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Shikamaru》 正文 第 1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1 章 小说[]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Shkru 作者:殷沐歌 文案 政治联姻,向来是无足轻重的公主和不会继承大业的庶子才有的“特权”。 如果手鞠留在砂隐建设家乡,鹿丸扛起父亲的担子,他们的爱情将何去何从? 内容标签: 火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丸 ┃ 配角:手鞠、鹿生 ┃ 其它:鹿鞠 ================== ☆、第一章 鹿丸二十岁这一年,木叶发生了好多大事。 元旦刚过,六代目火影卡卡西便卸了影职,推举自己的学生鸣人担任七代目火影。四战已过,往事已成历史,但有些记忆是那么鲜明,不曾泛黄。鸣人担任火影是众望所归,卡卡西也自知他只不过是个承上启下的过渡者,一村上下没有异议,连鸣人自己都是一脸坚毅地从老师手里接过了火影的棒子。 而他奈良鹿丸,则随着这次权力交接擢升至,火影首席秘书。 好吧,这是为了尚不成熟的鸣人与他专门设立的职位。而那位辞去了火影的卡卡西,则转任木叶参谋,上忍班长,也就是奈良鹿久曾任的职位。 不过这位喜欢看小黄书的不良上忍并不像他任火影时那般兢兢业业,总是把属于他的工作丢给鹿丸。鹿丸无奈地收着,从不抱怨。 七代目火影就职三个月之后,木叶春意正浓,在一片樱色里,新火影与那位始终坚定不移信赖他支持他的女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少年终于成长为男人,举村同庆,连火之国的大名都派了使者祝贺。鹿丸在人群里看着新娘幸福的泪水和新郎坚定的目光,未曾察觉爬上脸颊柔和的笑。思绪随风向西飘去,女人,好久不见了。 春去秋来,当鹿丸习惯了新的工作节奏时,木叶迎来了战后规模最大的中忍考试。那个风一般的女子带着她的学生们来了。九月初,正是木叶风景最美的季节。天空湛蓝如洗,云淡风轻,阳光灿而不灼,树荫下凉爽惬意。满眼蓬勃的绿色,就像街道上乱跑的小孩子。 鸣人坚持声称自己经过他半年的教育已经不需要他事事亲自指点,故意撤走他大部分的工作,把他硬往中忍考试接待专员这个闲职上塞。只可惜鸣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他分明看见鸣人愁苦着脸找卡卡西帮忙,后者并未像平时一样把工作都丢给他,好像多年前师生初识那般,耐心又细致地教导鸣人。 攒动的心思他懂,于是鹿丸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对于鹿丸来说,这是开始与结束的一年。 九月二十二日是他的二十岁生日,家族与猪鹿蝶的盟友为他举办了隆重的成人礼。他邀请了手鞠,那个见证了他的泪水、悔恨与决心的女子,她似乎理所应当出现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仪式里。 父亲已逝,由他的故交秋道丁座为鹿丸加冠。常年矗立头顶的冲天辫绾成了发髻,鹿丸半跪于地,虔诚地低着头。行过大礼之后鹿丸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高台,右手握拳高高擎起,在半空中停驻了片刻,重重地落在左胸前,那是心脏的位置。 宣誓—— 我的生命属于奈良, 我的忠心属于同盟, 我将肩负起族人的期待,盟友的信赖, 我将,倾尽一切。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远远地看到他灵魂所向的女子,坐在人群的边缘,与族人盟友有淡漠的疏离。他看见她眸光闪动,脸上挂着浅笑,一个似乎有些凉薄的浅笑。她再次见证了他人生的里程碑,却仿佛超脱现世,如同时空的判官,以旁人的目光注视着。他看不懂她的情绪,他冲动地想跳下高台捧起她的脸仔细瞧瞧,但终究是忍住了,远远地,安静地,进行仪式。他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 这一天,是鹿丸正式成为奈良一族族长的日子。 奈良一族虽是木叶重要的家族,但无论声望、实力,还是规模,排在其前面的仍有数家,新族长的加冠礼并未成为村子的焦点。街坊乡邻讨论的还是中忍考试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们,谈吐间满是对他们的期待与对和平的信心。挂着闲职的鹿丸在街上漫步,发觉自己的加冠礼连一段插曲都说不上,甚至不如一颗投入湖中的碎石。只是鹿丸对此并不在意,旁人知晓也好,不知晓也罢,这只是他自己的事情。 月底,中忍考试结束。砂隐村成为了这次考试最大的赢家,斩获了三分一的中忍名额。身为导师的她只是淡然微笑,成熟稳重,十足的师长模样。只是那一双灵动的绿瞳闪烁如星,他知道,她是欣慰与自豪的。鹿丸似乎窥见了十二岁那年他认识的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她骄傲得意,她恣意张扬。 他想亲吻那双眼睛。 中忍考试结束,木叶的中忍考试接待专员终于略微忙碌了起来,各忍村的考试队伍陆续离境,他免不得恭送一回又一回。砂隐村是最后走的,源于孩子们此番出色的表现。领队的女忍者自掏腰包款待了孩子们几日逗留木叶的疯闹。但时间不会停止,它只会稳步向前,离别将至,鹿丸又起了个大清早。 黎明的木叶是青色的,带着一点清冷的惨白。太阳尚未升起,空气中漂浮着稀薄的雾气。 手鞠发誓,她起了个大早只是出于习惯,拨开窗帘的一瞬间,一眼瞥到那个抱着手臂,木桩似的男人。再一次,他站在了她的窗下。 这个人真是……真不知道这个懒蛋是如何做到早起的。每一次,她都不禁这样想,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她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穿着便服,跑到楼下与他相会。 “中午才走,怎么又来得这么早。”这并不算是一个问句,为何这么早,他与她心知肚明。那些旁人不知的隐秘悸动,如同一小团火把,燃烧在每个相逢的清晨。她的余光扫到他日渐升高的肩膀,看它慢慢长出坚毅的折线。这个同盟国的青年,变成了她想倚靠的港湾。有些话语从未说出口,似乎并立而行足以说明一切。 她扬起脸,迎上他的目光。对面投射来视线仿佛仲夏烈日,几乎要把她灼伤了。深邃的黑瞳又如同寒冬的夜空,广袤辽远,吞噬着点点星光。她无法形容那是怎样浓烈的感情,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向前,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他们从未如此接近。一瞬间,奇异的陌生感忽然袭击了她,前方是未知的体验,然而她并不畏惧。这一段从未明言的关系,终将迎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时刻。再一瞬间,是熟悉而陌生的一拳间隔,只不过彼时那是肩与肩,肘与肘的距离,而此刻,是唇与唇的距离。理智旋即而至,是的,他们从未如此接近,而此中缘由并非羞涩矜持那么简单。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绷紧肌肉硬生生地扭转身体的趋势,转身站到了他的身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过去的数秒如同一出情节跌宕起伏的戏。她与他一直深切期待的及不动声色回避的一切,在那几秒爆炸式登场,以前所未有的气势横亘在两人之间。 “鹿丸……”她低着头垂下眼。她深知自己此番行为对他是一种伤害,然而理智又告诉她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道歉的话语堵在胸腔,撞得她的胸口阵阵作痛。 “手鞠……”男人的喉咙里滚出了一声干涩的呼唤。女人凑近的时候,他是无比喜悦的,仿佛沙漠里跋涉多日的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所以,当她转身时,那美好的绿洲亦如海市蜃楼般消失,一阵揪心的痛楚之后,肌体的干热与饥渴更甚从前。可是他又是懂她的,她转身的理由与他们从未明言的理由是相同的。那一刻他听见内心强烈却毫无意义的质问,为何她非生于木叶?又为何他非生于砂隐? “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和平年代,木叶与砂隐是同盟关系。他想这样说,可是战争真的结束了吗?和平真的到来了吗?结束一场战争,就能确保永世的和平吗?世界若当如此简单,她与他便该是最早结婚的那一对,而不是让鸣人与雏田抢了先。他不是救世英雄火影,她也不是忍军统帅风影,他们的幸福并不能成为美好未来的象征。在这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们做,他们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在一起,从自己的责任中抽身而退吗? 又或者,存在两全的办法吗?可惜,这一对以智慧出名的璧人都未能想到。 手鞠知道鹿丸想要说的,亦知晓他为何欲言又止。并非鹿丸心思简单易懂,只因他们足够了解彼此。这么多年,所有迂回婉转绕开核心,都是基于同一个理由,直至今日也未曾有变。于是,她接口道:“接下来我们要守住和平。”语气异常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 “不辜负逝者的牺牲。”他艰难地应声。 静默中,太阳跃出地平线。清晨第一缕阳光驱散了薄雾,他微微眯起了眼。“天亮了,我回去了,中午见。”他向久久立于他身侧的女子道别。 女子轻轻地应了一声,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她迎着光线,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阵眩晕感冲上头顶,忽然之间,她似乎看到那道影子游动着向她靠近,化作一个拥抱,将她淹没。她不由得扶住了墙,片刻之后苦笑一声,低低地叹道原来只是幻觉。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2 章 ☆、第 2 章 木叶医院。 面色苍白的男子在诊室外如坐针毡,室内是他怀孕七月的妻子。妻子日前出现早产先兆,对于此刻的处境,他们早有准备。只是当这个时刻真正来临,才发觉之前无论如何准备,都无法抚平此刻的焦虑。 手臂支于膝盖之上,男人双手交叉,手指深深陷入手背之中,几乎快要抠出肉来。然而男人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怨恨自己为何不能替门另一侧的妻子分担分娩的痛楚。 他童年的经历过于晦涩曲折,缺乏表达和感受人之常情的能力。少年时有幸认识了一群可靠的伙伴,那张面具似的脸才终于有了些自然的表情。他未尝想过他这一生也会与某个女子组建普通的家庭,享受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与妻子相恋到结婚,这几年温馨的生活让他几乎忘记自己曾经深埋于地下。妻子于他,是驱散阴翳的阳光,是他的珍宝,他的救赎。 妻子是木叶山中一族的族长,作为族长,生育后代便不是他们这个小家的私事。他对此颇有微词,但妻子安慰他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他见妻子不介意,便也没了脾气。但得知妻子极有可能早产,而他们的结晶则有可能夭折时,族人那些谴责的眼神,让他对族规的不满卷土重来。 眼下的情形不由他烦心那些外部的压力,对妻子和孩子的担忧满满占据着心头,甚至无心注意妻子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们,也在他身边分担他的焦虑。 忽然他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啼哭。他猛然坐直,惊慌地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 “……鹿丸,刚才……”他的声音过于颤抖,竟无法说出一个完整句子。 鹿丸有些疑惑,不知何由这个男人像受了惊的兔子。他担忧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幻觉,于是鹿丸安慰道:“没事的,要相信井野,相信小樱。” 佐井僵硬地摇了摇头,他想说,他好像听见了孩子的哭声,然而激动之下,无论如何也无法组成有意义的语言。 良久,一个小护士带来了母子平安的消息。鹿丸长舒了一口气,搂过身侧男人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当他打算祝福佐井时,才发现佐井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眼眶睁圆,泪水不断地涌出,就像那没有关好的水龙头。 他低低地在佐井耳畔说着宽慰的话语,未曾注意到丁次看着他复杂的眼神。 井野这一关算是过了,鹿丸你怎么办? 这一年鹿丸二十三岁。伙伴们大多婚娶,有的甚至孩子都有了。几年前木叶盛传他与砂隐女忍者的八卦,可这几年只有些偶尔飘落的疑惑的眼神。都以为他才是最早结婚的那个,他们之前的关系始于战前,却不知何时飘零散落。这些年来,负责砂隐村外交工作的手鞠可是没少往木叶跑,但两人公事公办的态度,硬是不让人闻出一丝私情的味道。当他们的兴趣点从恋爱转移至婚姻生活的琐事,对此二人的八卦也没了兴趣。只是鹿丸与手鞠仍旧各自单身,还是偶尔不由叫人多想二三。而此中想得最多的,便是鹿丸的至交好友秋道丁次。 善良的男人总是觉得鹿丸与手鞠并未结束,但他不善言辞,特别是对于好友的私事。当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时候,鹿丸反而抢先回答了他—— 我是木叶的奈良鹿丸,她是砂隐的手鞠,仅此而已。 这句话丁次已经琢磨了两年有余,至今仍不能理解。他的妻子是云隐的卡鲁伊,有何区别?为什么他们结婚了,小蝶都出生了,而他们不能圆满? 安顿好山中夫妇之后,鹿丸与丁次结伴而归。丁次径直回家,他的妻子还在坐月子。鹿丸则去了家中的鹿场,采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准备择日送给小樱,请她帮忙调理一些配方给井野补一补。 鹿丸从带着药材从鹿场出来的时候,太阳西斜,但天色尚明。他略作思忖,绕路去村子里奈良氏的聚居地,看望母亲,也看望其他族人。奈良吉乃在鹿丸成年的第二天便搬出了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宅子。那是奈良一族的财产,专供族长的家庭使用。所谓族长的家庭,是指族长,族长的妻子与孩子。于是当鹿丸继承了鹿久的身份,她便按照族规从那个家里搬了出来。这些在她与鹿久结婚的时候他就告诉她了,所以对于吉乃而言,这是早有准备的时刻。她对那个宅子有些不舍,也只是眷恋她与鹿久和鹿丸在那里共度的美好时光,心中有些遗憾,也只是因为丈夫故去,又要与儿子分开。可是总会有这么一天,她虽然难过,但也止于难过。 吉乃的精神很不错,鹿丸跟母亲聊了些近况家常,便告辞离开。 鹿丸这个族长,与他的前任们大不相同,他格外关注族内每个人的生活状态。上任不久便亲自探访每个家庭,对于他们的苦楚与快乐,都十分了解,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给予他们适当又贴心的帮助。他与传闻中麻烦不离口的那个形象相去甚远,但却与四战时扛起亡父的职责引领战争走向胜利,那个富于责任感的形象吻合得很好。族人们对这个族长很满意,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他尚未婚娶,更没有孩子。这在奈良一族甚至猪鹿蝶同盟里都是不能容忍的大事,然而鹿丸却好像不当回事。 转过一个街口,鹿丸来到奈良鹿明的家中。鹿明比他年纪稍大,但家境几乎是奈良一族中生活最为窘迫的。他的妻子茉莉体弱多病,自从生育了鹿生之后,更是长卧病榻不起。鹿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忍,在火影大楼里有一份普通但稳定的工作。这份工作微薄的薪水,以及偶出任务的酬金,便是这个家庭全部的收入。而这些收入的绝大多数,都用于为茉莉治病。鹿丸虽是一族族长,能做到的却着实有限。不算频繁的探望及一定的药材支援,便是他所做的一切。即使如此,这对夫妻对他仍是十分感激,面对这样的夫妇,鹿丸反而对自己的无力生出几分愧疚。 从这对生活困苦却仍乐观积极的夫妻家中离开,鹿丸迎面遇到族里另外一对夫妇,鹿良与园子,他们似乎刚从木叶医院做定期检查回来。 “阿拉,鹿丸大人,您好。”园子笑盈盈地与鹿丸打招呼,鹿良小心翼翼地伴在妻子身侧,也向鹿丸颔首致意。 鹿丸招手回礼,“刚从医院回来吗?” “是的,”妇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次果然怀了双胞胎呢。”女子温柔地抚摸着肚子,抬眼望向自己的丈夫,浓浓的爱意不加掩饰,而鹿良也回以宠溺的微笑。鹿丸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升起一股暖融融的,美好的感情。他看到这样的画面,便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鹿丸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与夫妇两人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对他来说,这是美好的一天。井野母子平安,母亲安好,园子怀了双胞胎,只有鹿明一家……那一家虽然贫困,但仍然乐观,这也是好事。夜深了,黑暗与阒静如潮水般覆盖了空旷的宅邸。在孤独的,无人陪伴的时刻,似乎更容易与内心深处的自我对话。他心底的一个声音尖锐地指出,在这若干件值得开心的好事中,最令他喜悦的是园子怀上了双胞胎。这是一份邪恶而扭曲的喜悦,如同毒蛇吐着信子,在暗处向着猎物亮出了獠牙。是的,他是就是那毒蛇,而园子腹中尚未成人形的孩子,便是他的猎物。 他未婚娶,亦无后代,而至今尚未收到井野般来自家族的非难,不过是奈良一族恰好有补进的孩子。虽然族中老人对他不满,但作为一族他们仍有后手,总不会逼得那么紧迫。井野的不幸在于,她的同龄族人都在四战中牺牲了,这一代,竟真的单只剩下她一颗独苗。如果她不能产下配合三族世代更替的孩子,对于山中家,对于猪鹿蝶同盟,都是异常艰难的局面。而她身为族长个人承受的压力与自责,或许像那绕树而生的藤蔓,束缚着她,直至终老都不会消散。 鹿丸一早知道自己不会生育,便早有从族人某户人家中过继来一个孩子的打算,这也是他苦心经营与族人关系的,深埋心底的缘由。园子是二度怀孕,相比于其他家庭,失去一个孩子,或许不会那样痛苦。而这一次又是双胞胎,无疑令鹿丸对即将到来的请求轻松不少。 他觉得他变了,内心深处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在每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化作恶鬼纠缠着他。而白天,他们又悄然藏匿了身形。他少年时期就懂得的事情,他本不愿涉足。不知何时他却已深深地卷入其中,当年一派澄澈的心池淤泥翻滚。珍藏心底那个干净的梦,他不知他是否还有资格拥有。 ☆、第 3 章 这一日的工作快结束的时候,鹿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是火影首席秘书,但工作内容,则更像是顾问。一日间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与火影鸣人在一起讨论事务,但他仍保有自己的办公室。一个狭小独立的空间,就在火影办公大厅的隔壁。 虽然并不常用,但这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对鹿丸而言是必须的。他有时会把自己关在里面,做一些独立而严肃的思考,比如此刻。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家族的长辈从年初开始就在不同的场合高密度暗示他需要解决一下子嗣问题。猪鹿蝶同盟的另外两家的孩子健康长大,是时候安排三族的孩子一起成长了。虽然彼此的秘术能够相互配合是固有优势,但人与人之间的默契,需要从小培养。 鹿丸知道对于他养子的生父母而言,这个过程并不愉快。他做了细致的打算,力求以最温和的方式求得一子。每一次面对鹿良与园子时,他都会在这个房间里思考合适的表达,有时他觉得,这比从前与父亲下棋还辛苦。每当进行到关键的时候,对话的内容总是苦涩得让他想逃,然而背后早已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 经过多次交涉,鹿良夫妇终于同意把他们一对龙凤胎中的小儿子过继给他。整个过程的推进可谓艰难,前前后后消耗了大半年,从早樱未开的初春直到最后一片落叶飘零的深秋。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饱尝愧疚的滋味。这次的煎熬远逾彼年他初任中忍时的经历,如同被下了蛊,有千万小虫啃食腐烂他的内脏。他屡次想要放弃,如果履行他的责任需要他人痛苦的牺牲,他毋宁选择其他途径。而导致当下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他的任性,他始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这无疑化作牢不可破的容器将他被蛊食的内脏完全密封,让那愧疚在脓水与毒液中缓慢溃烂,对他的身心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然而这已然是他人生计划中最好的选择,想要有所得,必然要先付出相应的代价。他当然有其他选择,但绝不会比眼下的情形更加轻松。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无论这路上有多少磨难,他都要坚持走下去。如果不能走到最后,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这样想着,鹿丸又坚定了心意。 分别与开始的那天原本定于上个月,然而奈良家族一起事件,令原定计划不得不推迟到一个月后的今天。 奈良茉莉病故。 这一年木叶的冬天比往年寒冷,村外修炼场的树林里一派萧索的气象,脱光叶子的枝桠如同荆棘,咆哮的风仿佛肺感染重症患者粗重地喘气,吞吐着死神冰冷的气息。奈良茉莉的病情在寒风中忽然恶化,像是偏离目标的苦无,从高点一头扎进泥土。她的生命迅速的陨落,葬于家族墓地。 他本就难产的过继计划因此再度拖延,终于迫近年关,不过,该来的时刻总归要来。鹿丸闭上眼睛,面对今日可能遇到的种种场景,他都要在脑内模拟应对,具体到每一句话细微的措辞、神情与姿态。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 鹿丸睁开眼,还未等他开口说请进,来人已推开房门。 丁次带着一身任务归来的风尘仆仆,神色凝重,“鹿明死了。” 鹿丸睁圆了眼。再一次,未等他对此有所反应,丁次继续道,“他留了遗言,说鹿生给你。” 时间的流动忽然缓慢起来,丁次依旧神色凝重地说着什么,然而扭曲的时间把他的话语拉伸成不可理解的音节,鹿丸的脑中只有嗡嗡的回音—— 鹿明死了,鹿生给你。 茉莉的葬礼尚不足月,鹿明便坚持要出任务。只是一个C级任务,护送一个首饰商人和他的货物去火之国国都,然而报酬对于一个C级任务来说十分丰厚。鹿丸担心他的情绪进行过劝阻,却也能理解他未明言的坚持的缘由。鹿丸还特意安排了能够配合鹿明的丁次,外加经验丰富的出云和子铁。一个C级任务,配了两位上忍,阵容堪称华丽,连那丰厚的报酬都显得微不足道。怎么还是让他出了事? 鹿丸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让这个事件变得合情合理,不然他要如何相信?于是,思维慢慢重新运转,他听到丁次说——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3 章 遇到山贼时鹿明离雇主最近。冷箭射过来,出云、子铁和丁次三人按照原本的分工迅速解决了毛贼,而鹿明则直接扑倒在雇主身上替他挨了这一箭。三人都未曾注意鹿明并没有按计划行动,以他的身手,以苦无挡掉这一箭实在是轻松而正常的选择,而他为什么用身体当肉盾做了这么一个下下之选,除了他自己寻死之外竟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 即使这样事情也本不该恶化到这种程度,然而箭簇有毒,一种十分霸道狠辣的毒,鹿明中箭不久后便昏迷。这一队没有配置医疗忍者,也没有C级任务配置医疗忍者的先例,他们给他用了紧急解毒的药,但效果不佳。雇主决定为了鹿明暂缓行程,先去最近的城镇给鹿明治疗,可终究还是太慢了。其间鹿明一度醒来,留了遗言便又昏迷过去,未能再次醒来。 鹿丸有些惊奇地发现他竟还有余力注意时间,对面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离他正常的下班时间还有七分钟,离他计划中商定好去鹿良家抱走家中幺子的时间还有三十七分钟。但他此刻多了一种选择,去母亲那里抱走鹿明出发前托她帮忙照看的鹿生。而倘若他想执行这两个方案中的任何一个,他应该利用剩下的七分钟回到鸣人身边,抚平他的情绪,告诉他尽管如此糟糕,但这只是个人失误,就跟误燃了起爆符,烧坏了衣服没什么两样,只有鹿明自己要对此负责。只是这样去说鸣人的情绪只会更加失控,那么他要在到达鸣人身边所花费的几步路的时间里想出一个更加完善的安抚策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飘到半空,看到自己带着一脸有些木然的表情,脑子转得飞快好像要烧起来。然而他并没有灵魂抽离,却的确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抱着双臂冷冷地却又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忙成一团的自己,还不停点头赞赏,人类的极限是可以无限突破的,真好真好。 最后鹿丸成功在下班之前安抚好了鸣人,又按时到访鹿良夫妇家,处理好两块烫手山芋之后才去母亲那里接回了鹿生。回到家手忙脚乱地照料小朋友,还好他常常探望鹿明一家,小家伙对他并不认生。 生活教人哭,教人笑,还教人哭笑不得。这漫长的一天简直折损了他三年阳寿,他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他是该哭该笑还是哭笑不得,明日还要张罗鹿明的后事。 奈良一族这一年的元旦过得很不好,紧接着一个丧期,落在另一个丧期的正当中。族礼中虽无跪哭叩灵等规矩,但仍有酒肉丝竹的禁忌,因此这个元旦全无节日的喜庆。元旦过后,鹿丸开始频频看望母亲,拜访丁次与井野,连一同工作的鸣人都没放过,向他们请教带孩子问题。听着他们一件一件抠着细节传授经验,单身爸爸奈良鹿丸消失多年的口头禅,终于又回来了。 唉,真麻烦。 没过多久,随着“奈良大人为儿子苦苦奔波”的形象确立,有谣言飞起—— 茉莉的死是奈良大人一手操纵的,他送去的那些药材里可搀着毒呢。 鹿明的任务是奈良大人蓄谋安排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妻子才刚病逝,他就出任务死掉,要知道,七代目大人上任以来,所有的任务都是奈良大人批准后七代目才签字的。七代目大人这么信任他,结果他竟是这样的人。 奈良大人自己不结婚不生孩子,早就盯上鹿明家的鹿生了。 奈良大人盯上的何止鹿生,奈良一族的孩子都被他盯上了。 …… 鹿丸没有刻意去回避,也无法回避。他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做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也很想像个十一二岁的小鬼跳起来喊才不是那样。然而十一二岁的鹿丸不会做这种事情,年龄翻了一倍有余的现在的他,就更不会这么做了。虽然他告诉鸣人那不是他的错,当然也不是自己的错,出云、子铁和丁次更没有错,但这样的话语无法减缓各人心中的自责。他们每个人都深陷悔恨的泥淖,隐忍着,故作镇定安慰同伴说我没事,无法自救,也无法向他人施以援手,只得任其将自己淹没。 至于盯上鹿生这件事,从某种程度而言,这并不是谣言。一切都源自他任性的不婚,作为族长,本已失职,还要他人牺牲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他所费的些许口舌之劳(然而最终并没有起作用),相比之下实在是罪恶的闲适。从一族的角度,每一个适龄的孩子都被盯上了,而他作为族长,便是家族意志的代表。 他没有辩解的立场。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 4 章 沙漠疏朗的夜空泛起微弱的青光,这是黎明到来的初兆。勘九郎已经整装待发,正在对傀儡和忍具做最后的检查。前几日一封加密情报送达风影,叛逃多年的砂隐忍者终于走漏行踪。 在父亲作为风影的时代,为了应对经费不足采取了一些极端手段,然而站在当下的管理角度,那些举措均是饮鸩止渴。恶果经过多年发酵,已经缓慢渗入砂隐的方方面面。问题接踵而至,却没有足够的人手解决这些问题。而人手问题,正是难除的积弊中最核心的难题。 勘九郎在姐弟三人中,论细心不及手鞠,论大局观不及我爱罗。他性情耿直,说话直爽,政事毫无天赋,年纪不小了,战功累累,最终也只是个武人。作为风影我爱罗的护卫,没有人比他更称职,但也很遗憾,他并不适合其他位置。看着手鞠与我爱罗为了砂隐操碎了心,他想帮忙,却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未曾懊恼,不能替他们分担,但现在年纪大了,反倒想开了。他不是那块料,那就安安稳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这便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此次任务目标叛忍风太郎,在砂隐也算个鬼才。当年的制度容不下他大胆的想象,鬼才大人一怒之下叛村逃了,并没有在世间为非作歹,只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勘九郎此番带队,最好是把这位大人请回来,给人才贫瘠的砂隐出力。实在不行,也就只能把他押回来了。考虑到这位鬼才大人的武力值颇高,风影大人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他的护卫大人派去带队。这实属无奈,因为砂隐实在是没有别人了。每一个能出力的人,手上都有其他不宜停歇的其他工作。 出发的时间定在早上,勘九郎不必过于早起。然而他实在是难以入睡,自他领了这个任务之后,就陷入了焦虑之中。并非由于任务,而是源自他在这个家庭中扮演的角色。他对他离开后的这个家,感到深切的不安。 我爱罗和手鞠,近来吵架吵得有点凶。他们第一次吵架还得追溯到几年前,勘九郎以为那不过是激烈的争执,还称不上吵架。砂隐上下都知道,他们三人姐弟同心,感情好得不得了,怎么会吵架。可后来他们吵得愈发频繁,也愈发激烈。勘九郎尴尬地夹在中间,听这个有理,那个也有理。 在两人之间他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和事佬。勘九郎嘴笨,说不过手鞠,也说不过我爱罗。每次都和稀泥一般胡乱搅合到两人中间。好在他们都给他面子,见他有意劝阻,也就不吵了。他是嘴笨,人并不愚笨,勘九郎很清楚,他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正是因为每一次吵架的问题都没有解决,我爱罗和手鞠,才会越吵越凶。 勘九郎准备出门的时候,被手鞠叫住让他等一下。女人风风火火地做了三人份的煎蛋,监督勘九郎把他的那份吃完,又风卷残云地解决掉自己的那一份。最后叼了一片面包,风驰电掣地赶去上班。 看着手鞠远去的背影,勘九郎心中叹道不愧是风一般的女子。他端着剩下的一份煎蛋,又倒了杯牛奶,送到我爱罗房间。勘九郎由衷希望,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他们千万不要吵架。 事实证明,勘九郎的担忧是正确的。我爱罗与手鞠,在他离开的第二天,终于忍无可忍地又吵了起来。 手鞠啪的一声把一叠文件拍到了我爱罗的案台上。“我要去建设部。” 我爱罗接过文件,那是一份完整而详细的转职申请和工作交接报告。他扫过文件中的细节,意识到可能这次是他们最后亦最凶的争吵。 他头也不抬,淡淡应道,“不行。” “为什么。”这个问题手鞠已经问了无数次,到了最后关头,她倒是有些期待看我爱罗还能回答出什么花样来。 “外交部不能没有你。”我爱罗波澜不惊。 “你很没有新意。” “为何需要新意。” “我已经在外交部干了十年了,阿澈一直跟着我学,早就能独当一面了,为什么不能没有我?” “……阿澈,没有办法成为你。” “阿澈为什么要成为我?” “……”我爱罗沉默不语,他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冰封的面庞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论伶牙俐齿,他其实比不过手鞠,更何况在他们长久争执的问题上,他是理亏的一方。纵然身处劣势,他仍有不愿放弃的坚持。 “……我爱罗,拜托了……”手鞠忽然软了语气。“你身为风影,平时身边只有勘九郎一个护卫,而他为了这次的任务又被你派了出去。我们的砂隐就是这么缺人,你知道的,比起外交部,建设部更需要我,你知道的,对不对?” 又是一阵沉默,我爱□□涩地挤出两个字,“不行。” 他微微偏头,轻移视线,不愿直视手鞠的眼睛。 手鞠心中蹭蹭蹭地窜起怒火,声调不受控制地抬高,“我爱罗,你不要太任性!你这是公私不分!” 我爱罗又偏了偏头,但挺直脊背,沉默着与手鞠对峙,就是不肯退让。 “我跟他早就结束了!不要没事就把我派去木叶了!我在村子,我去建设部,明明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决策,你是风影,不要跟我说你看不清!” 到了这一步,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也该说个敞亮。 “你们没有结束。”我爱罗似是受了手鞠情绪的影响,有些激动地争辩。 “结束了!” “你还单身,手鞠。”他平静地指出事实。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4 章 “我还单身?你不一样单身?你已经三十岁了,不小了,勘九郎不也是单身?” “我跟勘九郎没有喜欢的人。” “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奈良——” “他不是!”手鞠近乎尖叫地打断了我爱罗的话。 如同爆炸轰尽空气,争吵中的两人忽然陷入紧张而燥热的静寂中。我爱罗依旧是撇着头,手鞠则垂下了眼,谁也不看谁。 “好了,我爱罗,我们不闹了。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关于我转职的问题。”片刻之后,手鞠冷静下来,继续道,“不过你所指出的我们三人都是单身,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有一个问题很有趣,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心上人呢。”女人缓慢吐着字眼,并没有要我爱罗回答的意思。 “那是因为,我们都忙得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你说对不对?” 是的,手鞠说的都是事实,理亏的他只有用倔强应对。我爱罗戴上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遮掩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仿佛一堵厚重的墙,任凭手鞠如何进攻,他都不为所动。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这么说,我们一家的家庭成员是村长,村长保镖,和村长顾问。很生动形象,不是吗?” 我爱罗感到一阵钝痛从心脏蔓延开来,震颤波及体肤每一处。工作侵蚀了他们生活,家,办公室,两点一线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村里许多其实需要我爱罗亲自考察的事情,他都分身乏术。砂□□固然可以帮他获取更多的信息,然而做决策的只有一个大脑。如同囚鸟,他被困在了办公室中日夜辛劳,稍有懈怠,就会被排山倒海的工作淹没。 手鞠捕捉到无懈可击的面具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似乎轻轻触碰就能碎成一地的渣。我爱罗仍旧勉力维持脆弱的伪装,好像一个疯狂的赌徒,义无反顾地下注在笃信却愚蠢的选项上。 决胜的时机到了。她有些心痛,但理智仍忠实地履行职责,“上次去木叶,他的孩子都已经八岁了。”她缓缓道出最后的杀手锏,用温和却冷酷得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跟他真的结束了。再怎么派我去木叶,也没有用了。” 爱或不爱,都结束了。 面具惨烈地碎成齑粉,我爱罗混杂着惊骇,茫然,歉疚与哀求的表情,也深深刺痛了手鞠。我爱罗是为她好,他的心思很好猜。为了达成她的目的,只要粉碎他心中对她和鹿丸还有可能在一起的幻想就可以了。 鹿丸的儿子我爱罗见过的,在几年前木叶那次五影大会期间。那个孩子突发高烧,鹿丸在非正式会议中中途退席,我爱罗自己随后也去探过病。他知道鹿丸是奈良一族的族长,便以此说服自己,鹿丸只不过是去关心他族中别人的孩子。幼年时期就被自己一手葬送的天真,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扎根心底。他总是去相信那个最美好却又最无可能的设想。 关于鹿丸的个人琐事,被繁重的工作与责任囚禁的我爱罗所知甚少。出于私心,砂隐与木叶的来往他统统交给了手鞠。而后者同样出于私心,向他隐瞒了一些信息。比如鹿丸这个孩子是领养的,比如鹿丸其实并未结婚。但说这些有何用,只是徒增虚无的幻想罢了。他们彼此的处境与责任不会有任何改变。她有意选择了一些信息组合,暗示我爱罗一个虚假的情报,把她与我爱罗之间的矛盾,推向她更偏好的结局。 意识到这一场绵延数年的对决他终于是输了,我爱罗再一次拿起手鞠拍在案台上的转职申请。他垂死挣扎着试图从中挑刺,令他的姐姐在外交部长的职位上多坚持一段时间,然而理智告诉他,他完美的姐姐在对她来说如此紧要的对决中,不会给他留任何翻盘的机会。 我爱罗颤抖着,抗拒着,最终仍是在转职申请上签了字。手鞠抿起嘴角,匆匆告退,好像她才是落败的那个。她只是无法忍受当下的气氛,在此多呆一秒都是煎熬,便装作没有看见我爱罗隐忍着,却仍依稀可辨的脆弱就离开了。那不是她熟悉的弟弟,也不是她认识的风影。 这是一场没有胜者的对决。 手鞠离开后,我爱罗颓然倾倒在座椅上,挺直的脊背扭捏地弯了下来,僵硬得,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弯过腰。他只是想让手鞠幸福,有什么错?他在感情上一向笨拙,长久以来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手鞠和勘九郎的谢意、歉意与爱意。当他发觉手鞠爱上了木叶的奈良鹿丸,他便决心支持、成全他们的爱情。哪怕他要为此呕心沥血伏案工作,去弥补手鞠离开对砂隐造成的重大损失。然而手鞠尚未离去,他已然受困于砂隐积年的沉疴之中,黑重的眼袋未尝因守鹤的离去而消除。他诚然需要更多的人来帮助他,改革非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但是,他不要那个人是手鞠。她童年有他这样手足已是不幸,他又怎能进一步让责任无情剥夺她追求人生幸福的权利? 可美丽聪慧姐姐啊,你既已读出了我的意愿,为何一定要如此理智,近乎残酷? 手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双手扶着额头,苦苦撑了好久。持久的,尖锐的疼痛桀骜地占据着胸腔,没有消散的迹象。她怕是必须要习惯这痛感,直至麻木。说不爱,那当然是假的。对他的感情,十余年来未有片刻消减。纵然他们都被现实烙上无以纾解的疲惫与乏力,他们仍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肩负与忍耐。正因如此,她才无法停止对他的思念与恋慕,即使分隔两地,即使他们的交流受限于身份与礼节。少年时浓烈的感情如今已化为一汪深潭,幽黑的,沉寂的,掩藏了她全部的需索与渴望。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 5 章 又是一次长会结束。自从佐助几年前带回辉夜遗址的情报,鹿丸的日常工作就被冗长的讨论会占领了。除了上忍班长、木叶参谋两个职位,他更兼任了暗号破译组组长。针对日前送来的暗号,鹿丸刚带领团队结束一场头脑风暴。 从会议室出来,鹿丸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伸个懒腰,一手在后腰的酸痛处掐了两下,一手伸进衣前的口袋,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若干条未接来电的提示,以及来自志乃的短信—— 鹿生在学校打架了,忙好了快来学校。 鹿丸强压下从心底腾空而出的麻烦二字,皱着眉想,鹿生怎么会打架。 鹿生这个孩子,对于他的年纪,显得过于乖巧懂事。即使得知自己并非鹿丸亲生,也不曾闹别扭耍性子,一如既往地黏着他和吉乃,彼此的关系未尝生疏。几年前,眼见鹿丸的工作忙了起来,鹿生便向吉乃学习了料理,眨眼间化身为家里的小家长,反倒替鹿丸这个大人操起饮食起居的心。鹿丸看在眼里,又是欣慰,又是哭笑不得。 至于在学校的表现,鹿生更是没话说,大小考试稳居班级第一,体术与忍术的修炼也从不怠慢。鹿丸总是能从望向自己的那双黑亮的眼眸里,看到向往与尊敬。有时鹿丸面对这样的鹿生,会禁不住眼角一酸。那是他一手拉扯长大的,最棒的孩子。在他所选择的这条艰辛之路上,鹿生是意料之外,跃动的暖光。 这样的鹿生,为什么会打架呢。 疑惑的鹿丸手脚利索地赶去木叶学校,在志乃的办公室里见到鹿生倔强地矗成麦秆,而对面的志乃则一脸无奈。鹿丸敲了敲门,志乃循声抬起头道:“啊,鹿丸,你来了。” “怎么了?”鹿丸一边问,一边仔细打量起儿子。上衣的手肘处破了,手臂上隐约可见有擦伤,浑身上下其他部位脏兮兮的,但儿子似乎再没有别处受伤。好像在打架中并没有落于下风,难道,鹿生把别人打了? “实在抱歉,本应是作为教师的我应该自己解决的问题,却不得不把你请来。不过当时我不在教室,发现的时候鹿生已经把Akr按在地上打得起不来,其他孩子也都被吓到了。我马上叫了未来老师带Akr去治疗,又请她代替我上接下来的课。我看见Akr虽然被按在地上但一点也不服的样子,眼神有点凶,好像鹿生稍一大意被按在地上的就是他了。我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决定跟鹿生好好谈谈。但是鹿生什么也不肯跟我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志乃这位老同学说话一向啰嗦,搞得同期的大家对他总是有些不耐烦,不过这次刚好帮鹿丸理清了来龙去脉。 Akr?鹿丸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常常听人提起,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他试图从鹿生身上获取一点信息,却发现这个十一岁的小鬼浑身僵硬,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双手紧握成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和志乃的言语而产生任何动摇。 鹿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鹿生,不过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小鬼,他所带队的唯一一班的成员中,曾有一位突然犟起来的小姑娘。所以他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契机等鹿生自己开口,他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于是,他走到鹿生身边,牵起儿子的手。 “志乃老师,天不早了,今天先让我们回家吧。” 志乃愣了一愣,扶着眼镜应道:“好吧,的确天不早了。” 离开志乃的办公室,鹿生便从鹿丸宽厚的手掌中抽出手来,快步疾走,抢着走在了鹿丸身前。 “怎么啦?”鹿丸问。 “……我长大了,不用牵手,我自己能走。” ……好好好你自己走。孩子长大了,他这个当爹的是越来越搞不懂儿子怎么想的了。鹿丸跟在鹿生身后,被鹿生领着去了菜市场。两人一边扯着柴米油盐的家常,一边买菜回家。 刚一到家,鹿丸挽起袖子准备做饭,却被鹿生轰出了厨房。 “你做饭慢,刀工也不好。”说着,鹿生一边脱下外套换上围裙,打开水龙头洗起手来。 ……是是是,您说得对。他的确不擅长料理,这几年鹿生接了手后更是疏于练习,连面条都煮不好了。鹿丸悻悻地离开厨房,抱着医药箱回来了。 “鹿生来,我给你上药,手臂不是擦伤了吗。”鹿丸把医药箱放在餐桌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 “……没事。我做饭呢。”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5 章 “已经放着你蹭了那么久的灰,怎么会没事,过来,我帮你擦药。” “……等会儿我自己擦。” “那里你自己擦不到吧,我帮你擦,来,火关小,过来。” 鹿生很不情愿地厨房这个战场退下阵来,别别扭扭地抬起手臂送到鹿丸眼前。那是一条仍可称其纤细的手臂,从瘦弱的肩膀延伸出来,几处主要的肌肉隐约可见其形,关节依旧嶙峋。身体明明还是个孩子,言行却奋力要成为大人。 “干嘛对我这么好?” 鹿丸浑身一抖,险些扔了手上的棉签。 “爹对儿子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真是的,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觉得你动机不纯,有所企图。” “那你说说,除了关心你,我还有什么企图。” “你都不问我学校的事。” 涂好了药,鹿丸收起医药箱,叹了口气,“我问你,你说么?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不一会儿鹿生做好了晚饭。吃饭期间,鹿丸也没有提起鹿生打架的事,只是在鹿生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了一句,“待会儿下棋吗?” “好!” 鹿丸捕捉到鹿生的眼眸闪亮了一下,小心地掩住嘴角的笑意,“老规矩,今天让你三子。” 鹿生年纪不大,却是个小棋痴。虽然将棋围棋都跟着鹿丸学了不少,喜欢围棋却远远多于将棋。鹿丸则没有什么偏好,只是父亲与阿斯玛都更喜欢将棋一些,过去才将棋下得多。自从鹿生开始学棋,他下围棋也开始慢慢多于将棋。 鹿丸洗完的时间,鹿生哒哒哒地飞奔至家中的棋室,待鹿丸收拾好来到棋室时,鹿生已恭恭敬敬跪坐在棋盘前。他的棋力仍远不及鹿丸,尚无与鹿丸分先的资格,每一次对弈,都是接受鹿丸的让子,并执黑先行。这早已成为惯例,但鹿生并不因此早早将自己先行的三枚黑子置于棋盘。围棋十分讲究礼仪,对弈双方需先礼后棋。鹿生受教于鹿丸,从未减省互礼的环节。 待鹿丸坐好,行过礼,鹿生才将三枚黑子摆在三个星位上。 鹿丸执白,右上角星。 鹿生这一局发挥得很好,充分利用了先手三子的优势,令鹿丸开局起就陷入了苦战。行至中盘两人仍厮杀地难舍难分,但第一百一十六手巧妙地阻截黑子腹地与边缘的联系,又连结了散落两处的白子。白子腹地势力陡然雄厚,与角落的白子遥相呼应,围剿黑子之势呼之欲出。 局势反转,鹿生陷入了苦战。黑子并非没有生机,鹿丸仍可看到黑子的几条出路,但每一条对于目前的鹿生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接下来的几步至关重要,每一步都不容有失,失误了,就彻底丧失翻盘机会。 鹿生闭上了眼睛,当他需要摒除一切杂念集中思考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良久,鹿生慎重地落子,几步之后,大势已去,于是投子认输。 鹿丸心道可惜,鹿生几乎已经找到了一条生路,但终输于一招失误。 复盘时鹿丸详细地向鹿生讲解了第一百一十六手的布局和后续黑棋翻盘的几种方式,留下一种未讲,让鹿生自己下出来。鹿生经过鹿丸开导,稍作思考便解了出来。复盘至此已基本结束,对弈时肃穆争锋的气氛被单纯享受围棋乐趣的轻松气氛取代,父子两人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那个Akr是女孩子?”鹿丸问。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打女人。”鹿生夹起一枚黑子,手臂却滞于半空。 一直盯着棋盘的鹿生抬起头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对面狡黠笑着的鹿丸。 还不说么?鹿生仿佛看到鹿丸的眼睛这样说着,认命地把棋子拍在棋盘上。 “黑川亮,他说你坏话。我不让他说,他非得说,越说越难听,我没忍住,就打了他一下。结果他居然还想打我,然后我就把他揍了一顿。” 黑川亮?黑川?怪不得他总觉得Akr这名字非常耳熟。原来是他暗号破译组数一数二的好手,鹿丸最信赖的部下黑川夫妇,经常挂在嘴上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和自己部下的儿子打了起来。麻烦二字冲上头顶,撞得鹿丸脑内一阵嗡响。 鹿丸接手的一步白棋下错了位置,惹得鹿生一阵不满,“你认真点。” “是是,不管他说了我什么,在学校都要和同学团结友爱。以后你们都是保护木叶的忍者,互相交托性命的伙伴,不可以与自己人刀刃相向。知道了吗?” “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喜欢别人说你坏话。” 鹿丸沉默了,片刻之后沉言道:“流言蜚语不可避免,打架并不能解决问题。”顿了一顿,鹿丸继续,“我刚收养你的时候,村子里也流行一些针对我的谣言。他们有的是我们奈良家族的人,有的是过去与你生父母交好的朋友,有的是我工作上的同事。他们都是木叶的人,是我职责所在,必须保护的人。我可以因为他们说了伤害我的话,就把他们一个一个打一遍吗? 鹿生,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打架是不对的,明天去学校向小亮道歉和解吧。” “爸爸,我知道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 6 章 在鹿生的打架事件结束后不久,他便毫无悬念地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成为木叶的下忍,与好友秋道蝶、山中亥阵一起,接受猿飞未来的指导。未来老师的父亲猿飞阿斯玛,是鹿生的父亲鹿丸的老师。任务牺牲的阿斯玛,临终前将彼时仍在母亲腹中未来托付给他最得意的学生鹿 丸,是以两家的关系格外亲密。对于鹿丸而言,不仅是他的学生,很多时候也像是他的妹妹,在另一些时候,却又像他的女儿。对于鹿生而言,未来一直是他的姐姐。未来与小蝶和亥阵两家的关系也大抵类似,只是不如鹿生一家那么亲密。相较于其他忍班,未来很快和她的学生们打成一片。 在成功执行过十三次D级任务,两次C级任务后,未来准许未来班的三名下忍参加秋季的中忍考试。小蝶欢呼雀跃不已,队内的两位男士却不为所动,像是早就被剧透过了剧情的读者,再大的转折也惊不起波澜。年轻的未来老师不由觉得,这两个小鬼真是不可爱。 这一次的中忍考试在雷之国举行。雷之国在北方,即使在中忍考试初期报名的盛夏时节,天气也十分凉爽,而到了考试结束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萧索的暮秋了,说不定还能见到初冬的第一场雪。在临行前等待出入境手续等事宜准备妥当的期间,鹿生一边准备自己的行李,一边免不得为家里的大男人操起了心。 若说鹿丸是个生活白痴,那也有些过于贬低他的水平了。虽然说不上擅长,但鹿丸仍是可以好好照料自己的人,再怎么说,他刚收养鹿生的那几年,都是他一个人照顾两个人的起居的。只是随着辉夜遗址隐藏的秘密一点点被揭露出来,他们发现他们不知道的而又必须知道的事情更多了。那似乎是关乎忍者世界真正的起源。鹿丸被彻底地卷入调查遗址的工作中,生活逐步被工作侵蚀。 这并不是他个人的好奇心驱使的结果,实际上,依他闲云野鹤的性格,对于这样的繁忙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只是五大国的首脑们一致认为很有挖掘研究的必要,作为火影辅佐的他,便在责任心的驱使下,接受了他并不喜欢的繁忙工作与繁重压力。如果没有辉夜遗址,鹿丸的理想生活便是和他的养子下棋聊天,教他做人的道理,培养他的政治大局观,军事战略观,如果顺便能教给鹿生赏云的乐趣,那就最好不过了。只不过相比于他艰深的暗号破译工作,让鹿生学会赏云似乎更加困难。 大体上鹿丸对于鹿生的早熟懂事还是放心的,也正是因为鹿生早早表现出愿意替他承担家庭生活的琐事,而且鹿生做得比他要好得多,鹿丸也才能够安心投入工作,履行火影首辅的职责。 而鹿生所担心的也就在这里。他操持家务数年,鹿丸大约已经形成了对自己的依赖。鹿生这一次中忍考试,离家将近两个月,真是担心鹿丸能不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照顾好自己。如果鹿丸并不是不想,而是真的因为工作而无暇顾及又怎么办?思来想去,鹿生决定去拜访吉乃奶奶,请她再次为鹿丸操一下心。 在鹿生探望吉乃的这一天,吉乃却突然生病了。虽然没有什么感冒风寒的症状,但她面色苍白,持续发烧。鹿生此行的目的转变为照顾吉乃。在请她休息数小时,而病症仍然没有好转迹象后,鹿生带着吉乃去了木叶医院看病。可是木叶的医生安排吉乃做了若干项检查,却仍然没有查出准确的病因。最后只得说,最大的可能性是近日过于操劳,应该休养几日就会好起来。如果那个时候也没有好转的话,就请再次来检查一下吧。可是,鹿生对这番说辞却并不信服,据他所知,吉乃近日并没有操劳的理由。 吉乃在家中休养几日后,应了医生的话,病情好转,所以再去医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鹿生连之前对医生所给出的病因的质疑也一同消失了。他没有跟吉乃生活在一起,他认为吉乃没有操劳,又怎么能代表她真的没有操劳呢。又或者,她的年纪大了,可能以前并不算操劳的事务,如今也算得上操劳了。这样想着,鹿生决定以后要更经常来看望吉乃。或者干脆让爸爸把吉乃接回家,只不过不知道族里那些絮叨的老人是否会同意呢。说起来,明明爸爸已经具有声望的族长了,为什么还受制于这些族中老人的话语呢。鹿生忽然觉得,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其实与鹿丸在一起,鹿生一直都是认为自己还差得很远,要多多向鹿丸学习。这不过是再一次强化了这样的念头。 而就在鹿生出发参加中忍考试的前一天,鹿丸的暗号破译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下班后破译组的成员们不约而同地前往附近的居酒屋放松压力,于是各自的放松变成了全组小型庆功会。鹿丸给鹿生去了条短信,告诉他今晚会晚归。只不过这个晚归比鹿生预计的还要更晚一些,鹿生放心不下,便出了门,打算把鹿丸带回家。 木叶最繁华的大街在深夜里依然灯火明亮,照得星光都黯淡了颜色。鹿生知道,只有这里的居酒屋才会经营到深夜。他担心鹿丸当然是真的。鹿丸有一点点清酒的嗜好,每每小酌,染上清浅的醉意。他那微醺的状态主要体现在眼神上,有些迷离,却又比平时更明亮。由于身体其他方面实在与平时并无显著差异,头脑也还是那么灵活,自己下棋还是赢不了他,鹿生也时常觉得鹿丸只不过是借酒装醉。不过不管怎么样,酒这种东西,喝多了不好。鹿丸第二天还有工作要做,他必须回家休息睡觉了。 那么一点点私心也是有的,鹿生希望在鹿丸能够在明日清晨送他出门,向他说一句“祝你考试通过,成为中忍。”或者别的什么经验之谈,比如他当年是如何一举成为中忍的陈年往事。可是如果鹿丸喝多了,那这些就全都不会有了。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6 章 揣着心事,鹿生来到鹿丸常去的那家居酒屋。他抬起细瘦却结实的手臂,手指伸入滑门上的凹槽里,稍一用力,欢声笑语便从门缝中飞翔而出。 “鹿生?他不像我。” 滑门两侧的世界仍然只通过一道细窄的门缝相连,连视线也无法通过。 他不会听错,那是鹿丸的声音。 暗号破译组的成员酒过三巡,闲聊的话题从工作扯到生活,最后落在自家的孩子们上。话题转了几个弯从孩子们的童年趣事聊到对子女的教育,从对子女的期待到亲子关系。黑川妈妈说起自己的儿子大概是误解了他们夫妇在家里啰嗦了几句工作压力大,没想到小亮竟然归因到奈良族长上,白天又在学校里为此跟鹿生打起了架。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夸也不是,罚也不是。为父母着想是好的,可是打架又是不对的。更何况主动打架的是他,被欺负的也是他。 “哎呦呦,真是棘手,真的,觉得比暗号破译还难。” 那起打架事件略略传开,另一个当事人鹿生可是忍校里明星学生。鹿生在忍校的优异表现,破译组的成员们都有所耳闻,加之打架事件,不少组员对这个参谋长家的孩子起了不小的好奇心,便在这样非正式的场合下顺势起哄要求族长再多讲讲他这样慵懒的人如何培养出这么勤奋优秀的衣钵继承人的。 虽然部下们的表达有些夸张,不过鹿丸听得出他们喜欢和赞赏鹿生的意思。鹿生是他的好孩子,也配得上这样的夸奖。鹿丸内心压抑着的对鹿生的自豪,在酒力和部下们美言的吹捧下外溢了一些出来,顺势也小心翼翼地夸起了他的孩子。 “鹿生?他不像我。这孩子,认真、努力、上进。太乖巧了,不像我。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生来就觉得努力比偷懒更舒服似的。我猜可能是因为我的工作过于忙碌吧,所以他总是很懂事地去承担一些不是他应该做的,却是他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像我挺好的,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有目标有动力的生活才充满活力。他也会更自信些。” 只可惜鹿丸后面的这些话,鹿生都没有听到。他只觉得夜风寒冷,他有些受不住,便快速离开,回到了家中。 鹿丸惦记着第二天出发的鹿生,在那之后不久也告别同事,匆匆回家。只是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鹿生已经睡下了。他有些意外,他以为鹿生会等他的。既然鹿生已睡下,他便不宜再打扰他。鹿丸心中的警示灯亮起,他却没有深究缘由,只是在心里念着还是太晚了吗,想着鹿生有第二天要早起出发这个充分的早睡理由。 第二天鹿生起床的时候,发现鹿丸已经把早饭做好了。那是手艺不佳煎鸡蛋,不要说圆形了,连椭圆都算不上,边缘极为不规整;颜色看起来太淡的味增汤;米饭煮的还是蛮香的,不过那是电饭煲的功劳;一碟咸菜,是吉乃腌的;还有刀工差劲的火腿丁。 鹿生眼睛一酸,装作搓眼屎的样子,嘟囔着我去洗漱,逃也似的离开餐厅。 早饭间,鹿生评价鹿丸的早餐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味道不错。鹿丸于是心情大好,接着,他表达了对昨日晚归的愧疚后,向鹿生叮嘱起出门在外和参加考试要注意的问题。特别是要注意生命安全,他希望鹿生能平安健康地回来。 虽然鹿丸对他的叮嘱并不符合鹿生埋藏心中的期待,但这一番交流,鹿生依然很满足。他丢开心中的纠结,在鹿丸的目送下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 7 章 中忍考试两轮已过。在北方迎来昼短夜长的那一日,第三场比试在雷之国东北重镇查波的武演场举行。拂晓微光青白,猿飞未来睁开惺忪睡眼,好像有人敲她的门。 这么早,会是谁呢。她想着,随手扯起一件衣服披在肩上,起身开门。 “未来老师,我很紧张,能陪我聊聊么。” “鹿生,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快进来吧。”看着男孩尚未成熟的瘦弱且单薄的肩膀,猿飞未来连忙侧身让鹿生进入房间。 “谢谢。打扰了。睡过了,醒得早而已。” “那么你想聊什么呢?” “我爸爸,鹿丸他是怎么在像我现在一样的年纪,在中忍考试里一举成为中忍的?我没有信心,对手很强。” “诶?你想知道这个?”未来饶有兴致地盯着鹿生。“可是,这件事我并不太清楚。鹿丸他从未提起。或许他同时代的伙伴,比如七代目火影大人应该会知道吧。” 由于鹿生这样一问,倒是令未来想起了过去未曾在意的一些细节。鹿丸他似乎并不只是从未提起。或许讳莫如深才是更准确的描述。当年她第一次从母亲那里听说外表看起来没什么武力值的鹿丸竟然是十二岁就成为中忍的,她自己也是难以置信。母亲又说了些类似这些年再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比试的话,未来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然而当她试图打听更多细节的时候,却被母亲一句你自己问他打发掉了。而后来未来向鹿丸问起时,再一次被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陈年旧事了打发掉了。 “不过以你父亲的性格,我倒是可以猜猜。大概,他不过是做了自己罢了。鹿生啊,武演场武演场。在这个武斗的表演场上,只要展示出自己品质和能力不就可以了吗。” “你很强,你的强大与鹿丸不尽相同,但你的强大,是一种很难战胜的强大。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做你自己就好。” 未来过去曾经有段时间对自己的父亲十分好奇。尽管阿斯玛已经过世,她仍然不断寻求一切与他的联系,好像这样,她的父亲就像是陪在她身边,见证她的成长一样。所以她隐约觉察鹿生的情感,不过是寻求与父亲之间更强的联系罢了。她有一些话想对鹿生说,但她决定暂且放到中忍考试结束之后。有一些步伐,就算走得再摇摇欲坠,她也不能从旁帮忙,那是鹿生成长的独立任务。 做自己吗?鹿生带着这句“咒语”,离开了未来的房间,为一天的比赛做热身准备。他这一天的比赛并不算顺利,唯一幸运的是,他坚持到了最后一场,并赢得了胜利。但每一场比赛,对于鹿生来说,都是一场苦战。他多次陷入困境,好在他准备充分,并且每当他感觉胜利女神转身而去时,便想起清晨从未来处得到的“咒语”——做自己就好,从而一点一点扳回局势。至于鹿丸是怎么一举成为中忍的这种杂念,在高度集中于比试对手的鹿生心中,毫无立身之所。 于是比试结果便迎合了鹿生内心最深沉的期待,像他的父亲一样,十二岁成为中忍。尽管他并不是那届中忍考试唯一晋升中忍的忍者。 鹿生的那三场比试,后来,也成为未来心中再也没有人能超越的比试。 “做得很好!”在回程的路上,未来表扬了她每一个学生。“你们在这次中忍考试中都展示出家族和自己的风采。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你们都也仍然是不同于你们父母的你们自己。追随本心,做你们自己,就是你们最强大的武器。”这样说着,未来仿佛看见了五年、十年后成长为可靠的大人的她的学生们。真诚的笑容绽放在她的面颊上。 十二岁的鹿生,悄悄把这个笑容藏在了心里。 在鹿生参加中忍考试的期间,吉乃又一次病倒。还好鹿丸发现得及时,抢救得早,吉乃安然苏醒。然而病因依然是模糊不清的大约近日操劳。鹿丸心中警惕,再次带吉乃去医院做了彻底的全身检查。报告中存在许多疑点,年轻的医生们纷纷表示棘手,一层层上递,终于报告传到了木叶医院镇院医师春野樱的手里。 春野樱皱着眉翻了翻体检报告,表示需要结合吉乃过去的病历再研究几日。当日晚上,鹿丸把吉乃接回家里,晚餐过后,吉乃淡淡地开口道:“鹿丸,我有话跟你说。”声音平稳,好像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跟你爸爸有一件事瞒了你很久。也不能说瞒着你,只是没有必要刻意向你提起。我的身体大概不行了。” “我当初做忍者的时候,有幸接受鹿久的领导,成为他的队友,参与了一次对于木叶来说至关重要的战役。然而我实力不足,在那次任务中过度消耗了自己,也没能完成任务。而我也从此几乎再也不能做忍者……” 是忍界三战的那次吗?鹿丸想着。关于父母的过往,他知道得不多。十几年前,他迷茫于自己对砂隐女忍者的感情时,曾隐晦地向鹿久讨教过。那是一个阳光和暖的午后,彼时鸣人外出修行未归,尔后一系列的大事件都尚未开始。他们父子闲来对弈,伴随着棋子起落的声音,鹿丸似是不经意地问起。 “老爸,你到底为什么会娶老妈啊。” “臭小子,不是说过了么,因为笑容啊。” “为什么一个笑容就足以断定娶的就是老妈啊。” “嗯……这个嘛……因为你老妈的笑容改变了我吧。听好了,小子,你老妈跟我当年在三战的战场上……” “听起来不就是个毛头小子搞砸了一切而不得不背负责任的故事嘛。” “臭小子,你懂什么!将!” 改变吗?好像自从跟那位砂隐女忍者相遇以来,每当自己想要偷懒的时候,就总是有些心虚。责任与义务,不久之前还觉得自己与之尚隔着一条宽阔的长河,然而不知不觉他却好像已经来到对岸,理所当然地将大大小小的责任拾起,抗在肩上。眼见或听闻她那么努力,自己作为堂堂男人,怎能落后? 这样算改变吗?鹿丸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对于这种改变,并不讨厌。 在父亲的故事里,母亲是英姿飒爽的女忍者,而父亲是个不懂事的小鬼头。而同一个故事如今从母亲的角度描述,父亲是那成熟睿智的忍者,而母亲自己却是平凡无知的小丫头。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并不重要,无论怎样,都不过是那时的后遗症吧。我很庆幸自己仍然活了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变得像你父亲一样。看着鹿生长大,慢慢像你一样。”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7 章 “鹿丸,我知道你的梦想,希望我还有足够的时间,看到你实现它的那一天。” “妈,您知道……”鹿丸惊愕。 · “你跟你爸一样,我怎么会不知道。”吉乃眯起眼睛,露齿一笑。当年的风采,短暂重现。 数日后,春野樱叫来鹿丸,结合几份吉乃的病历,给出了一份新的调养方案。鹿丸于是谨遵医嘱,顺势把吉乃接回了她曾经居住多年的老宅里。而这后来成为了鹿生晋级中忍最好的礼物。 鹿生归家的那天,吉乃为一家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餐桌上,一家人围绕着鹿生的中忍考试欢声笑语不断。看着鹿生的笑颜,鹿丸渐渐放宽心,待吉乃累了,回房睡觉时,才招呼鹿生去棋室,来一场父子之间的对话。 照例鹿丸让三子,鹿生执黑先行,然而这一次鹿丸却被鹿生杀得片甲不留。鹿生的棋力明显提高了至少一颗子,让子三颗的鹿丸从开局便处于堪称凄惨的劣势。而鹿生的棋风相较于过去自己□□出的灵活飘逸,更多了几分厚重之感。当鹿生进攻而来时,那必是准备万全、密不透风的攻势,令鹿丸毫无招架之力。如果少让两颗子,鹿丸自信自己还可以撕裂鹿生的防御,然而此局的鹿生,并不留给鹿丸这样的机会。 看来鹿生这一次参加中忍考试,可不止是斩获中忍资格这么简单。鹿生长大了,好像再一眨眼,他就长大成人了。鹿丸在心中感慨。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更放心地将家里的事务交给鹿生了呢。 棋散后,鹿丸回到自己的房间,靠着墙边缓缓蹲下。在一片漆黑中,鹿丸单手覆上双眼,好像如果不这样做,就有什么要挣破牢笼喧嚣而出。好多年了,他再也没有想起过他的梦想。如今他依然在他选择的这条路上走着,看不到尽头。以前他觉得,年头到了,自然就实现了,不如就数着年头,一点点近了,还有些盼望。可是不知何时鹿丸连这份想法也没有了,他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社会安定,百姓福安,他关爱的人们能健康长大,平安老去。 就连那日母亲提起他的梦想,他也不过是惊愕,有些感动。可是看到今日的鹿生,他才觉得他的梦想重新成为了他的灯塔。 这一夜,鹿丸梦到了一个金灿灿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 8 章 鹿生十四岁了,成为中忍也有两年了,再完成一个重要任务,便有申请上忍的资格。他的个子长高了,几乎和鹿丸齐平。当吉乃行动不便时,鹿生可以轻松地抱起她来。作为忍者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鹿生成功保持一贯的优秀水准,参与到木叶的建设中。但凡认识鹿生的木叶同僚,都会给予鹿生大体类似的评价——他是一名优秀的忍者。 然而在这样优秀的忍者的生活中,偶尔总是有那么一两个超出常理的存在,人们通常称其为天才。这些天降之才,总是通过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创造性地提出解决方案,甚至只凭无法描述的直觉,准确判断正确的研究方向。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能够切身体会某些令人绝望的差距。对于优秀的鹿生而言,他身边的这位天才,便是他的父亲鹿丸。 辉夜遗址的破译工作结束后,全世界的忍者都茫然无措。因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份他们无法解读的材料,仿佛完全来自另一个未知世界似的。研究陷入瓶颈,而打破僵局的人,正是鹿丸。他提出这是另一种语言,并通过比较文本,以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破解了辉夜语言的基本语法。在他的讲解指导下,各忍村参与暗号破译工作的成员陆续研究解读出一些关键词汇的含义,解读辉夜遗址的工作才得以继续下去。 鹿生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鹿丸打破僵局时自己的震惊,无法理解,又无法反驳其正确性。而鹿生本应该早已熟悉鹿丸带来的震惊。比如他们对弈的时候,鹿丸经常下出的神之一手时的那种震撼。鹿生的棋力在中忍考试后快速提升,不久便有与鹿丸分先的资格。然而与鹿丸对弈时,他却仍是输多赢少。他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不如鹿丸,可是总有那么些时候,鹿丸轻轻落子,却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心里。 “老爸,你是怎么知道要下在那里的?!” “嗯……我就是知道啊。” 鹿生无言以继。棋散后,鹿丸重新投入他的工作中,鹿生一个人在棋室里复盘,他摸着耳垂上的耳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继承鹿丸的身份和责任。 奈良一族以智慧闻名于世,可是扬名整个忍界的,不过是寥寥数人罢了。而这些人是鹿丸,鹿丸的父亲,鹿丸的爷爷,和鹿丸更久远的祖先。并不是鹿丸亲生的他,好像并没有鹿丸那份惊为天人的智商。 他终究是不像鹿丸啊。 憧憬着,仰望着鹿丸的背影,却不断被鹿丸的成就打击的鹿生,在一个鹿丸加班的夜晚,终于忍不住,在晚饭后向吉乃倾吐起了自己的沮丧与不自信。听闻鹿生的倾诉,吉乃放下手中的针线,扶着桌子,缓慢从摇椅上站起来,向着存放茶具的壁柜挪移而去。时间在吉乃的体肤上留下了过于显著的刻痕,仿佛未来二十年的时间浓缩,迫不及待地用两年的时间呈现。 鹿生陡然紧张起来,连忙拦住吉乃,“我来吧。” 一只年迈苍老,干瘦嶙峋的手覆上鹿生的手背。那双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柔软触感,干硬,却仍旧温暖。这两年,对于吉乃身体上显而易见的衰老,鹿生每每心痛不能自已,以致往往不能直视她容貌上的变化。这陌生的干涩与熟悉的温暖揉在一起,分明传达了吉乃坚定的意志。 吉乃慢慢沏好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鹿生,一杯自己捧在手里。鹿生小啜一口,茶水携着暖意温暖了胃,也温暖了心。这是吉乃自己配的花茶,具体有哪些花,又是什么样的配比,鹿生并不清楚。只是茶水淡淡的颜色,淡淡的清香,好似细雨微风,悄然抚平心田里焦虑的褶皱。 “在我眼里,你好像就是另一个鹿丸呢。” 意料之中,鹿生一脸困惑。少年心中长久的焦虑并不是一杯茶一句话就能消减的。吉乃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听起来像我在对你说谎。可是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在我眼里,鹿丸很像鹿久,但他们仍然是不同的两个人。你也很像鹿丸,你和鹿丸也是完全不同的。 对你来说,奈良是什么呢?是鹿丸吗?他是族长,可他并不等于奈良。我们这一族代代相传的,是对家族、同盟和村子的忠诚,是认真工作的态度,肩负责任,不逃避。这些,你已经做得很好。” “我懂您的意思,可是您知道,爸爸他在家族和村子的职务,他的工作非他不可,其他人没有办法像他那样……我以后也没办法像他一样……” “鹿丸有鹿丸的方式解决他的难题,在你眼里可能轻而易举,可是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然竭尽全力。鹿丸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做到像现在这样的,他也失败过,踯躅不前。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你还是自己问他比较好。而你,你也有你自己的武器。或许你还没有发现,可我是看在眼里的。鹿丸也是很努力地,把你培养成现在的你。你不需要成为鹿丸,你只要好你自己就好。” 做好自己。 吉乃说了和未来老师一样的话。除了那次中忍考试,未来老师这两年也时常叮嘱他们要做自己。他也是一直这样做的。可越是这样,鹿生越是清楚地看见自己同鹿丸的差异来,他就是没有办法像鹿丸那样轻巧。是的,轻巧,在鹿生心里,除了做饭等家务事,鹿丸总是轻巧地解决家族、村子、棋盘之上的各种问题,鹿丸有的时候也会陷入思考,但总是很从容,从不慌张。 可是他不一样,他总是要绞尽脑汁,构想出所有可能性,对每个可能性都全力准备。如果用出任务来做比喻,那么鹿丸就只需带一个忍包便足以上路,而他要背上满满一大背包,还得半劝说半强迫小蝶和亥阵背上一样的背包,当然,装的绝大部分是他的东西。或者说,同样的考试,鹿丸只需要花一个小时看看笔记就复习好了,他却需要通宵达旦,彻夜背书。 虽然比鹿丸要辛苦许多,但如果这就是他能做到的,鹿生也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并没有费力模仿鹿丸,他一直在做自己。可是他的心结始终是,他不像鹿丸啊。他的父亲,是长久以来他心目中最接近完美的成年男子。他慢慢长大,希望变得像鹿丸一样。 “我哪里,像是另一个他呢?”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对吉乃来说,她长年注视着鹿丸与鹿生,他们父子间的相似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呈现。与鹿久鹿丸之间直观的相似不同,但却是一样的深刻。鹿丸少年时凡事都怕麻烦,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能偷懒时绝不努力。可是他自己的能力与旁人的期待将他送上了承担责任的岗位,鹿丸渐渐长大,也慢慢把来自他人的期待内化为自身努力的动力。因此在鹿生的成长过程中,他并不经常听到鹿丸的口头禅。鹿生并没有多少机会,向鹿丸学习凡事都麻烦,看云最享受的人生态度。加之对鹿丸的崇拜,鹿生反而是个标准的勤奋刻苦好学生。可是吉乃知道,鹿生也是一样的怕麻烦。 “你虽然几乎从未将麻烦挂在嘴上,可是在我眼里,你的行事风格无时无刻不在表达你也是极为怕麻烦的人呢。” 笑意掩藏不住,肌肉牵扯,在吉乃的脸颊眼角留下深深浅浅的沟壑。 “怎么会?”鹿生没能移开视线,直面暮年人布满皱纹的面容,惊奇中混进了钝痛,如一记重拳锤在心脏。 “你的房间,除了床,桌椅,一个小衣橱,还有什么?你的衣橱里,只有五件一模一样的忍者套装,一天一件,穿完了一起拿去洗,你还在念忍者学校的时候,甚至没有笔袋或是铅笔盒之类的文具,只有一枝笔而已,笔的牌子,你六年都没有换过……” “我不需要太多东西。很——”鹿生猛然止声,把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 很麻烦啊。 那是鹿丸的口头禅,鹿生听得次数不多,反而是从同事和长辈处听闻鹿丸怕麻烦的二三事。他也还记得鹿丸曾试图教他赏云乐趣的往事。他虽然并不常听鹿丸说起他的口头禅,却深以为小酌微醺,姿态神情均盈溢出懒散的鹿丸,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以鹿丸的聪明才智,头脑一动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要费尽力气去追求手到擒来的事情呢?鹿生觉得,这样也才更符合逻辑。 鹿生并不认为自己说了句麻烦,就真的表示自己像鹿丸了。令他止声的,是他发觉自己是真的认为拥有很多物品,是一件麻烦的事,而他近乎本能地规避麻烦。他在物质需求上极端减省,并不是他真的不需要,而是因为物品多了,会带来许多清洁和整理上的麻烦,时间精力上不必要的耗费。在本质上没有差别的事物中做选择,是最麻烦的事了。 对于他来说,是因为嫌麻烦,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才令自己成为了一个几乎没有物质需求的人。 鹿生忽然明白吉乃的意思了。这样讲,他和鹿丸的确是很像。而他为什么会这样像鹿丸,那是因为,他是鹿丸的孩子。潜移默化,鹿生用自己的方式消化吸收了鹿丸的怕麻烦。如果不是吉乃指出,他不会注意到这样的自己,是向鹿丸“学习”的结果。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他是他自己,因为他是他自己,他也像鹿丸,因为他受鹿丸教养,是鹿丸的孩子。 茶水已凉,可鹿生心中的泉眼,正噗噗的冒出温热的泉水。 送吉乃回房间休息后,鹿生一边收拾茶具,一边暗暗思忖,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鹿丸关于他工作上的事。他还要更多地向鹿丸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8 章 ☆、第 9 章 鹿丸最近又重新开始做起了家务。家务就在那里,只增不减。两个人当中,总有人要做。要么鹿生做,要么鹿丸做。鹿生罢工了,这一份家庭责任又回到了鹿丸身上。 鹿生成为上忍没多久,吉乃的身体便衰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终于一日夜晚,在鹿生准备晚饭的时候,坐在她的藤椅上安然离世。她仍保持着缝补的姿势,手中拿着针线,膝上覆着鹿生的忍者套装。好像她只是小憩,只是这一眠再无苏醒之时。 吉乃此前异同寻常的衰老速度早早宣昭其时日无多,然而离别仍是那么猝不及防。当天晚上的鹿生并没有什么异常,唤来了鹿丸,两人着手准备吉乃的后事。只是几日后,鹿生照例做饭,在切洋葱的时候被激出了泪水。泪水随着重力的召唤下流不止,怎么也停不下来。 自那以后,鹿生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家务了。他的悲伤写在脸上,那表情与其说是哀痛,到不说是茫然无措,好似他失去了对表情的控制,任凭五官肌肤以基因写定的方式存在于面部。只是双眼由于流泪过度而泛红,却仍然好像眼泪随时都会再次随着重力掉下来。 那是一个还不懂得节哀的少年。于是鹿丸接手了属于鹿生的家务。而鹿生那份原本属于家务的时间,则统统交付给了棋谱。 辉夜遗址的破解工作真真正正进入了尾声,鹿丸好不容易得空,从繁忙的工作中回归平凡的家庭生活,鹿生的状态却又成为棘手的难题。他过去的愿望不过是普普通通过一生,不像鸣人目标直指火影,也不像佐助背负仇恨,更不似好友丁次,与时代的审美对立着也要寻求一份真挚的感情。明明是最容易达成的愿望,可上天偏要与他作对,见不得他一生平顺。先是塞给了他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无论在何种场合都不能令人忽略她的存在,雷厉风行地在他心里安了家,叫他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可在他好不容易以她为中心调整了自己的梦想之后,在那个人生的岔路口,他们却选择了分道扬镳。当时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是他不想她付出沉重的代价,恐怕她也是一样。于是他再次修正了他的梦想,只是这一条路也并不平顺,他在一个又一个麻烦中奔波,没时间停下,来不及说疲惫,有太多的人依赖着他,可他并不能把背后交付给任何人。年复一年,他习惯了压力的捶打,麻木地前进。唯有那个孩子,是小小的,又茁壮的嫩芽,撑起了他心中柔和温暖的一角,也撑起了他安稳的归处。 尽管有些时候那个孩子表现得认真过头,但鹿生是不折不扣地好孩子,令他为之骄傲。上天丢给他最新的难题,便是“治疗”鹿生的“疾病”。纵使鹿生已然成为出色的上忍,在木叶的建设团队中的角色愈发重要,可鹿生仍然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在和平年代里,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至亲的亡故。鹿生患了不懂节哀的疾病,而他的医生,是不懂沟通的鹿丸。 没错,鹿丸发现,他此时的确是不懂得要怎样与鹿生沟通。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解此局,却发现最大的困难是对话的开始。他竟不知如何开口,这并不寻常,于是鹿丸警醒反思。几年前他被鹿生的优秀所蒙蔽,充分信赖鹿生的独立自主性,他放心地离开鹿生,完成他肩上的其他责任,错过了很多与鹿生交流的机会。想来这几年,鹿生大多是同吉乃交流家长里短,而自己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个大概。也难怪他这样难过,而自己觉得难以劝解。只是即使此刻承认自己的失职也为时已晚,于他宽慰鹿生毫无助益,但以他三十八年来的人生经验,鹿丸清楚他别无选择,问题摆在眼前,只有解决的前进之路,没有逃避的后退之路。好在他与鹿生,还可以以棋对话。 棋痴鹿生,在围棋上的钻研比他多得多,又处于棋力快速增长的年纪,鹿丸想要赢他,已是愈发艰难。一两年前的鹿生虽棋力与他相当,但面对他时,心中放不下对他的景仰,总是把他想象得过于强大,行棋便有些拘谨。鹿丸凭借比鹿生略为丰富的经验和更开阔的视野,往往能找到绝佳的一手,斩破鹿生严密的防守。鹿生的棋风发展到现在,已然成为极为厚重的风格,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但鹿生也还保留些师承鹿丸的灵活轻盈,比如某些攻防转换的时机,简直令人拍案叫绝。所以常常,哪怕是防守,都带着十足主动进攻的味道。 最不会辜负人的,便是努力了。在围棋上努力多年的鹿生,终于在不久前的某个时刻,彻底超越更多地倚赖经验的鹿丸。但是对于棋痴而言,鹿丸仍然是绝佳的对手,他的棋很有趣,又往往能敏锐地捕捉到鹿生的弱点,在那上面轻轻敲开一道细细的裂纹,鹿生不得不打起一般二十分的精神应对,以免全局崩盘。由他提出的对弈邀约,鹿生从来都不会拒绝。 这样想着,鹿丸来到棋室。他敲了门,里面无人应声,想来鹿生大约是沉浸于棋谱而忘我忘物,鹿丸轻轻拉开了门。鹿生正坐在棋盘前研究模样有些古老的定式。鹿丸缓步走到鹿生对面坐下,直切主题。 “来一局,我赢了就听听我的故事,怎么样?” 鹿生愣了愣,沉默着点了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为新的一局做准备。 才开局没多久,鹿丸便暗暗心惊,这孩子,怎么又进步了。明明他执黑先行略占优势,可布局尚未结束,黑棋便隐隐处于下风。可是他有必须要与鹿生分享的人生经历,他须要向鹿生坦言他的故事,也需要鹿生向他敞开心扉。他已然习惯了生活布下的种种难题,这是他必须面对的,他非赢不可。 鹿丸用尽了浑身解数,一反常态,在棋盘上近乎胡乱地搅动风云。这不是他的风格,他也不喜欢,可是一旦让鹿生的优势确定下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鹿生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鹿丸,也几乎是初次遇见对手“胡搅蛮缠”。他被打乱了节奏,但还是一点点找回了自己的优势,不过在一片混战的棋盘之上,收官阶段的计算不及鹿丸,终究还是以一目半之差负于鹿丸。 鹿生全程没什么表情,他现在做什么都没什么表情。以前与鹿丸下棋,哪怕是明知会输,也很开心。因为鹿丸是很厉害的棋手,对弈本身就是享受。现在则是“知道了,那就下吧”这样的态度。棋局被鹿丸搅乱也不见神态动摇,最初因缺乏经验而不知如何应对,可无论如何也不过只是下棋,十九路的世界,两个人彼此争夺地盘而已,围棋就是这么简单。收官阶段的计算,鹿丸的确比他更擅长此道,哪怕是按照他的年纪,理应算不过年轻人才对,所以他也习惯了,于是更加面无表情。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着,一边整理棋盘,一边幽幽地送出一句话:“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鹿丸配合着鹿生,模仿他,镜像他,也是淡淡稳稳的,激情匮乏。 “你想让我打起精神,不要被这样的小事打倒了。” 不完全正确,鹿丸正思考回应的措辞,鹿生接着说,“我努力过了,可是就是没做到啊。我也想打起精神来,可是一旦离开这个棋室,我就总是会想起,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就在我忙着做饭忙着扫地的时候,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很害怕啊,这个跟任务不一样,任务那种你知道,当时是有点难受,不过那是任务,也就接受了。可是这一次,我就是这么没骨气地怕了。” 原来鹿生并不只是不懂节哀,吉乃的离世也在他心中埋下了对死亡的恐惧。 “所以你就逃了?” “我也害怕想起她,很难受。” “小时候我也很怕死。我那时候才六七岁的样子吧。和我老爸一起,也不记得怎么开始的话题,好像是我问了我长大了他会怎样,他说他会变老。于是我又问等我老了他又会怎样?他沉默了,然后说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我在那一刻还不懂那便是死亡,于是天真地又问了下去,离开这个世界去哪呢?我能跟你一起去吗?他久久地答不上来,于是在某个时刻我顿悟那便是死亡,彻底的离别。 我不想和他分开,可是我知道他会比我早走一步,于是心里隐隐地也生出对死亡的恐惧。可是我那时还小,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也并不像你,真正经历了它。可是这份恐惧从未远离,它总是不打招呼便造访我的内心,有时候是在任务中,有时候甚至只是吃个饭。 后来我的老师过世了。他为了获取完成任务的必要情报以身试险,然后牺牲了。” 鹿生的眼神忽然动了起来,表情重新回到脸上,微微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 “没错,是未来的父亲。 那时我也跟你一样,难过得要死。阿斯玛是个好人。我和他之间并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我的将棋其实是他教的。最开始我只懂围棋,也不像你这样热衷。他给了我一本关于将棋规则的小册子,比围棋要复杂,可是真的下起来时,因为棋子少很多,所以并不比围棋难。于是第二盘我就赢了他。后来我才发现,我老爸才是此中高手。一直到最后,我赢他的次数也不超过十次。不像你,现在就已经让我难以招架。 在意识到我这里有些出众的才能之后,”鹿丸指了下自己的头部,继续道,“他便不再把我当成普通的学生,他把我当成和他一样的忍者。在我成为中忍之后更是如此,所以毫不介意我对他直呼其名。他认为我有成为火影的资质,也希望我成为火影。只是我们彼此都清楚,那并不是我的人生理想,所以也不会主动追求。 然后在四战前夕,于一系列战争的铺垫事件之一,他牺牲了。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他认可我的一切,不把我当成学生,却又时时教导我,又站在我身前,替我遮风挡雨了。此外我对死亡的恐惧也在那一刻爆发出来。我当时十分畏惧对手的忍术。我们当时的对手,怎么也杀不死,头掉了,还能讲话,随便让人接上,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又难过又害怕,心里乱糟糟的,虽然该做的都做好了,就像你一样,但还是逃了他的葬礼。 我老爸,不懂得安慰人,但他还是出面干涉了一下。说是让我陪他下棋,却聒噪地自顾自地讲话,搞得我烦上加烦,情绪失控。不过我被他这样一搅,的确是把堵在心里的怨愤都宣泄出来了。后来也明白这就是他的目的,也是他安慰人的方式。最后我累了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开始想怎么替阿斯玛报仇了。 虽然那时战争尚未开始,不过大事件一件接着一件,我有我的责任,不能逃避到某个地方,等感伤随时间消亡。”鹿丸笑了笑,“不像你,和平年代,还可以在棋室里躲一下。” 鹿生涨红了脸。 “后来,我对死亡的恐惧彻底消退,是在未来出生的时候。阿斯玛遗言交代我照顾未来,并告诉我木叶的‘玉’,是拥有着木叶未来的孩子们。当我将未来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他们,这便是我比他们先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为了他们所拥有的美好未来,我心甘情愿,先行离开。” 看着鹿生脸颊上的绯红尚未退去,鹿丸禁不住再次调侃道,“还好,我成功为你守护住了一个可以让你躲在棋室里的和平年代。” “别说了!”鹿生羞愤,急切地叫了出来。 “其实我也没资格笑话你。我也是一样趁着有人庇护,才可以暂时逃避的。”鹿丸收起笑脸,继续道,“再后来,四战开始了。我父亲也牺牲了,在战争进行的正当中。他是忍者联军的总参谋,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他麾下的战士。他在战场上牺牲,他的那份责任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就是为阿斯玛复仇的那次,我也不小心被一些大人物打听了解。在非常时期,甚至允许还只是中忍的我,担任远距离部队的实际指挥官。指挥那么多上忍。然后在我父亲牺牲后,他们把对他的期待又统统放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次,是真的再也没有人庇护我了。所以我也彻底没了沉浸在悲伤中,逃避现实的机会。 这是我,而你是你。我希望我能帮你走出困境,所以我告诉你我的故事给你参考。可是你我不同,是否要走出来,能不能走出来,这都是你自己的决意。”说完,鹿丸扣上黑棋棋盒的盖子放在棋盘上,转身离开棋室。他前脚刚迈出门,便听见鹿生在背后呼喊。 “再下一盘吧!我赢了,讲你当年十二岁升中忍的故事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章 鹿丸身形一滞。升中忍的事……对于他来说,那并不仅是成为中忍的过往。那更是他与手鞠,一切的开端。不知何故鹿生执着于此,都已经是上忍了,何必惦记他的陈年旧事。 从前伙伴们总是会明里暗里揶揄他和手鞠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拜他的某位青梅竹马所赐,明明只是捕风捉影,也能成为全村的谈资。后来,他们选择让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彻底结束,让爱变成爱过。 可是哪有说不爱就不爱的,又不是电脑程序,关了就停了。那可是在他心里开荒筑宅的人,地基直接打入灵魂深处。若想拆了这房子,就只能把他的灵魂撕碎。那个名字牵动着他的每一处神经,每一寸体肤,只是思念,都觉得疼。她是长在他心里的一颗树。 他还没有准备好,将他和手鞠的故事,讲给别人听。想来这些年,关于他的想法,他的伙伴们并非完全不懂。如果曾经的那些真的只是捕风捉影,他倒也不必选择这么麻烦的人生。或许正是因为他逆着本性选择了麻烦,他的本心才昭然若揭。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就没有现在的他,也没有现在的鹿生了。尽管收养鹿生的方式有些戏剧性,但不能否认,是他把鹿生卷入他的人生。 鹿生应该知晓,他和手鞠的过往,和他的梦想。并不是鹿生歪打正着想要知道,他就会讲,而是因为他把鹿生卷入到他的计划里,无论他是否愿意,鹿生都有必要了解他这样做的理由。更何况,鹿生已经长大,成为了出色的忍者。 “就这么想知道?”鹿丸问,“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9 章 鹿生顿时窘迫,低下头去,“其实我对你的所有故事都感兴趣……可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听你讲。你好像很不愿意提起你小时候的事。至于中忍考试,那只是……” 好像以前很在意,就在意成了习惯。不过未来老师说,那是她母亲心中最棒的比试,所以他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比试。 “刚好想到那里,就那样说了……”这样解释,也不算说谎。 “好。再来一盘,你赢了就告诉你。”顿了一顿,鹿丸补充道:“以后你每赢我一次,都可以让我讲一点过去的事给你听。” 这样也好,其实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把与风的使者纠缠在一起的那些年,说给鹿生。 于是,从十五岁到二十岁,鹿生断断续续地,在棋子的起落间认识了一位来自风之国的女子。 她的名字他并不陌生,风影的左膀右臂,被称为“奇迹的建设者”。有人说砂隐村如今的繁荣,都是靠了她。成为上忍之后,鹿生也有机会参加一些高层会议,她的名字是会议的常客,以榜样的身份出席。那样闪亮的人,是鹿丸心里的人。以她的才华,想必在哪里都能取得了不起的成就,可是唯有在她的故乡,才能创造那般奇迹的复兴。 茫茫人海中,真正茕茕孑立,孤独一生的人恐怕并不存在。人生在世,总是会与他人有这样那样的联系。他幼年父母双亡,却也有了鹿丸作为养父;七代目火影少时孤独成长,后来也有了他的伙伴们;五代目风影过去是令人恐惧的存在,可是他的手足从未放弃他,后来火影大人也成为了他的朋友,风火联盟如今才这般稳固。想要真真正正只做自己,是很难的。 当年在人生的岔路口,为什么鹿丸和手鞠都选择后退一步,他明白的。他们都不仅仅是他们自己。后退一步,也是彼此成全对方的海阔天空。或许爱到深处,就像他们一样,把对方的人生,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鹿生还没有遇到一个人,像手鞠之于鹿丸。他拥有的,唯一笑容难以忘怀。那点朦胧的情愫终究不同于他拥有的任何一种羁绊所能成就的感情,但仅凭借这么一点点浅淡的情思,他也能体会当初鹿丸和手鞠的心境。 只做自己很难,一点也不做自己也很难。可是人往往在自己期待的自己和别人期待的自己之间摇摆不定,任何一方面做得多了,另一方面都会觉得痛苦难耐。要么,受压抑的本心在灵魂深处尖叫,要么,违逆社会责任的约束让内心饱受道德煎熬。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令自己对自己的期待和他人对自己的期待达成一致。那些不幸人生理想与社会期待产生偏差的人,也不一定都能像鹿丸一样,将自己的人生活得如此割裂。 通过鹿生小事一件一件地向鹿丸提问他的过往,鹿丸回答这些问题,并向鹿生传达了他选择这样的人生,都是因为当时没有办法选择那个女人。除了承认他的感情,许多想法他并没明确地向鹿生表述,但鹿生还是能明白。他是鹿丸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能明白,如果鹿丸一旦不计较麻烦地投入某件事情当中,那么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在了解了鹿丸的过往,鹿生眼中的鹿丸,花费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迂回着,不计较因绕路而生的任何麻烦,只为了保留那一点可能性。 他的人生,如果没有鹿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不会有小蝶和亥阵作为常规伙伴,不会有未来作为老师,不会在二十岁的这一年,继承家族。没有人知道他是何处的谁,或许在火影大楼谋个闲职,做为奈良家的某某,碌碌一生。 鹿丸心中始终对他怀有一点愧疚。鹿丸觉得他自己干涉了他的人生,强行让他成为了家族的继承人。可是他对鹿丸只有感激,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幸运。鹿丸扩展了他人生的宽度与深度,带他领略这世界的风采。 他今天二十岁了,到了报恩的时候。 他是三人中第一位成年的,家族和猪鹿蝶的盟友为他举办了隆重的成人礼。他邀请了工作上的同事、伙伴、师长参与仪式,那些人是因为他参与了鹿丸的人生而相识,他认为他们应该见证他继承鹿丸所背负的责任这重要的时刻。 冲天的束发换成了发髻绾于头顶,鹿生半跪于地,虔诚地等待鹿丸为他加冠。行过大礼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高台,右手握拳高高擎起,在半空中停驻片刻,重重落于胸前。 宣誓—— 我的生命属于奈良, 我的忠心属于同盟, 我将肩负起族人的期待,盟友的信赖, 我将,倾尽一切。 一如当年的鹿丸。 他接下鹿丸背负了二十余年的责任,接下了这世界对奈良的期待。一道视线带着灼灼的热度从台下传来,鹿生循着视线望去,发觉它属于一位戴着眼镜的黑发女士。他嘴角微抬,不着痕迹地扯起一丝微笑。 莎拉娜,我先走一步了。 木叶十二忍的子女们大多要继承父辈的传承。而宇智波莎拉娜的梦想则是成为火影。作为三忍中两位结合的女儿,她继承了父母双方的忍道,加之自幼便缠着七代目火影,可谓集三忍之大成者。目前身为上忍,可能是木叶最强的忍者之一。 可是七代目火影大人尚健在,他后面还排着猿飞木叶丸。木叶丸还是莎拉娜的老师,实力不逊于她,论经验可比莎拉娜丰富多了。不知她的梦想何年才能实现。难怪她那样盯着他,燃烧着战意。 “期待你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天。”鹿生默默在心中念道。 鹿生正式成为奈良一族族长,也顺手把鹿丸从火影首辅的位置上挤了下去。带着锐意风发的气场,向世人宣告属于他的时代开始了,木叶从今,加持的便是他奈良鹿生的智慧了。只是这世界上最了解鹿丸的人目前是鹿生,路人并不能理解鹿生这番行动实乃报恩,却将其解读为鹿生叫鹿丸养老去吧。 鹿丸从他住居了四十三年的老宅里搬了出去,住在了吉乃曾经住过的小屋里。像是不放心鹿生似的,又密切关注了鹿生好几个月,直到新猪鹿蝶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亥阵也加冠成年,继承井野的族长身份。 然后,鹿丸从木叶消失了踪迹。 后来,陆续有人向鹿生打听鹿丸的去向,他说他不知道。但其实他知道的。这也是鹿生报恩的一部分,尽管他能做得不多,但他要帮助鹿丸实现他的梦想。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章 鹿丸不敢相信时间竟然真的走到了可以允许他再次启程的时刻。从多年前那个分别开始,他苦苦等待的便是将奈良之名妥善交付于他人的瞬间。他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坚信这是最为正确的道路。可二十年还是漫长得超乎想象,而支持他走完这一路的,唯有那个金发的身影。他时时刻刻清楚地知晓,那人所背负的重量更甚于他。 家族对他的期待无非是能够带领一族前进的可靠族长,而木叶更是只需要值得信赖的幕僚,在这风云变幻的世界,守住木叶的利益。都不是非他不可,却是他当仁不让的责任。在他的辅佐下,本不擅长政事的鸣人也蜕变为成熟稳重的火影。于是鹿丸也完成了少年时对鸣人的承诺。 纵然木叶自建村伊始便饱受战争摧折,可终究均成为了胜利的一方,村子切实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不断繁荣。没有哪个人对于成熟的忍者村木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而砂隐不一样,它曾在三战之后一度走向凋零。二十多年前,那个村子看似繁荣,实际上却千疮百孔,残败的忍村结构无以承受任何人才的流失。她的人生与她故乡的兴衰纠缠在一起,她无法抽身而去。相较之下,虽然空间狭小了些,他仍可在他人的期待与自己的理想之间腾转挪移,寻求矛盾的双方和睦相处之道。而她没有,村子的期待与她个人的愿望激烈地冲突,水火不容,她选择了一边,便意味着放弃另一边。她没有妥协的余地。 所以,如果他们之间还存在一丝一毫的可能,那个可能性就在他的一念之间。那年的分别于他也是另一个序章,可是于她,恐怕就是真的结束了。只是,他并非富于技巧的叙事者,一个序章,啰啰嗦嗦地讲了二十年。他也曾被望不见尽头的无力感淹没,生活如顽劣的孩童,屡屡天真无邪地丢给他炸弹似的难题,叫他全力投入。他弯下身去,低着头,做出服从的姿态,只缘拆弹失败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他跌入一片黑暗之中,凭惯性前进,而鹿生是意料之外的慰藉。 如果这世界上有另一个鹿丸,所继承的家业是写作的话,那么那个鹿丸断然穷困潦倒,饥寒交迫吧。他是真的词穷,不知除了“好孩子”,要怎样描述他的孩子。只是在心中念起他的名字,便有融融暖意,萦绕心间。他不能与他希冀共度一生的人组建家庭,于是也不再期待子女的存在。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继承人。至于这个继承人是谁,叫什么,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在他最初的构想里,都是不存在的。没有必要说什么漂亮话,鹿生最初只是他实现梦想的棋子,一个道具。 但当鹿生第一次用憧憬、向往、敬佩、爱戴的目光望向他时,他看见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宛如一汪清凉的山泉,濯洗去他被淤泥侵染的躯体。那是很容易懂的孩子,鹿生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一瞬间他的心脏被不知名的情感攫住,他无法拒绝为了鹿生成为更好的人。 成为一位合格族长并不需要出众的才华,鹿丸对鹿生的期待也不过是健康成长,到了二十岁,接手他的位置。只是那个孩子总是超越他的期待。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他教会鹿生最多的,可能是围棋,而奈良一族关于影子的秘术恐怕也只能排在第二。而其他的,往往无需言明,他有时甚至不觉自己曾留下什么暗示,鹿生便早早洞悉他的需求,自行分担他的烦忧。 鹿生念书的时候,他觉得鹿生只要能好好去上学而不是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就可以了,结果鹿生是班里的优等生,一路领先到毕业,还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家务,几乎令他在这方面从合格的成年人退化为还需依赖父母的少年。他本打算打算在鹿生十几岁时指导他关于谋略的事,可鹿生的风格形成出现得比他期待的更早,对政治和战略,在那之后便无师自通,并不需要他多言一二。更何况鹿生有围棋的才能,在他未曾注意的某个时刻自学成才了也说不定。到了鹿生二十岁,他只期待一个顺利的族长交接,不想鹿生却主动接手了他在木叶的全部责任。鹿生拿走了他二十余年全身的负重,轻松一身,反倒使他不知所措。 虽然对他来说,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不需要鹿生做到这样的程度。鹿生已经是能够和他平起平坐的大人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习惯这样的改变。他本来可以在鹿生加冠的那天便启程离开,可是忽然他做不到了。于是鹿丸顺着心意留在木叶,在熬过清闲无聊的最初几日,他买来一副简易的将棋,与自己对弈,打发时间。期待中的闲敲棋子落灯花了无踪迹,鹿丸反而被奇异的焦虑笼罩,并非沉重的情绪压得他透不过气,却又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搬出藤椅在屋顶看云,将头脑放空,从遥远的童年起,这就是他最好的放松。在他起身回屋的时刻,视线下移,他看见了火影大楼,仿佛那里有怪事发生,他盯着那里,视线不能移。良久,鹿丸什么也没有发现,那里与往日无异。醒悟旋即而至,毫无征兆。他没用了,木叶不再需要奈良鹿丸了,而他竟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鹿丸不禁自嘲,最美不过求不得,当真不假。他居然真的怀念过去为木叶而忙的生活。鹿丸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坦然地再次关切起鹿生、奈良和木叶的大小事。就这样几个月后,待到亥阵也加冠成年,鹿丸在木叶再无牵挂。 求不得的事情还有一件,他为此谋划、努力、等待了那么多年,岂能半途而废。 启程,目标风之国,砂隐。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章 鹿丸此行带走了他大半的家当,他本来也没有多少物品,所谓的家当,除了必要的衣物,实际上是他几乎一辈子的存款。 他来到砂隐一个月了,被类似近乡情怯的感情困扰,始终没能见到手鞠。砂隐并不是他的故乡,但他终究与这里的某人所代表的,他的青春年少,遥遥相隔了二十年。他们彼此独立地走过大半人生,领略不同的人生景致,时至今日,不知能否回溯时光,回到从前。更何况,他们当年并未真正开始,他们甚至不曾交换留念与铭记的信物,也互不拥有彼此的照片。待八卦散去,他们过去那段暧昧不明的关系,唯有天地可证。如今,他又该用什么身份见她?一位故人?于是他终于明白,当初的决定所斩断的应是远超他的想象。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10 章 砂隐村中心的两条相交的大街布满格式店铺,生意火爆,冬春之交的寒风也吹不走生意人的热情。白天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夜里仍是灯火通明。这里的一间客房贵得令鹿丸咋舌,居民区在村中心外三两成块,错落分布,倒是便宜不少。砂隐繁华不下木叶,谁能想到区区二十年,竟有如此巨变。 他粗粗了解了一下砂隐如今的政策,发觉这些年她为了复兴砂隐采取的行动,堪称不择手段。不过她的确眼光独到,把握到了繁荣与否的核心问题。最后,鹿丸花费了点积蓄,在砂隐村东北角的居民区,购置了一处房产。房子不大,邻居们也大多是外乡来客,在砂隐谋求生计。他就这样在砂隐定居下来。 他过去在木叶工作的时候身居要职又身兼多职,收入相当可观,而他的生活作风却十分简约,除了吃喝,几乎再无其他。是以他多年积蓄足以养老。但他毕竟离开了木叶,离开了家传的鹿场,总归还是要寻一份生计,心里才安妥。于是鹿丸又花了重金租下店面,在村中心开了一家棋社。他下意识地将其命名为奈良棋社,陡然惊觉不妥,可他又不愿花费心思构思另外的名字,他现在鲜少真的出口抱怨麻烦,但麻烦还是麻烦。鹿丸想起这好像是砂隐第一家棋社,姑且就叫它砂隐棋社,为砂隐的百姓提供对弈的场所,向对将棋或是围棋感兴趣的初学者教授棋艺。只是做生意不是守株待兔,多少需要些宣传。鹿丸对此毫无经验,家族也没有经商的历史,值得引以为傲的智商无以施展,他皱着眉思忖,他尽量显眼地在门面上打了广告:赢社长者,一个月内棋社内一切消费免单。 此宣传语成功招徕了散布砂隐各处的棋痴,不过五六人罢,且几场鏖战后均成为鹿丸的手下败将。他们几人过去互不相识,却由此在砂隐棋社结缘,互相欣赏彼此的棋艺,成为知交棋友。自此他们便常常在鹿丸的棋社约棋,终有一日要打败鹿丸也成为他们共同的目标,而鹿丸也得以有了第一批稳定的顾客。这些人陆陆续续带来了新的顾客,有人听闻鹿丸棋艺高超,便将年幼的子女送来学棋……棋社的生意一点点步入正轨,月底鹿丸拿出账本算了又算,照这个趋势,盈亏勉强平衡。这个财务状况比鹿丸预期的更好,于是欣慰,他幸运地只消一次尝试,便找到了正确的创业之路。 从棋社步行回家的路上途径一家名为砂隐家的餐馆。一个人住,鹿丸没有什么做饭的兴致,有时在棋社里待得晚了,便在这里解决晚餐。从装修风格来看,这店家应该是多年的老字号。菜品多为砂隐的家常菜,风格与木叶的大不相同。他对饮食的欲望也是极为寡淡,只觉饱腹即可。能称之美味的唯有母亲的醋昆布和味增青花鱼。当然后来鹿生学习了母亲的手艺,做得也不赖。在品论食物方面,他词汇量匮乏,不错,挺好吃的,就是他用来应付关于美食的全部。但这砂隐家的菜,却激活了一个新的词语——粗犷。他也说不清楚,就是个方面都带给他一种粗犷的体验。他觉得不错,挺喜欢的,全天营业不打烊也深得鹿丸心。他懒于寻觅一处新“厨房”,便成为了砂隐家的回头客。 这一天,呼啸了几日的寒风终于散去,气温回暖,仿佛春天降临。砂隐的棋痴们下棋的热情似乎也随着气温高涨起来,客人比往日多。他的老顾客山田先生与藤冈先生下了一盘高水准的围棋拉锯战,从布局起双方互不相让,进入中盘战火点燃整个棋盘,胶着的竞争持续到收官,最后藤冈先生半目险胜。客人们结束自己的棋局后纷纷围观,直到棋局结束才各自散去。鹿丸完成最后的整理离开棋社时已是深夜,饥肠辘辘,在砂隐家点了份清淡的宵夜。饥饿驱使他坐在店里伺候好他的胃,而不是叫一份外卖,待回家再享用。 当一个人想做一件事情又不能做时,时间便走得很慢。就在鹿丸百无聊赖地等着他的宵夜时,一位中年女性推门而入。 这便是重逢的时刻。 木门吱呀一响,鹿丸本能地循声望去,入眼的女人身着黑色的忍者制服,背着三星扇,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几缕发丝不太熨帖地翘起来。 手鞠也没能忽略奈良一族代表性的冲天辫。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牵引,锁定在男人的面庞上。她犹疑了片刻,最终走近鹿丸落座的餐桌,与他面对面而坐。 他们一时相顾无言,任尴尬横生。长久的分别令他们失去了共同语言,生活、工作,他们已然完全处于不同的领域,无论从哪里开始,都不能成为一个合适的对话开端。或者他们可以聊聊感情?那更加猝不及防,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她到底怎么想。二人都忙着百感交集,却也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如今的对方。 岁月的风霜吹打着,侵蚀了他们过去水嫩的肌肤。他额头上有两道无法忽视的抬头纹,而她的法令纹也深邃得令人瞩目。他注意到她还背得动她的三星扇,不禁可怜起他的老腰。常年伏案的工作,他不幸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不能久坐。而她则留意到他身材保持得不错,一如年轻时那般匀称,可她却一点点发福,当年紧致的腰腹如今变成一团松散的软肉。虚胖,亚健康的典型,前不久体检,还被打上了高血糖的标签。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手鞠,“你怎么在这里?”她问道。这是一个复杂的问句,纵有千言万语,都得从鹿丸此人为什么会在深夜出现在砂隐的老店开始。而她作为砂隐土著,又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在这样的夜晚出现在砂隐的任何一处都不足为奇。在刚刚过去的沉默的几秒钟,她快速地检阅了近期砂隐外交方面的资讯,即使她如今不再执掌外交,作为砂隐核心高官,这些消息自是灵通。可是她不记得最近木叶有出访计划,更不要说奈良鹿丸会参与其中。所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鹿丸没能立刻回答。他仍忙着百感交集:这真是个正中红心的好问题。他应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呢?是回答他为什么在砂隐?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岂不是要将这么多年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死心的心底交代个清清楚楚?又或者回答他为什么在这老店?那也不简单,得把他搬来砂隐后的件件小事一一道来。在一片拥堵的思绪中,他终是抽出了那最重要的一缕。于是,他应道:“我搬来砂隐了。” 这是一个简略的,回答了问题又没有完全回答清楚的答案,适度牵引对方的好奇心,当然,那是在她仍然对他有兴趣的前提下,她可以一点一点地问下去,他们的谈话也得以继续,于是便也无需担忧回到最初的尴尬无言。 他看见她墨绿的眼眸转动,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她多年执掌砂隐的建设大全,大刀阔斧地改革,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她所颁布的政策,而其中一项核心政策便是移民政策。为了村子的繁荣复兴,她开出一项对移民来说绝对利好的条件——只要按照规定在砂隐购置房产,便能入籍砂隐,享受砂隐村民的一切权利。 他说他搬来砂隐……是入籍了?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暗示她这个意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是非同寻常的震惊消息。那可是木叶的奈良鹿丸,这就好像,就好像……她想了想,女中豪杰五代目水影最后嫁给了三代目土影老爷子。这怎么可能?! 她忽然想起勘九郎不久前提起,他常去的那家人偶店的隔壁新开了一家棋社。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了将棋的兴趣,在家里大杀四方。当她棋兴来时,能陪她下棋的就只有两位弟弟,于是他们成为了她新爱好的可怜的牺牲品,摧折复摧折。可下棋是两个人的事,她自知自己为难弟弟们了,其实下得并不多。是以勘九郎很开心地告诉他关于棋社的事,建议她有空去棋社下棋,将自己与我爱罗解放,也将手鞠从压抑的兴致中解放。 可她哪有有空的时候,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每每缠着弟弟们陪她下棋。她有时遥遥望着棋社,终究只是路过。于是也不知道棋社的老板乃何许人也。 她隐隐明白了,棋社的老板便是眼前的男人。通透之感降临,如果是这样,她所疑惑问题大部分都得到了解释,一切都能串联在一起。可是她对一切的起点仍有疑问,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搬来了砂隐。如果所有的推理都指向一个最不可能的结果,那必然有着足够强力动机缘由。 “棋社是你开的。你入籍砂隐了?”她思绪纷乱,想要从对面男人口中得到明确的答复,而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推理。 就在这时,服务生送来了鹿丸的宵夜,随后掏出笔纸,询问手鞠想要点什么。她全副的注意力都在为眼前人的重现寻觅一个合理的解释,分不出精力来思考宵夜吃什么,于是匆忙道,“跟他一样。” 他看着她神情专注地全力思索关于他的事情,心底涌出轻盈的快意与温暖的甜蜜。昔日的回忆次第起身,抖落浮尘,将往事回放。他看见一个又一个相逢的清晨,漫步的黄昏;他们一起商议中忍考试的大事小节,在四战的战场上相互支援。他看见她扬起狂风扫平障碍,开拓前路,他看见她灿烂的笑容明亮耀眼。他沉睡的感情苏醒过来,慢慢充盈整个心房。笑容不由攀上他的嘴角,鹿丸点头应道:“没错。”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她的思维还是那么敏捷,他想。本以为这样的对话能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他便可以抽丝剥茧地交代他的心事。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他开了棋社的,但无疑她已经掌握了全部关键的信息,只除了促使这一切发生的最根本的动机。 如果不是这一次偶遇,以他们如今的身份,他还不知道何时能见到她。尽管仓皇重逢,他也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 “因为……你啊。”他忽然有些脱力,好像亮出了杀手锏,又仿佛被釜底抽薪。“你应该知道的。”他又补充道,随后低下头,饿了太久,胃隐隐作痛,他不再等待,享用起了他的宵夜。 手鞠愣住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感觉到脸颊上慢慢升温的热度,气恼自己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更何况就算她年轻的时候,也未曾如此羞赧。 可是,这跟当初他们达成一致的内容不一样啊。他们彼此为了自己肩负的责任,放弃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她是这样认为的。她这么多年未曾忘怀的,也是他肩负责任的形象。她忽然感觉到了背叛,声音也略微激动起来:“木叶呢?你不要木叶了么?” “木叶不需要我了。”他听出她话里谴责的意味,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答道。 她再一次愣住了。她听得懂,但不能理解。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他了。她心目的中的他还,是十余年前的模样,背负着责任,疲惫而坚忍,承受生活的磨砺。而他的时间向前走了十余年,如今已然是一身轻,连木叶都可以离开。 他变了,她听见自己心里这样说。一阵酸楚在心底泛滥开来,她多年的感情无处可寄,终于要消散在大漠的风里了。 “木叶不需要你了,你就来砂隐?你就这么确定,我还是当年的我吗?”她恢复镇定,冷静地发问。 “我想你怕是误会了什么。我来砂隐,这是我的一场豪赌。这么多年,你我都不可能一成不变。我固然对你有所期望,但我这一生,命运也好生活也罢,千方百计地教育我万事不可强求。只是无论如何,至少我还与你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这个事实,多少让我欣慰。” 说完,鹿丸唤来了服务生买单,并向其索要笔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付了钱,他把笔还给服务生,把纸片推给手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只是砂隐的一介平民。如果你愿意联系我的话,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随后鹿丸起身离开。 第三次,手鞠愣在了那里。 回到住所的手鞠辗转难眠。她不想对他失望,却压抑不住失望,只能任其弥漫心中。之所以会失望自然是因为期望。她过去给予他最高级别的信赖,信任他有时更甚于她自己。在他们遥远的少年时期,她是见证了他成长的人,从需要她提点照顾的小鬼,变成可以倚靠信赖的成熟男子。自然她也见证了自己对他心境的变化。正因如此,她才无法相信,不愿相信,如今的他已经变成另一个,不再背负责任的他。 她反复思索这一次重逢他所说的话,忽然领悟了什么似的,惊坐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第章 翌日,手鞠一大清早匆忙赶到砂隐移民局,请求调查某个人的移民身份。她以公徇私,赶在移民局正式营业前对一位正在做准备的员工提出要求。 “背景调查吗?好吧,既然是手鞠大人的请求,应该是个重要的职位吧。我帮您查查。” 砂隐的部分机构和职位在应聘员工的时候需要做员工的背景调查,可是日理万机的移民局每天要处理上千份材料,自是没这个时间,一一回应雇主对雇员的背景调查申请。待有空查出来的时候,雇员往往都已经工作数月了。不过对于村子里的某些要职,移民局也不敢怠慢,更何况手鞠大人亲自前来询问。当然鹿丸才没有申请什么村中要职,所以手鞠这一番行为自然是利用了公职身份的方便。 “没找到啊。他肯定伪造了身份。这种不诚实的人手鞠大人就不要考虑了。” 手鞠思忖片刻,沉吟道:“你再试试鹿丸。” 这一次出现了结果,鹿丸大约二十天前入籍砂隐,登记入籍所用的房产位于砂隐东北角,使用的名字只是片假名拼写的鹿丸。那人不会对她说谎,他承认了入籍,便就是入籍。只是她自己不甘心,不愿相信他真的离开了木叶,才大清早跑到这里寻求一个印证。原本第一次搜索所得的结果才是她期待的,可又出于对他深切的信赖而进行了第二次检验。这一次的结果却很值得玩味,提醒了她另一种可能性——她可能完完全全误解了他。 她告辞而去,下午离开风影大楼办事的时候又顺便拜访了砂隐工商局,要求查看砂隐棋社的营业执照。这是一项任何人都可以行使的权利,不过同样日理万机的工商局,还是看在手鞠大人的面子上,拿出了数倍于平日的效率,不消片刻便呈给手鞠她需要的东西。 营业执照上显示砂隐棋社的拥有者是鹿丸,经营者也是他。执照上的名字正如她清早在移民局查到的那样,单只是片假名拼写的鹿丸。 奈良不见了。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火影同人)Shikamaru 作者:殷沐歌 第 11 章 砂隐的移民来自世界各地,这里的风俗是有名无姓,可许多地方并非如此。当初她定下移民政策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些,决定充分接受移民原籍的文化风俗,如果移民不愿意放弃原有的姓氏,大可不必放弃,砂隐通通接受。可是没有姓氏的鹿丸就有些不寻常。对于他来说,既然砂隐不强求移民放弃姓氏,那么他这样的行为堪称不嫌麻烦地放弃了他原本的姓氏。 由于她熟知他并不仅是嘴上说说,而是把怕麻烦刻在骨头里的人,他这样做自然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她再次回忆起前晚鹿丸对她所说的一番话。他说,木叶不需要他了。并不是他不要木叶了。仔细想想,她今年四十七岁,鹿丸也有四十四岁了,他那个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养子,也有二十岁了,想必已经继承了鹿丸的身份,听闻那个孩子,是木叶新生代的栋梁之才。 她当年是在参加鹿丸的加冠仪式时认识到他们的未来渺茫。她的人生注定要与砂隐的兴衰纠缠在一起。她不仅是前代风影的长女,还是现任风影的姐姐,在当年更是砂隐为数不多的精英忍者,任何一个身份,都不允许她轻易离开砂隐。而他,不仅是木叶的中坚力量,身后也有一个大家族需要他翼护。这样的他们连政治联姻的希望都几乎不存在,毕竟两个人都对各自的村子来说他重要。政治联姻,向来是无足轻重的公主和不会继承大业的庶子才有的“特权”。 她隐隐地描摹出他这一生的样子,前日那句“因为你啊”此刻想来也是意味深长。她被他澎湃而深邃的感情淹没,胸腔中激涌的情愫无以言喻。陪伴她多年,于昨夜险些消散风中的感情以更饱满的姿态回来了。不,其实它从未离开,若非如此,就不能解释她今天种种行为。她心里一向砂隐大过天,这么多年她何曾为自己的事情奔波过?她仿佛看见两个相似的中年人,各自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披荆斩棘。他们燃烧才华与青春,为各自的故乡不辞劳苦。他向生活屈服,却时时不忘反抗,终于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再次来到她身边。 她谢过为她服务的工商局职员,快步走回办公室。她急切地想要把手上的工作快点做完,然后趁棋社尚未关门的时候去找他下一盘棋。昨日那张写着他的联系方式的纸片还在她的衣兜里,她看着时间飞逝,而工作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想着要不要先给他去条短信让他等等她?可是他们早就不是过去的关系了,这样冒昧的事情,她做不到。 终于,她背着三星扇,以任务时姿态飞奔与砂隐的屋顶房檐,最后跳落于棋社门前的时候,鹿丸正准备锁门回家。她长舒一口气,还好赶上了。来不及调整呼吸,在喘息间抖出爽利的邀约,听起来却更像是命令,“来下一盘。” 鹿丸想了想,他是没法拒绝这个女人在他私人时间的任何邀约的。他放弃了锁门的动作,拉开门,摸去门边的开关点亮照明,然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手鞠进门。 他跟着她进了门,问,“将棋还是围棋?” “将棋。” 他们沉默地下着棋,气氛尴尬得与前日无异。手鞠就在一片沉寂中输掉了这一局,不得不开口道:“再来。”鹿丸是无法拒绝眼前的女人在他私人时间的任何邀约的。所以他们又来了一盘。 手鞠又再一片沉默中输掉了第二盘,而鹿丸依然无法拒绝她的邀约。于是一盘复一盘。最初的尴尬慢慢地被轻松惬意的气氛取代。两个人都很享受纯粹的对弈的快乐,即使手鞠一盘也没能赢过鹿丸。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她拍下了一颗棋子,向鹿丸的阵营进攻。 鹿丸立刻吃掉了那枚棋子,“哦?怎么说?” 她又拍下一枚棋子,把刚才吃了她棋子的鹿丸之棋吃掉了,“我今天查了你的移民资料……鹿丸?奈良呢?” 他转向别处进攻,“累赘,不要了。” 她轻啧一声,“一如既往,怕麻烦怕得不行。”她又落下一颗棋子防御,“可是二十多年了,回不去了。” “何必非得回去。”他的进攻更犀利了,“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下棋。” 这真是拙劣的恭维,一个把她杀得无力还手的人,夸奖她的棋下得好。犀利的进攻让手鞠倍感棘手,犹豫着,无法落子。“几年前跟勘九郎和我爱罗逛街的时候,在杂货店里看到一副棋,鬼使神差地买下来。后来还特意去买了讲解规则和下法的书。但是没人陪我下,只能强抓勘九郎和我爱罗来陪我,可是他们都对下棋没什么兴趣。要不是还当我是个姐姐,早就不耐烦了。所以下得烂。” “逛街?”他忍不住调侃,“你确定是逛街,而不是微服私访?” 手鞠忽然很想把棋子拍在鹿丸脸上,但理智占了高地,“随你怎么说。” “欢迎你常来,下次最好早点,趁着客人们都在,也给我棋社打个广告代个言。你在砂隐这么火,想必能创收不少。” “你什么时候变成守财奴的?” 鹿丸摊手,“谁让我脱离家族,他乡为客呢。” “木叶不给你开养老金么?” “我没要。” 连养老金都不要,还真是把他自己跟木叶摘得干干净净。“我还有公职在身,没法像你一样。而且我也没有准备好。” “用不着,你我的处境不同。”由于手鞠始终也没能决定轮到她的这一手应该下在哪里,鹿丸便也不再盯着棋盘,同她聊起了天。“我说过,这是我的一场豪赌,你不必配合。像现在这样下棋,我也很满足。而且你的棋不烂,说实话,我们两个现在已经算是高水平的对弈了,只是你还赢不了我。” 她有些欣慰,又恼火他末尾关于她棋艺的评论,心中一阵激荡,最后决定忽略它。白日里的猜测的到肯定的回复,眼前的男人不拘泥于过去,也不执着于未来。他只是再一次陪在她身边,就像当年他们在木叶散步,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也相互尊重,为对方保留私人空间。他再次来到她身边,固然对她有所期待,却不越雷池一步。不得不说这样以退为进,真是一手妙棋,只叫她更加强烈地希望能与他分享整个人生。 “我今天也反思了我自己。砂隐能恢复到如今这般,很大程度是因为砂隐的人才体系,终于重建起来了。我想过你这样,把能力和责任交付可以信赖的后辈,觉得这才是成熟的忍者应有的选择。而不是像我一样,凡事亲力亲为,自己累出一身病,后辈也得不到锻炼,于是自己更加不敢放开手,陷入恶性循环。降低村子对某些个体的依赖,这也是一个成熟的忍村的表现。而我们这一代人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的也就是这个目的。 但如果不是认识了现在的你,我恐怕永远也不会察觉,其实我现在已经走偏了。是时候把未来托付给后辈了。我所重建的人才系统,我当相信从我这个系统里走出来的人。不然岂不是对我自己的不信任? 但世代的交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我可能还要忙上几年。这是我思维上的盲点,没有早早开始准备。可能……”她停了下来,窘迫于耳根传来的热度。她自己也很疑惑,年轻时从未经历的羞赧,为何在中年甚至快要步入暮年的人生阶段控制了她的身体。她担忧自己的窘态被他识破,心念一句算了,改口道:“不早了,送我回家吧。” 鹿丸也不执着于未完成的对局,收拾了棋具,陪手鞠回家。他们并肩漫步在砂隐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互相交代彼此缺失的那些年,两个人生活是什么样的。上一次像这样并肩而行还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木叶,那时的他们正值青葱年少。如今的砂隐也有了同木叶相似的街景,路过某些店铺时,她还不忘向他推荐。他仔细听着,忍俊不禁,怎么都是甜食店,她的口味还真是没变。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他和手鞠就抵达了她的住所。她背对着门,向他致谢道别。他留恋与她共处的时间,脚底仿佛生了根,不愿离去。他忽然对自己有些愤恨,当年做不到的事情,说不出口的话,如今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虽然他搬来砂隐是他自己的事,他绝不会要求她强迫她任何事情,可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又真的都做到了吗? 在手鞠转身推门进屋的一瞬间,鹿丸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他们过去最亲密的时刻,也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一时间,两人都错愕怔住。他感受到她皮肤的干燥,而她也体会到他手掌的粗糙。他们再一次感受岁月刻在彼此身上的痕迹,意识到他们失去的,和不愿再失去的。 他鼓起勇气,决定表现得像个少年一样,勇敢地踏出过去未曾踏出的那一步。“手鞠,做我女朋友吧。” 那也是她最深切的渴望。她转过身来,上前抱住了他,“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捉虫。 本文有番外《逐燕》,另开新文更新。 小说[]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 11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