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物语》 正文 第1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我们在成长着,我们在前进着,我们在寻求着,然而不可避免的我们也在遗忘着。尔虞我诈遗忘了最初的坚持,物欲横流遗忘了纯真的美梦,飞速的更新遗忘了历史的厚重。我们是否应该偶尔驻足,去回望,去拾取,去品味? 没有繁重的学习功课,没有沉重的生活压力,大学仿佛是人生的一个缓冲期,可以迷茫彷徨的无聊,可以信马由缰的畅想,可以心之所至的选择。 仅以此书,写给你、我、他/她的曾经,那些即将被遗忘,久已被遗忘,抑或从未被记住的过往。 内容标签:励志人生 欢喜冤家 甜文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小乖,苏浅浅,萧飞,温柔 ┃ 配角:彭举,花香,赵王,李妍 ┃ 其它:真,美 ☆、初见(1)惊艳 ?  夜,原本是漆黑的夜,现在灯火通明,照耀胜过白昼,月亮也似已显得多余。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站在会所那富丽的金色门面前,我又打起了退堂鼓。 “门口都到了,就差你这么一哆嗦,磨叽什么。”萧帅不耐烦的说。 “不是磨叽,就算穿了你这一身行头,也掩不住我这一身土气。” “不是都已经练过了吗!腰竖直了,胸挺起,头抬高,下巴再上翘一点。对,就这样。嗯,神情爱理不理,目光里漏点蔑视,再有点流气就更靠谱了。哈哈,对,就这样,把气绷住了就成。” 我按照萧帅说得,跟着他趾高气扬的进了会所。路过美丽的迎宾小姐,她也对我笑脸相迎。若不是穿着萧帅这身装备,她怕是要蔑视我了。与其被人蔑视,倒不如蔑视他人。想到这里,我便心安理得招摇而过。 会所里装修布置得堂堂皇皇,屋顶特意得弄低,配合着昏黄的灯光,整个空间都透着暧昧。来往的人那过剩的激情,渗入空气,交互激荡着。 如果说大厅里是还有些压抑的欲望,那包间里就是□□裸的诱惑。我们刚进来坐下,几个“衣不蔽体”的妖艳女人就马上围过来了。萧帅是常客,尽人皆知的风流公子,女人都绕在他身边。挤不进去得才不情愿得坐到了我身边。虽然她们是不大情愿,可对我来说,这么漂亮、香气扑鼻的美女主动坐过来,还是老和尚娶媳妇——头一回,心里头已经是洪湖水浪打浪了,这就是所谓的“无风起浪”吧。我如此无聊的想着,排遣心中的激动。 房间里还有几位男士,都是富家子弟,和萧帅很熟,看来也是这里的常客。我还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他们早已经开起了无聊的玩笑。 “这是我表弟,人比较怪,喜欢看些上了年头的书,就连开玩笑也都文绉绉的。” 似乎是在说我,男人女人也都齐刷刷看向我。 “怎么,带色的笑话也能文绉绉的?”坐在我对面的公子哥起哄说。 我还没什么表示,那人旁边的女人却做作的向他撒娇。那人很受用的捏了下女人的腰,满意的笑了笑。 “没问题,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的都能说。”萧帅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怂恿着。他的语气声调都完全变了样,仿佛先前单独和我聊天时的他是另一个人。只是他虽然有说有笑的,却没给人多少开心的感觉。 “好了,别秀气了,把你平时对我胡说八道的本事都用出来吧。”他说着,给我倒了杯威士忌。 我喝了一大口,稳了下神。他可真会拿我开涮,我什么时候会讲笑话了。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搜肠刮肚的说了两个也没什么新意,估计他们都听过了,也就勉为其难得笑了笑。 我旁边的女人似乎没听过,偎着我肩膀,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一只手轻拍着我胸膛,又羞又笑得说:“哎呀,你这人看着还有点书生气,原来也坏死了。” 这之后被我们进来打断的气氛又热络了起来,大家各忙其事,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说的直接些就是在调情,不过手段不同罢了。 我又喝了几口酒,头脑终于清醒过来,进门前绷着的那股气也随之消失;被迫讲完笑话,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什么想说的,原型毕露了。刚才还搂着我胳膊的女人似也发现了这点,远远得走开,去找真正的金龟婿。 也罢,原本就没想过会成功,有这么好的威士忌也算不虚此行。我自斟自饮,欣赏着眼前的纸醉金迷。 房间里的灯光比较怪异,又明亮又昏暗,亮到能看清点歌机上的字,暗到看不清身边的人事。声音也越来越怪异,音乐声、酒杯碰撞声、男人毫无掩饰的调笑声、女人越发做作且略带□□的媚笑声错综交织在一起,碰到隔音很好的墙壁,又弹回来,越发的混乱。骤然听来还能模糊判断出声音的方向,仔细一听却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就连空气里的味道也怪异起来,男人的古龙香水味,女人那品质高下不同的香水、化妆品、指甲油的气味,各种酒味,混杂着人满溢而出的激情在空气里发酵,发酵出一种我从未闻到过的味道。说是香味,却不诱人;说是臭味,又不难闻;说是淡而无味,轻轻一嗅,却又不是普通空气的味道。这怪异的光线、声音、气味又反过来刺激着房间里人们的欲望。 在这怪异的空间里,就连威士忌也走了样。漂亮的琥珀色已看不出;冰块与冰块、冰块与杯子动听的撞击声也被掩盖;酒里散发出的大自然的芳香,也被空气里怪异的味道所感染。还好,喝到嘴里的感觉没变,浑厚一如往常。 时间慢慢流逝,受到怪异气氛的感染,大家的行为动作也恰如其分的怪异起来。在这怪异的空间里,这了了数人达到了人类久远的理想——真正的人人平等,真正的相亲相爱。什么性别差异,什么贫富差距,什么气质高下,都不再是隔阂,他们之间已没有隔阂,即使一丝丝空间的隔阂也消失殆尽。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刚才坐我对面的公子哥,正和一位短裙美女紧紧相拥的从洗手间走出来。他们身体彼此相依的腻在一起,表情大同小异。男人一脸胜利的洋洋自得,幼稚得如同幼儿园里的孩子被老师表扬,得了大红花和糖果般的炫耀。钱是衡量一个男人价值的标准,这在我已见过许多,也能理解;不过,交往女人的多少也成为标榜男人胜利的指标,这倒是新发现,虽然多少有些不敢苟同。再看女人姣好的面容上,虽是写满了慵懒,眼里却满溢着喜悦,像是在说:“终于又有一个金龟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或许性是一种双向的指标,并不只针对男人。如此这般,在这怪异空间里他们两个又一次达到了人类平时难以企及的愿望——双赢! 这就是萧帅的生活空间,也难怪他会说人生不过一场游戏。依我看,说是游戏还是轻了,说是儿戏也不为过。 人生,游戏?儿戏?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唉!我长叹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还年轻,时间本就是用来挥霍,人生虚度也是一种活法。 装样钓马子是没戏了,还好有酒。他们莫使美女空寂寥,我就只好莫使金樽空对月了,自我解嘲得又喝了一杯。 房间里的人各有所赢,看起来倒是格格不入的我才最奇怪。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好。 我端起杯正准备喝下这最后一杯酒,房间的门打开了,又进来两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打扮的靓丽时尚,虽不是很妖冶,却也性感诱人。另一个却有点奇怪了,简洁的修身t恤,花布麻裙,柔顺的长发也规矩得披在肩上,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环佩叮当,只一个玉美如人的手镯,简单、干净,正经一个邻家女孩打扮。其他男人的焦点也都开始集中在她身上。嗯,这也算是一种策略,挺聪明的策略。顺着她柔美的双肩向上,我打量起她的脸蛋。脸型、五官搭配都很出色,在这房间里的众多美女当中,她虽不是最美,也算是偏上了。尤其那双漂亮的眼睛,虽然有些忧伤,却掩不住它的清澈干净,不是常见的那种卖萌式的天真,也不是经历世事无常后的反璞,而是像已经知道途中可能会干涸,也可能会被污水浸染,却还是决定流向大海的两汪清泉。眼睛眨动,又似有两只泉水精灵在里面舞动,仿佛是要洗去这房间的诱惑,这纸醉金迷式的怪异。 竟然会有如此清澈干净的眼睛,我不禁看入了迷。原本送往嘴边的酒杯却被鼻子抢去喝了一口,呛得眼泪都跑了出来。还好其他人没注意,我本就是容易被忽视的人,在这财色聚集的房间里更是如此。谁料那邻家女孩却发现了我的窘态,用她那清澈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有些害羞得。我尴尬的报以一笑,把刚才起身要走的打算也抛诸脑后了。 ? ☆、初见(2)拒绝 ?  那位性感美女陪着邻家女孩坐了一会儿就瞄准了猎物,拿起酒起身而去,只留下邻家女孩呆坐着。坐我对面的那公子哥就趁机赶紧丢下他身边刚追到手的女友,跑过去紧挨着她坐下,开始大献殷勤。邻家女孩却有些厌恶似得挪开了一些距离,公子哥却没有注意到似得依然有说有笑得又贴了过去。她又退了一些,他又跟上,手也放到她背后的沙发上。如是几次,她已无处可退,脸上的表情又羞又急,看样子要有所动作。 还以为她是要欲擒故纵来钓凯子,如此看来她是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得跟那性感美女跑过来了。我端起酒杯走过去,拍了拍那男人肩膀,说:“萧帅找你喝酒呢,快去吧!” 他气狠狠得瞪着我,却还是不想驳萧帅的面子,很不情愿得站起身。虽然把他打发走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经验不足。 我倒了杯威士忌递给她,说:“喝酒!” 她摇了下头想说不要,像是想起我刚才的窘态,笑了笑,又瞪了我一眼,但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虽然是因为她很漂亮,我才那样看的入了迷,只是那样盯着人看,也确实不礼貌。我带着歉意得打趣道:“威士忌很好喝的,用鼻子喝也很香醇。” 她侧过头,盯着我,笑着问:“那你干嘛要流泪!” “不是说喜极而泣吗?我那是香极而泣。” 她盯着我又看了看,没头没脑得骂了句:“怪人。” 酒越喝越多,屋里的男女也越来越不清醒了,怪异的气氛也逐渐升级,威士忌喝到嘴里的味道也变了。这样的场景似乎和她预想的相差很远,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喜悦,纤纤素手把玩着酒杯,却一口酒也没有喝。 “走吧!” 我说着拉起她的手走出房间,没有跟萧帅打招呼,因为他正忙着左右逢源。直到离开会所很远,灯光渐暗,月光终于冒出头,单纯的车流声钻进耳朵,还残留着城市一天燥热气味的晚风吹来,我的五感逐渐恢复正常,才发现她的手还在我手里握着。出来时不知为何会抓住她的手,很自然得,就像出门时随手将钥匙放进包里那样。 “你的手好小啊,又柔又软,握着……” 她用力甩掉我的手,快步走开了。我在后面缓缓的跟着,她的背影也很耐看。虽然长裙遮挡了她的腿型,但纤细的腰肢在月光、灯光的映衬下越发的柔美,秀美的披肩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被微风轻轻飘起,又是那么得撩人情怀。 我的酒瘾又上来了。古人以《汉书》下酒,侠客为武举樽,此时若能赏美饮酒,亦足以畅怀。刚才要是带瓶酒出来就好了!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见我一脸遗憾的表情,瞪了我一眼,说:“你在后面鬼鬼祟祟干什么?哼,还不快跟上来。” 难得美女相邀,我赶上几步和她并肩而走。就这样走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只是感觉她在身边,便已心情舒畅。偶尔她的几根发丝随风划过我脸庞,痒痒的舒服。 “喂,说点什么啊!” “嘘,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还陶醉其中,不想出来。她停住脚步,扭头盯着我看了看,才又继续往前走。 “怪人。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就是爱好啊!” “爱好?嗯,喝酒,看书,发呆。” 她又停下来看了看我,摇了摇头,才继续边走边说:“那你有没有看过……” 我摸了摸脸,没发觉有什么东西,可她怎么总是看我?虽然被美女看是蛮让人高兴的,不过我没什么地方值得看的,身高中等,长相普通,站在人群里任谁也不会注意到的,如同鹤立鸡群里的鸡。想得出神,也就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喂,问你啦?” “什么?” 她一下子说了许多书名,一听书名就是爱情,其中几本很有名的听过书名却没看过,其他的连书名都没丁点印象,我老实回答说没有。 “那你都看什么?” 这次换我说了一大堆她头痛的书名,金庸、古龙的武侠,《三国》、《水浒》、《七侠五义》等历史,《古文观止》是高中学古文时语文老师推荐买的,觉得很好便也跟着带到了大学,偶尔看看。 “干吗总看这些老部头书?” “没仔细想过。兴许是因为时间久远吧,拿在手里都会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读起来也就顺其自然得用心。” “怪人。”她摇摇头说,“电影呢,都看些什么?” “你都看些什么电影?” 这下我学乖了,她说什么我只要附和就成了,免得她又说我怪。果不其然,她又说了许多爱情电影,还好有几部很有名,所以看过。 “看过?” “《人鬼情未了》看过。已经人鬼殊途了还要你侬我侬,确实挺钩心的。” “嗯,不过还是个怪人。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张小乖。” “小怪?”她皱皱眉问。 “不是怪人的怪,是乖宝宝的乖。” “怎么起了这么个怪名?” “我妈给取的。她说我一生下来就没怎么安静过,哭闹个不停,把家里人都累趴下了。她担心我长大后也照样不让家里人省心,才给我取了这么个温吞吞的名字。” “呵呵,我看这名字是白取了,也没多大用。” “哈哈,倒也是。不然刚才也不会多管闲事去救美了。” “谁要你救了。” 她不领情的说,“他再来,我一巴掌就打过去了。” “就是看你要出手,我才过去的。要是被那些公子哥缠上,你想清静都难。” 她停下来,正对着我说:“也就是说你一直在看着我?” 糟了,说漏嘴了,真是话不能多,难怪她非要我说话。 “也不是一直,只是偶尔,偶尔。” “哼,有没有动歪心思?”她盯着我紧追不舍得问。 “没有,没有。”我双手举到脸庞投降道,“只是在想,不知哪个臭小子会有福气能做你男朋友。” “你就是那个臭小子。” 她害羞得说完又低下头,长发也跟着垂下来。我看不清她表情,不知她是认真还是玩笑。刚才对话还有点紧张气氛,突然就这样,该不会是耍我吧?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过这么好的运气。 “你这玩笑可不怎么好笑啊!” 她抬起头看着我,声音温柔的说道:“要是不是玩笑呢?” 话一说完她害羞得又低下了头。看来应该是认真的。我终于也走桃花运了,不禁喜形于色。高兴归高兴,可是想想自己,再看看这么清秀的她,怎么也不般配啊! “这个……这个……我怎么可能有这个福分啊!” 她又抬起头,盯着我。 “不是,我是说你这么漂亮,我这长相可配不上。” “嗯,是不怎么帅,不过多看两眼也还不错。”她有些害羞得说。 夸我长相的她是头一个,着实让人高兴,不过…… “我没什么钱,而且小富即安,又不怎么聪明,也没什么理想,将来不会有多大出息。” “我又没要求你这些。”她声音低低得说。 听她这么说,我整个人已经开始飘飘然的,真想紧紧得把她抱在怀里,张口就要同意,可是……唉,算了,感情这东西还是不碰为妙。 我硬起心肠拒绝道:“还是算了,我这人平常懒得很,也不会弄浪漫。你在书里、电影里看到的那些,我一样都弄不来,也懒得花心思去弄。” 她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委屈得说:“那我不要那些浪漫总可以了吧?” 这可奇怪了,不看重长相,不看重钱财,看她的气质我多少还能理解,可是连谈情说爱的浪漫都不要了,那她想要什么?我不解得看着她。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唉,原来是爱情、爱情电影看多了,入了迷了。 “看得出你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必如此委屈自己。你这样苦着自己终究不会开心,倘若在一起了,我也会勉强自己做些不擅长的事,两个人都会很累。倒不如做朋友来的轻松开心些。” “也就是说我被拒绝了,彻底地?”她凄楚得问。 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真是后悔不该让她这么伤心,只是实在不般配,反正早晚会结束,倒不如不开始的好。我讨好得说道:“不是,不是,是我真得不敢高攀。“ “那至少是朋友?” 我陪着小心说:“是,是,但有所命,不敢不从。” “好,陪我喝酒去。” ? ☆、初见(3)往事 ?  我在超市里买了半打500l的百威,一些零食,拉着她来到一个广场的喷水池边,打开一罐递给她。 她没有接,不高兴得说:“喂,你才拒绝人家啊,就这样随便找一个地方敷衍了事!” “我也想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可是人穷志短,这也没办法。” “哼,少骗人。你那衣服、手表哪样便宜了?” 我都忘了还穿着从萧帅那儿借来的这身泡妞的行头。 “我这一身从上到下都是跟别人借的,当然人是自己的,啊,内裤也是自己的。”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骂道:“没正经的怪人。” 才笑了一声,马上又冷冰冰得了,接过酒,坐在水池边,她一口就喝了大半罐。 “这么贵的手表、衣服,谁会外借?” “萧帅,哦,是萧飞,我的室友。” 他本名萧飞,因为长得帅,我就直接叫他萧帅了,一时没有改过口来。 “萧飞?该不会是上大学还不到一个月就泡到人文学院四大美女的那个萧飞?” “怎么,你也知道他?” 原来她和我同一所大学,不过专业不同。 “近墨者黑,和这样的花花公子住在一起,你倒没变太坏。” “应该说近朱者赤,和我这样呆呆的老实人住一起,他变好了一些。” 她笑着啐道:“呸,王婆卖瓜。” 她终于不怎么生气了,我也松了一口气,拿过一罐酒,喝了一口,未经大脑得说:“你刚才那样该不会是因为萧帅的这身装扮吧?” 她放下酒,扭转头,盯着我,眼神犀利,像是要在我身上剐上几刀似得。我赶紧道歉,自罚一罐,喝到酒被呛出来,她才收回那刀锋般的眼神。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没有喝多啊,怎么净说浑话。算了,还是闭嘴为妙。 夜渐深,一天的燥热终于消失,空气清新了许多,广场上来往的人也渐渐少了,但还是有不少人驻足玩耍。几个青年在玩轮滑耍酷,行人偶尔驻足观赏;也有老人用毛笔蘸水,教孩子在地板上练字,旁边也偶有几个点头夸赞;最多的还是情侣组合,或十指相扣,或女孩子怀抱男人胳膊,抑或男人轻搂女人纤腰,而女人头枕其肩。偶尔也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穿着时尚,两臂相挽缓缓走过,我的目光也不由得追随而去。 “哼,再看眼珠就要跑出来了。” 我转头见她生气得瞪着我,尴尬得笑了笑,发现她那罐酒已喝完,忙打开一罐递过去。她接过去就喝了一大口。 我自己也打开一罐喝了一口,劝她说:“别急啊,喝这么快容易醉的。” “酒本来就是醉人的,不然干吗要喝?”她说完又喝了一大口,脸上泛红,酒晕已经上来了。 “喝酒是一种调剂,一种遣怀,也是一种玩味。” 她喝了口酒,想了想,说:“怪人。” 不一会儿,她转过头看着我,突如其来得问:“是不是谈过恋爱了?几次?” “还几次,一次都没有。” “真的?” “真的。”我掩饰说。 “真的?” 她眼睛不但清澈漂亮,而且还很锐利。没办法,我只好妥协。 “就一次。” “说说看。” “告白,相处一段时间,分手,随处可见的恋情。” “不想说是吗?” “不是不想说,是真没什么可说的。” 她不再说话,放下酒站起身就要走,我赶紧拉住。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谁想听,烂在肚子里才好。” “我无聊,自言自语可以吧!” 我把她劝回坐下,把酒递给她。她接过去一口喝完了剩下的,生气得瞪着我,眼睛里泛着泪光,说:“告诉你,今晚你已经欺负我三次了,若是再犯,我……” 不想谈及往事怎么能算是欺负,但犯了两次也确实是事实。 见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罚我,我打开一罐酒递给她说:“若是再犯,煎炒烹炸悉听尊便,可以了吧!” “哼,知道就好。” 已经三年了,好久都没有再想起过,现在又要说起,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感受。我喝了口酒,说道:“嗯,得要从初三下半年说起了。” “呦,还是早恋啊!” 我没理会她的挖苦,继续说:“那时候老师为成绩不好的学生着想,全班调换座位。将班上前二十几名的名字分别写在一张小纸片上,折起来,放在箱子里。由后二十几名学生去抽签,抽到谁就和谁同桌。都到那个时期了,成绩差的也没有要学习的心思了。不过大家念着老师的一片苦心,也都遵从了,当然谁也没有抱有咸鱼翻身的幻想。我不小心抽到了班上的学委——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当时很多男生都暗恋她,我们男生私底下也在打赌看谁能享这半年艳福。” “哼,又是你这个臭小子。” “好好听,别捣乱啊。” 她第三罐又喝完了,我把最后一罐打开拿给她,继续说道:“当时班上的男生也是这样起哄,我那时心里只顾着高兴了,也没计较这些。同桌不到一个月,我心思就开始有些活动了。虽说这样同桌,能多聊几句话,也能多看几眼,不过半年时间眨眼就过,这么平淡而过怎么对得起这次难得的幸运。可是要向她告白,她若不同意,那剩下这几个月的尴尬日子可有得熬了。翻来覆去得,我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大不了就不理不睬,考完试后各飞东西,估计将来她也记不起我了,总好过这样不温不火的无聊。 一天老师正讲着课,我把提前写好的情书在桌下悄悄递给她,许久她都没回复。是字写得太难看,没看就给丢了?不会啊,那是我前天晚上认认真真誊写的,比书法拿奖那是有问题,但应该不至于惨不忍睹吧。唉,真笨,没回复就是不答应。可是又盼望着她还在考虑,也许下课了就会有答复了。当时我心里的十五个吊水桶就这样叮叮咣咣的响个不停。快下课时,她才悄悄得把情书还回来。看到纸面上干干净净的,十五个水桶终于落地了,咣当砸得粉碎。我没精打采得趴在桌上,唉,往后的无聊日子可有得受了。 我没什么精神得将信纸揉成团,发现背面有字。我还没笨到用废纸写情书,重新打开展平,上面写着:‘我不喜欢没出息的人,庸碌就是堕落。若想得偿所愿,除非和我上同一所高中。’既非答应,也非拒绝,而是考验吗?如果我真得非常喜欢她,就会拼命努力,就能咸鱼翻身和她考上同一所高中,是这个意思吗?不过她学习这么好,肯定能上重点高中,我却总是在三十名这儿上蹿下跳,要想上重点,模拟考至少得挤进前十才行。唉,成绩好的现在都在拼,我现在卯足马力又有几分希望?还没开始努力就想到失败,我还真是没出息了,怎么着也得试着拼一下。我在她的回复下面写道:‘学习上的事,你得多帮忙才行。’把情书又递给她,她又想了一会才还回来,上面写着:‘可以。’ ‘太好了!’ 我大喊着站了起来,这时下课铃也刚好响起。 ‘我的课结束就这么高兴吗?张小乖,跟我到办公室来。’ 唉,以后慢慢想来,她思考良久才把那模棱两可的回复写在背面,答应帮忙学习也不是很爽快,这些其实都是在婉拒。可是那时的我根本没读过几本书,人又不怎么聪明,一时没弄明白这种高明的手法。” 我的第二罐也喝完了,她递给我她的,我喝了一口,递还给她。 “之后呢?” “之后,我起早贪黑的学习,鼻血流了几斗,又有她的帮忙,才终于低空擦过。进了那所高中之后,才知道原来还有什么快班和慢班之分。她是快班中的尖子,我是慢班中的垫底。” “那她毁约了?” “要真是这样也许更好。”我说,叹了口气,盯着手中的空酒罐发呆。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她催促道。 “是不是听别人伤心事很开心啊,这么着急!” “是你先让人家伤心的。”她说,把酒递给我,又催促着,“好啦,这酒都给你,快说吧。” 我接过酒喝了一口,继续说下去。 “升上高中后,虽然还是有差距,但她如约成了我的女朋友。不过却只高兴得过了不到两个月,确切得说只是我自己傻傻地一厢情愿得高兴着。一次放假,我给她买了件小饰品,因为急着要送给她,回校当晚就去女生宿舍楼找她,却发现她和一个男生手牵着手,神态亲密的说着话。本来心里有火,想跑过去对她大骂一通,可是看到她脸上的笑,那是和我在一起时从没有过的,我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不喜欢我。那男生和她道别后转过身,我认出他是才高一就已风云学校,开学典礼时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那位高材生,长得不但很帅,还有几分英气。我的火气彻底给冻住了,这才是郎才女貌,任谁看他们都是天生的一对儿。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找过她。大概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她来班上找我。那时我正迷上古龙,班上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认真念书的就剩下我了。 她把我叫出来,一脸歉意得说:‘我……我有话对你说。’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我说,声音里没有生气。连我自己也奇怪,有这么大度吗,我?还是他们太般配,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了?算了,不想了,不管怎么样反正都结束了。《绝代双骄》正看到精彩处,我掉回头就要回教室。 ‘你听我解释。’她拦住我说。 我停下来等了许久,她咬着嘴唇又不知如何开口。这时班上念书的同学陆续开始离开了,我又懒得留到最后去关窗、关电,今天是没时间看了。 ‘走吧,边走边想,想好了再说。’ 出了教学楼,我向着超市的方向走去,她慢慢地跟在后面。刚才小鱼儿吵着要苏樱陪她喝酒,闹的我的酒瘾也上来了。进超市买了两罐啤酒,递给她一罐,她摇摇头没有要,我也没劝她,打开一罐兀自喝了起来。酒入愁肠,却勾起了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还有忙着升学那段紧张忙碌而又温馨的同桌时光。人生路漫漫,有这么漂亮的她陪着走了一段也还不错。 她看着我,几次张口想说,却又开不了口。我喝完了一罐,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和她面对面站着,一个只顾着喝酒,一个默默不语,惹的路过的同学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注意到被别人盯着看,她又不好意思得低下头。 反正除了道歉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这样愧疚也算是道歉了。 ‘那就这样吧。嗯,祝安好!’ 这样说应该可以吧?我想着,走向宿舍,她却拦住我,不容拒绝得把我拉到操场。她站在台阶边,摆弄着衣袖,我坐在观众席上,喝着酒,呆看着地上的灯光。过了许久,她才开口。 ‘他和我同班,家里条件虽然很好,人却很上进。’ ‘就是说和我完全相反了。’我说,有些生气,已经祝你安好了,为什么还要特意来比较。 ‘不是,你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差。’ ‘谢谢。’我说,丝毫也没高兴起来,还是照样说我差。 ‘他向我告白了好几次,我苦恼了许久,最后才答应的。’ ‘……’ ‘不是,其实我是想说……我……’ 她又为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是在思考怎么才能说得委婉妥帖。她不想伤害别人是她善良,不过有些事情本就难以两全。我那次告白,她很聪明得解决了;只是这次,聪明如她恐怕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说辞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本就无可厚非;再说是我自己单恋她,而她只是不忍直接拒绝而已。而且亏了她,我才进得了这所好学校。 不忍让她再为难,我便打破沉默说:‘我人是有些呆,但过了这些时日也都弄明白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想说的我大概都猜得到。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可以吗?’ 她沉吟了一下说:‘你问吧。’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国庆节,他第三次向我告白。’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国庆节之后。唉,原来我的初吻只不过是她的道歉,她的施舍,最后一丝幻想都没了。丢掉没喝完的啤酒,丝毫的酒意都没了,我无力的站起来,没有再看她,无所谓心情的往回走,也没有再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她又跑到我面前,声音有些沙哑得说:‘我不是有意的。是,我是没有想到你能考上这所高中。可是你超出了我的预想,所以我才答应做你女朋友。后来,他……他……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耍你,请你相信我。‘ ‘还重要吗,我的看法?’ ‘当然重要,毕竟……毕竟……’ ‘好,那我相信你。’ ‘真的?’她声音有些激动得问。 ‘真的,假的?假的,真的?有谁清楚,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 我绕开她,走了过去。她又追上来从后面抱住我,哭泣着说:‘我真的有喜欢过你,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陪你一晚。’“ 时隔三年,那些场景却依然历历在目,就连那份伤感也透过时空传递到此时此地。原来还是忘不掉吗?我一饮而尽剩下的酒。 “现在该满意了吧!” “那你呢,答应没?” 她可真是的,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半玩笑半认真得说:“当然答应了,免费的晚餐谁会拒绝啊!”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怪人。” 我和她竟然住在同一个宿舍区,这倒是有些巧了。女生楼藏在最里面,男生楼在外面,像是看大门的。她酒没喝多少,走起路来却已经开始摇晃,走的也是蛇形曲线,我只好送她回去。 “都跟你说了,酒喝得快容易醉。你看,歪歪扭扭的像是在扭秧歌。” “要你管,又没人强迫你送,你要是烦了就先回去。” 她说着继续蛇形前进,两臂张开,似要掌握平衡。背后看去却像张翅欲飞的蝴蝶,花布长裙也应景似的随风向后扬起。 “谁烦了。你扭的这么好看,就是陪你走到明天晚上我也乐意啊!” “你这人的眼睛坏,不行,你走前面。” 我若走前面,怕是真要走到明天晚上了。只好和她并肩曲线回巢。三五分钟的路程却蛇形了十五分钟才终于完成。 “到了。女生楼,男生止步,谢绝参观。你自己上得去吗?” 她看着我,答非所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我摸摸头想了想,才记起闹腾了一晚上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未免她大发脾气,我赶紧从书上、电视上看到、听到的淘换几句出来讨好她。 我抱拳作揖道:“小子不识起倒,罪该万死。还望姑娘大人大量,赐知芳名,小子不胜荣幸之至。” 她倚着门墙,笑道:“怪人,说话也不伦不类的。好啦,人家才没这么小气。告诉你,苏浅浅,我的名字。” 浅浅?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问:“什么意思啊,名字也这么难懂?” “是我爸取的。他说社会太复杂,女孩子浅尝辄止就好。” “恩,好名字。名字是浅浅,意思却挺深,果然是好名字。” “好啦,不用再卖乖,我不生你气就是了。” “那好,晚安。” 说完我就要走,她却一动不动,没有上楼的意思。 “拿来。”她盯着我说,手也伸了出来。 看她表情,我只得乖乖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害你这么生气,还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了。” 她接过去打响自己的手机还了回来。 “哼,才没这么便宜你。告诉你,我只是不生你气,却还没完全原谅你。” “知道了。小子随时听候姑娘差遣。” “怪人。” ? ☆、初见(4)夜饮 ?  回到宿舍时,萧帅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阳台喝酒纳凉。刚才只顾着照看路都走不稳的苏浅浅了,也没注意到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哈啤走过去,打开一罐喝了一口,问:“怎么回来了?” “今天没什么心情。你怎么样?刚才看你两个人的气氛不错啊,应该有不少收获吧。” 我如实相告,只是把那往事略去了。 “真是蠢死了,先弄到手再拒绝啊。”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她太漂亮了,就没忍下心来。” “可惜了,还是个处女,就这样被你放跑了。” “那么一会儿你就能看得出来?”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以后你性生活丰富了自然就懂。”他老气横秋得说,“算了,下次再一起去,帮你找个经验丰富的好好□□一下。” 我拒绝说:“还是算了,那里呆久了,酒的味道都变了。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又何必要去?” “那有什么办法,别人都这么做或者都在渴望这么做。我不做就会被当成是怪人,像你一样。”他说,声音里有些无奈。 可是,若每个人都如他这般想,那“别人”又到底指谁呢?他做着约定成俗的事,只是因为不想被没有实体的“别人”称作怪人。依我看,他这样做才最奇怪。只是人人都这样做,见怪不怪,怪事也变得正常了。或许真像他所说的,这样一本正经得想这事的我才是怪人。 我不再去想,换了简单实在的话题,问:“你这衣服去哪干洗?” “放着就行。你要是去洗,下个月就没钱喝酒了。” “算了,那还是请你喝啤酒吧。” “好,我先睡了。” “别啊,难得你回来一次,今天我还想再醉一回。” “改天吧,今天干什么都没心情。” 说完他就自顾上床睡下了。这就是萧帅,我的室友,有钱,帅气,而且又很坦诚的任性,也可以说很任性的坦诚。不过他是有些奇怪,家里开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机械厂,也投资其他行业。他学工科还可以理解,只是跑到这二本学校来就让人费解了。 进入大学已经快两个月,若说有什么收获,就是交到了他这个有钱的酒友。若说有什么开心事,就是偶尔能两个人边喝酒边不着边际的畅所欲言。和他真正相熟起来,也是因为一次纵情的夜饮,那也是我第一次喝醉。 军训后一天晚上,我在屋里上网,用的是他的电脑。虽然他不常回宿舍住,却是什么都配备齐全。他从外面进来,拿着一瓶xo。 “别玩了,喝酒。” 他说着合上电脑,倒了两杯,自己拿了一杯走到阳台。我摘下耳机,拿过酒杯,喝了一小口。嗯,果然是好酒。我拿着酒也到了阳台。 “为什么不拍我马屁?”他若无其事得问。 我刚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这段时间虽然已经知道他任性,却没想到这么直接。 “不是不拍,是拍不好。” “请你喝好酒了,还要敷衍我?” “不是敷衍。高中时班上也有家里很有钱的同学,大家都奉承他。我也跟着试过几次,总是没别人拍的好,费了半天劲,也没给人留下多少印象。后来观察了很久,我才发现其实拍马屁很有技术含量的,不但要什么知识都懂,还要会察言观色,而且脑子还要反应灵敏,能随时应付各种情况。我是什么条件都不具备,一点儿天分也没有。”我回答道,也装作若无其事。 “生气?”他喝了口酒,看着我问。 “何至于,只是不怎么舒服罢了。” “别见怪,老毛病了,很难改。”他满是歉意得说。 说的这么坦诚,想生气也难。我喝了口酒说:“改了以后,估计我也就没好酒喝了。” “哈哈,一见你就知道可以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 那是开学第一天,长途火车晚点5个多小时。本来从北方到这里就要二十几个小时,又无缘无故多坐了那么久,从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车,把我给闷坏了。好在有校车来接,到校后还来得及办理入学手续。等弄好哪些啰里啰嗦的手续,月亮已经升得很高。我疲惫的拖着箱子来到宿舍楼,找到房间,推开门,刚打开灯就见到萧帅坐在椅子上,一个女生背对着门跨坐在他身上,两人衣服凌乱,我进来他们也没起身——怕是起不了身了。真是不该戴着耳机听音乐的,不然多少能听到点儿声音,也不至于这么莽撞的就进来了。可这也不能怪我啊,开学第一天谁会料到这个场景。我把行李留在里面退了出来,看了下门牌号——212,没错。 “二位,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请继续。”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2节 说完我关上门,跑到网吧里边看电影边睡觉的过了一夜。 我回想了一下这次遭遇,说:“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这样的为人,你不讨厌?” “讨厌什么?那种事大家都在做,或者都在想着去做。” “我是说我到处风流,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来,你不反感?一号铺的那位不就搬出去了。” “恋爱多了伤心,□□多了伤身,二者皆有所伤,你自己无所谓就好。说到风流嘛,你很有钱,又长得很帅,而且还有些坏,女人想要的你差不多都有了,想不风流都难。嗯,只要你不是同性恋,我就没危险。” “去,老子对女人的欲望强着呢!就是搞同性恋也不会来找你的。” “哈哈,那就好。” “我看你的名字应该改成小怪才对。” 这之后,他就一直叫我小怪。 “我看你才奇怪。这么有钱,怎么不出国留学?” “我,喜欢中国女人。” 简单,直接,而且无可反驳。 他补充说:“出国又能学到什么?不过一种炫耀,带回来的东西也大都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现在国人思想开放了,这大批的海归可起了不少作用。” “什么开放?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和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法进行□□,就叫开放?笑话!” 我大笑几声,笑过之后仔细想想,他这话虽失之激烈,实情却大体如此。我喝口酒,叹了口气。 “说得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伤感。” “伤感?” “中国文化,上下五千年,沉淀到现在,对思想开放的理解却总是纠结于性开放,想来多少有些可悲。” 许久,我俩都没说话,只是喝酒。 “不好意思,扯远了。” “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他不理会我说的问。 “天下熙熙攘攘,皆是利来利往。” “人人都如此?” “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凭生。” 本以为他就是个什么都随随便便的花花公子,没想到他听后却喝着酒认真得思考起来。我没有打扰他,只顾着喝着美酒,喝完后又自己倒了一杯。 过了许久,他才从沉思中出来,喝口酒说:“挺有意思的,你看我是哪一类?” 我喝口酒,想了想,说:“夸夸其谈你没有,当烈士吗骨头又脆了点儿,你虽很有钱却又不怎么爱财。嗯,你和我一样,都是凭生的庶人,不过你属于很有钱的那一类。” “哈哈,有意思,这样的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甭管有钱没钱了,先干一杯,为了同为庶人。” 我们一干而尽,一瓶xo这么会儿也就没了,好在我还有存酒。前几天网购了两瓶威士忌。 “有酒竟然藏着,你可真不地道。” “没有藏,就在柜子里的冰箱顶上。百八十块钱的酒怕你看不上眼,也就没好意思跟你说。” 我给他倒了一杯,他喝了一大口。 “你这个朋友可以交下了,因为能喝酒。” “你这个朋友更得交了,因为能喝到好酒。” “哈哈,好,再干一杯,为了酒友。” 常听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现在才终于体会到,原来心情竟会如此痛快。 “你整天躲在屋子里,就是因为那伤感,所以讨厌性,讨厌女人?”他喝了口酒问。 “怎么会讨厌,我对女人的欲望也蛮强烈的,比起你来可能会差些。” “那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没什么意思。千方百计的弄到手,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再千方百计的分手,麻烦死了。” “也就是说不是装清高,而是怕麻烦?” “性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谈什么清高与下流。” “果然是个怪人。改天跟我出去喝酒,顺便也捞几个不会有麻烦的女人,省得你自己在屋里打枪。” “至少我的手只摸过自己的,你那些女人只怕阅枪无数。” 借着酒我想也没想,这话就冲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觉太过不留情面了。 “不好意思,无心的。” 他却满不在乎的说:“什么有心无心,事实就是如此。改天一定要你领教一下这阅过无数枪的女人的滋味。” 见他不在意,我也轻松得玩笑起来,说:“别,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哪儿养得起啊!弄一次脚趾甲,就够我喝好几天的酒了。” “又不是要你去养。你要是把她们伺候好了,她们倒过来养你都成。” “这可有点难度。我这长相也就将就看得过去,性技巧目前还只处在理论阶段,没什么长处啊!”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有些少妇专好这一口,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才能好好把玩。” “照你这么说我还有可取之处。行,等没钱喝酒了,你帮忙给找一个。” “滚,你把我当成拉皮条的了。” “这好办,你不收钱就不算拉皮条。” “你算得倒精明。”他笑着说,“跟你说,好些也都是海归,有的是生在国外现在才回来,技术好得不得了。” “其实学性开放、性技巧没必要去国外。”我抗议说,“翻翻老一点的书,什么乱七八糟的性行为中国早就有了。武则天秽乱宫闱也就不说了,她被贬成尼姑时伙同其他尼姑与和尚乱搞;杨贵妃也好不到哪儿去,和她什么干儿子安禄山鬼混;隋炀帝才混账,造合欢车,和他后宫的三千佳丽在里面胡天胡地,他的那些护卫还得在外面给他守卫着。你说乱不乱套?” “难怪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在车里做,原来这是皇帝级别的享受。该不会隋炀帝是最先发明车震的人?” “这可说不准了。夏桀、商纣也都是荒淫亡国的,比隋炀帝好不到哪儿去。” 又喝完一瓶酒,说话更是不着边际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跟你说,你不拍我马屁倒不怎么样,以后可有得麻烦了。” “现在不是已经交到你这个朋友了。你这么有钱,我还怕以后没有酒喝?” “一看我就是个败家子,老头子家当也就那么十个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我败光了。” “不就是风流嘛。嫖可毁志,赌才败家。只要你不赌,那些家底也够你吃喝玩乐三辈子的了。” “你可真够笨的,没听说嫖赌不分家。再说,老头子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外边不知多少女人,也不知给我生了多少从未见过面却来分家产的兄弟姐妹。” “这个你放心。包二奶、养小三是 ‘三妻四妾’——封建残留思想——的变异,不过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嫡庶观念。你是嫡长子,那些家产你拿大头。” 威士忌喝完了后,脑子已经不清不楚了,我俩却还是吵着闹着要喝酒。又喝了很多啤酒,也说了很多有的没的,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醉得一塌糊涂。第二天醒来,数了下酒瓶,三瓶洋酒,16罐500l毫升的啤酒,还有一罐躺在地上没打开。可是我那小冰箱里没这么多啤酒。想了半天,却还是记不起个所以然来。 ? ☆、惩罚(1)告白 ?  哐当,哐当,哐当…… “来了,来了。” 哐当,哐当,哐当…… 睡眼朦胧的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刚过9:30。实在不想动,可是敲门声依旧不停,而且越来越响,我不情愿得从床上爬下来,没好气的说:“来了,来了。大清早的,干嘛啊这是?要投胎也不用这么急啊!就算是洞房花烛夜,也得慢慢……” 门打开一半,我的话也还没说完,就见到苏浅浅又羞又气的站在门口。她张嘴似要骂我来着,可是看到我只穿了内裤就来开门,又赶紧背转了身。我这才真正的清醒过来,赶紧关上门,从椅子上随手拿起衣服穿起来。 她怎么突然跑了过来?还很生气的样子?这几天也没有再联系过,我应该没什么地方又得罪了她吧?再说,上次给了她手机号,要来也得先联系一下。不对,她怎么会知道我住这儿?嗯?手机?啊,那晚上用的是萧帅的手机。这下可糟了,又气到她了。那晚她眼神里的杀气这次可要成真了。怎么办才好?萧帅也真是的,怎么着也不该把房门号告诉她。看来,只有装傻蒙混过关这一招了,希望能把她气走。 趁穿衣服这点儿空档,我糊里糊涂得打定主意,开了门,对她说:“不好意思,萧帅这会儿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得……”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嚷了出来。 “我找叫张小怪的混蛋章鱼怪人。” 话才嚷出口,两汪清泉就夺眶而出,像是清晨地底水源上涨,从她的两只眼睛里涌了出来,原本就很清澈的眼睛便越发的明亮。别人是越哭越难看,她却越哭越有光彩,挺有意思的,我不由得笑了笑。 “你还笑!” 她说着用力打上我的胸膛,我赶紧拦住,把她让进屋里。虽然我没多少名誉,但让人见到也挺不好意思的。 “有事说事,干吗就哭啊!”我说,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她接过纸巾随便擦了两下,就冲着我生气得大声说:“好,你自己说,你这是第几次欺负人了?” “哪有欺负你?那晚是萧帅说我手机太差,他手上用着好几部手机,就给我一部拿出去装装样子。再说,我早已经跟你说过了,我那一身行头都是借的,除了我自己,还有……” 她瞪了我一眼,剩下的便没有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自己糊里糊涂了?”她没好气得说。 “不是,我是想说玩到很晚大家都累了,谁也没在意。” “那你回来后就没发现?” “跟你说了伤心事,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已经喝了不少酒,回来后又喝了好几罐啤酒,便醉醺醺得脱了衣服睡觉了。早上醒来,萧帅早就走了,衣服也带去洗了,就没注意。” “哼,这个暂且不怪你。”她说,依旧很是生气,“那你刚才又干吗装作不认识?” “那确实是我不对。还没睡醒,脑子糊涂,用心也不好,只想着怎么把事情给糊弄过去,当真该罚。” “好。你自己说过,若是再欺负我,煎炒烹炸都得由着我。” 她那么真挚的对我告白,我不但拒绝了,还总是惹她生气——虽然不是故意的,也确实该好好补偿一下她。 我看着她笑笑说:“行,依你。那你打算怎么个吃法?” “不要嬉皮笑脸的,肯定不会轻饶你的。”她说,认真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首先你得向我告白,由我狠狠得拒绝你。其他的之后再说。” 她还是记着了,也是,换做是谁被那样拒绝,只怕都不会轻易忘掉,她这个要求也算公平。 “可以。” 我答应着稍微整理了下衣服,看着她说:“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得说:“一点儿感情也没有,这也算告白?” 她的要求还真多。我只好看着眼前清秀的她,开始认真得酝酿感情,想着怎么措辞。今天的她依然一身邻家女孩打扮,素色的长裙没过了脚踝,搭配着洁白的长衫,显得格外得清爽,而且刚刚哭过,脸上泪迹未干,恰似一朵带雨的梨花。看得入神,早就把酝酿感情和措辞告白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喂,你到底准备好了没?” “啊?哦!” 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得笑笑说:“那个,不好意思,你太漂亮了,一不留神就看呆了。” 她用力得打了我一下,有些害羞得嗔怪道:“你认真点儿行不行,没正经得怪人。” 她这一脸红,便又增添了几分娇羞,恍惚中又要看呆了。未免受她美丽的干扰,我只好闭上眼睛,回想着与她相见的情景。她清澈的眼睛,她美丽的背影,她害羞得表情,她生气时的激动,她醉酒时脸上的红晕,她哭泣时的光彩亮丽,还有刚刚那份娇羞。细细想来,哪种状况下的她都很美,若是有她做女友的确是一件美事。 我慢慢得睁开眼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诚恳得说:“我喜欢你,喜欢你邻家女孩般清纯的气质,喜欢你微光下柔美的背影,喜欢你灵动如精灵般干净的眼睛;喜欢你的害羞,喜欢你的生气,喜欢你的微笑,喜欢你的哭泣;喜欢有你呆在身边的感觉。浅浅,我真的喜欢你。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 说道后来我不自禁得握住了她的手,她也任由我握着。良久,她轻声回答说:“好,我答应你。” 脑子突然有些迟钝,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么投入的告白,终于成功,心里真的很高兴,不过感觉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被她耍了。真是笨死了,早该想到的,哪有这么轻松的惩罚? 我放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无奈地笑了笑,问:“你想怎么样,到底?” “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好好听我使唤,要让我这一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说是男朋友,干的却是奴才的活。” “哼,都是你这章鱼怪人自找的。喂,我好歹是客啊!” 我先让她坐下,打开柜子,看了看冰箱里面,只有酒。我这宿舍里很少有客人来,自从一号铺的兄弟搬出去后,萧帅也很少带女人回来了。就算带回来,也没有单独招待的东西。 “威士忌?朗姆?百威、青岛还是哈啤?” 她听我说完起身走过来,看到冰箱里、冰箱顶上都是酒,皱皱眉,无奈地摇摇头。 “酒鬼,那不是还有一瓶人头马?” “那是萧帅的。不过你这么漂亮,就算是都喝掉他也不会有意见。” “才不像你,我又不是酒鬼。给我倒点威士忌,加两块冰。” 我把杯子洗了洗,到了半杯威士忌,加好冰块,递给她。 “没见到萧帅吗?” “哼,听到说话不对,就被你气昏头了。” “可惜了。他的潇洒倜傥你真该好好见识一下,说不定……” 她放下酒,生气得瞪着我,打断我的话问:“你这是要把我介绍给那花花公子?” “其实他人很不错,风流是因为没碰到能让他收心的。我看你倒是挺不错的,说不定能把他收了。” “哼,我先收了你,再去收他。” “哟,你胃口倒真不小啊!” 听我这么说,本来还在生气的她也笑了起来,刚才强忍住剩下的泪水也跟着跑了出来。 “哎呀,你这人真是坏死了。”她说,擦着眼泪,用力得打了我两下。 “多大了,怎么又哭又笑的?” “谁规定不能又哭又笑的。”她强辩道,“过了年就十八岁了。” 现在的女人真是挺厉害的,从十几岁到三四十岁,甚至五十多岁,看起来竟然差不多。虽然感觉她年纪不大,又知道她读大一,却没想到才十七岁,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干吗,嫌我小?” “怎么会!放到古代,都能做两个孩子的妈了。” 她啐道:“没正经,赶紧去把自己收拾一下,要出去了。” 说完,她便打量起我这脏衣服到处乱丢的窝。洗过脸,我转过身,见她正在把脏衣服收进桶里,倒上洗衣液。有个女朋友是挺好的,至少穿的衣服会干净一些。正在感叹有女朋友的好处,她却把桶放在我面前,说:“可以了,拿去洗吧!” 我这男朋友不过是她用来消气装样子的,她又怎么会帮我洗衣服,我又在期待些什么。 “洗这么多要很久的,又很累,待会就没法陪你了。” “已经十点了,限你11点之前必须洗完,你要是拖拖拉拉得就再追加一天。” “那我要是不洗,一直拖着,是不是就得陪你一辈子?”我打趣的说。 “是,不过你得先签下卖身契。” 她说完返回屋里,自行去翻看我桌上那些有些买的、有些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上了年头的书。 “还看鲁迅啊,你!”她揶揄道。 “没怎么看,南方夏天太热,看了降降暑气。” “降暑?” “是啊,鲁迅的文字又硬又冷,描写的也多是冷冰冰的东西,就是三伏天看了也能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边洗着衬衣边说。 “怪人,好像很懂的样子。” 她揶揄完就去开电脑。 我赶紧提醒道:“那个……里面有些那方面的东西,你还未成年,所以,那个……” 她有些害羞得啐道:“我才没你那么下流。” “姑娘家家的别乱说。哺乳动物就是那么繁殖后代,有什么上流、下流的。照你这么说,那人类不就都……” 她转过头,瞪着我说:“你就是想要把我气走是不是?告诉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今天有的罪给你受。” 没办法,电脑也已经被她打开了,我只好提醒她说:“d盘里放着下载的电影,里面有个b文件夹,最好不要打开,其他的都没什么了。” “哼,你也不准看。” 她说着就把b文件夹给删了,我和萧帅花了不少时间才下好的,有些可惜了。萧帅也怪,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却还要看这些东西。他自己说是做多了没什么意思,看看倒能增加点儿乐趣。我还是个没开荤的笨和尚,可体会不到个中趣味儿。 过了一会儿音乐声响起,我探头看了一下,原来她在放桑德拉﹒布洛克与基努里维斯主演的电影《触不到的恋人》(英文名《the ke hoe》)——萧帅的最爱——同处在一个时代,一个却又能给两年前的另一个写信,挺不可思议的。该不会他也有一个这样的恋人?一边游戏花丛,一边又渴望纯粹的爱恋,他可挺矛盾的。 苏浅浅看得入迷便没再说话,我找她搭话,她也不理。洗好衣服后,我喝了罐啤酒休息了一会儿。 “好了,可以走了。” “才洗了这么多衣服,你不是很累嘛,歇一会儿再走。”她头也不回的说。 她正看到凯特在餐厅里等亚历克斯,直到夜深人散还未出现。等人是挺无聊的,又拿了罐啤酒喝了一口,我随手从桌上拿过一本书,运气不错,很喜欢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虽是悲剧,菲茨杰拉德却写得平淡而耐人寻味,一如生活本身。我随便翻到一章,便喝着酒看了起来。 她看完后关上电脑,洗了洗脸,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走进来一把从我手里拿过书。 “走啦,不准看了。” 我抬起头,见她眼眶有些微红,想必是看了刚才的电影又被感动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 “等一会儿,差一点儿就看完这一章了。” 我说着就要去她手里拿过书来,她却一下子给丢到床上,惩罚已经开始了。好在已经看过很多遍,我脑补了一下后面的情节,一口喝掉剩下的啤酒。 走到门口她又突然停住,想起什么似得转身问道:“喂,你刷牙了没?” 窗台上装着牙膏、牙刷的杯子没有动过的迹象,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昨天放的地方,我还真给忘了。 “没事儿,一天不刷也没什么关系。”我无所谓的说。 “脏死了,还不快去。” “脏什么啊,昨晚才刷过牙,又没吃早饭。反正我这男朋友是假的,你又不会吻我。” “没正经的怪人。”她说,调皮的笑笑,“如果这一天你都表现很好的话,我也说不定会赏你一个。”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看了看她那诱人的红唇。 “坏死了,还不快去。” 她说着拿起洗漱用具递给我 ,用力地把我推到了阳台。 ? ☆、惩罚(2)路上 ?  去公交站的路上,她低头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伸伸懒腰,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出来走走确实比呆在屋里睡懒觉好。进了大学,什么东西都还没学到,却先学会了逃课、通宵、睡懒觉。其实,主要是因为不太适应。大学以前都是填鸭式的教育,不要你思考为什么,不要你思考想要什么,只要你学习,学习,学习。可是进了大学却突然什么都不管了,没有了压力整个人便一下子松散了,又不知道想要什么,只好原地踏步,仅有的动力就只剩下最原始的需求——钱和性了。可是除此之外,人活着应该还有些别的吧。那我想要什么呢,到底?酒。看来我真是个酒鬼了。 快到宿舍区大门口的时候,她才开口,看着我,一脸向往的神情问:“如果你是亚历克斯,你会等凯特四年吗?” 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了,得好好回答才行。我认真想了想说:“嗯,那得看情况了。” “怎么说?” “如果你是凯特的话,要我等多久都乐意。” 她微笑着说:“虽然有些玩笑的口吻,不过也蛮让人开心的。记住了,今天一天都要让我这样开心。” “好,我掌握好尺度了。”我笑笑答应,“打算去哪儿?” “跟着走就是了。” “那把手机号给我。” “你不是不想要吗?” “刚才已道过歉了,现在也在受罚,怎么还抓住不放?” “人家才没这么小气。”她说,把我手机拿了过去打通她自己的手机又还回来,“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要?” 我低着头输着她的名字,说:“不是担心你一会走丢了找不到你嘛!” 她转过头看着我问:“你该不会是路痴?” 我打趣说:“世上本没有路,又怎么会有路痴?” “鲁迅的话是这样用的吗?” “没办法,自观自学只能用到这种程度。” “怪人。” 公交站牌这里有不少出行的人在等车,大都四处散乱得站着,也有坐在站牌前的条凳上的,还有斜倚着广告牌的,更有的着急等车已经站到了公路上,中国式的等车方式。几分钟后车来了,原本各行其是的人们,却瞬间蹿到了车门前,如同一条条被压制住的弹性很好的弹簧突然失去了外界的压力一般。懒散的我弹性弱了一些,所以比别人慢了些,当我正要跟着去插一脚时,却被浅浅拉住了。 “不挤的话,没位置坐的。” “这个时候你可以懒一下了,怪人。” 今天是假日,外出的人多,挤车的场景也格外的热闹。男女老少都是那么得投入,甚或有些怒目相视了,估计是因为被插队了。可是根本就没有排队,也就说不上插队,所以被人抢先了也不能说什么,便只能让眼神说话了,只是眼神说话的对象是前面人的后脑,好似哑巴要对聋子说话,一个说不出,一个听不见,奇怪之极。 站在一旁,看到车上的座位早就被占满了,可下面的人还在你推我搡的挤着上车,也不知为了什么,我转头对她说:“还是你聪明。” “哼,我才不需要这样的聪明。”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请为老人、小孩、孕妇及怀抱婴儿的乘客让座,谢谢您的合作!” 我们挨到最后才上了车,一上车便听到这惯例得宣传语,只是车上出行的人们却依旧自行其是。刚上车的老人依旧站着,座位上的年轻人、中年人还是坐的稳稳当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又或者听的太多早已经麻木,就像根本没有播放过似得。看来宣传美德的传统确实是有的,实践美德是不是传统还有待好好考证。其实这也算不错了,年轻人虽没尊老,老人却是爱幼。没有像网上看到的,老不老,幼不幼,因为一个座位就谩骂打架,这也算是出门遇到好兆头了。 车子已经开起来,可是车上连个好好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她只好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身旁。我暗爽于心,不由得脸露笑容。谁知被她瞧见了,抓着我胳膊的手隔着衣服用力得拧了下去。因为不想让别人发现,也想要她出出气,我只是忍着,裂开嘴却没说话,笑也就变成了苦笑。见我的囧样,她也笑了,这才松开手。没多久她又用力得拧了下去,还一脸生气的表情,想必是又想起了我惹她生气的事了。好在她拧一会儿,停一会儿,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小,饶是如此,只怕被她拧的地方也要变青了。 终于下了公交车,我才舒了一口气,揉揉胳膊,又跟着她左转了一个路口,走过天桥,又转向右边,最后进了地铁站。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这样转下去,不常出来的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坐车回学校了。 “去哪儿,到底?” “跟着走就对了,你只要负责买单就行。” “是要做冤大头啊。” “有心理准备就好。” 地铁已经进站,门口上方的红灯在闪着。 “快点走几步,要关门了。” 她说着,跑下扶梯,冲了进去。刚才她还说可以懒一下的,现在却又这么积极。我起步慢了一些,跑下扶梯时又被人从旁插队挡了一下,等赶到时,门已经快要合起,若是会缩骨功还能挤进去。 啊,啊,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我这运气还真够悲催的!虽然知道配不上她,但没想到就做一天男朋友月老都不同意,糊里糊涂的臭老头。也好,本来还有些担心要是真喜欢上她就麻烦了,这个预防针打的还真及时。 地铁里,她一只手扶着门边,一只手用力拽着衣角,咬着嘴唇,眼睛又有些湿了,透过玻璃气苦得盯着我。无言以对,我看着她无奈的苦笑着。 缓缓得,地铁开动,很快就看不到了,手机却响了起来。 “站在原地,不许乱动,坐下一班车。” 她命令完就挂了,话虽短,却已听出声音有些沙哑,肯定又误会我是故意的。也罢,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依她说的上了下一班地铁,她在下一站上来,眼眶有些湿,气汹汹得盯着我。我心里也是不怎么舒服,什么都没解释,也懒得解释什么。直到地铁开动,她才生气且声音依然沙哑得说:“你已经答应了,就不要捣乱。” “没有捣乱,只是你跑得太快了,我想追也追不上。”我也不无伤感得说。 她的气小了一些,咬着嘴唇想了想,她伸手握住我的左手说:“那这样就……“ 话没说完,地铁却紧急刹车,她没站稳,身子跟着往前甩。我倚着中间栏杆,倒是站得很稳,见她要摔倒,左手抓紧她的手,右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得抱在了怀里。 “各位乘客您好,地铁现在是临时停车,请不要惊慌,为您带来的不便还请原谅。” 才报告完不一会儿,地铁就开动了。 真是的,有事没事得还要搞个临时停车。不过软玉温香在怀,于我倒是一场艳福。看着偎依在我怀里有些惊吓和害羞的她,我接着她刚才未说完的话笑着说:“这样你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遇见你就没好事。” 她说着打了我一下,刚才忍住的泪水因为惊慌和害羞终于还是流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她哭泣又美丽的样子,我不由得就微笑着盯着她看了起来,刚才的伤感便都跑了。 她见我又笑着看她哭,打了我几下。 “你还笑?” “你是不知道,你流泪的时候眼睛特别有神。” “所以你就故意把人家弄哭?” “我若是真有这本事那就好了,以后想什么时候看你哭就能要你哭。” “你还在说笑?” 她说,又用力得打了我两下。 见她楚楚可人的样子,我不忍再开她玩笑,解释说:“真不是故意的。我若是有意,就不会提前问你要电话,不然这会儿我已经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了。” “我不管,这才两个小时你就要我哭了两次,今天要是再让我哭一次,你就死定了。” 这可为难了,刚才分明是天公不作美,却被她误会赖到我的头上。我是不打算再要她哭了,可是若再一次这样的情况,那也是无法可免。 “你还在犹豫?”她问,生气得瞪着我。 “不是犹豫,是我运气真的不怎么好。赶不上车是时有发生,只要注意一下就能避免;可地铁突然刹车却不是常有的事,我既预料不到,也无从避免。剩下这大半天,谁也说不准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发生。” “哼,那你最好祈祷把下半辈子的运气都挪到下半天来。” 想来也只能如此了,兴许今天不是适宜外出的日子,出门前真得应该查查老黄历。 终于平静下来,她这才注意到还偎在我怀里,瞪了我一眼,害羞得说:“喂,你还不放手。” “不要。你若是再跑掉,我又追不上,那不是死定了!还是抱着你更稳妥。”我开玩笑说,手却放松了。 她用力掐了我一下,挣脱了。这时才发现车厢里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她脸红红的赶紧走向别的车厢,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跟了过去。 走到乘客比较少的一节车厢,她才停住,见我跟了过来,便骂道:“坏蛋章鱼怪人。” 在宿舍时她已经这样骂过我,现在又来。我不解得问:“怎么多了章鱼?” 她故意曲解说:“你姓章,不就是章鱼嘛。” “是弓长张,不是立早章。” “就是章鱼的章。哎呀,快看,你的头发,你的耳朵,你的眉毛,都变成触手了,就像《加勒比海盗》里的大卫琼斯。”她笑着边说还边指点着。 心情才好一点儿,她就拿我来取笑。打蛇随棍上,我握住她指指点点的手,模仿着大卫琼斯的声音,看着她深情得说:“y heart will always belong to you,calypso!” 她抽出我握着的手,轻轻打了我一下,害羞得啐道:“好啦,不骂你章鱼就是了。不过,还是个怪人。” ? ☆、惩罚(3)讨好 ?  一出地铁就是地下商城,四处都是店铺,吃的,穿的,玩的,什么都有。她看都没看就径直上了扶梯,上到了上面的商场。原来这是一栋商业大厦,因为地铁口就开在下面,所以人流量很大,商场也格外得红火。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12点过了,没吃早饭,肚子已经开始闹起饥荒了。 “先去吃饭吧。”我提议说。 “不,先去买衣服。”她不容拒绝得说。 我只好跟着她进了一家服装店,她却挑起了男装。 “怎么,要走中性路线吗?” “是给你买衣服。” “我?不缺衣服啊!” “你看你穿的,老土!” 唉,陪她出来了,又嫌我穿得土气。 “生气了?”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帮我选衣服,怎么会生气!” “老古董,手机那么老旧,衣服也是样式又土又旧,都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 “我也记不得了,到了初三身高就没再长。衣服嘛,能遮羞就行了,管它什么样式不样式的。” “怪人,你这衣服是越穿越羞。” 唠叨了半天,她选了几套,让我去试穿一下。我觉得都挺好看的,她却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又重新选配了几次,最后才选中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一件紫色半袖t恤。 “嗯,你到是蛮适合紫色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点了点头,普普通通的我也有了几分英气。 “看来你说得很对,多看几眼的话,我长得确实还不错。” 听我在取笑她,她啐道:“呸,那是我晚上没看清楚。你啊也就马马虎虎,不过是衣服好看罢了。” “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佛不穿金衣还不照样是佛,你不穿衣……” 后面的话她害羞得没说下去。 “佛不穿金装,那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能保佑的了谁?我不穿衣服,那是深沉的思想者。” 说完我把手握成拳放在下巴下面,上身摆出思想者的架势。这时对面走来两个衣着时尚、性感的美女,容貌姣好,身材秀美,眼神不由得飘了过去。再收回目光时,就发现她刚刚还有笑意的脸上,又写满了生气。 “我看你不穿衣服就是彻头彻尾的大色狼。” “美女嘛,当然要看两眼。” “我就不美吗?” “你很美,比刚才那两个美女加起来还要美。but you cute,they sexy!”我故意气她说,“虽说要我做你男朋友,却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似要防狼,若是在古代,恨不得再戴个面纱出来。” “你……” 她瞪了我半天,负气得跑到女装区,选了一件跑进试衣间,再出来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一件无袖的连衣短裙,白底,腰间至裙边是逐渐加深的天蓝色,一条细细的腰带随便的挂在腰间。so siple,but so sexy!若不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干净,还真以为她变了一个人。若是那晚她是这一身打扮,我会拒绝吗? 看着她款款走过来,我叹了口气说:“后悔了!” 她奇怪得问:“后悔什么?” “后悔那晚拒绝做你男朋友。” “没正经的怪人,还不快去付钱。” 三件衣服300多,倒不贵。看来她心眼儿还不坏,还好没去那些奢侈的地方。只是她这件衣服既没有衣袖,又没有裤腿,却跟我这一套衣服差不多价钱。 “原来布料越少价钱越高啊,难怪皇帝的新衣就只有皇帝才穿得起。” “又在没正经得胡说。”她说,害羞得打了我一下。 出了店门,她想也不想的向右走去。我跟在旁边打量着她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问:“你腿型这么漂亮,怎么成天穿着长裙把它遮起来?” “还不都因为你们这些臭男生。” 我左右看了看,确实不少男人都在看她。有的已经走过去了还要转过头来看,甚至有些女人也在看。走在她身边让我多了几分自豪。 “这么漂亮当然要看嘛!”我说,也认真看了起来。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3节 “你才最坏。” 她说着把我推到了前面,到了扶梯前又把我拉住,走到我前面,说:“闭上眼睛。” “怕什么,看不到的。你没看很多美女穿的比你还要短,不是照样大大方方得坐扶梯。” “要你闭上就闭上。哪来这么多话。” 没办法,我就这样被她当衣服似得坐电梯上到四楼,来到一家人满为患的店前,她走到等候就餐的队伍的最后面,还剩下几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这么多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换一家吧。” “不要,这家的烤羊排、烤羊棒非常好吃。” 见她态度坚决,我也只好坐了下来,说:“吃顿饭还要排这么长的队,真是麻烦。只要不是很难吃,能填饱肚子不就行了。” 她学着我刚才的话笑话我说:“you survive,they live” 我笑了笑,看了看排队的人,又看了看店里的。男人、女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却还是一样满脸无所事事的无聊神情。 “没看出几个能称得上live的,不过survive的档次高了一些。” “你以为自己是火眼金睛啊,怪人。”她说,拽了拽裙摆,“我还是把衣服换过来吧。” 就这一会儿,不少人就都在看她。主要是她自己不是很习惯穿这样的衣服,一点儿都不自然。 “也好,晚上回去穿给我一个人看。” “怪人,又在胡说什么傻话?” “不是说要做一天的恋人嘛,一天24个小时,那得到明天早上十点了。难道你没安排今天晚上浪漫的二人世界吗?” “哼,就会胡思乱想,回去就把你甩了。” “还说我老古董,我看你也没怎么跟上潮流,一点儿也不开放。” “穿得暴露,随便乱来就是开放吗?” “应该是吧,人人都在这么诠释啊。” “人云亦云只不过是另类的封闭,所谓开放是指人们拥有选择的权利。” 开放乃是选择。嗯,有道理。为什么从来没这么想过呢? “这话谁说的?” “干吗,我说不出这种话吗?” “确实不怎么像。” “你是说我不够聪明?”她说,嗔怪得瞪着我。 “嗯,你有六分聪明。”我说,她已经撅起了嘴,“七分任性,八分美丽,九分气质,十分……” 说她任性时,她就抬起了手;听到说她才八分美丽,显然很是不满意,食指和拇指已经扣了起来;待说到有九分气质,她已经有了笑意,手虽然伸了过来,却显然没有什么力度。 说到十分我就停了下来,没有往下说,冲她笑了笑。 “十分什么?”她用威胁的口气说,眉毛皱起,手指又蓄上了力。 “十分喜欢。” “呵呵,怪人,才不稀罕你的‘十分’。” 她笑着说完,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拿过衣袋就去换衣服了。我无聊得打量起排队的人。大都是情侣,也有几个女生一起的,也有三四个男女一起的。大家都在玩着手机,耳朵里也塞着耳机。不止是这里的人如此,今天出来这一路上,学校里,公交车、地铁上,站着的,坐着的,还有不少走路的,都是如此。 眼睛盯着手机,只能余光去观察其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听到的声音模模糊糊;味觉除了吃饭喝酒用得到,其他时候没多大作用;手不能乱动乱摸,不然会被视作变态;只剩下鼻子没用的闲着。人类五感中完整地且能经常用来认识这个世界的,只剩下嗅觉了。将来人类慢慢进化,最发达的器官或许是鼻子,并附带有其他四感的部分功能。 想来也真是奇怪,人们越来越不喜欢自己直接接触、认识这个世界,反而沉浸在他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牙慧中。或许有一天,人们高兴得看着手机里搞笑的奇怪事情,而自己却视而不见得从那真实得搞笑的奇怪事件旁边经过。我想象着那奇妙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干吗一个人傻笑?”她说,又换上了她的长裙走回来,把短裙放进包里。 “没什么,胡思乱想而已。” “怪人。” 其他的没什么好看的了,还是看她有意思。她很适合穿长裙和一些素雅的衣服,虽然刚才的短裙是很性感诱人,但和她的眼神气质不是很配。就像是换上孔雀羽毛的白天鹅,也许很美,但总是有些怪怪的。 “干吗一直看着人家?” “你这么漂亮却只能做一天女朋友,当然得多看几眼。” “不许看。” 我闭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说:“好香,你喷的什么香水,虽然很淡,却真的很香。” “不许闻。” 我捏住鼻子说:“声音也很好听,又清凉又甜丝丝得。” “不许听。” 我轻轻捂住一只耳朵,说:“剩下的那只得要你帮忙了。” 她伸手先扭了扭我耳朵才捂住。 “恩,小手又柔又软,好舒服。” “不许说。” 我笑着说:“那你得把你那张诱人的小嘴贴上来才行。” “没正经。”她说,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呵呵,好啦。不闹了,别人都在看呢。” 这是两次见她以来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原来她可以笑得这么漂亮。我睁开眼后就没再眨过眼,要记住这短暂的美好瞬间,她却伸手把我的脸别开了。 ? ☆、惩罚(4)盘问 ?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总算排到我们。店里装潢考究,一色的酒红色沙发座椅,透明的玻璃桌上放着一束塑料花,花瓶旁边放着一本菜单。 她把菜单递给我,说:“点菜吧!” 我没有接,说:“你点吧,我又不懂。” “可不要后悔。” 她快速的点了几样菜,孜香羊排一份,烤羊棒两根,生烤羊腰两串,羊肉串四串,草原全羊杂(汤)一份,大拌菜一份,炒莜面一份,两杯沙棘汁。 点完菜,服务生收走了菜单,端上两杯沙棘汁,还送了两小碟凉菜。 “你不看一下菜价?” “还用看吗?不是已经被你当羊宰了!” “放心,吃不了你多少钱的,你的肉又没羊肉好吃。”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 “天天喝酒,细胞里都是酒了。” 我打趣说:“这样才好吃,这叫‘醉肉’。” 她却没有笑,看着我问:“被她甩了之后,你就开始一直这样喝酒了?” “倒也不全是,大部分还是从书上学来的。那时候迷上武侠,古龙本就是个酒鬼,写出的人物没有不能喝酒的;金庸好一些,但书里也有不少嗜酒的,乔峰就是。后来又看了村上春树,也是无书不酒。” “喜欢看书,怎么不去学文学?” “没办法,中学时语文经常不及格,60分的作文也就能得30出头,偶尔撞彩能考过40分。看了书,成绩没上去,酒瘾却给练出来了,哈哈。” “怪人。”她说,也笑了笑。 “总是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挺让人费解的。” “我怎么了?” “你这么聪明,17岁就考上了大学,大可再复习一年,好歹也要上个名牌,再不济也得上个一本。干吗这么着急的进了这所二本大学?” “二本和一本配备差不多少,我爸说的。我自己也不想天天做那些没用的没完没了的习题。这所学校在二本里算很好的了,就业率也不错,大不了到时再考研读博就是了。” “嗯,正正经经的好学生,考虑得头头是道。” “你不是也考进来了,你又怎么想的?” “我的理由充分多了。我,最好也只能考进这所大学。” “唉,怪人。”她说,摇了摇头。 菜上来了几样,孜香羊排、考羊腰和拌菜。没吃早饭挨到现在,肚子早就饿瘪了,我拿过一串羊腰,大口吃了起来,味道确实不错。她夹起一块羊排,放进碗里,细嚼慢咽得吃着。如此近距离的看美女吃饭倒是难得,我不禁仔细的端详起来。一只白皙的纤纤素手拿着羊排放到唇边,秀口微张咬下一小块慢慢的咀嚼,几缕秀发散了下来,另一只手又给拨到了耳后。果然秀色可餐,看着她我都忘了咀嚼嘴里的肉。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见我呆呆得看着她,问:“吃饭啊,看着我干什么?” “美女就是美女,啃骨头的样子也照样好看。” “不要说‘啃’,难听。”她说,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赶紧吃饭啦,怪人。” 菜陆续的上齐了,她夹了几根拌菜,又问起我读高中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想听啊。你后来就没再去纠缠人家?” “我又没那么无聊。” “哼,都逃出两千多里地来了,肯定是因为忘不了她,还敢这么说,鬼才相信你。” “我说你能不能不接我这疮疤,真是不该跟你说这事。” “谁叫你欺负我这么多次,我要像人们咀嚼祥林嫂的痛苦一样咀嚼你的痛苦。” 她的报复心可有够重的。也罢,反正什么都无所谓。 “那你想听什么?”我问,拿起羊肉串咬下一块。 “你是不是对人家还存有幻想?” “她们如胶似漆的,我还能幻想什么!” “哼,还说没纠缠人家,知道的这么清楚。” “真得没有特意去了解。只是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多多少少总是会碰到的。情侣之间也会吵吵闹闹的,偶尔看到她时,也没见过她不开心。” “你就这样默默得守了三年?还挺痴情的嘛!” “我虽然迟钝了些儿,可也没这么傻。本来想辍学不上的,可是祖上几辈都是贫农,我考上了高中家里高兴得不得了,满心指望着我考大学。没办法,也只好接着念下来了。你呢?这么漂亮,追你的人肯定很多了。” “不想告诉你。”她说,喝了口果汁。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告诉你。你刚刚不是说我有七分任性嘛!” 她坏笑着说,“想看看她长的什么样子,有相片吗?” “早就丢了,反正又没你漂亮。” “真得什么都丢了?” “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本来就没交往多久,哪有什么东西。” “哼,你那钥匙链上的两个海豚是什么,颜色都弄花了?告诉你,今天你是我男朋友,不准你有丝毫的骗我。” 她自己的事什么都不要我知道,却像查户口似得要把我刨个底掉。她是挺厉害的,只出门时看了一眼就猜到了。我拿出兜里的钥匙,两个颜色斑驳已经露出里面金属的海豚就挂在上面。这两个海豚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粉红色的,确实是那时候买的。因为那时听她说过喜欢海豚,所以才买的,本打算一人一个,可是还没送出去,就刚好撞见她和别人在一起。后来,其他的东西都丢了,她送我的杯子因为用得到就留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班上同学打架撞翻了桌子就给摔碎了。这两只海豚开始时也想丢掉来着,只是她又不知道,便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那么恋恋不舍的样子,这下还不承认是在骗我?” “真得没有骗你。先别生气。你的六分聪明,用一分就猜到了。” 她眼睛转了两转,消了气,盯着我说:“没送出去的东西还留着干吗?还想找机会再送出去啊!”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就挂了。刚挂掉又响了起来,她懒得理会,把手机塞进包里任它响个不停。 “那个……” “干吗?” 她说得声音很大,都惊动了旁边的客人。 我小心翼翼得说:“你要是有急事就……” 她打断我的话,生气得说:“怎么,这么快就想找借口逃跑?” 我细声细气得解释说:“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要是忙就改天再补上,照样从早上算起,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她又嬉笑得看着我,说:“要是每次都有事被打断,那你不是缠上我啦。你想得倒挺美的,人家可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 这个大小姐任起性来可真难伺候,左右不是,我只好闭上嘴不再言语。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家伙到底怎么气到她了,却害我来承受她的怒气。 她的电话响了几遍也就识趣得不再响了,她对我却还是不依不饶。 “喂,怎么不说话了?” “你手机来电音乐蛮好听的,什么歌啊?” “你都落伍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被她逼着开了口,可是才说了一句话就被顶了回来,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我只好苦着脸弄出一个囧字来看着她。 “呵呵,你那什么表情啊,怪人!好啦,吃饭吧,呵呵。” 细嚼慢咽得吃完羊棒,喝了几口汤,她就放下了筷子。 “继续吃啊,你不是很喜欢吗?” “吃饱了,已经。” 除了烤羊棒她吃完了,其他的就只吃了一点儿,羊排吃了两块小的,羊肉串吃了一串,烤羊腰只吃了一块,炒面小半碗,羊杂汤一碗,拌菜倒是吃了不少。 “可是剩下的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啊!都是肉,油又大。” “我是女孩子,就更不能多吃了。那这盘拌菜我就帮你再吃点儿好了。” 她笑着又给我夹了块羊排。臭丫头,故意的,明知道肉这么油腻,却跟我抢着吃蔬菜。我咬了一大口羊肉,瞪了她一眼。 “别着急,慢慢吃,现在外面没人排队了。” 她说笑着给我盛了一碗羊杂汤,满满的一碗都是肉。 “你看,我是不是很体贴。知道你没吃早饭,特意叫了这些好吃的,可不许浪费人家的一片心意。” “是,有女友如此,夫复何求。” 她点的菜也不多,每一样也都很好吃,一人一半的话能吃得饱饱的。可是她那一半只吃了三分之一,还把解腻的青菜抢得只剩了几颗,剩下的都是又贵又油腻的肉,丢掉不吃也实在浪费。一顿饭用了一个多小时,好歹把羊肉都塞进肚子里了,炒面还剩下大半,实在装不下了。结账时一看果然不便宜,一顿羊肉大餐便用了我半个月的伙食费。还不错,第二杯饮料半价给我省了几罐啤酒钱。 “怎么样,不贵吧!”她坏坏得笑着问。 “那是,一点儿都不贵。” “别不高兴,比这消费高的地方多得是,我已经很客气了。” “那可得多谢你了,还好没去萧帅常去的餐厅。” “知道就好,再说大部分都是你自己吃的。” 挨了打,还让人说不出话来,她可真够聪明的。 她笑着说:“好啦,请你去吃甜点。” “还吃?” “甜点嘛,又不占肚子。”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又跟着她进了一家甜品店。 “想吃什么?”她才坐下就热情得问。 “空气,纯净的空气。” “那可不要说我没问你哦!” 她选了一份草莓芝士蛋糕、一份水果沙拉,要自己付钱,我拦住了。 “不是说今天是冤大头嘛!” “还有点气量。” “只要你今天高兴,以后别翻旧账就成。” “那可难说。” 甜点上来,她吃了一口蛋糕,说:“别这样看着我,谁叫你就会欺负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到底?” “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早晚要找还回来。” “怎么,也要我在你面前哭吗?”我笑着问。 她哼了一声就不理我了。我无聊的四下打量着,店里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甜点已经够腻人了,情侣打情骂俏的更是浓的化不开。我们旁边两个,自己吃了几口,又要对方喂自己,有点像小孩子扮家家酒。 “我也要吃。” 我轻声对她说,眼睛向旁边那两人瞄了一下。本来你一口我一口蛮甜蜜的,谁知那两人一时情浓就旁若无人的吻了一下,她刚好看到这一幕,脸红了一些,说:“想得美,不给。” 这也真凑巧,更没法解释。她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两口吃完蛋糕,叫服务生把水果沙拉打包就出了店,把我甩在后面。 我加快脚步追上她,说:“就开个玩笑,跑这么快干吗?” “谁叫你不正经。” “哪有,旁边那两位不就挺开心的。” “人家是情侣,是在谈恋爱。” “我现在也是你男朋友啊!” “赖皮,你是假的。” “他们也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早晚都得分手。是在恋爱,不过应该是‘练习’的练。” “怪人,反正不会给你吃。” ? ☆、惩罚(5)路痴 ?  逛了几家商店,又走了一会儿,跟着她到了游乐厅,换了两百元的游戏币。玩赛车她不怎么在行,开得像是碰碰车,却又很喜欢;我打街机倒还可以——小时候经常跟家里骗钱出去玩,赢了她两局,她又不服气了,后面几局最后关头,我故意放慢动作让她赢了,她才总算笑了出来;投了一会篮球,就去抓毛绒绒的小玩具,挺厉害的,十个币就抓了两个。玩到最后,还剩下一个游戏币。 “那,给你留作纪念,别说做了一天恋人什么都没剩下。”她坏笑着说。 出了游乐厅,跟着她沿着商业街的商店,一家一家的逛,她看得很仔细,即使一些巷子里的小店也不放过。 又跟着她走进一家商店,我问:“是不是有什么想买的?” “恩。” “说说,帮你一起找。” “好啊,就是一种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熏衣草。你知道吗,薰衣草有好几种颜色,蓝色、紫色、蓝紫色、粉红色、白色,每一种都很漂亮。”她说,声音里都透着喜欢。 “比你还漂亮?” “奉承我也没用。以前很好买到的,今天肯定是因为你,怎么也找不到。” “这好办,上网一下就能买到,还送货上门,多轻松。” “是啊,有了网是什么都方便了。”她说,“不过,这个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找到。” 路上的商店走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我跟着她又走到地下商城。由于空间狭小,人虽比上面少,却显得有些拥挤。她走在前面,我必须跟得很紧才不会跟丢她。又逛了一会儿,无意间看到一家卖动漫模型的,我便停下来看了两眼,再转回头想要叫住她,却被拥挤的人群淹没了。我急忙赶上前去,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她,打她电话也没接。唉,看来她又要生气了。又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电话又打了几个,还是照样不理。想必是真得生气了。罢了,晚上再打电话道歉好了,先得去卖动漫玩具那家店把卓洛买了再说。可是刚才心急找她,忘了怎么走到这岔路口来了。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每家店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似乎走过又似乎没走过。迷路了,彻底地。男左女右,我向左边走去,用心记着路程,走了几分钟,感觉不对,原路返回。面向同一家店,这次向右边走去,感觉有些熟悉,走了几分钟又遇到了一个岔路。还是不知道该选哪边,没办法又只好用老办法了,这样又摸索着走了许久,才终于到了刚才那家玩具店。在店里才看了一会儿,电话便响了起来。 “你在哪儿?” 我跟她说了地点,她很快就到了。 她还未开口,我抢先解释说:“看到想要的动漫玩具稍微走了一下神,就看不到你了,打你电话也没接,刚才去找你时又迷了路,要返回这家店时还走错方向。” “怪人路痴。”她笑笑说,“走过人家两次都没发现。” 她这么漂亮任谁都会多看两眼,我应该不会看漏掉。我看不见她,她却能看见我,肯定是故意躲着我了。 我无奈得笑笑说:“你可真会消遣人。” “比起你欺负人来可差远了,谁叫你自己要走神的。” 她说着板起脸装出生气的样子,又一下子噗嗤笑出声来。 “就有这么好笑?” “看你在路上转来转去是真得很好笑嘛!哪有你那样认路的,呵呵,怪人。” “你一直跟着,还要打什么电话?” “本来是跟得好好的,可是被几个人挡了一下就见不到你了,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没想到你钻进店里来了。”她说,又笑了笑,“好啦,选好没,想要哪一个?” 我说是卓洛——《one piece》里的一个重要人物,拿起有我手掌竖起来这么高的卓洛模型把玩着。 “跟你一样,超级路痴,不用迟钝光线就已经很迟钝了,有什么可喜欢的。” 原来她也看《one piece》,还蛮熟悉的样子。 “因为迟钝,所以执着。不然他也不会有那么狂暴的鬼气,他的剑术也不会那么厉害。你还是个小丫头,不懂的。” 她一把抢过卓洛,瞪着我生气的说:“干吗叫我丫头,你又多大?” “大你两岁,已经有代沟了。” “才19就装成熟。不许再叫我丫头,更不许说我小,记住了?” 她这负气的样子才最孩子气,我只好点头答应了。 她消了气,拿着卓洛转身去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120,不能再少了。” “这是旧款了,又不是正版的,你说下最低价。” 人虽小,却蛮能讲价的,七十八就买下了。 “挺厉害的,下次买东西叫你来帮忙杀价。” “好啊,只要有羊肉大餐,随叫随到。” “那可太贵了,可以买四个公仔了。” “小气鬼。东西已经买了,可不许再开小差。” 说完,她又信步走进了一家小店,我拿着卓洛随后紧紧得跟着。 一下午,陪着她东西南北街、地上地下的商场逛了个遍,只是还是没找到她想要的薰衣草小瓶。我两条腿已经酸麻疼痛,就算打一下午篮球也没这么累。总算熬到了晚上,她才终于放弃,停下来坐在路边的靠椅上休息。 我揉揉腿,懒懒得看着来往的人流。顺着兴尽而归的一家三口走去的方向,看到一个身坚智残的乞丐。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要饭的,就跟不管哪个国家的哪个时代都少不了贪官一样。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是关于状告乞丐的事。内容记不太清了,只模糊得记得是发生在外国的一件事,一个很有钱的人把他的乞丐邻居告上了法庭,乞丐在法庭上自辩说:“我没有罪。你们是靠出卖智慧、劳力来换取钱财,我出卖的是我自己的尊严。”身坚智残的乞丐出卖的是尊严,那贪官出卖的是什么呢?贪官比乞丐更要有钱,而且也更有面子。还有什么能比尊严更值钱?恐怕就只有良心了。 “怪人,又在发呆想什么?” 我把想到的都跟她说了,她叹了口气说:“是啊,尊严、良心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卖掉了又很值钱。但是没有了尊严和良心,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这问题我也正在想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个人便都沉默着发呆。 过了一会儿,她喝口奶茶,嗔怪得说:“都是你不好。人家是出来开心的,不是来思考这么麻烦的问题的。” “是有些跑题了。这么晚了,请你去喝酒,顺便吃饭。” “不要。还是去买彩票好了,看能不能刮出好运气。” 她说走就走,我撑起劳累的双腿跟着她走向不远处卖彩票的小亭子,买了四张,都给了她。 “你不试试?” “不用试,我运气一向挺差,特别是抽奖。” “试试嘛,那给你抽一张。” 我从她手里随手拿过一张,刮开来看果然没奖。转头再看她,两张50,一张20。四分之三的中奖几率都抽不到,运气还真是背到家了。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怎么?” “漂亮也就算了,还这么聪明;聪明也就罢了,运气还这么好。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运气好怎么会遇到你?这只是小小的补偿。” 我挠挠头想了想,笑了笑,说:“也对哈,凭你这长相气质拿下萧帅都不成问题。嗯,你这样说也蛮有道理的,那就公平了。” 她盯着我看了大约有半分钟,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真是个怪人。走啦!” 路过几家餐厅,她看也不看便走过去。又路过一家,她还是没有看。我实在不想走路了,便开口道:“就在这家吃吧,我看里面装修挺不错的,比中午那家也差不了多少。” “抽到奖了,请你去看电影。投桃报李,我是不是很不错?” “应该是投李报桃,一张电影票才多少钱。” “小气鬼,这么斤斤计较。不想看就算了,我一个人去。” 说着话她的脚步又快了一些。她可真厉害,走了一下午了,现在还能加速。无奈,我也只好加快脚步跟上。 “没说不去啊。桃子、李子都很好吃,也没多大差别。” “怪人,想看什么电影?” “都一样,看一些国外的挺不错。” “崇洋媚外。” “那倒不是,外国电影里福利比较多一些。”我开玩笑说。 进了电影院,她真的选了一部美产电影,只不过是动画片。买了电影票,就近选了一家快餐店吃晚饭。开场前15分钟,进了电影院,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已经有不少情侣在等着进场了,也和我们一样,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终于像是一对恋人了,可是已经快结束了。 进场后,看了没多久我就睡眼朦胧了。昨晚游戏玩到3点,早上又被吵醒,洗了一大桶衣服,没睡午觉,又接连走了几个小时,虽然电影的声音很吵,但坐了一会儿,睡意还是向我袭来。勉强坚持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睡下了。 ? ☆、惩罚(6)谈心 ?  睡的很轻松也很舒服,什么都没有梦到,直到被她在额头上弹了两下才醒来。刚才睡着时,不知如何脑袋滑到了她肩膀上。 “还睡,猪头。” 我坐直身子,伸了伸胳膊,打个哈欠。 “好舒服。你肩膀软软的,倒是挺有力气。” “刚醒来就胡说八道。” “是夸你啊,有韧性,又坚强。” “怪人,走啦。” 乘上地铁,换过公交车,走过看大门的男生宿舍,终于到了女生楼下。这一天的惩罚也接近了尾声,还是有些不舍,回来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下了公交车就没再开口,沉默得走着。幸好我提前做了心里准备,也多亏月老那臭老头的预防针。 “现在可以说了,你那些甩人的狠话,这一路上应该想了不少吧!我已经做好回去喝醉的准备了,不用客气,尽管说就是!” “怪人。人家今天玩的很开心,你表现的还不错,不怪你就是了。再见。” 她说走就走,这么干脆却让我有些不舍得了,我叫住她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你不是说如果我表现好的话,就吻我一下嘛!” “无聊的话倒是记得真切,那你把眼睛闭上。” 看来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乖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嘴唇上感觉到了什么,可是有点硬,应该不是嘴唇。睁开眼一看,原来她把食指轻轻放在我嘴唇上。又被她耍了,我张开嘴作势要咬她手指,她笑着赶紧收了回去。 今天的约会以哭开始,以笑收场,也还不错。我正要跟她道别,一个帅哥从旁边跑了过来,一只手拿着一束玫瑰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裹,走到她面前,有些恨意又有些藐视的瞟了我一眼,然后深情又满脸歉意的对她说:“从中午就一直打你电话,可你就是不接。我已经等了你一下午了。你看,这是我特意跑到你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给你定做的草莓蛋糕,还有你最喜欢的泡芙。你已经17岁,这玫瑰刚好17朵,代表我会伴你一生。上次的事是个误会,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解释。其实我和她只是……” 这个男生大约比我高半个头,长相不错,看穿着、神情,家庭条件很好。不过那眼神变得可真快,脸上的表情也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一个很有前途的聪明人。我就说她怎么会看上我,原来是被这帅哥给耍了。这也难怪,聪明,帅气,又有钱途,任谁都会上钩的,萧帅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萧帅只是风流,这个男的却透着狡猾。再怎么样也是她与他之间的事了,我懒得听他满嘴无聊的借口转身要走,她却拉住了我的手。 “上次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已经分手,彻底得。你的事已经与我无关,我的事也与你无关。” 这个男的见解释无效,又换了一种语气,有些恳求却又不低声下气得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上次是那女人一直缠着我,我已经彻彻底底和她断绝关系了。以后我们一个星期见三次,每天打五次电话,每次不短于十分钟,我的手机你想什么时候检查就什么时候检查,请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早就给过你机会了。上大学才分开一个月,就已经听到不少你的流言蜚语,我一直没有理会,希望你能主动说个清楚,也希望你自己知错肯改。可是你一直瞒着,当真的脚踏几只船。这些我都已经清清楚楚跟你说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 我一个局外人夹在中间当真无所适从,她这位帅哥男友也是瞪了我好几次。只是她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挣了几次也没挣脱,又不好太过明显弱了她的气势。没办法,看来挡箭牌是当定了。也罢,就当是赔罪了。 果不其然,他见劝说无望,就将矛头对准了我,瞪着我流里流气得说:“哼,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才过了几天就勾搭上一个,还是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土老帽。” 一个彬彬公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无赖,又或许本就是一个无赖一直装成彬彬有礼,现在终于现了原形。变来变去哪样都挺累人,聪明人,何苦呢?我无聊得想着,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了。 “该不会这个乡巴佬有些野路子,晚上伺候的你舒舒服服,再也离不开他了……” 他越说越下流,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已经占尽了女孩子便宜,还要跑来当众侮辱人,我把她护到身后,忍无可忍得说:“小白脸果然没个好,土老帽虽然呆,至少实诚些。” “他妈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老子滚开。” 估量着我比他矮了不少,他说着扔掉手里的东西,就一拳打了过来。因为一只手被浅浅抓着,我只好丢下衣袋用一只手抵挡,竟然还真的挡住了。我有些意外得看着他,顺着他刚才的话,嘲笑道:“就你这样软绵绵的小白脸,又能伺候好谁?” “他妈的王八蛋。” 他骂着又打了过来,我事先把手挣脱了,让她站得远一些,双手迎战。小时候经常打架,初中时也偶尔打过几次,进入高中后就没再动过手,不过技术还留着不少。我躲过他一拳,左手挡开另一拳,右手紧握成拳照着他的小白脸用力给了一拳。他被打了回去,我上前左手握拳又照他脸上补了一下。打得起劲,刚才被他骂的气也跟着出来了,又照他肚子打了两拳。都是他惹浅浅生气,却害我白白受罪,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给了他几拳。 他忍痛挡开一拳,逃走了,边走边骂:“王八蛋,你给老子记住了,老子不会放过你。” 看客们看完热闹也就散去了,窃窃私语着。我转身去看她,她眼圈又有些红了。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走,喝酒去。” 我拉着她来到校区外街边吃烧烤的大排档,选了靠边的角落坐下,随便点了些菜,要了一打啤酒。生意正火,人多杂乱,但这次她没有挑剔场所,也是没心情。菜没来,酒先上了。我用啤酒刷了下杯子,给她倒满,她想也不想的一口干尽。我又给她倒满,她拿起又干了。如此这样喝了两瓶,她心情才平静下来。 “我是不是很蠢?” “嗯,看人的眼光是不怎么样。” “你就不会安慰一下人家?” “是要我骗你?” “烦死了。” 她说完又喝了一杯。确实够她烦的,才17岁就被人耍了。其实也不小了,比我那会儿还大一岁。不过她这男朋友也真是够可以的,自己有错在先,却跑来当面侮辱人。回想他被打后恶声恶气的样子,我不禁想到了一件麻烦事。 “虽然帮你把他打发走了,其他的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其他?” “就是一些私密的相片、视频之类的,像网上四处疯传的那些。” “你也不正经。没有其他,没有视频,没有相片,没有私密,什么都没有。” 她说得很快,声音也不小,却高不过旁边的人酒声震天,所以也没人在意。很安静是能让人好好聊天,看来很吵也能真正得说说话。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交男朋友?”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4节 “当然是要找一个能一辈子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还用问?” 果然还是个孩子,我摇了摇头,喝口酒。 “干吗摇头,难道我不配?”她瞪着我说,把酒杯用力得砸在桌上,溅出了不少酒。 我抽出桌上的纸巾,吸干净桌上的酒,对她说:“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你渴求的有些过于完美了。完美的东西只能存在于理论的幻想中,现实世界里是很难存活的。” “怎么会没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不都是?” “那是故事、,本身就是虚幻的。再说,那也不怎么完美,不过是利用了人类认知上的弱点来满足大家的幻想。” “什么弱点?” “得不到的永远是美好的。” “信口胡说,这么多阻挠——即使是死——都不能将他们拆散,这还不是完美?” “那只是破坏的方式不对罢了。” “你就能破坏?” 看着她眼泪夺眶欲出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再说。不过心里不舒服,还是哭出来的好;吃一堑怎么也得长一智才划算,还是说出来对她比较好,免得她总是吃亏。 我喝了口酒,说:“其实很简单。先让他们在一起——也就是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人们对已经得到手的东西总是不怎么在乎;再让他们相处一段时间,这样他们的感情就会平稳淡化;最后再稍加引诱,什么样的情感都能毁了。就算不去引诱,时间一久当事人先就腻烦了,自己下意识得就会去想着要破坏,常说的七年之痒也就是这么回事。” 她咬着嘴唇,恨恨得盯着我看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任由她哭着,没有打扰。我们不再说话,旁边的学生拼酒吵闹声便铺天盖地得压了过来。又是一群和我一样没什么想法的人,只是他们要快乐许多。还是他们聪明,随波逐流自然就有了方向,也就不会迷茫,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 浅浅哭了许久才终于止住,抬起头随便擦了擦泪水,她又接着一杯一杯的喝,但不怎么伤心了。只是衣袖却已被泪水打湿,看来泪水很多,好像刚才喝的酒又都从眼里跑了出来,这种往外排酒的方式倒是蛮有意思的,比从嘴里吐出来文雅干净许多。 又喝了几杯酒,她才开口道:“真得就没有完美的爱情吗?” “应该很难吧,不然维纳斯怎么断了两条胳膊!” “满嘴歪理。” “想听真理,那容易。数学上、物理上那些定理都是在理想情况下才能实现,还往往附加一些前提条件。就拿圆——最完美的几何图形来说,现实中是很难找到的,如果你的精确度设置的很苛刻的话。所以呢……”我说,喝了口酒,卖了下关子。 “所以什么?” “所以如果你把标准设得稍微低一些,这个世界其实也蛮不错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原谅他?” “那也太低了,根本就不配你。” “怪人,那你呢?” “我?嗯,找个不怎么讨厌我、我也不怎么讨厌她的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出轨一两次,到老了我先挂掉——老了没人陪那可挺无聊的。” 她放下酒,瞪着我生气得说:“瞧你说的混账话,还没交到女朋友,就先想着要出轨。” “可是大家不都这么做吗?其实主要是想感受一下为什么大家不厌其烦得、一往无前得做这种事,尽管大家都知道做这种事不对,尽管大家都知道做这种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照你这么说将来我也会?” “应该不会,怎么看你也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譬如这次。” “哼,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说完又趴着哭了起来,肩膀颤抖了一会儿就停了,却没抬起头。应该是醉了,第七瓶已经喝了一大半,而且还喝得那么快。 男人真的没好东西吗?出轨怎么说也是两个人的事,男人出轨又不是去找男人搞同性恋,女人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男人错就错在主动,也不对,现在的女人比男人主动多了。看来这话没多少根据,怎么着也是女人、男人半斤八两。 ? ☆、惩罚(7)醉酒 ?  时间越来越晚,周围的人的兴致也越来越高。我也没什么心情胡思乱想了,正打算叫醒她,烧烤摊的老板却过来坐下,径自从桌上拿起一瓶酒喝了起来。 “酒,我请。” 老板已经进入不惑之年,体格粗犷,衣着随意,不修边幅,脸上写满了经历,右眼上方的额头处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一绺刘海遮掉了中间的部分。 “那倒不用。”我说,喝了口酒,“有事?” “没什么,觉得你这孩子说话挺有意思的。不过你这样可很难交到女朋友。” 没想到刚才的话旁边喝酒的没注意,这大排档老板送酒、送菜偶尔路过的时候却听了去。 “没事儿,说心里话的难找,睡觉的好找。” “学校里学的,这些?” “学校里什么都学不到的。” “那为什么还上学?” “有书看,有时间思考,最后还能弄张没什么用却又必需的文凭。” “不是还有酒和女人?” “酒是哪里都不缺的,女人也随处可见。” 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竟然聊得这么投机,看来我也进入不惑之年了,心理上。 老板喝了一大口酒,盯着酒瓶发了一会儿呆,问:“男人与女人的关系真的这么脆弱,一引诱就能破坏?” 看他样子应该是去破坏过别人,听他口气却像是被别人破坏过,或许两者都有,只是孰先孰后就让人难猜了。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事情经历的多了,却反而越来越糊涂。” 我看了看摊子前忙碌的老板娘,看起来比老板小个五六岁,虽有些风霜却难掩艳丽的容颜,想必十几年前也是个招蜂引蝶的大美人。老板娘见老板坐在我这一桌喝酒,没有过来催他回去,只是奇怪得向这边望了望。 我又看回老板,他显然没有要说他们之间往事的意思,我也无心探听别人的隐私。我喝了半杯酒,答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并不那么容易。” “怎么说?” “譬如说你要破坏一对情侣,得从女方下手。要想破坏得需要对症下药的引诱,这就需要花时间、精力去真正了解对方。如果了解到对方真得很差劲,那也提不起劲儿去搞这无聊的破坏;如果对方各方面都很好,又会希望她过得好,不忍心去破坏。其实大部分关系破裂都是当事人自己弄糟的,与他人无关。” “若真有人去故意破坏呢?生活中这种第三者插足成功的事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那大都是另有所图。再说,还有谁能比一对情侣更了解彼此?外人能发现的他们会不知道?只是彼此不想再去保护罢了。”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口喝掉剩下的半瓶酒,站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得说:“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 “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 老板走后我也低声重复了一遍。看来我还不老,这句话我说出来就没什么味道。知道自己毕竟还年轻多少开心了些。我喝完杯中的酒,叫了浅浅几声,又轻轻摇了她几下,依旧没醒。我站起身去结账,结果老板还是没收酒钱。回到桌边,又叫了她几声,依旧没有反应,无奈,我只好拿着东西,背起她往回走。 我没带身份证,又不好意思翻她的包,去不了宾馆。好在就我一个人住,睡2号床的军训了两天便退学了——说是家里另有好的安排,睡1号床的自己搬出去了,最近萧帅又很少回来,去我宿舍跟去宾馆也没多大差别。路程走了一半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怎么这么晃,上了贼船吗?” 虽然背着她走了一段路程,不过她并不重,看电影时我又睡了一觉,精神了不少,所以走的还是很稳。想必是她喝多了,自己在天旋地转着。 “是,上了铁坦尼克。” “哼,骗人。不然怎么看不到jack和rose?” “你就是rose,自己当然看不到自己。” 她嗤嗤笑道:“怪人,你真的当人家醉了吗?不过你这么说人家也很高兴。” 才说完高兴,她马上就骂道:“你这人真是坏死了,成心要人家哭,总是说些让人幻灭的话,我说有完美的爱情就有嘛!” 她醉成这样,我也没心情和她理论,随声附和道:“好,有,有。” “不就是被自己暗恋的女生耍了,干吗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人虽然醉了话倒是透彻的很,一针见血。 “她欺负你,你就跑过来欺负人家,坏死了,看我不咬你。” 我赶紧大声叫道:“别……” 我才说了一个字她就已经在我脖颈上咬了下去,用力得。终于松了口,我赶紧把她放下,免得又要挨咬。 “还没咬就叫得那么大声,咬下去怎么却不叫了?” 她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我只好一只手扶住她,一只手摸了下被她咬的地方,牙印很深,好在没出血。 “都咬下去了,叫还有什么用。你住哪间宿舍,我送你回去。” “问女孩子的房间号干吗?居心不良。” “是,我居心不良。好了,快说。” “555,不对。888,也不是。对了,是585。反正挺吉利的。” 一层楼哪有八十多个房间的,她真是醉得有够糊涂的。问了这半天也没弄清楚,还是只能回我的卧室了。 我扶着她的胳膊,叮嘱她说:“上来,我背着你,可不许再咬人了。” “不要,人家又没醉,我自己走。” 她推开我,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真的像只小船遇到了大浪,见她要翻船,我赶紧扶住。没办法,我只好又背起她,好在她没再咬人,走了一会儿便安静得睡下了。 终于把她背回房间,将她放在椅子上,放下东西,打开空调,把毛巾弄湿给她擦了擦脸。凉水一激,她便醒了过来。 “酒,再喝。”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找酒喝,我拦住劝说道:“再喝,再喝,你坐下,我来弄。” 我洗了洗杯子,倒了杯白开水给她。 她喝了一口,生气得说:“这是水,小气鬼,大不了人家请客,再拿酒来。” 我骗她说:“这就是酒,我用朗姆调得,酒味淡了一些。” 她又尝了一口,皱了皱眉,说:“你人怪,调得酒也怪。” 说完她真得当成酒一口喝光,而且还要再喝。两杯水喝下去,她清醒了一点儿,但是说话还是糊里糊涂的。 “我怎么回来了?你晚上跑到女生宿舍来干吗?色狼,还不快回去。” 她说着就往外推我,我抓住她两只手拦住她。 “好,这就回去,你上床睡下我就回去。” “不要,人家还没洗澡。” 她说着就要脱衣服,吓得我赶紧拦住。走了一天是该洗个澡,可是她这样能洗澡才怪。她若是真脱了衣服,我可没多少自信能够把持得住。 “刚刚已经洗过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是吗?你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偷看了?坏死了你。” 我拦住她打过来的手说:“没看,是你自己说的。” “有说过吗?都是你,把人家灌醉。人家的睡衣呢?” “已经穿在身上了。” “你又偷看人家换衣服了吧。哼,罚你给人家脱鞋。” 这说话的逻辑可有些古怪。 “你那鞋子甩两下就掉了,自己脱吧。” “哼,你就只会欺负人,不给脱就算了。我要上床睡觉了,你走吧。” 她说着就转过身,我只好劝住,要她在椅子上坐好,把拖鞋拿来,给她脱了鞋袜让她换上。换好鞋,她站起身走到萧帅的床边就要爬上去,我赶紧拦住。萧帅以前经常带女孩子回来,应该不会介意。不过她清醒以后要是知道了,估计又得找我麻烦。 “走错方向了,是这边。” “这是人家的床吗?怎么这么乱?” “你大清早就跑来找我兴师问罪,哪还有心情料理床铺。” “哼,都是你的错。” 我住的这栋宿舍是新宿舍,四人间,床铺大约一米六左右的高度,下面是衣柜和书桌,并排两张床的梯子紧挨着靠在中间。我在旁边帮扶着,她才终于摇晃着爬上床,却又把上午扔到床上的书给我扔下来才躺下。唉,可怜的盖茨比! “喂,给人家唱歌。” “唱什么歌啊,赶紧睡了。” 她不答应,坐起身又要下床找酒喝。我爬上床边的两节梯子,将她拦住,拿出手机,找出《safe and sound》,调成单曲循环,音量中小,放在枕边,她才老实得躺下。 “挺好听的,不过你也得唱。” “好,我唱,你闭上眼睛。”我骗她说。 可是她还睁着眼看着我,已经醉成这样了还是这么精明。没办法,我只好跟着音乐哼唱了几句。 jt close your eyes,the sun is gog down you’ll be alright, you now ht,you and i’ll be safe and sound 没一会儿,她便闭上眼睡下了。想是把不开心都哭了出来,睡脸上显得很轻松,也越发的漂亮了,我不自禁得吻上她那诱人的嘴唇。她柔软娇嫩的嘴唇很是醉人,也不知道亲了她多久,直到她□□了一声我才惊觉,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赶紧收慑心神。 “那,这可不是越界啊!是你自己答应要亲我一下的,我这只是帮你履行承诺。不对,帮你打了一架,还要照顾喝醉酒的你,得再亲一下才行。” 我自言自语说完,把嘴唇在她满是酒晕的脸蛋上轻轻挨了一下,将音量调小后下了梯子。打开柜子从冰箱里拿出两块冰块放进杯子,倒了些威士忌,喝了一口,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还是古龙聪明,对付醉鬼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也弄醉,清醒的人可是麻烦死了。 今天这一天过得可真够充实的。早上11:00出去,早上1:00回来,花了1100大洋——还是因为她抽奖省了100元,打了一架,还得照顾喝醉酒的小丫头,花样百出的一天。 “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 我又试着说了一遍,还是没有那老板说的那种味道。有些事真是装不来,就是看再多书,没有经历,照样是白纸一张。 喝完酒,洗了澡进来,就见她把薄被给踢开了,想必是穿衣服睡有些热,我把空调温度调小了点,爬上两节梯子,把被子给她盖好,关了音乐。洗过澡头脑清醒不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冲动,便又打量起她睡觉的样子。美丽的脸蛋,翘挺的鼻子,诱人的双唇,怎么看怎么漂亮,那小白脸怎么舍得欺负她? “开放等于选择。这么聪明却做了一个那么笨的选择,你可真够奇怪的。” 折腾了一天可真累人,又看了一会儿她美丽的睡相,我才爬上萧帅的床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对面我床上已经人去床空,晾衣杆上随风飘着床单被罩。来得突然,去得无声,像一阵风。 ? ☆、吵架(1)尴尬 ?  “喂,别睡了,该去吃午饭了!” 彭举——1号铺搬出去的那位室友——摇醒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我轻声说道。 我揉了下朦胧的睡眼,轻声说:“这么快?感觉才睡着啊。” 又坐了一会儿,看准老师转身面向多媒体屏幕时,我们拿起书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 上课时老师要点名,可是人比较多,每次就抽点几个。由于我的名字不怎么引人注意,很少被点到,便时常逃课。只是又不能成天不上课,毕竟教了学费,不然也太对不起家里人。早上经常睡懒觉,起不来,所以早上一二节大多不上。可是三四节课,学生一起下课,食堂里打饭的人很拥挤,我和彭举就坐在后排靠近门的位置,快下课时便提前溜出去吃饭。 今天下午没课,我们走回宿舍区的食堂吃饭,他租的房子离哪个食堂都差不多距离,所以也没什么意见。 “下午还去不去工作,发传单?” 我举起胳膊,伸伸懒筋,打个哈欠,说:“不去了,这个月酒钱已经够了,下个月没钱喝酒了再说。” 上次陪苏浅浅逛街,花了不少钱,幸亏他在学生会有些门路,照顾我一些兼职工作——发传单、推销饮料什么的,打工半个多月,挣回了上次的开销,还剩下些酒钱。 “只想着喝酒,就没想过以后的打算?” “我没什么大志向,毕业后回家找份工作,只要能‘今朝有酒今朝醉’就好。不像你,取个名都是武穆岳老爷子的字,呵呵。你那买卖还成?” 他和我同一专业,虽然也时常逃课,不过心气很高,人也挺聪明的,每天傍晚就开始在校区内摆地摊,倒卖一些小饰品,不怎么贵却很精致的那种,很迎合大学生的口味。他在学生会工作,同部门的都帮忙免费宣传,也会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他帮忙勤工俭学的学生联系工作时,也顺便要他们帮忙代为宣传一下,在这学校里还是有点知名度的。 “能够糊口,还能攒点钱,也就这程度了。反正你也闲着没事,不如和我一起干,每个月的酒钱肯定少不了。” 他为人很随和,和他很谈得来,所以他搬出去后,我还是经常和他一起上课,也希望能感染一些他身上的那种活力。只是我太迟钝,很难受到影响,上课依然睡觉,打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是不要把我这懒散的毛病传给他为好。 “你看我有经商的头脑吗?而且我这人运气超差,和我搅在一起,搞不好连糊口都难。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那你也不能总是窝在屋里,至少也得时不时得出去见见世面。”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新鲜事,看与不看也没多大差别。而且有电脑了,就是足不出户也能什么都知道,即使许多事情是你不想知道的。” 他见劝说无望,叹了口气说:“你这人就是懒懒散散的,说来也怪,我却不怎么讨厌你。” 我笑了笑,回答说:“招人喜欢是种能力,令人讨厌也是项本事。我是什么能耐都没有,夹在中间,刚好没人注意。” 说笑了一会儿,我们被前面两个女生美丽的背影吸引了。已是深秋时节,但在这南方却才初见秋意,女生爱美,和夏天时打扮相差无几,但也有少部分女生穿起了长衫长裤,不过衣服紧身,依然曲线毕露。我们前面那两个女生,一个穿紧身上衣、紧身牛仔裤,曲线优美,走起路来更是妖娆。另一个穿束腰衬衫,腰肢柔美尽显出来,休闲长裤只勾勒出小腿的形状,腰部至膝盖的曲线却藏了起来,让人遐想。 “你觉得哪个漂亮?” “左边那个。” “为什么不是右边哪个?” “曲线毕露,魅力四射,确实很好,只是臀部摇摆的幅度有些大,晃得我有点头晕。” “哈哈,那左边那个呢?” “虽是素净了些,却不乏美感,那纤细的腰肢还有披肩长发也蛮好看的。” “怎么样,跑到前面去看看?” “欣赏下背影就行了。背影漂亮的,长相未必漂亮。再说,哪有这么多美女走在大街上给你看。” “我倒是觉得背影漂亮的长相也差不到哪儿去。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嗯,一个鸡腿套餐,一盅猪肺汤。” “外加一罐百威。” “成,那你快去。” “不是,为什么我去啊?” “谁叫你说得自信满满的,想喝酒就得出点力。” 为了这顿丰盛的午餐,没办法了,我加紧跑了起来,跑到她们前面不远,假装书掉了,停下,转身拾起书,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这下糟了,竟然是苏浅浅和上次陪她去那个会所的那位美女。刚才就感觉背影有些熟悉,光线弱一点的话,肯定不会认错,都是太阳惹的祸。也怪自己,一提到酒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脑袋就变得更加迟钝了。 “今天天气不错哈!” 我勉强笑着打了招呼,赶紧转身就要溜,也没心思想什么打赌的事了。 “站住!” 难得抓到要整我的机会,想来她是不会放过的,我的手机号、房间号她都知道,想逃也无处可逃,我只得乖乖停下,转过身苦笑着看着她。 “你又在干什么蠢事?” “这个,那是……” 彭举这时也走过来了,很够义气的帮我解围说:“我们在后面见你们背影都很漂亮,难分轩轾,就打赌哪个长的更漂亮。却没想到你认识小怪。” 浅浅虽然似有不信,却也没再追问下去,只埋怨得说了句无聊。她身边的朋友却追根究底得问道:“那现在呢,我们哪个更漂亮些?” “都漂亮,还是平分秋色。”我讨好得说。 “别再装了,反正也没人相信。”彭举□□来捣乱说,又看向浅浅,“小怪说你都不敢穿紧身裤,肯定是因为腿型不好看,长相也就可想而知,所以他赌的是你这位朋友。” 听了彭举的胡编乱造,浅浅也不管真假就恨恨得盯着我。我想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虽然我是说她背影好看,可是若把原话说出来还得得罪她这位朋友。反正都被她记恨了,再多记恨一次也没什么,还是不要再招惹旁人的好。 彭举说完就看着浅浅的这位朋友,她似笑非笑得看着彭举说:“那你是赌我不漂亮的了?” “本来就是随便开的玩笑,也没当真。” “那现在呢?” “还用问吗?”浅浅说,“他看着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肯定会说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不对,你叫花香,本来就是一朵花,自己怎么会羞自己呢,呵呵。” 彭举不好意思得笑了笑,眨眨眼却还是看着浅浅的朋友,说:“原来你叫花香,确实人如其名。” 她的朋友嗔怪得瞪了彭举一眼,怪他不礼貌得看着她,看了我一眼又拉着浅浅说:“这位小怪还没说实话呢。” “哼,他就更不用问。本来就压宝在你身上,现在你已经有了一票,他肯定会维持初衷来蹭酒喝。” 我还未说话,彭举抢先说道:“那刚好,我请客,这么巧碰到了,两位也赏脸一起来吧,算是道歉了。哦,对了,我叫彭举。但不是岳将军那个鹏举,是彭德怀将军的彭,举人的举。” “原来是彭将军中了举人啊。”她们两个笑着说。 如此这般,我们就一起去吃饭了,路上又正式得彼此自我介绍了一下。到了食堂门口,由彭举他们去订餐,我去超市买酒,浅浅还在因我未曾说过的彭举编的那些谎话而生气,便跟过来要痛宰我一次。 我们宿舍区的食堂就在第三栋男生楼的第一层,一二栋楼的一层是两间餐馆、一间面馆、一间饮品店,餐馆与面馆之间有一米左右宽的夹缝,开着一家只卖肉夹馍的小店;四五栋楼的一楼是两间小饭馆、一间理发室和超市,超市在最后面。 这家超市有七八十平米,生活必须品样样齐全,酒自然是少不了的,我也常常在这里买酒。苏浅浅当先进入超市,轻车熟路得到了放零食的两排货架。她在前面挑选着零食,我提着购物篮在后面跟着。薯片、薯条、巧克力棒等等一些女生喜欢的零食一包一包的被她丢进了购物篮里,两分钟就装了一半,看来过两天又得去打工了。 “唉,遇到你就得破财。” “还好意思说,谁叫你就会做些无聊的事。” “不是闲着没事嘛!也没想到你会逃课出来吃饭。”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我是在上自习。以小人之心度淑女之腹。” “呵呵,你的腹早就已经度过了,最多二两半羊肉也就填得满满当当的。” “就会胡言乱语,怪人。” 她说着拿了一罐话梅放进购物篮里,顺手弹了我额头一下。 “喂,少买点吧,给我留点喝酒的钱。” “你啊,少喝点酒为好。告诉你,那天的事还没完。” “应该可以了吧,你那晚也说玩得很开心啊。” “谁叫你后来趁人家心情不好,尽说些难听的歪理。” “真是不懂好人心,我那是在帮你。” 她回过身,瞪着我问:“有你那么帮忙的?” “女孩子十七八岁正值多事之秋,听些逆耳忠言,少吃些亏,对你也好。” “教人怎么去破坏也是忠言?” “知道如何去破坏也就知道如何去保护,这得看你怎么用。而且好听的话往往带来的并不是好的效果。譬如圣人说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过是劝人多读些书。可是你看看,多少读书人不择手段的去找‘颜如玉’,去弄‘黄金屋’,圣人之言却成了拜金纵欲的金科玉律。估计圣人都要被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搞尸变了。” “怪人,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她说,转回身继续挑东西,“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怎么那么会打架?” 我看着货架上的食品信口说道:“不是我会打架,而是你那男朋友太软绵绵的。” 她又猛然转身,瞪着我,生气得说:“他不再是我男朋友。” “算我说错了,是前男友。” “没有前,也没有后。”她斩钉截铁的说,“对于我,他连朋友都不再是。” 话是有些决绝,却也不能全怪她。如果那男生还有些朋友情谊,也就不会当着那么多人说那些下流话来侮辱她。这就是新时代的恋爱,来得那么随意,去得这么无情。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绝情?” “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你当时怎么会喜欢上他,怎么看你都没肤浅到只会看一张面皮的程度啊!” 她叹了口气,转身挑着零食,缓缓说道:“我刚跳级到高二时,班上的人都比我大,没那么快熟悉起来。那时他学习成绩很好,人缘也不错,对我很是照顾,追了我一年多,我才点头答应。后来朋友提醒说他有些花心,不过那时候已经高三下学期了,大家都忙着高考,没心思想其他的,只有吃饭、课间的时候和他在一起说几句,也没觉得他怎样,便把朋友的话放下了。后来他进了重点,也跟我说过可以托关系和他念同一所大学,我自己不喜欢这一套,便拒绝了。心想不在一起也能考验一下他,可谁知……唉,他骂你土老帽,其实只知谈情说爱的他才真是土。你看的那些书这两年来我就没怎么见他看过。” 说完她摇了摇头,似要挥去过往的年少无知。 看她心情郁郁,我只好换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是好学生,哪有时间看那些闲书,不然怎么考的上重点大学!” 她又转过身来瞪着我,说:“你是在夸自己聪明,还是在说我笨?” “都不是。我是说我运气好能考到这所学校,不然哪有机会遇到你这个大人大量的好姑娘。” “小气鬼,才买了这么点儿东西就在讨好求饶。好啦,赶紧结账吃饭去。”她说,又丢了一包棉花糖在我怀里,因为购物篮已经是满的放不下了。 ? ☆、吵架(2)谩骂 ?  她提着一大袋零食,我左手也提着一大袋零食,右手提着四罐啤酒,到食堂找到彭帅他们时,菜已经点好上了桌——红烧狮子头、铁板牛柳、爆炒鱿鱼、干煸四季豆、凉拌三丝外加鱼头豆腐汤,虽是学校的食堂,这也不便宜。 他家庭条件还不错——父母双职工,在这城市市区里有两套自己的房子、一辆北京现代还有一辆本田,可是平常在食堂吃饭和我也差不多,一荤一素,偶尔要盅煲汤、弄个鸡腿套餐什么的,很少这样的铺张,看来他是真得喜欢这位花大美女了。她长相很好,彭举长得也不差,看她样子家庭条件应该和彭举也差不了多少,他俩也算是挺般配了。不过那天她拉着浅浅去萧帅他们的聚会时挺积极的,不像是能跟他吃苦创业的那一种,恐怕彭举要尝尝失败的滋味了。 花香看着苏浅浅,笑着问:“怎么去了这大半天,是在说些甜言蜜语的悄悄话吗?” 苏浅浅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既不是悄悄话,而且还满嘴苦味。” 我打开啤酒递给他们,说:“刚好,这样啤酒喝起来就不觉得苦了。” 彭举笑着说:“他啊就这样,只要是说到酒,什么道理就都来了。” “哼,怪人酒鬼。看来你倒是不错,我们的花大美人一向眼高于顶,跟你倒是聊得蛮开心的。” 彭举很是受用得笑了笑,这位花大美人却害羞得不依。 “‘酥丫头’就会乱说,那,给你一颗狮子头堵住你的嘴。” “啊,这么大一颗我哪吃的下。” 她说着把狮子头弄成两半,夹了一半放到我碗里。 “你不是挺能吃肉的嘛!给你吃吧,筷子都还没用过。” 臭丫头,吃不了就给我,把我当成吃剩饭的了。我喝了口酒,吃了一口肉,无奈得自嘲道:“嗯,舒服!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这也是只有水泊梁山的英雄们才能过的日子。” “对不起啦,是人家语气不对,这里给你道歉。”她说,语气诚恳,说完又给我盛了一碗汤。 彭举他们两个笑着异口同声得说:“你们两个可真是一对冤家。” 她抗议道:“谁会和他是冤家了。” “有冤倒是不假,”我也附和说,“也说不定哪天会被她逼的出家。” “才刚喝酒,就在乱说。”她岔开话题说,“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彭举他在卖一些小饰品,听他说来有些挺好玩的东西,待会儿吃完饭要不要去看看?” “是啊,来看看吧。如果想要的话,五折给你们。” “我那本书看了一大半了,下午想看完它,还是要她跟你去吧。”她识趣得说。 吃着饭,彭举也依旧滔滔不绝,说了些学生会里有趣的事,还说了些他自己摆地摊发生过的糗事。 “第一天卖东西挣了一百多,开张大吉,心里高兴就买了些烧烤要畅饮一番,拿钱结账时,老板说那张一百元的钞票是假的。忙活了一天非但没挣钱却赔进去不少,结果我还要喝酒庆祝。” 糗事说得这么随意自然,听的人也不禁莞尔。为了吸引花香的注意,他就如此这般投入得演说着。他以要了解女生喜欢的饰品类型为由把她俩也拉入了谈话当中,我没什么可说的,有一句每一句得听着,自在得喝酒吃饭。 一顿饭有说有笑的,吃得和乐融融,多了半边天饭的味道也好了许多。饭后,花香跟着彭举走了。 他走之前,我小声提醒他说:“东西可以打折,人可千万不能打折!” 他打了我一下,看了一眼苏浅浅,笑着对我说:“这句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 他这时正在兴头上,想来也是听不进劝的,我也没再说什么。我住在男生楼的第四栋,本想把零食交给浅浅就回宿舍上网玩游戏,她却拦了下来,要我帮她提着零食跟着去图书馆看书。 “别不乐意了,请你吃双皮奶。” 也不等我回答就不容拒绝得把零食塞给我,她就转身向饮品店走去,这个七分任性的丫头。 店员给我们拿了两碗,她付了钱,店员在找钱,我们便自顾得吃了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 “又香又甜,又滑又嫩,确实好吃。不过还是比不上你的嘴……” 猛然惊觉,那个唇字便没说出口,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两个店员嗤嗤的笑了起来。她已经听出是那晚她喝醉之后的事,又羞又气得瞪了一眼就转身就走了出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就算是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啊。没时间再想了,把店员递过来的钱都装进放零食的袋子里,也没心情理会嬉笑着店员,一只手提着一大袋零食,双皮奶才吃了几口也顾不上拿了,便跑着追了出去。她因为生气走得快,像是在小跑着,我追出来时她已走得有些远,我提着零食跑了有一分钟才追上她。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喝了点酒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这次我甘愿受罚,任你处置。” 可是她根本就不理我,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吃东西,像是在吃我的肉似得。她在生我的气,又像是气她自己那么轻信于我。 她吃完又加快了脚步,我跟上去,想道歉跟她从头解释清楚,可是刚一张口,她就又跑开了。原以为她会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出出气就没事了,可是看这样子,她是真得不想再理我了。我可真够笨的,难得交到一个朋友,还这么漂亮,就这样被我给搞丢了。可是她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应该知道我没对她动手动脚,不然第二天早上她也不会那么无声无息得就走了。就算吻了她一下,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啊。也罢,就算做不成朋友,话也得说清楚,不能糊里糊涂得担着非礼她的骂名。 我再追上去想要拉住她,她又向前快速得跑开了。 无奈,我只好大声喊道:“我又不是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不就是趁你睡着时偷偷亲了你一下嘛!” 果然管用,话一说完她就停下来,转过身,害羞又生气得瞪着我。我赶上几步同她一起逃离路人的注视。 图书馆大厅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放着两个沙发,平时总是有人霸占着,现在饭后不久,还没有被人抢走。我坐在其中一个上面,陪着小心的向她道歉。 “你跑那么快,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实在对不起。” “你这人真是无赖,在大街上就胡说八道。” “就说了一个成语,还有一个吻,这也没什么啊。” “厚脸皮的怪人,我原以为……哼,没想到你也这么坏。是不是趁我喝醉酒时偷偷的欺负我的?” “就吻了一下嘴唇,怎么能算是欺负?再说,也是你事前答应过的。” “你趁人之危就是下流。” “是,确实是我不对。不过那晚背你回去的路上,你已经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也算是先报仇了。” “无赖,还有没其他?” 她依旧生气得瞪着我,我只好坦白说:“还亲了一下脸蛋。” “坏死了你,是不是还有?” “这下是真得没了。” “哼,鬼才相信你。无赖,无耻,卑鄙,下流。什么‘一部三国史,几多英雄事’,都是骗人的,你就是只色透色脑的大狗熊。你比欺负我的那个臭男生还要下流千倍,你那单相思的初恋甩了你最是正确不过,……” 在她眼里我竟然如此的不堪,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等她骂累了停下来,我说:“你骂完了?那我走了。” 没等她回话,也没有理会有些错愕的她,话一说完我便起身走出了图书馆。 我真的那么坏?没稳住神吻了她一下,是不怎么地道,可是在脸蛋上碰一下在许多国家也就是个见面礼数,怎么着也不至于骂到那种程度。竟然说我比那元气大伤的小白脸还不如,还扯到我以前的事。算了,反正都结束了,还是去喝酒的好。 出了图书馆没多远,她又追了上来,生气得瞪着我说:“你欺负完人家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我根本就没有欺负你。”我说,心情也是不爽,被她骂得,“拒绝你是因为自知配不上你,本以为做朋友可以稍作补偿,可是八字又超不和,虽然一直陪着小心,却仍然不是让你生气,就是惹你哭泣。就算都是我的错,已经陪过你一天,帮你打了一架,陪你喝酒,照顾喝醉的你,这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是,见你睡着时很漂亮,不自禁得亲了你两下是我不对——不管你信不信,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但你已经把我骂得体无完肤,这也算两不相欠了。以后见了你,我自动退避三舍,免得你心烦,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 “那怎么办?总不能叫我辍学吧!” 她生气得瞪着我,任性得说:“我要你做我的朋友,一辈子的。” 我被她气得笑了起来,说:“不是,这是为什么?你把我骂得那么不堪,又一点儿也不信任我,你要我这样的朋友做什么?” 她也又气又笑得说:“怪人,笨死了。要是不信任你,会在你面前醉得一塌糊涂?还不是因为你趁人家喝醉占人家便宜,辜负了人家的信任;要是真觉得你那么不堪,人家才懒得骂你,早躲得远远的了。亏你读了那么多书,这点儿都想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该骂。可是,你骂的也太过了。” “嗯,刚才我是过分了些,现在向你道歉,请你喝酒去。” ? ☆、吵架(3)和好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5节 ?  回到图书馆把零食放进她租的书柜里,在图书馆旁的便利店买了两灌哈啤,因为不方便带进图书馆,我们便在图书馆外右边的花坛边坐着喝了起来。 一小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天便暗了一些,如同我此刻的心情。她虽然解释清楚,也已经道过谦,现在也正喝着酒,可是心情依旧很低落。我,已经许久未曾有情绪的波动了,自从高中被甩之后。 “还在生气?”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从来没被人像你那样骂过吧!”我喝口酒说,“我有时是会有的没的乱说,可是自认为还不是坏人,也没做过什么下作的事,你那样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口气说了很多遍,“这下可以了吧?” 见她如此,我打起精神开玩笑说:“数量是够了,可是感觉不出多少诚意啊!” “怪人,明明是你占人家便宜在先,却要人家向你道歉。” “你这人真是不讲理。” “是我不讲理?” “是啊。你总是怪我定力不够,却不想想你自己喝醉的时候魅力有多大,撒酒疯的样子也着实可爱的紧。” 她试着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记不起来了,你说说看。” 喝酒时候的事情她都记得,我就从把背她回宿舍到让她上床睡觉的经过原原本本得对她说了一遍。 我一面说,她就一面脸红着。等我说完后,她害羞得问:“当真是你帮我脱的鞋袜?” “没办法啊,你本来就很任性,喝醉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不过现在想来你的脚可挺秀气的,哈哈。” “不许乱想,怪人。都是他的错。” “怎么?” “那天要不是见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搂搂抱抱,我才不会心情抑郁的跟着花香去那里喝酒,更不会遇见你这个怪人。” 原来那晚她眼里的忧伤是由此而来,只是她刚才骂得那么过分,我就想气气她。 “原来是这样啊!”我装作恍然大悟得说。 “你以为是哪样?”她瞪着我不高兴得问。 “还以为你是去钓金龟婿的。” “真的这么想我的?” “去那里的女孩子不都是这个目的?” “那你是去……” “男人嘛,也就那一个目的。” “你还说你不是坏人。” “什么都没做成。第一次要做点坏事,就碰到了你。不过那里的女人聪明的紧,一个眼神、动作,就能看出你有钱没钱来,想骗她们可着实不容易。” “也就是说原本你要骗我来着?”她瞪着我,生气的问。 “你太漂亮了,把我那些坏念头都吓跑了。” “你赶紧辍学算了,没正经的怪人。” 说完,她站起身来就走,我拿着酒跟上。 “喂,干吗又跑啊?政府都有坦白从宽一说,我最多也就是个犯错未遂,没必要动这样的大刑吧!”我说,把她的酒递给她。 “哼,那你得先忘了人家喝醉酒的样子。” “那么可爱,忘掉干什么?” “不行,糗死了,必须得忘掉。” “有些事想记也记不住,喝点酒也就忘了。” 我喝了口酒,闭上眼,她满脸酒晕吵着要喝酒、要我给她脱鞋袜的情境就浮现出来,还有她睡觉时美丽的样子也是挥之不去。 我睁开眼,看着她笑着说:“挺难的。有些事想忘却怎么也忘不了,喝再多酒也没用。” “不行,那你也得说一件糗事。” “我最大的糗事见面第一天你就知道了,哪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不算,人家被别人耍你也知道。” 这几年成天宅在屋里,没什么事发生,以前的事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快说啦。”她催促道。 “嗯,是小时候的事了,可以?” “先说来听听。” “很小了,也就6、7岁,那时候我调皮的很,脾气还很倔。深冬的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和我妈闹起了别扭。闹了半天把我妈都气哭了,我还是不肯低头认错。我妈生气的嚷道:‘你给我滚出去。’我当时扭头就往外走。我妈虽然很担心,却还是不想认输,当我走到堂屋门口时,她语气有些缓和得说:‘衣服也是我买的,有种把衣服脱了再走。’我当时倔得很,真得脱下衣服光着身子就走了出去。穿过庭院,走到大门外,看着月光下厚厚的白雪,我却茫茫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她害羞得笑了笑,说:“打小就是个怪人,也没什么正经。” “那时还是个小屁孩,什么事都不懂,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不过,圆月下,白雪上,一个赤条条的傻小子,也算是不错的一幅画面。” “看书去了,没正经的怪人。” 把空酒罐丢进垃圾桶,我们走进了图书馆。 晚上下起了小雨,秋天的凉意终于深了几许。校园里花花绿绿的雨伞,在灯光下映衬的很是好看。她从书柜里拿出一把透明的小伞,撑开它便和我一起步入了雨中,进入伞的海洋。 “真不明白,《西游记》每年都播好几遍。一下午,你还照样看得津津有味。” “电视有电视的魅力,书自有书的韵味,不一样的。电视里视觉效果确实不错,却没书上那么完整详细。” “要那么详细干什么,你也想西天取经去?” “我又不是金蝉子转世,就算想也没那福分。若是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倒是真不错。” “怪人,酒、肉、色样样不缺,你倒有几分像是猪八戒。”她笑着说。 “嗯,那天晚上把你背回去确实做了一回猪八戒。” “坏死了,又胡说八道的占人便宜。” 她说着用力打了我一下,把我推出了本就不怎么大的雨伞。细雨落在脸上,凉凉的,透到心里,很是舒服。走了一会,衣服开始湿了,她又体贴得把雨伞靠了过来。 “就不会再躲进来?” “雨里也蛮舒服的。” “怪人,那你再出去淋着啊!” “再淋下去就感冒了。”我笑着说,“你不是学财会的吗,怎么一下午都在看英语?” “第二专业我想选英语,现在先把底子弄牢固一些。” “你真是不嫌累,一个专业的课程都这么多,还想两个专业一起读。” “懒死了你,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啊,已经老了——看的都是些老部头书,现在也挺悲伤的,真该一生下来就看书识字。” “又在乱说,我看你一生下来最想的是喝酒。” “哈哈,也是,书酒不分家嘛。” “歪理。” “怎么是歪理。李白斗酒诗三百,没有酒哪来这么多诗词歌赋。” “人家喝酒创作出了名垂千古的诗词,你呢?” 我想了想,酒是喝了不少,除了多说一些胡话,也确实什么都没弄出来。 “我创造出来的东西比那些诗词实用多了。” “是什么?” “比较贵一些的有机肥料,哈哈。” “下流。” 她又把我推了出来。雨比刚才下得大了一些,我又赶紧躲了进去。 “浅浅,你是不是翻过我的东西啊?” “人家又没这怪癖。” “‘一部三国史,几多英雄事。’是我随手写在《三国演义》扉页上的。可是这本书看了很多遍了,最近一直就藏在书架里,没往外拿。你没翻,怎么知道用那两句话来骂我的?” “好心没好报。你屋子里乱糟糟的,人家早上醒来,帮你收拾了一下,书也按古今中外的顺序给你排了一下,所以无意中就看到了。从哪抄来的?” “怎么是抄的呢,是我自己看了很多遍之后,那两句话自己就跑到脑子里来了。” “这么说你还挺有才的了?这么自夸也不害羞。” “哪里敢自夸,只想出两句来,想弄出四句,凑成一首诗的,可是那一半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我倒是想起两句来。‘满满忠孝义,了了是情痴。’” “好,珠联璧合。” “少臭美了,谁和你珠联璧合。”她说,轻轻打了我一下,“那诗名取什么好呢?” “忠孝节义,只差一个就完美了,那就叫‘三缺一’好了。” “呵呵,怪人,你以为是打麻将啊。嗯,我看还是叫‘三国随感’好了。” 一路说笑,送她到了女生楼下,我把书包、零食递给她,她把雨伞拿给我。 “下午我是骂的过分了些,但是人家已经道过歉,晚饭又请你喝了酒,现在再跟你说一次对不起,可不许再生气了。” “好。不过头一次被骂得那么淋漓尽致,确实挺难忘的。” “就算生气,你也不许说走就走。”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人家是女孩子,当然可以。” 这理由说得可真是底气十足,我无奈得摇摇头,笑了笑。 “走啦,怪人,明天把雨伞送到图书馆给我。” 说着她便把我推进了雨中,我撑起伞,挥挥手向她道别。 ? ☆、生日(1)温柔 ?  晚上,将近10:00,正在看《one piece》的漫画,已经有好几期没有看了,这时敲门声很温柔的响了起来。打开门,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生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蛋糕。 她下穿天蓝色紧身牛仔裤,上身一件酒红和黑色相见的长袖线衣,领口和袖口各有一圈蕾丝花边,更显性感;脖颈上一条精致的铂金项链,挂坠上嵌有钻石,显出几分贵气。长相也很是漂亮耐看,和浅浅相差无几,若非要分出高下的的话,她要略胜一筹。尤其是她这温柔更是得一见,我不禁就多看了几眼,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原来现在还有这样的女生。萧帅也真是的,什么女人都下手。 “萧飞不在。” 她抬起头,没有奇怪,也没有惊讶,只是温柔得问:“嗯,你可以打一下他电话吗?” 看她这气质家里条件肯定很好,应该不是图萧帅的钱,看她样子想必早就知道萧帅风流的脾性,却还是跑来找他,我不得不佩服萧帅的手段。她竟然没有萧帅的联系方式,她比我见过的萧帅的其他女人要好很多啊,奇怪。 见我若有所思得没有回答,她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又害羞得低下头。 “他出去过生日了,现在生日party正热闹,就算联系上他,估计也回不来。” “那我在这里等他。”她温柔却坚决的说,说完倚着墙,低着头不再说话。 总不能让她这样傻等一晚上,无奈,只好把她让进来坐下,我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了萧帅的电话。铃声响了许久他才接起。刚一接通,音乐声、吵闹声就传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清静了些——想必是他出到外面来了,他才说话。 “怎么,现在想过来了?早先叫你就是不来,现在也不晚。好些漂亮的女人喝的晕晕乎乎的,你过来刚好……” 我打断他的酒话,说:“屋里有个女生找你。” “打发她走不就完了,要不你自己……” “别乱说,这个和你平时那些女人不一样,很温柔的。”我小声的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估计猜出了是谁。 “就说我喝醉了回不去,不许把我的号码告诉她,不然就绝交。” 我还没来得及答应,那女生自己就走了出来,不声不语就从我手里拿过电话。 “是我,温柔。” 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 “我可以等。”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 “我就在这里等,哪儿都不去。” 这次没有再沉默,她说完就转身把电话交给我,说:“他找你。” 萧帅那么风流任性,却被她这么简简单单三句话就搞定了,实在让人吃惊。因此我又认真得看了看她,温柔的外衣下还掩藏着一份坚韧执着——也可以说是固执了。 我接过电话,看着她说:“你,蛮厉害的。” 她有些怨怪我的直言,瞪了我一眼就害羞的低下头,走回屋里去了。 “谁厉害?” “当然是你,还能有谁。”我笑着说,放低了声音又继续说,“要不我出去给你腾一下地方?” “哪儿都不准去。一个女人都打发不了,你可真够笨的。” “你都对付不了,我又能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说:“我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就回去,你要是敢跑就真的绝交。” 他说完就挂了,还是那么任性。他什么时候怕过女人了?竟然说出绝交的话,还说了两次。我是越来越想看看他见着她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回到屋里,她正在翻看萧帅桌上随便乱放的书,有狄更斯的《雾都孤儿》,马克吐温的短篇集《百万英镑》,一本侦探《马耳他之鹰》,还有金庸的《天龙八部》。 “这些书大都是萧帅的,武侠是我从图书馆借来的。” “他会看些什么书,我知道。” “也对,毕竟亲疏不同嘛。” 她又有些害羞的脸红,却没说什么。比苏浅浅还爱害羞,脾气却温柔许多,换成是她,肯定又得说我怪人、胡说八道什么的。我打开柜门,看了看冰箱里面,还是只有酒,看来是得备些饮料了。 “不好意思,我俩这里很少有客人,没什么可招待的。只有酒,可以?” 她过来看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难怪他会住在这里。” “你果然很了解他。” 她害羞的走开,说:“给我倒杯水就可以了。” “那是自来水烧的白开水,怎么好招待客人。” 我用萧帅的杯子倒了杯xo递给她,说:“酒即是‘酉水’,不过是贵一点儿的水。嗯,也是好喝一些的水。” 她接过酒,微笑着说:“挺会说的。都是从书里看的?” “这些无聊的话,书里怎么会写,自己无聊时乱想的。”我笑着说,“你先坐会儿,我去下面弄点儿菜。今天就在这小屋里将就给他祝生,虽是有些委屈他了。” 她没说什么,拿起《百万英镑》看了起来。我出了门,边走边拨通浅浅的电话。 “还没睡?” “嗯,刚上自习回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啊?” “想你帮下忙,屋里有个女生……” 她打断我说:“你们这些臭男生就会欺负人,我才不会帮你们。” 我用了一分钟简单解释了一下,她还是不大情愿,拒绝说:“不要,那花花公子认识的女生也不地道,我才不去陪她。” “别啊,这个女生温柔的很,保证你见了都喜欢。” “有这么好,不骗人?” “骗你就再请你去吃烤羊排。” “那好吧,十分钟后到你楼下。” 楼下卖烧烤和铁板烧的小店生意正红火着,我点好菜就去超市买了瓶红酒、两个红酒杯。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她就来了。我把酒和杯子交给她,要她先上去,自己在楼下等着菜做好。 温柔?人本来就很温柔了,名字也叫温柔。看她那份固执,只怕钻石也能柔化了,难怪萧帅被治得这么服服帖帖。看来他这只野猴子要带上紧箍了,说不定早就已经带上了。 一瓶红酒,小半瓶xo,半瓶威士忌,还有五罐啤酒,不怎么够啊。我又进了超市买了一打百威,付钱时收银员小姐不知因为和同事在聊什么突然说了一句“这么牛x”。声音清脆响亮,而且普通话超正宗,一点方言意思都没有,单凭这几个字估计能达到普通话一级水准。看来,不管学什么语言都要从说脏话开始,也不是全无道理。 我提着酒菜回去时,她们两个已经很熟稔,手拉着手,神态亲昵的聊着什么。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说,放下酒菜。 “你猜小柔她是学什么的?你肯定猜不出。” 她自己明明年纪小,却偏偏给别人名字前加个小字。 “绘画?音乐?古典文学?” 我边说边把刚买的啤酒放进冰箱里,有几瓶放不下就放在外面的书桌上。 “呵呵,都不对。小柔学的是法律,将来想当律师。” “嗯,这个专业选得有水平。她往法庭上就那么一站,这么漂亮,而且还这么温柔,估计没什么人会硬起心肠跟她争辩,那些被告就算没罪自己也要求着认罪了。” 温柔有些害羞的笑笑,却没说什么。苏浅浅却不依不饶的说:“那你是说我们女孩子没什么才能,做什么都得靠长相?” 打开啤酒递给她,她没要,我收回来自己喝了一口,说:“那倒不是。只是女孩子太漂亮,才能往往就被忽略了。” “那女孩子就都该长得像东施?” “其实长相差一些也未必是坏事。自古以来,女人太漂亮命途总是多舛,譬如陈圆圆。”我说,看向温柔,“不过你运气倒是挺不错的。” 她又害羞的低下头,苏浅浅却护着她,说:“怪人,又在乱说话。她遇到这么个花花公子也是运气好?” 我还没说什么,温柔却为萧帅辩护起来。 “其实,他不是……” 苏浅浅拦住她,说:“哎呀,你就是真喜欢他,也不能什么都说出来让他知道,不然他会反过来欺负你。” 温柔笑着看着她,说:“就像……” 她还没说完,就被苏浅浅捂住嘴,说:“你要是乱说话,人家可要帮他们欺负你了。” 说完两个人又低声笑着说些什么。女孩子就爱说些悄悄话,当着人也如此,搞不懂。我喝了口酒,拿出折叠桌,打开,把汤锅放在上面,正要把买来的菜一股脑倒进去,苏浅浅却过来拦住。 “你这样弄还怎么吃啊!” 她把肉、鱼、青菜、豆腐条理分明的排在圆锅里,很是好看。 “你看,稍微用点心思,效果不就很好。这样是不是很有食欲?” “摆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吃到肚子里还不是照样乱七八槽得搅在一起。”我嘴硬的说。 “懒鬼,几十年后你就会躺在墓地里,现在又何必活着?” “正因为早晚都会去见上帝,所以怎么活着都无所谓。” “你能见到上帝才怪,早晚会堕入地狱沦为魔鬼撒旦的门徒。” “真成了魔鬼,就先上来把你也拖下去。” “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温柔笑着说。 “你又乱说,看我不呵你痒。” 这样两个人又闹着说笑起来,女孩子倒挺会打发时间的。我盖上汤锅盖子,坐在电脑前放上音乐,接着刚才被打断的地方又看起了漫画。 ? ☆、生日(2)礼物 ?  漫画没看多久,窗外就响起萧帅那豪车跑车的声音。他这样嚣张的在校园里开车,还是刚上大学的那会儿,后来他每次回来就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步行回宿舍。今晚故态复萌,看来他是想挣脱头上的紧箍。只是他没有那松箍咒,估计是逃不掉了。 开了门,他头发上有些亮片,衬衣上也是花花绿绿的粘了些东西,脸上还有些口红,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得走了进来。 他看了温柔一眼,便转向浅浅认真得看了一会儿,说:“不错,近处看确实很迷人。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我见犹怜。难怪小怪平时怪主意大得很,见了你就唯唯诺诺。” 浅浅怨怪得向我看过来,可是我只跟他随口提过几句,别的也没说什么。 “别喝了酒就胡说。”我抱怨说。 “还想狡辩,咱俩那宝贝被她说删就删掉了,你却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不是怕她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浅浅站起身,拉着温柔说:“他们两个都没什么正经。走,小柔,去我那儿,别理他。” 温柔看了看萧帅,说:“不是,其实他……” 因为有些生气,浅浅见温柔不想走,便放开她,说:“你想留自己留下,我可走了。” 温柔又拉住她,说:“浅浅,你别走,我替他向你道歉。” 萧帅的两个雕虫小技都被温柔识破,还被她直接以自己人自居,主动替他认错道歉,他头上的紧箍又紧了不少,皱起了双眉。 “主角归来,庆生正式开始。” 我说着打开汤锅的盖子,给她们两个女生倒上红酒,正要给自己倒威士忌,萧帅拦住了,把剩下的xo一分为二。 “为萧帅满20岁,干杯!” 萧帅举起了杯,却没多大兴致。苏浅浅也没举杯,温柔给她拿起杯子,劝了她一下,呵了她一下痒,她才笑着拿起。 敬过他之后,大家就开始随意吃喝聊天了。萧帅却没什么要聊天的兴致,拿过威士忌,一杯杯兀自喝着。我跟他说话,他只是哦、嗯的答应着,说了两句我也找不出话题了。苏浅浅拉着温柔聊了几句,温柔时不时看向萧帅,说了几句便停了。他们俩个之间到底怎么了我和浅浅又都不知道,尴尬得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消除这沉闷。 过了一会儿,还是温柔先有所行动。她抽出纸巾要给萧帅擦脸上的口红。他拦住,拿过纸巾自己随便擦了两下,口红仍在,只是不再是嘴唇的形状。温柔也不生气,拿过书桌上的包,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他。 “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 温柔说着把礼物递给萧帅,他却没接。她害羞得拿起他的手给他戴上。那是一串手链,用绳子和珠子串在一起制成。由外向内有五圈珠子,按小中大排列。最外缘两圈是一些大小相同的小水晶珠子;往中间是两圈中等大小的珠子,一圈六颗、一圈七颗——像是有内圈外圈之分,每颗大小都一样,却又不是同一种材质,而且颜色各异,我只约略能认出翡翠珠、玛瑙珠和玉珠;最中间的是三颗大珠子,也是大小相同、材质不同。每两个珠子中间隔着一段绳结,珠子大小不同绳结方式不同,每一圈的绳结方式又不同,圈与圈之间的绳结方式也不同。这礼物可真是不一般得用心。萧帅只是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发呆,忘了表达什么。心有千千结,又串起几多烦恼珠,是够他头痛的了。 “好漂亮,小柔,你要教我怎么做。”浅浅羡慕的说。 “好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要送给谁。” “哎呀,你又欺负人。不行,一定要教我。” “你现在是学不会的,过两年就能无师自通了。” 听我这么说,温柔害羞得不说话了,看了萧帅一眼,见他另一只手摸着在数小水晶珠又一脸欢喜。 浅浅见他俩神情怪怪的,也看出了那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便瞪了我一眼,说:“怪人,好像你很懂似得。” “不懂才好。” 萧帅数完后还在发呆,我碰了下萧帅的杯子,他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也开始喝起酒来。萧帅发过呆也不再绷着脸,温柔见他读懂了自己的礼物,心情也轻松了,给他的空杯倒满了啤酒——威士忌早就被他喝光了,跟他说了句生日快乐,端起她自己的红酒,跟他一起喝了一杯。由此气氛才渐渐热络起来,我和浅浅也都敬了他一杯。 “以后你喝了酒就不要开车。”温柔劝着萧帅,给他倒上酒。 “那可难办了,我喝了酒开车才会走直线。”萧帅笑着说。 “你不要当玩笑。前不久才刚发生过的,校园里学生驾车伤人、死人的事故。” “是啊,闹的沸沸扬扬的。”浅浅附和着帮她。 “闹吧,反正驾车的人又没什么事。” “嗯,这是实话。”我喝了口酒附和说。 “怎么会没事,不是被抓了?”温柔说,看着萧帅。 “既然是抓了,自然就会放了。”他若无其事的说。 “怎么还会放?已然抓了,就会追究到底。”她站在未来律师的立场上态度坚决得说道,浅浅也坚决支持她。 “‘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又能追究出什么来。” “这话又是哪里来的?”她们两个问。 “别问我,你们去问他。” 我桌上的书随便放着,他回来时便偶尔看看。这明明是他自己在书上看来的,为了摆脱她俩的纠缠追问却推到我这边来。也罢,一个千结珠链就够他头痛的了。 见她们盯着我,我无奈的笑笑,说:“那是司马迁的《史记》当中写到的,可不关我的事。” “书上的就一定对?”浅浅不依不饶的问。 “书上的大多不怎么对,有些还往往自相矛盾。” “见色忘友。” “不过你刚才说的不在‘大多’之内。” “马屁精。” 奇怪,怎么一下子变成我夹在萧帅和浅浅中间左右为难,还好温柔只是温柔的旁观。二选一,怎么着都不能两全其美。算了,马屁精就马屁精吧。 “没办法,我还想靠着他多喝点好酒呢。” 见我这么快就屈服承认,浅浅又说我是没骨气的酒鬼,温柔也随声附和。说我是酒鬼也还没错,只是没骨气这三字却说的过分了。还是书上说的对,不要和女人讲道理。我笑笑没有异议,喝了口酒。 萧帅喝了口酒,却替我辩解说:“你们可太小瞧他了。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有钱的庶人!” “怎么说?”她们问,不解的看着我。 “那是酒后之言,做不得数的。” “‘贪夫徇财,烈士徇名,夸者死权,众庶凭生。’是这么说没错吧?” 在《古文观止》里看到时,我念了好几遍才记住。他听了一遍就记得这么真切,记性可真好。 她们两个沉默着想了一会儿,浅浅问:“这又是谁说的?” “那是西汉时一个姓贾的大叔说的。我想想,好像是叫贾谊来着。” “怪人,又在乱说。西汉到现在都两千多年了,还叫人家大叔。” “他得抑郁症挂掉时才三十几岁,不叫大叔叫什么。” 她给我倒了杯酒,有些歉意得说:“好啦,刚才那样说你是我不对,也知道你肚子装着许多故事了。喝酒吧,怪人!” “他肚子里确实装着许多故事,却未必都是好故事。” 萧帅说完就在坏笑。我见情况有点不妙,赶紧劝道:“哪有那么多故事。时候已经不早了,赶紧喝完了这杯,要吃你的生日蛋糕了。” 浅浅却瞪了我一眼,说:“别打岔。既然说了出来,就是不怕别人知道。” “就是,怕什么。”萧帅喝了口酒笑着说,“他说的话多了,我得想想。有了,‘女子美而好淫’,你是这么说过吧?” 臭小子,哪句话不好说偏偏挑这一句。浅浅的眼里已经在冒火,就连温柔也不怎么温柔了。真是的,他自己心烦,非要把我也拉下水跟着一起头痛。 “酒不怎么够了,我去买点酒。” 我说着起身就要逃,浅浅却已挡在我面前。 “想逃?先把话说明白了。” 无奈,只好又坐了回来,我喝干了杯中酒说:“原话是这样的,‘女子美而好淫,古之人诚不余欺也。’那是古人说的。” 她依旧生气的说:“古人说了这么多话,你就偏偏记着这句?是不是你也这么认为?” 我正在盘算着该怎么解释,她却又不依不饶得催促起来。 “不说是不是?” 她这么一问下一动作就是起身走人,我提前拉住她,说:“我说,你别乱跑,先让我喝口酒。” 我倒满一杯酒,一口喝掉一半,又想了想,说:“话得这么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如此,男人亦然。所以,女人打扮漂亮了受到男人的引诱就多。然而,世上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男人如此,女人也一样。所以,即使不是对症下药得引诱,女人也很容易就上钩。再加上正常的生理需求,就形成了这样一种社会现象。” 大家沉默了半天,谁都没说话,萧帅也没再捣乱。总算解释清楚了,我松了口气,一口喝掉剩下得半杯酒。 “那干吗不说你们男人,偏要说我们女人什么的?”浅浅又穷追不舍得问。 “男人?嗯,男人本色嘛,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温柔听了笑了笑,摇了摇头。浅却浅依然生气,站起身说:“我才不和你这个好色的坏男人喝酒。” 她说完就自己走了,没有再去拉温柔,想必知道即使强拉她也不会走。 我也跟着起身,笑着看着他俩说:“我去送送她,你们慢慢聊。” ? ☆、生日(3)夜谈 ?  “还在生气?”我跟到楼下问。 “哼,谁叫你尽说些没正经的话。你们平常就聊这些有的没的?” “谁天天有这闲心啊!” “还在狡辩,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得聊到女人什么的?” “不是无缘无故。一天晚上,三个女生只穿着睡衣——有些短还轻飘飘的那种,手挽着手,抬头挺胸,悠然自得的,走到楼下的小店来买小吃。我和萧帅正在阳台喝酒,刚好看到,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没成想他记得倒真切。” “你还不是一样,什么话不好记偏记着这一句。你从哪里看来的?” “四大戏剧?要不就是其他的历史,记不太清了。” “糊涂虫,无聊的话倒是记住了。以后不许再说,那个字也不许提,难听死了。” “这有什么办法,古人造出这个字就是用来形容那种事的。你要是觉得难听那就换个词。嗯,这样,用高尚代表它的意思,‘女子美而高尚’,这样就好听了吧!” 她啐道:“怪人,颠来倒去的有什么用,意思还不是一样。” 唉,她就是揪住不放。我只好继续解释说:“我是想说,性最多也就和食在一个档次上——是一种正常的生理需求。古人说:‘食色,性也。’也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得,硬是在人的思维里把性给提高了好几个档次,把一件很正常的事弄的不上不下的。”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认真得问:“也就是说你不相信现在会有像以前那样洁身自好的女人。那你是不是认为我也一样是……” “那倒不是,萧帅说你还是……” 她又生气又疑惑的瞪着我,咬着嘴唇。 “别乱猜,这是他的‘特异功能’。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下流,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 她说完转身就要跑,我拉住她说:“你喝了酒,不要动不动就跑,还是晚上。” “要你管,放手,放手……” 她说着就闹了起来,还好已经很晚,路上没有人,我抓着她没有放手,便由她去闹。她见挣脱不了,伸出另一只手,用她细长坚硬的指甲用力的插到我的手背上。我吃痛赶紧抓住她挠人的手。两手都被制住,她只好咬着嘴唇用眼睛狠狠瞪着我,我笑笑装作没有看到,暗自庆幸她没有想到用脚。过了许久,她才平静,我便放开了手。她走到路边,坐在花坛边上,低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坐到她旁边,没有打扰她。不知道萧帅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不会束手就缚。不过那个手链可真有意思,那一圈圈的珠子好像代表着什么,局外人是猜不到其中含义的了,可是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绳结也不知道花费多长时间。温柔的心思可挺奇特的,竟能想出做这么一件费心劳力的礼物来。 她还在想心事,我无聊得抬起头数起星星来。记得有一年夏天在麦场守夜,躺在压碎的麦秸秆上,望着夜空也曾数过星星,我还模糊得记得数到一万多颗。这次只数到763颗就被浅浅打断了。 “傻瓜,天上亿万星辰,你数的过来才怪。喂,有没有抓破你的手?”她生硬得说,语气里却有些歉疚。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6节 我把手递到她眼前,五个指甲印依稀可见,装出很痛的样子说:“好在你的九阴白骨爪功力不深,不然这只手就要废了。” “我是不是很任性、很孩子气?” 她能这么问确实长大了不少,只是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动不动就又跑又闹是挺孩子气的。” “你要是嫌我麻烦,觉得累了,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拦你。” 本来是故意逗她的,没想到她却这么认真。我也不再玩笑,看着她认真得说:“若是没有负担,怎么能说是朋友!” “你一直都当我是负担?” “好在你才一百多斤,还不算太重,要是再变胖了我就负担不起了。” “怪人,哪有那么重,人家最重的时候也就八十斤多一些。”她说,轻轻扭了下我的耳朵,“既然是朋友,那问你问题可不许隐瞒。” “早就被你连威胁带逼迫给盘问得干干净净的了,哪儿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充耳不闻得问:“你最喜欢的书是哪一本?”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问,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要管,先回答。” 喜欢的书有很多。金庸、古龙的武侠都很喜欢,我最先看的书就是武侠,后来阅读的类型才渐渐广泛起来;村上春树的书酒气淋漓,很合我的口味,知道菲茨杰拉德也是通过他的书;鲁迅的书文字虽然很冷,可是细想一下,鲁迅之所以能写出这么冷的文章正是因为他对中华民族的那股热,这又冷又热也正是鲁迅文章的魅力所在。还有很多其他的书都很喜欢,只是没细想过最喜欢哪一本。 “嗯,非要选一本的话那应该是《古文观止》,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读完。” “为什么?” “那里面选取的文章是自周朝以来直到明朝,中国各个时代的经典文萃,满满得装的都是中国先贤的智慧结晶,不但能教人明理,也能感受一下中国文化的变迁。” “好像挺有道理的,怪人。嗯,那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鲁迅。” “就因为他的书能降暑?” 我笑笑说:“那倒不是。一开始也是读不太懂鲁迅的文章,后来无意中看到□□的评价——□□说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我就想弄明白什么是硬骨头,才开始认真去读,后来就渐渐喜欢上了。” “想成为像鲁迅一样的作家?” “想是想,只是文笔太差,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所以就学了他的硬骨头?” “男人嘛,骨头应该硬一些。” “那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答应她陪你?” 原来兜了一个圈子她是要问这件事。我看着她笑着问:“怎么还记着?” “快说,不许撒谎。” “你都已经猜到,何必非要问得那么清楚?” “你不是说食色一个档次吗,怎么没答应?” “有些东西比性重要。就算吃饭也有不食嗟来之食的时候。” “怪人,搞不懂你。” “呵呵,有时我也搞不懂自己。” ? ☆、生日(4)逃跑 ?  送浅浅回去后便想去网吧通宵一晚,只是一摸口袋,只钥匙还带在身上,手机、钱包都落在屋里。嗯,没事,看样子萧帅他俩也不会做什么。我在外面又呆了一会儿才返回宿舍。 我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温柔便打开了,眼眶红红的。萧帅一个人呆坐着喝酒,手腕上光光的,想必那手链又还给了她,看来他还没有被收服。我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温柔却拿起包走了出去,萧帅依然不动。我叹了口气,装好必备的东西,顺手拿起他的外套跟了出去。 我追上她,说:“这么晚了,要不你就住下,我可以去网吧呆一晚。” 听我这么说,她虽然有些害羞,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温柔而倔强,坦诚又任性,她俩这组合可挺有意思的。晚上天凉,我把衣服递给她要她披上,她没有接。 “放心,萧帅的。” “我不是那意思。”她不好意思的说。 “就是那意思,也很正常啊。”我无所谓的笑着说,把衣服塞给她。 因为刚认识,还有些拘谨,天这么晚,她好像也有些害怕。我只好识趣得落后两步,沉默得跟着。 月华如水,使得本就很温柔的她更加温柔,就连她周身的空间也跟着温柔了起来。跟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便已经懒洋洋得昏昏欲睡。温柔如她,想来也只有萧帅才能消受得起。 到了宿舍区外的大路上,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我正要跟她道别,她却没有上车的意思,害羞的问:“你可以再陪我走走吗?” 司机见我们不上车,以为在消遣他,骂了几句粗话就开走了。我却在烦恼该怎么回答她。刚刚还有些害怕得拘谨,现在却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打听萧帅的事。很明显得,萧帅也很喜欢她,只是不知为什么要躲着她。虽然是很想帮他俩解开矛盾,但最多也就只能敲敲边鼓,尽量撮合他们,把萧帅的衣服拿来给她就是这个意思。再进一步的事就归月老那糊涂老头管了,我可不想搅进这“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当中。而且我也不知道萧帅为什么闹别扭,难得交到一个这么投缘的酒友,我可不想跟他闹出什么嫌隙。 我为难的说:“要不……叫苏浅浅陪你,她应该还没睡;或者干脆今晚住她那里,你俩可以开开心心聊一晚上。” 她见我没答应,自己就一个人沿着公路走开了。唉,怎么我遇到的人都这么任性。可是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又没法回去跟萧帅交待,没办法,我只得跟上去。 我追上她说:“还是护送你回去的好,要不待会儿萧帅知道了,肯定担心的睡不着。” “现在请你不要提他。” 说完她便沉默了,低着头往前走。除了萧帅的事,我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便只好像刚才那样只字不提的跟着她,落后两步。 凌晨1点过,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偶尔有车,也是快速得驶过,整个城市已经睡下。弦月,稀疏的几颗星星,还有满是凉意的秋风,大概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那久已逝去的岁月,春秋战国时的深秋之夜应该也是这般凉吧。老祖宗们在这样的月夜里思考出来的百家学说经历千年的冷夜,却已渐渐被子孙遗忘丢却,也许当时就没多少人记住。 怎么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了?看来是得少看点上了年头的书,不能总是替古人担忧,也该想想自己该干什么了。可是到底该干什么好呢,我?非但没什么特别喜欢之事,也没什么特别讨厌之事,所以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做也无所谓。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唉,我这懒散的毛病。 “是我不够好吗?” 我在后面跟着,虽然听到了,只是她说得声音很轻,以为她在自言自语,就没有回答。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问:“不想和我说话?” 我开玩笑说:“不是,还以为你在和萧帅千里传音呢。” 她没有笑,邀我跟她并肩同行。 “浅浅这么好,你怎么没有追她?” “就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才让人望而却步。” “是吗,不是因为你心里还装着别人?” 知道她们俩个很投缘,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好起来。浅浅虽然生我气,应该也不会无聊到四处宣扬我的糗事,估计就是随口说了两句什么。 “我哪有萧帅那么痴情,到现在他都始终放你不下。” “他有跟你提起过我?”她有些紧张得问。 “若是能随口提起,也就不会放不下了。” “也是。嗯,那你怎么看我?” “祸水红颜。” 她转头盯着我,问:“你是说我很差劲,应该远离他?” “称得上祸水的女人怎么会差?他经常去祸害别人,你再去祸害他,也算是替天行道。你俩刚好是天作之合。” “没听过这样夸奖人、撮合人的,怪不得浅浅说你是怪人。”她笑着说。 “看来我真得改名字了。” 我自嘲得说。 沉默了一会儿,她不好意思得问:“嗯,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奇怪得问:“还要我帮什么,他不是已经在你的五指山下了?” “你是说我在欺负他?”她停下来,看着我问。 “看样子应该不是他欺负你。” 她叹了口气,又慢慢向前走着,说:“确实是我不好。以前我们相处过三个月,他是真的喜欢我,是我误会他了。” “哦,原来中间那3颗珠子是这个意思。” “你这人怪讨人嫌的。”她害羞的说。 “那是酒话,别在意,你继续。” 她走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认识他是在高三,他高三开学时才从别的学校转过来。一天中午,我们无意中在教室门口迎面相遇,他……他就看着我呆呆得一动不动,到了下午放学他就向我告白。我整个下午也是没什么心思读书,脑子里总是想着他,从没有人像他那样看我,好像能看到我心里,好像我们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他向我告白,我便答应了。交往后,他……他对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可是后来我朋友告诉我他是个花花公子,还搜集了许多证据。我去找他质问时,他正在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我生气之下就和他分手了。他也没再来找我,还经常逃学,第二学期就转走了。可是,我还是时不时得会想起他,但要忙着考大学,没精力去好好想想这件事。毕业之后,我想了好久,他确实是花心,可是他是真的喜欢我,从没想过欺负我。我找了他好久才知道他在这所学校。可是他……” 怪不得萧帅不出国留学,却又跑到一所二本大学,原来是舍不得她,却又要躲着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 “嗯,反正他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慢慢□□就是。” “人家说了是要你帮忙,你却在取笑。”她有些生气的说。 “没有取笑。我是说他确实是喜欢你,你只要让他觉得你是真得喜欢他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已经跟他说了很……很喜欢他的。”她不好意思得说。 “说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那样说说是没什么用的。” “你是说要我和他……” “你想的这一招估计已有不少人试过了,应该没多大用。” 她想了一会儿问:“那我该怎么办呢,到底?” 虽然有误会,温柔主动找来就是道歉的,还做了一件那么有意思的礼物,萧帅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真想不出来他到底在烦恼什么。找不到原由,我也无法对症下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对他,你了解的比我多。” 走到一个公交站台,刚好夜班车到了。她还想听听萧帅的近况,我便跟她一起上了车,一路上我把知道的都对她说了,省去了我和萧帅喝酒聊天时的无聊谈话。 她没住学校宿舍,公交站离她住的地方有段距离,我便送她到了她租住的小区门口。学校附近的这个小区,虽算不上豪华,不过大一点的单间,估计月房租差不多要抵得上学生宿舍一年的费用了,毕竟是和萧帅念过同一所高中的。 “送到这里应该没问题了,那我回去给他报平安了。” “谢谢你。” “不客气,等你们结婚时少收点我的贺礼就成。” 她害羞的笑笑,正要道别,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下,走出来一个女生,叫住了她,笑着说:“小柔,你一向是个乖乖女,怎么约会到这么晚?” “别乱说。你才是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你老公呢?” 那女生也不介意她这么说,说道:“他阑尾炎,才做完手术,原本要在医院陪他,他说小手术没什么事儿,就坚持要我回来休息。” “你们俩可真恩爱。” 听她声音有些熟悉,像是穿越了三年的时光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便一直侧着身没敢看她,应该没这么巧吧! “怎么不给我介绍你男朋友,他好像有些怕生。” “又乱说,他是一个好朋友。”温柔说着把她拉到我面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李妍,他……” “是你!”她有些意外得说。 “嗯,好久不见。”我勉强笑了笑说。 “你们认识?” “以前是同学。时候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我说着转身就走了。 温柔叫道:“这衣服……” “还是你自己还给他吧!”我回头说道,脚步没有停。 直到走出去很远,我才平静下来。干嘛要逃啊?我又没做错什么。真是没用,几时变得这么胆小了。不过她是越来越漂亮了,虽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高中虽然偶尔能碰到,却并不知道她把何时把名字换了,以前是简单直白的“丽”,现在是含蓄委婉的“妍”,不过那相貌气质也确实相称。唉,钱真是好东西。只不过三年不用考虑钱的问题,不只是相貌越来越美,就连气质也变了个样。 ? ☆、再会(1)哭诉 ?  有些人、有些事想忘却总是忘不掉,自那晚不期而遇,我时不时得就会想起她。真叫人头痛,本来已经把她忘的差不多了,现在却又有抬头的趋势,所以我才会一见到她就落荒而逃吧。也许不去想并不等于忘掉。 大学的课无所不逃,除了体育课。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浑身大汗,回到宿舍才喝了半罐啤酒,萧帅就打来电话。 “待会儿跟我去取衣服。” 想必是温柔把李妍也叫上了,不然他也不会拉上我。 “刚上完体育课,累了,自己去吧!” “不去不行,谁叫你多管闲事。” “不是你说我拍马屁技术太差,可以拿你练一练!” “确实太差,正好拍到马蹄上。待会儿宿舍区门口见。” 罢了,反正都见到了,想躲也躲不开,或许我心里也有几分想见她吧。还想她干什么呢?温柔说她们是夫妻,她一点儿意见也没有。妈的,不是挺迟钝的嘛,怎么连个女人都忘不了,真是蠢死了。出声骂了几句,我洗过澡,刮了胡子,换上浅浅帮忙选的那套衣服,找了件还过得去的外套披上就出了门。到宿舍区门口时,萧帅已经等着了。 坐上车,我问:“你自己在这附近买了房子,干吗还住什么学生宿舍?” “花一个人的钱住四个人的房间,可不能太便宜你。” “你又不常回去,跟我一个人住也差不多。” “那可差多了。这样你做什么坏事时,总是会担心被我撞到,哈哈。” “我会做什么坏事,你闭着眼睛想想就能知道,还用得着撞见吗?”我也开玩笑的说。 “这就不见得了,我可想不到你交过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说说,怎么回事?” 那晚就见温柔跟她很是亲密,果然告诉了温柔我们交往多的事。 “真是的,你自己的千千结都还没解开,倒有闲情关心我这无聊的往事。” “你这怪人的事肯定有趣的紧。” “什么有趣啊,不过一个癞□□想吃天鹅肉的故事。” “那有没有吃到?” “又没长翅膀,吃得到才怪。” “长什么翅膀啊,坐飞机不就成了。” “安检过不了啊!” “那好办,改天给你弄个免检证。” 路上没堵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便到了约定地点,在咖啡店外面透过落地玻璃窗就看见温柔和李妍正在有说有笑着。今天的李妍比那天晚上看来还要漂亮。黑色的紧身衣外套了一件白色修身小衣服,头发也做过了,波浪形状的很是好看,把散在脸庞的几缕秀发捋到耳后,露出了水滴吊坠的耳环,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一个钻戒,明亮得有些晃眼。 “你的眼力不错啊!” 他笑着说。 “比起你来可差远了。”我揶揄道。 温柔看到了我们,向这边挥挥手。进到店里,点了咖啡——我不懂咖啡,萧帅问也没问便擅自帮我选了美式咖啡。温柔介绍萧帅和李妍认识,又寒暄了几句,咖啡便上来了。我喝了一口,有些苦却不难喝,又喝了一口。 “喜欢喝黑咖啡?”温柔问。 “没喝过咖啡,便谈不上喜欢。”我笑着说。 “是选错地方了,应该去酒吧才对,是吗?” “喝酒也没萧帅懂得多。” 萧帅不理会我们的对话,对着李妍笑着问:“你这么漂亮,小怪怎么……呃,怎么认识你的?” 臭小子明明看到她带着戒指了,还要乱说,差点儿弄尴尬了。 “我们以前是同学。你怎么叫他小怪?” “因为他很怪啊,难道他以前不是这样?说说,他以前什么样子的。”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虽然相处了一段时间,本来就没喜欢、关注过,又经过这么长时间,只怕早就忘干净了,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唉,真是不该来。 她还沉默着,我喝口咖啡,替她解围说:“时间这么久了,人人都变了样,自己都记不得以前什么样子了。” “真的什么都变了?”她看着我问。 “或许这就是时间的好处吧!”我回答说,看向温柔,岔开话题,“不过有些事情越久,却变得越有意思了。” 温柔害羞的脸红了一下,没说什么。一提到温柔和他的事,萧帅也不再嬉皮笑脸,有些出神的喝着咖啡。上次他用绝交做威胁,让我做了一次挡箭牌。虽是两个人有时间聊天,可最后他拒收那么有意义的生日礼物,把温柔给气走,想必什么也没有聊成。这次是该他们平心静气得好好谈谈了。 “酒瘾上来了,你们慢慢聊。”我说,喝完杯中的咖啡站起了身。 李妍也说有事要先走,我们两个便先出来了,透过玻璃窗看他们还是呆坐着没有开口。事情尘封久了,是得慢慢的揭开盖子。 离开咖啡店,我和李妍并肩而行,可是我没敢看她。自从那天乍一见她便落荒而逃后,就知道还会再见面,所以一直在想再次见面时应该怎么表现。刚才萧帅他们在的时候还好,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想好的那些就都不管用了。想找个轻松的话题聊几句,或许能缓解一下自己沉重且紧张的心情,可是脑子像是突然锈死了,什么也想不出。走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一直没开口,想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来只好道别了。 我勉强笑着说:“对不起,有事先……” 我说着转过头,这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正盯着我,剩下的就没有说出口。 “什么叫‘贪夫徇财’?什么叫‘女子美而好淫’?什么又叫‘你可以不喜欢我,却不能侮辱我’?难道我……” 她因为害羞没有说完最后一句,便又反复问着这三个问题,边说边哭,边哭边拍打着我胸膛。见她这样伤心,我忍不住就要伸手搂她在怀里。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利?她这样又不是因为重逢后的欢喜,不过是因为那三个问题给刺激到了,再说她也不喜欢我。手伸到中途又收了回来,任由她拍打着我。路人误以为是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羡慕的望过来,我只好尴尬的苦笑着。哭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好在哭过之后,她心情轻松了许多,我也有些释然。 我说:“许久未见,要不一起走走聊聊。” 她去商场洗手间洗过脸之后,我们便边走边聊。先是聊了些大学的生活。她和温柔同一个专业,租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且还是隔壁,两个人又脾气相投,无话不说。我告诉她我和萧帅是酒友。 她话锋一转,看着我问:“恨过我?” “刚开始那会儿是有些,后来看了点儿书,也就没什么了。” “那晚见你,就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吗?” “你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书生气。” 萧帅问她没有回答,也许是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起,也许是她哭过之后才又记起了我。看来她还没有完全忘掉我。虽然不希望她如此,却也有些高兴。 我笑了笑,说:“这可过奖了。我这人有些呆,虽然看了几本书,最多也不过是书呆子气。” “你哪里呆了?不是已经考上大学了?” “这事得要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无心之举,我现在还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呢。哪会上得了高中、大学,更别提看书的事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我,严肃地问:“那我刚才问的最后一句也是书上看来的?” 我装作没见到她严肃的样子,依然笑着回答:“都这么久了,还记着它干什么。那时少不更事,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她依旧看着我,紧追不舍得问:“那要是我现在再问你呢?” 没办法,躲不掉了,我也只好认真得说:“你并不欠我什么,被人喜欢又不是你的错,没必要觉得愧疚。这样回答可以了吧?” “你始终不相信我喜欢过你,是吗?” “好,那现在你说,你喜欢过我吗?” “我……我……” “谢了,你能这样踌躇,对我已经足够了。” 她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转回身继续向前走着,说:“你确实变了许多。” 气氛缓和许多,我便开玩笑道:“你也变了不少,不仅漂亮了许多,而且又有气质了。” 她假装生气的问:“那你是说我以前没有气质?” “嗯,以前气质确实弱了一些。” 她嗔怪着轻轻打了我一下,说:“真是的,你就不会讨好一下我!” 她这样浅嗔薄怒的样子一下子拉进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恍惚间回到了从前。 ? ☆、再会(2)生气 ?  陪她逛街、聊天到黄昏时分,我便打算告别了,以免耽误她回去陪男朋友。她却没要走的意思,看到一家吃韩国料理的餐馆率先走了进去。她要了石锅拌饭,我要了炸酱面,又点了一份烤肉和炒年糕。我们边吃边聊了一些高中时候的事。我的简单,没什么可说的。她的生活精彩多了,逢到假期就两人四处旅游。她们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原本男方家长有些意见,但是她男朋友极力坚持,而且见过她之后又都很喜欢她,也就没再反对了,而且高中毕业之后就订了婚。 “他说等到了结婚年龄就去领结婚证,他想读到研究生,婚礼等研究生毕业之后再办。” “还好不是大学时办婚礼,要不然我可没钱送贺礼了。” “什么时候办,你的贺礼都不许少,而且还要大礼。” “那得从现在攒起了。” 过了会儿,她喝口茶说:“对了,他怎么叫你小怪,温柔也说你有些怪。” “嗯,兴许是因为我有些迟钝,有些落伍了,所以让人觉得怪怪的。” “干吗这样说自己?努力一个学期就能进到那所高中,哪里迟钝了?” “那是你的魅力太大了,不然我怎么会那么拼命。呵呵。” “所以那会儿午睡时你就偷偷盯着人家看?” 中学那时中午就趴在桌子上睡,还没入睡时就时不时得看看她。有一次看得久了,就没她发现了,以后午睡时,她就要我把头转过去。 “没办法啊,那时又没多少把握能考上那所高中。要是真得考不上,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再见面了,当然要多看几眼。” “做坏事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坏吗?我记得你当时好像没有真得生气啊!” “谁说没生气了,不是一天都没理你吗?要不是看你那么拼命得学习,我才不会再理你。” 她像是在寻找着记忆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得述说着往事——抢她的营养午餐吃,给她打开水等等。后来又说到了第一次牵手的事。那是刚确定我能和她同念一所高中的事了。那时知道考试结果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就骑着摩托带着她到了我们乡镇上的水库游玩。沿着水库走着走着,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扭捏了一会儿也握住了我的手。 “第一次跟你出去约会就牵我的手,你可真没礼貌。” “那天你玩的挺开心的,怎么现在才来埋怨人。再说,后来我松开了手,你却还紧握着不舍得放开。” 她害羞得拒绝承认,说:“乱说,我才没有。” 又说过几件暑假一起约会的事,她就没再开口了,像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想来也是,上了高中她的心思就转移了。哪还记得住我们一起手牵手走过的月下小路,更不用说她施舍的那一吻了。唉,她果然没有喜欢过我。 她转着手上的订婚钻戒,满脸歉意得说:“对不起。我……” “没什么。这也很好,说明你是一心一意的人。” 谁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得吃着饭。饭后出了店门,她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我跟着她慢步到一个大广场,坐在广场的水池边坐着休息,看着这繁华区的夜生活。除了来往的人身上的服饰光鲜亮丽之外,其他也没什么。照样还是随手的把垃圾丢在地上。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丢东西的姿势要好看些,气势也更凌人些,似乎是专门练习过了似得。 书上说:“礼生于有而废于无。”相对中国的从前,现在可以说是很“有”了,然而这“礼生于有”却是难得一见。放眼所见的不是开车闯红灯的傲慢,就是垃圾乱丢的漠然,甚至是发生摩擦时破口大骂的无礼。“无”,礼废;“有”,礼不生。看来,礼无关乎“有无”,只是一种民族素养罢了。唉,又想喝酒了。 “干吗叹气?” “酒瘾犯了。” “因为我?”她有些歉然的说。 “事情都已过去这么久,你若是总这样,那可没办法做朋友了。”我看着她说,“不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很好。” “嗯,那以后可以经常联系,作为朋友?” “有事就联系,经常就算了。” “你交女朋友了?” “那倒没有。” “不然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越来越漂亮了。”我用玩笑得口吻说。 “你会欺负我?” “有可能,年龄越大我的定力越弱了。” 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站起身走了,我只好跟上。没说错话吧?她有男朋友不可能经常联系,她们又同居了,若是经常联系让对方知道,又要惹麻烦。我那样回答也是为她好,她怎么又不开心?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走了一会儿,看见街边地摊上有摆放着一些透明的玻璃瓶子,密封着,里面还装着些像是花草的东西,好像是苏浅浅想要的那种薰衣草小瓶。 我叫住她,问:“那瓶子里面装的是薰衣草?” 她点点头,问:“你喜欢这些?” “姑娘家家的东西,我怎么会喜欢。” 说着,我蹲在地摊面前选了起来。大小、胖瘦、高矮有六种,不知道苏浅浅想要哪种。我问了下价钱,还能接受,六个一起买还有优惠。 “送人?” “嗯。” “女朋友?” “都说了没有女朋友。是女的,也是朋友,但不能连起来说。”我说,“惹她哭过,买来算是赔礼。” 又走了一会儿,她便要回去了。 “送你回去吧,挺远的。” “不用了,和男朋友有约会。” 她就打车走了后,我逛了一会儿,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回去的公交车,回到学校时,已经过了9:30。走过男生宿舍,我给苏浅浅打了电话。 “在宿舍?” “没。不会又有女生来找那花花公子吧!这回无论是谁我都不去了。” “哪还有啊,就温柔一个已经够他头痛了。有东西给你,过多久能回得来?” “在回来的路上,一会儿就到,不能等就算了。” “等是可以,只是女生楼这里都是一对对又搂又抱的,看得我大冬天都要热出痱子来了。” “怪人,又在没正经的得乱说,五分钟后就到了。” 挂了电话,我借着路灯的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对对情侣。路中间的是追求期的中规中矩,在路边上的是刚确立关系的拉拉扯扯,灯光暗一些的是熟悉后的搂搂抱抱,灯光最暗处的小亭子里的是情深时的亲亲我我,最后大路上是挥一挥手告别的老夫老妻。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有意思! 浅浅回来时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穿着、长相、气度都挺不错。看见我在等她,这个男生只是有些奇怪得打量了下我,想是误把当成了他的竞争对手,脸上表情不悦,也懒得搭理我。嗯,比那个浅浅不再承认的男朋友好了不少。 跟那男生告别后,她便走了过来问:“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先说好了,街边摊上买的,不怎么值钱。如果觉得入不了眼就不给你看了,省得说我小气。” “你本来就小气,如果不好你再去买好的送来。” “没见过这样的。”我摇摇头苦笑着说。 “好啦,先看看再说。” 她说着拿过袋子,看到里面是薰衣草小瓶,抬起头眼里满是询问的看着我。 “你送我这个?” “上次没有买到,你不是很失望嘛。今天在外面刚好看见,就给你捎了回来。怎么,不想要?那算了。” 我说完就要拿回来,她赶紧抱在怀里。 “怪人,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还能拿回去。谢谢,我很喜欢!” 道谢怎么还要害羞?她今天也怪怪的。该不会是想到刚才那个男生的什么事情? “刚才那男的挺不错的,眼光进步了不少啊。” 她把玩着小瓶没有抬头,说:“又在乱说。只是同学,已经跟他说了现在不想谈恋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吗?不用怕,到时候我帮你审一审,把把关。” 她啐道:“没正经,人家要把关也是送回家里,关你什么事儿啊,怪人。” “你说的是居家过日子的女婿,我说的是吃喝玩乐的男朋友,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怪人,又在没正经的乱说。” 她把玩着薰衣草小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你去逛街?是和女孩子一起吧!” “为什么不能是男的?” “是男生你会这么晚回来?你和男生在一起就会谈论酒和那些有的没的,会悠闲的逛街?” “真聪明,难怪17岁就考上大学了。” “还有心思打趣。当着女孩子的面给另一个女孩子买这种礼物,人家肯定会不高兴,还不赶快去道歉。” “没事儿,只是以前的同学偶然遇到。再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还在装傻,那女同学是你单恋的那女生吧!” “这都能猜到?”我不无惊讶的问。 “被她甩了之后你就怪怪得只会喝酒看书,除了她又有什么交情好的女同学,偶然遇到就要陪着逛街,还回来的这么晚。这么简单,又有什么难猜了。” “你这么一说,确实合情合理。”我感叹说,“不过过去的事已经都说开了。而且她和男朋友相处的很好,已经见过双方的父母,还订了婚,现在也在同居,怎么会在意这点儿小事儿。” “唉,怪人。看别人的事情眼神倒是蛮好使的,看自己的就像睁眼瞎。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吧?我买完东西后没多久,她就说有约会走了,现在想想是有点像是借口,看来确实是惹她不高兴了。也好,她还是觉得对我有些愧疚,这样或许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还是不要去打搅她为好。 ? ☆、撒谎(1)挨打 ?  图书馆里,正在看着司汤达的《红与黑》,浅浅走过来坐到对面,拿起书看了一眼说:“当心学坏。” “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你读它的时候比我还小,不是照样好好的。” “家里有一本,以前随便翻看了一下。不像你,一字字读的那么认真。” “好书当然得认真读。” “那你读出什么来了?” 这意识流的写法是挺有趣的,只是才读了一小部分,还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我想了一下,开玩笑说:“我若是能将《诗经》倒背如流,说不定就能把你骗到手。” 她弹了一下我额头,说:“又在胡说八道。没有课?” “刚逃出来。” 她把书拿过去,收起来,说:“赶紧回去,在课堂上也可以看,但至少还能听一些老师讲的课。” “别捣乱啊!”我说,又抢了回来,“因为没什么可听的,所以才逃出来的。” “什么叫没什么可听的?” 我看着书没有抬头,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大学以前还有授业的职能,现在三无其一,听与不听也没有多大区别。” “满嘴歪理。” “怎么是歪理。照本宣科谁都能讲,老师大多三十几岁,还年轻,自己的惑未必解的开,自己的道也未必能坚持。”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7节 “那些老教授呢?” “人老精,确实有些门道。不过那些有用的东西怎么会随便说出来,大都放到书里去了,我这不是正在看着嘛。” “算我说不过你。照你说上大学没什么用了?” “这么大的图书馆,这么多书随便看,也有时间看,怎么能说没用。” “懒得理你,怪人。” 她打开杯子,拿过我的绿茶就要往杯子里倒。 “别,那……” “还是这么小气,待会儿给你买一箱总可以了吧!” 她往杯子里倒了一少半过去,才喝了一小口便皱起眉,瞪了我一眼说:“酒鬼,怎么不早说是酒?” “你都没让我把话说完,现在却埋怨起我来了。呵呵,你说要给我买一箱酒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想得美,把人家干净的杯子弄得都是酒味。”她说,把杯子递过来,“赶紧喝完,快去接水,人家口渴了。记住多刷几次,不许有一丁点儿酒味儿。” “怎么这么麻烦,又不是没喝过酒。”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照她的话去做了。给她打水回来,她已经摊开专业书,认真得预习工科,丝毫没有受我那套理论的影响。嗯,她倒是蛮有主见的。看了大约40分钟,她披了件衣服趴在桌上睡下了。 “15分钟后叫我,要去上课。”她睡前说道。 15分钟后她还在睡,可人的脸蛋上有些倦容。她也真是的,还这么小就把自己弄的这么累。大课间时间久一些,就让她多睡了一会儿,课前5分钟,我叫醒了她。 “啊,这么晚了!不是告诉你15钟后叫醒的吗?” 她边说边忙碌的收拾着书本。 “不用急,老师讲课前要点名的,离正式讲课还有时间。” “要是被点到名呢?” “反正你是去听课的,这么在乎点名干吗?再说,你这么认真,又不会挂科,怕什么。” “怪人。” 丢下这句话,她就匆匆的走了。我喝口酒休息了会儿,又钻进了于连的世界。再出来时将近7:00,天已黑,肚子也饿了,我拿起书办理了借书手续,出了图书馆。在宿舍区门口撞见了那次欺负浅浅的那个小白脸,他身边还跟着5个男生,跟他差不多高。 “王八蛋,这回看你还嚣张。”他堵在我面前大声得骂道。 “王八蛋圆圆的,怎么嚣张的起来?最多不过滚来滚去。”我看着他笑着说。 他又骂了一句,打了过来,我退后躲开了。今天这场架估计是跑不掉了,至少别被学校知道,记上大过可就麻烦了。我又躲过一拳,说:“等一下,这里人多碍事,打不痛快。那边篮球场附近有个空地,这会儿没什么人。” 他跟同来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说:“哼,还怕你不成,就算找再多人,老子今天也要出这口恶气。” 我在前面走,他门只落后几步跟着,想是怕我跑了。这可是多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逃得了这一次,他们还会再来。要是再被堵到还是照样得挨打,兴许打得更重,我可没这么笨的打算。“勇怯,形也;强弱,势也。”看这形势,只能怯弱了。不行,就算装怂还是少不了挨打。挨打是一定的了,怎么着也得想法子少挨几拳才行。 到了那空地,我把书放到一边,问:“你们是轮流来,还是一起上?” 他见周围没人,有些意外,说:“哼,可以给你时间约人。” 我笑着说:“这倒不用,我这土老帽可不像你人缘这么好,有两个叫过来也是挨打。算了,挨打的事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他又转过身和那几个人商量着什么,估计是在猜测我有什么安排。这疑兵之计还蛮管用的,可是接下来我就黔驴技穷了,看来也只能硬上了。 过了几分钟,他走出来,说:“哼,不管你有什么主意,休想把我吓走。老子今天一定要打到你跪地求饶。” 话一说完,他就冲了过来。我双手接了他一拳,力气比上次大了许多。 “哟,元气恢复了不少。”我笑着说。 “王八蛋,找打。” 他气呼呼地又狂攻过来,我身上挨了两拳,脸上也挨了一拳。可以了,算是要他出气了。他又打过来,我躲过这一拳,绕到他身侧,用力将他弄倒在地,挣扎中他把我也拉着倒了下去。好在倒下去后他背对着我,我便顺势固定住他。他挣扎着想要正过身来,我使劲力气缠住他,始终让他背对着我。他的同伴见情形不对,便一拥而上,有来拉人的,有的直接上来就打人。我又挨了几下,看见有人又要踹我,把他挡在我身前挨了几下,他又痛的骂了起来。纠缠了一会儿,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不少叫喊声。他的同伴开始不再攻击我,赶紧把我们拆开,拉着他就跑。我仰头看到彭举领着十多个人正往这边跑,跑过我身边,又追出去很远。过了不久把人赶跑后,他们才回来。彭举要同来的人先走了,自己留了下来。 我在地上躺着,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星星,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被打傻了?” “没,进入中学后就很少打架了,只是有些怀念。” “你那是打架?不过是被群殴。” “打架嘛,不是打人就是被打。你没看见他们之中也有人挨打啊。” “你还真厉害,没有青龙偃月刀也敢玩单刀会。” “这么几个人也算单刀会?都不够关二爷当下酒菜的。”我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算你运气好,今天我刚好在附近卖东西,远远地看见你被几个人带走了,赶紧打电话叫人,还是来晚了一步。” “刚好没晚,让他们打几下出出气,省得没完没了的来找后账。” “你平时不怎么出门,怎么找上这茬了?” “嗯,那天他们中那个被打的那个来学校偷东西,被我撞见就揍了他几拳,这不就找人来报复了。” “不想说就算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我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说:“没事儿,天冷衣服穿得挺厚,那几个哥们也挺厚道,见我一个人下手就不怎么重,抹点药水,肿几天就好了。” “脸上不是还有几道血痕?” “有吗?” 我用手一摸,果然右脸被打的地方有些湿,还好出血不多。估计刚才被那小白脸乱抓了几下给弄破了,当时只觉一凉也没怎么在意。 “这下可不好意思见人了,得好几天不能去上课了,点名时你帮下忙。” “还不跟平时一个样,自从你发现自己很少被点名,就没怎么上过课。” “不引人注意还有这点儿好处,这倒是蛮让人开心的。你名字气势那么强,人人都会在意,谁都会点你名,想逃课都不容易。”我笑着说。 “你可真是个怪人,被打了还有心思说笑。”他笑着说,“那我走了。” “别啊,帮忙扶我回去。” “你不是没什么事吗,还笑得挺开心?” “又饿又累又痛,不笑怎么办?还要我哭啊!” 他扶着我走了几步,问:“你这样逃课,考试能过?” “反正很少被点名,平时成绩应该不会少。考试前把你的书给我看看,苦战两个星期,及格应该没问题了。” “你这样那教课书算是白买了。” “提醒的是,以后就把买书的钱省下来买酒喝。”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笑着说:“对你这怪人我是无语了。” ? ☆、撒谎(2)无奈 ?  呆在屋里闲着无事,就又看了一遍《天龙八部》,还是那么有意思。其中最喜欢的是乔峰,最为之感到难过的也是他。他一生英雄,慷慨本色,却事事坎坷。原本他身为丐帮帮主,意气风发,正是纵横天下、为国尽忠之时,却被告知自己不是自小便生长于此的大宋子民,忠不能尽;得知自己生身父母被人杀害后,多方寻找幕后的大恶人,却连累了授业恩师和养父养母遭遇横祸,还是被他的亲身父亲所杀,到最后生父又出家不再与他见面,孝不能尽;为报父母大仇,他更是亲手打死自己的爱人,伤怀之下便不再去爱别的女人;契丹要打宋朝,一个是母国,一个是自己生长、成名且朋友、父亲都生活之地,他夹在中间,不忍两国生灵涂炭,为使大兵压境的契丹母国退兵,以死来胁迫皇帝义兄,这又是不义。他处处秉承忠孝节义,老天却处处与他为难,伤怀之下只能自尽。 如此慷慨豪迈的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是除了自尽,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出路吗?我长叹一声,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萧帅就回来了。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百威喝了一口,见我脸上的伤痕,问:“你那伤是怎么回事?” 为了排遣心情,我开玩笑说:“这些天,你一直不回来。没人陪着喝酒,我一个人无聊的很,就找人打了一架。” “哈哈,你可真够怪的。” 我也笑了笑,问:“这么久才回来,跟温柔和好了吧!” “你呢?” “我这儿本来就没什么,说过去就完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喝口酒,说:“帮忙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她打发了?” 原来还没有被收服,他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你四处拈花惹草都赶不跑她,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干脆收了她,皆大欢喜。” “哪有什么欢喜,尽是麻烦。” “这么怕她?” 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老头子风流已经跟你说过,我母亲那边也是差不多。离婚之后又结了三次婚,还都是跟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每次都被骗了不少钱,还是照样不改。离婚时老头子给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又经常到我这里来要。这样的基因传下来,你说我能变好?”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感叹了一下,打趣说:“不好说,说不定基因突变就造就出一个情圣来。” “正经点儿。”他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高中那会儿我就已经开始乱七八糟了,也没想过要正正经经谈一次恋爱。可是那天看见她,我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平静,只想呆在她身边。我和一个女生呆上十天半个月也就腻了,可是和她在一起三个月却很开心,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那样看着她。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喜欢一个人。 说来你或许不信,我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第一天,在教室门口迎面相遇,我就被她吸引住了,站在门口呆呆得看着她,她那又羞、又嗔、又有几分欢喜的表情着实让人百看不厌,下午跟她告白,晚上就牵着手依依不舍得送她回宿舍。第二天,本想拉着她逃学出去玩,可是她太死板了,非但没同意,还对我说教一番,没办法我就只好乖乖呆在教室里,盯着她的背影发呆,看她时不时得把头发捋到耳后。中午要开车带她出去吃,她也没同意,拿出两盒便当,是她自己早起准备的,虽然味道一般,我还是吃得一口不剩。好不容易挨到周末,跟她去公园玩,她拿了针线出来,给我织围巾,丢给我一本徐志摩的诗集要我念给她听,念累了我就躺在她腿上休息。我只要能天天看着她就很心满意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两星期不到,她就把我那些坏毛病都都给整没了。按我往常习惯,两个星期已经是和女人睡过好几次,该到分手的时候了。对她,我却没有那样的邪念。第一次接吻也是她主动的。那天下着雨,我跟她撑一把伞,揽着她的纤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怕亵渎她,也怕她拒绝,只好收摄心神,搂着她的手却有些用力了。她骂了句呆子就吻住了我,我高兴得扔掉了伞,和她拥吻在一起。结果第二天她就感冒了。” 他停了一会儿,喝口酒,又继续说:“后来的日子也很平淡,像她把我的头发理得一塌糊涂等等都没有什么波澜,我却感觉像是在天堂。其实幸福是很简单的,只要你喜欢的人在身边就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然而这一晌贪欢却已经让我心满意足。 和她在一起后,我就和以前的女的都断了联系。一天,有一个关系好一点的来找我,说是最后见一次,后来才知道是她那青梅竹马的发小设计的。我和那女生搂搂抱抱时,就被她撞见了。原本我打算狠狠报复那臭小子,可是后来调查了一下他,人品确实不错——虽然陷害我那招下作了点,又一门心思喜欢她。我想这样对她或许更好,就离开了。谁知道她又找来了。” 他一口气喝完罐中酒,长叹一声说:“这两年我更荒唐了,也快20岁,估计这脾性是改不过来了。都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还是要黏过来。笨女人,烦死了。” 原来不是触不到,而是不敢去触碰。没想到他也有这般无奈。 “既然烦就别想了。人生几多无奈,且自高歌狂饮。” 我劝着他喝了一罐,自己也喝了半罐。 “高歌呢?” “我唱歌不行。你高歌,我狂饮。” “我看你就是想喝酒。”他笑着说,又喝了一罐。 回来时身上就有些酒气,刚才他说着往事又喝了不少酒,现在又喝个不停,有些高兴也有些郁闷,他就这样喝醉了。醉醺醺得又说了许多有关温柔的事,他摇摇晃晃得爬上了床。 那晚温柔虽然把她们三个月的恋情略过不提,看她样子只怕也时常想起她们的甜蜜回忆。而我的恋爱回忆,不管温馨与否,却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住。唉,我还真是个怪人。 ? ☆、撒谎(3)生病 ?  早就是冬天了,人们的衣服也厚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女生下着短裙、丝袜,上穿羽绒服,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些春天的风景。 没有酒钱了,伤好一些后便要彭举帮给联系了这份工作——在我住的这个宿舍区里一家生意不错的餐馆打杂,兼送外卖。 “现在的孩子是真够懒的,就这么几步路,还有电梯,就不能自己下来拿,非得要叫外卖。” 老板是不知实情,游戏玩到兴头上,几天几夜不下线也是常事,区区吃饭怎么值得打断兴致。我接过老板递来的饭菜,边打包装好边说:“靠了他们,我才能轻松挣点生活费。” “唉,希望我家的孩子在他那大学里可别这样懒。” “他念的那所大学是名牌,这点事还是懂的。” “但愿吧,现在的孩子啊!” 老板念叨完又继续忙碌去了,我拿起装满外卖的饭篮出了店。男生楼就在旁边,先送完几份男生宿舍的,又去送女生宿舍的。5楼、6楼各一份,8楼两份,我坐电梯到了8楼,送完8楼的走下来,先是6楼然后到了5楼。找到518宿舍,我敲了几下门,苏浅浅就来开了门。她穿着睡衣睡裤,还披着一件大衣,睡眼惺忪,鼻子红通通的,看到是我,又赶紧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她才又打开,和刚才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同。 “关门干什么,又不像我那次穿的……” 我话还没说完,她又要关门。我伸手挡住,笑了笑说:“好了,不开玩笑。你叫的外卖,一手交钱,一手交饭。” 她声音沙哑的说:“小气鬼,你就不会主动请客?” “10几块钱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请你。感冒了吗?” 她嗯了一声,转身回去拿了钱过来,刚要递给我,眼睛转了两转,又收了回去。 “不行,你人呆呆的,有没有把饭送错?” “518——果然挺吉利的:一份韭菜鸡蛋水饺,一份鱼肉粥,没错吧!” 听我提到她喝醉后的事,她瞪了我一眼,说:“盖着盖子,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说着返回去收拾了下书桌,垫了张报纸在桌子上,又把椅子上的大笨熊丢到床上,说:“拿进来吧!” 我进去把东西放到桌上,说:“好了,请看吧!” “袋子上面有些油,肯定是你走路走不好弄的,你打开。” 臭丫头,感冒了还在刁难我。我打开盖子,拿出筷子洗了洗递给她,说:“你先尝一下是不是韭菜鸡蛋馅的。” 她吃了一个饺子,尝了一口粥,说:“饺子淡了,粥咸了。” “好,我回去跟老板反馈一下,下次改进。” 她递给我20元,盛气凌人的说:“你表现还不错,剩下的算是小费了。” 她可挺气人的,我拿起饭篮就要走。她却伸手拦住我,坏笑着说:“我都感冒了,你也不关心一下,丢下我就走,这样也算是朋友吗?” 我又气又笑得说:“你还有心情欺负人,那就是没什么事儿了。” “哪有欺负你,我又没要你哭。”她说,“下午4点过打完点滴,睡了这几个小时,现在还发着烧。” 我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确实有些烧。 “那好,等你舍友回来,我再回去。” “已经快9:00,估计不会回来了,要么回家,要么……” 她害羞得没有说完,避开了视线。 “要么什么?”我笑着问。 “你猜到了还要问,没正经的怪人,坏死了。”她脸红红得说,用力得打了我一下。 “哈哈,那不开玩笑了。要不然去校医院吧,一个柔弱女孩子发烧了还一个人住,确实有点儿危险。” “不要。我不喜欢医院里的气味儿,到了晚上,医生护士都睡了,跟一个人住也没什么区别。”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陪着我,等我睡着了,烧退了,你再回去。” 她可真会刁难人。 “那好,我先把钱和饭篮送回店里去。如果你舍友回来了,就打电话通知我,那我就不……” 她打断我的话,生气得说:“哼,还说什么‘没有负担怎么算是朋友’,都是骗人的。” 我又没说不来,真是的。感冒了,她也更容易发脾气了。 “那好,我把东西送回去就过来,可以了吧!” “腿长在你身上,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可管不着。” 我出门时她也没送。回到店里,跟老板说有急事要先走,好在平时很勤快,每天晚上也总是收拾干净才走,老板没犹豫就准了。在超市买了一些橙子、两罐啤酒,出了超市才向她的宿舍走了几步,想起忙了一天还没洗澡,身上都是油烟味。免得她又说三道四,我回宿舍洗了澡才出来。到了女生楼下,发现情侣少了许多,我这才想起明天是双休日,是“要么要么”的好日子。进了大厅,刚才的楼管没在,我赶紧穿过大厅上了5楼,敲了敲门。她打开门,还是她一个人,果然没有人回来。 “你又来干吗?”她明知故问的说。 “买了酒来。” “感冒了能喝酒?” 我把背后的手摆到前面,笑着说:“还买了些橙子。” “怪人。”她说,把我让进房里,“头发怎么湿了?没下雨啊!” “哦,大晚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那么漂亮,怕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就先回去冲了凉,降降火气。” “冻死你算了,没正经的怪人。”她说,弹了下我额头,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给我,“赶紧把头发吹干吧。” “没事儿。没吹头发的习惯,反正头发短,一会儿就干了。”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拿了两个橙子洗了洗,切好递给她。 “好啦,快去把头发弄干。” 吹干头发,打量起她的宿舍。和男生宿舍装备一样,四张床下面放着四张书桌。每张床边的墙上都贴了几张海报。她的室友贴的都是男明星,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有些看起来像是韩国人,只有她的床边贴着几张薰衣草花田的图片。 “嗯,毕竟是女生,收拾的蛮干净的。” “有几个会像你弄得那么乱的,懒鬼。” 把吹风机收好,放到她书桌上,我便打量起她的书桌。上次买给她的薰衣草小瓶散放在窗台上、桌上和书架上,两排书架上整整齐齐得放着不少书。 “你脸上的创可贴是怎么回事?”她吃着橙子问。 打架时的肿痛已经消去,只是那指甲划破的伤痕还在,就贴了张创可贴给遮挡一下。 “前天晚上做梦,梦到洞房花烛夜,一高兴就在床架护栏上磕了一下。结果美梦没做成却留下了伤,你说我这运气有多差。” 她有些害羞得笑着啐道:“真是个没正经的怪人,做的梦也没什么正经。” 我笑笑,随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黑色的封皮,翻过正面一看,写着“death note”。 “里面该不会写上我的名字了吧?” 她手也没擦就赶紧拿过去,说:“不许乱翻乱看。” “是,有死神护着你,这下可不敢再惹你了。”我说,喝了口酒。 “知道就好。下面那排是,可以随便看,上面那排一本都不许动。” 看名字就知道都是爱情,果然还是满脑子梦幻的小姑娘。翻到最后找到一本《傲慢与偏见》,高中时候班上的不少女生就都在看,还不时的讨论,所以虽然没看过,名字却记住了。 “哇,都两百年了。你这不是也在看老部头书吗嘛!”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真正的爱情过多久都不会变,照样引人入胜。”她抬头看了一下说,“橙子,你不吃?” “还是酒好一些,时间越久越香醇。我还是喝酒好了。” “就只会喝酒。”她说,硬塞给我一块,“想听什么歌?” “嗯,那就听‘痒’好了。”我说,笑了笑。 “痒你个大头鬼,没正经。” 她用力的弹了一下我额头,放上轻音乐。 “很好听啊,什么曲子?” “《薰衣草之恋》。” “你到底有多喜欢薰衣草啊!” 她莫名其妙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怪人。” 她埋怨了一句,就起身刷牙去了。我看着她床上的薰衣草相片,大片的花田,或紫,或蓝,或白,称着蓝天白云,还有夕阳,还有一张飘着浓浓的白雾,因为蓝紫色薰衣草的缘故,挨着薰衣草的白雾也沾染了几分蓝紫。是挺美轮美奂的,难怪她这么喜欢。 回到屋里,爬上床,她说:“喂,说点什么啊。” “感冒了就早点睡吧。”我看着书说,没有抬头。 “人家是要你来照顾病人的,不是要你来喝酒、看书的。”她有些生气的说。 我合上书,喝了口酒问:“那你想听什么?” 她抱着大笨熊侧身躺着,问:“你跟她道歉没,上次的事?” “算了,她过得挺好,我就不去添乱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于我,这样兴许能让她心里好过些。” “还喜欢她?” “我有这么傻吗?” “人家来这里上学,你也偷偷摸摸得跟来,还不承认?” “都说不是了。那晚萧帅过生日,送温柔回去时,碰巧遇到的。我要是早知道她也在这城市念书,也不至于一见到她就落荒而逃啊!” 嗯?怎么又说漏嘴了,还没几句话就被她引出实情来了。我有这么笨吗?还是说这是她的能力,让人无法对她隐瞒。 她又怨又嗔得看着我说:“这下你该承认了吧!” “好,我承认是没有完全忘掉她。不过,我可没有死缠烂打的打算。” “哼,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才懒得管。” “好啦,说点别的吧,总提她干吗!对了,我看上次那个男生挺不错的,你没试着交往看看?” “还好意问,不都是你这怪人干的好事?” “我?”我喝口酒纳闷得问。 “被你那么彻底得拒绝,人家都没什么信心了。” “那是你太漂亮了,让我望而却步。嗯,想要信心的话,那简单得很,我这就来帮你。” 我放下酒,站起身作势要脱衣服,她坐起身把大笨熊用力得向我扔了过来,生气得说:“没正经的怪人,我都生病了,你还来气我。你要是不想照顾我这就回去。” “就是逗逗你,竟然发这么大脾气。”我笑笑说,把大笨熊还给她,“好啦,乖乖躺下。我也没说错啊,你这么干净漂亮,‘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重又躺下,盖上被子,抱着大笨熊,还是有些生气得说:“哼,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应该那样拒绝人家,一点儿也不绅士。你啊应该先接受我,然后再想办法让我甩了你。” “呵呵,你这是哪国的任性理论啊!世上会有这样的绅士?” “不管,反正都是你的错,恨死你了。” “恨总比喜欢深刻,也更持久。能被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记恨着,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怪人。” 又聊了几句,她肚子却痛起来,要吃止痛药。 我放下手中的酒,站起身,走到她床边,问:“很痛吗?” 她埋怨我说:“当然痛啊。本来还好好的,肯定是吃了你的橙子的缘故。刚才又被你气到了,都是你不好。” 见她还有心情抱怨,我开玩笑说:“该不会是你亲戚跑来凑热闹了吧!” “你……趁我生病了,你就在欺负人的乱说。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生病了嘴上也不饶人。”我笑笑说,搓了搓手,“不严重就不要乱吃药,是药三分毒。我上去帮你揉几下就好了。” 她立刻拒绝说:“不要,你人那么色。” 大晚上跑来照顾她,还得挨骂,她可真是不讲理。 “那你把两手搓热了,哪儿痛就放哪儿。” 她照着做了,过了几分钟反复几次之后,疼痛缓解了。 “挺管用的。哪里学的?” “这叫内功。本来用我九阳神功帮你,以阳济阴,会好的更快一些,你却这么秀气。” “再乱说,我就在□□上写下你的名字。”她说,说完自己也笑了笑。 “好了,不闹了,快睡吧。” “不要,给我讲故事。” “都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不管,身子不舒服,想听点开心的。” 唉,她可真会发挥病人的权利来使唤人。 “从前有位王后生了个女儿,她女儿的皮肤像雪一样白……” “怪人,你真当人家是三岁孩子啊。灰姑娘、白雪公主人家都听了很多遍了。不许讲人家听过的。” 我看的书大都上了年头,她又不喜欢。金庸、古龙的武侠大多都被拍成了电视,没看过应该也听过。我想了想,双手用力互拍了下,说:“那好,今天就说一回《欢乐英雄》的故事。” “你干吗一惊一乍得,吓了人家一跳。” “怕什么,我这是醒木。说书当然少不了醒木啊!” “还醒木?你这样闹人家还怎么睡觉啊,怪人。”她说,笑了笑,“好好讲故事,醒木就免了。” 听她意思是没看过了。这是古龙的作品,我喝口酒凭着印象说了起来,按她的要求把醒木给省了。 “话说郭大路当镖头,一次护镖时有人来劫镖,可是那些强盗武功实在是太差劲,一会儿功夫就都被他三下五除二得打趴下了。那些人见打他不过便跪在地上哭着向他诉苦,说什么家里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婴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郭大路心慈之下非但没有再为难他们,还把护送的镖银都送给了他们。这些打劫的哪见过这种事情,一个个都乐傻了眼。” “呵呵,就有这么傻的镖师,那他回去怎么交待?” “他人大路得很,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跟总镖头说用他的工资来顶。他以前也走过几次好镖,挣了不少钱,不够的他以后免费护镖给还上。” “就他这样,谁还敢用他?” “就是啊,那总镖头也是怕他以后又这么大路,就什么也没追究的辞了他。” 接下来讲他做厨师、街头卖艺,都因为他的脾气没做成,所以他就突发奇想的想当劫富济贫的侠盗。 “他到了一个镇子,选中了山上一家叫‘富贵山庄’的宅邸。他进了山庄把整个宅院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得仔细翻了一遍。可是他什么都没翻出来,整个山庄都干干净净的,连一件能换钱的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张很大的床,床上一张满是油垢的被子——被子脏的就是给他钱他也不想去碰一下——被子里躺着的王动。那人虽然叫王动,可是郭大路在宅院里东翻西找他却一动也不动,最后竟然还说服郭大路把他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卖了,买了酒肉回来和他一起吃。” “鱼找鱼,虾找虾,两个怪人在一起算是有伴了。” 又讲到燕七穿着没鞋底的昂贵靴子进来,倒挂在横梁上陪郭大路喝酒,然后三人联手打退了四只“蚂蚁”——武功很厉害的侏儒。最后,燕七也在这座什么都没有的富贵山庄住了下来。 “又多了一个怪人。” 我看着她笑着说:“嗯,不过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怪人。” 她啐道:“人家的鞋子虽然一点儿也不贵,但至少还有鞋底。困了,你小点儿声。” 我接着又讲了林太平、酸梅汤就停了。等了两分钟,她也没出声,我站起身爬上两节梯子,见她已经睡着,伸手探试了一下她额头,还有些烧。脸蛋红扑扑的,跟喝醉了似得,很是好看,就多看了她几分钟。我下来把电脑插上耳机,听着音乐,看了会儿书,便在网上找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期间她翻了几次身,把被子也踢开了,我爬上梯子,又重新给她盖好。凌晨三点过,酒早已喝完,我便吃了一个橙子,过了几分钟又探了下她额头,总算是退烧了。我关上电脑,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道: 早上3:25,烧已退,我走了。 《傲慢与偏见》借去看几天。 哦,顺便说一下,你生病的样子也很漂亮! ——小怪 将留言放在她枕边我就出来了。外面夜正深,月亮弯弯已经摇到了西边,星星漂亮的眨着眼睛。风也冷冷的吹到身上,我紧了紧衣服走回宿舍。 ? ☆、捣乱(1)三美 ?  《海上钢琴师》已经看过一遍,不过只是看热闹了。看完后虽然是懵懵懂懂的,却总是让人难忘,所以我又从头看起。看到ti roth根据不同的人弹出不同的音乐,才渐渐开始认识到,原来可以如此用音乐认识和诠释对生活的理解。这就是浪漫吧!原来一直都理解错了,浪漫不只是说谈恋爱,人生本就浪漫。一生都在船上生活,最后随着船的爆炸一起灰飞烟灭,这样的人生也不错,虽然是有些厌世了。 正看到□□——两位大师正用音乐对战,敲门声响了起来。我暂停电影,起身开了门。 苏浅浅提着橙子站在门口,微笑着说:“我带了橙子来。” “是不是还有酒?” “怪人,只要关于酒脑子就聪明了。”她说,从包里拿出两罐百威。 我把她让进来,稍微收拾了一下,给她腾出一个椅子。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没有坐下,帮忙收拾了起来,说:“懒死了,一点儿也不爱干净。” 见我把脏衣服塞到柜子里,她皱了下眉头,又重新拿出来,放进桶里。 “衣服脏了,还放进去干吗?” “才穿了两天,放一放,留着下次穿。” “脏死了,懒鬼。” 她说着又拿起抹布擦起桌子、柜子。我切了两个橙子,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倚着衣柜看着她说:“真贤惠啊,不但漂亮,还喜欢做家务。那天真的不该拒绝你,后悔死了。” “再没正经得胡说就用这抹布擦你的脸。”她说,回头瞪了我一眼,“怪人,脸上的伤好了?” “嗯,小伤,没什么。你没去上课吗?” “刚下课,来向你道谢。你又逃课了?” “早上睡过头了。”我漫不经心的说,接着放电影。 她擦完桌子,把抹布洗净晾好,进来拿纸巾擦净手,拿起一块橙子吃了一口,说:“这电影很老了。” “应该说是经典。” 钢琴师正在录制曲子,一个漂亮的姑娘进入了他的视野。看着她的眼睛,钢琴师醉入了爱情的海洋,曲子也更加的动人。看到钢琴师趁夜跑进船舱偷偷看那美女,还亲了她一下,我回头笑着对她说:“那,你看,其实偷偷亲一下算不了什么的,大师级的人物都这么做。” “哼,你就是不学好。” 她说,轻轻弹了一下我额头。 钢琴师又弹起了优美的音乐。我的肚子却不应景的饿了起来。我支起桌子,把锅子洗净添上水,拿出电磁炉,通上电。 “饿不饿,要不要吃水饺?” “不早不晚的,你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啊?”她头也不回得问,暂停了电影,放上歌曲。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管它是早还是晚。” “懒猪。”她说,“上次就忘了问你,这么小气怎么舍得买冰箱、电磁炉?” “吃饭、喝酒必备的家伙怎么能少,再说也不贵。” “两样加起来怎么也得□□百吧。” “哪有那么贵,三百五外加半瓶红酒。” “怎么出来半瓶?” “刚开学时去顶楼吹风看风景,刚好碰到一个研究生前辈在发自制的传单,我接过来看了一下,是在转售小冰箱。这里夏天出奇得热,热得时间又久,有了冰箱能喝点冰啤倒是不错,便跟他讨价还价,三百就买下来了。回来试了一下还蛮不错的,上网查了一下价格,原价差不多要七百,如果是商店里买的或许还要贵一些。才用了一年只卖三百有点儿太便宜了,我就买了瓶红酒给他送过去。他起先没有收,我再三坚持,他便提议一起喝了。喝着酒,他跟我说了一些大学生活的经验——逃课、打工、谈恋爱什么的。他因为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所以才把冰箱卖了。喝完酒,临走时他又把电磁炉给了我,说是租的房子里什么都有,用不到。我推却不掉,便又给了他一百,他只收了五十。” “唉,怪人怪事。当心被学校查出来给你没收了。”她说,“你在坏笑什么?” “想到那学长说的一件趣事了。他有一个同班女同学,长得很是漂亮,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他现在的这个外国留学回来的研究生导师。学长那女同学比他还小一岁,现在每次见到她,他还得叫她师母。哈哈,你说好不好玩?” “这有什么,只要人家两情相悦就好。”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嗯,以后是得对你好点儿了。” 她奇怪得看着我问:“干吗?” “你这么漂亮,搞不好哪一天突然也变成我师母,若是因为记恨我让我毕不了业,那可就麻烦了。” 她伸手一把就揪住我的耳朵,生气得说:“你再没正经得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放在锅里煮了。” “下手轻点儿啊,想吃红油猪耳我这就下去给你买。” “不行,我就要吃你这对猪耳朵下酒。”她说,又加大了力度,还转了半圈儿。 我挣开她的手,揉了两下被她拧痛的耳朵,说:“你手劲儿可挺大的。好了,不开玩笑了。水已经开了,那要不要吃水饺?” “怪人,哪来的水饺?” 我从冰箱里拿出水饺,放进锅里,说:“打工那家店的老板给的。他见我挺勤快的,工资给涨了点儿,还给了些水饺做奖励。昨晚吃了一顿宵夜,还剩下一些。” “你这么懒,还勤快?” “我懒得时候是真懒,勤快的时候那也是真的勤快。” “反正就是个怪人。”她说, “好啦,我看着,你去弄调料吧。” 我往饭盆里放了点老干妈、醋和香油,说:“一次性的筷子倒是不少,可只有一个盆啊(萧帅很少在学校吃饭)。” “那等我吃完你再吃。”她头也不抬的说。 她还是那么不讲理。我拿过水杯洗了洗,放好调料,权当饭盆了。饺子煮熟了把锅里的水倒掉,端起杯子,就要往里面夹饺子。她把水杯拿了过去,将饭盆递了过来,说:“给你这个,我不饿,尝两个就好。真是个酒鬼,买个水杯都是酒桶的样子。”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8节 我一笑置之,吃了一个饺子才想起少了蒜,从柜子里拿出几个蒜瓣,问:“你要不要来一瓣?” “不要,吃了有口臭,你也不准吃。”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是北方人,吃饺子怎么能少了蒜。” 我说,咬了一口蒜瓣,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嗯,你感冒才好,那就少喝点儿,剩下得留着我喝。” 她接过去,啐道:“酒话就是多。认识你再久一些,只怕人家也要变成酒鬼了。” “那也很好啊。这样就没人能灌醉你,对你使坏了。” “满脑子坏念头。” 她吃了三个就不吃了,喝着酒又继续看电影。我正吃到一半,敲门声响了起来。 “帮忙开下门。” “自己去。” “听敲门声,应该是温柔,你不是很喜欢和她聊天嘛!” 她转过身,问:“你能听的出来?” “来我这里的人没几个,彭举敲门声很重。”我说着把嘴里的饺子咽下,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温柔人本就很温柔,连敲门声也很温柔,不然怎么能收得服萧帅!” “怪人,那我呢?”她问,站了起来。 我边往盆里夹饺子边开玩笑说:“你上次是哐当、哐当,这次声音又轻了些,没什么定数,就跟你大小姐脾气一样。” 她弹了我额头一下就走去开门。 “小柔,这位是?” “她是李妍,来找小怪的。” “啊,你是小怪常常提起的那个‘她’。” 是温柔没错,意料之外的是李妍也跟了过来。浅浅也真是的,明明每次都是被她逼着说李妍的事,却在这里给我捣乱。 李妍没有犹豫得说:“那你应该就是‘薰衣草姑娘’了。” 温柔看了我一眼,微笑着问浅浅:“薰衣草是怎么回事?” 浅浅拉着她俩,把她们让进来,说:“你们不要误会,那只是惩罚他欺负人,没什么别的意思。” 也没时间细想她们的谈话,赶紧把饭桌推到一边,把椅子递给她们。冰箱里还是只有酒,我只好洗了两个苏浅浅带来的橙子切好递给她们,说:“没有水,吃点橙子吧!” 温柔接过橙子,自己拿了一块递给李妍一块,看着浅浅笑着说:“这么早就又是饺子又是酒,你们两个生活的挺温馨的嘛!” “不是‘我们’,是他自己逃课在屋里偷吃,我也是刚好赶上,只是比你们早了一步而已。”苏浅浅看着李妍说,又对着温柔差开话题,“你自己才是,星期一早上就这么心急得逃课来找那花花公子,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温柔被说中心事害羞的脸红了,向我看过来,似乎要向我询问萧帅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 见她脸红没有说话,苏浅浅又拉着她说:“别找他了,我领你们逛逛学校吧。虽然比不上你们学校,不过也挺漂亮的。” “好啊,正想看看呢!”李妍说。 温柔吞吞吐吐得没明确答应,又看了我一眼。她不开口,我就装傻得笑笑,当做不知道,继续吃我的饺子。见我没说什么,她就和她们两个人又聊起了别的。 她们的漂亮相差无几,然而各有各的特色。温柔是人如其名的温柔,李妍是诱人的婉约,浅浅近来成熟了些,虽然灵动不减,却多了几分静谧。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近距离的看如此美妙的戏还是头一次,倒是蛮有趣的,我不由得笑笑。 “你在傻笑什么?”她们问。 “我这陋室头一次这样蓬荜生辉,当然开心。” “怪人,赶紧吃完了,收拾一下,要出去了。”苏浅浅说。 没过两分钟温柔又投来询问的目光,看来要她开口询问是挺为难的。咽下最后一个饺子,喝口酒,她又向我看了过来,我便问:“萧帅电话打不通吗?” “是啊,我昨晚、今天早上打了好久,总是关机。他……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估计是宿醉未醒。”我说,从萧帅抽屉里找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这是他学校附近房子的备用钥匙。” 她犹豫着没有接,我把钥匙塞给她说:“放心,那是他自己住的房子,不会随便带什么人回去的,我只去蹭过一次酒喝。” 她问清详细地址跟我道过谢,害羞得看向浅浅她俩,说:“那个,我……” “好啦,你的终身大事要紧,我们可不敢阻拦。”她俩异口同声得说,说完又相对而笑。 都说同性相斥,漂亮女人也会嫉妒彼此的美貌,她们三个却是一见如故的要好。 ? ☆、捣乱(2)相逼 ?  温柔走后,她们两个又开心得聊了起来。 浅浅打开冰箱问李妍:“要不要喝酒?他这里好多酒的。威士忌,百威,还是哈啤?” 她跟过去看了看,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 “用不着跟他客气,反正他打工挣了钱。那威士忌好了。” “你和他很熟啊!” “哪有,只是一直被他欺负罢了。” “他人呆呆的,怎么会?” “你可别被他老实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人坏得很,只一天就让我哭了三次。” 李妍询问似得看了我一眼,拉着浅浅说:“这个我想听听。” 我对着苏浅浅使个眼色,故意咳嗽了一声,希望她不要乱说话。她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得拉着李妍的手说:“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坏。我向他告白,他拒绝也就罢了,最后却给了我别人的手机号,终于找到他了,他又装作不认识,让他道歉跟着出去逛街又总是捣乱,陪我喝酒还要把我气哭。” 虽然这些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却毫无保留的跟她和盘托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李妍又向我看过来,我笑了笑算是默认,喝口酒。 “那你就任他欺负,没想过找还回来?” “你都看到了啊,他就是个怪人,怎么气他,他都不生气。”苏浅浅说,“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你了,你那次把他耍得团团转,可是替我出了一口气。” 她真是够可以的,不帮忙就算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未免她又乱说话,我赶紧拦住,说:“丫头,别乱说。” “说过了,不许再叫我丫头。”她生气得瞪着我说,眼睛转了两转又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乱说话,想把我气走。不过你人那么坏,我可不放心把小妍一个人丢在这里。” 李妍也帮着她说:“我们女孩子聊天,你就不要听了。你去刷锅洗碗吧,那里不是还有一桶脏衣服没洗。” 她们俩个竟然喧宾夺主得把我赶到了阳台,门也给关上了。唉,不知道浅浅那臭丫头会说些什么。她们已经相熟,她要是想说,现在不说以后也是会说,拦是拦不住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再过些时日或许彼此就会什么都淡忘了,可是浅浅这么一闹,又麻烦了!想必李妍已猜到,我拒绝浅浅多半是因为还忘不了她。那么,她会怎么做呢?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避而远之,又或者……我在乱想什么,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做。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糊里糊涂装傻是不能够了;利用她的愧疚说不定真得能再把她抢回来。可是现在她的美、她的气质都是我所给不了的,问题是她对我有的仅仅是愧疚。罢了,罢了,感情这东西太麻烦了,我这个迟钝的脑子还是不要再碰它为好。都是浅浅这臭丫头,就会给我出难题。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洗完衣服后进去,她们还在有说有笑得聊着,见我进来她们也没理会。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不是说要参观学校吗?”我问。 “你都收拾好了?”苏浅浅说。 “嗯,把这些橙子皮丢掉就可以了。” “你刷牙没?” “早上刷过了。” “不行,刚才不要你吃蒜偏要吃。小妍逃课来看你,你要是满嘴傻话把人熏坏了,怎么对得起人家。” 臭丫头这么快就和她成了统一战线,就会挑事,我瞪了她一眼。刷完牙,丢了垃圾,我便和她们出了门。 浅浅挽着李妍的胳膊走在右边,把她推在中间挨着我。出了宿舍区,我们顺着去图书馆的路,悠闲得走着。路上的学生们也如我们一样悠闲得走着,一种只有大学生才有的悠闲方式——悠闲中混杂着几分慵懒与无知。 “这是图书馆,里面四楼有许多文学方面的书,他总是呆在里面不出来,有时逃课也躲在里面。”浅浅说。 “是吗?看了很多吗?那都看些什么?”李妍问。 “其实也没看多少,杂七杂八加在一起也才十几本,大多都是。” “他很喜欢看《红与黑》,所以你……” 我打断她的话,说:“你别乱说,那是随手找到的,谈不上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李妍问。 “《水浒》、《七侠五义》什么的,鲁迅的文字虽然又硬又冷,也很喜欢。” 浅浅插嘴说:“不是还有托尔斯泰的《安娜》,那可是你自己买的啊。” 她可真会给我添乱。不过也是挺怪的,这些经典名著讲的都是偷情的事。是偷情成就了经典,还是说经典依赖于偷情? 李妍向我看了过来,我只好掩饰道:“买的东西未必就是喜欢的,好比买了十几年的教科书,没有几本是想留着的。” 我说着向浅浅投去恳求的目光,希望她能放我一马。她虽然装作没见,却也不再给我捣乱,专心得领着李妍参观学校。 逛了球场,看了新教学楼,沿着湖边又来到另一个宿舍区,这里饭馆比较多,打牙祭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吃顿好的。这时已经不少学生出来吃饭了。 “这里有家火锅鱼不错,你一定要尝尝。” 浅浅说着便拉着李妍当先走进店里。这家店是这里最贵的一家,她还真会挑,我只好跟了进去。 要了麻辣锅,选了条鲶鱼,又点了些配菜和饮料,都是浅浅点的。 “我说你感冒才好,换清汤的吧。” 她不领情得说:“早就好了。怎么,想省下锅底钱吗?” “那就换鸳鸯锅好了,那辣的你少吃些就是了。”李妍建议道。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处处和我对着干。让她哭了好几次,今天是真得要找还回来吗?也罢,少说话,多喝酒就是了。想点两瓶酒的,又被李妍拦住了。 “刚刚不是才喝过,不许再喝了。” “他就是个酒鬼,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苏浅浅撺掇道。 无奈,只好主随客便,我也要了饮料。 “你们经常在一起吗?”李妍问她。 “你可不许乱想。他人还算不错,可是太小气了。” 本来抱定主意少说话,她又咄咄逼人的问:“怎么不说话,人家说错了吗?” “大小姐,是你的眼界太高,陪你一天就用掉我差不多两个月的伙食费,还在这里抱怨。” “那是你欺负人在先,又不是心甘情愿的。”苏浅浅说,又转过头对着李妍,“跟你说,他时不时一个人发呆傻笑,怪怪的。” “是啊,上次我也发现了。干吗总是发呆?” “有吗?兴许是一个人在屋里闷久了。” “总是呆在屋里干什么,课也不上?” 屋里没什么好,外面也不怎么坏,只是去哪里都无所为,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我开玩笑说:“哦,在练降龙十八掌。” 李妍只是笑笑,浅浅却还是不放过我,问:“怪人,那你练了几掌?” “我数数啊。潜龙勿用、见龙在田、或跃于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龙战于野、神龙摆尾、双龙取水、时乘六龙、震惊百里,”我说着刚好数完十个手指头,后面的就记不住了,“才练了十掌,还差八掌” “我看你是真得差一巴掌。”浅浅说,抬起手作势要打又收了回去,转向李妍,“你说他是不是怪人。” 李妍笑了笑,和她聊起女生的话题。不久菜上来了,她们两个边吃边聊,相谈甚欢,从喜欢的音乐、电影、明星到生活的琐事,如衣服、装饰、手提包什么的。我大多不怎么懂,也没多大兴趣,浅浅不再为难我,我也乐得轻松,便只顾着低头吃鱼。 时近1:00,浅浅擦了擦嘴说:“我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吃,慢慢聊。” 李妍拉着她手挽留她说:“别走啊,还没有参观完,还想再和你说话呢。” “下午有课,得回去准备了。反正他总是逃课,要他陪你吧。电话已经留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她拿过包笑着说,“你不是专程来找他约会的吗?我已经当了这么久的电灯泡,再不走的话,你嘴上不说心里可要埋怨我了。” “你这么说,那我就更不要你走了。”李妍说,拉着她不放。 “不闹了,真得走了,我还没逃过课。” 她对李妍笑着说完,站起身瞪着我说:“小妍可是有夫之妇,虽然你还对她恋恋不舍,但也不许打什么坏主意。” 她说完兀自走了,我尴尬得笑笑说:“她乱说得,别当真。” “那‘什么样的感情都能被破坏’也是她乱说的?” 浅浅真的什么都对她说了,我只好默认。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想出来的?” 我沉默着。 “办法都想好了,那为什么不实施?” 我沉默着。 “是还喜欢我?”她咄咄逼人的问。 无法再沉默了,我只得坦白说:“原本是打算对你搞破坏的,只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时笑得那么开心,就没忍心。本来是想放下你,这些年也一直这么做,只是你太好了,虽然已放下大半,却还是有些不舍。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太笨,记住一件事情不容易,忘掉也要花不少时间。以后只要能够做为朋友,偶尔可以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就可以了,其他的想法我可就真没有了。” 她盯着我认真得看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我结过账也跟了出来。走了很久她都没开口,还好坦白之后,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我解释说:“我直话直说是被你们俩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可不是讨好卖乖在博你同情,要你再和我重修旧好。” 她还是低着头往前走,没有说话。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得说:“不对,以前也没好过,一直都是我单相思,你是心地善良不忍拒绝,所以你什么都没做错。你要是还觉得愧疚,请我喝瓶好酒就成。” 她依旧不说话,我也只好沉默的跟着。走到湖边,她在条椅上坐下。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风,阳光很足,一个温暖和煦的冬天午后。享受许久温暖的阳光,她才开口。 “你拒绝浅浅也是因为我?”她说,语气还是有些愧疚。 “这事要谢谢你了。” “谢我?” “人生在世,许多事都不能强求。这什么人什么命,根本不般配,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就是你让我学到的。要是当时我答应了她,说不定早就被甩了。现在多了个这么漂亮而且能轻松自在得喝酒聊天的朋友——虽然有时任性了些,当然是要多谢你了!” “浅浅可是真得喜欢你。” “那是她还小,看了不少爱情,又刚被男人骗了,一时头脑发热。过段时间头脑清醒了,她就知道自己说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我看不会,她很了解你。” “有吗?她就只会说我是怪人。” “她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她怎么说的,我倒想听听。” “她说:‘你虽一无所有,人却骄傲的很。’” 骄傲?她竟然会这样评价我,这可有点奇怪了,虽然是挺开心的。只是她干吗要当着李妍的面称赞我?平常和她无话不说,若想夸我大可直接说出来,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没必要让李妍传话;如果是说她想帮我把李妍抢回来,看她刚才的行为、表情、语气又都不像。我挠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小丫头,比我还古怪。 见我发呆没说话,她便问:“那你呢,就不喜欢她?” “她这么漂亮谁都喜欢,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不要打岔。” “她的长相、气质着实迷人,尤其她的眼睛很干净,真的很有魅力。不过感情这事太累人了,我还是免了。”我说,看她表情严肃,又开玩笑似地说道:“而且你已经给了我一次难忘的经历,对我已经足够了。” 她却没笑,依旧严肃看着我说:“所以你就打算找一个不怎么讨厌你的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再出轨?”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得笑了笑,说:“她还跟你说了什么?你要不干脆都问了,我好一次回答。” “你跟她说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吗?” “跟她说的多了,有不少还是喝多了酒的时候说的,记不大清楚了。” “你对她就什么都不隐瞒?” “嗯,估计这就是她的特异功能了。” “那我的呢?” 我想了想,看着她笑着说:“你的是让人念念不忘。” 她也笑了笑,轻轻打了我一下,说:“那你的呢?” “我?我是怪人,什么都没有。” “哪有人说自己是怪人的,你可真怪。”她笑着说,又转过头看着我,“不对啊,你是在捣乱,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 “啊,那个问题啊。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世上的人——男人、女人、中国人、外国人大都如此。如果不是你捣乱,我早就加入‘大都’这支队伍了。” “听你口气是有些遗憾了?没正经。” 她嗔怪着站起身,我便领着她走走停停得看了其他几个地方。傍晚时分,她便回去了。走了许久,聊了许多,总算是彻底说开了,彼此已经释怀,虽然我还是没有忘掉她就是了。 ? ☆、圣诞(1)喝酒 ?  说来也怪,现在人们对自己国家的传统节日虽然没什么兴趣,对国外的节日却兴趣浓厚的很。今天是圣诞节,学生会组织了圣诞舞会。彭举脱不开身,就要我帮忙他看地摊。他也知道我不懂做买卖,本来是先找的别人,不过他们都约了美女参加舞会去了,就我一个闲人。 舞会开在新教学楼的一楼大教室,这里不上课,平时彭举他们学生会有什么会议、活动之类的就用这里。因为参加的人多,他说把大厅也用上了。也因此他就把摊子摆在离会场很近的十字路口一个背风的小亭子旁边。 晚饭我们提前吃的,先过来把摊子支好,彭举跟我说了东西的价格,一元、两元、五元、十元的东西居多,也有三五十的,没有超过一百的。陪着我卖了半个钟头,见到花香花枝招展的走了来,他把摊子丢给我陪着她走了。臭小子,原来是自己要约会,早知道得多要他一瓶酒的。 彭举选的地方好,是进会场的必经之路,卖的东西又很对女生胃口,男生在女生面前又好面子,我多说了一两块钱,也没人在乎,卖的照样红火。 七点半,刚刚大宰完一对情侣,便见到浅浅走来了,身边跟着一个男生。 “怎么是你在看着?” “彭举在舞会上忙着走不开,我过来帮下忙。” “那刚好帮我看着东西。看好了,不准弄脏了。” 她把手提袋丢给我,脱下黑色的羊绒大衣也丢了过来。我接过她的东西放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她今天穿上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裙边高过了膝盖,典雅性感,而且换了新发型,还化了淡妆。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精心打扮。我看了看她身边的男生,气度不凡,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帅气不在萧帅之下,却比萧帅沉静稳重,给人一种踏实感觉,确实值得她如此用心。自从被那个小白脸耍了,她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我对着浅浅身边的男生,笑笑说:“女朋友这么漂亮,怎么也得买点东西给她装扮一下。” 浅浅埋怨说:“哼,还是那么小气。要你看着东西,还得先收点儿好处费。那这个多少钱?” 她拿的圣诞头饰卖的挺不错,彭举给的价是20元,我给多加了2元。 “哦,原价30。卖你两个50,这下不小气了吧。” 浅浅还要说什么,见又有客人上门,那男生掏出钱买了两个就和浅浅一起走了。我收好钱,又笑脸相迎上门待宰的情侣,感觉自己很有做奸商的潜质。 舞会早已经开始,也没什么人再往这边走了,好在已经卖出去大半,又因为我随意加钱,帮彭举多挣了不少,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拿出彭举的ipad看起了美剧。 &o 》第一集快到结尾,浅浅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不跳了,还不到九点啊!那位帅哥呢?”我说,把她的大衣给她。 “你们男人啊就没一个正经的。” 她穿上大衣,拿过ipad,又从头看起电视,就懒得再说话。那个男生看起来蛮稳重的,不像是那种急色鬼,怎么这么快就把她惹到了。 “你也别生气了,我早就替你出气了。” 我把胡乱加钱的事跟她说了,她又笑又气得说:“还说给我便宜点儿,跟我说的价却是最贵的。你也真够坏的。” “你自己来的话,不收钱都可以。一看就知道那男生对你有意思,肯定是他买单。这不刚好替你出气了。” “奸诈。你靠这招挣了不少吧。” “怎么能算是奸诈。女生就是要看男生大不大方,男生呢要硬撑面子,我呢就想多挣点儿,这不皆大欢喜嘛!”我笑笑说,见她有些冷得搓着手,“怪冷的,你先回去吧。” “不要,圣诞节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拿出酒壶,打开盖子递给她。 “喝点儿酒暖暖身子。” “什么时候买的酒壶?”她问,喝了一口还回来。 “不是买的,彭举送的,还送了一瓶红方。” “就说你小气。” “是他自己买的。只是他买的东西都是我想要的,想拒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笑笑不置可否,拿过酒又喝了一口,接着看电视。平时她挺喜欢和我斗嘴的,今天却连说话也没什么心情。真不知道刚才那个帅哥怎么气到她了。以前她心情不好时便对我发脾气,现在成熟了一些却憋在心里。俏脸上几分忧伤,看了让人揪心。 我打通了彭举的电话,说:“东西卖了一多半,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了。我把摊子收了,你有时间回宿舍来拿吧。” “不用。你去大排档那里先点些烧烤,我找个人帮忙顶替一下工作,就和花香一起过去。你把苏浅浅也叫上吧,花香说刚才见她一个人回去了。” 我答应着挂了电话,跟浅浅说了情况,收拾好东西,拉着她到了她喝醉那晚去过的烧烤摊。天冷,老板搭起了棚子,只把烧烤架留在外面。 棚子里有不少人了,选到靠里的桌子,放下东西,我就去点菜了。要了一打生蚝,一些肉串,一个茄子,还有一些豆干、青菜和土豆,浅浅想吃小馒头,也点了几串,啤酒先开了四瓶。老板还记得我,说是可以给我插个队先做我的那份。 “不用,还有两个朋友没到。挨着来就行。” 我提着几瓶啤酒,拿着杯子回来,浅浅还在看着电视。 “好了,喝酒。”我说,给她倒了一杯啤酒。 “不要。把你那壶酒给我。” “呵呵,你也喜欢上威士忌了。行,给你。” 把酒壶给她,我端起给她倒的那杯酒喝了一大口。这时老板娘端了一盘煮花生过来,还拿来一瓶青稞酒。 “没要这些啊?” “今天圣诞节,煮花生是送的。”老板娘说,把花生和酒都摆在桌上,“这酒是他朋友从青海带回来的,说是送给你的。” 老板娘看看我,又看看浅浅,又看回我,终于又记起了我们。 “啊,你是那晚上……嗯,谢谢。” 老板娘微笑着的脸上不像那晚上那样紧绷绷的,表情轻松自在,也更显妩媚。看来老板和她之间的疙瘩解开了。想不到我的胡言乱语还真帮上了忙。 “这可不敢当。我只陪老板喝了瓶酒,其他的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酒可挺诱人的,我是不会还回去了。” 老板娘笑笑就走回去工作了,浅浅却一直奇怪得盯着我。 “我很好看吗?你这样盯着不放。” “不要嬉皮笑脸的。这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你?” 她不开心的脸上又挂上一层严肃的表情,不想让她再生气,我只好跟她说了那晚和老板的谈话,只是把那些无聊的话省略了。 “你就这么挂念她?”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别说这些了。”我打开青稞酒倒了两杯,给她一杯,“尝尝怎么样,我也没喝过这种酒。” “看那瓶子只怕要几百元吧,差不多可以买三瓶红方了。”她说,端起杯喝了一小口。 “还说我是酒鬼,你知道的比我都清楚。” “家里有几瓶,所以才知道。依你看他们是谁在伤害谁?是这妩媚的老板娘有错在先吗?” “不用猜。伤害是双向的,人们要么通过伤害别人来伤害自己,要么就是借由伤害自己来伤害别人。所以谁先谁后都一样。”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怪人,脑子里总是装些奇怪的话。这酒还是你自己喝吧,五十多度,我可受不了。” 她正把酒倒进我杯子里,彭举和花香就过来了。 花香问:“你们这倒来倒去的是在干吗?” 彭举笑笑说:“我知道,这是交杯酒。你喝一半,我喝一半,把剩下的倒在一起,然后再对半平分,最后再相对着一饮而尽。” 他可真会乱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本来没在意这些,被他这么一说,浅浅害羞得就要把酒倒掉,我赶紧拿过来,几百元的酒怎么能当水似的倒掉。 花香也来凑趣得问:“你真的在跟浅浅和交杯酒吗?” 我满不在乎得开玩笑说:“是啊,正到关键时候就被你们给搅黄了。你们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浅浅拉着花香,不准她笑,冲我瞪了一眼。 “怪人,厚脸皮,你瞎说什么。” 彭举拿过酒瓶,问:“看起来不便宜,哪来的?” 说清这事又得扯半天,我便撒谎说:“哦,这老板是我一个出了五服的表叔,难得遇见就送了点儿见面礼。刚好,大家就一起喝了吧。” 他们两个知道不是真话,反正也无关轻重就一笑置之。我把挣得钱交给彭举,他接过那叠钞票,随便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剩下的货品。 “怎么卖了这么多钱,那些东西都卖了估计也就只能卖这些钱。你怎么做到的?”彭举说,喝了口酒。 我嬉笑着把我胡乱加钱的事又跟彭举说了一遍,他却听得很认真。 “你这不是很有经商头脑嘛!” “我这是心血来潮,偶一为之。若像你这样天天这么拼,我就没这心思了。” “懒散。”浅浅吃着花生揶揄道。 “明年想在学校里租间店,你来帮我吧。” “你不是有花香这位贤内助了嘛,我去添什么乱。” “她哪能抛头露面!”彭举不同意说道。 “怎么,我上不了台面吗?”花香有些生气得问。 我笑了笑,喝口酒,浅浅也笑出了声,彭举更是开心得合不拢嘴。花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嗔怪得对浅浅说:“酥丫头,不准笑,你也不提醒我。” “呵呵,我怎么提醒啊,你心甘情愿要做他的……” 浅浅还没说完就被花香呵痒止住了。花香见彭举还在傻笑,瞪了他两眼说:“你可真够坏的,这样占人便宜。” 彭举握住她打过去的手,她挣了两下才放开。 “呵呵,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浅浅嬉笑着说。 说笑了一会儿,菜才开始陆续得上来了。上菜的是老板的两个孩子,女孩大一些,看样子该上初中了,长得很是水灵,男孩还不到十岁的样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你这表叔很有福气,生了一双好儿女。” “羡慕啊,等你跟花香结婚后,要她给你多生几个。” “哼,你们男人就把我们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 看来花香是真得很中意彭举了,这事也没拒绝,只是嗔怪了几句。 彭举又高兴得握住了花香的手,说:“我可没这么想。生孩子是挺疼的,要是我能生就替你生。” 浅浅听了笑得把刚夹起的小馒头掉在了桌上。花香抽出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嗔怪道:“不要没正经得胡说八道。浅浅,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我看那个学长挺好的,彭举也认识他,说他为人挺地道的。” “哼,有什么地道的,还不是只想着占女孩子便宜。” 彭举有些诧异得说:“不会吧。他是我高中时的学长,为人挺正派的,还没谈过恋爱。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次英语沙龙上认识的。” 花香接过话头,说:“先不说这些。要是欺负你了,我们得教训下他才行。说说到底怎么了?” “也没什么。他向我告白,我只说大学不想谈恋爱,让他等我四年。结果,他什么话都没说就逃了。” 她真是看电影入迷了,看了《触不到的恋人》,就想找一个像艾利克斯那样痴情的男友。彭举和花香两人听了也是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值得他等四年吗?” “当然值得。”花香说,“只是你怎么想出这么个怪法子来试探别人?” “哪里奇怪了!”浅浅说,指着我,“他四年前被人耍了,现在不是还照样对人家念念不忘。” 想怪她几句的,只是她心情不怎么好,我只好苦笑着说:“都是我不好。我自己是怪人也就算了,还把这怪毛病传染给你了。那,我自罚一杯可以了吧!” 一口喝掉二两五十几度的酒,他们也不再来追问我,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喝着酒,说了会儿舞会上的事,他们就问起我怎么宰客人的,我捡着有趣的说了两个。之后跟老板要了几幅色子玩起猜点数的游戏。浅浅很聪明,玩得很好,只开始输了两次,后来就很少输了。彭举有意让着花香,所以花香也没怎么喝酒,就他和我两个人输得多。一瓶青稞酒早被我和彭举喝没了,又喝了七瓶啤酒。玩到尽兴,我们便打道回府了。结账时,从彭举那拿了两件圣诞头饰送给老板的两个孩子,当做青稞酒的回礼。 ? ☆、圣诞(2)跳舞 ?  花香跟着彭举回他租的房子,我和浅浅踏着路光走向宿舍。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才当着他们接你的疮疤,不是有意的。” “没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嘛,伤害是双向的。你伤了我,现在自己也不舒服不是吗?” “嗯,也是。既然不生气那就去跳舞。” “这个时间舞会早就散了,再说,我也不会跳舞。” “怪人,不要扫人家的兴。跟我来就是了。” 她拉着我来到宿舍区那次跟欺负她的那小白脸打群架的球场,脱下大衣和手提袋一起放在靠椅上,说:“不要傻站着了,赶紧把你那件丑外套脱掉。” “你也不怕冷,当心再感冒。” 脱下外套也搁到椅子上,拿过酒壶,里面还剩下不少,看来她刚才只是装样子没怎么喝,我喝了一大口递给她。她也喝了一口,拿出手机,放上一支舞曲,开始教我跳舞。 她握住我的左手,又拿过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背上,把自己的手搭在我肩上。 “好了,跟着我慢慢动起来,试试看。” 跳了几下,我就踩到她的脚了。 “我说,是不是姿势不对啊。我看电视上男士都是把手放在女士的腰部啊。” “正经点儿,不要捣乱。踩到脚,跟你的手有什么关系。” 没多久又踩了她两下,她有些心疼的说:“人家新买的鞋子才第一次穿,就要被你踩坏了。那你闭上眼,跟着我的节奏来。” 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和着音乐,随着她的引导慢慢动起来。可也真怪,这下倒很成功,我也开始觉得跳舞还是蛮有趣的。她的节奏渐渐的快了起来,我也没再踩到她,跟着她痛快地翩翩起舞。跳了一会儿,应该是找到跳舞的感觉了,便成了我在牵引着她。 “怪人,还说不是成心跟我捣乱。闭着眼反倒跳的这么好。” “呵呵,或许咱俩真得五行相克。” “老古董,现在还这么迷信。那是我克你,还是你克我?” 跳得熟练了,我便睁开眼,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意。 “嗯,你这么水灵水灵的,而且名字里就有六点水,浅浅嘛,也是形容水的,所以呢,你五行属水。” “算你敷衍过去了。那你属什么?” “嗯,你不是总说我是酒鬼嘛,那我就属酒好了。” “五行里哪有酒啊,怪人。就算是这样,那谁克谁啊?” “当然是你克我了。没有水哪能酿出酒来?不过也可以说是我克你。伤心时,你这水就有些苦,就需要些甜酒来中和。” “呵呵,满嘴跑火车。谢谢你这甜酒啦,人家心情好多了。”她说,抬手看了下手表,“快十二点了,刚好可以再跳一曲。” 她心情好了,我也学会了跳舞,这次才认真得跳起舞来。看着近在咫尺美艳的她,握着她有些凉的小手,和着曲子舞动着,我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好想揽住她的腰将她紧拥在怀里,好想看着她干净见底的眼睛说我喜欢你,好想抚摸着她的秀发吻上她柔软的嘴唇,可是…… 他妈的,我这古怪的性格可真烦人。唉,算了,有她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舞曲到了尾声,她停了下来,可是我还不想结束,拉着她的手继续跳起来。 “呵呵,怎么,跳上瘾了。刚才还不想跳来着。” “是上瘾了,不过不是跳舞的关系。” “你再没正经,我就不陪你跳了。” 她嗔怪着打了我一下,没有停下舞步。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9节 “既然不陪他跳,那陪我跳好不好?” 循着声音望去,见到萧帅和温柔站在灯光暗处,萧帅手里还拿着手机对着我们在拍。她赶紧推开我,跑向温柔。 “你来了也不出声,你跟这花花公子呆久了也变坏了。你还让他拍我们,不行,你得要他删掉。” “呵呵,我们才来,可没偷听到什么秘密。只是见你们跳得那么投入,我们走过来你们也没注意,便没打扰。本来他还不要我出声的,只是你们那些正经不正经的话要是被我们听了去,你肯定放我不过,所以才出声提醒你的。这样还怪我吗?呵呵。” “就是你不好。你怎么还让他偷拍?” “偷拍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萧帅笑着说,看着走过来的我,“不过,你俩跳得可真好,若是参加比赛肯定能拿到大奖。我可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 我已经穿上外套,把浅浅的大衣和手提袋给她。 “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跳舞,再好也跳不出什么花样来。” 浅浅把手袋交给温柔,穿上大衣,说:“还拿大奖,他这身衣服丑也丑死了,根本上不了台。” “服饰、动作都是次要的,这交谊舞得看两人的默契。你看你们两个的眼神交流,绝对能拿最默契奖。” 我拿过萧帅的手机,从头播放。毕竟是好手机,拍出来还真够清晰的。视频里看,我那身行头是不怎么入眼,本来今天就是穿出来摆地摊的,浅浅一身晚会的打扮确实是美艳无双。接着出现了萧帅说的眼神交流的画面,浅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些许关怀,些许温柔,些许温情,刚才正在飘飘然得若有所思,竟然没注意到。她或嗔、或怨、或喜、或忧的样子已经熟悉,这样的神情却从未见过。再看我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浅浅的眼睛泛着欲爱又止的光,却如实得反应了我内心的想法。迟钝的我竟然会有这样的表现,只怕是可遇不可求的了,现在让我再做一次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了。我拿出手机,打开蓝牙。 “干吗啊。你不删掉,竟然还想备份。”浅浅说。 “没办法啊,舞跳的好,他拍的也好。删掉了怪可惜的。”我说,点击开始传送。 浅浅有些嗔怒得看着我,说:“不行,必须删掉。” 我没有被她吓到,笑笑说:“你越是生气我就越舍不得删了,你要是经常像刚才那样看着我,我早就删掉了。” “好,你不删,看我以后怎么惩治你。”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温柔拉住她劝解说:“就算他听你得删掉手机里的视频,他脑子里的画面却不会说没就没的。反正你们又没做什么坏事,要他留着又何妨。呵呵。” “小柔,你也笑我。你也变坏了,不理你了。” “好啦,我不笑就是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呵。” “好啊,你还笑。” 她又和温柔闹了起来。视频传送完毕,我把萧帅手机里的删掉了才还给他。 他接过手机说:“看你们跳的这么好,惹得我也想跳舞了。走,去我那儿接着喝酒、跳舞。” 原来他们是从聚会上回来,因为没尽兴——我猜八成是温柔不喜欢萧帅那种聚会的场面提前出来的缘故,所以就回来找我和浅浅喝酒聊天——像上次萧帅过生日那样,车子开到球场边,却刚好见到我和浅浅在跳舞。 本来还在奇怪萧帅开车那么疯,怎么会注意到球场上有人,上车才知道,因为萧帅喝了不少酒,是温柔在开车。萧帅的超跑,被她开得像是牛车似得那么稳稳当当。 萧帅的这套房子在学校附近一个安静的小区,面积大概六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豪华。我们学校在这城市的边缘,房价不像市中心那里高得离谱。他自己的说法是“这是我买的最便宜的房子,才一百万出头”。 到了萧帅的房子,他倒了四杯白兰地,说:“不好意思,房子小了点儿。随意坐吧。” 浅浅没有喝,不怎么开心得说:“你这是在炫耀吗!我们在学校宿舍四个人住,还不到二十平米。知道你很有钱,但也不该在朋友面前这么说。” 萧帅毫不在乎得喝着酒说:“你不是很信任小怪嘛,他都拿我当朋友,你怎么对我偏见就这么大啊!” “他没有那意思。本来就是不讨喜得直来直去的脾气,因为家里条件好,就更不在乎别人的感受。相信我,浅浅,他真得不是有意的。”温柔拉着浅浅的手说,“那,吃个泡芙,我路上买的。” 浅浅接过温柔递过来的泡芙,瞪了我一眼,说:“哼,他也不地道,我才没信任他。是小柔这么好,才让我对你改观了一些,不然的话我才不到你这花花公子的家里来。怪人酒鬼,只顾贪酒,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这点儿小事有什么可气的,他一开口就要我给他拍马屁那才让人不舒服。” “不是都已经跟你道歉了?我从来没向人道歉过,那可是第一次。原来你一直还记着。是伤了你自尊了吗?你的性子也够傲的。行了,喝酒吧,一笑泯恩仇。” 萧帅喝完又倒了一杯,温柔拿过酒瓶,说:“就这些了,不准再喝。你今晚已经喝得很多了。” “那刚好,把这瓶好酒留给我一个人。” “酒鬼,又是白酒,又是啤酒,又是洋酒的。还要喝,真想醉死啊。” 有她们两个在,我和萧帅是喝不尽兴了。萧帅一口喝掉杯中酒,说:“好,那就跳舞。” 他站起身把茶几推到一边,放上音乐,把头上的吊灯关掉几个,客厅一下子成了舞厅。不过没有舞厅那种艳俗之感,反倒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他真是用心装修了这房子。 他拉着温柔,我拉着浅浅缓缓起舞。情景再现,很想再找回刚才在球场上跳舞的那种默契,浅浅却只低着头不看我。 已经跳了一曲,见她还是不肯抬头,我轻声说:“浅浅,你不认真啊,没刚才跳得好了。” 她用握着我手的那只手上的指甲用力得戳了我一下,就放开手说:“怪人,胡思乱想,不陪你跳了。” 她坐回沙发吃着泡芙看萧帅他们两个跳舞,我也只好做回沙发,刚要拿过酒瓶倒酒,就被她夺过去,塞给我一个泡芙。 萧帅和温柔两个像是学过,跳起来很是好看。萧帅的衣服没有便宜的,他又长得帅气,随便一件衬衣,一条西裤,就很不错。温柔一件紫色的羊绒长袖连衣裙,落落大方又不失性感。郎才女貌,两个人真是般配得很。 又跳了两支舞,他们才停下来。浅浅对萧帅笑笑说:“刚才还在骗人,分明是你们两个跳得好。” 萧帅笑笑,向浅浅伸出手,说:“既然还看得过去,那不知可否屈尊降贵陪我跳一支?” 浅浅站起身搭上萧帅的手,随他舞了起来。第一次见她和别人跳舞,没想到跳得这么好,原来刚才她一直都在迁就着我。而且她这一身打扮比温柔还漂亮,就是气质也不输于温柔。倒是萧帅这小子和谁看起来都很般配,也不枉他风流倜傥的性子。 “看入迷了吗?” “哪有。不过他们跳得确实很好看。” “那你就该请我跳啊,真不懂礼貌。”温柔浅嗔道。 “真对不起。只是我才学会,动作笨拙得很。浅浅也说得对,我这身衣服真是丑死了。” “好啦,不要管那么多了。跳舞吧!” 她拉我起身,缓缓随着音乐起舞。可是越小心在意不要踩到她,却偏偏笨拙得踩到她。 她看着我认真得问:“刚才不是还跳得很顺利的,难道不是浅浅就不行吗?” 我尴尬得还没说什么,浅浅却先开了口。 “小柔,你再乱说我要生气了。” “别打扰他们,我们离远点儿跳。” 他们跳着跳着就离得远了,温柔放慢舞步,宽慰我说:“没事儿,不要紧张怕踩到我。放松点儿就好了。” 慢慢地我找回了舞感,没有再踩到她。 “谢谢。”她轻声说。 “谢我不再踩你脚吗?” “不,谢谢你做他的朋友。今天见了他那些朋友,都是狐朋酒友,没有几个是真拿他当朋友的。” 她说得依旧很轻声,像是不想萧帅听到这些。萧帅和浅浅那边也听不到说话声。 我也迎合着她轻声答道:“嗯,我也是他的酒友,不过不是狐狸。浅浅曾骂我是章鱼怪人。” 她微微一笑,说:“嗯,你是有些怪怪的,而且感觉也怪亲切的。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叫你哥吗?” 我皱皱眉,她为了要我帮她追萧帅真是用心良苦。 “今晚你们两个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如初了。” “为什么说这些?你以为我是要利用你?你既然这样想,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说着有些生气了,松开了我的手,停下脚步转身欲走。她虽然比浅浅温柔,这说走就走的毛病却是一样的,她俩倒真像是一对姐妹。 我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说:“好,好,我答应还不行吗?你这么好,我是求之不得,怎么会拒绝。” “哼,好什么好。当着自己好朋友的面跟他的女朋友拉拉扯扯,有什么好的。” 浅浅是一脸生气的样子,萧帅站在她身边一脸奇怪得看着我们。看来是刚才温柔生气时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惊动了他们。 温柔害羞得想要解释什么,我大方得把她拉到身边,笑笑说:“我有那么不地道嘛!我是认下了温柔这么漂亮的妹子,以后萧帅的好酒就可以大大方方得喝了,所以才高兴。” “你是为了酒才答应的?那我才不认你呢。”她说,放开我的手走向浅浅,“好啊,浅浅,你刚才竟然那样说。你可以不相信他,竟然不相信我吗?” 浅浅聪明得回答说:“咦,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对我说的啊?” 她边说着,边看向萧帅。萧帅却一直没什么表示。温柔又拉着浅浅,埋怨她说:“你还在说。我得好好罚你才行。” “呵呵,好啦,人家甘愿受罚行了吧。你想怎么罚啊?” “今晚不许你走了,要你给我说一晚上的笑话解闷儿。” “这么浪漫的晚上,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你还说,跟我去拿被子。要他们两个睡客厅,你跟我睡房间。你要是讲得不好笑,我就捏你鼻子。” 她们拿了两床被子出来就去浴室洗澡了。没有她们打扰,我和萧帅坐在沙发上又喝起了酒。 “她没要我帮她,你想怎么样都随心。” “还想怎么帮?这里的钥匙你不是已经擅自给了她。” “解铃还需系铃人。躲起来又没什么用。” “你还不是一样,好意思说我。” “我是在躲我自己。系铃铛的是我自己。” “唉。解的开吗?” “至少得试试。还是说怕解开来?” 他呆了半天,拿过剩下的半瓶酒,也不倒在杯子里,直接对嘴喝了个精光。如此好酒这样喝,有些浪费了。喝完后,他有些醉了,站起身进了卧室。他胆子有这么小吗?碰上温柔的事竟然这么优柔寡断。 ? ☆、圣诞(3)留宿 ?  我无聊得看起了电视,直到她们两个出来。温柔看着地毯上的空酒瓶,有些担心得问:“他呢?” “放心,没走。去卧室里睡觉了。” “看吧,我就说他想和你过二人世界。我们也该走了。” “你们别走。我是要他真心喜欢我,不是用美色来诱惑他。” “是吗?那我身上这件睡衣是怎么回事?” “你穿的是我上次落下的,我穿的是他的。” “哪个上次啊?是这次的上次,还是上次的上次?” “浅浅,你别闹了。我前几天来找他,他不在,又躲着我,就睡在这里了。这睡衣是在外面超市买的,就只穿了一次。” “呵呵。放心吧,就算你一个人留下,我看他也是不会欺负你的。” “我知道他不会。可是他喝了那么多酒,有什么事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哎呀,你可真会黏人。好吧,那我们就留下。” “我留下做什么?” “怪人。他要是真得醉得吐了,肯定是你来扶他啊。” “放心,他的酒量大的很。这点儿酒奈何不了他的。” “怎么这么多话啊,怪人。你才认下的好妹子要你留下,你留下就是了。” “唉,好吧。那我就睡沙发了。” “不行。我睡沙发,你打地铺,小柔进去看着你的心上人。只是你不要有事没事吵吵闹闹就是了。” “真是的,好好一个女孩子和他这个怪人呆久了,你也什么话都敢说了。” 就这样小柔睡到了卧室,浅浅睡在沙发上,我把被褥铺在地毯上,拿个沙发靠垫当枕头。衣服也没脱,躺好后把那一半折过来一盖了之,可是盖不严实,只好把我的大衣拿来盖在上面。 闹腾了一晚上,有些累了,闭眼欲睡。浅浅却没睡意,又看起了电视。想来也是,才洗了澡,刚刚又和温柔闹了一会儿,睡得着才怪。 “呵呵,怪人,跟个大粽子似的。那,给你盖我这件,羊绒的,比你的那件暖和多了。” 她说着把衣服丢了过来,我抽出手把大衣铺平,埋怨她:“姑娘家家的,就该温柔点儿。嗯,不过你这衣服倒是蛮香的。” “怪人,再乱说我就拿回来了,赶紧睡吧。”她说,把电视声音调小了。 过了不久,她关了电视,轻声问:“喂,睡着了吗?” “嗯。” “睡着了还会答话?” “说的是梦话。” “那在梦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假话,跟醒着时候没什么两样。” “呵呵,真是个怪人。”她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好像真得看错你这位花心的朋友了,他也有痴情的一面。”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他现在有温柔了。” “感情这事儿没有早与迟,是谁的就是谁的,争不来的。刚才你和温柔跳舞说悄悄话时,他就诚恳得对我说他自己配不上温柔,还求我好好劝劝温柔,要她离开他。” “萧帅没温柔聪明,他应该认你当妹子才对。” “怪人,又在骗我。温柔跟我说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很孤单,一直想要个哥哥,跟你有些亲切,所以才找你的,你却误会了人家的好意。” “唉,我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不过我现在已经认下她这妹子,也只好老老实实得帮她了。呵呵,可这结果还不是一样嘛。” “怪人,当然不一样。虽然结果相同,可目的不一样,用心不一样,那就是两码事。” “嗯,也是。我说咱俩也挺亲切的,要不我也认你做妹子?” “哼,我才不要你。人家有个亲哥,很宠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才不像你,总是气我,不理你了。” 她把我惹的睡意全无,自己却说睡就睡。我闭上眼,又回想起在球场上和她跳的那支舞。那支美妙的舞真想永远就那样跳下去,现实中当然不可能实现了,只好在脑子里不停反复得上演着,直到我睡着了。 朦胧中听到一声响动,睁开眼来,就见她连人带被子掉到了地毯上。好在沙发不高,又垫着被子,应该不痛,她依然熟睡着,也没醒过来。只是嘴里断断续续得说着梦话。 “坏死了……你们都欺负我……你是最坏的……坏蛋……怪人……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唉,她到底有多恨我啊。想想也是,今天她和萧帅跳舞也般配得很,这么美好的她向我告白,我确实不该那样拒绝。现在我倒觉得她那“我先接受她,再想办法让她甩了我”的奇怪绅士标准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撑起身子给她盖好被子,没几分钟她又掀开了。这么冷的天不盖被子睡觉,只怕她又要发烧。没办法,我只好向她身边挪近一些,方便照应她。又掀了几次被子,她才安静些,迷迷糊糊得我也慢慢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她又吵又闹得给摇醒了。 我懒懒得,眼睛半睁不睁得说:“干嘛啊,起晚了就逃课好了,一天不上也没什么。” “怪人,你怎么睡到我边上来了?”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坐起身说:“那有什么办法,你睡觉不老实,从沙发上掉下来不说,又总是踢被子,像是做梦跟人打架似的。我只好挨着你,不停得给你盖被子。” “那你盖完被子就该躲远点儿,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时温柔走过来,笑笑说:“两只懒虫终于醒了,早饭早就买来了。你们先去洗漱一下。” “小柔,你既然早醒了,就该叫醒我的。不对,你该先把他推得远远地。” “呵呵。我看你没睡在沙发上,还以为你晚上怕冷自己下来抱着他睡的呢。” “人家为了你才留下来的,你现在却来笑话我,早知道就不管你了。还好你那花花公子心上人没起来,不然他又要乱拍了。” “他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这间屋里的人都是温柔这一边的了,他呆着只怕会更头痛。我把被子、大衣放到沙发上,伸伸懒腰,说:“你有什么好怕的,该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第一次和美女睡在一起,不但穿得严实,还裹着一层棉被,外面又罩上两层大衣,十足一个大笨熊。你看温柔都在笑话我了。照应了你半宿,也不说声谢谢。” “厚脸皮,你也好意思这样说。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为吗?整天看那些老古董书,却一点儿也不君子。” “正因为看了书,才知道当君子有多累,我才不干这受累不讨好的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女子,我就当小人好了,咱们是一伙的。” “你可真会胡搅蛮缠的。”温柔笑笑说,“好了,快去洗漱吧,早饭都冷了,我得热一下。” 我和浅浅轮流洗漱完毕,早饭已经上了餐桌。温柔买的皮蛋瘦肉粥,茶叶蛋,还有小笼包。 我喝口粥跟温柔要蒜,浅浅却揶揄道:“都没有刷牙,还要吃蒜。你想把人熏坏了嘛。” 温柔从冰箱里拿来两瓣递给我,问:“干吗还要吃蒜?” “习惯了,在老家吃包子、饺子都吃蒜的。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你经常来这里给他做饭啊。” “就做过一次。后来,他就……” “他总是这样冷冷得躲着你,你干吗还对他这么好。” “不是,他也喜欢我的。早上醒来,他就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说,虽然有些害羞,声音里满是幸福。 “呵呵,你也够坏的,竟然装睡。”浅浅笑笑说。 “那有什么办法。其实我比他早醒的,只是我一醒来他又要跑了,要是不装睡,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唉,可是他还是跑了。” “我想他是怕伤害你,所以才拒绝你的好意。”浅浅剥着茶叶蛋说。 “其实他不是坏人,只是花心了些。” “你是说你能接受他的花心?” “当然不是。我全心全意喜欢他,当然也希望他全心全意待我。可是他现在都不愿意承认喜欢我。” “或许是他对自己没信心,所以才婉拒你的。” “可是这正说明他很喜欢我。如果没努力过就这样放弃,既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自己。” 说到这里,浅浅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了。我吃着早饭,静静得听着她们如此讨论。 或许这才是萧帅最怕的。温柔很温柔,但也很倔强。如果在一起后,他一不慎老毛病又犯了,或许她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一样得那么讨厌他。如果真是这样,倒不如就现在这样好。只是这种想法多少有些孩子气,我也不确定萧帅是否这么样想,便没有说出口。 ? ☆、试探(1)备考 ?  到底该做什么好呢?唉,还是毫无头绪。 用村上春树的话说就是:“无所事事,既无应做之事,亦无想做之事。” 为了打发这大把的无所事事的闲散时间,我要么在图书馆看书,要么在宿舍游戏发呆,没钱喝酒了就去打工。上课是看心情的,有时心情好了才去,有时心情不好了才去,不过我的情绪很少有波动,所以大多时候是不去的。 都说快乐的时间过得最快,我倒不以为然,浑浑噩噩之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可是一眨眼,离考试就剩半个月的时间了。 终于有应做之事了。因为总是逃课,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怎么看过课本。彭举比我好一些,上课有在听讲,书上也有勾划重点。我便拉着他跑到图书馆苦战备考。熟料我们来得太晚了,才过8:00图书馆的位置已经被占满,大多是和我们一样来备考的。找了半天,我们才在四楼图书室靠门位置找到一张空桌,兴许是因为这层放的是文学类的图书,来这里的学生大多是看看文艺书放松大脑的,也偶尔有情侣来这里找浪漫的,学习气氛不怎么浓厚。我们是没什么心情关心这些了,有座位能看书就好。我拿过彭举的教科书,照着原样从头到尾勾划重点。读工科还是得学高数、物理,真累人。好在平时上课可以计入考试成绩,不然问题可就大了。 看了两个小时我已经头晕晕的了,去洗手间痛快了一下,又在阳台吹了一会儿冷风,这才清醒了不少。回到座位时,只见到浅浅坐在那里,彭举却不见了人影,他的书倒是还在。看来是他约了花香过来。圣诞那晚花香跟他一起回去,本以为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可到现在还若即若离的。 我坐到座位上,问浅浅:“他们俩个怎么还没定下来?” “唉,你这位岳大将军朋友只怕要有苦头吃了。” “怎么了?” “花香什么都好,只是对钱太在乎了,其实她家里不缺钱的,只是她自己花钱有些大手大脚的,什么东西都要名牌。” “那她就该找个金龟婿,怎么还和彭举耗着?” “只怕花香是真得喜欢上他了。” 原来如此,难怪浅浅会说他有苦头吃了。但愿他们情比金坚。 “怪人,朋友的事这么在乎,自己的事却不上心。” “我有什么事?”我问,看着她笑笑,“咱俩的事吗?” “哼,你欺负我的事一辈子都算不完。我是问你和小妍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圣诞节的时候,她心情不好,放了我一马,现在她心情好了,就又开始拿我这事来解闷了。 “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只好什么都招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又装傻。当然是乘势追击,死缠烂打,把她抢回来啊。”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早就没这想法了。” “只怕是口不对心。”她一脸不信的说,“嗳,小妍和我通话聊天时,总是问起你,明显是喜欢你。你若是也有意,我可以帮你吹吹耳边风。” “不管我怎么想,反正都不会有结果的。她以前就没喜欢我,现在更是不可能了。”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她由歉疚生出爱意来,现在才开始喜欢你。” “我看你真是爱情看入迷了。她们已经订婚,两人亲密无间的,我去添乱也是自讨无趣。你要是真得闲得无聊,就来帮我补习英语。” “你啊最好多挂几科,看你以后还敢这样逃课。” 她说完就开始复习功课,不再理我了。我拿过彭举的英语课本,又一页一页的勾画着。过了十几分钟,彭举和花香才回来,还带回几瓶饮料。寒暄了两句便开始看书,看得认真,直到12:10我们才开始准备出图书馆。彭举和花香把书也收了,想必下午是要去约会。图书馆的学生大都已经去吃饭,只有少数几个提早吃饭回来的正在坐着玩手机。 “复习得怎么样了?”花香问。 “上课时已经听过一次,再复习一遍就没多大问题了。”彭举说,看着我笑了笑,“他的问题可大了,经常逃课不说,就是去上课,也是不听课,要么看,要么睡觉。” “我们这儿有位三好学生,可以帮你辅导。”花香看着浅浅说。 “我可没时间管。” “别啊,朋友一场,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你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哪像有事的样子。不是还有补考吗?等你真正要挂掉时,我再救你也不迟,呵呵。” 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这种风凉话,她可真会气人。 走到大门口,彭举说:“别去食堂了,大家一起去外面吃小炒吧!” 从图书馆这过去有点远,再加上等菜、吃饭的时间,一个小时肯定下不来。饭后还得午睡一会儿,我可没这么多的时间浪费了,现在才知道时间是这么的珍贵。 “你们去吧,我得赶时间看书了。” “我可不去当电灯泡,你们两个自己去甜蜜蜜吧!” 跟彭举他们道别之后,我跟浅浅去了图书馆附近的食堂。这个食堂的饭菜比宿舍区的食堂要贵一些,相应的味道也就提升了那么一点点儿。到达食堂时已经有些晚了,刚好许多同学已经吃完,我们打完饭在窗边找了一个桌子坐下。 她看着我盘里的青菜、豆腐,问:“学习这么紧张,怎么就吃这些?” “钱不多了,也没时间打工,只好将就一些。” “少喝几瓶酒不是什么都有了?” “饭可以随便些,酒怎么能不喝。” “酒鬼,饿死算了。” 她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又起身去打了一碟红烧肉、一盅乌鸡汤、一盅猪脑汤回来,把红烧肉放在中间,又将猪脑汤推到我面前说:“刚好有猪脑汤卖。吃什么补什么,给你,补补你的猪脑袋,呵呵。” “嗯,你把我喂胖了,打算什么时候宰啊?”我问,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过年就宰,做一桌猪肉全席,剩下的腌了做腊肉。” “那你可得少吃点,我肉里都是酒,你酒量不行,若是吃醉了又得要我帮你脱鞋子。” “赶紧吃饭了,怪人。”她啐道。 她细嚼慢咽吃得很慢,我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吃完,左右无事便打量起食堂里的同学。大都三三两两得结伴同桌而食,大说特说;偶尔有几个孤独就餐的,低着头无聊得边看手机边吃饭。如果不是她,我也是属于后者的。人本寂寞,所以才需要朋友吧!能交到她这么漂亮又大方的朋友,倒是我的福气。想到这里我便不由得笑了笑。 “干吗又傻笑?” “晚上我想吃鱼。” “赖上我啦,不管。那两块红烧肉还是你吃吧,太腻了。” 吃完饭,她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两张,递给我一张。 我没有接,说:“不用了。古人用猪尾巴把嘴擦得油亮装作刚吃完肉来炫耀,我刚吃了红烧肉,又喝了猪脑汤,可以光明正大得显摆。” 她把纸巾丢给我,说:“邋遢鬼,你再胡说八道,晚上就什么都没得吃。” 想赶紧回去看书的,她却说什么饭后散散步是养生之道,便拉着我绕远路回图书馆。 “怪人,又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书?” “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风月宝鉴》和《□□》之类的。” “你就是想要我生气是不是?” “没有啊,我确实看了。嗯,既然你不喜欢这些,我也读了些诗。” 她用力打了我一下,嗔怪道:“还说不是故意的,没正经的怪人。罚你背几首诗来听听。”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若有这么好的记性就好了。最多也就能记着几句。” “那就背几句好了。” “凄凉的胡琴拉长了下午, 偏街小巷不见个主顾。 他又抱胡琴向黄昏诉苦, 空走一天只赚到孤独。 还有一半记不住了。” “怪人,你听听你记住的诗,凄凉,诉苦,孤独。你读的时候嘴里都不觉得苦吗?” “这苦中才有回味。” “真是的,人家想听些暖心的。” “譬如说?”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人而忘了自己, 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 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诗好,你念的也好,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更好。” “呵呵,谢啦,怪人。好啦,该你了。” “鱼说:‘你看不到我在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说:‘我能感觉到你在流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好美。只是念诗的对象找错了,这话你该对小妍讲的。”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就挖苦我,是你说要听诗,我才念的。” “呆子,谁挖苦你了。你那天下午要是对小妍说这样的话,她就是没有回心转意,也会吻你的。” “少来骗我。那你怎么没有吻我?” 她又羞又气得扭了下我的耳朵,说:“怪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人家又不欠你什么,干吗要奖励你的痴情?” “嗯,也是。不过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现在不是什么都晚了。” “哼。刚才还不信,现在又来埋怨人。不行,我得罚你。” “不就是说错一句话吗,怎么动不动就罚。既然由诗而起,那我给你做几句诗,就当受罚,可以?” “先听听再说。” 我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模仿着刚才的鱼说水说的句式做了两句。 “酒说:‘有了你才酿就了我的香醇。’ 水说:‘没有你便显不出我的魅力。’” “怪人,不是说记性不好嘛,怎么自己的胡言乱语都记着了。就算没有你,人家也照样光彩照人。呵呵,亏你想得出来,好啦,那就不罚你了。” 跟浅浅有说有笑得走了一会儿,劳累了一上午的大脑又有了精神,散步回到图书馆,没有午睡便开始拼命的复习起来。下午的课也没有上,照样埋头苦读。她下午一二节有课,上完课又回来了。晚饭也是一起吃的,她还是好心得请我吃了鱼。 晚饭后回到图书馆她就不再学习,拿着一本摄影杂志认真看了起来。 “你要是有时间就帮忙辅导一下英语。”我央求说。 “说不管就是不管。” “水要是不帮忙,酒就香不起来了。” “赖皮鬼,你可真会缠人。”她微笑着说,拿过我的课本看了看,“你英语不好吗?电影台词都背得那么熟,还有sexy、cute什么的。” “考试要是那么简单的话,我就能上一本了。” “嗯,教你也可以,不过要收学费。” “晚饭都是你请的,哪还有钱啊?我看你只好把我拿回去做猪肉全席、腌腊肉了。” 她手托腮想了想说:“从现在到考试为止,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帮忙占座位,外加一个苹果。” “苹果大一点儿的一个都可以买两罐啤酒了!” “不乐意就算了。” “乐意,乐意。只要英语不挂科就成。” 她放下杂志,先出了几道题要我做,说是测一下我的水平。见我水平很差,唠叨了几句,什么这样的水平也能考上大学之类的。因为有求于她,而且她说的也都是实情,我也只好听着。不过她英语水平确实蛮高的,教了我几招记语法的诀窍,写英语小作文的套路。她也有高数这门课,学的也不赖。她书上的笔记比彭举详细多了,又借了她的笔记抄了不少。就这样一直苦熬到10:00才返回宿舍。 我晃晃沉沉的脑袋,说:“这一天可真够累的,这是我上大学以来最像学生的一天。” “哼,这么懒散,自己还好意思说出来。” 我笑笑,不以为意,说:“浅浅,明天去二楼吃好了,那里的好吃些。” “好啊,想吃多贵的都行,反正我都记好帐了,下学期要你连本带息得还回来。” 她倒真不愧是学会计的,我笑笑说:“还什么还啊,你肯定能拿奖学金,就当提前请客了。” “赖皮。” 到了男生楼下约她上去喝酒,想报答她的两饭之恩,她拒绝了,还唠叨了我几句。不过送她回去时,她逛了一趟超市,又送了我两袋豆干当下酒菜。 ? ☆、试探(2)赴宴 ?  此后每天6:00起床,赶紧刷牙洗脸后就跑去占座位,晚上10:00以后才回到宿舍,如是拼命苦战了一个多星期,我心里才多少有点儿底了。 期间萧帅回来过一次,带了两瓶酒,要我陪他喝酒聊天,因为要忙于备考,酒不能尽兴,只喝了半瓶威士忌就结束了。他也不看书,说是花钱找人代考。我只是逃课而已,他却是很少在课堂上露面,所以应该很容易蒙混过关。 “不是还可以补考的吗?大不了再多上一年就是。”他满不在乎的说。 这天下午看书休息时,我对苏浅浅说:“今天晚上我请你吧!这些天总跟着你蹭饭吃,怪不好意思的。” 她不饶人的说:“都吃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 我坦白道:“萧帅带了两瓶威士忌回来,省下酒钱了。” “算你有良心。改天吧,今晚有事。” “哦,是去约会啊,当心再被骗。要不要我去给你当保镖?” “乌鸦嘴,被骗一次还不够啊!是去给朋友过生日。” 四点钟的时候她就走了,说是要去买礼物。过了半个小时,我正埋头死背着笔记,李妍打来了电话。 “晚上有空?” “没,快考试了,正在忙着复习。”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0节 “就几个小时也抽不出来吗?” “平时都没怎么看书,现在只能临阵磨枪了。” “浅浅一直陪你复习,她说你进展挺快的啊!是不好意思丢下她一个人吧。放心,我跟她请个假,要不你带她一起过来。” “不用,她已经出去玩了。” “那你就过来吧,是同学聚会,都是咱们一个市的老乡。有酒喝哦,想喝多少都没问题的。” 她告诉我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浅浅觉得她有些喜欢我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本来在我心里她渐渐淡去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了。她以前对我的笑已经记不清,记住的是那晚在女生楼下她对那个男生的笑,那样的笑在几次见面以来我也见过几次。或许她真的有几分对我歉疚的喜欢。初吻是施舍的,喜欢还是因为歉疚,我的运气还真够差的。 又看了一个小时的物理,我收拾书回宿舍,刮了胡子,换了件外套便出了门。因为地方不熟,下了公交车又走错方向,到达约定的餐厅时,比预定好的时间晚了两分钟。 三楼一个大包间里三张圆桌,每张桌子上有十个座位,人却只来了一半。没办法,大学生向来是没有时间观念的。见我进来,李妍招招手。整个屋子就只认识她——她男朋友我只见过却没说过话,她那桌就只有她和她男朋友,我便过去挨着她坐下,同她和她男朋友寒暄着。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得聊着。在座的人都衣着光鲜,气度不凡,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李妍的男朋友——一套休闲西装,风神潇洒,一块欧米茄手表,简单又不失身份。李妍也是如此,简约靓丽,又透着几分高贵。 “喝酒啊,妍说你蛮喜欢喝酒的。随意喝,今天管够。” “不急,等人到齐了再喝也不迟。” “没关系,大家都是老乡,这么拘谨干什么。红酒还是威士忌?” “那就威士忌好了。” 他给我倒了杯johnny walker,给自己和李妍倒了两杯红酒。三人一起喝了一口。 “功课复习得怎么样了?”李妍问。 “马马虎虎,应该不会挂科了。” “大学里也不只看学习。”她男朋友说,“多参加些社团,去打工多些社会经验也很重要。参加了什么社团?” “没参加。只是没钱喝酒了就去打打工。” “这么好酒?” “武侠看入迷了,武功是学不会的,喝酒的毛病倒是学来了。” “我也蛮喜欢看金庸的书,射雕三部曲真是经典。你喜欢哪几部?” “《鹿鼎记》。” “那里面的武功可是最差的。” “《九阴真经》、《九阳神功》虽然很厉害,可惜都已失传。但韦小宝的武功绝学却几乎都传承下来了。” “喂,我还坐在中间啊,却被你们两个当成空气了。” 他握住李妍的手,笑着说:“别急啊。马上就说到你了。” “说我什么?” “你就是我的神仙姐姐。” 他又不认识我,应该不知道我和李妍以前在交往。想来他是在说他自己像段誉那样对她痴情,李妍已经又羞又嗔的脸红了。这种甜言蜜语怎么好当着我这外人来说,我喝口酒,装作没有听到。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同学,我们也就没再聊天,跟新来的同学寒暄着。又等了10几分钟,人都到齐,大家便开始轮流自我介绍。他们都是重点或一本大学的,只是专业不同,读二本的就我一个。 原来这个聚会是她男朋友组织的,所以他举杯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引人注目,如同他的名字——赵王。我记得高中时候他的名字是四个字的,现在去了后边两字,却更显霸气了。 “千里之外,你我老乡仍能在此相聚,这是莫大的缘分,为此大家畅饮一杯。” 他站着说完,便高举酒杯。大家也都站起举杯,一同喝了一大杯。吃了些东西之后,他又开始跟每个人敬酒,先从我们这一桌开始。每个人他都开心得聊两句,然后喝一杯酒,他因做了阑尾手术未满三个月不能多喝酒,第一杯之后他就以饮料代酒。他顺时针敬完,最后才轮到我。 我们喝了一杯,他却没走,说:“妍说你和她是同一个乡的。” “是啊。不过在农村,说是同乡也隔着好几十里。” “这么远还能遇到同乡,更是缘分。她酒量浅,我代她同你喝一杯。” 我们喝了第二杯,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初中时也曾同桌?” 李妍似乎对他说了什么,我只好坦白说:“就只初三下半年的几个月而已,不过多亏了她帮忙,我才能进到那所高中名校。只是自己太笨了,只考进慢班,大学也只考到二本。” “你那学校挺不错的,就业率也蛮高。这么说你能上大学有她一部分功劳了,这杯得由你敬她,还是我代她喝。” 这样我们又喝了第三杯,看样子他还想要继续。李妍有些嗔怪的看着他,关心得说:“少喝些吧,还有其他同学。就算是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同桌的老乡们也都跟着起哄。 “王妃说的对,大家都是老乡,你可不能因为他是王妃的同乡故里就特别照顾啊!” 我想这种特别照顾还是不要的为好。 李妍听他们叫她王妃,有些不好意思得说:“你们再乱说,就每人罚一大杯。” “就是,该罚,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附和道,“赵王就只她一个,怎么能叫王妃,应该叫王后才对啊。” 李妍害羞的瞪了我一眼,大家也大笑着说确实该罚,赵王也笑了笑,最后跟我们这一桌的同学又一起喝了一杯,便去另外两桌敬酒了。同桌的大家也开始就近的随便聊着、喝着。 “浅浅去哪儿了?” “给朋友过生日去了。” “男的女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说,“你们不是经常联系吗?还这么惦记她!” “她人很好,又漂亮,当然想啊!你还不是一直缠着她。” “我是没办法,英语太差了,才几个月没看,就什么都不会了。” 她还想说什么的,见赵王被别人劝酒,便端起酒杯走过去帮忙。我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大家聊着,那两桌也有人过来敬酒的。过了许久他们两个才又回来。接着大家就随意得找人喝酒聊天。有些在聊学校里的事,譬如学校里有多少院士,占地有多大、环境多漂亮,新建的体育馆花了多少钱之类;有些在聊寒假的安排,去哪旅游,是在国内抑或是出国转转。有的彼此聊得投机,便相约去对方学校游玩参观什么的。还有一对男女同学已经开始暗送秋波了。 我旁边同一高中毕业的男生见我话少,跟我喝了一杯酒,问:“你呢,寒假有什么打算?” 家里是农村的,供我上大学还是力所能及,喝酒的钱也多是自己打工挣的,四处游玩的闲钱那是没有了。我只好说:“我是属北极熊的,到了冬天就只能冬眠了。” 他笑了笑,见赵王和李妍又起身去别的桌敬酒了,小声对我说:“不过我看你和这位王后关系匪浅,以后攀上赵王这枝高枝,应该不会掉到地上了。” 唉,我暗叹一声,答道:“嗯,赵王是挺精明的,拍他马屁可能不容易。还是书上说的对,让女人吹吹枕边风,最是容易不过。” 他笑笑又和我喝了一杯,又聊了几句就没什么共同话题了,便加入别的圈子。每个圈子都是觥筹交错,欢声震耳,我却哪个圈子都钻不进去。萧帅那次聚会是如此,这次还是一样,只有我孤独在圈子之外。时常一个人呆着,也未曾感到寂寞,或许是自己早已经习惯,又或许孤独是需要比较的。 ? ☆、试探(3)警告 ?  呆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我端着酒来到靠窗的沙发坐下,喝着酒看着窗外的风景。 天虽然冷,但这闹市街上的行人却不少。街对面的广场上,流浪歌手依然深情的唱着,周边围着不少观看的人,不时有人离开或加入围观。街道两边有几个摆地摊的,有的在卖手机配件,有的在卖小首饰,还有的在卖小吃,每个摊档时不时有几个顾客光顾。我的目光被楼下一对正在吵架的情侣给吸引过去了。女孩子发脾气甩开男生的手,男生追上劝说着,可是没有成功。她又跑开,男生又赶紧追上劝慰着,这次没有被推开,过了一会儿便相拥而去。 人生风景果然处处不同。感叹了一下,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正要起身去倒酒,赵王就拿着大半瓶威士忌走了过来坐下。 他给我倒满,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怎么一个人呆坐着?” “吃多了,在这消化消化。”我说,“你伤口还没好彻底,酒还是不要喝了。” “没什么问题,是她太小题大做了。” 我笑笑说:“有人挂念着就是好。” 他没有笑,喝了口酒说:“她什么都跟我说了。”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白,可是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以前就没喜欢过我,现在也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我落荒而逃,另外两次就是走路说话而已。 我喝口酒,笑笑说:“那应该三两句就说完了,因为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他却一本正经的说:“我第一次向她告白时,她就告诉我你们在交往。可是我对她一见钟情,心里始终放不下她,因此即便是知道了,还是不停得追求她。虽然不地道,可是我不后悔。即使从头来过,我还是会这么做。所以你若是想做什么,只管冲着我来。” 开始那么坦白还以为他要道歉,原来是在警告。想想也是,他这样的人物会道歉才怪。原本只是应邀来参加聚会的,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刚才他对李妍说的那句情话就似有所指,原来真的是在告诉我李妍的心里已经只有他了,我却还傻傻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就我一个是二本大学的这事也不是偶然。原来今晚所有的事都是他有意安排的,就是为了警告我别给他们添乱。不知李妍是不是这么想的,他却明明白白是如此。 “如果我想报复,也不会等到现在。关键是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因为她没有喜欢过我。她那时和我交往纯粹是遵守一时随口的约定,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那个约定也是因为她心地善良不忍直接拒绝才定下的。既然她都跟你说了,你也应该知道。因为她好心犯的错反而来报复她,我也没坏到这种程度。” 我说,喝了一杯酒停顿一下,“现在看到你们这么恩爱,有得只是替她高兴,当然,还有些羡慕。” 他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正想要说什么,李妍就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见他拿着酒就夺了过去。 “告诉你要当心伤口的,不许再喝了。”她埋怨道,又转换话题,“你们躲到这里来,在聊些什么?” “你。”他看着她直截了当得说。 她有些怨怪他的直接,瞪了他一眼,想问他说了些关于她的什么,因为我在旁边又不好意思像他一样那么直接的开口询问,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喝口酒也坦白道:“是啊,他担心我余恨未消会欺负你,叫我把气都出在他身上。” 她看着他,表情复杂,有嗔怪,还有爱意。再待下去我就真的不知趣了,准备起身要走,他却先站了起来。 “老乡会是我组织的,可不能离开太久。” 他说完就走了回去,李妍提醒他不要再喝酒,却没有跟过去。 “对不起,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他还这样,你可别生气。” “人之常情嘛,怎么会生气!你这么漂亮,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我说,拿过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你们男生就是这样。” “这也证明了他真的很关心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好啦,去和大家喝酒聊天吧。叫你来聚会是要你多认识些朋友的,别总一个人坐在这儿了。” 看来她是没有参与赵王的计划了,心里轻松了不少,我喝口酒说:“你看他们这穿着打扮,比我高了可不止一个档次,谈的话题我一个也插不进去!” “怪人,温柔的男朋友那么有钱,你们还不是照样合得来。” 这我倒没细想过,只记得自那晚跟他喝醉之后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现在想想是挺怪的,他有钱,潇洒风流;我,土气,呆笨,还有些懒散。完全是两类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好酒。 “说的也是哈。”我笑笑说,挠挠头, “嗯,估计他也和我一样,是个怪人。” “也是。温柔这么好,又对他百分百得喜欢,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满,就是不肯跟温柔在一起。” 原来温柔也找过李妍帮忙出主意,看来她真是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了。 “不说他们了。嗯,那个他刚才说我是他的……王语嫣,你没有生气吧?”她小声地问。 唉,只可惜我不是慕容复,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生气倒没有,只是他比的人不对,我倒觉得你更像黄蓉。” “怎么说?” “美貌与聪明就不用说了,最难得的是会看人。那时你才十六岁,就已经能慧眼识英雄了,实在让人佩服。” “可是,对你我却看走眼了。” “有吗?我现在还是一无所有,将来估计也没什么出息。” “人活着需要钱,但人不是为了钱而活着。这也是我最近才明白的。” 她叹口气,喝了半杯酒。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 我开玩笑道:“哎呀,你可把我害惨了。” 她皱皱眉问:“怎么了?” “你害我进了大学,吃读书的苦还不够,又把我搅进人和钱的关系这么麻烦的问题里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正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得舒服着呢。” 她轻轻打了我一下,啐道:“没正经。还不到20岁,哪里来的老婆孩子。” “老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不念书,就都早早的结了婚。年龄更不是问题,只要在户口本上加几岁上去就行了。年纪轻轻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着麻将,那也是一大快事,要是再喝着酒,那就更滋润了。” “怪人,也只有烂赌鬼才会那么做。谢啦,心情轻松了,不再胡思乱想了。你也不用再胡搅蛮缠了。”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得早起看书,喝掉杯中的酒,我就准备起身要走了。 “这里看起来挺漂亮,酒菜也很好,消费应该不低,一个人300够不够?”我说,拿出钱包。 “3000。” “这么贵?” 抬起头发现她有些生气得瞪着我,我不明所以得问:“怎么了?” “干吗和我这么客气?这些天你不是一直都要浅浅请你吗?我就不能请你吃顿饭?” 浅浅那臭丫头,还说帮忙吹耳边风,竟然把这样的糗事也给抖出来,我可真没颜面了。 我不好意思得解释说:“那是因为没钱喝酒。萧帅刚带回去两瓶好酒,省出钱来了。这么多人就我不出钱,那怎么说得过去。嗯,改天我饿一天肚子,要你俩请我吃满汉全席。” 这样她才消气,不过只收了一百。我起身跟赵王道别就走了。有这么多青年才俊,将来家乡会更美吧?或许! 出到街上,冷风吹起,我竖起衣领向公交站走去。看着街上的行人,想起刚才的感叹,我自己的人生又该如何呢?恋爱的事暂且不想了,那我到底做什么好呢?喝酒虽是最爱,不过是个挺花钱的差事,一辈子若只知道喝酒也太没出息了。看书还有点靠谱,嗯,可以试着写点东西看看。写东西的水平是有够差,反正也没什么其他想做的事,慢慢练就是。发呆时的胡思乱想装在脑子里挺累人的,若是能写出来,或许会轻松不少。 在斑马线等绿灯时,一转头见到浅浅迎面走来,低着头,表情愁闷,我对她挥手她也没看见,继续低头向前走着。我走前几步挡在她前面,将要撞上我时,她才停住脚步。 抬起头看见是我,她不开心得大声说:“干吗啊?” 白天她还好好儿的,给别人庆生也是喜事啊,怎么又发脾气了?原本还要开个玩笑的,看来还是先不要惹她的好。 “回学校的车要到对面去坐。” “要你管。” 她说着走上斑马线,刚好绿灯也亮了。到了对面向车站方向走去,她依然闷闷的不说话。看她脸蛋和鼻子都被冻得红通通的,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我挡在她右前方侧着身像螃蟹似得一步一挪得向前走。 “干吗这样走路?”她有些奇怪得问。 “帮你挡风。你那衣服保暖是很不错,可是风一打就透。” “你就不会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 “我也冷啊,再有几天就考试,可没时间感冒。” “怪人,去喝咖啡。” 进了咖啡店,要了两杯热咖啡。上次喝咖啡时,萧帅给点的美式咖啡虽然苦但喝起来挺不错的,我就点了美式咖啡。她要的是卡布奇诺。 她两手握住杯子,暖了一会儿手,喝了一小口,抱怨说:“都是你这怪人。” “我又怎么了?今天可没惹到你啊!” “你说的话应验了。” “哪句?” “什么样的感情都能破坏。” 原来浅浅的高中密友有一个很帅气的男朋友,被一个家里很有钱的女孩子第三者插足。她那朋友虽然已经知道,但还是给了他机会要他改过。生日会上大家都在等他,他却只打来一个电话提出分手。原本的庆生会却成了失恋的纪念会。 “她们两个从高一起就是同桌,如此秤不离砣、焦不离孟得一直到高中毕业,上大学这才几个月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断了,还是被满是铜臭的金钱给破坏的。”她说,声音里满是失望和伤心,仿佛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我劝慰她说:“人皆爱財,世情如此,岂足深怪?你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你也那么在乎钱?” “书上早就说了,‘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我不过一介匹夫,又是编户小民,自然也难免。” 她盯着我,摊开手说:“哼,我也是编户小民,赶紧把这几天的饭钱还回来。” 我只得讨饶,笑道:“你是女中豪杰,自然不在乎这铜臭之物。” 她这才终于展颜,啐道:“怪人,这么赖皮。你不复习功课,怎么也跑出来了?” 我开玩笑说:“嗯,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会心情不好,就跑出来接你来了。” “呵呵,真是吃别人的嘴软,怪人。”她说,喝了一口咖啡,“是和小妍出来约会吧。” “真聪明,不过不只她一人。” 我跟她聊了些老乡聚会上的事。 “摆了鸿门宴招待你,当真不生气?” “好在不是虞姬摆的。” “怪人。” ? ☆、寒假(1)畅谈 ?  终于考完试,可是却轻松不起来。马上就要回家过年,可是火车票还没着落,上网、电话都没戏。当时我只顾着准备考试,把回家这事都给忘了。这也没办法,如果挂科的科目学分加在一起超过总学分的一半,就得把成绩单发回老家,就是定到票我也不敢回家了。 算了,干脆不回家了。跟家里通了电话,费了许多唇舌才跟爸妈说通。 “还剩多少钱?” “不多了,不过不用担心。过年学生、打工仔都回家,大城市里随便找个工作挺容易的。” 家里人不放心,上午才通过电话,下午便打了钱过来。 “穷家富路,人在外面备着些钱方便。过年了吃些好的,给自己买套新衣服。工作找不到也不要紧,别太勉强,要注意安全。” 听着母亲的叮嘱便开始想家了。想念家人,想念母亲亲手做的菜,想念我家的小白——狗的名字。说也奇怪,呆在家乡这么多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现在虽身在千里之外,家乡的一草一木却都浮现在脑海里,都是那么美的让人怀念。或许可以写点东西了。打开电脑,把想到的都写了出来,从头到尾读一遍,牛头不对马嘴。本来作文水平就差,这半年来虽然看了一些书,却根本就没写过什么。罢了,慢慢来吧。 假期已经开始,没两天学生差不多就都走光,零星剩下一些离家较近的又或者像我这样没回家的学生。食堂也已经关了,宿舍区内的小饭店只剩一家还在营业,老板说明天也要停业回家过年,我是最后一个顾客,送了一罐啤酒。时近9:00,吃过这顿晚餐、宵夜加在一起的晚饭,返回宿舍,整栋楼里空荡荡的,走路声都很响。还在爬楼梯就听到还未回家的学生的打牌说话声,因为人大都走光,声音响亮得肆无忌惮。 上到二楼,听得更清楚了,声音从对着楼梯口右手边的第三个房间传出来。 “喂,快看,那两人又进去了。”一人兴奋得说。 “怎么多了个‘又’字?”一人奇怪得问。 “连续两天了,每天都要洗两次鸳鸯浴,中午时候还有一次。” “嗯,寒假一个多月,是得多补偿几次才行。” “隔着百八十米,还有墙壁挡着,什么都看不到你们也这么兴奋。行了,赶紧出牌。”第三人说。 沉闷的大学生活把大家压抑得都这么无聊。回到屋里,打开电脑玩了半个小时游戏,洗了澡,放上音乐,拿起从图书馆借的《麦田的守望者》看了起来。 霍尔顿——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是对什么都不满的叛逆期,也许我还未脱离叛逆期,所以读了第一章便怎么也放不下了。 十一点过,萧帅打来电话。 “回家没?” “没。”我答道,仍然读着霍尔顿的愤世嫉俗。 “那过来喝酒,顺便买些啤酒。” 三个爱好,喝酒排第一位。跟萧帅胡言乱语,总比看他人的愤世嫉俗要痛快些。合上书,我就出了门,打车了他的这间最便宜的房子。路上在一家超市买了一打百威,还有一些下酒的零食。 他边把啤酒放进冰箱边说:“酒在柜子上,自己倒。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了。”我说,倒了一杯香槟。 “嗯,果然是个怪人,过年都不回去。”他说,走过来,打开电视调了一个音乐频道。 “我猜你也不喜欢过年吧!” “他们离婚前还好些,现在……”他叹了口气,又自嘲得笑了笑继续说道,“过年嘛,反正钱是不会少给的。那你怎么安排,这一个多月?” “先睡两天懒觉再去找工作,把下学期的酒钱挣出来。” “哈哈,真是怪人。都说穷人家出来的学生很上进,你却懒散得出奇。” “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很虚伪,你倒是坦诚得很。” “不错,这次马屁拍得很到位。”他笑着说,“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你不出去玩吗,出国什么的?” “想去的地方都去过好几次了,也没多大意思。随便找两个女人,就当是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吧。要不也给你准备一份?” “先别说送礼了。温柔一个你都还没搞定,还有精力去找第二个啊。” “唉,我也没想到她脾气这么执拗,怎么甩就是甩不开她。圣诞节把她拉去聚会,当着她我那样的乱七八糟,她也没有逃走,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她伤心的样子才拉着她走的。你说她到底喜欢我什么呢?钱,她不缺,现在还用自己的零花钱资助着山里的一个贫困儿童。相貌,她不在乎,她那大她一岁的青梅竹马比我也不差。性技巧,也不是,她还没和我做过,不知道我的水平。” “痴情。” “我吗?我是痴情,不过是痴情于所有女人,哈哈。” “当真如此?” 他喝酒想了想,摇摇头说:“唉,算了,还是说别的吧!” 我喝着酒把刚才在宿舍楼道里听到的跟他说了一遍,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就起身去洗澡。我拿过遥控器,调一个频道看一会儿,又调一个频道看一会儿。没什么吸引人的,可看可不看。所有的频道调了两遍,他已经洗完澡。 “你不洗一下?” “洗过了,已经。” 香槟已经喝完,开始喝啤酒。 “你说,人活着除了钱和性是不是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 “我是财色双无,可没你这么高的境界。” “正经点儿,难道你想一辈子这么懒散下去?”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问,不再玩笑。 “每天早上一睁开眼,躺在床上想想这一天要面对的事,除了钱就是性,所以时常感到无聊,无聊到开始讨厌自己。” “人只有在讨厌自己的时候才会有所改变,看来你是要长大了。” 他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听起来像是亲身体会,你也讨厌自己?” “我?已经老了。” “还是那么古怪。” 他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酒,也像我刚才一样无聊的更换电视频道。 “对了,想学着写点东西。”我说。 “不错啊。可有进展?” “难啊,一篇几百字的文章都写不好,像一锅烂浆糊。” “慢慢来,你平时怪人怪语挺有意思的。”他说,喝口酒沉吟了一下,“现在大家都喜欢看些玄幻、穿越、科幻什么的,你就写一个现在人穿越到未来看见的怪人怪事。” “好主意。可是未来人长什么样的呢?” “人们越来越频繁利用大脑,却越来越懒得活动,而且□□是越来越旺盛,所以脑袋和生殖器肯定越来越发达,四肢逐渐退化。另外,现在人们已经越来越不想穿衣服,按这趋势来看未来人肯定是不穿衣服的。这样拍出来的电影肯定吸引眼球。” “哈哈,那可有点难。” “怎么,是接受不了过度发育的生殖器?” “那个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不穿衣服行不通啊。” “为什么?” “昼夜温差,寒暑交替,臭氧层空洞变大导致紫外线辐射增强,不穿衣服人类能受得了?能活得到未来?” “这有什么,人是会进化的。最初的人类不是还浑身是毛吗?除了你说的那些,现在到处是什么有毒奶粉、超标水、地沟油,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空气污染。用不了几年,人类就能被锻炼成从内到外的一身铜皮铁骨。” 这样似乎也说得过去,我想了想,又问:“可是如果不穿衣服了,从衣服的原料生产,到织布、制衣,再到服装设计,这一系列产业都得倒闭。那将会造成多么庞大的失业群,哪个国家能承受得起?” “这倒是个麻烦事。嗯,看来只有一次全球性的核污染干掉一大批人,剩下的人抵抗住了,活了下来,基因突变,即使赤身裸体也能抵抗任何东西。这样总可以了吧!科幻嘛,不能太合情合理,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我跟上他的思路,说:“直到现在,人类还是处理不好性和爱的问题,干脆就进化成雌雄同体,这样也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扫黄了。” “哈哈,有意思,敬雌雄同体。” 说完他一饮而尽,我也喝了一杯。 “那怎么繁殖呢?有丝分裂怎么样,未来人兴奋到一定程度就自动分裂。但是人类□□这么旺盛,得把□□点定高些才行,不然地球上可住不下。” “好,敬有丝分裂。” 我说完喝了一杯,脑子想象了一下未来人的图像。头很大且四肢萎缩,能想到的只有章鱼,还是怪异的四腿、雌雄同体、有丝分裂繁殖的怪异章鱼人。 他还在继续想象,说:“用哪种语言交流好呢?” “用哪种语言总会有人不乐意,又得要打仗。干脆就用计算机语言,这样就没人争了。而且二进制的简单明了,还把数学、语文合二为一,以后上学便可以少上一科。” “哈哈,好,敬二进制语言。” 喝着酒又胡言乱语一些看不惯的地方,凌晨两点半,睡意战胜了酒意。他进屋拿了被子给我,自己便回屋睡了。我躺在沙发上和衣而卧,闭上眼便睡下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了未来的怪异章鱼人不知什么原因,分成两方在操着二进制语言吵架,以至于开始打仗,并由小范围发展成大规模战争,最后不知哪方——正义或邪恶,抑或因为立场不同,彼此都是正义或都是邪恶——引发了一颗威力超强的武器,最终地球毁灭了。 武器爆炸时,我被吓醒了,没有看到地球毁灭后的场景。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地球会毁灭吗?但愿不会。 又发了会儿呆,我便起来了,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八点。我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酒就只有几个苹果。我拿了一罐啤酒,又洗了一个苹果,返回沙发,在茶几下找到一本《洋酒品鉴大全》,吃一口苹果喝一口酒,便看了起来。 只看了二十几页温柔便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看见我坐在沙发上,有些害羞的脸红,见到茶几上的酒瓶又皱起了眉头。 “放心,没喝多少。” “唉,你们两个啊,都是酒鬼。” 她把东西放到厨房就过来收拾酒瓶。我叠好被子,穿上外套,喝完剩下的酒,把空瓶子递给她,拿起那本《洋酒大全》。 “这书我拿去看一下。” “吃了饭再走吧,我马上就做。” 我看着她笑着问:“真的要我留下?” 她害羞的瞪了我一眼,说:“哪有你这样当哥的,也不帮忙,就只会取笑人。” “咦,你那晚不是说不要我帮忙的吗?” “是啊。可是哪有做哥哥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子受苦的。” “受苦?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很开心啊。” “你再取笑,我就要浅浅来惩治你。” “抬出她来有什么用,一个小丫头罢了。”我笑笑说,“只是萧帅的心病只有你这心药才能医得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陪他喝酒谈心了。这样还怪我吗?” “可是,他还是老躲着我,我也没多大信心了。” “我看是火候未到。你现在只是大火快炖,还得需文火慢熬,才能发挥药效。” “嗯,我是有些心急了。这才是做哥哥的样子,我给你做些好吃的犒劳一下。” “不忙道谢,等大功告成之日,一定要做顿豪华大餐给我,还得配些好酒。现在,你先好好收拾他吧!” ? ☆、寒假(2)打工 ?  上网找了一份寒假临时工——在一家餐厅当洗碗工,由于春节人手不足,还要兼做其他工作。餐厅和我念的大学不在同一个区,还好有地铁,虽然远也不至于太花时间,公交车十几分钟,地铁十几分钟也就到了。而且那里的环境也不错。 餐厅坐落在一个小商业区。这个商业区成口型,四面的三层楼房圈出一个小广场,中间有个圆形喷水池;商业区的正门对着地铁口,间隔有三十余米,俨然是一个小广场,其他三个方向的商业楼与公路之间有个六米左右宽的人行道,每间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小花坛。环境还算幽美,即使人潮涌动的时候,也能给人一种闹中有静之感。 我打工的餐厅在一楼面对着街道的一侧,它做的是川菜,只是入乡随俗,辣味也分了特辣、中辣、微辣三种口味,对我一个北方人来说,微辣已经可以算是不辣了。规模还可以,布置了三十几张餐桌;装修也很漂亮,对门还有一扇屏风。价格也还公道,跟浅浅去过的那家吃烤羊排的餐厅的价位相差不多。餐厅附近的几家店都是服装店,只有一家味千拉面和一家甜品店,竞争比较小,所以生意很不错。 因为生意不错,所以要洗的盘子就多的要把我累死。在学校餐馆打工,算上送外卖,也没这么累过。头两天回到宿舍后,游戏、看书的心情都没有,洗过澡,喝两罐酒,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过了几天才渐渐习惯,下午就餐高峰过了的时候,还能偷个懒,拿出手机看看。 这天天气不错,太阳也挺温暖的,我偷懒出来,坐到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花坛边的长椅上看着,晒晒太阳。 《哈利波特》的电影已经看过,书还没看过,所以这几天上下班的车上就用手机看。这样不知不觉得我也成了低头族。 看了一会儿,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胡子叔叔,你这小公仔我见过,是草帽路飞,不过没喜羊羊好看。” 这是我下班时在地摊儿上买的,挂在钥匙链上,因为翘着腿,便从兜里漏了出来。 就他一个人,我左右看看也没见个大人跟着。 “你一个人跑来的吗?” “我跟姥姥来看看妈妈的,我妈妈是这里的经理。我想吓吓她们,趁她们不注意就一个人偷跑出来了。” “那她们没告诉你不要跟陌生人讲话吗?” “嗯,我叫小宝。胡子叔叔,你叫什么?” 这个孩子倒蛮可爱的。 “我叫小乖。我年纪不大,只能做你的哥哥。” “可是你长着胡子啊。” 工作蛮累的,回去后就懒得动弹了,才两天没刮,胡子就出来了。因为只管呆在后面洗碗刷盘,便也没在意。算了,叔叔就叔叔吧,反正我又不是女人,在乎年龄干什么。 “那跟叔叔说说,为什么要吓你妈妈她们?” “姥姥要给妈妈找男朋友,我不高兴。” “那你爸爸呢?” “不知道,一年只见他一次。” 我想大概是离婚了,他妈妈还没跟他说。 “多一个人陪你玩不好吗,你为什么不高兴?” “班上的人都说我将来要有后爸了,他们都笑话是没爸爸的孩子,还说有了后爸就更没人要了。我不想要后爸。” 这些孩子也不知道从哪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怎么知道你没爸爸的,你告诉他们的?” “别人的爸爸都有接送过他们,只有我没有,所以他们就笑话我。” 现在的孩子可真聪明,不过这么小就开始排斥异己多少让人有些担心。 “笑话你的人都是嫉妒你。你想啊,别人都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你却比他们多出一个爸爸来陪你玩,他们当然会不高兴了。所以呢,你不要理会他们。只要姥姥找来的叔叔对你好,妈妈又喜欢,你就不要不高兴了。那,胡子叔叔把这草帽路飞送给你,你就回去吧,姥姥、妈妈该担心你了。” 男孩点点头答应了,我正要解下挂饰,手机响了起来,是餐厅里的同事小刘打来的。 “这么快就忙起来了吗?我马上就回去。” “不是,经理的孩子的走丢了,大家都在帮忙找。你也赶紧帮忙给找找。是个男孩,长的很讨人喜欢,围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还有……” 听到这里,我猜到他说的正是跟我聊天的这孩子,就插嘴问道:“他是不是叫小宝,跟他姥姥一起来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别担心了,跟我在外面玩呢,我这就带他过去。” 挂了电话,我解下路飞交给这孩子,摸摸他的头,笑笑说:“走吧,回去了。你这个小调皮,已经把她们吓到了。” 没走几步,经理就跑了过来。这边人少,小刘知道我偷懒时就往这边来,想是经理刚好找到这里,接到他的电话就赶了过来。 经理一把抱起小宝,又惊又喜,眼泛泪光,有些哽咽得说:“死小宝,你怎么到处乱跑,把妈吓死了。你再敢这样,我就把你锁在屋里面,以后都不准你出门。” “我没有乱跑啊,我只是在这里和胡子叔叔说话玩。” “经理,小宝见你忙,就跟我讲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 “谢谢你,小张。” “胡子叔叔撒谎,我没给他讲故事。他劝我同意你们给我再找一个爸爸,还送了这个小公仔给我。” 毕竟是个小屁孩,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经理听说我知道她的私事,有些尴尬得脸红。 我装作若无其事得说:“叔叔没有小宝聪明,记性也不好,自己才说的话就记不住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1节 经理微笑着,感激得看了看我,点点头算是致谢。 回到宿舍,洗去这一天的劳累,我站在阳台喝着酒。该写些什么东西好呢? 家乡很美,没有什么工业厂,只有几眼油井。又有一大片果园,地里也都种满了庄稼,所以环境很好,空气也很好。四季变换,又各有不同的景色。 春天,微风拂过,绿意盎然。细雨油贵,又给万物润上一层色,还带来了一种时令野味——毛窝。一年之初,仿佛处处都是美好的,只是太过舒适了,让人慵懒。 夏天,骄阳似火,鸟虫争鸣。一群孩子跳到池塘里,与鱼儿一起戏水玩耍,即使一场瓢泼大雨,也泼不灭这股火热。夏天是太让人烦躁了。 秋天,处处丰收。梨子金黄,棉花雪白,橙黄个大的玉米也钻出了外皮。家家户户都开着车满载而归,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太过喜悦,让人遗忘了过去的辛苦劳作。 冬天,反倒是冬天有几分味道。树叶掉光,枝枝杈杈划破天空。冰冻满地,即使寒风凛冽,也吹不起一丝尘土。一场大雪下来,便又增添了几分韵味。 每年到了冬天,爸妈总是要吵一架,理由并不重要,只是为了吵架,吵完之后马上又和好了,尽管谁也没认错。记得高中一次,爸妈又吵架了,因为早已习惯,也知道过会儿就没事儿了,我穿上大衣带着我家的小白躲了出去。 因为经常有人车经过,村里的雪已经见不到,地里的雪还没这么快化去。出了门,我向着北方田里走去。在村边上见到一个大哥被人从猪圈里架了出来,因为酒喝多了,路上又滑,便把摩托车给开到猪圈里去了,看样子伤的不轻,就直接被送进车里去医院看病了。 一眼望去,都是皑皑白雪,远处有几个人带着狗,像是在猎野兔耍。再远处就是一线高出田地的土台,那是很久前挖深河道积在河岸上的,可是现在却用不上了,因为即使雨量充足的时候,河里的水也没多少了。 到了现在依然还记得到了河岸土台上那冷风刺骨的感觉,嗯,可以写点儿东西了,我回屋打开电脑,喝口酒,写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白天上班,晚上回来修修写写关于那天记忆的文章,生活的很是充实,比读大学要充实很多。 ? ☆、寒假(3)姐姐 ?  “过两天会更忙,要不要去k歌嗨一下,大家都去。二王都漂亮得很,比得上大小乔了,要有意就赶紧趁机先下手为强。” 这天下午闲时,小刘喝着酒对我说。他也很好酒,所以跟他蛮谈得来。只是一个呆久了,人一多了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这也是上两次聚会时才发现的。 不想再体验在人群中的孤寂之感,也不想让他们玩得不尽兴,我便拒绝了道:“够义气,这种好事还懂得分享。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少一个人,你也多几分机会。” 因此,晚上一下班他们就急匆匆得走了,留下我来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收拾完后面,来到前面,就见到经理一个人在喝着闷酒。 “后面都收拾好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回了。” “嗯。” 经理喝着酒,闷闷得答应一声,想必是在烦恼小宝说的那事。我回到厨房,弄了一碟下酒菜回来,也带着一个酒杯。 “蹭点儿酒喝,不介意?” “随便。” “几天没见小宝了,还那么调皮吗?” “还好吧。” 她只顾着喝闷酒,没什么心情说话,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喝了两杯酒,站起身要走,又被她给叫住了。 “这么快就走,是酒不好,还是我不好?” 酒很好,我自己肯定不舍得花五六百买来喝。她更好,身材、长相和气度都很好,已有三十,更有一份成熟的韵味,所以才做得了前厅经理。没办法,我只好坐回来,默默得喝酒。她喝一杯,我喝一杯,杯子虽小,没多久,一瓶酒也被我们喝光了。第二瓶喝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停下来,开口说话。 “我是心里不痛快才这样喝酒,你怎么也这样?” “我的理由比你好。因为我喜欢喝酒。”我说,又喝了一杯。 “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好酒?” “你这么好,又怎么心里不痛快了?” “我很好吗?你说,我哪里好?” “能让我来这里打工,这是一好;肯请我喝这么好的酒,这是二好;生了小宝那么可爱又调皮的孩子,这是三好。嗯,可以给你颁个奖状了。” “若是我只为了小宝他爸的钱,抛弃了真心爱我的初恋,你还觉得我好?”她说,喝了一杯酒。 “那确实挺不地道的。” “所以我现在这么心烦苦闷就是活该。”她说,又喝了一杯。 “做了坏事,还有好报,那就没有天理了。” “既然我是坏人,你为什么还不走?”她说,连着喝了两杯。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人这一生的是非功过不到挂掉那一天是无法盖棺定论的。” 她不再喝酒,心情平复了不少,沉默着想着心事。我便自在的喝着美酒。 过了许久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笑了笑,说:“你还真是个酒鬼。我说你到底多大了?” “实际年龄将满二十,心理年龄只怕有四五十岁了。” “你也有伤心事?”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学文学的?” “不,工科,机械专业的。” “唉,你这孩子可挺古怪的。” “要是再来一瓶白兰地,还能更古怪一些。” “一瓶一升,你喝的比我还多,还不够啊。好久没跳舞了,想跳一下,会吗?” “幸好刚学会。” 和着手机里传出的舞曲,她和我缓缓起舞。跳着跳着,渐渐生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氛围。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的手环在我的脖颈上,我的手揽住了她的柔软的腰肢,两人慢慢得接近,再接近,最后吻在了一起。这是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不是因为接吻的技巧,而是因为喜欢,却不是喜欢眼前的人。她像是在吻别对初恋的眷恋,我则是在追寻初吻时的那种用心的回吻。一个是在告别,一个是在寻求,便有了这么一个美妙的吻。因为美妙,所以也不无危险。怀中的她娇艳欲滴,还有那份成熟的风韵,我的心跳快得厉害,她眼中也透着暧昧。 良久,她轻声问:“有过接吻的经验?” 毕竟是有经历的人,只是这一问就消除了危险,两人之间又纯粹得没有暧昧。她双手改放在我的肩上,我依旧揽着她的腰,只是心地坦然没有了杂念。 “这是第三次,却是最美妙的一次。” “不是在奉承我?” “三次虽然有些相似,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仔细想来却又有不同。初吻时,我满心都是她,她有得只是满怀歉疚得施舍。第二次,呵呵,是趁对方睡着时偷偷吻了一下。刚才那次,显然你想吻得也不是我,可是却很用心,这是我第一次得到用心的回吻。” “虽是实话,却感觉不出多少诚意!” 她停下了舞步,不是生气,只是单纯得不跳了,又拿来了一瓶威士忌,到了两杯,喝了一口,说:“我看你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偷吻别人的那一次。那女孩子很漂亮吗?” “现在还比不上你,过两年就不好说了。” “我都三十一了,哪里比得上年轻的女孩子?” “年轻女孩稚气未脱,怎么比得上你风韵怡人。” “再怎么讨好,也不会吻你了。” 喝着酒,她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她的初恋是她的大学同学,来自一个小镇上,还算聪明,也很上进,对她死心塌地,只是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她的家里人很是反对,可是这时她还是瞒着家里偷偷得跟她的初恋在一起。但她的初恋却因自尊心受不了,对她乱发脾气。这时候小宝他爸就趁虚而入。因为很有钱,她父母很满意,而且他为人很好,不赌博,不抽烟,酒也喝的少,对她也很用心,大学一毕业就她就嫁给了他。结婚后,过了一年幸福美满的生活。但是当她怀孕时,他就开始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来,被发现后,他也认错,发誓绝不再犯。可是没多久,他又开始花心了。几次之后,她见怎么也劝不改,无奈之下,在小宝两岁的时候,就和他离了婚。小宝理所当然得由她来照顾,养育费由小宝他爸来出。除此之外,他给了她一套房子,还把这家店给了她。 “你那初恋有些小心眼了,只想着他自己,也不想想你当时的感受。我看还是小宝他爸更好,就冲他主动把这家店给你,就看得出他真得喜欢你,比你那初恋还要深。” “他要是不喜欢我,我干吗要嫁给他,还原谅他那么多次?你真以为我是只认钱的人?”她生气得大声说。 我明明说得不是这意思,她却故意曲解。嗯,看来是不高兴我说他初恋的坏话了。 “你还是比较喜欢你的初恋?” “我……只怕是有些歉疚吧。” “最好还是不要。歉疚抚平不了伤口,反而会坏事。再说,你对他也算尽心尽力了。” 她喝口酒,爽然一笑,捏了下我的鼻子说:“少在这儿装大人的来教训人。比你大这么多,我都可以做你姐了。” “还是不要的好。不然下次你再伤心时,我就没办法趁机吻你了。” “呵呵,你可有够坏的。以后不能再让小宝见你了,别把我家孩子带坏了。” “我看他自己就挺调皮的。这么小就知道用离家出走来吓唬人了。不过你们也真是的,那种事怎么能当着小孩子的面来讨论呢?” “唉,那人他……他长得有些像我的初恋。巧合之下认识了他,他就喜欢上我了。我虽然也有些喜欢他,却……他硕士毕业刚出来工作,风华正茂,家里条件也不错,而我结过婚,还有了孩子,怎么也不般配。不想让他为难,我跟他说了实情,就拒绝了他的告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家里去的,还讨好我父母,又主动跟小宝套近乎。” “这‘曲线救国’的招数用得很好啊,这次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都是你在这儿瞎捣乱,本来小宝不同意的,却被你三言两语得给劝好了。” “呵呵,关我什么事啊。小孩子任谁三言两语就哄好了,是你不该拿小宝当逃避的借口。” 她有些嗔怪得捏了下我的鼻子,说:“不要用大人的口吻来教训人。因为想逃又逃不掉才在喝闷酒的,还要听你这孩子教训人的话。” 三瓶酒喝完,酒已尽兴,她也有些醉了,开不了车,只好打的送她回去。她家离店不远,因为天晚又没有堵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她家所在的高档小区。 到了她家楼下,我说:“一个人能上去?” “怎么不敢上去,怕我吃了你不成?” “呵呵,这话由我来说就对了。” “你这孩子古古怪怪挺有意思的,就是这张嘴怪讨人嫌的。”她说,踮起脚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你陪我喝酒聊天。这一下可没有想别人,不用再抱怨了吧。” “可惜吻的位置太高了些。” “怪没正经的。好啦,早点儿回去吧。明天不要迟到,正是忙的时候。不然我可要扣你工资的。” 我开玩笑说:“你这是想要收我刚才的酒钱啊。果然商人势力。” 告别之后,孤独得走在月下的小路上,又回想着自己的三次接吻。最纯情的当然是初吻,最缠绵的要数今晚的这次,最让我情不自禁的还是偷吻浅浅那次。有过经历的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连我自己也没怎么在意。在这冬夜寒冷的街上,我又想起了浅浅那哭过之后诱人的醉态。 ? ☆、寒假(4)戏耍 ?  春节这天异常的忙碌,回到宿舍洗过澡,躺在床上就懒得再动了,连酒都没有喝。躺了一会儿,我拿过手机,开始给朋友发新年祝福短信,家里早上已经通过电话。我的朋友很少,两只手就已数得过来。他们已经发来了祝福,萧帅没有,他不是那种爱发这种短信的类型。春节前几天他打了电话来,问我是否找到工作,就顺便聊了几句。与李妍微信聊过几次——朋友之间的聊天。她告诉我赵王今年去农村她家过春节,春节过后打算找个时间办同学会,把初中班上的同学拉在一起聚一聚,要我帮忙联系。我坦言相告我留在学校没有回老家。上次那个小小鸿门宴搞得我挺无聊的,这次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浅浅也没有来短信,放假后我们就没再联系。想跟她说说话了。还好没到12点,今年还没有过去,我便拨通了她的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她便接了。 “新年好!” “嗯。”她用鼻音回答说。 “有没有发福?” “哼。”她依然用鼻音回答。 “在练鼻腔共鸣吗?” “……” 等了半分钟也没有声音,睡了吗?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听声音还蛮有精神的!又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声音。 “晚安。”我轻声说。 我刚要挂电话,她叫道:“喂!” “在呢。” “你那里下雪了吗?” 原来她是想看雪了。 “正下着,鹅毛大雪,银装素裹,一个童话的世界。是不是很想看看?” “又不是没看过。” “在哪看的?” “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哼。” 她发完这声鼻音就挂了电话。我又给她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她也没回,还是这么任性。 一年的结尾,收到的只是她任性的回复,希望新年有好的开始。 春节过后,渐渐得开始有人出来找工作了。因为餐厅里有几个像我一样的临时工,所以经理也贴出了招人的传单。一天不到,就招够了人。我也由洗碗工改做服务生了。这也算是好的开始吧。 初十下午,三个女生手里提着不少东西进来餐厅,其中一个就是浅浅。这些日子不见,乍一见到感觉她又漂亮了不少,我拿着菜单走过去,便要跟她打招呼。她看了我一眼,却冷冰冰的像是根本不认识。不知道她又怎么了,未免自讨无趣,我也只好装作不认识。 我把菜单递给她,脸上带着营业性质的微笑问:“请问三位要点些什么?” “才看菜单,谁知道要点什么啊?”她没好气得说,“没看到是三个人?一本菜单怎么够看,再拿两本过来。” 我已经招待过几桌客人,有一桌四个客人也照样看一份,没一个像她这样。臭丫头,又在刁难我。可是为什么啊?去年考试结束就打电话要请她吃饭,她说要赶着回家就拒绝了。我说去帮她提行李送送她,她又说家里人来接又拒绝了。接下来这么长时间又没见面,过年也问候她了,没什么地方惹到她啊!亏了她帮我复习,英语才没挂科,又请我吃了两星期的饭,原本还想开学请她吃顿大餐,也罢,现在就由着她大小姐脾气,过后随便请她吃顿饭就算了。 她对面的女生有些歉意得说:“这里我们不常来,我们两个看一本就可以,麻烦你再拿一本过来。” 我又去拿了一本菜单给她们。浅浅对面的这两个女生很快就选了几样,把菜单还了回来。她却还在翻看着,什么都没点。 “请问小姐您要点些什么?”我看着她问,勉强得挂着服务性质的微笑。 “怎么说话呢,谁是小姐啊?” “对不起,请问姑娘……” 她不耐烦得打断说:“又是姑,又是娘,我可没这么大年纪。” “what do you want to order,iss” “对不起,听不懂。”她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得说,“请说人话可以吗?” 臭丫头,英语好得不得了,还在装傻。那两位女生已经看出来她是在故意刁难我,猜到我们应该认识,便置身事外看戏似得看着我,面带笑意,只是忍住没笑出声。 我无奈得叹口气,说:“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终于点完菜,她把菜单还给我说:“这么简单的事被你搞的这么麻烦,还得再培训一下。” “本来是在后厨刷盘子的,才转到前厅没几天,这就给您换一位。” “不用了,反正都点完菜,也没什么事了。将就一下就算了。” 我还没走远,那两个女生就忍不住得笑出声来。上菜的时候,要其他人帮忙送去她们那一桌,免得她又有什么奇思妙想来折腾我。可是客人来了,想坐什么地方却强求不得,招待她们附近座位上的客人的时候,又被她叫过去刁难了几次。要么茶水冷了赶紧换新茶,要么油溅到桌子上给擦干净,气人的是还要挑剔我的长相。 “这工作服是挺好看的,可是人长得不怎么样啊。” “是啊。不过有人说:‘我人虽长得不怎么帅,多看两眼也还过得去。’” 她扭过脸去,不留情面得说:“哼,肯定是那人喝醉酒看走眼了。” 她的两位朋友这次没忍住,笑出了声。臭丫头,不发脾气,她却玩上瘾了。好,要玩大家就玩得高兴点儿。我干脆得紧挨着她坐下,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饮料,看着对面她的两位朋友说:“我叫张小乖,是浅浅的男……” 她赶紧伸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我顺势在她手心里亲了一下,她又赶紧把手抽回去,生气得瞪着我。 “你这个怪人怎么这么无赖了?” “那有什么办法,一个月没见你,想你想得都快疯掉了。” “哼,我才不稀罕!快走啦,怪人。” “着什么急啊。丑女婿早晚得见岳父、岳母,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两位美女呢。” 她这两个朋友看得开心,又呵呵得笑出了声。 “你们两个不许笑。”她说,伸手过来揪住了我的耳朵,用力扭了两下,“你再没正经,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好啦,是我有些过分了,你快去忙吧。” 虽然还想再气气她,只是还是打工时间,由不得我乱来。她已经道歉,想来应该不会再胡闹了。我站起身对她的朋友道歉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吃饭。” “呵呵,没有啊,我们看得挺开心的。” “你们俩不准再笑了。都是你这怪人。”苏浅浅嗔怪得说,把饮料端给我,“你喝过了,给我再换一杯来,这总不算过分吧。” 我给她换了一杯果汁,这次她没再无理取闹。 经理早已经见到刚才的事,过来问:“很漂亮啊,女朋友?” “还好不是。”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们终于要买单了。我把账单递给那两个女生中的一个,那女生看着我笑了笑,却把账单递给了苏浅浅,她接过去看了一下,在包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我,满脸笑容得说:“不好意思,钱已经花光了。你可不可以垫付一下?” 唉,只怕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我无奈得笑笑,点点头答应了,转身走到前台拿出□□给她结账。本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晚饭时候她们三个又来了。 苏浅浅还未说话,她的两个朋友看着我笑笑说:“浅浅的……呃……朋友,我们的钱都用完了,来找你请客的。你这么大方,应该没问题吧!” 她们俩个也不等我回答就找了空位坐着去了。 “怪人,谁叫你胡闹的。” “喂,是你耍大小姐脾气在先的啊。” “哼,是你有错在先。” “一个月没见,又惹到你了吗?”我问,挠挠头。 “怪人,懒得理你。” 唉,女孩子的心思真是想不明白。没办法,只好又请她们吃了一顿晚饭,还好她们没像中午那么大吃大喝。我给她们结账时,浅浅又跑过来要了几张优惠券。 她见我皱着眉一脸担心的样子,笑笑说:“放心啦,不会每天都来要你请客的,小气鬼。” 她虽这么说,可就她这任性的脾气,谁也说不准。过了几天,浅浅她们也没再来找我麻烦,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 ☆、寒假(5)甜枣 ?  春节没有休息,元宵节得休息几天了。下班后,我便去找经理辞职了。 “你蛮勤快的,也没什么抱怨,打算要多少奖金呢?” “你看着给就是。不给也行,就当给小宝买玩具了。” “呵呵,你可挺会说话的。想多要些,还说得这么委婉。”她笑着说,把钱打进了我的卡里。 我看着手机里的银行通知短信,有些惊讶。 “不行,有点多了,这都是双倍工资了。” “刚才不是还在讨好吗?怎么现在反倒闲多了?” “开玩笑的话干吗这么当真。” “说话有时还老气横秋的,现在却傻傻的,怪有意思的。春节谁都想在家里好好歇着,所以找人就难,辞职的人也多,所以只好加工资。我刚接手这家店时,也什么都不知道。大年下,前厅经理欺我什么都不懂,就要加到三倍工资,还不算奖金。所以我就辞了她,自己来做。又给其他人加了工资,跟他们保证看效益会相应的给奖金,这才顺利的过了第一年。所以那都是你应得的。”她说,拿出一瓶芝华士18年给我,“这才是你的额外奖励。” 我爱不释手得拿着酒,笑着说:“这多不好意思。” “呵呵,看你那馋样,这么小就这儿好酒。我猜那天跟你开玩笑的女孩子就是你偷吻的那个女孩吧,确实很不错!” “睡着时确实可爱得不得了,可是一醒来就要任性得找我麻烦。我都有点儿怕她了。” “我看她醒着时也比我漂亮啊。” “她今年才十八。女大十八变,是又漂亮了不少。可是这任性的习惯却有增无减。所以还比不上你。” “呵呵,你这孩子真是够怪的。以后还想打工,直接过来就好了。嗯,有时间也可以带着你那位任性的朋友过来吃饭。小宝跟你这位胡子叔叔蛮投缘的,也念叨过你几次。” “是吗?我也蛮喜欢那调皮鬼。”我说,从包里拿出一套格林童话集,“从网上买的,给小宝的礼物。” 她向我伸出手来,问:“我的呢?” 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尴尬得笑笑说:“我不是帮你疏通了小宝,准你找男朋友嘛。这份大礼还不够吗?” 她又笑又气得说:“讨打是不是?” “开玩笑啦。这套书又不贵,给你这么漂亮的姐姐买东西,当然不能这么随便。你要是早点儿给我发工资那不就买了。现在只好等你结婚时一起补上了。” “既然说了,就要做到。我可没当这是玩笑。”她看着我认真得说。 “当然是真的。已经喝过三瓶结义酒,自然就是朋友了。” 打了一个月的工,充实了生活,还得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式的朋友,看来我的运气开始渐渐转好了。 终于不用打工了,昨晚刚辞职,就一直通宵游戏到早上五点。煮了一碗面,吃了便睡下,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睡醒。 好久没正正经经看过书了。洗过澡,吃了一碗面,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从桌上拿过《儒林外史》——是从图书馆借来的,由于寒假打工,只看了大约三分之一。虽然还没看完,但看里面写的更贴近现实,所以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叫外史而不是正史?可是也没听说有“儒林正史”这本书啊!难道取个书名也要顾虑到面子问题?我喝口酒不再想这烦人的问题,翻到书签处,继续看了下去。 七点刚过,敲门声响起。打开门就见到浅浅笑嘻嘻的站在门口,我皱皱眉,问:“又想怎样,你?” 她举起手中的保温饭盒,微笑着说:“我带了好吃的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有这个。”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瓶黑占边。 我接过酒,笑逐颜开得说:“既然这样,那你每天打一巴掌都可以。” 她啐道:“酒鬼,我才没那闲情。” 进到屋里,她见饭桌上锅盆都没有刷,还有空空的鱼罐头盒,皱着眉头说:“真是越来越懒了,吃完了就不知道收拾一下?” “没事儿,天这么冷,又不会招苍蝇,用到时再刷也不迟。” “懒死了,你。” 她脱下外套就帮我收拾起来。 “我自己来吧。每次来都要你收拾,可真不好意思。” “既然知道,你就该爱干净些。”她说,手里没有停。 我打开柜子,拿出还未打开的芝华士18年,倒了两杯,转身要把酒给她,却又因她的美貌而看呆了。 她正在水池边刷洗着锅碗,秀美的长发搭在耳后,有几缕不听话的散在脸庞。白色的紧身毛衣,凸显出那盈手可握的可爱胸部,纤细而非弱不禁风的腰肢也是美不胜收;天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更是勾勒出她翘挺的臀部,还有那增一分则粗,减一分则细,美的恰到好处的腿。这不仅仅是那种诱惑的美,还有刚跨越未成年那道槛后那种充满活力与张力的美。随着她的走动,连带着周身的空气也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美。 “怪人,你知不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她放下东西,羞红着脸问。 回过神来,把酒递给她,我答非所问得说:“喝完这杯酒,你就回去吧!” 她放下酒,有些生气得瞪着我说:“喂,有你这样的吗?人家给你带了好吃的来,还送你一瓶好酒,这么快就下逐客令?” “那也没办法啊。你今天格外的妖娆,呆久了,我怕我会有危险。” “怪人,你有什么危险,有危险的也是……” 她醒悟过来,害羞得没有说下去,用力得打我了一下,骂道: “没正经的怪人,你真是坏死了。” “我没有说错啊。你顶多就是失身,我怕是要到监狱里去呆几年了。” 她又打了我一下,说: “好啦,想夸人家漂亮就好好说,不要总是没正经的胡说。饭盒里有小汤圆——酒酿圆子,很好吃的,快去吃吧。” 饭盒是双层的,上层装了几块腌萝卜、腊肉和香肠,下层就是她说的酒酿圆子。我尝了一口圆子,美味无比;吃了一块萝卜,又脆又甜;又吃了腊肉、香肠,满嘴都是香。许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有种家的味道。 她收拾好桌子,喝口酒,问:“怎么样,好吃吗?” “很好吃,可惜量少了一些。” “馋鬼,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做就是了。” “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打工?” “今天又去那儿找你蹭饭吃,见你没在,就过来了。” “照你们那样吃法,我打工的钱也请不了几天。” “小气。这曲子怪好听的,叫什么啊?” “记不清了,那晚在你屋里听了些纯音乐,蛮喜欢的,就随便找了些。” 她起身坐到电脑前,笑笑说:“《云水禅心》。怪人,你想出家当和尚啊。” “当和尚不能喝酒,我还是免了。还是当道士好了,道士还可以娶媳妇,宋远桥、殷梨亭都有老婆的。” “呵呵,就你这信仰不纯的态度,哪个道观也不会要你。” 她不知道在看什么了,便没有和我聊天,两首曲子放完后,还是没有开口。我吃完美食,拿着饭盒要去洗,才发现原来她在看我写的关于老家冬天的文章。嗯,她看得这么投入,看来写得还算过得去。 我刷完饭盒后进来,她问:“你写的吗?” “怎么样,还可以吧?” “跟你一样怪。” “有吗?” “寒风迎面吹来,穿透冬衣,刺进肌肤,钻入骨头,仿佛是要唤醒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去奋斗,去抗争,就连我家一向温顺的小白也回复了几分狼性。” 她念完后回过身看着我问:“大冬天的这么冷,你跑出去吹风干吗?” “因为太懒了,想让自己提起点干劲儿。” “那管用吗?” “当时挺管用的,回到屋里睡了一觉,又是老样子了。” “怪人。”她说,摇了摇头,“赶紧换衣服,要出去了。” “这么晚了,还去哪儿啊?” “元宵节当然出去赏灯啊!” “呆在屋里,喝着酒,看个电影,不是很好!逢到过节,街上人肯定多得很,还是不要出去了。” “不去不行,谁叫你除夕夜还要骗人。” “有吗?” “这里几时下过雪了?” 原来她那样问不是想看雪,而是想问我在没在家。她可真是的,干吗不好好问?又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不是有意的。你若是直接问,不就告诉你了。” “那你是承认骗人了?”她笑嘻嘻的说,“好啦,快去换衣服吧。” 她可真够聪明的,总是能找到法子要你陪她逛街。我摇摇头,也笑了笑,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换好,便一起出了门。 ? ☆、寒假(6)灯会 ?  尽管假期还有几天才结束,但不少学生已经返回学校。我们住的宿舍区的路上已有不少学生情侣在散步外出。虽然只有一个月,但过了年,好像真得是一年未见,情侣们亲昵非凡得相拥而行。 我看着她,开玩笑说:“还好今天不是情人节。” “哼,你现在尽管胡说,呆会儿一定要痛宰你。” “我不开玩笑就是了,你可得手下留情。” 跟她坐车到了一个公园前的广场,本就热闹的公园,现在更是人潮涌动。元宵灯会,处处张灯结彩,着实漂亮。广场上有许多市政做的彩灯,还有一些是由企业、商家自己花钱建造的。而且样式繁多,有做成二龙戏珠的,有做成舞狮的,有各种花灯,还有做成古代人物的,千奇百怪,美轮美奂。广场两边还有不少卖美食的摊档,摊档也是彩灯环绕。嗯,确实比一个人呆在屋里好多了。 “觉得怎么样?” “好是好,只是人太多了,搞不好一会儿又把你弄丢了。” “也不知是谁丢了谁。”她啐道,拉起我的手,“别乱想,我是不想再到处去找你。” 她拉着我穿梭在人群中,看到漂亮的彩灯,便要我用她手机给她照相。 “你不照吗?” “我不上相的,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拍出来效果更差。” “是吗?那我更得多拍几张。” “瞧你这心理。” “好啦,赶紧去站好。” 无奈,我被她逼着拍了几张。拍过照,她又拉着我,前后左右的穿梭在人群中。本来就路痴的我,早已晕头转向,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 在八仙过海的彩灯前,说巧不巧得遇到了小宝跟经理他们,也见到了小宝未来后爸的庐山真面目。个子比我高一些,长相也很好,而且毕竟是硕士,身上透着学识不凡的气度,跟我这经理姐姐蛮般配的。 “老板娘这么快就找到老板了,恭喜恭喜。”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爱乱说话。”经理嗔怪着说,又看向浅浅,“中午才见过,这么快又见面了。” “嗯,是挺巧的。” 我们还在寒暄着,小宝开口问道:“胡子叔叔,这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那小宝你看我们像是一对儿吗?” 小宝还真得认真得看了看我俩,说:“我看不像。” 经理笑着教训小宝不要乱说,浅浅却笑着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问:“是不是姐姐很漂亮,所以他配不上?” 小宝摇摇头说:“不是。” 浅浅不甘心的问:“那是为什么呢,可爱的小宝?” “胡子叔叔是草帽路飞,姐姐很漂亮像那个蛇女。那个蛇女总是想跟路飞结婚,可是他就是不同意。” 浅浅捏着他的鼻子,嗔怪得说:“小坏蛋,姐姐才不想跟他结婚。”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你们牵着手。” “那是他耍赖皮,硬拉着姐姐的。你这小坏蛋怪讨人喜欢的,走,姐姐请你吃好吃的东西去。” “不用麻烦了,你们还在……” “没关系,我也蛮想小宝的。你们浪漫够了就打电话过来。” 说完我跟着浅浅和小宝到了广场左边的美食摊档。路边第一家是卖烤羊肉串和烤羊排的。 “好久没吃羊排了,你们两个要不要?” “大晚上的这么油腻怎么消化啊。小宝,不要吃。要吃你自己吃吧。” 我买了一块烤羊排,一边吃着,一边紧跟着她俩。浅浅买了蛋挞、布丁、一口一个的小蛋糕,跟小宝说笑着开心得吃着。左边的摊档看完了,又来逛右边的。这边有卖鱼丸、牛丸的,有卖牛杂的,还有卖海鲜的。有一个卖蚵仔煎的,没吃过,我就要了一份,浅浅在海鲜摊档要了一份小龙虾。走到一个人少一些的花坛边,她坐着给小宝剥龙虾吃。 “你们要不要尝尝,这个蛮好吃的。”我吃了一口蚵仔煎问。 “就是蚝肉加上鸡蛋、肠粉和青菜一起煎了一下,哪有龙虾好吃。是不是,小宝?” 浅浅说着喂了小宝一个龙虾,这个小鬼头福气倒不小。 “小宝,你怎么认识他这胡子叔叔的?” “我离家出走时遇到的。” “呵呵,你这个调皮鬼,还这么小就学会离家出走了。你就不怕被他这个坏人给卖了吗?” “胡子叔叔不是坏人。他跟我说话解闷,还把草帽路飞给了我,后来又给我买了童话书。” “好啦,姐姐是告诉你不要随便相信人,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你这小捣蛋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不说。妈妈不要我再跟别人说了。” “姐姐不是别人啊。”她说,把刚剥好的龙虾喂给他,“你看,姐姐正在给你剥龙虾吃不是吗?既然妈妈不要你说,你就跟姐姐说说你遇到胡子叔叔的事吧!” 小宝一边吃着龙虾,一边把那天遇到我的事跟她说了个大概。虽是小孩子,记性倒不坏。听她这样哄骗小孩子,我吃着东西笑了笑。 “可是,你怎么知道妈妈是不是喜欢他呢?”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2节 “很简单啊。妈妈跟他在一起笑得很开心就是喜欢,就像姐姐你刚才跟胡子叔叔在一起时一样得开心。” “机灵鬼,姐姐那是苦中作乐。姐姐见了你才真得开心。” “可是我还小,不能娶你啊!”小宝很认真得说。 “谁说要嫁给你了,你这人小鬼大的小鬼头。”浅浅又嗔又笑得说,捏了捏小宝可爱的脸蛋。 吃完东西,浅浅又拉着小宝跟她一起赏灯照相,有时抱着他,有时捏着他的脸蛋,有时还会撅着嘴在他可爱的脸蛋上亲着。小宝也很喜欢浅浅的样子,非常配合,还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被我抓拍了下来。玩了一个多小时,经理打来了电话,她这才不舍得把小宝送了回去。 “小宝跟姐姐玩的高兴吗?”经理问。 “高兴。姐姐人很好,只是爱骗人。” “怎么了?” “姐姐说要请我吃东西,却都是胡子叔叔在付钱。” 孩子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我听了不由得笑出了声。 浅浅嗔怪得瞪了我一眼,又笑又气得捏了捏小宝的鼻子,说:“你这个鬼灵精,那是姐姐的钱存在他那里的。给你剥了那么多龙虾,你也不说我好。” 说笑了一会儿,就跟他们告别了。临走时,经理的男友跟我说了句谢谢,想来是经理告诉他我无意中劝说小宝的事了。 “多了一个孩子可挺累人的。那边有家哈根达斯,去吃冰淇淋好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吃冰淇淋,你可真怪。” “你自己才怪,什么时候都要喝酒。” 出了人群,她问:“只在店里打工一个月,就跟人家混得那么熟,是不是看着店长得漂亮就想打什么坏主意?” “你不是已经连哄带骗得从小宝那儿套出实情来了嘛,怎么还这么说?” “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啊!这么轻易得就把小宝交给我们,当然是对你很信任,肯定还有别的原由。” 她还是那么聪明。一边走着,一边简单得把跟经理喝酒那晚的经过跟她说了,当然接吻的事也说了。 “色鬼,这么经不住诱惑。怪人,你还好意思把偷吻人家的事也说出去。” 她生气得说完就加快了脚步。 我跟上去,说:“你大了一岁,也没变得温柔体贴一些。这个时候,你该好好安慰我一下才对。” “没正经的怪人,你做了坏事,还要人家安慰你?” “已经二十岁,才只接吻三次,而且每次对方心里都没有想着我,我这青春岁月难道还不够凄惨?” 她这才停下脚步,看着我,说:“怪人,说的人家心里也不舒服了,几时学会这么讨好卖乖的。那你想人家怎么安慰你?” “嗯,最好是像刚才你对小宝那样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 “赖皮鬼,你怎么能跟小宝那么可爱的孩子比?”她笑笑说,挽住我的胳膊,偎着我的肩,“好啦,走吧。” 她要我做她男朋友那天也没这么亲热,心里着实受用,我拍拍她的手,说:“若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那就好了。” “想得美,就是安慰你一下。” ? ☆、寒假(7)不舍 ?  到了店里,她选了一个冰淇淋火锅,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我付过钱后才跟过去。 “觉得贵了?刚才还蛮大方的,现在又变小气鬼了。” “没办法啊,那些吃的加起来也没这一个冰淇淋火锅贵,都可以买一瓶寄兀“Γ黄亢镁朴置涣恕!? 说到酒,我口里生津,便咽了几下口水。 “怪人,换成酒就不贵了是吗?”她笑着啐道,“是不是什么东西你都得换成酒比一比才行?” “人们习惯用钱来衡量这个世界,我用酒至少有趣些。嗯,也风雅一些。” “‘雅’是没看出来,‘风’却是不假,不过应该是疯子的疯才对。” “哈哈。人疯了是时好时狂;风也是有时温柔,有时猖狂,都差不多。” 冰淇淋火锅上来,她吃了一口,问:“那你用酒怎么衡量我呢?” “你有倾国之貌,自然要倾全国之酒才能换得到。” 她笑了笑,却不买账,说:“话虽是好听一些,却有些过于讨好,不怎么真诚。” 她可真够难缠的,我看着窗外想了想,转过头对着她说:“你受欺负时的辛酸,睡觉时的甜美,生病时的痛苦,骂人时的辛辣,还有喝醉时的嬉笑怒骂哭,当真是五味杂陈。相貌、气质脱俗,登得大雅之堂,如同极品茅台;又不贪慕虚荣,也能上得农家餐桌,好比家酿米酒。有传统的节操,又有开放的思想,如同融合了国酒与洋酒的长处。嗯,你是一种五味俱全、宜高宜下、汇聚中外的绝品美酒,闻之即醉,也不知道有谁能消受的了这种美酒。” “呵呵,你编的倒挺圆成。赶紧吃啦,怪人。” 我笑了笑,才吃了两口,她便醒悟过来,叫道:“不对啊,你这是转着弯在骂人,是说没人能受得了我?” “有吗?”我装傻得说,“没事儿,我酒量好得很,别人受不了,我受得了。” 她伸手在我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啐道:“你真够坏的。哼,你受得了我,我还受不了你呢,怪人。我看你应该是料酒,连桌面都上不了,只能在灶台边上瞎转悠。” “这可多谢夸奖。”我笑着说,“酒不是人人都要喝,饭却是天天都得吃。没有我这料酒提味,什么菜都不可口了。” “怪人,懒得理你。” 说完她便不再说话,边吃着边看刚才拍的照片。我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人们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幸福着各自的幸福。 吃到一半,萧帅打来电话。 “下班了?” “打工昨天就结束了。” “那工资已经领到了吧,赶紧转给我!”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先别管,赶紧转过来就是。”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号传了过来。有钱就是好,要钱也能这么硬气。他这么急也不知道碰到什么事了。虽然他说自己是败家子,那么多家产应该没这么快就败光吧!就算是真的,我这点钱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之助,找我也没什么用啊。八成是他又交了什么随便的女朋友,钱给偷了。寒假一直在打工,家里打来的钱也没用到多少,我留下五百,剩下的连同工资都用手机转账给他转了过去。 “谁?” “萧帅。” “什么事?” 我在想是不是要编个借口,可是她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眨也不眨一下。 “告诉你可以,不过可别跟温柔说。他要我给他打钱过去。” “哼,肯定又干什么坏事了。” “应该不会吧,就我那几千块钱也干不了什么坏事。”我说,“所以就不要给温柔汇报了。” “告诉她也没用,她是铁了心要跟着他。如果温柔知道他急缺钱用,肯定着急得跑去帮他了。” “也是,如果随便就能把她赶跑,萧帅也就不用这么头痛了。还是你聪明,要不你告诉温柔吧,帮帮他俩。” “我才不帮。他虽然对小柔痴情,可照样还是花花公子的性子,小柔跟了他只怕又要伤心了。”她又看着我,摇摇头说,“怪人。” “我又怎么了?” 她吃着冰淇淋,看着手机,不理会我的问话。女孩子的心思很难懂,她的心思就更难懂。 吃完冰淇淋,出到外面,赏灯的人有增无减,她又拉着我穿过广场上拥挤的人群,进到公园里面。公园里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湖里面还飘着许多硬纸板做成的莲花蜡烛灯。原来是公园里一项赚钱的业务,很多人都在围着小店买灯,她也跑过去凑热闹。买了灯后,又拉着我找了湖边的一个空位,她刚要把灯放到水面上又收了回来。 “啊,忘了要写愿望了。”她说,把蜡烛吹灭,又从包里拿出笔在一片花瓣上写下了她的愿望,“说啊,你有什么愿望。” “不用了,我运气差得很,写上去也实现不了。” “不要扫兴啦,本来就图个高兴,兴许万一会实现呢。” “还是算了,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你写了就行了。” “怪人,不要这么懒散了。是怕我看到吗?那先给你看看我写的愿望总可以了吧。” 她把莲花灯凑到我跟前,上面写着:“去普罗旺斯采摘薰衣草。” 她竟然这么喜欢薰衣草,有一件这么喜欢的东西也是蛮幸福的。我沉吟了一会儿,跟她要了笔,在另一片花瓣上写道:“浅浅每天都送我一瓶威士忌。” 她拿过去看了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灯放在湖面上用力一推,她又用手在后面泼水,莲花灯就慢慢得向湖心飘去,和众多的莲花灯混在了一起。 “你刚才还说或许会实现的,现在灵不灵可就全看你了。” “呵呵,你可真是个酒鬼,一直都很迟钝,竟然会想出这么个怪主意。不过中国这么多人,同名同姓的人都有不少,更何况你只写了名,却没写姓,老天可不知道你写的是我。你能不能喝不到酒,那可不关我事了,呵呵。” “这可未必,你写的愿望下面就签着你的名,就近原则,肯定就是你了。” “怪人,反正不会再给你买酒喝。” “别啊,你拿了一等奖学金,就只请我喝一瓶酒,这也太小气了吧!” “呵呵,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的愿望也不会实现。” 她不容我再说,拉着我走进人群。 公园里的石拱桥的两边也挂满了灯笼,灯笼上绘着牛郎织女相会的图案,还有许仙和白蛇相遇的画面。灯笼映照在水里,水里也有了灯笼,朦胧梦幻。还有湖心亭也是如此,只是那里的灯笼上描绘的画面换成了《西厢记》和《牡丹亭》里的故事。 她还是看到喜欢的灯笼就跑上去照相,即使已经有人在照,她排队等着也要照。这样边看边照,玩到很晚,我们才坐上返校的夜班车。坐在车上,她依然未松开我的手,或许是太习惯已经忘了。我虽知道,也一直在努力想松开手,可是大脑与手的神经却似乎已被切断,把手松开的指令怎么也传不下去。 下了车,她依然未松开手,也没说话。圆月下,默默地和她走在一起,感觉很是静谧。到了女生楼下,我们的手也还牵在一起,她走上台阶,正要走过大门,发觉我还在跟着。 “送到这里就行了,你还跟着干吗?” “善始当然要善终啊!” “没正经的怪人。” 她嗔怪着想要打我,这才发现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便用力得甩掉我的手,打了我一下,把我推下台阶。 我这才有些不舍得跟她挥手道别。才走了两步,她又叫住我。 “都是你不好,总是爱捣乱。差点忘了,那,给你的新年礼物。”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我。我没有接,不好意思得说:“不用了,我可没准备什么礼物。” “你呆呆得就只会喝酒,也没指望你有这心。”她说,把礼物塞到我手里,“拿着吧,就是一本书,你不是很喜欢看书吗?” “那干吗不早给,还背了一晚上?”我说,手里摩挲着礼物。 “你本来就懒得出门,看了这本书肯定就更不想动了。” “有这么好看?” 我说着就要打开来看。 “好啦,回去再看吧!” 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转身。我也有些不舍,想了想,把包装上的缎带解下缠在手腕上,看着她笑着说:“我没准备礼物,实在过意不去,只好以身相许了。” 她害羞得啐道:“谁会要你啊,怪人酒鬼!赶紧走啦!” 她用力得推了我一下,转身进了宿舍楼。 今晚这气氛有些怪怪的,只不过牵个手而已,就这么让人恋恋不舍。可不能再这样了,搞不好真的要陷进去。一个还没有忘干净,又要跑进来一个,这可怎么受得了。看来还是少见她为好! ? ☆、聚会(1)脾气 ?  终于开学,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课,让人有些怀念。开学这几天,我是一堂课都没有逃,也没有迟到。只是依然没有认真听课,我还在看苏浅浅送的新年礼物——《苏菲的世界》。 那晚回到宿舍,我只看了第一章的副标题——在某个时刻事物必然从无到有——就被吸引住了,通宵熬夜的看。但是里面有许多对立变化着的哲学观念,而且每一种读来又都很有道理,奇怪之极,弄得我糊里糊涂快要精神分裂。所以看了前面几章就没有敢再多想,只是囫囵吞枣得看完便睡下了。醒来后,吃过饭又开始从头看起,认真得。 故事发生在一个名叫苏菲的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上。通过对她从神秘的函授教学到当面授课,该书精要得讲诉了西方哲学史。以神话为起始,从最早的自然派哲学开始,发展到雅典三大哲学家,再穿过漫长的中世纪,进入振奋人心的文艺复兴时代,步入神秘如梦般的巴洛克时期,迎来经验主义和浪漫主义,最后进入各种观念共存的我们这个时代。只是观念太多,我才读完后面的,又忘了前面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才渐渐清醒。 去年在图书馆里也找过两本哲学书来看,可是才看了几页就昏昏欲睡了,更别说能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但这本书却透过一个悬疑的故事激发着我阅读的兴趣,让我了解了许多经典哲学理论。更重要的是它不是高高在上得讲授着大道理,而是有一种让人参与其中的力量,让人试着以哲学的方式去思考。 这可真是一本好书! 第一天上课时,彭举看了一下书名,便笑着说:“你可是越来越怪了,开始看卫生巾的书了。” 我抬头看着他,奇怪得问:“卫生巾?” “过了一年,你怎么变得更呆了。苏菲舒适你的心扉,苏菲弹力贴身什么的,电视广告到处都在播。没看过?” “你记性倒好。”我笑了笑说,也没在意他的玩笑,便继续看书。 可是上了两天课,班上看到的同学都在说卫生巾。我懒得再听了,今天就没去上课。 晚上喝着酒,又从头看起,边看边想,还好这次头脑不再混乱。正看到发明积木游戏的哲学家德谟克利特斯的原子理论,萧帅进来了。 他拿过书看了下书名,笑着说:“卫生巾的世界?你真是越来越怪了,卫生巾的书也看。” 和彭举说的大同小异,只是听过太多遍了,我厌烦得大声说道:“什么卫生巾!‘苏菲’的意思是智慧的意思,《苏菲的世界》就是智慧的世界,跟卫生巾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说完才觉得语气又急又冲,我倒了一杯威士忌给他,说:“不好意思,火气大了点。” 他接过,喝了一口,说:“怎么这么生气?还是第一次见你发脾气。” “上了几天的课,看到这本书的人都说卫生巾什么的,听得我心里都烦了。你刚才又说,就把气都给激出来了。” “竟是为了这事,你可真是个怪人。”他笑了笑说,喝了口酒,“嗯,其实也解释得通。女人大部分智慧都用在自己身上,男人大部分智慧又都用在女人身上,即使说人类的智慧就是关于女人的智慧也不为过,所以把它说成是‘卫生巾的世界’也没错。” “哈哈,你可真能说。”我说,认真想了想,“嗯,不过也有几分道理。” 他翻看着卫生巾的世界,头也不抬得说:“钱收到了吗?” “没注意,我看看。” 我拿出手机,有一条银行通知的短信,刚才吃饭时候还在胡思乱想就没注意。 “怎么多了三千多?” “炒股票赚得。”他说,“有内部消息,我自己买了一些,也顺带帮你挣点酒钱。” “原来是炒股去了。” “你以为我干吗要钱?” “还以为你遇到女采花贼,财色都给偷了。” 他哈哈大笑几声,我也笑了笑,说:“改天一定得买瓶好酒请你。” “不是已经请了?” “有吗?” “要你打钱你立刻就打了,这比好酒可贵多了。” “这有什么,反正就几千块钱,又没多少。” “若是几百万呢?”他抬头看着我问。 没有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至少喝酒是不用发愁了。若是本来天天可以喝到好酒却一下子没得酒喝,那可真是难受的很。现在还只是游离在生活边缘,稍微想象一下我就已经有些不舍,等真正生活在社会中时只怕更要为难。 我叹了口气,说:“那恐怕就不会了。” “还是这么不会拍马屁。”他笑着说,喝了口酒,“怎么看得这么仔细,还勾勾画画的?” “有意思,就看得认真些。” “想学哲学?” 我用苏菲的话回答道:“哲学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到的,但也许我们可以学习如何以哲学的方式思考。” “没看过哲学书的人多的是,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我看没多大用。” “有一个哲学家的理论就挺适合现在的你。萨特说:‘我们不能逃避为自己做选择的责任’。” “谁逃了?我不是一直在拒绝她。” 想起温柔说他拒绝她又趁她睡着吻她的情景,这样的拒绝任谁也不会接受的,只是他在掩耳盗铃而兀自不觉罢了。 “只怕是你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拒绝的时候有些不舍,连你自己都没发觉。”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口喝完杯中酒,把书丢还给我,说:“不想了,真是烦死了。” 他拿了浴巾就去洗澡了,我喝着酒又继续看书。 ? ☆、聚会(2)巧遇 ?  苏格拉底诉诸理性,被审定罪,最终服毒而亡。耶稣诉诸宗教信仰,被钉上了十字架。所以乔斯坦贾德才说:“他们所要传达的信息与他们个人的勇气是密不可分的。” 细想一下,在中国也是如此。周公不过恐惧流言,孔子却要菜色陈蔡,到了司马迁连生殖器都被割掉了。 看来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若想有所作为,都得是“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才能是马马虎虎的没多少,可是勇气有多少呢,我?正在想着如何测试自己到底有多少勇气,却撞到了苏浅浅的双手上。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你说我有没有才能?” “其他方面没看出来,喝酒的才能倒是不小。” “这倒是不假。”我笑笑说,“那勇气我有多少?” “一点儿也没有。喜欢人家又不敢去追求人家。” “你说李妍啊。她心有所属,我再怎么追也没用。” 她盯着我,摇摇头说:“有时聪明,有时糊涂,怪人一个。懒得理你,我走了。” “别走啊。请你吃饭去,谢谢你送了一本好书给我。” “去图书馆吃书吗?” 我仔细一看,不远处就是图书馆正门,刚才是要出来吃饭的,怎么又转了向?还好遇到刚从图书馆出来的她,不然我真得又走回去了。 “肚子里的知识太少了,多吃点书也好。” “走啦,怪人。” 她轻车熟路的在校区外找了一家吃煲仔饭的餐馆,没有看菜单就点了孜然牛肉煲。我不知道吃什么好,就跟她点了一样的,又要了一个香菜木耳凉菜和一瓶啤酒、一罐饮料。 她涮了下杯子,倒上酒喝了一小口,说:“真不该给你那本书。知道你会喜欢,可是人越变越呆了。” “一下子看了那么多哲学家的经典理论,任谁都要糊里糊涂的。” “那看了这么久,你最喜欢的是哪个哲学家?” “笛卡尔。” “因为他说的‘我思故我在’?” “是另外一句。‘笛卡尔并不认为怀疑一切事物是合理的,但他以为从原则上来说怀疑一切事物是可能的。’” “那你想怀疑什么?” “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本身和我眼中的你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你竟然套用康德的话来怀疑人家,怪人。”她说,弹了一下我额头,“我又有什么可怀疑的?” “人们经历了挫折,吃过苦头,多少都会对这个世界有些抱怨,眼睛也就有些浑浊。你被那个男生骗了之后,虽是成熟了些,可是眼睛还是这么干净清澈,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说我在装傻、装天真?”她盯着我问,有些生气。 “就是因为不是,所以才可疑,才要怀疑。”我说,依旧看着她,“可是你本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又伸手弹了一下我额头,有些害羞得嗔怪道:“不要再想啦,怪人,饭来了。” 饭才吃了两口,彭举和花香就进来了,我便邀她们同桌。他们点了两个煲仔饭,我又加了一瓶啤酒和一罐饮料,一盘回锅肉,一盘炒时蔬。 “我请客,还要不要点些别的?” 花香看着我,笑了笑,答非所问得说:“你拉着我们‘酥丫头’出来吃饭,是想追她吗?” 苏浅浅呵她痒,有些害羞得说:“叫你乱说。你自己找到男朋友心里高兴,就到处给别人做红娘。” “你可不是别人。”她拉住苏浅浅的手说,又转向我,“问你啦,到底是不是想追她?” “她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前就不敢追,现在更是望而却步。” “也就是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说,又看向苏浅浅,“你就不会露点提示给他?” 一直以来都是不敢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就没细想过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她做女朋友。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到底想不想呢?因为李妍,所以不想碰感情的事,而且还没忘掉她,这样也太对不起人了。若是忘掉之后呢?那还需要多久才能忘掉呢?胡思乱想着,刚清醒些的头脑又有些晕晕的了,真是烦死了,算了,不想了。不敢也好,不想也罢,反正结果都一样,能和她这样喝酒聊天已经很好了。 “再乱说我可不理你了。”苏浅浅说,瞟了我一眼,“他这么怪,我才不会喜欢他。” 彭举热心得帮我说:“其实他人很不错的,唯一的毛病就是有些懒散,好酒顶多也就是个不良嗜好。我看你能管得住他,这两个小毛病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花香又帮浅浅说:“男人要是靠女人去管,那也就没多大出息了。要想追浅浅得自己上进才行。而且只看长相的话,你配浅浅是差了些。” 彭举看着浅浅说:“别听她的。长相差怕什么,整个容就成了。对,就要他去韩国照着你喜欢的男明星的脸来整。” 花香又顶回去,说:“既然有真人谁还想看翻版的啊!” 我和浅浅什么都没说,他们两个却斗上了嘴。我抢在彭举前面,对着浅浅笑笑说:“为了不让这对媒人情侣吵架,我看咱俩还是成了吧。” 浅浅笑笑弹了下我额头,说:“怪人,你想得到美。” 彭举他俩听了,笑笑不再斗嘴。饭菜都上来了,我们一起举杯碰了一下,便聊起春节假期的经历。花香终于被彭举追到了,刚成为情侣,正是情浓时,寒假两人便经常在一起。 “哎呀,真是羡慕死了。难怪人家说‘只羡鸳鸯不羡仙’。” “酥丫头,你这张嘴也这么讨人嫌了。你呢,春节有什么好玩的事?” “人家可没你的好福气,只好回老家窝冬了。不像这个怪人过年都不回家。” “是吗?你也不跟我说一声,真不够意思。”彭举说,又倒上一杯酒。 “幸好找到工作了,不然就得去打扰你们的蜜月了。” “哼,敷衍得还挺好的。把别人都瞒得死死的,还不是自己要去做坏事。”浅浅插嘴说。 “是吗?他做了什么坏事?” “你们自己去问他?” 我喝口酒笑笑,说:“也没什么。就是找了个可爱又调皮的孩子陪浅浅玩。” “你没正经的胡说什么。还不是你自己看着老板娘有钱又漂亮,就去跟人家喝酒套近乎。” 她这又是怎么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她那晚也没生气,还搂着我的胳膊安慰了我一会儿,怎么这会儿又来找我麻烦?是在气我刚才说怀疑她吗?可是那是在夸她啊,而且她刚才也没真生气。唉,实在搞不懂。 “哎呀,原来还有一场艳遇啊!说说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喝了三瓶结义酒,成了朋友了。” “哦,原来是要灌醉人家,想占些便宜。”花香揶揄道。 除了那一吻之外也没什么,我也懒得解释什么,笑笑说:“有这心思,只是她的酒量比……一般的女的要好很多,跟我也差不了多少。灌醉了她,只怕我自己也得躺下了。” 本来看着浅浅想说比她酒量好的,她一眼瞪过来,我只好改口。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桌子下用脚偷偷踢了我一下,惩罚我的口无遮拦。 “这么说来,那你这个寒假应该挣了不少。” “是比在学校里打工给的多不少,但跟别的人也差不多,不过倒是送了一瓶好酒给我,芝华士18年,还有不少,改天你有空儿带着花大小姐过去一块儿喝。” 说好是我请客的,吃过饭,彭举又抢着要付钱,还好他的现金不够,这家小餐馆又没得刷卡,我这才做了东道。出了门,浅浅她们两个跨着手走在前面,我和彭举隔了几步在后面缓缓跟着。 “不好意思,要你请客。” “怎么这么客气?又没几个钱。总是要你帮忙联系工作,我也小小得报答一下。” “嗯,有件事不好意思开口。” “这么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啊。” “是想找你借点儿钱。我攒的那些钱和这半年的生活费都给股票套牢了,开学时我那小摊要开张,就已经跟其他几个朋友借了一些,只是收益没这么快上来。虽然知道你没多少闲钱,也只好张嘴了。” 原来没有钱英雄也要气短。拿出手机给他转了过去,看着前面不远处她俩的背影,想起那次打赌的事,我不由得笑笑,说:“依我看,股票之所以被套牢八成是因为被美女分心了。” “或许吧。”他说,勉强笑笑,望着花香的背影。 彭举他俩要回他租的房子,我和浅浅要去图书馆,走到路口处我们就分开了。 只剩我俩之后,她警告我说:“不许你到处说我喝醉酒的事儿。” 明明总是她先捣乱的,却又要我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做。见我没回答,她停下脚步,瞪着我说:“听到了没?” “好。”我说,笑了笑,“不过你得先帮个忙才行。” “好啊,竟然还要谈条件。这就是你的待友之道?” 她说着扭头就走。 “别急着走啊。好,我答应你。那请你帮忙总可以了吧。” “先说来听听。” “李妍约了明天去吃饭。” “又是鸿门宴吗?你别找我,我可没兴趣。” “不是,就她一个。”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你真得打算要把她再抢回来啊!那我更不能去了,我才不想当电灯泡,省得你又说我捣乱。” “你别乱说。本来她男朋友也要一起的,临时有事走不开。再说我已经跟她说了你也会去。” “好啊,你竟然给我来个先斩后奏!” “你不是和她很投缘嘛,请你去吃饭又不是什么坏事。” “哼,说得好听,分明就是要我去当幌子,好多看你心上人几眼。” “都说不是了。我是不想她男朋友误会。” “反正就是要利用我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女性朋友就你这么一个,帮帮忙嘛!” “那你就是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请她吃饭还说我欠她人情,而且还说是大大的,不知道她又要怎么难为我,有些后悔找她帮忙了。 “好,那就请你吃两顿羊肉大餐。” “呵呵,这就不是你说了算啦。” ? ☆、聚会(3)约会 ?  第二天中午,我跟着浅浅到了步行街商场三楼的一家韩式烤肉店。李妍好像挺喜欢吃韩国菜的,估计是韩剧看多了。浅浅这么轻松就找到了这家店,看来也是来过几次了,说实话要不是她带路的话,我不知道又要走错几次。我们走进店里时,李妍已经到了。 她俩一见面就亲昵得坐在一起,一边说笑着一边点菜,也没问我想吃什么,点好菜就把服务生打发了。还好,她俩帮我点了瓶烧酒。不然的话,还真得以为她们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浅浅,这些日子不见,你可越来越漂亮了。” “有吗?我倒是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一些,不像你越看越有魅力。他就是怕一个人抵不住你的诱惑,所以才把我也拉了来好好监督他。” “我看你啊是和他呆久了,也这么爱乱说话了。”李妍说,又看向我,“怎么好好的过年也不回家?” “那会儿只顾着考试就忘了买火车票,后来想买的时候却买不到了。” “那为什么不找我们帮忙?他有朋友的亲戚就在售票处工作,班上不少同学都找他帮忙买的票。” “你也别问他,他就是这么死不求人的怪脾气。要不是你跟我聊天,我也不知道他还留在学校呢。” 她们俩一唱一搭数落起我来了,我也只好低头认输。 “或许是武侠看多了,也想体验下浪子的感觉,所以才没跟你们说。这下好了,以后回家的火车票都有着落了。” 菜上来了,她俩说笑着熟练得调理着肉和菜。我不会弄,看着烤炉里的肉熟了就夹了一块,味道还不错,难怪她俩喜欢来这里。只是这烧酒的味道不怎么和我口味,太淡了。 李妍又往烤炉里放了几块肉,看了看我,问:“在这里吃的不好吗?这么馋肉吃?” “每天刷那么多盘子,累的吃什么都没胃口了。后来当服务生,又总是得看顾客的脸色,也没什么心情在乎吃喝了。” 浅浅瞪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 “浅浅,你没有来看望他吗?” “哼,他嘴硬的很。打了电话来还要撒谎骗人,我可没你这么好心,被人瞒着还这么挂念他。一回来就来找他约会。” “我看你这张嘴啊真得是被他传染了。是他家里托我给他带了老家的特产。”李妍说,递给我一瓶醉枣、一小袋红薯干,“同学会上,王平要我捎给你的,说是你母亲自己做的。” 王平是我中学同班的发小,小时候我俩经常和别人一起打架。他跟我妈说了她和我在一个城市念大学,所以才托她带给我这两样小时候我妈做给我解馋的零食。红薯干是自家种的红薯晾晒的,比买的还要好吃一些。这醉枣是用树上刚打下来的枣子用白酒兑水泡制而成的,说不定我这好酒的嗜好是打小练就的了。 我打开瓶盖吃了两颗醉枣,说:“你俩也尝尝,蛮好吃的。” 李妍尝了两颗,苏浅浅老实不客气得吃了好几颗,应该是合她口味了就还要再吃。 我提醒她说:“喂,这可是用二锅头泡的醉枣,你酒量挺差的,当心吃醉了。” 她不领情得说:“还有这么多啊,你怕什么,小气。” 又吃了两颗,她就缠着小妍要她讲些北方农村的乡土风俗。我乐得清闲,就只顾着吃肉喝酒了。 “认识这么久了,他没给你说吗?” “他就是个怪人,只会喝酒和惹我生气。好了,说说嘛。” “没什么特别的,一样是贴春联、吃饺子、拜新年。嗯,元宵节的话,我们那儿要连着三晚都放烟火,而且还有说法的,好像是鬼灯、神灯、人灯。” “这个倒蛮有意思的,还有吗?” “我记得还要吃刺猬的。” “啊,刺猬?” “呵呵,不是真得刺猬。是用面做的,先做成包子形状,在没褶子的一面用剪刀剪出刺来,再剪个嘴巴,把胡萝卜丝插在嘴里当舌头,再用两颗黑豆做眼睛,这样就成了。不过刺猬里面放的是素馅,因为要用来敬神的。” “原来是这样啊,好想吃吃看。” “呵呵,今年过年你跟他回去不就吃得到了!” “哎呀,讨厌。我宁愿跟你回去,也不跟他。” 她们两个的话是挺多的,一直叽叽喳喳得说个不停,还好声音挺好听的,我就当听说书似得听着下酒。吃罢饭我就想回去了,她俩却手挽着手逛起街来了。无奈,我只好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女人真是很喜欢逛街,到处走走看看什么都不买,也照样逛得不亦乐乎。逛了许久,她俩买了些没什么用的小东西,看看时间不早,将到晚饭时间,才终于打算回去了。这时李妍的男友赵王打了电话过来,要我们一起去他们租的房子吃晚饭,说是刚好温柔和萧帅她们也在。 “他已经在楼下的餐厅定好菜了。在自己屋里吃,总比在外面舒服自在些。这就走吧。” “人家第一次登门拜访,怎么好意思空手而去。怎么说也得带些礼品,刚好前面就是超市。” 搞什么啊,昨天她还说不想参加什么鸿门宴,现在却连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好了。 “你不想去吗?” “哪有,有好吃的怎么会不去。” “口不对心。他是被去年那次鸿门宴给弄怕了。”浅浅说,又拉着李妍,笑了笑,“放心,你是虞姬,知道你没参与后,他心里高兴地不得了。” 浅浅到底是干什么啊?什么话都往外说。走又不是,我只好装傻得笑了笑。买完东西,李妍去了洗手间,趁这空当,我半是央求半是警告得对浅浅说:“你不要把我对你说的什么都往外说,要不然我也……”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3节 她生气得打断说:“要不然你要怎样?你欺负我这么多次,现在还要威胁我是吗?” 刚才警告的语气又不重,她就说成是威胁了,又扯到以前的事情,这么爱记仇。 “唉,我真是怕了你了。只要你不在这事上添乱,你想怎样都由你,可以了吧?” “呆子,人家是在帮你,好心没好报。” “我都说了没那心思了。” “是啊,嘴上是一直这么说。”她说,伸手轻轻拍了下我心脏的位置,“可这里却不这么想。认识你这么久了,难道这一点儿我还不清楚吗?” “你不要乱猜。我只是想忘掉而已。” “可是她这么好,到现在你还忘不掉不是吗?难道不是你自己不想承认还对她有幻想?” 或许正如她所说吧。难道她真得要帮我把李妍抢回来?有些高兴,又隐隐有些失落。 “反正说你不过,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放心啦,一直都是你欺负我,我几时欺负过你?到时候,你要谢我还来不及呢,呆子。”她说,笑得很开心,开心得有些奇怪了。 ? ☆、聚会(4)试探 ?  打车到了李妍她们租住的地方。她们住在三楼,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比萧帅那最便宜的房子小一些,也没那么豪华,但却很精致,而且因为有两个相爱的人住着,所以有种家的温馨。 我们进门时,饭菜已经上桌,只是还盖着盖子,温柔正在准备着碗筷和酒杯。萧帅和赵王正聊得火热,我们一进来他们就停了下来。 李妍和浅浅提着水果要去做一道水果沙拉,赵王站起身接过我买的一支红酒,一支威士忌,说:“大家都是学生,也都是朋友,何必见外得讲这种社会上的礼数。” “是啊,你这个怪人怎么也好起面子来了。”萧帅也起哄道。 他不知道被温柔用了什么招数给拉到这里来,第一次跟赵王见面聊天,就这么投缘,而且很少见他那么正经得聊天,看来赵王的本事还真不小。 “赵王知道我很好酒,可是他不知道你也是个酒鬼,这是买来给你备着的。” “是啊,你们两个酒鬼也该跟赵王好好学学,不要只顾着喝酒,要上进才是。”温柔说,把盘子上得盖子一一收了起来,“好啦,坐过来聊吧,她们两个马上就好了。” 我们依言挨着坐了下来,温柔把酒倒上就挨着萧帅坐了。 “一个人在这里过年,不觉得孤单?”赵王问。 “还好。打工挺累的,过年那天更累,也没时间想这些了。” “春节后,同学会那天很是热闹,李妍的同班都去了,就差你一个。也听他们提起你半年时间从三十名开外一下子挤进前十名,还考进了那所高中名校,当时班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你们班主任也说差点儿就埋没了你这块儿好材料。” 虽然不知道聚会上同学们到底说了什么,可是想来他也打听了我和李妍的事。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他太在乎李妍就有些疑心了。我和李妍交往过的事,这个屋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也就无所谓得笑笑说:“那都是运气好。挨着班上学习最好的学习委员,又是校花,而且还有个能跟她做男女朋友的约定,这点儿小事要是做不到就要被人笑话了。只可惜一进入高中,她还没做几天我的女朋友就被你抢了去,害我郁闷了好些日子。待会儿你一定得好好敬我几杯,算是赔罪了。” 李妍端着刚做好的水果沙拉出来,听到我当着大家如此的大声说笑我们的过往,虽然她知道在场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经历,还是有些不自在。浅浅坐到我身边,伸手扭住我的耳朵,说:“怪人,还没喝酒怎么就开始信口胡说了。” “怕什么。反正我不说,你们心里也在想。” “人家是女孩子,怎么有你这酒鬼这么厚脸皮。”浅浅说,用力拧了一下我的耳朵才松开,拉着李妍坐在她和温柔中间,对着赵王,“你也是,怎么跟他这个怪人说起这事。告诉你哦,小妍人见人爱,你虽然抢了过去,可是若不懂得珍惜,当心再被人抢走。” “浅浅,你也来欺负我是不是?”李妍说,拉着她的手,“不行,得先罚你三杯。” “呵呵,只是说笑而已,不用这样吧。早就听小柔说了,你们夫妻情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然我怎么会这些话的?我又不是他这个怪人酒鬼,什么话都敢说。” 大家都已经坐定,赵王给她们三个女生开了一瓶红酒,又拿来两瓶蓝方。 他一边倒着酒一边说:“知道你喜好威士忌,看看还行?” 我笑笑说:“当然行。这么好的酒我只在萧帅那儿喝过。既然是藏有好酒,我以后得多来几次才行。”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臭丫头,还说不是捣乱,这话都说出来了。我尴尬得无言以对,萧帅好笑得看着热闹,温柔善解人意得想要帮忙的样子,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做。 李妍羞红着脸,抓着浅浅的手,在她脸蛋上用力得捏了一下,说:“浅浅,你真讨厌。不行,必须得罚你三杯才行。” 赵王却爽朗得笑道:“妍,她只是随口一句话,何必这么生气啊。想喝酒过来就是。” 听他这么说,我松了口气,浅浅却又追问道:“你就真得不介意?” “浅浅,你还闹?”李妍说,真得有些生气了。 赵王把倒好的酒分给我和萧帅,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说:“若是没有信任,怎么能跟她走完这一生?” “嗯,确实气度不凡。我就是想试试你是不是值得小妍这么喜欢,没别的意思。我自罚一杯,算是给你道歉了。” 她说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又拉着李妍说:“男生在这事儿上都很小心眼,人家是帮你试试他的真心,这下还生我气?” “对不起啦,是我误会你了。可是你不用这样,我也知道的。现在给你赔礼道歉可以了吧。” “可是你把我的脸都捏痛了。” 李妍给她轻揉了两下,又亲了一下,笑着说:“这样还痛吗?” “哎呀,你才讨厌。” 紧张的气氛就这样一扫而空,而且被浅浅这么一闹,彼此间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闹了这一阵儿,大家一起喝了一杯才开始动筷子吃饭。餐桌上摆着烤鸭、鲍鱼炖鸡、红烧蹄髈、香烤排骨,海鲜是大闸蟹、虾子,还有一条我没吃过的鱼,清淡的就只有一个八珍豆腐和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盆鱼头汤。这一席晚宴可真丰盛。 李妍给温柔夹了一个螃蟹,问:“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巧遇到一起的?” “我和他刚出门就碰到了赵王,他热情相邀,我们便进来做客了,刚巧你们三个也在一起,就约你们回来一起吃饭了。” “你好像在避重就轻啊,小柔。”浅浅笑笑说,“你和他刚出门是什么意思?他有没有欺负你?” 萧帅笑笑,接过话头说:“什么叫欺负?像刚才李妍对你那样呢,还是像那天早上你跟小怪那样?” 温柔听了也笑了出来,李妍和赵王疑惑又奇怪得看看我,又看看浅浅。 “浅浅,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温柔一向很是端庄,怎么也笑得这么开心?” “咦,你不是在装睡吗?早知道就给你拍张照留念了。待会儿回去慢慢跟你说。” “不许说,要说我自己说。圣诞节那晚,萧飞喝醉了,小柔就要我和这个怪人留在他那里帮忙照看。我本来睡在沙发上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掉到地板上了,他刚好睡在旁边,盖着被子,还有两件大衣,估计是我怕冷就把他当成我宿舍里的那只大笨熊抱着睡了。就这些了,没有什么好笑的吧。” 浅浅已经尽量说得大方坦荡,只是她自己又容易害羞,他们听了还是不由得笑了。 “可惜了,被美女抱着睡了一晚,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下次我一定熬夜通宵不睡才行。” 浅浅害羞得笑着,轻轻打了我一下,说:“没正经。你这辈子都没有下次了。你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欺负我,我要给小妍告状你做的坏事。” “他做了什么坏事?”温柔问。 “他做了什么坏事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无缘无故得找这怪人借钱。” “这事儿我知道的。他看准了一支股票,自己买了一些,说是要帮小怪挣些酒钱,这才问他要钱的。” 她找不到撒气对象,就又转到我身上,说:“怪人,这次马屁拍响了。” “嗯,这也多亏了萧帅的训练。” 李妍笑笑说:“你们两个可挺无聊的。” 萧帅喝口酒,说:“哪里无聊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马屁可是生存必备的技能。他人很憨厚,这点儿很不错。可是太直了些,将来怕要吃亏。” 赵王说:“有时候奉承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太过了就不好了,不但降低了自己,也降低了别人。” “这才是至理。”温柔说,裹了一块烤鸭给萧帅,“你们俩个不要喝了酒,一高兴就信口开河。” 经过一个寒假,她俩的关系好了很多。出双入对不说,在人前也恩爱了不少,只是看样子萧帅还没被驯服就是了。 吃喝着,大家又说起了考试成绩的事。她们三个女生都拿了一等奖学金,赵王要忙着学生会的工作,只拿到二等奖学金。就我和萧帅什么奖都没有。萧帅找人带考,虽然没上过几天课,但成绩比我好不少。 “浅浅那么认真帮你复习,你也没考好,怎么对得起她!”李妍说。 “没啊,我其他课程都六七十分,只英语考了89分,不低了吧。” “那么简单的卷子九十分都没有过,还好意说。”浅浅说,见我把虾头弄掉就要直接把剩下的扔进嘴里,伸手拿了过去,“真是看不下去了。哪有你这样吃虾的。考试考不好,剥虾也不会吗?看好了,应该是这样来。” 她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那晚见她剥小龙虾就很利落,像是她念了咒语,虾子自己就把壳脱下来似得。我吃着她剥好的虾,说:“你速度太快了,没看清楚啊。” “真是笨死了。那,这次可要看清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剥,很快的又剥好了一个。我夹过来一口吃掉,说:“要是再慢一些就更好了。” “真是的,你到底有多……” 她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虾,手握成拳,给了我一拳。 “不理你了,这样戏耍人。”她说,对着李妍和温柔,“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就看着他耍人家,也不帮忙。” “呵呵,你不是一直说他笨吗,怎么这么容易就中他的计了?”温柔笑着问。 李妍帮着她,埋怨我说:“你可够坏的,干吗耍这种小聪明?” “你们不觉得她生气的时候更漂亮吗?” “我倒觉得她刚才咄咄逼人又豪爽的样子更不错。”赵王说。 “不,她又羞又坦荡的样子才有意思。”萧帅说。 温柔轻轻打了萧帅一下,说:“不要乱说。呵呵,就算是真话,你也不要说出来啊。” “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李妍说,转向浅浅,“不过也是你自己什么时候看都很漂亮,大家才这么说的。给,吃块烤鸭吧。” “小柔,你也变坏了,不理你了。还是小妍最好。” ? ☆、聚会(5)欢聚 ?  接着又说起了寒假的经历。春节后,老家又难得的下了两场大雪,赵王跟李妍就呆在农村她家里赏雪。 “城市里还在下雪时就开始清理街道,什么都看不到。”赵王说,“看雪还是在乡下的好。田野里,树枝上,池塘里已经结冻的冰上都是厚厚的一层雪,实在是美不胜收。与在旅游胜地看雪相比,是另一种风味。” “是吗?今年去小怪家看看。”萧帅说。 “也不是年年都下雪。再说,只怕你也住不惯。” “谁说的。我今年跟温柔去西北的山村里看她的孩子,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你们别听他胡说,我哪里来的孩子。”温柔害羞得说,“那是我高中时资助的一个贫困生,现在上三年级了,她来信邀我去那里看看。他闲着没事,我就拉他陪我一起去的。” “你这么有爱心,我们可真得有些汗颜了。”李妍说。 “现在开始也不迟啊。好啦,应该有照片吧,先看看小柔的孩子再说。”浅浅说。 “浅浅,你再乱说就不给你看了。” 温柔拿出手机翻出相片来给她们看,她们两个边看边评说着。我和赵王闲着就问起了萧帅在那里的经过。 “那里可真够偏的。小县城离市里有一百多里,小山村离县城又是一百多里。山村很大,住的人却很少,零零散散的也就五六十户人家。只有一所希望小学,也不大,就几间教室,还是和紧邻的两个村子共用的,不然恐怕也建不起来。几个村子隔得也不近,学校只好建在三个村子交汇的一个小山头。说是三村交汇,其实也不近,每天上下学都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她资助那孩子家里穷,辍学一年,因为她才又上得起学。我看那孩子挺聪明的,字写的挺漂亮,文字也很好,给她写的那封‘情书’还挺感人的。” 温柔嗔怪说:“你就不会好好说嘛,那是感谢信。她是女孩子,心思又细腻,自然写得动人。” 萧帅笑笑说:“嗯,有你这位好妈妈的帮助,说不定将来能成为一位作家。” “你不要胡说啦,我们一直只是书信交流,她不知道我有多大,才在信里那样写的。见到我后就叫姐姐了,你也在场的啊。” 她们两个也不再看相片,催着温柔讲下去。 温柔喝口汤,缓缓说道:“我们先坐飞机,然后改成汽车,后来又坐拖拉机,最后走了很久的山路才到。小盈——那孩子本来叫小花,她和家里人要我帮她改的名字——一开始还不太相信,我把跟她写的那些信拿出来,她才扑到我怀里。她家里条件确实不好,那是她父母思想有些守旧,只是因循老思想,守着山里那些地过活。山里人憨厚老实又热情,把家里好吃的——不少是过年时特意留下来的——都拿出来招待我们。还给我们特意收拾出一间屋子,他们以为我和他……没办法,我只好把小盈也拉来一起睡。第二天,村里的人听说来了外人就都跑来看热闹,许多孩子也跟了来。我们只准备了小盈他们一家的礼物,只好包了红包给那些孩子,算是压岁钱。那些孩子很可爱,也不怕生,拉着我们满山里跑。本来只打算住两天的,可是刚好村里有办喜事的,又被拖着多呆了几天。村里人不多,一家办喜事,全村总动员,我们也跟着吃了一顿喜酒。临走时,村里的乡亲送了很多特产,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运回来。隔壁我房间里还有不少,你们若是想要,一会儿过去拿就是。” 一个星期的生活三言两语就被她概括性的说完,想是她们两个的温馨经历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我们也识趣得没有详细追问。 嬉笑之中听着故事,酒也喝得很快,三个女生的红酒已经喝完,两瓶蓝方也被我们三个男生喝光。 赵王还要去拿酒,温柔劝道:“不要再喝了。要是由着他们两个的性子来,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呢。” 李妍说:“这鱼头汤还没喝呢,酒待会儿吃完饭再喝也可以的。” 浅浅已经吃饱了,又翻看着温柔手机里的相片。我凑过去也看了几张。有几张是温柔和一个眼睛很灵气的孩子,想必就是她资助的那个小盈。还有几张是萧帅和几个山里的男孩子的,几个孩子跟他很是亲近,萧帅也是很轻松舒畅的神情。看来他们俩个在那里玩得很开心,怎么在宿舍说起他们的事时,他还是那么头痛? “对了,忘了问你了。你转过来的工资不少啊,你打工做的什么工作?”萧帅问。 “哼,还不是跟着你学坏了。看到女经理漂亮就去搭讪套近乎,可惜人家名花有主,只好认了人家做姐姐了。” “奇怪?怎么小怪的事你什么都知道啊?你是他的代言人吗?” “我……小柔,你就不会好好管管他。” 温柔嗔怪得轻轻打了萧帅一下,看着我笑着问:“浅浅说的都是真的吗?” “确有此事。只是不像她说得那样。主要是她能喝酒,三瓶洋酒,两人平分,她也只是走路不稳。喝过酒的自然就是朋友了。” 我吃了块排骨,又跟他们说了做洗碗工和服务生的事儿,刚才惹到浅浅了,未免再让她生气就没说她虐待我的事儿。 “你呢,浅浅,春节去哪儿了?”李妍问。 “不说。人家今天笨笨的,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被你们笑。” 饭后,他们三个很快的收拾好餐桌,浅浅又端上来李妍给我捎来的醉枣,看那分量至少有半瓶。赵王又开了一瓶威士忌,还拿了一副扑克。 萧帅吃了两颗醉枣,问:“你也好这个?” 赵王倒着酒说:“小赌怡情。一年也就玩个一两回。” “只一两回那也用不着小赌,刚好小怪不缺酒钱了。” “我这人手气差得很,你是想把帮我挣的钱再赢回去啊。” 果不其然,手气还是一如既往得差。等浅浅她们从厨房忙完出来时我就输了两百元了。看了两把,浅浅说:“手气差也就算了,牌技也差得离谱。” “就是因为没有赌运,所以很少玩牌。要不你来吧,输了也是我的。你运气一向很好,说不定能赢呢。” 换上浅浅玩了几局,除了第一局输了,以后每局都赢。她也不是经常玩牌的样子,牌技比我高明不了多少,只是像我的运气是一如既往的差一样,她的运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好。没多久,输的钱赢回来不说,又赢了两百。赵王和萧帅也被李妍和温柔她们换下来,可是状况也没改变多少,还是浅浅在赢。 “浅浅,你总是和他斗嘴,却这么认真得帮他赢钱。”温柔说。 “谁说是他的。输了才算他的,赢了当然是我的了。” “合着我输掉的那两百也是你的了?” “当然啊。你只说输了算你的,又没说赢了怎么拆账。” “呵呵,你真不愧是学财会专业的。” “浅浅运气好,那就不玩钱的了。嗯,输了的就要他们男生喝酒,赢了的就不准喝酒。浅浅,你不许故意输掉,不然的话就要罚他一次喝两杯。”李妍说。 浅浅回头看着我,坏坏得笑着说:“怎么样,要不要我请你喝酒,你不是很好酒的吗?” “行,没问题。到时候,你背我回去就成。” 换玩喝酒的之后,却变成只有温柔输了,没多久,萧帅就喝完了一瓶。又输了一把,温柔端起酒杯要自己喝。萧帅拿过去,一口喝干,说:“这点儿酒算什么,要玩就尽兴啊。” “还是玩别的吧。他昨天也喝了不少酒。”温柔说。 浅浅收起钱,站起身,笑道:“赢了这么多,下次我请客好了。该走了,明天还要上课。你们四个刚好可以凑一桌麻将,玩钱的还是喝酒的自己决定好了。” 跟他们道过别,我们就走了。出了小区,她又不急着回去了,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怎么了,不是要回去的吗?” “人家玩得很开心,现在还很精神,就是回去也睡不着啊。” “你今天确实话多了些。” “不是说要帮你忙的嘛!” “你也看到了。别人如胶似漆的,就不要再去添乱了。” “你想出来的‘破坏三步走’就差最后一步了,怎么现在反倒犹豫起来了?” “你眼里的我就有这么坏?” “喜欢就是喜欢,跟好坏有什么关系。” 她又开始任性了,我也拿她没办法。她今天很活跃,除了一开始有些乱来,其余时候却没再捣乱,那就由着她好了,她虽任性,却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走了一会儿,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刚好路过一间卖毛绒玩具的小店铺,便走了进去。 浅浅抱着一个大大的肥胖龙猫笑着对我:“你看这龙猫多可爱。” “嗯,还可以吧。” “你看是不是和你很像?” 唉,她又开启消遣我的模式了。未免自讨无趣,我赏玩着其他的玩具,给她来个不闻不问。 “怪人,不要装傻了。”她说,把龙猫凑到我眼前,“你看这呆呆的眼睛,还有这憨憨的神态是不是都像你?” 真是的,躲都不让我躲。也罢,那就好好陪她玩吧! 我看着她笑笑说:“嗯,是挺像的,就是这待遇差太远了!你对它又搂又抱的,脸还亲上去了,可是你几时对我这么好过?” 店里的人听了都笑了出来,她满脸通红得把龙猫扔给我走了出去。看她刚才满脸开心的样子,是真得喜欢这只龙猫,我买了下来算是报答一下她今天的帮忙。找钱时,收银员还笑嘻嘻得着看着我,我也报以一笑。 我拿着这只胖龙猫追上她,笑笑说:“不是你要斗嘴的嘛,怎么输了就跑啊。拿着,给你买了下来。” “不要,现在看见它就让我想起你这个怪人。把你那半瓶醉枣给我。” 看来她是真得喜欢这土特产了,我笑笑答应了,把龙猫塞给她,说:“拿着吧,反正买都买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她抱在怀里,摁了下它的鼻子,捏了下它的耳朵,说:“我跟你说,这些都是你惹我生气的赔礼,可不是给我帮忙的谢礼。” 她很是聪明,我就是不同意这什么谢礼、赔礼的说法,她要是想让我请她吃饭、逛街还是照样能找得到由头。 “也好,那你想要什么谢礼。” “这个周末跟我回老家去整理书籍。” “这……” 她瞪了我一眼说:“怪人,你在乱想什么?爸妈把老家翻新了一下,想过几年退休时回去住。现在也时不时得会回去住几天,所以先把一部分书运回去了。本来他们是要自己整理的,临时有些应酬就要我来弄了。我约了小柔,也叫了小妍去帮忙的,想顺便给你们多制造一次亲近的机会,可是她说她男朋友的小姨嫁到这里,她要跟着一起去拜访。没办法,只好再帮你找机会了。” 她又拿我说事儿,我笑笑答道:“还以为你这么小就被家里催婚,找我当代打。” 她轻轻打了我一下,嗔怪得说:“没正经的怪人,到底去不去啊?如果不想去就算了,我可不勉强人。” “去是可以,不过你得准备些酒,有书无酒那可有些不对劲儿了。” “怪人酒鬼。”她说,笑了笑,“放心,威士忌、朗姆,百威、青岛、哈啤都有的,只要你别喝醉了就成。” ? ☆、晒书(1)尴尬 ?  浅浅的老家在一个小镇上,离这座城市差不多有两百公里,出了市区驱车要两个多小时才到。照着浅浅的指引,萧帅将车开进了车库。车库就在街边上,看样子以前是一个店铺,里面已经停了一辆红色的北京现代。车库后面是一条十米左右宽的小河,小河里还有不少用网子隔出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养鱼池,河水清澈,看得到鱼儿嬉戏。车库正后面停着一艘小船,我们一行四人上了小船,划了一会儿就到了对岸。这边岸上不像街道那里一户一户紧挨得住着,距河岸三五百米的大片的农田中间只是星散得树立着十余座民宅,屋子周围也都稀疏得栽着些大树。 苏浅浅拉着温柔走在前面,说:“车库以前是家里的鱼档,前面小河转弯那儿附近有一座小石桥——那边住的人家多一些,只是这样来回有些远,所以家里人就用这小船过河。” “我觉得很好啊!这里环境这么好,很羡慕你能住在这里。” “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因为要上学,就给接到市里了,只有放假时才能回来住几天。你要是想来啊,跟我说,到时候咱俩一起来。你这么好,我爸妈见了肯定很欢喜你。” 萧帅跟我慢慢得走在后面,听着她俩说说笑笑。看温柔手机的相片,萧帅跟她在那西北的小山村里过得蛮开心的,现在虽然没再躲着她,却是不喜不怒的,像是进入了僵持阶段,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跟她耗到什么时候。 我轻声问:“还没想好拿她怎么办?” 他笑笑说:“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一会儿就要拜见岳父、岳母了,你却什么礼品都没带。” “少开玩笑了。她说家里没人的,我只是来帮忙,顺便蹭点儿酒喝的。” 顺着不宽的由碎石铺就的田间小路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浅浅看门没有锁,推门当先走了进去。 “妈,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陪爸一起去的吗?看到车库里你的车在,可是船还在对岸,还以为你和爸开一辆车走的呢。” 浅浅的母亲跟她一样高,也一样的漂亮,长相又有七八分相似,只眼睛和鼻子不像,那应该是浅浅遗传了她父亲的基因了。浅浅的母亲也跟她一样不喜欢浓妆艳抹,脸上的几缕皱纹大方的笑着,黝黑整齐的短发更显其精神,也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和浅浅那手上那只像是一对。两个人在一起都散发着一种自然的美。稍有不同的是,浅浅的自然半是源于年轻,半是源于家教,她母亲的自然则是经历了许多事,看过了许多书之后的一种很知性的自然。有些佩服浅浅的父亲了,不知道他当年用了什么手段才赢得了她这么漂亮的母亲的芳心的。 “其实妈不去也可以的。你也知道你爸的毛病,一沾酒就要多,我待会儿开车直接过去接他就行了。听你说朋友要来,我昨晚就过来了,早上过桥那边的集市给你们准备了些菜,中午你们自己做着吃吧。浅浅,给我介绍你的朋友们啊。” 浅浅先把温柔拉到母亲身前给她介绍了,她母亲亲昵得拉着温柔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开心得对浅浅说:“浅浅,你这朋友看着可真叫人欢喜,妈想认她做女儿,你没意见吧!” “好啊,哥哥虽然对我很好,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姐姐。” “浅浅,你别闹。”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得说。 “怎么,是你眼光太高,不想……” “不是的,阿姨。其实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也想有个浅浅这样的妹妹。” “呵呵,既然这样,那就快改口啊!”浅浅在旁边撺掇道。 温柔扭捏了一会儿,说:“干妈好。” 浅浅的母亲笑着应了一声,除下手上的玉镯递给温柔。温柔摇摇手拒绝道:“不,阿姨,不是,干妈。这个太贵重了。” 浅浅母亲拉过温柔的手,给她带上,说:“再贵重也是一件东西,怎么比得上你这么可人的女儿。浅浅也有一只,你们姐妹两个刚好一对。” “妈,你偏心。我那只是高二时你才给我的,你只见了小柔一面就给她了,太偏心了。”浅浅故意撒娇说。 “这么大了,还在撒娇。你也该改口叫小柔姐姐了。” “不要,我虽然想要个姐姐,但还是叫她小柔。” “你这孩子,随你吧。小柔,回去跟你爸妈说,两家人抽空儿正式见个面,你这个干女儿我就认下了。” 人和人要是看对眼了,什么都拦不住。温柔既温柔又漂亮,又这么招人喜欢,也难怪萧帅对她是要又不敢,离又不舍。 她们母女三人着实亲热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萧帅和我。 “妈,这位是萧飞,是小柔的……呵呵……好朋友。那个呆呆的叫张小怪。” 温柔新认下的母亲认真得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帅,丈母娘打量女婿似得。萧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没了平时的风流样子,恭恭敬敬得说:“阿姨好。” 她答应了一声,对温柔说:“眼光很好啊!不过你若是管不好他,自己就要有些苦头吃了。嗯,放心,等你干爹回来给他拧上两把弦,保证他不敢欺负你。” 见她母亲看向我,我解释说:“阿姨好。我叫张小乖,小怪是浅浅她们乱叫的。” 她母亲却没有理会,问:“你就是那个害我们家浅浅一天哭了三次的怪人?” 都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竟然还跟家里人告状,真是的,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来了。温柔听说后也向我嗔怪得看了过来。萧帅刚才还紧张又不自在的,现在却没事儿人似得嬉笑着旁观。 我向浅浅怨怪得看了一眼,勉强挤出笑容说:“不是,那都是误会,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跟她说什么样的感情都能破坏也是误会?” “啊,那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我是故意说了让她哭出来,这样她心里能舒服一些。” “那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再出轨一两次,也是故意要气她?” “不是……我……这个……她……那个……” 我结结巴巴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解释的话来。浅浅也真是的,这话怎么能给我到处乱说。她母亲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可是问起问题来可真是咄咄逼人,说不定年轻时候比现在的浅浅还要任性。 她母亲看我发窘的样子,笑了笑说:“好了,不难为你了。你替我们打了那小混蛋一顿,给浅浅出了气,也该谢谢你才是。坐了许久的车也挺累的,好啦,先进屋里喝水歇一歇吧。” 唉,真麻烦,来帮忙却差点儿连门也进不去。萧帅听了刚才的第二个提问就有些怪怪的,现在又掩饰下去了。进到堂屋,阿姨冲了一壶茶,还给我和萧帅拿了两罐酒。 “今天阳光很足,你们帮着把书晒一晒再收起来吧。好在是星期六,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也不迟。”阿姨说,又转向浅浅和温柔,“鸡和鱼我都洗切好了,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弄好了。” 浅浅母亲又交待了几句就走了。这时候,我才放松下来打量她家的房屋。她家和旁边几户一样都是二层的小楼,顶楼是平的,有砖砌护栏围着。院子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一个做厨房用,另一个是卫生间兼浴室。院子靠近厨房的一角还有一口老井。堂屋左边是一间卧室,右边有两间卧室,只是相对于左边那间要小一些,二楼也是跟一楼一样大小的四间房间。堂屋里的装修不豪华,摆设也不精致。木质的桌椅,木质的沙发,用的虽都是普通的木头,但作工很精细,也很结实耐用,像是这镇上的朴实的老木工师傅做的。想来卧室里也是这样的装修和摆设了。这样的小镇,这样的家风,所以浅浅身上才会有那种纯真与自然的美吧。 酒柜也是木制的,做工也最精细。透过洁净的玻璃,发现里面的酒更是种类繁多,中国各地有名的白酒,中外的红酒,洋酒如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等。看着欣喜,我走过去就要打开柜子瞧瞧。 浅浅过来拦住,说:“酒鬼。还没开始帮忙,就想先喝醉吗?” “没啊,我就是想看看。我喝过的酒肯定没你父亲喝的多,你总是说我是酒鬼,那不是连他也骂了?” “哼,你们男人都是酒鬼。好啦,开始晒书了。” ? ☆、晒书(2)晒书 ?  她家里的书着实不少,少说也有一万册了,她说这还只是一部分,好在她家的屋子多。大部分的书都在一楼放着,还有些放在二楼的书房。书房是二楼最左边的屋子,左边靠墙一张床,床头边临窗一套桌椅,床尾边贴墙一个书柜。右面靠墙一个茶几,两把靠椅。其他三间屋子都做藏书室用,每间屋子里都放着几排书架。跟堂屋的摆设一样,二楼这些家具也都是木质的,看来她家里的东西都是在这小镇上置办的。 大门上,院子里的房门上都还贴着过年时的对联,只有书房是例外。书房的门楣上挂着名为“得失居”的匾额,门框两边挂着一幅对联:“得之难脱七苦之困,失之方得无为之闲。”文字深远,笔力虬劲。依这房子的装饰来看,还有这么多书,我猜该是她父亲自己做的对联,写好后交给别人刻好的。 我和萧帅负责搬书,浅浅和温柔负责把捆好的书拆开来晾晒。书很多,等我和萧帅把二楼书房里的书也都搬上来时,她们两个还有一小部分没拆开来。坐在石桌边,喝了两杯茶,我和萧帅又开始帮忙她们。我提过两捆书,走到浅浅身边,拆开来,递给她。 “浅浅,你父亲是想做隐士吗?” “你干吗要骂人?我爸最讨厌隐士了。他说:‘有才学,有能力,不为社会做点儿事情,却躲得远远的,只图自己逍遥自在,完全是浪费老天爷给的本事。’” “很有见地啊。那是我说错了。不过我这没才能、没本事的人若是能躲在这里喝酒看书,实在是快活无比。” “酒鬼,这么快又馋酒喝了?书可以随便看,酒不能随便喝。该做饭了,剩下的你们来晒好了。” 她站起身弹了一下我额头,拉着温柔去做饭了。 她家的书不但数量多,种类也很是齐全,古今中外,史书、、诗集、哲学,样样都有。一边摊晒着书,一边挑了两本,待会儿带下去下酒。书都摊开后,拿着书正准备要下去,萧帅叫住我,问:“‘什么感情都能破坏’这句话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帮我把她赶走的吗?怎么不跟我说?” 这半天他都没怎么说过话,我就猜到他一定会问。 “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说了也没什么用。” “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她的家境,也知道她的为人,应该知道她不是图你的钱。而且你四处风流,她还是照样也喜欢你。这种情况下,你越是拒绝,她反而越是喜欢你。所以要想她不喜欢你,可能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只是这法子太慢,而且只怕你也未必敢这么做。” “快说,别磨叽。”他不耐烦得催促道。 我把浅浅帮我命名的“破坏三步走”套进他的具体情况中,跟他解释说:“首先就是要你们在一起,让她以为你已经接受她了,然后慢慢消磨她对你的喜欢,再由喜欢变为腻烦,最后让她讨厌你。这样就能彻底得让她离开你。” 听完后,他就陷入了沉默,坐在石桌旁沉思起来。我留他一个人在楼顶发呆,下到堂屋,打开酒柜,看见里面种类繁多的美酒,真想一一打开品尝一番。只是这些酒看起来都蛮贵的,实在不好意思未经同意就擅自拿来喝。还是喝啤酒好了,放下书,我来到厨房。电饭煲冒着热气,气炉上炖汤的锅子也在咕嘟咕嘟想着,浅浅在灶台那儿忙着,温柔正把炒好的回锅肉装到盘子里。回锅肉用的是腊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用手抓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嗯,很好吃啊。怎么萧帅说你手艺一般啊!” “你不是说他没跟你说过我的事吗,难道那是骗人?” 我伸手又拿了一块,一边咀嚼着一边说:“当然没有,那是之后说的了。真得很不错啊,是之后专门学的吗?” 我又要伸手去拿,浅浅过来打掉我偷吃的手,说:“馋鬼,待会儿再吃,也不知道洗手。既然来了,就帮忙烧火吧。” “不是有液化气嘛,干吗烧火啊,怪麻烦的。” “懒鬼,别这么多话。这水煮鱼大锅炖一下才香。你也是乡下长大的,烧火应该没问题吧。” 我喝口酒,把酒放在一边,往灶台里添上柴引燃。 “先小点火,我要把鱼先用油煎一下。” 锅热了起来,她倒上油,用勺子搅了两下,看看油也热了,把事先在盆里用淀粉之类的拌好的鱼块一块一块放到锅里,煎到两面都焦黄才铲起来放到另一个盆里。直到把所有的鱼块都煎好,又往锅里倒进少许油,把切好的姜块,大葱,蒜瓣,还有花椒大料之类的一起放进锅里翻炒,再倒进清水,放上盐和酱油搅拌一下。 她盖上盖子,对我说:“好啦,可以烧大火了。” 她所有的动作都很娴熟,一气呵成。我赞叹说:“看不出来,很有一手嘛!不用闻,不用尝,也一定好吃。” “是啊,浅浅,很厉害啊。你一定要教我才行。” “呵呵,这一套程序都是跟咱妈学的,我自己也做过几次。妈还有不少拿手菜,你想要做给谁吃的话,就去缠着她好了,反正你这么讨人喜欢,妈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嗯,也好。对了,他怎么还没下来?” “哦,他说这里的风景很好,在楼顶上喝着茶,晒着太阳,看风景呢。”我撒谎道。 米饭已经熟了,浅浅把里面的腊肠拿出来晾着,又走过来揭开盖子,锅里的汤已经滚沸了,便用勺子舀起少许尝尝咸淡。又放进少许盐,她把刚刚煎好的鱼都放进汤里,重新盖上盖子。 “好了,火烧的很旺,再添一把柴你就可以休息了。” 添好柴后,我喝掉罐中的酒,洗了手,又想去冰箱拿酒喝。 “再喝的话,午饭时就没有好酒喝了。”浅浅说。 我只好收回放在冰箱上的手,偷吃了一块她刚切好的腊肠,回到堂屋看书了。 半个小时后,饭菜终于上了桌。一大盆香气扑鼻的水煮鱼,上面又放了几棵香菜;一大盘鸡肉,上面淋上了姜、蒜、辣酱、酱油、醋和香油调好的调味料,还有一碗调料放在旁边;还有一碟回锅腊肉,一碟腊肠,一盘手撕包菜,还有莲藕鸡汤。 “好香。”我说,先吃了一块腊肠。 萧帅听到温柔叫他就下来了,又恢复到来时的样子,看来是还没拿定主意。 浅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限量版芝华士给我和萧帅倒了一满杯,给她自己和温柔倒了小半杯就收了起来,换了一瓶黑方给我们。 我喝一口酒,说:“怎么这么小气,拿出来了还能再收回去。” “酒鬼,那么好的酒你想当水喝啊。” 萧帅开玩笑说:“急什么。这么大的宅院肯定需要个看家护院的,你以后经常来,这些酒早晚不都是你的。” “人家有哥哥的,才不需要他这个好吃懒做的酒鬼。”浅浅说,“哼,跟你这个花花公子在一起他也学不到什么好!” 萧帅吃了一口鱼,说:“嗯,这鱼真不错。他的酒瘾比我还大,可不是我带出来的。” “我说的又不是这个。” 温柔又给他夹了一块鱼,说:“那些聚会你也少去为好,也少带他去才是。” 萧帅喝着酒兀自说道:“就带他去过一次,还让你们见了面。其他的还有什么?” “哼,你跟他说我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浅浅说,脸上红了一些。 萧帅眼睛转了两转,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来。 “你可真行,我知道你是挺怕她的,怎么连这话也跟她说?” “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生日那晚胡说八道,又被她逼问就说漏嘴了。” 萧帅看着浅浅笑笑说:“我就说你怎么每次见我就要骂我两句。不过我跟他说你是处女那可是夸你守身如玉啊,又不是什么坏话。哈哈。” “不要喝了酒,就说些风流话。”温柔害羞得嗔怪道。 “你们男人都好色,就只会用那种眼光看我们。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改风流的性子,我可不会把小柔交给你的,现在我是她的娘家人。” “哈哈,她都没急着要嫁给我,你就先急着想要做我的小姨子啦。” 温柔又喜又羞得说:“不要尽是胡说。尝尝这回锅肉味道怎么样。浅浅,这房子这么大,是祖上留下的来吧!” “嗯,是爷爷在的时候建的了,一开始只有一层,后来家里人渐渐得多起来,才又加盖了一层。可是现在条件好了一些,两位伯伯也都进了城,就想着把它卖掉。我爸舍不得,就给了他们一些钱,算是买下了。又卖了一套城里的房子重新翻修了一下。” “这里花鸟虫鱼,曲水幽径,样样俱全,卖了多可惜啊!” “怪人,才没想这些。只是人不能忘本,更不能把自己的根丢掉,所以才留着的。不过这里环境是不错,比你们北方农村怎么样?” “我们那儿粗犷一些,没这里这么精致,就跟你的人一样。” “怪人,越来越会奉承人了。” 温柔刚跟她成为姐妹,俩人便亲昵得聊起了家长里短。 饭后,她们两个去厨房收拾了,萧帅看着我笑笑说:“偏远小镇,有书又有酒,正合你的心意,还不赶紧下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和温柔这对痴男怨女有了结果再说。” 他发了会儿呆,便躲进了客房。我上到二楼书房,拿起《文化苦旅》又看了一遍《道士塔》。 “偌大的中国,竟存不下几卷经文!比之于被官员大量糟践的情景,我有时甚至想狠心说一句:宁肯存放在伦敦博物馆里!这句话终究说得不太舒心。” 即使不太舒心,还是忍不住得想要说一句,其痛心显而易见。可是如果发生在今天,历史是否会重演?现在的官员是否也会像以前的官员一样,你也拿一些,我也拿一些呢?唉,谁知道呢,如果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文化苦旅,文化的传承几时畅快过? 也许只能说一句“我好恨”了。 这时浅浅进来了,还带了一个胖乎乎的陶瓷酒壶,酒杯也带了一个。酒壶上的画还蛮漂亮的,瓷器我是不懂了,不过酒壶虽然小了点,但看那圆圆的肚子应该能装半斤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4节 “酒鬼,看到酒眼睛都亮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赶紧拿过来,酒没有装满,也就二两吧,我也没管这些到了一杯,一饮而尽。嗯,好香。 “我不知道到我妈会回来。” “哦。”我答应着,又倒了一杯,这次没急着喝,先是闻闻酒香,然后浅浅得抿了一小口。 “那,给你拿了好酒,又跟你道了歉,应该不怪我了吧!” “嗯。” 她把酒壶抢了过去,说:“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家子气。” “有吗?” “还说没有,你自己听听,只会一个字、两个字得说话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说那些话的。你倒好,到处给我宣扬,这还教我怎么讨老婆啊。” “我才懒得散播你那些无聊的话,还不都是你惹人家生气,我才跟妈诉苦的。哼,你要是总存着那样的坏心思,我就真得要人人都知道,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冤有头,债有主,这辈子只能赖着你了。” “没正经的怪人。” 她弹了一下我额头,把酒壶还了回来,躺在床上,盖上薄被便要睡下。 “别啊,下边不是还有两间卧室,我还想睡一会儿呢。” “上来时,小柔要找她那位谈些什么,还很郑重得样子,我可不想偷听。” “刚才吃饭时的气氛很好啊,又要谈什么?” “明知故问是吧!一看就知道他有些不自然,肯定问了你那‘什么感情都能破坏’的怪问题。你怎么答复的?” “他逼问得紧,又有些生气,只好什么都招了。本来对他瞒得好好的,阿姨却一下子就给说了出来。” “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却怪到我家里人头上来。” “不要牵扯,我只是在怪你。浅浅,我以后跟你说的话别随便跟别人说好不好,不然的话,真得不敢跟你聊天了。” “你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那是你的事。我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那是我的事。” “还是那么任性得不讲道理,怕了你了。” “怪人,谁要你怕了。不理你了,睡了。” 她翻过身,面对着墙,留给我一个漂亮的睡姿。 不知道萧帅到底会怎么做,是继续逃避,还是真得要试试我那没什么把握的方法?心结旁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得靠他自己拿主意了。 接着上午看的地方又看了几篇,酒也已经喝完,回身看她,已经睡熟,我关上门上了楼顶,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凭栏远眺,观赏着美丽乡村午后的静谧。换做是我也不想卖掉这里的房子,繁华的大城市里何曾有这份幽美。然而这里也少了名利,所以留不住太多的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保有这份闲适与恬淡。或许,人们也是喜欢这份幽美的,只是与名利如此的对立,也只好把它抛在身后了。我,又该当如何呢? 得之难脱七苦,失之方能无为。又是佛教,又是道教,怎么读都像个隐士说的话,浅浅又说她父亲讨厌做隐士。我看她爸也是个怪人。 吸收够了阳光,又挑了两本老书下到书房。她已经正过身来,但睡得很安静,没有踢被子,应该是在家里睡,心里踏实了。我坐在书桌前看起书来,看累了就看看她美丽的睡脸,养养眼睛。 将到三点钟,她才醒过来,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问:“你一直看书,没睡吗?” “想躺在你身边睡一会儿来着,又怕被你抱得紧紧的脱不了身,只好作罢了。” “就爱胡乱说话,怪人。”她说,轻轻打了我一下,“好啦,你睡一会儿吧,收书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 ☆、晒书(3)留宿 ?  四点过,我们才开始到楼顶整理书。她们两个管分类,我和萧帅把书搬到指定的书架上。萧帅还是老样子,看不出他们谈得怎么样。他也没有要聊的意思。 才收了三分之一的书,萧帅接了个电话就要回去了。 “我妈又给我找了个比我大两岁的后爸,我爸一赌气也给我找了个大我两岁的后妈,得赶回去认亲了。哼,看年龄我这后爸、后妈倒真是一对儿。” 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就找了这个借口走了。本来也想跟着回去的,见到苏浅浅一脸爱理不理的神情,温柔见他又开始躲着她,也是心情不大好,只剩她俩整理这许多书,我也有些过意不去,话虽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 “想走就走,没有人要勉强你。” “中午那水煮鱼味道可真不错,还没吃够就走,我是有些舍不得。” 忙到很晚,还剩下一些,就先把书搬到了二楼有床的书房,明早再说。晚饭简便一些,把中午的菜热了一下,又做了一道豆腐,浅浅煮了面,把鱼汤浇在上面,做了一道正宗的北方面食主餐。 “这面真不错,这鱼汤更好。”我吃着面说,又夹了一块豆腐,“还有,你这豆腐也很好吃。” 温柔笑出声来,浅浅反转筷子敲了我一下,羞道:“你没正经的胡说什么!不给你吃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喝口酒,笑笑说:“别啊。我又没那个意思,是你们自己想歪了。浅浅,中午那白酒再倒一些出来吧。” “那可是上好的汾酒,我爸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喝。给你尝了一些,也该知足了。”她说,给我杯子里加了一些威士忌,“今天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就这些了,不准再喝了。” “怎么这么小气,来之前不是说只要我能喝就成吗?” “怪人,真想喝醉啊!我和小柔可不想照顾醉鬼。” “呵呵,就这么馋酒?”温柔问。 “也不是,主要是那白酒很香,有些馋人。”我说,喝口酒。 踌躇了一会儿,温柔问:“他上午是不是问了你什么,关于你说的那句‘什么样的感情都能破坏’?” 虽然看样子萧帅没敢那么做,可是不知道他俩下午谈了些什么,我只好老实得把我跟萧帅说得都跟她说了一遍。 “你真是够坏的,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不过他没这么做,说明他是喜欢你的啊。”浅浅说。 “是啊,只是喜欢。” “好了,先不要想他了,回去我俩再帮你把他拿下。” “我看还是算了,别越帮越忙。” “怪人,他也是你的哥们,你就不想帮帮他?” “浅浅,谢谢你。只是他说的也对,现在别人是帮不了的。我回去自己再好好想想吧。不过现在是该开心下了。浅浅,你是不是该叫声姐姐了?” “呵呵,不叫的话,你总是不死心。好啦,好姐姐,这样可以了吧。” “温柔可是认我做哥哥了,既然你认了她做姐姐,也该叫我一声哥哥才对啊!” “你……我不叫。小柔都是你不好,到处去乱认哥哥。他总是惹我生气,现在又来占人家便宜。不行,你得把他退掉。” “呵呵,我早上不是提醒你不要闹了吗?是你自己不听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哎呀,不行。你做了人家的姐姐还没给我礼物,你把他这酒鬼退掉就当是送我的礼物了。” “呵呵,好吧,这可是大礼哦。”温柔说,又转向我,“你这个哥哥嘛,人还不错,可是没有给我帮上忙,反而总是给我添乱,我现在郑重得把你退掉。你以后不准再叫我妹子。” “好了,这下他就不能以大欺小得压着我了。” 她们两个真够可以的,把我当成货品了,用得着了就拿去,用不着就又把我退回来了。 “好啦,不要生闷气了。你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了吧!” “酒酿圆子。” “呵呵,馋鬼。好吧,给你做就是了。酒糟还有,小汤圆待会儿得过桥去买。那吃完饭,顺便散步去买好了。” 晚饭吃得很饱,两碗香浓鱼汤拌面,腊肉、腊肠都吃了不少。把餐具收拾好后,我们三个踏着月色,散步在清水河岸,向着小石桥缓步走去。 “小柔,你跟他在那个小山村里住了一个星期,有没有什么浪漫的事情发生?” “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要问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回到了和我谈恋爱时的样子。嗯,有些是在那时我也没见过的。白天,他有时跟着小盈家里人一起喂猪、喂羊,有时也跟着去山里捡柴,真得什么都干,也不怕脏。毕竟小盈家条件不好,不可能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粗面、咸菜他也吃得惯。有时候,我们两个人也一起出去走走,在山里,在田埂间,路不好走时,他就拉着我一起走,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晚上,睡在硬炕上,我有些不太适应,他却不觉得难受,躺下便睡了。山里,条件不便,洗澡很麻烦的,好在我们没有其他挑剔的地方,所以他们给我们准备了浴桶,水是我们自己去烧的。可是,他烧好水了,自己又不去洗。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他也好像发现了自己另一面似得。” 平时风流不羁的萧帅在山里一个星期不洗澡,蓬头垢面得喂猪、喂羊,还有捡柴,实在出人意料。反差有些太大,想来让人好笑,我便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在怪笑什么?” “没什么。他要是不想出这不洗澡的怪法子来,你的好姐姐只怕危险的很。” “也是。呵呵,小柔,这花花公子竟然想出这个法子来,他对你是真得实心实意了。” “嗯。他在那里对我很好的,可是一回来又不冷不热的了。” 温柔说着又有些伤心了。 “得之易时失之易。” “难道你要小柔就这样跟他耗下去?” “当然不是。他今年明显着没有再躲开了,文火已经见效,也该来一剂猛火了。只是这火如何烧得猛就让人费神了,而且风险也蛮大的,搞不好引火烧身。” “怪人,要帮忙就好好说。一会儿鼓励,一会儿又吓人。” “浅浅,你别埋怨他,他说的也都是实情。谢谢你的分析,不枉看了那么多书。” 伤心事说完,也已经走到了小石桥,潺潺流水,点点灯光,惹人怜爱。 ? ☆、晒书(4)指教 ?  一觉醒来,才六点十分。昨晚回来就被浅浅安排到书房来睡,洗过澡也没睡意,就把剩下的书分了类,找了一本,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便睡下了。 赖了一会儿床,穿上衣服,伸伸懒腰,推开门,深深吸了一口凉爽的新鲜空气,慵懒全无,神清气爽。天已大亮,楼下还没有动静,浅浅她们两个还在睡懒觉。把昨晚分好类的书放到指定的书架,轻手轻脚得来到堂屋,打开酒柜,找到了那瓶上好的汾酒,翻出那个胖乎乎的酒壶倒了二两,又拿了一个酒杯,返回书房拿了一本唐诗宋词,上到楼顶准备喝酒看书。石凳有些露水,又下去拿来抹布擦净露水,放上坐垫,这才坐下品了一杯好酒,翻开书来。 读了几首唐诗,再读宋词,信手一翻,便是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只出声读了上阕,却听到浅浅在背后背出了下阕。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果然家学渊源,随口就能背出来。厉害。”我说,倒了一杯酒给她,“早上还有些冷,你就只穿了睡衣就上来了。喝一杯,暖暖身子。” 她没有接,却伸手扭住我耳朵,说:“少来。怪人酒鬼,你竟然敢偷酒喝!” “好在只是偷酒,我又没偷人。啊,轻点儿,别把酒弄洒了。” 我放下酒杯,挣脱她的手,揉揉耳朵,说:“你该跟你姐姐好好学学,温柔一些才是。” “碰到你这个怪人,温柔得起来才怪。” “就是开个玩笑。”我说,把酒递给她,“喝了吧,当心又要感冒了。” 她喝完酒,问:“平常那么懒,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住不习惯吗?” “没有啊。这里空气好,睡得踏实,就醒的早一些。浅浅,你很喜欢东坡的词,该不会和他同宗吧!” “八百年前或许是。起得这么早,就去收拾书,不要在这偷懒了。” “都收好了,所以才敢去偷酒喝的。” “这么勤快,那就奖励你和我一起做早饭。” “嗯,有美女相伴,确实是奖励。” 她拿起酒壶、酒杯,说:“少没正经的胡说,不然就不给你酒喝了。走啦,怪人。” 早饭有酒酿圆子,煮鸡蛋,还有自家泡的酸菜,浅浅又煮了两根腊肠。温柔也很喜欢酒酿圆子,要浅浅教她怎么做。 吃完饭,她们收拾了一下屋子,我们就准备要走了。才走出堂屋,浅浅的爸妈却回来了。 “爸,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爸听说妈收了个女儿,就急着回来看看。小柔还不快过来见过你爸。” 温柔走过去,叫道:“干爹好。” 浅浅她爸认真打量了一下她,说:“嗯,好。把那干字去掉,怪难听的,你就跟浅浅一样叫我爸。” “是,爸。” “既然认下了,就要正式得。回去后,问你爸妈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家见见面。” 浅浅母亲笑笑说:“这还用你嘱咐嘛。这些年我也没动过这个心思,只是小柔实在可人,这才有这个念头。” 浅浅父亲答应了一声,向我看了过来。她父亲丰神俊朗,眼睛透着睿智,身上散发出一种威严。他盯着我也不说话,让人实在不舒服。浅浅就在一边站着,也不过来帮我解围。 “叔叔好。小子张小乖,无不良嗜好,唯好美酒。家住北方乡下,有几亩薄田,苟活无忧。父母康健,虽不读书,然朴实知理。嗯,没了,就这些了。” “就这样可配不上我家浅浅。”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怪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浅浅瞪着我生气得说,却没向往常一样上来扭我耳朵,弹我额头,看来在她父亲面前,她也循规蹈矩了些。 “不是还有一个嘛,怎么没见到。” 温柔说:“爸,他昨天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带他来见你。” “好了,别在这站着说话了。”浅浅母亲说,拉着小柔,“浅浅,你去买些菜,妈想和小柔多聊一会儿,你们吃完中饭再回去吧。” 浅浅答应着,白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我对浅浅母亲说:“阿姨,我去帮浅浅提东西吧。” 浅浅母亲笑笑说:“嗯,好吧。” 我出了门,小跑几步追上了浅浅。她白了我一眼,懒得跟我说话。下了田间小路,沿着河岸,快到小石桥时,她还是不说话。 “浅浅,中午做什么好吃的。” “浅浅,再做一次水煮鱼吧,昨天还没有吃够呢。” “浅浅,昨晚你那豆腐也很好吃!” 这时已经上了小石桥,她停住脚步,伸手揪住我耳朵,说:“赖皮鬼,要你胡说八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谁说你现在了,我是说你刚才。” “我也没办法啊,你母亲是咄咄逼人,你父亲呢是不怒而威。” “那你还敢没正经得胡说?” “你这眼睛跟你父亲很像,因为你很漂亮,所以被你盯着看还蛮舒服的。可是你父亲读了那么多书,眼神比你犀利很多,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只好坦白从宽。” “你要是没有坏心,干吗要心虚得坦白?” “你这么漂亮,是男人都会对你有坏心,我当然是男人啊!” “没正经的怪人,讨厌死了,给我下去泡泡水。” 她松开揪住我耳朵的手,用力得推了我一把。小石桥不宽,护栏只有小腿这么高,被她一推,刚好绊倒矮矮的护栏上,我一下子倒栽进河里。还未出正月,虽是南方,这河水还是很冷的冻人。她可真是的,竟然真得把我推了下来。河水不深,我摔下来时手就碰到了河底,估计还不到一人深。既然请我来泡澡,那就多泡一会儿,呆在水里直到憋不住了才透出水面来大口吸气。抹掉脸上的水,抬头见她跪在桥边,她身边围着几个人,也不知是来帮忙还是来看热闹的。我游到岸边,她赶过来把我拉了上去,生气得说:“既然会游泳,干吗要躲在水底吓人?” 她不怨自己,却先怪我,真够任性的。但见她一脸惊慌,眼中也含着泪水,我也没再怨她,开玩笑说:“河水这么干净清凉,你好心请我下去泡澡,当然得多待一会儿。” “都在打哆嗦了,还有心说笑。前面就有间卖衣服的小店,赶紧买套衣服换上,别再感冒了。” 她拉着我快步走进了店里,拿了几件厚衣服给我,老板人也很好,给拿来毛巾不说,换好衣服后,还给我烫了一杯热酒。 谢过老板,出了店,浅浅提着我的湿衣服,笑笑问:“对不起啦。中午给你做水煮鱼,炖豆腐,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 “红烧天鹅。” “呵呵,我们这个镇子是小地方,买不到天鹅,只好买只大白鹅代替好了。” “可惜我的手机也泡了水,这下没得救了。” “你那手机早该换了,现在谁还用按键手机。” “我不是可惜手机,而是里面的东西,咱俩跳舞的那段视频,还有你跟小宝亲亲我我的相片,这下都没了。” “呵呵,早就要你删掉就是不听,这就是惩罚。人家和小宝的相片自己还有很多,可是不会给你了。” “浅浅,改天再陪我跳一支舞吧!” “想得美,你总是有坏念头,人家才不陪你跳。你可以去找你那漂亮的经理姐姐啊!” “也是。说不定还能再得到一个缠绵的吻。别人不像你,只吻你一下就被骂得体无完肤。” “没正经的怪人,真想再把你推进水里去。” “千万别,再泡一次就真得感冒了。” 在集市上买了鱼,鹅,豆腐,还有青菜配料,提着东西回到她家,温柔和她母亲见我换了一套衣服,头发还是湿的,就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浅浅笑笑说:“在桥那里有只可爱的小狗掉进河里了,小妹妹哭得很伤心,他就见义勇为得跳进河里把狗救了上来。” 戏耍了我不说,又骂我是落水狗,只是在她家里,我也不好说她什么。 浅浅母亲虽然不信,也没追问,拿过我手里的东西,说:“别傻站着了,去洗个热水澡。浅浅,把衣服拿去洗一洗。” “不要,有洗衣机,他自己去洗。我要跟着妈一起做饭,你还有好几样菜没教我呢,不能只教小柔不教我。” 她把衣服塞给我,拉着她母亲跟小柔去了厨房。没有她父亲在场,她就任性许多。 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我去浴室烫了一个热水澡,再出来时,浅浅正在帮我洗着衣服。 “爸叫你到书房去。告诉你,再敢胡说八道就不止当落水狗这么简单。” “那就一起去好了。你要是不监督着,我可就信口开河了。” “干吗,又要威胁我是吗?” “不是,那个……” “好啦,快上去吧,我爸又不会吃了你。” 站在“得失居”的匾额下,多少还有些忐忑,可是又躲不掉,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进来。” “叔叔好。” “嗯。” “那个,浅浅真的很好,我自知配不上她,所以没敢对她有那方面的念头,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嗯。浅浅说你挺喜欢看些上了念头的书。” “可能是一个人呆久了,有些落伍了。” “那你喜欢中国哪个时代的文化。” “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着实让人神往。” “嗯,中国文明的根基便是在那个时代扎实壮大起来的。那封建社会呢?” “没什么意思。一进入封建社会,便像进了一个怪圈,一直在里面转来转去的,怎么也绕出不来。” “那现在呢,走出来了?” 我笑笑说:“您可真问倒我了,我这点儿水平可答不出来。刚才那些也都是自己的一些感想,又没什么依据。” “浅浅说你挺诚实的,看来不假。”他说,给我倒了一杯酒,是浅浅昨天给我喝过的限量版的威士忌,“你觉得中国人怎么样?” 他问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我端起酒喝了一大口,说:“中国人很聪明,所以很糊涂。” “是啊,中国人真是将‘难得糊涂’这句话用得出神入化了。人们或无意识、或有意识得通过自己的行为诠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糊涂与清醒也就在于这‘无意识’与‘有意识’之间的差别,然而中国人却有意识得去装糊涂,实在是太过聪明了。” 无意识也罢,有意识也好,都是在诠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实在是透亮。迷茫的我开始有了方向感,能分得清东南西北了,虽然还没找到自己的方向。诠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对生活的理解,理解…… 过了半天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谢谢,受用不尽。”我真诚的说,“只是身无长物,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感谢才好。” “帮我多照顾下浅浅也就是了。” “好啊,要是再有哪个小混蛋来欺负她,我就代您好好教训他。不过她被那个小混蛋耍了之后看人的眼光进步了很多,跟我一起呆久了,酒量长了不少,应该没什么人能欺负她了。” 正聊着,浅浅开门进来了,端着切好的水果。她走到父亲身边,把果盘放在书桌上,笑笑说:“爸,这个怪人没再胡说八道吧。” 她父亲疼爱的把她拉到身边,说:“他跟我聊得很开心,还说要保护你不受人欺负。” “谁要他保护啦。再说,他自己就够坏的,总是惹我生气。” “所以你就要他当落水狗?” “哼,谁叫他胡说八道的。”浅浅说,“怪人,大男人还要告状,真是小心眼。” “叔叔这么睿智,还用得着我说嘛!” “怪人,拍马屁的水平又有长进了。好啦,别在这儿打扰爸看书了,跟我下去帮忙烧火做饭。” “你们母女三个慢慢做吧,我也好久没下棋了,让你这位怪人朋友陪爸下几盘棋。浅浅,你去把下面那象棋拿上来,再拿瓶酒上来,就拿一瓶汾酒好了。” “不准再喝了,不然中午妈就不给你酒喝了。怪人,你自己是酒鬼,还把我爸的酒瘾给勾起来了。” 浅浅拿了象棋上来,还沏了一壶红茶,带了一碟点心,走的时候把那瓶威士忌也带走了,趁她父亲不注意弹了我额头一下。 她父亲棋艺很好,第一盘我是大败。第二盘让了我一只車,我好歹可以周旋。第三盘让了我一只马,我才能跟他拼个势均力敌。 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餐,休息了一会儿,我们才准备离开。临走时,她母亲听浅浅说我妈做的醉枣很好吃,要我让家里邮寄一些过来也给她们尝尝。 走在河岸上,浅浅问:“你都跟我爸聊了什么?” “是啊,浅浅本来挺担心的,跑上去看时,你们却相处得很好,喝酒聊天的,还要下棋。” “男人之间的谈话女孩子不要打听。” 浅浅嗔怪得扭住我的耳朵,说:“你说不说?” “啊,轻点儿。还是没变温柔一些。” 我揉着耳朵,把她父亲对我说的有意识、无意识的那些话对她们说了一遍,其他的话没多大用,也就没跟她们说。 “爸都没跟我说过,干吗要告诉你这个怪人这些?” “你是积极向上的好姑娘,自然用不到。” “所以你是很有受益了,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不是很有受益,是受用终生。小恩小惠是要报答的,这大恩大德向来是不用言谢的。” 温柔听了莞尔一笑,浅浅说:“就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你自己也说是大恩大德,这大恩大德一定要你还回来的。” 温柔开了她们母亲的车,回到城市,在一个地铁站口把我放下,就带着浅浅回她家认亲去了。一直在想着浅浅父亲说的话,所以地铁做过了两站都不知道。 ? ☆、晒书(5)改变 ?  诠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首先得弄明白自己对生活的理解。这些年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了不少书,但毕竟是间接地,虽有些客观的认识,却没有多少深刻的感受,也未曾在生活中验证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无论我怎么说“今天的酒好像特别好喝”都没有老板那样的感觉,也是因为自己总是以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的态度对待生活。已经二十岁了,是时候该走出这封闭的屋子——有形的和无形的,深入其间得认识这个世界。 看书还是很有用的,不能丢的,一本好书就像一个朋友一样,那就上课或逃课时看。然而走出去干什么好呢?到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对了,彭举曾邀我和他一起练摊,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说干就干,我给彭举打了电话,没有犹豫得他就欣然同意。 白天上了两节课,剩下的时间便泡在图书馆看书,傍晚时分提前吃过晚饭就跟彭举一起练摊。 摆好摊子,彭举问:“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不是说寒假挣了不少酒钱吗?” “你不是跟我说过嘛,不能总是呆在屋里,得出来多见见世面。你说得很对,我以前确实太懒了一些。”我说,“不用叫卖吗?也不用贴什么减价、甩卖之类的标语吗?” “呵呵,不用。你的想法倒蛮多的。反正那些东西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这会儿没什么人,我来教你怎么给手机贴膜。” “好。”我说,拿出两罐酒,打开来递给他一罐,自己喝了一口,“去年还没这项业务,几时学的?” “寒假没和她在一起时,就到手机配件店里给人免费打工,一来二去得就学会了。” “你可真有心。” 饭后,出来的学生渐渐多了。有些是出去玩的,有些是出来散散步,有些是去参加什么社团活动的,都是大学生,做事情也不是很急,路过时便看看。当然,停下来看的女生居多,再有就是情侣,男生停下来也就是看看耳机,或者给手机贴膜,那些小饰品是没多少兴趣的。 理所当然得也看到了很多冷漠的轻视眼神,也有不少敬重和鼓励的目光,但大多还是无所谓得爱理不理。 跟他一起练摊一个星期之后,学校里他经常摆摊的地方都去过,他就开始把东西都交给我,隔三差五得来跟我一起卖东西。这些天始终没见花香跟他一起出来卖过东西,之所以经常不来应该是陪她出去玩了。他们的事彭举始终没说过,我也不好意思问。而且他对花香这么上心,我不忍心打消他的兴头,在萧帅聚会上见过花香的事也就没告诉他。 一个人摆摊的时候,有时把摊子摆在了校区外人流较多的马路上。看到的事情也比在校园里有意思得多。有随地乱丢东西的,也偶尔有两个拿着吃剩的包装袋走到远处的垃圾桶才丢掉的。 有一晚突然下起了细雨,我只好把摊子收了,附近只有公交站牌那儿可以躲雨。我提着东西赶到牌子下,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那里,有带伞出来的就撑起伞站在了雨中给我腾出地方,我感激的报以一笑,对方微笑点点头。公交车来了,等车的人和往常不同得竟然自觉地排起队来上车。而且后面开来的几辆公交车遇到的也都是这么井然有序的队伍。 第二天中午,天还有些阴天。天气预报说没有雨,我就逃课提着东西又到那里去摆摊。稍有可惜得是,虽然有人在排着队在上车,但队伍已经开始散乱了。难得天气预报这么准,果然没有雨,乌云散去,太阳出来了,可上车的队伍也没了,恢复了往常的你拥我挤的场面。 雨中尚能坚持守礼排队,可晴天却拥堵不堪,这是为什么呢?晚上,回到房间写下了心中的不解。 今天晚上我把摊子摆在了主教学楼前广场的一个路口处,是彭举下午打电话来告诉到这边来的,说是有几个社团在这里搞联谊,看来今天能多挣一些了。 月亮星星都爬上来了,参加联谊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得都来了。女生三三两两手挽着手慢步走着,男生三五成群边走边说些轻浮的话,因为是联谊,情侣一起来的就很少,就连停下来看东西的女生也没多少。所以人来了不少,卖出去的东西却不多。只怕要等到联谊结束,成双成对得出来后才能卖的出去了。 联谊已经开始,学生主持说了几句没什么劲力的开场白就开始了无聊的游戏,男生女生都笑得很开心,脸上挂着相似的笑容。幸福的人大都相似,也没什么好看的。 广场斜对面的一角,有两三组人没有参与到联谊当中去,每一组约有七八个围成一圈,因为离得远也看不清到底在干什么。 “花香说你和彭举合伙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 听到声音,我回过头来看到浅浅站在摊子前,旁边站着一个外国女生,长得有些像《哈利波特》里的赫敏。 “彭举该是跟花香出去玩了,最近他也是有时来有时不来的。”我说,对着浅浅的这位外国朋友,“you,herione i very like you 《harry portter》。” “怪人,白帮你补习了,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好。” “可能是太激动了。sorry,i’ so ……浅浅,兴奋那个单词怎么说?” “不会就不要说,也不怕出丑。” “你是浅浅的男朋友吗?” & friend,not lover。嗯?你的中文说的很好啊!” 这位赫敏开玩笑说:“谢谢,你的英语也很好啊!” “jt so so。” 浅浅打了我一下,说:“怪人,英语这么差,你也敢胡说八道。你说过的,我来就免费。这两只可爱的小猫我就拿走了。” 她分给赫敏一只,两个人就手挽手走了,向着不知干什么的那一群人。嗯,应该就是浅浅说的英语沙龙了,该是在练习口语交流。 还是没有客人上门,喝口酒,我带上耳机,听着歌,看起。一个多小时后,浅浅又走了回来。 “赫敏呢?” “不要再乱叫了。她还在那里聊着呢,很多人围着。” “你们怎么认识的?” “网上认识的,她想学中文,我想学英文,刚好一个学校,就拉她过来了。今天怎么没顾客啊?” “人不少,都只顾着在那边找对象了。兴许待会儿就有人来了。”我说,拿出酒壶递给她。 “不要。我可不想变成酒鬼。” 我收回来自己喝了一口,说:“女孩子少喝点儿酒也好。要没事儿你就先回去吧,跟我在这儿坐着挺无聊的。” “干吗,嫌我麻烦?” “是怕你嫌弃。你那位花大小姐可一次都没来过。” “我看你还是劝劝彭举跟她分手的好。”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让我怎么说啊!” “唉,那他只好伤心了。” “你就不能劝劝她专心点儿?” “她自己也说很喜欢彭举,只是……就算现在劝好了,只怕以后也总是不顺心。”她说,叹了口气,“说别的吧。你怎么突然决定跑出来摆摊了?” “你不是说我欠你一份大礼嘛,我不多攒点钱,到时候你来讨债,只怕要捉襟见肘了。” “怪人,我要的大礼你就是摆摊四年挣得也不够!”她说,笑了笑,“好啦,顾客要上门了。” 联谊活动上已经看对眼的成对的开始离开了。英语沙龙那里也已经散了,兴许是因为旁边的联谊有些吵闹的原因。 赫敏和刚认识的几个朋友一起走了过来,跟浅浅打了招呼,翻看着摊上的货品,最后每个人买了两件。她们才走,又有两对刚认识的男女朋友过来,浅浅也帮忙接待。时间越来越晚,活动也差不多接近尾声,参加活动的人不少开始陆陆续续得离开了,路过时也都停下来看看。因为浅浅长得漂亮,所以买东西的人都找浅浅问东问西,开始浅浅还不知道价格,就问我之后再答复他们。几次之后她就都记住了,有些她觉得便宜了又给涨了两块钱。因为她的帮忙,就这一会儿就卖掉不少。 联谊活动已经结束,我们也收起了摊子。 “亏得你来帮忙,才卖得这么好,待会儿请你喝酒。” 我说,背上一包货品 “人家心情很好,不想喝酒。”她说,拿起一包货品。 “我来吧,让你陪了这么久已经挺过意不去的。”我提着收起来的摊架说。 “好啦,反正又不重。以后,你少惹我生气就是了。”她说,当先走了开去。 我提起摊架跟上,笑笑说:“可是你生气的样子确实很漂亮。” “那人家开心的时候就很丑?” “不,是更漂亮,所以才不敢多看,怕看多了会被你石化。” “呵呵,怪人,拍马屁的技术这么精进了。” “多亏了你未来的姐夫。哦,对了,你们两家见面了?” “见了。小柔父母也都很好,父亲是律师,母亲是教音乐的,跟我爸妈也蛮投缘。她父母好像也知道她和萧帅的事,还有些反对。就算你那花花公子的朋友想追她也有些苦头吃,小柔这么追他,他却不知足得躲来躲去的。我见过她那青梅竹马了,长的一表人才,他要是一直拖下去,就算小柔再喜欢他也没用。” “你没给她出出主意吗?” “你自己怪,你的朋友也怪,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帮啊。” “我也想不通。只怕是拖得久了,他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你还不是一样。” “不,我只对你有奇怪的想法。” “没正经,讨打是不是。” “呵呵。前面超市,你不想喝酒,请你吃零食好了,你看着买就是了。” “人家又不是一直那么任性。你不要挣点儿钱就乱花,这里还有彭举的份儿。” 她又跟我说了她那晚去小柔家的事,说说笑笑到了我的宿舍。 “这次好像干净一些了。” “不然怎么好意思请你上来。”我说,给她倒了一小杯威士忌,“不喜欢喝酒,少喝点儿也没事儿。哦,对了,前天家里寄了两瓶醉枣来,忘了跟你说了。刚好,你走的时候就带回去。” “哼,早就寄来了,干吗拖到现在,是不想给吗?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我从柜子里拿出醉枣,说:“不是。知道你喜欢吃,我是想留着,等哪一天不小心又惹到你了再给你,算做讨好的筹码。” 她浅浅得笑了笑,说:“怪人。竟会想些歪主意,用心也不良,你该想着不要惹人家生气才是。” “没办法啊。本来就有些迟钝,见到你又口不择言。” “哼,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人家才不想听。现在不敢谈恋爱,还不是被你那些话给吓到了。” “怎么怪起我来啦!是你这么漂亮,又总是让人看得到,吃不着,才……” 我话未说完就被她揪住了耳朵。 “啊,痛。看吧,我就说见到你就口不择言了。”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5节 “总是气人家,走了,不理你了。” “别啊,酒还没喝完呢。我还有事儿想请你帮忙。” “赖皮鬼,什么事?” “我和彭举卖的东西都没什么包装,买来自己用是没什么,可是要送人就寒碜了些,我想着弄些包装盒,只是我这审美眼光有些过时了,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哪些会讨人喜欢。” “嗯,你还真动了不少心思啊!好吧,看你这么努力就帮帮你好了。” 打开电脑,我把自己选的给她看了,三分之二她都不喜欢,就给删掉了,又重新选了些。 “我觉得复古的也蛮好的。” “老古董,不是给你留了一些老式样的嘛。你又写了些什么奇怪的文章?” 她说着打开了桌面上的“习作”文件夹,里面只多了一篇“雨中的坚持”。 “斜风细雨吹不散、浇不灭人们的守礼之心,然而这份心却是见不得光的,太阳一出来也就跟雨水一样蒸发得不知去向。”她轻声念道,“还是那么古怪,总是看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好了,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住下也可以啊,反正有空着的床位。再睡我的……啊……” “叫你胡说八道。” 她说完,又用力扭了一下才松开扭住我耳朵的手,拿了一瓶醉枣就要走。 “还有一瓶呢!” “自己留着吃吧。” 我看着她笑笑说:“一下子这么体贴,有点儿不太适应。” “人家本来就这样,还不是你一直惹人生气。” 刚把她送出男生宿舍楼,就见到彭举和花香向着这边走来,两人像是吵过架,表情僵硬,两人之间也隔着一人的距离。花香看到浅浅就向她跑来,拉着她一起回宿舍了。彭举呆站着也没追过去,我便邀他上来喝酒。 “真巧,再晚几天,这瓶好酒就被我喝光了。” 经理送的那瓶威士忌只剩下两个半杯,拿起一杯递给他,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他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只是喝酒。我就跟他说了要增售包装的想法。 “很好啊!你先在网上订一些来试试,如果卖的不错,我就在进货的那儿多订一些。这些日子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都教给你一个人来管,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有什么,过些日子我也放个长假,都丢给你不就行了。” “你看到了,我们刚吵了一架。她……” 他没有说下去,叹了一口气。我拿出啤酒递给他一罐。 “不想说就喝酒,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你了。来,这里还有醉枣,老家寄来的,刚好下酒。” “萧飞不回来吗?” “隔些时候就回来一次,只是没个固定时间,有时晚上,有时中午。” “你跟他相处的挺不错的。” “其实他人不坏,就是在性这方面有些随便了,大都是女的自己黏上去的。” “是啊。有钱就是长得一般,也照样是很多人往上凑。” “讨厌钱?那你干吗这么拼命,还这么年轻,家里又不缺钱?” “是啊,到底为什么挣钱呢?为面子,为女人,还是只是为了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了。” 原以为他很有目标,很坚定的,原来也是有些盲目得积极。 “人们都是在通过自己的行为诠释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是有意识的,有些则是无意识得。你无意识得积极向上也感染了身边的许多人,至少我就是。” 他沉默着喝了一罐啤酒,说:“谢谢。其实,你一直都不像看起来那么的懒散。” 最后,关于他们吵架的事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喝了三罐酒就回去了。 ? ☆、露营(1)出发 ?  正窝在被窝里睡着懒觉,电话却不停得叫着。这些日子,天天晚上摆摊,白天看书,就连逃课的次数也少了,难得星期六就想偷懒一下,又被吵醒。我拿过手机,还不到七点,还是萧帅打来的,他几时变得这么勤快了! “喂,什么事啊,这么早?” “赶紧起床,去露营。” “没什么意思,不太想去。” “别这么多废话,赶紧得过来吃早饭,就要出发了。” “我晚上还有安排啊。”我推搪说,不想起床。 “行啦,别推三阻四的。不就是练摊嘛,今晚的货我全包了。赶紧得过来吧!” 还是那么任性,今天要去露营,他今天早上才通知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我下床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已经下了几节楼梯,想起冰箱上还有两瓶威士忌,前天网购的,还没有喝,我又回屋把酒装进包里。 到了萧帅那里,浅浅和温柔都在。跟她们打过招呼,我从背包里拿出酒递给萧帅。 他接过酒,放进酒箱,看着浅浅取笑我说:“还是她了解你啊,知道你就是什么都不带,也不会忘了带酒。” “红颜知己就她这么一个,要是说不出这话来,那我就有些失望了。”我说,放下背包,走到饭桌旁坐下。 她哼了一声,啐道:“我才不是你的什么知己朋友。” “朋友嘛,天注定,想逃这辈子你是逃不掉了。”我说,接过温柔盛好的八宝粥,跟她道了谢。 “你可真够赖皮的,怪不得浅浅这么聪明却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原本想开她几句玩笑的,见她虽然很开心,神情却还是有些失落,我笑笑没有作答。从浅浅老家回来有些日子了,她们俩个还是朦朦胧胧的拖着。 早餐有八宝粥,两盘水饺,还有一盘小菜,还有两瓣儿剥好的蒜。 “谢谢,还给我准备蒜。” “我没这么好的记性,是浅浅剥的。” “哦,那就不谢了,反正欠了你一份大恩大德,这点儿小事儿不谢也罢!” 浅浅嗔怪道:“赖皮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再胡说就不给你吃了。” “什么大恩大德?”萧帅问。 “在她老家那次,你提前逃了回来所以不知道。第二天,她……呃,她们的父亲就回来了,只跟他聊了一会儿就受益良多。说实话,叔叔的见识着实不凡,你要是没先回来,跟他聊一聊说不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惜。” 我边吃东西边把浅浅父亲说的话又跟他说了一遍。 “嗯,确实应该见见。” “改天要小柔带你去就是了,反正她已经很熟了,妈喜欢她都要多过我了。” “呵呵,怎么,吃醋了?我妈一见你不是也很喜欢,还要把我家的那很有出息的表哥介绍给你当男朋友。” “是吗?长得怎么样,高不高大?” “你问他身高干什么?” “叔叔要我照顾一下浅浅,他要是太高大,到时候浅浅若是受气,我打不过他怎么交待啊!最好帮她介绍一个瘦弱一点儿的小白脸,我也好应付。” 浅浅嗔怪得看着我说:“你又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没有啊,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么漂亮,又挺爱幻想的,很容易被人欺负。” 萧帅笑笑说:“既然这么担心她,我有个好法子,你把她娶了不就皆大欢喜嘛!” “呵呵,那就更没法交待了,跟我在一起她得天天生气了。” 浅浅用力扭了一下耳朵,说:“懒得理你,怪人。” 我吃一口水饺,问萧帅:“怎么想起去露营了?” “天气这么好,当然去踏春啊!”温柔代他回答说。 原来是温柔组织的,看来她要对萧帅用猛火了。 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把东西装上车就出发了。开到高速公路入口处时,赵王和萧帅他们已经等在那儿了,原来温柔还拉了李妍来助阵。 将近中午,两辆车才开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个景区,天气很好,已经有不少人来这里游玩。把车停好,午餐随便吃了一些,又休息了一会儿,我们便打点行装进到了山里,在半山腰的小溪旁找到一块适合露营的空地。三个帐篷搭好后,大家就分别选了帐篷存放行李。李妍他们是自己带来的,不用选。温柔和苏浅浅选了中间的,剩下的就是我和萧帅的了。 进了帐篷后,萧帅轻声说:“我看你还是好好追苏浅浅吧,天鹅肉你是吃不到了。看到没,他的坐骑虽是大众,却是辉腾。” “根本就没想吃,不用看车也知道他不是等闲之辈。” “怎么看?” “见了你开的豪车,依然神态自若的人自然不简单。” “你还不是一样。” “我那是反应迟钝,心里羡慕得不得了,只是你看不出来。” “哈哈,还是那么古怪。” 我放好东西便先出来了,拿罐啤酒,走到溪边,找到一块大石坐下,脱下鞋子,把脚伸进水里,凉凉的很舒服,正好解乏。 泰利斯认为水是万物之源。《老子》曰:“上善若水。”水竟有如此魅力,吸引着先贤哲人的目光,创造出他们传于后世的经典理论。 盯着溪水发了一会儿呆,我闭上眼,感受着溪水、山风,恍若与山水树木融为一体。像是苏菲喝掉爱丽丝送来的红瓶子哲学药水后的感觉,每一件事物都属于一个大的‘自我’。嗯,浪漫主义也挺不错的。 “怪人,你又在那里发什么呆?” 浅浅的声音把我吵醒,我又回到了我这个小的自我之中。她说完扔了一块石头在我前面的水中,溪水仿佛被她召唤般溅起许多水花到我身上,脸上也被打湿。 她拿着毛巾走过来递给我,有些歉意得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么巧就溅起这许多水花,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山水之间,她又增添了几分灵气,草木树石都在辉映着她的美,仿佛她本就是山中的仙子。 我接过毛巾擦擦脸,看着她说:“不是我做了坏事,而是你是这山里的妖精,草木山水都听你使唤。” “又在乱说话,它们要是都听我的,我早就让它们把你拉下水去了。” 温柔笑着在后面插话说:“你是妖精,他是怪人,你们两个刚好是妖怪二人组。” 浅浅害羞得瞪了我一眼,说:“都是你在乱说话,怪人。” 说完,她丢下我又去找温柔她们了。 本来正在神游物外,却被浅浅给打断了,我只好作罢,晾干脚,穿上鞋袜。萧帅和赵王也出来了,他们在帐篷前铺了一张防潮垫,上面又放上一张毯子,舒适的坐在上面喝酒聊天。我站起身也走过去,坐下和他们一起喝酒。不过他们聊得是炒股的事,我听不大懂,便有一句没一句得听着,享受着春日的暖阳,不久就舒服得睡着了。 ? ☆、露营(2)追问 ?  再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黄昏最后一缕阳光刚好消去,我才揉揉眼睛,拿开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一条毯子,伸伸懒腰。近来把自己弄得很忙碌,好久没这么懒散自在了。 浅浅走过来嗔怪道:“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又这么的懒散。” “‘闲散是天才的理想,懒惰是浪漫主义的美德。’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看你是不伦不类,既不浪漫,还是个木头木脑的木材。”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酒、酒杯和几个塑料碗碟放在毯子中间的桌布上,“去帮忙了,懒鬼。” 我走到萧帅他们那里,他们已把木炭点着。我帮着把箱子里的肉菜拿出递给他们。他俩对烧烤都很熟悉的样子,像是经常出来这样游玩。我帮不上忙,只能把生的递过去,把烤熟的拿到桌布那儿。肚子有些饿了,运送食物途中,我便先吃了一串肉串。 烤好后,大家围圈而坐,边吃边聊。天上月与星,山中风吹树叶声,吃着美食,饮着美酒,开心笑谈,着实舒服,他们平时可挺会享受的。 萧帅对赵王说:“一直就觉得你的名字够霸气,不过现在可不是古时候,真得想要称王那就成了复辟。” “我父亲姓赵,母亲姓王,本来为了赶时髦是取了四个字的名字。” 赵王笑笑,看着李妍又继续说,“她说四个字的念起来拗口,写起来麻烦。我就把后面两字去了,只留下姓。她的名字也是一起改的,她以前叫李丽。” 温柔和浅浅看着李妍,笑着说:“你们两个可真恩爱。” 大家笑笑,又继续喝酒。他们说着以前旅游、露营时的轻松有趣之事,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赵王看着我问:“怎么不说话?” 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插不上嘴,除了老家和念大学的这所城市,其他地方我又没去过,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我笑笑解释说:“没办法,你们几个非富即贵,我只好少说点话养养气。” 浅浅揶揄道:“还用养吗?你不是满身傻气。” 开学以来她就不怎么刁蛮了,对我也体贴不少,今天又来臭我,也不知又为了什么。不想再惹到她,我只好认输,说:“也是,还是你了解我。” 她正要反驳,萧帅却又来接我短,说:“又在装傻。你不是说中国富人很多,贵人却很少。哪来的什么贵人?” 他这样接我短,还是上次他过生日时拿我做挡箭牌来气温柔。今天又故技重施,想来是猜到了温柔的打算,所以又要拿我来当挡箭牌,还是小心为妙。 萧帅说完就轻松得喝着酒,其他人却齐刷刷看过来,我只得坦白说:“俗语说:‘富不过三代。’三代之后便会有一种气度的沉淀。中国改革开放之后,有钱人确实多了许多。只是才三十几年而已,初代还保有创业时的稳重与谨慎,二代也只是爆发户式的猖狂,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也确实少见。不过你们身上的从容与淡定真得是少有的,说是新贵也不为过。” 李妍说:“我和你都是乡下长大的,可不是什么新贵。” “居移气,养移体。你跟赵王这么久了,那王后的气质可不能小看。” 大家笑笑,浅浅却依旧不放过我,说:“哼,我只是编户小民,既不是富人,更不是贵人。” 她老家乡下的民居跟别墅也差不多,说卖了一套房子的口气跟卖了一头猪似的,她也装傻得跑来凑热闹。 “你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更是难得。” “依我看,你才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怪人。” 赵王喝口酒,对着浅浅问:“我听他说话条理分明,你怎么总是说他是怪人?” “他本来就是个怪人啊。” “例如?” “寒冬深夜,赤身裸体得跑到野外踏雪吹风,还不是怪人?” “真得?” 赵王看着我问,李妍和温柔也望了过来。我无奈得笑笑,不知该如何解释。浅浅把我的两件小事整在一起,让我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萧帅喝口酒,看着浅浅笑着问:“怎么,你亲眼所见吗?” 还是萧帅聪明,一句话就让她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温柔打了萧帅一下,说:“别乱说话。” 她又拉住浅浅的手,温柔的说:“对不起,我代他道歉。好妹妹,你可不许生气。” 听她这么温言软语,浅浅也就作罢,只好生气得向我瞪了过来。 温柔岔开话题,问:“他早上说你不想来,是以前这样露营过吗?” “应该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回答的这么怪?”浅浅找麻烦得说道。 “夏忙时节,有时为了赶时间,小麦没有熟透就打出来,得在打麦场里晒两天才行,晚上我就去场里看麦子。夜色是差不多少,只是无酒、无菜、无伴儿,也没有帐篷。” “那你睡哪儿?” “就睡在麦秸秆上,再盖一床褥子就成。” “嗯,这才是真正得露营,我倒挺想试试的。”萧帅说。 “那是干活,可不是玩。” 李妍问温柔:“你刚才怎么叫浅浅妹妹?” 温柔把浅浅母亲收她做义女的事简略得说了一遍。 浅浅看着李妍,说:“你要是去了多好,我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姐姐了。真可惜。” “那是温柔讨人喜欢,我可没她这么大魅力。” “你要是没有魅力,赵王怎么被你迷得团团转呢。”浅浅帮腔说。 三个女生嬉闹了一会儿,说了些浅浅家乡的风景。我们三个喝着酒静听着。 过了会儿,赵王喝口酒,看着我问:“听说你平常很喜欢看书,有什么心得?” “我是‘好读书不求甚解’,哪里谈得上什么心得。嗯,最多不过是借着酒说几句任性的话。” “‘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是吗?”浅浅说,“这么自夸,也不害臊。” “我是这么想,可是达不到那种地步。”我看着她笑着说,“我是有酒方能忘食。”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萧帅插口说:“他是好酒不错,可是脑子里装的事情可真不少。” 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话来,我拦住道:“我是茶壶里煮饺子,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装不了多少东西的。难得今天四美齐聚,说点开心的吧。” 浅浅瞪了我一眼,说:“哼,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最好别开口,我们才懒得听。” “看来他骗人的技术挺不错的,把你也骗了。”他说,喝口酒又继续,“五千年的中国文化沉淀到现在,对思想开放的理解却总是纠结于性开放。是这么说的吧?” 我会这么说全都是被他的“四个不同”理论给引出来的,只是他那句话又不好就这样当着温柔的面给他抖出来。我瞪了他一眼,只好默认了,好在这句话还不太坏,用不着逃跑。 浅浅的眼睛又瞪了过来,有些生气。我笑笑,解释说:“这是和他酒后闲聊时随口说的。你酒量不行,却总是喝得又快又多,才聊了几句你就醉了,可不是要骗你。” 她还是看着我,问:“那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 赵王接过话,说:“你是说除了性开放之外,其他方面就不开放?” “那倒不是,只是相对于性来说,其他方面确实差了许多。” 李妍问:“也就是说中国人太贫穷,在文化上?” “刚好相反,我是觉得中国人太富有了,所以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丢,而且丢得又快又多,可是该丢的却怎么也丢不掉。” “譬如什么丢不掉?” “你们可真够坏的,大家都知道,干吗非要我说啊?” 赵王说:“贪污腐败在中国这几千年来是屡见不鲜的,大家也都知道确实该丢掉。还有别的吗?” 我喝口酒说:“还有一个该丢的就是‘不说话’。中国人每到该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开口,平常无聊的话倒是不少。” 浅浅说:“哼,你自己才是正经话没几句,无聊的话倒多的很。” “我就是中国人啊!” 大家笑了笑,又继续喝酒聊天。 “你到底想拿我们小柔怎么样?”李妍问萧帅。 “就是啊,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浅浅也助威似得说道。 “你们别这样。”温柔说,有些害羞却也有些期望得看着萧帅。 看来是她们三个想好的对策了。 “人生不过一场游戏,何必如此认真。”他漫不经心得说。 赵王替她们出头说:“不,人生高于游戏。” “有什么高的,不过是游戏筹码高下不同罢了。” 赵王想了想,又纵深得问道:“那依你看来人性本恶了?” “不是依我看来,而是事实如此。” “人身上或许有许多缺点,但人活着——或者说人类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宣扬恶的,而是为了惩恶扬善。所以说人类终究是善良的。” 果然是正道的思想。萧帅还待反驳,三个女生却都坚决支持赵王,他也没有什么兴致反驳了。 赵王见我没有发表意见,问:“你怎么看?” “我……嗯,一半一半吧。” “怎么说?” “大家都认可的是人身上既有善,也有恶。假如说人性本善,那人一生下来是善良的,没有邪恶的,那么人成长的过程就是逐渐邪恶变坏的过程。相反的,若是人性本恶,那么人是从恶逐渐变善,这样想来更积极向上一些。” 苏浅浅挖苦我说:“哼,这样的话从你这么懒散的人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也是哈,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大家笑笑又继续喝酒,萧帅轻巧得化解了温柔的攻势,她也没再连续进攻。大家喝酒玩得累了便散了,进了各自的帐篷。 ? ☆、露营(3)共寝 ?  进了帐篷后,萧帅问:“你为什么不把我说的话说出来?” “还用问?我要是当着大家把你那句话说出来,你想温柔会怎样?明明你自己都不忍心伤害她,却总是拿我当枪使。” “生气?” “是气你这样拖拖拉拉。她这么好,对你也死心塌地,你又那么喜欢她,你这样是误人误己。” 他却故意气人的说:“呦,这么担心她,干脆你去追她。我不介意,还可以帮你。” “酒喝多了吧,你!懒得跟你说了。” 我换了衣服就走出帐篷,看到浅浅坐在溪边石头上发呆,走到酒箱,拿了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向她走去。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到是我,笑了笑。 被她一笑,刚才被萧帅惹起的气消去了大半。走到溪边挨着她坐在大石上,我开玩笑说:“如此良辰如此夜,姑娘为谁风露立中宵?” “怪人,反正不是为你。” 我倒了一杯递给她,她摇摇头没有要也没有说话,把头枕到我肩上。我喝着酒也静静的没有说话,看着月光下的溪水,聆听着山里的寂静。 “生气?” “为什么?” “我当着大家也一直臭你,还那样故意得编排你,当真不生我气?” “嗯,确实有些生气,气你没有亲眼所见。” “没正经。”她说,轻轻打了我腿一下,“既然不生气,那你说些好听的。” “说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很美。” “有多美?” “美到无法形容。” “如果无法形容,那就是假话。” 我喝口酒,抬头看着月亮,沉吟了一会儿,说:“美到让人如沐春风,如听麦浪。” 她抬起头,看着我问:“麦浪?” “残雪早已融尽,春风吹走最后一丝凉意。土正松软,小麦长到手掌这么高,人躺在上面,望着蓝天,阵风过处,小麦莎莎作响,听了让人整个身心都很舒爽。” “呵呵,既然这么好,那你可不许再骗我。” “萧帅那是乱说,我几时骗过你?” 她稍有不快,轻轻哼了一声,说:“这句话就是骗人。除夕夜不就是被你骗了一次?” “那是你自己不好好说话,做不得数。” “借口。那其他的就没有了?” 我喝口酒,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了吧。” “那个他带着几个人来打你,干吗要隐瞒?” 这事只有彭举知道,想来她是从花香那里听说的。 “你猜到了?” “赶快回答,不许隐瞒。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哪有什么坏主意?我是怕你喜欢上我,要以身相许。” “你再没正经得乱说,我就把你推下水去。” “本来就是真话啊。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会怎么样?” “我……我会和你交往一段时间再狠狠得把你甩了,省得你现在来气人。” “所以才不能告诉你啊。你知道我的朋友少得可怜,算上你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你这么漂亮,难得又很大方,要是再也做不成朋友,那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哼,怪人,懒得理你了。” 说完她就起身要往回走,可是转过身,却没有走,跺了下脚,骂道:“都是你这怪人,你干吗也要跑出来?” 我不明所以,转过身看到我和萧帅帐篷里灯亮着,映出两个人影,正想开口回她的话,灯就灭了。赵王和李妍的帐篷也已经黑了灯。唉,看来今晚我真得要露营了。 “刚好,你献身的机会来了。” “你自己就在外面呆着吧!”她说,走回帐篷,把门拉上,灯也关了。 还好有小半瓶酒,慢慢喝兴许能撑过这一晚上。我倒了小半杯便盖好盖子,喝了一小口,看着波光闪闪的溪水,希望不要太冷。 刚才说到中国人什么都丢的时候,就在想难道就真得没什么值得传下去的吗?三纲暂且不论,这“仁、义、礼、智、信”五常还是蛮靠谱的,为什么连这也不要了?事事多为他人着想,先人后己,若非圣人,孰能做到?“仁”可以用来自我要求,但强要他人也处处以仁待人,确实是有些过于苛责。“修身者,智之符也;取予者,义之表也。”现在的人都这么浮躁,哪有时间修身养性?在利益面前,取是人的本能,谁都会做,可若是予那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礼,不说也罢。做到说到是简单得很,可是这说到做到又有几个人能终其一生都在信守?原来不是不传,而是要求太高,根本就无法传下去。 唉,人之五常实在应该叫人之五不常。我举起杯一饮而尽。 又倒了一小杯酒,背后响起了脚步声,我转过头,看见浅浅又走了回来。 “怎么,决定要献身了?” “你再没正经,我就不理你了。”她说,拿过酒杯一口喝完,“要你进帐篷也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哪三章?” “第一,帐篷里我已经划好界限,进去后你不许越界;第二,进去后你就赶紧睡觉,不准说话;第三,你要背转过身去,不许对着我。” 都划好界限了,后边这两条还有什么用? “还是算了吧。” “你……” “别乱想,我是担心明天他们知道了误会你。” “只要我们清清白白的就好。” “这就不好说了。你本来就很漂亮,而且面带醉意的样子更是诱人,我也喝了不少酒,可没多少自信能把持得住。” “放心,我带了一把刀在身边。一旦你稍有不轨,我就杀了你。”她说,笑了笑,“好啦,睡觉去了。” 我喝掉剩下的酒,开玩笑说:“唉,看我这运气,难得有幸和美女共寝,还得担着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危险。” “你再没正经得乱说我就不要你进去了。”她说,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笑笑,“反正最后一点儿酒也被你喝光了,看你怎么熬得过这一晚上。” “你可真够坏的。” 帐篷里,她已经把两个背包放在中间。她进到里面,坐到一边,把刀子打开对着我,说:“你睡那边,记住那三章约法。” 真是的,竟然真得这么防着我,还没进门就拿刀对着我了。虽然睡在帐篷里是舒服些,可是要被她拿刀子伤到,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先试一下她会不会真得拿刀捅我。 我脱下鞋,进帐篷时装作绊了一脚作势向她扑过去,她吓得大叫了一声向后倒去,刀子也给她丢到了一边。 我坐在她身边笑笑说:“这么害怕干吗,就是吓吓你,看你会不会真得要伤我。叫的那么大声,肯定把别人都吵醒了。” 我探出头左右看了一下,他们的两个帐篷连灯都没有开。 “糟了,他们好像误会成是那个的声音了。” “都是你胡闹。”她说,生气得把枕头朝我扔了过来,“赶紧出去,我不要你在这里睡了。” “呵呵,反正都误会了,现在就是出去也没什么用啊。” 拉上帐篷的门,把枕头和刀子还给她,我和衣而卧。看着她又拿起刀子对着我,我笑了笑,说:“又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了,还这么怕。行了,赶紧睡吧。” 她依旧拿着刀对着我,威胁我说:“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再犯一条我就把你赶出去。听到没?” 知道她不会真得用刀伤我,而且她这句威胁的话也没多少力度,我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到底答不答应?” 我伸手指了指嘴巴,又挥挥手,示意我不再说话。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严肃就飞走了,啐道:“怪人,还不转过身去。” 她这满脸酒晕又嬉笑又娇嗔的样子实在是美不胜收,我看得都忘了眨眼,怎么可能会听话得转身。 “快转过去啊!” 她瞪着我,还把刀子向我这边递了过来。未免把她惹急了,我才不情愿得转过身。 她那样一动不动得呆坐了一会儿,才关了照明电筒躺下。 刚才这么一闹,让我精神了不少。在这封闭的小帐篷里,她身上不知道什么香水味的淡淡幽香却渐渐得浓郁起来,还有她又怕、又笑、又嗔的样子也是挥之不去,搞得我睡意全无。 “喂,睡了吗?” 她没搭理我。 “我想躺正了睡,可以吗?” “怪人,你正过身,就不准再说话。” 我正过身,躺了一会儿照样睡不着。空山静寂,她的呼吸声也听得那么清楚。 “呵呵,我是说要温柔对萧帅用猛火,没想到她却用‘□□’来对付他!” “没正经的怪人,闭上嘴。” “哪里胡说了,你就不担心你的好姐姐?温柔这么漂亮,萧帅又是风流的性子,只怕……” 浅浅打开灯,坐起身,拿着刀子对着我,说:“你再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可是我睡不着啊,反正你也坐起来了,咱俩聊会天好了。” 她欠着身子把刀子向我伸了过来,说:“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别,别,好了,不闹了,睡了。”我说,闭上了眼睛。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关灯睡下。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意,我又开口说:“我看你还是把刀子收起来吧。你睡觉一点儿都不老实,当心睡着了割到自己。” 她静静得没有回话,想是不愿理我了。 “喂,听到没?刀子割到身上还好,最多也就疼一下,留个伤疤,可要是割到脸上那就毁容了。” “你再不闭嘴,我要像上次吵架时那样骂你了。” “哈哈,那可比刀子的威胁力大多了。” “呵呵,真是个怪人。好啦,你不要再闹了,我真得困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再打扰她了,闭上眼,迷迷糊糊得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6节 ☆、露营(4)游玩 ?  我睡到正熟时,又被打醒了,拿过手机一看,才两点过。借着手机微光,我看见原本背对着我的她,却面向我这一边侧趴着,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中间的两个包裹也不知道怎么被她弄到脚边去了。还好她手里没有拿着刀子,不然我身上得多个洞了。 她睡觉果然是一点儿都不老实,我笑了笑,轻轻得把她的胳膊拿下去,闭上眼又睡下了。 再次醒来时,透过帐篷,已经可以些微见到外面的光。想要起身,可是右臂被她抱着,她的右腿也搭在我的腿上,想是睡梦中又把我当成她的那只大笨熊了。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半。昨天很晚才睡,我竟然醒的这么早,兴许是山中空气好的缘故。借着微光,我轻轻给她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看着她美丽的脸蛋,禁不住又要吻她。可是她那次骂人的样子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又把我吓了回来。唉,她可真会难为人的。才叹了一口气,见她睫毛动了动,我转回头闭上眼睛装睡,免得她尴尬。 她把腿拿下去,轻轻放开我的胳膊,坐了起来,见我还在睡把毯子给我拉上来一些。原以为她会一把将我推醒再嗔怪几句,没想到她会这么体贴,有点出人意料。更意想不到的是她重又挨着我躺下,并且轻声得自言自语。 “说你呆吧,许多事情你又看得很透彻;说你聪明呢,有时候你又傻得可以;说你老实吧,时不时得你又冒出几句没正经的话;说你坏吧,有些地方你又地道得很。真是看不明白你,怪人。 嗯,你是挺坏的,竟然趁人家喝醉偷吻人家。呵呵,不过那天早上趁你睡着时,我也亲了你一下,早就找还回来了。可是你那次吃双皮奶时乱说话,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装睡骗人家吻你,还偷听了人家的说话。呵呵,谁知你却不打自招自己的错事。知道你没偷听到我的说话后,我松了口气。拒绝人家也就罢了,可是你一天就要人家哭了三次,你说你有多坏。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气你了,想要好好耍一下你。唉,可是你又骄傲的很,才骂了你几句就扭头走人,还要人家向你道歉,怪人。 ‘因为迟钝,所以执着。’这句话是挺漂亮的。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执着着小妍?可是你还要迟钝多久呢?” 她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窸窸窣窣得换了衣服。 “不对,上次你吻了人家两下,我还差一下。” 她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睁着眼,躺着发呆。那天早上,她到底会说些什么呢?我拒绝她的告白了,应该不会再说喜欢吧。可是她又吻了我一下,应该也不会是恨我的话。到底会说什么呢,她?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会说什么。总是说我怪,我看她才最是古怪。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就够了。我摇摇头出了帐篷。其他人还没起,就她一个在溪边洗脸。 我向她走去,她擦擦脸转身见到我,笑了笑。她下着绿色长裙,上穿红色长衫,此刻溪水湿了她额边的几缕秀发,恍若一株沾着朝露的鲜花。在这山中晨光的衬托下,更是让她显出一种让人心醉的美。还没喝酒就有醉意,这在我还是头一次。 “干吗盯着人家看?”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一大早就没正经。” 她说着用毛巾把水甩了过来,我没有躲,几滴水落到脸上。 “男人嘛,早上都这个德性。” “越说越没正经了。” 刚才毛巾被她拧过没有多少水,所以我才没躲。见她这次把毛巾浸在水里,我开玩笑得讨饶说:“喂,别再闹了。弄湿了衣服,就真得成了‘相对浴红衣’了。” 她提起毛巾向前跑了几步,把水甩了过来,说:“叫你没正经得乱说话。” 我赶紧逃开,但还是淋到了少许在身上。 温柔从帐篷里出来,见我们在嬉闹,笑笑说:“大清早的,你们俩就这么有精神。” 见她心情不错,我开玩笑说:“怎么,你很累吗?” 温柔害羞的低下头,转过了身。苏浅浅走过来,弹了我一下额头,走过去拉着温柔走开,说:“别理他,从刚才就一句正经话也没有。” 萧帅也出了帐篷,走了过来,手腕上还戴着温柔亲手做的那生日礼物。 “都搞定了?恭喜了。” 见他摇摇头,我不解得问:“千结珠链不是已经带上了?” “她只是让我抱着她睡了一晚,早上把手链给我带上,让我陪她好好玩这一天。”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今天过后她就不再来找我,要我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我真得不想接受她,就再把这手链当面还给她,到时就只做朋友,她绝不纠缠。如果……” 他呆呆得还要继续说完,我打断他说:“后面得不用猜也知道了,还如果什么。反正是以后的事,至少今天要高兴,你就不要再发呆得乱想了。” 不久,赵王和李妍也起来了,大家便围坐在一起吃着饼干、面包,喝着牛奶、果汁。他们几个时不时得看看我,又看看浅浅。 浅浅被他们看得受不了,娇羞得说:“你们不要这么怪怪得看着我,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小妍,小柔,你们也不相信我吗?” 温柔拉着她手,笑笑说:“当然相信你了,只是……” 她话没说完,只是把眼睛朝着我瞟了一下,摆明就是不相信我了。浅浅也是,昨晚才说只要我们清清白白就好,被人看了两眼就急着解释起来。好歹是收留了我一晚,那就帮她解释清楚好了。 我迎着他们看过来的目光,说:“她这么漂亮,要我老老实实的是没可能的了。我虽然想得不得了,只是她死活不同意,最后把刀子都□□了,言传身教得告诉了我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办法,我只得乖乖躺下,提心吊胆得睡了一晚。” 疑惑解开,他们笑了一会儿,就开始讨论今天的行动。 山里峰头很多,一个上午根本看不完。我们打算吃过早餐,便分组自行去游玩,约定两个小时后回来,再收拾帐篷准备下山。赵王和李妍携手当先向着一座山峰走去,苏浅浅要拉着温柔同游,我拦住她,拉着她向着溪水上游走去。 离萧帅他们俩个远了我松开手,说:“你没看到萧帅已经带着手链吗?” “早就看到了。谁叫你一大早就没正经,不想和你走一起。” 她说着大步向前走了开去。我在后面跟着,笑笑说:“那我不再开玩笑就是了,你也不用躲得这么快啊。” 沿着溪边上行了一会儿,我们找到一条小路爬上一座小山峰。山路有些陡,又不平,她却走得很轻快。看到漂亮的花,她就上前摘下一两朵,像只恋花的蝴蝶。 我提醒说:“你不要到处乱走,那些没人走过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踏实。” “也对,那你去帮我采好了。”她不讲理得说,“那边那朵紫色的小花很漂亮,我想要。” 这样走了很久才爬到山顶。山峰不是很高,却足以游目骋怀,无怪乎庙宇、道观都要建在山里。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我盘膝而坐。她站在山边张开怀抱,飘飘然有出尘之态。她如此站了许久,转过身见我盘膝而坐,走过来也坐在我身边,笑笑说:“怎么,想修仙练道啊!” “修仙是不可能的,练道倒还可以。” “好像你又懂得练道似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曰:‘万物法自然。’”我说,看着她笑笑,“怎么样?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到我真想把你从这山顶上推下去。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怪人。” 说完她便不让我练道,把我拉起来跟着她,将这不大的山顶看了一遍。观赏了一会儿风景,她又采了不少花,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下山返回露营地。谁知没走几步她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不稳的石头,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 “啊,好痛。” 我扶她坐下,拿过她的右脚要给她脱鞋。 她却一下子收了回去,瞪着我问:“你想干吗?” “看看有没有脱臼。” “人家自己脱。” “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没帮你脱过。” “你再乱说,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她害羞得说。 “不闹了,看伤要紧。” 她脱下鞋把脚伸过来,我仔细查看了一下,没有脱臼,也没有肿胀的迹象,抬起头问:“没什么事啊,真得很痛吗?” “当然痛啦。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小时候调皮捣蛋得很,不是磕到这儿,就是碰到那儿,几乎没有不受伤的时候,崴到脚更是家常便饭。” “呵呵,你的名字真的是白取了,一点儿都不乖。”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我说:“咦?” “怎么了?” “过了一年,你的脚好像更秀气了。” 她又羞又气得用脚把我踢到了,收回脚低着头穿着鞋子。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笑笑说:“你还真踢啊。你的脚没什么事儿,估计就是扭到了。没办法,我背着你吧。山上路难走,这样走到山下只怕要肿成猪蹄,那可就中吃不中看了。” “哼,现在你尽管乱说,等我伤好了,看我不好好罚你。” “哈哈,要想欺负人也得先下了山再说。” 我说着把她背起,向着山下走去。 背着她走了一会儿,她埋怨我说:“都是你,遇到你就没好事儿。” “大小姐,现在是我在受累啊。” “有什么累的,人家又不重。” “你是不重,却是个妖精,弄了个法术移座山压在我身上。” “怪人,人家要是妖精,这会儿你还有命在吗?” “嗯,估计是要我多走动走动,这样肉吃起来才有嚼劲儿。” “呵呵,这么了解内情,我看你才是妖怪。” “我若是妖怪就不舍得吃你了,你这么漂亮,还是背回洞中做压寨夫人更划算。” 她弹了一下我的脑袋,有些生气得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醒来就没几句正经话。” “那有什么办法。和你这么漂亮的妖精睡了一晚,就是柳下惠也得变成采花贼了。” “你再没正经的乱说,我就咬你了。” “那你最好咬左边。”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那次喝醉时你咬的是右边,你嘴利牙尖的,同一个地方可经不起你咬两次。”我说,下山路不好走,已经有些气喘。 “怪人,少说话吧,下山还有一段路程。”她说,用手指敲了一下我的头,又用衣袖帮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终于下到溪边,将她放到溪边的大石上,要她脱下鞋袜,将扭到的脚泡在凉凉的溪水里,我向上游走了几步,洗了下脸,休息了一会儿,又再背起她。 她在我背上闲着无聊,把几朵花插在我耳边,笑着说:“那,把你变成了探花郎,这下不会再抱怨了吧。” “谢谢,不过背了你一路可不能就这么简单了事。”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请你喝酒?” “哪有这么容易。我得好好想,有了。俗话说:‘大登科后小登科。’你得再送我一个洞房花烛夜才行。” “怪人,你再没正经,我就真得咬你了。”她说,用力弹了一下我的脑袋,“喂,你是超级路痴,该不会走错路了吧?” 在这山里虽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已经下到溪边,只要顺流而下就能到了露营地。想是她气我乱说话,便拿我路痴这事来取笑。 听她语气是有些不高兴,我想了想,逗她说:“‘缘溪行,忘路之远近。’说不定走到桃花源了。” “那怎么一棵桃树也不见?” “送走那个武陵渔人之后,源中人怕有人再找来,就把桃树都拔掉了,又种上许多其他品种的树,所以你才见不到桃树。” “那你又怎么走进这世外桃源来了?” “源中人不闻世事,呆头呆脑。‘同明相照,同类相求。’他们见我也呆呆得,暗中给我指了路。” “呵呵,怪人,编得头头是道的。若是真得能住在那里,也不错。”她趴在我背上笑着说,语气有些神往。 离露营地还有一段距离,远远得望见萧帅他们已经回来,她就吵着要下来自己走。 “别闹,再走几分钟就到了,背了你一路反正也不差这几步路。” 她揪住我的耳朵说:“怪人,快点儿放我下来。” 我放下她,她快步走到了前面,一点儿疼痛的样子都没有。 她回过头,坏笑着说:“你不是自夸很懂吗?” 她已经成熟了许多,也发现她体贴的一面,只是这爱消遣人的习性依旧未改。看着她的背影,我摇摇头,苦笑着。 温柔看着走过来的我们,开玩笑说:“你想把我家浅浅背到哪里去啊?” “当然是背会老家‘福陵山云栈洞’。只是有些路痴,迷了路,只好又背回来了。” “厚脸皮,别没正经得胡说。小妍她们也回来了,赶紧收拾东西。” 东西都收好,可是我的钥匙不见了,可能刚才背浅浅下山时掉了。 萧帅说:“着什么急啊,丢了就丢了。我那儿还有一把,你拿去配一把就行了。” 浅浅看着我说:“可是那上面……” 我拦住她说:“丢了也好。” ? ☆、相拥(1)相吻 ?  今天没有逃课,下课后到图书馆看书。图书馆的正门外有文学社在招新社员,立在旁边的宣传画简单而古朴。我走过去,拿起一本小册子看了看。 “啊,原来你会刻章。”一个女生说。 男社员很受用的笑笑,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只是喜悦的心情让她忽略了女生声音里的矫揉和做作。看来绿子(《挪威的森林》女主角)只说对了一半,加入社团的男生是想着怎么把手伸到女生的裙底,可是女生也未必不渴望如此。 我放下册子——男社员也未挽留,上了四楼,到放着武侠的书架拿了两册《倚天屠龙记》,许久没看了想再重温一下,找到靠窗的桌子便看了起来。看到谢逊大闹王盘山岛,外面就下起了阵雨。透过珍珠般的雨帘,我像是看到了从前。 大概是小学三、四年纪的时候,一天上午,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或者更大一些。老师正在上面讲课,敲门声响了起来。老师停下讲课,说声请进。母亲打开门,站在门口,左手撑着伞,右手拿着雨衣。我回头看见是我妈,赶紧走过去,拿过雨衣,面无表情得说;“你来干吗?” 说完我就走了回来,也没有看母亲是什么表情,更没有去在意母亲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大半。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估计因为别的学生父母都没有来送伞,感觉自己太小孩子气,会被人小看。可是我本该是高兴、自豪的,因为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母亲。或许真如浅浅说的,我从小就是个怪人。 我拿起电话,给母亲打了过去。 “妈,对不起。” “怎么了?” 我满是歉意的跟母亲述说了往事。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有吗?” 原来,母亲是只记得住孩子的好的。 母亲又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无知和此刻的心情。 写完后我又看着窗外的雨发呆,还沉浸在对自己无知的谴责中,虽然母亲早已忘记。突然感觉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应激式得抽动了一下。 “啊。” 浅浅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我转过头才发现她已经坐到了对面,我写得文章也摆在她的面前,显然她已经看过,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握着手,有些奇怪得看着我,说:“你干吗啊?我又还没碰到你,怎么这么大反应?真是个怪人,吓到人家了。” 其实,被吓到的是我。那次她生病时问起我脸上的伤,我随口撒了一个洞房花烛夜的谎,露营时又乱说什么小登科。结果,露营回来后的一天晚上,我竟然真得做了一个这样的梦。那是一个传统的洞房,烛光闪烁,新娘盖着红盖头,娴静得坐在床边,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我喝得醉醺醺得走过去,当我兴奋得掀起新娘的盖头时,就看到满脸笑意的浅浅。 “那天你不是说要我送你一个洞房花烛夜吗?怪人,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她微笑着伸手来拉我的手,在她手指距我的手掌大约还有半个指节的距离时,我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痛醒了过来。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大骂自己不该胡说八道,更不该在这样的梦里梦到她。好在这个梦没再继续下去,不然就真的没资格和她做朋友了。 不过,梦里面她那一身新娘装扮可真是漂亮。我看了她一眼就避开了视线,不再胡思乱想。 “是你自己不好,天天穿着五彩霞衣走来走去,那蛰阳之刺把我给扎了一下。” “呵呵,怪人,又来乱说。人家又不是朱紫国的金圣宫娘娘,怎么有福气穿得到。”她说,把我写的文章还了回来,“打小就是个怪人,那你回去后有没有挨打?” “应该没有,我妈很少打我。” “我要是你妈,至少要正反打你两个大耳光。” “唉,我也希望我妈打我几下。” “好啊,那你把头伸过来,我替她打。” 我照着做了,希望她打得重一些,把我那噩梦也给打散。可是她只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今天怎么这么乖?怪怪的。对了,下面文学社招新,你不去看看吗?” “那里只招女生,不招男生的。” “没看到有这样写啊?” “那是你没看对地方。那些男社员脸上、眼睛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孤单的女生请过来,无聊的男生请走开。” “又在乱说话。”她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嗯,总算变得像是平常那个怪人了。” 看书到中午,和她一起吃过午饭,我就借口回宿舍洗衣服逃了回来。和她待得太久,我担心那个梦会继续做下去。 阵雨下了也就一个小时,午饭前就停了,乌云散去,太阳跑了出来,天上现出一道彩虹。这么好的天气,洗衣服实在可惜了,我坐在阳台又看起了《倚天屠龙记》,当然也喝着酒。两点钟,萧帅打来电话。 “待会儿陪我去见她。” “我跟着去干吗?你自己就是情场老手,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见了她我也什么都不懂了。你在旁边,我心里多少有点儿底。” “那想好没,是接受还是拒绝?” “不想了,见到她时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在宿舍区门口等了几分钟,他就开车过来。上了车,见他一脸严肃而紧张,如同去跟初恋告白一般,我也没心情开他玩笑了。到了温柔就读的学校,李妍正在陪着她,估计她也是害怕这最后开牌的时刻。 见了面,他俩谁也没说话,沿着湖边小路慢慢走着。我和李妍在后面缓缓跟着,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他们静谧而紧张的气氛,好似两个绝世剑客比武前的对峙。不同的是他们这一战要么两败俱伤,要么皆大欢喜。气氛越来越紧张,终于要到揭晓结果的时刻,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小柔。” 一个挺帅气的男生说着走了过来,看到萧帅,愣了一下,不屑得说:“是你?你还好意思来找小柔?你若真的喜欢她,就该离她远远的。你有几个钱又怎样?我们不稀罕。” 萧帅一句话都没说,温柔却挡在他身前,生气得大声说:“我不许你这么对他。” “你干吗要护着他?他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用你来管。” “小柔,你……难道我就比不上他?” “这不是谁比谁好的问题,也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你和我在一起就只是因为我们般配,可是爱情面前没有配不配,只有喜不喜欢。” “你是说我不喜欢你?” 她语气温柔了一些,说:“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关心、照顾我,可是这只是像亲人之间的关爱,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我一直叫你哥,也从没跟你有越过兄妹之情的行为,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待,也是希望你能发现这一点。我一直没有当你面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你很骄傲自负,不想伤了你的自尊心。我从那个女生那里打听到你设计陷害他,却没责怪你,就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哥哥。这样说也许会伤到你,不过我还是想作为妹妹提醒你一句:你真得很优秀,可是你以后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不要总提配不配的,要让她感觉到你真的很喜欢她。或许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一个让你这样动心的女孩子。” 她说得这么决绝,那个男生也只得走了,有落寞,有伤心,还有一些迷惘。那个男生走后,温柔哭了出来,是在伤心不知他是否还会认她这个妹妹。她哭了一会儿,转身对着萧帅。 “你都听到了,你要怎么说?” “你不该拒绝他,我们确实不般配。” 她害羞却激动地说:“什么叫般配?是不是我也和许多男生睡过才叫般配?你就敢要我了?那我现在就……” 萧帅没有要她说下去,把她搂在怀里,吻住了她。 皆大欢喜,对那个男生来说或许也是。 我和李妍转身走开了,没有打扰他们。也许是受他俩的感染,走在午后让人慵懒的阳光下的我和她之间也有了一种熟悉而亲密的气氛。当她说要去我的宿舍时,我想也没想便带她回来了。 进了宿舍,她没有理会房间内衣服乱丢的凌乱,把包丢在我床上,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走到阳台。 我拿过一罐啤酒,坐在屋里看着她的背影。三年未见,重逢之后也没仔细看过她,此刻看着她美丽的背影,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要把这几年欠缺的都看回来。柔顺的秀发,纤细的腰肢,性感的臀部,唯美的腿型,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得看下来,然后又从下向上一寸一寸得看上去。单看背影,她比浅浅还要美上三分。 我这样看她,即使不用回头想必她也感觉到了。她没有阻止,只是喝酒沉思着。时近黄昏,她喝掉最后一口酒,转过身看见我还是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害羞而妩媚的笑了笑。把酒罐放在窗台上,她走进来,侧坐到我的腿上,双手环住我的脖颈,头挨着我的头。 “上大学这一年来,虽只见过你几次,可是每见一次,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越重,他也察觉到了。他……唉,他要我自己选。”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回去和他分手。” 如果? 始终只是如果吗? 从她走进来到开口说话,我一直就有种奇怪得感觉——渴望她走过来,又害怕她走过来;渴望她说出来,又害怕她说出来。终于,还是害怕成真了。 她见我沉默,以为我默认了,就要吻上来,我伸出两根手指挡在中间。 “你不喜欢我了?” “是你喜欢的不是我。”我摇摇头说,“或许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你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她哭了出来,却很开心。哭是因为我的拒绝。那开心呢?是终于决定不再挂念我后的轻松吗? 她开心得哭了很久才停住,起身走到阳台的洗脸槽洗掉脸上的泪痕。洗过脸见我还在看她,她笑了笑,开玩笑说:“我们只是朋友,你这样一直看着我可不礼貌。” 看来她是真得要忘掉我了,笑得很轻松,一点勉强都没有。我笑笑,收回目光。 又陪她喝了一罐啤酒,她便要走了,我起身相送。黄昏温柔而暧昧的光线洒下来,可是我和她并肩而行却没有一点暧昧的气氛。我送走了她,连心里的她也一起跟着走了。心里空荡荡的,身体也轻飘飘的,似要乘风归去。脑子也是空白一片,路上的人和事都没有注意,只注意到她已不在,回到房间,没有喝酒,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 ☆、相拥(2)失控 ?  一觉醒来,天在黑着,屋里黑着,也不想开灯,反正已见不到李妍,我盯视着这片黑暗发呆。 她真得走了,我的心里已没有了她,只留下一片黑暗。可是我很喜欢这黑暗——这真空一般得黑暗,因为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我想要的,所以我很轻松,终于轻松了。即使用再好的酒来换这片黑暗,我也不愿。可是,黑暗中缓缓得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得越来越清晰,在这片没有光线的黑暗中我竟然看到了浅浅。 “臭丫头,你跑进来干吗?”我生气得嚷道,“我难得终于轻松,你又来捣乱。”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慢侵占着这片黑暗。我无能为力,她终于占满。 “真是没完没了了,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我爬下床,摸索着开了灯。房间里的灯光明亮,黑暗消失,连同她一起。只是,她又钻进了我的心里,霸占了所有的空间。 “你就是呆在里面,我也不会搭理你。” 我打开电脑,喝着酒看起电影。没多久,女主角变成了她。关掉电影,玩起游戏,所有的游戏角色都变成了她。关掉游戏,放上歌曲,我拿起书。可是歌曲也是用她的声音在唱,书上所有的字也都变成了浅浅这两个字,而且和着音乐跳动着。 “好啦,别闹了。我好好想想成了吧。” 我拿着酒走到阳台,望着星空,心情好了一些,可是脑子却越发混乱,像是有两人在里面大吵大闹。无奈,我只得出面调解。 “别吵了,你先说。” “你这人糊里糊涂,你说的你到底是谁?”他们两个吵闹着说,“是他,还是我?不对,他就是他,我是我,你才是你。” 他们可真够胡闹的。 “那,有两个名字,怪人甲和怪人乙,你们自己选吧。” 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说:“甲乙丙丁,甲在前,我是甲,你是乙。为什么你是甲?凭什么你非要排在我前面?” 我喝口酒,说:“名字排在前的要后说,排在后的要先说。这样公平了吧。” 他们两个想了一会儿,终于同意。 怪人乙说:“我是怪人乙,我先说。她喜欢你。” 怪人甲说:“我看未必。” “她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向他告白,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那是因为她刚失恋,随便找个人寄托一下,哪说得上什么喜欢。” “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呆在他身体里看了很久了,这点儿绝不会看错。” “她自然不是随便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呆在他身体里。” “你既然知道,干吗还胡说?” “明明我是怪人甲,你却先说,我气不过。” 他们又要吵,我赶紧拦住,说:“既然已经开始说了,就不要再胡闹。” 怪人甲说:“一开始她或许是喜欢你,可是你把她拒绝的那么彻底,肯定伤到她自尊了。我想她是不会再喜欢你的。” 怪人乙说:“可是她后来不是找他来了?” “可是他怎么做的?给了别人的手机号也就算了,还要她一天哭了三次,谁还会喜欢她?” “这样她就对他更加难忘。人总是记不住别人对自己的好,可是别人若稍微欺负一下,就会铭记终生。” “难忘并不等于喜欢。好比我要砍掉你一条胳膊,你肯定会记一辈子,却不是喜欢。” “你干吗要砍掉我一条胳膊?” “我是打比方。” “打比方也不行。为什么不说是我要砍掉你一条胳膊?” “现在可是你在无理取闹了。” 怪人甲可挺聪明的,又把他气到了。眼看怪人乙又要和他吵起来,我拦住说:“谁再胡闹,我就不要他说了。” 怪人甲说:“她对你难忘是有的,可未必是喜欢。而且你还趁她睡着时亲了她两下,这可不是地道之人所为。她为什么还要喜欢你?” 怪人乙说:“那是因为她喝醉后睡着时的样子太漂亮了,他一晃神才吻下去的。他能收摄住心神没有趁机欺负她,已经算是他定力不错了。要换成是你呢?” “只怕也要吻一下的。你还不是一个德性。” “那有什么办法。她本来就很漂亮,嘴唇又性感,而且满脸酒晕,更是可人,还有……” 我提醒道:“喂,跑题了。” 怪人乙回到正题,说:“我是觉得她没有真得怪你。她不是说了自己早上醒来后也吻了你一下吗?” 怪人甲说:“那只是报恩。报恩和喜欢是两码事。她后来知道了不是大骂了他一顿?” “可是她觉得过分了,又主动跟他道歉,而且还要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就很清楚了,她只要他做朋友,一辈子都不会变。” “是你理解错了。被他拒绝过一次,又刚吵完架,她能那么说已经证明他在她心里很重要了。” “朋友也很重要啊,那能说明什么?她和他在一起又没什么越过朋友的行为,顶多就牵手而已。” “她不是主动要他进了自己的闺房?” “不过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再说又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 “可是当时是晚上,而且就她一个人。” “那是她生病了,需要照顾。有需要时想到朋友,这是很正常的。” “那她和他睡在一个帐篷又怎么解释?” “要他进帐篷,是担心他在外面着凉生病,这是朋友之谊;她已经划好界限了,而且身边还带着刀子,这是男女之防。这有什么难懂的,你可真笨。” “你才笨。他都知道她睡觉不老实,难道她自己会不知道?她是明知道可能会有肌肤之亲,还是要他进帐篷睡的。这可不只是朋友了吧?” 怪人甲沉思了一会儿,说:“嗯,这个是有点儿超过了朋友之情。不过现在的人开放的很,这男女之防的界限也放宽了。他人呆呆的,她也就是把他当成毛绒玩具抱着睡了,这也没什么。” “你现在是强词夺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算是朋友也不会随便邀他共枕的。” “你就只会在乎这些小事情,关键问题一点儿都没注意。” “什么关键问题?” “她见到李妍时非但一点儿都不吃醋,而且还把和他之间的交往都坦白出来了,甚至还帮他去追李妍。这是喜欢一个人应有的表现吗?” 这次是怪人乙沉思了好一会儿,说:“可是你想想,去帮他破坏别人三四年的恋情,这是只把他当朋友的人会做的事吗?” 这次怪人甲又沉思了许久,说:“看来只有一个结论了。” “嗯。” “女孩子的心思很奇怪。” “而且她的更怪。” “他们俩都很怪。” “刚好凑一对。” 两人异口同声得问:“喂,你怎么说?” 他们什么结果都没讨论出来,反而联起手来反问我了。 “要我说什么?” 怪人乙说:“你喜不喜欢她?” 怪人甲附和道:“对,她喜不喜欢你是她的事,关键是你喜不喜欢她?” “你们看呢?” 怪人甲说:“还用问吗?我们两个跑出来不就是因为她吗?” 怪人乙说:“就是。关于李妍你可没这么头痛过,所以你喜欢她比喜欢李妍还要多很多。” “这个还要你们说?我是问你们我该不该喜欢她。” 怪人乙抢先说:“她那么漂亮,当然要喜欢。” 怪人甲揶揄说:“你就是好色。她有些大小姐脾气,又有些任性,还有时喜欢调皮捣蛋的消遣人,我看还是算了。” “人是会长大的,她已经成熟不少了,再说女孩子耍些小性子也蛮有趣的。他俩平时在一起就挺开心的!”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了。可是你觉得他适合谈情说爱吗?” “这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爱情是成人世界的情感游戏。他人这么呆,根本就不懂什么游戏规则,只知道傻傻的一根筋。把李妍从心里送出去就耗了四年时光,要是再被她耍一次,那就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了。” “和别人在一起,你就保证他不会被耍?” “伤害自己最深的往往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别人的小伤小害,他喝几瓶酒也就忘了。” “我不这么看。反正都要受伤,倒不如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 “你是想要他伤得刻骨?” “总好过你要他当胆小鬼。” “是你太感情用事,我这是在合理推算他会遭遇的结果。” “哪里合理了?她又未必会伤害他。” “女人漂亮受到的诱惑就多,人聪明就善变,处在诱惑漩涡中的善变女人能有几个始终如一的?” “她的眼睛那么干净清澈,即使受到伤害后还是如此,我看她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我又没说她一定会。” “那你刚才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 “我只是把最糟的状况说出来让他有个准备,不像你这个有勇无谋的冒失鬼。” “人生本就是无法预测的,任谁都无法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要真诚、勇敢的去面对,就算受伤了,也当无怨无悔,至少曾经体验过,总好过畏首畏尾的裹足不前。” “哼,到时候他伤得体无完肤了,又有谁来管?” “一处伤便是一段浪漫,有这样丰富的经历下酒,这样的人生亦当无憾。” “哼,什么都没经历过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怪人甲说着弄断了怪人乙的一条腿。 “啊,好痛。还我的腿。”他说着把断腿抢了回来,对好位置,抹了一些口水又给续上,瞪着怪人甲,“你干吗?” “一处伤不是一处浪漫吗?我这是在帮你制造浪漫的经历。” 怪人乙趁他说话不备之时也弄断了他一条胳膊,怪人甲依法续上断臂就和他扭打在一起。我无心理会他们,就一罐一罐的喝酒。 怪人甲停住手,说:“别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怪人乙却撺掇道:“继续喝,把他灌醉了,省得他添乱。” “好啊,那就尽量喝吧!你的酒量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你们酒量不好?” “你以为都像你,是酒鬼吗?” “那就好。” 我一口气喝了两罐酒,把他们灌醉,终于清静了。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怪人物语 作者:月下木马 第17节 ? ☆、相拥(3)倾诉 ?  几天后的晚上,彭举约出来打篮球,就在上次打架的空地旁的篮球场。我拿着篮球到达篮球场时,他已经在了。身边放着一打啤酒,他已经喝着一罐。 “这些天心烦就没去摆摊,别怪我。” “我也是心烦,所以直到现在才来找你出来。” 他说着递给我一罐酒,我没有接,刚才在屋里已经喝了不少。 我们热热身,便单对单开始比赛。他技术好一些,前两局5:3、5:4赢了我,我被罚喝了两罐酒。 “你是来蹭酒喝的吗?认真点。不然一会儿谁赢谁喝。” 这一局我赢了,他一下喝了两罐。 “喂,一下喝这么多,行不行啊?” “就这么两罐酒,有什么!” 又打了两局,一胜一负。有些累了,没再继续,便坐在地上,看着夜空喝酒。 “她和我分手了。”他喝口酒,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她把第一次给了我就和我提出分手,因为她已经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她喜欢他是真的,她喜欢钱也是真的。只是两者不能合为一体,她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了金钱。唉,金钱啊! “你一点儿也不惊讶?” “我在萧帅的聚会上见过她一次,她很积极。” “你那次打折的话就是在提醒我?” “我只以为你会追不到她,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他心烦得一口喝了一罐,坚定得说:“等我成功之后,一定再把她抢回来。” 我劝他说:“最好还是不要。” “为什么?她离开我只是因为我没钱,又不是不喜欢我。” “时间和金钱都能改变人很多。将来你已不是现在的你,她也未必是你现在喜欢的她。把这段感情停在现在,记在心里,对彼此都好。” 他像没听见我说的似得,说:“她分明就喜欢我,只有呆在我身边她才会幸福。将来我一定会让她幸福得留在我身边。” 他眼神坚定,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喝口酒又要我和他打球。我有些累,便拒绝了。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再劝。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这位聪敏的花大小姐不但抓住了钱,而且还留下了一个这么死心塌地的备胎。唉,但愿他不会有同盖茨比一样的结局! “回去拿本书给你看。” 他答应着,又打了会儿球,像是已经把烦闷的心情随着汗水都散发出来了,便笑着问我:“怎么,你是为苏浅浅的事心烦?” 他可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谈笑风生了。我也笑了笑说:“你是才走出来,我却正要陷进去。” “我看她挺喜欢你的,赶紧去追吧,她这么漂亮,当心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没事儿。大不了我再把她抢回来,像你一样。” 这时一对情侣紧紧地依偎着从篮球场旁边走过,走到离我们不是很远的空地便停下,动作越来越过,渐渐有些只能在屋里做的动作也出现了。两人看起来都是老实人,没想到也来追求这跨越界限的快感。 “‘非礼勿视。’你这样可不礼貌。” “你应该去对他们说:‘非礼勿为。’再说,我这是在帮他们,是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 “他们跑出来就是寻找刺激的,你要是不看,他们跟在屋里做有什么两样。我看你也来帮帮他们。” 他大笑了几声,把那对情侣吓得走远了一些,长相已经看不清了。望着他们的身影,想到萧帅的“四个不同”理论,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看现场的就这么高兴?” “我又不是在看他们干什么,是在留意他们的长相和神情。” “什么意思?” “交错朋友是件麻烦事,找错老婆那就更麻烦。” “你不是不讨厌这事吗?” “只是还没有像他们这么高的觉悟,要表演给别人看,还是免费的。” “那你看我是不是这样的人?” 他聪明也坚韧,应该会有出头之日,现在虽然挺地道的,不过有钱之后就不太好说了。 “目前还不是。” 他笑着把球扔过来,说:“少在那胡说八道,赶紧过来打球。” 打球到很晚,我们才作罢。他今天酒兴不错,我便邀他回去继续喝酒,顺便把《盖茨比》给他。有个人陪着,对我也好,省得那两个捣蛋鬼总是醉而复醒、醒而复醉得来烦我。 可是第二天醒来,那两个捣蛋鬼又来烦我。啊,都忘了,不是还有个经理姐姐嘛,她有过经历,说不定能开导开导我。 我拿起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她一接起电话就埋怨说:“哼,这么久才来电话,我以为你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呢!” “哈哈,这么大岁数了也还撒娇啊。” “嫌我年纪大就别来找我,可以去找你的浅浅啊!” “就喜欢你这个年纪,怎么会嫌弃。小宝还好吧!” “嗯,有时间过来吧,我把小宝也叫来。” “想找你聊聊,别带小宝来,方便?” “有心事?” “嗯。” “元宵节那晚的那个公园还记得吧,一个小时后公园门口见。” 心里烦,没心思去查坐哪班车,就打车过去了,所以早到了一刻钟,坐在花坛边无聊的盯着前面不远处一个塑料袋发呆。 “怎么这么呆了?” 我抬起头,经理姐姐已站在我面前,一身清爽打扮,给人亲切之感。 “姐,你好像更漂亮了,是恋情甜蜜的作用吧!” “这张嘴还是这么讨人嫌。走吧。”她说,挽着我的手走进了公园。 公园里树荫下一处草坪上,她铺上毯子,又拿出一个食盒,说:“还没吃午饭吧,过来坐着吃,我亲手做的。” 我坐下,从包里拿出一瓶醉枣——浅浅给我留下的那瓶醉枣被我吃了一些,还剩下许多,在超市买了个水杯,给她装了来——递给她,说:“老家寄来的,尝尝鲜!小宝让他少吃,用酒泡的。” 她吃了两个,说:“很好吃啊,就是少了些。以后每年给我弄两大瓶。” 我笑笑答应了,吃着她做的美食,心情好了不少,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来,躺下。”她说,拍了下自己的腿。 我听话的躺下,头枕着她的腿,看着她笑笑说:“有个姐真是好。” 她伸手抚弄着我的头发,说:“心里不痛快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不想说也不要紧,闭上眼睡一会儿。” 听着她的温柔软语,让我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心里一种想哭的冲动,我侧过身,向着她怀里,伸手搂紧她的腰。 “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下不再逞强了吧。” 她的体贴让我失声哭了出来。哭了好久,我才平静下来。她让我躺正了,给我擦了眼泪。 “因为浅浅吗?” “那个臭丫头只会让我头痛,不会让我伤心。” “嗯,那是你的初恋?” 我点点头,把跟她交往、相遇和她向我告白的事儿详细得说了一遍。 “那么好的一个男的人家都肯舍下,是真得喜欢你啊。” “我等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一个‘如果’的选择。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如果,她要是真得那么喜欢我就自己过来。” 她向浅浅捏小宝的鼻子一样捏了下我的鼻子,说:“挺有骨气的嘛!你都拿了主意,找我来不是谈她的事了?” “是浅浅那烦人的丫头。” 我跟她说了这些天的烦恼。 “竟然这么胡思乱想,看来你真得很喜欢她了,那就要去追她,不要管什么该不该的,也不要管她是不是喜欢你。” “可是要是被她拒绝怎么办?如果她接受后,又耍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被耍一次。” “刚才还夸你有骨气,现在就这么胆小。”她说,敲了下我额头,“女孩子不喜欢没自信的人,即使她不喜欢你,你也要想尽办法让她喜欢你。何况,我看她还是蛮喜欢你的。” “可是……第一次见面她就跟我告白,我很彻底得拒绝了。” 我又跟她说了浅浅向我告白的事。 “呵呵,挺厉害的嘛,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那样跟你告白,你竟然狠得下心拒绝。” “那时候时机不对,我也没办法啊!” “傻孩子,你要是不喜欢她就是答应也无妨啊!现在该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其实,你当时就喜欢上浅浅了。” 回想着自己第一次见她时那把酒喝到鼻子里的呆呆的样子,或许真的是这样。有个知心的姐姐真是好。 “姐,你还是不要结婚好了。” “你这张讨嫌的嘴。”她说,用力捏了下我的嘴,“结婚后,你还是可以来找我诉苦的,傻孩子。” ? ☆、相拥(4)相拥 ?  回来之后,心里平静了许多,我便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都写了出来。盯着这篇对话,我又有些烦恼到底该拿浅浅怎么办了。 爱情不过是成人世界的情感游戏,确实,我这种拿得起放不下的性格并不适合玩这种游戏。怪人甲可挺聪明的。 一处伤便是一段浪漫吗?怪人乙也蛮会说得。未来之事谁也无法预料,确实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那孤独又黑暗的硬壳里。 我盯着夜空中浅浅的笑脸,说:“可是我不喜欢玩这种游戏,你可以去找别人陪你玩吗?” 听我这么说,夜空中的她满是嗔怪得瞪着我,气呼呼地说:“你若是敢用这种游戏的心态对我,看我怎么罚你。” “那你想我怎么样,到底?” 她不再理我,生气得走了,留下我孤独得喝着酒。也是,不是她想我怎样,而是我自己想要什么,一如那两个捣蛋鬼所说。 “那我想怎样呢,对她?”我喝口酒自问。 “我想她呆在我的身边。” 我喝口酒自答。 也罢,那就试着去追追看。可是该怎么做呢?初中时那小儿科的告白想必早已过时,我看的那些书也太老了,都不管用。没办法了,看来只好去找萧帅取经。 第二天傍晚到了萧帅那里,就他一个人,听着音乐在认真得看书,连酒都没有喝。 茶几上放着教科书,还有几本经济和炒股方面的书。我拿过一本随便翻了翻,开玩笑说:“温柔的管教很严嘛!” 他递给我一杯酒,说:“跟她无关,是我自己想看的。那次不是说过讨厌以前的自己吗?我想努力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一向玩世不恭的他突然如此认真,多少让人有些不适应。 “那我以后就没的好酒喝了。” “酒是戒不掉的,也没想过要戒酒。想喝酒了过来就是。” “温柔怎么不在?才把你追到手,我还以为她会天天看着你呢。” “她开车去超市了,见我看书就没要我跟着。”他喝口酒,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猜,那天你们走后她对我说了什么?” “不准你再拈花惹草?” 他摇摇头,说:“她说时间久了男人都会花心,她只给我两次机会。” 人都有一种逆反心理,不让做什么却偏要去做。放宽了一点儿限制,却给人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 “她这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明,我看你还是小心为妙,最好一次也别犯。” “知道,而且我也很开心。这说明她是真得很喜欢我,不是因为少女心性的懵懂无知。” 原来他一直烦恼的不只是自己会伤害她,还有些担心温柔对她的爱意是否如他对她的一般。 喝了几杯酒,温柔就提着一个大包、一个小包进来了。 “女主人回来了,酒不能再喝了。” 她害羞得笑笑,放下东西,坐到萧帅身边说:“你俩确实该少喝些酒。不过今天例外,本来是要做些好吃的答谢你帮忙。” “这可多谢了。还以为你做的菜只有萧帅才有福气吃得到。” “还是这么喜欢乱说话,在浅浅家不是吃过嘛。啊,对了,你帮我把浅浅叫过来帮忙。” 经她一说,我才记起今天来的目的。 “帮你追到这么帅的金龟婿,只吃一顿饭可不划算。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什么忙?” “我想追浅浅,你得教教我怎么做。” “你们还没在一起啊?你可真够迟钝的!露营那晚浅浅没把你赶出帐篷就是喜欢你。你只要大胆去追,应该没什么问题。” 萧帅笑着对温柔说:“你那好妹妹没跟你说吗?” “什么叫我的好妹妹?她现在也是你的妹妹。” “是,我说错了。咱那妹子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告白了,他拒绝别人也就算了,还把我的手机号给了她。” 温柔生气得向我看了过来,我苦笑着解释说:“我那天也是喝了不少酒,不是有意的,更不知道萧帅早已经有了你。” 她却不买账说:“哼,你也不老实,还有你说得那什么出轨一两次的混账话,我才不会把浅浅交给你。” “那确实是我不好。可是我想了好久,我是真得很喜欢浅浅,自然不会去干那些无聊的事。好姐姐,帮帮忙了。” “你先别赖皮得乱叫,浅浅不答应,我才不认你这个妹夫。想追女孩子,那你该问他才是。”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听说你跟了他之后,非但没给他加上两把锁,还将那紧箍也给摘了下来,把他收的服服帖帖,着实聪明。比起你来,他可是差远了。” 她愣了一会儿,猜到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害羞得打了萧帅两下,说:“坏死了,这话你怎么也到处乱说?” “有什么可害羞的,反正他早就知道你很喜欢我了。” “你们先别忙着打情骂俏,赶紧帮忙想想办法。” 温柔告诉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浪漫的事,萧帅也支了几招。吃过饭我就回来了,没再打扰他们甜蜜。走到宿舍区门口,我见到浅浅和一个男的亲昵得走在一起,还真让彭举那乌鸦嘴给说中了。 她见到我,依旧拉着那个男的胳膊,高兴得说:“小怪,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哥。哥,他是……” 没等她说完,我就把她从她这个哥身边拉过来。看她那么开心得跟别的男的拉拉扯扯心里不舒服,所以动作有些粗鲁,那个男人见我这样,变了脸色就要说话。 我没有让他开口,抢先说道:“我是她男朋友。” 浅浅用空闲着的手摸了下我额头,说:“既没喝醉,也没发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你先不要说话,待会儿我再跟你说。”我大声得对浅浅说,又转过头面对着这个男人,“你的长相、气度都比我好,看起来人品也端正稳重,又很有上进心的样子,她和你在一起或许会更好,可是我不会把她让给你。” 没等他开口,我拉着浅浅转身就走了。她不停得挣扎着,我用力抓住她的手没有让她挣脱。见她还在回头向那个男人挥手,我拉着她走得更快了。 晚上,足球场上没有踢球的,只三三两两有一些跑步和散步的学生。我拉着她走到没人走动的地方才停下。 她生气得说:“你还不放手。” 我放开她的手,把她搂在了怀里,说:“我喜欢你。我……” 她在我怀里挣扎着,根本不想听我说话,嚷道:“凭什么你说喜欢就喜欢?小妍抢不回来了,你就来找我。我才不是……” 我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让她无法再挣扎,打断她的话,大声说:“你先别吵,好好听我说完了,你再……” 可是她还是吵个不停,没办法我只好吻上去,制住她的唇枪舌剑。她愣了一下,又开始用力挣扎,见挣不脱,就咬破了我的嘴唇。血流进了我嘴里,想必也流进了她嘴里。见我仍然没有放开,她才静下来,我也依依不舍得不再吻她。 “你先不要闹。等我说完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放你走,让你去找那个帅哥。” 从刚才见她跟那个帅哥在一起,脑子就开始乱乱得,萧帅和温柔教的那些招数一点儿也记不得了,又被她一闹,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得。 “你要说就说,抱着人家干吗,还不松手?” “不行,你说跑就跑,我又得到处追你。” “那你就快说。”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整理不出一段有点逻辑的告白,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有些喜欢我,我也……” 我那喜欢两字还没说,她又吵起来了,生气得说:“谁喜欢你了,少自我感觉良好。你那么彻底得拒绝我,我还没消气呢。还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 她又开始说个不停,我见拦不住,便又吻上她。她躲不开又要咬我,牙齿咬住我的嘴唇,却没用力便放弃了。 我放开她的唇,说:“从现在起,你不许说话。只要再说一个字,我就吻你。” 她气狠狠得瞪着我,却没有开口。我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刚才就没舍得咬下去。” 她有些生气得又要张口说话,见我要吻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她不再说话,我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我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道我呆呆的,不懂分心两用。或许你早就已经在了,只是因为那时李妍还在心里,我才没发现。大约半个月前,李妍跟我告白,我拒绝了,送走她之后,心里的她也跟着走了。只睡了一觉,你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跑到我心里。你不知道,原来在没有光的黑暗里照样可以看到事物,我就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你。不过那会儿我才刚解脱,就不想理你。可是,唉,你不知道你有多烦人。无论我干什么,看到的都是你,听到的也是你的声音。无奈,我只好喝酒。可是你又给我生出两个怪人来烦我。” “你乱说什么,我又没……” 她害羞得说了这些,见我又要吻她,赶紧捂住嘴,生气得瞪着我。 “你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多烦人,又吵又闹的。一个说你喜欢我,一个说你不喜欢我;一个说我该喜欢你,一个说我不该喜欢你。他们什么都要吵,只有一件事他们懒得吵,就是我喜欢你。他们想都不想就统一了意见。不过这两个家伙超烦人的,为了让他们好好说话,我只好给他们起了两个名字,一个叫怪人甲,一个叫怪人乙。哈哈,不过他们太调皮了,连名字也要争个先后。你见了应该也很喜欢的。” 嗯?怎么说到这里来啦,跑题跑得太远了,她也疑惑的看着我。 “我是说这半个多月来被你和这两个捣蛋鬼闹得我不得安宁。后来找了我那经理姐姐去谈心,又把他俩的对话写出来,他们才好歹放过我。盯着那几页对话,我才渐渐想明白,我喜欢你,我要你呆在我身边。” 见她还捂着嘴,我紧张地笑笑,说:“现在你可以开口说话了。你答不答应?” 她表情淡定的说:“你说完了就放开手。” “你还没回答。” “我不答应你就肯放手?” “是。” “好,那你放手吧!” 看来是怪人甲说对了,她是只把我当朋友了。也罢,已经努力过了,怪人乙也不会怪我是胆小鬼了。我松开紧抱着她的双臂,让她离开我的胸前,把她推离我的身边,只要再放开抓住她的手就可以了。可是随着我们之间得距离逐渐加大,我的心也越跳越快,抓着她的手也越发的用力。原来我是这么得喜欢她,已经无法放开她了。我从未体会过如此渴望得到什么。 我又把她拉回我的怀里,用力得抱紧,看着她说:“对不起,我食言了,我不想放手了。一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对我来说你已经不再是无所谓的存在。浅,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需要你。” 她肩膀颤抖,已经在啜泣,说:“你刚才若是真得放手,我就恨你一辈子。” 看着她眼含泪光的样子,我笑着说:“好久没看你哭了,还是那么美的让人心动。” “你就只会欺负人。” 她哭着捶打着我胸膛,我没有阻拦由着她,她却越打越轻。看着梨花带雨的她,我又吻上她的唇,她也用心得回吻着。这是我第一次的两心相印的吻,实在是美妙得醉人。 良久,她伏在了我怀里,微笑着说:“怪人,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喜欢我,你自己却呆呆得直到现在才发现。” “我没有什么明确得表示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从来就没说过不喜欢我,即使是在拒绝我的告白的时候;还有那次你被我逼着向我告白时傻傻陶醉的表情,最重要得是你送我的薰衣草。” 情侣间送红玫瑰来代表爱情,我是知道的,没听说过有送薰衣草的。我不解的问:“薰衣草怎么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说:“真是呆瓜,你啊,该多看看现在的书。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这下懂了吧!” 原来她早就答应我了,虽然那只是我的无心之举。没有言语的承诺,她只是这样等着。没想到聪明如她也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那你刚才干吗拒绝,还那么镇静?” “谁叫你自己乱说什么我不同意你就放手的。我是想试探你,是不是真得这么容易就能放下我?” “确实是我不好,让你漫无目的得等,刚才还差点就放跑你。要不你再咬我出出气?” “不,这是你傻傻的真诚。对自己真诚才能对别人真诚,我喜欢你这一点。”她说,伸手温柔得抚摸着我嘴唇被她咬破的地方,“已经不流血了,还痛不痛?” 我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开玩笑说:“没事儿,男女亲热嘛,总得有人流血不是。” “又在没正经得胡说。”她说,害羞得打了我一下。 见她娇嗔的样子,我又想吻她了,她的电话却不应景的响了起来。 “哥,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就过去。”她挂了电话,又对着我说,“走啦,怪人。你还想这样抱到什么时候?” 我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有些嫉妒得说:“我们都在一起了,你还去见他干什么,还叫得那么亲热?” “你真得不想见他?” “他人看起来很聪明。我猜他肯定是要你先叫他哥,再慢慢接近你。以后,你还是少见他的好。” “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呆呆的呢,还是在装糊涂。你能看出他人很好,也能看出他很聪明,怎么就没看出我们是亲兄妹?”她说,笑了笑,“我哥就要出差了,要去大半年,所以才过来看我。” 仔细回想一下,他俩脸型确实有几分相似,鼻子也挺像的。 “看见你腻着他,我就只顾着生气了。”我笑笑揽住她的腰,慢慢的走着,边走边说,“原来是大舅子啊,还好刚才没说他什么坏话。” “赖皮,我可还没说要嫁给你。” “所以我才想着要和你同居,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她轻打着我,嗔怪道:“你就不能好好说‘我爱你,我不想你再离开我’?” “谢谢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怪人,占人家便宜。嗯,想要我现在和你住一起也可以,不过必须得约法三章。” “哪三章?哈哈,像露营那次一样吗?” “想得美,才没那么简单。第一,你必须让我天天开心,不许惹我生气。” 我没有犹豫得说:“这可难了。” 她瞪着我,生气得说:“我知道这样是有些难为人,可是你连努力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我才不……” 我打断她的话,说:“那倒不是。只是你生气的样子很漂亮,尤其是你哭泣的时候,更是美不胜收。要是再也看不到,那就太可惜了。嗯,这样好了。要你经常哭,我是舍不得的。只要能偶尔看你哭一次,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唉,早晚要被你气死。”她轻轻打了我一下说,“第二条,你酒喝得太多了,不准你再这样喝酒。” “可是岳父挺好酒的,我也就这么一个特长,你要是再不让我好好练练,到时候灌不醉岳父,他不把你嫁给我怎么办?” “呵呵,怪人,既然有自知之明,你就该更上进一些才是。” “这点儿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想着要学个第二专业,你说我去学哲学怎么样?” “不行。你本来就呆呆的,学了哲学之后就更呆了。嗯,你很喜欢看书,又在试着写文章,那就去学文学好了。” 哲学不是一般人能学得到的,我这么迟钝只怕学了也毕不了业。嗯,哲学还是我自学好了。 “还是算了,我写的东西也就你喜欢看。嗯,那就跟你一样,也学英语。两个专业这么多课程要是都不一样,那得多少时间见不到你啊。你又这么漂亮,若是跟哪个坏蛋跑了,我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呵呵,没正经的怪人,还有比你坏的坏蛋吗?哎呀,酒鬼,你又捣乱。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哈哈,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只要不戒酒,少喝一些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得需要你帮忙才行。” “怎么帮?” “每当我酒瘾犯了的时候,你就吻我一下,你的吻比酒还要醉人。” “你就是没正经的想占人便宜。” “情侣之间很正常啊,有什么不正经的。再说是要你吻我,应该是你占我便宜才对。” “怪人,只能偶尔吻你。第三条,要划界而睡,你不许过界,更不许欺负我。” “哈哈,说到最后还不是和那晚一样!” “你若不答应,那就没得谈。” “答应是可以。只不过要是你欺负我怎么办?” “呸,怪人,你很好吗?人家才懒得欺负你。” “这可说不好。你睡觉一点也不老实,一会儿胳膊搭在我身上,一会儿腿又搭在我身上。睡到早上,你还紧紧搂着我的胳膊不松手,一直说梦话。” 她听出我说的是那次露营的事,停下脚步,害羞得盯着我,手又轻打上来,说:“坏死了,原来那天早上你是在装睡,故意偷听人家说话。” “是你自己坏事做习惯了。”我握住她打过来的手说,“浅,那天早上,你醉酒醒来之后,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想知道吗?” “嗯。” “真得想知道吗?” “快说了,别吊人胃口。” “如果这一辈子你都表现得很好的话,我就告诉你。” 原来她把那个“找一个能一辈子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的天真的梦赌在我身上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能拥她在怀里,紧紧地,用我一生之力。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7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