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传》 正文 第1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顾生觉得,他和易长庭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奈,命运太过弄人。 短介绍:非典型性强取豪夺(内有强攻出没。) 内容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励志人生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生,易长庭 ┃ 配角: ┃ 其它: ☆、一 ?  顾生到达易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被几个月前帮着他将父母丧事办完的大伯紧紧拉着手,一路沉默的走到了一座看起来很是漂亮的别墅前。 他父母是因救人而出的意外,是英雄,虽然顾生很是伤心,可是,他却知道若能重来一次的话,他的父亲母亲还是会选择去救别人于危难的。 在进入大厅的前一刻,大伯松开了拉着他的手开口说道:“别怕,只是让易先生见见你,毕竟你暂时是要住在这里的。” 顾生点点头,对于即将要见到的什么易先生,他心里却是真不怕的。 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当跟着大伯左转右拐的到了花厅后,第一次知道了何为气势逼人的顾生,看着面前不远处很是闲适的低头摆弄着白玉瓶中颜色搭配适宜的花束的青年,心里倒是有些紧张了。 “易先生。”大伯笑的很是可亲:“我的家侄今天过来了,让您见见。” 顾生只看着这青年慢悠悠的将一枝花的枝叶剪好后,这才抬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看着这长相斯文端正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顾生下意识的便就低下了头,只听这人对他评价道:“这孩子,是从非洲过来的么?” 他大伯笑了笑:“是晒的黑了些。” “有十二岁了么?”这青年继续问道。 “呵呵,这孩子长得小,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哦,还真看不出来。” 一直低头不语的顾生听着大伯和这个青年简单的介绍完他的情况后,一下属敲门走了进来说道:“易先生,李少爷打电话过来说,想要过来。” 青年点了点头,稳稳的将手里的花放到了花瓶中适当的位置后,说道:“派辆车子将人接过来。” “是。” 跟着大伯走出了屋子,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顾生不由的呼了口气,他大伯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过段时间,等你堂哥从国外出差回来就让你去住他那里,上学也方便些。” 顾生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口说道:“大伯,其实,我自己可以生活的。” 因他父母工作十分繁忙的原因,自上初中已后,顾生就已经学会了独立。 顾管家听完笑了笑:“总会让你独立的,不过,现在你还未成年,还是和大伯住在一起好一些。” 顾生不再推辞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以后,我就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么?” 这个城市繁华似锦,和他的家乡有着天壤之别,可是顾生还是喜欢他的家乡多一些,因为那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伙伴还有他的父母。 顾管家知道自己侄儿这是想家了,不由拍了拍顾生瘦弱的肩膀说道:“怎么会?等你长大了,成才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嗯。” 来到易家的第一天,因有了自己的初步的愿望,顾生对于未来倒是充满了期待。 却不知捉弄人的命运已经开始慢慢的向他偏移。 大伯在易家的住处是在易先生居住的别墅的后方,吃过了晚饭,安顿好了他后,大伯又去了前宅。 无事可做的顾生便拿出了书本,开始提前预习高中的科目。 过几天,他就要上高一了,听说大城市的高中题目都比小城市的难,虽然人长得小但是自认为脑容量不小的顾生,却不想换了个新学校就跟不上新同学的节奏。 仔细的看了一章又将练习题试着做完后,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顾生合上书本,便准备洗澡睡觉了。 只是当他脱掉了衣服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身体后,不由的,从来不需要在乎过外表的顾生,第一次有些郁闷了。 他这身被夏天的阳光一晒就黑到没边的皮肤,真是不适合生活在太炎热的夏季。 等他上大学的时候,一定要考到没有夏天的最北方去,最好一年四季温度都不过二十度,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老是被人调笑说是去非洲了。 稳稳的睡了一觉,因大伯一早便要去厨房检查饭菜的准备情况。早起的顾生便去后花园跑步力求能长高了。 大伯说过,后花园是易先生一般不常来的地方,他可以去哪里玩的。 这个时刻,宅院的主人可能还在休息,后花园静悄悄的,除了清洁的员工,便只有叽叽喳喳鸟儿的叫声了。 后花园的花草种类很多,早晨带着露水的玫瑰垂涎欲滴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顾生亦是如此,他停下了脚步,不由倾身闻了一支玫瑰的香气。 易长庭从这里跑步经过的时候,只见他特意让人栽培的玫瑰树旁,一个黑乎乎的傻小子,像个小狗似的,一枝一枝的嗅着玫瑰的芬芳,然后一脸的陶醉样子。 易长庭勾了勾嘴角,难得起了逗弄这少年的心情:“顾生。”顾书的堂弟是叫顾生吧。 顾生回头,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后,不由一愣,随着大伯开口叫道:“易先生。”今天没戴眼镜穿着运动服的易先生看着倒像是大学里的讲师,很是青春儒雅。 “我家的玫瑰被人闻了可就不怎么开花了。” “啊!”有这种玫瑰么?顾生忍不住说道:“对不起,易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它长得好,忍不住想多多了解一下。” 多多了解。听这少年的用词,易长庭不由笑了笑,平时看着很是凛冽的面容,此时难得看着柔和不少。 “漂亮的东西是上天的恩宠,是该认真欣赏。”又看了看顾生身上那趁着他更黑了的白色衣服,易长庭看着这少年很是明亮的眼睛说道:“不如这样,你陪着我跑步,我就不计较你这一早便不让我的玫瑰开花的错误,如何?” 顾生点头,不由疑惑的看了一眼旁边这不下百枝的玫瑰树。 这花开的不是挺好的么。 不过,毕竟面前的这个青年是这宅院的主人,顾生却是不好如平时一样,与人讲道理的,不由说道:“好的,易先生。” 反正他也要跑步的。 不过,等他跟着这位易先生跑起来后,顾生便就后悔了,此时只有一米五五的他,怎跟的上看着就如高山般的易长庭。 跟着跑了一段路后,顾生忍不住一点一点一点的向后移去,想着慢慢的从易长庭的视野中淡下去。 只是还没等他循序渐进,只见一个和他一样身穿白衣运动服的年轻人在不远处的前方等着他们。 看到这人,易长庭停了下来,快要累死的顾生忍着只想趴在地上吐气的冲动,终于也跟着停了下来。 “长庭。”白衣青年看了顾生一眼,笑了笑走上前,毫不忌讳有别人在场,抱着易长庭就是一个深吻。 顾生当场就愣了。 男人和男人也能如此么? 尚且还年少的顾生,看着面前这一个长相漂亮,一个看着让人有些害怕的男人,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男人和男人也是能谈恋爱的。 虽然和他平时见到的热吻情侣不同,可是这一高一低、一白衣一黑衣的两男人亲吻画面,看着却毫不显得突兀。 “不是说昨晚太累了要睡到中午的么,怎么这就起来了?” 退开了一步,李凡笑着说道:“你不在身边,我有些睡不着。” 易长庭笑了笑却是不再说什么了,他看着旁边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的一棵小草明显是非礼勿视的顾生,不由又笑了笑说道:“顾生,和我们一起去前厅吃饭吧。” 此刻还听不出易长庭说出的不是疑问句话语的顾生,抬头看着面前这位气势随处流露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推脱道:“大伯已经交代厨房做好我的早餐了。”他就不去了吧。 和这人吃饭,束手束脚的太尴尬了。 易长庭笑了笑:“那可是不能浪费,不过,偶尔让别人帮你将早餐吃掉也是可以的。” 说完,看着面前率先走出去的易长庭,顾生眨了眨眼,这人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走吧。”和他一样穿着白衣的青年此刻笑了笑,看着顾生道:“一起去前厅吃饭。” 不在多语说了也等于没说的顾生,不由无语的跟着白衣青年的步伐走了出去。 “你是顾书的堂弟?”路上,顾生听到白衣青年如此的问道。 “嗯。”顾生点点头,对着这看着还算面善的青年笑了笑,像极了他母亲桃花眼的眼睛弯了弯,因晒的有些黑的皮肤此刻看上去却只是格外的明亮。 白衣青年笑了笑,将视线转到了他身旁的男人身上,上前一步主动拉起着这人的手,笑的有些像偷到鱼的猫。 顾生一愣,只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上初中时,他的那些早恋的同学,男生不都是这么偷袭女生的么。 如此,男人和男人,倒也没有什么特殊得了。 一样的如此谈恋爱。 ? ☆、二 ?  跟着面前二人到达前宅的餐厅时,顾生见到自家大伯正领着员工往餐桌上摆放着菜品。 看到易长庭身后的他,大伯笑了笑,依然做着自己的工作,倒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本以为自家大伯会不怎么高兴觉得他有些失礼的顾生,看到大伯看着他一如往日的温和眼神后,便在心里偷偷的舒了口气,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宅子的主人发话开饭。 运动了一小会儿,他还真是有些饿了。 顾生吃饭时不怎么喜欢说话,当然,此时此刻,也没有他说话的份,静静的吃了一会儿,只听白衣青年对身旁的易长庭说道:“长庭,我父亲知道错了,他已经自请降职了,你能不能看在他真心悔过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啊?” 易长庭吃饭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皱眉说道:“李凡,我这人向来都是公私分明的,可是看在你跟过我一场的份上,若这是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长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像上次那样为我父亲求情,我就是不想让你因我父亲的事生气而已。” 顾生看了一眼因易长庭一句话而吓得面色有些发白的青年,不由低下了头,非礼勿听的吃着自己的饭。 大概是李凡的表情太过的害怕,静了几秒,易长庭又将筷子拿起来说道:“行了,快吃饭吧,回去告诉你父亲,在c市好好的做事,若是表现的好,我会考虑将他重新召回总公司的。” “嗯,谢谢你,长庭。”李凡听完笑了笑,主动帮易长庭盛了碗汤,心情不由的又高兴了起来。 吃过了饭,李凡拉着没什么表情的易长庭上楼换衣服。真的就是过来蹭口饭吃的顾生,无事可做的出门找他大伯去了。 在一处花木移栽的小观景园里,看到指挥着工人移栽花木的大伯,顾生走了过去叫道:“大伯。” 顾管家侧头看着自己走过来的侄儿,笑了笑说道:“和易先生吃饭吃的还好么?” 只敢吃饭不敢吃菜,怎么可能会好? 当然顾生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不过,想到了在饭桌上听到二人‘争执’的话语,顾生想了想又说道:“大伯,我以后是不是尽量少出门乱逛啊?” 遇到了易先生,听到了不该听的,多冒失啊。 “你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总待在屋子里。”知道自己侄子担心什么的顾管家笑的很是和蔼。 这孩子,和他弟弟真是像,做什么总是三思二虑。 不过,这样的性格倒也是好事。 “放心吧,既然易先生答应让你暂住在这里,那就没什么好忌讳的,离学校开学还有段时间,你啊,小小年纪不用顾虑太多,不过,记得,要懂礼貌。” 顾生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大伯,我想买辆骑行车。” “自行车?”顾管家笑笑:“想出门的话,我让司机顺路送你就行了,这里的路上上下下的,骑车的话太累了。” “不是。”顾生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四处转转,不会跑太远的。” “这样啊。”顾管家笑了笑:“一楼的储物室里有一辆太阳能轻路车,你去看看,要是还行,就骑着玩吧,不过,可要注意安全啊。” 顾生点点头,道了谢,转身朝后宅院跑了去。 顾管家看到自己侄子小跑而去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想着还是让这孩子和他儿子住在一起的好,年轻人,喜欢交朋友又是爱玩的年纪。住在这离市区太过偏远的地方,太早的修身养性,不说空闲了容易勾起伤心事,确实也无聊了一些。 虽然大伯说了让他随意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不想和易先生偶遇的顾生,不由的便将每天早晨已养成习惯的晨跑改到了室内。 就这么自由自在的过了几日,因听大伯说易先生去国外办公事了,顾生舒了口气的同时,很是光明正大的将轻路车搬了出来,开始了在易宅里乱逛的日子。 易宅因地处锦城东郊区,所以占地面积很是大,到处可见颜色艳丽多姿的花卉草木,很喜欢闻百花香味的顾生,只觉得如此易宅,真是太适合他的心意了。 不由便想着等他以后赚了的钱,一定要照着易宅的格局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别庄。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去了,开学的那天,秋老虎格外的凶猛,接近中午时太阳明亮的让顾生看着都不想出门了,大伯请了一天假,陪着他去学校报了道。 学校离易宅不是很近,因教育质量、学费和整日接送学生的车辆品牌的问题,被锦城人戏称为贵族式高中。这里的教育不同于其他学校,因有自己合作已久的特招重点大学,教育便也就半脱离了应试化。 高一上半学期没有晚自习,自由的时间是整个高中时期最多的学期了,家离的近的同学,都选择在家居住,顾生想了想觉得每天往不近的易宅跑实在是太麻烦了,便就拒绝了大伯找人接他上下学的决定,从而选择住进了学校的公寓楼里。 因觉得他也该交朋友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教育很是西式的顾大伯便就点头答应了,只是说每周五放学会让人过来接他的。 顾生点点头,接过大伯专门给他配置的手机,便就这么开始了热情洋溢的人生最是美好的高中青葱岁月。 开学的第一周是军训时间,一个夏天已经晒的够黑的顾生,因军训这个难以逃脱的项目,终于在寝室的新朋友中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外号,小黑。 小,是因为他的个头,黑,是因为他那太容易被晒黑的肤色。 名副其实却又不怪异的外号,顾生接受的倒也迅速。 因太多人选择回家居住的缘故,本该四人的寝室如今只住进了三人。 如此,顾生住的倒也舒服。 易先生出国谈了一个据说很是浩大的项目,一走便是半个月。 当这人回来的时候,顾生也见到了跟着他一同回国的堂哥,顾书。 “顾生。”在大伯住的住处,顾生见到了一回来就过来看望父亲的顾书。 顾书长相很是斯文,但是和易先生只是看着斯文不同,顾书是真斯文,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也没有看着就让人害怕的气势。 像是古代的书生,让人忍不住新生好感。 “堂哥。”顾生是见过顾书的,在顾书刚刚进易氏工作的时候,有一年冬天,这人和顾大伯回到老家看望他父亲,在他家住过两天。 那时顾大伯还没在易家做管家,只是一家小公司的后勤主管。 他人生中的第一台游戏机,就是堂哥送的。 “顾生?”看清楚顾生的全貌,顾书很是不可置信:“怎么晒得这么黑。”他记得他的小表弟是一个像小花仙一样的孩子,很是招人喜欢,怎么才几年不见,这孩子就长成黑种人了。 顾生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皮肤就是这样子的,冬天就会白回来的。” “咱们顾家竟然有这样的基因?”顾书笑了笑,开玩笑说道:“没遗传给我遗传给了你,那是堂弟代我受过了啊。” 呵呵,顾生笑了笑,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就是。” 接过堂哥送给他的礼物,只听堂哥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又去拜祭了叔叔婶婶,顾生,以后你就把我当做你的亲哥哥,我会好好的关心保护你的。” 平时怕大伯太过的担心,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表露愁绪的顾生听完堂哥的话,眼角不由聚起了泪水点了点头叫道:“哥哥。” 他还有家人,并不孤单,也并非是孤儿。 看到顾生如此悲伤的样子,顾书又叹了口气道:“本想着安慰你的,怎么引你哭了呢?” 顾生低头擦了擦泪水,抬头说道:“哪里是哭了,是风吹到眼睛里了。”他是男子汉,是和父亲一样勇敢的男人。 在确实能闻到阵阵花香的房屋内,顾书肯定的点了点头:“都是风的错。” 又说了一会儿话,一穿着后勤制服的员工敲门走了进来很是礼貌的说道:“顾助理,易先生请你和顾小少爷一起到前宅用餐。” 顾书点了点头,看着情绪明显好转的顾生笑道:“走吧,我们去吃大餐。” ? ☆、三 ?  到了餐厅,因和堂哥一起过来的原因,顾生看着面前和人谈笑着、心情很是好的易先生,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怕了。 在餐桌旁坐定,只听与身旁之人说完话的易长庭看着他如此的说道:“怎么又黑了?” 顾生:“” “顾书。”成功谈了笔大买卖的易长庭此刻很是愉悦:“你这堂弟和你真是不像。”也未免太黑了。 “呵呵。”顾书笑了笑,白皙清秀的面容看着让人很是舒服:“和堂弟比,我确实丑了些。” 只是随意说句话完全不把顾书的话当真的易长庭笑笑,和身旁之人说道:“成勋,你看顾助理现在多谦虚。” 坐在易长庭下位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像在道上混的青年,黑衣黑裤,肌肉显得很是结实,这人笑看着顾书,勉强称之为帅气的样貌此刻姑且算是柔和的说道:“一点都看不出在谈判桌上和人争锋相对的模样。” 听着精英们的谈笑风生,顾生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面前摆放着的饭菜,挑挑捡捡慢慢腾腾的吃到七分饱时,一保镖快步走进来说道:“易先生,君氏的君总来了。” 易长庭哦了一声,笑了笑说道:“快请君总到茶厅喝茶。”他父亲在世时,和君家是老合作伙伴了。 不过,也是在他父亲去世时,这人趁机占了易家一部分的市场,暂时一家独大。 “去茶厅做什么?”说话间,一中年男人带着爽朗的笑声走了进来,顾生忍不住侧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却被这有些微胖的男人身后的俊美少年吸引住了视线。 这人,不是他班里逃了军训惹众人嫉妒的新任校草么? 是叫君泽严对吧。 因顾生太过醒目的皮肤,和每次走进教室在第一排总能看到的身影,君泽严一进门,首先就看到了他的这个黑人同学。然后在他的这位黑人同学将要扯起的嘴角中,他装作没看见的转移了视线。 顾生:“”这人,真不懂礼貌。 “我啊,消息灵通,知道长庭你从国外凯旋而归,没顾得上吃饭就匆匆过来祝贺了。” 消息灵通?怕是布满眼线吧,他公司里的人,看来是到了该清一清的时候了。 “是么?”起身迎上和人握过手后,易长庭呵呵笑了笑说道:“君总如此心意,今天我可是要做东的,这里离王家的‘帝皇’倒是不远,不如我们去哪里边吃边聊?也捧捧王家的场子。” 在锦城的豪门排行榜上,王家勉强只算做四流,不过,王家的小女儿生的标致貌美,去年大学毕业回来后,一不小心就被喜欢妙龄美人的君涛看上了。 夫人去世已久喜欢流连花丛的君涛,前段时间便就托人上王家做了媒,说是要娶人家女儿做续弦,意料之中的被王家果断的拒绝后,本该生气的事儿,君涛却一反常态,只说自己喝多了,还屈尊降贵的亲自上门和王家赔了礼道了歉,陪的礼便就是锦城鼎鼎有名的销金窟,帝皇。 所以,易长庭把酒宴设在那里,自是最得君涛的心意。 果然,君涛一听要去捧场帝皇,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好,我们就去那里。” “父亲。”知道要去帝皇后,君泽严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指着不远处正在喝果汁的顾生道:“正好我有些难题想请教我的同班同学,就不去了。” 顾生:“啊?” “哦,是么?”朝着君泽严指着的方向,君涛看了顾生一眼,完全忽略之的点了点头,不用他人介绍,显然这人已经知道了顾生的身份。 易长庭不动声色的看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不加掩饰野心的君涛,笑了笑说道:“如此,君总,我们走吧。” 厅里的众人离开后,顾生看着有些不怎么高兴的君泽严道:“你要先问我习题呢,还是吃饭呢?” 依旧不怎么搭理之的君泽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看了看周围说道:“有游戏机么?” 顾生:“”这人怎么说也是客人,堂哥刚刚临走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他好好招待这人呢。 想到此,顾生找了个员工叔叔问过后,就带着这没礼貌的同学朝偏厅走了去。 偏厅里有一台专门玩游戏的液晶电视,看了一到地方,就只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招呼的君泽严,顾生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充当临时主人角色招呼起这个少年了。 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招呼就能招呼的,比如他从来没有玩过的新式游戏机。 看着倒弄了半天,也没弄出画面的顾生,君泽严皱眉:“怎么这么笨!” 顾生反驳:“这怎么能叫笨呢,我只是没玩过罢了,你聪明你来啊。” 帮忙招呼,又不是卖身为奴,干嘛理这没礼貌的家伙。 君泽严挑眉:“我来就我来。” 在这人三两下就将电视弄出画面后,第一次玩这类游戏的顾生,也不担心打不好,拿起了一个遥控器很是有兴趣的说道:“这就开始了么?” 君泽严起身,拿着另一个遥控器调了双人模式后理也不理身旁之人,只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刚开始,顾生是在摸索中前进的,跌跌撞撞的杀了几个怪兽又复活了几次后,顾生越发熟练的玩了起来。 平时自认为脑容量不小的顾生在此刻更加这么的认为了。好不容易赶上了在一画面精美的森林里杀怪的君泽严,顺便帮这人朝怪兽扑了几刀后,只听身旁这人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道:“还不错么?” 顾生得意:“那是当然。” 少年之间的友情,总是让人难以琢磨,说不准哪天好了,也说不准哪天就不好了。 因为一部游戏,此时此刻,顾生和同班同学君泽严的关系算是破冰了。 配合默契的玩了一会儿,因君泽严的父亲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君泽严放下了游戏机,拿出电话对顾生道:“你电话是多少?” 顾生报了个号码,也不忘招待这人的任务:“你该饿了吧?”听这人的父亲说,他们好像还没吃饭呢。 “出去吃,走,一起去。”君泽严打通了顾生的电话后,将号码记在通讯录里,收起了手机继续问道:“吃火锅么?” 很喜欢吃辣但吃了一段时间易家以养生为主的饭菜后,顾生终是忍不住诱惑的点了点头。 和大伯说明了情况,得到了大伯的应允,顾生便跟着同学君泽严走出了家门。 来锦城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顾生第一次和同学一起出门吃饭,虽然这个同学和他以前的不太一样。 车子向市区开去时,君泽严的电话了响了起来。只见这人拿出来看了一眼,这才随意的将之接通了。 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君泽严很是无所谓的说道:“我在火锅城,想来就来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听到旁边这人的话语,顾生忍不住侧头问道:“还有谁啊?” 若是太多别的人,他可就不去了。 “无聊的人。”君泽严很是不当回事,难得对身旁这个和他玩游戏还算默契的黑人同学解释道:“都是些富二代,别管他们。” 顾生:“”在他看来,这人才是最大的富二代吧。 到了地方,斟酌着点菜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从外粗鲁的推了开,进来了一个头发是红色的少年,这人对着君泽严呵呵一笑,挤了挤眉眼说道:“猜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君泽严皱眉:“你们能带谁来?”无非是些混吃混喝的。 “看看,这是谁!” 顾生盯着门口,看着被另一穿着前卫的少年推进门来的少年,不由有些发愣了。 这人,好俊秀啊。 只见这人身穿着一件很是普通的灰色衬衫,有些破旧的蓝色牛仔裤,可能刚刚劳动了,衣服看起来不是特别的干净,这人的身材很是消瘦,有一种低血糖的感觉。 竟然比他还瘦的样子。 “南侬。” 看到来人,他身旁的君泽严不由起身说道:“你不是上大学了么?” “上大学?”红发少年哈哈笑几声,自顾自的坐下对穿着很是前卫的少年说道:“大龙,你说说,你在哪里遇到我们君少的小老师的。” 这位叫大龙的,先是看了顾生一眼,疑惑的又看了看君泽严,这才开口说道:“哦,在我哥的一处房地产项目工地上,我们本应该上大学的小南老师在那里正搬砖呢。” “什么?”君泽严听完后,几步走了过去,在南侬的面前站定很是生气的看着他家教小老师的眼睛说道:“你不是考上大学了么,怎么没去上学反而去工地上搬砖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顾生觉得,十年寒窗,一朝得中,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应该都会去上学的。 果然,只听在他对面坐定一直盯着他好奇看着的名叫大龙的少年说道:“他们南家出事了,他爹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跑了,他后娘带着他后哥也逃跑了,若不是碰巧遇到我们,他肯定会被那些高利贷们吸干不留渣的。” 君泽严听完,眉头紧皱:“你怎么不来找我?” “泽严。”南侬捏着衣角的手,紧了又送松了又紧,咬了咬下唇看着面前这俊美的少年道:“我不想麻烦你。”毕竟,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说,他和这少年也是非亲非故。 ? ☆、四 ?  什么叫不想麻烦他,当初这人的赌鬼父亲在马路上拦着他要钱时,差点被他的保镖揍得半死,他不是和拦架的这人说了,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他的。 这人真当他是童言无忌? 想到此,君泽严眉头紧皱的说到:“你是白痴么?我不是说过了让你有困难了找我?” 麻烦,麻烦个屁,他老子的钱都不知道花到那个阿猫阿狗身上了,让那些阿猫阿狗花还不如做点好事给他母亲积点德呢。 “行了,先吃饭吧!”看着面前这低眉顺眼的人,君泽严不由的有些心烦。 这人,就不能看着不那么可怜兮兮的么。 其实这人的心地还是挺不错的。 看着君泽严别扭关心人的模样,顾生对于这人的印象不由就好了一大截。 “喂。”正当顾生看戏看的入神的时候,只听旁边的红发少年推了推他说道:“黑炭,有点眼色行不?还不给小南老师让个位置。” 顾生:“”黑炭?! 各自在合适的位置坐定后,服务员也加快了上菜的速度。 “君少,这个黑炭是从哪里来的啊?”一边往火辣辣的汤锅里下着羊肉,红发少年头也不抬的向往南侬盘子里皱眉夹菜的君泽严问道。 听到这人毫不顾忌的问话,顾生吃菜的手一顿,也不等君泽严介绍自己,主动伸出手冲这人笑了笑说道:“你好,火鸡,我是君泽严的同学,顾生。” 因一个十分形象的称呼,顾生便就多了一个对他目瞪口呆姑且算是朋友的朋友。 愉快的吃完了火锅,君泽严和南侬还有那个叫大龙的少年一起去了大学城,顾生谢绝了火鸡不怀好意的主动相送后,自己打了个车回到了易宅。 堂哥还没回来,大伯监督者花匠给宅子里的花草浇水施肥,看到他回来,大伯笑了笑说道:“回来了,顾书打电话说一会儿回来带你认认家门,你看看你的物品有什么还要带走的,再去收拾收拾。” “大伯。”顾生听完有些高兴:“我是不是不用住校了。”住校毕竟没有住在家里自由。 再说睡觉的时候,他还是不太习惯耳旁有太过的声音。 “对。”顾管家点了点头:“你跟着顾书住,我放心些。”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对着大伯笑笑,顾生高兴的向屋里跑了去。 他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再说周末也可能跟着堂哥回来,所以顾生只是挑挑捡捡的带走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书本等物品罢了。 左等右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顾书才等到了自家的堂哥。 堂哥是一人回来的,并未和易先生一起回来,看到早已准备妥当的顾生后,顾书笑了笑:“等急了吧,我们走吧。” 告别了大伯,顾生十分高兴的由顾书带着离开了暂住多日的易家。 顾书的房子离学校真的很近,为了顾生上下学方便,顾书又带着顾生买了一辆学生专用的山地车,这才返回了家中。 “饿了吧?”欣赏着装修很是精致的房子,顾生听顾书问自己道:“想吃什么?堂哥给你做。” “我中午吃火锅了,不是很饿,喝点汤就行了,堂哥,我的屋子是哪一间啊?” “最里边的那一间,你去看看,若是缺什么了,我们再买。” “好。” 顾生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推开了卧室的门,只见以淡蓝色为主色调的卧室内,桌子床铺一应俱全,很是温馨整洁。 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因明天要上学,顾生早早的就回了卧室。 早上因要上早自习的关系,顾生便就不在家吃早饭了。 骑着崭新的自行车风尘仆仆的到达了教室,只见坐在第五排的君泽严朝他招了招手。 顾生有些惊讶的指指自己:“叫我?”看到君泽严点头,顾生疑惑的走了过去:“有事?” 只见这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以后你坐这里。” 第五排啊,不用吃粉笔沫当然很是不错,可是他的身高又不能和君泽严比,坐在这里怎么看得到黑板上书写的所有字体? 皱眉间,只听君泽严又道:“我和老师说过和你做同桌了,你的桌子我也已经搬过来了,凳子我也帮你换了,我不想和那些没事老盯着我看的女生坐在一起,你就做在我的身边吧。” 被人盯着看就让人看呗。从小到大,每当过了紫外线过于强烈的夏季后,总被叔叔阿姨小伙们直直看着的顾生,对君泽严的烦恼或自恋十分的不理解。 不过,他的桌子被搬过来了么?顾生弯腰一看,可不是,他的桌子已经让这人给搬了过来,再看椅子,顾生顿时就无语了。 这凳子,好高啊。 从小学到现在一直做在第一排的顾生,对于能不被烟雾缭绕的粉笔沫所困扰还是很心动的。 这么的一心动,顾生便就拉开了椅子做了下来,有了这把加高版的椅子,顾生的视野果然开阔了许多。 他们班的桌椅摆放是两个桌子在一块的,一排共八个人,全班也就五十五个学生,所以,顾生和君泽严现在是当之无愧的同桌了。 下了早自习,同寝室的同学像往常一样找他一起去餐厅吃饭,顾生还未开口,只听他新同桌道:“他和我一起。” 这人用一句话将他平时一起吃饭的小伙伴打发走了后,顾生也不在意的转头随意问道:“你想吃什么?”他们学校学生餐厅的饭菜种类还是很多的。 “随便。” 顾生:“”这应该是女孩子的专用词语吧。 跟着君泽严走出了教室,只见不远处的过道楼梯口,一人很是犹豫的踌躇着,想过来又不好过来,样子看上去格外的纠结。 这不是那个被君泽严的朋友称之为小南老师的俊秀少年。 “南侬。” 走到这人的身旁,君泽严上下看了看这人很是整洁的衣服,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不去上课么?” “今天上午没课。”南侬笑了笑,眉眼如水般的柔和:“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我做的?” 因昨天借了君泽严一笔巨款,南侬便将自己卖给了这人据说要在未来开办的公司。 “我会又什么事?”君泽严听之不由皱起了眉头,一大早的跑来,就是为了问他有何吩咐,这人,当他硬给的手机是摆设么。 “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没事别瞎跑,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好好上课,有什么困难再找我就是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私人助理,别太丢我的人了。” 只觉得心智是南侬数倍的君泽严很是不放心的交代道,锦城人员杂乱,贵圈太深,这人的模样又太过的不安全,还是安安分分的别给他惹事的好。 毕竟像他家老子那样喜欢随手摘花的人,在锦城实在是太多了些。 以为君泽严是嫌弃自己打扰他了,南侬哦了一声,不由就低下了头。 看着面前又开始低眉顺眼的人,君泽严不由很是郁闷,看了眼身旁一脸好奇的顾生,他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和顾生要去餐厅吃饭,你一起来吧。” “我吃过了。”南侬摇了摇头,看了看手上戴着的的手表时间:“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去学校做兼职了,泽严,我走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喂。”听到兼职这两个字,君泽严不由对着匆匆而走之人的背影叫了一声。 无奈此刻正赶时间的人,确是没注意听的。 “咳咳,我觉得吧。”跟着明显在想事情的君泽严走了一段路,顾生想了想直言说道:“我觉得从小南老师虽然遇到了困难,可是却不被困难打到这种精神来看,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就算你现在是人家的老板,语气也不能太那啥了。” “哪啥?”君泽严听完有些气急败坏:“你们都是白痴么?我说的是关心的话都听不出来?” 顾生:“” 他们现在应该是同一语文老师教的吧。 ? ☆、五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2节 ?  和君泽严做了一段时间的同桌后,顾生发现,作为模范富二代,君泽严对待认可的朋友还是很真诚的,品行也十分的侠义。 比如他新上任的‘私人助理’,虽然这人对之关心的语气很是别扭,可是不可否认,君泽严确实是没有其他想法的对之关心着。 为了让南侬能安心上课,君泽严竟然自掏腰包让这人给留了两级的火鸡补课。 如此一举多得的雷锋之事,顾生听后只觉得很是佩服。 这样的朋友,无论谁遇到了都会珍惜的吧。 时光悠悠,一转眼,锦城的第四场雪在一个周六的夜晚又悄然而至。 鹅毛绒花,飘飘洒洒。 今天堂哥加班,一大早就出门了。因种种巧合,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易宅的顾生,本想着打车回去看望大伯的,可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他无奈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行程。 雪天路滑,今天又是周末,跨越大半个城市的道路肯定很堵。 将去年的冬衣找了出来后,顾生将之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竟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似乎长高了些。 因为这件他已穿了两年的冬衣此刻明显不合身了,为此,顾生很是高兴的拿出了软尺量了量自己目前的身高,一米六二。 他真的长高了。 虽然离他所期望的身高还差的很远,可是终于看到了点希望的顾生此刻还是很高兴的。 又找了件合适的冬衣,正当顾生穿戴整齐准备下楼吃早餐时,君泽严的电话掐着点的打来了。 “顾生,我们在你家楼下等你呢,快点下来。”电话那头,回国谈公事顺便度假的李翡用很是熟念的口吻和顾生说着话。 从第一次偶然见面就觉得这人有些怪的顾生想了想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上了电话。 这人用君泽严的电话,应该和他同桌是一起的。 “他下来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君泽严十分没等人的心情,也不理解他的这位远方表哥对他同学太过热情的心。 要知道,他的这位表哥在国外很是神秘,偶尔回国了,行程也都是来去匆匆,从来都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又看了看身后紧跟着的保镖车子,君泽严不由皱眉紧皱,他老子让他好好招待表哥,可是李翡是不是对顾生太好奇了些。 若不是每次去国外度假,表哥留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正派的,想到他老子平时的作为,君泽严绝对会怀疑什么。 “下来了。”李翡将手中的电话递给了君泽严,转头随手擦了擦已被水气覆盖了的车窗,透过窗外白茫茫的大雪,一身穿米色羽绒服的少年便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李翡又一次被惊艳到了。 他天生就喜欢男子,特别是艳丽漂亮的男子。 李翡今年养了几个别人送礼时带过来的人,自认怀拥美色绝伦,可是和面前的这个慢慢走近车窗的少年相比,显然,他养的那些人美色有余灵气确是不足的。 这少年若不是他的真是太过可惜了。 看到身旁的表哥难得发愣的样子,君泽严不由侧头也朝窗外看了过去,透过车窗,当他看到了此刻竟然还有心情玩雪的他的同桌时,君泽严无奈的打开了车门,任由雪花飘落面容道:“顾生,你吃早饭了没?” 很喜欢雪的顾生笑容还在脸上挂着的摇了摇头。 君泽严皱眉:“那还磨蹭什么,我都快饿死了。” 顾生无语,他又没让这人等他。 免得他同桌继续念叨,顾生快步走了几步,绕过了君泽严,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想吃什么?”在副座坐着的李翡侧头笑了笑问道:“中式还是西式的?” “随便了,表哥,哪里都成,都快饿死了?” 看着肤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全白了过来的顾生,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君泽严确是不怎么想让顾生和他的表哥太过的接触。 他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李翡笑了笑,和司机说了个地址,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沉默不语。 “顾生。”沉默了一会儿,君泽严轻轻碰了碰顾生的手道:“你去哪里做美白了?” 顾生听之一愣,心思一转,虽然不知道君泽严为何如此问他,可是还是按照平时上课答题时他们互相帮助的默契开口说道:“我还未成年,怎么可能去做美白,就是用了暂时美白的产品,过段时间肤色就会变回来的。” 看了眼面前的李翡,君泽严笑了笑:“我就说么,怎么这么快变白了,原来是外在的原因,不过,你还是黑的时候看着顺眼。” 顾生艰难的扯了丝笑容,完全接不上君泽严的话了。 “哦,是么?”李翡转头对着正无语的顾生勾起了嘴角:“钱花的还是很值的。” 他所在的国家温度偏寒,最热的夏季也不过二十五度,这人的皮肤应该很适合在那里生活。 不过,就是年岁小了些,实在难以让人下口。 李翡想着,若是能亲手将这少年养大,再享用丰收,那时定是景色惑人。 因表哥李翡太过的热情,气氛不是很好的吃过了早饭,彻底黑下脸来的君泽严借口和顾生有事,便带着人先走了。 想到和表哥告别时,那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君泽严脚步一顿,问身旁的人道:“你大伯不是在易家做管家么?” 他父亲开始忌惮的人,想必表哥也会顾虑的吧。 顾生点头,觉得今天的君泽严太奇怪了,不由说道:“在车上你为什么会那么问,有什么事情么?” 不好直说他猜测他表哥对之不怀好意的君泽严,皱眉间接的说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安全?” 顾生皱眉:“有吗?”不就是被别人多看了两眼,哪里不安全了? “有。”君泽严严肃肯定的点了点头,终是将话挑明了:“这段时间你还是住在易宅吧,我表哥好像挺喜欢你的。” 李翡? 想到刚才那个看着他时眼睛总是带着亮光的青年,顾生也没怎么当回事:“是吗?喜欢我就喜欢我吧,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哪能都防备着。” 要是都需要一一防着,他该多累啊。 第一次听到顾生说如此的豪言壮语,君泽严只觉得很是郁闷。 一个总是给他惹麻烦的南侬就已经够他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个不知预防危险的顾生,可他偏偏的又不能当做不知道而不管不问。 李翡是他表哥,又是通过他认识顾生的,若是因此给顾生带来了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此,君泽严又道:“我这表哥虽然看着很正派,可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接受的教育也是中西合璧,那里的风土人情不同于内地,你还是个学生,若是被一个男人太大张旗鼓的追求,影响多不好。” 顾生听之,上下看了看君泽严,重新认识般的叹道:“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和第一次见面时的太不一样了。” 只觉得这人是准备对他夸赞的君泽严不由挑眉说道:“哪里不一样了?” 顾生笑了笑:“第一次见面时,你给我的感觉挺酷的,现在么。” 顿了一下,顾生悄悄走出了几步:“像个奶爸。”然后在面前之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迎着大雪飞快的跑了出去。 像李先生那样的人,会大张旗鼓的追求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闹着玩的吧! “喂!”被不识好人心的顾生腻到半死的君泽严看着这人飞奔而去的背影,很是生气的追了上去。 这小子,被他抓到就死定了! 飞快的跑出了不远,因路面过于湿滑的缘故,得意过了头的顾生,一不小心,脚边一滑,便直直的朝雪堆里倒了下去。 “小心。” 看到如此情景,人高腿长的君泽严快了几步伸手抱住了顾生即将倒下去的身体。 因惯性的作用,比顾生重了许多的君泽严就这么连同怀中之人一起朝下倒了去。 然后,意外的,唇唇相触。 雪花飞舞中,看着面前俊美的眼神周正的少年,顾生愣住了。 在他那让人见之不忘的明媚眼眸中,君泽严亦是愣住了。 ? ☆、六 ?  “那什么,没事吧?”被君泽严拉起来后,顾生听这人如此的问道,表情竟然还有了丝扭捏。 “没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因摔倒时在下的缘故,顾生的衣服后已被半融化的雪水染湿了一片。 主动帮这人将身后的衣服拍了拍,看着半天也弄不干净的羽绒服,君泽严皱眉说道:“后边粘上泥土了,我们再去买一件吧?” 顾生抬手看了看时间,想着他确实也没几件看着顺眼的冬衣,不由就点了点头。 “顾生。”走了一段路程,君泽严侧头看着这人如画般的眉眼,很是不放心的说道:“我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这几天你还是住在易宅吧,等我表哥走了再回来。” 住在易宅啊。 君泽严的这个提议,顾生认真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太远了,又下着雪,住在易宅很不方便。” 还有就是这么冷的天,他真的不想早起。 看着君泽严不知在担心什么的眼神,顾生笑了笑:“我和堂哥住在一起,没事的。” 君泽严皱了皱眉,想着自家表哥估计也快走了,再说,也可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便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想到什么的君泽严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想看我打拳么?” “打拳?”从小到大,对于体育项目只是处在跑步阶段的顾生,听君泽严提及的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运动后不由感到很是稀奇。 可是,“你会吗?”这人看着实在不像武功高强的样子。 被人严重怀疑的君泽严挑了挑眉,迎着顾生疑惑的眼神肯定道:“会。” 买了一套崭新的羽绒服换上后,打了个车,一路上听身旁之人简单介绍着拳馆的情况,顾生这才知道,原来君泽严的外公竟还是拳法大师。 “外公!”走进了拳馆的大门,君泽严大声的朝着在大厅正指导学生练拳的老人喊道。 趁着这人喊人的功夫,顾生四下打量起了这个看着不是特别大的地方。 拳馆一共两层,因是周末的缘故,此时在一楼的练习区内,练习拳法的大多都是一些年龄看着不是很大的学生。 “泽严。”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精神瞿烁的老人。不知是不是顾生的错觉,他只觉得在这老人特意朝他看过来的目光中,竟带着些微微的不认同。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这个地方他可是第一次来,君泽严的外公他也是第一次见。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老人将视线从顾生的脸上移开,眉头微皱的看着自己的外孙。 君泽严笑了笑:“陪表哥吃早饭了,所以今天过来的晚一些。” “你姑姑家的孩子?”老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少和他来往!”那人看着就不是什么良辈,可别带坏了他的外孙。 “表哥在国外居住,偶尔也就回来几次,我就是想和他常来往也是不行的。” “外公。”不想再提表哥的君泽严拉过身旁的顾生对着自己的外公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顾生。” 迎着面前老人的视线,顾生笑了笑很是礼貌的说道:“外公好。” “嗯。”老人点了点头:“泽严从来没有带除女朋友之外的人来过,想必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女朋友?!顾生下意识的朝君泽严看了过去,在对方也下意识看过来的微囧的目光中,他不由的又将头转了过去。 这人竟然有女朋友了。 不过,对于君泽严的早恋问题,这人的外公倒是挺开明。 顾生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同桌,经常互帮互助。” 看着顾生那双漂亮的有些过分的桃花眼,老人眉头皱了皱,对君泽严说了句我去指导学生了,便自顾自的转身走开。 很少被人如此直白的表示不喜欢的顾生,随即一愣,转头看着君泽严轻声道:“你外公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君泽严拍了拍顾生的肩膀安慰道:“我外公就这脾气,你别在意,不过,他对漂亮女生的态度倒是挺好。” 说到漂亮女生,和顾生一起上楼的君泽严侧头在这人左顾右看的神情中道:“顾生,我以前交的女朋友都是闹着玩的,带过来也就是让她们陪我外公说说话。真的。” 顾生听之一愣,看着身旁这个俊美少年认真解释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情微微有些小触动。 太过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由侧头掩饰的说道:“关我什么事,你想早恋就早恋呗。” 还说真的,真的假的和他又有何关系,真是莫名其妙。 君泽严亦是无语。 是啊,他干嘛要和这人解释,真是莫名其妙! 君泽严确实会打拳,不管实战情况如何,这人的拳法姿态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就这么欣赏了一上午的拳法,因中午君泽严被他外公特意留下来吃饭的缘故,总觉得这人的外公对他有意见的顾生便就借口有事先行回了家。 刚打开了门,轻轻推之而入,只听用观景屏相隔的茶厅里,堂哥和人说话的声音就这么不设防的传了来。 “李凡,你我都是同学,我也不想骗你,关于易先生,你还是想开些吧。”看着面前这面容憔悴之人,顾书在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李凡自嘲的笑了笑:“他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吧?” “可是,我爱他啊,他不能看在我爱他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么?”即使有了别人,他也不在乎。 对于李凡和他老板的感情纠葛,顾书了解的不多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既然这人来找他了,只谈公事,作为下属,该说的话他还是要帮老板开口的。 “易先生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不说私情只说公事,李凡,这次你却是过分了。” 何止过分,简直就能称之为间谍行为了。 “我知道。”李凡的神情很是后悔:“可是,是我父亲骗我我才这么做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骗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顾书,你能帮帮我让我和长庭见一次面么?” 说道私情,李凡在心里忍不住一阵自嘲,不过是易长庭不爱他罢了,若是爱他,他就不相信,这人不会徇私。 顾书皱了皱眉,易先生不想见的人,他怎么帮忙,思索间,只听客厅有响动,透过观景屏他只见自己的堂弟轻手轻脚的正往厨房走去。 “顾生。”顾书开口叫了一声,对身旁低着头不变思绪的李凡说了句,你等等,便起身先行离开了。 “饿了吧?”看着顾生这张越发灿若艳花的面容,顾书只觉得分外养眼:“饭我已经做好了在厨房放着呢,我这里有客人你就别等我了,对了,下午若没什么事我们回易宅看看你大伯吧,你大伯说补送你生日礼物呢。” 补送他生日礼物啊,说道生日礼物,顾生不由就想到了君泽严送他的那碗长寿面。 怎么又想到这人了。 忍住摇头的冲动,顾生笑了笑,眉眼弯弯的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堂哥你了,我先吃饭了。” “去吧。” 等着堂弟先行离开的顾书却见顾生突然抬手指着他身后惊惧的喊道:“喂,你做什么!” 顾书回头,只见他家的窗台上,刚才情绪还很是低落的李凡,此刻身体朝外的在窗台上坐着。 显然这人是想轻生了。 “李凡!”顾书皱眉叫了这人一句,又飞快的转头对着顾生道:“你回房间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万一这人真想不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不想吓到他的宝贝堂弟。 “嗯。”顾生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朝窗台看了一眼,抬脚便向自己的卧室跑了去。 “顾书。”李凡也不回头,只是看着天空飘洒的雪花神色不明的说道:“我想见易长庭。” 就算那人不爱他,可是这么几年了,就真的没一丝感情在么? 他不信! ? ☆、七 ?  听到李凡以身索求的要求,顾书皱了皱眉。觉得若是老板的每一任情人都是如此,而他又无能为力的话,他这个助理估计也就做到头了。 “李凡。”顾书皱眉说道:“我给易先生打个电话,有什么事你在电话里和易先生说吧,你快下来,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顾书,我没有其他的路了。”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跟着易长庭,也习惯了由此而来的光环效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过惯了奢华、高高在上的生活,再让他平平凡凡的活着,只是一天他都是难以适应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因没穿外套,坐在窗台上的李凡此时已被室外零下的温度冻的瑟瑟发抖。他忍着身体因太冷而产生的不适,又轻轻的将身体朝前移了移位置。 “李凡!”看到这人的动作,顾生不由皱眉又叫了这人一句。 “我只是相见见易长庭。”李凡紧紧抓着窗台边沿的玻璃,依然不妥协自己的要求。 现在谁也别想和他讲道理,他只知道,没有易长庭的日子,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顾书看到这里,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能拿出手机冒着职位可能不保的风险帮这人给自家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总不能真让这人从他家的窗台上跳下去吧。 那边的老板不知在忙什么,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易先生。”一想到自己家现在发生的事和即将要对老板说的话语,顾书就忍不住一阵的头疼。 “什么事?” “李凡在我家的窗台上坐着呢,他说,他想见你。” “告诉他,他若想寻死,我一定不拦着。” “好。”意料之中的答复,让顾书倒也没多大的其余的想法,他的老板,从来都是如此的。 用自己的安慰来做威胁,真是太不明智的事情了。 挂断电话前,老板又开口道:“等等,我和成勋这就过去。” “好。” “他来了么?”见这人不再说话,李凡不由侧头问道。 “易先生一会儿就过来,李凡,你还是下来吧,若是易先生过来了看到你这样的以身要挟,你们可就一丝可能都没有了。” “可能?”李凡觉得顾书这话太过的好笑,怎么可能会有可能,他所知道的易长庭可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此时此刻他这样才是赌那人可能会有的一丝可能。 “我等着他过来。”咬了咬牙,听着窗外的消防车由远至进的声音,李凡依然坚持道。 报警电话是顾生偷偷打的,不过他打电话的时候,窗外看热闹的人显然已经快将报警服务台的座机电话打爆了。 透过卧室门的缝隙,顾生很是紧张的看着门外的情况。 李凡这人他见过的,那么漂亮自信的人物,竟然也会跳楼自杀。 想必易先生对于这人很是重要吧。 “易先生。”想东想西间,顾生听到自己的堂哥开口称呼易先生的声音,他下意识的便将目光移到了刚走进他视线的男人的身上。 易先生是和看着依然很像黑社会人士的成先生一起过来的。 暴风骤雨下的这人,此刻看上去比上次最后见面时气势更加让人害怕了。 “李凡。”顾生听这人冷冷的开口:“有什么话,你直说。” 终于等到自己太过想念之人,李凡的口气不由带着多丝的凄切:“长庭,我爱你,你能不能不让我离开?” 看到李凡似乎一下子崩溃的表情,还不知情为何物的顾生,对情字的印象,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东西,会让人疯狂的。 “不能。”虽然不知道这对情侣的爱恨纠葛,可是既然相交一场,哪怕是骗呢,这人就不能先把前情人骗下窗台让人安全了么。 不由的,对于易长庭,顾生只觉得这人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早就不知道人情为何物的易长庭看着面前的这个曾同床共枕过的情人,脸色冰冷的开口道:“李凡,我能过来,就已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你有什么话,一次和我说个明白,不过,有些事你也不用开口。” “不用开口!”彻底失态的李凡大声的说道:“怎么不用开口,我的要求过分么?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无情。易长庭,我们好的时候,你对我多好啊,你真就舍得弃我于不顾么。你太狠心了,你对我真就没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什么都不做了,只是待在你的身边陪你,就算做宠物做奴隶也好,不行么?” 爱上了这人,享受过再难享受过的宠爱,怎么让他再重新开始。 “李凡。”听了这人似是真心外加悔过之言,易长庭的脸色依然毫不动容:“我们好聚好散吧。” 众目睽睽之如此的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却还是挽回不了情系之人的那棵冷情冷血的心,李凡不由的真的有些绝望了:“易长庭,你没有心!你这辈子根本就不会爱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人可能会给予他人的温暖,李凡的心就一阵一阵的刺痛。 除了他的,这人,就不该得到别人的爱情。 手紧了紧捏着窗沿的玻璃,李凡转过头轻轻闭上了眼睛,狠狠道:“易长庭,我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爱情。”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觉得不能轻易这么收场的李凡不由就松开了手,想着真就这么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这样关键的时刻,早就偷偷用大型玩具做掩护的顾生,因房间的位置在李凡不留意的地方,便趁机偷偷摸摸的朝人移了过去。 这也是李凡的心全都系在易长庭的身上,若换了其他真心想寻死之人,顾生这样毫无理论实际的救生行为,肯定会打草惊蛇的。 在堂哥的内心深处直想把他关到卧室一辈子都不放出来的心情下,关键一刻,顾生起身一把抱住了即将轻生的李凡。 只是李凡虽然看着瘦,可是身高体重毕竟差顾生太多,再加上此时此刻这人一激动确是真心想不开的。 第一次知道挑食是不对的顾生便就让这人因临时的求生欲用力将之抱住的一起给带了下去。 “顾生!”看到此景,顾书只觉得自己的三魂五魄都要被吓没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狠狠的想着,若是李凡没死,他一定上去再补两刀。 顾生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死定了,要知道他堂哥的家可是在十六楼啊。 脑子一片空白时,突然的,他只感觉自己坠落到了一个很是柔软的东西上,然后被人迅速的从窗户外拉了进来,当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惊魂未定时,却被反应迅速的刚到他们家楼下不知几层的易长庭一把搂过抱在了怀里。 “没事吧?” 待他看清楚了怀中这少年的模样,见多识广的易长庭瞬间便就愣住了。 这世上能让他愣住的人,真的不多,眼前的这个还未彻底张开的少年便是其中的一个。 因刚才太过惊吓的缘故,顾生早已变得白皙的肤色此刻看上去更加的白了,眼中聚集的因太过惊恐而溢出的泪水,趁着他的那对本就好看的桃花眼更加的魅惑动人。 在易长庭很是惊艳的目光中,心都快要跳出来的顾生,忘记了一切的思绪,伸手紧紧搂住了面前的这个看着相对让他感到安全的青年,自父母过世后,第二次因害怕而大哭了起来。 至于男儿有泪不轻弹之说,顾生觉得,那都是狗屁。 ? ☆、八 ?  第一次被除家人之外的人这么的抱着,闻着这人身上格外好闻的味道,很是放松的顾生不由就哭的更是大声了。 看着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年,易长庭的心一时也柔软了不少。淡笑着伸出手轻轻的在少年背部安慰的拍了拍,只听这少年抽抽涕涕的闷声说道:“就算是十六楼,也一定要装防盗窗啊。” 易长庭听之莞尔:“下午我就让人帮你装一套。” 听到自己的自说自话被人当回事的回答了,顾生一愣,终于从精神惊吓中回神了。 他抱着的人,好像是易先生啊! 下意识的将紧抱之人推了开,看着面前这人裁剪精致的衣服上那明显可疑的液体,顾生瞬间窘迫了。 太失态了! “易先生,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易长庭笑了笑,接过身旁属下递过来的纸巾随意的将衣服擦了擦后,看着顾生那赏心悦目的眉眼说道:“没关系,你的胆子还挺大的,下次可不能这样莽撞救人了。” 哪里还敢有下一次,差一点因莽撞而小命呜呼的顾生笑的格外的不好意思:“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莽撞了。”不过还是会理智救人的。 在顾生很是羞涩的笑容中,易长庭不由的伸出手帮这少年将头发整理好,笑容也是格外的温和。 “易先生。”虽然没有补刀,可是却真的揍了人一拳的顾书,从楼下上来后,进门就看到了自家堂弟拿着纸巾主动帮着他老板擦着衣服。 这孩子,顾书在心里摇了摇头,继续对着自家老板说道:“李凡因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易长庭由着顾生帮忙整理着衣服神色不便的说道:“送回李家吧,等他醒了让人告诉他,若再这样不知轻重,该他得的东西便就不说了,不该他得的,我会让人收回来的。” “是。” 又看了眼神色已经从苍白中变了过来的顾生,顾书冲人安慰的轻轻笑了笑转头朝门外走了去,紧跟着进来的成勋看着擦肩而过之人,目光不由随着这人出了门外,这才转头看着易长庭道:“长庭,公司的曾经理打电话过来说,易家的那些老人们又过来闹了。” 易长庭轻笑了一下:“他们倒是精力充沛。” 成勋皱眉,又碍于顾生在场不好太过由着自己的狠厉之气放出,只是说着暗语道:“要不通通将他们请到雾海游玩一场。”这样有事没事的上蹿下跳,不如扔的远远的由着自生自灭的好。 雾海! 顾生眨眼,那里能游玩?那里不是世界上有名的鬼海经纬么。 易长庭听之一笑,看了眼顾生想非礼勿听却始终没做到的表情摇了摇头说道:“你啊,对那里倒是想念,我可是一点都不怀念的,那些人不过就是不死心,老话又提的以我的身份为借口浑水摸鱼,既然想看我和父亲的亲子证明,让他们看看就是了。” “就怕他们不信。”想到他和易长庭刚回来的时候,在易老先生的病床前,那些所谓的元老竟然不知从哪里找回来了个假的易长庭妄想取真的而代之。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大局已定那些人依然贼心不死,还想着吞的再多一些,越来越不耐烦的成勋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已经快用到了头。 “不信?”易长庭勾起了嘴角:“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不如,他们信哪个就去哪个的公司,趁着公司这次整顿,该清的人都清理了,省的你没事拿我当沙包练。” 成勋无语,究竟是谁拿谁当沙包练。 见越来越像黑社会的青年走了后,顾生将手里的纸巾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开口说道:“易先生,我们上楼吧?”这么一帮子人在人家的家里待着,太私闯民宅了。 “好。” 看到顾生穿的略显单薄的衣服,易长庭将自己的大衣从下属的手里取了过来给之认真的披上后道:“别感冒了。” “谢谢易先生。”以前觉得这人挺高高在上,看着也有些让人害怕的顾生,此时此刻却觉得这人也是很可亲的。 看着脸色已然红润的顾生,易长庭笑了笑,不由拉起了少年的手朝房门外走了去。 被这人的动作惊的一愣,顾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手:“我自己会走。” 易长庭的步伐依然不紧不慢:“你若是不会走,我就用抱着了。” 这人,是在和他说笑么? 被身旁之人拉着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坐定后,等到堂哥和成勋忙完了走进来,顾书只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因李凡的突发事件,直到现在,他的午饭可都还没吃上一口呢。 说了些话,顾书抬手看了看时间:“易先生,时间也不早了,我做了些家常便饭,要不一起吃点?” “你们还没吃饭?”易长庭看了眼身旁这个表情因他的问话而变的很是怨念的少年,笑了笑又道:“耽误了这么久,你做的饭也该冷透了,不如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到外面吃顿大餐,如何?” 老板开口请客,哪有拒绝的道理。 见自家堂哥点头,本来就是想着‘随便’吃点的顾生很是无所谓的跟着身旁之人站起了身。 别说大餐了,他现在饿的都想吃头牛了(除了牛筋、内脏)。 满城风雪中,成勋开车掌舵,顾书副驾压车,顾生坐在易长庭的身边,饿的有些头昏眼花实在是没了说话的心情。 “堂哥。”还没到地方,顾生终于忍不住开口对顾书说道:“有饼干吗?” “怎么了?”易长庭侧头看着这少年有气无力的样子,皱了皱眉:“饿的难受了?” 顾生点头,只觉得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这堂弟,从小就不经饿。”如此不经饿竟然还那么的挑食。 顾书回头随手递给了顾生一包饼干开口说道:“就快到了,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成勋。”看到顾生打开了饼干袋子,易长庭对着开车的成勋说道:“换别家吧,找家近点的餐厅。” 成勋听之一愣,不由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正皱眉十分嫌弃的吃着饼干的少年,心中笑了笑。 这孩子,倒是讨人喜欢。 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餐厅并不是特别的高档,不过因为菜品号称干净透明的缘故,这里的生意很是不错。 此时正逢饭点,这家餐馆可谓是人满为患、一桌难求。不过,跟着易长庭出来吃饭,显然这些都是不在考虑范围的。 二楼的一间特包里,看着面前被服务员刚刚摆放好的一桌子菜品,顾生拿起筷子,皱了皱眉,有些不知该如何下口。 怎么每盘菜里都有他不喜欢吃的东西。 挑挑捡捡间,身旁的易长庭很是好心情的帮他夹了一些菜品:“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多吃一些。” 顾生:“”这么多萝卜,怎么吃? “吃啊。”见身旁这少年没有动筷子,以为这人是拘束的易长庭侧头笑了笑说道:“刚才不是饿的快要昏过去了么?” “哦。”不能不给面子的顾生,低着头很是无奈的吃起了盘中的食物。 在堂哥的打趣眼神下,慢慢吞吞的好不容易吃完了易长庭帮着夹过来的食物,抬头便见这人心血来潮的又帮他盛了碗蘑菇汤。 顾生顿时只觉得胃都要抽了。 他最最不喜欢吃的食物就是蘑菇了。 求助的看着对面的自家堂哥,却见那人很是爱莫能助的朝他微微一笑,低头自顾自的吃起了盘中的饭菜,也不再管他快要哭出来的心情了。 艰难的喝了口蘑菇汤,还没下咽,只听隔音很好,结构却有问题的寂静包房里,一墙之隔的谈话声很是清楚的从装饰窗户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柔柔,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好像对你有意思啊?”一姑娘聊着八卦,因二楼特包只有两个屋子,这姑娘声音大的倒是完全不忌讳。 “就一色狼。”这个叫柔柔的,语气很是不以为意:“那人就是癞□□想吃天鹅肉,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 “那人看着真的很有钱啊。”另一个女孩很是惊叹:“他开的那辆车,我都没有见过的。” “那有什么!大惊小怪。我以后要嫁的人,家里只有几个钱可是不行的,我的另一半一定会是人中龙凤,比如,我觉得有一个人倒是蛮配我的,就是喜好有点毛病。” “哦,谁啊?” 顾生也很好奇。 “易氏公司的老板,易长庭。” “噗!咳咳咳!” 看着又被他喷了一身菜汤的易长庭,顾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得,蘑菇汤终于不用喝了。 ? ☆、九 ?  在大家的闷笑声中吃过了饭,因本就打算要回去看望大伯的缘故,顾生便就跟着易长庭直接回了易宅。 路上,看着易长庭那擦都擦不干净的衣服,顾生都窘的抬不起头来了。 他的尴尬却并没有影响易长庭的好心情,不知怎么的,只是看着身旁的这个少年,他的心情就很愉悦。 这孩子,长相、脾气难得的都和他的眼缘。 因救人的事情,被大伯念叨了一下午的顾生,终于借着被易长庭叫过去吃晚饭的机会长长的松了口气。 堂哥和成勋去了总公司处理公务,偌大的饭桌上就只剩下了他和易长庭。 依然有许多他不喜欢吃的菜,不过还好,有几道菜还是很不错的。 一问一答的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下属走了过来递过了电话说道:“易先生,倾少爷的电话。” 易长庭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开口道:“下课了?”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什么,易长庭淡淡一笑:“好,一会儿我就过去。”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3节 挂了电话,易长庭看着面前细嚼慢咽的少年,笑容可亲的说道:“今天天气不好,晚上就住这里吧,明天我让司机送你上学。” 对这人的语气依然不是很了解的顾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了,明天是周一,路上会很堵的,我害怕迟到。”主要是他不想起的那么早。 易长庭笑笑:“放心,不会让你迟到的。” 见这人说完话后又转头和身旁侯着的下属交代了句照顾着他吃饭。看着这人一笑之后起身外出的背影,还在那里挑挑捡捡的顾生不由的很是无语。 这人,难道听不出他是在拒绝么。 在大伯那里住了一晚,一大早,怕迟到的顾生便艰难的爬了起来让司机送去了学校。 周一没自习,时间还早,此时的教室里还有许多的空座位,君泽严倒是来的比他早,不过这人来早显然是为了睡觉的。 刚刚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只见身旁的同桌伸了伸懒腰看着他说道:“吃早饭了没?” 顾生从书包中取出了新鲜的牛奶和面包道:“没吃,但是带过来了。” 君泽严拎起这人的面包袋子看了看,将之放到了顾生的抽屉里:“当加餐吧,走!陪我去吃早餐,学校外新开了家早餐铺子,有丸子汤卖,你不是喜欢喝么?” 顾生看了看时间想了想问道:“有素的么?” 和这人吃了许久的饭深知这人喜好的君泽严起身围上了围巾点头:“有,还不是萝卜馅的,走吧。” 顾生将书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放好后,这才跟着君泽严走了出去。 刚走出了教室的大门,一阵寒风灌颈,顾生这才意识到,早上来的太匆忙了,他竟然把围巾忘在车子上了。 算了,将羽绒服的拉链向上拉了拉,又带上帽子,顾生跟着已初见身高的君泽严向前走了去。 还没走出几步,一少年从一侧跳了出来向君泽严投了一个雪球哈哈大笑。 “吓到你了吧。” 君泽严无语:“你的智商留在初中没带过来么?” 丝毫不介意被人嫌弃的少年开口问道:“去哪里啊?这一大早的。不会是知道我今天要来而特意迎接我的吧。” “吃早饭。”君泽严回头想让顾生走的快一些,却看到这人缩着脖子一副很是冷的样子。 “没戴围巾啊?”君泽严皱眉将自己的取下来递了过去道:“围上吧。” “谢谢。”在君泽严面前,越来越不知道谦让为何物的顾生将之接了过来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围了上去。 “哎呦!”看着如此随手的顾生,一时没将人认出的少年酸溜溜的说道:“这是谁啊?待遇都快赶上小南老师了。” 以为这人是说着玩的,顾生看了这人一眼很是懒得搭理。 “行了,我和顾生都快饿死了,你要去就一起,不去就让路,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顾生?”少年的语气有些很是不可思议:“黑炭!” 顾生:“” 点过了早餐,围着小餐桌坐定,看着一直盯着他研究着的某人,顾生开口问道:“火鸡,你不是留级了么?” 少年指着自己的头发强调:“都染回来了,能不叫这个外号么,我叫陈嘉。” 顾生笑笑:“我叫顾生。”还以为这人不知道名字的用处呢。 “我知道你叫顾生,你这样也不像黑炭啊,你整容了?” “你才整容了呢。”只当这人是在夸赞的顾生继续问道:“你转到我们学校了?” “他啊。”君泽严扯了扯嘴角:“他继哥想让他凭借自己的真材实料考上高中,可是他都考了两年了,眼看这人就要过十七了,估计他继哥是觉得丢人了,这才妥协让他转到我们这里。” 顾生听之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这人的哥哥一定很无奈吧。 “什么继哥!”陈嘉纠正:“以后那就是我 的亲哥了。”只要不让他学习,亲爹都行。 老板将丸子汤端上来后,看着汤里的葱花,有些不太想吃的顾生拿起筷子开始挑了起来。 “你不吃小葱啊?”只觉得这人的毛病越来越多的君泽严看着这人的动作很是无语的拿起筷子帮之挑了起来。 看着面前你来我去的挑菜二位,陈嘉皱起眉头只觉得面前这气氛有些让他受不了。 都是哥们儿,君大少爷未免太偏心了吧,怎么从来没见到这人帮他挑过菜? 忽略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挑食的爱好,陈嘉拿起勺子边喝汤边说道:“君大少爷,你准备让小南老师给我补课补到什么时候啊。”努力让自己不睡觉的感觉真的是很辛苦啊! “你都会了?” “不会。” “那就接着补呗,又不让你掏钱。”君泽严对这人的脑子很是鄙视。 “补什么啊补,高中本来就忙,我都没时间玩游戏了。”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学习游戏两不误啊。 “对了。”说到游戏,陈嘉不由来了兴趣:“我哥公司的研发部出了款还没上市的新游戏,你去问我哥要几个限量版试用账号,放学了去我妈的家里玩。” 顾生疑惑:“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要?”问自己的哥哥要东西,还用得着别人么?还有,他母亲的家里,不是他的家里么? 君泽严呵呵一笑:“他哪里敢,脑子不好使就算了,再没眼色往他哥的枪口上撞,不是找死么?” “我没地位行了吧,反正你去给我要账号,若是你不去,我就告诉小南老师说补课费都是你出的。”到时候,他就不用补课了。 “喂。”君泽严皱眉,本想说这白痴几句,不过又想到了什么,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点头道:“行,等我什么时候碰到唐先生了,我会帮你要的。” 他才不会提醒这白痴别用自己刚刚办理的身份证呢。 以唐先生的聪明才智,只要这白痴一登录,就死定了。 吃过了饭,与不在同一个班级的陈嘉分了手,顾生看着这人的背影很是疑惑的问君泽严:“既然都转过来了,怎么不和你一个班呢?”这两人不是朋友么? “应该是唐先生不让,是怕陈嘉和我一个班了,就顾不得学习了吧?”关于这点,君泽严觉得唐坤先生可真是想多了,就算和他不在一班,陈嘉该不学习照样是不会学习的。 “对了。”快到教室的时候,君泽严转头问道:“你想补课么?” “啊?”补什么课。 总觉得陈嘉不太靠谱的君泽严又道:“就当是帮我个忙,让南侬给你补课吧。” 这叫什么忙? 不过既然这人开了口,作为朋友,他至少也要考虑考虑。 “我考虑考虑。” 以为这人不愿意,君泽严脱口而出的解释道:“你别多想,南侬以前帮过我的,他人不错,我也想帮帮他。” “我多想?”有什么是他能多想的。 想到什么的顾生很是惊讶:“你喜欢男生?” ? ☆、十 ?  “我还喜欢妖怪呢。”君泽严瞪着顾生道:“就是和你解释一下,都是朋友,免得你觉得我偏心,你想到哪里去了?”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比较这些。不过,听这人一说,他的心情还真更好了呢。 “开个玩笑,别那么大惊小怪的。”顾生笑笑,艳丽的眉目星光灼灼,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君泽严愣了愣,自入冬以来,这人,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补课也行,不过,我住的地方离大学城可不近,这么冷的天让小南老师跑来跑去的,太折腾了,不如这样,补课就放在周六周末吧,地点的话,我有空了可以去小南老师那里,小南老师也可以到我家里来,你哪天有时间了也可以过来一起学习,怎么样?” 君泽严点头:“行,补课费我出。” “不用。”顾生抬了抬下巴:“我出我的你出你的,陈嘉若是想来,让他也出自己的一份,这样的话,小南老师不是合情合理的多赚一些钱了么!” 君泽严挑眉:“唉,我发现你这人还挺聪明的。” 顾生得意:“那是。” 虽说让南侬补课是君泽严提出的,不过这所谓的帮忙,在顾生有些偏科的面前,倒也不算是帮别人忙了。 他确实是需要补课的。 在外面吃过了晚饭,顾生将补课之事和堂哥说了一下,刚刚从外归来的顾书换着拖鞋道:“行啊,这段时间堂哥太忙了,否则堂哥抽空会帮你补课的。” “那可使不得。”顾生笑了笑玩笑的说道:“让堂哥你帮我补课,真是太大材小用了。” “是么?”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顾书呵呵的笑了出声:“这话我爱听。” 说是周六周末补课,可是自从救人事件发生以后,对什么都不太放心的堂哥便想见一见南侬,周四下午趁着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堂哥就请了南侬过来。 “南侬。”掐指一算,顾生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南侬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辆公交车上,这人不知在忙着什么,行色很是匆匆,他们倒也没正经说过几句话。 “快进来。”侧身将人让了进来,顾生将暖气开的大了一些。 “冷么?” “还行。”南侬笑了笑,暖和了一会儿后,将外衣脱了下来:“泽严说你想补课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说笑呢,你真的需要补课啊?”陈嘉需要补课,他是信得,可是顾生么,怎么看这人都是三好学生。 “我当然需要补课了,我有些偏科,若是不补在发展下去的话,就真的跟不上了。” “哦。” 见这人似信非信,顾生一笑继续说道:“我哥在书房呢,我们去见见。” “好。” 他们走进书房的时候,顾书正在打电话,看到他们,顾书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顾生点头,十分安静的等着堂哥将事情忙完这才开口介绍:“堂哥,这是南侬。” “顾先生好。” 顾书上下看了看南侬,点了点头:“坐。” 简单问了几句话、又说了些别的事情后,因临时有事,顾书抬手看了看时间道:“顾生,公司有急事,我需要回去一趟,一会你和小南复习完功课一起下楼吃点东西,等堂哥忙完了这段时间,一定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顾生很是懂事:“堂哥,你忙吧,我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真的有急事,顾书也没时间调笑他的这个看着一点都不像大人的堂弟,穿好了外套又嘱咐了一句,便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家门。 堂哥走后,顾生将南侬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在写字台前坐定后,打开了书对着南侬道:“我们先补课再吃饭吧,我堂哥刚才可是说了,餐费、路费都给你补的,你也别担心晚了不知道怎么回学校了。” “好。”将顾声的课本接了过来,看着面前这很是漂亮的少年,南侬踌躇一下开口说道:“顾生,谢谢你,我知道是泽严的提议,你才让我补课的。” 以顾生的条件,本可以请到更好的老师的。 “是君泽严推荐了你。”顾生很是诚实:“君泽严说你的成绩很好,以前帮他补课的时候他的成绩确实提高了很多,我正好也需要补课,让谁补不是补,都是朋友就别见外了。” 南侬笑笑,俊秀的面容很是温和:“嗯,我们是朋友。” 他很高兴能认识这几个很好的朋友。 复习了两章以前的功课,看了看时间,顾生合上了书本道:“饿了么?下去吃饭吧。” “要不,我回学校吃吧,这个点还有一趟去大学城的公交车。” “这样啊。”整天在自己楼下唯一还好的餐馆吃饭,有些厌了的顾生开口问道:“都过了晚饭的时间了,你们学校还有饭么?” “学校外有餐厅。” “好吃么?” 也不怎么在外面奢侈浪费的南侬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吃”吧? 顾生突然来了兴趣:“那我也去吧。”自从来到锦城,他还没去外面玩过呢,整天不是学校就是家里,太闷了。 听陈嘉说大学城那边好像挺好玩的。 “啊?”南侬惊讶:“你要去啊?” 顾生点头:“我也没事,吃过了饭,除了看电视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我还没去过大学城呢,我和你一起去吧。” “可是。”南侬犹豫:“回来会很晚的,不好吧。” “我就随便转转,不回回来的太晚的,若是真的晚了,堂哥也会让人过来接我的,放心。” “这样啊。”南侬松口:“好吧。” 虽然答应了带顾生去大学城附近吃饭,可真出了门坐上了公交车,南侬就后悔了。 平时也有人盯着他看,可是也就是看几眼而已,绝对没有像今天的这般状况。 “他们一直看着你呢。”南侬小声对身旁的顾生道。 绝对已经习惯了的顾生点了点头:“没事,他们看就让他们看吧。”还能将他看出毛病不成。 南侬笑笑,对顾生的性子也了解了一些。 君泽严结交的朋友,性格都是不错的。 大学城很是繁华,下了公交车,顾生跟着南侬先找了家餐馆吃饭。 刚刚坐定拿起菜单,只听隔壁座位的几个学生哈哈大笑着讨论着事情。 “我们系花这次为了追校草可真是下足本钱了,连大横幅都拉出来了,完全没了以往的矜持。” “追上了没。” “没,人家连面都没露一下,可怜系花女神生生的站了一个下午。” “不会吧,校草太没绅士风度了吧,就算不愿意也要出面说清楚啊。要是换成我” “换成你,你先整容了再说吧。” 拉横幅追人啊! 顾生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相当不错的少年开口八卦的问道:“小南老师,追你的女生多么?” 从来没被人问过这个问题,南侬愣了愣,笑了笑说道:“不多。” 有好感的倒是有一个,不过,想到他在工地上工作的那段时间里,有次偶遇这个姑娘,那人那只装作不认得他的那个表情,让南侬深切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情,不是谁都能幸运的拥有的。 “快看,校草!” 随着隔壁餐桌的学生呼啦啦的像壁虎似的趴在了玻璃上继续八卦。一时忘了即将出口的话语,顾生的视线不由跟着也转移了过去。 校草的话,有君泽严帅么? 透过窗户,只见餐馆旁边的夜灯之下,一辆烤漆讲究的黑色车子停在了长青树旁。因在市面上不常见到的样式,这辆车子倒是很容易吸引人的视线。 看着这辆车子顾生愣了。 这不是周一的时候,送他上学的那辆汽车么? 易宅的车子怎么会出现在大学城里?有事? 在他疑惑之间,从车子里下来了一个长相很是漂亮帅气的男子。 “哇,再一次看到这辆车子还是那么酷,是校草的么?” “不是,听说是校草的朋友的。” “那校草的朋友一定很有钱!” “还没毕业交友圈就这么广泛,校草就是校草。” 耳旁的议论声让顾生的脑海里不由灵光一闪。 这人,该不会是易先生的新任男友吧。 ? ☆、一一 ?  “怎么了?”见顾生一直看着窗外,南侬不由也朝外看了一眼。 “没事。”看到那位校草提着大包小包的朝学校走去,顾生将视线转了过来。 易先生找男朋友的速度,还挺快的。 吃过了饭,大学城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刻就这么来临了,顾生很有闲情的由南侬带着开始在夜市摊前东看西看。 这个时间出来做生意的不止是商贩还有很多不同院校不同系别的大学生们。 买了许多的小玩意儿,又送给南侬一些,顾生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时间,因怕堂哥早回家不见他人影而担心他,就打算着这就回去了。 这时,一声抓小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来,接着场面就开始乱哄哄了。 你推我看分外的热闹,众人的八卦或想帮忙的心态很快就达到了顶峰。 “我们走吧。”顾生对身旁的南侬说道:“这里人太多了。”看热闹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南侬点了点头,因身高高出顾生的缘故,他便踮起脚尖向人群之外看了看,想找出一条人少又捷径的道路。 “顾生!” 变故发生的时候,顾生只听到身旁的南侬很是大声的叫了他一句,接着场面就彻底失控了。 他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在众人推推嚷嚷惊慌失措的奔走下,顾生紧紧的拉着南侬的手,生怕与这人失散了又出了什么变故。 接着便就是火光,遮天蔽日的浓烟,人肉烧焦的味道,在顾生真的意识到出了事的时候。他只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接着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顾生昏了过去,南侬很是着急的紧紧抱着身旁的少年,生怕他这么一松手,顾生就被人踩成肉酱,这么的由着身旁的众人在烟雾中推推嚷嚷。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空隙,南侬抱着顾生躲在了一处角落里,等着场面被他人或警察控制住。 “南侬。” “李先生。”面前被几个彪形大汉挤出了一条道路,南侬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很是惊讶的开口道:“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他认识,姓李,前几天他被这人的车子差点撞到了,这人还带他去了医院,一路和声和气的和他说着话语。 看着很是好的一个先生。 李翡笑了笑,本来可以速战速决的心,却因突然多出的这个分外俊秀的小菜而临时改变了计划。 美人还要再养两年,他随时也都可以将之请走,不急,可是面前的这位又撞到他眼前的显然不用。 反正他也要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太枯燥乏味的生活,他可是适应不的。 “这局面太乱了,我们先出去了再说吧。” 南侬点了点头,对面前的这个看着很是正派的男人倒是不怎么防备的。 直到坐进车里,南侬这才松了口气。无论这人是不是路过,他转头首先道了谢。 今天多亏了这人帮忙,否则,他都不知道要被困到何时了。 “没事。”李翡笑了笑,明亮的眼睛很是正气凌然:“只是偶然看到你了,顺手帮个忙,现在的坏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公共场合,偷了东西被抓到了,竟然敢泼汽油扔烟雾/弹,真是无法无天!” 看着窗外渐渐被控制住的局面,也知道了事情大概的南侬很是担心的问道:“泼汽油了么?也不知道伤的人多不?” “不多。”李翡笑了笑,拿出手帕帮南侬擦了擦拥挤时有些被弄脏的脸,看着这人格外俊秀的面容,目光一闪开口道:“烧了几个摊子,人群躲得快,可能轻伤了几个人,重伤的应该是没有的。” 倒也没问这人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南侬舒了口气,烧伤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看着面前这位认真帮着他擦脸的先生,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李先生,不用帮我擦了。” “好。”拿开了手帕,李翡看着南侬变得干净的脸笑着开口:“干净了。”这么越看越俊秀的面容,还是干净的时候看着顺眼些。 看了眼身旁还未转醒的顾生,南侬开口:“李先生,能帮我个忙么?”若是别人,他肯定不会冒失开口的,可是面前这人看着太好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人很是可亲。 “什么事?”李翡目光很是纯正。 “我的同伴不知道怎么了,还未转醒,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看。” 李翡不经意的看了看南侬身旁的顾生,眉头微皱的说道:“是么?我在国外读过几年的医,若是紧急的病可是等不得的,让我先看看吧。” 觉的这人说的话很有道理的南侬点了点头,对李翡的很是没有设防的将顾生移了过去。 “我来。”李翡倾身将顾生轻轻的抱了过去,很是轻而易举的动作将南侬看的一愣。 如此斯文正派的这人,力气好像很大么,真是出人意料。 李翡将顾生抱在怀里,几日不见,近看之下,美人似乎更加艳丽了,他喜欢的所有类型里,这人也算的上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不收藏那就太可惜了。 暗中吃了些豆腐,面容很是正经的李翡对着顾生仔仔细细的开始检查了起来。 医生是这么的检查病人的么。 看到这人都快要做人工呼吸了,南侬很是艰难的开口打断了这人的好心:“那个,李先生,还用做人工呼吸么?” 这个,不用了吧! 豆腐吃的太顺手了,一时没把持住的李翡哦了一声抬头笑了笑:“你同伴吸入了一些有毒的气体,人工呼吸能让他好受一些。” “有毒气体!”南侬惊道:“那我们赶快将他送医院吧。”出了事,他怎么向顾先生交代。 “不用紧张。”李翡安抚的拍了拍南侬那有些消瘦的肩膀。 “毒性很小,否则你同伴的唇角定会发紫的,我刚才已经帮他按了穴位,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南侬皱眉,有这么治病的么?还是他孤陋寡闻了。 “这样啊,那就谢谢李先生了。”这位先生一身气派,又算是救了他们,怎么想都没有骗他的理由。 “没事。” “老板。”此时前排的车门被人打了开,一个黑衣人弯腰探头说道:“00189收网了。” 李翡点了点头:“知道了。” 什么收网了? 南侬眨眼。 “我的手下抓到了一个外星人。”看着南侬想问又不敢问很是乖宝宝的表情,李翡呵呵的笑着道:“想看么?” 外星人,南侬又眨了眨眼:“李先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这人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明明看着很是严谨的样子。 “呵呵。”李翡笑了笑:“你还真信啊,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他怎么可能会信,南侬抬手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顾先生为该回家了。就点头道:“那麻烦李先生您了。” 接着他就将顾生家的地址报了出去。 路上,李翡和南侬说着话,因懒得调查而了解了南侬的一些情况后,快下车时,他递给了南侬他的临时电话号码开口说道:“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 别人给了,不接显然就不太礼貌了,南侬接了过来点头道:“谢谢李先生。”不过,他可不能再麻烦这人,这人一看就是精英人物,一定很忙的。 “对了。”关门前,李翡从包里取出了一粒药丸递了过去:“这是解毒的药丸,你同伴吃了就会醒过来的。今天惊吓了,回去早点休息。” 虽然知道这颗小葱没住在这里,可是无奈真的有事,李翡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南侬点了点头再次道谢:“谢谢李先生。” 车子走远后,见顾生还未醒来,南侬将药丸从包装袋中取了出来,想了想就给顾生服下了。 不过,李先生既然有药,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还有,李先生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东西啊。 疑问很多,药效却真的挺好。 顾生醒来后,只觉得头都快痛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 “你在大学城昏倒了。” 听南侬提到大学城,顾生的记忆也复苏了。 “我们怎么回来了?”他记得大学城那边一片混乱,一时半会儿的应该回不来吧。 “我遇到了一个朋友,他将我们送回来了。你没事吧,头痛么?” 顾生摇了摇头:“不太痛了,我们回家吧。”不早了,也不知道他堂哥回来了没。 “不了,你没事就好,我就回去了。” “这么晚了,大学城现在一定很乱,你就在我家睡一晚吧。”顾生看了看时间,拉着南侬道:“走吧,今天若不是你,我可就回不来了,不过,上去后可别和我堂哥说我去大学城了,我怕他担心。” 被顾生紧紧的拉着,南侬也不好强挣,只能跟着这少年上楼了。 心情很是忐忑的顾生,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看到客厅的场景,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他堂哥和成勋这是在亲吻么? ? ☆、十二 ?  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顾生只见自家堂哥被成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看着画面还算是唯美的做着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们出去吧。”南侬拉了拉顾生的衣角小声的说道。 顾生点了点头,虽然觉得面前这两位正在做着的事情有些太过的不可思议,可是毕竟是别人的隐私,撞破了确实很是尴尬。 刚刚退出了一小步,却看到不远处自家堂哥使劲儿推开了成勋,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这么上去了。 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顾生干咳了一声叫了句堂哥,便就不再说话了。开口是提醒这两位他们回来了,免得他们吵或打起来,被他看到了着实不好。 正准备拉着南侬轻手轻脚的先回屋去,却见堂哥起身面无表情的对成勋道:“今天的事情我只当你脑子抽了。” “顾书。”碍于旁人在场,成勋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肖想已久的心上人很是无奈的说道:“我是真心的。” “再说一次,我不喜欢男人。”顾生听自己堂哥的口气一字一句可谓是咬牙切齿了。 记得以前听他父亲聊天时说起过,堂哥是有女朋友的,若那时不是有了什么变故,他们都已快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满地打滚儿了。 被同性追求的堂哥一定很火大吧。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一句,怕将心上人气出毛病,成勋果断的打算离开了,转头对顾生笑了笑,姑且还算心平气和的走了出去。 “关门。”这人前脚刚走,后脚顾生听到堂哥就这么发话了。 轻轻关上了门,看着堂哥不变思绪的面容,顾生主动开口道:“今天我和南侬出门乱逛的时间有些晚了,我想让南侬住在这里,可以么?” 刚刚被身边相处友好脑子被驴踢了的同事惊吓到半死的顾书也没问太多的点了点头:“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出去喝杯酒。”在顺便找个女朋友。 彻底绝了那人永远不可能的想法。 被男人压,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都不可能? “哦。” 大人们都走了后,顾生揉了揉额角开口:“我们早点睡吧,感觉头有点昏。” “没事吧?”南侬很是担心:“李先生说你吸了点毒气,不过没有大碍,可是我觉得还是去医院看看为好。” “毒气?”顾生皱眉:“还有人放毒了?”可真够乱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想到李先生的话语,南侬开口道:“听李先生说是小偷做的。” “小偷?!”头真的又有些微微痛的顾生也不再问什么了,开口说道:“社区有个小诊所,我下去看看吧。”要真是吸入了毒气伤了神经那就不好了。 到小医院转了一圈,由着医生用新式设备全身简单检查了一遍,听到说了没事后,顾生舒了口气,很是没精神的和南侬上楼回家洗洗睡了。 虽然大学城发生了浓烟滚滚事件,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顾生却并没看到电视里有什么关于之的报道。 本想着听一听来龙去脉的他,看到如此的情况,便也就没在当回事了,新闻都不报道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那天场面很是混乱,可是想必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否则,怎么可能不报道,要知道,这里可是贵人之都锦城啊。 周末的天气难得晴朗,一大早,顾生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准备出门吃早饭了。 这几天堂哥突然变得繁忙了起来,每天都是来去匆匆的,掐指一算,好多天都没给他做早饭了呢。 很是想念堂哥厨房手艺的顾生,骑着车子慢悠悠的行驶在寒风气冷的马路上。 因是周末的缘故,路边非机动车道上锻炼的人们也比往日多了一些,以免与走路锻炼之人发生不必要的摩擦,顾生便把自行车微微的朝外也就是机动车道上行了一些。 就这么大意的行了一些,转急弯避让行人的时候,歪的远了一些的顾生一不留神,便就出事了。 “怎么了?”易长庭合上文件,皱眉问前面平时开车很是沉稳的司机。 “对不起,易先生,一个骑车的学生突然从拐弯处冒了出来与我们的车子擦到了,您没事吧?” 易长庭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句你下去看看,便准备低头继续看今天开会所需要的文件了,不轻易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只见路旁的冬树下,一少年跌坐在马路上,低着头的侧脸是如此的眉目如花,很是让人惊艳。 这孩子,不是顾生又是谁。 易长庭放下了文件,打开车门起身走了下去。 “顾生。” 觉得可能是扭到脚的顾生,也没注意身旁差一点真的撞到他的车子的车牌号码,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太过倒霉,毕竟,幸好没被压成肉泥么。 不过,脚扭到了可如何是好,正当他考虑着要不要通知自家十分忙碌的堂哥时,只听一十分低沉悦耳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顾生一抬头,看着面前身材高大气势凛然的男人,很是惊讶的开口:“易先生。”真巧。 “受伤了没?”易长庭蹲了下来温和的看着少年的眉眼问道。 可能因为熟悉的缘故,不知怎么的,对于只大了他十岁有余的易长庭,顾生只觉得似自己的长辈似的,很是亲切,一点都没初见时让他有些害怕的感觉了。 “扭到脚了。”顾生很想对人礼貌的笑笑,可是因为一动就很痛脚,刚扬起笑脸的五官顺间便如苦瓜似的皱在了一起。 “别乱动。”看着少年如此苦大仇深的模样,易长庭笑了笑对着身旁的司机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 “顾少爷,下次可不能将车子骑到马路中间了。”司机心领神会的开始和顾生说着闲话转移着这少年的注意力。 “哦,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趁着两人说话功夫,易长庭小心的握住了顾生的脚腕,找了个角度,突然的一用力。 “啊!”顾生吃痛的叫了一声,很是郁闷的看着易长庭,这人动手前就不能和他先说一声么。 “你知道了会觉得痛的。”看着少年那也不知掩饰为何物的控诉面容,易长庭笑了笑,只觉得心情很是舒畅。 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和他眼缘。 倒是难得。 “吃饭了么?” “正要去吃呢。” 易长庭抬手看了看时间,在少年专注无一丝杂物的视线里,温和的笑了笑伸手将人抱了起来说道:“如此,我请你吃饭作为赔礼。” “易先生。”司机小心的开口:“八点的会议” “由成勋主持吧。” “易先生,我自己能走,您有工作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的。”以为打扰了这人的工作,顾生只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一时也忽视了被人像女孩似的抱在怀里的窘迫感了。 “没关系,不是很重要的会议。”易长庭笑了笑,将少年小心的放到了车子里。 听到自家老板很是不当回事的话语,司机神色一动的看了眼在老板身旁乖巧坐着的漂亮少年。 若不是这少年看着年纪尚且不大,他还真可能会思想跑偏了呢,毕竟,今天的会议可是成副总打了几个电话才将老板催上了路的。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4节 老板这一句对会议不是很重要的判断,想来成副总听到后,脸色一定格外的好看。 “想吃些什么?”易长庭侧头看着这少年越看越得他喜欢的面容,神色很是温和。 “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不挑的。”看来今天又没挑没捡了。 “那好,老刘,去私房斋吧。” 私房斋啊!顾生眨眼,那里可是很贵的。 一路有问有答的到了装修奢华的私房斋。在包厢坐定后,顾生拿起菜单便开始研究了。 首先,他不吃萝卜。 还没等他将菜品配料研究完毕,以为他不好意思的易长庭随手勾了几个菜肴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道:“配菜和以前一样,主菜就这些吧。” 顾生:“”就那些啊? 等菜品一上,顾生便傻眼了。 “易先生。”顾生笑的格外的灿烂:“您好像挺喜欢吃萝卜的!”他发现和这人每次吃饭都有萝卜。 “对身体好。”易长庭将面前的一盘他的公司科技部为他特意研发的基因很是珍贵的萝黄推到了顾生的面前:“这可是好东西,市价难求。” 那里好了?不都是萝卜么?! ? ☆、一三 ?  在易长庭温和的笑容下,顾生垂下了眉眼很是无奈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片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调味品修饰过的萝卜送进了口里。 “如何?”看着面前这少年像小老鼠似的细嚼慢啃的样子,易长庭喝了杯茶,心情越发的平和。 “挺脆的,味道还行。”其实味道真的还好,虽然是萝卜,可是难得的没有让他讨厌的浓厚萝卜味,汁多质脆,当做水果来吃勉强也算合格,只不过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在他的心理上还是不怎么喜欢这盘种的可能高级一些的萝卜。 “喜欢就多吃一些。”易长庭笑了笑,看着少年越发慢腾腾的动作也没多想的开口问道:“快期中考试了吧?” “还早。”马上要将眉头皱起来的顾生趁着和易长庭说话的功夫偷偷放下了筷子道:“还有一个多月才期中考试。” “是么?”易长庭随口又道:“年底聚会多,你堂哥忙了些,不如你搬来易宅住,生活上也有人仔细照顾着。” 又看了看顾生那过于单薄的身板和偏低同龄人许多的身高,本来只是难得随口一说的易长庭心思一动,竟真起了一丝好好喂养这少年的想法了。 “今年十五了?”好像这孩子才十五岁吧。 “已经十六了。”顾生抬头笑了笑,眉眼灼灼的模样格外惹人喜爱。 “十六了。”看着这少年如花般的容貌,易长庭首次不由对之长成的模样产生了几丝好奇。 如果好好喂养的话,这少年的将来一定比现在看着更优秀吧。 十六岁,正是男孩子各方发育的黄金青春期,若是长歪了,伤了容貌,移了秉性,无关其他,易长庭单纯的只觉得那就太过可惜了。 这么的仔细一思量,再迎着面前这孩子看过来的明亮视线时,易长庭的目光也带了一丝和善的认真。刚要开口说话,包房的大门被人从外敲了几下。 “易先生。”一中年管事样子的男人推门进来后,态度很是尊敬的开口:“上次您带过来的明少爷刚刚过来了,听说您在这里,他便想过来陪您一起吃饭。” 一般情况下,他老板若带了别人过来,无论再来之人是何许人也,他们都是不便透露讯息的,可是这次不同,和老板一起来的只是一个还未长成的半大孩子,而再来之人却是几天之前由老板亲自并肩带过来的漂亮青年。 听老刘说,那位可能就是新宠了。管事觉得自已自然是该见风使舵。 听到管事的话语,易长庭看了顾生一眼,见这少年低头开始吃着盘里的饭菜,不由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让他过来吧。”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长庭。”听到推门而入的青年的声音,顾生很是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这青年穿着一身很是雅致的衣服,五官柔和,看着是一位很漂亮的男子。 因之前偶然见过两次易长庭的新任男友,也就是南侬学校的校草,那个被人称为倾少爷的男子,所以对于这位刚刚走进门的青年,顾生倒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只是认为这是易长庭的一位朋友罢了。 “想吃些什么?”等这位青年坐定后,顾生听易长庭这么的问道,不由的,他看了一眼面前桌子上的菜色。 原来易先生也知道青菜萝卜不怎么好招待客人啊。 然后,便就觉得有些无语了,难道他不是客人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青年笑了笑,因顾虑着侧身旁低着头吃饭的顾生,倒也没有什么太过的动作,只是看向易长庭的神色很是心有灵犀罢了。 易长庭笑了笑,又让人送了几道菜过来,倒是没什么忌讳的开口:“不是说最近忙么?怎么,又不忙了。” “想你了,所以就不忙了,晚上有空么?”青年的神色很是勾人。 “噗!咳咳咳咳” 听着面前这两位暗语都不打的商量着约会时间,顾生完全不设防的将口里的汤一口喷了出来。 易先生换男朋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怎么了?呛到了?”看着顾生侧身咳嗽的样子,易长庭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少年的身旁坐下,帮着轻轻拍了拍后背道:“还难受么?”真是个孩子,吃个饭也能呛到自己。 “没事,不难受了。”觉得有些丢人的顾生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着易长庭笑了笑,一转头便就看到了被他喷了一身米汤的青年很是怔愣的神色。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当真是丢了大人的顾生连忙拿起纸巾帮着青年擦起了衣服上的脏渍。 “不用,不用。”推让之间,青年手腕处一块几个一元硬币大小的蓝绿色痕迹很是突然的出现在了顾生的视线里。 “这是什么?”不像碰伤亦不似擦伤的伤口让顾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最近皮肤可能有些过敏。”还处于对顾生容貌诧异之中的男子,一时也忽略了自己身体最近些时日才突然出现的症状。只是心中有些酸涩的看着易长庭道:“长庭,这是谁家的公子?” 容貌这般的好。 若不是已间接了解了易长庭在挑选情人的方面没有太过特殊的癖好,他还真的会怀疑这少年是哪家送上来的美味呢。 “他啊,可是顾书的宝贝堂弟。”易长庭笑了笑,言语中的态度不由带了几丝亲昵。 一听说是顾书的堂弟,青年猜疑的神色立刻便摆放端正了。 顾助理可是易长庭的左膀右臂,这人的堂弟,得易长庭的厚爱也算应该。 “易先生。”只觉得不能再做电灯泡的顾生,装摸做样的抬手看了看时间道:“今天我约了家教补习功课,这时间也差不多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走了。” “脚不疼了?” “不疼了,谢谢易先生的关心。” “行。”易长庭点了点头,对着青年道:“一会儿去买套自己喜欢的衣服,晚上我请你吃饭。” 知道易长庭言语之中的别意,青年一时也忘了看到易长庭对身旁少年不似寻常态度的不安全感,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的电话。”将要起身时,青年又开口道:“长庭,前几天我遇到了林导,他说有一部戏很适合我,我也不敢自己做决定,所以想问一问你的意思?” 易长庭淡淡一笑:“喜欢的话就接了吧。” “可是,我毕竟不是科班出身,能行么?”既然这人的身边美人如云,他啊,还是抓着该抓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易长庭的上任情人严倾,这几天不是也出国了么?前途比之以往可谓是无量。 “努力了就一定会行。”易长庭笑了笑,不变思绪的面容很是平淡,让人看着一时竟觉得有些紧张。 “我会努力的。”得了准信,不敢再说什么的青年利落的起身对着易长庭又一笑这才步伐轻巧的走出了门。 “走吧。” “去哪?”剧情错了吧,不是他该离开的么?怎么走的人确实这人的新新任男友呢? “不是说请了家教补习功课么,我送你回去。” “哦,那谢谢易先生了。”也不知道临时通知南侬跟不跟得上。 坐上车子后,抽了个空隙,顾生给南侬发了个短信,还没等这人回复,易长庭的私人电话便响了起来。 “成勋。”顾生听这人淡笑着开口:“有事?”也不知电话那头的成勋说了什么,易长庭呵呵一笑:“行,等我将车里的小友送回家,便就过去。” “送谁?”易长庭笑着看了眼身旁的顾生语气难得的调谋道:“我还能送谁,自然是顾生了,你若是着急的话,不如替我通知一下顾书,让顾助理将他的小堂弟接回去。” 下一刻,顾生只见易长庭挂断了电话呵呵笑了笑道:“你成叔叔竟是个惧内的。” 成叔叔?! 一脸黑线的顾生表示很是无语。 “对了。”将顾生的电话拿了过来,易长庭将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后,重新还给了身边有些目瞪口呆的少年。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哦。” 在自家楼下站定,看着易长庭的车子走远后,顾生低着头将羽绒服口袋中的手机拿了出来,翻开了通讯录找出了易长庭输入的号码,顾生便又一次无语了。 只见他的手机屏幕上,正楷黑字分明的输入了四个大字。 长庭叔叔。 是他们太老,还是他看着真的尚小? 生平第一次,顾生十分希望自己发育的能快一些了。 总被人当成孩子,这感觉可着实不好。 ? ☆、十四 ?  每到年末的时候,也是锦城最冷的时候,白绒般的雪花也不再吝啬自己的纯洁,隔三差五的洗染着这个看不透的、摸不对的、有太多秘密的世界。 周三是一周里人心最稳的一天,往前不再思量上周的欢愉,往后也没时间期盼这周的末尾,似乎一周的新课旧文都通通推积到了这一天里。 刚刚将已学过的几章内容温了故,正准备对新章节简知的顾生只听自家同桌趴在桌子上侧头对他道:“放学了一起去吃火锅?” 翻着书本,在大冬天里最喜欢吃火锅的顾生虽然很是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快期中考试了,我想早点回家复习功课呢。” “你成绩那么稳定,吃完了再回去复习也不耽误什么事的,对了,今天南侬给你补习功课么?” 满脑子都是火锅的顾生很快妥协的点了点头:“好吧,就吃过了再复习吧,南侬今天来的。”那人不知最近在忙什么,给他补习功课都是断断续续的。 该不会又找了个兼职吧,要不要和君泽严说说呢。 “那也将他叫过来,顺便带上陈嘉,我们聚聚,这段时间我外公管我管的紧,特别是周末,都没时间找你玩了。” 说起这个,君泽严就很是郁闷,他外公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竟然收了个事儿多的女徒弟,跟个公主似的,整天在他屁股后面大师兄这大师兄那的叫着,当自己是猪八戒么,真是烦死人了。 “好,那我现在就发短信给他,晚了的话,就让南侬住在我哪里吧。”饭桌上再间接问问兼职的事。 不过,在南侬找兼职的问题上,顾生倒是觉得君泽严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南侬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那人如此认真的在自力更生,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让人钦佩的事情。 君泽严点了点头,又道:“若是放了寒假,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猛然长时间不见这人,他还挺舍不得的。 “为什么?”顾生纳闷,这人前几天不是还计划着放了寒假带他去南城爬山么? “我要和外公一起去寒山,回来时,可能已经过了初一了。” 寒山啊,顾生点头:“那等你回来了,再来找我玩吧。” “我挺不想去的。”君泽严的表情难得的有些哀怨:“顾生,放了寒假,我们好长时间都不能见面了,你会想我么?” 君泽严的这问题让顾生脸上不由一热,有些无语的看了同桌那俊美异人的脸道:“寒假也就一个月,哪里有那么长的时间。”不过,每天没有这人帮忙挑菜的日子,他一定会很不适应的吧。 “唉。”看着顾生有些微红的脸庞,君泽严突然抻出手捏了一捏道:“你若是小姑娘就好了。” 这样的话,他就能,他就能怎么着?君泽严的心中一跳,一时很是奇怪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君泽严吃火锅大多都选在火锅城,这次也不例外,出了校门,陈嘉开了一辆很是炫酷的微型电动汽车在门口风光无限的和应该是同龄却只能叫学姐的小美女们说话呢。 见到他们过来,这人酷酷的整理了下最新式的风衣,招了招手道:“就等你们呢,上车!” 看着这辆平时他也见过却没见过如此高档的小汽车,顾生只觉得很是稀奇。 不过“未成年人可以开么?” “当然可以,又不上机动车道。”陈嘉很是得意的由着顾生左顾右看:“上车吧,不是去吃火锅么?” “美女们,下次带你们兜风,拜拜!”在勉强只能坐四人的车子里,顾生很是无语的听着司机陈嘉师傅分外嘚瑟的对着学姐们挥洒着魅力值。 “喂,能不能别这么的嘚瑟。”君泽严首先看不下去了,这人,怎么越来越二缺了。 “你开这种车子得了唐先生的允许么?”即使不是机动车,想来唐先生也不会由着这人开吧,多不省心啊。 “什么允许不允许?”看着前方道路的陈嘉忽视了心中微微的胆战心惊,口气应该算无所谓的说道:“又不是亲哥,他管我呢?” 怎么又不是亲哥了,记得这人好像说过,从今以后那就是我亲哥这样的话语吧。 “呵呵。”君泽严摇了摇头,心中了然的不说话了。 这人,嘚瑟不了多久了。 “对了。”从座位下方拿出了一红色的精致锦盒,陈嘉随手扔给了君泽严道:“这是大龙从国外给你寄过来的礼物,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么,刚刚好。” 说道礼物陈嘉心里就不平衡了:“你说大龙这家伙,自从去了国外后,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选礼物估计都是凑合着的吧。” “不凑合啊。”看着盒子里的蓝水晶挂件,君泽严小心的举起来让陈嘉看了看:“这礼物不是挺好的么?”多贵重啊。 你的当然好了,想到他的那件比目鱼礼物,陈嘉的心理只觉得越发的不平衡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顾生很是诧异,这人的基本信息上写着的生日不是下周么。 “阴历的生日,不过,我父亲一般只给我过阳历的生日。”至于为什么,不想回想的君泽严便就不再开口了。 “这样啊。”顾生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君泽严笑了笑:“陈嘉不是也没送么,你们陪我吃顿饭就行了,我什么都不缺,对礼物也不讲究,不用送的。” “就是,不用送他的,君大少爷什么没有,什么没见过啊,等什么时候,君大少爷的生日你若是不在跟前,像大龙似的再买礼物也不迟。”若是那时这两人没闹矛盾的话,陈嘉很是损心的想着。 “这样啊。”顾生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过生日应该都希望能收到礼物的吧。 “到了,下车。”到了地方陈嘉老远就看到了在门口守着的南侬,不由开口大叫:“小南老师!” “君泽严。”顾生回头对跟着下车的君泽严道:“我给堂哥打个电话,你们先进去吧。” 以为这人是有事情了,君泽严点了点头:“那我在包房等你。” 等君泽严走后,顾生皱眉将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很是无奈的看着里边今天仅剩的生活费。 这么点钱,够买什么啊? “泽严,生日快乐!”在包房里坐定后,南侬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 趁着顾生不在,君泽严将之打开一看,不由皱眉:“你钱多啊?”镶着金丝的钢笔,这人是多有钱啊!忘了被追债的日子了。 “不多啊。”很想低下头来的南侬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平常的一支钢笔,你不喜欢么?” “你家平常的钢笔都是镶着金丝的么,还有这牌子,国外名牌,我们国家是不卖的,你从哪里买来的?”说道最后,君泽严一脸的疑惑。 “镶金丝的钢笔?”怎么会?南侬看了看君泽严举过来的盒子,却见盒子里真真切切的放着的钢笔就是镶着金丝的,不由心中一突,脸立刻就红了。 怎么会?莫非是 想到了什么的南侬只觉得脸都红透了。 看南侬这样,只觉得肯定有事的君泽严开口问道:“你又做什么了?”管这人都成习惯了。 “我”有些不想提起李先生的南侬低下了头犹犹豫豫的道:“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怎么又开始低眉顺眼了。 “我做兼职了,钢笔是老板便宜卖我的,虽然是二手货,可是老板没用过。”南侬不笨,这个时候,若说钢笔是他买的,定然会有疑点的。 老板会那么的好心?从来都是以他老子为模板的君泽严对此表示很是怀疑。 不等他说什么,顾生开了包厢的门,一手背后的走了进来。 “君泽严。” 顾生笑了笑,迎着君泽严的视线挑眉说道:“我这人有点穷,送你的礼物可别嫌弃啊。” 说完,他走了几步,在君泽严的面前站定后,亲手将手里的围巾给同桌带了上去。 “暖和么?” 望着面前顾生那双明亮的眼睛,君泽严心中一暖,一时也忘了即将出口教育南侬的话语。 “暖和。” 见君泽严不再开口,南侬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很是不能平静。 李先生怎么能私自换了他的礼物呢? ? ☆、十五 ?  火红的汤锅,素青的丸子,特色的五花肉,绿色的蔬菜,鲜香辣的味道让人不由食欲大开。 “下雪天吃火锅真是太过瘾了。”陈嘉拿着筷子端起一盘蘑菇准备朝着锅底整个倒下。 “喂。”君泽严眼明手快的将之劫了下来道:“顾生不吃蘑菇,这道菜最后下。” “啊?”陈嘉无语,看着顾生白里透红的肤色很是嫌弃的说道:“你是小姑娘么?竟然还挑食。” 顾生淡定:“长跑不及格的人不配怀疑别人。” “喂,人身攻击就不够朋友了啊。” “顾生人生攻击了么?”君泽严将顾生面前的肉丸子换了个位置,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人家顾生长跑可是及格了,你好意思说别人是小姑娘?”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越来越像大龙了。” “我像他什么?” 陈嘉撇嘴:“偏心。” “陈嘉。”南侬放下了筷子指着隐隐约约还能看清窗外一二的水汽玻璃道:“那是不是你的车子?” 陈嘉转头,却因玻璃上的太多的水汽而看的不太清楚,不由起身几下将玻璃擦干净朝外看了去,这一看,他忍不住骂了声娘。 只见窗户外,霓虹灯下,他的那辆停得稳稳的车子正在被人一网打尽的朝卡车上搬运着。 “谁啊?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老子的车都敢碰。”连外套都没拿,陈嘉挽了挽袖子便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外走去。 “有好戏看了。”君泽严呵呵一笑,并没打算起身帮忙,侧头对顾生和南侬道:“我们接着吃吧,我看陈嘉是回不来了。” 果然,顾生侧头看向窗外,看着陈嘉上蹿下跳了一会儿后,突然像斗败的公鸡似的,朝着旁边不远处的一辆刚刚挺稳的黑色汽车走了去。 虽然没有看清楚车里的人,可是顾生料定这人想必就是君泽严口中提过的唐先生,陈嘉的继哥了。 原来陈嘉竟真的怕着他的继哥的。 陈嘉这么一走,餐桌上的气氛立刻便静了许多,不过,顾生觉得他是来吃饭么,听人叽叽咋咋虽然热闹,但却不是最重要的。 君泽严在就好。 可能做同桌的时间长了,对于君泽严,顾生的内心深处不知怎么的竟有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每天一去学校,看着这人,心情都是好的。 “泽严。”南侬看了看手机新到的短信,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有些事情,想先走了?” 李先生这个时候找他,是有急事么? 君泽严无语:“干嘛问我,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走了么?我不让你做兼职你就不做了么?又不听我的,真是,路上小心一些。” “嗯。”南侬笑了笑,转头对顾生说了句,我先走了,便起身走出了门外。 人都走了,顾生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指着自己不爱吃的道:“这些,我通通不吃。” 君泽严点头,起身很是顺手的将顾生看着皱眉的几道菜移下了餐桌。 “行了吧!” 看着越来越贤惠的同桌,顾生笑了笑:“放寒假的时候,我一定会想你的。” 顾生的话让君泽严不由的也跟着笑了出来。 吃过了饭,雪花又时断时续的飘了起来。告别了真心想送他的君泽严,顾生打了个车便回到了自家居住的小区。 打开了门,只见门口大包小包的放着些许行李,顾生很是疑惑的开口:“堂哥,你要出去么?” “顾生,你回来了。”主卧传来了堂哥的声音:“我要和你大伯回老家一趟,一会儿易宅的司机会过来接你,这几天你先住在易宅,等你放寒假了,我再回来接你一块过去。” “回老家?有事么?”被堂哥这架势惊得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顾生开口又问道:“怎么突然回老家了?” “哦,是这样的,你大伯找到了以为已离逝多年的好友,并得到了那人身体不好即将回国定居老宅的消息。”这消息的由来还要感谢易先生呢。 “父亲本来想一人回去的,我不太放心,便就请了假跟着一起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事,你放心的在易宅住着,有什么困难,你和成咳咳,你和易先生说。” “哦。”顾生点头,虽然还是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想来大伯这么坚定的相见一人,这人和大伯曾经的关系一定很是要好吧。 “放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至于住在易宅,顾生开口:“没几天就要考试了,堂哥,不如我自己住在家里吧,要是你不放心,我让南侬过来陪我一起住,易宅就不去了吧?每天起那么早,会影响我学习的精力的。”若是跟着易先生每天吃萝卜蔬菜,他可怎么活啊。 对于如今生活圈只才巴掌大的顾生来说,饮食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 “这样啊。”顾书点头:“也行,你看着办吧。” “嗯。” 只是顾生还没高兴太早,大门在这时被人从外敲了几下,顾书停下手中的动作,边走边说的到门口:“可能是司机过来了,你若不想去,我让人回去就是了。” 打开了门却见到了自家老板的御用司机在门口态度和善的站着呢。 “刘师傅,怎么是你?”他可没见过这人接过什么人。 “顾助理,易先生让我将顾小少爷接到易宅。” “哦,这样啊。”老刘亲自出马,想开他老板对照顾顾生的事情是看中的,难得自家老板有这份闲心,顾书也没想到异想天开的其他,转头对顾生道:“那,顾生,你就收拾收拾跟着刘师傅回去吧,难得刘师傅亲自出马。” 可不是,刘师傅是易长庭身边的老师傅了,无论一般还是二般的情况,接人这种小事是不用这人亲自出马的。 顾生:“”当他刚才说的话都是废话么! 他堂哥如此见风使舵真的好么? “什么亲自出马,接顾小少爷那是分内的事。” 刘师傅笑的很是和善,只想到易先生早已让人为顾生准备好的屋子和千叮嘱万嘱咐的态度,阅历深厚的老刘只觉得接这孩子以后可能就是他的分内事了。 ? ☆、十六 ?  虽然不怎么想去,可是目前如此的状况,不去显然是不太可能,无奈,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顾生便告别了堂哥和刘师傅走了出去。 满城风雪中的易宅依然是灯火通明,下了车,顾生下意识的便想朝大伯所住的屋子走去。 “顾小少爷,易先生在前厅等你呢?” “啊?”看着老刘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顾生顿下了脚步,生生的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这么晚了,不是应该让他早些休息的么。 都是熟人了,顾生实在想不通易先生还有何事要交代。进了主宅,暖气的温度立刻便将他包围了,正考虑着要不要停下步伐将外套脱掉的时候,此刻前方的大屏雕处,一个身床藏青色休闲毛衣的男人很是儒雅的走了出来。 “顾生。” “易先生。”这人,可不就是易先生。 “来的正好,茶厅刚沏好了一壶上好的花茶,走,陪我喝些,也暖暖身子。” 大晚上的还喝花茶?好有闲心。 “嗯。”目前只想睡觉的顾生点了点头,几步走到易长庭的面前,却被这人上下看了看后笑着说道:“像个白汤圆。” 顾生:“”易先生这是在和他开玩笑么?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屋里暖气足,将外套脱掉吧,看你如此里三层外三层的,我都觉得冷了。” “哦。”顾生无语的将白色羽绒服外套脱了下来,还真像红豆汤圆里馅儿的暗红色v领绒衣便就这么如牡丹盛开似的暴露在了易长庭的视野里。 都说美人适合各种颜色,最合适的确是红色。 艳丽妖娆,纯中生香,让人分外的赏心悦目。 看着一下子便照亮了整个前厅的少年,易长庭的心中当下一动,再次被惊艳的神色有些难以遮掩。 世间异人多,绝色天下藏。 以后他或许还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美人,可是如此和他眼缘随他心意,似天生为他审美而成长的美人,易长庭只觉得也就是眼前这个对着他露出羞涩笑容的孩子了。 真是! 从雾海九死一生归来自认心如钢铁的易长庭,此时此刻,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挣扎。 “好喝么?”在茶厅坐定后,易长庭亲自给面前的少年斟了杯茶,淡笑着说道:“这些药花是公司研发的新品种,在冬天喝对身体好,你尝尝看。” 已喝了一杯的顾生想了想,断然的摇了摇头:“不喝了,喝太多晚上会一直想上厕所的。”既然要在易宅住,老是客客气气的,估计等他堂哥回来接他的时候,他都要憋屈死了。 “哦,也是。”看着少年实在不知道哪里好喝从来都不知何为掩饰的表情,易长庭颇为好笑的问道:“想睡了?” 当然了,这都几点了。 绝对不能再次不给面子的顾生将点头艰难的换成了摇头“还行,还能在坚持一会儿。” 易长庭又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时间道:“是不早了,那行,早点睡吧。” “哦。”顾生起身下意识的便想掉转步伐。 “你这是想去哪里?” 迎着易长庭带笑的眼睛,顾生眨眼:“去大伯那里睡觉啊?”他在易宅不都是在大伯那里睡的么? “顾管家回老家了,后宅冷冷清清的,你啊,就睡在我这里吧,别晚上害怕了再跑过来冻着了。” 害怕?还跑过来?顾生一脸黑线,当他是三岁孩童么?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 依然不怎么了解易长庭为人的顾生开口谢绝:“我还是住在大伯那里吧,我的生活用品都在大伯那里呢?”住在你这里多束手手脚啊。 这人若是想私会情人的话,被他这个未成年人听到多不好。 “那些可以都换成新的,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看着易长庭起身走来伸过的手,顾生眨眼,这人,好像不怎么懂得别人的拒绝啊。 普天同庆的初步了解了易长庭一些的顾生,很是踌躇的将手伸了出去,放在了这个让人看着虽然害怕但是却相对安全的男人的手里。 握着掌心里少年白玉般的手,易长庭笑了笑,步伐沉稳的带着顾生出了花厅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一夜算是好眠。 定了钟表早早起床的顾生,梳洗完下楼的时候,只见刚刚在户外锻炼完毕的易长庭从主厅走了进来。 “易先生,早上好。”毫不吝啬自己的笑脸,一大早,顾生便让整个偏厅生了些暗然的香味。 “早。”易长庭笑了笑,示意身旁暂接了管家一职的老刘将早饭摆上。 “易先生,早饭已准备妥当了。”老刘态度温和的开口:“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 易长庭点了点头看着顾生道:“去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学呢。” “嗯。”顾生点头,预感很是不太好的跟着易长庭朝餐厅走了去。 早饭应该没有萝卜吧?! 在餐桌旁坐定后,看着面前荤素搭配很是合理的早餐,顾生不由舒了口气。 看着还好么。 只是还没等他将这口气彻底舒到肚子里,顾生便看到刘师傅端了慢满满一盘子的‘萝卜白菜’放到了他的面前。 在他的脸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只听餐桌对面那个优雅用餐的男人如此的开口:“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对青少年的成长发育很有好处,以后每天你都要吃一些。” “每天?”差点没将手里的筷子扔出去,顾生皱着眉终于将面子抛开:“易先生,其实,我不喜欢吃萝卜也不喜欢吃味道古怪的菜的,我看,我吃着别的东西代替吧,这些我就不吃了??” 说他挑食也行,说他毛病多也行,反正他真的不喜欢吃这些。 还没将易长庭了解透彻也不会将之了解透彻的顾生只听面前这人挑了挑眉又道:“挑食啊,难怪发育的这么晚。” 顾生:“”他能说缺衣少食的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个也都长成了么? 发育晚又不是不发育,他都不着急好不好。 他父母的身高都正常的很! “吃着吧,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这些也不是什么萝卜白菜,营养价值很高。” 看着听了他的话后一点都没妥协的男人,顾生哦了一声,苦着一张脸底下了有些挫败的头。 他就知道,住在易宅肯定会有如此情况的。 ? ☆、十七 ?  磕磕盼盼的吃过了饭,到了学校,顾生终于忍不住向同桌诉起了哀怨。 将‘青菜萝卜’的事情认真仔细的说了一遍后,君泽严皱了皱眉却问起了别的。 “易先生竟然让你住在他那里?”经常被他父亲在暗地中连说带骂的人竟是如此的好心肠? 即使是最看中的助理的亲戚,也不用做到如此的份上啊? 他可没见过他的父亲对公司哪个元老级别人物的儿子了表喜爱。 顾生无语点头,这人,重点错了吧。 “你说他若是一直有闲心管我吃喝可如何是好?” “不该啊。”君泽严皱了皱眉,侧头上下又看了看顾生道:“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顾生:“”让他吃青菜萝卜还不过分么? “不说了,看书了。” 见顾生皱眉不再搭理自己了,君泽严收起了心中可能是想太多的想法,笑着说道:“怎么了?还生气了,大不了你在易宅少吃一些,到学校了,我请你吃你喜欢吃的,怎么样?” 严肃看书中的顾生笑了笑,侧头勾了勾嘴角:“凑合吧!”为了吃去生气,他还不至于。 看着目光如星似钻的顾生,君泽严一愣,只觉得若是这人的话,易长庭的爱心泛滥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无论如何,易先生的口味还是比他家老子和社会上那些人摸狗样的人轻一些的。 君泽严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说了请顾生吃好吃的,上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后,便带着顾生到街上的餐馆吃饭了。 刚刚出了学校大门,人来人往中,正挑着餐馆的顾生,左顾右看的时候,只见一带着口罩围着围巾全身上下包的很是突兀,从身影上看姑且应该是女人的人,眼神幽幽的盯着学校大门这边,人影重重中,他不是很清楚的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寒冬腊月中,这人的穿着打扮倒是很正常,只是不知怎么的,顾生只觉得这人奇怪了些。 自经历了大学城混乱事件后,对于行色神情有点可疑之人,顾生都是不多余的防范的。 看着这人慢慢的朝着他们这边接近,顾生皱了皱眉,伸手拉过君泽严朝另一个方向指了指轻声说道:“我们去那边吧。” “怎么了?”顾生指的方向可是商店啊。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5节 这人刚才不是就差哭天喊地的说饿了么? “我左侧前方有一个很是可疑的人,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君泽严笑了笑,只觉得顾生说的话一点都没有让他有紧张的错觉。 “很是可疑?我看看怎么可疑了?” 玩笑着转头间,只听不知谁大叫了一声,戴帽子口罩的女人拿起刀子便开始疯狂的扎起了人,混乱之中,几个被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子被女人扔了出来。 这人,疯了吧! 被君泽严紧紧拉着的顾生,在拥挤的人群中,眼睁睁的看着一瓶液体瓶子从空中朝他飞了来。 该不会是硫酸吧!! “顾生小心!”危难之间,君泽严下意识的便将顾生护在了身下。 此时,飞来的瓶子不偏不倚的在君泽严的脖颈处碎了开来。 在这人紧紧搂着的力道中,除了父亲,第一次被人这么舍身护着的顾生,心弦跟着狠狠的颤了一下。 “君泽严,你怎么了!” 直到君泽严被医护人员推进到手术室中,抱着这人染满鲜血的衣服,顾生的心情很是上下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生的身边陆陆续续的多了许多学生的家长和警察以及社会人士。 耳边的哭泣哀嚎声乱作一团,顾生的心跟着也揪在了一起,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术室上方的亮灯,脑海里确是早上在教室时君泽严看着他笑的很是灿烂俊美的面容。 这人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情。 心思不定中,顾生只见一黑衣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人从楼梯口走了过来,行色很是着急的样子。 “君先生。”稳下了心身,顾生起身迎了上去。 “你是?”因担心儿子,本来不怎么耐烦被人叫出身份的君涛看了走过来的少年一眼,顿时心中一惊。 这孩子,怎么长的如此眼熟? “你是?” “我是顾生,是君泽严的同桌,这次君泽严受伤是因为救我的缘故,君先生,让您担惊受怕了,我很抱歉。” “顾生,顾书的堂弟?”当初只是随便调查了一下的君涛看着少年灿若夏花的面容,此时微微的有些吃惊。 一个念头突然就这么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不过因为担心儿子,君涛也没怎么仔细琢磨,只是随便的点了点头表是知道了便急急的朝着手术室门口走了去。 也是担心君泽严,顾生满脸担忧的也跟着走了过去。 “泽严。”看着刚刚被医护人员处理好伤口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的君泽严,君涛皱着眉问医生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被强酸烧伤了,不过还好,面积不大,也没伤到要害,只是伤口好了后,可能会留下疤痕需要后期做美容植皮手术。” “没伤到要害就好。”君涛舒了口气,第一次有些后悔随了老丈人的心思管儿子不是太严格了,毕竟他的产业以后可都是原配夫人的儿子的,若是君泽严出了什么事。 先不说对不对的起他的初恋也就是他的原配夫人小雅,只是让他在培养一个继承人,未免也太废时废精力了。 再说,别人的孩子也不配么。 等君泽严在高级病房稳住了后,趁着君涛外出接电话的功夫,顾生一声不吭的坐到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目光幽幽的瞪着床上的某少年。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君泽严有些好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我让你救了么?你看你,再差那么一点,说不定脖子就被烧坏了。你傻啊,那个方位,我若错开了,最多就是毁些容貌罢了,又不会出什么大事。”说着说着,顾生的眼圈竟有些红了。 “你若是出事了,让我拿什么陪给你啊。” “唉,别哭啊。”第一次看顾生红了眼睛的君泽严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我救你是应该的么。”那样的场景,无论是谁,他都回去救的吧。 丝毫不考虑跟着外公学了多年的武艺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想的君泽严,看着顾生那明媚的双眸,心里竟一时微微一颤。 还是只因为他身旁的人是顾生呢? “谢谢你。”收回了泪水,在君泽严的父亲进屋之前,顾生起身看着思绪不知早已跑到哪里去了的君泽严道:“君泽严,你是我顾生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没有之一。” “朋友?”一瞬间,君泽严突然脱口而出道:“能不做朋友么?” ? ☆、十八 ?  顾生瞪大眼睛看着病床上的俊美少年,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不做朋友,这人是什么意思? “不做朋友?你想和我绝交么?”顾生皱眉疑惑。 “怎么会?”一时冲动的君泽严将心底的话说了出口,倒也没想着找其他的话语再圆回去,他笑了笑,伸出了手想要握住面前这人的手,然后告诉这人,他好像有些喜欢他了,还没等他将行动进行完毕,病房的门又被人从外推了开来,君涛带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君少爷,身体可好?”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短款风衣,体型偏瘦,眉眼精神,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从上个世纪走出来的绅士,温和而又严谨。 看到儿子有些困惑的眼神,君涛态度随意的简短介绍了下:“这是易氏的贾经理。”对于对手企业的人,他从来都是懒得做样子的。 “易先生知道了你为救我们家顾少受了伤,特地让我过来表示感谢,这是易先生拖我送过来的补品,都是些好东6西,对皮肤血管的恢复很有好处。”说完贾经理一抬手让身后的下属将东西放在了君泽严能看的见的地方。 易先生,首先听到这三个字的顾生眨了眨眼,心里想着这人竟然是易先生派来的。 我们家,什么时候顾生成易长庭家的了?这几个字眼让君泽严不由皱了皱眉,他看了眼身旁站着的顾生,态度亲近的说道:“凭我和顾生的关系,救他那是应该的。” 贾经理笑了笑,转头对君涛道:“令郎对朋友倒是称得上侠义,君总的教育方法让人钦佩,既然君少爷受了伤还是要多多休息为好,我和顾少也不便打扰,便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家易先生抽了空会亲自登门拜谢的。” 亲自登门拜谢!顾生眨眼,原来易先生真的将他当做自己人啊,不由的,易长庭在顾生心中的长辈地位又高了那么很多点。 抽了空。 见人走后,君涛哼了一声,很是生气的看着自家儿子道:“易长庭的人你救的倒是高兴。” “顾生不是易长庭的人,他是我的朋友。”君泽严开口强调,心里只觉得他父亲对于他喜欢之人的定位太过的让他生气。 “不是易长庭的人易长庭那只老狐狸会让贾正过来接人,你也不想想贾正是什么人,顾书在人面前还低一等呢,以他的身份用得着亲自接一个毛头小子么,你啊,真是天真,你再看看你自己,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我看,你以后还是离那小东西远点。” 想到顾生那张貌色过人的面容,浸染名利圈多年的君涛皱眉又道:“那小东西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 君泽严听完自己老子对顾生的评价,差点没被气的笑了出来。 顾生不省心?!人家品学优良哪里不省心了,就算顾生不省心碍得着他老子什么事了,从小到大,他亲眼看到的、间接知道的或被登门骚扰到的自家老子身旁的莺莺燕燕难道都是死人么。 “我又不是你,别拿我的朋友和你身边见识到的人想比,你要是想管我,行,你先戒了色再说。”都一把年纪了,还想娶大不了他几岁的王家小姐为妻,君泽严都替他老子臊的慌。 “戒色。”听自家小子说了这么个要求,君涛一时得意的忘了初衷心情很好的传授着经验:“食色为性也,自古都是人类的通病,你让你老子戒色,那你老子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你以后也别和那小东西混在一起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再不早恋可就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追着你娘东奔西跑了。你看,在这一点上你外公多开明啊。” 君泽严看着自家得意洋洋的老子很是无语,所以说他母亲啊,命不好,也太倒霉。 嫁谁都好,怎么就被猪拱了呢? 丝毫不知道已被自家儿子比作猪了的君涛皱着眉头心中碎念。 易长庭这老狐狸竟还玩起养成了,比他还时髦,他啊,也别劝儿子离顾生远些了,那人自会管着他的所有物的。 反正他儿子又不喜欢男的。 这么一想,君涛不由的又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对付王家的事上来了。 被君涛认为不怎么省心的顾生,此时正在车子里坐着呢,刚才只念着君泽严伤势的他一直都是着急的,出了医院,这么一冷静下来,顾生感觉到手腕处疼了起来。 他伸出了手看了一看,只见手腕处青紫了一大片,可能是刚才混乱中不知被何种硬物碰到了的缘故,白紫相间的看着有些吓人。 “怎么了?”贾正侧头看了顾生一眼,见这少年的手腕青紫了一片,心里不由一惊开口说道:“怎么受伤了?” “可能是刚才混乱中伤到了,没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贾正听顾生这么一说笑了笑:“还挺坚强的,果然是顾助理的堂弟。不过,伤口可大可小都是不能忽略的。”他啊,还是趁早和自家老板报备一句,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家老板对这孩子的心思,可是多些留意总是没坏处的。 简单说了些话,车子稳稳的在易宅的院内停了下来,寒风凌烈中,顾生下了车裹着衣服便向易宅的主屋跑了去。 “顾生。”刚进了屋子,顾生便听到易长庭叫他名字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不远处,易长庭和许多人从书房的方向走了出来。 应该是刚刚开过了简会。 见到他,易长庭和身旁的几人淡淡的说了些话语后,在身旁的人们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的步伐下,这人淡笑着便向他走了过来。 “冷么?”看着少年被冷风吹的有些微红的脸颊,毫不在意周围有许多下属的易长庭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角,又将温暖的双手放在顾生的面部只留了这孩子的一双眼睛在外的笑着开口:“帮你暖暖。” “易先生。”被易长庭手掌心的温度瞬间烫到了的顾生眉眼弯弯道:“谢谢。” 这人,倒真的挺像他叔叔的。 “今天吓到了么?”传递了一会儿温暖后,在顾生心里已上升为好叔叔的易长庭拉起少年的手便准备朝茶厅走去,低头的一瞬便就看到了顾生手上的青紫痕迹了。 皱了皱眉,易长庭将少年的手腕轻轻握了起来,看了看伤势后,眉头不见舒缓的说道:“老贾口中的不严重都是如此的话,那严重的岂不是出人命了。” “贾伯伯说的没错,是不严重的,只是我的皮肤在冬天白了一些,所以有了点碰伤看着就格外的显眼,若是在夏天就不会了。”他都不知道贾经理是什么时候给这人说的,在车子上也没看到那人用电话啊。 “呵呵。”听了顾生的话,想到夏天时那个像是从非洲走过来的孩子,易长庭笑了笑:“即使在夏天,你也是个漂亮的少年。”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的违心啊。 “黑不溜秋的哪里漂亮了。”他是男孩子,也不用那么的漂亮。 虽然一年当中,顾生在夏天这个季节中的皮肤是最为不好的,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夏天却最像是男人了,这么如此的一想,心思多变的少年突然觉得他不怎么喜欢的夏天也没那么讨厌了。 “哪里都漂亮。”易长庭笑了笑,拉着顾生边走边说道:“我帮你擦些挫伤膏,现在是没事,等睡了一晚后,你的手腕可能就已经肿了。” 这么说完后,侧头看着这少年的发髻,易长庭调笑的开口道:“手若肿了,那吃饭可就要让我喂了。” 顾生无语,易先生好像挺爱说笑的。 “对了。”在偏厅坐定后,看着易长庭将袖子轻轻的挽了挽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一盒水绿色的透明软膏,顾生开口问道:“易先生,学校门口的硫酸伤人事件我堂哥知道么?” 将软膏涂在顾生手腕的受伤处,力道均匀轻轻的揉了几下后,易长庭看着面前的少年眉眼温和:“不知道,你堂哥现在在照顾着你大伯,让他知道了他会很担心的。” “嗯。”顾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这么冷的天气若是让堂哥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他多不好意思啊。 “以后这样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多,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有些多?”顾生疑惑:“为什么会有些多。” “他们的世界是有些让人难懂。”易长庭笑了笑,换了一个手力度不减的接着帮顾生揉着手腕上的淤青。 谁的世界? 满脑子问号的顾生竟然有些怀疑锦城是被怖分子包围了。 “君泽严今天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伤,易先生,我下午想再过去看看他。”住在易宅就是麻烦,去哪里都要和这人报备,要是他没住在易宅的话,他非要一直照顾着君泽严不可。 不过,顾生看着面前静静的帮着他做着按摩的易长庭,心里一时也很温暖,易先生如此关心他,他也是知好歹的。 “君涛的孩子倒是个好的,下午你好好休息,晚上吃过了饭,我陪着你去看看你的小救命恩人,你放心,君泽严的皮肤一定会恢复如初的,如何?” 还能如何,觉得就算他有意见易长庭估计也不会听他意见的顾生,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那麻烦易先生了。” ? ☆、十九 ?  在易长庭的陪伴下又到医院看了看已经打了微麻即将做第二次手术的君泽严。因麻药的作用,顾生也没和沉睡中的君泽严说上一句话语。 不过,听了君泽严的主治医生说,君泽严的皮肤及伤到的深层组织经过修复后效果应该是很不错的,顾生在心里又微微的舒了口气。 他的同桌还是帅帅的、健健康康的看着舒服。 坐在易长庭的身边,顾生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乘车回到了易宅,在易长庭摇头淡笑中,天上又飘落了朵朵鹅毛般的雪花,将本似黑墨般的夜空点缀的荧荧雪白。 “下雪了。”下了车,顾生倒也不着急像往常似的跑到主宅暖和了,伸出手接了几片幽幽落下来的白雪,一时忘记寒冷的他很是高兴的感受着冬季越来越纯净的礼物。 “易先生。”暂接了管家职位的刘师傅将顾生的围巾拿了过来站在易长庭的身旁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么冷的天,顾少还真有闲情逸致。” “少年心性,让他玩吧,今天他也受惊吓了。”说完后,易长庭将围巾接了过来几步走到顾生的身旁,先帮着将帽子带上了后,这才将围巾认真的围在了顾生的脖子上。 看着被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少年,易长庭拍了拍这人身上积落的雪花温和的开口道:“玩吧。” 裹得这么严实,玩起来好不尽兴啊。 虽然看着单薄但是从来火力都是充足的顾生看了看面前这个身穿的外套只是件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人,即使年轻但是年华大抵不似他了,穿的这么的单薄还为他围上围巾怕他冻着,真是一个好叔叔。 这么的一想,顾生便伸出了手,在面前年轻小叔叔温和的目光下,将这人仔细帮他系好的围巾又取了下来,踮起脚尖戴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易先生,我们回去吧,太冷了。”知道他若不回去这人可能就在边上欣赏着的顾生很是懂事的开了口。 看着少年认真的担心着他的眉眼,易长庭心思一动,早已不知道孤单为何物的他突然觉得,这少年若是真的在他身边长大了,成人了,不防也是件美好的事情。这人在他的身边就这么的站着,只这么一想,他的心竟有了丝雀跃。 “易先生?”看着这人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他,顾生将身体往前一倾,玩笑的将接过雪花的手突袭的按在了易长庭的脸上。 “呵呵呵呵。”一天的担惊受怕,这个时候,在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气质很是让人害怕的男人面前,顾生的心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格外的放松。 想必是因为熟悉了。 “手怎么这么凉。”易长庭皱了皱眉,将少年冰凉的双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了下来握在了手中帮着少年传递着热量。 “好了,回去了。”看着面前白雪之中的艳色,易长庭笑了笑,心情从来没有过得好。 安稳的睡了一觉,因硫酸事件,学校短信通知让学生们提前开始了寒假假期。寒假考试的时间没有变化,只是考试的方式另行通知,复习也跟着提前而来的寒假改在了他们各自的家里。 想必多人受伤让学校的领导很是头疼。 不上学了,顾生也没怎么赖床,一大早便早早的起床跟着易长庭锻炼身体了。 这人如今在他心里早已没有‘当年’那么的让他感觉忐忑了,他也愿意多多的与之亲近。 早晨的空气很是冰凉,跟冷风机吹出的凉风似的,吸入了肺里不是那么的让人好受。 刚开始顾生还带着一个大口罩慢慢的跟在易长庭的身边跑着。随着体温减升,太热了的顾生便想把外衣脱掉。 “别脱。”不见有一丝气喘的易长庭伸出手按下了身旁少年手上的动作。 “刚出了汗就把衣服脱掉会感冒的。” “易先生,你为什么都没出汗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顾生上下看了看只是面色红润一些的某人,心里很是羡慕嫉妒恨。 这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体力还这么的好,要知道,在他们学校,即使是长跑冠军他的同桌,跑完步也不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提起他的同桌,顾生琢磨着一会儿要带什么东西去看看那人,也不知道今天君泽严的伤口还痛的厉害么?虽然那人信誓旦旦的说只是小伤而已,可是他却是坚决不信的,想到这里,顾生又觉得太过愧疚了。 不变顾生的思绪,还不到三十年龄便已‘一大把’的易长庭看着羡慕嫉妒恨还没落下眉目的少年心情舒畅的玩笑道:“无论在哪方面,我的体力都是很好的。” 无论在哪方面?! 在对方淡定的不能在淡定的面色下,顾生收起游走的思绪有些吃惊暗道,易先生,这是在和他说小黄笑话么? 真是,比他同学说的还让人想入非非了。果然没经验的完全不能和有经验的相比。 以为顾生听不懂的易长庭却看到这少年眼神竟有了些羞涩,显然这人看着他思绪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未成年人懂得还是挺多的。 一个随意的说笑,突然就让顾生在易长庭的心里成长了那么一些。 给自己下了不小的心里暗示圆满的吃过了早饭,顾生在易长庭温暖又舒适的书房温习着功课,而易长庭却被成副总裁再三催促的坐车去了总公司。 复习了几章后,正当顾生想着要给易长庭打电话说要去看望君泽严的时候,他的手机掐着点的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陈嘉打来的,觉得这人可能是因为君泽严的事的顾生随手便接通了电话。 “顾生,闲着的吧,一起去看望君泽严吧?” “你不是在市区么?”用不着特意等他吧。 “这个。”陈嘉口气一顿,看了看不远处的在炉火旁沙发上坐着的淡定看报纸的某人有些咬牙的说道:“被坏蛋掳到郊区了,你去么?我顺便带上你。” “去。”顾生点了点头也不问那么多,反正听这人一如往昔的口气,掳走这人的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易先生。”挂了陈嘉的电话后,顾生随手便给易长庭打了一个。 “遇到难题了?” 顾生:“”他有那么笨么。 “我想去医院看望君泽严。” “哦,这样,我让老刘送你。” “不用,刚才陈嘉打电话说,他想和我一起去,正好顺路过来接我。” “陈嘉?” 以为自己没说明白,正要继续开口解释陈嘉是他好友的顾生只听电话那头的易长庭又道:“哦,唐绅家的,行,你们一起去吧。” “好。”挂了电话,将自己的书本整理了整理,顾生便上楼换衣服去了。 将近中午,阳光灿烂。 气温依然零下,和刘师傅一起出了易宅的大门,上了陈嘉的车子,顾生朝着在车旁不远处微笑站着的看着他的刘师傅挥了挥手。 “再见,刘管家。”虽然人家是暂接他大伯的位置,可是出于礼貌他还是要叫人管家的。 “再见。” 车子启动后,直到开出很远,顾生依然还能看到刘师傅带着下属在易宅门口站着。 送他的话,这也未免太客气了。 “听说小雪毁容了,真的假的?”路上,顾生听陈嘉如此的问道。 “小雪?”谁啊,这人,不是该问君泽严的伤势的么? 没听到顾生回答,陈嘉也没在意,继续自顾自的道:“哎呦,女神毁容了,太可惜了,你说我要不要给她赞助点整容费、后期治疗费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小雪是谁,可是陈嘉若是仗义疏财那也算是好事了,顾生刚要点头只听陈嘉又道:“哎呀,真是太可惜了,那么漂亮,这容貌毁了,整了容可就不是纯天然清新小美女了,唉,不是我的菜啊,那以后我要请谁吃饭啊,追都没人追了?” 看着身旁一脸纠结烦恼的某人,顾生无语。 以前君泽严说这人很欠收拾,他还不信。现在,顾生信了。 这人,以后就该娶个凶悍点的老婆,将之管的严严实实的。 纠结了好一会儿,陈嘉终于想到自家好友君泽严了,他转头看着顾生道:“按理说,凭泽严的身手不该伤的那么狠啊,当时他是不是在发花痴所以反应迟钝了?” 以为谁都像你啊。 “君泽严是为了救我,人家是英雄,懂?” 顾生挥了挥拳头,表示不想再听到有人对自家救命恩人的人格攻击了。 “懂。”陈嘉无语,继而又一脸的酸味,君泽严怎么对他身旁投错胎的小子这么的好。 “对了。”心中怎么都藏不住秘密的陈嘉挤眉弄眼的又说道:“我有一个秘密。” 顾生眨眼点头:“哦。” 等了一会儿没见这人问,陈嘉一脸着急:“你怎么不问啊?” “问什么?”顾生无语,既然是秘密他干嘛乱人隐私。 “靠!”服了这人的陈嘉只好自己开口:“小南老师好像有对象了。” “哦。”顾生淡定,大学生有对象很正常吧,这算什么秘密。 “我发现你这人好无趣啊。”不是应该做出一副很八卦的样子么? “怎么无趣了,南侬就不该找女朋友么?”人又不是和尚。 “可是,他的对象是男的,和我们一样,带把的,纯爷们,懂?” ? ☆、二十 ?  看着陈嘉眉宇间闪烁着分外想吐槽的神色,顾生很是不尽人意的继续淡定:“哦。” “哦?就这样?”陈嘉无语:“你就不好奇么?是什么人竟然能把我们的小南老师追走?你说,小南老师若是喜欢男人的话,他怎么从来都没考虑过我啊?”他觉得他长得也是很不错的,虽然还未成年,可也就是大半年的事了,等等的话,他不是就长大了么。 要说小清新,在他的审美史上,南侬也算排第二了,这也是他分外待见南侬的原因之一了,虽然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可是若是小南老师真的下定了决心想要追他的话,看在小南老师符合他审美的份上,他勉强也是可以和人试试的么。 陈嘉的话让顾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出声,他侧头上下看了看很是臭美的某人,抬了抬下巴毫不客气的直言:“喜欢男人就要首先考虑你么?要考虑也是要优先考虑君泽严吧!家世、人品、相貌、论哪个你比的过人家。” “喂!你这人怎么老爱人身攻击,有意思没?” “很有。”顾生发现,打击这人原来也挺有乐趣的。 “不过对你不算是人身攻击吧,充其量算是实事求是。” “喂!” 看着陈嘉瞪得像土仓鼠的眼睛,顾生只觉得太有意思,终于了了这人的心愿继续问道:“南侬的对象是谁啊?” “哼哼哼!”陈嘉一脸的你装不下去了吧的表情,看的顾生一阵的好笑,只觉的这人好有趣啊,装够了的某人又凑过来说道:“看着应该很有钱的样子,穿衣打扮都是私人订制的。虽然他的车子是租来的。可是看他从上到下的打扮以及带着的名牌手表也够普通人家买一辆一般的车子了?” 若不是那人租的车子是他以前偷偷租过得,他也不会因为车牌号码注意到小南老师的地下恋情。 “我也就匆匆看了那人几面,看着长得还行吧,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锦城人了,反正我是没见过的。” “哦。”顾生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这么说你也算是偶然碰到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 “我看到他们接吻了,在车里,车子的挡风玻璃没关好,若不是小南老师家的亲爱的,他怎么会让别人吻他,你看,我和他关系这么好也没见他吻过我!” 这个逻辑,顾生无语。 觉得这人也就是八卦心态,知道的也不一定就是猜到的和看到的,顾生便就敷衍的点了点头,一脸你真聪明的夸奖姿态。 瞎聊瞎闹的到达了医院,带着礼物水果顾生和陈嘉便向电梯走去,在电梯梯里站定,按了所需到达的楼层,等着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只听隔壁电梯叮咚一响,几个黑衣人很有气势的朝门外走了去。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陈嘉很是激动的指着黑衣人的其中一个道:“小南老师的对象,就是那个人,中间的那个,你看到了没?” “哪个?”顾生疑惑的将视线顺着陈嘉指着的方向看了去,却因关上的门而没最终将人看个清楚。 “那个!唉,门关上了。”陈嘉一脸真是巧又真是不巧的表情:“你说,小南老师的对象来这里做什么?竟然还带着保镖,看来还不是一般有钱的,生病了?看着不像啊,来看人的么?我们要不要向医生打听打听,我好想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 顾生:“。”这人好闲,还有,怎么打听,医院一天的人流量多大啊,除非看监控让人指认,不过他们又不是警察办案,他才不会将这意见提出来呢。 “算了吧,我们是来看望君泽严的,打听一个陌生人做什么?若那人真的是南侬的男朋友,以后你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的。” “也是,不过,那人该不会是黑社会吧,他的保镖们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有一种冷嗖嗖的感觉。” “绝对是你的错觉。”顾生断定。 “可是我的第六感挺准的啊。”再说那种保镖,他的继哥也有几个。 第六号感?顾生汗颜,这一感不是传说么! “君大少爷。”看着陈嘉兴冲冲的朝着病床上的君泽严奔去,顾生迎着这人看过来的视线笑了笑:“君泽严,你好些了没?” “你来了。”一点都没搭理陈嘉的君泽严对着顾生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喂,我在你旁边坐着呢,你没看见啊!”陈嘉不满。 “看见了。”君泽严抽了空看着损友道:“几天不见,你继哥将你养的真是挺好的。你的女神也在这家医院,怎么?一会儿你过去看看人家?” “她都毁容了啊,我怕心中美好的幻觉破灭,我托人送点钱就行了,去看看还是算了吧。” “毁容?”君泽严扯了扯嘴角:“你听谁说的?你家女神只是背上受了伤,脸上可是好好的,雪中送炭可是攻心上计,你真的不去?。” “真的?”陈嘉立刻就站了起来顺手拿过君泽严身旁桌子上的苹果,完全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开口道:“那我去看看她,这么久了我都没去,她肯定很伤心的,我可要好好安慰安慰。” 看着速度飞快的某人,顾生无语,这人真是重色轻友的最佳典范。 “你说,他是不是比我更想我父亲的儿子?”君泽严笑着看着顾生玩笑。 “嗯。”顾生点头顺手将新鲜水果又放到了果盘里:“也许,他是你父亲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呢。”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改天可要拉着陈嘉做一个dna鉴定才行,没准我还真多了个便宜弟弟呢。”君泽严呵呵笑了笑,只觉得顾生来了天都放晴了。 “顾生。” “嗯。”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君泽严从来都是跟着心意走的人,既然觉得自己有些喜欢面前这人了,他啊,那就要和这人说明白的,追男孩和追女孩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不知道顾生对于男男之恋怎么看,可别被他吓到了才好,所以他还是先问问这人。 “什么问题?”正在削苹果的顾生抬了抬越长越好看的桃花眼。 “若是一个男孩说喜欢你,你会觉得他很变态么?” 顾生一愣,看着床上目光闪闪的俊美少年摇了摇头:“不会啊。”易先生也是喜欢男子的,看着不是和他们都一样,哪里变态了。 再说,天生的性向又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他干嘛歧视别人,还有,他这么的优秀,喜欢他很正常的,他还要夸赞那人有眼光呢。 不过“谁啊?”谁喜欢他,还拖了君泽严带来话语,是他们的同学么? “是”看着顾生疑惑明亮的双眼,君泽严笑了笑伸出手轻轻的指了指自己。 顾生无语。 这人,都这样了,还开玩笑呢。正要开口玩笑的说他也喜欢他,却听开门声响了一下,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了来。 “大师兄,我和师傅来看你了。” 顾生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漂亮清秀女孩跟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那名老人显然就是君泽严的外公墨大师了。 “外公。”看着自己的外公来了,君泽严只好咽下了将要继续开口的话语,话锋一转道:“我已经觉得没事了,这么冷的天还让您老远的跑一趟。” “怎么没事了?”墨大师进门后先是瞪了在床边坐着的顾生一眼,又看着他的容貌愣了一下,这才转头看着自家外孙道:“没事了还在医院躺着?真是,白教你这么多年武艺了,简简单单的救个人,差点没把自己的脖子烧断,真能耐!” 君泽严呵呵笑了笑:“我这不是还要在加强学习么?主要还是救人的经验不足,下次也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墨大师又瞪了顾生一眼,将顾生瞪得有些莫名其妙。 “大师兄,师傅这几天特别担心你,你可别再有下次了,这是我做的鸡脖子汤,不是说吃哪里补哪里么,你就多喝点,争取早点出院,没有你在拳馆,我们都挺想你的。” 听到鸡脖子汤这四个字,顾生不由将头转了过来对着君泽严闷声笑了起来,这姑娘,好有意思啊。 看着顾生如花的面容,本来很无语的君泽严不由跟着也笑了出来。 “那什么。”知道君泽严的外公不怎么待见自己,顾生起身说道:“君泽严,你好好休息,我去找陈嘉了,就不耽误你喝汤了,改天我再来看你。”说完还想君泽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墨爷爷,那我走了。”不等君泽严说话,顾生转头又向莫大师为君泽严进言道:“君泽严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在我心中,他就是英雄,这也多亏了您平日里教育的好。” 很是受用的墨大师随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少年的面容一眼,有些怀念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嗯。” “顾生。”看着顾生真的要走,还没等这人答复的君泽严忍不住又将人的名字叫了出来,可却只得到了少年回头带着完全不把他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的笑意对着他摆了摆手。 关上了门,顾生又听到门里刚才的小姑娘声音甜美道:“大师兄,你行动不便,我为你喝鸡脖子汤吧!” 顾生听之一笑,这样,还说喜欢他,这人就会开玩笑。 ? ☆、二一 ?  上了电梯,想着陈嘉现在应该很是忙碌的顾生并没有像他所说的去找这人,而是下了楼去了离医院不远处的锦城书店,虽然不上学了,可是复习该用的参考资料他还是要买一些的。 总不能遇到不会的难题真的就去问易先生吧,易先生那么的忙,忙着工作又忙着交男朋友,他可不想太过麻烦人家,毕竟,都已经吃人家住人家的了。 锦城书店是锦城连锁经营最多的书店,经营模式很是多样而时尚,这个时间段,在书店里坐着的,除了一些没课路过进来看书的大学生,便就是喝着暖茶享受着冬日阳光的文雅青年了。 一年之尾是考试的旺季,参考资料五花八门,出版老师身名不同,看了看尚早的时间,顾生挑了几本复习资料找了一个挨着窗户能被阳光扑满的桌子坐了下来。 静静认真的看了几章知识点,身后,一服务员特意降低的话语声在寂静之中传了来。 “您要的咖啡。” 这个声音,顾生回头只见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南侬正小心翼翼的将盘子里的咖啡拿起放在一客人的书桌上。 顾生惊讶:“南侬?”这个时间段,这人不好好上学在这里做什么? “顾生。”同样,在这里能看到顾生,南侬也是挺惊讶的。 “你在这里做兼职?”顾生轻声问道。 因怕影响别人而耽误工作,南侬也不敢怎么和顾生多聊。只是带着歉意的点了点头,随及便想转身继续给客人送甜品了。 “君泽严在前边的医院住院,你知道么?”觉得这人肯定是不知道的顾生只是出于好心的告与了之。 毕竟,这两人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南侬惊吓,顾不得其他的将盘子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立刻接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住院了?” “被硫酸伤到后颈了,需要做几次手术。” “硫酸!”南侬皱眉,看了看时间道:“我去看看他。”说完又对顾生说了句你等我一下,便转身向经理请假了。 顾生点头,趁等人的功夫顺便将手里的几本参考资料结了账。 和穿好外套的南侬一起出了书店,凌冽的寒风十分热情的扑面而来。 刚才因顾虑着公共场合的原因,南侬虽然因突然听到君泽严受伤的消息很是吃惊,但也没问顾生太多,这一出了书店的大门,他便忍不住了。 “怎么就被硫酸烧伤了?” 看着南侬皱起的眉头,顾生便简单的将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故说了出来,顺便也浓墨描绘了君泽严英雄救他的故事。 边说边走时,一白色车子从他们的身后驶了来稳稳停在了他们的身旁,车窗放下,一位漂亮年轻的男子对着顾生笑了笑:“顾生,真巧。” “明先生。”这人不是易先生的男朋友么? “还在犹豫临走时怎么将送长庭的礼物给他呢,正好这么巧的碰上你了。” 说完,顾生只见车里的男子侧身从副驾的椅子上拿起了一样东西,伸手递给了他。 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的图形看着有些非主流,不过在时尚的锦城,奇奇怪怪的饰品太正常不过了,因这人是易先生的男友,顾生倒也没多想的将东西接了过来。 可能是驾驶汽车的缘故,男子将针织衫的袖子向上挽了挽,接过盒子的瞬间,顾生便就看到了上次他在男子手腕处见到的蓝紫色的痕迹。 不过,这痕迹现在已变成了墨色的了。 “明先生,这么多天了,你的皮肤过敏还没好呢?” “这个啊?”男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看着有些吓人么墨色痕迹笑了笑开口:“可能是天太冷了,好的慢了些,谢谢你的关心。”从始到终,他身上的不适易长庭倒是没关心过一句。 果然,只是床伴而已,求不得一丝真心。 不过,还好,在他爱上那人之前那人首先厌弃他了,他啊,还是出国享受自己的人生才是上策。 情啊,爱啊,有身份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个。 想到这里,似乎面前就是锦绣山河的男子呵呵一笑,对着顾生摆了摆手:“谢谢了,带我向长庭说声再见。” “再见。”为什么要代他说声再见,这人和易先生的感情出了变故了? 见白色汽车被重新启动,顾生将手里的盒子随手放在了口袋里,侧头对着正在担心君泽严的南侬道:“我们走吧。” 南侬点头:“嗯。”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6节 乘电梯的时候,南侬犹豫了一下对顾生开口:“顾生,一会儿你就别说我做兼职的事情了,好吗?” 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的顾生点了点头:“好,不过,你不是白天学习,放假和晚上的时候才做兼职的么?” 听了顾生的问话,南侬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我现在有另一半了,自然要努力一些。” “另一半,真的啊?”听陈嘉说的时候他还是怀疑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过,是陈嘉看到的那个人么? “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不过,别吓到你才好。” “怎么会,不就是男的么?”这有什么好惊吓他的。 “你知道?!”南侬的脸瞬间红透了:“你怎么知道是男的啊?” 顾生想了想,直接卖了陈嘉道:“陈嘉说的,他是偶尔看到的。” “这样啊。”南侬点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想着,下次和李先生出门可一定要更小心一些,毕竟,那人还在创业阶段,名誉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 推开了病房的门,墨大师和君泽严的小师妹已经走了,看着桌子上留下的那碗鸡脖子汤,顾生调笑道:“这鸡脖子汤可是好东西,你啊,可要多喝一些,说不定明天就能出院了。” 君泽严笑了笑看着顾生开口:“若是你给我做的,我一定会喝完的。” 顾生:“”这人,入戏太深。 “泽严,你好些了么?”听着这两人的玩闹,南侬很是担心的开口:“我都不知道你住院了,没来看你,真是对不起啊!” “哪里对不起了。”君泽严皱眉:“没看我就没看我呗,你现在不是来了,说什么对不起。”这人,几天不见,怎么感觉又低眉顺眼了。 “你好些了么?伤口还疼么?”南侬依然和和气气的笑着问道。 “我恢复多好啊,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放心吧。”他也算因祸得福了,出了这次意外便就不用跟着外公去寒山了。 想到这里,君泽严将视线转到顾生的身上,眼里微微有些期待光芒。 这样,他就有时间和自家同桌谈情说爱了,想想都让人很是愉悦。 说了一会儿关心的话语后,南侬看着君泽严有些踌躇的开了口:“泽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正指挥着顾生削苹果的君泽严头也不抬的随口问道。 “就是”南侬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自己这样冒冒然的开口为自家那位拉项目是好还是不好,可是李先生这几天每天都回来的那么晚,平时为了冲门面也需要不少钱打理,如此为了项目和别人喝酒应酬一定很累吧。 李先生的为人他了解,人品好,又温柔。向君泽严父亲的公司推荐之,他觉得这也是好事,虽然他心里感觉很是尴尬。 他从来都没涉嫌过君泽严父亲公司的事情,这么一开口,也不知道君泽严以后怎么看他,还理不理他? 想到这里,为了爱人南侬还是开了口:“不知道伯父的公司有没有合适的项目,我朋友想承接。” “项目?”君泽严终于将视线转了过来,上下看了看这史无前例开口为别人说好话的某人,皱了皱眉:“是你朋友让你过来找我的,你可别被别人骗了。”骗了还帮着人数钞票,傻兮兮的。 “不是。”知道君泽严会误会,南侬赶忙开口:“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帮他的,他不知道我认识你,我从来没有说过,真的,泽严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别生气。” 还是很怀疑的看了看某人,君泽严开口:“他叫什么名字?公司是哪个?我打听打听,若是你朋友的信誉好,我就帮他牵个线。”傻兮兮的,他还是私下查一查的好。 “谢谢!”对自家爱人有信心的南侬笑了笑,俊秀的眉眼很是开心:“他叫”。 ? ☆、二二 ?  “儿子!”推开了门,忽视了君泽严病床旁边的两位年轻小男人,终于将红娘手里的线抢过来的君涛荣光焕发道:“你老子我要结婚了!” 君泽严:“。” 顾生:“。” 好一会儿,君泽严这才将视线转到被人打断了话语的南侬脸上:“正好我父亲在这里,你说是谁,看看他老人家认识不认识?”一把年纪了,还真将人家新鲜的白菜抱回家了。 每次见到君涛,南侬的心里就如翻江倒海,感觉很是五味杂全。被君泽严这么的一问,他愣了一下,在君涛的身旁,突然就丧失了帮李翡要项目的勇气了。 虽然他觉得喜欢谁是自己的自由,可是真的在君涛面前,关于自己喜欢男子的事情,他突然很是不想让这人知道。 虽然,君涛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当然,又看了君泽严一眼,南侬心里有些酸涩,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君涛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我想了想,太麻烦你了,还是不用了,泽严,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不敢看君涛的眼睛,心情有些忐忑的南侬对君泽严说完话后又转向君涛轻声说道:“伯父,我走了。” “君泽严,我也走了,你好好休息。”这人将有后妈了,倒是挺淡定的。 和君涛打了声招呼,顾生便跟着南侬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着顾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有些依依不舍的君泽严皱了皱眉看着自家老子:“你结婚就结婚呗,干嘛过来和我说,你看,我朋友都走了。” 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介意他老子再婚,可是真听他老子说要结婚了,他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要有小后娘的感觉,真心不酸爽。 “他们改天不是还会来的么?”正想着怎么金屋藏娇的君涛坐在自家儿子的身边,顺手拿过刚才顾生没削好的苹果接着削了起来。 “对了。刚才你说问我认不认识什么人来着?” “哦。”心情越发越堵的慌的君泽严看着自家老子没好气道:“没什么,南侬想将他的朋友推荐给你,帮人拉个项目,我看那人你认识不认识,别是什么骗子?” “南侬啊。”君涛看着自家儿子收起了为老不尊的表情,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不管是谁,既然南侬开了口,看在他曾经替你挡过一刀的份上,他要就给他吧,不过,人心都是填不平的,他既然能开一次口,以后也能要第二次,你以后注意一些。” 君泽严听完皱了皱眉:“爸,我不傻,知道分寸,不过,南侬是我的朋友,除去以前他因你的风流债无辜受伤的事情,这人本身也是不错的,既然他开了口,反正你也是要和别人合作,若他推荐的公司真的靠谱,你就给那人一个机会,做生意嘛,自己吃一点,也要让身边的朋友跟着喝着些粥么,这米洒多了,落难的时候,总会有几个真心的会帮助的。” “嗤。”听了君泽严一言,君涛只觉得有些好笑:“你啊,真是跟你娘一样的脾气,还当自己是古代大侠呢?商场如战场,你不冷血别人就无情,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落难了,别人不踩你两下就算是讲义气了,你还奢望人家帮忙,得了吧。”再说,他怎么可能会落难。 “好吧。”不想和自家老子商讨人生观的君泽严看了看时间道:“一会儿我要去做理疗,先睡会儿,苹果你自己吃吧。” “行,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和王家的小姐结婚的事情,不过,儿子,法律上我的妻子还是只有你母亲一个的,放心!” 唉!君泽严听之忍不住一叹,这钱啊,可真是好东西,能让人稀里糊涂,明知道前路不通,可还是义无反顾。 就是不知道王家的小姐遇到了什么难处。 因南侬有工作,在烧伤科转了一圈,一时也找不到陈嘉人影的顾生便将南侬送到了楼下。 电梯里,顾生看着明显心事重重的南侬开口问道:“怎么了?担心你家那位么?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男人,特别是事业型的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若是你今天真的帮你家那位要到了项目,你家那位心里也不见的会有多高兴,不如,你回去和他商量商量,他若是真的需要你帮忙的话,你再和君泽严说,不过,我觉得君泽严的父亲看着并不像是会随便给人机会的人,你家那位的公司也要有些实力才行。” 毕竟,家大业大可不是君涛凭空捡来的。 “我知道。”自从见了君涛后,南侬心中的羞愧之色一直都没落下,刚才提项目之事的时候,他也只是一时激动,这随后冷静了下来,他倒有几丝后悔了。 也不知道君涛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小家子气。 想来想去,身上携带着的电话响了起来,南侬将之拿出来一看,顿时放下思绪眉眼染上了笑意。 “顾生,我有事先走了,你别送了。” “好。”看着南侬边接电话边向门外走去的背影,顾生心里有了几分的好奇,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让南侬的眉目看着如此的愉悦而又幸福。 对于爱情,顾生又有了一种认识。 它能让人身处冬天如临春天。 “顾生!” “陈嘉。”顾生回头,看到陈嘉披着一个明显不是他尺码的大衣向他跑了来。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呢?”倒打一耙的陈嘉皱眉问话。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慰问完你的女神,我去书店买了几本参考资料,你怎么不打我的电话?”打这人电话总是打不通的顾生只当是自己错了。 “电话?”陈嘉表情有些不自然,偷偷和睡梦中的女神合影,不小心被顺路接他的自家继哥抓了个现行,惊吓之中,电话掉到了后来才知道是用来接那啥的盆里不说,还被拽掉了女神的输液管子。 陈嘉觉得,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别提了,倒霉死了,我继哥在门外等着呢,我们走吧。” “你继哥?唐先生啊。”顾生笑笑,点头道:“好。”他还真想见见陈嘉怕着的人是何等的模样。 在医院门口一辆银灰色加长版的车子里坐定后,在陈嘉很是别扭的表情中,看着对面看报纸的男人,顾生很是礼貌的开口:“唐先生,你好。” 男人放下了报纸,一张如同画里走出的古代书生般的清俊面容就这么出现在了顾生的视野里。 看着顾生的容貌,唐绅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约了易总吃饭,顺路带你过去。” “哦,这样啊,那就麻烦唐先生了。”顾生笑了笑觉得唐绅不是怎么爱说话之人,便就闭口不言了。 不过,这人给他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第一次见易先生时那种的紧张忐忑。 是他长大了?还是被易先生的气息渲染了,所以便就淡定了。 沉默的路程里,如椅子中镶有尖针的陈嘉,左扭右扭的终于忍不住对面前之人道:“亲哥啊,那啥,我好无聊啊,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玩玩?” 看着可以说是献媚的某人,顾生心里很是无语。 这人,好没底线。 淡定的翻了一页报纸,唐绅抬眼看着自家十分不省心的弟弟,指了指旁边的盒子道:“玩你的。” 陈嘉看了眼盒子,一脸的嫌弃,完全忘了他哥有些洁癖很是嘴贱的说道:“在那种盆子里放过,盆子以前肯定也有人用来解决过生理问题,多脏啊,想想那个味儿,我才不用呢。” 瞬间明白过来并觉得真似有些异味的顾生:“”。 “本来想给你换一个手机的。”唐绅沉吟:“如此,我看还是算了”。 “别啊!” 接下来,顾生在一出太监与皇上的戏码中十分的津津乐道,直到透过车窗远远看见在酒店门口等着唐绅的贾经理,他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 ☆、二三 ?  下了车,陈嘉依然处在无限献媚的状态,只差弯腰帮自家继哥挥袖扫阶尘了,顾生跟在两人的身后十分的不忍打扰。 唐先生约易先生吃饭的地方在酒店的最顶层,到了地方,看着这层里干净到几近一尘不染的黑白灰主色调分明的迎客厅,顾生只觉得自己对于干净的定义又一次刷新了。 易先生正在小茶亭喝茶,看到他们过来,易长庭先是看了顾生一眼,温和的笑了笑后,这才对着唐绅道:“本来是随意的聚一聚,可是刚才成勋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合作的计划项目已经顺利的运行了,如此,今天这顿也算的上是庆功宴了。” 唐绅点了点头,笑了笑挑了个位置做了下来,淡淡的和易长庭谈起了公事。 顾生看着很是熟练自顾自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吃东西的陈嘉,无语的跟着也坐了下去。 看这人明显是忘了还有正餐的事了,顾生轻轻的推了推陈嘉小声说道:“一会儿不吃饭了?” 快要饿死的陈嘉抽空说道:“先吃点垫垫肚子。” 顾生点头,一时也不好再打扰这人进食的兴趣,就这么很是无聊的看着陈嘉吃了一会东西,不远处,易长庭和唐绅的谈话也渐到尾声。 “小嘉。”唐绅对着陈嘉招了招手,像叫着自家宠物的随意道:“过来。” 得了主人命令的陈嘉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当然,他对于‘主人’尊敬不是来自于‘主人’本身,而是来自于对最新式手机迷恋当中。 当顾生正看着陈嘉不同于以往的乖巧表现时,只见易长庭几步走到他的身旁,笑了笑说道:“饿了吧?” 顾生将心思放在面前之人的身上,点了点头。 “吃饭吧。”说完后,易长庭很是顺手的拉着顾生向餐厅走去。 在唐绅和陈嘉面前,这么的像孩子似的被易长庭拉着手,顾生其实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着易先生心情很是好的样子,本想着挣脱的顾生便将心思定了下来。 算了,孩子就孩子吧。 因唐绅和陈嘉的加入,这一顿饭,虽然依然有许多顾生不爱吃的东西,可是顾生吃的倒是没有多么的勉强。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生又被陈嘉叫着一起去看了君泽严几次,这天阴沉了多日的天气难得晴朗,君泽严终于光荣的出了院在家休养,和这人打过电话的顾生刚挂上了电话,便就又听之响了起来。 顾生一看,是老家的号码。他琢磨着,一定是堂哥顾书的来电,果然,接起来后,顾书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顾生,放寒假了?”堂哥开口又道:“真是对不起,这几天忙着打扫屋子,又忙着其他的事情,都没问过你的近况,怎么样?生活上没遇到什么难题吧?” “没有。”和大学城那次一样,新闻上并未提起硫酸时间,顾生也不会多嘴提起,只是关心着大伯的身体情况。 “你大伯身体还好,只是,他可能不想回去了,他想陪着他的好友小隐于林。” 不回来了,这个消息倒是让顾生挺诧异的,他的监护人是他大伯,既然大伯回了老家,他想着他当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 老家啊,想起他以前的那帮同学好友,顾生微微的还是有些憧憬的。 “堂哥,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回去,不如下学期我也跟着转学回去吧?”虽然想着真回去了,就可能断了与这边朋友特别是君泽严的联系,可是堂哥越来越忙,他一直住在易先生家,让人一个身份贵重的大老板这么的亲自照顾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转回来啊?”顾书沉吟:“我看还是算了吧,锦城的教学质量可是名列全国前列的,你在那里对学业很有好处,再说,你大伯现在和叶伯伯住在一个宅子里,每天谈天说地的,估计其他的都不想搭理了,只是一直住在易宅太不合适,这样,等我回去了,我给你找一个阿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如何?” 还能如何,顾生点头:“好,不过,堂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接我过去了么?” “我也想接你过来,不过春运开始了。”想到那个场面,不想被挤的再吐出来的顾书果断开口:“还是等错开春运高峰我再回去吧,顾生啊,真是对不起,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照顾你,你在锦城想买什么就买,玩什么就和同学一起去玩,别亏待了自己,唯一一点就是注意安全,开开心心的就好。” “哦,好,放心吧堂哥。”想到君泽严身体刚好便打电话过来说一起出去玩,顾生不由笑了笑。 挂了电话,顾生下了楼来到餐厅喝水,路过正厅,正好碰到了刚刚走进门来的易长庭,这人身后紧跟着成勋和贾经理,看到他,易长庭脚步一顿道:“和顾书打过电话了?” 易先生怎么知道他和堂哥打电话了?满头问好的顾生点了点头。 易长庭笑了笑解惑:“顾书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春节前后出门的人太多了,就不让你过去了,正好,过几天我要出国度假,想去么?” 出国?顾生眨眼,带他出国玩啊。 “不想去?那里可是四季如春,紧临世界文明的雾海,风景颜色鲜艳,你不是喜欢彩贝珠么?那里的种类可是很多的。” “怎么会不想去?”顾生赶紧点头:“我想去的,易先生,谢谢你。” 看着顾生眉开眼笑的样子,一时忘了心上之事的易长庭温和的笑了笑向少年伸出了手:“前两天新得了几斤雾峰,走,陪我喝几杯?” “嗯。”满脑子都是出国度假的顾生很是高兴的将手放在了易长庭的手掌心上。 “顾生。”成勋看着美美喝了一杯茶的顾生道:“你堂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是要错开春运高峰。”虽然成勋一提到他堂哥总是眼睛放光的样子,可是顾生依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反正他堂哥喜欢的是异性,他俩终是成不了。 “哦,这样。”成勋点头,转头就不加掩饰的对着易长庭道:“长庭,我要请假。” 顾生:“”这人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易长庭笑笑:“去吧,不过,假期出行可是不能用公司专车的。” 一刻都等不及的的成勋摆摆手起身道:“无所谓,给我一张站票就行。” 从这里到他老家用站票的话,顾生只是想想便觉得累的慌。 “真的只给成先生买一张站票啊?”堂堂易氏公司的副总裁,这样的出行未免也太寒酸了,就算不寒酸也太累了吧。 易长庭喝了杯茶看着他笑了笑道:“不用替他担心,他啊,这几天火气大,站着只当做解热了。” 这样能治上火,闻所未闻啊。 “可不是。”贾经理在旁附和:“成勋最近火气大着呢,有一次我路过公司的茶水间,只听里边有三个小姑娘互相推诿着谁去给成副总送文件呢,那劲头,就跟要去刑场似的,好不哀怨呢。” “是么?”可以想象出的成勋在公司里黑包公般的脸色,顾生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茶厅的侧墙面有一副颜色艳丽无双的花鸟国画,说是古朝著名书画大家李老之墨,价值千金。都说易长庭买这副画是为了收藏欣赏,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易长庭买这幅画的时候,想法很是简单,因为这幅画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如同一人。 看着笑容灿烂的顾生,易长庭轻轻拿起了茶杯淡笑着喝了一口。 无意之中看到自家老板如此不同寻常的笑容之后,心思千孔的贾正微微一笑,起身便帮着顾生倒了杯香茶。 ? ☆、二四 ?  敲定了跟着易先生出国游玩的行程后,顾生首先给君泽严打了个电话,因为这人也邀他出去玩呢。 “想去南城还是花城?”电话刚刚接通,顾生只听那头君泽严用清亮的嗓音询问着他的意见。 瞬间,顾生便内疚了,这样的对朋友失言的内疚让他本来想好的语言也有些难以开口,反正他是肯定不能直接说,他要跟着易先生出国玩的,若是这样说了,多伤他朋友的自尊心啊。 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那影响太大了。 “嗯那个君泽严,我可能去不了了。”不怎么喜欢说谎话的顾生犹豫的开了口。 “去不了了?怎么了?生病了?” 面对着同桌好友外加救命恩人的关心问候,负罪感这种顾生只是听说过的感觉瞬间便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不是,我要出国两天。” “哦,和你堂哥一起去么?”能带着顾生出国的,君泽严也只是想到了顾生的堂哥顾书而已。 “嗯,算是吧,君泽严,对不起啊,我失约了。”觉得在说下去就一定会露馅的顾生赶忙开口道了歉。 “没关系,那你现在有空么?”出不出去玩倒是无所谓的事情,有所谓的是他想见顾生的心情。 “现在?”这都下午了。 “我爸出门应酬了,我外公去了寒山,家里的人倒是不少,可是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呢,我连个正经说话的人都没有,顾生,我想你了。” 顾生,我想你了! 君泽严的最后一句暖语让顾生一愣,心中之情不由跟着一颤,如同初春时潺潺流动的溪水,浅浅的,让他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明媚。 “那,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穿好了衣服,给易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说是临走前再去看看君泽严,本想着打车去的顾生却被这人硬是安排了刘师傅将他送了过去。 君泽严的住处在离市区不远的一座别墅里,建造的规模虽然没有易宅那么的占地面积过大,可是却是极端的奢华。 完全没有类型的奢华。 每次看到君泽严家的这座别墅,顾生便忍不住猜想君伯父对美的欣赏应该是单一的。 毫无审美观念可言,每一处都漂亮,每一处都奢华,可是合在一起似东像南的风格,看着却是奇怪的很。 在刘师傅坚持在车内等他的情况下,顾生只能无奈的独自下了车。 冷冬之下,庭院内静悄悄的,随着引路人走入了君家的大门,抬头四下打量着面前这各地风格都有的装潢时,一束火红的玫瑰被人从身后突然的送到了顾生的面前。 “好香啊。”深深的吸了口面前的花香,顾生接过了花看着花后露出面容的君泽严道:“怎么有这么多的玫瑰,君伯父送人用的么?” 君泽严:“”他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浪漫桥段就这么被这人不识情趣了。 “送你的。”君泽严笑了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俊美面容是如此的让人赞叹。 “送我的?”还在闻着手里玫瑰香味的顾生以为这花束是君伯父送人多余的,便就眉眼弯弯道:“谢谢啊。” 觉得这人肯定没有和他思想接轨的君泽严很是郁闷的摇了摇头:“这是我特意让人买来送你的。” “特意送我的。”顾生眨眼,心中微甜似傻非傻:“送我花做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子。” “你当然不是女孩子了。”他分的清,第一次追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君泽严拉着顾生开口建议:“走,我屋里有一款新游戏,是我从唐先生那里淘来的,我们一起玩吧。” 书上说,男人之间的游戏互动和男女之间的电影欣赏催化,恋爱作用可都是一样的。 “是么?”很是心动的顾生将玫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便跟着君泽严向前走了去。 君泽严的卧室基调分明,以蓝灰色为主,以前顾生来过几次,也算熟门熟路。 在游戏器前坐定后,等着君泽严启动游戏的顾生看着这人的后颈问道:“你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了?”因这人穿了一件深色高领毛衣,他只看到一点红色痕迹,其余的恢复情况,他便就不知道了。 “你自己看看。”游戏机器启动前需要几分钟的自我检查,该打开的按钮都已打开的君泽严便坐在顾生的旁边笑盈盈的看着这人。 迎着这人的目光,在这人过分靠近的距离下,顾生觉得,他的体内似乎催化出了一种物质,这种物质有些扰乱了他的情绪,和心脏跳动的规律。 “好吧。”隔断了与君泽严的视线交流,顾生侧身伸手拉开君泽严的毛衣领子,只见原来看着吓人的凹凸不平的伤口,经过多次的美容修复,现在看着已经顺眼了许多。 顾生忍不住用手轻轻碰了碰伤口,问道:“疼么?” 被这人纤长的手指这么的轻轻一触,君泽严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学着恋爱秘籍十八法里的路数转身很是突然的将顾生压在了床与他的之间。 少年心思纯净,并无其他的杂念,单纯的只是想与喜欢之人玩闹罢了。 在君泽严的挠痒攻势下,顾生哈哈的大笑了出声,温暖的房间,游戏轻柔的音乐,因玩闹而过分艳丽的容貌,种种的因素一时迷惑了顾生身上这个十七岁的正与成人世界接轨中的大男孩。 君泽严愣愣的看着身下这人,这个他在学校一侧头便就能看到的人,这个吃饭的时候总是挑三拣四让他忍不住帮之拣菜的人,这个渐渐的让他知道了喜欢为何物的人,这么的一愣神,很是本能的,君泽严底下了头便吻了下去。 唇与唇的单纯接触,让都是初吻的二人停下了一切的动作,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看着彼此,感受着何为触电的反应。 好一会儿,心都快要跳出来的顾生眨了眨眼推开了没有防备的君泽严,磕磕绊绊的开口道:“那个,那个,楼下有司机等我呢,我先走了。” “顾生,等等。”看着着急向外冲的同桌,君泽严赶快开口:“我真的喜欢你。” 顾生脚步一顿,耳朵瞬间红透了的随即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而他身后,像是成功做了一件大事的君泽严很是开心的在卧室内打起了拳法。 “怎么了?这么急冲冲的。”刚在车子里坐定,感觉自己的脸还是热着的顾生只听启动车子的刘师傅笑着问着他。 “没事,我突然想到要再给大伯打一个电话,刘师傅,我们回去吧。”从来不习惯说谎话的顾生第一次觉得谎话竟是保护自己心情的武器,让他在人面前不再是那么的心思透明。 “好。” 车子缓缓出了君家的大门,将要拐弯的时候,顾生忍不住回头向君泽严的卧室方向看了去,却见在一丝阳光的照射下,那人的窗户上一束火红的玫瑰倒影映了出来。 火红的颜色,似乎开了一些进了他的心里。 路上,正当顾生的心情渐渐平缓时,侧头透过窗户,便利电餐厅门口,冷风萧瑟之中,南侬穿着单薄的宣传服装,正在做着宣传。 很明显,这人是在做兼职。 而他知道的这人做兼职的数目早已超过了三个。 看着在寒风之中显得更加单薄的南侬,顾生并没有让刘师傅停车。他想着,若是自己这么冒然的上去问候,南侬的心情一定很是尴尬。 这人的学费早已凑够,这么拼命的做兼职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 ☆、二五 ?  人心是一个十分多变的东西,明明昨天还是十分期待跟着易先生出国玩的,可是在经历了君泽严像是来真的表白事件后,脑海里时不时的总冒出那人音容的顾生对于出国游玩这件事,倒是不怎么期待了。 严格来说,他还有些后悔了。可是易先生不是别人,他能在君泽严面前反反复复并随心所欲,可在心中似长者的易长庭面前显然是做不到的,不但做不到,和易先生一起吃饭的时候,顾生连张口说要不我不去了吧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潜意识不敢拒绝易长庭的心态有些不对的顾生,鼓起勇气终于开了口:“易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什么事?”看着从饭菜端上桌子时便已犹豫到现在的顾生,易长庭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怎么,不想和我出国玩了么?” “啊!”顾生惊讶:“你怎么知道?”他还只是想想而已啊。 “你想事情的时候应该去照照镜子。”易长庭笑了笑只觉的面前这少年太有趣了。 而顾生此刻瞪大了眼睛,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易先生,你真看出来了?”这人会读心术不成。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吃饭这么的心不在焉,除了过几天出国的事情,我也想不出还有何事值得你向我道歉的,怎么,真的不想去啊?” 顾生点头:“有点。” “顾生,你知道大人和孩童的区别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易长庭温和的看着顾生,如同看着自家在闹脾气的孩子。 “知道啊。”不就是长大了的区别么。 “长大了,懂事了,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所以,你想说,你还是一个孩子么?” “怎么会。”顾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有身份证了,是个大人了。” “这样啊,那既然你答应和我一起出国了,作为大人可是要言出必行的。” “好吧。”无论如何,他都出尔反尔过一次了,再来一次,确实不怎么像话。 易长庭又笑了笑,看着还在纠结中的少年开口说道: “不用想太多,和我在一起,什么事你都不用担心。” 正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的顾生听之一愣,看着面前这儒雅不漏的男人,突然有些慌乱的错开了这人看向他那带着笑意的双眼。 难怪易先生的男朋友从来都没有间断过,果然,这人的魅力自有他的无与伦比。 不是来自于外表,亦不是来自于金钱,而是来自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和时时刻刻的淡定从容。 雾海是世界有名之海,亦是世界十大难解之谜,它就像是古朝时皇家的尊贵公主,守卫森严,层层叠叠,披着烟雾般的彩衣,让人难以触及,显得十分的神秘。 对于偶尔触犯它威严的人,它总是有自己的雷霆之势作为惩处,比如那些有始无归的船只,比如那些有去无回的人们。 常年的至今还未研究透彻的烟雾将这片本应是蓝色的大海仔细严格的包裹在了里边,让人摸不清它的脾气,看不清它的样貌。 也因如此,在很久以前这里也成了强盗和有罪在身的人们的外逃桃园。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当时当权者们的看中,毕竟,传说之中,雾海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的。 不过哪位若真能回来了,则身份瞬间就能转变,因此被人视为真勇士也。 一般的海轮不会从雾海经过,所以顾生这次是跟着易长庭乘坐特殊飞机过来的。 下了飞机,望着前方入目烟雾缭绕的无边海域,顾生忍不住惊叹:“这就是雾海,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和身旁接洽之人说话的易长庭听了顾生的赞叹,淡淡的笑了笑道:“是啊,从古到今,无论人类如何转变,它都是没有变过的。” “走吧,你有的是时间参观这里。” “嗯。”跟在易长庭的身边,看着不远处那些似乎知道什么是泾渭分明并严格执行它的烟雾,顾生只叹这奇观百闻不如一见。 “长庭。”到了海边别墅庄园,进了最中间一栋的大厅,一长相看着有些吓人的男人快步的迎了过来。 “延年。”易先生和这人很是熟悉,顾生看着他们左抱了一下右抱了一下后,这才放开开始聊着家常。 “这位是?”说了一小会儿话,顾生看着这个被易先生称之为延年的男人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脸上,表情诧异的说道:“这少年还未成年吧?用这样的年轻人,即使他自我恢复的再快,长庭,这也不合适吧?” “别乱想。”易长庭对着延年轻轻摇了摇头:“顾生是我的客人,就是过来玩的。” 这人乱想什么了,疑惑之中的顾生只听易先生笑着对他说道:“顾生,让老贾先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知道这两人有密事要谈,顾生很是知趣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便跟着贾经理继续向前走了去。 看着顾生走远之后,延年勾了勾嘴角肯定道:“你喜欢这孩子。” “看着合眼缘罢了,还是个孩子。”易长庭口气淡淡的,一时让人猜不透思绪。 “我还不了解你。”没有一丝上心会将人带到这里,别告诉他只是顺便而已。还有,孩子!十六七岁的年纪算是哪门子的孩子,若不是现在的法律规定,以前的这般年纪早已能结婚生子了。 延年笑了笑抬了抬下巴:“这‘孩子’长相倒是出众,不过,长庭。”正了正脸色,延年又道:“你的体质特殊,这孩子恐怕和你不合适啊。” “合不合适不是别人说的算的。”易长庭的神色始终淡淡:“行了,别瞎猜了,子虚乌有的事,人你找来了么?” “早就找来了,不过现在环境污染有些严重,培养疫苗都被这世界乱七八糟的病毒杀死了,发挥作用的少之又少,几乎了了,找合适的人如同大海捞针,我怕明年这人就不好找了,还是养一个长久的是为上策啊。” “长久的。”易长庭眼神晦涩:“我的情人最长的也不过两年,长久的,我倒是也想。” “也是。”大海捞针何等困难,延年叹了口气又道:“算算时间,我们秘密投放的初原本体疫苗也到了让机体产生终极抗体的时候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虽然废些时间,不过只希望真有终极抗体问世。”最好多几个合适的。 “终极抗体。”易长庭笑了笑:“这个定义我喜欢。” “话又说回来,我们三个还是成勋最幸运啊。”幸运的都有些让他眼红。 “是啊,成勋确实幸运。”那么快就找到自己所要得了。 顾生将自己的行李扔在了铺着厚厚毛绒的地摊上,赤着脚里里外外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后,便倒在了床上拿出电话翻动着通讯录。找到君泽严的名字后,顾生犹豫了一下便打了过去。 几乎只是响了一下,电话便接通了。 “顾生。”刚刚表白过的君泽严还是有些羞涩的,叫了顾生的名字后,便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君泽严。”也跟着羞涩了一下的顾生开口说道:“雾海的雾真的是常年都有的,看着比电视上的还要壮观,那个,等我回去了,会给你带礼物的。” “呵呵。”君泽严笑了笑,心都快要被蜜糖融化了:“顾生,那我们现在就是情侣了么?” 情侣? 顾生只觉得这两个字太过的让他震撼,震撼到脸都红透了:“什么情侣,我喜欢的可是女孩子。” “哦。”君泽严点头:“我也喜欢的是女孩子啊,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这没错啊,若说真有错的话,谁让你投胎错了呢?” “喂!谁投胎错了,你才投错胎了,你就该投胎成凶恶的女汉子,懒得理你。”笑着挂断了电话,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的顾生又打了回去,还是在响了的瞬间电话便就接通了。 “君泽严。”顾生有些犹豫:“我觉得,我们这样是不对的。”男孩该是应该喜欢女孩的。 “哪里不对了。”知道这人犹豫什么的君泽严肯定的说道:“喜欢是一种很吝啬的感觉,既然我喜欢你,我就不会轻易放弃的。” 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雾海,想了好久的顾生点了点头:“好吧。” 人生就如同这雾一般的大海,没有先知,没有透彻,没有方向,有的只是摸摸索索的前进,感觉就像是引路的明灯,跟着它有总不会错的。 再说,他是一个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对君泽严有感觉,他知道。 ? ☆、二六 ?  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抓住了初恋尾巴的顾生很是开心的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又跳起来对着窗外的雾海拍了几张照片,早早的开始为君泽严准备礼物了。 被贾经理叫过去吃饭的时候,顾生正在给君泽严传图片,下了楼,步伐都带着雀跃的顾生进了餐厅便看到易先生和延年先生正在说着话语,除了他两人外,餐桌旁还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看着大不了他几岁的男子。 因为心中好奇,顾生便看了这男子一眼,却被这人很是奇怪的直直的就这么盯着看着。 “顾生。”易先生笑了笑,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视:“你不是说喜欢吃海鲜么?今天可是有整整一桌子呢。” 顾生将视线放在了餐桌上,扫视了一遍后忍不住在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和易先生吃的所有饭之中,这顿算是最好最和他心意的了。 “小岑,吃饭啊。”看了眼主位上一直帮顾生夹菜的易长庭,延年在心中忍不住直摇头。 这人啊,无论成就多大,财富多厚,权利多高,经历多不忍直视,通通的都逃不过自己的美人劫。 只是,又看了眼自被他用计谋与金钱带过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延年在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人是易长庭常规抗体,易长庭就算再不放在心上,样子还是要做的吗,这哪天万一终极抗体被他找出来了,这人若是不喜欢,就要冷着人家一辈子么。 这不是典型的家庭冷暴力么?!唉,这都什么事儿啊。 无语的延年只好亲自动手帮着旁边始终不语的小岑夹菜盛汤。 “易先生,我自己来吧。”都一盘子了,他实在是吃不完了,看着易长庭今天过分热情的又帮他夹来了一只龙虾,顾生赶忙用手虚盖着盘子道:“易先生,我真的吃不完了。” 易长庭笑了笑,在顾生满眼你要撑死我的控诉中将龙虾放在了一旁,低头慢慢的喝了口汤。 这少年太过的美好,怎奈和他有缘无份。 既然理智了这么久,易长庭在心中摇了摇头,罢了,就这么的吧。 即使是露水姻缘,看着这少年如画的眉眼,和合他心意的秉性,他也是舍不得的。 想到这里,易长庭叹了口气,对当初将这少年放在身边教养的决定竟有了一丝的后悔,这人心啊,始终不由自己。 沉默着看着像吸铁石般吸引着他的眉开眼笑吃着海鲜的少年,易长庭在心中前所未有的烦躁了起来,想到他的那个所谓的终极抗体将要被找出来,就跟马上要结婚绑定跟这少年划清界线似的,易长庭皱了皱眉终是神色淡淡的起身说道:“你们吃吧,我有些急事要处理。” 看着易长庭难得的与平常不一般的行为,顾生一脸的莫名其妙。 易先生这是生气了?不会是因为他不让这人帮他夹龙虾吧?! 不会吧! 顾生想了想早上天空中的太阳,没从西边升起来啊。 “有急事么?”延年随口问了易长庭一句,却只得到了这人淡定从容的背影。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7节 以为真的有急事的延年对着顾生开口道:“我去看看。” 见二人走后,顾生舒了口气,将盘子里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挑了一大部分出来,摩拳擦掌的准备朝着餐桌上自己看着很是顺眼的美味下手。 “顾生。”而他身旁,自来到这个地方后便从来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被延年叫做小岑的男子,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轻声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什么?”顾生侧目,漂亮的桃花灼灼生辉:“你说什么?” “我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王岑。” “哦,你好。”不知道这人是易长庭的朋友还是延年的朋友,顾生友善的开口道:“你也是过来玩的么?” “算是吧。”看着心思还是纯净的顾生,王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到你,我突然想到了我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顾生:“”这有关联么? 放下了手中的餐筷,像回忆似的,王岑继续说道:“我的梦中也有个少年,哦,不,是青年了,他长的和你很像,就是脾气有些不同,以至于都过了这么久了,每次回忆起那个梦境,我还都能想起那青年如画的眉眼,那么的清晰。” “和我很像?”真的假的,有这么离奇的梦么? “对,很像。”王岑笑了笑,突然转移了话题道:“你说,以前跳过悬崖的人,若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会再跳一次么?” 什么和什么,这话题太跳跃了吧。 “肯定不会吧,哪有那么笨的人啊。” 王岑点头: “我也这么的觉得,再笨的话,那人就是贱了,自贱者人人践之也,那就真没的救了。” 看着说了一通他听不懂的话语后便开始拿起筷子自顾自吃饭的这人,顾生无语的总结,这人定是文艺男青年。 下午三点,雾海的可见度是一天之中最高的了,决定给君泽严带彩贝的顾生,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向延年先生借了一个背篓,得了不知在忙什么也不再管他了的易先生的首肯后,便跑到沙滩上捡贝壳了。 朦朦胧胧的雾海,轻纱似乎更轻了些,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暗礁清晰可见,可是再远的便就看不清楚了。 顾生将新捡起的贝壳放在了阳光之下,漂亮鲜艳的颜色让他看着看着不由的有了几丝着迷。 如此娴静的欣赏着彩贝的顾生,却不知不远处似风景般的他让人也这么的着迷的欣赏着。 “你家的小孩性格很开朗么?”陪着易长庭在临礁别墅三楼的落地窗前欣赏着大海,延年看着在沙滩上逢捡到一个漂亮的贝壳便就高兴半天的顾生开口叹道:“可别说,小顾生长得真是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太勾人了,幸好有你罩着他,否则以他的容貌,入了社会该招来多少豺狼虎狈啊!” 看着沙滩上正在欣赏着贝壳的漂亮少年,易长庭目光深邃的说道:“总会让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的。” 延年听完易长庭从未有过的许诺,心中一惊:“你来真的啊?” “他以后可是会有自己的爱人,你也会有合适自己的人,长庭,若是你真的喜欢这孩子,还是离得远远的好。”求而不得,心之历练,他真不知道好友以后会变成何种模样。 想想在雾海遇难时还是少年的易长庭那非常人所想般的狠厉无情,延年也不怎么相信这人真的会对谁动情。 可是这情啊,往往就是这么的让人难以预料,运气好的,一辈子都不会碰到,平平淡淡的也就到老了。 而碰到了的,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过不好。各中滋味,也只有碰到的人才最是清楚。 “离得远远的。”既然入了心,再远都是近了,哪能尽如人意。 “还是放在能看的见的地方,我才放心些。” “长庭。”延年本想再劝,却见易长庭抬了抬手,视线不转却移了话题道:“王岑是怎么回事?我可一点都没看出他的心甘情愿。” 知道易长庭脾气的延年叹了口气,接口道:“他父亲的工厂倒闭了,欠了很多钱,若是还不起的话就要面临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什么心甘情愿,王岑是个聪明人。” 易长庭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沙滩旁还在捡贝壳的顾生好一会儿,神色不明的开口:“在那少年的心里,我是不是一个对感情很是随便之人?” 延年听之一叹,将视线转到了远处的沙滩上,终是无语。 ? ☆、二七 ?  顾生的箩筐里有许多漂亮的彩贝,这都是他辛劳工作了三个小时的成果,可是因为他想送给君泽严一个漂亮的风铃,防止加工过程中彩贝的损坏和不合适,他便想着再多捡一些。 “顾生。”一人从他身后走了来,顺便接过了他肩上的箩筐。 “贾经理。”顾生回头对着来人笑了笑。 “易先生在喝下午茶呢,想着你也该累了,就让我请你回去。” “这样啊,那好吧。”跟着贾正往回走的时候,顾生开口问道:“贾经理,这里有没有会做手工彩贝风铃的人啊?” “风铃?”贾正笑笑:“你想让人做风铃么?我帮你问问。” 顾生摇头:“不是,是我想自己动手做一个,那谢谢贾经理帮我找人了。” “不客气。”简单说着风铃之事,顾生就这么和贾正来到了别墅的茶厅,这栋别墅并不是他中午吃饭时的哪一栋了,这栋紧邻着海滩,许是为了看风景方便,地理位置和地基都比别的别墅高出许多。进到大厅后,隐隐约约的还能闻到海风的咸味。 茶厅的正墙面是一副百花国画图,颜色艳丽,画风华美,和锦城易宅的那副很是相像,进了茶厅,顾生的目光便被这幅画吸引住了。 “好看么?”看着顾生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这幅画,易长庭心情很是好的帮这少年倒了杯茶开口说道:“累了吧,过来喝茶。” “易先生,您好像挺喜欢国画的。”顾生肯定。 “是啊,很喜欢。”看着少年的容貌,易长庭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而深远。 茶厅没有别人,延年和王岑不在,贾经理将他送到这里便就走了。所以他的身边只有易先生一个,顾生顿时就觉得自己挺放松的。 窝在软椅上喝了杯茶,舒服的叹了口气,捡了三个小时彩贝的劳动强度这时才将后劲儿暴露了出来。 感觉有些腰酸背痛的顾生不由的放下了茶杯,用手轻轻的锤了锤手臂。 “怎么了?”捡了三个小时的贝壳了,这少年也该累了吧。 “没事。”顾生正襟危坐,很是不好意思暴露自己那年纪尚轻却有些不好的体力。 易长庭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道:“长时间的运动会使肌肉有些酸痛,我帮你按按。” 看着起身真的走到他身旁的易长庭,顾生赶忙摆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易先生,我就捡了一会儿贝壳,哪有长时间运动啊。” “一会儿,分秒不差正好三个小时,是一会儿么?” 分秒不差?! 顾生惊讶:“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啊?”就像在他身边计时似的。 易长庭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力道均匀的开始按了起来,对于顾生的问话,却是一笑了之。 不远处,抬眼便能看到海景的落地窗前,一本书,一把摇椅,一壶还有余温的茶水,都说明了之前有人在这里悠闲的欣赏过‘风景’。 领着刚做完血透的王岑走了进来,心里正想着王岑果然是聪明人的 延年,一抬头便看到了面前这有些太过出乎他意料的场面。 只见他心中那个还被他标注着肯定是玩玩标签的好友,此时此刻正用着让人一眼便能看的到的温柔,认真的帮着身前坐在凳子上的少年按摩着肩膀。 这就是好友口中说的子虚乌有么? 谁信! “易先生。”目光暗了多次的王岑首先打破了眼前这个让他觉得有些甜的发腻的气氛。同时也惊醒了因感觉太过的舒服而有些昏昏欲睡的顾生。 已经开始做梦的顾生睁开了眼睛,迎着延年和王岑的视线,脑子清醒后首先想到的便是易长庭。 他竟然在易先生帮他按摩的时候睡着了?太不礼貌了! 觉得不好意思到家了的顾生急忙的站了起来,还没转头道歉,却因为腿麻惯性的又瞬间向后倒了下去。 “怎么了?腿麻了?”有些好笑的易长庭抱着怀里的少年在人耳旁轻声的问道。 这姿势!闻着易先生身上好闻的气味,脸都红透了的顾生开口直道歉:“那什么,对不起啊,易先生。” “好了。”易长庭按下了怀里每动了一下便就皱眉呲牙的少年,将人抱着放到另一张软椅子上,抽了空对着正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延年说了句你随意,便倾身蹲下开始为这人揉着双腿。 “易先生。”看着面前这个竟然真的倾身为他揉腿的伟岸温和男人,顾生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有种被长辈宠爱着的错觉。 而这种太过浓厚的感觉,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嗯。”易长庭淡淡的应了一声:“喜欢这里的彩贝我让人给你捡一车子带回去,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不管不顾的捡几个小时了。” “没事。”顾生笑笑:“回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强锻炼身体,保证下次再捡一晚上都能精力充沛。” “一晚上。”想到什么的易长庭抬头对着少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男孩子晚上精力充沛一些是很有好处。” 瞬间秒懂了的顾生:“”不是他想的那样吧,易先生又在和他讲那啥笑话么! “咳咳!”觉得自己再不出声便就要让人忽视到底的延年咳了好几声开口道:“再吃点补肾的就更男人了。” 顾生:“”他要不要回一句。看了眼似乎、应该、像是单身的延年,顾生开口:“那也要有对象才行。” “哎呦。”延年听之乐了:“怎么,你延哥哥看着不像是有对象的么?” 延哥哥?这人,是在占他便宜么? 顾生看了眼淡笑着正看着他的易长庭,心思一动,反击道:“长庭叔叔,延哥哥有对相么?”这人一看就比易先生大出许多年岁,他这么一称呼,这人的辈分岂不是在易先生之下了。 占他便宜,也不要太过容易了。 顾生这么一称呼,延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呵呵笑了两声后,对着易长庭调笑道:“长庭,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的一个侄儿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对易先生用手机上标注的称呼,带着丝腼腆和羞涩,顾生迎着易长庭依然温和的眼神,真心的又叫了声:“长庭叔叔。” 虽然他和这人相差的年岁用这个称呼很是不合适。可是,这人对他如此的照顾,他觉得,用这个称呼无关年岁,只关尊重。 毕竟,‘长庭叔叔’是这人亲手输在他手机里的。 长庭叔叔! 看着顾生的眼睛,易长庭心中一愣,这少年的眼神里那明显的神情,不是孺慕又是什么。 “好了。”放开了少年的腿,易长庭神色不动的笑了笑:“动动看,腿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哦。”顾生很是听话的站起了身动了动脚,身轻舒爽道:“不麻了,谢谢长” “我有这么老么?”给少年倒了杯茶,易长庭不轻易的打断了少年将要出口的称呼,半开玩笑道:“都称呼延年延哥哥了,那就叫我长庭哥哥好了。” 长庭哥哥,终于认清了和他们不是在一个心理阶层的顾生咳了两声喝了杯茶,左顾他言道:“易先生,别开玩笑了。” 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场面,王岑勾了勾嘴角,低头掩下了眼中的神色,静静的喝起了茶。 吃了些点心,因晚上要看篝火晚会,想着先学做彩贝风铃的顾生便借口休息去找贾经理了。 贾经理帮他请了一个在这里专门卖彩贝风铃的手艺人,跟着这人一起挑风铃的时候,贾经理笑了笑说是要去找易先生汇报工作了。 “贾经理。”看着这人打开了房门,顾生起身开口:“那个,关于我做风铃的事,能不能别告诉易先生啊。”捡贝壳都让人念叨半天,做风铃的话就别让长庭叔叔操心了。 “哦。”贾正点了点头,一副我懂的表情。 虽然觉得贾经理最后给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因惦记着抓紧时间给君泽严做礼物,顾生眨了眨便就又投入到工作当中。 “长庭,觉得身体怎么样?”寂静的茶厅内,看了始终低头不语的王岑一眼,延年开口打破了沉默。 “还行。”把玩着顾生刚才用来喝茶的陶瓷茶杯,易长庭神情虽然很淡,但也能看出此时他的心情之好。 “目前看来,通过血透加上小岑提出转抗体基因的方法确实是有效果的。” 易长庭点了点头,看着王岑没什么表情的开了口:“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既然你开口说要对我效忠,无论这‘忠’是真是假,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我给你这一次机会,不过,只这一次。” “我知道易先生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不过,良禽择木而栖,我会认真工作,好好珍惜的。”在说话的时候,虽然王岑看向易长庭的眼睛里是百分之百的真诚,可是他那紧紧的攥着裤脚的手却颤颤的露出了他心情的几丝忐忑。 易长庭点了点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只是看着王岑淡淡的说道:“去忙吧,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易先生。”放下了茶杯,不敢看易长庭一丝一毫的王岑起身便走出了门。 直到王岑完全走了出去后,延年去掉了脸上似笑非笑、漠不关心的神情,皱眉开口:“我手下研究多年都没成功的实验,这人做梦就梦到了?邪了门儿了!”还对长庭的毒知道的如此清楚,太邪门了。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真有鬼神,可若不是非自然之物,谁会告诉王岑呢?知道易长庭身有剧毒的人并不多,而他们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很是放心。 再说这毒虽然难除,可却是慢性,只在老了才发挥作用,也做不得别人要挟的条件,毕竟,当年他只对外发放易氏免费风寒疫苗便有十万多件。 再说就算没有产生终极抗体,通过交合将毒送入常规抗体的体内,也能保正长庭自身血清。 想来想去,很是想不通的延年皱眉又道:“真是怪事。” “怪不怪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王岑说的方法有用,这就是好事,我将他放在你的身边,你小心些就是了。” “也是。”延年点了点头,看着易长庭还在把玩那盏顾生用过的茶杯,不由玩笑道:“还真是好事,如此,在小顾生面前,你的形象也能洗白了,一举多得。” 易长庭笑笑:“能碰到看着还算顺眼之人,也是幸运。” 还算顺眼?延年撇嘴,人家用过的茶杯都能把玩这么久,还说还算顺眼。 “易先生。”贾正敲门走了进来,在易长庭身旁站定后,将自己手里篝火晚宴菜色的菜单递了过去道:“菜色都按照您的要求改了。” 易长庭随手接了过来,翻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问道:“顾生休息了?” “没有。”贾正回的很快,完全没有考虑刚才他答应顾生的事情。 “哦。”易长庭很是有兴趣的笑了笑:“怎么?他又忙着捡什么了?” “顾少在学如何制作彩贝风铃呢。” “是么?” “是啊,刚才我来的时候,顾少还说让我别告诉您,想着是送您的生日礼物,念着给您一个惊喜。” 听了贾正的话,易长庭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他将手里把玩着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的看着墙上那副漂亮的国画喝了起来。 ? ☆、二八 ?  雾海传世神秘,但它的周边延岸确是不错的度假胜地,四季如春,风景宜人。在这里玩了几天后,顾生初步学会了制作彩贝风铃的技巧,这也是他人生之中半斤八两学会的第一门手艺,虽然与商店里高价卖出的还有一定的差距,可是作为礼物来说,显然,他手里的这串已经完全合格了。 在匠人熟练的颜色形状搭配之下,从各个角度看,风铃闪烁的光芒都是不同的,紫色、淡紫、蓝色、蓝粉,严格来说,这串风铃经顾生之手加工的只是皮毛,大部分都是匠人帮之做的,可是顾生在和君泽严的通话之中还是很嘚瑟说了自己亲手给他做礼物之事。 在他求表扬、求好评的心意下,君泽严很是给面子的夸赞道:“真的么?我老婆好棒啊!” “喂。”听到君泽严对他的称呼,顾生不干了:“干嘛叫我老婆,我又不是女孩子。” “我没说你是女孩子啊,这是昵称,我看学校的那些恋人都是这么称呼彼此的。”君泽严笑着解释,却坚决不肯透露他已经将电话里顾生称呼改了的事情。 “那能一样么?”都是男人,为什么他要被叫做老婆,要叫也是叫老公的。 “人家是异性恋人,我们是么?我不管,你要不叫我老公,要不叫我顾生,你选吧。” 君泽严:“”怎么选?听他恋人的口气,明显是想让他叫他老公,也占占他的便宜么。 好吧,一直在妥协,从未想超越的君泽严马上转移了立场:“老公。”老婆真别扭。 “嗯。”很是满意的顾生在电话这头直点头,心里乐的跟开了花一样。 “严严真乖。” 严严,这称呼果然是顾生能想出来的,不过还是觉得很甜蜜的君泽严在电话这头也跟着笑出了声。 瞎聊了好一会儿,君泽严开口又问:“做了什么礼物啊,发张照片让我看看呗?” “那怎么行,和你说了那还是秘密礼物么?”顾生得意。 “切。”君泽严装做不屑,激将法全开道:“是做的不好看吧,不过没关系,只要是我家顾生做的,我都喜欢。” “什么啊?很好看的。”想着也和这人透露过了,再说风铃是多彩的,他只发一个角度的一种颜色过去,应该也不算是暴露秘密。 “那你等着,让你看看我的大作。”将手机调到了照相模式,选好了一个角度,顾生对着风铃很是吝啬的只照了一个照片,满意的看着照片上明显是蓝色的风铃,顾生点了发送给君泽严传了过去。 “很好看啊。”欣赏了一会儿恋人的大作,君泽严点头赞叹:“真漂亮,挂在我的房间正合适,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本想着叫老公的,可是想到顾生的容貌,君泽严果断的改了称呼。 “过两天吧,易先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被君泽严口中‘亲爱的’震的找不到北的顾生美滋滋的快速回了话。 “易先生,易长庭!你不是和你堂哥出国了么?” 听君泽严疑惑的话语,顾生在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却本能的不想找别的借口欺骗这人,虽然他以前没谈过恋爱,可是就算他情商再低也知道欺骗是一个□□,会破坏他和君泽严之间的信任值的。 “嗯,君泽严,对不起啊,本想和你说的,可是又怕你生气觉得我不想和你出去玩,我堂哥在老家还没回来,他拖了易先生照顾我,易先生说要带我出国玩,我一时经不住诱惑便就答应了,可是,后来我们不是说开了么,我就反悔了,问题是,易先生并不是由着我反悔的人啊。那个,君泽严,对不起啊。要不,你骂我几句吧。” 在顾生诚心诚意的解释道歉下,刚刚进入热恋期的君泽严只是皱了皱眉,嘴角便就又挂上了笑容,他装作很生气却又很无奈的说道:“你人都在国外了,我骂你几句有用么?唉,真是,我太可怜了,这几天我脖子后边的皮肤正在做修复理疗,痒得不得了,陈嘉那家伙不知跑哪里去了,其他的狐朋狗友我又懒得搭理,我爹忙着和他的娇妻恩恩爱爱呢,只剩我一人对着空荡的房间,想想都觉得心酸。” 正心酸着的君泽严还没将最后的叹气画上感叹号,只见对面三心二意玩游戏的的陈嘉将耳机拿了下来,疑惑的大声问道:“刚才你叫我?” 君泽严无语,将枕头扔了过去:“闭嘴!” “我听到了啊。”可怜这人的心情虽然没有完全落下,可是觉的抓住了对方小辫子的顾生得意洋洋道:“哼!哼!哼!你哪里孤单了,我可是听到陈嘉的声音了。” “好吧。”君泽严笑了笑,由着想抓他小辫子的顾生道:“我们就算扯平了,不过,你还是赶快回来吧?我对你是如此的朝思暮想,你再不回来我连吃饭都没有滋味了。” “这么想我啊,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勉强快一些回去,呵呵。” “好。”又聊了一会儿,顾生听到自己卧室的门被人从外敲了两下,便就愉快的结束了和君泽严的通话。 “贾经理。”因睡了午觉的缘故,顾生身上还穿着质地绵软的睡衣,贾正看着他的这一身装束笑了笑开口道:“晚上的宴会场地布置的差不多了,顾少要不要到厨房参与生日蛋糕的制作?” 虽然他老板对于生日宴会从来都是得过且过、不甚看中的,可是今年不同往年,贾正琢磨着,有了顾生在,他老板的心情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好。 “生日蛋糕?”顾生惊讶:“谁要过生日啊?” “易先生啊,顾少睡迷糊了吧,今天是易先生的生日,顾少不是早早的就把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么?” 易先生的生日,今天?!这消息真的是让顾生惊讶了,这几天他不是忙着做彩贝风铃就是到处闲逛游玩,和易先生在一起时,除了喝茶就是聊天,还真没听谁说过一句易先生生日的事。 这几天他闲逛回来的时候,好像别墅的气氛确实像过年似的,早知道他就开口找人问一问了,不过,贾经理说他早早的就把易先生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看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贾经理,顾生笑了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他完全不知道今天是易先生的生日和礼物的影子都没有准备的事情,这样也太白眼狼了,亏易先生对他如此的好。 想到这里,顾生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道:“我换件衣服就去厨房帮着做易先生的生日蛋糕。” “好,我等着顾少。” “哦。”关上了门,顾生的笑容瞬间便落下了,他苦着脸开始翻箱倒柜,淘宝似的,只希望自己能淘到一份看着勉强还能过得去的礼物。 这几天他也买了许多的东西,都是准备回去送人用的,也幸好他买了这些,否则今天他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虽然礼物都是不值钱的,也不是特意为易先生买的,不过,顾生觉得礼轻情意重,有总比没有的好。 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个他淘了半天才找出来的东西,顾生忍不住亲了一下,心想着易先生喜欢国画,这样古风古气的小物件,做礼物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晚宴是在别墅的观景阳台上举行的,易先生不喜欢热闹,陪着一起吃饭的也不过了了几人。 十五月明,海上白雾蒙蒙,月光冰凉似箭。如此美景良辰,顾生独自推着三层高的由他亲手作画的蛋糕在一片烛光之中慢慢的向易长庭走了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易先生,生日快乐。” 看着月光之下的少年,易长庭的心微微颤了一下,时光悠悠,生命易逝,这少年就这么似礼物般的来到了他的身旁,这一生若是能得这人的相伴,那该是多么让他无憾之事。 “谢谢。”起身来到少年的身后,易长庭倾身在人耳畔说道:“我们一起吹蜡烛。” “一起?”不好吧。 “对,一起。”易长庭点了点头,不给少年拒绝的机会,一手搂着顾生的肩膀,上前了一小步微微倾了倾身体。 随着这人的动作,顾生只能跟着倾身向蜡烛慢慢靠近。 烛光落下,灯光亮起,没等顾生开口说话,看着面前的蛋糕,易长庭在掌声之中笑道:“老贾请的蛋糕师傅是印象派的?这画的是包子?” 顾生:“”他画的是桃子。 还没等他郁闷,只听易长庭又道:“这写的是英文还是汉字?” 顾生:“”他写的是寿比南山,真的很差劲么? “呵呵,易先生,这画和字可都是顾少亲自写的,厨房原本准备了两个蛋糕,本来顾少嫌弃自己写的不好不准备将这一个推出来呢。是我向顾少做了保证说您肯定喜欢,这才让顾少放下了心,您可不能嫌弃啊!” “哦,是么?”易长庭又看了看蛋糕上的画转头对着顾生道:“难看是难看了一些,不过,我喜欢。” 许是月光太过的美好,看着面前这明显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在这男人那温和宠溺的视线里,顾生的内心惊了一下,有了一个特别不可思议的念头。 易先生是不是有些喜欢他啊? 还是他和君泽严谈恋爱谈的有些走火入魔了。 为了打消这个太过脑洞大开的念头,顾生低头错开了易长庭的视线,将口袋里放着的盒子拿了出来递到了这人的面前:“易先生,生日快乐,这是我送您的礼物。” 看着顾生手里那小小的长方形的盒子,易长庭的眼神微微一顿,不漏神色的将之接了过来。 盒子里,一支百花陶瓷饰品静静的躺在那里绽放着自己的雅韵,完全不在乎外界那拿着它的人此时是何种的心情。 ? ☆、二九 ?  临近春节,茫茫白雪中的锦城到处张灯结彩,购物热潮渐渐向顶峰逼近。 回来已经两天的顾生,适应了从春季直接转向冬季的温度悬差后,在君泽严再三的邀请外加甜言蜜语的攻势下,趁着易先生开会的功夫,将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带着包装好的风铃出了门。 “刘管家,中午不用顺路过来接我了,我在君泽严家里吃饭。”路上,顾生对着刘管家说道。 “不和易先生一起吃饭了?”刘管家笑了笑,态度很是亲切。 “易先生那么的忙,哪里能天天和我一起吃饭啊?”年关是各公司企业最忙碌的时候,自从给易先生过完生日回来后,顾生发现他与易先生见面的次数确是寥寥无几。 想来,易先生也开始进入了年关忙碌期。 刘管家听之但笑不语,从后车镜看了眼顾生身旁放着的礼品盒子,笑了笑又道:“这是给君少带的礼物?” 顾生点头,开口的语气有丝连他自己都难察觉出的甜蜜:“是啊,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千金难买,所以让他请我吃顿饭也不过分吧。” “是不过分。”刘管家笑了笑,将车转了一个方向开口说道:“同学之间的纯洁友谊真是让人羡慕,我记得我上学那会儿,也有几个很是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个女孩子还是我们班的班花呢。” “真的吗?班花啊。”顾生来了兴趣:“那喜欢她的人是不是很多啊?”在那个纯洁到如方似正的年代里,初恋也不知是何种的模样。 “可不是。”刘管家看了顾生一眼毫不客气的夸赞:“不过,要我说,她还没有你长的好。” “这怎么能比?!我可是男孩子。” “美无关男女,不过,在我心里,她确是最漂亮的。” “您也喜欢她啊?”顾生极度好奇中:“那你追求她了么?” “那时候的我哪里敢啊,不过现在想想,对于当年其实我也挺遗憾的,你说若是当初我勇敢一些,努力再上前一步,说不定如今我们也成了老夫老妻了。” “是啊。”男女之间,最终会走入婚姻殿堂,可他和君泽严却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莫名的,顾生的心里像喝了药似的,感觉十分的不好,有一天,他会和君泽严分开么? “你有喜欢的人么?”刘管家突然开口问道。 “有啊。”因有刘管家初恋事件作为铺垫,顾生回答的速度倒也没有什么遮掩。 “哦,以顾少的相貌聪慧,喜欢的人一定也十分的优秀吧?” “是挺优秀的。”想着他和君泽严刚做同桌那会儿,送礼物或找之说话的女生恨不得霸占他位置的场景,顾生一脸别扭醋意的说道:“我们班有好多人喜欢他呢。” 不过,现在他是我的! 想到这里,多愁善感的恋爱少年心情瞬间便晴空万里了。 到了君宅,顾生和刘管家道了谢,小心的抱起了旁边座位上的礼品盒准备下车,碰撞之间,只听彩贝独有的音色叮当响了起来。 “这声音挺好听的,是风铃么?”刘管家转头问道。 “是啊,我亲手做的,世上独一无二,那我走了,刘管家再见。”带着灿烂的笑容,顾生对着车内刘管家摆了摆手随手关上了车门。 看着窗外少年远去的背影,刘管家并没有着急将车重新启动,只是侧身将副驾驶座位上隐藏着的手机轻轻的拿了起来,关掉了扩音器,放在耳边态度恭敬的开口道:“易先生。” 显然,自始至终,他的手机都是在通话状态下的。 君泽严曾在电话里说过,他父亲只顾着新婚娇妻完全不想搭理他了,本来顾生对此是完全不相信的。 不过,走进了明显冷清了许多的君宅后,顾生倒是有些相信了。 “君泽严。”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脱外套的功夫,一人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住得意的开了口:“有没有被吓到啊?” “喂,你幼稚不幼稚。”顾生笑着转过了身体,看着这人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挑了挑眉故意道:“看着也不是太想念我的样子。” “看不出来么?”君泽严皱眉,十分苦恼的说道:“那怎么办呢?既然看不出来,那就感受感受好了。”说完便抱着顾生在大厅里转了起来。 笑闹了好一会儿,指挥着君泽严拆礼物的时候,只听客厅的电话十分灯泡的响了起来。 君泽严走过去看了显示的号码一眼,随手接了起来对顾生说道:“陈嘉的,前几天这人吵着说等你回来了要请你吃饭呢?” “是么。”顾生十分的不信,却见君泽严和陈嘉说了两句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你说南侬怎么了?” 听着陈嘉又说了些话语,君泽严的眉头始终都没舒展过。 “南侬怎么了?”看这人挂了电话,顾生起身问道。 “借了别人的钱被人堵到教室门口了,对方说不还钱就要告他欺诈,学校也说他性质恶略休了他的课,他就记起陈嘉了,陈嘉现在只吃顿饭都要讨好他继哥呢,怎么可能会有钱,这不,就将电话打我这儿了。” “借钱?”顾生疑惑:“他借钱做什么,他平时有许多的兼职,完全不用借别人钱啊?” “谁知道呢?陈嘉没说,我琢磨着又是他那不靠谱的爹惹下来的事,你说,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着面前这似乖宝宝的人,顾生无语:“你问我做什么?”真是稀奇,平时只要南侬有个什么事,这人跑的跟兔子似的,今天竟然没直接冲出去。 “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顾生又道。 “那是当然了,我敢不听你的么?”君泽严理直气壮,一副以恋人为天的架势将顾生逗的直乐。 “行了,别肉麻了,我们一起去看看。”要是南侬因此被学校开除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听你的。” 对于南侬的事情陈嘉在电话里说的不是特别清楚,本来顾生和君泽严都以为南侬是被他父亲惹出来的麻烦连累到了,谁知到了这人的学校后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钱是南侬借的,以投资国外公司的名义,和他父亲半点关系都没有,数目不小,整整一百万。 “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用自己的私人积蓄为南侬代还了借款又将这人的债主们打发走了后,君泽严只差对着南侬吼了。 被人推推嚷嚷好一阵子的南侬此刻看上去很是狼狈,头发凌乱,神色疲倦,对于君泽严的问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泽严,麻烦你了,钱我会还给你的。” “怎么还?”君泽严皱眉:“你拿什么还?你忘了当初被高利贷追债的日子了?竟然还敢借这么多的钱?还说投资国外公司,你说,你投哪家公司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南侬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声音有些发颤:“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南侬抬头看着君泽严目光很是迷茫:“泽严,你能再借我一些钱么?我想出国找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谁啊?”被这消息惊到了的君泽严眉头皱的更紧了。 平时思绪清晰的南侬此刻像是陷进了自己的忧愁里,他低着头似喃喃自语般的开口道:“他说他破产了想去国外发展,他说等他在那里稳定了后就会带我一起过去,他还将他的房子留给了我,房产证上写的却是我的名字,我想着他一人在国外拼搏一定很不容易,就借了一些钱存在了国际银行里,趁他临走在我那里的时候将卡放在了他的衣服口袋里,我本想着万不得已的时候将房子卖了还债的,可是,可是。” 说道这里南侬的眼神很是不敢置信:“房产证竟然是假的,房子也不是他的,你们说,他是骗子么?” “你傻啊,一听那家伙就是骗子,骗财骗色!” “我不相信。”南侬摇头:“钱是我偷偷借的,他不知道,这算不得什么欺骗,房产证是假的,我想他是破产了不想让我担心,我不想独自猜测,我想听他亲口对我说,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不相信” “这家伙已经走火入魔了。”君泽严听完南侬的话很是无语的对着顾生道:“你说他是用什么考上大学的?”完全没有脑子么!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看着如此神色慌乱的南侬,顾生的脑海里却是当初李凡在他堂哥家里跳楼只为见易先生一面的场景。 “爱上一个人?”本来想嗤之以鼻的君泽严看着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的顾生,不由心中一顿,想着也是,他也不用嫌弃别人,若是哪天顾生有了什么事,他想他也会全力‘犯傻’的。 “好吧。”君泽严点头,对着南侬说道:“我借你钱让你出国,不过,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爱人叫什么名字吧?我可不想我的钱花的如此的不明不白。” “谢谢,谢谢你泽严。”南侬抬头,很是感谢的将爱人的名字说了出口:“他叫李翡。” ? ☆、三十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合一。 李翡!这个名字让君泽严和顾生都愣住了,君泽严发愣是因为他有些不太相信南侬的爱人就是他的表哥,虽然装摸做样是他表哥能做出来的事,可是他表哥喜欢的一直都是漂亮艳丽的美人,记得有段时间,他还怀疑他表哥对顾生感兴趣呢。 南侬固然俊秀,可完全不应该是他表哥喜欢的类型,当然,也可能用喜欢这种高雅的词汇很不合适。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顾生对着君泽严道,虽然他对君泽严的表哥也只是见过几面,可再没见过世面的他也知道那人定不是在创业阶段。 “最好不是。”君泽严皱眉将手机拿了出来,翻开了一张他偶然拍到的表哥的照片递到了南侬的面前:“你看是这个人吗?” 看着照片里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优雅男人,南侬惊讶的开口道:“你怎么有李翡的照片?” “他是我的表哥,资产无数,身价贵重,产业遍地,一百万,你就是给他一个亿他也难看到眼里,你被他骗了,笨蛋!” “不可能!”南侬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李翡若是君泽严的表哥,那不就也是他的 这个认识让南侬瞬间失了血色,利剑般的现实让他有些万念俱灰,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看着南侬不敢置信、脸色苍白的样子,君泽严皱眉翻出了手机里他表哥李翡的电话号码,直接打了过去,可惜电话响了数十声却始终无人接通。 在君泽严挂断电话准备继续打过去的时候,南侬颤颤的开口:“不用打了,我想见他听他亲口说话。”君泽严的家世他再是了解不过了,若李翡是君泽严的表哥也是他描述的那个样子的话。 那么,他和他交往之前,那人就没调查过他吗?想到他和李翡还没在一起时,那如此多的碰巧、恰好、不期而遇,南侬摇头深深的不信,可是,若是他调查过他的话,那么,他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么? 只是一时兴起的话,他犯不着选他吧,这可是触犯道德底线的。 迷雾重重,能给他解答的人此刻未必拿他当回事了,不过南侬还是对着君泽严义无反顾的说道:“我一定要见到他。” “你还见他做什么?”看着如此固执的南侬,君泽严很是不能理解:“很明显,他是逗你玩的,你只当自己瞎了眼了被狗咬了,我表哥那人,深着呢,我都了解的不透彻,你送上门还不定遇到什么事呢?” 他的意思很是明确,即使南侬被人玩弄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因为李翡并不是南侬能惹得起的人物。 “不行,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问问他。” “什么问题?我帮你问,你还是自认倒霉有多远躲多远吧!” 看着暴躁的关心着他的君泽严,有一瞬间,南侬忍不住竟想着就这么将真相告诉面前的这个少年,可是想到君涛,他不由又深深的咽下了埋藏在心里那永远都发不了芽的话语。 “不行,这个问题我一定要亲口问他,泽严,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的,我只问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南侬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他幻想着或许李翡是知道了这事才匆匆的、错漏百出的离开他的,换句话说,李翡是喜欢着他的。 若是如此,即使让他下地狱他也心甘情愿。 “行,行,你去问,我问你,你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么,我每次出国去他那里,他住的地方从来都没有重样过,你说,就算我借给你钱,你出国后到哪里去找他?” 听了君泽严的话语后,南侬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默然的,他轻轻的说出了一个地址,又问道:“这个地址也是他骗我随便说出来的吧。” “这个,一半一半吧,前几年我去他那里玩,住的就是这个地方,不过很明显他肯定不会再在这里住了。” “这样啊。”南侬抬起头看着君泽严道:“泽严,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小心谨慎不再给你添麻烦的,算起来,我大你一岁,也算是你的哥哥了,却总是让你因我受到不必要的困扰,泽严,谢谢你。” 不等君泽严说话,南侬又道:“泽严,你不让我去找李翡,那我就不去了,那个问题我想了想问出来也没什么意思,算了,你也别在你表哥面前提到我了,失恋了,我也想失的有尊严一些。可以么?” 看到君泽严沉默点头,南侬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转头便朝外走了去。 “他没事吧?”顾生有些担心南侬此刻的状态。 毕竟,为爱跳楼的事情他也是见过的。 “能有什么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君泽严摇了摇头,想着他表哥真是个混蛋,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张笑脸拉着顾生的手道:“中午想吃什么?” 顾生想了想:“还是回家吃吧,我怕外面的食物会刺激你受伤的皮肤。” “好。”君泽严摇了摇顾生的手道:“顾生,我会永远喜欢你的。” 顾生一愣,看着君泽严认真的眉眼,心里竟有了丝不确定。 永远有多远?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8节 和君泽严甜甜蜜蜜的吃了顿午饭后,顾生帮着这人在受伤处涂了一层薄薄的药膏,正想着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君泽严的父亲回来了。 君涛脸上的神情用神采飞扬来形容都是不过分的。 “泽严。”丝毫并没有将顾生放在眼里,君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没影响的将腿抬放在茶几上开口说道:“你老子今天高兴,来!陪我喝两杯。” 顾生无语。 “您老哪天不高兴啊?”君泽严皱眉看了看时间:“不去陪你家娇妻么?” 这语气很明显是在赶人了。 “这次可不一样,我啊,签了一个超级无敌大项目,以后,这锦城可是你爹的天下了,哈哈哈” “君泽严,我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很明显君涛这是想找自家儿子庆祝了,顾生觉得,他就不要在这里做灯泡了。 “顾生。”君泽严下意识的拉住了这人的手,很是不舍的开口说道:“我送你吧。” 此时此刻,不能左右自己约会时间及私人空间的君泽严第一次有了想赶快长大,尽快独立的念头。 最好,能和顾生一直呆在一块儿,永远的腻歪在一起。 本来很是高兴的君涛看着自家儿子神色甜蜜腻歪外加依依不舍的拉着身旁少年朝向衣帽间走去,瞬间眉头便皱在了一起。 他让他儿子早恋,对象可不该是个带把的! “那我走了。”不见面也就算了,见了面却很是不舍的顾生看着君泽严说道:“等你的皮肤不怎么痒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就我们两个。” “好。”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出了君家的大门,顾生心情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还想着再去哪里转转,一辆汽车不偏不正的稳稳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顾少。” “刘管家,你怎么在这里啊?”顾生着实诧异了。 “刚办完事,正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转了个弯,便就看到你了,真巧。” 这也太巧了吧。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也省了我乘车的钱了。” “好。” 路上,心情一直低落的顾生由着刘管家没话找话的闲聊着。只听刘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刚才贾经理打电话说,易先生身体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易先生身体不舒服?”顾生冷了冷思绪转头问道:“严不严重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易先生的老毛病了,想来是不严重的,不过肯定不会太过好受。” “易先生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老毛病’?”老毛病这个词汇不是应该专属于老爷爷么? “唉,这事说来话长,易先生年幼时遭过难,受过罪,经历非常人能想象,所以年纪轻轻的就有了‘老毛病’了。” “我以为” 他还以为只有君泽严不像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孩子呢,没想到易先生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顾少以为什么?” “哦,没什么,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好,也不知道易先生将中药喝了没有?” 在刘管家担心的唠叨声中,车子刚刚在易宅的庭院挺稳,顾生下了车便飞快的朝易长庭的卧室跑了去。 掐指一算,顾生来到易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易宅的主人易长庭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淡定的,威严的,像一座高山似的,让人看着既怕又敬。 而如今,在温和的暖光之中,温暖的室温之下,闻着满室的中药味道,看着斜靠在床上勾勾画画看文件的男人,顾生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这样流露虚弱的易先生,他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呢。 “易先生。”莫名的,顾生说话的语气都轻了许多。 “回来了。”易长庭侧头笑了笑,脸色看着倒是还好:“可以帮我倒杯水么?” “哦,好。”顾生四下看了看,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温开水小心的端了过去。 “温度刚刚好。”在易长庭的床边坐定后,看着这人将水接了过去喝了一小口,顾生开口说到:“易先生,生病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易长庭听之笑了笑,看着顾生的目光很是温和:“是有些难受。” 自他母亲去世后,生病了会暖暖的安慰着他、问他难受不难受的人也只存在很久的记忆中了。 原来易先生不是超人啊,顾生笑了笑接过易长庭喝过了水的杯子道:“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母亲说多多休息才会好的快呢。”所以您老就别再看文件了。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懂得它的人很多,和他说过之的人也很多,可是只有母亲念叨多次的话语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过,以后他再想听他母亲的谆谆叮嘱可就听不到了。 “我母亲也说过。”易长庭笑了笑,看着眼神哀伤了一些的顾生,倾身将少年手里的水杯接过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道:“陪我睡一会儿吧。” “不好吧?”听了易长庭建议,顾生瞬间从哀伤的情绪中惊出来了。 “虽然有地暖,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冷,吃了药也难以入睡,陪我睡会吧,好么?” 易先生这是在撒娇么?向他撒娇? 觉得这想法很是不可思议的顾生暗自摇了摇头,想了想踌躇的点了点头:“好吧。” 生了病的易先生看着好脆弱啊! 脱了鞋袜外套,只穿着保暖衣裤的顾生在钻进易长庭温暖的被窝前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个,易先生,我都跑了一上午了,要不要先去洗洗脚啊?” 万一被子里被他熏出了味道,那多尴尬!再说,以他平日对易先生的观察,这人好像挺喜欢干净的。 易长庭听了顾生的烦恼后,不由呵呵的笑了出口:“没关系,我只当没闻到。” 顾生:“”他还是去洗洗脚吧。 看着少年一脸黑线的准备下床,易长庭笑着拉过少年的手臂:“好了,早上开会的时候我觉得不舒服,吃过药就躺在这里休息了,我们谁都不嫌弃谁。” 这还差不多。 “易先生。”躺在易长庭的身边,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男人,顾生轻声的说道:“刘管家说你是因为旧病复发所以身体不舒服了?不严重吧?” 侧身张开了双眼,看着少年如花似景般的容颜,易长庭眼神柔和道:“不严重,注意一些的话,我想陪着爱人长命百岁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易先生这么柔情的一说,顾生在心里很是感慨,都是成功人士,做人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李翡那样的骗情骗爱,想必这一辈子都难遇到自己的爱人。 而易先生的男朋友虽然不少,不过,却都是被人真心的喜欢上的,他想,未来能被易先生爱上人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出神的望着少年纯净明亮的目光,易长庭不由伸出手碰了碰顾生桃花艳色的眉眼。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顾生点头:“有,很多人都说过,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美女,我长得像我母亲,自然也好看。” 少年的得意让易长庭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你那轻易被晒黑的肤色也是像你的母亲么?” 卧室药香扑鼻,面前着这似长辈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又过于的安全,窝在暖和的被窝里,顾生放松了身体,很是懒散的道出了自己心中烦恼了多年的疑惑。 “不是,我爸爸说我一定是基因突变了,否则怎么会忽白忽黑的,唉,我琢磨着也许我真的是基因突变了。”他还记得,他刚来易宅的时候还被这人说是从非洲旅游回来的呢。 ? ☆、三一 ?  少年那副很是郁闷的模样让易长庭险些难以自制的将之拦在怀里,他笑了笑,掩下了心中这难得让他需掩下的情感,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后背。 “睡吧。” “嗯。”已经忘了和别人挤在一张床上入睡是何种感觉的顾生,本想着睡在易先生身边是一件绝对不会让他早早入睡之事,可是闻着身旁之人那若隐若现的味道,应该充当暖炉的他反而在易长庭温热的体温下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冬季温度不定,正午的太阳刚刚从云端露出了一个头,在北风的吹拂下,只坚持普照大地一个小时便很快的失了阵地的又躲进了云里。 荧荧白雪断断续续、飘飘洒洒,早已入了梦境的顾生在与室外温差过于悬殊的卧室内,很是本能的朝着让他感觉很是舒服的热源挪动了去。 雪花渐浓,从来没有睡得如此舒服过的顾生,从绵长的好梦中醒来,意识渐渐清醒的时候留恋的抱着裹着他的暖炉不由的又蹭了蹭身体。 棉被也会有温度?易宅的高科技还真不少。 易宅?等等。“易先生!” “醒了。”因充足的睡眠,易长庭此刻的精神气色显得格外的好,平时只是端正的五官在温和的笑容下,魅力尤其的非凡。 那从身体之中散发出的独特魅力,让顾生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如同八爪鱼附身般的状态。 果断的的放开了手脚,顾生很是不好意思的将视线移了开来,屋内窗帘厚重,只有几丝灯光昏昏暗暗,一时让人难辨时间,顾生不由开口问道:“易先生,几点了?” “因你的功劳,今天我难得的赖床了,这个时候,想必厨房的晚餐准备的也该差不多了。” “啊?”他竟然睡了这么久啊。 看着顾生不敢置信的神色,易长庭笑了笑,小心的掀开了被子起身下床走向了浴室。 趁着易长庭洗澡的功夫,有些口渴的顾生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来到桌子旁给自己到了杯水,一口饮进后很是随意的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 “咦。”手机屏幕上那显示五个未接的电话让顾生自语道:“君泽严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有调静音啊?奇怪。” 不及细想,当下顾生便回了过去,不知君泽严在忙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打通了这人的电话。 “君泽严。”睡醒后的顾生精神也是格外的好。 “在做什么呢?跟失了联似的。” “睡觉,刚睡醒,你呢?” “我?”看了眼不远处和属下说着事情的自家老子,君泽严很是郁闷的说道:“顾生,我要出远门了。” “啊?”他刚回来,这人就要出去,还要不要让人好好的约会了。 “我老子去国外谈生意,非要带上我,说是让我适应适应大场面。”其实这也是早晚的事。 “哦,这样啊,那年前你都不回来了。”微微不舍的心情让顾生有些酸涩,马上要过年了,他是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守在一块儿的。 “不一定,生意谈成了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哦。” 听到顾生口气中的落寞,君泽严一时也有些不太好受,此时此刻,在时不时的分离面前,他只觉得他原本以为自己很是不错的能力原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只他父亲的一句话语,即使他十分的不情愿也要跟着出国学习,第一次君泽严开始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 为了顾生,他也该思考了。 “对了,是去你表哥那里么?”顾生转移了话题,不想让自己太过的多愁善感。 “算是吧,不一定能见到他,我父亲和表哥基本上没什么利益来往。”主要是李翡不苟同他父亲的经营理念。 “哦,这样啊,那,一路顺风。”本来想着等这人见到李翡之后,让他提一提南侬的事情,可是顾生转而一想,那样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顾生。”挂断电话之前,君泽严认真的说道:“有一天,我们一定会一直待在一起的。” 顾生笑笑:“又不是影子,怎么可能一直待在一起。” “呵呵。” 心情有些不好的挂断了电话,听到浴室的水声小了许多,想着易长庭也该从浴室出来了,未免尴尬,顾生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 “顾少,先生起来了么?”正准备着晚饭的刘管家看到下了楼的顾生,笑盈盈的继续说道:“以前总是劝先生多多休息,可是没有哪次是成功的,如今有了顾少在,我想以后我也不用再劝了。” 顾生听之觉得很是不好意思,怎么说的他像安眠药似的,还携带有镇定功效。 “易先生醒来了,精神看着很好。” “哦,正好,我给先生煎的中药也差不多可以了,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看到刘管家快步的朝着厨房走去,顾生伸了伸懒腰,闲来无事便想着给大伯打个电话。 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也不知大伯哪里的年货准备的齐全不齐全。 “喂,哪位?” “大伯?”顾生有些不确定,电话里这人的声音显然不是他大伯的。 “哦,等等,顾叔,你侄子的电话。” 好一会儿,顾生才听到了大伯那熟悉的明显变了声的声音:“顾生。” “大伯,你感冒了。”顾生很是担心。 “没事,输了几瓶液已经好多了,呵呵,人老了,抵抗力也下降了,你在锦城怎么样了?一切还好么?” “哦,我很好,大伯,天气寒冷,您多多注意身体。” 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些关心的话语,只听大伯说道:“顾生啊,我本来想着等过完年将你再转回到老家的学校呢。我也好照应一些,顾书说那样对你的成绩不利,大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你想转过来么?” “我。”顾生语气一顿,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直接点头的,可是现在,想到君泽严的顾生果断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高中也没有几年,转来转去太麻烦了。大伯,您不用担心,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哦,好,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过几天顾书就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和你堂哥好好商量。” “过几天。”顾生惊讶:“堂哥他不是说过完年才回来么?”现在可是春运高峰期啊。 “说是有紧急的公事,咳咳,我在朋友家里住着呢,也有你堂哥请来的人照顾,你一人在锦城我不放心,他回去也好。” “大伯。”这大过年的,在朋友家里住着,毕竟不是自家的亲人,一时间,顾生很是自责,想着,要不,他回去吧。 就是费点事的事,也好过让大伯一人在老家形单影只的。 “大伯,我回去陪你吧,这大过年的,你一人太冷清了。” “呵呵,你能这么说大伯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过来,现在的交通不好,还是算了,等过完年你放假了没事了,想来的话再过来,不用担心我,我这个朋友可不是别人。好了,不说了,我要喝汤了。” “哦,好。”不是别人,再好的朋友那也是别人啊,只觉得大伯是在安慰自己的顾生,在经历了君泽严突然出国的事件后,心情又一次不甚舒服了。 烦闷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却听见易长庭淡笑的声音从楼梯处传了来。 “这是在锻炼身体。” “易先生。”顾生回头,看着容光焕发的易长庭微微一笑。 “有心事?”走到少年的面前,看着少年那明显有烦忧的眉眼,易长庭温和的说道:“可以和我说说么?” “也没有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顾生跟在易长庭的旁边在沙发上坐定后想了想开口说道:“大伯一人在老家住着,生病了也没有个亲人照顾,我想着过完年转学回去,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哦。”易长庭点了点头,一副聆听者的姿态。 “舍不得学校的同学们?” “同学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顾生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舍不得我喜欢的人。” 易长庭神色不动,笑了笑淡然的说道:“你这个年龄有喜欢的人,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即使没有你喜欢之人的原因,我觉得你留在这里对于你的大伯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怎么会?”顾生看着易长庭,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不会。”易长庭笑了笑示意刘管家将煮好的中药放在桌子上,继续开口说道:“据我所知,你们那里的高中采用的是全封闭住校制度,教学进度和我们这里的也不近相同,一周只有一天或半天的假期,即使你回去了,也不见得能有时间陪在你大伯的身边,再说,人老了和以前过命的朋友总是有许多的话语要聊的,你回去了,学习跟的上去还好,若是跟不上去,不是让你大伯自责么?” 听着好像有些道理。 “可是,我回去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大伯的身边啊。”这次,他可不是那么好被绕进去的,虽然因为君泽严,他可能也不太会转回去。 易长庭笑了笑:“嗯,也是,若是你真的想回去,过完年我便帮你转学,这样也好,等哪天我在见到你,说不定你挑食的爱好也全然不见了。” 这有关联么? 看着少年莫名的目光,易长庭轻轻的端起了中药笑了笑:“你没有在全封闭寄宿制学校待过一天,可能对于那里的管理和食堂不是很了解,这样吧,你先上网查一查再做决定。” 说完这些话语后,顾生接过刘管家递过来的笔记本,然后看着面前易先生神色不改的喝完了中药,很是为之苦涩的低头真的查阅了起来。 ? ☆、三二 ?  网络是强大的,又是最好的游说者,顾生只大致浏览了几页关于老家高中餐厅有名的几条新闻,便十分果断打消了转回去的念头。 倒不是那里的饭菜有多么的艰苦卓绝,只是恰恰都不太和他的口味罢了,就像易先生说的,转回去真的有可能改掉他挑食的臭毛病,不过,显然,这个毛病,他暂时还不是那么的想改。 彻底放下了转来转去的念头后,随着大街小巷年味越来越厚重,顾生在易宅学习娱乐的也消散了不少时光。 一转眼,除夕到了,这也意味着新的一年也即将来临。 去年的此时此刻,顾生是在一片绝望中渡过的,父母的突然离世,让这个本象征着团圆和美的日子看起来很是不真实。 而如今,渐渐成长起来的顾生对于未来也不在太过于无助迷茫。 “对不起啊,顾生。”因最终没能赶回来,君泽严在每天的来电之中都带着浓浓的愧疚。 “嗯,算了,看在你也是想念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喝着牛奶的顾生看了眼窗外那没完没了落下来的雪花,微笑眼神很是明亮。 “我家顾生真大方。” 又聊了一会儿,临挂电话前,君泽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顾生,最近南侬去找你了么?” “没有啊。”顾生疑惑:“怎么?他有什么事么?” “唉,你别怪我多事啊,我总觉得他会惹出什么事来。这几天电话都打不通了,算了,不说了,我会让人去看看他的。” “哦。”顾生点头,想了想又道:“上次因为失恋的事情他那么的伤心,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都是朋友,下午我去看看他吧。” “这么冷的天气,把你冻着了我会心疼的。” “呵呵,又不是身在南极,我哪有那么的娇气,我穿厚点就是了。”听到电话那头有一男人叫君泽严的名字,顾生叹了口气习惯了的说道:“你去忙吧,下次聊。” “好。” 挂了电话,只见刘管家敲了敲门走进来微笑着说道:“顾少,成先生和顾助理到了。” “堂哥来了。”这可真是不容易,从听到他们要来,到接到他们堵在路上的讯息,顾生本就不期待在年前与顾书团聚了,没成想他们还真赶回来了。 飞快的跑下了楼来到了茶厅,只见沙发上,刚刚脱下了白色冬衣的堂哥还算悠闲的和易先生说着话语。 “堂哥。”直接走到了顾书的身旁,在这人的旁边坐定后,顾生很是关心的开口问道:“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年前回不来了呢?” “差一点就回不来。”顾书拍了拍顾生的肩膀,上下看了看自家的堂弟后,总结道:“顾生,你好像长高了不少么?” “真的啊。”顾生很是高兴,下意识的对着易长庭笑了笑:“易先生,我就说我长高了么?” 这人总说他是孩子,有这么高的孩子么? 易长庭勾了勾唇角,也不忌讳顾书的在场,对着顾生招了招手:“过来。” “哦。”相处习惯了的顾生点了点头,起身几步走到易长庭的身边,被这人很是怜爱的拉了下来坐定后,亲自送上了一杯茶道:“喝杯茶润润嗓子,都打了半天的电话了。” 顾生接过很是没心没肺道:“也没多久啊,才半个小时而已。” 易长庭摇了摇头,帮少年又添了一杯茶道:“电话有辐射,打多了不好。” 顾生眨眼小声嘀咕:“又没给别人打。” “呵呵。”听到了顾生的嘀咕,易长庭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转头对着成勋和顾书道:“看看,这个子长高了,胆子也变大了,我都说不得了。” “哪有。”顾生脸红的看着易长庭:“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易先生,有谁是您说不得的啊?” “你不就是我说不得的么?”易长庭故作严肃。 看着面前自家堂弟和自家老板相处的如此融洽,顾书不由的神色一动,起身对着成勋道:“我去隔壁取点东西。”说完便给这人轻轻的使了个眼色。他的这个眼色,让沉默无语喝茶中的成勋不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长庭,我和顾助理有些公事要谈,可能晚些下来。” 易长庭看了好友一眼,勾起了唇角点了点头,转头和如同牛饮般的顾生又温和的说起了话语。 “刚来就有公事?”顾生很是疑惑:“公司不是都放假了么?” “是放假了,不过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等你满十八岁过来帮我的忙便就知道了。” “我?”顾生指了指自己:“我帮你忙?”开玩笑吧,他能帮什么忙啊。 “是啊。”易长庭笑了笑:“怎么,难道你还要领生活费一直到大学毕业不成?” “我才不会呢。”话虽如此,可是关于领生活费到何时之事,顾生其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缺过他的吃穿钱财,作为在幸福之家长大的孩子,和其他的同龄孩子一样,生计从来都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父母虽然不在了,可是留在银行的存款也够他生活到大学毕业的,老家县城也有房子,即使他以后不是太过事业有成,勤奋一些,那也是能娶上媳妇儿的。 再说,他还有他大伯和堂哥,大伯待他很好,堂哥能干又出色,所以,虽然他不幸失去了父母,他也不觉得自己就是世间最不幸之人了。 想想南侬,和他的朋友比起来,他已经幸福的太多了,不过,生活费这件事,他还真没考虑过呢。 “那个,易先生。”顾生冲着易长庭笑的很是灿烂。 “你需要童工么?”这么大的一个老板坐在他的面前,这么一个提前学习的机会摆放在他眼前,他若是不知道珍惜,那就太过暴殄天物了。 谁还会嫌弃赚钱的经验太多了? 另一房子内,顾书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静静的看着窗外天空中那层朦朦胧胧的日光。 “怎么了?”成勋从这人身后将之抱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怀里这个自从过界后便对他从来都没好脸色的爱人。 懒得做无用功的顾书由着身后死皮赖脸之人抱着,皱眉开口:“你不觉得易先生对我堂弟未免太好些了么?”以前顾生还小,他倒是也没多想,可是这次回来,看着长大懂事了的顾生和易长庭之间那惊掉别人下巴的相处模式,顾书只觉得怪的慌。 可别是他猜想的那样。 顾书可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他的面子还没大到让易氏的掌权人如此照顾他堂弟的地步。 “长庭的情人虽然都很漂亮,但是他们都成年了,放心,长庭做事很有原则的。”成勋随意的说完,闻着爱人身上那诱人的体香,很是不老实的开始慢慢亲吻起来。 “可是。”顾书的眉头还是没有舒缓:“易先生看顾生的眼神可不像是在看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让他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样明显不同于一般的眼神竟然会出现在易先生的眼睛里。 “呵呵,是么,这我可真没注意,改日我帮你探探长庭的心思,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好处。” “喂。”打开了成勋很是不老实的手,顾书转身挑了挑眉,似女王般的看着面前之人道:“你精/虫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这人除了发情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亏他以前觉得这人还是很不错的,真是。 人心果然是看不到的,他怎么就和这人搅和在一起了呢? “你不想。”成勋解开了衬衣最上端的那几颗钮扣,漏出了胸前那被锻炼的很是诱人的肌肉,用再正经不过的语气低头轻轻的在顾书的耳旁吹了口气。 “真不想?” 真是要疯了,自从在老家喝醉酒了疏忽大意的和这人滚了一次床单后,顾书只觉得他的身体便就变的不似他的了。几日不和这人亲近,他睡觉都难以安稳。 欲望被激发的如将爆发的火山似的,完全失去了控制。 忍不住骂了一句粗活,拉着成勋的衣领将距离缩到咫尺,顾书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是春虫变得么?”怎么这么的让人上瘾。 成勋笑了笑,轻松的将爱人抱了起来,边脱着这人很是碍眼的衣服,边向不远处的贵妃椅走了去。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大白天的” 刚刚把自己当童工似的卖给了可以开出高价的易长庭易大老板后,觉得自家堂哥的公事应该有很多的顾生,在再也等不到顾书回来的现实情况下便对着易长庭道:“老板,下午我要请假。” 顾生的这个称呼让易长庭不由觉得很是好笑:“哦,下午不是说要陪我写对联给我包饺子么,怎么?刚刚上岗就如此的不尽职尽责了?” “陪。”第一次有些了解陈嘉狗腿事件的顾生很是殷勤的帮着易长庭倒了杯茶,笑了笑说道:“我当然说话算话了,只是,我下午想去看一看我的一个朋友,他家人不在这里,一人过年冷冷清清的,我送些礼物过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看着少年难得殷勤的笑容,易长庭心中微微一笑,淡淡的喝了口茶,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让老刘送你,不过,快去快回。” “好。” ? ☆、三三 ?  大学城早已进入到寒假模式,浓浓的书卷气息环境下,因为人口落差的缘故到处透出那么的几丝凄凉。 除了值班的老师外,顾生想在这阖家团圆的倒计时中找到学校的领导级人物可谓是白日做梦。 在值班老师喝茶淡定看报纸的功夫,顾生把自己的来意简单的说了出来,他想问一下南侬宿舍的地址。 南侬一般二般都是不回家的,他也没家。自上大学以来,他都住在学校的宿舍中。 “南侬,经管系的,我查查。”大概是太闲的荒了,难得碰到了事情,值班老师态度倒还和善。 只是等这人在电脑前查清楚了南侬近日的事迹后,给出的结论却让他有些大吃一惊。 “退学了?”这么严重,不会吧。 “嗯。”拨动了几下鼠标,带着眼镜的女老师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很早就不在学校宿舍住了,前两天说是不想上了,办了退学手续。” “不想上了?”顾生皱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老师,我这位朋友当初上学的时候很是不容易,不可能不想上的。”用这个理由,这不是笑话么? 女老师看了看荧屏下方的时间:“他就是退学了,前两天刚刚办理了的退学手续,我要下班回家过年了,小同学,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老师,是他亲自过来办的么?”只觉得这其中有猫腻的顾生不由开口继续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找管理科的值班领导,不过,他现在可能不在。”说完后,女老师便准备关电脑了,对着她办公室这唯一的小客人道:“孩子在家等我包饺子呢?小同学,有什么事等过完年后你再过来问吧。” “哦。”听到女老师这么一说,顾生也不好再耽误人家的时间,只能开口道了谢。 “对了。”在女老师关电脑前顾生又问道:“他在外面居住的地址学校有登记么?” 南侬失恋的时候好像说过,他和他的爱人早已是同居的状态,虽然房子的归属问题还存在着欺骗性质的争议。 “这个。”女老师看了电脑屏幕一眼,点头道:“有是有,不过,学生租住的房子更新换代的快,不一定还是真实的信息。” “哦,没关系,我抄下来过去看看。”抄好了地址,真的和女老师道了谢,顾生快步的走出了办公楼。 “回去?”等顾生在后座椅坐定后,刘管家启动了汽车转头问道。 “还不能回去,我要去这个地方。”顾生将手里抄在纸张上的地址递给了刘管家:“我朋友可能在这个地方,刘管家,我想过去看看,麻烦您了。”其实,他也不怎么肯定南侬会不会还住在这个地方。 “好。”刘管家接过地址看了看,果断的将车开了出去。 路上,顾生想了想还是给君泽严打了个电话。退学可是件大事,他觉得还是和恋人说一说的好,除去君泽严十分关心南侬这个让他微微有些吃醋的事情,当初南侬能重新步入到学校殿堂可是多亏了君泽严帮忙的,只这一点,顾生便对南侬退学之事表示十分的怀疑。 绝对是有了为难或意外之事了。 “顾生。”好一会儿,君泽严才接通了电话。 “睡了么?”君泽严所在的国家,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 “没有,不到十二点我家老子是不会放我回去自娱自乐的,这刚刚打过了电话你就忍不住又打给我了,这么想我啊?” 顾生看了看前方认真开车的刘管家,干咳了一声道:“说正事啊,我刚才去南侬的学校了,学校的值班老师帮我查了查南侬的近况资料,说他退学了。” “什么?”君泽严也是一阵惊讶:“南侬退学了,理由呢?” “不想上了。” “靠!不可能。”深知南侬秉性的君泽严果断的摇了摇头:“说他死了我还相信些。”不想上了,这个理由很明显就是有问题的么。 “我也这么觉得。”顾生表示感同身受:“我现在正在赶往他在校外居住的地方,等我找到了他好好的问一问吧,我想着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过,我怕他现在不在那里住了。” “对不起啊顾生。”对于小恋人的四处奔走君泽严只觉得很是愧疚:“我不在国内让你如此的奔波,真是抱歉。” “没关系,客气什么?”顾生笑了笑,觉得君泽严能这么一说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朋友还都要互帮互助呢,何况是恋人。 果然不出顾生预料,南侬的出租屋内居住的人早已换成别人。 “南侬?”或许是看在顾生长得很是可口的份上,被饶了好事的暴躁男人下一秒变成了好好先生道:“哦,他将房子转租给我了,说是要出国旅游,小弟弟,要不要进来坐坐,让哥哥请你喝一杯咖啡,我们好好的聊聊,这大冷的天。” “估计不行,我们家少爷很忙的。”不放心跟着一起上来的刘管家看着顾生笑了笑道:“顾少,时间也不早了,易先生还等着你呢,不如我们先回去?” “哦,好吧,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他什么时候将房子转租给的你,是这两天么?”虽然不想再和面前这个连衣服都没穿好的男人说话,可是本着对朋友负责的原则,顾生只好忍着心中的不悦又问道。 “问我啊?”十分不把刘管家放在眼里,男人对着顾生舔了舔唇角:“亲哥哥一口再告诉你。” 顾生无语皱眉,刘管家释放冷气,倍感压力的男人很是无趣的摸了摸鼻子,皱了皱眉道:“有一周了。”便果断的关上了房门。 顾生不是笨蛋,南侬若真是出国旅游,那去的地方肯定只有一个,便是李翡那里了。 不过,按照刚才那个很是不正经的男人提供的信息,若是南侬出国在前的话便就不可能前两天又独自过来办理退学手续,还是在放寒假的时候。 难道他找不到李翡当天又返回来了。 顾生摇了摇头,只觉得不太可能,要知道,春节可是出国旅游探亲的火热盛季,机票一点都不比火车票来的容易,定制的话怎么着也要提前好几天,还是在捡缝的情况下,南侬要做到在当天来去返回,除非是专机专线接送,否则怎么想着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显然,南侬是不可能有辆飞机的。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股浓浓的诡异,涉及到国外,顾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叹了口气,又给君泽严打去了电话,想着还是让这人问问他表哥李翡再说。 说不定此时此刻南侬正和李翡喝茶聊天谈论人生计划呢。 “没找到?”电话一通君泽严便就开口问道。 “嗯,房子转租出去了,我问过现在的租户了,那人说是南侬出国旅游去了,我想着他是不是去找你表哥了。” “出国了?”君泽严皱了皱眉,来到这里有段时间了,他确是没见过他表哥李翡。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顾生。” “没事,等忙完了,你早点回来。” “嗯,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来见你。” “呵呵。” 到易宅的时候,天空又渐渐的飘起了小雪,随着一部分员工放假回家各自团圆,冷清这个词语也终是适用了易宅。 被易宅员工告知易先生在书房写对联,成勋和他堂哥顾书亲自在厨房调配着饺子馅,姗姗来迟的顾生很是不好意思的来到了书房里。 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一室墨香之中,顾生只见身穿月黄色唐装的易长庭正在书桌旁静静的研磨。看样子,这是要开始写对联了。 “易先生。”顾生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小猫在叫,轻的不得了。 唉,怎么感觉这么的心虚呢。 “我是不是迟到了?”这人守岁的衣服都换好了呢。 “没有,时间刚刚好,正好一起写对联。”易长庭抬头笑了笑,温和的目光让风尘仆仆归来的顾生感到很是温暖。 “我从来都没有写过毛笔字。”顾生莫名舒了口气,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我帮您研磨吧。” “我教你。” 知道易先生可能对于书法先生这个职业感兴趣了,顾生点了点头随了这人的心愿走了过去:“我可真的不会写啊,若是写的不好浪费了红纸,您可不能怪我啊?” 从小到大,他写的毛笔字个数屈指可数,让他写钢笔字倒是还行。 易长庭温和的又笑了笑,将少年拉到自己的面前,借着身高的优势将顾生虚抱在自己的怀里开口说道:“我父亲教我写毛笔字的时候给了我整整几大箱的宣纸,说是写完了便就练成了,不如,你借鉴一下。” “不用,不用。”忽视了此时他和易先生如此暧昧的姿势,顾生干笑道:“我看我就算了吧,我平时练练钢笔字也就挺好的。”几大箱宣纸,开玩笑的吧。 看着红纸上易长庭握着他的手稳稳写出的第一个汉字,顾生忍不住惊叹道:“易先生,您的毛笔字写的真的挺好的,您小时候真的将那几大箱的宣纸都写完了?” 易长庭笑了笑,突然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想写完的,后来出了意外便就放下了。” 意外? 他应不应该接着问啊?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9节 既然都聊到这里了,不问是不是显得不够关心易先生啊,怎么说易先生也算是他不太正规的老板了。 “那个意外是不是让您受了许多的苦啊?”应该是雾海那次吧。 又将身体下倾了几分,易长庭的语气平和淡然:“能活着已经很是不错了。” 只这一句,顾生虽想象不出这人经受了何种磨难,可是显然,这些磨难却不是常人能经受得起的。 能活着便就不错了的磨难,那该是多么的残酷。 “怕了。”见顾生不语,易长庭一手抱着少年的腰将之拉过贴近了他的身体笑了笑道:“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只为遇见你也是不错的。” “易先生。”被易长庭最后一句话语惊到了的顾生脑子一抽,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 ☆、三四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合一 听到顾生如此直白的问话,易长庭笑了笑也不遮掩:“被你发现了。” 顾生:“”他就是随便问问,易先生还真承认了。 “啊?呵呵,您真会开玩笑。”顾生只能用干笑来化解此时内心的尴尬。当然,他也不怎么相信易长庭真的喜欢他,这人有过那么多的男朋友,多优秀多好看的没见过啊,喜欢他这个连个子都没长成的毛头小子,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易长庭将顾生的身体转了过来,看着少年的眼睛,在少年完全不信的表情下,低头轻轻的将唇印在了少年的唇上,好一会儿才离开道:“你这么的美好,我又喜欢同性,被你吸引这很不可思议?” “不是。”顾生用手碰了碰唇角,眼睛瞪的大大,本能的想擦掉刚才这人留下的吻迹,但又怕伤了易先生那强大而又优雅的自尊心,便就捂着嘴唇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您就别逗我开心了。 这人的眼神深似大海,顾生只觉得脸上热的慌。 紧紧握住顾生的双手,好一会儿易长庭才微微叹了口气带着歉意说道:“你不用觉得尴尬,我知道我年长你许多,本就不该喜欢你的,也和你不般配,可是喜欢这样的感情又不能因人意而改动,我这样的年纪也不太适合暗恋。” “你怎么可能和我不般配,是我配不上您的,易先生,你别看我现在看着挺好看的,等到了夏天,我的皮肤黑的像黑炭似的,你以前不是说过我像是从非洲来的么,到时你一看就不会喜欢了,说不定再过两年,我就不是如今这模样了。” 本能的觉得易长庭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而有了不可思议的想法的顾生,很是淡定的为面前这人一条条的分析着他以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问题。 当然,对于易长庭口中的喜欢,顾生并未觉得惊慌知错、心潮澎湃,从小到大他遇到过许多在冬天天天围堵他送请书而到了夏天又将他忽视到底的同学。 所以,他单纯的觉得易先生的心态也是如此的。 他也喜欢好看的人,他懂。 “嗯,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你觉得我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喜欢你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真觉得自己特别肤浅的易长庭摇了摇头:“那别人呢,你也这么认为。” 别人,易先生说的是他喜欢的人么?君泽严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喜欢他的么? “可能是吧,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也喜欢他长得好看啊。” 看着少年那很是明亮艳丽的眉眼,易长庭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的说道:“你这是嫌弃我长得难看了。” “不是,不是。”顾生快被这人绕到沟里了:“你怎么能算是不好看呢?”和君泽严比起来,在外貌上易长庭可能是逊色了一些,可是这两人若是真的站在一起相比较的话。顾生很公平的觉得,综合其他方面来讲,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人,也会是易先生。 在外貌上,顾生确是不能称赞这人什么,可为了安慰这人,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易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人了,真心话。” 易长庭看着面前这个努力拒绝却又怕他难过的少年,笑容很是柔和的说道:“谢谢,只要你不讨厌我对你的喜欢就好。” 顾生:“”这哪跟哪啊?他的意思明明是让这人别喜欢他啊。 “不是,易先生,您还是别喜欢我了,我不讨厌您的喜欢,这毕竟是您自己的情感,可是,可是” “可是,你不能回应我,会觉得有些愧疚对不对?” 顾生点头:“对。” “真是个好孩子。”易长庭揉了揉顾生的头发,这样的少年怎么能让他不喜欢。 “好,我答应你,若是你一直喜欢现在你喜欢之人,那我便将这份对你的喜欢放在心底。”可若是有一天你不能喜欢他了,那么,你便只能是我的了。 这少年年龄尚小,他愿意成全这人美好的初恋,这便是他的喜欢。 见顾生还想说什么,易长庭笑了笑淡淡的转移了话题:“不说聊不出结尾的事情了,成勋他们的饺子馅也该调好了,我们赶快把对联写出来然后一起去包饺子,如何?” 顾生无奈点了点头:“好吧。”只是当易先生将手又放在他的手背上握紧时,不由的,顾生的心情还是有了几丝微妙。 明明知道了的事情,怎么就能装作不知道呢。 世界只有好与不好,礼貌与不礼貌之分的懵懂少年,在那只有几分色彩的感情世界里,还未学会什么才是一劳永逸的真正拒绝。 摒除杂念的写好了对联,微微呼了口气,顾生看着易长庭从身后不远处的桌子上拎起了一个袋子走到他的身边递了过来:“守岁的衣服,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顾生接过来瞅了瞅,是一件大红色用银色丝线绣着图案的衣服,看着应该是唐装。 “哦。”从来没穿过唐装的顾生瞬间便来了兴趣。 “那我去试试。” 易长庭点了点头,看着脸色说变就变的少年,只觉得这人还真是一个孩子。 转头稳稳的又写了几个古字,行云流水之间,易长庭听到少年高兴的从内室走出来开口问道:“还行吧,易先生?” 如同从画中走下来的少年,像是一个精灵一般,就这么带着笑容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片惊艳过后,为了使自己说出的话语不那么的让少年觉得肤浅,易长庭省去了对这人容貌的赞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适合红色。” “我从来都没有穿过唐装,这么一打扮感觉还真斯文了不少呢。” 易长庭笑着走了上前上下看了看少年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去厨房验收成勋他们的劳动成果。” “嗯。” “喂,你幼稚不幼稚!”在第三次被成勋偷袭了一脸的面粉后,顾书忍无可忍真的动怒了。 这人,有毛病吧。 “别生气嘛,看你一直绷着脸,我不是难受么?”成勋眨了眨眼睛,却因外表太过不似良人,将这只属于顾生的小动作生生的给表演出了惊悚的感觉。 “你难受?!我看你爽的很,我都说不”看了看四周,爱面子的顾书不得不压低了音量道:“我都说不做了不做了,你当我说的都是废话么?”这一天天没日没夜的,他都快肾虚了,要不是这人精力太过充沛,他也不会怕被他父亲发现而提前赶回来。 这人竟然还说在遇到他之前还是处男之身,想到成勋那么有经验的技巧,顾书只想说句鬼扯。 “你那么的咬着我不放,我实在是做不到啊,老婆,别生气了。” 老婆?顾书怒视握拳,深深吸了口气,对着成勋咬牙切齿道:“别叫这两个字,我们充其量不过是□□的关系,现在,我荣幸的通知你,你被我开除了,下岗了。” 他是疯了才和这人搅和在一起呢,就算是要找男人,凭他顾书的条件,难道还找不到温柔体贴的? “别啊。”一天哄老婆八百次的成勋,忍不住又伏低做小道:“没有你的滋润,我可是会枯萎的,再说,别人也满足不了你这咳咳”看着顾书瞪过来的眼神,成勋十分有眼色的改口道:“‘特殊’的体质。” “我体质特殊,我看是你体质特殊才对。”跟春虫似的,沾了一点便就让人发疯上瘾。 “唉,你不会是有什么病吧?”顾书瞪眼疑惑。 成勋神色一顿,面不改色的拍了拍自己雄壮的体魄:“除了生了一种名叫‘顾书’的病外,我一力可除猛虎一只,放心。” 顾书无语,懒得搭理这人,洗了洗手便开始认真的包饺子了。 大过年的,他只当是岁末行善。 顾生跟着易先生走进厨房的时候,只觉得厨房中的气氛太过怪了些。他堂哥很是正经的在包饺子,而成勋应该是正经的吧,竟然包了一只兔子?乌龟?老虎?的饺子对着他的堂哥自说自话的在卖萌。 顾生:“”大人物果然都有自己的两面性。 “堂哥。”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成副总难得的童趣,顾书走到堂哥的旁边看着桌子上那几小盆饺子馅说道:“这里都合着什么菜啊?” “知道你挑食,我调了三种饺子馅呢,放心,都是你爱吃的。” “堂哥真好,我来帮忙吧。”顾生挽了挽衣袖便准备着下手帮忙了。 “等等。”易长庭拦着这人即将入手的动作,将厨衣帮之穿上道:“这衣服你喜欢,我们穿着守岁。” 顾生:“”他要淡定。 “谢谢易先生。”可看向易长庭的眼神里却明明白白的控诉着:易先生,太过了! 易长庭无奈摇了摇头,看着成勋道:“帮我找瓶酒。” 成勋点了点头,对着看也不看他一眼的顾书耸了耸肩便跟着易长庭向地窖走了去。 “你真的喜欢顾生啊?”拿了瓶酒打开后给自己和易长庭分别倒了一杯,看着酒杯里那过分诱人的颜色,成勋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不语的易长庭道:“他的体质不合适吧?” 易长庭勾了勾唇角:“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都学会爱屋及乌了。” “没办法,老婆可是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顾书的性格你也知道。”护短的很。 “嗯。”淡淡的喝了杯酒,易长庭点头赞同道:“心上之人是要珍惜。” “延年给我说你体内的病毒找到了对抗的方法,我还不怎么相信,如今看你对顾生态度,想必这是真的了,恭喜。”若是没有可能,易长庭也不会对随着自己的心意。 “找到是找到了,可是变异抗体却只能从王岑的体内提炼,这事,有些蹊跷。” 成勋听之将眉头皱了起来:“这岂不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的生命健康都要和那个叫王岑的人息息相关了。” “很有意思。” “这显然就是一个陷阱么?这王岑真的没问题?” 易长庭喝了杯酒,摇了摇头看着成勋道:“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堂哥,那什么,你是不是和成先生在谈恋爱啊?” 正包饺子的顾书听完自家堂弟的问话后差点没把手中的饺子捏扁了。 “谈恋爱,我和他?!”顾书郁闷:“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啊,我和他像是在谈恋爱么?” 顾生诚实的点了点头:“像。”虽然他不知道他和君泽严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可是恋人之间,那种不言而喻的味道,顾生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顾书:“”和小孩子就不能讨论这样的话题。 “这段时间事情多也没怎么关心你,学习能跟的上么?”顾书淡淡的问道。 顾生暗地里偷偷吐了吐舌头:“还行吧,虽然不是名列前茅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了。” “没早恋吧?” 顾生:“”说,还是不说,这真的是一个问题。 “没,我怎么会早恋呢?”顾生干笑,不自然的神色让顾书勾起了唇角。 “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嗯”嗯了半天顾生除了羞涩倒也没说出些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吧。 “呵呵,有喜欢的女孩子也是件好事,放心,哥支持你。”总比被老男人惦记着好。 “我知道早恋不好,不过,堂哥放心,我不会影响学习的。”他还是不敢把他和君泽严的恋情说出口,虽然他不认为喜好不同便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过,毕竟还是不同于主流,他们还都是未成年,低调点总归没坏处的。 说说笑笑间,取红酒归来的成勋很不客气的指挥着自己的妻弟道:“顾生,长庭在剪年画呢,你过去帮帮忙。” “啊,易先生在剪年画?!”他没听错吧。 “我去看看。”对易长庭剪年画的场景好奇到极致的顾生脱下了厨衣便跑了出去。 “老板真会剪年画?”顾书也挺好奇的,要知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在易宅过新年了,他在易宅所经历过的新年可没有哪一个有老板剪年画的节目。 “真会。”成勋拿起一个圆圆的饺子皮,裹好饺子馅后,很是熟练的包了起来。 看着他认真用心的成果,顾书点了点头:“看着还挺像样的么?” “还行吧,你要是答应和我住在一起,以后每天的饭菜都由我来做,如何?” “不如何,没兴趣。”顾书摇了摇头,顺便离成勋远了一些,这个动作让成勋不由很是郁闷。 不住在一起,做的好不过瘾,看来他还要再努力一些。 “易先生,您真在剪年画啊?”好奇的在易长庭身边看了一会儿,看着这人似模似样的剪出了一个胖娃娃的形状,顾生忍不住拿到手里左看右看欣赏着。 “小时候,母亲看我淘气,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样磨性子外加惩罚的方法,这么多年了,手生了许多。” “好有趣啊。”看着这人修长的手指十分灵巧的又捡出了一条小鱼,顾生只觉得稀罕的不得了。 剪纸是门艺术,是门对于劳动课从来不及格的人来说十分不在行的艺术。 “有趣么?”看着顾生微笑点头的眉眼,易长庭也跟着淡笑着:“有趣就好。”和他在一起若是太过的无趣,倒是他的不是了。 “我教你。” “不用,这个真不用,易先生,这个可不比毛笔字,我永远都不会在行的。”他没记错的话,最后一次用剪刀做工艺时他还扎到手了呢。 “当年我母亲罚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易妈妈真聪明,我小时候,妈妈总爱罚我练钢笔字,其实我一点都不怕的。” “易妈妈?”顾生对他母亲的称呼让易长庭的心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年那样温馨无忧的日子。 “顾生。” “嗯。” “今年有你陪我过新年我很高兴。” 顾生笑笑,看着面前这个经历有一段是和他一样的稳重男子,也点了点头道:“我也很开心。” ? ☆、三五 ?  走走亲戚吃吃大餐的春节假期总是让人有几丝那么的心潮澎湃,澎湃着被人问一年的成就,澎湃着被人念有无结婚的对象,澎湃着被礼品压岁抽干了的钱包。 当然,不出一毛钱的少年们从来只澎湃一件事,那就是琢磨着怎么把压岁钱不用上交、据为己有然后再疯狂的为拉动内需而锦上添小花。 顾生当然亦是如此,上无父母下无弟妹的他在这个买买买买买的假日里,很是不羞涩的领到了看着都让人心痒的压岁大礼包。 确定了君泽严回国的日期后,一点都不敢耽搁的顾生,果断的买了两张耽搁一点便就完全没有指望买到的电影票。 因春节上档的电影类型十分的多样化,而君泽严又是一个对看什么都无所谓只听恋人便就万事大吉的人,所以在选电影犹豫不决的时候,顾生想了想,便去找自家堂哥征求意见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看电影?”刚刚把平板电脑上锦城电影城的宣传资料给堂哥递了去,还没等到脸色微红的顾书一个个的将之简略翻看完给出意见,只听这几天跟变异似的特别没事做的紧挨着他堂哥的成先生首先发话了。 “看电影这节目不错么?”接着顾生看这人伸手在电脑屏幕上划了几下后,指着其中的一部对自家堂哥说道:“我看这部挺好,好不容易有了几天的空闲,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顾生瞅了瞅成副总指着的那部电影的名字不由就无语了。 暴虐食人族。 真是好血腥、好重口味之力作。 显然,他堂哥不好这口。 “一边去。”打开了成勋碍手碍脚的参与,琢磨着顾生可能是去约会的顾书给自家堂弟找了部画面看着很是有少女情怀的电影道:“就这部吧。” 顾生瞅了瞅自家堂哥选的,不由更是无语了。 现代童话。 这是一部讲述一位平凡的少女怎么阴差阳错的得到豪门大少倾心相恋的故事。画面华丽唯美,情节无理取闹,主角男俊女帅,不是,是男帅女也就那样,很适合一般的小情侣观看。 顾生觉得他的二般情侣君泽严应该没有如此的少女情怀。 “哦,那好吧。”顾生点了点头,想着还是自己挑一部靠谱的。 少年悠闲走后,成勋搂着爱人手脚又开始不规矩的说道:“我觉得我选的那部挺不错的么。一边爱爱一边把人肢解的食人族,你不觉得很有爱么?” 一点都没有觉得的顾书皱眉看着这人道:“你很闲吗?易先生不是让你先行出国洽谈业务?” “是啊。”成勋耸了耸肩,看着怀中这人很是委屈的说道:“你不让我做一次,我怎么舍得走。” 只才闲了一天的顾书一脸的黑线::“让你做一次你就走?”他可没忘昨天晚上这人纠缠着他让他跟着一块出国的劲头。 “说话算话。”把问号听成句号的成勋十分不客气的抱起了爱人朝着自己的卧室走了去。 “喂,你最好给我说话算话。”被成勋缠的也有了些感觉的顾书对自己这越来越像几百年没吃过肉的体质很是无语。 “顾少。”坐在暖和的客厅里,挑挑选选终于买好了电影票的顾生,只见从偏厅走出来刘管家对他可亲的笑了笑。 “易先生请你去喝茶。” “易先生开完会了?”自他早晨起来后,就没见过易先生,易宅员工说先生开会去了。 刘管家点了点头:“易先生刚回来,还给你带来了你喜欢吃的福记糕点。” “是么?”刚好到了加餐饭点的顾生放下了手上的电脑,很是高兴的对着刘管家点头一笑便朝着茶厅走了去。 温热的茶水轻烟袅袅,看着静静喝茶看报纸的易长庭,顾生调皮的故意咳嗽了两声装腔作势道:“大忙人回来了?” 易长庭听之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给少年余留的位置:“过来。” 顾生笑笑,步伐轻巧的走了过去:“给我带点心了。” “路过福记顺便给你带了一些。”看着少年坐定后摩拳擦掌的打开了点心盒子似仓鼠般的开吃的模样,易长庭笑的很是柔和的给之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道:“喝些水别腻着了。” “嗯。”吃了一个自己爱吃的点心后,拿起了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茶水,顾生舒了口气感叹:“真好吃!” “咦,易先生,好像你好长时间没让我吃‘青菜萝卜’了?”提起吃,怎能不让他想起他最郁闷之的‘青菜萝卜’。 “‘青菜萝卜’?”易长庭听之不由微笑:“这名称倒是贴切,若是延年知道他们的研究成果被你如此的嫌弃,也不知该是何种表情?” 何种表情,以他对延年先生稍微的了解,顾生摇了摇头道:“估计会让我吃好多。”一直吃到他觉得好吃为止。 “呵呵。”易长庭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 “每次看到你吃那几道菜总是一脸的嫌弃的表情,虽然是为你好,可是,我也是舍不得的。” 或许是易长庭对他表示出了喜欢,平时也特别的照顾他,不怎么把这人当做外人的顾生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啃了一口点心犹豫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我故意这么的挑食,易先生,说出来也许你有些不相信,我每次吃完那些也不是我不喜欢的菜后,我就觉得全身有些发热,也不是发烧的感觉,也不是夏天被太阳晒的感觉,总之那种感觉挺难受的,麻不麻辣不辣的,尤其是吃了你点的那些‘青菜萝卜’后,感觉就更是奇怪了。” 易长庭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上,在顾生低头纠纠结结的说完他的那种怎么都表达不到位的感觉下,不由便就没了表情。 好一会儿,易长庭轻轻的拍了拍顾生的头神色如常的问道:“从小就这样么?” “不是。”顾生眨了眨眼睛回忆道:“小时候我也就一般挑食,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挑挑剔了呢?让我想想,好像是从初二下半学期开始的。” “初二下半学期?怎么?那时遇到了什么突发的事情。” “突发的事情?没有啊,饭菜都还是那个样子啊,哦,对了,那年冬天我得了微流感,半月都不见好,我妈妈就给我打了一针疫苗,咦!我好像是从微流感好了后就变得格外挑食的,奇怪。” 易长庭沉默的算了算时间,开口说道:“哦,那年得微流感的人很多,易氏旗下的生物科技便就研制出了一批抗风寒疫苗,你也注射了?好像我们公益发放下去的疫苗对症的都是十六岁以上ab隐h血型的学生吧?” 因为‘技术提炼’、时间紧张等等原因,最终投放到市场的疫苗虽然很多对微流感很是管用,可是经过延年的记名注射制追踪调查,起目标作用的却只是了了,最终他们放弃了这第一次的抗病毒微实验。 没想到 “是么?”一不小心暴露了往日秘密的顾生心虚的左看右看:“那什么,虽然我没有按照你们公司的规定,可是那支疫苗是我妈妈用真金白银给我换来的,你别乱想啊。”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这世上,变通的东西多了去了。可是不知怎么的,顾生就是不想让身旁的这个男人对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有一丝不好的想法。 一定是因为易先生对他太好了,好到他已经不适应这人对他的批评了。 毕竟,私自乱用疫苗,怎么说都是他的不对,虽然那时他什么也不懂,傻缺傻缺的。 “我怎么乱想了?”易长庭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说起来,这也怪我,若是当初我的公司多努力一些,技术再提高一些,你也不用遭受半月的微流感病症了。” 这还差不多。 易长庭拍了拍转虚为安又挂上笑容的少年,神色温和的说道:“挑食也没什么,补充营养的食物有很多。” “呵呵,我也觉得。” “吃点心吧。” “嗯。” 春节中的易先生很是忙碌,只才悠闲了两天,这人便由成勋跟着出国办公了。虽然没能再吃到由易先生亲自带回来的福记点心,可是顾生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君泽严回来了! 君泽严是下午回来的,因为他父亲君涛没有一起回来的缘故,顾生便放心大胆的去接机了。 他去的时候是打车去的,本想着找借口拒绝刘管家的接送会有些艰难,没成想,他只说了两次,刘管家便就微笑着点头答应了,一点都看不出以前那种‘真的不能这样子’的为难神态。 “对了,刘管家。”临出门得时候,顾生顺便开口多问了一句:“前两天家庭医生给我抽取的血样化验结果出来了么?” 自上次他和易先生说了初二时偷偷打疫苗之事后,易先生便以疫苗不稳定追踪调查为由让家庭医生给他抽了一些血样,本来他是不想过问这事儿的,不过因突然想到他那也算贡献的可怜血液,顾生觉得他便就随便问一问吧。 “还没,只是常规检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顾少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抽血检查?!当他的血液不要钱么。 顾生无语。 ? ☆、三六 ?  只才过了一个春节而已,顾生却感觉和君泽严如隔了许多个秋天,看着不远处带着微笑向他走过来的俊美少年,一时也顾不得机场这个公共场合的顾生,很是开心的跑过去将人紧紧的抱住。 “终于回来了。” 和恋人一样心情的君泽严抱着怀里这让他分外想念的少年,忍不住在原地旋转了几圈,呵呵笑着开口说道:“让你如此的惦记,真是罪过罪过啊。” “知道就好,走,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顾念着时差的关系,顾生很是贴心的想让恋人多休息一会儿。 “好,我给你带了许多的礼物,回去我们慢慢的欣赏。” 小别胜热恋,短暂的分别让顾生和君泽严之间的话题一路上有些络绎不绝。念着南侬退学的悬疑事件,在温暖的君宅大厅坐定后,喝着君家的管家送过来的特制奶茶,顾生便问起了南侬的事情。 “你见到你的表哥了?” “没有,不过打通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在另一个国家谈项目,我问了南侬的事情,他说他们早已经分手了。” “真的假的?可是南侬不是说李翡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分手的么?”在这件事上,对于南侬的话语顾生可是完全相信的。 南侬那么的期盼着爱人回来和他团聚,那么的担心李翡在国外的安危,甚至不惜做了很是冒风险的事情给李翡借了那么多的钱,李翡却如此的欺骗南侬,可真是够混蛋的。 “不管是真的假的,既然我表哥说了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么他们现在在一起的几率应该很小,否则,我表哥也没必要欺骗我不是?”不过,君泽严对此还是有些怀疑。毕竟,他表哥到最后也没有明明确确的说明不知道南侬的下落。 “即使是分了手了,他就一点都不为南侬担心么?南侬偷偷给了他一百万啊?以南侬的经济情况,那可是百分之九百的真心啊,你表哥知道后总会有点愧疚的吧?” “我说完一百万这件事后,他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在电话那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将电话挂了。”然后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 就这?!顾生无语。 “不想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或许过两天他自己就回来了。” 知道君泽严这是在安慰他,顾生除了叹气之外,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朋友有事情他却完全帮不上忙,这样的认识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赶快长大、赶快强大起来的念头。 就像易先生那样。 对了,易先生!他可以找易先生帮忙么。只是,找人是件费时费力的事情,虽然他自我感觉和易先生的关系处的还是不错的,可是毕竟他终究不是易先生的谁谁谁,南侬和易先生又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这样在易先生百忙之中冒然的开口,终归是不太妥当。 不过,想到南侬此时此刻可能会出现的意外,顾生换位思考,觉得帮帮忙总不会是多此一举的。 因担心着他们共同的朋友,看电影的时候,难得平时小动作不断的两人都默契的沉默了。 临别的时候,君泽严拉着顾生的手开口:“放心吧,我会将南侬的下落找出来的。”在他老子完全不帮忙并将大部分人手都调走做项目的情况下,君泽严知道,他的这个保证实施起来可能会费些时间。 “你也是。”顾生抬手揉了揉了君泽严微皱的眉角:“你看看,都快成老头子了。” 君泽严笑了笑,顺势握着顾生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道:“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顾生:“”他的恋人怎么这么的有吸引力。 自易先生出国办公以来,不管以什么为借口,顾生还都未给这人打过一次电话,没想到他这唯一主动的问候电话,却是为了找易先生帮忙了。 想到此,顾生深深的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易先生在做什么? 踌躇了一会儿,看了眼窗外的月亮,顾生叹了口气按下了手机上的按键号码。 “顾生。”不得不承认,易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吸引人的磁性。 “易先生,您在工作?”他没打扰吧? 易长庭笑了笑,看着手上刚刚出炉的初步病毒测试报告,心情很是好的开口道:“没有,我在想着要不要给你打一个电话,但又怕打扰了你的约会,怎么,约会回来了?” 顾生进一步不好意思了,说的他跟多么的重色轻友似的,好吧,目前看来,他就是这么的一个人。 “嗯,就是看了一场电影,其余的也没做什么。”他干嘛要和易先生讨论这些,想到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顾生干咳了两声,先关心这人道:“易先生,你工作辛不辛苦啊,别太劳累了,也要多多注意身体。” “真是难得,莫非是真的长大了,竟然也会关心我了。” 顾生:“”以前他和易先生有距离是怕别人说他小小年纪就如此的阿谀奉承,如今听了易先生的口气,顾生觉得,可能他确实是想多了。 嗯,若不是南侬的事情紧急,他真的想明天再找这人帮忙。 好歹也让他的形象再贴心一会儿。 “我一直都是关心易先生的,就是不怎么善于表达,呵呵呵呵。”唉,若他开口求这人帮忙,也不知易先生会不会觉得心塞。 “那什么,易先生我想求你个事儿?” “求?这词用的,你说就是了,难的我的小顾生开口让我帮忙。” ‘我的小顾生’?什么时候他成他的了,又不是玩具,顾生无语。 “嗯,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以前帮我辅导功课的家教老师,他好像失踪了。” “失踪了。”易长庭淡淡一笑:“想让我帮着找找?” “是啊,易先生您在我的心中是那么的神通广大,遇到困难了,我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找您。”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语实在是太过的做作,可是说实话,易长庭在顾生的心目中确实是一个像山一般存在的人物。 而这样如山一般存在的人物竟然说喜欢他,顾生越来越觉得这人是逗他玩儿了。 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听到顾生恭维的话语,易长庭呵呵笑了笑:“是么?那是不是说明有哪一天你也可以喜欢上我了。” 忽视了心中莫名的一跳,顾生再次恭维:“我一直都是喜欢易先生您的,崇拜的可谓是五体投地,真的。” 易长庭宠溺的摇了摇头,不再为难这个在恭维方面确实是不怎么在行的少年。 “你把你朋友的基本信息传给贾正,他会帮你找人的。” “哦,那谢谢易先生了,等您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你能安安稳稳的陪我吃几顿饭就是难得了,行了,不用担心你朋友的安慰,贾正会上心的,好好休息吧,睡眠不好可是会影响身高发育的。” “还有,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你尽管和我说就是了,不用见外。” 顾生觉得很是暖心的点了点头:“易先生,那您也早点休息。”挂了电话,舒了口气的顾生想了想又给君泽严打去了电话。 有了易先生的帮忙,这人找人的压力也该小了一些吧。 “你找易先生帮忙了?”君泽严的口气听起来可不像是松一口气的样子。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呢?”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君泽严顿了一下,转了语气道:“对不起啊顾生,我不是不认同你的意思,我就是有些担心你,让易先生帮忙,这个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在这个充满利益目的的社会里,请人帮忙,那该还之何种的等价事物。 别说是什么举手之劳,费时费力的帮忙,怎么会是举手之间。 “有什么好担心的?”知道恋人心烦,顾生笑了笑一点都不在意的说道:“易先生又不是别的什么人,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嗯,以后我会替你将这份人情还上的,都是我不好不能给你安全感,还让你因我寻求‘别人’的帮助。”顾生的话语让君泽严的眉头半天也没有舒展。 什么时候,在顾生的心里换情人如还衣服般的易长庭竟也不是外人了。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君泽严很是心烦。 莫名的,他表哥李翡和他说过的话语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在你父亲那里你这一辈子也就是那样了,你父亲的为人你也了解,若是想拥有更大的权利,那就过来帮我吧?你考虑考虑。 “你哪里不能给我安全感了?我这不是想快一些找到南侬的下落么?再说我也是男人,我也想让你依靠我的。” “好,我依靠你。”君泽严笑了笑轻声的说道:“你早些休息。” “嗯。” ? ☆、三七 ?  随着新年悠闲热闹的气氛渐渐落下,眼看着开学的日子即将来临。因南侬的下落还是飘忽不定,顾生一时也没有太多其他的心思。 “还是找不到么?”这天在君泽严的家里吃过了午饭,望着面前丰盛的饭后水果,顾生很是没有胃口的和面前这人聊了起来。 君泽严摇了摇头,将身体窝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查到最后也只知道他是出国了,虽然国外鱼龙混杂我查不到他的下落,但是我觉得南侬的失踪和我表哥绝对脱不了干系。”因为他查到南侬出国去过的第一个地方便是他表哥给这人留下的地址。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要联系到你表哥才行。”无奈自上次君泽严和李翡通过电话后,便就再难联系到那人了。 “也不知道南侬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实在是想不通李翡能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恋人遇到困难而不相救,还是说南侬是因为他而被困国外的?”最后的这个猜测纯粹是顾生随口说的,在他的道德尺码内,完全没有度量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的标尺杆子。 “我也这么猜测过。”君泽严没有什么笑容的笑了笑,他不想和顾生说曾经他在国外遇见的龌龊事,虽然他表哥往日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正派的,可是李翡和国外的权政黑界有来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也一样。 “那退学这件事呢?那个帮南侬退学的人还没找到么?”经君泽严查出,果然是他人为南侬办理的退学手续。 “那人隐藏的很好,不过,我已经和校方交涉了,他们最终承认了是他们老师的‘疏忽’,也愿意将南侬的学籍暂时保留,不过只保留一年。” “一年?南侬也不会消失一年的,足够了,等南侬回来了知道自己还能上学,总归也是一件好事不是?” “这两天因为南侬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好好的约会。”撇下了烦心事的君泽严拉着顾生的手神色带着几分歉意。 “能这么的坐在一起就是好好的约会了。”顾生笑了笑,看着为朋友露出愁容的君泽严认真的说道:“君泽严,为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温馨的气氛之下,君泽严的电话很是灯泡的响了起来,以为是帮之打听南侬下落的人打来的,顾生便侧头看了看,却见上面标注着外公两字。 “是墨大师的电话?” 君泽严点了点头接起来叫了声外公:“嗯,我现在就过去。” “我外公从寒山回来了。”挂了电话君泽严侧头对着顾生解释道:“他让我现在过去找他。” “那你去忙吧。”顾生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你再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对了,这马上要开学了,你什么时候再搬回到你堂哥家里?”一直在易宅住着,他终归是不放心的。 “等堂哥搬回去了我就跟着他一起搬回去,易先生不在家,最近堂哥忙了些,怎么,你不想让我住在易宅么?” 君泽严边穿着外套边点头肯定:“一点都不想,我怕你和易长庭走的太近被他惦记上了。”圈子里关于易氏总裁的花边新闻他似乎有段时间没听到了。 顾生沉默,想了一下间接的询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易先生真的有可能喜欢上他?他纯属好奇。 君泽严笑了笑,在顾生面前蹲了下来,上下看了看面前的这位美少年半开玩笑的说道:“因为我觉得他的审美很正常。” 这是什么破理由?! 君泽严走后,被这人觉得审美正常的某位成功人士当下便将电话打过来了。 “易先生。”觉得直接问南侬的事可能有些不太好,顾生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想我了?真难得。” “嗯,是有点,我不是要开学了么,过几天若是我搬回到了堂哥那里,不是不能与你经常见面了,关于帮我寻找朋友下落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您呢。”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人帮他查南侬的事情有没有好的进展。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10节 “说道你朋友,顾生,南侬的事情你不要再担心了。” “怎么了?您知道南侬的下落了?”顾生很是激动。 “知道了一些,他在国外遇到了一些麻烦,若是你想让他回国的话,还要再等些时候。” “遇到了麻烦?什么麻烦?是和君泽严的表哥李翡有关系么?” “是和他有一定的关系,但你朋友现在人没在他的手里,至于遇到了什么麻烦,顾生,在我心里你还没有长大,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 不想让他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易先生觉得让他知道了不太好的,顾生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觉得南侬肯定没遇到什么好事,不过,易先生既然说了不想让他知道,他啊,还是不问那么多了,若真的不是件好事,那么这件事情便就是南侬的隐私了,还是等南侬回来了再说吧。 “那我就不问了,易先生,南侬此时的健康情况怎么样啊?他还好么?”只要活蹦乱跳,那想来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可能有些不太好。你也不用太过的担心,我已经和对方简单的交涉过了,南侬会回来的。”忽略了失掉的利益,易长庭的语气此时显得格外的温和,少年秉性纯良,他很是愿意让之继续纯良下去。 不太好么,南侬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恐/怖分子了吧?易先生和对方交涉也不知道吃没吃亏。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易先生‘友好的’表示一下,南侬的事情就这么轻松的解决了。 顾生心思一转开口说道:“易先生,南侬的事情是不是给您带来了困扰?”毕竟是在国外,办事怎么可能会和国内一样的顺当。 “不算是什么困扰,费些事情罢了,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你在家里好好的等着我,别乱跑,知道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跑到哪里去,易先生,您刚才的口气可真像是我叔叔。” “是么。”易长庭笑了笑,抬头看到拿着文件走进来的延年,又叮嘱了电话那头的少年几句这才将电话放了下去。 “结果出来了?”易长庭淡淡的问道。 “你看看。”延年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好友的面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摇了摇头说道:“真是想不到,原来小顾生和你还有这样的缘分,不过,长庭,前些时候从王岑体内提炼的转基因抗体已经注射到你的体内和你的病毒相结合了,小顾生体内的终极抗体只是和你以前的病毒想匹配,最新的结果还要一些时日才能测出来。” “真是巧。”易长庭摇了摇头:“王岑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他很安分,现在他也算的上是你的恩人了,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居功自傲,大有老板需要我我就干一辈子的架势,若不是和他以前的秉性相差太多,我倒觉得有他陪着你,倒也挺合适的。”整天提取转基因抗体也不是个事儿,还是作对同性夫妻效果来的立竿见影。 “合适?”易长庭笑了笑,神色不变的看着延年道:“这倒也是,如此的一劳永逸,也省了其余的的几个病毒实验项目了,既然这样,那我也用不着在这里设立研究室了。” “别啊。”延年赶忙摆手:“我开玩笑的还不行吗,我就是说着玩的。” 看着淡淡喝起茶来的易长庭,终于对好友的心思确定下来的延年开口又道:“不过,长庭,你这不是还没把小顾生追到手么,那少年年龄不大,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太合适你,你可是每天都需要转基因抗体的,这么的停了从王岑体内提取出来的抗体,不妥吧?” “等你手上的报告出来了,再说妥不妥?” “顾生有终极抗体王岑知道么?” “绝对不知道。”知道好友怀疑王岑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人知道,延年心思一转挑了挑眉道:“你的意思是?” 易长庭抬头看着延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顾生接到君泽严电话的时候,正想着要不要和这人打电话呢。 “君泽严,我有南侬的下落了。” 君泽严皱了皱眉:“他在哪里?” “他人在国外遇到了一些麻烦,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易先生说这事和你的表哥有关,但是南侬现在和你的表哥不在一起,其他的易先生说不想让我知道。” “不想让你知道?”君泽严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了口气:“他是在保护你。”无论他对易长庭有什么意见,不得不说,那人能想到的却是他想不到的。 只这一点,他就觉得对于顾生很是愧疚。 和他堂哥有关,又能让易长庭亲自交涉的人物,岂是一般的人物。而他竟然就这么没有防备的让顾生涉足此事。 又想到当初他表哥看着向顾生的眼神,君泽严心中莫名微顿。 “既然他有下落了,那我也放心了。”作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吃一堑长一智,无论南侬遭遇到了什么事,以后为该小心谨慎了。 ? ☆、三八 ?  知道易先生快回来了,真心的想要感谢那人的顾生这两天除了复习功课为开学做准备之外,便就是琢磨着怎么为易先生亲手制做一个让之难忘的礼物。 上次在易先生过生日的时候,他是送给过易先生礼物,只是那个礼物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太随手、也太没心意了。 顾生想来想去,琢磨着易先生可能喜欢手工类的工艺品(理由:因为易先生会剪年画),便就想着做一副彩色珍珠工艺贴画送给易先生,即好看又有心意还勉强配的上易宅的装饰装潢。 彩色工艺贴画是当下很流行的diy装饰画,深受广大女同胞们的喜欢(好吧,一部分男同胞们也是挺喜欢的),他的制作方式流程很是简单,就是用珠子、羽毛等等好看的小贴物将轮廓事先勾勒好的背景纸一点一点的贴粘好,在做后期的加工处理,虽然费些事儿,不过装裱好的成品看起来很是漂亮艳丽。 定下了送什么礼物,一点都不耽搁的顾生当下便决定去市区买制作所需要的材料。 可能是因为受到南侬失踪事件的启发,这几日易先生对他的人身安全特别的重视,以前出门也就是让刘管家亲自接送罢了,而如今出一次门,前后左右明里暗里跟着的保镖让身为良民的顾生感觉很是别扭。 不过,他知道这是易先生对他的保护,就算很是别扭他也不能有什么意见。 太不知好歹那就是不礼貌了。 在一处人流量相对较少的diy商店里仔细挑选了一幅手工艺画后,正考虑着请保镖去哪里吃一顿辛苦饭的顾生,当下便接到了他的恋人君泽严打过来的电话。 “我在你家附近闲逛呢,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因君泽严的外公墨大师的回归,顾生只觉得他和君泽严的恋情又从地上转到了地下。 真是无奈。 “我外公想请你吃顿饭,来么?”君泽严开口直接问道。 “墨大师请我吃饭?”他没听错吧,墨大师不是挺不待见他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对啊,他让我请你过来。”君泽严犹豫了一下,又轻轻的开口说道:“今天是我舅舅的祭辰,我从来没有看到我外公在这天请什么人到家里来呢,可是今天他却让我请你过来,我也不知是何原因,不过,顾生你若是不想来的话,我会找借口和外公说的。”每次见到顾生他外公表现出来的从来都不是喜欢,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却突然的让他将顾生请来吃饭,君泽严只觉得太奇怪了。 “自我认识你以来,你外公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请我吃饭呢,反正我也该吃午饭了,既然是墨大师邀请,那我就过去吧,你等我一会儿。” “那好,我等着你。” 挂断了电话,拐到隔壁超市买了一些礼品,顾生便带着白得来的保镖浩浩荡荡的朝着君泽严的外公家里走了去。 君泽严外公的房子在墨家拳馆的附近,也算是半远离尘嚣了,因墨大师春节回了寒山的缘故,此时的拳馆还是处在放假关门大吉之中。路径此处,顾生老远就看到在门外等着他的君泽严。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本来脸上带着笑容的君泽严,看到紧跟着顾生并为之护驾的众保镖后,皱着眉头只问道。 “这些人都是易先生派过来的,易先生说锦城最近的治安有些不好,担心我遇到了什么意外,就让他们过来保护我了,说他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觉得这场面有些过了的顾生很是尴尬的对着恋人解释着。 “这样。”君泽严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很是不舒服,可却是没有立场对易长庭保护顾生的这个行为说些什么的。 他没有如此‘闲着’的保镖,难道还要责怪别人多管闲事。 “他们都要跟着进去么?”到了墨大师的门口,顾生看到君泽严的神色难得的有些低落。 “这个,我问问吧。”不知道这人低落些什么,碍于身边跟着的外人实在是太多了,有心安慰却没机会的顾生只能转头对着保镖先生们建议道:“虽然有些不礼貌,可是你们能不进去么?”这么冷的天,看着穿着也不是很厚的保镖师傅们,顾生只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了。 可是没有办法,带着这么多的人,他怕被墨大师更不待见了。 “不如,你们在对面的咖啡屋等着我?那里暖和些。”不想太无理取闹的顾生看着沉默的保镖师傅们继续建议道。 “知道了,顾少。”一个带着耳机的保镖对着另一个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礼貌的看着顾生道:“我们在门外等着你。” “嗯,那行吧。”知道这些人是得了上司的指令,顾生也不再婆妈的点了点头。 和君泽严一起走进了墨家,刚刚进了门顾生便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 顾生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对于吃饭可能有些不太让人省心之人,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只是闻着墨家厨房里的饭菜香气,还没有确定是什么素材做出的顾生,胃口便已经大开了。 “好香啊。”被美食诱惑的顾生一时也顾不得询问恋人刚才那莫名低落的心情。一副嘴馋的模样开口问道:“哪里请来的大厨,这些饭菜的香味我从来都没闻过。” 真不是他夸张,他在易宅吃过的饭菜虽然谈不上满汉全席,可也算的上南奇北珍了,可是这么诱人的让他一闻就想吃的菜式他还真没遇到过。 “香吧?”君泽严掩下心中微微的醋味,脸上带着笑意嘚瑟道:“我外公的私房秘菜可是世上难寻的,今天你可是有口福了。” “你外公做的?”顾生着实惊讶了,他实在是没想到武学出身的墨大师竟然也有一手如此好的厨艺。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是特殊的日子我外公是不会亲手作羹汤的。” 某些原因?顾生想到今天是君泽严舅舅的祭辰便就了然的沉默了,他知道君泽严的母亲也就是墨大师的女儿早逝,没想到君泽严还有一个舅舅,竟然也是早逝的。 这样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想必墨大师心里一定很是悲痛。 所以平时墨大师对于君泽严的管教才会如此的严格,让这个明明是顶级富二代出身的少年,却拥有一个颗如此仁义而又不焦不躁之心。 不由笑了笑,顾生开口轻声的又问道:“你舅舅有孩子么?”应该是没有的吧,他从来都没听君泽严提起过。 果然,君泽严摇了摇头:“我没出生的时候我舅舅就去世了。不过,孩子的话,说不定我舅舅还真可能有一个呢?” “可能有一个?什么意思?你舅舅结过婚?”顾生一脸的疑惑。 “没有,我舅舅的事我不是特别的了解,不怕你惊讶,连他的照片我都没见过呢,我外公不喜欢别人提起他,一会儿你只当做不知道我舅舅的事,以前我妈妈倒是和我说过我舅舅的秘密,哎,算了,不说了,过几日我会将那件事告诉我外公的。”为了顾生,他也该让他外公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了。 以后,他可不想因为某些莫名的原因而妥协的结婚生子。 他想和顾生在一起。 虽然君泽严说的话语让他很是疑惑,不过,因是别人的家事,顾生倒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点了点头,和君泽严一起走进了厨房帮着将墨大师所做的美味饭菜端出来。 “来了。”看到顾生,墨大师的表情显得尤为冷淡,就好像请顾生过来吃饭的人不是他一样。 “墨大师,您做的饭菜闻着真香。”顾生毫不吝啬的送上了自己最是灿烂的微笑。 “吃饭吧。”看着顾生脸上的笑容,墨大师怔愣了一下,态度依然不温不火。 “嗯。”偷偷的给君泽严做了一个鬼脸,在对方回之的笑容里,顾生低头开始享用餐桌上的美味。 “你也喜欢吃这道菜。”看到顾生恨不得将他面前的怪味豆腐整盘端过去的神态,墨大师终于缓和了表情。 “嗯,很好吃啊,味道真好。” “好么?”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的君泽严很是无语的看着顾生。 这人不是很挑食么?怎么今天的味蕾罢工了,这么怪的味道都喜欢。 “好啊。”顾生肯定的点了点头。 “喜欢吃就多吃一些。”墨大师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将面前怪味豆腐的位置换到了少年的眼前。 因顾生的作陪,这往年总是很沉默的日子今天却显得不一样了一些。难得喝多了酒的墨大师,在饭后的话语也比往日多了一些。 “你母亲虽然去的早,可是她的人生还算是圆满,我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就是你舅舅,你舅舅”。 “外公,你醉了,我扶您进入睡一会儿吧。”怕外公身体不好,君泽严扶着想将之送到卧室里。 “我来帮你吧。”顾生起身来到墨大师的身旁,想帮着君泽严将他的外公扶到卧室里,不料却被身旁正自言自语的老人紧紧的抓住了手,语气很是悲痛的开口对着他说道:“小语,你怎么这么的不听话!” ? ☆、三九 ?  “那我走了。”将墨大师送回到卧室内后,顾生对着君泽严轻声说道:“你好好照顾墨大师。” “我送你。” “不用了,过几天就开学了,到时候见。”顾生对着君泽严很是心有灵犀的眨眼了眨眼。 君泽严微微一笑点头道:“好。”仔细一算,自放寒假后他和顾生在一起见面的时间反而并没有比在学校的时候多出了多少。 倒是有些期待在学校时和顾生朝夕相处、并肩而坐、谈天说地的日子了。 将恋人送出大门看着这人带着众保镖离去后,君泽严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来到厨房为外公倒了一杯茶给之送了去,刚打开了卧室的门,却看到他那本应该睡的好好的外公此时正坐在书桌旁看着一个木头盒子莫名的发着呆。 “外公?”将水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在书桌旁的另一个椅子上坐定后,君泽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今天是小语的祭辰,你见过你舅舅的照片么?” 知道自家外公的酒劲儿并没有过去的君泽严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也好久没再看一眼小语的照片了,若不是见到你的朋友,我几乎都想不起来小语走的时候是何模样了?” “都这么多年了,小语走的时候才不过二十岁,还那么的年轻。” 看到自家外公很是难过的样子,君泽严忍不住开口说道:“外公,若是当初舅舅能留下一个孩子,那您现在是不是也不会这么的伤心了?” “孩子?你舅舅怎么可能会留下个孩子,他啊,真是不听话,好好的女孩不喜欢,偏偏喜欢男人,喜欢男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喜欢个外国人,还跟着人家出国,以至于死了魂魄都不能回来!真是不听话,真是不听话啊!” “舅舅喜欢的也是男人?”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被酒精麻痹的墨大师此时并未听出君泽严话中的破绽,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泽严,你外公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啊,千万别学你舅舅,以后好好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知道么?还有,那个叫顾生的孩子,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孩子,只是这长相,哎!” 听了外公的话君泽严心中一顿,间接的说道:“那,要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男孩子呢?”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面前之人拍了拍桌子厉声说道:“不许!不许胡闹!” 看着气势汹汹、眉头紧皱的老人,君泽严的心中很是不是滋味,只能先将繁杂的思绪放下,顺着外公道:“好好,不许,我就是打个比喻,那什么,外公我们接着聊我舅舅的事吧。”干脆他就把母亲临终时告诉他的关于舅舅的秘密转述给外公得了。 “你舅舅。”提起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墨大师神色果然冷静了许多,重新又坐下后将面前的木头盒子推给了君泽严道:“你打开看看。” “好。” 将盒子调整了一个角度,君泽严握着木盒的锁扣,心情不由的有些微微的沉重,至于沉重些什么,他一时也很是莫名。 盒子是极为普通的,没有任何的装饰,洁净中微微散发着木头独有的气味,看着是有些年头了。 “这里面放着的是你舅舅的照片,还有你舅舅的乳发,你没见过他,今天你就好好的看一看。”看着君泽严打开盒子的动作,老人的眼里除了岁月留下的伤痛之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释然,像是后悔,像是怀念,像是他的孩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一般。 “这是舅舅?”手上的照片虽然不是当下时间所拍,可是因精心保存的关系,照片如同刚刚洗出的一般,让其中之人的音容看着很是清晰。 “怎么”这太像了! “像吧!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我也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那是我儿子重生回来了,真是太像了。” “除了发型不一样外,其他的,舅舅简直和顾生一模一样,这也太像了吧!”照片中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眉眼如画似黛,简直就是顾生的翻版。 这便是他的舅舅,真是不可思议。 此时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君泽严,又拿起了另一张照片时却像见鬼似的愣住了。 这张照片中的人物看着明显长大了一些,不过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人长开后的模样,而是这人的肤色。 “这张是那年夏天你舅舅夺得了全市游泳比赛冠军时所照的,怎么?用你们年轻人的来话来说,是不是太帅了。” “是,太帅了,不过舅舅好黑啊,被太阳晒的么?”这肤色和顾生在夏天时的也如此的像。 “这个。”墨大师摇了摇头,想到什么不由笑的很是温暖:“你舅舅的肤色遗传了他爷爷的,夏天就是这么的黑,天冷了很快就会白回来了,这啊,可是我们墨家独有的基因,不过它可是很挑人的,一般遗传这个基因的,长相都是没得说的,我记得你舅舅小的时候…” 在外公时断时续的叙述中,君泽严整个人都处在极大的震撼与恐惧当中。他的全部思维都被外公刚才的话语占满了。 时黑时白的肤色是墨家独有的基因?! 这,怎么可能。 “外公,我去厨房喝些水。” “去吧,我也要躺一会儿。”深陷在回忆中的墨大师冲着君泽严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独自走到床边翻身躺了下。 没心情想其它的君泽严匆匆关上了卧室的门急忙的来到了厨房,找出了刚才顾生吃饭时用过的茶杯,小心的将之放在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后,君泽严便彻底的沉默了。 他踌躇着,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就这么和顾生好好的相知相恋,只此一生,只此一世的逍遥快活。 可是,他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在拼了命的提醒着他:若是呢?若顾生就是他舅舅当年临走出国时捐出的那颗精/子所留下的后代呢? 这样罔顾常伦的做法不是陷顾生于不义么? 就这么纠纠结结的沉默着站了好一会儿,最终,不想害了顾生的心情还是占胜了君泽严其他的所有的私欲。 他喜欢顾生,他要知道真相。 窝在温暖的躺椅上,一边看着手工艺贴画,一边琢磨着怎么下手的劳动课挂科达人顾生顾同学,右眼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会吧,我要破财了还是倒霉了?” 正无语凝噎、胡思乱想时,易先生的电话掐着点的打了过来。 “易先生。” “顾生,我要和你说声抱歉。” “怎么了?”好好的干嘛一上来就和他说抱歉。 “南侬失踪了。” “啊?”在易先生接下来淡淡的话语声中,顾生对于坠海的南侬很是担心。 “还没找到么?”易先生说在他的人即将到达南侬被困的游轮的前一刻,南侬跳海了。 至今下落不明。 “这几日海上的天气不定,顾生,你要有心里准备。” “嗯,知道了。”心情低落的挂断了电话,顾生忍不住便给君泽严打了过去。 “君泽严。” “怎么了?声音这么低沉。”刚刚将恋人用过的水杯和他舅舅的乳发送到基因配比的医护人员手里,君泽严此时的心情很是波涛汹涌。 他只求远在天上他的母亲保佑,保佑他和顾生无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南侬落海失踪了。” “什么?”君泽严也是不可置信:“落海失踪?怎么会?” 将易先生告诉他的话语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君泽严,顾生很是难过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啊,君泽严。”若是他早早的请易先生帮忙,说不定南侬就不会跳海出事了。 “不是你的错。”君泽严低声安慰:“南侬他会没事的。” 对于君泽严的安慰,顾生除了沉默也只剩下沉默。 这样的安慰,太让人不可信了。 跳海,没事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顾生。”为南侬沉默过后,君泽严开口说道:“若是” “算了。”还是等医院的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若是什么?” “没什么。”君泽严叹了口气:“我向我父亲借一些人过去找找南侬。” “嗯,这样也好,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气,只希望南侬能逢凶化吉。”顾生诚心的为南侬祈福。 ? ☆、四十 ?  开学的前一天,顾生生病了,开始只是小感冒,吃了一些药短暂睡了一觉后他竟然发起了高烧,快四十度的体温让他觉得时冷时热,睡的极度不安稳。直到被易宅的医生打了一针退烧针,顾生这才算是又安稳的睡下了。 这么的一睡一直睡到了开学的第一天下午,得知刘管家帮他请过了假后,看着寂静无声的手机,顾生皱了皱眉。 开学的第一天他没有去学校,君泽严也不给他打电话么?这心,可真够宽的。 难道那人也没去?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胡思乱想、不知所以的顾生当下便给君泽严打了过去,对方的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君泽严。”顾生很是心平气和的求抚摸:“今天我生病了,请了几天假,你呢,在学校么?”若是不在就赶快过来安慰我吧。 “我在外面,你生病了,怎么了?严不严重?难受吗?”撇下心事,君泽严的语气很是关心。 “严重的话还能和你说话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感冒而已,嗓子有些疼,也没什么力气,休息几天就可以上学了,不过,你要是想过来安慰安慰我,我也不会嫌弃的。”被恋人关心了几句的顾生,心情瞬间晴朗了许多。 “我恐怕不能过去了,对不起,嗯,顾生,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虽然踌躇,可是君泽严还是开了口。 “什么事啊?”完全想不到恋人即将说什么话语的顾生对于君泽严的态度依然和从前一样,随意的很。 “我要出国了。”这几天君泽严想了好久,在知道顾生和他是表兄弟的关系后,他的心情可以说是乌云罩顶了。 真是,完全没有比这更值得让他讽刺的事情了。 从血缘上来讲,顾生虽然和他是表兄弟的关系,可是顾生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当年,顾生的父亲不知何故不能生育,夫妻二人便决定申请国家扶持的再造婴儿计划项目,从炎国的生育中心随机抽取了一颗精/子。 从法律与道德上来看,顾生那彻彻底底的就是顾家的孩子,和墨家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讽刺的现实却是,他和顾生相爱了。他想他若是不和顾生相爱的话,那这个秘密也许永远就只能是秘密,可是偏偏的,他和顾生相爱了。倒是有些像现实版的雷雨。 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这件事情还是不能让顾生知道,顾生父母双亡,本来已经很悲伤了,现在他这样的站出来,理直气壮的告诉顾生在血缘上,他不是他父母的孩子,他和他是表兄弟,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只是想想,他就觉得格外的好笑。 凭什么啊,人家父母辛辛苦苦养育多年的心肝宝贝,到死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当做是秘密,他呢,就这么冒然的开口,让顾生心中对于自己存在的由来产生了怀疑,这对顾生未免太过的残忍。 本来他还想着将舅舅当年捐献精/子的事情告诉外公,让外公的心中也有一丝对人生的期望,可是在得知了顾生就是这个孩子后,君泽严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吧,精/子是舅舅自愿捐献的,捐出去的东西如同卖出去的房子,他怎么能这么自我认为的说是自家的。 再说,他一说,他外公不就知道了顾生的身份,只凭顾生的容貌特点,这件事也太好猜想了。 他外公知道了,那顾生还能不知道,而他,确是不想打破顾生那原本的平静生活。 反正他们怎么样都不能在一起,这恶人,不如就由他来做好了。 “出国?”顾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又问道:“去你父亲那里?”这人不是刚回来不久么,怎么又出去了。 “不是。”君泽严咬了咬牙:“我要出国念书。” “出国念书?什么意思?”顾生觉得自己的头更昏了。 这人要出国读书,他不是在做梦吧。 “对,出国读书。”君泽严语气坚定。 “为什么?那我呢?我们呢?”这人吃错药了么? “我们?顾生,我们还是分手吧!”总要说出口,何必如此的犹豫,不如快刀斩乱麻。 “君泽严,你脑子坏掉了吧,好好的,你说出国就出国,你说分手就分手,为什么啊,你不是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么?”他都已经开始念着他们的未来了,而这人现在却说要和他分手。 “因为,没什么因为,若是你真的想要一个原因,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喜欢的还是女孩子,所以,顾生,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对不起。” “做你妹的朋友!你现在人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什么发现喜欢的还是女孩子,若是不了解君泽严他还信些,现在,糊弄谁呢? “天冷,你又生着病,别乱跑了,我马上要登机了,顾生,以后你要多多保重。”决绝挂了电话,望着机场里的人来人往,君泽严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独留有些发红的指印深深印在皮肤的表面,也印在了他的心底。 他曾想过和顾生许许多多的以后,可是没有哪个以后是和今天的这般,这般的让他心痛而又无可奈何。 “君泽严!”又打了过去听到对方手机的关机提示后,顾生整个人都不好。 莫名其妙的出国,又莫名其妙的和他分手,君泽严就没一个解释。只说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女孩子就将他打发了,逗他玩呢! 不顾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体,穿好了衣服,顾生直接朝着后勤室走了去。 说什么登机,他才不信呢。 只是还未等他乘车出了易宅的大门,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很是烦躁的顾生按下了接通键后口气十分不好的说道:“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他烦躁的心情瞬间凉透到了最低线。 “是我。” “墨大师。”是君泽严的外公。 “泽严出国了,你知道吗?” “嗯,我正要赶去机场。” “若是去送他那就罢了,若是因为别的,孩子,我以泽严外公的名义,希望你和泽严能做‘真正’的好朋友,可以么?” “什么?”墨大师知道他和君泽严的事情了,君泽严难道就是因为这事走的? “墨爷爷,我是真心喜欢君泽严的。”既然都知道了,他也就没必要遮掩了,干脆承认了也好把君泽严追回来。 “真心喜欢?”这四个字似乎让时空又转回到了过去,转回到了当初他儿子小语临走时的场景。 那时,他儿子也是口口声声的说,说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外国人的。 “你若是真心喜欢泽严,你就该为他考虑,你们都是男孩子,就算是真心喜欢又能如何?还真能天长地久的待在一起?泽严是君家和墨家唯一的后人,他以后是一定要结婚生子、继承家业的,他父亲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情了,念在你们还年轻,好奇心重,他也不说什么,现在泽严走了,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呢,孩子,你也该好好的读书将心思放在正地方了。”看在顾生长得太像他孩子的份上,墨大事的语气还算是正常。 “墨爷爷,您觉得我和君泽严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的事情?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我喜欢君泽严,无论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喜欢的都是他,这有什么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顾生忍不住自嘲一笑,要说不对,那也是因为他们太过年轻,完全没有抵抗这严酷现实的资本。 “这事是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孩子,泽严现在已经出国了,你若喜欢他,真心为他好,就该尊重他的决定,,若是你们长大了还能这么的喜欢彼此,我也无话可说。”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只当是还了当初对小语的亏欠。 “我…”顾生张了张口,半天没吐出一句话。 他该怎么回答?君泽严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他还怎么能说他们的爱情无坚不摧,他又凭什么说不同意。 他不同意,君泽严就不会和他分手了么? “墨爷爷,若是君泽严现在已经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挂了电话,在去机场的路上,顾生的心情很是酸涩。他忍不住幻想着,幻想着此时此刻的君泽严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在机场站定后,听着机场里那人来人往的声音,若刚刚顾生还将君泽严打过来的电话当做是那人的随口一说,可是现在,真实的要和君泽严分开的心情就这么充满了他的脑海和内心。 这一天算的上是顾生平生最难忘的日子之一了,他在机场的座位上独坐了很久,看着窗外那一架架从天空中划过的飞机,心情如历冰峰。 他的恋人走了,真的走了,就像当初决定追他一样,这么的不过问他的意见自顾自的走了。 电话响起又落下,落下又响起,顾生似没听到一般,就这么直愣愣的坐着。完全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实事。 “顾生。”将少年抱在怀里,刚从国外赶回来的易长庭很是心疼的说道:“回去吧。” “我很难过。”顾生的心情格的外低落:“他怎么能就这么的走了呢?” 怎么能就这么的走了,在有了那么美好的一段时光之后。 “他可能有他的无奈。”易长庭淡淡的开口说道:“他此刻的心情或许和你是一样的。” “无奈,因为我们太年轻了,所以有了无奈就要离开彼此么?我想和他一起努力,就算结果不好,可那也算是圆满的了,他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说走就走,以前和我说过的话都是随口说说的么?” “乖,别想了,回去睡一觉好不好?”易长庭侧头轻轻吻了吻少年的头发,温和的安慰着,试图转移少年心中那独属于青春的哀伤。 在易长庭耐心的陪伴下,顾生放松了身体靠在身旁男人的肩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觉得今天像是做了一场不可置信的恶梦。 也许梦醒了,什么都会恢复原样。 他和君泽严依然是同桌,一同吃饭,一同学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这么的黏在一起。 “长庭。”易宅的卧室里,看着在床边坐着的帮着少年盖被子的自家好友,延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真的要送小顾生离开?他现在可是正伤心呢。” 易长庭抬手轻轻的触摸着少年的眉眼,声音平淡的说道:“不然呢?” “你还真的相信王岑说的话,说他自己是重生的?!” “我只相信事实,最新的病毒检测结果你不是看到了,不管王岑说的是真是假,我不能在明知道对顾生的生命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还将顾生放在身边,我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易长庭的话让延年不由皱了皱眉:“你真的这么的喜欢他,至于么?若王岑说的都是真的,顾生走了,那你怎么办?从王岑体内提炼出的变异抗体可是不管用了。” “总会有办法的,先将顾生送出去再说。” “你真是…”这人还是当年的易长庭么?延年只想劈开面前好友的脑袋,看看里面是否也被病毒感染了。 就这么一个长的好看点的少年,至于么? 知道延年是在担心他,易长庭起身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命大,不会有事的。” “知道你命大!”延年没好气道:“那将小顾生送到哪里?这孩子不是挺喜欢君泽严的,干脆你这情圣就好人做到底,也安排顾生出国得了。” “那可不行。”易长庭边走便淡笑:“我的人,只能是我的。” 切!延年听之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还以为这人扮情圣走火入魔了,原来还没病入膏肓啊。 在这二人关门走后,本应该睡着的顾生却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帘外微微透出的一片天空。 延年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易先生为了保护他要将他送走,保护他什么?为什么要送他走。 听延年先生的意思,好像送他走了就会对易先生的健康不利?为什么?为什么会不利? 易先生还中了什么病毒? 脑子一片混乱的顾生眉头皱来皱去完全没有一丝的头绪。这么的想了一会儿,终是抵不住感冒的病症,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 算了,知道了原因又如何,他刚刚被君泽严甩了,再因刨根问底的求知欲和易先生搅和在一块,也太不合适了。 就这么没精打采的过了几天,因感冒完全不见有一丝好转的迹象,顾生只能很是无奈的待在屋子里过着自我放假的悠闲生活。 因那日偶然听到了易先生和延年先生在他卧室谈论的话语,虽然顾生已经给自己洗过了无数次的脑告诉自己只当他没听到。 可是当他每日面对着一有空闲便就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似乎怕以后机会真就不多的易先生时,顾生的心情还真是挺微妙的。 这人真的喜欢他啊。 可是,他有什么值得易先生喜欢的,完全不搭么,他们太不般配了。 经历了失恋之后的顾生只觉得情爱是世间最凶猛的野兽,一不小心就会让他伤心伤肺、血流成河。 就这么纠纠结结、装模作样的过了几天,在吃过晚饭的一天下午,顾生只听帮他倒水喂他喝药的易长庭温和的对他说道:“病了这么久,瘦了好多,等过两天跟着你堂哥回h省了,可是要好好的补一补。” “h省?”他老家所属的省份。 “堂哥要回去?”虽然知道易先生想将他送走,但他却没想到会这么的快。 “对,易氏在那里新成立了一家分公司,暂时由成勋和顾书负责,你堂哥不放心你,想着让你也跟着转学回去。”易长庭吹了吹手上端着的汤药,小心的喂着顾生喝了一口,看着顾生那微微透出了一些不舍心情的眼神,笑了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易先生。”君泽严已经走了,易先生也要离他而去么。 为什么要分别呢,若是时光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不行么? 顾生点了点头:“我和易先生都这么的熟了,我能不走么?” “不走?”易长庭笑了笑将手里的碗勺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出乎顾生意料的倾身吻上了少年的唇,好一会儿才离开之说道:“不走就做我的爱人,如何?” 我?! 瞬间被惊吓到了的顾生,起身不由退了一步道:“易先生,我只把你当做朋友的。” “我知道。”易长庭点了点头,将少年拉过来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后才认真的开口:“所以我才放你离开,顾生,我这个年纪能遇到喜欢之人很是不易,也因为这个不易,所以我放你自由,让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下去。” “只有这一个原因,因为我不接受你的喜欢,所以才让我回老家天高皇帝远?”若不是他偷听了这人和延年的谈话,他还真的信了呢。 易先生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很是值得他学习么。 “不然呢?你不喜欢我这件事对我的打击还不够大么?我啊,也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看着你长大成熟,可是,我太喜欢你了,我怕我的爱最终会伤害到你,所以,顾生,跟着你堂哥回去吧。” 看着面前这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男人,顾生忍不住说道:“我回去可就不回来了,说不定上大学后我就交了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幸福一生。易先生,你还让我回去么?” 易长庭将牙咬进了肚子里,神色不动的点了点头:“让你回去。”却丝毫不提这人口中那可能到来的将来。 听到易先生的回答,顾生沉默了,明知道面前这人是因为他所不知道的一些原因这才的让他回去的,可他却不能明说。 他不是感情骗子,对于易先生也确实谈不上是男男之情的喜欢,不过,他若真的离开了,易先生会遇到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顾生开口间接的表示道:“好吧,反正我也失恋了,留在这里也是伤心,回h省就回h省吧,不过,易先生,你对我如此的好,我却不能回报您的喜欢,若是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会帮的,真的!” 所以,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延年说易先生的身体里似乎是有什么病毒,莫非,像输血似的,他的血液和易先生的相稳和,需要借给易先生数量很多的血液么? 不等顾生胡乱猜测,易长庭又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有一件事却是需要你的帮忙,那就是,可千万别把我给忘了。” 顾生郁闷。 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样。 他看着就那么的没有安全感么。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11节 不乐意又想起君泽严的顾生正了正心情开口问起了别的:“易先生,我的朋友南侬有消息了么?” 若真的走了,也该给这人送束鲜花才是。 “已经过了最佳救援时间了,不过,我的人查过了,你朋友出事的那天,海上的天气还算是好,出海打鱼的人也不少,说不定你朋友飘到了哪里被他们救上来了呢。”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想必是因为顾生决定要走了的缘故,整整一个下午,易长庭哪里都没有去只是静静的陪着少年温和的聊着天。直到顾生的感冒咳嗽又严重了些,他这才微微的皱着眉小心的摸了摸少年的脸当做是为临时分离最后告了别。 他只希望,离别短暂。 ? ☆、四一 ?作者有话要说:  都快过年了,想来想去,还是把这篇先更完吧。 两年后 夏天的电影院门口,凌晨一点的晚风还带着丝丝的热气,跟着同班同学们从电影院走出来后,看了眼路旁已经停了有一会儿的黑色汽车,顾生抽了抽嘴角,扭头只装做没看到。 每天都这么准时准刻,让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顾生。”太晚了,和同学们在电影院门口合了张影,正当顾生决定告别自他转学到这里后一起同班学习了两年的高中同学时,一女孩柔亮的声音在他身旁响了起来。 顾生回头,看着这个身穿红白裙子的女生,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道:“怎么了,米同学。” 米柔有些羞涩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与去年冬天想比明显黑了许多的少年,犹豫了一下,大声开口道:“顾生,我喜欢你,从你刚转到我们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听到女孩如此大声的表露心意,从来只是收收情书的顾生愣了愣,随后在周围其他同学的起哄当之中,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米同学,我还不想那么早的谈恋爱。” “那晚点就可以了。”听到顾生拒绝的米柔,本来有些落寞的心在面前之人后半句的话语中又燃起了希望。 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生,除了眼前的这个五官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男同学。 “这个。”米柔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曾经考试的分数几次都在他之上,在其他同学有些看热闹的心态中,顾生想了想开口道:“以后再说吧,能不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学还是个未知数呢。” 女孩想了想也是,她和顾生能不能考入同一所学校还是个未知数呢,若是不能即使她做了顾生的女朋友也是不能长久,若是能和顾生考入同一所学校,想来到时这少年就不会拒绝她了。 想到她偷偷填报的和顾生相同的志愿,女孩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告别了高中同学后,念着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晚聚会的顾生,打了一个哈欠朝着不远处的黑色汽车走了去。 在车子里坐定后,副驾的保镖转过头将电话递了过来道:“顾少,先生的电话。” 顾生又一次看了看时间,表情很是无语,都这个时候了,这人怎么还不睡觉。 “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这么晚还不睡?”顾生接起电话,不由开口念道。一时也忘了让这人这个点还不睡觉的主谋为何人了。 “打你的电话没打通,怕你有什么事所以不敢睡。”易长庭笑了笑,语气很是柔和。 “我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事。”掏出自己那因看电影调了无声的手机,看着上面那显示着数十条的未接来电,耳旁传来易长庭故意压低了声音的咳嗽声,顾生的心里莫名就有些愧疚了。 明知道这人是如此的喜欢自己,也明猜到这人这两年身体的不好可能是和自己有一定关系,他还如此和这人无声的抗议,也真是够幼稚的。 哪里像是已经长大的人啊。 干咳了一声,顾生心里一软开口说道:“下次不会了,你早点睡吧。” “不生我的气了。”易长庭笑的很是让顾生脸红。 “生,我还生气呢,不经我的同意就改了我的志愿,我能不生气么?”因皮肤对阳光分外敏感的缘故,顾生一直以来想考的学校就是东北雪城大学,他的这个志愿全班同学都是知道的。 明明已经填报确定过的志愿却因为电话里的这人而改变了,而这样的改变,若不是他心血来潮打电话到教育部门询问,他还不知道呢。 “两年了。”易长庭的声音越发的柔和:“顾生,我想你了。” 如此似情话般的呢喃,让顾生那看不出是红是羞的肤色微微有些发热,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别扭的说道:“隔三差五的打电话,熟都熟透了,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他当年离开锦城的时候,可是听到了延年和易长庭说过的话语。 那时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他待着锦城。虽然他没有明确猜到具体的原因,可是自从他离开锦城后,易长庭的身体却是突然不好了。 如今易长庭改了他的志愿想让他回锦城,难道是那个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已经解决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不经他的同意乱改他的志愿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是太过不好了。 “那怎么能一样。”易长庭靠着床头的软垫,望着窗外的月光眼里温情徐徐的开口:“不一样的。” 只觉得体温更高了一些的顾生突然轻声道:“你喜欢我什么啊?” 其实对于谈恋爱这事,顾生始终都是没有期许的感觉的,可能是因初恋的结局让他有些过于纠结,对于感情,顾生莫名的有些怯弱了。 那样付出真心而被抛弃的感受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易长庭笑了笑,做势有些苦恼的说道:“嗯,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顾生郁闷,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又咳了两声开口道:“怎么办,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非你不可了,顾生,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问他,他怎么知道,能说你还是别喜欢我了么?他已经想做不婚主义者了。喜欢这件事又不是凭个人的主管意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顾生微微叹了口气:“你早些休息吧,反正志愿改也改了,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到处走走,那什么,你就别老打电话过来了。”腻歪不腻歪啊,生怕他跑了似的。 知道这两年自己拘着这少年有些太紧了,易长庭点了点头道:“好,不过要带着保镖,还有,记得我在家里等着你。” 顾生无语,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这两年,易先生去哪里的学校进修了,说出的情话完全不用多做酝酿的。 既然不能去东北雪城上大学了,顾生便就琢磨着到那里游览一番,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自小到大,他去过的地方确实也太少了些。 紧张的高考既然已经远去,趁着这难得的假期,到处走走换换心情也是挺不错的。 想到以后一个月的时间不用再向易长庭汇报自己的行踪,虽然知道易长庭还是会知道的顾生心里依然很是高兴。 倒不是高兴自己即将迎来的自由自在的一个月时光,而是高兴想到易长庭看着自己那快快乐乐的还不能随时过问的背影干瞪眼时的神情。 什么时候,他也有这种恶趣味了。 ? ☆、四二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不坑又厚脸皮回来更的份上,大家收藏支持下呗。 打滚~打滚~打滚~~ 简单收拾了行李,顾生便带着两个保镖坐上了去雪城的火车,因有十个小时的路程,顾生便买了三张卧铺车票,他住在上铺,两个保镖则住在下铺。 本来算是一个人的旅行,因两个保镖的加入倒显得不是那么的孤单,小小的卧铺包厢里有四张床铺,顾生他们各自占了三张,在他正对面上铺住着的是一个年纪看着大不了他几岁的青年。 在顾生打量对面青年的时候,那人将旅行包放好后也侧头向他看了来。 顾生转开了视线,把注意力继续放到自己手里拿着的上,只是隔壁的青年似乎对他很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一开口问出的问题,不由让顾生皱了皱眉。 旅途之中,这般问陌生的姓名显得太过不礼貌了。 见顾生不回答,青年也没想别的很是自来熟的开口道:“我叫钱来,雪城人,相逢即是有缘,我这人耐不住寂寞,十个小时要是没人聊天那就太过痛苦了。” 顾生听这人这么一说,这才转头笑了笑道:“你的名字真有趣,我叫顾生,去雪城旅游。” “听了我的名字的人都这么说。”钱来呵呵笑了笑,躺在叠好的棉被上侧头开始为顾生介绍起雪城周围有名的风景圣地。 顾生认真听了一会儿,看到钱来似导游般的侃侃而谈,笑了笑开口又说道:“你是你们那里的导游吗?介绍的挺仔细的。” “是也不是。”钱来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卡片递给顾生道:“雪山旁的锦绣农家乐是我家里开的,你若是去雪山玩了可以住在那里,拿着这张名片我妈会给你打七折的。” “谢谢啊。”顾生也不客气伸手便接了过来。 “不用谢,现在的农家乐竞争太厉害了,我若不随时随地的做宣传,我家的生意怎么才能好啊。” 钱来真的很能说话,本来准备在路上要看的书籍,因钱来的存在顾生只是随便的翻了几页便就置之不理了,听着隔壁青年的话语声,看着窗外那朦朦胧胧的景色,顾生搂着被子脑子越来越浑浊。 “喂。”看了已经入睡的自家少爷一眼,保镖甲起身对着这如同鸭子般的青年皱眉轻声说道:“我家少爷睡着了,你能闭嘴吗?” 我家少爷这四个字让钱来愣了一下,正准备对着这四个字发表自己的独特看法,却看到面前男人看向他的目光越发的凶神恶煞,钱来不由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发出声音打扰到他们家的少爷。 不过在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着:这年头,竟然还有少爷这个称呼。躺下时他又顺便看了看在对面熟睡的那虽然黑了点但是五官还是很亮眼的少年。 不由点了点头暗道:这人,一定是土豪。 土豪顾生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还有五个小时到达目的地,他看了眼对面已经进入梦乡的青年,起身轻手轻脚的爬下了卧铺。他一有动作,保镖也跟着醒了过来。 带着两个保镖在餐厅区吃了些东西,顾生又溜达了一会儿,这才返回去继续睡觉。 雪城的夏季温度很是适宜,一天之中最高的温度也不过二十度,早晨四点多钟,太阳虽然还未升起,可是东方却已然微微明亮。 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还算可以的酒店,休息够了,吃过了算是早饭的午饭后,租了一辆性能很是不错的越野车,顾生便开始了他自由自在的旅行。 雪城的风景区有很多,顾生逛了几天后,照了许多的图片给易长庭发了过去,虽然他来的时候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暂时不和易长庭联系了,可是无奈两年通话的习惯已然养成。 有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不和这人说几句,他心里竟然还有些空落落的。 真是惯的慌。 收到了这人‘注意安全,好好玩’的讯息后,顾生脸上的笑容不由更深了一些。 雪山是顾生原本打算着要去的旅游景地,因那里游玩的项目比较多,顾生早已计划着在那里住两个晚上。 因钱来的关系,顾生便在锦绣农家乐住了下来。 钱来去隔壁的城镇进货了,刚刚滑雪归来的顾生,一边吃着饭一边和钱来的母亲聊着天。 聊到雪城著名美食的时候,顾生只听钱妈妈说道:“我们这里的雪鱼特别的新鲜好吃,今天的货马上到了,要不要一会儿给你煮一条?” “雪鱼?”顾生来了兴趣:“是那种长的很丑的似透明般的鱼吗?”在电视上他倒是见过的。 “对,就是那种鱼,哎。送鱼的来了,我招呼去了。” 随着钱妈妈朝门外走去,顾生的视线不由也跟着移了过去。玻璃门外停了一辆中型的货车,钱妈妈对驾驶室大声说话的同时,车头副驾驶一个年轻的男子将头探了出来,这人面上带着笑意的和农家乐的员工说着话语,看到这人,顾生瞬间愣住了。 南侬! “南侬。”飞快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从车里走下来招呼着同事倒车的青年,顾生不由大声的开口叫道。 “顾生。”看了顾生好一会儿,南侬的神色有些恍然,很是不确定的说道:“真的是你,真巧。” 交代了同事几句话,南侬便跟着顾生回到了屋内。要了瓶啤酒,看着熟练倒酒的南侬,顾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失踪后,我还以为你不在了。”这人竟然没死。 南侬笑了笑,曾经那青涩的笑容早已换做了成熟,他喝了口酒,用久别重逢的语气说道:“命大,被路过的打鱼船救了。”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们?”既然没死为什么不过来找他和君泽严?他知道有人给他办了退学手续吗? “哎,别提了,我那时只怕被仇人找到,隐姓埋名的躲了好久,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仇人?”顾生有些诧异:“是那个替你办退学手续,将你绑走的人吗?”当年易先生不是和那人交涉好了,南侬许是不知道吧。 顾生继续开口:“易先生已经帮你将这事解决了,南侬,这两年来你都是怎么过得?” 听到顾生说曾经有人帮他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南侬心中一痛,低头又喝了杯酒掩下了面上的讽刺神情。 “我的仇人可不止那一个,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这两年我过得还算可以,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遇到了顾生,也就算是和以前的生活又有了交集,压下心口的那股不安,南侬又开口问道:“你上大学了吧?” 对面的少年长高了许多,五官也更是好看了,记得他在国外受困的时候,曾听那人的手下谈论过,那人竟是有将顾生掳走的想法的,却因为易长庭的关系总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少年,真是幸运的让他好生羡慕。 “对啊,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南侬,既然遇到了你就跟着我回去吧,我托易先生想想办法,让你继续上学,如何?”南侬以前的成绩那么好,若是不上学了那就太过可惜了。 听了顾生善意的建议,南侬愣子一下,脸上带着很是真诚的笑意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谢谢你,顾生,不过,我在这里生活已经习惯了,锦城,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到了锦城,若是遇到什么他不想遇到之人,那就太过不妙了。 倒不是他怕见到那人,只是若真见到了未免有些恶心。 因是拖易长庭帮忙的,对于南侬的谢绝,顾生也不再多言,只是低头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了南侬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好久没见了,我们好好聚聚。” 知道若顾生走了后便就很难再聚到一块的南侬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又聊了一会儿,南侬看着顾生忍不住问道:“君泽严,他还好吗?”本来是不想再问起君家的事情了,可是想到君泽严,想到那个曾经对他很是好的少年,南侬还是有些不由自主。 “君泽严。”再被人问起这个名字,除了心底那微微的苦涩之外,对于这人,顾生倒也是放开了。 “应该还好吧,你出事后没多久他便出国了,我们,嗯,我们已经不联系了。” “这样啊。”南侬点了点头,知道这曾经很是要好的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多问,了然的点了点头,便转移了话题。 又聊了些话语,随着玻璃窗外中型货车的喇叭声滴滴的响起,南侬也给顾生留下了联系方式,起身微笑着和少年告了别。 送这人到了车前,看着南侬那与以往相比更加消瘦的身影,顾生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微微的触动。 记得曾经这人帮他补习功课的时候,虽然生活也是辛苦,可是南侬的眼里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而现在的南侬,眼里却装满了沧桑。 ? ☆、四三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哎,年底工作太多了,更得就慢了。榜单都不敢申请了。 与南侬的巧然相遇打破了顾生原定好的旅行计划,毕竟是曾经关系很是不错的朋友,对于南侬现在还不知是吉是凶的处境,顾生也不能不管不顾。 他的朋友本就不多,何况在大学城的□□事件中南侬还曾救过自己。 让保镖打听了南侬现在工作的地方,当天下午顾生便带着保镖找南侬去了。 虽然知道南侬目前在养殖场工作,可到了地方后,看着穿着长长的连体胶鞋正在河地里和工人一起捉泥鳅的南侬,顾生的心里顿时就又难受了。 南侬比他大两岁,今年也只才二十,成绩那么好的一个人,本该应处在宽敞安静的图书馆看书学习规划人生,可是却因遇到了不好的人、倒霉的事而让自己的命运天翻地覆。 顾生不是圣父般的人物,虽然他父亲是舍己救人的英雄,可是对于善事他确是量力而行的,他目前的生活还未独立,也还受着易长庭那看似柔软实则强硬态度的庇护,他没有过多的力量帮助别人,再说这个世上命运本来就起伏不定。 朝为富豪暮为白衣的人比比皆是。 谁又能真正救得了谁。 南侬既然谢绝了他的帮助,顾生本来也是不想再过问别人的隐私,可是不知怎么的,看到面前那背着河篓捉泥鳅的俊秀青年,顾生沉默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电话。 他不知道为南侬向易长庭寻求帮助值不值得,但是顾生想着,若他今天不拉这人一把,哪天即使他不后悔也是会有遗憾的。 他不想留下太多的遗憾。 电话几乎是在响的第一时间里便就被人接通了。 “不是说不给我打电话了吗?”易长庭温和的语气中还带有几丝揶揄的笑意。 “嗯。”顾生脸上微微一涩,很是见风使舵的说道:“这不是想你的声音了。”他这话也算是半真半假,两年之中几乎每天的通话早已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几分习惯,这两天的下意识回避竟让他觉得缺了点什么。 “是吗。”易长庭的语气更是温和了,但是也知道顾生这是有事了,也不等这少年别扭的自己张口便开口继续说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和心意的事情了。” 顾生无语,只觉得易长庭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遇到南侬了,想和他一起回去,只是他怕遇到以前的仇人。”顾生也不再扭捏,但是还是怕易长庭觉得他只在有事的时候想到他不由又开口道:“我没有几个朋友的。”说道这里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无奈的,每天被保镖这么的光明正大的保护着,他的朋友还真没有几个。还有那些给他写情书的小姑娘,也就是写写,有下文的就别想了。 易长庭笑了笑,弯起唇角又打趣道:“让你孤单了倒是我的不对,等你回来了我给你赔不是。” 对于他的打趣,顾生继续无语,不过他知道他没几个朋友也没被人轰轰烈烈追求的这事儿这人也是很有功劳的。 “这几天有人大张旗鼓的找南侬,还考虑着要不要和你说,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让他跟着你回来吧。” “有人找他,谁啊?”他都以为南侬死了,怎么过了两年,又有人找起来了。 “普利斯家族的。”因那人曾经打过顾生的主意,易长庭不太想说是具体的谁,只是简单介绍了找南侬的人的背景:“不小的家族。” 顾生一听顿时有些担心,他怕给易长庭找麻烦,毕竟这两年这人对他的心意他都是看的到的。 “那算了。”虽然朋友很重要,可是目前易长庭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是比朋友更重要的。 “没事的。”知道这人是怕给他找麻烦,易长庭心情很是好的说道:“你身边总要有个得力的助手,将他聘请到我们易家,别人再来招惹也不会再随随便便。” “这样啊。”顾生想想也是,便就点头挂断了电话。 只是当他把电话挂断将易长庭说过的话这么的再一回味,只觉得我们易家这四个字怎么听着似乎话里有话呢。 不再想其他,顾生上前走到自看到他过来便小心上岸整理衣服的南侬的身边,将他的提议和易长庭的话语和这人说了一下,南侬听了顾生话语,表情微微一愣,似对有人找他这事也是颇为意料。 南侬不是愚笨之人,两年了,若是有人真费心思找寻他,即使他隐姓埋名,还是会给人留有蛛丝可寻的,易长庭和他无恩无怨,不上心找他那也是应该,他如今的平静生活,也算间接说明了外界的相对安全。 可这都两年了,为什么又有人找寻他了。顾生口里的普利斯家族,他并不晓得,对于找寻他的人,南侬心里出现的第一个名字便就是李翡,可是随后,他又摇了摇头,只觉得不太可能。 不说他对李翡真是不了解,只说他在李翡心中的概念,估计就是曾经戏耍玩过并随手送了人的破烂玩意儿。两年了,他的名字早已被那人扔到了尘埃中了,又怎么可能会让人来找他。 还是在他已经被传言死透透的情况下。 只是除了李翡,南侬一时还琢磨不出找他的人还有谁,难道是那个李翡把他送给的被他咬断血管的外国人,不过不管是谁,他若是想好好的生活,目前唯一的方法也就只能接受顾生抛出来的橄榄枝跟着他回锦城了。 想来想去,放下了手里的渔具,南侬很是真诚的对顾生说道:“谢谢你。”这份情,他永世不忘。 顾生点了点,看到南侬答应了跟他回锦城,似有了玩伴般的他心里也很是高兴。 给南侬两天的时间处理了他在雪城这边的一些琐碎之事后,顾生便在这人的陪伴下真正的又疯玩了半个月这才在易长庭难得的唉声叹气中直接乘飞机回到了锦城。 锦城此刻正是炎热的季节,到处的绿茵并没有给这个繁华的城市降下一丝温度,近四十度的高温,一出了机场,顾生便看到了易长庭的车子。 并不在乎正午热辣的温度,黑色的汽车前,高大伟岸的男人用那种不予言表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少年。 看到这人,和南侬说着话语的顾生脚步顿了顿,虽然在脑海里已经预习了多次这样别后相逢的场面,可是真的见到了,他的情绪还是会有些不由自主的羞涩。 见面确实是和只通电话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欢迎回来。”在易长庭张开的怀抱中,顾生笑了笑,很是随意的上前让这人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两年了,只是经常通电话的人,本想着再见面会有些陌生的感觉,可是当他被这人抱在怀里后,这人那很是安稳的心跳让顾生明白,原来他已经和易长庭如此的相熟了。 和南侬分别做上了一前一后的汽车,在车里,和易长庭说了一会儿闲话家常后,顾生开口问道:“我堂哥开会还没回来吗?” 因集团扩张事物太多的缘故,顾书和成勋在年初时又回到了锦城。他堂哥早已经知道了易长庭喜欢他的事情,本来是很不赞同的,可是不知自哪天开始,他堂哥的态度却是懒得搭理了,不但懒得搭理他的感情生活,对于相处多年相恋两年的成勋似乎是更懒得搭理了。 这种每天离不开却又懒得搭理的心情,顾生真的是极度的不理解。 “过两天。”易长庭看着顾生的眉眼,终是忍不住倾身吻了吻少年的唇角道:“真好,你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顾生一愣,脸上有些发热都不知要说些什么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干嘛吻我。”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太逊了。 “喜欢你,当然想吻你。”易长庭有些好笑的看着顾生低头又是一吻。 “切。”顾生擦了擦唇角,扭头随口说道:“那你喜欢的人真是不少。”他可是记得这人以前有很多情人呢。 易长庭听之有些无奈,拉着顾生的手摸到自己的心口处道:“它一直等着你哪敢再肖想别人。” 顾生有些脸红,干咳了一声转移了视线小声的说道:“还真委屈它了。” “不委屈。”易长庭握着顾生的手笑的更是温和:“总算是等到了。” 顾生无语,想说我还没答应呢,又觉得若真这样说那显得自己就太过的矫情了,两年了,若是真一丝意思也无,他也不会和易长庭走的如此的近。 哎,算了,看在这人一大把年纪、谈恋爱不易的份上,他就随着心意走吧。 看顾生只是别扭的将脸转了过去,却并没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易长庭不由将少年的手握的更紧了。 阳光下,微凉的车子里,气氛恰恰刚好。 ? ☆、四四 ?  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和易长庭确定了恋爱关系后,顾生发现从追求者变成身边人的易大老板前后差距确实是蛮大的。 “上学要迟到了,还要不要吃早饭了。”穿好了衣服,临下楼前却被易叔叔忍不住一亲再亲的顾生表示很是无语。 “好吧,我们下楼吃饭。”看着面前少年那一脸你够了的表情,易长庭伸出手将少年搂在怀里微微长叹道:“若是有可能,我倒希望能把你挂在我的身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永远都在一起。” 最好是一伸手便能入怀的距离。 “这么稀罕我啊。”被腻歪到的顾生眉眼弯弯,也不嫌弃年纪一大把的易叔叔最近太过琼瑶了,搂紧了这人的腰煞有其事的开口道:“嗯,你这么喜欢我,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对于感情,顾生并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不似那种彼此看了几眼就知道这人对自己有没有意思的人,顾生的爱情心灵感应还是相对弱小的。 但是再过弱小迟钝,顾生也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易长庭对于他的那种过分的喜欢。 虽然最初顾生的心情是矛盾的甚至有些抵触的,可是,不可否认,随着时间的转移,对于易长庭那种似父似兄给予他的温暖,顾生很是贪恋。 因为这样的温暖,让他有了一种很是安全的感觉。 “我说。”敲了门并未走进来的延年站在门口看着面前如此腻歪的一对,十分受不了的说道:“打扰了两位,我就是想来问问,易先生,您的药到底还要不要吃了?”若不是出锅的药不易久放,他还真不像做他们俩人的电灯泡。 “该吃药了啊,下去吧。”反手拉着易长庭,顾生也不脸红,很是大方的从延年身旁走了下去,独留身后的延年表情很是唉声叹气。 一起吃过了饭,因易长庭身体有些不好,顾生废了半天劲儿打消这人送他上学的念头,再三表示上完主修课一定马上回来便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家门。 看着顾生所乘坐的车子渐渐从视线中消失,站在身后的延年有些感叹的说道:“没想到还真让你等到了,我还以为还要几年呢。” 易长庭笑了笑,望着顾生远去的方向眼神带着宠溺的开口:“我很幸运。”他也怕这少年还要介怀几年他的初恋。 人这一生难得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 等几年又有何妨。 只要他是他的,当然,他也只能是他的。 看着面前这个表面温和儒雅的男人,想到当年流落雾海时这人为了生存那满身所积的煞气,延年忍不住在心里微微一叹,情之一字,真是让人不可捉摸。 他还以为这人从雾海回来了后会因意外所中病毒的关系一辈子冷心冷清,没曾想只一个顾生倒是让这人那早已毒气攻心的冷血重新又热了起来。 “你不告诉他你生病的原因吗?”延年又问道,毕竟,这可是加分项目啊。 回答他的却是易长庭的摇头淡笑:“他开开心心的就好。” 延年听之不由无语,忍不住瞅了好友许多眼,十分怀疑这人体内那基本治愈的病毒是不是突变成了情毒了。 若非如此,他好友怎会如此的情圣。 真是让他感觉酸的慌。 哎,他要不要也去谈个恋爱。 作为大学新生,顾生在新同学的眼里是十分不合群的。当然,他也没那么多美国时间用来合群,因念着易长庭,怕这位年纪一大把谈起恋爱却很有琼瑶范儿的成熟男人处理完了公务没事干又在能看到大门的花房里等着他回来,下课铃一响顾生和身旁留了两级的南侬说了几句话后便火急火燎的起身准备离去。 易长庭的身体不好,他若回去晚了,耽误了这人的吃饭午睡时间可就不好了。 最近越来越像抱枕的顾生只听南侬开口说道:“公司今天有个重要会议,你要参加吗?” 顾生回来两天后才得知易长庭年初以他的名义给他开了一家公司,本意是了表思念(顾生一直疑惑这两者的关系)。因他回来了,易长庭便以身体不好为理由将公司扔给了他让他小试身手。 只当替这人打工的顾生在易长庭不经意咳嗽了数声后,也没想多少的答就点头应了,本来他是要按照易长庭说的在闲暇之余小试身手的,可是无奈他的闲暇之余全都让易长庭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挪用了,顾生无奈只能将和他一起回来闲着也是闲着的南侬推了出去。 他本意是间接提高南侬的环境待遇给他的好友找些事做,免得这人太闲了想东想西。可是观察了几天发现南侬对于公司的事情处理的很是游刃有余之后,顾生便就彻底的不再过问了。 他在易长庭体弱时试帮着这人处理公务就已经很是头痛了,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关心别的了。 理所应当的,顾生对着南侬摇头道:“不去了,我家那位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有易长庭的人在,在他名下的公司又倒闭不了。 南侬笑笑,俊秀的面容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因重新回归的自信让他此时的状态看着十分的良好。 “也好,替我向易先生问好。”虽然他对于爱情早已绝缘,可是看到好友如此的幸福,南侬的心情也有了几分愉悦。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真的挺好。 看了看时间,顾生胡乱点了下头,因怕易长庭等他不肯按时吃饭,不由便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顾生走后,南侬望着窗外的垂柳,独自做了一会儿后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收拾东西,又顺便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之准备一会儿开会时所需要的材料。 因是午饭时间,此时的教室几乎空无一人,极为寂静的地方,一根针尖落地的声音都能让人的心为止一颤。 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之中,南侬耳旁又听到了那个让他一想起来就会做噩梦的声音。 “南侬。” ? ☆、四五 ?  南侬指间微微一颤,顿时心中如强震过后的海面般破涛汹涌,他深呼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口那被他刻意藏在心底的恨意,这才神色不变的将装着书本的纸袋提在手里只当没看见门口的男人抬脚离去。 “小南。”意料之中又被男人拦住的南侬侧头看着身旁这人那越发有魅力的面容,冷然开口道:“李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若是有可能,他十分不想和这人再多说一句话。 两年了,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人再出面找他,总不会是没玩够他,又想将他找出来玩上一玩吧。 “小南。”望着面前这张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容颜,李翡的眼里不由带着几分怀念和温情的开口:“一起吃顿饭吧,两年不见,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南侬皱眉,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开口怒道:“李翡,你有毛病吧!在对我做了那么多的事以后,你竟然有脸过来请我吃饭,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李翡听之笑容一僵,继而脸上又带着歉意的开口说道:“以前是我不好,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表情难得有些涩然,第一次真正表白的李翡脸色很是微妙的开口:“小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裸的决定语气让南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看也不看面前这脑子很是不正常的某人抬脚继续向前走去,只是刚走出没几步,就被门外的几个黑衣男人给拦了下来。 南侬没说话,冷冷直视的眼神里有些难以压制的恨意,他很想和身后的男人玉石俱焚,让这个曾经践踏过他的身体和尊严的男人永远身处十八层地狱。 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值得。 一是他惹不起这人,二是为了这个畜生放弃自己这宝贵的大好年华真心不值得。 “我知道你不相信。”李翡笑的很是无奈,其实他也有些不相信,不相信有一天他李翡竟然会喜欢上某个人,而这个人还是曾经他愚弄践踏过的对象,他也知道凭他以前对南侬做的那些事情,这人对他口里说出的喜欢只会嗤之以鼻甚至还称得上是厌恶。 想到此处,李翡的心情微微有些钝痛,不过随之他就忽视了这种让人软弱的情感,即使南侬对他的感情是厌恶的、抗拒的,可那有如何。 他李翡难得喜爱上某个人,即使他们之间的深仇如同四海,也并不能阻止他想和这人长相厮守的心思,人生只有一次,即使有错又能如何。 因为过去的就要放过将来的,岂不是笑话。 至于南侬是否愿意,李翡笑了笑,这人,还是早早认命的好。 “李翡。”狠狠叫了一声这人的名字,南侬用劲全身力气制住自己想要掐死这人的冲动,他声音更加冰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何等深仇大恨让你不逼死我就不肯罢休,李翡,你别逼我,逼急了我我也不怕和你鱼死网破。” 不让他好活,那么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看着南侬那因气急而变得有些微红的眼睛,李翡叹了口气,不忍太逼迫这人退后了一步开口说道:“太久没见你了,我只是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你别生气,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但是南侬,你要相信,这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南侬咬牙,表情难看的有些想杀人的冲动。 “南侬。”虽然知道这人的身体因当年的落水而有些亏损不能太过暴怒,可是李翡清楚,他和南侬之间的毒瘤,不是凭他再三弯腰谢罪就能割去的,只有把它抛开了在阳光下晒晒才有痊愈的可能。 “道儿喜欢的是女人,当年他只是为了试我的心意才张口将你要走的,若是旁人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没想到他会玩的那么过分” 听到这个名字,不等李翡将话说完南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说道:“滚!” 想到当年那个将他脱光游船示众、差点让属下强/暴他的外国青年,南侬眼睛赤红的拿起书十分大力的向李翡扔了去。 人渣! “还想吃哪个?”因易长庭刚刚吃了药身体不是很有力气的缘故,顾生坐在这人身旁很是体贴的帮着夹饭菜。 一点都不在乎和顾生共用了一双筷子的易长庭看着不远处的珍珠鱼汤笑了笑开口道:“鱼汤看着还不错。” “哦。”顾生看了看也跟着嫣然一笑点头道:“看着是不错,我帮你盛一碗。” 无人过问的延年吃了一碗米饭接了身旁的助理递过来的电话说了几句挂断后,很是光明正大的开口做起了大型电灯泡。 “咳咳,成勋说他们下午回来。” “堂哥要回来啊。”顾生心情很是好的将手中勺子里的鱼汤顺手送到身旁男人的口里,也不嫌弃太过腻歪的继续开口:“几点啊?” “嗯。”延年有些不忍直视,将视线转到易长庭的脸上十分羡慕嫉妒恨的说道:“老成谈成了一个大工程,我们要不要为成大功臣办个庆功宴。”好像自两年前顾生去了h省后,易宅就没热闹过了。 易长庭侧头看着顾生那分外好看的眉眼,忍不住倾身亲了亲这人的唇角道:“那我们就为你堂哥办个庆功宴?” 顾生点头:“好啊。”这人除了工作就是和他腻歪,私生活也是太枯燥了。 他却不知,能和他腻歪在一起就是易长庭此生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了。 话说,以前那换情人如衣服的易先生真的就是他旁边的这人吗?顾生觉得他果然有带人走向正途的潜质啊! 吃过了饭,充当抱枕顺便美美睡了一个午觉后,顾生睁开眼就看到易长庭那双看向他的带着笑意的眼睛,他笑了笑又离这人近了一些才开口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是从非洲来的,现在我也挺黑的,你是不是在心里也这样调笑我啊?” 易长庭装摸做样的想了一下,很是苦恼的说道:“你是挺像小斑马的。”他这样比喻也是有出处的,顾生被太阳晒到的皮肤很黑,可是身上被衣服遮盖的地方确是白皙,有一次易长庭给这少年送浴巾,不经意看到顾生那黑黑白白宛若斑马的皮肤,心里只想着若是都种上草莓那该是何等画面。 想到此处,易长庭微微呼了口气,压下了心口那份蠢蠢欲动的欲念,看着怒瞪着他的顾生有些好笑的开口:“那时我和延年打赌,他赌我没有艺术细胞,我想了几天,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副百花绿叶盏,还没等将脑海中的画面勾勒搭配出来,一抬头就被你带到了无边广袤的草原上,结果什么灵感都没了。” “切。”顾生转头很是孩子气的开口道:“哦,那还真是对不起啊,把你艺术细胞吓的分裂了。” “没有。”易长庭翻了个身将这赌气的少年压在身下笑道:“从那时起,我发现我欣赏美人的细胞倒是被你完全培养出来了,还就只认准你的模样,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老天爷看我们两人太过孤单,便就把彼此带到了彼此的面前。 这不是注定又是什么。 “切!切!切!”顾生瞪眼鄙视:“什么命中注定?我可记得很清楚,那时你身边还有一个美人来着。”想到当年那个为了留下易长庭而跳楼的男子,顾生顿时就有些看易长庭不顺眼了。 这人以前对待感情也太过随便了。 看着扭头不知又生哪门子气的少年,易长庭有些无奈的将少年抱紧翻了个身又吻了吻少年的唇角道:“那时我生病了,他们体内有缓解我疼痛的药,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不想欺骗少年,易长庭直言间接解释着。 “药。”顾生也听延年说过抗体什么的,他低头看着易长庭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那我呢,我是你的药吗?”因为是这人的药所以两年前才被这人送到h省,若是这人待他如曾经的那些情人,那么易长庭的身体是否就不会像今天这般了。 这人喜欢他竟是胜过自己的。 “你是我的爱人。”所以他不忍让他的爱受伤半分。 顾生怔愣一下,心里如同触电般的温暖而感动,他将额头抵在男人的额头上,终是忍不住向着男人的唇角主动的吻了上去。 他想,他也该开始新的恋情了。 ? ☆、四六 ?  顾生知道南侬被李翡骚扰的消息后,便就让南侬跟着他一起住进了易宅,像是怕了李翡,对于顾生的好意南侬也没有太过的推脱。 晚上的宴会宾客众多,因易长庭和刚刚回来的成勋堂哥他们有公事要谈,无事可做的顾生带着南侬四处闲逛着,刚走到后花园拐弯处,便看到后厨员工拉着一盆鲜活鱼往厨房的方向走着,顾生好奇走上前瞅了瞅,看着活蹦乱跳的鱼一时生起了逗弄之心。 正当他考虑着要不要拿树枝戳戳它们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大声的喊道:“顾生!” 顾生回头,只见许久未见的陈嘉兴冲冲的向他走了来。 还未和他说话,那人的视线落在了他身旁的南侬身上后表情更加惊讶了,他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小南老师,你没死啊?!” 趁着并未长大多少的陈嘉缠着南侬问东问西的时候,和陈嘉一起走过来的少年在几米处站定后便直勾勾的看着顾生,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古古怪怪的视线让顾生不注意他都有些困难。 这人的样貌顾生并不陌生,虽没见过几面,可是因少年容貌出众,顾生并没将之忘却。 “大龙,你赶快和君泽严打个电话,说他的小老师又活过来了。”和南侬说话的空挡,陈嘉不忘转头对着自家好友道:“他一定很高兴。” 龙潘笑笑,并未搭理陈嘉,他上下看了看顾生有些意有所指道:“他是高兴,不过看到莫人后应该更加高兴。”他话里的某人显然指的就是顾生。 许久没在别人口里听到君泽严名字的顾生听了龙潘的话语后微微一愣,还未说什么却见少年对他礼貌笑了笑便继续向前走了去,显然是不想和他再多谈了。 龙潘走远后,陈嘉一拍脑袋,跳到顾生面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我都忘了,大龙和君泽严最近在闹矛盾,他看谁都不顺眼,你别在意啊。” 陈嘉的解释让顾生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听这少年的口气他们和君泽严一直都是联系着的,也对,他们是朋友,是该长长久久的联系,似乎他们从来都没有变过,变得就只有他而已罢了。 “他回来了?”顾生忍不住问道,眼神里有些他所不能控制的怀念。 陈嘉一愣,意识到顾生问话里的他是君泽严又想起他们以前还有过一段那什么后,不由想到什么的陈嘉朝着龙潘离去的方向瞅了瞅,表情顿时就有些纠结了。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顾生传 作者:木光瑟瑟 第12节 不过也就纠结了一下他便笑了笑也不藏着掖着的点了点头道:“嗯,和大龙一起回来的,君伯父前几天出车祸了,怕是不大好了,君泽严回来处理君家的事情。”都是朋友,他虽然觉得君泽严和大龙更合适一些,但是却也不在心里防范着顾生,毕竟这二人早已是过去式了,他语气再有什么那就太不把顾生当朋友了。 陈嘉和顾生说着话并未留意当他说到君涛出车祸时南侬脸上那有些复杂的神情。他还想和顾生再多说些什么,却听心情明显不好的南侬开口问道:“君泽严的父亲现在的情况到何种程度了?” 有时候,南侬觉得自己也挺圣父的,明明是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可是听到这人太过不好的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过问一下。 不过,也就只是问一下。 “病危通知已经下发三次了,可能也就这几天了吧。”陈嘉的语气很是沉重。 莫名的,三人同时沉默了下来,虽然在心里早已将君泽严放下了,可是听到那人目前那哀伤的近况后顾生却也不能只当做听听也就算了。 他有想去看看这人的冲动,但想到易长庭后,顾生思虑了一下,还是将这种冲动压了下来。 他知道他若真冲动了,易长庭表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可是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让他家那位吃醋心情不好又生病的事,顾生肯定是不能做的。 正惆怅的时候,远处小跑来一人在陈嘉面前站定后很是恭敬说道:“夫人,先生找你呢。” 顾生:“”。 南侬:“”。 看到二人诧异的神色陈嘉尴尬一笑,左顾他言道:“我哥最近有些爱开玩笑,呵呵那什么我走了。”将他哥的未婚妻气走被他哥抓来顶包这一失足之事,他一想起就觉得屁股疼。那女人未免也太容易被气走了吧,若不是他哥准备的订婚宴是如此的规模宏大,他还以为唐绅这家伙随便找个女人逗他玩呢。 “我很小就知道君涛是我父亲。”和顾生站了好一会儿后,南侬神色有些黯然的似自言自语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背着我爸偷偷的和我说:我的亲生父亲是君涛,她说,他不认我是因为我不够优秀,等我足够优秀了,他会将我接走过着王子般的生活。 那时我并不觉得亲生和不亲生的有何不同,我爸对我挺好的,那时他还不好堵,并不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对我很好,我那时想我爸对我这么好,就算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后来我母亲去世了,也不忌讳我父亲在场,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当着我爸的面让我一定入君家族谱,后来的日子” 南侬想到他们家开始落败的那些日子,那些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也曾幻想着被他亲生父亲解救的日子,他涩然的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对他曾背弃养他的爸爸想投靠他富有生父的报应。 “真是报应,我被李翡囚禁的那些日子里,好不容易得了一个机会向君涛求助,你猜他说什么?”南侬看着远处的盏盏灯火笑的很是悲哀:“他说,他的孩子从来只有一个。” “他不认我,这也不出我的意料。”他早就该清楚,他再努力,那人也不可能会认他的。 “那李翡岂不是你的表哥?”顾生疑惑的问道,心里只觉得李翡这人太过人渣了,连有血缘关系的表弟都不放过。 “他?”想到李翡南侬神色又淡漠了下来,他不想提起这人随口说道:“不是,他和君家没血缘关系。” 顾生点了点头,看南侬不再说话,他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便也不再多言。 宴客厅灯火辉煌,因易长庭还未处理完公事,顾生便陪着他堂哥顾书招待来往的宾客,空闲时间,顾书侧头看着他堂弟道:“我准备要个孩子。” 顾生:“”。什么情况?! 顾书笑笑:“你大伯整日催着我结婚,我肯定是不能结婚的,成勋那老妖怪便给我找了家医院做试管婴儿,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你就做叔叔了。” 原来是这个情况,顾生舒了口气只觉得他堂哥未免有些太过吓人了。 “易先生的为人虽然复杂了些,但是对你确是真心,不过你放心,若是哪天你要离开他,堂哥一定会帮你的。”他因那什么让人无语的病毒载到成勋身上也就罢了,他堂弟和他的情况不一样又不是离不了易长庭,若哪天反悔了,他一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整天被人压想想都让人郁闷。 “那什么,堂哥,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嗯我离开这两年,为什么易先生的身体变成这样了?”其实他想问的是,这事是否和他有关。 “你是不是想问这事是否和你有关系?”深知道自家堂弟性子的顾书笑了笑开口道:“有些事易先生不想让你知道,可是我是你堂哥,我知道的事情既然你问了我肯定是不能瞒你的。” “你知道我和成勋为什么在一起吗?” 看着顾生那一脸不是他死追你你才答应他的表情,顾书摇了摇头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女人,就算他对我死缠烂打那也是没用,可是没办法,我的身体离不开他,对别人更是不举,这听起来挺玄幻,成勋体内有一种病毒,对他的健康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这病毒挺挑人的,若非是它的有缘抗体,估计终其一生成勋都是脾气暴躁的孤家寡人了。” “病毒?”顾生皱眉,他也从延年那里听到过这两个字。 “对,病毒,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那,易先生的体内也有病毒吗?”顾生接着问。 “当然,还有延年,他们年少时在雾海遇过难,在那里的不知哪个小岛上避难时误闯了当年小鬼子的生化试验基地。病毒就是在那个时候染上的,他们中的病毒不同表现形式也不一样。”说到此处,顾书看到延年走了过来,便就闭口不言了。 “老成那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延年朝顾生点了点头后对着顾书开口:“快去吧,那家伙找不到你正生闷气呢,你们都老夫老妻了,闹的差不多就行了。”学什么小年轻只要性不要爱啊,真够折腾的。 真是! 顾书将手里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理也不理延年,悠哉悠哉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去,看着他那蜗牛般的速度,延年摇了摇头对着顾生认真教育道:“这情人之间还是要多多包容,计较太多过的就太过辛苦了。” 顾生无语,他若没记错的话,这人似乎从未谈过恋爱吧?!还好意思装过来人教育他。 见顾生对他很是鄙视,延年干咳了一声想了想又开口道:“长庭体内的病毒是致命的,长期需要抗体,我们公司早已投了许多疫苗到社会上,可是大部分都帮着大家治病了,真正起作用的却是少之又少,不过再少还是有的。” “我是他的抗体?”若延年说是,顾生一点都不怀疑。 “准确的来说是终极抗体。”延年笑笑:“当年长庭知道你是他的终极抗体后很是高兴,因为他本来就很喜欢你,想和你长相厮守。 但是后来,因为疏忽大意,我们遭了王岑的暗算,本来只要你们在一起便就能解决的事情,因为长庭输了从王岑体内提取的变异血清的缘故,导致只要你们在一起你就会死不在一起长庭会死的困局。” “所以长庭才会将我送走?”想到易长庭那不是很好的身体,顾生皱了皱眉很是担心的问道:“那现在呢,长庭的病毒控制住了么?”应该控制住了吧,若非如此那人怎会舍得让他回来。 “基本上是控制住了。”为了好友,他才不会说快没有大碍这些不加分的话语呢。 “顾生。”看着少年那担心纠结的神色,延年认真的说道:“长庭这两年来过得很不好,他怕你因为内疚而妥协接受他,所以从来都不让我们在你面前透漏半句。”幸好这孩子还不是那么的傻缺,早早抓住了属于他自己的缘分。 “那你现在为何要和我说这些?”想到这两年来,易长庭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所受的苦楚,虽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为此而内疚,可是因易长庭对他的这份心意,顾生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他在游山玩水的时候,这人却是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因为你的初恋回来了,我真怕你跟人跑了。”延年直言道:“长庭做过了一件错事,他怕被你知道了不原谅他,我觉得吧,这也算不得什么错事。”看着爱人跟别人了跑那才是傻子呢。 “什么错事?”本来他还想说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易长庭怎么可能再跟别人有什么,又听延年说易长庭做了一件错事,瞬间他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 易先生还能做错事?! “嗯我可不敢告诉你。”延年朝顾生的身后撇了撇嘴角:“你家长庭来了,我先撤了。”走到半路,正好遇到朝顾生走来的南侬,延年随手拉着可能变成灯泡的某人头也不回的借口道:“小南,帮我煮碗面条。” 刚看着后勤将甜品摆放端正的南侬只觉无语。 ? ☆、四七 ?  “累吗?”吻了下少年的额角,易长庭语气很是柔和的问道。 顾生摇了摇头,看着易长庭那看向他的温柔的目光语气很是犹豫的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延年都那样说了,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 易长庭笑了笑,随意看了眼延年离去的方向转而低头看着顾生的眼睛道:“是有一件事,回去告诉你。” “哦。”顾生点了点头,看着易长庭的眼神里装着满满的怀疑。 这人真的做了一件说出来会让他很生气得事吗? “别这样看着我。”易长庭有些无奈的捂住顾生的眼睛抱着怀里的少年道:“有时候我也十分的担心。” “担心什么?”被捂住眼睛的顾生靠在这人怀里有些好奇的问道。 易长庭却不回答顾生的问话,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怕有一天这少年会离他而去,而他怕的这天可能即将就会来临,他以前很怕这少年会变心了,可是现在,知道了少年那颗真心可贵后,他更是不舍了。 在爱情面前,他也是凡人。 “你那么好看,那么优秀,喜欢你的人会越来越多,我挺担心的。”易长庭叹气轻声道,第一次袒露出了他内心深处与他的身份地位很是不符的不安。 他很害怕,害怕在某一天里,这少年会在别人的怀里忘了他。 这少年以前那么的喜欢过一个人,如今虽然他和自己在一起了,可是易长庭却还是不安的。 他只怕这少年是因为习惯。 他很贪心。 想让顾生永远都记得他。 “这样啊,那是挺让人担心的。”顾生笑笑也不拿下这人捂住他眼睛的手,回抱了易长庭一下很是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喜欢你,你不用担心的。” 其实和易长庭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也知道这人对他有些微微的不安,在这人总是对他小心翼翼的亲吻中,在这人明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却还是忍耐着不碰触他的等等行为当中,顾生都看的出来。 但是易长庭在顾生心里又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他猜来猜去也猜不出这人那难得的不自信是出自哪里。 “我们回屋。”易长庭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份关于他身体最新的病毒检测报告,终是下定决心的拉着少年朝卧室走去。 与其在离开他的某一天里,让别人告诉顾生真相作为重新得到这少年的筹码,到不如他敞开心扉的和少年说呢。 至少他对于顾生都是坦诚的。 “不招待客人了?” “有延年他们在。” 被易长庭拉着上了楼在卧室的书桌前坐定后,顾生看着这人拿出了一份文件在他身旁坐下后又抱着他开口说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可是那时候你却并不喜欢我,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我做错了一件事情。”若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这错误,终其一生易长庭都是不会承认的。 “什么事情?”顾生这次真的是太好奇了。 “你看看。”易长庭将怀里的文件轻轻放在少年的面前,依然搂着少年开口说道:“看过了,若你生气怎么罚我都成,但是别离开我。”在我可能会很快离开你的时候。 听易长庭如此一说,顾生的表情不由也带了几分郑重。他轻轻翻开文件,随着他的认真阅读,易长庭缓缓的很是淡定的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当年我的人查到君泽严怀疑你和他舅舅墨语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我的一个机会,但是老天在这方面却十分的不眷顾我,很可惜,你不是君泽严的表弟。” “所以你就做了手脚让他相信我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看着这份文件,顾生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一直想着当年君泽严为何会突然的和他提出分手,并且只是通过电话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他见,他猜想了很多理由,可是真相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怪不得当年君泽严会如此坚决的和他提出分手,他本以为是因为墨大师的原因,是迫于长辈的压力那人才选择无奈放弃的,可原来并非如此,原来是因为如此狗血的原因,。 若这原因是真的那也就罢了,真的也算是将他和君泽严的感情画上了句号,但这事却是假的,是某人为了私心蓄意捏造的。 想到此,顾生起身对着易长庭道:“你太过分了!” “顾生。”易长庭抱着很是生气的少年,有些无奈但一点都不觉得歉疚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他。” “我太喜欢你了,实在是做不到看着你和别人幸福美满。”只能这么的强取般的据为己有。 “顾生,我不想骗你。这事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自己发现或从别的什么人哪里听说而来,倒不如我自己向你坦白。” “你不想骗我,你已经骗了我了,你知道当初我和君泽严分手的时候有多伤心吗?我那么喜欢他”顾生的愤怒在易长庭那少许黯然的眼神中渐渐有些散发不出来了。 就算知道当初他和君泽严分手的原因又如何,事情已然过去,心情难免境迁,他就算再愤怒也改变不了如今他心系易长庭的这一铁的事实。 认清这个现实后,顾生心情更加恶略了,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这个让他有些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的男人,繁杂的思绪都快将他点燃了,最终他只能推开了这个男人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顾生跑出去没一会儿,吃了南侬做的饭菜的延年心情很是好的走了进来,他朝着黯然无光的易大老板扬了扬下巴开口道:“你让我透露当年的事情,又亲口对小顾生说了你那时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想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么? 只是延年的问题易长庭却并未回答,从顾生推开他跑出了门后,易长庭便觉得心口闷痛异常,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腥。 “长庭!” 顾生从易宅跑出来后,身后跟了三辆汽车,他也不在意,独自走了好长一段路头脑微微清醒后,这才叫了一辆出租车朝市区一级医院驶了去,听陈嘉说君泽严的父亲伤势极其严重,抛开前情旧怨不谈,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都是要过去看看的。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看了看医院墙上挂着的钟表的时间,顾生的头脑更加清醒了。 这个点,也不知道君泽严还在不在医院了。 向护士询问了君涛的病房所在之处后,顾生犹犹豫豫的坐着电梯直到八楼,八楼算是这个医院的病房了,除了电梯到达时发出叮咚声音外,整个层楼都是静悄悄的,在这寂静之中,不远处不知道谁人的对话声却显得尤为明亮。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里有我在,你回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吧。”这声音顾生听过,是龙潘的声音。而听他说话的人,顾生能猜测到的也就是君泽严了。 果然,接下来从楼道里传来的声音让顾生的脚步瞬间定格了。 “我不饿,你也休息一会儿,白天帮我处理了一天公司的事情,晚上还要过来陪我熬夜,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君氏将来是要和我们的公司合并的,也没有太多难以解决的事情,还有这次回来时你不是说过想和易集团合作么?今天参加易宅宴会的时候,我将项目计划简单的和延副总提了提,他正好也有此意。” “是吗。”说话之人微微停顿了一下似解释什么又开口道:“我们脱离了普利斯家族成立的公司本就不易,在国内也只有和易集团合作才能暂解燃眉之急,若是有其他的选择我也” “你这是在和我解释吗?”龙潘笑了笑心情很是好。 “” 静了好长时间,正当顾生考虑着要不要悄然离去或者出声告知前边不远处的那二位他在时,只听君泽严又开口微微叹口气道:“既然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我便不会后悔,你别多想。” 顾生听到这里,心里顿时五味杂全,原来时过境迁的不止只有他而已。 “谁在那里?”正要开口说什么的龙潘,转头不经意看到缩在墙角的顾生不由开口厉声道:“出来!” 只觉的很是尴尬的顾生抬手朝着前方的二位摆了摆说道:“那个,我刚到。” 看到那容貌似繁花如锦的少年,君泽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说道:“顾生!” 而龙潘的声音却依然是冷静冰凉:“顾生。” “我真的只是刚到。”顾生继续慌忙解释。 对于他的解释龙潘也不搭理,只是神色有些不好看的看了眼身旁的君泽严道:“我帮你买些饭菜,你们聊。” “好。”看着面前的少年,君泽严随意的点了点头,胡乱答应了龙潘一句便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龙潘眼神暗了暗,咬牙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上去狠狠的吻了这人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看了顾生一眼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去。 顾生:“”静了好一会儿,心情并没太大波涛的他笑了笑,如许久未见的好友般开口道:“听陈嘉说伯父出了车祸,我过来看看。” 因事出突然,什么礼品都没带的顾生只觉得此刻分外的尴尬,他看着面前已经是男人的俊美青年,平静的神色微微有些怅然。 “刚刚度过了危险期,虽然下半辈子行动可能有些不便,不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就好,没有生命危险就好。”顾生笑了笑,看着君泽严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看了顾生好一会儿的君泽严又问道。 “啊,哦,挺好,我挺好的。” “你好就好。”君泽严笑了笑,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抚摸少年的头发,却又想到了什么直愣愣的定在了半空。 看着君泽严那有些遗憾的落下来的手,酸涩顿时充满了顾生的内心之中,他张了张口,想问问这人这两年过得怎么样,想问问这人当年离开他的心情是如何的,可又想到刚才离开的龙潘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君泽严,我都知道了。” 看着君泽严有些怔愣的表情,顾生又道:“当年你怎么不告诉我?”若是告诉了他,说不定他会拉着这人再重新换一家医院检验一遍,说不定他们也不会彼此错失。 不过想是这么的想,但是即使君泽严那时告诉了他,有易长庭在,顾生琢磨着估计结果也是一样。 想到易长庭,顾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知道了。”君泽严抿起唇角,直直的看着顾生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时我只想着不让你尴尬难过,再说,这事,我怎么能和你张开口。”告诉这人,说他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 “不过这样也好。”君泽严有些释然的笑了笑:“你知道了也好,既然不能做/爱人,做亲人也是一样的,顾生,我会作为亲人般的好好照顾你的。”一辈子和这人既/远又近,以亲人的身份,也挺好。 “什么?”听了君泽严的话语,顾生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他刚才听易长庭说这事是那人从中作梗的时候,本以为是因为君泽严发现了当年的事情,怕君泽严先下手为强那人这才向他坦白的,可是听了君泽严刚才话中的意思,显然,这人并不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一回事。 如此的话,易长庭本可以隐瞒此事的啊。 以易长庭的本事,完全可以瞒着他一辈子的。 莫名的,顾生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不再猜测易长庭的出发点到底为何,此时此刻,看着君泽严,顾生倒是有些踌躇了。 要不要和这人说呢? 明明是该直言相告的,可是为何他会犹豫呢。 正当顾生纠结的时候,君泽严又开口道:“真是天意弄人,你都不知道你和我小舅长的有多么相像,不仅如此,连我小舅那对阳光分过敏感的皮肤你都遗传了。” “我听我爸爸说,我和我已过世的姥爷长的也挺像的,还有我这样体质在世界上也非独此一例,你就从没有怀疑过?”最终顾生还是忍不住问道。 真是天意弄人,当年他父母查出不能自然生养选择去做了试管婴儿,但因还是想要自己亲生的孩子的缘故,便就培养了包括自己基因在内的多个胚/胎,其中之一用的便是君泽严舅舅墨语当年捐出的基因,可是最后,培养成功的却还是他父母自己的基因。 因易长庭当年刻意的引导,君泽严查到的东西十分的片面,再加上顾生机缘巧合的长的像君泽严的舅舅,所以君泽严便对顾生和他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深信不疑。 这也不怪君泽严疏忽,若换做是他,顾生觉得他定也深信不疑。 “怀疑?怀疑什么?”白纸黑字还能验错了不成。 “怀疑” “顾少!顾少!”顾生那准备脱口而出的真相被身后的一个十分急切的声音突然打断。他转过头来,只见一直跟着他的保镖跑过来表情难得惊慌的说道:“顾少,刚收到消息:易先生病危!” “什么?!怎么回事,我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瞬间手脚冰凉的顾生也顾不得和君泽严再多说什么,跟着保镖急匆匆的朝着电梯口跑了去。 而在他身后,君泽严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顾生那为别人分外焦急连电梯都等不了又转跑楼梯的背影,他的眼神很是怅然若失。 这少年,依然那么的灿烂美好,可惜却不能成为他的了。 “怎么?舍不得?”不知何时回来的龙潘冷冷的看着君泽严,表情大有你敢说是我就弄死你的恐怖。 君泽严无奈:“他也算是我的表弟了,这醋你都要吃吗?”刚认识龙潘的时候,他怎么不知道这人的占有欲是那么的强啊。 “你说呢?”龙潘倾身吻着君泽严的下唇,带着满满的占有眼神笑了笑说道:“快吃饭,等伯父的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就回去吧。” 君泽严又叹了口气,无奈低声说了句好。 延年的病毒研究医院顶楼的病房门口,神色严峻的站了许多人,顾生赶过来的时候,易长庭的第一次换血刚刚进行完毕,看着被各种治疗仪器环绕的易长庭,顾生脸色发白的差点摔倒在地,靠着堂哥顾书稍稍站稳了后,顾生心里颤颤的有些恐惧的开口问延年道:“他怎么了?” “你要有心里准备。”看着脸色发白的少年,延年虽然觉得残酷但并未听易长庭留下的话语对这少年隐瞒。 延年的话语让顾生的心脏猛然一缩,他只一想到易长庭会离他而去,心便像被人剜了一刀般的痛彻心扉。 再生易长庭的气,和他分离这件事却是顾生想都没想过的。 他离不开易长庭,在明显不过。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并未让下边的人及时通知我。”延年神色哀痛的说道:“他怕他突然走了你会孤单,便就和你说了当年的事,他昏迷前说了,只要你还想和君泽严那小子在一起,就让我们为你扫除一切的障碍。” “他当他是什么,当我是什么,想要就千方百计的夺过来,不想要了,就自认为我好的安排我的以后,他以为他是什么!真是太过分了!” “他只是舍不得你难过。”延年叹了口气,看着顾生犹犹豫豫。 顾生却没发现延年的犹豫,他只是看着玻璃窗内的那人道:“我能进去和他说说话吗?” 延年点头:“本是不能的,可是他应该想听你说话,去吧!” 顾生点点头,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穿好防护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病房里,在易长庭的身旁坐定后,耳旁听着冰冷的机器跳动的声音,顾生眼里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将带着白色隔菌手套的手小心的放在易长庭的手上,语气难过的开口道:“你是吓我的吧?我就是生你的气,我没想离开你的,长庭,你快醒过来啊!” 这样脆弱的易长庭是顾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心里的那个易长庭,是那么的稳重安全,是那么的无所不能,是那么的让他有家的感觉。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妈妈去世的时候和我说过,她说在以后得某一天,我一定能遇到某个人,那人会让我不再觉得孤单,会陪伴我过完这一生,会让我有幸福的感觉,长庭,你怎么忍心,在好不容易让我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离我而去呢。” 这时顾生都觉得自己快有些语无伦次了,他颤颤的又开口道:“还说成全我和君泽严,你还真是大方,既然那么大方,那当初为何要想方设法的拆散我们,为何对我那么的好。” “你这样我还怎么再和别人在一起。” “君泽严都有男友了,你是想让我做小三吗?行,你若真的去了,那我就去当别人的小三,我不找君泽严,我找个长的最难看的,看你后悔不后悔?” “长庭,我是骗你的,我爱你,我承认我爱你,你醒过来吧?” 陆陆续续的说了许多话后,连接易长庭身体的仪器突然失控般的滴滴滴的响个不停,紧接着,这间不大的隔菌房内进来了许多和他穿着同样防护服的人。 是延年他们。 “糟了。”延年看了看治疗仪器上的数据,转头对着医院的下属说道:“再不采取措施,长庭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熬不过今晚?”顾生大惊,在顾不得其他拉着延年说道:“不行,他不能死,你们倒是快想办法救救他啊” 延年神色犹豫了一秒,看着顾生似下了某种决心道:“还有一个办法。”若是易长庭醒了一定会揍他的。 “你给他换血吧。” “什么?” “这法子长庭都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当初我在给他治疗的时候,在他针剂里加入了从你血液中提取的抗原,现在只有你给他换血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 “很疼,你愿意吗?” 顾生怒道:“疼个屁!你还不快点给他换!想他死吗!” 这次换血持续了十几个小时,从一个黑夜到另一个黑夜,因为太怕易长庭沉睡不醒的缘故,对于延年口里所说的有些疼,顾生倒是没怎么感受的到,他一直看着身旁这人,直到医生发话说这人脱离了危险顾生这才放心的放任自己的意识陷彻底入了黑暗。 “顾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中,顾生的耳旁听到了一声呼唤,他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个嗯字便听那人温和的笑了笑开口又道:“我听到了,你说爱我。” 顾生翻了个身,心里只想着这人真烦。 “顾生。” “我也爱你。” 明窗之外,月凉如水, 花似锦绣,星光璀璨。 ≈lt正文完≈gt ? ☆、番外 ?  顾生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起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伸了伸懒腰在这冰天雪地的当下翻了个身抱着身边似暖炉般的男人喃喃的抱怨道:“腰好酸。” 易长庭听了呵呵一笑,换了个姿势搂着怀中之人顺手开始帮之按起摩来:“下次我轻点。”也是他孟浪了,明知道昨晚是这少年的第一次他还那么的不节制。 “轻点?”顾生撇了撇嘴,十分不相信的说道:“行啊,只要你能做到。” 易长庭又呵呵笑了笑,吻了吻少年的额角道:“也是,遇到你,在自制力这方面我还真有些不自信了。” “切!” 两人甜言蜜语的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时小圆桌上顾生的电话十分灯泡的响了起来,他爬起来伸手拿过来一看,举起对着身旁的男人摇了摇笑笑道:“我表哥的电话。” 易长庭看了眼少年送到他眼前的手机,只见那上面用大红的字体标识着君表哥这三个字,他心里不由就有些吃味了。想当初在知道了少年选择隐瞒君泽严他们并无血缘关系这件事后,易长庭还是挺高兴的,但是在接下来君泽严以顾生表哥的身份三五不时的给他爱人打来电话问候后,易长庭的心里便就有些不舒服了。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易长庭倒是有些后悔自己给顾生找来的这个‘亲戚’。 “喂,表哥。”顾生叫这一声的倒是亲切,一点也不心虚,十分不在意他身旁的这男人是否在心中吃味。 听着心上人和电话那头的某人家长里短的聊着天,易长庭那双正在给少年按摩的手很是不怀好意的开始不规矩起来。 “喂。”被这人捏的只觉得皮肤有些发痒的顾生一边用手捂着电话一边转头对着他家男人道:“你别捣乱了行不行?” 易长庭很是严肃的对着爱人点了点头,只是手里的动作却一点都让人严肃不起来。 顾生无奈,只能忍着易长庭恶趣味的骚扰转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君泽严说起话来。 “对了。”说了一会儿话后,想到什么的顾生对着电话那头的君泽严道:“过几天南侬去你那里出差,以防万一等他过去了你让他住在你那里吧?”可别又被姓李的骚扰了,当初他们是花了多大的心力才把那姓李的赶出国外啊。 “哦,他什么时候过来?” “什么时候?等等,我问问,哎呀!”这时易长庭已经放弃了手上的动作,开始用嘴巴在少年如玉的肌肤上制造痕迹了。 唇到之处让顾生只觉得身体一软有些被电到的错觉,他的这一声明显有歧义的叫声让电话那头的君泽严愣了一愣接着又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刚刚成年,有些事情还是节制一些的好。” 顾生听完有些羞涩,也顾不得问身后捣乱这人了,慌忙的说了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到时让南侬联系你,我挂了,对了,代我向龙潘问好。”虽然那人特别的不待见他。 “喂,易叔叔,过分了啊!”翻了个身,将易长庭压到了身下,由着这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他的脸颊,顾生挑了挑眉笑的很是坏心的道:“我表哥可是说了,让我们节制一些!”回答他的却是易长庭深深的许多吻。 好一会儿,易长庭这才搂着少年一点都没有节制打算的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是谁拉着我说考验我体力的时候到了,真的让我节制?” 流氓不过某人的顾生很是无语,他瞪着易长庭,在这人很是无辜的眼神下不由有些泄气的说道:“对于返老还童的人,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易长庭笑了笑,看着顾生突然正色的说道:“真的不打算将真相告诉你表哥了?”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怕哪一天这少年又和君家那小子破镜重圆了,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些不自信。 不过,易长庭想着只要他活着这事便就是没影儿的。 顾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开口道:“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为了你我还破了自己的原则。”大概是那年冬天在h省他生病的时候,这人陪着他熬了一宿,又在他刚刚好转的时候回了锦城。 每次生病这人都以为处在昏迷中的自己是不知道他的到来以及陪伴的,其实每一次他都知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觉得他的心开始偏向了这老男人。 情这东西,真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不再孤单,让我知道家是一个很美好的名字。易长庭笑了笑,忍不住低头和少年又纠缠了起来。 冰冷与温暖之间,甜腻的温度丝毫不消减。 ? ☆、番外 ?  南侬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因为药效还未过的原因,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更是一丝力气也无。 他是过来出差的,还未来的时候顾生就千交代万嘱咐的让他联系君泽严了,可是因为君涛在君泽严家里养病的缘故,南侬觉得不方便也就没有麻烦君泽严。 不提和他生父君涛还未解开的心结,只说这次外出的工作,他原想着应该是在国外顺利短暂的停留,没曾想他刚从机场出来,只在下榻的酒店里喝了杯咖啡便就遭了旁人的暗算。 至于旁人是谁?能从众多国内顶级保镖手里抢人的,和他有利害关系的,除了李翡,南侬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 只是他和李翡之间不是早已经了解了,那男人对感情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喜欢很有感觉、对自己胃口的美人,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人破了和易长庭的约定将他掳来所为何事? 至于李翡口中的那个可能喜欢上或爱上自己的结论,南侬是连回忆都懒的理的。 浑浑噩噩之间,他感到身旁坐下了一个男人,南侬侧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李翡的那张很是周正的略带着正气的斯文面容。 说来也是讽刺,这样的总是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的男人却生了一张让人看了便觉得能给予信任的面容。 想当初他也是因为对这男人的第一印象太过的好觉得这人是好人,才在接下来的相处之中慢慢的给出了自己的真心,可结果呢? 想到当年的那个如此落魄有失尊严的自己,南侬不由冷笑了一下,看着在床边慢条斯理宽衣解带的某人,有气无力的面无表情说道:“不知李先生将我请到这里所谓何事?” 李翡笑了笑,优雅的将脱掉的外套扔到了一边,倾身俯了下来吻了吻他的这个和他置气的爱人道:“不为什么,想和你长相厮守罢了。” 南侬皱眉,看着如同疯子般的李翡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疯了,你想毁了和易集团签订的条约吗?”那可是雾海最安全的一条海运航线了,有了这条海运线,普利斯家族足可以飞速发展数百年。 李翡竟然为了他公然就这么毁约了。 这还是那个视情人如衣服的李翡么?这人的脑袋被驴踢了吧? “若非如此,你怎么能放松警惕被我捉到呢。”想到终于将爱人抓到怀里的李翡,很是高兴的笑了笑,低头吻着激烈反抗却未遂的南侬呢喃的说道:“你放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李翡!”终于觉得自己处境不妙的南侬,躲避着李翡的亲吻大声说道:“你发什么疯!谁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快放我回去!” “晚了。”李翡看着南侬笑盈盈的开口说道:“此时此刻,易长庭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了你因海难不幸去世的消息,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这一辈子,你都只能陪着我了。” “李翡”南侬瞪着这人,只想着吃其肉喝其血,他恶狠狠的说道:“你若是不放我回去,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人真是欺人太甚了,已经毁了他最美好的年华还不算,还要搅乱他那好不容易才进入轨道的人生吗? “为什么这么恨我?”看着眼前咬牙切齿的爱人,李翡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人以前是那么的爱他,即使知道了他是骗他的,南侬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他,他以为只要他对南侬说自己喜欢上他了,自己爱上他了,以后和自己过日子的人只他一个了,南侬就会开开心心的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他的怀里,可是看到南侬那双越发越没有他身影的眼睛,李翡终是有些迷惑了。 这人怎么如此的别扭,莫非是因为。 “因为道儿吗?你还在生当年因我的疏忽让他将你带到船上捉弄的气?放心,我替你报过仇了,道儿家族在富豪榜上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乖,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么?我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你只要像以前那样的喜欢我就行了,我会对你很好的,真的,你以前不是说想环游世界吗?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我带你去环游世界。” “好不好?”最后的这三个字,李翡的语气难得的带着几丝不确定与讨好。 他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除了对他严厉教导之外,几乎连抱都是没有抱过他的,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并非母亲的孩子,心里还是对母爱有些憧憬。 直到母亲偷/情被他当场撞破,那天,他被母亲的情人锁在衣柜里整整一天,冰冷火热之间,他不轻易从那男人的口里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原来他并非是母亲亲生的,他是母亲从别人家偷来的孩子,所以母亲对他才会那么的冷然。 似乎从那天开始,爱这个词便从李翡的心里彻底消失了。 他用滥情来伪装自己那所在内心深处的空虚,他用对别人的残忍来表达自己对于爱这种感情的蔑视。 可是老天却似是惩罚他般的,最终还是将南侬送到了他的身边。 他是怎么爱上这个青年的,李翡想了想,突然发现在他内心深处,对于南侬最深刻的印象不是什么花前月下,床上缠绵,只是在他晚归的时候这人留给他的一盏灯,在他外出打拼归来时候,这人等到半夜不问其他只为他又做的一碗热面罢了。 原来这个青年早已让他有了家的感觉。 对他来说,家是那么的奢侈,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为什么这么恨你?我不该恨你吗?你毁了我的一切,李翡,你毁了我的一切!”他怎能不恨他,他让他失去了再爱一个人的能力,他让他失去原本可以获得幸福的机会。 他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爱他的人,可是他连爱都不会了,还怎么去为自己赢得一个家。 一个人太孤单了,他怎能不恨! “那你呢?”李翡慢条斯理的脱着南侬的衣服缓缓的开口道:“在我知道我爱上你后,你就是我的一切,南侬,你让我爱上了你,现在却只想着离我而去,你不是也在毁了我的一切?没有了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家的感觉。” “你”南侬只觉得自己快被这人气吐血了,这人还好意思替起家这个字,这人似乎忘了当初是怎么践踏他苦心经营的家的吧,明明吃苦受累的是自己,这人倒好意思指鹿为马。 “我不想和你说话,李翡,不管你对我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都消受不起,你不放我我也没办法,我就看看你能关我到何时。” 和这人争辩真是世界上最浪费力气的事了,他完全不相信这人会真的爱上他,即使易先生和顾生不能将他救出来,南侬在心里想着,等这人新鲜劲儿过了,他变就能重新得到自由了吧! 在李翡裸着身子压下来的空挡,南侬狠狠的想着:他就不信邪了,这人还能关他一辈子。 暖灯之下,人影憧憧。 碰撞之间,只因缘起缘灭。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