的陈娇娇,急速后退。 楚留香似有所察觉,紧随其后。 悬立半空的剑渐渐停止鸣动,由剑尖发出一点红光,逐步扩大。 罗盈袖瞳孔涣散,嘴角漾起一抹鬼魅的笑容,心神迷失般一步步向前走去,直到妖娆的倩影一点点被红芒吞噬。 贰拾伍 一炷香时间,铁匠铺房屋坍塌成一片废墟。 四周的住户全部跑出房屋,交头接耳地指着这边。 楚留香心有余悸,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祭剑。”将陈娇娇放到安全角落,薛穿心揉了揉手腕,道:“如你所想。” 楚留香沉声道:“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茅十一的死是意外,罗盈袖又为何甘愿送死。 薛穿心一眼看穿他心思,道:“茅十一只是个开端,就算他没有死于陈娇娇之手,也会被罗盈袖杀掉,罗盈袖才是祭剑的关键所在。你可留意到她血液的颜色?” 楚留香垂眸想了想,迟疑道:“红色……” 他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火光下,殷红的血中点点金光闪烁。 血液是红的,又怎会闪烁金光? “难道她中毒了?”楚留香这般猜测。 薛穿心道:“对!她的确中毒了。” 唇角微微扬起,他讽刺一笑,道:“罗盈袖那种女人若不是中毒,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赴死。” 楚留香道:“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什么毒竟能让令人迷失心智? 清澈的眼睛无意中扫向陈娇娇,答案呼之欲出。 “你想多了。”薛穿心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叹道:“她只是中了毒蛊而已。” 墨黑的瞳注视前方,他淡淡道:“中了那种蛊毒的人,血液会慢慢染上金色,直到第七日,彻底沦为祭剑的最好养料。” 楚留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揉了揉鼻子,打量着对方:“你似乎知道许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事。” 薛穿心长眉一挑,笑容颇为得意:“我可是手握情报局的老板……”笑容一收,不悦道:“你那什么表情。” 楚留香轻咳一声,尴尬道:“抱歉,我只是有些震惊。” 谁大言不惭振振有词的说情报局首领是个绝世美人的站出来保证打不死他! …… 铁匠铺已聚集不少武林人士,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薛穿心提议道:“我们走吧。” 楚留香:“可是你的剑……” 薛穿心垂眸看一眼废墟,无所谓道:“原本也不是为我自己打造的,随它去吧。” 楚留香嘴角微微抽搐,道:“那你为何非要追着茅十一不放。” 薛穿心理所当然道:“谁叫他私吞我的东西。我早说过,不经我允许拿我东西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他咧着嘴,表情阴森骇人,又道:“我只是想亲眼看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楚留香:“……” ◇◇◇ 三日后,赤凤镇。 街道,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自那日天空惊现异象,这个美丽的小镇再次热闹起来。 村民们没事聚一起八卦八卦,感慨一下当日热闹非凡的景象。 说真的,大侠们坑头撅腚寻宝,虽一无所获,但双目赤红疯狂搜寻宝物的英姿深深印在数多名平民老百姓的脑海中,永不淡忘。 不仅不淡忘,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还必须要口口相传给下一代,让他们铭记在心! 做到代代相传流芳百世在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绝对不是封建迷信的重重一笔啊! 传言的力量是强大的,以讹传讹是神话的。 于是,作为事发之地的铁匠铺,最后成为福源之地。 尤其在一夕之间,铁匠铺变废墟,废墟于一夜之间又变回铁匠铺…… 卧!槽! 闹着玩一样! 砖头房的效率茅草房的速度。 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通通显灵下降神迹了啊是不是! 再看砖头房,呸,是铁匠铺,大家眼神通通不对劲了啊! 关门大吉的铁匠铺重新开张了啊喂! 赶紧回家拎着锅碗瓢盆跑去排队插队拼命往前挤往前挤扯着嗓门跪求老板娘弄个武器防身用用! 若老板娘心情愉快抖个手保不齐打造出惊天动地惊世骇俗惊…… 反正非常厉害非常绝世非常值钱的武器! 卖出去保管数钱数到手抽筋钱多的一辈子不愁花吃喝嫖赌也咩问题什么的…… 想想就很美好啊! 面对村民们前所未有的热情,陈娇娇一律“好好好”应下想想还是挺敷衍的,摩拳擦掌斗志昂然地开始一单皆一单做生意,比各大店铺外卖接单的还忙。 村民们果然还是太热情了,陈娇娇眼含热泪,打铁打的手快断了腿也快抖断了却依旧坚·挺地支撑下去,并暗暗发誓要为热情的乡里邻居量身定做绝佳武器,脑中思考一二三四五方案。 菜刀、镰刀、剪刀、杀猪刀…… 种类还是挺齐全挺丰富的啊! 亮蹭蹭的,锋利好使,无论劈切剁砍,特顺手的那种。 这绝对是平民百姓毕生所追求的绝世武器啊! 即使模样过于大胆创新,颇具挑战性,但…… 毕竟是第一次嘛,手抖姐神马的完全控制不住,熟练就好熟练就好,毕竟今日折扣有点多外观上欠缺点也算情有可原。 忙了一整日,陈娇娇快累成死狗,她感觉自己脑袋可能要爆炸了才会产生可怕的幻觉,听到身体发出“汪汪汪”的抗议。 回味一下今日历程,太充实太太累人左胳膊粗右胳膊细,想必再过一段时日,臂肌胸肌腹肌马甲线等等再也不是梦,粗壮粗壮的身段做梦都会笑着醒(ˉ﹃ˉ) 可是! 前辈子作威享福,下辈子累死累活,完全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想游山玩水,想和爱人归园田居,没事种种菜捉捉虫,喂喂鸡宰肉吃…… 可愿意和她这样颓废享乐过一辈子的男人却蠢死了! 闲着没事跑去跟踪老王八干甚啊! 想要和她正大光明在一起她也可以学茅十一诈死两人双宿双飞天涯海角你是风儿我是傻完全没得问题! 陈娇娇抱着自家男人的骨灰盒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成功恶心到过来告别的薛穿心。 薛穿心低声问主角:“有手帕吗?” 楚留香立马贡献雅致大方布料一看就很昂贵的手帕。 薛穿心手指搓了搓面料,花费好大一番功夫才忍住从自己衣摆撕下一块布替换它。 糟蹋! 太糟蹋! 如此千金难求的布料当手帕,暴殄天物活该遭雷劈啊! 看来强盗蛮吃香的改明儿他也改行试试行情怎么样。 好的话跟着主角混那是必须的! 拜个把子偷师学艺哪样方便哪样来。 薛穿心大致上重新规划好人生,眼一闭,头一扭,将手帕递给陈娇娇。 陈娇娇谢了声,拽过来擦脸。 嗯……没拽动。 她幽幽盯着薛穿心,突然对他怒声咆哮,道:“要死啊!还给不给老娘好好擦擦脸啊!” 口水喷了薛穿心一头一脸,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迎风歪倒。 ——千万不要具体问那是什么发型。 大家只要知道是时下最流行最炫酷具有一定经济条件和收入的男士专享版发型即可! 薛穿心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拿起帕子顺手给自己擦擦。 不愧是千金难求的好货。 柔软丝滑,还带着淡淡郁金香香味,触感不要太好都快迎风流泪感谢上苍让他在人间重走一朝。 薛穿心非常顺手的把帕子塞怀中。 这么脏了还是洗洗再还给主角吧! 楚留香:“……不是给她用吗?” 薛穿心随手一指陈娇娇,义正言辞道:“她不是已经拿袖子擦了吗?” 楚留香:“……哦。” 陈娇娇发泄完后,心情恢复平静,硬要形容就是很愉快,但想到认识不久的朋友要离开,便有些失落道:“你们要走了吗?” 薛穿心点头称是。 陈娇娇道:“也不知何时能再见面。” 薛穿心手指主角,道:“有事到济南大明湖畔对着江边大喊三声‘铁香卿’,他必会现身。” 楚留香:“……” 陈娇娇点头相信了,又道:“那你呢?” “你去京师最有名的醉花楼门口大喊三声‘薛小贱’,必有人恭迎你大驾。”楚留香微笑回击。 薛穿心:“……” 显然,陈娇娇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感慨万千道:“想不到我竟认识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等我生意做到你们那里,记得照顾一下呀!” 薛穿心道:“想打点关系,你得事先贿赂我们才对。” 陈娇娇豪爽道:“好!以后你们要找我打造兵器,一律给你们九折。” 楚留香道:“……我记得今日开张打的是八折。” 陈娇娇理直气壮道:“等老娘以后成为顶级铸剑大师,谁敢跟我提打折,老娘打折他的腿。”豪言壮志搁下狠话。 楚留香眼角微微抽搐。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说。”陈娇娇拍了拍脸,用可以拍肿脸的力道拍了拍,脸蛋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小娇羞:“下月十五我要成亲了,别忘了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楚留香、薛穿心:“……”年轻是福相人速度挺快的。 作为见识广脑洞大三观尽毁熟知各类秘辛事物的情报局老大,薛穿心忽然觉得事情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额头不由自主地渗出冷汗,道:“你该不会和……” 在薛穿心“卧!槽!尼!玛!”世界观碎了的眼神中,陈娇娇捧着爱人的骨灰盒,笑容温柔的尽是诡异,道:“本来我们就偷偷打算结婚,现在虽然迟了,但……我想让他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在场两位英俊的男子齐齐打了个冷颤。 过了一会儿,陈娇娇瞧着薛穿心,道:“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0节 薛穿心舔了舔唇,道:“其实我……松了口气。” 楚留香莫名觉得这个对话形式有点熟悉。 果然,只听薛穿心又道:“我怕你说出吃了骨灰一辈子与他再也不分开这种话来。” 楚留香:“……” 陈娇娇:“……” 两人的表情都很惊悚,眼神都是看变态的那种。 陈娇娇死死抱住骨灰盒,大惊失色道:“你这人怎地如此恶心,吃了不会拉出来吗?” 楚留香:“……” 薛穿心:“……” 能联想到吃喝拉撒事的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 薛穿心道:“当初让你过来这里的人是谁?” 楚留香微笑道:“是一个少女……” 迷人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脸上,他死死皱起眉头,继而苦笑道:“我……好像被骗了。”如今想来,那个少女竟是易了容。 薛穿心似是习惯一般,摇头叹道:“诶!又被女人骗了。美色当前,理解理解,只盼望你下次能有所长进。” 楚留香:“……” 贰拾陆 济南,大明湖畔。 秀丽的少女坐在船头,一双纤巧的玉足浸在水中,头上顶着片荷叶,扯着嗓子唱山歌,歌声悠扬甜美,传得很远。 薛穿心抬起手肘碰了碰主角的手臂,道:“你快接上。” 楚留香不明所以,道:“接什么?” “山歌!”薛穿心道:“你上次不是说自己会唱歌的么。” 楚留香道:“话虽如此,可我为何要唱……山歌?” 薛穿心斜他一眼,下巴朝少女方向抬了抬,道:“人家小姑娘深情款款地对你唱情歌,是男人你就回应。”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略一思索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对我唱而不是对你唱?” “这还不简单。”薛穿心走到他身后,借着他挺拔的身躯挡住自己,道:“看!她的目光还在你身上不是吗?” 楚留香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正在唱山歌的少女脸蛋一红羞答答地对他绽放一个甜蜜的笑容。 楚留香:“……” 薛穿心略心塞。 主角魅力超级大把他这个穿越版高富帅“咻”地比下去心情超级不爽必须严厉打击一下对方平复心情。 就算破坏树立多年的高冷形象也在所不惜总之拼啦! 反正也没人认识他。 于是,薛穿心道:“你若担心没有应景的歌曲,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二。” 认识薛穿心这么久,楚留香从没听过对方唱歌,所以抱着好奇的心态说着万分后悔的话:“那你唱来听听。” 薛穿心轻咳一声,立马用低沉悦耳的嗓音声情并茂的开始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你一步一叩首啊,泪水在我心里流,只盼日头落西山头,让你亲个够噢……噢……” 看看他多么的善解人意! 穿越二十多年还能记得《纤夫的爱》简直要把自己感动的眼泪汪汪不要不要的啊! 楚留香:“……” 这魔性的嗓子花楼歌舞指导老师当之无愧! 到底有几个人能逃脱被“噢噢”洗脑征服不得不叫人好奇。 妹妹坐船头哥哥岸上走果然够应景不过薛小贱请不要再对船上小姑娘挥手我们低调一点悄悄走成吗? 薛穿心你的高冷你的冷酷你的傲慢赶快捡起来赶紧闭嘴大步走! 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围观群众目瞪口呆鼓起掌来……为什么会鼓掌啊摔! 说时迟那时快,楚留香拽着薛穿心胳膊,轻功百分之两百发挥,眨眼间无影无踪。 “……”长发被风带起张牙舞爪扑了一脸的薛穿心。 到了偏僻无人,看起来非常安全的地点。 薛穿心终于有机会挣脱主角,拯救发型。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不整理不行,若他梳着飞机头,经过主角这般气流强烈的空运,绝壁变大背头。 然后,一抬头活见鬼地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青天白日在抛尸!!! 再然后,两人对上眼。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冷风飕飕,杀气腾腾,很有把对方当场做掉的阴狠。 楚留香见薛穿心面色不对,道:“怎么呢?” 薛穿心道:“回头往前看。” 楚留香照着指示做,于是…… 楚留香:“……” 黑衣人:“……” 接着,只见趁着晴天大好闲的蛋疼跑江边抛尸的凶手飞快地将一船尸体一二三四五“噗通”一具接一具丢水中,拍拍屁股潇洒转身留下小船拼老命跑路。 楚留香:“……” 二话不说立马追着凶手跑,却不忘回头眼神示意薛穿心跟上。 速度太快,一眨眼用50的视力远眺不过见到一片衣角。 薛穿心:“……” 深吸一口气,他背影决绝地往反方向走,继续按照既定路线走。 ◇◇◇ 楚留香没有追到黑衣人。 盖因对方狡猾奸诈,另找外援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混合双打! 有外援很了不起吗? 你有我也有。 楚留香等啊等,等的快被打死也没等到薛穿心。 超越凡人的智慧告诉他不能再等下去。 于是,他当机立断撒腿就跑。 好在他身怀绝世轻功才得以逃之夭夭,没交代出去。 等他回到“家”,远远看到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吟诗作画抬头望天对日低语的一男三女,何止伤心失落,心简直碎成齑粉随风而逝再也找不回来了有木有。 他与凶手搏斗陷入困境努力自救,他的朋友冷漠无情掉头走赶往他家与他妹子们诗情画意有说有笑……有这么做朋友的嘛! 楚留香瞬间被伤透了心。 脚下的步伐迟缓不稳,随时随地可能左脚绊右脚跌倒在地,神情沧桑而悲壮。 薛穿心眼比较尖,远远看到主角,招呼道:“哟,回来了。” 楚留香勉强笑了笑,道:“啊,我回来了。” 抿了抿唇,他不死心地问道:“你……什么过来的?” 薛穿心面不改色撒谎道:“刚到不久。” 楚留香顿时得到安慰,表示自己可以无牵无挂面带微笑心满意足的含笑九泉即便如此爹娘想必也不会怪他的。 下一刻,薛穿心的话让他一颗心再次碎了碎,只听对方道:“这是我在天禧楼打包的饭菜,留了一份给你,赶紧趁热吃。” 楚留香:“……” 绕远路去天禧楼连吃带打包,难怪刚到不久。 被少时好友抛弃的香帅表示自己暂时不想再和对方说话…… 嗯嗯,先吃完饭再说吧。 味道真不错果然是需要排长队才能吃到的美食。 楚留香默默地将口中美食当成某个杀手良心不安愧疚之下做出的补偿。 自我欺人的这么一想,心里立马舒服多了胃口更好了。 薛穿心在那边拿毛笔勾勾画画,宋甜儿指着画叽歪的说着什么,李红袖点头附议,苏蓉蓉但笑不语。 楚留香不甘寂寞地伸头望,当即噎住拼命捶胸口。 一个和尚一只猴,一只猪头一河妖。 中国古代第一部浪漫主义长篇神魔《西游记》,为什么到薛穿心笔下立马不着调? 不吐槽它简直对不起生养父母对不起盗侠称号所以必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他说点什么。 细嚼慢咽将口中的食物吞下肚,楚留香道:“这是西游记的故事?” 画风如此新奇不走寻常路真的没问题吗? 内容如此另类变态节操何在。 西天取经师徒四人还比什么第一名啊! 除了如意棒那里(沙僧绿鞋)那里(悟空尾巴)那里(三藏头帽)为什么可以随意伸缩啊! 唐僧一直回忆八戒是不是有阴谋话说师徒四人到最后怎么变成三人八戒……呵呵真被吃掉了呢! (╯‵□′)╯︵┻━┻什么破剧情! 就算八戒长得像头猪也不能真把他当猪宰了吃呀有点道德行不行! 楚留香一边在心中呐喊,一边端小板凳坐到薛穿心身旁近距离目睹荒诞离奇的故事。 薛穿心笔走游龙,最终在宣纸上落下一个大大的“终”字。 搁下笔,这才道:“这是同人。” 楚留香:“同人?” 薛穿心思考一下“同人”的概念,时隔久远,记得也不甚清晰,本想按自己理解胡诌,但眼前人生赢家,让他有了新想法,道:“比如有个人特别崇拜你,他把你的所有事迹记录下来,写了一本关于你的人物传记《楚留香传奇》。”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又有一个喜欢你的人,在《楚留香传奇》的基础上,以你为主角,写出另一本《楚留香传奇之风云再起》,后者便是前者的同人。” 见不得主角暗爽,薛穿心再次举例,道:“百年后,有一位文人又根据《楚留香传奇》写出一本《我本轩辕》,讲述自己死后穿越到我们这个年代,抢你女人,收你做小弟,踩你上位,争霸武林。最后发现自己居然是流落民间的皇子,遂认祖归宗,咔嚓掉兄弟叔伯,登上皇位,成为比你还牛13的人生赢家。” 楚留香:“……” 三位美貌的妹子:“……” 这到底是有多大仇! 世界观飞一样的崩塌重组有木有! 在针落地的声音都很清晰的死寂场面中,一道温婉轻柔的声音响起:“有没有以女人为主角的?” 楚留香:……蓉蓉qaq。 贰拾柒 清风习习,如墨的黑发随风轻扬。 楚留香站在甲板上,一副郁郁寡欢,生无可恋的蛋疼表情。 家中地位一落千丈,处处遭嫌弃,现在还不被待见地从船篷赶出来…… 清澈秀逸的黑眸无神地望向大海,楚留香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性问题。 论薛穿心穿越的可能性! 为什么对方一出现,自己这个人生赢家【薛穿心语】光环瞬间暗淡,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妹子们也临阵倒戈,指责他在故事精彩处插话。 他不就说了一句“她怎的如此朝三暮四”么! 大家不是一起在听故事吗? 听了就要评。 故事棒叫好,故事烂讨打,说书的得前提做好心里准备啊! 况且,他真的只是小声嘀咕一句。 不曾想三位听故事入迷的姑娘迅速捕捉到字眼,白眼一翻,将他撵出去。 楚留香心中略委屈,感觉自己好冤好无辜好可怜。 作为一个古代人,听到女人“三妻四妾”,坐拥后宫无数美男,美男里有叫无花、叫一点红、叫原随云、叫姬冰雁胡铁花,甚至还有个叫楚留香…… 一时接受不良,也算情有可原,不是吗? 楚香帅暗暗庆幸自己心脏承受能力飞一般的坚挺,没当场失态掀桌那是修养好。 话说,他当时真想扒光薛穿心,看他衣服之下到底是男是女。 所以说,乳齿荒唐的真人同人,薛穿心能面不改色地胡诌八扯,扯得还有模有样,简直丧心病狂! 有种把银箭公子也加上! 真搞不明白蓉蓉她们为什么会觉得很有意思。 楚留香不明白,因为他不知道有个词叫代入叫解恨叫玛丽苏女票的很愉快,有句话叫世界观被打开从此天翻地覆节操崩坏。 他只知道薛穿心这家伙是他克星。 望着阳光照耀飘着人的海面,楚留香心想自己现在这般下场也没比《[楚留香]穿越之我本轩辕》【全名】里的楚留香好上多少…… Σ(っ °Д °;)っ等等! 江面上那坨是甚么! 船篷。 薛穿心正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绘声绘色地将前世看过的女尊女强女主重生复仇记的梗糅杂在一起,改编成一路啪啪啪打脸的女主升级爽文《重生之我欲成皇》。 情节跌宕起伏、虐身虐心又虐情,狗血与天雷交换撒,脑细胞哔哩哔哩死了一大片。 待说到女主陪同壶兹将军征战沙场,苏蓉蓉出声打断,道:“这一段我好似在《啸西风》里见过。” 薛穿心毫不羞愧道:“《啸西风》是琳琅轩作者所写,我曾给那名作者做过思路指导。” 苏蓉蓉点头表示理解,三言两语之间与薛穿心名下的书斋签订“卖身契”,她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女人,脑子里存货太多都快溢出馊水坏水黑水了。 薛穿心拿起合同粗略一看。 签名清丽秀美,颇具神韵,非常nice。 兰花先生…… 嗷!他什么都不知道。 原著民主动透剧,不关他的事! 自己绝壁不会被灭口。 薛穿心面无表情地将合同揣到袖中,便听到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从外面传来。 甲板上,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薛穿心淡淡扫一眼,便收回目光,心中莫名惆怅。 剧情已经开始,赶紧离主角远远的。 他可不想参与到主角那堆麻烦事中。 正当他烦恼找什么借口离开,天空蓦地一暗,一只巨大的金雕急速而下,在撞上他之前又俯冲而上。 薛穿心捡起地上蜡丸,用力掰开,取出里面纸条。 那纸条是红色的,只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才会用上它。 他垂下眼帘快速浏览内容,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抱歉,我有急事需马上离开。” 在和楚留香四人拜别后,薛穿心火速赶往情报局分部。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一眼认出了你…… 薛穿心直勾勾盯着面前唇红齿白的光头小和尚,眸光复杂的很。 被锐利逼人的视线长久注视,满面风尘的小和尚心里微微发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突然,他脸色一变,惊悚道:“你该不会是个基佬吧!” 薛穿心:“……” 基佬你个光头! 薛穿心冷冷瞥他一眼,用教导主任训话的口气,点名道:“卢小棒!” “在!” 话音一落,卢小棒一双大眼死死瞪着,猛地扭头…… 头真扭到了qaq。 他两手扶着脖子,疼得直抽气,道:“你是谁?怎会知道我上辈子的名字。” 薛穿心道:“我是你表哥。” 卢小棒又一惊,又猛地扭头,头扭到原位,喜得嘴巴合不拢。 薛穿心:“……”上辈子那么蠢,这辈子更蠢。 卢小棒欣喜若狂道:“表哥!太好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肉麻兮兮牵起自家表哥的手,泪眼汪汪似有无尽话语要诉说。 蠢货! 我说是你表哥就信啦,诶真后悔没说是你叔。 臭小子一点也不关心我! 看我看我看我脸有木有感觉更加风流倜傥。 卢小棒终于关注到这一点,盯着自家表哥面无表情的脸,奇怪道:“你怎么长的和以前不一样呢?” 薛穿心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道:“长得一样才奇怪好吧。”都不是一妈生的。 卢小棒摸着脑袋,道:“可我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啊!” 薛穿心点头赞同,“是啊,都是一副没断奶的蠢相。” 卢小棒指着他鼻子,跳脚吼道:“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随便侮辱我……” 在冷厉目光的逼视下,他抬头挺胸,大无畏道:“你随便侮辱吧!我受得住。哼╭(╯╰)╮!谁让你是我表哥。” 薛穿心:“……”还可以再怂一点么。 过一会儿,卢小棒又道:“表哥,你这脸够炫酷啊!好神奇啊都没啥表情,比上辈子看着还高冷。怎么练的啊?说来听听。”给他参考参考。 薛穿心:“……” 这是个悲伤逆流成河的故事。 十年前,薛穿心还是薛小贱的时候,虽然面部表情不甚多,但最基本的四大表情喜怒哀乐还是可以表现出来的。 然后,有一天,剑神师父给他布置了一道家庭作业,题目:论感悟对武功突破的影响。 薛小贱第一反应:什么破题目。 问影响? 影响可大哩! 悟性高的功夫学得快,越级吊打他人so easy。 武侠里开挂的主角无不用行动向大众证明这个道理。 比如《大唐双龙传》中的寇仲与徐子陵。 由一个小小的例子,薛小贱脑洞突破天际,思考自己和qd穿越男主们一样开满挂的可能性。 结果,非常自信地认为自己百年后必定破碎虚空,成圣成神,成为凡人津津乐道的神话传说。 想想就美得口水流下来。 心动不如行动,薛小贱立马根据上辈子看过得武侠、漫画、电视剧、电影,以及打游戏的经验,开始偷偷摸摸练神功。 心里暗搓搓庆幸,上辈子中二时期醉心于武侠中的神奇功夫,翻查资料,寻找心法口诀,反复背诵,将其铭记于心,下辈子也难忘。 从风神腿排云掌、一阳指、逍遥派绝学…… 最后到修真成仙,他一个也不肯放过。 挨个试,睁眼闭眼瞎胡练。 千百次尝试,薛小贱得出以下结果。 修真成仙是妄想,撑死成为见习魔法师。 左手花火,右手冰晶,杀伤力只够打鸟,根本啥卵用。 唯一安慰,自带绚丽色彩的魔法特效堪为勾搭妹纸的不二手段,使出来便不愁不讨妹纸喜欢。 而其它武功,譬如九阴真经一阳指等,如同鸡肋,练也白练。 如此可见,天道压根不给他成仙。 为求神功大成在师父面前一鸣惊人蛤蛤蛤,薛小贱苦思冥想,终于想到这是楚留香世界,他完全可以修炼古老中提到的武功。 good job! 就这么办! 到时一定会成为比盗帅楚留香还要牛13的人生赢家! 然而,他思来想去,才意识到主角“亲爹”压根没有透露猪脚们的内功心法…… 薛小贱眉头一皱,急得原地转圈圈。 最后,只忆起古老写得较为详细的《明玉功》和《嫁衣神功》。 盖因《嫁衣神功》对薛小贱这种怕苦怕累怕疼意志不算很坚定的人来说,是不适合的。所以,他没多少犹豫地选择修炼《明玉功》。 他先是以强大的认知理解能力对《明玉功》进行解析,再是把自己当作小白鼠开始试验。 自我感觉良好,越来越亢奋,血液沸腾,又忽冷忽热,自然而然……走火入魔了。 没错! 就是这么的中二! 前面瞎捉摸修真,没把自己搞死,纯属薛小贱运气好。 现在…… 面部肌肉僵硬,无法控制表情,俗称面瘫。 寻访多名神医,却也无法根治。 薛小贱郁闷之下,外出爬山散散心,静一静,呼吸一下大自然新鲜的空气。 谁知他运气不好,刚到山顶便遭遇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得他晕头转向。一怒之下,拿剑指着贼老天大口破骂。 也许,老天以为又有傻孩子在练雷霆万击,便给他来了道闪电…… 薛小贱左闪右躲,险些一命呜呼。 等他回到家,姐夫姐姐俩没同情心的,还狠狠赏他顿竹笋炒肉丝。 腚肿得老高,毕生难忘之痛,薛小贱一辈子也不愿再回忆,心想自己还是好好练剑,走姐夫的老路子吧。 但他注定成不了剑神。 剑神这种人,是不会用剑串烧烤、杀鱼宰鸡,以及捅人菊花…… 成为一个剑神的首要条件,必须心无杂恋,专注于升级这一事。 薛小贱静不下心练剑,只能改练箭。 …… 越想越跑题,薛穿心回忆结束,回到现实。 面对表弟浓浓的求知欲,他干脆选择忽视。 话说,那次被雷电击中,也不算坏事,面瘫症状明显缓解,给他看病的那几个神医大呼奇迹,纷纷让他再试一次摔! “表哥!” 倏地,耳边响起一声狼嚎,正在走神的薛穿心惊得险些一口气喘没上来,狠狠瞪视对方,道:“瞎嚷嚷什么。” 卢小棒缩了一下脖子,似想到什么,重新鼓起勇气,道:“你一定要救救我师兄。” 望着对方的光头,薛穿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舔了舔唇,缓缓道:“你师兄是谁?” 卢小棒道:“无花。” 薛穿心:“……” 麻痹!他就知道是这样。 贰拾捌 常听人说,生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作为石观音的儿子,这辈子却是来还债的。 卢小棒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唇红齿白的小仙童黑化背后的心酸历程, 他,坚定的认为师兄无花之所以成为心狠手辣的黑莲花,完全是因为有石观音那样一个变态的妈。 不然,七岁那年温柔漂亮的小正太,永远是一朵美腻的白莲花。 给他喂奶,哄他入睡,喂他吃饭,手把手教他写字念书…… 都怪石观音那个老妖婆欺骗师兄,用武力镇压未成年儿子,布置一系列罪孽深重的必修课程。不修就得死! 薛穿心向一旁走了两步,远离眼泪鼻涕全抹衣袖的表弟,无语道:“你就那么信任他?” 卢小棒鼻涕一吸,红着眼圈,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道:“虽然师兄做过许多坏事,但……但他对我很好……” “完了。”薛穿心抚着额头,道:“看样子,你已经爱上他了。” 卢小棒大惊失色,声音尖细道:“表哥你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不过中个毒,你便哭的死去活来。”薛穿心眼神鄙夷,道:“我死了也没见你哭。” 没错,薛穿心上辈子死后,当了七天的阿飘。 在他的葬礼上,亲朋好友哭天抢地,卢小棒这个二愣子,干瞪眼不知想什么。 最后,为了随大流,趁别人沉浸在悲痛中,偷偷往眼中滴眼药水…… 作为鬼魂的薛琴,气得恨不能诈个尸,把往他身体上扔白花的小混蛋吓出个好歹。 卢小棒摸了摸光头,道:“那是表哥你死的太……我看着茨坝它们三个平安无事,不知怎么地就是哭不出来……”在森冷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噤声。 过了一会儿,卢小棒又忍不住道:“表哥,你还记得茨坝它们吗?” 薛穿心转身背对他,脸上露出一个悲痛万分的表情,虽然这个表情主要表达方式是通过眼神。 薛穿心上辈子,听从群中萌妹子的建议,头脑发热地从宠物店领了三只狗回家养。 那三只狗是一个天团级的组合,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号,俗称雪橇三傻。 后被他命名:茨坝、西米、二哈。 之后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水深火热恨不得死。 忍无可忍下,他发了一顿老虎威。 自此,三只以茨坝为首的大狗终于拿他当老大,轻易不敢再有所放肆。 一个晴空万里风高日丽的好天气,他牵着自家三傻压马路。 马路对面有只体型破小巧可爱的白富美——吉娃娃。 他家茨坝跟闻到大骨头一样,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往马路那头狂奔而去,狗链都挣脱鸟。 然后,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呼啸而来,薛琴及时将茨坝拽到身后。 ……自己反而贴到车上去。 死状简直不忍直视的惨! 薛穿心拒绝继续回忆。 想起爱宠们,他神色些许柔和,道:“它们还好吗?” 卢小棒眼泪快要飙出来,心酸无比道:“你死后,茨坝就患上抑郁症。好可怜啊,整日没精打采,食欲不振,老是守在家门口等你回来……” 他揉了下眼睛,道:“二哈和西米还好,没几天又恢复正常。” 薛穿心心想还是茨坝好,没算白疼它。 但想到那只傻狗得了抑郁症,顿时又心疼不已。 卢小棒说完狗的事,开始抱怨道:“舅妈他们嫌二哈它们闹腾,就把狗给我照顾啦。表哥,你不知道,它们可调皮了,一点也不听我的话。我带他们去公园散步,结果……”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1节 他气愤道:“它们咬我屁股,我裤子都被咬破了,大家纷纷指着我屁股嘲笑,丢脸死啦。” 薛穿心“哦”了一声,没多少歉意道:“那表示它们还算喜欢你。” 卢小棒道:“咬我屁股也算喜欢!讨厌我才差不多。” “它们讨厌你不会咬你屁股。”顿了顿,薛穿心道:“会咬你jj。” 卢小棒:“……” 好凶残! 卢小棒面色煞白,继而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 薛穿心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卢小棒支支吾吾道:“就是那样呀……” 薛穿心从袖中取出一柄银箭,细细把玩。没等他说出威胁的话语,卢小棒飞快交代:“我太生气啦,追着二哈要揍它,结果不小心步你后尘……” 薛穿心同情道:“原来也被车撞飞了。” 卢小棒憋红脸,好半天才开口,道:“是被车碾过去的……” 薛穿心:“……”更加同情了有木有! 卢小棒哼声道:“那是因为司机飙车闯红灯,跑车简直开成了火箭。” 见他神色有异,薛穿心忽然道:“肇事司机是谁?该不会又是哪个嗑药的富二代?” 卢小棒郁卒道:“是开车撞死你那个富二代他爸呀!” 薛穿心:“……他也嗑药了?” 卢小棒:“酒驾。” 薛穿心:“……”艹! 卢小棒吃饱喝足,终于想到被自己遗忘掉到角落的救命大事,瞬间心中愧疚不已,道:“表哥,我师兄情况真的不大妙,你快想办法救救他吧。” 薛穿心道:“我又不是医生,怎么救他。” 卢小棒道:“骗谁呢!我可打听过了,你就是江湖上传言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薛穿心道:“既是传言,你也信?”再说,传言中的神医是他朋友好不好。 “表哥,怎么换个世界,你就如此冷酷无情,眼睁睁看着别人受尽折磨,而见死不救!”语气满含指责,忽又凝眸注视对方,打感情牌:“想想我替你养了那么多年宠物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吧!” “……”薛穿心似叹了口气,道:“他中毒太深,你表哥我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救不他。怕是此刻已经……” 卢小棒“哇”的一声跑开,口中直嚷着“师兄你死的好惨”。 薛穿心:“……” 无花正在喝药,却被一道霹雳之声惊得汤药呛进气管,捂着嘴,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卢小棒撞开门,恰好对上无花的目光。 卢小棒:“……” 他立即惊喜道:“师兄!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太高兴啦! 无花:“……”这是在盼望他死吗? 良久,他露出一个极具温柔的笑容,一字一顿道:“卢、小、棒!” 卢小棒莫名打了个冷颤。 贰拾玖 无花中的毒并不难解,只不过比较麻烦。 薛穿心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他救人是有条件的。 谈得妥就救,谈不妥就走人。 当然,是叫对方走人。 至于卢小棒的恳求…… 关他屁事! 两人已经各自投胎,各有各爹妈,上辈子的事到此结束。 偶尔照顾上辈子的亲戚也算仁至义尽,他没有义务满足对方任何要求。 说他无情也好,冷漠也罢。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卢小棒终归太过天真,如同穿越初始的他,傻的可笑。 可人不会一味地天真下去,成长永远无法避免。 而它的代价,有时候极其惨痛。 …… 薛穿心从属下那里得到最新消息,楚留香为解救被黑珍珠挟持走的三个妹子,急匆匆地骑马追去沙漠。 沙漠、龟兹王、石观音…… 薛穿心脑中灵光一闪,决定和无花谈一桩买卖。 来到无花暂住的厢房,门一推,便看到被无花收拾一顿可怜兮兮在墙角种蘑菇的卢小棒散发着幽怨的气息,他挥了挥手,将卢小棒赶出去。合上门,步调悠闲地走到无花对面,径自坐下,直截了当道:“你的毒,我可以找人帮你解。” 无花放下手中白瓷茶盏,微笑道:“不知阁主有何要求?” 真上路子! 薛穿心俊眉一挑,道:“要求谈不上,只是想与你做一桩买卖。” 无花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薛穿心是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人,总想成就一番霸业。 即便主角梦破碎,也没能让他改变心意。 至今二十多年,他一点点布好局,唯一所欠缺的便是棋子。 现在,因为无花,他生出另一种想法。 比先前更容易,更有趣,更大胆的想法。 所以,他决定与无花进行合作。 一个时辰后。 无花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眸光微动,野心自眼中一闪即逝。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道:“我又如何确定你没有骗我?” “口说无凭,先让你看一看我的诚意。”薛穿心漠然一笑,道:“你的毒我可以帮你解。至于始作俑者,你若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掉。” 无花眼帘轻垂,掩去眸中神色。半晌,执起白瓷茶杯,笑容出尘道:“祝我们合作愉快。”语毕,优雅地将盏中茶水一饮而尽。 ◇◇◇ 薛穿心看着眼前满面风尘的主角,慢吞吞道:“你这是被人偷走东西了吗?” 楚留香:“……” 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蓉蓉她们被黑珍珠带走了。” “你急什么。”薛穿心斜他一眼:“说不准她们与黑珍珠处得很愉快,才自愿跟去的。” “黑珍珠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一面说着,一面将纸条递给薛穿心。 薛穿心接过纸条,却没有看的意思,道:“我说你这个人,该聪明的时候反而犯糊涂。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黑珍珠喜欢你?” 楚留香面色古怪道:“你说他喜欢我?” 薛穿心明知他的意思,冷哼道:“你放心,黑珍珠她是女人。” 楚留香惊讶道:“女人?” 薛穿心摇头道:“男人啊!碰上漂亮的事物总会被迷花眼,犯下低级错误。” 楚留香:“……” 他摸了摸鼻子,疑惑道:“那蓉蓉她们为何帮她一起骗我?” “因为香帅你魅力大呗!”薛穿心唇角微微勾起,含着几分讥讽的味道,“你在外风流潇洒,抛下三位姑娘在家整日为你提心吊胆。你这么大个人还如此任性,就不允许她们偶尔叛逆一下,让你尝尝那种滋味么。” 楚留香:“……”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薛穿心叹道:“诶!某个人又被女人骗到了!” 楚留香:“……” 片刻,薛穿心似想到什么,奇怪道:“你不是出发去沙漠了吗?怎会跑到我这里来?” 楚留香道:“半路忽然想起你,想着也许你可能会知道点什么,所以就……” 薛穿心无语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因为一个可能性,就绕道过来的主角真是闲的蛋疼! 楚留香微笑道:“可是你确实知道此事。” “算了。”薛穿心摆了摆手,道:“你来倒是省了我麻烦,我正好有事要请你帮忙。” 楚留香道:“何事?” 薛穿心道:“你帮我去一趟大漠……” 楚留香截断他的话,道:“我本就要去一趟沙漠。” 薛穿心张了张嘴,含糊道:“你到那以后,若是遇到一个人,顺手帮我解决掉吧。” 原本,他打算让主角走剧情。 但认识主角这么长时间,他真心拿对方当朋友,自然做不出这等坑害朋友之事…… 还是得看情况。 比如这次在他参合下,剧情有变的情况。 为保主角平安无事,他必须为点亮金手指的主角额外再添点外挂。 楚留香道:“……我从来不杀人。” 薛穿心道:“我又没让你亲自动手。” 楚留香疑惑道:“不动手怎么杀人?” 薛穿心道:“或许你自己也没有发现,你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 “什么力量?” “与你为敌者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薛穿心感叹道:“简直杀人于无形之中。” 楚留香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没这么夸张吧。” 他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道:“你到底要我对付谁?” 薛穿心道:“石观音。” 楚留香觉得自己幻听了,迟疑道:“你说的是……石观音?” “我不是让你直接与她对上。”薛穿心垂眸沉思,道:“我也不知如何同你解释清楚。你便当我是神棍,算出你们如若相见,必定为敌。” 楚留香苦笑道:“那我岂不是很惨。”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无的放矢。 薛穿心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有我在,你即便与她对上,也没甚么大不了的。这是她的相关资料,你可以参考一下。”说着,从柜子中抽出一份资料递给主角。 楚留香接过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后宫攻略:如何在众男宠之中脱颖而出》。 楚留香呐呐道:“这是……” 薛穿心道:“万一你运气不好,这一招是教你自救的。”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放下资料,道:“你可以简单说明一下吗?” 薛穿心言简意赅道:“不要让石观音得手。容易到手的东西,人们向来不会珍惜。所以,你要让她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掉。” 楚留香:“……”涨姿势了。 沉默良久,他声音低沉道:“若这招不管用,又该如何?” 薛穿心道:“我自有锦囊妙计。” 楚留香:“……” 有妙计还不早点交出来,竟出些馊主意。 薛穿心从袖中掏出一个紫色锦囊,交给主角,道:“记住!只有危机时刻才能打开。” 楚留香将锦囊贴身藏好,蓦地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 “你为何不亲自去解决对方?” 薛穿心抬眼望天,郁卒道:“上一次,我去了一趟沙漠,被晒得脱了一层皮,险些没回得来。” 楚留香:“……” 薛穿心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白工的。你若是替我解决掉麻烦,我给你这个数。”他用手比划出一个天文数字。 楚留香:“……”不是钱的问题。 叁拾 一个月后。 薛穿心刚干完一票,准备找家客栈洗个澡去去血腥气,再好好吃上一顿,犒劳犒劳自己。 于是,脚步一转,他向本地最大的酒楼走去。 归林居,二楼包间。 桌上,摆满了精致美味的酒菜。 薛穿心坐于窗边,这个位置恰好可以将楼下街景一览无遗。 今日,风和日丽。 清风徐徐,吹得人昏昏欲睡。 薛穿心捏了捏眉心,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坐直身体,喊了小二进来,低声吩咐几句,便挥手让他退下。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客官,二位爷小的给您领上来了。” 薛穿心道:“进来。” 得到允许后,小二推门而入。 薛穿心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道:“再给我上几坛好酒。” “好嘞!”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小二眉开眼笑地应声而下。 薛穿心抬眼看着风尘仆仆却依旧优雅迷人的男子,笑道:“好久不见。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 楚留香微笑道:“你特地在这里等我?” 他本意是“你特地在这里等我交差”,但听在别人耳中,似乎变了味,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好在薛穿心对古龙中时不时的基情对话习以为常,道:“只是偶然看到你而已。”他向窗外指了下。 楚留香笑道:“那我们真是有缘。” 薛穿心:“……” 楚留香:“……” 胡铁花:“……” 这两个家伙,倘若无人的交谈,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似听到他心中呐喊,薛穿心盯着他看了两眼,道:“想必这位就是‘潇·湘侠盗’彩翼满花间花蝴蝶胡铁花大侠了。” “正是。”胡铁花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在下薛穿心。” 胡铁花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非常骚包,喜欢穿银色夜行衣杀人的银箭公子?” 薛穿心:“……” 楚留香咳嗽一声,未免胡铁花以后遭到某个情报局首领打击报复,正要开口转移话题,却被胡铁花抢白,只听对方豪迈笑道:“不过,你这家伙的名号真是不大好听。” 金箭、铜箭、玉箭,叫什么不好,非得叫银箭。 他第一次听到“银箭公子”四个字时,差点被酒水呛个半死。 楚留香给胡铁花使眼色,可胡铁花沉浸在回忆中,压根没收到他传递的信号。再看薛穿心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好兄弟默哀。 果然,只见薛穿心用一种极其热切的目光凝视胡铁花,将对方看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立,浑身不自在,扯着嗓子道:“你干嘛这样看我!”跟个变态一样。 薛穿心长叹道:“在下一直盼望见到传说中的‘花蝴蝶’,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胡铁花道:“哪里哪里。” 薛穿心接口道:“名号跟个女人似的,听之不忘。” 胡铁花:“……” 楚留香:“……” 薛穿心啧了一声,摇头道:“有些男人,怎就喜欢给自己起‘花’啊,‘蝶’啊,‘香’啊的名字。也不想想,花楼姑娘最常叫的是什么。” 胡铁花:“……” 楚留香:“……” 楚留香赶脚自己总在躺枪。 他拿清澈的眸子凝注毒舌不停地杀手,希望对方放过他们。 起码,放过无辜的他。 薛穿心回他一个“好兄弟有难同当”的眼神。 然后,对胡铁花开启“教导主任”模式,将对方批得无地自容。 短短半柱香时间,让胡铁花从里到外深切感受来自中华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化。 明着夸,暗里损。 尤其在男女关系上给予加红加粗的特别关照。 胡铁花解析对方话语,解析的脑袋都大了。 真不明白对方为何知道连他自己都快忘记的事! 喝醉酒调戏高亚兰的事知道也就罢了。 他还能说服自己是楚留香这个家伙嫉妒他英俊潇洒,背地里说他糗事进行抹黑。【开玩笑】 十二岁吃了霸王餐被老板娘扣下来洗碗抵债,这事连楚留香姬冰雁也不知道啊! 偷看花魁洗澡,与有夫之妇勾勾搭搭暧暧昧昧喊干妈,还有三岁尿床的事…… 他三岁才没尿过床摔!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真真假假参合着一起简直把他说成无耻败类! 从思想道德修养到文化素质,一个不放过。 乍一听全在赞美他! 再一品,赞美之语直接把他讽刺到月球上。 我的妈呀! 任何语言也无法表达胡铁花此刻的震惊。 他只能向场外寻求支援,但一看老臭虫…… 对方神情如此古怪搞毛啊! 难道不相信他嘛!!! 难道自己不值得他相信嘛! 胡铁花虎目圆瞪,楚留香对他笑了笑,然后……然后转身背对着他,坐下来喝酒吃菜。 没义气的东西! 胡铁花不可思议地再次瞪大眼。 他和老臭虫真得有二十多年的过命交情吗? 这两个低声交谈碰杯喝酒的人才是八拜之交吧! 楚留香两杯酒下肚,转头见胡铁花还傻愣在一旁,道:“小胡,你怎的还不过来吃饭?” 吃个屁! 气都气饱了! 胡铁花是一个心胸开阔从不记仇的好大侠,一杯酒下肚后,便原谅了好兄弟。 至于把他说的一无是处的薛穿心? 胡铁花表示见到对方轻挑傲慢的模样,不由自主想撸袖子啪啪啪。 要笑就好好笑,说话就好好说,非搞那么多讽刺干什么! 一顿饭的功夫,薛穿心成功被胡大侠锁定仇恨值。 然后,薛穿心给胡大侠加了两坛美酒,立马改变胡大侠不成熟的想法。 胡铁花:对方还是挺好客的。可惜,长了张男性公敌的脸,越看越讨人厌。【绝壁不是嫉妒】 所以说,眼缘这种东西很重要。 合眼缘的,会相处的很愉快,比如楚留香对薛穿心。 不合眼缘的,亲近不起来,比如胡铁花对薛穿心。 毕竟,每个人的审美眼光个人兴趣爱好口味什么的不尽相同,不是吗? 叁拾壹 多情自古伤离别。 薛穿心双手背于身后,抬眼仰望着苍穹,深邃的眼眸蕴含诸多复杂情绪。 良久,一声叹息自薄唇发出,他优雅转身,专注地看着卢小棒,道:“你真的要走?” 卢小棒也发出一声叹息,道:“对,我真的要走。” 薛穿心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卢小棒道:“我已经想清楚了。” 薛穿心道:“你非走不可?” 卢小棒道:“我非走不可。” 突然,薛穿心面色微微扭曲。 特么的这古龙体告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袖一甩,他干脆道:“祝你一路顺风。”慢走不送! 上一刻,卢小棒还被酷酷哒古龙体帅了一脸,下一刻意识到自己真的要远走他乡,嗷嗷大哭,扑倒在薛穿心脚下,抱着对方大腿,嚎道:“表哥,我舍不得你啊,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薛穿心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盖他脸上,幽幽道:“你和你的好师兄私奔,我怎好意思插足当电灯泡。” 卢小棒扯着嗓子继续嚎道:“你也可以带上基友一起嘛!来嘛来嘛和我们一起私奔嘛!” 薛穿心:“……” 尼玛居然承认了! 俩和尚有毛好私奔的啊喂! 故事的最后,卢小棒捂着被踹肿的屁股,一步三回头地跟无花走了。 薛穿心面无表情地目送两人远去,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可怕的预感。 这两人若真有点什么,那必定是个虐恋情深的故事。 无花若是个基佬,根据定律,那俩人本就不平坦的感情势必会被主角男配炮灰等等插一脚,从而使剧情更加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前期,卢小棒这个缺心眼的百分百的会被炮灰男配一二三虐的满头血,等他雄起撸翻情敌,转头一看…… 好嘛!无花和主角藕断丝连,背着他又搞上了。 但是,卢小棒他永不气馁,死缠烂打,狠心如无花也不禁动容。 主角敏锐地察觉出无花内心的动摇,一时喝高办错了事,与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妹子勾勾搭搭黏黏糊糊被捉女干在床。 于是,无花醋了怒了! 与主角再次展开相爱相杀虐情虐心模式。 卢小棒趁机在一旁安慰无花破碎的钻石心,赢得美人归。 再然后,楚留香怒了醋了悔了。 对着哈姆雷特彗星发誓,永远只爱无花一人。 卢小棒不服,主动约战主角。 但遇上主角这种强有力的情敌,一招败落,黯然退场。 …… 总之,三人虐来虐去,跟头发丝一样,纠缠在一起。 分开,打结。打结,分开。 忠犬的忠犬,女王的女王,黑化的黑化。 虐虐虐! 结局一:虐身虐心虐情n年后,快乐三人行,he。 结局二:一疯一死一失踪,死伤惨重,be。 结局三:前世缘灭,今生续情,因果循环,再次虐心。 薛穿心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辽阔无边的草原上肆意驰骋,刹也刹不住。 他想到上一世,除了卢小棒这个表弟外,自己还有一个表弟。 此表弟甚是优秀,天生学霸,是令无数学渣为之仰望的存在。 因为过于出色,表弟傲娇且傲慢了。 自小便拿鼻孔看人,但奇怪的是对方看薛穿心意外的很顺眼。 一放寒暑假,就背着书包过来找薛穿心玩。 即便两人相差五岁,关系还是不错的。 薛穿心有时挺烦对方的,盖因对方是个古龙迷。 准确来说,是楚留香的脑残粉。 有事没事,总在他耳边念叨楚留香这好那好,乳齿完美的男神合该活在书中。 薛穿心一度怀疑表弟是个基佬。 别人心心念念的全是妹纸,他心心念念的是个汉子。 别人一说他男神哪里不好,他便急得跳脚。 这不基,说出去谁信。 薛穿心不仅怀疑表弟基,他还怀疑表弟男神也基。 表弟大声吼他,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男生! 在表弟心目中,楚留香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是他的男神,是他学习的标榜,超越的目标。 没看过传奇的人,别瞎叽歪。 薛穿心持着怀疑与学习的心态翻开原著。 只随便扫描几页,便默默合上。 诶! 表弟啊你男神竟然喜欢一个心狠手辣的漂亮和尚,口味略独特呵。 表弟在薛穿心耳边吼,放你娘的狗屁! 他们是知己! 无花三番两次想害死主角,主角皆不忍动手,只因他们是知己? 薛穿心嘴一撇,不信。 再次翻开书,眼一瞄便看到暧昧不清的对话,还不止一两句。 神马“谁若会忘记无花之约,那人必定是个白痴。” 神马“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喜欢你?” 呵呵,还说俩人没啥,鬼才信! 表弟怒喝,你别断章取义! 薛穿心点头,随手翻到最后几页。 大体意思如下。 无花已死,本是大快人心的事。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2节 楚留香却大骇。 在丐帮长老询问无花尸身后,楚留香更是暴怒,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暴躁。 或许是无花的死,让他太伤心,太难过。 卧槽! 这还不基! 若是不基,此主角必圣父再世。 快来看!好大一朵白莲花。 表弟面无表情地拿手机,准备向舅母告状。 理由他已想好,表哥思想极度猥琐不纯洁。 薛穿心一见,心想楚留香那么基,肯定还有其它原因。 倏地,脑中一闪,他恍然道:“无花是女人。” 无花是女人,一切便有所解释。 表弟动作一顿。 薛穿心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舞动。 百度“无花,少林女弟子”。 表弟和薛穿心坐下俩静静观看原著改编的电影。 十分钟后,表弟一脸崩溃,掉头就走。 神游天外大受打击的样子,很有可能撞门柱上。 得了! 真撞上了。 让你叽歪让你告状! 薛穿心暗自幸灾乐祸,继续看电影。 话说,那部电影至今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此刻自动在脑海重播。 ——《笑侠楚留香》 导演:王晶 主演:郭富城,张敏,邱淑贞,袁咏仪,温兆伦,叶蕴仪 类型:喜剧动作爱情武侠 对的! 这部电影主要讲述了一个悲催的爱情故事。 无花是女人,一点红是女人。 俩人都深深的喜爱着楚留香。 楚留香神烦一点红,却为无花痴狂。 无花原名昙花,是个女扮男装的俏和尚,她还拥有一段离奇的身世。 无花他妈的居然和蝙蝠公子是亲兄妹啊!!! 蝙蝠公子丧心病狂的认为全天下女人都配不上他,除了他亲妹子——昙花。 如此重口,如此变态,如此丧尸,如此不要命的和主角抢女人的反派大boss蝙蝠公子自然死的不能再死。 故事结局,无花为了救楚留香,中了天一神水之毒而昏迷不醒,变成了美丽的植物人。 楚留香守着无花一生一世…… 诶! 又一对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薛穿心突然很想将卢小棒拧回来,冲着他大吼不要拆官配。 就在他忍不住行动前,楚留香走到他身旁。 薛穿心道:“你竟然没有同无花告别。”快去追人再不追老婆就跑啦! 楚留香目光悠远地凝望着前方,沉默半晌,道:“我怕与他相见,忍不住……” 就在薛穿大胆地猜测对方即将出口的惊天之语,鸡皮疙瘩都准备好贡献出来时,楚留香露出一个优雅迷人的笑容,介样道:“我怕自己忍不住送他去牢房。” “……”脑补过度的薛穿心。 渣攻! ◇◇◇ 热闹的街道,三个风格迥异的英俊男子并立而行,往来的行人经过他们时,总会忍不住多瞧上两眼。 “你确定这条路是通向拥翠山庄的路?” 薛穿心停下嗑瓜子的动作,迷茫道:“你问我?” 楚留香点头。 薛穿心微微歪着脑袋,道:“我一直在跟着你们走啊。” 楚留香转脸看胡铁花。 胡铁花忙道:“我也在跟着你走啊!” 楚留香:……怪我咯。 倏忽,楚留香高声道:“两位尾随我们多时,可否现身一见?” 人群中,走出一个斯文秀气的少年。 他身边,跟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两人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薛穿心抬眼看去,只见那个女人脂粉未施,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眉目间总带着丝忧愁之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来人,正是李玉函夫妇。 叁拾贰 薛穿心本来还期待着发生一场旷世大战,主角两人与反派夫妻二对二展开公平决斗,打得天昏地暗天崩地裂,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然后,自己充当和事佬,酷酷哒冲进战圈进行拉架,赢得掌声与尊敬。 结果…… 不是刚吃过中午饭! 现在又跑回酒馆还是同一家酒馆真不怕吃饱撑着? 薛穿心无语至极。 李玉函和柳无眉这俩小夫妻其实也蛮无语的。 自离开沙漠,柳无眉四处求医,只为除去身上之毒。 最近几年,江湖上出现一位性格古怪喜欢四处游历的神医圣手,柳无眉动用所有人脉关系,千方百计才追查到对方下落。 谁知在她说明来意后,那位年纪轻轻的神医不耐烦说了句“无药可医”,瞬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有牵挂。 她好不容易逃脱石观音的控制,有了爱人,有了一个家,她不甘心这样死去,也不愿就此放弃。 柳无眉和石观音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多少知道些辛秘之事。 她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她。 为此,不惜冒险进入神水宫,向水母阴姬求助。 可对方却要她取得楚留香项上人头,方才替她解毒。 为了活命,柳无眉只好咬牙答应。 于拥翠山庄,他们早早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楚留香登门,便绞杀对方。 在此之前,他们打算亲自出手。若他们能把楚留香解决掉,倒也省下不少麻烦事。 所以,他们赶在楚留香和胡铁花之前到达归林居,点好酒菜,只等目标进来,实施计划一二三,与之结交,留下深刻好印象,降低他警惕性,趁他片刻松懈,要他命。 谁知! 竟被截胡了! 他娘的截胡的还是个熟人。 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让他们杀个人。 这年头想弄死个人怎就如此困难! 忌惮薛穿心的身份,刺杀计划只能暂且搁浅,刷好感度的任务倒是可以继续。 于是,小夫妻俩又琢磨着在哪儿偶遇,该怎么刷才更有好感。 不曾想跟了一路,发现三人越走越偏,偏道的理由简直让人忍不住暴打他们一顿。然后,行踪便暴露了…… 跟踪人总得有个理由,柳无眉眉头轻轻蹙起,犹豫编故事还是讲真话。 编故事,对面那个一身银衣的骚包家伙可能会拆穿她的谎言。 讲真话…… 还是九真一假加隐瞒吧。 秀美的脸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柳无眉柔声道:“抱歉,跟踪三位本非我们所愿。”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的话听起来很真诚,轻易便可打动人,令人情不自禁地要倾听她的烦恼,替她排忧解难。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若是方便,夫人可否说出‘苦衷’。” 薛穿心缓缓扭头看主角,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对女人从来很有绅士风度的主角为何突然转变画风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一定是他理解有问题。 这一刻,薛穿心一颗心是异常震撼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留香悄悄伸手,在他手心写下三个字。 薛穿心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妈蛋! 很痒的知不知道! 险些害哥丢脸笑场蛤蛤蛤成神经病。 柳无眉唇边笑容依旧,抬眸不经意地看了薛穿心一眼,道:“说来,我的身份,薛大侠想必十分清楚。” 说话就说话,干嘛扯上他!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我不清楚。”转头对主角道:“楚留香,你猜猜看她是谁?” 柳无眉笑容微微一僵。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所想若无差错,夫人便是画眉鸟。” 胡铁花失声道:“画眉鸟!你说她是画眉鸟?” 无怪乎他如此吃惊,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无法将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与大沙漠上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画眉鸟联系在一起。 柳无眉嫣然一笑,道:“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她的容颜很完美,她的笑容很迷人,吸引住胡铁花的却不是她的脸,也不是她的笑,而是她脸上缺少的东西——眉毛。 此时此刻,胡铁花才注意到那张美丽的脸上竟没有眉毛。 她的眉毛是画上去的。 秘谷中,那些少女惨死的场景又在脑海中浮现,胡铁花再看柳无眉嫣然的笑容,莫名背脊生寒。 薛穿心两眼发直。 这剧情不对啊! 快进太多了啊喂! 还能再多尊重一下原著嘛! 薛穿心神游天际,片刻才意识到柳无眉可能改变策略拿下楚留香,取他项上人头换解药。 至于柳无眉为何吐露自己是画眉鸟…… 有他在呀! 采取曲线救国政策那肯定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 再回神,柳无眉已经把她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垂眸看她与李玉函紧紧相握的纤纤玉手,薛穿心瞬间感觉两人演技突破天际,奥斯卡影帝影后也远远赶超不上他们。 两人同台搭戏,看把胡铁花大侠感动的。 薛穿心抚着额头,不忍直视,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解毒。” 对于这样的拆台专业户,柳无眉无疑是痛恨的,但她忍功好,依旧保持着淡笑。 薛穿心佩服之极,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者他要还主角人情,帮他把苏蓉蓉她们救出来,便道:“你中的什么毒?不好解么?” 柳无眉轻叹道:“若是能轻易解毒,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薛穿心靠在主角耳边,轻声道:“你想帮他们吗?”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楚留香抬手摸了摸耳朵,道:“你有办法?” 薛穿心微微点头。 楚留香略一思索,道:“救她的话,可能会省下不少麻烦。” 他总觉得以柳无眉的性格,不会轻言放弃,说不准早已布置好陷阱等着他们等着弄死他。 再者,蓉蓉她们还在对方手中,他不想拿她们冒险。 薛穿心坐直身体,对柳无眉道:“你的毒我可以找人替你解。” 想到薛穿心另一层身份,柳无眉也不太惊讶,但也不抱希望道:“不知薛大侠口中的神医是哪位?” 薛穿心道:“林鸣轩。” 柳无眉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失望,道:“我们拜访过他,他说我的毒无药可解。” 薛穿心一愣,不由得想起林鸣轩有次写信对他吐槽:今天遇到对小夫妻,堵在我家门口,要我给那女的看病。老子抬头一看,没病跑过来瞎看啥鸟病。该不会是个脑子有病的吧!也不知脑子有病会不会传染,真他娘的晦气! 看样子,林鸣轩说的极可能是李玉函夫妇。 这般想着,他道:“你没病,当然无药可解。” 柳无眉惊诧道:“你说我没有中毒?不可能!石观音分明对我下了毒。” 薛穿心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道:“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叁拾叁 柳无眉怔了怔,摇头道:“我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她轻蹙眉头,沉思道:“但有一次,石观音酒后吐露,我是个弃婴。” 薛穿心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敲了敲桌面,道:“我以前看过石观音的情报,我记得她给曲无容起名无思,给你起名无忆,对么?” 薛穿心当初看《楚留香传奇》,一直有几个疑惑。 其一,便是柳无眉的死。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中毒身亡还是自杀? 若是自杀,那又为何? 还是像有些人分析的那般,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石观音就是她的母亲。所以设计楚留香,为石观音报仇? 不管是哪一种,薛穿心决定先行试探,稍后再作打算。 闻言,柳无眉道:“确实如此。” 薛穿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曲无容的身世你清楚么?” 柳无眉沉默半晌,道:“那次醉酒,石观音告诉我,无容是她收养的,而无容的父母皆为她所杀害。” 薛穿心目光闪烁了一下,道:“关于你们的身世,我倒是有个猜测。” 柳无眉一惊,握住酒杯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目光明明灭灭,情绪甚是激动。好半天,才平复心情,道:“你真的知道?” 薛穿心道:“是与不是,还需进一步调查。” 李玉函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爱妻的手,道:“恳请银箭公子道明此事。” 薛穿心俊脸扭曲了一下,道:“昔日,南海无恨大师的传人——南海仙子石琪,曾经发下闭关三十年金誓。1” 虽然时隔久远,薛穿心所说之事在场几人倒是多多少少听闻过。 “因修炼天武神经,每隔一段时日,石琪便会突然晕倒一阵,是以定要找个武功高强的人随时随地的保护她。于是,她先嫁与西门世家西门笑鸥,利用其显赫的家世为自己身份作掩护,后被西门笑鸥发现端倪,怕恶行暴露,便杀死对方。其后,嫁与伴柳先生弟子柳鹤亭……”2 语毕,薛穿心端起茶盏,喝茶解渴。 楚留香也端起茶盏,却没有喝。 他表示上面那段话信息量颇大,自己脑子有点晕,容他冷静冷静。 胡铁花表示自己没理出家族关系谱来。 良久,柳无眉喃喃道:“难道无容是西门笑鸥后人?那我……” 薛穿心接口道:“你可能是柳鹤亭前辈的后人。” 柳无眉微微愣神,张了张嘴道:“那石观音便是我和无容的……” 母亲?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信,若是真的,她为何要毁去无容的容貌。” 薛穿心勾了勾唇,理所应当道:“因为石观音变态啊。” 柳无眉:“……” 其他人:“……” 薛穿心又道:“你想想她是怎么对待无花的。” 柳无眉认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_(:3」∠)_ “那她……真的没有对我下毒?” 实在喊不出妈。 谁知道石观音到底是不是她妈! 真是她妈也要给她时间让她消化消化这个骇人的消息。 “她只对你用了罂粟。打算用来控制你,让你没法离开她。”薛穿心长叹一口气,道:“石观音对你用情不可谓不深啊。” 柳无眉:“……”感觉哪里怪怪的。 楚留香不着痕迹看了柳无眉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作为在场唯二知道石观音最大秘密的人,他心里压力很大的有木有。 思来想去依旧感觉薛穿心的话在暗示点什么…… 他真的没有想多对不对! 节操一定还在的对不对! “那为何水母阴姬说眉儿中了毒?”李玉函突然开口道。 薛穿心问柳无眉,道:“你确定对方是水母阴姬?” 柳无眉道:“自然。” 薛穿心道:“你可是亲眼见到?” 柳无眉摇头道:“当时我被蒙住眼睛,只听到她的声音。” 薛穿心颇感兴趣道:“她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虽说他与神水宫贸易上多有往来,但却不曾见过水母阴姬。 每次见到的,都是代理人宫南燕。 柳无眉回忆道:“很柔美……” 薛穿心截断她的话,面色古怪道:“柔美?你说水母阴姬的声音柔美?” 他的表情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柳无眉眼中不悦之色一闪即逝,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敢问银……”见对方不喜,飞快改口道:“薛大侠可是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是啊。”薛穿心道:“傻姑娘,你被人骗了呀!” 柳无眉:“……” “虽然我没有见过水母阴姬,但是我的……”薛穿心及时止住话语,脸色变了变,改口道:“水母阴姬的声音可以低沉,可以沙哑,甚至可以很男人,就是不可能柔美。” 所有人:“……”水母阴姬生得一副烟熏嗓吗? 柳无眉道:“那和我说话的人又是谁?” “宫南燕。”只有她敢假传圣旨。 柳无眉不解道:“她为何骗我?” 薛穿心转头看主角,其他人随着他的动作一起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为什么所有人都盯着他? 胡铁花拍桌高声道:“老臭虫,你可是对人家小姑娘始乱终弃,她才来报复你的?”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楚留香:“……” 有你这么冤枉好兄弟的么! (╯‵□′)╯︵┻━┻还能不能好好愉快地玩耍了。 楚留香转眸对薛穿心发动怨念光波。 薛穿心嘴角一抽,道:“你只是做了一件让她痛恨的事。” 楚留香:“……何事?” 薛穿心:“我听说你曾经在船上羞辱过宫南燕。” 楚留香不确定道:“没有……吧。” 他又认真回想了一下。 当时似乎大概真的对宫南燕有点不客气。 喔想起来了貌似还说她自以为自己很美,其实长得并不怎么样。 不过,谁让她擅自闯入他的“家”,坐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喝他最爱的美酒…… 身为男人,地盘意识强烈一点,不是很正常嘛! 见主角几分心虚,薛穿心继续道:“听说你还和宫南燕订下一月之约。” 楚留香:“……” Σ(っ °Д °;)っ事情太多,忙忘了! 薛穿心叹道:“女人可是非常记仇的。” 无比心塞的楚留香:“……” 胡铁花摸着脑袋,嘀咕道:“这不是两件事吗?” 薛穿心目光漂移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盯着茶杯,装作没听见。 得知自己被宫南燕耍了,柳无眉内心是呵呵的。 她发誓要让宫南燕那个贱人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不惨痛誓不为人! 薛穿心举手表示这好办,我来帮你出谋划策。 因为他也要宫南燕那个贱人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不惨痛誓不为人。 先不说商业上,时不时出现的恶性竞争。 光是宫南燕策反他初恋这件事,足够让他记恨一辈子。 事情是这样的。 十年前,薛穿心有个千娇百媚却毫不矫揉造作的初恋,两人感情可谓如胶似漆蜜里调油,方圆十米内无差别的可闪瞎所有单身汪的狗眼。 再等三年,便可下聘礼我娶你嫁万事ok。 谁知初恋也是个有远大理想的,非要跑到神水宫给他当卧底。 ヾ(?`Д′?)卧槽! 神水宫那地方男人待不得,女人更不能待。 虽然不知道水母阴姬到底好那口,但是水母阴姬后宫妹子好那口……他相当知道啊! 初恋性格爽朗,气势十足,侠女风范,纯爷们的不得了,到了神水宫,一群妹子围上去,万一经不起美色·诱惑,把持不住,乐不思蜀,他上哪儿哭去! 可初恋不知被谁洗了脑,不顾他反对硬要去往神水宫。一个月黑风高夜,给他留张字条,偷偷摸摸跑路了。 然后,再也没回来。 其实,刚开始还是有联系的。 三天两头飞鸽传书,表达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的相思之情。 半年后,杳无音讯。 薛穿心送出的信也石沉大海。 那段时间,薛穿心精神恍惚的厉害,就怕初恋卧底失败,被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遭受满清十大酷刑残无无道的摧残与虐待。 谁知从手下那里得知,初恋左拥右抱,和一群小姑娘你么么我么么大家一起么么,天天风流快活乐逍遥,更甚至乐而忘返,把他这个正牌男友遗忘到尘埃去了。 薛穿心捶地痛哭,心里把宫南燕那贱人骂个半死。 因为刚得到消息不久,宫南燕专门找上门来打击他。对他冷嘲热讽,碧池的不得了。说他初恋已经“改邪归正”,变成她们大家族一份子,让他勿想勿念,好自为之。 简直太不要脸! 薛穿心气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他早该想到初恋性向捉摸不定,始终在男女女男之间徘徊,还是个花心大萝卜,自己好不容易和对方确定关系,私定终身,结果…… 悔恨晚矣!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执着于至少十八岁结婚这一点。 结婚得趁早!古人诚不欺我。 看! 他现在二十五了还是只单身狗。 多可悲! 搁现代,二十五岁的单身汪没什么。 搁古代,他已经是爷爷辈的人物。 比他大一岁的隔壁邻居,今年都抱上孙子了。 …… 思及此,薛穿心肺快气炸。 该死的宫南燕! 还他初恋! 还他儿子! 若不是对方卑鄙无耻地对初恋使用美人计,他早抱上儿子了! 薛穿心是一个你不让我痛快,我让你痛不欲生的人。 脑子一转,联系画眉鸟的剧情,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薛穿心对柳无眉招招手,对方犹豫了一下,将耳朵递了过来。 见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嘿嘿嘿,李玉函醋了。屁股动了动,上身倾斜,加入谈话。 于是,变成三个人嘀嘀咕咕嘿嘿嘿。 确定好实施计划,柳无眉豪爽表示,你出计,我完善执行。欠你人情,必须偿还。 薛穿心表示这次合作愉快,下次继续。 李玉函表示老婆干什么他就跟着干,杀人放火也没关系。 三人对这次合作皆满意不已,仿佛已见到弄死那丫的场景。 围观的楚留香和胡铁花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敬畏与胆寒。 五人再次愉快地上路,赶往拥翠山庄。 楚留香憋了薛穿心一眼,实在忍住不好奇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薛穿心愉悦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楚留香侧着脸看他,不解道:“什么意思?” 薛穿心恶狠狠道:“我要让宫南燕眼睁睁看着她心爱的人和别人双宿双飞,一家三口幸福安康一辈子。” 楚留香:“……”好、狠、毒、的、心、思。 叁拾肆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3节 楚留香没有亲自接回三个妹子,因为半路上,杀出一个n年前的红颜知己。 即便多年不见,却一眼认出终不能遗忘的那种。 只因她不止是红颜知己,也是唯一一个勇于对楚留香劈腿的女人。 没错! 十年前,英俊潇洒俊美无俦优雅温柔的楚香帅被对面那个女人劈腿了。 这一刻,楚留香的心情异常澎湃异常复杂,想到被甩的画面异常丢脸。 恨不能时间倒流重回十年前,自己率先提出分手。 这事若是被薛穿心知道一定会被狠狠嘲笑的吧……话说他到底知不知道! 楚留香忐忑不安,鬼鬼祟祟,呸,是悄悄观察薛穿心面部表情。 ……为何面无表情。 主角的心理活动,薛穿心不知道。 现在是欣赏美人的时刻,谁有功夫搭理臭男人。 薛穿心越是欣赏越是感觉美人很有韵味。 只见她一身素衣,鸦羽般的黑发挽在脑后,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好,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首饰,容颜清丽雅致,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模样。 气质出尘,犹如仙子,超凡脱俗。 她看着楚留香,淡淡笑道:“多年不见,香帅风采依旧。” 楚留香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刻,他没有被美色迷惑,他把目光投向薛穿心。 脑海中回放对方讽刺他被女人骗时的可恶嘴脸,瞬间清醒万分,腰脊椎的毛病全部好好好。 曾经劈腿的对象找上门……啊不对是找上他如果不是叙旧肯定没好事! 薛穿心:“……”有病!转头看你初恋去! 楚留香心中的白月光【曾经】找上他确实不为叙旧,而是她丢了妹妹。 准确来说,她妹妹的尸体丢了。 女人无奈道:“原本我并不想麻烦你,可这事连金捕头也束手无策,思来想去,只好……”话已说不下去,唯余苦笑。 薛穿心见主角笑容勉强,一脸苦逼,故意揶揄道:“难得美人不辞辛劳千里迢迢找来,你还不快点答应她的请求。”一巴掌糊主角背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吧,那我们走吧。” 薛穿心:“……” 他低头看一眼被拽住的手,面无表情道:“你走你的,拉着我做甚?” 楚留香微笑道:“好兄弟应当同甘共苦。” “我只共甘甜,不共苦。还有……”薛穿心抽回手,指着胡铁花道:“你兄弟在那边。” 胡铁花跳脚道:“你这人是不是男人,怎的如此没义气。” 薛穿心面色一沉,冲过去气势汹汹劈头盖脸将胡铁花训了一顿。主题围绕胡铁花更不是个男人,明明说要娶人家小姑娘却不认账,白白耽误一个女人十年光阴。 于是,胡铁花脖子一缩,萎了。 “薛公子。”忽地,一道婉约的嗓音响起。 薛穿心转身看向女人,只听对方淡笑道:“这件事,我也想请你帮忙。我妹妹她是……”顿了下,道:“冰草。” 薛穿心惊讶道:“冰草?” 冰草原本是醉花楼一位红牌,兢兢业业地工作,硕果累累,创造无数传奇神话,当之无愧的摇钱树。直到被失散多年的家人找到,赎了回去。 薛穿心这才仔细打量面前女子,容貌和冰草确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同,才没有一眼看出。他记得当初赎回冰草的人是个女人,叫…… 薛穿心戳戳主角,道:“她叫什么来着?” 楚留香靠在他耳边,低声道:“锦莲。” 薛穿心“哦”了一声,勾唇笑道:“看来某个人余情未了啊。” 楚留香:……我才不告诉你遭受打击的那一刻就已经了了。 ◇◇◇ 京城,郊外墓地。 楚留香于案发现场四处寻找蛛丝马迹。 薛穿心却盯着空无一人的棺材发呆。 胡铁花有点无聊,一会儿看看楚留香,一会儿看看薛穿心。 然后,也学薛穿心那样发呆。 良久,他目光呆滞道:“好端端地尸体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薛穿心回神,沉声道:“也许她下葬那天,有只黑猫从旁经过,对着棺木吹了一口生气,于是她又‘活’了过来,自己爬出坟墓走掉了。” 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坟地愈加显得阴森诡怖。 胡铁花胆子不小,可他就是怕鬼。 薛穿心的分析在他来看还……挺有道理的_(:3」∠)_ 以至于他脑补技能点亮,自动补全完善全过程,毛骨悚然到不行。 但是,身为七尺男儿却怕鬼十分有损他威武雄壮高大的形象,故而咳嗽两声,大声道:“这世上哪来的鬼。”话里话外,很有虚张声势的味道。 薛穿心白他一眼,道:“既然没有鬼,尸体肯定被人盗走了。” “尸体被盗?”胡铁花疑惑道:“谁会偷尸体?尸体偷去又能做什么。” 薛穿心甩他一个“你真没见识”的眼神,道:“可以做很多事。” 胡铁花立马竖起耳朵,摆出洗耳恭听姿态。 薛穿心道:“有一种医术叫器官移植。通过复杂精密的诊治方法,把死去人的内脏移植到重病患者身上,从而达到起死回生之效。” 胡铁花:“……” 楚留香抚着下巴,抬眼望天,不知在想什么。 薛穿心继续道:“还有一种人叫变态收藏家,专门收集符合他们嗜好的人体标本。” 楚留香≈胡铁花:“……” 太可怕了qaq!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不同程度上寒了一下。 胡铁花更甚至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某个见识面广的杀手远一点。 薛穿心好似什么也没察觉,道:“除了这些还有……” “你闭嘴!” 不必想,这是胡大侠一声“我不听我不听”的咆哮。 意识到自己情绪激烈了些,他清了清嗓子,道:“这里已经搜查完毕,我们是不是该离开此地?” “走吧。”薛穿心把玩着腰上挂着的玉佩,道:“反正也查不到什么。” 楚留香点头道:“除了那边一个浅显的脚印。” 薛穿心:“……” 薛穿心不信道:“在哪儿?” 楚留香指了方位给他看。 薛穿心低头看半天,道:“没有啊!” 楚留香走到他左脚边蹲下,修长的手指向下指去,抬头对薛穿心优雅笑道:“这里。” 薛穿心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浅的不能再浅,风一吹就被盖平的脚印。 “……” 不愧是主角。 这眼力神了! 我等凡人由衷颤抖蛙。 叁拾伍 京城,醉花楼。 薛穿心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垂首看着手中资料。沉思片刻,取出毛笔飞快在上面勾画几下,圈出可疑人物。 “你那边好了吗?”放下名单,随意将毛笔搁在桌上,薛穿心捏了捏肩膀,双臂一展伸了个懒腰,抬眼对主角道。 楚留香点了点头,反手将资料递给他。 薛穿心接过,和自己这份进行对比,发现并无多少出入,起身道:“走吧。” 胡铁花不高兴道:“你怎么不看我的。” 薛穿心慢吞吞道:“因为我相信自己。” 胡铁花道:“两者有关系吗?” “很有关系。”薛穿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道:“你圈出的人只有一个与我相同。” 胡铁花:“……”什么时候看到的。 胡铁花不信道:“一个?”他立马高声道:“一定是你的问题。老臭虫,你说你圈出的人是不是与我一样?” 楚留香垂眸扫一眼胡铁花面前的名单,道:“是一样。不过,也只有一个。” 胡铁花:“……” 胡铁花绷着脸,起身往门外走。 楚留香喊住他:“老胡你这是往哪儿走?” 胡铁花一脸莫名其妙道:“不是要找那三个人试探情况吗?” 楚留香:“……那也该走这边呀。” 说着,不看胡铁花尴尬的神色,转身笑着离开。 薛穿心也笑道:“胡大侠还蛮可爱的吗?” 楚留香道:“你这话千万别被他听见。” 薛穿心挑眉道:“难不成他会打我?” “他不会打你。”楚留香示意他看胡铁花,道:“你现在夸他可爱,他还不羞得钻到地缝里去。” 胡铁花上赶着丢了两次脸,一张老脸早已通红。薛穿心回头看了一眼,摇头道:“脸皮也太薄了些。” 胡铁花:“……” 他娘的! 你们俩说话声还能再小一些嘛! ◇◇◇ 冰草生前有许多粉丝。 粉丝中囊括脑残粉、唯粉、死忠粉、铁粉、博爱粉。 还有个别几个激进分子。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唔恩……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他们率先找上的是湘赭公子——苏祁风。 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冰草的知音。 无数个日日夜夜,两人吟诗作画舞剑抚琴,把酒言欢到天明。 …… 江湖大侠大多喜欢翻墙头。 薛穿心眼睁睁看着主角和胡铁花身轻如燕跃上墙头,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犹豫半天,到底没跟上。 毕竟,他没有翻墙头的习惯。 于是,脚步一转,他走到正门,抬手敲了几下。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只把门打开一掌宽的缝隙,扒着缝隙伸长脖子,道:“你找谁?” 薛穿心道:“请问苏公子在家吗?” 少年眼睛向后瞟了一下,摇头道:“不在。” “是吗?”薛穿心失望道:“原本我还想替冰草转达他几句话,既然不在,便罢了。” 少年见他转身,立即喊住他,道:“等等!” 他把门彻底打开,挠着头尴尬道:“其实我家公子在家。”见薛穿心一脸冷色,又道:“只是冰草姑娘去世,我家公子太过伤心难过,不愿见人。” 说着,恭恭敬敬把薛穿心迎进门去。 离正堂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听到一阵打斗声。 待走近,薛穿心便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被一群家丁团团围住。 薛穿心:“……” 少年一见有人闹事,长袖一震,双刀滑出,打算加入战场。 薛穿心一把按住少年肩膀,道:“那两位是我同伴。” “你同伴?”少年狐疑道:“怎么不跟你一道来?” 薛穿心无奈道:“他们不喜欢走门,只喜欢翻墙。” “怪毛病。”少年收起武器,颇为无语。 手一拍,脆声喊道:“来来来!大家散了吧。这两个喜欢翻墙的家伙只是过来送个口信的,不是坏人。散了散了。” 家丁一哄而散。 楚留香:“……” 胡铁花:“……” 薛穿心走到两人面前,凉凉道:“正门不走,非要翻墙,没事找事干!” 楚留香:“……” 胡铁花:“……” 楚留香转脸看胡铁花,胡铁花跳脚道:“你看我做什么,你不是也跟着翻墙了吗?” 楚留香幽幽道:“本来我并不想的,可你是带头大哥,我只好跟上你脚步。” 胡铁花:“……”无耻的东西! 胡大侠哼哼哼地带头走掉了。 后院花园,桂花飘香。 桂花树下,白衣男子迎风而立。 清风拂过,衣袂翩跹。 黑色长发随风轻扬,染上淡淡桂花香。 明明是甜腻的香味,他心中却感到无比苦涩。 想起已逝的佳人,丝丝苦涩化作悲伤凄怆,让他不禁落下泪来。 可他的泪早已枯竭,想要流却流不出来。 待主角三人尾随少年来到花园,便看到苏大才子背对他们,浑身弥漫着忧郁伤感的气息。 薛穿心鼻子轻轻一嗅,只觉弱受气息甚浓。 “公子。” 少年一见自家公子衣衫单薄地站在风口吹冷风,立马上前把带来的披风给他披好。 苏祁风面色淡淡,任由他动作,余光瞥见他身后三人,眉头一蹙道:“他们是谁?” 少年道:“他们是来找公子的。” 苏祁风不悦道:“我之前对你说过不要把人随便带进来,你怎么不听。” 少年垂着脑袋道:“可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苏祁风很想敲他脑袋,也动手敲上了。 少年捂着脑门,委屈道:“他们是给冰草姑娘带口信的。” 苏祁风一愣,继而呆呆道:“你说他们是……” “是啊。”少年点头道:“是这位公子说的。”手指向薛穿心。 薛穿心从袖中掏出一本书,交予苏祁风。 这本书,是锦莲整理的,里面包含冰草生前所有作品。 书面是梅花小篆所写的三个大字——冰草集。 苏祁风捧着它,双手忍不住颤抖。 良久,才一页一页翻开。 “佳人已逝,望苏公子节哀顺变,好自珍重。”见对方宝贝似地翻阅诗集,又道:“也不负佳人一片心意。” 苏祁风空洞的眼睛似注入活力,重新有了神采,他嘴唇微微嗫嚅,哽咽道:“既是她的要求,我自当遵从。” 薛穿心看着满园桂花,漫不经心道:“苏公子很喜欢桂花?” 苏祁风一怔,凝望着桂树,出神道:“她很喜欢。” 薛穿心回身对他笑道:“苏公子对冰草姑娘真谓情深意重,想必在冰草冰草心中,苏公子不仅仅是知己吧。” 苏祁风脸色变了变,最终苦笑道:“冰草倾心之人另有其人。苏某也不过是个知己……能成为她的知己,此生已无憾。” 语毕,左手捧着书,右手抚摸封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薛穿心:“……” 他回头正要和主角说话,却一眼见到胡铁花大侠神色动容,几乎落下泪来。 再看主角,这家伙貌似也挺受感动……的。 这,新奇的画风。 薛穿心面容一整,严肃道:“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楚留香清澈的目光充满疑惑。 胡铁花沉声道:“他这般伤心,我们还借着冰草姑娘的事打搅他,真是不该。” 薛穿心摇头叹息,吐出完整一句话:“你们两个风流多情种见到苏公子这样的痴情种不觉得羞愧吗?”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予回答。 胡铁花心有不忿,道:“你不也这样。” “非也非也。”薛穿心竖起食指,摇了摇,道:“我一直在为未过门的夫人守身如玉。” 楚留香面色奇怪,继而低头盯着脚尖不知在想什么。 胡铁花一脸惊奇,那眼神活脱脱在说“天啊撸新朋友二十五了还是个处他还面不改色地说出来吓坏老子了”。 这般想着,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对方某处,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是依旧恶意满满,道:“你那里该不会有毛病吧。”有的话,赶紧治啊! 你才有毛病! 他这样国宝级的绝世好男儿当之无愧的楷模朝廷应当给他颁发荣誉证书的造吗?! 所有花心男都该看齐膜拜的有木有! 薛穿心脸色一沉,咧嘴阴测测笑道:“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胡铁花道:“什么话?” 薛穿心意味深长道:“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 楚留香:“……” 胡铁花:“……” 对于朋友,适当的时候给予他们善意的忠告。 于是,薛穿心意有所指道:“且行且珍惜。” 楚留香:“……” 胡铁花:“……” 突然好想捂脸肿么破! 叁拾陆 胡铁花的内心是崩溃的! 一日之内,三观持续刷新,蛋碎一地如何也抢救不过来,真悲哀! 致他终将逝去的三观。 谁也不知道他花费多么大的毅力才忍住两手按在裤裆上确认一下大小,发现长短粗细一点没变松了口气,感谢天感天地感谢观世音菩萨和玉帝! 原本他以为给薛穿心起“银箭公子”这种想歪歪江湖称号的人,不是心里有鬼就是恨极了他。 ——可笑自己太傻太天真! 薛穿心这家伙极度丧心病狂,谁处谁知道。 铁杵变成绣花针神马的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那里用多了好像真的会阳痿需要喝点肾宝补补肾……且行且珍惜也是对的…… 这么一想,赶脚薛穿心说的也蛮有道理的自己也是醉了_(:3」∠)_ 那边,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予表态。 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真的很久很久。 具体算来,是与薛穿心重逢之后。 一来桃花以一种奇怪的频率在减少。 二来有“老被女人骗”的醒脑警示,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防备女人。 思考对方接近他是不是抱着某种目的。 计算真被英俊潇洒的他吸引的可能性是多少? 只想一夜情的可能性又是多少? 如果只想一夜情…… 楚留香不由得想起薛穿心说过的话。 你今日情不自禁的和某位姑娘放纵放纵,他日你娶的老婆说不得曾经也情不自禁的和别人放纵放纵。因果循环。昨日之因,今日之果,谁也别怨谁。 虽然他并没有娶老婆的打算,但是以后放纵放纵的时候,还是得多想想的。 于是乎,目的不纯,欺骗主角一行人,且想与主角来段露水情缘的琵琶公主自然而然被pass掉了。 至于铁杵会不会成针的问题…… 楚留香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担心呢。 虽然他红颜知己遍布江湖,突然……发现多的貌似够组团开公司了( ̄ ̄)+ 但是他敢拍着胸脯,骄傲自豪地说,自己三十年后雄风依旧。 以【哗——】的名义担保! 骗人木有小口口! 没戳! 就是乳齿自信。 你们羡慕不来的。 ↑ 以上赌咒与主角并不关系,大家要相信优雅迷人魅力无边的香帅才不会幼稚地拿打码部位赌咒!!! 一定不会!!! ◇◇◇ 街道。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派繁荣景象。 三人脚步匆匆,赶往第二个目的地。 胡铁花左想右想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确定他不是盗走冰草尸体的人?” 薛穿心道:“我鼻子好。” 胡铁花疑惑道:“这和鼻子好不好有何关系?” 薛穿心深沉道:“他身上没有我想闻到的味道。” 胡铁花越加不解道:“什么味道?” 薛穿心道:“尸体的味道。” 胡铁花:“……” 脚步一挪,他绕过薛穿心,走到楚留香左手边,离变态远远地。 薛穿心长眉一挑,不屑道:“这点东西都承受不住,你这大侠当得真是失职。” 胡铁花梗着脖子,道:“听你鬼话,我宁愿不当大侠。” 呵呵,有你后悔的。 薛穿心暗自冷笑。 蓦地,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青色身影。 高挑修长,挺拔如竹。 背影莫名有几分熟悉之感。 “怎么呢?”楚留香见他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下。目光随之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常,不禁感到奇怪。 薛穿心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许看错了。”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楚留香凝视他片刻,张了张嘴,最终笑了笑,没有多问。 ◇◇◇ “噔噔噔”。 一阵敲门声响起。 红色大门“咯吱”一声打开。 开门的是个黑瘦的小厮,模样很是木讷,他用细长的眼睛打量着门口三人,道:“你们找谁?” “找你们家老爷。”薛穿心不在状态,说话的是楚留香。 黑瘦小厮木着脸道:“什么事?” 楚留香道:“我们是为冰草姑娘……” 话还没说完,小厮砰地一声将门合上。 楚留香摸了摸差点被夹住的鼻子,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胡铁花奇怪道:“这家伙见鬼了吗?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煞白吓人?” 视线飘向薛穿心,又道:“现在该怎么办?” 楚留香想说翻墙呀,考虑到上次的尴尬事件,也把视线投向薛穿心。 沉浸在思索中的薛穿心好歹回神,无语道:“还能怎么办。不能穿门,只能爬墙呗。” 于是,三位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或潇洒或飘逸或酷炫地飞身上墙,根据跑江湖的经验,摸向目的地。 最后,在阳光充足的小亭子中发现任务目标。 三人方现身,便见任务目标指着他们发出“啊啊啊啊”比女人还要尖细刺耳的鬼叫声。 下一刻,只见对方一个大步跳跃,跟只猴子一样,四肢并用紧紧攀附在木柱子上,抖啊抖,抖成个筛子。 楚留香三人:“……” 小厮怪,主人更怪,活见鬼也。 半柱香后,宅屋主人总算平静下来,能好好交谈说人话了。在确定三人是人后,从柱子上滑了下来。惨白一张脸,有气无力道:“你们是谁?” 楚留香道:“我们是来……” “替你化解血光之灾的。” 楚留香:“……”什么情况? 胡铁花:“……”什么鬼? 两人面面相觑,纷纷从对方目光中读取六个大字:又再胡诌八扯! 叁拾柒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4节 宅屋主人眼神幽幽道:“你说我有血光之灾?” 就在楚留香和胡铁花认定对方务必会大声呵斥薛穿心一派胡言赶紧滚蛋时,宅屋主人双手挥舞,蹭蹭蹭跑到薛穿心面前,激动道:“大师,你真的是来替我化解血光之灾的吗?” 一把捉住大师的手,狠狠握紧! 薛穿心:“……”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尝尝血光之灾。 薛穿心用力掰开对方爪子,将快被握肿的手拯救回来,沉声道:“我观你印堂发黑,似受怨气缠身,最近几日恐怕会有祸事。” 闻言,楚留香和胡铁花同时打量宅屋主人,仔细地打量。 印堂发黑没看出来,俩黑眼圈倒是十分明显,眼下青黑一片,跟嗑药嗑多了一样。 但见薛穿心一本正经的忽悠人,被忽悠的人还把神棍当成世外高人救命稻草紧巴着不放,不管对方说的是对还是错,一律点头“对呀对呀”,弱智儿童很好骗的样子,着实令人无语至极。 楚留香≈胡铁花:这真的是凭真材实料中举的官人吗? 宅屋主人名叫柯景西,据苏祁风透露,他就是冰草的心上人。 在薛穿心看来,对方比起京城大才子苏祁风,无论外在还是内涵,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不知冰草究竟看上他哪点。 或许是别具一格的书呆气质?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在薛穿心有心卖弄易经八卦玄学之下,柯景西倒豆子般把祖宗十八代的事全部交代出来。 最终,说到前几月发生的一件大喜事——中举。 “本来我以为自己会被派往某个穷山僻壤的山沟沟当个小知县,包袱都收拾好了,谁知竟走运的被留用。这一留,便留出事来……” 薛穿心的大脑构造可能与常人不大一样,就拿柯景西这件事举例。 他从一大段屁话唠叨中迅速准确的找到关键词:中举、娶亲、祸事。 由三个关键词,自动脑补不下十种版本的两万字短篇。 从而推测出,冰草的死与对方有关! “大师!”见薛穿心面无表情地不知在些什么,柯景西急的团团转,“你可想出法子替我化解劫难?” “若想化解,必须先找到源头。”幽深的黑眸微微眯起,薛穿心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柯景西神色迟疑不定道:“源头?” 薛穿心缓缓吐出两个字来,道:“冰、草。” 听到“冰草”二字,柯景西浑身一震,随即一副见鬼的模样。 有、内、情! 薛穿心与主角对视一眼,纷纷读取到对方眼中信息。 照苏祁风所说,冰草与柯景西两情相悦。 现如今冰草突然离世,柯景西就算不如苏大才子那般伤心欲绝,抑郁惆怅,追思佳人快要把自己追成神经病,也该有点哀伤之意。 正常情况下,按故事流程,两个相爱的人,一方去世,另一方不是了却生命追随对方而去,便是心如死灰麻木地过完一生。 可这见鬼的表情为哪般? 就算不是恋人,只是好友,友人去世,那也该伤心难过不是吗? 这即将奔溃的情绪又为哪般? 薛穿心脑子里开始上映种类齐全的小电影。 没等他判定出哪个更贴切现实,便听见柯景西神色癫狂地大叫道:“是她!一定是她!”继而神神叨叨,脸色煞白,抖得跟只鹌鹑似的。 “他这里……”胡铁花指着自己脑袋,道:“不会有毛病吧。” 楚留香道:“遇鬼而已。” 事实上,确实如此。 柯景西家里最近闹鬼。 开始只是死狗死鸡死鸭,那画面鲜血淋漓,满院都是沾着血的鸡毛鸭毛肠啊内脏,看着恶心渗人不已。 柯景西勃然大怒,势要逮住丧心病狂的作案凶手。 谁知,当天晚上,他便遇鬼了。 那感觉糟糕透顶,精神上遭受了莫大的刺激与折磨。 任谁三更半夜,听到异样的声响,起来一看,窗外站着一个长发飘飘鬼气森森的女人,幽灵般飘过,都会惊悚万分地躲在被子里抖啊抖。深怕女鬼钻进被子里,死死地闭上眼睛。 你说他一不摸鸡偷狗,二不偷奸耍滑,三不作奸犯科,怎么就被鬼缠上了! 这鬼不缠别人,偏偏专注缠他一百年。 瞧瞧! 短短几日,把一个丰神俊朗清俊秀雅的国家栋梁折腾成什么样了! 想到前天,那女鬼已练就穿墙术,一身血衣吊死在他床头的恐怖场面,柯景西牙齿打颤的厉害,话都说不利索。半晌,才颤颤巍巍道:“那个女鬼是……冰……冰草……” 薛穿心沉思道:“你为何这般肯定?” “衣服!”柯景西突然神经质地激动道:“那个女鬼穿着冰草死时的衣服。” 胡铁花咽了口口水,一下子想起薛穿心说冰草诈尸之语,声音微颤道:“会不会真的是……” 薛穿心截断他的话,道:“比起鬼,我更相信有人在装神弄鬼。” 听他一说,胡铁花胆子又大了起来,拍着柯景西的肩,道:“听见没?根本没有鬼,只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柯景西自从遇鬼,便成为重度迷信患者,对鬼的存在深信不疑,胡铁花的话并不足以取信于他,但想到这是大师说的,哭丧着脸道:“不管是人还是鬼,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帮我化解灾难啊!” 于是,打着捉鬼天师旗号的薛穿心连同两位打手【柯景西语】,顺理成章地暂住下来。 胡铁花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我们不是查案吗?怎么捉起鬼来了?” 薛穿心道:“不把‘鬼’捉住,怎么揭晓谜团。” “说的也是。”胡铁花又道:“有一点很奇怪。如果‘鬼’真的是冰草,她为什么会缠上自己的心上人?” 薛穿心道:“或许她余情未泯,想与心上人来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旷世绝恋。” 胡铁花:“……” 胡铁花心脏一跳,桌子一拍,道:“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好好说话。” “可以。”薛穿心点名道:“楚留香你说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觉得冰草的死或许同柯景西有关。至于‘鬼’,正是一个复仇使者。他的身份,最大可能性是冰草的爱慕者。” 胡铁花疑惑道:“冰草不是病死的吗?” 楚留香道:“她是病死的。可是为何而病?” 胡铁花道:“她以为心上人要远离京城,担心他再也不回来,忧思成疾?” 楚留香摇头道:“曾经山盟海誓的情郎即将迎娶他人,她才会郁郁寡欢,以至红颜薄命。” 胡铁花想了想,道:“柯景西不可能娶她当老婆吧。” 纵观历史,娶女支女为妻的人寥寥无几。 柯景西不是曹操,冰草也不是卞夫人。 即使他们相爱,柯景西永远也不会娶冰草为妻。 除非他不在乎前程,不在乎名声受累,不在乎世俗眼光与流言蜚语…… 显然,他很在乎。 为了大好前程,甚至迫不及待地与光禄大夫之女订下婚约。 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句:现实残酷,男人薄情。 楚留香足智多谋的一面得以机会展露,胡铁花却不愿被比下去,道:“你的分析虽然有些道理,却是建立在冰草已死的基础上。” 楚留香笑道:“你认为冰草没死?” “难道她不可以活着吗?”胡铁花道:“她活着便可以装神弄鬼,向负心情郎复仇。” 楚留香沉默半天,才慢吞吞道:“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当然哩!”胡铁花得意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楚留香:“……” 楚留香不着痕迹地瞥了薛穿心一眼,也不知胡铁花近的是赤还是墨。 薛穿心:“……” 别以为我没瞧见你在偷偷看我! 叁拾捌 月亮已然挂在黑幕上。 当深夜来临,胡铁花焦躁不安地在房中转来转去,制造分外不和谐的噪音。 薛穿心忍了忍,没忍住。手一挥,杯中之水化作一道水箭疾射而出。 胡铁花匆匆闪身躲避,水箭擦身而过。只听一声爆响,桌凳炸的四分五裂。 胡铁花:“……” 楚留香:“……” 胡铁花震惊道:“你这甚么功夫,竟如此厉害。” 水箭射穿桌凳可以理解,他们也可以做到。但四分五裂…… 没个一甲子内力,达不到辣么震撼人心的效果吧。 薛穿心下巴微微抬起,像只骄傲的孔雀洋洋自得。 走火入魔不是白走的。 被雷劈不是白劈的。 哥也是个可以感悟天道从失败中勇敢走出来,从而突破颈瓶自创招数的天才啊! 武力值杠杠的! 就是与蝙蝠瞎pk也完全不怕呢。 在胡铁花眼中,薛穿心的表情傲慢又狂妄,让人手痒不已,不痛殴对方一顿,简直对不起爹娘。 但在摸不准对方武力值的情况下,胡铁花扁人的计划,只能含泪暂且搁浅。 “我这一招叫做……” 关键时刻,取名难。 薛穿心眼眸微微一眯,动脑筋认真思索,准备给自创招数零时起个霸气无比的名字。 话说,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一定是武侠雷片误导我! 回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武侠片,无论正牌反派,出场还是放招,喊口号是永恒的经典。 比如“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比如“看我降龙十八掌”。 又或者“瞧我葵花点穴手”! 傻透了! 直到薛穿心自己混江湖,才发现高手们从来不喊口号,他们只喜欢动手。 喜欢浪费肺活量喊口号的,多半是不入流的小人物。 至于武功招数是什么,等你出名,百晓生自然过来采访你,做一期高手讲坛节目。 当然,说与不说在于你。 薛穿心经过一番删选,终于敲定霸气响亮时尚又具有跨时代性的招数名。但是,没等到他大声说出来,胡铁花大侠便发出“啊啊啊”不知遭遇什么情况的叫声。 薛穿心冷眼瞧向窗外,只见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悬于半空。 “咚”地一声闷响,窗外下起了血雨。 很快的,白色窗纸被浸染成红色。 一只枯瘦如同老树枝般的手从窗缝中钻了进来。 窗户慢慢被打开,一个无头的东西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沿着窗口爬了进来。 每行走一下,骨头便发出“咯咯”可怕的脆响声。 胡铁花的下巴已落在地上,似乎再也合不上。 薛穿心理解对方怕鬼的心理,但还是忍不住翻白眼道:“没做过亏心事,你怕什么。” 胡铁花点了点头,又直摇头道:“我对不起高亚兰呀!” 薛穿心:“……” 楚留香:“……” 呵呵。 心里有鬼,怪谁啊! 眼见胡铁花几乎丧失行动力,薛穿心使出激将法,道:“这般胆小,鬼来了,你准备躲哪儿?躲在女人怀里吗?” “为什么要躲在女人怀里?”胡铁花摸了摸脑袋,不解道:“我可以躲在床底下啊。” 薛穿心:“……” 楚留香:“……” 这下不止薛穿心,楚留香也被胡铁花前所未有的怂样森森震惊到鸟,不禁怀疑好兄弟被人暗中掉包←_← 薛穿心看着手提着脑袋,妄想以贞子爬行唬住他们,甚至吓昏他们的“鬼”,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冲对方拿出鬼屋中工作人员的敬业态度,他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捧场捧场。最好学胡大侠那样,哎哟我的娘啊,转身加速度百米冲刺。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继胡铁花,薛穿心百米冲刺,冲刺到“鬼”面前,举起木棍狠狠敲下去。 只听“嘣”地一声,世界安静了。 楚留香:“……” 胡铁花:“……” 薛穿心随手扔掉行凶武器,面带微笑道:“这就是装神弄鬼的下场。” 楚留香:“……” 胡铁花:“……” 这,就是传说中遇鬼杀鬼比鬼还要恐怖的男人! 叁拾玖 上辈子,薛穿心最爱看鬼片。 对他来讲,看鬼片可以减压,放松心情,调节心理。 效果比轻音乐还管用。 日韩美泰国香港,从评分高到评分低,他挨个看。 虽然被血腥镜头恶心过,但是从来没有被吓到过。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薛穿心那诡异的笑点。 事件是这样的。 大三时,薛穿心和俩好基友一起看鬼片。 一个吓得直捂眼睛,一个拽着他胳膊哇哇大叫。 只有他—— 在笑! 男主摔下来的滑稽模样莫名戳中他笑点。 在一位小伙伴啊啊啊的惊叫中,他蛤蛤蛤的大笑。 两个小伙伴怒目而视,纷纷指责他变态,发誓再也不要跟他一起看鬼片了。 太伤自尊有木有! 他们可是半夜去厕所都要扶墙走的人。借此机会,一定要与半夜去洗手间从来不开灯看鬼片也能笑出来的家伙划清界限! 不明真相的薛穿心感觉自己真心冤。 片中男主被老婆追杀,慌不择路从楼梯摔下去的画面真的很搞笑啊! 他用自己的人格发誓! 自小薛穿心胆子就大,不怕鬼也不相信鬼的存在。 即便他不科学的穿越到一本世界中,也坚决不信鬼魂的存在。 真的遇到鬼,他依旧会举棍狠狠地打。 在胡铁花看来,薛穿心挥舞的不是木棍,是霸气! 那狠狠一抽,瞬间使他看到对方无数闪光点。 至于楚留香…… 这算什么! 他曾有幸亲眼见薛小贱拿木剑捅人菊花的彪悍凶残,那画面才是醉人。 “鬼”是假鬼。 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只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胡铁花好奇地凑近地上一坨不明生物,一把掀开染血的白布,露出“鬼”的真面目。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脑袋上顶着只大包,留着两管鼻血,晕晕乎乎地撅着屁股趴地上。 “怎么处理这个家伙?”胡铁花问。 薛穿心道:“绑起来。” 胡铁花轻而易举地拧起少年,以极为娴熟的手法将对方捆绑到椅子上。 几乎被抽断气的少年:你们这群连鬼都不放过的恶魔! 审讯的事自然交给薛穿心。 介于他对骚年造成无法磨灭的阴影,由他审讯必事半功倍。 “名字。” “彭湖。”本来想硬气点死闭着嘴巴不说话,但接触到对方森冷的视线,加之想起对方灭绝人性的暴力手段,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老实交代吧。 薛穿心道:“为何装神弄鬼,吓唬别人。” 少年鼓着脸道:“我要替冰草报仇。” “报仇?”薛穿心冷冷看他道:“据我所知冰草死于风寒,你这报的哪门子仇。” “谁叫他辜负冰草。”少年小猪似的哼哼哼,骂了一句,“渣男!” 薛穿心很想说别人谈恋爱关你屁事,你看不过眼,自己上啊。机会总是留给敢于尝试的人,连尝试都不敢,他是渣男,你便是孬种。 本来事情没解决就够烦的了,还给他们添乱。 不好好教训一顿,难消心头之火气。 于是乎,薛穿心从思想道德到素质教育狠狠批评少年,让对方深切体会到21世纪魔鬼主任的可怕,明白做人的道理,哭哭啼啼吸着鼻涕向精神上饱受磨折的情敌道歉。 闹鬼一事解决,柯景西将三人送到门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大师,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柯景西让小厮将谢礼奉上,又道:“一点小小谢意,还玩大师笑纳。” 薛穿心没有客气,心安理得收下辛苦费。 ◇◇◇ 安翎王府。 薛穿心裹足不前,犹豫半天,道:“真要进去?” “当然。”胡铁花见他似乎不大不情愿,奇怪道:“你这是怎么呢?” 薛穿心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江湖之人对朝廷上的事不是了解太少,他们或许知道安翎王权力很大,但并不一定知道他性情乖戾古怪,做事随心所欲,从不不按常理出牌。 若谁有事登门拜访,碰上他心情好时,将人迎进去。 心情不好,直接轰走,甚至多方刁难羞辱。 两名侍卫大老远就瞅见三个人模狗样的家伙,鬼鬼祟祟,徘徊在王府门口,似乎在密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没等三人踏上台阶,长刀出鞘,拦在他们身前,道:“干什么的?” 薛穿心道:“找你家王爷有事相谈。” 身形高大魁梧的侍卫冷睨他,道:“我家王爷是你见就能见的吗?” 胡铁花悄悄拽薛穿心衣袖,压低声音道:“要不我们从那(墙)里(头)走?” “别。”薛穿心立马制止他不切实际的想法,“墙头那边有弓箭手。” 上去还不被射成靶子。 “弓箭手?”胡铁花吓了一大跳,半晌才道:“这……守卫真是森严。” 闻言,薛穿心神色有些微妙,道:“看来只能另想他法。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另一个黑瘦侍卫不耐烦道:“让开让开!别挡着道,叫人瞧见像什么样。” 薛穿心脸色一沉,将楚留香拉倒一边,沉声道:“你可带了短笺?” 楚留香道:“带了。” 薛穿心道:“给我一张。” 楚留香迟疑了一下,还是摸出一张短笺递给他。 只见薛穿心掏出随身携带的自制水笔,唰唰唰几笔,当着盗帅的面打着盗帅的旗号,在信上瞎胡写今夜子时偷定安翎王最珍贵的宝物。 楚留香看到落款人姓名,眼皮跳了跳。 这一刻,再雄健洒脱的草书也止不住眼皮的跳动。 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总之有点怪怪的。 “你这是……” 薛穿心长眉轻挑,笑容带着一丝邪气,道:“听说安翎王极爱财,若知道有人要偷他宝贝……呵!我就不信他还能坐得住。” 楚留香:“……”戳的一手好软肋。 侍卫甲:这俩人必是在密谋一件惊天大事,我得赶紧打起精神守好门,绝不能让贼人奸计得逞,混入王府威胁到王爷人身安全。盯(● ●)!!! 侍卫乙:这俩人瞧着咋有些不对劲?眉来眼去眼神交流的十分频繁啊。阳光照耀下,蓝衣服的那位笑得乳齿温柔迷人,已经迷得好几个过路小姑娘羞红脸跑掉。靠!这无奈纵容宠溺万分的神情是个什么鬼啊!哥们睁大你的双眼看清楚哇!你对面站着的是爷们爷们纯爷们啊!Σ(|||▽|||)这绝壁是基佬无误! 侍卫乙的心理活动,传说中笔直得不能再笔直的楚香帅压根不知道。即便知道,最多也是感慨一句,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活跃想法多见识广,喜欢滤镜看人。 薛穿心重新走到王府大门口,对俩侍卫淡淡道:“你们知道楚留香是谁么?” 侍卫甲绷着脸道:“一个小偷。”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侍卫乙立马脱离脑补世界,冲侍卫甲吼道:“那是盗帅!你怎么能用小偷这种词侮辱他!” 侍卫甲面无表情道:“他偷东西,就是小偷。” 侍卫乙神色激愤,口水喷他一脸,道:“小偷你个头!小偷和强盗能一样吗?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你懂不懂!” 侍卫甲固执己见道:“他就是小偷。” 侍卫乙捂着心口,手指着侍卫甲鼻子,你你你半天,气得差点厥过去。 楚留香:“……” 胡铁花酸溜溜道:“没想到你名气还不小哩。” 找不到合适的打击台词,胡铁花打算场外寻求支援,故意使出激将法,道:“看来咱们仨人中最出名的是老臭虫,即便薛兄恐怕也比不上他名声响亮。” “可不是。”薛穿心挑眉笑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因为某人名声臭呀!” 楚留香:“……” 胡铁花:“……” 过了一会儿,胡铁花叹道:“还是你会说话。”说的真贴切,深得我心。 楚留香:“……” 有两个喜欢打击他的朋友,真是够了。 肆拾 薛穿心拿短笺在侍卫乙眼前晃了晃,淡然无波道:“看,这是什么。” 侍卫乙身为楚留香的铁杆粉丝,虽然对盗帅一手隽秀飘逸的字体不甚了解,但是那具有传奇色彩的淡蓝色短笺还是知道的。 京城最大的和书斋现如今还盛放着一张盗帅曾遗失的信笺。 眼前这张淡蓝色短笺与那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 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近距离目睹偶像的真迹墨宝。 简直幸运ax!!! 瞧瞧这一手狂草千变万化,一气呵成,多目的潇洒。 瞧瞧这字里行间行文措辞多目的狂妄不羁。 尼玛不愧是鼎鼎有名的盗帅。 就是乳齿狂酷拽吊炸天! 偶像赛高! 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这下死抠门的财迷王爷该要食不下咽了吧。 “还不快去向你家主子通风报信。”薛穿心将短笺递给他。 侍卫乙浑身颤抖地接过,确切是说夺过短笺,如同21世纪见到偶像的狂热粉丝,热泪盈眶激动到不行。 但侍卫乙终归是一个具有职业操守的好侍卫。 始终铭记侍卫守则第十八条:尽忠职守是每个好侍卫应尽的责任。 在他使出浑身解数,牙齿都快咬崩掉,眼泪都快掉下来,终于克制住私藏偶像亲笔签名的想法。无不遗憾地像一阵夹着细雨的清风,向主子通风报信去了。 胡铁花观望半天,悄悄对薛穿心竖起大拇指。 侍卫甲警惕地盯住三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薛穿心道:“就是个送信的。” 侍卫甲不信。 这话骗骗侍卫乙还差不多。 骗他? 呵呵,他有那么好骗吗? 因此故作凶神恶煞,道:“要送也该楚留香亲自送来,他怎么派你过来送信?” “他要养精蓄锐。”薛穿心无奈道:“你们王府守卫如此森严,他现在跑来送信函,晚上还有力气逃跑吗?” 想到王府站岗巡逻侍卫庞大的数量,侍卫甲赞同地点头。 楚留香:“……” 有力气跑呀! 来回几趟也没问题。 这时,侍卫乙又风风火火一阵风地跑出来,气喘吁吁道:“王……王爷说了,你们给他送来重要消息本该请你们进……进去……” 他缓了口气,目光快速从三人身上扫过,成功找到一身银衣的人物目标,话音一转道:“你是薛穿心吗?” “在下正是薛穿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薛穿心蹙眉思索自己为何掉马。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赵泠认识他的笔迹。 看来,赵泠对他的仇恨值蛮高的。 要不然,也不会私下收集敌人情报,认出他的字迹。 侍卫乙咳嗽一声,正色道:“王爷说了你和他有仇,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们进去。”说完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得罪王爷却活得好好的牛人。 薛穿心眼眸危险地眯起,道:“你再去通报,告诉安翎王,今夜子时,不止盗帅光顾安翎王府,他的仇敌也会上门打劫。他的小金库,后院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一律不放过。” “……” 侍卫乙哆嗦了一下,心想对方无怪乎与王爷结仇还能活得好好的。 狂成这样,铁定是有点真本事的。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5节 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仇恨,让王爷露出那般可怕的神情。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还是不深入挖掘,当好正职吧。 这么想着,掉头加速度跑去报信,用绳命再跑。 不到一会儿,又风风火火跑回来,大声喘气道:“我们王爷说了,就算银箭公子和盗帅沆瀣一气,也不会放你们进去。还有……” 侍卫乙顿了下,表情诡异道:“王爷说后院那些莺莺燕燕,银箭公子若有本事弄走,随您处置。就算您把他们带回家接客,也没问题。” 薛穿心:“……”艹! 胡铁花不知道最有名的全国连锁花楼是薛穿心经营的,只把他当作一般花楼常客,醉花楼客户。是以不由得地想歪,脑补对方私底下干的是甚么勾当。 这就是见识短的弊处。 谁叫胡大侠认识的人中只有逛花楼的,没有开花楼的。 安翎王的话不可谓不讽刺。 薛穿心冷色骤黑,觉得自己不能白白遭受讽刺。 于是,他这么对楚留香说:“再给我一张短笺。” 楚留香立马摇头,坚定道:“我拒绝。” 薛穿心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大,瞅着对方疑惑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我知道你要写什么。” 薛穿心奇道:“你真的知道?” 楚留香薄唇微动,抿了抿唇,道:“无非是偷亵裤或偷得只剩亵裤这种话。” 薛穿心嘴巴微微张大,眼神闪烁,道:“看来香帅与我心有灵犀啊,那……” 楚留香再次拒绝道:“不行。” 薛穿心佯装不悦道:“不就一张短笺,你怎如此小气。” 楚留香无奈道:“不是我小气。”这是原则问题。 他轻叹一声,继而清澈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微笑道:“我身上只剩一张短笺,而它已被你用掉。”辛亏及时用掉,否则事情传出去,江湖上的人估计以为他改行,当起采花【草】大盗了。 “是吗?”薛穿心凝注他,见他目光不躲不闪,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撒谎的痕迹,道:“真可惜。” 楚留香:……一点也不可惜。 见薛穿心放弃想法,楚留香总算松了一口气。 就在三人考虑硬闯了硬闯了还是硬闯了,侍卫乙开口道:“你们真的想见王爷也不是不可以。” 被三人目光锁定,侍卫乙清了清嗓子,道:“王爷说了,你们只要完成一件事就可以。” 薛穿心道:“何事?” “我也不清楚。”侍卫乙掏出几个揉好的纸团,道:“你们抓阄后才能得知。” 抓阄这种事全凭运气。 薛穿心淡淡扫了纸团一眼,道:“谁来抓?” 胡铁花出手快如闪电,刚要打开纸团,便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拦住。 “你赌运如何?”薛穿心嗓音低沉道。 胡铁花道:“还……可以。” 薛穿心眼神锐利道:“你想好了再说。” 胡铁花认真回忆一下,得出一个悲伤的结论。他气哼哼地将纸团丢回侍卫乙怀中,转身不理睬冷酷无情的薛某人。 薛穿心赌运一向不好。 曾经买过百十来次的双色球大乐透,只中过几次五块钱的彩票。可遇到抽签抽中xxx会有ooo惩罚这样的游戏,可谓百抽百中,霉运怎么挡也挡不住。 再看胡铁花那副气呼呼的模样,薛穿心不难猜出对方的赌运和他一样差,或许还比不上他。 这般想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主角身上。 “你运气如何?”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细细回想,总结道:“应该还不错。” 薛穿心拍着他的肩,郑重道:“交给你了。” 楚留香:“……” 这英勇无畏壮烈托孤的表情肿么一回事! 楚留香突然赶脚到肩头上沉重的负担,收敛住春风般的微笑,面容严肃,慎之又慎,凭着强烈的第六感挑选一个顺眼的纸团。 打开一看,卧槽眼直了! 手一松,纸条从胡铁花面前飘到薛穿心手中。 薛穿心垂眸一看,身体一僵,面无表情道:“瞧你手气臭的。” “实在抱歉的很。”楚留香立马道歉,认错态度好的让人感动。 薛穿心这个无情的东西丝毫不受感动,道:“你确实该说抱歉。” 侍卫乙不耐烦道:“你们到底商量好没?” 这家伙压根不清楚自己在对谁说话。 如果他知道呵斥的对象之一——穿蓝衣服的家伙,便是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一定痛哭流涕求原谅。 还好,他不知道。 “商量好了。”薛穿心唇角微扬,手指着主角二人,道:“就他们俩。” 回头一看,胡铁花大侠二十年后再创历史新记录,以火箭般速度猛然窜到十米开外。在众人一头黑线中,背对他们,双手背于身后,望望天望望地,跟个研究气象学的老农民一样。 铪铪! 别以为他没看到纸团上内容。 坑爹的事,不要扯上他。 众人:“……” 薛穿心薄唇微张,不可思议道:“他居然抛弃你……了?” 楚留香→→:这话听着怎的如此奇怪?错觉吗? “好兄弟有难同当。”薛穿心痛心疾首道:“这胡大侠真是无情无义的很啊!” 楚留香张了张嘴,道:“要不然算了吧。” 薛穿心斜他一眼,冷声道:“算什么算!喊他回来。好兄弟亲一口怎么呢?虽然有点肉麻,但这也是表达兄弟爱的一种方式。” 现在可以揭露纸团上所写内容:和同性友人亲吻。 该感谢安翎王节操尚在,没写来一发吗? 薛穿心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赵泠这家伙真他妈的小肚鸡肠,十多年的旧事还死死记着,逮住机会报仇。 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成这样,有意思么。 赵泠肯定觉得有意思,他就是抓住机会便对敌人展开打击报复的人啊! 薛穿心正要上前逮住装模作样的胡大侠,就听对方高声道:“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办,先行离开一下,马上回来。”话音一落,身影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薛穿心:“……” 楚留香:“……”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取“要不然我们也一起溜走”的讯息。 肆拾壹 薛穿心死死皱眉沉思,终于下定决心。 一个字,干! 不就亲个嘴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纯当和基友卖腐秀下限_(:3」∠)_ 上辈子,薛穿心大学那会儿,卖腐简直成为一种潮流。 为响应广大读者的号召,留住某种神奇生物的脚步,基数庞大的漫画家们不得不含泪删改剧情,大篇幅增加主角和小伙伴们的基情戏。 各类美剧韩剧日剧,港台偶像剧大陆雷剧……编剧导演统统丢掉节操,以bg为结局卖腐为宗旨。 具有职业道德的演员们,一边吐槽这该死的雷人桥段,又是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就不能换个新颖点的创意吗? 演到最后他娘的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太天真太out,完全没跟不上时代步伐。 搞到最后才明白,男二深爱的人不是女主,而是男主!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演男二的帅哥几乎傻眼奔溃。 但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好演员,完全可以眼含热泪用绳命卖腐! 该剧一播出,火得果然不同凡响。 他们班上的班花是个腐女,对该雷剧十分推崇,连着好几日为男二告白时那个眼神镜头哭的梨花带泪。得知班花不同寻常的爱好,班上一暗恋班花的哥们,也算拼了。伙同一基友,整日到班花眼皮底下秀恩爱。 最终成功引起班花注意力,抱得美人归。 再说薛穿心,作为颜值高身材好的高冷系美男,一进校园便被封为x大校草,腐女们yy的最好材料。尤其在他加入s社团,成功集齐后宫十二星将,稳坐第一把总攻交椅。每回和哪个哥们说句话,社团妹纸们笑眯眯地嘿嘿嘿,自动过滤为打情骂俏,横眉冷对也变作眉目传情。 以上废话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被赵泠那个家伙讽刺一通,这么灰溜溜离开薛穿心他不甘心啊! 但是真要和同性kiss,他很紧张很无措很排斥有木有。 虽说上辈子卖过腐,但只限于牵手拥抱。至于亲嘴…… 任何威逼利诱也没用,他抵死不从,除非镜头错位。 这辈子,节操虽然掉的有些厉害,在花楼那种地方,吻技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但让他亲一个男人…… 请再给他一些缓冲时间,允许他做个心理建设。 薛穿心淡淡凝注主角。 清澈秀逸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嘴唇,古铜色的肌肤,高挑挺拔的身材…… 完全可以把对方当作长得壮实一点的女人呀! 这样一想,和主角接吻什么简直小case。 于是,薛穿心长臂一伸,一把揪住主角胸口衣襟,在那性感的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本以为要打道回府的楚留香:“……” 卧!槽! 刚刚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v⊙)! 事件发生的太突然,侍卫乙眼神比较好,抓住了至关重要的一幕。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小青年,只稍微震精一下,便飞快清醒过来,宣布道:“你们这样不行。” 薛穿心转脸看他,目光阴狠,用一种森冷的口吻道:“不行?” 侍卫乙:“……” 遭受如此可怕目光的洗礼,他颤声道:“你们只是嘴对嘴。王爷特地交代要热吻……”那淬毒般的目光,让他无法将整句话吐出。 薛穿心阴森森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偷换概念?” 身为一个合格的侍卫,主子的命令大过一切。侍卫乙悲壮地点头,心想自己的小命今天估计要交代出去了。 薛穿心咬牙,很想冲进王府把赵泠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为了完成这项伟大的事业,他打算破罐子破摔_(:3」∠)_ “不就是热吻。”他冷笑一声,轻描淡写道:“看好了。” “你……”楚留香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唇上一热,两片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他瞳孔微微骤缩,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天旋地转。 人生第一次被人强吻,还是被男人强吻,楚留香仿若被点住穴道,瞬间丧失所有行动力。 薛穿心的吻技很好,但他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卖弄,只想速战速决。心中一横,那双狭长的凤眸紧紧闭起,红舌从口中探出,没有受到多少阻拦便撬开对方嘴唇,长驱直入地闯进去。 这一刻,楚留香已经震惊到无以加复。 当湿润柔软的舌在口中肆意扫荡,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停了一拍。 近距离之下,鼻间嗅到一丝极淡的冷香。 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慢慢游走在四肢百骸。 …… 胡铁花算好时间赶回来,一回来正赶上好戏最精彩的部分。 待他看见唇齿交缠的两人,眼睛都直了。 他绝对没有看见自己多年的好兄弟被个男人衣襟一拽按住强吻。 他绝对没有看见自己多年的好兄弟突然鬼附身地开始热情回应激烈反攻。 他绝对没有看见楚留香那货跟一个男人吻得难舍难分。 我擦! 快擦擦眼! 昨晚喝高后遗症肯定带到了今天。 想必老眼昏花才会看到眼前限制级的一幕。 其实,若有人问正在舌吻的两个英俊男人此刻的心理,他们会说—— 真他娘的见鬼。 原本薛穿心只想意思意思,快刀斩乱马的kiss一下。 原本楚留香被拽住领口强吻,觉得自己形象弱质必须要强攻,啊不对是反击一下,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不是个被吻得腿脚发软的大姑娘。 薛穿心吻技很好,楚留香也不差啊。 两个吻着吻着都为对方高超的吻技所震精。 敢跟老子比吻技凸(艹皿艹)! 心中一气,以至于忘记初衷,暗暗较劲,誓要分出个胜负,幼稚的较量上了。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两个美女相遇除了比脸,总要比比前面凸不凸,比比后面翘不翘,比比谁更大更翘更圆润有弹性,谁就是最美丽的冠军选手。 两个各有千秋的男人硬碰硬,较量一下那也是必须的。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只为分出胜负便深情投入吻战的想法比较奇葩,但是这关系着男人争强好胜的心理,决定了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某种意义上,这属于上下之争。 所以,主角二人一决雌雄的决心大家可以自由地感受一下。 经过漫长的纷争,薛穿心终于感觉到呼吸困难,氧气不够用。待看到楚留香脸不红气不喘还能再坚持个把时辰的淡定模样,他面色微微扭曲,一把推开对方,反手擦了擦嘴唇。 他真是个sb! 怎么就忘了主角会一门皮肤呼吸功。 跟他比憋气,憋死的只会是自己。 理智恢复,薛穿心忽然意识到自己跟主角吻了足足一炷香时间。 “……” 薛穿心眼神幽幽地盯住主角道:“你怎么不推开我。” 楚留香沉思半晌,舔了舔唇,缓缓道:“那是女人做的事。” 是男人就该反击! 所以,他赢了。 薛穿心:“……” 肆拾贰 胡铁花像只背着壳的蜗牛慢慢挪动到安翎王府大门口,他的心情如同背负的壳异常沉重。 一想好兄弟与男人吻得热火朝天的画面,脑袋就像被重锤狠狠敲击般痛苦无比。 一别七年,再相逢兄弟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陌生好没羞耻好没节操好基啊! 饥渴难耐到连男人都不放过,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这一刻,胡铁花痛心疾首,险些流下男儿泪。 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好兄弟楚留香是被强吻的那个,他只记得对方很主动很热情很丧失地与他的新朋友进行深层次上的交流,交流了足足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叫人悲恸的是,他的好兄弟完事后,一脸意犹未尽,似乎很欲……求不满Σ(|||д|||) 大家不是说好了亲嘴做戏吗? 这戏做的也太以假乱真。 由衷地令人佩服。 胡铁花右手握成拳放于嘴边,轻咳一声,偷偷摸摸瞥了薛穿心一眼,见对方魂游天外,悄声对楚留香道:“你……” 顿了下,不知为啥心里有点小激动,神色颇为暧昧道:“感觉如何?”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正要开口说话,视线恰好对上薛穿心形状优美的薄唇。 经过一番激烈的吻斗,那淡色的唇瓣微微红肿,看起来分外饱满又性感惑人,像清晨沾露的蔷薇,绽放出最美妙的姿态。 楚留香忍不住舔了舔唇,似乎还能感受到口中残留的淡淡冷香。 那种滋味貌似还很不错呢Σ(⊙▽⊙”a…… 英挺的身躯倏地一僵,唇边温柔的笑容微微龟裂。 楚留香目光闪烁不定,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神色。 觉得和男人接吻滋味还不错的自己一定哪里坏掉了。 三观你还健在吗? 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男人偷袭成功,不小心打开新世界大门……这扇门还是能合上的对不对? 为了证明这扇门确实可以合上,楚留香开始回忆两只手数不过来的红颜知己。回忆她们美丽的面孔,妙曼的身段,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总之让她们不断地在刷屏。 然后,他终于确定自己还很正常。 …… 那边楚留香脑海中刷美人,这边胡铁花把楚留香的沉默当默认,惊悚非常,觉得自己get到了真相。 脑海自动回放楚留香被捉住领口后,异常的配合被强吻的步调。 现在想来,纯属别有居心。 可薛穿心是男人男人男人啊! 世风日下,许多有钱有权的喜爱玩带把的,胡铁花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并也不会一惊一乍。但那些被玩弄的对象,基本上都是十三、四岁身娇力弱的少年。 再观薛穿心…… 太老了! 虽然颜值逆天,但25岁真的很老有木有。 而且身材颀长,面容英俊,一点也不阴柔。手段狠毒,拥有暴力倾向,一点也不柔弱好推。与白莲花菟丝草大大不相符,如斯爷们带出去溜圈,到底谁攻谁也讲不清。 胡大侠只敢在心中嫌弃皆吐槽,因为他怕被薛·小心眼·穿心听到,打击报复脱层皮。 他真的不明白,这样小心眼的男人,老臭虫怎么就看上了? 想必有隐情。 胡铁花脑补到不行,认为薛穿心身上必有闪光点是他所没有察觉的。 找了一圈,发现薛穿心除了动不动讽刺一笑的行为很欠扁,但是那种既轻挑又傲慢,邪恶到极点的坏模样为大部分女人所钟爱。 而楚留香向来喜欢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姑娘。 薛穿心既不温柔也不可爱,更别提善解人意。单单是几日,对楚留香发动毒舌攻击的次数不下十次。胡铁花每回围观,也不禁为好兄弟掬一把同情泪。 那为何楚留香喜欢薛穿心? 难道改口味呢┳┳ 我的娘啊口味也太独特了。 胡铁花一边忧心好兄弟假戏真,一边暗爽。 到处沾花惹草的好兄弟弯了,争抢妹纸的有力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这般想着,几乎开心的合不拢腿。 ◇◇◇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薛穿心神情冷漠道。 侍卫乙打了个冷颤,从惊掉下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面色诡异道:“可以。” 薛穿心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把其它纸团给我看一下?” 侍卫乙一低头,发现纸团全部掉落在地,他弯腰一一捡起递给对方。 薛穿心慢条斯理地打开纸团,一一浏览。 ——全他娘的重口味oo 一个比一个重。 排除热吻这个小清新,最清水的便是男扮女装到花楼陪客一天。 看来,赵泠算定他除了小清新这个选项,其它都pass掉。 薛穿心脸色微微扭曲,心中顿时对主角充满歉意,道:“抱歉,我错怪你了。” 楚留香也好奇地将纸团拿来看,然后心有余悸地点头赞同。 他运气的确很好。 辛亏没有选中其它的,否则陪酒陪客卖笑睡…… kiss算什么啊! 妖精打架才吓尿人有木有。 薛穿心一眼看穿他想法,道:“你觉得选了这个这个这个。”修长的手指点在纸团上,死鱼眼道:“我会傻不愣登的照做吗?看把你自恋的,又不是美女,鬼才对你有‘性’趣。” 楚留香:“……” 薛穿心继续补刀,道:“再说,我只是暂时顶替胡兄的空缺。真要来一发,上的也是你们。” 楚留香:“……” 胡铁花:“……” “你们都盯着我做甚?”薛穿心薄唇微勾,冷哼道:“又不是没睡过,害羞个什么劲儿。” 楚留香:“……” 胡铁花:“……” “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侍卫乙不可思议地看向楚留香和胡铁花,而后瞟了一眼薛穿心,十万字香艳无边喷撒狗血的三角恋故事就此展开。 胡铁花“啊啊啊”一脸奔溃地冲进安翎王府。 心中把薛穿心那个该死的坑货骂的狗血淋头。 薛穿心摇头道:“睡也分为单纯与不单纯,胡大侠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笑道:“该走了。” 安翎王府气派恢弘,景色美不胜收,每十步就有两名侍卫把守。 气氛肃穆,戒备森严。 一路走来,楚留香也不免生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那是一种悔过自新跑去官府衙门自首,最终被压上刑场一刀砍头的荒谬感。 毕竟,他是强盗啊! 一个强盗大白天跑到王府,怎么看都有点脑残的样子。 等他看到传说中阴晴不定性情乖戾嗜血好斗的安翎王,紧张的情绪全部飞走,只剩卧槽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楚留香脑子中立马蹦出《诗经·卫风·淇奥》。 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君子他十几年前被一把木剑爆了菊。 指天发誓,他亲眼目睹的! 肆拾叁 花楼这种鱼龙混杂不断秀下限之地,男客调戏貌美姑娘天经地义,只要给钱。 那年那月那日,薛小贱正值十三岁,五官精致漂亮,雌雄莫辨,秒杀同龄小伙伴,且不分男女。所以,总有些男客眼睛不好使,误以为薛小贱是个女扮男装走另类路线吸引客源的花楼姑娘,对他毛手毛脚,再被捅得嗷嗷叫。 天色已黑,月儿高高挂。 薛小贱十年如一日于醉花楼巡逻,沿途经过逍遥阁,一眼被安翎王相中。 安翎王比薛小贱大两岁,那时不过十五岁,还是个纯情的青葱少年。 来醉花楼不过好奇,才跟着皇兄出来见见世面。 哪成想惊鸿一瞥中,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伴。二话不说,立马抛下皇兄,化身为跟屁虫偷偷摸摸尾随薛小贱巡逻了一圈又一圈。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对策。 脑中模拟最好的搭讪方式。 本想狂霸拽地直接问美人要生辰八字,再自报家门,进行自我推销。 奈何此时的安翎王脸皮薄,腼腆的不行,光想想那画面脸蛋就红地滴血。 只能抓耳挠腮,心急火燎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书童看不过眼,积极主动地帮主子出谋划策。 给出四字真言:威、逼、利、诱。 安翎王思考两秒钟,觉得书童的话还是可行的。 但是没等他行动起来,展露财大气粗让凡人为之颤抖的一面,不知哪个缺德的推了他一把,脚下一踉跄,撞暗恋对象后背上。 前胸贴后背,贴的实实在在o(////▽////)q 他的嘴还不小心擦过对方白皙纤长的脖颈。 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肌肤之亲吗? 美人这下跑不掉啦。 安翎王很激动很兴奋很害羞,两只手忍不住握成拳,噢噢噢自我打气。 手掌心的触感软软的,圆圆的,弹性十足,叫他忍不住又使劲儿抓了两把。 两把抓完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手感不对。 低头一看…… 日狗了喂! 水蜜桃一样形状的玩意是什么鬼! 楚留香那时的铁香卿刚上楼,恰好撞见这一幕。 …… 朋友被袭臀肿么办? 在线等! 急! 没等他想出解决之道,薛小贱已采取行动。 只见他脚步轻移,剑已出鞘。 眼眸半合,看也不看,快、狠、准将剑往前一送。 动作一气呵成,颇具观赏性价值。 而后,以一个相当帅气的poss收招,重新把剑插回剑鞘。 远远听见一声惨叫,安翎王捂着屁股,“嗷嗷嗷”满地打滚,成功步上黄员外后尘。 菊花残,满腚伤。 这,就是敢对薛爷揩油的下场。 主角:“……” 然后,薛小贱就被一群高大威猛的侍卫带走了,但他一点也不怕呢。 他有后台,天底下最大的后台。 ……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6节 继小雏菊被捅,安翎王心灵上遭到毁灭性摧残。 他看上的人竟然是个男孩纸! 这样说来菊花不是白被捅了嘛! 这还让他怎么理直气壮要求对方负责到底啊! 安翎王红着眼睛狠视薛小贱。 心仪姑娘一秒变成可恶的刁民。 安翎王对皇兄哭诉,务必要为他报仇。 他皇兄及当今圣上是个开明的君主,虽然安翎王是他亲弟,但也不会偏信对方一面之词。遂宽容大度的给薛小贱一个辩解机会,要求对方好好把握住。 毕竟,他刺出的那一剑不仅仅是一剑,还是一条可以定大不敬的罪。 薛小贱面不改色的将行凶起因、经过、结果交代出来。 表示那一剑捅过去,他是闭上眼睛的。至于捅到哪里,完全看对方人品值。 若是人品值太低,他不小心捅错地方,造成无法挽回的惨烈后果,纯属自找。 要知道,近几年对面南风馆已经迎进不少醉花楼的消费男客。 皇上不愧是个明君,听完薛小贱解释,觉得还蛮有道理的。 安翎王傻眼了。 第一反应皇兄被人掉包,第二反应皇兄被刁民下迷药。 但是皇上亲口说,谁叫刁民薛小贱走狗屎运,拜了个好师父。 薛小贱的师父正是皇上那位神秘严厉消失很久的师父。 安翎王一口血哽在喉咙,十分想喷啊有木有。 但他压根不知道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是薛小贱有位干姐姐入了后宫,成功爬上龙床,获得宠幸。凭借高超的宫斗手腕与钱财支持,从才人到昭仪一路往上晋级,马不停蹄地朝着远大目标奋斗。 所以说,薛小贱和安翎王都有同一个强硬后台。 但是,安翎王缺少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没有人为他吹枕边风。 这场pk的结果不言而喻。 安翎王捂着屁股,控诉皇兄的大度对他造成无法磨灭的伤害。 他要回宫告诉母妃! 不放心薛小贱一起跟来的主角看了一出十分精彩的戏。 十多年过去了,戏里的小少年容貌没有多大改变,而气质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变化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他问薛穿心,薛穿心会告诉他那变化是深水冰。 安翎王坐在躺椅上,眼帘半阖,神态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他穿着一身紫色长袍,布料精致华美,漆黑如墨的长发只用白玉发箍扎起一束,披在身后。阳光下,像是渡了一层金粉,看着十分耀眼。 待见到薛穿心,莹白如玉的脸庞缓缓露出一个清雅的笑容,他随手将手中天青色花瓶随意搁放在桌上,用一种极其轻柔欢快的语调道:“好久不见,小贱贱。” 刚听完暗卫汇报自己成功整到薛穿心的安翎王,心里暗爽不已。 薛穿心:“……” 小贱贱?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忍住笑意。 胡铁花已然笑出声来,被薛穿心狠狠一瞪,笑容一敛,换上严肃的表情。 安翎王道:“小贱贱找本王有事吗?” 薛穿心道:“小泪包,你叫谁小贱贱呢?屁股又痒了是吧。” 安翎王:“……” 安翎王暗暗磨牙,眼睛却笑眯成弯弯的弧度,道:“不知薛公子找本王有何要事?” 薛穿心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听说你与冰草很熟悉。” 安翎王笑道:“是很熟悉。” 见他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薛穿心皱眉道:“你知道她死了吗?” 安翎王点头,叹了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 薛穿心道:“你不难过?” “难过?”安翎王嗤笑一声,道:“本王为何要难过。” 薛穿心蹙眉道:“你不是喜欢她吗?” 安翎王一副“你脑袋没坏掉”的表情,道:“她知情识趣这一点,本王很欣赏,但也仅此而已。” 看来情报有误。 薛穿心又道:“你可知道冰草的尸体失踪了?” “失踪?”安翎王微微一怔,继而长眉轻挑,笑道:“难不成是假死?” 薛穿心摇头道:“不管是假死还是真死,我知道‘她’藏在哪里。” 安翎王背脊微微挺直,见薛穿心盯视自己,突然想到什么,提高音量道:“你该不会以为她的尸体在我这里吧。” 薛穿心道:“不是以为,就是如此。” 安翎王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本王要她尸体作甚。” 薛穿心似笑非笑道:“谁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物质上得到满足,精神上却开始空虚,只好不停地寻求刺激。偶尔做些另类变态的事,最正常不过。” “……”安翎王震惊完后,很是无语道:“本王正常的很。” 薛穿心眼神锐利,道:“你确定?” 安翎王一头黑线道:“本王十分确定。” 薛穿心“哦”了一声,道:“其实,我在跟你开玩笑,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安翎王:“……” 肆拾肆 苏祁风、柯景西、赵祁三人,薛穿心最怀疑的人是赵祁。 原因无二,赵祁自从被捅菊+一见钟情的少女变少年+皇兄偏心眼,深深感受到全宇宙满满恶意。一个三好少年越来越神经质,整日疑神疑鬼,看这个人可疑,那个人也可疑。怀疑对方是不是背着他预谋什么,要来谋害他性命。 简单来说,赵祁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经过十多年的催发萌芽,赵祁彻底成为性情阴晴不定的深井冰。 好比现在,赵祁笑眯眯的模样倏地消失,脸色冰寒,道:“试探完了?试探完了,就滚。” 薛穿心并没有生气,赵祁发起病来对皇上都敢大呼小叫,掀桌砸盘子。 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平民,被吼两声也是应该的。 应该个鬼! 薛穿心正准备打脸,但突然想到赵祁如今这副鬼样子他也要付一部分责任,于是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对方的无礼行为。挥一挥衣袖,抬脚准备走。 赵祁见薛穿心掉头离开,立马道:“慢着。” “你们两个离开。”戴着扳指的食指略略指向主角二人,赵祁对薛穿心笑容温雅道:“你留下来。” 薛穿心警惕道:“留下来干什么。” “别紧张。”赵祁起身走到他身旁,眨了眨眼睛,道:“本王只是想带你参观一下王府。” 薛穿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声道:“没空。” “是吗?”赵祁微微歪着脑袋,笑眯眯道:“本王若执意如此呢?” 薛穿心眉头一皱,一副吞翔的表情。 “你放弃吧。你这种……”薛穿心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道:“弱鸡,我不喜欢。” 赵祁疑惑道:“弱鸡是什么?” “一块腹肌也没有,连个西瓜也抱不动,跟别人打架,只能被吊打。”薛穿心顿了下,突出关键句,道:“就像你这样子的。” 赵祁:“……” 赵祁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捅了一刀,憋了半天,才道:“本王有侍卫,根本不需要出手。” 薛穿心眼神更加鄙夷。 赵祁脸都气黑了。想到对方方才自恋地以为自己喜欢他,吼道:“你这个贱民,本王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薛穿心:“……” 楚留香≈胡铁花:“……” 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他们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想多,但安翎王的话比较歧义,不得不让人多想。 赵祁也意识到这点,立马改口道:“尔等庶民,本王怎会瞧得上眼。叫你留下,不过是要带你参观本王气派非凡的府邸。” 薛穿心终于松了口气,道:“我为何非得参观你的府邸?” 毛病! 气派非凡关他屁事。 赵祁道:“当年,本王就被你带着在醉花楼逛了一圈。” “那么久远的事亏得你还记得。”想到对方可能要打击报复他,薛穿心忍不住吐槽道:“你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大。” 赵祁笑容微微扭曲,道:“因为本王也想让你感受一下……” 薛穿心接口道:“菊花被爆?” “闭嘴!”赵祁脸色黑的滴出墨水来,银牙暗咬道:“本王一直等待这天,现在你送上门来,不洗刷当年耻辱,本王誓不为人。” 不知何时,房中出现大批侍卫,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薛穿心长眉一挑,勾唇笑道:“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祁得意道:“正是。现在你插翅也难飞,不是吗?” 胡铁花插嘴骂道:“真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 赵祁冷冷看他一眼,想到大仇即将得报,又笑容满面道:“你骂吧。现在趁机多骂几句。一会儿等本王收拾完薛穿心,再将你的舌头割了喂狗。” 胡铁花:……笑的好变态。 薛穿心长叹一声,道:“你想报仇就冲着我来。不过……” 赵祁道:“不过什么?” 薛穿心视线落在对方的屁股上。 “……”赵祁莫名菊花一紧,不自在地侧过身,将屁股往后挪了挪,避开那两道直白的目光。 薛穿心道:“在报仇之前,你屁股先给我摸两下。” 所有侍卫:“……” 呵呵。 他们绝壁会被王爷别灭口的。 赵祁手指着薛穿心,你你你了半天。 薛穿心面不改色,冷声道:“难道你忘了,当时你用手摸我……” 赵祁高声打断他的话,冲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贱民拿下。” 几十号侍卫这才回神,狠心掐灭八卦的心思,迅速行动起来。 这群侍卫训练有素,团战力量甚是强大。 虽然单个拎出来不够主角三人刷得,但是配合阵型,杀伤力立马翻十倍。 楚留香不杀人,只把人搁到或点住对方穴道,让其失去行动力。 胡铁花倒是没有这些讲究,与他敌对的侍卫全部被打飞打飞打飞,哀嚎声一片。 薛穿心比较凶残,他不停地打脸,真的在打侍卫的脸。 落到他手里的侍卫,全部被打脸打飞,鼻血流了一脸,惨不忍睹,让人无法直视。 待他们解决这群侍卫,又有一群替上,简直没完没了。 有时候,人海战术是可行的。 想要突破,必要擒贼先擒王。 看着包围圈外的安翎王,薛穿心眼眸微眯,寒光从中一闪即逝。他脚步轻移,身形一晃,就像一只飘飘忽忽地幽灵,向目标靠近。 安翎王心中一惊,向后退去,大声道:“快给我拦住他。” 又有一群侍卫冲进房间,企图抓捕薛穿心。 薛穿心右手一挥,一包无色无味的药剂飘散在空气中。 周围一圈侍卫摇晃了两下身体,“咣当”一声,连人带着武器倒在地上。 安翎王气得直跺脚,心里叫骂对方卑鄙下流。没等他骂完,便被薛穿心逮住了。 “让他们停下。”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薛穿心靠在他耳旁冷声道。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畔,赵祁耳尖一红,咬牙道:“都给本王停下。” “让他们退后,不用我教吧。”扯着手臂的力气一点点加重。 赵祁闷哼一声,咬唇道:“你最好现在就把本王放了,否则本王绝不放过你。” 薛穿心道:“放了你,你就能放过我?” 赵祁冷哼一声,“想的美。” 薛穿心凉凉道:“那你闭上嘴,乖乖给我当好阶下囚。” 赵祁:“……” 楚留香走过来,看着成为阶下囚的可怜王爷,目光充满同情。 “我们要带他一起走?” 薛穿心道:“然后被外面的弓箭手射成刺猬?” 楚留香:“……” “不需要那么麻烦。这家伙鬼主意可多了,带着他反倒是累赘。” 薛穿心摆了摆手,低头看一眼赵祁,发现他的手正悄悄地摸向后腰带,眼神一冷。狠狠扯了一下他的手臂,薛穿心冷声道:“在我面前耍花招,想死吗?” 说着,腾出一只手快速地没收对方腰带中威力迅猛的迷药。 赵祁:“……” 眼睛要不要那么尖啊混蛋! 薛穿心表示不是他眼睛尖,而是这招低俗烂套,他早十八年前对别人用过。 现在不停地在自我改革创新着,以后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用来对付敌人。 “你这是何苦呢?”薛穿心微微一笑,嗓音低沉而轻柔,道:“本来我不想对你这样做的,可你却逼着我不得不这样做。” 赵祁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毛骨悚然道:“你要对我做什么!” 薛穿心道:“你知道我祖辈是做什么的吗?” 赵祁一愣,想到打听来的消息,猜测道:“穷要饭的。” 薛穿心听了也不生气,抿了抿唇,笑道:“他们是卖药的。恰好今天我身上带了一瓶。这药有些神奇,据说服用后,一开始会让人五感渐失,接着失去行动力,最后变成一尊冰冷的石人。” 见对方神色狐疑,又道:“我一直想找人试验一下药性,现在……” 薛穿心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药。 说是药,更像一只长着黑色甲壳的肥虫。 “你来试一试怎么样?” 安翎王平生最怕臭虫,被逼近嘴边长得像只肥虫的“药”吓得眼睛一闭,脑袋左右摇晃,失声叫道:“快拿走!” 薛穿心拿着“药”的手转了一个方向,似乎要将它塞入对方的嘴里。 安翎王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整个人处于半休克状态,挣扎着想逃脱薛穿心的魔掌,奔溃道:“我放了你们还不成吗?快把这该死的东西拿开!” 薛穿心手中动作一顿,道:“你确定?” 安翎王猛点脑袋。 薛穿心“哦”了一声,将“药”塞进对方口中。 赵祁:“……” 围观众人:“……” 这一刻,鸦雀无声。 下一刻,寂静的房间响起一声声呕吐声。 薛穿心拍了拍手,对主角二人道:“我们走吧。” 外面弓箭手见三人出来,没听见安翎王命令,犹豫着该不该放箭。 然后,便听见屋中传来一声巨响。 安翎王踹翻桌子,又砸了一屋子贵重物品,怒火滔天地冲到门外,朝弓箭手吼道:“你们这帮废物!还不赶快放箭!把他们通通给本王杀掉。” 安翎王府很大,侍卫成百上千。 即便三人武功一流,也没能完全甩掉屁股后面一众尾巴。 这尾巴反而越拖越长。 绛紫轩。 听到外面阵阵叫喊声,虞瑶郡主透过纱窗,向外看了看。待看到一大波侍卫追赶着什么,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绿衣丫鬟立刻跑去询问,过了一会儿,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将事情大概经过禀明。 虞瑶郡主淡淡笑道:“倒是个有趣的家伙。” 跟在她身后的粉衣少女跟着笑了笑,道:“在奴婢看来,那个薛穿心简直胆大包天。” 另一个黄衣少女也笑道:“敢得罪安翎王,下场可惨咯。” 虞瑶郡主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就因为胆大包天,皇叔才舍不得杀他吧。 ◇◇◇ “薛穿心!有种你给本王站住!” 薛穿心立在墙头,冲安翎王挑衅一笑,挥了挥手,转身潇洒离去。 “啊啊啊啊!”赵祁火冒三丈,怒吼道:“该死的贱民!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墙头那边,薛穿心掏了掏耳朵,嘀咕道:“只会空口喊大话……” 胡铁花叹道:“这次,我和老臭虫可被你害惨哩。” 薛穿心道:“放心吧,安翎王不会报复你们的。” 胡铁花道:“你怎么知道?” 薛穿心道:“你们不够格啊。” 胡铁花不悦道:“我和老臭虫的名声可比你来得响亮。” 薛穿心给他一个“你太天真”的眼神,道:“你们又没有自报家门,安翎王怎么可能知道你们是谁。” 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知道,也没关系。他估计会先解决我这根心中刺,才会有那份闲情找你们算账。” 胡铁花不由得想起安翎王那句“等我解决薛穿心,再把你舌头隔了喂狗”的话。 如此看来,薛穿心说的很有道理啊! 立马放心了有木有。 ◇◇◇ 街道上。 人来人往,不时有马车经过。 薛穿心面瘫着一张高冷脸,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只小白兔造型的可爱糕点。 胡铁花落后他一步,左看看右瞧瞧,装作不认识斜右方的家伙。 楚留香无愧是薛穿心相交多年的好基友,依旧坚定不移肩并肩与薛穿心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解决掉十只小兔子,薛穿心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旁,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精光。 楚留香疑惑道:“怎么呢?” 薛穿心向前走了一步,又……又买了两份糖炒栗子。 楚留香:“……” 胡铁花:“……” 真能吃! 这是两人共同的心声。 胡铁花觉得一个男人喜欢吃甜食太不爷们,尤其是薛穿心这个长着一张拽脸的男人,甜食该与他反冲才对啊。 手中一沉,胡铁花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被塞了一袋糖炒栗子。 胡铁花:“……” “我见你一直盯着我,难道不是想吃?” 谁想吃啊! 要吃也要吃原味的。 胡铁花摇头想说no,但是考虑到这是朋友的好意,又把话吞回肚中。 然后思考片刻,把糖炒栗子塞到楚留香怀中。 “你不用谢我,我知道你一向爱吃这个。” 楚留香:“……” 骗鬼呀! 我最多吃吃原味的。 薛穿心一边走路,一边剥着栗子吃。 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遂转身看去。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在他右手边停下。 驾车的男人跳下马车,掀起轿帘,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人搀扶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非常美丽的女人。 梳着妇人的发髻,却有一张比少女还青春靓丽的容颜。 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出众的容颜,而是那娇媚中糅杂着清纯的复杂气质。 “好久不见,小贱。”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给人一种清风拂面般的美好感觉。 薛穿心瞳孔一缩,惊讶过后,欣喜道:“清尧姐。” 肆拾伍 霄林居,三楼包厢。 薛穿心将清尧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多年不见,清尧姐风姿更甚当年啊。” 清尧抿嘴轻轻一笑,“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倒是一点也没变。” 于是,薛穿心成功享受到来自卧龙将军凌迟眼神一枚。 卧龙将军萧邢迟是个面容刚毅,身材高大而威猛的男人。因常年浴血奋战,即便刻意收敛,身上自始至终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此时,听到两人对话,脸色绷的更紧了些,冷气不要钱地往外放,冷酷的样子愈发显得不近人情。 薛穿心唇角微微一勾,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清尧姐和卧龙将军感情果真如情报里的那般好。 如此,他便放心了。 “小贱,这两位是你朋友吗?”清尧柔声道。 薛穿心指着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潇·湘侠盗’彩翼满花间,花蝴蝶胡铁花大侠。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盗帅’楚留香。” 清尧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惊讶,萧邢迟也抬眼淡淡看向名声非一般响亮的盗帅。 “久仰二位大名。”目光落在楚留香脸上稍作停留,清尧秀美一索,迟疑道:“楚香帅的面容瞧着倒有几分眼熟。” 楚留香微笑道:“夫人真是好眼力,在下多年前曾与夫人见过一面。” 薛穿心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道:“他是铁香卿。” 胡铁花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 他一直以为薛穿心和楚留香认识不久。 原来两人早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无怪乎楚留香忍功了得,能容忍薛穿心一身鬼毛病。 清尧瞬间想到十二年前的事,柔柔一笑,道:“难怪瞧着有几分眼熟。” 薛穿心知道对方并不想提及以前的事,遂转口道:“清尧姐,你们这次怎会提前上京?” “虞瑶郡主即将大婚,我与郡主私交甚笃,特地赶来祝贺。”清尧压低嗓音,又道:“另外,朝中可能有些变故,具体情况方要打探才能知晓。” 明白她话语中未尽之意,薛穿心了然一笑。 清尧泯了口茶,道:“许多年不见,夕瑶姐她们可否还好?” “一切安好。”想到此次案件,薛穿心道:“不过前不久,冰草去世了。” 冰草刚到醉花楼时年纪尚小,模样和清尧死去的妹妹有些相像,清尧不免对冰草多了几分照顾。时间久了,两人的感情比起亲姐妹也不差多少。 乍听到冰草去世的消息,她心中一惊,不敢相信那个如烈火般明艳耀眼的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损,变作一堆枯骨长埋于地。 可世上的事本来就难以预料,二十几年来,清尧早已见惯生老病死,伤心片刻,很快收拾好情绪,可情绪总归有些低落。 见此,薛穿心没有说出冰草尸体失踪的事。 “这是……” 余光扫到桌上巴掌大的锦盒,薛穿心目露好奇。 这锦盒上的标志是只被荆棘缠绕的箭羽,隶属万花阁,而万花阁属于薛穿心,他自是熟悉不过。 “这是我准备献给郡主的礼物。” 薛穿心道:“新货?” 清尧淡笑道:“说来也巧,万花阁今日恰好来了一批新货,我一眼相中这颗宝珠。” 想到掌柜当时要哭不哭的表情,清尧轻轻笑了一声,道:“掌柜的本要拿它做镇店之宝,我好说歹说,他才忍痛将它送与我。” 薛穿心有了兴趣:“可否借我一看?” 清尧将锦盒推到他面前。 薛穿心打开锦盒。 只见华美的锦盒中,静静躺着一颗龙眼大的冰蓝珠子。 丝丝寒气便从这颗冰蓝珠子中散发而出。 薛穿心将它取出一看,并没有感到寒气逼人。 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这颗蓝珠颜色越发浅淡,逐渐透明,表面呈现一种柔和温润的光泽。 “这个莫非就是冰魄珠?”想到掌柜的曾对他提及找到一样宝贝,薛穿心猜测道。 清尧道:“正是冰魄珠。” 薛穿心将蓝珠放回锦盒,道:“这份礼物,虞瑶郡主必会十分喜欢。” 清尧在和薛穿心又说了一些话,便和卧龙将军匆匆离开。 他们刚回京,家中也有一堆事急需处理。 薛穿心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酒杯,突然开口道:“冰魄珠,生者佩戴具有养颜长寿之效。” 胡铁花看着突然冒一句的朋友,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薛穿心接着道:“死者佩戴,尸体将保持生前之貌,永不腐朽。” 胡铁花得不出其它结论,只能叹道:“如此看来,这冰魄珠真是件天大的宝贝。” 楚留香却似明白什么,垂眸静静沉思。 薛穿心凤眼微眯,眼神凌厉,道:“我现在才想到一件事。” 一件被他们忽略的事。 这件事若是真的,那便过于惊世骇俗。 显然,楚留香成功和薛穿心脑电波对接上。 虽然这种事有点诡异,他不愿相信,但只能说服自己去相信。 也许,这世上真有其事。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7节 石观音都能爱上镜中的自己,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这样说服自己。 但还是被自己惊悚诡异的猜想吓到了。 肆拾陆(捉虫) 胡铁花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两只的步调。 脑回路都不一样,怎么跟上。 见薛穿心又把名单找出来,数银票似的一页页飞快翻查,双目如炬,十分投入,理都不理他,便无聊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让他比较欣慰的是,楚留香和他一个待遇→→ “果然……”薛穿心喃喃自语。 一个人,若想将一具尸体保存完好,少不得用些特殊法子。 薛穿心从万花阁的记录中,发现有人陆陆续续买了一些用来“保鲜”的货物,买货的人虽然不同,但只要沿着他们调查,便会发现这些人背后的主子只有一位。 薛穿心将筛选出的资料递给楚留香,楚留香看着看着神游天际。 他深知道盗走尸体的人有着特殊癖好,却不知道对方…… 胡铁花动了动屁股,实在忍受不了“万万没想到凶手是……我却猜不上来”,也把资料拿过来看。 上面每个字他都认得,合起来也知道,理解起来也不难,但想深入挖掘真相……有真相吗? 胡铁花自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人正常,思想更正常。 各项指标正常的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真相。 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是对接不上薛穿心那家伙脑回路的,除非三观毁灭变坏变态变变态。 若此说来,楚留香这家伙莫非也…… 不愿腹诽好兄弟,胡铁花问:“你可知道谁是凶手?” 楚留香点头。 胡铁花道:“……” 胡铁花低头再次看一遍资料,道:“这些买货记录和凶手有何关系?” 楚留香:保鲜啊。 考虑到胡铁花每次听鬼故事的反应,楚留香好心道:“你还是不知为妙。” 胡铁花脾气倔强的跟头毛驴一样,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去做。 楚留香无法,只好简明易了地说了两句,交代一下保鲜的重要性。 两句过后,胡铁花“倏”地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 “不……”他吞了一下口水,道:“不会吧。” 楚留香抱歉地告诉他,就是这么一回事。 “借过。” 薛穿心从胡铁花身前走过,脸上明晃晃写着“出息,这点见识都没有,还敢妄称大侠”。 胡铁花深感自己的智商人格以及威严遭到莫大侮辱。 盗尸贼可能是个变态吾等屁民赶紧退缩的心思一下子消失无踪。 虎目一瞪,抬头挺胸。坚定地跟上两人步伐,一探究竟。 这个决定,让他深深后悔了一辈子。 …… 天色渐暗,不一会儿便下起牛毛细雨。 辘辘的马车声如细雨滑过街道。 绵绵细雨中,高大气派的马车慢悠悠地向前驶去。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胡铁花窝在软座上,奇怪道:“我们不是要去找盗尸贼吗?跟着他们做什么?” 薛穿心淡淡道:“正大光明找啊。” 胡铁花惊道:“你的意思是盗尸贼在郡主府?” 在听楚留香讲解保鲜的重要性,胡铁花便心悸到不行,飞快终止话题,所以并不知道凶手是谁。 但是,他可以转动聪明灵活的脑袋瓜子。 想到郡主府今日大喜,他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立马骂道:“驸马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楚留香:“……” 薛穿心:“……” 到达郡主府,马车减缓行驶。 侍卫接过拜帖,看到“卧龙将军”四个大字,立即放行。 马车安全驶入郡主府。 三人下车后,趁他人不注意,摸到库房,找了一处隐蔽之地躲起来。 少顷,左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很快出现在库房。 褐衣中年站在库房门口,神色警惕,四处环视一圈,在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后,打开库房,闪身进入。 片刻,从库房走了出来。 环顾四圈,见无人才小心谨慎地捧出一个锦盒揣入怀中,快速离开。 直到身影消失,三人才悄悄跟上。 红色的房,红色的床。 红色的人一动不动坐在红色的被上。 她的头微微低垂,双手交叠放于腿上。 像是在一心等待夫君到来,又像是在紧张不安。 红烛一点点燃烧。 照亮了新房,却照不清她的容颜。 因为她的面容掩盖在红色的盖头下。 月上中天。 “吱呀”一声,红色木门应声而开。 一个纤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随着他走近,投在地上的影子逐渐拉长变形。 着一身喜服的新郎官走到床边,纤长如葱的手执起用秤杆,慢慢挑开红盖头。 烛火跳动,照亮那张清艳无双的容颜。 新郎官眼睛一眨不眨,怔怔地凝视着她,似是痴了。良久,纤长的手轻轻抚着那绝艳的脸庞,嗓音温柔如水,道:“夫人,你今日真美。” 火光下,她的脸苍白如纸。 “夫人可还怪我,没让丫鬟为你上妆?”新郎官红唇微动,道:“她们笨手笨脚,还是为夫亲自为你上妆吧。” 她的眼睛轻轻闭合着,长睫在眼下印出小片阴影。 苍白的唇微微上挑,似在娇羞,又似轻笑。 …… 画笔清扫,长眉如墨如黛。 圆润的指腹沾着嫣红胭脂,轻柔涂抹,苍白的脸颊渐渐红润起来。 绝美的容颜越发娇艳。 纤细的手打开精致瓷盒,小指微微弯起,指尖挖起一小块口脂,轻轻点在自己的唇上。 本就红艳的唇,此刻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如水般柔和的眸子怔怔凝注着爱人,他伸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慢慢俯身将唇印在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唇上。良久,直起身来,郑重地许下誓言。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红烛燃烧,好似在为谁流泪。 温柔地替爱人取下头饰,脱下精致繁复的喜服。 把她平放在床上,双手叠放于胸口,摆出一个完美舒服的姿势。 取过鸳鸯戏水的锦被,抖开为她盖上,小心仔细地塞好被角。 “夫人,你先歇着。为夫处理点小事,马上过来陪你。”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放下床帐。背对着门,神色不明,嗓音阴沉道:“不知几位看够了没有。” 火光摇曳,屋中多出三道摇摆不定的黑影。 肆拾柒 胡铁花是“飘”下来的。 看到乳齿震撼的画面,落地时,他腿软的不行,差点摔倒。 楚留香眼尖,及时拉了他一把,才令他幸免于难。 …… 屋外,雨已停。 风,呼啸而过。 宛如尖细的针刺入毛孔,阴冷而刺骨。 更阴冷更刺骨的是那眼神。 “敢问三位不请自来有何要事?”字从他口中一个一个蹦出来,带着秘密被人窥视的愤恨。 楚留香视线落在对方喉结之处。 那里是平的,和女人的一样平。 “虞瑶郡……主?”楚留香抿了抿唇,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身份被拆穿,虞瑶郡主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 她还是那样的镇定,甚至还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早猜到你们会找来。”她的神色一下子松缓起来,道:“可我不会将她交给你们。” 低沉的嗓音已恢复成温婉轻柔的女声。 薛穿心和楚留香的心理活动暂且不提。 胡铁花大侠的,很激烈。 郡主大婚,独不见驸马。 新娘、新郎皆换人。 新娘是冰草,新郎是郡主。 冰草是个死人…… 换算一下,胡铁花表示自己想静静,非常想,各种意义上的想。 并且,很想大声咆哮一句,对死者可以尊重点嘛! 胡铁花的心理变化全写在脸上。 虞瑶郡主道:“你们可曾爱过?” 她摇了摇头,又道:“我不该问你们。” 薛穿心冷笑道:“人永远逃不过生老病死。爱又怎样,再相爱,总有一方会先行离开。世上相爱之人何其多,死了一个,另一个也不见得活不下去。由此可见,爱不过如此。” 更没有虞瑶郡主这样变态的,死了爱人,非得发展成冰恋。 虞瑶郡主冰冷道:“那是因为不够爱。” 不等他开口,又道:“我和冰草相识八年……” 虞瑶郡主小时候经常跟着皇上微服私访。 皇上是个思想比较奔放的,自己好奇心重偷偷跑去逛花楼便罢了,竟然带着十岁小侄女一起逛。大家同时开开眼界,不分男女,只有平等。 那一次,虞瑶郡主遇到年仅十二张扬似火的冰草。 自此,结下孽缘。 虞瑶郡主和冰草身为女人,本身不爱女人,但是却爱上身为女人的彼此。 “你们是否认为两个女人的爱情,注定得不到好的结果?”见他们表情唏嘘,虞瑶郡主冷声道:“若是如此,你们便大错特错。” 薛穿心突然开口道:“你和冰草十分相爱,柯景西又作何解?” “那个只会作几句酸诗的小秀才?”虞瑶郡主冷哼一声,不屑道:“他算什么!冰草的眼光还不至于那么糟糕。” “哦?”薛穿心道:“这么说来,冰草的死与你有关对吗?” 虞瑶郡主神色哀戚,悲痛笑道:“我一直在为我们的幸福努力。整整五年,好不容易布置好一切,有了与皇叔谈判的筹码……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她那么傻,竟然以为我真的和别人大婚,自寻短见……” 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下。 命运总爱捉弄有情人,喜剧变悲剧不过如此。 很多时候,惊喜准备不当,会变成惊吓。 知道冰草真正死因,薛穿心不知摆出什么表情为好。 只能参照一下俩好友。 结果,楚留香动容不已,胡铁花…… 胡铁花他眼泪已然落下,放佛忘记刚开始腿软的人是谁。 这一刻,薛穿心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冷酷无情。 心想自己难怪叫薛穿心,心被射穿削没了,真乃无心。 于是无心的杀手说道:“不管你们多么相爱,既然她死了,你便该让她入土为安。” 虞瑶郡淡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袖一甩,转身道:“你们走吧。若要冰草尸体,明日来取。” 烛火熄灭,房间瞬间黑暗。 多余的人早已离开。 虞瑶郡主一步步向床边靠近。 替爱人重新穿上喜庆的红服,戴好头饰。轻轻揽她入怀,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虞瑶郡主柔声道:“今日,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屋中再次亮起火光。 “奈何桥上,你且等我一等。” …… 夜已深,乌云蔽月。 郡主府火光冲天。 前来道喜的客人纷纷跑了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远处火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薛穿心三人隐藏在人群中,神色各异。 胡铁花道:“她……” 薛穿心叹道:“生不同衾,死当同穴。很多时候,比起死来,麻木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顿了一下,又道:“看来,她们的爱真得很深。而我们,兴许一辈子都遇不到能让自己倾尽生命去爱和被爱的人。呵,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遇到。” 闻言,楚留香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 冷风吹来,大门上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轻轻摇晃起来。 倏地,火苗扑闪一下,红色灯笼燃烧了起来。 看着被火光吞噬只余半个喜字的灯笼,茫茫夜色中,不知响起谁的一声叹息。 冷风阵阵,带来一阵甜腻的香味。 那是桂花的香味。 隐埋在香味之下,是尸体腐败的味道。 天空下起了小雨。 大火渐渐熄灭,郡主府一片焦黑。 有些秘密就此掩埋。 肆拾捌 秋意正浓。 鹂音园戏门口的枫树上,站着一只体型较大的鹦鹉。 只见它时不时抬起爪子梳理鲜艳光泽的羽毛,旁若无人的唱道:“日哟,豆饼般的大,闪得老娘眼花……” 声调婉转悠扬,经典戏曲唱腔。 蓝衣公子伫立在树下,兴致盎然地看着鹂音园的招牌活宝。 鹦鹉见树底帅哥“色眯眯”地盯着它,翅膀一动,开始搔首弄翅。豆粒大的小眼睛害羞状地眨了眨,一个媚眼甩到帅哥脸上。 “帅哥,来一段吗?” 模样十足人性化,也风骚得不行。 “不了。”蓝衣公子不禁摸了摸鼻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养出这么有趣的鸟。 鹦鹉眨着豆粒大的小眼睛,道:“帅哥不去看戏吗?” 轻咳一声,它佯装镇定道:“你若想留在这陪老娘晒太阳,老娘就勉勉强强同意吧。”说着,忍不住展开翅膀,原地转了个圈,让帅哥看到它优雅的身姿。 蓝衣公子失笑道:“可惜在下与朋友有约。” 鹦鹉哼声道:“他有老娘羽毛艳丽,娇小玲珑吗?” 蓝衣公子轻笑道:“没有。” 鹦鹉左边翅膀一挥,道:“那你告诉他,你们改日再约。” 倏忽,两只翅膀遮在脸上,扭捏道:“帅哥,约不?” 蓝衣公子:“……” 不约! 我们不约。 跨物种恋爱是没有结果的。 然后,一只威风凛凛的猎犬狂奔而来。 途中经过时,淡淡瞅了鱼唇的人类一眼,表情是这样的( ̄_, ̄)。 没错。 就是乳齿不屑。 “喲!”鹦鹉道:“威风你来啦。” “汪汪!”威风冲鹦鹉嚎了两声。 蓝衣公子:“……” 他有理由相信,眼前这只高大威猛的猎犬只是想吃鸡翅。 不要再想了,就是这样,说定了。 鹦鹉用爪子抓了抓羽毛,脑袋一甩,操着一口戏曲腔调唱道:“噢噢噢噢,老娘魅力那个无边哇,男女老少通杀。但是威风你死心吧!两条腿走路的和四条腿行走的,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 蓝衣公子:“……” 连狗都不放过的丧失鸟! 节操何在! 显然威风就喜欢这样的。 它跳起来,以蓝衣公子为中心,绕着他用两条腿飞快走了几圈,不时蹦蹦跳跳。 蓝衣公子:“……” 大家快来看奇景。 这年头,狗都学会同人争风吃醋。 用绳命演绎着吸引人眼球的杂技。 “帅哥。”鹦鹉挥动翅膀,落在威风脑袋上,豆粒大的小眼睛眨了眨,道:“真的不约吗?” 似乎感受到它荡漾的内心,威风对着两只腿的情敌汪汪叫,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蓝衣公子:“……不约。” 鹦鹉哼哼哼,扭头不理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过了一会,见对方毫无悔过之心,一翅膀拍在威风脑袋上,命令道:“走!咱找贱主子去。” 威风临走前淡淡瞥了蓝衣公子一样,眼神很传神很深意,赤果果写着“你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蓝衣公子:“……” 哗——狗了! 为什么他能解读出一只狗的眼神! 狗主人到底是哪个! 还不赶紧跳出来解释一下。 美人弹着琵琶。 优美的辞藻从红唇缓缓吐出。 如黄莺鸣唱,清脆而悦耳。 薛穿心左臂支撑着脑袋,右手执笔勾勾画画。 一炷香后。 薛穿心伸了个懒腰,刚抬头便被贴近的鸟脸吓了一跳。待看到自家鹦鹉浑身怨妇气息,好奇道:“你这是……被鸟甩呢?” 这话简直是对大众情鸟人格魅力的侮辱! 鹦鹉用屁股对准自家无良主人,完全不理睬他。 “喲!还上脾气了。” 薛穿心屈指弹它脑袋。 鹦鹉用翅膀狠狠拍了一下自家主人作怪的手。 威风也“汪汪”抗议着。 突然,两只几乎聪明成精的动物背脊一寒。 只见原本趴在地上的白虎起身走到薛穿心身边,金色虎目冰冷地锁住它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扑上去给予它们致命一击。 威风呜嗷了一声,对主人发射狗狗眼动感光波。 薛穿心轻轻拍了拍白虎的大头,在两只小动物畏惧与鄙夷的眼神中,白虎像只被主人挠下巴的大猫,拿大头蹭了蹭主人的手心。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薛穿心将账本收好,锁在柜子中,这才出声道:“进来。” 一身蓝衣的青年跟着小厮走进房间,看到薛穿心时,温柔笑道:“许久不见……” 薛穿心凉凉道:“一个半月之前刚见过。” 楚留香:“……” 楚留香正要出声化解尴尬,房间响起一道尖细的鬼叫。 “你这个负心汉!” 楚留香:“……” 他转头看向声源处,结果看到一只好眼熟的鹦鹉。 楚留香:“……” “负心汉?”薛穿心视线围绕一人一鸟,面色古怪道:“想不到香帅竟然有这种嗜好。” 楚留香:“……” 薛穿心拍着他的肩,劝慰道:“虽说爱不分国界和物种,但是丧心病狂万万要不得。” 楚留香:“……” 最丧心病狂的是你和你的鹦鹉好不好! 必须立马解释才行。 于是,楚留香将事情经过一字不漏的交代出来。 其实,薛穿心想说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可见主角很紧张很激动很努力地证明清白,遂改口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还望香帅不要见怪。” 修长的食指推了推自家鹦鹉的脑袋,催促道:“小八,快给我道歉。” “就不!”鹦鹉小八哼哼道:“老娘才不要道歉,被兄弟们知道了,老脸往哪搁。威风,你说是不是?” 威风汪汪汪,似乎很赞同鹦鹉小八的话。 楚留香:“……” 薛穿心改戳它翅膀,道:“别一口老娘老娘的,你是个汉子,懂?” 楚留香:“……” 鹦鹉小八:“讨厌!别对人家动手动脚,被我家那口子知道还得了。” 楚留香:“……” 呵呵,原来还是只风流多情的鸟。 肆拾玖 自鸟生第一次被人拒绝,鹦鹉小八对楚留香便由爱生恨,总想挑刺嘲讽。想到自己遭拒的理由,道:“你不是说与朋友约好相见。你朋友呢?” 楚留香道摸了摸鼻子,看向薛穿心。 薛穿心道:“看我作甚?我可不记得与你有约。” 楚留香:“……” 帮好兄弟撒个谎怎么了。 小八扑闪着翅膀,跳脚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坏人坏人坏男人!不约就不约,又不是找兔爷,还需找借口。” 楚留香:“……” 小八叫嚷不停,最后带着颤音唱道:“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一腔真情付流水,一片痴心谁懂?噢噢噢噢——” 翅膀包裹着自己,小八闭上眼,忧伤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本信缘,难逃宿命安排,爱恋却无法靠近。他很无情,从不给我笑脸。恋情还没有开始,就像花骨朵枯萎凋谢。如果爱使我卑微,我情愿高飞,飞往白云深处,永不停息,直到死去……” 楚留香:“……” 薛穿心:“……” 这年头,鹦鹉才华横溢,比人都强。 薛穿心不信自己会被一只鹦鹉打败。于是,伸手戳了戳自家聪明得不像样的鹦鹉,道:“说!曲子跟谁学的。” 鹦鹉小八扇了主人一翅膀,仰起脑袋骄傲道:“老娘阅曲无数,自创改编,小菜一碟。”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哦?是吗?” 被打击到的青年开始逗弄自家逗比大鹦鹉,气得鹦鹉小八飞扑起来狠狠啄他手臂。 然后,被护主的白虎一口含在嘴中。 小八吓得花容失色,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挣扎,艳丽的羽毛飞了一地。 白虎深深觉这只大鸟太傻太笨,整日只知道鬼叫,废话连篇毛病多,还十分挑食,毫无价值可言。 这种只会浪费粮食的蠢鸟合该进它肚中做点小贡献。 可惜,主人就喜欢养废材。 白虎“噗”地一下把嘴中大鸟吐到地上,粗壮有力的尾巴如同鞭子一样猛抽在地,发出嘹亮的响声。 小八看着擦身而过的长尾巴,两腿一蹬,浑身直颤。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8节 楚留香饶有兴致地看着白虎,笑道:“这是你养的?” 薛穿心道:“正是。” “它看起来似乎很聪明。”楚留香转脸看薛穿心,道:“你的宠物看起来都很聪明,有什么特别饲养方法吗?” 薛穿心正色道:“因为爱。” 楚留香:“……爱?” 薛穿心:“我对他们付出了真爱,它们自然得听我的。” 楚留香沉吟道:“真爱是指……” 薛穿心道:“对喂点好的给它们吃。” 楚留香狐疑道:“真的?” 薛穿心道:“你可以试一试。” 楚留香抓起桌上的坚果,递到鹦鹉小八嘴边。 “嘁!”鹦鹉小八脑袋一转,扭头不屑道:“老娘才不要吃别人吃剩的。” 楚留香:“……” 楚留香慢慢直起身,轻叹道:“薛兄,你又在跟我开玩笑。” 薛穿心镇定道:“我从不开玩笑。” 楚留香微笑不语。 薛穿心道:“它不吃你给的东西很正常,因为你没有降服它。” 楚留香目露疑惑,道:“降服?” “它们一开始也不听我的。”薛穿心唇角微勾,笑容有点阴森可怖,“但被我狠狠收拾一顿后,立马听话许多。所以要想让它们听从你的命令,时不时敲打一番很有必要。” 鹦鹉小八眨着豆豆眼,听见“收拾”二字,瞬间想到那些年的艰难岁月全拜眼前恶魔所赐,直跺爪子,鼻孔出气哼哼哼。 薛穿心无视脚下跳来跳去跟跳大神似的大鸟,道:“还需谨记‘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有些宠物和人一样有强烈的自尊心,有的很爱记仇,它们会像阴险狡猾的狐狸,静静等待时机报复你,我养的这三只便是如此。” 抓了一把核桃仁塞到小八叽歪不停的嘴中,薛穿心继续道:“想让它们忘记仇恨,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它们多多沟通,对它们一好再好,亲自给它们投食,允许它们偶尔对你发发小脾气……” 楚留香:“……” 看来如何饲养宠物也是一门学问。 主人学问高的就会养出眼前三只这样聪明有趣的,没有学问的养出来的顶多看看家,见陌生人叫几声。 楚留香秃噜一把白虎的脑袋,心中感慨白虎真听话,居然一动不动任他摸,而没一爪子拍死他。 楚留香没看见趴在地上的白虎“鱼唇凡人看在主子份上不与你计较随你摸摸掉一根毛再找你拼命”这样蔑视的眼神。 薛穿心看楚留香摸白虎大头,有点眼热,也蹲下身来伸手摸。 大头的位置被楚留香占据,他改摸白虎下巴。 白虎尊贵的下巴些许抬高,好方便主人摸。尾巴甩啊甩,金黄色的虎目微微眯起,表情很享受很荡……漾。 “你这次找我有何事?” 见楚留香欲言又止仿若有要事商谈,薛穿心挥手让还在尽职尽责弹琵琶的美人退下。 美人躬身离开,并体贴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楚留香这才道:“我捡到一个人。” 薛穿心道:“男人还是女人?” 楚留香沉吟道“长得像女人的男人。” 薛穿心脑补了一下长得像女人的男人该是个什么样,很快得出结论,道:“哦,和无花差不多是么?难怪你会把他捡回家。” 楚留香:……这逻辑。 他摸了摸鼻子,道:“我没有把他带回家。” 不要随随便便让别人脑补破灭。 薛穿心斜他一眼,那一眼威力叫对方心头一跳。冷着脸,他不悦道:“你捡人跑来找我干什么?” 楚留香无奈道:“是他让我来找你。” “他让你来找我?”薛穿心俊眉轻蹙,沉思片刻,还是没能想到对方是谁。道上的朋友最近好像没有斗殴失踪的,长得像女人的那些家伙更是活蹦乱跳好得很。 “他是谁?” 楚留香道:“景襄侯。” 薛穿心薄唇微张,眼神幽幽,道:“我就知道你找我没有好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也不想找麻烦。” “可麻烦偏偏来找你。”薛穿心责怪道:“你看你人品有多差。” 楚留香:“……” 薛穿心又叹道:“你这哪里是捡人,捡了个大麻烦还差不多。” 楚留香道:“他真的是景襄候?” 薛穿心道:“见了才能知晓。” 伍拾 今日风刮得有些大。 沿路枫树枝叶不时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长袍迎风鼓起,并未束起的长发也随风飞扬。 楚留香安置景襄侯的地方离鹂音园不远,又因他们急赶而去,达到目的地不过半个时辰。 齐园。 薛穿心边走边在衣袖里找来找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楚留香道:“带手帕了吗?” 楚留香道:“带了。” 薛穿心道:“借我一用。” 楚留香取出叠得方方正正的素雅手帕递给他。 “谢谢。”薛穿心拿来仔细擦脸,擦完手帕已成灰色,再看楚留香干净地如同开挂一样的俊脸,非常嫉妒。都是赶路,主角的脸永远纤尘不染,配角……瞧手帕上的灰,这就是主角和配角最大的差距。 薛穿心一脸郁卒地将手帕还给楚留香。 说实话,楚留香也有点洁癖,但没到薛穿心那般严重。在脏掉的手帕送给朋友和手帕脏了拿回家洗洗之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收起手帕。 如果他把手帕送给薛穿心,对方误以为自己嫌弃他就不好了。 楚留香默默为自己善解人意点了个赞。 风依旧吹个不停。 薛穿心将脸庞的长发撩至身后,道:“真该戴口罩出门。” 楚留香道:“口罩?” 薛穿心道:“看过刺客蒙脸的黑布吗?” “看过。”楚留香话音一顿,道:“看的很清楚。” 薛穿面色一凛,迅速转身,对上一双圆圆的大眼。 薛穿心:“……” 刺客:“……” 刺客举起菜刀往前冲,使出跳、砍、叫三招。 刀剑相碰,刺客一招败落,跪地求饶,哭天抢地声泪俱下道:“大侠饶了俺吧,俺上有老下有小……” 薛穿心:亘古不变的求饶台词,就不能换个别致新颖一点的么。 刺客脸上的黑布已不在,露出一张憨厚老实的脸。这么一哭,五官全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的不得了。不明真相地人见了,定会盖章富家公子又在欺负不幸老百姓。 薛穿心最烦别人对他跪来跪去,道:“起来说话。” 刺客哭道:“俺不起,你饶了俺,俺再起。” 薛穿心不耐道:“起来!” 刺客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爬起来。 薛穿心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被捉住通常要被逼供,老实交代的,要大刑伺候,不老实交代,更要大刑伺候。薛穿心面无表情的威慑力太大,以为接下来要被严刑逼供的刺客行动快过思想,麻溜跪地,道:“大侠,俺招!俺什么都招。你千万不要对俺用刑啊!” 薛穿心:“……” 嘴脸太蠢,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这是刺客吗? 刺客刺杀失败,百分之九十会吞下口中事先藏好的□□,自杀身亡。百分之十会被抓起来,严刑逼供。而眼前这个——真是拉低了刺客整个行业的平均水平。 不想再看对方蠢脸,薛穿心将话语权交给亲和力颇高的主角。 逼供的人换了,刺客立马咬字清晰,说话语速快了上来。 说到刺杀这件事,刺客大骂道:“狗娘养的,明明说目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皮,敢坑俺张百无……” 楚留香截口道:“你怕是找错人了。” 名叫张百无的刺客一愣,傻傻道:“俺找错了人?” 楚留香笑道:“你知道我和他是做什么的吗?” “不就是唱戏的。”张百无挠头道:“你们俩哪个是学采集?” 楚留香摇头道:“我们俩哪个都不是学采集,更不是唱戏的。” 张百无见他们穿衣打扮也不像下人,下人穿不起这样的衣服,也没有他们的气质,道:“那你们是干什么的?” 楚留香道:“你想知道?” 张百无点头。 楚留香道:“他是杀手,我是强盗。” 张百无:“……” 他立马抱头趴地上,瑟瑟发抖道:“好汉,饶了俺吧,俺上有老下有小……” 楚留香:“……”怎么又说起来了。 张百无眼泪直飙,猛扇自己耳光,道:“俺混账有眼不识泰山……” 楚留香立马阻止他,道:“我们不会对你怎样,就想问你几个问题。” 确保自己不会被灭口,张百无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楚留香道:“你在哪儿接的活。” 张百无颤声道:“俺在东篱阁。” 东篱阁是个规模不大的情报组织,有时候会发布一些任务,任何人都可以领走任务,规定时间完成后便可以过去领赏。这也难怪张百无一招败落,只因他是个力气大一点的普通人。 想到张百无刺杀的对象,薛穿心插口道:“你领的单子多少银子?” 张百无嘿嘿一笑,龇牙道:“很多。”两只手比了一下,夸张道:“十两银子。” 薛穿心:“……” 楚留香:“……” 一个侯爷的身家性命只值十两? 真的如此廉价只有十两? 看样子,现如今杀手行情不大好啊。 薛穿心偏过脸对楚留香道:“香帅,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总觉得没好事的楚留香慢慢吞吞道:“可以。” 薛穿心道:“下次偷东西无论如何请捎上我。” 楚留香道:“为什么?” 薛穿心道:“杀手不好混,我决定改行当盗贼。” 楚留香:“……” 这是要同他抢饭碗吗→_→ 两人搭档偷东西想想也是蛮带感的…… 不不不。 他们两个搭档,万一英俊的杀手甩不掉狗皮膏药忍不住杀人,他肯定会出手救人。再然后,两人开始争执人到底该不该杀,太投入以至于被人追上围攻…… 乳齿一脑补,盗帅坚决不同意和薛穿心拍档。 但是,薛穿心这家伙也是个做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男子汉,作为好朋友应该给予信任与支持,要不然下次拍档试一试…… 楚留香已陷入到底要不要和好朋友拍档二选一中,薛穿心见主角神游天外,陷入自己的小世界,便不再理他,继续问张百无:“任务是谁发布的?” 张百无道:“俺也不知……” 话音未了,突然大哭起来,道:“俺不想杀人,可俺老娘病的快死了,王大夫说要治俺娘的病要八两银子,俺想俺娘活着,才偷偷摸摸接的活,这下子俺娘死定了……” 薛穿心等他哭完,从钱袋中取出十两银子扔给他:“好好做人,没那本事就别异想天开发横财,银子捞不着反倒丢了性命。” 张百无目光呆滞地盯着手中分量十足的银子,倏忽屈膝跪地,磕了三个响亮的头,两眼噙泪,道:“恩公大恩大德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薛穿心挥手打断他的话,道:“行了,将银子收好,快去给你娘请大夫。” 张百无将银子收好,又磕了三个响头才掉头跑走。俺娘说得对,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楚留香微笑道:“你倒是好心。” “不过十两银子,就当积德行善,说不准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薛穿心勾了勾唇,又道:“再者,哪一天我落难了,也希望有人如我一般出手相助。” 楚留香目光柔和的不可思议,道:“好人终归有好报。” 楚留香将景襄侯安置在一个朋友那里,那个朋友不仅靠得住,武功还很高强,所以他很放心地将人交给他。 竹屋。 弥漫着浓浓药味的竹屋。 瘦得跟竹竿似的中年男人瞪着铜铃大眼,浑身发抖。气得! 床上裹成木乃伊一样的年轻公子也瞪大双眼,也浑身发抖。疼的!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怒不可赦,像两只相斗的公鸡,几乎斗成了斗鸡眼。 楚留香和薛穿心赶到时,恰好看到这幅斗鸡图。 伍拾壹 中年男人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怒道:“你这个小泼皮,喝个药都推三阻四,信不信我把药灌你嘴里!” 景襄侯嘴不饶人道:“你这个老东西,竟敢对本侯爷无理!” 他冷哼出声,讥讽道:“谁知道你给我喝的是药还是毒。” 中年男人手指着他鼻子,嘴唇嗫嚅道:“你……你……” 门外,薛穿心低声道:“你朋友武功不是很高?怎么连个小泼皮也对付不了?” “……”楚留香沉思道:“因为他不喜欢动手打人,也不善与人争辩,能骂出小泼皮已经是他的极限。” 薛穿心道:“唷!性子比你还好。” 楚留香微笑道:“我性子不好吗?” 薛穿心也笑道:“是谁讽刺宫南燕自以为是,长得又不好看的?嗯?”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 景襄侯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眼睛望了过去,待见两名相貌英俊的男子迎面走来,眼珠一转,悄悄将手旁味道刺鼻的褐色汤药推得远远地。 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薛穿心淡淡道:“你不喝?” 眼睛这么尖做什么! 景襄侯轻咳一声,尴尬道:“不过一点小伤,本侯不需要喝药。” “的确。”薛穿心点头道:“不喝药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会留点伤疤而已,你这幅皮囊……”打量着对方女性化十足的面孔,道:“增添些男子气概也好。” 对付熊孩子,你要比他更熊。抓住对方弱点,方能战胜对方。 景襄侯张口结舌,突然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喝起来。 中年男人瞪着景襄侯,很想抽对方。 他这才知道对方不喝药不是真的怀疑药有问题,而是怕喝药。 一个大男人,竟然怕喝药! 丢不丢脸! 景襄侯一点也不觉得丢脸,他只感觉自己憋气喝下去的褐色汤药口感比□□也不逞多让,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绝佳逼供利器。两手死死捂住嘴,他再也忍受不了,身体探出床外,干呕起来。 在场三人:“……” 出息!!! 刚在心中吐槽完,就见景襄侯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哎哟”一声,从床头栽下,光亮饱满的脑门猛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们光是听着,都替他头疼。 景襄侯趴地上一动不动,好半天才低吟出声。 他捂着脑袋,四处环视一圈,惊恐地发现自己处在十分陌生的地方。 环境陌生,眼前的人也陌生。 再看自己手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思绪纷乱成浆糊,猜想自己也许遭到残暴分子的袭击,然后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三位大侠所救。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场三人:“……” 中年男人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景襄侯轻轻揉着头上大包,猛然抽气,道:“我又是谁?” 在场三人:“……” 薛穿心冷若冰霜道:“我们是强盗,见你颇有几分姿色,将你掳来,先女干后杀。”语毕,呵呵冷笑。 景襄侯吓得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掉出来,双手捂胸像只小白鼠飞快跑到墙角,跟被恶霸欺辱的少女叫得那个惨。 楚留香:“……” 中年男人:“……” 薛穿心转身两人说道:“看来他真的失忆了。” 中年男人已为薛穿心惊人之语献出宝贵膝盖。 现在的年轻人啊,言行颇为大胆豪放,随便一个试探也能说的如此可怕。而自己这点承受力也没有,果然该退出江湖过隐居的日子。 在景襄侯“啊啊啊”的尖叫中,中年男人点住对方两处穴道,静静为他把脉。 脉多快而有力,显然是情绪浮动过大。 气虚体弱,气血不足,一身小毛病。 脑中…… 中年男人摇头道:“脑袋真出毛病了。” 楚留香道:“脑袋受到剧烈撞击,导致的失忆?” 中年男人道:“正是如此。” 楚留香道:“那他记忆还会恢复吗?” 中年男人道:“也许明天就能恢复,也许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楚留香俊眉一蹙,道:“可我们没时间等他一辈子。” 薛穿心道:“我这里倒有个方法,可以一试。” 中年男人好奇道:“什么方法?” 薛穿心道:“以毒攻毒。” 没等对方想明白如何以毒攻毒,上前揪住景襄侯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 身体被定住景襄侯脑门咣当一声,再次砸地上,脑门上的大包更大了,而他已然晕过去。因为穴道被点,口不能言,连惨叫也发不出来。 楚留香:“……” 中年男人:“……” 薛穿心拍了拍手,轻叹道:“反正情况不能再坏了,不是吗?” 中年男人慢慢扭头看好友:“你怎么认识这样凶残没人性的家伙。” 楚留香道:“就是这样认识的。” 顿时,中年男人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楚留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景襄侯再次醒来,已过去半个时辰。 睁开眼,第一句话是:哪个该死的混账东西砸老子的头! 打侯爷的混账东西薛穿心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景襄侯翻白眼道:“本侯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是谁。” 薛穿心道:“哦?” 仔细打量对方,对楚留香他们道:“看!我的法子还是管用的。” 楚留香:“……” 中年男人:“……” 景襄侯没被你折腾死是他上辈子积了福这辈子运气好。 薛穿心无视两人吐槽脸,道:“你叫我来到底何事?” 景襄侯支支吾吾道:“就是……我不是被人暗杀么……” “让我保护你?”薛穿心挑眉道:“我是杀手,你找错人了。”他可没兴趣当人保镖。 “不是。”景襄侯银牙一咬,恨声道:“我想让你杀人。” 薛穿心道:“派人暗杀你的那个人?” 景襄侯道:“正是。” 薛穿心道:“抱歉。我不杀官位高的人。” 景襄侯一愣,嗤笑道:“怕什么!对方不过是个低贱之人。” 薛穿心抚着下巴,低声道:“难怪……” 景襄侯不明道:“难怪什么?” 薛穿心道:“你可晓得他派人暗杀你出了多少银子?” 景襄侯犹豫道:“怎么着也有百万……两吧。” 薛穿心道:“十两!” “什么?”景襄侯觉得自己幻听了。 薛穿心道:“你的命只值十两。” 景襄侯卧槽了一脸。 片刻,怒不可遏道:“薛穿心,本侯给你一百万两,你给我把那个贱人杀掉!” 楚留香/薛穿心:……果然很生气。 伍拾贰 薛穿心已经许久没接活。 稍微考虑片刻,便接了景襄侯的单子。 在此之前,还得问清一些事情。 “你为何遭到追杀?” 景襄侯“嗯”了半天,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尴尬,道:“本侯一向爱听戏……” 薛穿心截口道:“这和你被追杀有关吗?” 虽然景襄侯不想承认,但现在容不得他撒谎。 景襄侯被人追杀的原因很简单,也很难以启齿。归根结底源于…… 从前,有一个侯爷,他天生爱唱戏。 从前,有一个戏子,他天生有野心。 侯爷时不时幻想自己上台唱戏曲,享受万人瞩目的光芒。 戏子时不时幻想自己未来飞黄腾达,将欺辱过他的人踩在脚底下。 直到两人相遇…… 侯爷暗暗惊奇世界上竟然有人和他长得那般相像,该不会是他家不着调的爹将孪生兄弟不小心弄丢了……比起这个,他家不着调又花心的爹在外面瞎搞弄出人命来的可能性更大些﹁_﹁ 戏子暗暗惊奇身份高贵的侯爷竟然与他长得那般相像,双胞胎也不如此啊。他们相貌如此相像,地位却千差万别,戏子在心中愤慨老天不公。 从前,有一个对戏痴迷如狂的侯爷,他偷偷和戏子调换身份。 侯爷对戏子说,等他唱腻味再把身份换回来。 戏子诚惶诚恐地答应,对侯爷发誓,他一定会好好扮演好侯爷的角色。 半月已过,戏子替身当腻了,想做真侯爷,便狗胆包天派人暗杀心中刺。 说到这里,景襄侯骂道:“狗东西!竟敢肖想本侯的东西。” 薛穿心却道:“这家伙怪心狠手辣的……” 景襄侯猛点头赞同,道:“本侯定要皇上诛他九族!” 薛穿心道:“……我喜欢。”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景襄侯跳脚道:“你答应过本侯弄死那个臭东西!” 薛穿心道:“报仇这种事情自己亲手报才痛快,找别人替自己报仇,你是怂货么?” 景襄侯反驳道:“本侯千金之躯,对付一个下九流小人物,犯得着亲自动手吗?” 薛穿心道:“对。连张桌子都抬不动,你的能耐顶多用来耍耍嘴皮子。” 景襄侯:“……” “我就不明白了。”薛穿心又道:“你想唱戏就唱戏,妆一画,谁还认识你。非得搞一出替身游戏,被人追杀逃命很有意思吗?” 景襄侯表情深沉,忽地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妆一画,没人认识他啊! 想到白白错过二十年的登台机会,景襄侯便痛心地不能自已。 比听到他家死鬼老爹死在往春馆【青楼】这个消息时,还悲恸伤心。 本以为景襄侯会忏悔,结果对方死不悔改,还万分后悔脑筋转得没有薛穿心快。在场三人皆判定景襄侯脑袋摔坏,需要治一治,吃个药抢救一下。 薛穿心首先忍受不了,道:“我真想不通,那个戏子和你身份调换的那刻,怎么就没叫人将你宰了。” “他敢!”景襄侯白他一眼,双手背于身后,眼神悠远,道:“我的追求,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会了解。” 薛穿心告诉自己不要和中二期迟来的小青年计较,自己是个心胸广阔高逼格的冷酷杀手,要原谅对方目中无人无理取闹,千万不能崩设定。 深呼吸,薛穿心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扭曲,道:“你乖乖站着别动。” 景襄侯心生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薛穿心拔刀,阴森森道:“我要把你切成一段一段的。” 景襄侯:“……” “啊”地一声,他飞快往门外跑。考虑到自己战斗力渣,又拐个弯跑到逼他喝药的瘦竹竿身后躲起来。 中年男人:“……” 楚留香望着薛穿心,目光中带着点点笑意,用无奈的口吻说道:“你别吓他。” 景襄侯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帅的让所有男人自卑的帅比简直就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薛穿心道:“我没做什么啊。” 楚留香温柔笑道:“你在吓唬他。” 薛穿心道:“我只是想告诉他,有时恐吓也是一种手段。” 他看向吓得花容失色没有一点侯爷气势的景襄侯,轻声道:“你学会了么?” 二十多年,景襄侯在安翎王那里听到不少关于薛穿心的“光荣”事迹,清一色狡猾无耻,歹毒狠辣。因为对方靠山硬,连位高权重的安翎王也收拾不了他。 想到安翎王千叮呤万嘱咐,遇到薛穿心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惹到他。 不然很悲催很惨痛的,还无处申冤。 开始时,景襄侯忘掉了。 但薛穿心冰冷的脸色,四溢的杀气,吐出的可怕话语,瞬间让他忆起一切,不管不顾地躲藏在别人身后。待听到薛穿心那句不怀好意的问话,不管如何,先点头再说。 艳红的枫叶就像一簇簇燃烧的火焰,盘踞在枝头。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19节 “我们三七分。”一道清朗悦耳的嗓音传来。 你不必给我银子。 到嘴的话又吞回肚中,楚留香含笑答应。 突然发现最近私房钱多了呢! 大手大脚花上一阵子也没问题。 全是薛公子的功劳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跟着兄弟有肉吃么﹁_﹁ 楚留香悄悄看了一眼对方。 英俊潇洒,专情多金,想法新奇,出手大方,对朋友好的没话说……很多优点的样子。 多好的朋友,多好的合作伙伴。 楚留香瞬间感觉自己对对方的喜欢又多了一点点。 景襄侯有个王妃,王妃不受宠,他宠爱的是庶妃。 庶妃是个小户人家出来的,但生了一把好嗓子,任何曲子都能唱的优美动听,很得侯爷喜欢。谁叫侯爷和她很有话题聊﹁_﹁ 他们常常你一句来我一句,情啊爱啊,郎啊妾啊,苍天大地啊,唱的不亦乐乎,却肉麻得让人恨不得转身呕吐。 假的景襄侯进宫面圣,他们只好改道找景襄侯的爱妃萧筱筱。 薛穿心本以为萧筱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等见到她那张只能称作清秀的脸庞,不经惊讶非常。景襄侯放着倾城倾国的王妃不宠,宠相貌平平的女人…… 看来,景襄侯的追求真的很崇高很伟大啊! 他们这些凡人确实不明白对方崇高伟大的追求。 薛穿心刚回神,便见萧筱筱怒气冲冲,道:“来人,快给我把这两个贼人抓起来!” 薛穿心:“……” 楚留香你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你是不是调戏人家有夫之妇了! 谁说自己眼光高明明不挑食才对。 薛穿心也不询问,直接给香帅盖章了。 伍拾叁 薛穿心围着主角转了两圈,道:“你的魅力呢?” 楚留香眼神迷茫,道:“什么意思?” 薛穿心道:“女人见了你就像闻见花香的蝴蝶,没死死贴上去就很不错,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楚留香:“……” 楚留香嘴角抽搐,道:“你太看得起我了。” 薛穿心赞同道:“难得你有些自知之明。” 楚留香:“……” 薛穿心道:“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忽然眼神颇为暧昧,道:“该不会见到人家长得不错,老毛病又犯了,习惯性地甜言蜜语。语言上对她有所冒犯?” 楚留香正色道:“在你心中,我是那样的人吗?” 薛穿心沉思道:“比那儿还过分。” 楚留香道:“你真当我是朋友?” 薛穿心似犹豫不决,道:“勉勉强强算是……吧。” 楚留香:“……”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单方面终止这段不愉快的对话,道:“她不对劲。” “人家庶妃抵挡住你的美色,说明她抵抗力高,你可不能过早下结论。”话音一转,薛穿心沉声道:“不过,她确实有问题。无视你这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帅哥也就罢了,连我也无视!绝对有问题!” 楚留香:“……” 楚留香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别笑出声,薄唇一抿,道:“一看便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香轩小筑。 萧筱筱焦躁不安地在房间走来走去,一会儿皱眉惊怒,一会儿摇头失笑,神色不时变化,看起来很像患了精神分裂症,秀气可人的脸扭曲可怖的很。 追捕楚留香他们的侍卫已经回来,萧筱筱急忙道:“人抓到没有。” 侍卫首领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沉重道:“那两人轻功了得,可谓是当世之少有,属下无能,并没有抓到他们。” “一群废物!”萧筱筱气得浑身发抖,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道:“再给我多加人手去搜查,他们定还在府中。” 房间又恢复最初的宁静。 萧筱筱咬着红唇,抚着平坦的腹部,喃喃自语道:“既然……不论如何……不能……” 红叶似火,悠然而落。 薛穿心指尖一弹,这簇红色火焰变成千千万万星光飞散出去。 一脚踩在泥泞的土地上,薛穿心抱怨道:“我们为何不骑马回去。” 楚留香优雅笑道:“路途不远。” 薛穿心道:“马是用来干什么的?你这是剥夺它的劳动价值。” 楚留香沉吟道:“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背你走。” 薛穿心愣了一下,道:“你是马吗?” 楚留香道:“显然不是。” 薛穿心道:“既然你不是马,我为何要你背?” 楚留香清澈的眼睛眨了眨,道:“难道要我……抱?” 薛穿心捏了捏手指,“噼里啪啦”骨头发出一连串脆响声,面无表情道:“快把脸伸过来。” 楚留香道:“为什么?” 薛穿心道:“你很欠揍。” 楚留香轻笑出声,嗓音优雅低沉,道:“我只是觉得你弄脏了鞋心情会很不愉快。” 薛穿心也笑道:“谢谢你替我着想,有你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一脚踩在他脚上,狠狠碾了碾,在华美的银靴上留下一个乌黑的大脚印。 楚留香面容微微抽搐,苦笑道:“你真……”小气。 在对方瞪视下,自动消音。 真的不能惹到薛穿心,这家伙报复心特别强烈,报复的手段也特别幼稚,效果却非常好。明明看起来那么冷酷的人,性格却意外的直率可爱…… 被踩一脚的香帅心中并无不悦,反而为自己话语上赢得一回暗暗高兴。 景襄侯在哭。 哭的悲伤、绝望。 那是遭到致命打击才有的悲伤与绝望。 然后,他的嘴就变堵住了,被一块抹布堵住。 薛穿心随手从桌上摸来的抹布。 景襄侯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飞快将抹布从口中拽出扔飞,“呸呸呸”了起来。尽管如此,嘴中依旧还残留着一股怪味。他一脸奔溃地抓住衣襟,呕吐起来。 中年男子也就是齐鹏不忍目睹道:“他那般伤心,你还如此对他,实在过分了些。” 薛穿心双臂环胸,道:“伤心总眷顾无所事事的人。” 齐鹏道:“一派胡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但他现在确实没功夫伤心了。” 齐鹏:还能不能好好愉快的玩耍!┴—┴ (╰(`□′╰) 多年好友为了一个小白脸倒戈,齐鹏表示自己很受桑,重伤,倒地不起,一辈子也难以起来。总认为自己应当与好友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再看景襄侯,傻兮兮地被口水呛住,咳得天翻地覆,面色绯红,眼中弥漫着薄薄水雾,既妩又媚,瞬间让那张女人脸的杀伤力到达最大。 齐鹏痛苦道:“他的脸……” 楚留香顺着他目光看去,道:“没毁容啊。” 齐鹏径自道:“可惜生为男儿,投错了胎。性格也跟大姑娘似的,要命呀!” 楚留香道:“……” 弄明白好友痛苦的原因,楚留香道:“还好他是个侯爷。” “这才有人要。”薛穿心接口道:“就他那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若生在平民百姓家,走路上不是被歹人套麻袋卖了数钱,就是被有特殊嗜好的富家公子哥强取豪夺。哪能像现在,一个倾城王妃嫌不够,娶了一个又一个,过着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快活日子。” 楚留香:“……” 齐鹏:“……” 此话言之有理,他们竟无言以对。 景襄侯用茶水漱了几次口,直到嘴里异味完全消失,只余茶香,才慢腾腾挪过来,远离薛穿心,挪到齐鹏身边,道:“你们在说什么?” 齐鹏道:“说某人的快活日子要到尽头了。” 景襄侯来劲道:“谁的快活日子要到尽头?” 齐鹏一脸同情地看他。 景襄侯莫名其妙,道:“看我做什么?” 齐鹏道:“我没看你,我在看傻瓜。” 景襄侯:“……”绝壁不是他。 景襄侯理了理一袭长发,道:“方才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你们搞错了。‘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本侯和筱筱的感情便是日此,筱筱怎么可能移情别恋!” 辩论赛这种事自然由高手薛公子顶上。 薛穿心无视对方脑残,道:“哦?你和她感情真这般好?” 景襄侯昂首挺胸道:“自然。” 薛穿心道:“那个学采集顶替你的身份,虽然他是假侯爷,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他就是侯爷。” 景襄侯鼻孔朝天,道:“本侯相信,深爱本侯的筱筱定能分辨出真假。” 从来都是薛穿心鼻孔朝天对别人,今儿个有幸见到别人鼻孔朝天对他。顺着鼻孔望去,鼻毛清晰可见,真是……有点恶心呢。薛穿心告诉自己,以后在海拔比他还高的珠穆朗玛峰面前,自己要低调做人,千万别鼻孔朝天,诚心恶心对方时例外。 “你身上有没有比较特别好认的胎记?” 不知想到什么,景襄侯脸色霎时绯红,结巴道:“你……你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薛穿心道:“有还是没有?” 景襄侯扭扭捏捏,道:“有……” 薛穿心道:“如果你的筱筱对你深情不移,已经怀疑假侯爷……” 景襄侯截口道:“太危险了!不行,我要去救筱筱。”说着,向门外走,被齐鹏一把拉住。 薛穿心暗自磨牙,道:“你的筱筱很安全。” 景襄侯狐疑道:“真的?” 薛穿心道:“千真万确。” 景襄侯道:“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薛穿心阴森笑道:“只不过有贞操危机。” 景襄侯:“……” 一炷香时间后,景襄侯终于将眼泪收拾好。 “我又细细想了一下,就算借他天大的胆子,学采集那个贱人没胆量碰本侯的女人。”景襄侯吸了一下鼻子,道:“你为何不说话?” 薛穿心实在懒得理他,但见他不死心,道:“如果你的筱筱真的爱你至深,有一种最安全最方便分辨景襄侯到底是真是假的方法。小傻瓜,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方法?” 小傻瓜景襄侯:“……” 倏地,他睁大眼,失声道:“本侯才没有被王妃扒光衣服罚跪。” 薛穿心/楚留香/齐鹏:“……”貌似听到什么惊天大八卦了﹁_﹁ 景襄侯:“……本侯什么都没说!” 薛穿心任由他自欺欺人,道:“你的筱筱为了证明你们之间爱有多深,肯定亲眼瞧瞧假侯爷身上有没有属于你的胎记。” 景襄侯小声咕哝了一句。 “可惜,她对你的爱并没有那么深。”薛穿心不怀好意,道:“在她看来,你对她的爱似乎还不够深,她现在可是帮着那个假侯爷对付你。” 景襄侯咬唇道:“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薛穿心长眉一挑,讥讽笑道:“她当然有苦衷。她怕你这个真侯爷回到王府,将她打入冷宫或一杯毒酒赐死她。” 景襄侯道:“就算她犯天大的错,我也不会那样对她。” 薛穿心道:“不曾想侯爷你还是个痴情种。可惜,你的筱筱根本没意识到那个学采集是假货。而且,容我再说一遍,她帮假侯爷对付你,只因她怀孕……” 景襄侯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拒绝姿态十分明确。 “就算你不听,一百两消息费也不会少一个铜板。”没骨气的东西,薛穿心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拿出点魄力。” 景襄侯心里激烈交战,最终放下手,直面现实残酷,哽咽道:“我的筱筱,被畜生糟蹋了……你们别拦我,本侯要亲手杀了那个混蛋!” 薛穿心道:“没人拦你,去吧。” 景襄侯脸色涨红,吼道:“说好了要帮我砍死那个杂碎!你想反悔不成!” 薛穿心道:出息! 景襄侯听完一百两银子的消息,在扑灭毁灭世界的中二念头后,终于接受自己的爱妃背叛了他,给他戴绿帽子,现如今怀了孽种,怕受到惩治,还想弄死他这个残酷现实,冷声道:“亏得本侯一心一意待她,到头来为了个野男人掉头对付本侯。” 咬牙又道:“本侯定要将她交给王妃,让她享受侯爷府三十六种刑法。” 由爱生恨就是这么简单。 薛穿心叹道:“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 楚留香/齐鹏:好!贴!切!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景襄侯脸色惨淡。 任何人被心爱女人背叛,都会像他这般。但是,景襄侯泪来得快,感情伤害治愈的也快。刨掉整日捏着嗓子说话装柔弱经常向王妃碰瓷的绿茶婊,想到他家身材高挑,倾城倾国的王妃。摘下有色眼镜,缺点一堆无法忽视的王妃立马变得可爱起来。 “王妃还好吗?”景襄侯这样问。 薛穿心道:“亏你还记得自己的王妃。” 景襄侯紧张道:“她怎么呢?不会……” 惨白着一张脸,恨声道:“本侯就知道,学采集那个饥渴的东西连萧筱筱那种货色也看得上,见到本侯倾城倾国的王妃,怎么会放过。我可怜的王妃,竟然惨遭毒手……” “这次你又错了。”薛穿心道:“学采集确实看上你的王妃,欲强行与其行不轨之事,差点被废掉命根子。” 景襄侯道:“……” 王妃,才是他真爱! 偏僻幽静的院落。 穿着深紫长衫的女人正在修剪枝叶。随着一声“咔嚓”,大片掉落在地。 不一会儿,半人高的绿树已光秃秃,就像人顶着光头的和尚。院子里,这样的光头“和尚”还很多。看手法,都是紫衫女人的杰作。 薛穿心对楚留香悄声耳语道:“简直是植物杀手。”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边,痒痒的,楚留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耳朵,道:“她应该就是王妃。” 薛穿心道:“住的这么偏僻。服侍的丫鬟只有一个,看样子假侯爷对她真是恨之入骨。”也是应该的。任谁险些变成太监,都会对动刀的人实行报复方案。 眼前白光一闪,闪烁着森冷光芒的剪刀如同长了眼睛袭向这处。 薛穿心回神已来不及闪退,倏忽腰间一紧,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带他急速后退。 女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为明艳迷人的面容,而她的表情很冷。冰冷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两人,嗓音更加冰冷道:“你们是何人。” 薛穿心道:“听闻王妃被侯爷冷落,我们心中不忿,特来相助王妃。” 女人琥珀色的微微眯起,玩味道:“你们从何得知?” 薛穿心吐出三个字:“小、可、爱。” 小可爱是景襄侯告诉他们和王妃之间的暗号。 楚留香想法很纯洁,认为它是某种可以解读类似于摩斯密码的普通暗号,薛穿心则认为这是某对夫妇间不能说的秘密。经薛穿心一解释,楚留香也忍不住想歪,又赶快将自己扭正过来。 女人神色一变,道:“小可爱现在在哪儿?” 薛穿心看向楚留香,楚留香对他眨了眨眼。 所以,小可爱到底是什么东西﹁_﹁ 女人气息危险,喃喃道:“该死的……” 如薛穿心猜测那般,小可爱果然是这对夫妻私底下的爱称,王妃对侯爷的爱称。 薛穿心悄悄打量了两眼王妃,对方外貌虽然一百二十分,但是性格冷酷,气势强大,一家之主风范十足,难怪景襄侯吃不消。小弱受遇上强势攻,就算摁倒对方也不过被啪啪啪。女攻男受,心态落差大。小弱受找白莲花用音乐抹平心灵伤痛,还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过后,瞬间同情ax+有木有! 虽然好奇全过程,但薛穿心毕竟不是八卦记者,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当面问。顶多回去看看资料解决疑惑……他是好青年,才不喜欢八卦别人私生活。 这边,知道自己小宝贝被假货派人追杀,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伤口,王妃怒了!一定要弄死,啊不是,让假货生不如死一百遍! 三人坑头商量好对策,基本上王妃说,楚薛二人点头是是是,一切随你。完善好计划,两人无声无息地离开景襄侯府,正如他们悄悄地来。 伍拾肆 夜色已深。 景襄侯府的大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中的男人紧了紧身上的紫貂裘披风,在侍从的搀扶下,神色倨傲地下了马车。抬眼望上方牌匾,嫣红的唇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因为尽头那边,是黑暗。 不知通向何处的黑暗。 领路的管家提着盏灯笼,走在前方,口中叙述今日重要事物。 他的声音不显苍老,反而很年轻,他是新上任的管家,之前的老管家不知为何事得罪侯爷,已被罚到小庄子里当了个小小账房先生。 “今日有两名陌生男子闯入香轩小筑,庶妃命侍卫捉拿,可惜让他们跑掉了。” “可知道他们身份?”他的脚步不快不慢,从背影看去,很是从容优雅。说话的声音柔和低缓,夜色中,墨染般的眼眸却冰冷至极。 似乎感受到那份冰冷,管家额头微微渗出冷汗,道:“其中一人名叫薛穿心,江湖上人称‘银箭公子’,另一人身份不明,但可以肯定也是武林人士。” 男人柔声道:“两个武林人士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跑到香轩小筑?” 管家额头已布满冷汗,低垂着脑袋不敢答话。 自从上一次侯爷和王妃吵架负气而去,再回来,侯爷整个人便渐渐变了。一日又一日,等他们反映过来,以前那个温温和和的侯爷,已阴晴不定深不可测起来,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假。但可怕的念头只存在一瞬,便在惊惧中消失。 不管侯爷变成什么模样,他们都不该深究,也不敢深究。 男人凝视着凄迷的月色,嗓音轻柔说道:“庶妃受到惊吓,于理于情本侯都要去慰问一下。” 清冷的月光下,形状姣美的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笑意。 和英气逼人爽朗豪迈的像个爷们的王妃定下计划后,薛穿心和楚留香手牵手【并不】离开王府。 两人在街上走走逛逛,从摊子的这头走到那头。 薛穿心看这也好吃,那个闻着也香,掏钱买买买。边走边吃,边吃边买。楚留香就像跟着富家少爷出门游玩的仆人,少爷只管吃喝玩,他负责大包小包拧东西。 薛穿心一转头,看见楚留香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地为他提东西,感动地几乎落下泪来。 想当初他陪好基友们逛街,从来都是他拎包。 每逢和女生逛街,好基友们各个男友力ax,争先恐后抢着为美女们服务。轮到哥们几个逛街,各个身娇体弱,瞬间从大力水手沦为林妹妹,而他就是需要减肥的薛宝钗,替他们拎这拎那。 实在忍受不了拒绝后,便会遭到指责。 一群基友围堵他,对他帅脸直喷口水,从拎包是件光荣而伟大的精神层次上升到兄弟革命友情,不给兄弟拧东西就是木有兄弟爱,不够哥们不够义气。绝交!绝交!绝交!想当初他们也是这样一路拎包拎过来的……大男人碎嘴的简直像个老太婆。 同是男人,却要帮一群臭男人提东西,凭什么啊! 又不是我女朋友,心情好时帮你们提提,不好时一边凉快去! 但在左一口兄弟右一口义气突然重度二逼基友们的逼视下,薛穿心认真思考绝交后的利与弊。他是个有原则讲义气有爱心讲情义的有为青年,兄弟们体力废,该是他表现自己富有同情心与爱心的闪光一面。 绝对不是屈服于武力胁迫! 他只是觉得好哥们不该计较太多,拎包纯当给自己锻炼臂力。 这种情况持续很久,直到另一个哥们加入,薛穿心方才得以解脱。 楚留香不愧是古龙笔下完美男主,对朋友好的没话说。即便满手小吃,有损……完全不损他英俊潇洒之姿。 瞧!漂亮老板娘多送的两块糕点。 薛穿心立刻在心目中把楚留香的地位升了升。 下一刻,将银子塞到楚留香手中,使唤他帮他买东西。 楚留香跟在薛穿心身后,俊美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即便被好友变本加厉地当作小厮使唤,也未见不悦,活像21世纪陪同女朋友逛街的大帅哥,任劳任怨,脾气好到不行,男友力ax! 太阳落山,两人到客栈吃了顿山珍海味。 吃完饭,天已黑掉。 “明日再赶路吧。”薛穿心吐出漱口的茶水道。 楚留香看向外面昏暗的天色,道:“好。” “掌柜的,两间上房。”薛穿心将一锭银子搁在柜台上。 掌柜眼一亮,笑容满面道:“好嘞!” 这时,又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瘦得跟竹竿一样,风一吹,放佛就能倒下。女的胖得跟座山似的,站在她面前,温暖了许多,因为她臃肿庞大的身体将冷风挡的严严实实。 掌柜的眼睛落在男人价值不菲绣着金元宝的丝绸衣衫上,又落在男人戴着七个玛瑙翡翠金玉戒指的手上,哈喇子都快流下来,殷勤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随手扔下一片金叶子,眼睛瞟向身旁女人。见她没有看到自己一掷千金的潇洒姿态,微微失落。 掌柜飞快将金叶子收好,笑眯眯道:“本店正好剩一间上房,两位……” 男人眼睛一亮,继而红了脸。 穿着大红衣裳的女人手往柜台狠狠一拍,整只手嵌入柜台中,吓得掌柜上牙磕下牙,直打哆嗦,深刻领教到“熊掌”的威力。 “一间房?你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同一个男人住一间房?” 掌柜悄悄擦汗,忙道:“客官息怒。小的老眼昏花,您大人有大量……” 男人情绪有点低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鸳鸯还没有接纳他,道:“还有多余房间吗?” 掌柜道:“抱歉,只剩一间房了。” 女人扭头看身旁英俊男子,道:“你们两间房?” 楚留香道:“正是。” 女人道:“让一间给我们。” 楚留香没有一口答应,目光带着询问望向薛穿心。 薛穿心道:“不行。”他可不习惯和别人同住。 女人道:“为什么不行!” 薛穿心道:“就是不行。” 女人不悦道:“你们都是男人,睡一间房有什么不可以的。” 薛穿心道:“你们一男一女,睡一间不是正好。” 女人张大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红了脸,怒道:“你个无耻的东西!” 薛穿心道:“谢谢肯定。”抬脚往楼上走,被一堵肉墙挡住去路。 女人叉着腰,道:“想上楼,除非从老娘身上踏过去。” 薛穿心脚尖点地,飞身而上,徒留女人在身后咆哮。 推开房门,稍微打量了一下。 房间精美雅致,干净、整洁,总体不错。 薛穿心走到屏风后面,解开发冠,一头长发倾泻而下,正当他脱掉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敲门声响起。 拿起衣架上的外衫披在身上,他打开门,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奇怪道:“有事?” 楚留香微笑道:“可以先让我进去吗?” 薛穿心突然想起什么,摇头道:“不可以。” 楚留香道:“……” 薛穿心道:“你把房间让给了那两人,对吗?” 楚留香点头。 “那你好人做到底,不要打扰我。我需要安静的空间,清静清静。”补充道:“一个人。” 楚留香抿了抿唇,道:“你忍心我吹一夜冷风?” 薛穿心道:“你可以去别的店……” 楚留香截口道:“方圆百里,就这一家店。” 薛穿心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脸色一冷,道:“我要睡觉了,你请自便。” 楚留香抵住门,无奈道:“我们都是男人,睡一间房也没什么吧。再说,又不是没睡过。” 薛穿心惊恐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过?!” 楚留香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一跳,道:“十二年前。” 薛穿心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皱眉道:“过去的事随风散,现在我只和女人睡觉。很抱歉,你不是女人。” 楚留香:“……” 无可奈何之际,楚留香使出杀手锏,手指一动,十片金叶子仿若熟睡的美人,安安静静地卧在掌心中。 薛穿心面色不变,生气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金钱出尔反尔的人吗?”倏地,又扬起笑容,道:“方才我只是同你开玩笑而已。我们关系那么好,我怎会忍心你一个人露宿野外。好兄弟,快点进来吧。” 楚留香:“……”心中瞬间很忧伤有木有。 伍拾伍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 住一晚上,消费十片金叶子。搁现代,就是该死的有钱人去迪拜最贵的酒店住一晚的代价。薛穿心心情愉悦地将金叶子放到荷包中,越看楚留香越顺眼,心中感叹主角挺有经济头脑的,想到主角和别人讨价还价的场景,道:“我真好奇你是如何向他们索要这个的?”晃了晃荷包。 楚留香微笑道:“我让出房间后,那名男子硬塞给我的。” 薛穿心摸着下巴,道:“出手真是阔绰。”又道:“下次我们再……试试?” 为了钱,薛穿心也算蛮拼的。 楚留香:“……”你的节操呢? 薛穿心的手指白皙修长,此刻那双手正动作优雅地解开衣服。他微微低垂脑袋,一缕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到身前,在烛光的照耀下,鸦羽般的墨发宛若上好的绸缎泛着迷人的色泽。 平日,薛穿心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挽在发冠之中,衬得他成熟又稳重。现在,将长发放下,深邃凌厉的轮廓显得些许柔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薛穿心若是女人,此情此景,楚留香也许会被迷住。但他是男人,楚留香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他的目光完全为女人们见了也忍不住欣羡嫉妒的长发所吸引。手指微微动了动,很有不顾一切想摸上去的冲动,好在及时克制住。否则……呵呵,画面太美,不敢想。 这么漂亮的头发却为男人所有,实在有些浪费。 楚留香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恋发,不然明知道对方是男人的情况下,依旧手痒地想上前摸头发,想感受一下触感什么的……已经升级为极度恋发狂了有木有! Σ(っ °Д °;)快点转移注意力啊! 薛穿心脱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仅剩白色中衣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见楚留香跟木头似的杵在桌边,道:“我先去洗澡了。” 楚留香看向他格外精致的五官,又看向他弧度优美的脖颈,点头不语。待薛穿心走到屏风,松了口气。下一瞬,热泪在心中流淌。 说了要转移注意力,怎么把注意力转移到对方脸上! 细看之下,薛穿心的相貌不是一般出众……突然发现友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简直够了喂!他到底是肿么了? 楚留香推开窗户,任由冷风扑面,只盼望自己头脑清醒一点,不要再胡思乱想。 水声哗哗,他的心已完全平静下来。蓦地,想到什么,转身望向屏风,好奇道:“如果他们不给我钱,你真的会让我进来吗?” 薛穿心道:“当然会让你进来。” 楚留香刹那间感动到不行。在杀手眼中,他居然胜过金叶子,可喜可贺,友情果然伟大。 薛穿心接着道:“这房间不是有绳子么。” 楚留香道:“两者有关系吗?” “那是自然。”薛穿心轻描淡写道:“把绳子两端固定好,你可以睡绳子上。”学小龙女姑姑那样碉堡的睡法。 楚留香:“……” 楚留香现在不仅想掀桌子,还想掀翻浴桶,叫无情无义眼中只有钱的杀手好看。当然,只是在脑中想想,无法付诸实践。 薛穿心洗了个战斗澡,随意将中衣往身上一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往床上跑。 楚留香皱着俊眉,沉声道:“我替你擦一下头发吧。”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摸一下的念头终究无法放弃。坦坦荡荡说出来,一定不会惹人怀疑。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0节 薛穿心:“……” 绝壁幻听鸟Σ(`д′ノ)ノ! 薛穿心抿了抿唇,道:“你说什么?” 楚留香重复道:“你头发湿了,我替你擦一下。” 薛穿心慢吞吞道:“你这样让我想到一个词。” 楚留香:“什么词?” 薛穿心:“变态。” 楚留香:“……” “不过我相信你的为人。”薛穿心盘着腿坐在床上,背对楚留香,十分放心的将头发交给他。十二年前,对方还给他免费推拿,技术一流,没啥不放心的。 楚留香拿着干毛巾一边认真负责地做着发廊小哥的活计,一边吐槽自己竟如此奇怪,就跟变态一样。心里却是异常满意足的,因为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摸到眼馋不已的头发了!(﹃) 擦拭头发的动作很轻很温柔,按摩头皮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不一会儿,薛穿心上下眼皮打架的厉害,昏昏欲睡,脑袋一低,进入梦乡。 楚留香手一顿,停止擦拭的动作,轻轻将对方平放在床上。飞快地洗漱一番,心满意足地爬上床。 屋外,月很圆。 伍拾陆(捉虫) 翌日。 太阳东升。 高瘦的竹竿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下楼。 楼下,昨日一身大红今日一身绿的胖鸳鸯端坐在位置上,眼睛迷成一条线,一本正经地抠……眼屎。听到动静,胖乎乎的手指一弹,不明物体于斜方半米远安然着陆。吹了吹指尖,她将手收回,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掌柜:“……” 竹竿男:“……” 胖鸳鸯眼一瞪,凶狠道:“乔二亮!盯着我干啥子?有意见?” 竹竿男及乔二亮忙摇头澄清道:“今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鸳鸯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衬得你比花儿还娇艳。” 胖鸳鸯馒头似的脸红了,道:“我以为你看到我……”实在吐不出不文雅的字眼。 乔二亮也红着脸,道“在我眼中,你就是抠眼屎也是美丽的。” 胖鸳鸯眨了眨眼睛,道:“真的?” 乔二亮点头如捣蒜。 掌柜转身捂胃,很想吐。 大清早就被一对狗男女秀恩爱,造的什么孽! 胖鸳鸯吃着馒头,就着小菜,喝了两大碗稀饭。掌柜见了,心想这姑娘个子不小,饭量却也不是很大。谁知没等他感慨完,对方敞开肚皮又吃了两笼大肉包子,一碟精致的糕点。掌柜不免唏嘘,从来没见过比她还能吃的姑娘,难怪长得这样敦实。对面那个男人不过才吃了两个馒头,一碗清粥而已。 有时候,女人在男人面前要学会矜持,吃饭更要矜持。饭量太大,吓坏对方,就没戏唱了。眼前这就是例子,没见男方被女方的超级大胃吓愣了。 只见乔二亮皱眉道:“怎么就吃这点?” 胖鸳鸯摸着肉肚子,道:“我最近胖了许多,正在节食。” 乔二亮搁下筷子,道:“你这身材正好,再减便太瘦不好看。” 胖鸳鸯捧着脸,羞涩道:“我这样真的好看?” 乔二亮猛点头,认真道:“杨贵妃也比不上鸳鸯你好看。” 掌柜:“……” 大清早的,便被一对小情侣恶心的不得了。掌柜的实在憋不住,叫侄儿顶替自己位置,自己跑后院吹吹风透透气,呼吸新鲜空气。然后,找自家那口子,安慰他受创的小心脏。 太阳很大,风轻轻柔柔,吹在脸上,很是舒爽。 胖鸳鸯眯着眼睛,突然道:“那两个人怎么还不下来?” 乔二亮道:“在睡懒觉吧。” 胖鸳鸯摇头,一脸高深莫测道:“那位白衣公子将房间让给我们,另一位显然不想和他同住,为了争夺床位,大打出手也不一定。”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胖鸳鸯道:“所以,他们才起迟了。” 乔二亮已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只觉得心上人说的话是句句在理,不由得佩服道:“鸳鸯你真聪明。” 胖鸳鸯鼻孔朝天,骄傲道:“那是!” 回来拿东西的掌柜脚底一滑,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半个时辰之前。 烈日当空,大地干涸。 薛穿心像只骡子不停地向前走。 他走了好远,也走了好久,久到整个人几乎虚脱。 无风无云,头顶上的太阳像个火红的圆球,刺得人头晕目眩。 漫长的路程,他的手臂与腿已酸胀麻木。 他很渴,也很热。 身体燥热不安,渐渐地竟有些喘不过起来。 薄唇张启,他抓着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然后,有什么东西戳着他的腰。 猛回头,一株紫色大花对他晃了晃脑袋。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张开大嘴,一口将他吞到肚子里。 呼吸一乱,薛穿心从梦中惊醒,睁开便发现害自己做噩梦的罪魁祸首﹁_﹁ 楚留香闭着眼睛,唇角微翘,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令无数女人为之痴迷的俊脸就在眼前,薛穿心却无比火大,只因对方睡得香甜无比,却死死压住他的四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尤当发现腰间那管耀武扬威的东西,不禁头皮发麻,有点奔溃。 长腿一抬,薛穿心准备将对方踹墙上。但挣扎半天,腿依旧被压得死死的。 “别乱动。”低沉沙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薛穿心脸色一沉,道:“你快给我起来。” 楚留香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而后遇到光线又微微眯起眼,茫然道:“天已经亮了么……” 薛穿心忍不住翻白眼道:“可以放开我么?” 楚留香立马放开对方。薛穿心睡觉不老实,他才压住他,不曾想发生这等尴尬的事。他这个年纪正值血气方刚,尤其大清早免不了格外精神。对着朋友格外精神,就……好想捂脸有木有。 薛穿心一转头,发现时常厚脸皮的人居然脸红了。 “你脸怎会这么红?” 有这么尴尬吗? 楚留香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什么都不说似乎更好一点﹁_﹁ 薛穿心无语道:“你这种表情,搞得我像是对你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 楚留香嘴角一抽,道:“你不觉得尴尬吗?” “这是正常生理现象。再说……”薛穿心顿了下,补充道:“我听说关系好的朋友,还经常互相帮忙?” 楚留香:“!!!” 兄弟!你别吓我Σ(⊙▽⊙”a 半晌,不可思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薛穿心咬唇思考半天,道:“上辈子。” 楚留香:“……” 薛穿心没有撒谎。 上辈子有人这样问过他,真有人这样问,那个人还是他女朋友。 他当时的反应是:怎么可能! 男生之间比jj大小比谁尿的更远也就罢了,用手互相帮助……正常男生根本不会这样做好不好!不用想,女朋友肯定又在试探他的忠诚度了┑( ̄Д ̄)┍ 女友对他的答案持着怀疑的态度,叫他问问一寝室哥们。 寝室哥们纷纷说,一起看片撸很正常,互相帮忙的话,他们当时的回答是:好恶心!怎么可能!无法忍受!好像没什么关系。比自己来的舒服。 然后,寝室兄弟们给后两位送上忠告:今日互撸,明日互攻,望哥们珍重。 薛穿心突然想起来,感觉没啥关系的那位兄弟毕业后还真找了一个老攻,那个老攻正是对方最好的朋友。所以,好兄弟好朋友互撸还是不正常的……吧。 就好比两个女人,关系再好,也不会互相解决生理需要啊。 于是乎,薛穿心拍着楚留香的肩膀,言辞恳切道:“抱歉,我记错了,请忘掉我刚才说的傻话。” 楚留香:……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Σ(|||▽|||) 尘封多年的记忆重新被翻出,楚留香抬眼望向窗外,神色忧伤而蛋疼。 因为他也想起来一件事来。 他那些朋友里还真有对互相帮助的例子。 那夜风高月黑,只怪他耳朵尖,轻功好,走路静悄悄,偶然间不小心听了墙角。当场震惊的无以加复,两脚抹油直接开溜,就把这段记忆永远封存,一点也不想深扒两位好友到底是何关系。 薛穿心下楼,身后跟着魂不守舍三观剧烈震动震得快要震碎的主角。 桌子已被擦得光亮如新。 薛穿心刚落座,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哼”。 胖姑娘的胖脸胖的有点熟悉啊。 薛穿心手托着脸颊,偏着头盯视对方,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挑衅是情敌是色狼是要互喷的节奏。 乔二亮拍桌怒道:“你小子一双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鸳鸯,为什么你的脸如此红? 是气红的对与不对? 他死也不信是羞红的! 薛穿心忽地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美人如斯,多看几眼也很正常,不是吗?” 胖鸳鸯的脸更红了,推了一把乔二亮,道:“你给我坐下。” 乔二亮的心一下碎了。 “鸳鸯,这个小白脸油嘴滑舌的很。难道你忘了他昨晚怎么羞辱你的……嗷!!” 乔二亮揉着被掐青的大腿,泪流满面。 胖鸳鸯想起昨晚的事,不悦道:“既然你知道我是美人,怎么还对我那么冷酷。” 薛穿心叹息道:“我的眼睛到了晚上便不起作用。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视而不见。” 胖鸳鸯道:“为什么?” “因为我只认钱。” 胖鸳鸯:“……” 乔二亮不屑道:“不过是见钱眼开的小白脸。”趁机极力表现自己,挺了挺胸,道:“做男人,就该像我这样视金钱为粪土。” “哦?是吗?”薛穿心将口中食物吞下肚,上下打量对方,故作惊讶道:“你这全身上下都被粪土堆满了呀!” 乔二亮:“……” 楚留香和胖鸳鸯双双喷笑。 不理会上蹿下跳只敢放狠话的乔二亮,薛穿心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嘴,道:“你是陈鸳鸯吧?” 胖鸳鸯疑惑道:“咦?你是谁?怎会认识我?” 薛穿心随手将帕子丢在桌上,道:“我是薛小贱。” 陈鸳鸯脑海里立马蹦出一张漂亮小姑娘的脸,对比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容,多年不见,对方变化也太忒大了些。陈鸳鸯感叹不已,突然红着脸,扭捏道:“你和铁公子还有联系吗?” “铁公子?”薛穿心一时没反应过来,对面楚留香已给出答案,直接指着主角,道:“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铁公子。” 楚留香:“……” 陈鸳鸯脸蛋通红,小声道:“铁公子,你可成亲了?” 乔二亮倏地撕心裂肺吼道:“鸳鸯!小白脸都是靠不住的啊!你忘记当初他是怎么狠心地拒绝你的!” 迎着杀人目光,楚留香淡定道:“没有。”继而,说话语气很慢,似乎每个字都是经过百般推敲,道:“但是,我已有心上人。” 陈鸳鸯红着眼睛,道:“她是谁?” 楚留香原本想随便说一个,但突然想到什么,偏过脸看向薛穿心。 陈鸳鸯跟着看过去。 薛穿心眉头一簇,冷声道:“你看我作甚!” 楚留香道:“你……” 薛穿心截口道:“慢着!” 一把将还在怒视情敌的乔二亮拖到一边,嘀嘀咕咕半天。 薛穿心坐回椅子上,道:“好了。你要说什么?” 楚留香:“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你……” 帮我编一个靠谱的故事。 话未尽,但楚留香相信对方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薛穿心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没想到你对我竟抱着这种心思。” 楚留香:“……” 啥?啥?说啥呢Σ(`д′ノ)ノ 薛穿心脸色忽又变得绯红,道:“既然你对我情深至此,我也不好……”凝视对方的眸子溢满深情,道:“其实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楚留香:“……” 吃惊吃了好几吨的陈鸳鸯终于回过神,不敢置信道:“你们,你们居然……”她的神情一下子坚定起来,道:“我不相信!薛小贱你从小就喜欢骗人,我才不信你说的鬼话。” 薛穿心道:“你不信?” 陈鸳鸯道:“对!我不信。” “那好。”薛穿心道:“我证明给你看。” 不知想到什么,陈鸳鸯大声道:“就算你说你们亲过,我也不信!” 薛穿心道:“那你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到陈鸳鸯,楚留香立马想到那封错别字连天的情书,即便十二年后,仍然印象深刻。 再见到曾经给他写情书的陈鸳鸯,楚留香意识到她更加倔强与顽强,是个绝不轻易气馁追求幸福的好姑娘。而这个好姑娘一颗芳心似乎还落在他身上,期待女追男隔层纱风流夫君哪里跑等等以he结局的小言故事。 可他终究无法给她所期望的东西,故事结局只能be。 所以,在薛穿心拽住他衣领,将唇压上来的时候,他完全不反抗。和上次不一样,不深入不激烈,只是嘴碰嘴,这样的吻……非常平静地就能接受,完全不抗拒呢﹁_﹁ 陈鸳鸯张大嘴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高声道:“薛小贱你最会做戏了!”瞪视楚留香,眼泪唰地掉下来,道:“就算是做戏,我也不要喜欢你了。”嘤嘤嘤哭着跑开。 乔二亮对薛穿心竖起大拇指,一溜烟跑出去追心上人。 薛穿心道:“我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楚留香:“……” “谢谢。”他摸了摸鼻子,微笑道:“五五分。” 薛穿心道:“什么?” 楚留香眼中浸着笑意,道:“你刚才不是和乔二亮进行交易?” 薛穿心道:“……” 耳朵这么灵敏做什么!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道:“我也做了牺牲,不是吗?”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牺牲什么?你的嘴被多少人亲过,我没嫌弃地用盐水漱口消消毒,你就偷着乐吧。” 楚留香:“……” 只是开玩笑,真的不是跟你要钱。至于这么嫌弃吗? ┬┬﹏┬┬ 薛穿心竖起手指,道:“一口价!三七分。” 楚留香道:“我……” 薛穿心不耐道:“我最痛恨别人跟我讨价还价。” 楚留香:“……” 真的没跟你要钱。 伍拾柒 晌午,艳阳高照。 薛穿心无聊地拿牙签在桌上戳啊戳,等着和景襄侯会合。 他们本来要亲自接送景襄侯,恰好齐鹏无事,就把景襄侯护送过来。 薛穿心在桌子上戳了个五角星后,便放过破相的桌子,和楚留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说到当今武林高手排行榜,口吻忧虑道:“你运气虽好,但是武力值不高,遇上强有力的对手,只有逃跑的份,若对方设下陷阱,连逃跑都不行。”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道:“那也没办法,我也只是轻功好一点而已。” 薛穿心道:“我这里倒有一些特别绝招,你可以参考借鉴一下。” 楚留香:“……” 这也能参考借鉴? 朋友你可知道你慷慨的让人流下泪来。 这让为本子虚乌有的秘籍就大打出手的大侠们情何以堪啊。 楚留香的表情稍稍奇怪,薛穿心解读错误,以为对方担心武功来源问题,道:“你放心,这些算是我自创的,和我师父没有多大关系,他不会追究的。” 楚留香: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楚留香心情异常复杂,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薛穿心这样的人。嘴巴特别坏,喜欢打击人。和他一样讨厌麻烦,可朋友遇到危险却也会出手相助。老爱坑他,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每次坑完马上和他分钱。现在连练的武功都能拿出来与他分享……超级感动有木有。 薛穿心上辈子就是这么个尿性,对朋友好的没话说。只要有好东西,一定会和朋友分享。与众不同的是,他是那种买了酸奶,这些是我的,你们不可以碰,那些你们随便吃的类型。 而他用绳命亲身测试的功夫便是给朋友随便吃的酸奶。 这酸奶种类齐全,质量好,口味独特,日期也很新鲜,凶险性为零。只因它经过剑神师徒俩的发酵,已完善出炉,美味非常,绝无吃坏肚子的可能。 薛穿心将“酸奶”挨个打开给主角吃。 然而,楚留香对古龙口味的“酸奶”比较情有独钟。主要是排山倒海修真修仙的功夫听起来比较不靠谱,自认为智商正常具有自我判断能力的香帅压根不信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抵挡滔滔洪水来袭。 虽说人定胜天,但大自然面前,人类始终是渺小的。 楚留香抚着下巴,道:“这些你都练过?” 薛穿心道:“练过。” 楚留香道:“效果如何?” 薛穿心面色严肃道:“不错。” 楚留香凝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薛穿心帅气地打了个的响指,一团幽蓝的火焰在他指尖跳跃。他们在包厢,并不怕被人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楚留香:“……”绝壁不科学。 见他震惊,薛穿心挑眉道:“如何?” 楚留香好奇地看着火焰,道:“我可以碰它吗?” 薛穿心道:“你最好不要。”指尖一滑,这团幽蓝的火焰飘到白瓷茶杯中,只听“滋啦”一声,整个杯子被冻结,而后如同蜘蛛网碎裂开来。 楚留香心有余悸,道:“似乎挺厉害的。” “看着唬人罢了,其实没什么用。”薛穿心优雅耸肩,道:“这点小火苗,对武功高强的人根本造不成多大的杀伤力。” 楚留香笑道:“这便足够了。”这团蓝火若飘到人身上,虽说造不成多大影响,但也吓得人够呛。战场瞬息万变,有时候一个分神就能决定胜负。 薛穿心道:“你有兴趣,自己琢磨练练,说不准还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楚留香笑容温柔地凝注着他,薛穿心抖了抖起立的鸡皮疙瘩,道:“你可以不要如此肉麻地看着我吗?怪渗人的。” 楚留香微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薛穿心道:“你没想过我为什么教你绝招吗?” 楚留香道:“怕我遇到危险?增加逃生几率?” “猜对一半。”薛穿心道:“我知道以你的麻烦体质,以后还会碰上许多麻烦的事。给你添点手段,你也能少来烦我几次。” 楚留香:“……” 是夜,冷风阴诡。 烛火摇曳,如同捕食的蟾蜍,火舌一动,悄然无声地将一只飞虫吞吃入腹。 王妃拿起剪刀挑着烛芯,一点点剪去过长的烛芯。 房门已被敲响,敲门的人在得不到回复,直接推门而入。 王妃看都不看对方,只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还没想好吗?”来人正是假冒侯爷的学采集。 王妃终于转身正眼看他,道:“你可知道假冒皇亲国戚可是杀头的罪。” 学采集冷色深沉,道:“只要没有他,这个世间便只有景襄侯,而无学采集。” 王妃嗤笑道:“野心倒是不小,可却没有那个资本。” 学采集不甘道:“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王妃道:“他比你可爱,只要这点便足够。” 学采集道:“真可笑!你居然拿他的愚蠢当可爱。” 王妃道:“我就爱他愚蠢的样子。” “看来你心意已决。”学采集冷声道:“那我只好成全你们到下面作对鬼鸳鸯。”甩袖愤然离去。 弓箭手早已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得到命令,带火的箭矢飞射而出。 少顷,小院燃起熊熊烈火。 景襄侯已随薛穿心等人潜入自己府邸。在三双不苟同的目光中,非要先跑去吓唬想弄死他的萧筱筱。 在分析出真相的那刻,萧筱筱情绪激动,当场晕了过去。 当晚,学采集探望她后,就将她软禁起来。 任她求饶威胁也没用。 每当看到自己平坦的肚子,萧筱筱便忍不住生出邪恶的念头。可念头刚浮现,耳边又响起那个假侯爷阴冷的警告,让她不得不打消。 月色凄迷,看着窗外夜景,萧筱筱满目凄凉。 一想到肚中野种是她精心设计的结果,萧筱筱便悔恨不已。 突然,断线的泪止住了。 远远的,一个黑影逐渐向这边移动。 月光下,黑影的真面目一点点显露出来。 ——那正是让她彻夜难眠噩梦不断的恶魔。 只听那个恶魔微笑道:“筱筱,见了本侯开心的哭了吗?” 她的身子微微发颤,牙齿也在打颤,道:“侯……侯爷?” 伍拾捌 这一夜,景襄侯府出了大事。 大火烧了小院,景襄侯府的女主人葬身火海。 景襄侯赶来时,小院已焦黑一片,沦为废墟。 她死了? 往日将他压得死死的女人终于不在了……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高兴? 期盼的自由已然来临,为什么他没有感到丝毫解脱? 心中放佛被硬生生挖掉一块,稍稍碰触,便痛得他恨不得晕死过去。 景襄侯无力的跌坐在地。 突然,他放声大哭起来,声声悲戚,直直痛到人的心底。 薛穿心等人并没有上前劝慰,当一个人极度悲伤,他是听不进任何言语的。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残破的小院,一只纤细的手温柔地落在景襄侯的背上。下一瞬,他被拥进熟悉温软的怀抱。 “夫人……”景襄侯带着哭腔道:“我再也不嫌弃你粗鲁霸道,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侯爷夫人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忘了小院有地道吗?” 景襄侯咬唇不语,一个劲儿地紧紧盯视失而复得的夫人,又哭又笑,傻的不行。 侯爷夫人摸着他的脸,宠溺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景襄侯可怜兮兮地嗅了嗅鼻子,道:“人家只是担心你……” 夜已深重,薛穿心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满道:“那俩人还要抱多久?” 齐鹏道:“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重聚,多等一会儿让他们欢喜一下不成吗?” “他们欢喜,而我在这里吹冷风。”薛穿心翻白眼道:“谁又让我欢喜?” 齐鹏鄙夷地切了一声,对楚留香道:“楚兄弟,你把怀抱借给他。”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为何是我?” 齐鹏理所当然道:“我和薛大侠不熟啊。” 楚留香:“……” 这边楚留香犹豫着怀抱借还是不借,那边薛穿心斜眼看他,道:“边去!” 楚留香:“……” 薛穿心又道:“你若把外衣借我,我可能会欢喜一下。”转脸看齐鹏,嫌弃道:“你就算了。” 齐鹏:“……” 老子才不想把衣服借你穿! 毛病多的小混蛋! 学采集没有死。 在假冒侯爷的那些日子里,他竟然勾搭上高丽王,阴谋败露后,跟着高丽王跑了。 景襄侯没有将此事禀明皇上。一是丢脸,二是怕皇上知道他不务正业弄出个假侯爷差点把自己搞死,再也不让他听戏唱戏。无戏可唱的日子,人生将了无生趣,这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因为没有弄死学采集,薛穿心只拿了十万两银子。 银子虽少,但也不忘跟楚留香三七分。 梨子园。 薛穿心给自己斟了杯茶,浅浅品上一口,道:“其实我并不爱听戏。” 楚留香笑道:“我知道你过来是为景襄侯捧场。” 薛穿心摇头道:“我也不是因为捧场才到这里。” 闻言,楚留香有点糊涂了,道:“那你为何来这里?” 薛穿心唇角微勾,笑容邪肆张扬,道:“我是为了满足某种心理才到这里。” 楚留香挑眉道:“什么心理?” “你想想,唱戏的可是个侯爷,而我可以……”薛穿心桌子一拍,忽然高声道:“《调风月》听腻了,给爷换个《打金枝》。” 看着分量十足的金裸子,班主喜不自胜,立马让戏子们着手准备。 开场弦律一响,只听清脆如同珠玉落地的嗓音唱道:“头戴珠冠压鬓齐,身穿八宝锦绣衣……”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紧接着,金枝女升平公主华丽登场。 薛穿心笑道:“这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非常明白。” 薛穿心道:“感觉如何?” 楚留香笑容迷人,道:“很好。” 这时,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一见红灯怒火起,大胆的打碎它又怎的,纵然你不挂红灯不见我,今日也要闯进门……” 楚留香看着扮演驸马的戏子,惊讶道:“他是……”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1节 薛穿心淡笑道:“侯爷夫人。” 故事的最后,爱唱戏的侯爷还是登上梨子园的大舞台,实现了他的超星梦。 与他站在同一舞台上的,是他心爱的夫人。 “你可有想听的?” “暂时没有……” “那就来个《天仙配》吧。” 太阳已落山,夫妻双双把家还。 伍拾玖 寒冬已至,大雪纷飞。 冷风刮在人身上如同刀割,刺骨而冰冷。 这该死的天气,让人恨不得赖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永远不出来。 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 石桥上,天青色的油纸伞在主人手中左转转右转转,转个不停。 忽地,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红·袖,你再转下去,我的眼睛就该花了。” “好了,我不转就是。”李红·袖娇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么无聊。” 穿过石桥,走在被雪覆盖的青石板上。李红·袖紧了紧大红色的狐裘外氅,看着路旁几株开得正艳的红梅,道:“你确定薛穿心在家?大冬天的别白来一趟。” 楚留香道:“这么冷的天,他应该不会外出。” 李红·袖道:“那可说不定。只准你出门找他,不准他出门找别人吗?” 楚留香无奈道:“不在也没关系,我这不是替蓉蓉送手稿么。” 李红·袖哼了一声,道:“分明是你自己想找朋友喝酒,给蓉蓉姐送手稿不过顺带而已。”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法否认。 大雪已停止纷飞。 楚留香步行到琳琅轩,将苏蓉蓉手稿转交给掌柜,便和李红·袖离开。 薛穿心住的地方离琳琅轩只隔了一条街。 看着牌匾上行云流水狂放不羁的薛府二字,楚留香敲响红色大门。 大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满面愁容地打量他们,道:“你们找谁?” 楚留香动作优雅地收起伞,微笑道:“我们是薛穿心的朋友……” 少女眼睛一亮,不待他说完,高兴道:“这么冷的天,难得你们有心看望我家公子,还不快进来。” 少女领他们到客厅,端茶倒水,体贴地递上暖炉,笑道:“你们且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请我家公子过来。” 楚留香笑道:“谢谢。” 一杯热茶下肚,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李红·袖瞇着眼睛,十分舒服的样子。“这姑娘不错,我喜欢。” 楚留香道:“你这话千万不要被她听见。” 李红·袖道:“听见了又怎样?” 楚留香道:“会吓坏她的。” 李红·袖歪着脑袋,一时没想明白,随即噗嗤一声,娇笑道:“想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坏?”眼珠一转,思及前几月楚留香总和薛穿心在一起,道:“是不是和薛穿心学坏的?” 楚留香一本正经道:“你想多了。” 李红·袖“哦”了一声,道:“那一定是你带坏了薛穿心。” 楚留香正要开口,突然听到磨刀声。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起身,循着磨刀声的方向,来到花园。 花园中有个亭子,亭中有个黑衣妇人侧对他们,弯腰弓背,神色专注地磨着手中杀猪刀。继而用清水冲洗干净,举到眼前如同对待情人般深情地注视它。寒光湛湛,杀猪刀一点点靠近她的脸。 她拿刀要对自己的脸做什么? 李红·袖惊得摀住嘴,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那把杀猪刀贴在黑衣妇人左面脸夹,一下又一下往脸上刮——毛。 不知何时,黑衣妇人已转过身来。她另半边脸,是毛茸茸的猴脸。 一撮又一撮棕色毛发掉在地上。 半张猴脸上的毛越来越少,那种诡异感也越来越少。 刮掉脸上毛发,黑衣妇人竟也貌美如花。 方纔是妖怪,现在便是仙子。 反差巨大,看戏的两人不禁为这场惊悚刺激的变脸好戏怔住。 “何方宵小,偷看老身刮毛?” 楚留香和李红·袖乖乖走出来。 黑衣妇人将自己宝贝杀猪刀洗干净收好,道:“你们是何人?” 楚留香笑道:“在下楚留香……” 黑衣妇人截口道:“盗帅楚留香?” 楚留香道:“正是。” 黑衣妇人这才仔细打量他,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道:“找小贱的吧,他现在应该在梅园。”手指往西方一指,道:“就是那边,去吧。” 楚留香道:“多谢前辈。” 直到走远,李红·袖才好奇道:“你叫她前辈?” 楚留香道:“怎么?有问题吗?” 李红·袖道:“我见她不比你大多少,你怎么知道她是前辈?” 楚留香道:“你没有听她自称老身吗?” 李红·袖想了想,感叹道:“她看起来根本不到三十岁。即便驻颜有术,也不该如此年轻。”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石观音,那也是个驻颜有术的大家。 楚留香但笑不语。 梅园之所以叫梅园,只因里面种满梅树,才叫梅园。 刚进梅园,磕磕绊绊的琴音从远处飘来。 紧接着,一声咆哮乍起。 红梅纷落,几点落在银衣男子身上。 远远的,楚留香见到自己好友一把将罩在身上的鹤氅扯下,狠狠摔在地上。 长发披散,狂放不羁。观之神态,恐有走火入魔之兆。 那边,薛穿心双手抓着自己头发,都快把头发揪光。 “蠢货!你听不懂人话吗?”实在不解气,他踹翻一旁石凳,怒吼道:“没那个本事,弹什么高山流水!你这是要交朋友还是追老婆?” 青衣少年坑着脑袋,鼓着腮帮子,道:“对心仪女人表白的男人十之八九都会弹《凤求凰》。俗!” 薛穿心深呼吸,不要激动,不能生气,不能打人。薄唇一扯,磨牙道:“不管它俗不俗,关键你可以弹。高山流水,你手指头跟得上吗?弹得什么鬼玩意!” 青衣少年不悦道:“有那么糟糕吗?我觉得还不错。” 薛穿心失笑道:“你觉得自己弹得不错?你心上人听了非得一脚将你踹飞不可。” 青衣少年倔强道:“我就不要弹凤求凰。再说,汐仪也不喜欢俗气的东西。” 斜了薛穿心一眼,嘴一撇,道:“真不知道姑妈为什么要你给我出主意,二十多岁的男人还没把到妞,不知哪来的自信教别人,可别误人子弟。” 薛穿心觉得自己手痒,已经完全受够了,上前拽住小混蛋的衣襟,使劲摇晃,道:“你想死是不是,我他妈的成全你!” 继颜妈妈奔溃,薛穿心也要奔溃了。他想疯,疯疯疯疯。 围观的黄衣少女立马冲上前,紧紧抱住薛穿心的腰往后拽,不让他对自家公子施以暴行,苦苦哀求道:“薛大侠,您千万别冲动啊!公子他还小,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薛穿心长吐一口气,冷声道:“既然不喜欢凤求凰,便罢了。你想要弹什么?” 青衣少年摀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恶狠狠瞪视对方,也不再提高山流水,咬唇道:“边弹边唱,汐仪或许会喜欢。” 薛穿心道:“你会唱吗?” 青衣少年迟疑道:“……会。” 薛穿心道:“唱两句来听听。” 青衣少年轻咳两声,开口道:“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游龙……” 青衣少年唱的非常投入,薛穿心面色扭曲地喊停。 “你这叫唱?” 唱的好好地被人打断,青衣少年有点不高兴道:“我唱得不好吗?你做什么打断我?” 黄衣少女放下摀住耳朵的手,劝道:“少爷,你唱得再好,汐仪小姐承受不了也不行啊。”魔音穿耳,唱完两人还不拜拜。 青衣少年嘟着嘴,不高兴道:“那怎么办?” 薛穿心叹气道:“边弹边说怎么样?虽说效果可能会弱些,但只要你够深情并茂,让她感受到你发自肺腑的爱……” 青衣少年喃喃道:“听起来不错。我该怎么做?”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你只要记住一点,深情凝视她,而不是痴迷地盯着她流口水。” 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跳脚道:“我才没有盯着汐仪流口水!” 薛穿心呵呵冷笑,道:“最好如此。” 青衣少年不爽道:“嘴上说说谁不会。你有本事弹一曲给我参考啊!” 薛穿心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抿了抿唇,道:“好。” 青衣少年身子一歪,毫无准备地被挤下石凳。 薛穿心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凤求凰很好。 虽然一表白就弹凤求凰的招数俗了点,但经典啊! 想到小鬼讽刺他没有浪漫细胞,把不到妹,非常生气有木有。 谁把不到妹! 完全是他眼光高万分挑剔相亲对像两秒钟就被他pass掉了才对。 脑中过滤了一遍存货,薛穿心选择上辈子为追女朋友苦练良久的曲子。 ——《龙鼓篆音》。 没有鼓和笛加盟不打紧,琴弹好便可。 他深呼吸一口气,手指一划,悠扬的琴声流泻而出。 剎那间,他的面容不可思议的柔和,眼神也深情温柔的不可思议。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清朗悦耳的嗓音饱含着丝丝深情。薄唇微勾,似笑非笑,性感至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恶。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凤眸狭长,眼波流转间颇为勾魂夺魄,看得直教人心跳加速。 性感的嗓音萦绕在耳边,黄衣少女脸颊泛红,捂着心口,听得耳朵都快怀孕了。触及到那邪魅勾人的目光,浑身如同过电般,身子一软,噗咚一声栽倒在地上,一脸梦幻,陶醉不已。 薛穿心:“……” 陆拾(捉虫) 琴声骤然而止,薛穿心已将黄衣少女扶靠在身上,采取紧急救治——掐人中。 黄衣少女悠悠转醒,近距离接触薛大侠,脸色如同抹了胭脂那般红。她本身并不喜欢高冷系美男,尤其薛穿心这种面冷毒舌挑剔到不行的男人,压根不是她的款。但经过性感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华丽声线,邪魅的笑容,深情目光的洗礼…… 突然发现高冷系美男也可萌有木有! 坚固如万里长城的心墙成功被攻破。 黄衣少女:以后谁敢说男神一句不是,绝壁让他挂墙头。少爷,也不例外,都给我小心些! 倏忽,青衣少年背脊一寒,紧了紧披风。轻咳一声,傲娇道:“刚才那个勉勉强强还凑合,你就教我那个吧。” 薛穿心拾起摔地上的鹤氅,用力一抖,雪刷刷往下掉。重新系好鹤氅,凤眸微眯,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俗吗?” 青衣少年一噎,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见薛穿心面色冰冷,青衣少年轻轻哼了声,鼓着脸颊,小声说道:“你要是……” 薛穿心掏了掏耳朵,道:“说什么呢?风太大,我听不到。” 青衣少年咬牙吼道:“你若令我表白成功,就是我再生父母,让我喊你爹都成。” 薛穿心:“……” “抱歉。”薛穿心道:“我肯定不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青衣少年:“……” 薛穿心亲身示范,手把手教少年摆造型,眼神嘴型也不落下,必须要漂亮勾人。又纠正几个错误地方,道:“差不多了,你回去再好好练练。” 青衣少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指头,道:“就这样?会不会单调了些?” “到时候加点鼓声笛音,再找个风景优美的宝地,你只需穿得美美的负责……”装逼二字憋在口中,薛穿心看一眼对方,道:“你穿的什么衣服?绿油油的,以为自己是大葱吗?” 青衣少年:“……” 他忍气道:“那我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薛穿心道:“这还要我教吗?问樵枝阿姨去。” 青衣少年低头看自己青衫,道:“我这身衣服就是樵枝阿姨准备的。” 薛穿心沉默一下,道:“看来樵枝阿姨已经老花眼了。” 黄衣少女插口道:“樵枝阿姨说,这衣服正是青葱少年该穿的。” 薛穿心又沉默了一下,道:“言之有理。” 黄衣少女点头,无比赞同。 青衣少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地不明白?” 薛穿心叹道:“我们在说谁穿这身衣服,谁就该补补脑子。” 青衣少年:“……” 现在扒掉来得及不……摔去死你才需要补脑子(╯‵□′)╯︵┻━┻ 良久,薛穿心终于发现皑皑白雪上,一颗梅树旁,迎风而立的俊美男子。 “楚留香?”看到他身旁红衣美人,眼睛一亮,道:“红·袖姑娘。” 青衣少年双臂环胸,道:“他们是谁?你不介绍一下?” “这位楚留香。”口吻随意非常,待介绍李姑娘时,正经道:“这位是李红·袖姑娘。” 对待多年好友如此冷漠,见到美人却立马热情起来,楚留香顿时有点不爽,感觉薛大侠就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亏得自己千里迢迢找他喝酒╭(╯╰)╮ 青衣少年从来不关心江湖之事,楚留香的大名他听说过,却不是很了解对方有多出名,和他不理解薛穿心这个喜欢穿银色夜行衣的闷骚身价有多高一样。不小心捕捉到盗帅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他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自以为发现某个了不得的真相,恍然大悟道:“薛穿心,看不出来你竟好这一口!” 薛穿心皱眉道:“好哪一口?” 青衣少年道:“男人啊!” 薛穿心用白痴的目光看他,道:“我身上哪一点给你这样的错觉?” 青衣少年道:“你这么大岁数,连个女人都没有,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就是兴趣特别。我见你也不像个有隐疾的,那肯定是喜欢男人。你别急着否认,说不准你自己喜欢男人却没发现。” 这么大岁数并喜欢男人的薛穿心一把将小混蛋脑袋按雪地上。 青衣少年挣扎道:“看吧!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脸贴在冰冷的雪地上,冷得他浑身哆嗦,拼命叫喊道:“你别发愣……穿白衣服的,说的就是你,快把你家那口子拉开啊!!” 这里五个人,穿白衣服的只有楚留香。薛穿心手一抖,青衣少年连滚带爬,趁机远离暴力狂,不停揉搓着快要冻僵的脸颊。 楚留香脸上迷人的微笑已龟裂,震惊道:“你刚才说他是我……” “那口子啊。”青衣少年鼓着腮帮子,哼哼道:“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楚留香:……为何又被误会成一对。 李红·袖:我不信不信不信!!! 薛穿心:……卧槽!又被误会成一对。 黄衣少女目光挑剔地看向可能和男神有一腿的男人。 李红·袖惊呼道:“楚大哥,你和薛穿心竟然是这种关系吗?” 楚留香无力道:“不,我和他……” 青衣少年抢白道:“相好嘛!我们知道的。”点头。 楚留香:“……” 知道个鬼啊! 不要轻易下定论啊小朋友! 楚留香求救的目光投向绯闻男友,薛穿心面无表情,一巴掌招呼到小混蛋后脑勺上,冰冷道:“回去好好练琴,整天瞎想些什么!” 青衣少年捂着脑袋,切了一声,道:“别不好意思……啊……” 薛穿心收回呼对方脑勺的手,道:“你再胡说一句,我今晚就把你扒光捆成蝴蝶结扔南风馆去。” 青衣少年皱着秀气的鼻子,气呼呼地跑开。 黄衣少女半信半疑地尾随少爷离去。 李红·袖思索道:“你们……” 薛穿心立马打断她的话,道:“红·袖姑娘,你可以怀疑楚留香人品,但要相信我为人。他这种男人我根本看不上!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美女。” 楚留香:“……”敢问他到底是哪一种男人? 李红·袖:“……” 虽然被表白,但是心情好复杂,超想吐槽有木有。 陆拾壹 天空又飘起雪花,他们已来到熏香的暖房,围着一口大锅,吃起羊肉汤。 羊肉炖的既酥又烂,满屋子弥漫着肉香。 薛穿心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泯了口热茶。 楚留香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却见薛穿心滴酒不沾,奇怪道:“你怎么不喝酒?” 薛穿心道:“我最近戒酒。” 楚留香不可置信道:“戒酒?为何?” 薛穿心苦逼道:“前两天喝醉酒把皇上小舅子的宝贝儿子腿打断,皇上给我下了禁酒令。” 楚留香:“……” “你们为何争执?”李红·袖发挥她无穷想象力,道:“难不成看上同一个女人,由口角之争上演到动手动脚?” 薛穿心叹息道:“本来我们一群人拼酒,然后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他点的姑娘。我当时也已喝醉,见他将脸凑过来,想也没想,一脚踹了过去。” 李红·袖:“……” 这得多大的脚劲儿,别内力也使上了。 楚留香目光微动,突然发现薛穿心体质有点特殊,似乎特别容易招男人喜【轻】欢【薄】。 薛穿心还在纠结道:“我也没想到他那条腿那么脆弱不堪,都怪我当时眼花踹错地方。” “踹错地方?”李红·袖不明道:“你不是踹在他腿上吗?” “对啊。”薛穿心点头道:“男人的第三条腿。” 李红·袖:“……” 楚留香:“……” 屋中顿时鸦雀无声。 半晌,李红·袖忍不住道:“你朋友还好吗?”心理阴影面积已经无限大,后悔和你交朋友拼酒了是不? 薛穿心道:“太医说修养个三年两载便能康复。” 李红·袖叹道:“可怜见的。”眼眸一转,对楚留香道:“你以后和他喝酒也得小心点。” 一直很沉默的香帅:“……” “我酒量很好。”薄唇微启,楚留香面色古怪,道:“即便喝醉也不会做出任何失礼之事。” 李红·袖摇头道:“你还是小心些为妙。万一哪天你也喝醉酒把薛大侠当成女人,可不就……”目光写着“你懂得”。 楚留香:“……” 薛穿心撑着脑袋,漫不经心道:“那不是很好。世上从此少了一个风流多情的男人,造福无数男女。” 造福无数女人她能明白,造福男人何解? 李红·袖沉默片刻,问出心中所想。 薛穿心解释道:“男人要娶老婆。好不容易娶了心上人,对方却心有所属,还有何幸福可言?” 李红·袖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楚留香:“……” 你们两个家伙不要无视我这个当事人好吗? 雪越下越大。 薛穿心边看着雪景,边看着楚留香,认真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少来找我。” 楚留香瞬间感觉自己心脏裂了一道缝,“为何?” 薛穿心叹道:“我总感觉吃完这顿饭,麻烦便会找上门。” 楚留香:“……” 他舔了舔唇,道:“应该没这么邪门吧。” 薛穿心道:“但愿如此。” 薛穿心撑着脸颊,又道:“以前,我家乡有个名人叫柯南。他和你一般,总会无缘无故被牵扯进麻烦事中。不过,他比你更倒霉些,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郁闷道:“是吗?” 江湖上有“柯南”这号人物吗? 好像没听说过。 可薛穿心的话不似假话,就算是假话也没关系,楚留香只想知道柯南的下场。放佛知道对方下场,便能看到自己结局那般,道:“最后他如何呢?” 坑爹的永远都是七岁孩子呀! 薛穿心穿越那会儿,柯南已经更新到九百多集,网上已经有人斩钉截铁说阿笠博士就是终极大boss。到底是不是,已不重要。 薛穿心道:“最后,他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捕快。” 半个时辰后。 薛穿心发现自己长了一张乌鸦嘴。 他吃完饭正要出门溜达两圈,两个捕快便登门拜访,说是找楚留香。 楚留香吓了一跳,心想他最近老老实实,人老实,手脚更老实,顶风作案那是更加没有的事,找他干什么?总不会来了个新捕头,想冲业绩,请他去衙门聊天喝茶? 京城确实来了新捕头,也确实想请楚留香过去喝茶。 喝的是上好的茶,只因他听说盗帅不仅偷盗水平高超,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破案高手。 上一个捕头已死,死于非命。不止捕头,捕快也死了好几个。 他们都死于一人毒手。 下手之人狠毒非常人所及,生生割下他们面皮。 楚留香很无语,也很无奈。他无奈又无语地对薛穿心说:“要不然我们去看一下?” 薛穿心眼神悠远地望向远处,好似什么也没听见。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飞入芦花全不见…… 乾隆皇帝的诗改改多应景啊。 楚留香:“……” 薛穿心头疼心累。 为什么主角非要他一起去? 安得什么心! 绝壁不理会混蛋主角的无理取闹。 “他们请你去破案,又没请我去,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去!”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薛穿心道:“你去找胡铁花,想必他很乐意陪你查案。” 楚留香摇头道:“他更愿意待在客栈喝酒。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薛穿心按住他的肩,认真道:“听着,我一点也乐意陪你去查案。明白没?” 楚留香淡笑道:“你在家中也无事可做……” 薛穿心大声打断他,奔溃道:“你为什么非要捎上我!” 楚留香的答案十分简单,搭档习惯了。 一个人查案多寂寞,有了搭档,无聊时斗斗嘴,遇到突发状况,有同伴在身边,惊慌失措手脚忙乱全部不翼而飞。再者,薛穿心某些惊人想法总是神奇的贴近真相,有这么个帮手简直再好不过。 总之,楚留香就是想与薛穿心搭档,尤其看到对方不要不行不应没商量拒绝等等头疼模样,就更想了。 最后,薛穿心还是跟楚留香跑了。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的剥皮变态,制造一场又一场冲击力极强的血腥案件。据捕头口述,看过犯罪现场的人无一人不呕吐,胆小的已经吓尿。而他见识比较广,看了也忍不住犯恶心,好几天没吃上肉。一提肉,就想吐。 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李红·袖姑娘胆子大,不放心楚留香,非要跟去看看。 为了美人的身心健康,薛穿心决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口上答应对方,代她好好照顾楚大哥。 狄仁杰身边有个元芳,楚留香身边有个薛穿心。 兼职侦探的楚留香速度行动起来。 陆拾贰 薛穿心在吐,吐得天翻地覆。 作为资深恐怖片发烧友,他心里承受能力非一般大,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水管里的美人鱼》。虽然食欲受到影响,但也不至于恶心到吐。 这辈子,他是杀手,自然杀过不少人,见过不少死人,鲜血淋漓的场面也见得不少。可眼前景象过于惨绝人寰,令人作呕,无法鼓足勇气直面第二次。 隔着屏幕和走进凶杀案现场观看终归是不同的。 薛穿心脸色苍白,浑身虚脱,两腿打飘,险些跌倒。 楚留香自然而然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扶住他。他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他更担心薛穿心,道:“你没事吧。” 薛穿心暗自为自己腿软丢脸,面色微微扭曲狰狞,道:“你以后没事不要再找我。” 楚留香一愣,苦笑道:“以后再有麻烦事,我不找你便是。”心中有些郁闷,道:“你可有头绪?” 薛穿心冷声道:“凶手与他们可有血海深仇?” 庞捕头插口道:“赵捕头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 薛穿心道:“最近,城中可有大事发生?” 庞捕头摇头道:“一切正常。” 薛穿心对楚留香道:“我们走。” 楚留香愣道:“走?” 薛穿心道:“这件事不必查下去。” 庞捕头急道:“这是为何?” 薛穿心本不想说,在他不停追问之下,道:“直觉。”直觉告诉他,若是继续追查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 庞捕头一噎,道:“因为直觉,你就放弃追捕凶手?”转眼看楚留香,冷声道:“他走,你也走?”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颇为进退两难,干脆不言不语,但表情已说明一切。 薛穿心淡淡道:“你只看见他们被凶手活生生剥皮虐杀,但是根本没发现他们皆被下毒,中了那种诡毒的人,本就生不如死。呵!凶手这般阴狠歹毒,你却让我们追捕他。”他冷笑一声,道:“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与他们非亲非故,为何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眼皮轻抬,又道:“我薛穿心是杀手,他楚留香是强盗,你们这些官府之人于我们而言是敌非友。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为你们以身犯险。” 闻言,楚留香眼眸微微闪烁,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庞捕头脸色变了几变,眉头紧锁,满面愁容,无奈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真忍心看着他们无辜枉死,凶手却逍遥法外?” 薛穿心垂眸掩去眼中神色,冷漠道:“凶手作案手法高明非凡,我们即便有心追查,也无从下手。至于他们……”俊眉一蹙,道:“或许只因倒霉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事而被灭口,亦或者凶手只是看他们不顺眼。总之,碰上凶手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一切皆有可能。” 庞捕头寻求外援时,就将两人事迹调查一清二楚。 江湖传奇人物楚留香风流多情,足智多谋,优雅果敢,从不杀人,红颜知己许多,优点一堆。同身为男人,庞捕头羡慕嫉妒的同时,也万分叹服。可是,这样一个人生赢家也是有烦恼的,他不喜欢麻烦,却总是卷入麻烦事中。 银箭公子薛穿心,自私、阴险、狡诈、冷酷无情……与不少人结仇结怨,评价太低,庞捕头看了也不禁汗颜,为对方至今活的好好地而没被仇杀感到不可思议,由衷的佩服不已。 古人诚不欺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真不明白楚留香那样的人物为何要与薛穿心交朋友。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2节 庞捕头本来只想请盗帅帮忙,但薛穿心不请自来,不想插手的态度很明确。庞捕头心想,不帮就不帮,你滚蛋楚香帅留下便好。不曾想楚留香和对方友情深厚,偏偏很听对方的话,也想搁挑子不干。 庞捕头急得直冒冷汗。 薛穿心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软硬不吃,超难搞。 与之相较,说服楚留香帮忙,反而比较容易。 薛穿心最终还是被搞定了,被钱搞定了。在庞捕头眼皮直抽极度无语中,他把银票和楚留香五五分,道:“你快把银票寄回家。” 楚留香不明道:“为什么?” 薛穿心道:“万一你死了,也好给李姑娘她们留个念想。好歹也是命换来的安葬抚恤费!” 楚留香:“……” 他郑重地将银票收好,道:“既如此,还是放在身上为好。” 虽然答应查案,但两人依旧没什么头绪。 冬日,天总是黑的很快。 他们来到最近的客栈,点了几盘素菜。 楚留香无肉不欢,薛穿心顿顿荤素搭配。但今日,他们确实没什么胃口,只要一想到油腻腻的荤菜,胃部立马闹起革命来。菜上来后,也只随意吃上几口。 客栈一角,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已堆满空酒瓶。 一个脑袋埋在这堆酒瓶中,一动不动。 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楚留香见薛穿心一直盯着他身后,奇怪地转头,随即失笑。 只见纤纤素手轻轻一扫,酒瓶乒乒乓乓地撞击在一起,滚落到地上,摔成碎片。被这响声吵醒,女人慢慢抬起头来,醉眼迷离,脸上带着点点红晕。两手捂住额头,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小二,结账。” 身子一晃,她又跌坐回座位上。而后,捂住小嘴,打了个酒嗝。 甩了甩脑袋,她翻出荷包里。眼睛是花的,手是抖的,翻了半天也没把银子找出来,便不耐烦的将荷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眨了眨快黏一起的眼皮,下巴一抬,对小二,道:“你拿。” 小二只拿了一小块碎银,便将荷包重新装好递给她。 女人接过荷包,又摇摇晃晃地走出客栈。 客栈外停了一辆马车,似乎停了许久。 一个深衣男人立在马车旁,似乎也已站了许久。天色已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手臂上挂着一件玄色斗篷,温柔地披在女人身上,继而搀扶住她上了马车。 看到这一幕,楚留香勾唇微微一笑。耳边响起清朗悦耳的嗓音,只听薛穿心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楚留香回过头来,笑容温和地看着他。 薛穿心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不陪着女人一起喝酒呢?” 楚留香笑道:“也许他们吵架了。” 薛穿心摇头道:“我观那男人对女人贴体入微,吵架的可能性不大。反而那女人神色忧愁,似遇到什么难以解决之事,才会借酒消愁。” 楚留香抚着下巴,嗓音低沉道:“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我只是稍微推测一下,给自己的大脑做预热活动,毕竟接下来面临的挑战十分艰巨。”薛穿心白他一眼,鄙夷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节操吗?” 楚留香:“……” 陆拾叁 京城。 寒风凛冽,冰银之地已被血色浸染。 “碧珠,苗府丫鬟,昨日去杂货店买胭脂水粉,一夜未归,今日在龙源街小巷,一群乞丐发现发现她的尸体。”。 女人倒在血泊之中,后背被利刃划开,一大块皮肉不翼而飞。只见她半边脸埋在雪中,另半边看起来清秀柔美而富有生气。 薛穿心突然道:“她很漂亮对吗?” 他的话在这种场合听来十分轻浮,对死者也不够尊重。庞捕头皱眉正要出口训斥,楚留香却面色凝重,道:“她似乎中了毒。” “中毒?”庞捕头讶然道:“可她并没有中毒迹象。” 薛穿心淡淡道:“你再好好观察她。” 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红润,尤其是那张脸,两腮仿若抹了上好的胭脂,冰天雪地之下,依旧红润如初。忽略背上狰狞的伤口,像是困倦欲睡的少女,眼睛轻合,进入美丽的梦境。 “桃花醉!”庞捕头忽然惊呼道:“居然是桃花醉!” 三十一年前,太皇上微服私访,遇见一个年轻寡妇——宫葵。其云发丰艳,冰清玉骨,又有闭月羞花之貌,太上皇一见倾情,将她带回皇宫。不顾大臣们激烈反对,册封她为贵妃。 宫贵妃能歌善舞,精通音律,深得太上皇宠爱。在她生下小皇子后,更是三千宠爱于一身。很快的,嫉恨宫贵妃霸占皇上的嫔妃们终于忍不住动手。 那一夜发生了许多事,三名嫔妃被打入冷宫,近百名宫女太监被处死,宫贵妃中毒身亡,而她所中之毒正是桃花醉。 对于宫贵妃的死,太上皇悲痛欲绝,下旨销毁所有桃花醉,但桃花醉并没有彻底消失,却因为太上皇对它深恶痛觉,每当出现,必会引起一场大风波。 …… 冷风呼啸,庞捕头浑身冰凉,背脊已渗出一层冷汗。遇到这样棘手的凶杀案,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两个男人身上,希望他们尽快破案。 楚留香和薛穿心不是神,没有线索的案子之依旧毫无进展,即便再急切也破解不了。 次日,城郊惊现一具女尸。 容颜青春美貌,面色红润漂亮,同样死于桃花醉。 一身白衣纯洁无暇,大腿之下却绽开血花。 不需要特意去看,就能猜出血裙下某样东西已不翼而飞。 死去的女人是个新婚娘子,前两日和夫君到京城定居,不曾想竟遭遇不幸。 祸从天降,她的夫君早已哭昏在一旁。 庞捕头脸色阴沉,眼下出现浓重的眼袋,咬牙低吼道:“凶手到底想做什么!他杀人后,为什么要割去他们身上一块皮肉。” 薛穿心沉声道:“凶手会不会是食人魔?” “食人魔?”庞捕头失声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人!绝对不可能!” 薛穿心不理他,转身问楚留香,对方低头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薛穿心道:“那你们觉得割去喂狗的可能性是多少?” 人生第一次遇到思想如此变态的家伙,庞捕头不免产生怀疑,对方有没有可能是杀人凶手。薛穿心本身就是杀手,杀人如切瓜,切瓜切麻木,换个花样切,非常有可能的不是吗?如果他真是连环凶手,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不会真的想换花样切瓜吧…… 余光瞄到楚留香,庞捕头摇了摇头,心想不可能。薛穿心一直和楚香帅在一起,没有机会下毒手。 楚留香沉声道:“不大可能。”似想到什么,道:“会不会是你以前提到的变态收藏家?” 庞捕头:“……”楚香帅也不大正常啊。 过了两日,又有尸体出现。 不是一具,是两具。 一男一女,年纪皆不大。 男人浑身黑紫,死状可怖,死于赵捕头他们中过的诡毒。 女人面色红润,从头到脚只有臀部血迹斑斑。 死去的女人叫七娘,是花楼姑娘,昨夜陪同王公子游玩,而中毒身亡的男人正是王公子。他们二人的尸体清晨被书童发生。 薛穿心沉思道:“先是后背,再是双腿,现在是臀部,接下来是脸还是胸?凶手在人体拼图吗?” 楚留香沉声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庞捕头已待不下去,黑沉着脸,巡逻去了。离去前,让他们尽快破案。 京城接二连三发生命案,死去的几乎全是女人。听到消息后,年轻美貌的姑娘们再不敢轻易走出家门。 无人作案不留痕。 薛穿心发现死去的女人皆有一些共同点,年轻貌美,有爱人或爱慕者,他们感情还都很不错。 先不说那对新婚夫妻,七娘虽然是女支女,但是王公子相当喜欢她,已花费大半钱财将她赎身,准备娶回家做老婆。而丫鬟碧珠,也有一个默默喜欢她的小厮。 陆拾肆 问馆。 一开始由七名咨询师组成。 他们运用专业技能知识与丰富的经验,给顾客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到问馆咨询的人首先要交一半的定金,在他们采纳咨询师提供的方案,并对其满意,才会缴纳另一半。 这七名咨询师管理范围分别为心理辅导、人才培养、职业规划、形象设计、婚姻感情、打击报复和杂七杂八。现在七人,已经收了一大波学徒。 今日,咨询室来了一个女人,神色忧郁,一看就是感情不顺的。 果不其然,她微微抬眸扫一眼门上挂牌,低着头走到婚姻感情咨询室。 这厢,薛穿心和楚留香分析凶手杀人动机、手法以及割皮的深意。讨论了半天,罗列十多种可能性,只差关键一点没有分析出来。 往嘴中塞了一块桃花酥,薛穿心喝了口茶,冲淡口中的甜味,舔了舔嘴唇,道:“听说过人皮灯笼吗?” 薛穿心上辈子看过一部电影,时隔多年,名字早已记不大清楚,但内容还有些模糊的印象。讲的是主角误交朋友,把畜生当成知己,最终害得老婆先被玷污,后被杀害做成人皮灯笼。电影里的凶手也是用女人身上不同部位的皮肤一点一点慢慢做实验,最后制作出完美的人皮灯笼。 楚留香垂眸沉思,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把‘它们’做成了人皮灯笼?” “对。”薛穿心点头道:“和你以前带的□□差不多,只是样子不同而已。” 楚留香:“……” 闻言,楚留香心里阴影无穷大,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戴□□了。想到以前戴过不少次,顿时感觉有点反胃有点恶心有点瘆的慌。 “阁主。”木门已被敲响,乌发紫衣少女得到许可便推门而入,眉目间染上几分轻愁,纠结道:“我那里来了一个女人,情况有些特殊,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薛穿心悠悠道:“她感情出现什么问题?” 紫衣少女道:“她喜欢上一个人,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 不该喜欢上的人范围很广。比如喜欢上闺蜜的男人,爱上姐夫,小叔子等等。 薛穿心食指摩挲着唇瓣,随口道:“她喜欢上谁呢?” 紫衣少女面色古怪道:“她的手帕交。” 楚留香:“……” 石观音都能爱上镜中的自己,女人喜欢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 楚留香这般说服自己。 薛穿心道:“不就喜欢女人,喜欢就追呗。” 紫衣少女眼角微微抽搐。不愧是阁主,思想之奔放,是吾等凡人所不能望其项背的。心中默默敬佩着,红唇轻启,道:“可她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她的青梅竹马。” 薛穿心转动着小指上的银戒,接口道:“她的青梅竹马又喜欢她是不是?” 紫衣少女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薛穿心道:“难不成她的青梅竹马摇摆不定,不知选哪位做夫人才好?还是两人都想要?” 紫衣少女眨了眨眼,阁主好厉害,每次都能猜中。 薛穿心讥讽一笑,道:“又是一个想要左拥右抱的。” 紫衣少女轻轻皱起秀气的鼻子,道:“男人不都这样。” 还是阁主最好,严格要求自己,不约炮不打炮,于人海茫茫中寻找命中注定的爱情,始终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据小道消息透露,阁主到现在还是只童子鸡,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话说阁主如今已二十六了吧,如果还是初哥,多么的珍贵可……悲啊! 坚持那么多年,稍微放松要求也是可以的。 阁主请不要大意地散发你的魅力放低要求找个妹子吧。 再憋就该憋出毛病哩! 薛穿心并不知道对方心里活动,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敲了敲桌子,道:“她很爱她,非她不可吗?” 紫衣少女道:“非她不可。” 薛穿心道:“那你就帮她出主意追美人,这事有何难办。” 紫衣少女道:“再过几日,美人要出嫁了。” 薛穿心皱眉道:“这么快就选好妻子呢?” “女追男,隔层纱。”紫衣少女道:“您上回不是给一个女客官出主意吗?就是她啦。” 薛穿心:“……” 楚留香:“……” 世界大,圈子小。 紫衣少女又道:“我这边女客官眼见心上人出嫁,都快抑郁死掉了。” 薛穿心薄唇微抿,沉声道:“既如此,你让她也嫁。” 紫衣少女疑惑道:“嫁给谁?” 薛穿心道:“青梅竹马。” 紫衣少女道:“那不打擂台了吗?”谁和谁打就不晓得哩。 “笨!”薛穿心恨铁不成钢,道:“心上人嫁人,她是否活不下去呢?” 紫衣少女点头称是。 薛穿心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日久了,不就想出毛病来了,这才是她活不下去的根本原因。” 紫衣少女恍然大悟,深深感到阁主的话好有道理。 薛穿心接着道:“那她天天面对心上人,还舍得死吗?” 紫衣少女摇头。 薛穿心淡淡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再给她想几个追人的法子,还怕她追不到心上人?” 紫衣少女想了想,道:“她那手帕交可是喜欢青梅竹马的。” 薛穿心给自己倒了杯茶,小缀一口,道:“你又怎么知道她的手帕交喜欢的不是她呢?” 紫衣少女不解。 薛穿心给她讲了《封三娘》的故事。在对方泪光闪闪中,突然想到一件事,道:“说到我上次的客官,我记得那女人似乎也喜欢她的手帕交?” 紫衣姑娘歪着脑袋,半晌呆呆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楚留香:“……”关系得多复杂啊! “他爱她,她爱她,她爱他。既然他们爱来爱去,爱得死去活来,还纠结个什么劲儿!干脆两人一起嫁,说不准还能成就一桩美谈。”薛穿心挥手道:“总之你看着办。” 紫衣少女一脸恍惚地晃出门外。 楚留香好半天才出声,道:“你这样会不会太不负责任呢?” 薛穿心叹息一声,一脸高深莫测,道:“爱情这玩意,你不懂。” 楚留香:“……” 你就很懂么? 陆拾伍 紫衣少女刚走不久,又哭丧着脸敲门进来。 薛穿心奇怪道:“又怎么呢?” “又来了一个女人。”紫衣少女脸色一跨,道:“她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我问她话,她什么也不说,只幽幽盯着我。”让她毛骨悚然的要死。 薛穿心淡淡道:“你这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紫衣少女咬唇道:“我想我需要接受特级培训,这两天竟是遇到些奇怪的客官,道行不够,根本应付不了他们。”叹了一口气,她又道:“那位女客官指名要见阁主您。” 薛穿心道:“一炷香时间后,带她过来。” 披上银色斗篷,戴上狐狸面具,薛穿心又取了一套装备丢给楚留香,道:“换上。” 楚留香奇怪道:“为何穿这个?” 薛穿心竖起一根手指,道:“其一,保持神秘感。其二,我要隐藏身份,若叫某些人知道我这层身份麻烦就大了。” 楚留香微笑道:“可你却告知了我。” 薛穿心道:“我很信任你,因为你嘴巴很严。”顿了下,语气暗含威胁,道:“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的秘密,呵呵,我就把你的画像贴满全天下。” 楚留香:“……我会守口如瓶的。” 房间里已多出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只见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裙裾上点点红梅怒放,白底红边的宽大腰带勾勒出纤细柳腰,乌黑的秀发已挽在脑后,仅用一支银色簪子固定。 她的脸很白,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很红很艳。睁着无神的双眼,静静盯着前方。半晌,目光移到薛穿心身上,脸上,苍白性感的下巴上。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薛穿心突然想起她就是那日在客栈中买醉的女人。 她来这里,难不成感情出现了危机? 薛穿心低声道:“你有何难处?” 女人收回目光,垂眸盯着自己的鞋面,如意云纹,绣工精美繁复。从左脚到右脚,她默默数了一遍云朵,又数了一遍,轻声道:“我最近记忆有些混乱。” 薛穿心道:“哪方面?” 女人沉默片刻,道:“有一些事情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薛穿心截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想咨询的是感情方面?” 女人道:“正是。” 她又低头盯着鞋面看,道:“我不明白夫君为何对我突然冷淡至极。” 薛穿心道:“你脾气可好?” 女人不解其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薛穿心道:“会武功吗?” 女人道:“会。” 薛穿心道:“也许那段模糊的记忆正是你所不想记起的。” 女人喃喃道:“不想记起的?” 薛穿心淡淡道:“比如你对你的夫君拳打脚踢。”简而言之,家暴。 女人一愣,继而摇头道:“不可能!我从来不动手打人。” “一次也没有?”他不信。 女人坚定道:“一次也没有。”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我想揍人,夫君自会替我出手。” 薛穿心:“……” 楚留香:“……” 薛穿心道:“你说你夫君对你冷淡,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闻言,女人精致的眉目间染上几许清愁,幽幽道:“我吻他,他避开了。”对陌生人谈及隐私,本该是件尴尬又羞耻的事,但她并不在意,她也很少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在意的话,也不会来到这里进行感情咨询,更不会因为嫌麻烦连面具都不戴。 薛穿心道:“一直如此?” 女人道:“一次。” 薛穿心:“……” 一次有什么好抱怨的。 “难道你那天吃了大蒜?” 女人:“……我吃大蒜他就不该吻我吗?” 薛穿心:“……” “该。”薛穿心道:“他也该吃大蒜吻你。” “……”女人一噎,好半天才道:“我那天没有吃大蒜。” 薛穿心猜测道:“也许那天他兴致不高?” 女人面色寡淡道:“他已经许久不碰我了。” 薛穿心:“……”原来是欲求不满。 “我能感觉出他还爱我,可他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冷淡,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女人凝注他,道:“你是男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男人的想法。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薛穿心:我是男人,但我不是神! 薛穿心转脸向楚留香求救,靠在他耳边轻语,道:“你知道吗?”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际,楚留香微微不自在,道:“也许他有苦衷?他不想伤害她?”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它的。至于苦衷是什么,他也不是神,猜不出来。 天寒地冻,鹅毛大雪飘然而落。 京城又发生一起人命案。 死者神态安详,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却无一处伤痕。 自从发生连环凶杀案,庞捕头便有些草木皆兵。这当头死人,立马喊来楚留香两人,等人到时才发现乌龙,神色很是尴尬。 薛穿心盯着死者苍白精致的面孔看了半天,道:“你发现了吗?” “你”自然是指楚留香。 楚留香点头沉声道:“脸似乎不对劲。” 薛穿心道:“你去把她面具揭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为何你不去?” 薛穿心道:“我哪有你经验丰富。” 楚留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听到他们的对话,庞捕头抢先一步上前,手在死者耳后摸了摸,一把揭开女人脸上的“面具”。随之脸色剧变,只见面具下血肉模糊,手中的“面具”亦是女人的脸! 不对! 谁也不知这张□□是死者的脸,还是其他受害者的脸。 这“面具”就像个烫手山芋,庞捕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能黑沉着脸,将它重新盖在死者脸上,而后眉头打结,抓了把雪在手中死劲儿的揉搓着,想减轻触摸到“面具”的恶心之感。 “上一次我说过人皮灯笼。”薛穿心呢喃细语道。 楚留香看着他,道:“你想到了什么?” “画皮。”薛穿心沉声道:“传说有一种妖怪,伪装成美女时,会将人皮披于自己身上。而那人皮也可取下来进行描画,故称画皮。”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陆拾陆 世界上没有秘密,除非什么也不做,否则终有被揭露的一天。 身为情报组织首领,自然有许多优势。将凶手的范围圈定,一声令下,不出半个时辰,所要的资料便被呈上来。薛穿心首先拿起大夫那份资料看起,断定不是凶手的直接扔地上。 楚留香颇为纳闷,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凶手?” 三十五号人,薛穿心只留了九张资料单独放一边。对于楚留香的问题,理所当然道:“凭感觉。” 楚留香:“……” “放心吧。”薛穿心安慰道:“我感觉一向很准,很少出错。就好比我当初感觉你会给我带来麻烦,果不其然麻烦当天找上门。” 楚留香道:“……抱歉qaq。” “这九个人的嫌疑比较大……”黑底镶金的长靴踩在废纸上,薛穿心见屋中满地狼藉,喊来小厮打扫干净。转身坐于宽大的躺椅上,两条笔直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左臂搭在扶手上,右手转动着小指上的银戒,神色慵懒,道:“其中四人最令我怀疑。” 孙进邱,男,四十右七。药王,最近几年醉心于毒药研究。 百善,性别不详,年龄不详,亦正亦邪,善使毒,于易容一道可谓行家里手。 墨卿乆,男,二十有八,千面郎君,性格古怪,喜怒无常。 戴钰,男,三十有一,悬壶济世的名医,为人温和。常常发善心,行善事,帮助穷苦百姓。 楚留香快速浏览资料,见到孙进邱也在名单之内,惊讶道:“我曾见过药王,他应该不会是凶手。” “我没有怀疑他是凶手。”薛穿心缓缓道:“桃花醉总有人制造,而能制造它的人并不多,药王恰好是其一。” 楚留香垂眸一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又道:“你怀疑百善和墨卿乆,我可以理解,但是戴神医,你怎么会怀疑他?” 薛穿心淡淡道:“因为他最没有嫌疑。” “……”楚留香:“何意?” “看起来越不像凶手的人,往往越可能是凶手。”薛穿心拍着他的肩,道:“难道你已忘了无花?” 楚留香深以为然。 明面上善良高洁,暗地里心狠手辣,极度表里不一黑心肝……无花绝对是翘楚。 楚留香再次提醒自己谨记血泪史,小心这类阴险狡诈之徒。 雪已停歇,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天气却似乎更冷了些。 薛穿心在外袍上又裹了件白色狐裘,怀中抱着暖炉,窝在躺椅上圆滚滚一团,像只又白又圆的小动物,可爱的紧。 屋中的炭火烧得正旺,楚留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忍不住道:“你怎的如此怕冷?” 薛穿心嗯嗯唧唧半天,颇不好意思道:“以前练功急于求成,不小心走火入魔。” 楚留香:“……” 他抚着唇,狭长的眉微微挑起,嗓音优雅道:“不会是你曾教我的那些武功?” “正是。”薛穿心点头道:“不过那些已我验证,安全无误,你大可放心使用。” 楚留香神色复杂地看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天很冷,薛穿心既怕冷又怕热。这么冷的天,他是不愿意在冰天雪地里跑来跑去,验证嫌疑者到底是否是真凶。直接派手下打探九人去向,再进行推理。 黄昏。 黄昏后。 两人面对面,围着火炉吃火锅。 辣的满头大汗,直呼过瘾。 楚留香不满道:“为何不给我喝酒?”语气透着一丝不解与委屈。 薛穿心道:“你不是说过好兄弟有难同当的么。” 楚留香道:“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 薛穿心道:“你忘了我被禁酒了?” 楚留香叹道:“那位又没有派人盯着你,你偷偷喝几口又何妨?” “喝酒也要偷偷摸摸,还有何乐趣可言?”桌子一拍,薛穿心冷声道:“还是说我这个朋友,在你眼中连酒都不如?” 楚留香无奈道:“我陪你就是。” 薛穿心长眉轻挑,道:“似乎很不情愿。” 楚留香叹息一声,露出迷死万千少女的温柔笑容,嗓音低沉醇厚道:“酒哪有你重要……” 薛穿心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道:“你说话可以正常一点吗?” 楚留香目露迷茫,道:“我说话不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见他满脸无辜,薛穿心痛心疾首,道:“‘哪有你重要’这句话我曾对多少姑娘说过你知道吗?你把我当成什么呢!姑娘?想死吗你!”竹筷已如暗器射出,险险擦过那张清隽俊美的脸。 楚留香:“……” 飞快自我反思一下下,楚留香发现自己的话确实有点不妥。“xx哪有你重要”貌似很久之前对某个姑娘甜言蜜语的时候也用上过……对不起啊挚友,请原谅他无心的过错_(:3」∠)_ 知错能改上莫大焉,楚留香马上诚恳地进行道歉。 问馆今日又来了一位客官。 女客官。 熟悉的女客官。 一身白衣,脸色更白,甚至比衣服还白了三分。 脚步一顿,她轻轻嗅了嗅,道:“你们吃得什么?这么香?” 薛穿心道:“火锅。” 女人道:“还有吗?” 薛穿心道:“不免费招待。” 女人:“……” 火锅重新添上,一大锅菜很快被消灭。 女人坑头狂扒饭菜,一碗两碗三碗五碗下肚,抹了把嘴,一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薛穿心目瞪口呆,道:“你几日没吃饭呢?” “两日。”女人打趣道:“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在家食不下咽的,一到你这里就有了食欲。” “有一个词叫秀色可餐。”薛穿心毫不羞耻地说道:“本阁主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见了多用两碗饭也是自然。” 楚留香:“……” 女人:“……” 戴面具的家伙,你的脸呢? 确定还在吗? “我的法子你可用呢?”薛穿心道:“你们没有和好?”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3节 “用了。”女人神色黯然,道:“可惜永远也无法和好。” 薛穿心蹙眉,只听她惨笑道:“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他了……”泪一滴滴落下,她哽咽道:“如果你发现自己枕边人一直在欺骗你,你会原谅他吗?” 薛穿心道:“他求你原谅?” 女人微微点头。 薛穿心道:“得看什么事。若是为我好,自然可以原谅。若是感情上的欺骗,就别妄想我会原谅。” 女人沉默半天,声音低哑道:“我知道他有苦衷,可他为什么要死死瞒着我?即便遭受我质问,也不告诉我?” 薛穿心道:“就是因为有苦衷,才不敢告诉你。” 女人冷笑道:“告不告诉我已无所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眼中狠厉一闪即逝。倏地,语调轻柔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做噩梦。梦见自己浑身流血,无数虫子钻入我皮肉中,我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人割开……” “惊醒后,我立马取来铜镜,脖子上没有伤口,身上也没有血,正要高兴地时候突然发现脸上爬满了虫子,我惊恐地用手抓脸,想把虫子赶跑。手一松,铜镜碎了,而这些碎裂的镜片中全是我的脸……”她忽然神经质地抱头喊道:“不是我的脸!” 死死瞪大眼睛,抓着头发,她开始自言自语:“我不认识她们……她们对着我笑……想要冲出来杀死我……” 女人的慢慢合上眼,身体也慢慢倒下。 薛穿心一把接住,将她放倒在床上。 当一个人的压力过大时,往往需要睡上一觉。 陆拾柒 一觉醒来,女人已恢复平静,柔声道:“谢谢。” 薛穿心瞧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道:“我想你应该去看大夫。” 女人一愣,道:“我没有生病。”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大夫。 薛穿心神色淡淡,找出一面铜镜扔给她,“看看你的脸。” 女人拿起铜镜,看到镜中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手微微颤了颤。随之,唇角微弯,将铜镜还与对方,温婉笑道:“出门忘记上妆了。” 她表情镇静,看不出一丝虚假,薛穿心薄唇轻抿,转口道:“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女人摇头道:“我走回去便好。” 天色已黑,屋外又飘起雪花,她撑开烟灰色的油纸伞,独自离开。 清冷的月光下,背影单薄而苍凉,很快溶于夜色。 情报组织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一个晚上就把九名嫌疑人去向调查一清二楚。薛穿心听完手下陈述后,凤眸微眯,冷声道:“太巧了不是吗?” 药王去了云南,不在线。 百善去了苗疆,不在线。 墨卿乆不小心睡了个带把的,被人千里追杀。不在线! 其他人或隐身或离开或有事忙,通通被排除嫌疑。 只有戴钰住在京城西郊竹林里,醉心于自己的事业。 楚留香沉声道:“无巧不成书,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京城。 郊外竹林。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深入竹林。 两道人影紧跟其后。 薛穿心和楚留香赶到戴钰居住的地方,恰好看到对方刚行完凶准备动手剥皮。 行凶被逮个正着,凶手立马逃之夭夭。可恨两人身手了得,甩个半天没甩掉。戴钰面色阴沉,暗自咬牙,急于想法子摆脱他们。眼见自己要被追上,脑中一闪,忽然想到一处。 竹林深处有个诡秘洞穴,他曾经不小心踩到机关掉下去。 那时正值夏季,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寒地冻的景象。即便有内力护体,也冻得够呛。他在冰洞中整整待了一月之久,靠着吃冰勉强活了下来。若不是无意中碰到一处机关,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那里。 前方有块两人高的巨石,看到上面熟悉的记号,他面上一喜,猛往石头右方窜去。 “人呢?”薛穿心四处张望,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 楚留香抬头看着年代久远的黑色巨石,沉思道:“方才他好像在这里消失不见的。” 薛穿心走过来,打量着黑色巨石,道:“这里定有机关。” 然后,摸摸这儿摸摸那儿围着石头走一圈找机关。 再然后,脚下一空,掉入陷阱。 掉下去之前,一把拽住楚留香。 只听“刺啦”一声,衣袖不堪负重地撕成两截。 凤眸不敢置信地睁大,这衣服质量真他娘的……啊啊啊!他死死闭上嘴巴,心中不停呐喊,身子不停往下滑。 刚落地不久,转身便见鬼地见到楚留香,薛穿心瞪眼道:“你怎么也掉下来呢?” 楚留香微笑道:“不是说过有难同当的么。” 薛穿心颇为无语道:“你跳下来,万一我们俩走不出去,谁来救我们?” “我……”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没考虑那么多。” 薛穿心斜他一眼,忍不住骂道:“傻了吧唧的!怎么就不知道先通知别人!” 楚留香:“……”qaq。 洞不大不小,围着它走一圈不过百步。 薛穿心这里敲敲,那里敲敲。 “这里居然有冰洞,有没有可能是皇家陵墓?” 楚留香但笑不语。 薛穿心脑洞大开,又道:“里总喜欢写主角跳下山崖掉进地洞,便会发现无数珍奇异宝。”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比星星还要明亮,“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宝藏?” 楚留香:“……有的话也早被拿走了。” “凶手残害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简直丧尽天良无法无天!”薛穿心咬牙,狠声道:“等我抓住他,非弄死他不可。” 楚留香:“……” 他舔了舔唇瓣,缓缓道:“你是为了正义还是宝藏?” 薛穿心瞪眼道:“还用说!两个都是啊!” 楚留香:“……” “等我们捉住凶手,那些宝藏就归我们所有。你四我六,别跟我讨价还价。” 楚留香:“……”想得太美。 楚留香没忍心打消杀手好友的积极性,打消了对方就不那么积极找机关了。 夜悄然来临。 这已是他们在冰洞的第二个夜晚。 人快冻成冰棍,机关还是没有找到。 薛穿心很痛苦。不仅身体上痛苦,生理上更痛苦。 在同性面前宽衣解带哗哗哗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不像21世纪,关系好的手拉手,大家一起蹲厕所,听音乐刷刷网,气氛非常欢乐而友好。有时候,还很无聊的比比尺寸大小。但古代,结伴上厕所,不,是茅房,那肯定是为了争抢使用权,毕竟茅房只有一个坑,上茅房的男人从来不会当着另一个人的面解裤子。 这么一来,就比较尴尬了。 楚留香只尴尬了两次,薛穿心……薛穿心这家伙有点尿频。 他属于那种喝一杯水,半个时辰内起码跑两趟茅房的类型。第一天,哗哗哗的次数就引得楚留香侧目,自己脸红不已,不禁坏心眼地想着楚留香利尿系统有问题。虽说不吃不喝,但两天一夜只哗三次的频率绝壁不正常! 有了楚留香这个对比,薛穿心试着控制住自己,尽量做到不要随地大小便。 简而言之,憋尿。 憋个p尿! 一天三泡才是正常的! 楚留香那家伙绝壁也憋尿了! 面无表情地放完水,薛穿心穿好裤子,勒紧腰带,抠了点冰块搓了搓手,算是消毒。一转脸,面色微微扭曲,道:“我们还能出去吗?”再不出去,他就奔溃了! 试问他们这两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说你不知道,说了你直惊讶。 该死的冬季!该死的冰冻!该死的互相取暖! 抱着软妹心情爽,抱着汉子心情酸地掉下眼泪了简直! 第一夜。 练功打坐打拳全没用。 薛穿心手脚发寒,不停地搓着脸搓着手搓着胳膊。 楚留香于心不忍,就献身了一下,将肩膀借了出去。 面对大自然,人类始终是渺小的,承受不了它的威力,只能投降。薛穿心那么的怕冷,现在有热源可以靠,为什么不靠﹁_﹁ 于是,他一脸嫌弃地坐到对方身旁,和他依偎在一起,傲娇的小模样让楚留香好笑不已。 一夜过去,两人改依偎为抱,只因抱在一起更暖和。 薛穿心十分庆幸自己出来时,在狐裘外又套了件超大号的紫貂披风。 两人抱在一起时,这件紫貂披风正好能将他们包裹住。 …… 薛穿心的脸色已趋向狰狞,楚留香无奈道:“你别急,这里肯定有机关,明日再好好找一找……”嘶地抽了一口冷气,一双冰冷的手已握住他的手,寒冷刺骨,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薛穿心死鱼眼,道:“叫你跟着跳下来。” 楚留香苦笑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薛穿心缩回手,手却被温暖干燥的打手紧紧握住。 楚留香眨了眨眼,温柔笑道:“总要给我机会赔罪,不是吗?” 薛穿心:“……” 楚留香:“……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 薛穿心面色古怪,道:“肉偿。” 楚留香:“……” 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薛穿心叹气道:“你怎的就是个男人。” 楚留香:“……” “按照套路,主角遇难,总会遇到美女相救,两人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薛穿心又叹了口气,道:“而我只能把你当成大龄小孩。” 楚留香:“……为什么是大龄小孩?” “这样心里就能好受些。” 楚留香:……我心里难受。 良久,一道优雅低沉的嗓音响起:“主角是谁?你还是我?” “我们俩都是。”顿了下,补充道:“少了两个美人。” 两人靠的太近,拥抱本来就是一件比较亲密的行为,胸膛紧贴在一起的时候,即便隔着几层厚衣,也能敏锐地感觉到彼此的心跳。薛穿心薄唇微动,道:“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你不觉得别扭么?” 有什么好别扭的﹁_﹁ ↑ 楚留香上述心里一目了然,薛穿心一脸狐疑,道:“你该不会男女通吃……” 楚留香截口道:“我正常的很!倒是你,别整日瞎想些有的没的。” 薛穿心沉默片刻,抿唇道:“我还是离你远点好了。” 楚留香:“……” 然后,两人又回归到依偎模式。 第二天清晨,两人终于找到机关,走出冰洞。 那机关是薛穿心找到的,就在他放水的地方…… 陆拾捌 狡兔尚且三窟,凶手给自己留下的退路绝不止一条。 薛穿心动用手中情报组织,两日后,与楚留香追踪凶手来到一处山洞。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仅仅容下一人行走。楚留香点燃火折子,带头走在前方。薛穿心跟在他身后,咬牙道:“不过几天的功夫,他竟然又犯案,真当我们是死人吗?” 楚留香低声道:“或许他以为我们一辈子也走不出那里。”话音霍然止住,他吹灭火折子,在这黑暗中,牵起薛穿心的手,悄然向前走去。 薛穿心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手突然被握住,条件反射地就想甩掉,但四周绝对的黑暗,使他放弃想法。为了避免被石头绊倒而被凶手发现,他更是集中十二分注意力,小心跟着楚留香的步调走。 阴冷昏暗的洞穴,只点燃一支蜡烛。 只见微弱的火光下,相貌柔美的少女双手背于身后被绑在木桩上,嘴巴被布条死死封住,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凶手,瞳孔骤缩,开始拼命挣扎。两行清泪从眼中流下,她闭上眼睛,浑身瑟瑟发抖,从喉咙里发出支吾不清地哀鸣。 明月如钩。 忧愁、痛苦、复仇的强烈光芒渐渐消失,因为她已然闭上眼睛。 每月这个时候,她都会闭上眼睛,深沉睡去。 再醒来,便会多出一段空白记忆。 这一次,她做了一个梦。 惊惧的恶心的梦。 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急剧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四肢的无形的手。 一丝光亮闯入进来,黑暗像潮水一样霎时退去。 破败的寺庙,女人衣衫凌乱,倚在墙角。她的脸上布满伤口,伤口很深,血沿着伤口蜿蜒而下。从她的脸爬过脖子,再到胸口。鸦黑的秀发也已沾上血迹,雪白的衣裙绽开点点红梅。不一会儿,变为烈焰红衫。 烈焰燃烧的是生命,她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她无力地垂下脑袋,越垂越低,放佛下一刻纤细的脖子就会断掉。 一身灰衣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旁,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口中发出狰狞的大笑声。 倏地,景色一变。 一身红衣的女人躺在木板床上,房中两个男人开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年轻的那个被打的几欲吐血,爬也爬不起来。 年长的中年男人伸手摸去嘴角鲜血,向红衣女人慢慢走去。他左手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女人脸上轻轻一划,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便剥下一张完整的面皮来…… “啊”地尖叫一声,她从梦中惊醒,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喘息着,眼前阵阵发,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双眼无焦地盯着前方。 良久,眼神微动,余光扫到墙角一处。 那里,一只黑色的蜘蛛正在吐丝结网。 掌风一出,烛光熄灭,山洞重新陷入黑暗。 黑暗中,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 少女的身体凌空飞来。 楚留香脚步一转,轻身跃起,将人接住。 山洞再次亮了起来。 凶手早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而他怀中少女,身上又圆又白的地方已然空了。楚留香伸手试探她的鼻息,脸色深沉地将她放下。 随之,白袍飘然而落,遮盖住少女的身体。 逃亡的路是争分夺秒的,在当世轻功第一人的追捕下,凶手终究无路可逃。 薛穿心冷声道:“有本事再逃啊!” 戴钰转身,阴鸷地盯着他们,眼神如同淬毒一般。 楚留香沉声道:“你为何要残忍杀害那些人?” 戴钰嘴唇向后扯动,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他、们、都、该、死!”嗓音飘忽诡谲而又神经质。 想到曾经背叛他的女人,面容扭曲,阴毒道:“他们都该死!一切碍眼的东西都该死!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他疯狂大笑起来。 薛穿心凝眉冷笑,道:“原来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畜生!” 笑声戛然而止,戴钰歪着脑袋瞪大眼,夸张地龇牙,捂着肚子大笑,道:“我是骗你的!你居然信了!”笑容蓦地消失,阴沉道:“谁说我杀了他们?我是在拯救他们!拯救他们腐臭污浊的灵魂!” “口口声声说爱,我稍微恐吓一番,一个个……”他抱着手臂,模仿他们当时的模样,尖着嗓子哭喊道:“我不爱他!不爱啊……求求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放过我……” 尖细的嗓音配上神经质的张力表演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薛穿心手指微微收紧,眼前这个凶手明显是个精神有毛病的,曾经感情方面极其可能遭受沉重打击,导致他病态变态。待看到别人相亲相爱,刺激之下,自认为做出净化心灵实则丧心病狂的事也不奇怪。 “爱是伟大的!专一的!矢志不渝的!”他的眼睛充满血丝,看着十分骇人。倏忽,他恢复平静,哑声问道:“就算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改变,不是吗?” 薛穿心冰冷道:“人心易变,世上最容易变得就是人心。” 戴钰顿时脸色黑沉,眼中杀气转瞬即逝。盯着两人,转口道:“你们分明不是捕快,为何追着我不放?” “因为……”薛穿心薄唇微动,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完好事不留名。” 戴钰:“……”什么狗屁东西! 陆拾玖(捉虫) 楚留香不喜欢打架斗殴,更不喜欢出手伤人。对付戴钰这只丧心病狂的疯狗,他依旧手下留情,不下死手。戴钰却无所顾忌,出手招招狠毒,面对攻击,甚至以身硬抗,很是不要命的打法让楚留香些微吃不消。 薛穿心本想围观,奈何楚圣父对付个败类也手下留情,恨铁不成钢之下,抢身而上,直接将楚留香踢出战圈。 圣父再世也不过如此啊! 混江湖的哪有手上不沾血的,也就楚留香这朵画风清奇的奇葩坚决不杀人。倘若法治社会,人人习得楚留香这种被人拿刀砍,只会躲却不还手的伟大情怀,世界该是怎样的和平美好。 其实,薛穿心刚穿来的那些年头,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可惜好公民因为善良天真被坑数次,甚至险些丢掉性命,导致性情大变,不再轻信别人。并且,从此铭记一点: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看吧!敌人这不摸出一包不明成分的药粉,准备撒他脸上。 所以说,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戴钰作为一名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还擅长使毒。他深知自己不是敌方对手,想要逃命,得使出看家的本领。于是,手一扬,堪比炸药包危险的毒粉挥洒出去。 药粉迎风而来的那一刻,作为一名智商正常的人,薛穿心自然快速闪开,以免药粉沾上身,发生惨绝人寰的事。果不其然,药粉一落到地上,就发生“滋啦”的可怕声响。顷刻间,地面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忽地,薛穿心眼皮一跳,鼻间钻进一丝异香。 他脸色霎时一沉,一道银光从他袖中飞出,快如闪电,直击目标。 喉中一甜,血沿着唇角流下。黑色的血,这是中毒的症状。薛穿心面色不变,手指往身上两处点了一下,掏出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解毒丸,快速吞服。 那边,楚留香已与凶手对上,比起之前友好的交手,出手凌厉非常。 “你那位朋友情况似乎不妙……”话音戛然而止,凌厉的掌风拍在他胸口,只见他身体急速倒飞出去。还没站稳时,一口鲜血也已喷了出来。 楚留香收起笑容,薄唇微抿,神情看起来十足冷酷。 · 薛穿心刚逼完毒血,睁开眼睛便见到楚留香一脸担忧,道:“你……还好吗?” “死不了。”他眼皮一掀,冷声道:“人呢?” 楚留香:“逃……了。”眼神好可怕〒▽〒 薛穿心凤眸微眯,忽然笑道:“幸亏本大侠有先见之明。” 楚留香看着他阴险得意的嘴脸,道:“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薛穿心冷笑道:“只是在银箭上抹了点迷药。不过,也是能够药倒十头狮子的。” 楚留香:“……” 这是大侠该干的事吗? 薛穿心磨牙又道:“那家伙简直不要脸。身为大夫,竟然对匡扶正义的大侠使用下三滥的招数!给爷等着,明日我也叫他尝尝毒箭穿心的滋味。” 楚留香:“……” 为什么他会替凶手感到悲哀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震惊京城的连环杀人案终于水落石出,凶手戴钰被关押于刑部大牢。 凶手被押解的路上,围观的百姓瞠目结舌,直呼不可能!官爷你们抓错好人了!善良的戴神医怎么可能是灭绝人性的剥皮凶手!他们不信不信不信! 活菩萨的戴神医居然是丧尽天良活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如果他真是凶手,这世间该是怎样的可怕啊!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相信呢?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 尽管他们无法相信,但是真相就是如此。 · 又是一轮梦境。 幽暗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药味。 床底下,静静躺着一面铜镜,碎成无数片的铜镜。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趴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她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绝望。只因她失去了绝美的容貌,整张脸上疤痕交错,狰狞可怖的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让人看了第一眼绝不会去看第二眼。 容貌对女人来说很重要,有时比生命还重要。 失去它,如同失去生命。 对曾经拥有着绝色容颜的女人而言,容颜尽毁是件极其残酷的事。绝望之下,女人开始自残自虐,甚至选择结束生命…… 黑暗中,有人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是谁? 谁在喊她? 好累。 她好累。 她只愿就此长眠,永不醒来…… 薛府。 对于颇有洁癖的人来说,一天不洗澡,浑身难受。几天不洗澡……那是奔溃的。 薛穿心一到家,立马抛下楚留香,直奔温泉。泡在温暖的泉水中,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眼皮一抬,就见楚留香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衣服一脱,滑入池中。 薛穿心:“……” 薛穿心的眼睛被对方八块腹肌深深吸引住,以至于忘了责问对方哪来狗胆和他共浴。他一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对方,一边暗暗感慨,楚留香不愧是古龙笔下最完美的主角。 瞧瞧!这优雅流畅的肌肉线条,胸肌、腹肌,人鱼线…… 该凸的凸,该凹的凹。 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标准的黄金比例身材。 可是,薛穿心一点也不羡慕了﹁_﹁ 他身材一点也不差,长相也不差,就是皮肤白了点而已。 楚留香被对方盯得浑身发毛,不由得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你比我多了两个东西。” 楚留香身子一僵,视线忍不住下移到胸口。 薛穿心:“……” 他无语道:“看哪儿呢?” 楚留香颇为尴尬,道:“多了什么?” 薛穿心冷哼了声,道:“腹肌。” 楚留香:“……哦。” 视线又移到对方腹部,数了数,六块。 待见到薛穿心羡慕嫉妒恨的小表情,摸了摸鼻子,清澈的眼眸流露出几分笑意。 薛穿心斜睨他一眼,淡淡道:“谁让你进来的?” 楚留香:“三姑。” 薛穿心奇道:“你得罪了她?” 楚留香摇头道:“第一次见面,何来得罪。” 薛穿心“哦”了一声,道:“那她肯定看你不顺眼。” 楚留香不解道:“为何这样说?” “这是我私人领地,而我这个人,地盘意识比较强烈。”薛穿心顿了下,道:“你应该庆幸,今日我心情好,没将你‘请’出去。” 楚留香:“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一起洗个澡怎么啦! 薛穿心哼笑一声,道:“上一次,我另一个朋友未经我允许偷摸到这里,你知道我怎么对他的吗?” 楚留香:“……也一起泡澡?” 薛穿心冷笑道:“他和我断绝来往了。” 楚留香:“……”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但还是忍不住惊讶道:“你做了什么?” 薛穿心道:“把他引以为傲的俊脸揍成了猪头。” 楚留香:“……” 沉默半晌,楚留香由衷感谢道:“谢谢你对我如此宽容大度。” “不用谢。”薛穿心扯唇说道:“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楚留香:“……” 楚留香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长发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好,擦干身体,一件件穿好衣服,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对方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我没有换洗衣服。”楚留香态度自然,道:“借我一套。” “……”异想天开自以为主角被他修长完美的身材所折服的薛穿心。 柒拾 樵枝阿姨急忙忙地找到薛穿心,开口道:“秦烛不见了。” 秦烛就是之前跟薛穿心学如何把妹的熊孩子。 “咸吃萝卜淡操心。”薛穿心神色慵懒,道:“孩子谈恋爱,你总得给他一点空间,让他和喜欢的人多说上几句心里话。” 樵枝阿姨摇头说:“汐仪也不见了。” 汐仪就是秦烛的恋爱对象。 薛穿心喝了口热茶,道:“恋爱中的孩子,总有说不完的话,也许此刻他们正在哪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谈情说爱。” 樵枝阿姨叹气道:“他们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薛穿心面色一变,放下茶杯,深沉道:“这可不得了。” “怎么呢?”见他面色严肃,樵枝阿姨不禁得慌了神。 薛穿心沉声道:“他们闹出人命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死孩子整日竟是惹是生非,回来非得打烂他的臭屁股。”樵枝阿姨在房中走来走去,焦躁不安。倏地,眼睛一亮,道:“你觉得让他们假死,换个身份生活如何?” 薛穿心:“……” “不好。”他摇头道:“他们不会同意的。” 樵枝阿姨冰冷道:“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我的意思是……”薛穿心开口道:“月黑风高,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孤男寡女,风花雪月非常有可能。” 樵枝阿姨:“……” “你他娘的小混蛋!”好半天,她憋了句粗话,白眼一翻,道:“小烛这方面嫩的很,知道个屁的风花雪月。” 薛穿心颇不赞同,道:“和喜欢的女孩子做美好的事,是男人的本能。也不见得人人都看过春宫图,裤子一扒,还不照样知道该如何做。” 樵枝阿姨:“……”臭!流!氓! 最后,薛穿心这个臭流氓被樵枝阿姨满院子追着打。 牛逼的囚犯总会越狱,并且越狱成功。 京城,刑部大牢。 一具尸体歪倒在地上,浑身紫黑浮肿,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喉咙。他的眼睛瞪得死大,眼珠子几乎要脱离眼眶掉出来。他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全是自己抓出来的伤痕。看着被抓的血肉模糊的皮肉,便可知道他死时多么痛苦。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4节 而他并不是凶手,凶手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 薛穿心面无表情地盯着楚留香。 楚留香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摸了摸鼻子,道:“怎么呢?” 薛穿心语气毫无波动,道:“我说废他武功,你偏要拦着我。讲一堆狗屁大道理,硬是不让我替天行道。如今,凶手越狱楚香帅你怎么看?”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是我的错。” “知错就好。”薛穿心淡淡看他一眼,道:“不听本大侠的话,吃亏在眼前。”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道:“下次一定听你的。” 这才像话! 薛穿心满意极了,拍着他的肩,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楚留香:“……” 薛穿心笑容一敛,正色道:“你觉得戴神医在哪儿?” 楚留香沉思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都说做人要低调,不要随便秀恩爱。 秀恩爱,需谨慎。 运气不好,碰上心里扭曲变态的,不仅恩爱没秀成,小命也没有了。 眼前这一对不就是遭人嫉恨,险些丢掉小命吗? 秦烛面色煞白,看到薛穿心的那刻,抱住他的腰,奔溃大哭:“我……她……” 薛穿心看他一脸鼻涕眼泪,还想往他身上蹭,将他脑袋推的远远地。 秦烛不可置信道:“你敢嫌弃我!” 薛穿心淡淡道:“嫌弃的就是你。” 秦烛抹着眼泪,嗓音嘶哑道:“我都这样惨了,你不应该安慰一下我吗?” 薛穿心冷酷无情道:“没死就该谢天谢地” 秦烛:“……”你会遭报应的。 想到这一天的惊魂历险,秦烛“哇”的一声,再次大哭出来。 薛穿心:“……动不动就哭,你还算个男人吗?” 秦烛不理他。 薛穿心转身就走。 秦烛一把拽住他袖子,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模样凄惨极了,“我……我失恋……了……”话刚出口,开始打起嗝来。 秀恩爱,分得快。 广大网友诚不欺我。 薛穿心脚步一顿,于心不忍地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在他的逼迫下,她要命不要你是吗?” 秦烛扁嘴看他,道:“你怎么会……嗝……知道……” 薛穿心道:“上一次,也有一对情人做出这样选择,结果……” 秦烛忍不住催促道:“结果怎样?” 薛穿心道:“男的中毒而亡,女的屁股没了。” 不关注外界信息的宅男秦烛不由得睁大眼,惊道:“屁股怎就没了?” 薛穿心凉凉:“被凶手切掉了。” 秦烛顿时菊花一紧,脸色愈发惨白。 薛穿心柔声安慰他,“别怕,你们情况不同。” 秦烛不信道:“真的?” “真的。”薛穿心点头道:“就算遇害,也可能是女的被切胸,男的……” 在心里作用的暗示下,秦烛胸疼无比,道:“男的怎样?” 薛穿心:“也许会被切蛋蛋?” 秦烛:“……” 我的娘啊! 此处有变态出没。 · 秦烛和他初恋由楚留香护送回府,而薛穿心则再次追击凶手。 逃亡的日子里,戴神医已把薛穿心和楚留香恨入骨髓。尤其是薛穿心,他恨不能剥其皮,喝其血,吃其肉。如今,他已想好对付他们的办法,一个阴毒恶心的办法。 薛穿心又中毒了。 内力渐失,身体一点点僵硬。 在中毒的情况下,他也没让凶手好过。 右手在左手小指上用力一按,只见银光一闪,银戒里弹出一根细针,如同蝎尾蛰在凶手眼上。 远远地,楚留香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心中一凛,脚下速度加到最快。 然后,与凶手来了一个擦肩而过。 楚留香:“……” 戴神医:“……” 踌躇一下,楚留香放弃追捕凶手,闪身进入洞穴。 山洞并不大。 摆了一张石床,一把破旧的随时散架的木椅。 薛穿心正躺在那张床上,凤眸紧闭,放佛睡着一般。 楚留香面色一变,捉住他的手腕,把脉检查。继而,眉头死死皱起。 这个时候,薛穿心睁开了眼,一丝红芒飞快地自他眼中闪过。 “你醒了……”话音未了,向后跌去。 蓦地,身上一重,被薛穿心压在床上。 “你……”下巴被捉住,突如其来吻堵住出口的话语。楚留香眼眸微微张大,少有的惊慌失措起来。 薛穿心中毒后,及时服用了两粒解毒丸。 眼见凶手出逃,他动也不动,因为没那个精力去追。 然后,他视线开始模糊不清,脑袋晕晕乎乎。眼一闭,昏迷过去。 再然后,楚留香赶来了! 对,他赶来了。 成功解救薛穿心于水火之中……个p! 他薛穿心完全被对方置于水火之中才对。 本来好端端的,一看见楚留香,身体便不由自己所控,眼睁睁地“看见”自己将他压倒在床上,捉住他下巴,舌尖撬开他唇齿,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强攻风范十足。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游走在他身上,一路煽风点火。 楚留香/薛穿心: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真他妈的操蛋! 柒拾壹 薛穿心不对劲! 很不对劲! 看起来似乎是中了某种不能说的药。 楚留香想阻止他,但又怕贸然出手伤到他。在击晕对方制止他乱摸乱动和万一击晕对方万一导致朋友身亡两个选择题中踌躇不定。这当口,已被对方占去许多便宜,但很舒服很有感觉也没怎么吃亏就是……了。 空气粘稠地宛如蜂蜜。 薛穿心压在楚留香身上,披在身上的厚重狐裘遮盖住两人大半的身影。那狐裘不止华美珍贵,摸在手中是那样的柔软而温暖。身下石床冰冷坚硬,身上的人鲜活温暖,让人无法控制地想拥抱他,连同那温暖的狐裘紧紧抱在怀里。 可惜,对方是男人。 即便不反感,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他不喜欢男人,薛穿心也不喜欢,两人若是因为意外发生关系,最后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再者,真要继续下去,敢问下方的那位是谁?他不想被压,那只能压薛穿心。薛穿心被压,清醒后估计会……想到黄员外安翎王,蛋很疼啊! 就在楚留香思考应对方案,一滴血滴落在他脸上。 那是薛穿心的血。 几滴血又从他唇角流下。 薛穿心薄唇微张,压低嗓音喘息道:“出去……”说完,从他身上下来。 见他恢复神智,楚留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你还好吗?” 薛穿心薄唇紧抿,垂眸不语。 楚留香临走前,回眸望他一眼,俊眉微蹙,似在犹豫着什么,但还是抬脚离开。 · 薛穿心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自诩笔直的自己,居然有一天无缘无故地对男人性骚扰!也不能称之为无缘无故。结合怪异行为前后发生的事,便能推测出这是凶手下药的缘故。 真他妈的太变态了! 下什么药不好,非要下药。 想到自己差点毁了主角清白,薛穿心握着“旗杆”的手颤抖了一下。 凶手这次可以喊冤枉了。 戴钰给薛穿心下的确实是毒药,而不是见鬼的药。中此毒药的人,大脑保持极度的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杀死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是的,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阴险,让两人自相残杀。 谁知薛穿心服用的解毒丸是个逆天的存在,仅需两颗便能在极短时间内,快速化解大部分毒性,只余下几种对身体没多大伤害的成分残留在体内。巧的是,上一次中毒后残留的药物成分与这次残留的几种成分发生化学反应,最终变为未做临床试验的新烈性催情圣药,非常厉害的圣药。 ——比那“春蚕壮阳方”还厉害个十倍。 多年来清心寡欲,日子过得堪比和尚的杀手撸啊撸,撸了半天,汗“咻咻”地往下掉,金枪它依旧不倒啊! 杀手苦逼地不行不行的。想到可能守在洞门口的楚留香,眼皮一跳,手上的动作不得不加快,快得险些有残影﹁_﹁ 良久,薛穿心累成死狗状地瘫躺在石床上。心中感慨:有时候,天赋异禀也不是什么好事。 手很酸,整只手臂也酸,浑身也已酸软无力,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只有一样东西除外,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薛穿心脸色瞬间精彩极了。 · 大雪纷飞,楚留香伫立在洞口,静静眺望远方。 万籁俱寂,许多声音无形中被放大数倍。 寒风呼啸声,雪花落地声,衣服摩擦声,急促地喘息,压抑的低吟…… 此刻,楚留香无比痛恨自己异常敏锐的听觉。 朋友在里面释放压力,他在外面听墙角,尴尬死了好吗? 但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知道凶手下了什么毒,那么奇怪。思及到薛穿心可能没有完全摆脱危险,他缩了缩衣襟,发出一声轻叹。模样像极了给皇上守夜的侍卫,于冷风中,无奈又可怜的站岗。 许久之后,楚留香终于发现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 太安静了。 联想到薛穿心一开始压着他亲热的诡异事件,楚留香脸色大变,闪身进入山洞。 · 华贵厚重的狐裘铺在石床上,一角已掉了出去。墨黑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石床上,薛穿心也衣衫凌乱的躺在石床上,苍白的脸色染上一层绯色,嘴唇上血迹斑斑。 似乎听到脚步声,他眼睫轻颤,缓缓地斜眼看他,神色纠结不已。 楚留香并没有疑惑多久,他已看到层层衣物下顶起的一处。 楚留香:“……” 隐隐约约地似乎还闻见淡淡的麝香味。 楚留香:“……”鼻子果然坏掉了。 薛穿心咬唇,嘴唇上的伤口再次咬破,立马冒出血来。不是,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帮我……” 楚留香目光复杂莫名,神色也略微纠结,似乎在做某种争斗。半晌,轻轻叹息道:“我知道了。”话音一落,任命般地闭上眼睛,缓缓地伸出手。 眼前一黑,站得笔直的旗帜瞬间被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 薛穿心:“……” what are you dog! 在他使出浑身力气,嘴唇快被咬烂的情况下,终于吐出两个字。楚留香说他知道了,才说了俩字你就知道呢?果然是心有灵犀的好基友! 薛穿心感动的快哭了有木有。 眼泪也已流了下来。 眼泪真他娘的流了下来。 哥解毒只吃药不靠撸啊! 解药就在哥怀里,你取出来给哥吃两粒就行啦。 撸啥么鬼玩意! 真的不用你帮忙,不知道撸多伤肾吗? 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握着“小贱贱”的手比他抖得更厉害。 薛穿心:“……” 太酸爽鸟,简直是被废的节奏。 你我无冤无仇千万别抖手稳住啊摔! 楚留香做事向来决断。既然做出决定,索性将人揽在怀中,一手覆盖住他的眼,另一只手撩起长袍,附上那精致炙热的物件。他表面上看起来镇静自若,心里实则是这样的Σ(|||▽|||) 楚留香:就当挤牛奶。 薛穿心:就当是美女。 楚留香:……虽然不曾见过把牛抱到怀里挤奶的。 薛穿心:……虽然没见过被美女抱在怀中挤牛奶的男人。 楚留香:我到底在干什么? 薛穿心:主角有病不?! 楚留香/薛穿心:感觉好像不太妙…… 柒拾贰 楚留香很少动手解决生理需要,但他的手活也不差。不仅不差,反而十分的好。好到薛穿心根本来不及细想私密部位被男人碰触真他娘的恶心这种问题。 纤长的睫毛扫在掌心,淡色的薄唇开开合合,低迷性感的嗓音响在耳边。 空气中到处浮动着令人燥热难耐的暧昧气息。 楚留香的目光从那俊挺的鼻梁移到淡色薄唇,又一路缓缓下移。只见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衫已凌乱敞开,露出白玉般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眼神微动,他将视线重新移到遮盖眼睛的左手上。 压抑的喘息回荡在狭小的空间。许久,伴随着一声压抑至极的低吟,山洞中再次恢复平静。 薛穿心胸口上下剧烈起伏,薄唇微张大口地喘息着。只觉心脏剧烈跳动,简直要跳出嗓子眼。他紧紧闭上眼眸,几乎不敢看楚留香的表情,也不想看。因为实在有够尴尬。尤其欲望得到短暂平息,再次悄然抬头。只片刻,又虎虎生威起来。 楚留香:“……” 薛穿心依旧闭眼装死。 见此,楚留香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这样也好,省得两人尴尬。这般想着,温暖灵活的手又动了起来。 一次两次三四次…… “小贱贱”越来越精神,薛穿心神智越加不清楚。狭长的凤眸蒙上一层水汽,眼角微红,苍白的面孔也艳丽起来,形状姣美的薄唇泛着水光,喘息间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娆。 楚留香不好男色,但此刻也不得不为对方性感诱人的模样所吸引。也许受气氛影响,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余光扫过微露在外线条优美的迷人腰线,楚留香手一顿,恨不得就此罢手。可手中又热又硬的物件依旧坚挺着,他也只能继续下去。 不知为什么,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楚留香隐约有些口舌干燥。舔了舔唇瓣,好不容易才调转视线。 夜已过了大半,外面雪已停了。 山洞中,忽然传出一声高昂的口申吟。只一瞬,便戛然而止。 · 经过大半个夜晚的纾解,薛穿心彻底解清体内药性。本以为自己第二天会米青尽人亡,不曾想腿不软,腰不酸,浑身都是劲儿,比喝十瓶肾宝还来劲。效果好的不知是保健品,还是副作用在作怪。但他决定回去就把药研究出来,放到药馆出售。 招牌上加一行字:阁主亲身试验,效果谁用谁知道。“夜夜笙箫金枪不倒方”,值得拥有! 山洞安静非常,薛穿心悄悄睁开眼睛。发现只有他一人,松了一口气。还好楚留香走了,若不然非得尴尬死了。整理好衣服,披上狐裘,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一辈子都不想忆起的地方。 · 这一觉,漫长而疲惫。 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一切。 自己容貌莫名被毁,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寻短见,却又被爱人救回。他低声下四苦苦哀求着那个称之为师父的男人,替她改头换面,又喂了她忘忧,让她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那毁她容貌的凶手又是谁呢? 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看着墙角怔怔出神。 不知什么时候,黑色的蜘蛛已停止吐丝,静静守在一旁,等待猎物落网。 烛光摇曳,一只飞虫悄然落入网中。 它挣扎着,想要重获自由。 然而,黑色的蜘蛛已然行动起来,慢慢走向猎物。 盯视做着垂死挣扎的飞虫,那张漂亮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诡异之极的笑容。 · 雪化了。 一辆马车停在问馆门口。 车夫跳下马车,一把掀起车帘。 清俊男子率先走了下来,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红衣女子走下马车。红衣女子微微抬头,透过黑色面纱望向门口牌匾,对他笑道:“很有趣不是吗?” 看着牌匾上歪歪扭扭,可笑却也有几分可爱的金色大字,清俊男子温润道:“确实有趣。” 红衣女子道:“那位阁主更加有趣。”话语一顿,补充道:“不止有趣,还英俊的很。” 任何男人都不喜欢老婆在他面前夸奖别的男人,清俊男子也不例外,他抿了抿唇,道:“你又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怎么知道他很英俊?” 红衣女子轻笑道:“不必看。”说完,走进问馆。 · 薛穿心四仰八叉地歪在躺椅上。 自从山洞一别,他就打道回府。追捕凶手的任务,自然交给楚留香。 问原因? 心理阴影面积超级大,他一点也不想见到楚留香。 有生之年都不想再见到! 就是乳齿绝情! 他不止绝情,还冷血。暗下决心,下次看到楚留香非得剁他手不可。 叫他没事瞎撸撸。 闲的蛋疼撸自己的去!非得曲解他无比正直的意思。 不要脸!不要脸!太不要脸! 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敲响。 薛穿心慵懒地掀起眼皮,待见到戴着黑色帷帽的女人,诧异道:“唷!今儿个怎么戴起面纱了。” 红衣女子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说罢,掀起黑纱,露出满脸交错的疤痕。 薛穿心惊了一下,坐直身体,道:“你这脸……” 红衣女子截口道:“怎么?吓到呢?” 薛穿心摇头道:“我只是想到以前见过的一位姑娘。” 红衣女子道:“难道她和我一样?” “正是。”薛穿心淡淡道:“因为长得过分美丽,那张脸就被人毁掉了。” 红衣女子目露怜惜,颇有些同病相怜。 薛穿心又道:“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 红衣女子面色冷漠,道:“也被人毁掉了。” 闻言,清俊男子眼中闪过自责。 薛穿心抚着下巴,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口道:“你这次找我又有何事?” “我心事已了,不日将离开京城。”她露出暖意的笑容,道:“谢谢你的意见,我已与夫君和好如初。此次前来,只想与你道个别。” “恭喜两位。”薛穿心抬眼看她身旁的男子,赶忙道:“走之前千万别忘记将另一半定金还上。” 红衣女子:“……” 清俊男子转脸对她浅笑道:“他确实蛮有意思的。” 红衣女子:……呵呵。 薛穿心送两人出门外。 红衣女子坐上马车,撩起窗口上的帘布,对他道:“你之前可是与楚香帅一起查案?” 薛穿心:“怎么呢?” 红衣女子:“凶手是否还没捉住?” 薛穿心:“好像还没有。” “我知道凶手在哪里。”她温婉一笑,道:“他藏身在城郊那座破庙中。” 薛穿心想问她为何知道。 马车已驶向远处,他只能把疑惑暂时埋在心底。紧了紧鹤氅,转身走进问馆。 · 京城,郊外破庙。 大批捕快已将此处围得密不透风。 破庙中,庞捕头盯着地上的尸体,啧啧道:“报应!报应!” 地上的尸体浑身紫黑,脸上全是抓痕,皮肉外翻,狰狞不已。 这具尸体,正是失踪几天的戴钰。 薛穿心目光落在他胸口,神色惊疑,道:“他的心呢?” 庞捕头这才注意到尸体空空如也的胸口,背脊一凉,惊道:“他的心去了哪里?” 薛穿心沉默半晌,缓缓道:“或许,他本就没有心。”想到那些惨死的人,以及红衣女子脸上交错的伤痕,面无表情道:“这个结局正适合他,不是吗?” 破庙外,阳光正是明媚。 柒拾叁 九月,天气已冷了下来。 楚留香来到松江府城。 每年冬至前后,他都会到这里住上几天。 这个季节,客栈的生意较往常清冷了许多。楚留香预定了一间上房,点了半斤酱牛肉,一碟花生米,以及上好的烈酒,随意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几杯酒下肚,寒气已驱散不少。正要执起筷子吃菜,便见到一个女人向这边走来。 她约莫三十岁的样子,身材依旧保持的像是十七八岁少女那般苗条,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落坐在前方十米处那张桌位上。而她的对面早已坐着一个男人,一个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他们低声交谈,不知女人说了什么,对坐的男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左手开始轻叩着桌面,只见那只手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宛若冰霜琼玉,带着晶莹剔透之感。尾指上银光一闪,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做工精致优雅的银戒。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女人笑得灿如春花,举起酒杯与他碰杯,而后仰起脸,一口将杯中之酒喝干。随意擦了一把嘴,起身离去。 楚留香抚唇沉思,蓦地放下酒杯,向那边走去。 “好久不见。”他嗓音低沉醇厚,道:“薛兄。”这两个字似乎饱含着某种思念。 两人几近一年不见,楚留香多多少少会想念对方,只因薛穿心不仅有趣,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最是轻松自在又刺激惊险。况且,很长时间没被人喷洒毒液感觉哪里怪怪的_(:3」∠)_ 银衣男子眼皮不抬地夹菜,对他的问候不理不睬。 楚留香:“……” 他嘴唇微动,稍微提高声音,道:“薛兄?” 银衣男子四处望了望,看着对方,诧异道:“你叫我?我们认识吗?” 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上次不告而别是我的错……” 银衣男子打断他的话,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楚留香:“……你不是薛穿心吗?” 银衣男子面色不改,道:“不是。” 楚留香眼眸睁大,见他面色平静,眼神陌生,惊诧道:“你可有同胞兄弟?” 银衣男子道:“并无。” 楚留香垂眸深思,突然道:“薛小贱!” 银衣男子像是不知道他嘴中说的薛小贱是何许人也,夹了一只鸡翅塞到嘴里,整只鸡翅全塞进去,嘴巴动了动,嘴一张,吐出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完整骨架的鸡骨头。 楚留香:“……”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理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叫道:“薛小贱薛小贱薛小贱薛小贱……” 筷子狠狠拍到桌上,银子男子抬头瞪他,道:“你烦不烦!” 楚留香微笑道:“谁让你不理我。” 银衣男子翻白眼道:“我又不认识你,干嘛理你。” 楚留香笑容一收,无奈道:“你为何非要跟我玩失忆游戏。” 银衣男子眨了眨眼,道:“失忆我知道,游戏是什么?” 楚留香沉默了下,面带温柔的笑意,道:“失忆游戏就是如果你真的失忆,我会将你的脑袋狠狠磕在桌子上,以毒攻毒,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所有记忆。” 银衣男子:“……” 楚留香微笑道:“你失忆了吗?” 明明笑的很温柔,但总觉得有点可怕…… 银衣男子张了张嘴,道:“我正常的很。” 楚留香道:“可你不记得我了。” 银衣男子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必须记得的地方?” 楚留香笑容微僵,道:“可你应该记得我。” 银衣男子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楚留香面色一肃,道:“我欠了你一千两白银。” 银衣男子面色严肃,沉声道:“难怪看你有点眼熟。”薄唇一抿,冷声道:“快点把银子还我。” 楚留香:“……”友!尽!ㄒ▽ㄒ 银衣男子见他坐下,冷声道:“我让你坐下了吗?” 楚留香小声嘀咕了一句,抿唇道:“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 银衣男子死鱼眼看他,道:“我以前怎么对你的?” 很好……也不对。 毒舌、讽刺、面瘫脸,好像也不怎么样_(:3」∠)_ 银衣男子懒得理他,拿起佩剑,起身就走。 楚留香一愣,立马跟上。 “你跟着我干嘛?”银衣男子不悦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眼珠一动,道:“我请你吃鲈鱼脍,天下间最美味的鲈鱼脍。”眼睛对他眨了眨,盈满了笑意。 银衣男子道:“我们刚才在哪儿?” 楚留香迟疑道:“客栈。” “我已饱了,不想再撑到。” 楚留香:“……”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5节 薛穿心似乎真的再生他的气。楚留香左思右想,他们这么长时间没见,再相遇对方态度如此糟糕透顶,肯定因为一年前那件事。看来,薛兄比他还介怀。一年了,还忘不了…… 难道他们真的要因为一件小事而友尽吗? 经过漫长的自我调整和自我催眠,楚留香已经放平心态,说服自己相信同多年友情相比,帮朋友解决生理需要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以后再也不想也不会帮朋友解决生理需要,他那些朋友估计也没人想要他帮忙。】 想想他们一起欣赏美人的逍遥日子,想想两人同床共枕的夜晚,想想两人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理再到风花雪月携手逛花楼,想想两人强强拍档破谜团,想想他们紧贴着互相取暖…… 所以谁能告诉他该如何让朋友消气? 在线等!急!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又似乎很有目的地前行。 银衣男子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楚留香道:“……你不是答应跟我去吃左二爷的鲈鱼脍?” 银衣男子扬眉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留香道:“这难道不是去掷杯山庄的路?” 银衣男子冷笑道:“这条路只通往掷杯山庄吗?” 楚留香一愣,幽幽叹道:“你莫非还在……”他突然顿住口,微微一笑道:“我欠了薛穿心足足一万两白银,既然你不是,也就罢了。” 银衣男子眉头一皱,道:“我是那种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心动的人吗?”双臂环胸,道:“既欠了我银子,现在还与我吧。” 楚留香:“……” 楚留香泄气道:“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银衣男子也就是薛穿心,他假装不认识楚留香的目的很简单,只因他接受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和剧情有关,为了高昂的出场费,他要认真地跑剧情。跑剧情免不了遇见楚留香这个出来搞破坏的家伙。熟人不太好下狠手,装作失忆,把对方当陌生人就比较好办了。 于是,薛穿心这样说:“任务。” 任务? 楚留香蹙眉道:“什么任务?”非得让你装作不认识我。 薛穿心手指竖在唇边,故作神秘道:“秘密。” 楚留香:“……” 俊眉一挑,他眨了眨眼笑道:“什么秘密?” 薛穿心一脸高深莫测,就在楚留香以为他不会说时,对方掐着手指,开口道:“再过一月,你便知晓。”话一出口,又道:“你方才说请我吃天底下最美味的鲈鱼脍?” 楚留香浅笑点头,笑容倏地一僵,道:“你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他说了什么讨人嫌的话吗?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你这个麻烦精。”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何出此言?” 薛穿心呵呵冷笑,道:“走!带你去左二爷家见证真理。” 等两人来到掷杯山庄,楚留香看着满院萧条景象,心里咯噔了一下。 楚留香:“……” 请相信他真的不是麻烦精!Σ(|||▽|||) 柒拾肆 如同剧情发展那般,施茵看上了一个戏子,准备逃婚与他私奔。而她已与人定亲,那个人恰好是薛斌。薛家庄的少爷,薛衣人的儿子。 然而,左明珠与薛斌相恋了。 薛家庄与掷杯山庄世代为仇,两家万万没有联姻的可能性,只能另想他法。最终左明珠与施茵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借尸还魂。这样一来,施茵的“魂”附在左明珠身上,施茵要嫁给薛斌,也只能让附在左明珠身上的“施茵”嫁过去。 薛穿心静静看着躺尸的左明珠,又看了一眼脸色灰白,一夜放佛苍老十多岁的左二爷,唇角浮现一抹冷笑。 江湖人都知道掷杯山庄左二爷有一个女儿,一个聪明、乖巧又听话的好女儿。左二爷对自己的掌上明珠可谓万般宠爱,估计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乖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假死骗他。 被爱情冲昏脑袋的人,往往会做出惊人之举,踏出他从来不敢踏出的一步,做出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追求爱情固然没有错,但也是在不伤害他人的基础上,尤其是那些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亲人们。 事实上,陷入爱情的人往往会被爱蒙蔽双眼,看不到对方的缺点。哪怕看到,也觉得是可爱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个意思。当涉及到品德操守问题,他们经常会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他愿意为我改,我必须给他改过的机会”,也有一些人干脆视而不见。 左明珠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只知道薛斌是个英俊的少年,温柔体贴,虽然有一些风流的传言,但对她也算痴情了。传言之所以叫传言,那是因为它不真实,不是吗? 那薛斌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薛穿心不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对方必定不是一个痴情人。 经常逛花楼的男人也有痴情种,当他们一旦钟情于某人,就会一改往日寻欢作乐之风,变得专一起来。薛斌与左明珠早已确定关系,薛斌虽不似以往那般风流招摇,却也没少过女人。 左明珠根本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对别的女孩子同样体贴入微,更甚至甜言蜜语说个不停。 薛穿心不是媒婆,没有牵线拆线的爱好,他不打算提醒左明珠。很多时候,你好心提醒别人。他非但不领情,反而以为你得了红眼病,故意破坏他们的感情。如此,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诋毁,屁也没用。 非得叫他们亲眼所见才行。 你要相信,比起耳朵,人们一般更愿意相信眼睛。 屋子里很黑很暗,因为没有点灯。 那盏带着水晶罩的青铜灯刚被点亮,狂风自窗外卷进来,床幔轻动,房中铜铃叮当作响,火光一晃,火已熄灭,房中再次陷入黑暗。 倏地,床上的尸体坐了起来。 楚留香惊得后退一步,一把抓住薛穿心的手臂。 薛穿心:“……” “德行!”薛穿心薄唇微动,出口讽刺道:“一个大男人胆子怎地比女人还小。”话音一落,三双眼睛死死盯住了他,分别是左二爷、神医名侠张简斋老先生,以及屋子里唯一的女人左明珠。 楚留香靠在他耳边压低嗓音,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湿热的气息轻吐在耳边,薛穿心抽出手臂,淡淡道:“诈尸而已,有何好惊讶的,又不是没见过。把脑袋砍掉,再安上,人依旧活着,那才叫惊悚。” 楚留香:“……” 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也吓了一跳的左二爷:“……” 张简斋、左明珠:“……”拆台的来了。 借尸还魂案一出,香帅自然又忙碌起来。 天色将晚。 白雪铺满的小道上,两人渐行渐远。 楚留香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薛穿心淡淡瞥他一眼,随口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那就是有了。”楚留香微笑道:“是不是关于左明珠借尸还魂的真相?” 薛穿心调侃道:“哟!你不去当捕快,真是可惜了。” 楚留香笑了笑,道:“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薛穿心道:“麻烦是你的,直接帮你解决,还有何挑战性可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沉声道:“话虽如此,但你忍心见左二爷继续悲痛难过下去吗?”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再悲痛难过也是他闺女造的孽。”薄唇一抿,道:“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楚留香莫名道:“我为何要担心自己?” 薛穿心道:“因为你……” “你这种登徒子,整天勾引良家妇女,活埋了最好。”施少奶奶冷笑道。【1 楚留香:“……” 这一刻,楚留香终于明白薛穿心扔下他先行离开的原因了。 还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的你给我回来!! 柒拾伍 施少奶奶歹毒,花金弓更歹毒,说活埋便宜了楚留香,要点他的天灯。 楚留香:“……”最毒妇人心。 楚留香鼓足勇气,偷偷抬眼瞥了她们一眼,心中立马同情起可怜的施少庄主。 任谁取个长着马脸的泼妇都会得到同情。 再看施少庄主的亲娘——花金弓,脸上起码糊了一盒粉。她一边说着恶毒的话,脸上糊的厚厚的粉一边扑扑往下掉,那副尊容惨不忍睹,简直让人无法直视。这真是年纪越大的女人,越喜欢浓妆艳抹,把自己打扮成老妖怪,自以为叫人惊艳。瞧见的人却恨不得瞎了眼。 也不知道她吃饭的时候洗不洗脸。 不过对于花金弓而言,不洗脸和着“面粉”吃,香喷喷的,胃口更好也说不准。 “抬起头来叫我看看,你这个小白脸到底长了副甚么好相貌,方能勾引我们家茵儿失了魂。”花金弓寒声道。 眼前这两只母老虎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楚留香慢慢抬起头来,突然眼神一动,指着墙角惊叫道:“施茵!” 施少奶奶和花金弓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天色已暗,房间只点了一盏灯,火光摇曳中,墙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施少奶奶惊地后退一步,叱道:“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糟糕!”花金弓面色变了变,恨声道:“中了那小白脸的诡计。”猛地回头,那里空空如也。不知什么时候,楚留香已消失无踪。 四处瞎晃一圈,楚留香凭着直觉,终于在一处亭子里找到薛穿心。 他坐在石阶上,左手托着下巴,仰望着苍穹瞎数数。他旁边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穿着一身红色绣花俗不可耐的棉衣,脚上还套着双虎头红绒鞋。他的年纪不小,起码有四十几岁,精神很好,脸色也很红润,红润的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却是抹了胭脂。 “……” 只见他盯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嘴里念叨着:“一千二百六十五,一千两百六十六……” 薛穿心换了一只手,托着腮,跟着念叨着:“五千六百二十一,六千六百二十一……” 楚留香:“……”到底得多无聊啊这是。 薛穿心却是瞧见他,道:“事办完了?” 楚留香微笑道:“你觉得呢?” 薛穿心狭长的凤眸看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不怀好意道道:“可是遇见了两位绝世无敌的人物?” “托你洪福,见到了。”楚留香继续微笑道:“看来你已算到她们的出现,这才抛下我一人,对是不对?” 薛穿心正色道:“楚兄风流倜傥,又怎么会有女人舍得为难你。而我,虽然魅力也不小,但是比起你来,年纪大的女人放佛更喜欢你这样的。”见他不语,又道:“我嘴巴毒,武功又不好,若是不小心说错话,惹恼了她们,只能拖你后腿。到时候你跟我谁也逃不了,我们也只能……” 潇洒地耸了耸肩,道:“任人宰割。” 楚留香:“……” 歪理听起来似乎真是那么一回事。 楚留香看着白胡子中年人,道:“他是谁?” “薛宝宝!” “薛小人。” “……”薛宝宝憋红了脸,瞪眼惊奇道:“大哥哥你怎么知道宝宝的大名?” 薛穿心淡淡道:“因为我叫薛穿心。” “薛穿心薛穿心……”薛宝宝一面喊着他的名字,一面拍着手,手上金手环金铃铛叮叮作响。倏忽,动作一停,歪着脑袋,道:“你怎么也姓薛?难道是宝宝的亲人?可宝宝没见过你啊。” “我们亲的很。”薛穿心面无表情道:“要知道大哥哥我曾经被人当成薛衣人的儿子。” 薛宝宝:“……” 楚留香:“……” 上辈子,卢小棒看完剧情全部按照原著来的电视剧《楚留香传奇》,因为智商不够用,将不少人物搞乱掉。还兴冲冲地告诉他楚留香电视剧拍了,很不戳,里面有个闷骚帅哥和表哥你很像,叫薛穿心,是薛衣人儿砸。 既然尊重原著,薛穿心怎么成了薛衣人儿子呢? 那时候的薛琴问:薛斌呢? 卢小棒傻乎乎道:薛斌?那是谁?不认识。 …… 薛宝宝突然大吼道:“黑白双煞,接招吧!”左手指着楚留香鼻子,右手指着薛穿心腰。双腿开立,半蹲在地。 思绪被打断,薛穿心听明白薛宝宝的话后,死死盯着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薛穿心道:“一年不见,蓝衣不见,白衣上身,愈发有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哩。” 楚留香道:“……你今日不也换了黑色服装。” “我是刺客嘛。”薛穿心慢条斯理道:“黑夜穿白衣,白天穿黑衣很正常啊。” 楚留香:……哪里正常了。 正要说什么,一声鬼嚎如同惊雷炸响在耳际,脑袋都被震得晕晕乎乎的。只见薛宝宝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叫道:“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坏东西居然不理宝宝,不把宝宝放在眼里,宝宝一定要你们好看!” 只见他衣袖一震,金光乍现,一只铃铛冲去袖中,去势犹如流星,眨眼间已到薛穿心胸口。 薛穿心面色不变,在铃铛击中之前,整个人向后倒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弯腰动作,躲过来势汹汹的暗器。幸亏他腰身柔韧性极好,否则非得扭伤不可。 “我只杀人不揍人。你上!”一把将楚留香推上前。 楚留香:“……” “白衣鬼白无常!看招!”薛宝宝哇哇哇地挥动手臂怪叫着,把身上的金铃铛金镯子全部当暗器使用。 楚留香:“……”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柒拾陆 翌日清晨,天色尚早。 楚留香把薛穿心从床上拖起来,继续调查借尸还魂案件背后的真相。 薛穿心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嗓音低哑地抱怨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你烦不烦。” 楚留香温柔笑道:“我这不是想早点把事情解决么。” 薛穿心道:“以前你遇上麻烦,一个人不也好好地解决掉了。现在为什么非得扯上我?” “我觉得和你搭档挺好的。”楚留香那双迷人的眼睛眨了眨眼,道:“你不觉得吗?” “好什么呀!”薛穿心斜他一眼,冷酷道:“你可知道我多么后悔认识你这个麻烦精吗?” 楚留香:“……”qaq。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笑道:“事情解决,我们也能吃上左二哥亲手烹调的鲈鱼脍,那可是妙绝天下的美味……” “吃吃吃!整日就想着吃!”薛穿心打断他,冷声道:“你左二哥都那般凄惨了,你还有心情想着他为你烹调鲈鱼脍,没心没肺的东西。” 楚留香:“……” 话题虽然转移成功,但还是被凶了一顿。见对方一边哈欠连天,一边凶狠瞪他,楚留香不禁汗颜。以后再也不叫薛穿心起床了,瞧这起床气大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千刀万剐了啊。 两人又偷偷摸摸跑到施家庄,很不幸,这回他们碰上了施少奶奶。 庆幸的是,花金弓不在。 施少奶奶见到两个陌生人出现在花园,尖声叫道:“给我站住!你们俩个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见他们停下脚步,叉着腰,嚣张道:“转过身来叫老娘瞧瞧你们两个毛贼的狗脸,竟敢到我施少奶奶的地盘上撒野。” 两人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施少奶奶见到两个小贼模样,脸色立马缓和不少。 穿深紫色衣服的男人面容苍白而英俊,神色又冷漠又傲慢,不知道是为了装酷,还是原本就是那么冷酷。另一个容貌与气质竟也毫不逊色,英俊潇洒,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迷人的紧。小姑娘若是见了,还不得被迷得晕晕乎乎,羞红了脸? 施少奶奶也红着脸,悍妇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放轻声音道:“你们是谁?” “在下薛穿心,这位……”薛穿心淡淡扫了楚留香一眼,道:“鸡鸣狗盗之辈,不值一提。” 楚留香:“……” 起床气大的人伤不起!一上午都过去了,还不忘打击报复。 施少奶奶咯咯一笑。 楚留香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薛穿心却看施少奶奶十分顺眼,越来越顺眼。 这施少奶奶的长相和原著描写分毫不差,脸很长,嘴巴很大,鼻子更大,是嘴巴的两倍大。用楚留香的话说,简直像匹母马。薛穿心第一眼见到也是“卧槽好一张马脸”,但是第二眼格外亲切。那是五百年后,猴哥与白龙马相遇的亲切感。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白龙马泥灰吃多了,变成了黄龙马。 施少奶奶可不知道她垂涎的美色把她比作白龙马,正如她永远也不知道大圣的魅力有多大,也不会与曾经一段岁月当过猴哥的薛小贱惺惺相惜,来段认亲的戏码。在她眼中,真正的美女长啥样不知道,但她肯定是个美女,虽然不是个绝色美女,但也相去不远。 所以,她怎么可能是马呢? 只听施少奶奶道:“我见你们相貌堂堂,不似那偷偷摸摸活该断手断脚的小贼……可是有所隐情?” 她娇羞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直视,楚留香惊得退了一步,赶快看薛穿心洗洗眼。然后突然发现,薛穿心五官精致深邃,越看越好看,俊美的一塌糊涂。要是女人,他就打破曾经终身不娶的誓言,把他娶回家…… ヾ(`Д′)靠! 他在想什么! 酷爱醒醒! 楚留香暗暗心中狠狠甩自己两巴掌,刚甩完,就听薛穿心睁眼说瞎话,嗓音性感低迷道:“听闻夫人有西施之花容月貌,在下早就想一睹芳容。今日一见,竟然比传闻中的还要令人惊艳……可惜夫人已有了夫婿,不然在下定要……”有些话说一半留一半效果才好。 楚留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无人能敌哩。 再看薛穿心,表情很严肃,语气甚是真诚,楚留香深深怀疑自己的审美眼光出现问题。施少奶奶分明长了一张马脸,叫人每看一眼,心里压力便大了一分。怎么到薛穿心那里,施少奶奶就有西施的花容月貌? 他们看到的真的是同一张脸吗?真的是同一张脸吗? 最终,楚留香只能甘拜下风。 对着施少奶奶那副尊容,甜言蜜语说的毫无压力,薛穿心道行的确比他略高一筹。话又说回来,薛穿心这个连经验都没有的初哥,为什么比他还牛比﹁_﹁ 薛穿心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酷十足,笑起来既邪魅又轻挑,那副坏坏的样子简直迷人的要命,更要命的是他的花言巧语已把施少奶奶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一脚踹了施少庄主,跟薛穿心拜堂成亲。 无怪乎别人说,花言巧语是对付女人的无敌法宝。 现如今施少奶奶脸色酡红,捂着嘴,跟只老母鸡一样咯咯笑个不停,轻易相信这两个英俊的男人就是为一睹她芳容而来,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然后,笑得开怀自信的施少奶奶被人揪住了头发,啊啊啊疼的尖叫起来。 薛宝宝从天而降,跳在薛红红身上,使劲儿扯她头发,边扯边高声嬉笑道:“咯咯咯,咯咯咯,薛红红那头母老虎变成老母鸡,住的是鸡窝,嫁了个大王八,见了男人就打嗝,生了一窝小鸡崽……” 施少奶奶气得要命,简直要气疯了。眼泪已掉了下来,疼的。 楚留香偏过脸庞看薛穿心,见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调侃道:“方才还在夸施少奶奶沉鱼落雁,怎么现在反倒像丢下包袱松了一口气?” 薛穿心不甘示弱道:“我这不是为你松了一口气么。” “哦?”楚留香长眉轻挑,嗓音优雅道:“这作何解?” 薛穿心道:“比起我来,她更喜欢你啊。” 楚留香道:“可相谈甚欢似乎一直是你们。” 薛穿心道:“我不介意你把我当红娘。” 楚留香:“……我很介意。” 薛穿心又道:“其实,我只要说出一句话,她便不再对我感兴趣。” 楚留香好奇道:“哪一句话?” 薛穿心拍着他的肩,道:“你是楚留香。” 楚留香:“……何意?” 薛穿心道:“比起薛穿心,女人们往往更喜欢楚留香。”又忍不住羡慕嫉妒道:“你名气大呗。” 楚留香:“……” 半晌,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我若是女人,必会选择薛穿心。”话语一顿,道:“楚留香不适合过日子。” 因为楚留香不适合过日子,才选薛穿心? 这在安慰他还是刺他? 薛穿心心里堵得不得了,冷冷一笑,讽刺道:“对啊,你也只适合当情人罢了。”冷哼一声,咬牙道:“一辈子的单身狗!” “……” 瞬间伤害值ax! 经薛穿心普及已经知道单身狗何意的楚留香觉得自己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柒拾柒 施少奶奶薛红红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两人趁机逃离薛宝宝制造的混乱现场。 原著中,楚留香遇上薛红红,结果比较苦逼,被拉去一个好地方。 ——枫林。 一个情人们的幽会的好地方。 薛红红显然是准备对楚留香做些“坏”事的。面临贞操危机,楚留香一路上苦恼该如何溜之大吉。到山屋恰好碰上薛斌与石绣云幽会,抓住机会跑路,捎带一个石绣云。 这里,楚留香命好遇到薛穿心,避免了糟心事。见薛穿心不急不躁,他脑中灵光一闪,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薛穿心警惕道:“是又怎样?” “帮个忙。”见他一脸拒绝,楚留香忙道:“小忙。” 薛穿心勉勉强强道:“先说来听听。” 楚留香道:“线索还是太少了。” 薛穿心点头道:“所以呢?” 楚留香抚着下巴,似在组织语言,道:“想问神通广大的阁主买点消息。” 薛穿心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学聪明了!”淡淡看他一眼,又道:“投机取巧,尽耍些小聪明,不可取。”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道:“你帮还是不帮?” 薛穿心道:“有钱不赚是傻瓜。” 楚留香笑道:“友情价?” 薛穿心默默盯着他半晌,道:“一两。” 楚留香“咦”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嫌少?”薛穿心挑眉道:“给黄金我不也嫌弃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以为你会狮子大开口。” 薛穿心冷声道:“狮子今天喉咙痛不可以吗?” 可以。 不仅可以,而且好的很。 …… 一两银子正好用来雇马车。 薛穿心简直受够了两条腿赶路。 楚留香本来持反对意见,两人轻功都是一流的好,赶到小屋也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哪需要坐马车啊,但他还是跟着薛穿心坐上马车。歇歇脚也是好的,不是吗? 薛穿心坐在他对面,此刻面无表情,多数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没有表情。楚留香看在眼中,却觉得有几分可爱。想到一两银子的去处,愈发觉得对方可爱。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薛穿心突然开口。 楚留香面露微笑,“像什么?” 薛穿心道:“专门诱骗小孩子的猥琐大叔。” 楚留香:“……” “不至于吧。”楚留香摸着自己的俊脸,道:“虽然我年纪已不小,但是长得还算端正……可亲吧?” “哦。”薛穿心正色道:“我竟然忘了你是专门欺骗小姑娘的猥琐大叔。” 楚留香:“……我哪里猥琐?” 薛穿心斜他一眼,道:“你和她们交往了吗?” 闻言,楚留香认真回忆。撇开偶尔几次露水情缘,其余的都维持一段时间,也算在“交往”。于是,毫不犹豫道:“交往了。” 薛穿心继续道:“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楚留香十分肯定道:“不会。” 薛穿心鄙夷道:“不打算结婚还到处沾花惹草,龌龊!” 楚留香辩解道:“我情你愿,怎么就龌龊呢?” 薛穿心痛心疾首道:“这个朝代女人的名节多么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她们为爱冲昏头,毫无顾忌,可你也不能不为她们多考虑一点。” 楚留香:“……” 说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qaq。 “不过,美人赶着往身上贴,把持不住,也算情有可原。”薛穿心脸色稍缓,又道:“你能一口说出来自己一共有多少位红颜知己吗?” 楚留香张口结舌半天,憋出两个字:“……不能……” 薛穿心面色一冷,道:“渣男!” 愤愤扭头不理他 ̄ヘ ̄ 楚留香:“……” 我错了〒▽〒 过了一会儿,楚留香轻咳了一声,悄悄观察对方脸色,犹犹豫豫道:“你……你该不会嫉妒了吧……” 薛穿心冷笑道:“我是那种会因为自带麻烦体质的种马男主而眼红的人吗?” 楚留香:“……” 信息量太大,容他缓缓。 楚留香捂着额头,郁闷地转头不理他。 石绣云是一条非常好的线索。 此刻,她正拿衣服遮挡住身子,却挡不住露出外面的大长腿。 薛穿心默默欣赏了一下,便收回目光。 其实,他有点想不通,报仇找杀手组织就好,为什么非得以身犯险赌上清白和性命去报仇呢? 不过,倘若石秀云真找上杀手组织,付钱杀薛斌,估计自己小命也就交代了。薛斌怎么着也是薛笑人侄子……也不好说,薛笑人毕竟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精神正常的哪能把老婆杀了,装疯卖傻几十年,硬是没给人发现。 等他们制服薛斌,但见石绣云姑娘紧咬着红唇,那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 ——主要瞪楚留香。 薛穿心眼皮一跳,立马想到原著中这位姑娘和楚留香在荒郊野外滚过草地的……简直奔放的毫无人性!搁现代也不多见啊。 他这样一个三观好有节操的绝世好男人,与没有三观风流花心无节操的主角交朋友,也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楚留香几次桃花被他无意中破坏,薛穿心立马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桃花来了,好好珍惜。”垂眸看着被拉住的手,抽了抽,没抽出来,皱眉道:“你做什么?” 楚留香温柔一笑,也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要做什么?” “先行告辞。”薛穿心理所当然道:“将空间留给你们培养感情。” 楚留香十分无语,与人幽会被撞见,那姑娘想必痛恨死他们了,怎么会有闲情逸致与他培养感情。就算有,也得问问他的意见。 于是,他道:“我怕失身。” ……不要脸! 薛穿心为他的无耻深深震惊了。 楚留香却笑道:“你说的,女人的名节很重要。” 薛穿心不可思议地看他,道:“你怎地突然如此听话?” 楚留香道:“不好吗?” “挺好的。”薛穿心忽然道:“叫我大哥。” 楚留香愣了下,道:“我比你大。”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让你叫大哥你倒是不愿意了。那你为何要听我的话?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还是说,若有女人脱光衣服爬你的床,你真会无动于衷?” 楚留香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沉声道:“我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碰的。”想了下,觉得没什么好隐埋地说道:“我连石观音的诱惑都能抵挡得住……” 薛穿心截断他的话,道:“幸亏你抵挡住了,否则你得当无花的爹啊。” 楚留香:“……” 薛穿心又道:“现在劳烦你松开手。” 楚留香依言放手,道:“可我却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照你的意思,要是我以后遇到命定之人,也能少让她吃些醋,不是吗?” “你想多了。”薛穿心凝视他,认真道:“你这辈子怕是找不到老婆。” 这回换楚留香面无表情盯着他。 大帅比的他不信自己找不到老婆﹁_﹁ “行了,别看了。”薛穿心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道:“你以后确实会有一个老婆,她不但笑得好看,而且好听。眼睛不大,笑时眼睛眯起来,就像一双弯弯的新月。你那漂亮老婆一点也不嫌弃你行了吧。” 楚留香沉默半晌,道:“为什么眼睛不大?” 古龙就是这么写的。薛穿心白了他一眼,道:“你瞧不上眼睛不大的女人?” 楚留香摇头道:“我更喜欢眼睛大的女人。”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6节 薛穿心道:“就是因为喜欢大眼睛美人,才会爱上小眼睛姑娘。” 楚留香道:“不可能。” “话别说的这么满。”薛穿心道:“说不准遇上了,一眼成痴。” “一眼成痴?” “花痴。” 知道花痴含义的楚留香摇头,坚定道:“不可能!” “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皆暗含着“走着瞧”的意味,也皆认为自己赢定了。 薛穿心又道:“你真的不考虑摘桃花?” 楚留香微笑道:“桃花开得好好的,我为何要摘?” 薛穿心状似关切道:“你别憋出毛病来。” 楚留香:“……你都没有,我当然不会。” 薛穿心噎了一下:“送你两个字。无、耻!” 楚留香道:“我需要说谢谢吗?” 薛穿心:“……” 主角突然比他还伶牙俐齿了肿么回事! 薛穿心暗自磨牙,决定找回场子,道:“其实,我们走的不是一路线。” 楚留香道:“什么路线?” 薛穿心道:“你走风流没下限系,我走禁欲系。” 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心有余悸道:“幸亏我走的不是禁欲系。” 薛穿心脸色一沉,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楚留香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笑容迷人道:“应该不比你差。” 薛穿心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阴森道:“憋、死、你。”摔门而出。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笑容满面地抬脚跟上。 被忽略彻底的石绣云:“……” 这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对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视而不见,该不会是基佬吧﹁_﹁ 柒拾捌 薛穿心平日话不多,想训斥某人时,偶尔变话唠。非常生气时,通常采取“冷暴力”。一路上,他没跟楚留香说过一句话。看他就烦,说个p话,没动手啪他脸就不错了Σ(`д′ノ)ノ 在楚留香看来,薛穿心莫名其妙地陷入了迷之沉默。他说什么,对方都不理睬。 真没劲儿! 根据石绣云这条线索,楚留香已找上了梁妈。 梁妈很厉害,她的演技已到达炉火纯青之境界,比起奥斯卡影后们毫不逊色,绝对能骗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若不是楚留香直觉不对,像个跟踪狂一样跟踪她,就被她忽悠过去了﹁_﹁ 没忽悠成功的梁妈拦在施茵和叶盛兰身前,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死死瞪视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两个坏蛋,恶狠狠道:“我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他们!” 薛穿心退到门边,背对他们,袖手旁观的意思十分明显。 于是,梁妈只把凶狠的目光对准楚留香一人。 “你们尽可放心。”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在下并不是棒打鸳鸯的坏蛋,也没那个立场。” 梁妈不信道:“那你过来做什么?” 楚留香道:“在下只想让你们帮忙解惑。” 梁妈道:“解什么惑?” 楚留香微笑着将目的说了出来。 梁妈犹豫了。 …… “解决呢?”薛穿心倚在门边,转头看他。 楚留香笑着点了点头。 正要携手离开,薛穿心忽地顿住脚步,抬手摸着右眼皮,道:“我有不好的预感。” 楚留香道:“怎么?” 薛穿心皱眉道:“右眼跳的太厉害。” 楚留香淡笑道:“你迷信?” 薛穿心道:“我从不信鬼神。”眉头皱得紧紧的,道:“可每次右眼跳,总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上次我不信邪,结果输了十万两白银。” 楚留香:“……那你快想想又有什么不好的事。” 薛穿心白了他一眼,道:“我若知道,还会如此烦恼么。” 两人刚出村庄,遇上了熟人。 一个大变样的熟人。 那个熟人人高马大,肤色黝黑,只有那张圆圆的脸庞,那双圆圆的眼睛,以及那张圆圆的嘴巴,叫人熟悉。他留着半长不短的刺猬头,穿着灰不溜秋的棉衣,肩上扛着一个包袱,看到他们,嘴一咧,牙一龇,摸着脑袋,高兴道:“表哥!” 薛穿心想问你哪位,但考虑到叫他表哥的人只有一个,不假思索道:“卢小棒?”想到一直跳个不停的眼皮,终于找到了原因。 “诶!表哥!”三不当两步走,蹦蹦跳跳来到薛穿心身边。 “你怎么变成这幅鬼德行呢?”薛穿心上下打量他,惊讶不已,又道:“吃激素了吗?”不到两年,从他下巴窜到额头那么高了。 卢小棒露出大板牙,得意道:“先前不沾荤腥,还俗天天吃肉,自然长得高大壮!” 薛穿心突然道:“无花也像你这样?”又黑又状的无花,画面太可怕。 卢小棒道:“怎么可能!师兄他早过发育期了啊。”不知想到什么,冷哼道:“我可是手臂上能跑马的汉子,无花那家伙才赶不上我哩。” 薛穿心抿唇道:“我的预言成真了。” 卢小棒疑惑道:“什么语言?” 薛穿心高深莫测道:“想想你临走前我说过的话。” 卢小棒皱眉回忆,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符合表哥语言的话。 薛穿心提醒道:“你和无花当日离去,我预感你们将要虐恋情深。” 卢小棒:“……” 卢小棒已被惊呆,片刻,回神道:“表哥我不记得你说过虐恋情深啊。” 薛穿心愣了一下,淡定道:“定是你忘了。” 卢小棒摸着脑袋道:“可是……” “没有可是。”薛穿心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虐恋情深有没有?” 卢小棒支支吾吾道:“没有……” 薛穿心盯着他。 卢小棒嘤嘤嘤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表哥,你不知道无花他多无耻,他……他居然……啊啊啊……”当下泪如泉涌。 薛穿心沉声道:“他当真把你甩呢?” 卢小棒眼泪说止就止,惊道:“表哥,你瞎说什么!” 薛穿心道:“你不是承认虐恋情深了吗?” “是虐恋情深啊!”卢小棒又哭诉道:“他把我媳妇们全勾走了。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一开始她明明对我很有好感,但是师兄硬是不同意,嫌她不够文静端庄,结果第二天我就被甩了……baba……” “行了,闭嘴吧。”失恋梗简直没完没了,薛穿心打断他,不耐道:“拴不住女人的心,是你自己没本事。你若有能耐,赶她们走,她们也不走。照我看来,就你这动辄哭哭啼啼的熊样,她们选你不选无花才是有毛病。” “表哥!你怎么这样说我!”卢小棒更伤心了,几乎奔溃道:“难道我一点优点也没有吗?” “有。”薛穿心想也不想,道:“人傻,好骗,易上当。” 卢小棒眼泪已流了下来。 薛穿心又道:“李寻欢不是你偶像吗?你正好跟上偶像的脚步,为了兄弟情义,深明大义地将老婆让出去。” 卢小棒:“……” 卢小棒吸溜了一下鼻涕,转过脑袋对最最最佩服的男神说道:“香帅,好久不见啊。” 虽然一点也不熟,但是楚留香依旧微笑道:“好久不见。” 楚留香是古龙中完美的男神,魅力无限,一生把妹无数。于是,近距离目睹人生赢家风采的卢小棒摩拳擦掌,准备与主角搞好关系,学到正确的把妹方式。幻想自己左拥右抱,带着一卡车美女回到大沙漠,气死无花那个阴险无耻的家伙。 没等他付诸行动,一个黑衣人踏着夜色而来。 他浑身缠绕着阴冷恐怖的杀气,他是杀手组织的首领,一点红那样的杀手也不过是组织一员。此刻,他手持长剑,一剑刺来。长剑似闪电似毒蛇,带着无尽的杀气,似要撕开虚空,吞噬万物。剑气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如风暴般席卷一切。 楚留香的身体一瞬间滑出好远,仿若御风而行,风姿极其潇洒飘逸。 两大高手对决,逼格太高,让经常装逼的人简直混不下去。再次交手时,只听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唱:“那一剑刺得好温柔,心痛的感受却找不到伤口……” “……”大半辈子第一次一剑刺歪的薛笑人。 “……”身子一歪,差点从半空摔下来的楚留香。 薛笑人老脸通红,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岔气。阴狠地盯视罪魁祸首,卢小棒哆哆嗦嗦地躲到薛穿心身后,探头道:“我一时有感而发,你们继续继续,不必管我。” 继续你个头! 薛笑人提剑奔他而去,势必要斩下他的头。 卢小棒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掉了出来,紧紧抓住救命稻草。 薛穿心:“……” 放开爪子! 他也不是薛笑人对手啊! 柒拾玖 薛穿心面色不变,一动不动,看起来颇为胸有成竹,压根不怕那凌厉歹毒的攻势。卢小棒早已吓得双腿打颤,拽着薛穿心衣袖的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般。 剑来的既快又急,眨眼间已到薛穿心身前,却从他肩头擦过直直刺下。卢小棒惊叫一声,抱住脑袋泥鳅打滚地往下一扑,险险躲过。薛笑人一剑刺空,却再也没有机会补上一剑,只因突然出现在这片小树林里的不速之客。 只见他似一柄绝世神剑,浑身散发着让人透体生寒的强大剑气,剑道境界已达到人剑合一之境界。 他就是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若是被他发现身份…… 情况不妙,薛笑人使出平生之绝学,狂风扫落叶之势地跑路。薛衣人紧紧追在他身后。 事情变化太快,楚留香反应过来,不明就里道:“怎么回事?” 薛穿心淡淡道:“薛宝宝飞,薛衣人追。” 楚留香惊讶道:“薛宝宝?”那个又疯又傻的薛宝宝? 薛穿心道:“正是他。” 楚留香沉思半晌,似想到什么,不解道:“他为什么装疯卖傻?” 薛穿心道:“哥哥太优秀,做弟弟的压力大,自卑不已,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与存在,所以……” 楚留香接口道:“所以悲剧?” “对。”薛穿心道:“就是悲剧。” 故事的最后,左明珠如愿以偿地嫁给薛斌,左二爷经过一番调整,接受女儿被借尸还魂,逐渐振作起来。在楚留香两人临走之前,洗手亲自给他们做了一道鲈鱼脍。滋味回味无穷,好吃的简直要将舌头吞下去,薛穿心吃过一次,和楚留香约好明年再来。至于薛笑人……他并没有如同原著那般死去。 他疯了。 真的疯了。 不再是装疯卖傻。 这样的结局,也不知是好是坏。 捌拾 阳春三月,暖阳高照。 济南,大明湖畔。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 今日,船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楚留香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眯着眼睛,神色慵懒地看着蓝蓝的天,悠悠的白云,惬意的不得了。突然听到一声鬼叫,惊得他以为有人上船闹事,立马站了起来。 “香帅,救命啊!”短发少年狂奔而来。 见到那头标新立异的刺猬头,楚留香嘴角微微抽搐,道:“不知卢公子找在下有何要事?” 卢小棒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道:“我表哥……表哥他……” 一听事关薛穿心,楚留香俊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急切,道:“薛兄怎么呢?” 卢小棒终于缓过气来,道:“表哥他失踪了。” 楚留香一愣,道:“失踪?” 卢小棒道:“一个月之前,表哥出门办事,之后失去消息。” 楚留香猜测道:“也许他出了远门?” 卢小棒道:“我原本也这样以为,但是情报组织那边已与表哥失联,副阁主派人去寻找,一直没有找到。” 闻言,楚留香眉头紧蹙,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走。朋友突然失踪,生死未卜,他不得不急。 宋甜儿见他形色匆忙,不免有些担忧,道:“楚大哥神色怎地这般凝重?” 苏蓉蓉见怪不怪,温婉笑道:“肯定又遇上了麻烦。”眼波流转间,瞥见呆头呆脑的卢小棒,眸光微闪,道:“若想知道,问问那位少侠便知。” 东洲小镇,一户人家。 憨厚老实的汉子愁眉不展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 良久,青年手指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憨厚老实的汉子一见,高兴大叫道:“恩公!你终于醒啦!” 青年吓了一大跳,下一刻,抚着额头,只觉头痛欲裂,就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一般。 “恩公,你怎么呢?你别吓俺!”憨厚老实的汉子想上前查看,又怕自己没轻没重让恩公病情加重,脑子一转,忙道:“恩公你再忍忍,俺马上把王大夫找来。”说完,慌慌张张地向门外跑去。 半晌,头要裂开的疼痛感减缓几分,青年揉着额角,四处打量着。等他看清楚房屋装潢,瞳孔微缩,猛地将手举到眼前。那是一双白皙修长,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手。指腹饱满圆润,没有茧子,也没有任何伤痕,却根本不是他的手! 因为他左手食指有一道浅色的细长疤痕,那是他曾经不小心被刀割伤留下的疤痕。 “王大夫,你快一点,恩公快要不行了。”远远的便听到憨厚老实的汉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待他见到脸色苍白已坐起身倚在床头的青年,惊呼道:“恩公,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王大夫,你快给恩公看看。” 王大夫一手捏着羊胡子,一手替青年把脉。见他久久不语,憨厚老实的汉子急得抓耳挠腮,道:“恩公有没有事,大夫你到是说话啊!” 王大夫瞪他一眼,道:“失血过多而已,急什么急!”继而开了药方,离开此处。 青年一直沉默不语,见大夫离开,道:“你叫我恩公?” 憨厚老实的汉子摸着后脑勺,傻笑道:“恩公你不记得啦,俺是张百无啊。” 青年喃喃道:“张百无……” 张百无眼睛一亮,道:“恩公你可想起来呢?” 青年摇头:“不认识。” 张百无:“……” “俺就知道你贵人多忘事。”张百无并不失落,一脸感激道:“恩公你曾经给俺十两银子,救了俺娘的命。” 青年神色稍缓,道:“原来是你。” 张百无道:“恩公你想起来了!” 青年眸光微微闪烁,道:“好像有些印象。” 张百无咧嘴笑着,又道:“恩公,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 青年垂眸看着手臂上一指长的伤口,觉得自己伤的确实蛮重的,含糊其辞道:“就是被仇家找上……” 张百无一脸纠结,似乎有话要说,又顾忌什么,不敢开口。 青年抬眼看他,道:“你想说什么?” “之前你叫俺不要走上歪路,俺听你的话,现在日子过得可好哩。可恩公你……”怎么还打打杀杀的。张百无想不通,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劝,只能道:“恩公还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吗?” 杀人越货? 难道他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杀手? 青年心中一惊,面色却不变,随口道:“经过这件事,我已改邪归正。” 张百无神色激动,高兴坏了。过了一会儿,突然道:“恩公你的朋友呢?” “朋友?”青年不动声色道:“哪个朋友?” 张百无道:“就是那个长得非常英俊潇洒的强盗啊。” 青年可算分析出来了,越货的是“他”那位强盗朋友,而“他”只是杀手。看来身上的伤不是仇家所为,就是执行任务而受的伤。为了套出更多消息,青年长眉轻蹙,状似为难道:“这次受伤,我有一些事不记得了……” 张百无惊叫道:“什么!”立即朝门外大声吼道:“王大夫,你回来!恩公脑袋出毛病啦!” 青年:“……” 嗓门大的,王大夫真的回来了,再次细细给青年把脉,道:“脑袋没问题啊,奇怪奇怪。” 青年面无表情道:“方才我头疼的厉害。” 王大夫道:“可你脑袋并没有受伤。” 张百无插嘴道:“恩公他都失忆了,脑袋怎么可能没受伤。别是你医术不行……” 医术遭人质疑,王大夫气得手指颤抖,恨不得甩袖就走。最后,真的被不停叽歪的张百无气走了。 张百无觉得自己特别无辜,王大夫医术分明不高,还死不承认。“恩公,要不俺再给你另请个医术高明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用了。”青年眼眸低垂,盯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淡淡道:“你多讲讲我的事,说不准我会记起来。” 张百无苦恼道:“可俺也不知道啊。”忽然高兴道:“要不然我们去找恩公那位强盗朋友,他一定知道恩公的事。” 青年摇头道:“不能找他。” 张百无道:“为什么?” 青年一本正经道:“强盗能有什么好鸟。万一伤我的人是他,可不就是羊入虎口。” 张百无恍然大悟,点头道:“太可怕了。”转念一想,踌躇道:“可俺看他一点也不像坏人。”你都比他像坏蛋。 青年高深莫测道:“越像好人的人,越是坏蛋。若是好人,怎么会当强盗。” 张百无点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青年摩挲着左手小指上的银戒,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穿什么的,真特么的烦。一朝穿越,就被人追杀,rp得多低啊。 但愿那个强盗是他朋友……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 捌拾壹(捉虫) 当你被一个重要朋友遗忘,你的反应是…… 楚留香的大名,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不知晓。作为一个正义善良有原则,时不时慷慨解囊救济贫苦百姓的强盗,他的敌人很多,但同样他的朋友也很多。 薛穿心莫名失踪,连情报组织也联系不上他,那么要想找到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通常情况下,楚留香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但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动用所有人脉,寻找许久不见又搞失踪的朋友。 当千里迢迢赶到目的地,看到薛穿心那一刻,楚留香气笑了。 得知薛穿心失踪的那刻,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对方出事。那种忐忑、焦躁、惊慌的心情好比他回到家里,惊悚地发现船没了,三个妹子也消失无踪。 谁知令他忧心不已的朋友,此刻修长笔直的双腿敲在凳子上,优雅斯文地啃着香喷喷的猪蹄,吃的不亦乐乎。楚留香的心被一群草泥马肆意践踏,简直哗狗了有木有。更让他气得不行的是,对方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夹了一只鸡翅接着啃。 为什么当作没看见他! 他连只鸡翅都比不上嘛!!! 楚留香气呼呼地坐在薛穿心对面,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容,深深凝注对方。任谁被那样“深情”的目光洗礼,也别想吃下饭。薛琴吐出鸡骨头,面无表情道:“看什么看!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楚留香:“……”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你真是让我好找。” 薛琴抬眼看他,神色淡淡,道:“你哪位?” 楚留香一愣,轻笑道:“你又在装失忆吗?” “装失忆?”薛琴道:“抱歉,我这回真失忆了。”心中暗暗提高警惕。看来对坐这个帅裂苍穹只比他差一点点的大帅比和原主关系匪浅。自己一定不能露陷!一定要扮演好面瘫、古怪、阴晴不定的人设。人设提供者自然是张百无,薛琴通过深刻剖析两人相遇的开端、经过、结果而得出的结论。 楚留香笑容一敛,狐疑道:“你真的不认识我?” “你很有名吗?”薛琴白了他一眼,道:“我非得认识你?” “那是自然。”楚留香道:“毕竟我们……”顿时陷入两人拍档的美好回忆中。 薛琴却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瞬间脑补十万字,犹犹豫豫道:“难道我们是情人?”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楚留香:“……你想多了。” 薛琴放心了,继续啃鸡翅,见对方不言不语,盯着他不放,皱眉道: “想吃自己夹,非盯着我手看。毛病!” 楚留香:……谁想吃了!分明是你手抓猪蹄吓人啊! 楚留香不死心道:“你真的真的不记得我呢?” 薛琴拿帕子抹了一把嘴,道:“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你。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不是么?” 为了帮助朋友恢复记忆,楚留香报上大名,道:“铁香卿。” 薛琴深沉道:“你可有个妹妹叫香愛?” 楚留香摇头道:“我是独子。”顿了下,道:“你可想起什么?” 薛琴左手抵住额角,缓缓道:“你是强……盗?” 楚留香眨了眨眼,微笑道:“还有呢?” 薛琴手托着下巴,左思右想,似想到什么,指着对方,道:“你……” 楚留香期待地看着他,只听他道:“你是我朋友。”片刻,薛琴又道:“再多的,我就想不起来了。” 楚留香不信:“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强盗!” “有人告诉我,我有个朋友是强盗。”薛琴耸了一下肩,道:“所以,我随便猜了一下。” 楚留香:“……想不起来不要紧,我还有一个名字。” 薛琴奇怪道:“你起两个名字做什么?” 楚留香道:“江湖上混的,基本上都这样。” “哦。”薛琴打量他,道:“混得如何?”就这斯斯文文的模样,想必也不怎么样。 楚留香不好意思自夸,只道:“还行吧。” “店小二也认为自己的工作还行。”薛琴执起茶盏,抿了一口,道:“你名号什么,说来听听。”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盗帅楚留香。” 薛琴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声音也发颤,道:“你说你是盗帅楚留香?” 楚留香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道:“你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吗?” 薛琴呐呐道:“你可有好兄弟叫胡铁花,姬冰雁?” 楚留香笑了笑,点头。 薛琴只觉一道闪电劈在头顶上。 他居然穿越到楚留香传奇世界去了。 老天该叫他那个楚留香死忠粉的表弟穿才对啊! 所以他到底穿成谁来着? 薛琴快速把原著撸了一遍。能让楚留香千里迢迢寻人的朋友并不多,原身是个杀手,那么身份便呼之欲出。艹!他严重ooc了,不会被扒马甲吧!! 见他眸光闪烁不定,楚留香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薛琴开口道:“我是一点红。” 楚留香:“……” 原著中,一点红相貌平凡普通,而自己这张脸端得高贵冷艳,与原著严重不符。但是他都能穿越,一点红狂酷拽一点也没什么问题。余光瞥见主角一脸纠结,不解道:“怎么呢?” 楚留香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以为自己是一点红?” 难道猜错呢? 薛琴蹙眉道:“一点红是杀手,而他又是你朋友。我也杀手不是吗?” 楚留香道:“我的杀手朋友不止他一个。” 薛琴道:“那我是谁?” 楚留香似是叹息,道:“薛穿心。” 薛琴失声道:“不可能!” 楚留香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就是薛穿心。” 薛琴面无表情道:“如果我是薛穿心,绝不会跟你做朋友。” 楚留香目露疑惑。 因为你是麻烦体质! 因为薛穿心和你只是点头之交! 无法说出真相,薛琴随口胡诌道:“我从来不跟长得比我高,还到处沾花惹草风流多情的人交朋友。” 楚留香:“……” 看来这次薛穿心真的没有装失忆,而是真的失忆。楚留香颇为烦恼,突然灵光一闪,建议道:“要不然你试试那招。” 薛琴莫名其妙道:“哪招?” 楚留香道:“你把脑袋狠狠往墙上一撞,也许失忆症便能不治而愈。” 薛琴目瞪口呆,半晌拍案而起,愤怒道:“哪个混蛋想出的损招!又不是自杀,傻子才会把自己脑袋往墙上撞!” 楚留香:“……你想出来的。” 薛琴噎了一下,改口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失忆便失忆,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我而言,却很重要。”两人曾经经历的事,只有自己记得,天知道他心中多么不爽! 薛琴却脸色大变,惊道:“你该不会真的暗恋我吧。” 楚留香:“……做人不要太自恋。” 薛琴松了一口气,挥手赶人,道:“现在你已见到我,没事滚蛋吧。” 楚留香:“……”能不能不要乳齿无情! 薛琴又飞快道:“既然你不愿离开,那就留下来给我当保镖。” 楚留香:“何为保镖?” 薛琴:“保护我的镖师。” 楚留香:“……” 倏地,楚留香脸色一沉,道:“你受伤了?”若没受伤,也不会说出让他保护他的话来。想到薛穿心莫名失踪,又莫名失忆,楚留香脸色更加深沉。 楚留香不笑的时候,那张脸看起来十足冷酷,薛琴便被他冷酷的脸色吓了一跳。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神色,淡淡道:“只是手臂受伤而已。”心跳的很快,颇有点心惊胆战。薛琴万万没想到原主不仅与楚留香相识,而且友情还深厚如此,倘若自己马甲被扒,被识破身份……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皮,只一想便毛骨悚然不已。 一定要离楚留香远远的! 捌拾贰(捉虫) 薛琴想要楚留香滚得远远的,却被他牛皮糖的紧紧缠上。正烦恼该怎么让他离开,便碰上熟人,心中一喜,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楚留香目露疑惑,道:“不是要我当你保镖吗?” 薛琴轻咳一声,道:“其实,我已有保镖。” 楚留香挑眉道:“哦?” 薛琴指着他身后,道:“在你后面。” 楚留香本以为他在忽悠他,结果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青衫男子迈着优雅的步调迎面而来。只见他眉如墨画,眼若桃花,五官精致绝伦,完美而引人注目。可浑身笼罩着冰冷的气息,如墨晕染的眼瞳幽暗而深邃,红艳的嘴唇也紧紧抿起,气势骇人,往来行人纷纷避让。 “赵笙。”见到唤他之人,冰冷的气息瞬间消弭无形,形状姣美的红唇微微弯起,嗓音轻柔如水,道:“薛兄。”淡淡看向他身旁的蓝衣男子,道:“这位是……” 薛琴用无所谓的口吻道:“据说是我朋友。”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7节 楚留香:“……” 赵笙唇角微微勾起,不再关注这位据说的朋友,目光专注地凝视他,道:“你可曾用过晚饭?” 薛琴道:“不曾。” 赵笙道:“镇中新开了一家客栈,那里的招牌菜还算可以。” 薛琴道:“你请?” 赵笙柔柔笑道:“自然。” 现在的薛琴就是个穷光蛋,吃顿鸡腿也是有上顿没下顿,有人请客,自然爽快道:“那还等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楚留香。 背景板楚留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跟上。 不请就不请,他有的是银子。休想甩掉他! 默默无语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方两人有说有笑,楚留香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心里却不爽到极点,简直心肌梗塞shi。 十几年的感情竟比不上认识三两天的朋友! 叫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即便薛穿心不曾失忆,对他的态度也没这么友好过。 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青衫男子有问题! 用他人格发誓他绝对有问题。 绝对是故意接近他那失忆的朋友。 楚留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上前分开黏在一起【并不】的两人,拖走失忆情况下智商甚忧的杀手,千万不要一顿饭就把自己卖了。 到了客栈,掌柜的瞧着两位大爷,道:“这是菜单,二位客官想吃什么,自己选择。” 赵笙将菜单递给薛琴,薛琴低头翻看,见到菜单上竟然是菜肴插图配上描述,心想这家客栈的老板该不会也穿越了吧。随便扫了两眼便合上菜单,对掌柜道:“特色菜全给我来一份,再来一份点心和水果拼盘。” 招牌菜共十八道,掌柜不着痕迹地看来一眼他们的腹部,道:“只有两位客官用餐?” 赵笙余光瞥见蓝色一角,似是有些不悦,笑容疏远道:“既然是薛兄朋友,也一起吧。” 楚留香:……呵呵,我们各付各的! 菜很快上来。 第一道,醉虾。 三个人纷纷低头,看着盘中游来游去蹦来蹦去的虾子,表情惊人的相似,都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赵笙从来不爱吃生食,尤其是活蹦乱跳的。 楚留香也不爱吃。江湖之人,向来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醉虾这种嚼着咯嘣脆的小生物,他们没有兴趣。 薛琴表示非常坑爹,给这盘起名字的人脑子绝壁有坑,醉虾就醉虾,非得起贵妃醉酒!他看到时,一度以为是荔枝泡酒,暗自感慨自己文化水平高。不料却是醉虾! 醉虾这东西薛琴向来也不爱吃。但是他不会承认自己没水平没文化,向掌柜抗议,要求退菜。菜是自己点的,咬着牙也要吃下去。拿着筷子,在盘中巡逻半天,挑了只差不多已醉死的“贵妃”,往嘴里塞……唔,味道其实还蛮不错的(__) 。 “你们怎么不吃?” 楚留香视线落在下半身进他嘴中,脑袋还在甩甩的虾头上,越看越瘆的慌,直摇头道:“我等下一道。” “你呢?” 赵笙垂下眸子看着还在桌子上动来动去的虾头,嘴角微微抽搐,道:“我……还是等下一道菜吧。” 于是,薛琴承包了第一道菜。 第二道菜,猛龙过江。 薛琴吃了两只醉虾意思意思,便搁下筷子。然后,筷子一直没拿起。因为第二道菜,猛龙过江主材料蛇与鳖,俗称龟蛇大补汤。 “味鲜可口,延年益寿。来来来,看你们面黄肌瘦的,快多吃些补补。”薛琴拿起汤勺,分别给两人盛了一碗十全大补汤。 楚留香毫无压力地吃了。不就蛇么,又不是没吃过,怕什么。不愧是特色菜,味道真不错﹁_﹁ 赵笙面色不大好看,蛇和鳖这两种生物他敬而远之,从来不吃,看了就反胃。薛琴却笑容淡淡地盯着他,赵笙硬着头皮,拿起精致的白瓷汤勺,眼眸微抬,偷偷看对面那位究竟是如何下口的……结果,跟喝排骨汤差不多的样子。 “我……”果然,还是下不了口。赵笙面色淡然,道:“我等下一道菜。” 薛琴打量他,不怀好意道:“你该不会怕蛇吧。” 赵笙镇定道:“只是不敢兴趣而已。” “哦。”薛琴点头道:“这么说,下一道菜你定会品尝?” 赵笙稍稍迟疑道:“会。” 薛琴道:“你若是不吃,我以后就管你叫撒谎不害臊胆子比老鼠小的胆小鬼。” 赵笙:“……” 小二的身影逐渐走进,赵笙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很多时候,他的直觉都很准确。比如现在,菜一上桌,他的脸就白了。可惜,后悔已迟。可惜,古代没有尿遁这个好借口。 “将军点兵。”薛琴突然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面无表情道:“瞧这雄赳赳气昂昂,队列整齐,站得笔直的士兵。再瞧瞧这张牙舞爪,威风霸气的将军。小笙笙,你有口福了。” 赵笙:小笙笙是什么鬼! 将军点兵——将军,及蝎子。士兵,乃一只只蜈蚣。 薛琴招呼道:“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换了一双新筷子夹起一只蜈蚣到楚留香碗中,道:“这蜈蚣炸的灿如黄金,光是看着,便知它多么的香酥可口。” 楚留香微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再没有食欲的人,也该敞开肚皮饱吃一顿。”说完,面不改色的将碗中蜈蚣吞下肚。 薛琴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他真的将蜈蚣吃下去,眼珠一转,再看赵笙,不怀好意道:“赵兄,你的专属菜来了,还不赶紧将它消灭。” 闻言,赵笙脸色愈加苍白。自记事起,他就怕虫子,尤其是多手多脚的虫子。咬着唇,他面色难看道:“我……”口中已多出一样事物。在薛琴的注目下,脸色惨白地嚼着口中食物,桌下的手已然颤抖,胃部也已泛起恶心,随时都能恶心到吐。 薛琴忽然心生愧疚,感觉自己在欺负小朋友。没等他忏悔,第四道菜已经上来了。 ——满城尽带黄金甲。 菜上来之前,薛琴问:“你们觉得材料是什么?” 楚留香抿了口乌普洱,轻轻吐出一个字眼,道:“蝉。” “可能。”薛琴又道:“不过也可能是蚂蚁。” 随着两人话题展开,赵笙恨不得抬脚就走。 请人吃饭,为什么还要这般受罪! 去他娘的特价菜! 明日就拆掉这家客栈。 第四道菜上来了。 果然像薛琴口中那般,一盘蚂蚁,成百上千,黑云压城,令人头皮发麻。 等店小二端来第五道菜——绝代双骄,红椒青椒辣翻天,薛琴喊停。他们来吃饭,不是受罪的。菜随便上,只要普通大众,不要名字好听却是鸡屁股炸蝉蛹这类稀奇古怪坑爹的菜。 于是,特色菜换成了招牌菜。 楚留香动作优雅地吃着鱼片,一抬眼,眼珠子差点惊掉出来。只见斜对面那家伙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挑着鱼刺,放到薛穿心碗中。保镖摇身一变成为小厮,尽心尽责地给主人服务,让他无比的蛋疼。他也是保镖,难道也要兼职小厮吗? 然后,楚留香往薛穿心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番外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 胡铁花大侠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抬头望月。 晚风清凉,天地间似乎只剩他一人,孤独、寂寥袭上心头。 酒一杯杯下肚,胡铁花想到他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好的两个朋友。姬冰雁远在兰州,中秋佳节,少不了左拥右抱,过的滋润又销魂。楚留香,唉,想不到楚留香那家伙也有栽跟头的一天,还是栽倒在男人身上。上次两人相见,楚留香还在苦恼该如何拿下相中的男人,本想让他出谋划策。 胡铁花心想,自己女人都搞不定,怎么帮他追男人。这不诚心难为他的嘛!吓得他掉头就跑。他的娘啊!笔直了三十来年的楚留香,居然玩断袖。这无理取闹的世界,叫他如何适应。 至那日过去那么久,想来楚留香也已和薛穿心好上。两个朋友都脱单,单身狗只剩他一个,胡铁花突然感觉到寂寞了。喝再多的酒也无法排解的寂寞。 …… 翌日清晨,天方亮。 胡铁花大侠难得早起,跑去串门。 等他来到薛府,已日上三竿。 在丫鬟的指路下,他来到楚留香居住的地方。 日上三竿,房门依旧紧闭。胡铁花大嗓门喊了句“老臭虫”,便破门而入。 清风卷着花香吹入房中。 帷幕瞬间垂落,掩去一室春光。 胡铁花冲进房间里的那刻,所有画面像被按了暂停键被迫静止,连同喘息也被死死压抑。 胡铁花:“……” 胡铁花往床上瞅了一眼,飞快收回目光。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心虚的不得了。别人在干那种事的时候,被人打断,心里肯定气的要死,恨得要命。换成他,说不准会扒了对方的皮。心虚不已的胡铁花大侠揉了揉鼻子,打算跑路。 这时,从遮得死死的帷幕后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 “老胡,劳烦你出去稍等片刻。” 胡铁花正有此意。找了一处凉亭,吹冷风。他需要静静,谁也不要打扰他。 一身红衣风姿卓越的美人向这边走来,带来了美酒与美食。胡铁花已不需要静静,他的眼睛钉在了美人的身上,不由得希望楚留香起床更慢些。 等待是漫长的,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但有酒有美人相伴,美人说话幽默风趣,倒也不无聊。 “穿心……”性感低迷的嗓音隐隐透着浓烈的情yu。 被楚留香压在床上做了半天,薛穿心深知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长腿一抬,抵在他腰际,制止他继续打桩,喘息道:“出去。”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手顺着他的膝盖往上摸去,然后分开继续开垦,速度如狂风暴雨般迅猛,强烈的刺激之下,薛穿心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手指抓紧锦被,浅吟出声。 薄唇被含住,慢慢吮吸。 大力的顶弄,一下又一下, 薛穿心环住楚留香的肩膀,低吟道“别……” 他薄唇微张,咬唇道:“在里面……” 已经太迟,所有热流已倾泻到他体内。两眼失焦,他张着嘴急促喘息着,好半天才推开对方,道:“你这个混蛋!竟然又【哗——】在里面!” 楚留香手一伸,将他揽进怀中,抱紧抱住,下身一动,又滑了进去。在薛穿心不敢置信地目光中,一点点涨大起来。眼皮跳了跳,薛穿心一把推开他,冷酷无情道:“自己撸去。”说完,起身向后面温泉走去。 鸦羽般的黑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垂至腰际。白皙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走动间,有股液体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楚留香再次蠢蠢欲动,但他还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没有扑上去,只跟在薛穿心身后,再作打算﹁_﹁ 泡在温泉中,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运动的薛穿心,脸色红润好看,不在那么苍白,嘴唇微肿,也红艳的诱人。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楚留香终是没有忍住,狼扑而上。 后背抵在冰凉的池壁上,薛穿心看着对他施展美男计,笑容讨好的某只,最终还是放纵了对方,任由他欺压上来,将他翻过来翻过去,跟煎鱼一样,里里外外,完全侵占,吃干抹净。 半个时辰后。 “不要再……做了,胡铁花……嗯……” 耽于美色的香帅完全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的典型代表,没错,他真的忘记好兄弟串门这件事…… 薛穿心无语地白他一眼,jg虫上脑的混蛋,至朋友于何地。然后,被对方糊了一脸口水。 薛穿心:“……” 捌拾肆 今夜,注定不平静。 一身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叫人冷汗津津,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即便入睡,也噩梦不止。 翌日,镇上王大富家门口围了许多人。薛琴嘴里叼了只包子,也抬脚跟上去凑热闹。 然后,包子滚落到地上。就算不掉到地上,他也吃不下去。王大夫家门口的凶杀现场惨绝人寰,薛琴十分庆幸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否则非得吐出来不可。 王大富是个大胖子,就像他取得名字一样,富得流油,也肥得流油。 现在,富得流油也肥得流油的王大富像只被宰的肥猪,被一根极细极长的铁丝紧紧捆绑在铁门上,四肢血肉模糊,似乎为钝器锯伤。他的嘴巴张的很大很大,下巴被卸掉,满口金牙也已被敲碎。然而,他的舌头却消失了。 不,没有消失。他的舌头就在他的脚下,被匕首钉在他的脚下。 薛琴捡起包子,找到两圈,终于找到扔垃圾的地方。 垃圾堆旁,一个小乞丐翻来翻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衣服上打着无数补丁的小乞丐,薛琴将两只包子连同糕点扔到他怀里,道:“小鬼。接着!” 小乞丐似乎很是惊讶,反应过来不停谢着大发善心的紫衣公子,露出一口大板牙,傻兮兮地笑着。两只手反复往衣服上擦了擦,想要擦干净一些。 他小心翼翼像对待稀世珍宝那般打开包裹糕点的油纸。 那包糕点不过三块,他取了一块,将它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嘴中。 糕点香糯松软,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他砸了咂嘴巴,似在回味无穷。盯着另一半糕点半晌,又放了回去。将油纸包藏到怀中。随后,舔了舔手心,又埋头啃着大肉包子。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乞丐,赵笙眸光闪烁不明,不禁想起以前那段艰难岁月。若没有那个少年,或许他也同这个小乞丐一般,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亦或许早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小乞丐吃得正欢,突然眼前一暗,视线中出现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小乞丐眼睛立马直了,目光死死盯在上面。 那确实是一只漂亮的手,小乞丐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漂亮的手,但吸引他的并不是那只莹白如玉的手,而是一锭又大又闪亮的银子。 那锭又大又闪亮的银子就在那只手的掌心中,就在他的眼前,只要稍稍抬手就能拿到。 小乞丐吞咽了一口,瞅着可爱的银子,咬牙道:“太多了。” 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小乞丐也一样。他曾幻想过,哪一天走在路上,低头便能捡到金元宝,发一笔横财。但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那只是白日做梦。 他也曾幻想过,哪位有钱的大爷大发善心,从指缝中稍露一点喝酒钱,救济快要饿死的可怜小乞丐。但在他的同伴小年糕向付家大少爷乞讨不成,反被打断一条腿后,他就流泪歇了心思。这件血淋淋的例子告诉他,有钱人他妈的从来不把乞丐当人看,若不小心挡路,叫他们“晦气”,缺胳膊少腿还算轻的。 此刻,又大又亮的纹银摆在他眼前,小乞丐恨不得一把抢走,跑到香飘万里大酒楼,点上一桌垂涎许久的招牌菜,胡吃海喝一顿。 这锭银子足够维持寻常百姓一家几月的开销。 然而,很多时候,身怀巨款,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没有足够能力保护好它。 没有足够能力,便意味着失去它。 如此,还不如几个铜板来的实在。 小乞丐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一看便知,赵笙迎着他心痛流血的目光,收回银子,给了他几个铜板。 薛琴眼一瞄,抗议道:“一锭银子就换了俩铜板,你这个小气鬼。” 赵笙:“……我身上只剩两枚铜板。” 薛琴道:“撒谎。” 赵笙道:“……我没有。” 薛琴不信道:“你袖子里藏了什么?是不是还藏了一枚?” 赵笙正要开口反驳,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手往袖子里摸了摸,真摸出一枚铜钱。 赵笙:“……” “不就一枚铜钱,藏着掖着。”薛琴鄙夷道:“吝啬鬼。” 赵笙:“……” 长期饭票不好得罪,薛琴又道:“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跟我计较吧?”不等他回答,抢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该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心胸广阔,从不爱斤斤计较。我知道你也不会计较的,因为赵兄你也是男子汉不是吗?” 赵笙:“……” 对极了。 对极了个鬼! 这么多年来,薛穿心随时随地开玩笑瞎bb,总爱捉弄人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不过他喜欢。 楚留香受够了背景板的待遇,他站了出来,坑头在钱袋中找啊找,果然找到十几枚铜钱,全部交给小乞丐。 “拿着。” 小乞丐眼中含着两泡眼泪,无数赞美的词汇从他嘴中吐出,夸得楚留香怪不好意思的,不停地摸着鼻子,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道:“你可知道王大富?” 小乞丐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憎恶的表情,道:“你问那个黑心肠的奸商做什么?” 楚留香道:“他死了。” 小乞丐惊道:“什么!” 下一刻,击掌笑道:“死得好!死得妙!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丧尽天良的黑心肝。” 楚留香沉思道:“他做了哪些坏事?” “很多,多的数也数不清。”小乞丐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四处张望,压低声音道:“我听别人说,王大富以前是徐家的小厮,后来勾搭上徐大少爷的老婆,两人合谋害死了徐大少爷。之后,便有了做生意的第一笔钱。” 楚留香皱眉道:“他们害死人,官府也不处理吗?” 小乞丐冷哼道:“徐家子弟不丰,偏又短命,最后倘大的家族,只剩徐大少爷一人。可惜,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娶了个水性杨花的蛇蝎女人,被害死又能怪得了谁?他一死,徐家万贯家财全归徐大少奶奶。官府查到真相又能怎样?徐大少奶奶拿出点银子打点一下,也就完事了。” 夜已深。 月色暗淡,晚风清凉。 一扇窗悄悄打开。 风吹入房中,火光跳了跳,屋中已多出一个人。 “谁!”清冷的嗓音响起。 影子一晃,眨眼闪到床边,那优雅富有磁性的熟悉声音也响起,道:“是我。” “楚留香?”薛琴披了件蓝色袍子,将脸庞的头发撩至耳后,道:“你来干什么?” 看向房门,奇怪道:“你爬窗户进来的?” 楚留香:“……”点头。 薛琴了解道:“又是江湖人的臭毛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薛琴又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 楚留香道:“早上的案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楚留香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冰冷幽深的眼睛。 楚留香:“……” 这么晚了,赵笙找薛穿心做什么? 见到屋中不该出现的人,赵笙娟秀的眉微微蹙起,一双桃花眼慢慢眯起,道:“不知楚兄为何出现在这里?” 莫名其妙被人敌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我与薛兄有事相商,打算……秉烛夜谈。” 薛琴:无法想象和主角秉烛夜谈的画面。 赵笙转脸看薛琴,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睁大,似是不敢置信,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同床共枕的吗?” 楚留香“唰”地一下扭头看薛穿心。 薛琴:“……” 这一刻,薛琴的心情是卧槽的! 捌拾伍 薛琴遇到人生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难题。 主角要和他秉烛夜谈,新上任的朋友要和他同床共枕。敢问他该如何抉择? 若是换成两个绝色美人,他……思考一番,务必会委婉拒绝。 换成爷们,俩男人睡一块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总不能一个和他睡床上,一个坐他旁边,咬耳朵说悄悄话吧。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稍微动了动脑子,薛琴便得到最佳解决方案。 ——叫两人滚蛋! 听到赵笙的话,楚留香是震惊的。 薛穿心素来有洁癖,地盘意识强大,不喜欢和别人过于亲密,腚给人摸摸立马爆人菊花……这些都是他领教过看到过的。认识薛穿心这么多年,两人同床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但那也是在特殊情况下发生的。 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薛穿心要和一个认识几天身份可疑的男人同床共枕?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楚留香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那是重要的朋友要被恶狼叼走的危机感。 曾经,薛穿心最亲密最要好的朋友莫过于他。现在,薛穿心失忆了,失忆的薛穿心不把他当朋友,不仅不把他当朋友,还隐隐排斥于他。楚留香失落的同时,不免有点受伤。 然后,带着心伤被赶出屋外。 楚留香:“……” 眼见最亲密最要好的朋友这一地位不保,楚留香受到成吨的伤害,站在门前不走了。 赵笙淡淡扫他一眼,桃花眼闪过一丝得意,没等他得意多久,也同样被赶出门外。 赵笙:“……” 见他们不走,薛琴眼一眯,打了哈欠,道:“怎么还不走?不然我将房间让出来,你们俩同床共枕,秉烛夜谈?” 楚留香:“……” 赵笙:“……”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甚是明朗的嫌弃,掉头就走,各回各屋。 薛琴门一关,爬穿上补眠。 三更天,薛琴揉了揉眼睛,醒了。 隔壁的动静很大,木床摇摇晃晃,吱呀吱呀的发出抗议,嗯嗯啊啊的声音也不小。薛琴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奈何屋子隔音不好,隔壁放个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娘的居然是俩爷们! 一个喘息如牛,一个吟叫声浪到不行。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啊! 薛琴捂住耳朵,但没啥卵用,音波攻击太强,塞棉花也阻挡不了它的来势冲冲。翻来覆去睡不着,薛琴面无表情地瞪着墙壁,抬手敲了敲,提醒那边动静小一点。 隔壁顿时安静,下一刻传来粗俗的叫骂声:“你他娘的有病啊!老子差点吓萎了!自个儿寂寞找人干去,他奶奶的半夜竟是吓唬人……□□的王八蛋!” 伴随着叫骂声,啪啪啪肉体拍打声更加响亮。粗喘声,抽泣讨饶声,靡靡水渍声…… ——如此嚣张与猖狂,不要脸的程度真叫人长见识了。 薛琴目光呆滞地盯着墙面,真想神魔附身,一掌推到墙壁,砸死隔壁吼声不断的东西。 屋外月正圆,隔壁翻云覆雨,木床吱呀作响,几乎散架。 薛琴无奈地将床搬到屋子另一头,刚睡下,就听到楼上楼下哐哐哐,地动山摇。忽然一声巨响,床塌了塌了了。灰尘扑扑落下,辛亏他闪得快,若不然非得一头一脸。 薛琴:“……” 他这是到了专为情侣提供方便的爱情宾馆了是吧。 薛琴披着外套,推门而出。 半夜三更,若有人站你床头,目光幽幽地盯视你,你的反应是…… 楚留香警觉性向来很高,却因为纠结朋友失忆忘记他,对他灰常灰常冷淡一事,很晚才睡着,睡得还也比较深沉。然后,浑身背脊一凉,眼一睁,一个黑影站在他床头,惊得他心跳慢了一怕,差点失声叫出来。 楚留香:“……薛兄?” 薛琴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睡得真香。” “我也刚刚入睡而已。”楚留香笑了笑,道:“你找我有事?” 薛琴又叹了口气,道:“借你床用用。” “借床?”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抬眼看向薛琴,向后挪了挪,让出半个床位。 薛琴往床上一躺,面朝他,道:“你这边真安静。” 楚留香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那边很吵?” “何止是吵。”薛琴翻了个白眼,道:“我都怀疑自己进了怡红院。” 楚留香:“……” 楚留香颇感兴趣道:“哦?” 薛琴郁闷道:“隔壁在做床上运动。我敲了敲墙,让他们声音小点,结果被臭骂一顿。” 楚留香:“……”噗!打扰别人恩爱,被骂理所当然的吧。 薛琴又道:“然后,我把床移到另一头,谁知楼上与楼下也在摇啊摇,最后把床震塌了。” 楚留香一愣,不由得笑出声。半晌,止住笑意,道:“你运气真差。”他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薛琴面无表情道:“幸灾乐祸的东西。”身子一转,背对着他。 楚留香无奈地笑了笑,道:“薛兄。” 薛琴转过身看他,冷着脸道:“干嘛?” 楚留香道:“赵兄他……” 楚留香从来不说别人坏话,虽然知晓赵笙可疑,但在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薛琴明白他的意思,道:“我知道他可疑。”薛琴从不自恋,以为自己是龙傲天,赵笙一见他就如同中的小弟见到龙大哥,大哥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无差别释放,赵小弟顿时拜倒在他长靴下。 楚留香道:“那你……” 薛琴道:“他对我不抱恶意,所以没关系。” 楚留香俊眉微蹙,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屋中又恢复宁静。 良久,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薛穿心,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可惜,没人回答他。 第二天,薛琴神采奕奕地走下楼,一眼望到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不知想什么的赵笙。薛琴看着对方眼下的黑眼圈,心道,可能什么也没想,纯碎在打盹。 “隔音不好?”薛琴明知故问道。 “嗯。”赵笙睁开眼睛,细碎的光芒照在他清隽的脸上,迷人至极。他柔柔一笑,眼神似水温柔,轻轻应了一声。他住的房间与薛穿心隔了一间,中间那屋正是制造床震的那间。拜灵敏的听力所赐,楼上楼下地动山摇的情况也无法忽视。 薛琴心生同情,道:“辛苦你了。” 赵笙懒懒抬眼看他,道:“你睡得似乎很好?” 薛琴笑道:“我睡眠深,雷打不动,虽然被吵醒,但是不多久又睡着了。” 赵笙垂眸浅笑,表情不甚清晰,似是随口一问,道:“楚兄呢?” “在睡懒觉吧。”薛琴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晶汤包,轻轻咬破皮,吹了吹,将里面的汤汁吮吸干净。 楚留香的确在睡懒觉。自半夜被薛穿心惊醒又睡下,一直噩梦不断。说是噩梦,那是因为他梦见了自己和人滚床单。梦见和别人滚床单自然是梦,自然是美梦,又怎么会是噩梦? 一开始,梦确实是美梦。楚留香很少做梦,也很少做这种美梦。 梦中,他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相拥缠绵,蚀骨销魂,紧紧交融。可滚着滚着要么发现对方奇丑无比,要么发现和他滚床单的女人突然长了胡子,波涛汹涌突然成一马平川,下半身还多了个物件。 更要命的是,梦似乎无法停止,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那个梦,让他彻底惊醒,彻底看清自己隐秘甚深的心思。 捌拾陆 一开始发现自己对朋友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楚留香是排斥和拒绝的。 二十多年笔直笔直的自己,突然间弯掉,怎么会不排斥不拒绝呢? 尤其当他回想起山洞那次落荒而逃的原因,不禁羞耻万分,那时的狼狈不堪如同梦魔一般紧紧相随,至今仍旧挥之不去。 暧昧的喘息似乎又回响在耳边,勾起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眼前渐渐浮现那双蒙上水汽的凤眸,微红的眼角,泛着水光的薄唇,还有性感而惑人的浅吟…… 他回想到最后那刻,自己忍不住俯下身吻住对方。舔舐、深入,唇舌交缠。 他的手顺着那线条优雅的背脊一路而下。 他的情绪极其兴奋。 他全身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不知不觉,不再满足于亲吻、抚摸。 他想要更多。 ……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不,或许更早。 从他第一次和对方毫无芥蒂的接吻,就已经不对劲了。 男人和男人接吻、亲热,本是件奇怪荒谬的事,尤其这种奇怪荒谬的事发生在朋友之间。 倘若发生,那么就值得我们深思,是玩笑,还是玩真的。 楚留香从来没有深思过,却是因为那一连串的变故。或许并不仅仅如此,而是他潜意识里故作视而不见,亦或者故意拒绝深思。现在,问题摆在眼前,由不得他忽视下去。 安静的房间,响起一声叹息。楚留香一双清澈的眼睛闭了起来,反手搭在额头,直直躺在床上。他根本不应该出来找薛穿心,他应该待在自己那艘大船上,悠闲地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看着蓝天白云,过着悠闲的日子,而不是因为一个梦,纠结的要死!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追男人? 直到薛琴吃完一笼汤包,楚留香才一脸恍惚地飘下楼,那副如遭雷击的惨烈神色让人无法忽视。作为朋友,昨晚还向对方借床睡觉的朋友,薛琴自然要关心一下,道:“这梦还在做着,没醒是吧?”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8节 楚留香怔怔地看着他,半晌,露出迷之微笑,道:“确实没睡醒。” 语毕,已然恢复往日里的意气风发。右手执起筷子,夹起白胖胖热乎乎的馒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他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薛穿心,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即便郁闷的要死,也不会轻言放弃。 这么一想,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赵笙,见他注意力全放在薛穿心身上,才后知后觉想明白对方为何对他抱有敌意。楚留香抚着下巴,勾唇笑了笑,心想,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听说那件事没有?”一道粗哑的嗓音突然响起。楚留香侧目一看,只见一身绿衣的中年男人喝了一口酒,咂了砸嘴巴,低声对褐衣男子说道。 褐衣男子也压低嗓门,道:“你指的可是王大富被人杀害之事?” 中年男人摇头道:“今天早上……”他抬眼四处望了望,见无人注意这里,才小声道:“徐家那个臭娘们也死了。” 褐衣男子惊道:“不会吧,我昨日还碰见那个臭婆娘。” 中年男子道:“她昨晚死了,今早尸体才被发现。” 褐衣男子好奇道:“怎么死的?” 中年男子脖子向前伸长,脸色神秘而古怪,道:“据说她光着身子,死在冰库里。” 褐衣男子吸气道:“那她是被冻死的?” 中年男子端起口酒碗,道:“谁知道呢?”仰头将剩下的半碗酒喝个精光。 褐衣男子道:“那臭婆娘做了那么多恶毒之事,如今死了也算是报应。” 中年男子道:“谁说不是了。” 楚留香手指敲着桌子,陷入沉思。 薛琴拿帕子擦着手指,道:“你又想多管闲事?” 楚留香回神道:“我只是个强盗。” 言外之意,这是捕快的事,他不管,也管不着。 薛琴惊奇道:“觉悟性蛮高的么。” 楚留香:“……” 楚留香微笑道:“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薛琴道:“你无事可做?” 话题跳跃太快,楚留香一时没跟上。 薛琴道:“如今我已安然无恙,你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楚留香垂眸沉声道:“是在忙自己的事。” 见对方不解,但笑不语。 原本薛穿心记忆恢复与否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如果有一天他的好兄弟胡铁花失忆,他会帮对方恢复记忆,如果恢复不了,也不会强求,想来胡铁花也会如此。 可谁叫他突然发现埋藏在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自薛穿心失忆,他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在,又有身份不明疑似情敌的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一炷香之前下定决心追人的楚留香急了,急得不得了。当务之急便是帮薛穿心恢复记忆,让他想起他,不再那么的排斥疏离他。 然后,一点点达到目的,让他彻底接受他。 短短时间,楚留香粗略想出一、二、三条计划。每一条计划,无一不是先赶走情敌﹁_﹁ 至于怎么赶走,暂时没想出好招。 似察觉到来自情敌的恶意,赵笙桃花眼向他看了过去。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惯有的微笑。 晌午,镇中又发生一起人命案,死的是镇里有名的媒婆。她死在包子铺,被做成了人p叉烧包。 薛琴转头对主角,道:“每一次你出现的地方,总会发生点事。” 楚留香微笑道:“每一次你出现的地方,也总会发生点诡异的事。” 薛琴无话可说。主角虽然是麻烦体质,但遇上的麻烦都是大麻烦。现在接二连三出现命案,倒是更像由他穿越引起的蝴蝶效应。希望他想多了…… 楚留香又道:“你看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死人,像不像你原来说的那个柯南?” 薛琴眼瞳一缩,猛回头看他,道:“你说谁?” 楚留香道:“柯南。” 薛琴抿唇道:“我以前对你说的?” 楚留香道:“正是。” 薛琴:“……” 他可能真的失忆了。 或者原身也是穿越者。 无论哪一个,都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捌拾柒 包子铺。 一间又脏又小的包子铺。 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狗不理包子。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百年老店,味道一绝。 薛琴凤眸微微睁大,修长的手指指向牌匾,似乎很是惊讶,道:“上面写了什么?” 楚留香优雅念道:“狗不理包子。” 薛琴震惊了。 他果然不是文盲,果然没有认错字。 若他没记错的话,这狗不理包子正是起源于清朝咸丰年间,不该现在就有…… 所以,狗不理包子也跟着他一起穿越了吗? 想想又觉得不对。这狗不理包子可比他早穿越百年,说不准是哪个苦逼的穿越前辈遗留下的足迹,也说不准是巧合。 楚留香见他表情变幻莫测,谨慎道:“有问题吗?” “很有问题。”薛琴想到前世,他和外婆路过一家包子店,那家包子店就是卖天津狗不理包子,门庭冷落,没两个月就关门了。当时,他外婆是这样说的:“狗都不理的包子,还有人吃吗?” 楚留香:“……” 楚留香嘴角一抽,抬头望着牌匾,沉思道:“也许老板姓狗?” “骗谁呢。”薛琴翻了个白眼,道:“没有狗这个姓氏!别以为我失忆,就一无所知。” 楚留香:“……狗蛋,狗剩算不算?” 薛琴斜眼看他,道:“除非当爹当娘的跟儿女有仇。” “也可以是小名啊。”楚留香勾唇笑道:“比如你,小名叫小贱。” 薛琴:“……” 薛琴一脸怀疑,原著中高冷装逼的银箭公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小名,虽然说银箭公子这个名号也不大好听。难道主角见他太帅,进行抹黑﹁_﹁ 放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楚留香真诚道:“小贱真的是你的小名。”想到什么,又补充道:“你还有一个小名叫小猴子。” 薛琴:“……” 不信不信就是不相信! 主角嫉妒他英俊潇洒,想趁他失忆之际,恶意打击消遣他。 一定是介样!没错! “是你的小名。”赵笙突然出声道。 薛琴缓缓偏过脸盯着他,眯眼道:“我们以前认识?” 赵笙道:“认识。” 薛琴冷声道:“你却没有告诉我。” 赵笙道:“你没问。” 薛琴眼神微冷,道:“所以你什么都不说,把我当成傻瓜?” 赵笙道:“我怕……”他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道:“和楚兄一样。” 薛琴道:“他怎么呢?” 赵笙叹息道:“被你当成搭讪的。” 薛琴:“……” 楚留香:“……” 真想为情敌的机智点赞_(:3」∠)_ 不过,情敌如何一眼看穿薛穿心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果然他还不够了解薛穿心,但是情敌貌似很了解。 可不能让对方把人拐跑! 楚留香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一刻不得闲,又在思索炮灰情敌的各种方法。发展过程是这样的:计谋、阴谋、阴险。 · 狗不理包子铺之所以叫狗不理,不是因为老板小名叫狗蛋狗剩,也不是哪个穿越者留下的足迹,而是第一任包子铺老板与人打赌的结果。 ——输的人名字倒着写。 包子铺老板原名理不狗,甭管名字起得多么的没文化没水平,他就叫理不狗。 薛琴垂眸沉思半晌,道:“有理这个姓氏吗?” 楚留香道:“尧时,皋陶曾担任大理(掌管刑狱的官)的职务,其子伯益被赐为嬴姓,后子孙历三代世袭大理的职务,其子孙按照当时的习惯,以官为氏,称理氏。” 薛琴:“……”涨姿势了。 倏忽,又想到理发师这个名词,不由得怀疑它的由来。将胸前一缕长发撩至身后,他四处环顾一圈,待见到五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个空位,外面的队排成长龙,走一个,来一个,不禁讶然道:“出了那么大的事,生意居然还如此好。” 赵笙却道:“这已是一种很大的影响。” 包子铺生意最好的时候在早上。现已晌午,买包子的人却从无断过,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拥挤不堪,足以证明ren肉叉烧包的影响力。再者,包子铺几日前险些关门大吉,谁能料到出了那种惊悚之事,竟起死回生,生意红火的不行。 就是蹲了几日牢房的老板也没料到。 蹲牢房的日子里,他想了无数种结果,每一种都是悲惨的,催人泪下的。 比如包子铺铁定倒闭,他铁定玩完。 比如年轻漂亮总是嫌弃他的媳妇铁定踹了他,跟青梅竹马互相倾心今年高中榜眼的帅表哥再见倾情,或被哈巴狗一样整日惦记着她的刘员外家的二公子花言巧语骗到手。 比如还算有良心的媳妇,大发善心地为他购置一副贵重的棺材,让他走的体面风光些。 …… 不曾想他家那风骚得要命的媳妇竟也没抛弃他,带上大半家当准备贿赂新上任的地方官,让他对他网开一面;不曾想这新上任的地方官竟也是公正严明的好官,办事利索还不收一文钱,反而将他媳妇狠狠训斥一通;不曾想一出牢房,世界竟如此美好,眼见传到他手上的包子铺就快倒闭却无能无力,却没想到摊上大事因祸得福,名声大噪不说,不日就能开分店了。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空桌。 风姿犹存的老板娘来了,带起一阵香风,笑容满面道:“三位客官点些什么?” 薛琴道:“除了肉包子。” 老板娘噗嗤一声,掩嘴娇笑道:“其他客人都奔着ren肉叉烧包来,您倒是特别。”勾人的媚眼移到另两位青年男子脸上,瞬间温柔地滴出水来,声音也温柔的快滴出水来,“你们呢?也不要肉包子?” 楚留香微笑道:“和他一样。” 赵笙不甘示弱道:“我也是。” 情史丰富眼神毒辣的老板娘立马感觉出什么,眼神在三人之间徘徊不定。 三人行,多半要出一场争风吃醋的三角恋戏码。 一般而言,两男一女,或两女一男,但男男男女女女这样的组合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眼前三个类型不同的男子,分开看直男气场太过强烈,简直迎面扑来,不得不让她打消疑虑,只能扯唇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楚留香:“……” 赵笙:“……”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没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好个鬼! 由于香帅心理素质强大,演技高超,表情控制到位,赵笙还没有发现对方要和他抢人,但是不妨碍他将对方当成情敌,谁叫楚留香是薛穿心为数不多且另眼相待的朋友。 薛琴却是没听见他们的对话,因为他在研究菜单。 鸭血汤他认得,那个娇耳是什么玩意? 考虑到这是包子铺,既然卖包子、馒头、鸭血汤,配碟小菜最正常不过。 所以,这个娇耳非常有可能是小巧可爱的木耳或者蘑菇之类的东西。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鸭血汤上来了,馒头也上来了,娇耳…… 小菜呢? 这一盘饺子肿么一回事! 薛琴傻眼了。 捌拾捌 薛琴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时不时关注着攻略对象的楚留香眼尖地捕捉到,悄声问道:“怎么呢?” 薛琴瞥他一眼,拿筷子戳了戳娇耳,幽幽道:“这名字起得……好。” 楚留香似乎明白了什么,摸了摸鼻子,澄澈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 赵笙突然道:“你以前叫它蒸饺。” 蒸饺?楚留香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道:“有什么寓意?” 薛琴看着蒸笼道:“大概更贴切……吧。” 楚留香也看着蒸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 赵笙看着仿若心有灵犀的两人,眼神晦暗不明。 薛琴夹起一只蒸饺送入口中,倏地眼睛一亮。这蒸饺主材料是香菇、白菜、胡萝卜、木耳,味道尝起来棒极了,也熟悉极了,熟悉地几乎让他落泪,那是重庆小面粉蒸排骨的味道。薛琴只吃过那么一次,因为第二天他就车祸穿越了。 所以说,为什么素蒸饺会吃出重庆小面的粉蒸排骨味? 咽下口中食物,薛琴筷子一伸,正要夹第二只,便见楚留香执起筷子,在他的盯视下,态度从容地夹起一只小巧可爱的蒸饺,送进两片薄薄的唇瓣中。 薛琴:“……” 跟他抢食的家伙都是混蛋! 薛琴内心咬牙切齿,脸上面无表情,哐哐哐地加快咀嚼速度,一口一只,飞快地将所有蒸饺消灭。 准备夹第二只的楚留香:“……” 不一会儿,漂亮的老板娘端着两笼蒸饺和鸭血汤过来了。食物全上好后,她却没走,一屁股歪坐在薛琴左手边,看样子有话要与他们说,俗称聊天。这个时候,排队的人已经少了,老板一个人也忙得过来。不然也不会时不时回头望向这边,凶狠地瞪着疑似“勾引”他老婆的小白脸三人。 老板娘勾人的媚眼冷冷瞅了老板一眼,老板缩了缩脖子,尴尬地笑了笑,不得不扭过脑袋,认真干活,再也不敢分心,心里却把楚留香三人骂个半死。 老板娘正要释放也正在释放魅力,撩骚一下三个小青年。却见那个面色苍白的英俊青年低头将鸭肠全部挑出来放到笑容如春风拂面般的俊美男子碗中,又将鸭肝全部挑出来放到神色淡漠的男子碗中。突然被加餐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儿,无视她从来没有失效过的魅力。坑!头!吃! 老板娘脸色变了几变,气坏了,桌子一拍,道:“我这鸭肝鸭肠不好吗?” 薛琴正在喝汤,却被突如其来的拍桌声吓了一大跳,差点呛住,擦了擦嘴,道:“很新鲜,很好。” 老板娘道:“既然很好,你为何不吃?” 薛琴道:“我向来不吃鸭肝鸭肠。” 老板娘面色一缓,道:“那你对我说,我可以给你换鸭血啊。” 薛琴道:“……” 还是古人实在。 上辈子,每次吃鸭血粉丝,他的心都在滴血。 因为他不吃鸭肝、鸭肠,也不吃粉丝。问老板不加粉丝是不是便宜一块钱,老板表示你做梦去吧,一毛也不给你便宜。薛琴失落了一下,对老板说,他也不吃鸭肝鸭肠,把它们通通换成鸭血吧。 老板点头表示了解,结果鸭血粉丝一上来,数来数去,鸭血依旧不到十片。 什么是奸商? 七块钱就给他喝一碗汤,这就是奸商! 他那几个朋友纷纷表示,你不吃可以给我们吃,一碗鸭血粉丝根本吃不饱啊有木有! 于是,每当和朋友吃鸭血粉丝,他什么都要,然后把不吃的挑出来给朋友吃。 看着老板娘又跑去装了满满一勺鸭血放他碗中,薛琴眼泪已快流下来。甭管老板娘是不是见他英俊见他帅,才特别关照他,不得不说,老板娘人美心也美,真是个善良的好女人。 善良的好女人这样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吃这么一点点,像话吗?”瞥了一眼比她还要纤细的腰身,很不是滋味的说:“隔壁杀猪家的媳妇胳膊比你腰还粗。” 薛琴:“……” 闻言,楚留香目光扫过据说比女人胳膊还细的腰……真的好细,为什么他一直没发现呢!不由得想到山洞那次意乱情迷,眼神暗了暗。 薛琴背脊一凉,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环顾四周,见无可疑人士,便放下心来,心道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老板娘身子一动,右手叉腰,左肘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压低声音道:“你们不是这里人吧?” 薛琴道:“你怎么知道?” 老板娘妩媚一笑,道:“镇里的人我都认识。”笑容一收,道:“你们来这里可是为了人命案?” 薛琴与楚留香对视一眼,沉声道:“何以见得?” 老板娘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说出二字真言,“直觉。” 很多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可怕。 薛琴道:“你可以对我们说说ren肉包子这件事吗?” 维持一个动作太累,老板娘收回手,重新坐回位子上,见除了她家那口子,无人注意到这边,道:“前几日,一个年轻人在这里买了几个大肉包子,咬了两口后……”她露出一个被恶心到的表情,“吃到半截手指,吐晕了。” “……”三人同时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人品得差成啥样,才遇到这种事。 说到ren肉叉烧包,薛琴想起小时候看过香港黄影帝拍的电影,那部电影改编自真人真事,内容比较血腥与彩色。电影播出后,反响很大,据说南韩和日本曾有些丧心病狂的人,参考电影情节犯案。也无怪乎他每每想起,胃部不适。不谈内容,单说观赏完黄影帝演技,心里阴影面积就该无穷大。 想到影片中黄影帝料理“食物”的小厨房,又道:“你们怎地连人肉猪肉也分不清?” 老板娘气愤道:“那天我们恰好有事,就让朱大奎帮我们看了一天的店,谁知道那个王八羔子居然给包子加料。我就说那个黑心肝的王八羔子怎么突然好心起来,愿意帮我们看店!” 薛琴表情木木的。 老板娘道:“你有意见?” 薛琴摇头道:“我在想,他怎么把手指漏掉的。” 老板娘:“……下午我们提前回来了。” 薛琴张了张嘴,道:“上午的包子全卖掉了?” 老板娘:“……” 她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薛琴:“……”他想吐吐。 薛琴皱眉道:“朱大奎杀了谁?” 老板娘道:“他媳妇。” 薛琴道:“勾引汉子还是……” “勾引你他娘的屁!”老板娘咬牙道:“就算所有女人红杏出墙,朱大奎媳妇也不会去勾引人。” 薛琴道:“那朱大奎为何杀她?” 老板娘鄙夷道:“朱大奎怀疑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 薛琴:“……”有何区别? 老板娘解释道:“朱大奎怀疑他媳妇给他生的孩子不是他的种。” 薛琴道:“……就因为这个?” 老板娘道:“就因为这个。” 薛琴冷声道:“那他真是该死。” 老板娘看他搁下筷子,道:“你不吃呢?” 薛琴道:“吃饱了。” 老板娘立马道:“大男人只吃这点怎么行,瞧你脸色苍白的,一看就是血气不足。来来来,多吃点鸭血补补。”说完,又给他盛了一碗鸭血。 薛琴:“……” 脸色苍白那是天生的啊! 再说血气不足也不需要补鸭血啊! 最后,薛琴捧着肚子离开狗不理包子铺,对着明媚的阳光发誓,一辈子也不吃鸭血汤了。 简直撑得快要吐了有木有! 捌拾玖 朱大奎死了,惨死在牢房中。 牢头给他送饭时,发现他被剥光衣服,面部朝下,赤身o体地被钉在一排排尖刀之上。那时,他还没有死透,胸口起伏很小,但仍旧活着,直到半柱香过去,才正真咽气。死的不可谓不痛苦! 这就是报应! 薛琴唏嘘不已,把媳妇做成ren肉包子的畜生活该这种下场。一瞬间脑中闪过了什么,细细思索,又什么也抓不住。 · 晚风有点冷,薛琴关上窗户正要睡觉,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薛琴:“……” 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对他展露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动作利索身姿潇洒地翻窗入屋。 薛琴:“……” 薛琴面无表情道:“你这个臭毛病可以改掉吗?”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学他话道:“习惯成自然。” 闻言,薛琴眼眸一眯,冷声道:“你下次再敢随意翻窗到我房间,我就让你竖着进,横着出去。” 楚留香:“……” 明明是极其凶残的狠话,楚留香却很不好意思地脑补了许多,而且脑补到既黄又暴的方面上去了。摸了摸鼻子,清澈的眸子眨了眨,他温和笑道:“我找你有正事。” 薛琴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道:“我不想听。” 楚留香叹息道:“为何你失忆后,对我冷淡许多,明明以前我们那么亲密。”亲密二字自他口中吐出,一下子变了味道,怎么听都有几分暧昧。 薛琴手一抖,面上镇定道:“我不认为我会和你这种……人亲密。” 楚留香:“……” 停顿到底是几个意思? 和他亲密怎么呢! 难道他们没有过吗? 楚留香眼神深邃地凝注他,缓缓道:“我们曾经……” 迎着他的目光,薛琴头皮有些发麻。难不成原身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主角发生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虽然古龙外号古巨基,他笔下的主角们经常无意识地在麦麸,但依旧是那么的坚/挺与笔直,毫无弯折的可能性。而楚留香又是直男中的战斗机,肯定不好这口。想清楚,薛琴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安然着陆,整个人淡定的不行。 但只淡定了一秒,又震惊了。 只听楚留香这样说:“我们曾经接过吻。” 薛琴失声道:“不可能!” 楚留香脸色一沉,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神色看起来十足冷酷,似乎因为他的话而生气。 薛琴手心开始出汗,心中压力山大,毕竟他“失忆”了,主角又不会谎话,也没必要说谎。可…… 见鬼的主角喜欢女人还和男人接个p吻啊! 接了也该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 信不信老子四处宣扬你性向成谜! 信不信老子告诉你妹子们啊! 真的不怕我告诉你妹子们吗? 此时,薛琴内心是咆哮与狂吐槽的,一点也不想看楚留香那张俊脸,内心深处咒骂薛穿心不负责,逍遥快活后竟把该死的包袱甩给他,拍拍手消失了。 薛琴目光闪闪躲躲,楚留香见了,唇角微微勾起,道:“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接吻吗?” 薛琴干巴巴道:“除了玩笑还能是什么。” “你说的对极了,确实没什么。”楚留香似笑非笑道:“毕竟我们连更亲密的事也做过。” 薛琴手又是一抖,这次茶水洒了出来。 他没幻听……吧。 主角和银箭公子果然关系匪浅。 也亏他以为两人是朋友,没想到是发展到床上去鸟的朋友!! 主角不是喜欢女人嘛,为什么还和男人瞎搞!!! 看来当朝男风盛行,大侠们也不能免俗,非得找个□□解决生理需要。 这么一想,完全不想跟楚留香说话了有木有,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要求和他来一发﹁﹁ 薛琴在凳子上动来动去,颇为坐立不安,不知怎么的想到学霸表弟,若让表弟知道他心中完美男神和“他”成为□□,还不晕过去。 粉转黑分分钟的事! 所以说,他直觉向来准确,楚留香根本就是基佬。 就算不是,也是男女通吃没节操的混蛋。 “你……”思来想去,薛琴还是不敢相信他们的关系,狐疑道:“你不是喜欢女人吗?这么会和薛,我……” 楚留香无奈道:“你忘了,是你先强吻我的啊。” 薛琴:“……” 原来银箭公子有这等性趣爱好。 薛琴目光落在楚留香脸上,这才仔细打量对方相貌。不愧是古龙笔下最完美的主角,长了一张帅裂苍穹、英俊的要命的脸,不说那灵动飘逸的气质,光是颜值便甩出那些偶像巨星几条街。女人看了把持不住,男人看了不住嫉妒。 如此优质美男吸引到银箭公子不奇怪,被银箭公子霸王硬上弓也不奇怪﹁﹁ 反而,薛穿心没被打半死才奇怪。 也许楚留香脾气好,也许被强着强着来了感觉,滋味不错半推半就什么的。 薛琴打了个寒颤,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惜想得已太多,整个人都快不好了。看着闭合的房门,他真想指着它,对楚留香说滚。可他十分心虚,毕竟自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原身就算和楚留香拜过堂成过亲,他穿越来也只能接受。 舔了舔唇,他转移话题,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楚留香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也不见薛穿心说出反驳的话来,不禁有些失望,他还指望薛穿心想起什么。 玖拾 月黑风高夜,两道黑影如风疾行。 火光摇曳,巡夜的人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将随风而动的树影当作人影。突然,一声猫叫响起,他惊叫了一声,手一松,灯笼掉在地上。 灯火灭了。 月光惨淡,夜色极深。 极深的夜,一双绿色的眼睛幽冷地盯着他,恐惧已袭上心头。 这是一间牢房,四面墙上血迹斑斑,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进出也只能通过这扇铁门。里面狭小脏乱,光线昏暗,空气混浊不堪,四处散发阴沟里死老鼠的味道,还有一股还没来得及散去的血腥气。 薛琴抬手用袖子遮住口鼻,眉头锁紧,站在门口,拒绝进去。 楚留香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又盯着那扇铁门,沉思道:“门锁完好,凶手可能是衙门里的人。”牢房虽小,却如城池固若金汤。盖因那铁门材料与一般牢房相比,实在截然不同。若想神不知鬼不觉进去,绝无可能,除非得到门锁钥匙。 薛琴接口道:“也可能是你这种人。” 楚留香:“……哪种?” 薛琴道:“强盗小偷之类。” 楚留香:“……” 楚留香笑容一裂,垂眸半晌,轻声笑道:“有道理。” 薛琴:“……” 薛琴抬眼看他,不可思议道:“你不生气?” 楚留香微笑道:“我为何生气?” 薛琴道:“我故意拿话刺你。” 楚留香仍然微笑道:“我早已习惯。” 薛琴:“……” 他这种朋友留着不绝交主角抖的可以啊。 虽然薛琴时不时自恋,但他知道自己浑身的毛病,能忍受得了他的人并不多,所以他的朋友也不多,女朋友更是没有,往往和他交往几日,就提出分手。直到穿越,也没有出现一个能够完全包容得了他的人。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29节 可现在,主角没有丝毫怨言,也没有丝毫负面情绪地告诉他,他已习惯,天知道他感动的几乎落泪。哪像他那些损友,每次遭受他毒舌,都追着他死命捶,方才解恨。有主角这种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真是他穿越到这里的最大收获。 没等薛琴高兴两秒,就想起楚留香和原身银箭公子的关系——炮//友。 既然是炮//友,关系自然与众不同。 然而,银箭公子薛穿心也是一枚毒舌男,所以楚留香能忍受他毒舌,再正常不过。 想通后,薛琴心中不爽到极点。 那种一招穿越百年前,成功找到好朋友,结果好朋友掏心掏肺对你,各种事情上容忍纵容,只是因为把你当成他曾经的基友,而你……自作多情很掉面子的有木有。 回去的路上,薛琴闷闷不乐。 喜欢的人心情突然低落,楚留香自然十分关切。 “我在想……”薛琴幽幽道:“如果我一直失忆,你会拿我这么办。” 楚留香淡淡一笑,语气确凿道:“你会想起来的。” 薛琴摇头道:“悬。” 楚留香微笑道:“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哦?”薛琴薄唇微启,似是不信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楚留香迷人的笑容更深了,优雅低缓的嗓音响起,道:“我帮你回忆一下山洞那次发生的事。” 突然有股凉气从背脊窜上头皮,薛琴心中一凸,面色不变道:“什么事?” “对你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楚留香用饱含暧昧的语调低声道:“我们第一次……” 风起,卷起白色衣角,那道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唇角微微弯起,眼中溢出满满的笑意。 翌日。 又有一人遇害,死相极其恐怖。 围观的百姓胆子小的早已面色惨白,或呕吐或转身迅速离开,胆子大些的,也只敢站得远远地,相互交头接耳,指着远处躺尸的人说着什么。楚留香也在其中,他并没有上前查看,因为根本不需要上前查看,周围交头接耳的众人自然会“告诉”他想知道的事。 死者姓张,名叫寻山,四十又七,是巡夜人,昨夜恰好轮到他值宿,却不料横死街头。和朱大奎一样,他身上的衣服也消失无踪,上臂展开呈“一”字形被绑于四根木桩之上,双腿分开的很大,也被捆绑在四根木桩之上。 令人惊惧的是,由他的裆部开始至头部被锯了开来! 太阳挂在头顶,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一直混乱的谜题终于有了一丝头绪。 · 福源客栈。 楚留香吃了几口饭菜便搁下筷子,单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盯着薛穿心看。 薛琴吃得正香,再炙热的目光也无法阻止他品尝人间美味的心。直到对方眼神变得幽怨,才拿帕子擦了擦嘴巴,不咸不淡道:“吃你的饭,乱看什么。” 楚留香气息虚弱道:“没胃口。” “活该。”薛琴毫不同情,道:“让你跑去围观。” 楚留香道:“作为朋友,你不应该安慰我一下吗?”语气中竟含着几分委屈。 薛琴道:“……我面冷心也冷。” 楚留香凝注他,温柔笑道:“我倒觉得你心很热。” 薛琴道:“何以见得?” 楚留香道:“你曾给别人十两救命银子。” 薛琴立马点头道:“果然很热。” 楚留香继续道:“我也曾亲自感受过。”目光落在他胸口处。 薛琴:“……”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 此刻,只有《爱》这首歌才能表达他操蛋的心情。 主角在调戏他吗? 真的在调戏他吗? 把他当成银箭公子调戏了吧! 炮//友真假都辨不出,就敢调戏,简直放肆。 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别以为是主角,就能随便调戏人! 玖拾壹 客栈。 一间上房。 两名锦衣男子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似约好一般,不用内力,只用拳头。 “你这个混蛋,我早就想揍你了!” 即将落在脸上的拳头被一只修长温暖的手包裹住,楚留香翻身压在薛穿心身上,灵活的手指往下轻移,捉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继续施暴,他轻叹一声,语气既纵容又无奈,道:“我哪里惹到你呢?” 薛琴恨声道:“总说些暧昧不明调戏人的话,有意思吗?” 楚留香无辜道:“我何时调戏过你?” 薛琴咬牙道:“你心里明白。” “并不是调戏。”楚留香凝注他,神色温柔而专注,道:“我可以发誓,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目光柔软,似饱含无尽的深情。 又来了!薛琴一张俊脸霎时绯红,气恼道:“你能说人话吗?”一个用力,又将楚留香压在身下,揪住对方的衣襟,使劲儿地摇晃了一下。 楚留香被扑倒后并不反抗,任由薛琴骑在他身上,注视他的目光暗含着纵容与宠溺,道:“我的话句句属实,信不信由你。” 有完没完! 薛琴怒道:“你怎地如此……” 不要脸! 还用这种眼神看他! 想shi吗?! 两个人又扭麻花一样扭作一团。 当世名动一方的两名高手智商一块下线,幼稚的可以。主要是失忆的薛大侠难得幼稚一回,楚留香也只好陪同心上人幼稚一把,顺便培养感情,抱在一起吃吃豆腐什么的。 房外,过道。 一袭青衣的美丽女子渐渐走进,身姿妙曼,气质出尘,脸上带着浅淡笑意,十分引人注目。她停在一扇红木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紧接着,一道清冽悦耳却怒气冲冲的嗓音响起,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给我造成很大困扰!若以后我喜欢的女人误以为我们有什么弃我而去,你拿什么赔我?!” 另一道低沉优雅的嗓音响起:“难道我们没有什么吗?” “有你个头!除了你莫名其妙地跑到我面前自称是我朋友,我们还能有什么!” “明明那种事都发生……” “一家之言,我觉得我会信吗?”声音陡然变大,却透着一股心虚。 “你曾给我一封情书……” “怎么可能!我这个人从来不写那玩意!” 一声叹息响起,继而性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是说道:“如果是爱情使我赌咒发誓,我又何能拒绝爱情?啊,一切誓言都是空话,只除了对美人的誓辞;虽然我仿佛言而无信,我对你却永远是一片真心;那一切,对我是不移的橡树,对你却是柔软的柳枝……” “什么是爱?爱就是笼罩在晨雾中一颗星。没有你,天堂也变成地狱。可爱的战溧,微妙的颤抖,这——羞怯温柔的拥抱……” “……” 一阵长久的静默。 门“吱呀”一声打开,青衣美人见到里面景象,愣住了。 只见清隽俊美的白衣公子被紫衣男子扑倒在地,紫衣男子亲密地跨坐在对方身上,拽着对方的衣领,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呼吸几乎交错,放佛下一刻就要进行某种羞耻的事。 听到开门声,屋内俩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 素雅的手帕遮住因为惊讶微微张大的红唇,青衣美人温婉地笑了笑,脚步一抬,退出门外,并细心体贴地替他们掩上门。 薛琴目送风姿卓绰的美人离去,转脸问楚留香,道:“她谁啊?” 楚留香深思了一会儿,终于想到有点眼熟的美人是谁了,道:“你姐姐。” 薛琴:“……” 原来银箭公子还有姐姐。 千万别给美人姐姐发现他是冒牌小弟! 薛琴又道:“她怎么出去呢?” 楚留香看着他,淡笑道:“薛公子,你该起身了。” 薛琴这才注意到两人容易引人遐想的姿势,猜测那位姐姐八成想歪,蹭地站了起来,低头整理衣服。 楚留香暗道可惜,不过再磨蹭不起来就大事不妙了,随即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衣服也跟着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来。 楼下,所有客官们不时抬眼悄悄看向一桌。 那桌上,坐着两男一女。 男的英俊倜傥,帅的想让同性上前打脸,女的美若天仙,无不令女性同胞们心生嫉妒。所以,男客官们将目光投在美若天仙的美人身上,女客官们将目光放在难得一见的美男身上,大家看得都很尽兴。 他们的目光薛琴是感受不到的,此刻他紧张的手心冒汗,心里盼着对坐的美人姐姐和银箭公子关系只比萍水相逢好上一些,千万不能被扒下马甲露馅了。于是,本着少说少错,谁先出声谁就输了的原则,和美人姐姐大眼瞪小眼。 美人姐姐并没有读出弟弟的心理活动,见自家弟弟看到她也不打招呼就知道对方果然失忆了,脸上浮现一丝愁容,道:“小贱,怎么……”似不信道:“真的不认识姐姐呢?” 薛琴脑中闪过了什么,待看到她伸手过来,条件反射性地避了过去。 美人姐姐道:“你这是想起什么了吗?” 薛琴紧绷着一张脸,点头道:“耳朵疼。” 在楚留香疑惑的神色中,美人姐姐高兴道:“这就对了!你以前调皮不听话,姐姐就拧你耳朵……” 后面的话,楚留香不忍再听,只同情万分地看着心上人,心道他没在的日子里,穿心你受苦了。并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薛穿心遭受如此虐待。 “你这个不省心的。”美人姐姐哀愁道:“好不容易有了人生理想和目标让我放下心来,怎么又突然失忆了。” 薛琴深沉道:“请问人生理想和目标指……” 美人姐姐道:“杀手。” 薛琴:“……” 弟弟当杀手,做姐姐的却放下心,你们真的是姐弟吗? 确定一个妈生的? 美人姐姐道:“小贱,你真的不认识姐姐呢?” 薛琴摇头道:“你多说一些我的事,说不准我会想起什么。”最好说的详细一点,让他收集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美人姐姐想了想,道:“那时你刚出生,一点点大,我路过你家,听到你爹娘商量着把你扔哪儿,于心不忍就花了两个铜板将你买了去。” 薛琴:“……” 薛琴不敢置信道:“你就花了两个铜板,就买到我呢?” 楚留香:“……”关注点不应在你竟然是你姐姐买回来的这里吗? 薛琴摇头道:“不可能!” 俩个铜板就买到娃娃体的银箭公子,怎么着也得二两银子! 美人姐姐放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轻笑道:“那时你又黑又瘦,皮肤皱巴巴的,长得跟毛猴子一样,还一身毛病,不要说俩个铜板,一个铜板你爹娘也是要卖给我的。” “……” 薛琴为银箭公子小时候是个丑比,两个铜板就被人买去的事实震惊到了。 楚留香却是听九戒说过薛穿心小时候奇丑无比,长得跟小猴子似的这件事,待听到未来大姐的话,也不算惊讶。 深吸一口气,薛琴接受残酷的现实,接着问道:“我们住哪儿?” 美人姐姐道:“醉花楼。” 薛琴倒抽一口气。醉花楼他听说过,全国连锁花楼,美人多要价高服务好,客人意见反馈更好。刚穿来时他和大部分穿越者一样,对古代的花楼充满好奇,也想去见见世面,但苦于没票子,门都进不去。银箭公子和美人姐姐家住醉花楼,那么他们的职业是…… 薛琴面色诡异,让人想忽视也难,美人姐姐美目一瞪,纤长的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道:“想什么了!姐姐我是琴师。” · 三人点了一桌菜。 楚留香半天没见到情敌的身影,感觉很愉快,但又怕对方背地里进行什么“阴谋诡计”放大招,便问道:“赵兄呢?” 薛琴吞下口中美食,道:“有要事。” 楚留香心里酸溜溜的,有要事就有要事呗,为何跟薛穿心汇报。薛穿心这家伙也真是的,心大的没边,哪天被恶狼叼走了也不晓得。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笙一身黑底银纹长袍,神态优雅从容地向这边走来。 美人姐姐转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小凡。” 赵笙一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柔声道:“好久不见,薛姐姐。” 玖拾贰 这一刻,薛琴才真正地相信赵笙曾说过的话,两人是朋友。 不过,“小凡”难道也是小名? 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赵笙盯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像是惆怅又像是失落,道:“顾思凡,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薛家大姐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赵笙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之后被继父卖掉逃了出去,一直靠乞讨为生,直到八岁被自家弟弟捡回家。“思凡”二字正是自家弟弟所起。现在,自家弟弟忘记了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连他名字也忘记了,小凡心里必是伤心极了。想到他改了名字,开口转移话题,道:“小凡,你可是找到了生父?” 赵笙道:“不久前才相认。” 薛家大姐为他高兴,道:“他对你可还好?” 赵笙道:“很好。”好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阳光正好,四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姐。”薛琴脚步一顿,偏过脸看她,道:“要不你回客栈吧。”本以为叫对方姐姐会感到别扭,没想到却意外的顺口。随之,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薛家大姐淡淡道:“怎么你们可以去,我就去不得?” “我怕你看了凶案现场吃不下饭。”又不是去动物园参观,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是楚留香非得拉着他一起,他才不去。 薛家大姐却道:“你姐姐我这么多年所见所闻比你多得多。” 薛琴:“……随你高兴。” 这次死的是镇中有名的地痞无赖,看到他死相那一刻,薛家大姐面色一白,头一回后悔自己固执己见,不听弟弟好言相劝,非得好奇地跑过来一看究竟。 “姐,你没事吧。”薛琴注意到她脸色不大好看,眉头微微蹙起。 薛家大姐木着一张脸,看起来十分镇定的样子,“我想起来了。” 薛琴一惊,以为她看一眼就联想起有用的事,只听薛家大姐道:“我算了下,你师父不日将出关。” “师父?”银箭公子的师父?谁啊? 薛家大姐目光柔和道:“他是你的师父,也是你姐夫。” 薛琴:“……也是杀手?” 这年头,杀手也找对象? 不应该像许多里那样孤独终老或死于目标人物刺杀失败吗? 薛家大姐摇了摇头,神色中流露出一丝自豪,道:“剑客。” 薛琴道:“达到什么级别呢?” 薛家大姐思索片刻,不太确定道:“剑神……吧。”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的话不能全信,薛琴抱着怀疑的态度向楚留香求证,见他态度认真严肃,似乎还饱含某种敬佩的情绪,不禁肃然起敬。 原来银箭公子的师父真的是剑神,虽然不知道和西门吹雪相比孰高孰低,但能让盗帅楚留香都为之敬佩的剑神,是必不一般! 有点想不通的是,剑神徒弟不走正道跑去当杀手,还没被剑神师父打残,纯属奇迹。也不知道银箭公子为什么要当杀手,难道他不知道杀手这行太危险,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 没等他告诉薛家大姐改行走行商路线,就见她拿着手帕捂住嘴,匆匆告辞。而后迈着小碎步,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镇中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摆了一口大锅,一口可以完全将人放进去的大锅。 锅里放满了油,有个人就躺在这口锅中,像盘热油煎炸的肉丸,里里外外滚熟滚热的。叫做李吉的恶棍,现在安安静静地待在油锅里,除了脑袋,浑身上下再也看不清原样。 薛琴看了一眼,厌恶地转过脑袋。一年之内,再也不想看到油炸食品。突然,他猛转过脑袋又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这场景……” 楚留香道:“你可是想起什么?” 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薛琴想到眼前眼熟的一幕是怎么一回事了,沉声道:“十八层地狱。”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下油锅。” 这可不就是十八层地狱的下油锅。反观朱大奎,死时赤身/裸/体,又死于刀刃之上,既猜出十八层地狱,不难得出那是刀山地狱。朱大奎是个屠夫,一生宰杀过无数头猪,而他临死前,“宰”杀的却是他老婆,若真有地狱,被打入刀山地狱也不冤。 而王大富这人最是油嘴滑舌,搬弄是非,诽谤害人几乎成为家常便饭,死于拔舌地狱不足为奇。再者,与徐大少奶奶合谋害死徐大少爷,本该惩罚更重,却只被剪去舌头,很是奇怪。也许凶手第一次行凶业务不熟也说不准。 徐大少奶奶的死法就简单多了。她与人密谋而谋害亲夫,死后自然入的是冰山地狱。 死去的几人都是该死之人,除了不知为何惨死的张巡山和朱大奎那无辜可怜的老婆。 “看来这里出现了正义使者。”还是手段极其严酷狠毒,令人闻风丧胆的使者。 薛琴道:“不是阎王吗?”根据人生前所犯之事,判定其罪打入地狱。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笙突然开口道:“又出事了。” 这条街摆了口大锅,离这里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摆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这次,再也没有人围观,所有人一致地有多远离多远。 冷风吹过,薛琴倏地摩挲下手指,只觉心里凉飕飕的。 死去的是镇里非常有名的女人——李媒婆。 虽然是媒婆,却以长舌妇而臭名远播。平日说这不好那不好,这个人如何如何,那个人又是如何如何。她还喜欢夸大事实,一个芝麻粒的小事也能夸大成猛虎出笼,更喜欢无中生有,因为她见不得别人好,一见别人好总会忍不住想些坏主意,以他人的灾难让自己心中舒坦点。 现在,她入了蒸笼地狱,对于凶手来说,想必也是罪有应得。 “你盯着我做甚?”楚留香陡然间注意到两束目光。 薛琴缓缓道:“我在思考。” 楚留香神色疑惑,似是不解。 赵笙插口道:“他在思考你该入那层地狱。” 楚留香:“……” 情敌说的鬼话谁信! 与其相信情敌的鬼话,不如相信薛穿心为他英俊潇洒之姿所迷。在他期待信任的注视下,薛琴欣慰地看了一眼赵笙,道:“还是你理解我。”又不紧不慢道:“以香帅偷鸡摸狗的行为,火山地狱非你莫属。” 楚留香:“……” 还能不能愉快地谈恋爱了qaq 玖拾叁 受害者已有五人,那他们之间又是否存在某种未知的联系? 楚留香三人四处打听,却没打听到任何消息,盖因有人传出死者生前作恶多端,触怒阎王,这才被小鬼勾走了魂。还说他们临死前饱受折磨,死后下了地狱也要接着受罚的。如此得知有人打探消息,就是想说也不敢说,就怕说多说错,也被打入地狱,受那拔舌之苦。 狗不理包子铺,老板娘看到他们心事重重的模样,一手叉着腰上前道:“看来你们遇上麻烦呢?说来听听,保不齐我还能帮上你们。” 海碗“咚”地一声被重重搁在桌上,老板背对着自家漂亮的老婆,狠视着又来蹭吃蹭喝的小白脸们。上次老板娘和他们闲聊的很开心,说什么也不收钱,这让决定狠宰小白脸叫他们以后不敢再来的老板计划泡汤,非常生气有木有。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老板的火力主要集中在他身上,不知道告诉老板他有心上人,老板会不会放过他,不再拿吃人的目光盯着他。不过,搞不好不信,以为他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那边,薛琴已和老板娘聊上了。 老板娘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娇笑道:“这事你们问我可就问对了。” 老板也听到传言,悄悄拉扯自家媳妇的袖子。老板娘斜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真有阎王主持正义,世上哪还有坏蛋,无非有人作怪。再说就算真有阎王,老娘也不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什么!” 这时太阳渐渐下山,包子铺正好没人,老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便关上铺子,防止他们接下来所谈之事被有心人听去。见老板娘开口,立即抢白道:“你忙了一天,不累吗?这事我也是知道的,你安心坐下歇着就是,我来说。” 明白老板担心她出事,老板娘顿时感动不已。 然后,两人情意绵绵,两手交握,周身散发的幸福泡泡简直闪瞎单身汪的眼,尤其是楚留香这个在苦恼怎么样才能把到心仪的男人和薛琴这个早就领到毕业证书的魔法师。 楚留香:等我搞定薛穿心…… 薛琴:等我找到意中人…… 楚留香/薛琴立誓:一定要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半柱香后,老板和老板娘终于结束深情款款的对视,开始讲正事。 “若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压低声音道:“朱大奎和他媳妇是李媒婆牵的线。” 当媒婆须谨慎,牵了一对怨偶,那是要挨刀子捅的。薛琴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则新闻,某媒婆将一个女人介绍给男人,婚后男人发现老婆水性杨花的不得了,不知脑子怎么想的,提着一把菜刀,跑到媒婆家,红着眼将媒婆砍死了。 老板娘是个憋不住话的人,仰头喝了一小盅酒,骂道:“那个活该下地狱的老货!要不是她在朱大奎面前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朱大奎怎么会怀疑他媳妇给他戴绿帽子,又如何想不开的杀了他媳妇!” 老板惊讶道:“还有这事?” 老板娘道:“有一次我见朱大奎媳妇默默流泪,就问了她怎么回事。” 薛琴道:“既然李媒婆是个爱搬弄是非的,那朱大奎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话?” 老板娘叹了一口,道:“还不是因为朱大奎媳妇曾经被人强占了身子。” 老板又震惊了,道:“你到底从哪里听来的事?难道也是朱大奎媳妇告诉你的?”这事也能随便告诉别人吗? “瞧你这副德行!”老板娘嘴一撇,道:“她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我又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宣扬别人秘密的人!” 见她神色不悦,老板抬手扇自己的嘴,不停地陪着不是,妻奴的模样叫在场三位成功男士根本看不下去。 楚留香突然开口道:“那她有没有说到那个人是谁?” 老板娘摇头道:“她只哭着说被人迷晕,没有看到对方。” 这时,赵笙忽然道:“会不会是那个李吉。” 李吉是镇中有名的地痞无赖,整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偷看女人洗澡被打的事也不在少数。只不过,五年前不知犯了何事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事后倒是安分不少。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老板娘咬唇道:“之前我好像听谁说过,李吉因为玷污了黄家大闺女,这才被人打断了腿。” 老板娘又道:“说起来朱大奎本是娶不到他媳妇的,当时他媳妇不知何故被未来亲家退了婚,后来才低嫁给朱大奎。虽然名声受损,但是镇里的男人哪个不羡慕朱大奎娶到漂亮贤惠的媳妇。” 闻言,老板立马表态,道:“他们更加羡慕我娶了一个漂亮能干的老婆。” 老板娘嗔了他一眼,暗自高兴,嘴上却道:“倘若你敢羡慕他,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不敢不敢。”老板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表情之狗腿,令人无法直视。 男人如此妻奴真的大丈夫? 反正薛琴是无法想象自己有那么一天的。 楚留香表示可以理解。 赵笙高深莫测,垂首盯着自己的指尖,不知在想什么。 论成为一个善良的好人的重要性 ——不会被“正义使者”收割生命。 一处偏僻的住宅,身材瘦小的灰衣汉子仰天大笑,神态猖狂不已。 倏地,笑声戛然而止。 墙头上,站着三个男人,默默地注视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站了多久。 嘴角一抽,他撒腿就跑。 被捆成粽子的受害人浑身颤抖,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曾想获得解救,在他充满期望的眼神中,来解救他的三人身姿潇洒地自他面前飞过,紧追着灰衣汉子走了。 “……”被遗忘彻底的受害人。 唔唔唔,先给他松绑啊! 玖拾肆 镇中牢房,一身灰衣的中年男人紧紧闭上嘴巴,态度决绝,宁死也不愿透露一个字。 劈头盖脸对他挥动鞭子的捕快欲哭无泪,手都酸了,连个屁也没审出来,再这么下去,碗饭就要保不住了。扔掉鞭子,他咬牙走向门外,或许逮住凶手的三位大侠有办法叫他吐出实情。 楚留香三人走到半路,又被捕快请了回去。 “审问犯人这种事我不在行。”楚留香首先出声,将希望寄托在薛穿心身上。薛穿心那么有想法,铁定难不倒他。 别看他啊,他也不擅长!薛琴无语至极,他可是21世纪良民标榜,审问犯人那种冷酷血腥的事,他一点也不在行ok? 于是,薛琴又把希望寄托在赵笙身上。疑似银箭公子竹马身份神秘的汉纸,你酷爱想想办法。 赵笙有办法吗? 有。 他有的是办法撬开灰衣男子的嘴让他将知道的全部吐出来。但在薛穿心面前,他从来不展露自己另一面,在他面前,他所展露的都是积极向上,阳光美好的,他不会让对方看到他阴暗冷血的一面。所以,他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 捕头揪着头发,奔溃道:“你们真的没有法子吗?” 满身是血的灰衣男人冷哼一声,似是嘲笑与鄙夷,道:“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倏忽,薛琴指着地上黑红色的鞭子,道:“你拿鞭子抽他?” 捕头不明所以道:“怎么呢?”这是正常处置方式,审问犯人的必要手段啊,没犯法……吧。 薛琴道:“抽得好!” “好什么。”捕头垂头丧气道:“他什么都没交代。” 薛琴下巴一抬,道:“你瞧他身上这些伤口。” 捕头顺着他目光看去,心想自己技术果然一如既往的好,伤里又伤外,鞭子一甩,甭管你是道上那条好汉,都要哇哇叫。 薛琴又道:“吃过腌肉吗?” 捕头道:“吃过。”放佛想到什么,一脸惊悚地盯着薛琴。这家伙该不会要把犯人做成腌肉……啧啧,也太变态了吧。 捕头的想法全写在脸上,薛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去弄口装了过半盐的大缸过来,把他埋在盐缸中,他若不交代,就往里面加醋和油,他再不交代,就往里面加辣椒,再不交代往里面……” 捕头抢道:“加生姜大蒜?” 薛琴道:“蟑螂蚂蚁蜈蚣蛇啊你想加什么就加什么,只要活得就可以。” 捕头:“……” 楚留香:“……” 赵笙:“……” 太狠毒了! 灰衣男人咒骂道:“丧心病狂的小畜生,敢这么对待你爷爷……” “嘴巴真臭。”薛琴转脸看他,面无表情道:“我看不如直接往他身上刷层蜂蜜,再把他和蟑螂蚂蚁老鼠关在一室。蟑螂爬到嘴里,蚂蚁钻进耳朵中,老鼠啃食着身体,我倒要看看他招还是不招!” 捕头:“……” 楚留香:“……” 赵笙:“……” 灰衣男人已经吓哭了,他什么都招了。他具备着宁死不屈的崇高精神,却不具备钝刀割肉也面不改色的勇气与胆量。 “你为何绑架别人?” 灰衣男人的眼睛突然充血一般的红,眼中折射出噬人的凶光,咬牙切齿道:“他拐卖了我女儿!” 捕头皱眉,显然想起灰衣男人十年前丢失了女儿,苦苦寻找多年,却怎么也找不到。 “你现在找到她呢?” “她被那个畜生卖到青楼,因为偷逃被虐打致死,最后竟叫他们给喂了狗。”灰衣男人痛不欲生,神色已渐入癫狂,“我乖巧懂事的秀秀,是爹没用……如今连你的尸骨也没找到……”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在耳边,在场几人无不动容。若他们疼爱的女儿被人卖到青楼,又被虐打致死,尸体还被喂了狗,恐怕也要像灰衣男人那样实施报复。捕头自认为是流血不流泪的大老爷们,看着灰衣男人伤心欲绝的模样,他也差点跟着哭成傻逼。 这样的气氛中,忽而传来一句不和谐的质问,“你是如何得知你女儿的下落的?” 捕头不赞同地看着他,能不能不要乳齿的冷酷无情,先给别人哭完再问不行吗? 灰衣男人却是愣了一下,眼泪干在脸上,半晌瞪大眼睛,挣扎道:“你们快放了我!我还有伟大的使命没有完成!等我杀死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任由你们处置!” 见他激动亢奋的样子,薛琴不由得沉下脸,神色凝重,道:“是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灰衣男人眼中布满血丝,满面通红,样子惊怖骇人,道:“无所不能的鬼神大人凝听到我的心声,赋予我伟大的使命。” 薛琴:“……” 楚留香沉声道:“世上没有鬼神。” 不等灰衣男子反驳,薛琴就道:“这可说不准。”穿越都有,鬼神算什么。 楚留香:“……”卿卿吾爱,莫要拆台! 楚留香迷人的笑容僵在嘴边,薛琴不理他,对灰衣男人说道:“而你随便杀人就错了。” 灰衣男子吼叫道:“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是这个肮脏的世界!我只是听从鬼神大人的吩咐,让这个肮脏的世界更加美好!”一瞬间,他的眼神像见到上帝的信徒,满含尊崇与敬仰,狂热的令人惊心,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鬼神大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薛琴心中一惊,道:“他……被洗脑了!” 捕头道:“洗脑是何意?”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30节 薛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被人灌输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管它是对是错,是否荒谬绝伦。” 听到陷入癫狂的灰衣男人时不时喊“鬼神牛13”类似的口号,点头道:“确实够荒谬绝伦的。”不是没睡意吧。这世上哪来的鬼神,偏叫你遇上,还帮你出坏点子害人,用屁股想也该晓得是人在装神弄鬼。 走出牢房,薛琴抬头看天,阳光明媚,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清风吹在人脸上,舒服极了。可他却感觉到背脊生寒,因为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他”失忆的可能性——催眠。 玖拾伍 祁峰镇是个小镇,地势崎岖,治安混乱。上一任地方官在祁峰镇待了十年,业绩平平,索性他生了个好闺女,元宵节赏灯时偶遇三皇子,被其一眼相中,嫁了过去。 女人最厉害的往往是吹枕头风。 第二日,三皇子便行动起来。虽说三皇子文不成武不就,但好歹是位皇子,想给老丈人挪个好地方待着,皇上也是能理解的。 很快的,圣旨下来了。地方官飞快地收拾包袱,一刻也不耽误,拍拍屁股走人。他一走,朝廷便任命都指挥使乔昱行成为祁峰镇新的地方官。然而,这位都指挥使办事能力不弱,可惜因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得罪不少人,这才被贬到此处做地方小官。 待他到了衙门,见到站没站相,懒散的骨头都快散架的一帮手下,脸一黑,立即叫他们排好队,一二一围着衙门跑步。 一圈两圈十圈,一天两天十天。 短短一月,暴瘦二十斤。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乔县令办事雷厉风行,行事风格也颇具威力,而手段不可谓不冷酷,险些没将他们操练死。 捕快是衙门的门面,待这群吊儿郎当的捕快精神气得到质的飞跃,乔县令这才满意,而他也给手下们留下了极深的阴影。每当见到乔县令浓眉紧皱,面色冷凝,他们便不由自主的两股战战。 现在,他们的腿就抖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乔县令近几日是否辣椒吃多,肝火旺盛,那张充满正义的方脸黑到不行。内部消息传道,这两天乔县令工作上碰到了莫大的难题,想解决却苦于没有办法,嘴上起泡,上火上到流鼻血。 那乔县令是否真的碰上什么麻烦? 碰上盗帅楚留香算不算麻烦? 从无花到无花他妈石观音,再到水母阴姬,这些反派的下场无一不揭露一个残酷的事实,盗帅楚留香被点亮一个金手指——与他为敌者倒大霉。 最近,乔县令倒了大霉。镇中出现几个不明分子。极其负责任的乔县令免不了把师爷叫过来寻问一番。 师爷他也不知道啊,但他也是有手下的人啊,手指随便点了一个,把任务转交给地方。 捕快随便查了查,这一查便查出其中一人就是大名鼎鼎传说中的盗帅楚留香。捕头没那么大本事查出楚留香,但是他听到穿紫衣服的家伙喊穿白衣服每时每刻都笑眯眯的男人为楚留香,那个楚留香喊他薛穿心,那个薛穿心叫另一个黑衣男人为赵笙。 于是,该捕快一路飘着回到衙门。 作为为人正直、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父母官,乔县令应当做的事是布置惊天陷阱,将楚留香逮捕归案。虽然盗帅名扬四海,大名尽人皆知,但是再有名他也是小偷。 把楚留香投入大牢,乔县令内心是拒绝的,只因他是盗帅的粉丝。甭管这是如何的不可思议,他的偶像真是盗帅楚留香。 作为粉丝,他又怎么能够将心目中的偶像逮捕归案了? 再者,偶像他每次盗得的宝物皆是换取钱财接济穷苦百姓和遇到困难的武林好汉,他还做好事不留名,别人一直误以为他盗了宝物卖钱自己吃喝玩乐。多少次,乔县令听到别人背地里诋毁盗帅,恨不得将盗帅做过的好人好事贴到他脑门上。 最后,乔县令爱岗敬业的精神让他稳住动摇的心。他是克忠职守的好官,盲目崇拜是要不得的!楚留香出现在祁峰镇,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至于逮错人,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乔县令决定把偶像逮捕归案。 再然后,乔县令倒大霉了。出门踩狗屎,说话被口水呛住,吃饭总吃到沙子…… 除了倒霉就是倒霉。 这还没出手对付楚留香便遭到一系列倒霉的事,若是出手,那还了得? 小命还不玩完。 乔县令很郁闷,很郁结,很……总之,很不开心。 捕快们见了脸色更冷更黑的乔县令,集体嘤嘤嘤。 那边,楚留香他们却是有了进展。 狗不理包子铺,老板娘无意中说到她用银票贿赂乔县令的事。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说道:“我把银票掏给他,谁知他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那眼神……啧啧,简直像是要吃了我。” 薛琴夹了只胖乎乎的包子,道:“银票也不要,傻不傻啊。” 楚留香:“……清廉不好吗?” 薛琴白眼一翻,道:“再清廉也要吃饭,也要生活。区区一个县令俸禄能有多少,还不够下几次馆子。” 楚留香想了想,点了点头,无比赞同。 好官是什么? 好官就是从来不吃燕窝鱼翅人参鲍鱼,从来不收礼,只想着如何造福百姓,大家一起奔小康。乔县令无疑是好官中的好官,自己过得苦哈哈的,也要造福老百姓,如此精神果真令人万分敬佩。 薛琴胳膊肘碰了一下赵笙,道:“六品县令每月俸禄多少?” 赵笙道:“不过100石左右的大米。” 薛琴掰着手指算了算,折人民币2000元左右。搁现代,刚走入社会的大学生实习工资也比这个多,故而叹道:“那乔县令既是清正廉明的好官,估计逢年过节才能狠吃几顿好的。难怪从古至今从来不缺贪官,却是清官不易当。”好比和珅,历史书上赫赫有名的贪官,可最早期的时候,他也是清廉的好官。 手指扣了扣桌子,突然道:“听说乔县令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老板娘叹息道:“可不是。” 薛琴道:“既然体弱多病,吃药钱想必不少吧?” 老板娘惊疑地看他,道:“你怀疑乔县令?”摇头道:“不可能,乔县令绝对不是那种人。你若想说药钱,他是乔县令的弟弟自己赚得。虽然乔县令的弟弟身体不好,但是他生意做得还是不错的。” 薛琴“哦”了一声。 他从来不介意把人往坏处想,老板娘的话还不足以打消他的看法。其实是自尊心作祟,好不容易脑洞大开联想到陆小凤传奇之绣花大盗的故事,表情已做好,准备淡定地装逼,一鸣惊人,从而让主角见识到他智力比他超群的一面,拜倒在他脚下……想法被否决,很忧桑有木有! 三人走出包子铺,薛琴又提出查查这个金九龄,不,是乔县令。楚留香和赵笙虽不赞同他的观点,但是皆出于暗恋的心态,不假思索便答应陪同查看。 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查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玖拾陆 乔县令面朝墙壁,方正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在头疼,他在纠结,如何才能逮到楚留香,逮到后要不要让他签个名什么的,呸,是画押! 体弱多病的弟弟瞅见自家哥哥那副蠢样,跨进门的脚一顿,又收了回去,转身离开。 这边乔县令皱着眉头,苦恼不已,却没想到楚留香自动找上门来,还携带一名杀手。乔县令手抖了下,虽然他对自己的武力值非常非常非常的自信,不过遇到强盗+杀手这样的组合,也是很吃不消的。灰常可能打不过的有木有!但是他不怕! 他相信香帅,铁定不会卑鄙无耻二打一的! 想通了,乔县令镇定自若,方脸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浩然正气,他两手背于身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走窗户跳进来的二人组。正门不走却爬窗户,属于相当正常的江湖行为,通常江湖人都有这样的臭毛病,上回他还见从屋顶掉下去的。 “你弟弟人呢?” 上来就问他弟弟,乔县令脑子不由得转了起来。听说盗帅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妹子,难不成看上他家身娇体弱鬼主意特多脑子特好使的弟弟,想结亲? 和香帅结为亲家…… 乔县令这才抬眼打量着在江湖上成为传说的男人,风流潇洒,俊美无俦,非常愿意的有木有! 为什么瞪他? 见到乔县令对他怒目而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禁感到莫名其妙。他什么话也没说,瞪他干什么。要瞪也该瞪薛穿心啊,不,还是瞪他好了,楚·好男人·留香这般想道。 “你找我弟弟做什么?”乔县令目光移到紫衣男人身上。 薛琴直接道:“我们怀疑他涉嫌谋杀。” 杀手说的话谁信! 他弟弟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涉嫌谋杀? 这玩笑开的也太冷了。 乔县令各种不相信,尤其乖巧的弟弟被人污蔑,他非常生气有木有,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惊到了,只听他道:“听说乔县令为人最是正义,为何不见你调查最近几桩凶杀案?” 乔县令惊道:“凶杀案?” 薛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道:“怎么,你不知道吗?”三言两语将它道来。 乔县令板着脸,想静静。这么大的案子,他不可能忽略过去。镇中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衙门里的捕快也都知晓,却没一个人向他提起。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看来你和我一样。”薛琴淡淡道:“中了催眠。” 乔县令道:“催眠?” · 上辈子,薛琴看过一些有关催眠的片子,催眠这种东西虽然能够用科学的方法去解读,但是依旧比较玄乎。 催眠有短暂的,也有永久性的。 他不知道自己中的是短暂的还是永久的,现在他已经想起一部分记忆,从穿越之初到遇到少年时期楚留香那段记忆。而乔县令记忆力没有任何问题,平时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只是忘记了这件案件。 至于催眠他的人为什么让他不再关注这件案件,不假思索便可能得出答案。 “他为何要杀人?”乔县令怎么也想不明白。 薛穿心道:“因为正义。” 残忍杀害别人也算正义?乔县令不敢苟同。 薛穿心又道:“虽然偏激了一点,但他确实为了正义。” 从王大富到李媒婆,没有一个无辜的。就是张寻山,也查出他以前干过拐卖的勾当。乔县令的弟弟虽行正义,却因为手段过激,而成邪恶。 乔县令却似想起什么,脸色煞白。“矫枉过正,过犹不及”,一切都是他的错。 乔县令的弟弟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乔县令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为此消沉许久。 祁峰镇又恢复了平静,出去办事的赵笙匆匆赶回来,又匆匆告辞。只剩下薛穿心和楚留香一对一,结伴到狗不理包子铺吃最后一顿早餐。 薛穿心夹起热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小口,门外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道:“老板,听说你这儿有ren肉包子?给我们来两笼。” 说话的少女穿了身白色衣裳,裙摆上朵朵桃花竞相绽放,衬得她那张俏丽的脸蛋越发娇艳。人好看是好看,说的话就有些吓人了。老板揉面的手一颤,道:“不卖。” 少女委屈道:“你为何不卖给我们?” 老板道:“没有。” 少女扬起甜蜜的笑容,道:“那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们一人来一份。” 老板道:“好嘞。”心里却道,我们店里的食物哪有不好吃的,每样来一份,吃撑你们。 少女拉着身旁蓝衣女人进店,只见蓝衣女人突然惊讶道:“薛穿心?” 薛穿心正坑头吃东西,乍听到有人叫他,双目迷茫地抬眼看去,然后差点把自己噎住。 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冤家,蓝衣女人和薛穿心就是一对小冤家。看到冤家的那一刻,薛穿心遗忘的事又想起几分。 “她是……”见他失态,楚留香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我是他初恋。”女人一屁股坐到薛穿心对面。 楚留香表示自己笑不出来了。 暗恋对象的初恋现身了,就在他对面,肿么办? 在线等,急!!! 没等楚留香想出赶走眼前这个情敌的办法,只见粉衣少女鼓着包子脸,似乎不大高兴道:“原来他就是你以前喜欢的人啊。” 这话听着肿么酸溜溜的? 楚留香仔细观察对坐两位,总觉得气氛过于和谐,哪里怪怪的。然后就看到薛穿心初恋抬手轻轻掐了一把粉衣少女的小脸蛋,调笑道:“你这是吃醋呢?” 粉衣少女脸一红,毫不扭捏道:“我就是吃醋了。” 楚留香:“……” 薛穿心搁下筷子,吃不下去了。初恋带着小情/人到他面前秀恩爱,搁谁身上都食不下咽。淡淡地瞅了对方一眼,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游山玩水。”夹了一只蒸饺到心上人嘴边。 薛穿心:“……”完全不想叙旧了。 蓝衣女人道:“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任务?” “是……”薛穿心把他的遭遇告诉对方。 “等等!”蓝衣女人拍桌,道:“那个赵笙原名叫什么?” 薛穿心道:“顾思凡。” 蓝衣女人看着他,不说话。 薛穿心蹙眉道:“怎么呢?” 蓝衣女人面色古怪道:“你真的不记得他呢?” 薛穿心摇头。 蓝衣女人道:“不记得也好。” 薛穿心道:“我和他发生过什么吗?” 蓝衣女人夹着蒸饺沾了点醋,咬了一半,口齿含糊不清道:“他背叛了你。” 薛穿心摩挲着手指,沉声道:“可是我姐姐见到他没有什么反应。” 蓝衣女人道:“她又不知道顾思凡背叛过你,能有什么反应。” 薛穿心道:“她不知道?” 蓝衣女人道:“你怕她担心,就没告诉她。” 薛穿心还是忍不住道:“他为什么背叛我?难道我对他很坏?” 蓝衣女人想了想,道:“就是因为太好了吧。” 薛穿心蹙眉道:“这算什么答案。” 蓝衣女人道:“你对他太好,导致他喜欢上你了呗。” 薛穿心:“……” 蓝衣女人啧啧道:“好好一个小孩叫你带歪了。最气人的是,你带歪别人,自己却十分反感那种事,发现他对你的心思,就采取冷处理。能不把人气跑吗?” 薛穿心:……怪我咯。 蓝衣女人又道:“我瞧你现在似乎不太厌恶那种事……” 薛穿心打断她的话,道:“你哪里看出来的。” 蓝衣女人微微抬起下巴,道:“他不是你相好吗?” 他? 薛穿心转头,对上一张俊脸,俊脸的主人立马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 “他……”薛穿心冷酷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楚留香本以为薛穿心会说出辩解的话,却不曾想对方默认了,不可思议极了,也高兴极了,恨不得出去跑两圈大声欢呼。 蓝衣女人打量着清隽俊美的男人,点头道:“眼光不错。”话锋一转,道:“看样子你还是能够接受男人的,为什么不接受顾思凡呢?” 楚留香:“……”好好的,提他作甚! 薛穿心没有关于顾思凡的记忆,只道:“类型不一样。” 蓝衣女人“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原来你喜欢这款。” 吃完饭,薛穿心结账走人。 蓝衣女人叫住了他,似乎有点生气道:“你就付了自己的饭钱?” 薛穿心道:“对。” 蓝衣女人不敢置信道:“十几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小气!” 薛穿心幽幽道:“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替你付饭钱。” 蓝衣女人道:“好歹也是青梅竹马。”指着楚留香,道:“难道我们的情谊还比不上他?” 薛穿心道:“当然比不上。”突然靠在楚留香身上,道:“他是我男人。” 楚留香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就像第一次陷入恋爱中的小伙子,兴奋地脸都……红了。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 蓝衣女人收回手指,挥苍蝇一般摆了摆手,道:“滚!” 薛穿心走了,但他走之前轻轻说了一句,“你似乎还不知道他是谁吧。” 蓝衣女人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与粉衣少女,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食。 薛穿心冷笑一声,道:“他是楚留香。”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蓝衣女人才放下筷子,神色自然道:“方才他说他男人叫什么?” 粉衣少女如同见到偶像的粉丝,捧着脸蛋,尖叫道:“楚留香。是楚留香!” 蓝衣女人身子蓦地僵住。 玖拾柒 “谢谢楚兄配合。”走出足够远的距离,薛穿心这才道。 楚留香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可否告知在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薛穿心承认两人关系事出有因,但知道是一码事,亲耳听到又是一码事,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薛穿心道:“我和她曾经打过一个赌。” 楚留香略微好奇道:“什么赌?” 薛穿心回忆道:“大概十年前吧,你那时似乎刚成名不久对吗?” 楚留香点头道:“正是。” 薛穿心道:“她非你不嫁。” 楚留香:“……” 楚留香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像姑娘,蓝衣女人不可能喜欢他。 薛穿心解释道:“那个时候,她性向正常,喜欢的还是男人。” 楚留香神色奇怪,半晌才道:“她……喜欢我?” 薛穿心淡淡道:“有关你的传闻正是女人们所喜爱的。” “哦?什么传闻?” “英俊、优雅、善良、正义、飘逸灵动、足智多谋、轻功高绝,还很浪漫。每一次盗取宝物来去如风,只留下淡淡的郁金香气息。盗贼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对女孩子既有礼貌又有风度,哪个女孩子能够无视你的魅力,不去爱你呢。” 楚留香抖了一下。由薛穿心嘴中吐出的赞美词汇既肉麻又充斥着浓浓的讽刺意味,简直叫人无法消受。摸了摸鼻子,道:“然后呢?” 薛穿心道:“她发誓要成为楚夫人。” 楚留香:“……” 薛穿心道:“我劝她勿要执迷不悟。” 楚留香:劝得好。 薛穿心道:“在我看来,你永远不会和女人结婚生子。” 楚留香心想你真了解我,不过你错了,这婚现在我就想结啊,孩子什么的就算了,实在想要领养一个也行…… 薛穿心倒是不知道身旁的人心思已跨越到婚后阶段,放佛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未婚子可能会有。” 楚留香:“……”不可能! 薛穿心突然转脸看他,道:“你觉得西门无恨这个名字怎么样?” 楚留香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道:“还……可以?” 薛穿心道:“这是你以后女儿的名字。” 楚留香:……不应该姓楚或薛吗?﹁_﹁ “为什么姓西门?”楚留香道:“难道孩子的母亲姓西门?” 薛穿心道:“孩子他娘姓张。” 楚留香:“……”所以呢?为什么姓西门? 看到他表情,薛穿心沉思半晌,猜测道:“大概因为你和孩子他娘都不太负责任,孩子随师傅姓?” “……”楚留香幽幽道:“你似乎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对。”薛穿心道:“我还知道你女婿是谁。” 这你也知道!楚留香表示不相信,犹豫了下,忍不住问:“谁?” “是……”与西门无恨相爱的那个是谁来着?薛穿心抚着唇,想了半天,只记得扮演的演员,掷地有声地吐出三个字:“焦、恩、俊。” 楚留香道:“……” 楚留香无奈道:“我对未来的事不感兴趣,还是说说你和她打赌的事。”至于他不知在哪里的老婆孩子随风去吧。 “最后她同我争执起来。”薛穿心哼笑道:“约定打赌输的人挖一百只蚯蚓再吃掉。” 楚留香:“……” “我说再加一百只蚯蚓赌你就算变成断袖,也不会同女人结婚……” “等等!”楚留香截口道:“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行走江湖之人,身边大多跟着美人,而你左拥右抱两个男人……” “你说我左拥右抱两个男人!?”楚留香不可思议极了,“他们是谁?” “左有飞雁,右有彩蝶。难道不是左拥右抱?” 楚留香: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见他不辩解,薛穿心自以为知道了什么,定义道:“所以你非常有可能是断袖。” 楚留香:“……” 这甚么破等式啊! 完全不成立的好嘛! 好兄弟一起闯荡江湖的多着去了,为什么就他一定是断袖啊! ……虽然他已经成断袖了。 见他不服气,薛穿心又道:“无花……” 楚留香打断他的话:“关他甚么事。” 薛穿心道:“你和无花……” 楚留香飞快道:“我和他清清白白。” 薛穿心:“……” 他什么都没说,主角如此急于撇清和无花的关系,是不是真有点什么啊。 薛穿心盯着他,面无表情道:“有个词叫相爱相杀,你不觉得套用在你和无花身上莫名贴切吗?” 楚留香:“……” 楚留香也盯着他,面无表情道:“我麻烦的人生中可以少了他,但不能没有你。” 薛穿心:“……” 就这样,薛穿心被肉麻走了,飞快地与楚留香拉开距离,再也不想理他。 那边,蓝衣女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铁铲吭哧吭哧地挖泥巴。 粉衣少女蹲在她身边,捧着脸颊,不解道:“阿瑾,你这是做什么?” “唉!”蓝衣女人叹了口气,道:“履行赌约。” 粉衣少女歪着脑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什么赌约啊?” 蓝衣女人将她和竹马的赌约娓娓道来。 粉衣少女张大嘴巴,片刻眼圈微红,哽咽道:“阿瑾真可怜。” “没关系。”粉衣少女轻轻嗅了下鼻子,道:“他又没在这里,你随便捉两条蚯蚓就行啦。” “愿赌服输。”蓝衣女人严肃道:“我可是说一不二的女人。就算没有人监督,我也要自觉地履行赌约。”心里却开始犹豫要不要弄虚作假,反正薛穿心又没在这里不是么。 粉衣少女顿时用饱含敬佩又爱慕的目光凝注她,脸蛋红扑扑的,竖起大拇指为她打气道:“阿瑾,加油!” “……” 自作孽不可活,蓝衣女人咬牙继续挖蚯蚓。 “一二三四……三十三三十四……四十八四十九……”粉衣少女道:“五十。只有五十只蚯蚓。” 蓝衣女人道:“今日已足够。” 火堆已堆好,上面架了一口小铁锅,热水滚开,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蓝衣女人残忍地将小生物们扔进锅,蒸蒸煮煮,翻翻炒炒。 粉衣少女眉头拧紧,道:“阿瑾,你真要吃吗?” 蓝衣女人蛋疼地点头。 粉衣少女道:“那我……”咬唇狠心道:“陪你。” 蓝衣女人感动地握住她一双小手,深情道:“小圆。” 粉衣少女红着脸,忽然推开她,叫道:“糊了糊了!” 蓝衣女人立马跳起来,把火灭掉,揭开锅,快速翻搅一番。 垂眸看着细细长长乌漆墨黑的不明生物,粉衣少女五官揪成一团,眼珠一转,看到蓝衣女人面不改色地将它们吃到嘴里,脸色蓦地惨白。牙一咬,英勇就义般地夹起一根,吸溜一口……吐了,晕了。 于是,蓝衣女人吃了整整两日的地龙大餐。此后,心里阴影面积无穷大。 薛穿心撒下一个谎言,坑了曾经的初恋一把,但是他却不知道,撒谎是有报应的。 然而报应,往往来的都很快。 玖拾捌(修改) 最近,江湖上发生一件大事。朝廷特使的女儿新月姑娘——玉剑公主即将嫁给流寇史天王。 对于此事,江湖中人开始站队,促成玉剑公主嫁给史天王弄死小倭寇与弄死玉剑公主把喜事变丧事。 同原著剧情那般,薛穿心站在玉剑公主她娘那边。失忆之前,他已与花姑妈谈妥此事。等他记忆恢复,赶回去执行任务,花姑妈便找上门来,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玉剑公主失踪了。 时隔多年,具体情节他早已记得不大清楚,只想到玉剑公主失踪和一个叫樱子的女忍者有关。根据情报组织收集到的信息,他即刻动身去寻人。 楚留香本想跟着他,但是薛穿心觉得他心慈手软又有麻烦体质可能碍事,冷酷无情地把他赶走了,让他找妹子也好赌钱也好自个儿玩去。好歹想到外面正在下雨,塞了把油纸伞到他怀里,饭都没给他吃,就把人关门外。 楚留香盯着紧紧闭起的大门,心里冷地结冰。良久,长叹一口气,撑开油纸伞,踩着木屐行走在小道上。 其实,已经发现了吧。 不捅破那层纸,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吗? 再等等。 再等等看…… 但他不会一直等下去。 细雨蒙蒙,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一炷香之后,楚留香终于明白薛穿心嫌弃他碍事的原因。吃碗面都能吃出大麻烦,果真有点说不上来的厌烦。薛穿心没有对他退避三舍,真是件令人欣慰的事。 于是,没有报酬可领的楚留香揽下替人寻找女儿的任务,麻溜地去找薛穿心了。直觉告诉他,薛穿心的任务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这真的不是为了攻略目标而瞎掰的借口! 寻找的路程困难重重,不是被这事耽搁,就是被那事打扰。但是,楚留香还是克服种种磨难找到了想要寻找的人。不过,在此之前还得找到另一个人。 夜,很深。 富贵客栈,楚留香猫一样地窜入房间,跃上横梁,摆好最佳的“偷窥”姿势。下一刻,房门便被推开,蒙面的黑衣人合上门,扯下蒙面的头巾,开始脱衣服。 楚留香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心中微微惊讶,那个神秘的忍者竟然是女人。 等女忍者能脱的都脱了,窗户微动,烛光微闪,房间便多了一个人。他一身标志性的银白色夜行衣,面容苍白而英俊,唇角微勾,透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瞧向人的目光也很是轻佻与傲慢。看到他邪气似乎要使坏的笑容,楚留香差点从横梁上跌下去。 他再也坐不住,因为房间里唯一的女人没有穿衣服,还搔首弄姿说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更让他气急败坏的是,薛穿心那家伙居然顺着女忍者的意思,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拿出一根特别细长的银鞭。 楚留香目瞪口呆地看着薛穿心用银鞭挑起叫樱子的女忍者的下巴,顺着下巴一路向下…… 一番挑/逗,樱子已红唇微张,娇喘连连,葱白的手指抚着唇,妩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银衣刺客。她的身体软得像团棉花,她的眼睛柔成一汪水,让人恨不得融化在里面。 “你似乎对这种事并不排斥。”薛穿心微微抿唇,意味深长道:“遇到过?” “总有人喜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樱子抬眼看他,妩媚笑道:“你不也如此。” 薛穿心神色淡淡,垂眸不语,却急死了楚留香。 不说话几个意思,难不成真是如此? 嗜好也太奇怪了吧! 捆绑什么的,想想也……是能接受。要不然他也委屈一下,满足对方奇怪的嗜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到底要不要…… 下面两具身体快要贴成煎饼,楚留香正要跳下去充当搅好事的恶人,就听到一声惊呼,随之娇滴滴地声音说道:“你绑得太紧了。” 薛穿心笑了笑,道:“这样才有趣。” 樱子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道:“怎样的有趣?” “就是这样。”手上狠狠一拽,笨蛋女忍者已被捆得结结实实。迎着她不敢置信以及愤恨的目光,薛穿心拿被子往她身上一裹,接着连人带被子从窗户口扔了下去。 薛穿心薄唇微动,轻声道:“咚。”伴随着楼下一声惨叫。 楚留香:“……” 扔……扔下去了? 眼前一幕冲击力巨大,好比平静的海洋突然发生海啸,让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海啸之于受害者是可恶的,对他而言,不得不说扔得好。 薛穿心揉了揉手腕,给自己斟了杯茶,突然抬头向横梁看去,道:“给我下来。” 楚留香惊了一下,然后以最飘逸潇洒的身姿落下,对上他目光,笑容温柔不已,道:“薛……”意识到薛兄这个叫法不够亲近,改口道:“穿心。” 薛穿心手一抖,见鬼似的道:“你吃错药呢?”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认识十多年了,还楚兄薛兄的叫,也太生疏了。叫你穿心不好吗?” 楚留香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说起“穿心”二字,饱含感情的嗓音听起来异常温柔性感。薛穿心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极其受不了道:“不好!”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31节 “那……”楚留香沉思道:“小贱?小猴子?” 薛穿心:“……” 去死!混蛋楚留香! 薛穿心咬牙,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是叫我穿心好了,小香。” 楚留香:“……” 为了性福,楚留香他咬牙忍了。 房间摆了一张四根木柱的大床,挂着雪白的纱帐,越过床后,便看到一个金漆马桶,还有一口大樟木箱。足以放进人的大樟木箱。 薛穿心正要打开箱子,手就被捉住。 “玉剑公主失踪前正在沐浴。”他可不想再让薛穿心看别的女人的o体。 薛穿心收回手,很理解的说:“你来。” 楚留香马上道:“我不想看。” 薛穿心道:“就你事多!” 楚留香:“……” 他们最后把老板娘喊了过来,老板娘骂骂咧咧,直到被一锭闪亮的白银堵住嘴。 箱子打开了,老板娘惊呼道:“哟!箱子里怎么有人?”突然双手捂胸,向后退去,“你们该不会是采花贼吧?”瞅着两个英俊年轻的男人,又把手放了下来。若是他们,采就采吧,反正又不吃亏。 薛穿心冷着脸道:“你看她胸口处有没有一个月牙型的胎记?” 老板娘低头一瞧,只见箱子里那位姑娘雪白的胸口上正印着一钩弯弯的新月。 玖拾玖 打发走老板娘,薛穿心弯腰扛箱子,眼前一暗,一只骨节分明异常好看的手拦住了他的路。 “好狗不挡路。”淡淡睨他一眼。 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答应过别人帮他找女儿。” 薛穿心讥笑道:“什么时候改行干起寻人的活儿呢?”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道:“她是焦林的女儿。” 薛穿心道:“我知道。” 楚留香道:“你知道?” 薛穿心勾唇道:“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脸色一冷,道:“你这是要从我手中劫人?” 楚留香苦笑道:“我也不想。” “很好。”薛穿心苍白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那就看谁本事大。” 此刻,与薛穿心交手的楚留香苦不堪言。人还没追到手,就打上了,他还能追到人吗? 楚留香的苦恼薛穿心并不了解,他现在很生气,他的任务是护送玉剑公主,保证她安然无恙直到和史天王完婚为止。楚留香想从他手中夺人,不打他打谁!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楚留香轻功略高一筹,却因为处处顾忌,只能被压着打。 这在躲猫猫吗?收回手,薛穿心出声道:“不打了。” 楚留香捏了捏不小心挨上拳头的下巴,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箱子……” 薛穿心道:“归我。” 楚留香不解地看他。这事不是约好和平解决了吗? 薛穿心扯唇笑了笑,向他勾了勾手指,注视着凑到他面前的男人,道:“有一句话叫做兵不厌诈。”话音一落,一股轻烟从他嘴中吹出,吹到了楚留香的脸上。 楚留香瞳孔骤缩,表情些微不自然,随即微笑道:“你可忘记我鼻子出了毛病?” 薛穿心笑容不变道:“我不傻,明知你闻不见,就不会改良吗?” 楚留香的笑容已僵在脸上,他的身子已慢慢倒了下去。 薛穿心轻笑一声,联系手下将玉剑公主送走。装人的箱子空空如也,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薛穿心抚着下巴,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为何他不像原著那样将楚留香卖个好价钱呢? 把楚留香塞进箱子里,薛穿心扛起箱子欢乐地跑剧情了。待他找到花姑妈,便听她吃吃笑道:“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是你的妈,你是不是我的乖宝宝?” “他不是!” 眼看胡大侠快要吃不消,心中千呼万唤,终于有人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胡铁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薛穿心那张欠扁的脸如此顺眼,就连他扛在肩上的樟木大箱子也格外的与众不同,叫他尤其想钻进去再也见不到花姑妈的脸,听不到她说的话。 薛穿心将大箱子放到地上,调侃道:“远远地就听见打情骂俏的声音。”瞅着他们轻笑道:“该不会是二位吧。” 胡铁花:“……”果然一如既往的欠扁。 花姑妈瞧着箱子,目光闪了闪,道:“你这箱子倒是挺大的,里面装了什么?” 薛穿心拍了拍箱子,道:“人。” 花姑妈惊讶了一下,笑着打趣道:“难不成你在里面藏了美人?” 薛穿心侧着脑袋,慢吞吞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吧。” 花姑妈道:“你不把她带回家,带到这里做什么?” 薛穿心道:“出售。” 花姑妈与胡铁花异口同声道:“出售?” 薛穿心道:“二位谁想要?” 花姑妈颇有兴致道:“多少银子?” 薛穿心竖起一根手指。 花姑妈猜道:“一千两?”一千两买个美人也差不多了。 薛穿心摇了摇头。 花姑妈道:“一万两?”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花姑妈捂嘴笑道:“十万两买尊菩萨回家供着?” 薛穿心道:“你不要自然有人要。” 花姑妈转头看胡铁花:“我的乖宝宝,你可要?”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道:“买不起。”虽然他对美人也挺有兴趣的,但是若花十万两,那还不如用来喝酒。 薛穿心道:“你非买不可。” 胡铁花道:“我不买又如何?” 薛穿心曲起手指敲了敲箱子,道:“里面是你的熟人。” 胡铁花开始思考身价值十万两的熟人。不多,也不少,敲定不了。 薛穿心又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胡铁花沉声道:“难道是……” “想必你已想到他的身份。”薛穿心淡淡道:“没错,他就是楚留香。” 见他表情有异,挑眉道:“怎么,你不信?”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尴尬,道:“猜错了。” 薛穿心疑惑道:“你以为是谁?” 胡铁花道:“老姬。” 薛穿心面色古怪,似乎明白了什么。 胡铁花跳脚道:“你这是什么鬼表情!”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薛穿心不理他,只道:“买不买。” 胡铁花不信:“真的是楚留香?” 薛穿心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顿了下,补充道:“谢绝开箱验货。” 胡铁花:“……” 花姑妈道:“若真是楚留香,倒是值得赌一把。十万两,我买了。” “你身上有银子?”胡铁花知道花姑妈和他一样,向来花钱如流水,来钱快去的更快。 花姑妈道:“足够。” 胡铁花道:“那你也顺便借一些给我。” 花姑妈道:“用来做什么?” 胡铁花道:“我出二十万两买这口大箱子。” “三十万两!我出三十万两买它!”樱子姑娘姗姗来迟。 今日,天气晴朗,该来的人全来了,情报局首领花楼开遍山河的薛穿心薛公子不由得作诗一首:一个颓废大叔,一个大妈,一个碧池,争抢着价值三百两的箱子。美人,没人,还是男人?花落谁家未可知。 情报局首领花楼开遍山河的薛穿心薛公子作诗完毕。 “我出三千万两。” 倏地,薛穿心脸色一变,只见樟木箱子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扬起温柔迷人的笑容,凝注着薛穿心的目光也很温柔缱绻,道:“要买楚留香,起码要三千万两。” 薛穿心:“……” 当当当! 笑得跟狼外婆的男人真是够不要脸的。 请诚实招来,你这一辈子数过这么多钱吗? 不对! “你怎么没有……”薛穿心不愿相信他家祖传迷药不管用! 楚留香笑道:“你曾经给过我解毒/药丸。” 论手快的好处 昏迷之前,解/□□丸成功被弹到嘴里,且使用阴险招数的人没发现。 薛穿心:“……” 自山洞那次乌龙事件,薛穿心吸取教训,防止再一次碰上变态的人发生变态的事,把救命的解毒/药丸给了楚留香两瓶。暗示他一双吃饭的手只用来吃饭就好,不要随便干别的事,更不要不顾别人的感受,随便替别人解决烦恼。 故事的最后,在楚留香的监督下,可怜的樱子姑娘忍辱负重,掏出三十万两买了一口樟木箱子,除去分给万胜镖局那些死者的遗族和黑竹竿的,剩下的都是薛穿心的了。 “你不杀他?”花姑妈突然道。 “他?”薛穿心看楚留香,道:“不碍事。” 花姑妈道:“你能肯定?” 薛穿心没有回答她的话,偏过脸看楚留香,道:“你会妨碍我们做事吗?” 楚留香道:“不敢。”抿了抿唇,笑容柔和道:“为了确保我不碍事,这件事情结束之前,我就跟着你。” 花姑妈拍手道:“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 薛穿心:“……”二位,可以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吗? 两人吃过午饭,一起压马路。没走出一里路,楚留香的麻烦体质像换了强力马达的机器又开始运转,连累薛穿心一起被“请”到一艘大船上。 壹佰 船。 好大的船。 一船的女人,类型不同,各有千秋。 与身边的男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问真爱是谁? 没有一个。 ——薛公子观察日记。 “香帅果真艳福不浅啊。”薛穿心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道。人生赢家,叫所有男人羡慕嫉妒仇恨的存在,世界少有几个,一片和谐安宁。 楚留香不停地摸鼻子,简直要把鼻子给摸掉。这一刻,他心惊胆战地领悟到一个真理:风流多情是病,得治。现在治疗来得及吗? “你……” 薛穿心轻瞥他一眼,道:“怎么呢?” 这似笑非笑的表情…… 追求之路,任重而道远,如今看来,更是遥遥无期。楚留香愁眉不展,只能为曾经的花心买单。 “咦?薛公子?”来自秦淮河的小玉终于意识到房间里存在的另一个男人,“你怎么也在这儿?” 陷入爱情的女人,第一眼看到的总是心爱的男人。薛穿心表示他完全不介意,薄唇微启,淡淡道:“前来做客。” “哟!这不是薛大侠么。”来自莫愁湖的大乔也才注意到除楚留香之外的另一个男人。 苏州的盼盼,杭州的阿娇,大同的金娘,洛阳的楚青……这些来自各州各地的姑娘,薛穿心全部都认识。有的一面之缘,有的生意上有所往来,有的捧过场,基本上都能和她们说上话。于是,薛穿心撇开楚留香,同他的红粉知己们闲话起来。 楚留香:“……” 什么情况? 红颜知己们突然和心上人热火朝天的拉呱上。 他可以拉走身边的男人吗? 楚留香顺从自己的想法,把薛穿心拉到一旁,低声道:“你认识她们?”心头滋味难明,醋的不行,简直不知道该吃谁的醋。比较了两方,果断发现真相。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掌握江湖动向、武林人士所有情报的情报组织首领薄唇微微牵起。 把柄自动送上门,不灭一灭传说中不败主角的威风,老天都看不过眼。 于是,薛穿心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附在楚留香的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下一刻,一整屋子的美女看到楚留香脸色忽白忽红,忽青忽黑,最后定格为尴尬。木鱼里的小纸条,他一点也不想回忆。 再然后,一身白衣的神秘男人出现了,那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一脸笑意,连眼睛也盈满笑意,道:“我姓白,白云的白,我的名字就叫做白云生。” 薛穿心斜眼看对方,道:“谁要听你自我介绍,你很出名吗?” 白云生:“……”若两人不是合作伙伴,真想弄死对方。 “开玩笑的。”薛穿心假笑道:“当我不存在就好。”转身和各位美人们继续叽里呱啦。 白云生嘴角一抽,当真无视对方,道:“楚人江南留香久,海上渐有白云生,后面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薛穿心立马转过脑袋,道:“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吹嘘别人,不忘吹嘘自己。” 白云生:“……”真想弄死小白脸。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抿了抿唇,忍住笑意。 薛穿心又十分欠扁道:“盗帅的大名想必在座的都听说过,我想也少有人不知晓,但白云生是谁?有谁听说过?反正在下这种小人物是不知道的。” 白云生的脑海已被“弄死这个贱人”六个血红大字刷屏,但白云生不愧是狡猾的老狐狸,情绪调整的很快,彻底无视嘴贱之人,继续按着既定的计划行事,道:“这几位香帅很熟悉对么?”笑了笑道:“毕竟她们都是你喜欢的人。” “我不喜欢她们!”楚留香顿时高声打断他。 听到他的话,几位姑娘立马停止闲聊,喜欢的男人就在眼前,她们又怎么会有心思和别人闲聊而一点也不关注他了。 然而,她们听到了什么? 楚留香竟然说他不喜欢她们! 似是无法相信,她们又怨又怒地盯视那个英俊迷人的男人,似乎想寻求一个合理的答案。 “抱歉。在下……”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语气充满了歉意,道:“在下已有心悦之人。” 白云生呆愣片刻,道:“难道香帅心悦之人并不在她们之中?” 顶着几双吃人的眼神,楚留香压力巨大地点了点头。 众美人:承认了!居然承认了!果然被小妖精勾走了魂才对她们如此冷酷无情!楚留香竟然敢当着她们的面说有喜欢的人了!岂有此理!敢当众打她们脸,不怕她们打击报复吗?哈? “白某却是不信。”白云生笑了笑,道:“香帅只怕是顾忌这几位美人的安危才狠心说道。” “在下句句属实。”楚留香无奈道:“你若是信不过,我也没办法。” 白云生道:“那白某可要替几位姑娘问一问盗帅,那位偷走香帅心的美人到底是谁?” 众美人盯着楚留香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楚留香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薛穿心心中警钟敲响,飞快道:“你又打什么坏注意?” “不是又。”楚留香温柔浅笑,视线扫过曾经的红颜知己们,正色道:“在下心悦之人正是……”他的目光突然不可思议的温柔,语气也同样不可思议的温柔,道:“身旁之人。” 白云生脸色一变,他就站在楚留香身旁。 楚留香的脸色也变了。这个世界,不乏自恃过高、自作多情的人。脚步一抬,与薛穿心肩并肩,意思再明显不过。 薛穿心:“……”擦! 白云生:“……”盗帅竟然好男色!!!对象竟然是毒舌小白脸!!! 姑娘们:“……”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薛姑娘不是薛兄弟!!!!她们一定幻觉了!!!! 薛穿心表情阴沉,道:“想死吗?” 楚留香见众人依旧沉浸在惊天大新闻中,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这边,才悄声道:“我们是朋友。” 薛穿心凉凉道:“你就是这般对待朋友的?” 楚留香道:“是你说的。朋友是用来利用、排解烦忧的。” 薛穿心死不承认道:“正直如我怎么可能说这种无情的话。”轻叹一声,幽幽道:“拿不出证据就污蔑朋友是不对的,小香。” 楚留香:“……” 满屋子的美女们呆若木鸡,好半天才消化完重磅新闻。然后,一脸崩溃。苍天啊大地喜欢的男人突然变基佬,好想尖叫拽住他的衣领猛地摇晃,晃醒陷入危险游戏的男人,让他重新回到大奶的怀抱。 大乔首先沉不住气,道:“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指着薛穿心的鼻子,不敢置信道:“他?” 楚留香点头。 “不可能。”大乔摇头不信,“你喜欢的是女人,怎么可能突然喜欢男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楚留香轻笑道:“大概是命运吧。” 大乔却要哭了。楚留香喜欢什么样的小妖精都行啊,怎么就喜欢上男人了呢?还是单恋(以她丰富的感情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薛穿心那个家伙哪里好,嘴贱毒舌毛病多,楚留香怎么就不挑一个温柔可人的,叫她们输的心服口服。 真不甘心!死都不甘心啊!!!! 于是,姑娘们欢快的来,哭着走了。路过楚留香的途中,纷纷扭头,寒着脸,冷哼出声,“臭男人!” 楚留香:“……” 见他被骂,薛穿心可高兴坏了,暗爽得不要不要的。 大乔眼尖看到了,立马跑到薛穿心面前,叉腰道:“你也别得意!楚留香只是一时迷惘,误入歧途罢了!他终究还是属于女人的!” 薛穿心:“……”管他属于谁,关他p事! 楚留香心想,我只属于薛穿心,谢谢。但是,为了不再对这几位打击颇深的女人造成二次伤害,想想便作罢了。 “你……”盼盼走到楚留香身前,含情脉脉地凝注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咬着红唇道:“你真的不留下我……们?一个也不留下?”此时此刻,她依旧不相信楚留香喜欢男人,也不愿相信。 楚留香叹息道:“抱歉。”看着曾经喜欢过的女子,认真道:“你是一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 就这样,几位姑娘嘤嘤嘤被楚留香无情地打发走了,薛穿心面无表情地盯着楚留香看,直把对方看得浑身发毛,苦笑道:“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薛穿心张嘴,吐出两个字:“渣——男!”值得更好的男人是恋人们分道扬镳的最佳借口,和我只把你当作妹妹有异曲同工的效果。当初,他初恋用的就是套用这句话,让他找更好的女人过幸福的小日子。 楚留香眼泪已快流了下来,已有种一辈子也追不到薛穿心的觉悟。 白云生也觉得楚留香是渣男。虽然他并不知晓渣男是什么意思,但是从薛穿心口中吐出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在他看来,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要,要个身体硬邦邦的、嘴巴缺德、性格古怪、抠门吸血虫、毫无情趣可言的男人,那得多自虐才能做得出来的事。 他无法理解楚留香的审美眼光,正如他无法理解他们倭国女忍者为什么至今依旧存在,为什么那多么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去搞基。要知道对比中原,他们倭国人口那么少,根本不需要通过搞基的方式间接实行计划生育。 壹佰零壹 英俊邪魅的男人泡在水中,清水打湿墨染般的长发,湿润薄薄的双唇,莹白如玉的肌肤水珠滚落,修长的手指划过胸前 ,美得令人窒息,叫人冲动,快要为之神魂颠倒。 ——by血气上涌鼻子发热言语混乱只恨不能采草的盗帅。 半炷香之前,白云生热情招待两位来自中原风尘仆仆一直赶路的有名大侠,但不知道打击报复还是脑抽或什么的,只准备了一只大木桶。 “谁先洗?”楚留香道。 薛穿心看了眼甚是清澈的温水,不确定有没有加料,故大方道:“你先。” 楚留香暗道可惜,其实也是可以一起洗的。 这时,白云生摇着扇子插嘴道:“只有一桶。” 一桶?一桶什么? 两人齐齐看向他。 白云生云淡风轻地笑道:“一桶水。” 薛穿心冷着脸道:“这就是白先生的待客之道?” 白云生笑眯眯道:“白某可没有请薛大侠过来。” 薛穿心:“……” 薛穿心扭头看楚留香,愤愤道:“本来没有我的事,我却被某个倒霉催的家伙连累了。” 楚留香:“……” “所以……”薛穿心面色冷凝,道:“我需要得到补偿。”作为一个领地意识强大的男人,薛穿心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甭管这水是清水还是加了料的,决定抢先洗。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比如?” 薛穿心道:“我洗澡,你给我递洗脸巾,擦背什么的。” 楚留香:……完全没问题。 待薛穿心脚步一抬,胳膊被拉住,他斜眼看去,十分不满。说好了给他递毛巾擦背的,拽着他不放手几个意思? “真要一个人洗?”楚留香笑着看他。 薛穿心表情是“还用说嘛”。 楚留香话题一转,道:“你几日没洗澡呢?” 薛穿心回忆了一下,道:“大概两日。”两日都在赶路。 “我……”楚留香顿了下,道:“已有三日了。” 三日?那今天就是第四天。薛穿心用力抽回手,嫌弃似地拍了拍,道:“离我远点。” 楚留香:“……” 然后,门被关上,薛穿心被楚留香扒光衣服,丢到大木桶中。全程,薛穿心的脸色都是臭臭的。内力被封的情况下,和楚留香比拼蛮力,他竟然打不过对方,竟然输了,竟然被丢进来了岂有此理! 薛穿心阴沉地瞪视正在慢条斯理脱衣服的男人,一不小心目光落在雄伟过分的部位,暗暗倒抽了一口气。果然是开了金手指、备受亲爹喜爱的完美男主,不止身材、样貌、气质、桃花遥遥领先,男性象征性的零件果然也没拉下。 男人都有攀比欲,薛穿心也不能免俗。乍一见如此震撼的尺寸,不免有点心惊肉跳,不得不感叹种马男主天赋异禀,凡人只能仰望。再低头观望自己,心里瞬间平衡,一点也不羡慕嫉妒呢。 木桶不大也不小,堪堪容下两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 楚留香半是痛苦半是快乐。喜欢的人光溜溜的就在面前,手一伸便能揽入怀中,他怎能不兴奋激动。都快兴奋激动爆了!两条腿微微夹紧,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以防被薛穿心发现,得到惨无人道的“教训”。 水温正好,看到对面的男人俊美的脸庞渐渐染上绯色,薛穿心奇怪道:“你很热?” 楚留香不自在地动了动,舔了舔唇,道:“有一点。”说着,长臂一伸,取过里衣穿上。 薛穿心:“……” “挺保守的么。”薛穿心揶揄道:“这里没有外人,小香姑娘害羞什么?嗯?” 上扬的尾音听在耳中甚是销魂,楚留香单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放在身下,心道自己真有先见之明,再慢一步,一柱擎天的盛景就再也遮挡不住了。 “替我擦擦背。”将头发拨到一边,薛穿心把沐巾丢给楚留香,转过身趴在桶边上。 楚留香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身体贴在桶壁上,只前倾着上半身,拿起沐巾认命地干活。这真是考验他忍耐力的苦力差事…… “啊!”一声惊叫,薛穿心唰地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扭曲道:“我让你擦背,你擦的是哪里啊混蛋!” 楚留香拿着沐巾,一脸无辜,“顺便……” 薛穿心咬牙道:“你要不要顺便连我前面一起擦!” 楚留香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盯着那只沉睡中的巨物,好似认真考虑般地慢吞吞道:“你若是同意,也不是不可以。” 薛穿心:“……” 错觉吗? 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怪怪的。 见楚留香毫不勉强,似乎帮别人擦背,再顺便擦擦屁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薛穿心抿了下唇,止不住好奇道:“你也帮胡铁花姬冰雁他们这样擦过?” 楚留香:“……”这倒是没有。 胡铁花不喜欢洗澡,姬冰雁不喜欢共浴,不要说擦背,三人难得能聚齐,顶多也就泡泡澡而已。至于擦背,多半情况下,男人都喜欢直接找女人。实在不行,自己动手。但是,他不能说实话,因为来自上方的目光十分不善,放佛他的回答若是叫他不满意,就要把他暴打一顿。 所以,楚留香想了想,组织语言道:“胡铁花怕痒,姬冰雁……一般都是老胡帮忙。”耸了耸肩,道:“很遗憾,他们不需要我。”他说的也算实话,胡铁花确实帮姬冰雁搓过一次背。 薛穿心呆愣半晌,重新坐回木桶中,感叹道:“自古基情坚如铁。” “……”知道基情是何意的楚留香。 他用人格发誓,胡铁花和姬冰雁的关系真的很纯。很纯很纯,纯哥们。 …… 此刻,楚留香里衣已被扒掉,趴在木桶边缘,双眼无焦地看着地面。背上的不停地动作着,天知道他多么想抓住那只手按到身下快要爆炸的地方,更别提多么想让他双腿分开,坐到他身上,晃来晃去。 所幸,楚留香的意志力向来比较坚定,克制住化身禽兽转身、扑。不过,该吃的豆腐也没放过,目光从那如玉的脸庞到水下能看到的地方,舔了一遍又一遍。 “诶?”盯着薛穿心那头鸦羽般的黑发,再到纤长的手臂,愣道:“你手臂……”怎么没有一根汗毛。 薛穿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叹道:“谁叫我天生丽质,全身毛发都集中长到脑袋和眼睫毛上了。” 楚留香:“……” 楚留香但笑不语。温柔的笑容叫薛穿心心里直发毛,抹了把脸,老实交代道:“就是小时候听别人说,把胳膊上的毛剃了,会长得更长。我一时好奇之下,就……” 楚留香截口道:“不是故意为之?” “别打岔。”薛穿心手指戳在他脸上。 楚留香似是有些无奈地捉住他的手指,浅笑道:“你继续。” “在我跨过像猴子一样满身长毛的岁月,胳膊腿上的汗毛一下子少且短,一点也不够男人……不许笑!” 楚留香抬手摸了摸鼻子,以防哈哈哈哈笑出声。 “那时,我还是十分向往拥有成熟男人的性感体毛。于是我就拿手臂试验了一下,结果……”薛穿心郁闷道:“如你所见。”被剃的毛 ,永远长不出来,比冰点脱毛还奏效。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薄唇,楚留香若有所思道:“剃了就不长?”视线不由得下移。 薛穿心阴森森道:“你在看哪儿?”他那里好好地,没动刀子!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有点好奇。” 薛穿心凉凉道:“好奇有什么用,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算了。”楚留香欠扁道:“我对自己的……满意的不得了。” 薛穿心:“……” 薛穿心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道:“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楚留香含笑道:“愿闻其详。” 薛穿心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贱、人。” 楚留香:“……”qaq 壹佰零贰 洗完澡,薛穿心用内力烘干头发,换好崭新的衣服,推门而出。 白云生盯着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眼神有几分古怪。 这也不怪他,乍一听楚留香是基佬,紧接着要和告白对象洗鸳鸯浴。然而,性向成谜的小白脸杀手他一脸镇定毫无不良反应的接受了,关起门来,和居心不良的告白者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中途啊地一声惊叫起来。从二人交谈中,白云生隐隐听到屁股前面什么的,不得不让他浮想联翩。 “二将军要见二位。”丢下这句话,白云生神色恍惚的走了。 很快,一艘战船乘风破浪而来。 借住绳梯,两人一步步登上去。 待登上甲板,便被两排曲线动人的性感大腿晃得眼花。 一双双结实健美的腿,晒成古铜色的肌肤,矫健的身姿,英气的面容,清一色的女人,不知道的还误以为自己身在女儿国。 看到船上来了两个大男人,她们眼睛眨也不眨,放佛没见到一般。 楚留香低声道:“你可知道二将军是谁?” 薛穿心道:“史天王的小老婆豹姬。” 楚留香静默不语,思考对策。倘若对方来者不善,该如何应对。 这时,长着一脸麻子的女人走到这里,瞅着他们问:“你们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地方的人?从哪里来的?身上有没有收藏着什么刀剑暗器?”(引用原文) 薛穿心薄唇一动,道:“怎么?这是要搜身?” 麻子脸女人道:“我正是要搜一搜你们。” 薛穿心双臂环胸,道:“搜身岂不麻烦,不如我把衣服一件件脱下给你搜?” 麻子脸女人脸色顿时红黑交加,啐了一口,气急败坏道:“登徒浪子!” 被骂的人还没有不高兴,楚留香脸色却是沉了下去,眸底不悦之色一闪即逝。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32节 一上来这麻子脸女人就要搜身,任何人碰上这种有损颜面的事都不会高兴,更不要提薛穿心那家伙建议脱衣服搜身,虽在讽刺对方,也足够让最近晋升为醋缸的男人吃味的。毕竟,楚留香已单方面决定薛穿心的身体今后只有他才能看。 于是,楚留香如同原著那般用一种很温和的态度将这位仁姐的一双脚倒提起来,手中抖了抖,把她身上的零碎抖得满地都是。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将女人抛进海中。再然后,拍了拍手,清澈的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薛穿心看,似乎在等待表扬。 薛穿心:“……” 薛穿心果然拍着他的肩,赞赏道:“干得好。” 楚留香笑容更加亲切温柔。 红房子,紫长帘,将军解战袍。 江湖告急! 身材高大、狂野粗狂的倭国二将军野兽般地盯上小白花楚盗帅,意义不言而喻。 身为最佳好友绝世拍档,他该怎么办? ——看戏。 就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完全无视脑门冒冷汗、不停向他发射求救信号的楚留香,薛穿心面无表情地凝注着伏在二将军脚下的黑豹,目光中似饱含深情。 黑豹尾巴甩了甩,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屈尊降贵地瞧了眼银光闪闪冷若冰霜的男人,方对上他的视线,尾巴兀地停止甩动,四肢一动,毛茸茸的屁股对准他。 薛穿心:“……” 瞬间感受到一万点的伤害的薛穿心暴漫脸。 按理说,他这么英俊潇洒富有同情心的男人应该很讨小动物们的喜欢。这只黑豹如此不礼貌,如此没有眼色,一定是善妒的雄性! 这般想着,心里立马舒服多了。 瞧着被豹姬口头调戏的快无法招架的搭档,薛穿心良心大发,往楚留香身前一站,充当夹心饼,夹在二将军和楚留香中间,从而成功阻断来自野性美人迷之挑逗的目光。 他也是男人,也好歹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尊重一下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请不要无视他可以吗? 撇开楚留香这个开挂的男主角,他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啊! 美丽的风景忽然被不明物挡住,豹姬眉头几不可察的轻蹙一下。待看清楚不明物的脸,神色一缓。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虽然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可惜不是她喜欢的菜。比起面色苍白的邪魅男人,她更喜欢英俊潇洒,就像楚留香这样的。 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的。 豹姬的目光太过直白,薛穿心不由得生出贞操危机,心想两辈子的贞操不能轻易在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女人身上交代,遂出声道:“你这黑豹不错。” 豹姬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薛穿心道:“我家那只刚好成年,还缺少一个伴侣。” 豹姬笑道:“你若喜欢,我倒是可以忍痛割爱。” 先前被豹姬言语挑/逗,楚留香一直尴尬的不说话。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在也只好默不作声。直到薛穿心挡在他身前,吸引豹姬的说有目光。可不妙的是,豹姬貌似对薛穿心又产生了点性趣。 楚留香先是凌乱,后是气愤,非常想揽着薛穿心的细腰,来个火热缠绵的深吻宣布所属权。这男人是他的!腰比男人还粗的女人管好自己的眼! 就在他忍不住做些什么的时候,薛穿心给爱宠找伴的话,使他想起那只威风凛凛的大狗,不禁语气奇怪道:“你说的该不会是威风?”狼狗和豹子?先不说性别,两只相遇,确定不会打起来? 薛穿心纠正道:“是茨坝。” 茨坝?楚留香迟疑道:“它不是老虎吗?” “老虎和狮子可以,和豹……”薛穿心有点不确定道:“也没差多少吧。” 楚留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楚留香轻咳一声,企图打消他可怕的想法,道:“它们应该都是公的吧?” “没关系。”薛穿心大手一挥,道:“我还是很开明的。” 楚留香:“……” 希望你对待自己也同样开明。 薛穿心抱着手臂,打量着无知是福眯着眼睛小歇的黑豹,很是满意的说道:“配我家茨坝还算合适,你觉得呢?” 楚留香无奈地笑了笑,睁眼说瞎话道:“甚好。” 豹姬:“……”哪里来的两朵奇葩。 身为主人的豹姬摸着乖得跟只大猫似的黑豹,心道主人对不起你。 为了不造成动物界中又一例由相亲引发的惨绝人寰、互相攻击啃咬的暴力事件,豹姬义正言辞地替黑豹拒绝了和一头白虎的相亲盛宴。然后,交代了一下请两位过来的主要目的,与他们签订联盟协议,便飞快地打发走两尊瘟神。 壹佰零叁 献身,与献身,叫法一样,意义不同。 两人登上豹姬为他们准备的三桅船,海风平静,海水湛蓝,船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花姑妈面色严肃地对薛穿心说:“交给你一样东西,请务必保护好。” 薛穿心下巴微抬,道:“搁下吧。” 于是,花姑妈把玉剑公主搁下就走。 由于薛穿心这个变数,楚留香好几朵桃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包括玉剑公主。但是,现在剧情又以另一种方式完善调整,饶是脑袋瓜子转得贼快的薛穿心也不得不佩服剧情的顽强。如同原著那般,玉剑公主对楚留香一见倾心,势要和对方来段露水情缘,将美好的初夜献给喜欢的人。 玉剑公主神色淡淡,心情看起来不太美妙,任谁跑去送死心情也美妙不到哪里去,即便为民族大义。看了薛穿心一眼,她目光又放在楚留香身上。意思很好懂,薛穿心知情识趣地往外走,把房间留给两人办事。 他刚出去,吹了一阵海风。一身白衣的男人身姿优雅地向他走来,没骨头一样腻歪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吹海风。 薛穿心惊讶道:“完了?这么快?”半柱香时间都没过,主角那方面真没问题? 楚留香:“……” 总觉得对方眼神怪怪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什么这么快?” 薛穿心道:“献身啊。” 楚留香疑惑道:“谁献身?” 薛穿心道:“她啊。” 楚留香道:“谁?” “跟你说话怎地如此费劲。”薛穿心道:“玉剑公主。” 楚留香:“……” 楚留香明白道:“她是要献身。” 薛穿心道:“然后呢?”你别告诉我,天赋异禀的玩意只能坚持半柱香。 楚留香道:“不是正在送她去吗?” 薛穿心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两人鸡同鸭讲,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故直白道:“她没要求你做什么吗?”不可能啊!衣带拉开,轻袍自肩头滑落,倒在你怀中……真的没发生吗? 闻言,楚留香面色变了变,最终叹息一声,实话实说道:“我没理会。” “你没理会?”薛穿心不可思议道:“美人投怀送抱,你真的没理会?” 楚留香道:“真的不能再真。” 薛穿心不信道:“真的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楚留香:“……” “放心。”薛穿心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就算有问题我也不歧视你。我铺子里有一种见效快还没有副作用的药丸,吃了保准你夜夜金枪不倒。” 楚留香:“……” 楚留香突然发现薛穿心挺流氓的,就像现在,说了那么多试探的话,只是为了试探他那方面有没有隐疾,或者希望他那方面真有问题。 所谓最佳损友绝对就是薛穿心这样的人。 薄唇微动,楚留香微笑道:“我那里十分正常,不需要借助任何药物。”保证你以后会切身体会到,到底有多么的正常,且不正常。 “真的?”薛穿心依旧不怎么愿意相信,道:“如果有问题,千万不要憋着,我愿意替你解决烦恼。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药丸五折亏本卖你。” 他的话太让人想入非非,楚留香脑子里已轮番上演各种十八禁,心道憋坏之前,肯定会找你解决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说不愿意。薄唇微动,他微笑道:“我身体好的很。” 薛穿心压根不晓得友人对他抱有的险恶心思,待知道楚留香不是去得快后,微微失望,想到对方没失身,好奇道:“为什么不接受?” 楚留香反问道:“我对你献身,你会接受吗?” 薛穿心嫌弃道:“当然不会。” 楚留香:“……” 楚留香噎了一下,道:“那我为何要接受她。” 薛穿心道:“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况且,美女投怀送抱,你不是都会接受的吗?” 楚留香道:“我从良了不行吗?” 薛穿心:“……” 薛穿心一副吃翔的表情,“行。” 过了一会儿,道:“她做的是大事,你应该满足她的小要求,牺牲一下皮肉也没什么。” 双手枕于脑后,楚留香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吹着咸湿的海风,神色惬意道:“我若是牺牲了,你怎么办?” 薛穿心扭头看他,道:“关我什么事?” “我对她说了心有所属。”楚留香笑容温柔,温柔的过分,道:“那个人是你。” 薛穿心:“……” 薛穿心已经不想理睬以前天然基,现在会卖腐,总拖他下水的主角。直觉告诉他,再和楚留香待在一起,不出两年,所有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会知道盗帅楚留香有个好基友,名叫薛穿心,外号银箭公子,两人关系匪浅,床下携手破案,床上打架翻滚。 长此以往,名声被败坏的自己,再也讨不到老婆,晚年多木凄凉完全不敢想象。 · 天色渐晚,船还在行驶。 薛穿心早早回房休息,楚留香无所事事,但是为了避免和玉剑公主尴尬相遇,他也早早回房,躺在床上,盯着上空发呆。 慢慢地,意识模糊起来。 晚风吹起,房门悄悄地开了,又悄悄地合上了。 半晌,华贵的房间,骤然响起压抑地的喘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露出纱帐,手的主人似在承受什么痛楚一般,兀地手指一收,紧紧揪住猩红的丝被,一声浅吟从喉咙深处溢出,“慢……慢一点……” 狭长入鬓的眉难耐地蹙起,凤目半睁半合,蒙上了一层水汽,潋滟生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冷酷。薄厚适宜的唇瓣微微开启,隐隐露出里面嫣红的舌。上方的男人再也忍不住,身子一低,稳稳含住了那诱人的唇瓣。 他已许久不曾释放,现在得到喜欢的人,再也无所顾忌,清晰地感受到那片火热与紧致,尽情地欺压、侵入。 笔直的长腿已然紧紧勾住柔韧精瘦的腰身,看着两人相连的地方,男人呼吸一顿,继而抱起身下之人,跨坐在自己身上,发起猛烈攻势。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青丝纠缠,随着两位主人浮浮沉沉。 很快的,两人沉沦欲海。 …… “可否满意?”纤长的手指在男人腰侧不规则地画着圈。感受到男人开始变得急促的喘息,与埋在体内逐渐抬头的事物,低笑出声。 手指游走在遍布吻痕的肌肤上,空气中四处弥漫着□□的气息,男人的嗓音也饱含着色/气满满的味道,“满意至极。” “那么……”他慢慢起身,垂眸看着眉眼嘴角皆在浅笑的男人,压低嗓音道:“再来一次。”语毕,动了起来。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闭的黑眸霍然张开。 楚留香呆愣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 原来,只是梦啊。 感受到下身又湿又黏,俊眉微蹙,起身快速地换下脏掉的衣裤。想了想,又把它们塞到床底下。 房门再次敲响,楚留香穿戴好衣服,调整好表情,便打开房门。 “……” 一大清早看到梦中翻滚的另一伴,心情果然还是很微妙。 壹佰零肆 人若做了亏心事,或多或少会感到心虚。 做了好污的梦,梦中另一位就在眼前,那是大写的心虚。 “日上三竿还不起身。”眼睛微微眯起向屋中看去,薛穿心沉思道:“难不成昨日很晚才睡?”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小声嗯了一声。 做了一夜美妙的梦,睡跟没睡也差不了多少。想到昨晚的梦,脑海中不禁浮现一道身影,苍白的肌肤,魅惑的神情,纤长的手臂攀着他的背脊,优雅的脖颈微微仰起,薄唇轻启,难耐地喘息浅吟…… 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楚留香舔了舔唇,有点蠢蠢欲动,非常想将对面的男人拉进房间,真枪实弹的干一场。 他几乎就要这么做了,脚步已迈了出去,但是强大的意志力及时阻止了不切实际的欲望。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伸出去的手擦着对方的腰际,改为搭在些微单薄的肩上。 “做了一夜的梦。”英俊的脸上又露出迷人而富有魅力的笑容,楚留香温声道:“精神有点不济。”脑海中淫靡的画面已彻底擦除干净。 “这样啊。”薛穿心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眼眸闪烁着嬉戏的光芒,道:“我还以为香帅夜会美人,原来是做梦。” 他突然拖长音调,道:“春、梦、吗?” 顿时,安静的房间响起了咳嗽声。 “做甚么这么激动。”薛穿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口中责怪道:“开玩笑而已。看你如此反应,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 楚留香终于止住咳嗽,开口道:“的确是……”高深莫测道:“奇怪的梦。” 薛穿心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楚留香道:“我很少做梦。” “那敢情好。”薛穿心叹息道:“我几乎天天做梦。” 楚留香好奇道:“什么梦?” 薛穿心道:“凶杀仇杀,拿刀宰人,被人宰。” 楚留香:“……全是打打杀杀?” “也不是。”薛穿心皱眉道:“还梦见自己耳聋眼瞎,舌头被自己咬断,牙齿松动全部掉光。” 楚留香:“……” 楚留香忍不住道:“没有好梦?” 薛穿心道:“梦见过拽住讨厌的人的胳膊,将他甩飞。这算吗?” 楚留香:“……” 薛穿心想到一个比较贴切的,道:“梦见世界末日,我成为救世主,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降龙化凤,拥有超自然神力,玉帝都被我踩在脚下。伟大的我将你们从地狱深渊拯救回来,你们喜极而泣,跪拜在我的脚底下,喊着整齐霸气的口号,尊我为王。我挥袖转身,破碎虚空,只留下无数传说。” 楚留香:“……” 槽点太多,无法吐槽。 他道:“平凡一点的有吗?” 薛穿心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无奈道:“像我这种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做平凡的梦。算了,我就在神奇的梦中删选一下。真头疼,好像没什么平凡的了。” 楚留香:“……” 薛穿心摩挲着薄唇,垂眸沉声道:“昨晚我梦见自己吊打师父。” 楚留香:“……” 这算什么平凡的梦! 不过,想到薛穿心无可比拟的想象力,吊打人显然算是平凡。 等等! 吊打师父这也…… 古代讲究尊师重道,师父的地位一直很高。梦见自己打师父,楚留香心想薛穿心肯定吓坏了。正要安慰他,叫他放宽心,不要想太多。天色不早了,一起吃碗面压压惊什么的,就听薛穿心忽然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 “我竟然打败了师父!痛快!简直痛快!”他笑得趴到在楚留香身上,眼泪几乎笑了出来,“一想到师父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姐姐嫌他丑,不要他了,我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楚留香:“……” 逆徒! 手却悄悄摸向歪在肩膀上的脑袋,并趁对方大笑不止时,又多摸了几下小细腰。 “可惜是梦。”梦醒了,遥不可及的梦想依旧没有实现。武学上,这辈子他是赢不了师父的。薛穿心直起身子,道:“说起来,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唔……”楚留香吞吞吐吐道:“就是你说的那个。” 薛穿心道:“我说的?”快速回忆了一下,脸色奇怪,道:“不会是……” 楚留香正色道:“春/梦。” 薛穿心:“……” 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反而正气满满到底肿么一回事←← 楚留香淡定的神情告诉他,是他大惊小怪,少见多怪。 楚留香这样说:“你没做过吗?” 薛穿心摇头。 楚留香不可思议极了,道:“一次也没有?” 薛穿心迟疑道:“牵过手,亲过嘴算吗?” 楚留香:“……” 楚留香道:“就这样?”如此纯情的男人,绝壁要拦腰抱走,娶回家一辈子好好爱。 “还能怎么样!”薛穿心倏地高声道:“脱裤子上吗?上个p啊!每次周围不下三个围观者,要不就突然急得想上茅房,被尿憋醒了啊!” 楚留香:“……” 噗!好想笑。 忍住!不能笑。 薛穿心死鱼眼看他,幽幽道:“敢笑阉了你唷。” 楚留香轻咳一声,拽走对方吃饭去。 这是最后一顿早餐。 楚留香、薛穿心、玉剑公主三人默不作声,低头扒饭。 到了岛上,玉剑公主自然和两人分开走。 玉剑公主和史天王成婚,楚留香是不赞同的。让一个青春美貌的少女赴死,任何一个有同情心的人都会于心不忍。但他也不能反对,因为那是她的选择——为了大义而牺牲自己。 吃完喜酒,他们没有受到阻拦地离开小岛。 作为新娘子的玉剑公主,当夜竖着进洞房,横着出来。 虽然受了重伤,但没有死。 史天王临死前拍在她胸口的一掌并没能打死她,她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是薛穿心的手下,五十万两的出手费,付银子的人是杜先生。她毕竟是杜先生的女儿,即便再怎么冷漠,对唯一的女儿还是有些感情的。 回程的路上。 “事情总算结束了。”薛穿心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男人道:“我准备去扬州,你呢?” 楚留香道:“那我也去扬州好了。” “你不回家吗?”那么久没回家,不想念三位妹子吗?就算不想,三位妹子肯定想他,也好歹看望一下。 楚留香这才意识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会船上,但相较于回家,他想把人先追到手,简而言之,楚盗帅是个重色轻友的男人。 但是,第一次追求别人,楚留香业务不熟,憋了个把月终于忍不住和薛穿心告白了。 壹佰零伍 先不说楚留香那句“我喜欢你”毫无创意与浪漫可言的小学生式告白,此刻薛穿心内心是极度凌乱的。 古龙不愧是古巨基,笔下的主角男配们真心会卖腐,动辄“x兄真是可爱”“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这般暧昧的话,竟然没有一个人想歪,也是不容易的。 可他并没有说什么有趣的话,也没有做什么有趣的事,楚留香为什么要说喜欢他?态度貌似还挺正式挺严肃的,看起来挺吓唬人的…… 这时,楚留香又道:“我对薛兄喜爱之情,正是情爱的情。” 薛穿心:“……”呵呵,真敢说啊! 上辈子,大一那会儿,加入s社团后,社团里有个gay总是纠缠他,妄想掰弯他。为了不发生暴力流血事件,薛穿心每次见到对方都绕道走。 后来,他被女朋友劈腿,心里特难受,那个gay男就凑上来对他说女人爱慕虚荣,水性杨花怎么怎么不好,他们男人了解男人,都是非常讲义气的,和男人又怎么怎么好。不喜欢男人没关系,可以试一试,保管上床后爱到不行,再也不喜欢女人。女人玩玩就好,想要孩子,随便找一个顺眼的生一个就行。 薛穿心原本伤心的快要逆流成河,待听到对方说的越来越不对劲儿,再也没空唱衰恋情,后来直接傻眼。 这家伙有没有意识到他是从他妈肚皮里爬出来的?有必要对女人如此不屑以及恶意满满吗?日子过得一帆风顺又没受到过女人惨无人道的刺激,仇视的心理到底从何而来? 最后,对方诋毁女人的丑陋嘴脸实在叫人恶心到不行后,薛穿心攥紧拳头,狠狠揍了对方一顿。 被女人甩了就该厌恶女人,喜欢男人? 他娘的什么狗屁逻辑! 对女人如此仇恨,她们做了天怒人怨的事还是杀你全家啊! 你他妈的喜欢男人,还想骗婚你要不要脸! 你妈生你时,真该活活掐死你! 那个gay家里有钱有势,薛穿心揍了对方一顿虽说解气了,但却惹了不小的麻烦,理所当然被学校记过。这样的亏薛穿心自然不吃,但没等他出手,就有人替他打抱不平。 当时,事情闹得还挺大的。 因为那个有钱的gay有个门当户对,即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那是一个性格活泼爽朗的好姑娘,知道自己被骗婚,险些没被气死。待知道薛穿心的遭遇,直接携着一帮兄弟姐妹闹到校长面前,当着一帮师生的面,把校长骂得狗血淋头,再也抬不起头来。 此事之后,校长也因为贪污受贿,被撸了下去。 这件事对薛穿心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以前他对gay这种群体并不歧视,他喜欢的是女人,别人喜欢男人女人又关他什么事。但经过这件事,又了解到现实里男同骗婚的可怕比例,尤其得知隔壁大学一男生喝醉酒,被身为gay的朋友强上,后来还染上了病,便更加敬而远之。 现在,楚留香告诉他,他喜欢他,薛穿心懵比了。 在他看来,有时候楚留香说话比较基,但是不得不说楚留香这个男人很直,头发丝都是直的不能再直的那种,他压根不相信他的话。若是楚留香这种男人都能弯掉…… 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每个男人背后都有一座断背山。 “你喜欢我?”薛穿心不敢置信,道:“真的不是开玩笑?” 楚留香道:“我从来不开不好笑的玩笑。” 薛穿心苦恼极了。他承认自己有点自恋,自我感觉无比的良好,但他怎么也搞不明白,倘若楚留香真的喜欢男人,看上无花的可能性都比他高啊。毕竟,无花那张脸,赏心悦目,男女通吃。他的脸,说好听点叫高冷,不好听的叫欠扁。女人看了会爱,男人看了想打。 楚留香和他当朋友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他得多自虐才会喜欢他。天天面对甩脸色的高冷脸,他的手真的不痒吗? 楚留香:“……” 薛穿心面无表情,嗯,他方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不喜欢无花那样的,只喜欢你。”也只有你而已。 薛穿心淡定道:“容我考虑一番。”转身,运起轻功,眨眼间消失。 楚留香:“……” 这,这是吓跑了? 那件事,果然给薛穿心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再一次被男人告白,他果断的没有出息的逃跑了。 楚留香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动身追去。 等他来到薛府,被两只小动物拦住了。 薛府的大门关得死死的,高大威猛的大黑狗张着血盆大口,对风尘仆仆的蓝衣男人发出威胁的咆哮,鹦鹉小八扇着翅膀,落在大黑狗的脑袋上,尖着嗓子道:“站住!” 楚留香一愣,温声笑道:“好久不见,小八。”又看着喉咙中发出低吼声的威风,“威风。” 鹦鹉小八展开的翅膀颤抖了一下,高声道:“想对我使美男计是没用的!”说着,翅膀捂住脸,羞答答道:“我不看我不看,面前的家伙长相奇丑无比,只是声音好听点而已。” 楚留香:“……” 威风不满地汪汪叫了两声。 具有人类审美眼光的小八及时清醒过来,轻咳一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楚留香道:“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小八抬起脑袋道:“我和威风正是奉命拦住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单凭你们两个是拦不住我的。” 小八道:“你想进去,只有一个办法。” 楚留香道:“什么办法?” 小八展开翅膀,做拦截状,“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楚留香:“……” 威风汪了一声。 小八道:“还有威风的。” 楚留香:“……能和平解决吗?” “不能啊!”小八痛心疾首道:“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用口粮威胁我们两只小白菜,简直不是人啊!” 威风呜呜了一声。 小八一翅膀扇它鼻子上,扑腾着踩它脑袋,道:“你这个傻大个!还帮着他说话!你到底和谁亲啊!” 楚留香:“……” 楚留香不得不阻止眼前鸟飞狗跳的一幕,道:“你们的口粮以后由我负责。” 小八呆呆道:“想吃啥想吃多少都行的那种?” 楚留香点头。 小八:“发福也不要我们减肥?” 楚留香迟疑地点头。 小八眨着小豆子眼,良久,转身对他,道:“我和威风对主人忠心不二,天地可鉴。” 楚留香以为它要拒绝,便听小八唉声叹气,道:“但是主人这么一大把岁数,还单着身,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为此毛都愁掉不知多少。毛病一大堆也不心急找老婆的主人可怎么办哟!再不嫁娶,估计得一辈子打光棍。”转身盯着楚留香,道:“这位兄台,我观你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又没嫁娶,可否入赘薛府,当一当薛夫人。” 楚留香:“……” 于是,楚留香被放行了。 忠心护主的威风依旧是只死脑筋的狗,挡在门前不让蓝衣男人进门。 小八拍着威风的鼻子,数落它道:“你傻啦,那个是未来的薛夫人,小心他上位后,吹枕头风,叫薛小贱给你穿小鞋。每顿只给你菜泡饭,你就惨了。” 楚留香:“……” 威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看着蓝衣男人,狗眼写满疑惑,这个明明是雄性,怎么说是夫人?果然,家里那只大老虎说的没错,小八脑子不好使。 这么想着,它挪了一下身子,无聊地趴在门旁,思念着前些日子一面之缘的白毛雌性,那可真是个美丽非凡不可多得的美狗啊!想着想着,摇起了尾巴。 小八目送蓝衣男人离开,心情格外的好。 “我就说吧,跟着我混有肉吃!”小八在威风狗头上踩来踩去,神色愉悦道:“看吧,以后我们有双倍口粮了。” 只想着追男人的楚留香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只鹦鹉算计了。 壹佰零陆 楚留香刚踏进大门,远远看到一个贼头贼脑的布衣少年,颤抖着四肢翻墙头。然后,一个稍不注意“啊”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没出声。就在他准备上前抢救,少年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嘴里撕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目测了一下,那个方向正是丫鬟们的居所。 果不其然,片刻后,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布衣少年脑袋上顶着两个大包,撒着脚丫子狂奔而来。楚留香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上。 被跟踪了半天,布衣少年这才发现右手边多出一个什么东西,脚步一歪,踉跄一下,惊叫道:“你谁啊!跟着我做什么?”他在这儿吊命地逃跑,气喘如牛,好险没累死,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身姿优雅,明明只向前迈了一小步,却能赶超他全力奔跑的速度,跟散步一样。 布衣少年咬了咬牙,他才不羡慕嫉妒了! 楚留香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但直觉告诉他跟着没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道:“你方才做了什么?” 布衣少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道:“我,我干嘛告诉你……” 楚留香道:“我可以帮你甩掉……”示意他看后面。 布衣少年回头,只见身后一群狼狗张着血盆大口,追在他屁股后面,马上就能嗷呜来一口。菊花一紧,少年惊慌失色道:“快!快!快!帮我甩掉它们!” 楚留香拽着对方的后领,几下甩掉身后追兵。 被粗鲁对待快要窒息而亡的布衣少年:“……” 小茶馆。 布衣少年咕噜咕噜干掉一壶茶水,抹了一把嘴,道:“多亏你及时搭救。”抬眼看他,道:“兄台,怎么称呼?” “楚……”话音一转,道:“追心。”心里又默默念了一遍,这名字真不错,比以前那些胡诌的假名好听多了。 布衣少年道:“我是周四郎。” 两人客道了几句,楚留香便问了对方被狗追的原因,心里却猜测,对方莫不是青天白日做了什么晚上才能做的事,才叫人逮住放狗咬。 布衣少年摸着脑袋,嘿嘿笑两声,不好意思道:“我准备再次跟墨香告白,谁知道她在洗澡。” 楚留香:……果然。不过,大白天洗澡这点真叫人疑惑。 布衣少年又道:“你去薛府做什么?” 楚留香道:“找人。” 布衣少年道“找谁?” 楚留香道:“薛府的主人。” 布衣少年同情道:“你也找他帮忙?”见他疑惑,道:“难道不是遇到麻烦,找他帮忙的?” 楚留香摇头道:“他是我朋友。” 布衣少年眼睛一亮,道:“你们关系如何?” 楚留香保守道:“非常不错。” 布衣少年道:“那你能和他说说,感情咨询给我打折吗?”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33节 楚留香:“?” 以为他不答应,布衣少年一脸愁容,哀声叹气道:“你看我身上衣服。” 楚留香看了一眼,麻布衣。 “你知道我以前穿什么吗?”布衣少年捶胸顿足道:“锦衣!锦衣啊!我才咨询几次感情问题而已,现在穷的只能穿这个!再咨询几次,估计连布衣都穿不起,只能穿抹布啦!” 楚留香:“……” “难怪那个与我擦肩而过的客户骂他吸血虫。”少年突然安静了,道:“不过,若是能让我娶到心仪之人,就是讨饭我也愿意。” 楚留香忽然很想问问对方,你心仪之人可还愿意跟着你一起要饭。基于同情,他答应替少年办张折扣卡,完全没有想过薛穿心不答应该怎么办。 布衣少年感动的无以加复,语无伦次道:“你以后要是遇到感情上的麻烦,可以找我帮忙。我替你介绍咨询师,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很有效啊!墨香原本看都不看我一眼,现在起码愿意瞪我了。” 楚留香:“……” 人容易满足是好事,想到少年口中的墨香白日洗澡,如此看来,她对少年也不是无动于衷,更说不准心里喜欢的紧。也不知道是少年本身的功劳,还是那个咨询师的功劳。 这么想着,便多嘴一问。 再然后,他跑到了醉花楼。 多年不见,颜妈妈依旧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一开始,楚留香有点奇怪她怎么会在问馆挂了一个牌,在交付咨询费的定金时,便知道了。那么赚钱的职业,就算不当正职,也可以兼职。 待颜妈妈看到上门寻求帮助的客户,愣住了,却是没有认出对方就是十几年前,她看上的有潜力的好苗子,企图拐带到歪路上的好小伙。 “这位公子可是来咨询感情方面的事?” 楚留香点头说是。 颜妈妈呆呆看着对方的脸。心道世道变化太快,如此英俊潇洒的优质男人,感情方面竟也不如意。果然,上天对人都是公平的。 “你说说具体情况,我来帮你先分析一下。” 楚留香直接道:“前几日,我对喜欢的人表白,他……吓跑了。” 颜妈妈道:“也许害羞了。”不然,这么优质的男人表白……唉!她若是年轻个二十岁,一定要倒追。 楚留香摇头道:“他不会害羞的。” “你不了解。”颜妈妈掩嘴笑道:“再爽朗大方的女人,面对喜欢的男人告白,也会害羞。” 楚留香不得不纠正:“他是男人。” 颜妈妈:“……”那肯定吓跑没边了。 “你说你告白的对象是男人?”颜妈妈瞅着他,惊奇道:“我瞧你不像是好这一口的啊。”不是她自吹,具有同/志倾向的男人,再怎么掩饰,她一双毒辣的眼睛也能扒下他们的马甲,看穿他们基佬的本质。眼前这个白衣男人,真的很直,直的不能再直的那种,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这是对她毒辣目光的质疑!!! 最重要的是…… “你喜欢的人是谁?”非常好奇有木有!到底是何种绝色的男人才能把眼前这个男人掰弯。颜妈妈已自动脑补或冰清玉洁或妖冶绝艳或高贵出尘,总之和真相出入甚大的脑补对象。 考虑到颜妈妈和薛穿心的关系,楚留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薛穿心。” 颜妈妈:“……”花楼太吵,她没听清楚。 颜妈妈瞪眼,尖着嗓子道:“你说谁?” 楚留香道:“薛穿心。” 颜妈妈转身,叉着腰低头沉思。片刻,双肩颤抖,浑身都在颤抖,仰天大笑道:“哎哟我的乖乖!”抚着胸口,眼泪都快笑了出来,“居然有男人喜欢薛穿心。” 楚留香:“……”所以,到底哪里好笑了。 颜妈妈转过身来,捏着帕子擦着眼角,道:“得了!看来今日不仅赚不到外快,还得包个大大的红包等着来日吃喜酒。” 楚留香:“……”这话他爱听。 颜妈妈道:“你真喜欢薛穿心?”上上下下打量着,细细挑毛病。除了一张桃花开遍脸的相貌,其他还好。 楚留香毫不迟疑道:“喜欢。” 颜妈妈道:“有多喜欢?” 楚留香沉吟道:“为他断子绝孙。” 颜妈妈:“……”话太狠,无言以对。 颜妈妈道:“我观你面相,桃花甚多……” 楚留香截口道:“今后再碰上,我会亲手折掉,一朵也不要。” 颜妈妈沉默半晌,道:“记住你说的话。” 下一刻,她拍了拍手,脸上堆满笑容,道:“好了!现在来说说怎么追人。” 脸色变化太快,楚留香他有点没跟上。 也无怪乎颜妈妈如此,薛穿心那个小混蛋实在叫她操碎了心。一把年纪还不赶紧找对象,成日里只知道做任务与赚钱,和他同龄的好几个孙子都有了,而他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上。 别人都说薛穿心眼光高,挑剔的很,颜妈妈可是知道的,纯碎是薛穿心有毛病,非要找到真爱才结婚生子。真爱找了十几年,自己也跟个守寡的妇女一样,至今还是可怜的雏。二十六七了,还没破处,真真过着和尚日子。她这个当干妈的,操心完花楼,还得操心干儿子的终身大事,真怕他憋久,把自己憋出毛病,憋成变态。 现在,有个外形条件好,内在也好的男人蹦跶出来,说喜欢薛穿心,听口气还是真爱。颜妈妈她震惊后,恨不得把薛穿心打包送他。甭管是男是女,找对象要紧。二十六七的老男人终于有人要了,鞭炮放两吨。 一桩心事放下后,颜妈妈给出楚留香五字真言:烈女怕郎缠。 嗯,换成男人也一样。 大概。 壹佰零柒 颜妈妈出的几个主意楚留香并不准备采纳,死缠烂打十二个时辰全天跟踪神马的要不要如此痴/汉没节操啊,楚留香自认为是做不出这般可怕事情来的,顶多一声不吭跟在薛穿心屁股后面直到他答应为止。 ——他相信自己迷人的笑容与性感魅力会使薛穿心改变心意,主动投奔到他的怀抱中。 就是乳齿自信! 被人惦记的薛穿心早已闭门谢客,整日窝在家中思考哲学性的问题。 论楚留香究竟如何悄悄弯掉 他从两人初识开始回忆,到十几年后再次再遇,始终想不明白楚留香是如何弯掉的。而且,郑重其事的和他告白什么的,简直太突然,太没有征兆,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好嘛。虽然一起纯洁的睡过,亲过,由于乌龙事件,帮忙解决了一次生理需要…… 思绪蓦然断开,薛穿心只觉堕入冰窟,浑身僵冷。好半天,身躯渐渐向后倒去,摔在柔软的锦被上。 他由衷的坚信,楚留香只是一时迷惘。肯定是这样,没错! 可这时,脑海中再次浮现楚留香告白的一幕,薛穿心反手遮住眼睛,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哀鸣。呵呵,忽然发现自己性取向就有点混乱了(微笑)。 和男人接吻一点也不反感,讨厌别人碰触,但是最私密的地方被那个男人碰触的时候,除却不适,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设想两人更深层次交流的画面,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所以,他也弯掉了吗? 不可能! 倏地,薛穿心从床上跳起来,穿上外套往外走。 他要去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性取向正常的地方。 夜,悄然而至。 一弯新月悬在头顶。 万籁俱寂,只有一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十多年一晃而过,醉花楼的生意越做越好。 今夜,依旧人来客往,笑闹不止。 鸣凤阁,薛穿心点了两位绝色美人,一个抚琴,一个跳舞。抚琴的美人一身白衣,气质出尘,似九天玄女下凡,神圣而不可侵犯。舞动的美人一袭红衫,身姿妖娆,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颇有些勾魂夺魄之感。 两人皆是醉花楼头牌。 不知道是否受21世界文化熏陶,见识过爵士钢管等等更大胆更挑逗更穿衣少的表演,见多识广的薛穿心表示自己并没有多大感觉。心里没有冲动,身体上更没有冲动,而且觉得很是无聊。 想到他过来的目的,咬了咬牙,手一抬,示意抚琴的美人出去,只留下红衣美人,继续跳舞。不过,接下来是香艳至极、暧昧又极具挑逗的舞。 轻纱悠悠飘落,像是开了一地的曼珠沙华。散发着浓烈香气的娇躯若有似无地贴着瘦削的身躯,柔若无骨的手已落在略微单薄的肩头,嫣红的唇慢慢贴近男人的耳畔,红唇微张,暧昧的气息轻轻吐出…… 薛穿心忍了又忍,还是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婚前随便来一炮,就在他准备推开怀中美人,“嘭”地一声,门开了。 屋中两人不由得循声望去。 门外,来者一身上好绸缎做成的蓝色锦衣,长身而立,唇边泛着点点惹人心跳的迷人笑容。来者正是楚留香,待看清屋中的景象,那双澄澈的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不明,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你倒是风流快活。” 薛穿心一惊,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不觉便放开怀中的美人。抿了抿唇,面色如常道:“楚兄也是来寻欢作乐的?” “是啊。”楚留香脸上的笑容不变,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寻你。” 薛穿心:“……” 气氛实在古怪的很,红衫美人披上轻纱,目光游走在两人之间,若有所思。 “你是公子的朋友?” 楚留香颔首微笑道:“正是。” 红衫美人看看他,又看看垂眸不语的薛穿心,突然想到颜妈妈提点她的事,娇媚一笑,道:“想必公子也没有兴致继续下去了,小女子就不打扰二位叙旧。”语毕,躬身退下。 离开的速度飞快,薛穿心居然拦不住。自己人也靠不住!定要对颜妈妈打小报告,扣这丫头的工资不可。知不知道留他一个人面对不断走近的男人很尴尬啊! “非得这么做吗?”楚留香的笑容已完全收敛,一双眼睛如墨晕染,他的神色很是平静,也很冷酷。此刻,他正在努力控制阴暗的情绪,那些负面的情绪竟是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因为他在嫉妒! 女人的嫉妒往往十分可怕,因为嫉妒会使她们丧失理智,做出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男人的嫉妒却也是很可怕的,或许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冷静,心里却早已发疯发狂,只碍于理智压抑不顾一切的冲动。 楚留香便是如此。看到喜欢的人抱着一个女人,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几乎快要气的发狂,也嫉妒的发狂。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个善妒的男人。 即便很快想清楚跑到这里找女人是薛穿心故意为之,他想让他看明白,他不会接受他。心中窜起的火焰渐渐熄灭,楚留香坐到椅子上,有点闷闷不乐。 “真的不能试一试?” 薛穿心正要开口,对上对方眼睛的时候,被深深shock到了。那是何等委屈的小眼神,杀伤力实在大的没法阻挡。他这枚小鲜肉也hold不住的委屈表情,三十的老男人做出来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不科学没道理啊! 嘴唇动了动,缓缓道:“没法试。” 楚留香皱眉道:“理由?” 薛穿心道:“拒绝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需要。” “你喜欢我哪一点?” 楚留香认真想了想,道:“都喜欢。” “我拒绝你的理由是,你身上每一点我都不喜欢。” 楚留香:“……” 楚留香简直要哭了,他一点也不相信! “你在说谎。”他就是这么的肯定。 两人目光交汇半天,薛穿心叹息一声,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楚留香自暴自弃道:“优雅冷静,英俊潇洒,风流多情,足智多谋,观察入微,善良多情。”薛穿心以前说过的话他记得很清楚,除了这些他再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薛穿心:“……”没见过这么自恋不要脸的。 壹佰零捌 “难道我说错了?”楚留香似乎很不敢置信的样子。 薛穿心懒得翻白眼。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优雅地耸了一下肩,道:“那我就真的想不出了。” “人设。”薛穿心凉凉道:“光是人设就足够讨厌。” “人设?” “自带杰克苏圣父光环的种马男角。” “……”被科普过网络术语的楚留香秒懂,心道这和他之前说的也没差多少啊,又暗搓搓有些得意,心上人对他做出比较准确的高赞誉,一点也不愿意回忆杰克苏圣父的另一层讽刺的意味。不过种马什么的,都是以前年少不懂事犯下的过错,现在那是必须要改掉的,但是其它方面…… 轻叹一声,他状似万分苦恼道:“天生如此优秀,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你讨厌,我可以慢慢改。”虽然比较困难。 诶! 过于完美是他一生的痛。 薛穿心:“……”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凑不要脸的竟然说出来了,赶紧狗带吧。 然而,下定决心去掉杰克苏圣父光环的楚留香趁机说道:“我们试一试?” “没法试。”被他委屈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薛穿心简单粗暴道:“这么说吧。我上你上?” 楚留香:“……” 楚留香抚唇沉思,道:“自然……”被凌厉森冷的目光一扫,不得不把话吞回肚子里。舔了舔唇,提议道:“床上见分晓?” ↑ 两人在一起,这也是个妻管严的。 薛穿心却觉得对方一点诚意也没有。真想追他,起码得主动站出来,表示跟他谈恋爱,被压一辈子也木有问题。这样子的牺牲才能叫明明是直男,被种马男主告白,心中是拒绝的,却没把持住自己,莫名其妙有点弯的男人心软有木有! 还能再有诚意一点吗? 你看,又不给他在上面,还谈什么恋爱啊! 这叫思考整整三日,痛定思痛之下,决定自我牺牲造福无数找不到对象的男性同胞的自己情何以堪! 你一个先告白的大男人牺牲点又能怎么吱? 说得好听,床上见分晓。以为他傻吗? 论起理论性知识,他敢夸下海口鲜少有对手,但是作为两辈子经验为零的可怜蛋,实际行动起来肯定要吃亏。 一吃亏,还不随意任人摆布啊。 最后,楚留香再次告白的结果是,像一只求爱失败而郁郁寡欢的小鸟,又像一只霜打的茄子,郁闷地跟在求爱对象的屁股后面,默默祈祷对方回心转意。 从开路到布菜,楚留香尽其所能讨心上人欢心,收获数枚被抢活计的打工仔们仇视的目光。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搞得薛穿心这样爱好享受的有钱公子哥也快要吃不下饭。 主角突然大献殷勤,目的为何? 追人。 追什么人? 男人。 所以,男追男,光是大献殷勤是行不通的,至少在薛穿心这里行不通。虽然心里有点爽,毕竟他曾中二的想过主角给自己端茶倒水当小弟,但是现实比较残忍,实际上对方只是想泡他,心情立马降到冰点。 薛穿心微微眯着眼睛,斜视楚留香,一副“老子很不高兴”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留香那张俊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笑容,该死的迷人。 薛穿心:“……” 恰好敲门声传来,攥紧的拳头这才慢慢松开,没有前提实施家暴,揍在带着迷人笑意的俊脸上。 进来的女人一身黑衣,脸上罩着一层黑色面纱,遮挡住所有的容貌,看到室内另一个男人,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来。 薛穿心背脊微微挺直,道:“有消息呢?” 女人颔首,看了一眼楚留香,默不作声。 薛穿心道:“你……” “我不捣乱。”楚留香怕被赶出去似的声明道:“无论我听到什么,我都不会伸张,更不会多管闲事,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语毕,背过身,捂住耳朵,就是不出去。 薛穿心:“……” 黑衣女人已经被蓝衣男人的无赖所震惊住了。 “说吧。”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薛穿心不再理会突然犯蠢耍无赖的某人,将关注点放在国家大事上。 虽然不理解为何主子会信任眼前这个连偷听也不加掩饰的男人,但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半月前,高丽王突然猝死,向来有贤明之称的忠敏王在所有大臣的跪求中正式继位,奇珍皇后却突然现身朝堂,责骂忠敏王狼子野心,下药毒害高丽王。现今,高丽陷入内乱。” 薛穿心道:“他那边怎么说?” 他,自然指的是安插在高丽的棋子。 “珠胎暗结。” “很好。”薛穿心唇角微微翘起,道:“让他把消息公布出去,高丽王不幸逝世,上天垂怜,奇珍皇后多年无子,如今终于怀上皇子。”话音一顿,道:“有了皇子,太后的位置才能坐稳,不是吗?” 黑衣女人道:“若是公主……” “有空时,多听听戏。”薛穿心漫不经心道:“前日,梨子园新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 黑衣女人单膝跪地,道:“属下愚钝,望主子恕罪。” 薛穿心抬手叫她起来,手指敲了敲桌子,思索道:“若是公主反倒是好事。” 黑衣女人目光中透着疑惑。 薛穿心并没有做出解释,只道:“听说‘他’的妻子已有二个月身孕?” 黑衣女人道:“是。” “男孩还是女孩?” “乔神医说是男孩。” “这倒巧了。”薛穿心笑道:“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你说是与不是?” 黑衣女人皱眉道:“只怕他心思大了,不受控制。” “怕什么。”薛穿心冷笑道:“即便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时候高丽早已不复存在。把他亲生儿子送过去,不过是让他暂且尽心尽责一些。” 直到黑衣女人退下,楚留香依旧一幅被shock到的震惊表情,捂着耳朵的手早已放下,因为手的主人想更了解喜欢的人,方深入了解了一点,便赶脚心上人略可怕,但是辣么霸气侧漏足智多谋阴狠歹毒凶残可怕……更喜欢了有木有。 楚留香深知脑补是病,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所以他轻咳一声,准备向薛穿心求证,灭高丽到底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果断支持心上人的雄图霸业,倘若是假的,也没关系,混江湖若是混成薛穿心这样的,也该心满意足了。 结果,薛穿心告诉他,他没幻听。 壹佰零玖 有多少人能够重活一辈子? 倘若有这样的机会,你会做什么? 自打投胎成控制不了啃手指,流口水,只能吃奶的小屁孩,薛穿心便不负众望地再一次回归中二期,成天思考广收小弟,成为武林盟主,踹飞昏君,一统天下,称霸世界的大业。 等到他拜了牛掰掰的人物为师,接手师父的人脉网,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成立许多个了不得的跨国大集团,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做梦都能笑着醒。他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待遇就是不一样。 直到一个叫楚留香的家伙出现,美梦变恶梦,做了十几年的主角梦终于破碎。消沉颓废一段时间,才从人生的低谷中走出来。主要是他想明白了,楚留香虽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他是混江湖的,不涉及朝堂,并不会影响到他的雄图霸业。 况且,他上辈子是愤青,这辈子一出生就想着怎么怎么“回报”八国。 人世间终归讲究因果。昔日他国数次来犯,犯下种种滔天罪行,今日就让他顺应天道,灭了他们。欺我国人,侵我国土者,一个也别想逃。 考虑到路程远近,首先把小岛国干翻再说。 介于高丽嘴脸太丑,整日盯着大□□文化,嚷着这个是他们哒,那个是他们哒,都是他们哒思密达,全宇宙也是他们哒思密达,薛穿心毫不迟疑地拿高丽开刀。等高丽变成□□的一个小城市,就让他们前线喊口号“全宇宙都是□□哒”。 薛穿心的智商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阴谋诡计玩转地还是挺不错的,如果让他去宫斗,也是一把好手,非阴得人跪地求饶不可。二十几年的海量大片可不是白看的,稍微提供些思路,手下们补充完善,任务也就完成的差不多了。要不怎么短短俩年,高丽就乱了呢。 称霸世界的重任,果然只有他才能担任。 自我赞美一万字,这才向楚留香解释,于是他简单明了道:“我找了神算子补了一卦,千年之后,高丽这个小国猖狂放肆,老是盯着我泱泱大国,抢我们文化,随便派遣一些歪瓜裂枣整容脸的戏子卷刮我泱泱大国的钱财。” “戏子?”什么时候戏子如此厉害了? 薛穿心找了毛笔和画纸,随手勾画穿着非主流服饰的少年1234,发型统一洗剪吹,还有一个杀马特。 楚留香看了一眼,有点瘆的慌,道:“这是?”不会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吧。 “你有所不知。”薛穿心叹息道:“千年后的世界,大家的审美观与现在大大有所不同,这种发型可流行啦。” 高中那会儿,他和同样中二的小伙伴们集体翻墙头,跑到校外一家全国连锁美发店,肉疼地请高级美发师给他们剪了个酷酷哒洗剪吹兄弟头。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很中二地对美发师说,给老子剪个刘海遮眼的。看到没,要像他这样的(指着图片)。 犹记美发师当时的脸色说不出来的诡异,直到他后来越来越宅,知识面越来越广,方才震惊地发现,那时候提供给美发师的帅照,居然是排行no1的夜店牛郎…… 高级美发师果然和他们这种只关心考试成绩的学生不一样,关注的东西很广很深奥嘛。 “你怎么知道很流行?” “因为我……”薛穿心心中一惊,险些说出穿越的事情,抬眼打量楚留香,见他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气,道:“人的审美观会根据时代而变化,就像光头,说不准也有流行的一天。” 楚留香:“……”一派胡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出家做和尚,怎可随意剃剪。 薛穿心可不管他信不信,再次陷入回忆。 遥想当年,他和小伙伴们原路返回,结果被班主任当场逮住,领到办公室,劈头盖脸训了半小时。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猛然抬头一瞧。哟呵!神马鬼发型?吓死爹了有木有!瞬间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挨个把他们头发剪地跟狗啃一样。 他那时候还挺臭美,不,是注意形象,酷酷的发型被班主任剪成高低不平的草坪后,伤心了一整天没吃下饭。 “朝廷要出兵高丽?”楚留香突然开口。 薛穿心回神道:“并无。” 楚留香蹙眉道:“难道你不是在帮朝廷做事?” 薛穿心道:“又不发我工资,我为何要帮朝廷做事。” 楚留香疑惑道:“那为何你要……” 薛穿心道:“你似乎很想知道?” 楚留香颔首微笑。 薛穿心沉声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楚留香:“……”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怕死。”薛穿心道:“既然你真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 “……”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十分机密。”狭长的凤眸盯着对方,道:“你要敢泄露半分,仔细你的皮。” 楚留香:“……”还是考虑一下要不要捂住耳朵吧。 楚留香不是多嘴的人,泄露秘密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薛穿心对他的人品很放心。然而,他可以不告诉他这个秘密。但是人都有攀比之心,薛穿心感情上不如意,事业上可比他强多了。所以,就忍不住炫耀一番。 这一开口炫耀,可把楚留香吓坏了。只听他说:“我要扶持别人当皇上。” 楚留香一把捉住他的手,惊道:“你千万别想不开。” 薛穿心:“……” “我已考虑清楚。”薛穿心甩开他的手,道:“当今圣上胸无大志,只想守成,无开疆拓土之心。现今纵情声色,迷上炼丹,越发昏庸无能。” “你想……”楚留香艰难道:“造反?” “造反倒是谈不上。”薛穿心道:“你还记得三十一年前,那件让人津津乐道的事吗?” 楚留香微微一怔。 三十一年前,太皇上微服私访,对一年轻寡妇一见倾心,后将她带回皇宫,册封为贵妃。无奈恩宠过甚,遭人嫉恨,最终死于桃花醉。【前文有】 “宫贵妃有一女,你可知晓?” “听说由于宫女疏忽,染上风寒,不幸离世。” 薛穿心淡笑道:“她没有死。” 楚留香惊讶道:“那她?” 薛穿心道:“当时下手的太监心有不忍,遂将她偷出皇宫。” 楚留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薛穿心果然道:“宫贵妃曾有恩于那名太监。” “那名太监把公主交给信任得过的朋友抚养长大,然而有一天,把公主含辛茹苦养大的男人病倒了,公主为了治好养父的病,就嫁给了风流好色的公子哥,可惜养父还是去世了。而那个公子哥整日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又迷上了赌博,很快便败光家产,硬生生气死了父母,最后还想卖掉妻儿。” “那他们……”已不忍问之。 “公主带着尚在襁褓的孩子逃走了。”薛穿心道:“直到孩子六岁,公主的身体也垮了,不久便去世。你无须叹气,那孩子也只是吃了两年的苦头,就遇到好人家收养了他。” 楚留香思索道:“你想扶持他当皇上?” 薛穿心垂眸道:“我本想瑶荭姐怀上龙子,拥护她的孩子上位,但是需要等待的时日太久。恰好,太上皇寻回了真爱的小皇孙。” 楚留香沉声道:“你不怕狡兔死走狗烹?”从古至今,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他不会。”薛穿心道:“忘记说了,收养他的人正是我。” “难道他……”楚留香惊道:“是赵公子?” 薛穿心道:“正是。” 楚留香:“……”巧合过头了吧。 情敌太强大,肿么办? 楚留香抿了抿唇,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想让薛穿心不要插手此事,赵笙那家伙分明对他有那种意思,万一他当上皇上,下旨抢他男人怎么办?难不成他要偷偷潜入皇宫偷人? ……想想似乎还蛮带感的了。 薛穿心:“……”蠢货!说出来了! 壹佰壹拾 大概地和楚留香说说自己的伟大理想,见天色不早,薛穿心便打发他离开。 (两人密谈期间,有人敲门,给楚留香带来一封家书。) 楚留香非常不舍,恨不得扒着门柱不走,但是不回去不行,他妹喊他回家对账,还放下狠话,再在外面鬼混,干脆不要回去了。 这是对他莫大的污蔑! 怎么能说他鬼混! 大哥他追人多辛苦妹子你们都不知道! 薛穿心和对方挥手拜拜,看着一步三回头的男人,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屋。为了杜绝在基佬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还是让碍眼的家伙赶快消失,好让他趁机整理好乱掉的心绪,拾起节操,重新踏上bg的征途。 没错! 薛穿心认为自己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他原本性向正常,喜欢的一直是女人。可现在对楚留香这个种马男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但是总归来说,他还是更喜欢身娇体软,温柔可爱,萌萌哒的妹子。 硬邦邦的臭男人有多远滚多远。 无论如何,基友可以做,炮//友狗带。 所以,蓉蓉妹子们,在他彻底掰直之前,一定要留住你们的好大哥,不要让他来捣乱,腻歪在他身边,到处撩骚。 对的,薛穿心这家伙给苏蓉蓉写了一封信,一看便懂的信。 苏蓉蓉不负所望,看后便重视起来。把楚留香骗回船上,远航去了(误)。 前脚刚送走楚留香,后脚又迎来一位贵客。 薛穿心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道:“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一身银白华衣,腰间系着四指宽的玄紫色腰带,外面罩着浅紫色纱衣,露出纤长优雅的脖颈。“自是想念你,我亲爱的哥哥。”咬字含糊暧昧,尾音勾人。 薛穿心浑身一震,面无表情呵斥道:“舌头捋直了说话!” 男人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清雅的嗓音含着几分委屈,道:“哥哥不想我吗?” 姣美的红唇微微抿起,男人隽美的脸庞泛着玉色的光泽,黑眸如琉璃般晶莹剔透,又深邃如渊。长发及腰,色如泼墨,一根银色丝带随意地缠绕在发间。此时,这个优雅高贵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我很伤心我很失落都是哥哥的错快来安慰我”的气息。 薛穿心单手支住额头,心道真是活见鬼。这么多年不见,再见面这小子他妈的精神分裂症越来越严重,治疗的方法该告诉的早就告诉了,这家伙别是弃治疗了吧。可上次他失忆期间,对方明明正常的很,一次病也没犯过。又想到对方好几次出去有事,微微皱眉。说不准那期间正在犯病! 男人见他不说话,不悦地嘟起了嘴唇,这种行为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比较女气,准确说娘炮,但是放在绝艳非常的男人身上,不仅没有违和感,反而赏心悦目极了。薛穿心却没有心思欣赏美色,看了十来年早就腻味了好嘛。再者…… “混蛋!你他妈的上次对我做了什么!” “咚”地一声,男人被揪住头发按趴下去,脑壳重重磕在桌面上。他眨了眨眼睛,咬唇道:“好痛。”嘴间溢出一声浅吟,像是痛苦,又似享受。 薛穿心一个机灵,手一松,离他三米远,像怕粘到什么脏东西。 男人单手撑住桌子,慢慢起身,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继而抬眼看他,叹息道:“我以为你永远都想不起来,看来你还是忘不掉我。”红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眼神温柔极了,用“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道:“你就那么喜欢我,非得记住我吗?” 薛穿心:“……”真该叫楚留香看看比他还自恋的家伙。 “你若是想不起来该有多好。”男人又道:“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你他娘的狗屁!”薛穿心咬牙道:“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就是拿它来对付我的?” “我只是抱着期待的心情试了一试,果然不行,你还是想起了一切。除非用重药,把你变成白痴。虽然那样你会乖乖的听话,但太没意思了。” 薛穿心:“……”心思歹毒的狗东西! 男人长睫颤了一下,轻叹道:“犯下的错终究无法弥补。” 薛穿心:“……” 薛穿心冷笑道:“可以弥补,我给你这个机会。” “哦?”男人道:“该如何弥补?” 薛穿心道:“嘴张大,我也给你吃两粒如何?” 男人道:“你若能解气,我倒是无所谓。”依言张嘴。 药已递到他嘴边,薛穿心又狠心缩回手,道:“我可没有你那般无耻。” 男人柔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错。”薛穿心道:“我只是在考虑,既然有让人绝育的药,那一定也存在让人孕育的药。等我研究出来,非得灌你一瓶,搞大你肚子,让你一胎接一胎生崽子。” 男人:“……”荒!谬! 男人脸色微微扭曲,下一刻竟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道:“我劝你还是换个现实一点的报复方式。” “好。”薛穿心勾手指道:“过来,让我打断你的腿。 男人:“……” “腿?”男人微微歪着脑袋,似想到什么,舔了舔唇,迟疑道:“第……三条?” 薛穿心“孺子可教也”地看着他,道:“知道就好。” “我拒绝。”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楚留香]穿越之人生赢家是这货 作者:钧后有天 第34节 “你不诚。”薛穿心冷冷道。 男人噎了一下,道:“你见过哪个太监能坐上龙椅,当上皇上的?” “我相信你定能开创先河。” “也可以。”男人凝视他,目光闪烁不定,温声道:“只要你肯当皇后。” 薛穿心:“……” “谢谢你看得起我。”薛穿心面无表情,道:“可惜我对你的处男膜不感兴趣。” 男人:“……” ==================华山论贱小剧场========================= 华山之巅,两名样貌出众男子的遥遥相对,迎风而立。 赵笙冷笑道:“我能与他共享江山,你呢?能给他什么?” 楚留香优雅地微笑,道:“天底下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优雅冷静,足智多谋,善良果敢……拥有着无数闪光点的神话传奇人物。” 赵笙心中一震,惊道:“世间竟有这般人物,他是谁?”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一字一顿,道:“盗、帅、楚、留、香。” 赵笙:“……” 不——要——脸。 赵笙冷傲道:“我有天底下最金碧辉煌的私人宝库,你有什么?” 楚留香沉声道:“小贱的私裤。” 赵笙:“……”气血上涌,怒火攻心,吐血而亡。 薛穿心:“……” 刚爬上山顶的薛穿心脚一滑,失足滚了下去。 故事的最后,华山论贱的最终获生者,只有楚留香。 江湖上,始终流传着一大不解之谜,楚留香为何当了一辈子的鳏夫。 壹佰壹拾壹 房间鸦雀无声,片刻,一道无力的声音响起:“你怎地还是如此粗俗。” 薛穿心道:“我何时高雅过?” 赵笙轻轻吐出一口气,突然正色道:“所有的事已准备就绪,只剩安翎王态度不明。” 谈及正事,薛穿心面色一肃,道:“他那里我去解决。”赵泠那个深水冰,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但是事关雄图霸业,咬牙也要和深水冰周旋到底。就算拼上性命,赌上清白,也不打紧! “美男计?” “……你管那么多作甚!” “哦。”赵笙淡然道:“那你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失身。” “闭嘴!”薛穿心忍不住跳脚道:“赵泠那个王八蛋就算喜欢一头猪,也不可能喜欢我!” 赵笙:“……”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赶脚。 半个时辰后,待商量好作战计划,薛穿心立马挥手赶人。 赵笙稳稳坐在软榻上,动也不动,道:“最近,你和楚留香来往很是频繁?” 薛穿心面无表情道:“你是八婆吗?闲着没事竟喜欢八卦别人的私事。” 见他避而不谈,赵笙黑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看样子你很喜欢他?” 薛穿心眉头一蹙,继而冷笑道:“喜欢。简直喜欢死了。” 赵笙眸光微沉,道:“我想你忘记了一点。” 薛穿心不语。 赵笙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智商甚高,情商时不时掉链的杀手淡定道:“别胡闹。”甩掉环在脖子上的手臂。 赵笙不死心地再次伸手环住,声音轻软勾人,道:“我可以立刻证明给你看。” 这次,薛穿心怎么也甩不开缠在脖子上的手臂,皱了皱眉,便不再管了。听到他的话,偏过脸看他,道:“你说证明?” 赵笙没骨头一样紧贴着那温暖的脊背,附在他耳边,吐出两个字。随之,轻轻蹭了蹭对方。 薛穿心脸色骤然间黑沉,用内力震开对方,冷声道:“滚!” 赵笙顺势重新落座在软榻上,左手支着下巴,眨了眨眼睛,状似无辜道:“谁叫你不信。” 薛穿心捏了捏手指,真想弄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愤怒非常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儿子!” 赵笙:“……” 赵笙噎了半天,道:“不是弟弟吗?” “……”薛穿心道:“除了没喂你奶,我又当爹又当娘。” 赵笙面色有点臭,“闭嘴!” 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着,薛穿心通过察言观色,终于对接上正确信号,这才相信一手养大的孩子走上歪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说喜欢我?” 赵笙果然露出愉悦的微笑,道:“你总算相信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看出来。 “你和那个女人约会的时候。” “可我……”薛穿心不得不冷酷无情的道明真相,再次道:“一直把你当儿子。” 赵笙:“……” 赵笙一口血卡在嗓子眼,恨声道:“这就是你最令人讨厌的地方。” 看到那扭曲可怕的表情,薛穿心真担心对方冲过来,把他撕了。想想也可以理解,若是他喜欢的人一直把他儿子养,有事没事还喜欢撩骚一下,捏捏小脸,摸摸小腰,拍拍圆润挺翘的小屁股……有点过分啊! 薛穿心心中充满忏悔,难怪他临走前给他下药……想到这茬,瞬间怒气上涌ax有木有,“这也不是你下药的理由!” 赵笙愣了一下,似乎在想下药是什么梗,然后想到了,毫无忏悔之心,道:“我不悔。” 薛穿心冷冷看他。 赵笙死不悔改,道:“我就是不想让女人怀上你的种。” 薛穿心咬牙道:“你……” 赵笙不怕死,道:“若不是怕你承受不住打击,我还想让你一辈子硬不起来。” 薛穿心:“……” 薛穿心含恨道:“白眼狼!” 赵笙淡淡道:“你一生中做得最错的离谱的事,就是把我这个白眼狼带回家。” 薛穿心突然沉声道:“我对你不好吗?” 赵笙幽幽道:“就因为对我太好。”好到他无法忍受对方和任何人亲近。一想到将来的某天,他会和一个陌生女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便无法抑制心中瞬间上涌的嫉妒,想弄死所有和他亲近的人,让他的眼中只有他一人。那种阴暗丑陋的心思,连他也不免胆战心惊。 薛穿心沉默半晌,道:“你喜欢我哪里?”怎么一个两个男人都喜欢他,难道他有吸引男人的特殊体质?想想怪渗人的。 赵笙思索半晌,喃喃道:“毒舌嘴贱,粗俗无耻,见钱眼开,毛病一大堆,缺点远远多于优点……”在薛穿心嘴角抽搐中,反问道:“我到底喜欢你什么?难道是特别的口是心非?” 薛穿心:“……”把脸伸过来。 薛穿心深呼吸一口气,敲了敲桌子,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他幸福,即便给他幸福的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喜欢的定义不应该是这样吗?” 男人斜倚在软榻上,看着薛穿心久久不语。红唇轻启,说了一句欠扁的话:“你以后少看些话本。” 薛穿心:“……”老子只是给你煲心灵鸡汤。 赵笙白皙的手指摩挲着青碧的茶杯,微微一笑,笑容透着几分阴狠,“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 薛穿心眼泪几乎流下来。十来年的学雷锋教育,算是白费了。 苍天啊,从前随意揉圆搓扁的乖孩子怎么变成这熊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中二,很偏执,很bt啊。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熊样分明是注定被主角炮灰掉的反派boss啊。 赵笙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淡淡道:“也许你说的对。” 薛穿心正襟危坐,洗耳恭听,以鼓励的目光示意对方说点正能量的话。 “我就是个白眼狼。直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当初做过的事。”勾了勾唇,颇为玩世不恭道:“虽然我已想明白对你的喜欢,不,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占有欲。” 和薛穿心一样,赵笙也有洁癖,不过他的洁癖更为严重,不止包括生活上,也包括感情。在他选择权力,决心离开薛穿心的那刻,他便已经放弃那段未来得及宣出口的感情。但是他始终不甘心,不愿意看到薛穿心属于别人,更加无法忍受薛穿心和心爱的女人生下爱情的结晶。 所以,就算被记恨也好,利用薛穿心的信任,毫不犹豫地动手下药,看着他喝下那碗加了料的酒。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原本他确实打算让他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当不成男人,真动手的时候,他又舍不得,只好把药换成绝育药。 然而,告诉他,他的喜欢只是占有欲也是在骗他,不过是不想两人越走越远罢了。即便不可能相伴一生,也不想离他更远。 看着神色不明的男人,薛穿心顿时心如死灰。 这家伙已经坏的冒酸水,无可救药。期待他改过自新,不如期待外星人着陆地球,带来新科技,帮助地球人冲出大气层,移民到更加高级的星球。不过,能想通对他的喜欢只是一时迷惘,于两人而言,也算一件喜事。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家伙完全忘记被蹭事件了)。 “哥哥。” 听到那甜腻的像是麦芽糖的呼唤,薛穿心牙齿一酸,虎躯一震。这家伙每次用这种语调说话,都没好事。 果然,赵笙柔柔笑道:“虽然我不喜欢你了,但是别让我知道你喜欢上别人。” “那我应该喜欢谁?”薛穿心冷笑道:“还是说为了你莫名的占有欲,我必须光棍一辈子。” “只要是女人。”赵笙柔声道:“要是你忽然喜欢男人,我会烦恼的。毕竟是你告诉我,你只喜欢女人。我也是因为你只爱女人这个毛病,才狠下心来彻底放弃和你日久生情的。” 薛穿心:“……” 男人只爱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算什么毛病! 还有你说话前后矛盾,你自己知道吗? “你和楚留香的关系,我很在意呢?”赵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像是摘下了面具,又像戴上了面具,只剩冷酷。薛穿心瞧在眼里,伤在心里。太熟悉了,这一幕,就是传说中熟练的进行人格切换模式。 “我和他……” 赵笙抬手打断他的话,“哥哥最擅长说谎,我可不敢听你解释,天晓得你哪句话是真的。” 薛穿心:“……” 薛穿心痛心疾首,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了。 赵笙优雅地理了理衣服,柔声道:“你们若是在一起也没关系。”冰冷的脸上逐渐浮现一抹恶意的笑意,道:“弟弟有些好奇,哥哥在上面还是下面呢?楚留香那个男人会为了哥哥,甘愿雌伏身下吗?” “差点忘了,哥哥也有洁癖。这样子,就做不下去了吧。”嫣红的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以前,别人摸了哥哥一下,哥哥就拿剑爆了他的菊。这样看来,和男人在一起,被压也算是活该吧。想想那个场景,真是令人期待了。” 薛穿心:“……” 好半天,薛穿心才找回声音,指着门,面无表情道:“滚!” 壹佰壹拾贰 天色已暗,却正是热闹的时候。薛穿心看着屋外的大红灯笼,淡淡道:“是时候收网了……” 坐回椅子上,薛穿心点了几个貌美的姑娘,又弹又唱又跳。 舞姿妙曼,歌声婉转动听,琴声悠扬,心情大好。 连着几日,心灵如同得到净化一般,薛穿心信心满满,感觉重新走上笔直的人生路指日可待。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加把火,“嘭”地一声,门又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一个英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上好绸缎制成的蓝色锦衣,衣服有着不明显的褶皱,看起来风尘仆仆,赶了好长时间的路。因背着光,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不甚清晰,但从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来看,心情肯怕不大美妙。 “楚留香?”薛穿心惊了一下,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出来。 “很惊讶?”他的声音很平淡也很轻,好像随时要被风吹散。 当然惊讶! 这么快就回来妹子们完全不给力嘛! 为什么突然用如此复杂的目光看他,看不懂啊! 就算自带翻译他也看不懂! 这一刻,薛穿心有点心虚,那种心虚就像是有了家室的丈夫出去寻花问柳却被老婆当场捉女干在床……呸的破比喻! 再回神,薛穿心发现房间中只剩两人,他和楚留香。妹子们全部被楚留香温和有礼的请了出去。 这年头,花楼姑娘也是爱八卦的。她们甩给楚留香一个“加油”的眼神,然后迈着小碎步出去了,并考虑周到地替他们掩上门。接着,便蹑手蹑脚地跑到隔壁空出的房间听墙角。 剪刀石头布,四位姑娘悄悄猜拳,输的人是个穿着暖黄色衣裙的可爱姑娘,她咬着粉唇,跺了一下脚,飞快地跑走了。看样子像在通风报信,也确实如此。 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很激烈很激烈,饶是经验颇为丰富的高手听到后也免不了咋舌,更别提现阶段只卖艺不卖身的三位姑娘,捂着可以掐出水的小脸蛋,靠着脑补的画面,羞得脸蛋通红。 “滋——啦——”一声,桌子似在移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三位姑娘齐齐抬手扇风。 [这么激烈,起码得在床上躺个三天。]她们如此坚信。 终于,颜妈妈姗姗来迟,加入听墙角小团队。 听着听着,实战经验丰富的颜妈妈一脸迷茫,心道这动静不对头啊。再激烈也不可能激烈成这般,除非换成孙悟空大战妖魔鬼怪。为了解惑,她悄悄跑到隔壁门前,扒在门上,眯着眼,从门缝里看。 …… 楚留香回家对完账,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三位妹子找各种理由拦着不让他离开。 这还得了! 哥他还要谈恋爱,谁也别想阻止他!来回路程起码要三日,再这么耽搁下去,薛穿心那家伙指不定做出什么让人火大的事。 楚留香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立马收拾包袱,嫌麻烦,他包袱也不收拾,揣着银票往外走。 但是,被妹子们叫住了。 先是李红`袖姑娘,向他讲述近阶段江湖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后递给他一份厚厚的需要烂记于心的册子。 他收了册子,说路上翻看,李姑娘掐腰说不行,得当面背给她听。 辛亏他记忆力强悍,几乎过目不忘,静下心来,一遍就过。 没等他说哥有事,妹子们好好看家,无聊了多出去转转,买首饰也好,买衣服也罢,谈对象也成,总不能天天宅在家不是。苏蓉蓉朱唇轻启,喊了声楚大哥。然后,开始谈天说地,各种话题展开,搞得他十分头大,差点没跪倒在姑奶奶跟前,哭着求放过。 经过几番暗示明示,苏姑娘依旧装傻充嫩,表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下,楚留香急了,也算是明白,她们的目的。 不过,这样也好。 自以为三个妹子知道他恋情的楚留香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直接和相处多年的妹子们摊牌→单身多年到处鬼混的哥终于坠入情网,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对象,洗心革面,决定重生做人。现在正在追求中,若你们还是哥的好妹子,表拦我。 若问对方是谁? 薛穿心。 没错,就是那个爱穿银白夜行衣的冷(s)酷()杀手。 话自然说得含蓄委婉,他怕太直白,吓到她们。但再含蓄委婉,听明白了,也会被吓到。 宋甜儿就是,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真相的只有苏蓉蓉好吧,但她压根也没和她们多说,只说楚留香一直浪在外面,逢年过节也不晓得回家看看,只这句话,就成功引燃两位妹子的怒火,心想着等楚大哥回来,要他好看。结果……惊悚了。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楚大哥悄然地改变了性趣爱好。 宋甜儿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十二级台风+地震般的冲撞。 红颜知己遍布天下难不成是假的? 各有千秋的美女们完全不给力啊!加起来比不过一个硬邦邦的臭男人。 尤其,那个臭男人还是薛穿心那家伙! 想到薛穿心为人,宋甜儿心痛不已。 噢! 楚大哥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李红`袖呢,她的内心是震惊的,但是震惊后,就平静了。好像很多年前,就被打了预防针一样。没错,她想起了十几年前,楚留香还是少年,薛穿心还是小小少年,他们两个人同床共枕的事。 ……该不会那时候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就发生了点什么吧。 这么一想,面色古怪,瞧向楚留香的眼神就像看禽兽。毕竟那时候,薛穿心年纪不大,长得雌雄莫辨,跟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似的。楚留香眼花,真把他当小姑娘,酒后乱性什么的…… 李红`袖摇了摇头。不可能,真要动手动脚,还不被薛小贱爆…… “……!!!” 心中陡然一惊,李红`袖放佛发现某种可怕的真相,惊惧地盯视楚留香。 楚留香:“……” 妹子,想到什么可怕的事,说来听听。 饶是楚留香再大智,也想不到李姑娘巨可怕的脑洞,想不到李姑娘心目中,他高大的形象陡然倒塌。少年时期被小少年下克上,风流多情原来只是打击过大,借此忘记伤痛。但伤痛终究无法忘却,十二年后再次相遇,他还是栽在了小少年的身上……多么狗血感人的另类爱情。 李姑娘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弃了苦等多年也无法开花结果的暗恋。 苏蓉蓉的反应是,没有反应。她嘴边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神色淡淡。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与她擦肩而过。苏蓉蓉对他的感情,他自是清楚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前对她有所好感,但是比起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亲情,不要窝边草都吃过多少回。 好在苏蓉蓉没有捅破这层纸,他就一直装作不知道。 快马加鞭,连夜赶到薛府。 结果,丫鬟告诉他,薛公子逍遥快活去了,指路醉花楼。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他没在的日子里,薛穿心果然忍不住寂寞,沾花惹草,勾三搭四,红杏出墙,把他遗忘到海角天涯。楚留香啧了一声,心想不死死看住他,果然不行。 虽然预料到,但真看到那一幕,楚留香心中醋的不行,简直像是打翻武林人士家藏的所有醋缸,险些当场翻脸,将房中搔首弄姿的女人们轰出去,抓住薛穿心那个小混蛋打屁股。 壹佰壹拾叁 楚留香发现对付薛穿心这种人,得用特殊手段。颜妈妈传教他许多招数,他本来是不想用的。用强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但是必要时也免不了要用上一用。 颜妈妈曾说过,薛穿心比较喜欢自欺欺人,对付他只有一个方法,态度强硬地上。事后若是还齐全的活着,那么就恭喜了。 楚留香上是上,但不是颜妈妈说的那样,他逮住薛穿心,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手高高抬起,再重重落下。简而言之,薛穿心被按住打屁股了。如果薛穿心不喜欢也就罢了,喜欢了不承认还招惹女人,总该惩罚一下才对。 “……” 被按着打屁股的薛穿心懵逼了。除了小时候被姐姐姐夫混合双打过一回,屁股肿了好多天,以后再也没人敢这么对他。他发誓! 这楚留香居然……居然敢…… 薛穿心又气又怒,手一拍,桌子椅子承受不住他的怒火,噼里啪啦地摔断腿,发出巨大的哀鸣,重重砸在地上。他身形一矮,一个翻身,滑了出去,怒不可遏地瞪视楚留香,只觉屁股上火辣辣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太丢脸了,丢脸的好想弄死对方有木有。 “楚、留、香!” 楚留香发誓,他听到了磨牙声。摸了摸鼻子,看着暴怒的杀手,突然有点小心虚。刚想弥补一下,结果薛穿心不让,两人打了起来。 薛穿心单方面的殴打。 眼见屋中摆设在薛穿心超强的破坏力下,报废的一干二净,趴门上偷窥的颜妈妈早已没了看戏的心思,门一踹,狂奔而来,进行抢救。 “薛小贱!你皮痒了是吧!” 尖锐的吼叫声化为音攻,吓得薛穿心手一抖,唯一幸存的花瓶“嘭咚”一声,摔在地上。 满屋狼藉,所有损失折合银子起码百两,颜妈妈浑身颤抖,双手捂心口,瞬间流下两行热泪,双目折射出凶兽般噬人的光芒。 “你这个败家的臭小子!给老娘滚远点去!” 薛穿心也心疼啊!心疼死了有木有。醉花楼的股份他占大头,他是大老板,他非常的有钱,但是除了吃的反面,从来不铺张浪费,有时候还很抠门。 一切都是楚留香的错! 下次家暴一定要上空旷的原野……呸!狗屁的家暴!狗屁的原野! 待他被颜妈妈轰出房间,余光扫到隔壁出来的几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她们,沉声道:“你们在隔壁做什么?” 偷听啊!听墙角的几人脸上大写的心虚,但是想到眼前这位奔三的老男人还是只没和贞操告别的单身狗,至今没有一个女人要他,顿时无比的嫌弃与同情。 白衣少女清了清嗓子,轻声细语道:“人要学会珍惜,不要再犹豫了。”甩给他一个“好好按我的意思做”的小眼神,转身离开。 薛穿心:“……” 紫衣少女与他大眼瞪小眼,面部表情神奇地一致,都是那么的面瘫。过了一会儿,紫衣少女竖起右手,粉拳紧握,用毫无起伏的声调,面无表情道:“加油!”跟随姐姐的脚步离开。 薛穿心:“……”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歪着脑袋看他,抿唇而笑,给予祝福,“机会来之不易,有人要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吧。” 薛穿心:“……” · “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不能。” “……” “除非你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薛穿心淡淡斜他一眼,道:“我和你之间有何感情可言?” 楚留香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温柔而缱绻。 楚留香长了一张清隽俊美的脸,当他露出贵公子范的迷人微笑,用饱含深情的目光直勾勾注视一个人,那就是天下无敌。不止女人,男人也无法抵挡他的魅力。薛穿心心脏嘭嘭嘭,真心希望自己眼瞎。 这特么就是在犯规! 无怪乎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薛穿心终于明白主角红颜知己遍布天下的真相了。男性魅力过大,荷尔蒙不要钱的散发,天底下根本没有几个人可以阻挡好嘛!差点被蛊惑了有木有! 若不是他意志力强,早就心痒难耐地黏上去,蹂躏美男了! 低头沉默片刻,薛穿心苦口婆心,不知到底在劝谁地说道:“‘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直男如你,怎能轻易弯掉!” “……”没太听懂的楚留香。 “不要为了一株草放弃整片花园。” “……”听懂了。 “你真的确定自己断袖了?真的真的确定呢?”薛穿心苦恼地皱眉,用毫无波动地语调说道:“楚留香断袖了!哦天!多么惨绝人寰的事。” “……”楚留香薄唇微动,道:“楚留香断袖了,再也不用祸害女人,我倒认为这是件造福人类的事。” 薛穿心:“……” 薛穿心不可思议道:“我没听错吧。” 楚留香微笑道:“没有。” “不得了啊。”薛穿心激赞道:“你还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么。 “……” “但是你也不能祸害良家少男。” “……” 楚留香那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忽然笑容温柔道:“与我亲热,你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不是吗?” “……” 没有一点感觉,只是感觉很多罢了。这下挨到薛穿心沉默了。 见此,楚留香抿唇道:“你对我一点想法也没有?” 薛穿心沉声道:“两个风流的男人在一起过日子,没有幸福可言。” “我知道了。”楚留香猜测道:“你歧视男人和男人相恋?” “不。”薛穿心摇头,道:“我一点也不歧视。尤其是你香帅,我都把你掰弯了,如果再歧视你,良心上也寝食难安。” 楚留香:“……” 你若是没有一下子蹦离我三米远,或许更有说服力。 正文完结 夜悄然而至,天空下起蒙蒙细雨,两人匆匆赶到薛府,却已被淋成落汤鸡。薛穿心正准备洗泡个澡,看着仍旧不死心跟在他身后的主角,一头黑线。 风流多情的种马主角秒秒钟变痴汉不是梦! 为毛楚留香人设崩成这样! 狠狠甩上门,将居心不良的某人关在门外,薛穿心快速洗了个战斗澡。然而,心里总觉得有些忐忑。 ↑ 全拜楚留香越来越痴汉的行为所赐。 洗完澡,换上一身银白服装,薛穿心照了照镜子,不得不对镜中的男人发出感叹,果然十年如一日的英俊潇洒。但是看到同样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长发梳的整整齐齐,模样骚包不已,自带ps的金光特效,放佛随时要羽化登仙,更加风采照人的楚留香……超级不爽! 顺便终于正视楚留香被他掰弯,思考两人搞基还是老死不相往来。 ……还是偏向后面辣个。 “穿心。”他的声音低沉轻柔,透出说不尽的多情真挚,薛穿心只觉心神一震,继而目光微微闪烁,不自在地偏过脸,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和对方断绝来往,撵走对方的心思也不由得放下。 要不然显得他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 喝着姜茶,薛穿心微微垂首,掩盖眸中所有思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楚留香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倘若换成其他男人,死缠烂打要和他在一起,早就被他收拾的哭爹喊娘,后悔活在这世上。可说要和楚留香在一起,无论压还是被压,都无法淡定的接受。 直男掰弯直男什么的,无论对谁而言,都是烦恼。 最后的最后,杀手和强盗进行了一次谈判。 谈判结果是:再打一架。 两人是这么约定的,赢的人可以对输的人为所欲为……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么的意思。 楚留香很激动啊,等薛穿心松口他容易么。于是,使出浑身解数,不再留手,准备攻下薛穿心这块难啃的肉骨头。 薛穿心肯定不让啃啊,他敢放话也是有考量的。闭门谢客掰直自己的日子里,他武功坐火箭一样的进步神速,自认为自己很牛13,楚留香完全不是他对手。可打着打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原来楚留香身手也很牛13,往日里被他欺压全部是装的。 他根本没拿出所有实力! 这下没办法了,薛穿心只好与他拼命。 为了菊花,不拼命也不行。 但拼了命好像也不行,因为楚留香比他还拼命,简直失去理智发起疯了好嘛! 现在喊停来得及吗? 薛穿心后悔死了,总有种自己再拼命也会被xxooooxx一遍遍,脑中不知怎么地又回想起山洞那次囧事。完了完了,他居然感觉良好,并不怎么反感。所以说,他还是弯掉了是吗? 要不要彻底弯掉呢? 反正有个人生赢家陪他一起弯,好像也不亏。 两人对打一炷香,充分做完热身运动,比试的结果也成功揭晓。 理所当然,心里犹豫来犹豫去到底要不要和楚留香搞基,三心两意一直在走神的杀手输了。 薛穿心抬头,从他的角度,目测了一下两人的姿势。就姿势来看,自己明显处于弱势一方,成攻的可能性较小,论起实战经验为零,压倒楚留香的可行性……所以,还是再挣扎一下吧。 “楚……”嘴唇瞬间被封住。 楚留香看出对方又在动摇,直接给他封唇杀。废话少说,干正事要紧。 这么说吧,薛穿心这个人真的有点贱,见楚留香毫不动摇,真要真枪实弹的带他干一场,明知不可能,他非得垂死挣扎一下,再挣扎一下。 楚留香向来喜欢两厢情愿,从不强迫别人,当然没有哪个女人需要他用到强迫手段。一般情况下,她们都是闻香而上,主动勾搭的一方。但对付薛穿心这种“银贱公子”,楚留香只好依照颜妈妈的意思,比他更加没脸没皮,不顾对方反抗,压! 通常,男主和男配的武力值不在同一水平线,就算在同一水平线,男主也可以越级打怪。果然,薛穿心挣扎挣扎着,便丢兵弃甲,溃不成军,舒舒服服地躺着享受了。 有道“霸王硬上弓”才是真理。 雨依旧下着。 屋中,突然响起一声痛呼,“你他妈的会不会做!” 薛穿心跟只大虾一般弓着身子,趴在床上,疼得直抽冷气。 不是说男人与男人做那种事也是很舒服的吗? 颜妈妈普及的知识简直错的一塌糊涂! 这种事除了痛就是痛,享受的……tnn的都是抖。 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抵御外来的痛,薛穿心真想回身旋踢,踹飞身后的混蛋! 楚留香:“……” 不是他技术不好,相反他技术好的不行。可薛穿心毕竟是第一次,即便他技术再好,他也会疼。况且,他被夹的也不好受。 但是,做事要有始有终! 楚留香面色凝重,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决定继续。 在此之前,先安抚疼得打算放弃的某个男人再说。 附身含住那圆润的耳珠,勾住红艳的舌尖,与之纠缠共舞。 大手向下滑去,抚慰着低垂脑袋的“小小贱”。 在他身体放松后,趁机进入几分。 薛穿心闷哼一声,咬牙道:“遇见你是我上辈子倒霉,这辈子也没做什么好事!1”却到底口是心非,放任对方。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怎么舒服怎么来。深呼吸一口,他尽可能的放松身体,好让男人进来。 楚留香目光温情,怜爱的亲了亲他的侧脸,一点点动了起来。 “……艹……慢一点……” “……禽兽!!” “……” 暧昧的声音渐渐被雨声掩盖。 屋外春雨缠绵,屋内水乳交融成一片。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3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