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祁月笑》 网王 祁月笑第1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部分阅读 网王之祈月笑 作者:风息悠然 苏醒,沉睡的天使 洁白的画室,画架前站着的美丽女子有些恍神,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玻璃窗温柔得洒在她身上,银白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箔,泛着柔和的色泽。不一会儿,静谧的画室中响起笔尖的沙沙磨动声,随着纤长的手指缓缓移动,旭阳、沙滩、海鸥、白浪,从笔尖下倾泻而出。金黄的沙滩上,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满的要溢出来,眉、眼、唇、被海风吹散的发丝,纤毫毕现。如同受了蛊惑一般,女子的手抚上女孩的脸,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夕阳又下沉了一些,天边红彤彤的一片,衬着那个笑容竟显得惨淡起来。 眼角的光晕渐渐散去,女子又拿起了画笔,男孩的脸还没有画好。笔尖轻触画纸的那一刻,她顿住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再也画不出他的脸了呢?记忆中的神情已然模糊,那样的表情,有多久没看到了?执笔的手颓然的下落,无力的闭上眼,两行温热的清泪划过脸庞,纤细的身体在残阳中显得异常单薄,“当——当——”,薄暮的钟声拉回了思绪,她有些慌乱的擦了擦泪水,拎起桌上的手提包,甩门而去。 哗啦一声,关门引起的劲风吹落了画纸,留恋的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正面朝下,飘落。 因为风也会哀伤。 记忆中的明珠,寂落,无声。 只有那纯洁的百合,依旧在晚风中摇曳。 暮色四合,倦鸟归巢,此刻的樱庭家大宅灯火通明。这是一幢具有欧式风格的建筑,位于风景宜人的半山腰,气势恢宏的建筑格局,精细优美的大理石浮雕,华丽又不失内敛的正门,无疑显示了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雕花的木门突然被拉开,走进了一个20多岁的女子。粉色调的房间被布置的十分温馨,房顶上的水晶吊灯闪烁着溢彩的光芒,缓缓扫视一周,当视线落在半靠在床上的小女孩时,女子微挑了一下眉,径直走向那里。 在床边坐下,女子用略带轻蔑的眼光打量起这个女孩。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只一眼便可以看出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水银色的头发刚刚过肩,顺滑的贴在粉嫩的脸蛋边,秀气的眉眼惹人怜爱,尤其是那双精致的眼瞳,闪烁着玫瑰金般的亮采,只是看着少了些许生气,给人空洞无神的感觉。小巧的鼻子,樱花样的唇微微上翘,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浅紫的蕾丝裙更衬的她像童话中的小公主。女孩不吵不闹,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只有那时不时会眨一下的浓密睫毛才让人明白她是活人,不是陶瓷娃娃。 视线停留片刻后,女子轻笑出声,“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生的,长大了也是祸水吧,不过真是可惜了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原本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掠过一丝狠戾之色,摸上女孩的脸,锋利的指甲划过,在粉雕玉琢的女孩耳边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妈妈,妈妈!”稚嫩的童声由远及近,从门边探出一个小脑袋,骨溜转的眼珠好奇的观察着房间内的摆设。“小伶,来这边。”女子立刻扬起明媚的笑脸。 “妈妈,这里好漂亮啊,我想在这里玩。”小跑到母亲身边,心思却早被这里的可爱玩偶勾走了,撒娇似的拉着妈妈的衣角,湖蓝的短发一晃一晃的,茶褐色的眼睛满满喜悦,被唤作小伶的孩子昂起脑袋,“爷爷有事找妈妈,小伶要在这里玩。” 瞥一眼依旧无声无息的女孩,女子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头,“小伶喜欢这里吗?从明天起这里就是属于你的房间了。妈妈先过去一下。” 确定已经没有其他人之后,小伶爬上床,趴在维尼熊玩偶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看。“咯咯”,半响,她发出愉悦的笑声,“你就是姐姐对不对?姐姐你好漂亮啊,其实我早就想要有一个姐姐了,爸爸说姐姐生病了,不可以陪小伶玩。可是妈妈好像不高兴,她说我们不可以住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呢……啊,姐姐你的耳朵边破了!”急急掏出手绢拭去女孩脸上的细小血珠,小伶眼中难掩心疼,“姐姐痛不痛?” “啊对了,如果我们不能住在一起的话,以后我要怎么认出姐姐呢?”小伶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如我们来交换礼物好不好?恩,原来姐姐也有这样的手链啊,是月亮宝石耶,我也有,是星星宝石。”捉起姐姐的手,手腕上的水晶手链有着月牙的玉石吊坠,银白的月牙中有几缕墨绿丝丝缕缕的潆绕开来。 “姐姐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小伶解下腕上的手链和姐姐的。“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姐姐一定要认出小伶哦。” 窗外,一轮满月悬于天际,明亮的北极星闪耀着光芒,苍蓝天鹅绒般的夜空纯净如洗,浩瀚深邃。 那一抹平静无波的玫瑰金荡漾出涟漪,又迅速的隐没。在小伶看向窗外的时候。 月亮和星辰,交换的誓言。 古朴庄重的和室内,樱庭家家主樱庭冥雄坐于上位,在他下方跪坐的正是他的儿媳,樱庭卉。作为樱庭家的最高实权者,樱庭冥雄只是静坐就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扫一眼儿媳,语带森冷:“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父亲大人。” 樱庭卉抬起头,直视的公公威严,“我只要女儿而已。” “哼,那样的木偶樱庭家可以花钱买上几十个。” 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樱庭卉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冷酷无情,她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父亲大人,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吧。也许她对于您而言只是一个木偶,但却是我最珍贵的女儿。既然她对樱庭家毫无用处,那么请让我带她走。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樱庭黎夜这个人。她是我的女儿,仅此而已。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告辞了。” “你这算是在责备我吗?”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不敢。”她站起身,银白的发丝掠过地面,出类拔萃的面容展现无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对于您这几年的照顾,我深表感谢。我和女儿会离开日本,对樱庭家不会有任何负面的影响,这点请您放心。那么,告辞了。” 在她关门离开的一刹那,老人望着消失的身影,眼神转为凌厉。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被一种压抑的气氛充斥。仆人们屏息沉默,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沙发上的两人,樱庭家的少爷樱庭俊彦和少夫人樱庭卉。 “少夫人,你真的要……”头发花白的森田管家眼含泪水,颤抖着双手将一张纸递给少夫人。 “谢谢你,森田伯伯。”毫不迟疑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笔交给丈夫,“俊彦,签字吧。” 名为樱庭俊彦的俊朗男子看着美丽的妻子,心情复杂。是他自己没能守护这段美好的感情,他还能说什么呢?也许,还她自由,是自己唯一能给的补偿。他别过头,迅速签下名字。被笔尖划破的离婚协议书招式了他内心的痛苦,只是签上四个字,却仿佛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卉,以后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你和女儿?”他万分不舍的拉住欲离去的人的衣角,却换来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俊彦,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时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小月,我们要走了。”温柔的理了理女儿额前的碎发,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她还有女儿,就算从未听到一声妈妈,但是她最爱的女儿啊! 意料中的毫无回应。 牵起女儿的小手,回望华美的大宅,一瞬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路灯昏黄的光线模糊了她的身影,朱唇吐出的字眼悠然飘散:“再见了,俊彦。” 二楼的窗前,他望着她。一扇窗,一道墙,两个世界,遥遥相望。 “亲爱的,怎么不开灯呢?”漆黑的房间霎时明亮,南造百惠亲昵的搂住爱人的胳膊,在瞥见那个隐去的背影时,唇边勾起得意的笑容。 宫川卉,到底还是我赢了。你曾经带给我的痛苦,现在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了。 俊彦,总一天,你的心里会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当你的妻子。 繁华的东京街头,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七彩斑斓的霓虹灯变幻着绚丽的色彩,秋日的夜空湛蓝,东京是个不夜城,当光明驱散了黑暗,什么才能带走哀伤? 宫川卉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音乐喷泉前,身边不时有亲密的情侣走过,小孩子欢叫着在喷泉边跑来跑去。晶莹的水花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水和光永远是最完美的拍档,在夜色中共舞,如梦似幻。她静静的看着,看着,直到泪流满面。 玩耍的小孩横冲直撞,当握着的小手突然下坠,宫川卉回过神,就看见女儿被人撞倒在地。“小月,你有没有怎么样,摔疼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对不起,小月……”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小月,妈妈真的好累……” “妈妈。” “……” “妈妈。” 耳边的轻唤如此真切,在一瞬的呆楞后,宫川卉动人的眸子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她颤着手抚上女儿的脸,“小月,你、你、你叫我什么?” “妈妈。” “小月……”因为激动而发颤的声音让宫川卉有置身梦境的感觉,“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上天,把我的月宝贝还给我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妈妈,我回来了。” “……” “妈妈你别哭了,我不喜欢看到妈妈的眼泪,一点也不喜欢。以后我不会让别人欺负妈妈,我要妈妈每天都快乐。”白皙的小手擦掉妈妈脸庞的泪水,女孩的笑如月光一般,自眉眼处晕开,原本空洞无神的瞳孔此时洋溢着夺目的神采,那时天使的微笑。缤纷的光束打在脸上,那一刻,全世界的光芒恍若聚集在那一片玫瑰金里。 “妈妈再也不会哭了。妈妈好开心……”怀抱着女儿,这个上天赐还给她的天使,已经是她所有的幸福。 归来,美丽新校长(1) 冰帝学园高等部华丽丽的学生会办公室。 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大人迹部景吾大爷正以华丽的姿势靠在真皮沙发上做着有损华丽美学的事——第n次给一个名叫伊部凌次的人打电话。 “hello?”性感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伊部叔叔吗?”迹部景吾调整好表情,确定自己的语气温文有礼,“明天就是冰帝学园开学典礼了,请问伊部叔叔什么时候来冰帝上任呢?冰帝全体师生对新任校长大人翘首以盼多时了。” “是小景啊,”那端某人悠闲自在,“现在还不行哦,因为我正在忙很重要的事情,” 迹部景吾的眉头明显抽了抽,但自制力极强的他依旧言语有礼:“可是伊部叔叔,学校里有很多事情需要校长定夺。我们一直很希望您能尽早上任。父亲和爷爷也时常谈论起您这位好友。” “小景啊,你这么希望我早点去,”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难道说冰帝有很多可供我研究的素材?其实小景你也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呦,很有发展潜力的。” “不……”迹部的额头井字暴增,“冰帝绝——对——没——有您的研究素材!” “这样就没办法了。”那头的声音又悠闲如初,“如果小景有了‘心上人’的话一定要第一个通知我。至于冰帝嘛,我会找人给我代班。啊,我还和两个新鲜素材有约,就这样,byebye。” “嘟——嘟——嘟”迹部第n次尝试以失败告终。迹部大人不华丽的一头黑线。 虽然明天才开学,但冰帝网球场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侑士,岳人,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么?!”冰帝的关西狼忍足正含情脉脉的抱着娇小的向日岳人,忽的听见部长大人的咆哮从身后传来。 “我们没在做什么。”忍足放下岳人,“向日月返跳的太高了,我是为了不让他摔倒而已。” 迹部顿时松了一口气,忽然又瞥见|岤户和凤坐在休息椅上聊天,似乎在讨论某个网球动作,|岤户还不时捉着凤的手做示范。 “|岤户,凤,你们给本大爷保持30公分正常社交距离!”迹部有些气急败坏。 |岤户莫名其妙:“迹部今天怎么了?” “部长受了什么打击,火气这么大。我们还是不要惹他生气了。”善良的凤宝宝,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迹部颇有些头痛的抚额,真是的,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神经兮兮了,都是拜某个恶趣味的家伙所赐。 “迹部,”忍足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走近,“伊部叔叔还是不肯走马上任吗?”不愧是军师,一语中的。 “啊。”没什么斗志的回答。 “他究竟在研究些什么?”忍足状似随意的问着,手指优雅的捋了捋头发,顺带向球场外抛了个媚眼,成功引来一片尖叫。 “同性恋,简称bl。”迹部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虽然声音不大,但球场内的众正选无一例外都听到了。 于是乎忍足的媚眼成了呆滞眼,弹跳人向日直接从半空掉了下来,|岤户和凤马上分开3米远以示清白,泷的资料洒了一地。 “以下克……上。”日吉憋出一句话。 “whi。”cabaji不动如山。 呼——一阵阴风刮过网球场。 开学第一天。 阳光明媚。 冰帝校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校园外的主干道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级房车,时时可以看到很多衣着体面的夫妇送子女前来报到,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和自己熟识的人打招呼,互相介绍子女们认识。 一辆银灰色劳斯莱斯幻影在校门口缓缓停下,从车内走出一个美丽少女。她湖蓝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额前齐平的刘海配上瓜子脸显得青春活力,茶褐色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泛着动人的光芒,一袭鹅黄|色连衣裙简约又不失俏皮,合身的剪裁更衬的肌肤胜雪,曲线玲珑。 “真的不用爸爸送你进去吗?”茶色车窗缓缓摇下,驾驶座的中年男子有着魅力不凡的俊逸脸庞,正微笑的看着他的女儿。 “不用了不用了,从今天开始我已经是一个高中生了。”女孩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只手像赶苍蝇一般,“爸爸你可以回去了,回去吧回去吧。” “那小伶要加油,下午来叫司机来接你。”说完,银灰色汽车发动,消失在视野中。 樱庭流伶深呼一口气,抬头望着宏伟的冰帝大门,||乳|白色大理石柱直上云霄,烫金的冰帝两个大字闪闪发亮,宽阔的校园主干道通向林立的教学楼,两旁栽种着笔直高耸的法国梧桐,路上人流如织。 “终于是高中生了,我可是足足盼了一年了。”女生甲。 “对啊对啊,又可以见到atobe saa了,好兴奋哦!”女生乙。 “忍足君也是二年级了,在冰帝真是太幸福了!”女生丙闪着晶晶眼。 …… 樱庭流伶一路上听得最多的便是冰帝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心目中的偶像,从她们的对话中,她得出以下结论: 一、冰帝网球部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圣地,神圣不可侵犯。 二、冰帝网球部应该有很多帅哥,其中以某个叫迹部的和忍足的拥护者最多。 三、以后和网球部能离多远离多远。 即使国中上的是女校,不少女生常为了一个外校男生争的面红耳赤的场面她也没少见,所以她的准则是:帅哥养养眼就好,千万不要去招惹,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人群突然马蚤动起来,流伶好奇的转过头,只见门口夸张的黑色房车中下来两个堪称人中龙凤的男子。先下车的那个有着颀长的身形和苍蓝色的及肩头发,圆形眼睛后面是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充满男性魅力的俊脸溢着慵懒和邪肆的味道,校服最上面两颗扣子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黑色十字吊坠,标准的性感迷人花花公子样。他身后那个则是典型的华丽美男,银灰色短发微微上翘,狭长的眼眸犀利霸气,周身笼罩着只属于上位者的王者气质,右眼下的泪痔画龙点睛,为本就出色的外貌增色不少。平整顺服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有一股自信张扬的独特感觉,让人离不开眼光。 “super存在感啊。”樱庭流伶喃喃自语,真是太养眼了。 “继续跟着本大爷创造冰帝的辉煌吧!”华丽美男打了个响指,顿时女生们尖叫声冲天。 “atobe,atobe,atobe……” 这一边迹部正享受着后援团的震天欢呼,另一边忍足则忙着和漂亮女生互送秋波,顺带搜索长腿。 果然帅哥都是这种烂性格,流伶无语。 “美女,有没有想我?”一辆行驶的出租车上,年轻女孩听着电话,唇边笑意渐深。白色外套和浅蓝牛仔裤自然清爽,头发全部挽入白色淑女帽中,咖啡色墨镜让人看不清瞳孔的颜色,只有樱唇一张一合,声线悦耳,说明她此刻的好心情。 “当然想啊,宝贝你已经离开我整整18个小时了。”电话传来的女子清朗的笑声,可以想象她也是满脸笑意。 “呵呵,那就快点把工作完成,来日本找我嘛。”女孩看了一下表,“不过千万不要忙于工作而忘了吃饭,我会心疼的。” “说了800遍了,究竟谁才是妈呀。” “呵。” “小姐,到了。”随着司机的一声提醒,出租车速度减慢,停在路边。 “我已经到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bye。” 漫步于国家公园等级的冰帝校园,宫川祁月连连感叹,迹部家果然很有钱,迹部景吾果然够水仙,冰帝的品味果然是华丽到光芒四射啊。一想起导师的那一句“小月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浇灌小景那棵水仙花,把冰帝的华丽风格发扬光大”她就一阵恶寒,拜师不慎啊。 没错,她的导师正是号称日本金融界和企业管理界泰斗的伊部凌次,恶趣味的腐男一名。明明早就接受了冰帝的聘请,却赖在arica不肯回来,美其名曰要完成耽美大业,还不是为了趁她不在方便接近自家美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冰帝高等部的学生会到底在哪里啊? “麻理学姐,东西我已经领来了,等一下马上到……啊!”一个栗色短发的女生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边和学姐通电话边一路小跑,不幸和正在东张西望找学生会的宫川祁月撞了个满怀。 顿时,彩纸画笔颜料滚落一地,更不幸的是,祁月的白色外套上沾了一大片红的绿的颜料,还在一滴一滴的落到牛仔裤上。 “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冒失女生都快哭出来了,忙不迭的用手绢帮祁月擦拭,可貌似是越擦越脏,原本红绿分明的颜料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那个,没关系的。”祁月有点于心不忍,虽然是对方撞上来,但她也没有好好看路。只是她这个样子要怎么去学生会啊,她可以想象到迹部指着她说cabaji把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给本大爷丢出冰帝的样子了。(女主是穿越来的,具体的以后会交代) “请、请等我一下。”还没等祁月反应过来,那个女生就跑的没影了。 …… 怎么这么久,难不成丢下我不管了,连东西也不要了吗?祁月整理着散落一地的美术用品,郁闷的想。 “让你……久等了!”栗发女生拿着一个袋子,喘气不匀,应该是跑回来的。“真是对不起,只能让你先穿我的校服了。”女孩脸红红的,不好意思挠挠头。 接过袋子,祁月问:“那我要怎么还给你呢?” “校服上有牌子的,我是一年三班的小田原郁子,请多多指教。”女孩行了一个90度鞠躬。 “没事没事。”祁月摆摆手,递上整理好的美术用品,不过几盒颜料已经报销了,“你学姐不是在等你吗,现在还不过去可以吗?” “惨了,要被学姐骂了。”小田原一拍脑袋,抓过袋子,一溜烟又没影了。 真是个冒失的女生。祁月好笑的望着风风火火的背影。 归来,美丽新校长(2) “为什么找不到我的名字嘞?”新生电子公告牌前,樱庭流伶搔搔湖蓝色的脑袋,“妈妈明明讲已经办好手续了。”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正瞪着雷达眼搜索分班表的流伶吓了一大跳,“明希表姐?” “不用找了,你的班级不在这里。”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艳女孩,酒红的大波浪卷发弹性十足,朝着小伶摆摆手指。 “啊?” “难道百惠姑姑没和你说吗,学校已经同意你直接升入二年级上课了,和我一个班。” “哈?” “瞧你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你以为姑姑在假期给你报补习班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能和迹部景吾一个班。”南造明希一副你是白痴啊的表情。 “等等……迹部景吾,迹部,atobe,啊,该不会是刚刚那个极品自恋男?可是喔为什么要和他一个班,妈妈到底在搞什么啊?都不征求我的意见……”碎碎念g,“喂,表姐,你别拉我,慢点啦!” 高二一班。 新面孔的待遇啊,坐在教室里,流伶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有喜悦的,探究的,漠然的,艳羡的,他们实在很好奇,这个可爱的女孩与印象中一向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南造明希是什么关系,居然是南造亲自领进来的。 “小伶,你先在这里,学生会还有个会议,我去去就来。侑士,我先去了,你快点。”拿起会议资料,南造明希匆匆走出教室。 “可爱的小姐,要先填写一张资料表哦。”伴随着磁性的嗓音,一个颀长的身影向流伶的书桌靠近。 流伶仰起头,“你是校门口的那个马蚤包男!?” 忍足的脸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即又展开戏谑的笑容,“马蚤包男,有意思的称呼。我很期待将来愉快的日子。”派送一颗秋天的菠菜,忍足优雅的踱步而出。 哈哈哈!教室爆发出隐忍已久的大笑。 说话不禁大脑的某人红着脸装鸵鸟。 “冰帝的校服还不错嘛,就是裙子有点短。还是新的呢,应该是刚刚拿到的高一校服。”现在的祁月俨然一个冰帝女生模样。纯白西装衬衫外面是米色马甲,再配上灰色领带,使整个人风姿飒爽。左胸是冰帝的盾形校徽,右边挂着学生证。暗红色格子百褶裙不到膝盖,露出曲线优美的小腿。向学生会进发途中的祁月全然不知自己已落入某只关西狼的视线范围。 “很漂亮的小腿呢,”忍足侑士推了推毫无下滑迹象的眼镜,手里拿着准备送去给迹部的资料,语调慵懒,“背影perfect,不知道正面怎么样,这一届女生好像很质优的样子。” “学生会办公室到底在那个房间?应该是这一幢楼没错。”祁月停下脚步,正打算找个人问问,忍足的声音适时响起:“有什么能为美女效劳的吗?” “我要找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能麻烦你带我去吗?”祁月转过身,语带恭敬。 忍足开始用玩味的眼神打量面前这个女孩,很不错嘛,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发花痴。不过她来找迹部,莫非又是迹部的拥护者?可惜戴了帽子和墨镜,容貌还是看不真切。从脸型看保准是美女。 另一边祁月满身不自在,她承认面前这个男生的确长的很帅,邪肆的气质是不少女生中意的类型,可他也不需要用那种荷尔蒙过剩的眼光盯着她看吧。 这边忍足已经收回打量眼神,勾起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我正要去学生会,能和美女同行是我的荣幸。” 这个人的嘴巴还真是……出于礼貌,祁月微微欠身,“那就麻烦了。” 虽然一路上都没什么话,祁月还是明显感受到了周遭女生带敌意的目光,她又没做错什么事,八成和身边这位帅哥有关吧,这么想着,祁月又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军师的眼睛,忍足勾了勾嘴角,很有意思嘛。 “到了。”忍足伸手推开学生会办公室华丽的人神共愤的门,祁月则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迹部,有美女要找你哦。”暧昧的朝着迹部眨眨眼,忍足的话成功引来一众正在开会的学生干部的注意。 “忍足,本大爷跟你讲了多少次了,开会不要迟到。”迹部看也不看祁月,“还有以后不要把闲杂人等带进学生会办公室。” 忍足无所谓的耸耸肩,在长方形会议桌边就座,眼角余光瞟了瞟祁月,没反应? “这位同学,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开会。”南造明希冷冷出声,其实从忍足把一个陌生女孩带进来她就觉得不舒服了,看祁月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别怪她下逐客令了。 祁月望向发声源,主座边的美艳女生正眼神不善的斜睨着她,卷发迷人,容颜俏丽,只是这种轻蔑和倨傲的神态与记忆中某张脸倒是极为相似。 “呵。”祈月轻笑,她倒是好久没整人了,不知道技术退步了没有。刚才她的确没认出忍足,只觉有些熟悉感,经迹部一提醒,才真正想起来。冰帝忍足果然名不虚传,爱慕者可是不少,那么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侑士,你就任由人家赶我走?”软糯糯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忍足的瞳仁闪过一抹讶色,这个女孩几分钟前还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现在却完全换了一种腔调,这么亲昵的直呼他的名字,更是他对她的好奇指数噌噌上窜。于是乎在成为冰帝明日头条绯闻男主角和看好戏之间,他极富牺牲精神的选择了后者。 见忍足沉默不语,祈月心里绽放大大的恶魔笑容,很好很好,演戏就是要有人配合才好玩,聪明人就是一点就透。“好过分好过分,”祈月凄凄惨惨,泫然欲泣,“人家为了能时时见到你,特地转学来冰帝,从波士顿跑到东京,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到现在还没吃饭。可是刚到就要赶我走,原来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都是骗人的……” 听到这样的话,不少男生干部向忍足投以不赞同的眼神,骗女生居然骗到大洋彼岸去了,若不是碍于还有个南造小姐在,相信会有人出来打抱不平。而南造则是脸都绿了,侑士是故意带这个女人来气她的么? “宫川祈月,你玩够了吧?”一直不动声色的迹部此刻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半眯的狭长凤眼似笑非笑。 “还没。”祈月脱口而出。咦?迹部是怎么认识她的,况且她还穿着冰帝的校服,难道迹部的洞察力已经上升到半仙的水准了,太夸张了点吧? “迹部,她到底是谁?”美术部部长藤田麻理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显然迹部和忍足(?)都认识她,而且关系暧昧不明(?)的样子。 祈月径直走向迹部,俯下身温柔的整整他的领结,“那么就劳烦会长大人告诉他们我·是·谁。” 众人皆是一副吃鸡蛋的表情,迹部最厌恶女生碰他,依迹部的话来讲,就是如此华丽的本大爷怎么可以忍受被母猫爪子挠一下这么不华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迹部嫌恶的皱起眉头,“不要碰本大爷,还有,”迹部别过头,“本大爷跟你不熟,要介绍自己来。” “原来不喜欢被女人碰啊,下次让老师派个男人来好了。”祈月伸出食指,用力摁了摁迹部的嘴角,“别抽了,影响整体美感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迹部默念一百遍。 手感很不错,祈月满意的收回手,顺手取下帽子和墨镜,转向众人。 哗啦一声,窗外的几株早樱下起了淡粉的花雨,几瓣随风而入,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飘然落地。少女水银长发倾泻而下,萦绕着皓月似的淡淡金芒,玫瑰金色瞳仁澄澈深邃,遥不见底。容颜称不上绝色,却胜在天然去雕饰,尽造物之神奇,明眸皓齿,冰肌玉肤,漾着春风一样醉人的微笑,嗓音如泉水叮咛:“宫川祈月,16岁,受导师伊部凌次之托,从今天起担任冰帝代理校长,主管冰帝学院高等部,请多多指教。” 无视掉shock过度的众人,祈月问唯一正常的迹部:“话说回来,高高在上的会长大人是如何认识平凡无奇的小女子我的呢?” 迹部:“死·也·不·告·诉·你。”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呵呵,祈月心想。 回魂的藤田麻理捅捅左手边的南造明希,“我没听错吧,她刚刚说什么?” “恩……”,南造咽了咽口水,“好像是……校长。” 万幸啊万幸,还好没有得罪她,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强悍吗?——忍足的内心独白。 插播剧场:迹部的不华丽回忆录。 “华丽的无与伦比的迹部saa,伊部凌次先生要求与您视频对话。”电脑传来的提示音让正在浏览财务报告的迹部抬起头,“难道肯回来上任了?” “小景,你一定要帮我!” “帮你什么?”迹部不明所以。 “那个,其实是因为……”伊部凌次脸颊飞上两抹可疑的红晕,保养得当的俊脸完全看不出已近中年,“这个对我很重要。” 怎么一副怀春少男的样子?迹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怀春少男?!“到底什么事?”语气小心翼翼。 “小景你是知道的,以前在日本,那么多名媛淑女我都没看上,就是为了这一天。其实我……”伊部欲言又止,脸红到了耳根。 那个……不会吧?!“伊部……叔叔,”迹部吓得手足无措,“我、我一直把您当作尊敬的长辈,你、你、你不可以这样的!” “小景小时候那么善良,现在怎么变得铁石心肠了,这可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 “和善良没关系,这个、这个是原则问题。”迹部头皮一阵发麻,难不成伊部叔叔这十几年一直对他抱有不正当幻想,天哪!! …… 看似有交流实则无沟通的对话持续半小时后。 “只要小景肯帮我,我办完事就回冰帝上任。” “不行。” “我当迹部财团的免费投资顾问?” “不……伊部……我想你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如果……是因为本大,呃,我太过华丽的话,我、我可以改的……”迹部被伊部凌次纯情小鸭鸭的眼神雷的语无伦次。 “不行,我一定要当小月的爹!!!”那端终于发飙了。 “哈?爹?!” “是啊,”伊部周围冒着粉色泡泡,眼睛闪闪亮,“我对卉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正在努力和她日久生情,然后三生石前定终身。所以迹部你一定要让宫川祈月,就是卉的宝贝女儿,在日本多待些时候……”边说着边展示祈月的照片。(祈月:孽缘啊孽缘。) “原来是这事。”迹部如释重负,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白痴,“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伊部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没……什么。”迹部声音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另外,我要提醒你,”伊部语重心长,(祈月:装模作样)“重症妈妈控的小月是个不折不扣的千面魔女。” 迹部:果然是个麻烦。|||__ 上任,不华丽公仆 当校长的待遇真不错,早知道就把枫和安安也拉到冰帝来享福。躺在冰帝校内酒店豪华套房的大床上,祈月蹭蹭饰有樱花图案的柔软枕头,不负责任的想着。豪华套房加免费伙食再加不菲的薪水,美差啊美差。本来今天还要出席开学典礼,不过大小姐一句“我要补眠,不然没心情上任”成功打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还真是累的腰酸背疼,浓重的倦意袭来,祈月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寂静的房内只剩下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相较于其他学校,冰帝高等部更偏向于大学的模式,学风更加开放。老师只负责学生的课业以及学术研究,学校的正常运转如财务、人事、行政和后勤管理则聘有专业的团队来运作,只有少数几位老师涉及行政管理,至于学生工作,学生会拥有绝大部分的拍板定案权。作为冰帝的最大股东,迹部家在冰帝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为什么祈月不找老师而直接来找迹部的原因。 “对了迹部,今天班里新转来一个卡哇伊的女生,相信你会很有兴趣知道她的名字。”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忍足状似无意的说道。 “你爱追谁追谁,本大爷对你那无聊的游戏没兴趣。”迹部脸臭臭的。 “没兴趣吗?”忍足停下脚步,看着径自走远的迹部,表情高深莫测,“你会有兴趣的,如果是樱庭家小姐的话。” “同学们,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位新同学。因为已经修读完高一课程,所以直接升入二年级学习,下面我们请她来为大家做自我介绍。”一班的班主任松井美织笑容可掬。 “大家好,我是樱庭流伶,今年刚满15岁,国中毕业于圣菲亚女中。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会直升二年级,但是相识就是有缘,我希望能与所有同学成为朋友,谢谢大家。”流伶明媚的笑脸让下面不少学生倍感亲切,对这位新同学颇有好感。 在听到樱庭这个姓氏的时候,迹部眉头几不可察的微蹙,樱庭家么,好像迫不及待的样子,如果认为他迹部景吾是可以任人摆布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好舒服。”祈月伸个懒腰,看了看墙上的蓝宝石挂钟,“已经下午两点了,应该还没放学吧,不过肚子好饿,先找点粮食。” “什么嘛,冰箱居然是空的,下次记得让迹部把它填满。”(迹部:你当本大爷是保姆吗?)挎着装有校服的手袋,祈月向酒店餐厅进发。 啧啧,都是奢侈品啊,祈月脸贴着水晶橱窗,琳琅满目的各色美食让她食指大动,当然价格也相当昂贵,不过这不在考虑范围内,从包包里掏出迹部给的白金卡,递给笑意盈盈的服务员小姐,“我要水果布丁,牛肉披萨,意大利炒面,柠檬芝士,鳗鱼汉堡再加苹果汁,打包谢谢。” “宫川小姐需要几份刀叉?”服务员的素质不是盖的,祈月才刚入住就记住她的名字了。 “一份。” “啊……哦好。”把一大袋香气四溢的食物交到祈月手上,女服务员羡慕的看着祈月,“宫川小姐身材真好。” “不客气。”祈月宝贝似的收好酒店专用卡,长期饭票可不能丢了。 快速解决掉炒面后,祈月提着剩下的食物来到一年三班门口,拍拍一个正要走进教室的男生,“这位同学,请帮我找一下小田原郁子。” “凤长太郎?” “前辈认识我吗?小田原同学好像出去了。”凤挠挠头发,笑容腼腆。 原来真是善良又乖巧的凤宝宝耶,他长得好高,大概有一米九了吧?在冰帝这个专出怪胎的地方,这种珍稀品种已经少有了,印象最深的是凤的“一球入魂”,现在应该精进不少了。“那么麻烦凤同学把这个交给小田原。”祈月拿出折好的校服,“再见,凤。” “等一下前辈,这些食物……” “姐姐请你吃的。”祈月背对着凤挥挥手。殊不知即将在网球部引发异常食物争夺战和 网王 祁月笑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部分阅读 补偿的一顿怒气,当然这是后话。 是个很好的前辈呢,凤若有所思。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在光洁如新的红木地板上打下数个圆形的光点,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银色发丝缠绕,祈月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眼帘,瞳孔因初醒而略显迷离。身着单薄的睡衣,她走到窗前,打开玻璃窗,初春的风迎面扑来,吹起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微冷。 是谁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你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不是的,最无法逾越的障碍,是我与你同在,我却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是你知道我爱你,却体会不到我对你的爱。那么,守护并证明宫川祈月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便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这个理由,可以吗? 宫川祈月,要加油哦。 “这么多?!”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小山一样的公文,祈月再一次向迹部确认。 “有什么问题吗?”迹部危险的眯起眼,“因为你的恩师的玩忽职守,这些事情积压了近半年,现在当然要尽快解决。” “你这是压榨!”虽然大概知道伊部那个家伙自由散漫的个性,祈月还是嘴上不饶人。那个变态腐男,自己在美国逍遥快活,派她来冰帝做苦工,想追她家卉美人,哼,连窗都没有! “拿着本大爷的金卡到处刷的代理校长,”迹部笑意加深,眼下的泪痔灼灼妖媚,“对于成为冰帝公仆这件事有什么异议吗,恩啊?” “真是小气。”忿忿打开一份文件,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祈月总算体会到了。 安静的办公室只听得到挂钟的摆动声和纸张翻阅的窸窣声响,认真翻阅文件的祈月眼神专注,不时在纸上写写划划,批阅过的文件也渐渐厚了起来。当——当——被午休的铃声打断了思绪,祈月揉揉酸涩的眼睛,真是个死脑细胞的活,幸好效率还不错,把大部分急件处理完了。长时间工作能量消耗可不小,早饭只吃了一点的她现在只觉饥肠辘辘,“快断电了,补充能量去。” 天要亡我啊,居然都卖光了,祈月欲哭无泪,要知道冰帝不是一般的大,如果回校内酒店要走大约半个小时,再是个金卡也没用啊。“因为冰帝大部分学生都是自带便当,所以每天的准备有限,不早一点的话就买不到了。”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凤?”祈月回过头,看到凤宝宝温和的笑容,宛如看到了天使,而凤的下一句话更是把她从地狱拉回了天堂,“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我刚好多买了一份,就当作上次的回礼吧。”凤比了比手中的盘子。 “不嫌弃不嫌弃,凤你太好了。”闪亮晶晶眼。 “长太郎,这边这边。”循声望去,红色妹妹头的向日岳人在向凤招手,可爱的美人尖一晃一晃,身边还有酷酷的|岤户和日吉,外加一只难得清醒的绵羊。 “a,这位就是上次请我们吃东西的前辈。”凤向网球部的正选们作介绍,一听说上次的美食是祈月请的,几只吃神都热情了起来,众人很快围成一桌。 迹部大爷迈着施施然的步伐走来,身后跟着忍足和桦地,“真是不华丽的吃相,恩啊,cabaji?” “whi。” “咳咳咳……”正喝着牛奶的祈月冷不丁岔了气,连咳不止,凤连忙倒了杯茶,“前辈,快喝口水。” 缓过气的祈月美目一瞪,“迹部你谋杀啊,本小姐吃相华不华丽干你什么事?” 几位正选都向祈月投以敬佩的眼光,敢这么和迹部说话的女生他们倒是第一次见。 “哼,本大爷才懒得管你。”迹部在邻桌就座,开始摆满汉全席。“不过宫川你什么时候成了凤的前辈了?”忍足推推眼镜,在祈月对桌坐下,对她会出现在这里表示不解。 “啊,我还不知道前辈的名字。”凤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呃,宫川祈月,我的名字。”祈月低下头继续和食物奋战。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代理校长!”大呼小叫的四重奏。(因为没参加开学典礼,多数冰帝学生对宫川祈月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真是丢人,迹部头痛的抚额。 唉,翻着印刷精美的冰帝新学年校历,祈月对着一大堆工作长吁短叹,她的公仆生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啊!拿出最后一份急件,祈月瞄了瞄封面,是日本网协的文件。“关于在冰帝学院组织国际青少年网球大奖赛日本队关东地区选拔集训的通知,这是什么东西?” 浏览一遍文件,祈月大致了解了始末。由于日本是第一次参加国际青少年网球大奖赛,所以日本网协和大赛主办方都十分重视这次为期一年的集训,而冰帝网球部的软硬件设施和选手水平是国内一流的,理所当然成为关东地区的集训基地的不二之选。为了不影响课业,从各个网球强校挑选出来的选手将会被安插到冰帝所属年级就读,入住冰帝学生宿舍,而冰帝方面也同意全力配合此次选拔,各方面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进行中。 “呵呵,也就是说,要热闹起来了。”祈月嘴角上扬。 初遇,迎新生晚会 “百惠,我想我们需要谈一下。”樱庭俊彦走进卧室,在妻子身边坐下,面色不豫。 “什么?”樱庭百惠优雅转动着银勺,浓郁的咖啡泛起一圈一圈细小精致的波纹,顿时室内香气四溢。 “是关于小伶的事情,你把她直接送入二年级了是吗?”俊彦看着妻子,神色严肃。 “有什么不妥吗?”压一口咖啡,百惠淡淡反问。 “你不应该把小伶逼得太紧,”俊彦顿了顿,“她才15岁,正是青春烂漫的时候,我不希望她过早的背负家族利益的负担。” “父亲大人已经正式向迹部家提出要履行当年的婚约,迹部家也有积极地回应,那么我让小伶早一些与迹部家的孩子接触培养感情,以后的联姻自然水到渠成,也可以断了不少世家对迹部家少奶奶位子虎视眈眈的念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樱庭百惠一脸志在必得。 “以樱庭集团的能力,小伶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伴侣,而不是委曲求全的联姻。这样小伶会幸福吗?” “如果小伶以樱庭财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嫁入迹部家,当然不会委曲求全。迹部家小少爷你和我见过好几次,人品相貌能力家世在世家少爷中是出类拔萃的,将来必成大器,他自然有能力给小伶幸福。既然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为女儿打算,那就由我来替小伶铺好路。”放下杯子,百惠语气里满是责备。 “百惠,你是在质疑我对小伶的爱吗?”俊彦面色又沉了几分。 “是!”百惠妩媚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音色变得暗哑,望着丈夫的眼睛,一字一句,“俊彦,你要记住,小伶是樱庭家唯一的小姐,是南造家的二千金,是你樱庭俊彦和我南造百惠的女儿,你扪心自问,你给过她最真挚的爱吗?十年了,你心心念念的是另一个人,不说对我,这对小伶公平吗?你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才满意吗?” “不要每次都扯到这个问题上去,你和我就不能平心静气的谈话吗?”立起身,俊彦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和痛楚。 “是我说中你的痛处了吧?”冷笑一声,百惠眼中透着绝望。 “你……不可理喻!”回应她的是甩门而出的声音。 轻轻合上卧室的门,流伶退回房内,目光无意识的扫过书架上的维尼熊玩偶,原本鲜艳的棕黄|色绒毛略显黯淡,只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别过头,流伶胸口有些发闷,半响,她走过去,抱起玩偶走到窗前。 “以前也是这样的夜晚呢。”下颚摩挲着玩偶柔软的绒毛,流伶喃喃自语。月华如水,碧远的苍穹繁星点点,东京铁塔灯火璀璨,在黑夜中清晰可辨。繁闹喧嚣的东京即使在子夜难掩腐朽的气息,寂寞,席卷而来。“你也觉得寂寞吧。”流伶紧了紧手臂,“我也是呢,小伶好想姐姐呢,姐姐,你听到了吗?” 床头柜上的旋转木马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七彩的光束在房里恣意游移,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在迎新生晚会上表演钢琴?”流伶不华丽的喊叫引来众人的侧目和某位大少爷一声冷哼。 “大呼小叫干什么?”南造明希掏掏耳朵,“你不是加入音乐社么,拿出入社时的水平就可以了。演出服已经给你准备好,就等晚上登台表演了。学校还邀请了一部分新生家长代表,百惠姑姑晚上也会来看你表演。” “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先斩后奏,把我当什么了?我不去!”流伶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叫她去就去,那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那晚会岂不是要开天窗?你们社长可是和我拍胸脯保证你会技惊四座,演出表已经交上去了,要改也来不及了。”明希凉凉的扇着风,语气不咸不淡的。 “我倒是很期待樱庭同学的钢琴独奏。”别有深意的瞄了迹部一眼,推波助澜一向是忍足喜欢干的事。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里没有你这个马蚤包男讲话的份!”流伶不客气吼回去。 “小伶!”明希明显不悦,还有没有一个大小姐的样子。 “嗨嗨。”流伶凑到明希耳边,“表姐大人的心上人谁都不可以诋毁——”不出意料看到明希红了脸。 “一个不华丽的女人能弹出什么样的水平,不出纰漏就不错了。”迹部优雅起身,嗤之以鼻。 “你这棵臭水仙别狗眼看人低,等你为本小姐的琴艺所倾倒,你就是求着本小姐嫁给你本小姐也不答应!”吼出这句话流伶就后悔了,瞧她都说了些什么。 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明希有一瞬间的怔忪,忍足笑得更加妩媚,迹部身形一顿,慢慢转身,不怒反笑,“本大爷求之不得。” 冰帝文化中心大剧场。 扇形设计的恢宏大厅回荡着优雅舒缓的音乐,数千盏||乳|白光景灯光华耀眼,后台的化妆间随处可见忙碌走动的工作人员,随着时间推移,准备工作渐渐接近尾声。 “好多人啊。”从帘幕后探出脑袋,流伶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妈妈来了没?” “樱庭夫人,里面请。”忍足一身蓝色西装外套,白色衬衣袖口金丝包边,温莎领结一丝不苟,俊美无俦的完美绅士。 沿着长长的侧道,樱庭百惠略施粉黛,步履优雅,纯黑礼服搭配银白流苏披肩,贵妇人姿态一览无遗,在忍足指引下走到前排贵宾席入座。目光扫视一周,有不少生意场上的熟面孔,免不了客套寒暄一番。 数千盏灯同时熄灭,大幕徐徐拉开,简短的欢迎词后,演出正式开始。冰帝学生大多来自名流世家,才艺方面的培养是基本功,大厅掌声不断。 女主持走上台,音色柔美,“下面我们将欣赏到来自音乐社的节目,钢琴独奏《卡农》。” 舞台暗了下来,莹白的光束环绕一圈,最后定格在钢琴前端坐的少女身上。湖蓝长发高高绾于头顶,刘海与眉梢齐平,小巧皇冠插于发间,切工细致的水晶闪耀钻色,女孩茶褐眼眸醇亮专注,面色淡泊平和,纯白抹胸小礼服凸显美好身段,背后用轻纱绕成一个结,向两旁伸展,宛若天使的羽翼,洁白无暇。 清亮悠然的音节响起,美妙的音符自修长指间缓缓流淌,蜿蜒绵长,如细雨,似清泉,流过心底最温暖的角落,潆潆绕绕,徘徊徜徉。女孩闭上眼,完全沉浸于音乐的空灵世界中,速度渐渐加快,十指在琴键上飞舞,四周宁谧无声。 食指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女孩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澈,人群静默三秒,掌声雷动。 樱庭百惠唇畔带笑,她的小伶,从未令她失望。 忍足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流光,泛着寒光的镜片后桃花目妖冶非常。 “呵啊,这个女人也并非总是这么不华丽么。”迹部声线低沉性感,如凤尾般微挑的眼角,真实而诱惑。 灯光全熄,舞台上细细一圈微芒,温润如水的月牙形玉石明明灭灭,腕上的风情,徐徐隐去。 观众席的一角,水色玫瑰金波澜荡漾,唇角一朵妖娆的玫瑰悄然绽放,合上眼,再次睁开,一切归于平静。 晚会还在继续。 “冰帝学院迎新晚会才艺表演已经结束了,最后我们有请高等部主管宫川校长做结束发言。”女司仪仪态万方。 “这是冰帝的代理校长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是啊,和学生年纪相仿,真是不可思议!” “冰帝果然与众不同……” “伊部先生把冰帝交给一个小姑娘,能放心吗?” 观众席一阵马蚤动。 看清走上台的年轻女孩,樱庭百惠霎时面如白纸,仿佛全身的血液从身体抽离,回忆如梦魇一般排山倒海袭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毫无血色的双唇颤抖着,“宫……川……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樱庭夫人,您没事吧?”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忍足试探着询问,“樱庭夫人?” “不会的……不会的……”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闹哄哄一片,谁在说话,睡在走动,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只有那张刻骨铭心的脸,深深刺痛她的眼睛,似乎是出于保护的本能,泪水,盈满了眼眶。 “你怎么了,樱庭夫人?”忍足见她恍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不禁提高了音量。 “啊,我、我还有事。”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樱庭百惠一只手慌乱的抹过脸颊,带花了精致的妆容,胡乱抓起手提包,落荒而逃。 忍足望着那个狼狈的身影,凤目精光一闪,回望台上自信的光华夺目的倩影,勾起一个微笑,明朗又暗沉,暗藏亿万玄机,“宫川么?” 还有一双眼睛,洞悉了这里的一切。 “妈妈已经回去了?” “侑士告诉我的。” “明希姐,她就是新任代理校长吗?”流伶取下头饰,玉石温润的触感自颈项滑下,较之她的体温微凉,心田却涌出一阵温暖,美丽的面容柔和起来。 “是啊,”今天表妹散发的光芒让她讶异,甚至可以说是惊艳却有隐隐有股不安,明希欲言又止,“小伶,你和迹部……” “我觉得她……恩,很亲切。”流伶答非所问,视线却从未从台上离开。 拜访,温馨的一天 是不是睡觉睡得多皮肤真的会变好嘞,祈月捏捏正在她办公室睡得昏天黑地的慈郎小绵羊一只,脸蛋粉嘟嘟的好像面粉团子哦。话说这只小绵羊最近很命苦,因为集训在即,冰帝网球部这几日加大了训练量,而小绵羊在冰帝的各个据点又相继被cabaji攻破,在连续几天被桦地拎回网球部承受部长大人的雷霆之怒和惨绝人寰的训练量后,慈郎拉着祈月的衣角,指指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月,都已经有黑眼圈了,呜——”于是在小绵羊委屈纯善的大眼睛和可怜兮兮的表情攻势下,祈月暂时收容他到校长办公室补眠,借以逃脱cabaji地毯式搜查。 “营野校长您放心,冰帝这边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学习方面不会有影响。是的是的,我会注意的。那就这样,好的,再见。”放下电话,祈月一阵感叹,这些娃娃啊,不仅网球打得好,还都是学校的顶梁柱,老师同学眼中的宝贝优等生,关东地区各大校长都已经打到她这里要求关照,什么学习不能放松啊,生活起居的准备啦,更有甚者千叮万嘱要保护选手的身家清白,这都什么跟什么?!冰帝的女生顶多是花痴一点,又不是狼女! 在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水深火热悲惨公仆生活后,日子总算可以用清闲来形容了。 在门外挂上了“发奋中请勿打扰”的牌子之后,祈月大摇大摆晃出了冰帝,昨天答应了卉美人要去看她的好姐妹龙崎阿姨,在美国的这几年也一直有联系。 三月中旬的天气,早樱已开得如火如荼,似乎连天空都染上淡淡绯色,地上随处可见飘零的花瓣,吹面不寒杨柳风,微风拂过,是大自然毫不吝啬的花雨,纷纷扬扬,在肩头起舞,美的动人心魄。 “恭喜,手冢君,最后一次例行检查情况很好,肩膀已经痊愈了。” 如画中走出的少年,阳光穿透他金褐色的发丝,在如玉的面庞洒下层层叠叠的暗影,细长而秀气的眉梢飞逝隐入额前的碎发,分明十分冷淡的丹凤眼闪着惑人的色泽,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曲线,嘴角一个淡淡的弧度,柔和了冷峻的面部线条,霎时冰消雪融,春水四溢。 祈月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绝色美景,握着门把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 “小月,你来啦,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坐。”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看到门边的祈月,满面笑容。 “啊,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祈月有些恼意,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冰山部长的微笑啊,杀伤力n+n级的。 “谢谢龙崎医生,既然您有客人,那么我先告辞了。”手冢又恢复以往冷冰冰的样子,向祈月点了一下头,背上网球袋离开了。 龙崎和歌热情的拉着祈月的手坐下,一只手慈爱的抚过她耳边银色长发,“小月长的比照片上还漂亮呢,妈妈在美国还好吗?” “恩,妈妈时常讲起和龙崎阿姨以前的事,这次我回日本,她要我一定要来看望您的,还有,”祈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木制包装袋,“这是从美国带来的,在日本没有卖哦。” “卉还记得我喜欢那家店的杏仁味巧克力呢。”龙崎和歌口气满是怀念的味道,温柔的眉眼散发出少女般单纯的喜悦。 时间在天南地北的闲聊中匆匆流逝,大部分时间都是龙崎在讲,祈月负责聆听,在说到有趣的事时插几句。 扫一眼手表,龙崎站起身,语气是不容辩驳的笃定,“今天小月一定要去我家吃饭哦。” “我回来了。”少女甜甜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 “樱乃回来了,晚饭马上好喽。”龙崎和歌从厨房走出来,摸摸女儿的脑袋,“今天家里有客人,是卉阿姨的女儿祈月姐姐,樱乃去打个招呼。奶奶还没回来吗?” “奶奶还有一些网球部的事情需要处理,要等一下才回来。”樱乃放下书包,“祈月姐姐在客厅吗?” “是啊。” “祈月姐姐好,我是龙崎樱乃。”樱乃望着眼前气质非凡的美丽少女,脸红扑扑的。 樱乃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呢,加上一个不解风情的龙马,两人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想到这里,祈月不禁莞尔,“樱乃很可爱啊。” “可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樱乃的脸更红了,“祈月姐姐先坐一会儿,我去帮妈妈。”玫红的长辫子甩过一个半圆,噔噔噔跑向厨房。 开饭的时候,龙崎奶奶也回来了,樱乃的爸爸因为出差的关系没有出现。虽然人不多,但餐桌上气氛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小月很厉害哦,现在是冰帝的校长呢。” “哦?”龙崎教练满脸赞赏,樱乃望向祈月的眼神更添一抹崇拜的亮采。 “没有没有,只是帮老师打打工而已。”祈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和歌,手冢那孩子的肩膀真的没问题了吗?” “恩,您放心。” “这样就好了。在冰帝的集训还要小月这位校长多多关照哦。” “一定一定。”祈月继续扒饭,和歌阿姨的手艺好好。 “对了小月,”龙崎和歌好像突然灵光一现,满脸揶揄之色,“小月来的时候一脸呆呆的,不会是看手冢君看呆了吧?” “我哪有看呆了?!”祈月底气不足,声音小了下去,“谁让那个冰山笑起来那么好看。” “哦?我管理网球部这几年到还没见过手冢笑过。”龙崎奶奶语气酸酸的。 手冢部长真的会笑吗?樱乃对此很是怀疑。 由于龙崎一家人的热情挽留,祈月离开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坐在公车上,窗外璀璨灯火迅速倒退,化作缎带的流彩。想起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一股淡淡惆怅自心间升起,弥漫全身。公车缓缓停靠,不经意瞥向窗外,东京著名富人区。半山腰的一幢宏伟别墅,在夜幕的笼罩下轮廓不甚分明,明亮的灯光浓缩成一个个光圈,在暗夜中异常耀眼。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祈月的笑容邪肆而冰冷。 回到冰帝酒店,大堂内端坐的人让祈月很是诧异,“榊监督?” 西装革履的榊太郎起身,“宫川校长,我等你好久了。” “要我当集训监督?”祈月一脸不可置信。 “是的。这是迹部的提议,冰帝网球部全体通过,而我本人也认为宫川校长很适合这个位子。” “可是我,我很忙的。”麻烦的事祈月自然能推则推。 “听迹部说宫川校长已经把遗留的工作都完成了,这段时间应该有空闲。而且我马上要带领冰帝合唱团赴德国交流演出,所以监督的位子必须有人来当。” 就知道是迹部景吾那只翻云覆雨手,祈月忿忿的想,就见不得她舒服一会儿? “可是网球、训练什么的我不懂,恐怕不能很好胜任。”最后一张王牌。 “这些会有专人负责,监督的位子事实上可有可无。如果宫川校长愿意担任,也可以表现出冰帝对此次集训的重视程度。另外,我对伊部先生的眼光很有信心。” 榊监督很有诚意。 还真是直接啊,祈月也不是矫情的人,如果是去当花瓶,倒也没什么损失。“好。” “那么冰帝网球部期待您的加入,不打扰了。” 樱乃到底送了我什么礼物啊?洗完澡的祈月好奇的打开漂亮的包装纸,是一个透明的保温盒,凹陷处静静的躺着两个……蛋?! 还有一张小纸条:祈月姐姐,这是我生物课做的,应该快孵化出来了,要好好照顾它们哦!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日本中学生的活动还真是丰富多彩啊,祈月在床上滚来滚去,樱乃太可爱了!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蛋嘞?不是很大,白白的壳带着青色,很像吃过的……咸鸭蛋? 啊——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寂静,豪华的套间内,两眼瞪四眼。 “真的孵化出来了!卡哇伊!”祈月温柔的抓起毛茸茸的两团嫩黄,放在手心,“好小哦。”两只软绵绵的小鸭子站立还不稳,东倒西歪的,黑色的小眼珠分外有神,是很健康的小鸭子呢! 我到底要把它们养在哪里?一阵兴奋过后,盯着两个活力十足的小生命,祈月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是天鹅?”迹部指着盒子里两团肉肉的鹅黄,充满怀疑。 “恩。”祈月重重的点点头,语气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迹部明显不信,“天鹅是长这个样子吗?” “那是因为它还小,”祈月开始长篇大论,一边说一边比划,“你说小蝌蚪长的像青蛙妈妈吗?一点也不像,但是长大之后就会变成青蛙。小熊猫生出来的时候红红的一团,哪里像大熊猫了?长大了不也憨态可掬吗?难看的毛毛虫破茧而出后是斑斓的蝴蝶,还有迹部你啊。你有没有见过自己刚出生时的照片,我可是在老师那里见过哦,那个时候你脸皱巴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子塌塌的,小短手加小短腿,咿呀咿呀的,一天到晚睡睡睡,就像这样,现在还不是越长越华丽,这个叫做变态发育。还有啊……” “停!”迹部听得满脸黑线,“好了好了,看在它是个还算华丽的物种,本大爷就破例允许你把它养在冰帝的人工湖好了。” “这样才对嘛。那么不打扰会长大人工作了,各位继续努力把,byebye。”目的完成,转身走人。 “忍足,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 忍足脸有些抽筋,因为憋笑实在是很辛苦,声音怪腔怪调的,“我只是……对迹部你小时候的尊容很好奇而已。” “你倒是闲得很,本大爷不介意给你增加训练量。” “不用了,我马上工作。”忍足低下头,嘴角却不可自制的越翘越高。 哈哈哈——一众学生会干部在心里笑翻了天,会分不清鸭子和天鹅的也就只有迹部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了! 纯白,滑冰王子样 啪啪啪,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微风拂过风铃的音乐起舞,纤细如玉葱的手指握着竹筷,在精致的白瓷碗上敲击节律的音符,碗中的浓稠液体水||乳|交融,明黄的色泽,细细的浮沫折射阳光的七彩斑斓。 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摩西摩西?” “是祈月姐姐吗?”略显羞涩的语气,蕴含少女独有的甜美,“我是龙崎樱乃。” “是樱乃啊,等一下哦。”快速擦了擦手,祈月回到客厅,从包中取出妃色的蓝牙耳机,往耳朵上一扣,回到厨房,“樱乃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奶奶说要带我去滑冰,我叫上了好朋友朋香,听说祈月姐姐滑的很好,所以想邀请你一起来……顺便指点一下,恩,男网部的正选。” “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也去?”点金的瞳眸亮了一下。 “啊,滑冰可以锻炼平衡感,那家冰场的主人是青学的赞助商,不过祈月姐姐不必担心,前辈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是啊是啊,”拿起玻璃瓶,往碗中倒入蜜色的液体,祈月漾开嘴角,青学的那班问题儿童她会不知道吗,一次认识这么多王子的机会可不能错过,“没问题,下午在哪里?” “在上野公园边上的春之野冰场,下午一点。” “好,我会准时到。”撒上蓝莓果粒和椰丝,将蛋糕放入烤箱,旋转定时。 “那祈月姐姐下午见。” “樱乃,和小月讲好了?”龙崎教练从内室走出来,正好看到放下电话的孙女。 “恩。” “是该让那帮目中无人的臭小子见识一下,别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哦呵呵呵。”掩嘴偷笑,龙崎奶奶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条。 樱乃打了个寒战,奶奶笑得好邪恶。 叮——计时器准时响起,打开烤箱门,一股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丝丝甘甜,充斥鼻尖的诱人气息让祈月满足的眯起眼睛。 嫩黄的蜂蜜蛋糕冒着氤氲热气,变幻莫测的雾圈,渐次消散,粉紫的蓝莓粒点缀其间。虽然是普通的甜点,但配合卉美人的独家秘方,味道可不是盖的。难得她有心情下厨房做一回小女巫,也算那班问题儿童有口福了。 上野公园的樱花正值盛花期,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绯色,仿佛天空都被浸染成了一片粉红。樱花,尽管花期短暂,却从不吝啬于向世人展示她的美丽,年复一年的绽放如火如荼,穷尽生机,直到荼靡。 花雨中一抹白色的纤细身影轻盈穿梭,机巧的避开甜蜜依偎的情侣和闲庭信步的老者,蹬着旱冰鞋的女孩步履轻盈,花瓣吻过她飞扬的银丝,白衣翻飞,几可入画。 “让让,让让。”从两名少年之间仅容一身的空隙中险险穿过,祈月加快了速度。 “那个是……”红色妹妹头语带狐疑。 “是个熟悉的背影呢。”托了托纯为装帅的平光镜,关西音幽幽响起。 啊到了,春之野冰场,目测一下距离,再过十米可以减速了,白影如风般划过。等等,这个速度不太对,难道这里是……斜坡?!啊啊!!祈月在心里哀号一声,以她现在的速度,要停下的话阻力应该是…… 嘭—— 好多星星啊 “你可以起来了吧。”不带感情的清冷声音。 完了完了,祈月抬起头,惊恐的看了看身下的男子,被抓的松散的蓝白相间运动服下,精致的锁骨若影若现,额前的金褐色碎发微微有些凌乱,透着些许狂荡不羁的性感,狭长淡漠的凤眼因为略微气喘散去了些许清冽,如同樱花敲碎一潭秋水,荡漾开细细层层涟漪,惊心动魄的勾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让雷劈死她吧,居然让她扑倒了冰山殿!!! “对不起。”祈月红着脸爬起来,瞄瞄部长大人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不过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道过歉了,而且的而且,冰山你就不用放冷气了,她不怕冷的(__) “你好,我是宫川祈月,刚从美国回来,一会儿滑冰请多指教。”挂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大微笑,祈月简单介绍。 “手冢国光。” 手冢突然伸出手来,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头发上,花瓣。”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吖,哪里?” 实在不忍心看她继续蹂躏头发,手冢推开祈月乱抓的手,精致的骨节轻轻一拨,一片绯红的樱花盈盈飘落。 “部长对女孩子好温柔哦。”一颗红色大猫头晃荡晃荡,“是不是部长的女朋友喵?” “呵呵,很有趣的样子,是吧,裕太?” “一点也不有趣。” “青春啊青春。” “嘶——” “adaadadane。”(难不成小不点其实是情场高手?) “难道手冢真的恋爱了,虽然不是不可以,但一定会影响专心学习和打网球的……&¥!……” “和手冢认识的概率是40%,是手冢女朋友的概率是5%,我们再不出去被罚跑的概率是100%……” “那,手冢君,一点是不是已经到了?”比比手腕上的表,祈月将几颗脑袋尽收眼底。 “迟到一分钟罚十圈。”真是太大意了。 哗啦,八个人摔成一堆。 “哦,大家都到了,那就进去吧。”龙崎教练身后是樱乃和总是咋咋呼呼的朋香。 “龙马saa!龙马saa!” “朋香……” “小月是我特别请来的客人,等一下大家要虚心向她请教。小月和他们还不认识吧,互相介绍一下。”龙崎奶奶笑得贼贼的。 “不用了不用了,”祈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大家好,我是宫川祈月,青学的正选是久仰大名。手冢冰山,不二家的小熊和小小熊,菊丸猫猫,大石保姆,桃子大胃王,蛇果小薰薰还有data狂人乾,我说的没错吧?” 各正选表情异常精彩,可惜祈月没带手机,应该拍下来以供瞻仰才对。 乾翻开笔记本,“宫川祈月,女,16岁,身高168公分,体重47公斤。年仅10岁就修满瑞士大学金融系全部学分,后开始到世界各地游学。游历过包括哈佛大学、牛津大学、巴黎大学、莫斯科大学、海德堡大学、鲁汶大学、莱顿大学、斯德哥尔摩大学在内的国际知名学府,但不知为何没有申请学位论文答辩,哈佛商学院荣誉教授伊部凌次关门弟子,母亲宫川卉,时代周刊资深美编。时任冰帝学园高等部代理校长,兼任国际青少年网球大奖赛日本关东地区集训监督。” 乾噼里啪啦一通报,情报收集能力毋庸置疑,整个一活体数据库啊。 “小月好厉害喵。这块是我的!”自来熟的猫猫。 “不知道前辈网球打得怎么样?英二前辈好阴险!”oo吃的满嘴都是,打网球的孩子关心的果然还是网球。 “这个嘛,”祈月点着下巴,“能发球过网已经很不错了,话说发球比接球难多了。” 果然人无完人。 “tezuka,鞋带系得太紧的话脚部血液微循环不畅,脚腕会酸痛的。”蓝色鞋带在手指尖穿梭,一个精致漂亮的结成形,“穿冰鞋时,要把所有扣眼的鞋带都松开,脚穿进鞋内以后,要站起来踏实。前两三个扣眼的鞋带可系得稍微松一点儿,后面的鞋带要系紧,脚腕子在鞋里不晃动,才好向两侧倾斜使劲蹬冰。可别小看穿冰鞋,如果穿得不合适,会直接影响滑冰技术的提高,起来试试看。” “菊丸猫,你穿的是速滑的冰鞋。速滑滑冰的主要特点是速度快,所以速滑冰刀刀体很长,刀刃窄且平,蹬冰面积大而摩擦阻力小,鞋腰矮以便于降低身体重心,减少空气阻力。不过初学者只需要穿这种冰球鞋就可以了。” “樱乃,怕摔跤的话是学不好滑冰的哦。” “朋香小姑奶奶,你给我稳一点。” “打网球挺灵活,怎么到了冰上就笨手笨脚了?” 龙马小王子吊着四眼白气鼓鼓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you still have lots ore to work on” “两脚略分开约与肩同宽,两脚尖稍向外转形成小‘八’字,两腿稍弯曲,上体稍向前倾,两臂伸向侧前方与腰同高,目视前方。身体重心要通过两脚平稳地压到刀刃上。注意踝关节不应向内或向外倒。就是这样的,小小熊好聪明哦。” “不要叫我小小熊。”第十八遍纠正。 “呵呵,好可爱。”虽然听龙崎奶奶说他们不是第一次滑,不过基本功不扎实的话,要提高是很困难的。 “祈月这个老师不尽责,都不来指点我一下。”栗色发丝无风自动,眉眼弯弯的少年温润如玉,笑如春风。 “天才也需要人指导吗?” “呵呵,是啊。” “呵呵……”o(n_n)ovs o(n_n)o,who怕who! tezuka头也不回,直觉告诉他,离这两个人远一点比较好。 “嘶——臭猴子,把冰扔到我衣服里,别跑!” “臭蛇,你追不让我!”全武行冰上照演不误。 “fuji前辈,让开!” 被撞到的不二一个踉跄,失去平衡向后栽去,在快要上演小熊刨冰时,腰上忽然一紧,容光如月的少女脸庞瞬间侵袭他的眼帘。银丝轻舞,飞扬如瀑,冰面反射的微光擦亮点金的瞳眸,清澈到不落芜杂的眼神,干净透明的微笑,眉眼间风情无限。 如此适合月光的女孩。 网王不可不看的美景,不二冰蓝的眼睛,这下赚到了!“不二,要加速喽。” 右手扶住不二的腰,单腿滑行,另一条腿从背后弯起至头顶,左手从身前升起抓住弯起到头顶的脚,整个身体形成一个水滴的形状,华丽的回旋,发丝因离心力的作用绽放一把银伞。光滑如镜的冰面上,留下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周遭的景物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时速45公里,简直就是在滑翔。久违了,这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飞的感觉。 “不二,找回你的平衡了么?”原来不二也有这么呆楞的表情,祈月莞尔。 冰场一片混乱。 “全体,绕冰场30圈。”极地寒流终于爆发,无边眼镜上寒光连连。 刚才就在某某人风一样划过手冢身边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一块冰丢进了他脖子里,至于这个某某人是谁,佛曰不可说啊不可说。 “刚才那个是什么动作?太厉害了!”看台的西门一偶,岳人问身边的搭档。 平光镜后,从未失去冷静的幽蓝中有着名为兴奋的光芒隐隐闪动,“贝尔曼旋转的变体……3600度……不可……思议……” “慢跑啊。”冰场上冰烟滚滚,祈月笑靥如花。阿嚏,缩缩脖子,好像突然变冷了。 诞生,豪华妖孽团 “迹部,集训选拔从今天开始。关东地区优秀的青少年网球选手汇集到冰帝,作为东道主和网球部部长,你的责任重大,有什么问题吗?”网球部社办,榊监督西装革履正色道。 “没有任何问题。”迹部斗志昂然。 “很好。立于冰帝学 网王 祁月笑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3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3部分阅读 院高等网球部顶点的你,要让所有人看到冰帝的实力。作为一个优秀的网球选手,你要记住,冰帝不允许失败者!” “迹部景吾要的从来不是优秀,而是卓越!” “非常好,”两根手指向前一比,招牌榊式动作,“去吧。” 装载着发光体美少年的豪华大巴向冰帝进发中。 呃阿嚏阿嚏阿嚏——三个炮仗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连发,祈月吸吸鼻子,冰山的冷气果然是登峰造极,连她这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整整三年的人也不华丽的感冒了,修为不够啊。(作者:请不要污蔑冰山殿,难道不是你自己爱漂亮穿短裙的缘故?月:给我滚!!阿——嚏——) 闯入校长办公室(迹部:不是公仆办公室吗?)如入无人之境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某位大爷。 迹部皱着眉扫过一地废纸团,“你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神经?” 某月掀起一只眼皮,目光呆滞,“干嘛?” “时间马上要到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某月目光呆滞x2,“网球部集训,和偶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监督吗?” 某月目光呆滞x4,“对哦。” 冰帝校门口人山人海。 “哇,我要幸福的死掉了!” “好帅啊,和迹部君忍足君他们不相上下啊。” “关东的美少年都聚集到冰帝了,还好我没有选别的学校。” “手冢部长,好久不见。”幸村笑得那个祸国殃民。 “啊。”手冢式回答。 “喵,冰帝好漂亮喵!”挂在大石身上的菊丸。 “啊嘞啊嘞,冰帝不是一般的大,不是一般的大呦。” “嘶,你是乡巴佬吗?” “想打架吗,臭蛇?” “打就打!难道我会怕你这只臭猴子吗,嘶……” “你们两个不要吵架,吵架不是好学生应该做的事,我们现在在人家学校门口,教练和部长会不高兴的,会影响网球部团结的¥%&&……” “youta,我们一起去逛校园吧。” “笨蛋哥哥。” “adaadadane。” “文太……”“慈郎……” “手冢部长,请和我打一场。” “……” “你不是害怕了吧?” “sanada。”幸村笑得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嘭——小海带惨遭皇帝铁拳制裁。 啪一个响指,“恩啊,让本大爷带你们踏上华丽的集训之旅吧。show ti,exists!”彼时欢呼声沸反盈天。 冰帝校门口上演百年难得一见奇景。 镜头放大,请看这边。 身边樱花飞舞,笑得春水四溢的美人草部长。 身后雪花纷扬,以绝对零度释放寒气的冰山部长。 自信张狂笑傲群雄,背景为玫瑰夜空的水仙花部长。 双目无神处于游魂状态,流着鼻水,喇叭花朵朵开的公仆校长。 众正选欲哭无泪,救命啊,我们快被淹没了! 自此冰帝网球部美少年数量成算术级增长,冰帝花痴女数量和等级成几何级狂增。 豪华妖孽团正式诞生。 美少年光芒万丈。 阿门,妖孽啊妖孽。 一阵混乱过后便是类似于动员大会的简短开幕式,无非是大赛组委会、日本网协派个人来发发言,学生代表迹部大会长发表一通自恋演说,然后祈月这个监督做个总结陈词:“那么,让我们不要松懈的不要大意的华丽丽的上吧!阿嚏——” 两部长一副部的黑脸外加一美人草一小熊一狼的腹黑笑脸。 世界多么的和平啊! 所谓学生宿舍,在祈月上辈子的印象里就是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列列排排着至少四张或者六张又或者八张十张甚至十二张床,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气洗澡没热水洗衣服要排队,烧个热得快还要担心会不会香消玉殒的地方,当然有些学校没这么夸张。 但是现在有谁来告诉她冰帝的学生宿舍在哪里,迹部大爷领着一众选手鱼贯而入的金碧辉煌的大厅她不幸非常熟悉,从左边的观光电梯上去,摁下15层,走出来右边第二间便是祈月大小姐目前的香闺。 bgo!迹部一脸有什么不对吗的表情让她很想一拳揍上去,奢侈啊啊啊啊!!! 尽管对冰帝的华丽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还有一个问题让她十分纠结,她的左边右边前面后面住的都是男生,无时无刻提醒着她现在这里是“男生宿舍”,她一个女生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啊啊!!! 让我们来看一下祈月是如何的艳福无边。 1504室,现任户主宫川祈月。充满粉se情调的典型少女闺房。紫琉璃的风铃轻盈悦耳,淡紫色纱织窗帘随清风曼妙而舞,光影斑驳,茶几上咬了一口的苹果鲜红诱人,可以考虑去送给幸村公主,呃有一条香蕉皮没扔。雪百合摇曳生姿,一室馨香。hellokitty的粉色床褥,巨大维尼熊抱枕,床头是湛蓝蕾丝小睡衣,呃,这个还是不要看了。 往前走五步,对面敞开的雕花红木大门后,迹部大人正悠闲的窝在真皮沙发里,交叠着二郎腿,品着牙买加极品蓝山咖啡,听着意大利吊嗓子歌剧,眯着眼看自家仆人把大少爷的奢侈品搬进搬出,还不时哼唧两声。一言以蔽之,此人极度嚣张恶劣且无公德心。 迹部的左边,即祈月的右对门,这位较之迹部更加恶劣更加无公德心,大白天的就在哪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腻腻歪歪,惟恐别人不知道他的魅力有多大,关西的花心大灰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要亲热就给我关门! 祈月的左对门,一手支着下巴,睁着比花季少女还花季少女的冰蓝眼眸,对着阳台上的仙人掌笑得像圣母玛利亚还能分神回答英二的数学问题的人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是谁吧。 现在向右转90度,由于网协派遣的教练还未到而担任临时教练的立海主上正在和军师柳莲二讨论训练nu,从女神大人功率日渐上升的灿烂微笑中我们大致可以做如下揣测,这帮娃娃会被操练的很惨。 现在向后转,这位当之无愧是最最正常的,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就开始复习功课,凝神专注,似是察觉到祈月的目光,冰山帝王抬起头,向这边微微点一下头。祈月抹把眼泪,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性感,这才是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这才叫优等生! 啊,你问后面?刚才说了后面吗? 后面没有帅哥,只有冰帝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如果视力够好的话,可以看到两团鹅黄在上边飘来飘去,那是大嘎和小嘎。(就是樱乃送给祈月的小鸭子。) 大嘎:“我是公的!”好吧,再算上一只帅鸭子。 意外,有朋远方来 “不知道今天我们班会有网球部的谁转过来啊?” “是啊,好期待啊。” 出现在二年一班教室门口的两个人立刻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金褐色短碎发清爽利落,精致的金丝眼镜很好的遮掩了原本勾魂摄魄的丹凤眼,面如冠玉,轮廓俊帅硬朗,这个人似乎从来不懂得去放柔面部表情,宛若极地的雪莲,清朗高洁而疏远。在他身边的人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原来男孩子也可以像琉璃一样精致,栗色短发柔顺的贴在额角,眉眼弯弯,唇边的弧度永远那么优雅柔软,白皙的面容掩映淡淡风华,他是天使,和煦春风拂面,殊不知当冰蓝的眼眸闪现,又会是怎样的犀利阴寒。一冷酷清镌一温柔雅致,站在一起却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原来是青学的手冢和不二,这下可热闹了,是吧,atobe?” 迹部冷哼一声,“忍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手冢君和不二君不进去吗?”温润如玉的声线在身后响起,抬起眼帘,撞进富良野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海。蓝紫发丝被微风带起,花菖蒲般的紫瞳隐隐烟波流转,不经意间将人溺毙,眉眼含情,身形纤细却不让人感觉羸弱,只是站着便成就一幅绝美风景。他的美不似凡人,最终化作一句,真漂亮啊便再无言语。 一班的班导有些哭笑不得,原先有迹部和忍足已经够他头痛的了,怎么这些个祸水全被分到他班级里了,看看这些女生的表情,呃,好像还有男生,不禁头大了一倍。“那个,手冢同学,不二同学还有幸村同学就坐在第一排吧。”冰帝的课堂是阶梯型教室,若是让他们坐后排,怕是黑板要搬到教室后头去了。 “精市哥哥,你真的分到一班啦!”少女夹杂兴奋的银铃让刚落座的幸村抬起头,随即绽开倾国倾城的微笑,“好久不见,小伶。” “哇,精市哥哥你不要这样笑啦!”说话间蓝发茶瞳的女孩已至眼前,伸手捂住他的眼,“会死人的耶。” 轻柔推开她的手,幸村环顾一周被他微笑秒杀的女生,微微收敛了神色,“小伶怎么会念二年级的?” “是妈妈让我跳了一级。”大咧咧的在课桌上坐下,流伶盯着幸村看了好一会,语气揶揄,“才两个月不见,精市哥哥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小伶……”幸村的完美仪态险些挂不住,有她这样形容的吗? “我说的是大实话。”从桌上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流伶一拍脑袋,“对了,上次精市哥哥说我的球拍太重,定做的快好了,下次我拿来给你看看。我很笨的,精市哥哥不能不耐烦哦。” 嘴角一个清浅弧度,“好。”周围又是一阵抽气,也许该学学手冢,幸村无奈的想。 斜靠在椅背上,忍足挂着痞痞的笑说着凉凉的话,“迹部,看来你的小未婚妻和幸村精市很熟哇。” “切,”迹部一声冷笑,一手拂过额前的银灰微翘短发,一如既往的嚣张自恋,“本大爷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本大爷挑了,恩啊?” “迹部,下午的训练我大概会迟一些。”换了个姿势,忍足还是笑得很欠扁。 “你到是比本大爷还忙。” “没办法,佳人有约。”苍蓝鬓发贴着平光镜,平添几分魅惑不羁。 前排的南造明希面色一沉,仍旧不动声色翻开书本。 “你没救了。”附赠一个鄙视的眼神,迹部朝前排提了提下巴,“教练在那里。” “幸村君,我……” 冲忍足优雅一笑,幸村声线柔美,“回来之后训练加倍。” 教室里出现一只石化的狼,迸发一阵压抑已久的尖叫。 好像又忘了,幸村脑门上三条黑线。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枫小姐。所得的善款将会全部用于救助先天性心脏病患儿。”已近不惑之年的男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成熟男人的气度和魅力足以令多少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尖叫不已。 “忍足院长太客气了。能尽绵薄之力我深感荣幸。”一袭黑色阿曼尼春装的女子清冽如水,眉宇间一派冷色雅然。 “院长,”推门而入的年轻医生气息稍有不稳,“医院外边聚集了不少记者,说是要采访枫小姐。保安有点招架不住。” 女子清冷的气质又沉了几分。 “这里我会处理。枫小姐,我让人送你出去,侑士,进来。” 果真是个冰美人呢,这是枫潋给忍足侑士的第一感觉。黑色衣饰线条流畅简洁,勾勒优美弧线,前襟枫叶状胸针细钻闪耀如暗夜星芒。瞳眸如墨,黑发及肩,五官素雅清冷,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沉静如水的气质,含蓄内敛却不乏尊贵疏离,矛盾而和谐。 枫潋,年仅17岁的世界女子网坛超级新人,去年底刚捧回大师杯,今年初的澳网中杀入四强后不知源于何故宣布退出。技术华美精湛,尤其是凌厉激荡的ace球(发球直接得分)逼退不少世界一流选手,被各界看好的年度黑马。与英国年轻贵族切尔斯特公爵的恋情更是各方媒体追逐的焦点,性情清冷淡漠,让不少记者大喊吃不消,被媒体誉为“高岭之花”。 “枫小姐想去哪里?”忍足一件米色花格衬衣,领带没打,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气息慵懒颓唐,无边平光镜后桃花目流露点点兴味盎然。 “你有驾照吗?”淡淡扫了一眼,冰泉沁凉之音自花瓣样的双唇溢出。 忍足突然很想笑,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在上了他的车之后会问这么没有情趣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欺身向前,关西音如魔魅的大提琴,“枫小姐不相信我?” 忽然枫潋洋洋洒洒笑开来,于清冷的气质略显突兀,却让忍足有一刹那的恍惚。旋即又恢复淡然,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刚才这种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让枫潋觉得有些不舒服,“去冰帝吧。” 这就是盛开的高岭之花么,有意思。不过她报出来的地方就更有意思了。车子缓缓启动,路边高大的银杏在黑色保时捷上划过一道道剪影,倏忽逝去。 这年头花瓶不好当。 从内涵上说:花瓶无实用价值,只是杵在一个地方当摆设,目前是冰帝网球场,耳朵塞团棉花,窝在舒服的教练椅上,批批学校的公文,间或看会小说上会网,冰帝图书馆典藏万册,不会不够祈月打发时间。但现在她就是感觉非常的不爽! 事实上这种不爽的感觉已经绵延好几天,自从登上集训监督君这么个宝座,场外冰帝女生怨念的灵压犹如乌云压境,让祈月不得不把头从《源氏物语》上抬起来,望着场上那个秉持一贯玫瑰花瓣是用来下雨的,修长手指是用来打响指的,校服外套是用来抛上天的,眼角泪痣是用来迷人的风格的迹部大人,第108遍叹气,“妖孽啊!” 冰帝的女生大都是有些傲气的,这一点祈月很清楚,良好的家世和教养本就容易让人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碍于她身份特殊,她们才不敢太过造次,不过不服是肯定的。不过也难怪她们,实力至上是冰帝的风格,何况人才济济的网球部,她这个明显是来这边消遣的人即使名正也是言不顺。 这不,来一个砸场子的。 长得很漂亮,气质也不错,典雅高贵,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倒是眼神中的挑衅意味这么明显,太过锋芒毕露不是好事。似乎是大学部的,目前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还是网球部的前任经理,前不久刚升入冰帝大学。从迹部那一声颇为恭敬的“居间学姐”、场外女生眼中的明显的赞同之意和低低的细语可以看出,眼前这个美女颇有砸场子的资本。 果然,美女向她走来。 “是宫川监督吗?初次见面,我是冰帝大学女子网球部部长居间雅子。”浅施一礼,仪态端庄。 “是居间姐姐啊,怎么有空来高等部,你要不要吃牛奶糖?”祈月比了比手中的悠哈,笑得那个灿烂。 迹部捂着脸别过头,冰帝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不了谢谢。”居间雅子粲然一笑,“听说高中部的集训开始了,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宫川校长是监督君,宫川的网球一定很棒吧。” “哪里哪里,怎么能跟居间姐姐比?”打着哈哈,祈月又抓起一包德芙,“那巧克力要不要?” “cabaji!” “whi。” 顿时散了一桌子的糖果被清剿一空。 “还给我!”祈月踮着脚尖,桦地把袋子举过头顶,她,够不到。 “我不是来吃糖的,”居间一瞬间黑线,忽又优雅如初,正色道,“宫川监督,请和我打一场。” 证明,是不是花瓶 “我不是来吃糖的,”居间一瞬间黑线,忽又优雅如初,正色道,“宫川监督,请和我打一场。” 场外喧嚣更甚,大有一发绵延不可收拾之势,迹部微皱了眉,啪一记响指,寂静无声。 诡异可怖的气氛霎时笼罩整个网球场。 “如果居间小姐想找人切磋的话,这里的选手随便你挑。”教练席上,幸村坐如钟,打破静谧的氛围。 “不了,幸村君,”居间举手投足依旧优雅,玉指一点,“今天我只想和她打。” 祈月没有说话。 “怎么,宫川监督,难道你不会网球?”讶异之色展现于精致的容颜,“如果不会的话我就不好勉强了。” 祈月依旧没有说话。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宫川监督?” “居间学姐,她病了,”迹部拎起球拍,“本大爷陪你打一场如何?” “哦,是吗?”居间不为所动,这话明显还是问祈月的。 迹部的眼神飘飘忽忽到手冢身上。青学帝王和冰帝之王的眼神交流如下: “tezuka?” “nani,atobe?” “你倒是哼一声啊。” 冷冰冰,“我不爱管闲事。” “是你把她冻病的,你要负责。” 依旧冷冰冰,“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祈月一人一记刀子眼截断两人的眉目传情,翻译如下:“本小姐好得很,不需要你们负责!”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她若是迎战,大一当上女网部部长居间的实力肯定不俗,若是怯战只怕是没有脸面在这里混了,至少这个监督总不能恬不知耻的当下去了。居间也一定是看准了这一点吧。 “那么居间姐姐请等一下,我热个身先哈。”麻利脱下外套,祈月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对于她突然如此爽快众人都有些不解,包括居间,虽然表面神色不动,“没问题。” “hei,我怎么不知道冰帝的监督以前是马戏团的?”压压帽檐,龙马琥珀大猫眼闪过戏谑。 你个死龙马,别栽在我手里,本小姐肯定把你破灭到连你老爹也认不出来。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居间雅子,你就等着吧。 “那个,我没有球拍。” “如果宫川监督不嫌弃的话,我这副是新的。”教练椅旁的铁丝网后,蓝发女孩的笑容很真挚,不似大多数女生看笑话的神情,茶瞳清亮悠远,隐隐有着期待。 祈月只是一愣。直到有人将球拍交到她手中,银白的色彩,与她的发色极为相似,拍面的网线勾画月牙形花纹,阳光下熠熠生辉。出口的言语未及飘远便已消散,“谢谢。” “which?” “你先发球好了。”祈月手一挥,大义凛然。 “她倒是大方,居间学姐水平可是全国级的。”向日一脸担忧。 “which?”未免落人口实,居间又问了一遍。 “sooth” 转拍的结果,“och,iyagawa tawa是宫川的英文) 祈月内心涌起悲伤的海水,眼泪哗啦啦的流。如果你问她,网球比赛最怕什么,她一定会和你说:发球局! 认命的站到发球线之后,祈月侧过身,面向右边网柱,两脚分开约同肩宽,重心落于左脚,左手三指轻轻托住球。后摆抛球,紧接着球拍从身后向头上方做大弧度形摆动,身体做转体、屈膝、展肩,持拍手腕带动小臂旋内鞭打,发力挥拍击球。 “啪……啪……啪……啪~……”网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异常清晰。 “一发失误!” 充满怨念的看着工作人员拿来的球,祈月再次回到发球线,对面居间饶有兴致的眼神让她一阵发毛。 身体后仰,抛球,当球下降至击球点时,左脚上蹬,手臂和身体充分伸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拍! “啪……啪……啪……啪~……”网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二度异常清晰。 “双发失误,015!” “祈月好可怜喵。” “呵,很有趣。” “本大爷就知道会是这样。” “宫川桑不要紧吧……” 整整一局居间连球都没碰到,便在祈月极不华丽的自杀式发球中度过了。要说其间她还是打出过球的,裁判一句无情的“out!”再次把祈月的自信心打入地狱,她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呦! “10,居间lead,ge urt!” 居间一上来就是一个切削发球,略带下旋的黄|色小球如飞火流星直扑祈月后场。 “不愧是居间,好快!” “170k/h。” “150。” “宫川监督,请你认真点打。”居间开始第二个发球,把球抛到右侧斜上方,球拍快速从右侧中上方至左下方挥动,在球的中部偏右侧击球,又一个右旋切削。 祈月抓着网线,神色平静,于场中一动不动。 “300。” 居间第三个球是平击球,兼具高速和低反弹,啪——球压线后滚出场外。 “400。” “197k/h。” “宫川桑已经放弃了吗?” “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那个居间太欺负人了。” “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了。”拖着懒懒的关西音,忍足斜靠在铁丝网边,语气不无遗憾。 “不,好戏正要开始。”黑发黑眸的女子,目光落在正专心致志和球拍培养感情的某月身上,冷淡的眉眼渐渐放柔,眼底笑意闪动。 “the st one。” “什么?” “我说,that’s the st one你——”祈月缓缓抬头,银发在阳光如雪中金芒朦胧,玫瑰金瞳仁浮现利若刀刃的寒芒,漾于唇边的笑容恍若流月华彩,灼灼伤人,“绝·对·保·不·住·发·球·局。” 球场边下巴掉了一地。 “你疯啦,连球都不会发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居间回过神,美目流火,“那么,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将球在地上弹了几下,居间屈膝抬臂,身体向后大幅弯曲成弓形,球抛出的方向偏左,左脚蹬地跃起,挥拍往右上。只见小球疾奔过网,在中场坠地,而后诡异往外弹起,如闪电般直冲祈月的脸撞去! “外旋发球!” 祈月轻笑一声,白色身形一晃,急退至后场,右手反手接球,以左脚为轴,拍身随身体逆时针旋转倾斜,明黄|色小球在拍面急速滚动,同时右手臂大幅伸展,自左侧送出,球以绝不逊于来时的速度过网,直直穿过居间举拍手腋下,压住右半场边线,弹出。 “4015” 囧! 大囧!! “居然把外旋发球打回去了?!我不是眼花了吧?” “喔,太厉害了!” 居间美目圆睁,看向祈月时眉目凌厉,“既然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刚才不拿出来?!” “发球我的确是不会,”把拍子抗在右肩,祈月自信满满,“不过回球可难不倒我。” 吸取上次教训,居间这次是一个保守的切削,球体划过漂亮的弧线飞向边角,早在后场站定的祈月几步侧移,托住球后一个迅速的后引拍同时两周旋,右手自后向前大幅挥拍。小球划过大斜线后居间飞身一跃险险救起,一个高吊球,过网后急急下坠。原本还在后场的祈月此刻已上到网前,一记猛烈扣杀又得一分。 “4030” “这是什么速度?!”居间不可置信的轻喃。 紧紧握住球,居间深深吸气,抛球向头的后上方,腰部强力扭转弯曲,挥拍沿球中下部向左上部擦球,随挥动作在身体的右侧结束,球带着强烈上旋呼啸而去,祈月下压拍身中场截击回敬,那边居间以正手斜拉拍挑起,拉出半圆形抛物线。祈月几个斜跨步上网,同时右手向后引拍,见状居间忙后退,却不料祈月一个冗长的引拍最后竟归于无形,一抬手自左上向右下方削球,带着强烈下旋进入对方场内,在地上急剧旋转后并未弹起滚到网边。 “4040” “零式……削球?”居间反倒平静下来了,落落大方的完美仪态尽显,“很棒,那么再接我一球。”将拍头向下,挥臂抛球,右臂升至顶点碰球后将球稍微往下拉带,迅速扭腕,同时将随球动作挥高,加上强烈的旋转从下向上迅速有力的擦开,拍头挥至头的右侧。 “那个是……” “虹天?!” 祈月正欲接球,岂料反弹后的小球如地对空炮弹,在她面前直直飞入天际。 “旋转力是一般上旋球的六倍,呃,不止,十倍……”乾记得一脑门子冷汗。 “忘了告诉你那,我还有一招。”少女微笑不变的耀眼,“要上了,靡旋四周半!” 左脚后内侧起跳,同时用右足点地。 “幻冰狐步之quadruple flip jup4a。”(后内点冰跳变体)冰泉的嗓音。 “终身难忘的滑翔体验。”一片冰蓝闪现。 “无与伦比的弹跳力和旋转力。”扑克脸还是扑克脸。 “绝佳的柔韧性和平衡感。”黑脸还是黑脸。 腾身而跃。 教练椅上岿然不动的幸村抬起眼睑,“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 “花样滑冰的巅峰之作。”迷醉的关西音。 1620度华美飞旋而上。 右手抵于额前,嘴角嚼笑,玫瑰的妩媚张扬,“呵啊,很华丽,ne,cabaji?” “whi。” 啪——星火四溅。 “11” “连这个球都打回来了,还真是服了你,”居间含笑收起球拍,“就到这里吧,那种发球再来一遍我就要吐血了。” 祈月举拍指天,左手啪一记响指。 “iyagaa!……”原来这么爽的,难怪迹部水仙花乐此不疲。 宴客,蹭饭新主张 啪——请不要怀疑,此响指并非出自祈月,而是来自一代响指宗师迹部女王殿下。她不就帅了那么一回,这个家伙也太小心眼了吧,我鄙视你我鄙视你我鄙视你! “pray。”清冽的嗓音在祈月听来恍若天籁,一回头,“枫!”,光速熊扑。 动作熟练的拍掉身上的八爪鱼,枫潋取下茶色太阳镜,“怎么样,居间小姐?我的御用陪练你还满意吧?” “枫潋小姐?”居间讶异,随即释然,“难怪。” “那个是枫潋?” “atp的年度超级新人?” 安静没多久的网球场又掀起一阵马蚤乱。 “热闹看够了,今天的训练全体加倍。”绵软悠然的话语出自优雅起身的幸村,拉拉快要滑落的运动服,朝祈月这边踱步而来。 “精市,你还是这么不留情面。”枫潋摇摇头,啧啧感叹一声。 “潋。”女神温柔的滴水的轻唤叫祈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叫姑姑。” “枫,你是小龙女哈?”祈月不明所以。 “瞎说什么?精市的母亲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训练还在继续,小狼被发配去完成double再double的训练,而祈月这个一天到晚打乱姑侄叙旧的闲人则被腹黑主上三言两语打发去当不用插电的万能接球机。 “有她回不了的球吗?”目光锁定场上翩飞的身影,幸村继续s毛主席把外套披的心安理得。 “目前来说,没有。”枫潋略一沉思后回答。 “呵,很好。”美人草倾城一笑百媚生,某月脊背一阵发凉。 一时间冰帝球场哀鸿遍野。 “摩西摩西?” “雅子,是我。” “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吧,似乎弄巧成拙了。”居间苦笑。 “恩,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我能帮你的恐怕也只有这些了。迹部君今天明显在护着她,宫川作何打算,看不出来。至于你那个小表妹,居然还请她参加15岁生日派对,恕我直言,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那样的单纯,倒叫我不只是该悲哀还是该羡慕。” “雅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要紧。毕竟能站在球场上快乐恣意的打球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不多。今天,我打得很开心。” “谢谢你,雅子。” 挂掉电话,屏幕上显示三个未接来电,号码是同一个人:切尔斯特。心烦意乱的关掉手机,居间精致的容颜蕴开迷惘。 “哇这帮死孩子下手都不知道轻重,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我快累死了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祈月脸颊通红,濡湿的额发沾染水汽,闭上眼倒在监督椅上化作一滩烂泥。 “宫川监督真是辛苦了。”体贴送上毛巾,幸村展颜,一树吹雪九重樱,美不胜收。 好一棵摇曳生姿的美人草啊! 一脸陶醉的享受美人的服务,祈月用胳膊肘捅捅一边的枫潋,“枫,我饿了。” 像对小宠物一样拍拍祈月的脑袋,枫潋难得的温柔,“等下给你做饭。” “就知道枫最好了。”美味啊你们要等我。 “白痴女人,”迹部大爷样的在专用躺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手用汗巾擦汗,一手接过桦地递来的冰镇果汁,眼角一挑薄唇一抿面部表情整个一鄙视,“要发花痴大可以对着本大爷。” 这颗烂水仙一定是记恨自己破了他的唐怀瑟发球,一定是的!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解散。” “枫我们快走吧,我快饿死了!”忙不迭拽过枫潋的胳膊,祈月笑得谄媚,“枫要给我做酸甜咕噜肉柠檬鸡球琥珀合桃番茄腰柳……还有还有……” 怎么会酱紫? 这些人都穷的没饭吃吗?! 本来以为枫做给她一个人吃,大不了再加一个幸村美人,毕竟人家是亲戚嘛,理应分一杯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网球部大聚餐?! “想吃饭就要干活!”祈月双手叉腰呈茶壶状,颇有大boss风范。 这么多人祈月的窝是装不下了,所以聚餐地点改在了冰帝酒店的餐厅,餐厅的大厨也一并请来帮忙。 手冢君,这些冷鲜肉和牛排交给你保管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吧?不用放冰箱的吧? 不二你藏到背后的芥末粉我已经看到了,乖乖交出来吧,呃,乾隆爷爷说的好,不聋不瞎,不能当家,要不咱们强强联合你看怎么样? 桃城菊丸切原丸井向日慈郎,这几只是谁放进来的?餐桌上要没菜吃啦! 迹部,它是菜而你是人,你们之间没有华丽的可比性,知道吗? 忍足大灰狼,看来四倍的训练量对你来说还不够嘛,还有力气跟服务员调情! 真田大叔,请不要再盯着那条鱼看,它要被你吓死了,死鱼不好吃的。 女神啊女神,就算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也不用搬个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到处发射微笑极光,没看见我手上第五个盘子阵亡了? 开饭喽! “那个叫爆炒,不是什么烧起来,不用拿灭火器!” “那个是勾芡用的,不是什么浆糊,吃不死你!” “你们两个,去给我摆碗筷!” 小猪和小羊一左一右捂着头上新出炉的热乎乎的栗子,委屈的眼泪汪汪,“呜,小月好野蛮!” “pray,帮忙拿一下米醋。” “是!”承蒙神厨召唤的祈月立马从超级赛亚人变身温柔小白兔。 撕下一只咸水鸭腿,在众正选每个月圆之夜那广袤大漠上成群结队出现的鲜绿光芒注视下,沿餐桌绕了一圈,落入一只干净的白瓷碗中,“tezuka,你吃。” “祈月对手冢很不一般啊。”不二歪着头,眼睛眯成漂亮的月牙形。 向日的嘴巴噘的老高,“祈月不是冰帝的校长吗?为什么要夹菜给青学的部长?” 眉毛一抬,“想知道?” 全部是勤奋好学的101号表情。 “因为啊,斯——”享受的喝一口扣三丝汤,意犹未尽舔舔嘴巴,祈月揭开谜底,“网球部只有tezuka没在厨房帮倒忙。”(本来大石、凤和桦地都可以算是可靠的人,但他们都和厨房不靠谱人物菊丸、|岤户还有迹部有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通通落选。) 尽管有损皇帝威严,sanada还是没忍住,“宫川监督,我记得我也没有出差错。” 祈月翻了个白眼,“那条鱼还是被你瞪死了。” 真田皇帝周身腾起黑幽幽的杀气,幸好这里没有《迹部的礼物》里橘大佛烧的那种还会蹦跶的鱼,不然又有一条无辜生命要往生极乐,阿弥陀佛。 “那本……” 一记眼刀飞过去,“你还好意思说?!” 迹部景吾之最不华丽表情001号,拍照留念。 “那我呢?” 祈月哆嗦一下,对女神的微笑抵抗力还不够啊,凭借还在坚守阵地的理智小小出声:“整整20个盘子呐,连我的和服务员的。” 有理智的人都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闭嘴,少说话,多吃饭才是王道。 几只小动物当然是全无自觉,吃的蹦儿欢,所以说单细胞就是这点好。 “所以嘛,只有手冢把牛排保管的很好,冻得可结实了,绝对没有细菌滋生。”看来某月也很没有自觉。 不二笑得风生水起的拉了拉运动服,手冢开始放冷气了。 在这么一群牛鬼蛇神的掺和下还能做出一桌子美味,祈月对主厨枫潋和餐厅的大厨们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想来童年在中国度过,拥有一半华人血统的卉美人厨艺超群,只不过祈月学了这么些年还是只有几道甜点拿得出手,枫潋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以至于卉美人每次都欣慰又无奈的说“小枫的悟性倒是比我们家小月好很多”,今天枫潋选的材料虽不是名贵的食材,但全是中华名菜精髓,这些鲜少吃到地道中国菜的娃娃自然是大快朵颐。 一顿饭宾主尽欢,在温馨祥和(?)的氛围中度过了。 “枫,你今天就别回酒店了,我要和你一起睡。”把贼心不死想要和枫潋切磋的人扫地出门,祈月在大衣柜里捣鼓半天,“啊,找到了。” “呐,枫,你洗完澡就穿这件睡衣吧。”笑眯眯笑眯眯的小狐狸。 看清祈月递来的“睡衣”,枫潋冰山变火山,“你从哪里搞来的透视装叫我穿!?” 夜半无人私语时,被窝悄悄话时间。 “枫。” “恩?” “那个,你和切尔斯特……” “我们已经ga over。” “枫……” “pray,你是知道我的。千万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安慰人的话哦。” “……恩,不管枫做什么决定,我一定支持你的。” “这还差不多。你在冰帝怎么样,那帮毛孩子没欺负你吧?” “你说嘞?” “……” …… 月华如水,粉红大床上,银发女孩翻了个身,樱色烫金的请柬自枕边滑落,封页笑容甜美的女孩有着大海般蔚蓝的头发和纯净清澈的茶色星眸,四月五日,阴历三月初三,古时的女孩节,晚6点,樱庭家宅,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十五岁的花季,佳期如梦。 指间轻划过女孩微蹙的眉心,沿着细长的柳叶眉将鬓角碎发捋过耳后,如墨黑瞳温情满满,“小月,睡觉不要皱着眉头呐……” 甘吧,冰帝运动会(1) 在机场送完枫潋,已近日落时分。 东京综合医院,略显空旷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苏打水气味,眉头微微一皱,还是不喜欢这种味道呢。 叩叩叩——“请进。” “小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龙崎和歌漾开笑脸。 “和歌阿姨,打扰了,快下班了吧。”微微欠身,清清浅浅的笑意,散发温柔似水的气息。 从挎包掏出一只浅蓝色文件袋,“和歌阿姨,这个请您看一下。” 翻动手中的几页纸,龙崎和歌眉宇渐渐绷紧,望向祈月的眼神复杂莫测,讶异、怀疑、踟蹰、震惊,还有……怜惜。没有去解读她眼神的意味,祈月低着头,双手环绕冒着热气的纸杯,大理石茶几掩映纤瘦的脸庞,微扬的刘海下,轮廓如迷雾般不甚分明。 “小月,这些是……” “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容易,但是,和歌阿姨,请 网王 祁月笑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4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4部分阅读 务必要帮我。”蓦地抬起头,逢魔时刻的昏黄光线笼罩下,及腰的长发流转着奇异的金银光芒,被残阳浸染成妖冶血红的瞳眸艳丽如火,却分明影射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凝然和坚韧。 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让龙崎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半响,她轻轻叹气,“好吧,我会尽力,但恐怕会需要一段时间。” “谢谢您,不管要多久,我都愿意等。”转瞬间舒缓了眉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清丽的容颜点点暖色,恬然柔美。 “主人,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主人,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早起的鸟儿捉到虫……”怪腔怪调的闹钟铃声在豪华套间回响,床上的粉红蚕宝宝翻了个身,白皙的手臂伸出来胡乱摸索到床头,“吵死了……我不是鸟……呜……不爱吃虫子……” “哇——开会迟到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祈月的尖叫惊起一树飞鸦,草草洗漱完毕,祈月抓起一个苹果便直奔行政楼会议室。 “今天要说一下上次提过的冰帝学园运动会的事,”体军部的负责人平光老师是个说话慢条斯理的中年人,“现在各位手里的是本次运动会的主要安排以及……” 呱。 “什么声音?” “没事没事,平光老师请继续。” “运动会安排以及根据抽签结果而分配的各位老师的任务已经在你们手里了,请大家注意一下……” 呱。 “恩?”训导主任池田老师犀利的小眼睛转了一圈,落在了拿文件盖着头,没吃早饭在偷偷啃苹果的某月身上,“宫川校长?” “唔?”祈月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苹果,为什么大家都看着她嘞,“开会结束了?” “没有。”池田宏瞄一眼手表,“才开始不到10分钟,我是想问宫川校长是否知道运动会的负责项目。” “运动会负责项目……”一目十行扫视手里的刚拿到文件,宫川祈月……拉拉队?!◎_◎||| …… “运动会之后是冰帝例行的全年级统一阶段性测验,还需要各位老师多多费心……” “这个是拉拉队的工作服?!”用一根小拇指勾起一块布,祈月一脸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个是拉拉队的工作服的表情。 “恩。”小田原郁子(就是祈月初到冰帝撞到的那个女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是谁的手笔?”祈月的手心有点痒。 “这一季的设计者是忍足学长哦,”小田原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忍足学长不仅喜欢爱情文艺电影,平时还喜欢搞点文艺创作的。” “还真是够文艺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祈月一脸“灿烂”笑容,“你确定我们不是要去酒吧上班?” “……”小田原当机了。 一周之后,锣鼓喧天普天同庆的冰帝学园第届运动会热闹开幕。撒花! 本着强身健体重在参与不要大意的原则,学校规定每位老师至少要报一个项目的比赛,实在是不想去参加教工组的比赛,祈月报的是跳高,说明一下,学生组,男子组。至于祈月这个如假包换的doublex染色体生物为何会出现在跳高男子组的决赛名单里,这就属于校长的特权了嘛,有没有滥用职权之嫌,对此我们不做评论。 简单而不失隆重的开幕式,开场就是冰帝拉拉队热辣奔放的健美操。清一色的小美女,音乐欢快动感,风姿飒爽的体态整齐一致的节奏引得冰帝万人大操场掌声连连。 高等部二年级观众席。 “真是没想到啊,冰帝原来有这么多漂亮,真是超级cky!” “大石大石,那个领舞的是小月喵!” “小月跳的很好哦,是吧,tezuka?” “啊。” “恩,称得上a级美腿。” 紧接着是各个体育社团依次巡礼,迹部率领的豪华妖孽团自然是博得最高分贝的尖叫。马不停蹄,各项比赛紧锣密鼓展开。 “小月……”慈郎揉揉惺忪的睡眼,“你干嘛这么穿?” “还真是不华丽的打扮,恩啊?”华丽上翘的尾音,迹部照旧是太阳伞一打,休闲椅一放,一派悠然自得大爷样。 祈月低头看看自己,桃红色吊带露脐小背心,白色迷你裙有春光乍泄的危险,幸好她穿了打底裤,本来是青春活力甜美可爱的小女生形象(刚才不是说酒吧小姐形象吗?),不过外面套了一件及膝的春季浅色风衣,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狠瞪一眼捏着下巴笑得欠扁的忍足,都是这只狼害的! “我冷。”祈月撇撇嘴。是被色迷迷的眼光盯得一阵恶寒! “宫川校长?宫川校长?没来吗?” “来了来了。”穿着运动短裤的某月悠哉游哉从人群里晃进来,拍拍裁判员的肩膀,“小林老师,现在的最高纪录是多少?” “啊?”小林翻翻登记表,“一米九。” “那么,请帮我在一米九的位置上再上调20厘米。” 助跑,起跳,背跃,落垫,一气呵成,流畅完美。 围观人群爆发一阵掌声。 “如果有人打破记录了,请记得告诉我,我再跳一次,谢谢。”再次拍拍石化的小林老师,某月晃走。 冰帝的运动会是对外开放的,所以也有不少外校的学生会来观摩,比如她眼前这几个,青学的跑龙道三人组、樱乃、朋香还有橘的妹妹小杏。 “樱乃朋香,如果要找龙马那个小p孩的话就走错地方了。他现在应该在初等部的运动会上混才对。”祈月点着下巴,笑得暧昧。 “啊,我好像忘了。”樱乃脸红红。 “我说樱乃妹妹呀,龙马那个不解风情的小屁孩有什么好,一棵树上吊死是不对滴。你看看高等部帅哥一抓一大把,比如又乖又可爱的凤,姐姐不会害你的,可以考虑移情别恋看看嘛!” “祈月姐姐!” “前辈!” “请参加男子组500米短道速滑比赛的选手到检录处检录,重复一遍,请参加男子组500米短道速滑比赛的选手到检录处检录……”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甜美的播报。 幸村优雅起身,衣裾翩飞,背影如临风秀树,卓尔不凡。 女神的速滑啊,是时候转移阵地了! 甘吧,冰帝运动会(2) 冰场内人头攒动,经过两轮紧张激烈的淘汰赛之后,男子组500米短道速滑决赛即将开始。入围决赛的八名选手在起跑线整装待发。 “呯”一声枪响,八道火红的醒目身影离弦而发。第一圈基本是齐头并进,并没拉开距离,从祈月这个角度看,过弯道时只有一个近乎45度角倾斜的重叠身影,如相机聚焦一般眨眼间又分散为八个红点。第二圈第三圈,观众席间歇性欢呼与沉静,时间的沙漏,清晰紧张的心跳,同为冰上运动爱好者的祈月更是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第四圈,领先的两位选手紧紧咬住难分伯仲,其他人则随后跟进。过线,最后50几米!最后一个弯道!6号选手侧身压低,以于冰面30度大弧加速,超越!“哇哦!”掌声雷动。冲刺!过终点! 大屏幕显示:第一名幸村精市,成绩41秒051。 额滴神呐,祈月崇拜的星星眼眨呀眨,“好、好耀眼!” 幸村摘下头盔和连指手套,在场内徐徐滑动一圈向观众致敬,蓝紫发丝随风轻扬,俊美如神祇,气氛一时达到顶点。 如果是女神和她搭档更具观赏性的花样滑冰的话,呜,祈月敲了敲脑袋,这种喷鼻血的场景还是不要幻想比较好。 冰帝游泳馆。 哗啦……裁判被溅了一身水。 “死猴子,你游错泳道了!” “明明是你跳到我这边来,滚一边去,嘶……” “好好玩啊,青学的人起内讧啦!”一只红色妹妹头。 “你说什么?!”两人先攘外后安内。 “赤也你这个蠢材,可别丢王者立海大的脸。”皇帝在一边粗声粗气的施压。 “我要击溃你们!”进入红眼模式的小海带。 “胜者会是冰帝,whi。” “呵呵,很有趣。”两人同时出声,微微一愣,转头,“熊熊?”“小月?” “宫川队长,宫川队长(祈月汗,怎么跟日本宪兵小分队似的)……”小田原气喘吁吁的呼喊打断了某月与某熊的微笑对视,“总算找到你了,迹部学长的击剑决赛快要开始了。” “都说了不要教我队长!那朵水仙花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我宁愿在这里看出水芙蓉的说。” 几朵正在水池里干架的“芙蓉”转过头,“是在说我们吗?” 白衣,银盔,出鞘的利器,有骑士的风流,也具战士的英武——击剑,以中世纪的欧洲古典情怀吸引眼球。 男子花剑单败淘汰赛进入白热化,交替上升的比分让在场观众无不凝神屏息,会场内落针可闻。13比13,时限为9分钟的比赛已经过了7分11秒。网球部部长迹部景吾对战击剑部部长青木易廉。 “哪个是水仙花?”祈月问旁边的小田原。 “恩,右边那个。” 青木率先发力,打破僵局,一个快速弓步冲刺,剑尖连续威胁对手有效部位的击剑线直线前逼,迹部一边压剑防御,灵活如蛇的剑身在对方剑体周围画一个完整的圆圈,侧身于相反线上手腕一扭,特有的金属碰撞声,彩灯闪烁。14——13,迹部领先。“漂亮的画圆还击。”“你的赞美本大爷收下了,还是不要手下留情比较好。再一分你可就输了。” 比赛继续。 “防守后首先经过对手剑的下方转移到相反线上,再回到防守线后击中对手的还击,两次转移还击,水仙花做的还真是完美无瑕,”祈月眼底满是赞许之色,却忽的脸色大变,“等等,青木他要做什么?!” 处于防御阶段的青木挥剑一挡,本该点到为止的反攻却没有收手,重重刺在迹部的左臂,本是个无效进攻。但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严重变形的剑体因不堪重负而断裂……含恨饮剑,鲜血浸衣。 整个会场混乱不堪。 “选手受伤,比赛暂停10分钟!”尽管被吓得不轻,裁判总算还能保持镇定。 “天哪,迹部学长受伤了!”小田原惊恐的捂住嘴巴,“宫川校……人呢?” “巴嘎,你不是平时老是自诩身手矫健,无坚不摧吗?见势不妙就不会躲吗,少拿一分会死吗?又不是华山论剑,你当自己是大侠啊?一个一个在赛场上都是不要命的主,真不知道脑袋是想什么用的¥%&《……你怎么不说话,手断了变哑巴了?”祈月一边用手指压在出血动脉近心端附近的骨头上,阻断运血来源止血,一面开始无敌碎碎骂,“真变哑巴了?” 迹部右手高举至前额,脸色有些发白,银灰色的凤眼微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很紧张本大爷,恩啊?” “……” “这也难怪,”手指拂过微翘的银灰短发,迹部自恋爆发,“像本大爷这样拥有举世无双的美貌和无与伦比华丽才学的帝王,任谁也逃脱不了本大爷魅力的漩涡,嘶——你这个白痴女人,不会轻一点吗?!” “不会!”祈月眉心突突的挑,忽的换上中世纪女巫诡异的笑容,“我只是听说那个叫青木的技术不错,想来欣赏一下他怎么把你的孔雀毛一根一根拔光,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美国那个腐男还让我好好浇灌你这棵水仙花,万一你哪天死翘翘了我岂不是颜面无光?” “随你怎么说,”迹部倒也不生气,正经八百的语气掩盖不了眼中促狭的笑意,“看在你对本大爷的倾慕之情如此之深,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允许你的暗恋好了。” 本·大·爷·就·勉·为·其·难·允·许·你·的·暗·恋·好·了——“迹部景吾你这个bt自恋狂!!” “我现在让你弃权你是不会听的吧?” “你倒是挺了解本大爷。” “纱布用完了,我去拿。” 扫一眼腕上的patek philippe,迹部走出休息室。 “裁判,本大爷没事,比赛可以继……续。” 多情剑客无情剑,无形剑气,不战而胜,此时无招胜有招。一怀明月,一捧清风,一袖曼舞,一剑封喉。微风吹动战袍,巾帼不让须眉。 “花剑之所以迷人是因为它的礼节。在比赛之前和之后,剑手们总要向观众和裁判示意敬礼,这就是礼数,是绅士的举动。纵贯古今的三重求艺之境: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先学会做人,然后再学舞剑。击剑的最高境界便是心如止水,一个眼中只有胜负,甚至不惜伤害对手的人,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 摘下面罩,祈月转向目瞪口呆的裁判。 “颈项不是有效部位,这一场,迹部景吾弃权。” 迹部一下子回神,“等一下,本大爷什么时候说过要弃权了?” “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我现在以校长的身份命令你,快滚去医院!”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 奥运会在冰帝办的话到可以给日本政府省下不少钱,祈月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绿油油的高尔夫球场,不知道东京地面寸土寸金吗?!这么肥沃的草地应该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才对嘛!不过绅士的姿势还真是……优雅的没话说。这次运动会让祈月发现不少好地方,至于以前为啥没发现,此乃惰性使然,冰帝太大了嘛,她太懒了嘛! 虽然美男钓鱼图很是养眼,不过手冢你要手下留情啊,她家两只伪天鹅要没饭吃了! …… 盛装舞步起源于公元前5至4世纪,希腊人为改善马的战斗能力而训练马的舞蹈步法,世界文明的发展进步让马术从宫廷侍卫和军队贵族手中的技巧演变为中上阶层的绅士修养。20世纪这种舞步改变得更具有艺术性和观赏性,变成了一种竞技项目,并被纳入奥运会的正式比赛。 人穿盛装,马走舞步。头戴黑色阔檐礼帽,身着紫色燕尾服,脚蹬高筒马靴,驾驭着高头纯种赛马伊丽莎白的迹部帅气无人能出其右。变换跑步、后退慢步、变换方向、斜横步、原地快步、旋转、高级花式骑乘,于贝多芬名曲《致爱丽丝》中气定神闲风度翩翩的缓缓道来,博得满场喝彩。 祈月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扫把星当头。 迹部后面的一位选手在完成“巴沙基”(“巴沙基”也叫西班牙舞步,要求两斜对肢交互一致起落,而且在踏步时有停滞。)时马匹突然受惊,棕黑大马“吁——”一声惊啼朝正在马场边和裁判老师打哈哈的某月飞奔而来。 难道她堂堂冰帝校长今日要血溅马蹄?! “祈月,把手给我!”忽听见一声暴喝,让大脑当机的祈月立刻回魂,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大手,不容多想的伸手抓住,银发甩过闪亮的弧度,飞身上马。 “呀……”全场尖叫。 “看不出还蛮相配的嘛。”忍足摸着尖削过头的下巴,一脸看戏的表情。 “我说搭档,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应该要由你去做才对嘛。”仁王流里流气的搭着绅士的肩膀,还不忘调侃几句。 “痛吗?”祈月盯着伊丽莎白顺滑柔亮的皮毛,声音小的像蚊子。刚刚迹部拉她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你以为本大爷是谁,恩啊?” “那个,你刚刚叫我什么?”头又低了两厘米。 “什么?” “听不到就算了。”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凭本小姐十项全能的身手,刚才那下会躲不开吗?多管闲事。” “是吗?”迹部邪邪一笑,一个侧身下马,拍拍伊丽莎白的屁股,“那么让本大爷开阔眼界好了。” “喂,你干嘛?!……哇,快让它停下来!嗯啊!……迹部烂水仙,停下!……啊!……我不会骑马!……” 方才在众人眼中还是“柔情低语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画面,现在却变成某月边尖叫边抱着马脖子满场飞奔,迹部的嚣张笑声绕梁三日的搞笑场景,反差之大,令人发指。 “好像要收回刚才那句话。”忍足还是看戏的表情。 第二天冰帝八卦报头版头条刊登了校长大人毫无形象哇哇乱叫的大幅照片,文章题为《越虐越美丽?!从数据浅析校长与学生会长的相处模式》,撰稿人乾真治,审稿人柳莲二。 师者,传道解惑也 温书假,顾名思义就是在段考之前学校规定的用于复习而放的假期。本来和祈月这个校长是没什么关系的,大可以在被窝里赖到日上三竿。但是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总是客观存在的,祈月这个监督的功能正在无限量扩充中,从场边花瓶到万能回球机再到不收费的杂牌补习老师,且越来越有向网球部保姆发展的态势。难道她来到冰帝的意义就是为了打理这群娃娃?在这个美好的暖洋洋的春天早晨不能睡美容觉,在闹钟的夺命勾魂音中于6:00光荣崛起,呜她好命苦! “宫川校长,切原同学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是一年三班的英语老师梅田。想人家梅田老师在冰帝教书20年,年年获评先进工作者,在小海带的“疯狂英语”中石化风化沙漠化,连连感叹“urder english!”急流勇退。 “宫川监督,切原就麻烦你费心了。”美人携着春风般的微笑对她说这句话时,立海大全体正选无不对祈月勇于牺牲的精神投以敬佩加怜悯的目光。 有这么夸张吗?虽然祈月知道小海带的英语是网王倒数第一烂,不过大家也不用给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天悯人眼神吧,她对非红眼状态的小海带一直都很有爱的。 “宫川校长,这个、这个是切原同学英语模拟考试的试卷。”梅田老师一只手抖得像按摩器一样,雪白的试卷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绯红,在风里呱嗒呱嗒作响。 祈月正要接过,不料被人半路拦截,“本大爷倒要看看什么试卷这么恐怖。” 迹部浏览的时候眉毛一直维持着倒八字,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末了,冲祈月露出一个阴森诡异的笑容,然后“心情大好”的拖着忍足破灭去了。 白花花的试卷在空中飘啊飘,祈月眼含热泪45度纯洁望天花板,双手合十虔诚无比的许愿,神啊,请将小海带这颗外星球生物送回他本来的家园吧! 吸吸鼻子,祈月哀怨的朝小海带挥挥手,“小海带,过来。” “啊,哦。” “呐,切原,”祈月绕着切原黑黑卷卷的头发,嗓音幽幽的,“冰帝的食宿怎么样?” “很好啊。” “切原想不想卷铺盖回立海大?” “不想。” “既然如此,”祈月从桌下抽出一打试卷,“把这些做完。” “小海带很喜欢网球吧?”看到小海带巴巴的望着训练的众人,祈月像聊天气一般状似无意的问着。 “恩,总有一天我要击溃立海三大怪物,成为王者立海大的王牌。”切原眼里映出教练席上幸村的影子燃起熊熊斗志的烈火。 “成功了吗?” “没有。”有些垂头丧气的语气。 “每天不停单调重复的练习,只为了让自己变强,在无止境的失败挫折中完美心、技、体,那小海带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真的击败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热爱网球吗?” “……会的。” “典型的过度理由效应呢。” “过度理由效应?” “如果人们一种行为的理由本来是充分的,但外界条件以具有更大吸引力的刺激,如金钱,额外增加了更多的理由,那么人对自己的行为解释会转向这些更有吸引力的刺激。一种行为的外在理由越多,相应地,内在理由也会越少,这就是过度理由效应。” “还是不明白。” “虽然小海带说即使打败了立海三巨头,喜爱网球的心依然不会变。这个目标的达成可能需要很久,甚至一辈子也完不成,喂别瞪我,我讲的是实话。最初我们会喜欢网球,是爱上了在球场上恣意奔跑,挥洒汗水,追逐那颗黄|色小球的快乐,原本那种像吃饭睡觉呼吸一样自然的纯粹的喜爱网球的心情已经构成了充分的打网球的理由,但我们或者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以似乎更大吸引力的理由,比如15分钟内打败对手还有像你这样立誓要成为立海王牌,很多时候对输赢的过分看重、将对手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快感乃至名誉金钱地位会抹杀最初的美好。一旦这些理由不再成立,所有的梦想的执着会变成卸了帆的船,迷途搁浅,找不到方向。” “……所以说我现在就是不想做英语题。”切原拧着眉对着满纸鬼画符纠结。 “就当是为了你爱的网球吧。凡事有得必有失,说起来简单的事,做起来往往很难,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这话像是对切原说的,也像对自己说的。人,本来就是缺乏安全感的生物,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却对结果有着太多的惶恐,未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知,亲手放上天的风筝,乘风逐云的喜悦在下一刻也许只剩下被风带起的断线的怅然。时间的洪流如不羁的风自指缝中溜走,触得到,抓不住。拼命告诉自己,我是对的,心底的回声却如此飘渺无力,宁愿沉沦在自己编织的梦中,自欺,欺人,因为,会害怕,会恐惧。 摇摇头嘲笑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一抬眼,滞空的身影,破灭的轮舞曲,依旧如暴风骤雨般犀利的扣杀,那一刻的阳光太过耀眼,祈月下意识的闭眼扭开头。 “前辈,你没事吧?”切原心上惴惴的,刚才监督的眼神,不是她的错觉吧,那一闪而逝的是无力和……惊惧?! “没事,阳光太刺眼而已。”微微合了眼,祈月继续批改手头惨不忍睹的卷子,是的,惨不忍睹,不过已经有了进步,前两天是惨绝人寰,以至于她每天回去都要听两小时英文音乐剧来犒劳饱受摧残的语言中枢。 啪,又一支彩笔阵亡,祈月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迸出来的,“烂海带我真想掐死你,这道题我已经给你讲解不下10遍了啊啊啊啊啊!” “监督这两天的暴走次数较之以往上升了500%,恩,不错的数据。”言下之意就是祈月天天暴走,不会吧? 切原的最后一张试卷的某月仁慈宽松的批改中总算低空飞过,就嚷嚷着要祈月教他回击球,“监督答应了,不能赖账啊!” “好吧,看看我拍下了谁的绝招,”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呃这个是熊熊的。” “漂亮,”敲击键盘观看慢动作回放,“百腕巨人之守护,这招的名字源自希腊神话中的五十头千眼百臂巨人。此招反击时,不管对方怎么再一次的回球都过不了网。反击时球在球拍上的正反两面进行高速回旋运动,出现超平方回旋,并加以反击。对手必须打出比发球者多好几倍的回旋才能反击过网,即更强大的逆回旋。” “嗯嗯。”切原急切的想听下文。 “但是天才的球即使完全明白也不容易回击。要击出如此强烈的逆回旋,除了要有强大的上下肢力量,对控球力的要求恐怕也到了要人命的地步。虽然球路看的一清二楚,保守算来应该是至少5倍的逆回旋,不然肯定下网。身体的回旋和拍面的旋转可以是击球旋转力加倍,理论上是这样没错。”说罢示范了软件模拟回击。 “那实际上呢?” “我不知道,我又没和他打过。”祈月翻了个白眼。 “啊?!那为什么上次迹部的唐怀瑟发球你不到一局就回击了?” “那是因为枫有一个类似的垂直发球啊,想当初为了打回那个球我做了多少次模拟,在地上摔了多少跤嘞!你以为别人的绝招是那么容易破的吗?再说高手大都不喜显山露水,如果是比赛的话,除非有绝对优势,不然一个球就可以扭转局势,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也只是纸上谈兵,连番实战才是制胜关键,身体的感觉通常比数据更加直观和准确,球场上是没有常胜将军的。” 周六的训练一般到下午四点结束,周日的时间就可以自行安排,因为各个学校或者在东京或者离东京不远而且交通便利,所以傍晚的时候,15层就显得空旷冷清了。 “叩”“叩”两声带门的声音在沉静的走廊响起,抬首,四目相对。 分不清是心血来潮还是刻意为之,祈月勾起一个笑容,干净,纯粹,却带着些许莫名的虚无缥缈,“呐,相请不如偶遇,和我date怎么样?” 暗涌,樱庭家晚宴 金乌西下,透过下降的观光电梯,日暮的橘黄光线穿透天际瑰奇幻变的云霞,给整个学园笼上了一层胭脂的薄媚,道路上人影稀疏,流淌大块大块蜜色的油彩,夕阳那辉煌美丽的影子投在被晚风吹皱的湖面上,撒下了一大片闪亮的、鲜艳的玫瑰红的细鳞片。景色宜人的冰帝学园,此刻稍显清冷疏离。 “呐,手冢也是去参加樱庭小姐的生日晚宴吗?”非常清楚身边的人不会主动开口,祈月比了比手里的烫金请柬。 “恩。” 祈月会意的点点头,想来也是,手冢家虽然不比樱庭家、迹部家这样财大气粗,手冢番士的大名在警界和军政界可说是桃李满天下,无人不晓,看来一会儿宴会上大概还会有不少熟面孔。 夕阳的半个脸蛋已经没入地平线,黄昏夹着习习凉风飘然而至。 下车之后,到达半山腰的别墅还要经过盘山的公路,身边不时有高级房车飞驰而过。 以前记忆最深的就是手冢在夕阳中笑得很,呃,温婉的一张图片。拜落日的余晖所赐,手冢原本冷峻的线条的确柔和许多,黑色西装,黛青色领带,身形更显清冷瘦削,不知道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呐,手冢君,一会儿要是我被人欺负的话你要帮我哦!” “……” “开个玩笑,你以为谁有本事会欺负到我?”祈月点点鼻子,一副很强悍的样子,“只不过今天的装束不适合动手。”说完还煞有其事的低头整了整裙摆。这可是卉美人压箱底的宝贝,千万不能弄皱了。 “我们是去参加宴会。”手冢很认真的说,不是去干架,当然后半句好学生手冢是不会说的。 夜幕低垂,主干道两边几十盏景光灯将别墅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使气势恢宏的欧式建筑群更显富丽堂皇。庭院中央是蝴蝶型的巨大郁金香花圃,环绕着假山石砌成的喷泉,水柱呈喇叭花般散落下来,激起水面星星点点的波光,映衬吹雪樱花,美不胜收。 “森田管家,这边我来就可以了,你进去招呼客人。” “好的,表小姐。” 一转头瞥见并肩走来的两人,南造明希目光微微一晃,迎了上去 “手冢君,宫川……小姐,欢迎欢迎,里面请。” 小型乐队奏响悠扬的华尔兹,舞池俪影双双。 帅哥美女的组合本就是吸引眼球的存在,何况是盛装出席。 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可参造化先天妙,无极由来太极生。 象牙白真丝面料柔软散发着光泽,质感厚实,毫无皱痕,帖服顺畅的绝妙苏绣工艺令人惊叹。中式的立领配以西式的肩部设计尽现落落大方的高贵气质,包肩衣领部位增加了特别的修饰,采用了几近失传的填心扣。颈部乱针绣的运用形象逼真地再现了青花瓷的晕染效果,缀以零星水钻,华丽非凡。腰封盘金绣金碧辉煌,各色金丝从内至外一圈圈盘旋而绣出的江山海牙纹华贵精致,鱼尾裙的廓形设计凸显了柔美曲线。 一袭典雅华贵的旗袍,旖旎中国风,在各色身着艳丽中振袖的小姐们之中异常出挑。和着身边俊美少年冷然的气质,倒生出些许魅色。 “宫川小姐怎么会和手冢君一起来的?”南造颇有主人风范的将两人引至舞池边的圆桌,淡淡的问。 “是我邀请手冢的。”祈月捋了捋裙摆,在天鹅绒靠背的沙发上坐下,笑意清浅。 “哦。”南造不着痕迹瞟了眼手冢,对方只是抿了一口侍者送来的果汁,并未应答。 正说话间,樱庭家精神矍铄的老管家森田走至话筒前,清了清嗓子,“欢迎各位前来参加小姐15岁生日晚宴。老爷由于近几年身体欠佳,一直留在神奈川本家修养,樱庭先生和夫人日前前往北美分公司处理事物,尚未回国。因此今天的晚宴只是小姐和朋友的一次年轻人的聚会,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祈月打量四周,果然来的都是些年轻的少爷小姐,说是年轻人的聚会,也少了许多禁忌礼仪,既然家主不在,各家理当派后辈参加。只不过……未加掩饰的探寻目光飘向南造明希,发现她刚才似乎也正看着自己,又倏忽移开目光,不自觉笑意更浓。 “宫川姐姐,你来啦!” 人未至,声先闻,身着浅茶绿色和服的少女,友禅染和扎染工艺,同时结合贴金箔和刺绣营造的金枫叶衬于袖口,袋带打成豪华的装饰结。端着雕花的檀香盒子,红白绿三层菱形饼叠放其中,步履有些急,但是四平八稳,看得出平日应是训练有素。 “恩,樱庭今天很漂亮。”祈月眸色温温的,递上彩纸包裹的心形木盒,“生日快乐。” “谢谢。” “宫川小姐,手冢君。”出自西阵织和服馆的浅紫色和服素雅清淡,交融传统日本贵族千金的腼腆秀丽和新时代女性的自信大方,居间向祈月这边踱步而来。 “居间姐姐真是个美人呢。”祈月翘了一块柠檬布丁,嘴巴也沾了糖意。 “彼此彼此,”居间温和的笑笑,转向手冢,“能赏脸和我跳支舞吗,手冢君?” 眼角余光瞥见渐进的两人,祈月那纸巾擦了擦嘴,摆摆手,“今天手冢君是我的男伴,所以第一支舞居间姐姐可要让给我。” “好丢人啊,被拒绝了。”居间嘴上这么说,神色并无尴尬。 “呦,各位美女,不去跳舞吗?”懒散的关西音,树脂镜片后的桃花目眸光流转,忍足是一贯的风流样。 “樱庭小姐,本大爷想请你跳舞。”一身纯白手工西装的迹部施展偏偏贵公子风度,被点名的流伶有些“受宠若惊”,这家伙不是一向看她不顺眼吗? “手冢君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吗?”祈月有些纳闷,想手冢这样的世家子女应该早已经习惯才对,这样面无表情可是会让人很想扁人的。 “没有。”手冢淡淡出声,镜片下的狭长凤眸晦暗不明。 “不想和我跳舞可以不跳,干嘛摆一张死人脸?” “我一向只有这个表情。”手冢的老实倒让祈月无言以对,却明显感觉到手冢放在她腰上的手劲加重了一些。 “喂,迹部,你的舞伴再你正前方,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啊?” “本大爷只是在想要怎么遵照长辈的指示增进未婚夫妻的感情。”迹部握着流伶的手一紧,顺势带着她转了一个圈。 “我没说要嫁给你。”流伶扁扁嘴。 “本大爷也没说要娶你,不过,”迹部微微眯起眼,右眼下的泪痔灼灼,丝丝扣情,笑意却未及眼底,“樱庭家的继承人如果打理不好庞大的家产,本大爷倒是很乐意接手。” “……”流伶低着头,贝齿紧咬着下唇,半响,抬起头直视迹部,茶瞳如酒,清亮坚定,“樱庭家的继承人,绝不会是笨蛋。” “眼神还不错,”迹部深邃妩媚的眼中浮现半是赞赏半是嘲讽的兴味,磁性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附至流伶耳边,“本大爷等着。” “侑士,你们最近怎么样?” “什么?” “恩。”居间朝正在忙碌的身影抬了抬下巴。 “不怎么样。” “太无情了吧,明希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世家联姻是怎么一回事,居间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真爱,对我们本来就是奢侈品。”忍足仿佛事不关己的说着,不意外的感到居间的背脊一僵,随即露出一个苦笑,“吓到你了?” “没有,”居间轻喃,“也许,我们都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一曲终了,在满场掌声中,流伶小心翼翼的切开了巨型生日蛋糕,霎时,彩带翩飞,香槟四溢。 “宫川校长,上次您说的话我已经仔细想过。我的确还要多多修行,谢谢您的指教。”忽然一个人朝她90度鞠躬,正在吃蛋糕的祈月下了一跳。 “请问,你是谁?”祈月狐疑的看着对方,长的挺帅,不过她好像不记得有指教过他。 “我是青木易廉。”说罢又是一个90度鞠躬。 “青木……”原来是上次和迹部对战花剑的那个,因为带着护罩所以不知道长相,但日本人动不动90度鞠躬的大礼祈月还是有些吃不消,“没关系的,反正那朵水仙,呃,我是说迹部又没有死掉,你不用自责的啦!”(迹部:……) “既然宫川校长接受我的道歉,那我想送您一件小礼物。”青木笑容儒雅,手在祈月的耳后转了一圈,手中奇迹般的出现了一朵香槟玫瑰,“送你。” “把我当小孩子啊,”虽然口里喃喃有词,但祈月还是言不由衷的接过来,香槟玫瑰,恩,她喜欢。 “青木经理,你亲自去一趟,把这个交给姑姑。”南造将一个纸袋递给一个俊朗的中年人,神色有些疲惫。 “好的,小姐。” 目送南造离开,男子咳了一声,“易廉,出来吧。事情办好了?” “是的,父亲。可是为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回去吧。”深深看一眼南造离开的方向,男子某种闪过一道复杂的精光。 入夜,月牙如弯弯的银线,星星也暗淡,柔和的路灯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的纤长,气氛宁然却和谐。晚风拂过,送来一息清雅幽香。 “是昙花。”手冢淡然的声线在这宁谧的夜晚愈显清冷。 路边草丛中,本来雪白如银的花瓣,光芒四溅,几可灼伤人目;而后却慢慢苍白如纸,只隐约露出些许其原来风骨神韵。 “一夕花容便是一世,是最初一夜,也是最后一夜。”祈月俯下身,洁白晶莹的手指轻抚微风中颤抖的花瓣,这种花,太悲情,满蕾的翌夜,便有如忍俊不禁的笑容,迫不及待地绽开。黑暗夜晚,洁白花朵,如冬天雪夜,它的来临使人震撼,也使人惊惶。有一种漫步而来的绰约,以缓慢节奏,进入生命最灿烂点,也是最颓废点,没有一丝保留。 “如果痴痴守候只为刹那芳华,我宁可,”女孩笑容寂寞如月,“从未遇见。” “走吧。”手冢不自在别开脸,那种笑,让他觉得莫名的刺眼。 “对不起。”祈月蓦地出声,打破沉静。 “为了什么?” “很多。”视线停留在远方,发现赫然只是一片雾茫茫。 半响,身边的人轻轻回应,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接受。” 暗涌,樱庭家晚宴(续) 人流渐渐散去,原本觥筹交错的气派宴客厅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佣人在整理打扫,华光璀璨的水晶罩灯将大堂照的灯火通明。大厅的一角,蓝发的小姑娘跪坐在柔软的皮质躺椅上,对着玻璃桌上拆的乱七八糟的五花八门的精美礼物憨憨傻笑,茶色的亮晶晶眼睛不时瞟一眼墙上的石英挂钟,快12点了呀, 网王 祁月笑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5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5部分阅读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小小姐,你该回屋睡觉啦。”眉毛微雪八字胡一翘一翘的慈祥老人走到小姑娘身边,柔声提醒。 “森田爷爷,你先去睡吧,我还要等人。”流伶收回观察钟摆做简谐运动的视线,揉揉些许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外廊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流伶忙不迭的套上木屐,兴冲冲的跑了出去,看见走到门外的蓝紫发少年,眼睛眯成弯弯的水月,甜甜的喊出声,“精市哥哥!” 少年此刻也看到了流伶,光洁的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微汗,贴住了几缕碎发,面容皎皎,气息稍有不稳,唇边淡定的微笑不变,眉眼柔和,“小伶。” “我还以为精市哥哥会赶不及呢。爷爷也真是的,本来训练已经很辛苦了,干嘛心急火燎的让你今天一定要回一趟神奈川?爷爷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啊?”流伶笑语晏晏,亲昵的挽起幸村的胳膊,和他并肩走回客厅。 幸村闻言微笑一滞,拍拍蓝色的脑袋,“没什么。我答应过小伶,就一定会在午夜之前赶回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滴状礼盒,“呐,生日快乐。” “精市哥哥最好了。”流伶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纸,是一个水蓝色呢绒的首饰盒,打开锁扣,纯黑色天鹅绒上躺着一条精巧别致的紫水晶镶钻手链,圆润的水晶珠上镶嵌有菱形切面的水钻,光照下熠熠闪亮,链扣部分坠有白纹石雕刻成的北极星,蜡状色泽的优质玉材上分布有不规则的银色脉纹。 小小的手链包含了四月的生辰石和诞生石,还有她很喜欢的紫水晶,精市哥哥很用心啊。不过……流伶唇边勾起坏坏的笑,盯得幸村一阵发毛,“小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精市哥哥你要老实交代,你和宫川祈月姐姐是什么关系?”流伶手指点着面颊,一脸八卦样。 “什么什么关系?” “手链啊,”流伶从一大堆礼物里扒出一个心形礼盒,在幸村眼前晃了晃,“为什么你们两个会送我一模一样的手链,是不是商量好了?” “一模一样?”幸村鸢尾色的眸子浮现出丝丝讶异,细细观察了流伶递来的手链,果然,除了包装不一样之外,真的是一模一样。 “是吧。”流伶拿出手绢,细细的擦拭幸村额上的汗珠,精市哥哥一定来的很急吧,网球部的训练也没见他出这么多汗。 “小伶,宫川她是准时参加派对的吗?”幸村神色如常的说着,却隐隐带着若有似无的小心翼翼和试探的意味。 “恩。怎么了?”流伶轻轻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未乱。 “没事,大概是巧合吧。”幸村眸光柔和,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能有什么呢?不过是他将近11点赶去取个把月前就心仪的生日礼物,当时老板告诉他这是店里第一无二的新设计款式,只有效果图,今晚八点才到货,刚才付款时热情的老板和他闲聊几句,说是一个小时前有个中年人也购买了同样一款手链,……而已。 “小伶喜欢吗?”浅啜茶水,幸村淡淡的问。 “恩恩,很喜欢。”女孩重重的点点头,笑容真挚。 “那就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自私就自私吧,他宁愿为了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愿意因为没去做而后悔,她开心就好了。 香槟玫瑰的花语。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 甜蜜的、柔软的奶油色,这是淡淡香槟酒的颜色,比起纯白的玫瑰来,香槟玫瑰多了一份优雅与沉着。 我只钟情你一个。 only you? 真是委屈你了,这么美好的花朵。 噗嗤,拱被子拱了半天还无法入睡的祈月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果真每个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花朵么。是该庆幸吗,自己不像上辈子是个四只眼,那一线银丝,清楚的不敢忘呢。摇摇头,豪门,果然既讨厌可恨又麻烦。 您收到一封新邮件,请注意查收。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祈月爬下床,打开待机的手提,鼠标轻点浏览内容,玫瑰金的眸子骤然锁紧,这个是…… 手冢宅。 书本摊开在那一页。 20分钟后,还是那一页。 手冢颇有些无奈的关掉台灯起身,视线在掠过换下的黑色西装时停滞。今天,真的很奇怪。 “呐,相请不如偶遇,和我date怎么样?”她唇边浮现干净透明的笑,典雅秀致的旗袍剪裁合身,丰姿绰约。 “date?”他有些怔怔,嘴里咀嚼着这个词,虽然依旧面无表情。 “是很纯洁的date哦!”她故作神秘的笑笑,“手冢君今天可不可以当我的男伴?” “男伴?”他好像一直在重复她的话。 “是樱庭家的晚宴,手冢应该也在受邀之列。”狂傲性感的声线,不用说也知道是他那个所谓“宿命的对手”,虽然他一直认为是对方一相情愿。 “时间不早了,手冢我们快走吧。”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拽起他的胳膊就往电梯口跑。 他突然有一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 樱庭家的晚宴,自然是各色名媛公子的聚集地,他虽然不喜热闹,这样的场面倒也司空见惯。 第一支舞,悠扬经典的华尔兹。 明明被踩的很惨的人是他,她却说他“摆死人脸”。 派对结束,火烧屁股的要回家,自然,是他送她回冰帝酒店的家。 他再度有一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 然后,她看见了昙花,用一夕释放全部美丽的花,抚着花瓣,她的表情很伤感很寂寞,她在怕什么? 再然后,她和他说对不起。 很轻很轻的语调,几乎在模糊的边缘,但他听得很清楚。 他问为了什么。 她说很多。神情有些迷茫。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些秘密,手冢国光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就当作被当成挡箭牌的对不起好了,所以他犹豫一下说,我接受。 月色淡淡的,即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冰帝的大门依旧大气奢丽的让人从来不会认错。 到了,他说。 再见,她说。 她转身,背影纤细清丽。 他吐一口气,想起父亲带着憧憬的笑容曾对他讲过的,女生,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 迹部宅。 仆人们望着一脸阴沉挂着生人勿近铭牌的少爷,哆哆嗦嗦的做着清扫工作,求救的眼神不时瞄向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笑容,捧着茶杯踱步的忍足少爷。 “忍足你可以滚了,别在本大爷面前晃来晃去。” “别发火嘛,”忍足笑得很欠扁,“你和宫川是怎么一回事?” “本大爷怎么知道怎么一回事。”迹部的脸阴云密布。 “那为什么宫川今天见到你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是那个白痴女人又在发神经。”冷哼一声,迹部将二郎腿从左脚换到右脚,挑了挑眉,“你还打算赖在本大爷家到什么时候?” “啊差点忘了,”忍足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茶几上,“看看吧。” 迹部翻着文件,眉毛拧的更紧了,“有人在调查她?” “恩,而且不止一拨人。”忍足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迹部,最近南造家、樱庭家、还有幸村家,怎么说呢,有些奇怪。” 迹部左手抚上眉心,眸光流离,泪痣熠熠,看起来高傲宛若睥睨天下一般,“本大爷心里有数。” “迹部,对樱庭流伶,你是什么感觉?”忍足左右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字。 “哼,本大爷现在还看不上她。不过……”有那样眼神的人不会是个头脑空空的草包千金。 “不简单呐,迹部,宫川的事,你最好不要出面比较好。”忍足对着一桌子a4纸若有所思。 “伊部叔叔的托付不可不顾,但是只要他们不碰触本大爷的底线,一切好商量。” 引路,天才转学生 橙黄的彩纸在手中翻飞,转瞬间一只精致小巧的纸鹤跃然掌上,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下部一角,另一手拉动尾翼,小纸鹤扑腾扑腾展翅飞翔。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目标,窗台前的透明玻璃瓶。小纸鹤的嘴角在瓶沿一磕,自由落体。 唉——为什么练了这么久命中率还是这么低呢?祈月无可奈何的弯下腰,拾起纸鹤丢进瓶里,花花绿绿的小纸鹤已过一半,拿起来在耳边摇了遥,听着瓶子里窸窸窣窣的响声唉声叹气,“流光容易把人抛啊,又有这么多了。” 视线转回,一颗对着满纸荒唐蝌蚪文,快把烫卷头抓成拉直头的小海带映入眼帘。唉——祈月发现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正成几何级增长,她以良心声明,这种程度的英文白痴绝对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对立海大的英语老师祈月现在是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真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红烛精神呐!可敬可叹。 咬着笔头批完狗屁不通的英语作文,祈月从桌上翻出她口若悬河从英语教研组长那里a来的试卷库考卷,卷成直筒敲了敲海带头,“这是今天的份。” 无视小海带哀怨加忿忿的眼神,祈月晃出了办公室。 今天是温书假的最后一天,学生们大都留在教室里自习,所以此时的冰帝校园异常的宁谧平和,春日的阳光透过翠意葱茏的枝桠射下来,在地面投下一个个圆形的光斑,暖阳在脸上翩跹舞蹈,教人生出些许倦怠慵懒。 咬着吸管正从绿荫小道绕回行政楼的祈月在路过靠近冰帝大门的时候,门边传来的声音让她驻足侧耳。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门卫的声音。 “我是转学到冰帝的,能让我进去吗?”一个怯怯的女孩声音。 “你有通知书吗?” “啊有的。”半响,“对、对不起,我好想忘记带了。” “不好意思,没有通知书的话按照规定我是不可以放你进去的。”门卫一板一眼的声音。 “可、可是……”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清脆悦耳的声线携着暖风飘来。 “……”女孩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直视面前美丽的少女,如沐春风的笑脸平复了心中的忐忑,她诺诺的开口,“浅水真央。” “浅水真央?”祈月嘴里咕哝这个名字,呃,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说你是转学生,从哪里转来的?” “静冈。” “呜,”祈月摩挲着下巴,忽的灵光一现,拍掌,“你是那个拿全额奖学金的特优生对不对?在冰帝今年特招生的花名册你好像有你的名字。” 女孩有些腼腆的抓了抓脑袋。 “是特优生吗?”门卫看女孩的眼神带了一丝刮目相看的意味。 “让她进来吧。” “好的,校长。” “你在哪个班?” “好像是……二年一班。”浅水偷偷瞄一眼祈月,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一路走来,被浅水偷瞄了n回的祈月不禁嘀咕。 “我、我只是觉得校长老师你看起来很年轻。”浅水有些讨好的笑笑。 什么叫“看起来很年轻”?她本来就是16岁的花季少女好不好?果然整天对着小海带那个英语白痴会加速衰老的说,看来今天回去要做个牛奶面膜了,嗯嗯。 “那个,校长老师,二年级是不是应该在那里?”浅水拉拉祈月的袖子,把大小姐从摇头晃脑的自怨自艾中拉了回来。 “哈?”祈月转头望了望四周,果然,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越过二年级的教学楼了,丢脸啊,但是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怎么对冰帝比她还熟悉? 似乎了解祈月眼中的疑问,浅水有些讷讷的说,“因为刚才看到了墙上二年级的班级铭牌。” “哦。”两人掉转头,开始验证路程并不一定等于位移这一定律。 “到了。”祈月朝墙上闪闪发亮写有“二年一班”的金属制牌努努嘴,示意浅水进去。 “进去吧。”祈月看着钉在原地对着金属制牌出神的浅水,催促道。 “我……不敢。”浅水低着头绞着衣襟,声音小的宛若蚊蚋。 “为什么不敢?”祈月走过去捧起浅水的脑袋,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长的虽然不算漂亮,但是白白净净的很讨喜,黛青的中长发束于脑后使面部轮廓更加干净清爽,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大眼睛纯净清澈,小小的嘴唇略微有些泛白,身材娇小偏瘦弱,衣着朴素整洁。就是个性有点像唯唯诺诺的小兔子,太过眉低眼顺那在冰帝可是不怎么好混呐。 “不要老是低着头,你是特优生,应该有器宇轩昂舍我其谁的精神风貌才对,所以,”祈月将手搭在浅水的肩上,掰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一班大门,“进去吧。” 一班大门碰的一声被一个不明物体撞开,正在埋头课本的学生全部闻声抬头,一脸不悦的盯着这个貌似被某个人一脚踹进来的打断他们遨游知识海洋的小个子女孩。 “对、对不起。”浅水90度鞠躬,琥珀色的眼睛里因不知所措而泪花一朵朵。 唉——祈月摇头叹息,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理理头发,嘴角上扬至完美的弧度,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进教室,对着全班不明所以的人摇摇手,“大家用功着呐。”然后搭着浅水的肩让她抬头挺胸,清清嗓子,“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浅水真央同学,是我们冰帝学园特地从静冈挖来的获得冰帝全额奖学金的特优生,今天起进入一班就读,希望大家与新同学要相亲相爱,大家欢迎。” “不给点掌声吗?”祈月扫视全班,笑容又灿烂几分。 除了某几个向来不太配合的人之外,教室里响起热情的掌声一阵阵。 恩,两分钟差不多了,祈月看看表,咳了一声,底下的人忙不迭的搓搓鼓掌鼓得通红的双手,心里呼痛连连。 “看到没有,大家很热情的欢迎你哦。”祈月将目光在班级里巡视一圈,面无表情的冰山旁边会冻死的,骄傲自恋的水仙花小兔子恐怕连头都不敢抬,花心大灰狼边上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女神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落在了某个笑得风花苒苒的如玉少年身上,“那么,浅水同学就坐在不二同学旁边好了。” 在周遭女生咬碎银牙的愤愤中,浅水走到不二边上,微微欠身,“不二同学,请多多指教。” “恩,多多指教。”不二一手撑着额,眉眼弯弯,眼眸中一丝冰蓝流泻,“浅水同学很可爱啊。” “啊。”浅水耳根浮现淡淡的赧然绯色,不二笑意更浓。 呃,祈月抓抓脑袋,她好像判断错误了,这只微笑漂亮的一塌糊涂的熊才是最危险的,这年头流行搞暧昧还是s纨绔子弟啥的?算了算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小兔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正打算闪人的祈月一只脚刚跨出门口,身后就传来迹部略显隐忍的声音,“宫川……校长,关于校长你上周签署的文件,我想等一下我们需要好好交流一下。” “交流什么?”祈月扭过头,极其无辜的眨眨眼。 “就是那份文件。”迹部声音有些变调。 祈月一个激灵,果然那个啥啥东窗事发?! 腐女,神奇的生物 那是一张状纸。 原告句句心酸字字血泪声泪俱下的控诉,矛头直指腰缠万贯位高权重家臣何止三千家产何止三亿自恋榜上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新一代官僚资本主义代表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强压下18次建社申请的冰帝学园高等部学生会首席——迹部景吾大会长。 这世上有一种生物叫做耽美控,有一种doublex染色体生物叫做腐女。 很不幸的,这种神奇生物出现在了冰帝。 简而言之一句话:我们要成立耽美社嘛!!! “请说一下你们申请成立这个,呃,鸳鸯蝴蝶社的原因。”祈月对着万字请愿书皱皱眉头,这些事情不都是学生会在处理的吗?怎么告御状告到她这里来了? 未来社长赤井明日香推了推鼻梁上四平八稳的方形眼镜,以一种探究外星生物的疑惑目光直勾勾的盯了祈月n久,在祈月被盯得阵阵发寒刚想打破静默的时候,赤井终于发话了,“宫川校长,您太落伍了。” “哈?” 在这里必须要说明一点,祈月并非直系纯种腐女一枚,虽然不时有腐男恩师的循循善诱,但祈月还仅仅停留在知道bl是个什么东西,与bg、gl有啥子区别与联系,上面那个叫攻下面那个叫受这等幼稚园水平,如果你问她何谓h何谓□何谓贵畜攻何谓强攻强受何谓攻德无量何谓万受无疆,她铁定一脸傻乎乎的说,不知道耶。但是,我们不能忘记有一个词叫耳濡目染,还有一个词叫潜移默化,谁也不能保证她不向更高层次发展不是。 “王子,是我们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耀眼存在!”赤井双手捧拳于胸前,方方正正的镜片后眼睛明亮骇人,声情并茂,周身漂浮着粉红色的幻想泡泡,“俊美无俦的面容,臻至完美的身材,华丽精湛的球技,好胜别扭的性格,美少年是注定要相爱的!”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赤井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立于校长办公桌前的身体骤然前倾,突然放大的异常兴奋的脸让坐在皮椅上的祈月吓得整个人贴在了靠背上。 也许是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太过失态,赤井又恢复刚才的少女祈祷状,继续眉飞色舞口沫横飞,“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把我们心目中神圣高不可攀的王子配给任何一个女生都是对圣洁的王子的一种侮辱、亵渎和糟蹋!既然如此,”深呼吸一口气,大吼一声,成功让祈月口中的茶水喷薄而出,滋润一方花花草草,“就让王子们相互糟蹋吧!!!” 好、好强大的爱!! 于是乎祈月立刻飞鸽传书美国太上皇,腐教教主伊部凌次,于当日即受到sss级全球特快专递,批阅只有两个字:准奏! 再于是乎事情大条了,所谓的大条不是幸村女神以亵渎神明之罪将她斩立决,不是真田皇帝用无敌铁拳将她揍到埃塞俄比亚,不是手冢冰山释放鹅毛大雪将她降温成南极冻土,也不是迹部水仙花拿自家航天飞机将她发配火星,而是社长以极其严肃的口吻对她说:“为了表示对宫川校长的感谢之情,社员全体通过,如果宫川校长对网球社的某位心存那个,恩,比较特殊的感情,可以从中选择一位,我们将不把他列入鸳鸯蝴蝶社的创作题材范围,” 语毕作了一个武侠片中风流剑客标志性动作,啪,手中展开一把折扇,每一页上是网球部各王子的玉照(外形请参照小樱的库洛牌),在办公桌上一字排开,“宫川校长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说完迈着施施然的步伐离开办公室,留下一脸呆楞的某月。 这真的是一个难以取舍的问题啊,沐浴完毕的祈月边滚被子边百无聊赖的洗着牌,明明每一个都那么可爱滴说。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某月最后选用了最最公平的办法,将所有照片翻到背面,彻底打乱,然后闭上眼随即抽取一张,翻过来,哭笑不得,抽到千王了。 高硕的有些吓人的身躯,粗犷的外貌,纯洁无暇的眼神,迹部之如影随形——cabaji!! 鸳鸯蝴蝶社创刊号《萌之物语》第一弹热辣上市! 一经推出就人手一份如暴风骤雨般席卷冰帝,成为居家旅行馈赠亲友杀人越货上厕所之必备佳品。 自习结束后迹部立刻怒气冲冲杀到校长办公室,对着正在敲键盘的祈月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为什么不翻本大爷的牌?!” “噗——哈哈哈哈哈……” 迹部紧握着拳,脑门青筋直跳的怒视着眼前蹬脚拍大腿转皮椅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毫无形象的祈月,如果这里不是八楼,他很有把眼前这个人从窗户丢出去的冲动。 在惨案发生的前一秒,祈月总算止住了笑,可嘴角依然抽搐个不停,瞥见办公桌上一片狼藉,忽的变成大祸临头的哭丧脸,“哇,我的液晶屏,完了完了,迹部你赔我!” “不要转移话题,说,这是怎么回事?”啪的一声,一本在冰帝疯狂传阅的杂志被狠狠的摔到办公桌上。 就知道你会来兴师问罪,摆出最最纯善无辜的101号微笑,祈月慢吞吞的从一打文件中抽出一份,恭恭敬敬的呈给濒临爆发的迹部大会长,“是伊部那个家伙的意思,和我无关哦。” 迹部头疼的揉揉眉心,早该想到以那个家伙的恶趣味,肯定会来插一脚,眼前这个憋笑憋得很辛苦的白痴女人也脱不了关系。迹部财团的投资顾问都是些什么人哪! “你刚才笑什么,本大爷被人恶搞你很得意吗?” “小的不敢。”祈月低下头做乖乖认罪状,努力调试好脸部表情,总不能告诉他刚刚那句暧昧不明的话让她联想到美男子后宫吧,那迹部肯定会把她从八楼丢出去的,哎呀呀,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纯洁了,这样不好,嗯嗯,不好。 下午的网球部训练,免不了被一众头顶蒸腾起冉冉黑烟的正选三堂会审,于是某月脑袋一歪,双手捧心做无辜纯洁柔弱少女状,“人家只是大boss的小小跟班,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伊部凌次的大名在日本金融界那是如雷贯耳,只不过那个兴趣爱好实在是……怜悯的目光落于冰帝正选身上,对于他们有一个如此无良的校长和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代理校长而深表同情。 转眼到了冰帝每学期例行的段考,经过为期两天的紧张批阅和统计之后,段考成绩出来了。照例学生电子公告板会将每个年级的前50名以及颈部显著的学生名单进行公布,以示嘉奖。当然作为东京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私立贵族学院,成绩优异的学生还会得到特别的奖励,比方说今年在运动会以及段考中表现优异的学生可以得到黄金周期间的免费旅行一次。学校有钱就是好啊,祈月再一次感慨,想当年她念高中的时候就算考年级第一好像也只有100块奖金的说。 教学楼的电子公告牌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阵阵小声私语和议论此起彼伏。 “天啊,年级第一的宝座居然易主了。” “是啊,还从来没有人打破这个记录的。” “好厉害,我还有一门不及格,又要补考了。” “没听说过呀,你认识吗?” “不知道,反正我念破脑袋也考不出这么变态的分数。” “啊,迹部学长和忍足学长来了!” 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自发立刻分开一条道。 闪动的公告牌上,年级第一的后边清晰的显示着八个字:二年一班浅水真央。 兼职,大堂女经理 浅水真央是个孤女,自小被静冈的孤儿院收留,性格腼腆温吞,学习刻苦努力,原本负责招生的老师正是看在她自强不息、志向高远才将她吸收为冰帝学生。冰帝,奉行的一向是实力主义,只要你足够优秀,冰帝大门就会向你敞开。当然,权势和财富一样是实力的一种,在冰帝,家世和能力并存的一样不少。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俗一点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因此对于此次浅水真央在段考中表现出来的优秀,有人嫉妒羡慕,有人不屑一顾,有人不置可否,有人敬佩称颂,也不足为怪。 之于祈月,对这个女孩是很有好感的。从前在另一个世界,对那些能够凭借自身的努力创造美好未来的人,祈月常常抱有尊重和羡慕的感情,是的,羡慕,和那些想飞却发现自己的羽翼早已被折断的人相比,贫穷困苦根本算不了什么,至少祈月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祈月在冰帝酒店的自助餐厅见到勤工俭学的浅水同学时,并无太大意外。 “请给我一份抹茶慕斯和卡布奇诺,谢谢。”祈月笑眯眯的抬起头,对上一张白白净净挂着点点惊喜的脸。长期饭票不好好剥削那是会人神共愤遭雷劈的,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加不定期宵夜,祈月早已是这里的常客。 晶莹剔透的荷叶水晶托盘上,深浅茶绿色奶油交替涂抹,最上层用青苹果酱描摹出蜿蜒的橄榄叶,撒上抹茶粉,再缀上一颗樱桃,简单别致。浓郁香甜的卡布奇诺在通透雪白的杯壁镶嵌一圈七彩斑斓的浮沫,升腾若有似无的袅袅蒸汽,令人食指大动。 心情大好的祈月和浅水打过招呼后,便端着盘子找了个临窗的角落就座,开始享受美好的下午茶时间。今天是段考结束后的假期,这个时候餐厅里顾客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在各个角落。 祈月照例目光巡视茶餐厅一圈,平时经常会看到熟人,尤以几个嗜甜食如命的家伙最多。今天倒是一个没来,八成成绩出来躲到那个阴暗角落独自种怨念牌蘑菇去了。视线游移到贵宾区,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虽然是背影,但那标志性的银灰色头发和精工细作的白色手工西装注定了那人只有一个身份,迹部来这里干嘛? 祈月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浅水已经先她一步近前。 “北条小姐,迹部少爷,请问两位要点什么?”挂着顾客至上的完美微笑,浅水恭恭敬敬递上菜单。 迹部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女士优先,看清楚眼前身着waitress装束的女孩是同班同学浅水真央后,稍稍有些讶异,“是你?” 对面的北条财团大小姐北条晴不悦的抿起樱唇,轻蔑讥诮的眼神打量面前这个实在算不上美女的女孩,迹部君怎么会认识这种穷丫头? 浅水微微一笑,低头记录片刻后,柔声道,“两位请稍等。”训练有素的仪态让人很难把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小女生联系在一起,事实上餐厅负责人当初也有过同样的考量,但是浅水表示自己已经有过三年的餐厅服务员经验,绝对可以胜任,出色的表现也打消了别人的顾虑,成为自助餐厅兼职服务员一名。 片刻之后,浅水端着约克夏布丁、蓝山和柳橙起司、摩卡再次出现在贵宾区,白皙晶莹的手轻轻将价格不菲的白瓷咖啡杯放置于椽木桌上,微微颔首,“两位请慢用。” 北条扫一眼眼前冒着热气的意大利花式摩卡,右手拂过熠熠生辉的钻石耳钉,漫不经心的开口,“我从来只喝也门摩卡。” “对不起,我马上去换。” 浅水不慌不忙的收起杯子,转身去吧台调换,回来时经过北条身边时一个踉跄,惯性整个人向前扑倒,手中的咖啡杯不可避免的摔出,一地碎瓷,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咖啡渍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浅水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一面连声道歉,一面手忙脚乱的收拾地上的碎片。 北条脸上是明显的幸灾乐祸神色,而迹部却只是抚着泪痔,蓝灰的漂亮凤目中透露着点点若有所思,不动声色。 可恶啊可恶!那个北海道来的什么北条这两天天天缠着迹部,据说是两家财团有合作项目需要洽谈,但北条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整天在迹部面前搔首弄姿,刚刚她看浅水那是什么眼神啊,而且明明是在刁难,刚才还拿脚绊倒浅水,迹部也不管,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呀呀呀呀! 祈月一边碎碎念一边拿叉子蹂躏面前的蛋糕,我戳戳戳! 推开惨不忍睹的蛋糕,祈月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朝吧台后面移动。 “创可贴在哪里?” 正在准备咖啡的浅水闻声抬头,琥珀色大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宫川……校长?” “我问你创可贴在哪里,你没看见自己的手指割伤了嘛。”祈月白一眼浅水,这个人呐,天生长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还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 “啊,在柜子那边。”浅水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这么生气,傻傻的一指。 “好了,干嘛白白给别人欺负?”祈月问出来就觉得是句废话,浅水脸上就写着快来欺负我吧,那种娇生惯养恃强凌弱的大小姐不欺负她欺负谁? “当服务员的第一条就是顾客至上,只要顺着他们,那些挑三拣四的客人就会觉得没意思,不会在为难了。”浅水伸手触了触伤口处,很认真的述说经验之谈。 “好了你就乖乖坐在这里,那个北条大小姐呢就交给我来伺候好了,嘿嘿。”把浅水强行按在椅子上,祈月摸着尖尖的下颌,笑容是前所未有的邪恶,看的浅水一股凉气从脚底直上冲至头顶,校长她到底想干嘛? “不好意思啊北条小姐,您的咖啡正在精心准备当中,刚刚那个服务员是新来的,招待不周,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她了,为了表示歉意,现在由我,冰帝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为您服务。”祈月身着西装制服套装,脸上一片春花灿烂,拎着清扫用具出现在两人面前时,迹部一个没把持住,被咖啡呛得咳嗽不止,北条连忙体贴入微的轻拍他的背顺气。 无视肺结核发作的某人,祈月自顾自的打扫咖啡残渍,说是打扫,其实祈月一直在把咖啡往北条名贵的高跟鞋上抹,北条左右闪躲,鞋子还是被溅的褐色点点。 “你在干什么?!”北条怒目圆瞪,无奈迹部在场,竭力保持着千金小姐的仪态。 “现在咖啡应该好了,马上回来。”将北条的怒气视而不见,祈月大力的将拖把往水桶里一插,又溅了北条满身的水,拎着水桶噔噔噔的消失。 “迹部君,冰帝酒店怎么会请这样的大堂经理?”北条取出面巾纸擦拭,娇声娇气的向迹部抱怨。 “恩,晚上就把她开除。”迹部随意的应答着,嘴角却不可自抑的越翘越高。 “久等啦。”祈月迈着小碎步款款而来,将润滑如斯馥郁芬芳的咖啡呈于北条,做了个请的姿势,“另外为了配合北条小姐的尊贵身份,这份养颜果茶是特别赠送的。” 北条端起来啜了一口咖啡,满世界找水喝,渴不择饮灌下果茶之后便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你给她喂了什么东西?”眼见北条面色青黄呈挺尸状,迹部面色闪过一丝忧虑。 “死不了的,”祈月一屁股坐在高背椅上,一手凉凉扇风,“不二和乾友情赞助的浓缩芥末粉和新版惩罚茶而已,一个小时该醒了。” “cabaji,送北条小姐上楼休息。”迹部一个响指,cabaji单手扛起北条,迅速撤离。 “你知道本大爷和北条财团洽谈的合作项目牵涉多少资金吗?”迹部交叠着双腿,单手拂过发梢,凤目明亮骇人,盯着祈月一字一句,“就是把你卖了也抵不上一个零头。” “等北条醒来你就说把我开除不就行了,加一句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悲惨下场满足一下大小姐的虚荣心也无所谓。况且这次东京卖场的收购案迹部财团完全有比北条财团更好的合作伙伴,迹部你应该心里明白。” 迹部眼角微挑,眸子里露出点点兴味,“哦,怎么说?” “你等一下。” 三分钟后祈月回到餐厅,将一沓文件递给迹部,“作为银座地区极少数尚未开发的地段,此次政府投标无疑对各大财团拥有无可比拟的吸引力。全国大型财团如迹部财团、樱庭财团、南造财团以及幸村财团等多位社长均公开表示兴趣,连带着东京证券交易所行情一片大好。论资金实力和业界的影响力,怎么也轮不到北条财团。” “这些你怎么会有?”迹部越翻到后面疑惑越大,全国各大财团的内部报表,她是如何弄到的? “我也很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有人用匿名邮件发给我的,而且追踪不到发件人。”祈月摊摊手,表示在自己也不知道。 迹部不禁想起忍足曾经和他说过,各大财团的情报网似乎对面前这个女孩都抱有不同寻常的兴趣,蓦地扯出笑容,优雅中迷离着若隐若现的妩媚撩人,磁性低醇嗓音里的绮丽魅惑如艳丽的珈罗香,“的确让人感兴趣啊。” 祈月一瞬间绷直了脊背,现在的她只觉得手脚冰凉,然后,不由自主抱头鼠窜。 心动?乍起的迷雾 广阔的操场上,二年一班正在上体育课,今天是女生1500米,男生1800米的考试。 “浅水同学,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温润的声线想起在耳畔,浅水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和恬然的笑脸,如玉雕琢的脸庞琉璃般精致,弯成月牙的眉眼散发柔和的气息,随之,浅水浅浅拉动嘴角,“我没事,谢谢你,不二。” 女孩的脸略有些苍白,薄薄的嘴唇粉白中透出隐隐的紫色,琥珀色的大眼纯净清澈直至眼底,怯生生的感觉却难以磨灭盈盈闪动的倔强,嘴角含笑,面颊上浅浅的梨涡,为本不出众的脸增色不少。 不二只觉得心中一滞,顿然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不自觉挣了眼,冰蓝的艳色流泻,融着极淡的心疼,四下消散,“不用谢,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和老师请假。” 一转身,不二看到了和自己刚才绝无二致的神色,不由得苦笑,那个华丽高傲的无以复加的冰帝之王,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眼神,他也发现了么?合了眼,把刚才那个笑容和脑海中的影像重合,她们,真的很像呐。 意外的发生,往往只在一瞬间。 1500米的终点线,苍白如纸的面容,如轻羽般飘落的身躯,那样猝不及防的,刺痛了谁的眼。 “浅水同学!”在终点线边协助老师计时的流伶丢下秒表,几个箭步上前欲扶,却不料被人推了一把,跌倒在地。挣扎着撑起身体,却没有了站起来的勇气。 从来都是高昂着头颅,俯瞰众生华丽自恋的迹部君,用那样温柔心疼的眼神,注视着怀中紧闭着双眸的女孩,然后不假思索的,慌不择路的,不顾自己向来的优雅风度,抱着女孩冲向医务室。 四下一片哗然。 “迹部……”原本伸出去拉住迹部的手僵在半空中,忍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心隐隐作痛,迹部你…… 看到抚着自己起来的表姐铁青的脸色,流伶拉拉她的衣角,摇摇头,扯出一丝微笑,示意表姐自己没事。 南造明希面若寒冰,看到流伶眼中息事宁人的恳求,才稍稍放缓了神色,望着医务室的方向,妩媚的水目凌厉的精光毕现,迹部景吾,你这是公然在挑衅樱庭家吗?! 跑道前原本在做着准备活动的温柔少年,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淡淡的笑意未变,只有那紧握到轻轻颤抖的双手,昭示了内心怎样的惊涛骇浪。 敏锐的觉察到身边的人释放的哀伤冷郁的气息,沉定清冷的嗓音适时响起,“fuji,轮到你了,不要大意。” 似紫水晶风华耀眼的紫发少年,缓缓收起脸上的柔和之色,凌厉霸气的压迫感随之而来,鸢尾色的眸子讳莫如深,也许,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行政楼八楼的窗口,稍事小憩临窗而立的祈月将一切尽收眼底,玫瑰金的眼瞳平静无波,精致的眉眼衬着淡然的神色越发清浅迷离,几不可闻的叹息,默默拉上窗帘,转身下楼。 “高桥医师,她怎么样?”看到检查完毕从内室出来的医生,迹部一脸焦急的迎上去。 “没有大碍。”高桥坐下刷刷的写着病历,20分钟前冰帝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抱着昏倒的女孩跌跌撞撞的冲到医务室,让她着实吓了一跳,虽然心存疑惑,但高桥很懂得约束自己的好奇心,履行好医生 网王 祁月笑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6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6部分阅读 职责,“因为受了风寒而导致持续的低烧,加上她本来就有些低血糖,不足以承受大额运动量,引发暂时性昏厥,已经注射了退烧制剂和补充糖分的生理盐水,剩下的就是休息的问题,还要麻烦迹部你替她请假,这个样子近两天是没办法上课了。” 半响才听到应答,“好。” 高桥抬首,迹部君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极少见到,她咳了一声,“迹部君应该还有课,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轻声合上医务室的大门,一抬眼便捡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温柔少年,栗色发丝柔顺的被风扬起,拂过清透如玉的脸颊,那一抹湛蓝晕着轻愁,嘴角缓缓划开熟悉的弧度,“迹部君,你失态了。” 携着轻视和讥诮的眼光扫过面前的少年,迹部还是那个嚣张倨傲,桀骜不驯的迹部,不动声色的敛起银灰的凤眼,唇边妩媚张扬的笑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会出现在这里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大爷?” “迹部你今天这么做,会给浅水同学带来困扰的。”不咸不淡的述说一个事实,仰头直视苍穹,碧蓝碧蓝的天际澄净如洗,像极了眼睛的颜色,大海一样的纯净深邃的蓝。 “本大爷做事,自然会考虑后果。”迹部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忍足吗?通知后援会的人,别以为她们做的那些事本大爷不知道,从今天起,谁敢动浅水真央,就是和本大爷作对。” “迹部,你这样公然的将浅水纳入保护伞下,不是自找麻烦?”忍足的声音听来有些无奈,“况且,今天这么多人看见,樱庭家那边就已经不好交代了。” “本大爷要做什么不需要向樱庭家的人交代,为什么这么做你也应该清楚,就照本大爷的意思办。” 听着电话里单调的挂机声,忍足无可奈何的笑笑,迹部这个人,对谁永远是命令的语气,不容辩驳和质疑,这段日子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百无聊赖的踢着线条斑斓的石子,听着草间枝头的虫鸣鸟叫和石头碰触是不算清脆的响声,流伶耷拉着湖蓝色的脑袋,心情跌倒谷底。迹部君就算再讨厌她,也不需要这样昭告天下吧,想起周围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回家后那些三姑六婆的三堂会审,还有妈妈和表姐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以及自身的一些不能退让的理由,她就头痛不已。啊呦呦,真是烦死了!! 一脚踢飞碍眼的石块,身后传来一个含笑的柔美清音,“樱庭同学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样子。” “宫川校长,你怎么在这里?”流伶睁大了茶色的眼眸,满满惊讶。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樱庭同学才对,翘课可不是好学生应该做的事啊。”祈月双手环胸,端着校长大人的架子,正经八百的开口。 “人家因为不开心,800年才逃一次课的说,”流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既然被校长抓包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她就是这么倒霉。 “把手伸出来。”祈月近前,瞄了一眼流伶藏在背后的左手,语气不容质疑。 “干嘛?”手又往后缩了缩,流伶有些尴尬的后退了一步。 “伸出来。”祈月很认真,步步紧逼。 “不要。”流伶扁扁嘴,坚决的摇摇头。 “乖,伸出来。”露出笑脸,祈月自动切换成怪阿姨模式。 “不要就是不要。”流伶神情像撒娇的孩子。 “这闹心的熊孩子!”懒得和她废话,祈月一个爆栗敲在蓝色的脑袋上,流伶眼泪汪汪一阵呼痛,乖乖伸出手。 轻柔卷起白色的衬衫袖口,细腻娇嫩的左臂上有一条10厘米左右的擦痕,雪白的臂弯上青青紫紫的颜色异常醒目,有些地方擦破了皮,渗出点点殷红的血色。 祈月眼眶微微酸涩,从口袋里掏出消毒药水和棉签,细细的清理伤口,“痛的话要讲。” 咬着下唇摇摇头,流伶心里涌出一阵感动。 “今天的事你不要在意,男人嘛,见到娇小柔弱的女孩总会生出莫名其妙的保护欲来满足他们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迹部那个家伙今天难得人品爆发一下,没有恶意的,浅水同学也是。” “校长是担心我会因为今天的事迁怒于浅水同学吗?”流伶小心翼翼的询问,眼中有着失落。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祈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瞥见流伶亮晶晶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 “虽然经常表现的很独立要强,其实内心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呐,恩,其实有时候女孩子软弱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会让某些人人品爆发的更加勤快。”流伶像是在自言自语,嗤嗤的低笑,在祈月怒瞪中自动噤声。 “这是什么没出息的想法?”祈月有些激动,“还嫌日本的大男人不够多吗?!现在的潮流是女尊,女尊!” “嗨嗨,校长你教训的是。”流伶笑得见眉不见眼。 倾听,渐变的雾色 一辆加长版凯迪拉克绕过中央圆形花坛,在别墅前缓缓停下。 车门被打开,走下车的少年有着丝丝精致的银灰色发丝,面容俊帅,右眼下泪痔闪耀,灼灼媚人,举手投足见尽显华丽尊贵风范,双手随意的插在休闲装口袋中,缓缓扫视一周,抬步上前。 “欢迎回来,景吾少爷。”西装笔挺的保镖列于两旁,躬身行礼。 “景吾少爷,夫人在茶室等您。”接过迹部手里的外套,管家恭恭敬敬的提醒。 “知道了。”迹部步履稳健,沿着奢华蜿蜒的回廊,在一间精巧雅致的和室前刚一停下,女仆就打开纸门,语气谦和温顺,“少爷,夫人等您很久了。” 和室装饰古朴素雅,榻榻米上端坐的是一位身穿玄绿色和服的贵妇人,容貌端庄秀美,气质恬静文雅,正优雅的搅拌着抹茶,精致的紫砂壶起落之间,小巧的壶嘴清泉流涌而下,盈盈水光流转间雾气缭绕,淡淡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母亲,你找我。” 将有着细腻陶土纹理的茶盏推前,迹部清和清浅一笑,温婉慈爱,“尝尝看。” 端起茶盏,迹部浅酌三分,清甜中潜藏三分苦涩,唇齿留香,“母亲的茶道讲究和、敬、清、寂,心化为无,现在的我还不能体味那种境界。” “呵,”迹部清和一声低笑,眉眼智慧而皎洁,这个在商场驰骋半生的女子,有着不输男子的睿智和聪慧,近几年慢慢隐退,相夫教子,享受宁静平和的生活,“心化为无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心态,你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景吾。”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浅啜低饮,迹部清和悠然开口,平和自然而无半点怒气和慌乱,“景吾从来都是个教人放心的孩子,做事也必然有着你的考量。对我这个母亲,愿意解释一下吗?那个女孩子……” “她笑起来的时候和小央一模一样。”迹部看到母亲瞬间哀戚的眉眼,心中有些不忍,“对不起,母亲,我不该在您面前提起小央的。” “小央么,小央……”舌尖轻喃着着两个字,淡淡的哀愁在宽敞的和室四散开来,那时心中蕴藏于深处的温柔思念,“怪不得……” “母亲……” “没事的,景吾,”迹部清和稍稍收敛了哀色,室内压抑哀伤的气氛褪去了些,“你没有错,我会帮你和父亲还有爷爷解释的。” “我不希望浅水真央在学校受到威胁,不管是来自哪个家族。”迹部看向母亲的眼睛,漂亮的凤目里写满请求。 “放心吧,我会和樱庭家打好招呼的,相信他们知道缘由,就不会对那个女孩不利,有机会的话,带她来见见我。” “好的,母亲。” “有一件事情,我想还是要知会你一声,”清和顿了顿,“父亲大人和樱庭家家主商量过了,打算在你16周岁生日那天让你正式和樱庭家的小姐订婚。” 迹部神色未动,母亲说的是知会,而不是商量,以商业利益为纽带的联姻,在上流社会比比皆是,但有一个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据我所知,当年迹部家和樱庭家的联姻是指腹为婚吧?”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 清和目光轻轻一晃,并无隐瞒,“是的。” “那么,和我指腹为婚的女孩应该不是现在的樱庭流伶,我说的对吗,母亲?”迹部抬起头,目光炯炯。 柳眉轻蹙,但依旧照实回答,“是这样没错。” “那么,那个女孩在哪里?”银灰色凤目犀利而霸气,眼里的锋芒不似未满16岁的少年,属于上位者的气势在商界女强人的母亲面前毫不逊色。 “景吾,要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责备的语气掩盖不了眼中的欣慰与激赏,清和正色道,“那个女孩,你们是不可能的,景吾。” “为什么?” 清和的目光倏然悠远,仿佛隔着时光的隧道,穿透脑海中缭绕的迷雾,凝视着青葱岁月的自己,还有那个恬静淡泊的女子,记忆中她有着出类拔萃的醉人美貌和才华横溢的温婉内在,那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清透恬然的微笑能够直射人心。为了心中挚爱,毅然放弃自己的追求嫁入豪门,太多的背负和等待化作一夜惊起的乱世繁花,梦醒成空,一对深爱着彼此的恋人却因为一个错误渐行渐远,终成陌路。追求自由和梦想的她最终亲手拔掉奢美却沉重不已的华羽,挣开金丝鸟笼的枷锁,振翅飞翔,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永寂沉睡的天使,人见人爱的外表,空洞无神的眼睛,樱庭家所不屑一顾的……木偶。 “她……死了么?”见母亲久久不答话,迹部低声询问,心里有什么快的抓不住,虚妄空荡的让他浑身不舒服。 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轻轻叹口气,清和别有深意的看一眼儿子,娓娓道来,“樱庭家的确是对外宣称那个女孩因病离世,整个上流社会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之后樱庭家少爷樱庭俊彦离婚后,迎娶现任的夫人南造百惠,他们的女儿就是现在的樱庭家小姐樱庭流伶。真正知情的只有极少数德高望重的世家,比如迹部家、南造家、手冢家还有幸村家,虽然那个女孩不是真正的死亡,但也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迹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的诊断是‘患者完全失去对自身及周围环境的认知,有睡眠-醒觉周期,丘脑下部及脑干的自主功能完全或部分保存’,此种状态可以是短暂的,是急性或慢性严重脑损伤恢复过程中的一个阶段,也可以是永久性的,而她,可以说是世界范围内极为罕见的病例,类似于先天性植物人,没有,”朱唇中倾吐的残酷字眼伴随着低低的叹息,“……灵魂。” 迹部清楚的感觉到了心尖的战栗,呼吸和心跳在那一刻停滞,藏在裤袋中的手狠狠的握紧,没有……灵魂?代表了什么?心没来由的抽疼,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还有,她的母亲。 难言的静默席卷和室,不知过了多久,略显低哑的男生响起,“她的母亲是谁?” “宫川卉。” 迹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在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自己浓浓欧式风情的宽大卧室内。 不经意的抬眼,墙上巨型的全家福侵袭了眼帘,画面正中,小女孩有着琥珀色的浓眉大眼和怯生生然满含倔强的青涩微笑,纯真稚气的小脸写满幸福,紧紧搂着身旁银灰色发丝的神情高傲的华美男孩,瞬间,永久,定格。 “小央,告诉哥哥,我该怎么办,恩啊?” 谁的小央 下课铃一响,二年一班的教室立刻嘈杂起来,十五六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成|人之前最后的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略显肃穆的教室也掩盖不了恣意张扬的青春活力。 “精市哥哥,你的试卷借我看一下,这里有几题我不会做。”蓝发少女抓了一张卷子飘啊飘,砰砰跳跳冲到第一排,在幸村旁边的空位子坐下。 “好。”白皙晶莹的手指捻住卷子,幸村眼角含笑,深浅无人知。 又一次被幸村风华绝代的笑脸煞到,流伶埋着头,耳根有浅浅的红晕,嘴里嘟嘟囔囔的,“都说了不要这样笑嘛。” “好。”幸村放缓了嘴角的弧度,紫琉璃般的眼里却笑意更深,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听说樱庭家和迹部家的联姻会在迹部16岁生日宴会上正式确定,是吧?” “恩。”流伶继续流连试卷,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那么小伶是怎么想的?” “我啊,”歪着头沉吟片刻,流伶很认真的说了句模棱两可意味不明的话,“身为樱庭家的继承人,有些东西不可以让,至少现在不可以。”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是吗?”幸村淡哂,奇怪的女孩子原来不止一个,最近发生的事如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嘴边的弧度蓦地加深,如果有人胆敢别有居心的妄动,他是绝不会手软的。 脸上云淡风轻的浅浅笑意,温柔少年右手支着腮,半眯着眼,对着左手边已经空了两天的座位愣愣出神。 “fuji,数学练习册要上交了。”右边的清冷少年用平缓严肃的声音提醒他,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fuji?” “什么?”不二回过头来,有些茫然。 “上交数学练习册,”手冢重复了一边,言语中有着隐隐的责备意味,“不要魂不守舍,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大意。” 不二忽然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盯着手冢看。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手冢漂亮的丹凤眼晶亮如雪,眼神利落坦荡无半点不适。 “手冢,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那一抹湛蓝浓郁的化不开,不二歪着头,用了不可置信的口吻,“当时你为什么没有冲在迹部前面?你就一点不担心?” “浅水同学只是生病了,过两天痊愈自然会来上课。”手冢说的理所当然。 “在你眼里她就只是浅水同学?”蓝光盈盈闪动,不二没来由的觉得生气。 “是。”干脆肯定的回答。 “你难道没发现她和……” “她不是小央。”平直的不带任何感情,语速有些不似平常的急促,确定无疑的一句话打断了不二,手冢眼中的笃定让不二有一瞬间的怔忪,“手冢你……” “小央就是小央,你是这样,迹部也是这样。因为她笑起来和小央一模一样,所以你们就把对小央的感情转移到浅水同学身上,这对浅水同学不公平,小央也会不高兴的。”逆光的手冢表情些许模糊,金褐色的狭长凤眼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手冢,有时候你还真是清醒的让人讨厌。”不二唇畔不灭的笑容带了些许不露痕迹的苦涩,喃喃自语,吐出的话语迅速被嘈杂声淹没,“为什么……要这么清醒呢?” 将收好的练习册交给课代表,手冢摊开了刚才就一直紧握的左手,宽大而带着薄茧的手掌上,不锈钢材质的钢笔泛着寒冷的光圈,笔尖侵染着点点殷红,透明而苍凉的绯红,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细细的擦拭,心里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她不是小央,她,也不是。 “忍足,你说本大爷是不是犯了一个大错?”漫不经心的翻动着书桌上的德语原文书,迹部头也不抬,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和哪家千金小姐纠缠不清,人家吵着要你负责?”忍足讪讪的凑过来,在被迹部剜了一眼后很识相的噤声。 “算本大爷自讨没趣,像你这种满脑子花花心思的纨绔子弟和高贵华丽的本大爷从来就没有共同语言。”迹部摇了摇连每一根头发丝都精致华丽的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忍足囧,他有那么不堪吗? 此时摆着高贵睿智沉思者姿态的迹部大爷思考的是这样一个问题:聪明如他,怎么会让那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白痴女人去照顾浅水? 祈月大小姐华丽丽闺房内。 水灵灵亮漂漂美的冒泡泡的某月围着小熊围裙,在套房自带的小厨房里转来转去,叮叮呯呯一阵捣鼓,听得半躺在床上的浅水心惊肉跳。 一场刀山油锅之后,热气腾腾的小米薏仁粥新鲜出炉。 “怎么样怎么样?这可是我的信心之作哦!”根本不会做菜的家伙对着怯生生的小兔子摇头晃脑,一脸希冀的表情,梦想小泡泡的背景。 “唔,校长,医生说要先吃药再吃饭的。”浅水缩缩头,校长好热情啊,但为什么她就是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对哦,药呢,药在哪里?”看着像陀螺一样满屋乱转的某月,浅水一排黑线,“药在你围裙口袋里,校长。” 看着浅水把药片吞下肚子,祈月笑眯眯端起桌上的小米粥,继续摇头晃脑。 “唔……”浅水瞪大眼仔细鉴定眼前的信心之作,颜色很正常,鼻子嗅嗅,气味也很正常,准确的说卖相很好看。拿勺子搅拌一下,恩,很正常。舀一勺放进嘴里…… “……” “怎么样?” “……唔……” “浅水同学,喂,浅水,喂,你醒醒啊!喂!” 浅水同学在喝下祈月牌爱心粥后宣布阵亡…… “我永远学不会照顾人。”祈月耷拉着脑袋,一副我是罪人的可怜样。 “校长不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那么难吃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能吃到校长大人亲自熬的粥,是很大的荣幸。”缓过气来的浅水连忙安慰她。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银色的脑袋更低了。 “不是的,不是的!”浅水急急否认,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陶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可以吃的……恩……” 实在不忍心看小兔子受虐,祈月抢过碗,哭笑不得,“知道你好心,我去下面买,反正算在迹部头上,”说罢叹口气,“看来我还是只有吃现食的命。” 将刚刚在厨房看火时叠好的千纸鹤丢进玻璃瓶中,轻轻捏捏浅水渐渐红润的脸颊,凝视那双明亮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祈月点金的瞳眸充满温柔,“有这么漂亮的眼睛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才对,不然就不配拥有这份美丽,就像浅水同学一样,对吧?” 浅水还握着勺子的手一僵,似乎不太能消化刚才这句话。 微微阖了扇贝般的羽睫,在眼底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祈月起身走向门边,打开门,忽的又一个侧身,一手抚着门把,冰凉的触感传来,激起粲然一笑,晶莹透明,莞尔间诉尽风华,温润如水的声线缓缓划过心尖,沁凉舒爽,“每个人都有他想要守护的人,伤害,即使是以爱之名,也不可以被原谅。浅水同学要记住哦。” 叩的关门声召回思绪,浅水讷讷,“以爱之名么……” 谁的恩师 经过迹部夫人从中斡旋,上次的操场事件樱庭家并未追究,原本有着看热闹心态的上流社会在樱庭财团与迹部财团宣布于迹部景吾十六岁生日宴上举行订婚仪式后也意兴阑珊,不少认为此次联姻之中大有可为的世家颇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照如今的情势来看,樱庭财团是唯一可以与实力雄厚的迹部财团分庭抗礼的集团,一旦两家联姻成功,无疑将控制了日本一半的经济命脉,一时风光无限。随着时间的流失,不管是樱庭流伶还是迹部景吾都没有什么惊人之举,漫天的流言蜚语渐渐平息下来。 之于祈月,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得也还算舒坦,除了越来越上手的校长工作之外,充分利用监督的职位和寝室的地理优势每天欣赏帅哥,艳福无边。闲的无聊吃吃美人部长的豆腐,和迹部大爷斗斗嘴,损损关西狼,和熊熊联手发展破冰大业,和两位数据达人研究网球招式,给眼镜乾的蔬菜汁支支招,拿着运动会的奖品银座消费券和樱乃、小杏shoppg,(本来男子组的奖励是免费旅游一次,祈月换成了女子组的),在黄金周飞美国和卉美人一吐相思,和几位吃神搜罗东京美食,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撇开收件箱里不时会出现的神秘邮件不谈,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祈月不会不明白。 最近不二这只熊熊训练结束后拎着个小水壶天天到祈月这里报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原因无他,在一次斗地主当中,祈月联合仁王狐狸和data乾出老千,从道行高深的熊熊手里赢了一盆据说是不二最喜欢的仙人掌(此情报来源为英二)。从此不二日日挂着惨绝人寰的笑容抱着水壶对着仙人掌一阵猛浇。在不二日复一日爱的浇灌下,仙人掌终于寿终正寝魂归离恨天。祈月一句话总结:这就是爱你爱到杀死你,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典型小儿女心态。 而越来越热情的阳光和越穿越薄的衣服也提醒着人们,夏天来了。 大概是嫌祈月日子过得太舒服,老天终于要给她找点麻烦了。 在冰帝即将举行一个金融类的学术研讨会,祈月很不幸的发现,特邀嘉宾头一个便是她恩师的大名。 伊部凌次何许人也? “骨灰级腐男一枚,荼毒祸害无数纯洁懵懂的大好青年花骨朵,为人无品格,做事无节操,以rp并bt之名享誉哈佛,如今‘载誉归来’,‘衣锦还乡’,必定是抽风功力更甚往昔,脱线风采不减当年。最最可恶的是居然敢觊觎我家冰清玉洁天仙化人的卉美人,简直就是那个是可忍,什么什么不可忍!” 以上具有明显人身攻击倾向的评论来自于某重症妈妈控。 “只要不把冰帝搞得乌烟瘴气,尤其是不准垂涎本大爷的美貌,伊部叔叔替本大爷的财团多多赚钱还是很不错的嘛。” 以上简明扼要的评论来自某朵水仙花。 “日本金融界当之无愧的泰斗,企业管理的资深研究专家,理念超前,触觉敏锐,当然个人爱好属于私人问题,在此不予置评。” 以上较为公正客观的评价来自于某棵美人草。 “月月!” “小月月!!” “我最亲爱的小月月!!!” 祈月一个侧身,熟练躲过某个变态大叔的熊扑,四平八稳的语调,“请注意形象,伊部先生。” “小景啊,小月月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伊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拉着迹部的衣角。 “咳咳,伊部叔叔,大庭广众之下别、别这么拉拉扯扯的。”迹部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一个都喜欢装深沉,一点都不热情。”伊部脸上写着你们真无趣。 沉默是金,迹部和祈月同时在心里点头。 晚上是在冰帝宴会厅举办的欢迎晚宴,在这里祈月倒是见到了一个让她不爽的面孔,切尔斯特。 “pray,好久不见啊,最近好吗?”切尔斯特一派风度翩翩的英国贵族风范,操着优雅的英式英语,端着红酒踱步而来。 “这不是我们的公爵大人嘛,小小平民女子怎么敢劳公爵大人费心。”祈月不客气的用地道的英式发音回敬,敢欺负她家枫潋,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切尔斯特微笑一僵,“好歹曾经同学一场,pray你不需要和我划清界限的。况且我和枫的分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才没兴趣知道,反正枫那么好,怎么会找不到好男孩,甩了你绝对是明智的。”祈月气呼呼的,她从来见不得好朋友受委屈,难得见到这个混小子,当然要好好损损他。 “是吗?”切尔斯特好脾气的笑笑,伸手,躬身,行了一个优雅的英国绅士礼,“美丽的pray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不要。”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祈月顺手拉过刚走到身边的迹部,强行挽过迹部的手臂,皮笑肉不笑,“我的舞伴在这里,祝公爵大人‘玩的愉快’。” “本大爷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舞伴了,恩啊?” “我看那个切尔斯特不爽,想回绝他的邀舞,而迹部大爷你刚好走过,就顺便喽。” “你到底会不会跳啊?真是不华丽的白痴女人。” “我怎么不会跳了?” “本大爷已经被你踩了很多次了。” “真是没风度,上次手冢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你敢说本大爷没风度?” …… 切尔斯特苦笑,pray还是一点没变呢。想回去再取一杯红酒,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南造家的小姐,目光正落在舞池中央的两人身上,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流光。回顾居间和他说过的话,切尔斯特碧绿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思。 叩门声响起,祈月连忙起身去开门,伊部英俊却嬉皮笑脸的脑袋从门边探了出来,“小月月是不是想念我了?” “不要叫我小月月,你也不嫌恶心。”祈月皱皱眉,看着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的躺在沙发上的某不良老师,从厨房里倒了一杯自来水(注:冰帝酒店的自来水相当于纯净水)放在茶几上,“有正经事找你。” 祈月打开电脑,敲了敲键盘,将最近收到的神秘邮件一封不落的打印出来,放到伊部手里,“想请大专家研究研究。” 别看伊部这家伙平时嬉皮笑脸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一旦认真起来的确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不少大财团都想请他担任投资顾问,无奈此人生性懒散随意,喜爱无拘无束的生活,相较于受聘于大公司倒更乐于在大学执教。就是和他关系非比寻常的迹部财团也只是在伊部先生有心情的时候给做个投资计划。 “你看过后有什么想法?”伊部一面快速浏览文件,一面询问祈月。 “能够如此清楚各大财团的内部财务状况,这个人必定苦心经营多年,步步为营,在各个利益集团都有安插棋子。最近东京卖场的收购案是各界关注的焦点,各大财团都在积极融资,和关系良好的银行联系密切往来频繁。目前最有实力的无疑是迹部财团、樱庭财团,而且近一段时间幸村家和樱庭家的商业来往较以前多了不少,好几个合作项目陆续上马,不排除出资的可能性。东京证劵交易所几大财团的股票一路走高,表面上是宏观经济投资态势良好的结果,实际上暗流汹涌,已经受到了投机者的攻击,不明资金的流动异常,似乎和美国方面有些联系。” “是这样没错。”伊部很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美国方面我会留意的。” “恩。”祈月应声,有点出神。 “小月,这个人把这些东西发给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想过吗?万一……我不想让卉担惊受怕。”伊部面带忧色,语气有些惴惴不安。 “虽然对方的目的我还不清楚,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妈妈,别让她担心。” 伊部略一沉思,“好的,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可以勉强。”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伊部起身告辞,“这些我拿去研究一下,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 谁的威胁 学术研讨会结束之后,伊部回美国继续他的闲人生活,当然在走之前还特地参观了鸳鸯蝴蝶社的活动教室,对社团的未来发展提出了美好的祝愿,亲切慰问了一帮社员,一群小女生咬着小手帕感动的稀里哗啦,表示誓将追随校长大人的步伐,以天下大同为己任。伊部听到这话笑的那是异常兴奋,而迹部则是一头黑线。 一回到办公室的祈月倒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来人放下茶杯,款款起身,继而深施一礼,语气谦和,“宫川校长,下班后可以请您谈一谈吗?” 银座上岛咖啡店。 典雅古朴的装饰,轻松宁静的氛围,淡雅清香的紫藤花架隔离出一个个半开放的空间,耳边环绕回响着舒缓柔和的轻音乐,点一杯咖啡,隔着视野良好的落地玻璃窗看行人匆匆,夕阳垂泪,别有一番惬意和悠闲。 大厅一角的容颜妩媚的卷发女孩,神思恍惚的搅拌着面前浓郁的褐色液体,不时看看手表,时刻注意这门边的动静。下午四点整,一个纤细清丽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旋转玻璃门口,南造明希挥了挥手,示意祈月自己的位置。 落座之后,立刻有服务生上前。“一杯冰水,谢谢。”祈月淡淡道。 南造压一口咖啡,神色有些局促,“今天希望我们两个可以同龄人的身份谈一谈,而不是校长和学生的身份,可以吗,宫川小姐?” “可以。” “我相信宫川小姐是个明白人,所以我也不用拐弯抹角,就开门见山了。”南造顿了顿,“我希望宫川小姐能够辞去代理校长的职务,离开冰帝。” “哦?”祈月玫瑰金色的眸子里是点点兴味盎然,“代理校长的待遇可是很不错啊,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能找到这样的位子很不容易,还是借了老师的光,亏本的生意我可是从来都不做的。” 南造点点头,从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祈月面前,“这些够吗?” 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祈月很给面子的打开信封,将支票抽出一半,笑意更深,“啧啧,已经这么多零啦,不愧是千金小姐,出手就是阔绰。”将支票轻轻一送,原封不动的落入其中,向对桌一丢,信封便贴着光滑如镜的红木桌面滑去,遮盖住了南造错愕的脸孔倒影,“无功不受禄,来路不明的钱不能乱收的。” “这不是来路不明的钱,只是你应得的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祈月面色讶异,“难道说南造小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宫川小姐何必佯装不知,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多说。现在樱庭家的女主人是我姑姑,樱庭家的继承人是我的表妹樱庭流伶,这是既定的事实。宫川小姐如果要和樱庭家以及南造家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不管是谁都保护不了你。” “这算是威胁么?” “只是忠告。” “那么我也想给你一个忠告。地位和权势并不能代表一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南造小姐同为世家继承人,商场如战场的道理不用我多说,我听说最近樱庭夫人在美国忙的□乏术,焦头烂额,近一段时间怕是顾不到我这个小小角色。” 南造脸色霎时青白交加,“听说?你听谁说的?” “这你不用管,” “宫川小姐是个聪明人,今天我是很诚心的来找你商量,你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南造面色不豫,言辞有些僵硬。 “那么南造小姐想让我怎样?” “不要刻意靠近迹部,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说我刻意?” “是的。迹部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宫川小姐难道不觉得自己和他走得过于亲近了么?” “呵,”祈月不禁冷笑,“既然你说的那么真真切切有凭有据的,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殷殷期盼?” “什么意思?” 祈月悠然,盯着南造漂亮的脸孔看了许久,忽的扯出迷人的笑靥,不似平日那种干净纯粹的笑,隐约透露着丝丝邪气,“南造小姐是忍足家属意的未来儿媳吧?” “是又如何?” “可是忍足君似乎一直没什么表示,要不要来做个游戏?” “……” “南造小姐要我离迹部远一点,又拿钱来侮辱我。我可以让你知道,不只是迹部景吾,就算是忍足侑士也可以,要不要试试看?” “你……”南造明显是弄巧成拙的恼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漫不经心的摇着玻璃杯中的冰块,祈月从容淡定,“回去告诉你那个伟大的姑姑,千、万、别、来、招、惹、我。” 南造明希将头抵在法兰绒靠垫上,思绪一片芜杂。 从咖啡馆出来,一回头便看到了忍足,看着那美貌女孩在他怀里娇笑如花,她便着了魔了,飞身向前甩了她一记耳光,南造明希,第一次,不顾教养礼仪,打了人。 忍足没有说话,最后那个女孩是哭着跑走的。而他只是双手环胸,含笑看了她许久,才道:“不像我认识的南造明希。” “你有好好认识过我吗?!”生平第一次吼了他,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转身。 南造明希钟情于忍足侑士,冰帝尽人皆知。被人说高傲也好,冷漠也罢,她从不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忍足喜爱游戏人间,她也并不想束缚于他,即使看到他强有力的臂弯搂着腰高腿长的美女细细亲吻,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关西音呢喃着腻死人的甜言蜜语,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那才是她爱的忍足侑士,风流倜傥,洒脱不羁,魅力无边,在奢靡与伦理之间找到完美的制衡点,进退得当,分寸适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他身边的女子如走马观花,从无长久,也教她暗暗放心。两家早已互相属意,只差一个形式。上流社会的法则,侑士和她,在很小的时候早已洞悉。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十年之后,站在忍足侑士身边的,只会是她南造明希。 直到那个女孩出现,一切平衡被打破。在她自小就崇拜的,凡事争强好胜不落人后,精明干练的姑姑,她竟然在她眼中读出了惶恐。咖啡店的谈话,当她挂着那样的笑,一如暗夜绽放的罂粟,美丽而危险,告诉她“不只是迹部景吾,就算是忍足侑士也可以”的时候,她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恐惧。那个可以清纯可人,可以温婉娴静,可以甜美妩媚,可以冰冷邪肆,可以辛狠凌厉的女孩,一如她的另一个名字,教人屏息却无法捉摸。 黎明前的黑夜,樱庭黎夜。 谁的不安 忍足斜靠着在门框,藏蓝色的发丝随意的帖服在无边眼镜上,优雅中透露丝丝若有似无的颓废慵懒,将所有情绪极好的隐藏于镜片后面,微微上扬的桃花目性感魅惑,用低低具有极强穿透力的总是带着点se情的关西音询问,“要不要进来坐坐?” 几个字吧嗒吧嗒跳进祈月的脑海中,牛、郎、拉、客。 “想喝什么?” “随便。”祈月有些无聊的搅着手指,随意的打量忍足的房间,虽然秉承冰帝酒店套房的一贯华丽风格,但也能从简约实用的家饰中看出品味不凡,书架上搜罗了不少经典的爱情小说和文艺电影,墙上悬挂的小提琴,整个客厅给人感觉艺术而休闲。 忍足很快从厨房走出,手上多了两个白瓷杯。 正在查找电影碟片的祈月猛一回头,差点撞上刚走到背后的忍足,不禁拍拍胸口,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啊? 却不料忍足挂着暧昧不明的笑,伸手替她将散落的碎发拂过耳后,“哈啊,祈月你的耳朵很漂亮,为什么不戴耳钉呢?” “你发情搞错对象了吧?”连连摇头,祈月一脸警觉的样子。 “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忍足有些讪讪的退后,怎么在她面前自己的魅力指数就会下降这么多呢? “被你猜对了呦,”祈月低着头,声音阴测测的,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飘忽忽而来,携着浓重的哀怨,“我呢的确不是女‘人’,我是女‘鬼’。” “……” “哈哈,忍足你的表情好好笑哦。”祈月伸出一根手指,笑的异常开心,一副j计得逞的得意样。 “你……”忍足郁结,这人果然很顽劣的说。 “安拉安拉,”祈月豪迈的一挥手,凑近一些细细端详忍足的俊脸,表现的很有诚意,“就凭你的姿色人鬼通吃那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我不 网王 祁月笑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7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7部分阅读 怎么好这一口就是了。” “对我没兴趣吗?”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而迷离,忍足悠悠开口,“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语毕自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巧精致的派克笔,按下位于笔身的播放键。 录音笔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的一字一句砸进祈月的心里。 “既然你说的那么真真切切有凭有据的,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殷殷期盼?” “南造小姐要我离迹部远一点,又拿钱来侮辱我。我可以让你知道,不只是迹部景吾,就算是忍足侑士也可以,要不要试试看?” 忍足按下暂停,依旧是暧昧的笑容,不辨喜怒,“能够让宫川你这么说我很荣幸,本来明希想把它拿给迹部,被我拦下了,你说如果是迹部听到这些话,会怎么做?” “不过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气之言,当不得真的。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仿佛谈论天气一般无害,祈月平静的说道。要是忽略溢出白瓷杯的大吉岭红茶,忍足可以给她的表现打个满分。 “会被明希简单几句话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不像祈月你的风格。还是说,你在赌,赌迹部或是我都不会喜欢上你?”忍足背靠阳台,金色的光线勾勒出挺拔优雅的身形。 祈月怔燃,事实上那天与南造谈话之后,她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一直以来为妈妈曾经受过的委屈心里憋气,被南造所谓的补偿激怒,这些都是理由。但是曾几何时她变得如此刻薄尖锐,为了自己泄愤而将无辜的人牵扯其中,虽然知道这么说对迹部和忍足有失公平,她还是说了这样的话。是的,她是在赌博,赌迹部、忍足不会喜欢自己。来到冰帝她的确存在着私心,一直以为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只是过客,也只能是过客。因为那么虚伪那么贪心的她,不配得到如此优秀的男孩子的青睐。纵使祈月恋爱经验值为零,她也很清楚,情之一字,尤为伤人。情,她不想欠,也欠不起。 “祈月,千万不要低估自己的魅力啊,要知道,对你,泥足深陷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不慌不忙的丢下重磅炸弹,忍足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祈月,叹口气,继续说道,“祈月,你在玩火你知道吗?即使这些话不是你的本意,也会让别人误会的。我是无所谓,但迹部就不一样了,习惯掌控一切君临天下的王,自尊心比谁都要强烈,要是知道有些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会怎么样?” 感觉确实是吓倒她了,忍足很体贴的保证,“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和迹部说的。” “本大爷已经知道了。”磁性华丽的声线响起在门口,忍足扶着眼镜的手顿时僵在哪里,祈月还是呆呆的,事情来的太突然,让她很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迹部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捉住祈月的手腕,“你跟本大爷来。” 冰帝酒店顶楼天台。 夏风习习,扬起银色的发丝,祈月玫瑰金的眸子里不落芜杂,尽管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但光洁如玉的脸庞仍带着些许无奈和无措,环胸而立,衣袂翩飞,“如果迹部大爷只是来带我看风景,那我就先回去了。” “樱庭财团执行总裁樱庭俊彦是你什么人?”一直靠着白玉栏杆沉默不语的迹部终于转过身,问了上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眼里是深思和审视的犀利寒芒,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叫人无所遁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本大爷要你自己说。” 祈月沉思片刻,斟酌措辞,半响,抬首,语气淡定从容,“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迹部皱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将手高举过头,迹部用饱含深意的眼光盯着祈月许久,忽然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洋洋洒洒的笑开来,狂傲的大笑回荡在整个天台,然后,止住笑,大步朝祈月走来,微挑的眼角分明透着愉悦,眼底泪痣的倒影泛射出迷离魅惑的幽幽的蓝光,太阳神般俊美妩媚,他说: “本大爷不在乎你是谁。” 谁的秘密 快速舒适的新干线列车飞驰前进,夜幕下的车厢显得安静有序,靠窗位置的女孩咬着吸管,注视着车窗外倏忽即逝的夜景,依稀灯火擦过金色的瞳眸,瞬间凝固。纤细白皙的手上攥着折叠的纸片。上面是龙崎阿姨查到的地址,脑海里浮现龙崎担忧的神色,婉拒了她一同前来的提议,半夜接到电话后祈月一刻不停的踏上来到日本后的第一次旅途,目的地,大阪,只因心中的疑惑需要证实。 到站下车,夏天白昼更长,天已经大亮,循着手上的地址,祈月来到一幢有着浓郁日式风格的古朴大宅前。江户时代遗留的建筑格局严谨而肃杀,门上斑驳的痕迹透露厚重沧桑的历史感,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让人有置身历史长河的错觉。上前轻轻叩门,立刻有头发花白的老者前来应门,“小姐,请问你找谁?” 祈月微微欠身,“您好,小女宫川祈月,从东京过来,只因有些事情需要向白石医师请教,希望您可以为我通报一声。” 上下打量一下眼前的少女,老者点点头,“好的,请等一下。” 几分钟的等待之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宫川小姐,请跟我来。”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祈月静静的跟随在老者身后,小径两边是深绿幽深的翠竹修长挺立,在炎炎夏日中带来丝丝凉意,绕过飘满浮萍的池塘,映入眼帘的水光潋滟烟波粼粼,一一风荷举的怡人景色倒别有几分中国江南的味道。 正统肃穆的和室内,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对弈,只听管家说道,“老爷,这位就是要找您的宫川小姐。” 执白的老人回过头,扶住老花眼镜,“你是……” 谦和躬身,祈月挂着淡淡的笑意,“白石医生,你还记得宫川卉吗?” 手中的白子啪嗒掉落,望着眼前银发金眸的少女,淡薄宁然的眼神,温浅干净的笑容,宛如是十五年前那个女子的翻版,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宫川卉的……女儿?!” “正是。” 听闻此言的白石正谦猝然起身,动作敏捷不似年迈之人,快步走向祈月,仔细端详一阵后是难以置信的语气,“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神智的,这正是太不可思议了!” “已近十年了,原来白石医生还记得我。”跟随者白石医生盘腿而坐,祈月礼貌的回答。 “当然记得啊,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我从医一生都没有见过的罕见病例,还有母亲对女儿深入骨髓的爱,印象太深刻了。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恢复了,医学史上的奇迹,真是奇迹。”白石医师连连感叹,而旁边执黑的僧侣打扮的老人白眉雪胡,静默不语。 祈月轻笑,哪是什么医学史上的奇迹,不过是她借着这个天生丽质的美丽躯壳得以再世为人罢了。“今天我来找白石医生,主要是有关十六年前的一些病例资料想请您这位名医参详。”也不拐弯抹角,祈月直接切入正题。 现在白石面前略微发黄的病例资料是龙崎阿姨从东京综合医院的资料库中查找出来的,正本已然销毁,现在的是并不完全的副本。“你把这些拿给我看,是为了……” “因为我怀疑,当年我之所以会失去认知,是人为刻意造成的结果。这是我自己根据病历做出的一些医学分析,见识浅陋,白石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我必须得到您的帮助。” “什么?!”白石神色骤然严肃无比,接过文件夹,只扫一眼,讶异之色更加明显,这个女孩竟然有如此专业的医学知识,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关心这个,重要的是真的会有人对一个无辜的尚在腹中的孩子下手吗? “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我需要时间好好研究这份病历。”白石合上文件夹,语气严肃而真诚。 “真是太感谢您了。您知道的,这对我和我的母亲很重要。”祈月诚恳的拜托。 本来打算马上回程,但白石医生硬要留祈月吃午饭,还说要介绍孙子白石藏之介给祈月认识。抵挡不住老人的热情,祈月有些哭笑不得,到哪里都能碰见王子吗? 暖灰色的头发,干净流畅的脸部线条,眼前的四天宝寺部长俊朗阳光,有着大阪人特有的爽朗热情,祈月也是属于自来熟的类型,白石幽默风趣,一顿饭下来,两人熟络不少。 午饭过后祈月打算向白石爷爷告别,没想到正在继续早上未决胜负棋局的老人硬拉祈月替他先下一会儿,自己着拉着孙子准备茶点去了。据说白石爷爷和四天王寺主持方丈定闲大师下围棋每次必输,但老人好面子,眼见此时白子明显处于劣势,干脆把祈月拉来,免得再次刷新失败记录。 静谧的和室只听得到清脆的落子声,定闲捋过雪白的胡子,神态睿智旷达,“恕老衲冒昧,施主应是心思通透,为何自寻烦恼?” 祈月稳健落子,以退为进,“愿闻其详。” “依老衲看来,施主命途极怪。本应平淡一生,确因一人一心一魂一魄而携三世之忆,成异世之灵魂,然也?” 祈月讶然,随即双掌合十,欠身作揖,“大师高见。” “施主为何身陷迷障之中,无可自拔?”前后夹击,直捣黄龙。 以两指取一枚棋子,祈月略一沉吟,“大师可知轮回有二道法则,其一命数既定,无可增减,其二一体一灵,缺之必多磨难。十二年轮回终有尽时,吾只愿水过无痕。”顾大舍小,韬光养晦。 “哈哈哈……”定闲笑声宛如佛殿回荡的梵音,超脱旷远,“身在此世,如何能水过无痕?施主缘何出此痴语,诚乃痴儿也。”步步紧逼,气势如虹。 “似大师这般世外高人,自独具慧眼,飘然出世,怎不知世人皆痴,小女世俗之人,又岂能免俗?”另辟蹊径,步步为营。 “敢问施主今生为何人而生?” “一亲一童一母。” “依老衲看来,今后还应再加二人。” “请大师指点。” “施主自己,另一人老衲不知,施主理应扪心自问。”啪一声脆响,一子定江山,大局已定。 祈月神思茫然,弃子投降,“……我输了。” “施主顾念之人已然于异世超脱新生,为何施主仍秉持执念?”定闲白胡微翘,目光如炬,“老衲半入黄土,只一言劝解施主,一切随缘随心随情,我生为我,无谓他人。要知世上之事多异数,我佛虽超脱三界之外,然并非无情。只道山穷水尽,柳暗花明或未可知。” 回程的列车上,前尘旧事,那些破碎的时光如黑白的电影剪辑一般闪过眼前,何谓前世,何谓今生,她不想明白,也根本分不明白。女子明媚宠溺的笑颜,女孩纯真稚气的笑脸,承载了谁的相思,谁的挂念,当落幕的星霜折射那段信仰,那些温暖的眼神,那些尖锐的钝痛,终于再不能忘。 对她,她该是唤作姐姐,还是所有人记忆中的……小央? 柳暗花明,她,还可以吗? 谁的关怀 从东京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来,眨眼间又扎入繁华街道的人流之中。傍晚时分,璀璨缤纷的霓虹灯渐次亮起,忽然感觉倒额头上传来的凉意,祈月仰头望天,伸出手臂,清凉的液体在手心缓缓流淌,溅出清澈细密的水花,“下雨了。” 身边是行色愈见匆忙的路人擦身而过,雨水漂泊而下,原本热闹的购物街顿时冷清不少,一望不尽的雨帘将天地交织的空蒙模糊,偶见浅色系的花伞,雨中悄然绽放,旋即消失。静静走在人行道上,身边偶有出租车擦身而过,祈月却没有打车的意图,或许她是该清醒一下了,天色灰蒙暗沉,雨水打得脸颊有些生疼,顺着羽睫流淌成溪,祈月不禁加快了脚步。 回到冰帝酒店时已经夜幕低垂,无星无月,简单洗漱一番,祈月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时天微亮,远方晨曦点点,朝霞满天,是黑暗为光明所伤的印记,抓过床头柜的闹钟,视线些许模糊,才五点半,忽然感觉房间里沉闷的让人窒息,脑海中的唯一念头就是,她需要新鲜空气。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宁谧平和的校园,雨后初晨,叶尖枝头的水滴闪烁点点微芒,宛若白水晶般清透无暇,微风舒爽清新,银色的发丝环绕薄薄金芒,于风中纠缠轻舞,目光空洞涣散而无焦距,白皙清丽的脸颊透出淡淡的潮红绯色,纯白的棉质睡裙裙角随风翻飞,似闲庭信步的脚步些微虚浮无力。她很美,美德像一个残破的木偶娃娃。 静静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眼睑沉重无比,脱力的瞬间一个踉跄,冷不防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祈月合着眼,脆弱无措,是在做梦吗?将线条完美的下颚轻轻抵在透着阵阵凉意的银发上,收紧手臂环住女孩摇摇欲坠的身体,自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清冷少年忧郁的侧脸勾引人沉沦,“你病了,回去吧。”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张嘴。” “啊——” 将体温计插入祈月舌下,手冢将她小巧尖削的下颚往上轻轻一托,随即取来床头柜的时钟塞到祈月手里,“自己看着时间,三分钟。” 从柜子里取出纸笔,口不能言的祈月噼里啪啦写下一行字,撕下随意贴,挥舞着小白旗向手冢抗议,上书“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手冢推推无边眼镜,一句话将祈月打入冰窖,“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还出去闲逛,和三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分别?” 对着闹钟数了一百八十秒,祈月抽出体温计,对着光线转了半天,“三十五,六,七,呃……” 从笨拙摆弄温度计的祈月手中抽出,手冢扫一眼刻度,“还有一点低烧,等下吃完东西在继续吃药。” 走向厨房的手冢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奇怪的问,“你不是常吹嘘自己是医学天才,怎么连看体温计都不会?” “谁说医学天才一定要会看体温计的啊?”祈月理直气壮的反驳,她又不是护士。 “没人说,”手冢一向对于辩驳毫无营养的问题兴趣缺缺,“淋雨还出去吹风,你倒当真是个天才。” 呃,这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没想到整天损人的她也有被人损的一天。 “对不起。”自知理亏的祈月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因为觉得屋里太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看着祈月苍白的脸色,修长的眉峰微蹙,手冢稍稍靠近了些,清朗高洁的面容鲜少表情,只有狭长漂亮的丹凤眼透出一丝温柔,“你的道歉我已经接受了,就把它算在上次那个‘很多’里,好不好?” “……”祈月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她整天作弄人,整天给别人找麻烦,整天骗人,那么虚伪那么贪心,手冢却只要她一句对不起而已,她还能说什么? “有没有人和手冢说过,其实如果你笑起来的话会很好看。”不习惯房间里突然静默下来的气氛,祈月绞着手指,没话找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找了一个多么不恰当的话题,让她恨不得一个巴掌拍自己的嘴巴。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不可以随便对别人笑。”随意的一语带过,手冢打开冰箱,取出食材,“厨房可以用吧,生病应该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果然,她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面带苦笑,祈月挣扎着起身,脑门突然传来的一阵眩晕,连忙伸手撑在床沿,稳住身形,手冢见状,放下器皿,将床头的靠垫放在祈月背后,鬓角金褐色的几缕发丝,在一进一退之间,拂过带着一些热度的脸庞,微凉,微痒。浅浅的薄荷香气充斥鼻尖,让堵塞的鼻子有了丝丝清爽舒畅。 半小时后祈月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清汤荞麦面,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时候她也能做出简单美味的食物,貌似这个愿望不太实际的说。 “手冢,你简直就是新好男人的代表嘛。”祈月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口齿不清的说话,“谁要是能把你娶回家的话就有福了。” 知道这个女孩说话时常不经大脑,手冢也懒得与她计较,“慢点吃。” “荞麦面本来就要狼吞虎咽才有味道的。”夹起一朵墨鱼花塞进嘴里,祈月不以为然,从昨天中午在白石爷爷家吃过饭之后,她就没吃过东西,早就饿坏了。 手冢无语,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对,对于讲究进餐礼仪的日本人来说,尤其是像手冢家这样的家教严谨的世家,吃饭的规矩不少,唯独对荞麦面的吃法却相当宽容。“我是怕你噎着。” “我吃饭从来不会噎着,”祈月拍胸脯保证,转念一想,叽叽咕咕,“如果最后能被噎死的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死法,至少不用烦恼。” “什么噎死?”手冢听力很不错。 “没什么。对了,你今天不用上课么?” “今天是周末。” “哦。那你怎么会在学校的?” “这周家里没人,而我有晨跑的习惯。”难得好脾气的有问必答,事实上手冢在校园里捡到晕晕乎乎的祈月之后原本想把她送到医院,询问神志不清的某人时得到的回答是“最讨厌医院”,所以他只好带她去校医务室,配药结束后问楼下服务台拿了钥匙。 “那你这一整天岂不是都被我浪费掉了,会不会很辛苦?”后知后觉的祈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要把她从校园里搬到医务室,再从医务室搬回酒店,虽然她的体重不算超标,大概也很累人的。 “还好。”淡淡的语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手冢对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一向自信,除了,早上那一瞬间。或许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正在改变,而他,似乎并不排斥那个改变,有些事情一时想不明白,他的选择是以后再说,网球,学习,家族事业,他并不是闲的无事可做。 回到自己的房间,手冢开始整理书籍,一张泛黄的相片自小说的扉页掉落,修长手指摩挲着记忆中的容颜,那个会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摇着他的胳膊,霸道的宣布所有权的小女孩,那个用稚气而认真的声音对他说“国光只可以对我一个人笑哦”的人,他无法定义,对那个永远七岁的女孩,究竟怀抱着怎样一种感情,好感,喜欢,还是连他自己也觉得奢侈可笑的,所谓,爱情? 小央,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哪,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好像回来了,却不愿意告诉我呢? 谁的告白 “噗啊哈哈哈……哦呵呵呵……咦嘻嘻嘻……”大屏幕的液晶背投电视播放着蜡笔小新的动画片,酒足饭饱的祈月团着丝被,嘴里一刻不停吧唧零食,笑得直打颤,“啊呦呦,逗死我了,不行了……”祈月捂着发疼的肚子,对自己调节情绪的功力甚为满意,无能为力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生活她应该要懂得知足常乐。 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打断了祈月乐呵呵的心情,是那个不开眼的巴嘎阻碍祈月大小姐找乐子?眯眼一瞧,这位大神怎么来了? 迹部气息微喘,急不可耐走进来,前额几缕银灰色的发丝因运动过量而沾染细密晶莹的汗珠,竟出现了朦胧神奇的化学效果,微挑的凤眼上下打量头上围着内置冰片的散热圈,整体感觉像个兔子的祈月,语气担忧而焦急,“听校医说你病了?” 祈月心里登的升腾出无限感动,原来迹部是听说她生病而特地赶来探望的,她刚刚不应该在心里骂他是巴嘎。“唉,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生病还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三两下将摆摊的零食扔进垃圾箱,迹部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心疼的祈月,“下次本大爷让桦地给你拿些健康食品。” 祈月翻个白眼,这位大爷还真是霸道,随即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难道手冢离开时没锁门?” “冰帝酒店属于迹部财团的产业,”言下之意是他迹部大爷想要哪个房间的钥匙很容易,迹部听到手冢这两个字时微微拧眉,“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难道本大爷会贪图你房间里的便宜货?” “是啊是啊,我们这种平民的用品怎么入得了迹部大爷的法眼呢?”不甚在意的说了句,祈月心想你探病结束快点走吧,她还要看蜡笔小新嘞。 “要说起来这里倒的确有本大爷想要的东西。”迹部蹬盯着祈月白皙透明的脸颊和蒙着薄薄雾气的玫瑰金色水目,若有所思。 “什么?”她一定要买三把大锁锁起来。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痴女人,”迹部摇摇头,这个女人有时候精明的让他刮目相看,有些方面又白痴脱线的教人无力,他很怀疑是不是小时候那场大病让她的大脑结构异于常人,伸手摘掉兔子耳朵,探向祈月的额头,“退烧了没?” “你干嘛?”警觉的后仰,避开迹部充满艺术家气息的尊贵的手,祈月义正言辞,“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你敢和本大爷讲男女授受不亲?手冢把你抱去医务室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誓死做贞节圣女?”话语里飘散着浓浓的酸味,迹部有些恼火,他是不是对她太客气了。 “那是我神志不清时的权宜之计,现在可不一样。” 迹部眉一挑,“这么说来现在你很清醒?” “是的。” “根据本大爷对你情商的估算,上次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现在本大爷讲的话你要一字一句记在脑子里,知道吗?”交叠双腿在床边的靠背椅上坐下,迹部半眯着眼,一副唯我独尊的大爷样,傲然尊贵,华丽无匹。 闻言祈月全身细胞警铃大作,连忙捂住耳朵闭上眼,自动将此情此景屏蔽,“我不要听,我头晕,要睡觉!” “不想听吗?”嘴角蓦地勾起暧昧不明的弧度,眼底席卷荡漾起邪气魅惑的笑意,迹部倾身向前,箍起祈月精致小巧的下巴,温柔的眼神扫视紧闭的眼睑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很不错的姿势,那么本大爷就用行动来证明好了。” 在祈月额间印下轻轻一吻,鸿毛落羽般轻柔,一触即退。迹部含笑对上愕然无措的水目,淡淡的鼻音让本就魅惑低沉的声线越发性感撩人,每一个音节仿佛都可以让听者沉醉,“现在你知道本大爷想要什么了,恩啊?” 祈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半响,勉强找回理智,低低道,“你会后悔的。” “本大爷说一不二。”忍足说得对,他是真的陷进去了,接到校医的电话,手头的工作不管不顾,连闯好几个红灯一路飞奔而来,要不是跑车特殊的号码标识,应该早就被警车围追堵截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亲自确定她没事。迹部自认为是行动派,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意,绝不会裹足不前。天知道刚刚那紧抿的粉色温润的樱唇对他而言是怎样极致的诱惑,然而终究没有那么做,理由很简单,在祈月还没有爱上他之前,他,舍不得。 祈月板着手指头,“我爱骗人,爱整人,爱损人,坏的不可救药。” 抬手抚上眼角的泪痔,迹部对自己的洞察力极具信心,“本大爷的sight把你的本性看的很清楚。” “我喜欢发花痴,天天对着帅哥流口水。” 头上爆出一个井字,“本大爷的美貌还不够你看吗?” “我这个人没责任心,说不定哪天人间蒸发,自在逍遥去了。” “本大爷一定把你捉回来。” 〃我不学无术,脑袋空空。” “这点不成立。”就凭祈月拿给他的那份收购东京卖场的商业企划书,就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敏锐的商业触觉,不少想法和他不谋而合,有些地方还有出人意表的独特见解。迹部一向享受被人仰望的感觉,但要得到他的承认,就必须达到和他相匹敌的高度。 “我贪吃,又不会做饭。” 扫过白色兔宝宝睡裙,迹部难得用了调笑的语气,“本大爷家有最好的厨师,你的身材虽然不怎么样,也不是不可接受。” 将丝被往上提了提,祈月自动切换到防色狼模式,传闻日本的小孩大都早熟开放,眼前这只危险系数就很高。 看着祈月自以为不着痕迹实则欲盖弥彰的动作,迹部抚额无语,这女人八成又想歪了,奉行华丽美学的迹部大爷行事一向有格调,哪里会做霸王硬上弓之类不华丽的事情? “你马上要订婚了。” “所以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可以抢妹妹的未婚夫?别拿这种牵强附会的理由来搪塞本大爷,且不说商业联姻的实质,本大爷根本不喜欢樱庭流伶,她在乎的也是幸村精市,”迹部神情倨傲,抬手点点太阳|岤,言语中难掩鄙夷不屑,“樱庭家的老头子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本大爷这里很清楚。如果本大爷遵守婚约,当年和我指腹为婚的人是樱庭黎夜,如果不遵守婚约,本大爷就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宫川祈月,你以为你逃的掉吗?”满意的看到祈月木然语塞,迹部漾开笑意,“没话讲了?” “要是我死了呢?”抬起眼睑,祈月很认真的问他。 迹部一愣,随即伸手弹了弹祈月的脑袋,“整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回答我。”紧抿着双唇,淡淡的苦涩在嘴里弥漫开来,点金的瞳孔清澈见底,却找不到焦距。 心中一动,丝丝痛感溢出心尖,这样的表情真的不适合她,他喜欢的祈月应该是每天快乐狡黠,即使是傻乎乎也傻的很可爱,迹部上前,将这个他想要呵护的女孩楼入怀中,声音霸道而温柔,“本大爷不准。只要你想要,本大爷可以把全世界呈现在你面前,就算你不喜欢本大爷也没关系,但是本大爷不准,不准你再说傻话,听懂了?” 娟秀清丽的字迹落于淡粉色的彩纸,在灵巧的手指间幻化作小小的纸鸢,每一只,都是属于宫川祈月的回忆,默默的将满盈的千纸鹤玻璃瓶放进橱柜里,拿出一个新的空瓶子,放进第一只。 风在指间呼啸而过,了无踪影,只能傻傻的,企图将回忆的瓶子填满,有用吗? 我不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这么失败,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 为什么,你们,都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对这个世界越来越眷恋的我,在必须要离开的那一天,我,我们,要怎么办? 苍蓝的夜幕,启明星孤独绽放,闪亮而耀眼,低诉着冰雪之上不生寸草,亘古不变的轮回,最初的最初,无关风月。 月光透过幔纱,寥落一地风情,风,从黑暗里破空而来,轻抚睡颜,女孩淡染轻愁的眉眼。 无人, 应答。 谁的暑假(1) 时间哗啦啦的过得飞快,学校开始放暑假了,而祈月的米虫生活又翻开新的一页。 某偏僻街道,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推推老大的胳膊,提议道,“老大,听说那个女孩子和冰帝的代理校长关系不错,不如我们就拿她做诱饵,把那个叫宫川的小丫头引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到时候北条小姐肯定会重重打赏我们的。” “你确定不会有麻烦?”满脸横肉长的很对不起人民大众的男子流里流气的摸着下巴,目光锁定前面正在行走的单薄少女。 “不会的,那个女孩我调查过,是个孤女,无依无靠,肯定不敢说出去。” 祈月从超市扫荡回来,拎着两大袋花花绿绿的零食,准备抄近路回冰帝去开一个劳什子的会议,忽然听见街角传来少女天不怕地不怕的呵斥声,有些耳熟,“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快放了我!” 目光微微一偏,好像是冰帝的校服,被勾起好奇心的祈月蹑手蹑脚的移动到墙角,终于看清了被两个街头流氓样子的人禁锢正不断挣扎的女孩,是浅水同学! “我是不会出卖宫川校长的,你们想都别想,放开我!” 难道是冲着她来的,她又哪里得罪人了?天天得罪人的祈月很没有自觉的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真的好兴奋啊,传说中的不良青年终于让她碰到了,她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来到日本后从未碰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血英雄时刻,难道是日本的治安太好了,让她想找人打架都找不到,今天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好兴奋好兴奋,暴力因子被充分调动起来的祈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一个头发像染缸的小喽啰满脸凶狠,抬手一个巴掌就要招呼到浅水巴掌大的小脸上,浅水绝望倔强的闭上眼,忽的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传来,“人渣!给本小姐住手!” 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发声源吸引,只见祈月脚边两个购物袋,双手叉腰呈茶壶状,怒目圆瞪,气势汹汹的发射眼刀,背后是小宇宙爆发的沙亮熊熊怒火。浅水率先叫了出来,“快走,宫川校长,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 “长的挺漂亮嘛,没想到我们还没去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老子今天是注定要发财,挡都挡不住。”为首的大叔很猥琐的笑笑,祈月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抽搐不止。她的眼光在冰帝众美男的熏陶下练得很刁,这家伙长的也忒抱歉了点。 “是注定要投胎吧。”祈月笑眯眯的回应,拳头捏的嘎嘎响,“放心放心,姐姐我很温柔,从来不把人打死的,今天就让本小姐好好调教你们,说吧,是单挑还是一起上?” “小丫头口气不小,弟兄们上!”猥琐大叔一脚踩在石阶上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大手一挥,底下一帮人一哄而上。 “等一下!”祈月一个止步的手势,唬得一帮小喽啰一愣一愣的,“总该让我知道是为了什么吧,我不记得曾经得罪大叔你。” “谁让你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北条财团的大小姐,本来小妹妹你这么漂亮哥哥我也舍不得,不过把你教训一顿再拍张照交给北条小姐弟兄们就能财源广进,这样的好事怎能错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要报仇雪恨也应该找北条晴。” “恩,很有道理。”祈月点点头,这位大哥还算上路,难得有痛快打架的机会,她居然好死不死的穿了条裙子,实在是百密一疏,“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回去换件衣服?” “臭丫头,你敢耍我!?”眼见众人冲了上来,祈月心一横,她豁出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威严沉定的声线,如翠竹般挺立的暗金色身影,祈月霎时感动的泪花一朵朵,“手冢,救我。” “放开她们。”推推优雅的无边镜框,手冢音调毫无起伏,却自有那么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小哥,和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放开她们。”从肩膀上卸下网球袋,手冢平静的重复一遍。 “给我一起扁!” 一阵飞沙走石电光星火之后,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嗷嗷直叫的“尸体”,剩下三座挺立的本尊,一尊目光呆滞处于石化状态,一尊清冷挺直不动如山,还有一尊眼里跳动着兴奋莫名的光芒。 啊,手冢居然打架! 啊啊,这个世界被否定了!! 啊啊啊,姿势实在是太帅了!!! “哇啊,好棒好棒!”祈月拍手鼓掌,一蹦三尺高,“手冢身手原来这么好,真人不露相啊!” “家里开了柔道馆,学过一些。”淡淡的语调,手冢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万年不变的冷硬表情。 终于回神的浅水连行三个90度鞠躬的大礼,“太谢谢了,手冢君好厉害。” “你应该谢我才对,刚刚那些人我也打得过好不好。”祈月嘟嘟囔囔的,完全忘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是,谢谢宫川校长。” “光一句谢谢还不行哦,”手指虚划过浅水白净的小脸,挑起她的下巴,祈月勾起有些轻佻的微笑,“英雄救美嘞,浅水同学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校、校长……” 看到浅水这么好的表现,祈月心里爽歪了,哦吼吼,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有么有爱,多么令人陶醉啊! 将靠着墙角的网球袋拎起背在肩上,手冢面无表情的从一地尸体前走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头上具形化的黑线。 “啊开会要迟到了,”祈月看一眼手表,拍拍浅水的头,跟了上去,“小朋友赶快回家吧,手冢,等等我啊……”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淡淡望一眼脚边的尸体,浅水扯出一个绮丽的微笑,冷哼一声,“北条晴这个蠢材。” 一路上祈月在手冢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刚刚那个招式是什么啊,就是打退从右后方袭击你的那个绿毛,就是那个勾拳……还有还有……那一记回旋踢要怎么增加力道啊……可不可以教我啊,还有……” 得到的回答基本是单音节加高品质的沉默。实际上此时手冢心里挥之不去两个词,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手冢突然问了一句。 “哪句?”突然灵光一现,“你是说‘给我一起扁’吗?是我。”祈月指指鼻子。 今天训练量不够,所以我不太正常,手冢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谁的暑假(2) 冰帝华丽丽的学生会会议室,祈月口中的不怎么华丽的劳什子会议正在进行中。 进入冰帝学生会,就意味着为全校学生做牛做马,在别人自在逍遥的暑假,他们却要为下学期开学初的学园祭忙的无暇□,焦头烂额,堪称无怨无悔的免费劳动力,由于此次学园祭将扩大举办,因此也邀请了部分外校代表参与讨论,而祈月则是被一帮不良老师推出来当替罪羔羊的教师代表。 “以上就是本次学园祭的大致安排,各位看有什么问题?”忍足简要汇报完毕之后,推了推椭圆平光镜,冷光一闪,真是的,浪费这么多泡的大好时间,青春不常在,人不风流枉少年。 “如果没问题的话,下面是本次会议的最后一项安排,关于的全校范围内征集学园祭徽标的活动,初评结果已经出来了,各位手上的是入围决赛的十份作品,今天进行最后的讨论决定到底选用那个图案。”美术部部长掂掂彩印稿,开始放映幻灯片。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七嘴八舌的讨论,大家的目光聚集在两幅作品上,一副署名樱庭流伶,另一幅署名浅水真央。 “本大爷认为浅水同学的好,够华丽,够大气。” “本小姐认为樱庭同学的好,够可爱,够精致。” 四目相对,火花迸溅,以下为眼神交流: “浅水的好。” “樱庭的好。” “我的妹妹最棒。” “本大爷的妹妹不会输。” “你少自作多情,浅水才不是你妹妹嘞。” “樱庭也没叫过你姐姐啊。” “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还带耍赖皮的?” “你才知道吗?”不二嗑着瓜子,白开水般凉凉的语气,“我最喜欢的仙人掌都被她赖走了。”(不二会读心术?) 小心眼的黑腹熊,不就是赢了你一盆刺儿头吗?而且你已经亲手把它送去见如来佛祖了,值得你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用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修辞,旁敲侧击,冷嘲热讽念叨我这么久吗?代表月亮鄙视你! 两人随即开始言语交锋: “樱庭同学的作品色彩绚丽,张 网王 祁月笑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8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8部分阅读 扬青春活力。” “浅水同学的设计持重华贵,尽显冰帝本色。” “我说樱庭的更好!” “本大爷说浅水的出色!” “别问我从哪里来!” “……” 见眉不见眼的柳翻开笔记本,“迹部应该说‘我的家乡在北海!’的概率是100%。” 众人汗。 “学园祭由学生会负责,自然由本大爷说了算。” “我还是校长嘞,职位比你大。” “本大爷说你这个没眼光的白痴女人只是个公仆,没有发言权!” “本小姐说天王盖地虎!” “本大爷说……” “哈哈,你说什么,说不出来了吧?”祈月得意的摇头晃脑,仰天长笑。 乾拉起诡异的微笑,“迹部应该说宝塔镇河妖的概率是100%。” 众人暴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好意思哈,今天来的路上打了一架,有点兴奋过头。”祈月挠挠头,规规矩矩坐好,看到迹部被她气得不轻,心里乐开了花,表面还是要摆摆淑女样。 打了一架?!投向祈月的眼神五味杂陈。 “不是我不是我。”连忙摆手否认,祈月见势不对,立刻推得一干二净。 于是乎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和祈月一同前来的手冢身上,升级为十味杂陈。 手冢坐如钟,神色淡定,只不过翻阅资料的速度是极其诡异的一秒一页。 两位编外人士奋笔疾书,今天是来对了,多么有价值的data啊! 最后的讨论结果是两个都采用,女生佩戴可爱型,男生佩戴华丽型。 “宫川这次学园祭有活动吗?不如来男子网球部帮忙好了,这次我们是开办西餐厅,正好缺少女服务员。”女神笑吟吟的开口,光芒四射。 “恩,我还有个活动,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去。”祈月咽了咽口水,好漂亮的美人草,定力不够啊,还要继续修炼的说。 “zzzzzz……祈月参加什么?……zzzz”睡羊羊一边睡觉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厉害呀慈郎,望着睡得很happy的绵羊,众人投去不知惊喜还是惊吓的目光,其实他们也很好奇,一直最怕麻烦的懒人校长到底要参加什么活动? “恩,其实也没什么啦,”祈月低着头,一副腼腆羞怯的样子,“只是跳支舞而已。” “跳舞?”忍足快速浏览了各部门报送的节目单,“难道是灵异社的跳大神?” 全场爆笑,迹部笑的直打跌,“跳……跳大神?哈哈,还真是适合你,哈哈哈!”轻轻咳了一声,手冢转过头去,隐藏不可自抑的嘴角。 “什么跳大神?那个叫驱鬼祈福舞,一点品味都没有!”祈月气急败坏的嚷嚷,这只大灰狼,她今天就要到鸳鸯蝴蝶社去投稿加造谣,说这只关西狼天天晚上留宿在跳跳人房间里,你就等着上新版封面吧!(正在聚餐的向日打了个喷嚏。) 不华丽的会议总算结束,迹部打个响指,cabaji立马送上大束的香水百合和一个透明的礼服盒,里面是一条dior新款米黄|色蛋糕裙,拉住难得垂头丧气的祈月,忍俊不禁,“陪本大爷去吃法国料理,然后去听音乐会,”上下扫视祈月的衣着,“你这是什么不华丽的打扮,把身上这身裹尸布给本大爷撤了,换上这个。” 裹、裹尸布! “迹部景吾你这颗烂头烂尾的烂水仙,自恋狂,真是太过分啦!”气呼呼吼完,祈月噔噔噔跑的没影了。 “本大爷又怎么了?” “迹部,对祈月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你不改改你唯我独尊的脾气还有不合时宜的形容词,恋爱成功率是可怜的0%。”忍足拍拍迹部大爷的肩膀,语重心长。 烂水仙,死孔雀,居然把我最喜欢的裙子说成是裹尸布,看本小姐怎么拔光你的孔雀毛,好过分好过分! 一路碎碎骂的祈月不知不觉走到了冰帝学院行政楼,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好像是那个什么青木的父亲,似乎在樱庭财团担任高层,不过现在是暑假,他为什么来冰帝财务部? 拍拍脸挤出笑容,祈月主动迎上去,“青木经理,你怎么在这里?” “是宫川校长啊,我来拿一下这一季的合并报表。”青木易明儒雅的笑笑,精明干练的样子。 “哦。”祈月不甚在意应声。 “那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合并报表……”若有所思的呢喃,脑海里突然有什么闪过,祈月顿悟,“等一下,难道说……” 谁的约会 四周飘散着瓦格纳古典音乐,风格旖旎的欧式餐桌,蛇塔鹅肝酱,红酒猪排,正斗白烧鳗鱼,香草锔蜗牛等依次轮列,散发着法国特有的浪漫精致的异国风情,看起来颇是考究。侍者端上调酒师精心调制的饮品,祈月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香草冰淇淋,有些心不在焉。 “不合胃口吗?”迹部身体前倾,拿餐巾擦了擦祈月嘴边的香草酱,体贴的询问,这女人平时不是最喜欢美食吗,今天怎么转性了? “没有。”有些不习惯迹部过于亲密的动作,微微侧过头,祈月切了一块猪排放进嘴里,语气些许迟疑,“迹部,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些各大财团的内部财务报表你还记得吗?” “这个是这家店的招牌菜,尝尝看。”将裹着浓郁酱汁的鳗鱼卷推到祈月面前,迹部仿佛没有听到,处变不惊,悠闲自在的样子。 “原来我以为要如此洞悉各大财团的财务状况,必须在每个利益集团安插人,但其实不是的,只要在各个集团都有经济关系的地方就不难做到,作为在全国范围内有影响力的财团,面向公众融资就必须公开财务状况,这点不假,但现在我才发现,有一个掌握全局态势的地方一直被我忽略,那就是并非上市公司而各家有都有股份的地方,刚才青木经理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这个地方就是冰……唔?” “还要本大爷喂你才肯吃吗?”取下一个鳗鱼卷塞到祈月嘴里,迹部硬生生堵住祈月未竟的话语。 心急火燎的咽下去,祈月有些不悦,“迹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时间差不多了,快点吃,吃完跟本大爷去听音乐会。”唯我独尊的命令语气,迹部扫一眼手表,自动过滤祈月的不满话语,向侍者打了个招呼。 这个人……祈月无奈,从先前她折返回来想要仔细问明情况到现在迹部一直把她的话当空气般无视,于是乎开始两人诡异的“约会”,胡乱吃了几口,“我吃饱了。”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这颗水仙要装蒜到什么时候! 步入东京艺术中心,祈月不禁感叹这里的确是装蒜的好地方,世界著名的交响乐团的演奏,这种高格调的音乐会当然不会有人大声喧哗,就连交头私语都没有,除了或高昂或欢快或舒缓或悲怆的演奏时间,其他时候几乎是落针可闻。 经过长达三个半小时艺术与美的熏陶,当两人坐进迹部拉风华丽的跑车时,祈月已然昏昏欲睡,强撑着打架的眼皮,挫败的开口,“迹部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务正业,财团的事你就一点不在乎?” “本大爷哪里不务正业了,现在本大爷在约会,事关一生幸福,所以今天不谈公事。”嘱咐司机打开冷气系统,迹部松了松领带,说的理所当然。 “随你。”祈月腮帮子鼓鼓的,把头转向车窗外,算她自讨没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呸,她才不是太监嘞! 看着祈月受地球引力作用而一点一点的脑袋,迹部轻笑一声,托住祈月的头部,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随手拿过遥控器,调试空调出风口的方向。 跑车在华丽的别墅大门前停下,迹部走下车,将祈月从座位上抱了起来,路灯下浓密纤长的羽睫在眼底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舒缓平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迹部不自觉放柔了动作,“睡得还真死。” 将怀中的人儿放在柔软的kgsize大床上,迹部掖了掖丝被角,拂过祈月些微凌乱的额发,目光中缱绻着宠溺的贪恋,如同上次一样俯身亲吻了一下光洁如玉的额头,随即有些自嘲的笑笑,“本大爷好像吻你的额头吻上瘾了,要怎么办呢?” 她只是沉沉的睡去,不答。 “祈月,偶尔要学着相信本大爷,恩啊?”转身留下一盏壁灯,温暖的橙色光线笼罩了华丽宽敞的卧室,迹部轻声合上门,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慵懒的靠着门框,微挑的凤眼闪动的忽明忽暗的光芒,右手紧握成拳,暗暗许下承诺,在那场订婚宴之前,不管对方是谁,本大爷会替你把所有事情摆平。 屋内大床上,祈月缓缓睁开眼帘,水晶吊灯泛射出点点细碎的光晕,衬着神色间透露出淡淡的怅然若失,“迹部……” 掏出口袋里的钻石密码手机,迹部拨出一个号码,几秒钟之后,温润如水的声线在另一端响起,“哪位?” “幸村精市吗?我是迹部景吾,你说的事情本大爷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 “传媒方面是幸村家的本行,立刻向媒体放出风声,就说东京卖场收购案迹部财团与樱庭财团的合作计划暂时搁置,转而与幸村财团寻求融资合作,至于话应该说到几分,你比本大爷在行。” “放心吧。不过,迹部,你比我预想的答复更早,是因为她吗?” “彼此彼此。” 第二个电话,“忍足,有些事情本大爷不方便出面,该盯紧的人你给本大爷看住了,……没错,如果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必顾忌什么,本大爷做事是有底线的,不管她长的像谁,敢和本大爷对着干,就要有承受本大爷怒气的觉悟。”小央,你不会怪哥哥的,对吧? 第三个电话,“手冢吗?邮件事情本大爷需要你的帮助。借助手冢家在警界的人脉,替本大爷调查一下樱庭财团高层青木易明的背景以及近几年的经济往来情况,越详细越好。还有,有关16年前的一桩飞机失事案件,本大爷需要警方现场调查的第一手资料和善后情况。……恩,本大爷怀疑近一段时间股市的异动和这件事有关。……好的,那么本大爷等你的消息。” 简单朴素的民居,淡淡瞥一眼最近经常出现在楼下的形迹可疑的陌生人,浅水拉上窗帘,打开台式电脑,快速输入一行字,按下发送键。 “干爹,或许计划需要提前。” 大洋彼岸的美国纽约郊区别墅内,面对出现在屏幕上的字眼,俊逸的中年男子目光阴沉冷厉,低沉的声音透着风雨欲来的浓重压迫感和深不见底的冷酷,“我等了16年,游戏终于要开始了。迹部景吾,手冢国光,幸村精市,忍足侑士,天生贵胄如何,天之骄子有如何,在你们羽翼未丰之前,有谁能阻止我的计划?你们放在手心呵护的人,全部要为我的痛苦付出沉重的代价。”轻抚过屏幕上美貌女孩的笑颜,男子的眼神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残酷狠绝,“宫川祈月,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当命运的齿轮被缓缓推动,几番期许,几番纵容,谁的恋慕,谁的无情,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带着对爱吟咏专一的信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究竟该何去何从。 尘世纷华,是谁于繁花深处翩然回望,一切的一切, 终究敌不过一个爱字。只是有些人的爱太过残酷,又将交给谁来承受? 变换的时空,交错的命运,或许在前世,已然注定。 it is written 谁的节日 祈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是半响没回过神来,目光痴迷的抚着试衣镜里的人,说了一句让在场工作人员尤其是负责音乐的流伶全都趴地的话,“好帅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帅?” 平安京时代的贵族美少年,仿照光源氏与头中将在赏红叶时舞的“青海波”,萌黄的袍子上装饰着青海波中的千鸟,下身着绘着波浪纹样的“下袭”,携螺钿千鸟的太刀。头上的是倭舞所用之冠,雍荣华贵,绮丽无比。祈月呆呆的转过身来,朝着灵异社的社长张开双臂,“美人儿,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另一社的社长中岛彤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身着裳唐衣的装束,是贵族女性们极为隆重的十二单装束,手中持一把缀着流苏桧扇,装束的构成,是依从上至下“唐衣”—“裳”—“表着”—“打衣”—“重ね挂(五つ衣)”—“单”—“绯绔(衣字旁的绔)”的顺序,专属于藤壶皇后的高贵的紫,自上而下渐次加深,层层晕染,美不胜收。 本次学园祭灵异社选定的节目是日本传统祈福舞是“倭姬舞”和“宇贺舞”的结合,一直到不到合适的人来饰光源氏,而从音乐社调来帮忙的流伶特地向社长推荐祈月大校长,祈月本人最近比较痴迷《源氏物语》,反正不用她穿厚重繁复的十二单衣,就欣然答应。为了不被某些没品位的人说成是跳大神,这几天祈月可谓勤勤恳恳,日以继夜的排练。此次选用的是历史悠久的舞乐《久米歌》,节奏时而缓慢,时而轻快。雅乐讲究手、足上的功夫。手上的功夫包括交手、合手、牵引、伏肘、去肋、振肋、打腰、卷手、打手等等。脚上的功夫包括落、押脚、追脚、踊、踏、立、跪、飞、行走等等。手、脚相互配合方能演出一台好的曲目,不勤加练习是根本做不好的。 “舞蹈的最后,表演者手捧装满点心的盆子向四周撒点心,这是模仿播种时把种子撒在干净的地方的场景,以祈求五谷丰登。”中岛彤轻声细语的解释,从抽屉里取出装饰精美的点心盒,“点心呢?宫川校长,你不会把它偷吃光了吧?” 费力的咽下一个和果子,祈月可怜兮兮的扁着嘴,“人家饿了嘛,练习好累的说。” 看着贵族美少年气质破坏殆尽的祈月,中岛噗嗤一声笑,回头嘱咐社员,“再去准备一些。” 学园祭举办两天,第一天是表演,第二天是各社团准备的摊位,每个社团可以任选一样参加。当晚灵异社的演出异常成功,两位主要舞者的扮相更是让人惊艳,第二天祈月立刻去冰帝主干道两旁的小吃街扫荡去了,冰帝盛大的学园祭,不仅本校的学生打扮的花枝招展,还可以看到不少外校的学生,校园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嘴上咬着章鱼烧,左手拿着棉花糖,右手拎着打包的天妇罗,盏鬼银萝挞,四鲜日卖皇, 日本玉吒,木鱼豚肉包,抹茶芝士饼,祈月很满足的哼着歌,晃荡晃荡不知不觉到了学园祭日客流量第一的地方,男网部的西餐厅。 “a,都忙着呢。”笑眯眯的朝大家打招呼,祈月大咧咧的找个位子坐下,大快朵颐,惹得几只小馋猫口水直流,食物立刻被抢去大半。 “请问要点什么?”冰山端着菜单,面无表情,机器人般平板的语调。 女生甲星星眼,手冢saa好帅! “恩,”脸红羞怯状,“这个‘千锤百炼领悟之极限’是什么菜?” 手冢眼神一凛,发射急冻光束,“后边不是有说明吗?真是太大意了。” “……”女生甲被冻伤了。 丸井天真烂漫的朝女生乙推荐他喜爱的甜食,“商量一下,等一下能不能分我一个泡芙蛋糕?” 女生乙立刻被煞到,卡哇伊,“好的好的,请不要客气。” “怎么只点这么少呢?你这么瘦,应该多吃一点的,再点一些吧。”桃城大着嗓门,豪气干云。 女生丙为自己的钱包哗啦啦流泪,“你已经替我多点了八个汉堡了。” “美丽的小姐,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吗?”忍足俯下身,操着软软的关西音勾引女孩子,把女生丁迷得晕头转向,乖乖掏钱同时还不忘双手捧心做陶醉状,忍足saa好温柔! 菊丸一手一个从祈月那里a来的炸天妇罗,冷不防右手的凭空消失,抬起大猫眼,顿时气急败坏,“向日,你把天妇罗还给我!” 经过一番月返大逃亡加舞蹈式追逐,菊丸一个飞扑,把向日压得七荤八素,抢过压坏的天妇罗,菊丸抹一把眼泪,哭着找主人去了,“大石,向日欺负我……” “好、好萌哦……哎呦,萌死我了!”见此情景,某女双手捧着脸颊,漫天幸福泡泡,此女乃鸳鸯蝴蝶社骨干成员之一。 “要不要尝尝芥末味起司蛋糕呢?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不二笑如春风,背后恶魔小翅膀扑腾扑腾。 “好、好的。”女生戊满面带春,殊不知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幸村女神端坐服务台,看着收款机里快速上升的营业额,温柔浅笑,迷死人不偿命。 “你是猪吗?”餐厅服务生装束的迹部看着摊了满桌的小吃,不禁咂舌,这女人胃口还真好,抬手指指门外的牌子,“外带请勿堂食,没看到吗?” “我是来消费的哦。”示威性的朝迹部扬了扬手里的金卡,祈月清清嗓子,“sauteedfrogprovence(普凡西鸡腿)and french seedfood soup(法式海鲜汤),waiter” 迹部哼了一声,转身去服务台,“还不是本大爷给你的金卡。” n久之后,迹部心不甘情不愿的上菜了,祈月不满的嘟囔,“怎么这么慢啊,我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有本大爷这个全世界第一华丽的waiter为你服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么,恩啊?”迹部白了祈月一眼,这个白痴女人,越来越不怕死了。 迹部要发飙了,迅速接收到危险信号,祈月以风卷残云之势收拾好自己的宝贝食物,移驾服务台,“美人美人,今天业绩怎么样?” “恩,除了迹部还没有完成定额任务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超额完成。”美人点点头,貌似很满意。 迹部闻言掏出无限量白金卡往刷卡机上一刷,动作华丽流畅毫不拖泥带水,“好了,本大爷也完成了。” 祈月痛心疾首加捶胸顿足,这个败家子! 谁的母亲 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德尔塔航空公司dl1470,望着大型电子显示屏上航班安全降落的提示,有着精致容颜的银发女子展颜,成熟睿智的古典气质,鲜少岁月痕迹的脸庞一如十年前一样明丽动人。 “美女,本老大看上你了,回去给我做压寨夫人怎么样?”冷不防美目被一双白皙晶莹的手覆盖,身后传来怪腔怪调的声音,宫川卉噗嗤一笑,“小月,你老玩这个就不嫌腻?” “妈咪,我好想你!”扑到妈妈怀里蹭啊蹭,祈月一脸满足幸福,“哇啊,那个破杂志社总算肯放妈咪假了,我一接到电话就马上飞奔回来啦。” “pray,be a wellannered dy,please”宫川卉哭笑不得,也只有她这个宝贝女儿会把时代周刊叫成破杂志社。 祈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好奇的东张西望,“那个跟屁虫今天怎么没来?” “小月,对老师要用敬语,伊部老师最近有几场讲座要准备。” “谁让他自己为老不尊,还敢对妈咪不怀好意,想入非非,”祈月仔仔细细打量她家美女,生怕看漏一分一毫,语气是满满的担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个腐男没对你做什么吧?” “小月不要乱说,伊部老师是个绅士,”很有先见之明的打断女儿照例要开始的防狼十八招讲座,宫川卉怜爱的摩挲着女儿的发丝,有些心疼,“小月在东京过得好吗,妈妈不在你身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当然有啊,我每天吃的好睡的好,还有精力照顾别人嘞,就是好想好想妈妈。”祈月继续蹭啊蹭。 “是吗,小月好能干啊。”宫川卉慈爱的笑笑,顺带同情一下那个有幸得到女儿“照顾”的人,“回家吧,妈妈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妈咪的手艺就是好啊,比那些世界级的大厨还要棒!”祈月愉快的扒饭,好怀念的味道,好久没吃到了的说。 好笑的看着像一只小猫一样把饭碗舔的干干净净的祈月,宫川卉抬手抹掉女儿嘴边的饭粒,“还要吗?” 祈月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眨巴眨巴眼睛,“还想吃的,不过肚子装不下了。” “啊我的小月好可爱!”某隐性女儿控母性大发,捏捏女儿的脸颊,幸福的不能自己。 于是乎…… “妈妈……” “小月……” 呃,我还是先回去吧。正欲进门的枫潋很有自知之明的抬腿就走,这两个人黏到一起,八头牛也拉不开,她还是不要打扰这对母女互吐相思的好。 静谧的夏秋交接的夜晚,凉风习习,吹散了白天灼人的暑气,小巧整洁的院落,用翠绿的篱笆围成幸福的圈圈,摆满简单却不失精致的小型盆栽花卉,不知名的小虫低声吟唱,月光静静的撒下来,温馨的氛围自摆放在门沿的躺椅蔓延开来。 身着清爽的丝质睡衣,祈月踮着脚走到妈妈身后,轻轻围住她纤细的散发的淡淡薰衣草香气的脖颈,把头靠在妈妈肩膀上,并不言语。 “嗯,”闭目假寐的美丽女子嘤咛一声,睁开漂亮的玫瑰金色的眼眸,风华绝代,浅浅的暖意自眼角晕开,试探的唤了声,“小月?” “就是想抱抱妈妈。”祈月歪歪头,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小月是大姑娘了,还向妈妈撒娇啊。”握住女儿的手,轻拍几下,“过来,妈妈给你梳头。” 乖巧的伏在妈妈的腿上,祈月摆弄着手里制作精美的卡通日历,发丝间有质感绝佳的桃木梳轻柔划过,那一双世界上最温柔的美丽的手,将一头银白中潆绕的月光般淡淡金芒的发丝一一理顺。 迹部烂水仙,干嘛一定要人家在10月4日那天回去,她难得和妈妈团聚的说。(迹部当时是这么说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痴女人,居然连本大爷的生日都不知道!简直不可理喻!) “妈妈,我的生日是光棍节嘞!”晃晃手里的日历本,祈月乐呵呵的说,11月11日啊,多么有爱的光棍节啊! “那小月是想过阳历的生日还是阴历的生日呢?妈妈觉得还是阴历的好,是八月十五哦。” 八月十五八月十五……祈月在日历本里找到这个日子,一拍脑袋,天哪,今年的八月十五居然是10月4日,想那个地球绕着本大爷转的大少爷过生日,其他人大概都不用过了! “妈妈小时候在中国,是家家户户团圆赏月的日子,上天把小月赐给妈妈,对妈妈而言就是代表了圆满。”将最后一缕发丝理顺,宫川卉朝女儿粲然一笑。 “代表了圆满吗?”祈月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发涩,“可是小月好笨好笨,到七岁才会叫妈妈,让妈妈为小月操了这么多心,流了这么多眼泪。” “我的小月才不笨,小月是我最疼爱的小天使呐。” 小月是我最疼爱的小天使呐。 轻扬起头,澄澈干净的瞳仁里倒映出绝美女子温婉宠溺的笑颜,那温暖如春风的眼神蕴藉了无尽的包容和爱,以前还有谁和她说过同样的话,好久好久,久到她快要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声音里不自主的带着哭腔,“妈妈一定要记得,永远永远都不可以抛下小月,是永远永远哦。” “恩。”揉揉女儿的头,将她轻轻搂入怀,“真是个傻丫头。” “啊对了妈妈,你要不要看冰帝学园祭的时候我们拍的照片,我去拿。”说风就是雨的祈月噔噔噔跑向内厅,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相片簿,“妈妈,这是我演的光源氏耶,是不是帅的没话讲?” “恩。很帅很可爱。”宫川卉愉悦的翻着相片,指着拍到观众席的相片,“这个是……伊部老师整天挂在嘴上的小景?” “水仙花一朵有什么好看的,网球部帅哥多着嘞。”祈月嗤之以鼻。 “那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是谁?”宫川卉指着迹部后面的少年问女儿,这个男孩眼神很专注认真啊。 “这个是手冢啦,面瘫一个,清凉首选,消暑必备,不过其实人很好,就是责任心与表情丰富程度成反比。”祈月模仿着手冢面无表情的冰山脸,逗得卉咯咯直笑。 看来她家小月很受欢迎嘛。 好心情的继续翻动,忽然一个蓝发茶瞳的少女隐入眼帘,宫川卉眼神一晃,难道是她? “小月,你要记住,和小月快乐单纯的生活就是妈妈全部的幸福,其他的妈妈可以一概不在乎。” “唔?”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迹部正忙着处理学生事物,桌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是迹部景吾,哪位?” “迹部少爷,我是樱庭财团的青木易明,关于这一季冰帝学园的财务报表有几个问题想和迹部少爷讨论一下,以便于促进冰帝学园更好的资金运转。我现在在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隔壁的待客室,迹部少爷现在方便过来吗?” “好的,你等一下。” 迹部前脚刚出门,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快速闪入办公室,带着手套的手拿起桌上国际长途专用的钻石手机,按下几个操作键,将手机放回原位,迅速消失在走廊里。 快乐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毫不留情赶走伊部这个大苍蝇,祈月这几天拉着她家卉美人还有处于赛后休整期的枫潋吃吃玩玩,过得不亦乐乎。 晚上回到家,居然收到了迹部财团邮件系统发来的邮件,说是东京卖场收购案的计划出现一些小问题,因为祈月有参与,所以急着要她明天赶回去商量,署名迹部景吾。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手机里一遍一遍回响着单调的电子音,祈月很郁闷,“迹部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居然不开机。” 走下楼去喝水,祈月纠结着要怎么和妈妈开口,这次的收购案是迹部全权负责的第一个case,不禁对迹部本人而言至关重要,其规模巨大的初始投资和极其客观的后期收益也是同类case的个中翘楚,祈月胡思乱想着,发现妈妈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好的主编,那么明天我结束休假,回来上班。” 挂掉电话,不经意抬头,正好看到了立在楼梯口的女儿,宫川卉勾起歉意的笑容,“杂志社的电话,要出年度特别刊号,所以……” “我们的休假要提前结束了。”两人异口同声,随即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谁的面目 繁忙的国际机场,祈月拖着行李箱步入登机道,在围栏边上停了下来,迹部一直联系不上,不知道手冢在不在。 “你好,我是手冢国光,现在屋里无人,有事请留言。”听筒里传来冰帝酒店电话答录机的声音。 “手冢,我是祈月啊,我现在要上飞机了,迹部的行动电话总处在关机状态,你看到他的话帮我和他讲一声,东京卖场收购案的计划等我回东京再商量,就这样。” 挂掉电话,祈月盘算一下时差,现在东京时间是星期五的晚上嘛,大概网球部的人都回家了,算了,反正就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等回去再说吧。 东京,奢华宽大的卧室,高档真皮沙发上,衣着华贵的贵妇人正在接听电话,妩媚的线条在清晨阳光织就的光影里看来虚无缥缈,有种不切实际的空虚之感…… “什么,宫川那个丫头回来了?” “是的,樱庭夫人。” “你们给我在成田机场把她截下来,至少在10月4号之前千万不要让她出现在迹部家或樱庭家人面前,”南造百惠顿了顿,语气丝丝狠厉,“如果她敢不听话,就让宫川祈月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至于价钱,一切好商量。”谁都不可以阻止迹部家与樱庭家的联姻,宫川祈月,你要是乖乖待在美国,我们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是你逼我的,胆敢做我女儿前途的绊脚石,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流伶大力的捂着嘴巴,从门缝里漏出的谈话让她惊骇不已,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眼泪却不争气簌簌的滴落,妈妈,为什么要对付宫川校长?实在无暇理清思路,胸膛里翻滚的唯一念头就是她要阻止这一切,惊恐的退离房门口,流伶慌不择路的跑出家门,亟亟打了出租车,“司机师傅,成田机场,快一点!” “师傅,怎么停下了?” “小姐,前面有车辆追尾,可能要等一会了。” 眼睁睁的看着前方排起的长龙……从皮夹里掏出几张万元大钞,流伶亟不可待的打开车门,毫不理会身后司机焦急的呼喊,现在她根本没时间等待啊! 去行李托运处取妈妈带给她的包裹,身穿天蓝色工作服的机场疏导小姐确是熟人一个,“浅水同学,你在机场工作啊?” 浅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宫川校长,好巧啊,”说着指了指胸前的服务牌,“我在打工啊。” 一步不停的跑到机场,流伶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机场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忽然眼睛一亮,边跑边奋力挥动着手臂,“宫川校长,宫川校长!” 摘掉茶色太阳镜,祈月眯眼一瞧,流伶,她怎么会来机场? 眨眼间流伶跑到眼前,不由分说的拉住她,语气万分焦急,“宫川校长,快和我走。” “怎么了,樱庭同学?”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总之你现在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我又不是通缉犯,干嘛要躲起来?”祈月不明所以,她又惹到谁了? “因为……”流伶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如果这里不方便说话的话,就去临时员工休息室好了,现在应该没人的。”看着流伶为难的模样,浅水微笑着建议。 “等一下……”祈月还没反应过来,流伶便连连点头,“恩,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很危险。”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祈月眼中闪过一丝灼炎的焦虑,这里未必比外面安全啊。 “我……”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字句,她要怎么开口,那个企图绑架宫川校长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门被一脚踢开,几个穿西服戴墨镜的黑衣人忽然冲进了休息室,流伶立刻护在祈月面前,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要干什么?!” “没事的,”按住流伶颤抖的肩膀,祈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抬头时眼里已是一片清明,犀利洞悉的眼神直逼瑟缩在一角的浅水真央,语气出奇的平静,“她完全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安全。” 将浅水从害怕到惊讶再到激赏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祈月的心渐渐下沉,仿佛视如珍宝的水晶被无情的打碎,唇边的笑容带了些许苦涩,果然是这样么? 当温吞羞怯的惊惧褪去,浅水做了个后退的手势,黑衣人立刻恭敬的推到两边,缓缓从角落踱步而出,眼里是绮丽而危险的笑意,“你早就怀疑我了,对吧?” “保证流伶的安全,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祈月直直的与浅水对视,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那双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眼眸,一汪深不见底的盈盈秋水,依旧美的让人窒息。 “等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流伶急的六神无主,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我们说的话,”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精致的银色手枪,回答着流伶的话,黑洞洞的枪口却对准了面色煞白的祈月,浅水眼中笑意的艳色更深,“不可以讲给你听哦。” 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霎那间扣动扳机,银光一闪,在空气里划破狰狞的伤口。 “不要!”随着少女一声惨厉的尖叫,祈月看到的,便是转身抱住她的流伶放心的眼神和渐渐脱力下沉的躯体,世界,在那一刻支离破碎。 “流伶,你醒醒啊,你不要睡,你和我说话啊!”决堤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祈月扶着流伶的身体,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我……我就睡一会儿。”眼皮好重啊,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意识不受控制的沉入黑暗,朦胧中有谁在很大声的呼喊着她,如琉璃般精致无暇的女孩,蒙着雾水的点金瞳眸,是……姐姐吗? 颤抖到心尖的恐惧如海水一般将她层层包围,抬起泪眼,从来都无畏无惧的玫瑰金色瞳仁中是满目的无助与绝望,破碎的哽咽究竟遂了哪般的心痛,“你……对她做了什么?” 谁的劫数 “姐妹情深,真令人感动啊,”恍若悲天悯人般低低的叹息,浅水在茶几后的实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脸上浮现了怀念的神色,“不用担心,她只是睡几个小时而已。” 祈月慌乱的擦把眼泪,迅速在流伶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找到散发寒芒的银针,伸手欲拔,浅水的声音适时自上方传来,“我劝你最好别动哦。” 满意的看到祈月的动作一僵,浅水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是特制的麻醉针,针尖的特殊材质会随血液的冲击而融化,到时银针自然脱落,连疤痕都不会留下,另外制剂特别添加了抗凝物质,能够破坏血小板的凝血功能,作用于全身没有大碍,但如果作用于一点,啧啧,颈部大动脉,你说会怎么样?” “请不要伤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祈月将流伶轻轻放到自己的腿上,避免碰触倒银针,旋即抬头,“那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不急,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浅水微微俯下身,目光里携着点点兴味盎然。 “在冰帝酒店的自助餐厅,你所表现的服务礼仪完全达到了五星级酒店专业侍者的素质,如果是在普通的餐厅打工,根本不可能学的如此专业。” “恩,有道理。” “北条晴故意伸脚将你绊倒,按照你当时的速度,倒下的方向以及大理石地板的材质,结合运动力学的原理,左手肘尖、膝盖、右手大鱼际会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可是除了而被碎瓷划破的手指,你竟然全身上下安然无恙。很多时候,保护自己不受伤,远比单纯让别人受伤更有技术难度。” “继续。” “冰帝段考,你是全年级第一,担忧一题你却答错了,很巧,这道题是关于你的家乡静冈的,如果是土生土长的静冈人,不应该答不出来。” “还有呢?” “在操场晕倒那一次,我去医务室取纱布和药水为流伶包扎,从校医那里了解你晕厥的主要原因,低血糖,于是取了你的血液样本做化验,却让我发现一种不应该出现在你血液中的物质,化学名13(3氮杂双环〖3·3·0〗辛基)3对甲苯磺酰脲,医用的快速降糖药,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的胰岛有问题,校医那一针葡萄糖,怕是要了你的命。作为东大医学院的高材生,这点职业判断断然不会少。” “医学知识很丰富嘛,还有吗?” “北条晴花钱让小混混找我麻烦,依他们的语气来看,要不是你那句‘宫川校长,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我就是宫川祈月,也许,当我在墙角偷听的时候,你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对吧?” “恩,当初想试试你的身手如何,可惜手冢君英雄救美,破坏了我的意图。” “那倒要恭喜你了,”祈月现在忽然很后悔以前是抱着随意玩玩的心态学了一点皮毛,“我的三脚猫只够对付小虾米,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接着说。” “vi rose。” “什么?” “你用在冰帝学园祭徽标上的图案,原型是vi ros 网王 祁月笑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9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9部分阅读 ,这是极其华丽高贵的玫瑰珍稀品种,据我所知,全世界大概只培育出十几盆,我在瑞士年了三年大学,曾经在瑞士皇家植物园看到过,不允许拍照的。” “没想到我露出这么多破绽,”浅水淡淡道,“没了吧?” “还有一个,”祈月抬起眼睑,玫瑰金般的眼瞳毫无隐瞒,“就在刚才,你见到我时表现出来的惊讶人类的表情大概两万多种,而惊讶最多在脸部维持02秒,而你刚刚维持这个表情的时间应该是……05秒左右,所以……” “我是装出来的,”很自然的接过祈月的话语,浅水居高临下的眼神蕴满浓浓的赞赏,“真聪明。不过有时候太过聪明未必是好事,难怪干爹常说只有你才能助他完成计划。”伸手将女孩鬓角银发捋到耳后,公式化的微笑中加入了些许连浅水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温柔,“那么,美丽聪慧的宫川校长,请跟我走一趟吧。” 抽回手,浅水从皮夹里取出空白支票,用制服口袋里的金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黑衣人的首领,“这是给山口组弟兄们的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按我们说好的,樱庭流伶归你们,宫川祈月,归我。” “你怎么可以把流伶丢给他们?!”将流伶紧紧护在怀里,祈月紧抿着唇,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决然坚韧,“我不会让他们把流伶带走的!” “你知道这几位最初是谁请来的?他们是奉南造百惠的授意,特意来绑、架你的。我总不能让山口组的弟兄白忙活一场,樱庭家的老头子还指望这个孙女和迹部财团的少东联姻,这么个宝贝值多少钱,多少找樱庭夫人要些好处费不算过分。还是说,你要带着她和我一起走?”挂着讽刺的笑意,浅水将祈月从地上拉了起来,琥珀大眼里闪动的情感复杂莫名,“要是你知道当初樱庭黎夜为什么会变成木偶,也许不会再这么护着她了。” 祈月瞳孔骤然一敛,深深合上眼帘,“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关流伶的事。”这个有着善良美好内在的女孩,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如果樱庭家有什么人是她不愿意伤害的,除了樱庭流伶不作他想。 “你确定他们不会伤害她?”祈月拉着浅水的手,眼里是诚恳认真的拜托请求。 “只要你合作,樱庭流伶很快可以安全返家。”忽然觉得那样的眼神似曾相识,浅水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解和惊讶,有的时候,她还真是读不懂眼前这个女孩。 “好,我跟你走。” 怔怔的盯了祈月半响,浅水忽然很奇怪的笑了起来,“在乎妹妹更甚自己,你的心,远不及迹部景吾来的狠。他可是派人监视我很久了,看来在他心目中在乎你更甚于自己的妹妹。” “你错了,”祈月面容柔和起来,窗外层层交织的云朵见若隐若现的流光泻下眼角,轻轻的话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般虚无缥缈,缱绻着无尽的艳羡和失落,“你根本不了解,迹部他有多疼爱妹妹,他会派人监视你,因为他知道,你不是他妹妹。” “是吗?” 良久,应答声传来,看着沉入遥远思绪中的浅水,祈月低下头,指尖拂过掌纹细长的生命线,那些如睡莲单纯美好的童年,是她不曾经历过的,却要感同身受全部承载下来,所有这一切,究竟是谁的劫? 属于梦境的爱,在那些破碎的时光中倾尽所有温暖她的心,守护宫川祈月的存在,爱着每一个该爱的人,在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潇潇洒洒的放手,本就是她的宿命。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人有些事,已开始朝着她无法控制的轨道发展?彼岸花开,彼岸花落,究竟操纵着谁的命运? 我,不要。 只要是我一个人的劫,便好。 谁的怒火 大型波音通体客机穿梭于三万英尺的高空,阳光流转在洁白的云层间,恍若从正下方直射而上,折射斑斓多姿的色彩,当摩天大楼缩小到一个黑点,当浩渺无垠的太平洋幻化做碧蓝透净的宝蓝色玛瑙,地球,真的好小,人,相较之下更显得微不足道。生命是如此脆弱易碎,我,是如此平凡无奇。将视线从视野良好的观景窗收回来,祈月不禁感叹自己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习惯性的想要将落至胸前的银发梳理到身后,却在感受到手腕那冰凉冷硬的触感时有些无措的停下。 两个年轻的少女安静的并排而坐,座位之间的扶手上盖了一块浅蓝色的毛巾,普通却很纯净的蓝色,遮盖了一双纤细的手腕,相连的禁锢,隔绝的温暖,一线,却遥不可及。祈月侧过头,身边的女孩正在闭目养神,细密的睫毛覆盖住了那双可以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的眼眸,少了那绮丽而危险的笑意,不算美丽然而白净无暇的面容看来纯善无害,想起上飞机前浅水掏出银白色的手铐,不由分说铐住自己手腕时的惊愕,却见她毫不迟疑的将另一只环过比她还瘦弱的手,故作凶狠的对她说“你别想跑”时的别扭,祈月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浅水睁开眼睛,有些不解的问。 “我发现浅水同学还是当小白兔的时候比较可爱。”祈月动了动略微发麻的手臂,看着浅水琥珀色的不甚明晰的大眼,实话实说。 有些被祈月的话语噎到,浅水随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那么浅水同学打算把我怎么办?”祈月眨眨眼,极其认真的问。 “我没有权利处理你,一切要看干爹的意思。”平板的陈述事实,浅水心里腾升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这场旅途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够未卜先知呢?不过是一场复仇的游戏,他们,每一个人,在干爹眼中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而她之所以心甘情愿成为棋子,不过是为了报答将她从暗无天日的孤儿院里领养出来的那个男人,还有,属于他们情感的交集,那个他们都无比在乎的人。revenge angle,九年前心目中唯一的温暖阳光被生生掐断,邪恶的羽翼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当身陷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又有谁来救赎她,还有那个生活在仇恨中的男人? 空姐用标准的美式英语播报着飞机即将着陆的信息,浅水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这是程序。”祈月只觉得后颈一阵酸麻,眼前模糊起来,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浅水那双带着丝丝不忍的眼睛上。 “带上她。”向立于两边的黑衣人下令,浅水走出头等舱,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复又回转身,嘱咐道,“小心一点,别伤着她。” 加长版林肯商务车驶过时尚之都米兰散发着浪漫气息的街道,最终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奢华建筑物前,ucigred,浅水淡淡扫视了一眼即使在白天也萦绕着浮华暧昧纸醉金迷气息的巨型霓虹招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干爹,我到了。” 东京综合医院病房,粉红色的大床上,蓝发女孩睡得很不安稳,从来红润的脸颊此时苍白的可怕,额头上是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沿着额角的弧线滴到柔软的枕头上,濡湿一片,无比混乱的大脑透露出疲惫不堪的信号,不间断的梦呓让守护在床头的美得不似凡人的紫发男孩眉峰紧锁,内心焦灼一片。医生不是说没有大碍吗,为什么昏迷这么久还不醒来,而且看起来状况很不好啊。“小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伸手拂过流伶病态苍白的脸,幸村心痛不已,“是精市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小伶,对不起……” “枪……不要开枪……不要!”从梦魇中突然惊醒,流伶直直的坐起来,茶色的瞳眸目光涣散,余惊未平。 “小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啊?”急急的扶着流伶躺下,幸村略显疲惫的神色透出一抹惊喜。 目光渐渐回笼,流伶看清床边的人后,眼泪不可自抑的刷刷掉落,嗫嚅着开口,“精市……哥哥……” “是我,我现在马上去请医生来。”将女孩白皙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幸村正欲转身,不料被流伶一把拉住手臂,回过头,是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还有急不可耐的质询,“宫川校长呢,她现在在哪里?” “宫川?她怎么了?” “是浅水真央!她、她要朝着宫川校长开枪,我拼命想要挡住,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流伶忽然失控的大叫起来,“她一定被浅水带走了,精市哥哥,快去救她,救她,一定要救她!” “你说什么?!”骤然睁大的鸢尾般的眼睛和紧握的双拳显示了主人的愤怒和惊诧,看着深受刺激而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孩,幸村将她紧紧楼入怀里,声线阴沉霸气,“小伶别怕,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剩下的交给精市哥哥来处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想。” “人呢?”有着苍蓝色齐肩碎屑的俊美邪肆的少年一脚踢开大门,平光镜后漂亮的桃花目一如既往的挑着,盈溢着丝丝冷酷犀利,军刀般阴沉的眼神扫视着面前恭顺谦卑瑟缩不已的手下,压抑的声音下是隐忍的怒火。 “回、回忍足少爷,属下一直在楼下监视这个叫浅水的女孩,从星期五见她进门后就没有再出来。今天我们觉得情况不对上来一问,房东说那个女孩是周五退房的,而且去向不明……”眼见自家少爷阴晴不定的脸色,为首的人声音越来越小,现在的少爷,好可怕。 “八——嘎。”从来都是翩翩贵公子风度的少年难得失了仪态,伸手摘掉完全没有实用价值的眼镜摔到沙发上,低低咒骂一声,英挺的五官霎时阴云密布。 按掉忍足的电话,在国际长途专机的黑名单里找到祈月的号码,价值不菲的钻石密码手机被狠狠甩出,在光洁几可照人的地板上划过焦躁的弧线,最终停留在墙角,完好无损。真皮沙发上的高贵华丽的银灰色发丝少年抬手撑在眉心,那双轻易看穿人心的丹凤眼席卷起惊涛骇浪,嘴角忽的扯起一个淡漠残忍的弧度,磁性性感的声嗓异乎寻常的低沉冷酷,“很好,很好,浅水真央,你终于成功惹怒本大爷了。” 茶几旁的座机铃声大作,迹部接起电话,口气不善,“哪位?” “我是手冢。” “手冢君有何指教?”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宫川在我的电话答录机里留言过,她去找你了吗?” “哈,”迹部冷笑一记,“浅水真央那个女人还真有本事,居然从本大爷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还顺带绑架了祈月。她要是敢动祈月一根汗毛,本大爷绝对不会放过她。”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迹部按下挂机键,修长的手指转动复古式的奢华座机拨号,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给本大爷接东京警视厅。” 无声无息的挂掉电话,手冢转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侧过头,线条完美的侧脸宛如千年寒冰戾气迫人,性感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混蛋。” 谁的童年 残破肮脏的厨房里,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正在卖力的洗碗,黛青色的头发稀稀拉拉的,小脸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蜡黄,灰头土脸的模样让本就不漂亮的面容更显黯淡,唯有一双纯洁清澈的眼睛可取,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很美很单纯。柴火棒一样的手臂搬起一大摞干净的碗碟,颤颤巍巍的放到橱柜里,女孩用手背擦了擦满是泡沫的脸,心虚敬畏的偷瞄一眼边上剥着桔子的面目凶狠的妇人和桌子上的藤条,蹲下身子继续干活。 用抹布擦拭着碗沿,冷不防沾满泡沫的手一打滑,一只搪瓷碗咣当一声四分五裂。女孩的眼里霎时盈满泪水,还没来得及抱住头,凌厉凶狠的藤条已经如雨点般落下,伴随着不堪入耳的咒骂,“你这个死丫头,没人要的野种,皮又痒了?!” “你在干什么,快停下!”中气十足的女童声从门边传来,妇人停下了手里的抽打,看清来人后顿时变得慈眉善目,点头哈腰,“啊呀,迹部小姐,您这样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到这里来呢?等下我不好和老师交代的……” “你这个坏女人,坏巫婆,给本小姐滚出去!”女童瞪大了眼睛,一手抱着泰迪熊娃娃,一手叉腰,小脸憋得通红。 “是是,迹部小姐消消气,小的这就滚,这就滚。”妇人一边弯腰一边后退,出了厨房,哼了一声,“小真这根野草还挺有福气。” “你要不要紧啊?”走到挨打的女孩面前,轻轻拨开她乱糟糟的黛青色头发,低低的询问着。 抬起泪眼,有些怯生生的偷看这个让她免受皮肉之苦的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很可爱,琥珀色的大眼睛水灵灵亮晶晶,笑眯眯的小酒窝,乌黑的头发在耳边绑成两只小辫子,穿着一层一层轻纱的蕾丝公主裙还有铮亮的红色小皮鞋,一只肉呼呼的小手伸到她面前,“你不要害怕,那个坏巫婆我已经把她赶走了,不会再欺负你。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天性胆小的女孩瑟缩着伸出脏乎乎的手,碰到了对方白净的指尖后又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不料被快速的反握,一个使力,将她从墙角拉了起来。 “我叫迹部景央,今年六岁半,在千叶第一小学念一年级,今天学校的老师组织我们来看望这里的小朋友,你可以叫我小央,你叫什么名字啊?”景央眨巴眨巴眼睛,摇头晃脑。 女孩低着头摆弄衣角,声音宛若蚊蚋,“我叫小真。” “小真,恩,很好听的名字呦,那你姓什么?” 女孩抬起头,茫然的盯了她半天,最后轻轻摇摇头。 “小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啊,”景央抬眼望天,手指点着小酒窝,忽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灿若春花,明媚温暖,“那你和我一样姓迹部好不好?从今天起你叫迹部景真,做我的妹妹好了。” 琥珀色的眼睛闪过带着懵懂的诧异,从来不会有人和她这样轻声细语的说话,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是不配得到别人喜欢的,而这个女孩子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居然要认她做妹妹,小真的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啊,小真你的眼睛和我一样是琥珀色的,我很喜欢小真啊。”景央歪着头,很认真的说。 “可是……”小真讷讷,“我已经七岁了,不可以当你的妹妹。” “不要紧的,我说你是我妹妹你就是我妹妹。”将怀里的泰迪熊塞到小真手里,景央拉起“妹妹”的胳膊,“走,姐姐带你去洗澡。” 迹部景央和浅水真央第一次见面,小央六岁半,小真七岁。 “小真白白净净的多可爱啊。”看着焕然一新的小真,景央笑得很开心,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去找周助哥哥。” 孤儿院前的大草坪上,一个眉眼弯弯的像小天使一样的小男孩正在给小朋友讲故事,阳光洒在柔顺服帖的奶茶色的头发上,泛起柔和的光晕,周围围了一大圈小女孩,不时的拍手鼓掌。 “呼——”景央脸颊鼓鼓的,“周助哥哥又在拈花惹草了。”为什么她的几个哥哥都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呢?真是想都想不明白。 认识小央之后,小真觉得世界从来没有那么美好,她会给她带来许多好吃的食物,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少,最最重要的,是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虽然多少知道小央家境优越,但是小真从来没有奢望什么,对她而言,小央就像暗无天日的生活中突然出现的曙光,让她的生活不再充满泪水和绝望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十分满足。小央生性活泼可爱,会给她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那些都是小真过去七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小央念叨最多的,就是那几个帅的掉渣的哥哥,像是整天本少爷本少爷,衣着华丽,霸道又臭屁的景吾哥哥,比普通小孩子稳重,脸红的时候像苹果一样可爱的国光哥哥,远在大阪从幼儿园起就会勾引小女生的马蚤包侑士哥哥,对每个人都很温柔的天使周助哥哥,听得小真心里暖洋洋的。 “妈妈和我说,小央是妈妈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等放暑假的时候,我回去东京,也要和妈妈说,让她把你也捡回去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爸爸说小央身体不好,所以要留在千叶静养,所以才会认识小真啊。” “除了国光哥哥,其他的哥哥都可以分给你一半。” “那为什么国光哥哥不可以?” “因为,因为小央长大以后要把国光哥哥娶回家,然后当苹果吃掉。” “小央,这样的话不可以乱讲的。”懂得多一些的女孩伸手捂住“姐姐”的嘴,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我哪有乱讲?这些都是侑士哥哥和我说的啊。”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 “国光哥哥从小就长的好漂亮,幼儿园的时候评选园草,我把最后一票投给国光哥哥,结果景吾哥哥对我吹胡子瞪眼,说我胳膊肘向外拐,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过我还是觉得国光哥哥最漂亮,幼稚园一群小女生老爱黏着国光哥哥,然后他傻傻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然后我对他说‘国光哥哥对其他女孩子都要冷冰冰,只可以对我一个人笑哦。’,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 小央,你到哪里去了? 小央,为什么你这么久不来看我? 小央,你不是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吗? 小央,你不会骗我的,是吧? 小央,你回来啊,我好想你…… 小央……死了。 小央,这里好黑啊,我要怎么走出去,你告诉我…… 小央,我,我要为你报仇的,我,我错了吗? “小央!”从梦中猝然惊醒,浅水睁开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华丽繁复的纹路,抬手拂过眼角,冰凉的一片,又……做梦了吗? 觉得嗓子干涸的难受,浅水缓缓起身下床,打算去找些水喝,打开门,空旷绵长的奢华走廊尽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明亮的刺眼的白色灯光透过落地窗,本能的眯了眼,朝着那个房间走去,轻轻叩门,“干爹,这么晚还不睡吗?” 谁的阴谋 “少爷,那我先下去了。”宽大办公桌后背对着他的男人挥了挥手,青木易明恭敬有礼的一鞠躬,转身开门,见到浅水时点头致礼,“小小姐。”而后错身而过。 浅水梳了梳略微凌乱的鬓发,轻唤了声,“干爹?” 豪华的真皮靠背椅慢慢转向正面,渐入中年的男人面容斯文俊雅,纯黑色的西装透出成熟儒雅的不凡魅力,嘴角嚼笑,只是目光太过阴沉淡漠,只见他淡淡扫一眼浅水,不甚在意的问了句,“倒完时差了?”男人怀中纯种波斯猫皮毛纯白如雪,碧绿的眼睛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幽谧深邃。 “恩。”轻轻应了声,浅水从饮水机上拿了个杯子,打开热水龙头,陶瓷杯里清涧的水花在缭绕的雾气中浮光跃金,点点晶莹,“青木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养女的问题,男人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如雪球般洁白的皮毛,波斯猫慵懒舒服的卧着,碧绿色的眼睛半眯,憨憨欲睡的情态。男人略显低沉的嗓音不辨喜怒,晕染开沉沉的压迫感,“你胆子不小,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的把樱庭流伶放回去了,啊?” 低头啜饮的动作停了一下,浅水微合眼睑,掩藏了一闪而逝的心虚表情,故作镇静的说,“如果不放了樱庭流伶,宫川祈月是不会乖乖跟我回来的。” “我含辛茹苦培养你近十年,不要跟我说你连一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男人心中是洞悉的了然,无奈的叹口气,“算了,只要把宫川祈月掌握在手里,我的计划就没有阻碍。” “干爹,宫川祈月、樱庭流伶、我,我们都只是小丫头而已。”抬头,直视入这个曾让她心存敬畏的男人眼里,浅水觉得虽然和他相处了近十年,但是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极善于隐藏,她,终究还是无法窥视他的内心。 “你后悔了?” “没有。只是……”后面的话语还未及出口,无意间瞥见的垃圾桶里拆开的药物包装让浅水顿时大惊失色,急急蹲下身,企图将撕碎的包装纸重新拼凑完整,发现却是徒劳,有些手足无措的抬头,声音里夹杂着隐隐的颤抖,“这个,是给谁用的?” “当然是为了犒劳我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看着随他吐出的话语而脸色煞白的养女,男人眉峰一蹙,目光愈见阴郁。 “干爹,你说过只要宫川祈月答应与你合作,你就不会伤害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将支离破碎的药物袋摔在桌子上,浅水第一次如此大声的质问。 “若是宫川祈月安安分分的做个木偶倒也罢了,她居然醒了,不只醒了,还这么优秀,你知道吗,看见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折磨。”又或者正是上天助他,十六年的心血,有了宫川祈月这个筹码,他的复仇计划才真正称得上天衣无缝。 “不,不,不可以的,这样太残忍了,你不是这样的,干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这样。”男人放肆的大笑起来,吐出的字眼绝情而狠戾,“质本洁来还洁去,了断一切牵挂,于她再适合不过,不是吗?” “难道青木刚才就是要……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定要阻止他!” 望着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的浅水,将头靠在柔软的皮椅上,男人眼神里蕴藉着难言的讥诮,半响,幽幽的开口,“女儿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以为你还来得及吗?”波斯猫猝然的一声惨叫让立于两边的黑衣人顿感毛骨悚然。 装修豪华的套房,光洁如新的实木地板上,祈月费力的挪动着身体,琉璃餐桌上放着的,是已经被卸了电池和手机卡的行动电话,但是,只要有光,手机的gps全球定位功能就可以正常使用,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打开信号系统的开关,这样迹部他们才有可能准确的知道她的方位。费了很大的劲依靠凳子的支撑站了起来,祈月对背着餐桌,摸索着找到开关,轻轻一拨,大功告成。一蹦一蹦跳到墙边,祈月靠着墙角坐了下来,现在,她要把所有线索梳理一遍,包括刚才黑衣人所说的合作,或者,可以找到方法自救。 有人转动门把,祈月警觉的抬眼,见到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青木易明?” “宫川校长,我们又见面了。”依旧是儒雅干练的微笑,青木随意的坐下来,“用这种方式请宫川校长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的老板是谁?”祈月懒得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你现在还不到时候见他。” “哼,”祈月冷笑一声,“他是三头六臂还是奇丑无比,有办法把我弄到这里来,却没有胆量来见我,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当真是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青木赞赏的瞟了一眼祈月,“少爷说对你不可以用野蛮的办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方法治你。刚才我的手下应该已经和你谈过,怎么样?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如果我说不呢?”祈月眼神无惧无畏,淡淡的反问。 “那宫川校长恐怕要吃些苦头,你可要考虑清楚。” 眼见祈月满含倔强的别开头,闭上眼将他彻底无视,青木的笑容透出丝丝冷酷,“真是可惜了。”大手一挥,四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祈月手脚制住,用胶布封住嘴巴,接着一个面带口罩护士模样的年轻女子近前,碧色的眼睛美丽却不带任何温度,纤长白皙的手指将注射器中的空气挤出,动作熟稔的找到祈月手臂上浅青色的静脉,正欲下针,被门边传来的暴喝止了动作,“住手!” 青木没有回头,冷淡的朝门口的保镖下令,“小小姐,这是少爷的意思,抓住她,别让她过来。” “青木叔叔,我求求你,不要,放过她,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浅水努力的挣扎着被禁锢的双手,声嘶力竭的哭喊,泪水在脸上流淌成溪。 “你还愣着干什么?!”被浅水的哭喊吵得心烦意乱,青木气急败坏的朝着碧眼女子下令。 “是。”心有不忍的错开了强忍着泪水的倔强的玫瑰金色瞳仁,女子深吸一口气,麻利的下针,透明的药液被缓缓推入静脉,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不要!!!”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浅水顿时失了挣扎的气力,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要啊……呜呜呜……为什么……呜呜呜……” “小小姐,希望你记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我们共同的目的。”青木向浅水深深一鞠躬,少爷的吩咐,他必须分毫不差的执行。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我们走。” “祈月,祈月,你怎么样?!”手脚并用的爬到祈月身边,浅水将她紧紧楼入怀里,捋开散乱的银发,撕下她嘴上的胶布,解开绳索,将头埋在祈月胸前,泣不成声,“祈月,对不起,对不起,祈月……”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将所有的酸楚强行逼回眼底,祈月扯出一个虚弱苍白的微笑,声音极细极轻,像随时会消失在风里,“一点都不痛的,真的不痛。” 浅水闻言泪水掉的更急了,现在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小真,把那个、那个针管放到我口袋里,快一点。”拼命伸出手探向注射器,却发现手臂不够长,祈月摇了摇哭成泪人的浅水,企图将她从哀伤的情绪中释放出来。 “你……你叫我什么?” “小真啊,以后我叫你小真好不好?”略显疲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卯月生花初绽的剔透荧芒,女孩眉眼柔和,轻声细语的低询。 “小央,你是小央对不对?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会后悔的,他一定会后悔的!”深受刺激的浅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为什么上天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真的……好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傻呢?”细长浓密的羽睫覆盖了久久不散的哀伤,淡到极致,却也浓到极致,覆盖了有着如丝绸般华丽、天鹅绒般细腻的色泽,总是放射着优雅而独特的光芒的点金的瞳仁,未竟的言语在舌尖潆绕,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小央,已经死了呐。” 谁的喜欢 华灯初上,东京警视厅刑侦科灯火通明。 厚厚的杂志被狠狠甩到茶几上,撕裂出狰狞的伤口,“查不到?本大爷每年交那么多税,就是养你们这群饭桶?!” “迹部,请注意你的措辞。”清俊冷然的少年推门而入,正在承受冰帝之王雷霆之怒的刑侦一课课长宛如看到了救星,如蒙大赦,“手、手冢少爷。” “本大爷的措辞有什么问题吗,恩啊?” 手冢将温文尔雅的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第一,宫川从失踪到现在还没有超过48小时,第二,目前我们没有收到绑匪任何勒索电话,第三,成田机场的监控录像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宫川遭到了胁迫。按照程序,警方是不予立案的。” “你别给本大爷打官腔,本大爷现在要祈月好端端的出现在我面前,你能保证吗?”心急火燎的迹部正欲发作,却在看见手冢眼镜后疲惫的黑眼圈是生生的停下,“手冢你……” “幸村家目前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媒体方面绝不会泄露风声,这点我可以以人格保证。”从不断跳转的银行财务记录屏幕前转过身,幸村首先汇报结果,“樱庭财团高管青木易明目前正在出差,根据对他近几年财务往来关系的调查,包括任职樱庭财团东京总部经理和管理冰帝学院资金运作的期间,都未发现任何异常状况,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宫川的失踪有直接联系。” “祈月当初说的没错,各家均有股份的冰帝学园是各大财团财务状况的最佳观测点,是本大爷疏忽大意了。”迹部颇为懊恼的撑着额头,这个人能将一枚棋子放在冰帝十年,城府想必深不可测。 “虽然宫川的失踪还没办法按照法定程序立案,但是关于十六年前的一桩飞机失事案我却有一些发现。”手冢摊开连夜整理出来的资料,“当年和迹部财团、樱庭财团齐名的成康财团董事长成康泰、董事长夫人成康研子,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总经理成康柏然所乘坐的直升飞机在澎湖列岛附近海域坠毁,包括驾驶员在内的总共七人全部遇难。之后成康财团身怀六甲的少夫人成康加代精神失常,下落不明。这出悲剧在当时的上流社会引起极大轰动,警方调查的结果判定为意外,今天看来却是破绽百出,难以自圆其说。之后成康财团被并购,樱庭、南造、迹部、幸村财团均参与其中,而从中获利最大的便是樱庭财团,接手了成康财团大部分产业,一跃成为能够与迹部财团分庭抗礼的大型利益集团。而青木易明,原属成康财团旧部,真是在那次并购后进入樱庭财团高层,成为南造百惠的得力心腹。” “不为名不为利,那他是为了什么?”忍足取下搜寻gps信号的耳机,意有所指的问了句。 迹部和手冢对视一眼,彼此在心中已一片了然。 “快来看,gps系统有反应!”不二的一声惊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立刻在液晶屏前围成一圈,看着搜索范围一点一点缩小,意大利、米兰、第二大道、ucigred! 看着定格的英文,迹部一把摔掉耳机,急怒攻心,“王八蛋!” “迹部,你冷静一点!” “你让本大爷冷静?!ucigred,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恩啊?” “我知道。”将所有表情隐藏在镜片的冷芒之后,手冢的声音平静的可怕。ucigred,欧洲顶级娱乐场所,时尚之都米兰最大最豪华的销魂窟,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地痞流氓,只要你有钱,都可以享受到包君满意的服务。 “哼,手冢国光,你喜欢祈月对吧?”迹部勾起嘴角,冷冷的笑了起来,眉眼透着讥诮。 “……” “让本大爷说中,没话讲了,恩啊?tezuka kuniitsu,你要搞搞清楚,除了本大爷的妹妹迹部景央,你没有资格喜欢上别人。本大爷承认如果说浅水真央和小央是形似,那么祈月和小央则是神似,但要是你只是把祈月当作小央的替身,那么你连和本大爷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迹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能要求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爱吗?手冢要喜欢谁是手冢的自由,小央的事情怎么能怪到手冢身上?失去小央,我们每个人都痛不欲生,手冢受到的打击绝不亚于你。”不二的那抹冰蓝浓烈灼然,夹杂愤愤不平的心痛。 “本大爷说的对不对,手冢你自己最清楚。” 颓然的合眼,手冢觉得自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苍茫感击中,这个叫做宫川祈月的女孩子,总是能轻易的撩拨他的心弦,看到她在他面前调皮捣蛋,他居然会产生一种宠溺温暖的包容心情,看到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瘫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那无法忽视的心痛,那种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永远不放手的冲动,还有听到她身处险境时不顾一切想要保护她的念头足以摧毁他的所有理智,当手冢国光因为宫川祈月而变得不像手冢国光,他是否可以把这个解释为爱情?那么小央呢?小央于他又意味着什么?那个轻率的要他许下一生承诺的女孩,在一切还未开始之前就残忍的离他而去,是否要他就此将美好而心碎的回忆一遍遍描摹清晰,带进坟茔,与天堂里的她共享?发现祈月几乎和小央如出一辙的脾性,他承认自己甚至有着丝丝的窃喜。迹部说的很对,如果他无法认清自己的心,那么连爱的权利都没有。面对祈月这么善良美好的女孩子,从来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手冢国光居然会害怕,会退缩,他,不能爱,不敢爱,如此矛盾如此懦弱的手冢国光连他自己也觉得讨厌。 迹部掏出行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给本大爷准备去米兰的专机,立刻,马上!……本大爷不要听到‘很困难’这三个字,如果飞机三十分钟内不能起飞,你就给本大爷滚蛋!” “需要我们一起去吗?”幸村站起来,很认真的神色,忍足和不二也附和的点点头。 “不用了,东京这边不能不留人,ucigred虽然只是一间夜总会,但势力盘根错节,三教九流,祈月在他们手里,本大爷不能和他们硬碰硬,不能冒险,去的人太多反而误事。” 拉住正欲出门的迹部,手冢抬起眼帘,“我和你一起去,万一有什么,我们可以求助于米兰当地警方。” 深深的看了手冢一眼,迹部径直走出警视厅,“飞机可不会等你。” 谁的风情 轻歌曼舞,烛光摇曳,昏黄柔和的灯光与伊丽莎白时代有着丝绸之感的红酒交相辉映,折射浮华暧昧的气息。属于时尚之都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喧嚣梦幻的霓虹灯中妖娆绽放。翩然穿梭其中的,不乏在大众面前光鲜亮丽的社会名流,商界强人,明的,暗的,在几番谈笑间谁的命运将被改变,每个人端着华丽的面具逢场作戏,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那些有着温柔妩媚唇色的援交女子,情牵妖娆的娇笑,低吟浅唱的声嗓,开出绮丽的奢靡的暗夜之花。 夜风中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目光不约而同的停留在头顶大气奢华的巨型景光灯上,ucigred,蜿蜒缠绕的花体英文,盖过了满天星光,璀璨熠熠。 一前一后抬步上前,旋转玻璃门之后,是他们从未涉足过的地方,米兰最大的声色场。 刚一进门,立刻有训练有素的侍应生迎上来,在靠近吧台的水晶酒桌前落座,迹部掏出名片递出,“我要见你们老板。” 彬彬有礼的双手接过,侍者快速扫视烫金的文字,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却立刻很好的隐藏起来,谦卑的躬身,“两位少爷请稍等一下。” 风格迥异的美少年,一高贵华丽,一清冷俊雅,很快便有身姿曼妙的美丽女子靠过来,迹部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反手一档,“给本大爷滚一边去。” 有些不适的托了托金丝眼镜,手冢微微垂下眼睑,淡漠疏离的气质越发明显,让不少心猿意马的女子顿时望而却步。 “经理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马上过来,他特别吩咐我要好好招待两位少爷。”清泉叮咛的嗓音由远及近,有着褐色卷发和碧色眼眸的女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托盘上放置了齐全的调酒用具,款款的坐到手冢身边,聪明的隔出了一人宽的空位。 看着身边不发一语的清俊少年和对面华丽少爷带着轻蔑的眼神,女子低头轻笑了一声,“两位少爷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看着迹部明显不悦的脸色,女子伶俐的收淡了笑意,轻声道,“别误会,我只是这里的调酒师而已。”娴熟的取下托盘里的调酒用具,优雅流畅的操作起来,舒缓淡定的醒了酒,将蓝色的果子酒注入大高脚杯中,浅浅的一层,芬芳馥郁的气息,轻柔和缓转酒杯,用纤长的指尖引了清水,入另一个杯子里,和92年的len’p融 网王 祁月笑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0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0部分阅读 合,短暂的静置后,再将大部分转移到原先的杯子里,轻摇,静置,反复数次,最后将湛蓝的液体分至两个锥形的高脚杯中,点缀橙黄的柠檬,两杯精致的散发着醉人香气的宝蓝色“广岛之恋”就推到了迹部和手冢面前,“这是最近新想到的搭配,度数较低,要不要试试看?” 迹部轻轻哼了一声,而手冢抬起眼帘,淡淡说了句,“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 “哦。”状似理解的点点头,女子开始整理酒具,并无尴尬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久了?”目光在那杯“广岛之恋”上微微一晃,手冢侧过脸,清冷依旧的声线。 “kristy,刚在这里工作三个月。”女子浅浅一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指尖引入清水洗净高脚杯,手冢将杯子放到托盘里,一抬眼,将对方带着些许诧异的受宠若惊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随即掏出钱包,夹在一叠大钞之间的,是一张女孩的照片,略微向身边倾身,出口的是刻意压低的嗓音,“那么,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我们这里有规定,不可以随便要客人的小费,”将钱轻轻一档,女子抽过相片,“真漂亮啊,”带着艳羡的拂过祈月明丽的脸庞,颇有些吃味的看了手冢一眼,“女朋友吗?” “不是。” 目光不着痕迹的在蓦然出声的华丽少年和手冢之间流转一圈,心下已几分了然,女子却是浅笑不语。 “你见过她吗?”仍然执着于自己的问题,儒雅的金丝眼镜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凄迷的色泽,隐在镜片后面的,那双分明十份冷淡的狭长凤眼浅浅的挑着,生出些别样的冷媚风情,金石玉质的声嗓划开静默,“我要听实话。” 女子不禁有些失神,这般的男子,天生自带一股风流雅致,若非冰雪般的性情,怕是要倾倒众生的。 终究,她还是勾起完美的微笑,“没印象呢。” 将所有用具整理完毕,女子起身,“我还有工作,但愿两位少爷玩的愉快。” “看来本大爷要对你另眼相看了,恩啊?”迹部交叠双腿,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你倒是比本大爷放得开,克己复礼的手冢部长?”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身边这个手冢是忍足那厮假扮的,他从来不知道手冢使美男计的功力如此炉火纯青,不遑多让。 “迹部,你不需要这样挖苦我的。”有些无奈的语气,手冢微微倾身向前,正欲拿取面前的“广岛之恋”,不料迹部先他一步将高脚杯移开,一饮而尽,晶莹剔透的杯底静静躺着的,是一支未开封的一毫升药剂瓶,用细长的手指夹出,迹部将小巧的针剂放入口袋。 琉璃奢华的吧台后,女子托起香槟酒吮了一口,有些苦涩的滋味弥漫在口腔里,想要在这样的风月场保持一份操守,除了服从老板的命令别无选择,她是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子的,有两个如此出众的少年将一位少女视若珍宝,她并不知道老板让她给那个女孩子注射的是什么药物,或许有人更愿意去揭开谜底,但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迹部少爷,手冢少爷,我们经理有请。” 乘坐电梯到达顶层,经理室,约摸20来岁的年轻男子满脸堆笑的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迹部少爷,手冢少爷,让两位久等了,在下是ucigred经理小岛宏志。” 秘书上茶之后,小岛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语气颇有不解,“两位都是未来上流圈的精英俊才,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身份?” 随意环视办公室格调不凡的装饰,迹部抬起漂亮的凤目,邪肆不羁的开口,“这儿有什么不能来的吗?” “是是,迹部少爷说的是。”没有预料到迹部会是这种反映,小岛连忙赔笑,“两位愿意光临,是在下的荣幸,若是两位少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下保证尽心招待,力求让少爷宾至如归。” 将现金支票放在办公桌上,迹部的语气不耐,“本大爷要见你们老板。” 客气的把支票向外推了推,小岛谦和的笑笑,“迹部少爷,老板可不是有钱就能见的。” “那你想如何?”抬起头,手冢淡淡的问。 “小店的射击场刚刚修建完毕,午夜场的赌局正要开始,不知两位少爷有兴趣一试吗?若是赢了,就可以见我们老板。”男人笑的精明。 “哈,”迹部冷笑一声,英挺的五官线条流畅华丽,灼灼伤人,“本大爷的手气一向好的没话说,输了你可不要后悔。” “当然。” 谁的豪赌 豪华的长条型赌桌,各色筹码依次排开,训练有素的侍者将高背椅拉开,落座之后,便有女侍应端上暗红玫瑰色的红酒,轻轻晃动精致高脚杯中的馥郁液体,迹部优雅的浅啜一口,划开邪肆的笑容,“1882年的佳酿,小岛先生很有品位。” “哈哈哈,果然是识货之人,”小岛在迹部对面坐下,“招待迹部少爷自然要用最好的酒。” 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音符,迹部抬起目光,“玩什么?” “我们简单一点,21点怎么样?” “客随主便,没问题。” “在今天的赌局开始之前,我想加一个特别的环节,需要手冢少爷帮个忙。”小岛拍两下手,细腻淡雅的和式屏风缓缓拉开,后面竟是大型射击场。“这是最近才修建完毕的标准射击场,关于这场赌局的赌金,就由手冢少爷来定。” “哦,怎么说?” “我们这里的习惯是六局为一场,在下对警界和军政界赫赫有名的手冢世家仰慕已久,今天难得两位少爷赏光,不如就由手冢少爷发六枪,根据命中的环数决定每局的下注金额,越接近中心赌金就越大,如何?” “有意思,不过六局太麻烦,连发岂不是更好?”华丽的少年眼神浮现点点兴味,双手环胸,笑的狂傲霸气,“手冢,你可别给本大爷丢人。” “迹部……”面无表情的清俊脸庞神色未动,只有眼神中透出些许不赞同。 迹部的眼睛里明显写着你真无趣迂腐,“你以为本大爷是谁,恩啊?” “迹部少爷不愧是财经界的新贵,爽快。”朝身边的黑衣人使个眼色,射击专用的护目镜、不锈钢材质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和六发子弹被端到手冢面前。精细加工的抛光材质寒光流转,优雅古典的气派设计,左轮手枪家族的王者风范。 手冢拿起手枪试了一下手感,“转轮手枪家族新生儿,“巨蟒”9毫米口径枪,弹膛能转动,后坐力和弹着点一流,令人拍手称绝的优异性能,”目光一偏,“德国货?” “好眼力。” 将手枪弹巢甩自枪的左侧,平稳填入弹药,上膛固定。 “你不是左撇子吗?”迹部盯着手冢持枪的右手,有些不解。 “射击我更习惯用右手。” 霎时沉寂的气质,心无旁骛,空气中丝丝浮华细微的悸动瞬间凝滞,如翠竹般挺立的身影,缓缓举臂,利用大型的片状星和表尺构成正确的准星缺口关系,调试塌腕角度,握枪手的虎口位置紧贴枪管轴线,六声清脆的枪响之后,手冢取下护目镜,电子评分板显示最后成绩,满环。 啪啪啪——小岛赞赏的鼓起掌来,“不愧是手冢世家十年如一日调教出来的接班人,好枪法。” “21点的规矩,因为坐庄比较有利,所以一般是赌场派人坐庄,当然,如果迹部少爷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换个玩法。” “玩牌当然是要坐庄才有意思,那么本大爷就当仁不让了。” “好的。根据刚才的环数,这一局是一赔十。” 宛如变魔术一样华丽流畅的洗牌之后,迹部将两副扑克牌推到对面,向侍应生抬手示意,“hit。” 两人发到两张牌之后,小岛轻轻挑起牌角,“看来迹部少爷这次手气不太好啊。” 小岛将第一张牌翻过来,黑桃a。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只见第二章牌被轻轻甩出,顿时唏嘘一片,黑桃j。 “哼,运气很不错,bckjack,那么就看本大爷的了。” 继续向侍应示意发牌,“hit。” 当发到第五张的时候,迹部邪肆一笑,“stand。” 修长的手指一一掠过牌面,前四张牌被翻开,分别是三点、七点、四点和六点。只剩下最后一张。指尖在最后一张上轻轻一点,“double,在翻开之前,本大爷再加一倍赌注,现在是一赔二十。” “迹部少爷可要考虑清楚。” 将手边一叠筹码尽数推出,尊贵不凡的少年此刻宛若君临天下的王者,带着霸气凌厉的笑意,背负强者之姿,甩出手中的牌,“信本大爷者得永生。” 幺点。 如斯少年,惊才艳绝。 “在下输的心服口服,看来迹部少爷不仅生意做得好,这个东西玩的也极具水准。” 小岛的笑容有些挫败,“至于赌金,麻烦迹部少爷给我一个户头,在下马上把钱打入。” “不用这么麻烦,联系冰帝财务部门就行了。现在本大爷可以见你们老板了,恩啊?” 人群蓦地分开一条道,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踱步而来,小岛连忙起身鞠躬,“青木先生。” 微眯的凤目闪过一丝灼炎,“青木经理,出差出到这里来了?当真是悠闲自在啊。” “让迹部少爷见笑了,因为在ucigred有股份,所以顺道过来看一看。” “这么说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在您面前,我要是以老板自居,岂不让人笑话班门弄斧?” “既然是熟人,本大爷也不跟你绕弯子,”一脚踢开挡路的座位,迹部站起身,径直走到青木面前,“宫川祈月在哪里,本大爷今天来,就是要带她走。” “迹部少爷,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宫川校长的确曾经来过这里,但只是作为和浅水小姐结伴意大利旅游的落脚点,因为要参加您的生日宴会,五个小时之前她已经回东京了。” “你敢消遣本大爷,恩啊?” “我怎么敢消遣您?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您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回去问。若有半句虚言,在下愿任凭处置。” 移动电话铃声大作,迹部按键接听,“忍足?什么,不在ucigred?” “是的,迹部。根据目前收索到的信号,虽然不强,但祈月很可能已经回到日本了。” 挂掉电话,迹部回过头,“给本大爷记住,如果祈月少一根头发,你知道后果的。” “迹部,现在找到人才是最要紧的。”拉住欲发作的迹部,手冢冷静的说。 极具威胁意味的斜睨青木一眼,迹部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手冢,我们走。” 将两人送出门口,青木看着往机场方向飞驰,消失在夜风中的跑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少爷说的没错,这样的人中龙凤,要是再过几年,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若不是少爷有先见之明,恐怕现在定然不好收场。 青木随即转身对下属下令,“小岛,马上安排飞机,我要回东京。” 谁的归来 沿着石阶拾级而上,远方的晨曦露出点点群岚的微光,肃穆宁然的青松环绕,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潮湿的带着水汽的小山丘上,蔓延开大片葱茏的绿色,一方小小的坟茔,浓到化不开的哀伤,映衬着那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的梨涡浅笑,恍如隔世。 微风扬起发丝,拂动风衣下摆,密密交织的云朵,在不染纤尘的眼底投落鸽子灰的倒影,沁凉的清新的空气于鼻翼间隐隐流转,每一次呼吸,就被剥夺一丝气力。 她站在这里,仰望。 灼人的热度从冰凉的指尖传来,淡淡的抬眼,身边少女温暖而哀戚的眉眼让心阵阵抽疼起来,旋即,晕染开凄美的微笑,“我没事。” 洁白的菊花在晨风中瑟瑟抖落,飘洒开来,那柔软的带着凉意的触感,轻柔的,墓碑上女孩的相片,那纯洁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物亦是,人已非,记忆的浪花潮水般涌动,然后支离。 “小央,我来看你了。”将手中的水果篮子放下,浅水开始清理墓旁的杂草,那些刚刚冒出土壤的细细矮矮的青绿色无名植物,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清理,“小央最爱干净了,她说啊,女孩子要白白净净的才可爱。” 她静静的立着,不语。 “自从我离开千叶的孤儿院之后,有九年没有回来了,小央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没来看你?” 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她不语。 “小央最喜欢甜橙味的和果子对不对?你看,我给你带来好多哦。” 蠢蠢欲动的眼眶,缓缓抬头,不语。 “小央还记得这个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送给我的泰迪熊玩偶,这么多年我一直保存着,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侧开头,视线模糊起来,喉咙里酸涩疯狂的弥漫,不语。 “小央最赖皮了,明明比我小,硬要当我的姐姐,是不是因为哥哥太多,所以想找个妹妹来欺负一下?” 冰凉的液体划过脸庞,她的世界,在瞬间崩塌,终究,泪流满面。 “祈月,你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说好了,谁都不能哭的吗?” “祈月,你别哭啊,小央最爱笑了,她会难过的,你不要哭好不好?” “祈月……” 加长纯黑宝马在东京豪华墓园门口停下,走下车的中年男子取下咖啡色的墨镜,徒步进入墓园,绕过几个拐角之后,目光掠过两个相拥而泣的少女,神色凉薄,向下方的黑衣人一挥手,大步上前,冷酷的声线不带一丝温度,“小央不需要你的眼泪。” 银发金瞳的女孩身形一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缓缓回眸,玲珑剔透的瞳孔清晰的倒影出男子儒雅的俊颜,没有讶异,没有惊恐,决绝的彼岸花在唇角妖娆绽放,冰雪般高洁,无怨,无悔,无痕,无恨。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现在你见到了,有什么感想?” 女孩只是轻轻摇摇头,沉默,然后轻启朱唇,“很悲哀。” “哼,樱庭家害的我家破人亡,妻死子离,我苦苦等待十六年,隐姓埋名,步步为营,只是为了复仇。要怪就怪你投错胎,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棋子。” “棋子么?”她却是出奇的平静,“你的本名是什么?” “时至今日,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十六年前成康财团的少爷成康柏然,本来早应该死于飞机失事,苍天有眼,让我大难不死。现在你该知道了,我手里握着的筹码到底有多少,除了跟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女孩微微垂首,晨雾中本就不甚清晰的轮廓越发显得模糊迷离,那隐于额发后的温润如水的眉眼萦绕过一丝悲凉,转瞬即逝。 大步走到祈月跟前,男子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阴骘,笑容狠厉残酷,“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怕了?” “复仇真的会让你快乐吗?”祈月的目光并无躲闪,直直的看尽对方深不见底的眼里,淡定从容。 “当然。” 徐徐而来的清风吹散飘逸轻盈的发丝,那容光如月的脸庞漾起纯然出尘的浅笑,玫瑰金色的瞳仁重新绽放出优雅独特的光芒,“好,你的要求我会替你达成。如果你爱小央,请不要伤害小央在乎的人,可以吗?” 那转瞬而逝的刹那芳华太过耀眼,男子有一瞬间的怔燃,随即眉宇染上嘲讽,“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如雕像一样木然惊愕的浅水,男子收回钳制祈月脖颈的手,扬长而去。 “祈、祈月……” 脸颊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干,祈月转身回握住浅水微微颤抖的双手,将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笑的温婉恬然,“小真,我想要好好静一静,现在你大概没办法回冰帝,这是我妈妈的好朋友龙崎阿姨的地址,你先到她那里去住一段时间,我会打电话和她说明的。” 关上宝马车门,青木坐到驾驶座上,语气有些迟疑,“少爷,就这样放宫川祈月回去,会不会横生枝节?” 将西服外套脱下来,男子幽幽开口,“放心,要控制一个性情中人是最简单的,她必须按我说的去做,就因为她的心不够狠。宫川祈月的杀伤力有多大,我们很快就可以验收成果,她清楚知道该怎么做。” “是。那……小小姐呢?” 男子神色间掠过一丝暗淡,却很快消灭了踪影,“随她去吧。” 汽车驶过东京繁华的街道,将目光从窗外的景致收回来,男子低头拨弄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蓦然出声,“青木,立刻联系不在幸村财团掌控下的各家媒体记者,告诉他们,今天晚上迹部景吾的生日宴,将会上演十年难得一见的好戏。”视野重新投向川流不息的大都市,“明天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真是令人期待呢。” “好的,少爷。” 空无一人的墓园,美丽的银发少女上前,蹲下身子,白皙晶莹的手指轻抚着小央稚气纯洁的面容,指尖划过那盈满幸福笑意的大眼睛,那浅浅的小小的可爱酒窝,眼里浮现温暖怀念的神思,细语呢喃,“小央,不要害怕,所有你爱的人,我会替你守护。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到那个时侯,再也没有罪恶,再也没有仇恨,然后,我就来陪你,好不好?” “宫川校长好。” “你好。” “校长好。” “恩,你好。” “校长,度假回来啦,玩的开心吗?” “很愉快,谢谢。” 穿梭在热闹的景色怡人的校园,身边不时有三三两两学生上前打招呼,手里推着行李箱,随意的漫步到冰帝酒店,刚进大厅,自助餐厅的竹内大厨就笑意盈盈的迎上来,“祈月,你回来啦。真准时啊,今天刚好是十月四日,晚上要去参加迹部少爷的生日会吧。” “恩,竹内叔叔,我很想你呢。” “知道你今天回来,柳橙慕斯蛋糕已经准备好喽,坐飞机饿不饿,哪,尝尝看。” 双手接过精致小巧的蛋糕,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怡人滋味伴随着润滑如斯的奶油弥漫开来,扬起大大的笑容,“好好吃哦,叔叔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呵呵,”竹内笑的随和憨厚,八字胡一抖一抖的,“祈月的嘴巴比我的蛋糕甜,比我们家的臭小子好多了,果然还是生女儿好啊,十几个小时飞机很累吧,快点去休息。” 将蛋糕装到小盒子里,祈月向大厨叔叔挥挥手,“那我先上去啦,一会儿见。” 谁的隐瞒 “这下该满意了?”祈月绻在宽大柔软的浅色系沙发里,悠哉游哉的舀着手中蒙黄|色的柳橙慕斯,脸上有些许脱力的表情,面前这五只愣是把她从舒服的空调被里挖起来,绑到医院,然后花两个小时做细致入微的全身检查,直到报告单显示一条一条正常的结果,才让五张被别人挖祖坟的哭丧表情稍稍缓和一些。 “你还知道要回来吗?本大爷看你是乐不思蜀了吧?”迹部脸臭臭的,对着祈月一顿狠批,眉宇间却少了凝重的神色,愈见轻松。 “人家不是按时回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了么?”祈月翻个白眼,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刚刚被你抱的那么紧,还想怎么样嘛。” 迹部的表情相当的不华丽。 “好了好了,迹部,”忍足一脸于心不忍的死样,伸手揉乱祈月的鬓发,“人安全回来就好,你是保护欲过盛么?” “宫川,浅水真央是怎么回事?根据流伶的描述,当时她要向你开枪,然后小伶替你挡下,接着樱庭家遭到勒索,然后小伶在樱庭家别墅周围被人发现昏迷不醒,而曾经出现在成田机场的你就此失踪,所以警方很有理由怀疑你被浅水真央挟持,正准备立案侦查,你却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所有这一切太过诡异,究竟这三天你遇到了什么,愿意和我们说明一下吗?”幸村首先代表大家提出了心中的忧虑与疑惑,又接了一句,“如果是相伴游意大利之类的解释就太过牵强了。” “不是绑架,”祈月抬起眼,眸光淡白悠远,“我是自愿跟着浅水走的。” 一语惊人。 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住了温润如水的眉眼,“这次旅途我知道了一些应该知道的事情,是和小时候的疾病有关,但是现在并不能确定,所以当前还不能告诉大家。” “浅水真央的幕后是谁?成康柏然吗?难道他并没有死于飞机失事?”下意识的上推鼻梁上的细边金丝眼镜,手冢清冷的声线划破静谧,一针见血。 心下一惊,祈月淡淡的苦笑,早该知道瞒不过的这几人的,但事情又岂止如此简单?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荒谬可笑,可以把我们认为坚若磐石的信念击的粉碎,退无可退。 也许是察觉到了祈月的局促犹疑,不二眼睛眯得弯弯的,冰蓝的眸子若隐若现,“祈月很累了,现在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我已经休息够了,”那双玫瑰金色的瞳眸又绽放出灵动的活力,将面前几人打量一番,扯动嘴角,“倒是几位大帅哥,晚上都在受邀之列吧,各位就准备以这个形象出席酒会?”把怀里的小熊抱枕放到沙发上,祈月回身进入卧室,拿来床头柜上的魔境,依次向五位展示他们的尊容,笑眯眯的补充一句,“你们确定自己不是要去动物园参加展览,熊猫帅哥们?” 平时非常注重个人形象的五只全部可怜兮兮的捂着脸,随后顿悟,向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发射急冻光束。 “呃,算我不好嘛。“被五道哀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祈月有些心虚的笑笑,从皮箱里拿出水晶眼贴膜,无辜的眨眨眼,”这是特别从美国带回来的,人家自己还舍不得用,效果很好哦。” 让五人全部靠在沙发上,祈月点上安神宁心的玫瑰精油,橙黄|色的火苗带着点点幽幽的蓝光,微微颤动五道着,一室馨香。 “祈月,这次真的把大家吓坏了,手冢和迹部还特地赶到ucigred去救你。”不二用手指轻触眼下的水晶贴膜,冰凉清爽的触感,很是舒服。 “ucigred?那是什么地方?” “就是你和浅水下榻的宾馆。”迹部笑容阴测测的。 “就是寻花问柳醉生梦死的地方。”忍足显然很享受美女的服务,挂着暧昧不明的微笑,补充。 “什么?!”祈月自动忽略前一句,一拍额,怒其不争,“小小年纪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迹部,你居然还把手冢带去,想教坏大好青年当纨绔子弟吗?” “本大爷教坏他?”迹部顿感郁闷委屈,“会使美男计的又不是本大爷,而且本大爷向来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除了帮冰帝解决下一年度的经费开支之外,可什么都没干。” 忍足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别扭,淤泥指的是他吗? “美、美男计?”祈月的断章取义听觉又开始发挥作用,复杂莫测的眸光投向不发一语的手冢,冰清玉洁的手冢居然…… “我没有……”实在是受不了祈月那种手冢君你到底有没有被那些狼女吃干抹尽的怜惜哀怨眼光,手冢直直的坐起来,打算为自己的清白辩解,却被祈月一把按下,“手冢,闭眼。” 两个小时后,祈月不禁感叹科技的神奇,这容光焕发的五只妖孽又可以出去祸害人间了,这个世界的女人还真是不幸啊。 “你们还不走?”像陀螺一样对着五人转圈圈,祈月仰天无语,这些家伙到底要在她这里赖到什么时候,“你们不走是吧,好,本小姐呢现在要换衣服,你们有本事就继续站在这里好了。”伸手解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四个大男孩全部红着脸排着队出去了,当然忍足是例外,他是被迹部一把拽出去的。 接听完一个电话,幸村眉宇间霸气的强势厉色一闪而过,回身拍拍迹部的肩,“迹部,樱庭家家主想要见你。” “哼,”迹部松了松衬衫的扣子,冷哼一记,“那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商场上的规则,先沉不住气的人注定失去先机,今天晚上的订婚宴牵动多少人的利益,本大爷倒是一点也不急,他只是要见本大爷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我们。” “走吧,是时候会会这只老狐狸了。” 望着飞驰而去的法拉利,忍足勾起莫测的微笑,阳光在英挺的俊脸上舞蹈,别具魅惑的风情,狼的嗅觉是最灵敏的,他好像已经闻到暴风雨来临前的诡秘气息了,“宫川祈月,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孩子……” “不二,回去准备一下。”金褐色的发丝在骄阳下熠熠生辉,手冢向好友言简意赅的说了句,擦着不二的肩头过去,忽然止步,“有时间的话去一趟龙崎教练的家里,或许有意外收获。” 不二冰蓝的眼眸里有一丝讶异一晃而过,旋即了然,“你是说……浅水?” “猜的。”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手冢暗金色的身影笼罩着一层浅色的光晕,逆光处,精致的镜片上淡淡的金光水一样流淌,顿了顿,阔步离去。 “龙崎阿姨,谢谢你。”银发少女临窗而立,暖日的斜晖透过医院||乳|白色的窗帘,周身笼罩着苍凉的暖色光芒,尘埃在空气里翩跹的舞蹈,恍如幻境。 “祈月,这到底是……”身穿白大褂的女子面带忧色,目光焦灼在那抹纤细的背影里。 “没什么,只是了解了我变成木偶的原因,以及,知道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眸光淡白悠远波澜不惊,祈月轻盈的回身,拉开浅浅的笑意,“阿姨不用担心。” “龙崎医生,703病房的病人突发休克,马上要进行手术,主任让您马上过去。”外科护士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 “祈月,阿姨先过去了,走吧。”龙崎大步走出化验室,顺带关上门,急促的步伐消失在空旷的走廊里。 桌面上散乱的,是白石爷爷寄给她的资料,将一大叠a4纸整理好,祈月踱步至墙角,翻开用报纸遮住的玻璃碎片,依稀可以辨认一个小巧的一毫升药剂瓶和一只支离破碎的医用试管,30分钟前这只如血一般闪动着罪恶的红莲之火的试管贴着她的手心无力的滑落,回神的瞬间却见脚边已是点点晶莹,钻石的冷芒闪耀。 默默的用扫帚将碎片扫到垃圾桶里,洗净所有化验用具,将光谱分析仪调制原位,掏出打火机点燃所有资料,立即又袅袅的青烟冉冉升起,窜动的蓝色火焰照亮女孩苍白如花的脸,焰媚,姿容俏丽。 手指快速敲击键盘,点点鼠标,打印机刷刷的工作,极富效率的拉出一张染着油墨清香化验报告单,贴了一张小纸条压在桌面上,写道,“把这个交给迹部景吾。” 关门离去的瞬间,女孩并没有注意到,那被风扬起的||乳|白色窗帘后,那一抹清镌的身影,颀长的如翠竹般挺立,面无表情,静静立成一株临风秀树。 无悔 床上散落着从波士顿带回来的全套化妆品、光碟、书籍,银发的女孩跪坐在床上,低头摆弄那一个个如艺术品精巧雅致的瓶瓶罐罐,俄而,无语问苍天,“谁能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该怎么用?” 正当祈月抓着头发自暴自弃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有礼的叩门声。 “门没关,进来。” 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女孩摘下阻挡了大半个脸蛋的墨镜,祈月惊的从床上一蹦而起,“小真,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来看看你。”浅水在床沿边坐下,整了整宽大的衣摆,“这些是……” 祈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是骗女人钱的东西,我不会用。” “你呀,”浅水又好气又好笑的点点祈月的太阳|岤,“哪有女孩子不会化妆的,真笨。” “人家平时都是素面朝天的,哪里会这些嘛?” “起来,我帮你。” 一小时后,将盛装打扮的某月扳到宽大的等身试衣镜前面,浅水绽开笑颜,“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难怪迹部景吾这个王对你是一往情深。” “我不想拉他下水。”祈月对着镜子摇摇头。 “谈何容易,”浅水的微笑夹杂了苦涩,“即使不谈私交,凭借他迹部财阀少东的身份,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不,不只是他,幸村、忍足乃至手冢,各方利益纠葛,都必然牵扯其中,那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祈月,对不起。”将脑袋轻轻靠在祈月肩膀上,浅水的声音带了淡淡的哭腔,“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到米兰,就绝不会是现在这番光景。干爹他……” 向镜子里投去一个宽慰的笑容,祈月拍拍浅水的手,“我明白的。他只是一个可悲的男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有些事情必须要了结,很快,一切都会过去的。” “祈月……你,不恨他么?” 轻轻抬起下巴,镜中倒映的,眉如远山之黛,端丽的容颜,缓缓翘起的嘴角,生涩,绝丽。 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一切的仇恨,一切的罪恶,就由我亲手来斩断。终究,这个世界会变回原来那个纯然幸福的世界,归于平静。 不只是问身后的女孩,还是在问自己,樱色的朱唇轻轻合龛,“我要……怎么恨他?” gianni versace范思哲渐变墨绿色修身曳地长裙,高贵的真丝面料配以精致雪纺镶边,独特的高腰设计衬托柔美曲线,沿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倾泻而下,于膝盖上部骤然收拢,层叠的鱼尾裙宛若睡莲般绽放,随着每一次的迈步划开一圈圈曼妙优雅的弧漪。 浅到极致的妆容,银发如瀑,浅笑嫣然。 盈盈出水的美人鱼。 日暮的群岚悠悠飘过,渐次亮起的霓虹下,通体黑色的劳斯莱斯房车甚为耀眼,慵懒的倚靠着车门的华丽少年有着精致的银灰色短发,街灯在头顶流连,微卷的发梢流淌高贵魅惑的紫,灯光泻下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眼角,徜徉在耀眼的泪痔上,紫色衬衫搭配镶金边纯白手工西服,衬衫最上边一颗扣子解开,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华丽的无与伦比。 定定的将面前的丽人打量一番,迹部嘴角勾起惑人的弧度,“很漂亮。” 转身打开车门,忽又风度翩翩的回身,“本大爷今天生日。” “哦。” “礼物呢?” “没买。” “本大爷今天不仅是生日,还要订婚。” “哦。” “哦什么哦,本大爷要订婚你就不会发表一点感想?!” “小女子祝迹部大爷和樱庭小姐相亲相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把揽入怀中,从来都是目空一切的大少爷语气里竟然有着无可奈何的无力挫败感,“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痴女人,到底要本大爷拿你怎么办?” “……” “今天你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本大爷面前,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 “有你在,本大爷怎么舍得和别人订婚,恩啊?” 轻轻的推开了他,银丝飞扬,笑容飘渺,恍若隔世的莲花,玫瑰金色的瞳孔清爽干净,不染纤尘。 “迹部,你了解我吗?” 迹部景吾有一瞬间的失神。 蓦地,缓缓勾起笑意,不深,却足够耀眼,“那么,你想要展示什么给本大爷看呢?” 却见她低头垂了眼睑,坐进车里,“走吧。” 轻笑一记,迹部坐到驾驶座,正欲启动,却赫然发现方向盘前方放置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audears pigeut新款男士腕表,身侧传来有些别扭的声音,“生日快乐。” 将她刻意转向窗外的头扳过来,迹部极富磁性的声嗓里透着分明的愉悦,“还说没买?” “知道你戴的是patek philippe,买不起。” “本大爷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八月十五,本大爷知道。”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玫瑰红法兰绒的首饰盒,烫金的英文勾勒出“isty oon”(月下祈愿),打开锁扣,纯黑色天鹅绒底座上静静的镶嵌着两枚月牙形的钻石耳钉,修长的手指取出其中一枚,另一手拂开祈月耳边的碎发,然后僵在了那里。 “不用找了,本小姐还没穿耳洞。”祈月蹬着很无辜的大眼望着他。 “……”迹部的表情相当精彩,气呼呼的转身,“本大爷还是现在一把掐死你算了!”这个女人,还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对不起嘛,”迹部感觉到袖口被人拉了拉,“因为怕痛所以还没打,我把耳钉穿起来当项链带好不好?” 茶色的车窗映出少年俊帅的脸庞,狭长的凤眼里一丝窃笑一晃而过,随即板起脸,回头,“本大爷身心受到了伤害,本大爷要补偿。” “什么补偿?”纯洁的小白兔。 低头思忖一会,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一本正经,“那么本大爷就吃亏一点,最低限度,一个吻好了。” “迹部景吾烂水仙,本小姐告诉你,不要太过分哦。”淑女装扮的祈月挥拳相向,华丽丽的爆发,手指戳着迹部价值不菲的西服外套,“本小姐今天难得给你面子装一下深沉,你不要得寸进尺……哇啊……你要死啊……开慢一点……我不要投胎啊……喂……烂孔雀……” 拉风的劳斯莱斯沿着延展的长街一路飞驰,划过流星绚丽的轨迹,十分钟后驶出闹市区,方向一转,上了盘山公路。 性能极佳的跑车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头一转,在希腊式风格的恢宏建筑群前刹住。 华灯璀璨,五光十色的旋转光柱映亮一方苍穹,中央喷泉随着明快的探戈翩然起舞,光、影、水曼妙交织,美轮美奂,赫赫有名的迹部金汉宫。 “怎么,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美貌下了,恩啊?”华丽的美少年挂着张扬不羁的笑容,伸手拂过额前银紫色微翘的短发,一如既往的骄傲自恋。 一身华服的美丽少女清浅一笑,眸光出尘,只一点灵光,便璀璨了整个世界,顺从的挽上迹部的左臂,一脸的柔情似水,“迹部,今天晚上就让你看看真正的我,如何?” “本大爷拭目以待。” 厉颜(1) 衣香鬓影,华灯璀璨,掌控日本经济半边江山的迹部财阀少东迹部景吾的订婚宴,整个上流圈尽人皆知。迹部集团董事长兼执行总裁迹部景严刚刚结束新一轮商务会谈,特地乘坐专机从欧洲分公司赶回来参加儿子的生日晚宴,携典雅端庄的妻子,原欧洲分公司首席ceo迹部清和,伉俪情深,与各方宾朋相谈甚欢。 “浅水真央,你居然出现在这里?!”一眼发现人群中的纤弱少女的忍足正欲上前,却不料被身着浅紫色燕尾服的手冢一把拦住,面沉如水,清冷的声线毫无波澜,“忍足君,浅水小姐今天是我的女伴,既然是我把她带来的,就有义务保证她的安全。莫说你不是主人,就算是迹部景吾在这里也不可以。” 而今天的主角,财经界新贵迹部景吾迟迟未露面,此时却公然与另一个气质出众的美貌女孩出双入对,当两人相携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霎时聚焦了所有人的眼光。 “景吾,这位是……”一袭紫红色长礼服的迹部夫人看来雍容典雅,依稀可见当年驰骋商场的女强人风姿。 “母亲,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冰帝学院的代理校长,宫川祈月,我早先跟您提过的。” 深施一礼,款款得体,“伯母好。” “你好。” 迹部清和典雅 网王 祁月笑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1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1部分阅读 水的目光中分明参杂了些许意味不明的东西,看在祈月眼里竟如鞭子抽打一般凌厉,不自觉轻笑一声,被指责不识大体了呢。 原先鼎沸的人声渐次消去,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安的因子在剧烈涌动,早就传闻此次迹部财团和樱庭财团的联姻横生枝节,迹部景吾对未婚妻不甚满意,而且东京卖场的收购案自迹部景吾接手后竟与樱庭财团日渐疏远,转而与传媒界大亨幸村财团寻求合作,种种迹象早已令人心生疑虑,而今天放着即将订婚的樱庭小姐不管不顾,将一个才貌出众的女孩带来订婚宴,更显意图叵测。 “迹部君,不替我介绍一下你的未来岳父岳母吗?”祈月划开嘴角优雅的弧度,目光放远,宴会厅的另一边,樱庭财团的执行总裁樱庭俊彦和妻子樱庭百惠也正拨开人群朝这边望过来。 迹部却只是一愣,眉宇间是难以言喻的神色。 “迹部君不愿意吗,那我就冒昧的自己去喽。” 迈着优雅灵动的步伐,鱼尾裙在璀璨的灯光下熠熠闪耀,涟漪转转,在夫妇两面前站定,伸出莹白如玉的柔荑,音色如琉璃般雅致,晶莹剔透,“樱庭总裁,大名久仰。小女宫川祈月,”明眸流转间风情无限,将樱庭家女主人苍白的面色尽数收入眼底,浅笑嫣然,复又加上一句,“家母,宫川卉。” 静默。 樱庭俊彦面部表情飞快的转换着,从怀疑、不解、讶异、震惊再到喜悦,全部落在了那双干净明亮的玫瑰金色瞳仁里,而身边的太太却是苍白如纸,冷汗淋漓。 “哦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樱庭黎夜,不知二位有否印象?” 震惊的神色顿时显现在迹部夫妇的脸上,将求证的目光投向儿子,却见他只是面无表情,犀利的眼角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姐……”眼看头戴皇冠身穿水蓝色雪纺裙的女孩就要惊呼出声,被身边的蓝紫色发丝少年一把捂住嘴,不解的回头,却见幸村只是摇摇头,示意她默不作声。 吃痛的咬住下唇,浅水看一眼身边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冰山脸的手冢,精致的金丝眼镜闪着寒光,分不明眼里的表情,手冢君,好大的手劲。浅水别开脸,并没有发出声音,今天傍晚手冢出人意表的出现在龙崎教练家里,绝口不提此前种种,只是很诚恳的拜托自己做他晚宴的女伴,她真是搞不懂手冢君究竟在想些什么? “没印象么,”祈月丧气的垂下脑袋,幽然感伤的语气,“二位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也难怪,像我这样一个一文不名的黄毛丫头又怎么入得了两位社会名流的眼里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侧眸,转向南造百惠,“不过樱庭夫人不记得我就太让人家失望了,前两天不是还让山口组的弟兄请我喝茶么?” “百惠你……” “俊彦,别听她胡说,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南造百惠眸色一凛,佯装镇静。 “恩,那大概是我听错了,”祈月抿嘴点点头,环视气派恢弘的宴会厅,满目惊叹,“不愧是日本顶尖财团之间的联姻,排场就是不一样。” “宫川小姐,今天你来参加我表妹的订婚宴,我们自是万分欢迎,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就座吧。”南造明希上前一步,妩媚的大眼里一道暗芒一闪而逝。 “谁说我是来参加订婚宴的?”祈月抬起水目,浅笑着问她。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流水席上,南造百惠眼里燃烧着怒火。 “别动怒嘛,樱庭夫人,”祈月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悠然表情,轻盈的回转,走到迹部身边,亲昵的挽起他的臂弯,娇笑如花,“不过被你猜对了哦,我呢是特别来搞、破、坏的。” 望着这张像个顽皮耍赖的小孩子一样表情无辜至极的漂亮脸庞,迹部忍不住一声低笑,随即在父母大人的怒瞪中轻轻咳了一声,稍稍收敛。 一语惊人,人群霎时焦躁起来,媒体区的记者更是蠢蠢欲动。 “搞破坏?”南造百惠一记冷哼,“你凭什么?” “就凭我才是樱庭家的大小姐,是樱庭俊彦和宫川卉的女儿,迹部景吾指腹为婚的对象。”祈月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玫瑰金色的眼底仅流过几丝不屑,“而你,不过是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一定要我把话说明白么?” “樱庭家的大小姐?哈,真是笑死人!”南造百惠被气得浑身发抖,接过属下递来的文件袋,一把甩在水晶桌上,“这是dna的检验报告,你根本不是俊彦的女儿,”上下打量祈月,神色间是难掩的鄙夷与嘲讽,“八成是宫川卉那个狐狸精水性杨花,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吧。” 欺人太甚。 缓缓踱步至那个张扬跋扈的女人面前,冷笑,扬手,一个漂亮的弧度。 “胆敢侮辱我母亲的贞操,你最好有勇气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潮水一般炸开,镁光灯闪个不停。 喧嚣的人群忽然散开一条道路,一男一女相伴而来,正是樱庭财团前少夫人宫川卉和金融界泰斗伊部凌次。只见这位风姿绰约的温婉绝美女子旁若无人的走到女儿身边,微笑着握起她的手,“小月,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特地从美国赶回来,我们回去好不好?” “妈、妈妈……” 厉颜(2) “对不起诸位,今天的事情实属出人意料,恐怕订婚宴需要推迟,对于给各位带来的负面影响鄙人深感抱歉,如诸位所见,现在迹部财团和樱庭财团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我会让管家派人将各位安全送回,来日在下一定携内人和小犬亲自登门拜访。”迹部财团董事长迹部景严处变不惊,连连作揖,向各方宾朋致歉,随后黑衣保镖立即开始安全有序的疏散到场嘉宾,其中包括很多上流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媒体记者。 中秋,夜空如同一块墨兰剔透的琉璃瓦,黑的纯粹,几点寒星萧瑟,一轮冰盘悬于中天。 “气色很不好,恩啊?”迹部脱下西装外套,覆盖在祈月的肩头,“他们九年没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讲,况且有伊部叔叔在,不用担心。” 一阵夜风袭来,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女孩轻轻颤栗了一下,迹部下意识的去碰触她的指尖,那如坠冰窟的触感让他禁不住一愣,随即将她轻搂入怀,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祈月……” “咳咳……”身后传来刻意的轻咳声,转身,迹部家优雅干练的女主人踱步而来,略带深意的目光扫过儿子,然后停留在祈月身上,“景吾,我想和祈月谈谈,你先回避一下。” “母亲……” “舍不得了?”轻笑一声,“妈妈又不是母老虎,还能吃了她不成?” “卉!”心心念念九年的人儿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樱庭俊彦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这九年你们母女都留在美国吗?小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你从来不曾联系我?天哪,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樱庭先生,”将宫川卉拉到身边,揽过她的细腰,伊部凌次神色冷峻警觉,“早在九年前卉就不是你的妻子了,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这次我们回日本除了给小月过生日,还准备完婚。所以请注意你的言行,不要给卉带来困扰。” “卉,是这样吗?”面容俊逸的中年男子看着曾经深深相爱的前妻,音色颤抖,“你要……嫁给他?” 将前夫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缓缓移去,这个有着出类拔萃的美貌和温婉娴静性情的女子抬起那双闪烁着点点晶莹的玫瑰金色水目,唇角挂着淡然如水的浅浅笑意,声线雅致,“伊部先生是个好男人,我漂泊半生,现在小月也已经长大懂事了,也是时候为自己找个归宿。是的,我准备嫁给他。” “俊彦,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被丈夫痛苦压抑的神情深深刺痛,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泪水夺眶而出,“她早在和你结婚之初就背叛了你,这份是哈佛医学院出具的权威dna报告,取了宫川祈月的头发做检验,证明她和你根本没有亲子关系,为什么你一直要执迷不悟,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小伶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一点不在乎,啊?” 黯然的垂眸,再次睁开的时候点金的眼里盈动着期盼而决然的笑意。俊彦,如果我们真的相爱过,你就应该知道,小月到底是谁的女儿。我们之间唯一的牵绊,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不要让我绝望,俊彦…… 樱庭俊彦颓然的闭上眼,这个本该得到幸福的女子因为他的不忠而耽误一生,欠他们母女的,或许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现在既然她已经找到了幸福,他所能做的唯一就是祝福她,卉,你恨我吧,这样对我们都好,滚烫的喉结上下滑动,然后这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卉,小月……是谁的女儿?” 将所有的苦楚全部逼回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她爱了一生的男人,终究伤她最深,既然他们之间最后一缕情丝已经由他亲手斩断,她便再无顾忌,“没错,小月的确不是你的女儿。”目光并无躲闪,定定的看进前夫的眼中,“她是我的女儿,也可以是任何一个男人的女儿,唯独不会是你的女儿,仅此而已,还有什么问题么?” 四溅的水花映出这个驰骋商场多年的典雅女人聪慧的眉眼,定定的打量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许久,浅笑着开口,“看得出来,景吾很喜欢你呢。” 身上披着的外套还存留着那个华丽的无与伦比的少年灼热的体温,整个人沐浴在那种典雅如水却又隐隐夹杂着透彻洞悉的眼神里,祈月觉得自己仿佛是透明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迹部清和转身面对舞动的喷泉,略低的声线融化在秋日的夜风中,有着独特的质感,“景吾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自他降临人世开始,他的一生已经被规划得当。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将来就读一流的商学院校,和一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女子联姻来巩固家族势力,将迹部财阀推向颠顶。他的身后是威严高大的父亲和注定要继承的庞大家业。天纵奇才,人中龙凤,他绝不会甘于平凡,所以他的人生注定充满惊涛骇浪。我嫁入迹部家二十年,深知要做这样一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实属不易。这就是我的儿子迹部景吾,这些你了解吗?” “我知道。” “景吾自小天资聪颖,也从来不曾让景严和我失望,迹部家未来女主人这个位子有多少如花的贵族小姐觊觎,但他从来不正眼瞧她们。然而从他看你的眼神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可以知道,在他心里你的地位有多重要,”浅浅的侧眸,目光沉淀,“其实,凭借迹部财团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使景吾不按家族意愿联姻,也不会对财团有太大影响,景严和我都不是抱有门第之见而棒打鸳鸯的封建父母,况且景吾和你是指腹为婚,缘分不浅,我也从来不曾见到他对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高处不胜寒,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如果他能够找到一个贴心相爱的伴侣,我也替他高兴。”刻意顿了顿,静水流深的目光骤然犀利起来,“我想要问你的是,如果今天景吾不是樱庭流伶的订婚对象,你还会这么做吗?” “……” “看得出来,你很矛盾,我不敢说你不喜欢景吾,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你并不爱他,对吧?” “……” “说的更明白一些,你在利用他,对不对?” “我……” 微微叹息一声,迹部清和移开了目光,“你和樱庭家的恩怨我不敢说一清二楚,大致还是知道一些的。宫川卉调教出来的女儿,不论才貌还是人品,我都不抱疑问。商场上的敌我界限本就模糊不清,今天是朋友,明天就可能变成敌人,时刻保持犀利警备的状态,是景吾从小学会的本能,但对你他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知子莫若母,这个孩子骄傲如斯,深入骨血的自尊心比谁都要强烈,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挥剑断情丝,如果你无法许他未来,那么请你离他远一点。” 妹妹 “放手。”眼神冰冷,如利刃出鞘般闪烁着寒光。 只消一眼,通体生寒。 流伶一愣,随即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放开,“姐姐……” 只见这女孩浅浅的笑起来,眼眸里却是通天彻地的冰寒,慢慢的靠到她的耳边,音色玲珑雅致,冷彻肌骨,淡雅的香气袭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想要有个妹妹呢?” 轻轻的捉起她的手,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淡漠弧度,旋即消失,“这个,是我的,”晶莹修长的指尖划过泛射着盈盈幽光的价值连城的月牙形血玉,中指内扣,轻轻一挑,腕上的手链便顺着流伶白皙纤细的手臂滑下,落入祈月的手心,淡淡的抬起浓密纤长的羽睫,不甚在意的道,“至于你的那一条,相信那份生日礼物是到不了你的手上,可以回去问问你的母亲或是表姐,她们再清楚不过。” “姐姐,为什么?我们说好的,我们……” “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告诉你,”祈月微微扬起头,仰望凝定如海的夜空,语调平静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樱庭财团现任执行总裁樱庭俊彦先生,也就是我所谓的父亲,在妻子怀有七个月身孕的时候以酒后失德为由搞大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肚子,我的母亲在忍受夫家七年冷眼之后赫然发现丈夫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然后带着我脱离樱庭家族。而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则恬不知耻的鸠占鹊巢,先是派她的侄女拿钱侮辱我,甚至为了为你的前途扫清障碍,不惜买通黑道要置我于死地。在你的生日宴会上,你母亲的心腹青木易明的儿子青木易廉表演的那个香槟玫瑰的魔术,无非为了要从我的耳边取走发丝,她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愚蠢至极,本来我不屑与樱庭家打交道,可是她步步紧逼,欺人太甚,如果她还认为我是九年前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木偶,就是大错特错,”冷冷的侧眸,“豪门恩怨的狗血剧情,现在你满意了?” “可是,可是这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在冰帝的时候,在成田机场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姐姐……”在所有人都未发现我受伤的时候,是你在校园里找到失魂落魄的我,上药时那种心疼的神情,在机场当我中了麻醉针后昏迷前唯一的意识也是你心痛欲绝的眼神,你来到冰帝后的所有全都历历在目,那么好那么好的宫川校长,为什么,为什么才几天的功夫,为什么当我欣喜的发现你是我的姐姐时一切都改变了? “不要叫我姐姐!” “我从来,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只要你愿意,樱庭家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迹部君,和他指腹为婚的人也是你,我没有任何要抢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守护好这些,然后,然后在你回来的时候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而已,我……” “那么我该感谢你的善良慷慨,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施舍,然后感激涕零,啊?”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 “够了,你们母女的一搭一唱我没有兴趣欣赏,我根本不需要樱庭家的承认,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尽数夺回,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妨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不论是财团的控制权,还是迹部景吾这个乘龙快婿,南造百惠什么都得不到!”用手指挑起那张满是泪水的漂亮脸蛋,玫瑰金般的眼眸底仅仅流过几丝鄙夷,“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哭泣,十六年前樱庭黎夜会什么会变成木偶,樱庭家和南造家对我和我的母亲做了什么,告诉他们,欠的总归是要还的,十年风水轮流转,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们的好日子也该过到头了。” 抽回手,不再去看那双楚楚可怜的泪眼,祈月拉了拉身上几欲滑落的西服外套,翩然远去,清丽落寞的背影在薄薄的夜雾中看来朦胧飘渺,在转身的瞬间,却有一滴滚烫的晶莹自眼角滑落,沿着完美的颈部曲线一路向下,瞬间灼烫了肌肤。 别墅顶楼的宽大露天阳台,紫色衬衫的华丽少年侧身倚着汉白玉雕花栏杆,居高临下的看下来,左手端精工细作的水晶高脚杯,香醇的英国皇家白兰地在如雪的月色下摇曳出凄迷奢华的光晕,举杯优雅的低饮,面容俊帅,泪痣熠熠。 此时此刻这位冰帝之王在想些什么? 忍足静静的看他,这一刻有多少七窍玲珑的心机一晃而逝,又有多少精密绝伦的布局被巧妙安排,迹部景吾,单是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仿佛就可以体味独属于他的绝无仅有的华美,独一无二的尊贵。 俄而,把鼻梁上的眼镜推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挂上迷倒万千少女的玩世不恭的微笑,磁性慵懒的关西腔划开静默,“不去安慰一下?”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不想让本大爷看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迹部将酒杯放置在有着英格兰风情的露天西式咖啡桌上,转身,那是一个优雅的侧面,“忍足,对本大爷而言,女人分为一群和一个。一群女人的崇拜和追捧,本大爷乐于享受但是不屑,而只有一个女人是用来爱的,本大爷承认的有资格站在本大爷身边的女人就只有宫川祈月而已。所以,”狭长犀利的眼角霸气高贵,一眼看遍河山,“即使全世界都可以掌控在本大爷手中,只有她,例外。” 忍足微微笑了一下,俯身将两个酒杯上满,一杯递给迹部,另一杯浅浅啜了一口,“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迹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谁?” “浅水真央,手冢带来的。” 修长的手指瞬间扣紧了冰凉的杯壁,骨节精致。 浮光跃金的喷泉边,蓝发女孩蜷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裙角已经被水花打湿,整张脸埋在臂弯里,无声无息。 “小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身后有人将衣服披到女孩背上,轻轻抬起她的脸,却被她通红的眼眶吓了一跳,“小伶,你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动动苍白的嘴唇,长久没有讲话的声带显得略微嘶哑,流伶死死拽住了少年的衬衣,茶色的瞳眸泪光闪闪,“你,妈妈,表姐,你们全都知道,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要来告诉我,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只有我是傻瓜,是吗?” “小伶……” “她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哭泣,什么樱庭家的小姐,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而已,只是一个傻瓜而已,对不对?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小伶,你冷静一点!” 倒在紫发少年的怀里,女孩终究泣不成声,“精市……哥哥,姐姐她……恨我……” 华丽闪耀的鱼尾裙被随意的撩起,夜风拂动发丝,盘腿坐在风景如画的迹部金汉宫庭院的长椅上,默默的望着室内璀璨的灯火,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让眼前突然一暗,祈月对着面前突然结伴出现的浅水和手冢,面容讶异,随即苦涩一笑,“还是瞒不过手冢你啊,这么快就找到龙崎阿姨家里去了。” 两人尚未开言,迹部独有的华丽霸道的声线已然自拐角处扬起,“浅水真央,你胆子不小,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大爷面前,恩啊?!” 理由 “迹部,小真是我的朋友。” “迹部,浅水真央是我带来的,我必须把她送回去。” 迹部冷眼旁观,对着一前一后挡在浅水面前的两人,微微扯开嘴角,“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还挺默契的嘛。” 手冢和祈月顿时脸色一变,怪异尴尬的氛围霎时将四人笼罩。 “别把本大爷看成洪水猛兽,”将紫色衬衫的袖子卷起一段,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做起来依旧是优雅无比,斜眼打量浅水,“本大爷只不过是想和……浅水小姐叙叙旧而已。” “胆敢撩拨本大爷的底线,浅水真央你是第一个,”装饰豪华的会客厅,银紫色短发的少年懒懒的靠在宽大舒适的沙发里,茶几上极品牙买加蓝山咖啡氤氲起缭绕的雾气,俊逸优雅的面部轮廓不甚分明,穿透雾气的眼神却分明凌厉,隐隐的含着一股邪肆的气息,“你可知道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恩啊?” “我人就在这里,迹部少爷想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就是了。”坐在对面的少女面无惧色,事实上那种厚重的压迫感已经让她几欲窒息,她从来不想和小央的景吾哥哥为敌,可人与人之间的牵扯就是这么荒谬。 定定的看进那双清澈透明的琥珀色眼睛里,迹部眉宇间闪过一丝激赏,“就凭你这双眼睛,本大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回去告诉成康柏然,他要复仇本大爷管不着,但他要是敢动本大爷在乎的人,我就自然有办法让他十六年心血毁于一旦,”倾身向前,缓缓搅动杯中浓郁的咖啡色液体,抬眼,精致的眼角如凤尾微挑,“本大爷说到做到。” “什么意思?” “他想整垮樱庭家,就必须在迹部财阀不插手的前提下才可能成功,所以跟迹部家作对他而言完全是得不偿失,或者换一种情况,如果他愿意跟本大爷合作,本大爷还可以考虑助他一臂之力。” “迹部少爷也嫉恶如仇?” “你很聪明,”俊美无俦的华丽少年洋洋洒洒的笑开来,“本大爷从不自诩正义,亏本的生意自然不做。除却原本属于成康财团的那部分,其余的一律划归迹部集团旗下。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刻意停顿一下,“不准伤害祈月。” “迹部少爷知道小央的生日是哪一天?”浅水忽然岔开话题,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知道小央?” “我不仅知道小央,还知道连小央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深深的吸进一口气,浅水扬头,“小央真正的生日是11月11 日,和祈月同一天,迹部你的孪生妹妹比你晚出生一个星期,是不是很有趣?” 迹部眉一挑,童年的记忆迅速掠过脑海,渐渐织就出一副清晰的图画,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小央是本大爷的妹妹,未来永远都是,最好不要让本大爷再听到你这种论调,恩啊?” 浅水轻轻转开头,一股难以言语的酸涩感觉丝丝涌出,果然每个人都喜欢自欺欺人,这番纠葛,最无辜的祈月却要成为牺牲品,若是让迹部知道真相,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真是不敢想象。 “伤害,即使是以爱之名,也不可以被原谅,浅水同学要记住哦。” 彼时山花烂漫,笑颜晶莹,如今想来却是心如刀割,祈月,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弥补,打着为小央复仇的幌子肆意伤害别人的我,要怎么原谅自己? “为什么要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订婚宴上,太不像你了。”迎面而来的夜风吹拂金褐色的短发,淡雅如水的月光水一样流淌,手冢冷峻的侧脸线条清朗高洁。 “你们都被我骗了哦,我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捏起拳头朝身边的人挥了挥,祈月一副很强悍的样子。 手冢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俄而,微微叹口气,“演技很拙劣。” “……”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手冢盯着她的眼睛,神情复杂,又加上一句。 “哼,”被那种洞悉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祈月冷笑一记,“你们一个个都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你不是这样的人。”几乎偏执的重复着,犀利的视线紧紧锁住对方闪烁的眼神,洞若观火,然后移开,目光放远,“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变成这样,看的出来你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你,手冢。”良久,轻轻的应答声缱绻着飘零的花瓣,揉碎在秋日的夜风里,把头靠在椅背上,夜露潆绕,风霜从女孩的眼角唇边延展开来,飘忽不见了踪影。 “手冢和浅水走了?”风度翩翩的关西狼步入会客厅,嘴角嚼笑,瞟一眼沙发上一脸深思的迹部,漫不经心的坐下。 “啊。” “迹部,我倒是很好奇,你、幸村和樱庭家的家主到底达成什么协议了,一个个都弄得神秘兮兮的?”忍足讪讪的凑过来,目光兴味。 “樱庭家的老头子年纪虽大,脑袋倒是不糊涂,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迹部抬手拂过额前短发,交叠双腿,自恋无双,忽的斜了一眼,“忍足,你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 “我担心你呀。”忍足笑得很欠扁。 “你给本大爷去死!”迹部挑挑眉,上下打量忍足,“看来南造明希在你眼里也不是一文不值,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说的我好无情啊,”将手枕在难后,忍足还是悠闲自在的调调,“你忘了,好歹我们两也算青梅竹马。” “本大爷可不想当樱庭家的女婿,所以一切都要掌控在本大爷手里,既然你不爱南造明希,能够摆脱婚约,岂不更好?” 看着迹部嗤之以鼻的神情,忍足苦笑一声,不是没见过迹部杀伐决断的样子,商场上的冷酷无情作为他们这样的人早已司空见惯,但若是真放到自己身上,还是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凉感,缓缓收敛玩世不恭的表情,严肃的神情出现在冰帝的天才军师脸上,“其他人我不管,明希不能出事,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迹部,你答应我。” 没想到忍足会是这样的反应,迹部微微上扬的尾音掩饰了心中的讶然,“本大爷什么时候喜欢为难女人了,恩啊?” 月色撩人,不断喷涌的水柱将女孩清丽脱俗的容颜映衬的越发出尘,墨绿色的长裙曳地,寥落一池风情。皓月般淡淡金芒环绕如雪的银发,如梦似幻。 迹部远远的望着,旋即,这王一样的少年扬起高傲的头颅,狭长的凤眼闪动漫天华彩,风云变幻。 祈月,本大爷说过,只要你想要,本大爷会把全世界呈现在你面前,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要拔掉老虎的牙齿,把狮子踩在脚下,然后……君临天下。 想要知道你悲伤的理由 但真的碰触到的话 仿佛一切都会失去了 「是什么人的错 让你受到伤害」 那种事情我才不会问 「想哭就哭出来吧 直到心情平静下来」 这样冷静的情感也已无法保持 想要知道你悲伤的理由 费尽心力却连保护都无法做到 嘴唇扰乱了复杂的距离 真的碰触到的话 仿佛一切都会失去了 要怎样才能挽留得住 头也不回脚步匆忙的你 努力压抑着 将你送给别人的微笑都夺走般 紧紧地抱住你的冲动 希望传递给你的言语 无法说出口 落向迷茫的心底深处摔得粉碎 激|情搅乱了难以入睡的夜晚 宛如在没有尽头的梦境中徘徊 ——迹部景吾《理由》 无眠 秋日的深夜天空碧蓝如洗,月如冰盘,三两点寒星萧瑟,金褐色的发丝被徐徐的秋风牵扯,拂动清冷淡漠的余韵。昏黄的街灯孤独闪耀,将两人的身影拉的修长,静静的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一前一后,拉开三四步的距离。 浅水默默的看着前方少年颀长偏瘦的背影,机械的迈着步子,神思恍惚。 手冢君…… 不由得轻轻叹口气,从迹部家的别墅出来,两人就相对无言,今天的一切她是看在眼里的,手冢和祈月,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微妙,总有股很和谐的甚至可以说是暧昧的氛围笼罩,却偏偏极浅极淡,倏忽不见了踪影。要说手冢感情内敛,不喜张扬,她是可以理解的,手冢不同于迹部,迹部霸气纵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这样一个华丽高贵的大少爷对待感情却可以如此吟咏专一,深情一片,倒叫她自惭形秽起来。而手冢今天把她从龙崎教练家里找出来,就只是为了宴会的女伴么?偏偏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那典雅的金丝眼镜后的原本应该妖娆潋滟的风目目光深邃而沉静,宛如千年不起涟漪的幽潭,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她的心不自觉的焦躁起来,然而竟不知如何开口。 身前步履淡定从容的少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浅水直直的撞了上去,鼻子被精瘦结实的胸膛撞得生疼,皱眉摸摸鼻翼,“对不起。” 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手冢朝着屋内温暖的灯火抬抬下巴,“到了。” 不明所以的抬眼,浅水还有些摸不着边,“啊?” “进去吧,很晚了。”清朗沉定的少年,淡淡的重复一遍,正欲离去,浅水却有些急促的拉住他的手臂,“手冢君……” “还有事吗?” “……没、没事,”迎上那种清冷淡漠的视线,浅水对自己的手足无措的深感懊恼,颇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将披在自己肩头的西服外套脱下来,递过去,“你的外套,谢谢。” 淡淡扫一眼女孩身上单薄的丝质晚礼服,没有接,“小心着凉。” 暗金色的清隽身影渐行渐远,浅水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等一下,手冢君!” 一路小跑追上去,气息微喘,美好纯洁的琥珀色大眼闪动着真诚的颜色,“手冢君,不管祈月做什么,她都有苦衷和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请你、请你一定要相信她,帮助她,好吗?” 审视面前这个女孩的目光带着点点深意,俄而,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眼神平静却教人安心,“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街上车流已经很少,回程的出租车车窗紧闭,隔绝了都市的繁华喧嚣,满街花灯琳琅,缤纷多彩的霓虹流水一样在清丽脱俗的脸庞上变幻,银发女孩阖了眼帘,安静的靠在妈妈肩膀上,呼吸平缓,恬静乖巧。 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女儿耳后,宫川卉神情疲惫,眸光难掩心疼,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和小月安静的留在瑞士,母女两就可以过与世无争的恬淡日子,她不应该去美国,更不应该答应让小月去冰帝当校长,这些豪门间的恩怨情仇,她早已厌倦,勾心斗角,阴暗诡谲,那些人如狼似虎,步步为营,心机叵测,偏偏要将她的女儿卷入其中,如果可以让她选择,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回东京,早在九年前她离开樱庭家时就说过,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樱庭黎夜,宫川祈月是她一个人的女儿,与樱庭家再无瓜葛。如今小月的身份已然曝光,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风波不断,现在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女儿,上天实在对她们母女太过无情,十六年前小月受到的伤害足以使她悔恨一生,十六年后她决不能让悲剧重演。 小月,只要能救你,这点牺牲,根本算不了什么。 知道吗,为了你,让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埋头浏览文件的迹部景严随意的应了一声,“进来。” “景严,这么晚还不睡么?”迹部清和仪态优雅步入内室,端着参茶,放置时杯盘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目光一偏,醒目的文件标题映入眼帘,“在看东京卖场的企划案啊?” “恩,”迹部财阀的最大股东,这个跺跺脚可以让日本经济抖三抖的商界大亨面容俊美优雅,年轻时也有一段张狂岁月,20年商场历练,褪去青涩的外表,已经可以做到气度从容,观人于微,将商务派克笔丢在一旁,抬眼,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景吾做的很不错。” “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迹部家干练的女主人满脸欣慰,目光晃过丈夫的脸,刻意加上一句,“我听说那个叫宫川祈月的女孩子也参与了这个case,”偷偷打量一下丈夫的脸色,“她很有天分呢。” 将妻子的神思尽数收入眼底,迹部景严心明如镜,当妈的总是疼爱儿子,好像他这个父亲有多不通情达理似的,“清和,今天的事情景吾做的太过草率了,”放松的靠在真皮转椅上,迹部景严表情不辨喜怒,一抬手,阻止欲言的妻子,“你听我说完,至少应该提前和我打个招呼,这么多社会名流还有记者,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迹部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恐怕压不住。” “景严……” “我去欧洲近一年没回来,景吾长大很多,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拉开玫瑰红的天鹅绒窗帘,夜景旖旎,华灯璀璨,这位年逾不惑的执行总裁长身而立,眉宇俊雅通透,看遍河山,“早晚景吾是要独当一面的,我自己的儿子,能力我从不抱疑,但要接掌整个财团,资历尚且不足,”侧眸看向妻子,唇边是华丽的微笑,“也许,我该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是吧,清和?” 迹部清和温润聪慧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逐颜开,“景严……” 从被迹部财团警卫队扣下的众多媒体记者的摄录器材中随意拿起一台数码摄像机,迹部骨节精致的修长手指夹着一枚存储卡伸到幸村面前,神情倨傲,犀利的眼角似笑非笑,“明天的头条,本大爷卖给幸村传媒了,你应该感谢本大爷,恩啊,幸村君?” “那么我多谢迹部君照顾了。”谦谦君子,温文如玉,蓝紫色发丝的少年一抹浅笑,如沐春风。 人声尽,夜未央。 是夜,吸血鬼在胆大妄为,是谁,在痛饮夜光杯? 当破晓的第一丝光线穿透晨雾,新的一天,新的轮回,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夜,无人能眠。 挑战 东京都中央区日本桥兜町,上午九点,东京证券交易所开盘,各大财团股票纷纷高开,走势稳定。 9点30分,樱庭财团一夜惊变,豪门遗珠化身复仇天使,携手迹部财阀少东高调亮相订婚宴的消息占据了各大主流媒体头版头条。 公众一片哗然。 随即,一个名为“滨崎医药”的股东开始大量抛售樱庭财团股份,短短十五分钟,数十亿美元的资金从东京股市蒸发,上午10点45分,樱庭财团股价跌停,各大财团股价均出现不稳定浮动迹象,日经指数一路下滑。 冰帝学院网球场。 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啪——凌厉凶狠的一记高空扣杀,手中的球拍被生生打落,踉跄落地,划开三四步的距离,红土场上烟尘滚滚,鏖战正酣。 身姿俏丽的少女纵身跃起,飞扬的银发如天使的羽翼,光华闪耀,一上来就是暴风骤雨般毫不留情的打击,极具威胁的华丽二段式扣杀,破灭的轮舞曲。 单膝跪地,抬头,明眸皓齿,冰肌玉肤,点金的瞳眸通透犀利,缓缓起身,银色的球拍直指对方,“看不起我么?不用客气,幸村君,出绝招吧。” 不动声色的垂眸,握拍的手由于长时间的用力已经压出一道红红的血印,瞥一眼场对面马力全开的祈月,鸢尾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灼炎,随即默默捡起球拍,发球。 明黄|色的小球在球拍的操控下飞旋,划过流星绚丽多姿的轨迹,瞬间,充斥了双瞳所及的世界。 不慌不忙的回击,一个大斜线直逼幸村的后场,被对方用直球打回,浅蓝色的身形一晃,转至后场,反手削球,幸村上网,吊球,抬眼,对手早已飞身而上,华丽的飞旋,又一记大力扣杀,将比分锁定40—0。 “祈月今天是怎么了?如此暴力辛辣的球风,和平时大相径庭,惹怒幸村可不是开玩笑的。”关西狼嘴上说着担心的话,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后边 网王 祁月笑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2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2部分阅读 的桃花眼还是慵懒不羁的神情,苍蓝色碎屑随意的披散在额前,隐去了些许冷酷的本质。 球场的看台上,坐的全是网球部的正选,个个表情不一,半个小时前,监督宫川祈月向临时教练幸村精市提出挑战,虽然大家知道监督天赋过人,几乎没有打不回去的球,但是作为中学网球界的领军人物,王者立海大的王者,有着球场贵公子和神之子美誉的幸村精市同样实力深不可测,很多人认为幸村应该是有着绝对优势的,但是现在却明显出于被压制的被动地位,一方咄咄逼人,另一方沉着应对,幸村的发球局眼看无法保住,他会怎么办呢? 此时的幸村内心却是犹疑不定。 时间回到今天一早,晨练开始前,祈月忽然找到幸村,说是有关于网球部的训练有些问题想和他讨论一下。 等到幸村赶到冰帝酒店后的人工湖,看到的一幕唯美如童话。 晨光熹微,那质地绝佳的银发披散下来,顺服的贴着女孩美好的脊背曲线,浅浅的金光细细流淌,浅蓝色的运动服,波光粼粼的湖水闪烁点点晶莹,天生丽质的容颜浮光跃金,摄人心魂,怀中两只肥肥的鸭子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欢快的叫着,浅黄的柔软绒毛不时蹭蹭女孩的下巴,引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大嘎小噶你们好肥哦,做北京烤鸭的话应该会很好吃,对不对?呵呵……” “祈月……”幸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女孩的名字,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大步上前,“宫川监督?” “幸村君,你来啦。”拍拍衣服上的草屑,祈月从绿茵上站起来,把两只鸭子抱回人工湖,回头,笑容甜美淡然,“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幸村君。”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精市就可以了。”温柔而骨子里强势的少年宛若紫水晶,光芒柔和,并不耀眼,却总是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气质。如果不二是那种努力稀释自己存在感的人,那么幸村则是无法忽视其存在的人。 “那你也不用一口一个监督啊,反正我本来就是去网球部当花瓶的,我连发球都不会。”侧脸,身边的少女清新可人,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张扬跋扈,冷酷阴沉的人? “好,祈月,关于网球部的训练,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眸光淡白悠远,清晨的冰帝校园鸟语呢喃,平和而安然,散发着专属于校园的纯然气息,心很纯粹,很平静,很温暖,“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些私人问题想要拜托你。” “说说看。” “精市你喜欢流伶吗?”祈月偏过头,很认真的问。 “……”那双紫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幸村惊讶于对方的直白,如此开门见山,到叫他大感意外。 “我没有任何窥视别人隐私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也没关系,但是,这对我很重要。”女孩眨眨眼,目光坦荡,内心却隐隐有着期盼。 “恩,喜欢。”俄而,身边传来肯定的回答,激起粲然一笑,明媚如春花,“真的吗?” “真的。” “那你为什么放任流伶和迹部订婚,如果我昨天没有出现在生日宴会上,你会不会阻止他们?” “有你在,迹部不会和流伶订婚的。他那么骄傲自负,怎么可能任人摆布?” “那如果没有我呢?如果世界上没有宫川祈月这个人,而迹部还是不爱流伶,你就要眼看着她嫁入豪门做深闺怨妇了?” 望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玫瑰金色大眼,幸村有些黯然的垂眸,“流伶还不知道我是喜欢她的。” “为什么?” “国三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那个时侯流伶守护在病床边,她告诉我她喜欢我,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能力许她未来,所以我告诉她,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所以她相信了?” “是的,”温柔如水的眉眼染上些许无奈,“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只要是她喜欢的人,他们说的话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我说我不喜欢她,她就信了,所以她从此再也没有要求我什么,手术很成功,等我醒来的时候樱庭家已经宣布了与迹部财团联姻的消息。你知道吗,祈月,小伶她一直都盼望着你这个姐姐能够回来,她总说要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她认为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你昨天晚上的一席话,她说‘姐姐她……恨我’,哭得很伤心……” “我是天底下最糟糕的姐姐。”眼角的风霜雪一样划开,水样动人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看不分明。 “祈月你为什么要……” “精市,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片刻后她抬起眼睑,眼底的神思坚韧决绝,“不管发生什么事,幸村家都要出面保护流伶,”白皙的手指抓着他的白衬衣,真挚的恳求,“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谢谢。”音色琉璃般精致雅然,笑意清浅,将落在一旁的银色球拍拾起,女孩眼中耀动盈盈战意,巾帼不让须眉,“幸村精市,本小姐今天要向你挑战!” 而她的下一句话让幸村的内心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风姿飒爽的女孩迎着朝阳,漾起谜样的微笑,迎风而立,“请你,务必对我使用灭五感。” 教练 “幸村君,再这样下去你可要输喽。”将银色的球拍扛在肩上,祈月神色自信张扬,唇边是浅浅的笑意,夹杂若有似无的挑衅和嚣张。 那双紫水晶般的瞳孔纯净无底,深邃而神秘。 “难道幸村君他要……”一股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龙马下意识的压压帽檐,手心生出薄薄一层汗珠。 看台上,迹部交叠双腿,一手抵在额头,目光犀利阴沉,银灰色的凤眼骤然一敛,转头看向身边的真田,后者也正用同样的眼光看过来。 秋日的艳阳高照,白花花的阳光打在金丝眼镜上,手冢双手环胸,长身而立,那双充斥了冷静的凤眼里有着难以察觉的隐忍的躁意。 时间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了,最后一分,焦灼不下。 明黄|色的闪电划破天际,携着劲风呼啸而来。很明显,幸村加快了球速。 飞身一扑,赶到后场的祈月勉强将球救起,自己却不可避免的摔倒在地,灵巧的一个翻身,卸掉大部分的冲击力,然而为时已晚,早就守候在网前的幸村一个绝妙削球,轻盈落地。 “4015” “你好像……已经失去触觉了。”目光掠过女孩白皙的手臂下点点殷红的肘尖,面如冠玉的绝美少年温柔淡笑,一时间风花苒苒,倾国倾城。 铺天盖地的紫。 当清纯的紫鸢幻化做妖冶的曼陀罗,天地一色的惊艳,混沌未明的迷茫,绝望与恐惧的深渊,瞬间将人吞噬。 秋风卷落叶,寂静无声,呼吸、心跳、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停滞,静止。 祈月嫣红的唇微微开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超高的球速令对手的眼睛不能同步,逐渐造成视觉疲劳,因过长的时间造成短暂的失明,超强的击球力度令对手肌肉迅速疲劳,造成短暂的麻痹,经过长时间的回球,人体的五感将一一短暂消失,令人觉得五感尽失,这就是幸村的灭五感。”翻开笔记本,乾机械的报出资料,厚厚的方形镜片亮的刺眼。 “这个白痴女人,今天又在发神经了!”将肩膀上的毛巾甩到座位上,面色阴沉的起身,正欲下场阻止,手臂却被人一把拽住,抬眼迎上波澜不惊的沉静眼神,迹部语气满是不可置信,“手冢,你也要发神经么,恩啊?!” “比赛还没结束,如果选手不主动弃权,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止,这是对网球这项运动的基本尊重,也是对选手的尊重。”平板无起伏的音调,句句在理,淡定从容的少年,处变不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手冢完全可以义正言辞,但是为什么已经痊愈的左臂竟然会传来隐隐的痛感,当年那场双部之战,他是为了把青学带上颠顶而义无反顾,而今天,祈月,你又是为了谁必须要这么做呢? 奔跑,跳跃,追逐,视线紧紧锁定了那明黄|色的物体,眼前的景致忽明忽暗,最后一丝光线无力的从指尖溜走,消散。 无边无际的黑暗。 “祈月!”“监督!”“校长!”“宫川桑!” “认输吧,你会崩溃的。”紫眸闪过一丝不忍,祈月,你这是何苦? 好痛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银发如瀑的女孩半跪在网前,发丝凌乱的散落,浅蓝色的运动服因为不断的跌摔而狼狈不堪,那双失却了焦距的眼底是倔强坚韧的决绝,烈火闪耀的玫瑰金,挣扎着爬起来,吐字费力却清晰,“我……不要。” “统统给我住手!”赫然出现在球场门口的少女黑发如夜,天生冷然的声调掩盖不了主人滔天的怒火。 “精市你太过分了!”扶住祈月摇摇欲坠的身体,枫潋如墨的瞳仁氤氲着怒火,字字带冰,“从今天起由我来担任集训的教练,所以幸村精市你作威作福的日子可以到头了!” “我无所谓。”幸村从教练椅上拿起运动服披在身上,万年不变云淡风轻,转身。 “枫,是你吗?”尚未恢复视觉的女孩笨拙的挥舞双手,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你不要怪幸村,是我先逼他的。” “你这个傻丫头。”满脸心疼的将好友护在怀里,枫潋脱下外套披在祈月肩头,把她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脖颈,略显吃力的站起来,“小月,你需要休息。” 拍掉飞奔入场的迹部伸过来的手,枫潋眸光寒冷如雪,淡淡反问:“冰帝就是这样对待校长的?” “我……”迹部无言以对。 忍足有些看不下去:“枫小姐,迹部他……” “训练时间,都没事干么?全体,绕场30圈,挥拍500下,立刻!” 新任教练一发话,训练马上有条不紊的展开,一时间网球场热火朝天。 “枫,对不起嘛,”讨好的拉拉枫潋的袖子,缓过气的祈月笑眯眯的递上饮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狠狠的点上祈月的脑袋,枫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枫,幸村他跑步已经很久了,让他休息一下怎么样?”继续谄媚的表情。 “不行。”断然拒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哇啊,枫好野蛮!还虐待美人,人家心疼死了!”祈月盯着正在做无限量圆周运动的幸村,没形象的哇哇乱叫。 “哼,幸村精市有多大的本事连我这个做姑姑的都摸不着边,你看他是气喘吁吁了还是大汗淋漓了?”淡淡望一眼场上没事人似的幸村,枫潋不为所动。 “本大爷也做了很多练习,怎么没见你来心疼一下?”迹部擦着汗踱过来,顺手接过kabaji送上的果汁,这个白痴女人又在乱发花痴了。 “真难看啊。”枫潋摇头啧啧两声,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你说什么?!”迹部也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 “我说小月又不是你家的,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真是难看啊。”枫潋仰头喝口水,继续悠哉游哉的撩拨。 “你……” 轻笑一声,脱下外套,枫潋拿起备用球拍,光明正大的挑战,“那么来一局如何,迹部大少爷?” “乐意之至。” 远远的望着场上如火如荼的训练还有迹部和枫潋畅快淋漓的拼杀,祈月咬着吸管,一手托起下巴,心情大好,“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喽,ne,kabaji?” “whi。” “呵呵……”打开精巧的10寸索尼笔记本,祈月开始查询今天的股市行情,机械变换的数字,低迷的走势,此刻的东京证券交易所却是人仰马翻,跳动的屏幕,煎熬着无数人的心,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痛哭流涕,今年秋日的东京,商场注定烟尘滚滚。 点开新闻频道,昨晚订婚宴的报道铺天盖地,众说纷纭。 “樱庭财团原本宣告因病去世的大小姐离奇出现,在财团内部造成极大动荡,关于这位‘樱庭黎夜’的真实身份和是否会更换继承人的问题,樱庭家还没有给予正面回应。但是樱庭财团与迹部财团的长期合作关系已然受到影响,掌控国民经济半壁江山的日本顶尖财团联姻世人瞩目,目前已经造成日经指数大幅下滑,事态究竟如何发展,我们将在第一时间给予关注。” 不动声色的关掉网页,打开存贮在电脑里的樱庭财团美国分公司的财务报表,逐条扫视,暗暗下定决心,或许,时间不多。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先见一个人。 “樱庭财团本家”,在电脑里输入这几个字,回车。 “神奈川……” 祖父 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古朴厚重大宅,斑驳的门扉,森严冷峻的等级制度,一丝不苟的建筑风格,参天的古树遮天蔽日,极其吝啬的漏下几丝阳光如雪,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百无聊赖的舞蹈,秋风过,裙角翩飞,寒衣瑟瑟。 “黎夜小姐,老爷已经等你好久了。”满鬓白发的老管家眉目慈爱,上下打量着九年前那个粉雕玉玉琢的木偶娃娃,黎夜小姐长的好像少夫人年轻的时候啊。 “森田爷爷,请叫我宫川祈月。”在宫川卉还是樱庭家少夫人的时候,森田爷爷就是家里少数几个真心疼爱黎夜的长辈。因为从一出生就被医生判处死刑,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即使是家里的仆人,也极少有人把这个所谓的大小姐放在眼里,况且只是一个任人摆布毫无回击之力的活死人。深深的向这个从心底尊敬的长辈鞠躬,祈月笑容恬静温婉,“您这些年还好吗?” “好,好,少夫人过得好吗?”满脸风霜的老人眼角含着泪花,声音颤抖,当年少夫人和少爷离婚,那份协议书还是他亲手递上的,本来多么般配的一对就这样劳燕分飞,少夫人性情淡泊随和,从来不把他这把老骨头当下人看待,这般贤淑善良的女子得不到幸福,怎不叫人叹惋。 木制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院落宽敞大气,庭院深深,不见天日。默声跟着管家漫步而入,周遭绿松如墨,枫叶似火,一夜风雨激来,过处落红无数。碧波寒潭,巨大的平面镜映出辽远开阔的苍穹,万籁俱寂,肃杀,酷烈。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绕过几个弯后,两人在一间草庵风的茶室前停下。 “老爷,小姐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 这间茶室很小,若以榻榻米为度量单位,大概只有四席半。祈月脱了鞋,女仆在身后恭敬的施礼,而后关上纸隔扇。茶室小而精致,内外都采用不对称的设计,也有床和棚。木柱、草顶、泥壁,舍去雕饰。为了渲染天然,脚下是不加斧凿的毛石做踏步,圆竹做窗棂清远高雅,用粗糙的苇席做障屏,晕染浅绿色的竹叶。茶室的墙壁和门板是半透明的,为的是让地面的反射光透进来,在如此深的屋檐下,采光效果已然极佳。地板上铺着席子,踩上去是微微的凉意,家具很简单,只是狭窄的架子和陈列一套紫砂壶茶具的凹龛而已。 神情威严的老人坐于上位,宛如苍鹰攫住猎物般犀利酷烈的目光审视着下方年纪轻轻的女孩,但见她坦然淡定,丝毫不见局促之色,半响,开口,声音如古钟厚重沉寂,“你骨子里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不,我们不一样。” 这姿容俏丽气质出众的女孩傲然无惧的抬首,直面这位樱庭家真正掌权者的威严,一如九年前的宫川卉,遗传自母亲的玫瑰金色的眼眸绽放优雅而独特的光芒,笑容灼灼,音色玲珑雅致,“妈妈太善良,而我,绝对比她心狠。” 老人犀利如鹰的眼睛瞬间眯起,为女孩的话语震动,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从订婚宴的录像就看出来了,你的确和她不一样,”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眼角余光掠过祈月,“那么,比宫川卉心狠的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复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祈月对于樱庭冥雄的平静并不感到讶异,继续说下去,“其实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动声色静观其变,您也知道迹部景吾不会答应和樱庭家的联姻,您没有阻止,反而放任事态的发展。我今天的登门拜访,大概也在您的意料之中,所以您留在本家避人耳目,静候我的上门。” “很聪明,黎夜,”默默的听完祈月的话语,年迈的老人叹口气,历经风雨的神色竟显出些许疲惫倦乏来,“你是樱庭家的血脉,迟早要认祖归宗的,流伶心太软,当不了继承人。” “你的儿媳不是说我根本不是樱庭俊彦的女儿,又何来血脉之说?”冷哼一记,祈月眉眼讥诮讽刺。 “青木易明是成康柏然的人,他拿回来的dna报告不足采信,你的母亲的性情我很清楚,只有百惠才会如此愚蠢,把一个祸害留在身边提拔重用,”常言道姜还是老的辣,樱庭冥雄绝非年老昏惑,依旧看的清明,“黎夜……” “请叫我宫川祈月。” “……” “是宫川祈月。”对这一点祈月是异常执着。 “好,宫川祈月,你愿意回来吗?” 并不正面回答,祈月抬眼反问,“请问您和迹部景吾还有幸村精市达成了什么协议?” 深知并无隐瞒的必要,老人实话实说,“我们是各取所需。我要能够力挽狂澜的继承人,保住樱庭财团,幸村精市要流伶,至于迹部景吾,要摆脱婚约,”望向祈月的眼神别有刮目相看的意味,“他说他要你。” “呵,”冷冷的笑一声,如果今天樱庭黎夜还是九年前那个木偶,想必这个心中只有家族利益的老人至死也不会愿意看她一眼,豪门千金,大抵逃不过成为巩固家族地位的棋子,血缘亲情,淡漠的教人悲哀,“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知道她并没有把话讲完,老人静静等待下文。 “我绝对不会以弱者之姿接受樱庭家的施舍,也不需要得到樱庭家的承认,”不慌不忙的从作为上站起来,眸光如冰,寒气逼人,宣战,“我要夺取,一个月之内,我会坐上樱庭财团执行总裁的位子,全面接管财团所有事物,这也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通知您,我要夺取。” 不去看老人的神情,随即深施一礼,“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请您多保重。” “祈月小姐,你不要怪老爷,我是陪着老爷一起长大的。樱庭家几代家主,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毕生为了家族的兴盛而冷血无情,不择手段,这是作为家主的责任,也是无可选择的悲哀。”送祈月出来的时候,满头白发的管家拉着祈月的手,满目心酸苦楚,还有对这个女孩的心疼,“少夫人走了以后,我时常看到老爷和少爷闷闷不乐,对着你们母女的照片发呆,他心里也明白,少夫人是一个多好的媳妇,但是她生下的女儿不可能继承家业,眼见就要断后,他才会默许少爷离婚,迎娶百惠夫人。老爷他……” “森田爷爷,您别说了。”轻轻别开头,祈月紧了紧外衣,面色苍白如花。 “不,祈月小姐,我再不说恐怕没有机会了,”老者停下脚步,泪光闪闪,“老爷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 “医院已经确诊,肝癌晚期,怕是拖不过明年,老爷下令我对谁都不能说,现在财团风雨飘摇,如是消息一旦走漏,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老爷他,不能眼看樱庭家垮台,所以请小姐一定要帮帮老爷,老奴求你了。” “森田爷爷,你别这样,”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祈月大惊失色,扑通一声也跪下,泪如泉涌,“我怎么受得起,您快起来,快起来。” “小姐,老奴知道这整件事你是最委屈的一个,但是老奴没有办法,老奴……”满脸皱纹的管家老泪纵横,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老爷,小姐已经走了。”管家眼眶通红,在门外通报。 “知道了,森田,你去休息吧。”沉闷的应答声传来,白色的纸隔门后,垂暮之年的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指拂过十年前的全家福上那个美好却木然的小女孩,神情疲惫黯然,虚弱的将头靠在被垫上。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从你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不忍心伤害任何人的你,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厚重斑驳的古宅门外,女孩视线随着延绵不绝的飘檐渐行渐远,融化在秋日的风中,那流转于云岚间的微光,泪水流的悄无声息,终究,还是最偏心了,呐。 爷爷…… 早就下定决心了,本来就是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我,再回去一趟,又有何妨? 小央,我是不是很勇敢? 是不是每天我很努力很努力的微笑,你就不会再抛下我,不会不要我了? 小月是我最疼爱的小天使啊。 小月要坚强勇敢的面对生活啊。 你说过的话,我都会做到,可是,我欠别人的,轮回的尽头,要怎么还? 告诉我…… 手段 “总裁,有您的电话,是神奈川本家老爷打过来的。”秘书甜美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响起。 正在伏案浏览美国分公司这一季财务报表的樱庭俊彦眉头深锁,抬头,“接进来。” “俊彦,在忙吗?”苍老的语调听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空蒙而不真实。 “父亲,您怎么突然打电话来,您身体不佳,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美国分公司的财务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是有一些问题,我会解决的,您不用担心。” “你不用瞒我,若不是问题严重,你也不会一直呆在公司不回家。今天黎夜来找过我了。” 樱庭俊彦的心猛地一滞,手下意识的握紧话筒,凹陷处被挤压的发白,“您说什么?!” “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老人的呼吸有些厚重起来,“她说她要夺取,一个月之内全面掌控樱庭财团,把你从执行总裁的位子上拉下来,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危言耸听。” “……” “俊彦,你很想弥补她们母女,是吧。” “父亲……” “听我的话,这一个月内,你什么都不要做,静静看着就可以,必要的时候,给予她帮助,财团落在她的手里远比落在某些人手里好上百倍,我说的某些人是谁,这些年你的心里应该有数,除了虎视眈眈一心复仇的成康柏然还有安插在财团的青木易明,内鬼恐怕更加危险。百惠那边你不用管,集团的事务尽量少让她知道,她若是不服,尽管让她来找我。” “……好的,父亲。” 次日,樱庭财团美国分公司财务危机的消息登上财经版头条,匿名撰稿人通篇细数这一季度财务报表的欲盖弥彰,多处数据有待商榷,樱庭财团今年北美的最大投资住宅商业区开发案遭遇重创,竞标地段已经被联邦政府划归自然保护区,导致巨额前期投入无法收回,资金链断流,公司负责人涉嫌伪造财务报表,欺骗广大股东,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一时间民众大骇,近几日本就走势低迷的樱庭财团股价再次跌停,连带迹部财团、幸村财团等与樱庭财团有合作项目的财阀股价也受到影响。 下午,迹部财团与幸村财团两位执行总裁亲临东京证券交易所出面澄清,宣布从合作项目中撤资,并表示两家财阀目前运转一切正常,现金流量充沛。尽管有两位社长出面保证,然而国际宏观经济滞涨形势严峻,投资过热导致通货膨胀加速,失业率增加,作为国际金融体系一部分的日本经济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再加上近几天顶尖财团的一系列变故,股民信心大减,日经指数再次下滑。 “常盘经理,我希望贵行立刻停止对樱庭财团的贷款融资。”一袭雪色天鹅绒套装的清丽女孩笑意盈盈,眉清目秀,略显青涩的面容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精明干练。 “宫川小姐,没有正当理由,银行是不可以随便终止合作关系的。”黑色西装的男人笑容谦和,爱莫能助的摊手。 轻笑一声,往后伸手,浅水真央立刻递上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祈月打开文件,送到对方面前,慵懒的后靠,大理石上的倒影风情无限,音色玲珑,“这些理由够吗?” 快速扫视文件,男人的表情飞快的转变着,眼睛里是不可思议的惊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竟然如此精通个中门道,“宫川小姐,这些……” 手指叩击光洁的办公桌弹奏优雅的旋律,唇边的弧度冷漠而完美,“这些理由完全可以让您向上司交代,如果常盘经理办事效率惊人,您可以给我一个安全户头,我马上打20万美金到您的账户,”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心动全数落入女孩干净的玫瑰金色眼底,火候得当的加上一句,“免税的。” “可是……这么做会影响我们银行的信誉……” 在心底冷笑一声,明明已经财迷心窍,还要和她打官腔么,不慌不忙将第二个牛皮纸袋递上,“这份是经理您上任三年来的账户资金出入情况,这个位子油水可是很足啊。我这个人很没有耐心,我给你24小时,24小时之内如果贵行不公开发表声明,停止对樱庭财团的一切融资,这份材料就会出现在东京警视厅厅长的办公桌上,”微微前仰,带着浅浅的笑容欣赏这个男人害怕惊恐的表情,“不止如此,一旦樱庭财团易主,作为财团日本最大的合作银行,万一出现挤兑……啧啧,后果如何,常盘经理比我在行,就不用我多说了,啊?” “是是,宫川小姐说的是,我一定办好,一定办好。”连忙起身向女孩半满的茶杯里添水,这个男人暗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茶我就不喝了,”优雅起身,公式化的笑容毫无瑕疵,“那么我静候您的佳音了,小真,我们走。” 两个女孩出来的时候大雨倾盆,银座,东京最繁华的地段,正悲壮的接受豪雨如注的洗礼,没有打伞,银丝飘逸的女孩一头扎进雨帘里,浅水一愣,撑开花伞,快步跟上,路上行人不多,偶有高级房车划过一圈一圈精致的水花,没有留恋的倏忽离去。 默默掏出手帕擦拭祈月濡湿的鬓角,浅水静静的打着伞,并不言语,细细的水流顺着樱花色的雨伞滴下,聚成丝,连成线,秋风幻化成雨,下错了季候,徒添悲凉。 “小真,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恶?”纤长如扇的羽睫上沾着细密的雨珠,轻轻的抬起来,目光融入迷蒙的雨雾,细碎不分明。 身边的女孩心中一动,只一个劲拼命的摇头,蠢蠢欲动的眼眶泪光点点。 闻言祈月浅浅的笑起来,“只要小真你不讨厌我就好了。”转身,黑色林肯商务车在身后缓缓的跟着,司机会意,将车停靠在两人身边。 上车之后,雨下的更大了,密集硕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击着车窗,外面的世界一片混沌不清。 取来毛巾擦拭头发,祈月掏出行动电话,“手冢吗,我是祈月,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希望请警视厅高层喝茶,对,越快越好,另外十六年前的飞机失事案的资料我晚上去你那里拿。……好的,那么晚上见。” 从电话簿里找到忍足的号码,晶莹的指尖的拨号键上踟蹰许久,还是按了下去,电话那端传来的关西音一如往常的慵懒迷人,“难得啊,祈月你居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忍足,东京综合医院的诊疗资料一般保存多久?” “普通是十年,干嘛突然问这个?” “如果不是普通人呢,比如说当年樱庭财团的少夫人,我的母亲宫川卉,以及破产的成康财团少夫人成康加代的资料。”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沉默了一阵,而后还是性感妖娆的声线,“这个嘛我需要去本家的资料库查看过才能给你答复。” “好的,那么拜托了。” 刚刚挂掉忍足的电话,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oonlight》的优美旋律回荡在车里,来电显示,迹部景吾。 “如果你无法许他未来,那么请你离他远一点。” 定定的盯着屏幕许久,终究,在浅水惊讶的视线里,按下关机键。 昏暗的车厢,一切归于平静。 “开车。” 绯闻 迹部处理完一打文件,往边上一推,将派克笔转了个圈丢进笔筒里,抬头看着真皮沙发上悠闲的品着咖啡,把手里的《读卖报纸》从要闻版翻到财经版,从财经版翻到体育版,从体育版翻到娱乐版,又从娱乐版翻回要闻版的忍足,彻底无语。 “忍足,你很闲。”高高在上的财阀少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扬起玩世不恭的招牌微笑,忍足抬手扶了一下眼镜,狭长的凤眼怎么看都带着桃花,“总算肯正视我的存在啦,迹部?”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恩啊?” “你被迹部伯父抓到公司里来处理财团事务,好些天没回冰帝了,我是顺应民意来关心一下处于水深火热做牛做马生活的会长大人而已,没想到迹部你这么无情,居然无视我这么久。”苍蓝色碎屑洒下来,半遮眉眼,忍足语调悲戚,凄凄惨惨。 “你这只狼又到了发情期了?”迹部嗤之以鼻,冷哼一记,“敢专门跑来消遣本大爷,要是你精力过剩,迹部财团年轻貌美的女公关多得是,她们肯定能满足你。” 忍足囧,完美的微笑有破裂的趋势,“迹部,你的嘴巴越来越毒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 “最近你联系过祈月吗?”忍足放下报纸,正了正身体,一本正经。 “本大爷给她打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英挺的五官闪过一丝苦恼的神色,最近这段时间迹部财团事情也很多,偏偏父亲还突然压下好几个case,让他忙得不可开交,这个白痴女人还不接电话,不是成心扰乱他的心绪么? “祈月和你一样,这一个月也没闲着。”忍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迹部,“看看吧。” 华丽的不像话的办公室里响起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目光掠过一行行文字,迹部唇角渐渐勾起华丽的微笑,采光极佳的落地玻璃窗射入炫目的光影,泪痣熠熠,俊美无俦,半响,低沉华美的声线挟着张狂倨傲的意蕴,嚣张不可一世,“不愧是本大爷认定的女人,手段就是不一样,恩啊?” “恩,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忍足感同身受的点点头,“真厉害啊,短短一个月,政要、军方、警方、供应商、银行、媒体,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在她的运作下,樱庭财团股价跌掉近百分之八十,一方面压低股价,另一方面切断外援,东京证交所是人仰马翻,这一段时间成康柏然旗下资金大肆收购狂跌的atb股,目前直逼首席大股东的宝座,而他的全权代理人就是祈月,明天樱庭财团股东大会,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呵,”冷冷的笑一声,迹部一手托着线条完美的下颚,无比自恋拂过银紫色碎发,漂亮的丹凤眼几不可见的眯起,“商场上成王败寇,执行总裁的位子当然是有能者居之。”一个电话将秘书唤进来,华丽高傲的大少爷靠在真皮转椅上,慵懒邪肆,“以迹部财团的名义发一封贺电,恭喜宫川总裁上任。” “迹部……”忍足顿时头疼不已,这一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祈月还没当上总裁……” “明天不就当上了?”迹部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本大爷这叫未雨绸缪。” “算了算了,”忍足也知道迹部的脾气,迹部大爷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低调这两个字,“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说罢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叠花花绿绿的杂志,丢到光彩照人的办公桌上。 半天没反应? 狐疑的抬头,眼见迹部面无表情的翻动杂志,忍足不解,“你不生气?” 丢给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迹部心平气和,荣辱不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一些三流杂志社为了搏人眼球捏造一点花边新闻,况且和本大爷传绯闻的是她,本大爷干嘛要生气?”目光流连在订婚宴金童玉女的美好画面上,迹部一脸乐呵呵的表情。 真是丢脸,忍足受不了的别开头,堂堂迹部财阀的少东一脸怀春少男的样子,让外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难怪人家说爱情是一种毒药,在中毒的过程中,当事人始终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迹部,你不要光看图片,下面的内容你看了吗?” “内容……”一目十行的扫视,迹部的脸色难看起来,“为什么有手冢的名字?” “不只是手冢,”忍足挂着痞痞的笑,其实心里笑翻天,迹部总算发现问题所在了,“你、我、手冢、幸村、不二、祈月、流伶、明希、浅水、枫潋、切尔斯特公爵,还有居间,帅哥美女,还个个都是社会名流,值得大八特八,大写特写,风流韵事,桃花满天,n角恋情,那些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写的那叫绘声绘色,细腻传神,妙笔生花,让人想不相信都难,现在街头巷尾谣言满天,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缺。还有好事者制作了以宫川祈月为中心的暧昧关系全攻略简图,卖的很火,如果拍成电视剧肯定赚钱,名字就叫《绯闻少年少女》,祈月是第一女主角,而迹部你很有希望成为男一号。” 听的迹部是眉心直跳嘴角抽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迹部,现在你还要不拘小节吗?”忍足笑的那是风生水起。 “……”这个时代舆论的作用不可小觑,尽管幸村传媒控制着主流媒体的舆论导向,但是这类的报道还是不绝于耳,目空一切的迹部少爷难得有无可奈何的事情,其实迹部本身倒是无所谓,作为大财阀继承人,肯定有人乐于拿那些空|岤来风的风流债来写,堂堂迹部少爷要是惧怕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将来还怎么统领家族事业,但是祈月一个女孩子被人写成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 看着从来意气风发的大少爷竟然也有无奈的时候,忍足轻轻叹口气,还真是多事之秋,风波不断,这些天祈月明显是在躲着迹部,这两个人之间问题一大堆,好事多磨,豪门恩怨,家族利益,中间还夹杂一个不清不楚的手冢,其实忍足宁愿相信祈月是喜欢迹部的,但是那种隐隐的害怕和推拒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感受到了,祈月究竟在怕什么? “用我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吧。”将行动电话交给迹部,忍足镜片后的桃花目难得泄露一丝认真。 迹部骨节精致的手指摩挲着按键,终究按了下去,蓝色的拨号动画在宽屏上流转,俄而,变幻成红色,接通了! “忍足,有什么事吗?”音色玲珑雅致,若有似无的疲惫感透过电波,如此清晰的砸在迹部的心上。 些微的静默,然后这个华丽尊贵的少年眼底泛出碎金的浅浅笑意,“祈月,我想你了。” 夺权(1) “祈月,我想你了。” 低沉性感的大提琴透着魔魅,精致的呼吸往来其间,那样猝不及防的,那双玫瑰金色的水目有些无措的游弋着,“迹部,是你吗?” “你这个白痴女人总算肯听电话啦?”责备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浅浅宠溺的笑意,“本大爷知道你现在很忙,只是单纯的想听听你的声音,明天的股东大会,别给本大爷丢人,恩啊?”迹部顿了顿,腕上祈月送的男士腕表指向下午四点,“本大爷今天有空,晚上 网王 祁月笑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3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3部分阅读 来看你。” “不、不用了,”樱色的唇细细的抿起来,“那个,我晚上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准备。” “那你忙,注意身体。” “迹……”脱口而出的一声轻唤,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机械的回响,祈月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搅着电话线,那一闪而逝的失落慢慢膨胀开来,丝丝填满心房。轻轻叹口气,她是越来越矛盾了,明明下定决心要离他远一点的。况且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目光掠过办公桌上一大叠资料,抬手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不够,这些还不够。要保住樱庭财团,她手中必须要有大笔的资金,“资金……” 迹部一回身,就看到忍足表情扭曲,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大少爷的眉峰微蹙,“你怎么了?” “我发现迹部你越来越贤良淑德了。”忍足嬉皮笑脸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卷成筒状的《读卖报纸》已经砸过来,正中红心。忍足不由得感叹不幸中之大幸,万一迹部办公桌上的是转头厚的《歌德诗集》,他这张俊脸大概毁容了。 樱庭财团的股东大会,虽然是每季例行,然而这一次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吸引着社会各界的眼球。近一个月股价大跌,连带日经指数一路下滑,传闻就是由樱庭家真正的大小姐宫川祈月一手策划操控,如今樱庭财团由樱庭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已不复存在,一大早樱庭财团位于银座的总部摩天大楼前已是人头攒动,各路媒体蓄势待发,为了抢到独家新闻而各显神通。 早上八点半,离股东大会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樱庭夫妇的加长劳斯莱斯一出现在会场门口就遭到了大批记者的围追堵截,樱庭财团不得不联系警视厅求援,防止涌动的人群冲破警戒线。 “樱庭总裁,请问宫川小姐真的是您的女儿吗?当初樱庭家为什么要宣称她因病去世?” “樱庭夫人,传闻迹部财团的少东在订婚宴上公然悔婚,是否是由于宫川小姐的原因,樱庭流伶小姐对此有何看法?” “樱庭先生,近一个月财团股价跌掉百分之八十,大量atb股被不明人士收购,请问樱庭家对财团的控制权还剩下多少,今天的股东大会是否有可能重新选举高管?” “对于您的前妻宫川卉和日本金融界泰斗伊部凌次的婚讯,您有什么看法?” 这边记者正在炮轰樱庭夫妇,人群的另一面忽然剧烈的马蚤动起来,有人喊了一声,“宫川小姐来了!” 大批媒体记者立刻趋之若鹜,一时间摄像机、照相机亮个不停,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纯黑色保时捷划过优雅的弧线,茶色的车窗缓缓摇下,浅笑的容颜明丽动人,白皙晶莹的手打开车门,然后银雪色的高跟鞋点地,小腿曲线优美纤细,一袭浅蓝阿曼尼长风衣的女孩摘下咖啡色墨镜,抬头仰望面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笑容张扬自信。 “如果你是樱庭家的大小姐,樱庭财团是否暗示要更换继承人?” “迹部财团少东迹部景吾和你是恋人关系吗?” “宫川小姐,请问委托你全权代理的人是谁,今天他会出现吗?” 勾起完美的公式化微笑,随机接过一个话筒,音色柔美,“不好意思各位,目前我还不能透露他的名字。股东大会结束后有记者招待会,我们还有时间,到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说来宫川小姐是成竹在胸喽?” “当然。”目光放远,会场门口的樱庭俊彦面无表情,而身边的夫人则是面色铁青,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执行总裁这个位子。” 此言一出,镁光灯闪耀,东京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巨型银幕同步传送,万人驻足。 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白色的浴袍包裹精瘦完美的身材,金褐色的发丝淌着水滴,沿着清俊的面部线条滑下,隐没在棉质的浴袍里,毫无踪影,狭长的凤目水光潋滟,拿起茶几上的金丝眼镜戴上,一瞬间恢复那个处变不惊,从容淡定的少年。 墙上宽屏背投彩电正在播放樱庭财团总部的实况转播,手冢拿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停,镜片后充斥着冷静的眼里一丝灼炎一闪而过。 沙发旁座机铃声大作,放下毛巾,接听,“我是手冢国光……父亲?” “好的,成田机场是吗,我去接。” 香醇的法国葡萄酒色泽清冽,精工细作的水晶高脚杯质感尊贵,迹部家位于轻井泽的别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富士山顶皑皑白雪,枫林如染,秋景盎然。 黑冥组,近十年来关东地区发展最快的黑社会组织,旗下党羽多是身怀绝技的亡命之徒,组织严密,各界势力均有渗透,近年来令东京警视厅素手无策的大案要案多与该团伙成员有关,幕后必然有财团和政要撑腰。传闻两年前让东京证交所被迫停盘的金融诈骗案就是由它的头目黑冥龙(化名)主导,此人隐藏极深,心狠手辣,神龙见首不见尾,外界对他的身份多有猜测,但从未在任何人口中得到证实。 浮于表面的资料。 膝上的10英寸笔记本流淌华贵的银紫色光芒,不动声色的关掉文档,英挺的眉宇阴霾密布,底下人搞这么久居然只给本大爷弄出这些东西来,迹部财团引以为傲的情报网就这点水平? 前段时间,股市黑色资金流动泛滥,迹部财团作为支撑大盘的强势股之一,不可避免的遭到攻击,迹部家留意匿名账户的非法信贷已有一些时日,看得出来是个高明的对手,是否正在暗处磨刀霍霍,酝酿着新的罪恶?两年前,迹部刚刚接触家族事务,那起震惊民众的诈骗案让东京证交所的运转机制全面瘫痪,父亲被忧心忡忡的政要请去喝茶回来时的凝重表情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神龙见首不见尾?哼,”手指扣紧,高脚杯中紫红的液体四溅,“这些人动作是越来越大了,当迹部家都是死人么?” 随手打开液晶电视,九点差五分,规模宏大的樱庭财团股东大会马上开始,会场外依旧人声鼎沸。浅蓝色风衣的衣袂翩跹,消失在入口拐角处。 最近媒体对樱庭财团变故的大肆报道,宫川祈月这个名字频频见诸报端,樱庭家从未公开路面的大小姐首次被媒体的镁光灯推到公众面前。 华丽的少年盯着色彩鲜艳的屏幕,神色复杂,将订婚宴的内容曝光不过是一步棋,但愿本大爷的选择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这段时间,恐怕要委屈你了。“祈月……” 夺权(2) “青木易明,你居然背叛我!” 宏大华丽的会议厅里响起女子怒火冲天的呵斥,樱庭家少夫人南造百惠脸色煞白,养尊处优的白皙手指直指侧席儒雅干练的分部经理,但见青木易明缓缓立起,面色平静,“少夫人,您息怒,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成康先生出的起价钱,我当然愿意把名下樱庭财团2%的股份出让,换作是在场的其他董事,相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会场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在场股东面面相觑,表情各异,那位成康先生的价码的确公平,但是青木易明是少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叛变,倒真令人意想不到。 双手环胸,斜斜的靠在柔软的高背椅上,一手支着面颊,唇角是一抹淡然优雅的微笑,主座旁的女孩淡淡开口,语气是漫不经心的戏谑,“怒极伤肝,夫人何必呢?”双掌一拍,身着职业装的浅水立刻带着两个高达魁梧的保全推门而入,轻轻后靠,祈月还是完美的微笑示人,“夫人脸色不大好,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呢?小真,替我送夫人回家。” “宫川祈月,你……” 目光淡淡的掠过主座的樱庭俊彦,那个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面无表情,望向她的眼神复杂莫测,有些无措的错开他的目光,祈月微微合眸,纤长的羽睫下细细的怅然,俄而,再次抬眼的时候又恢复成|人前刀枪不入全副武装的样子,“成康先生目前拥有樱庭财团39%的股份,再加上青木经理出让的2%,总共是41%的股份,超过樱庭家40%的控股权,作为财团第一大股东,完全有资格指定执行总裁的人选,各位股东还有什么异议吗?” 自从樱庭夫人被祈月“请”出会议室后,众股东眼见樱庭俊彦一直保持沉默,并无反对,深知大局已定,再加上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现在这个总裁怎么说还是拥有樱庭家血缘的大小姐,所以也都没有提出异议。 股东大会后下午的新闻发布会盛大隆重,樱庭财团一朝江山易主,迹部财团少东迹部景吾,警政世家手冢家手冢国光,传媒大亨幸村家幸村精市,医疗巨头忍足家忍足侑士均盛装出席,媒体事后的报道形容宫川祈月使用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八面玲珑”,几大上流圈未来精英济济一堂,光华耀眼,立刻占据各大媒体头版头条,一时间尽人皆知。 宫川祈月上任后,手段果决,雷厉风行,财团高层全面重新洗牌。次日,一纸总裁决议书抵达美国分公司,以彻查账务为名一记敲山震虎,将不少高管停职,勒令闭门思过,顺手冻结北美几大主要账户,裁汰冗员,精简机构,提拔重用新人,一时间南造家在樱庭财团的势力锐减,家族董事会一片愁云惨雾。 祈月依着地址找到尼克森夫人的住所时,万万没想到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手冢,这里是你家?” “啊。”回了一个单音节,手冢的表情也有些许讶异,只不过向来冷然的俊逸脸庞看起来依旧和平时无异。 手冢家是典型的日式庭院,风格朴素,于细微处见精致,穿过蜿蜒的回廊,花圃的秋菊开得正盛,也有一些衰败的,秋风过,黄花遍地。 “据我所知,美国联邦银行董事长尼克森夫人正在东京进行商务考察,她怎么会住在你家的?” “她和我母亲是多年的好友。” “哦。” 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庭,不远处的石桌旁,两位夫人相谈甚欢。身着墨绿色和服的夫人眉目慈爱,古典雍容,摆弄着花卉,大概就是手冢的母亲了。她身边的那一位则是金发碧眼,眉眼睿智,风韵卓然,浅灰色套装线条利落,此刻正询问着什么,手冢彩菜则很耐心的解释着。 “母亲。” “国光,这位是……” “手冢伯母好,小女宫川祈月,”礼数周到的鞠躬,祈月笑意温婉,“不请自来,打扰您的兴致了。” “你好。”手冢彩菜微微打量祈月一番,最近频频亮相媒体的就是这个女孩子么,的确和宫川卉长的很像呢,当年的事情手冢家也是知情者之一,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么多,对一个小姑娘来说真不容易,“是叫祈月么,国光在冰帝多亏你这个校长照顾了,”从椅子上起来,轻轻拉过祈月的手,热情好客的女主人面容慈爱,“今天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国光,叫厨房开饭。” 国光在冰帝多亏你这个校长照顾了……祈月在心里狠狠的抖了一把,手冢什么时候需要人照顾了?倒是她时常被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列为“生活不能自理”一族,经常麻烦手冢的说,不过……长辈面前装的乖巧一点总是没错的。 “伯母太客气了,”祈月笑的那个叫做春花灿烂,娇滴滴的未语人先羞,“青学的部长来到冰帝参加集训,我作为代理校长理应尽地主之谊的,况且手冢君生活自理能力一流,成绩优异,威望出众,不管人品还是球品都出类拔萃,而且从来不打架惹事,寻花问柳,利用天生的本钱使美男计……” “咳咳……”手冢听的是满头黑线,虽然从小到大长辈们的赞许听到不少,可是为什么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手冢,你喉咙不舒服么?”偏偏祈月有时候就是迟钝的让人抓狂。 手冢开始理解为什么迹部老是把“白痴女人”挂在嘴边了,抬手推了推镜框,微微施礼,“我去厨房。” 祈月眨眨眼,刚才手冢那个眼神好奇怪,恍然大悟,“手冢君害羞了呢。”(手冢眼神正解:你是白痴。)。 手冢离开的背影沉定如山,只不过脚步有些不稳。 “呵呵,是啊。”一边的手冢夫人微笑点头附和,国光难得失态呢,祈月真是很有趣的女孩子。 “尼克森夫人,依樱庭财团目前的状况,我希望向贵行申请融资,而且开放针对个人的特别提款权,保证我能够随时动用这笔钱。”端坐的女孩深深的鞠躬,言辞恳切,面容真诚。 一丝讶异,金发碧眼的女子轻笑一声,“针对个人?作为董事长,我必须对储户负责,宫川总裁,世界上哪有这样的贷款?” “世界上的确没有这样的贷款,但是,”抬头,水波荡漾的金色眼眸闪动自信和期盼,“请您相信我,我会让您的投资有丰厚的回报。这份是用款企划书,希望占用您宝贵的时间看一下,拜托了。” “您愿意帮助她吗?” 立于窗前的女子回头,“国光?” “我希望您可以帮助她。”清冷的少年鞠躬,万古不化的冰山脸浮现出真诚的神色。 目光在桌上摊开的企划书上停滞一会儿,尼克森夫人微微一笑,转向手冢,“现在你是在和我谈生意吗,国光?” “是的,阿姨。” 迅速端正了神色,在华尔街摸爬滚打二十年的商界女强人目光睿智,笑容干练精明,“there is no such a thg like a free nch ,tezuka kun?” 手冢国光讶然。 远远 或许我不再出现爱才值得你怀念 你也不想见见了也不变 你痛苦转身的局面 或许我放的坚决你才允许让回忆浮现 是苦还是甜想起我的脸 希望不是眼泪的咸 月色撩人,星光满天,枫林层染,骨瘦形销,白衣胜雪,清冷如冰。 从高高的阳台上望下来,樱色的唇因为讶异而微微张开,从衣架上拿起外套,未及思考,转身下楼。 “小月,你去哪里?” “妈妈,我马上回来。” 纤细清丽的身影由远及近,浅蓝色棉质睡裙裙角飞扬,淡薄美好,手冢忽然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有着温暖笑容的小女孩挥舞着胖胖的小手,快乐无比的奔向同样是小小的他。 最容易打动人的,总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孩子。 那个有着世界上最温暖最可爱笑容的小女孩,手腕高明,害人不浅,用她那纯洁清澈的大眼睛,给他下了没有解药的蛊——赤子之心许下的海枯石烂,单纯的不染一丝杂质的满满的喜欢。 而他,已然中毒之深。 青梅竹马,美好而哀伤的字眼,曾经的他们离爱情不过一线之隔,只等时光的成全。 上天却连这样的机会也吝于给予。 祖父说,国光,你是家里唯一的嫡孙,必须要背负家族的责任。 父亲说,国光,我和你母亲也是家族联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母亲说,国光,她很可爱,你会喜欢她的。 尼克森夫人说,国光,这个就算是我给未来女婿的见面礼。她那样的望着他,高雅而威仪。 所以,他妥协。 因为他,根本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应该,不会很困难的,大概吧。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手冢国光。 唇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淡淡的划开来,那是所有人都未见过的,一笑倾城。 倏忽不见了踪迹,一切都未曾留下。 出来匆忙间只披了一件运动外套,顾不得穿着的不伦不类,祈月扶着路旁的栏杆,气息因为跑得太急而稍显不稳,“手冢,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通知你一声,明天早上十点,到美国联邦银行东京分行签贷款的合约。”手冢狭长的凤目清冷,月光拉下长长地影子,和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尼克森夫人答应了?!”祈月不自觉的掩嘴惊呼,细密的羽睫剧烈的颤抖。 “啊。” “怎么可能?我是以个人的名义提出贷款,和樱庭财团无关,照例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的用款计划得到她的承认,这只是商业投资。”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想要贷款,拿着这笔钱,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不,不会这么简单的,手冢,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了?比如尼克森夫人入股樱庭财团之类的,也许是我幼稚的异想天开,但这样的条件是不可以的……” 她拽着他白色毛衣的袖子,一脸焦急的神色。 手冢静静的瞅着她,半响,微微叹口气,“对你没有条件。” “……” “只要我,三年后娶尼克森夫人的女儿就可以了。”手冢很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一瞬间,祈月明白发生了什么。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那双玫瑰金色的瞳眸里决堤,在她脸上肆意蔓延,宛若钻石星尘的燃烧,滚烫灼人。 “不要……手冢……不要……”她像个犯了错而手足无措羞愧难当的孩子,死死地拽着他的毛衣,只知道不住的摇头,泣不成声。 “你好像越来越喜欢哭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手冢发现在她面前,自己叹气的频率高的不正常,缓缓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宽大的手掌,长期高强度的练习造就出一层薄茧,指腹却意外的柔软温暖,轻若鸿毛。 擦不干净。 她的泪水太多,他擦不干净。 明明是他要联姻,偏偏她却哭得委屈,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女孩子,果然很不可理喻,她以为自己是人鱼公主吗?是谁说过,人类最值得珍藏的感情全部包含在眼泪里,鲛珠化泪,若真的是珍珠,他大概要发财了。 “不要……”她还在哭。 “不要?”他皱起好看的眉,斜睨她,难得用了无可奈何的语气,“难不成将来我的订婚宴你也要来搞破坏?” 世俗称颂,万人祝福,王子和公主的订婚宴,偏偏她要做坏心眼的小女巫,对着诡秘琉璃的夜明珠设下咒语,带上诡异绮丽的猫眼面具,穿上最最华丽旖旎的礼服,挂着最最无辜纯善的笑意,一出场,便夺走全部的光华。换做是他,会不会抛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心甘情愿跟着她浪迹天涯?向来把责任和道义奉为至高原则的手冢国光竟然会犹豫。 “不要……”拼命摇着他的胳膊,现在的祈月什么都听不进去。 终于,手冢叹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三口气,伸出左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一拉,将她拥入怀里,白色的毛衣,还带着秋夜的凉气,夜风拂面,她的银丝飞扬,细细绒绒,拂过他的脸,微痒,“我不会安慰人,所以你不要再哭了,听话。”他好像不止叹气多,话也变得特别多。 我只好离你远远却已伤害你偏偏 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 可是我离你越远你越近靠在我眼前 已不见你幸福爱我的脸 这一个多月,手冢眼见她手段酷烈,八面玲珑,周旋于商界精英、政界大腕之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终于,她一步步登上万人中央,万丈荣光。 她是如此耀眼,如此的不平凡。 只有她有资格站在那个王一样的男人身边,也只有他,能够给她完整的幸福。 手冢国光能给的,不过是过分残缺的爱情。 手冢国光喜欢迹部景央,这点他从不否认,手冢国光是否因为迹部景央而喜欢宫川祈月,他不想去分,也根本分不清。就因为他是如此冷静,这般清醒,心才会这么痛吗? “宫川祈月,请你,不要蛊惑我。请你,离我远远。” “请你,一定要幸福。” 或许我放的坚决你才允许让泪浮现 是苦还是甜想起我的脸 希望不是眼泪的咸 我只好离你远远却已伤害你偏偏 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 可是我离你越远你越近靠在我眼前 已不见你幸福爱我的脸 还欠你太多誓言我已没资格实践 为我紧紧贴着你的从前 而现在的我 只好离你远远却已伤害你偏偏 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 可是我离你越远你越近靠在我眼前 已不见你幸福爱我的脸 在远远你幸福我会看见 惊情 “很心痛吗?”月光白茫茫的一片,洒下颀长的身影,微风拂面,树影婆娑,模糊了视线,竟透出一股冷冷的味道来。 她的手里攥着那份草拟的合约书,目光呆呆的。 将她手里的文件抽出来,标准的a4纸打印,就着晕黄的路灯一行行扫视,迹部嘴角的笑容很冷,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好大的手笔啊,宫川总裁。” 她还是呆呆的,不说话。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迹部,你来多久了?” 华丽的银紫色发丝少年一勾唇角,“地理位置太好,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本大爷全部看到了。” 突然,她像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死死拽住他的西服外套,泪如泉涌,“迹部,你帮我跟尼克森夫人说,我不要贷款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幸福,迹部,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帮帮我,我只要他幸福,我求你,求求你,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我求求你……” “……”定定的看着她,犀利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来,伸出手箍住她的小巧尖削的下巴,眼前的丽人容光如月,梨花带雨,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唇边的弧度加深,危险而残忍,“什么都可以答应本大爷么?好,你跟我来。” 银色的法拉利沿着东京湾蜿蜒的海岸线燃出一路风情,一个漂亮的转身,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轻井泽的别墅,暗夜中分外华丽妖娆,远方富士山顶的雪景,白花花的一片,亮的刺眼。 握住女孩白皙纤细的手腕,连拖带拽拉下车,大力的甩上门,红木雕花的大门在满室璀璨的灯光中晃来晃去。 跌跌撞撞沿着旋转镂空楼梯拾级而上,迹部拖着祈月,直奔宽大豪华的卧室,锁门,放手,巨大的惯性使然,祈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手中捏着的合约书已经皱的不成样子,将成团的纸摊开来,上面的油墨有些模糊不清,依稀还可以辨认贷款数额。拿眼角余光淡淡瞥一眼依旧木然的女孩,迹部撑开双臂靠在沙发上,“十亿美金是吗?本大爷买了,就那你自己来换,怎么样?” 看着祈月骇然睁大的玫瑰金色眼眸,迹部起身,犀利的眼角微微挑起,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就算你是冰清玉洁天仙化人,十亿美金换你的初夜,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划算的买卖吗?” 冷冷的笑一声,右手环过她的膝弯,左手扶起她的后背,一把横空抱起,丢到kgsize的大床上,整个人重重的压上来。 她的身体颤抖着,细长浓密的睫毛上沾满泪水,“迹部,不要……” 俯下身侵夺她的唇齿,霸道、倦怠、□,还有深不见底的愤怒和悲伤,伴随着玫瑰花的气息长驱直入,几欲窒息。伸手解开她运动服的衣领,在精致的锁骨上留下一条殷红的印记。 她在颤抖。 纤长的睫毛抖的像秋风里的荻花,紧紧闭着眼,樱色的唇瓣被贝齿咬的惨白如纸,眼角的泪水大滴大滴滚落,沾湿了雪白的枕巾,隐忍着哽咽,不吭声,也不反抗。 将头深深埋在她温软的颈项,迹部停了下来,无声无息。 宫川祈月,为了他,你竟然可以……把自己献给本大爷吗? 从你看他的眼神里,本大爷就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不同的。可是本大爷总对自己说,迹部景吾是谁,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本大爷怎么可能会输?!所以本大爷从来没有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一个女孩子的欢心,为了你,本大爷什么都可以做,家族利益算什么,没有商业联姻,本大爷一样可以将迹部财团推上颠顶,然后把全世界展现在你面前,本大爷的时代,只想要邀你见证。 原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感动,现在,本大爷总算了解了,从来从头到尾都只有我在自欺欺人,可是本大爷这一辈子的深情,都给了一个叫做宫川祈月的女孩,覆水难收,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我要怎么办? 手冢国光,你赢了。 你的爱多么无私和伟大,本大爷的爱就一文不值吗? 两年前的夏天,当银紫色的碎发暗淡在如醉的晚霞中,冰帝的遗憾造就了青学的完美,从来没有输过的本大爷输掉了梦想,今天,本大爷还要输掉爱情吗? 爱情,哈,连本大爷的名字都不曾叫过的你,和爱的像傻瓜的我,我们之间有过爱情这种东西吗? “在你眼里,本大爷到底算什么?”用臂弯撑起身体,银灰色的凤眼幽深不带一丝涟漪,但见那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来,窗外的水雾仿佛融化其中,雾气缭绕的玫瑰金,如同第一次见到一样叫他心动。 然后,她开口,声音细细的,宛若耳语,一字一句,全部清晰地落进他奔腾的血液。 “是工具。在我眼里,迹部景吾只不过是我复仇的工具,我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只因为他是樱庭流伶的未婚夫。英雄难过美人关,堂堂迹部财团的少东,坐拥亿万家财,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日本数一数二的钻石单身贵族迹部景吾为我倾倒,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知道我有多得意?” 那滚烫的喉结滑动一下,迹部颓然闭眼。 宫川祈月,你怎么可以……践踏本大爷的自尊和骄傲? 你会……后悔的。 然后,他默默坐起来,将祈月凌乱的衣襟整理好,骨节精致的手捋过那如皓月绸缎一样顺滑服帖的银发,视线辗转缠绵其上,声音略微沙哑,仿佛在自言自语,“本大爷什么时候落魄到了……要靠金钱和权势来留住一个女人,恩啊?” “iyagaray, oresaa set you free”(宫川祈月,本大爷放你自由。) 你自由了。 摔门而出的巨大声响将天花板华丽炫目的吊灯震得左摇右晃,偌大的卧室,夜露深重,冷彻肌骨。 宫川祈月,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难过呢?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把所有人推的远远的,这样,在你离开的那一天,就可以少难过一点。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骄傲,那么自负,做任何事情都耀眼卓越到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而你算什么?一缕徘徊在轮回边缘的魂,霸占樱庭黎夜的身体,恬不知耻的享受不属于你的母爱,偷走小央的记忆,剥夺别人的幸福,这就是你所说的守护吗? 妈妈,我守护不好…… 妹妹,她说我恨她…… 手冢,为了我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迹部…… 你的爱像空气/于别人可以自由甜蜜的呼吸/而我注定窒息/真空的躯体/如何承载爱的地心引力/我/并不属于我自己/这样的我/要怎么属于你/告诉我,atobe keigo 眼前忽然一阵晕眩,那一瞬而逝的黑雾,白皙晶莹的手攥紧了床单,骨节处因失血而苍白如雪,挣扎着稳定心神,泪痕冰凉,顺着丝被隐入,不见了踪迹,已经……开始了吗? 银色的优雅线条流星般划过空旷无人的公路,车上的无线电话已经开启,女秘书飘渺甜美的声线听来慌张无错,“迹部少爷,你快回来吧,董事长入院了!” 车窗外萧瑟的风 加速了寂寞 只是那温热温柔 绕不清我们的承诺 从回忆的尽头 爱还在点头 枫叶落尽了秋末 落不尽我的等候 哎哟哎哟要走为何不说 诱惑诱惑每次都是我错 爱的流浪迷失方向 被时间埋葬(被月光埋葬) 爱我爱我你说怎么能够 挥手挥手跟我说了保重 逆风袭来的月光 翻阅爱的篇章 已到最后一行 雨脆弱地淋下 痛却不说话 泪水晕开了牵挂(模糊过去变成画) 模糊成一副画 名叫 that‘s right 我爱你的你爱他 雨脆弱地淋下 痛却不说话 过去风景像幅画(你的风景像幅画) 你已经不像她 难道 that‘s right 爱情本来就该傻 真相 “你来这里做什么?”应声去开门,宫川卉面色不豫,声音冷冷的。 “来看望一下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吗?”一身铁灰色西服,英俊儒雅的中年男子风度翩然,笑的温文如玉,“不请我进去坐一下?” “小月快回来了,她不想见到你。”白皙的手扶着门沿,宫川卉表面不为所动,内心却焦灼不堪,小月出去这么久,到底到哪里去了,还忘记带手机,一个女孩子半夜不归,想想都叫人担心。 “我是特别来找你的,小月的事情难道你不想和我谈谈吗?”淡淡的扫过女子明媚动人的玫瑰金色眼眸,伊部凌次准确的捕捉到了他讲这句话的时候卉指尖的颤抖。 简洁舒适的三层小楼,没有富丽堂皇的装修,却处处可见主人的品位不凡,橘色的温暖光芒洒下不算宽大的客厅,淡淡的,细细的红晕,很有家的味道。自从卉和枫潋回到日本以后,祈月便从冰帝酒店那里搬出来,和妈妈住在一起。 “说吧。”摩挲着精致的白瓷杯,咖啡色的液体弥漫浓郁的奶香,卉风韵卓然的脸庞在蒸腾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你的女儿很能干。”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语气不咸不淡的,夹在指间的香烟袅袅的冒着青烟,变幻出奇形怪状的烟圈,随风消散。 “还不是你逼出来的,伊部凌次先生,”卉握着瓷勺的骨节苍白,望着对面沙发上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三年来的一切幕幕闪现,真假难辨,眼里尽是难以言喻的心痛和无奈,“或许,我应该换个称谓,成康柏然先生。” “何必这么见外呢,卉,”在玻璃杯里轻弹了一下灰烬,伊部还是笑得儒雅,“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成为我的妻子,小月可以算作我的女儿……” “闭嘴!”点金的瞳眸怒火氤氲,咖啡杯被大力的砸在茶几上,褐色的液体四溅,“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小月是那么善良的孩子,她虽然嘴上没大没小,可是一直把你当做最尊敬的老师。冰帝的学术论坛,有学者说你不学无术沽名钓誉,她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和那个人唇枪舌剑,把对方逼得哑口无言,大庭广众下向伊部先生道歉。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到现在她还在维护你……”泪光的眼底盈盈闪烁,卉硬是逼了回去,“你要我嫁给你,为了女儿我无所谓,可是小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当年樱庭家和南造家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狠狠掐灭烟头,伊部凌次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拉开||乳|白色的窗帘,外面正是雾气朦胧,花好月圆,男子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无尽的恨意掩盖不了心底缱绻的柔情,“十六年前,樱庭家和南造家合谋制造的那起飞机失事案,我的父亲和母亲把唯一的降落伞留给我,在我跳机的那一刻飞机发生爆炸,原本以为生命无望,却不料那次爆炸只是毁了我的脸,既然阎王爷不肯收我,我就要报仇,让那些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卑鄙小人付出代价!” 他慢慢转过身来,目光流连在卉典雅优美的容颜上,嘴角勾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宫川祈月吗?” 卉无力的闭上眼。 伊部的视线又转回窗外,深秋的夜空明净如洗,月似冰盘,繁星点点,“十六年前,也是这样朦胧的月色,我的妻子成康加代,在承受了公婆和丈夫的噩耗之后,精神失常,身怀六甲的她浑身浴血倒在医院门口,但是医院全部的专家都在忙着迎接樱庭家大小姐的降生,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就因为成康财团破产了,所以他们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 背后传来隐隐的抽泣声,伊部没有回头,静静的陈述着,“他们全都在为樱庭黎夜忙碌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以救一个木偶,却不愿意救我的妻子和女儿?那一天,迹部家的少夫人迹部清和刚刚生下小少爷出院,认出了加代,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小央的出生。” 伊部的呼吸很平缓,目光柔和,那是一个父亲才会露出的表情,慈爱而温暖,“除了日本的产业,成康财团在瑞士银行还存了一大笔钱,我做了整形手术,回到日本,这里的产业已经被吞并,加代她……因为难产失血过多不治身亡,本来我已生无可恋,知道我了解到了小央的存在。迹部家收养了小央,清和和景严将小央视如己出,所以我利用自己的才学,一鸣惊人,成功进入迹部财团,只是为了能够见到女儿。小央很可爱,见到我会甜甜地叫迹部叔叔,那个时候,我有多想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我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我不能……因为加代大的难产,小央先天不足,有心脏病,虽然迹部家将她呵护备至,但是在她七岁的时候还是……” 讲到这里这个英俊儒雅的男人终究满目泪水,跪倒在地,无法自持,“我活泼可爱的女儿比不上一个木偶吗?为什么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她现在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山上,小央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天使……小央……” 宫川卉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伊部爬过来,紧紧的抓着她白色风衣的下摆,眼里那刻骨的恨意让她通体生寒,“这一切都是樱庭家给的,所以我要统统还给他们。存在瑞士银行的钱,十年之内我让它翻了几十倍,青木易明对我忠心耿耿,心甘情愿做我的眼线。你知道为什么哈佛那么多旁听生我一眼看中祈月,除了她聪慧过人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她是樱庭黎夜。既然她不要做木偶,那就要做我复仇的棋子。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苦心安排她回到日本,安插养女浅水真央,一步步请君入瓮。果然她没让我失望,搅得樱庭家天翻地覆。而你,宫川卉,我在美国苦苦追你三年,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为了那个背叛你的男人守身如玉,”他站起来,抬起卉的脸,眉眼讥讽,“要说你的确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若是20年前的成康柏然,大概会义无反顾不可自拔的爱上你,只可惜,加代死了以后,我已经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小月……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在我腹中就遭人毒手,上天怜我,才还给我一个女儿,我求你放过她,不要夺走……我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小月好好的,伊部,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你要复仇尽管冲我来,请你不要这么对她……”这个外柔内刚极尽温婉的女子,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让她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却可以为了女儿卑躬屈膝,苦苦哀求。 宽大手掌拂过卉脸上的泪水,伊部冷冷的笑起来,“那么,你就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娘,啊,卉?” 关门的劲风扬起纱帘,月色如醉,静夜阑珊。 美丽的母亲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夜,流尽了一生的泪水。 小月,妈妈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保护你,才可以留住你?小月…… 临危 “妈妈……”坐在床沿的女孩,手里握着复古式华丽听筒, 网王 祁月笑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4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4部分阅读 面色淡淡的憔悴和哀思,声音细细的,温软低浅。 “小月,你跑到哪里去了?”电话那头传来卉焦急的询问,隐隐带着慌张无措。 微微扯动嘴角,祈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一些,“我没事,公司临时有一些急事,我让小真派司机来接就可以了,下班之后会回去的,忙起来就不知道时间,让妈妈担心了。” “小月……” “妈妈,今天我要吃蜂蜜起司蛋糕,好久没吃到了呢。”床对面奢华的等身试衣镜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浅笑的容颜若隐若现。 “好,妈妈做好等你回来。” “妈妈最好了,呵呵。” 缓缓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纤细晶莹的手指划过镜面,渐渐清晰的容颜清丽,白净无暇,玫瑰金色的水目些微倦意,顺着光滑优美的颈部曲线一路向下,精致的锁骨舒展,恍若天使的羽翼,隐约见红梅点点,暧昧汹涌。 将领子略微向上拉了拉,祈月转身回到床头,拎起听筒,拨号,“小真,是我,我现在在迹部家轻井泽的别馆,叫司机过来接我,另外,带一套衣服过来。” “祈月,我正愁联系不到你,你怎么跑到轻井泽去了?”电话那一端的女孩语速急促,忧心忡忡,“迹部财团董事长迹部景严突然急病如院,这边已经是人仰马翻,樱庭财团也受到影响,人心浮动,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恐怕处理不来。” “什么?!” “车已经过去了,大概半小时后到,就这样,见面再说。” 东京综合医院门口。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晨光熹微,朝霞满天,大批记者簇拥守候,迹部财团派出了警卫队协助医院维持秩序,日本首屈一指的顶尖财团的董事长在商务应酬中突然晕倒,生命垂危,牵动的是多少人的利益走向,一时间人心惶惶,迹部财团群龙无首,家族董事会方寸大乱,流言四起。 银色的法拉利在离医院正门很远就停了下来,迹部挂掉忍足的电话,几个拐弯,进入医院通道,熟练的躲过了媒体的追踪,静谧幽深的甬道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手术室红灯闪烁,刺鼻的酒精味道弥漫开来,一把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迹部揪住忍足的衣领,目光犀利如刀,“爸爸他怎么了?” “不清楚。”忍足推推没有度数的平光镜,褪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狭长的桃花目严肃谨然,“迹部董事长的身体状况一向健康,不久前的例行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事发突然,没人预料到,夫人正陪在里面。” 手术室的红灯在此刻熄灭,忍足院长摘下口罩,擦了擦脑门上的薄汗,迹部立刻上前,“忍足叔叔,我爸爸他……”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为了保险起见,需要进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有你母亲陪着,你放心。”拍拍迹部的肩膀,忍足院长回头,挂着输液瓶的病床被推了出来,迅速送入加护病房。 迹部夫人一袭米色风衣,神情略微有些疲惫,“景吾,你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有事的。现在最主要的是稳定人心,防止节外生枝,我抽不开身,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就要靠你了。” 空旷无人的走廊,廊灯昏暗,清晨的阳光如雪般舞蹈,淡金色的一轮旭日升空,少年颀长的身形隐没于光影交织的曼妙图景里,如梦似幻。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面无表情,俯瞰众生,喧嚣慌乱的人群,密密麻麻的摄像机,银灰色的眼底看遍河山,阔步向前,黑色的风衣被风灌满,秋风猎猎,群情涌动,啪一记响指,万籁俱寂。 “感谢各位对家父的关心,迹部财团董事长安然无恙,尚需静养。从今天起,由本大爷,迹部财团第一顺位继承人迹部景吾代为接管财团所有事物,目前迹部财团运转一切正常,本大爷会尽一切努力凝聚人心,稳定股价,请各位放心。” 这位财经界的新贵霸气纵横,锋芒毕露,英挺的五官宛如上帝的杰作,耀眼如斯,镁光灯闪烁,画面定格。 东京街头的巨型银幕同步传送。 银座街头,林肯商务车车窗缓缓摇下,银发少女浅笑嫣然,风华无限,决绝而欣慰,迹部景吾,他的心本来就该广有天下,宫川祈月只不过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天生的王,从来不需要所谓的怜悯和同情,他自会傲然独立,君临天下。 那么我,也应该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总裁,您要去哪里?” “美国联邦银行东京分行。” “景严,你真的非这么做不可吗?”迹部家精明干练的女主人看着手提电脑上的直播,满脸心疼与无奈,景吾才刚满16岁,未免太心急了些。 “清和,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景吾欠缺的是什么?”迹部景严临窗而立,神色肃然,“不是能力而是资历,在我把财团交给他之前,我要替我天生贵胄的儿子铺就道路,或者说景吾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才能让家族董事会那班元老信服,要统领家族事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近股市黑色资金流动泛滥,不排除对付迹部家的可能,虽然迹部财团实力雄厚,但祸患决计留不得,正好我利用这个机会隐退幕后,暗中掌控,如果这次景吾能够力挽狂澜,将来正式接管财团就是水到渠成,旁人再不会多说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连儿子也要瞒着?”清和虽然同意丈夫的观点,但要联手欺骗景吾,她还是接受不了。 “做戏就要做足十分,”迹部景严搂过妻子,心下清明,笑意精明睿智,“说不定这次会钓到一条大鱼。我可是对景吾信心满满,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么?” 半个月后,迹部财团股价稳定,业绩如常,甚至还有上升的势头,原本由迹部景吾负责的几个大型收购案有条不紊的运行,初见效益。 迹部财团总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银紫色碎发洒下额际,迹部将头靠在真皮办公椅上,定定的望着天花板繁复精巧的纹路,眼圈微微青紫,神思疲惫。 “景吾少爷,忍足少爷要见你。”秘书声音一如往常的甜美,响起在华丽寂寞的空间里。 “告诉他,没事别来烦本大爷。”迹部口气不善,一把按掉电话线。 门把转动的声响让迹部回神,睁眼时忍足已经站在他面前,面色不豫,“迹部,你这段时间很不正常。” 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迹部起身,面无表情的擦着他的肩头走过去,“本大爷现在很忙。” “忙就可以一直待在公司不吃饭不睡觉了?”儒雅翩然的关西音罕见的带着怒火,忍足视线犀利,洞若观火,“代理总裁休息一会儿,地球就不转了,迹部财团就要破产了,啊?” 迹部扶着门把的手微微颤抖,没吭声。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祈月,看来她不在你身边迹部少爷就成了工作狂,天天发神经。” “忍足侑士,本大爷告诉你,从今以后,别在本大爷面前提起宫川祈月这四个字,不然,别怪本大爷翻脸不认人!”说完大力的甩上红木大门,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圈套 米花商务酒店。 格调高雅的大厅视野开阔,人影稀疏,金碧辉煌,偶见制服华丽考究的服务员走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巨型中央水景吊灯,临窗的都市夜景璀璨琳琅,行人如织,大厅里蜿蜒绵绕的小溪潺潺流动,品种名贵的鲤鱼嬉戏其中,舒缓柔和的乐声回响,舒适而惬意,又不失奢华恢弘。 大厅一角的咖啡吧,两个女孩并肩而坐,面前的摩卡咖啡香浓诱人,雾气氤氲。 “这样就可以了,”合上文件夹,祈月微微舒一口气,“小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库存股进入市场和atb股的回购要循序渐进,动作太大恐怕惹人怀疑,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恩。”浅水低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小真,”轻轻握住浅水的手,祈月面色愧疚,心有不忍,“要你瞒着将你抚养长大的干爹,助我暗中削弱他对财团的控股权,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 “祈月,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浅水微微抿嘴,琥珀色的大眼清亮明净,“我是心甘情愿帮助你的,干爹他这些年活的太痛苦了,复仇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所以他才看不到关心他心疼他的人,如果他可以放下仇恨,我什么都可以做。”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祈月才是最辛苦最无奈的那个人,伊部凌次是她最尊敬的老师,却将她作为复仇的棋子,遭受如此残酷无情的对待,原来她认为祈月应该恨透了干爹,却没想到她只是浅笑的对她说,他是小央的父亲,我的恩师,我要怎么恨他?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祈月顿了顿,神色极为认真,“这次贷款可以成功,全靠手冢帮忙,但是手冢并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欠他太多,他这样的牺牲太大了,如果他得不到幸福,那我即使到了地狱心也难安……” 一把堵上祈月的唇,浅水连连摇头,“不许你乱说!” “好,我不说了,”唇边的笑意温暖干净,祈月拉下女孩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言归正传,再说一遍,关于手冢的事情我要诚恳的拜托你。” “什么?” 清清嗓子,祈月玫瑰金色的水目眨呀眨,“你想啊,万一那个什么尼克森小姐是个恐龙,手冢这一朵雪山之巅的冰花不是要插在那什么上了么,所以,如果手冢君喜欢上了其他女孩子,而他那个木鱼脑袋不开窍,偏偏要遵守承诺,把责任和道义看的比天高,请你,一定要继承我的衣钵,去他的订婚或者结婚宴上搞破坏,让他不要管什么狗屁承诺,一定要大胆的冲破禁锢的城堡,带着他爱的小女巫私奔……” “……”浅水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说话结结巴巴的,“私、私奔……” “恩,”重重的点头,祈月摸摸下巴,苦思冥想,神情纠结,“依手冢的个性,光是去宴会上搞破坏恐怕力道不够。最好找个漂亮女孩,肚皮上塞个枕头,假装生米煮成熟饭,不行不行,枕头肯定穿帮,干脆从哪家借个baby来,验dna很麻烦的……” 脑门后滴下一颗大大的冷汗,浅水黑线满头,“祈月,你是肥皂剧看太多了,而且你这么做太不厚道,非君子所为,手冢君的名节都让你破坏殆尽了。” “名节哪有幸福重要?”祈月鼓着腮帮子,不以为然,“那个尼克森夫人如此不上道,收我这么高的利息不算,竟然还拿贷款来和手冢做交易,和抢亲差不多,再说我又不是君子,孔子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自己也是小人,现在有钱不用白不用,反正我会很快还给她的,到时口说无凭,手冢干嘛要娶她女儿?” 浅水闻言哭笑不得,祈月的歪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低头看表,“司机快来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宫川总裁,真巧啊。”少女甜美的声线蕴着养尊处优的骄纵之气,祈月回头,一身夏奈尔新款秋装的女孩眸色艳丽,面容妖娆,手上的托盘里酒瓶精致,倒扣的水晶高脚杯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北条小姐。”淡淡的点头,祈月起身,却被北条晴一把拉住。 “难得巧遇,宫川总裁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缓缓抽回手,有礼而疏离,“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我今天可是专门为了向宫川小姐赔罪的,手底下人不知深浅,上次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少女笑容绯艳,顾盼生姿,打开酒瓶,将水晶杯上满,递到祈月面前,“宫川总裁,以和为贵,干了这杯,好不好?” 高酒精度的烈性伏特加,琥珀色的液体醇厚,折射凄迷的光泽。 扁扁嘴,祈月稍微退后了一些,“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不给面子么?”华服少女垂眼,满脸遗憾,“我可是真心实意想同你交好,宫川总裁能力卓越八面玲珑,一会儿大堂经理,一会儿代理校长,一会儿豪门遗珠,一会儿财团总裁,让人眼花缭乱,千般面目,万种风情,真叫人羡慕。” 她慢慢抬头,漂亮的眼睛艳羡的盯着祈月,却刻意显露了眼底的讥诮讽刺,“我还听说你妈妈宫川卉快要结婚了,对象是日本金融界泰斗伊部凌次,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会讨男人欢心呢。” 北条眼角飘过祈月,满意的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再度举杯,“就算是我祝福你的母亲婚后幸福美满,宫川小姐也要干了这杯。” 两人推搡之间,北条晴突然放手,酒杯顺着她的手掌滑下,一地碎片,片片泛射着她惋惜的眉眼,向四周看了看,“打破了呢,居然没人来清扫,看来这些侍应生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她怎么忘了米花酒店是北条家的产业,真是失策,祈月咬了一下唇,蹲下身去收拾残片,北条见状连忙也蹲下,大惊失色,“哎呀,怎么敢劳烦宫川小姐?” 捉住祈月的手腕,北条冲她粲然一笑,祈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见自己的手在对方的操控下斜线一划,那白皙如玉的手臂骇然出现一长道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然后对面的女孩顿时神情痛苦,面色苍白,泪眼婆娑,“啊,好痛……” 一抬眼,旋转玻璃门前,迹部景吾长身而立,面无表情。 祈月手足无措的抬手,浅浅的血腥味充斥鼻尖,指间捏着的水晶碎片,血色妖娆,顺着裂痕滴下,渗入酒红色的地毯,不见了踪迹。 百口莫辩。 西服的外套挂在手臂上,迹部大步流星,扯开领带替北条包压止血,望向祈月的眼神冰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迹部君,你不要怪她。本来想消除误会,是我不懂察言观色,让人厌烦了。”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孩泪花点点,神色虚弱,楚楚可怜。 瞥见茶几上的酒瓶,迹部嘴角一勾,将满杯的酒拿起,递到那张苍白如花的清丽脸庞前,“干了这杯,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嘴角嚼笑,“宫川总裁,现在可是本大爷敬你。” 颤抖着接过酒杯,祈月一咬牙,闭眼,仰头一饮而尽,烈性的伏特加顺着纤细的脖颈流下,喉咙像被火灼烧一样疼,竭力压抑着即将溢出口的咳嗽,女孩俯下身喘息,脸憋得通红,玫瑰金色的眼里泪水弥漫。 那双犀利的凤目闪过一丝心痛的神色,迹部上前,音色暗哑,“为什么这么做?” 视线迷离,被沙发上女孩嘴边得逞的挑衅神色深深刺痛,祈月声音哽咽,“我、我讨厌她,咳咳咳,好讨厌她……咳咳……” 宫川祈月,你非逼着本大爷恨你吗? 华丽的紫发少年眉一挑,洋洋洒洒的笑起来,妩媚桀骜,右眼下的泪痣在夺目的灯光下色泽冷媚,“可是要怎么办呢,本大爷现在也很讨厌你,”欺身向前,凑到她耳边,玫瑰花的气息灼然扑面,性感的声线魔魅而邪肆,冷酷无情,“那么,你怎么还没有从本大爷面前消失,恩啊?” 笨蛋 “你就只会哭吗?” 视线朦胧,一袭黑色紧身套装的女孩斜靠在雕花大理石柱上,面容冷然清傲,眉眼讽刺。 “……枫……” 枫潋摇摇头,走过来一把拉起祈月,推到宽大的玻璃窗前,都市霓虹琳琅,繁华如织,变换出光怪陆离的景致,玻璃窗上倒映出半透明的浅浅影子,眼眶红肿,面容憔悴,脆弱的仿佛要随风而逝。 “我最最引以为傲的好朋友,什么时候变得只会窝窝囊囊的哭哭啼啼了。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了却毫无还击之力,只能像温室的花朵一样受不了日晒雨淋而渐渐枯萎?你自己看看,现在的你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那个即使在精英荟萃的哈佛也自信张扬,快人快语敢爱敢恨的宫川祈月的影子?” “枫……” “不要叫我!”枫潋神色满是不屑和鄙视,“如果你要做这样子的宫川祈月,就不要说是我的好朋友,我丢不起这个人!” 最近这些天她忙着atp网协11月末的东京站黄金公开赛还有网球部的训练,无暇顾及,今天当她从浅水还有忍足哪里了解到这些人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之后,足足被气得半死。 手冢国光是个笨蛋。 尼克森夫人既然敢把钱借给祈月,就必然有有利可图的职业判断,就算手冢不要做她的女婿,相信这笔信贷也会成功,一个有着在华尔街摸爬滚打20年的女强人,关心的是投资报酬率,做的是赚钱的买卖,她难道真的会拿10亿美金来做彩礼吗?手冢真以为自己是极品仙男吗?自以为爱的清高爱的伟大,可以为了祈月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其实不过是一个被对方摆了一道的大笨蛋,他这么做只会让祈月满心愧疚,背上剥夺他人幸福的阴影。 她是不了解手冢和迹部景央有多么的情深似海,但若她是小央,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一生沉浸在过往的伤痛中无法自拔,手冢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他喜欢祈月,就应该大胆的表白,至于祈月选择谁是另外一回事,而不是搞的现在三个人都痛苦。 所以今天下午的训练,她罚手冢国光绕冰帝操场跑50圈然后再和她进行马力全开痛快淋漓的比赛,成功把青学人眼中万年屹立不倒的部长大人累趴下,而她站在球网对面,肩上扛着网球拍宣判,“手冢国光你是个大笨蛋。” 此次破冰计划威力惊人,以至于到了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还可以看见青学正选勤勤恳恳的用他们的脚测量冰帝操场周长,而部长大人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监跑”的壮丽场景。 迹部景吾是个大笨蛋。 本大爷对她深情一片,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相同的回报,她竟然如此残酷绝情的对待本大爷,所以本大爷的自尊和骄傲受到伤害了,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失态了,痛不欲生了,需要靠变成工作狂来麻醉自己,让自己不再想她,不再爱她,不再恨她。本大爷一看见她就心痛的无法自持,她让本大爷这么难过,所以本大爷也不能让她好过,必须要狠狠的折磨她才行。 我呸! 亏得那个华丽的无与伦比的大少爷还时常吹嘘ht如何如何天上有地下无,一到了感情方面就这点水平吗?连北条晴这么拙劣的把戏都看不穿,凭借今时今日的声名地位,祈月要对付那个叫北条的,需要自己动手吗,还非挑在人家的地盘,当着迹部景吾的面,那不是自找苦吃? 就因为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人,所以就识人不清认人不明了,所以往日的风度和理智就荡然无存了,天眼也被狗屎堵上了? 当然最大最大的那个笨蛋就是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悲悲戚戚的叫做宫川祈月的一只。 以前的祈月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点白痴,但是绝不愚蠢,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新时代美少女代表,乐观开朗,不落人后,受了委屈才不会流些没用的眼泪,反而会想出一些让人印象深刻欲哭无泪的点子来以牙还牙,重症妈妈控的千面小魔女,才学出众,聪慧过人,名头响亮,让人既爱又恨,和外冷内热的本小姐那是一拍即合,在哈佛狼狈为j,所向无敌。可是现在呢,连一个骄纵的草包小姐都招架不住,连解释都不会,只会在这里没出息的哭泣,完全不是她所喜欢的那个祈月了。 所以枫潋大人裁定,这三只全部都是大笨蛋,上诉无效! “枫……”身边的女孩揉揉红红的眼眶,拉着她的衣袖,“枫,是我不对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重重的叹口气,枫潋把祈月抱在怀里,神色心疼又无奈,她一直把祈月当做妹妹一样疼爱,哪里舍得真的生她的气? 人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平日里能力卓越,才貌出众的男孩女孩,在爱情面前都变得手足无措,选了最愚蠢的方法来爱,越是彼此在乎,越要彼此伤害吗? 为社么她会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沧桑悲凉之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 今天当她把手冢国光累趴下之后,一转身,就看到两只笑的比花儿都灿烂的笑面虎,两人笑意浅浅,犹如春风拂面,那叫一个倾国倾城,秀色可餐。 “笑什么?!”枫潋美目一挑,语气刻薄,“你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纤纤素手一指,“幸村精市,人称网球场的贵公子,藏龙卧虎的最强军团的温和主将,表面上威风八面,实际上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愿意叫我姑姑就算了,明明心里喜欢流伶喜欢的要死,还假惺惺的说‘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拖拖拉拉两年多了还不好意思告白,还有脸在这里笑?” 玉手一转,“不二周助,众人眼里的天才,恋慕者无数,潜力无限,惊才艳绝,追女孩子就只会一天送一盆仙人掌加芥末蛋糕然后借口照顾它们天天去浅水那里串门,浅水已经跟我抱怨好久说家里不够地方放仙人掌,正要考虑转移到祈月那里,看见芥末就想吐,还整天在这里当笑眯眯的黑腹熊,真是丢脸。” 一阵秋风吹过,网球场顿时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于是乎众人下了论断,今天冰山美人吃炸药了,看谁都不顺眼,所以要乖乖训练,千万不要去招惹她,阿门! “哼,今天教训了手冢国光,明天就轮到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少爷了。”枫潋冷哼一声,表情像是以虐待美少年为乐的小巫婆,让祈月抖落一个大大的寒战。 “枫,是我不好,你不要虐待他。”努力的摇着枫潋的胳膊,祈月破涕为笑。 枫潋斜眼,“心疼啦?”皱眉,大力的点点她的脑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你羞不羞?” 要说今天她把这些个精英损一顿之后,发现忍足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用自以为很暧昧很深情的眼神看她,一脸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哀怨表情,“我也是笨蛋呢,什么时候枫潋教练可以大发慈悲的指点指点我?” 让她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所以最后对自己说,是这只狼在犯贱找抽。 原来枫也是笨蛋呢,祈月抿嘴偷笑,呵呵。 专注 事情的发生不过在一瞬间,快的如同电闪雷鸣,猝不及防。 天空是12月初最阴沉的铅色。 帮派间为了争夺地盘,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美国联邦银行东京分行门口,加长宾利车身如漆,墨黑耀眼,车门打开的那一刻,车水马龙的银座街头枪声响起,晴天霹雳。 祈月只听得见身边的女孩一声厉喝“小心!”,娇小纤弱的身躯已将她扑倒,呼啸而来的子弹擦过如瀑的银发,放大在眼前的是浅水隐忍的痛苦神色,车窗的钢化玻璃被打穿两个圆形的口子,密密的裂痕如蛛网蔓延,啪一声碎成千片。 久久的混乱。 警灯长鸣。 “小真,你……”司机在车顶亮起了闪烁的红灯,祈月扶着面色苍白如雪的浅水,看着她左臂中弹的伤口不停地冒出鲜红色的血液,泪水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惊魂未定,郁结百转。 “放心……我、我死不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细密的冷汗爬满光洁如玉的额头,窗口的的风凛冽,浅水打了一个寒颤,下唇被牙齿咬的血丝点点,痛苦难耐,“这一枪不能白挨,祈月你会……替我报仇的,是、是吧?”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小真你忍耐一下,医院马上就要到了,啊?”祈月探上她满是汗水的额头,滚烫灼人,“司机,再开快一点!” 东京综合医院的急诊室涌动着恐惧不安的气氛,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行色匆匆,焦头烂额,走廊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人影憧憧。 几位少年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浅水正在做手术取出左臂的子弹,廊灯昏暗,洒下微弱的昏黄的光晕,长椅上的女孩低着头,鬓发些微凌乱,看不清面部表情,死一样的寂静。 众人的心咯噔一下,停在了离她半米开外的地方,举步维艰。 迹部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骨节精致,修长的指节缓缓握起,青筋隐隐跳动,然后慢慢垂了下去。 手冢的手提响了起来,悠扬悦耳,不合时宜又恰如其分。 这个冷峻自制的少年合上手机,面色沉静如一潭死水,声线冷然,“警视厅的调查结果,两个小型帮派间的火并,参与斗殴的嫌疑人已经被抓获,祈月的车中的是流弹,纯属无辜受害。” 轻描淡写,含混其词。 长椅上的女孩微微后仰,玫瑰金色的瞳眸荒凉,落入了天空的鸽子灰,空蒙虚无一片,雾气蒙蒙,细细的声音,水波不兴,然而冷彻肌骨,“你们信吗?” 难言的静谧。 唇角勾起冷漠嗤笑的凉薄弧度,莹润的指尖近乎透明,“有持械者死了,是吧?” 手冢推了一下眼镜,狭长的凤眼一丝惊异,默认。 在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几番思量,便明了几分。 杀手,有时候和死士差不多。 有人要宫川祈月死,却没料到看似弱不禁风的浅水真央身手如此了得,枪口下将人救起。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心尖都会害怕的颤抖。 “奇耻大辱。”樱色的唇瓣轻轻合龛,祈月站起来,踱步至窗前,12月的东京,近几天寒流来袭,更觉冰冷刺骨,清丽的背影,雪色的风衣猎猎飞扬,精致的容颜淡雅如水墨画出,眸光淡白悠远,刹那间的戾色急如闪电掠过干净的眼底,侧脸,眸光如刃,犹如利剑出鞘,“我要翻盘,本小姐要叫那些人永世不得翻身,如果各位愿意协助可以留下,当然我不会勉强。” 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有人要大祸临头了。 迹部财团总部摩天楼顶。 “真是不可理喻,”迹部语气愤愤不平,银紫色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华丽性感的声嗓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有点飘渺模糊,“本大爷干嘛要当绿叶啊,真是不华丽的体验!” 忍足不置可否的笑笑,斜斜靠着栏杆的样子优雅慵懒,别具一番风情,绿叶哪里只迹部大爷这么一片,“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全世界都可以掌握在迹部景吾手里,只有她,例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恩啊?”她就不会表现的楚楚可怜一点,软弱无能一点,让身为男人的本大爷替她遮风挡雨,摆平一切吗?听到她的车中弹把本大爷吓的魂飞魄散,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连在和她怄气都忘了,没想到那个女人一副刀枪不入强悍凌厉的样子,让本大爷再一次体会到自作多情的感觉,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听到迹部用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的语气咬着牙吐字,忍足竟凭空生出诸多感慨来。 宫川祈月,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那个可以清纯可人,可以温婉娴静,可以甜美妩媚,可以冰冷邪肆,可以辛狠凌厉的女孩,一如她的另一个名字,教人屏息却无法捉摸。”明希对她的评价,现在他大概可以理解了。 黎明前的黑夜,樱庭黎夜。 那一夜疾来的风和雨,吹落了满园的芬芳,黄花满地,尤吐芬芳,红梅傲雪,决然绽放。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敢这样,把脆弱当成了坚强,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敢这样,将血泪还给世间的儿郞。繁华一梦化作长河岸,千红一哭万妍同悲绝唱,七窍玲珑心炼成了钢,百媚千娇下火场,她也曾一枝山花笑烂漫,转身间叱诧九天上,谁说女子不如儿郞,是谁说柔胜不了刚? 即使强势高贵如迹部,依旧不可以将振翅高飞的她收入笼中,男人的虚荣心和征服欲是共通的,那样光鲜亮丽的存在感,倒叫他们这些旁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五味杂陈,手冢的放手想来并非盲目,未必不是一种幸福,那么冰之帝王呢? 卿本佳人,奈何无情? 重重的叹口气,精明的关西狼挫败的垂下头,眼前浮现有着和宫川祈月异曲同工性格的女孩,黑发墨眸,眉眼冷然,遥遥无期啊遥遥无期! 抬起桃花目,尊贵无匹的帝王迎风而立,笑容骄傲又明净,一如初冬碧洗的晴空,“那个白痴女人,本大爷早晚全盘接收。” “精市,这些是我收集的有关苴ぷ榻昀捶赶碌拇蟀敢傅淖柿希ㄔ涠皇钡牡贾露┲そ凰e痰慕鹑谡┢福矫婷教搴屯缑教寰徒桓懔恕!逼碓孪肮咝缘那承Γ橇荷暇碌慕鹚垦劬抵愿闪罚匙仙奶鬃跋咛趵洌皇缗绶兜慕坏龋艄獯┩噶饣u褡拥拇傲保加叛磐路迹〉某景o撕帘舷郑氖び谖薜奈璧浮?br /gt; “我不太明白……”办公桌后温文尔雅的紫发少年微微一愣,没有接。 “邪恶得到制裁,正义得到伸张,公众喜欢看这个。”透过薄薄的镜片,那双玫瑰金色的眼眸漫不经心的展映,一如往日清澈无边,平淡的语气,一语中的。 “呵,”幸村翻开文件,不由自主苦笑,“你还真是直白。”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需要我拐弯抹角。” “看来我只能说一句合作愉快了,宫川总裁。” “谢谢。” “祈月,我记得你视力很好的,你不会学忍足吧?”忽然觉得那副眼镜有些碍眼,从来不多管闲事的幸村忍不住多了句嘴。 “最近天天对着电脑,我本来就有些近视的。”祈月轻描淡写的说着,神色未动,晶莹剔透的指尖在柔软的扶手印下一道深深的压痕。 幸村低着头,没有看到。 预感 以樱庭财团牵线,针对泛滥黑色资金流动的整肃全面铺开,两大顶尖财团执行总裁强强联手,亲自会晤内阁要员,向警视厅施压,要求彻查银座枪击案内幕,媒体方面,金融诈骗案等不法勾当被曝光,民众反映强烈,社会上要求严惩黑冥组的呼声高涨,黑帮人士为求自保,一时销声匿迹,偃旗息鼓,妄图躲过一劫。迫于强大的社会压力,由警视厅搜查一课挂帅,陆续捣毁黑冥组位于东京、京都、神奈川、横滨等地的据点,洗钱、se情、赌博、贩毒、军火交易、地下钱庄等黑道产业迅速萎缩,损失惨重。同时宫川祈月联合迹部财团,利用自身的垄断地位,提高原料价格,压低终端费用,全面弹压黑冥组旗下合法产业,短短半月,关东地区最大的黑社会团伙近一半运转机制瘫痪。 “你这个蠢材,谁让你自作主张暗杀宫川祈月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她正在疯狂的报复我们?这段时间我损失了多少你知道吗?!”版中桌后的男人一拳打在桌子上,面色铁青,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浅水真央是个练家子,本来是不会失手的。”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满脑冷汗,心惊胆战的点头哈腰。 “你自己闯下的祸水,要连累南造家替你背黑锅,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黑冥组真正的党魁南造宿戒眼神冰冷,“这个时候我不可能蹚浑水,你回去吧。” “宿戒,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北条家倒霉,你这个黑冥组首领也跑不掉!” 啪——玻璃杯碎裂的声响让这两个男人回过头去,南造宿戒脸色顿时阴沉如铁,“你都听到了,百惠?” “他说的是真的吗?”慢慢走到哥哥面前,南造百惠容颜憔悴,声音干哑,“你,是黑冥组的首领,是吗?” “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南造家等够登上顶峰,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计划,我只不过是遵照执行而已。”不屑的扫过妹妹惨白的脸色,“只是没想到你们母女一个个都这么没用,20年前你输给宫川卉,今天流伶又输给宫川祈月,真是给南造家丢脸。” “……哥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个争强好胜大半辈子的女人,终究泪流满面,“在哥哥的眼里,我和小伶只是工具吗?” “不然呢?”盯着她妩媚哀伤的眼睛,南造宿戒眼中的厌恶和鄙夷更甚,“你以为你是怎么坐上樱庭家女主人的位子的?要不是当年父亲和我做掉成康家的人,把成康财团的产业卖给不知情的樱庭家,要不是那次商务应酬我在樱庭俊彦的酒里下药,让他误把你当成宫川卉然后因为一夜情有了孩子,要不是我买通护士,给怀孕的宫川卉下毒,让她的女儿变成活死人,你怎么可能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们这对没用的母女连樱庭俊彦和迹部景吾的心都抓不住,宫川祈月竟然苏醒过来,成康柏然竟然大难不死,这两个人打乱了南造家把樱庭家当踏板,和迹部家联姻的计划,既然他们要当我的路,他们就统统要死!” 全身的力气在刹那间被抽离,南造百惠瘫倒在地上,竟流不出一滴眼泪,原来是这样么?原来她的一生只是一个笑话么?摒弃人伦,践踏公理,在铺满荆棘的道路上靠牺牲别人崎岖前行,为了家族的繁盛不择手段,这就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家?这就是她的亲人,当真可笑,可悲,“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残阳斜照,像一道流血的伤口,漆黑的夜席卷而来,吞没万物,面目狰狞。 12 月的东京,风雨飘摇,人事浮沉,酷烈而肃杀。 然而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总有些地方能够超脱于外,淡定从容的一如往昔,平和而安宁。 阳光闲适的摇曳出斑斑点点的光晕,||乳|白色窗帘轻轻拂动,窗台上的绿萝盈盈微笑,生命的翠绿,即使在冬季依然亮眼。 微微抬起手,遮挡如雪的光芒,细细的光线穿透手掌,浅浅淡淡的红色,感受命的律动,浅水忽然觉得这一刻很美好,可以忘掉那些爱恨的烦恼,只是静静的躺着,听虫鸣鸟叫,看日出日落,偶尔去医院的花园散散步,和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做游戏,惬意的有些乐不思蜀,“其实中一枪也不错……” 正进门的祈月看到浅水呆呆的傻笑,嘴巴里还在咕哝什么,禁不住莞尔,“小真,今天好点没?” “祈月,你来啦。”浅水展开笑颜,“我在这里好吃好喝,忙就不用天天过来的。” 把怀里的鲜花插在梨腰花瓶里,在床头坐下,打开精致的饭盒,各色美食装点精致,祈月一脸艳羡的直流口水,“这个是妈妈做的,大酒店都吃不到哦。” “太麻烦阿姨了。”取出一个青箭鱼寿司,浅水细细品啄,顿时笑的眉眼弯弯,“好好吃啊。” 祈月眼睛亮晶晶的,笑的春花灿烂,比了一根手指,“那个,我还没吃中饭,可不可以让我吃一个?” “不可以,这是给我的。”左手把饭盒护在怀里,浅水一脸警惕,伸出食指大声控诉祈月,“上次也说吃一个,结果全被你吃光了,连一片菜叶都没给我这个病患剩下,”转手向门边一指,“忍足可以作证的。” 正忙着欣赏美女抢食好戏的忍足冷不防被拉进来,在收到祈月“你敢乱讲话就永远不要想约我家枫潋”的警告眼神后,忍足很明智的选择了替自己未来福利着想,“那个,祈月的淑女形象一直都还是不错的嘛……” 这边祈月正在得意,浅水委屈的大叫起来,“不二,他们联手欺负我!” “是吗?”不二的笑容灿烂程度顿时上升不知一个档次,看的祈月和忍足汗毛直立。 下午的训练,冰帝的天才军师忍足被罚跑50 网王 祁月笑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5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5部分阅读 圈,具体原因无人得知。 平安夜当天的上午。 东京郊外的圣彼得大教堂。 伊部凌次和宫川卉的婚礼如期举行,宾朋满座,笑语晏晏。 “放她进来。”简单一句嘱咐,默默挂掉电话,身穿伴娘礼服的祈月抬头,一袭洁白婚纱的妈妈正朝她这里看过来,那旁人眼里幸福无边的笑容蕴含多少苦涩,也只有她知道。 妈妈,小月说过要保护妈妈,就绝不会食言。 是该,结束了。 了断 进门的女子身着随意的休闲服,略施粉黛,缓缓扫视一周,然后径直走向新娘。 雪白的嫁纱纯洁无暇,没有过多的修饰,腰部用雪锻绕成一个结,微微发亮的流苏沿着裙摆泻下,映衬完美无缺的容颜,极尽婉约,秀丽脱俗。 不着痕迹打量,南造百惠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苍白虚弱然而超脱旷达,“宫川卉,你是我这辈子的克星。” 放下手里的空空如也的酒杯,樱庭俊彦拉住妻子的手臂,微微躬身,“抱歉,百惠这几天病了,情绪不稳,我这就带她回去。”转向妻子,忧郁的眼睛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百惠,你不该来的,我们回去。” 却不料被她反手一扣,百惠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微笑着问他,“俊彦,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 明显感觉到丈夫的手颤抖一下,侧眸,瞬间捕捉到卉眉眼间一闪而逝的清愁,“卉,你也不爱他,为什么今天要嫁给他?” 伊部凌次端着酒,侧身而立,冷眼旁观,面无表情。 在满堂静默中走到伊部面前,南造百惠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她低下了头,略微暗哑的声音平缓安然,“成康柏然先生,我今天是来赎罪的,当年害死你全家的是南造家,樱庭家从来不知情,所以请放过他们两个,他们已经错过太多太多了,如果只有报复才能让你解恨,”抬起脸来,眼神决然无畏,“我可以去死。” 久久的哗然。 现今樱庭财团最大股东,尚未公开露面的董事长成康柏然和伊部凌次竟然是同一个人。 迹部的瞳孔骤然一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突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的目光锁定圣经坛边卓然独立的少女,那安然平静的面色让他的心猛地一窒,果然……她是早就知情的…… 伊部的步履仓皇凌乱,亟不可待的奔向祈月,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发疯般大力的摇晃着,“她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你说啊!宫川祈月,你说啊!” 祈月被他晃得眼前一片模糊,竭力保持着微笑,近乎苍白的透明,“她说的就是事实。” 浅水哽咽着别开头去。 “放下仇恨吧,”祈月闭上眼,泉水细细流过脸庞,润物无声,“死者已矣,就算是为了你的女儿,活着的人也要更好的活下去,你们这样,小央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南造宿戒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对准了圣经坛边的两人…… 呯呯—— 子弹呼啸着划破死水般的滞空,白色的嫁纱晕染开大多的血花,腥艳妖娆。 “卉,你不要让我悔恨终生啊,卉,你醒醒,我不要报仇了,我从来不想伤害你的,卉……”怀抱着卉倒在地上,伊部凌次肝肠寸断,为什么我要自欺欺人,为什么要到无法挽回我才愿意承认我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仇恨侵蚀了我的灵魂,蒙蔽了我的双眼,我亲手毁掉最得意的弟子,你为什么还会愿意救我这个应该千刀万剐的罪人…… “凌次……”她的唇角绽放绝美凄然的笑意,“请你……帮我照顾小月……好……不好……” 右手抚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染的手掌,樱庭俊彦跪倒在地,目光追寻着那个曾经和他山盟海誓的女子,轰然倒地,颤抖的手向前探去,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笑的满足而幸福。 做出抉择的那一刻,他们看到了彼此的眼神。 “嘘——让我听听,宝贝是不是在妈妈肚子里顽皮?”俊雅不凡的青年把头贴在妻子微隆的小腹上,微笑着,倾听世界上最动人的天籁。 “俊彦,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做个好爸爸,会保护我们的宝贝的,对吧?”绝色的女子偏着头,笑意温婉,眉目流转,幸福满满。 “当然会。”他的眼神坚毅,许下承诺,永世不变。 所以,俊彦,保护小月的机会我留给你了呐,你不会食言的,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所以,卉,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辈子我没有实践的幸福,下辈子我一定还给你…… 那一眼,一万年。 呯呯呯——精巧的54式手枪冒着青烟,南造百惠发疯似的开枪,心死了,便再没有眼泪,这个毁掉她一切的哥哥,就由她来亲手来了断,执刀的死于刀下,血的罪孽由血来洗清。面前是哥哥死不瞑目的眼睛,千疮百孔的尸体,她的目光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缓缓举枪,抵上自己的太阳|岤……对不起,小伶,尽管爸爸从来没有爱过妈妈,但是妈妈爱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后悔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的小伶,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女儿,可是妈妈错的太多,活的太离谱,所以,就只有死……只有死而已。 “妈妈,不要!不要啊……” 扳机被扣动。 没有听见枪响。 子弹,已然耗尽。 警笛轰鸣,警察带走了不发一言的南造百惠。 怀抱着晕厥的女孩,幸村眼含泪水,随着伤者上了绝尘而去的救护车。 满头花白的管家立在风中,骨瘦形销,老泪纵横,“小姐,老爷他……去了。” 阳光如雪般纯净无暇,透过教堂的窗户洒进来,点亮了圣经坛上的神像,洁白的鸽子扑腾着翅膀,消失在远方的苍穹,祈祷的钟声响起,为死去的人超度,为活着的人祝福…… 祈月只是发抖,不停地发抖,然后,安然宁静的教堂回荡起少女声嘶力竭的哭喊,泣血悲摧,刻骨的哀恸游荡在四肢百骸,将她灼烧的灰飞烟灭,“啊——” 天旋地转。 坠地前落入那个宽阔的怀抱,眼前光影重叠,依稀那个尊贵自负的少年,竖起一根手指就可以撑起一片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的神情如此悲伤? 用涣散的目光锁定他的眼睛,那里面除了震惊和伤痛,还有一样别的东西,让她这个渺小的人,没有白白来这个世界一趟。 景吾…… 世界,坠入永夜。 宫川卉和樱庭俊彦由于子弹没有伤到要害,送医及时度过了危险期。经警方调查,南造家的罪案被一桩桩理清,和黑冥组有关的成员和受贿警员被拘捕,等候惩处。南造百惠被取保候审,樱庭财团聘请强大律师团为她做无罪辩护,法律界人士纷纷表示乐观,估计法院判决刑期应该不会很长。 当月,南造集团和北条集团宣布破产,原属成康财团的产业尽数归还伊部凌次。由于宫川祈月的事前运作,伊部凌次在樱庭财团的控股权被暗中削弱,退下首席股东宝座,浅水真央当着众人宣布总裁决议书,祈月将名下所有樱庭财团股份无偿转赠樱庭家,董事会讨论通过宫川总裁定下的与迹部财团的几个大型投资项目,并开始上市运作。祈月以个人名义向美国联邦银行申请的贷款,除却用于购买股票的那部分,其余全部按计划用于新产品开发,还贷计划有条不紊展开。 两年后。 东京市郊陵园。 雪花石的墓碑在晨风中挺立,照片上的老人眉目安详,老人当时走的很平静,没有太大的痛苦。 接过祈月手里的花,流伶在墓前献上白菊,一身素色的银发女孩摘下墨镜,深深的鞠躬。 远处的高台上,俊美华丽的少年一袭暗蓝色大衣,耀眼夺目,英挺的五官卸去往日让人膜拜的桀骜自负,狭长的凤眼明净深邃。 流伶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祭拜完小央的迹部,两人微笑颔首致意之后,蓝发的女孩漫步走出了墓园。 慢慢走到祈月跟前,迹部轻轻环住她的腰,眼底是倾泻而出的疼惜,“这里风大,早点回去。” 把头靠在他的肩膀,祈月玫瑰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疏疏浅浅的金色,越接近珐琅质表面越淡,清晰的倒映出少年的脸,唇角是翩然的微笑,像是开在夜风里的百合,不染纤尘,“迹部,你不后悔吗?”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八百遍了,还有,要叫我景吾。”他的眼神柔情似水,微笑着纠正她。 “可是我好坏好坏,注定要把爱我的人拖累的万劫不复,偏偏世界上有这么一个笨蛋,明知是无底深渊还要不顾一切的往下跳,迹部景吾是个大笨蛋,最大最大的大笨蛋……”孩子气的扯着他的衣领,祈月哭的稀里哗啦的,把眼泪鼻涕蹭了他满身。 “是,我是笨蛋。”无可奈何的把她抱在怀里,银色的发丝扬起,缠绕了双眸,迹部眼角的笑容在风里暗淡,化作一滴无形的泪,混入尘土,“可是我好害怕,哪一天你会不要我这个笨蛋了……” 番外:南造明希 宽大阔气的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藕色的吊带连身裙摊开在沙发上,那是明天伴娘的礼服,一旁是拆开的精美包装盒和散乱的丝带,祈月盯着衣服上灼灼其华的细碎钻石,继而目光转向墙上的水墨画日历,微微发愣。 虚掩的门外传来嘈杂声,拉回了祈月的思绪,只见浅水匆匆的跑进来,神色有些焦急和不知所措,“祈月,南造明希吵着要见你,是不是我让保全……” 低下头沉吟片刻,祈月语调温软,面色平静,抬手打断浅水的话,“没关系,让她进来好了。” “为什么要和南造家对着干?!”一大叠财务报表被摔到光滑入境的写字台上,白花花的纸片四处飞扬,南造明希漂亮的脸孔有些扭曲,怒气冲冲的瞪着办公桌后的祈月。 “为什么?”随性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摆弄着精工细作的派克笔,祈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知道吗?” “……” 从座位上一下站起,拉开厚重奢华的酒红色窗帘,东京银座的中心地段,樱庭财团总部的顶层,日本两大顶尖财团,与迹部集团的摩天大楼遥遥相对,共同构成银座的标志性建筑物。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繁华如锦的商业区,此刻真是华灯初上,五光十色的流彩绚丽夺目,车流随着延展的长街一字排开,如同细细的银河璀璨,夜晚的东京,格外迷人,那种肆意的喧嚣腐朽的气息仿佛盛开的曼陀罗,引诱着人们沉溺其中,恋上那种醉生梦死的虚无的浮华,无可自拔。 “看到什么了?”祈月双手抱胸,偏过头,笑着问她。 “我可不是来宫川总裁的办公室看夜景的,你在耍我么?”线条明丽的美目怒火猎猎的燃烧,南造明希此刻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笑的无辜纯善的女孩瞪出一个窟窿来。 “这里是银座。”自动屏蔽功能全开,祈月无视掉明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目光仿佛要穿透黑夜,自顾自的说着,“全日本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繁华的地区,不亚于纽约的曼哈顿,这里是所有商业巨子渴望攀登的颠顶,物欲横流,权钱倾轧,阴谋诡计,暗流汹涌。有人富可敌国,有人囊空如洗,成王败寇,便是这里的最高铁则。那些失败者,没有人会记住他的名字,只有不断的排斥异己,扩大自己的版图,才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祈月侧脸,望着明希的眼神有点奇怪,“南造家在这方面做的可算登峰造极,遍观这个日本,恐怕无出其右。” “你把话讲清楚,不要装神弄鬼,南造家怎么了?!” “看来你那个铁石心肠的父亲把你保护的还是很不错的,”叹息般的摇摇头,祈月忽然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兴致,“那么就当我在胡说八道好了,我就是看南造家不顺眼,所以挟私报复,不过纵使我以权谋私,无理取闹,也没有向南造小姐解释的义务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南造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恕不远送。” “你告诉我,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黑冥组事件和南造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南造集团旗下的合法产业遭到全面弹压,都是你暗中操作的,是不是?” “是。”大大方方的承认,祈月直直看进她的眼里,神色复杂,“如果不是小真,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南造宿戒欺人太甚,天理难容,所以我要翻盘,商场上的事情利益至上,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如果你想要知道南造集团这些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以看这些。”从暑假上取下厚厚一叠卷宗,塞到对方手上,祈月瞥一眼进门的保全,“替我送南造小姐出去。” “忍足,你现在在哪里?”舒适的真皮转椅转了半个圈,祈月一手敲击键盘,屏幕上是北条财团在东京的人事关系网,嘴角浅浅的勾起,果然在东京警视厅有人撑腰么,看来该给手冢打个电话了。 “祈月啊,我刚到家,有事吗?”忍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听电话,雾气下魅惑妖娆的桃花眼性感无比,配上软软低沉的关西音,让自问定力十足的祈月都暗叹这家伙果然是极品妖孽。 轻咳一声,祈月婉转轻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不定,“那个,南造刚才来找过我了,有些事情她早晚要知道的,她好像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我想让你……” 忍足握着电话的手僵了一下,明希果然沉不住气了,虽然从迹部那里拿到了明希的豁免,但是南造家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少年挚友,他的身份堪堪尴尬。如今这勉力维系的局面已到尽头,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保护明希少受伤害这一点了,沉吟一下,忍足听到了祈月有些紊乱的气息,“祈月,不管怎么说要谢谢你,我这就去找她,不会有事的。” 当忍足在街心公园找到蜷缩在长椅上的女孩时,大张大张雪白的纸片散乱四周,有些还被刺骨的寒风吹的很远,明希及腰的卷发被吹得凌乱,昏黄的路灯下原来倨傲骄纵的神情已然无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措的眼神,仿佛迷失在茫茫大海上的一页小舟,找不到方向。 叹了口气,忍足上前,女孩小小的身子淹没在他颀长的倒影中,她慢慢抬头,眼眶红红的,“侑士,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他看着女孩的眼睛,吐字清晰,“我们一起长大,南造明希在我眼里始终是骄傲坚强的,虽然有人不喜欢她,虽然我并不爱她,但我也不会眼看着别人伤害她,天道无亲,为了金钱权势不择手段是要受到惩罚的,因为你是南造家的小姐,所以不可避免要被牵连,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不管南造家如何,只要你愿意,忍足家都会出面保障你的安全,我已经和你加拿大的舅舅打过招呼了,你和你妈妈可以先去那里住一段,你们母女和那些黑道上的事情无关,警察不会难为你们的。”忍足伸出手,手掌宽大,骨节漂亮,明希定定的看着他,最后,展开笑容,很淡,很干净,“谢谢你,侑士,你愿意把心里话告诉我,我应该要感谢你。” 接到父亲的死讯的时候,南造明希没有流一滴眼泪,她的泪水在那一晚已经流干,冰冷可怖的太平间,她一身素缟,默默的守了三天。期间去看望了杀死她父亲的姑姑,姑姑变了,没有争名逐利的那种禁锢,现在的她快乐的像个孩子,医生说她疯了,不,姑姑才没有疯,她是找回了迷失的自己,常人眼里暗无天日的牢狱,她的姑姑却将它变成了天堂。 谁说身在地狱就不可以仰望天堂了? 父亲的丧事有忍足家的帮忙,进行的很顺利,樱庭家的律师团为姑姑申请到了保外就医的机会,那些企图落井下石的人在看到忍足家少爷的态度之后全部三缄其口,一周以后,她拿到了去加拿大的机票,去机场前,她偷偷的去了东京综合医院,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她看到了那个昏睡的少女,听说她的父母已经苏醒,可是她却还在昏迷之中。 细碎的阳光,淡淡的洒在清丽的脸庞,明希甚至可以看见女孩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睡着的样子也如此安然美好,难怪所有人都喜欢她,明希想。 “我好像,没有办法讨厌你呢。”明希的指尖划过玻璃,明希似乎在自言自语。 在机场,流伶哭的很伤心,拉着她的手说不让她走。 “想我的话就来看我嘛。”她的音色有些哽咽,脸上的笑容未变。 纤细的的背影,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明希挽着母亲消失在机场的人流中。 宽阔的机场大道,忍足侑士斜靠在车门边,看着天空划过的长长的银线,唇畔带笑。 道路上的银杏叶积得很厚。 他的手里,是明希临走前交给他的礼物,小巧精致的银质项链,坠子是一个小小的神像,华贵的正义女神手持法典和天平。 “祈月会醒过来的。”把礼物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她如是说,笑容明亮。 番外:送给祈月 车水马龙的街头,劳斯莱斯刺耳的刹车声惊得路人纷纷回头。 “怎么停下了?” “景吾少爷,前面有个女孩子躺在那里。”稳重的司机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幸亏跑车性能极佳,不然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微微皱了皱眉,迹部拉开车门,走到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孩身边,蹲下身把她翻个个,女孩容颜尚显青涩,与之不相称的是她艳丽的浓妆和暴露的衣着,迹部回头望望,对面酒吧光怪陆离的灯光奢靡浮华,迪厅劲爆热烈的音乐清晰可闻,女孩涂抹的鲜红的豆蔻被刺目的车灯照的发亮,妖娆颓靡。 眉头皱的更紧,华丽的大少爷站起来,啪一记响指,“kabaji,把这个女人给本大爷拖回去。” “whi。” 哗啦一声,一大桶凉水当头浇下,突如其来的寒战让北条晴一下子惊醒过来,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她挣扎着坐起来,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柔软舒适的沙发,俊美邪肆的少年目光灼灼,犀利的眼角满含讥讽,“清醒了?” “迹部景吾?”北条晴抹了一把脸,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羞愤难当,“谁让你多管闲事,本小姐不需要你的怜悯!” “还真是不知好歹,恩啊?”迹部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斜睨了女孩一眼,“本大爷可没那个闲工夫,只不过受人之托,有些东西要交给你。”挥了挥手,立刻有下属送上一个文件袋,“你那个不成器的爹总算也有明白的时候,这是北条家在北海道的别墅产权证,还有你父亲以你的名义开设的账户,本大爷查过,这笔钱是干净的。” 将女孩毒辣仇视的眼神尽数收入眼底,迹部轻笑一声,姿势性感而慵懒,“别拿这种眼神看本大爷,没有迹部财团的收购,北条财团只能宣告破产,不过本大爷没必要向你解释,成王败寇,本就是商场的铁则。自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你,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岂不可笑?”目光掠过对方渐渐发白的脸色,迹部顿了顿,“如果你要流连那种地方,自甘堕落,本大爷也管不着,可是你出生不久的妹妹恐怕连唯一的亲人都要失去了。”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北条晴闻言大惊失色,拽着迹部的裤腿,眼泪直打转。 “北条家的佣人已经抱着你妹妹先行回北海道了,”迹部看着她焦急慌张的神色,这个女人还不算无可救药,“这里面有明天一早的机票,本大爷话带到了,该怎么做你好自为之。” “我该感谢你吗?”迹部出门的那一刻,北条晴突然问了一句。 “你该感谢的是祈月。”没有回头,希腊式别墅气势如虹,璀璨夺目的灯光打在少年完美无缺的面部线条上,华贵耀眼。那个他爱的女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为每一个人安排好退路,唯独漏了自己。 祈月,这样的你,要本大爷如何抗拒? 纵使爱情是穿肠毒药,为了你,本大爷也甘愿一饮而尽。 写给偷走本大爷心的坚强又可爱的月: 说实话本大爷从来没想到华丽的无与伦比的本大爷竟然也会做趴在病床写字台上写情书这种不华丽的事情。 祈月,你已经睡了快八天了,为什么还不肯醒过来呢? 在抒发本大爷内心的情感之前,本大爷有必要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做个总结。 迹部家以证券起家,六世金融,经过几代人的浴血打拼,开疆拓土,旗下产业已经遍及房产、服装、娱乐、珠宝和体育用品等多个产业,目前与幸村家的合作,正是迹部家进军传媒业的前奏,调查到南造家、北条家和苴ぷ榈墓叵岛螅ゲ仆拧20显觳仆拧1碧醪仆牛荡笙媒悖缬昶≈保绻雷疟敬笠酝那坑沧鞣纾纠凑馐且桓銮г啬逊甑牟鲜扯允值暮没幔璐死┐蟊敬笠纳桃档酃潜敬笠灰闳衔敬笠歉鲂暮菔掷薄16嬷辽系娜耍员敬笠试竿擞谀缓螅僖饨咏碧跚纾兹n楸ǎ〖核艿陌镏恪5潜敬笠vぞ悦挥惺褂妹滥屑疲∷淙凰恢挂淮蔚南胍抢癖敬笠潜敬笠哪谛氖羌岫u模切┯怪追鄄灰肱霰敬笠桓撩阋欢ㄒ嘈疟敬笠1敬笠纳硇亩际悄愕模煌蚰瓴桓谋洹#ㄕ饩浠笆侨套隳秦怂档模徊还宰髦髡呕涣烁龀莆健#?br /gt; 南造家和北条家都有黑道背景,一旦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曝光,必定为千夫所指,大势已去,穷途末路,樱庭家虽然可以与迹部家分庭抗礼,但是根基尚浅,又刚刚经历江山易主的重创,本大爷要是放手一搏,要将樱庭家的产业收入旗下并非难事。 “爱美人不爱江山,这个毛病可不好,景吾。”记得父亲和母亲容光焕发的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时,父亲拍着本大爷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那是本大爷第一次觉得心虚,不过话说回来,本大爷也没有必要心虚,他们两个这次那么过分,把本大爷骗的团团转,自己跑到马尔代夫二度蜜月逍遥快活,留下本大爷在公司做牛做马,当本大爷看到迹部财团的情报网每日一份送到迹部景严董事长案前的汇报书时,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坐镇幕后,纵观全局的定力,本大爷的确还有的学。 伊部叔叔是看着本大爷长大的,所以即使记忆里他疼爱小央如斯,本大爷也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本大爷唯一后悔的,就是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么多,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做了那些让本大爷今天后悔莫及的举动,你在教堂晕倒,本大爷的心都要碎了,医生说你只是心力交瘁,可是你却这么狠心,整整昏迷了七天,你知道这七天本大爷是怎么过的吗? 好不容易今天凌晨你醒过来了,迷迷糊糊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妈妈怎么样了,在得到父母平安无事的结果后,竟然无视掉满脸关切的本大爷,眼皮一翻又开始睡。本大爷知道你是太累了,所以需要一直睡睡睡,虽然本大爷也觉得你的睡颜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可是本大爷好希望你可以活蹦乱跳的,就算每天和本大爷斗嘴,本大爷也甘之如饴。 慈郎说你是睡美人,需要得到有缘人的一个吻才愿意醒过来,其实本大爷早就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了,可是此刻本大爷多么希望童话是存在的,多么希望本大爷就是你的王子,如果现在本大爷吻你一下的话,你会不会真的醒过来呢?我们要不要试试看呢? 你进了医院,本大爷才惊奇的发现原来你的人缘那么好,除了冰帝的师生,网球部的正选,还有不少哈佛的校友,有几个长的还是不错的,但是他们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而且他们再帅也帅不过本大爷,所以本大爷把他们统统赶出去了。 本大爷喜欢的女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本大爷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本大爷承认手冢很帅很稳重很优秀,但本大爷不会输给他的,继本大爷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后,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拜倒在本大爷的西装裤下的。 关于大嘎和小嘎,枉费这两只呆在如此华丽的冰帝校园,竟然不思进取,丝毫没有向天鹅进化的迹象,所以你不要想骗本大爷了,鸭子和天鹅本大爷还是分得清的,它们是鸭子没错。自从你入院之后,它们竟然死鸭子嘴硬绝食抗议,本大爷有纡尊降贵去喂它们,可它们甩都不甩本大爷,本来藐视本大爷罪无可恕,肯定要被宰了做烤鸭,然而本大爷爱屋及乌,虚怀若谷,心胸宽大,就不和它们一般见识了。本大爷知道它们有在偷吃冰帝人工湖的锦鲤,不然撑不到今天,湖里的鱼是从新西兰引进的珍稀品种,每一条都很贵,营养丰富。但你要是再不醒来,万一它们饿死了你可不要怪到本大爷头上。 你昏睡了这么多天,本大爷可没有趁机占你便宜,本大爷只是偶尔摸摸你的脸,握握你的手,早安吻加晚安吻共计15次,不是嘴巴,是额头,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本大爷也不介意换个地方的。 本大爷说过要给你自由,这句话还是算数的,你有被本大爷喜欢的自由,也有喜欢本大爷的自由。 本大爷把刚才写的看了一遍,发现实在是很肉麻,为了维护本大爷华丽的形象,还是不要给你看了,本大爷肯定是被你传染了,白痴是很容易传染的,本大爷要是变笨了,对这个世界而言是莫大的损失,你那么善良,肯定不忍心本大爷度日如年是不是? 明天你要是再不醒来,本大爷肯定把你吻个七荤八素的,本大爷说话算话,一言九鼎。 第十六个晚安吻。 爱你的景吾 爱,转角 风铃在金光逆风中欢快的旋转。 薄薄的晨曦,透过||乳|白色的纱帘,温柔似水,慢慢游移直到铺满洁白的床,跳动的光斑亲吻女孩安然的睡颜,点亮床帏浅葱色的绿萝,叶尖露珠泛射刺目耀眼的光芒,瞬间耀花人的眼。 晶莹的指尖颤动一下。 如墨的睫毛徐徐展开,点金的瞳眸雾气缭绕,迷惘无暇如同初生的婴孩,漂亮的水目眨动一下,渐渐恢复清明。 掌心传来些微的暖意,心头奇异般的闪过某种期盼,微微抿唇,祈月侧过头,映入眼帘的风华印证了那一晃而过的没来由的欣悦。 好可爱啊。 沐浴在晨光里安睡的少年,完美英挺的五官卸去往日桀骜不羁的霸气,恬静柔和宛若天使,舒缓平静的呼吸往来其间,喷在她白皙如玉的指尖,凉凉的,微痒。 好暧昧…… 祈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哗啦一声,窗台上停泊的麻雀欢叫着直上青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孩挪动身体坐起来,无意间的一瞥,床头柜上印刷精美的玫瑰花纹信纸煞是惹眼。 好奇的抽过来,祈月蹑手蹑脚的偷偷溜出了病房。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哈哈哈……”住院部大楼后是医院供病人散步休息的花园,即使在冬季,定期更换的花木依然繁盛,不时有浅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推着病人漫步往来,不少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长椅上笑的花枝乱颤的漂亮女孩。 “呜呜呜……死迹部,烂迹部……呜呜……”大滴大滴的泪水晶莹剔透,啪嗒啪嗒打湿了玫瑰花的纹理,漫延开来。 为什么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死呢? 要是我死了,那么好那么好的迹部要怎么办呢? 轮回的路,寻寻觅觅,不知归途,情深,缘浅,爱的转角,通向何方,谁人知晓? “祈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恩啊?”冻得红彤彤的脸被人捧了起来,祈月眨眨眼,面前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目空一切的人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变得手足无措,肉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书满含了真挚热情的恋慕,他的爱如影随形,让她无处遁形。 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少年,像王一样的少年,把最美好的情感毫无保留的给了她,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已经这么深了吗? 第一次主动抱住他,祈月把头埋在宽阔温暖的胸膛,轻轻的低语,微弱的像吹拂耳旁的风,飘渺虚幻,“迹部,我会害死你的……” 迹部一愣,然后展开华丽的笑容,环在女孩腰身的手臂缓缓收紧,语气是不可一世的倨傲,“你以为本大爷是谁,恩啊?” “说,为什么一醒来就哭?”有点粗鲁的抹掉祈月还挂在红红的腮边的眼泪,迹部好看的眉拧在一起。 “这个是你写的?”挥了挥手里捏的皱巴巴的信纸,祈月耳根飘上一朵可疑的红晕,眼里的笑意掩饰不住的促狭。 迹部脸一阵白一阵红,突然偷袭抽走了信纸,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眼神飘忽不定,“喜欢本大爷的女孩可以从这里排到东京湾,本大爷怎么会写这种不华丽的东西?” “骗人,这个不是要拿给我看的么?还给我!”奋力的扒着迹部的口袋,还坐在椅子上的女孩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谁说要拿给你看了?”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女孩,迹部挑眉,这个女人力气还真大,“不要转移话题,到底为什么哭?” “咕噜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 别扭了半天,祈月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傻笑两声,“好饿。”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痴女人就是白痴女人。”受不了的摇摇头,迹部上前,一把横空抱起祈月,健步如飞奔向餐厅,嘴角却不可自抑的越翘越高。 身后尖叫声一片。 “呜呜呜,我不要打针,呜呜……不要打……”一左一右被两个护工按住,祈月望着漂亮护士姐姐手里铮铮发亮的针管,苦大仇深的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眼神飘向脸色有些松动的迹部,“呜呜,不要打针……” 丢给祈月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迹部还是心软了,“忍足叔叔……” “景吾,这个针是必须要打的。”俊雅的翩翩男子身着白大褂,面带微笑,一句话破灭祈月所有的幻想。 技术娴熟的护士挤出针管内的空气,细小的药水流喷出针尖,看在祈月眼里无限倍扩大。 “啊——” “还没打呢鬼叫什么?”强行扳过祈月的脸,不让她去看针头,“本大爷让kabaji去买你喜欢的鳗鱼烤饭了,乖乖打针,才有东西吃,听到没有?” 满含悲壮的望一眼白皙的手臂,祈月大义凛然,“打吧。” “啊——” 愉快的扒饭,祈月偷偷看一眼对面椅子上的人,口齿不清,“那个,听oo说你上个星期去美国,呃,相亲了?” 新版的读卖报纸下降20 公分,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清俊脸庞,“啊。” 下午要罚桃城这个大嘴巴跑30圈,手冢在心里记了一笔。 费劲的把饭咽下去,祈月好看的手绞在一起,“那个,尼克森小姐怎么样?可爱吗?多大了?漂不漂亮?温不温柔?” 手冢沉默半响,狭长的凤眼清冽如雪,表情却严肃的像在打伤亡报告,“浅水已经向我传达了你的建议,我正在考虑当中。” “这么严重?”祈月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眼前自动浮现恐龙版尼克森,冰花插在那什么上,惨无人道啊! “手冢你放心,祸是我闯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果断停下了进食大业,祈月拍胸脯保证,“你说,只要她答应取消婚约,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的。” “和你没关系,”把报纸叠好放在一边,手冢挺直了脊背,语调平缓,“这件事情的处理是我大意了,枫潋教练的话很对,这次我去美国,主要就是向尼克森夫人明确传达我的想法,至于尼克森小姐,我没有和她见面。” “哦。”握紧了拳头,祈月深吸一口气,拿起边上的温度计,在手冢面前晃了晃,“你看,我现在已经会看温度计喽,现在没有发烧,所以我是在很清醒的状态下和你讲话。” “恩,”手冢看一眼温度计刻度,的确没有发烧,“不过,会看温度计没什么好炫耀的。” “手冢你现在也没有发烧,所以没有出现幻听,你不是在做梦,是很冷静的在听我讲话,不信的话可以测一测体温。”祈月神情很认真,把体温计塞给她。 手冢额头爆出一个十字路口,抬手推开,“这是你刚刚用过的。” “啊,对不起。”赶忙把温度计藏好,祈月脸颊憋得通红,好丢脸啊好丢脸,为什么在手冢面前每次都那么丢脸呢? 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超生,反正丢脸又不是第一次,“其实我想跟你说……” “宫川小姐,今天还要做个例行检查,采血科已经等了很久了。”护士长出现在病床门口,面带微笑。 女孩的身体一震。 血,疑团 忍足院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化验报告单。 两张薄薄的纸片被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研究了很多遍,声名远播精通医理的一院之长终究下了无可奈何的结论,一如电话里他的老师白石医师讲的,苍老而不显疲态,声如洪钟,带着旷达的笑意,“只能说这是一个奇迹,作为医者,能见证这样的奇迹是一种荣幸,人世间的事情也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倒也不必追根究底。” 切断神经元之间电流传导的可怕毒素,让尚在腹中的孩子变成植物人,投毒者用心险恶可见一斑,如今罪恶已经受到制裁,被害人却于九年前神秘苏醒,与常人无异。照常理推断无异乎天方夜谭,但事实摆在眼前,无可辩驳。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一个银色的脑袋从门后探进来。 “是祈月啊,进来吧。” “那个,忍足院长,化验结果怎么样?”祈月有点心虚的四下打探,背后的手指绞在一起。 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叫他骇异的女孩,半响,忍足院长展开儒雅的笑容,“化验结果显示你在母亲腹中所吸入的毒素并没有清除,当前的医学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理论上你现在应该是一个植物人。” 祈月的脸色霎时惨白。 “不过,”感觉到自己好像吓倒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了,院长话锋一转,“事实胜于雄辩,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你奇迹般的苏醒。但是,作为医生我必须要提醒你,现在出现的视力下降可能和十六年前留下的后遗症有关,最好还是住院治疗,以防不测。” “我知道,”祈月点点头,“但是请您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国际青少年网球大奖赛结束,我会接受任何形式的治疗,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啊,”女孩笑容明亮而骄傲,“因为我要和大家一起见证青春无悔,属于高中界的网球盛典。另外,希望您可以替我保密,尤其不要让迹部知道。” “景吾很在乎你,我作为一个长辈是不可以这么做的。” “忍足叔叔,”祈月眼睛亮闪闪,“您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天边灿烂的流光在白皙的脸上如水一样流淌,恬然幸福,“迹部已经收到了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邀请函,网球大赛结束后就要出国留学,他是天之骄子,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我喜欢迹部,所以 网王 祁月笑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6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6部分阅读 些会阻碍他登上颠顶的人或事,我会亲手斩除,就算是宫川祈月也一样。” 深施一礼,笑容款款,“请您,帮助任性的我,达成心里小小的愿望。” “枫潋枫潋,祈月到底在干嘛啊?”浅水捅捅边上悠闲的嗑瓜子的冷然女孩,小声询问。 “你没看到吗?她在学野山猪拱被子。”拿餐巾纸擦擦嘴,枫潋拍拍手,交叠双腿,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拱被子?”好奇宝宝流伶发问,取一片橘子塞进嘴里,神情异常乖巧。 “哎,”长长的叹口气,枫潋拿手挡住嘴巴,刻意压低了声音,“这娃娃一遇到想不开的事就这样,说她也不听。” “你们有没有觉得姐姐昏睡醒来之后变得更加,恩……”看见流伶欲言又止的模样,枫和浅水均向她投以期待的目光,活像诱惑小绵羊犯罪的红太狼。 流伶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想说姐姐变得更加傻不拉叽了,没有!” “精辟。”拍拍流伶的肩膀,枫言简意赅。 “祈月睡了一觉之后情商明显又下降一个等级,我真替你未来姐夫感到悲哀。”浅水摇头晃脑的补充,和枫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搜寻到同样的信息,果然白痴和基因是有关的。 “不错嘛,小真,和不二混多了果然进步显著,啊?”朝浅水眨眨眼,枫眼神暧昧,成功让道行尚浅的浅水红了脸。 “唉唉,姐姐过来了。”眼看穿着病号服的祈月耷拉着脑袋朝她们这边行进,心地善良的流伶赶忙好心提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两只。 迎接祈月的是三张无辜纯善的笑脸。 果不其然。 祈月撩起袖子,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臂,肘窝处一个很小的针眼,是刚刚静脉采血留下的,漂亮的小脸皱成苦瓜,“破嘞。” 三张无辜纯善的笑脸背后是大滴的冷汗。 “姐姐,采血的话肯定是要扎个洞的,没办法的,肯定要破的,不过马上就会好的,也不会留下疤痕,你不要想不开。”茶色的瞳眸眨眨,流伶忙不迭的安慰。 “我想不开才不是因为这个。”还是自家妹妹良心好啊,祈月抓抓银色的头发,万分苦恼,明明中午已经成功跑路,为什么还会被抓回来呢? “不服气了?”还是枫潋和祈月狼狈为j整三年,深知祈月的想法。 “恩。” “也不看看押你去化验的人是谁,手冢一发现你溜了就马上让青学的正选去餐厅,结果当场抓获,要知道青学那帮人对部长大人绝对是言听计从,敬爱有加,你哪里还能跑掉?所以你输就输在鳗鱼烤饭上,洒了几点血,让迹部多给你买几碗补回来吧。”枫潋分析的头头是道,流伶则在一旁梦里懵懂的直点头。 “祈月,那件事你不用担心,”拉过女孩的手,浅水琥珀色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干爹已经和我说过了,那一针没什么危险,顶多就是让你暂时视力下降,经过治疗可以恢复的,当初我也被骗了呢。” “什么被骗了?”华丽丽的声线自门边扬起,迹部手里拿着例行检查的报告单,祈月没事的消息让他心情大好。 “我要出院。”噔噔噔跑回床头,祈月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不是说明天吗?” “我今天就要出院!”祈月又噔噔噔跑回来,拉着迹部的袖子,“迹部,妈妈和那个……呃,爸爸的伤还没好,可能还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可是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实在不想住在这里啊,所以我今天就出院好不好?” “可是……” “不要可是啦,”祈月疯狂暴走中,口不择言,“再不出院的话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为什么?” “因为……”摸摸下巴,金色的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祈月好不容易憋出一个理由,“因为他们说我极具研究价值,要我为了人类伟大的医学事业献身,要把我做成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以供后世瞻仰!”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枫潋捂脸,亏她想得出来。 拉风的跑车沿着宽阔的长街飞驰,冰帝恢弘阔气的大门映入眼帘。 “本小姐又回来啦!”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亟不可待的奔向久违的校园。 她的身后,碧洗的晴空下,是少年明净华丽的微笑。 灰,下岗 冰帝酒店自助餐厅。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熙熙攘攘的人流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大厅临窗的一边,最里面那个长桌子是冰帝男网部聚餐的地方,不似平日的嬉笑打闹,生龙活虎,这里平静的诡异,慈郎难得没有昏昏欲睡,向日难得正襟危坐,全部人都安安分分的扒饭,当然天才军师忍足脸上还是那种暧昧的微笑,用最优雅的姿势进食,视漫天席卷的低气压为无物。 黑色风暴的中心是一个银色的脑袋,面目狰狞,盘子里的柳橙慕斯已经被她手里的刀叉蹂躏的惨不忍睹,泄气般的把叉子丢在一旁,祈月抓起泛着寒光的小刀,开始对付凤宝宝会意送上的牛排,辣手摧花,冷酷无情,刀片刮拉瓷盘发出的恐怖尖锐声音让在场诸位一阵心惊肉跳。 “呜呜呜,我好失败,呜,”祈月吸吸鼻子,大眼睛泪光点点,委屈的我见犹怜,化悲愤为食欲,“根本没有人需要我……” “不是的,前辈,”凤赶忙安慰,递上纸巾,“我们都很需要前辈的,上次我的发球经前辈指导过后速度又有了提升,网球部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前辈的……” “凤,虽然你的安慰很受用,但我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祈月的椅子旋转了180度,面壁思过,留给众人一个电闪雷鸣的灰色背景。 “祈月,凭你和迹部的关系,只要打个招呼事情不都解决了?你何苦在这里自怨自艾,万一让迹部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大家欺负你,部长大人的雷霆之怒我们可是吃不消啊!”泷慢条斯理的分析,得到众人的一致附和。 “你说我和迹部是什么关系?”祈月斜眼,手里的小刀映照着白花花阳光,寒光连连。 “……” “姐姐!”流伶眼尖的发现和冰帝正选在一起的祈月,挥挥手端着盘子跑过来,身后是同样穿着冬季校服的浅水。 “祈月,你怎么了?”在边上的空位坐下,浅水看着一桌子人如释重负的表情,不解。 “前辈下岗了,心情低落。”凤贴心的尾两个女孩拉开座位,笑的腼腆,概括回答。 “伊部先生因为要管理财团,辞去了校长一职,新上任的校长是面向社会公开招聘的,择优录取,原因是冰帝董事会认为祈月和伊部先生一样玩忽职守,所以祈月一回来就被炒鱿鱼了。”慈郎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回答。 “而且榊监督也已经从维也纳回来了,所以祈月连花瓶监督都没得当,二度下岗,一刀切,没有补偿。”向日咬着天妇罗举手补充,玫瑰红的美人尖晃啊晃。 “姐姐好可怜。”流伶扁扁嘴,内心登的升起无限同情。 “祈月,要不你和迹部说说……”浅水帮着出主意,“最不济你和我们一块上学嘛,二年一班很欢迎你的。” 真是个馊主意,这是在场诸位的心声,这个小魔女万一入学冰帝,肯定把二年一班搞的乌烟瘴气,江湖上一场血雨腥风必定不可避免。 “本小姐从哪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来,你们吃着,我去去就来!” “哦,你要来冰帝应聘当杂工?”在听了祈月唧唧歪歪指手画脚一大串之后,迹部总算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兴致盎然的托着下巴,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那么聘请樱庭财团前执行总裁当杂工需要多少薪水呢?” “我很好打发的,”祈月板着手指头,“你放心,我要求不高,不需要零花钱,包吃包住就可以,反正爸爸妈妈还在医院,我又不会做饭,目前属于无人领养人士,枫现在住在冰帝酒店,我可以和她住一起,如果杂工不可以住酒店的话随便找个窝棚就可以,和大嘎小嘎住一起也没关系,另外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喜欢吃,能吃饱就行……” “你等等,”迹部抬手打断祈月的碎碎念,怎么好像说的她就是一个被资本家敲骨吸髓的压榨的的劳苦大众,而他就是那个敲骨吸髓的资本家?事实上冰帝的人事变动并非学生会的管辖范围,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伊部叔叔辞职的事情,“你身体刚好,这两个月疲劳过度,休息一下也无妨,至于冰帝酒店,你爱住就住,怎么说也是迹部家的产业,本大爷完全可以做得了主。” “这样我无聊死,会发霉的啦!”祈月绕着迹部转圈圈,满脸期待的表情,“我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大发善心主动给你剥削,过时不候,你一定要发挥资本家的本性,不用客气。”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祈月错开了迹部的目光,声音小的像蚊子,“我只是不想被大家落在后面,我想要和大家一起努力……” “本大爷,咳,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把你丢下了?”迹部从座位上起来,拉过祈月的手,眼波深邃,蕴藉着错综复杂的情感,祈月醒过来之后好像变得患得患失,尽担心一些没用的东西,“听枫潋说最后一阶段的训练缺少一个助理,你要是想来,本大爷随时欢迎。” “真的?” “恩。” 一时无话,静默到奢侈的甜蜜。 “喂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祈月忍不住脸红红的,最近迹部是越来越热情了,她已经不止一次被这种眼神盯得浑身发毛,“我还要吃饭,我走了。” “本大爷可不可以把你的反映理解为害羞呢?”迹部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想来忍足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天生的本钱不用白不用,只要他安静的不语,用那种很深邃很认真的眼光盯着她看,祈月就会莫名其妙的脸红,这个小发现让他欣喜不已。 “我哪有害羞?”气鼓鼓的反驳他,在看到迹部眼里促狭的笑意和嘴角扩大的弧度时升级为恼羞成怒,“你还笑,还笑,不准笑!” “胆子不小,敢这么跟本大爷讲话,恩啊?”一手挡住祈月暴力的挥拳相向,迹部摇摇头,“这种三脚猫还在本大爷面前班门弄斧,果然越来越白痴了。” “看我的还我漂漂拳!” “哇,你放开我,你这颗烂水仙!” “你这个白痴女人,居然敢咬本大爷?!” 华丽丽的学生会办公室一阵乒乒乓乓,鸡飞蛋打。 “喂,我们要不要进去?”一个学生会干部怯怯的问旁边笑的风生水起的忍足。 “打是亲骂是爱,小两口床头吵床尾和,随他们去吧。”啧啧两声,忍足拨开额前的苍蓝色碎屑,一脸过来人的了悟表情,只要他们别把办公室拆了就好。 甜,心动 迹部家豪华的私人网球场灯火通明,准时响起咣咣的击球声。 身体大幅后仰,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挥拍,明黄|色的小球夹带着劲风划破空气直扑对方后场,高速飞行的小球在过网后以诡异的弧度急速下降,紧贴着地面弹出场外,尘土飞扬。 唐怀瑟发球。 郁郁迷离的年轻贵族在球拍的舞动下变得凌厉而尖锐,如同破空的弯刀目标明确一击即中。暴风骤雨般犀利无情的打击,从来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呆呆的望着手里被震落的球拍,感受久久不退的麻痹感觉,祈月抬起头,球场对面那个华丽的少年,风无声的吹过,扬起银紫色的发丝,如钻石般锋锐耀眼,“好厉害啊迹部,发球的威力提升好多!” 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不可一世的瑰丽微笑,“那么,再接本大爷一球。” 天赋神助的网球技术,无可挑剔的华丽外表,出类拔萃的卓越才能,桀骜嚣张的恶质品格,迹部景吾就是这样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超越一切的耀眼存在,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200个人的心,屹立于藏龙卧虎的冰帝男子网球部顶点,让他们甘愿追随,当他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享受四面八方射来的万道膜拜的眼神,交叠双腿,抚着眼角的泪痣目光犀利傲视球场的时候,所有人只会想到一个词,君临天下。 “哇,好累!”一屁股坐在球场上,祈月胡乱的抹掉顺着脸颊淌下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巴翘的老高,“迹部你太过分了,把人家的球拍打掉那么多次,放一点水会死啊?” 将手提到面部,指尖无意识的轻抚泪痣,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迹部旋即单手越网,抓起祈月的手臂,在腕关节处轻轻一捏,“啊痛……” 吃痛的惊呼出声,祈月泪眼汪汪的抬头,对上迹部怒火氤氲的眼睛,立刻心虚的躲闪开去,这家伙没事眼力那么好干嘛? “刚才为什么不说?”好看的眉皱起来,迹部有些懊恼,果然女孩子在力量方面肯定要吃亏,勉力接下那么多次破灭的轮舞曲,还是伤到韧带了,“你是笨蛋吗,手腕痛干嘛不说?!” “比赛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你这么一捏才发现的,嘿嘿。”抓抓头发,祈月笑的一口白牙,换来迹部一个你是白痴的鄙视表情。 “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要用这么大一张桌子?”连递个调味瓶都要佣人帮忙的加长豪华餐桌啊,吃饭岂不是会很累? “本大爷乐意,你这个白痴女人管得着吗?”视线掠过祈月鼓鼓涨涨的手腕,迹部大爷脸臭臭的,都是这个笨蛋害的本大爷心情不爽。 “那么我不客气喽。”面对一桌子美食,祈月笑成一朵大丽菊,后知后觉的完全没发现迹部正在生闷气,因为只能用一只手,所以祈月开始绕着餐桌做圆周运动,七八圈之后,面前本来空空如也的盘子叠的老高,丰盛无比。 真不符合本大爷华丽的品味,迹部扶额无语,黑线满头,不断自我催眠,本大爷是有教养的贵族,所以一定要华丽,一定要华丽。 于是乎迹部开始摆出最优雅的姿态享用他的晚餐,把对面祈月可怜巴巴的视线自动屏蔽。 半个小时后,拿起餐巾擦拭嘴巴,迹部懒懒的靠到椅背上,微挑的眼角满含兴味的打量那个正用一只手和一盘食物奋战的祈月,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眼光,祈月抬头,哀怨的扁扁嘴,一只手好辛苦,看得到吃不到,酷刑啊! 竭力调整好面部表情,以防自己笑出来,迹部端起甜汤,坐到祈月旁边,骨节精致的手指舀起一勺,吃口气,莹润光华的瓷勺送到女孩嘴边,不可一世的命令语气,“喝下去。” “你喂我啊?”祈月眨巴眨巴眼睛,迹部今天人品爆发了? “要不本大爷让他们给你拿个狗盆你自己舔?”将勺子收回去,迹部斜眼。 “我错了我错了,你喂我,我好饿!”端起讨好谄媚的笑容,祈月摇摇迹部的胳膊,背后毛茸茸的小狗尾巴一摇一晃。 餐厅浅橘色的光芒柔和的洒下来,俊美邪肆的少年微微侧眸,纯白的餐巾不怎么温柔的擦过女孩嘴角的残渍,性感的薄唇动了动,“白痴。” “干嘛又骂我?”祈月委屈的皱皱鼻子,她本来就是智商高情商低,以前在哈佛的时候还有人专门对这个感兴趣,想找她当研究素材,结果被她打跑了,天生就这样,改都改不好,迹部那么聪明,她就是这么笨,有什么办法嘛? “还有一个月本大爷就要出国留学了,念斯坦福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ba)。”瓷勺放下的时候和晶莹剔透的玻璃盘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低沉华美的声线扬起。 “我已经知道了。”桌子底下的手指搅在一起,纤长浓密的羽睫微合,在白皙如玉的脸庞洒下淡淡的阴影,祈月声音有点发闷。 “这次可能要走很久。”他的眼神清亮专注,柔情缱绻的锁定她玫瑰金色的眼睛,眼底痣痕蓝光幽幽,璀璨的灯光下显得魅惑而不真实。 “恩。”轻轻的应声,冷不防桌子下的手被他拉出来,宽大的手掌包裹她略显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灼热发烫,诧异的凝视迹部,祈月呼吸有些厚重,心扑腾扑腾跳的飞快,内心有种一样奇异的情感涌动着,似乎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迹部……”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大爷讲吗?”他的嘴角嚼笑,很认真的问。 “斯坦福商学院举世闻名,英才济济,虽然迹部家财大气粗,权势显赫,但是你不可以目中无人,不要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要虚心求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里都是未来世界著名财团的继承人,和班级里的同学搞好关系,对迹部财团将来的发展会很有帮助的。” “就只有这些吗?”迹部璀璨夺目的眼睛有些黯淡,“除了这些,你没有别的要对本大爷说吗?” “……” “本大爷听说美国的大学都很开放,会不定期的举办各式各样的party,本大爷还听说斯坦福美女不少,不知传言是否属实,不过本大爷到那里就会知道了,猎艳也不急在一时。”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祈月气鼓鼓的瞪着他,眉毛皱成倒八字,凶神恶煞,“你敢寻花问柳,红杏出墙!?” “本大爷怎么不敢了?反正本大爷现在是贵族单身汉,又不是属于哪家的杏,人不风流枉少年,该出墙时就出墙,本大爷的美学比太阳还要耀眼,只不过换个地方继续验证本大爷的魅力,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白痴女人来管?”迹部一副大爷施恩的表情,手指抚过额前的银紫色碎发,自恋爆发。 “你……唔……” 未竟的言语被他用唇堵上,浅浅的玫瑰花香气充斥鼻尖,意识有片刻的空白。 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羽毛一样柔软,细细浅浅的厮磨,无关情 欲,“要你说一句喜欢本大爷就这么困难吗,恩啊?” 醋,生波 “呼——”把厚厚一叠练习资料整理好放进玻璃橱柜里,祈月擦擦脑门上沁出的薄汗,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这些细碎的杂事做起来真不容易,透过窗户望向宽阔的一整排网球场,冬日的一轮暖阳下,对着生龙活虎的训练场景不自觉的微笑,大家都很有干劲呢,“唔,嘴巴好渴哦。” “嗨,girl,冰帝网球场怎么走?”百灵鸟一样的声音让正在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买什么饮料的祈月回过头来,霎时两眼放光,美女姐姐啊! 棕褐色的及腰卷发动感十足,深邃的面部线条轮廓分明而不失娇俏秀气,鼻梁高挺,樱唇柔润,眼睛是天空碧海一样的蓝色,纯净灵动,黑色的皮质紧身套装包裹热辣优美的身材,美女姐姐斜靠着围栏,姿态随意而带着一股性感的慵懒,浅浅勾起的唇角,正在向她挥手打招呼。 大家都知道祈月是个妈妈控,究其本质是美女姐姐控,尤其对那些帅气张扬的美女姐姐完全没有抵抗力,比如说在哈佛认识的枫潋,当然眼前这个美女姐姐其实年纪和她差不多,然而发育水平比她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所以祈月自然而然的把她归到姐姐这一类了。 “美女姐姐你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摆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灿烂微笑,祈月兴冲冲的迎上去,完全没有初见陌生人的尴尬和生疏,想当初枫潋就是这样被她厚脸皮勾搭上的。 “我叫帕丽斯,”把光鲜亮丽的名牌手提包甩到背后,女孩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祈月,笑容明朗,“请问冰帝网球部要怎么走?” “我正要回网球场,顺路顺路啦,”美女姐姐要找网球部么,难道也是那些妖孽的粉丝,这段时间选拔队的队员一心扑在训练上,就算是迹部也暂时放下公司的工作,大家每天的训练量不是一般的大,豪华妖孽团尽数登场,球场边围观的女生数量直线上升,尖叫声几欲冲破耳膜,细看还可以发现不少外校女生,难不成眼前这个也是来凑热闹的,“我是网球部现在的教练助理宫川祈月,帕丽斯姐姐从哪里来啊,为什么要找网球部呢?” “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我是来找人的。”随意的拨了一下散落到胸前的卷发,帕丽斯不很在意的回答,跟着祈月穿过富丽茂盛的花圃小道,震耳欲聋的助威声隐约可闻。 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祈月在心里默念一遍,那不是迹部一个月后出国留学的地方,迹部说那里美女如云,看这个姐姐就知道迹部所言非虚,祈月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万花丛中一点绿的迹部,啊啊啊,万一迹部真的红杏出墙该怎么办?就算迹部自己不去招惹别人,难保那些热情奔放的美女姐姐不去招惹他,要是迹部一个把持不住,贞洁不保,她岂不是要拿根面条上吊?啊啊啊,好有危机感啊,怎么办怎么办? “你在干嘛?”帕丽斯看着左边纠结的拔头发自虐的女孩,眨眨眼,不解。 “那个,请问姐姐你是不是斯坦福商学院的院花?”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祈月必须要搞明白潜在的敌人威胁性究竟有多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一般一般啦。”大咧咧的挥挥手,帕丽斯的一句话将祈月打入万丈深渊,就这样的姿色还只能算一般,看来她是没有指望了,虽说距离产生美,但如果身边是一抓一大把的美,她这个留在东京的小美还有什么希望,呜呜,迹部就要离她而去了…… “网球部到嘞。”本来还是艳阳普照的心情,现在祈月是万念俱灰,泪眼汪汪的咬着吸管,远远望着还在不断妖孽的迹部和对着他尖叫不断的女生,芳心碎成一片片…… “thanks。”热情向祈月道谢,帕丽斯径直走进球场。 “请问你们部长是哪个?”放眼望去一片帅哥,帕丽斯拉住一个正在捡球的后备队员,问。 看见对方是个身材劲爆的大美女,该队员感叹今日桃花旺盛,为美女服务本来就是身为男人的荣幸,随即伸手一指,“那个就是我们部长。” 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万道膜拜恋慕的目光中心,高贵华丽的银紫色发丝少年目光如炬,面容俊美,泪痣熠熠,晶莹的汗水沿着完美的下颚曲线滑下,飞跃而起的身形矫健凌厉,强劲的二段扣杀,沐浴在阳光里的少年,耀眼宛若太阳之子。 “恩,很不错。”青春靓丽的卷发女孩摸着下巴,眼神兴致盎然,不过好像和传言里不太一样。 “谢啦。”拍拍那个后被队员的肩膀,女孩端起完美的微笑走向完成比赛下场休息的迹部。 球场的另一个入口,祈月摩挲着手里的果汁瓶,耷拉着脑袋走向大汗淋漓的迹部,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不少敏感的小动物主动让道,没有像以前一样挂上来。 “就是你要取消和我的婚约?”帕丽斯双手环胸,唇角嚼笑,走到迹部跟前,语气不辨喜怒。 “哪来的疯女人?”迹部不屑的扫视这个漂亮女孩,随即转身,“kabaji,把这周的训练计划拿来。” 居然敢说本小姐是疯女人?帕丽斯气的牙齿咯吱咯吱打颤,表面上还是要维护淑女风范,“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妈妈说给我找了一个如意郎君,所以今天我特地来看望未婚夫,你都不欢迎一下么?” “等等,本大爷什么时候……” “未、婚、夫——”精致的派克笔被单手折断,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祈月背后熊熊怒火燃烧,千古风流一坛醋打翻,“迹部景吾你这个烂孔雀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有几个未婚妻?!” 好哇,他人还没去斯坦福,就已经和美女姐姐勾搭上了,难怪上次说的天花乱坠,无人可以逃离oresaa魅力的漩涡,效率真是惊人啊,人家都已经从美国找上门来了,还自称是未婚妻,迹部这个大骗子还每天在东京骗她,骗她当免费劳工,还骗走她的初吻,不可原谅!! 一群黑鸦从头顶飞过,网球场响起祈月的中气十足的河东狮吼,“本小姐今天就和妈妈回美国,然后找十个金龟婿气死你,迹部景吾大混蛋!” 醋,生波(2) “前辈你冷静一点啊,部长是个用情专一的好男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是把事情搞清楚比较好啊!”眼看着祈月嚷嚷着要收拾东西回美国钓金龟婿,乖宝宝凤急的满头大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的……” “就有那么严重,就有!”气呼呼的大吼,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掏出一只麻袋,祈月开始扫荡网球场,大包大包花花绿绿的零食被装进麻袋里,“这些都是我买的,我要全部带走,一颗糖也不留给烂孔雀!” “祈月,你听本大爷解释,本大爷根本不认识这个疯女人,她一定是被人收买,专门来破坏本大爷的幸福……” 拖着麻袋处于暴走状态的祈月突然转身,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瞪着迹部,一把抽掉迹部脖子上围着的三只小熊毛巾,塞进麻袋里,“这个也是我买的,我用来擦屁股也不留给你!” “就是她吗?”帕丽斯也有些讶异,但很快明白过来,“因为你在日本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要一票否决素未谋面的我,我什么都没做就要背上被未婚夫抛弃的恶名,这对我公平吗?” “你这个疯女人给本大爷闭嘴!”迹部气急败坏的大吼,若非大庭广众之下迹部大爷很有当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冲动。 “呀……迹部saa好帅!!”场外女生爆发出一阵尖叫。 “呜呜呜,你还在妖孽,还在妖孽,呜呜……” 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迹部啪一记响指,世界终于安静了。 妈妈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个华丽型的帅哥,干嘛告诉她是个冷酷型的?“不是说是个整天面无表情装深沉的又老又冷还有虐待部员倾向的面瘫,怎么表情这么丰富?”本着严谨治学的态度,帕丽斯仔细观察着迹部的表情,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怎么会是面瘫? “手冢你有没有觉得她的形容词很有趣?”不二偏过头,眉眼弯成月牙,笑的极其无辜纯善。 冰山部长不答,白花花的阳光底下,冰凉的镜片噌噌反光。 “唔,帕丽斯·道顿·尼克森,美国联邦银行董事长之女,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国际金融系一年级在读,本年度美国小姐评选季军并获最佳形象奖,当之无愧的学院院花,追求者无数,据我所知,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乾合上笔记本,拉开嘴角,对于大家所表现出来的亮闪闪的八卦眼深感满意,果然八卦无国界,data我最大,“她是手冢部长的未婚妻。” “手冢艳福不浅啊,这么正点的女生。”仁王靠着搭档的肩膀,笑的很猥琐。 “乾早就知道了吧?”不二可爱的弯着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眉眼弯弯。 “乾,100圈。”手冢闭眼,冷酷无情的一道惊雷劈下,乾石化风化沙漠化。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又老又冷的面瘫手冢国光。”走到帕丽斯面前,手冢一字一句平板的重复,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 “诶?”在迹部和手冢之间来回扫视,帕丽斯眨眨眼,“不是说是网球部的部长吗?” “我是青学的部长,迹部是冰帝的部长。”伸出中指推了一下眼镜,手冢面色真诚,“尼克森小姐,我们谈谈。” “难怪难怪,”帕丽斯恍然大悟,难怪性格会相差这么多,“这么说来那个干煸四季豆不是你的女朋友?” “啊。” “你说谁是干煸四季豆?!”祈月张牙舞爪的要扑上来,迹部赶紧把她死死抱在怀里,抓住扑腾的厉害的祈月,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你真的没有勾搭美女姐姐?”一根手指指着迹部,祈月一副你敢骗我试试看的凶恶表情。 “本大爷想要勾搭的只有宫川祈月。”原来祈月是个醋坛子啊,迹部心里偷笑。 别过头不看他,“花言巧语不正经。” “本大爷只对你不正经。” “你不害臊!”耳根染上浅浅的红晕,祈月瞄瞄迹部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狠严重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干煸四季豆?” “这个嘛……” “喂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啊?”双手护胸,祈月警惕的望着迹部,愤怒的指控,“你这个大色狼!” “是你要本大爷说的,本大爷当然要目测一下。”兴趣浓厚的摸着下巴,迹部嘴角的弧度扩大,“跟那个疯女人比起来的确是可怜的飞机场没错。” “真的是这样么?”祈月心里眼泪哗哗的流,从今天起她要每天勤练瑜伽丰胸! 两人手牵手往回走,发现浅水正在花丛后面种蘑菇,嘴里念念有词。 “小真,你在干什么?” “我鸡皮疙瘩掉了,我在找,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冰帝附近的咖啡店。 “关于婚约的问题,因为我不认为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可以相伴一生,所以冒昧的向尼克森夫人提出解除婚约一事,如果给你带来伤害或者困扰,我很抱歉。”低头,弯腰,礼数周到,平日里万古不化的冰山脸浮现出真诚的神色。 “你不用这样啦,其实我也没什么损失的。”帕丽斯摆摆手,本来她也不同意妈妈自作主张强人所难的做法,只不过一向是被男生捧在手心做万人迷的她突然间听说是她被甩了,而且那个男生连从来没有见过她就妄下论断,心里不平衡再加上几个无良姐妹淘的怂恿,才有了此次东京之行,“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同意解除婚约,而且你要记住是我先提出来的,所以被甩的那个是你手冢国光。”看了一眼腕表,帕丽斯把手提包背在肩上,“周一我还有课程,我要走啦。” “我送你。” 人来人往的机场,清冷的少年和靓丽的女孩并肩前行,回头率高的惊人。 望着身边这张油盐不进四平八稳的俊脸,帕丽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突然间跳起来揽过手冢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等手冢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站在登机口前向他挥手,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笑容。 手冢花了很久时间才极其艰难的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他被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了! “国光,你待在那里做什么?”手冢彩菜看着手里拿着毛巾出现在洗手间前的儿子,不解的问。 “我要洗脸。” “可是你今天回来以后已经洗脸累计五次了,你的脸很干净啊。”奇怪的望着有点呆呆的儿子,手冢夫人异常奇怪,国光今天是怎么了? “五次了?”低下头,定定的看着手里的毛巾,手冢喃喃自语,然后转身,“那我不洗了……”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我去洗澡好了……” 忆,穿越(1) “虽然零式发球不是一般的好用,命中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一击必溃,但为了手冢你的手臂着想,还是少用为妙哦。” 女孩轻灵的声线让手冢把目光从散落满地的网球上移开来,清冷干净的凤眸慢慢抬起来,波澜不惊,“祈月?” “呐。”把手里未开封的运动饮料递上,祈月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些微迟疑一下,手冢接过,宽大的手掌骨节精致,“啊,谢谢。” 大咧咧的一跃坐上球场边的围栏,纤细的小腿晃啊晃,纯白皮靴上毛茸茸的棉球四下摇摆,祈月偏过头,“刚才我都看到喽,手冢你一个人应付四台发球机游刃有余,好厉害啊。” “时间不多。”整整网线,银白色的球拍在璀璨的顶灯下熠熠闪光,手冢眼波专注凝然,仿佛网球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祈月安静的看他,真的是一个为网球而生的男人呢,幸村曾经说过,网球就是我自己,对手冢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即使两年前身在德国慕尼黑,眼前都市繁华喧嚣,景致曼妙,终究无一丝一毫可以入眼,心中所想所念皆是身在东京拼搏奋战的队友,还有重新回到球场的渴望,蓝天下锋锐暗藏的匕首,静静等待出鞘,所以有他的比赛,必定繁花似锦。 冰帝之王唯一执着的对手,纯粹,坚定,无私,宽容,热血,他和那个骄傲华丽的少年一样,有着很多好看的男人没有的优点,同时又有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可以直入人心。 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粉底烫金的信封,塞到手冢手里,祈月摆出大大的笑脸,“恭喜哦手冢,东大的免试入学通知书,今天才寄到冰帝的,听说幸村和忍足也收到了呢,”略微扬起头,室内网球场灯火通明,“比赛结束后有什么打算呢,手冢?” 低低垂眸,封页大幅的东京大学正门彩照气势恢宏,“修满法律系全部学分之后去德国,进入职业网坛。” 光线透过指缝,刺得眼睛微微眯起来,女孩的声音轻灵辽远,“手冢是不可能打到正常运动员的退役年龄吧,家里面给了你多少时间呢?” “三年。” “三年啊,”真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是手冢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可以实现很大很大的梦想啊,手冢你比迹部幸运呢。虽然迹部表面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不缺,但是我知道其实他心里很不甘心,很舍不得,家族为他铺就的道路,可以说是康庄大道,也可以说是遍布荆棘,就因为清楚肩上的责任,所以知道自己不可以任性。而我好没用,除了陪着他享受最后华丽的盛宴,什么都做不了,就像炫极一时的烟花,燃尽最后一丝风华,终究要消失在苍茫夜空。我每天看着他拼命的练习,迹部的那种心情,和他一样热爱网球的手冢是最了解的吧。” “啊。” “我听说越前带领的青学初等网球部去年又打入全国大赛喽,手冢你选的支柱还挺争气的,是吧?”嘴角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祈月一想到那个被枫潋操练的很惨的猫眼少年,别扭的压帽檐下气呼呼的桀骜倔强的眼神,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萌啊! “恩,但是不可以大意。”谈起亲手培养出来的后辈,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起来,精致漂亮的不像话的五官越发儒雅清俊,清朗高洁,纯粹的不染纤尘。 果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祈月暗暗在心里下了论断,所以嘴巴里说出来的是,“手冢到底是怎么长的?” “恩?” “我问你这张脸是怎么长的?”语义清晰的重复一遍,祈月开始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难道说手冢小时候做了什么整形手术,不可以牵动面部肌肉,否则就要破相,所以才变成面瘫的么?” “……” “你告诉我好不好?”玫瑰金色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祈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指天誓日,“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事实上祈月某天闲的无聊对着迹部堪称妖媚的侧脸流口水的时候,也曾经问过迹部他到底有没有整容过,而且迹部因为家财万贯所以整形技术高超,可以任意变换各种表情而不会破相,结果迹部大爷咬牙切齿的指着她说“本大爷真想现在一把掐死你这个白痴女人”,祈月感到很委屈,没整容就没整容嘛,干嘛要掐死她捏?这么做很有欲盖弥彰杀人灭口的嫌疑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有男孩子长的这么漂亮的,整天在毒辣的太阳底下打网球,皮肤却细细滑滑的就像果冻一样,幸村公主也是,不二美女也是,让她很想送他们一人一个红艳艳的毒苹果泄愤。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知道自己没有整容过,至于婴儿时期我不知道,需要 网王 祁月笑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7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7部分阅读 回家向母亲大人考证。”本着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大意的原则,手冢略一沉吟,给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 “恩,不瞒你说,我呢学过临床医学,对于人体组织有过一点研究,如果手冢你不介意的话让我戳一下试试看好不好?”伸出一根手指在手冢面前晃一晃,祈月跃跃欲试。 “等一下……”手冢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祈月的手指已经先一步行动,然后面前这个女孩惊奇的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笑的春花灿烂,“手冢,是热的哎!” “冷的是死人,我不是死人,所以是热的。”即使是说着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手冢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挚和正直,兢兢业业,诲人不倦,誓要把情商退化到类人猿水平的祈月小白痴拯救出来。 “哦,”手指相互绕着转圈圈,祈月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细长长晶莹剔透的东西,在手冢面前晃一晃,表情严肃无比,“手冢,这支体温计是消过毒的,你现在测一测,看看有没有发烧,是不是在做梦,快点快点。” “为什么你老是认为我在发烧呢?”手冢一直没想明白,他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反而面前这个人时常神志不清,整天胡说八道,该测一测的应该是她自己。 “啊还有,这个药瓶你拿着,万一出现紧急情况就吞一颗下去,救命的宝贝。”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祈月自顾自的说着,强行塞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她好像还很喜欢往别人手里塞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冢一看,差点吐血身亡,速、速效救心丸! “祈月,你到底在干嘛?”手冢细长的眉皱起来,她是真的脑袋不正常吗? “手冢,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小央有点像?”事实上上次在医院就打算和手冢坦白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手冢有点愣神。 长长地吐一口气,祈月直直的看进他的眼里,“现在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我脑袋不正常,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是一抹异时空的灵魂。” 忆,穿越(2) 林祈月是个怪人。 与她同寝室的小米口里含着棒棒糖,审视挑剔的目光有趣又无奈的望着面前这个拐弯抹角向她打听祈月的男孩,瘦瘦高高的个子,帅气阳光,又是一个被月月的温柔吸引的人呢,只可惜月月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啊,“不过,祈月是个很完美的怪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米把棒棒糖拿出来,踮起脚尖拍拍男孩的肩膀,“但是她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把外卖带回来了,小米,下来吃饭。”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然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拎着热气腾腾的塑料袋,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向上铺大喇喇边吃零食边看美剧的胖胖的女孩打招呼。 “哟,月月美女回来了。”爬到床沿接过午饭,小米肉麻兮兮的向祈月送一个飞吻,“爱死你了。” “快点吃,下午还要准备辩论大赛的材料,你可别忘了。”拉出椅子在书桌前就座,祈月翻开翻开厚厚的《系统解剖学》,笔尖沙沙划过纸页,眉清目秀的正楷小字一行行出现在装帧精美的笔记本上。 “今天又有人来向我打听你哦,美女。”上铺惯有的调笑语气让黑金的钢笔停顿了一下,祈月细长的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一抬头就看见小米八卦兮兮的贼贼表情,“长的挺帅的,美女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没空。”无奈的翻个白眼,祈月低下头继续摘抄笔记。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米咂咂两声,明明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偏偏一副看破红尘清心寡欲的样子,真是个怪人。 林祈月,某重点大学临床医学系公认的系花,成绩拔尖,容颜清丽,脾气更是好的没话说,别人的请求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就一定会淡淡的微笑着说“好”,温柔随和的个性成功博得不少男生的青睐。但也只有同寝室的人才知道祈月对每个人都是无差别的温柔,温柔的甚至有些淡漠,凉薄和拒人于无形的疏离。 祈月每天的生活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教室,实验室,社团活动室,寝室,图书馆,食堂,常去的地方十个手指数的过来。 “苦行僧加书呆子,”手里攥着新出炉的奖学金获得者名单,小米白一眼依旧温柔浅笑的若无其事的祈月,妈妈看女儿的口吻,“你还是去当尼姑算了。” 换来的是她不置可否的一笑置之,“当尼姑也不错。” 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动着指向晚上11点,啪一声,灯火通明的寝室陷入一片黑暗,熄灯时间到了。 洗漱完毕的女孩爬上床铺,钻进温暖的被窝,蹭了蹭软绵绵的枕头,进入梦乡,无边的夜色下,无意识的微笑。 祈月喜欢做梦。 梦里边是一群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单纯美好的让她禁不住微笑,奇怪的是每次梦的内容在醒来之后还是记忆清晰,就像是她亲身经历的一样。 窗外大雾弥漫,凌晨六点的晨曦在雾色中分外单薄,目光掠过漫画册,右手抚上胸口,怦怦跳动的心脏,意识有一瞬间的剥离,隐约的痛感宛若投掷在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漾开来,永无止境。 姐姐,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照你的话做了,是吧?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长发的清秀女子把妹妹紧紧抱在怀里,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妈妈的悲剧,还要在小月身上重演吗? “小月,明天是你的生日,姐姐下班以后就会赶过来,”目光流连在妹妹天天打吊针而呈现青紫颜色的手背,墨黑的瞳眸难言的心疼,“痛不痛?” 姐姐,我好高兴啊,一直照顾我的护士姐姐说今天可以进行手术,然后我就可以变得像以前一样健康了…… “姐姐要来给我过生日的,你帮我告诉她,小月一点都不怕,蛋糕等我醒来再吃。”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祈月拉住护士姐姐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我不要姐姐的心,没有心姐姐会很冷的,爸爸,你帮我求求求医生,把心还给姐姐好不好,还给姐姐……” “小月你不要这样,我只剩下你这一个女儿了……” “你们骗我,骗我!” “你姐姐是赶来医院的时候突遭车祸失血过多,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在临死前她请求医生救你,用她自己的心脏救你……她说要你好好活着……” 正午的阳光灿烂。 医学院10层高的实验楼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围的水泄不通,血液里紧张不安的因子在跳动。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祈月抬手遮住刺目的光线,顶楼的天台边坐着一个女生,好像在哭,两只脚垂在外面,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看的楼下人群心惊胆战。 “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啊?”后面有女生的声音。 “听说是失恋了,已经打了110,警察马上就到了。” “失恋就要自杀么,为了个男人寻死寻活也太差劲了吧……” 祈月仰着头,清丽的脸庞面无表情。 “啊,她掉下来了!”刺耳的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 女孩的身体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急速下坠。 一个纤细的身影钻进临时拉起警戒线,敞开怀抱。 死亡沉重的压下,醒甜的窒息的痛。 “祈月!”朦胧中看见小米震惊的脸,最后一丝光线扎入灵魂,意识沉入无际的黑暗。 “是个轮回之外的灵魂吗?”病床上的女子黑发如夜,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惊惧的神情,仿佛是很平常的在说话。 “你是谁?”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人,但是个阴阳师,所以看得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么?我死了么?” “死了。”女子唇色略微苍白,语调平静,俄而眉头一皱,“不过好像你本来不应该死。” “我早就该死的。”祈月闭眼,月色下透明的影子,浅浅的光晕忽明忽暗。 “哦,我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多出来的一魄么?喜怒哀惧爱恶欲,灵魂的七魄,随肉体而生,“你活着的时候是不是拥有别人身体的一部分?” 微微点头。 “这就难怪了,”女子看了她一眼,略微顿了顿,“应该是很爱你的人吧,这需要很强的执念,可以算作地缚灵的一种。人的灵魂具有在多重空间的存在属性,因为死去之后肉体未灭,所以依附于肉体存在的一魄和你的灵魂融合,具有记忆的共通性,比如做梦,那个人在异时空的记忆就可以与你分享。” 望着惊骇的女孩,女子扯出一个笑容,妖冶媚惑,“反正你现在无法进入轮回,想不想去那个人的世界?” “网球王子的世界?” “呵,”女子轻笑,“每个时空都是平等的,我们现在的这个时空,难保不是人家嘴里某某王子的世界。”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的灵魂很干净,”五芒星咒术闪动着微微的灵光,如梦似幻,“想去吗?” 忆,穿越(3) 周围是耀眼的刺目的灯光。 睡在粉色大床上的小女孩缓缓张开眼睛,水晶吊灯流光溢彩,下意识的伸手遮挡,肉呼呼的小手掌移至眼前,思维有一瞬间的停滞。 鬼使神差的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无法进入轮回在医院游荡,莫名其妙遇见的黑发女子竟然是个阴阳师,施用幻术将她送至另一个时空。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么? 姐姐……大概不会记得我的…… 思绪混乱的坐起来,薄薄的睡毯自胸前滑下,露出蕾丝边的小小睡衣,快速扫视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世界,装饰温馨的粉色调房间奢华富丽,空无一人。 尝试着搜寻这个身体的记忆。 原来这个小女孩是个植物人么?床铺对面的宽大镜子清晰地映衬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水银色的发丝齐肩,眉眼秀气惹人怜爱,眼睛是少见的玫瑰金色,琉璃般精致的小女孩,竟然是个植物人,她的亲人应该会痛不欲生吧。 浅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亲情淡漠阴暗诡谲的豪门,只有在电视剧里会看到,呵,当真是新奇的体验。 虽然是个植物人,但是记忆的模式异常奇特,就好像这个房间里复古华丽的留声机,磁头划过唱片的时候,发生在周围的事物被记载进细致的区域里,人后悄无声息的摄像头,兢兢业业的记录人心百态,欠缺的不过是分析和思考的能力。 既然你没有办法保护自己,那么就由我来保护好了。 雕花木门被打开,进来一个衣着考究的女佣。 祈月藏在被子里的手霎时收紧。 只因为她的一个眼神。 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蝼蚁草芥一样的眼神,□裸的轻蔑和不屑。 心下冷笑。 推动吸尘器清扫的女佣抖落一个突如其来的寒战,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敌意分明。 怀着忐忑的心情望向靠在床沿的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洞涣散的眼神,不禁心里长长地舒一口气。 女佣的动作很快,很快打扫好了面积不小的卧室。 重新恢复死一样的寂静。 祈月微微闭眼,继续整理破碎的记忆,散乱的文档,被分门别类的放进不同的盒子,幸好她对这个很在行。 有一个盒子很温暖。 属于这个小女孩的母亲。 天底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很自然的想到姐姐,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听长辈们说,姐姐笑起来很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一样的。 被剥夺了心爱的小天使的母亲,坚忍执着,满满的如同潮水般的爱,是属于这座奢华恢弘的阴冷大宅唯一令人眷恋的温暖。 祈月很想展开安然的微笑,眼眶却不自主的开始湿润。 我不是你的小天使呢。 不过,我会很努力的做小天使应该做的事,这样伟大的母爱,配得起任何的回报。 自欺欺人也罢,虚伪空泛也罢,爱,本来就是分不清的。 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我知道姐姐你很幸福,我从来都知道,那些梦境里的场景,如睡莲美好纯然的童年,就是你想要传达给我的讯息吗? 我不配啊,姐姐。 从来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我只是把你的赠与当做一种负担,当做我的罪孽,像个行尸走肉的生活着,我不配,你的心脏,你的心。 你是否愿意原谅我? 这个世界有得必有失,魂魄不齐,同样是要付出残酷代价的。 “人的灵魂和肉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你的姐姐少了一魄的话,很可能会导致先天不足,年幼夭折。”把她送来这里的女子,告诉她这些的时候,眼底的神情交杂了淡漠和动容,五芒星荧荧闪烁,衬着她精致的容颜,幻化出炫目的色彩。 除了震惊和悔恨,祈月找不出其他情绪来应对。 “我可以在那个世界呆多久?”在离开之前,祈月问。 “在你应该重入轮回的时候。”她浅浅的微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漫天的光华将祈月透明的灵魂笼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有了新的身份,樱庭家不算大小姐的大小姐,樱庭黎夜。 那个姿容妩媚的女人,锋利的指甲划过祈月的耳边,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的时候,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是嫌恶狠戾的神情。 祈月没有吭声,精致的点金眼瞳一片木然。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尚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况且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华美的囚笼,再多当一天木偶又如何。窗外的皓月当空,星尘璀璨,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除了面对满目慈爱的妈妈,那双水色的心疼的眼睛,内心涌动的愧疚之外,心情竟然是奇异的平静。 还有那个可爱的妹妹,姑且这么叫吧。 水蓝色的短发,装满喜悦的扑闪扑扇的茶色眼睛,当她趴在维尼熊上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祈月差点抑制不住的笑出来。 然后,流伶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举动。 稚嫩的小手掏出手绢,拭去她耳边的细小血珠,才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心疼姐姐。 她和她的妈妈不一样,祈月对自己这么说。 现在她有一个妹妹了,不是吗? 习惯当妹妹的她,从前只是一味的依赖姐姐,坏脾气的撒娇,闯祸,姐姐从来不会责怪她,宠溺的揉乱她乌黑的头发,语气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你啊。” 流伶傻乎乎的要和她交换手链,以作将来相认之用。 在她活泼灵动视线背后,那一抹平静无波的玫瑰金荡漾出涟漪。 转眼到了离开的时间。 东京街头华灯琳琅,在那一泓跳跃着五彩光芒的喷泉前面,沉睡了整整七年的女孩第一次开口叫妈妈,泪流满面的母亲在义无反顾的离开豪门之后,上天将她的小天使赐还。 瑞士的雪景很美。 不算困难的进入瑞士大学,被人当做神童,赞誉不断。 只有祈月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上辈子漫无目的的啃书本啃出来的,而这个身体的脑袋似乎比上辈子还要好用,樱庭黎夜被无辜残害的灵魂得到新生。 漫天风雪旖旎,女孩笑颜晶莹。 因为前世遗传了心脏病,很喜欢冰雪运动的祈月不得不放弃。 现在却没有这样的阻碍,那种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飞翔的感觉让她惊喜不已,欲罢不能。 因为妈妈调动工作的关系,祈月经瑞士大学的推荐,成功进入哈佛当旁听生。 哈佛声名远播的小魔女正式诞生。 “为什么不拿个学位?”腐男导师伊部凌次曾经这样问她。 “呃,因为我不想当李莫愁或是灭绝师太。”端着沉思者姿态的祈月给出以上答案,发自肺腑,字字真言。 伊部凌次被成功shock,博学多才的他不知道李莫愁或者灭绝师太是何方神人。 在接到老师的命令,前去冰帝当代理校长的时候,祈月的心里偷偷的闪过一丝窃喜。 可爱的王子们,小央的哥哥们,我来了! 恋,约会(1) “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祈月讲的口干舌燥外加腰酸背痛,腰酸背痛的原因是除了言语表述,她还必须要借助肢体语言补充,尽管如此手冢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听明白没有?” “啊。”讲话一直是坚定有力的冰山部长难得底气不足,面无表情的表情些微僵硬。 “那你相信吗?”祈月很真诚的望着他,虽然的确是不可思议加光怪陆离,她还是希望手冢能够相信。 “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手冢国光从来都是无神论者,坚信实现梦想的方法只有靠自身坚持不懈的努力拼搏,突然之间听到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难免接受不能,“你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恩。”声音不大,却是十足的笃定,祈月低着头,眉目间闪过一抹凄楚之色,“手冢,你会恨我么?小央的死可以说是我造成的……” “恨这个字太过沉重,”眼前浮现那个总是笑的很灿烂的小女孩,手冢的脸上是怀念的动容,“小央的心里只有爱而已。” “谢谢你,手冢。”释然的微笑淌开,和天边灿烂的晚霞交相辉映,迟暮的钟声自远方传来,一下一下,宁静平和。 低头看了一下表,祈月拎起放在一旁的挎包,向正在把球拍放进网球袋的手冢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这么算来你的年龄应该快30了,”手冢低着头,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向祈月,“啊,再见。” 北风呼啸而过。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不断地自我催眠,祈月背对着手冢疾步前行,不算幼小的心灵遭受了有点巨大的伤害。虽然诚实正直是好孩子应该有的品德,但是手冢你也不必这么直白吧……来到这个世界快十年,她从身到心都已经退化为充满粉色泡泡的16岁花季少女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残酷的提醒她其实她是个觊觎美少年美色的怪阿姨这个事实? “我回来了。” “国光,晚饭快好了,去向爷爷问安。”手冢彩菜瞥一眼玄关处的儿子,逆光下看不清表情,回身又进了厨房。 照例向长辈们问安,然后手冢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单换下汗湿的运动服,手冢开始整理书桌,书本还有花花绿绿的网球杂志被整齐的放到书架上,垂下手的时候碰触到一个硬物,手冢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是什么时候放到口袋里的? “这个,还给你。” “不用不用,你就拿着吧,万一哪天放学路上遇到心脏病发的人,还可以救人一命,助人为乐是好孩子应有的品德。” 传说中的速效救心丸。 拧开瓶盖,麝香独有的馥郁香气充斥鼻尖。 冰雪塑造的容颜,鲜少表情,平静的倒水,摊开掌心的药丸,一饮而尽。 对着镜子拍拍僵硬的肌肉,手冢脸上渐渐显露出……惊悚。 这是个多么可怕疯狂的世界啊! “哟,前辈跑这么快做什么?” 祈月跑过网球社休息室前面的时候,桃城和越前正好从里面走出来,望见风风火火的祈月,oo率先打招呼。 “date!date!”回头向两人挥挥手,祈月扫一眼手表,糟糕,迹部肯定在校门口等了,开始加速。 “这就是青春啊!”桃城摸摸刺猬头,语气是过来人的了悟,感慨万千,“是吧,越前?” “切。”猫眼少年压压帽子,不屑的别开头。 放学时间已过,富丽堂皇的冰帝门口偶有稀稀拉拉的三五学生,影子被如血的残阳拉得老长。 迹部斜斜靠在车门上,瞥见教学楼的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挥舞着手臂向他奔来。 唇边不自觉的展开微笑,如凤尾般微挑的眼角,真实而诱惑。 迹部大爷从来不等人,这是第一次。 最近一直忙着训练,平时最多是匆匆打个照面,和她正式的约会几乎没有。 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忍足这么说的时候,曾经换来迹部大爷的嗤之以鼻。 没想到今天他也在做同样的事。 很是奇特的感觉。 大致目测一下距离和她的速度。 这个白痴女人如果再不减速的话……大概会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事实已然如此,他却舍不得放开。 “对不起啊,有没有等很久?”摸摸撞疼的鼻子,脸上还残留着刚刚剧烈运动完的红晕,祈月双手合十,做了个拜菩萨的姿势,当然菩萨本尊就是华丽高贵的迹部大爷。 本来迹部菩萨是要好好把祈月训一顿的,但是看到她认罪态度良好,心一软就大发慈悲的饶恕了,微微侧了侧头,简单无比的动作依旧帅气优雅,“上车。” “迹部,date的话要低调一点,你怎么还开宝马?” “这已经是本大爷家最低调的车了。”迹部说的绝对是大实话。 祈月嘴角抽抽,像鱼一样滑溜的钻进车里,然后听到左边车门合上的声音。 属于他的气息占据了车厢的每个角落,那样的风华连时间都愿意驻足停留。 通天姹紫嫣红,这边晚来风急。 祈月耷拉着脑袋,沉浸在自己的遐想空间里。 为什么以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年龄呢?按照现在来讲,她就是在恬不知耻的老牛吃嫩草,不对不对,迹部这么强势,肯定选择当牛而不是当草,那么就是嫩牛吃老草,不过嫩这个字在迹部大爷眼里必定沦为不华丽词汇,而且他们又没有做不可原谅的事,吃这个字容易引起误会,所以最终祈月脑海里盘旋的是x牛x老草,填空无能。 眼珠转转,偷偷的瞄一眼驾驶座的迹部。 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出迹部的眼睛。 “要表达对本大爷滔滔不绝的倾慕之情大可直说,不用这样偷瞄本大爷。”迹部拂过微翘的银紫色发梢,孔雀开屏时间,“沉浸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下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难得没有反唇相讥,祈月声音多点哆嗦,“迹部,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老”这个字被硬生生的吞下去,祈月情急之下改用了一个正常到不正常的词汇,“呃成熟?” “成熟……”迹部轻点泪痣,犀利透彻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祈月,希翼从她身上找出一点与成熟有关的特质来,然后迹部唇角一勾,性感无比的声线笑意盎然,“就你?” 祈月不算幼小的玻璃心二度受到有点巨大的伤害,45度纯洁望车顶,半边明媚半边忧伤,在迹部随之而来的习惯性飙车中成功撞到头,“嗷——” 恋,约会(2) 你是否还记得梦中风吹雪花打旋儿飘落的样子? 指尖尽头的花瓣,在秋末的季候飘零,宛如我们缅怀的爱情,和着揉碎的风,一起埋葬。 冰冷的海面,落寞的潮汐翻卷起滔天的浮沫,思念的漩涡将我吞噬,海鸥降落在甲板的声音,我惊喜的转身,海天一色的惊艳,你不在。 时光的洪流磨灭了爱恨的棱角,生生世世无尽的轮回,当洪荒大地颤抖着苏醒的时候,又有谁还记得我们渺小又脆弱的爱情? 三生石上铭刻的记忆,深入骨血,浸透灵魂,繁华一梦醒成空,缘起缘灭终有尽时。 溺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专属于你的情有独钟。 多少人在平淡相守中蹉跎一生,我们却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得到了永恒。 我想要告诉你:“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我对你用情至深……” 漆黑的放映厅响起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朵黄澄澄的爆米花,送到微开的嫣红唇瓣前,指尖轻轻的颤抖着。 吧嗒。 胖乎乎的爆米花从手上滑下,咕噜咕噜滚几个圈,落在一双铮亮的皮鞋旁边。 一堆爆米花之中的铮亮的皮鞋往一侧移了移,发现移无可移,华丽少年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抽了抽。 眼泪汪汪的女孩隐忍着哽咽,目不转睛的盯着硕大的屏幕,空虚的手自动的再次探向怀里色彩斑斓的纸袋。 “我们相爱,所以我走了。” 甜丝丝的爆米花轻点朱唇,啪嗒,悄无声息的自由落体,咕噜咕噜滚到铮亮的皮鞋边。 华丽少年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 幸好这里是包间,迹部景吾这么安慰自己。 忍足这只狼大概又到了发情期了,本大爷喜欢的明明是华丽的欧洲电影,却偏偏给本大爷介绍这么一部伤春悲秋无病呻吟的文艺腔调影片。 皮痒的人绝对不可以饶恕! 动动手指,迹部发出一条夺命勾魂短信:“忍足侑士,下星期训练加倍,上诉无效。” 屋顶的灯光一排排亮起来,照的整个大厅灯火通明。 看到祈月红彤彤的眼眶,迹部有点讶然,一部电影而已,至于那么激动么? 人群井然有序的退场,再怎么凄美绝伦的爱情,到了曲终人散的那一刻,也只是徒添怅然伤感,叹息绵长。 “爱你是一场梦,而我已经睡过头。” 即使放置了再多的感情,当帘幕拉上的那一刻,每个人都要回到他真实的生活。 夜风袭人,奔腾的血液叫嚣着刺骨的寒冷。 祈月突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苍茫感包围,纵使右手传来的灼热的温度是如此清晰,清晰到让她辨不清虚幻和真实。 “迹部,你相信轮回吗?”平和安然的语气,不愿意承认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迷惘。 “本大爷不相信。” 诧异的抬头,直直看尽他深邃的瞳仁里,眼角的泪痣被绚丽夺目的华灯琳琅点亮,英挺的五官自信昂然,“本大爷不相信所谓的轮回。” 传说有泪痣的人,是因为前世死去的时候,恋人抱着他哭泣,泪水流下的痕迹,以为来世重逢之用。 有泪痣的人不相信轮回。 “本大爷不相信前世今生,更不相信来世,只相信现在的感觉,”握着祈月冰凉的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银紫色的碎发被寒风牵扯,飘逸出华美的弧度,“本大爷只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今生的将来。” 风衣口袋里的手掌缓缓握紧,“本大爷是个商人,凡是欠本大爷的,这辈子必须还清。” 多摩川静静在的脚下流淌,绚丽缤纷的烟花在头顶炸开。 陨落的烟火在那双不落芜杂的点金瞳眸里凝固。 微愣三秒,祈月漾开甜美的微笑,“是啊,这辈子就要还清呢。”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一年一度的多摩川烟花大会啊,早知道应该穿浴衣出来的。”祈月望见一张张明媚的笑脸和极富传统气息的各色浴衣,羡慕的点点嘴巴。 视线一扫,街角的一处人头攒动,好奇心被勾起来,祈月屁颠颠的挤进去,手上还拽着一脸“本大爷怎么会来这种不华丽的地方”表情的迹部。 十五分钟后,街道旁的一个生意兴隆的摊位前,一颗银紫色的脑袋和一颗银色的脑袋凑在一起。 祈月:“迹部,你到底行不行啊?” 迹部:“男人不能说不行。” 镜头拉高,硕大的牌子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烟火diy。 说是烟火,其实是没有危险性的烟火棒,在卷成细长的纸筒里加入配好的制氧剂、助燃剂还有七彩荧光粉等添加剂,色彩搭配可以自由选择。 “好了。”将混合粉末压实,迹部舒一口气。 “会是什么颜色呢,好期待哦。”祈月兴奋的摩拳擦掌,划开火柴,一脸跃跃欲试 贪心的把一大束握在手里,点火。 细碎的橙黄花火宛若昙花一现,袅袅的青烟升起。 “为什么会这样?!”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开始大眼瞪小眼。 “本大爷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不好用?”迹部皱皱眉,操起一旁的说明书再度研究。 半响,拉回正在和老板嚷嚷着退钱的祈月,迹部眉头皱成麻花,“刚才你给本大爷的助燃剂你确定没有问题?” “助燃剂?”搔搔头发,祈月满脸茫然,“有这种东西吗?” “那你刚刚给本大爷的是什么东西?” “是这个紫色的荧光粉。”拿起一个小盒子摇摇,祈月一拍脑袋,“我好想忘记放了……” “请问两位是在date吗?”幽幽的声线扬起,祈月惊得一转头,背后灵乾手捧笔记本,不透明的方形眼镜被夜空中七彩斑斓的烟火映的花花绿绿,衬着乾阴森森的笑容,如果这里不是大人的集市,拍恐怖片肯定没问题。 “乾,你的数据收集也扩展到这方面了么?”迹部眉一挑,心想果然到哪儿都能碰见这个冰帝八卦报的当红狗仔记者。 乾推推眼镜,正欲回答,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连帽卫衣的年轻人蹬着滑板从祈月和乾之间迅速穿过,祈月只觉得后颈一瞬勒痛,回过神来的时候骇然发现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不翼而飞,大惊失色,“刚才那个人把我的项链抢走了!” “什么?!” “迹部,就是你送我的isty oon耳钉啊,我把它穿起来当项链戴的,被抢走了啊!” “恩,据当事人亲口陈述,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护送定情信物阶段,时间不详。”刷刷的在本基本上记下情报,乾心情大好,“该强盗和海棠冤家路窄的概率是99%,海棠气血方刚冲出去抓贼的概率是100%。” “又是那个混蛋,嘶……”从刚才就被无视的海棠面目狰狞,甩下网球袋,一路绝尘飞奔而去,留下当事人面面相觑。 “他怎么比本大爷还激动?” “历史遗留问题。”乾言简意赅。 连忙拉住要冲出去的祈月,迹部不慌不忙,“如果是惯犯的话,东京警视厅应该会有记录,本大爷打个电话就行了。” “可是那是迹部你送给我的啊!”祈月急的直掉眼泪,万一转手卖掉了再想找回来可就难了! “是吗,因为是本大爷送给你的所以你才这么紧张吗?” “……”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迹部勾起唇角,打开海棠留下的网球袋,身手敏捷的翻上高台,目测一下距离,抛球,挥拍。 明黄|色的小球破空飞行,头顶上方急速的气流让摩肩接踵的人群好奇的仰面,只见球体划过一道亮丽的抛物线,砸中了……拦在强盗面前的海棠。 恋爱百分百 祈月感到手里的东西被捂得阵阵发热。 低低垂了眼睑,小小的两粒,璀璨流转的光华大盛,泛起的微光直射眼角,将那滴细碎的泪水映的晶莹剔透。 拢起五指,任由手心被那坚硬无比的钻石硌的生疼,掬在手里的幸福,再也不想放开。 祈月紧抿着下唇,悄悄对自己说: “迹部是个大笨蛋。” 抬起金色的瞳眸,环视四周。 宽大的不像话的卧室,迹部金汉宫中专属于迹部景吾的房间。 胡桃木的地板光彩照人,纯手工缝制的地毯一直通向半月形露台,俯瞰精致花园、露天泳池,远眺东京铁塔迷人灯火,室内以精美的法式编织艺术品和来自泰国的奢华丝制靠垫装饰。床头柜上水晶制的花瓶蒙着薄薄的光晕,娇艳欲滴的玫瑰在暗夜优雅吐芳,其中一支盈盈垂首,柔软的花瓣轻抚烫金的歌德诗集。 整个房间无可挑剔的华丽。 除了正躺在主卧中央超大kgsize大床上人事不知的那个人。 “看来爱情果然会让人智商急剧下降,就连聪明如迹部也不可避免,”半个小时前忍足那只狼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简要总结,俄而语重心长的拍拍祈月的肩膀,“祈月你要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同化迹部。” 想起今天当看到睡羊羊被桃城的入樽式扣杀直接打晕后,这只担任裁判的狼只是操着软软的关西音不置可否的说了句:“晕了啊,看来比赛是没法继续了。”祈月抖落一个大大的寒战,关西狼果然是冷血动物没错。 撇开头,刻意不去看那个熟睡中的少年。 手掌包裹的isty oon温度灼热。 “祈月,我们家景吾从小身体就好,这可是他第一次发高烧,就为了找这个东西。”迹部清和把串连着月牙形蓝钻耳钉的项链交给祈月的时候,语气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一双美目闪动着心疼、讶异、揶揄还有儿大不中留的感慨。 祈月面上不禁有些发烫。 迹部的第二球精准无误,惊慌失措的小偷很快被巡警带走,然而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现祈月丢失的耳钉,想是摔到的那一瞬间项链从手里飞出去,被路人捡走了。 好好的约会意兴阑珊,祈月顾自黯然神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迹部离开前对广场中央那个流光溢彩的喷水池满含思索的一瞥。 “迹部那个聪明的脑袋大概是进水了,他完全可以想到一百个办法找回耳钉,却偏偏挑了个最笨的方法。”祈月站在酒红色的地毯中央,喃喃自语,玫瑰金的眼珠咕噜咕噜乱转,“现在是冬天啊,这个大笨蛋就不知道会受凉吗?” 迹部的水性极好她是知道的,他可以在水里为所欲为,不动声色的潜到水底,或者像浮木一样悠然自得的漂在水面,顺带把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吓个半死,不像祈月只会抱着个救生圈狗刨,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啊,迹部的发型都不会乱掉,微挑的银紫色发梢弹力十足,不知道使用了哪个牌子的定型剂,防水效果一流,咳咳,跑题了。 以和蜗牛媲美的速度挪到床边,祈月在床沿坐下,脸颊红扑扑的,比发梢而粉面含春的迹部更加红艳,定定的盯着迹部半响,皱皱鼻子,“大笨蛋。” 究竟什么是喜欢? “迹部,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坏的……” 我说的那些话全部是骗你的,从我下定决心要喜欢你开始,我就不在乎其他女孩对你的疯狂迷恋,网球场上的强力发电机,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引发呼声洞天的尖叫,迹部景吾就是这样,在任何场合都会成为人群的焦点,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嫉妒,反而会有小小的窃喜,这么优秀这么华丽的迹部,在他的心里有宫川祈月的一席之地,能够被那么好的男孩放在心里,是莫大的幸事。可是你就要走了,或许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办法见到你,所以我放任自己的贪心和任性,喜欢看到你好看的剑眉皱起来,用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望着我,“本大爷的魅力就是与日月同辉,事实上本大爷自己也很苦恼,不过祈月,你和她们不同。” 你说,宫川祈月和她们不同。 “你要是敢拈花惹草,我就让你学中东的女人用黑纱把自己蒙起来。”恶狠狠的挥舞拳头,说着完全没有威慑力的话语,然后躲在你的胸膛咯咯偷笑。 迹部你知道吗?你是真正的王子呢,但我却不是真正的公主,虽然我有了公主的身体,但是灵魂依旧是一个爱做梦的灰姑娘,我不知道公主的爱情是怎么样的,我能给你的,只有灰姑娘的爱情,不是童话里的那种。 和你一起逛夜市,你居然没吃过棉花糖,绵绵的,软软的,带着甜丝丝的幸福味道,虽然你还是一副“本大爷干嘛要吃这种不华丽的东西”的别扭小孩101号表情,不过我还是没你吃得快,那清亮深邃的凤眼里倒映出我鼻子粘着丝 网王 祁月笑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8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8部分阅读 糖絮的狼狈样子,还有点点荡漾的笑意。“不许使用美男计!” 你的每一天都排的满满的,或许从你一出生的那天起,你的人生就已经被无数人规划得当,书架上厚厚的各色书籍,永无止境的精英课程,还有心爱的网球,可以分给宫川祈月的时间不多。迹部财团未来的领航者,必须具备足够的资本的历练,才能守护住想要的一切,纵使深入骨血的贵族气息与生俱来,在弱肉强食的银座,只有强者才能登上顶峰,人情世故,成王败寇的道理你在很闲的时候便已明了。传说中世纪西班牙贵族认为他们的血液是蓝色的,理所当然高人一等,因为他们必须背负与之匹配的沉重责任,你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喜欢就是喜欢,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喜欢就是我想要对你好。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苦思冥想很久,也想不出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再让本大爷看见,你就死定了,恩啊?”强行把我的脑袋按在你的胸口,面颊上七彩斑斓的泡泡破了一片,沾花了versace华丽衬衫,头顶霸道而温柔的声线扬起,我诺诺的开口,“呐,迹部,我好想又犯错了,那些珍贵的面料是只能干洗的……” “本大爷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精致的骨节刮过沾着泡泡的鼻头,阳光穿透银紫色碎发,薄薄的唇微微勾起来。“不许使用美男计!” 某天我心血来潮,特地请教妈妈还有枫大厨,娉婷入厨房,洗手作羹汤,满怀期待的把爱心便当送到你面前,然后你向天边望望,确定今天的太阳颜色没有任何不正常后满怀狐疑的夹起一块金枪鱼放进嘴里,然后英挺的眉皱成麻花,又不认我大失所望所以柔声安慰,“没关系,反正你的白开水倒是烧的很好喝。” 迹部你真是不会安慰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烧的不好喝的白开水! 原来我这么笨,就只能每天烧白开水给你喝,你会不会嫌弃我呢? “本大爷喜欢喝你烧的白开水。” 扑哧一声笑出来,祈月蹑手蹑脚的站起来,做贼心虚的拉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走到门口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在迹部面前挥挥手,没反应,平静和缓的呼吸,褪下标志性的华丽张扬,连眼角那粒妩媚的泪痣都沉入了梦乡,祈月手臂撑在床沿,水目亮亮的看着迹部,然后闭上眼睛,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 “我好喜欢好喜欢迹部。” 赫拉的诅咒 迹部是被热醒的。 眨眨眼,试图思考现在的状况。 墙上的石英摆钟显示清晨六点,熟悉的欧式主卧,除了本大爷谁还能有如此华丽的品味,这里是本大爷的房间没错。 本大爷在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只不过身边还有一个白痴女人。 本大爷喜欢的女孩子,一大早躺在本大爷身边,而已。 迹部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坐起来。 下意识的抬手,脑袋有些昏沉,额头汗湿了一片。 “本大爷是有洁癖的,本大爷要洗澡。” 拉起丝被将蜷缩在床角的女孩胡乱一裹,迹部冲进盥洗室,脚步虚浮慌乱。 浴室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刷牙的时候,迹部发现自己居然对着镜子傻笑。 真是太不华丽了。 微翘的银紫色短发,俊美无俦的面容,狭长的凤眼微挑,紫色圆领荷叶边睡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对着自己扯出一丝微笑,电力十足,“本大爷是很open的。” 宽大的白色浴巾围在肩膀上,发梢的水滴顺着英挺的面部线条滑下,瞬间被柔软的毛巾吸收。 这个白痴女人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缓步踱至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初冬阳光初绽,透过采光极佳的落地窗洒进来,笼了一室光华如雪。 “喂,醒醒,醒醒。”戳戳床角的那团粽子,没反应。 加大力再戳。 “唔……”像小兽一样蜷缩成一团的祈月翻了个身,扁扁嘴,谁在扰人清梦,抬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起来,祈月一下子蹦起来,“迹部,你还烧不烧?” 迅捷的捉住祈月探过来的咸猪手,迹部眯起眼,“你在非礼本大爷,恩啊?”本大爷的美貌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吗? “非礼?”祈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要非礼你,我只是想知道你退烧了没。” “嗯哼,本大爷没那么娇弱。” “哦。”祈月笑的傻傻的,“你饿了吧,我去拿些吃的。” “等一下。” “干嘛?” “那个,昨天晚上本大爷没干什么吧?”勉力维持理直气壮的桀骜表情,耳根却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干什么?”玫瑰金色的眼睛眨啊眨,祈月不明所以。 “你是女人,你没感觉吗?居然还问本大爷?!”看着祈月傻乎乎的样子,迹部怒气冲冲,很有把她现场拧成麻花的冲动。 “什么感觉?”大眼睛继续眨啊眨。 “没感觉就好,”对这个女人的情商不抱任何期待,迹部深呼吸,复有变回华丽张扬的迹部,“虽然本大爷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但万一本大爷真的做了什么,你一定要老实交代,不要藏着掖着,本大爷可以负责的,听到没有?” “哦。”祈月抓抓头发,迹部难道有起床气吗,还是顺着他比较好,“我去叫厨房准备早饭。” 懵懵懂懂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迹部嘴角抽抽,她到底知不知道本大爷在说什么啊?! 握在操纵杆上的手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覆盖,迹部抬起目光,用眼神询问。 “迹部,你要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在公共道路上飙车。”祈月神思肃穆,语气里满是惋惜,“胡原社长的儿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前两天在二丁目路口玩漂移,结果把一个早稻田大学的才子撞飞了,足足抛出5米高,飞出20多米远,那些国土交通省和警察厅的酒囊饭袋居然还说速度只有70码,真是可惜了一个大好青年。所以你以后也不要飙车了,要玩赛车的话就上f1赛道上玩,好不好?” 看着祈月一本正经的样子,迹部拍拍她的手,系好安全带,笑容不深,祈月却觉得那个笑容格外耀眼,“本大爷是贵族,不是二世祖。” 平稳的启动,路边光秃秃的法国梧桐在亮丽的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帅气的甩上车门,纯白敞篷法拉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迹部摘下gui太阳镜,眉目含笑,“不用本大爷陪你吗?” “就是一个例行的检查啦,”还是有点不习惯四面八方射来的艳羡视线,祈月微微低头,银色的发丝滑落,遮住了清丽脱俗的眉眼,“当初伊部叔叔也不是真的要害我,没事的。” “宫川祈月!” “是!”祈月被惊得骤然抬头,迹部怎么喜怒无常的? “低着脑袋干什么?做本大爷的女朋友很丢脸吗?” “不是的,做迹部景吾的女朋友幸福的就像掉进蜜罐子一样。”祈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漂亮的眼睛转来转去。 迹部紧抿的唇线翘起一个精致的弧度,伸手箍住祈月小巧的下巴,“本大爷喜欢你当总裁时自信优雅干练的样子。” 低沉性感的声嗓宛如魔魅的大提琴,“本大爷会让你成为银座的皇后。” 心脏登时漏了一拍。 “当真是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清冽的声音带着天生的一息暗哑,东京综合医院院长室,一袭黑色长风衣的年轻女子有着齐耳的纯黑短发,眉眼清秀淡然,架在挺秀的鼻梁上是一副典雅知性的金丝眼镜,此刻正凭窗俯瞰。华丽俊逸的少年拥着衣袂翻飞的女孩,王子与公主的童话。 “是啊,”说话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东京综合医院最大股东正是忍足侑士的父亲,“景吾的前途不可限量,祈月将来必定会成为银座的皇后。” 银座的皇后么?不动声色的把玩手里黑金的钢笔,灯光流转其上,折射凄清冷媚的色泽,幽深的瞳仁闪过一丝痛色,一瞬即逝,会变成废后也说不定。 “祈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毕业于东大医学院的高材生绪方零小姐,也是医院最年轻的内科骨干,尤其对毒理学造诣非凡,相信她一定可以对你有所帮助。”一身白大褂的忍足院长温文儒雅,风采灼然,此刻正将甚为欣赏的后辈介绍给祈月。 绪方零扫一眼腕表,神情淡然,“院长,查房时间到了,我恐怕要失陪一下,”清清淡淡的目光似有意的投向祈月,“如果宫川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 祈月的心无端一凛。 这个女子的目光太过虚无,不沾半分烟火气息,仿佛自己是不存在的,那样的眼神似直直的穿过她射向遥远的彼方。 微微合了眼,祈月轻声道,“不介意。” 随着她一间一间的过去,祈月一直心绪不宁,大概是不习惯医院充斥的消毒水味吧。绪方零停了下来,面容还是淡淡的。 祈月看着她给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做检查,上辈子读的是临床医学,突来莫名的熟悉感。绪方的动作很轻,柔和的光线穿过墨黑的发梢,清淡的眉眼益发模糊难辨。 将听诊器从耳上取下,绪方在纸上刷刷的记着什么,声音是见惯生死的波澜不惊,“这个孩子的母亲突遭家变深思恍惚,竟然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开瓦斯自杀,那个母亲是解脱了,留下这稚儿饱受折磨,一氧化碳会伤害孩子的大脑,就算就回来恐怕也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废人了。” 说话间那个孩子转过头来看着祈月,柔嫩的小手向上胡乱抓着什么。 那稚嫩的目光已经让她经受不住。 一个小时后,祈月随着绪方回到办公室。 “绪方小姐,我们……以前见过吗?”犹豫半响,祈月还是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没有。关于你的问题我已经大致研究过了,”把水杯放在祈月面前,绪方回到办公桌后,将病例摊开在面前,“赫拉的诅咒。” 祈月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似乎没看见她的反应一般,绪方自顾自的说着,“要彻底根除,别无选择。赫拉的诅咒,是这种毒素的别名。宫川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吧。” 预言 “绪方小姐是想要暗示我什么呢?”窝进米色系的单人沙发,祈月单手支额,仿佛刚才的苍白如花只是对方的一个幻觉,莹润的唇瓣挑起一个弧度,延展至精致的眼角,点金的瞳孔里一束优雅夺目的光芒环环绽放,明媚灼人,衬着茶几上白瓷瓶里红梅枝耀出几分动人的神采来。 就是这个表情。 绪方零心口一抑。 刻薄的话语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我倒忘了宫川小姐现在是春风得意,权势熏天,生父和继父贵为两大财团董事长,还有个迹部景吾做男友,放眼全日本恐怕地位尊贵宠爱万千无人可比。” “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一双柔荑从额前移到了下巴,祈月还是浅浅的微笑着,似乎成功让这个淡薄的女子变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没有。”冷冷的视线从七月脸上移开,绪方低下头翻阅病例报告,直接当祈月不存在。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随手摆弄插花的枝桠,细碎的光晕沿着美瓷流转,温润如玉,“那为什么绪方小姐要骗我说那个小孩瓦斯中毒?” 绪方闻言抬起头瞟着祈月,额发微散,神情似怒非怒,颇为古怪。 祈月顿时摆出最最无辜纯善的笑容。 “你……” “啊,我瞎猜的。”祈月连连摆手,急忙撇清,“你才是专家嘛,我就是信口开河,嘿嘿,别介意。” 着清冷气息的女子几不可查的微微抿了唇,抬手推推眼镜,“忍足院长对你很重视,多方联系了毒理学方面的权威,也许可以商量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哦,那么就要麻烦绪方小姐了。”拍拍手,祈月站起来理理湖蓝色风衣的下摆,把手伸进袋子里时忽然笑脸皱成黄瓜,贼咪咪的眼神飘向始终不怎么待见她的绪方,“绪方小姐,你……会打耳洞吗?” 细长柔美的手指轻挑起白嫩的耳垂,半月形的蓝钻耳钉拢在手里触感冰凉,浩瀚深邃的蓝色,氤氲神秘的微芒,128个切面的精致做工,纵然是光线不佳的室内依然光华璀璨不减半分。 绪方唇角的笑容带了些许赞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美钻华服香车豪宅,传闻迹部财团少东迹部景吾格调高雅,一掷千金,品味的确不凡。” 脸颊透出淡淡的粉红,镜子里一双金色的水目柔情似水,“迹部啊……”余下的言语隐没在周身霎时的气场里,其间甜蜜不言而喻,绪方不禁怀疑面前这个青涩未脱,羞赧娇俏的女孩和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手段酷烈的宫川总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你很喜欢迹部景吾吗?”语毕绪方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这不是明摆着吗? “其实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只要一瞬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祈月只管娓娓道来,“在我以为我快要心痛的死掉的时候,我看见了迹部的眼睛,迹部的眼睛总是炫目的让人不敢直视,可是这个笨蛋居然会露出那种眼神,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可以看见他的眼睛,我宁愿我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也不要他露出那么悲伤那么脆弱的眼神。” 浓郁的金色融入了浓厚的雾色,那澎湃起伏的波澜激荡了别样的情感,“我曾经想要远离他,到头来却是不知不觉中离他越来越近……” “我是不是太多话了?”祈月转过头,眨眨眼。 “还好。”不咸不淡的语气,绪方面上还是冷冷的,心下突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这个内科骨干居然放着正事不干来帮人打耳洞,真是奇怪。 “今天谢谢绪方小姐了,一点都不痛,”祈月轻轻拢拢银发,水钻耀眼无匹,“绪方小姐一定是一个好医生。” “如你所愿。”望着水蓝色的衣角翩跹出风情的涟漪消失在拐角处,绪方瞥一眼窗外略微阴沉的天色,眼波莫测。 作为一个医生我会尽己所能的帮你,宫川祈月。 所有人口径一致,宫川祈月是个天使,净化罪恶,消弭仇恨,心地善良,独一无二,又或者,你只对你爱的人残忍也说不定。 时间多得是,但愿你的选择不会教我失望才好。 绪方正顾自沉思,清浅的敲门声拉回了飘渺的思绪,也冲淡了一室压抑的窒息的阴霾。 “进来。” 进门的女孩一身普通休闲服,身材高挑,不施粉黛的脸庞上镶嵌一双艳丽的瞳眸,昔日标志性的骄纵之气褪去不少,雪白的围巾衬得肌肤如玉,清秀和妩媚合二为一。 “绪方医生,我妹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女孩眼神有些闪躲,语气战战兢兢的,一提到生病的妹妹她心里就一阵隐忧。 “最好还是观察几天,你妹妹太小,万一肺炎复发,这病就可大可小了,”淡淡的叙述,末了绪方又补充了一句,“医疗费你不用担心,我早就说过会负责。” “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宫川祈月?”事实上她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但直觉一定是她,呆立着犹豫半天,她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但问清楚要干什么,北条晴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很平静。”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绪方招呼北条坐下,冷不丁爆出一句。 北条露出疑惑的表情。 “北条财团被收购,你的父亲在狱中自尽,母亲产后抑郁成疾,你从呼风唤雨的大小姐沦为餐厅服务生,这一切跟迹部景吾还有宫川祈月密切相关,你就这么平静?” “你不是也很平静?”绯色的眸子抬起来,北条淡淡的问。 “这倒也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绪方反问,“你一点也不恨她?” “上一辈的恩怨我没兴趣知道,毕竟宫川她没有赶尽杀绝,现在我只想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北条看看手表,“我要去打工了。” “迹部景吾玩了一场顶级金融游戏,轻易将北条财团收入囊中,你父亲一生心血一夜间付之东流,而你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当真痴情可嘉,”绪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叹口气,“可惜就算你身在东京,也只能在媒体上对着这个财经新贵一解相思了。” “绪方医生,迹部君心里就只有宫川一个人,他是不会受任何人掌控的。”北条苦笑一声,如果两个月前的她还心存幻想的话,现在早就完全认清现实了。 “迹部景吾会需要你的,”凛冽刺骨的音色,如夜光下流动的冰泉,透着妖冶的魔力,从北条身后传来,背脊一瞬间僵直,静静的听着她继续,“当他被心爱的天使伤的体无完肤之后,你的父亲留给你的保命符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或者,银座的皇后会是你。” “呵,”北条轻轻笑起来,喉咙里满是酸涩的味道,“没有王的皇后么?” “冷宫里的皇后也是皇后。” 北条合上门的那一刻,不带一丝感情起伏的声音传来,震得心尖丝丝凉意。 祭奠 晚霞如醉,日暮的群岚幽幽飘过,在藏蓝色的天幕露渲染出淡淡的痕迹来。 东京体育馆座无虚席,带着魔力的静谧。 明黄|色的小球划出犀利强劲的弧度。 人群屏息。 “ga set,won by atobe,6——2” 他的下巴有着完美倨傲的线条,缓缓举拍。 “呀……atobe saa!”属于冰帝学院的看台,青春靓丽的冰帝拉拉队欢声迭起。 “好棒啊迹部,好棒!”手掌握成喇叭状,祈月一张俏脸涨的通红,身穿浅紫色的连身裙,脸上是宛如小女孩见到心爱的偶像明星的兴奋。 女孩们手里的花环被抛向高空,热情火红的玫瑰宝雨缤纷。 她在花雨中央。 兴奋的不能自己。 清秀的容颜,被夕阳染成碎金琉璃的银发,还有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瞳眸。 她的眼里只有他。 时空交错的瞬间被称作逢魔时刻,人的的交汇亦然。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如此轻易的教他,心动。 嘴角牵起桀骜不驯的弧度,一记响指,截断身后万千欢呼。 身上是单薄的拉拉队服饰,为了这一天,她带领冰帝的女孩子练习了一个多月,小巧挺秀的鼻子被冻的通红,亦然掩盖不了眼中夺目的神采,迹部细长的眉微皱,轻轻环过她的腰际,下巴滴落的汗水被日落前的万道霞光穿透,投下华美的剪影,“冷吗?” 祈月摇摇头,神情羞涩的瞅着他。 “等下陪本大爷去一个地方。” 深冬的夜空是一方碧洗的瓦蓝,苍穹辽远开阔,月如凝霜,修剪出兰博基尼尊贵的线条,在微醺的夜雾里,静静释放着独特的气息。 祈月没想到迹部会带她来这里。 夜深人静,只有尽职的街灯投落昏黄的光影。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长身而立,影子被石板割裂成破碎的几段,疏淡的清辉下,有种莫名的落寞孤寂。 祈月摇摇头,放轻了呼吸。 那种不华丽的词语怎么会和迹部有关? “虽然在这里本大爷差点废掉手冢的左臂,但本大爷从来不说对不起。” 嚣张却好听的声音让祈月微微恍神。 忘不了当手冢在血色的画面中跪倒在地,紧扣着肩膀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银色的球拍在地上砸出痛苦的声音,高傲的冰帝之王伫立于场中,面无表情;忘不了那个不完美的零式削球,你奋力扑救后明黄|色的小球仿佛受到牵引,tezuka zone的微妙旋转,最后一个球触网落地的声音,纯洁的鸽子飞过,覆盖了瞳孔,天空一片柔软的灰;忘不了你握起对手的手臂,优雅的指向苍穹,骄傲的宣布,“真是场最好的比赛!”;忘不了急速起伏的胸膛,洁白的毛巾下,高贵华丽的少年究竟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场双部之战,手冢以残臂迎战,背负弱者之姿,瞳眸里的坚韧决绝,在青学的胜利和自己的左臂之间毅然选择前者,手冢赌在青学上的精神,由你来斩断,不公平的比赛,胜之不武。然而面对将梦想和希望交到自己手上的队友,除了拼尽全力取得胜利,你根本别无选择,所以你一球一球以最高实力拼杀,只因为对对手的尊重。 但是迹部你不会寂寞吗?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孤独呢? 手冢身边总有个眉眼弯弯的温和少年,携手并肩,带领青学进军全国的舞台,便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真田背后总有个紫水晶般温润光华的紫眸部长,将胜利的奖杯交到和病魔英勇抗争的队友手里,王者立海完成三联霸,是他们心意相通的期许;那么迹部你呢?你总是独来独往,因为你站在无人企及的高峰,有没有人懂你呢?或许有一个,那个风度翩翩的天才军师,挂着玩世不恭的暧昧微笑,当冰帝凭借地区优势得到参加全国大赛的机会时,当所有正选群情激奋的想要一雪前耻时,也只有他了解心比天高的帝王是什么样的心情。 因为懂得玫瑰花迎风而立的尊严不允许瑕疵,所以更懂得那漫身锋芒下散落一地的温柔与脆弱。 忆昔如昨,铭刻心尖,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绚烂瑰丽的晚霞里,意气风发要引领冰帝制霸全国的梦想羽翼被生生折断,落寞、寂寥、伤感、无奈,却唯独没有悔恨,青春,本就没有悔恨。 “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这句让人喷饭的台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当你擎起一根手指指向天际,会让人感觉再遥不可及的梦想也可以到达,灰白相间的运动服被高高抛起,人群爆发的欢呼直上云霄。 祈月柔柔的目光抬起来,正对上迹部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侧脸俊美依旧,狭长的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紧抿的唇线孩子气一样的执着,希望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竟突然有些傻气。 “迹部当然不需要道歉,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祈月挠挠头,笑的更傻。 “真是不华丽。”迹部哼了一声,掉转头迎向球场。 由于年久失修,这里的球场已经有些破旧,石阶上滴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显然现在中学的关东大赛没有在这里举行了。 论气派论豪华,这里远不及东京体育馆。 然而这里曾经承载了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少年所珍爱的东西。 “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 “全心全意的打网球,这是最后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祈月不能和他心意相通而骂她是白痴女人,迹部今天特别好脾气,尽职尽责的为她解释,“本来国三结束后就要退出网球部,因为这次比赛,本大爷可以放纵的多打两年。” 祭奠。 祈月心口一阵隐隐的抽疼。 今天迹部来这里,是为了祭奠他的网球吗? 迹部财团的网球俱乐部遍布日本,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有技术精湛的选手陪他痛快淋漓的打一场,但是和共同奋斗数年的同伴一起挥洒汗水,意气风发的君临冰帝网球部,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谁都可以成为职业网球选手,只有迹部景吾不可以。 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俊美嚣张的像妖孽,肆无忌惮,不可一世的释放所有的光芒。 祈月怔怔的望着他。 “走了。”风度翩翩的转身,动作潇洒,迹部一把拉过木头人祈月,有些被看穿的恼怒,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愉悦。 这个白痴女人,总喜欢把她玲珑剔透的思绪用白痴的方法表现出来。 就是喜欢给本大爷丢人。 迹部忿忿的想,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拉住。 “怎么了?”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却撞进她浓郁如酒的瞳眸里,荡漾着比大海更深沉的情感,微风送来浅浅的香气,星光瞬间失色。 “迹部,我会陪着你。” 成全 希尔顿酒店最豪华的包间。 “干杯!”十数支水晶高脚杯相碰,香槟细软芬芳的泡沫四溅。 色彩鲜艳的宽屏背投彩电流转着艳丽的画面,宽大奢丽的豹纹沙发上围坐着网球部的正选,嬉笑打闹成一片。 几杯罗兰百悦香槟下肚,祈月脸颊飞腾上嫣红的薄晕,大约也知道自己酒量丢人,祈月脑袋昏昏沉沉的,摸索着爬到沙发一角,蜷缩起身体昏昏欲睡。 “喂,姐姐你醒醒啊。”流伶捅捅小虾米一样的祈月,只换来轻声的嘤咛,“唔,我要睡觉……” 浅水放下郁金香酒杯,不免有些担心,本来迹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和他们一起来,祈月是被大家拉过来的,今天是为了庆祝网球大奖赛落幕顺带为迹部、手冢、幸村还有忍足升学庆祝,大家情绪激昂,祈月又是喜爱热闹的人,只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到底有些吃不消。 “放心,祈月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就自己睡觉,不会发酒疯的。”枫潋唤了服务生取来方毯,替小猫一样温顺的女孩盖上。 没想到祈月的酒量这么浅,大家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把部长大人的宝贝女友灌醉了,不知道高高在上的迹部大爷会不会大发雷霆? “我送她。”手冢起身,身边的人都已经有了些微的醉意,自律的他原本滴酒不沾的,但今天是网球部难得的聚会,虽然他和忍足、幸村不会离开东京,但是以后要这样小聚的机会大大减少,算是为了他们几个人的践行庆祝,敌不过部员的热情,他刚刚也被灌了几杯,猛一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手冢连忙稳住身形。 “tezuka,你还好吧?”不二递一罐橙汁给他解酒,冰蓝的瞳孔里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情。 “没事。” “真讨厌。”祈月一屁股坐在酒店花圃的大理石上,揉揉朦胧的醉眼,一脚踢掉了高跟鞋,动作豪迈。 又神志不清了。 手冢叹口气,静静的揉着眉心。 半响,他微蹲下身,波澜不惊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上来。” “啊?”玫瑰金色的瞳孔染了醉意,不似往日清亮光华,蒙着薄薄的水汽,衬着绯染如樱的俏颜,另有一种朦胧的神秘美感。 “上来,我背你。” 月光如雪,蒸腾起妖娆的雾气,空气中混合着美酒的甘醇和若有似无的甜香,手冢每一步都很稳,一如给人一贯的印象,坚忍沉定。 原来她这么轻。 那天在东京综合医院的化验室,雪白清逸的纱帘被风扬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面前跳动的蓝色火焰,苍白的面容,脆弱的近乎透明。 直觉事实不会那么简单。 本应该冲进去严词厉色的质问,终究,他还是紧紧抿住薄唇,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她擅长的事,把一切藏在心底,毁尸灭迹。 祈月,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么多,会不会觉得累呢?偶尔,也找个人分担一下啊…… 祈月,因为我一直在你身上寻找小央的影子,我们才会擦身而过,是不是? 祈月,就因为我不愿意对你笑,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手冢微微扬起头,耳边是轻柔缱绻的吐气如兰,银发如缎,顺着手冢宽阔瘦削的肩膀滑下,他缓缓拉开嘴角,冰雪消融的一刹那,满天星光都为之失色。 祈月,我笑了呐。 你却不愿意再看了,是吧? 因为我不够勇敢,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为什么要放手?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怎么办呢? “迹部……”细细的,软软的,带着少女特有的甜腻温软,耳边的轻唤如此真切,夜凉如水,沁凉的细风拂过俊颜,神思再添一分清明。 嘴角扯出痛极的弧度,苦涩而无奈,“祈月,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枝桠见透出的点点新绿昭示着春天的气息,寂静的盘山路上行人极少,远远的便可以望见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华丽城堡,灯火璀璨耀眼胜过繁星,云雾间高不可攀,仿佛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如此令人心向神往。 颀长沉稳的影子慢慢靠近。 迹部有一瞬间的怔忡,握着跑车钥匙的手指骤然收紧。 “谢谢你把本大爷的女朋友送来。”他伸出手臂,白底墨蓝花格的衬衫袖口卷起一段,金丝绣边考究优雅。 手冢微一侧身,避开了迹部探过来的手掌。 迹部眼光顿时一凛,庭院外的几个女侍见状,训练有素的会意,将祈月慢慢扶下。 “送她去休息。” “好的,少爷。” 将女孩散落的银发拂到耳后,手势轻柔,手冢目送几个侍女搀扶着祈月的身体拐过曲径,消失在院落深处时才将柔情缱绻的目光收回来,不意外的看到迹部极其难看的脸色,心里苦笑一声,恍若未见,清冷的凤目抬起来,“迹部,我们谈谈。” “祈月爱你很不容易的。”金质玉石般的嗓音划开压抑难堪的静谧,手冢负手而立,墨色风衣被夜风扬起,淡漠孤寂的飞舞。 迹部默不作声,静静的等待下文。 “做迹部景吾的追随者或仰慕者很容易,但要下定决心做迹部景吾的女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挑剔严苛的迹部家族,不明就里的公众,捕风捉影的媒体,还有尔虞我诈的商场,迹部景吾不可以娶一只小麻雀,她必须要变成凤凰,向世人证明,她足以与你相配。”清冷的眼神融入无边的夜空,苍穹繁星点点,冷月如霜,手冢缓缓道来,没有回头,却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后炙人的视线,心头被这视线一震,堪堪生出些微痛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 “豪门深似海,商业巨子之间的争权夺利,阴暗诡谲,祈月能够醒来已是万幸,前车之鉴,短短一年人世浮沉,我不希望祈月和她妈妈一样,迹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迹部家和樱庭家不同,本大爷也不是樱庭俊彦。”华丽上扬的语调,暗含杞人忧天的嘲讽。 “可有一点你们是相同的,同为大财团的唯一继承人,贵人事忙,无暇□,要知道一朝春尽红颜老,迹部你耗不起的。” 迹部犀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苍鹰一样的视线紧紧锁住面前的人,“手冢,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因为我爱她。”他说的很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你……”精致的骨节被捏的嘎嘎作响,迹部隐忍着怒气,俊逸的脸庞阴云密布,似乎竭力维持在爆发的边缘…… “喜欢上她有多么容易,迹部你和我一样清楚。”手冢回身,淡淡道来,毫不避讳的迎上迹部炽烈阴霾的眼神。 “祈月爱的是本大爷。”他的唇角展开华丽的微笑,一字一句,宣告所有权。 “我知道。”她连睡梦中呼唤的名字,他有怎会不知,“但你不可以仗着她喜欢你。” “本大爷只道手冢国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不想原来这样能言善辩。”迹部凤尾般的眼角浅浅挑起,瞳眸幽深,橙黄的顶灯泻下眼角,妖媚的泪痣泛着幽幽蓝光,迅速隐没在暗流奔涌的眼底。 “那你恐怕要重新认识我,”手冢细长的眼睛竟带着些邪气,“我不仅能言善辩,我还很恶劣。” “什么意思?” “如果你让她伤心,即使她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有办法让她离开你。” “今天你来就是为了和本大爷说这些?” “我需要你的承诺,承诺你会给她幸福。” 迹部一反常态,微笑着沉默。 “你可以想好之后再回答我。” 摊开手掌,骨节精致,逆风而来的月光掬在手心,柔柔的光晕,迹部缓缓的紧握成拳,军刀色的瞳眸风起云涌,性感华丽的声线响起在寂静无人的长阶,“本大爷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颀长的背影微微顿了顿,沉定的步履不曾迟疑。 心底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死去,手冢闭眼,勉力压下一阵天旋地转。 是谁在说,这样最好了,该放手了,不是吗? “fuji,部长他没事吧?”憨厚的河村挠挠头发,担忧的望着吧台上醉的人事不省的少年。 “能有什么事?”不二笑的云淡风轻,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的高脚杯里流转,光怪陆离的灯光照耀下,身侧少年冰雪般的容颜有着颓废俊美的艳丽。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会是青学的帝王,部员信赖依靠的部长,锋锐坚忍。 托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二皱眉,唇边微笑加深,“酒这么苦,有什么好喝的?” 沉默半响,终究低低的叹声,“把心爱的人送到别人怀里,手冢,你这是何苦?” 手冢国光醉了,没有听到。 张峰奇背着你走 记得小时后天使牵着我 说要带我飞到世界另一头 你和蔼的微笑再记忆中缠绕 舍不得离开你多一秒 不需要害怕天使对我说 那是让我安慰永远不停留 我总夜夜等候想念你的轮廓 放不下你深深的问候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最后 尽全力去守候说不出的感动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永久 一辈子的承诺 不需要害怕天使对我说 那是让我安慰永远不停留 我总夜夜等候想念你的轮廓 放不下你深深的问候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最后 尽全力去守候说不出的感动 背着你走背着你走到永久 一辈子的承诺 情牵(1) 海蓝色的丝绒床单,顺滑如缎的银丝妖娆的四散开来,如容湛碧穹宇中的细软云丝,丝丝缕缕笼着朗月的光华,象牙般白皙的肤色,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迹部俯下身,含住柔软微凉的唇瓣,唇色极浅,尚浸染若有似无的香槟芬芳。 气息乱了。 迹部欣悦的皱起眉。 失控。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足以让他失控。 他习惯掌控,掠夺和征服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下意识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目光留恋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眉心微蹙,这个白痴女人倒是睡得心安理得。 她总有办法轻易扰乱他的心绪。 他不喜欢。 却莫名其妙的很享受。 “难道本大爷这么犯贱?”迹部很纳闷。 作为大财团的继承人,需要平衡复杂多变的利益关系,端着完美的面具周旋于上流社会,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当断则断,冷酷无情。 “迹部景吾没有弱点。”初入公司,他玩的第一场顶级金融游戏,他的对手,被迹部财团成功收购的那家投资公司的社长曾经如许评价他。 闻言他只是邪肆的一勾唇角,迹部财团东京总部的摩天大楼顶层,锋芒满身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俯瞰银座繁华如斯,狭长犀利的凤目挑起倨傲狂妄的弧度,任由微露晨曦为臻至完美的俊颜镀上一层淡金。 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景吾变得不像迹部景吾了? 家族为他安排的联姻,从本质上他并不排斥。 迹部家少夫人这个位子,有多少妙龄的贵族女子心向神往,迹部一向很清楚。 很早以前,他就调查过樱庭流伶这个女孩子,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虽然没有执掌财团的那种气度才识,却很聪明。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很适合他。 樱庭家期望攀附迹部财团熏天财势,达 网王 祁月笑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19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19部分阅读 到巩固家族声名地位的目的,他恰好可以顺水推舟,既然樱庭流伶没有引领财团的本事,那么慢慢架空樱庭家的权利,侵蚀残吞,本是商场一大法门。 所谓联姻,家族更看重的其实是它的附加价值。 如果樱庭流伶安分守己,他也不介意娶个花瓶回来。 当然姿态必须要摆的高一些。 迹部景吾自问没有怜香惜玉的潜质,纵然调情的手段有时可以登峰造极。 某些方面他和忍足很像。 然而他们到底不同。 忍足家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医疗世家,不论关东还是关西,各大著名医疗机构都可以看见忍足家活跃的影子。 忍足喜爱游戏人间,身边花团锦簇莺莺燕燕如走马观花,面对美女,一双桃花目总是柔情似水,顺便博得个风流倜傥的花名。 本大爷才不会像他那么没品。 明明不喜欢却偏偏要装作大众情人。 迹部景吾对女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直到有一天,伊部凌次拜托他照顾一个人。 是个女人。(祈月:是女孩!女孩!) “以后就要麻烦小景罩着她。”伊部是这么跟他讲的。(祈月:不是说要我好好浇灌水仙花么?怎么成了他罩我?) 伊部凌次是少数几个让迹部头疼的人物。此人才华横溢,油盐不进,志趣低俗,性向不明。 难得他主动开口,迹部自然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 虽然他从来都是目无尊长。 看到宫川卉的相片,迹部原先的讶异一扫而光,心中大安。(祈月:你安啥?迹部:瞪) 难怪伊部会心动,屏幕中的女子气质高贵,倾国倾城。 然后是宫川祈月。 这个女人明显是基因退化的产物嘛。 也就那一头银发和那双眼睛有那么一点看头。(祈月:……) 宫川祈月不怕他。 这点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居然不怕死的敢来惹本大爷? 要不是本大爷心胸宽大,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祈月:自恋爆发嘞。) 明着本大爷要罩着她,既然她常说本大爷是敲骨吸髓的资本家,那么本大爷就发挥资本家的本性好好剥削她。 新品企划案确实是一时兴起。 然而她的表现却让他刮目相看。 迹部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平时傻乎乎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事实证明是他太高估她了。 这个女人是天然呆。 那天他停在路口等红绿灯,看到街对面的服饰专柜的橱窗外,祈月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玻璃窗,两眼放光,口水流了一地。 然后,她打开小熊维尼钱包,大庭广众下开始数钱,也不怕被人抢劫。 迹部眼光一瞟,迹部集团旗下的专柜,那是今年特别款夏装,设计时尚简约,价格不菲,一件衣服抵得上平常人家半年的吃穿用度。 果然看见她像奄儿的花一样耷拉下脑袋,沿着大街数方砖格子。 迹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为了企划案熬出熊猫眼,却不记得要问他拿薪水。 汽车喇叭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面前的信号灯很无情的由绿转红。 迹部握住方向盘的手僵了僵。 然后他趁着在度红灯的间隙打了个电话,吩咐店员留下那件衣服。 他忽然期待起来,祈月穿上会是什么样。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开始节衣缩食,每天厚脸皮的到处蹭饭,丢三落四的毛病变本加厉,几乎每个正选都受她马蚤扰,唯独他除外。 好像每个网球部的人都在罩着她。 这个认知让迹部颇为不爽。 可是本大爷为什么要不爽?迹部百般思索,无解。 忍足告诉他,有人在调查宫川祈月,而且不止一拨。 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女孩,如何会引得各方利益集团蠢蠢欲动? 很有趣,不是吗? 迹部破天荒的动用了迹部集团的情报网进行调查,并派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当然这个白痴女人是不会知道的,依然在球场边吃吃喝喝,每天对着幸村发花痴,继续当她的花瓶监督。 “本大爷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将一叠厚厚的资料呈到他的办公桌上,来人恭敬的退下。 他的猜测在母亲那里得到了印证。 她,是樱庭家真正的大小姐,迹部景吾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明明知道不应该,那一刻,他的心跳还是加快了。 “或者她和本大爷是有缘分的。” “难道本大爷喜欢她?” 迹部为这个念头唾弃鄙视了自己很久。 “迹部,你爱上了一个人。”忍足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跷起腿,笑的无比舒爽惬意。 迹部手一抖,文件上的签名不复往日潇洒气派。 “你放屁。”甚有家教的贵族公子迹部景吾百年难得一见的爆了粗口。 忍足倒也不生气,优雅起身,装模作样的抚了抚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衣,踱步至迹部出自意大利名师之手的办公桌后,侧手一挥,油光程亮的老板椅加老板椅上的迹部潇潇洒洒的转了一圈。 然后幽幽的关西腔飘起,“迹部,你知道你这么冷酷无情,不近女色,那些八卦杂志都是怎么猜测的?” “什么?”问出口迹部就后悔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忍足嗔怪的一瞥让迹部头皮一阵发麻,“迹部,你这样我可是很为难的。” “你……你为难什么?” “你说呢?”漂亮的桃花目暧昧的一眨。 迹部的唇角霎时抽的无比欢乐。 情牵(2) 迹部大爷不喜欢男人,那就只能喜欢女人了。(祈月:你还可以喜欢人妖。) 要找一个让迹部大爷“喜欢”的女人不容易。 现成倒是有一个,不过迹部并不确定自己对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唯一确定的是这个女人给迹部的感觉不太一样。 但是—— 宁可本大爷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本大爷。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祈月:这是什么烂比喻啊……) 迹部决定先下手为强。 说实话那个时候没有考虑过如果发现自己其实不喜欢她会怎么样。 大不了就分手好了。 反正忍足对付女孩子的戏码他看的不少。 能够陪伴迹部大人度过一段快乐时光应该是她的荣幸。(祈月:我说一个人自恋也要有个度好不好,你把我置于何地?迹部:本大爷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跟女人交代了?) 于是乎有了那次告白。 说是告白,其实只是一个额头吻而已。 一切尽在不言中。(祈月:好暧昧……) 原本迹部认为她应该感激涕零,幸福的死掉,大喊三声我愿意才对。(祈月:前一句我收回。) 这个女人居然不识抬举。 祈月露出与她不相符的哀戚神情来。 迹部只觉得身上哪里痛了一下。 “只要你想要,本大爷会把全世界呈现在你面前,就算你不喜欢本大爷也没关系,但是,本大爷不准。” 不准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搂着她,说出了这些话。 感觉迹部大爷像是倒贴的。 迹部为此又唾弃鄙视了自己很久。 不过,本大爷好像学会怜香惜玉了。 无师自通。 哈,果然本大爷学什么都是最华丽的。 他们住的很近。 男生宿舍,她是唯一一个女生,看她似乎住的很欢畅,经常用毛巾包着兔子头,穿着睡裙在走廊里晃荡,一点女性的矜持都不懂。 一块洗衣板。 见此情景,迹部大爷不置可否的一挑眉,呯一声关上华丽的人神共愤的雕花木门,然后从猫眼睛里看见她气呼呼的隔空对着木门拳打脚踢,心情大好。 为了买那条裙子,祈月开始抠门,东西能借就借。 所以大家都要被她马蚤扰。 也许是傻人有傻福,这个女人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向日和慈郎这几人从来都是给冰帝丢脸的,迹部大爷直接忽略不计。 就连桦地都对她笑。 桦地的笑容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本大爷的sight才会发现桦地细小的面部表情。 难道就因为她在鸳鸯蝴蝶社翻了桦地的牌? 一想起这个迹部就郁闷。 不管怎样本大爷都是罩着她的那个人,她为什么不翻本大爷的牌?(祈月:噗哈哈哈……) 迹部不爱管闲事,自家那班问题部员就够他操心的,但是他发现他印象里还算有脑子的几个人对她也很好。 比如幸村。 幸村精市这个人深不可测,迹部从他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表面温和如玉,实则锋芒内敛,霸气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 这个白痴女人整天美人美人的叫。 幸村竟然不生气,偶尔投向她的目光深沉别有深意。 他应该是知道的。 幸村传媒动作频繁,全为了一个人,樱庭流伶。 迹部唇畔划过一丝了然的微笑。 比如不二。 不二周助这个人和幸村有点像,都是属于温和一类,但是不二的求胜之心远不及幸村,迹部一直觉得打球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情,不二总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味道,他的存在感总是恰到好处,不会过多也不会过少,却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女人玩斗地主出老千,赢了天才不二一盆仙人掌。 慈郎曾经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盆,据说被整的很惨。 不二居然没有整她,只是浇死了完事。 比如手冢。 让本大爷怎么说呢,她居然连牙膏都要借?! 堂堂私立冰帝学院高等部的代理校长连一支牙膏都买不起,冰帝的脸都叫她丢光了。 手冢将一支未开封的牙膏塞到她手里,面无表情的关门。 三分钟后菊丸英二跑来借牙膏。 挥舞着牙刷,口口声声“祈月说部长这里有很多牙膏”。 手冢的嘴角抽了抽。 本大爷的sight才看得见的弧度。 挤出标准两厘米膏体,手冢冷冰冰的下令,“菊丸,刷完牙之后去操场跑十圈。” 一群傻冒。 继那次告白之后,一切仿佛回到原点。 本大爷做事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效率?! 本大爷要约会。 他这么说的时候,秘书露出类似于惊恐的表情来。 本大爷约会有这么奇怪吗? 半个小时后,大束香水百合和包装考究新款蛋糕裙出现在办公桌上。 那天她穿上了那条以丢冰帝脸为代价换来的裙子。 其实还是蛮好看的。 本大爷故意说那是裹尸布。 因为她气呼呼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后来她又折返回来,啰啰嗦嗦的。 本大爷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这些事情不需要她来操心。 她只要乖乖的跟本大爷约会就可以了。 那次是本大爷第一次抱她。 严格意义上说是第一次抱女孩子。 很轻,很软,很暖,还有点香。 神思刹那恍惚,心念电转间,已经做出了决定。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省事,本大爷和幸村统一了战线。 隐隐约约的有一丝不理智的成分参杂其中。 本大爷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替她把一切摆平。 转眼间到了学园祭。 白痴女人的跳大神,迹部发现其实她比他所认为的还要漂亮那么一点。 舞袖青海波,写意翩然。 华美的回旋。 虽然她跳的是男部,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 心里隐隐的有一个声音在说:很漂亮。 网球部的餐厅,他是直到下午才去的。 白痴女人拎着大袋小袋零食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他刚刚换上waiter装束。 她居然敢拿他的钱使唤他。 而他没有任何反感。 迹部景吾太骄傲,骄傲到沦陷的心不甘情不愿。 这是他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才明白的道理。 白痴女人要回美国看妈妈了。 临走之前他告诉她,必须回来参加他的生日晚宴。 也是他的订婚宴。 过了那一天,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什么不同。 她居然不知道他的生日? 迹部很生气,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从来没有那么盼望10月4日。 短短几天,迹部学会了什么叫做思念。 那是曾经离他遥不可及的东西。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靠着真皮沙发,面前的极品蓝山已经冷却,目光锁定花纹繁复的天花板。 秘书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少爷维持这个姿态足足有两个小时了。 整个办公室笼罩在一股神秘的气场里。 少爷果然为了财团呕心沥血,秘书小姐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迹部掏出手机,英挺的眉微蹙,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手机屏突然亮了起来。 正如他的心。 是忍足。 一瞬间恢复成倨傲华丽的迹部,忍足磁性性感的声线听来飘渺不定。 仿佛喉咙被突如其来的扼住,意识有片刻的空白。 浅水真央,他到底还是小看她了。 情牵(3) 成康柏然的目的,迹部猜的八九不离十。对于一个复仇者而言,在没有比用仇人的血脉报复更加解恨的了。祈月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那个女人生性倔强,绝不肯轻易服软,只怕要受些委屈。 迹部原本以为只是受些委屈而已。如果她想要夺回属于她的东西,本大爷可以帮她。 回来之后,祈月变了很多。 那场订婚宴,他们高调相携出现,霎时聚焦了所有的视线。她大方的承认是迹部景吾的未婚妻,玫瑰金色的眼眸里灼炎翻腾,步步紧逼。 她赢得很漂亮。 虽然利用了他。 迹部从来不缺野心,他要构筑的商业帝国,一砖一瓦都完美无缺。私下授意幸村传媒将订婚宴的内容曝光,樱庭财团势必风雨飘摇,连带南造家、北条家全都不得安宁。 小觑迹部景吾,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些是场面话。 内心还有一个自私的念头,轻轻的噬咬着他的心。 他擎着酒杯,香醇的英国皇家白兰地色泽凄迷,静静的看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的面上挂着完美的微笑,言辞得体,手腕辛辣,瞳眸里却是一片冰天雪地。 那是迹部景吾熟悉的生活,所不同的是他乐于享受游戏的刺激,而她不一样。 伊部凌次就是成康柏然,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从头到尾,祈月从来没有求过他。 唯一的一次,是为了手冢。 她告诉他,迹部景吾只是工具。 身体仿佛浸在冰冷的海水里,直至没顶。当眼睛里最后一丝灼炎掐灭,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 “我曾经想要让她重新变回活死人。”伊部凌次站在病床前,说着残忍的话语,眼底却是一片柔和的光。 病床上躺着迹部爱的女孩,崩溃的女孩。 “你拿给龙崎医生的药剂,化验单的结果肯定是无足轻重吧。”伊部望向他,语气笃定,而后视线迅速转回祈月,目光流转奇异的神采,“她就是这样,宁可自己背负,也绝不叫别人为她担心。” 原来伊部凌次是故意的。 “那么事实是什么?”迹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 “小景,祈月是个好女孩,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伊部的神情似曾相识。 那是他对小央才会出现的眼神。 祈月,你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要说那些残忍的话来推开本大爷么? 傻瓜。 “你知道你这个字签下去,代表你放弃了多少金山银山?”抬手撑在眉心,迹部没好气的送给病床上大快朵颐的女孩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个白痴女人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金山银山我拿来也没用,反正钱够用就好啦,太多的话还要费心打理,我这么懒,不适合当富婆的。”她无所谓的耸肩,仿佛一碗香喷喷的鳗鱼饭比樱庭财团的控股权还要宝贝。 “本大爷可不会养你。” “谁要你养?资本家。”调皮的冲他做个鬼脸,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祈月,听话,被子里会闷坏的。” “我就不出来,你要笑话我,我不出来!” “kabaji!” “你笑,你还笑?!”气鼓鼓的捶着他的胸膛,娇俏的脸蛋憋得通红,“我不要打针,就是不要打!” “祈月,做本大爷的女朋友。”仿佛谈论天气一般,他刻意使用了随意的语气,心情竟会是忐忑不安的,细心观察她的神情。 她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晶莹的指尖绞在一起,直到他的耐心快耗尽时,才传来细细软软的应答,“好。” 迹部景吾不是一个好情人。 他可以送她美钻华服香车豪宅,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分给女朋友,哪怕是恋人间再平常不过的约会。 那天不经意的经过她的房间,她正对着满床的漂亮衣服愣神。 全都是他送的。 可是却没见她穿过。 哪怕每次见面换一套,她也换不完。 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祈月转过头,点金的瞳眸霎时闪亮起来,“迹部?” 骨节精致的手掌拂过质感极佳的面料,迹部唇角勾起华丽的微笑,“去换衣服。” “啊?” “本大爷叫你去换衣服,难道说,”狭长的凤目闪动促狭的笑意,“还要本大爷帮你?” 祈月的脸腾地熟透。 他靠在床头,姿态慵懒,嘴角嚼笑,看着她百变的造型,皮草的,雪纺的,丝绸的,蕾丝的,暗叹本大爷的品味果然是华丽的无与伦比。 有一次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出来。 “迹部,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刚才那件外套拿进来?”试衣间里传来试探的口气。 “怎么了?” “那个,这件不好看。”祈月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也太…… 不过练瑜伽好像很有效。 “本大爷选的衣服怎么会不好看?”迹部推门而入,然后愣住。 单肩包身的水银色曳地长裙高贵圣洁,低胸大v领设计勾勒性感曲线,起伏的沟壑间月华隐隐流转,腰部的镂空剪裁别有新意,透出中东舞娘一般的媚人风情,一侧长裙及地,另一侧高开叉直至大腿根部,汇集所有华丽性感元素。 本大爷什么时候买过这件衣服? “少爷,el新款晚礼服太漂亮啦!”秘书好像说过这么一句。 “是吗?”迹部头也没抬,“下午给宫川小姐送一套。” 迹部别开头,“本大爷要洗澡。” “哦。” 祈月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走向卫生间,冷不防被拖地的裙摆一拌,整个人直直的倒下去,迹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一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 “宫川祈月,你给本大爷适可而止一点!”细长的凤目眯起来,磁性的声嗓携着一丝暗哑,“本大爷也是男人,恩啊?” “啊,对不起。”祈月连忙提起裙摆以防被再次绊倒,“我去放水。” “要冷水。” “会生病的。”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嗯哼,本大爷身体好,习惯洗冷水澡。”这个白痴女人,本大爷不洗才会生病。 “把这件衣服换掉,难看死了。”洁白的毛巾甩上肩头,迹部冷着脸下令,迅速逃进卫生间。 情音 kiss the ra whenever you need kiss the ra whenever i’ gooo long if your lips feel lohirsty kiss the ra and wait for the dawn keepd we’re uhe sa sky a’s as epty foras for you if you feel you ’t wait till kiss the ra kiss the ra kiss the ra 下雨了。 宁谧的午夜,星光满天,忧郁宁静的琴声,潮湿的空气里幻化出轻柔的音符,缓缓渗透进血液,邀请心尖上柔软的感情共舞,喉间涌过一丝清甜,祈月慢慢睁开眼睛。 丝绒温软的触感拂过脸颊,带出细细的娇呓。 酒精的余威在体内苟延残喘,祈月撑起身体,迷蒙的瞳孔骤然一敛。 她怎么会睡在迹部的床上? 清越优美的琴音飘入耳膜。 酒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至半月形的天台,一架漆黑如墨的德国vivace三角钢琴静静的摆在天台中央,祈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纯棉白色衬衫,紫灰色羊毛西装裤,最最简单的式样,包裹模特般的衣架子身材,依旧穿出尊贵华丽的味道。 这样的人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祈月一直认为迹部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精致,艺术家的气息浑然天成。 他的手指纯熟绚烂的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开启指尖令人屏息的魔法。 《kiss the ra》。 很美。 原本祈月认为像迹部这样张扬桀骜的个性并不适合弹如此温柔宁然的曲子。 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裸着双足,失了魂一般扶着光华的大理石柱,怔怔的瞅着他。 一曲终了,她的魂魄还飘在空气里。 迹部面容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原来他也可以由这样淡然的神情,一直以为他是热烈的,浓郁的,奔放的,甚至是艳丽的,宛如中世纪的油画,绚丽的华彩,夺目的光芒。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 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但祈月就是觉得他皱眉了。 她近乎固执的这样认为。 他不开心吗? 难道她又犯错了? 骨节晶莹的手指寂静地停泊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方。振动几不可闻。低缓深重的10小节和弦,自弱渐强。 弦乐第一主题如暗涌的海水漫溢而出,闻得到咸涩的海的味道,湮没以至无所不容。迹部微微皱眉,加重手上的力道。风浪翻涌滔天,久而未见平静。无暇平静。 祈月的心突突跳了两下。 脑海里自动的跳出来:拉赫玛尼诺夫op18《第二钢琴协奏曲》,他在独奏。 温柔、暖性、冥想的歌曲性旋律。 不逊于乐队的表现力。 不可思议。 降e大调第二主题异常优美明亮地从容流泻,宛转不绝。带着广袤的原野的芳香,俄罗斯牧笛升起在夏日的苍穹。第一主题协奏旋律用最沉酣激烈的方式奔流直下,沉重湍急彼此交错,铿锵有声。迹部漠然注视着起伏逐渐平静的琴键,任由手指随心所欲地漂泊在键盘上下。降a小调第二主题。不可思议的柔缓明亮。 第二乐章开始前的寂静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迹部平静地专注于面前洁白纯黑错落的琴键,手指始终未曾离开。垂下眼睛,手腕轻微抬起,淡而悠远的三连音抑扬飘散。冷澈与宁静令人惊讶地混响在同一旋律之间,不缺乏明净的忧悒。指端明亮璀璨的华彩傲然绽放。第二乐章结尾。 第三乐章著名的42小节引子开始一浪高过一浪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抬高手腕。华彩乐句气势惊人地奔流直下。 短暂的静默,琴音复还。 这次是李斯特的12首超技练习曲。 祈月呆呆的,听着他一首一首的信手拈来。 心下默念,时间滴答滴答的游走。 就是这个间隙。 身体轻灵,附上梦幻般的钢琴。 “不准弹。” “为什么?”迹部好笑的望着她。 “因为手指会断掉。”她说的煞有其事。 “可是本大爷想听。”他眼眸里暗芒忽明忽灭,近乎赌气的说道。 他想听。 “你坐过去一点。” 迹部向傍边挪了挪。 从来没有完整的弹下来过。 祈月深呼吸,试了几个音。 世界顶级奢侈品牌,音色明亮,力度深广。 钢琴没有温度,融入无边无际的虚幻清冷的月辉。 魔法还在继续。 超技练习曲第五首——鬼火。 手指仿佛不是自己的,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灵敏上下翻飞,仿佛进驻了精灵。钢琴家炫技的不二之选,惊才艳绝的双音。 作为代价,每一下都是顿顿的痛,冰凉。 她的神情是一种类似信仰的虔诚。 一首接着一首。 言语已经死亡,惟有最高级最激荡的音乐代替。 明艳。宣叙。风驰电掣。宽广。奔流。倾诉如歌。那些曾经是如此滥觞于优美伤感旋律的音符,汩汩不绝,从指尖倾泻而出。天旋地转,乾坤倾覆。 一层层的推进,又一层层的返回,意犹未尽的余温。 最后一首,有着优美的名字。 eigeao, 除雪。 令人神往的境界,一点也没有寒冷的感觉,惟有追逐下雪的快乐和空洞无边的激|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细碎的雪霰滴入眼睛,飞蛾扑火般,以燃尽微不足道的身躯为代价,她甚至可以分辨那六瓣菱花湮灭的瞬间。 角膜被刺得生疼。 视觉有一刹那的失真,俊逸的面容被一道无形的引力拉的渐行渐远。 探出手,指尖湿漉漉的,“迹部,我冷。” 残留着余温的风衣当空罩下,面庞上一股淡淡的温暖袭来。 祈月知道,那是他胸膛的温度。 “不要关窗,也不要开空调。”冰冷的毛孔被室内温暖的气息刺痛,酒精在脆弱的神经间重新开始肆虐,祈月把头埋在迹部精紧实纤细的腰间,任性的禁锢。 天空黑的纯粹,大片大片的雪花打着旋儿纷扬而下。 装有隔音板的卧室被吸成了真空。 她还是可以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一帘又一帘。 “也许明天的航班可以取消了。”谁在说。 “是真心话吗?”谁在问。 “不是的,不是真心话。”谁又在说。 “说胡话了吧?”他的面容看不清楚。 “呵呵,因为我醉了嘛。”她傻傻的笑。 她就是醉了,醉的昏天黑地,人事不省,就是要醉,就是不要醒来。 “祈月……”迹部线条完美的下颚抵住她颤栗的银丝,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 祈月,本大爷今天被人警告了。 “因为迹部无所不能啊。”晃着他的胳膊,她的眼睛灿偌晨星。 本大爷以前也是这么认为。 祈月,本大爷会学着,给你淳朴的爱情。 离歌 这个冬季的东京意外的吝啬,祈月时常会靠在青山表参道附近的别馆窗棂前,对着瓦蓝瓦蓝的穹顶和棉花糖一样的柔软云絮愣神,回想起从前在苏黎世的日子,玲珑剔透的世界,满天风雪旖旎,沿着马特洪峰的雪道滑翔而下,鲜红的滑雪衣仿佛雪地里流动的一团火焰。别馆周围的早樱业已抽发出淡粉色的花朵,仿佛一切都染上了梦幻般的粉红色,空中漂浮著陌生的浪漫因子。没有下雪呢。昨天气象台发布了寒流预告,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不久竟转了雪。下的极大,纷纷扬扬的雪霰,从铅色的天空颓然落下,交织出一帘一帘密密的网。 早上起来只觉得屋子里明晃晃的刺眼,原以为是自己起晚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窗帘没拉好,外头的积雪反了光,雪亮雪亮的。祈月揉了揉宿醉酸疼的太阳|岤,动作麻利的起身,推开半月形的阳台门,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扬起枝条上轻若无物的飞雪,宛如涌动的雪蟒,激的不自主的哆嗦一下,祈月回屋找到了挂在臂架上的羊绒围巾,轻轻合上门。 雪已经停了,一片银装素裹的茫茫世界。 椭圆型游泳池的池水是宝石蓝的碧色,水面有一层极薄的冰凌,池水被风吹起涟漪,整块的冰片就破裂开来,顺水飘荡。远处几个女佣正在清扫主干道上的积雪,道路已经恢复原本的颜色。希腊式建筑群的穹顶覆盖了厚厚的雪褥,仅在墙边檐角露出些许转红的颜色。 雪松的纸条不堪负重,祈月沿着长阶走下去的时候,墨绿色枝桠上的银屑腾地一下四溅开来。睫毛沾满的细碎的雪霰,眨眨眼,空气仿佛湿润了起来。 “宫川小姐,您醒了?” “厨房已经准备好早餐,您想要吃点什么?” 面前是一张张谦和温柔的笑脸,祈月勾起唇角一一回应。 女佣暖融融的粉色服饰。 银光流转的精致餐具。 空旷无人的客厅,豪华加长餐桌,法国吐司,煎蛋,冒着热气的牛奶。 在某人眼里必定沦为不华丽的食谱。 摇摇头,拿起吐司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每一个味蕾间弥漫。 “我要吃约克夏布丁。”她抬头,白皙的脸在氤氲的光线下晶莹透明。 鬓角花白的老管家愣了愣,随即展开和蔼的笑容,“厨房材料正好没有了,祈月小姐想吃的话我立刻教他们去超市买。” “不用了。”祈月抓起玻璃杯咕噜咕噜的喝完了牛奶,寒冷的身体开始暖和起来。 “我吃完啦,”拿雪白的餐巾胡乱擦了擦嘴,祈月搓着手一蹦一跳的,“管家伯伯,这里有没有铁锹,胡萝卜,芝麻还有帽子之类的东西?” “啊?” 在画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迹部景吾”四个大字,祈月抓起一把雪往雪人肚子上一拍,大功告成! 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似的搓着雪球,手掌从最初的寒冷变得火热火热的。 玫瑰金色的眸子和胡萝卜做的眼睛瞪了许久,祈月颇为不满的摸摸下巴,从瓶子里取出一粒芝麻,黏在胡萝卜眼下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宫川小姐和少爷感情真好啊,女佣在一旁艳羡不已。 “拿吹风机来!” “不行不行,吹风机威力不够,我要热水,大桶的热水,快点快点!” “啊?” “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到哪里去了,啊?”一大桶热水浇下。 “行李箱也不见了……”又一桶热水。 “厨房都不准备你爱吃的食物了……”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祈月的手有点抖。 “你走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呜……” 女佣在一旁冷汗直流。 鲜艳欲滴的火红色jaguar跑车宛如雪地里腾地而起的一团火焰,迹部换了个姿势,考虑着要不要打断某人的明目张胆的泄愤行为,虽然迹部大爷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个白痴女人了。 祈月忽然那转过身来,小鹿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 本大爷难道出现幻视?迹部细长的眉微蹙。 烟火恍若水松木的枝桠,银蓝水红,在金色的瞳孔里一束一束的绽放开来,散开一片光芒然后慢慢的绽放,慢慢陨落,慢慢消失,只余下最后那一抹落寞的味道熄灭于泻湖如镜的水面。 “早上好。”万年趾高气昂的迹部鬼使神差的冲前方挥了挥带着真皮手套的手。 好诡异,迹部扯了一下嘴角。 女孩突然向他跑了过来,捉起他的手,两人开始在主干道上奔跑。 樱花吹雪。 道路上响起湿润的摩擦声,粉红雪白,翻卷起细小的波浪,梦幻的粉色支起天然的穹顶,牵手的身影,穿梭于回廊之内,砖红色的建筑渐渐消失不见。 急促而精致的呼吸往来其间。 “几点的飞机?”银色长发纷扬,金色的眼睛倒映出柔白的月色,祈月轻轻的问。 “十点半。” “哦。”取下脖颈间的围巾,祈月笨手笨脚的替迹部围上,目光却刻意避开了他炙热的视线,“到那里要好好活,要记得想我,要早点回来。” 从棉裙口袋里掏出一个靛紫色的盒子,白金的链坠下缀一粒刻骨的月牙形蓝钻,透着三分妖娆七分霸道,雪光下灼的人眼底生疼。 白皙的耳垂上另一弯isty oon被瞬间点亮。 她的眼睛是鹿儿般明灼动人,捧起他的脸对着浅色丰润的唇吧唧狠狠亲了一口,“景吾,你要永远记得,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 祈月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他那个时候的笑容,属于一个16岁少年的,纯真稚气的,单纯的不染一丝杂质的微笑,水波星影一般清澈。浸入了骨血,渗透了灵魂。以至于她在那些破碎的黑暗的日子里,常常会想起那个似真似幻的早晨,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雪,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那些吉光片羽的岁月,如同童年时候落在手心烟花星星一样灼烫的光斑,微微发光然后瞬间熄灭。 漫长如一个世纪的吻,他拥着衣袂飞扬的她,薄唇微启: “祈月,等我。” 银色的大鸟承载了谁的思念,把天空擦成海一样的蓝色。 没有多愁善感,没有触景生情,成田机场的候机坪,她仰望机翼掠过天际划出的银色的弧线,微笑。 此情可待。 红枫 加拿大,十月,红叶烂漫。 持重内敛的黑色林肯商务车行驶在飘落红枫叶的回廊里,车速平稳迟缓,轮胎碾压过沾着露水的石板路,落叶翻卷,层层细浪,发出湿润的摩擦声。墨黑漆亮的车身继续往前行驶,掩映在枝叶间的黛青色建筑若隐若现。 车子刚在正门停稳,立刻有衣着体面的侍童上前开门,从车里走下的少女一身藕色套裙,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眉心水秀,金色琉璃的眸子,片缕哀愁挥之不去。 “宫川小姐,里面请。”一袭玄色和服的女管家欠身作揖,细腻的脂粉掩盖稍许岁月的痕迹,细言软语的为祈月引路。 微微阖眼,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瑰丽的阴影,极浅的愁绪顷刻间了无踪迹,如雪的阳光拨开四季海棠茂密的枝桠,融合了笑意的点点星斑百无聊赖的在光洁的面庞上舞蹈。 大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间或有压低的笑语传来,宽敞的榆木长桌上几杯清茶香气怡人,竹叶青碧绿的嫩尖三起三落,时聚时散恰如人生,茶盏银蓝,竟衬得茶水似丝丝的冒着冷气。 “小月,累不累?”将祈月拉到桌边落座,墨绿和服的美妇点金的瞳眸亮了起来,止不住嘘寒问暖。 “妈妈,一点也不累。” “祈月,好久不见了。”忽闻言笑晏晏,但见一个身着纯白套衫的女孩端着茶点迎面走来,原本长及腰部的卷发全部绾了起来,清减不少,鹅蛋型的脸孔五官精致典雅。 祈月只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明希是越来越漂亮了。” 明希咂嘴,正想说点什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嗓门从回廊后响了起来,“姐姐来了么?姐姐在哪里?” “流伶,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祈月正要端起当姐姐的架势训斥几句,立刻遭来了两个女孩的白眼。 “正所谓有其姐必有其妹。”明希的嘴巴不改往日毒辣。 “你管我嫁不嫁得出去,反正你爸爸也不要了,妹妹也不要了,尽管去水仙花家倒贴好了。”流伶撅起嘴巴,还为了祈月不来樱庭财团就职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哪有倒贴……”祈月真正哭笑不得,这个宝贝妹妹还有东京那个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小央整天嚷嚷着不要做继承人,就想着把苦差事推给她,自己游山玩水,美男相陪,逍遥快活,反而说她是重色轻妹,且不说景吾漂洋过海留学深造,聚少离多,所谓颠倒黑白莫过于此。 餐桌上多了几个年轻人,家教谨然 网王 祁月笑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0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0部分阅读 的午餐也活络起来。南造百惠的巨大变化让祈月暗暗吃惊,倒不是容颜有改,只是那股嚣张跋扈争强好胜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无害的、温顺的笑脸亲切可人,听说经过大半年的修养,虽然神智还是有些恍惚,但已经较以往大为改观,气色也红润不少。 “爸、爸爸,你吃。”将一块桂花盐水鸭放到身边的人碗里,祈月轻轻咳了一声。樱庭俊彦握着筷子的手滞了一下,英挺的眉宇舒展开愉悦,祈月只觉得睫毛和鼻翼间有什么巨大而渺小的东西鼓鼓涨涨的酸涩着,空气里有木犀花开荼靡的气息,糯米纸糊的木格子门外隐约有佣人走动的影影绰绰,就像无声木偶剧里哑了嗓子的主角。 秋日的午后和风惠畅,帮妈妈整理好碗筷,祈月沿着午后鹅卵石的小径信步游荡,一片金红的枫叶缓缓覆盖了眼睫,取下来就着日光细细查看,疏疏密密的纹路缠缠络络,触感干燥温暖。穿过曲径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极大的草坪,看得出来保养的很好,浓郁墨绿,丝毫没有寒秋衰败枯黄的征象,微微隆起的矮坡上是一个纯白的摇椅架,忍冬遒劲柔韧的枝条缠上沁凉的铁索,桃花木的座椅上雕刻蜻蜓浮绘,细腻精巧。 摇椅上那对母女笑颜如花,正摆弄着什么。 祈月微笑,向她们走去。 “这是……给我的?”接过那双素白的手递来的花环,祈月微微讶异。 南造百惠有些无措的望一眼女儿,然后又盯着祈月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山茶艳丽,海棠素雅,粉白紫红,相映成趣,“很好看,谢谢。” “妈妈好像不记得你,不过她会送给你代表现在的她很喜欢你哦。”流伶咬着祈月的耳朵,带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爸爸,你在吗?”轻声叩门,书房里宁谧安然,无人应答,祈月抬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樱庭俊彦深陷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背光处的壁灯打下橙黄|色的温暖光芒,颀长的身体仿佛笼罩在光影里。 轻手轻脚的取来毛毯,祈月将它盖在那人铁灰的西装外套上,一抬眼,对上一双温和慈爱的眼睛。 “爸爸,我吵醒你了。”祈月歉意的笑笑,在他身边坐下。 “没有,”樱庭支起身子,毛毯顺势滑落到了膝盖,这时祈月才注意到父亲腿上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皮毛垂顺静好,头顶一朵鹅黄的梅花斑,脖子上一根细细的银线,坠了一兜晴雨铃铛,烟红色的眼珠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猫儿抖了抖身子,铃铛叮咛遥遥澈澈,清脆动听。 “它叫招财。”樱庭看着女儿对这只猫愣愣出神的可爱表情,冷不丁补充一句。 “爸爸——”祈月干笑一记,受不了的翻个白眼,“你取名字的水准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回应她的是男子低沉醇厚的笑声,沐浴在阳关下的半边俊颜苍白而温暖,宽阔的手掌捋过猫儿柔顺的皮毛,招财懒洋洋的咪唔一声,半开的眸子睡眼朦胧。 “小月喜欢它吗?”取来手边尚有余温的茉莉花茶,扑鼻的香气浸透肌理,拨开透明的花瓣,樱庭随意的问着。 “胸无大志的懒猫一只,我可没指望它招财进宝。”祈月看这只猫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抓老鼠更加不会了。 “呵,”樱庭低低的笑起来,目光投向窗外随风飘零的红叶,又仿佛不在看落叶,而是遥遥望着某个茫茫的彼方,磁性暗哑的声线在寂静的书房里缓缓流淌,“胸无大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爸爸……” “小月,你知道我和你妈妈是怎么认识的?”他忽的回头,凝视祈月清润的眉眼,叹息般的开口,“你长得越来越像卉年轻时候了。” “是怎么认识的?”祈月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自觉凑得紧了些,以前从来也没听妈妈讲过。 “金陵。” “中国南京?” “恩。” “不会是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戏码吧?”祈月暗叹,这也太…… “她的确是佳人,可惜我不是才子。” 江南四月芳菲如画,秦淮河是一层油腻的绿,谁家画舫顺水而下,伞下伊人,银发如缎,琉璃眼眸,白衣似水,哀可惊鸿。 云想衣裳花想容。 “我以为我看到了仙女。”樱庭沿着祈月似曾相识的眉眼细细勾画,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只后悔当初看你一眼,自此肝肠寸断,万劫不复。 “小月,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辜负我爱的人,折磨爱我的人。” 曾经我天真的认为,这样对她们比较好。 当完美的人不再完美,当目空一切的人有了牵挂,神话,是否依旧是神话? 我错了。 我也失败了。 景吾,我把我最爱的女儿交给你,你是否会好好守护她? “你要好好照顾妈妈,还有百惠,说到底是我害苦了她。” “爸爸……”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祈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月,爸爸抱抱你可以吗?”他的眼睛湿润,神色似是恳求般的期待。 “爸爸……”身体早在意识支配之前就靠了过去,祈月把头埋在父亲的臂弯间,浅浅的薄荷脑香味似有似无,无形的安全感深入血液,祈月只觉得胸口重重的捶打般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这就是血浓于水吗? 温温的手掌摩挲着她的秀发,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小月,你要记住,有些事,有些人,切莫执着。” 怀里的波斯猫似乎是受了惊吓,倏忽一下窜出毛毯,擦过门沿的缝隙,消失的无影无踪,打散了这种诡秘的氛围。 “小月,帮我把它找回来。”父亲握住她的手,慈爱的望着她。 “好。”祈月怔怔的,猝然起身,跪坐长时的腿倚着发麻,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关门的时候又再一次瞅了父亲一眼,他还是浅浅的笑容,朝她挥了一下手。 午后阳光静好,清冽如雪,柔柔的洒在男子俊逸非凡的面庞上,仿佛睡着了一般,他的手边是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荏弱的支在柔亮如新的桃木地板上。 乌木的窗棂,枫叶飞舞。 祈月怀里抱着波斯猫,猫儿烟红色的瞳眸浓艳凄绝。 子欲养而亲不待。 小月,你要记住,有些事,有些人,切莫执着。 风吹开了玻璃窗,带入一片迷途的枫叶,枫叶落在地上,变成一滴血。 hope 迹部景吾在靠近台伯河的天使桥附近的café里可以依稀看见圣彼得大教堂,象牙白的尖顶刺穿十月罗马的白云苍狗,洋红和洁白,朵朵五色的洋伞沿着台伯河蜿蜒缠绕,日光仿佛晒白了人的影子。常春藤顺着罗马古老的城墙翻山越岭,天光明灭,众神遗迹。 他身穿紫色菱花格子的衬衣,一丝不苟的袖口大朵金线玫瑰经年肆意的绽放,嘴角不经意的扬起轻蔑的弧度,水晶玻璃的圆形餐桌上的倒影,微蹙的姣好的眉,一粒精致的泪痣灼灼泛蓝。取下dior的墨镜,犀利的幽蓝的瞳孔似是被日光灼痛,几不可察的微微眯起,骨节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搅动精致的瓷勺。 白瓷碟,磨砂的杯口宛若千堆雪,卡布奇诺细腻的泡沫被淬雪的日光氤的五彩斑斓,诱惑的香甜的气息里浅金色肉桂用心撒匀,锡纸包裹的蓝拓砂糖随意的丢在一边。 p传来提示音,文件发送完毕。 被自家老爸派来罗马参加20国金融峰会,虽然迹部对那些在主席台上唾沫横飞指点江山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点的。 全球经济发出橙色警报,哪个财团破产,哪个要员自杀,多少家族顷刻覆灭,迹部财阀能够屹立不倒,靠的可不是纸上谈兵。 挑空的五米巨大玻璃窗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花槽里栀子花开胜雪香气袅袅,忧郁的小提琴手拉出缠绵悱恻的solo,指端和着旋律敲出音节,迹部懒懒的抬起眼睑,从拥有健康的小麦肤色,明艳动人的意大利女人的眼波里就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性感。 手腕上纹藤的银质指针准确无误的指向12,斜街角的tiffany旗舰店的橱窗里,40厘米珍珠短项链似乎还残存着奥黛丽赫本纯真典雅的气息。 此行罗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结完帐之后打电话到酒店check ,一阵突兀的玻璃碎裂声自街角传来,迹部回头,英挺的眉狠狠的皱起来。 割裂的菱镜粉粉碎了半条街,粉色泡泡裙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有穿着星条旗的美国佬举起甜筒喊“help”,迹部高档皮鞋踩过一滴碎渣的时候还可以听见哔哔啵啵的碎裂声,“真是不华丽。” 侧身闪入珠宝店,颀长的身躯隐没在阴影里,迹部迅速观察了店内的局势,劫匪有三个。一个正架起来复枪茫然无措的对着店门,一个把武器扔在柜台上,忙着扫荡橱窗里绿松石和白水晶的首饰,还有一个将枪口抵住一个漂亮的亚裔女士的太阳|岤,心不在焉的表情好像是在考虑是不是该也趁机劫个色。 专门给条子操练的有组织无纪律的未成年犯罪。 不过本大爷可不是条子。 迹部冷冷的哼了一声,正考虑着要不要好心给罗马警察局打个电话,一簇暗蓝的银光刺入角膜。 英制10,詹姆斯邦德的最爱,亦是迹部景吾所中意。 迹部对一步开外这个俊秀的年轻人好感度提升了那么一个档次。 难道这人是条子? 花了几秒钟分析地形,迹部很郁闷的发现店内最佳的奇袭和防御点正好是他所处的位置。 本大爷偶尔当一回救世主也不错。 悄无声息的移动到那人身后,刻意压低的声线丝毫不乱,“本大爷借你的宝贝用用。” 西泽修手心渗出薄薄的微汗,感觉腰间突然一松。 迹部借着对方的身体不着痕迹的退了保险,修长有力的手指扣住扳机。 最初的慌乱已经杳无踪迹,西泽修多年探员的经验让他直觉面前身后这个人可以试着相信一次,“我去救人质,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看准劫匪一个神思飘忽的空隙,年轻的干探飞身而上,一把撞开了人质,劫匪慌乱间举枪试图抵抗,冷不防一个暗紫色的身形一晃至身后,出手迅捷,银质的枪柄一击必中。 另一个柜台边的劫匪和西泽同时望向了柜台上的武器,西泽心下冷笑,伸手向小腿探取,瞬间刀已出鞘,寒光一凛,流纨如素,左轮手枪丝毫无损,被深深的钉在了榆木的墙壁上。 最后一个劫匪眼神血红,准镜猎猎生光,霎时又变得面无血色,不可置信的低下头,迹部景吾手里纤巧绝伦的银质手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左肋。 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西泽修不得不承认,教科书一般的完美。 恰到好处的加重手腕的力道,性感的声线是一如既往的张扬华丽,“本大爷手可不稳,恩啊?” 那一瞬间,飞扬跋扈。 从西泽修和罗马警官的对话中,迹部知道西泽供职于fbi,不过从来对于别人的隐私兴趣缺缺的他没心情听他们瞎扯,大步流星走向柜台,面色苍白的店员看起来依旧惊魂未定,冷汗直流。 “本大爷是来取hope的。”甩出tiffany首席设计师ge jensen的亲笔名函,迹部直切主题。 一口精准的意大利语,浅浅挑起的眼角显示了主人的耐心近乎告罄。 店员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那散乱了一地的狼藉。 迹部蹲下身子,一堆珠宝光影摇曳,璀璨夺目,拨开还未退下铭牌的项链钻戒,一个浅蓝色的精致首饰盒越发闪耀无比。 将拇指在感应器上轻轻一扣,首饰盒应声而开,满室生辉。 极其罕见的清澈透亮的深蓝色泽,呈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它不仅有美丽的蓝色,而且似乎发射出一股凶恶的光芒,这可能是因为在它那像迷雾一样的历史中,具有奇特和悲惨的经历,它总是给它的主人带来难以抗拒的噩运之故。 噩运之钻——hope。 在传说之中,这颗钻石的前身是印度一座神庙的圣物,是大神罗摩之妻悉多神像的双眼之一,1642年,法国冒险家塔韦尼埃连夜将其偷出后经过路易十四、路易十六等多位皇室人物辗转至今。 hope,or hopeless?是希望,还是绝望? 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的“双年珠宝拍卖会”上,迹部景吾以高价拍下了这件稀世珍宝,病邀请设计感与质感均属上乘的ge jensen操刀,对于传说中的厄运之钻的恶名更是毫不避讳,一时间媒体哗然,重重猜测甚嚣尘上。 本大爷从来不信邪。 从西泽的角度看过去,竟是惊人的相似。 hope的颜色,和那氤蓝的瞳孔混为一体。 如出一辙的,天真而暴戾。 然后他想起来,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即使是警视厅和fbi也不得不忌讳的,权势熏天的迹部财团继承人。 “对不起,迹部先生,按照程序,这是赃物,您必须跟我回警局录口供和办理例行程序。”毫不客气的取过首饰盒放入证物袋里,西泽很肯定看到迹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警局里人来人往,间或有几句罗马本地的土话飘进耳朵,唱歌剧的高贵完美语言被如此糟蹋,迹部脸上青白混成了一片。 处理完不华丽的事情已经是华灯初上,回到酒店总统套房迹部头也不回的冲进盥洗室,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罗马的夜晚,寂寞荒凉。 漆黑如墨的夜空被蒸腾的万家灯火熏染成魔魅的淡紫色,远处的流云有淅淅沥沥的星光,一颗低垂的星子忽明忽灭,半圆形的露台上,几株扶桑开得正盛,花影婆娑惹人遐思。 幽暗的套间里p的屏幕亮了起来。 助理远藤发来的急件: 樱庭财团董事长樱庭俊彦溘然离世。 风突然大了起来,惨白的月华透过厚重的带着金色流苏的罗马贵族纱幔,破碎了一地。 hope的光华在暗夜里越发动人,像情人温柔的眉眼。 20年前,谁的双十芳华,是谁为谁白了头发,漫过一地桂花,斑驳了痕迹的墙角,两个交叠的人影,还有絮絮听不见的情话。 atch 石斛兰开花了。 迪尔里石斛兰在这秋风乍起的季候竟然抽出了串串绿喉白花,一支花梗上簇簇的拥了十数朵,远看像朵花球,花喉那抹翠绿镶在纯白深处,暗香浮动。 指间的雪茄晕染开一个个精致古怪的烟圈,忽明忽灭的火星坠入温凉的叶片,无迹可寻。伊部凌次长身而立,狭长深邃的眼睛似千年寒冰,波澜不兴,无欲无情。 紫檀木雕花的窗棂后面,那个男人永远沉睡不醒。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渥太华十月的寒风似剪,将躯体片片支离。 微微阖眼,那双金色的眼眸里痛极的涟漪,挥之不去。 究竟是谁,杀了谁? 死结。 曾经樱庭俊彦依着病榻,清冽的日光将俊美的脸庞掩映的苍白如雪,他的眼睛却是含着笑意的,“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我是一个没用的男人,只能用没用的方式。那么你呢,你要为她做些什么?” 好一个没用的男人!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大笑出声的,笑的耳膜轰轰作响,汹涌而至的疼痛让他近乎灭顶。事到如今,他还可以做什么呢? “你不是已经做完了吗?还需要我做什么?” 人人只道樱庭俊彦寡情薄幸,抛妻弃女,懦弱无能,平庸无奇,可谁人能如他手段高明,大智若愚,当年耶鲁大学叱咤风云的青年才俊,只因为芳菲江南惊鸿一瞥,所以甘愿用一辈子下一局注定无望的棋,樱庭俊彦,你够狠,你够绝情。 除了自惭形秽,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伊部凌次,又何尝不是骄傲的? “青木,把这个交给夫人签字。” “少爷,你怎么……”青木惊得说不出话来。 “告诉卉,我们协议离婚。”茶色的车窗不留余地的摇上,似是隔绝了前世今生,保时捷流畅的线条在飘满红叶的穹顶间缓缓滑过,有候鸟自天穹之下划过,过季仓皇,留下一道垂死挣扎的痕迹。 一望无际的白色花墙。 缀了雪割草的月牙白和服,轻若无物,恬淡的面容看不出情绪,微风袭来,冷酷无情的夺走脸颊温凉的温度,白百合柔软的花瓣滚落□的脚踝,雏菊飘零的花瓣在空中飞舞。 面前晃过一张张肃穆哀戚的脸孔,有人握住她的手,温暖被隔绝在心房之外,他们说“节哀顺变。” 她乖巧恭顺的点头,落落大方的还礼。 “樱庭先生有你这样的女儿,还是福气啊。”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拿刺绣的白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叹息般的出声。 “您谬赞了。”深施一礼,金色琥珀的眼睛干燥温暖,空气里却平添了湿润的气息。 “祈月,好不好看?”挽起的银色发髻上凭空添了一个花环,素雅的白玫瑰缠绕君子兰厚重温润的枝蔓,无暇透明的水晶灵柩上一个倒影笑的纯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俊彦睡着了。” “百惠姑姑……”她听见自己久未出声的音色沙哑的可怕,唇瓣微微开启,含了一片珍珠白的花瓣在嘴里,淡淡的苦涩。 午后阳光静好,清冽如雪,柔柔的洒在男子俊逸非凡的面庞上,仿佛睡着了一般,他的手边是一个浅蓝色的文件夹,荏弱的支在柔亮如新的桃木地板上。 乌木的窗棂,枫叶飞舞。 她怀里抱着波斯猫,猫儿烟红色的瞳眸浓艳凄绝。 猫儿叫了一声,奔向主人的怀抱。 祈月慢慢走过去,她的指尖冰凉,探向父亲的鼻翼。 人的心脏是两间房子,一间住着快乐,一间住着悲伤,我们不可以笑的太大声,因为会吵醒悲伤。 你算什么爸爸? 宫川祈月本来就没有爸爸。 只是烟花一样短暂的温暖,就让她贪恋了么? 被遗忘了太久的幻境里,尘埃柔柔的舞蹈。 漫步在礼厅前的追忆回廊里,窗边的香炉里焚上了一炉香,袅袅升起的轻烟,那些音容笑貌,多半是没见过的,祈月一张张就着细细查看。 “听说樱庭俊彦那两个女儿不是一母所生啊。” “你才知道么,不就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一辈子碌碌无为,女儿倒是挺有本事的,刚才我还看见迹部家和幸村家的人了。” “难怪会得血癌……” 妇人的脸被重重的打了开去,白皙的脸颊上时五个红红的指印浮现出来,触目惊心。 流伶脸色煞白,茶色瞳眸里两团苍白的火焰炽烈燃烧,死死地盯着对方。 妇人满脸羞怒不可置信,泪水带花了精心描绘的妆容,“你、你敢打我?!” 素白的手臂再一次高高的挥起来,却被人生生截断在半空中。 “姐姐……” “道歉。”垂眸凝视和服下摆雪割草的图案,祈月加重手腕力道,声音仿佛是从胸腔中发出来的,然而坚定而不容置喙。 “我不要!”流伶气急败坏的对她大吼,泪水已经盈满眼眶,仿佛随时会掉下来,她竭力想要搜寻祈月的目光,终究功败垂成,视线凝结在那一片瑰丽的羽睫下,言语破碎支离,“这两个恶妇……爸爸不是……姐姐……你……” “我代我妹妹向您道歉,我想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会影响到您的心情,所以我派人送夫人出去。”将流伶一把拽到身后,祈月低头弯腰,礼数周到,银白的刘海被西风剪碎,身形单薄,腰身清浅,淡白的和服穿出别样的凌霜风致。 妇人意欲再说点什么,只是那水墨画出的淡雅黛眉下,点金的眸子所释放的光芒,月下剑锋的流素,让她禁不住心头一战,悻悻然随侍者离开了。 “姐姐,有时候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你呢。”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流伶于一个错身之间锁住了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神色奇异的悲伤,“你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父亲?” 瞬间捕捉到那静如幽潭的眼里一错而逝的慌乱,流伶移开了视线,庭院里的木犀花将凋未凋,香气馥郁,一束束微芒穿过枝桠,鹅卵石的小径有跳跃的光斑,“爸爸可以为你挡子弹,樱庭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的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铭刻樱庭俊彦的生命,纵使他曾经辜负你的母亲,你要恨也应该恨我这个私生子……” “不是这样的,小伶……” “你知道爸爸的病,比我们都早。”她用的是肯定句,眉目凄楚艳羡,“爸爸真的很在乎你呢,你为什么不愿意救他?” “你说什么?!”仿佛被雷电击中,颤抖的指尖泄露了深深的惊恐。 “这个是你的吧。”流伶将左手紧紧攥着的文件举起来,雪白的纸片漫天飞舞,“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纸片是远航的蒲公英,却难免陨落的命运,落在草坪上,落在曲径上,落在桂花树枝头,她步调杂乱无章,气息纷乱,一张张的捡起来,拂去沾染的细尘和如血的红叶,渐渐拼凑成完整的一份。 还少一张。 目光放远,西窗竹花,桂花青甜,粉白的半树海棠,微风阵阵,如细雪飞过,缓缓覆盖了薄薄的一页。 她伸出手,就像溺水的人试图抓住最后的浮木。 雪割草的花瓣缓缓瘫在地上。 有一双手把它捡了起来,骨节精致。 云海翻腾,空气里有若有似无的保加利亚玫瑰的香气。 仰望那支离破碎的天空,日光稀稀疏疏的打在脸上,那么疼痛,祈月站起来,眼前的人面容她看不清楚,只有那一枚精致的泪痣灼灼泛蓝,几多纠缠,然后她听到自己说,“景吾,告诉我结果。” “atch。” 祈月张开口,发不出声音,嘴角弯起来,她知道那一刻她一定笑的很灿烂。 与此同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从他手里接过那一页纸,那是一份完整的血液配型报告。 proposal 当我们慢慢走到了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年纪,那些褪了色的甜蜜往事反而仿佛玻璃上的雨滴,纹理清晰,再难忘记。 回忆总是比爱更长,所以我们紧紧抓着回忆不放。 “小月,妈妈遭报应了。”苦笑着挥了挥手里薄薄的纸片,名存实亡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似乎记忆里也有一个相似的画面,只是到如今,谁是谁非早已模糊不清。 “妈妈,你还有我。”背脊一片温凉,有软软的怀抱贴上来,毫无灼热感的体温,宫川卉心里却像是有火苗簇簇的燃烧。 胡桃木的雕花门被有礼的叩响。 “宫川小姐,关于樱庭先生的遗嘱内容,您已经明确了吧?”神色严谨的代理律师一身铁黑西装,手里蓝色的文件夹翻开在其中一页,浑厚声嗓机械平板,没有丝毫情感,法律工作者的本能,一双犀利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少女,很可惜,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不悦或是不满的意味,哪怕是极其细小的情绪波动,如此青涩年华就可以将自己掩饰的滴水不漏,早就听闻她是迹部家未来的女主人,水到渠成,只欠形式。 只是,樱庭先生的决议,却是他这个跟随了十几年的下属都无法理解的。 董事长是如此真切的爱着这个女儿,时常可以看到他对着办公桌上的相框发呆,同是天生丽质的母女,他的目光柔的就像对待最稀世的珍宝。 她轻轻点点头,面上还是宠辱不惊的恬然,琉璃眼眸似是冷的发光。 “明天下午两点,当众宣布爸爸的遗嘱,麻烦您了。”黑色素服的女孩浅浅欠身,将律师送到门外。 今天父亲的骨灰被葬回本家陵墓,奔波一天,祈月眉目有一丝尚未来得及掩饰的疲惫。 白日里淅淅沥沥的下过一阵雨,庭院的蝙蝠小池积水空明,斑纹花尾的锦鲤瞪着茫然的大眼,漫无目的的游弋。 有人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放心的把重量交给身后的人,祈月阖上眼帘。 “血癌是在爸爸在中枪送入医院那次查出来的,他没有告诉我们,一个人躲到加拿大,用给百惠姑姑治病做借口,进行了保守治疗。”祈月的声音很轻,吐气如兰。 “我也是半个月前才从忍足叔叔那里偶然得知,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舒缓的嗓音顿了顿,复有扬起,“即使是至亲,配型成功的可能性依然渺茫,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可是来不及了,那么突然的就……” “我真的不是不肯原谅他,我只是……只是笨拙的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和他亲近,我以为时间还有很多,景吾,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爸爸一定是怪我,所以他都不愿意认我这个女儿了……” “我好自私好无情对不对?” 身体被人慢慢转过来,迹部凝视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人,让本大爷力不从心。 当思念变成一种习惯,这世上是否有一种蛊,你对我下了,三生三世。 一直很安静。 你是生活在雨季的鸟,就算被露水打湿了羽毛,依旧会在我不经意的回头时对我温柔的笑。 属于迹部景吾的一切永远无可指摘。 就是有天才这样的生物出现,让普通人的聪慧成为笑话,让寻常人的努力变成闹剧。有的人天生就什么都有,聪慧,俊美,出身高贵,在哪里一出现都盖过所有人的光芒,别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的,可以手到拈来。 被定义成了强者的符号,没有人敢靠近。仿佛站在高高的山顶,看云彩在脚下流过,四周都是天空。然而当你告诉我,那些关于海底的寂寞,我忽然明白了。我们并不是强大的爬上了山顶,而是被别人疏远被迫埋葬在了海底,没有人可以沟通,没有人可以倾诉,看似五彩斑斓,但却是一片死寂的大海。直到在海底我们彼此历经沧海桑田的时光遇见了彼此。 阳光下的烟花,虽然灿烂,但是只有华丽的表象,别人不懂的寂寞,只看到喧哗,在日光之下所有伤痕都被掩盖的涓滴不剩。 习惯了冷静的思考,理智的判断,权衡得失,维持着微妙的平衡,静待出鞘的剑,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从前的本大爷只关心投资报酬率,甚至爱情,甚至婚姻。 atobe keigo富有的一无所有。 看到hope的那一刻,心底那根柔软的弦被谁人温柔的手指撩拨了一下,那么平静的湖面,荡漾起的一圈圈涟漪,伴随着些微的痛感,从来不知道,迹部景吾也擅长如此感性的思维。一次一次的竞拍,电子屏不断变动的数字,在眼前成为毫无意义的虚线。 志在必得。 再也找不出一种颜色,那么像我的眼睛。 承诺要给你淳朴的爱情,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会替我看着你,就像我的眼睛。 哪里有什么野心,哪里有什么伎俩,不过是寂寞太久,曾经以为有了一个天下就不会孤单的傻孩子罢了,樱庭俊彦曾这样评价他。 当完美的人不再完美,当目空一切的人有了牵挂,神话,是否依旧是神话? 景吾,我把我最爱的女儿交给你,你是否会好好守护她? 海天契阔,执子之手,难以成说。 似乎,有一点明白了,那个温文如玉的男人,类似的心情。 因为那个会对我说“我会陪着你”的女孩,绝不仅仅只是叫我怦然心动那么简单。 极致的坚强是脆弱,就像一个圆满的圈,寻寻觅觅,终究要回到原点。 所以,祈月,在迹部景吾面前,你可以不用坚强。 不要那么懂事,要像每个热恋中的女孩一样,记住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让你予取予求。 有千万种理由我要我们在一起,爱只不过是其中最动人的那一个。 甘之如饴。 祈月抬起眼睛看他,睫毛投下一小片瑰丽的阴影,那双金色的眼睛湿润明亮如高山湖泊,竟一时之间再说不出话来。直到迹部轻轻喊她名字,气息纠缠,有一种情人的错觉。 话音未落,他已经俯身吻了下去。 深深浅浅,点点滴滴。 迎面而来的吻铺天盖地,熟悉的气息,涌动陌生的情愫。 祈月睁大了眼睛,僵在了迹部的怀里,却听见那人浅浅一笑说了一声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睫毛轻轻滑过迹部脸上的泪痣,只觉得那人怀抱一紧。 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停止了流动,脖颈一片温凉。 如水月华在那片模糊的贝加尔湖流转。 那美丽的湖泊,天光易色,流云翻覆,深深的蓝色,和他的眼睛一摸一样。 终成,那股蓝。 冰凉的炙热。 轻纱的月光下,hope随着呼吸在胸前缓缓起伏,变幻瑰丽凄迷的光泽。 她看着他伸手抚上自己眼角泪痣,这姿势骄傲的那么好看,那双笑意暖暖的蓝眼睛,瞳孔的深处,似乎有星火,像某种宝石的残骸:“本大爷把hope送给你,一辈子不许拿下来,一辈子不许离开,看到它时时刻刻想着本大爷,恩啊?” 她忽然想要笑了,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雨丝,月亮打云里穿过照亮了她的脸,清清亮亮的微笑如梦似幻:“这算是什么理由。” 忽而迹部拉了她的手到身边:“这是命中注定的理由,啊嗯?” 顷刻之间,星光满天。祈月抓紧了他的袖角,瞬间只觉得心里决堤般的汹涌澎湃,那几乎淹没了她的感觉。 一瞬间,曾经以为天涯海角,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随你去的,没有什么幸福是不可以奢望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曾在你怀中笑,只是再回首,空感慨,流光总是把人抛。 “it’s a proposal,pray” 王菲——美错 本来相约他在海边山盟海誓 却找错地方来到一个游泳池 满眼湖水蓝的美丽 你我就从那里开始 蓝色的涟漪铺展一段回忆 你送我偶然从天而降的陨石 我一直误会那是颗完美钻石 不曾看见它的瑕疵 把它镶在我的戒指 我也没发现有什么损失 让我感情用事理智无补于事 至少我就这样开心过一阵子 不管他是真的你是假的谁是目的地 能自以为是也是个恩赐 不是来的太快就是来的太迟 美丽的错误往往最接近真实 尽管昏迷有时梦醒有时不坚持 人生最大的快乐也不过如是 所谓醉生梦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所谓天意就是这个意思 weddg(1) trt the loveside of youhave fath 东京这边厢。 时间回到前一天早晨。 祈月的工作作风永远无可指摘。她平静地安排上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逐个清理需要结算的任务,并做好了交接职务的一切准备。公司内的气氛多少有些奇怪,不平静的马蚤动始终没有停止的迹象,祈月照例对周遭的各色目光完全屏蔽。 直到一双纤白莹润的手为她打开车门,坐进低调的林肯之前,她仰望了一下云丝朵朵的苍穹。 车子里是枫潋笑意盈盈的脸,秋瞳剪水。 我一定在做梦。 “枫,你摸摸。”祈月一把捉过枫潋的左手放在胸前,一双明丽的眼睛死死瞪着法兰绒靠背繁复的花纹。 砰砰——砰砰——“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枫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毫无人道主义精神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呜呜,枫,可不可以不要嫁……呜呜……”祈月趴在枫潋的大腿上欣赏美人如白瓷板无暇的肌肤,一边抽搭两声。 枫干笑一声。 这话要是叫迹部大爷听见了,以那位少爷嚣张狂妄的性格,不闹个天翻地覆才奇怪。那么火星撞地球或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好像也都并不是那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大小姐,你还没玩够?”用两个指头把祈月拎起来,枫掏出纸巾嫌恶的擦了擦某人在她名贵的gui套装上留下的口水,示意司机开车。 枫潋得承认,每隔一段时间,这两个天才——或者可以说是怪物——总会以实际行动提供给她一些良好的教益。并不只有枪林弹雨血肉横飞才叫作战争。僵持,或者说是冷战,更加是一门精妙的艺术。 看到眼前这张已经初具祸水档次的漂亮脸蛋,她就会想起大洋彼岸的华丽的大少爷。 樱庭俊彦没有将财团的继承权留给祈月和流伶,而是聘请职业经理人参与管理,虽说早前祈月已经签下的放弃继承的协议书,如此不留情面的遗嘱究竟为何,早已随着当事人的入土为安成了不解之谜。 倒是这两年,这小两口联手合作的成功行销策划案例可以写成一本教科书,天敌的存在有利于生物的进化,物竞天择,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两人的初次交锋显然令人印象深刻。 作为物种起源以来最大的天敌,创意部和策划部从来都充斥着血与火的战争,这种战争在某位美女到来之后迅速上升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时祈月作为整合营销顾问进入迹部集团策划部,到任第一天就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全球董事局电视电话会议上当面驳回了由兼职创意总监的大少爷亲力亲为参与设计的媒体传播计划,理由是铺张浪费超出预算。 如此不讲策略不留情面的举动直接导致灾难性的结局,两个人对着45英寸的宽屏整整吵了两天,祈月更是把一大箱饮用水搬进会议室大有慷慨赴死之意,最后以迹部部分修改推广计划和祈月适当提高预算告终。 一班董事面露菜色,唯有董事长迹部景严嘴角含笑让人想起某种狡猾狐狸。 除却被无辜殃及的职员,这两人似乎对猫捉老鼠的游戏乐此不疲。 早在一年半之前迹部就已经自称祈月是他未过门的老婆,只是这最后的仪式一直拖拖拉拉至今,难免令人怀疑迹部少爷的魅力指数是否真有他说的那么无敌。 当初枫潋美女和忍足少爷出于天生的玩世不恭和浪漫主义,在一次风光旖旎的环球旅行后在法国巴黎领取结婚证,当忍足一脸春风得意的搂着网坛美人笑着说“这是我老婆”的时候,足足把大家惊得魂魄不齐。 迹部咬牙切齿,居然让这小子抢了先,颜面扫地。 幸村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洁白无暇的美人脸有向真田皇帝发展的趋势,倒不是像迹部这么无聊,只是这一声“姑父”要心高气傲的神之子如何叫的出口。 如今总算轮到这对欢喜冤家了。 今天是最后的婚纱试穿。 试衣间里传出的主题为压倒迹部的邪恶对话让树梢上的麻雀一惊一乍。 “祈月,千万不能让水仙花看扁我们女人,你一定要争取主动权,这个你拿着,万一不行就直接往他嘴巴里灌下去,保证迹部倒地不起。”浅水童鞋郑重其事的将一个颜色诡异的饮料瓶交给祈月,据说是乾的最新作品,经过不二行家鉴定。 “那个,姐姐,我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流伶结结巴巴的,脸蛋红的像番茄,哆哆嗦嗦的把一付闪着诡异银光的手铐塞到祈月手里。 “祈月,男人没一个 网王 祁月笑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1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1部分阅读 东西,他要是敢公报私仇,你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不用客气。”枫潋总算没有塞给祈月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但是一双美目灼灼。 “哼,浅水真央这个死女人,整天和不二周助那个生化人混在一起,怎么能和本大爷华丽的味蕾相比?” “樱庭流伶?一天到晚傻乎乎的,本大爷怀疑她的大脑还没有进化到产生思考这种功能。” “枫潋,本来本大爷还算欣赏,没想到她居然喜欢忍足这种情场浪子冷酷坏男人,品味有待商榷。” 我说,迹部大爷啊,你有必要一口气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得罪光吗? 东京,是樱花最早盛开的地方。祈月提起裙摆漫步窗前,推开窗户可以看到“长堤十里花如云”的隅田公园,樱花恍如一夜绽放,风过之处,犹如降下粉色的樱花雨。无论漫步堤岸,或是静坐湖边的长椅,那围绕湖边的山坡上尽是粉色的花海,一片一片如云霞蔓延,与碧绿的湖水相映成趣,水粉画般的甜美。 景吾,我开始想念你了呐。 镜头切换。 迹部瞪着电子日历的表情真真叫做恨之入骨。 这个白痴女人,居然叫本大爷等了足足521天?!(作者的恶趣味:我爱你。)这大概是迹部大爷这辈子做的最没有效率的事情了。 事实上早在一年前,迹部就已经修完了斯坦福工商管理硕士的全部学分,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放浪形骸的混迹于斯坦福商学院挥霍青春,除了大爷勤奋好学,心系天下之外,就是呆在东京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端到台面上来说的。 加利福尼亚四月初升的阳光温暖醉人,校园中心的椭圆大草坪,宽叶蕨拢了叶子多在悬铃木的阴影里,金红的木棉花开得放肆艳丽,如火如荼。 啜饮一口大吉岭红茶,迹部端坐在颇有古典风格的红木靠椅上,把二郎腿从左脚换到右脚,手一抖,不可无不可的浏览起还冒着诡异热气的成绩单,粉红色底纹,背景还有大片大片盛开的红艳玫瑰,几只光溜溜的小天使在迹部华丽的脑袋上来来回回撒着花瓣。 忘了说了,迹部大爷明天大婚。(加利福尼亚和东京的时差为16小时)让我们还是把目光放回到华丽丽的成绩单上。 除却sloan 企业管理人才培训之类的基础课程之外,作为全美入学竞争最为激烈的gsb,还为学生提供很多个性化的奇奇怪怪的选择比如职场和恋爱中的九型人格、水下织篮、步行的艺术、垃圾玩具、超级英雄科学、哈利波特科学、昆虫学的侧面、星际争霸战略学、神话和科学幻想:星球大战,黑客帝国和指环王等等在迹部的成绩单里都可以找到,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迹部大爷这一年过的同样精彩纷呈。 至于本文女猪脚,在飞越半个地球千里寻夫的征途里,在水下织篮的课堂上,被热情似火的迹部压在曼妙多姿的潜水池里吻得昏天黑地外加陪着他参加了一门据说期末几乎全军覆没的宇宙天体物理学的考试而吐血兼死了一亿个脑细胞之后,屁滚尿流的跑回东京,自此对亲亲bf迹部不闻不问,音讯全无。直到如今头发花白的古板教授还在殷切期盼着天才iyagara同学能够回来领取那张充满导师爱的关怀和欣慰的考卷。 to be or ’s a question 刚刚经过为期三天的寺庙冥思进修并取得了优异成绩的迹部大爷花了不到半秒便在参加ba毕业典和回东京结婚之间做出了抉择。 废话,当然是本大爷讨老婆比较重要! 忽然很想你你未完成的爱情那天你说有一种爱值得一起努力我的心天天在等你给我未完成的记忆想念是我们的限时信也给了爱情氧气飘着音乐的屋子里听你借我的cd在数位相机里有几万画素的回忆忽然有点想你你今天快乐吗忙得开不开心窗外的云也往你的方向一路飞去忽然很想你你未完成的爱情那天你说有一种爱值得一起努力我的心天天在等你给我未完成的记忆想念是我们的限时信也给了爱情氧气平凡无奇的星期几等着日剧的结局当寂寞is killg 想念你给我的鼓励谁也没有忘记讲过了一年以后我们约在这里那个日期让我的心一直暖暖的oh baby忽然很想你你未完成的爱情那天你说有一种爱值得一起努力我的心天天在等你给我未完成的记忆想念是我们的限时信也给了爱情氧气时间一分一秒向前走心却在你的城市里身边虽然没有你可是我有勇气忽然很想你你未完成的爱情那天你说有一种爱值得一起努力我的心天天在等你给我未完成的记忆想念是我们的限时信也给了爱情氧气忽然很想你你未完成的爱情那天你说有一种爱值得一起努力我的心天天在等你给我未完成的记忆想念是我们的限时信也给了爱情氧气天天想你 weddg(2) 从何时起开始思考幸福的含义。 樱花飞舞的时节,仿佛一切都染上了梦幻般的粉红色,空中漂浮著陌生的浪漫因子,就连眼前也是。 握住另一只手,掌心的温度是如此熟悉。 仿佛只要这样交握著双手,心中便充满了无可比拟的喜悦。 澄蓝的天空下,世界只在你的身边。 教堂,阳光,喷泉,写真,布艺,气球,丝带,白鸽,钻饰,鲜花。 旋转楼梯,香水百合,保加利亚玫瑰,金黄月亮门,老玫瑰色刺绣,银线水晶碎片,宝蓝色奥根纱。 i now pronounce you hband and e you will be both very happy! 迹部俯身轻啄她的唇瓣,花园的中心喷泉从加百列的身后绽放出如同烟花一样的水雾,天使透明的羽翼微微张开又缓缓垂下,和平鸽振翅高飞,将天空擦拭成翅膀的颜色。 迹部金汉宫,盛大的晚宴,华丽的礼花绽放擦亮东京都星光璀璨的天空,缤纷,瑰丽,斑斓而辉煌。 宾客如云,盛况空前。 舞池里俪影双双,华尔兹悠扬流畅,仿佛火红的玫瑰盛放,恣意蔓延,华丽高傲。 英俊多金的财团少东揽了新婚的美貌妻子,谈笑风生,意气风发。 旋转,旋转。 微笑,微笑。 迹部景吾一身考究的to ford白色西装,v字领口露出明亮浅紫色花格衬衫,宴会厅穹顶来自奥地利的高悬水晶吊灯将大把大把的光芒如水银一样洒下来,无声地折射着贵族的雍容,精致的银紫色短发变幻出流动的光泽,眼底泪痣耀眼夺目,左手在祈月清浅的腰身轻轻一推,顺势带着她转了一个圈,一地香槟玫瑰珍珠白的花瓣簌簌的擦过曳地的象牙色轻纱裙裾,翻飞如蝶。 唇角恶质的弧度未褪,祈月已经猝不及防的跌入他怀中。 “你的酒量还是这么丢人现眼,恩啊?”眼看如瓷般白皙清透的面庞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红晕,迹部心中一动,旋即手指扣起在微醺的脸颊游走,忽的扯出一个艳丽张扬的微笑,欺身附到她耳边低语,“晚妆很漂亮。” “漂亮是要付出代价的。”浪漫调情细胞还在发育中的祈月可怜兮兮的扁扁嘴,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有吃饭,因为几个无良姐妹说什么吃饭的话腰就不够细,腰不够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开宴之后还是不能吃饭,葡萄酒倒是被灌了几杯,虽然迹部已经替她报仇了,没想到迹部是千杯不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撂倒了所有不怀好意的劝酒者,端着酒杯的手平稳自若,不见半分醉态。 迹部凝神思索片刻,估摸着等下恐怕还有一番寒暄应酬,“要不要先去休息?” “恩。”祈月一脸求之不得的样子,只觉得迹部一把揽过她的腰际,身体一轻,被他拦腰抱起来,迷离的灯光为眼角的泪痣镀上一层暗昧的色泽。 眼前是一阶一阶楼梯回旋,楼底下传来阵阵喧哗,祈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根有火烧云的痕迹,阖了眼靠在迹部怀里,爱马仕柚子果香调混合玫瑰味,滤过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酒精味道,轻浮,然而极尽雅致。 迹部一路大步流星穿堂过室,直到背后传来丝绸衾被柔滑的触感,挣了眼,已经身处在布置精巧的卧室里。 就着重力作用顺势倾倒在kgsize的大床上,迹部似乎没有就此放开她的打算,咖啡味的香薰蜡烛明黄|色的光斑跳动在贝加尔湖深蓝色的瞳孔里,好像碧波荡漾的水面浮动的河灯,撩动的弧漪慢慢平静下来,一点一滴拼贴出沉静端丽的容颜。 彼此呼吸相闻,迹部作势就要吻下去,不料祈月极其灵巧的将头一偏躲过攻击,绯色的柔软唇瓣擦过迹部的下唇,空留一抹余香。 指尖轻舔唇尖,兰蔻玫瑰味唇蜜,迹部景吾很喜欢的味道。 感到身下人一瞬间的僵硬,迹部却是极其轻巧的笑起来,“那么紧张做什么?本大爷又不会吃了你。” “你本来就是要吃。”祈月一双水雾弥漫的大眼睛直直的甚至有些哀怨的盯着他。 会咬人的猫。 “想不到你还挺有觉悟的嘛,恩啊?”迹部的嘴角微翘,伸手拧开落地灯,米黄|色的灯光柔和温暖,霎时满溢了整个富丽堂皇的卧室。 象牙白的轻纱一层一层舒展开来,恍若天使的羽翼,光芒圣洁。略带童装的高腰线衬出纤纤身段,曼妙娉婷,肌肤如温软白玉,竟与月光如是一色,溶溶不分。 “本大爷可以等你521天,还在乎这一时半刻么?”几乎是叹息般的喃喃自语,华丽的美声是说不出的低沉性感,想到楼下还有一帮高亲贵友需要招呼,迹部多少有些意犹未尽的不快。 “好好休息,本大爷晚些过来。”细碎的吻落在额间,如片片羽毛落地,温柔的令人发疯。 祈月撇过头,精细描画的雕花木门扣一声被合上,视线里仅存一瞥优雅的背影。 人声尽,夜未央。 最后一束烟花化作淡紫色的光华,坠入多摩川倾泻入境的湖水,空气里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硫磺味,夜风舒爽宜人,皓月当空,星辰熠熠,如此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教人不得不感慨人生在世,实在是……那个……烦恼多多…… “你还要在那里抱柱子抱到什么时候?”迹部一身浅紫色带荷叶边的丝质睡衣,狭长的凤目挑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抱臂靠在一尘不染的落地窗上。 “我、我在看月亮。”祈月把天台上的青雪象牙柱子又抱得紧了些,再一次进入圆月静待肃杀的意境之中。 抬头仰望了一下夜空,几朵软软的云絮慢悠悠飘过来,遮挡住了月亮羞涩的脸庞,迹部叹口气,上前将八爪鱼祈月从柱子上掰下来,“你不是饿了么?先过来吃饭。” 甘蓝卷碎肉、小牛肉香肠,杏仁蛋糕,pis葡萄汁。 简单而精致,成功让饥肠辘辘的祈月食指大动。 “吃饱了?”合上烫金的《泰戈尔诗集》,迹部眉眼似笑非笑的,“那么我们就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的事情?啊我知道了,你等一下哦。”祈月一排脑袋做恍然大悟状,转身从暑假上随手取下了一本厚重的古典小说翻开递给迹部,一脸j臣的谄媚相,“看书最有意义,你念给我听好不好?” 迹部眼底余光一瞟,嘴角笑容愈盛,只听他用缓慢轻柔而磁性性感的语调朗读道:“他的手指缠绕在她的发间,他的舌头试探着她温润的嘴巴,她没有拒绝,她开始浑身燥热……”声音越加低沉去,几近于无声。 四目相对。 纤细的腰肢被人瞬间箍紧,一个电光火石间,迹部已经将祈月桎梏在他和墙壁之间,温热的呼吸游走于纤巧的鼻翼,古龙水与红酒混合气息挑拨本就脆弱的神经,迹部眼神锐利却带着令人窒息的致命的诱惑,嘴角扬着不羁的弧度,低低笑起来,“宫川祈月,你是故意的?” “我没……” 一语未尽便被他用唇封住,舌尖温软柔滑的触感,没有一路攻城略地,只是缱绻着描画丰泽莹润的唇线,口齿间玫瑰色唇蜜的芬芳清香四溢,辗转摩挲着徐徐泛起温热的气息,带出一阵微微的颤栗,一个不防便被他有机可乘,舌尖灵活滑进贝齿,慢慢加深。 祈月的意识有一瞬的抽离,昏暗的灯光下洁白的睡衣蒙上一层暗昧的紫色,双手抵在他前胸本能的推拒,然而效果甚微,身体渐渐被抽去力道,温热的身体隔着衣物贴到一处,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迹部沿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吻下,辗转细吮,形状精致的锁骨染上点点斑驳的色彩,视线再次交汇时,深邃犀利的蓝瞳已然蒙上意乱情迷的色彩,硬挺的侧脸融合了冷硬与柔和,魔魅的叫人沉沦。 祈月脸颊已是一片绯红,低软的声音弱如蚊蚋,但是迹部依旧听的很清楚。 “景、景吾,会不会……很痛?” “应该……不会吧。”迹部好像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那……”祈月咬紧了殷红的下唇,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如果,如果痛的话你就……停下来好不好?” 迹部嘴角抽了抽,这是想停就能停得下来的么? “本大爷还是去洗冷水澡吧。” 转身的瞬间手臂被人紧紧的拽住,回头只见她的一双眼睛水亮水亮的,捧起他的脸重重的亲下去,“不准去!” weddg(3) 迹部缓缓推开了她,朝思暮想的清美容颜近在咫尺,氤蓝色的狭长凤目迅速冷静下来,如同澄澈千年的蓝钻,绽放出蓝色妖姬盛开前那一刻最妖异的光,骨节精致的手指扣起,辗转摩挲娇柔的樱唇,“本大爷该说你什么好呢?” “祈月,你很有天分,”猛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轻若无物的丝质睡衣下温度炙人的灼热,迹部轻轻在她白皙的耳垂吐纳呼吸,一手不觉间已然挑起睡衣一角,沿着曼妙的曲线一寸寸游走,精致的蝴蝶骨,美丽而清晰的轮廓,在柔软的指腹下微微颤抖,低缓深重的嗓音是难以言喻的撩人风情,“恭喜你,本大爷现在,欲、火、焚、身。” “呐,kgsize在那里,”将怀里早已失魂丢魄的人儿转过来,迹部朝着卧室中央那张奢华富丽的大床抬起下巴,不安分的手指插入顺滑如缎的银发,挑起一缕蜿蜒缠绕,“你是自己乖乖走过去呢,还是要本大爷抱你过去,恩啊?” 祈月僵硬的回过头,点金的瞳眸里雾气缭绕,嘴唇轻轻嘟着,“可不可以不要选?” “你要是不嫌红木地板太硬的话本大爷也不介意,还是你喜欢浴室,或者本大爷的兰博基尼,”迹部手抚泪痣暧昧一笑,语气是满满的促狭,“本大爷很好讲话的。” 这还叫好讲话?抬眼便对上那抹极致浓艳的蓝色,近似磁石一般移不开目光,迹部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眼睛里都有了倒影,闪烁寸缕温柔而不自知,一双眉眼,流光溢彩。 她忍不住想要微笑。 似乎是疏朗枝条脉络似的笑容,一树桂花摇摇曳曳映在墙上般的,那笑容,淡而眷永,她轻轻点了点头。 云彩遮住了月亮的脸,才顷刻那云又散开。 树影摇曳,夜露正浓,杜鹃伏于迷迭香丛,东京都璀璨的灯火延绵成一层层花芯虚线,床帏幔帐,灯火漂浮,月华似水,湿润银白,铺在地上如雪光,清香入骨。 唇齿相依让人眷恋,纤长的十指交会,是如此心心相映的姿势,他将她柔柔的放倒在床上,转身拉上了深红天鹅绒的窗帘,低下头去,她的睫毛划过他的泪痣,一瞬间细微的动静。 他的眼睛蓝荡荡的那么深邃,令人心悸的沉默,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祈月,我想要你。”祈月只觉得心头一动,抬起眼来看着他的眼睛,那深深浅浅的月光在他的眼中流淌,让人痴醉,于是她似着了魔似的抬起头凑到他唇边轻轻的一点。 星火燎原,欲罢不能。 把头埋在软玉温香的肩窝轻咬吸吮,指尖一挑,水蓝的肩带便沿着白璧无瑕的香肩滑下,露出大片肤如凝脂。四月初的东京,夜晚依然清凉如水,祈月下意识的低吟出声,纤长的睫毛细细颤栗,但见那郁蓝的瞳孔荡漾起一丝微澜,似有星火点点,迹部猝然封住她的唇,轻车熟路的长驱直入,进攻性掠夺啃噬的法式深吻,霸道狂热,愈演愈烈,直至粗重的喘息堙没她竭力压抑的呻吟。 感觉有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飘摇荡漾,赖以呼吸的氧气被一点点蚕食殆尽,在她以为要就此窒息的时刻,迹部的唇终于离开了那已被肆虐的殷红唇瓣,她就像搁浅之后重新回到海里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身处一团茫茫云雾。 复古设计的壁灯将一支水晶花枝递至床头,一点灯芯如豆。轻薄的睡衣在缠绵间已褪至腰间,满室春光迤逦,梦魇一样将米黄|色的光芒散落在她的身上,流转于剧烈起伏的沟壑,曲线玲珑,纤细的腰肢让人不忍心的似乎不堪一折。 身上那炙人的温度减弱了些,祈月后知后觉的睁眼,才发现迹部用手臂微微撑起身子,正用一种欣赏而邪气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凝视着她。 “啊……”祈月惊呼一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时间全部涌上脑门,脸颊似有一团火,手足无措的正欲扯了云丝被挡在胸前,却被他一把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即使被滔天的欲望驱使着,迹部的眼神依旧是那样专注而深情,似要望断她的灵魂,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贝加尔湖,地球上最深的伤口,源于人世间最动人的情,流水淙淙,海枯石烂。 天地恍若一下子安静下来,她怔怔的伸出未被禁锢的手,直到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完美的俊颜,手指顺着丝滑的睡衣滑下,颤抖着轻轻一抽,解开了他腰间的睡衣缎带。 肌肤相贴,绵密的滚烫的吻像雨点一样落在脸上,手指滑落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蔷薇色的暧昧线条,印在珍珠白的肤色上,洛丽塔一样的少女,纯洁而诱人。 迹部火热的双唇离开那片令他留恋不已的唇瓣,细细的从她脖子吻下,不能自己的停留在她胸前辗转缠绵,直到他轻轻含住了那敏感的一点。 “啊……景……吾……别……啊……”溢出口的是几乎破碎的战栗的呻吟,此刻迹部听来却无异于最好的催|情剂,终究还是不满于此,纤长手指逡巡游弋,所过之处无不点燃簇簇火焰,一路向下摸索,滑入少女最敏感的大腿内侧,用指尖轻轻的向上摩擦,感到身下人几乎是一瞬间绷直的身体,他放慢了手里的动作,重新密密吻上她的眼睛,看见她半梦半醒的眼里水光潋滟,满满是他的倒影,身下的手指来到温热嫩滑的私密地带,不安分的轻轻按压,惊起阵阵无力的娇喘。 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际滚落,沾湿了银紫色精致的碎发,彼此气息都已凌乱不堪,迹部将她翻过来,随即炙热的体温便包裹上她光裸的后背,湿滑灵活的舌尖惹来一阵酥麻的战栗,右手沿着腿部曼妙的弧线滑入,一根手指开始了探索之旅…… “啊……不要……”第一次被异物深入而恐惧战栗不已,却被那指尖的撩拨而带来的欲望而淹没,火热的吻落在脊背和腰际,将她惊呼出口的抗议全数化为阵阵喘息。 年轻的身体经不起太多的撩拨,最后一丝理智游离在崩溃边缘,迹部将她抱起来,一把揽过祈月的腰际,舒展手臂锁住她意欲挣扎的身躯,双双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健腰一顶,挺入了她的身体。 那一瞬钻心的痛楚让她刹那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攥着床单的手指骨节苍白如雪,迹部深深地吻住她,那温暖濡湿而又丝缎般柔滑紧致的滋味让他几乎要发疯,但是,还不可以…… “祈月……做……本大爷的……女人……”他的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体上,美好的线条,华丽的美声遍布情 欲的暗哑,每一个音节都可以让听者沉醉。 她低低的抽泣,抱紧这带给她痛苦和力量的身体,眼角湿润的痕迹,被他的吻覆盖。那一刹那以为天会荒而地可老。 景吾,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她说:“好。” “pray,take it……it’s all for you……” 痛,并快乐着。 年少轻狂,一晌贪欢,不问昨日今朝。 唯独是世上注定那一人,在身下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可以点燃心里的火,燃烧着一双手,想要带着她到更美的地方去。迹部的吻落在了她的肩上,他让她睁开眼睛,她看着他英俊的脸,小心翼翼的狂热,霸道的温柔,在她的身体里缓缓的留下自己的痕迹。 某一个瞬间只觉得两个人合而为一的交叠。所以关于往事的记忆变成了黑与白然后消失。她喊着他的名字,他吻着她的眉心。 只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机锋 纸页沙沙作响在精致的指节间游走,迹部景吾渐渐挑起了眉梢。 “大赛期间,居然爆出兴奋剂丑闻,恐怕我们要另觅合作对象了。”说话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长年的商场历练没有在眼角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俊朗明晰的线条,一双城府似海的眼睛暗藏锋锐,迹部景泰,迹部财团欧洲分公司主管,论辈分该是迹部景吾的叔叔。 “和迪沃斯的广告合约还有三个月到期,若是我们此刻提出解约,恐怕有损迹部财团的信誉。”席间有人提出了质疑。 “被atp禁赛两年,你以为以他27岁的年纪,还可能东山再起么?合约里明确规定在公众视野中保持良好形象是他的义务,就算诉诸法律手段,我们也不会吃亏。”迹部景泰侧眸,眼神阴郁。 “那么依叔叔的意思,这一季新品推广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主座上银紫色发丝的俊美年轻人懒懒的抬起眼睑,唇角弧度微翘,手指弹在计划书上的声音听的在场诸位心里一抽一抽的。 豪华会议厅雪白的墙面引出一张清冷俊秀的脸。 迹部仅仅是一挑眉。 “手冢国光,东大法学院高材生,去年底进入职业网坛,在年初的澳网赛场上表现出色,令人眼前一亮,被各大媒体誉为atp今年最引人注目的新星,”迹部景泰环视众人,视线经过新任执行总裁迹部景吾的时候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前法网公开赛如火如荼,手冢国光征战法网一马平川,直落三盘毫无悬念,目前已经晋级半决赛,势不可挡,若是我们能够倾倒他为新品代言,必定可以抢占在对手之前扩大市场占有度。” 迹部抬手拂过眼底的泪痣,锐意四射的氤蓝瞳仁极快的闪过一丝错综复杂的神色。 “我们主要的竞争对手莱亚公司已经联系了手冢君的经纪人洽谈合作事宜,然而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而且,”迹部景泰顿了顿,满意的看到与会众人附和的神色,眼角别有深意的余光瞥过不动声色的迹部,略显的欲言又止,“少夫人正在法国进行商务考察,早就听闻少夫人与手冢君私交甚笃,当年就任樱庭财团总裁的时候正是通过手冢的帮助得到美国联邦银行的信用贷款,若是由少夫人出面,必定马到成功。” 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来,迹部扯出一个张扬华丽的微笑,“好啊,就这么办吧。” 步出会议室的时候迹部景泰轻轻拍了拍侄儿的肩膀,云淡风轻的笑意掩盖了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粉饰出一团和气的太平来。 迹部财阀的公子微低了头站在落地窗前,星眸半合的眼睫底下透出一抹高傲的神情来,魅惑的泪痣折射出犀利的光彩。 “他回来了?”身后有人拍上了迹部的肩,磁性的关西音一如既往的散漫不羁,忍足圆形的平光镜上冷光一淌而过,视线里那个久经商场的男人儒雅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厅一角。 “恩啊。”迹部唇角一勾,巨大落地窗上英挺的侧脸一道犀利的剪影,“一回来就找本大爷的麻烦。” 忍足捋了捋额前颜色魅惑的蓝色碎发,叫无数少女魂牵梦萦的桃花眼眯起,懒洋洋淌开一个微笑,“有谁敢找迹部总裁的麻烦?” 只是,迹部景严董事长热衷慈善事业,退下执行总裁一职之后,迹部财团高层人事调动频繁,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依着迹部景吾雷厉风行的作风,只怕动作过大,有些人的怨气积压太久无处可发了吧。 自古权利更迭便是一场腥风血雨,遑论掌握日本国民经济半壁江山的金融巨子,年轻少主过硬的手段和嚣张霸道的做派更是令整个业界为之侧目。 “反正本大爷有的是时间,”迹部微微侧脸,一道绚烂的阳光如刀,切下一道干净利落的光束,“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利尔克曾说:“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 祈月从蒙马纳斯摩天大厦出来时,正是花都巴黎的黄昏。 入夜时分,灯火辉煌,人流如潮,散漫的徜徉于时装店和化妆品店中,给人感受最深的是这些店似乎并不是销售商品,而是在推展理念,在引导潮流,同时不遗余力的诱惑着女人的感官和钱包。蒙田大道与巴亚尔街交叉处,el的世界旗舰店占据了整个街角。一旁的louisvuitton的巨大箱式外墙深陷于古老建筑的石墙中,似在炫耀着名牌的底蕴。 浪琴的精品店,一眼便相中了那块银白色铂金镶边的纪念款腕表,月亮白的表盘上有一颗深蓝色的南非钻,像极了某个张扬跋扈的大少爷眼底魅惑众生的泪痣。 刷了卡出来,有些意外的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没有问题,我会处理。”短短几句便戛然而止,人潮汹涌的巴黎街头,一个不经意的错身,巨大的电子屏,无数高手惨遭滑铁卢的慢速红土场,一年一度的君临。 清浅狭长的眸子,宠辱不惊。 最浪漫的罗兰加洛斯,手冢国光捧起火枪手杯的镜头,定格回放。 虽然对于手冢来说,确实是有点始料不及,只能说,他恰巧站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时代,而这时代,又恰巧选择了他。时代和人才,总是这样微妙和残酷地结合在一起。 若是晚几年,或是早几年,他依旧还是他,他也会出类拔萃,然而断然不会是这般繁花胜景。 在手冢之前,从来没有哪一个来自亚洲的少年,能在国际网坛上排得上名号,即使是亚裔外籍的传奇,也都是屈指可数寥若晨星,毕竟这是力量与技巧的双重角逐,异常残酷和激烈。另一方面,除却东方人本身的体格差距,其实在日本,或者在亚洲,网球并不是那样兴旺发达的运动。 然而,这项在欧洲源远流长的贵族运动,毕竟已经开始在东方的土壤上生根发芽。对于atp来说,想要进一步开疆拓土,在成熟到饱和的欧美市场,显然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他们的目光,必然更多地集中到亚洲这片开发不深的土地上。 当十九岁的手冢国光力挫劲敌,捧起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巡回赛冠军时,镜头的焦点对准了这位黄皮肤的少年,人们才忽然发现,这颗网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还不到双十芳华,竟是那样年轻又帅气。 这个漂亮的亚洲男孩,一低头,一回眸,混杂着秀丽与英俊,便谋杀了菲林无数。 如今这世道,漂亮的人多了去了,球打得好的也不少,偏生人们就爱看打球当中的漂亮的,手冢他不过是一言不发,站在球场上专心致志地进行着一场又一场艰难地获胜或是失败罢了,然而他却能让场下的少女们失声尖叫,能让年轻的男孩子们觉得,打网球是一条闪闪发亮收获荣誉与名望的金光大道,能让网球比赛的收视率屡创新高,让更多的观众开始体会到这项运动的美妙。 与此同时,他瞥过脸去面对对手时的专注,他对着镜头的不屑一顾,他的平静和低调,也为他赢来了更多的掌声。荣誉就像潮水一般地涌来,风头正盛,春风得意。 他不喜欢镜头,也不喜欢各种采访,愈是如此排斥,愈是保持一份清高和神秘,他愈是挑剔,他的身价就愈是水涨船高,几近天文数字。 现在他的排名还不过在二十左右,atp给他开出来的比赛的出场费已经一路高到要和前三甲的好手们并驾齐驱。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等他跻身入前十的大堂,他必定是那里最昂贵的一颗宝石了,纵然人家资历比他老排名比他靠前,不过比他少了些皮相和背景,便只能望其项背,徒然叹息这世间的不公。 手冢的背后,是整个巨大的亚洲市场,潜力无限。 战绩斐然的新锐和atp亚洲区最大赞助商,果真是天作之合。 璀璨绚丽的夜景延绵成虚线,一路绚丽的电影胶片放过去,祈月将视线从腿上的网球杂志收回来转向窗外,温暖的灯火流转于清丽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来。 若这是你的意思,景吾,我可是会难过的呐。 蓝颜 暖日一轮的背景,手冢国光立在窗前,窗外栗子树是簇簇丛丛浓绿的茂密,偶有初夏温暖干燥的风将米白色提花纱帘扬起一角,巴黎精致的阳光打在俊秀的眼角,凤眼斜飞,流转出淡金的色彩来。 茶几上刚沏过几道的新茶,迷蒙的烟雾变幻出苍白美丽的轮廓,渐次消散。 青翠欲滴的嫩叶静静的凝在定白窑的杯底,深若寒潭,竟似丝丝冒着冷气。 大赛之后难得的休整假期,一系列商业活动的请柬和访谈如雪片般纷至沓来,手冢只淡淡丢下一句“帮我推掉”便尽数交给经纪人处理,并非自命清高,却是天性使然,那些虚浮飘渺成名逐利的游戏于手冢想来总是兴趣寥寥。 纯白的木门有礼的叩响三下后,露出经纪人汉娜笑意盈盈的脸。手冢和汉娜是在德国汉堡的国际网球训练中心相遇的,彼时身为东大法学院翘楚的手冢初涉网坛,而汉娜前两年转战各大赛场佳绩频频,随年龄渐长便萌生了退隐的念头,自告奋勇担任手冢的经纪人,虽三句不离调侃,倒也了解手冢淡泊名利的秉性,不会拿无关紧要的琐事来烦人,手冢落得个清净自在。 三室一厅的套间,毗邻蓝绸一样蜿蜒流淌的塞纳河畔,家具风格素雅古典,做工精致,对于手冢的品味汉娜是有些讶异的,没想到手冢居然拥有如此优雅甚至不缺乏享乐主义的生活情趣完全不似外表看上去那样冷淡无聊。 当然,若是肯把嘴角万年不变的冷肃唇线稍微往上提一提,无疑会显得更有情趣。 为此汉娜不是没有做过努力的,对于看到手冢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的希冀终究化作了一句“你真是比四年前更加不可爱了”而告终。 手冢侧身,微微颔首算是致意,欠身,在柔软的米黄|色沙发上落座。 汉娜早已大咧咧的窝在摇椅上,面朝素色的穹顶长吐一口气,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苦,“那些记者真是烦人,三番四次打电话马蚤扰,一样的话重复好几遍,我就快变成接线员了。” “麻烦你了。”温和的近似淡漠的音色,掩盖不了那金质玉石的声嗓冷冽清冷的气息,有时汉娜不免怀疑,手冢到底是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到滴水不露的地步,还是本身就缺乏普通人的感情。 “呐,我是给你拿这个来的。”汉娜从摇椅上直起身来,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只浅蓝色的信封,扬手,轻飘飘的落到手冢的眼底。 俄而有骨节纤长的手将它捻起,解开活动塑封,眼底余光缓缓流淌,手冢不置可否的扬眉,将信封复又放回茶几上,透过玻璃质的透明茶几在光洁如新的瓷砖表面印下暗蓝的剪影,捉过左手侧的茶杯,低头抿一口茶水。 “看见一百万美金你就这个表情?”汉娜咂舌,一副我败给你了的神色。 “你没见过?”手冢侧眸,一道冰冷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扫视过去,毫不意外的瞥见对面的女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见过是见过,”汉娜讪讪的收敛起过度夸张的面部表情,仅嘴角残留一抹玩味的弧度,眼波流转,落地窗前法网冠军的奖杯在午后绚丽的阳光笼罩下绚丽夺目,诉说着赛场上的无尽喧嚣,泪水荣耀,对于一个钟情于网球的运动员来说,相比起来这奖金的确只能算作陪衬,连博君一笑的功用都没有,她嘴角微微一翘,将手边的一张桃红烫金的请柬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呐,tezuka,其他乱七八糟的晚宴我都摆平了,这个是atp全球嘉年华酒会的请柬,邀请了本赛季表现优异的选手和部分赞助商代表出席,意在为法网顺利闭幕庆功,你这个万众瞩目的法网冠军总不能缺席。” 大酒店中央花厅,数百平米的露台面向协和广场,鸟瞰巴黎全景,凯旋门浮雕华绘,埃菲尔铁塔灯火辉煌,卢浮宫在暗蓝色的天幕里影影绰绰,优雅而迷人,彩绘木器,精美丝绸,无上的和谐衬托出生活的温存,尽显浪漫之都难言的魅力。 经典黑色保时捷划过一道低调的华丽,稳稳停在酒店漂亮气派的旋转玻璃门前,车体纯黑如金墨,夜里的街景繁华如织,绚丽的霓虹流淌过眼角,依稀有悠扬的舞曲飘入耳膜,酒红色地毯沿着大气恢弘的长阶延伸,满目浮华没于喧嚣。 随着训练有素的华服侍者引领拾级而上,法国宫殿式的宴会厅宾朋满座,舞池里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宛若十七世纪里瑰丽的油画里走下,金碧辉煌的大厅,精致考究的糕点,浓郁红绸的葡萄酒,笑语晏晏。 atp亚洲地区最大赞助商迹部财阀的少夫人步入会场时,如期掀起一阵小小的马蚤动。 atp主席德维利耶在祈月光洁的手背烙下浪漫的法式一吻,毫不吝惜眼底惊艳与赞赏的笑意,热络地招呼宾客入座。 扯开优雅的唇线还礼,祈月轻车熟路的和几位商界的熟人打过招呼之后,目光微微一晃,灯光迷离的雅座,枫潋正举起酒杯向她致意,眼底闪过一两丝讶异,旋即粲然一笑,接过侍者手里的酒杯,走了过去。 许久不见的好友自然是相谈甚欢,彼此都是光彩照人的丽人,笑颜如花,一时间一方小小天地渐渐吸引了不少男士的倾慕目光。 “对了,tezuka也来了,”枫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剪水秋瞳四下张望,神情些许疑惑,“刚才还看见的,人呢?” 不多时便有大胆的男士前来邀舞,祈月因心中思虑,淡淡一笑婉言拒绝,枫潋虽然嫁做人妇,却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加之大多是atp的熟人,既是无伤大雅也不便推辞,向祈月微一示意后便随之滑入舞池。 “我很好,帮我向大家道谢。就这样,恩。”合上宝蓝色的手机盖,耳边还有不二温润如玉的声线回响,手冢清冷的眸光投入这繁华的夜景,夜空是一块纯黑剔透的琉璃瓦,边缘被熏染成淡淡的紫色,星光淅沥,似深湖天光,割裂了尘世。 不觉心下微微怅然,当年青春年少携手奋斗的场景似在昨天又似经年久远,竟然有些模糊了,只有站在尘土飞扬的红场之上,偶有风驰电掣的画面一瞬即逝闪过脑海,见证那段青春无悔的青葱岁月,握在手心烟花斑驳的痕迹,倏忽不见。 回到大厅舞曲已换过几轮,镶嵌在大理石墙面的落地灯洒下||乳|白色光芒,晕开一轮凄清的光环,忧郁的探戈堪堪荡起,温甜的空气里划破几丝浮华暧昧的涟漪。 “tezuka。”有人低低的唤他,音色玲珑雅致,几分 网王 祁月笑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2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2部分阅读 灵动的空蒙。 手冢侧身,那是一个优雅的侧面,手中的红酒还没有放下,清浅的凤目有愕然的神色。 一袭范思哲净紫色晚礼服,迤逦的盖没细长的鞋跟曳到地上,银白波西米亚风格的项链一直垂落胸前,清辉点点,银灰色披肩覆盖半裸的肩头,平添贵族的奢华富丽,长长地流苏垂到臂弯,刚好拂过精致的手袋。 精致的眉眼和淡雅的妆容,眉心水秀,唇畔微笑浅淡如风,手冢静静的欣赏她走过来的样子,金褐色碎发垂落到眼角,掩盖了充斥了冷静的凤目里些许迷离的色彩,飘逸的裙裾拂过他面前光彩照人的大理石地面,迷蒙的灯光下,风景极致。 细长的高脚杯轻轻相碰,清脆悦耳。 她葱白的指间有钻石剔透荧芒闪入眼底。 “虽然晚了点,还是要说一声恭喜。”手冢举杯,将琥珀色香醇馥郁的液体一饮而尽,斜飞的凤目沉淀下冷郁的光芒,清冷孤决如千年寒潭,冰封千里。 那场世人瞩目的世纪婚礼,手冢正转战各大赛场未曾出席,只是依稀记得占据了报纸相当版面的大幅彩照,角度取得极好,迹部财团的公子意气风发的携了新婚燕尔的娇妻远赴欧洲蜜月旅行,风华绝代的一对璧人,两人都戴着大大的墨镜,即便如此,风采亦不曾减退半分。 “这话如今应该是我说才对。”她笑容款款,替自己的酒杯满上,正欲干杯,却被他轻轻扣住了手腕。 “不会喝就不要喝。”姣好的眉峰微蹙,手冢夺过酒杯,不到三秒,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便见了底,修长的凤眸掩映着大厅里点点绚丽的眸光来,那一瞬的忧伤却突然铺天盖地。 瞬间的错愕。 她莫名的想要逃。 时间让情感一点点沉淀/那些未曾留意的改变/情人知己这条界限/到底应该划在哪里/如果这世间真的还有/这样的第四种情感/一封未开启的信/留下多少悬念/蓝颜知己/心有灵犀/你解我的心事/我懂你的暗语/蓝颜知己/我们的秘密/特别的你总在心里/不会忘记/谁也无法代替/相见不相见/已慢慢习惯/那些未曾说出的想念/多么希望这种感觉/闭上双眼瞬间凝结/冷藏保鲜没有期限/只愿到下一个世纪再溶解/要怎么面对这一天/你问的直接/蓝颜知己/命中注定/暧昧还是清晰/难解它的玄机/蓝颜知己/我们的秘密/有种感动记忆/都是关于你/这种爱不可代替 序曲 “我拒绝。”将面前的新品推广计划书往前一推,手冢懒懒的向后靠,雅座里低悬的橙黄灯盏散发着昏黄的迷离光线,为精致漂亮的镜片镀上一层冷魅的光泽,纯白色的versace衬衫被他穿的少了一份妖娆却映着他比常人瘦削的身线别有一番风致。 祈月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我说了,我不会勉强你。”她微微笑起来,眼底一口未动的长岛冰茶流淌一团苍白的火焰。 “回去应该好交代吧。”把玩手里做工精致的酒杯,琥珀色瞳孔里旋开杯壁精雕细刻的花纹,手冢音色平缓,神情安然。 “无非是董事会上多费一番说辞罢了。”祈月扬起唇角,温软的声线给人感觉如沐春光,恍若隔世未见的风。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 “tezuka,好久不见。”清亮娇俏的音阶近至耳边,打破了难言的静默,着一身浅绿色低胸礼服的年轻小姐有着清秀可人的眉眼,青丝刚刚过肩,耳畔一枚精致的蝴蝶兰发夹熠熠生辉,衬得线条优美的颈部曲线风情动人。 “近卫小姐?”手冢起身,面容还是淡淡的。 近卫亚纪微笑,视线掠过坐在角落的祈月,一丝灼炎掐灭在如墨的瞳孔里,对上手冢的时候已然是一副甜美乖巧的笑脸,“这位是……” “宫川……”手冢顿了顿,“迹部祈月,迹部集团的少夫人。” “迹部君真是好福气,”近卫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来,一手仪态万千的挽起手冢的胳膊来,笑颜如花,“tezuka,那边有很多人想要认识你啊,”顾盼生姿的眼波一转又对上祈月,“手冢君借我一下哦,迹部夫人。” 祈月浅浅一笑,“近卫小姐随意。” 对于她突然的亲昵举止手冢有些不适的皱起清俊的眉峰,低垂的眼睑底下缓缓流淌莫名的情绪,侧眸有依稀的余光在祈月的身上逗留了片刻,终究没有推拒,随着她往舞池的方向而去。 桌角花瓶里凋零的白玫瑰,第一枚坠落的花瓣还是很美。 手边是印花的嘉宾名册,祈月窝在沙发上凝神静思,手指配合大脑的思考下意识的在圆桌上错落有致的叩击着。众所周知迹部财团近期将要推出体育新品,传闻莱亚公司也打算同时间抢档,即是莱亚集团的千金,又怎会不认识她? 视线覆盖大半个花厅,那如梦似幻的景致如泡沫般浮华易碎,精致的唇线蓦地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隐没在刘海后面的点金瞳眸划过犀利的光痕,倏地一闪即便消失。 掏出银白色精巧的手机,高跟鞋叩击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发出错落有致的清脆回响,“伊藤助理,替我准备回东京的专机。” 晚宴散场已是午夜,轿车在巴黎繁华的街道划过,手冢靠在后座假寐,时有街灯温暖的光芒流转过眼角,依稀辨出几分疲倦的神情。 “tezuka,你今天很不正常。”汉娜投去担忧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吗?”手冢没有睁眼,懒懒的应了声。 “那个近卫小姐……” “不过数面之缘。”那双极是漂亮的凤眼睁开来,夜里的灯光将茶色氤深,如同千年琥珀的沉淀。那双泰山崩于前也是波澜不惊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然也有转瞬即逝的疼痛,短的好像幻觉,但是汉娜知道,那疼痛真真切切存在。 低低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锁眼咔嚓一声被打开,门后猝然闪现的黑影让手冢有一刹那的错愕,但也仅仅是一刹那,下一刻,他已经迅即的捏上了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剪,清脆的开关落响处,水银灯的米白光芒映亮了整个厅堂,被他压在墙壁上的年轻人抬起头,清爽利落的墨色短发,五官线条俊朗明晰,嘴角一抹戏谑的弧度,“tezuka还是这么厉害呢。” 正要劈向对方颈项的手微微一滞,手冢讶然,“西泽前辈?” 西泽修是比手冢大两届的学长,同样毕业于东大法学院,也曾在手冢的祖父开设的柔道馆学习,是手冢番士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之一,目前是fbi的高级探员,手冢参加法网临时居住的套间正是西泽名下的,只不过因为探员身份长年居无定所便给这个深深激赏的后辈做个顺水人情。 西泽修看着即使是哭笑不得依然不改冰山脸孔的俊秀少年无奈的摇摇头,如此猎豹般精准迅捷的身手让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另一张邪肆俊美的脸孔来。彼时亚平宁的太阳薄西山,凤凰花聚散成天边的火烧云,那双蓝色的眼睛宛若夜中的湖,三分妖娆七分霸道,泪痣灼灼而冷漠,表情犀利却无情。 “手冢你和迹部景吾认识吧。” “你见过他?”手冢将落在地上的西服挂在一旁然后落座。 “啊,在罗马。”西泽将脚边一个蓝色不透明的袋子拎起推过去,笑容明亮,“虽然现在tezuka在公众眼里还是炙手可热的男单新秀,但是作为前辈,我还是要说一声,fbi欢迎你,手冢国光。” fbi探员证件,金刚制手铐,beretta 412银质手枪,手冢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线,音调清冷沉稳,“谢谢,西泽桑。” “要不要试试?”西泽取过装有消音器的精巧手枪,轻车熟路褪下保险。 颀长而清瘦的剪影,目光冷漠而锐利有淡淡琥珀的颜色,如同三月北国未溶的冰棱。beretta缓缓举起,优雅剖面在月下流淌出青色的光芒,双手平稳,流纨如素。西泽只见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清浅而狭长,与刀光酷似的温度。 美丽而危险,执着又出离冷静。 鸡尾酒杯瞬间爆裂,仿佛破碎的水晶,割碎的棱镜,飞速消失再难清醒。cruiser龙舌兰化作冰色夜光洒了一地,流淌出东京湾不日不夜那片蓝。 东京都正午的日光瞬息万变,天光生了支离的云影。 东大附属医院神经内科最年轻的实习医生忍足侑士披了白大褂还是优雅懒散的翩翩公子,墨蓝色碎发被走廊单薄的光圈镀上一层熠熠的色泽,当他洋洋穿过过道回到自己那间位于中心大楼高层的办公室,看见慵懒的靠在真皮沙发上轻点泪痣,细品蓝山咖啡的华丽大少爷时,仅是微微一愣然后弯了弯性感的桃花眼,来自关西的磁性声线幽幽荡起,“呦,公务繁忙的迹部总裁怎么有空过来?” 迹部不以为意,端起咖啡细细搅拌,香醇典雅的气息随风飘散,银紫色碎发垂落几缕,淡金色阳光流连眼底耀眼的泪痣,俊逸非凡的侧脸,勾起唇角便是一抹嚣张傲慢的艳丽弧度,连同习惯性上扬的华丽声线一起,散发出高贵迫人的气度,“和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斗法斗腻味了,来你这儿转转,怎么,不欢迎?” “不敢不敢。”忍足嘴角嚼笑,懒懒的一摊手,步态翩然,如雪的衣角扬起飘逸的弧线,顺带同情一把迹部嘴里的老家伙们,听说最近心血管内科已经收治了好几位迹部财团的董事,除了天气逐渐炎热老年人的血管也格外脆弱的缘故,眼前这个张扬跋扈的大少爷可是功不可没,说白了,都是被他气的,迹部大爷缺乏远在法国的老婆爱的关怀当然要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年轻气盛的火气,当然,关西狼还没有皮痒到把这些话说出来,即使它是实话。 “听说这次新品发布有点麻烦?”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来,忍足叠起双腿,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 “代言人只是其中一环,”迹部扬手,不屑的冷哼,“没有供应商的支持,到时候本大爷叫近卫家哭都哭不出来。” “釜底抽薪,”昔日的冰帝天才何等聪明,忍足洋洋洒洒笑开来,阳光在漂亮的平光镜上一逛而过,寒光连连,“不过迹部,女人到底和男人不一样,你火候还是要把握好。” 言尽于此,意义不言而喻,迹部微微挑眉,“本大爷心里有数。”本来就是要派远藤助理去法国的,怎知他不过去大阪参加一个商务会议,白痴女人居然丢下他这个亲爱的阿娜答被空运到巴黎去了,想来实在是不爽。 忍足收敛起调笑的神色,堙没在镜片后面的眼神明灭,性感的语气不经意间透出危险的一位来,“虽然根基不深,但是近卫家近十来年扩张迅速,而且重重迹象显示其背后还有强大的政治势力作为支撑,迹部你最好小心点。” “本大爷到不至于这点警惕性也无,”迹部扬起唇线,忍足和他一样同为大家族的继承人,彼此相似的学历和经历,迹部尤为欣赏忍足冷酷的一面,躲在暗影里伺机而动,却可以轻易的洞穿对手的软肋,“超过正常水平的发展速度,其背后必然有黑色资金的支撑。” “你怀疑近卫家老底不干净?” “那些都是幌子,知道世界第一大产业是什么么?”华丽如帝王的男人轻轻的扬起眉梢,泪痣灼人的明亮。他淡淡的唇角残忍却炽烈的微笑,清清楚楚加重语气突出两个字,“洗钱。” 忍足目光一凛。 俄而有桦地木着脸递上加密文件,轻轻薄薄的几页纸,却狠狠的挑开忍足的眼皮:fbi与日本警察厅通力合作,代号为“东京之夏”的特别行动,将遴选警界精英清洗东京资本市场。 走出东京成田机场,仰头望着弧形的玻璃穹顶,墨绿色的漏影窗纵横构错,阳光如雪披了一身,刹那炫亮了点金的双瞳。 身后跟着明黄|色的koenigsegg r,刚在nadro跑出了世界最快时速的车子,相中的银色款还在制造中,于是只好先空运回来样车让华丽的大少爷先开着四处招摇过市。 攒了两年的小金库颗粒无收,只因女王陛下对着r的彩图两眼放光差点就要流口水破坏华丽形象的惊鸿一瞥,祈月不禁幽幽叹口气。 忽而笑容生邪,牵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迹部景吾,你就等着坦白从宽吧。 掏出手机迅速发出一条短信,祈月在大太阳底下不由自主的哆嗦一记。 瓦格纳歌剧的华丽咏叹调扬起,迹部接过家属专用手机,目光呆滞,眼底魅惑的泪痣不受大脑控制的动了一下。 最爱的阿娜答,r在中央花园里,我在kgsize的大床上。 only love 手冢接过经纪人递来的报纸,无奈的扬眉,那天atp酒会临近尾声之时,这姿容俏丽的女子漫不经心的垂眸擦着他肩头而过,偏偏一个趔趄栽倒在他的怀里,一怀美人香,于是画面定格,网坛新锐和富家千金,瞬间炒得沸反盈天。 “你是故意的?”手冢这样问的时候,惯常的淡漠表情,微抿的薄薄唇线不辨喜怒。 她异常乖巧温顺的点点头。 眼看那双波澜不惊的凤眸瞬间涌起伤及骨子里高傲的自尊后隐约怒意,犀利如刀,近卫亚纪仅仅是甜美可人的微笑,盯着他的眼睛一错不错,“tezuka,我喜欢你。” 手冢国光愕然。 事实上手冢并非第一次被女生告白,他讶异的是她的态度,如此气定神闲,理所当然,仿佛是随意的谈论天气一般,倒叫他一时不知该讽刺她的一厢情愿还是赞赏她的勇气可嘉。 “我知道什么是自作多情。”她飘忽一笑,清丽的眉眼似曾相识,一手托腮缓缓移开了视线,“然而忘情太难,你应该深有体会才是。” “那又如何?” 精准的捕捉到他明显的不快,近卫亚纪叹声,“要确保她的幸福万无一失,你才会安心?” “我还没有那么伟大。”手冢干净漂亮的手指摩挲着加了冰块的玻璃杯,借由杯壁冰凉的触感冷却些许指尖的温度。 “在我看来手冢国光就是这样一个笨蛋。还是说,你怕了?”她的目光淡薄悠远,似看穿了前生末世,“所以你逃避。”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样的气氛让手冢莫名的反感,不觉间口气也恶劣起来。 “回东京,见证她的幸福。”她注入手冢清浅狭长凤目中的眸光分明糅合了异样的东西,冥冥中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在支撑。 “反正你本来就是要回去的,肩伤复发回东京疗养是幌子,‘东京之夏’才是真正目的,我说的没错吧,fbi新晋tezuka探员?”漫无边际的微笑掩盖了眼底划过的一丝黯然,近卫起身,擦过手冢身边的时候忽然附耳下来,唇角弧度加深,“那么东京见。” 本次由fbi与日本警察厅强强联手的“东京之夏”国际任务,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全面清洗东京底下经济,重点整肃非法信贷等黑道洗钱交易,熟悉发家史的人都知道近卫家首当其冲。一旦行动全面铺开,无异于莱亚集团的严冬了。 作为近卫家族小姐,她却可以不痛不痒的点出来,开出颇具诱惑力的价码,轻易洞穿并扼住他的软肋。 手冢感到血液中有兴奋和灼烈的因子裹挟着不安鼓动,她精致漂亮的背影落在干净清澈的琥珀色瞳孔里,茁长出一道从前只会在赛场上迸发的凌厉果敢的光痕。 这个女孩,很可怕。 三天前atp宣布亚裔精英手冢国光因旧伤复发暂停赛事,返回东京进行为期半年复健,舆论哗然。 迹部合上手机笑的蛊惑人心,出来时意外的在财团总部的停车场看到了那辆全球限量6台的最速度超跑,助理躬身一礼回报说是少夫人的意思,增加空气动力学附件的车辆外观具凶悍的视觉冲击,0100k/h加速时间是恐怖的29秒,碳素纤维车身和单体结构,外形和做工都如同珍贵的奇石。 迹部桀骜一笑,甩上车门,明黄|色光影烟一样掠过地面,绝尘而去。 “为什么让她来?”从法国网协抽身出来,手冢穿过廊灯灰暗的通道,俊秀的眉心微蹙,抬起眼睫,窗外荚竹桃薄薄的白色花瓣上落了一层浅柠檬色的花蕊,空气甜腻温凉。 “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本大爷劝你最好忘得干干净净,免得自寻烦恼,恩啊?”迹部摇下车窗,铂金耳脉熠熠生辉,全碳素纤维炫亮车体宛如上帝的杰作,甩了一个漂亮的l turn,keonigsegg r的速度濒近追风,阳光穿透dior茶色宽边墨镜在眼底的泪痣流连,绚丽的光线勾勒出酷毙的线条,“你和近卫亚纪的绯闻是怎么回事?近卫家族早晚完蛋,你要跟本大爷对着干,啊,手冢国光?” “不好意思啊迹部总裁,那也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嚣张华丽的声线一字不差飘入耳膜,可以相见那端同样欠扁的表情,手冢语调“诚恳”的道歉,挑起眉梢,眉目清秀如画,“迹部财阀排挤竞争对手也要斟酌手段才好,忘了告诉你,我大学主修反垄断法。”戛然而止,干净利落。 彻耳的忙音,迹部景吾表情异常精彩。 迹部回来的时候祈月已经在卧室雪白的长沙发上睡着了,大少爷俯身,手指轻轻滑过她领口温柔的肌肤,在精致的锁骨处爱怜的停住,然后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清浅温柔,湿润的吻。他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话:“pray,起来去换件衣服再睡好不好。我们去吃饭……”他的老婆不清醒的皱着眉,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好像雪地里贪恋温暖的小狐狸那样孩子气的蹭蹭继续睡。 迹部挑起眉梢宠爱的笑了,把她抱在怀里,light be的晚香若有似无飘入鼻翼,迹部选了个舒服的角度,打开p查看财务信息。 怀中娇软的身躯动了动,祈月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定定傻傻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拉下迹部的领带,吻上他性感的唇线。 迹部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祈月长长的眼睫划过了他泪痣的位置,脑海空白一片。等他反应过来,她的眼睛宁静的看着他的脸,右手着魔一样抚上他的泪痣微微喘气,安静的眼睛,水色化开,好像深海五千公尺瑰丽的光。清澈的玫瑰金的颜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除了他的影子,那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迹部轻轻的咬上她绯色的嘴唇,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祈月轻轻的呻吟出声,迹部瞬间长驱直入,light be清新的味道虽然浅浅的,但是一样性感媚惑的足以撩拨微微发烫的神经。他的手伸入祈月的裙裾下摆,挽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右手不满的扯开了她薄衫的前两粒纽扣然后细细的用唇齿沿着锁骨精致的轮廓描画。 “停……停下来……”似乎是清醒了一些,祈月拿手抵在他的前胸,竭力平复呼吸,迹部抬起眼睛以示疑问,只见她环过迹部的颈项,微一使力坐起来,低眉顺目,睫毛投下扇形瑰丽的影子,“keigo,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迹部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随即扣起手指箍起她的小巧下巴,忽然划开嘴角,唇畔浅淡的笑意,恍惚是弥漫的伽罗香,透着丝丝缕缕的妖娆,魅惑人心,眼下滴落的泪痣,衬着醉色眼神,媚眼如丝,“何以见得?” “这次新品推广,市面上至少一个月的供应渠道已经被迹部财团买断,莱亚公司断不可能以血本无归为代价同期抢档,至于代言人问题,下午才收到的消息,在你的授意下广告部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瑞典选手麦瑞斯的合约已经到手,手冢虽然法网一战成名,羡煞旁人,论影响力到底不比网坛常青树,所有这一切你都成竹在胸。”祈月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也知道手冢不会参与商业炒作,此行巴黎定是碰壁而归,然后你就可以看着我在董事会出洋相,适时上演所谓英雄救美戏码好让迹部景泰难堪并且让我对你崇拜仰慕感激涕零对不对?” 迹部景吾开始笑。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来,溢满了眼前这个人肆意的张扬…… 祈月气鼓鼓的瞪着他。 良久他止住笑意,温热的呼吸逼近祈月耳畔,着染了白皙的耳垂,“不愧是本大爷的老婆,恩啊?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恩?” “本大爷没那么大方。”迹部眼神深邃起来,蓝的魅惑妖娆,“祈月,本大爷一直很想知道,手冢国光这个人在我的老婆心里到底占了一个怎样的位置,或者,”华丽的声线被压低,他的指节游走于清美的容颜,隐隐有寂寥的味道,“你只是喜欢本大爷多过他一些……” 一如既往的倨傲神情,绝非刻意为之的轻慢,而是渗透进骨血的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恣意盛放的玫瑰,温柔的,热血的,乖戾的,霸气的,阴郁的,城府难测的,冷酷无情的,商场和球场,迹部景吾化身万千,绝艳亦绝傲,优雅张扬的假面,在有些事情上却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坚定而不知所措的爱,不经意间流露的凌乱与柔软,他以为没有人会看到。 我看得到呢,景吾。 她轻轻的笑起来,像是那月光穿透水纹落下来,轻色的微笑,清澈无边,隐隐约约地闪烁着点滴光华,荧芒剔透,“you’re y only love,keigo,forever。” 迹部觉得自己要疯了,倾身横扫柔软的唇瓣,他稍微用力让祈月半靠着水晶玻璃的长桌,一派兵荒马乱。p闪烁的屏幕被触动了电源尖叫了一声熄灭,派克笔滚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咖啡碟悬在桌角而响个不停的手机被迹部皱着眉不耐烦的关机扔到地毯上。 祈月没有挣扎,只是暗示许可的抱住他,搂住了迹部的肩膀。 迹部觉得来自世界末日的非凡之火已经将他吞没,再也不愿意清醒。 于是吻落在眼睛,额角,脸颊,耳畔,锁骨,颈窝,胸前,还有指尖,仿佛一场迤逦的仪式。华服褪尽,欲望被爱粉饰新鲜。他缓缓咬着她的嘴唇,呢喃着暗哑的音节,而身下的人一直倔强的一丝不乱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看着那双点金眸子里的暗涌,仿佛千言万语,化作永不褪色的誓言,化作锁骨盛开的梅花痕迹,化作蝴蝶骨上嫩粉的虚线,化作脑海中那短暂的炸开的空白。 暗香袭人,露台的晴雨钟叮咛的脆响合上晚风的心跳,卧室因为黄昏的天光渡上了一层暧昧的紫色,壁灯照亮了一小片墙壁,娇喘微微的声音让人迷醉,迹部的手滑入下身,他扶正了祈月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祈月银色的刘海被汗水濡湿,一潮一潮窒息的颤抖让她觉得自己在不停不停的坠落。她轻轻的喊他的名字:“keigo……” 相逢的一切,在那一刻仿佛一场远年永不落幕的黑白电影,任凭两岸风景褪色,片断定格,刹那永恒。 事后祈月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整个晚餐时间女王陛下一直笑的不怀好意令人毛骨悚然,饭后不由分说钻进r载着她一路风驰电掣夺命狂奔,以“香车美人本大爷两个都要”为由专制独裁,趁她灵魂出窍之际方便上下其手吃干抹净。 连火爆热辣车床族都已经做过了么? 祈月扶着腰望天垂泪。 血脉 “虽然本大爷的夫人明艳照人,这么盯着女士看可不是绅士所为,恩啊,近卫君?”圈过身边丽人的腰际,今晚迹部财团新品发布会晚宴的主人,一袭纯白礼服的迹部景吾唇畔弧度嚣张,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迹部君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少夫人很面善。”将饱含深思的视线收回来,近卫拓也笑容温和,严格来说他也是翩翩佳公子,不是华丽或清秀型的,是属于那种很英气的漂亮,棱角分明,身边他的妹妹近卫亚纪一身纯黑长裙,笑容款款,大方得体。 迹部一记响指唤来侍者招呼客人,近卫兄妹微一致礼后便优雅错开步进入会场。 “怎么了?”将祈月恹恹的脑袋抬起来,淡妆秀雅清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迹部眉心微蹙,“不舒服?” “可能是有些中暑。”这几天总是昏昏沉沉的,胃口也不好,祈月摇摇头,唇角微翘,算是笑了。 “比哭还难看,”迹部搂住她往会场走去,哭笑不得,难得看见活蹦乱跳的白痴女人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晚上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恩啊?” “迹部君。”近卫拓也擎着细长的高脚杯踱步而来,一派贵公子风范,身边的妹妹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迹部景吾微笑,与他碰杯。 叮咛脆响,绯红色液体溅到低空。 “不愧是日本首席财阀,排场就是不一样,”彼此落座以后,近卫拓也环视会场,连连感叹,“迹部君少年得志,天纵英才,当真可喜可贺。” “彼此彼此,”迹部照单全收,将酒杯满上,“听说莱亚公司新品推广计划暂时搁置,才有此次迹部财阀新品上市侥幸成功,说起来本大爷应该向近卫君赔罪才是。”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愧疚的神情,眼角微挑暗含讽刺,唇角弧度嚣张依旧,依稀透着三分傲慢。 迹部财团的商务酒会,自然是名流云集,迹部忙着应酬脱不开身,祈月没什么兴致,得了空挡就抽身出来,靠在角落雅座里小憩片刻,胃里猝然一阵翻江倒海,祈月从手袋里抽出纸巾,捂着嘴一路小跑入盥洗室。 沁凉的水珠碎了满脸,细细的水流旋成水涡然后消失不见,祈月抬起脸,对着镜子里的容颜苍白的自己无奈的笑笑,哎呀呀,好像是真的病了。 纤白的手指递过湿巾闯入视野,祈月抬头,“近卫小姐?啊,谢谢。” “少夫人可要照顾好自己啊。”亚纪的目光细细打量面前的人儿,罕见的银发金瞳,容颜晶莹若雪,腮边堆起胭脂一样的绯色,见惯了她在商场上干练光鲜的形象,此刻柔弱之姿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媚态,亚纪笑起来,昏暗的灯光下出乎意料的漂亮,嗫嚅道:“真难得,居然继承了那么美丽而邪恶的血统。” “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亚纪立时端起大家闺秀的端庄姿态,微微颔首,告辞。抬步离开。 东京警视厅。 “按照你的座驾提取的弹痕、硝烟反应和犯罪现场方位模拟来看,当时狙击手瞄准的应该是你的手臂,并非真想置你于死地,浅水真央为了救你的行动也明显出乎对方的预料,打乱了狙击计划,”手冢点击鼠标,神色冷肃,“根据服刑中的前搜查一课副课长交代,他是苴ぷ樵诰降钠遄樱笔币彩撬急附尚低督档南右煞富鞅小!?br /gt; 电脑屏幕上出现的疑犯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祈月沉吟半响,问,“他叫什么名字?” “绪方彻,前来警局办理遗体认领的是他的姐姐绪方零。”手冢翻动案卷,给出上述答案,“因为你是受害人,所以对警方的调查结果有知情权。” “谢谢你解开了我的疑团,手冢。”唇边有淡淡苦涩和自嘲的笑意,祈月涩然道,“总算明白自己被人讨厌的原因了。” “我只是公事公办,你不必自责。” “哦,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么?”祈月反问,“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没有最好。”手冢推了一下眼镜,“你脸色不太好,要注意身体。女孩子不要那么拼命,迹部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庇荫你的。” “大男子主义。”祈月小声嘀咕,“手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了?” “……” 偷瞄一眼面无表情的手冢,祈月讪讪笑笑,“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对金钱和权势不屑但是热衷,这个世界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泾渭分明,一部分人的利益得到保障就会有另一部分人遭受损失,在东京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我去做,不择手段,虚与委蛇,当初压低樱庭财团的股价,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破产,更有人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丢掉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从来就不是单纯的……” “每个人都有他的苦衷,权势倾轧,我见的并不比你少。”恰逢内阁大选临近,家族祖宅近期政客来往络绎不绝,见多了冠冕堂皇的国家机器内里的腐朽和虚伪,每每看到父亲与祖父疲惫的神情,心情不免沉重。 祈月哑然。 因为生来的责任,景吾不得不放弃网球转战商场,自己在心里多少替他不值,因为爱,因为承诺,所以心甘情愿做他的左膀右臂,看到手冢捧起法网的桂冠,冰之帝王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快的令她抓不住,本以为手冢的世界单纯的只有网球,却原来,这个世俗的漩涡,谁都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绪方医生,有客人在你办公室等了很久了。”甫一步出手术室,内科值班护士便迎上来,递上毛巾和牛奶。 “谢谢,知道了。”绪方零取下精致的无边眼镜细细擦拭薄薄的雾气,褪下手术服,步出换衣间,迎面而来的华贵男子气势迫人,独一无二的上扬的华丽声线,“你就是绪方零,恩啊?” 短暂的愕然,绪方迅速调整好表情,“迹部总裁。” 迹部景吾二话不说,丢给她一个药瓶。 蒙黄|色椭圆形的药片穿过纤白的指间落在手心,年轻女医生淡漠秀雅的容颜平静如水,仅仅唇角勾起公式化的弧线,抬眸,对面那个俊逸非凡的银紫发男人右眼下精致的质点咄咄逼人,让她有一刹那的晕眩。 “你最好给本大爷一个合理的解释,恩啊,绪方医生?” 药一颗也没少。 绪方零幽幽叹口气,一时间心绪竟有些芜杂,果然那个笨丫头不会乖乖听话。顿了一下,绪方浅浅微笑,“就算我要图谋不轨,少夫人不肯配合也是徒劳。” 英俊多金的财经新锐眉宇间的雷霆之色犹如秋风扫叶一般凌厉,并不算狭小的走廊气压骤降,迹部放肆的目光冷冷打量一眼面前这个东大附属医院内科骨干,“绪方零,这么坦白可是会砸掉自己饭碗的,别怪本大爷没提醒你。” 绪方微笑,“迹部总裁,我还有客人,有什么事回办公室说,可以吗?” 迹部冷哼一声,大步跟上。 回到位于高层的办公室,窗前风姿绰约的背影让两人都有一刹那的怔忡。 落锁的咔嚓声响,宫川卉转过身来,目光如水缓缓在绪方脸上流淌片刻,淌开微笑,“好久不见啊,零,”随即视线落在后面的迹部身上,有些意外,“景吾,我正要去找你。” “岳母大人?” 绪方轻抿唇瓣,眼眶莫名酸涩起来。“卉子……姑姑……” “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鲜少岁月痕迹的容颜浮现些许怀念的神色,宫川卉示意彼此落座,“拓也对你好吗?” “我和近卫家族早已没有关系了。”女子秀雅淡然的眉眼霎时冷冽无比,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语气,宫川卉却偏偏听出了刻骨的恨意,讶然道,“你们……” “我现在很好,不劳姑姑费心。”一瞬间的感情流露被打扫的涓滴不剩,绪方语气淡漠而疏离。 宫川卉幽幽叹口气,这个孩子到底还是在怪她,于是不再说话,转而询问一言不发的迹部,“景吾,你今天……” “本大爷……” “因为我给迹部财团的少夫人开避孕药,迹部总裁今天是专程来质问我的。”平板的陈述句,迹部面色一沉,而宫川卉则是容颜惨白,颤抖着摊开握在手心的纸条,娟秀的字迹迹部再熟悉不过,赫拉的诅咒,后面打了两个问号。 “这个,是什么意思?”飘忽的视线游离,宫川卉问出这句话后,在场两人均是沉默不语。 “景吾,是真的吗?”她的声音是虚的,梦一样的。 “是不是真的,您不是应该最清楚么,请问您要到什么时候才肯面对现实呢?”绪方蹭的站起来,苦笑一声,“纪宫卉子……内亲王殿下。” 点金的瞳孔四分五裂。 “岳母大人,您怎么样?”迹部扶起宫川卉瘫软的身躯,“岳母大人,岳母大人……” 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小月……俊彦……” 迹部一把抱起晕厥的女子,朝着呆愣的绪方大吼出声,“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医生么?!” 端倪 “作为市民,我们一定极力配合西泽警官的工作,不过请放心,本公司绝对是遵法守纪,这一点相信您也听清水厅长说过了。”职业化完美微笑,从真皮软椅上起身,一袭干练阿曼尼职业套装的祈月和例行调查的fbi探员西泽修握手作别。 “谢谢迹部夫人的配合,”西泽点头,末了加上一句,“另外还要感谢少夫人深明大义,为本次‘东京之夏’行动提供重要线索。” “深明……大义?”祈月明显对其中某个字眼的反应有些滞缓。 “是啊,”西泽眼底有钦佩的神色,“虽然具体情况还未明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樱庭财团拥有大量来源和去向不明的隐性资产,不排除参与黑道洗钱的可能性,少夫人提供的资料对我们的调查有很大帮助,我代表东京警视厅和fbi向您表示真挚感谢。” 祈月面色一僵,“你说的这些资料是谁送上去的?” “少夫人忘了么?”西泽微笑,“是您特地拜托迹部景泰先生,也就是您的叔叔,前来警局提供线索的。” 祈月正欲说点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话铃扬起悦耳的曲调,按下接听,是秘书小姐甜美的声线,“总监,外三线,要接进来么?” “接进来。” “小姐,夫人突然生病住院了。”是娘家女佣焦急的声音。 “既然少夫人有事,那么我先告辞了。”西泽会意,操起警服外套,祈月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吩咐秘书送客。 “远藤助理,立刻替我备车,去医院。”祈月的脚步没有停下,高跟鞋叩击地板声响清脆,眉心担忧微皱,眼底的微芒在惨淡的天光里散发一层冷冽的光泽。 “好的,少夫人。” “干爹,你明明还那么关心卉姨,干嘛和她离婚?”疾驶的商务车划过路面,浅水真央一手托腮,问出深藏已久的疑问,刚才接到电话听说卉姨生病干爹紧张的表情可是骗不了人的。 “两个人之间没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卉嫁给我也并非自愿,勉力维系的婚姻只会对彼此造成伤害,不如早些结束,好歹还可以做朋友。”伊部凌次略一沉吟,沉声道。 “唔,不太明白。” “不明白算了,”适时转移话题,“说点开心的,你和周助进展如何?” “我和他能有什么进展啊?”浅水眨巴眨巴眼睛望向车顶,装傻。 “呵呵,女大不中留,改天叫周助来吃个饭,嫁入寻常人家未必不是幸福,把婚事定下来也好。”伊部抚着线条俊逸的下颚,腐男模式发动,“啧,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极品腹黑受。” “干——爹——”浅水面目狰狞。 在导医处询问完病人情况,刚从音乐学院下课的流伶轻手轻脚进入了病房,将大束的雪白的百合花插进细颈花瓶里,床单上宫川卉正在浅眠,纤长的睫毛掩盖了疲惫的痕迹,安静的给人一种时空阻断的错觉,只听到输液管里的晶莹液体一点一滴流淌。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流伶取出装水果的塑料袋,转身走进了病房内的盥洗室。 网王 祁月笑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3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3部分阅读 这时伊部父女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皮鞋叩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宫川卉眉心微蹙,缓缓睁开眼睛,扯开一个虚弱的微笑,“凌次,小真。” “怎么突然就病了?”伊部靠着床沿坐下来,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无奈的叹口气,“母女都是一样的工作狂。” “是啊,”点金的眸子百无聊赖的扫过大半个天花板,原本婉转的嗓子有些干涩,“真没用,不知怎么的就病了。” “饿吗?” “恩。” 吩咐女儿去买些清淡的食物来,伊部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天空是阴沉的铅色,窗外草木葱茏,预示着整个北半球炎炎夏日的到来。 “凌次,对不起。”身后的女子蓦然出声,伊部转过身来,微笑,“这话从何说起?” 她别开脸去,不说话。 优雅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伊部试探性的问,“你……知道了?” 她的呼吸粗重起来。 “如果我是樱庭俊彦,会和他做同样的选择。”他几乎是叹息出声的。 “所以男人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么?”闻言她回头,泪水扑簌扑簌的滚落,打湿了雪白的被褥,“他死了又如何?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他这辈子欠我的,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伊部的心紧紧的疼起来,把她拥入怀里,“卉,你是公主。” “凌次,我不要做公主的,二十多年前我就脱离内廷皇族成为平民,只为了和他在一起,我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俊彦,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他也有他的责任,”伊部轻拍她因抽泣而微微抖动的肩膀,“宫内厅为保皇族颜面,让一个叛离皇室的、国民眼中早夭的公主和她的孩子彻底消失并非难事,为了保护你们母女,他不惜背叛你们的爱情,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生孩子,当他狂喜的发现小月醒来的奇迹时,他就知道,再也不可能将你们母女留在身边了。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室辛秘,牵连甚广,那个时候的樱庭俊彦,手中没有足够的筹码,毕竟二战日本战败之后,财阀和皇室、内阁以及美国中情局授意下的fbi,这期间利益纠缠和微妙平衡如果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20年苦心经营,等到他手里拥有谈判的资本的时候身体状况已是江河日下,所以他把这个任务交给景吾……” 透明的水晶果盘摔得四分五裂,玉碎般的声响狠狠划破耳膜,流伶迎上两人骇异的视线,脸上震惊伤痛的表情尚未敛去,声音有着难以自制的颤抖,“对、对不起,我……我还要回去上课……” 慌不择路的跑出病房,正好撞上提着外卖回来的浅水,浅水被流伶脸上未干的泪痕吓了一跳,“流伶,你怎么了?” 胡乱擦了擦泪水,流伶侧过身子,夺门而出,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深处,浅水还呆在原地不明所以,伊部很快反应过来,“小真,快去把流伶找回来,快去!” “啊,好。” 祈月从总公司出来时,天空已经细细的飘起了小雨,不一会儿便成了暴雨滂沱的天气,豪迈的接受着暴雨洗礼的保时捷在医院门口停下,祈月取过雨伞,直接打开车门下车,顾不得雨势嚣张一头扎了进去,一抬眼,白茫茫的雨幕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打伞,水蓝色连身裙完全湿透紧贴纤细的身体,流伶双手抱胸,低着头从医院里一路小跑出来。 “流伶!”接过助理递来的另一把伞,祈月追了过去。 或许的雨声太大的关系,流伶恍若未闻,蓝色的一点跑过人行道,渐渐不见了踪影。祈月打着伞追出斑马线,正欲抬腿越过马路,对面的指示灯却在这一刻转了红灯。刺耳的刹车声逼近耳边,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人重重的撞了一下,祈月整个人向后跌回了人行道,摔倒在地。 浅水跟在流伶后面追出来,隔了老远只看见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绯红色的液体触目惊心的淌了一地,马上被雨水稀释成淡淡的血色,然后有担架匆忙的过来,瓢泼大雨里只看见血肉模糊的一片。 “祈月!”浅水惊呼一声,跑过去扶起浑身湿透,面色如雪的祈月,连忙检查她身上有无伤痕,“祈月,你还好吧?啊,有没有受伤?祈月?你说话呀!” 白皙的脸颊上绯红的血点宛若白雪中盛放的红梅,被雨水无情的冲刷至透明,祈月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眼,“北条……是……北条晴……” “北条晴?!你说救你的人是北条晴?!天哪!”浅水把祈月扶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那个坏心眼的娇惯小姐什么时候脱胎换骨了……” “检查结果应该没有问题,伯母只是精神状况不太好,像是受了社么刺激,迹部,我建议你和祈月暂时把伯母接到迹部宅住一段时间,有亲人陪伴,对于精神的恢复很有帮助,”忍足和迹部并肩在医院的回廊穿过,墨蓝色的发,狭长的凤眼,以及没有度数平光镜,来自关西的美男子拍拍脸色凝重的好友的肩膀,“别担心,下午还有最后一项检查结果出来,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五部手机中的一部突然铃声大作,迹部从桦地手里接过来,优雅冷郁的声线低沉华丽,英俊而犀利的五官线条带着不可一世的桀骜,“我是迹部景吾。” “什么?” “车祸?!” “怀孕?” “本大爷不是让你们好好保护少夫人,一群饭桶!”迹部总裁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忍足在心里为电话线另一头冷汗淋漓的远藤助理默哀。 “行了,电话里讲不清楚,急诊室是吗?本大爷马上过来。”迹部撂下电话便直奔急诊室,忍足看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疑窦丛生,伸手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集权 迹部和忍足马不停蹄赶到急诊室,偌大的抢救室却没有看到另迹部心急火燎的人儿,向值班的护士一打听才了解,祈月因为只是擦破点皮,心中忧虑北条晴的伤势,便由浅水扶着往手术室去了。 “这次没有伤到孩子是在是大幸,怀孕七周正是胎儿不稳定的时候,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龙崎和歌嘱咐道,宽慰难得怔怔的迹部,嘴角笑意渐生,“你可要好好谢谢那个叫北条晴的女孩子。” “北条晴”三个字让迹部暂时按耐下欣喜的情绪,漂亮的瞳孔里有意味不明的花火燃起,只是一瞬,深邃的光芒沉淀,转头狠狠瞪一眼冷汗淋漓的远藤助理。 远藤的脑袋就快低到递上去了,暗自叫苦,少爷早前就吩咐他寻找北条晴的下落,不喜动用了迹部财团的情报网络,可惜一直一无所获,虽然不知少爷找一个破产财阀的过气小姐意欲何为,如今北条晴明明白白出现在东京,这办事不力的罪名怕是逃脱不了了。 隔了老远祈月就发现了“气势汹汹”杀到手术室的两大帅哥,忍足已然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瞥一眼迹部阴云密布的脸色,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拉了不知所以的浅水挡在胸前,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雾气蒙蒙,一副小生怕怕的可怜样。 迹部视线一偏,开始打量祈月,半眯的眼睛看不出情绪,这个白痴女人脸色尚有些苍白,但神采奕奕的眼睛看得出精神不错,目光落在祈月身上紧身的职业套装时迹部好看的眉拧起来,视线下移,细跟的高跟鞋让迹部眉头皱的更紧了。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挡路的浅水,迹部将祈月一把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祈月正欲惊呼一声,撞上迹部铁青的脸色时嘴边的话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哎呀呀,景吾真的生气了。 所以当休息室里迹部兜头一顿狠批下来的时候祈月完全是一副我是罪人的乖乖表情,扁扁嘴,摆出灿烂的微笑,最让人不忍责备的那种,“呐,景吾,你骂也骂过了,这次是我不小心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迹部只是瞪着她,面色渐渐柔和,半响,他开口,目光锁定她的小腹,眸子深处有奇异的亮彩,一如既往的低沉华丽,“你……” “你干嘛?”被他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的发毛,祈月双手捂住肚子,面颊绯红。 “怀孕……”迹部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忽而像个孩子一样愉快的笑起来,眼角眉梢皆是欣悦,眼底泪痣耀眼夺目,“你真的怀孕了?本大爷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祈月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胸腔里鼓鼓涨涨的幸福感,蜜一样的,“连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伸出手指轻触她尚且平坦的小腹,迹部笑的很开心,轻勾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沉沙哑的音色性感蛊惑,“本大爷就是知道。” 对于迹部这种随时随地都能进入蛊惑妖孽状态的属性深感无语,“迹部,这里是医院。” 祈月轻轻咳了一声,“我没事,现在我要去看看北条她有没有事。” 将祈月重新按回椅子上,迹部正色道,“从今天起不许穿紧身套装,不许穿高跟鞋,不许上班,不许熬夜,不许吃乱七八糟的零食,听到没有?” “那我还可以做什么?”想到要和自由自在的生活作别,祈月皱皱鼻子。 “乖乖待在家里,给本大爷生个儿子。”趾高气昂的女王样。 “像你一样自恋?” “像本大爷有什么不好?”迹部反问,抬手拂过发梢,“女儿本大爷也喜欢,像你一样漂亮。” “我哪里漂亮了?”祈月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问他,心里偷笑翻天。果然是女人听到称赞都会窃喜,尤其这句话是出自一个有着让女子也嫉妒的容貌的女王陛下。 “你要是不漂亮本大爷怎会目无余色,恩啊?”迹部倾身,轻啄她的唇瓣,很自然的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本来本大爷以为不会这么快。祈月,你很厉害。” 只听忍足嗯哼一声,斜斜靠着门框的关西狼无奈的摊手,“本来不想打扰两位卿卿我我的,北条的手术结束了,幸亏事故地点靠近医院,救治及时,人还没醒,已经送回病房了。” 祈月如释重负。 迹部沉吟片刻,侧身道,“祈月,本大爷让远藤先送你回去,这里的事情本大爷会处理。” 加长林肯缓缓驶离视线,迹部和忍足往医院走回去,迹部抬手,“忍足,给北条晴用最好的药,所有费用算在本大爷账上,”他回头,目光犀利,志在必得,“本大爷要她尽快醒过来。” 忍足拖了拖平光镜,漂亮的镜片掩饰了眼中一抹深思,他依旧挂着风流不羁的微笑,淡淡应道,“好。” 高级房车驶过东京最繁华的街道,车窗外风景如斯,人流如织,却无一丝一毫可以入眼,祈月一手托腮,脑海里全是妈妈刚才的话,忽而微微笑了,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难以名状的滋味充盈开来,溢满每一个细胞,动容的,苦涩的,不一枚举。小伶……大概很伤心吧,百惠阿姨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南造家族破产,爸爸也不在了,原本那个善良的女孩子对她这个姐姐心怀愧疚,却原来在爸爸眼里她们母女只是妈妈和我的挡箭牌,即使爸爸对小伶的爱不容否定,这心结也不是一时半会解得了的,踯躅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算了吧,让小伶一个人静静也好。 正要把手机放回包里,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祈月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小伶。小伶知道了车祸的事,心慌无错,赶忙打来问候,姐妹俩默契的没有提起父亲的事,一个电话结束,祈月焦躁的情绪稍得纾解,妹妹还是这么关心她,要解开心结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回到迹部宅便听管家说老爷回来了,祈月换了套衣服就前去问安。这位把持日本金融界近二十个年头的男人精明果敢,气度翩然,即使褪下执行总裁宝座,在财团和金融界的威望仍不减分毫,景吾继承了父亲的睿智慧黠,又把霸气凌厉发挥到极致,出任执行总裁一年来,公司业绩稳步上升,立时成为最引人注目的财经新锐,深的迹部景严赞赏。 谈话中祈月旁敲侧击提到了迹部景泰的事情,迹部景严略带深意的目光细细打量她一会儿,笑了,“祈月,有你在一旁帮助景吾我很放心,这件事情你说了算。”将祈月受宠若惊的神情尽收眼底,“祈月,你甘冒风险为迹部家传宗接代,我就不会让我的孙子有任何危险,景吾也是。清和听说你怀孕了,可把她高兴坏了,等处理完慈善总会的事物,明天她就会从几内亚赶回来。” 祈月不禁要感慨一下迹部财阀情报网的高效,这么一会儿工夫,爸爸,竟然全都知道了? “景泰到底是我的弟弟,说起来景吾的个性倒和景泰有些像,未免事态恶化,由你出面也好,”迹部景严略一沉思,顿了顿,“只是多少要给他留些面子才好。” “我明白的,爸爸,那我先出去了。”从房间里退出来,祈月转身就给助理拨了电话,“远藤,知会副总裁秘书,就说我晚上请叔叔喝茶。” 傍晚六点,迹部景泰的bw准时驶入迹部宅的停车场,在女佣的引领下来到中央花园的露天咖啡吧时,祈月正在摆弄面前的梅子茶,暗蓝色的天幕下几盏江山海牙纹精心描画的宫灯散发柔和的梦幻色黄韵,溪涧如带,昂贵的西班牙锦鲤悠游其间,微醺的雾气在七月周身妖娆变幻,气氛宁然而和谐。 一番招呼浅酌后,祈月从矮几下抽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微笑。迹部景泰握茶杯的手一滞,接过资料,翻看起来,面色转阴,不发一言。 如许静默了数秒,祈月唤助理过来,抄起文件夹,“把这个送到东京警视厅。” 迹部景泰的眸子一沉,“祈月……” 换来一个无辜的笑脸,“劳叔叔费心塑造我深明大义的形象,我总不能让您失望啊。” 握着文件夹的纤细抱臂被拦下,迹部景泰平静下来,“祈月,我们谈一谈。” 不动声色挥退助理,祈月低头搅拌茶水,娴熟得体的没有半分瑕疵。 “樱庭财团到底是你父亲的心血,你就不在乎?”对面的男人沉声道。 “那不是爸爸的心血,那是他的噩梦,”金色的瞳孔浮现几分真诚,“责任太重所以背负太多,有情人难成眷属。”她勾起唇角,“我和爸爸之间所有的关系,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纠缠,我的爸爸是樱庭俊彦,而不是樱庭董事长,而我现在的身份,是迹部财团财务总监,是迹部家少夫人,”她刻意加重语气,音色玲珑,“是迹部景吾的妻子。” “所以,樱庭财团的一切,我不会出面,更不会让景吾难做。如果叔叔希望我大义灭亲,那么如你所愿,fbi和东京警方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哪怕他是迹部财团的高层。”或者,这就是爸爸遗嘱的本意,让姐妹俩远离财团继承人的位置,祈月想。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迹部景泰低头抿一口梅子茶,泡的很不错。 “一朝天子一朝臣,叔叔为迹部财团开疆拓土,居功至伟,也是时候交给年轻人来做了,”她的笑容完美,“爸爸总念叨着要和您一起钓鱼,老埋怨您没有空呢。” “大哥……”他似乎是想到年轻时候兄弟一同奋斗的日子,微微缓和了脸色。 “叔叔可以考虑一下,当给自己放个假。”祈月眼角的流光温和如水,她将一打资料从文件夹里取出来,打开宫灯箱体,就着火苗柔柔的跳跃,印有“don’t py”水印的原件在迹部景泰惊讶的视线里化为灰烬。 第二天一早,迹部景吾总裁办公桌上出现一封辞呈,署名执行副总迹部景泰,随即,祈月签署休假前最后一份人事任命书,撤换部分高管,启用表现优异的新人。当天下午,迹部财团对外宣布,迹部祈月身怀有孕,暂停手头一切工作。 有资深财经杂志尖锐的指出,“东京之夏行动如一股清泉席卷东京资本市场,包括樱庭财团、莱亚集团在内的几家会社目前正在接受fbi的调查,拥有日本首席财团背景的迹部财团在此次飓风行动中的表现无可挑剔,牵涉黑色资金流转通道的数位高管已遭停职处理,或者,这对财阀掌舵人迹部景吾来说并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将财团内部掣肘力量尽数拔除,开陈出新,将财团主控权牢牢抓在手中。迹部财团董事会焕然一新,以迹部景吾为首,重组年轻精英,而迹部总裁的夫人迹部祈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我们不得而知,亦足有可称道之处毋庸置疑,至此一役,将给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带来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拭目以待。” 解药 东京警视厅位于东京的霞关,是日本中央机关集中的地方。繁忙的人们进进出出于永天町,给国家机构注入润滑油般的血液。警视厅位于樱田门的路口旁,是一个地上十八层,地下四层的a型现代化大楼;而旁边则是b型的警察厅。 通常,警视厅的警员们总显得过分忙碌,行政廉署的菁英们更是全国警察的梦想。本厅的搜查院拥有比都道府地方警署优先的调查权,这种无形的身价自然使每个人精神抖擞。 对手冢国光而言,这里的一切显得恰如其分——延续着优异的警政世家的血统,才华出众,作风严谨,fbi特别探员的身份,给陈腐死板的上层建筑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然而,仅仅是显得而已。 打印机刷刷的工作,手冢将询问笔录拉出来,送到对桌的女孩面前,声调平板,“近卫小姐,请过目,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 近卫亚纪淡淡一笑,字迹娟秀。 从腰间取出钥匙,手冢绕过长桌,抬起那双纤细的手腕,咔嚓一声,反射银光的手铐应声而落,亚纪微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长而翘的睫毛在清晨的日光里微微颤动,清冽狭长的凤目宁然淡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呵,手冢君在生气。 揉揉发红的手腕,亚纪将名牌皮包甩到背上,笑容灿烂,“那么我先走啦,tezuka探员。” “不送。”还是那张八风不动的俊脸。 近卫前脚刚走,手冢就出了警视厅,在路边拦下出租车,“去迹部财阀总部,谢谢。” 甫一踏入银座地区那幢标志性的摩天大楼,远藤助理就笑脸迎上来,手冢跟着他进了贵宾专用电梯,电子屏上的数字一层层跳动,透明的观光电梯缓缓上升,透过当街的玻璃可以鸟瞰银座的街头,炽烈喧嚣,浮世繁华,阳光落下绚烂的光束,面前的钢化玻璃照出手冢清俊的面容。 容貌可人的秘书小姐为他打开总裁室华丽的人神共愤的胡桃木门,远藤助理悄然带上门退了出去。 欧式流畅大气的设计装潢,主座后的男人了然的点头,扬手,招呼手冢在暗红色的意大利帝政式沙发上落座,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来。 瞥一眼手冢比往日更冷肃的冰颜,迹部扬起微笑,连同唇线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目光深炯,“怎么,手冢,不服气了?” 微微向后靠,手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药剂盒,轻轻放在茶几上,“你要的东西。” 迹部景吾粲然一笑,将东西锁进保险柜,回头,“你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手冢不置可否的扬眉。 “赫拉的诅咒的解药,这是一半。”迹部景吾踱至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眼角挑起,富于冷讽的气息。 美国在战后之所以没有把日本皇室的代表天皇列为战犯进行审判,一方面是国际形势发展的需要,但在很大程度上,是日本皇室向美国行贿的结果。二战日本战败,日本皇室却发了横财,数目惊人的皇室巨额财产来源见不得人,罪孽深重的皇族为了逃脱军事法庭的审判,大肆贿赂美国,和平宪法颁布后,天皇的权利被剥夺,统治权移交众参两院和内阁。日本坊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1945年日本投降后,虽然在美国的授意下,日本裕仁天皇发表《人间宣言》,否定了天皇的神性。但美国人仍然不够放心,美国中央情报局在明仁天皇的第二个男孩(现文仁亲王)出生后作出一个决定,暗地给日本皇室成员服用一些药物,使日本皇室成员难以生育,从而让日本皇室“自我消亡”。皇室着几十年来人丁凋零,难以为继,正是这个道理。 迹部景吾在叙述这些的时候,氤蓝的眼底仅仅流过几丝不屑,他又坐下来,视线灼灼,“我的岳母,纪宫卉子内亲王,本是天皇的幺女,国民眼中的早夭公主,其实不然。” “手冢,你熟读日本史,应该知道古时皇族为了保持血统纯正不惜近亲通婚,如今近亲通婚则可以增大诞生下一代的可能性,因此这位端淑的公主被皇室宣称病逝,暗定为王妃人选,岳母她虽然在宫内厅的严格管束下长大,却深受西式教育的影响,有了一次出国留学的机会,为了安全谎称中日混血,化名宫川卉和樱庭俊彦初逢于中国南京,又成为耶鲁大学的校友,毅然叛离皇室,嫁入豪门。” 这简直像是在听物语奇闻,手冢暗自心惊,“那么祈月……” “祈月在母亲腹中中的正是赫拉的诅咒,”迹部沉声道,隐隐有怜惜的神色,“岳母她虽然隐瞒了身份,樱庭财团作为日本一流财阀之一,樱庭俊彦娶了本是未来王妃的公主,不可避免要受到宫内厅的威胁,右翼势力想要让天皇重新掌权,企图控制内阁和国会,钱是少不了的,所以这二十年来,樱庭俊彦一面和宫内厅周旋,一面收集证据,就是为了此次东京之夏的行动。祈月的醒来是个异数,也代表了赫拉的诅咒的失效,若这事叫皇室知道了,祈月很可能被抓走作为研制解药的试验品,所以他和宫川卉离婚,让她们母女离开日本。至于南造百惠,只是宫川卉的挡箭牌,樱庭俊彦知道,他表现的越薄情寡幸,祈月母女就越安全。” 迹部抬起眼,盯着手冢微微动容的眼睛,“如今皇室已经妥协,fbi为了美国的利益,自然不可能赶尽杀绝,所以上头才下令收手。” “那么近卫家族……难道是藤原氏?”一直觉得这个姓氏与众不同,手冢略一思索,猜测道。 “近卫家是曾经在日本政坛荣华千年的著名外戚藤原氏的嫡系,也是皇室在商界的代理人。宫川卉的母亲便是出自近卫家。”感受到手冢诧异炽烈的目光,迹部自顾自说下去,“你真以为fbi邀请你参与东京之夏特别行动是看中你手冢国光正直无私的个性,而给你一个匡扶正义的机会?”天光勾画英俊而犀利的五官,他的视线鹰一般锋锐,“不过是看中手冢家族在日本政界的影响力,借你的手给气焰嚣张的右翼势力和日本皇室一个警告罢了。所谓政治,就是这么个东西。” 绚丽的阳光在手冢漂亮精致的镜片上一晃而过,一片白光。 沉默良久,手冢半是无奈半是叹息,“看来还是网球场更适合我。” 迹部哼了一声,尚未作答,秘书便拿着电话匆匆进来,急促的样子,“总裁,忍足少爷的电话,说是北条小姐醒了。” 迹部套了西装就要出门,手冢见状起身告辞,迹部这才注意到保全保管的手冢的便携式旅行箱,问了一句,“你要走?” “啊。” “早点走也好。”迹部喃喃。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两人并排从大楼里走出来,手冢忽然停下脚步,“迹部,祈月会没事的吧?” “本大爷的老婆孩子本大爷会好好保护,”他侧眸,眼角的泪痣折射出犀利的光彩,语气笃定,“那个,本大爷会帮你跟祈月告辞的。” 手冢望着径直走向停车场的迹部,唇角勾起极为浅淡的弧度,旋即消失。他抬头望天,即使永远无法恢复江户时代的澄澈碧蓝,天光依旧灿烂。 “你救了本大爷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本大爷自然不会亏待你,现在本大爷要赫拉的诅咒的另一半解药,你父亲临死前应该交给你了,”华丽的紫发男人开门见山,将一张空白支票推到她面前,“你开个价。” 北条晴忽然很想笑。 她摸摸额头的纱布,微微刺痛的感觉,“除了钱,迹部总裁还可以给我什么?” “只有钱,本大爷可以给你的只有钱而已。”肯定句,语气淡漠而不经意,却如同往昔站在两百人顶点一般笃定而不容违抗。 “是吗?我明白了。”北条苦笑,填写起来,然后递过去。 迹部眼睛也不眨的正欲盖上在银行有预留的私人印鉴,病房的门忽然开了,然后祈月走进来,抢过支票一看,顿时咂舌,这个女人也太狠了,那可是迹部财团近一年的利润总额啊! 于是祈月把迹部拉到一旁,窸窸窣窣,“景吾,你全部给她,要拿什么来给股东分红还有发工资啊?” “那个是本大爷自己的钱,”迹部眉一挑,“你心疼什么?” “景吾,你到底有多少私房钱?” “这个不好说,就像那些个古董字画去年一年就翻了一倍多,”迹部好笑的看着她,“那你呢?” “没有嘞,”祈月耷拉脑袋,“全部给你买跑车嘞。” “那个,为了给宝宝留下一点奶粉钱,”祈月可怜兮兮的凑过去,“可以可以商量一下,打个折?” “没问题。”北条笑得灿烂,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让你老公吻我一下,我给你打个对折。” “北条晴,本大爷警告你别太过……”“分”这个字还没出口,祈月就捧起迹部的脑袋在唇上吧唧亲一口,然后对准北条的唇瓣吧唧一口,“好啦,对折对折!” 祈月手脚利索的重新填写支票塞到北条晴手里,然后拉起呆愣的迹部迅速逃离。 留下北条晴在病床上石化。 暖暖 倾城月光,碎钻星辰,隔音效果良好的玻璃窗外是迷蒙的夜色,祈月乖乖的趴在迹部怀里,静静的看那一弯雨中的蓝月,冰色夜光洒了一地。 柔软透明的输液管里药液一点一滴流淌,祈月微微动了动手臂,凉涩的滋味,伴着一丝一丝的疼。 “睡一觉就不疼了,等你醒来,一切都好了,”头顶传来软语温存,迹部将她搂得紧一些,“本大爷在这里陪你,你不用怕。” “我才不怕嘞。”祈月吸吸酸酸的鼻子,死鸭子嘴硬。 其实说不怕是假的,想当初那个阴阳师把她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曾经说过那一世她本是命不该绝,因此无法进入轮回,“我可以在那里呆多久?”“等到你应该重入轮回的时候。”如今十二年如约而过,虽然祈月是个乐天派,还是会忍不住想,她应该感谢赫拉的诅咒,让属于樱庭黎夜的灵魂沉睡,才有她再世为人的机会,那么,如果赫拉的诅咒解除了,支配这个身体的主人苏醒,是不是鸠占鹊巢的她就要离开了? 可是,景吾要怎么办呢?黎夜会不会记得他呢?会不会爱他呢?还有宝宝要怎么办呢?没有了景吾和宝宝的她又要怎么办呢? 祈月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啪嗒啪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绪方医生说这种药静脉注射会比较疼,迹部一见她流泪,还以为是疼得狠了,赶忙替她揉揉,“祈月,你忍着点,马上就不痛了,恩啊?” 祈月说不出话来,只是把头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哭着哭着,哭累了,就沉沉的黑甜的睡去了。 她好像做梦了。 她的梦里,是下不完的雪,雪落无声,那一点点的素色,飘落时却有很温柔,很缠绵的声音,像开到极致的苍樱不灭,只要凝神聆听,就会发现那象唱着一曲亘古轮回的歌。 似乎是景吾离开日本的那一天,千枝万树绯滟点点,早樱开得繁华绝艳,每一朵,每一瓣都是孤高而清丽,隐隐透着绝迹于人世的傲气。暗香浮动,五瓣的香脉贯穿了略寒的气,洋溢于有人无人之处,似乎连花上的残雪也被熏染上似有若无的幽香。 她拉着他奔跑,他对她笑。 透过迷朦的雪雾看人,总有几分虚幻无依,似假似真。 纷扬的细雪吻过发梢,她伸出手,他却宛若一片银镜般的湖面微微起了波澜,化了,散了。 她惊慌失措的奔走,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有谁在笑,声音动听如风动银铃。 祈月回头,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少女小巧的足□着,银发金瞳,纤秀如莲。她笑起来的时候,腮边梨窝甜甜,她轻轻的龛动唇瓣,声音在宽敞宁寂中变得空空落落的,“再见。” 顷刻间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浑身一震,祈月心也震的空空落落的,远远地,站在雪地中望着,看她纤细的身影逐渐被雪光浸食,吞没。 祈月竟似难以自持的大喊出来,“黎夜!” 蓦的从梦中惊醒,一只手似乎是牢牢握住了什么。祈月定睛一看竟是迹部握着她一只手,擦掉她额头涔涔的汗珠,“怎么吓成这样,梦见什么?”她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避开他焦虑的视线,却没看到预料中的输液袋,祈月低头,白皙的手背覆着创可贴,她怔怔的,“好了?” “恩,好了。”迹部看她懵里懵懂的样子,已经是白痴女人了,那个药该不会对脑袋有什么危害吧? “我好好的,宝宝也好好的,你永远也不离开我?”祈月拽住迹部的袖子,点金的瞳眸刹那炫亮。 “是,你和宝宝都很好,本大爷没有要休了你,你不用担心。”捏捏祈月红红的鼻子,迹部把她扶起来,他勾起唇角,这姿势骄傲的那么好看,“祈月,我们回家。” 祈月眼睛晶晶亮,开始酝酿笑容,最不忍心让人责备的那种,“我走不动,要你背我回家。” 迹部一个爆栗敲上去,“有车不坐,得寸进尺,看来本大爷是把你宠坏了。”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蹲下身子,酷酷的命令,“上来。” 祈月摸摸被弹的发红的额头,傻傻的笑,像只无尾熊一样趴上去。唇畔的笑更深几分。有人纵容,何不得寸进尺? 谁都没有说话,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享受默契。 天色幽蓝,沿街的路灯早已开启。柔和的黄光穿透雨幕,可以清晰看见暗光下的丝丝缕缕,如雾飘散,远远近近的霓虹闪烁,这雨水,仿佛也五光十色起来。 一如心情。 迥异与节奏紧凑的白领生活,休假的日子悠闲如天边的浮云。 本来祈月并不想这么早放假的,她又不是临产的孕妇,根本还看不出来,还不如呆在公司找点事做,这种想法在萌芽阶段就遭到全面扼杀,婆婆大人苦口婆心边放录像带边给她上孕妇注意一百讲,威严的公公陪太子妃读书,笔记做的比她还认真。至于她家亲爱的阿娜塔,每当她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询问迹部大总裁有没有事需要帮忙时,迹部总是凤眼一挑,嘴角一撇,哼唧一记,用极其“轻蔑欠扁”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个孕妇来凑什么热闹,一边呆着去。” 歧视孕妇啊!!! 某日祈月把柜子里的好几个漂亮的玻璃瓶搬出来,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千纸鹤,晚上迹部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把卧室的穹顶打开,换成玻璃花房一样的天窗,然后景吾一只只的给她念,每次他都会说,“把耳朵掏干净然后沉浸在本大爷的美声下,恩啊?”念到一半迹部很郁闷的问她,“水仙花、烂孔雀、自恋狂,为什么在你的日记里本大爷连个名字都没有?”然后她会很期待的问他,“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迎接祈月的是一个爆栗开花。 睡不着的时候,迹部会给她讲故事,美其名曰胎教,他给她讲文艺复兴讲欧洲战争史讲瓦格纳讲跑车讲咖啡讲苏格拉底讲黑格尔讲花剑讲flyg fishg(一种姿势优美的钓鱼方法),天南地北,天马行空,他们从匈牙利舞曲第一号扯到死海古卷,从肖邦扯到托尔斯泰,她给他讲滑雪讲临床医学讲金大侠讲飞雪连天射白鹿讲笑书神侠倚碧鸳,讲到武打场面的时候祈月会很激动,在kgsize上连比带划的蹦跶,每次迹部都会哭笑不得的把她拽下来,然后两个人不可避免的滚到一起,迹部抬起头来给她一个吻,她就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做个美梦。 她说,景吾,你真好。 最近害喜的厉害,吃下去的东西没多久就吐个一干二净,酸酸的倒是很合胃口,连唯一的乐趣都被剥夺的祈月不甘心就此躺在床上发霉,在很happy的吃着青梅羹,咬着酸凉果,喝着西柚汁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正有一颗小豆苗在她肚子里茁壮成长,被激发百分百母爱的祈月决定要尽身为妈妈的责任,从现在就开始为宝宝的将来打算。 因为怕外面那些实验室化学品污染啊细菌啊辐射啊,自此以后迹部宅特别开辟一方小天地留给祈月做研究之用,祈月每天穿上白大褂带上口罩晃进晃出,摆弄那些瓶瓶罐罐还有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精密仪器,研究成果层出不穷。 迹部财团每周一次的部门主管会议,照例迹部总裁都会叫秘书泡好现磨的牙买加极品蓝山,交叠二郎腿轻抚泪痣摆出女王pose听下属述职和讨论企划项目,香醇典雅的气息弥漫整个会议室,如今却鲜少见到总裁有此雅兴,连杯子都换了,还捂得严严实实,原因无他,只因老婆大人的作品需要迹部大爷这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华丽而挑剔的味蕾做鉴品。每天一杯婴幼儿配方奶粉,不仅营养丰富,味道更要求在一次次改进中达到无可指摘的完美水准。据说祈月还打算去申请专利,是卖给厂商还是迹部财团自己推出有待商榷。 自从让笑的比春花儿灿烂的不二周助进了一次实验室,祈月在不二的教唆下一时不察研制出芥末味奶粉而导致迹部总裁在隔天的主管会议中上演满世界找水喝而破坏华丽丽形象的人间惨剧之后,濒临暴走边缘的迹部女王下了死令:擅自靠近实验室者,斩立决! 于是晚来一步的乾同学在刚刚踏入迹部宅领地就被恪尽职守的保镖架出去了…… 桃花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迹部景吾魅力无边,英俊又多金的华丽美男,霸道凌厉的性格,风度翩翩的贵族绅士,是无数少女梦寐以求的完美对象。迹部和祈月那场豪华的世纪婚礼,令多少妙龄女子黯然神伤伤心欲绝自是不知,迹部祈月风姿绰约,手段过人,业界名噪一时的少女总裁,知难而退的大有人在,但是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下美女何其多,总会有那么几个自恃才貌双全希冀飞上枝头变凤凰,尤其是祈月身怀有孕不那么方便的情况下。 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泼妇,祈月本人一贯坚持男人要放养而不是圈养的处事原则,所谓谋定而后动,适度保持危机意识不仅可以时刻敦促自身保持魅力,也会给婚姻生活注入激|情和活力。 境绯衣,毕业于美国帕森斯设计学院,这位从纽约第七大道走出来的时尚美人师承日本名家山本耀司,去年摘取了时装界最高荣誉cfda最具潜力女装设计师大奖,不久前进入初涉时装领域的atobe集团设计部,事业有成,追求者众。霓裳羽衣,华光璀璨,风尚t台,乱花渐欲迷人眼,祈月靠在贵宾席,目光在会场中央不断变换鲜丽画面的硕大电子 网王 祁月笑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4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4部分阅读 上缓缓流淌,正是声势盛大的atobe集团秋装发布会的庆功宴,不远处旋转的景光灯下,套着米白色西装的迹部和境绯衣似乎谈的分外投机,完美的裁剪配上她完美的身材相得益彰,想到下属到她这里来打的小报告,祈月唇边绽放一抹不着痕迹的浅笑,哎呀呀,让人怪舍不得的。 “呦,祈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迹部没有陪你么?”慵懒的关西腔荡的连空气都仿佛酥软起来,忍足挽着枫潋,正了正定制的精工眼镜晃至眼前。眼镜,有时候,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件万能道具。有人,可以用它来遮蔽光芒;有人,却可以用它来平添魅力,比如,忍足。他是个漂亮的人,所以,他永远都懂得如何让自己更迷人。 祈月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直接无视忍足明知故问的调侃,拉过枫咬耳朵,“枫,这里美女这么多,你就放心让你老公像个发光体一样招摇过市?” “祈月这么说真是太失礼了啊,”忍足精致的过分的桃花眼弯了弯,将枫潋一把揽回怀里,一面抚上她白皙精致的肌肤,一面附在她耳畔低语,聊表衷心,“明知道人家心里只有潋一个……” “祈月,你别听他贫嘴,”枫潋哭笑不得的推开越凑越近的忍足,敛了神色,目光一晃,停驻在首席设计师上,“那个挺漂亮的,迹部财团的新人?” “恩。”从鼻子里哼出的简短回答表明主人此刻心情欠佳。 忍足了然,恐怕不是什么新人,是迹部无意间惹上的桃花吧?准备看好戏的小狼兴奋的挑起眉梢,不禁吹了声口哨。遭遇枫潋的杀人视线时大大的叹口气,装出一副杞人忧天的死样。 说话间迹部已经朝这里走来。 “祈月,你来多久了?”迹部俯下身替她捋了捋鬓发,异乎寻常的华丽嗓音温柔的足以溺死人,“累不累,累的话本大爷派人送你回去休息。” 祈月轻轻嘤咛一声,柔情似水,缠绵入骨,把交叠的修长双腿放下来,肤色白皙细致,似乎反射着柔和的光,从裙裾的开衩微微一动,风光无限,声音也是柔媚无依的,“早就来了,看你们谈得那么投机,就没过来打扰。”象牙色的白皙脸颊难得娇软艳媚的神态看的迹部心脏登时漏了两拍。 “讨厌啦,干嘛这么看着人家?”祈月再接再厉,娇嗔的往迹部胸膛一捶。 深情互望中。 祈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自己给恶心的。 果然还是不习惯发嗲。心里啧啧感叹两声,祈月推了推老公,水目一转,“唉景吾,john galliano可是等了你一会儿了。” 迹部抬眼望去,dior的首席设计师正向他举杯致意,“那本大爷先过去一下。” 迹部一走,祈月就站起来,余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掠,踩着莲花碎步往境绯衣的位置移动,身后一大票下属也跟着移动。 “在修改设计稿么?迹部财团有像境小姐这么勤奋的员工可是福气。”玲珑的音色在头顶响起,境绯衣抬头,见是老板娘来了,赶忙站起来行礼。 “别这么拘束,快坐下。”祈月在迹部原来的位置落座,目光细细打量境绯衣,指尖轻点唇瓣,笑的和蔼可亲,“瞧瞧境小姐长的多水灵,你们看是吧?哦呵呵呵呵……” “是是是,少夫人说的是。”身后一票人忙不迭堆笑附和。 “这是下一季的设计稿么?”似是面前的p吸引,祈月对着画稿凝神片刻,动动手指,开始在cad的工作区修改作品,鼠标轻点,然后把p往旁边推了推,“这里改一下怎么样?” 到底是热爱艺术的,境绯衣眼睛亮了起来,讷讷道,“画龙点睛一样好,我怎么没想到?” 能不好么?祈月心想,为了露这么一手,我可是花大价钱特别找dior的大师当枪手的。 “唉,”祈月重重的叹口气,“我早就跟景吾讲过,设计部养这么多闲人做什么,迹部财团又不是慈善机构,若是人人都像境小姐一样勤奋,我也就可以少操心。你们说是吧?” “是是,少夫人英明。”一群应声虫赶忙拍马屁。 “少夫人身怀有孕,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像总裁这般天之骄子,说是无所不能也不过分。”境绯衣微笑有点僵硬。 “是啊,怀孕了人也不中用了,”浮现出苦恼的神色,祈月喟叹道,“我这个财务总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管管钱什么的,本来这种小事交给底下人做就好了,偏偏景吾不放心,账务非要我过目,你说我一个孕妇身乏体重的容易么?” 祈月说话间,侍应生端了两杯酸枣柠檬汁过来,祈月美滋滋的取过一杯啜饮起来,将另一杯递给境绯衣,“渴了吧,喝点润润喉。” 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那青青的液体让人毛骨悚然,祈月像圣母玛利亚一样春风和煦的笑着,只见境绯衣颤抖着一只手把杯子送到唇边,小小的抿了一口,脸色立刻变得怪异无比。 远藤助理看她痛苦又说不出的摸样,心有不忍,不经意间祈月的圣母光辉已经普照到他身上,“远藤,你要不要来一点?” “多些少夫人关心,属下不渴。”弯腰低头,远藤暗叹以后就是得罪少爷也不要得罪少夫人。 “对了远藤,这个月设计部的工资单我还没签字吧?” “属下明天就拿给少夫人过目。” “恩,”祈月喝下一大口饮料,用手凉凉扇着风,“最近记性也不好了,工资单几个零都数不清楚,总是多一个少一个的,像境小姐这样优秀的员工我是肯定要关照的,远藤,要是我忘记了你可要记得提醒我?” “属下明白。” 境绯衣脸色可以用灰暗来形容。 祈月继续感叹,“唉,怀孕的女人真是不中用,你们说是……” “是是是是,少夫人说的太对了。” “是吗?”祈月往后斜一眼。 “不是不是,少夫人风华正茂,英明神武,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远藤和一帮下属就快要哭出来了。 “恩,”祈月满意的点点头,扶着腰站起来,临了还不忘吩咐下属,“以后境小姐在公司里有什么优秀的表现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迹部财团提拔的就是人才。”冲境绯衣粲然一笑,“我就不打扰境小姐的艺术创作了,慢慢喝啊。” 境绯衣惊恐的睁大眼,她以金田一他爷爷的名义发誓在灯光下她看到了祈月背后的恶魔的尾巴…… 回程的路上,祈月小鸟依人的靠在迹部肩头打量他完美的侧脸,俊秀的眉,挺拔的鼻翼,凤眼里飞扬的自负,宛如雕琢般薄唇抿成的弧度……还有眼角下那颗泪痣,不但没有影响主人的绝色容貌,反而成就了几分似是而非的魅惑。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吧。 那些个图谋不轨的小妖精,本小姐来一个挫一个,来两个挫一双! “景吾,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高兴了?”迹部眯着眼似笑非笑的。 “啊?”祈月智商急剧下降中。 “本大爷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星空下那人明亮的蓝眼睛仿佛闪烁的星星,微微扬起嘴角笑了,温柔的覆上她的唇。 番外:音声特典 说明:本次《风云少年迹部》音声特典时间是迹部和祈月相识不久,豪华妖孽团时期,两人处于恋人未满的暧昧阶段。 k——keigo p——pray p(笑眯眯):大家好,我是大家心目中的绿洲,冰帝学院高等部代理校长,宫川祈月。(望迹部) k(女王表情):什么?本大爷还需要自我介绍?天下谁人不识本大爷?真是麻烦。guten tag(德语,你好),本大爷就是冰帝学园高等部二年,atobe keigo。 p(继续笑眯眯):本次的audio ntary由我和迹部为大家呈现,请大家注意收听…… k(打断祈月):这个audio ntary是本大爷的、由本大爷来、为了本大爷的audio ntary,你们一个个掏干净耳朵好好听着,然后尽情地陶醉在本大爷的美声中! p(无视):这次讲述的是四年前,冰帝学园初等部新生入学时发生的故事。在audio ntary期间,大家可以通过热线电话参与互动,我们也会从听众的短信平台中抽取一些,尽己所能地为大家答疑解惑。 k(怒):靠,你这个白痴女人有在听本大爷讲话么? p(继续无视):大家请看,画面上出现的就是四年前从大阪来到东京的忍足君。(原来大灰狼国一已经是这副德行~~)(作者:解说得真详细orz) k(斜眼):忍足这个白痴,做错车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 p(探究的):…… k(拂过碎发):干嘛这么看本大爷?终于发现本大爷日月同辉的魅力了么~~ p(娇柔的点点嘴唇):我只是很好奇迹部大爷第一次坐电车会是什么样子。 k:……(正好画面切换)嗯哼,冰帝学园初等部的草实在不够绿。 p:你不要转移话题。 k:==||| p(眼睛亮晶晶):喂,迹部,一年级时候的你出场了。(呵呵,小正太一个) k:(这个女人……)哼!当年本大爷也是立于万人顶点的leader~~ p:(认真地看画面) k:(心花朵朵开)哦~被本大爷的英姿迷住了么~哎,果然是人都会沉醉在本大爷…… p:(挑眉)眼睛没那么大。 k:啊? p:(撅嘴)眼白也没那么多。 k:哈、哈? p:(恍然大悟的)不那么像菊丸了。 k:(瞪)喂喂!你这个白痴女人在说什么啊你! p:(慢条斯理拿出事先做功课用的资料翻开彩页一点)我指你ova里的样子和漫画版的比较。 k:==|||| p:不过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居然讲那样的话,果然是你的作风。 k:哼!你当年哈佛学生代表发言肯定是讲些“向着阳光奔跑的青春啊”什么的,下面人不听睡着才怪。 p:说得好像你亲眼看到一样。 (叮铃铃铃铃) k:嗯?这么快就有场外热线了? p:(接电话)hello? ?:呦呵,祈月。 p:幸村? y:呵呵,枫潋叫我来替你澄清。 p:(警觉的)什么? y:迹部,祈月当年发言讲得非常好呢~很多男生都入迷得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了。 p:╮(╯▽╰))(不爽~~) y:而且祈月那时候脾气相当冲的~对学长学姐也…… p:(瞥一眼脸色乌漆麻黑的迹部)幸村,还有别的事么? y:没有了啊~ p:(很干脆地挂了) k:(现在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真不知道那些白痴喜欢她什么~~摆架子g)哼,算主办方有脑子,跪在地上求本大爷来做audio ntary,可为什么本大爷的partner是你? p:(深有同感的)的确,大灰狼其实更合适。 k:他哪里合适了? p:(好脾气的)那你觉得谁合适? k:(不假思索地)kabaji! p:(我就知道……)(抽取短信) k:(笃定的)是本大爷哪一个崇拜者呢……嗯?kabaji?! p:(一字一顿念)“迹部选我是因为他想在audio ntary里一个人说话。署名桦地”。 k:⊙﹏⊙b肯定是那帮家伙捣乱!桦地从来只给本大爷写“u”! p:……果然。 k:果什么然!有本大爷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多余的,尽情地体味本大爷的美声是所有人求之 不得的事情!再者这集的主角本来就是本大爷! p:(再次直接无视)虽然我和迹部大爷只是点头之交,(甜甜的)但我还是会不要松懈地为大家做好这次audio ntary,请多加指教。 k:(喷火暴走)本大爷跟你没什么交情真是抱歉啊!可你有必要搞得这么勉强吗!? p(无辜状):我没这么说。 k:(……你根本就是这意思)。 (小小迹部继续发言:“从今天开始,本大爷就是冰帝学园的kg~~这个冰帝学园有一流教学环境,是要活用它还是扼杀它全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要太放纵自己,用自己的手去抓住充实的学园生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p:(﹏)~(被打击的似魔似幻风中凌乱)…… k:(得意~~) p:(总算恢复过来)其实中间那段说得不错。 k:(挑眉)什么叫“其实”! p:(中肯的)可开头的“kg”、最后的“哈哈”和中间那段有什么联系么? k:那当……(努力思考片刻),咳咳咳!这种事情不要斤斤计较! p:(撇嘴) (慈郎岳人|岤户议论迹部) k:|岤户那家伙…… p:(拍肩)做人要低调低调,啊,新人? k:本大爷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只要老实跟随本大爷就行了~ p:(突然认真地对迹部表示肯定)其实,你确实有作为领导者的吸引力和实力。 k:……哼!(努力掩饰高兴) (迹部财团赞助冰帝学园食堂升级) p:啧啧~~ k:你什么意思你! p:我什么也没说。 k:(狠瞪) p:(瞪回去)眼睛没我大,嘿嘿~~ k:就知道你不敢说,怕了吧? p:谁怕你?说“不要太放纵自己”的人是你吧。 k:恩? (|岤户:这、真的是食堂吗?! 岳人:简直像高级法式餐厅一样! 慈郎:哇》_ 网王 祁月笑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网王 祁月笑第25部分阅读 网王 祁月笑 作者:肉书屋 网王 祁月笑第25部分阅读 ,噗的一声笑出来,“只要以后别像你这么自恋我就满足了。” “像本大爷不好么?”迹部嘀咕,“本大爷的儿子,有的是自恋的本钱。” 静静的房间;静静的依在窗台边的人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人。 祈月睡得很沉,呼吸均停,小小景躺在她身边,漂亮白嫩的小脸,小嘴微微撅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据说婴儿的微笑完全是单纯的发自内心,有一种原始的纯真的体味。 迹部就这么眨着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线条优美的嘴唇动了几下,眼眶竟然有些酸涩,他掩饰性的轻笑了下,讶异和感动与已为人父的事实。 因为祈月是在怀孕之后才解了身上的毒素,所以忍足院长担心会不会对孩子造成负面影响,给宝宝做了细致全面的检查,祈月担心孩子,这几天就心绪不宁的,晚上又怕宝宝饿着,睡眠很浅,宝宝在旁边稍有动静她就会惊醒。做了母亲的女人,身上自有那么一股温和清霭的气质,似乎泛着柔和的光。 迹部很认真的思考,究竟怎样才算一个好父亲。 迹部景吾是迹部家唯一的男孩子,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什么都是最好的,水晶花枝的吊灯下,贵族小学的课堂上,花团锦簇的网球场,他的完美像一场梦。 记忆中好像只有一次,是在他6岁生日那天,祖父在澳大利亚有重要聚会;父亲和母亲在新西兰出席商务活动,虽然珍贵的礼物一件也不少的及时送到他手中,但是人却都没有回来。 没有人陪他。 他很生气,发了顿脾气,把礼物全部丢到花园里,平素趾高气昂的眼睛哭得红红的,终于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哭、怎么闹脾气,他的家人也不会出现的时候反而出奇的平静下来了。而且从此以后,这种孩子气的歇斯底里情绪就再也没发作过。 晚上教希腊语的老师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坐在门厅的台阶上,看夜露下的玫瑰倾吐芬芳,空运自荷兰的珍惜品种,芳香馥郁,彩色艳丽。 有稚嫩软糯的童声由远及近,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小央撒欢一样钻进他怀里。 “小央?”他有点怔怔,妹妹不是在千叶疗养么,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景吾哥哥,生日快乐!”小央的眼睛晶晶亮,笨笨的从背心裙口袋里掏出一朵玫瑰花,献宝一样的塞到他手里,可能是在口袋里捂得太久的缘故,花瓣恹恹的,热热的,残缺不全,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迹部就是觉得它好看。 “哼,这么难看的花怎么配得上本少爷的品味?”迹部从小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别扭小孩。将小央略显苍白的脸色看在眼里,迹部把妹妹抱得紧紧的。 小央是迹部景吾的妹妹,不是迹部少爷的妹妹。 他这么想着,心情莫名舒畅起来。 那是迹部平生第一次觉得那是没有打上atobe家族烙印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温暖——在他过6岁生日的那天,也是他去英国念小学之前在东京的最后一个生日,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央。 华丽而荒芜的牢笼,既然没有办法摆脱,那么他选择做最耀眼的,肆意的挥霍。 迹部景吾是幸运的。 祈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特别明亮,山明水净的,点点光华并无刺眼,却叫人想要好好珍藏。不知不觉间他开始贪恋那份温暖,宽敞的客厅里壁炉哔哔剥剥的响,她挺着大肚子懒洋洋的靠在布艺沙发上给宝宝织毛线,招财猫捧着毛线球在客厅里快乐的打滚,迹部则顶着一头雪花满身疲惫却笑得幸福满足。 别人都说,迹部景吾宠老婆宠的无法无天。 听到这话祈月会嗤嗤的傻傻的笑。 事实上只有迹部自己明白,被宠的无法无天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现在还有了小小景。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迹部家的小小景还没满月已然是一副“本少爷唯我独尊”的做派,除了每天长达22个小时的深睡眠、浅睡眠、瞌睡循环往复之外,小小景发起怒来小手握成拳,依依呀呀的乱踢乱踹,连祈月这个妈都制不住,“本少爷”不高兴,唯有“本大爷”来了才能镇压。迹部只要把小小景抱在怀里,用华丽的腻死人的声线唤一声“儿子!”,小小景就会眉开眼笑的,逗得全家喜气洋洋。 原来,尘世真的这么美。 丝路(结局) 高大恢宏的会场,水晶吊灯洒下漫天星辉,万头攒动,人声鼎沸。 傲然立于主席台中央的男人紫发耀眼,面容俊美,目光犀利,泪痣魅惑,一手插在西装裤里,他骄傲地抬手指向天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宏大的会场中传播得历久而悠长。与此同时独属于迹部景吾那狂妄张扬却优美动听的声音再现,“沉浸在本大爷华丽无匹的商业帝国下吧!” 一瞬的静默,然后不约而同的,快门和镁光灯的闪烁此起彼伏,掌声如黑潮般涌动不息,席卷全场。 迹部财团股东大会顺利闭幕。 纤削到显得柔弱的身子曲线玲珑,娉婷而立,一袭浅草色花纹连身裙配上银色飘逸长发,一双清澈的玫瑰金色明眸中闪动着明媚温情的动人笑意。整个人犹如初秋时分映衬着远山的宁静海,清爽的不染纤尘。 祈月牵着呀呀学步的小小景站在会场外,洁白的大理石柱子花纹繁复,他卓尔不凡的身影映入眼帘,祈月歪着头,看他大步流星一路小跑而来,在离她几步开外站定,似乎是重新认识一般,目光相接。 媒体喜欢捕捉他在party上跳舞,喝酒还有抽雪茄的样子,通常他只是任昂贵的烟草点燃,然后在烟雾后面和那些有地位有身份的闲杂人等聊天,夹着香烟的手指在空气中随意的画一个圈,谈吐大气,唇线优雅,俊逸的面容藏在缭绕的烟圈后笑容魅惑。记得《tis》曾经评价他是亚洲杰出男士,除了衣着品位,风度翩翩,多金贵族之外,重要的是他用情太专。虽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迹部财阀的总裁自恋到了一定境界,但是这并不掩盖这个男人真挚的优点——talk show的主持人是这么说的,他也不过是微笑点头,桀骜的表情深深埋在了骨子里让人非常想要纵容。 梦一样的,他的目光狂妄却温柔,仿佛穿透了多少岁月和华年,未经细数。 祈月不可自抑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迹部近前,挽起唇角,电力十足。 “唔,没什么。” 迹部长臂一舒,将祈月揽入怀里。 静静的拥抱着彼此。 曾经你的拥抱紧密地让人无法呼吸,然而渐渐的,时光雕刻,你早已经知道我已经留在了你的生命中再也不会离去,就好像深海那巨大的漩涡,此生此时无法逃离却心甘情愿。 拥抱是人体接触中最微妙的姿势,手臂平展,心脏靠拢。它要不急不徐,要心无旁骛。她将头轻轻埋在他的颈窝里,然后均匀呼吸,只要谁的动作漫不经心或者有所深入,拥抱就会像肥皂泡一样碎了,只留下一滩没有温度的水。曾经得我们迫不及待,而现在的我们终于可以这样平静度过一生。 那些夏天街巷暗淡的街灯,那些烟火落在水中的灰,那些忽然忘记名字的电影,我们坎坷的青春终于不再残酷,年少轻狂那些延伸的浮躁终于重归寂静,那么多个春夏秋冬已经过去,你依然在我身边。 “爸爸——”小小景拉拉迹部的裤腿,糯糯软软的唤。 “哎呦儿子,”迹部灿笑,狭长的凤眼里光华流转,一把抱起儿子,在他嫩嫩粉粉的脸颊亲一口,“爸爸带你去流浪好不好?” “流浪可是没有薪水的,迹部大总裁不用忙着赚钱么?”老婆大人发问。 “钱是赚不完的,”迹部桀骜一语,将小小景放在房车后座,自己一猫腰坐进驾驶座,浅茶色的车窗缓缓摇下,支肘靠在窗沿,咖啡色gui墨镜下的笑容帅的天昏地暗人神共愤,“老婆,我和儿子都在等你啊。” 祈月不自觉微微笑了,梦里银河,那么灿烂的流淌绵延,谁在中心,伸出手来,让你去拉。 坐船漂泊至中国,顺着大海的边境线直到黑龙江最北,在西伯利亚旅行多日到达贝加尔湖——当地人称之为海,然后在俄罗斯大草原上骑着高脚的野马翻越乌拉尔山,在基辅乘坐火车,布达佩斯直到维也纳,进入奥地利,横穿维拉赫,卢塞恩,直到法兰西。 迹部修长的指节点着地图,告诉她,“祈月,你知道吗,那是一条千年以前的丝路。” 和爱的人走完丝路,就会得到幸福。 祈月开始相信,地球不过是水蓝色的玻璃珠,爱情可以消弭任何距离。 穿过一副壮丽的、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油画,到达新欧利亚地区的心脏,伊尔库兹克。 他们在贝加尔湖的别墅区入住,圆木打造的小房子装饰得十分精致,热情的女主人骄傲地说,只要注意防火并定期修护,这种房子可以坚持上百年。伊尔库茨克的郊外就有一片很美丽的自然保护区,森林里生长着上百年高龄的白桦树。时机很好,在万物复苏的春季深入其间,尽情享受春的气息。闭上眼睛,聆听那似有似无,时断时续的沙沙声;他们割开白桦树的树皮,吸吮那露珠一般清新清凉的汁液。远处一群小羊在啃着青草和树皮,时间仿佛静止。 北方的海。 当地人是这么叫的。祈月第一次读到这个名字是在某一号《国家地理》上,似乎是在讨论用贝加尔湖的水灌溉西伯利亚的土地是否可行。争论的结果她忘记了大概,只记得一整开的插页上,那美丽的湖泊。深深的蓝色,深深的绿色,天光易色,流云翻覆,树林重重叠叠一山四季的风景。 坐落在俄罗斯联邦境内西伯利亚东北部的贝加尔湖,占地3,150,000公顷,250万年前它的痕迹慢慢蜿蜒成今日新月的形状。但是1,637米的湖底是什么颜色,没有人见过。据说这个世纪初有天文学家将望远镜埋入了深深的湖底,遥望着澄静天空上的宇宙。在光都无法到达的深度,星星是什么颜色的? 祈月更喜欢叫它“月牙湾”。 她顺手摘下迹部的黑色超大墨镜,这么阴沉沉的天色还要华丽丽的装黑道boss么? 他眼睛是湖泊的颜色,和她胸前的hope交相辉映,“因为本大爷想知道,是本大爷的爱深,还是贝加尔湖深。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语言中了吧?恩啊。” “如果你的爱比贝加尔湖更深,那么,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祈月握起他的手,轻轻放在胸前,“比你的爱还要深。” “你是本大爷的老婆么?”迹部眼里藏着戏谑。 “你说呢?”轻色的微笑,“这么些年熏陶,你以为只有你迹部大爷会调情?” 玛丽亚特瑞莎大街、金屋顶、史蒂芬大教堂、美泉宫、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终于,他们到达丝路的尽头。 在巴黎中央广场的喷泉边,月光打磨过的教堂顶楼,他额前的碎发被夜风轻轻的拂过,如同展翅高飞般的姿势俯瞰整个金色的城市。那淡金色的笑容像古老城堡中桀骜的王子看太阳东升西落。 他抬手指向星空,优雅绝伦的打了个响指,那是只属于一个人特有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华丽声线,一种任谁听过一次后都无法忘怀的动人音色: “老婆,结婚三周年快乐。” 水帘摇摇升起,五光十色,缠绵的爱人幻化做朦胧漪动的蒙太奇。 和风轻舞,五月的巴黎飞花满天,喷泉洒下烟花一样琉璃珠似的雨,他俯下身捕捉她的温甜的柔软,用吻吞没她的话语,霸道放肆的吻,扫过唇齿相依,融为彼此的眷恋,不忍心离开彼此,长长的深吻几乎让人不能呼吸,直到朦胧了双眼,她努力想要看清迹部的表情,却只有那一枚泪痣在灼灼发光。 许愿池中央的大理石天使的翅膀轻轻张开,却似乎又微微下垂。 他的爱,以及微笑的眼神,还有她在风中破碎的眼泪。 天使,你一池的硬币,是不是很多很多的我爱你,在这里,他们说je t‘ai。 流光溢彩的瀑布将两人包围,钻石晶莹的水滴打湿祈月瑰丽纤长的羽睫,她把头靠在迹部肩上,嗔怪的语气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喂,无所不能的迹部大爷,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不知道。”迹部撇嘴,纯真的表情。 “那个喷泉不是你用响指指挥的么?”sight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本大爷只和管理处商定了喷泉开启的时间,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嘛——”迹部笑的邪邪的,轻描淡写的语调,“忘记了。” “你……” 迹部抬手捏捏祈月气结红彤彤的脸颊,恶质的勾起唇角,温热的气息混合着古龙水和烟草的味道游走于白皙的颈项,染红她娇小的耳垂,刻意压低的声线性感撩人,“那不是更好?” 迹部暧昧的用鼻子碰一下她殷红的唇瓣,“我们继续。” “唔……” 似曾听说,丝路有传说。 玫瑰红深处有王子爱上了公主,陪伴走过一段最唯美的国度,走上了一段奇迹旅途。沙漠繁星,狂风砂石,穿越了亚细亚的迷雾,丝路再不孤独。 彼时,月光倾城。 梁静茹《丝路》 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如果爱情是你的游牧/拥有过是不是该满足/谁带我踏上孤独的丝路/追逐你的脚步/谁带我离开孤独的丝路/感受你的温度/我将眼泪流成天山上面的湖/让你疲倦时能够扎营停驻/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爱上你的全部/放弃我的全部/爱上了你之后我开始领悟陪/你走了一段最唯美的国度/爱上了你之后我从来不哭/谁是谁的幸福/我从来不在乎/谁是谁的旅途/我只要你记住/星星就是我们的珍珠/你的笑支撑着我虔诚的最初/狂风沙是我单薄衣服/穿越过亚细亚的迷雾/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爱上你的全部放弃我的全部/云破日出/你是那道光束/带着平凡的我走过奇迹旅途/爱上了你之后我从来不哭/我从来不在乎/谁是谁旅途/我只要你记住 (end) 后记 垃圾:终于完结啦,首先要感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鞠躬!! 当初是头脑一热开坑的,现在才知道同人并不是有爱就可以写的,越写越崩,一边写一边崩,现在我根本不敢看前面的,%》_ 网王 祁月笑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