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风华军师》 正文 第1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文案】 贤朝的大将军战不败,执掌三军,又有监督教导帝王之权,权倾朝野,战家世代忠心朝廷,辅佐君王治安天下。 京商陆家之子陆清秋,常年缠绵病榻,重病在身,加上继母夙媪凤的刁难,在陆家可谓是如履薄冰。 一封书信,一纸婚约,一道圣旨。 陆清秋便成了战不败的将军夫人。 随着两国大战触发,兵戎相见,众人才知陆清秋暗藏惊天才智,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奇门遁甲、破阵、计策、谋略无一不精,贤朝将士们称之为第一军师。 当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所有的阴谋见天明日之时,两颗心依然紧紧连在一起,只不过是谁比谁更爱对方罢了 ps:此文是强强文,绝对的强强!强强!强强!重要的话要说三遍o 内容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清秋、战不败 ┃ 配角: ┃ 其它:宫廷、战争、计谋 ☆、第一章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童望着破败墙头露出的朵朵梅花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竹院也能种上一棵梅树,这样少爷就可以隔窗观赏,再不会抵着寒风坐在院内看着那几株梅花出神,低头撇了眼手里端着的药碗,小童赶忙加快了脚步,自己再慢点药就要凉了。 打开房门,小童踮着脚轻声走了进去,来到内室看到房中快要灭掉的火炉时,心下不免有些委屈,这个月的炭已经用完了,想要领新炭只能等到下个月。 小童将药碗放到窗边有些掉漆的红木小几上,随后走到床榻边隔着床纱小声道:“少爷,该起来喝药了。” 半晌从榻间伸出一只手,这只手苍白修长骨骼分明,可也就是皮包骨头没有一丝赘肉,瘦的吓人。 “扶我起来。”嘶哑低沉的声音好似用尽了力气般,虚弱而无力。 小童听后,上前两步系上纱帘,小心翼翼的将床榻上的男子扶坐起来。 也就是那一刹,房间好似明亮了起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无疑是精致的,两道剑眉密而不粗,衬着他的脸庞格外适合,紧抿的薄唇无端生出一股脆弱感,但漠然毫无一丝情绪的黑眸又让人觉得他是孤独的带有傲气的。 “少爷,您这次病发定是因为三小姐将您推下鲤鱼池时身体入了寒气,再加上您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是病上加病。” “无碍,她不是故意的。”男子神情淡漠,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反倒平白添了几分贵气。 小童听后有些愤怒,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许多,“她就是故意的!一定是大夫人挑唆让她欺负少爷,三小姐都已经十五了,怎还会如此不懂事的将您往冰水池里推?” 男子轻咳一声,精致的眉眼并没有因此布上寒霜,语气平淡,“好了,毕竟是个小孩子,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提。” 小童还是十分气愤,咬了咬牙,忍不住又说句,“如果老爷还在的话,她们定不敢这么放肆!” “端药。”听到这,男子斜眉撇了小童一眼,声音有些低沉。 小童见男子冷下脸,这才赶紧闭上了嘴,每次少爷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少爷生气了,但是少爷依然那么好看。 老老实实把小几上微热的药碗递到男子的手中后,小童站立一旁不敢再说什么。 男子接过药碗后并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看了会才抬手一口饮下,喝了口小童递上来的热茶,嘴里的苦涩淡了不少,男子无意皱起的眉也松了下来。 斜靠着高枕,瞅了眼房中快要熄灭的火炉,男子轻叹,“这炭怕是快用完了吧。” 小童将药碗和茶盏放到小几上,眼中尽是愤愤不平,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下一刻又咽了下去,他家少爷不喜欢听这些,他又何必惹少爷生气,只好强压着怒火道:“大夫人每月只许我们领十斤炭,现下黑炭已经所剩不多,只够我们再撑一天。” “嗯,还有几天便是月末,加床被子忍忍也就过去了。”男子拿起床头摆放的书籍满脸无所谓道。 小童见状急忙上前替男子掖了掖被子,嘴里提醒着,“少爷,不要看太长时间,大夫说您这几日最好什么都不要做,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养养精神,这样才能好的更快一些。” 男子抬手将书页翻到昨天看的地方,低声道:“阿林也是,喝了这药,中午我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你就不要回房了,待在厨房里靠着锅炉暖暖身子吧。” 阿林瞬间酸了眼睛,抬手揉了揉眼眶,微微躬身语气坚定,“不,等会阿林将碗送回厨房便过来陪少爷。” 男子望着阿林离去的单薄背影抿了抿唇,这些年倒是委屈他这么尽心的侍候自己这个没权没势的大少爷 阿林端着空碗走出了房间,呼啸的寒风迎面而来,阿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转身将房门带上,用力跺了跺冰凉的脚,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感受着怀中微硬的书信,阿林深吸了气下定了决心,如今少爷的病越来越重,普通的药材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贵的药材,他们又吃不起,所以为了少爷能好好的活着,他只能把这封信送出去,不然有大夫人的刁难和重病缠身,少爷定然活不过这个冬天。不管成不成,他决定赌一把。 可是接下来一个问题难住了他,办那件事情少说也要四五两,可是他和少爷每月领的月奉全都买药材治病了,根本拿不出来啊。 正在阿林纠结之际,一抬眼便看到了进出库房搬送东西的下人,心中顿时来了主意,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冬天的夜冰寒刺骨,呼啸的寒风更是雪上加霜,亥时的长街上已无人走动更别说那些小街小巷,大家早已纷纷躲进棉被之中摄取温暖,抵御那让人胆寒的冰冷。 “砰砰砰!”响亮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小巷内尤为刺耳,但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声音也越来越响。 “哎呦喂,大半夜的谁那么不讨喜还来买猪肉?饿死鬼投胎啊!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屠夫一脸被吵醒的不耐烦。 “也不一定是买肉的,说不定是认识你的人找你有急事。”睡在屠夫身旁身材纤瘦的女人睡眼蒙松打了一个哈欠。 屠夫见状急忙心疼道:“好好,知道了,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女子温婉一笑,随后躺下身子合上了眼睛。 ‘吱呀——’门打开了,满脸不悦的屠夫正想发火,就见一个小童跪在了他的脚下,仰头望着他,语气里无尽的恳求,“求窦大哥帮帮我,救救我家少爷!” 屠夫登时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小童定睛一看,惊愕道:“咦?你不是大少爷身边的侍童阿林吗?” 阿林连连点头,“我是阿林!窦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 屠夫听着阿林透着哭腔的声音,拧了拧浓眉,扶着阿林道:“外面冷先进屋再说。” 阿林急忙摇了摇头,满脸感激,“谢谢窦大哥好意,但我家少爷还等着我去照顾,不能在此久留,我只希望窦大哥能帮我一件事情。” 屠夫紧了紧衣服,哈了口寒气,粗声粗气道:“你说,如果可以办到我一定帮你的忙,到底怎么了?” 小童从怀里拿出六两银子和一封无名书信递给了屠夫,“我听说窦大哥曾经在边关军营当过差,所以阿林求你将这封书信送到边疆,交给不败将军!” ☆、第二章 战不败乃是贤朝的大将军,统帅三军,手中掌管伏波、抚军、镇军、四征等武官,他如今的权利与掌管三省六部的宰相李德南不相上下,真要计较起来,宰相李德南见到战不败时也要礼让三分。 顾名思义,战不败,战而不败,然而并非是战不败从未打过败仗,而是他的父亲战忠国希望他忠心为国战而不败。 而此时战不败正站在军中高台迎着风雪监督脚下布阵练操的士兵。 “报!将军,这有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一名士兵突然出现在战不败的视线之中,跪地高声通报,期间还小心翼翼的护着袖口的书信,免得它被落雪打湿。 战不败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渐厚的冰雪也随之落下了少许,但还是满脸雪霜,看不清容貌,由此便知他在这已经站了许久。 “送到我营里。” “是!” 随后战不败跃下高台,示意士兵休息片刻,转身朝着自己的帐篷营地走去。 士兵们揉着酸痛的手臂,一个个就地席卧,也不管冰雪是否沾湿了他们的衣服。 士兵二狗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望着头顶簌簌而下雪花,突然笑了,一口大黄牙让人看着格外亲切,只听他对着旁边的士兵老三道:“还有两日我便可回鑫县与我家娘子团聚了。” 老三看着他眼中的迫不及待,拿出怀中的粗布擦试着手上的长矛,轻笑,“是啊,在这充满汗臭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女人的温柔乡自然更使人沉醉其中。” “说的好像你特别沉醉军营一样,你说你都当了六年的兵了,还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你就不想出去?过着没有约束娶妻生子的日子?”二狗觉得有些惋惜。 老三扬了扬浓密的眉只笑不语,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战不败走进自己的帐篷后,便向着盆水走去,他身后则是落了一地的雪。 报信的士兵已经静静的守在檀木桌旁,等待战不败的拆看。 战不败擦干脸上的水珠,容貌也随之显露了出来,并不是说多么精致的一张脸,但却胜在俊逸。 刀削般的轮廓、浓眉、鹰鼻、薄唇,加上那如潭水般深沉的黑眸,无不昭示着相貌的英俊,只是那一身肃杀之气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冷漠,而是经历了万千战事的煞气 “这封信谁送来的?”战不败走上前看着桌上没有名字的书信问道,饶是他语气平缓,但也让旁边的士兵冒出一头冷汗,实在是战不败的那一身霸气压人,浑身冰冷的气息仿如来自修罗。 半晌不见眼前的士兵回答,抬眸察觉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与微张的双唇时,战不败的脸上并无责怪之意,“新来的?出去吧。” 不等士兵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便挥手让这名士兵退下了,既然是新来的也不怪他乱了手脚,只要不一直这样就行,军营就是一个学习锻炼的地方。 士兵行礼躬身退了出去,身上的压抑自离开帐篷后骤然减轻,拍了拍胸口,士兵懊悔不已,下一次在将军面前他可不能再失了礼数,实在是没想到一直听闻的不败将军竟会让人如此压抑,这也更加巩固了他一直留在军队的念头。 战不败扬手撕开书信,拢起剑眉查看信上的内容,可是越看下去他的双眸就越发深沉,脸上似乎有些惊讶,但不尽然,又好像意料之中的沉静。 看完后,战不败将书信揉与掌间,刚刚还完好无损的纸张便已涣散为粉末飘散一地,那双染起几丝波澜的黑眸已然恢复了平淡无波,表情似乎从未看到书信一般。 “属下战忠心求见将军。”浑润忠厚的声音在帐篷外突然响起。 战不败低眉,摆弄着桌上的地图,沉声道:“进来。” 战忠心走入帐篷后,对着战不败行了一礼,随后恭声道:“属下今日来,是想与将军商讨关于征兵离营的事情。” “坐。” 战忠心听后便坐在了檀木桌边的太师椅上。 “嗯,与往年一样,每人分发二十两银子,两日后离营。”战不败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水,低声回道。 站忠心颔首,捋了捋胡子,扬声道:“那将军准备派谁回京着手征要新兵事宜?” 战不败喝了口水,微微皱眉,“等下吩咐伙房多烧些开水与各营的将士们送去。” 战忠心哈哈大笑,声音中满是赞同,“将军如此体恤下属,可见将军仁义,怪不得营中大半士兵誓死也要追随将军,自从将军上任这几年来,离营的士兵一年比一年少,可见将军已获军心。” 战不败抬眸淡淡的撇了眼战忠心,“在军营你是我最得力的副将军,但在家你却是我唯一的伯父。” 声音里明明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却让战忠心呼吸一窒,莫名的有些不安,因为战不败在营中从不会因为宗亲而另眼相待,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今天乍一听战不败这样说,有些不解。 “的确不错。”想了想,战忠心决定静观其变,他也别问了,还是等战不败自己说吧。 “我父亲逝世的时候单独传召过你,我想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战不败的表情漫不经心,但是战忠心知道战不败此时是认真的。 “”战忠心默然,有些浑浊的眼睛中划过复杂,但却被他掩藏的极好,因为只是一瞬战不败便再察觉不到。 “忠国逝世的时候告诉我,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让我守着你护着你,可谁知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他并没有想到你居然在三十岁时被皇上亲封为大将军,掌管三军,而我现在也在你的庇护之下。”战忠心感慨,他知道这些年战不败不容易,这样的权力是战不败在一次次战场中用命和不畏边关艰苦与士兵不分彼此换来的。 “还有吗?”战不败问得轻缓,但那双深沉的黑眸告诉战忠心他怀疑了。 “没有。”战忠心直视着战不败,回答的理直气壮,那架势就好像昂头抖毛的铁公鸡,声音要多硬实有多硬实。 “陆清秋。” 战忠心的瞳孔陡然缩小,顿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直挺的背也不再笔直,表情中没有了刚刚的肯定,陆清秋这么多年,陆清秋这个名字终是被不败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战不败此时并不是用将军的口气询问下属,而是用身为侄子的口气询问,虽然他心冷漠,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在意,要不然他也不会按照战忠国死时的遗愿成为三军之首。 “你都知道了?”战忠心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 “嗯。” 战忠心心里不免有些委屈,他老了,心也没有年轻的时候坚硬,看着仿如亲生儿子战不败那质问的眼神,他有些难过。 “我还不是为你好,不想战家就此断子绝孙。”战忠心豁出去了,反正都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他这样做还不是不想战家无后,也不知道忠国怎么想的,非要哎! 战不败没有再问下去,既然自己已经确定,其他什么倒也没必要了。 “明日我便启程回京。” 战忠心本来还等着战不败责怪他的时候,谁知竟等来了这句话。 “明日回京?这怎么行?这些年在你铁血手腕的统治下,栖息国才不敢来犯,如若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大举进攻,那边关就危险了,再说了,你现在回京也全无理由啊。”战忠心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此时更显沟壑,战不败说得轻巧,简直就像是在说他今晚准备在哪里用膳一样随意,战忠心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边关有你和四将在我放心,你只需要在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上写着我要回去亲自征兵即可。” 战忠心无言,深深叹了口气,爱咋滴咋滴,这事他不管了! 雪后,满目的银白,盖满了楼阁小道,干枯的树枝也禁不住厚厚的雪断了几枝,只是墙头的梅花似乎多了些,开的更旺了些。 “少爷,您怎么出来了,现在正是化雪天,冷得很。”阿林端着药碗对着站在院内的陆清秋关心道。 陆清秋颔首,望着墙头的梅花淡淡道:“无碍,闷在屋内快一个月了,再不出来走动,身上就要染上霉气了。” 阿林无奈的笑了笑,“看少爷说的,您这不是养病了吗,怎么会有霉气,也不知道公子怎么那么喜欢墙上的梅花。” 陆清秋抿唇并未回答,而是轻声道:“等会你将梅枝上的雪尽数扫下,免得压坏了它们。” 阿林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随后将手中的药碗端到陆清秋的面前催促道:“少爷,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再晚点药就凉了。” ☆、第三章 陆清秋低眉望阿林手中的药碗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随后接过一口饮下。 阿林见陆清秋将碗中的药一滴不落的喝下,眼睛弯成了月牙,加些补药就是好,少爷这几天的气色可好多了,虽然与常人还是有所差距。 “这几日我察觉药中似乎多了人参和灵芝两位药材,这些都很贵,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银两去买?”喝久了,药里的药材他也能品得出有哪些,本以为阿林只买了一副,但这一喝便是几天,所以陆清秋出声问了阿林。 阿林有些心虚,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向陆清秋。 如果被少爷发现,少爷一定会生气的,不能说,所以阿林只好强装镇定道:“是三林堂的掌柜大发慈悲,赏了我些放久了的人参灵芝的残片,他知道我们的处境,所以他很是同情,对同情。” 陆清秋看着阿林涨红的脸,脸上若有所思,迎着寒风忍不住咳了起来。 阿林见状急忙扶着陆清秋,替陆清秋来回轻抚着脊背,急声道:“少爷,外面冷,您还是赶紧回屋吧。” 陆清秋并没有转身回屋,而是反手拉住阿林的手臂,皱眉道:“说实话,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阿林见陆清秋的眉间满是冷色,知道自己再不说实话,少爷就要生气了,但若道出实情少爷还是会生气,这可怎么办啊! “大少爷,夫人请你到大厅问话。”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管家服侍的老头,出现在陆清秋的面前,语气说不上恭敬,但却也说不上不好。 “饶管家,不知夫人找我何事?”上一次见大夫人的时候还是在小年家宴上,而今日突然召他去大厅问话,心下不免有些疑虑。 饶管家微微躬身,并未正面回答陆清秋的问题,而是委婉道:“这个,老奴也不清楚,还是大少爷亲自走一趟吧。” 陆清秋听后眸中毫无波澜,面上并未表现出慌乱,只是淡淡道:“还请饶管家带路。” 今年大夫人大肆修建陆府,除了他的竹院所有的亭台楼阁都发生了变化,大路小路也是修改了方向,故陆清秋才会有此一说。 “是,少爷请跟我来。”随后饶管家便带着陆清秋离开了竹院。 阿林护主心切,便紧紧跟在陆清秋的身后寸步不离,免得等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心中满是不安,总觉得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做事很小心啊,并未被其他人发现,擦了擦额上溢出的细汗,纵使东窗事发,他也要一个人承担责罚不能连累少爷。 陆清秋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轻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饶管家的身后,期间耳内传来的‘咯吱’压雪声,听着很是好听。 渐渐的狭路变成了宽路,耳边再也没有咯吱声,大道上的积雪早已被人清理,只剩下湿漉漉的青石板,陆清秋知道,快到大厅了。 “少爷,大厅到了,请。”饶管家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陆清秋点头面上毫无惧色,满是坦然,浑身的气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就连下人都可以侮辱的大少爷。 拂了拂衣衫下摆的雪沫,抬脚踏上了石阶。 夙媪凤端坐与主位,看着越来越近的陆清秋,眸中深处燃起恨意,怎么会那么像,和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陆清秋走进大厅,微微躬身,语气不卑不吭,“清秋拜见夫人。” 夙媪凤微眯起双眼,眼角的细纹也不禁随着她的动作显露出来,即使她保养的再好,也敌不过岁月匆匆。 夙媪凤不屑的嗯了声满是敷衍,也并未吩咐陆清秋坐与椅上。 陆清秋抬眸望着上位夙媪凤仍然美丽的容颜,有一刹的愣神,嘴里满是苦涩,同样的容颜,可为何性格脾性却相差的如此之大,母亲终究是太过善良,不,应该说夙媪凤太过狠毒。 “不知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陆清秋负手而立,望着夙媪凤的目光不躲不闪,一片坦荡。 夙媪凤紧了紧扶着椅柄的手,牙根都要咬碎了,她恨急了陆清秋的淡然无惧,因为和那个贱人太像了,就连那与世无争的姿态都那么像,她怎么能不恨。 “哼!你还有脸问我,你和你的下人干了什么有辱门风的事还要我说出来吗?”本来还在夙媪凤手里的茶具,猛然落在了陆清秋的脚边,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鞋袜。 夙媪凤只要看到陆清秋,胸口的怒火便会节节高升,一点都停不下来,这也是她不愿意看见陆清秋的原因。 “清秋愚昧,不知夫人所指何事,还请夫人明示。”陆清秋并未因此发怒,眸中依旧静如死水,与满腔怒火的夙媪凤对比,真是一动一静。 陆清秋越是这样夙媪凤就越是愤怒,她就是见不得陆清秋那副和他娘一样做作的样子,闭目稍稍平压了心中的怒火,想到陆清秋接下来的下场,夙媪凤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她要慢慢折磨着陆清秋,看着他去死!这样她才会了无遗憾。 “明示?呵呵,你自己做的事情居然忘的干干净净,那本夫人也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夙媪凤斜眉玩弄着手指上的錾花玳瑁长甲套,嗤笑出声。 陆清秋轻颔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夙媪凤见状冷哼一声,她就不信他能一直如此淡漠。 “一个月前,你的小斯阿林在库房里偷了一枝九金衔红宝石七尾凤钗,在风云当铺给当成普通的金钗当了十五两银子,如果不是今日我去风云当铺挑东西,还真不知道凤钗失窃,你可知那是皇上赏赐给烟儿的东西,清秋,你说这是不是有辱门风。”夙媪凤笑的得意。 此时阿林的腿有些发抖,不住的咽着口水满头冷汗,怎么会这样,正想跪地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让少爷无辜受到牵连时,陆清秋突然开口道:“夫人可有证据。” 阿林顿时一愣,以少爷的心思恐怕已经知晓,但是一向黑白分明的少爷今日居然为了他与大夫人对峙,心中满满的感动,脊梁骨也因此硬了起来,他不能在关键时刻拖少爷的后腿。 “证据?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饶管家,请风云当铺的掌柜进来。”夙媪凤此次势在必得。 陆清秋微微嗑眸,看来夙媪凤是下定了决心来治他的罪了,躲不过也只能坦然面对。 阿林眼前一黑,七上八上的心更加七上八下,掌柜的都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一会饶管家便将候在厅外的风云当铺掌柜请了进来,掌柜的一见到阿林便说,那日就是阿林去当的九金衔红宝石七尾凤钗。 这下陆清秋也只能沉默,可是接下来夙媪凤的动作却是让陆清秋寒了心。 “既然已经确定凤钗是阿林这个狗奴才拿的,那么,说不定他还偷了其他东西,可是他只是个下人,也没那么大胆子,定是陆清秋你——指使所为!饶管家,你现在即刻派人到陆清秋的住处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脏物!”夙媪凤眯眼下达着命令,这一次他要让陆清秋扫地出门,让京城中人都知道陆家的大少爷,是个行为不检偷鸡摸狗人人唾弃的小人,唯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阿林听后,急忙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夙媪凤磕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夫人,这件事情全是奴才一人做的,不关大少爷的事,大少爷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不要责怪大少爷,大少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夙媪凤瞧见阿林那副卑微的模样,心中闪过快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她就喜欢别人怕她惧她,明明心中恨她恨的要死,但嘴上却不得不恭敬有礼。 由于站了许久身体也太过虚弱,陆清秋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勉强低声对着阿林道:“起来。” 阿林满脸泪痕的抬头仰望着陆清秋,拽住陆清秋的衣袖,哭声道:“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阿林的错,是阿林连累了你!阿林该死!” 陆清秋轻叹,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要护阿林周全,毕竟阿林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夫人,这些都是在大少爷房中发现的,夫人请过目。”饶管家带领着身后的奴仆端着一盘金银珠宝回话。 夙媪凤斜眉冷对,“陆清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可能!奴才就偷了一个凤钗!这些不是奴才偷的,更不可能会出现在少爷的房间里,一定是你们栽赃陷害!”阿林恨恨的看着夙媪凤,饶是他反应迟钝,也瞬间明了这一切都是夙媪凤一手策划的。 陆清秋上前,背挺得笔直,“大夫人,清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清秋想求夫人一件事,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清秋做的,与阿林无关,请您放了他。” ☆、第四章 夙媪凤的心情难得那么好,反正她最终的目的本就是陆清秋,看他都这么识相的承认了,那就大发慈悲,饶这狗奴才一命。 “好啊,我呢一向秉公处事,既然清秋你都说了与阿林无关,那我就放了他,而你——杖罚三十赶出陆府,如何?”夙媪凤的脸上此时满是笑意,是很美,但却美如蛇蝎。 “清秋甘愿受罚。” “不要啊夫人,要打您打我,不要打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本就缠绵病榻,三十杖那是要他命啊夫人,而且这么冷的天将少爷赶出陆府,少爷会冻死的!求求您放了少爷!他可是您亲妹妹的儿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阿林连滚带爬的来到夙媪凤的脚边磕着头,哭的泣不成声。 夙媪凤一脚踹在阿林的胸口,将他踢落一边,狠声道:“妹妹?哼!我从来没有过妹妹,饶管家还不上刑!” 饶管家听后,便低头吩咐身旁候着的下人去拿刑杖,然后派人将阿林堵在了一旁。 陆清秋见夙媪凤得意的笑容微微皱了皱眉,该来的总是会来,既使今日死在这里,也只能说全是命数,他只需顺其自然就好。 阿林想要到陆清秋的身边,但却无力对抗正值壮年的下人,只能流泪哭泣的看着。 不一会下人便拿来了一把长椅和两根木杖。 “给我狠狠的打,一点力气都不留!”夙媪凤的声音中处处透着痛快。 随后陆清秋便被人按在了椅上,他也没有反抗,浑身依然是淡漠冷然的气息,好似接下来的三十大板只是被轻轻拍几下,不痛不痒。 “碰!碰碰”木杖落在陆清秋的臀部发出沉闷的声响,而一旁用杖的下人也不敢留有力气,不然被大夫人发现,挨板子的就是他们了。 阿林红了眼睛,挣扎的想要跑过去替陆清秋遮挡那毫不留情砸下的木杖,可是力量悬殊,他被其他下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他的泪水不断流出,石板上湿了一片,狠狠的瞪着夙媪凤,阿林哭骂道:“夙媪凤!你怎么会如此狠毒!平日里你让下人苛待少爷,少吃少穿,饥一顿饱一顿,少爷从来不说什么,呜呜每月的奉钱还被你扣去大半,我家少爷常年缠绵病榻无钱治病,只能多活一日是一日!你折磨了少爷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不放过少爷!你怎么就那么狠毒!你这个毒妇!” 夙媪凤毫不在意阿林的唾骂,如今看着陆清秋已经出血的下半身她心里无比舒畅快意,她就是要亲眼看着陆清秋去死! 陆清秋的意识渐渐有些迷离,背后的疼痛已经麻木,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滑落,陆清秋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染红了地上的石砖。 “住手。”一道冷漠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自大厅外响起,而正杖责陆清秋的下人条件反射性的顿住了手,夙媪凤也抬眉向着声音处望去 身着云纹黑袍,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冷峻的眉峰皱起,英俊的容颜上毫无表情,只见他不过两步便已走到了陆清秋的身旁,蹲身查看陆清秋的伤势,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持佩剑的侍卫。 陆清秋看着忽然出现近在咫尺的容颜,眸中满是迷茫,下一刻他已无力昏了过去。 战不败扬手将陆清秋抱在怀里,不禁皱眉,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轻,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夙媪凤,声音毫无起伏道:“陆清秋和这个下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你们陆府的人。”说着便抬脚向着大厅外走去,而阿林也被跟在战不败身后的冷面侍卫扶了起来。 只是一眼,夙媪凤便仿如置身寒冰之中,冷的让人颤栗,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猛然一拍檀木桌,“陆府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好大的胆子!” 战不败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示意自己的侍从留下处理,自己则抱着陆清秋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夙媪凤正要派人追上去的时候,只见战不败留下的其中一个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厉声道:“见此牌如见圣上亲临,还不跪下!” 夙媪凤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这令牌普天之下除了李丞相有一块,也就只有那位了 腿脚忽然有些发软,陆清秋怎么会认识他,“噗通!”一声,夙媪凤颓然跪在了地上,满头冷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战府。 战不败静立于门外,仰望着暗夜星空,眸中毫无波动,那身云纹绣金丝黑蟒袍与他身上冷冷的不带温度的气息相映得彰,远远望去,好似站立在雪山之巅,孤傲而冷漠。 “将军” 战不败闻声转身,入目的便是满头汗水的老者。 “如何?”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自战不败的嘴中吐出,深沉的黑眸注视着老者,看不出喜怒。 老者恭敬的弯着腰,轻叹了口气道:“回将军,这位少爷的命是保住了,草民已为少爷涂了止血的良药,臀上的伤已无大碍,由于医治的时间早,所以并不会伤及腿部,可是”说到这老者的话停了下来。 “说。”依旧冷冰冰的话语。 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老者如实禀告道:“这位少爷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也没有细细调养,故因此经常风寒咳嗽,不过这些并不会要了他的命,参汤丹药吊着也无大碍。但是老夫在把脉的时候察觉这位少人居然中了长岁毒,性命堪忧啊。” “长岁?” “长岁是一种慢/性/毒/药,下毒之人只需要常年在中毒者的餐食中掺入即可,它并不会即刻置人于死地,而是慢慢折磨中毒者,每当子时中毒者的身体内就犹如万千蚂蚁噬咬,疼痛异常,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如若不是草民曾经诊治过这样的病人,今日可就察觉不到了。”老者抖了抖胡子,能下此毒者除非亲近之人便再无其他,叹了口气,这位少爷也实在可怜。 战不败听后微眯双眸,浑身气息更显冷厉,压的老者有些抬不起头来,半晌只听他一字一顿道:“可有解药?” “这恕草民无能,不能为将军大人解忧,还请将军责罚!”老者‘噗通’跪在了地上,他都一把老骨头离死不远了,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医治了一个这样烫手的病人,这不是存心给他出难题么,面前的这位可是谁也惹不起的大将军,他啊今日恐怕要命丧将军府了。 “壹,给他些银两,送出府外。” 战不败的话音刚落,今日在陆府手持令牌的冷面侍卫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就像是一阵风从阴地里冒了出来,老者不禁抖了抖身子。 本以为命不久矣,谁知将军不仅未责罚与他还赏了他,真是捡回了一条老命啊!随后老者感恩戴德的扣头谢恩,起身便准备跟着壹离开将军府,忽然,老者顿住了脚步,转身小声提醒着战不败道:“草民虽然无法解开那位少爷身上的长岁毒,但有一人或许可以,那就是离京城一百多里燕禄山上的毒医莫修离。” 战不败点头并未答话,随后转身向着房内走去。 精致的容颜苍白无血憔悴的紧,但仅仅只是侧脸却已惊为天人,眉头轻皱毫无血色的唇紧抿着,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脆弱的犹如一张白纸,随时都有破碎的危险。 战不败坐在床榻旁,动作中透着小心,这人怎么就这么脆弱,连几下板子都挨不过,可是在陆府他与夙媪凤对峙时的冷静坦然、漠然无惧,又似乎与这般苍白的模样不符,或许他应该早一点出来。 想到那封信,战不败蹙眉,这一世便由我来照顾你吧 抬手轻轻抚了抚陆清秋的发丝,动作中藏着他也没有察觉的轻缓,不知是因为那封信,还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 如若旁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认为此时的战不败是假冒的,因为在战不败的身上,他们只看到铁血,从未看见过柔情。 “嗯”床上的人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手指也动了动。 战不败并未起身,而是静静地看着陆清秋,没有任何动作。 一阵昏天黑地,陆清秋逐渐恢复了意识,半睁着双眼看不清事物,浑身痛的无力,仿佛一动骨头便会断掉,以他现在的感受,应该是趴在那里吧,下身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只是一瞬他便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眼睛也能完全睁开了。 入目的是一张漠然的脸,刚硬的五官透着冷冽,饶是如此也掩不住他傲人的英容,让人过目不忘。 “你是?”刚问出口,陆清秋便想起了就是面前的这人在陆府救了他,正要继续问下去时,战不败的一句话,便让陆清秋彻底失去了语言。 “战不败。”言简意赅的回答,声音不疾不徐,战不败答得有力。 ☆、第五章 战不败怎么会是他,陆清秋的眸中满是掩不住的惊骇,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所有的问题都堵在心里一个也问不出来 “你很意外?那封信不是你送的。”战不败挑眉本是询问的话变得肯定,皆是因为陆清秋异常的反应。 “那封信?”陆清秋的双眸满是意外,想要撑起身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子只不过是向外挪了挪。 “不要乱动,你后面有伤。”战不败微微皱起眉头,但语气中却让人听不出丝毫紧张,全是冷寒,陆清秋知道战不败这是本性始然。 “你都知道了?”陆清秋问的迟疑,那封信怎么会被战不败发现,他早就让阿林拿去烧了,一定是阿林,轻叹了口气,终是瞒不住了。 “嗯,你好像并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战不败凝视着陆清秋双眸,似有些不解。 陆清秋只是片刻便已拾起了自己的慌乱,恢复了往常冷静漠然的样子,战不败的淡漠是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任何事都不会左右他的情绪,而陆清秋的淡漠则是如秋月,萧瑟寂寥的冷静,漠然的坦荡。 “清秋不过是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怎么能去连累将军,再说了,将军乃是贤朝第一将军,手中掌管三军,一直在边关守家卫国,这样的将军怎是清秋一介草民配的起得?”陆清秋直视着战不败的锐利刺人的目光,不躲不闪。 战不败听后,并未回答,而是看了陆清秋半晌,低声道:“既然我已知晓来龙去脉,便不会放任你自生自灭,明日我便向皇上求亲,昭告天下。” 陆清秋的眸中泛起波澜,再也不如刚刚淡漠,不自觉的按住战不败的手,虚弱的咳嗽着,“将军不可,清秋真的配不上您,将军娶得应该是皇家公主名门淑女,怎能娶个七尺男儿,臣民百姓定会有所非议,将军的名誉也会受损还请将军三思。”民间虽然也有男子与男子成亲的事情,可毕竟是少数,而皇宫百官群臣却是从未娶过男子,即使养了些禁脔也是偷偷的不让别人知道。 战不败挑眉,他有些不明白,嫁给他可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管是男子或者女子都会衣食无缺受世人尊崇,为何陆清秋不肯,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心中毫无名利虚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我心已决,就这样吧。”战不败说的随意,但陆清秋知道战不败不可能再改变主意,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他只能顺其心意了 “京城很多人都想嫁进战府,为何你却不肯?”最终战不败拧眉问出了声。 陆清秋见战不败那如潭水般深沉的黑眸中认真的看着他,似乎真的不解,但他那身压人冷漠的气息却又让陆清秋感到违和战不败怎么会这么问,难道人/情/事/故他不懂吗? “你认为她们为什么想要嫁进战家?”陆清秋试探性的询问,他就是想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所想那样。 “权、钱、虚荣。”一字一顿,战不败回答着。 陆清秋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那你知道世上有些人的眼中并非只有钱和虚荣咳咳”说了这么多陆清秋的喉咙有些发痛。 “除了那些,还有什么?”战不败眼中划过不解,好似真的不知这天下除了权、钱、虚荣外还有什么。 陆清秋无力的抿了抿唇,忽然笑出声来,呛得他虚咳了起来,他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怎样的虚情假意,受了多少算计,才会让他心中有这样的认知。 “你笑什么?”战不败身上的温度降低了不少,陆清秋感到一阵阴冷。 趴在这里说话很累好吗?而且浑身越发无力,视线突然变得模糊,陆清秋的思绪再次陷入黑暗。 就在此时‘叩叩’的敲门声随之而来,“将军,宫里的司太医被奴才请了过来。”刚刚那名大夫只是战不败在大街上撞见的,而司令义却是战不败真正想请的太医。 战不败没有起身,瞧了眼昏过去的陆清秋淡淡道:“带他进来。”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片刻间司太医便已随着管家来到了内室。 “微臣司令义拜见大将军。”司令义见到战不败急忙行着礼,上一次见到战不败的时候还是几年前,现如今更是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战不败侧了侧身,点头示意司令义起来,“听闻司太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所以我命下人将您请了过来,夜色渐深倒是打扰了太医休息。”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的话,但司令义可真没听出来战不败有这意思,深夜被人叫醒的确是件很不好受的事情,但是这人换成战不败他还真是一点都生不起气来。 战不败是谁啊,他可是贤朝的大将军,为贤朝君王百姓守护那万里山河,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奸相李德南相对抗的人,所以司令义当然不会暗自责怪战不败唐突请他的来法,因为嫌他脚步慢,尹管家几乎是背着他来到的将军府,可把他的老骨头硌散了。 “将军言重了,微臣不过是少睡一会,但救的却是人命,微臣自当尽力医治,战将军,先让微臣来看看这位公子吧。” 司令义躬身弯腰来到床榻边,跪在了战不败的身前,拉出陆清秋的白皙的手臂开始把脉,期间还向着他的面部扫去,随后闭目听脉,半晌司令义面露惊骇,紧皱眉头。 “如何?”见司令义松了手,战不败低声询问着结果。 司令义叹了口气,给战不败磕了个头,语气里夹杂着些许不甘心和无奈,“微臣请罪,微臣医术不精,不能为这位少爷消去病痛,还请将军责罚。” 战不败蹙眉,宫里动不动便是这些,所以他每次回京便不愿在宫中走动,“无碍,你且说来便是。” 司令义应声将自己的诊治结果说了出来,“这位少爷中了长岁毒,而且也不是一朝一夕,应该有好多年了,再加上他本就先天不足,气血两亏,能熬到今日也实属不易。” “你是宫里的太医之首,长岁就连你也解不了?”战不败的声音毫无起伏,淡如滚水,这下司令义也分不清战不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微臣不才,真的没有办法,微臣能做到的便是用灵芝雪莲的补品和一些补血补气的药草,来吊住这位少爷的性命,但微臣却只能担保一个月,一个月后如何——微臣就不能肯定了。”司令义忽然感觉一股冷风刮过,颤了颤身子,这冬天的夜可真冷。 战不败并没有说什么,半晌,只听他吩咐着:“尹管家,即刻与司太医去太医院拿药,司太医,有劳了。” “不敢,不敢,微臣告退。”司令义连忙摆手行礼,拖着有些发麻的腿跟着尹管家退了出去,这人老了就像是冬天死去的枯树,说倒就倒,跪在地上才一小会,老腿就开始麻痛,真是不中用了。 战不败看着陆清秋在烛火下阴影若现的面容,轻叠起狭长的眉,既然我在陆府救下了你,所以从今日起,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拥千官’,说的便是贤朝早晨议事的金銮殿了,大殿内九九八十一根玉柱,地上铺满大方金砖共三千六百七十一块,镀金镶宝珠汗血宝马十八匹,驰于大殿两侧内奔腾,微妙微翘,果真是金碧辉煌、气势宏伟。 “百官觐见!”随着宦官这一声高喊,守在殿外的大臣们急忙抬脚,按照官为高低井然有序的上石阶。 等群臣来到大殿例好队伍后,便齐齐跪在了金光蹭亮的大方金砖上,扣头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都免礼吧。” 段子炎身穿明黄龙腾无色云纹朝服,满脸不耐的坐在龙椅上,那表情似乎是被人打扰清梦时的不悦,而他左手边坐着的并不是皇后,而是新晋的宠妃淑贵妃,百官们当然看到了,但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装若不知,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因为淑贵妃可是宰相李德南府上客卿的女儿,无人敢言。 大殿上放眼望去,有一人却在群臣之中特显突兀,只因他坐下的腾龙雕花椅,天子面前,却敢坐下议政的,除了宰相李德南便再无他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臣,有旨报。”礼部尚书赵岩出列,恭身扬声道。 “爱卿说来听听。”段子炎的声音漫不经心,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眼底的乌黑和发暗的面堂,无昭示着他私底下是多么的没有分寸,荒淫无度。 ☆、第六章 “昨日有人见战将军归来,可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给皇上请安,这不是居功自傲藐视天威是什么,而且他连夜还派人去了司太医的住处,将司太医绑去了将军府,在天子脚下,战不败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真是无视纲纪!” 赵岩说的痛快,吐沫星都不知道喷出了多少,声音掷地有声,赵岩是宰相李德南的人,他既然说了,那也自然是宰相的意思,所以顷刻间以宰相为首的官员纷纷附和,欲意让段子炎严惩战不败。 这时,官拜一品的御史大夫严肃理了理衣服,出列恭声道:“臣觉得战将军回京并未第一时间向皇上请安,定有原因,战将军不是居功自傲之人,再说了,将军战功赫赫,战家世代辅佐我大贤朝君王,忠心可表,其心可鉴,不如等皇上见了战将军听听他怎么说,然后再做定夺。”说着这话,严肃还暗藏深意的看了眼坐在那里议政的李德南,而李德南只是捋了捋胡子唇角带笑并未出声。 顿时与李德南对峙的大臣们,纷纷力挺严肃,让段子炎三思。 段子炎现在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在他心里觉得战不败来不来请安,倒也无所谓,战家世代忠心,他也看在眼里,可是他又不想驳了李德南,毕竟李德南在他心目中可是最尊敬的长辈,好似他的父皇,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皇上,臣妾觉得,如若不给战将军些惩罚,他一定不知道什么是天子威严,回京后居然不来面见皇上,真是太过份了!”坐在段子炎身旁的淑贵妃撒娇道,那声音听得段子炎的心都醉了,他现在真想下朝即刻与淑儿弹琴喝酒。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2节 ‘嗖!’利刃划过气流的声音传进了大殿每一个人的耳内,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铮——”的一声,一把墨剑已然插/进了淑贵妃的发鬓内,将她瞬间定在了金漆雕鸾纹凤椅上动弹不得。 “啊!”淑贵妃尖叫出声,吓得瘫在了椅上,看到头顶插着的是一把利剑,即刻白眼一番吓晕了过去。 段子炎也吓住了,那可是一把利剑啊,如若不是插在淑贵妃的发鬓上而是他的脑袋上,那 “有人要刺杀朕,禁卫军护驾!”段子炎大吼着,与其说是怒发冲冠,不如说是害怕自己的脑袋随时搬家。 “有刺客!护驾!”李德南首当其冲来到高台护在了段子炎的身旁,严肃也急忙护着段子炎,一时间百官群臣全都护在了段子炎的身旁,但是从他们瞪的鼓鼓的眼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在害怕着。 可是他们等来的并不是禁卫军,而是战不败 战不败身着银色麒麟盔甲,脚穿风云靴,手拿着一把出了剑的空鞘,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大殿,立于正中央,只见他单膝跪地,扬声道:“臣战不败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群臣一见到战不败,好似看到金子般,双眼闪闪发光,所有群臣顿时下了高台,围在战不败的身旁,满脸惊喜,“刚刚有刺客闯入大殿,想要行刺皇上,但有将军在我们可放心喽!”上一刻还要皇上严惩战不败的官员,这一刻却想得到战不败的庇护,真是见风使舵有如墙头草。 战不败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虚情假意的脸上,皱眉,最终看向高台也是一脸喜色的段子炎,斜睨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李德南,语气生冷,“哪来的刺客,那一剑是我放的。”仅仅这一句话,便让众官惊愕连连,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将军,携剑入宫本是皇上的信任特允,但是将军却在大殿上如此放肆,眼中还有没有天子,有没有王法!将军你这可是在造反!”李德南摆弄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声音响亮如鼓,在他眼中战不败仿佛已经造反了一般。 段子炎则是满脸不可置信,对着战不败喃喃道:“战将军你难道真想” 还未等段子炎说完,战不败抬脚踏上了高台,站立在段子炎的身旁,深沉的眸与李德南微眯的双目对视着,众官也不再是诚惶诚恐,而是站在下面看着这一出好戏,李德南一派的官员则是暗爽不已,看来战不败这次不砍头也要获罪,不就是个大将军么,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呐。 只见战不败从怀中拿出一纸明黄诏书,腾龙纹金云锦布上绣着圣旨两字,战不败托举起圣旨,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与强势,“先帝逝前遗诏,贤殷帝,百官大臣接旨!” 那一身浩然锐气和傲然的身姿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众人不自觉的跪在了地上,扣头听旨。 而李德南的眼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最终还是下了高台,跪在了大殿上,倾听圣旨。 段子炎望着战不败手中的圣旨,咽了咽喉咙起身跪在了龙椅下,心中忐忑不已,腿脚发软身体发虚,眼神开始慌乱,父皇居然留有遗诏,难道是想废了他想到这段子炎不敢在想下去,身体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知命不久矣,太子性情太过温和、宅心仁厚,朕恐其登基后为奸人所蒙蔽,大贤江山落入他人之手,特颁此旨。战家世代为国尽忠,辅佐贤朝历代君王,朕欣之感之,战家幼子战不败非池中之物,如有一日能掌管三军,替太子守卫江山,朕便赐他扶持教导新帝之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在白云寺修行的懿太后可以替朕责罚战不败外,他人不可责罚,钦此!” 战不败一字一顿的读完,声音中不见丝毫温度,冷的人心颤栗。那些饱受李德南打压而支持战不败的大臣们皆是喜极而涕,苍天有眼啊,先帝真是明鉴。 李德南磕着的眸中闪过狠厉,千算万算还真没算到段云天那个老狐狸会留有密诏,真是老谋深算。 段子炎彻底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废帝就行,如若父皇真的诏书废帝,恐怕以战不败的权利兵力定会亦如反掌,想到这他便不敢再想下去 伸手接过圣旨,段子炎携百官领旨谢恩后,便起身又看了遍圣旨,闭了闭眼,真的是父皇的亲笔。 “战将军辛苦了。”段子炎憋了半天也就憋出这一句话,以前他对战不败有礼是因为战不败乃是三军之首,为他恪守边疆,但现在却是不能不敬了。 大臣们也都尽噤然若声,从此以后,战不败便不是他们可以随口论罪的人。 战不败读完圣旨并未走下高台,而是来到昏死过去的淑贵妃旁,将她头上锋利的墨剑拔了下来,“嗤棱——”一声插回了他的剑鞘之内,众臣闻声吓得抖了抖身子。 “淑贵妃本是后宫妃子,岂能在金銮殿早朝听政,而且还想妄论政事意图左右皇上,此罪当诛,而且还要诛九族,如不这样严惩,怎能告诫后宫嫔妃?皇上以为如何。”战不败神情淡漠轻声问着段子炎,大殿下没有人敢出言反驳,皆是一副低眉顺从的模样。 李德南狠狠的咬了咬牙,淑贵妃是他门下客卿的女儿,战不败这样做不是打他的脸么,可是他却偏偏没有理由反驳,智者只能沉默。 段子炎心下当然不舍,可却也知道战不败处理的明正言顺,只能忍痛割爱道:“战将军说的很好,就这么办” 忠心贤朝的大臣们老泪纵横,战将军才是大贤朝的忠臣啊。 本以为战不败到此为止,不再会为难权倾朝野的李德南,可是他们猜错了,一向不问政事的战不败今日不仅用先帝遗诏处罚了淑贵妃狠狠打了李德南一个耳光后,而且还要管一管别人都不敢得罪的宰相李德南。 “李宰相,你掌管三省六部,事事应以皇上为先,劝诫忠于皇上,贤朝从未有过宰相临朝坐椅的先例,李宰相似乎忘了什么是君臣——之礼。”战不败负手而立高台,低眉俯视着大殿上的李德南,声音冷冽如冰。 李德南听后,并不是众臣心中所想那样与战不败发生冲突,而是满脸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战将军误会了,老臣这两天伤了腿脚,站直身子时疼的紧,皇上心疼老臣特让老臣坐椅议政,老臣也没多想,倒是疏忽了,老臣甘愿领罚。”李德南十分精明,深知此时不能与战不败正面交锋,只能韬光养晦避其锋芒,这比账日后他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段子炎见战不败似有责怪李德南之意,急忙劝道:“战将军,是朕见他前日腿脚不便非要宰相坐椅议政,此事也不怪宰相,战将军不要再责怪于他。” ☆、第七章 毕竟段子炎是君王,他是臣子,所以战不败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拱手应声,躬身走下了高台。 李德南听后也是扣头谢恩,站了起来,回归原位,众臣皆排好例队,不再显得慌乱。 那压人的气息总算散去了不少,段子炎深呼了口气。 “臣此次回京除了征收新兵外,有一事想求皇上应允。”战不败最终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战将军请说。”段子炎端坐皇位,不敢再表现出倦怠之情,背挺的比直,一脸严肃。 战不败单膝跪地,声音不疾不徐,“臣昨日进京后并未第一时间来向皇上请安,便是因为此事。” “哦?不知是什么事,将军请说。”段子炎强装笑脸道,如今战不败手中握着的可是连君王都能责罚的权利,他这个天子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有一人,名叫陆清秋,乃是京城名商陆蒲之子,因为昨日受了伤性命堪忧,所以臣便请了司太医去将军府为他医治,这才耽误了时间,没有即刻进宫觐见皇上。”战不败缓缓道来,声音毫无起伏。 段子炎连忙摆手道:“无碍无碍,救人要紧,将军本应如此,只要将军心中有朕,朕就高兴!可是将军还没说让朕应允你什么事情?” 战不败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仰头望着段子炎微眯双眸,“臣想向皇上求一门亲事,请皇上做主。” “这可是喜事,朕怎有不应之理,不知战将军看上了哪家的名门淑女?”段子炎忽然想到自己那个非战不败不嫁,痴心闻名京城的妹妹,心中不禁有些高兴,如若战不败能娶了他妹妹,那可是亲上加亲啊,战不败因此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于他,想到这,段子炎心中舒畅多了。 而李德南也想到了这一茬,心中猛然一紧,如此一来,战不败不仅不会与段子炎生出间隙,反而亲上加亲,对他来说实在不妙啊! 百官们顿时议论纷纷,李德南一派当然是愁眉苦脸,苦大情深,而战不败一派则恰恰相反,满脸喜悦,那叫一高兴。 但是战不败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万万没想到 “那人就是京城名商陆府的大少爷,陆清秋。”战不败冷漠的声音中透着坚定,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在说笑。 一时之间大殿上的百官全都傻了眼,大少爷?陆清秋?这将军不会是神志不清了吧! 段涵蕊站在金銮殿外,不断跺着冰凉的脚向殿内张望着,可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手中的汤婆子早已没了温度,段涵蕊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 “公主,奴婢求您快快回宫吧!这么冷的天,冻坏了您的金体可如何是好!”闻声赶来婢女初夏跪在段涵蕊的身前,满脸焦急。 “哎呀!你给我起来。”段涵蕊急忙将初夏拉了起来。 “公主不回宫我就不起来!”初夏实在是害怕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养尊处优的段涵蕊。 段涵蕊皱起好看的柳眉,脸上满是深情,“初夏,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他今日回宫我不能不来” “可是这么冷的天,公主怎能在此等候?况且公主最近还受了风寒正在吃药,这不是病上加重么!再说了,将军回来是因为征兵的事情,怎么说将军都要在京中呆上月余,公主不需急于一时,待公主好了些,打扮的漂亮点,再去见将军就是!” 段涵蕊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现在很丑吗?也是,这几日我一直处于病中,容貌当然憔悴,倒也不好,好吧,我们先回去,待改日再见不败哥哥。”她希望战不败眼中的她永远是漂亮明媚、温柔懂事的 初夏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搀扶着段涵蕊,眯眼笑道:“公主这样才对,等公主病好了,我一定给公主画一个美美的妆,去见战将军。”她与段涵蕊一起长大,两人虽是主仆,但也亲如姐妹。 段涵蕊点头,叹了口气,便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百官群臣从金銮殿一涌而出,战不败也在其中,段涵蕊远远的便看到了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战不败,这要离去的脚步也是换了方向,朝着战不败那里走去。 初夏见状顿时满脸欢喜,这么长时间,公主也不算白等。 “不败哥哥” 清脆温婉的声音传进了战不败的耳内,战不败扭头看去,入目的是一张仙姿玉貌、国色天香的容颜。 “公主?”战不败挑眉,而与战不败商量征兵事宜的严肃急忙住了口,表情有一瞬的怪异,轻咳了声,笑道:“既然公主有事找将军商量,那微臣就不打扰了,战将军,微臣改日再去将军府拜访将军大人,微臣告退。”随后严肃拱手先行离开了。 段涵蕊见严肃离开了,才柔声开口道:“蕊儿听说不败哥哥回来了,心中特别挂念,所以所以蕊儿就来了这里,等不败哥哥下朝。”段涵蕊的脸已经红成一片,手中紧紧的握着微凉的汤婆子,紧张极了。 初夏也急忙插话道:“将军可不知道,我家公主为了在这等将军,足足站了一个时辰,这几日公主本就染了风寒” 段涵蕊急忙打断了初夏的话语,“闭嘴!不败哥哥我是刚刚才到这里的!”其实初夏说出来的话,都是段涵蕊想让战不败知道的,但她又怕战不败觉得她娇生惯养,所以才不让初夏说下去。 “如今还是化雪天,冷得紧,公主还是在房中避寒以免冻着了身子。”战不败只能顺着初夏的话说了下去,声音依旧像寒风一样,窜入人心。段涵蕊对他的心意他何尝不知,可是在他眼里,段涵蕊只是个妹妹,仅此而已。 段涵蕊听后心中满是激动,虽然战不败的声音冷了点,但是她知道战不败性格本就如此,所以也不生气,倒是战不败这两句很普通的关心话语让她高兴不已,呼吸都有些凌乱,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战不败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蕊儿一定听不败哥哥的话,不让自己冻着。”段涵蕊看向战不败的剪水眸中,除了爱慕便是深情,再也找不到其他。 战不败低眉,不想再与段涵蕊多做纠缠,毕竟给不了她,就不要让她有期待的理由。 “凤凰轩备好了不败哥哥爱喝的银山针尖,如若不败哥哥不嫌弃,就去蕊儿那里坐会,而且蕊儿也有事情想对不败哥哥说。”战不败正准备说要离去时,段涵蕊对他发出了邀请,与此同时,留守在府中看护陆清秋的尹管家也出现在战不败的面前。 见尹管家满面焦急,风尘仆仆,战不败蹙眉,“什么事这么慌张?” 尹管家也不管段涵蕊在不在旁边,急声道:“将军,陆少爷危在旦夕,吐血不止,虽然奴才请了司太医前去查看,但是现在连司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是回天乏术!陆少爷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了!” 战不败深沉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随后转身大步朝着宫外跨去,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奔。 尹管家正要跟着离去时,才想起身旁站的是段涵蕊,急忙行了一礼,“刚刚奴才太过着急也没向公主请安,还请公主恕罪。” 段涵蕊温婉一笑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咬了咬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尹管家,那个陆少爷,他是谁?”她心中忽然素绕着一股危机感,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她从未见过战不败对谁如此上心过,从战不败刚刚离去忘记对她行礼时,便可以看出那个陆少爷对他很要。 尹管家自然知道段涵蕊对战不败的心意,她的痴心可是名动京城,但是偏偏这么美的可人他家少将军就是不喜欢,把陆少爷的事情告诉她,或许会让她死了这份心,他何不顺水推舟,虽然对段涵蕊很残忍,但这事她迟早都会知道,还不如让她早些知道的好,免得到时闹出什么乱子。 “陆少爷是陆府的大少爷陆清秋,也是即将嫁给我们将军的将军夫人。”说完尹管家也行礼转身离开去追战不败了。 而这一句话对段涵蕊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段涵蕊满脸不可置信,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公主?公主?”初夏急忙搀扶着段涵蕊,晃了晃她,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由于段涵蕊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八章 战不败赶回府后,便急忙去了陆清秋住下的寝室,一开门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走到内室,只见陆清秋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嘴角挂着血迹,床边上跪着的是阿林和司太医,他们身边还有吐了满盆的血。 司太医见战不败回来了,顿时跪在地上请罪,“微臣无能,救不了陆少爷了,他体内的长岁毒提早发作,微臣实在是束手无策啊!”司令义大叹。 战不败的剑眉紧皱成川,他并未出口责罚司令义,而是冷静道:“尹管家,速去马棚将我的流云迁出来。” 尹管家虽然不解战不败为何如此吩咐,但也急忙应声去办了,他知道战不败从不说废话。 阿林跪在战不败的脚下哭声道:“求求将军救救我家少爷。”他知道战不败一定不会看着他家少爷赴死。 “有我在便有他在。”战不败低声道,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阿林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随后战不败将昏迷不醒的陆清秋抱在了怀里,转身离开了寝室。 阿林并未拦着,他知道,如今只有战不败才有可能救活他家少爷,擦了擦眼泪,阿林心中祈求着上天仁慈,千万不要收了他家少爷的命! 走出府外,尹管家已然将流云迁了出来。 战不败抱着昏迷不醒的陆清秋抬脚飞身上马,抓住缰绳,低头对着尹管家淡淡道:“战府就交给你了,征兵的事宜皆由御史大夫处理,壹贰协助,你监督。”说完战不败便策马而去。 尹管家望着渐行渐远的战不败久久不语,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他才转身向着府内走去,这么多年,他家少将军终是有了几丝人气,但愿陆少爷能保住性命,不然他就不知道谁还能再让本性冷漠的少将军挂在心上。 陆清秋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温热的胸膛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寒冷,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一张冷寒的脸。 “将军” 虽然陆清秋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但战不败还是听到了,低头看着那张苍白精致的脸,沉声道:“你不要说话。” “咳咳”殷红的血顺着陆清秋的嘴角留下,染红了战不败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战甲。 战不败见状,脸色更显冷峻,扬声呵斥着脚下的流云,让它跑得更快一些。 “将军不要在为了清秋奔走,清秋咳咳知道自己不行了”陆清秋的声音断断续续,恍如将要断气之人。 “我说了,你不要再说话。”战不败的声音很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但是陆清秋听着却是暖的,暖暖的,好似沐浴在冬日的阳光里。 陆清秋从未见过战不败,一直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可是如今他知道了,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眼见陆清秋再次昏了过去,战不败的手臂紧了紧,驾着流云争分夺秒的向着燕禄山跑去。 燕禄山上的松柏开的很旺,那些还未来得及化去的雪,点缀在绿颜之间,煞是漂亮。 山上有一茅草屋,用篱笆围了一个小院,虽然简陋但也却是清雅宜人之地。 莫修离仰躺在藤椅上,虽然他的容颜渐渐老去,但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个翩翩俊公子。 眺望着夕阳西下,莫修离手里拿着酒,嘴里磕着花生米好不自在。 忽然莫修离顿了顿拿着酒壶的手,微微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哈哈!这个月是不愁酒喝喽!” 战不败抱着陆清秋来到山上便看到了院中躺在藤椅上的莫修离,双目微眯,“你是毒医莫修离?” 莫修离抬眸,撇了眼他怀中的陆清秋坐了起来,“毒医?老朽不过是善于用毒罢了。” “莫先生,愿不愿意救他?”战不败开门见山,以陆清秋的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莫修离再次躺回了椅上,语气悠闲自得,“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战不败没有生气,一字一顿道,“救,还是不救。” 莫修离抬眸,冷哼一声,“看病的大夫尚且还要诊金,那我这精通毒术的毒医岂能说救就救?” 战不败的眸中毫无温度,轻启薄唇,“条件。” 莫修离忽然笑了,“呦呵,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讨喜,我救人呢一向是看心情,但是我现在非常不高兴,你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子。”说到这老者冷下脸。 “你到底救不救?”明明说的是不耐的话。但声音却平淡如水,毫无起伏。 莫修离起身,拿起酒壶喝了口酒,皱眉想了想,“好啊,你想让我救,我就救,但是我也有三个条件。” “说。” “第一,我要你在我院内跪上七天七夜,你可愿意?” “好。”战不败没有犹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跪七天换陆清秋的命,值。 “第二,我要你现在吃下这颗药丸,这药丸有可能有毒,有可能无毒,不知将军你敢不敢?”莫修离拿出一颗药丸,捋了捋胡子笑的莫明。 战不败听后向前两步,面不改色的接过丹药吞了下去。 “他没时间了,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战不败紧皱眉头。 莫修离止住了脸上的笑容,直视着战不败的冰眸,声音沉定,“第三个条件,我要你一只手臂,你给不给?” 战不败抿了抿唇,俯身将怀中的陆清秋放在了地上,起身拔起腰间的墨剑,没有多说,猛然向着左臂上砍去。 “叮!”墨剑被莫修离手中的酒壶打落,只听莫修离笑道:“算你有胆识,今日我便留下你手臂,我想什么时候取我再去取。”说完莫修离便抱起地上的陆清秋走进了屋内。 战不败见状,紧皱的眉才真的是松了下去,屈膝战不败跪在了地上,七天七夜,并不算难。 他仍然记得十八年前,初遇陆清秋时的场景,那一年他十三岁,陆清秋五岁 七日后。 战不败注视着躺在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陆清秋,拧了拧眉,“他怎么还没醒?” 莫修离听着战不败略带嘶哑的声音,叹道:“你跪了七日,不吃不喝还这么有精神,老朽佩服,不愧是贤朝的大将军。至于他,将军不要着急,一个时辰之内定能醒来,而且他臀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半点伤痕都没有留下,你尽可放心。” 战不败闻言微微点头便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紧闭双目的陆清秋。 他身上穿的还是七日前血迹斑斑的战甲,刚跪满七日他就直奔草屋查看陆清秋的伤势,哪有时间梳洗换衣,就连他的两颊都长满了青胡。 莫修离暗自点头,也不再打扰他们,很有眼力的出了屋子,来到院中,撇了眼因为受力而陷下去的小坑,莫修离的眉间满是笑意,陆清秋的福气不浅,得了这样一个人,真是好啊,这忽然让他想起了当年与那人初识的场景,良久轻叹了口气,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做到,现在便是离开的时候了。 “将军”陆清秋头痛欲裂,看清眼前的人,便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 战不败见他醒来,本是寒冷如霜的脸稍稍添上了些许温意,“你醒了?”自从回京以来,他见得最多的便是他从昏迷转醒的样子。 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陆清秋打量着周围,眸中似有不解,“我昏迷了几日?这是哪里?” “你昏迷了七日,这里是燕禄山,山上的毒医已经为你去除体内的长岁,如今你已再无性命之忧。”战不败低沉的语气中透着轻缓。 陆清秋见战不败发丝微乱,满脸胡茬,身上穿的还是七日前的战甲,心中顿时一窒,由此可以看出战不败七日未曾休息了,轻轻叹了口气,“清秋何德何能让将军如此待我,真是”说到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战不败抿了抿唇,声音不再显得冷漠,但却仍然没有什么起伏,“因为是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任不管。” 陆清秋直视着那深如潭水的眸子,愣了愣,半晌才开口询问,“这话好像将军从早便与清秋相识,我与将军虽有婚约,但却从未见过” 战不败移开落在陆清秋身上的视线,摇了摇头,淡淡道:“从不相识,我也是接到书信才知我们曾有婚约,你既然是我父亲选中与我成亲之人,那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陆清秋听后语气有些无奈似夹杂着苦涩,“这婚约清秋本不想让将军知道,但最终还是被将军知道了,我想应该是阿林背着我,偷偷将信送给了将军,这倒是连累了将军,千里迢迢赶回京城,只为了与我这个久病缠绵,有名无实的大少爷履行婚约。” ☆、第九章 战不败低眉,替陆清秋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败理应遵从,三书六礼皇上应该已经派人送去了陆府,等你的身体全好了,我便与你成婚。” 此时陆清秋的心中有些微妙,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但任谁与即将成婚的人单独相处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况且此人还是一个男子 “看将军的样子已有几日未曾歇息,不如将军先去沐浴更衣吃些东西歇息歇息。”陆清秋极力忽视屋内有些暧昧的气氛,声音保持平定,实在是屋内气息让他有些压抑。 “好。”战不败点头,他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酸涩味。 战不败出了茅屋便看到院中负手而立的莫修离,“莫先生,这里有没有衣物和热水?” 莫修离转身,捋了捋胡子,朝着旁边的小屋一指,没好气道:“早已为你备好,要不是看你如此有情有义,我才不会为你做这些粗活。” 战不败听着莫修离微冲的语气,眉毛都没挑一下,而是双手抱拳,弯腰举过头顶,声音坚如铁石,“战不败谢先生救命之恩。” 在贤朝除了天子,再无人能让战不败行如此大礼,可见陆清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之高,莫修离点头,战不败是个重情之人。 “行了行了,别给我来这些虚礼,你只需记着欠我一个手臂即可,快去沐浴吧,再晚点水就凉了。” “先生什么时候想要,我战不败不会说一个不字。”说完,战不败便向着莫修离所指的小屋走去。 莫修离望着战不败挺拔的背影,叹息,真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就在此时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在了围院的篱笆上,对着莫修离咕咕直叫。 向前几步,莫修离取下白鸽腿间的信纸,凝眉看完后他的眸中全是喜色,得手了!既然如此他在贤国不宜久留,是时候换换地方了。 战不败沐浴后,便穿上了莫修离为他准备的白色锦衣,衣服好像是小了点,但也不难看出,这料子不凡。 刚走出小屋,便看到陆清秋披着衣服向他走来。 战不败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陆清秋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战不败,语气微顿,“刚刚那名先生应该是救治我的毒医吧?他留下了这个药方说是有急事出去,让我们走时锁好门,还说我身体已无大碍即刻便能与你回京。” 战不败替陆清秋穿好披在肩上的衣衫,“天冷,你身子本就弱,可不能再冻着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回京吧。”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状似平淡的声音低头不语,忽然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战不败,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清秋何德何能让将军为了我卑躬屈膝跪上七天七夜,而且还搭上一条手臂,要不是先生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将军这真的不值得,如此大恩,清秋无以为报。”说完这话,陆清秋便直直的跪在了战不败的面前。 战不败抬手扶起陆清秋,唇角好似扬起一抹弧度,声音低沉的好听,“我说值得便值得,既然你心感不安,那便好好的守着自己的命,免的我白救了你,以后别喊将军了,说多了生分,你我都快已结为连理,那便喊我子轩吧。”子轩是他的字,鲜少有人知道。 陆清秋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战不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再言语其他,点了点头,忽然也跟着笑了,“好,日后我便喊你子轩。” 这一笑真真是让人陷入温暖的阳光里,无边无际的花海中,温雅且醉人。 战不败收起药方,扶着陆清秋手臂道:“流云被我放在了山下,既然先生已经离去,那我们便下山回京吧。” 陆清秋覆上战不败扶着他的手,点头定定道:“好。” 陆府。 自从陆清秋被战不败带走后,夙媪凤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心中是又怕又恨,怕的是战不败权倾朝野,万一听了陆清秋那个贱子的挑拨杀了她怎么办,恨的是陆清秋搭上了将军府的庇护,自己再也不能去找他的麻烦,她怎么能不气。 由于心中烦闷,夙媪凤早早的便起床梳妆,这会子正在梅园赏梅,散散心中的郁气。 “夫人!夫人!”饶管家大老远的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嘴里不住的喊着。 折了枝梅花,夙媪凤斜眉冷对,“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饶管家喘了口气,急声道:“夫人快去大厅吧!宫里的曹公公来了咱们府上,说是为皇上传达圣旨,夫人快去接旨,不然怠慢了宫里的人可就不好了!” 夙媪凤满脸惊讶,急忙抚了抚发髻,抬脚向着大厅快步走去,她第一反应便是她的二女儿鸾妃在后宫大有作为被皇上宠爱,特来打赏她这个做母亲的,想到这,她心中因为战不败而生出的喘喘不安顿时烟消云散,怎么说她也是后宫宠妃的生母,背后又有皇上撑腰,他一个小小的将军能有天子大?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府陆蒲有一子,名陆清秋,其温文尔雅、品貌不凡,与贤朝大将军战不败,乃是天作之和,美满良缘,朕悦之,特下此诏,封陆清秋为月陵王赐行宫紫祥宫,本月十六与大将军战不败奉旨成婚,共结连理,钦此!” 曹公公读完圣旨后,笑眯眯的对着瘫在地上的夙媪凤道:“夫人,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夙媪凤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接过圣旨,高举于头顶,咽了咽喉咙,“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夙媪凤接旨” 见夙媪凤接了旨,曹公公虚手扶着她,笑道:“夫人快快起来吧,奴才身后的这些都是皇上为将军亲办的三书六礼,还请夫人清点数目。” 夙媪凤听后眸中毫无光泽,木讷的点了点头,抬脚想要站起来,却几次都没有成功,浑身颤抖的没有一丝力气。 曹公公不禁询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夙媪凤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一口气没缓上来便昏了过去。 饶管家急忙上前扶起夙媪凤,大声的对着着厅上的下人喊道:“快去请大夫!” 曹公公:“”依他看来,夙媪凤这是高兴的,任谁受了这么大恩赐都待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于是,陆家大夫人在听到其继子被封为月陵王指给大将军时,太过喜悦昏过去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让许多人妒忌的红了眼睛,只有夙媪凤最清楚,她其实是被气昏的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午时,正是冬日里最暖和的时辰,沿街小巷上的雪也早已化的干干静静,现在的天气倒是没前几日冷了。 陆清秋感受着阳光的沐浴,仰头看了看并不刺眼的暖阳,声音中透着快意,“我已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天了,以前重病在身只能闷在房中养病,更别说是骑马,今日真是托了子轩的福气,有幸领略一回马上风景。” 战不败抱着陆清秋下了马,替他将额间落下的碎发扶于耳后,低声道:“如若你喜欢,日后我教你便是。” “好。”如今他与战不败之间已不用那么客气,所以陆清秋自然而然的点头应声。 “将军,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尹管家见战不败与陆清秋进了府门,大老远的便开始喊道,脚下虎虎生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已年过七十的样子。 “尹叔,按着这个方子煮些药,然后备些清淡的菜粥,清秋大病初愈不宜食太过油腻的东西。”战不败淡淡的吩咐着,虽然语气生硬,但陆清秋却听出了其中微不可查的关心,战不败对自己的确很好,事事周全。 尹管家接过战不败递过来的方子后,上下打量着气色不错的陆清秋,高兴的连连点头,“哎哎,是是是,看少爷脸色红润,身上的毒应该没有大碍了,真是菩萨保佑!老奴这就去准备汤药和午膳,将军和少爷先在偏厅等着,这就好,这就好!”说完这话,尹管家便急忙向着伙房跑去,看似火急火燎,但脚步却是稳稳的没有一丝错乱。 “他是尹叔,父亲在的时候尹叔便是府里的管家,以后我不在府上时,你有事便找尹叔,他会帮你处理,我们先去偏厅等着吧。”战不败望着尹管家离去的身影向陆清秋嘱咐道。 陆清秋抿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好。” 刚来到偏厅,阿林便从长廊跑出,跪在了陆清秋的身边,见陆清秋平安无事高兴极了,声音都透着激动,“谢天谢地,我就说少爷福大命大,任那黑白无常也勾不走少爷的命,谢谢将军!谢谢将军!”说着阿林便对着战不败么猛磕了几个响头。 ☆、第十章 战不败低眉,并没有伸手扶他,深邃的黑眸中毫无情绪,只听他淡漠道:“起来吧,清秋能活下来有一半是你的功劳。”随后转身率先走进了大厅,他曾让收信的士兵细细询问过送信的人,送信人口中说的阿林,应该便是他了。 阿林愣了愣,见战不败如此冷漠,心中有些忐忑,倒是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少爷,将军他”怎么了? 陆清秋淡笑,轻轻扶起阿林,解释道:“子轩性子淡漠,无需在意,快起来吧。” 阿林这才抬脚站了起来,他总觉得,不败将军太冷漠了点,不过他看得出来,将军对他家少爷是真好,不然前几日他听到少爷病危也不会如此在意。 “陆家大夫人你准备怎么办?”战不败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勺上,随后转向陆清秋的身上,直视着那双平静的眸子问道。 陆清秋喝了口清粥,微微皱眉,最终叹息,“算了,较真起来,她还是我的姨娘,这事就此揭过吧,明日我便让阿林回陆府收拾收拾我的行李,以前父亲交与我的双龙玉还在陆府。” “是这个吧?”战不败从腰间解下从小佩戴的暖玉,此玉通体晶透,全身尽是乳白之色,入手暖而不冰,一条小龙盘在其中煞是精巧。 陆清秋接过,眸中似有惊讶,“原来这暖玉是一副?” “不错,陆老爷手写的书信中便提到了这副双龙玉,他说其中一块我父亲送与他作为定亲信物,另一块在则是我这里。”战不败说完,便拿起陆清秋手中的双龙玉,垂手为他系在了腰间。 陆清秋没有拒绝也没有阻拦,低头凝视着战不败的侧脸,轻声道:“等阿林将我那块双龙玉拿来,我再为你系上。” “好。”随后战不败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清粥。 陆清秋觉得战不败其实是个外表冷漠,实则有情的人,面上的淡漠无情,也不过是他的性格使然,心却与常人无异,而他与战不败之间的相处,十分自然,不,应该说是默契,两人恍如相交十几年的好友,彼此刨心以对,倒也是少了初识的尴尬。 “将军,少爷,药熬好了。”尹管家小心翼翼的端着汤药来到了厅上。 战不败接过药碗,递到陆清秋的眼下,语气微缓,“喝吧。” 陆清秋低头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顿了顿,抬手一口饮下。 放下药碗,拿起旁边的锦布擦试着嘴角,陆清秋即使习惯了喝药,但还是因为汤药的苦涩而皱眉,忽然眼前出现一盏清茶,顺着修长的手向上看去,入目的正是面无表情的战不败。 接过茶抿了几口,嘴中的苦涩才淡了些,陆清秋也渐渐松开了紧皱的眉,“谢了。” “你我无需说谢。”战不败低声说完便将茶盏和药碗放回了尹管家手中的金漆托盘上,然后继续用膳。 尹管家的面上满是笑容,俯身退出了偏厅,他以前总觉得少将军对谁都太过冷漠,世间也无人能在其侧陪伴终生,如今看来,这个问题倒是他多虑了,虽然此人是个男子,但是只要能陪在少将军左右,不让少将军太过寂寞就好。 阿林站在一旁,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嘴都快咧到天上了,他现在觉得那封信真是送对了,不仅保住了少爷的命,还让少爷碰到了对他这么好的人,他现在是真的为少爷感到高兴和放心。 陆府。 阿林从未像今天这样背挺的笔直,走路昂首阔步,霸气十足,他身后跟着的是将军府的侍卫,而他今天来陆府的目的便是收拾收拾陆清秋留下的物件。 饶管家点头哈腰的替阿林带路,脸上满是恭维的笑容,实在是如今的阿林一跃成了将军府的人,二跃成了月陵王的贴身小童,再也不是他这个管家可以指使呵斥的人了。 “这边请。”饶管家边说还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啊。 阿林哼了一声,敷衍的点了点头,饶管家怎么帮夙媪凤陷害他家少爷他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心中尤其厌恶饶管家,如若不是少爷早有吩咐在陆府不得无礼,他还真想大闹陆府,让那些曾经欺负他和少爷的奴才们,尝些苦头。 一路上阿林碰到了很多陆府的下人,他们皆是嗫需的行礼,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趾高气昂的欺负阿林,谁让阿林现在今非昔比,跟着主子变贵人,身份再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阿林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看到陆府下人们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来到竹院,阿林将陆清秋的东西仔细收拾好后,便交由身后的侍卫拿着,走出内室,瞧了眼在外候着的饶管家,声音算不上好听,“饶管家,带我去见大夫人,少爷说了,大夫人乃是陆家一家之主,让我代表他向夫人告别请辞。” “这”饶管家有些为难,他家夫人现在一提起陆清秋就气的浑身发抖,如若此时让阿林前去请辞,这可不是火上浇油么。 “夫人这几日病了,一直在房中歇息,所以不便见客,请告诉月陵王,他的心意奴才一定会传达给大夫人的,请他放心。”饶管家一脸苦笑,前些日子他还能诬陷杖责陆清秋,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啊。 索性阿林并未再说说什么,带着人趾高气昂的离开了陆府,饶管家这才松了口气,真没想到一个就连下人都可以欺辱的大少爷,一眨眼就成了人中龙凤,贤朝大将军的将军夫人,皇上的义弟月陵王,两者哪一个身份都不是他们小小的陆府能惹得起的,哎! 陆清秋这几日气色渐好,也不需要一日三次的喝药,人也精神了许多,今天天气正暖,陆清秋来到内院,静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书籍,皱眉认真的看着,头顶不时有梅花缓缓飘下,落在他的发上、衣上,好不怡人。 战不败刚从京中军营回府,走进内院远远的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梅花落满了榻上的青衣,而那人依然微丝不动,凝眉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书籍,露出的侧脸精致且安逸,神情极为认真。 “在看什么?”战不败信步来到陆清秋的身旁,坐在软榻旁的石椅上,淡淡询问着。 陆清秋听到战不败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放下书籍对着战不败露出一个清静雅致的笑容,“兵法。” “你喜欢这些?”战不败伸手替陆清秋拂去发间的梅花,撇了眼陆清秋怀里的书籍。 陆清秋点头后又摇头,“也不尽然,在陆府我缠绵病榻,又不能出去,所以除了看些书籍解解闷便再无其他,一开始我很喜欢看些民间奇闻,后来开始涉猎兵法之道,因为在我心中一直都有参军的想法,男儿志在四方,我也不例外,总想着能与常人一样驰聘沙场,保家卫国,可惜我这身体,能不喝药已是万幸,还怎可以去参军抗敌?” 战不败当然明白陆清秋心中所想,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想为自己的国家建功立业的?就连他自己也不除外,他能有今天的成绩,一是因为历代传下的家规,必须辅佐君王,忠心贤朝,二是因为他也曾年轻过,血气方刚过。 “还有半月便是大年,到那时征兵也就结束了,过了年我便带上你一起去边疆军营,虽然你的身体弱些,但如今已无大碍,不需再喝汤药维持性命。”战不败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披在了陆清秋的身上,“虽然天气渐暖但依旧寒风萧瑟,以后出来赏梅时便将我送你的狐皮大氅披上,御寒极好。” 陆清秋有些动容,看着战不败冷峻的容颜,陆清秋突然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战不败顿了顿,摇了摇头,语气仍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没有。” 陆清秋笑了笑,低声道:“我总觉得我们认识。”这句话说完陆清秋便岔开了话题,“子轩似乎很喜欢梅花?这满园的梅花,看样子最少也要有十年了吧。” “嗯,十一年。”战不败的声音很轻,轻的好像在回忆什么。 “原来子轩和我一样,都是爱梅之人,我从小便喜欢梅花,所以母亲便在府上为我建了一个梅林,直到她和我爹相继去世,陆府由大夫人当家后,那片梅林大夫人就再也不许我进入,所以每逢冬日我只能在竹院的墙壁上看看那些从梅园溢出的几枝梅花作为观赏。”陆清秋说的平淡,仿佛受尽苛待的人并非是他,而是他人。 战不败皱眉,深沉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异样,抬手轻轻握起陆清秋的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陆清秋的眉眼间划过笑意,回握着战不败因常年持剑而略显粗糙的手,声音中透着暖意,“得子轩,我命之幸。” ☆、第十一章 明日是陆清秋与战不败的大婚,所以陆清秋便住在了贤殷帝赐给他在宫殿紫祥宫,静待着第二日战不败的接亲,这也是贤朝娶亲婚嫁的习俗。 宫殿中挂满了红绸喜字,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都在忙碌匆匆的装扮着宫殿,因为贤殷帝说了,战不败与陆清秋的婚事是天大的喜事,所有事情必须尽善尽美,虽不像皇帝娶后这样隆重,但也及得上八分了。 陆清秋负手立于殿外,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身后的宫殿内满是匆忙交错的身影,紫祥殿可谓是热闹非凡。 “王爷,这是刚送来的喜袍,您试一试,看尺寸是否合适。” 陆清秋转身,视线落在约莫十五六岁宫女的身上,随后落在了她手中端着的大红喜袍上,这喜袍他也有所耳闻,今日入住紫祥殿时便听说,这是京中第一绣娘用天蚕冰丝照着他的身着尺寸,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给赶出来的。 点了点头,陆清秋露出惯有的微笑,“先搁在寝室吧,等睡前我再试穿。” “是。”小翠看着陆清秋俊逸的容颜忍不住红了脸,行了礼便撵着小碎步去了寝室,她觉得这个刚被封为月陵王的男子,容貌真的是很好看,比宫里的皇上还要好看,可是他的笑容好奇怪,明明是在笑,但小翠却觉得他根本没有再笑,他身上的气息不冷但却察觉不到温热,淡淡的,太过疏离和漠然,可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啊,摇了摇头小翠加快了脚步,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公主,我们回去吧,您何必来这里”初夏拉着段涵蕊的衣袖满脸担忧,后面的四个字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段涵蕊水灵的眸中满是悲伤,咬咬唇,坚决道:“初夏你就让我去吧,我就是想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初夏叹了口气,她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最终退在了段涵蕊的身后,“好吧,那公主您就进去吧,奴婢在殿外候着。” 段涵蕊深吸了口气,抬脚走进了紫祥殿,刚走进去,便看见一名男子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只见青丝垂至腰际,发间用锦绳轻轻的系着,身材挺拔修长,浑身素绕着淡然清雅的气息,单看这背影便知此人不凡。 段涵蕊顿了顿,来到男子的身后,最终鼓起勇气柔柔开口道:“你就是嫁给不败哥哥的陆清秋吗?”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向着她望去,而段涵蕊却是在这一霎屏住了呼吸,微微失神。 如玉雕般明透的五官,容貌明明比女子还要美丽,却不失男人的阳刚,温润淡雅的眼眸似要将人溺在水中,那般漠然出尘的模样,段涵蕊竟然找不出一丝缺点,心里微微发酸,也不知道是妒忌还是羡慕。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你是?”陆清秋很少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虽然不及他母亲,但在常人中也属佼佼者,心下猜测着她不是朝安公主必是哪位皇亲国戚的女儿。 段涵蕊抿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是朝安公主,听闻今日你在紫祥殿,特来拜访。” 段涵蕊?陆清秋微微挑眉,她不就是那个非战不败不嫁闻名京城的朝安公主?得知她的身份后,陆清秋便已明了她此行的目的。 俯身跪在地上,陆清秋认真的给段涵蕊行了一个大礼,“草民陆清秋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涵蕊万万没想到陆清秋见了她会这么恭敬有礼,她想象过很多种见面时的场景,但唯独没有这一种,因为她喜欢战不败的事情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她想来陆清秋见了她要么是嘲讽一番,要么趾高气昂的羞辱她一顿,但陆清秋明居然如此守礼,倒着实让段涵蕊佩服他的心胸。 俯身扶起陆清秋,段涵蕊摇了摇头,“你现在的身份是月陵王,怎能向我行此大礼。” 陆清秋湛然一笑,“那些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公主却是真的公主,清秋岂敢不敬。” 段涵蕊知道她输了,当她见到陆清秋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的彻底,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如若她心中没有战不败,或许见到他也会一见钟情吧。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不败哥哥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段涵蕊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对陆清秋说不出拐弯抹角的话。 “公主屈尊驾临,倒是清秋的荣幸。”陆清秋笑的依旧温润。 段涵蕊轻叹了气,眼眶微微发酸,眼中陆清秋的样子顿时变的模糊,怎么也收不回眸中的酸涩,段涵蕊再也笑不出来,良久,缓缓开口道:“我从小便喜欢不败哥哥,就连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可不败哥哥他就是装若不知,每次回京不是避着我,便是躲着我,这些我都知道,我总以为这辈子不败哥哥不会娶任何人,因为他太冷漠了,从不对谁动心。” 眼泪顺着粉嫩如雪脸颊滑落,段涵蕊终是哭了出来,刚想用衣袖擦拭便看见眼下出现一抹青色锦帕,愣了愣,最终伸手接过锦帕擦了擦眼泪,继续接着说,可是她的语气已经止不住的哽咽。 “但是直到你的出现,我知道我错了,他并不是不懂动情,他并不是冷漠的不将任何人放在心里,你知道吗,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那日他听闻你活不过三个时辰,转身便要回府,走的极快,这是我一次见到不败哥哥像个有血有肉的人”段涵蕊说到这,激动的心情也逐渐恢复,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确好多了。 将锦帕还给陆清秋,段涵蕊眸中满是哀伤,“我希望你能好好陪伴着不败哥哥,他真的很喜欢你,不要辜负了他,涵蕊的话说完了,告辞。” 陆清秋望着那渐渐没入夜色的倩影,眸中深沉的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站在那里许久未动,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恢复了一往温文尔雅的模样,随后抬脚向着殿内走去,他已经没有了赏月观星的情致。 一阵微风拂过,风中似有他的轻喃:战不败,我不值得你如此待我后面的话便听不太清了,缓缓随风散去,了无踪迹。 坤宁宫。 一名身穿粉红衣衫的宫女,撵着小碎步走进了坤宁宫皇后温蓉磬就寝的内室,只见一身穿白绸桃红滚边中衣的女人,静坐在金丝楠木梳妆台前让宫人伺候卸发。 宫女低首跪在地上,不敢看向浑身充满着庄重祥和又带着威严的女人,“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温蓉磬没有转身,继续端详着镜中的容颜,神情慵懒,“起来吧,皇上今晚去了哪?” 宫女有些嗫需,咽了咽口水但还是鼓起勇气答道:“禀告娘娘,皇上今晚去了……鸾妃那里。” 温蓉磬盯着镜子的双眸微微一紧,良久,闭了闭眼,抚额道:“下去吧。” 宫女听后松了口气,起身躬腰缓缓向殿外退去。 温蓉磬抬眼盯着水银镜中自己那日渐老去不复当年卓越风姿的容颜,神情郁郁,心中瞬间生出些许烦闷,不禁轻叹道:“独依镜里觅容颜,水流去梦醒何处皇上正当壮年,容貌也越发年轻俊逸了,倒是本宫的容颜却是日渐衰落。” 为温蓉磬卸发的贴身宫女元瑶听后轻皱起眉头道:“娘娘您怎么又说这些话了?您只不过是比那些嫔妃们大上些许岁数而已,娘娘从皇上还是王爷时便进王府伺候皇上了,一直到现在。在宫里就属您时间最长,位份最高,您可是贤朝的一国之母,受万人敬仰高不可攀,岂能是那些俗物所能比拟的?” 温蓉磬恍惚忆起当年自己被册封为皇后的盛景,胸口的抑郁之气瞬间散了少许,“是啊,本宫是贤国的皇后,贤殷帝的正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就够了” 元瑶小心翼翼的为傅媪夙卸下一支凤凰腾云九枝簪,嘴上嘲讽道:“纵使鸾妃在宫中再得宠也不敢逾越了规矩,淑贵妃可是个很好的例子,战将军的那一剑可是让那些宫妃们谨记于心呐。” 温蓉磬拧眉叹息,“多亏了战将军明察事理,知道东宫易主会生大变,一剑之威震慑了那些想要谋图后宫主位的嫔妃,不然啊,本宫的地位可就朝不保夕了。” 元瑶忽然想到什么,躬身在温蓉磬的耳边提醒着道:“娘娘,我发现鸾妃这几日与德妃经常在一起密谋着什么,娘娘要多多提防啊。” “哦?”温蓉磬的眸中划过若有所思,柳眉一皱,“安排在鸾妃身边待着的红勺已经取得了鸾妃的信任了吧?” ☆、第十二章 元瑶想了想小声道:“虽然说不上彻底的信任,但也从未怀疑过。”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3节 “哼!她们想密谋什么加害本宫,本宫也拦不住,既然如此,本宫还不如为她们添上一把火,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到那时我看鸾妃如何全身而退!”温蓉磬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后宫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 “娘娘的意思是” 随后温蓉磬便对着元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今日是腊月十六,大将军战不败大婚可谓是普天同庆。 红毯自皇宫玄武门铺出,一直延伸到京城四大长街小道,王公贵族平民百姓无一不出来观赏喝彩,或是在街道两侧,或是在酒楼阁窗,整个京城可谓是热闹非凡。 陆清秋静静的坐在喜轿内,青丝随意的披散着,因为他是个男人,及腰的黑发自然不能像嫁娶的女子盘于发髻,已示嫁为人/妻,可又不能像男人娶亲而竖发扎带,这可着实难住了宫里的嬷嬷,她们从未办过这样的喜事,当时倒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最终还是陆清秋说既然两不相全,那便散着吧,嬷嬷们只好如此。 陆清秋精致的容颜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眸中波澜不惊,一点也看不出常人娶嫁时激动的模样,在他眼里娶亲不过是个过场罢了。 耳边全是平民百姓的哄闹声,不时的传来铜钱落地的声音,喜轿所到之处都会撒上一把铜钱,这也是将军府对百姓们的恩泽,以示将军爱民。 过了许久,陆清秋才察觉喜轿停了下来,他便知晓将军府到了,忽然一只手伸了进来,静静的等待着陆清秋抬手握紧。 陆清秋低眉,最终还是扬手覆上了那长满茧子的大手。 手是热的,与他本人的冷漠相反,陆清秋知道战不败是一个很暖心的人。 掀开红绸锦帘,陆清秋不禁愣住了,今日的战不败十分英俊,那一身喜袍映的他不再显得那么冷漠,似乎眉梢上都带着笑意,陆清秋见状忍不住抿唇而笑,这一笑真是让天地黯然失色,众人伏地倾倒。 围满了将军府外的平民百姓看到露出真颜的陆清秋皆是呆若木鸡,他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陆府大少爷的名字,也从来没听说过,陆府大少爷是如此的玉树临风,美如冠玉。 本来陆清秋属于嫁给战不败的那一方,按照规矩应该是战不败背着陆清秋走进将军府,但是战不败十分尊敬陆清秋,在他眼里陆清秋可不是个女子,所以便携手一同从将军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人,百姓们无不拍手叫好,虽是男子,但他们也已被陆清秋的容颜所折服,皆是祝福贺声一片。 手被战不败牵着,陆清秋也没有女儿家的娇羞,一步一步随着他像喜堂走去,眸中清澈唇角含笑,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坦然的气息,来观礼的皇亲国戚顿时赞声连连,一是因为今日战不败大婚他们必须给这个面子,二是因为陆清秋的确当得起这份称赞,有这两个原因,他们为何吝啬自己的口舌?反正又不费什么功夫。 段子炎与温蓉磬身穿朝服端坐于大堂之上,他们身后是个大大的喜子,案上的红烛灼的旺盛,红绸挂满了大厅,火红的装饰喜气洋洋也让人心中腾起激动和高兴。 大厅内的酒宴上坐的都是文武百官,而出了大厅的院内坐的则是皇亲国戚、名商名人,再外围一点的便是前来道贺的平民百姓,沉寂了几十年的将军府在今日可算是热闹透了。 尹管家忙里忙外,满头是汗,但他却浑然不觉,因为他高兴啊,就是忙的跑断了腿他也高兴,除了三十几年前老爷与夫人的大婚时将军府这么热闹过,也就今日及的上那天,如若老爷知晓少将军按照他的遗愿娶了陆少爷,老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来了!来了!”一名下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尹管家的身旁急声道。 尹管家顿时向前张望着,即刻开口询问,“是不是将军和少爷到了?” “是是!都快到大堂了!”下人喘息着回话,今日可忙死他了。 “好好!你先在院内忙活着,我去大厅着手拜堂事宜,这里就交给你了啊!”说着尹管家便向着大堂走去,站在石阶旁,昂头观望等待着战不败与陆清秋的到来。 随着哄闹声传之而来,战不败与陆清秋也到达了大堂,喜得尹管家是眉开眼笑,顿时理了理嗓子,高声道:“将军,夫人到!”在内他称陆清秋为少爷,在外他必须按照规矩称陆清秋为夫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三拜敬酒送人,等酒尽门客散去也已是繁华落幕,段子炎与温蓉磬对着战不败和陆清秋说了些体己的话,便上了龙撵离开了将军府,此时将军府才是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战不败忙了一天倒也看不出疲惫,倒是陆清秋大病初愈,今日又扛着精神应付宾客那么久,面上早已露出疲倦之色,这让战不败暗自皱眉。 “用了晚膳,你便尽早歇息。”战不败与陆清秋在内室用着晚膳,身旁并未叫人伺候,下人们也都不敢擅自打扰,所以两人倒是不再端着架子,强挤精神。 陆清秋许是今日喝了酒的缘故,两颊微红,但却一点都不显得女气,点头应声道:“好。” 随后战不败便不再言语,不过手上却没停过,陆清秋碗里的菜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陆清秋见状失笑,“旁人都说战将军冷漠无情,如若他们看到将军你这副关怀备至的样子,会将如何?” “那只是世人对我的看法,我只是我,他们的言论与我何干。”战不败说的平淡,他从不会在意世人的看法,不管是做事还是为人。 陆清秋听后挑眉失笑,“子轩说的甚好,不为人言所动,不为人言所误,真乃天人。” “你又何尝不是?”战不败直视着陆清墨色的眸子微微挑眉。 陆清秋端起酒盅,抿唇,“知我者子轩也。” 酒足饭饱之后,便是就寝,也就是洞房,说实话,陆清秋并非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他也略懂一些断袖床第之事,无非是上下之分,但是陆清秋有他的高傲,他也是个男人,如若让他屈尊与别人身下他心中自然有所不愿,即使这个人是战不败。 这个战不败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愿意等,所以并未等陆清秋开口,战不败便拿来了锦被铺于床下,合衣而卧,这倒让榻上的陆清秋暗自叹息,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在还是寒冬腊月,地上如此冰凉,如是子轩不怕,也禁不住久日噬骨,不如子轩与清秋同榻而眠便是。”陆清秋向着床里侧了侧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身旁对着战不败低声道。 战不败当然不会以为陆清秋是要与他坦诚相见,他知晓陆清秋的意思,所以也不矫情,合衣躺在了他的身旁,时间还长,床第之事也无需急于一时,总要给陆清秋一些时间考虑。 陆清秋的鼻尖环绕着一股陌生的气息,身旁猛然之间多了个人,心下自然有些不适,良久也未梦会周公。 忽然耳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他便被一个人圈进了怀中,温热的胸膛让他呼吸一窒。 战不败抬头俯视着被月光照亮的脸庞,半晌对着他的唇角轻轻一吻,“睡吧。” 那抹暖意只是顷刻间便已散去,仿如一阵暖风,但却已让陆清秋失了冷静,即使他平时对事淡然宠辱不惊,但这一刻,心下居然有一丝的慌乱,索性战不败再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轻轻的抱着他,闭目熟睡,这才让陆清秋挺直的脊梁骨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战不败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今日太过疲惫,陆清秋渐渐的磕眸沉沉睡去。 等陆清秋真正睡去之时,战不败才缓缓睁开双眼,那深沉的黑眸中竟毫无一丝睡意,侧头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陆清秋的五官轮廓唇角微弯,没有人知道他战不败不是无情,而是钟情,只是一眼便已让他记挂了十八年。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是多么的微妙,他从未像今天这么喜悦过,仍至现在他还觉得恍然如梦,他本以为自己心心念念之事这一世都不会发生,谁知竟也能如愿实乃天意。 ☆、第十三章 将至年关,京城的四大长街被堵的是水泄不通,行人车马来来往往接连不断,真真是车如流水,马如游龙,长街两侧皆是叫卖声一片,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不过热闹的不仅仅是因为除夕将至,还有来源于各国朝廷宫闱之内的消息。 晟苍大陆一分为三,北方有贤国,南方有栖西国,东方有越岭国,三国的实力不相上下,不论是兵力还是民力,皆是一番欣欣向荣之景,故三国对各国间皆是虎视眈眈,就等着谁率先出手,好有个名头出战发兵。 近日陆清秋的耳朵可是没闲过,阿林在他耳边不断念念叨叨着栖西国与越岭国的事情。 一向与贤国面和心不合的栖西国,居然向贤国传来使书,说栖西国的来使带着他国公主已在贤国的国境之内,意欲两国联姻永结贤栖之好。 陆清秋思来想去,也没猜出栖西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栖西国与贤国素来不和,有时两国边关还会开启不大不小的战争,而战不败是最清楚栖西国的狼子野心。 故战不败冷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栖西国究竟想卖什么官司。 而东方的越岭国,则是传出新帝登基的消息,并且前几日也送了友书与段子炎,书上乃是越岭国新帝的亲笔,说越岭国愿与贤国结为盟友,大致意思也就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闲暇时,陆清秋也会与战不败畅谈三国之间的利弊,分析三国境内的形势,他们都认为日后必会与栖西国越岭国之间有一场大战,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战争会来的那么快。 夕阳西下,十几天的日子,眨眼间便已悄然逝去,贤国的臣民百姓终于迎来了除夕守岁之夜。 今晚陆清秋要与战不败出席段子炎在景阳殿摆设的除夕宫宴,其实也不仅仅只是参加宫宴这么简单,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不得不去,栖西国来使已到,今晚的宫宴上,来使定会将联姻公主献给天子,所以战不败要去看着点,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战不败替陆清秋拢了拢垂于腰间的长发,看见略微松散的发带,便扬手替他紧了紧。 陆清秋静静的站在那里,任战不败在他发间摆弄,轻扬了扬眉,温润柔缓的声音中似带着些揣测,“子轩,也不知那栖西国突然联姻,到底是何意思,我猜有两种,一是栖西国是真想与贤国联姻结为盟友,二则是美人计。” “你与我所想的相差无几,今晚我们便去景阳殿凑个热闹,看看栖西国到底是何打算。”战不败的声音有些低沉,冷冷的,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深邃的黑眸除了冷凝外,缓缓荡起了杀意。 明明说的是带有怒气的话语,可陆清秋并没未察觉到丝毫怒意,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战不败是真正的冷静与睿智。 “好,皇上宴请百官朝聚一堂,估计景阳殿也会有一些趣事发生,我倒是有些期待了。”陆清秋轻缓的笑声让战不败身上的气息暖了些,不再冷得彻骨。 战不败为陆清秋束好发带,便拉着他坐进了尹管家早早备好的轿撵,两抹俊逸的身影也随着锦帘的落下而消失于将军府门外。 景阳殿在繁星之下显得格外耀眼,一块块琉璃瓦上都染起了淡淡的银光暖色,大殿内灯火通明,百官群臣按照官位高低分坐与大殿两侧,放眼望去,犹如两条长龙伴君左右。 而他们身后则是些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夙媪凤此次也被宴请其中,一者她是宠妃鸾妃的生母,二者则是刚刚嫁与战不败的月陵王的继母,故除夕宴会上,多了她一张小几,虽然仅仅只是坐于后排,但她心中也是高兴得紧,放眼望去,京中平民哪个会这么有福气被皇上邀请参加文武百官们的除夕宫宴? 段子炎与皇后温蓉磬坐于高台正中央,案上则是御膳房尽心准备的九九八十一道烹、煮、炖、烧的美味佳肴。 大臣们的小几上,放着的则是玉露酒、碧玉觞、金足樽、美食如画,酒如泉水泔甜沁喉。 段子炎瞧着李德南都来了,可左手边第一个位子还是空着,这让他不禁皱眉观望着殿外。 不多时便见两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从外殿缓缓走进内殿,段子炎喜上眉梢,立刻携着温蓉磬起身相迎,而群臣见段子炎都起来了,他们也不敢坐着,急忙抬脚跟了上去。 李德南冷哼一声,但也无可奈何,现如今战不败的身份的确是太过尊贵,李德南不得不起身跟在段子炎的后面以礼相迎战不败,脸上的表情阴沉的紧,不怒自威,让跟在他身旁的大臣们有些胆怯,一国之相,岂能是泛泛之辈。 “臣战不败来迟,还请皇上恕罪。”战不败并未因为段子炎的亲身远迎而恃宠而骄,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给段子炎行了一个大礼,在贤国,他永远是臣,段子炎永远是君。 陆清秋紧随其后,双膝跪地微微躬身,扬声道:“臣陆清秋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现在他的身份是月陵王,自然也该当称己为臣。 “将军与王爷快快请起。”段子炎脸上满是笑意,抬手虚扶着战不败与陆清秋,声音十分亲切。 战不败与陆清秋便顺势站了起来。 “朕早已为你们安排好了位子,可是迟迟不见你们的身影,等会必须自罚三杯,哈哈!”说完这话段子炎便拉着战不败与陆清秋坐与席间,他的声音听着是畅快淋漓,但陆清秋却听出他话语间对战不败的害怕与敬畏,心下叹了口气,贤国得了这样一个君王,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百官齐齐拱手,高声道:“百官齐迎战将军,战将军请入座!” “请。”战不败的脸上没有自得,而是淡漠的的对着百官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以示与百官同坐。 百官们也急忙笑着回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后众人皆落座于席间,段子炎与温蓉磬也回到了高台之上。 大殿内只有一人气得脸都青了,夙媪凤心里别提多恼怒了,这陆清秋怎么就那么命好,真是好得不得了,可是此时她已经没有权利去欺辱斥责一跃成为月陵王的陆清秋,如今陆清秋不找她的麻烦已属不错,她何必再引火烧身,夙媪凤心中精明着呢。 段子炎端起酒杯,笑盈盈的对着大殿的众臣道:“今夜乃是除夕大年之夜,每年也只有今日,文武百官才能聚在一起饮酒畅言,所以今晚爱卿们不必拘束你们,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谈笑自如,朕先敬爱卿们一杯。”说完段子炎抬手,仰头将杯中的酒水尽数喝去,没有留下一滴。 百官大臣们也是急忙应声端起酒盅,一饮而下。 随后底下便是,歌舞升平,衣袖纷飞,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大臣们皆是举杯畅言,观赏歌舞。 御史大夫严肃坐于战不败旁边,端起一杯酒,笑眯眯道:“将军,严肃敬你一杯,将军常年驻守边疆,真是辛苦了。” 战不败见状扬手拿起酒盅碰了碰严肃的杯子,神情称不上亲近但也不是拒人与千里之外,“严大人在朝中尽心辅佐皇上,也是辛苦了,这杯应该是不败敬严大人才是。” 严肃捋了捋胡子,举着酒杯哈哈大笑,“哎呀,都一样,都一样!” 说着两人便尽数饮去了杯中的酒水。 “王爷,不知可否赏脸与严某喝上一杯?”严肃再次斟满酒,举杯对着陆清秋似笑非笑。 陆清秋低眉,轻轻扬起手中的酒,声音温润的好听,“这一杯,清秋敬严大人。” 严肃这样做无非是让李德南派系的大臣知道,他严肃就是力挺战不败,就是要与李德南对着干。 李德南那边的大臣们当然将严肃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心中愣是憋了一股子气,本来战不败只是三军之首,他们有事无事还能弹劾一番,可是先帝突如其来的遗旨却是让他们不敢对战不败不敬,如今以战不败的权利,想要换掉他们官位简直就是手到擒来,所以他们也不至于为了讨好李德南而去飞蛾扑火,自找死路。 李德南望着对面严肃笑眯眯的神情,并未表现出怒意,一反常态的不做搭理,将视线移向了别处,既然看了生气也没什么结果,他又何必去看。 严肃也适可而止,并未做的太过,尝了口菜,严肃拧眉对着战不败问道:“将军是否知道栖西国为何派他国公主联姻?” 战不败抿唇,淡淡撇了严肃一眼,缓缓道:“静观其变。” ☆、第十四章 严肃失笑,“将军这番定力,严某可是要好好向将军学习学习,您这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呐。” 战不败并没有答话,而是拿起筷子为陆清秋夹了些菜,声音中似透着暖意,“今日午膳你就没吃下多少,现下倒是要多吃些。” 陆清见状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低眉认真吃起了碗中的美食,这些日子,他算是知道了,如若战不败想让他吃什么他就必须吃,不然战不败一定会夹到他吃为止,他也算佩服战不败这少有的耐心。 看着这一幕,严肃暗暗称奇,他与战不败同朝为官十几年,自然是了解战不败的性子,只见他今日这番举动,严肃便知陆清秋在战不败心中的地位不轻,应该说是极重,他可没有错过战不败眼中的一抹温情。 一支九天散花漫步舞随着乐声的消散而缓缓停了下来,随后舞娘们躬身退出了大殿。 就在此时,只听守在大殿外的公公高声通传道:“栖西国来使马毅携栖西国天香公主觐见!”当然这可是经过段子炎许可,不然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任由别国来使出入景阳殿。 文武百官顿时噤声,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殿外看去。 一年约四十的使者,身穿栖西国朝服,徒步走进了大殿,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用白纱蒙住脸颊的天香公主。 不过从天香公主那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身影中便可以看出,她的容貌一定不凡。 “栖西国来使马毅携我朝天香公主拜见贤国国君,国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毅与天香公主对着高台上的段子炎规规矩矩的行着大礼,可见其诚意。 段子炎急忙抬手,“来使,公主快快请起。”自他看到天香公主第一眼起,眼珠子就再也没有移向别住,看得愣神。 温蓉磬桌案下的手,紧紧攥成拳状,指甲陷进了肉里,她也没有察觉到痛楚,实在这个天香公主太过狐媚,单看身影便已让人为之倾倒,更何况还未揭下面纱,虽然她面纱下容颜没有露出,但是那双明亮的银杏眼可是勾人得紧,这让她心中更显妒意,可是她是一国之母,即使再讨厌她必须装作喜欢。 马毅起身后便对着百官大臣们微微躬身,友好的笑着。 众臣皆是起身回礼。 “将军,你看咱们皇上,未见其面便已倾心而不自己,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严肃的语气有些惆怅,他们家皇上虽然称不上才智多谋,但也算是个能安定四方百姓的君王,可是皇上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过喜爱女色,自古亡国之君的初始便是妖女祸乱后宫,狐媚惑主,他不得不有些担忧啊。 战不败听后双眸微眯,不过面上依旧是那副冷然淡漠的样子,严肃所担心的他岂能不知,而栖西国此次来访本就突兀,他自然要提防着点。 “国君,今晚是除夕之夜,我栖西国国君特派臣来送您一个大礼。”马毅笑容满面,一脸的真诚。 段子炎喜上眉梢,真别说,这个礼物,可是送到他心窝里去了,但他是贤国的一国之主,嘴上自当要客气客气,“栖西国国君客气了,即使不送礼物,特使来访,朕自当以国礼相待。” 马毅笑着连连点头,随后微微侧身,对着身后的天香公主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天香公主颔首,向前走了两步,罗衣飘飘,声音如镜花水月,格外轻柔,“天香拜见国君,一愿国君万福金安天保九如,二愿贤朝国泰民安,世代昌盛。” 段子炎真想即刻起身揭开天香公主的面纱,一窥真容,可是他的身份提醒着他不能在大殿失了分寸,况且战不败还在旁边看着 轻咳了声,示意天香公主不必多礼,段子炎装若不懂,对着马毅问道:“不知特使是何意思?” 马毅拱了拱手,声音中满是骄傲,“国君,我朝天香公主容貌倾城,舞技天下第一而闻名三国,相信皇上也有所耳闻。” “不错,朕听闻天香公主的容貌美艳无双,舞姿更是名动倾城,朕早想一观,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段子炎虽然昏懦但却并非是毫无墨水,场面上的话,他自然知道如何应付。 “哈哈!那今日便是个机会,我朝国君让臣带了一封密旨来贤国觐见国君,而且特别嘱咐臣,一定要亲自交与国君,但是臣觉得还是先让天香公主献上一舞,为国君祈福祝祷贤国河清海晏,国运昌盛,之后臣再将密旨送于国君。” 段子炎哈哈一笑猛然拍案,“好啊!今日除夕盛宴,有天香公主一舞助兴,犹如夜色配明珠,锦上添凌花。” 天香公主微微颔首,盈盈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好似磬竹之声,“禀国君,天香献的舞乃是失传的春江花月夜,必须要更换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才能相映得彰显尽此舞的精髓,不然倒是辜负了这春江花月夜之舞。” “朕和百官等等就是,公主请去更衣。”段子炎兴致高昂,天香公主的声音犹如,真是妙不可言,这番卓越身姿与动人的声音,让段子炎更加确信天香公主的容颜必定倾国倾城! 待天香公主下去更衣时,特使也被安排在了李德南的右手边的小几上,以示段子炎皇恩浩荡,十分看中他这个来使。 马毅对着李德南友善的点了点头,先行敬了一杯,李德南也微笑着抬杯回敬,心下却在思索着栖西国到底在想图谋什么。 百官大臣在私下皆是议论纷纷哄闹一堂,一是赞叹天香公主的天人之姿,二是唯恐栖西国不安好心 陆清秋低眉吃着小几上的菜肴,举止自如,周围喧闹的气息对他仿如无物,这模样有如出水白莲,清而逸然,静若雅致。 严肃对此不禁暗暗点头,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战不败身旁的陆清秋,如今他更加觉得这个‘将军夫人’不简单。 战不败身上的气息依旧如寒冬的冷风,周身没有一丝温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言语,眸中波澜不惊,在大殿上好似无名之辈。 马毅自然是看见了对面的战不败,也只是一眼他便知晓此人定是贤国的大将军战不败,无谓其他,只因他那一身让人震慑的厉气与修煞。 他很想起身打声招呼,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一是因为身旁的大臣们频频敬酒,二是战不败离他太远,要是起身问候岂不突兀,不如待明日他再去将军府诚心拜访,现如今能帮助栖西国的也只有他了 李德南刚喝了杯大臣敬来的酒,便见他手下的侍从匆匆忙忙小跑来到他身边,皱起眉头听着侍从对他的耳语,看了眼对面静坐的陆清秋李德南的眸中似有不解,但也只转瞬即逝,微微点头示意侍从退下,侍从这才躬身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大殿,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众人依旧在饮酒作乐,谈古论今。 不一会,天香公主便换好了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出现在大殿之上,她脸上的面纱已经摘掉不再遮掩着,只是这一眼便让段子炎失了魂魄,百官大臣们也不禁晃了神。 金光灿烂的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适当的修显出天香公主的曼妙身姿,高贵而典雅,衣裳各处系着铃铛,走起路来清脆悦耳,那双赤/裸的玉足,洁白无暇犹如白雪,走起路来真真是步步生莲,蓬荜生辉。 脸似银盘,眼似水杏,眉间一抹朱砂更是妖娆且艳丽,美得不可方物,段子炎痴了,手中的酒杯都滑落在地也不自知 温蓉磬急忙轻咳一声,私底下轻轻拉了拉段子炎的衣袖,段子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恢复了一国之主的风范,“公主貌若天仙,绝对当的起天下第一,今日朕能观赏上到公主的舞姿真是荣幸之至。”说着说着段子炎那股风流劲又上来了,直直的盯着天香公主,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天香公主俯身行了一礼,便让身后的宫乐作曲,准备献舞。 “慢着。”李德南站起身对着段子炎行了一礼,沉声道:“皇上,臣以为公主献舞,岂能让普通的宫廷乐师奏乐辅助,这可不是失了公主的身份,月陵王乃是我朝战将军的夫人,按理说月陵王琴棋书画应该是样、样、精通,一首春江花月夜臣想难不住月陵王吧?” 说到这李德南还笑眯眯的望了眼陆清秋,随后李德南继续道:“臣觉得,月陵王为公主奏乐甚好,一来我们可以听听月陵王的琴声究竟几何,二来也不让天香公主失了面子,皇上以为如何?” ☆、第十五章 段子炎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心底觉得有理,人家千里迢迢赶来献舞,而他却只是要一个宫中乐师配曲,的确有些不妥,传到栖西国那里,栖西国君还以为自己轻视了他,想到这,段子炎看向坐在那里淡然静默的陆清秋。 陆清秋抿了抿唇,不等段子炎开口,便起身恭敬道:“臣愿意为公主配乐。”随后抬脚向着乐师所摆放古筝的那个位置走去,脚步稳稳的,每一步都走得自若。 战不败并未阻拦陆清秋,李德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清秋根本没有理由拒绝,眸中暗沉,战不败冷冷的看了眼李德南,但只是眼神冷了些,并不带其他情绪,因为他知道陆清秋善琴,一首春江花月夜难不住他。 天香公主本来毫无波动的剪水眸,在看到陆清秋那一刻起,有一刹的失神,这也是她今日在大殿上第一个认真打量的人,她从来不知世上竟还有如此俊逸的男子,淡如莲,清如水 指尖触动琴弦,大殿上缓缓荡起如水的琴声,天香公主望了眼低眉抚琴的陆清秋,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扬手抬脚开始翩翩起舞。 一开始众臣们的眼睛全都盯着天香公主,欣赏她那柔美妙曼的舞姿,可是到了后来,他们不禁闭目听起了从陆清秋手中流出的琴声。 琴声一开始如山间的潺潺溪水,轻缓而柔和,慢慢的,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好似夜间的急雨敲打着石阶,清脆而明亮。 这首春江花月夜陆清秋弹的极好,简直就是,云起雪飞,千回百折,众臣听得是如痴如醉,再加上天香公主舞姿,这春江花夜月无论是舞,无论是曲,都可谓美到了极致。 一曲闭,一舞尽,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大殿之中无人不拍手叫好,或是赞叹琴技的,或是赞叹舞姿的,他们知道这样好的曲子和这样美的舞,这一世也仅此一回,再无机会能见得第二次了。 天香公主停下身子后,并未即刻谢拜段子炎,而是转身对着陆清秋遥遥行了一礼,清脆温婉的声音自朱唇中吐出,“王爷的琴声如天上的月,湖中的水,其中的情韵令人荡气回肠,天香从未听到有人能将词曲弹得如此出神入化,今日能听上一听也实属天香的运气与荣幸,此生无憾。” 陆清秋起身拱手还了一礼,随后负手而立,直视着天香公主唇角微勾,“公主缪赞,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公主跳的这支春江花月夜,清秋觉得,这世上再无人能及。” 天香公主笑了,笑容美艳动人,微微点头她并未答话,而是转身看向了段子炎,她可没有忘记大殿之上,这人才是主子。 红唇轻启,天香公主似要对着段子炎说些什么,可是下一刻意外发生了,天香公主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顷刻间便染红了身上的万凤朝阳金赤霓裳衣,双目暴瞪,盯着前方满脸错愕的段子炎,缓缓倒在了地上,只是那双美丽的杏眼再也没有闭上。 众臣一脸震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刚刚还好好人,怎么一口茶的功夫就没了? 段子炎惊得的是直接从高台跑下,抱起已经没了气息的天香公主,摇喊着,“公主?公主?快叫太医!”刚刚还是活色生香,怎么一眨眼就倒了下去,这可是绝色美人啊,就这么陨了,他不舍啊温蓉磬也紧随段子炎的身后,大喊着太医。 马毅也因这突来的变故懵了脑袋,慌忙跑到天香公主身旁,按向她脖颈的脉搏,马毅欲哭无泪,颓然坐在地上,天香已经死了 百官众臣更是慌做一团,有的大喊禁卫军护驾,有的跑着去喊太医,景阳殿从未有这么慌乱过。 战不败没有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眸中沉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清秋见状紧皱眉头,脸上似带着惆怅,回到战不败的身旁,望着殿上哄乱的场景,低眉轻叹,“恐怕两国要提前交战了” 战不败起身抬手握住陆清秋的微凉的是手,沉声道:“后日便随我去边关吧。” 陆清秋静默了会,点头道:“好。” 就在此时大殿之上再起意外,与段子炎一起下了高台的温蓉磬忽然吐出一口血,昏倒在段子炎的身旁。 原本慌乱的大殿更是乱成一嘈,战不败微眯双目,锐利的黑眸观察着周围,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随后上前冷静吩咐命令着各处,指挥着众人不使他们乱了阵脚,而能坐到淡然自若的只有一旁静坐的陆清秋,那双似墨的眼眸丝毫不见波澜,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深。 本来举国欢庆的除夕宴却成了邻国公主葬身之地,仅仅只是一夜,天香公主之死便在京城传开了,一时间流言四起,都在揣测着天香公主的死因,但很快,众人耳边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凶手找到了,而这人居然是当今圣上的宠妃——鸾妃陆烟儿。 陆清秋坐于院内,静静的望着因为天气回暖而渐渐落败的梅花,叹了口气,忽然想起这样一首诗,不禁轻喃道:“落花渐欲迷人眼,化作春泥更护花。” 远处阿林小跑来到陆清秋的面前,脸上似有不悦,“少爷,陆家大夫人在门外说要见您。”如若不是夙媪凤苦苦相求,他才不会让那个毒妇再见到自家少爷,看着她就恼火。 陆清秋听后起身,撩了撩额前落下的发丝,低声道:“把她请到大厅吧。” 阿林听后只好转身不情不愿去请夙媪凤去了,他知道他家少爷心软,一定会见夙媪凤,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不然也不会来替她通传了。 夙媪凤比起昨日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满是泪痕,一见到陆清秋,便噗通一声跪在了陆清秋的面前,声音中全是恳求,“月陵王求求你救救烟儿!求求你救救烟儿!” 陆清秋眸中璃光流转,却是没有扶起夙媪凤,低低叹了口气,“夫人请回吧,清秋无能为力。” 夙媪凤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胆欲碎,她根本没有想到,昨日她还风光无限,而今日却是这番光景,不过一夜她什么都没有了。 “王爷!只要你能救烟儿我什么都能听你的,你就是要我的命折磨我羞辱我我也愿意!清秋你知道的你二妹不可能毒害公主!不可能的!” 陆清秋摇了摇头,声音沉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毒害当今皇后可是真的,至于她有没有毒害公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说她是下毒的人,那她便是。” 夙媪凤颓然,满脸不可置信,她无法相信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阿林将夙媪凤送出府,陆清秋的眸中划过惆怅,谁都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拥有什么,失去什么,依稀中他还记得夙媪凤在陆府雍容华贵的样子,可是现在,刚刚那卑躬屈膝的模样真是让人感叹。 战不败自离开皇宫后,直奔京中军营,吩咐所有新兵整理好行李,与家人吃上最后一顿晚膳就回到军营列队,明日启程前往边关。 随后战不败便驾着流云回了府上,刚好在长廊碰到尹管家,尹管家便向战不败说起了夙媪凤曾来过的事情,战不败点头询问了陆清秋所在后,便信步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一进到内室,便见陆清秋斜靠在床案上,眸中波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收拾好了?” 陆清秋闻声抬头向着战不败看去,抿了抿唇,微微颔首,“我的东西不多,不过是几件衣物罢了,你需要的行李尹管家也已为你备好。” 战不败将手中的墨剑放在身旁的桌案上,然后坐在小椅上,拿起面前还有些热气的茶水饮了一口,对着陆清秋挑眉道:“我听尹叔说陆府的大夫人来过,你拒绝了。”最后这句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那如同印在水中清澈的眸中没有情绪,声音似是轻叹似是感慨,“栖西国公主为贤国国君献舞时,突然暴毙在景阳殿,这个消息传到栖西国后,栖西国国主定然恼怒,如若没有人背起这个罪名,栖西国进攻我贤国便是出师有名,倒让我们平白吃了一个哑巴亏,为了贤国冤了一个宠妃,不算冤。” 战不败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轻缓,“你倒是看得透彻,鸾妃对皇后下毒是真,对天香公主下毒是假,但假的也只能是真的,这样一来,即使栖西国来范,我们也可以说栖西国得理不饶人,本就想侵占贤国,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罢了,贤国的百姓们也不会怨声载道说是我国错失,如此皇上就失不了民心。” ☆、第十六章 陆清秋理了理不算褶皱的衣服,声音清浅,“皇上是怎么处置陆家的?” 战不败微微磕眸,说话的声音有如一阵寒风飘过,“鸾妃毒杀异国公主罪不可恕,三日后诛之,皇上心底仁慈,不愿迁怒与鸾妃母家,所以便只将陆府的宅地充公国库,府上的人自行安排,以前赏赐给陆家的财物全部收缴。” 陆清秋低眉轻叹:“皇上如此,已经算是福泽恩厚仁至义尽了,陆家没有被诛九族实属福气。”他知道这个惩罚是战不败替段子炎决定的,不然以段子炎的才智根本想不到这么远,其实陆家没有被诛九族,其中或许也有自己的原因吧,唇角微勾,陆清秋想,这算不算是战不败滥用私权包庇了自己? 战不败好似想起什么,扭头对着陆清秋说道:“今日我去军营的时候,来使马毅寻来与我说了一番话。” “哦?”陆清秋皱眉,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使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火速赶回自己国土禀明国君,但是这个马毅却没有,其原由真是耐人寻味。 战不败如潭水般深沉的黑眸中划过一抹冷意,语气低沉,“他说栖西国如今不是栖西国君做主,而是他们的摄政王。” “你的意思是说摄政王独揽大权,压制帝君,挟天子以令群臣?”陆清秋毫无波动的眼眸忽然显出惊讶。 “不错,马毅说,如今天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摄政王野心勃勃,早有吞并贤国的心思,不过是差一个时机罢了,而此次联姻之事并非摄政王的意思,而是栖西国国君偷偷对马毅下的秘旨,想要请求我国国君的帮助,但没有想到——” “但没有想到,他们会弄巧成拙,反而让摄政王寻到理由来范我国边境,更是出师有名。”陆清秋接过战不败的话,顺着说了下去。 “嗯,所以我们明日率先启程去边关,而那些征收的新兵则是步行随着我的暗卫,一月后便可到达边关。”战不败紧皱眉头。 陆清秋听后想了想,思索道:“如果两国开战必然少不了粮草辎重,所以京中必须要有一位官在一品而且还是信得过的人。” 战不败点头,陆清秋说的事情他早已想到,“御史大夫严肃,他会驻守京城,为我们军中后备,至于李德南?他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舒坦太平一些,如若贤国落入栖西国之手,他的日子并不见得会比现在好过。” 陆清秋抿唇一笑,“将军不愧是将军,别人的心思你总是猜的通透。” 战不败眸中满是了然,“我与李德南在朝为官这么多年,知晓他的心思,不过是有些贪心罢了,控制得当的话,李德南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我在他就不敢。” 陆清秋微微侧目掩下眼帘,心中叹息,但愿吧,但愿李德南不会卖国求荣。 “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空旷的山谷中,只见两名身穿黑衣相貌英俊的男子同乘一马,疾驰在山涧窄道穿梭于丛林之间。 陆清秋从怀中拿出一抹青色锦帕,扬手替战不败擦了擦额上溢出的密汗。 “子轩,还有多远?”清浅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疲倦与乏累。 战不败望着前方轻呵了声脚下的流云,皱眉道:“快了,不出意外按照平时的脚程,明日午时即能赶到军营。” 陆清秋抬头看了眼越来越暗的天,扭头询问着战不败,“既然如此,等下我们便休息一晚上,你已经不眠不休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就是你能坚持,流云也累了。” 流云似是听懂了陆清秋的话,跑得慢了些,附和着嘶吼了两声。 战不败点头,唇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好。” 陆清秋则是笑着摸了摸流云脑袋上的长毛,流云的确是条骏马,可日行千里,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而且极其懂事近人,陆清秋非常喜欢它。 出了山,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陆清秋与战不败便看到前方田野间坐落着一家客栈,两人商议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 “哎呦!来客人喽!都快准备好!”店小二听到马蹄声,伸头朝外探了探,见远处的人影渐渐慢了下来,急忙对着身后的坐在一起喝酒的两人吼了一声,随后抬脚走出了客栈躬身候着。 战不败抱着利索的陆清秋下了马,对着笑容满面的店小二冷声道:“准备些吃的,和一间上房。” “是是是!两位爷快请进。”店小二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两座金山,这里好久没有来过这么肥的羊了,看得他心里痒痒。 陆清秋淡淡的撇了眼为他们束马的店小二,微微皱眉,与战不败对视了眼,不动声色的走进了客栈。 “两位爷想吃点什么?”掌柜一脸堆笑的挤在战不败与陆清秋的身旁,低头哈腰的等待着吩咐,不过他脸颊上的长疤看着吓人,与他低眉顺眼的样子莫名的有些违和。 “一些素食和干粮即可。”陆清秋微微一笑,温和的对着掌柜说道。 “哎哎哎,好叻!小的这就吩咐伙房给您做菜,两位爷请稍等,”说完,掌柜的便信步朝着大堂后面走去。 战不败冷着一张脸,自进店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周身散发着如寒冰般冷然的气息。 陆清秋低眉,抬手轻轻拍了拍战不败握剑的手,声音中带着笑意,“今晚的月色不错,用完餐食不知子轩可有兴致一同赏月?” 战不败扬了扬眉眸中静如死水,声音并未有分毫起伏,“恭敬不如从命。” 店小二将流云迁至后院,便喜眉笑眼的来到战不败与陆清秋的身旁,拍胸脯道:“两位爷尽管放心,贵马小的一定给您伺候好了,料用的可是最鲜嫩的,今夜歇过劲它定然生猛如虎,疾驰如风,哈哈!” 陆清秋点头,冁然一笑,“那就有劳这位兄弟了。” 店小二急忙摇头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说完这话,店小二摸了摸后脑勺,脸上有些疑惑,“这位爷,其实小的心中有个疑问。” “请说。”陆清秋抚手。 “你那马我走南咳!嗯这里来来往往过很多走南闯北的客官,所以小的对他们胯/下的坐骑还是有些了解,但是——您这个马小的倒是真没瞧出来是什么品种,不过单看那红如血的毛色便知您的马不一般。”店小二点头十分笃定道。 陆清秋本来浅淡的笑容缓缓加深,扭头看向战不败,“子轩,你也从未告诉过我。” 战不败依然微丝不动的坐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除了听到陆清秋的话后皱了皱眉,便再无其他情绪。 “汗血,可日行千里。”低沉的声音似是冰潭池里的水,丝毫不见温度,让人听着不禁颤了颤身子。 店小二咽了咽喉咙,这声音太冷了,冷得散发着无尽的危险,不过他心中的狂喜却是将那几丝危险抛在脑后,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许多,“您说的可是早已绝迹的汗血宝马!” “嗯。”战不败斜眉,淡淡的撇了眼一脸激动的店小二,那双墨黑的眸沉了沉。 陆清秋则是望着店小二似笑非笑。 店小二也顿时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连忙笑着解释道:“小的从小便喜欢马,所以今日听闻您的马是绝迹的汗血,才会这么激动,两位爷先等会,小的去后面催一催做菜的师傅。”说完店小二便转身向着大堂后面的伙房走去。 陆清秋对着战不败抬了抬眉,笑得别有深意。 战不败微微侧目,表情也不再显得那么冷漠,看着陆清秋消瘦的脸颊,开口道:“这十几日疲于马上,你人也瘦了不少,等会多吃些,到了军营我再命人为你熬一些补血补气的汤药。” 陆清秋叹了口气,失笑,“看子轩说的,好像我不能吃苦一样,不过才十几天,当真算起来,累的人应该是你,我看啊,你也该好好补一补。” 战不败不置可否,总而言之在军营里他必要让陆清秋胖上几斤。 店小二来到后院的伙房,朝外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其他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掩住了门。 屋里的掌柜和伙夫见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倾身来到了店小二的身旁。 店小二瞪大眼睛,阴阴一笑:“老二,老三,这回我们可算是碰见了头肥羊,单看他们那身衣服,啧啧,少说也待个几两银子,还有他们的马,居然是汗血,他们两个身上的银子一定不少!” 掌柜和老三皆是一脸喜状,“这么说来!我们这把干的可是个大的!说不定他们身上的银子足够我们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闯荡江湖去!” ☆、第十七章 今夜天上星光点点,一旁的月亮微圆不算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屋顶大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白纱,格外明亮。 陆清秋与战不败坐与屋顶,手中拿着酒,两人开怀畅饮。 喝了口酒,陆清秋望了眼头顶明亮的月亮,笑道:“我还从未如此逍遥过,持酒与屋顶赏月,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战不败侧头看着陆清秋,表情随意,“以你现在的身子喝上些酒并无大碍,反而有些益处。” 陆清秋扬手碰了碰战不败手中的酒,抿唇一笑,“我能有今日,全是因为子轩,不然我还是一个躺在榻上等死的人。” 战不败听后并未答话,而是望了会越来越亮的月亮,半晌低眉道:“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陆清秋笑着的唇角顿了顿,斜眉看着战不败,就在陆清秋要说话的时候,战不败拧眉,眸中划过一抹冷意,沉声道:“来了。” 店小二与掌柜和老三小心翼翼的上楼来到了天字一号房,三人蹲下身,捅破隔窗上的纸,眯起一只眼朝里探了探,可是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掌柜对着店小二和老三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支迷烟筒,插/进门窗内,然后将筒里的迷烟吹进了房间里。 等了半晌,三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试探性的敲了敲了门,良久也未听到有什么声音,三人相视一笑,对了对掌,成了! 打开门,三人猫着腰走进房间来到了床榻的位置,老三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大刀嘿嘿一笑,对着床榻那是一阵乱砍,老三使得劲可不轻,砍在锦被上咚咚作响。 店小二听着刀与棉被碰撞而发出的咚咚声拧了拧眉,急忙拉住老三的胳膊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掌柜也觉得这声音有些奇怪,便来到桌案旁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 “掀开被子瞅瞅。”掌柜说着上前伸手拉开了榻上的棉被,可谁知,入目的却是一张空空如也的床铺,榻上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娘的!他们人呢!”老三见状气急败坏道。 店小二的脸上也满是怒气,到手的肥肉就这样飞了他心里能舒服么,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那两名黑衣男子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深夜离开,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可是店小二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露馅的地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怎么办?”掌柜要比老三冷静些,皱眉询问着店小二。 店小二听后正要回答,忽然看见床壁上挂着的剑,愣愣道:“他们没走?” 掌柜与老三连忙顺着店小二的视线看去,掌柜疑惑道:“行走江湖怎么会把剑忘在客栈,如此,只能说他们还在,但是又不可能啊,我明明亲眼看见他们上楼再没有下来。” 店小二摸了摸下巴,眯眼道:“走,到处看看,说不定他们还在客栈里。” 掌柜和老三点头,跟随在店小二的身后向外走去。 “你们是在找我吗。”冷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门外传进了三人的耳内,三人猛然一颤,齐齐向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吓。 借着闪烁的烛光只见一黑衣男子抱臂依靠在门边上,英俊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静静的看着他们,眸中冷寒渗人,那眼神好似在看死物一般。 老三吐气,拍了拍胸脯,妈呀,人吓人吓死人。 “哼!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掌柜紧了紧手里的长刀,恶狠狠一笑。 战不败瞅了他们一眼,声音冷漠,“自进店便已经知道。” 掌柜听后面露惊讶,正要说什么却被老三打断,只听老三大笑道:“哈哈!俺看你也太自傲了吧,明明知道俺们这是黑店,还敢留宿,俺定让你有来无回!” 战不败连眉毛都懒得皱一下,轻启薄唇,“有手有脚为何不凭借自己的本事生活,反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战不败其实是个比较有正义感的人,再加上又是三军之首,所以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杀人放火之人,因此才会如此训斥他们。 掌柜听着战不败这样说,嗤笑一声道:“凭借自己的本事?哼!我们三人曾经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平民百姓,但是现在我们才不相信什么狗屁本事,我们只知道,只有刀在手,才有说话的权利!” 老三嗷嗷道:“大哥,你还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上前宰了他去!” 店小二急忙拉住了掌柜与老三,低声道:“大哥,二弟,你们稍安勿躁,既然他敢只身回来,那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我看他们也不像是什么软柿子,身上处处透着不凡,不然今日就此算了,放他一马,卖个面子,免得两败俱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掌柜顿了顿,脑中澎湃的思绪也冷静了下来,皱眉思索了一番点头道:“的确,刚刚也不知他在门前站了多久,我们居然没有听到丝毫声音,看来他的确不简单。” 老三爽快道:“俺听大哥和二哥的,你们说杀俺就杀,你们说放俺就放。” 三人最终决定——放,以前他们碰到惹不起的人物便是如此,因此躲过了好几次灭顶之灾,也算是他们运气好。 店小二将手中的刀放在了桌案上,抬脚向前走了两步拱手道:“不知这位兄台贵姓。”此时店小二的表情声音十分和善友好,丝毫看不出上一刻喊打喊杀的模样。 战不败微微点头,能屈能伸也会看人,倒不算是个莽夫,略有些才智。 “战不败。” 带着冷意的三个字,传进店小二三人的耳内,三人的心情顿时犹如投进湖水的千斤石,溅起层层浪花,久久不能平息。 战不败,这响当当的三个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您是边关的战不败战将军!”店小二眼中似有泪花,语气激动道。 掌柜和老三也不敢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店小二与战不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哥心底的愿望。 战不败凝眉,“不错。” 店小二忽然停下了向前的脚步,眸中划过警惕,“你怎么证明你是战将军?” 战不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扔在了桌上。 店小二拿起令牌看了看,上面果真印着四个字:如朕亲临。店小二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一把跪在了战不败的身旁,面上十分激动,“我是小石子啊,战大哥你还记得我吗!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在蕴城,你第一次去边关,在路上救了一个阿婆和九岁的小男孩?你还记得吗!” 战不败的眸中划过一抹幽深,似是回忆,半晌挑眉,“你是石枫?” 店小二连连点头,“嗯嗯!我是石枫!战大哥你还记得我!”说完这话店小二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起身走到了水盆边,手划着水用力将脸上的妆容洗掉,本是粗狂带着胡腮的脸,下一刻便成了清秀文气的脸。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4节 看着这张脸,战不败才是真正的想起来了,的确和小时候的样子差不多,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实属他记性好过目不忘,要不然还真想不起来。 “你如今怎会如此?”战不败皱眉,他记得当年自己把他和阿婆从土匪手中救出来的时候,他对自己发誓长大后一定去边关军营参军,保家卫国,可是当年只到他腰际的孩子如今长大却是干起来杀人放火的勾当,心底不禁有些失望,早知现在,当初他还不如不救。 店小二深深叹了口气,“战大哥,我走到这步田地,真的是被逼无奈。” 掌柜和老三也是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不然我们月下摆酒吃菜,边喝边说就是。”陆清秋在战不败身后看得分明,见店小二似有难言之隐,便抬脚向前列出身,微笑着对着三人道。 三人皆是高高兴兴,“好好!我们边喝边说。” 五人在后院摆了一张小桌,桌子上是老三刚刚做好的热菜,边上还放了几大瓶上好的女儿红,看样子这是不醉不归。 石枫向着坐在对面的战不败和陆清秋介绍道:“他们两个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我从小的玩伴,这是老二肖亮,以前是个柴夫,这是老三卢富,以前是个伙夫。”说着用手指了指肖亮和卢富。 肖亮和卢富连忙站起身,齐齐拱手俯身道:“肖亮(卢富)拜见大将军!” 战不败颔首,语气平淡,“坐吧。” 两人听后喜眉笑眼的坐下了身,他们早就听闻战不败桀骜冷漠,可是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这位应该就是陆少爷吧。”石枫笑着对陆清秋问道,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陆清秋的容貌,自战不败与陆家大少爷成亲后,关于陆清秋的各种传闻石枫在客栈可没少听,别人都说陆家大少爷清如水,淡如莲,容貌更是美如冠玉堪称第一,现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一点也不为过。 陆清秋莞尔,温润一笑,“不错,正是在下。” 战不败面无表情的斟了一杯酒,语气低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本性并不坏。” 石枫扬手敬了战不败一杯,深深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愤恨,“这都是因为我们蕴城里的恶霸赵连天。” ☆、第十八章 石枫又喝了杯酒才继续往下说,语气里带着悲伤。 “从战大哥你救下我的那一天起,我就想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参军,保家卫国守护贤国国土。三年前我听说你当上了贤国的大将军,心底更是高兴,想着那年多卖些菜凑足银子就去边关投靠你,可是谁知在那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说到这石枫眼眶微红,肖亮与卢富则是沉默不语。 “那天晚上卖完菜我便往家里赶,可是一到家便见我阿奶昏倒在屋内,而她上方则是我妻子红芍悬挂与梁上的尸体” 陆清秋低眉,沉默着敬了石枫一杯,似是安慰。 石枫拭泪,“阿奶醒来后告诉我是城里的恶霸赵连天趁我出门卖菜时,糟蹋了红芍,红芍觉得再无颜面对与我,便走上了一条死路,我当时悲愤交加,一纸诉状将赵连云告上了府衙,可谁知——哎!我一直以为蕴城的县令是个青天大老爷,可是当他将我杖责二十赶出府衙时我才幡然醒悟,赵连天在蕴城简直就是个土皇帝,连朝廷官员都被他赵家收买了!” 石枫说到这狠狠的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恨意,“我阿奶因为年事已高,受不了刺激,没几天她老人家就西去了我实在是恨他们恨得入骨,两条人命不能就这么平白没了,于是我与二弟和三弟拿着刀半夜溜进赵家将赵连云的狗头给砍了下来!” 说到这石枫停了下来,他想战大哥听了这么多应该明白自己的苦楚了。 见石枫不说了,卢富便接过石枫的话继续道:“后来我们成了蕴城的通缉犯,无奈之下我们仓促逃到了这里,心底越加愤恨这些官府富商,所以我们便重新修建了被人丢弃在田野间的这家客栈,然后做起了杀人抢劫的事情,不过我们只杀过路的富商官差,平民百姓我们一个都没碰过。” 陆清秋轻叹了口气,“如此,也并非全是你们的过错。”被富人欺辱而加恨与富人,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他们毕竟不是寺里的僧人,五大皆空心中只有佛没有凡尘间的是非恩怨。 战不败吃了口菜,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陆清秋敬了石枫三人一杯,询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石枫撇去心中的悲伤,声音不再那么低沉,语气肯定道:“那还用说,当然想跟着战大哥去边关军营,本来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如今却是个官府的通缉犯,所以一开始逃离蕴城后我就打消了投靠战大哥的念头,生怕我这个犯人会连累到战大哥,被一些别有用心人知晓,战大哥可就要受牵连了。”他以前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消息,早有耳闻当朝的宰相李德南与战不败不和,这也是贤朝人尽皆知的事情。 肖亮与卢富跟着点头,单膝跪在地上请求道:“我等愿意追随将军!还请将军收留!” 战不败抬眉,看了他们一眼,最终道:“这样也好,黑店你们万万是不能再开,所以明日随我去边关吧。” 三人顿时欢天喜地的不得了,既高兴又激动,特别是石枫,他多年的心愿总算实现了。 随后五人喝酒畅谈起来,大多数都是石枫在说,战不败与陆清秋在听,偶尔陆清秋还会说上几句,只有战不败冷漠寡言,静静的听着,石枫早就知道战不败的性子,所以颇有自知之明,说话间很少询问提及战不败,倒也少了不少尴尬。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便回了房里休息准备明日启程去边关军营事宜。 一大早战不败与陆清秋就驾着流云先行去了边关,石枫三人则是骑着普通的马匹跟随在后,因为流云日行千里,所以战不败与陆清秋早他们一个时辰赶到了边关军营。 陆清秋坐于马上,望着前方无际的营帐感叹道:“这少说也要数十万兵马吧。” 战不败点头,淡淡道:“嗯,军营有十五万大军,而周边的城内,每城驻守五万精兵,只要我想,一日内便可集齐五十万大军。” “一日内能拥军五十万,我想除了战将军有这么大的口气,再五人敢这么说。”陆清秋对着战不败调侃道。 战不败勾了勾唇,“走吧。”说着便轻呵流云,驾着它缓慢的朝着军营大门跑去。 站在军营大门把守的士兵见远处驶来一匹马,正要摆手示意其停下的时,士兵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急忙高声恭敬道:“属下拜见将军!” 战不败瞬息间便奔驰到了士兵身旁,点头示意他起来后便下马拉着流云走进了军营。 “拜见将军!”凡是见到战不败的士兵皆是单膝跪地高声行礼,随后起身顺序井然的列着队,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陆清秋低头看着牵着流云的战不败,皱眉道:“子轩,你让我下来,你堂堂一个将军,怎能在营内为我牵马?”他可没有忽视那些士兵眼里的惊奇与困惑。 只听战不败低声道:“距离我的营帐还有一段路程,你坐在马上便是,一会即到。” 陆清秋抚额,颇为无奈,可接下来任凭他怎么说,战不败就是不让他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别说,他还真拗不过战不败这臭脾气。 就在快到战不败营帐的时候,一名身穿盔甲的老者带着四名同样穿着战甲的青年径直奔到陆清秋的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拜见将军!”他们听到战不败回营的消息便急忙出帐迎接了。 战不败摸了摸流云脑袋,斜眉,声音冷然,“起来吧。” 战忠心与四将听后便站起了身,随后五人皆是看向马上的陆清秋,心中暗自震惊,他们从未见过战不败为谁牵过马,而且还将自己最心爱的坐骑让与他人。 “子轩,扶我下去。”陆清秋紧皱眉头,直视着战不败。 战不败听后,抬手将陆清秋半抱与马下。 而战忠心则看得眼都直了,战不败是什么样的他可是清清楚楚,可今日的战不败太反常了,反常的他都不认识了,捋着胡子战忠心仔细打量着陆清秋,微微眯眼,战忠心心中叹息,他推测,这人应该就是名动贤国的陆清秋,那首春江花月夜他可是听说了。 “将军,他是”战忠心装作不知的询问道,毕竟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不然认错了人可就尴尬了。 战不败看了眼陆清秋,低声对着战忠心介绍道:“他是陆家的大少爷陆清秋,你们喊他陆少爷便是。”他并未让他们喊陆清秋为将军夫人,因为他知道陆清秋肯定不喜欢,因为他也是个男人。 陆清秋这个名字,战忠心是最清楚的,而他身后的四将,则是最近才熟悉陆清秋的名字,他们当然知道陆清秋现如今是自家将军的将军夫人,可将军让他们喊陆少爷,那他们只能喊陆少爷,不过语气要恭敬一些。 “属下青风拜见陆少爷。” “属下青雨拜见陆少爷。” “属下青云拜见陆少爷。” “属下青石拜见陆少爷。” 四人齐齐单膝跪地对着陆清秋行了一个大礼,当然,一个少爷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更别说行这么大的礼了,可是这个少爷金贵呐,单看一向性格冷漠的战不败对他如此上心,他们就必须得恭敬着点。 “众位客气了,清秋只是一介草民怎能受此大礼。”陆清秋急忙摆手扶起了四人,他当然知道四人为何对他如此恭敬,并非因为他是陆清秋,而是因为他身旁战不败,他们不过是比较在意战不败的想法罢了,因此战不败在意的人,他们也在意。 青风起身后,低头道:“您是皇上亲封的月陵王,属下本应如此。” 战忠心则是拱了拱手,并未行礼,因为陆清秋虽说是皇上亲封的月陵王认为义弟,但大家都知道那是皇上顾及战不败的颜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战不败,而他本就对战不败娶陆清秋这事持有反对意见,不然也不会暗自将他俩的亲事压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他又是战不败的亲伯父,所以战忠心才会草草应付。 陆清秋见状抿唇一笑,看来刚进入大营便有人不太待见他,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甩了甩衣袖上的灰尘,陆清秋暗自叹息。 战不败当然知道战忠心心底的别扭,以战忠心的性格愿意拱手行礼已属不错,能揭过便揭过,所以战不败也没有计较什么,他知道,陆清秋不会在意这些。 就在这时远处迅速跑来一名士兵‘扑通’一声跪在了战忠心的面前,刚要说话,便看到了一旁的战不败,霎时面露惊喜,急忙转了方向跪在了战不败的面前,“报!将军,栖西国率二十万大军,驻守我国边城三十里。而且还派出五万大军在边关城墙边摆了玄门阵,叫嚣着让我军迎战!” 战不败与陆清秋听后,对视了一眼微微蹙眉,来得可真快。 ☆、第十九章 随后战不败换上战甲,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带着众将风尘仆仆上了边城的高墙之上。 战不败俯视着护城河边站列整齐的栖西军,深沉的寒眸中划过锐利。 “哎!我说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别人都杀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守在老窝里不敢出来!就这胆量我看你们还是回家种菜去吧!哈哈哈!”一名身穿盔甲体格健壮,胡腮满面的将领,骑马与城下高声挑衅着。 战不败听着那人嘲笑声,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微眯双眸,战不败转头看向身旁的战忠心,“他是谁?” 战忠心捋了捋胡子,“他是栖西国的飞虎将军饶恬,擅长马上攻,虽不及他国的天星将军,但也是栖西国国君的得力战将。” 战不败微微点头,随后转身向着阶梯走去,准备下城。 “将军,你这是要去哪?”战忠心见战不败离开急忙询问道。 战不败走到陆清秋的身边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战忠心,“我去会会栖西国飞虎将军,两国开战总要有个理由吧。” 随后只见他替身旁的陆清秋紧了紧衣服,低声道:“城上风大,如若冷了你就先回我营里。” 陆清秋淡然一笑,“嗯,好,你出城时也要多加小心。” 战不败抿唇,面上似乎勾出一个笑容,但顷刻间却已消失不见,唯有陆清秋看得清楚。 陆清秋望着战不败下城的身影,低眉一笑,战不败对他可是真心的好。 而城上的士兵早已看得眼都直了,脑中皆是盘旋着同一个疑问,这人是谁!将军居然待他如此温柔,他们一直以为将军是把冰冷的利剑,可不知这利剑竟也有温情的时候。 看着他们的儿女情长,战忠心的脑袋上顿时凸起一条条青筋,本来战不败是他最骄傲的侄子,虽然是侄子,但更胜亲子,他一辈子无儿无女,所以毕生的希望都放在了战不败的身上,眼看令自己最骄傲的儿子长大了,该成亲生子了,可是偏偏,哎,他现在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战不败手拿银龙/长/枪,驾着流云出了城门。 饶恬见终于有人出城迎战,哈哈一笑,“哎呦!龟孙子总算愿意出来了是吧,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经得起爷爷我几枪呐,真是不自量力!” 战不败听着对方低俗辱骂的话语也不恼,悠哉悠哉的停在了护城河边,与河那边的饶恬对视着,冷冷的看着他,声音毫无温度,“不知飞虎将军远到而来,有何指教?” 饶恬听后,顿时得意了,“呦呵!你这小子有些眼力劲啊,不错不错,爷爷我正是栖西国的飞虎将军,至于请教?哼!谁是来请教的?本将军是来打仗的!” 战不败那如潭水般深沉的黑眸缓缓荡起杀意,周身冰冷的气息仿如天山上的白雪,寒冷刺骨。 “打仗?我贤国与你们栖西国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今日看来,你们是要毁约了。”战不败直视着饶恬,语气虽然平淡,但那一身煞气却是让人不敢轻视。 饶恬既然能当上飞虎将军,当然多少有些才智,见战不败满身的杀气,他心底微微惊讶,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只有经历过无数战事才能拥有这样的气势,现下他倒是不敢再轻视战不败了,“你是何方神圣,快快报上名来,你死了,爷爷我也好为你上柱香!”心底虽然不敢轻视,但嘴上却要占着上风,这是每个将士的通病,当然其中并不包括战不败,因为他从不在意这些。 “哈哈哈!”饶恬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哄笑了起来,整个护城河间都充满了他们的笑声,毕竟有五万人马,声音自然多而响。 战不败撇了眼饶恬,掷地有声道:“我乃贤国大将军——战不败。” 战不败!饶恬的圆眼中划过惊讶,他怎么回来了?真快本想趁他不在挑衅边城激贤军出城迎战,而后用玄门阵困住他们一举剿灭,可是现在战不败居然提前回来了,如此他可要与军师再好好合计合计。 “原来你就是战不败,哈哈!我当时什么三头六臂,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既然你来了,那你给我听着,我国天香公主为贤国国君献舞,而后暴毙在景阳殿的事情,我国国主万分痛心,遂决定征讨贤国,为天香公主讨回一个公道!”饶恬厉声道,话说的是有模有样。 战不败听后,心底思索了一番,随后佯装恼怒道:“你怎么不说你们栖西国对我贤国早就图谋不轨,想要霸占我国国土,天香公主之死我们皇上已经斩了凶手,又为你们奉上黄金千万,珠宝无数,但你们却不肯罢手,这只能说明,你们栖西国本就是狼子野心,早有吞并我贤国的念头!” “哼!我不管你怎么说,还是真刀真枪来得实在,你快快带人前来迎战,会一会我的玄门阵!”饶恬也有些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开打,催促战不败应战。 战不败见饶恬默认了他的话后,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驾着流云转身回了城里,这下子可把饶恬气得头顶冒烟,眼都绿了,嘴里不断唾骂着战不败,遂也转身回了他的营帐,现下他倒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军师。 战不败回了边城后,直奔城墙,负手而立眺望着栖西国驻阵的士兵,战不败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只见他扭头询问着身旁的四将,“玄门阵你们了解吗?” 四将中的青风在阵法中造诣颇高,便列出身对着战不败恭敬道:“属下从前也听闻过栖西国现在所布下的玄门阵,可是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无破解之法,此阵是威力极强的杀阵,乃上古阵法,不过却早已遗失真迹,如若用五万人摆阵,一战下来,便可吃掉十万精兵,而且己方伤忙最多也就一万,只是不知此阵是不是玄门阵。” 战不败眸中深沉,“连你也没有破阵的办法?” 青风叹息摇了摇头,“如若此阵真的是玄门阵,属下只能尽力而为,实在不行,便只能强攻了。” 战忠心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能攻能守,可就是不会摆阵破阵,心里能不着急吗。 战不败垂眸思索了片刻,随后吩咐一旁的青风道:“明日起广贴告示,昭告天下,就说两国大战在即,营中需要谋士能人无数,凡有心者,皆可来军中求官。” “是!”青风俯身拱手领命。 就在此时站立一旁无声无息的陆清秋忽然走上前道:“子轩,这个阵我知道破解之法。” 战不败将视线转到陆清秋的身上,抿唇道:“怎么破解。” 陆清秋低头望着地,左右看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众人也急忙跟着往下看,可只看到干干净净的水石地,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你在找什么?”战忠心冷哼一声,他倒要看看陆清秋有什么能耐,翻出什么花。 陆清秋正要回答战忠心的话,可是忽然想到什么,抬手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他刚刚是想找一些小石子,不过用铜钱也是一样。 蹲下身,陆清秋将手里的铜钱摆在了地上,战不败也蹲下身看着陆清秋摆弄。 只听陆清秋轻声讲解道:“此阵乃是上古时期的阵法大师长尤所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玄门阵的阵法精髓渐渐流逝,世间很少有人学得,我想栖西军营内定有高人坐镇,不过这人最多只学得了三分玄门阵,但已经很厉害了,虽不至于五万折十万,但也能折上六七万,由此可见玄门阵的厉害。” 随后陆清秋指着围成圆圈的七枚铜钱继续道:“玄门阵总共有七个门,分别是杀、气、入、闫、息、生、午,而中间这里则是阵眼,也是玄门阵的命脉。”说着陆清秋又拿起一枚铜钱放在了圆圈的中间。 众人听得是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抓耳挠腮的想要听陆清秋继续往下说,二青风就是其中一名,他最擅长的便是阵法,可是如今看来,一山又比一山高啊,他热不住摔下开口询问道:“陆少爷,那又该如何破解玄门阵?” 陆清秋低眉一笑,那笑容犹如一阵清风拂过,看着让人心中格外舒适,只听他道:“要想破此阵倒也简单,由一名先锋带一千精骑,先从正北门入门杀进,而后从南门杀出,此阵必破,但先锋不要恋战,带精骑速回城池与我军汇合,遂再以迅雷之势派出一万精兵围攻乱了阵脚的栖西军,然栖西军五万人马必亡。” “好!”青风第一个抚手称赞,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层白雾,但是听了陆清秋这一番话,他的眼前顿时清晰了起来,这真是绝了。 战忠心捋了捋胡子,扭头看向了别处,他才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欣赏陆清秋了,不过嘴里却是说道:“纸上谈兵能有多大作为,赢了说的才算有用。” 陆清秋起身, ☆、第二十章 陆清秋起身,抿唇道;“伯父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定能破阵。”在路上他早已从战不败的口中听说过战忠心的事情,因此他知道自己该喊他为伯父。 战忠心看向别处嗯了声,也算当是应声了,瞧着陆清秋温文儒雅的模样,战忠心对他的反感也没以前没见他时那么重了,推开他嫁给战不败的身份不说,战忠心想,如若陆清秋不是战不败选择的人,自己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孩子吧。 “将军,属下愿请令带一千精骑率先攻进玄门阵,请将军答允。”站在青风身旁的青云忽然单膝跪地,对着战不败拱手请令。 战不败低眉,思索了片刻,“青云听令。” “在!”青云高声答着。 “现派你带一千精骑攻破玄门阵,只许胜不能败,而后青雨听令。” “属下在!”一直沉默寡言青雨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后单膝跪地。 “给你一万精兵,待青云打破玄门阵回城后,你便带军迅速出剿,凡是见到栖西军,全部诛之。” “是!”青雨的面上总算浮出了一丝兴奋的情绪,今日他终于能敞开怀的去杀敌了,正好试试自己的刀术看看有没有退步,其实四将中他才是最爱战的。 随后青雨青云便领着军令离开了,而战忠心则是急忙赶回后方营里,把两国开战的消息传达下去,让所有士兵高度警惕起来,以防偷袭,最后又送信与周边各城,让各城守卫将士士兵事先准备好开战状态,免得大战调兵遣将之时,乱了阵脚。 至于战不败,他正站立于高城之上,眺望着已经杀成一片的贤栖两军,等待着胜利。 半晌,战不败转身看向陆清秋,轻启薄唇,“你怎么知道玄门阵的破解之法?”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带着疑惑的声音,微微一笑,“我曾对你说过,以前我重病时喜欢看一些兵法兵书,很巧,有日我偶得了一本专门讲解阵法的书籍,那本书看起来倒是有些年代,而里面的内容,字字有用,句句精辟。我想大概这就是机缘巧合吧,让我碰到了那本书,不过没想到还真是派上了用场,不然栖西国摆的这个玄门阵不知要伤了我国多少将士。”说到最后,陆清秋的语气中还夹杂着感叹。 战不败直直望着陆清秋那犹如水光华色般清澈的双眸,半晌将视线移开看向了战场并未再说什么。 陆清秋低眉,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已经攻到了阵中心位置的青云,蹙眉等待。 栖西军营,饶恬的营帐内。 “将军,你怎能默认?这样一来我们有理也变成无理了,哎呀,将军你哎!”李易语气有些激动,他真是佩服死了这个头脑简单的饶恬,他怎能如此这么大意! 饶恬也气得呼哧呼哧,咬了咬牙,只听他气愤道:“战不败!你娘的给我下套让我往里钻!气死我也!” 李易甩袖叹了口气,既然木已成舟那也没什么办法,再说饶恬也无用处,思索了片刻李易沉声道:“既然到这了事情也无法改变,那将军以后可要注意了,每次开战,将军一定要说一遍攻讨贤国是为了给天香公主讨回公道,这样咱们占理,民心所向。” 饶恬猛的一拍桌子,深吸了一口气,“再让我见到战不败,我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李易已经懒得计较饶恬的大话,战不败的能耐他可是清楚,论武功谋智,或许就连天星将军都不一定能胜过他,因此他也开始有些担心自己布下的玄门阵是否会被战不败破解。 “军师,现在战不败回来了,玄门阵他是否能破?”饶恬自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战不败的对手,那些不过是他说得气话罢了,如果不是天星将军被人刺杀受伤需要一个月的修养,不然国君也不会派他来与战不败对峙。 李易轻轻摇了摇头,捋了捋自发冠落下的玉带惆怅道:“五分吧,他大概有十分之五的把握。” 听到这饶恬稍稍放心,那就说明战不败有五成破不了,对于军师李易的话,饶恬还是十分相信的,因为他可是亲眼见过李易的本事。 就在此时一道急切的声音在他的账外响起,“报!将军!贤军应阵了!” 饶恬顿时哈哈一笑,眼中满是狠厉,“好,终于舍得出来了,军师随我一同去吧。” 李易点头,他现在可是不敢再放心让饶恬一个人去与战不败对阵,随后两人便骑马去了玄门阵前观战。 眼看快要来到玄门阵前时,只见一名手拿令旗浑身是血的士兵跑到了饶恬的身前,倒在了地上。 饶恬大惊,急忙下马扶起士兵,急声道:“怎么回事!”这个士兵是李易教导拿骑在阵眼上指挥五万大军的指挥军,饶恬见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却不愿承认,想要亲口听他说 李易闭了闭眼,望着天感叹,都是天意,人力可改,天意难为啊。 “将军贤军破阵了”士兵捂着胸口断断续续道。 “多少人马!”饶恬红了眼睛,战不败的速度太快了,午时还是不理不睬,而顷刻间便破了他的阵,他怒啊。 “几百精骑我被咳咳,其中一名先锋打伤跑了出来,前来禀告将军,而我走时,边城已经率军出城咳攻打我方”士兵声音虚弱,奄奄一息。 饶恬大吼一声,怒急上马,朝着前方奔去,李易也急忙跟了上去。 而此时战不败与陆清秋正在台上观看贤军的胜利。 战不败低帘,眸中毫无情绪,“你的方法是对的,我们胜了。” 陆清秋温润一笑,“我不过是多看了些奇门遁甲阵法兵书,这次倒是赶巧了。” 战不败抬手拉过陆清秋的冰凉的手,似是叹息,“此次多谢,不然的话贤军死伤可就不仅仅只是区区三千人这么简单。”三千人换五万人,值,胜仗永远都是用将士的命换回来的。 陆清秋见战不败的眸子有些深沉,紧了紧战不败握着他的手,声音清雅,“夜间我与你一起去为死去的将士们上相祈祷吧。” “好。” 随后战不败便带着陆清秋回到了后方的军营里,晚上他们还要在军营里好好的摆一场庆功宴。 栖西军营。 饶恬手抵着额头坐在椅上,满脸伤心,面前站着的则是军师李易。 只听李易劝到,“将军不要太过悲伤,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我们可以再赢回来。” 饶恬摇头,声音有些悲切,“我伤心的不是输了,我伤心的是我那五万将士的命,他们追随我多年,信我尊我,可是现在哎!” 李易皱眉,轻叹了口气,他家将军无论是骑射还是刀枪皆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有勇无谋,虽不至于是个匹夫之勇,但也不算有才,如若此次来的是天星将军,那 甩了甩袖子,李易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将军你现在不能伤心,你要反击,而今晚便是偷袭贤军的最好时机,今日他们用一万大军杀了我们五万大军心中必定喜悦,再者说贤军打了胜仗,战不败可是要摆庆功酒的犒劳众兵。” 饶恬听后抖了抖精神,面上的悲伤锐减,军师说的不错,他现在不应该伤心,而是想着怎么赢回来,“军师您继续说。” 李易见饶恬终于反省过来,心里一阵高兴,声音肯定道:“他们今日败了我们五万大军,肯定想不到我们今夜会去偷袭,所以到时候只要我们出兵,那我们就可攻下边城了!” “那依军师之见,我们今夜该如何派兵?”饶恬问得仔细,他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他一定要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李易皱眉思索,眸中闪着幽光,半晌道:“先由将军带着三十弓箭手,将城池上的守卫射杀,再由一名先锋率两万大军攻打边城城池,贤军都在喝庆功酒留守在城池上的人马必然疏松,而我们两万人马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便能攻下边城,打贤军一个措手不及,到那时将军再亲领十万大军与贤军对战,我军必胜!” “好!就按军师说得做,战不败,你杀了我那么多人,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奉还!”此一举饶恬势在必得。 边城军营。 庆功酒宴上,无疑陆清秋是众人的焦点,将士们全部起身恭敬的敬着酒,在他们眼里,能打仗出谋划策的人就是值得尊敬,就连战忠心也不情不愿的起身敬了陆清秋一杯,此次陆清秋立了大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偏见而否认他的才能,所以抛开其他不谈,这杯酒他必须敬。 喝了四两,战不败见差不多了,便不再让众人对陆清秋频频敬酒,免得他醉了,众人这才放下手里的酒杯。 陆清秋见状,对着身旁的战不败感激一笑,看着底下喝酒吃肉的将士们,陆清秋的眸中划过一抹忧虑,轻声对着身旁的战不败道:“子轩,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战不败斟了杯酒,抬眉看向陆清秋,语气淡然,“你觉得当下应该怎么做?” 陆清秋直视着战不败幽深的双眸定定道:“小心偷袭。” 战不败忽然笑了,但也只是一瞬便收了起来,谁也没有察觉,只有坐在战不败身旁的陆清秋看到了,愣了愣,刚刚战不败是在笑? “你——”说了个你,陆清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是战不败的那个笑容太过突然,突然的让他心中微动。 战不败替陆清秋撩起落下的发丝,低声道:“自古以来骄兵必败,在战场上从来没有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而每场战争中一是靠实力,二是靠智谋,而智谋又分为两种。” 陆清秋忽然笑了,带着笑意的双眸望着战不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开口道:“哪两种?” “一种是输得时候,一种是赢得时候,所以无论输赢都要想,而每次想都是为了输赢。”战不败的声音平淡,即使是在说军事,也依然毫无情绪,只不过就是话多些罢了。 陆清秋听后,脸上的笑容加深,抬手拿起酒盏敬了战不败一杯,“子轩深谋远虑,饶恬必败。” 子时。 边城的城池上齐刷刷的挂了一排贤国的旗帜,而城上远远看去也就几个人站岗守卫,十分疏松。 饶恬与李易让身后的两万大军藏在十里之外,生怕贤军听到动静聚集人马,所以先率领三十弓箭手,将城上的守卫射杀再说。 藏在黑夜里的李易拍了拍蹲在他身旁的饶恬,笑道:“将军你听。” 饶恬静静听了会道:“是胜利的号角声和欢庆酒宴的笑声。” 李易点头:“不错,贤军的军营至少离我们有十五里,但欢庆声依然传得那么远,所以说他们整个军营士兵都是喝庆功酒,此次只要没有意外,边城我们必能夺下,他战不败怎能想到我们输了不仅不整兵休息反而迎刃而上,直杀边城。” “嗖!”随着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倒了下去。 饶恬见得手了,便用手捂嘴吹了一个暗号,后面率领两万军的将领听到后,连忙带着两万大军直奔而来,边城外顿时欢腾了起来。 “给我杀!”随着饶恬的这一声吼叫,士兵们抬着爬城的梯子与攻城的器具冲上了边城。 饶恬与李易坐看这一切,只等这两万大军攻破边城,他们再率领跟着赶来的十万大军,一举拿下边城。 可就在栖西军冲向边城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只见边城城池之上,点燃了耀眼的火光,下一瞬,城门打开,贤营里的二将,青风和青石率着贤军杀了出来,这一下子打得栖西军是措手不及,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早已死在贤军的刀剑之下。 饶恬与李易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皆是大惊,由于贤军来势凶猛又全是骁勇将士,所以顷刻间便已将栖西军吞没。 “怎会如此!”饶恬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李易紧紧皱着眉头,心中不禁也有一丝慌乱,可是谁都可以慌但就他不可以,他必须保持清醒,指挥众军。 “将军现在我们不能再退后了,两战两败,军心一定会动摇,而且我们越退,他们就越勇,如果我们弃营退守五十里后的令城,他们一定会一鼓作气的攻下那里,所以我们只能倾巢而出,或许还有一丝胜算的希望。”李易苦笑,他唯一没算到的是,战不败提早赶回边疆,而且战不败远远要比传闻中的厉害几分,他如今却是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老子早就想大开杀戒!今日定要把贤军的狗头一个个砍下来!”饶恬怒火冲天道,他脑中没有李易想的多,他只想着杀。 随后饶恬便下令让停在二十里外的栖西军进攻边城。 整个战场上全是刀枪碰撞发出的尖锐声,还有士兵们的嘶吼声,两军混战在一起,死伤无数。 陆清秋手持白子,神态淡然,将棋子轻轻放在了一枚黑棋旁道:“现下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战不败点头,放下一枚黑子答道:“从你破了玄门阵后,栖军便是败了。” 陆清秋淡淡一笑,那笑容清雅到极致,让人心中说不出的暖意,“不错,战场上攻的就是出其不意,输赢也仅在一念之间,其实你应该很想随青风他们一起去吧。” 战不败抿唇,继续跟着陆清秋的白棋放下黑子,声音低沉:“我手下的将士都是勇将,在战场上从不退怯,战场杀敌生死危关,我自然想要与他们一起,可是今日却是不能。” 陆清秋端起小几上的茶水抿了口,替战不败说出他心中所想,“此次战役是我方与栖西军第一次交战,只能赢不能输,不然军心定然不稳,而你如果出战,即使赢了,栖西军国也只会觉得是你的功劳而非贤国的实力,如若你不去,那就不一样了,由四将带领大军攻下栖军,栖西国才会觉得我们贤国实力雄厚,人才无数,这样才不敢轻视我们。” 战不败毫无波动的双眸看向陆清秋,半晌覆上陆清秋白皙的手,微微收紧,“我从未想到你居然如此深通兵法之道,本来害怕你无法适应战场的杀戮,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你。”说到这战不败的声音中似带着笑意,连唇角都弯了些。 “你应该多笑笑,平日里你就像是千年的雪山,冷冰冰的。”陆清秋看着战不败微弯的唇角低声笑了笑,普天之下敢如此调侃战不败的也唯有陆清秋了。 战不败的唇角僵了僵,随后拉下了唇角,望着陆清秋带有笑意的双眸,眼中划过一抹幽深,似是回忆,不过也就一瞬,陆清秋并未捕捉到,“我习惯了,从小我的心性便比别人淡漠,不喜言笑,我父亲说天生如此,也只能如此。” 陆清秋噗嗤笑出了声,他本来以为战不败会说他父亲严厉教导他不能如此,没想到他父亲倒也看得开明,“那父亲还说了什么?”陆清秋忽然有种想要去了解战不败小时候的冲动,直觉告诉他,只要他问,战不败他就会说,因为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战不败时常迁就他,他也想不通战不败为何对他如此好,好得让他心动。 战不败如潭水般深沉的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他十分了解陆清秋,知道他表面看似温文有礼,但骨子里却透着淡然,万事不放于心,倒也与他有几分相似,现下听闻陆清秋询问他小时候的事情,可见他心中对自己已不像初见般时的避让和保持距离。 微勾唇角,战不败想,自己是不是离他又近了一步,“父亲还说,性格冷漠也就罢了,但要有一颗爱民忠君的心。” 陆清秋笑了笑,“你做到了。”从他初见战不败到现在,他就已经知道战不败永远忠心于贤国,不会行谋逆篡位之时,这也是战不败难能可贵的地方,一个人拥有这么大的权利却只想着做一名忠心臣子,可见教导他的战忠国是多么的忠心与贤国。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在营外高声通报,语气里满是激动和喜悦,“报!将军我们胜了!栖军全亡!” ☆、第二十一章 栖西国。 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坐于繁花案旁,皱眉批阅着堆成山的奏章,即使两鬓间夹杂着几丝白发,但他那精致的五官昭示着他年轻时的风华样貌。 不多时一名太监模样的奴才从外间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男子面前,跪在了地上,恭敬的通报着刚刚收到的消息,“大人饶恬将军败了。”这话说得迟疑,他生怕男子大怒祸及与己因此而丢了脑袋。 男子并没有像小太监想象中的那样勃然大怒,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可是那只拿着笔的手却紧了紧。 “饶恬和李易呢?”男子的声音中透着冷静,丝毫没有因为打了败仗而失去理智。 小太监咽了咽吐沫,“将军被贤军的大将青风捕了,而军师李易退守范城紧守城门等待支援,令城已被贤军攻下。” 男子听到这终于抬眸望着低头快要碰到地的小太监,沉声道:“贤军是怎么胜了我方的二十万大军?他们伤亡多少?” 听着男子的问话,小太监张了张口,顿住了,半晌才小声答道:“军师日夜加急送来的信上说,战不败提前赶回边关,用一千精骑和一万人马破了他的玄门阵,而后在我方偷袭贤军之际,贤军倾巢而出将我军一举”说到这,小太监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因为男子脸色太过暗沉。 良久男子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道:“摆驾献安殿。” 小太监嘘了口气,连连点头,擦着汗退出了大殿,准备轿撵去了。 献安殿。 楚临安静静坐在龙床上,望着满室的灯火通明,心中划过凄凉,好看的眉紧皱在一起,墨色的瞳孔中除了恨只有恨,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萧憂的霸道冷漠专权。 空荡的外殿传来长靴踏在水石板上发出的声音,一步步,越来越近。 楚临安瞳孔微缩,双手紧紧得攥住了榻上的锦被,眸中的恨意更胜,现在除了他,再也没人能进得了献安殿了。 果然,那张让楚临安恨透恶心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楚临安狠狠的瞪着他说不出话。 萧憂走到楚临安的身边停下了脚步,伸出细长的手,挑起楚临安的下巴,仔细得看了看,好似在看什么贵重之物。 “嗯,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说了很多遍,不要伤害自己,可你偏是不听,看,这样好的模子,毁了多可惜。”萧憂的声音中好似透着情深,温柔醉人,不过字里行间却透着丝丝危险。 楚临安紧紧的盯着萧憂,面露恨意,想要挣脱腕上的铁链却只听到沉闷的锁声,咬了咬牙,低吼道:“给我滚!”如今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拜萧憂所赐,他怎能不恨。 “滚?你要让我滚到哪里?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平静,安心。”萧憂坐在了楚临安的身旁,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满副情深。 楚临安哈哈大笑了几声,用力别开头不让萧憂碰触,声音中带着讽刺,“平静?安心?原来就是锁着我,把我囚禁在这献安殿为所欲为才能使你安心!时间久的让我连‘朕’都要忘记说了,真是可笑之至!萧憂!你还当我是栖西的皇帝吗!” 萧憂也不恼,楚临安经常如此,他已经习惯了,就像只猫儿被人剪去了利爪它还能干什么?只能任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况且唯有锁着楚临安他才觉得这个人会一直在他身边,不管楚临安是否恨他,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而且这样做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算得不到楚临安的心,只要能得到他的人,萧憂就已经十分知足了,毕竟囚禁楚临安的日子全都是他偷来的,所以他更要珍惜。 “临安,只要我攻下了贤国便放你出去,所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萧憂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但却微不可查,楚临安可是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在他听来萧憂这样说全部是在羞辱戏耍他,所以心中更加愤恨。 “狼子野心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楚临安狠狠的瞪着萧憂,声音沙哑低沉,并无开始时的激动与暴怒,因为他早就对萧憂绝望了。 萧憂望着楚临安面容的视线,缓缓落到楚临安手上时不时发出沉闷响声的铁链上,低下眼帘,掩饰住了眸中的那抹水润。 “好,我滚,但是临安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然我还会像上次那样惩罚你。”萧憂将唇凑到楚临安的耳边一字一句说道,楚临安听得分明。 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楚临安双眼赤红,恼怒下一巴掌打在了萧憂的脸上,怒吼着,“你给我滚!你真让我恶心!萧憂,你真让我无比恶心!” 萧憂闭了闭眼,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阵痛微微一笑,“看来临安是记住了,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罢站起身理了理发丝,扭头看了眼犹如困兽的楚临安,萧憂转身走出了大殿,而在殿外跟随的太监也急忙跟上了萧憂的脚步,至于萧憂脸上的巴掌印他可不敢多看,在栖西国除了那位谁还敢对摄政王下如此重手,所以为了自己的脑袋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得好。 “虽然已经回春,但献安殿还是有些冷,命人为临安多加些炭和被子,不要冻着了他。”萧憂准备上轿撵的脚顿了顿,扭头吩咐着赵礼,心中也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时霸道冷漠的样子。 “是,奴才这就去办。”跟随萧憂多年的赵礼深知萧憂的性子,连连点头急匆匆去办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栖安帝虽然被摄政王囚禁在献安殿,但是在萧憂的心中楚临安可是比皇位还要重要的存在 贤国。 李德南吩咐管家守在书房外不让任何人进来后,便走进书房关紧了房门。 坐于桌案前,李德南打开了刚刚他心腹送来的书信,仔细的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时不时的露出惊讶,眸中若有所思。 看完后李德南便将手中的书信用烛火点燃,扔在了脚下,盯着逐渐被烈火吞噬的信纸,李德南不禁喃喃道:“为何要我帮助战不败夺得栖西国,这不应该啊,璎珞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真是有些想不通。 “大人,石志求见。”管家轻轻敲了敲门,示意着李德南,如若是旁人他倒也不会着急禀告李德南,主要因为石志乃是为李德南搜集情报的人,所以一听石志要求见李德南,便没敢压下来,万一有什么重要事被耽搁了,他可吃罪不起。 李德南轻咳了两声,拿起桌上等待他审批的公文,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管家。 不一会石志便推开门走进了书房,看到李德南便急忙跪下行了个礼,“属下石志参见大人。” 李德南抬眸摆摆手,看着石志道:“起来吧,今日你来何事?” 石志低头恭敬的向前走了一步,禀报道:“大人,第一仗战将军赢了,只是两天栖西国二十万大军便只剩下两万退守范城,等待别城的救援。” “两万?那可是二十万大军,两天之内战不败是如何做到的?”李德南满脸诧异,眸中暗沉,他知道战不败厉害,但是现在怎会如此英勇。 “刚开始打仗时,栖西军用五万人布了一个玄门阵,意图摆阵困杀战军,却不料被战不败用一千精骑给破了,而后又派出一万士兵追杀绞尽,随后栖西军再行半夜偷袭之事,想要趁战军摆设庆功酒时拿下边城,却不料战不败早已猜出栖军谋略,将计就计杀得栖西军措手不及,而后栖西军攻城的十五大军死的死逃的逃,最后也只留下两万大军与军师李易失守令城退守范城。”其实石志心中对战不败的战力谋略十分钦佩,的确,有他在一日,贤国便不会倒下,指望那个只会贪图享乐的君王,贤国早就被别国灭了。 李德南眯着眼点了点头,叹息道:“战不败的确是员大将,百年也不一定有那么一个,和他爹战忠国比起来,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如若战不败是生在就好了。” 石志拧眉跟着点了点头,说得不错,他知晓李德南的意思。 “大人,这个消息估计过两日便会传进皇上的耳内,还请大人早做准备。”石志细心的提醒着李德南。 “嗯,接下来我知道怎么做,对了,告诉那些安插在军营里的内线,要他们全力辅佐战不败夺下栖西国,就是死也不能退缩!”李德南这话说的决绝,既然璎珞说了,那他就这么办。 石志惊讶的看着李德南,他十分清楚李德南的大计,听到李德南如此吩咐,他还真有些不明白,想开口询问却又不敢,只得把话咽了下去,跪地领命道:“是!” 李德南撇了眼面色怪异的石志,他当然知道石志不明白,但他自己又何尝明白?不过,他相信璎珞的决定,从未怀疑过。 ☆、第二十二章 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极了,陆清秋的手也不再那么冰冷,好歹有了些温意。 躺在账外搭设的睡榻上,陆清秋眯眼看着手里的兵书,时而伸手捏几个剥好的坚果放进嘴中咯嘣咯嘣的吃着,好不自在。 战不败老远就看到陆清秋躺在睡榻上懒洋洋的样子,最近陆清秋的身体好了许多,面色红润很有精神,再无一丝初见他时的苍白无力,毒医莫修离果然不凡。 “你身体好了许多。”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了陆清秋的耳内,一抬眼便看到赫连独孤身穿银甲坐在睡榻旁的小椅上。 陆清秋坐起身,抿唇笑了笑,语气间满是调侃:“有战将军天天亲手送的补药补汤,我这身子再不好点,岂不是要辜负将军的一番心意。” 战不败听后勾了勾嘴角,低眉看了眼旁边小几上的坚果,伸手拿了颗放在嘴中,嚼了嚼,嗯,不错,怪不得清秋喜欢,“胜仗的消息这几天应该传到了京城,臣民百姓的心多少会安定些。” 陆清秋点头,理了理垂至腰际微乱的青丝,似是感叹道:“不错,哪个人会希望生活在战乱之中,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闭眼便再也看不到这繁华世界。” “你呢?你怕吗?”战不败抬眸直视着陆清秋,声音中没有对着别人说话时的冷漠,淡淡的,仿佛只是奇怪而已。 陆清秋低眉,眼帘遮住了他墨色的黑眸,半晌他轻笑出声,看向战不败道:“当然,我也是个血肉之躯,哪会不害怕失去性命,但是天灾生老病死,又岂是自己所能左右的?无非是命中注定。” 一语毕,陆清秋突然又加了句,“就像在我生命垂危之际你救了我,这也是命中注定。” 最后这句话陆清秋说得真情流露,真的,战不败对他好,他都记在了心里,点点滴滴,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吧。想到这,陆清秋心中微动,抬眸直视着战不败,只见对方正定定的看着他眸中深邃不明。 微微倾身,陆清秋伸手抚上了战不败的脸颊,勾唇轻啄了一口,那双黑眸里满是笑意,可是有一瞬战不败看到了笑意中夹杂着的情意,若有似无,战不败笑了,他知道陆清秋的心中有他。 只是浅浅的一吻,唇瓣相依不过片刻便已分离,陆清秋回身卧在榻上,脸上满是笑意不见一丝尴尬,心所想,身所动。 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装出一副矫情的模样,那都是小女人的姿态,而他是个男人,对于感情只会坦然不会逃避,只会主动不会退缩,他喜欢战不败,从一开始就避免不了的被他吸引,被他的气魄所折服,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做作,只需顺应本心即可。 战不败抬手覆在了陆清秋的手上,缓缓握紧,这是不是代表着本性漠然的陆清秋开始接受他了? “咳咳!”战忠心双手背在后面,看着眼前这幕你浓我依,怎么瞅怎么害眼,想亲热不会回营里去?拉上帘子谁也看不到,在外面亲亲我我做给谁看?让将士们看到成何体统?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现如今战不败都把陆清秋带进军营了,他还能说什么? 再说他看着陆清秋相貌不凡,温润有礼,又有军师谋事摆兵布阵之才,虽说不会武功身体不太好,但配与战不败也不是高攀,或许他们真的是天作之合,故战忠心现在看到陆清秋不再摆脸色,只是话不那么多就是,毕竟伯父有伯父的矜持 “什么事?”战不败见战忠心来了脸上的笑意便缓缓散去,声音低沉,任谁打扰自己与心上人谈情说爱都会心烦的好吧,谁让战忠心来得不是时候。 “伯父。”陆清秋起身点头,恭敬的对着战忠心打了声招呼,战不败可以不搭理战忠心,他可不行,一是出于礼貌,二则因为战忠心是战家的长辈。 这声伯父可叫到战忠心心坎里去了,自从战不败从军以后,哪里还喊过他伯父,成天冷冰冰的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哎,如果陆清秋是个女儿身他会更加满意可惜啊,可惜 战忠心一反往常的冷淡,面上露出几丝笑意,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一旁战不败身上冷寒的气息化整为零,不再对他那么冷然。 拍了拍陆清秋的肩膀,战忠心关怀道:“边关军营苦寒,又逢战乱时节,你身子不比我们常年习武打仗之人,辛苦了。” 陆清秋摇了摇头,笑容清浅,好似冬日里印在水中的一抹暖阳,“不辛苦,在这里比在京城舒心,这里的平民淳朴,将士热血,将领忠义,何尝不是一个好住所。” 战忠心听后,哈哈笑了起来,“你说得倒是实话,不错,的确如此,而且舒服自在得多。”既然陆清秋已经是战家的人,再加上他心中本来也挺喜欢陆清秋的,所以便决定敞开心与陆清秋交谈,其实战忠心本就是这样一个热情亲切的人。 战不败见战忠心不再为难陆清秋,心下放心了许多,虽然他生性冷漠,可他也希望战忠心能够接受陆清秋,如今这世上他唯有战忠心这么一个亲人了。 和陆清秋聊了会,战忠心才看向战不败,挑眉说起了正事,“不败,饶恬已经绝食几天,不吃不喝不说话,没事便向着木笼上撞,活像个疯子,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关着吧?” 战不败这才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了的饶恬,近几日忙于军务战事,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饶恬身上。 “去看看他吧。”不等战不败说话,陆清秋便看向战不败,提议道。 “也好。”战不败点头,他也有这个想法。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5节 随后三人便向着关押饶恬的营帐走去。 饶恬这几日可把看管他们的士兵折腾的够呛,送来的饭菜全部打翻在地,稍微不注意这人还拿着瓷碗的碎片割脉割喉,再不然就像疯子一样撞着木笼,他们想饶恬大概是疯了。 陆清秋刚走进帐篷就见饶恬像往常一样失控般的撞着笼子,期间喉咙里还发出阵阵的嘶吼声,满脸脏污战甲上血迹斑斑,一点也看不出此人在前几日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指挥着二十万大军的飞虎将军。 站在陆清秋身旁的战不败见饶恬这般模样,不禁轻皱眉头。 陆清秋拧眉,“不过几日他怎会如此不堪?只是打了败仗落入敌军手中而已,但求一死即可,不至于失了心智,看来此役对他打击甚大。” 战忠心看着神情微禀的战不败与陆清秋叹气道:“他这几日就是这个样子,或许是打击太大了吧,毕竟他是带着二十万大军来的,可现在却被囚禁在敌军的营帐中,所以心底接受不了吧。”虽说两方是敌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撇去他的身份,饶恬落得如此下场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战不败低眉没有接话,挑眉看向饶恬,深邃的眸中满是冷然,语气冰冷,“男子汉大丈夫,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你现在这般模样又和女子有什么区别。” 饶恬听后这才缓缓停住了疯狂的举动,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直到因为笑的岔气而咳嗽不止时才停了下来。 饶恬看向战不败与陆清秋,眸中满是悲痛,神智好似恢复了正常,只听他悲吼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饶恬从未败的这么惨过,那可是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啊就这样死的死逃的逃,哈哈!我还有什么颜面去九泉之下见他们,对,没有颜面没有颜面”前两句饶恬说得还挺正常的,可是说到最后便越来越胡言乱语,越来越没有心智,最后又发起疯来。 陆清秋皱起好看的眉,扫了眼继续撞着木笼的饶恬,语气微叹:“子轩,给他个了断吧,他也是个忠国大义之人,不然怎会因为将士们牺牲而如此悲痛,所以让他安静的走吧。”这对饶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 战不败点头应允了陆清秋,随后看向战忠心。 战忠心轻咳了两声,“那个你可是将军,这应该是你”还没等战忠心说完,战不败便已带着陆清秋离开营帐,他的意思是交给战忠心了。 战忠心撅了撅胡子,看了眼木笼里的饶恬叹了口气,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在战场上那是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且还是为了各自的国家百姓所征战,所以谁都不会往后退缩一步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现在你要他杀一个手不缚鸡之力的疯子他可真有点于心不忍,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但是想到两国交战死在饶恬手里的贤国将士,战忠心便不再犹豫了,虽说刚刚他有些不忍,但并不代表他会动摇。 在这人吃人的战场上,与敌军哪里会有情义可言,今日你不杀他,明日他便要杀你,抽出剑,战忠心给了饶恬一个痛快。 ☆、第二十三章 越岭国。 宣德袁太后侧坐于金漆雕鸾纹凤椅上,身穿明黄朝袍,肩上下袭朝褂处绣文金龙九,间以五色云,头戴七只金凤金翟朱纬冠。 虽然她已年过四十,但那张脸却保养的极好,细腻白皙丝毫不像过四之,眉目依旧如画,只是那微瞌的眸中不时闪着锐利的光芒,庄重而威严,让不敢直视。 “皇帝,你看左丞相之女张婉儿如何?”袁太后侧目,淡淡看了眼坐在上位的越岭国国君轩辕燚,语气中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轩辕燚紧紧的抿着唇,脸色苍白,望着大殿外等候他留牌子赐香囊的张婉儿,皱起好看的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说说出口,墨色的黑眸中满是黯淡,“很好,朕很喜欢。” 袁太后满意的笑了笑,今日还算听话,随后转头对着通传花名册的老太监微微点头,老太监急忙笑着在大殿中朗声通传道:“左丞相之女,张婉儿留牌子,赐香囊!” 轩辕燚默默看了眼唯我独尊的袁太后,心中满是苦涩,这个皇帝他当与不当又有何区别? 袁太后似是察觉到轩辕燚神情低弱,抚了抚手指上镂空錾金花指甲套,半晌对着轩辕燚解释道:“左丞之女德才兼备,品貌不凡,性子也沉稳,哀家挺喜欢她的,有她在旁辅佐你,哀家很放心,” 轩辕燚勉强笑道:“是,母后的眼光总不会错。” 袁太后似乎没有察觉到轩辕燚的牵强,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哀家该做的事情,毕竟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事事为你安排妥当,免得那些繁锁小事还要劳你操心。” 事事为你安排妥当这句话深深扎进了轩辕燚的心头肉上,疼的窒息,这是警告吗?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样任她操纵摆弄吗?不然就撤了自己的帝位吗?越岭国还有他存在的必要的吗!轩辕燚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水润压了下去,心中纵使有着千言万语,他也不能说出来,更是不敢说出来。 袁太后见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为了越岭国,为了那个人,她不能心软,她要为他好好的守住越岭国,等他回来,他吃的苦够多了 选妃结束后,轩辕燚将袁太后送回了坤宁宫他就回了自己的龙飞殿,进殿后便将所有公公宫女遣退,随后走到日常批阅奏章的梨花案旁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望着殿内的某一处微微出神。 过了许久,轩辕燚拿出还只剩下半瓶的夕蕴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唇角流出,滑进了他的龙袍内胸/口上。 “咳咳咳”由于喝的太急,轩辕燚呛到了,不知是因为酒的烧灼还是心情使然,轩辕燚的眼角滑下温热湛进了他的嘴中。 “啊——啊!”轩辕燚终是没忍住大声的嘶吼着,声音中透着孤独、绝望、伤痛、还有不解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哗啦——’桌案上成沓的明黄奏折被轩辕燚挥落在地,而他无助的跪在了地上,抽泣着。 轩辕燚拿起面前的奏折,双手颤抖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行小字,这无疑显示着奏折已经被批阅备注,可是那上面的字根本就没有一个是他写的,泪水顺着脸颊低落在奏折上,打湿一片,这些全部都是他母后批阅过送来的。 他无数次的质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母后亲生的,为什么她要把自己控制起来,如果母后真的是为了权力那么这个皇位早就不是他的了,可如果不是为了权利,她为什么不让自己把持朝政掌管越岭国,而是事事都要听从她的安排她的指挥!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轩辕燚真的不知道,他从小到大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母后,猜不透她的心思,因为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便是人人尊崇的贵妃,再后来便是唯我独尊的太后,根本没有一丝作为母亲对儿子该有的爱护和宠溺。 他是一个尊贵的皇帝,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肥沃无边的越岭土地,可是当他成为一个没有实权,每天都在被人监视的皇帝,他宁愿不要这个皇位,可是他的命运并不是他自己可以改变的,如果真的想离开这样的生活,那么他只能选择死! 轩辕燚失控的笑了起来,带着泪水的眸中划过深深恨意,死?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去死,即使死了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想知道母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最终她又会做什么,这一点轩辕燚必须要弄清楚,因为他发现母后似乎在等一个人 坤宁宫。 紫彤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神态有些疲惫的袁太后走进了内殿,对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命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太后娘娘累了,需要休息,记住,无论任何人,无昭不得入内。” “是。”几名宫女相互对视了眼,然后满脸恭敬的退了出去。 袁太后就着紫彤的手臂走到了塌前坐下,眼里无神的望着黑漆小几上的掐丝珐琅花鸟图案熏香炉,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 紫彤皱起眉头,担忧道:“太后您怎么了?” 袁太后微微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口从香炉里飘来的沉香,重重叹了口气,眉宇之间尽是复杂,“哀家是想他了,除了五年前他冒险来看过哀家一次,哀家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哀家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哀家心底最清楚,所以哀家心疼” 紫彤也跟着叹了口气,伸手给袁太后轻柔着太阳穴,安抚着袁太后,“太后不要多想,小主子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现在么,眼看大业要成,所以太后要高兴,再说了有莫太傅暗中照顾教导小主子,小主子不会受委屈的。” 袁太后没有答话,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睁开眼睛,轻叹:“但愿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了,扶哀家起身。” 紫彤听后连忙上前扶起太后,嘴上却宽慰道:“那是自然,小主子才智多谋武功高强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袁太后微微一笑,显然紫彤这句话说进了她的心坎中,她哪里不知道那人的才智及隐忍,只是她有些心疼罢了。 顺着紫彤的手臂站了起来,抬起的脚向摆放在东间的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走去。 紫彤扶着袁太后往前走着,道:“太后,您为皇上选妃,皇上好像有些不高兴。” 袁太后听后冷哼一声,“不高兴?也由不得他,他能坐在那把椅子上已是他几辈修来的福气,若再把朝政交给他,那才叫做万里江山拱手让与他人,这皇位本就不是他的。” 随后袁太后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刻薄,叹了口气又说道:“他只能娶左丞之女,不然怎么在宫中寻他女儿错处,由此来找理由削了左丞的权利,扶我们的人上位。” 紫彤点了点头,闭嘴不再说些什么,因为袁太后已然走到了奉着观音的香案前,转头示意紫彤点上一炷香,她便屈膝跪在了香案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注视着面前端庄肃穆却又无处不透露着慈祥的观音菩萨。 袁太后嘴唇轻启,好像在说着什么,半晌垂首无比尊敬的拜了三拜,随后直起身接过紫彤手里的檀香插在供奉台前的香炉上,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最近贤国与栖西国交战,哀家决定站在贤国这边,找个机会给贤国国君表个态,而后再命人送些粮草辎重等聊表心意,等下你去给莫太傅传个话,让他过来一趟,看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太热情贤国自然要怀疑我们,太冷淡又帮不上他们,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袁太后边向内殿走去,边吩咐着紫彤。 “是,奴婢这就去请莫太傅。”紫彤郑重的点了点头。 太后走回内殿坐在榻上,思索了一番道:“对了,别让皇帝知道,把这个消息封下去,越岭国所有人都能知道,唯独他不能,因为哀家要将一切可以让他培养党羽的机会给摘除掉,免得他翅膀硬了不听话。”这语气说得冷淡,丝毫没有母子的情分,但知道真相的人都会觉得太后这种态度非常正常,疼爱轩辕燚那才是不正常 ☆、第二十四章 陆清秋与战不败静坐于太师椅上商讨着关于讨伐范城的事情。 端起身旁小几上的青色茶盏,陆清秋低眉品了口,茶微凉有些苦,“子轩,如今李易躲进范城已有十日,想必栖西国国君已经派出将士增援范城了。” 战不败微微皱眉,认真的看着手中范城的地图点头道:“不错,当日若不是连赢了两仗,我必会择人追出去,斩草除根。”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有些无奈的话语,不禁莞尔,“你呀,也别占了便宜还好像吃了亏似的,与饶恬的这两仗我们赢得投机,饶恬骄傲鲁莽,有勇无谋,虽说鲜有败仗,但是这里却少根筋。”说着陆清秋故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逗的战不败弯了弯唇角。 随后陆清秋继续悠然说道:“再加上李易不了解我们的路数,把我们当成了一般人,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役败也败的有理。” 战不败望着面前陆清秋明皓中透着笑意的眼眸,扬了扬眉,“的确如此,那现在‘陆军师’可有攻破范城的好法子?” 听着战不败的调侃,陆清秋眸中的笑意更胜,如今战不败的情绪起伏越来越明显,比以前多了许些生气,这可是个好的开始。 陆清秋接过战不败手中的地图,指着上面的路线,“你看,范城虽说是一个小城,但是却居于高位建与高地,周围又是空旷无垠,没有树木丛林高山陡坡,站在范城的城池上,一眼便能收尽周围全景,所以想要偷袭范城很难得手。如若正面攻击也是不易,范城城墙光滑坚硬,城门结实紧闭,可见保养的很好,由此看来,强攻我们一定吃亏,你觉得呢?” 战不败定定的看着陆清秋认真的侧脸,很好看,很安逸,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战不败深邃幽黑的双眸中划过一抹隐晦。 半晌陆清秋也没有听到战不败的回答,便将聚集在地图上的视线转向了身旁战不败的身上,只见他正一眨不眨看着自己,黑眸中是与平时淡漠相反的灼热,这不禁让陆清秋微微一颤。 “子轩,你”怎么了?还没等陆清秋说完,战不败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扭头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十分自在。 陆清秋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不过一个眼神,却让陆清秋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去,因为他看到了战不败眼中代表着的含义,那是 轻咳了声,陆清秋清俊的容颜上划过一丝不自在,迟疑了半晌,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轻声道:“我去伯父营中一趟,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妙招。”说着站起身便要出营。 忽然手腕被人钳制在手中,陆清秋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并未有其他动作,因为手腕上的力道很重,重的他不用反抗也知道自己甩不掉那只手。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陆清秋俯首看着依然坐在那里的战不败,眸中闪着波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战不败则是眼中无畏的望着他,锐利锋芒的眼神射进陆清秋眸中深处,直达心底。 陆清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猎人盯上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掩的暴露在他人面前,他看着那两道深邃霸道的眼神,心中不禁觉得,战不败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心底所有的一切一切 战不败手上一用力,陆清秋便坐在了战不败的腿上,被他环在怀中,虽然这种方式似乎是女子的姿态,但是用在陆清秋的身上,却不觉得他是孱弱的满是柔情的,反而让战不败嗅到了一丝禁欲的味道,忍不住的硬了。 陆清秋感受着战不败身下瞬间的变化,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呼吸,他是个男人,不可能不懂这些。 战不败面容上的冷峻早已消失殆尽,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唇角边,手先是轻轻抚上陆清秋怡人的侧脸,然后缓缓向下 “你硬了。”依旧是陆清秋熟悉的声音,可是现在这刻他又觉得无比陌生,那声音中透着他从未听到过的魅惑低沉,因为而变得沙哑勾人。 陆清秋的脊背微微一僵,对着一名男子硬了,而且还是一条硬汉,这代表什么他很清楚,还有战不败什么时候学会‘勾引’人了!不可否认,刚刚那抹笑真的让陆清秋的心中溢出些许情/欲。 男子和男子不像男子和女子,如若一个男子真的对另一个男子硬了,那只能有两种原因,第一,那个男子本身就是断袖对任何男人都能硬得起来,第二,那就是那个男子喜欢另一个男子,毋庸置疑陆清秋知道自己必定是第二个原因。 他还没有忘记前两日的那一幕,情不自禁的一个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难道这些还不够说服自己吗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现在只想跟随自己的心去走。 想通了这点,陆清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对上战不败火热的双眸,陆清秋眯了眯眸,舔舔唇,“好。” 虽然战不败什么都没有问,但是这个‘好’字便是陆清秋从心底给出战不败的答案,战不败笑了,那一瞬陆清秋仿佛看到了战不败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满满的,那眼中全是自己。 战不败的唇是冷的,但同时又是炽烈无比,陆清秋回应着,不是以往安静淡然,而是猛烈富有激情,两个男人的碰撞在一起,就像是明火缠上了干柴,燃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低低的呻/吟声弥漫在小小的营帐中,其中还夹杂着厚重的喘息声,地上自外帐便是散落在地的衣物,一直顺延到屏风隔着的内间,真是让人心痒难耐,想要一探究竟。 战忠心尴尬的站在外账,听着内间细碎的声音,大窘,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待走出百步后,他又折了回来,黑着脸对着站在营帐外守卫安全的士兵道:“不见将军出来,便不让任何人入内,这是将军的命令。”说着脸色低沉的离开了。 士兵有些莫名其妙,但接下来还是尽职尽守的执行着战忠心的命令,因为战副将说了,这是将军的意思,在军营,将军的话便是上圣旨,由于外面的全是士兵练操马匹嘶叫吵闹的声音,所以这名看守的士兵并未听到里面的动静。 战忠心走在回营的路上不禁心中暗骂,两个小兔崽子,干个事还要自己给他们擦屁股,还真当他好使是吧,不过战忠心的脸上划过一丝得意,听声音不败应该是在上,嗯,长脸。 当陆清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身上十分清爽,想必战不败已为他洗浴过了,忆起昨日的种种陆清秋忍不住轻咳几声,昨日的确是太过了。 坐起身,垂眸打量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锦袍无奈的摇了摇头,衣服一看便知是战不败的,这要比他自己的衣服大上一些,穿在身上虽不显得松松垮垮,但也让人觉得空荡。 掀开锦被,陆清秋下床开始洗漱,期间故意忽略了身后传来的不适,盆里的水是热的,这个细节让陆清秋会心一笑。 擦干脸上的水珠,陆清秋紧了紧身上大了一圈的黑袍,袖子略微有些长便被他折了起来,这样猛然一看,就不会让人觉着瘦弱的风一吹就倒。 “怎么起那么早?”战不败单手挑开帐帘走了进来,见陆清秋已经醒来不禁皱眉道,他的另一只手里赫然是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陆清秋顿了顿,撇了眼战不败手上的粥,咽了咽喉咙,他其实是被饿醒的。 淡定自若的接过粥,陆清秋坐在战不败平时处理军务的桌案前细细吃了起来,嗯,吃些粥胃里舒服多了,至于战不败则是随意的抱臂倚着桌沿,安静的看着陆清秋,脸上是很少见到的淡笑。 陆清秋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青石碗放下,见战不败这副反常的模样,低眉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有些人好像变蠢了,这样想着陆清秋忍不住抿了抿唇。 “你笑什么?”还没等陆清秋发问,战不败便先声夺人反倒问陆清秋在笑什么。 陆清秋眯起双眸,微微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战不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笑什么?” 战不败听后,笑容加深,俯身凑近陆清秋的耳边,声音显得低沉沙哑,“如今终于知晓什么是床第之乐,真是让人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陆清秋的耳根有些软,全是因为战不败话语间喷出的温热呼吸,撇开脸,陆清秋挑眉,“你怎会懂这些,而且还似乎很清楚。”鉴于昨日战不败的表现,陆清秋还真觉得战不败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因为太熟练了,所以不觉间便问了出来。 张扬的笑声自战不败的喉咙中发出,只见他倾身环抱住陆清秋,嗅了嗅他发间的淡雅,微闭双目,“吾心唯你,这四个字会伴你一生一世。” 陆清秋僵了僵身体,最终抬手抚上了战不败的脊背,微微收紧这个拥抱,轻声道:“我也是” 过了半晌战不败直起身,好笑的对着陆清秋道:“至于你说的那个——” 战不败收住了话语,从怀中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籍,递到陆清秋的面前,唇角含笑,“莫先生送我的,你看看。” 陆清秋接过书籍,只见上面写着‘龙阳十八阵’,阵??随后他便翻开了第一页。 而后陆清秋黑着脸宣布,战不败一个月休想再靠近他身边半步,这明明是有预谋有准备的,所以陆清秋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便有些阴沉,这算不算是自己被莫修离卖了???? ☆、第二十五章 贤国金銮殿。 “臣有旨奏。”宰相李德南出列躬身行礼。 段子炎打了个哈欠,面上看似十分疲惫,“爱卿有何要事禀报?”昨日在德妃那睡的晚了些,所以一早上他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如若不是这早朝他必须要来,段子炎还真会罢朝歇息梦会周公去。至于战不败打了胜仗的消息,段子炎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在他心目中战不败就是一尊战神,有他在一天这贤国便不会倒。 御史大夫严肃见状不觉多看了李德南几眼,眸中暗沉,不知道这个李德南又在算计什么,他刚刚才上报战将军连胜两仗的消息,这厮就有要事禀报,可不是搅浑水么?不过接下来李德南的话却是在严肃的意料之外。 “启禀圣上,将军赢了胜仗自当要赏,而且还要大赏,这样才得以显示我们大贤王朝的皇恩浩荡!”李德南说得真情意切,语气激昂,仿佛真的在为战不败请赏,这下许多人都看不懂了。 战不败与李德南关系不好的事情,朝廷所有官员心知肚明,李德南咋一为战不败请赏,不禁让战不败一派的官员摸不着头脑,心中都在怀疑李德南是否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纷纷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前方的严肃。 严肃感受到多股聚集在自己背后的视线,回头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先静观其变,众人这才按耐住骚动,垂耳倾听李德南接下来怎么说。 段子炎唔了一声,想了想李德南说得有理,他一开始还真没想到,战不败连胜两仗确实该赏,所以点头道:“是朕疏忽了,那李爱卿觉得该如何封赏战将军?”平时赏东西啥的全是李德南严肃为他拟好,所以段子炎想也没想就开口询问李德南怎么个赏法。 严肃叹了口气,心中悲戚,如若没有战将军和他们这些忠国忠君的老臣,只单段子炎那好色懒惰,视朝政为粪土的心性,这个贤国早就不是他的了,可是他严家祖祖辈辈都是为贤国国主所用,在其左右出谋划策忠心护主,所以纵使段子炎再让人失望,寒心,那贤国也只能是他的,就因为他姓段,是先帝传旨昭告天下的皇帝。 有他们这些老臣撑着,足以让段子炎安然太平的度过几十年,当然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可是现在贤国又和栖西国打了起来,真是多事之秋,不过有战不败在严肃并不是很担心,战不败的能力他清楚,如今严肃只盼着段子炎的儿子当中能出一位,治国安民奋发有为、爱民如子的储君。 李德南微微一笑,声音有力,“皇上,将军护国绞乱不畏辛苦,对皇上又是忠心耿耿,古往今来我们贤国也就这位战将军堪与日月同辉,所以臣恳请皇上,封战将军为护国大将军,统领我国所有兵马,赐龙头兵符以显皇恩浩荡,信任有加!” 此话一出,满朝众臣皆是惊讶无比,心中暗自揣测李德南到底是何意思,这下严肃更是满头雾水,分不清李德南到底是真心诚意还是阴谋算计,可是再阴谋算计也不应该如此为战不败请赏。李德南这个提议无疑是自断臂膀,他不可能不知道战不败的两袖清风忠肝义胆。 “臣附议!”严肃出列躬身大声喊道,这明显是打压李派的一个好机会,不管李德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先为战将军领下这个赏再说。 “臣附议!” “臣附议!” “” 满朝文武皆是出列附议,废话,严肃与李德南都和平相处了,他们也不是没有眼力劲,自然按照严肃和李德南的意思走,所以满朝文武第一次如此默契没有争执的站在同一阵地。 段子炎坐与高台之上,底下众人的表情他自然尽收眼底,他虽说昏懦但是不傻,也知道李德南这样为战不败请赏对自己并无益处,不过在段子炎眼中,龙头兵符交不交与战不败根本毫无区别,因为战不败在众将士的眼中便是一纸兵符,如今见李德南能与战不败和平相处,段子炎也十分高兴,毕竟夹在战不败与李德南的中间,有时候也是说不出的烦恼。 “好,就依众卿家所言,封战将军为护国大将军,赐龙头兵符统领贤国所有兵马!”段子炎笑意盎然的下着圣旨,至于战不败会不会功高盖主谋反篡位段子炎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战家世世代代忠心朝廷君王,祖上也曾有赐龙头兵符的先例,如果战家想要谋反,那这个天下早就是战家的了。 段子炎仍然记得他父皇临死时的遗言:你可以信不过满朝文武,但是你不能不信战家,战家永远不会起兵谋反,他们只会为你捍卫守护这个江山! 严肃今日离朝的动作慢了些,见李德南从自己身旁经过,他连忙跟了上去与李德南并肩走下百层玉阶。 “李大人觉得今日天气如何啊?”严肃扭头看向李德南,眼角带笑的问道。 李德南抬头望了望天,面上挂着招牌的笑脸,两眼弯如月,抿唇不露齿,“太阳高照,晴空万里。” 严肃笑着点点头,随着李德南的动作下了几层玉阶,“不错,今日文武百官的心正如这天气,好得很呐。” 李德南当然知道严肃所指何事,遂而展颜真情意切道:“李某只不过为将军说了句实话而已,以战将军的战功与忠心,护国大将军的名号早就该落在战将军的头上,不,现在应该称战将军为护国大将军。” 严肃直视着李德南,目光锐利,他就是想探一探李德南这番话的真假,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因为李德南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浑身透着坦然的气息,简直就是任君观赏。 半晌,严肃哈哈一笑,“还别说,往日没有好好看过李大人,刚刚仔细一看,李大人年轻的时候怕是迷倒不少闺中待嫁的女子吧?”这玩笑一开顿时打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李德南听后捋了捋胡子眯眼笑道:“严大人言过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咱俩自幼相识,谁不知道谁那点破事。” 严肃听后眸中似是划过回忆,但却一闪即逝,他们终究选了不同的路。 “哈哈,不知道李大人今晚可有空,我们许久不曾好好喝上几杯了。” “李某自当奉陪” “” 随着两人的前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浅,直到随微风四散开去,就像当年的他们一样,路越走越远关系越来越浅,直到现在两派对立 令城。 战不败已经在令城休整兵马半月,粮草辎重战车等也都从边城迁了过来。 至于在京城征收的新兵在昨日便抵达了边城,战不败腾出些地,让新兵驻扎在了边城,由青石青风带着,顺便整一整军中纪律,教教他们什么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不败,如今你还是没有想好对策?”战忠心提着剑在战不败的面前走来走去,战不败倒是没什么,坐在一旁的陆清秋可是看花了眼,无奈开口道:“伯父,你先坐下喝口茶,压压心中的烦闷,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 战忠心见陆清秋都开口了,只好一屁股坐在了战不败对面的太师椅上,狠狠喝了口水,战忠心就是那种人多的时候冷静睿智指示将士们各守其位各行其事,但是人少的时候,就好比只有战不败与陆清秋两人时,他便会将心中的烦闷表达出来,而且还是那种深刻的表达。 战不败依然如巍峨的大山般稳坐不动,一副悠远深长的模样,眸中波澜不惊,看在战忠心的眼里气的他牙根痒痒,这小子明明想不出办法却还一点都不着急,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太监不急皇帝急!啊呸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陆清秋低眉想了会,才拍了拍战不败的手道:“不如让各营的将领都过来,坐在一起想想办法,这比我们三人苦思冥想得好。” 战忠心猛然一拍手,“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战不败大营中便聚集了各营的将领,青风四兄弟也在其中,还有来投奔战不败与陆清秋的三兄弟石枫、肖亮、卢富,不错正是上次在客栈打劫的人,他们一听说将军是让各将来出主意的,便火急火燎的跟进了营中,他们来营已有半月,却未立上半分功劳,心中不可谓是不急,既然决定追随战不败,那么不立些战功又怎能配站在战将军的身后啊! “属下拜见将军、副将军、陆少爷。”所有人单膝跪地,齐声行礼,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陆清秋还从未见战不败的营帐如此热闹过。 ☆、第二十六章 拖上次破了玄门阵的福气,陆清秋如今在营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来营中对他还颇有微词的将士,因此也认可了陆清秋,虽然他没有武功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只要能帮上将军打了胜仗那便是英雄,更何况他还是战将军的男妻,所以现在陆清秋走到哪,众士兵皆是行礼,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句‘陆少爷’。 战不败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淡淡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众人早已习惯了战不败的冷淡,所以并未放在心上,闻声便起身站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战不败其实是非常看重他们这些将士的,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士卒也是一样,还记得几年前营中一名士兵得了急症,需要一种名叫含香的药草作为药引,于是大将军跑遍了整个边城最终在一个小巷的老大夫那里寻得了含香草,那名将士因而得以活了下来,算算那人到现在应该在军营也呆了六年之久了吧。 事后有人大着胆子询问战不败为何会如此看重那名士兵,将军却说:换做他人,我也会如此,只要他还是我手下的将士。 因为这一句,他们便追随将军至今也不愿衣锦还乡,再加上现在又有与栖西国的战事,他们便想着,哪怕是死也要追随将军左右,现如今他们守护的不止是将军,还有整个大贤江山,与那些在贤国生活的平民百姓,还有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妻子儿女 “今日我喊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一起出出主意。”战不败深邃幽黑的双眸缓缓扫过众人,声音沉定,随后指着身后撑起来的范城地图接着道:“这是范城的地图,你们看,范城居于高地周围也没有高山树林,城墙光滑坚硬不易强攻,你们觉得应该怎样夺取范城?” 众将士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苦皱着眉头思考着,半晌也不知道哪位将士小声道:“强攻不行,飞也飞不进去,的确难攻” 飞?站在众人之间的石枫眼睛一亮,急忙扬声道:“将军!我想到办法了,既然我们不能飞过去,那我们就盾过去!” “盾?”战不败不明所以的看向石枫。 石枫嘿嘿一笑,“就是挖地洞啊,既然我们上天无路,那么入地总是可以的,我祖家是挖煤山的,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家人去挖煤,因此学会些挖洞的技巧。” 陆清秋听后眼眸顿时明亮了起来,唇角带起笑意,不错,现在挖地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他还要再添上些枝叶末节好把这个计划契合的天衣无缝。 “子轩,你让将士们回营吧,我有办法了,让石枫三人与青风四将留下。”陆清秋侧身对着战不败小声说道。 战不败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道:“众将听令。” “是!”众人齐齐单膝跪地。 “青风四将与石枫三兄弟留下,其余回营待命,时刻警醒着。” “是!” 随后众将士们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战不败的营帐,虽然他们进入营中不过片刻便又被吩咐回营,但他们心中并无抱怨,将军的心思岂是他们能猜透的,他们信任将军所以只需服从将军的命令即可。 陆清秋赞赏的看了石枫一眼,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温润的笑容,“这次还真要谢谢石兄弟,如若没有石兄弟的提醒,恐怕我们还在困顿之中只能坐等敌人挑衅攻来了。” 石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容十分干净,“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不能飞过去,总可以钻过去吧!嘿嘿!” 战忠心看向陆清秋皱眉疑惑道:“清秋,你想出办法了?” 陆清秋低眉一笑,缓缓道:“不错,清秋已经想出了攻破范城的法子,这个办法不仅会夺得范城,更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战忠心见陆清秋悠哉悠哉的说着,那急的是两眼冒火,不禁急切道:“哎呦!你这是捂虱子呢?还不快点说出来!” 战不败却与战忠心相反,面色淡然不急不躁,他相信陆清秋。 青风四将与石枫三兄弟的眼中也是出现迫切,他们心中自然是想知道如何攻下范城。 陆清秋见状转身指着范城的地图道:“你们看范城的南面是护城河,宽约七丈,密报传来说范城里的将士大多数都是北方人,所以不会水。” 战忠心皱起眉头,听得莫名其妙,“这和攻打范城有什么关系?” 陆清秋笑了笑,浑身上下透着胜券在握的气息,声音不疾不徐,“当然有关系,而且有着很大的关系。” 随后陆清秋也不再卖官司,缓缓道来,“我们先从营中秘密挖出地洞,直达范城城中,而后让将士们带着明粉撒在范城的茅屋楼台之上,当然,能无声无息做到这点的非青风四将你们莫属。” 青风四人相视一笑,只听青雨扬声道:“陆少爷,别的不敢说,这点小事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战忠心猛然一拍手,大笑道:“哈哈!好主意!只要我们派弓箭手埋伏东西北三门放出着了火的箭羽,那么不需片刻范城便是一片火海!” 陆清秋见战忠心如此高兴,笑着点点头,继续道:“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李易自然能想到,他乃是栖西国太傅的徒弟,所以谋略绝非常人之才,而我们在实施明粉烧城的计划时,先要迷惑对方混淆视听。我们暗着挖地洞不要让敌军知晓,明着便派一名前锋将士每日前去范城东门挑战栖军,懈怠他们的斗志,让他们以为我们想不出办法决定强攻范城。” “当然挑战的声势要浩大,让他们信以为真,先让一千老弱士卒拖动树枝扬起灰尘,不断的击鼓呐喊,脚步往来不停,以壮我军声势,而真正的精兵则在营中休整养精蓄锐,好在范城起火时围堵东西北三门。他们见城中着火一定会惊慌向城外逃去,定然也是乱了阵脚,所以此时杀敌,真可谓是天赐良机。而后栖军得知东西北门已被我军围堵时,定然会向南门逃去,那么到时,他们面前的护城河便不再是护城河,而是阎罗殿的幽冥河。” 陆清秋的每句话都深入人心,句句精益又合时宜,无处不透着计谋才智,可见其聪慧过人,听他说话简直如饮美酒一般战忠心重重拍了拍陆清秋的肩膀,眼中满是钦佩,仅凭一句话便能生出如此谋略,真是给战家长脸,陆清秋这个侄媳妇他认了! 四将和石枫三兄弟听的也是佩服不已,顿时一激动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我们愿誓死追随将军与陆少爷!永不言退!” 范城。 “属下参见将军!”李易走进营帐后,对着坐在上位的年长者恭敬的行礼。 “嗯,李军师客气了,来来来坐,我们商量商量如何对战贤军。”赵祥和眉善目的对着李易笑着,眸中的沧桑让人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 李易起身后,依旧是恭恭敬敬道:“属下站着就行。”这位可是栖西国两国元老,为先帝和栖安帝南征北战,剿匪灭贼,手狠着呢,所以李易并不敢像在饶恬那个愣头青面前一样随意。 赵祥也不勉强李易,看着手中令城的地图道:“李军师可有什么妙计攻破令城?” 李易摇了摇头,面露苦色,“属下想了很久并未想到什么法子,如今令城上下全是贤军的兵马,粮草辎重吃穿供应不缺,所以我们要想强攻令城,也不太容易,所以属下认为现在我们应观时待变,后发制人。” “后发制人?”赵祥一脸莫名。 “不错,后发制人范城自援军到来与贤军对峙已有十日,属下想那战不败应该坐不住了,定会想法子来攻我范城,到时候我们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他耍花样!”李易言语中满是胸有成竹,范城易守难攻,他就不信战不败还能飞进来不成。 “那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祥直直的看向李易,刚毅的面容上满是杀伐,可见其凌厉。 李易上前两步,神情凝重,“将军你想,若我们处于令城,贤军处于范城,那么我们会怎么攻打范城?” 赵祥一双牛眼盯着李易,半晌微眯双目,“你说会怎么攻打?” “当然是挖地洞,从令城直达范城内部而后偷袭我军,所以我们必须要先防范着。”李易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认真道。 赵祥点点头,李易说的在理,“既然如此那就让众将士天一黑便在城中军营要塞埋上火药,埋时标上记号,以防我军误伤自己,白日再取出。” “将军英明!”李易恭身夸赞着赵祥,哪有人不爱听好听的,即使只是句恭维的话,也不禁让赵祥心生愉悦。 “报!”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前来高声通报。 ☆、第二十七章 “进来。”赵祥端正了身体,声音洪亮。 士兵手里拿着一个带血的圆形布袋走进了营内,脸色苍白的跪在赵祥面前,双眼赤红,“启禀将军,贤军派一位前锋将军前来挑战,还将饶恬饶将军的头颅系在箭羽上射在了城墙高台之上” 营中沉默了半晌,忽然赵祥握拳狠狠的锤向桌案,“嘭!”的一声,桌案上骤然出现一个大洞,只听赵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战不败,够狠!饶弟与我共事多年,也算知己,定然是他不肯投降贤军,贤军因此才杀了他警示我军” 赵祥面露悲色,其实他早已料到饶恬被掳后的境地,但是当他亲眼看到那带血的头颅时,心中就忍不住的升起愤怒,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将饶将军带下去好好埋葬,他为了我们大栖朝也算是死得其所,至于战不败!我与他势不两立!饶弟你放心,赵某定会带上战不败的头颅到你坟前忌酒!” 令城。 “哈哈哈哈!清秋你这招够毒的啊!”战忠心翘着二郎腿吹了吹手中冒着气的茶水,笑声畅快淋漓。 陆清秋伏于桌案上低眉查看着偷袭范城的作战方线,抿唇道:“不过是一个面目全非的血头颅,赵祥李易自然瞧不出什么。” 战忠心笑着眯起眼睛,话语中满是幸灾乐祸,“赵祥那个老狐狸这次怕是气急了,恨不得把我们碎尸万段抽筋扒皮,哈哈!其不知饶恬的尸首早已被我命人埋在了万坟山上,毕竟他也是一方英雄总不能不给人家留个全尸吧。”今日战忠心他们收到密报已经得知现在是赵祥镇守范城,战忠心年轻时曾与赵祥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会如此说道。 陆清秋笑了笑,“要想激起敌军的怒火让他们暂时失去理智,只能如此,饶恬落入我们的手中他们当然料到了他的下场,不过唯有让他们亲眼见到才能真的生出愤怒之心。” “在说什么?”战不败挑起帘布走进了营中,见战忠心与陆清秋交谈甚欢,便开口随意问了句。 “没什么,在说给赵祥送血头颅的事情。”陆清秋淡然一笑,随后好像看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到战不败的面前,替他理了理有些微松走位的战袍,调侃道:“将军可是威武庄严的,应当随时注意自己的穿着。” 战不败抬手握住了陆清秋的,微微勾唇,“遵命,谢夫人提醒。” “咳咳咳!咳咳!”战忠心被茶水呛到了,见战不败与陆清秋都向他看来,便将茶盏撂在小几上站起身,装模作样道:“那个你们慢慢聊,这个时辰想必青石和栖军已经打起来了,我去前线看看。咳咳!”说着便如一股风般飘出了帐外,年纪老了,真是看不了这些年轻人打情骂俏,害眼! 不过说实话现在战不败的确改变了很多,最起码有了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以前的他太过冷漠,但战忠心知道,这全是因为陆清秋的原因,叹了口气,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物降一物! 陆清秋见战忠心这般模样不禁瞪了战不败一眼,自从两人亲近之后,战不败便越发放肆了。 战不败轻笑出声,俯身对着陆清秋白皙的侧脸轻啄了口,“不要管他。” 陆清秋抚额,他以前还觉得战不败是多么严肃冷酷的人,可是现在种种表示战不败也并非一板一眼的将军,偶尔对他还会带些孩子气。 “今日青石恐怕难敌罗嗣。”陆清秋果断转移话题,他可不想一直沉醉在战不败的蜜罐里。 战不败一听陆清秋说起了正事,神色也不再那么随意,他最清楚陆清秋的面皮有多薄,所以关于语言表达上还是循序渐进得好,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他会好好珍惜,一世留藏心底。 “罗嗣乃是赵祥麾下的一员大将,擅长使戟,听说死在他戟下的亡魂堆起来有守城城墙那么高。”战不败一语道出了今日与青石对战的栖军前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那些暗藏在栖军内的贤军内线可不是吃素的。 “那与你相比又是如何?”陆清秋眉宇含笑。 “十招。”战不败冷冷道。 陆清秋当然知道战不败的本事,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至于青石的确不是罗嗣的对手。 “罗嗣随着赵祥身经百战,武功不凡,如若是青风去定能胜上那厮几分,可是青石毕竟差了那么一截,定然不是罗嗣的对手。”陆清秋皱眉忍不住担忧起来。 战不败见陆清秋面上满是担心,心下莫名的有些不悦,但嘴上却道:“你不是已经吩咐青石让他与罗嗣周璇即可,不需死拼取胜。” “怕就怕青石用一时之气。”陆清秋叹息,那双好看的眉不禁皱在了一起。 战不败抬手敲了一下陆清秋的脑袋,微眯双目语气不善,“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对青石如此上心?” 陆清秋愣了愣,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无奈的笑了笑,战不败可真是个大醋缸子,仰头主动凑上一吻,抿唇失笑,“青石可是你的属下跟随你多年,我这是爱屋及乌。” 战不败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陆清秋的这翻举动和话语明显取悦了他,只听他低声道:“知道了,那我们也去前线看看吧。” “好,你牵流云我们共乘一匹。” 战不败这次是彻底的开心了,嗯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去了马厩。 陆清秋走出营帐看着战不败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战不败最近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个孩子,多大人还吃味,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低划过的阵阵暖意可是出卖了他的抱怨,陆清秋很喜欢现在与战不败的相处方式,同饮同睡同谋同战,满满的全是安心,他真希望这样好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没有尽头 范城东门。 罗嗣骑于战马之上,眸中不时闪烁着杀气,打量了对面前来挑衅的青石一眼,嗤笑出声,“战不败就派你前来挑战?那他未免太看不起我们栖军了。”青石年纪不过三十多点,长相又是俊逸潇洒不失为一名翩翩美男,所以罗嗣才会如此轻视。 青石听后也不恼怒,语气悠闲,“罗兄没有听说过这样一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仅凭我的相貌便如此判断,那可就有些果断了。” 罗嗣冷哼一声,满身的自信,“谁和你是兄弟了?套近乎都套进了敌军身上,你脸皮也够厚的,速速报上名来,本将从不杀无名之辈!”其实罗嗣如此自信也不是他心高气傲,而是他多年征战积累下来的,青石单薄的身板是真的没有入了他的眼。 青石听后大笑出声,“还未战将军便早早的下了定论,倘若我并未死在将军的戟下,那将军可不就是打了自己脸么,毕竟你我身后的大军可都听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青石身后的将士们全都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罗嗣此时也不禁心声怒意,浑身上下都透着凛冽的杀气,“哼!花言巧语,你们贤军也就喜欢耍嘴皮子,敢不敢与我真刀真枪的干上一仗!” 青石听后,脸上也不再出现笑意,双眸紧紧的盯着罗嗣,执起手中的长枪狠狠砸在了地上,顿时长枪的把柄陷进了土内一尺,“有何不敢!”这四个字说的掷地有声犹如雷鸣。 罗嗣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青石手中陷进土里的长枪,下一刻神情认真起来,看来这个青石并不像表面这么柔弱,单说他能将长枪陷于土内一尺便可见其武力不凡,似乎是他轻敌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有把握杀了青石。 “好!那就废话不多说,请!”罗嗣冷冷一笑。 “不吝赐教,请!”青石握紧手中的长枪,将它从土中拔了出来。 随后两军战鼓雷鸣,响彻天地,号角声此起彼伏绵长不断,身后的士兵们皆是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声势浩大,听得人热血沸腾。 战忠心策马来到前线便看到了这一幕,见青石与罗嗣即将交手,他也跟着士兵呐喊着,为青石助威。 下一刻两人便在马上交战了起来,罗嗣手中的长戟一个用力挥向了青石脖劲之处,速度之快。 青石听着长戟划破空气的风声,紧皱眉头,迅速向后仰去,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由于罗嗣的速度太快,青石头盔上的红穗被他的长戟削落了几丝。 躲过了长戟后,青石迅速直起身子,挑起长枪刺向了罗嗣。 罗嗣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银色长枪,神色微沉,扬起长戟猛然一挥挡住了青石锐利的长枪,随后两人的马匹向前奔去,嘞起缰绳驾着马儿转了一个方向,两人再次面对面的相望着。 罗嗣瞅着对面的青石,心底不再有轻敌之意,不过一招他便知晓,面前这人要比想象中的强大,最起码他在青石这个年纪时,可做不到如此优秀。 青石暗暗咬了咬牙,这罗嗣的力气也忒大,不过一招便震的他虎口发麻,真是过瘾!五指缓缓收紧,他可不能还未过上几招便被敌人缴了兵器,这也太丢将军的脸面,此时青石被罗嗣的强悍激起了昂扬斗志。 呵斥着战马青石再次奔向罗嗣,罗嗣也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两人之间再次闪烁着刀光剑影。 ☆、第二十八章 战不败搂着陆清秋驾着流云来到了战忠心的身侧,战忠心此刻才懒得搭理战不败,他正集中精力观看罗嗣与青石的精彩对决呢。 陆清秋窝在战不败温热的怀中,望着前方的对战紧皱眉头,抬手理了理自己额前落下的发丝,低声道:“看来青石撑不了多久,赵祥手下的罗嗣果然不凡。” 一直将精神放在青石身上的青风青云青雨三兄弟,此时才发现战不败正与战忠心在军队另一侧观战,三人便急忙驾着马奔向了战不败身边,恭恭敬敬的问了好,但从他们的神态中陆清秋察觉出明显的焦虑,现在青石的处境他们也看在眼里,再战下去青石不是死就是伤。 陆清秋果断的吩咐着青风,“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如若青石还不退下,你便前去助阵,换下青石后,你再趁机返回我军阵地,毕竟我们本来的目的并不是杀伐他们的前锋将军。” 青风连忙拱手应了下来,神情猛然一松,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没有将军的口令他可不敢,虽然刚刚是陆少爷下的命令,但也如同将军的意思,这是所有将士们的心声,实在是陆清秋如今在将军的心中的位置太高,有时商讨战事时,全部是陆清秋下的定论,将军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不反驳,因此不知从何时起,所有将士都已认定陆清秋的吩咐犹如战不败的口谕。 就在青风忍不住要策马助阵之时,场上的青石突然找了个空隙驾马疾驰回到了贤军的阵地,罗嗣本想乘胜追击,但见青石已然躲进了贤军阵地,便嘞紧缰绳停了下来生怕中了贤军的埋伏,所以再不甘心他也只好碎了一口吐沫退回了范城。 青石将长枪扔给一名士兵,驾马来到战不败的面前,利落的一个翻身俯首跪在了地上,灰头土脸道:“属下有负将军期望,没有战败罗嗣,反而逃了回来,还请将军责罚!” 战不败见状翻身下马,瞭望着范城城墙上击鼓呐喊庆贺胜战的栖军,淡淡道:“起来吧,你不是罗嗣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比去年进步很多。” 青石听后顿时红了眼睛,能得将军称赞那就是真的进步了,因为战不败很少夸人,青石咬咬牙道:“谢将军!”随后青石便领命站了起来,并没有矫情的继续跪在那里认错领罚。 陆清秋笑着点了点头,战不败手下的将士只有赤诚勇敢没有虚于伪和,这点从青石身上便可以看出,有战不败这样强悍的将领,还有他手下不怕死的勇士,再加上不畏强敌的贤国士兵,杀到栖西国皇宫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罢了。 其实陆清秋还少算了一样,那便是他自己,天文地理谋略才智,这才是军营中最需要的,也是最根本的。 自从那日后,青风四将便每日轮流前去范城东门挑战,装作敌不过栖军大将的模样,这可把栖军们乐坏了,整天唾骂着贤军胆怯懦弱,夸赞着他们将军多么的英明神武武功高强,底气十足。 今日李易又坐在了庆祝胜战的宴席上,看着营中众将士们满面红光,嘴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与贤军对战时的胜况,贬低笑讽青风四将不过如此,李易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抬头望了眼首座上的赵祥,只见他正笑呵呵的与前来敬酒的将士们对饮,表面一派轻松。 可是李易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贤军有多强悍他最清楚,可是这几日贤军为何连战连败,战不败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若是为了懈怠他们的斗志那筹划的又是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赵祥手下的将士全是些勇猛如狮战时如虎的勇士,单说那个罗嗣,他就觉得贤军中除了战不败其他什么人都甭想能擒下他,所以李易矛盾啊,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他只好闷头喝了口酒,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罗嗣坐在李易旁边,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笑道:“李军师,在想什么呢?” 李易摇了摇头,捋着胡子叹了口气,“老夫总觉得贤军有些不对劲。”他与罗嗣在鄢都便已相识,偶尔还一起对饮下棋,比其他人要熟识许多,所以便没有隐瞒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罗嗣笑着敬了他杯酒,随意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李易端起桌案上的酒杯晃了晃,神情严谨,“我曾经见识过战不败手下将士的能力,在战场上他们不畏生死,更不怕流血,可怎会与我军对战时每每战败落荒而逃?” “大概是觉得根本不能取胜所以才没有硬拼吧,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头颅与脖子分离血花四溅。”罗嗣端起酒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也不知为什么,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现在反而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可以为了赢而死拼到底绝不认输。 李易叹息,“谁又何尝不是,不过我们是栖西国的子民,国家兴亡全在我们这些军营将士们的身上,所以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身后的人,我们只能将性命抛与后,英勇放于前。” 罗嗣点点头抿唇再次敬了李易一杯,“就凭军师刚刚这番话,我罗嗣怎么说也待敬军师一杯,喝!”说完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李易回以微笑将手中的酒尽数饮去,现在他们的命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了,而代表了许多人的。 “罗将军,老夫还是觉得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谨慎小心些好,日落之后千万不要忘记在城中各个要道埋上火药标明记号,预防贤军深挖地道前来偷袭!” 罗嗣见李易如此认真,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的确小心为上。 令城。 陆清秋站在军营某一处营帐中,蹲下身敛眉查看着大约有两人那么深的大洞,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知道石枫还要多久才能完工。”陆清秋不禁有些疑虑,他可没有亲眼看到过石枫的手艺,万一这手艺不到家挖错了地可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还是安心等待着石枫的好消息吧。 战不败伸手将陆清秋拉起来向后退了退,淡淡道:“有人出来了。” 不一会只见一个泥人从大洞里钻了出来,嘴里还不住的唾骂着。 刚上来一抬眼便见陆清秋和战不败正直直的望着他,泥人愣了愣,连忙抹了把脸,单膝跪地,“属下卢富拜见将军陆少爷!” “卢富?你怎么”陆清秋微微拧眉。 不用听陆清秋下面的话,卢富便知道陆清秋问的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道:“那个有些地方的土壤十分泥泞,所以俺才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方向俺们可没有弄错,已经挖到栖军军营了!” 陆清秋听后面上浮起几丝喜悦,就连语气都忍不住的有些上扬,“如此真是辛苦了,这几日你们三兄弟没白折腾,接下来就等着打完胜仗到战将军这领赏吧。”陆清秋虽然为人温和有礼,可骨子里透着清冷淡漠很少这样与人亲近说笑。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6节 虽然卢富的脑袋有些不灵光,但还是能听出了话语中的愉悦。 高兴的点着头,卢富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瓜子,“哎呦!对了对了,俺出来就是去向将军禀报一件事情的,差点给忘了,他娘的!栖军真是狡猾奸诈,贼坏了!今日我们按照将军给的范城驻扎军营的地图,挖到了储存粮草的地方,刚准备回来便无意中听到了看守粮草的士兵们的对话。” 咽了咽口水卢富继续道:“栖军说晚上他们会在城中各个要道和营中的营帐外埋上炸药预防咱们挖地洞偷袭,如若哪个地方发出爆炸声他们便五百人为一屯来擒拿咱们,石老大听后便让俺回来将此事告与将军,他先带着弟兄们在那守着,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易果真想到了,不过他居然会在城中埋上火药,真是天助我也。”陆清秋靠着战不败低声笑了起来,看来攻下范城的时机到了。 战不败也有些忍俊不禁,抚了抚陆清秋的发丝,深邃的黑眸中藏着无尽杀机,“李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卢富摸了摸脑袋,瞧着战不败与陆清秋不明不白的对话,他真的听不懂,大概是他自己太笨了吧。 陆清秋见卢富一脸莫名其妙懵懵懂懂的模样,好笑道:“卢富你先回去沐浴更衣,等会我自有事情吩咐与你。” 卢富嘿嘿笑了笑,行了一礼便离去沐浴了,其实一身的泥巴也真够难受的。 战不败牵着陆清秋的手走出了这个营帐,对着看守营帐的士兵吩咐道:“此营一定要严加看管,没有青风四将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守营士兵连忙点头厉声应了下来。 他们既然能在栖军安插眼线,那么栖军亦是如此,所以挖地洞的事情全是由青风四人亲手挑选的得力亲信,以免泄露了风声被栖军内线知晓。 ☆、第二十九章 今夜的月儿皎洁无比,地面上好似铺满了银霜,即使不点着灯笼火把,在夜路中行走也不觉得黑暗,就是这样好的一个夜晚,范城攻陷了 战不败身穿战甲手拿银龙战枪,头戴麒麟盔甲脚踏风云靴,每每战不败如此打扮时众将士们便知道,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今夜我喊众位将军、校尉前来的缘由,想必你们十分清楚吧。”战不败语气冷然,神情肃穆的扫视着众人,侧脸因为营帐中火把的闪烁而显得忽明忽暗。 “报!今日午时我们便已经接到了将军的命令,所以属下们知晓!今晚便是攻陷范城之夜!”一名将士蜷手握着自己腰上的剑柄,背挺的笔直,仰首大声的回答着,声音贯彻整个营帐。 战不败望着眼前一排排浑身充满杀气的将士,微眯双目,“我手下的将士我最清楚,他们不是怕死之人,亦不是临阵脱逃之人,更不是孬种。” “是!是!是!吼吼吼呜——”营中的将士齐声呐喊,大吼了三个是,声音响亮如鼓。 等众人安静下来战不败才继续道:“今日本将军会随你们一起上阵奋战杀敌,血战到底!”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战不败浑身充满杀气犹如从地狱走出的修罗,那抹骨子里冒出的傲气飘进了每个将士的心底深处,令他们全身血液沸腾了起来,既害怕又兴奋着,害怕的是战不败与生俱来的霸气,兴奋的是有这样的人带着他们上战场死也值得! “是!是!是!吼吼吼呜——”将士们再次呐喊了起来,不过比起刚刚声音和杀气可是增了一倍之多。 陆清秋在一旁看得分明,低声叹息,心中万分感慨,大概战不败就是书中所说的天生王者吧,一言一行便能左右营中将士,激起他们的奋勇之心,此役赵祥必败无疑。 “李校尉听令。”战不败扬起手中执掌的三军虎符。 “属下在!”只见一名孔武有力的将士出列单膝跪在了战不败的面前。 “你带三百弓箭手与十架云梯,一万士兵前往北门守着,在那里等待着与青雨将军汇合,到时你们便服从雨将军的命令,火羽箭什么时候放出全凭他做主。”战不败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属下遵命!” “张校尉,听令。” “属下在!” “你带三百弓箭手与十架云梯,一万士兵前往西门守着,在那等待着与青石将军汇合,到时你们便服从青石将军的命令,火羽箭什么时候放出全凭他做主。”战不败一样吩咐着张校尉。 “是!属下遵命!”张校尉。 “战忠心听令!”战不败。 战忠心出列,恭敬跪在地上大声回道:“属下在!” “你且随我一起去东门挑战,调遣一千战车,一千弓箭手,八千铁骑,三万精兵。”战不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静睿智的吩咐着各方将士们待命,一身的肃杀之气直逼面堂。 “是!属下遵命!”战忠心微微抬头,声音坚定而有力。 战不败见时辰已到也不再废话,让将领们上前来取他早已命人备好的海碗烧酒,端起海碗战不败目光犀利的扫过众人,随后举酒以壮行色,“你们随我喝下这晚酒,大贤子民的安危,贤国的江山社稷就交给大家了!” 说完战不败仰头一口不歇的喝下了整碗烧酒一滴不剩,然后用力将海碗摔在地上,顿时碎片齐飞营中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 众将士见状红了眼睛,齐齐端起海碗,一气喝完,纷纷将海碗摔在了地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随后众将士便离开了战不败的营帐,前去调兵遣将,由于他们事先早有准备,所以战不败的吩咐他们两刻钟便能办到。 战不败负手立于营外,等待着将士们的集合,望了眼头顶明亮刺眼的月亮,勾唇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如若有人看到,定会不寒而栗。 “不败,让我随你一起去吧。”陆清秋身穿黑衣戎装,及腰的长发也被他高高束起,身上似乎透着凌然的杀意。 战不败不禁多看了两眼,陆清秋打扮的如此干净利落倒是没有了往日的文人书生气息,战不败想,若陆清秋从小习武大概也是个纵横一方的英雄。 陆清秋见战不败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微微一笑,“我怕上战场不方便,所以换了这身戎装。” 只是一瞬陆清秋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雅淡漠,哪里还有逼人的英气,战不败抚了抚陆清秋的侧脸,低声道:“你不会武功还是留在营中最为安全,你知道,我不想让你受伤。” 陆清秋当然理解战不败的意思,但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不是娇弱无骨的女子,“我知道你怕我受伤,可我也是贤国的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血洒沙场?就算我不会武功,但医术倒是懂些,我可以为那些受伤的将士们包扎伤口,减轻伤情,武的不行,照顾人我还是可以的,若说是在以前那自然不行,但是现在我身体好了太多,说不定力气比寻常男子还要大上一些,所以,子轩,让我去吧。” 战不败抿了抿唇,深邃的黑眸凝视了陆清秋半晌,最终道:“既然衣服都换了,那就随我去吧。” 陆清秋清俊的面容上顿时露出一抹让人看了便会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的笑容,倾身给了战不败一个紧紧的拥抱,“谢谢你,子轩,其实这也是我从小的愿望战场上刀剑无情你定要小心,不然我会担心。” 战不败听着陆清秋少有的情话,唇角忍不住上扬,如此足以,没有什么能让他比现在更痛快更安心的了,有自己心爱的人陪着自己征战沙场,此生无憾 范城。 “报——”一名士兵火烧屁股般的奔去了主帅大营,一路高喊着,但却无人敢上前阻拦,因为这般举动便是急报,有点眼力劲的都不会去截下,万一耽误了战事他们可吃罪不起。 此时赵祥正与李易、罗嗣等人商讨战事,一听外面急报,所有人都以为战不败又派将士来挑战了。 只见一名士兵奔进了营内,一把跪在了赵祥的面前,赵祥认得他,他是守门的哨兵长。 “不好了!将军,贤军前来围攻我军,东西北三门全被他们给堵上了!”士兵急忙说出了讯报。 “围攻?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李易听后皱眉连忙追问。 士兵喘了口气道:“范城已经被贤军包围,贤军的大将军战不败现在就在我们东门城下,扬言是来挑战赵将军的,他身后大约有几万人,而西门和北门则是驻扎了上万大军。” “哼!他战不败到底是忍不住来了,既然他带了那么多人来,我便让他有来无回!”罗嗣不削的说道。 赵祥听后脸色暗沉,但并未出声,半晌看向李易询问道:“军师,你觉得此刻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易捋了捋胡子,拧眉快速的思索着战略,“将军,属下以为将军不宜应战,只需与那战不败在城池上对话周旋即可,还有范城大门必不能开锁,以免中了战不败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只需在城墙之上摆满大炮、火羽箭、巨石,和来而不断的士兵。他们在下我们在上,他们在外我们在内,范城易守难攻,我到要看看战不败愿不愿意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来攻下一个小小的范城。” “好!就依军师的意思办!众将听令!”随后赵祥便吩咐着手下的将士们前去准备应战的事情。 范城东门。 “不败,这都耽搁小半个时辰了也不见赵祥的人影,万一他不迎战,那我们”战忠心见栖军这么久没有派人前来应战,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战不败坐于马上,仰头望着范城城池上随风飘荡的栖西国大旗,半晌转头看向战忠心,语气冰冷,“今夜不管他迎不迎战,这范城到了明日日出之时便属于我们贤国的城池。” 战忠心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答与不答有何区别? 一侧的陆清秋见状笑了笑,给战忠心解释道:“现在栖军应该正在准备应战我军,毕竟我们声势浩大,如若不问不理又岂能守住范城?他们定会有所行动,现在这个时辰,青风四人应该正在范城的房屋楼台撒着明粉,本来我计划的是两个时辰他们才能大致的撒出一条路线,使我军在射出火羽剪时一点即燃,可是李易却让栖军在街道各处与营帐前埋上火药,那么时间就快多了。” ☆、第三十章 陆清秋满身自信,话语中无不透着胜券在握,只听他继续道:“城中走水定然会惊扰到栖军,若他们慌不择路的躲避大火,那么栖军必定会忘记地下埋有火药,到时候”说到这陆清秋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战忠心已经懂了。 战忠心仰天长笑,“天佑我大贤呐,这李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此便休怪我们无情无义!哈哈!此战我军必胜!” 半个时辰后,赵祥身穿战甲带着李易与罗嗣众将登上了城墙高台。 战不败见他们上了城墙,冷冷一笑,高声道:“谁是赵祥?我战不败前来挑战!” 赵祥望着城下意气风发的战不败,眯了眯双眸,大声回道:“在下便是栖西国赵祥,你就是贤国的三军之首战不败?” 战不败嗤笑一声,“不错,怎么,赵将军不下来?我可是对赵将军倾慕已久,想要一睹将军风采,但是将军不下来战某看不清啊!” 战不败这番话明显是耻笑赵祥胆小如鼠缩头乌龟,敌军都挑名来挑战了,他还不下城池无动于衷。 赵祥冷哼了一声,“战将军,你的确是来给本将军下战书的,但是并非我赵祥不应,而是我也要向将军你下一封战书。” “你且说来。”战不败当然知晓赵祥的意思,可是他要装作不知道,因为他在拖延时间,拖延到青风四将得手。 “既然你都来了,我岂能让战将军完好无损的回去?不留下些什么东西,我们驻守范城的大军怕是要有意见了!”赵祥笑眯眯的说道,但是眸中却充满了杀意。 战不败抚了抚流云头顶的长毛,声音不疾不徐,“既然如此,那赵将军想从我这留下什么?” 赵祥哈哈一笑,厉声道:“我要你的身后的贤国大军,还有围困西门北门的将士,再加上战将军的项上头颅,如何啊?” 战不败抿唇,也不气恼,“赵将军好大的口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就在赵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战不败的身边突然出现一名策马奔来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对着战不败耳语了几句便退在了他的身后,赵祥眼皮一跳,心中忽然划过不安,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战不败仰视着赵祥,丝毫不弱气势,只见他似笑非笑道:“赵将军,战某忽然想给您打个赌。” 赵祥皱眉,“你说!” “将军信不信,一个时辰之后,我便能攻下你这范城?”战不败坐于马上,静静的望着赵祥。 赵祥听后竟然气笑了,“什么?一个时辰?哈哈!战不败你是在做梦吧?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一个时辰你怎么攻下范城!” 李易心中满是忧虑,战不败到底在想什么?两军交战战不败不可能在开玩笑,可是一个时辰功夫战不败又怎能做到,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战不败见赵祥答应了,便回头看了青风一眼,青风郑重点头,点燃了一枚烟火,只听‘嗖——碰!’的一声,几抹明亮且美丽的烟花亮了,整个范城城墙都因为烟花而照射出暗色的冷光。 就在所有烟花散落在地天空再次陷入黑暗之时,突然,黑夜再次陷入了明亮之中,范城的西门和北门瞬间射入了无数的火羽箭,落在了他们身后范城的城房屋之上,顿时火焰像是长了翅膀一般,此起彼伏的燃烧了起来,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火龙! 守护西门与北门的将士们全都看呆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当他们反应过来之时,范城已经燃烧了起来。 李易见侧面一阵火光,心中大惊,顿时奔下城池,就在此时,城内连续发出轰鸣与剧烈的爆炸声,李易望着大火猛的一拍大腿,气得眼泪在眶中打转,自作孽啊! 随后赵祥与众人也都下了城池,见面前火光冲天,期间还时不时发出爆炸声,惊呆了,“军师,怎么回事” 李易顿时跪在了赵祥的面前,恨恨道:“我们又中了战不败的奸计!他们每日派人前来挑战,暗中却偷挖密道,我本以为他们会偷袭我军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要火烧我们范城,苍天啊!栖安帝啊!我李易糊涂啊!竟然还在地下埋上火药!真是自作孽啊!”李易捶胸顿足。 赵祥顿时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一把捞起跪在地上的李易,厉声吩咐着身边的士兵,“现在你们与我上城,传命下去,还活着的士兵全部聚集东门与我赵祥奋战杀敌,能杀一个贤军士兵便是一个!就是死我们也不能辱没了栖军的英勇!”说着赵祥拔剑率先奔上了城池。 战不败见赵祥再次登上城池,冷然一笑,扬手发出了攻城的命令,“贤军听令!即刻攻城!” “吼!吼!吼!” 随后贤军便推着战车,拿着盾牌扛着云梯,带着刀剑,奔向了范城 此时范城的西门与北门则被栖军打开了,因为火势太大,他们再不出城便要被活活烧死了可当他们跑出城后,而将面对他们的唯有贤军的杀戮。 战不败没有食言,当第二日清晨的太阳缓缓升起时,范城攻陷了。 陆清秋满身鲜血,不断为受伤的士兵包扎着伤口,汗水打湿了他的脸颊,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着:“范城沦陷了!范城沦陷了!范城沦陷了!”期间还夹杂着胜利的号角声, 陆清秋缓缓站起身,直直的望着站在范城城上摇晃着贤国大旗的士兵,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范城终是被攻下了。 战不败登上范城城池,望着依然燃烧着的房屋楼阁,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战争便是如此,若想赢,唯有以命相抵。 “不败,你快回营包扎一下伤口歇息歇息,这里就交给我了。”战忠心其实也不比战不败好到哪去,凌乱的头发,满身污血,身上又有多处刀伤,可见战事惨烈。 “无碍,将士们都能撑下去,我这个将军怎可率先回营休息。”战不败无视自己肩上与腰上两寸深一尺长的伤口,语气淡然的回答着战忠心。 战忠心听后便没再说什么,这便是战不败难能可贵的地方,时刻都愿意与众兵同战同退。 “伤亡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统计出来?”战不败询问着战忠心。 战忠心捋了捋胡子,思索道:“大约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清点出大军的伤亡,而栖军全部葬身火海与我们的刀剑之下,至于幸存的,除非有些会水的度过了那宽约七丈的护城河,我想最多也不过百人吧。” “将军,这几人便是阵亡的赵祥李易、罗嗣等人。”几名士兵抬着几具尸体上了城墙。 战不败蹲下身,查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几人全部是战死的,只有李易是自刎而死,他们倒也不失为英雄。 “不败,他们几人的尸首你是准备挂于城墙之上还是埋于万坟山?”战忠心拧眉。 战不败敛眉,“过了护城河不就是漳州了吗?把他们送去那里吧。” 战忠心愣了愣,“这” 这番话被刚刚登上高台的陆清秋听到了,见战忠心不太赞同战不败的说法,便开口接过了话,“伯父,就依子轩的意思办吧,这样并非示弱栖国,一,他们虽然与我们是敌对,可守护的却是自己的国家,没有谁对谁错,赵祥等人明明有机会撤离逃跑,却并未这样做而是选择战死沙场,由此可见他们都是忠心护国的英雄。” “二,栖西国的子民如若听说我们攻下范城后,居然把将领们的尸首送回了栖国落叶归根,骂声就不会太激烈,毕竟率先起兵的是他们栖西国,我们这样做无不透露着大贤仁义,胸怀之广,到以后我们收复栖西国的时候,栖西子民便不会有太多抗拒和怨言。”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战忠心点点头,不错,清秋说得在理。 战不败望着面前衣衫褴褛的陆清秋,抿了抿唇,上前两步替陆清秋整理着已经乱成一团的长发,低声道:“有没有受伤?” 陆清秋拿下战不败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刚问完,陆清秋便眼尖的看到了战不败身上的刀伤,顿时变了脸色,急声道:“怎么会伤得这么深,你身上穿的不是刀枪不入的战甲吗!怎么会被刺穿?” 战不败低头看着正在仔细为他查看伤口的陆清秋,深邃的双眸中满是温情,“不碍事,一点小伤。” 陆清秋压下眼中的水润,瞪了战不败一眼,声音中满是心疼,“你在这别动,我下去拿伤药。” 说着陆清秋便头也不回的奔下了城池,其实战不败身上有着很多战事留下的伤疤,可是当他亲眼见到那狰狞露着鲜肉留着血的伤口时,他的心便忍不住的跟着疼,叹了口气,陆清秋加快脚步,战不败这颗幼苗已经深深的埋在了他的心底生根发芽,若想拔出,除非把他的心也挖出来 ☆、第三十一章 战不败望着城下陆清秋奔驰的身影,不禁扬起笑容,他还从未见陆清秋跑得这么快过,看来他的身体是真的好了,想起以前陆清秋那副苍白无力的模样战不败就忍不住的皱眉,还是现在好,吃胖了有力气人也好看许多,还能陪伴着他一起上战场。 其实战不败早已暗中派人跟随在陆清秋的身边贴身保护,不然在这刀剑无眼的战场上,陆清秋怎会一丝伤痕都不见? 战忠心在旁边瞧得分明,摇头失笑,这陆清秋真乃一福星! 栖西国鄢都。 摄政王萧憂将手中的奏章一把拍在桌案上,满脸不可置信,声音中满是怒火,“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本来站在那里禀报的赵礼见状,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深吸了口气道:“大人,范城被贤军攻陷了,十万大军仅剩百人” 萧憂闭了闭眼,脸色阴沉,“赵祥罗嗣呢?还有李易?他们人怎么样?” 赵礼张了张口有些犹豫,最终开口道:“急报说全都战死了。” “好你个战不败!前前后后杀了我三十万大军,真有种!”萧憂气急,拍案而起,上一次之所以没有恼怒,是因为他把怒意全都压在了心底,可是这次便是再也压不住了,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啊! 赵礼急忙劝慰道:“大人息怒!此战是那贤军太过狡诈,再加上他们的军师陆清秋设计火烧范城,所以才致使我们驻守范城的将士们全军覆没” 萧憂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胳膊肘着椅柄用手拄着额头,满脸烦躁,“你下去吧,让我一人静静。” 赵礼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什么,躬身退出了大殿,低头准备将殿门关上。 就在这时只听萧憂吩咐道:“去把丞相请来。” 赵礼听见后连忙应声,关了殿门便火急火燎的出了宫,前去亲请丞相——尤楮。 尤楮得到旨意后就急忙随着赵礼来到了宫中,面见萧憂。 “臣尤楮拜见大人。”尤楮没有行跪拜大礼,但却表露出极致的尊敬,那腰都快弯到地上了。 “免礼,刚刚范城急报想必赵礼已经告诉尤大人了吧。”萧憂把玩着手中的青色玉珠,面上阴晴不定。 尤楮微微一笑,“不错,赵公公已经告诉老臣了,贤国的战不败与陆清秋的确厉害。” 萧憂见尤楮面上带着笑意,声音低沉,“看来尤大人是想出对策了?” 尤楮轻轻摇了摇头,叹道:“要论政事,我尤楮倒是能出谋划策,可要论军事那就逊色太多,毕竟老臣并未潜心修习过这些,虽说比别人好上几分,但是要想与战不败手下的陆清秋比计谋那就差太多远了。” “陆清秋是战不败的军师亦是他娶的男妻,传闻其容颜俊美仿如天神下凡,而且弹得一手好琴,就连我们天香公主的舞竟也及不上他的曲,可见此人多艺。自他随着战不败来到军营后,先是破了李易的玄门阵,再者识破饶恬将军暗夜偷袭,而后便是这火烧范城,其心机谋略高深莫测,的确是贤军攻打我军的一大隐患,可是放眼放去整个鄢都无人能与之匹敌,但是眼下有一人却是可以。”陆清秋在贤军的所作所为早已被栖国内探打听清楚,传进了朝堂众人之耳,所以尤楮才会如此一说。 萧憂微眯双目,将手放于桌案上轻轻敲击着,“你说的那人是谁?” “楚临煌。”尤楮沉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霎时间大殿之内陷入一阵沉寂之中,良久萧憂锐利的目光定在尤楮身上,脸上满是阴冷,“楚临煌?尤大人,你应该知道楚临煌的狼子野心,他巴不得我这个摄政王早点去死,又怎会帮我?而且让他重新掌权岂不是放虎归山?”说到最后萧憂的口气中满是冰冷。 尤楮负手而立,开口继续说服着萧憂,“大人,楚临煌乃是当今圣上的兄长,其师承先帝手下的甲恙,兵书兵法武功谋略样样精通,如若命他去与战不败争锋相斗,说不定我们失去的令城和范城反而会被他收回,更有可能攻下贤军的边城。再说,他是皇嗣,先帝亲封的煌王,有他前去军营定会增加我军志气扬我军威风,所以还请大人三思。” 萧憂敛下眼,皱眉思索了片刻,最终道:“罢了,你代我去请煌王出山,让他即刻前往漳州。” 尤楮暗自松了口气,即刻低头恭敬道:“大人英明,不过既然将煌王调遣漳州作战,还请大人在煌王临行前代圣上下道旨意,免得煌王到达军中后被人为难。” 萧憂再次闭了闭眼,想了会沉声道:“好吧,就依丞相的意思,毕竟楚临煌也是皇室血脉,断不会做出投奔他国卖国求荣的事情。” “是,臣这就去煌王那传旨。”说罢尤楮便行礼退出了大殿,向着皇陵的方向奔去。 赵礼见尤楮离开了,迟疑了半晌才对着萧憂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大人,煌王可是与圣上争过皇位的皇子,就这么让他重新掌权,是不是有些不妥” 萧憂冷冷一笑,“这我自然知道,但是战不败身边的陆清秋太难办了,李易已算我国拥有大智谋的人才,但仅仅三战便已战死,可见陆清秋的能耐,尤楮说得对,如今唯有楚临煌这么一个人选。” 说到这萧憂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群芳争艳的御花园继续道:“当年若不是我与尤楮联手,恐怕这个皇位便是楚临煌的了,还好甲恙病死,辅佐父皇的钟李子失踪,真是上天注定,这皇位本就不该属于他,所以楚临煌也别再痴心妄想的想要得到这个皇位。” 赵礼点头,嗤笑道:“那是自然,他楚临煌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染指那么尊贵的地位,真是不自量力。” 萧憂冷哼,“他如今想要的只有那把龙椅,若楚临煌真的投奔贤国,那么他又能得到什么,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军中执掌大权有朝一日能与我抗衡,所以我确信,他绝对不会投靠贤国,我何不坐山观虎斗,尽享那鱼翁之利。” 赵祥点点头,夸赞道:“大人英明,煌王是永远翻不出大人的手掌心。” 皇陵。 楚临煌一身红衣,手持云霄剑在一片空地上练习剑术,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但是懂武之人却是知晓,那每一剑中都深藏着破晓的铮咛与凌冽的杀气。 他的容颜十分俊美,一双桃花眼,高鼻,薄唇,笑起来十分明艳动人,勾人心魂,不知者见到他还以为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 半个时辰后,楚临煌才停手将云霄剑插进了剑鞘之中,火红的长袖在空中划出一抹美丽的弧度。 撇了眼一旁杵在那的尤楮,楚临煌噗嗤笑出声,拿出锦帕动作轻柔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中满是讽刺,“哟,今个什么风把尤大人您给吹来了?我这穷壤之地也没什么好茶孝敬您,所以,您请回吧。”其实他早就看到尤楮了,不过是懒得搭理他。 尤楮站起身走到楚临煌的身旁,弯腰跪在地上给楚临煌行了一个大礼,“臣尤楮拜见煌王,煌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临煌见状脸上露出一抹不屑,蹲下身抬手挑起尤楮的脸,直视着他略微浑浊的双眸,突然露出一抹勾人心魂的笑容,声音十分好听,但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大人居然还记得本王,皇陵好些年没有来客了滚回去,别脏了本王这里。” 说罢楚临煌站起身拍了拍手,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的茅屋走去。 “煌王!请留步!当年是老臣错了,老臣糊涂啊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尤楮直直的跪在那里,目视着楚临煌的背影大声喊道。 楚临煌的脚步顿了顿,但却没有停下,留给尤楮的依然是那抹火红的背影。 “煌王!现在唯有你才能救我栖西国子民!您可知当今圣上如今的处境!他被摄政王萧憂囚禁了起来而且施以暴行,做出了人神共愤毫无天理的恶事!而且他发兵贤国,如今连败三战已经失了两城,我栖西国损失近有三十万大将!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您停下脚步吗!”尤楮老泪纵横的说着这番话,当年是他错了,瞎了眼才会帮助萧憂扶持楚临安上位。 煌王此刻终于停下了脚步,良久转身看着远处跪在地上的尤楮,忽然身影一闪楚临煌便到了尤楮的面前,攥起尤楮胸前的衣物把他拎了起来,脸上是滔天的怒意,只听楚临煌寒声道:“你说什么?小安被萧憂囚禁了起来?他可是一国之君,萧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由于楚临煌被楚临安关在了皇陵之中命人严加把守,因此这几年楚临煌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包括栖西国与贤国的战事。 尤楮眼睛湿润,叹息道:“老臣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只是萧憂禁言不让他人告与王爷,如若今日不是老臣告诉您,恐怕王爷就算出去也只知与贤国的战事,不知圣上的处境。” 楚临煌松开手压下心中的怒火,艳丽的面容上满是冰寒之气,“你随本王进屋,详细与本王说明现在栖西国与其他两国的形势。” “好。”尤楮连连点头,只要楚临煌愿意听,那么栖西国的子民便有救了! ☆、第三十二章 半个时辰后。 尤楮跪坐在榻上,抹了把老泪低声道:“这些便是这几年间发生的事情。” 楚临煌闭上了眼睛,心绪缓缓平静下来,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恨却以燎原之势燃烧了楚临煌的整个内心。 “我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楚临煌睁开眼露出一抹妖艳的笑容,看得尤楮不寒而栗,楚临煌的笑是魅惑倾城的,同时又是冷血无情的,楚临煌有多狠没有人比尤楮更清楚,这也是当年他阻止楚临煌上位的原因,但是现在这种狠则是栖西国更需要的,心不狠而无事可成。 尤楮低下眼帘,俯首闭上眼睛,“煌王,栖西国子民的安危便交给您了。” 楚临煌撇了尤楮一眼,微微勾唇,但眸中却是无尽的寒意,“只要是萧憂想要的,那本王便要毁了它,让他什么都得不到,这些年本王太安静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本王的存在,呵呵,萧憂打的什么心思本王最清楚,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哼,做梦去吧。” 其实以楚临煌的武功想要离开太容易了,但是他累了不想再去闯荡江湖,又觉得守着先帝的皇陵也不错,与晨曦朝阳为伴以练剑饮酒为乐,因此才留下来直到现在。 随后楚临煌下了榻走到里屋的桌案旁边,拿出纸张在上面写了一行行小字,随手拾起一旁的锦囊将纸塞进了囊中,回到榻边交与尤楮。 “战不败下一站是漳州,萧憂放本王出来本王总要给他些诚意,本王暂且留在皇陵,你把这个锦囊交与萧憂让他传给漳州太守,此战必胜,等漳州大胜后本王再出去,这样也好博取萧憂的信任。” 尤楮接过锦囊,郑重的点头,“是。” 范城。 陆清秋蹲下身认真的为战不败肩上和腰上的伤口换药,换好药后便将伤口一圈一圈缠绕了起来。 “还好现在是春末夏初,若是在冬日里,你身上的伤口定不会好得这么快。”陆清秋站起身为战不败穿上衣物,每个动作中都透着小心翼翼,生怕扯到战不败肩上和腰上的伤口。 战不败顺着陆清秋力道穿好衣物,站起身揉了揉陆清秋的额头,“你日日悉心照顾我,不让吃这不让拿那的,再不好些你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陆清秋听后懒得搭理战不败,转身走出了营帐。 战不败并未跟上去,因为他知晓陆清秋并不是离开了,而是去给他端今日的午膳,这几日陆清秋不顾战不败的反对,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穿衣,换药,吃饭,洗浴,没有一样落下的,想到这些战不败的那双冰眸便是春暖花开满含笑意。 不一会陆清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营帐内,他手中果真多了许些吃食。 “子轩,用膳了。”陆清秋招呼着站在一旁的战不败,随后便将盛有午膳的托盘放在了西面的桌案上。 战不败闻声便坐在了桌旁,用锦布擦擦手拿起馒头吃了起来,吃着还不忘给陆清秋夹菜。 陆清秋吃了口战不败夹的菜,拧眉,“不要管我,你多吃些。” 战不败抬眸看向陆清秋,语气中满是无所谓,“不过这么点小伤,搁你心里记到了现在,无碍,你看你这几天为了照顾我都瘦了一圈,多吃的人应该是你。”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温情的话语,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忽然想起刚认识你时的场景,那时你很少说话,整日板着脸也不笑,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是阴沉沉的,你说现在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啰啰嗦嗦婆婆妈妈了呢?” 战不败弯了弯唇角,深邃的黑眸直视着陆清秋,眼中哪里还有骇人的冰寒,满满的全是暖阳,“因为是你。” 陆清秋轻咳了一声,压下忍不住想要翘起的嘴角,瞪了战不败一眼,“吃饭。” 战不败听话的拿起筷子乖乖吃饭,如今陆清秋在他面前不再显得淡漠,对任何事都不放于心上的模样,他那副温文儒雅时刻与人拉开距离的面具也不再在自己面前表露,其实变的人不止是他自己,陆清秋亦是如此 “不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清秋放下碗筷向着营帐外望去,不用看也知道是战忠心来了,除了他营中还有谁敢这么叫战不败,果然下一刻战忠心的身影便出现在战不败与陆清秋的眼中。 “什么事。”战不败收去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问着战忠心,他一向只会在陆清秋面前展露笑颜,对于他人?依旧是那副冷冰冰淡漠无情的模样。 战忠心见战不败穿着锦衣,连忙急声道:“不败快把衣服换了!宫内传旨的曹公公来了,说是当今圣上封你为护国大将军赐龙头符,掌管贤国所有兵马,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可马虎不得啊!”战忠心比战不败还要激动,实在是这个恩赐真是非常光宗耀祖啊! 战不败听后面上并无任何表情,眸中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哎——不败你倒是听到没有?”战忠心见战不败这副样子,不禁又替他着急了起来。 战不败抬眸,点点头声音平淡,“嗯,听到了,你出去让曹公公在外面等会,换上战甲后我便出去领旨。” 战忠心连连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嘱咐战不败快一点,然后出去与外面的曹公公交谈去了。 陆清秋起身将挂在木架上的战甲费力的抱到床边,转头对着战不败轻笑道:“快点过来,我为你换上盔甲。” 战不败抬脚来到了陆清秋身边,配合着陆清秋的力道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换上了战甲。 “重不重?有没有压到伤口?”陆清秋皱眉询问着已经穿好战甲的战不败,生怕战甲太重而压到战不败的伤口。 战不败摇头,抬手为陆清秋理了理衣物,“没有,你随我一起接旨。” 陆清秋直视着战不败墨色的黑眸,笑着点了点头,“好。” 随后战不败便拉着陆清秋的手一起出了营帐。 曹公公一看见战不败和陆清秋,便急忙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奴才拜见护国大将军!拜见月陵王!” 战不败点头,语气不算冷漠也不算热情,“公公请起。” 曹公公站起身,满脸笑意,“恭喜将军,今日奴才是来传旨的,将军,请接旨吧。”他曹咛对谁如此这么恭敬有礼过?除了当今圣上便是面前的这位了,实在是战不败位高权重,贤国帝王他都能教导,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奴才,就连战功都是如此显赫,他曹咛可没瞎了眼心里明镜似得精明着呢,如今得罪谁他都不能得罪战不败。 战不败听后并未说什么,曲膝利落的跪在地上,低声道:“臣战不败接旨。” 陆清秋与战忠心也随着战不败跪在了他的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战不败不负朕所托,与栖西国开战连胜两仗,朕喜之乐之叹之,喜大贤得将军犹如猛虎添飞翼,乐将军之威武增我军之气势,叹有将军在栖西国不取何待!遂朕赐你龙头符,封为贤国护国大将军,统领大贤所有兵马与朕一同守护这半壁江山,钦此!”圣旨是段子炎半个月前写的,当时战不败还未攻下范城,因此圣旨说是连胜两仗。 曹公公高声念完后,便将圣旨与龙头符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战不败的手中,感受着战不败浑身压人的气息,曹公公咽了咽吐沫,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将军,这是圣旨与龙头符,您拿好喽!” 战不败接过圣旨与龙头符,语气掷地有声,“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战不败便起身站了起来,将圣旨和龙头符随意递给战忠心,随后便将视线转在了曹咛的身上,“曹公公千里迢迢赶到边关真是辛苦了,路上吃了不少尘土吧。” 曹公公连连摇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不辛苦不辛苦!为护国将军传旨那是奴才的福气,奴才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觉得辛苦,将军打仗才是真的辛苦了!这次可是丞相与御史大人携带着众臣为将军请功呐,可见将军战功赫赫忠肝义胆,深得人心啊!” 战不败冷冷得撇了眼曹咛,他一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太监,能与曹咛说上这么一句话已是极限,这还是看在段子炎的面子上,不然战不败一个字都懒得说。 陆清秋一看战不败的脸色,便知晓战不败心中所想,接下来为了避免曹咛尴尬,便上前一步对着曹咛露出一抹浅笑,“公公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没怎么好好吃过,此刻清秋便去给公公准备一顶营帐,里面供上热水和吃食让公公好生歇息歇息。” ☆、第三十三章 “哎呦诶!奴才岂敢劳烦月陵王,真是折煞奴才了!”陆清秋什么身份他可是清楚的很,战不败对他好着呢,如果自己不分轻重应承了下来,那么可就真的是得罪了战不败 战不败撇了他一眼,心中对他也不再那么反感,曹咛倒是知道分寸。 战忠心上前笑着解围:“清秋,这事就不麻烦你了,说起来我与曹公公是旧识,不如让公公住在我的营帐内,我也好好招待招待公公。” 曹公公见战忠心开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连点头,但嘴上却客气道:“什么招待不招待,咱就一奴才,还怕打扰了将军清净呢。” “不碍事,反正好久也没人陪我喝几杯了,若公公不嫌弃,那就随战某一起过去吧。”战忠心满面笑意。 “既然战将军都这么说了,奴才岂敢不从。”随后笑着对战不败与陆清秋行了一礼,“那奴才就不打扰护国将军和王爷了,奴才告退。” 随后曹咛便随着战忠心离开了。 战不败看着曹咛远去的身影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李德南那个老狐狸怎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让我登上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也不知他又在算计什么。” 陆清秋抬眸与战不败对视着,半晌悠然道:“福中有祸祸中有福,朝廷中的事我们现在最好还是静观其变为好,等收复了栖西国再与李德南算账也不迟,该发生的终是会发生。” 战不败听后也不再多想,握住陆清秋的手低声道:“刚刚你还未吃好,再去吃些?” “好,说来清秋也要为护国大将军庆祝一番。”陆清秋故意调侃着战不败。 战不败一把抱起陆清秋,眸中满是笑意,“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本将军庆祝。” 陆清秋窝在战不败的怀中也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急声道:“你身上有伤快放我下来!” “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 “你还让不让我——唔” “再亲一口。” “唔——战不败你个混蛋!” “驾!” 哒哒的马蹄声在山谷中不断回响着,战不败搂着陆清秋驾着流云飞速疾驰着。 “还有多久?”陆清秋望了眼头顶刺眼的太阳。 “快到了。”战不败抬起衣袖为陆清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陆清秋笑着蹭了蹭,“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青城是否真的如此繁华。”他与战不败初来军营时,为了抄近道所以饶过了青城并未进城瞧过,因为并不了解青城。 战不败笑了笑,“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有了陆清秋什么不可能的都变成可能了。 由于贤军连打了三仗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而且伤亡不小,所以按照军医给的日子全军整修五十天,让将士们安心静气的养伤,这样才能在攻打漳州时做好充沛的准备,反正粮草辎重源源不断的从贤国各地运来,因此战不败一点也不担心粮草之类后备储蓄的事情,况且令城与范城储备的本就有许多上好的兵器与粮草。 战不败生怕在营中闷着陆清秋,伤好以后便执意要带着陆清秋来青城走走散散心,陆清秋见状也就顺着战不败来到青城四处看看。 “你看,那便是边关这里最为繁华的青城。”战不败指着远方的一座城池,低声对着陆清秋说道。 望着城门口那来往不断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的人群,陆清秋点了点头,不错,距离战场如此之近,城中之民却往来不断,青城的确繁华。 到了城门前,战不败与陆清秋下了马,携手走进了青城。 “为何这里名为青城?有何出处?”陆清秋走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的摆设询问着战不败。 战不败抿唇,“这城池原叫弈城,后来才改名为青城,其实是为了纪念三黄五帝中的青帝,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青帝化作凡人来到人间游历,他见弈城中百花齐放,便住了下来,可谁知第二日青城便来了一种名为厥的妖怪,青帝见状便化羽成仙杀死了妖怪,霎时间青城的天空中扬起了花海绚丽无比,而那些被妖怪杀死的人们嗅到花瓣的芳香后也全都活了过来,因此弈城便成了青城。” 陆清秋眉眼间满是笑意,“什么时候你也对这些传说上心了?” “因为战家宗庙不供黄帝玉帝观音,只供青帝。”战不败扬眉说出了战家宗庙的秘密,语气平淡的好似在说什么寻常之事。 “为何?” 陆清秋听后觉得奇怪,不禁开口问了出来,因为贤国的子民只供奉佛祖、观音、黄帝、玉帝、至于其他的财神,土地之类的很少有人供奉,而朝中大臣的宗庙大多数供奉的都是黄帝、玉帝和观音,供奉青帝陆清秋还是第一次听说,况且供奉者还是历代战功赫赫杀戮无敌的战家。 如若是别人问这个问题战不败恐怕是连看他一眼都不会,可偏偏问这事的人是陆清秋,所以战不败便认真的回答着陆清秋,“儿时父亲曾对我说过,青帝在很多年前帮助过战家祖宗,所以我们不敬天神只敬青帝。” “青帝——居东方,摄青龙,为春之神及百花之神,而传说道教尊其为神又称太昊,乃五帝之首,主万物发生,位属东方,故祀泰山。”这些全是陆清秋在书中看到的,所以顺着便念了出来。 战不败怕陆清秋被街上的人群碰到,拉着他向着自己靠了靠,淡笑道:“你若对青帝感兴趣,等会吃了午膳我便带你去青城里的青帝宫看看,说来也巧,今日乃是拜祭青帝的花朝节,晚上十分热闹,到时你一看便知。” 陆清秋浅浅一笑,“如此甚好,那我们快去酒楼吧,说来你为了赶路不愿耽搁停下,连早膳也未吃。” “你不也一样?”战不败深邃的黑眸中满是暖色。 陆清秋忽然想到什么,拉住战不败的衣袖,目光中满是审视,“子轩,你是不是知道今日是花朝节?故意把我带来的?说,有什么企图。” 战不败见陆清秋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面上满是笑意,他很少见陆清秋有这样生动的表情,“嗯,不错,不过是为了你。” 陆清秋听后松开战不败的衣袖,轻皱眉头,“为了我?” 战不败伸手握紧陆清秋的右手,“据说在花朝节许愿若是能被青帝听到,便会愿望成真。” 陆清秋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堂堂护国大将军居然也信这些女子才会相信的传说,若是传出去,还真没人信。” 战不败转头直视着陆清秋的双眸,轻声道:“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只是我,他们的言论与我何干?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陆清秋扬起一抹透着暖意的笑容,“当日清秋也说过,不为人言所动,不为人言所误,真乃天人。” 随后陆清秋一抬眼便看到了前方建造宏伟的酒楼,紧了紧握着战不败的手道:“我们去那里用膳吧。” “嗯。”战不败。 花朝酒楼。 店小二脸上堆满笑容的向着战不败与陆清秋迎去,语气中满是讨好之意,“两位爷快快进来,一楼与二楼都有座位,您是准备在哪用膳?” 战不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店小二不禁被那道带着冰刀的眼神定住了,抖了抖身子,心中忽然荡起一股股寒意。 陆清秋见状,拉了拉战不败的衣袖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店小二温和道:“二楼吧,有靠窗的位置吗?” 店小二看着陆清秋俊美的容颜,听着那温润有礼的声音,顷刻间仿佛如沐春风,这两人真是一寒一暖,一静一动,莫名的,店小二觉得他们站在一起真是十分般配,可这是两个男子店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是他想多了吧。 “有有有!两位爷请随小的来。” 店小二刻意拉开了与战不败和陆清秋的距离,实在是战不败那一身冷寒之气吓到店小二了。两人相貌堂堂,气势不凡,衣着精致,一瞧便知道不是富家少爷便是官家子弟,他又岂敢得罪,所以还是做好本分为好。 陆清秋坐在战不败的对面,将店小二刚刚送上来的碧芹给战不败倒满茶盏,声音清浅,“碧芹虽然比不了将军府上的银山真尖,可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山茶,即使略微粗糙,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战不败听后,拿起茶盏,凑到嘴边抿了口,忽然倾身对上了陆清秋的薄唇,将茶水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陆清秋惊得睁大双眼,伸手想要推开战不败时,战不败已然退开了身,陆清秋连忙向厅内看去,发现二楼所有用膳的客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他们,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由于他们相貌太过出众气势太过强大,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所以在陆清秋与战不败进入二楼后,众人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受到他们吸引,心底都在暗自揣测战不败与陆清秋的身份,当众人看到战不败为陆清秋渡茶的那一幕,心底居然没有泛起恶心,竟然还觉得理当如此。 瞪了战不败一眼,陆清秋小声斥责着战不败,“子轩,你太放肆了。” 战不败勾唇,有人不好意思了,抬眸看向大厅内正在望着他们发呆的众人,霸气十足的冷哼一声,再加上那道如冰冷锐利如剑的目光,众人齐齐吸了口气,果断移开视线不再敢看向他们,战不败这才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清秋失笑,本想生气,可是看他这副模样却怎么也气不起来,真是太孩子气了,即使心中不气,陆清秋却还是绷着脸假装生气不再搭理战不败,因为他生怕战不败会做出更加不合规矩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青城,不是营中由着战不败胡闹惯了。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7节 战不败的眸中满是笑意,端起茶盏饮了几口,赶了这么久的路还真是有些渴,他知晓陆清秋并未生气,刚刚只不过是想做就做了,没有原因,战不败一向便是如此。 “呦呦呦,这是哪来的小少爷,这么俊俏啧啧啧!”一道黏糊糊让人听着感到不适的声音在二楼大厅响起。 众人齐齐看向楼梯口,只见一名长相英俊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那,一眨不眨的望着战不败与陆清秋的位置,眼中的挑逗垂涎之意让人心中泛起阵阵恶心,众人不禁暗自唾弃,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相貌。 陆清秋目不斜视,摆弄着手中的茶盏,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战不败撇了男子一眼,目露寒光。 安抚般的拍了拍战不败的手背,陆清秋低声道:“有些事情不必太过计较,免得扰了兴致,再说,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招惹是非为好。”这样说并不是陆清秋怕事,而是觉得不值得,与这样的人说上一句话他都认为是浪费口舌。 战不败垂眸,算是答应了陆清秋。 男子见陆清秋仿佛没有听到般,兀自在那说笑,心下也不气恼,青城中难得有人敢如此无视他,这反倒让男子心中生出兴趣。 上前两步男子走到了战不败与陆清秋的身旁,拱手弯腰,一副翩翩有礼的模样,“在下张世曜,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坐在二楼吃食的众人见状不禁开始为战不败与陆清秋着急起来,别人不知道他们这青城本地人可是知晓的太清楚了,这名男子乃是青城新任太守的之子,自他们来到青城后城中便是风波不断,每天被他们父子俩闹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城中子民苦不堪言,谁人不知张侃贪婪,其子张世曜喜爱美男,可如今这手都伸到大街上了,众人扼腕叹息,但愿这两位男子不要出意外的好。 陆清秋一向是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所以心中再是不悦,也会把基本的礼节做到位,站起身陆清秋对着张世曜微微一笑,“公子有礼,在下陆清。” 张世曜连连点头眼中彩光大放,这声音真是极品,他还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如果要是在床第之间想想张世曜的心尖都是颤的。 众人摇头皆是叹了口气,张世曜这般人模狗样显然是看中那人了,不过也不怪张世曜轻浮,那两人的相貌的确是人中龙凤玉树临风,但愿张世曜不要强取豪夺,否则岂不毁了这对壁人? 战不败见状眸中寒气逼人,抬眸看向张世曜,微眯双目。 张世曜忽然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寒潭之中,仿佛有万支冰刀在朝他心上扎去,蚀骨寒心。 此刻张世曜才真正开始打量着战不败,刚一上来他的目光便黏在陆清秋的身上,所以直接忽略了一旁战不败的存在,并没有太在意,可是现在看来,这人的容貌竟然也是英俊无双,可是太冷了,冷得他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浑身长满了冰锥。 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气,张世曜发觉后暗骂自己胆小,怕什么,他爹可是青城太守,天高皇帝远,总不能在这边壤之地还能碰到比他爹还大的官?一看两人的相貌便知不过三十左右,肯定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这样一想张世曜又挺直了腰板,再次恢复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纨绔公子哥的形象。 “吆,这还坐着一位呐,陆公子,这位是?”张世曜打定主意要把陆清秋弄到手,所以不怕死的开口询问着。 陆清秋皱了皱眉,墨色的眸中闪过厌恶,他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没有分寸不知进退的富家少爷,随后陆清秋不再恪守礼节,收起笑容,声音比刚刚沉了许多,“这位是陆某的夫君,陆轩。” 他这样说也是想要张世曜知难而退,别再招惹他们,至于战不败这个名字陆清秋可不能说出来,他还想安安静静的与战不败同游青帝宫,若是被青城子民知晓战不败在此,那他们可就别想清净了。 战不败听着陆清秋淡然的话语,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意,以陆清秋傲然的性格竟然能在人群中公开坦然两人的关系,着实不容易。 “夫君?哈哈哈!”张世曜大笑三声,满脸风流劲,“我张世曜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我们啊都是同样的人!” 就在三人气氛上升到一定诡异程度的时候,店小二端着托盘大声吆喝道:“两位爷你们的菜来喽!”说着脚步匆忙的走到了陆清秋与战不败所坐的桌子旁边。 将饭菜一一放下,店小二对着陆清秋和战不败侧身小声提醒道:“两位爷忍忍吧,最好不要招惹此人,他是青城新任太守张侃的独子,用完膳你们便速速离去,免得吃亏。” 陆清秋听着店小二善意的提醒,微微一笑,“陆某在此谢过。” 本来他并不想招惹是非,可听到店小二如此说,那这事他们还非管不可了,毕竟关系到贤国官员的作风问题,战不败身为护国大将军又岂能坐视不理。 店小二说完后便赶紧撤下了,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就是想斗又能斗的过吗? 战不败眸中暗沉,今日还真让他碰到了拿权势压人的朝廷命官,如若不是凑巧碰到,他还不知这个张侃会惹出多少祸事。 由于店小二说话的声音极小,所以张世曜并未听到,见店小二离去便继续着刚刚的话题,“陆公子可有时间?不如随本公子去自家府上坐坐如何?”说着手便伸出去想要挑起陆清秋的下巴。 战不败的黑眸中寒光一闪,看向张世曜的目光犹如在看死人一般,伸手拿起筷子,众人也不见他的动作,只听一声惨叫,张世曜的手掌中赫然扎入一支筷子,掌心顿时鲜血淋淋。 陆清秋看都没看旁边惨叫兮兮的张世曜一眼,端起茶盏看向窗外的车马人群,悠闲的品了口,眸中波澜不惊,张世曜如此下场完全是他自找的。 战不败皱了皱眉,动手收拾张世曜他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但他为了和陆清秋平静的过完花朝节,所以并未带上暗卫,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动手了,如若面前不是筷子是把刀,那么张世曜的手会更惨。 楼下张世曜带来的侍卫听到他的惨叫声后,便急忙跑了上来,看到张世曜躺在地上痛苦的捂着不断冒着鲜血的右手,脸都白了,如若此事被张太守得知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急忙扶起张世曜,其中一个侍卫语气急切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张世曜见他们来了,依靠着他们的力气站起身,颤抖着左手指向战不败与陆清秋眼中满是阴毒,只听他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两个刁民给我拿下!竟然伤了本公子,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张世曜疼的牙根打颤,说话时语气都有些发抖。 侍卫们听后即刻拔出腰间佩戴的利剑,剑锋直指陆清秋与战不败。 二楼的众人早已看傻了眼,不过顷刻间的事,却让他们瞪大了黑眼珠子惊讶连连,心底是又痛快又担心,痛快的是终于有人收拾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官家子弟,担心的是,多么般配的一对玉人,看来今日要命丧在青城张府了。其实他们理应迅速离开酒楼以免染上是非之祸,可是莫名的他们都有些迈不开脚,不禁都想看看此事到最后是如何解决。 ☆、第三十五章 战不败撇了这几名侍卫一眼,并未像厅内众人想象的那样,大打出手以死相拼,只见他将刚刚店小二送上来盛酒的玉杯放于手中,缓缓收紧掌心,脸上毫无表情,当他再次松开手指时,桌上掉落的不是玉杯,而是被碾碎的玉粉。 拍了拍手,战不败看向几人,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并未开口说话,一身寒气压人心魄。 这几名侍卫看得腿都软了,就这力道,掐死他们岂不是像掐死一只蚂蚁般那么容易?不禁纷纷转头看向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张世曜。 张世曜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今日碰上高人了,既然硬碰硬不行他就只能去搬救兵,也就是他爹张侃,向后退了两步,张世曜强装镇定,“你你你有种给我等着!等会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一直未曾开口的陆清秋听到张世曜这样说,抿唇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语气温润的回答着张世曜,但眼中却唯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好啊,你且喊人过来,我们奉陪到底。” 张世曜阴沉着脸,紧紧攥着右手的脉门,转身向着楼下奔去。 待他离去后,二楼吃酒的平民百姓急忙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两位公子快快离去吧,那张世曜乃是太守张侃的独子,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放过你们,趁张侃还未带兵前来,赶紧离开青城吧!” “对对!张侃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儿子又是他的掌中之宝,宠爱得很,你伤了他儿子一只手,他定然会十倍奉还!” “这位公子看起来武功不错,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厉害也压不过人多啊!快快离去吧!” “是啊是啊” “” “” 陆清秋听着众人的善意,心中感慨,青城子民如此古道热肠真是民风淳朴乐于助人,心底顿时升起几丝敬佩之意,就连战不败如此冷漠的人听后也为之动容,看来青城的确是座好城,就是进了些不该进来的脏东西。 “陆某在此谢过大家劝言,我们不会有事的,还请大家不要为我们担心,相见既是缘,今日大家的酒钱由我来付。” 陆清秋刚说完,店小二便配合的从楼下跑了上来,他见张世曜带着伤怒火冲天的离去,便急忙奔上了二楼,刚上楼就听到陆清秋这么一说。 “公子,小的和大家想法一样,您还是速速离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店小二的声音有些急促。 陆清秋笑了笑,低眉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递到店小二的手中,声音轻缓,“这些银子除去二楼客人们的酒钱,剩下的你便收起来吧,也算是谢小哥刚刚的提醒之意。” 店小二连连推托,可见陆清秋态度坚决,便收下了这袋银子,其实他家老母近日惹上风寒正愁着无钱医治,这些银子犹如雪中送炭,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小的谢过公子!愿两位公子洪福齐天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劫,今日掌柜不在酒楼下面还有客人要招待,小的就先下去了,两位公子有事便喊小的上来。” 说完店小二就下去了,他边下楼边想,如若两人真的因为此事砍头,那他就去为他们收尸,也好入土为安。 众人见状齐齐叹息,这会子更是不愿意离去,各自坐在桌前频频向着战不败与陆清秋敬酒,昂声说着家常里短,如此胆略的年轻人,当今真是不多了。 陆清秋也不摆架子,笑着与众人畅谈着美酒佳肴诗词歌赋,战不败静静的看着陆清秋笑意盎然的模样,眸中满是柔软,陆清秋许久没有如此畅意过,来青城也算不枉此行。 张府。 “爹啊!爹!你可要为孩儿做主啊啊!爹!”张世曜哭喊着跑到了张侃的书房,跪在张侃的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右手上还插着一支筷子,血流不止,可把张侃吓得魂飞魄散。 “曜儿!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喊家医过来包扎!”张侃急得头上冒汗,看着张世曜那只鲜血淋淋的右手,心头肉好似刮掉了几片。 不一会一名老者提着药箱奔了进来,快速的为张世曜拔下手中的筷子,用上好的金疮散撒在了伤口上进行止血,随后见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的为张世曜包扎了起来。 当然整个过程张世曜没少哀嚎,那声音响彻陆府犹如杀猪一般,大夫人姚欣闻声急忙赶到了书房,见到张世曜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差点吓晕过去,一把抱住张世曜,哭喊着:“我的儿啊!你受苦了!怎么会这样!快点告诉个不要命的刁民伤了你!” 张侃只顾着张世曜的伤口,听姚欣提到此事缘由也急忙跟着追问,若他逮到那个伤了他儿子的人,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世曜此时也缓过劲了,一副好似受了十八酷刑的凄惨模样,一抽一抽道:“爹!娘!你们一定要为儿子做主啊!那个伤了儿子的人叫陆轩,此刻就在花朝酒楼!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张侃怒发冲冠,老脸阴沉,只听他狠声道:“敢伤我儿子,哼!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这就带人把他打入大牢!” “爹!陆轩好像会武功,一只手能就把玉杯碾碎!爹要多带点人去,我也要和你一起亲眼看到他被送进大牢受尽折磨,我看他还如何嚣张!”张世曜恨得浑身发抖,不过他要跟去还有一个原因,没了陆轩,他看陆清还能撑多久,他张世曜看上的人还真没有能逃出他手掌心的! 花朝酒楼。 饭菜吃饱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此刻就剩下一场好戏看了,陆清秋拿起锦帕擦了擦嘴,张世曜的人应该快到了。 “子轩,青州太守张侃你认识吗?”陆清秋看向战不败。 战不败淡淡回道:“从未听过,不过,既然他能被调到青城为太守,那以前的官位应该不低,就算我不认识他他总认识我。” 陆清秋点头,淡笑道:“如此甚好,免得等会麻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下,人群中满是骚乱的声音,陆清秋伸头朝窗下看去,只见客栈门口站满了士兵,他们身穿兵甲手拿长矛不苟言笑,笔直的站立在那里。 “不错,青城的士兵训练有素,站立有劲,一看便知他们每日并未懈怠布阵练操。”陆清秋俯视着下面的士兵,眼中满是赞赏。 战不败微微挑眉,“青城带兵的将军曾经在我营下呆过,我见他是个可塑之才便将他调来了青州历练历练,算算时间他来到青城约有大半年了吧。” 两人的对话句句传进了不愿离去的众人耳中,众人有些迷茫不知其中意思,难道这两位公子真的是皇亲国戚或者是什么朝廷大官?但是这年龄却有些小啊,不都说能在朝廷官拜前三品的大官全是花甲之年吗,除了统领三军的战不败外等等,战不败? 就在此时凌乱的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咚咚的踏脚声似要把木梯踩穿,可见力道之狠,陆清秋扯了扯嘴角,终于来了。 张侃一上来便大声质问着众人,“哪个是叫陆轩的!嗯?” 众人未敢吱声,齐齐看向战不败与陆清秋那里,神态紧张。 “我。”战不败抬起寒眸看向张侃,锐利的目光似是要把他刺穿。 张侃顿时呆住了,一把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战不败,那表情活像是吞了一条蛇一样,惊恐万分,就在此时张世曜站在张侃的身后恨恨道:“爹!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扎伤的!” “不错,张太守,就是我伤的你儿子。”战不败顺着张世曜的话点头,但毫无起伏的声音中却透着无尽寒意,听的张侃是心惊肉跳。 众人齐齐闭眼,完蛋了,多么年轻英俊的小伙啊,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啪!”这一巴掌打的可真用劲,声音传出好远,旁边的人听着都想摸摸自己的脸,这待多疼。 两行鼻血缓缓流出,张世曜被张侃打懵了,脸颊火辣辣的痛,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爹动手打他! “爹你” “啪!”还未等张世曜说完,脸上又被打了一巴掌,依然是那么用力。 众人呆了,张侃这是疯了?他那么疼爱他的宝贝儿子,今日居然当众动手打了他俩大耳刮子,鼻血都出来了,这一掌可是实打实的。 张侃用力拉着张世曜一把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行着大礼,“罪臣张侃拜见护国大将军”说到后面声音都带着颤抖,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抽死这个给他惹事生非的不孝子! ☆、第三十六章 张世曜愣愣的趴跪在地上,护国大将军张世曜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原来他就是拥有教导帝王之权的战不败!这下张世曜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此刻众人皆是看清楚了状况一听刚刚与他们同吃同喝的是战不败,心中便忍不住的激动,顿时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着礼,他们可是十分敬仰战将军呢。 战不败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起来,众人这才站起来坐在那里不敢乱动,至于张侃与张世曜,战不败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罪臣?张大人何罪之有?” 张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颤颤巍巍,“罪臣没有好好教导小儿,使他不知分寸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饶他一命!” 战不败冷冷一笑,指着陆清秋对着张侃问道:“你可知他是谁?” 张侃小心的抬头看向陆清秋,端详了片刻,根据消息和相貌心中便有了决断,“罪臣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月陵王” 听到这话张世曜肠子都毁青了,他要是知道陆清便是那个名动贤国的陆清秋他才不敢招惹,柿子还挑软的捏,更何况这还是一硬茬子。 “嗯,张大人聪明,不错正是月陵王,刚刚张公子说要请月陵王去你家坐坐,张大人你说月陵王是去还是不去啊?”战不败今日真是恼了,不然他不会对张侃这个废物说那么多话,因为张世曜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张侃算是明白了,自个儿子好男色他一早就知道,但见他已成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玩,可谁知他竟然把手伸到了老虎头上,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这下张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一脸哭相,声音颤抖,“将军!小儿无知,还请将军息怒!等回到家罪臣定要好好收拾他!将军!您别和他一般见识饶了他吧!” 战不败冷哼一声,“他作践别人的时候,有没有去听别人哭饶?你身为青城太守竟然知法犯法为虎作伥,平日里不以民为本,反而搜刮民脂民膏私自提高赋税,你说数罪并罚该判你张侃何罪!” 张侃惊吓之下,心中承受不住竟然当场晕了过去,陆清秋叹息,越是胆小的人他就是越贪越放肆。 战不败见张侃昏倒,一旁的张世曜仿如失了心智的模样,也懒得再与他们废话,直接对着跪在张侃身后的士兵道:“你去把青城镇守将军行阚喊来,就说我要见他。” 被点名的士兵满脸欢喜,连连点头,起身飞奔下楼,跑着去找行阚去了,战不败是贤国将士们心中的英雄,所以这名士兵才会如此激动。,他们觉得就算是与战不败说上一句话那也是天大的荣誉,更何况还是战不败亲口吩咐的事情,由此可见战不败在贤国将士们心中的地位,恐怕就是段子炎也极不上他! 行阚得到命令后就火速朝着花朝酒楼赶去,见到战不败急忙躬身行那跪拜大礼,“末将行阚拜见护国大将军。” 战不败抬手,示意他起身,行阚刚刚走到花朝酒楼门口时便看到了他曾经分配给张侃的士兵,现在再看一旁张侃与张世曜这番模样,心中明了顿时猜的□□不离十,只是他有些意外,战不败怎么会来青城。 “行阚,张侃与张世曜的所作所为你是否知晓。”战不败淡淡的看了眼行阚,声音不冷不热。 行阚听后单膝跪地,直视着战不败,声音掷地有声,“末将知晓,可是末将曾试图阻拦过。” 战不败点头,示意行阚继续说。 “末将刚到青城没几日,便听说了张侃的作风问题,可是末将权利有限只能在军中管事,所以张侃做事末将丝毫插不了嘴,只能时刻注意着他们父子两人的行动,而后末将便将张氏父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写在请安折子上。” 随后行阚扭头看了眼昏迷的张侃与瑟瑟发抖的张世曜,接着沉声道:“自从来末将到青州后,单是折子便向着京城去了三道,可是迟迟不见回应,无奈之下末将只好赶到边城面见将军,说来不巧,那阵子将军回京了,我只好返身回了青城,后来听说将军终于回了边城,末将便想再次前往边城说明此事。” “但是因为我军与栖军对战,将军下旨命我们这些守城的将士督促士兵练习,以便日后调兵遣将,所以最近末将实在没有抽出时间前往边城,还请将军责罚。”行阚满脸认真,丝毫未有虚假之意。 战不败微微蹙眉,眸中划过思索,“张侃未上任青城太守前在谁手下做事?” 行阚早已打听清楚,所以想也没想道:“张侃曾是官拜三品的吏部副使,直属丞相管辖。” 陆清秋听后微微叹息,扭头看向战不败轻声道:“此事不能怨他,他能在半年内向京城递了三道折子和去边城寻你,可见此人刚正不阿。” 战不败点头,看向行阚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冰冷,扫视着张侃父子,冷声道:“将他们带下去,按照大贤律例处罪,就由你亲自主审,青城自今日起便交由你管理,待新任太守到后,你再将权利交出,此事我会禀明圣上。” “末将遵命!” 战不败与陆清秋出了花朝酒楼,便迅速隐没在了人群当中,那些刚刚与战不败吃酒的老百姓们跟都没跟上,陆清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子轩,青城真是个富庶之地,不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就连老百姓的学识都如此渊博,更别说青城中的才子了。”陆清秋走在喧嚷的街道上与战不败说着话,刚刚那几名与他交谈的老百姓着实让他吃惊。 战不败笑了笑,低声道:“不错,我早就听闻青城以文为武,我们朝廷中重用的那些大臣,有许多都是出自青城,所以青城中人杰地灵学识渊博也不足为怪。” 陆清秋抿唇,露出一抹笑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我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为何还是不能与你相比?”第一句话是正经话,而第二句则是陆清秋对战不败的玩笑话。 战不败的墨色的双眸中满是笑意,“时间还长,慢慢来,现在你的身子骨越来越硬朗,不日我教你习武便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说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因为我练舞伤了皮肉就不让我练了。”陆清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也曾试图与营中士兵一起练习过,但是当晚上战不败看到那因为拿枪而磨出的水泡时,说什么都不愿让陆清秋再去练习,陆清秋也只好就此作罢。 战不败点头,淡笑道:“好。” 今日他答应陆清秋的原因是因为半月前贤军与范城对阵时陆清秋的表现,他不是自己圈养的金丝鸟,所以战不败尊重陆清秋的意见,虽然料到日后自己会心疼,但是看着陆清秋那心满意足的笑容和光彩夺目的双眸,松开微皱的眉,抿唇笑了。 陆清秋紧了紧握着战不败的手,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他知道,其实战不败平时真的很迁就他。 战不败走在石砖上的脚步忽然顿住了,转了个方向,拉着陆清秋朝着旁边的小摊走去。 “这个发带很适合你。”战不败拿起小摊上的一缕浅青色发带递给了陆清秋。 陆清秋拿起看了看,对着战不败浅浅一笑,“的确挺好看。” “公子,老奴看您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带上这浅青色的发带一定会更加英俊好看。”摊主是一名老婆婆,笑呵呵的赞赏着陆清秋,不是她故意的而是真的,她还是第一见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战不败从怀中掏出银两放到了老婆婆的手心,轻声道:“这条我要了。”对于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战不败还是收敛了下身上冰冷的气息,免得吓到她。 陆清秋摇头笑了笑,战不败心底纯良并非那天生冷酷之人,这一点没有人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了。 收起发带,陆清秋看着战不败,弯了弯眼眸,“明日早起时你为我系上,这样才算圆满。” “好。”战不败的眸中满是宠溺。 “这位公子给口饭吃吧。”一名蓬头垢面走路有些瘸腿的老头来到了战不败的面前,伸出手中的钵盂,想要战不败给他些钱财。 战不败看着眼前分辨不出容貌,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老头,并未心生厌恶,而是淡淡的看着他。 陆清秋见状唇角含笑的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放到了老头的钵盂中,老头晃了晃手中的钵盂,低低的垂着头颅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陆清秋看老头还不愿离去以为是他嫌少,便又从袖中拿出了几枚铜钱,可是老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离开,不过这次却听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你是战不败?” ☆、第三十七章 战不败的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惕,抬手环住陆清秋,语气平淡,“不错,正是在下。” 陆清秋心中划过疑虑,直觉告诉他这老头不是一名普通的乞丐。 随后只听老头压抑着声音道:“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战不败并未答应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说?” 老头咽了咽喉咙,依旧没有抬头,“江山社稷,统一三国的霸业,将军要听吗?” 陆清秋的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不禁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老头听到陆清秋的声音,终于抬起了头盯着战不败与陆清秋缓缓道:“钟李子。” 听着这个名字战不败有些惊讶,但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毫无表情,“我如和信你?” 钟李子乃是三国中有名的大智谋者,曾与战不败的父亲战忠国结拜为兄弟,如今战不败还记得他父亲临终时曾说过的话:如有一日贤国与他国开战,你便去终南山找一位名叫钟李子的人,他会为你出谋划策统一三国。 可是去年战不败夏季亲自去终南山寻找钟李子时,却得到了一个消息,钟李子失踪了,听他的邻居说他已经失踪了十年,所以战不败听着面前自称自己是钟李子的老头心中自然怀疑。 钟李子见战不败用质疑的口吻询问他,心中也不恼怒,定定的看着战不败,眸中闪烁着耀眼的精光,“你无需相信,只要我帮你夺下漳州,那我还是不是钟李子又有什么区别?” 战不败听着他语气中的傲气与自负,微眯双目,半晌道:“好,我也有话问你。” 钟李子听后没有搭理战不败,而是看向陆清秋,“你就是那个在背后为战不败出谋划策的陆清秋?” 陆清秋直视着钟李子良久,最后微微一笑,“不错。” 钟李子点头,满脸乌黑的他一点也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的那些计谋才略竟然与老朽不谋而合,真是后生可畏,老朽佩服佩服。” 陆清秋抿唇笑了笑,“雕虫小技让前辈见笑了,钟前辈才是三国中唯一的大智谋者。” 世人皆说钟李子行事古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就连说话也是驴头不对马嘴,上一句可能是讽刺无理的话,而下一句便是谦逊真诚的夸赞,但唯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那就是钟李子的脑袋——聪明绝顶谋略无双。他曾经帮助过贤国、栖西国、越岭国的上任帝王夺得皇位,当时名动三国,无人能比,三国帝王对他皆是奉若上宾,客气之极。 钟李子望着战不败与陆清秋,笑了笑道:“我这副落魄模样让将军军师见笑了,容我沐浴焚香衣着得体后再见将军,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今日是花朝节,我想将军应该也有要事去办,我就不打扰了,不如这样吧,我在花朝酒楼天字房等你们,待你们办完了自己的事情再来寻我。”说罢不等战不败与陆清秋应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瘸一拐的向着花朝酒楼走去。 陆清秋淡然一笑,“传言果然不假,钟前辈的确是行事古怪没有常理。” 战不败牵起陆清秋的手,声音低沉,“既然钟李子在花朝酒楼等我们,那我们就先去青帝宫吧,许了愿就回来,我有许多事情想要想他请教。” “好。”陆清秋点头。 问了路人青帝宫的方向,两人大约走了两刻钟便到了恢宏雄伟的青帝宫。 今日是花朝节所以来祭拜的百姓要比平时多出很多,陆清秋携着战不败走进宫院,迎面扑来的全是香火味,四处飘散着淡淡的烟雾,朦胧而庄重。 战不败拿出银票朝着一旁的功德箱放了进去,一脸平淡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奉神之人。 “战家自古以来祭拜青帝必要沐浴焚香,跪上半个时辰方可求签许愿,可是这并非是在宗庙而是在他地,所以不需沐浴,但是跪还是免不了,你身子弱进去祭拜青帝即可,至于虔诚祈福便由我来做吧,一会你在这青帝宫四处转转便是。”战不败转身对着陆清秋说道。 陆清秋微微皱眉,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先与你去祭拜青帝,等会就在这颗桃树下等你。” 战不败抚了抚陆清秋乌黑的长发,眼中满是宠溺,“好,那我们进去吧。” 花朝酒楼天字号房。 钟李子沐浴之后便盘坐于刚中矮榻上,合上眼帘闭目养神,半晌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房中满是低声的叹谓。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不深不浅不快不慢,让人听着并不觉得烦躁,反而想去开门一观此人是否与这声音般让人舒服。 钟李子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眸中满是平静,垂下眼帘低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来吧。” 门外的人并未报上姓名,而是顺着钟李子的话轻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钟李子抬眸看向合上房门的黑衣男子,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你。” 男子笑了笑,语气悠闲,“其实我应该是钟先生最不想见到的人,不,应该说是最痛恨的人,而且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您说是吧?” “难道你就是”钟李子顿时瞪大双眼瞳孔微缩,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错,我就是那名派人追杀了你十年的幕后主使。”来人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眸中无处不透着狠厉。 钟李子眼中满是悲哀,那是明珠蒙尘的不甘无法伸展抱负遗憾,钟李子的嘴唇微微挪动,最终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但在我死之前你能让我问几个问题吗?” 黑衣男子微微磕眸,语气冰冷,“说。” “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让你用十年的光阴来除掉我?为什么要追杀我?” 男子看着钟李子忽然嗤笑出声,双眸中□□的全是杀意,“因为统一三国的霸业只能由我来实现,而你就成了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如若你的才智为人所用,那么就会坏了我的计划。” 钟李子嘴中苦涩,直直的盯着男子,语气刚硬,“你到底是谁?” 男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钟李子,微眯双目,“其他的我并不想多说,但是看在你将要离世的份上,就告诉你一些事情也好让你死的明白,我是越岭国的人,至于什么人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再告诉你。” 钟李子听后瞬间明了,原来如此这下便说通了为何他会在此,但他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 “你十年前为何断定我今日会挡你之路?不然你又怎么派人追杀了我十年?”钟李子的眼中满是不解与不甘,他不甘心自己竟然会败在面前这人的手上。 男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十分好看,过了一会男子停下笑声,眸中划过沧桑,语气悠远深长,“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你会杀了我,所以唯有杀了你我才能阻止你,这样你该可以安心的离去了吧。” 钟李子眼眸湿润,他的雄才伟略竟然被一个梦给击败了,可笑,真是可笑至极啊。 “这十年我一直想接近战不败助他一臂之力,可总是每每与他擦肩而过,不得见面,就算没有你的阻挠或许我也不该去见他,为了统一三国我潜伏在三国的帝王身边,名为帮助,实则寻找缺口突破,可到头来终是一场空,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罢了罢了,你动手吧!”钟李子说完便仰起头,挺直了脊背,等着赴死。 男子敛下眼帘,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绪,伸出手快速钳制住钟李子的喉咙,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冷血无情的模样。 “统一三国的霸业我会替你完成,钟前辈,安心的去吧。” 这是钟李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勾唇露出一抹笑容,任由自己的思维陷入了黑暗之中,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钟李子的人了 青帝宫。 战不败跪满半个时辰后,睁开眼恭敬的对着大殿中央青帝的石像叩了一首,而后便起身站了起来。 出了大殿战不败便兀自向着殿外的桃花树下走去,可左右观望也不见陆清秋的人影,不禁皱起眉头。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覆盖住了他的视线,嗅着这双手的气息战不败没有反抗,而是配合的站在那里,任他捂着。 “知道我是谁吗?”这声音温柔似水柔情四溢,一听便知定是个容颜娇美动人心魂的美丽女子。 战不败不禁勾起唇角,一把捉住覆在他眼上白皙的玉指,转身环住了此人的腰身,头抵着他的额头,淡笑道:“我怎不知你竟会模仿女子的声音,如若不是我太过熟悉你的气息,恐怕连我都要瞒过了。” ☆、第三十八章 陆清秋抬眸看着只差一指便能紧合的容颜,抿了抿唇,“不过兴起,逗逗你罢了。”说着向后退去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旁边都是人,战不败好意思他可不好意思。 战不败在他快要离开时对着他的唇啄了口,算是偷腥成功,陆清秋捂唇急忙看向四周,见他们并未在意,心中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那么在意别的看法?”战不败皱眉,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陆清秋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憋了半天道:“谁有你脸皮厚。”说完不等战不败便转身向着青帝宫外走去。 战不败抿唇笑了笑,陆清秋与以前相比对他亲近太多了,嗯,该知足了。 走在街道上,战不败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了陆清秋的面前,这副讨好的动作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比起来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陆清秋停下脚步,低眉认真打量着面前被战不败高高举起的糖葫芦不解道:“这是什么?” 战不败:“” 转念一想战不败便想出了其中缘由,眸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心疼,陆清秋常年缠绵病榻被夙媪凤关在府内,与世隔绝,不知晓人人皆知的糖葫芦也是情理之中。 “它叫糖葫芦,可以吃,甜的。”战不败挑眉向陆清秋解释道。 陆清秋听后脸上写满了我明白了,但只是看着,并没有从战不败的手中接过。 战不败被他气笑了,拿起陆清秋的左手,把糖葫芦塞到他的手中,低声道:“这是给你买的,尝尝看。” 其实有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陆清秋,那就是战不败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葫芦,不过自从他懂事以后就再不吃了。 今日在街上见到有人叫卖,便忍不住给陆清秋买了串,他就是想看看陆清秋吃糖葫芦时那酸酸甜甜的模样。 陆清秋抬起手扫视着手中的冰糖葫芦,半晌看向战不败,微微皱眉,“怎么吃?” 战不败深邃的黑眸更幽深了,直直的盯着陆清秋,眸中似有火星闪过,实在是陆清秋刚刚那么表情,太吸引人了 “这样吃。”战不败拿过糖葫芦咬下半颗,随后有将糖葫芦递给了陆清秋。 陆清秋见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询问道:“好吃吗?” 战不败咽了咽喉咙,半晌点头,“嗯。” 陆清秋这才咬下那半颗,嘴中是很干净的那种酸甜,酸中带甜甜中有酸,吃起来有些像梅干,可更像是曾经食过的红果。 “它是红果做的?”陆清秋咽下嘴中的酸甜,抬眉看向战不败。 战不败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它叫做赤枣子,是长在山上的一种果子。” 陆清秋皱眉,“可是我吃着怎么觉得和红果一样?这抛开外面的一层糖,里面的果子倒也与红果十分相似。” 其实陆清秋不过是觉得奇怪说说罢了,并未较真,天下之大,长得相似吃着相似的果子多了去了,又何必大惊小怪,抿唇笑了笑,陆清秋再次咬了一口赤枣子,然后将另一半递到了战不败的唇边。 战不败看了看,张口咬了下来,眼中带笑的与陆清秋一同吃着,忽然战不败咀嚼的牙齿顿了顿,红果?赤枣子赤枣子红果 陆清秋见战不败走着走着不走了,转身望着身后的战不败拧眉喊道:“子轩?” 战不败顿时回神,抿唇跟上了陆清秋的脚步。 “怎么了?”陆清秋见战不败神情有些异样,不禁拧眉开口问道。 战不败看着陆清秋淡淡的笑了笑,“没事,不过想起了一些事情,我们现在就去花朝酒楼,相必钟李子该等急了。” “好。”陆清秋见战不败如此回答,心中也不甚在意,他并不觉得战不败是有意瞒着自己,大概是认为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吧,他十分了解战不败,战不败对他从不隐瞒任何事情,这就是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不一会两人便回到了花朝酒楼,店小二远远看到他们两人,连忙小跑着跪在了战不败与陆清秋的面前,正要高声行礼便被陆清秋拦住了,“小二哥,快快站起来吧,我与将军不过是来游玩,并不想让城中子民知道,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青城。” 店小二一听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着大眼珠子站了起来,但神态却是十分恭敬。 “还请小哥带我们去天号房,那里有人在等我们。”陆清秋对着店小二淡然一笑。 店小二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那副表情不禁把陆清秋逗笑了,不过陆清秋可没敢笑出声,这可是对别人的一种不尊重。 战不败抚了抚陆清秋的长发,唇角也跟着陆清秋的笑容弯了弯,现在他最希望的事情便是每日能都看到那抹清浅淡雅,温暖醉人的笑容。 到了楼上的天字号房后,店小二便行礼退了下去,楼道里顿时只剩下战不败与陆清秋两人。 陆清秋抬起手叩了叩门,声音温润的问道:“钟前辈可在?” 叫了好几声许久也不见人回答,陆清秋皱眉,扭头看向战不败眸中闪烁着忧虑。 战不败见状脸色微沉,十有□□出事了,一脚踹开房门战不败走了进去,陆清秋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进去了。 钟李子此时正坐于榻上,不过是低着头好似睡着了一般。 战不败的耳朵动了动,随后那双深邃眸中闪过狠厉,说话的声调有如一股寒风飘过,“他死了。”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杀人,真是好胆量。 陆清秋听后脸上满是惊讶,不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钟李子的身旁,蹲下身伸手探向他脖颈处的脉搏。 “真的死了怎么会突然死去?”陆清秋闭了闭眼心中满是可惜,一代智者就这么去了,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战不败墨色的黑眸中满是寒气,皱了皱英挺的剑眉,杀气四起,“看来钟李子是碍着他人的事了,不过半个时辰,那人动作可真快。” “不知钟前辈到底碍着何人之事,竟会让人下此毒手。”陆清秋吐出一口气,似是叹息似是扼腕,不禁让人心生惆怅。 战不败隐去脸上的冰寒,眸中满是思索,“到底是谁” 陆清秋站起身对着战不败道:“还是让行阚带着仵作过来吧,说不定能从中找出些许线索。”虽然他知道那人既然敢动手就不会留下证据,可是不试一试有怎会知道没有线索? 战不败点头,答应了陆清秋。 待行阚带着士兵仵作来到花朝酒楼时,便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末将行阚拜见将军王爷,末将来迟请将军责罚。”行阚单膝跪地,他身后都跟上来的人也都随着他行礼。 战不败拂了拂袖,语气漠然的吩咐着行阚,“让仵作去验尸,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行阚身后的仵作听到后连连点头,起身向着战不败指着的钟李子走去,此时钟李子依然是那副盘膝卧榻的姿势。 仵作将钟李子的尸体放平,随后开始查看死因。 陆清秋坐在陆清秋的身旁,拧眉苦思着谁最有可能杀死钟李子。 “不要想了,这事就交给我吧。”正在陆清秋想的头痛时,战不败开口对着陆清秋轻声说道。 陆清秋颔首,声音温和轻暖,“好,不过你也不要太有忧心,该发生的自会发生,到时候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战不败点头嗯了声,面色也渐渐缓和了起来。 行阚见状,想了想开口道:“将军,如今是否封锁青城捉拿凶手?而后派人向青城四方追去搜查可疑人物。” 不等战不败说话,陆清秋便摇头回答了行阚的问话,“不用了,即使封城追踪也是查不到他的人影,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行凶杀人案。” 行阚没敢答话而是看向战不败,这是他以前在战不败手下养成的一个习惯,所有事情除了战不败亲口吩咐,否则就算是战忠心,他们也不会去履行,除非战不败事先说明。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由于他不知道陆清秋在贤军的所作所为,所以并不认同陆清秋话,依旧站在那里等待战不败的回答。 战不败撇了行阚一眼,自然明了行阚心中所想,敛眉看向行阚。 行阚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一双如刀刃般锋利的寒眸,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无形中感受到一股让他抬不起头来的威压,以至于他的头越来越低,不敢再看向战不败。 “记住了,他的话便是我的话,如若有违军令处置。”等待良久行阚才等来这一句话,呼了口气,行阚急忙应了下来,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这个月陵王在将军心目中的地位一点也不低,或许比战忠心副将军还要高。 ☆、第三十九章 陆清秋摇头失笑,不过一句话而已,战不败便如此护着他,可见其心,子轩,以后我定不负你,陆清秋望着战不败的侧脸心中轻喃。 “启禀将军,老夫现已经查明钟李子的死因。”仵作验出结果后,便向着战不败恭声禀报。 “说。”战不败抬眸。 “此人是窒息而死,脖颈处颈椎骨被凶手捏碎了,一招毙命,身体各处无外伤,死忙时间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前。”仵作虽然见过许多窒息而死的人,但是将颈椎骨捏碎的他还真没见过,也不知是怕此人不死,还是不想让他死的太痛苦,在没有找到凶手前,谁也不能断定。 战不败点头用眼神示意仵作退下去,而后看向行阚,“现在我要回范城,青城便交由你了,至于凶手你就不用再关心我会派人去查,帮我管理好青城即可。” 说罢战不败拉着陆清秋下了楼,从朝阳酒楼的后院牵出流云,携着陆清秋向着南门走去。 而他身后则是跪了一地的士兵,只听为首行阚跪地大喊道:“属下恭送护国大将军!月陵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街上的子民这才知晓原来这两位相貌出色的公子就是传闻中的战将军和月陵王,顿时匍匐在地行那跪拜大礼。 陆清秋扫视着俯首跪在街道两侧平民百姓,心中万分感慨,那种敬畏崇拜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并不是因为战不败的官位而真是因为他这个人,如若这个皇帝交由战不败来做,他想贤国的子民会更高兴吧。 “将军留步!” 就在两人走到城门口准备驾马离去时,一声高喊让战不败拉住了缰绳,掉头看向来人。 来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起路来都是颤颤巍巍上气不接下气,老者见终是赶上了,心里便踏实了,不然他定会遗憾终身。 “草民拜见将军月陵王!”老者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一般,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战不败见状翻身下马,面色平淡,“请起,敢问老伯何事?” 老者笑着起身,抬手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卷递给战不败,拍了拍腿上的步土露出几颗没有掉下的牙齿,“这是草民画的一幅画,刚刚草民在街上卖画时,不知道两位就是那大名鼎鼎英明神武的护国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只以为是相貌出众的富家公子,草民见你们两人十分般配便忍不住画下这一幕,真是上天注定草民要为护国将军画相,这是草民的福气,还请将军不要嫌弃,收下吧!” 老者言语间满是殷切和期盼,听得陆清秋有些不忍,陆清秋翻身下马接过老者手中的画卷,语气温和有礼,“谢谢老伯,此画我们收下了。” 老者连连点头,本来满是是皱纹的脸颊因为笑意更显得褶皱,就连眼睛都笑没了,“好好好!将军,夫人快快上路吧,天要黑了,虽然快到夏日但在夜里还是很冷的,你们一路小心啊!” 陆清秋笑着点头,随后战不败拉着陆清秋上了马,陆清秋对着老者说了声告辞后,战不败便驾着流云上路了。 老者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眸有些湿润,只听他喃喃道:“不愧是你的孩子,长得可真像,忠国,你儿子是个好男儿,你在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 老者是战忠国年轻时候的故人,因为各种原因两人不再有所联系,可是他却十分关心战忠国在京城的消息,后来他听闻战忠国病死了,一夜之间白了青丝,容颜也是日渐枯萎,实在是伤心过度。 他本想跟着去了,可是想到这条命是战忠国救的便忍住了自戕的念头,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今日能见到战忠国的孩子这一生他也无憾了,就等着收拾收拾自己去见阎罗王吧。 陆清秋倚靠在战不败的怀中,低眉打量着手中的画卷。 “想看便打开看看吧。”战不败察觉了陆清秋的小动作,淡笑道。 陆清秋本想到了军营再好好看看,可是他真有些好奇老者画的到底是什么,听战不败这样一说便忍不住动手打开了画卷,早也看晚也看,还不如先睹为快。 看着画卷里的画像,陆清秋眸中划过惊讶,伸手抚了抚画身,陆清秋忍不住的赞叹,“这画功真好,微妙微翘仿如真人,十分精巧,看来青城中藏着的高人还真不少,起码就这幅画宫中的画师就画不来。” 战不败低头扫了被陆清秋打开的画卷,眸中不禁充满笑意,他看的不是老者画功,而是 画卷上的画像,上面画的是陆清秋喂他吃糖葫芦的一幕,画面逼真仿佛重现今日在长街上的场景,让人心生暖意。 “嗯,不错。”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8节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似乎带着愉悦的话语,扭头看着战不败淡笑道:“你喜欢?” “嗯。” “那就放在你的营帐内,日日看着,如何?”陆清秋笑的开怀,满心满眼里都是战不败,战不败爱惨了他这副模样。 “好,全听你的。”战不败抿唇。 范城。 陆清秋与战不败刚回到营中休息,战忠心便后脚跟来了。 “不败,你快看!”战忠心脚步匆忙的走到战不败身边,抬手递给他一封书信,脸上满是喜悦。 战不败接过书信,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这是漳州太守送来的书信,说是要将漳州拱手相让,你快瞅瞅!”战忠心捋了捋胡子,声音愉悦的催促着战不败。 坐在桌旁喝水的陆清秋听后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向着战不败的身边走去,与他一同查看信上的内容。 只见信上写道: 护国大将军亲启,我乃是漳州太守张良,听闻将军攻下范城的盛况后,张良高兴不已。栖西国奸臣当道,摄政王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栖西国所有子民的性命,执意攻打贤国促使我栖西国损失三十万士兵,为了减少伤亡,让两国战争早日停歇,我张良愿率领七万守城将士归顺将军,从此在贤营效力,还请将军收留张良,如若将军怀疑尽可派兵布阵漳州,张良绝不阻拦! 陆清秋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忍不住皱起眉头,脑中飞速思考着此事,一时之间也不能断定张良说的是真是假。 战不败看向战忠国,冷静的询问着,“谁送来的?” 战忠国笑道:“你想都想不到,居然是漳州的太守,你说这够诚意吧,大概他也是怕了,毕竟我们来到边关不到几月,便已杀了他们栖西国三十万大军,不胆怯才怪,信上不是说如若我们不信,他愿打开城门让我军驻扎城内,将权力全部交与我们。” 陆清秋负手而立,眉宇间满是忧虑,“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战不败扫了眼高兴不已的战忠国,低声道:“清秋说的不错。” 战忠国听后顿时不乐意了,俯身坐在太师椅上,撅着胡子心有不服,“咱们来分析分析。” 陆清秋失笑,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看,漳州太守张良亲自将书信送到范城便可以见得他的诚意,他只身一人来到范城,我们杀了他不就是一刀的事情?可是人家不怕啊,那是因为人家有恃无恐,为何有恃无恐,可不就是想投靠我们贤国么,再说,他漳州不过七万将士,我们可是有几十万,料想那张良也不敢骗咱们。”战忠心手脚并用的与陆清秋比划着,嘴中细细与陆清秋分析着。 战不败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未接话,等战忠心说完了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扭头看向陆清秋,他想陆清秋应该与他想的一样。 果然陆清秋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战忠心,只听他轻声询问着战忠心,“谁人告诉你漳州只有七万大军?” 战忠心愣愣道:“张良写的信上啊。” “那又是谁告诉你要将漳州拱手让与我们?” 战忠心喘了口粗气理直气壮道:“张良亲口对我说的。” “他张良又拿出了什么诚意?”陆清秋继续不紧不慢的询问着战忠心。 战忠心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刚刚自信了,舔舔唇干巴巴道:“也是张良啊,他只身一人来到范城,这难道还显不出诚意吗?” 陆清秋听着战忠心的回答笑的云淡风轻,他刚刚问话的语气虽然温和柔缓,但那三个问题却是一针见血,也是张良写这封信的关键所在。 “所有的答案皆是在张良的身上,他张良说漳州只有七万士兵,那就真的只有七万?至于还说拱手让出漳州,他到时候不会翻脸不认账说自己从未有这样的许诺,就算有书信为证,那万一不是他写的你又奈他如何?” ☆、第四十章 战忠心握拳咳了两声,有些心虚,陆清秋说的越来越有道理了。 陆清秋叹息,战忠心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不用脑子,虽然他身经百战武功高强,管理军营纪律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要与聪明人比计谋,那就不行了 随后陆清秋接着说出了他对最后一个问题的质疑,这也是最让他怀疑的一个地方。 “刚刚你还说张良不畏生死只身一人来到漳州明显表露出了诚意,但有史以来两国开战哪有斩杀来使的?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张良丝毫不用担心自己会命丧范城,说到诚意这也是我最怀疑的地方,如果真的想要显出诚意,他张良当初就不应该收下赵祥罗嗣等人的尸体。”陆清秋走到桌案前,端起茶盏抿了几口水,说了这么多还真有些口渴,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尸体?”战忠心闹不明白了,诚不诚心与赵祥罗嗣的尸体有什么关系。 陆清秋见战忠心满脸疑惑,抬手撩了撩额前落下的发丝继续解释道:“赵祥罗嗣乃是栖西国有功之臣,张良若想表达自己真心,直接将他们的尸体拦下再送回我军,这样岂不是更加表明他的诚意,而且赵祥罗嗣他们送走的时间也有月余,张良此时才来投诚,是不是太晚些?” 一直静静听着陆清秋分析的战不败接过了话,语气平淡的向着战忠心说道,“由此可见鄢都一定有人在为张良出谋划策,他一月后才送来书信投诚我军,说明张良是刚刚得到鄢都那边的消息,推算一下时间,从漳州到达鄢都送急报大约需要半个月,再从鄢都送急报到达漳州的时间也是半个月,两者加起来便是一个月,这样便能说通张良为何是在一月后才送来了投诚书信。”如若不是怕累着陆清秋,他才懒得开口与战忠心解释。 陆清秋唇角上扬,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知我者子轩也,故意询问战不败道:“那然后呢?” 战不败对上陆清秋清澈的黑眸,不紧不慢的回答着,“从中可以看出,为漳州太守出谋划策的人并不在漳州而是在鄢都,此人一定也是大智谋者,所以我们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不过他下达命令时肯定不知道赵祥罗嗣的尸体已被送回鄢都,不然他一定不会出此下策,冒着被我们怀疑的风险而假意投靠我军。” 战忠心听的一愣一愣的,随后猛的一拍大意,哈哈大笑,“还是不败清秋你们聪明,不然我还真能上了他的当,这是怪我粗心了,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那个背后人为何让张良假意投诚我军,打的什么主意?” 陆清秋听后紧皱眉头,抿唇道:“这件事我还真要好好想想。” 战不败为他理了理发丝,眸中波澜不惊,好似一点也不担心张良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只听他对着陆清秋,轻声道:“不急,慢慢想。” 栖西国鄢都。 “什么?战不败把赵祥罗嗣他们的尸体送回鄢都了?”楚临煌收起手中的云霄剑,拂了拂火红衣袖上沾染的尘土,眼中闪过惊讶。 尤楮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嗯,战不败的确将赵祥罗嗣、李易等人送到漳州,随后又由漳州太守张良命人护送回了鄢都,现如今他们尸体已被萧憂厚葬,还重赏了他们的子孙。” 楚临煌的眼神暗沉,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皱眉道:“看来漳州是保不住了,偷袭之事张良定会失败。” “为何?”尤楮不解。 “张良若是真的投诚战不败又岂会将栖西国功臣的尸体送回鄢都,一边真心投诚,一边护送忠臣,你说这可不自相矛盾?本王都能想到怕是那陆清秋也想到了。”尤楮给楚临煌说过陆清秋的事迹,所以他多少对陆清秋十分了解,知己知彼大事才成。 尤楮听后终于抹过了弯,随后急忙追问道:“那陆清秋知道了肯定不会中计,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临煌捋了捋散落腰间的长发,邪魅一笑,“那只好我亲自走一趟了,不过到那时漳州说不定已经成为了贤军的囊中之物,本王也只好在漳州后的卉城重新布局,将漳州几城夺回来。” 尤楮点头,皱眉思索道:“不然这样,老臣先去将此事禀报萧憂,而王爷即刻启程卉城,为了栖西国子民此事刻不容缓啊!” “嗯,你去吧。”楚临煌斜眉撇了他一眼,出声算是应下了。 随后尤楮行了礼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楚临煌望着尤楮微微驼起的背影眯起双眸,许久露出一抹冷笑,“老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个,还想利用我?呵呵,恐怕这次我会让你们很失望很失望,啧啧,不,应该是绝望。” 皇宫。 萧憂与楚临安坐在一起用着晚膳,期间萧憂对楚临安关怀备至小心细腻,而楚临安则是喂一口吃一口,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如今的他已经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愿意再浪费任何时间感情放在一个令自己作呕之人的身上。 “临安,尝尝这个,这是越岭国独有的灌汤小笼包很好吃的,我记得你以前就爱吃这个,还总是与我抱怨宫廷中没有越岭庖丁,可现在我请的不仅是越岭国的庖丁还有越岭御厨,你想吃什么菜我就让他们做给你吃。”萧憂脸上满是笑意,看着楚临安温声细语道。 楚临安垂眸,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仍是那副苍白死灰的模样。 “临安,你都一月未与我说话了,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开口?” 萧憂心中也是急闷,除了夜中逼迫与楚临安欢好时他才是忍不住的小声哭泣,其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他都好似没有听到,不过想到楚临安在他身下红着眼睛压抑着低声抽泣的表情,萧憂的心中便满是骚动,在他眼里楚临安就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萧憂也唯有如此才能见到楚临安的另一面。 楚临安依旧没有开口,愣愣的盯着碗中某一处出神,见萧憂不再喂他,便拿起饭碗自己吃了起来,饭菜被他扒落在地也不自知。 萧憂定定的望着楚临安,心中是忍不住的酸楚,伸手拿下楚临安手中的饭碗,继续一口一口的喂他,如今他这个样子无异于在割他的心。 可是让他放手?他做不到,他萧憂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曾经他忍了三十年,可是现在他一点都忍不了,一天都无法掩饰自己对楚临安的情意,哪怕他现在这种方式会让楚临安离他越来越远,可是他没时间了,很多事情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了 “大人,尤楮说有急事来报。”赵礼从殿外弯腰走了进来,附在萧憂的耳边小声说道。 萧憂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继续喂着楚临安吃饭,直到见他吃饱了萧憂才拿出锦帕为楚临安擦掉嘴角的油渍,柔声道:“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你在这里等着我,困了就先睡,临安一定要记得,萧憂不能没有临安。” 说罢萧憂起身对着楚临安的鬓角落下一吻,嘴里吩咐奴才收拾桌上的膳食,而后将楚临安抱回了床上坐着,萧憂这才离开了献安殿。 一滴泪顺着顺着楚临安的脸颊滑落,两滴三滴,滴滴似血,哀意充斥着整个大殿 “擦擦吧。” 悠远熟悉的声音在楚临安的耳边响起,一抹红色锦帕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底。 楚临安盯着那抹火红的锦帕,没有意识的双眸,逐渐找到了焦点,眼中的泪越发收不住了,不住的滴落视线模糊不清。 忽然眼上传来一阵温热,原来是眼前之人伸手小心的为他擦拭眼泪。 “别哭了。” 楚临安愣怔了许久,才抬起头顺着锦帕向上看去,来人一身红衣,容颜倾城,唇角带笑眸中满是爱怜,再也忍不住了,楚临安起身猛然抱住了红衣男子,手上的铁链发出细碎的沉闷声。 “皇兄!”楚临安痛哭出声,抱着红衣男子不愿松开,此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楚临安的兄长楚临煌。 楚临煌抚摸着楚临安头顶的秀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着楚临安,“小安,别哭了,你不是最讨厌男人哭吗?还记得小时候你说流泪的男子都不是男子汉,现在小安是一国之主又怎能痛哭流涕?” 楚临安听后,抽泣的声音果然小了不少,不一会他激动起伏不已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拿起楚临煌的锦帕擦了擦眼泪,咽声道:“当初是临安的错,临安不该不相信皇兄的话,如今自食恶果也是报应。” 楚临煌冷哼眸中满是怒火,可是为了不吓着楚临安,楚临煌只好掩饰了下来,尽量克制着自己冰寒的语气,“这不怪你,那时你与萧憂走的太近,有他在中间挑拨你我心生嫌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 楚临安一眨不眨的盯着楚临煌,生怕下一秒楚临煌就会消失一般,半晌道:“皇兄,你瘦了。” 楚临煌抿唇,抬手捏了捏楚临安脸颊上的软肉,叹息,“这话应当是我说,我刚在一旁瞧的分明,那萧憂虽然将你囚禁于此,可待你也是真心的好,就是他不该勉强你。” 楚临安咬了咬牙,闭上闭眼,心中充满了恨意,“这样的好我宁可不要,每日被他关在这大殿之中不得自由,害怕我逃跑竟然还为我上了这玄铁锁链,除了钥匙能打开,哪怕是金刀银刀也砍不断。” “小安,你还记得父皇在世时对我们说的那些话吗?” 楚临安点头,眼神黯淡,“记得又能怎么样,现在我落得如此地步,还能做些什么?” “你这不是还有我这个兄长吗?你只要记住,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解救栖西国的黎民百姓,如今的萧憂已经疯了,我要阻止他,不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老百姓受到伤害,父皇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楚临煌低眉轻抚着楚临安手背,世人皆道他狠,其实他心系天下苍生又有谁知道?那些狠不过是对付那些非常之人用的非常手段。 “皇兄真的有办法?那需要多久?”楚临煌急忙追问着。 “如果顺利的话,半年,半年足以。”楚临煌看着楚临安,答得肯定。 楚临安最终点头,苦笑道:“兄长此事便交与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如若一步走错那将是万劫不复之地。” 楚临煌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示意楚临安放心,“嗯,在这里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还等着接你出来与你一起去过那神仙般的生活。” 楚临安是楚临煌唯一的弟弟,自小他便长楚临安三岁,从小到大无不疼惜爱护自己的这个弟弟,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年他见萧憂真心对待楚临安,便没有多争什么,顺水推舟的将栖西国皇位拱手相让,可谁知萧憂如今竟然这般糊涂,再这样下去只会毁了临安,毁了栖西国 “萧憂,曾经你救过我我不杀你,可这几年我们已经两清,以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楚临煌站起身负手而立,那双明亮的黑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火焰,似是杀气又似是惆怅,总而言之楚临煌心意已决 范城。 “漳州那边又递来了一封书信。”战忠心走进营帐对着战不败与陆清秋说道。 “上面怎么说?”陆清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微眯双目,这几日不知怎的时常觉得疲倦。 战忠心将书信递给陆清秋皱眉道:“张良还是说诚心投靠我军,愿我军收留。” 陆清秋打开书信看了看,随后递给战不败道:“你看,张良这次都把漳州城所有的粮草辎重都一一例出了明细数字,真是煞费苦心。” 战不败接过扫了一眼书信,淡淡道:“张良怕是急了吧。” 战忠心疑惑,“他说出的这些粮草辎重是不是假的数量?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会说出来?” “不会,按照漳州的土地人丁来看,的确有那么多存储,他不说出来我们怎能动心?我们一动心就会驻扎漳州,而后就会中了他的计谋,到时候我军怕是只有用伤忙惨重这四个字来形容了。”陆清秋细心的为战忠心解释道。 战忠心拿起桌上的茶盏为自己倒了杯水,思索道:“漳州城内的街道虽然宽阔,但还不至于能盛下两军人马在城中交战,不然不止我们伤忙惨重栖西军亦是如此,张良他也占不了多少便宜啊。” 陆清秋抿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怎么说?”战忠心瞪大圆目,急忙开口询问着。 陆清秋拿出刚刚才与战不败探讨过得栖西国地图,放在桌案上指着上面标明的城池给战忠心看。 “这里是漳州,而后卉城、罱阳、林州、廿昊、最后便是这鄢都,你看漳州的地图,漳州处于山水之地,四周环山丛林茂密,城外的丛林山河中每一处都潜藏着危险,张良若想趁我军不备行那偷袭之事,他一定会选择在我们过了漳州城之后。” “过了漳州?” “对,张良若是在我们进入漳州时埋伏,不仅不会重伤我军,反而会打草惊蛇,可在城中埋伏却又施展不开手脚,伤敌伤己得不偿失,所以唯一的选择便是我们过了漳州城后的这片山林之地。”说着陆清秋还指了指地图上的漳州城后的丛林给战忠心看。 战忠心恍然大悟,不禁给陆清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厉害!” 战忠心继续问道:“可是下面我们该如何破解?” “这事还需要详细布置。”陆清秋的眸中满是笑意,似乎已将漳州视为囊中之物。 随后陆清秋看向战不败,声音轻缓,“子轩,我记得去年你刚回京时带了两名暗卫,名字叫壹和贰是吗?” 一直看着他两人的战不败见陆清秋询问,便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嗯,他们擅长隐藏自己偷袭杀人,出手快力道狠,不过不适合作为前锋,所以我只是让他们暗藏在士兵之中为我扫除可疑奸细,探测军心。” “我就说来到营中这么久怎么未见他们,如此也好,他们长相普通在军营中并不起眼,武功又那么高强,做你的军中内线再合适不过了。”陆清秋端起茶盏喝了口水。 “嗯,他们这几年在营中为我扫清了不少敌军安插在我军的内探,而且还寻得了好多明珠埋没的勇猛虎将,他们倒也是有功。” 战不败除了回宫时会将他们召回,一般情况下都是让他们暗藏在军营之中,为他收集情报。 听到这陆清秋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语气中有着猜测,“如此说来,你的暗卫不止壹贰,恐怕在栖西军营中还有他们的兄弟吧。” 战不败抿唇,“不错。” “哎——清秋我们正说着关于漳州偷袭的事情,你把话题转到那几个暗卫身上做什么?他们又不会冲锋陷阵,只不过是潜伏暗处杀人夺命的杀手。”战忠心见陆清秋与战不败兀自在那谈论起了暗卫,终是忍不住截下了陆清秋的话语。 陆清秋摇摇头,脸上依旧是那百年不变的淡笑,“当然与他们有关,他们最适合做的事情便是暗夜偷袭之事,既然我们已经猜到了敌军作战方案,我们何不派人探个究竟,也好确认是吧。” “你的意思不会是让他们先去漳州南面探查敌情吧?”战忠心。 “嗯,不错,有他们去再合适不过了。”陆清秋点头声音愉悦。 “他们行吗?为什么不让青风四将去?”战忠心忍不住有些质疑,在他心目当中不入流的杀手自然比不上营中身经百战的将领。 “因为青风四将太惹人注目了,长相过于俊美招摇,恐怕刚进漳州便要被人认出了。”陆清秋叹息。 战忠心紧皱眉头,似乎的的确如此,忍不住站起身在陆清秋面前来回晃动着,“那暗卫若打探清了敌情,真如我们所料这般,接下来又将如何?” 陆清秋见战忠心焦急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确定此事再思考如何应付也不迟,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要快,不然鄢都出计谋的那位知道我们将赵祥罗嗣等人的身体送到鄢都时,他一定明了漳州不保,而后定会快马赶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到达漳州之前拿下漳州。” 战忠心捋了捋胡子,疑惑道:“你怎么就如此确定他也如你这般聪明?” 陆清秋掩下眼帘,淡淡道:“直觉。” 战忠心:“” 战不败见状,便顺着陆清秋的话低声说道:“等会我便去吩咐暗卫,等得到消息我便让他们禀明与你。” 陆清秋抬眸看向战不败深邃晦暗的双眸,点点头微微一笑,“好。” 战忠心见战不败也同意了,便连忙出营去找暗卫去了,在营中除了他与青风四将,其他人根本不知晓暗卫的存在,更别说藏匿之地了。 战不败见战忠心离开后,抬手轻轻的抚摸着陆清秋的脸颊,随后抵上他的额头,直视着近在咫尺的墨色黑眸,薄唇轻启,“无论你要做什么结果又会如何,我都相信你,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陆清秋的心尖划过一抹颤动,咽了咽喉咙抿唇露出一抹浅笑,“那是自然,正如我相信你一般。” 战不败笑了,但是这一次陆清秋没有看懂他脸上的笑意,难道他知道了 很快派出去的壹贰第二日便得到了消息 ☆、第四十二章 三日后。 漳州城门。 “敢问城下可是护国大将军战不败战将军?”张良伸着头朝城下大声喊问道。 战不败骑着流云,静静的望着城池上的张良没有说话。 青风上前两步对着城楼上的张良回道:“不错,这位正是我们大贤朝的护国大将军!” 张良听后立刻撒腿跑下了城池,狗腿般点头哈腰的来到了战不败的面前,十分夸张的跪在地上,声音虔诚无比,“张良拜见护国大将军,将军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不败低眉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张太守太客气了,战某消受不起。”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是客气话,听在张良的耳朵里可就有太多意思了,战不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擦擦额头上的因为紧张而溢出的汗水,随后张良巴结似的跪着给战不败拂了佛风云靴上沾染的沙土,笑眯眯的站起了身,“不客气不客气,既然张良决定归顺将军,那将军您就是主,我张良就是奴,所以理当如此。” 战不败看着张良的掐媚,声音淡漠,“在我眼中,我手下的将士都是兄弟没有奴才。” 张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底不禁暗骂战不败难伺候,不是说这一套用在位高权重之人的身上挺好用的么,这个战不败怎么柴米油盐不进?张良虽然这样想着,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弯腰点头,“是是是,张良说错了,对,都是兄弟,将军英明神武对所有将士一视同仁,这乃是大贤国的福气啊。” 战不败淡漠的撇了他一眼,并不想与张良再说废话,便岔开话题道:“听说张太守特意为我摆了一场接风宴,现在已是午时,时间刚刚好。” 张良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回将军,几日前我便已设好此宴,只不过将军今日才愿给张良这个面子,所以排场也扩大不少,而且我还耗尽财力人力找了不少歌姬美人还有” 说到这张良左右看了看,忽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侧身对着战不败小声道:“还有栖西国最有名气的头牌小倌醉心,将军一定喜欢。” 这句话张良说的意味深长,三国中谁人不知战不败娶了一个男人,所以不明真相的平民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心中暗自揣测,因此致使坊间流传出许多子虚乌有的传言。 有人说陆清秋绝才惊艳样貌出众,有人说陆清秋虚为男人身实为女人心,有人说陆清秋恬不知耻用了狐媚之术勾引了战不败,不然不近男女之色的战不败怎会看上一个男人,又怎会如此宠爱他,三国间众说纷纭,可再怎么猜测也没有几个人见过陆清秋,所以以上这些都不过是猜测罢了。 但张良却是记在了心里,他觉得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的,亲着摸着多不舒服,可人家护国大将军就好这口他也没办法不是,所以张良便投其所好找来了栖西国中最勾引男人的男人,小倌中的头牌‘醉心’。 战不败微微蹙眉,眼中划过不屑,美人计?他张良也就这点出息。 “清秋,过来。”战不败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刚刚赶来的陆清秋。 陆清秋俯身对着青风说了句,而后应声走到了战不败的面前,瞧了眼眉间长有一颗黑痣的张良,陆清秋拱手彬彬有礼道:“在下陆清秋,你应该就是驻守漳州城的张良张太守吧。” 张良顿了顿,不断上下打量着陆清秋,脸色忽明忽暗,这容貌的确不凡,可是怎么看都没有女儿家的娇媚之态柔美之姿,一眼望去活脱脱的翩翩俊公子。 刚刚战不败不说张良还以为陆清秋是战不败手下的军师,由于陆清秋为战不败出谋划策的消息只是传达到了栖西国朝廷内部,所以守城的张良并不知晓。 张良绝对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浑身充满书生气息的陆清秋,就是败了他们栖西国三仗的幕后主使,不然他一定会万分小心,也不会再用这些带着□□的美人计。 “是是是,在下张良,陆月陵王有礼了。”张良差点就喊出了陆公子,赶紧咬住舌头根把话给兜了回来,改口称陆清秋为月陵王。 战不败看了看天,语气淡漠的吩咐着,“张太守进城吧。” 张良嘿嘿笑了笑,一脸自来熟的问道:“将军,您此次驻扎漳州多少人马?” 战不败深邃的双眸看向张良,眯着眼睛也不说话,张良的笑渐渐变得尴尬,就在张良快坚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时,耳边才响起战不败冷漠的声音,“驻守漳州五万人马,出了漳州驻扎卉城城门外三万人马,一共八万。这是最初决定,后续还会增派人马。” 张良连连点头,笑的一个脸上全是皱纹,“甚好甚好,张良手中还有七万兵马,到时候随将军一起去征战卉城,一举拿下!” 战不败听着张良的‘雄心壮志’淡淡撇了他一眼,“进城吧。” 张良见状赶紧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军请!” 随后青风四将与一万将士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而另外剩下驻守漳州的两万人马,也随着张良的心腹奔去了西门军营,而攻城的五万人马则是率先绕过漳州城池来到南门,等待战不败的军令。 太守府。 “将军王爷,张某敬你们一杯。”张良坐于下首,举起手中的酒杯敬向坐于上位的战不败与陆清秋。 战不败与陆清秋闻言端起酒杯也不说话,仰头一口饮下,至于酒中有没有下毒战不败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与陆清秋事先吃了能解千毒的解毒丸,此乃是他们年前出发边城之时候段子炎所赠,皇宫库房里的灵丹妙药。 “将军,怎么不见你手下鼎鼎有名的四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四兄弟,名叫青风、青云、青雨、青石。”张良看似随口一问,其实是担心青风四将会坏了他的计划。 战不败抬眸,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他们一向不同我坐与宴席之上,无论平时我怎么说他们总认为是僭越,所以他们此刻应该是在院子里候着等待吩咐,张太守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去看着他们。” 张亮连连摇头,“看将军说的,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怎么还用得着派人看着了,这太守府从此以后便是将军的家,我们都是同一阵地绝对要互相信任,将军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可就折煞张某了。” 战不败低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拎起桌案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玉杯对着张良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张太守如今算是大贤的有功之臣,此事我定会禀明圣上让他好好封赏太守,不然我们怎会如此轻松的拿下漳州,来,战某敬太守一杯。” 张良看着战不败的笑容愣了愣,传言战不败不是面不带笑的么,可是现在战不败的脸上的确在笑,这是他从战不败冷漠严肃的脸上看到的第一个笑笑容,如此是不是说明战不败真的相信了自己?想到这张良嘴角都要扯到耳后了,连忙举杯道:“张某先在此谢过将军!” “砰——”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大厅内突兀的响起,只见陆清秋一脸无辜的指着地上的碎片尴尬道:“张太守不好意思啊,手一滑不小心‘打碎’了太守特意为我们准备的纹金玉碗,还请太守不要介意。” 张太守看着陆清秋身旁碎成一片片的纹金玉碗,肉疼的不得了,可是脸上还是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一个碗没什么大不了的,来人,再给月陵王换个碗!” 随后一个奴仆再次给陆清秋送来了一个纹金玉碗,陆清秋抚了抚碗身,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请太守放心,此次清秋绝对不会那么不小心,再摔碎了。” 战不败扭头看了眼身旁的陆清秋,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咳一声淡淡道:“张太守,你们栖西国的菜肴不错,比我们贤国多了几分清淡少了些许油腻。” 张良听后一脸委屈,大有壮士扼腕的悲壮,“将军!以后切不要再说我们栖西国,现在我是大贤的子民,不然张某还以为将军瞧不起我归顺大贤。” 陆清秋:“”他一直觉得张良演戏的功夫不错。 战不败皱眉,装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张太守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太守还当真了,我可从来没有瞧不起过张太守,是张太守想多了。” “将军都这样说,那就是张良想多了。”张良脸上再次扶起了掐笑,继续接着道:“今日用了午膳将军便要前往卉城备战,张某想着将军辛苦,特地为将军请来了一人为将军解闷。” 还未等战不败开口,张良便拍掌示意外面候着的人进来。 ☆、第四十三章 随后大厅内涌进了几名乐师,行了礼后便坐在一旁悠然奏乐。 不一会一名身穿粉衣,扇子遮面分不清男女的人盈盈走了进来,随着乐声开始翩翩起舞,不过他是背对着战不败的,面对着战不败的时候便会遮住脸,妖娆纤细的体态之间透着一股朦胧诱人之感 陆清秋见状,低眉一笑,微微侧身附在了战不败的耳旁小声道:“你的艳福不浅,根据确切的消说,他叫醉心,栖西国小倌的头牌,而且此人只伺候栖西国朝廷中人,也不知他会将你伺候的如何。” 明明是调笑的话语,可是战不败怎么听都听出了一股讽刺,不禁勾起了唇角。 “再忍忍,时间快到了。” 陆清秋眯眸,语气平淡,“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能忍了,不过是些玩笑话你也不要太当真。” 这副样子那里是在开玩笑,简直就是发威的前兆,大有一副你要有一点点其他心思我就饶不了你的样子,其实陆清秋怎会是个小气之人,不过故意逗弄战不败罢了,他就是想看看战不败会如何做。 当然在听到张良为战不败安排男人时,陆清秋心中自然会有稍许不快,就是圣人恐怕也做不到毫无情绪吧。 “停。” 醉心刚刚舞到关键时刻想要摘下扇子露出面容时,一道淡漠中透着冰寒气息的声音从首座处传出,醉心以为是自己触怒了战不败,慌忙俯首跪在了地上不敢看向战不败。 战不败铁血无情的脾性醉心远在鄢都时就已听说过,所以今日张良让他来侍奉战不败时,他心下是不愿的,但是听闻他的男妻陆清秋相貌天下第一时,他便有些不服气想来看个究竟,到底是自己美还是陆清秋美 “让他下去吧。”战不败看向张良,声音不温不火。 张良那小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了两圈,活像只正准备偷吃食物的老鼠,咳了几声,张良起身看了跪在地上的醉心一眼,对着战不败疑惑道:“将军,可是醉心跳的不够好?如果是这样,今日我定不饶他!”说罢张良的脸上假装带着怒气。 战不败摇头,为自己斟了杯酒,“不是,不过是我不喜这些,而且刚巧月陵王也不喜欢,所以撤了吧。”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张良暗自纳闷,战不败居然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刚刚自己看着都快勾起了火,而他却喊停,看来战不败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此次用美人计怕是不行了。 挥挥手张良对着醉心厉声道:“还不快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快快出去,免得打扰了将军的兴质!” 醉心听后都快要气死了,心中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他跳舞时从未有人喊过停,全都看得如痴如醉,而这次还被张良当众呵斥,真是太没有面子了,醉心的一张俊脸不禁憋的通红。 咬唇抬起头醉心看向战不败,本想看看战不败到底是何人物,可是这一看不打紧,醉心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了,两道剑眉不密不粗,眼眸深邃幽黑,深沉的如潭水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高挺的鹰鼻,薄唇紧抿,浑身素娆着慑人的冷意,让他欲罢不能 “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 张良见醉心望着战不败愣在那里,不屑的开口训斥,像战不败这样的人物岂是他一个小倌可以窥伺的,虽然自已是栖西国的太守,但是抛去两国战争背景,张良对与战不败这个人他还是十分敬佩的,可惜生不逢路他们不是一国人,不然战不败这样的人物他一定结交! 醉心听到张良的呵斥这才回过神,急忙站起了身扭头走出了大厅,不过离开时顿了顿了脚步,再次回眸看了战不败一眼,才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陆清秋见状抿唇轻笑,端起桌上的玉杯抿了口酒水,看来某人是惹上麻烦了。 战不败恍若没有看到一般,兀自吃着桌上的吃食,也不说话。 张良见大厅内的气氛僵硬下来,心底思索了片刻,刚要开口说些缓和气氛的话时,外面忽然传来了糟乱的声音,不过几瞬之间便没有了声响。 “怎么回事?你出看看。” 张良心中咯噔咯噔的,现在这个情况可是什么状况都不能出啊,所以连忙吩咐身后人前去外面查探,若不是战不败与陆清秋还在这里坐着,他定会亲自出去瞧瞧,唯有如此他才放心,毕竟成败在此一举。 张良身旁的小斯点了点,给战不败和陆清秋行了个礼后,就退了出去。 他刚出去,战不败身旁的陆清秋开口了,“大人今日如此热情款待将军与清秋,清秋心中感激,所以清秋决定为太守弹上一曲助兴如何?” 张良吸了口气道:“王爷说的可是那首名动三国的春江花月夜?” 陆清秋弹奏春江花月夜的事情,三国皆知,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其实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至于传的世人皆知。 但是天香公主在三国中是个大红人啊,当有人传出陆清秋弹奏的春江花月夜比天香公主的舞步还要入木三分时,三国轰动了,因此陆清秋算是无意中借着天香公主的势而一曲成名。 “不是,今日换首曲子,就高山流水吧。”陆清秋脸上带着淡笑与张良说着。 张良连连说好让身后丫鬟去取琴,虽然今日听不上春江花月夜,那听首别的也不错,反正喝酒不就图个兴致么,所以张良也乐意如此。 “不用麻烦这位姑娘了,因为爱琴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带在身旁,而且用别的琴我也不习惯。”陆清秋抿唇一笑,温文有礼的对着张良说道。 张良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哪里不对劲,摇了摇头,挥散了心中的那一点点不适。 “好,今日我张良能听月陵王奏上一曲真是三生有幸,张良莫大的福气啊。” 陆清秋浅笑不再言语,等身后的侍卫拿来古筝放好后,他才站起身拂了拂衣衫下摆,向着古筝走去。 坐好,将修长如玉的手指放于琴弦之间,指节微弯,陆清秋轻轻划动着琴弦开始弹奏。 悠远深长的琴声自他指间流出,虽然此曲少了些温婉柔缓的意味,但是曲中却多出了泰山崩顶长久沸腾的巍峨与浩荡。 一刻钟之后,陆清秋收回了弹奏的双手,起身回到了战不败的面前,唇角微弯,陆清秋看向张良声音说不出的好听,“张太守,您觉得清秋这曲如何?” 张太守听到陆清秋的问话,缓缓回过神来,大叹,“妙!真是太妙了!高山流水我不是没有听人弹过,但是能够弹出这种神韵的人我还真没见过,也就王爷您一人,这次我张良算是信了,王爷的琴艺果然如传言一般,天下第一名不虚传!只是没有听到那首名动一时的春江花月夜倒是有些遗憾。” 高山流水陆清秋都能弹出如此精髓,那么春江花月夜岂不更上一层,因为张良认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闻此曲,故才如此一说。 战不败淡漠的看了张良一眼,唇角划过冷笑,端起酒杯战不败对着脸上依然充满回味的张良淡淡道:“张太守,我敬你一杯,这杯酒应该是最后一杯了,喝吧。” 说完不等张良答话,战不败便仰头一饮而尽。 张良愣了愣,本能的举杯回敬喝下了这杯酒,可是琢磨着战不败说的这句话,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生怕战不败怀疑,张良不禁开口试探的问道:“张良愚昧,不知将军此话何意?什么是最后一杯?来日方长,我与将军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怎么能说是最后一次呢?将军这是在说笑吧!” 说到这张良的脸上还配合的露出一个笑容,仿佛是真的以为战不败是在说笑一般。 “就是张太守心中所想的意思。”陆清秋放下手中的碗筷,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不深不浅煞是好看。 张良这会子更是琢磨不透了,陆清秋这话说的横磨两可,到底是说笑,还是不说笑啊,张良搞不懂了,难道不会真的被战不败和陆清秋发现了吧? 想到这张良立刻否认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从得到上面的命令后,也就他与自己的夫人还有几名亲信知道,就连埋伏在漳州城外的士兵都不知晓自己的计划,他们不过是听令行事,所以张良真的想不通了。 “这这我就真的有些不明白,还请将军王爷明示,也就别和张良兜圈子了。”张良脸上满是轻松,佯装无辜。 陆清秋看了眼战不败,墨色的双眸中划过笑意,大事已成,他怎能不高兴。 ☆、第四十四章 战不败见陆清秋想让自己说,便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给了陆清秋太多权利,有时候难免会有功高盖主的嫌疑,虽然他自己不介意,但陆清秋却介意,该他说的他会去说,不该他说的,你就别想从陆清秋嘴中翘出一个字。 摇了摇头,战不败深邃的双眸中划过宠溺,随后看向满脸笑意的张良,但此时他的眸中除了冷寒之外没有其他。 “张太守,你出去看看。”毫无起伏的语调让张良的心中划过不安,呐呐的站起身,张良深吸了口气,抬脚走出了大厅。 望着院中的场景,张良脸上再也无法凝聚笑容,脸色变得煞白,最后面如死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骨头一软跪在了地上。 小院中一片狼藉,走廊院内全是尸体,鲜血染红了脚下干净平坦的青石板,一片一片,触目惊心。 战不败与陆清秋也跟着走出了大厅,站在张良的身旁,与他一起感受着院中充满赤红的哀怨与悲愤,陆清秋的眸中划过不忍,但是没有办法,战不败必须这么做,不然事情越演越烈会死更多更多的人。 “属下拜见将军!陆少爷!”院内圆满完成任务的青雨,带领着手下的将士们齐齐跪地对着战不败与陆清秋行礼。 战不败负手而立微眯双眸,低声对着跪在地上的张良淡漠道:“死去的这些人并不是你的奴仆,应该说全是你的死士,包括漳州城的那些老百姓,全部是由你手下的将士装扮而成,漳州城内原先的老百姓们应该被你们送去了不远处的卉城,为了对付我,你们真是煞费苦心了。” 张良的双唇微微颤抖,眼泪在他的眼眶中不断的打转,听着战不败冷漠的话语,张良的脸上滑下两行清泪,不错,那些全是跟随他多年的死士将士兵士。 “他们他们怎么样了”张良用尽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因为他不敢听战不败的回答,他害怕那些人都没了。 陆清秋十分理解张良的感受,从见到张良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张良虽然没有雄才伟略,但是个忠国之人,今日让他装出那副卑贱的姿态难为他了。 “杀了不愿意投降的兵马,留下愿意奔往贤国的将士。”战不败说出了张良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应该剩不了多少了。”张良喃喃自语,脸上满是沧桑,不过顷刻间他就好似老了十岁不止,他的兵他知道,七万中定有四万不愿归降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终究走了饶恬赵祥的老路 陆清秋看着悲痛万分的张良,叹了口气,语气中深藏着不易察觉的无可奈何,“如若我们不杀他们,那么他们就有机会反攻我贤军,到时候伤亡要比现在惨重,无法,那些不愿投降的士兵我们只有杀掉以绝后患,就算是已经投降的士兵我们也会把他们控制起来,确定是否真心投诚,如果换做是你,我相信,你也一定会这么做。” 张良忽然笑了,眼角噙着泪,说不出的悲怆,“谢谢将军王爷留他们一命,如果是我我会将他们全部斩杀,以免再生事端。” 战不败敛眉,撇了跪在地上的张良一眼,声音冷漠却透着坚定,“我要的是栖西国归降,而不是栖西国——灭亡。” 张良站起身深吸了口气,眼中遍布血丝,“贤国能得你,真是福气啊张良还有事不明,我死前,将军可否为我解除疑惑。” 战不败听后看向了陆清秋,他知道张良想问什么问题。 陆清秋颔首,为张良解除他心中的疑惑。 “自一开始你送来投诚书信时,我便猜晓其中定有蹊跷,所以暗中派人查探,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在漳州城外的丛林山间埋藏伏兵,只要我军踏入林中,定会被你们偷袭,死伤惨重。” 拂了拂青色衣袖,陆清秋抿唇继续道:“其实我们今日来的并不只有八万大军,而是十三万大军,去你们西门军营驻守的将士不是三万士兵,而是六万,绕道漳州城外的等候命令的将士不是五万而是七万大军” 在还战不败与陆清秋还没有到到达漳州之前,事先便已想好了对策,到达漳州后,由陆清秋摔碗的声响为信号,让西门的六万大军攻营,漳州南门的七万大军攻城,因为陆清秋早已查明城中皆是栖军,所以他也少了顾虑,没有老百姓动起手来也方便。 待到醉心献舞时城中战斗已然接近尾声,不过陆清秋没有想到的是战不败竟然因为一句玩笑话会让醉心停下,没有了乐声悠扬,张良听到外面的动静那是必然,所以陆清秋才会起身说有兴致要弹上一曲,其实不过是为了遮掩兵戎交错的声音罢了。 虽然他们大可以在大厅内对张良动手,可是战不败却察觉张良在大厅布下了机关暗器,院中高手如林,所以战不败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与张良坦言。 张良听完陆清秋的叙述,闭了闭眼,“你还没说为何一开始你就怀疑我是假意投诚,而且还这么肯定。” 陆清秋听着张良声音中的不甘,低眉轻叹,“因为太不合适了,也太不通情理,按理说你若真想投诚我大贤,不应该选在前几日,而是应该在一个月前。” 张良颓废的跪在地上,虽然看似毫无生气,但是陆清秋知道他在听,半晌,只见他嘴唇蠕动,声音颓废,“为什么是在一个月前?” “还记得一个月前我军交与你们赵祥等人的尸体?如果你真想归顺大贤当时必不会收下尸体,而是立刻做出归降的模样。”说到这陆清秋便不再往下说了,有些话说一两句就够了。 张良听懂了,也明白了,仰头看了看有些灰暗的天空,忽然大笑出声,声音中既是悲叹又是感慨,悲叹的是他张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竟然败在这上面,感慨的是为何他栖西国没有这样的能人,不然也不会连战连败 现在栖西国唯一的希望便是那个人,栖西国的皇族,当今君主的兄长——楚临煌。 随后张良趁战不败与陆清秋不备,捡起地上的刀剑抹向自己的脖子,顿时血花四溅,张良缓缓倒在了血波之中,圆目依然睁着,那里面似乎藏着不甘、懊悔、愧疚、忠义 陆清秋蹲下身,伸出手覆在了张良的眼帘为他和上眼,这才将沾上血的右手收了回来。 刚刚站起身,便被人轻轻拽住了右手腕,陆清秋抬眸,只见面前的战不败眉头紧皱。 从怀中拿出锦帕,战不败为陆清秋擦去手上沾染到的血迹,低声道:“张良是个忠义之士,可惜栖西国的这些良将却不能为我国所用。” 陆清秋见战不败指尖温柔的为他擦拭,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不错,能屈能伸还能忍,倒是个可造之才,死了是可惜啊,不过不死又不投降我军反而会变成麻烦,为了大局着想,张良最终还是要死,也不知何时才能停止这用人性命取胜的战争。” “快了,还有卉城、罱阳、林州、廿昊、鄢都。”战不败轻声安抚着陆清秋。 “是啊快了。”陆清秋感慨,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卉城。 “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城池之上的士兵对着城下的楚临煌大声喊道。 楚临煌坐于马上,仰头看向卉城的城池之上,弯了弯好看的红唇,语气中满是傲然,“楚临煌。” 士兵身旁的威武将军肖强听后,俯身朝着城下看去,听闻楚临煌只穿红衣,容颜倾城仿如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到楚临煌已经被当今圣上囚禁了几年,心下便起了轻视之心,想要为难为难楚临煌。 “你明明是个女人!居然说自己是当今圣上的兄长煌王,真是可笑至极,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本将军不留情面!” 楚临煌微眯双目,想着初来乍到便压下了心底的不耐,举了举手中的圣旨,声音懒懒道:“圣旨在此,还不快给本王开门!” 城墙之上的肖强满脸严肃,不苟言笑,“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煌王?我怎么能确定你手中的圣旨是真是假?” 楚临煌听后算是明白了,城上的人是有意为难他,心中不禁冒出三丈,当真是销声匿迹了几年,连个守城的将军都敢取笑他,自己进个城还被人拦下,呵呵,真是好极了。 全身运息楚临煌一跃而起,踩着马背运用轻功向着城门飞去,身轻如燕,衣袖纷飞,火红的绸缎已然被楚临煌运功甩出,系在了城墙上的石拱上,顺着红绸楚临煌借力踩着城墙光滑的墙砖上了城,而做完这些动作不过几息之间,看得肖强满脸错愕。 ☆、第四十五章 “好大的胆子!没有将军的同意,你居然敢擅闯进卉城,真是不要命了!”肖强身后的一名属下回过神后立刻骂出了声,吐沫纷飞。 楚临煌眯眼,这人的声音真够让人厌恶的,勾起桃花眼,楚临煌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脚尖一点不过片刻便已来到了那人身边。 “啊!”一声惨叫之后,那人便暴瞪双目没了气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洋溢在空气中,每个人都闻的透彻。 只见那人胸口露出一个大洞,他的心已被楚临煌挖了出来。 楚临煌将那颗带有温度、有些抽搐的鲜血淋漓的心脏扔在了肖强的脚边,拿出一抹红色紧帕,楚临煌若无其事的擦试着手上的热血,脸上仍然是万年不变的笑容,但此时却让所有人胆寒无比。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9节 “肖将军,你见过有女人这么狠毒吗?本王最讨厌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话,也最讨厌有人说我是女人,再有下次,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呕!” “呕呕” “唔呕!” 城墙上驻守的士兵们闻着素饶在鼻尖浓厚的血腥味,脑中回荡的全是楚临煌掏心的那一幕,再也忍不住他们扶着城墙干呕了起来,恨不得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呕唔——”肖强脸色苍白,饶是他心智坚定,但只要想到刚刚那一幕,就忍不住的反胃,最后跟着士兵们一起吐了起来。 在战场上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的比掏心的惨状还要惨,只不过活活掏出一颗会动的人心,这是让他无法忍受的,也是让他感到最残忍的。 呕了一会,等再也吐不出什么之后,肖强才擦了擦嘴边的污秽,跪在了地上,一脸诚惶诚恐,“属下肖强拜见煌王,肖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煌王责罚!” 他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皇宫里的人他得罪不起,而且还是这个心狠手辣绝对强权的楚临煌,早知道刚刚就不为难他了,肖强此时后悔的要死。 楚临煌的桃花眼中满是不屑,摆摆手,声音中满是冷意,“责罚就不用了,以后你听话就行,带我去驻扎在卉城的栖军大营。” “是!”肖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底松了口气,终是保住了这条命! 卉城栖军大营。 “漳州果真被战不败拿下了。”楚临煌听着刚刚得到的消息,眸中波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煌王,这已是半月前的消息,算算送去急报的路程与时间,当今圣上应已知晓。”肖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明明五大三粗身体健壮,可拘谨起来倒像是只吃胖的老鼠毫无杀伤力,说不出的违和。 楚临煌将肖强这副把他当玉皇大帝供着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嗤笑,在他看来这就是懦弱无能,亏他还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尽是个没用的废物。 “目前城中的百姓有多少?”楚临煌斜起眼角看向肖强。 肖强听后急忙回答道:“目前城中有四十万百姓,两万精兵,还有十万大军驻守在我军的前方,城外北营。” “四十万老百姓如若让他们平安撤到罱阳需要多久?”楚临煌虽然知道卉城南面是罱阳,也能算出来骑马的路程,但是走路的话,就需要肖强这个驻守当地的将士来算了,再无能多少肖强也算有点用处。 肖强思索了会,估摸道:“大约需要半个月。” 楚临煌眯了眯眼,视线定在了面前桌案上的漳州地图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不快不慢。 就在肖强等的头皮发麻的时候,楚临煌才收起了敲击桌面的手指,唇角微勾,只听他道:“从现在起,你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 漳州。 陆清秋坐于院内,卷起衣袖煮水泡茶,这副茶具是他在张良的藏宝阁寻到的,器皿还都是新的,一看便知这么精致的差距张良定是还没舍得拿出来用。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战不败走到陆清秋的身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烧茶。 陆清秋抿唇,双手娴熟的摆弄着茶具,淡笑道:“以前在陆府,闲来无事,便根据书中的知识学习煮茶,倒也打发了不少时间,虽然茶叶与茶具都无法与我手上的这副相比,但也能让人修身养性,磨平身上的脾气棱角。” “嗯,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一副,那是父亲留下来的茶具。”战不败淡淡道。 陆清秋眼睛一亮,不禁露出笑容,“好,等回了贤国我定要好好瞧瞧,其实时间越长的茶具煮出来的茶就越香,就好似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岁月,蕴藏着深厚的味道。” 战不败见陆清秋喜欢,脸上也跟着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那你要怎么谢我?” 陆清秋装作思考的模样,“那就给护国大将军煮杯茶如何?” 不等战不败回答,陆清秋继续自言自语道:“你可是贤国的护国大将军,一杯茶怎么能入得了您的眼,罢了罢了,那茶具与我无缘还是算了。” 战不败知道陆清秋是在给他玩闹,嘴上也不反驳,反而点头道:“不错,一杯茶的确是没有诚意,不然这样吧,今夜你把自己送给我,我把茶具送给你,如何?” 陆清秋忍俊不禁,撇了战不败一眼,语气悠然,“将军真会做买卖,我把自己送给了你,那我所有的东西不就成了你的东西?如此一来,你不仅有理,反而将送出的东西又收了回来,一点都不亏还占了我莫大的便宜,将军这算盘打的真响。” 战不败眼中百年不变的寒意此时化为了乌有,眸中满是宠溺的笑意,伸手敲了敲陆清秋的脑袋,“还不是跟你这个老谋深算的小狐狸学的。” 陆清秋轻轻摇头,声音中满是愉悦,“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一码归一码,清秋是会算计,但可不是狐狸,狐狸大多是指自私狡猾、多疑,用在我身上可不合适,怎么说我也是贤国的‘有功之臣’,对吧?” 两人如今在一起胡闹惯了,关系也越发亲密,所以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开开玩笑。 战不败瞧着陆清秋脸上深入人心的笑容,心下也轻松不少,如今陆清秋身上终于少了些初见他时的孤寂淡漠,表情也生动许多。 其不知此刻陆清秋也与战不败一般想着,果真是心有灵犀。 “嗯,不和你说笑了,等收复了栖西国回到贤国后,我便把那副茶具拿出来交与你收藏,反正战府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想怎么用便怎么用。” 陆清秋听后微微低眉,“一说战府,我倒是想起阿林了,那孩子自小便没了父母十分可怜,如今一个人留在京城,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战不败敛眉,握住陆清秋的手抚了抚,轻声道:“你不必担心,尹叔会好好照顾他的。” 陆清秋笑着点了点。 随后两人便说起了两国战事,讨论着如何拿下卉城,远远望去,两人身上的气息似乎无形中将对方包裹了起来,无迹可寻默契十足,仿佛两人坐在一起那便是一个世界。 这一幕被远处的醉心看得清清楚楚,咬了咬唇,醉心的眼中闪过痴迷还有妒忌,他妒忌陆清秋,妒忌他能与战不败如此亲密,妒忌他成为了将军夫人,妒忌他能将万事不放于心的战不败勾走心魂。 战不败身上的阳刚,冷傲,无情还有那刚毅英俊的容颜十分吸引醉心,不,应该说醉心已经到了着迷的地步,眯了眯眼,醉心眼中划过阴郁,他一定要得到战不败,就算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 而醉心之所以没有被暗杀,全是因为他是个平民并非是栖西国的将士,所以当时只杀栖西马的将士便放了醉心一马,他们虽然杀人,但却不杀平民,这是他们的原则,也是战不败的命令。 本来是要将醉心送走的,可醉心哭闹不愿意,死活都要留在太守府,五大三粗的将士们看醉心哭的梨花带雨的也拿不准主意了,只好去请示战不败,谁知战不败没见着却见到了陆清秋,陆清秋听闻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好生招待,只是说来者是客,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就这样醉心才被留了太守府。 三日后。 战不败刚从军营回到太守府,便被醉心拦了下来。 战不败冷冷的看了眼面前身穿蓝衣,楚楚动人的醉心,声音冷漠,“何事?” 醉心见战不败满脸冷漠,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心中憋屈的要死,见到陆清秋就笑的灿烂,见到自己却是冷漠无比,醉心觉得自己的样貌身材没有一点比不过陆清秋的,心里不禁更委屈了,可是现在不是他吃醋的时候,他的计划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第四十六章 “将军我有攻破卉城的办法,我的家乡便在卉城,所以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醉心遮面娇羞一笑,他以为这番动作多么的柔美诱人,可在战不败的眼中那便是矫情做作。 战不败并未像醉心心中所想的那样激动,而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他半晌,淡漠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随我去书房。” 以前张太守的书房,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战不败与属下商讨战事的地方。 醉心听后抿了抿唇,面上依然是那诱人的娇艳,“可是醉心把一样重要的信件放在了房内,将军若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就要随我回房去取,将军别忘了,那可是卉城的机密。” 说到机密的时候,醉心的唇已经附在了战不败的耳旁,语气仿如腻喉的桂花酥,甜中带香。 战不败蹙眉,微微撇开身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离我远点,好好说话。” 醉心咬唇,心中无尽的挫败感,战不败怎么就这么死脑筋,自己喜欢他,他就看不出来吗!跺了跺脚醉心向后退了两步,语气也有所收敛,“是醉心僭越了,还请将军不要生气,那将军愿意随醉心去看那封机密信件吗?” 战不败深邃的黑眸中满是幽深,犹如深沉的潭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带路。” 醉心等了良久,终于等到了战不败的同意,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是将军请随我来。” 说完醉心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先行扭着柳腰朝西面走去,在战不败看不到的地方得意的笑着,他就不信这一次战不败还不乖乖投进他的怀抱。 战不败随着醉心走进了他临时住下的西厢房,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扭头看了看摆放在一旁的香炉,面上毫无表情,想到醉心的身份,房内不熏香才是奇怪,因为每次他见到醉心的时候,都能闻到他身上和这房间香味相同的香气。 “将军请坐。”说着不等战不败回答,便将房门落了锁。 战不败斜眉冷对,“开门。” 醉心走到战不败的面前,楚楚可怜,“难道将军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吗?醉心是喜欢您的啊!自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将军就是那个我要等的人” 战不败懒得听醉心深情款款的告白,直接打断他的话语,语气冰寒,“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机密。” 醉心的眼中溢出眼泪,“我要是说我没有机密,我就是为了骗将军过来呢!” 战不败的眸中更冷了,转身便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醉心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战不败眼中的不屑冷漠深深刺激到了他,凭什么他对陆清秋有说有笑,对自己却这般冷漠无情! 战不败是谁,岂是任人摆布的废物,脚下走的更快了,今日他没有动手伤了醉心已是极限,如若他再拦着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你是走不出去的。” 走到门前想要开门的战不败,忽然听到了醉心带着得意的话语,冷冷一笑没有理会,抬手正要开门,脚下一软战不败头晕目眩的倒在了地上,可是意识却没有失去,反而格外清明。 战不败没想到醉心竟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本来猜测醉心是栖西国的密探,以为醉心是要说什么假情报要与卉城里应外合,所以战不败才随他来到这里,可没想到醉心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此时战不败的下身已经缓缓抬头,心间生出撩人的欲望,醉心给他下了男欢女爱的禁药。 醉心施施然的走到战不败的身旁,蹲下身挑起战不败的下巴,眼中满是痴迷,“将军,这欲浔的味道如何?是不是特别有感觉?”说着醉心将手伸向了战不败的衣衫内,从上到下,握住了龙头。 战不败冷冷的撇了醉心,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滚。” 醉心轻轻摇了摇头,此时他的丹凤眼中也蒙上了欲望,为了骗过战不败他可是煞费苦心,这几日他带着与欲浔味道一样的金丝胭脂涂抹全身,每每找机会与战不败偶遇,为的就是战不败对此香气熟悉,这样在自己将他引入厢房后才不会让战不败怀疑弥漫整个房间的欲浔香气,而且他还在欲浔的香气中加入了软筋散,由于自己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战不败有事他没事。 “将军,只要你与醉心睡上一次,你就会舍不得醉心了,醉心有很多办法让将军□□,享受极致的欢乐。” 醉心不松不紧的攥着战不败的龙头,上下轻滑着,指尖点了点龙头上因为欲浔溢出的液体,魅惑一笑,抽出手,醉心将占有液体的指尖仿如自己的口中吸允着,好似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战不败闭了闭眼,克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被体内沸腾的欲望所夺走。 “将军你为什么就不能看醉心一眼呢?我哪点比陆清秋差?论相貌我也是栖西国男子第一人,虽然我是个小倌,但是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将军夫人怎能是我这个身份能担待得起的?我要的只是一个陪伴,一个可以陪在将军身旁的陪伴。” 醉心边说边为战不败褪去衣物,双手在战不败充满刀疤的胸膛上来回抚摸着,眼中满是痴迷,他最喜欢的就是战不败这种浑身充满狠厉男人味十足的气息。 战不败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神台清明,压低声音道:“现在你走开还不晚,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此时醉心也已经被欲浔蒙了心智,哪里还能听得到战不败的警告,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战不败把他用力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 “将军过不了多久你体内的软筋散就会散去,所以先让醉心来服侍你,然后您再自己来好不好” 醉心一件一件褪去了自己的衣物,而后便要去解战不败的最后一道衣衫。 “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醉心就这样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青云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撇了眼黑着脸的陆清秋,呼了口气,最终也没有将自己的外衫披在醉心的身上,因为此时陆清秋的脸色太可怕,那是青云从未见过的冷漠与阴戾。 “清秋屋内是欲浔,不能久留。” 战不败费劲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当他看到陆清秋的那一刻,他心底才是真正放松下来,刚刚他差点动手,宁愿重伤自己也要杀了醉心。 抱起战不败,陆清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醉心,只是对着青云淡淡道:“锁着门,欲浔的香不要灭,就让他好好在里面呆着。” 青云连连应了下来,看着陆清秋远去的身影,青云咽了咽喉咙,陆清秋这一招真狠,欲浔是三国有名的禁药,中了欲浔后如若不与别人就会——生不如死。 不过连少爷这么好脾气的人都恼了,青云知道这次醉心是真的触碰了他的底线。 青云摇了摇头,吩咐手下锁住门,然后轻咳了声对他们道:“无论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直到陆少爷有吩咐传来为止。”说完青云便离去了,只留下身后两名士兵在那里面面相觑,这个差事还真折磨人。 青云感叹,还好他今日有事找将军,不然将军可就,咳咳,这不是他该想的事,他还是赶紧去研究研究如何攻下卉城吧。 屋内是散落的衣物,从遮掩住的床帐之间间传来阵阵呻吟声,期间里面的人还说着让人脸热的情话。 “嗯放心,我只能是你的,既使你不来,我也有办法杀了他。” “啊轻点我知道嗯” “对不起清秋,嗯再忍忍,药效快过了。” “嗯好” 帐间旋旎,一室春香,弥漫醉人 次日。 陆清秋侧卧与床榻间,只穿了件里衣,垂眸仔细的阅读着书籍的内容,许久变了变姿势继续看着书。 “怎么不躺着?”战不败走进房内,手里端着午膳。 陆清秋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看向战不败微微一笑,“无事可做,总不能连书都不让我看了吧。” 战不败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上,先行端出了米粥,信步走到床榻旁陆清秋的身边。 “先喝点粥,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军医说等喝了粥再吃些瘦肉,不能多吃,吃一点就行了。” 战不败拿着勺子舀了些米粥吹了吹,散散热气后才递到陆清秋的唇边,“不热了。” 陆清秋没有拒绝,顺从的张口喝粥,他知道战不败是在愧疚,愧疚他吃痛几天要下不了床。 “醉心你怎么处置的?”陆清秋想起罪魁祸首,便随口一问,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猜到,醉心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过,战不败不杀了他已经算是幸运了。 ☆、第四十七章 战不败蹙眉,继续小心翼翼的喂着陆清秋米粥,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冷寒,“送去了军营,当军妓了。” 陆清秋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他并不觉得战不败过分,是醉心他自己咎由自取。 “刚刚得到密报,现在卉城是楚临煌坐阵。”战不败想到刚刚密探送来的密信,便顺口告诉了陆清秋。 “楚临煌?”陆清秋眸中划过异样的光芒,不过瞬间即逝,战不败并未察觉。 “嗯,你常年待在陆府应该没有听过楚临煌的事,楚临煌是栖西国现任皇帝楚临安的兄长,早年两人争过皇位,后来楚临安胜了,楚临煌就被楚临安关在了鄢都皇陵,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至于内情,连我都没有查到,这次萧憂派楚临煌来卉城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 “怎么说?”陆清秋喝了口粥,皱眉问道。 战不败皱眉,“楚临煌是甲恙的徒弟,甲恙虽然没有钟李子的名气大,但却居于其后,不过就差了一点而已,可惜天妒英才,不过四甲便已病死。” 陆清秋淡笑,“能得你这么夸奖不容易,那你应该见过甲恙?” 战不败摇了摇头,薄唇轻启,“没有,他的事情都是父亲告与我的,父亲临终时也曾提起过甲恙,他说还好甲恙比他先行一步,钟李子又答应帮助贤国,不然贤国终究是甲恙的囊中之物。” 陆清秋点头,“嗯,看来这个甲恙果真不简单。” “世人道他能掐会算,可以预知未来,所以积病折寿,虽然名扬天下但却寿命短暂,真是应了那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管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两者只能取其一,若是两者皆要呢?”陆清秋眯眼笑了笑,与战不败开起了玩笑。 战不败听后笑了,敲了敲陆清秋的脑袋,“鱼和熊掌自然能兼得,但是背后的东西可不一样,别人听到定要说你贪心了。” 陆清秋听后笑的更深了,其实他就是那么一个贪心的人,鱼和熊掌他都想要。 两军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十几日,大概是安逸了太多时日,所以当哨兵向战忠心禀报卉城派人前来挑战时,没忍住又问了一遍,确定真的有人来挑战后,战忠心才告诉了战不败与陆清秋。 “将军,你觉得此时谁去应战比较合适?”战忠心捋了捋胡子,沉声询问着战不败。 营中站满了将士,四将,各营太尉都聚集于此,等待战不败的命令。 “将军!属下愿意出战!”青石率先跪在了地上。 随后青云青雨也跪在了地上,太尉也纷纷跪地请命,唯有青风一人在那站着,紧紧的皱着眉头。 战不败扫了青风一眼,语气淡漠,“青风你怎么看?” 青风听后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属下想了许久,觉得属下迎战比较合适。” 战不败点头,青风说的不错,此战没有比青风更合适的了,因为他们对卉城的将士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楚临煌带来了哪些将士,完全没有头绪,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由最强的青风出战是最好的选择。 “那此战便交与你了,如若有什么意外不要力战到底,驾马回城即可。” 青风双手握拳,“是!属下遵命。” 漳州城外。 楚临煌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件耀眼的红色衣衫,眯眼看了看天,他等的身上都要长草了这战不败还不露面,心中有些不耐,就凭这个,在办那件事情的时候,就要好好磨磨战不败。 “我说,你们到底应不应战?要应战就快点,不然我可就走了。” 楚临煌朝着城池上大声喊道,他特意挑了太阳落山的时间来挑战,现在正值夏日热得很,为了自己白皙的皮肤,楚临煌才不会因为傍晚不吉利而换成中午来挑战。 就在此时战不败与陆清秋还有战忠心几人登上了城池,若不是听到楚临煌说话,陆清秋还真以为楚临煌是个女人。 “他就是楚临煌,本来不确定,听到他声音才敢肯定,栖西国除了楚临煌这个男人爱穿耀眼夺目的红衣,再无二人。”战不败扭头看向陆清秋,为他解释着。 陆清秋见状不禁笑出了声,“闻人不如见面,的确像你说的,容貌美艳的仿如女子,这次青风那个呆子恐怕是要吃亏了。” 战不败也想到了其中关窍,紧了紧右手握着银枪的手指,“我也没有料到楚临煌会亲自出马,青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如若青风真的有危险,到时我再接应也不迟。” 陆清点头,十分赞同战不败的说法,现在拉青风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这会子应该正准备出城门吧,果真如陆清秋所料,下一刻青风已然出现在陆清秋和战不败的视线内。 楚临煌见终于有人应战,伸了伸懒腰准备大显身手,可是在看到青风的那张棺材脸时,楚临煌顿了顿,面前这人的表情眼神似乎应该是清心寡欲一心向佛的和尚才有的吧,用在一个前锋将军身上真是说出的违和,楚临煌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来气势汹汹的青风一见前来挑战的竟是名女子,而他身后也无士兵,不禁问道:“你就是前来挑战的栖军将军?” 楚临煌见青风直直的看着自己,脸上闪着疑惑,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他还从未见过把心中想法写在脸上的人,楚临煌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青风率先开口了。 “如若你真是栖军派来的前锋将军,我愿让你三招,我青风从不欺负女人。” 此话一出不仅楚临煌被气笑了,就连城池上的战不败与陆清秋都忍俊不禁。 “真是个木头疙瘩,等会吃了亏,看你还让不让三招。”战忠心恨铁不成钢。 “伯父,其实也不怪青风误会,的确是那煌王的长相穿着不似寻常男子,青风一时没看出来,也是意料之中,刚刚就是我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会以为他是个女子。” 陆清秋听着战忠心的话语,顺口接过了话,那个楚临煌的确太像个女子了。 场下楚临煌露出一抹冷艳的笑容,直直的盯着青风也不说话,目光锐利的似要把他刺穿。 青风无视楚临煌的容颜,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在他眼里女子长得都是一个样,没有美丑胖瘦之分,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女子该有的谦让他还是会有的。 楚临煌眯眼,有趣真是有趣,抬手抚了抚长到腰间的青丝,他突然出手了,那是三枚金针。 青风见状一个侧身闪了过去,还好他反应快,不然那三枚金针就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定在他的眼中。 楚临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吝啬的夸赞道:“身手不错啊。” 青风听后愣愣,脸上有些惊讶,“你不是女——” 还没等青风说完,楚临煌再次朝着青风射去了三枚金针,直指青风心脏,一个仰身青风险险躲过金针。 楚临煌的指尖再次冒出三枚金针,只听他冷声道:“这就是要让你记着,不要见谁都说是姑娘,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女子。” “嗖!”楚临煌再次射出了三枚银针。 青风瞪大眼睛,按照楚临煌射出的弧度,这哪里是打仗,这是要他断子绝孙啊,迅速翻身下马躲过了这要他子孙的金针。 他是躲过了,马可没躲过,一阵嘶鸣青风的爱马倒在了地上,扎在马身疼在他心,青风是真的生气了。 “既然如此兄台赐教。”青风几乎是红着眼说完的。 楚临煌见青风真的恼了,脸上一派轻松,语气愉悦,“不用客气。” 青风冷哼一身,脚尖轻点,顷刻间便来到了楚临煌的身旁,枪头直指楚临煌胸口,不过几招,楚临煌便翻身下了马。 “小兄弟,武功不错啊。”楚临煌真心夸赞,他的武功虽然只有自己的七成,但是在这个年纪不错了。 青风听后较真了,语气阴沉“小兄弟?恐怕你才是吧,看样子你应该比我还小。” 一向冷静不易恼怒的青风,今日却消失不见,满脸怒火,许多年以后,青风回想到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便忍不住笑叹,缘分天定,孽缘啊 楚临煌抬眉,逗弄着青风,“这样吧,如若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若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青风虽然只有五分把握,但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实在是想到他的马他就心中冒火,再加上看楚临煌男不男女不女的心中别扭,看着更是不顺眼了,青风此时正在气头上,自然没有了平常的理智。 ☆、第四十八章 楚临煌见状,右手一甩,一抹红绸便从他的袖中窜出,长而有力,其间蕴藏着楚临煌的内力,随后青风便与楚临煌的红绸缠斗了起来。 城池上的陆清秋将场上的情况尽收眼底,就连他这个不懂武的人都知道楚临煌是在戏弄青风,更何况是战不败,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青风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楚临煌似乎并不想要青风命。”陆清秋对着身旁的战不败皱眉道。 战不败冷哼一声,“逗弄青风还可以,想要了青风的命,那还差些火候。” 陆清秋笑了笑,其实战不败是个护短的人。 “把我的弓拿来。”战不败吩咐着身后的青云。 青云看了眼下面缠斗的两人,而后即刻奉命去拿弓了,以青云对战不败的了解,战不败应该是要为青风解围,所以顿时加快了脚步。 青风扔去了长枪,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长枪太长不易近攻,早年战不败送他的这把匕首倒是派上了用场。 楚临煌见状勾唇一笑,袖中突然多出两道红绸,分别缠住了他的脚腕,而另外两道却缠住了他的上身,楚临煌飞身向前,半抱住了楚临煌,缓缓俯身,低头俯视青风倔强的眼眸,此时的青风还在努力的挣脱缠在他身上密不可分的红绸。 突然楚临煌眨了眨眼睛,青风唇间顿时一热,还没等青风反应过来,他的嘴中便钻进了一个柔软滑腻的舌头 ‘轰!’青风的脑袋炸了,本能的咬了下在他口中肆意妄为的柔软,用力侧开了头。 楚临煌吃痛的移开了唇,但是脸上却不生气,以前玩的都是温顺的小绵羊,这次碰见个倔脾气的,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 舔舔唇,楚临煌开怀大笑,抱着青风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只听他笑道:“有趣,有趣!” “嗖!”就在此时楚临煌的耳朵动了动,快速松开怀抱着青风的手,一个翻身躲过了那致命的箭羽,青风这才得以脱身。 “青风,回城!”战不败扬声对着场上的青风说道。 青风咬了咬牙,瞪了楚临煌一眼,脚下运功,跃到了城墙边,顺着战不败命人放下的长绳,踩着墙壁上了城墙。 楚临煌直起身,看向城池之上,似笑非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煌王还想战吗?若还想,战某不介意陪煌王练练手。”战不败的话听似客气,但声音中却透着无尽寒意。 楚临煌眯眼,半晌只见他飞身骑上了自己的马匹,对着战不败摆了摆手脸皮厚道:“将军不说话,我还真忘了,今日本王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约会将军的,三日后,卉城空城一个人都不会有,我要与将军和陆少爷谈一笔生意,一笔拱手相让卉城的生意,就是不知道将军敢不敢去了,对了,一定要带上陆少爷,话我已送到,去不去由将军决断。” 说完也不等战不败回答便骑着马掉头离去了,过了会只见他再次回头,大笑道:“青风!乖乖的在漳州待着,等本王来娶你,哈哈!驾!” 随后楚临煌才真正的策马离去,不再回头。 就这样,青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楚临煌调戏了,因此两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漳州太守府。 陆清秋不动声色的瞟了眼青风,见他咬牙切齿,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在青风面前提了,想到这陆清秋看向战不败,与他讨论着楚临煌那句话的真正意义。 “他说要与我们谈一笔买卖,怎么谈,又为何还要让我去?”陆清秋轻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战不败蹙眉,他也有些猜不透了。 战忠心摇了摇头,揣摩道:“这其中肯定有阴谋,他说空城就空城啊,指不定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他可是栖西国的皇叔,当今圣上的兄长。”在他眼里楚临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清秋点头,眸中满是思索,“伯父说的不错,但同时楚临煌也是萧憂的大敌。”这些全是战不败告诉陆清秋的。 战忠心自然与战不败一样知晓各国中的事情,“不错,楚临煌的确是萧憂的一大劲敌,萧憂将他亲弟弟囚禁了起来,作为兄长的楚临煌必然愤怒,可是楚临煌曾经与楚临安争过皇位,因此我们虽然知晓两人是同胞兄弟,但却不知两人的感情如何,而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萧憂怎么肯将与他一直对立的楚临煌放出来?”战忠心咂摸着嘴,与陆清秋分析着。 陆清秋皱眉,“他所说三日后空城,为何是三日后,又为何要我去,子轩你是否能猜出其中的关窍?” 战不败磕眸,声音低沉,“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太危险。” 战忠心点头非常同意战不败的说法,虽然楚临煌嘴上说着将卉城拱手想让,可谁又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陆清秋现在可是贤军的军师,而且还不会武功,战忠心当然不同意,更何况同时陆清秋还是他的侄媳妇。 陆清秋听后微微抿唇,半晌对着战不败问道:“楚临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战不败皱眉,语气微顿,最终还是开口为陆清秋解答疑惑。 “楚临煌文武双全,举一反三,乃是天生神童,十六岁被栖西国上任君王明文帝封为煌王,赐府邸,二十岁他为明文帝南征北战绞杀贼寇,在诸皇子当中是最有实力的一个,可惜他的手太狠,杀人时怎么狠怎么动手,例如掏心。而且最爱玩虐禁脔,所以这两样是明文帝最不喜欢的,不然他最终属意的下任储君一定是楚临煌,而非性格懦弱的楚临安。” 一旁的青雨闻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撇了眼站在那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青风,咽了咽吐沫,小声说道:“那被他盯上的人岂不是很惨” 此话一出,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名叫尴尬的气氛,众人皆是不语,刚刚在战场的那幕他们看得可是清清楚楚,再一听闻楚临煌居然有这样的癖好,不禁纷纷看向青风。 青风深吸了口气,咬着牙根,但是他表现的很好,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所以众人便移开了视线,只要青风不在意就好。 陆清秋轻咳了声,果断转开了话题,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出来,青风这次是真恼了。 “子轩,你觉得楚临煌有没有可能会帮助我们?” 战不败深邃的双眸中满是幽深,想了良久,才淡淡说道:“会也不会,他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一直随心所欲,他若想扳倒萧憂那就定会与我们合作,他若不想借助我们的力量任凭谁说都也无用,可是他被关在皇陵七八年,而他的胞弟也被萧憂囚禁起来,楚家的天下有名无实,若萧憂想改国号换皇帝,亦如反掌,再加上他今日亲自前来,所以倒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陆清秋听后,语气中藏着担忧,“但有可能也是楚临煌的陷阱,所以不管怎么样,亲自走一趟是当下唯一的办法,子轩,我想与你一起去,既然楚临煌开口让我与你同去,那么他就一定有什么目的,对我们有利也有弊。可是不管怎么样,如若我们赌赢了,楚临煌愿意帮助我们,到时候里应外合收复栖西国的时间就缩短了很多,而且伤亡也会降到最低,说不定来年这个时候,栖西国便是我们的了。” 战不败皱眉,声音中满是果决,“不行,你不能去。” 他知道陆清秋说的很对,但是赌陆清秋的命他不愿也不敢,所以即使知道当下最合适的办法便是这个,他也不能同意。 “你是战不败,为了贤国的利益你不能拒绝我这个提议,不能为了小我而失去大我。” 陆清秋看向战不败,眼神中满是坚持,语气十分强硬,因为他说的的确是对贤军最有利的,这件事情不能因为战不败的私心而牺牲更多将士们的性命。 战不败见陆清秋如此坚决,眯了眯双眸浑身上下透着让人颤栗的冰寒,好似冬至那天一般寒冷。 大厅内的众人皆是放缓了呼吸,战不败已经很久没有释放寒气了,这还是陆清秋来到军营后的第一次,而且还是陆清秋触怒了战不败,众人觉得此时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言多必失。 陆清秋见状,叹了口气,想要继续说着什么,可是战不败却离开了,留给众人的是一抹深沉的背影,还有与夏日不符的冰寒。 陆清秋:“” 战忠心知道战不败是舍不得陆清秋,怕陆清秋出什么事,所以一脸我懂得的劝道:“清秋,这次别说不败不答应,就是我也不答应,毕竟刀剑无眼,到时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第四十九章 其实战忠心觉得陆清秋的提议可行,但若是会伤到陆清秋,甚至要了他的命,那么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陆清秋看向战忠心,微微皱眉,“伯父,此事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劝,我会说服子轩的。” 战忠心:“” 就这样战不败与陆清秋冷战了两天,可最终战不败还是答应了,因为他拗不过陆清秋,就算自己那天不带着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跟过去。 这事算是解决了,但是同时又出了一档子事,这事对战不败来说或许是好处,但对青风来说,那就是一个噩梦。 楚临煌把青风给睡了 按照青风的陈述是,昨天青风换岗回到自己的军营内时却发现了在他帐中的楚临煌,然后楚临煌点了他哑穴,喂他吃了骨松散,然后把他给办了。 起初陆清秋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真正确定这件事情后,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爱莫能助的看着青风,安慰了他几句,不然还去鄢都帝宫去告发楚临煌?哎,所以这个哑巴亏青风只能自己吞了。 最后青风红着眼睛在战不败和陆清秋面前请求,如若楚临煌真的成为了楚临煌的死敌,在抓到他时,必须要让他自己亲手结果了楚临煌,如若楚临煌归顺了大贤,那他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需要负责什么他也回去负责,为了贤国的江山社稷他能忍。 此事也就战忠心战不败陆清秋三人知道,其他人若是知道不知青风要遭到多少人私下议论,在军中的威望也会减少几分,所以这件事情便被战不败压了下来,不过陆清秋听闻此事心间却有了些放松,楚临煌无声无息的潜进了贤军大营,只是睡了青风,而不是杀了他,由此可见楚临煌并没有杀心,所以总得来说他们多多少少看到了楚临煌的态度,心中有了些底气,不过还真是委屈了青风啊 今日便是楚临煌说的约定之日,陆清秋这是第二次随战不败一起披戎上阵,战不败本想让陆清秋与他同乘一骑,但是被陆清秋拒绝了,自从上次战不败松口后,陆清秋便学会了骑马,也学了几招防身的招式,所以战不败最终点头了。 跟随在战不败身后的青风沉默不语,但是几米外的青雨三人却都感觉到了青风身上不同以往的阴沉气息,仿佛他们不是去打仗谈判,还是要置他人于死地之行,由于他们不知道青风与楚临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只是心中不解,若是他们知晓了此事,恐怕他们会和青风一样满身怒火。 陆清秋看了他们一眼,微微叹息,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不易察觉的弯了弯,这一幕被战不败看到了。 “你在笑什么?” 陆清秋顿了顿,声音中稍许透着愉悦,“嗯好事,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笑的是楚临煌与青风的以后。 听陆清秋如此说战不败也没有再问下去,反正他并不是很在意,他现在在乎的是陆清秋的安全,耳听六路远观八方,以免到了卉城遭人暗算伤了陆清秋。 众人快马行了半日终于到了卉城城门,此次战不败带来了青风四将、战忠心、石枫三兄弟还有暗卫壹贰以及八千精骑。 战不败与陆清秋齐齐翻身下马,战忠心他们也随之下了马。 “子轩,你看”陆清秋略微吃惊的指着卉城城门,他没有想到,楚临煌竟然如此放心堂而皇之的打开了卉城城门。 战不败眯了眯双眸,表情严肃,楚临煌此举无非有两个动机,第一便是引君入瓮,第二便是真心实意,可是不论哪一条,不亲身试一试战不败他也猜不透哪条是真的。 “壹,贰你们进城去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埋伏,这第一阵就交由你们了。” 壹贰的武功战不败还是信得过的,暗探隐身轻工这是他们最拿手的事情,此事由壹贰前去再合适不过。 壹贰出列单膝跪在了战不败的面前,郑重的接下来这道命令,“是!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 说完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卉城,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是战不败培养的死士暗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他们心中为战不败而死是最光荣的事情。 战忠心见状,不禁大吼了一声,“你们两人一定小心啊!要活着回来!” 而留给他的却是壹贰坚决的背影。 陆清秋的眼中满是赞叹,战不败真是天生王者,就这冷漠脾气也收复了如此之多的心腹,可见天佑他战不败啊。 “伯父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壹贰,他们一定会活着回来。”陆清秋扭头看向战忠心轻声安慰道。 战忠心点头,“现在也唯有如此了,他们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现在军营需要他们,即使是刀山火海送去性命,他们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随后战忠心转开了话题,聊那些太伤感,“清秋你看这楚临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真想投诚,怎么还唱了这出空城计?” 陆清秋摇了摇头,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叹息,“不知道,眼下唯有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战不败听着陆清秋与战忠心的对话并未插话,因为陆清秋说的是对的,这是如今最可行的一个办法。 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壹贰奔出了卉城,脸上是少见的喜悦,单膝跪地壹贰向着战不败复命,语气坚硬,“将军,果真是坐空城,方圆十里没有一丝人烟,就连兵马陷阱都没有。” 战不败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随后看向陆清秋,淡淡询问:“清秋,你怎么看?” 陆清秋低眉思索了一番,忽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既然如此我们不防进去一探,都到了这里,再不进去多不给煌王面子,你我先行进城青风四将跟随,副将军带着兵骑在城门口接应,以防我们进城被煌王设计围困,这样也好减少伤亡。” 在说正事时陆清秋都会恭敬的喊战忠心为副将军,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战不败微微颔首,算是同意陆清秋的说法,拉着缰绳率先驾着流云进了城,陆清秋与青风四将紧随其后。 战忠心虽然颇有微词想要跟随战不败一起,但是想到在城门口接应也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便没有提出异议,这次他们一定要警惕小心,不然伤亡定会惨重不已。 刚进入城中陆清秋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酒香味,阵阵扑鼻香气四溢,深深吸了口气,陆清秋笑道:“卉城出酒,果然如传言般飘香十里,让人闻着便已醉了。” 战不败眯了眯双眸,半晌停了下来,止住了马步,“太香了。” 陆清秋也跟着停下了马,回头看了眼身后几十米外的城门,点点头,“是啊,的确是太香了,反常必为妖,走到这就行了,不要再往前走了。” 战不败环望着四周,感受着周围死寂般的沉静冷冷一笑,运息在声音里加了些内力,扩大他的声音,“战不败在此,煌王还不现身。” “哈哈哈哈哈——”战不败刚刚说完,一道狂傲张扬的笑声便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只见远处天际一片赤红,仔细看去正是楚临煌踏着红绸向着他们这里飘来。 “将军好胆量,你这样进了城就不怕没命出去?”楚临煌在离战不败最近的一处阁楼顶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语气嚣张无比。 青风仰头望着楚临煌,眼中是波涛镇海的怒意,唇角都被他咬破了,尝着嘴中的红猩眯起双眸,楚临煌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 “当日煌王如此盛情邀请,我岂能拂了王爷的面子,王爷又不是山野中的老虎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战某为什么要怕?” 战不败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眸中波澜不惊,仿佛是在与楚临煌续着家常话而已。 陆清秋听后有些忍俊不禁,他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的战不败竟也有如此毒舌的时候,不知道楚临煌下面该怎么回答。 楚临煌的脸色沉了沉,但却没有怒,忽然笑了笑掩唇道:“将军真会说笑,这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那些东西,若是真是有,我还需要将军来帮我把他们赶走呢。” 说着说着楚临煌咯咯的笑了起来,美如娇月,颜灿莲花。 接下来战不败懒得与楚临煌废话,微眯双眸,对着楚临煌开门见山道:“王爷三日前说只要我与陆清秋前来卉城,你便要与我们联手,这话是否当真,而不是王爷的一句玩笑话?还请王爷为战某解惑。” 这话哪里是在谦虚请教,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冰寒。 楚临煌脸上的笑容不减,但是眸中却暗藏冷意,只听他悠然道:“当然是真的,本王说话算话,不过本王还想再向战将军要一样东西。” “说。”战不败眯眼。 ☆、第五十章 “将军把青风给我,我把卉城送你如何?”楚临煌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丝毫没有压力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此话一出,某人脸黑了,浑身的气息似是来自地狱,如若没有战不败在,青风恐怕已然出手要了楚临煌的命,那日的折磨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到死他也不会忘记! “煌王不觉得亏吗?一个人换一个城,是不是太不值得了?”陆清秋接过了楚临煌的话,声音平淡。 楚临煌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着陆清秋,半晌砸了砸舌,“果然是极品啊,长相竟然不输与我,不,应该说比我还胜上两分,真是名不虚传,可惜我先看上了青风,所以我就不和你家将军抢人了,战不败,一句话,青风你到底给你给?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将卉城让与你。” 他就是想知道,战不败最终会不会答应。 青风闭了闭眼,脑子不断飞速回转着,不等战不败回答,青风下马跪在了战不败的面前,低声道:“将军拿我换卉城值得,如此会减少很多弟兄们的伤亡,青风愿意。” 楚临煌想过很多种情况,但是没想到青风居然会亲口答应,他竟然对战不败如此忠心,真是个傻子!楚临煌心中颇有酸意,什么时候青风才能够对他如此忠心?哎,他还是不要忠心了,他想要的是钟情。 “考虑的怎么样,战不败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楚临煌继续撩拨着战不败的心绪,他就是想让青风看看,他用命效力的主子会因为一座城池而放弃他,让他知道什么是利益至上。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10节 陆清秋抿唇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他不能发表意见,这事最终还要是战不败做主。 青云三人的心中止不住的恼火,这楚临煌到底是什么意义?竟然要把大哥要去,他要大哥做什么?在他们生气的同时,脑子里也是满满的雾水,不得其解。 良久,战不败抬眸看向楚临煌,面无表情,“我不答应,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货物,他是我兄弟,你觉得谁会卖了自己认定的兄弟?” “将军”青风双眼赤红,他没想到战不败竟然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条件,一个连他都会心动的条件。 楚临煌的桃花眼中闪过惊讶,半晌妖娆一笑,“战不败你是条汉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想要得到卉城,自己凭本事来拿。” 听完楚临煌的这段话,陆清秋的心中划过不安,他有预感今日的事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轰隆!”阵阵轰鸣自城门口传来,众人闻声扭头向城门看去,只见卉城的城门正逐渐向降落。 战忠心仰头看着头顶逐渐落下的城门,心中大惊,急忙朝着战不败与陆清秋喊道:“不败!快回来!不然来不及了!!” 听着战忠心的呐喊,战不败紧皱眉头,翻身下马上了陆清秋的马,沉声吩咐着四将,与身旁边精骑,“即刻与我出城!” “是!” 众人即刻上马,向着城门口疾驰飞去,不过几十米,只要他们速度快不过几息便可赶在城门落下时出去,可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意外发生了。 他们身后飞起了无数的火羽箭,有的射向房顶楼阁,有的射向他们的背后,那火羽箭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万箭齐发,一瞬间整个卉城着起火来,包括他们脚下的青石方砖也瞬间燃烧了起来。 陆清秋闭了闭眼,他真是大意了,刚刚闻到那酒香时,就应该猜到楚临煌将火药放入了酒中撒在地上房顶,一点既燃,这次他们是真的陷入了危险之境。 真是应了那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清秋没有想到他与战不败竟然也会葬身火海的危险。 众人不仅要驾着马还要挥剑躲避身后的火羽箭,霎时间战不败的身旁已经不剩几人了,全都命丧火海。 楚临煌望着城下的烈火焦灼的画面,微微勾起唇角,拍了拍手语气愉悦,“小七,把我的弓拿来。” 明明空中没有人,可是不过瞬息便有一人凭空出现在了楚临煌的身旁,可见此人的轻功之高。 接过弓箭,楚临煌嗤笑,“你以为就你会玩弓,本王也会。”他还在为那日战不败插手射了他一箭为青风解围的事耿耿于怀,不然他还可以多点时间调戏青风,楚临煌是个记仇的人,所以现在他当然不会客气。 握住弓身,用力拉弧,瞄准战不败的后背,‘嗖’的一声发出了箭羽。 “嗯”一声闷哼,战不败眸中深沉,抖了抖握着缰绳的手,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向前奔去,快到城门口了,他必须保住陆清秋。 陆清秋扭头,急忙问道:“怎么了?” 战不败抽了口气,强忍着身后的痛楚,努力平稳语气,“没事,抓紧缰绳!” “将军!你中箭了!”战不败刚说完,青风便焦急的喊出了话,挑枪替战不败打掉了身后飞来的火羽箭。 陆清秋听后脸上更是急切,但是却不敢乱动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出城,他不能给战不败添倒忙。 楚临煌见战不败仍然坚持着,冷冷一笑,“还真是钟情啊,箭,给我。” 小七闻言再次从背后拿出一根剑羽,双手奉给了楚临煌,楚临煌接过瞄准方向,射出了箭。 眼看战不败带着陆清秋就要出城,战忠心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见战不败能赶出城,心里顿时一阵轻松。 “快点不败!” 可就在此时一只利剑射在了战不败座下的流云屁股上,流云吃痛后腿一软,把战不败甩了下去,再站直腿时马上就只剩下陆清秋一人,青风就要下马去扶战不败,却被战不败大吼着制止了,“快走!带着清秋走!不要管我!这是军命!我的命结实着死不了,快走!” 剑羽上不知下了什么药,战不败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如若再耽搁下去,不仅他出不了城,陆清秋也出不去 青风听着战不败的嘶吼,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让他抛下战不败他做不到,转头对着青云三人道:“你们护送陆公子出城,我保护将军断后!” 青云他们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能忍痛点头先行一步,青云脚尖一点便落在了陆清秋的马后,驾着流云火速赶往城外,青石青雨为他们挡着身后的火羽箭。 “不要!子轩!”陆清秋即刻便要翻身下马,但却被青云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青雨红着眼睛,恳求道:“少爷,这是将军的命令,如若你也深陷重围,那将军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 陆清秋不动了,眼中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戾气与挣扎。 “噗——”陆清秋吐了一口鲜血,溅红了他的衣衫。 “少爷!”随着青云的一声惊喊,他们几人在最后一刻奔出了城门,而陆清秋再次回头看向城门时,只能远远的看到落在火海的战不败,还有仍然挥舞着银枪的青风 鲜血再次自陆清秋的嘴角滑落,青云急忙将陆清秋抱下了马,“少爷!” 战忠心也即刻前去查探,他的痛不比陆清秋少,可是现在他要稳住,必须稳住! “快!护送陆少爷回漳州,我等不可久留先回大营!” 战忠心说完便将怒极攻心而昏过去的陆清秋抱起来上了马,勒紧缰绳朝着漳州的方向奔去 漳州。 “军医,怎么样了!”战忠心看军医为陆清秋把完脉急忙询问,如今军营少了战不败,陆清秋可不能再有事,他还指望着陆清秋出谋划策救出战不败,虽然他不知道战不败是不是还活着 军医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医术高强回春妙手,不知道医治了多少将士的性命,因此战忠心十分相信他。 只见他紧皱眉头,脸露难色,语气里满是疑惑,“陆少爷的病症我从未见过,脉象一会刚劲有力,一会虚弱无声,一冷一热,一冰一火,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病症,如果非要说出个病症,结合少爷为何昏迷的原因,老夫无能,只能说是心病。” 战忠心抓狂,“军医!你再看看!清秋此时不能病倒啊,您就再想想办法!” 军医摇了摇头,满脸无奈,甩了甩衣袖叹气道:“将军,老夫真的没办法啊,这症状我根本没见过!你让我怎么医,按照他刚劲有力的脉象来说,一点毛病都没有,按照虚弱无力的脉象来说,陆少爷也就是身子虚了点,受了刺激,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我也只能给他开点安神的药,哎,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无能。” 就在此时陆清秋醒了,耗尽力气喊着战忠心,但口中还是止不住的吐着血。 “伯父” 战忠心见状急忙飞奔到了榻前,蹲下身急声道:“伯父在呢!” “不要把将军的事情告诉大家,先隐瞒下来,咳咳能瞒多久是多久。” ☆、第五十一章 揉了揉火灼一般的胸口,陆清秋继续有气无力道:“我们此次不能再如此莽撞,要按兵不动,等待楚临煌咳咳那里传来的消息再做定夺” 鲜血没有停,只要陆清秋一说话便会随着溢出来,落在的衣衫上床榻间,煞是刺眼。 “别说了!别说了!”战忠心老泪纵横,今日他两个看做亲生儿子的人,一个深陷敌营不知是死是活,一个成了这般模样,要说心痛,没人比得上他战忠心! 陆清秋摇了摇头,他的话必须说完,“伯父你把我送到营帐,要单独一个人,我的病我知道军医治不了,任何人都不要进来答应我!” 陆清秋紧紧的攥着战忠心的衣角,语气中满是恳求。 军医眸中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动声色的与陆清秋对视一眼,随后俯身对着战忠心轻声道:“将军,解铃还须系铃人,说不定让陆少爷一个人呆会就好了。” 战忠心也是乱了阵脚,思绪一片混乱,见军医也这么说便点头同意了,随后便将陆清秋送回了他与战不败休息的营帐,命人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入内,如有异况,即刻前来禀报。 陆清秋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嗅着枕间战不败独有的气息,眼角湿润缓缓滑下了泪痕,这该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为何心却这么痛。 他不能没有战不败!不能当他看到战不败躺在火海中怒吼着青风带他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如若他死了,自己的心也就没了,陆清秋的眸中划过决绝,他一定要救出战不败,最起码现在他已经做不到无动于心,不动于情。 卉城。 战不败被楚临煌关进了地牢里,扣在架子上绑住了手脚,而他背后的那根箭羽依然没有拔掉,只要他一动,那股撕心裂肺的疼就会部满全身。 楚临煌悠然的坐在战不败面前的木椅上,欣赏着战不败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就算他仍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楚临煌也不介意,这一次是他赢了。 起身缓缓走到战不败的背后,啧啧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刺进的这个地方再深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会很痛罢了。” 战不败微微磕眸,语气沙哑,“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想煌王不会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一个无用的囚犯身上。” 楚临煌轻声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战不败身后的箭羽,猛然用力将它拔了出来,转身楚临煌躲过了那喷涌出来的血花。 战不败发出一阵闷哼,但仅此而已,脸上再无多余表情。 “多谢。” 战不败抬眸看了眼楚临煌,低声道谢,如若楚临煌再不帮他拔下这支箭,说不定左边肩胛处的那只手臂就要废了。 楚临煌抿唇,桃花眼中尽是笑意,坐回了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轻声道:“我的确是有心与将军做买卖,但是今日在卉城人多眼杂,只好用这个法子把大将军您给请了过来,多有得罪。” 战不败嗤笑,看了看自己绑起来的手脚微微挑眉,眉眼间全是讽刺。 楚临煌当然知晓战不败的嘲弄,心中也不生气,脸上笑意不减,“外面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不如此怎能瞒过他们与你谈生意,我想这比买卖将军一定会同意的。” 战不败眯了眯双眸,“说。” “我与你里应外合夺得栖西国如何?” 楚临煌眼中是战不败从未见到过得认真,这次战不败确信楚临煌不是在演戏,而是在说真的。 “条件。”战不败知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楚临煌叹了口气,负手而立,眸中满是沧桑,那是与他身上红衣不符的惆怅。 “其实当年我并不想与皇帝争夺王位,见萧憂对小安忠心,身旁又有两朝丞相尤楮辅佐我很放心,便将皇位拱手相让,可是萧憂多疑从中离间我与小安,所以小安错信他的话将我关进了皇陵,我觉得皇陵也没有什么不好,就在那里住了几年,但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时过境迁,栖西国再也不是从前的栖西国,萧憂再也不是从前的萧憂,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野心,枉送了那几座城池和栖西国几十万将士的性命,我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不得安宁。” 战不败静静的听着楚临煌的陈述,也不说话,淡淡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楚临煌笑了笑,“父皇曾经下过一道遗诏,除了我与小安知晓,其他人都不知道,包括萧憂和尤楮,遗诏上说,如若栖西国被奸人掌控,无数子民死于不必要的战争而我们两个又不能解决之时,便将栖西国交给一位有能力的人,让他保子民平安,就算改国异主他也不介意,他要的是所有子民的平安。” 说到这楚临煌顿了顿,微微抿唇,“你说我父皇是不是很伟大,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我居然同意了,在父皇的面前发下毒誓,来日此事真的发生,我定会依他所嘱保栖西国所有子民平安。” 战不败听后,深沉如湖水般的黑眸此时泛起几许波澜,良久才道:“你父皇是位明君,不在乎权利名位,只在乎子民的生死存亡,而令我意外的是,你父皇这样的吩咐你也会照办,我佩服。” 楚临煌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世人皆说我狠,但是他们只是看到了那层表面的东西,而我心中真实的想法又有谁知晓?” 随后楚临煌定定的看向战不败,眼中满是肯定,“战不败我相信你,将栖西国交到你的手上我放心,而且又有陆清秋相助,眼下没有比现在更好的选择,还好你手中有遗诏,可以为贤国先帝教导段子炎,不然贤国若是由段子炎那个废物做主,这个买卖恐怕就做不成了。” 战不败忽略楚临煌最后说的一句话,皱眉询问:“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楚临煌低眉轻声笑了出来,“当然是折磨你啊,越惨越好,不然萧憂怎么相信我,在他心里可是提防着我呢,别看卉城兵马现在都交与我手上,但其中的内线都不知道萧憂安插了多少,我若想与你联手必须要瞒过他。” 战不败低下眼帘,良久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楚临煌站起身走到战不败的身旁,拍了拍战不败的肩膀,叹道:“将军,今天就委屈你了,等到今夜子时我便命我的暗卫前来救你出来,至于下面的计划,等你回到军营我便传书与你,到时候你不仅能轻松拿下卉城,还会让萧憂以为我夺回了漳州,而后,我们一路南下,直达鄢都,萧憂的命就算走到了尽头。” 说到最后楚临煌的脸上满是阴狠,萧憂的命他要交给楚临安亲自处置。 战不败听后眉头动都没动一下,浑身上下忽然充满慑人的冷寒,语气中深藏着傲气,“不过这点小伤我还没有那么单薄,想要了我战不败的命,还要问老天答不答应。” 楚临煌听后咯咯的笑出了声,“本王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除了那个萧憂之外,所以以后的事还要拜托将军,务必要将两国人马的伤亡减到最小。” “煌王,你就真的甘心那个王位,权利可是你们王家最爱的东西。” 战不败突然开口问着楚临煌,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其实他就只是疑惑,所以便问了出来,楚临煌是多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战不败看他第一眼时便察觉出了。 楚临煌收去脸上的笑容,撇了战不败一眼,半晌轻笑,“如若此题让将军来选呢?将军会将那个位置取而代之吗?我与将军一样,想要的不是那东西,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想再挣了,我现在只想的是平定天下之后,游山玩水闲云野鹤,多么逍遥自在,你说是吧?” 别看楚临煌的相貌白皙细腻,唇红齿白,其实他已经年过四十。 战不败听到楚临煌的答案,低帘不再追问,想到青风 “青风在哪?” 楚临煌笑容加深,“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不会亏待了他,你就暂时先把他交给我吧,放心我这人用情专一。” 左右思量了几分,战不败最终点头,“那青风就交由煌王照顾了。” 楚临煌摆摆手转身向着地牢阶梯走去,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将军还是好好享受这牢狱之灾吧。”说完楚临煌便离开了地牢。 战不败无声的笑了,看来天佑大贤江山,栖西国的江山已经没入手中一半,那一半就看楚临煌的了,可是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人,那个人到时候会怎么做?他猜不透也不想猜,许多事情早已注定,谁也无法改变 ☆、第五十二章 夜渐深,卉城一片寂静,一名身穿黑衣身材纤瘦的女子身影快速的跳跃在亭台楼阁之间,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诡异,只见她一刻不停的朝着西边奔去。 战不败微微磕眸,忍受着从骨子露出来的疼痛,他被带着荆刺的鞭子抽遍了全身,浅一点的伤口皮开肉绽,深一点的伤口赤裸见骨,而且他身后被箭羽刺穿的血洞仍然不断的留着血,如若不是战不败内力高深,楚临煌又让他们留下活口,估计他也熬不到此时了。 想着陆清秋,战不败抿唇,他应该急坏了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又在做什么? 忽然战不败的耳朵动了动,沉静的地牢中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勉强抬眸,战不败朝着阶梯看去,只见一名黑衣女子赫然站在他的对面,愣愣的不说话。 闭了闭眼,战不败没有理会她,目前他没有弄清楚这人是谁派来的,所以闭紧嘴巴才是最好的选择。 黑衣女子的眼中似有泪珠,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冷漠无情的样子。 走下地牢,黑衣女子来到战不败的身边,抽起腰间的利剑,斩断了绑束着占战不败手脚的铁链,战不败闷哼一声,斩断铁链的瞬间也碰到了他手脚上露骨的伤口,所以浑身没有力气的战不败便顺力倒在了黑衣女子的身上。 黑衣女子急忙扶着战不败,却在下一瞬因为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又松开了手,可是发现战不败再次倒下身时,黑衣女子一把将战不败捞了起来,扶着他的手臂让他跨着自己的脖颈,而她的手却是紧紧搂着战不败的腰。 别看她身材纤细,力气还真不小,战不败这么壮实的身体,她扶起来丝毫不费力气,一看就是练家子。 战不败见状也不反抗,既然来救他而不是杀他,不管是谁的人,都不算是坏事,战不败靠在黑衣女子的身上随着她的脚步快步走上了阶梯出了地牢,歪头战不败无意间嗅到了女子发间的清香,表情忽然变的有些僵硬,眼底深沉,这气息太熟悉了 黑衣女子扶着战不败出了地牢后,警惕的查探着四周,见周围一片寂静,扛起战不败,黑衣女子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随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悄悄的跟着一名黑衣男子。 黑衣女子将战不败送到卉城城城外,交给他一匹马低声道:“走吧。” 战不败闻言浑身一震,眸中越发深沉,直直的盯着黑衣女子,并没有动弹。 黑衣女子扭开头,转身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不见踪影。 战不败低眉愣怔了许久,才翻身上马,忍痛勒紧缰绳驾着马儿朝着漳州的方向奔去。 待他跑出很远,那名神秘的黑衣女子又回到了刚刚他们停留的地方,脚尖轻点运功跟随在战不败的身后,无声无息。 而跟随在黑衣女子身后的黑衣男子见状,停下了跟随的脚步,皱眉思索了会便返身回了卉城。 “有人救了战不败?”楚临煌只穿着一件里衣,来到书房听着跪在地上小七的汇报。 “属下没有看错,是名女子,她先进入地牢救出战不败,然后又将战不败送到了城门口给了他一匹马,让战不败返回漳州。属下本以为那名女子会暗自离去,可是没有想到她在战不败驾马离去后跟随在了他的身后,看样子是在保护战不败。”小七满脸严肃。 楚临煌眯眼,半晌道:“这事你不用管了,反正别人不救我们也要救,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小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是,属下在门外为主子守夜。”说完便弯腰走出了书房,关紧了房门。 楚临煌见小七离去后,转身将身后书柜上的花瓶转了一圈,只听‘咔嚓’一声书柜自已向着左边移动着露出了一扇暗门,楚临煌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风。 楚临煌见他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对自己的伤口置之不理,任由他留着血,不禁皱起眉头。 青风见到楚临煌后满脸怒意,“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为何要禁锢我的内力,还有你把将军怎么了!你要是敢伤了将军我就是以死相拼也要杀了你!” 楚临煌揉了揉鼻子,语气间洋溢着酸酸的味道,“将军将军,整天就知道你家将军,自己都照顾不了了,还担心你家将军,可是啊,你家将军却不担心你啊。” 青风双眼赤红,上前攥住楚临煌的衣物,厉声道:“你把我们将军怎么了!” 如果不是他浑身使不上力气,他一定要亲手掐碎楚临煌的喉骨! 楚临煌似笑非笑,“真想知道我把你将军怎么了?” 青风此时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语气急切,“你快说!” 楚临煌眯了眯眼,舔舔唇伸手撩起了青风的下巴,满脸笑意,“这样吧,你今夜好好伺候我,我就不让人动你的将军,如若你不肯,那么你家将军会是什么后果我就不知道了” 青风怒吼,“你混蛋!” “我就问你答不答应,我楚临煌说话算话,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今夜就不为难战不败。” 青风闭了闭眼,止住了眼中的酸楚,“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楚临煌举手起誓,反正战不败已经回了漳州,今夜他当然为难不了战不败,他这是在逗弄青风呢。 青风缓缓松开了抓住楚临煌衣物的手,咬牙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说到做到。” “”楚临煌。 真是个傻子,就没见过他这么忠心的,简直就是愚忠!战不败有什么好,楚临煌叹息,其实这也他对青风又爱又恨的地方。 “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处理,我可不想和一个把床被弄满鲜血的人欢好。”楚临煌将唇凑近了青风的耳边,小声说着,气息全都窜进了青风的耳中。 青风忽略心头突然涌现的酥麻,起身走到桌旁,将早先楚临煌为他拿来的药物涂在在自己的伤口处,开始上药。 楚临煌站在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心中不禁轻笑,看来对付这个软硬不吃榆木疙瘩就要用些能够让他放在心上的威胁,啧啧,战不败啊,没想到如今我楚临煌想要一个男人,还要利用你,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今日青风愿意主动伺候楚临煌,已经让楚临煌心颤不已,即使青风不心甘但也是情愿的,总有一天他一定要让青风心里眼里全是他。 漳州南门。 战不败咬牙坚持着最后一丝力气,终是回到了漳州大营,翻身下马,脚一软倒在了地上。 由于天与大亮,所以守城的士兵很容易看清了战不败的容貌后,城池上的士兵见状急忙奔下城池,打开城门跑到了战不败的身边。 “将军!将军!” 战不败喘了口气,声音虚弱无比,“带我回大营。” 士兵听后,连忙扶起战不败,奔去了大营。 大营。 战忠心急忙从士兵的手里接过战不败,看着战不败的这副鲜血淋漓的模样,眼泪止不住在框中打转,扛起战不败,火速前往军医的营帐。 军医看到战不败的伤势,也是震惊不已,他还从未见过战不败受伤如此之重,身上的鞭痕深入见骨,后背也有箭伤,他都无法想象战不败是怎么撑过来的。 随后军医手忙脚乱的开始为战不败疗伤上药,开方子煮汤药。 战忠心满眼的心疼,嘴里一直询问着军医,“军医,将军怎么样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军医无奈的撇了他一眼,手上三五除下的为战不败减去身上覆盖在伤口上的衣衫,战不败闷哼一声,一句都不喊疼。 “哎呀,副将军,您就安静一会行不行,我这不是正在为将军上药么,你啊,就帮我洗点锦布蘸上老夫特制消肿的酒水,将军命大不会有事的,不过是要受些罪。” 战忠心听完,心里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下了,顿时手忙脚乱的洗锦布去了。 “军医,清秋在哪?”战不败忍着军医为他上药的伤痛,龇了龇牙。 军医闻言叹了口气,“陆少爷自从昨日回来便吐血不止心急成病,上火不已,少爷也不让人去探望,吩咐说让他一个人静静,不过少爷已经传下命令让知情人闭紧嘴巴,隐瞒了将军落入敌军手中的机密。” 战不败闭眼,“难为他了,上完药后带我回营,我要见清秋。” 军医脸上有些为难,“将军等老夫给你上了药,你就别动弹了,我让人将少爷请来便是。” “不行这是军令。”战不败语气坚决,有些事情他必须去确定。 军医只好点头答应了。 依靠着战忠心的搀扶,战不败缓缓来到了陆清秋所在的营帐,借着战忠心的力道走了进去。 ☆、第五十三章 刚进入营帐,战不败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走进里间只见床边满是鲜血,都已经干枯变成了暗红,而陆清秋只是穿着里衣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满身汗水。 “清秋”战不败坐在陆清秋的面前,伸手划过他的脸颊,低声轻唤着。 陆清秋听到战不败的声音后,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虚弱一笑,“子轩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伸出手陆清秋想要去扶战不败的脸颊,战不败顿时抓紧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心,心中锥痛,“我没事了,真没事了。” 两行清泪顺着陆清秋的脸颊滑落,陆清秋再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战不败真是吓死他了,当城门关闭的那一刻起,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战不败了。 为陆清秋擦拭掉眼泪,战不败轻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陆清秋听着他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哭的痛彻心扉。 战不败的双眸中似有水润,只听他喃喃道:“真的没事了,别担心你怎么这么傻” 上一句陆清秋听到了,可惜下一句战不败说的太轻了,轻的就连离他最近的陆清秋都没有听到。 陆清秋艰难的做起身,靠在战不败的怀里,一直盯着他的下巴,感受着战不败怀中的温暖,陆清秋闭眼,这种感觉真好,不能再有下一次了,一定不能 半个月后。 陆清秋扶着战不败在营帐外透透气,如今战不败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新肉也都长了出来开始结扎。 “小心点,不要碰到伤口。”陆清秋扶着战不败坐下,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 “没事了,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你也不要再那么担心。”战不败握紧陆清秋的手,仰头看向陆清秋,眉眼间全是笑意。 陆清秋跟着坐在战不败的身旁,抚了抚有些微乱的长发,轻叹:“你知道吗,当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的心都快跟着疼死了,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如若再遇到那种情况,不要管我,你应该先撤离,毕竟你是贤国的大将军,贤国没了你那就算是倒下了一半江山。” 战不败听着陆清秋满是担忧心疼的话语,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中无不透着坚定,“如果下次再碰到这样的选择,我依旧选择你,因为你活着就是我的希望” 陆清秋低眉,忽然想到什么,抬眸问道:“你确定楚临煌是要帮助我们。” 战不败点头,“嗯,不然他当时便会要了我的命,那晚防守松散便是楚临煌事先将人支开了,不过我还未等到楚临煌派的人来救我,便有一名女子先行将我救了出来。” 陆清秋看着战不败深邃的双眸中只有疑惑,没有试探,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敛下眼帘,语气微顿,“你怎么知道那名女子不是楚临煌派来的人?” 战不败抬眸,“因为楚临煌与我有约在先,如若真是他的人,定会有信带与我,可是那名女子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送到了卉城城门外后便离开了。” 陆清秋低眉笑了笑,“你啊,就是太小心了,说不定那名女子不说话是怕背后有人跟踪,透露身份,所以才不言不语,不然除了楚临煌的人知道你关在哪里,还能有谁知道?所以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战不败蹙眉,半晌道:“嗯,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陆清秋见战不败真的释怀了这件事情,暗自放心,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这么多日,也不知青风在煌王那过得怎么样。” 陆清秋想到了没有随战不败一起回来的青风,心下不免有些担忧。 战不败笑了笑,“应该没什么事,楚临煌对青风是动了真心,不过以青风的倔脾气,恐怕楚临煌难以招架,很快便会将他送回来了。” 陆清秋想到楚临煌半夜只身一人来到了军营霸王硬上弓时,就忍不住的笑了笑,他想,楚临煌大概真的是动了真心吧。 “陆少爷,副将军找你有要事商量。”青雨快步来到陆清秋与战不败的身旁,替战忠心传话。 近日都是陆清秋在为战不败处理军务,而众人一致决定战不败要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让他参议,以免他心急内忧伤口好的慢。 陆清秋让战不败乖乖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后,便快步随着青雨去了战忠心的营帐,生怕是什么急事。 战不败望着陆清秋渐行渐远的身影,眸中划过满足,其实他们能走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主子。”一名士兵默默的站在了战不败的身边小声喊道。 战不败转身看向来人,眯了眯眸沉声道:“进营里说。” 随后两人便进入了营帐。 到了营帐内,那名士兵急忙行了一礼,满脸恭谨,“属下拜见主子!” 战不败挥了挥手,声音低沉,“不必多礼,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这名士兵不是别人,正是战不败的暗卫,名为伍,乃是壹和贰的师弟。 伍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卷双手奉给了战不败,恭声道:“主子,此画便是越岭国国君的画像,这几日陆少爷一直在您身边时刻不离,所以属下直至今日才找到机会单独面见主子。” 战不败看着画像并没有即刻接过,而是盯着它好一会才接过画卷打开画像。 等看清画像上的容颜时,战不败闭了闭眼,果然不出他所料,真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我二人知晓,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战不败的声音说不出的沉重。 伍点了点头,俯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战不败抚了画中之人的容颜,喃喃道:“真是一模一样,好一个李代桃僵啊” 他的语气中有惆怅有不解有长叹,但唯独没有杀意。 将书画点燃,战不败的脸上满是平淡,当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的心中唯有平静,既然无法掌控那便顺其自然。 看着画像一点一点的被烈火吞没,战不败微微松手,着了火的画像便落在了地上,熊熊燃烧了起来,只见画中俊逸潇洒的容颜正被大火吞噬,如若有军中之人看到,定会认出,这画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拥戴的将军夫人陆少爷——陆清秋。 楚临煌终于送来了书信,而送信的人便是消失许久的青风。 战不败接过信展开,看完后便交与了陆清秋,陆清秋看了看眉间满是笑意,“煌王这一招真是绝了,我们不仅攻下卉城缴了栖军的兵马,却还让萧憂以为是他们胜了,而后我们再与煌王仔细商讨罱阳等地如何攻下,杀到鄢都的那一天就指日可待了。” 青风沉默不语只是怔怔的站在一旁,眼睛盯着一处微微出神。 战不败见状,也知晓青风定是没少被楚临煌欺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应当的,便挑眉道:“青风,这十几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青风这才回过神来,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行了一个大礼便退出去了,他要好好想想楚临煌对他说的那些话。 陆清秋无奈的笑了笑,“看来煌王已经搅得青风心神不宁,你说如今的青风和十几日前青风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明显是一副思春的模样啊。 战不败唇角含笑,敲了敲陆清秋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饶舌?” 陆清秋的脸上满是笑意,“青风可不是外人,他的事我自然关心。” 战不败摸了摸陆清秋的脑袋,拿过陆清秋手中的书信再次看了遍,低声道:“煌王让他的兵来攻占漳州,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打开城门迎接即可,进来后出不出得去那可就是我们说了算,而后再命我们的将士穿上栖西军的战甲返回卉城,如此卉城便全都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陆清秋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慨,“也就只有与煌王里应外合,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卉城,煌王可真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忽然想到什么,陆清秋脸上闪过疑惑,“也不知楚临煌是如何劝服他手下的将士,心肝情愿的走进漳州城。” 战不败垂眸,声音淡漠,“这便是楚临煌要做的事情了。” 果然,卉城中把守的将领士兵,被楚临煌忽悠进了漳州城,明面上说这是他与战不败的交易,只要自己放了战不败手中的得力战将,战不败便答应愿意将漳州城拱手相让。 众将领皆是有些不太相信,一个将士换一座城池能有那么好的事情,可想想到楚临煌的非常手段他们也没敢有什么异议,再加上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捉住了战不败和他的座下猛将青风,单凭这一点,楚临煌就已经收服了大部分军心。 ☆、第五十四章 所以当楚临煌说出此事时,众人也都没有抗议,而且带头进漳州城的便是楚临煌,他们知道楚临煌一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见状也都相信了。 可是当他们所有将领士兵走进漳州后,而面对他们的是无数弓箭手和火炮筒。 战不败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进了漳州城的几万士兵,还好漳州城门后是能容下几万人的空地,长街距离城门还需要十几里地。 “只要你们放下手里的兵器归降我大贤,我战不败承诺,不伤你们任何一个人!” 底下的卉城士兵听后,也是不知所措,他们是来打仗的,可是他们也不想命丧沙场,而且还是无畏的牺牲。 跟在楚临煌身旁的肖强急眼了,立刻质疑楚临煌,大吼道:“楚临煌你是故意的!你这是叛国你知道吗!!” 楚临煌懒得搭理他,扬起手指尖溢出了三枚金针,不过一个瞬间便射入了肖强的天灵盖,肖强顿时白眼一番坠下了马匹,没了气息。 对着肖强的尸体,楚临煌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萧憂的人,你这条狗命留到今日已经算是幸运。” 随后楚临煌高举双手,大声道:“我楚临煌愿意投降贤军,但是你们要保我手下士兵的性命安危,如若他们有一个人受了伤或者是死了,我楚临煌就不会再低头,一定会与你们贤军血拼到底!” 他的这番话全是说给他手下士兵听的,不这么说,他们怎么能感动,果然所有士兵顿时眼睛通红,全都顺从的听着楚临煌的吩咐。 战不败扬起唇角,“好,我战不败答应你,说到做到,只要你们不反抗,我绝不会伤你们的性命。” 就这样所有的栖军全部扔下了兵器,投降了 楚临煌脸色轻松的坐在桌案前写着给萧憂的捷报,只见信上写道: 贤军中计,生擒战不败与贤军前锋将军青风,用他们两人为诱饵,诱惑漳州守将打开城门,再加上我早已在漳州布下暗哨,所以我军成功夺回漳州,而战不败等人趁乱逃回了范城,紧闭城门修生养息不再应战,此次贤军伤亡惨重,初步统计贤军战死人数为六万,被擒俘虏三万,统计十万,而我军战死两万伤三万。 战不败与陆清秋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陆清秋不禁笑出了声,“这下萧憂看到这份急报,一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肯定会好好犒赏战功赫赫的煌王。” 楚临煌挑了挑桃花眼,将信上的墨水吹干,语气也满是愉悦,“你们说话还算数,如若你们真的杀了我带来将士,我就有办法让你们与我们同归于尽。” 明明是威胁阴狠的话语,但说出来却让人心生愉悦,陆清秋想这大概是打了胜仗的原因吧。 “说到底,此战还亏了煌王的帮忙,清秋在这里谢过煌王。”陆清秋笑着对楚临煌拱了拱手。 楚临煌见状便回了一礼,随后脸上浮现出惑人心魂的笑容,“如果将军夫人真想谢谢我,那就把青风送给我便是。” 陆清秋听着楚临煌喊他将军夫人也不在意,他知道,楚临煌是认可了他的身份,才这样说,不然就不会用上尊称。 “这还要看青风答不答应。”楚临煌的问题被陆清秋四两拨千斤的给推了回去,青风答不答应他不知道,反正这事想成还要看青风他自己。 战不败听着两人的对话,眸中浮起笑意,其实楚临煌在这也好,还能陪清秋说上几句话,平日里在陆清秋面前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即使不烦也该有些乏味了。 “此信你觉得交由谁送比较合适?”战不败见楚临煌将书信折好放进信封,便启唇低声询问。 楚临煌撩了撩的发丝,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当然是我的暗卫,由小七去送最合适不过了,萧憂见过他,知道他是我的人,所以萧憂肯定相信。” 战不败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算了算时间,换上栖西军铠甲的贤军拿着楚临煌的兵符应该到了卉城,安全驻扎,去的兵全是由青风四将亲手挑选的老人,全都信得过,就连青雨和青石都易容跟了过去,所以战不败十分放心。 就在此时,青风端着热茶走进了营帐,低着头小声道:“属下是奉副将军之命来送茶的。” 陆清秋抿唇,会心一笑,“王爷,我与将军还要要事需要处理,就由青风陪王爷说说话吧。” 青风急忙开口想要拒绝,可是不等他说话,陆清秋便拉着战不败走出了营帐。 楚临煌挑了挑眉,桃花眼中满是笑意,陆清秋这人比战不败有意思,今日这个情他承下了。 青风木讷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低着头无声无息。 楚临煌见状走到青风的身旁,挑起他的下巴,笑眯眯道:“在我那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青风撇开脸,定定的看着营帐中某一处,不说话,本来他心中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当他亲眼见到楚临煌就,他反而说不出来了。 楚临煌当然知道青风的纠结,忽然脸色一变,抬手捂着胸口,楚临煌的脸上满是痛苦,“好疼” 不知真假的青风,急忙扶着楚临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语气中透着他也没有察觉的担忧,“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楚临煌面色苍白,黯淡无光,拂开青风的手,低声道:“无碍。” 青风愣愣的站在那,心里越发愧疚,那伤是他在不明情况之下捅了楚临煌一刀,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可是在得知楚临煌早就放了战不败,而且还与战不败里应外合时,他心底怨气恨意恼怒全都化为乌有。 可是楚临煌对他的所做所为,又让青风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楚临煌,所以青风为难了说实话,与楚临煌发生那种事情的确是他不愿的,可是如今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他心里是要负责任的,虽然他是在下,但是青风还是觉得应该担当起责任。 一开始两人是敌人,可是现在楚临煌是大贤的有功之臣,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其实在与楚临煌相处的这些时日,他也能感受到楚临煌的真心。 “我看看。”青风低眉,一脸自责。 楚临煌手中暗自用力,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口,瞬间崩裂,溢出了些许暗红,疼的楚临煌都溢出了汗,本来是装的可是这次是真疼了。 青风楚临煌这个样子心中更是难受,不顾楚临煌的拒绝,青风伸手解开了他的红衫,看着白色里衣上已经渗透的红色血迹,心急道:“疼你都感觉不到吗?为什么不上药?” 楚临煌脑袋无力的靠在清风的腰间,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因为这伤是你给的,所以我要记一辈子,万一你不理我了,我也有这个伤疤作为怀念” 他才不说是因为伤口愈合速度太快,已经不用上药了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流血全是由于刚刚手指按压的力度太重。 青风听后沉默了,半晌抬手摸了摸楚临煌的脑袋,语气中满是肯定,“我会负责的。” 楚临煌:“” 负责?负责!!!! 就这样,楚临煌用了一个撇脚的不能再撇脚的苦肉计,换来了青风的一句承诺,到底值不值得,也就只有楚临煌是最清楚的。 ☆、第五十五章 晟苍一三四六年冬,天香公主在贤国被贵妃陆烟儿毒杀,致使栖西国与贤国两国兵戎相见,战火连连。 因此贤国护国大将军战不败奉命前往边关与栖西国兵马征战。 晟苍一三四七年夏,战不败在被将士们自封为军师陆清秋的帮助下,夺得令城、范城、漳州。 同年栖西国当今圣上的皇兄楚临煌奉摄政王萧憂之命,前去卉城与战不败对战,但楚临煌却暗中与战不败连手,里应外合,将卉城拱手相让。 晟苍一三四八年夏,战不败一路南下,罱阳、林州、廿昊后直取鄢都。 战战捷报,栖西军在贤军强大的攻势下溃不成阵,丢兵卸甲,俯首投降。 同年冬日战不败已经成功攻下鄢都,杀进了皇宫围困献安殿 楚临安听着外面敌军的脚步声、刀剑声、呐喊声,低眉轻叹,这次是真正的解脱了。 萧憂静静的坐在楚临安的身旁,头发凌乱,神情颓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小安,开心吗?”楚临安微瞌双眸,抿唇轻声笑了出来,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楚临安掩下眼帘,脸上是萧憂从未见过的放松,“嗯,因为你终于不用再错下去了。” 萧憂听着楚临安透着冷静的声音,眼睛陡然睁大,满是愕然,小安和往常不太一样是不是他错过了什么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重生之风华军师 作者:土豆炒蛋 第11节 “我知道,你还有一年的寿命,你之所以攻打贤国,就是想把贤国的大片山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送给我。” 萧憂闭了闭眼,苦笑,原来他都知道,自己居然那么傻,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你全都为了我,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拦不住你,你决定的事情谁又能改变得了呢?” “为什么” “为什么我知道后还会如此待你,如此恨你?” 萧憂愣愣的点头。 楚临安望着近在咫尺的萧憂,哭着笑了出来,“因为这是你想要的,你想让我恨你,想让我终其一生不得忘记哈哈!所以我就这么做了,恨你,恨之入骨。” 萧憂听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挪动着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没有想到,两人坦白所有时,竟是这个时间,这番情景,这般模样。 “可是,由恨生爱的痛苦又有谁知道?你暗算我父皇我不该恨你吗?你幽禁我同胞我不该恨你吗?你将我关在献安殿独揽朝政我不该很你吗?栖西国多少万将士兵马死于战事,我不该恨你吗!可是到最后我居然爱上了你,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楚临安几近崩溃了,每每想到这他便头痛欲裂痛不欲生,他能怎么办!他只能懦弱的选择逃避。 萧憂红着眼睛抱紧了楚临安,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你不该如此,你不该为我费心机耍手段,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至于为什么不把话说开?因为我在等死啊不然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我还陪着你,那至我父皇于何地,兄长于何地” 楚临安回抱着萧憂,双手越收越紧。 “我懂,我都懂”萧憂抚着楚临安的发丝,嘴里喃喃道。 “那日我皇兄来寻我时,我就知道所有的事情该做个了结了,由他来结束再合适不过,父皇在世时就想着天下子民有衣穿,有饭吃,白天耕种晚上作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我与皇兄将栖西国交到战不败的手上,便是为了父皇的宏愿,也是弥补你杀我父皇为我夺下皇位的罪过。” 顿了顿,楚临安继续往下说:“其实,今日的事情,我师父早已算到,虽然不知其中细数,但大局却知晓八九,世人都知道我皇兄是甲恙的徒弟,可他们却不知道我也拜甲恙为师,不过学的不是雄才伟略,而是占卜八卦之术。” 萧憂没有打断楚临安的话,他觉得在死之前还能静静的抱着心爱之人,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轻声细语,死也无憾了。 “栖国大势已去气运消尽,这些早已命中注定,战不败不是凡人,而是驻守人间的使者,师父说,战家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平衡这个世界,远在很久很久以前三国本为一家,后来发生分歧,便将晟苍大陆一分为三,后来一位姓战的将领,帮助他的幼主夺得了三国,继而三国再次成为一家,可是几千年过去,晟苍便会再次一分为三,等待一个姓战的前去合聚三国,所以这一次,战不败便是那个人,那个合并三国的将领。” “原来如此可是史书上为何没有记载?”萧憂。 “因为三国合并后,战家不会被写进史书,至于原因我师父也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情是真的,是我师祖告诉他的,而且我师父临死用下辈子的命算出了以后统一三国之人的姓名,那人便是——战不败。” 萧憂深吸了口气,眼里的不甘全都消失不见,人终究胜不了天。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或许我们还有时间能够好好在一起快乐的活着。”萧憂眼角噙泪。 “因为这些都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而且我在说出这些的同时,那也就代表我该寿终正寝了。呵呵,师父说当我说出这些的时候,便是我踏上黄泉的前一刻” 楚临安的心很平静,说出这些后,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再那么沉重了。 萧憂松开抱着楚临安的手,扶住他的肩膀,眸中幽深,良久只听他轻声问道:“小安,告诉我,你心中是不是真的有我?” 楚临安回望着萧憂,吸了吸鼻子,眼角全是泪花,“嗯一直都有,只是这一世我们不该相爱” “那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权利地位皇位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逍遥快乐,潇洒自由的生活” “好,我答应你。” 萧憂轻声笑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个笑容。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记得。”楚临煌。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第一次见你时,你吹箫的样子,现在我想再听听你的萧声”萧憂。 “好。”楚临煌。 楚临煌紧皱眉头,满脸肃杀,萧憂躲进献安殿藏头露尾的不出来,他心下便忍不住有些担忧,楚临安还在里面。 陆清秋看向战不败,微微抿唇,“不败,你看是攻进去,还是再等等?” 战不败眸中深沉,思索了片刻沉声道:“献安帝在里面,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万一萧憂出手伤了楚临安就不好了。” 楚临煌听到战不败的话语,摇了摇头,眯起双眸,“不会,他不会动小安的,我只是怕小安想不开。” 他与楚临安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楚临安那日的异常楚临煌不会看不出来,他只不过是顺了楚临安的愿,装作没看懂罢了。 就在此时,阵阵悠然婉转的萧声从献安殿传出,这是小安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楚临煌听着萧声里的诀别,闭了闭眼,小安终究选择了与萧憂一起赴死,其实这也是命中注定 “不用了,不用进去了,小安走了。”楚临煌垂首,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此刻的心情。 陆清秋皱眉,刚想说什么,眸中忽然窜进几缕火花,随后越演越烈,面前一片火光,献安殿被大火吞噬了 晟苍一三四八年,献安帝楚临安与摄政王萧憂同葬火海,殁了。 近日战不败与陆清秋忙坏了,他们不仅要处理栖西国的国政,还要安抚臣民百姓,该赏时赏,该罚时毫不留情,至于那些想着复国的老臣将领,全被战不败一一诛杀,以儆效尤。 楚临煌拿出了明文帝在世时所写的保天下子民平安的遗诏,所以栖西国的老百姓们也没有太多的抗拒,没过多久都愿意归顺贤国,毕竟他们想要的是一世平安无虑,并非命丧黄泉,这两年的战争也让栖西国的子民害怕透了,整日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们受够了。 再加上战不败也是位仁义的将领,从不为难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许多家徒四壁穷困潦倒的百姓还得到了战不败手下兵马的帮助,送衣袄送吃食,哪一样都感动着栖西国的子民,所以他们归顺时迟早的事情,不过早晚罢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弹指便逝,很快大半年过去了,战不败在栖西国也站住了阵脚,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现在栖西国已不再是栖西国,而是成为了贤国的疆土山河——栖城。 陆清秋揉了揉眉头,神态疲惫的批改着桌案前的考卷,昏昏欲睡,可是他还是要打起精神仔细批阅,万一错过了里面的栋梁之才那可就真是他陆清秋的罪过了。 掐指算算,陆清秋三天内就睡了五个时辰还不到,最近他是忙死了,而战不败也没闲着,重新设立军机处,实施贤国的军法刑法,每日军营皇宫两头跑,忙的不可开交。 而楚临煌倒是拖得清闲,一句受了刺激需要时间静养,便带着青风云游四海去了,可怜了战不败与陆清秋,天天没日没夜的忙着。 ☆、第五十六章 阿林端着午膳走进了宣韵殿,看着陆清秋满脸疲倦的模样,将午膳放在陆清秋的面前,忍不住皱眉劝慰道:“少爷,万事不能急在一时,也该注意身体,多多休息,将军都说不让你过度操劳可你就偏是不听,若不是将军也忙着不知道,不然定不会让你再如此没日没夜的忙着。” 自从攻下栖西国后,阿林便随着尹管家来到这里,尽心伺候陆清秋。 陆清秋眉毛都没有抬一下,端起粥,边吃边看,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移向阿林,“无碍,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事。” 阿林听后也不再劝,叹了口气向着香炉走去,挑起香末往里面加了些,好让陆清秋闻着精神。 站在一旁等待陆清秋用完膳后,阿林便退了出去,小心关紧了房门。 陆清秋抬眸看了眼,直起身,放下手中的书简,眸中幽深,“出来吧。” “哈哈!燚儿的耳朵可真好使,为师脚步这么轻你都能听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只见一名老者从大殿的房梁上,跳了下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救过陆清秋的毒医莫修离。 “师父,你怎么来了?”陆清秋忍不住皱眉,起身走到殿门前落了锁。 莫修离负手而立,捋了捋胡子,眸中满是精光,“燚儿,时机已经成熟,我们该动手了。” 陆清秋听后紧抿薄唇,良久轻声道:“再等等” “等?时间拖得越久战不败发现的机会就越高,如今京城那边全在李德南的掌控之中,而鄢都也被你安插了无尽人手,除了军营,鄢都已然成为了你的囊中之物,只要你点头,李德南那边就会同时动手,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扳倒贤国,将晟苍这大片山河国土收入越岭国的囊中,清秋,你告诉我你还要等什么?” 莫修离一脸严肃的质问着陆清秋,其实徒弟心中所想他又怎能不知道,但是儿女情长在国家大事面前永远显得微不足道,陆清秋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这个筹谋了十八年的计划。 陆清秋面色阴沉,忽明忽暗,嘴中满是苦涩,这全是他一手策划的事情,可为什么他到最后竟不愿下手? 最终,陆清秋闭了闭眼,艰难的点头,“那就按照原计划行事,但是我想留下战不败的手臂,让他重伤可以有很多办法,不单单只有他许下的承诺” 莫修离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行,若是其他,战不败定会怀疑,清秋,你要为大局着想,必须狠下心来,更何况这也并不会要了战不败的命” 陆清秋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坐与桌案前,提笔写了两封密信交与莫修离,做了选择,“师父,你将此信分别交与我母后和李德南,接下来就看师父了。” 莫修离看着陆清秋眼中的挣扎,叹了口气,沉声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筹谋了这么久,我们不能输。” 忽然想到什么,莫修离转身看向陆清秋,眉头紧皱,“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为了救战不败用了缩骨术扮成了一名女子,这是最伤身的禁术,不仅要忍受深入骨髓的剧痛,而且缩骨后你身上的武功即使仍然存在,但却避免不了每动一下便从骨骼中发出的痛楚,滋味恐怕不好忍受吧,即使过去那么久,但也应该留下了些后遗症。” 莫修离叹气,他这个徒儿是真的陷进去了,明明可以静观其变,却还要以身试险去救战不败,虽然他心中觉得不妥,但是陆清秋毕竟是他徒弟,受了那么大的罪,他自然也是心疼的。 陆清秋摇了摇,直直的看向莫修离,轻叹:“师父,如若换做是你与他处在那样的场景,你会怎么做?” 莫修离:“”他也会不计一切代价,重伤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为师先行离去,你在这里一定要万事小心,切不可露出什么马脚,我们成败在此一举。” 莫修离说不过陆清秋,便信步来到窗边,打开木窗跳出去离开了。 陆清秋感受着从窗外吹来的冷风,敛下眼帘,这么快,又一年冬日到了 其实他不叫陆清秋,他叫轩辕燚,是越岭国的六皇子,现如今的储君,不过越岭国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一个替代品,与他长相神似的替代品。 五岁那年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是越岭国的国君,战不败是贤国的护国大将军。 在梦里不过几年,战不败就在一个叫做钟李子的帮助下,分别攻下了栖西国和越岭国,而后三国山河合并为一。 他自己便是死在了战不败的墨剑之下,陆清秋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在梦里的那日,战不败一步一步走进大殿,面无表情的望着独坐在龙椅上的自己,开口说为了震慑越岭国的臣民百姓,他必须杀了他。 那你动手吧,这是他对战不败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既然不能轰轰烈烈的活着,那就轰轰烈烈的去死。 可谁知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回到了五岁时的时光,在他还是一个皇子的时候,没有登上帝位的时候,战不败还不是贤国护国将军的时候 就这样他设计了一切,五岁劝服母后师父,孑身一人来到了陆府,因为他知道战不败会娶陆清秋,知道战不败会攻下栖西国,所以他要成为陆家的大少爷,嫁给战不败娶得他的信任,唯有从小生活在陆府,他才不会被战不败发觉怀疑,只有战不败信他,他才能借着战不败的手,设计夺下三国, 上辈子他是个昏懦无能的皇帝,这辈子他潜心修习帝王之道,君王之思,不畏刻苦练功习武,这才有了这世的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所有的事情并非会向计划好的那般顺利度过,期间总会出现稍许差错,但仅仅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陆清秋变换他多年的筹谋,因为在他的计划中,战不败是必须要死的 可是现在 “叩叩——”的敲门声传入了陆清秋的耳中。 陆清秋快速整理好思绪,理了理衣服前去开门,眼里哪里还有上一刻的惆怅忧伤,全部被他巧妙的遮掩了下来。 “回来了?”陆清秋打开门嘴角噙着笑看着战不败。 战不败点头,走进了内殿,看着桌案上堆积成山的书简,微微皱眉,“阿林都告诉我了,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今日忙没有察觉,你怎么也不为自己身体想想?” 陆清秋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无奈,“阿林这样说你也如此,我这还不是为了鄢都快速恢复明文帝在位时的场景。” 战不败一把横抱起陆清秋,将陆清秋放在寝床上,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霸道:“现在给我好好睡会,不能再看了。” 陆清秋只好顺从的躺在了床榻上,握紧坐在床案边战不败的手,低声询问,“军营中怎么样了?” 战不败抿唇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枚龙头兵符,递到陆清秋的眼前,“这是新做出来的兵符,与护国大将军的兵符相似,都是以龙为主,不过龙须却是不同,这样也好区分,现如今鄢都的兵马没有这兵符,谁也动不了,也不枉我忙了大半年,估计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人驻守鄢都,到那时我们便可以回京城看看了。” 陆清秋闭上了眼睛,轻轻嗯了声,好似睡着了一般。 战不败见状,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和风饱暖的笑容,想要给陆清秋盖上棉被时,只听陆清秋喃喃道:“子轩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永远都不离开?” 拿起棉被,给陆清秋盖的严严实实,战不败见一点风都不透才轻启薄唇,“当然,我当然会陪着你。” 只不过陪着你的方式会变而已这句话战不败没有说出口,而是埋进了心底无人能够得知。 “那就好”随后陆清秋便沉沉的睡去了,战不败在他身边他安心。 战不败握着陆清秋微凉的手掌,紧抿薄唇,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深邃的双眸中泛起蹭蹭波澜,还有几丝伤感与别离。 三日后。 陆清秋与战不败还有战忠心、青云几人在一起设了个家宴,自从攻下鄢都,他们还都没有好好的坐在一起吃顿安生饭,整日奔跑在外,军营朝堂两头跑。 “大家辛苦了,我们自己人坐在一起吃顿家饭,就不要客气。”陆清秋礼让众人,唇角含着温润的笑意。 战不败以往严肃的脸庞也冰寒消逝,脸上带了些许温意。 青云等人早就感觉现在在战不败面前,没有以前压抑了,原来战不败身上的气息太沉重,闷的人心发慌,可现在不一样,有陆清秋这浑身透着暖意的翩翩公子,他们家将军也不禁沾染上了几丝暖气,这可是好事。 战忠心拿起酒杯,笑哈哈的敬了陆清秋一杯,“这第一杯酒,我要敬清秋你,能成功攻下鄢都,你可是出了大力气,虽然你不会武功,但是却比我们这些莽夫强多了!” 陆清秋抿唇,回敬了战忠心一杯,“伯父客气了,这些都是清秋应当做的,不畏生死的将士们才是真正的功臣。” ☆、第五十七章 就这样众人不再拘束,一起喝起了酒吃起了菜,就在气氛达到最融洽最舒服的时候,一道突兀透着沧桑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内。 “看来,将军与将军夫人的日子过得不错” 众人顿时抬头环望四周,眼前一花,一名身穿玄衣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大厅之内,仙风道骨的看着他们。 战忠心顿时拍案,圆目怒瞪:“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禁宫!” 战不败看清老者的相貌后,面无表情,拍了拍战忠心的手,淡淡道:“他是我的一位故人,曾经救过清秋,我们当以礼相待。” 陆清秋暗中收紧五指,紧紧攥住了里袖,面上表情却是与他心底熟悉相反的惊讶,“莫前辈?” 这个表情恰到好处,似是惊讶似是不解,伪装的极好,任何人都不会从他脸上看出,他与莫修离‘交情’匪浅。 莫修离捋了捋胡子没有看向陆清秋,而是看向战不败,淡笑不语也不说话,他知道战不败是个明白人,该知晓他为何而来。 战不败站起身,语气说不出的平静,“莫先生不远千里来于此,是不是为了战某的一只左臂?” 莫修离眯眼笑着点了点头,“当日我对你许下的三个要求你做到了两件,但是手臂的事情我却等到了现在,因为我早已算到你会征战栖西国,若是没了手臂你如何为贤国打下江山?而如今你已经收复了栖西国,无需再用这只手臂,所以我莫修离今日才来取。” 战忠心没有听懂,看向战不败紧皱眉头,“不败,你们说的我怎么没有听懂?什么手臂?” 陆清秋紧抿薄唇,脸色苍白,而青云几人则是紧紧的盯着莫修离,生怕他有什么其他动作,时刻警惕着。 战不败忽然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嗯,我也算了日子,猜你这几日会来,所以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莫修离本是笑意的面容,忽然有一丝的凝滞,这不败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待他多想,战不败抽出了腰间的墨剑,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斩掉了自己的左臂。 鲜血溅红了陆清秋的衣衫,脚下是战不败刚刚还端着酒杯的左臂,一把扶住战不败,陆清秋浑身颤抖,看着战不败肩膀处鲜血淋漓的伤口,忍不住怒吼出声,“你怎么这么傻!让你斩断你就斩断啊!” 战不败感受着肩膀上无法言说的痛楚,咽了咽喉咙,挪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太疼了,疼的他说不出话。 战忠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懵了脑袋,怎么会这样后知后觉的大声喊道:“太医!太医!快去传太医!” 青云吓得不轻,但还是火速找回理智,踏着轻功请太医去了。 战不败再也站立不住,靠着陆清秋倒在了地上。 陆清秋抬手将战不败捞金怀里,脱下自己的衣服慌了心神的覆盖在战不败的伤口上,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莫修离没有想到,战不败竟会如此的干净利落,心中总觉得有些东西遗漏了,可是他就是想不出来,见目的已经达到,莫修离便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现在他们都失了理智,若是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说不定就出不了这鄢都皇宫。 陆清秋紧紧抱着战不败,嘴里不住的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所有的一切都怪我” “啪!”陆清秋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自己太卑鄙无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筹划的,结果也都是他料到的,可是他却责怪战不败为何要听莫修离的,假惺惺的在这里抽泣!他是做给谁看?做给别人吗!可是他的心真的好痛!他别无选择,子轩对不起 战忠心急忙拉住陆清秋的手,焦急道:“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你也不能打自己啊!” 陆清秋闭了闭眼,不想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战不败,一直等到太医的身影到来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带血的棉花被太监端下一盘又一盘,整个寝室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期间夹杂着凌乱匆忙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沉闷感。 “太医,将军怎么样了?”战忠心见太医为战不败上好药后,即刻小声询问。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瞟了眼肩膀不再流血的战不败,喘了口气道:“现在将军没事了,但是将军流血过多,不好好修养几个月是无法恢复元气的,至于手臂老臣无能,接不上去了,从此以后将军只能用右臂了” 战忠心一把拎起太医的衣服,满眼怒火,刚要斥责他,却见陆清秋出来了,只见他拦住了战忠心,“伯父这不怨他,能止血就已经不错了,你下去亲自为将军煮药,其他人我不放心。” 这位太医不是别人,其实正是以前在贤军大营的军医,不过现在却被封为太医,战不败亲封的俸禄也涨了不少,其实他是陆清秋的人。 战忠心松开了手,他知道自己激动了,“清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见状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开方子熬药去了,战不败的伤刻不容缓啊。 陆清秋叹了口气,便将他身中长岁之毒性命堪忧,战不败为了救他所以答应了莫修离三个要求的事情说了出来,战忠心听后也不再愤怒,因为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答应了别人的承诺那就要做到,这不怪别人,只是他还是心疼战不败。 “伯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子轩的” 战忠心拍了拍陆清秋的手背,最让他放心的人便是陆清秋,所以由陆清秋照顾战不败最合适,而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顶替战不败现在的位置,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鄢都刚刚稳住,不能乱。 “副将军,陆少爷!这有一封急报。”青云大步踏进了殿中,跪在了战忠心与陆清秋的面前。 “怎么回事?”陆清秋脸色低沉。 青云顿了顿,咬牙道:“李德南造反了!” “什么!”战忠心大惊,狠狠跺了跺脚,他没想到李德南竟会如此胆大包天! 陆清秋要比战忠心冷静的多,只听他询问着青云,“京城现在情势如何?” “京城现在已经成了李德南的天下,他与禁卫军首领里应外合狼狈为奸,团团围住了紫禁城,囚禁了皇上,京城外围都是他的人马,兵部手中掌管的兵马全都没入李德南的手中,虽然不多,但也有七八万,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敢与他对抗,朝中的老臣已经被李德南杀了大半了!”青风语气焦急。 陆清秋皱眉,“严肃呢!严肃怎么样?” “据急报之人说,严大人暂无生命危险,与皇上同时关在了一起。” 战忠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清秋,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我们如今该怎么办?不败现在身受重伤,我也无法离开鄢都,不然那些挑事的老臣定会蹦出来兴风作浪,可是要让你带兵回去救驾,你也不会武功,哎!” 陆清秋抬起手,闭了闭眼,“容我好好想想” 半晌陆清秋睁开双眼,对着战忠心语气坚决道:“伯父让我去吧,我虽不会武功,但有青云三兄弟相助,在途中我就写信换回青风和煌王,有他们助我您可以放心,我定会不负子轩,将皇上平安无事的救下来!” 战忠心长叹,如今也只有如此了现在能依靠的唯有陆清秋。 战不败听着他们的谈话,缓缓睁开双眼,声音有气无力,“清秋” 陆清秋听到战不败虚弱的声音,急忙转身走到了床榻前,趴在战不败的身旁,眼中水润,“我在。” “你去你去救驾我放心,我相信你,调兵的兵符在我怀中,你拿走”战不败勉强开口说道。 陆清秋听后心中的滋味五谷杂粮,不禁脱口而出,“你就这么相信我?” 战不败满脸汗水,眼睛越来越沉重,只听他轻轻嗯了一声,便昏睡了过去。 陆清秋垂眸,脸上一片阴暗,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俯身凑到战不败的唇边,轻轻吻了上去,“子轩对不起” 随后陆清秋缓缓站起来,转身毅然决绝的走出了宣韵殿,背影透着别人看不懂的沧桑与无可奈何。 下一次他们再见之时,定会刀剑相向了吧 晟苍一三四九年,冬,陆清秋带着兵前去京城救驾,李德南最终没有挡住陆清秋,俯首认罪,不再祸乱京城。 春日,阳光正好,梨花簌簌的往下落,洒满了小院,战不败撇了眼落在他肩上的梨花,眸中满满的思念,不知道他在京城过得怎么样?估计忙坏了吧。 战忠心走进小院见战不败静静的坐在那里,身旁还放了一把墨剑,嘴里就忍不住嘟囔道:“你肩膀上的伤刚好,还是不要舞刀弄剑,若是清秋在,定不会让你胡来。” 战不败抬眸看向战忠心,面色平淡,“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日只是兴起,想动动罢了。” 战忠心也拿战不败没办法,随后便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败,清秋已经拿下李德南多日,如今带兵在朝中辅佐皇上,他已经来了两封书信,说自己没有威望无法镇压老臣,问我们什么时候返京。” 战不败低下眼帘,深邃的双眸中满是幽深,透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三日后吧,栖城便交给你了,我回去一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战忠心愣是没听懂,不禁开口问道:“此话何意?” 战不败没有看他,也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透着别人看不懂的孤寂与悲怆。 第五十八章 (结局篇) 半个月后。 战不败带着青云三将千里迢迢赶回了京城,至于青风与楚临煌的踪迹,陆清秋来信说他们早就回了京城帮助他处理叛乱之事。 望着面前三丈高朱血赤红的高强宫门,战不败顿了顿,良久驾马奔进了皇宫,一路畅通无人阻拦。 “大将军回京了!” “大将军回京了!” “大将军回京了!” “” 一声一声的通传,最终传进了站在金銮殿前的陆清秋耳内。 只见陆清秋身穿明黄龙袍,头戴王冕,表情隐晦不明,不多时战不败那张带有风霜的脸出现在陆清秋的视线内。 刚毅的容颜压人的气魄,冷静睿智的双眸,紧抿着的薄唇,依然陆清秋日思夜想的模样,只是过了今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战不败停下马,远远望着立于阶梯之上的陆清秋,脸上没有喜怒,平静的如三千溺水泛不起丝毫波澜。 陆清秋定定的看着他,心中的滋味五谷杂粮,说不出的酸涩 青云三人的脸色却极其难看,陆少爷穿了龙袍,他这是要谋反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人本能的抽出了腰间的利刃围在战不败的身边。 战不败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手。” 青云和青雨青石听后,便犹疑的将手中的剑放回了剑鞘之中,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到对方的眼里与自己的眼中一样,全部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一步一步,战不败提着墨剑上了阶梯,左臂上的空荡随风飘摇,看得陆清秋红了眼眶,如果重来他依旧会选择这么做,因为这是他两世的希翼和执着。 当战不败走上最后一层阶梯之后,陆清秋的内心几近崩溃,可是他必须强撑冷静,这场充满阴谋算计的爱恋中,他不该动情,不该交出自己的心。 “这几个月一个人过得可好?” 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传进了陆清秋的耳内,陆清秋满脸错愕,他想到过很多种与战不败再次相见的情景,但是没想到战不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质问,对峙,而是轻描淡写的问他一个人过得可好 “很好。”陆清秋的喉咙好似被什么堵上了一般,好久才说出这么两个字。 “得到了你想要的,你开心吗?”战不败墨色的双眸紧紧盯着陆清秋,眸中深处是别人看不懂的深情。 开心吗?开心真的会开心吗?陆清秋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去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此刻陆清秋再看不出来战不败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那陆清秋就枉费军师第一人之称。 战不败转身看向远处,负手而立,眸中是无尽的幽远深长还有回忆。 “真正知道确定你身份的时候是在卉城那战之后,但是怀疑你却是从见到莫修离时开始。” 陆清秋垂眸,抿唇没有答话,原来在那么早之前战不败就开始怀疑了 战不败:“还记得我赠你的双龙玉吗?” “当然,我日日戴在身上。”陆清秋的声音中满是情愫。 “我也说过双龙玉是一对,你那里有一半,我这里有一半,那日我将我的这块送与你后,你说你的那块在陆府,可是到现在你都没有拿出。” 陆清秋瞳孔微缩,他以为战不败早该忘记了,没想到这件事情战不败还记得,双龙玉他的确暗中潜回陆府找过,但是没有找到。 战不败扔掉手中的墨剑,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声音平静,“你当然找不到,因为这一半在我在这里,那时我带着你去找莫修离,为了让他救你我跪了七天七夜,后来我去沐浴时,莫修离给我找来了一件白色锦衣让我更换,而这块玉便在那件锦衣的衣袖之中。” 陆清秋:“” 战不败依然面无表情,看着陆清秋继续说着他早就想要说出的话。 “那名街边的大夫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让他告诉我莫修离的存在,这样我才不会怀疑。而莫修离让我答应他的三个要求,前两个都根本不重要,全是为了掩饰第三个要求,我的左臂必须要断,但要有利用价值,要找在一个关键的时刻。例如攻下在我栖西国之后李德南造反,这便是一个好时机,恐怕李德南如今不仅没有被处死,反而已经成了你的左膀右臂,李德南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人。” 陆清秋听着这不败淡淡的陈述,浑身透着苍白,“还有呢?” 他想知道还有什么是战不败不知道的 “还有?太多太多了,天香公主,钟李子,他们应该都是你的手笔吧?如若一开始我没有对你起疑心,恐怕至死我也想不到你是越岭国的皇帝轩辕燚。” 战不败瞌眸,他们终究把话摊开了,但是拖的太久了,久的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陆清秋怔怔的看着战不败,忽然笑了,眼角起了泪花,语气坦然的让人难过,“不错,天香公主是我杀的,而且那日李德南突然为难我全是我安排的,因为我要用我的琴声挑起天香体内的蛊毒,致使她暴毙而亡,不然栖西国就不会有借口发兵贤国。至于钟李子也是我杀的,因为有他在他定会坏了我的计划,他太聪明了” 战不败闭了闭眼,隐去眸中的温热,“如今栖城已经莫入了你的掌控之下。”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陆清秋望着战不败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骗他回来是为了夺下栖城,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回来?陆清秋觉得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 上前两步,陆清秋墨色的眼眸与战不败幽深的双眸对视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却不阻拦我?你早就知道你大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明知我回京是来夺取皇位的你却不拦着我?为什么知道我骗你回京是为了栖城你还回来?为什么知道全是我的阴谋你还要砍掉自己的手臂??” 陆清秋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现在他脑海中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为什么,他真的不知道战不败到底在想些什么! 战不败抿唇,脸上是陆清秋熟悉的笑容,抬手抚了抚陆清秋的脸颊,轻喃:“因为我要把他们都送给你,为你完成心愿,段子炎的确不适合那个位子,将江山交与他,迟早会败在他的手上,你很好,很适合那个位子” 陆清秋在也忍不住眼泪的决堤,一把抱住了战不败,无声的留着泪,手臂越收越紧,鼻尖全是他这几个月魂牵梦萦的气息。 战不败抬手轻抚着陆清秋的脊背,眸中似有泪光闪过,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此时大批的禁卫军弓箭手从金銮殿涌出,李德南与莫修离执手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畅快淋漓的笑意与欣慰。 “真没想到,战将军竟然如此深明大义,老臣佩服,以前多有得罪,将军莫要放在心上。”李德南拱手弯腰,算是赔罪。 莫修离捋了捋胡子,看着战不败的手臂大叹:“将军若早早说出这些,老夫也不会去要了您这条手臂,可惜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战不败居然愿意将贤国拱手相让,还真枉费他们算计这么多,废了许多周折。 战不败松开陆清秋,扶着他的肩膀,静静的看着陆清秋,那模样似是要把陆清秋刻进他的骨子里。 陆清秋毫无畏惧的与战不败对视着,脸上是清浅醉人的笑容,就像春日里的轻风洋洋洒洒暖动人心。 战不败真的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早先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战不败誓要杀了自己,就算是将战不败囚禁起来陆清秋也会去做,因为他不想失去战不败,哪怕战不败恨他入骨他仍然不会改变。 就像萧憂囚禁楚临安一样,皆是爱的太深了,许多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可是现在真好,战不败竟然如此爱他,这让他没有想到。 两人沉寂在这温情之中,旁人看得是新生羡慕,莫修离与李德南心底皆是赞叹,战不败与陆清秋真乃良缘天赐,天作之合啊。 可就在此时战不败动了,向后退了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墨剑,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 众人心中皆是紧张起来,战不败这是要干什么! 陆清秋抬眸,紧抿薄唇,“子轩” 战不败拔出剑,剑锋直指陆清秋的胸口,莫修离大惊,掌间运息,准备在战不败没有防备时夺下他的剑,而周围的士兵全是一脸戒备,弓箭手也扬起手中的弓箭对准战不败。 陆清秋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手,放下!” 众将士这才往后面退了退,莫修离最懂陆清秋的心意,见他想自己解决便收回了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不插手便是。 “子轩,你想杀了我?为什么?” 陆清秋的眼眶发酸,心中是止不住的痛,他不想与心爱之人走到这般地步,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去了,那些与战不败一起说笑嬉闹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战不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声音说不出沉静。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在你刚入陆府五岁时我便见过你,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嗯那副画我很喜欢,此次回京我让青云带了回来,你好好珍藏,我很想和你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过下去,可是,我必须给守护贤国几千年的战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一个必须要给的交代。” 战不败从来没有说过那么长的一段话,从来没有如此不甘与心痛,可是贤国因他而异主,他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推波助澜,唯有他死了,才能真正的结束这一切,真正的结束。 陆清秋忽然有些不安,他似乎察觉到战不败要做什么了,语气不禁有些凌乱,“你要做什么!子轩,你不能做傻事!” 可是陆清秋终究察觉晚了,战不败提起剑,用力插进了自己的心脏,鲜血四溢,战不败缓缓倒了下去。 陆清秋满脸惊恐,猛然向前,跪地接住了战不败,看着眼前的猩红,心中椎痛,呼吸急促,“太傅!太傅!快救子轩!” 莫修离急忙来到战不败的面前,看着他的伤势,顿了顿,“燚儿战将军” 不需再往下说,陆清秋也明白了莫修离的意思,紧紧抓住莫修离的衣袖,眼泪不住的滑落,声音里全是哀求,“太傅求求你想想办法!子轩不能死他不能死!” 莫修离紧皱眉头,长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现在这般情况,战不败的剑太准太狠,根本没有医救的机会 “清秋” 陆清秋听着战不败的虚弱的喊声,急忙抓住战不败的手,凑近他的脸庞,慌慌张张道:“在,我在!我一直都都在!” “我走后不要伤心,好好照顾自己做一个百姓拥戴的好君王,我从没有后悔过如果咳咳这世重来” 咽了咽从喉咙里溢出的鲜血,战不败露出一抹笑容,用尽了力气说出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我仍然会这么做。” 陆清秋看着战不败缓缓闭上的双眼,眼中满是血丝,痛哭出声,眼泪滴落在战不败的脸上、唇上、可是战不败却永远没有了知觉,再也察觉不到那眼泪中包含的悲伤苦涩与绝望。 “啊———”陆清秋仰天大吼,声嘶力竭,其中的悲伤让所有人为之动容,而青云三兄弟见此皆是落泪,可是他们尊重战不败的决定,跪地给战不败磕了三个头,抽出刀剑抹向脖子跟着去了 陆清秋无助的落着泪,紧紧抱着战不败不愿松手,谁劝都没有同,而战不败身体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得子轩,我命之幸运。 原来子轩与我一样,都是爱梅之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如今终于知晓什么是床第之乐,真是让人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子轩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永远都不离开? 你去你去救驾我放心,我相信你,调兵的兵符在我怀中,你拿走。 吾心唯你。 就这样陆清秋带着那些美好回忆,抱着战不败在金銮殿前坐了一个晚上。 而等陆清秋愿意的起身的时候,满头青丝已然不见一丝黑发陆清秋一夜白头。 陆清秋无声无息的跪在蒲团上,而他面前摆放的是一口棺材,棺材里的人身穿盔甲,容颜刚毅俊美,手中握着一枚玉佩,合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 微微直起身,陆清秋趴在棺材口,朝着战不败的容颜看去,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眼角湿润,“子轩,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会让百姓们过上丰衣足食五谷丰登的好日子。” 陆清秋刚说完,忽然失去了意识,思维陷入了黑暗之中。 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冷冷清清,几股冷风窜进,悬挂在灵堂的白纱无故飘荡着,蜡烛也随着白沙摇摇摆摆,好似熄灭。 突然,大殿内凭空出现一名身穿蓝色云纹道袍的男子,只见他长相普通手中抱着一个还在包裹的孩子,脸色冷清。 他身上的气息太淡了,淡的让人察觉不到,可是看着他就有种想要跪拜的冲动,这是一种本能,一种让人心生尊崇爱慕的本能。 无道敛眉俯视着昏倒在地上的陆清秋,抬起手对着他弹指一点,只见一抹明黄之色瞬间跳入了他的眉心之中,进入了他的体内,随后消失不见。 “你赐他莲珠为他保住了孩子,好大的本事。” 一道稚嫩软乎乎却又透着讽刺的声音传进了无道的耳内,无道低头将视线放在怀中小孩的身上,轻声笑了出来,“他夫君曾有求与我,再说他们与我有缘,一个小忙遇到了便随手帮一帮,而且怨儿太小瞧为师了,为师会的多着呢,等以后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无怨冷哼一声,“就是圣人给我做师父都不配,你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挖了你的心!” 无道挑眉,脸上满是好笑,“你能不能挖了我的心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却知道你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就连身体只有喝了奶水才会长,臭小子,你这脾气还称霸仙界?要真想报仇雪恨完成你的鸿鹄之志可还需要跟为师好好学学,为师决定,带你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改掉你这坏脾气。” 无怨:“” 无道见他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咬着还没有长出来的乳牙,无声的笑了,小孩子就是天真可爱。 随后无道看了眼躺在棺材里的战不败,淡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辈子你们本不应相守,但是本尊最欣赏有情有义之人,以前的所有便随着这一剑一笔勾销吧。” 说完无道扬手一挥,棺材里的战不败顷刻消失不见不知所踪,而无道也凭空消失了,就像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寻不到半点踪迹。 当陆清秋醒来寻不到战不败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在皇宫京城掘地三尺京,可是无论陆清秋怎么找都找不到战不败的尸体。 战不败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就像晟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据说陆清秋从那以后大病一场,卧床半年。 据说陆清秋与战不败有个孩子,名叫战不悔。 据说很多年以后有人在青城见到了满头白发的陆清秋与断了臂膀的战不败。 据说两人同游四海,无拘无束,过着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据说他们很幸福很幸福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