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染墨》 正文 第1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身负血海深仇的风清涟得当今最睿智的公主另眼相待。两个人相争,相扶持,相爱…… 风清涟:我只是想低调,想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苏染墨:你想要隐藏实力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隐藏实力 风清涟:我虽然有事瞒你,却从未骗过你。 苏染墨:既然瞒我,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 风清涟:愿执子之手,哪怕明日是生命尽头,又有何惧。 苏染墨:有驸马在身边,哪怕深处寒冰深处,依然温暖如置身阳光之下。 本文属于温水煮青蛙型的,慢热o(╯□╰)o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强强 乔装改扮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清涟,苏染墨 ┃ 配角:慕枫,苏青鸾 ┃ 其它:公主,驸马,腹黑 ☆、前言 ?  夜半时分,大雨倾盆,街上看不到行人,连打更之人都看不见踪影。朗州刺史府书房,灯火通明,桌案前一人在奋笔书写不停,甚至大雨之声都不能让他分神半步。 桌案前站着一名素袍淡妆的妇人和一名刚刚弱冠的少年。 妇人一脸哀求之色,却没有出声。少年脸色坚韧,眼中满是坚定之色,一副全都豁出去的架势。 过了许久,桌案前中年男子才将手中的笔放下,看着这厚厚的奏折深深的叹气,视线看向妇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微微摇头,将那一丝不忍强压至心底。 “夫君,一定要这样做吗?渊儿还未成亲,涟儿才刚刚及笄,我心中实在……”话到此处,妇人已经哭泣不已,眼泪从妇人脸上低落,在地上开放出一朵绝望的花朵。 少年风清渊咬了咬牙道:“母亲,孩儿同意爹爹的做法,若放任朗州数万灾民不顾,只想着自身安危,如何对的起心中正义。” 中年男子风尘看着儿子满意的笑了笑,儿子能有此志,实属难得。看着手中的奏章,心中也是犹豫,一旦此奏章上报上去,定将得罪朝中权贵,到时候就算灾民事情解决,自己一家也恐有祸事。 可是放任灾民不顾,心中悲痛实在难忍。 “爹,妹妹不会有事吧?”气氛沉闷,风清渊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什么,窗外的雨敲打的让人心神不宁。 风尘叹气道:“你放心吧,你外公那个地方鲜少人知,你妹妹又不经常在府中出现,就算出了事,也没有人能找的到她的头上。” 风清渊放心的点了点头,妇人轻抚他的头,有些惋惜道:“你应该与妹妹一起走的。” 风清渊摇了摇头,这是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后悔,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风尘一惊,立刻将奏折收好放到风清渊的手中,忙道:“快带你母亲从密室里走。” “不,我不走。”风夫人扯开风清渊的搀扶,一脸坚韧道:“要死就死在一起。” 风清渊也抽出长剑,道:“爹,我们一起杀出去。” “糊涂啊,奏折没有交到皇上的手里,我们所有的付出都将白费,渊儿,你已成年,切不可做糊涂事。”说完,将密道打开,将二人推了出去。将密道封死。 “爹……”密室里,少年凄楚的呼喊远远传开,却被雨幕遮掩。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少年扶起哀泣不已的母亲踉踉跄跄的朝密室深处走去,不久就听到密室的门打开的声音,少年一惊,忙又加快了脚步。 次日一早,打更的人路过刺史府,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见刺史府大门未关,疑惑的走了进去,顿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昨夜大雨将血冲的满院都是,入目皆是红红的一片,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液。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尸体,老的小的胖的瘦的。 刺史大人被人杀死在书房门口,刺史夫人及其儿女下落不明,一院下人皆死亡,无一人存活,此案震惊朝野,皇帝亲派密使前来调查。 刺史府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内,一名白衣少年重重的跪倒在地,脸上眼泪纵横,声音沙哑的唤道:“爹,娘,哥哥……” 少年身旁跟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虽然看着年纪大,却显得精神奕奕,此时老者的脸上也是清泪两行。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少年跪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昏了过去。老者叹了口气,回头再次望向那沦为人间地狱的刺史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起少年,悄无声息的离开。? ☆、入京 ?  森林深处,茂密的枝干遮掩了毒辣的日头,一白袍儒装少年身姿如竹般挺立。身材比一般男子清秀而瘦弱,也矮上一些。脸上没有一般男子的刚毅,带着阴柔的秀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让人不会觉得太过于女性化,反而有一种儒雅翩翩的气质,让人看上一眼就移不开双眸。 少年身侧立着一名小厮,小厮也是显得秀气俊美,只是脸上总是带着一股不会让人反感的邪气,身形比少年高上几分,于是邪气中更显英俊潇洒。 只见他背着轻简的包裹却一脸的热汗,略带烦闷嘟囔道:“公子,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被他称为公子的少年,手持一柄折扇,腰系一管通绿的玉箫,身形不急不慢的前行。声音低沉有力的说道:“这已是京郊,再走几个时辰,就能到了。” 小厮哀嚎一声怪叫道:“还要走几个时辰啊?” 白衣公子抬头望天,约莫正值正午,虽在树下行走,还是不免会出一身热汗,自己内力深厚,寒暑不侵,只怕慕枫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急着赶路,还是歇息会再说吧。 名叫慕枫的小厮看见公子走向一棵树下,机灵的他一脸兴奋的先跑了过去,拿出一块布铺在地上,这才让自己的公子坐下,心里却在偷偷碎碎念,谁见过一个大男人有洁癖的,这不是故意惹人怀疑嘛。 白衣公子风清涟一双清澈深邃的双眸,盯着慕枫忙碌的身影,却没有说什么,也懒得说什么。 洁癖就是洁癖,虽然有时候忍耐下就过去了,但无关大局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想为难自己。 慕枫,是风清涟两年前在一处山崖深处救下的少年,也不知是否因为坠崖时伤到了脑袋,清醒后什么也不记得了。而且脸皮厚的让人咋舌,死活赖在风清涟身边不肯走。风清涟的长辈也说,风清涟一个人太孤独了,有个人陪着也好。于是,风清涟从善如流的随意的起了一个名字留下了他。 慕枫拿出干粮递给风清涟,待他接过后,自己也拿出一块大口的吃起来,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与他不同,风清涟只是斯文的小口咬了一口,待嘴里的完全咽下去后,才会咬第二口。 此刻,一个个子比风清涟还矮上两分,身穿侠客劲服的清秀少年,从远处一跃而来,匆忙而急速的说道:“千万别说见过我,大恩不言谢。”话音未落来人已提气跃上风清涟身后的苍茫大树上,借助枝叶繁茂,隐藏好了身形。 “公子?” 风清涟抬手阻止了他想说的话,远处已经能看到追随而来的数到身影。 领头之人身着黑色绸缎长袍,气势凌厉,充满刚阳之气的脸上,挂着一丝阴霾,语气高傲而嚣张:“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子跑过来。” 风清涟优雅的站起身,一身傲骨临危不乱,面色上清雅的浅笑已经收敛,面无表情却不带一丝畏惧的看着包围自己的人,那种像是久居高位不用言说的气势,令来人与树上躲藏的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领头之人一脸阴沉的盯着风清涟,自负如他,最是见不得别人对他不敬。 慕枫一脸奇怪,充满疑惑的问道:“我刚刚见到好几个小子,你是找哪个小子呢?” 东方朔的一个手下,刷的抽出随身佩刀,指着慕枫:“少废话,最后看到的那个小子在哪?” 慕枫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哆嗦的指着身后,他的身后站着风清涟,还有藏人的树。 树上那人脸色一变,心中暗骂一句脓包,刚想跳下来的时候,那慕枫诚惶诚恐的开口了:“我……我……最后……见到的……是……我家……公子……” “混蛋,你耍我。”那手下一脸怒气,手中的刀下一秒就要劈上来一般。 慕枫一脸固执,害怕中夹杂着认真:“别看我家公子柔弱,但他也是一个小子。” 树上的人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笑出声。 趁着那手下还来不及发作,风清涟用眼神警告着慕枫,上前抱拳,语气诚恳道:“这位公子,家仆莽撞无知,说话更是颠三倒四,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海涵你个屁。”领头人还未开口,那手下却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手中的刀直接向慕枫劈了过去。 慕枫收敛了刻意装出来的胆怯,身手灵活的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嘴上还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叫道:“打不着打不着,你打不着。” 风清涟微有些无奈的摇头,这个惹祸精。但他看的出,除了领头人外,其他人武艺一般,哪怕所有人都上,也不是慕枫的对手。所有他并不打算亲自出手。 树上那人瞧着热闹,想下去又不敢。说白了,他也是怕那追来的领头人罢了。 风清涟眼睛盯着慕枫,余光却观察着那领头的人,暗自提防他突然出手伤人,可也不知此人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盯着自己看。 风清涟测了测身子,不让此人看见自己脸上的思绪。这时,他又察觉到自己左后侧也多了一道的呼吸声,他依然一脸肃然,傲然无畏,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不把安危放在心上的读书人。 “哟嗬,今是什么日子,居然在京外看到东方公子,奕风见过东方公子。”左后侧的那人突然跃入场中,一脸意外的对那领头人拱手抱拳。 东方朔大声喝道:“停。” 慕枫趁机退回风清涟的身后,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微有些气喘。风清涟余光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任何伤,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这不速之客身上。 来人一身藏青色长袍,脸色俊俏一脸刚毅,与那领头人眉宇间的阴狠不同,他的眉宇间一股浩然正气长存,恐怕不是一名将军也是一名忠良之后。 东方朔抱拳回礼,讽刺道:“想不到刘公子也回京了,这下京城只怕又要热闹起来。” “哪里哪里,只怕不止是京城吧,这京郊之地,今日也是热闹非凡啊。” 那人微微一笑,那笑也是透着阴狠之气:“本公子追捕一名小贼至此。” 刘弈风左手指着风清涟,一脸不满,声音也沉了下来:“东方兄莫非是指在下同窗是小贼?” 东方朔眉宇一皱道:“同窗?” 风清涟也微微讶异的看了刘弈风一眼。 刘弈风一脸正气凛然的大声道:“他是与我一同进京赶考的同窗好友,我不过才稍微离开一下,为何他就成了东方兄口中的小贼?莫不是东方兄怕我回京不安分,提前告诫与我?” “刘兄说笑了,”东方朔指着率先动手的手下,解释道:“手下见这位公子的家仆身手不错,一时手痒这才动起手来。” 慕枫小声嘟囔,那声音却刚好能让身边众人听到:“切磋需要一群人来打我一个?睁眼说瞎话。” “慕枫不得无礼。”风清涟的声音低沉不含半点怒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刘弈风愣了愣,他是因为知道那树上的人是谁,这才出手相帮,想不到这个一身傲骨的书生也有这气势,不简单啊不简单,若是此人也一身武艺,那他的风华,只怕会引起京城新一流的风潮吧。 风清涟再次抱拳,带着歉意却不谦卑的语气淡声道:“家仆无礼,还望海涵,回去之后,在下定当严加管教。” 东方朔将三人看了个遍,心中也是知晓,今天有刘弈风在,是肯定抓不到人的,转身不发一言的带人离开。 直到走的不见踪影,刘弈风才朝树上那人没好气的叫道:“还不快下来。” 只听清脆笑声响起,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豪爽的用左手搭上慕枫的肩膀,右手敲了敲他的胸膛一边点头一边赞赏道:“你小子可以,不仅武功不错,人还很讲意气嘛。” 慕枫毫不客气的一把掀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更加靠近风清涟,撇撇嘴偷看他依然严肃的脸,心想这次是不是玩过火了。 那秀气的公子眉眼一挑,又想搭上风清涟的肩膀,只是手臂伸向一半的时候,却被他用折扇顶住。 风清涟用折扇挡住靠近的手臂,身子向后退了几步。看了看这少年,又看了看刘弈风,显然这两人应该是相识的。而刚刚刘弈风称先前那人为东方公子,那应该就是深受皇恩的威远侯的儿子,东方朔。 东方朔对这刘弈风这般客气,想必这俩人也该是身份尊贵之辈。 “我说你这人,”那秀气少年一脸稚气不满的样子,活像个小孩子闹别扭般叫道:“干嘛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 慕枫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欠我们钱,但欠我们一条命,要不是我们刚刚拦着那群人,凭那群人蛮横的样子,说不定就把你抓住碎尸万段了。” ? ☆、白衣染墨的女子 ?  “你懂什么,就算他们抓住本宫……公子,也不敢将本公子怎么样。”那清秀少年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竟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弯。 “那你刚刚躲什么躲。”慕枫一脸不以为然,眼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本公子我那是……”那少年被慕枫的话激的的一怒,还想说什么,被刘弈风拉住了。刘弈风看出慕枫虽是小厮却机智聪慧,再说下去,只怕不知道还会扯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而那一言不发一脸肃然的书生,更加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光那份器宇轩昂的气质,就不像是平凡人家出身的人,此刻还是早日回京的好。 刘弈风双手抱拳,上前作揖:“在下刘弈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还要多谢兄台刚刚对我这不懂事的弟弟,给予的帮助。” 风清涟拱手还礼,带上一抹温文儒雅的浅笑道:“兄台客气了,在下风清涟。该是在下多谢兄台解围才是。” “哪里哪里,一切皆因我这位小弟引起,倒是让兄台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兄台切莫如此说,也是因家仆顽劣,这才让那些人心怀不满而动手。” 刘弈风还要说什么,那清秀少年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好了好了,你们够了。兄台来在下去的,酸不酸。” 刘弈风与风清涟相似一笑,皆看出对方是可结交之人。 那清秀少年又欲搭上风清涟的肩膀,依然被折扇挡住了,少年撇撇嘴收回手:“不搭就不搭嘛,那么小气。读书人真是死板,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风清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刘弈风解围道:“风兄只是不喜别人靠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到个人就恨不得趴到对方背上不下来。” 清秀少年昂头哼了一声道:“我那是热情,豪爽。”下巴冲风清涟一抬:“书呆子,你说呢。” “风兄别在意他,他就是这副德行。”刘奕风无奈的摇头笑道,眼里满是宠溺之色。 清秀少年双手插腰瞪着刘弈风:“你说什么。江湖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无邪公子行侠仗义,生性爽朗,打抱不平。” 无邪,风清涟心中念了一下,还别说这名字他还真听说过,劫富济贫的一个侠客,只是……想到江湖传言,忍不住有些好笑,想不到竟然只是个未成年的小毛孩。 无邪眼尖的瞄到风清涟嘴角不知是好笑还是嘲笑意味的笑容,双目圆睁,盯着他:“你笑什么。” 风清涟忙抱拳一脸钦佩的说道:“原来是无邪少侠,在下赶路多日倒也经常听到龙少侠劫富济贫的传闻。” 无邪得意的笑道:“别崇拜本公子,本公子只是个传说。” 慕枫扑哧一声笑了,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开口道:“我家公子只是不忍心打击你,你还真当自己威名震天下啊。” 刘弈风忙拉住想要发作的无邪,对风清涟道:“风兄想必也是进京参加科举的吧。” “正是。”风清涟不着痕迹的瞪了慕枫一眼,目光里的警告让慕枫浑身一颤,不敢再胡闹。 无邪一副不安稳的捣蛋模样,刘弈风忍不住有些头痛,急忙快速道:“那我们京城再会,到时必与夜兄把酒言欢,告辞。” “再会。” 刘弈风忙抱着无邪用轻功快速的消失此处。 “跑的那么快,肯定是怕我说出那些流言伤到他那弟弟。”慕枫吐了吐舌头,一副调皮的模样。 看他一副顽劣的模样,风清涟哑然失笑。摇摇头,重新做了下来,继续吃干粮。 慕枫在旁探头探脑的观察风清涟的表情,小声道:“公子可是生我的气?” 风清涟摇头宽慰道:“没有。只是京城毕竟不比家里,切莫仗着自己有武功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那个东方公子就不是你能打的过的。” 慕枫挠挠头,有恃无恐道:“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公子的对手。” 风清涟眼望向京城的方向,语气严肃的说:“切莫大意,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知道了。”慕枫神色顿时一肃道。 风清涟盯着手中的干粮,沉思片刻继续道:“待科举之后,慕枫你还是离开吧。” 慕枫脸色一变,忙道:“公子,我再也不胡闹了,还望公子莫要赶我走。” 风清涟拍拍他的肩膀:“你知晓我赴京赶考是为了什么。你在京城并不能帮我什么,不如先去朗州帮我收集证据,我怕到时,有人起了防备之心,查起来就更难了。” 慕枫摇头不肯:“公子常说京城的水太深,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再留这里。既然一起来的,那就一起走” 风清涟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慕枫这性格,恐怕少不了惹事生非。罢了罢了,自己本来就是来搅弄风云的,就算慕枫再能闯祸又如何,顶多到时候就算暴露自己,也护住他就是了。 眼睛瞭望看不见的帝都,心中着实有些激昂,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家人,希望这里能够找到蛛丝马迹,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 天黑之前,城门未关之际,风清涟主仆总算进了京城,这二人皆是从未进过京城的人,风清涟还好,神色甚至眼眸都未曾有过半分的变化。慕枫却是一脸的兴奋,看看这,又看看那,整个人在商贩之间跳来跳去的,一会拿这个看看,一会又拿那个看看,整个像未见过市面的孩童。 跟在后面的风清涟也在打量着京城的风水人情,一面对于慕枫这孩童的心性摇头失笑。不经意间对上一道视线,心头微微一震。 视线的主人一身白色衣袍,上面点缀着如墨的色泽,发丝被一支并不华丽的玉钗挽起,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似薄却阻碍他人的视线,只能隐约看见她娇美的轮廓。 让风清涟震惊的不是这女子的装扮,而是这女子眼中看透一切的睿智,仿佛世间所有的秘密都在此人眼中暴露无遗。 风清涟忙收回视线,快走几步赶上慕枫的脚步。他怕再看下去,自己的秘密会暴露。微微苦笑一下,还以为自己已经毫无破绽,没想到仅仅一个眼神都让自己心虚,看来心智还是不足,得好好的锻炼一番。 “姐姐,你在看什么?”白衣染墨的女子身边坐着一个调皮的少年,顺着女子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女子收回视线,声音温婉动听,光是听着这声音,就让人陶醉:“没什么。” “胡说,”少年撇撇嘴反驳道:“我刚刚都看见你盯着窗外好一会,难道是看见英俊的公子哥,姐姐动了凡心,不好意思告诉我?”说完,少年脸上已经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得自己的姐姐另眼相待。 少女轻轻敲打少年的头,斥道:“尽是胡说,你又招惹了什么麻烦,让刘公子亲自护送你回来?” “我哪有。”少年委屈的趴在桌子上,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桌边的第三人,眼中满是警告之色,一副你若胡说,我定不饶你的模样。 那男子无奈的苦笑,看着眼前俩人不知该怎样开口。良久,才叹气道:“奕风也不知,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少年立即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这不是故意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嘛,若是姐姐知道我瞎胡闹,定然少不了一份责罚,责罚别的倒也不怕,怕就怕会被关禁闭。 少年一脸知错的表情,讨好的说道:“姐姐可不可以不关禁闭。” 女子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那要看你的理由。”顿了一下,看了少年一眼,眼中含着淡淡的警告道:“切记莫要胡说八道哦,若是被我发觉撒谎,你知道后果的。” 少年的脸色顿时委顿下来,可怜兮兮的道:“能不能不说啊。” “你觉得呢?”女子不为所动。 一旁的刘奕风到先是不忍了,于是为他求情道:“青鸾公主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闯些祸事也是可以谅解的。” 若是慕枫在此,已经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那个闯祸的无邪公子居然是个女子,还是当朝最有名的刁蛮公主。 可惜,他不在。 苏青鸾一副他说的对的神情,更加装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是名扬天下最聪明的女子,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那双眼,自己编的理由和借口没有一条能够瞒的过自己的姐姐,要是以往让姐姐知道就知道了,可是这次,让姐姐知道一定会关自己禁闭的。 她刁蛮公主,不怕父皇不怕母后,就怕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皇姐。 她真的不想被关禁闭啊。 苏染墨淡淡扫了苏青鸾一眼,“下不为例。” 眸中的了然让青鸾心中一惊,小脸立刻摆的端端正正。她心中知晓,只怕这次的理由皇姐早就知道了,这次是看在刘奕风的面子上才放自己一马的。 眼角余光扫了刘奕风一眼,想不到这人还有点用。 ? ☆、科举 ?  天色刚有些朦胧的亮色,京城考场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都是头戴纶巾的读书人。身侧陪伴着小厮聚集在考场门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个个摩拳擦掌,一副大战一场的气势。 秦康帝二十三年,皇恩浩荡,朝廷选拔人才,开设科举,不限身份,无论贵贱,任何人一旦高中便能一跃龙门,哪怕无法高中,若文采获得赏识也能获得秀才的身份,下放偏远小县,也能混一个县令当当。 于是,农商士族,凡是会舞文弄墨的人通通跑来参加科举。 正因为如此,风清涟才看到一条能让自己行走的捷径,带着慕枫前来参加科举。从小受父亲的教诲,哪怕不能高中状元,也定能考个榜眼,探花的名次才是。 慕枫站在风清涟身后,看着四周的人群小声道:“公子,你紧张吗?” 风清涟看着慕枫满头大汗的望着四周,脸色兴奋又有一丝担忧的表情,好笑的调侃道:“我看你挺紧张的,不如你替我去参加科举。” “公子别开我玩笑。”慕枫仍旧一脸紧张,说着突然看到一个算不得熟悉的人影,指着不远处的人群中,个子矮小像只耗子一样钻来钻去的人道:“那个不是无邪吗?他怎么也来参加科举?” 风清涟顺着视线望过去,淡淡的笑了。只见他一边钻来钻去一边看着四周,好像在躲闪什么人,脸上如同慕枫一般兴奋又带着紧张的神色,大概是想胡闹又怕遇到不能惹的对手吧。 “噹……”贡院提示进场的钟声响起,无邪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立刻兴奋的跟随人群向内走去。 风清涟收回视线,告别慕枫,也跟随人流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身边的人或多或少带着不安或焦躁或其他的情绪,唯有风清涟脸色平静,如同进书院读书一般自然。远在高台之上的张丞相一眼就看到这与众不同的青年,满意的点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期待的光芒。 如今的官场充满腐败,皇子党羽之间斗争频繁,迫切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打破官场上的一成不变。此少年仪表堂堂,气质卓然,若能高中,定能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 此次额外开恩导致数千人参加考试,于是增设数间考场,每间考场仅能容纳百人。一间考场只有两名监考官,并无军人驻防,但仍有一种肃然的气氛,每个考生依次进入考场,找到所标的名字坐下。 风清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就察觉数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神色未变的回望过去。 刘奕风冲他抱拳行礼,风清涟回敬了一礼。 东方朔依旧一脸阴沉,仿佛与风清涟有杀父之仇一般。风清涟看向他时,他便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无邪则对他比了比拳头,仿佛仍记恨那天自己对他的无礼一般。风清涟轻笑了下不做反应。 风清涟看向最后一人时,脸上的浅笑顿时维持不下去了,像被僵硬住一般。而那人看到风清涟投射过来的目光,眼神更是热切,仿佛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风清涟低下头,掩饰眼中藏匿不住的哀伤。 张傲铭,人如其名,一身傲气藏也藏不住,却又不显得高人一等,也不会给人一种看不起你的态度,那傲气与生俱来。张丞相之独子,文武全才,年纪轻轻便名扬天下。与天下第一才女并名的天下第一才子,二人更是从小指腹为婚。只可惜天下第一才女之父,朗州刺史府风家,被一场大雨淋的七零八落。 也许是想起往事,身上淡漠的气质被寒冷彻骨的阴寒所覆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住,指甲刺头掌心才堪堪忍住狂涌而出的杀气。好在一切只在一瞬之间,旁人刚察觉到阴寒的气息时,风清涟已经恢复如初,依然是那温文儒雅,淡漠温和的书生。 再次看向张傲铭的时候,神情间已经没有丝毫波动。冲他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收回了视线。 张傲铭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监考官已经开始公布试题,发放考卷。风清涟闭上眼,心中默念了三遍倒背如流清心咒,那是美人师傅为了仰止她心中的杀气而教给他的,直到心情平复了下来,这才整理了思绪,轻蘸墨汁提笔。 思绪如泉,下笔如有神,待写了一多半的时候,风清涟这才舒缓了下肌肉,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活动了下脖颈,这时余光瞄到无邪一副抓耳挠腮的猴子样,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瞬间极快的反应过来,忙轻咳了两下掩饰。 被笑声吸引的众人,思绪仍在卷子上,只是眉头皱了皱便继续答题。那昙花一现的笑容除了那罪魁祸首之外,没有一个人看到。 无邪被那笑容惊了一下,忙冲那人挥了挥拳头,威胁之意十足。 风清涟眉毛一挑,难得灵气十足,表情外露,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无邪哼了一声,趁着众人不注意,抓起桌边的折扇,如同利器一般投射过去。 风清涟头向后一闪,左手准确的抓住折扇。因用力过猛,右手的毛笔滴下一滴墨水,秀气中带着刚阳,工整中带着潇洒有力的字,被一滴墨水破坏了。 风清涟望向无邪,无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无邪左手臂撑在桌子上,手拖着脑袋,露出一个后脑勺对着风清涟。挡住的脸霞透着淡淡的粉红,心底碎碎念,念个不停。一个大男人笑的那么好看干什么,你以为你是女人啊,居然还做鬼脸,这么幼稚还考什么状元。哼,肯定是胸无点墨,来浑水摸鱼来了。 风清涟看着无邪这副孩子气的举动,笑着摇摇头,但看到自己卷子上被墨水渲染的试卷,无奈的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将手中书写一半的卷子取出放到一边,趁着时间还充足,还是重写一份吧。 看了眼对面认真的天下第一才子,眼中一抹倔强涌现,我倒要看看你的天下第一才子是否是真的名不虚传。 本想掩盖实力的他,带着必胜的心态,决定全力以赴。 “噹……”贡院结束铃声响起,众考生纷纷放下笔。走出考场,便见有些人唉声叹气,有人懊悔不已,有人更是热泪满盈。也有人故作镇定,而有些人则是真镇定。 风清涟走出考场,肩膀便被人敲了下,无邪那带着怒气的稚嫩嗓音在身后响起:“书呆子,你刚刚在笑我什么呢。” 风清涟脸上挂着轻笑的看着他,道:“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猴子,实在可爱,故而发笑。” “你说谁像猴子。”无邪秀气的双眉一皱,更显可爱。 “我可没有说无邪少侠,切莫对号入座哦。”无邪一副气急的小猫般炸毛的样子,让风清涟忍不住想逗他。 无邪高举自己的右拳,故意狠狠的攥住,一副要挥拳的样子。 风清涟忙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无邪少侠莫非要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无邪一副夸张的邪恶表情,慢慢向前迈步,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公子这是为了告诉你祸从口出,省的哪天你因为这张嘴而得罪权贵,到时候丢了脑袋可如何是好。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本公子就当做好事,帮你加深加深印象,毋需太感谢我。” 风清涟苦笑着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貌似玩过火了,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的挨了这一拳头吧?被慕枫知道,还不笑死他。 “风兄,原来你在这里。”刘奕风欣喜的声音打破了风清涟与无邪之间的拉锯战。 风清涟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不用丢脸了,以后还是离无邪远点的好,省的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又调侃他惹火烧身。 随即一脸轻笑的朝来人拱手道:“刘兄,别来无恙。” 此时,聚集考场的人群已经散的的差不多了,刘奕风这才轻易的找到风清涟。 刘奕风疑惑的看着二人道:“你们这是?” “哼。”无邪再次冲着风清涟比了比拳头,转身离去。 风清涟再次暗自警告自己,以后一定要离无邪远一些。 “风兄,如今考试已了,我们一同把酒言欢如何?”刘奕风提议道。 风清涟拱手应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不远处,张傲铭缓步走来,充满探究的目光落在风清涟身上,声音清冷肃然道:“不知在下是否能加入呢?” “张兄。”刘奕风拱手见礼。 张傲铭对着风清涟拱手道:“公子看着面善,不知是否之前在哪里见过呢?” 风清涟一脸淡然,考场内情绪剧烈波动的一瞬间,仿佛幻境般不存在。儒雅而温和的还礼:“天下人何其多,难免遇上几个容貌相近的。” “傲铭冒犯了,还请公子恕罪。” “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好了好了,张兄与我也几年未见,不如找个地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刘弈风提议道。 “客随主便。”风清涟温和的点头。 张傲铭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张兄,风兄,请。”刘奕风率先领路朝着京城有名的酒楼行去。? ☆、相逢不相识 ?  刘奕风带头选择的酒楼自然非同凡响,还未走进就能听见人声鼎沸。如今科举刚散,三两好友正是交流之际,大家高谈论阔的谈论着考题,各抒已见。 三人选择一间包间走了进去,依然能听到外间争执的声音。争执之中还会夹杂几声哭啼之音。 刘奕风微微叹气感慨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张傲铭却反驳道:“此言非也,考不上只能怪他们不用功,与其他何关,自己没有能力,却靠哭啼宣泄,此乃是懦夫所为,风兄以为如何?” 风清涟闻言没有立即开口,反而沉思了下道:“每个人都有其难处,我们不是他,自然不知他为何而哭。” “风兄此言差异,若是不体察民情,如何知民意,不知民意,如何在朝为官。”张傲铭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激昂。 “张兄高见。”风清涟抱拳,不赞同也不反对,一副随之处之的态度。 “看风兄的意思,似乎并不认同在下。”张傲铭的视线死死的盯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索的意味。 “张兄莫要多想才是,在下并非不认同。”风清涟笑道,并没有因为张傲铭的态度而有所不悦。 张傲铭扬了扬眉头,道:“那就是认同喽。” “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张傲铭的声音中带了点怒意。 刘奕风也察觉到张傲铭的不善,自从坐在酒楼后,张傲铭似乎一直在找风清涟的麻烦。莫非此二人之前认识?不像啊,张兄的视线里,明明带着试探,并不像是会见老友的样子。风兄到是一直以来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张兄的过度逼问而生气,真是好涵养。 刘奕风在心底对风清涟又高看了一分,对于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他到也没有插手。毕竟大家并不相熟,还不能确定这二人之前是否相识,贸然插手的话,说不定会得罪双方,那就不好了。 风清涟见刘奕风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心中虽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打算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之礼。对于这个曾经与自己齐名的才子,风清涟早就想会一会,只是那时他们男女有别,不好私下见面,今日这张大公子这么想较量一番,那就试试看,究竟谁更称的上天下第一。 想到这,风清涟淡然的气质中,夹杂了一丝好胜,朗声道:“君子不背后说人闲,你我今日虽已参加科举,但并无万分把握一定高中,若打着日后为官为民而去探索他人隐私,非君子所为。” 张傲铭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好强:“在下说的是民意,非他们隐私。” “包间外男子为何而哭,就属他个人隐私。民意,同民心,非一人之心。以一人之心而定民意,此不是太过于……”风清涟欲言又止,毕竟相识,只是一时的言论,她并不想把关系弄得太过僵硬,说不定日后还要同朝为官。虽然说,与张傲铭的关系弄僵些,有利于她身份更加保密,但看在时隔这么多年,张傲铭仍然记得自己的份上,实在不忍。 现如今,能记得曾经的人的人,已经太少了。 刘奕风看着张傲铭,本以为以他的傲气定然会生气,谁知张傲铭只是沉默的看着风清涟一会,突然大笑起来。 风清涟也被张傲铭吓了一跳,从来都没有见到他如此笑过,突然这样笑,总感觉有些诡异。 张傲铭伸手端起茶杯道:“风兄高见,果然大才,在下心服口服,今日能认识风兄这样的人物,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在下以茶代酒,敬风兄一杯。” 刘奕风和风清涟同时楞了一下,都没有料到张傲铭会是这样的反应。 “张兄客气,在下不敢当。”风清涟反应极为迅速,立刻端起茶杯道。 气氛顿时没有那种奇怪感,一旁的刘奕风松了口气,端起茶杯爽朗道:“大家有幸相识就是有缘,我们一起干一杯。” 风清涟与张傲铭齐齐一笑,三人同时举杯。 喝完后,张傲铭眸光闪了闪,道:“听风兄口音并非京城人士,不知家住何方呢?” 风清涟心知,张傲铭并没有打消试探的意思,不好好的消除他的疑虑只怕日后更加的麻烦,也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听到他如此问,也不惊慌,淡声道:“在下家住朗州地界的一个山林中。” 刘奕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山林?风兄莫非是猎户出身?” “家中是靠医药为生,帮猎户们治一些病痛罢了。” “原来如此,”刘奕风恍然,上下打量风清涟一番道:“我看风兄也不像打猎的,打猎的人哪有风兄这般弱不禁风的。” 风清涟的嘴角微微扯了下,道:“在下自小身体弱,从小就在药罐里长大。” 刘奕风一听,顿时闭着眼睛微微嗅了下道:“怪不得我总是闻到淡淡的药香味,我还以为自己的鼻子出现幻觉了呢。” “风兄学识过人,不知道是否听说过朗州第一才女?”张傲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风清涟,力图不错过他任何的反应。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风清涟听到朗州第一才女的时候只有淡淡的可惜,很是遗憾的道:“自然听过,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与其相识,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是说风家上下没有一丝活口吗?”刘奕风响起小时候听长辈说过的消息,依稀记得是都死绝了。 “风府下人无一活口,风大人的儿女及其夫人均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消息,想必凶多吉少了。”风清涟说这事的时候,脸上只有淡淡的遗憾之意,微微叹息了一声:“可惜了风大人这样一个好官。呵,风大人曾经是在下这一生想要追寻的人,好人不长命,只恨我当年年幼,不然定然投身官场,助他一臂之力。” 这话说的倒也情真意切,思虑已久的结果,只有这样说,日后想要查这桩案子的时候才不会引人注意。 刘奕风闻言点了点头,更加觉得这名风兄的不凡。 “风兄与风大人同时姓风,莫非祖籍上有过什么渊源?”张傲铭再次试探道。 “张兄有所不知,朗州那一片很多姓风的,日后张兄到朗州一行就知道了。”风清涟笑着说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原名原姓的来参加科举,不怕被人识破,只是一开始忘记有张傲铭这个人罢了。 张傲铭终于死心的灌了一大口茶,不再多问。 风清涟暗自松了口气,毕竟突然,再被他这么问下去,风清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抗的住,好在此人及时收口了,但隐患仍在,若是日后被他察觉到自己的名字,恐怕又要再生波折了。好在除了张傲铭,张家的长辈都没有怎么见过自己,想来只要能瞒过张傲铭,那就不足为虑,只要快速查明夜家真相,到时辞官,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至于会不会榜上无名的问题,风清涟到是没有担忧过,对此她极为自信,就算得不了状元,前十名里定然会有她风清涟的名字。 她的打算虽好,却忘记了人生多变,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一入官场就如入了沼泽区,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皇帝御书房,书案前站着一名身姿鹅妙多姿,脸上端庄肃然,年约双九年华的女子。此人一身白色华袍,上面点缀几许金色镶边你,看起来高贵无比,旁边跪着一名红色华袍衣裙的女子,脸上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反而带着调皮之色,拉松着脑袋低着头,然而低下头的眼珠子却不肯老实,左右的乱串,旁边女子对上她乱串的视线,眼里淡淡的警告意味顿时让那红衣女子顿时老实下来。 这位白跑女子便是名满天下,苏氏皇族里智谋无人能及的,被传为最睿智的四公主殿下苏染墨。 苏染墨声音轻柔的道:“都是儿臣教导无方,才让鸾儿去科举场上捣乱。” 青鸾撇撇嘴,不敢反驳。 皇帝年约五十左右的老者,面容刚毅,隐约能看出年轻时,俊气的外表,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甚是慈祥,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到小女儿脸上的不以为然,于是道:“朕看鸾儿似乎有话要说。” 青鸾忙点头。 染墨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 皇帝看见染墨的表情哈哈大笑,也只有自己这个小女儿才能让一向严律自身的染墨露出这般有趣的表情,也清楚自己的小女儿一向有高论,带着些许的好奇道:“说来听听。” “儿臣是替父皇考察人才去了,才不是去胡闹呢。” “那你看出什么没有?” 青鸾脑中闪过风清涟那一刹那的笑意,咳嗽了一声道:“没有。”死书生,本公主才不会为你说好话呢。 染墨看着她眼中闪过笑意,微微摇头:“既是考察人才,难道就没有一人入你慧眼。” 皇帝哈哈大笑。 青鸾讨好道:“儿臣眼光不比父皇和皇姐,除非特别优秀的才能看的出来,这些一般般的人,自然得靠你们才能识别出来。” 皇帝被这话恭维的极为开心,大手一挥道:“就你嘴甜,好了好了,朕不怪你搅乱科举之罪。” “父皇万岁。”青鸾顿时兴奋道。 一旁的染墨泼冷水道:“父皇不罚你,不代表母后也不罚你。”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2节 青鸾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又引来皇帝爽朗的大笑。? ☆、中举之人 ?  御书房,庄严而肃穆,皇帝坐在案前看着眼前厚厚一叠的白纸,上面被黑色的字迹布满,有的写得满满当当,有的只有只言片语。皇帝微蹙的额头可以看出他对眼前这些试卷的厌烦。 也是,换成谁一天到晚的盯着一样东西都会觉得厌烦的,更何况皇帝还要批阅奏折,无端的多了许多的工作,减少了休息时间。 书案前,染墨神色淡然的静静站着,彷如入定一般,动也不动一下的。丝毫不觉得时间过的很艰难。 “墨儿,你来看看这个。”皇帝语气平稳,并没有多惊喜,仿佛在跟女儿讨论诗词一般。 染墨闻言从皇帝手中接过卷子,细心的看了一遍,再看了下人名,这才道:“张傲名本就是名扬天下的才子,有此文学功底,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丞相的家教自然不容小觑。” 皇帝点了点头,再次递过来一张:“你看看这张。” 染墨仍然看完卷子又看了看人名后,才开口道:“刘奕风出自将军世家,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到让人刮目相看,只是字与字之间的措词,逊于张傲名。” 皇帝眼中尽是满意,笑道:“若是墨儿参加科举,何人能敌左右。” “父皇夸奖了,张傲名的才学,儿臣就没有把握能胜其多少。”染墨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称赞而沾沾自喜,只是淡淡的诉说事实。 皇帝自然是知晓自己女儿的脾气的,也不再诉说这件事,反而边看卷子边问起了另外一件事:“鸾儿近几日到是安稳了许多,你母后是怎么制住她的。” 说起调皮捣蛋的青鸾公主,染墨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声音带着轻微的无奈道:“母后跟她打了个赌。” “哦,”皇帝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赌?” “鸾儿说她能猜中谁能高中榜首,若是猜中了就让母后放她三天假,让她出宫去玩。” “若是猜不中呢?” “她情愿关禁闭一个月” “她居然这么有信心?”皇帝是知道自己的小女儿是最怕关禁闭的,居然肯拿关禁闭来打赌,皇帝也没有办法不敢兴趣,对那个人选更是充满了好奇:“那么她可有说是谁。” “墨儿也甚是好奇,”染墨摇了摇头:“但鸾儿不肯说,说是怕我知道了会故意不让那人高中。” 皇帝无奈的摇头道:“这个小丫头,真是胡闹,还以为别人跟她一样么。”话音顿了顿,继续道:“那么她不说,到时候她故意将榜首说成就是她说的那个人来耍赖,如何是好?” 染墨笑了笑道:“母后跟父皇想的一样,于是鸾儿就将名字写在一张纸条上,缝进一个锦囊里,并做了记号交给母后,说第一名定了后再打开。” “哈哈,这个鬼丫头,真亏她想的出来。”皇帝眼光灼灼的看着染墨道:“依你之见,你认为鸾儿说的是谁?” 染墨摇头道:“想必是在宫外认识了什么人吧,父皇也知道,鸾儿最近总是往外面跑,进京赶考的考生那么多,遇到一个有学识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也不是不认识张傲名,刘奕风,让她有那么大的信心,想必定然能强的过这俩人,这样的人才,父皇也想认识一下。”皇帝轻泯了口茶,兴趣十足的说道。 “父皇莫急,您的卷子才看到一半,说不定那人就在这后一半之中。” “说的也是,你也别站着了,坐下吧。” “谢父皇。”染墨倒了谢,太监总管识时务的搬来一个凳子,并且奉上了茶点,皇帝将已经看过的卷子递给她,权当给她解闷。 过了一会染墨手中的一杯茶还没有喝完,皇帝就“咦”了一声,顿时将染墨的注意力吸引,是什么能让皇帝也觉得意外的呢? “墨儿,来。”皇帝冲她招手,见她走进这才将手里的卷子递给她。 染墨细细看来,越看越是心惊,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皇帝看见这一幕,心中突然升起某种念头,这么多年,除了青鸾,从来没有见过墨儿身上淡漠之气变过,现在居然会因为这区区的一张纸而起了表情变化,意料之外也有那么一分欣喜。墨儿大了,该是成亲的年纪,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一个合适的,也许这张卷子的主人会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风清涟? 染墨看着这个名字,仔细在脑中搜索,就是没有搜索出任何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想不到这人名不见经传,竟能一举夺魁,民间果然卧虎藏龙。 “墨儿觉得如何?” “此人条理分明,博览群书,见识独到,且分面俱到,儿臣自愧不如。”染墨看着这一手虽然不刚劲有力,却也不似女子般小家碧玉的字体,反而有种潇洒的韵味,有到是字如其人,看着这字就能猜到,字的主人想必也是一个洒脱,不在乎名利的人,只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参加科举呢? “想不到墨儿也会服输啊。” “父皇莫笑儿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儿臣自是懂得。” “不知此人可有资格做朕的驸马?”皇帝试探性的问了句。 染墨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微微叹了口气,抬头道:“是儿臣让父皇担忧了。” 皇帝不满的皱眉道:“这是哪里话,你是朕的女儿,都是朕不好,才会害的墨儿你……” 染墨打断了他,道:“父皇,此事还言之尚早,儿臣并不想那么早就出嫁的。” “唉,”皇帝叹了口气,见女儿不愿意详谈,只好转移话题道:“墨儿觉得此人可有榜首资格?” “儿臣觉得,还是将所有试卷都看完再做考虑,以防其中再出现一名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皇帝点了点头,他倒是想将这件事让墨儿办,就是怕日后会有流言蜚语,让墨儿的生活再添烦忧。作为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只好自己亲力亲为了。 好在这些试卷都是监考官们筛过的卷子,没有那么厚,对但于一个人而言,也是很大的工作量啊。 夕阳西下,卷子在皇帝的努力下越来越少。染墨拿着风清涟的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能有所领悟,又拿起张傲名的卷子,对比了一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份才学。 皇帝又递给她几份不错的卷子,都不如前三人的好,到了晚膳时分,手中的卷子才算是看完了。 皇帝突然想起小女儿的赌注,于是问道:“墨儿,你说这个风清涟会不会就是她猜测的那个人。” 皇帝这么一说,染墨觉得非常的有可能,于是点头道:“很有可能。” “来人,去宣青鸾公主,告诉她,考生排名已定,让她带着锦囊过来。” “是。”太监总管领旨出去了。 不一会,青鸾蹦蹦跳跳的冲了进来,也不行礼,直接扑到皇帝的身边,抱住她一条手臂,眼睛发亮的兴奋道:“已经定下来了吗?” 皇后在后面走了进来,染墨连忙行礼,皇后先对皇帝施礼,这才让染墨起身,随即对着青鸾呵斥,声音柔柔的,反到像是宠溺道:“没大没小的,见到父皇和皇姐也不知道行礼吗?” 青鸾嘟了嘟嘴,屈身道:“青鸾见过父皇,见过皇姐。” 皇帝柔和的摸了摸青鸾的头发道:“别怪你母后,她这是为了你好。” 青鸾吐了吐舌头,摇着皇帝手臂道:“快告诉我,考生第一名是谁。” 皇帝笑了笑道:“瞧你这猴急的样,第一名乃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叫风清涟。” “哇,”青鸾惊呼的跳起来道:“我赢了我赢了。”心底却在嘀咕,想不到那个书呆子真的能得第一啊。 皇帝与染墨对视一眼,染墨开口道:“你认识这个考生?” “也谈不上认识,有过两面之缘罢了。” 皇后在一旁已经拆开锦囊,见上面写得果然是这个叫风清涟的人,听到青鸾这样说,顿时没好气的道:“两面之缘你就这么有信心,莫不是看上了他想招为驸马?” 青鸾像被踩中尾巴的猴子跳了起来,急忙道:“我才不要,死都不要,招那个书呆子为驸马,我一定会闷死。” 染墨扬了扬眉道:“不是不熟么,怎么知道人家是书呆子?” 青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皇姐有所不知,这个人啊第一次见面就好像别人欠他钱一样,第二次见面就像有深仇大恨的模样。”青鸾直接将风清涟往坏处说,生怕父皇,母后一时头脑发热,真给她找个驸马。 在场人都知道她的脾性自然都不会当真,染墨继续调侃道:“仅仅见过两面这缘份倒是颇深啊。” 青鸾没有反击,反而围着染墨转了一圈,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突然跑回皇帝身边,很认真的说道:“还别说,那个人跟皇姐倒是般配的很。” 皇帝本就有此意,此时听到小女儿的言论,心中立刻思索起来。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染墨看见皇帝眼中的思量,心中顿时暗叫不好,怎么调侃青鸾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呢。求助的望向皇后。 皇后心中暗自一叹,开口道:“皇上,臣妾输了。” 青鸾的心神顿时拉扯了回来,忙道:“母后不许赖账,父皇想必也不会捣乱的吧?” 皇帝心中闪过一丝念头,道:“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就不捣乱。” “父皇请说。” 皇帝附在青鸾的耳边小声耳语几句,青鸾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皇帝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开玩笑。青鸾只好回头看了染墨一眼,点头。 染墨突然有种被算计的错觉。? ☆、原来是她 ?  那日打消了张傲名的疑心后,他果然没有再来打扰,刘奕风也没有来,风清涟难的的清闲了两天,将周边的风景大致游了一遍。 今日打算去京郊有名的承恩寺去逛逛。 承恩寺是皇家礼佛的地方,平时皇室没有人去的话,那里是允许平民百姓去的,据说那里许愿特别灵验,明日就是开榜的日子,慕枫提议也去拜拜,烧烧香,照慕枫的原话是,万一不中,佛主看在这柱香的面子上,说不定就让她中了呢。 风清涟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闲来无事,去拜拜看看风景也没什么打紧,也就没有让慕枫失望。两人刚走下楼梯就看到大厅之中坐着四个人,其中三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风清涟,风清涟却将目光看向那第四人。 原来是她。 白衣染墨,是那日在二楼窗前的那个人,那个仅用目光就险些将自己看破的人。 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温和笑意,缓缓走上去,今日相见,在下定不会再惧怕你的目光,哪怕你真的能看透这世间所有的迷雾,也不可能看的透我。 “风清涟见过各位,想不到能在这里相见,真是有缘。” 青鸾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道:“书呆子你不吊书袋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鸾儿。”染墨轻声呵斥道。眸光轻移,原来是他,那日在在客栈窗外偶然一扫,就觉得此人不凡,想不到他就是风清涟。 青鸾顿时吐了吐舌头,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反正她今日穿的是无邪的少侠装,没必要注意什么鸟形象。 风清涟讶异的看着这名蒙面女子,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刘奕风原本就是话多的人,今日却只是对自己拱了拱手,没有说半句话。张傲名原本就是倨傲的人,现在身上居然收敛了这份傲气,连无邪这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调皮孩子也不敢反驳一二,想必这女子身份不俗。鸾儿?是叫无邪的吗?这个孩子,名字起的不错。 风清涟早就看出青鸾女子的身份,却看不透她的身份,为了不招惹麻烦,故而一直都没有点破她的身份。 慕枫就没有风清涟的眼见了,见到无邪,仿佛找到同辈中人一般,双手支着桌子,看着青鸾道:“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无邪少侠,不知道你无邪少侠这段时间又做了多少好事呢?” “本少侠向来不是爱显摆之人,所谓做好使不留名,哪能到处去炫耀显摆。”青鸾说道,最近一直被关禁闭,哪有时间做什么好事。 风清涟暗自笑了笑,不理会两个小家伙的胡闹,问道:“刘兄和张兄最近可还好?” “很好。”张傲名言辞简单的回道。 “最近一直被老爹训示。”刘奕风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堂堂的将军之子偏偏跑去参加科举,还是偷偷的参加,被老爹好一顿训示,没有被打的屁股开花,全靠老娘庇佑啊。 风清涟这才将移向染墨,抱拳道:“在下风清涟,见过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这位是苏姑娘,至于闺名就不方便告诉风兄了。”刘奕风介绍道。 “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苏姑娘莫怪。”风清涟恍然,随意问一名女子的名字,这是放荡的表现,自己竟一时之间给忘记了。 “风公子客气了。”染墨缓缓开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却异常好听,风清涟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却没有多冒犯,让染墨心中暗自点头,好一名谦谦君子。 “风兄二人这般装扮,是打算去哪里游玩吗?”刘奕风看出这主仆二人皆是穿着简单的服饰,风清涟一身淡黄近白的袍子,外面着了一层透明的纱衣,手上拿着纸扇。慕枫身上是黑色的武士服,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看样子像是要去哪个地方游玩。 “我们要去承恩寺烧香。”跟青鸾斗嘴的慕枫插口道:“希望能保佑我们公子高中。 风清涟笑了笑,没有忐忑不安,也没有过度自信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道:“闲来无事,出去走走。” “书呆子,你也怕考不中吗?”青鸾扬了扬眉,手肘又想搭上风清涟的肩膀,依旧被风清涟手中的折扇挡住。 “得知我幸,失之我命,无什么怕与不怕的。” “哼,嘴硬。”青鸾狠狠的收回手,心中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搭上她的肩膀不可。 染墨突然开口道:“风公子好豁达。” “正如无邪公子说的,在下只是嘴硬罢了。”看着青鸾一脸怒气的模样,风清涟妥协道。 “舍妹无理,还望风公子莫怪。” 风清涟还没有开口,青鸾率先不满的叫道:“姐,你怎么泄露我身份呢。” 染墨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以为风公子没有看出你女子身份吗?他只是不同你一般计较而已。” 青鸾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风清涟,压根就不相信他看透自己的伪装。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从来从没有人能够看透自己的伪装。 风清涟再次讶异的看向染墨,她居然知道。待见到染墨带着笑意的眼睛的时候,风清涟笑了笑道:“还是有人没有看出来的。” 至于谁是那个某人,那个某人已经很自觉地表现出来了,只见慕枫指着青鸾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众人因风清涟的话而将视线移向慕枫,纷纷笑了起来。只有青鸾双手插着腰怒瞪着他:“你眼睛睁那么大干嘛,见鬼了。” “比见鬼还恐怖。”慕枫小声的嘟囔,走离了青鸾的身边,来到风清涟的身后。 “臭小子,你说什么?”青鸾气的一拍桌子叫道。 “鸾儿,注意身份。” “慕枫,道歉。” 风清涟和染墨同时开口,两个人都是声音平平,却威严十足,青鸾顿时老实的坐下来,慕枫也老实的说了声对不起。 青鸾狠狠的瞪了慕枫一眼,心里暗暗恨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等哪天皇姐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枫自然瞧见青鸾的眼神,暗自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好男不跟女斗,哥哥我让着你。 风清涟和染墨同时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丝极为清淡的笑意。染墨的笑被掩藏在丝巾之下,并未被人注意。风清涟的嘴角轻勾被张傲名看到了,眼中冷淡的光芒顿时炽热起来。 若是能以女儿身份与眼前的女子结识,定能引为知己。短暂的交流,让风清涟心中升起一股心有灵犀的默契,可惜啊可惜,若日后清涟能够恢复身份,定要重新认识你,苏姑娘。 风清涟不经意的抬头看见张傲铭的目光,顿时收敛了笑意,心中暗叫,不好。 刘奕风见风清涟与染墨之间认识的也算流畅,为了完成青鸾公主所托,于是说道:“不如我们一同去承恩寺吧?”在家里被父亲骂了这么久,能因此出来透透气也是不错,机会难得,放弃太可惜了。 张傲名率先同意道:“闲着也是闲着,在下很久没有去过了,风兄不介意多个同伴吧?” “张兄哪里话,能有诸位相伴,是在下的荣幸。”心中就是再不愿,风清涟也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不然此不是更加受怀疑嘛。微有些头疼,究竟要怎样才能彻底打消张傲名的怀疑呢,总不能去找个女子冒充夫妻吧? 染墨想了想还没有决定去与不去,青鸾已经跑过来摇晃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姐姐,去吧,我们也去,人多热闹,你答应过人家,今天陪人家玩的,去嘛?” 风清涟想着苏姑娘在,想必张傲名会收敛些,再加上心中也是不愿这么早就跟其分开,于是开口邀请道:“苏姑娘若是没事的话,不如一起同去一游?” “风公子都这样说了,怎敢不去。”染墨心中也并没有非常的不愿去,当然也没有多想去,两个人同时相邀,她也不愿拒绝,不想坏了自己妹妹的兴致,于是也便应承下来。 “慕枫,去找辆马车。” 风清涟刚说完,刘奕风开口留住慕枫:“不用了,我们有带马车出来。” “刘兄误会了,”风清涟有些尴尬的道:“是在下要坐,在下并不会骑马。”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哼。”青鸾难得逮住机会,自然要讥讽一下。 风清涟到是没有动怒,只是对慕枫示意了下,慕枫转身出去了。 刘奕风等人带来的马车,自然是染墨这样的女子所乘坐的,她现在是一个男子的身份,随意与女子同乘不仅于理不合,更是会坏了同承女子的名声。风清涟本身就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名声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再去做失了礼仪的事。 “风公子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实乃君子,鸾儿还不像风公子道歉。”染墨淡淡的开口道。 “苏姑娘实在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只是不想一会失礼罢了,无邪姑娘并没有说错,苏姑娘莫要怪罪与她了。” 染墨看着风清涟,见他言谈之间并无半点勉强之意,知晓对方是真心这样认为的,于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心底觉得风清涟果然是个人才。 青鸾调皮的对风清涟吐了吐舌头。 风清涟扬了扬眉角一点都不介意。张傲名一直盯着风清涟看,风清涟却总在染墨和青鸾之间来回巡视。刘奕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呢。? ☆、麻烦不断 ?  马车行驶到承恩寺附近山脚就无法再走了,原本宽敞的泥土道路的两边挤满了叫卖的摊子,吆喝声不绝于耳,什么东西都有卖,大多是烧香拜佛所用的香火。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虽然还能容纳一个人行走,若是强行驱赶马车就寸步难行了。都已经到了山脚,众人也不想就这样的离开。 于是,风清涟一行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几名容颜俊朗,英俊潇洒的少年们簇拥着一名蒙面女子,道路两旁的少女们,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被簇拥的少女。刘奕风等人将苏染墨和风清涟围在中央,就连青鸾都挡在染墨的另外一边外围。刘奕风他们到是想将青鸾也围在包围圈里,奈何青鸾说,自己现在可是无邪公子,一向行侠仗义惯了,哪能受人保护,自己保护别人还差不多。 至于这个别人是谁,自然是她旁边的染墨。染墨也无可奈何,只得好好的拉着青鸾,防止她乱跑,看着这拥挤的人流,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就不来了。 风清涟很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办法,谁让自己是这群男子汉中,唯一表现的不会武功的那个人呢。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这么多人?”慕枫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皱眉,这么多人万一在拥挤中让人察觉到公子身份可怎么办。 刘奕风不解的摇头,道:“不清楚,往常承恩寺虽然也有不少人,却没有今日那么多。” 张傲铭自从下车一直四处张望,闻言答道:“你忘记风兄来这里的目的了吗?” “恩?”刘奕风一时之间被他这么问,愣了下。 “我知道,我知道。”青鸾不肯放过任何可以嘲笑风清涟的机会,忙高声答道:“为了求佛主保佑,能够高中。”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风清涟哑然,小心的保持与染墨之间的距离。在众人的包围圈内与染墨同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让她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大半个心神都用在了控制彼此间的距离上。 不能太远,会让包围圈多一个破绽。不能太近,会对人家姑娘的名声不好。偏偏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大麻烦。风清涟第一次觉得隐藏武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比练一个时辰的功夫还累。 染墨摇头缓缓道:“张公子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是来求佛保佑高中的。” 张傲铭的视线在染墨身上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向风清涟,见他神色淡淡的,额头却冒出了些许的汗珠,关切道:“风兄不舒服吗?” 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风清涟,染墨看了下两人间几乎没有变动过的距离,讶异的看了风清涟一眼,聪慧睿智如她,只一眼就看出风清涟为何会出汗了。 一边要控制距离,一边要跟上步伐,一边还要留神众人的话语,想必这位风公子此刻应该是很累吧,想不到他一名男子居然心细如丝,连自己都忽视了这个细节。 “公子,你不舒服吗?”慕枫原本就在众人的前面,闻言窜回风清涟的身边,焦急道。 风清涟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张傲铭在左侧,染墨在右侧,这两边都靠不得的行程终于结束了。用手扶上慕枫的手臂,眼角余光扫到一旁卖香火的摊子,面上依然平静的笑道:“既然来烧香拜佛,自然该准备些香案,以示诚心才是。” 刘奕风一拍额头,道:“风兄说的是,我只顾看着这四周的人群,竟然忘记买香火了。” 青鸾暗含鄙视的视线看了风清涟一眼,语气含有一丝不确定的道:“你真打算来烧香拜佛吗?” “来了,就拜拜,也算是不枉此行。”风清涟点头道。张傲铭一听便率先朝那卖香火的摊位走去,一边分开前面的人群,供身后人通过。 风清涟见张傲铭如此动作,心中叹了口气,着实无奈,只好跟在其身后。 青鸾翻了个白眼道:“烧香有用还读什么书,再说了,你不用烧香就已经是……” 染墨喝道:“鸾儿。”同时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眼中饱含严厉的瞪了青鸾一眼。 青鸾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天啊,她差点就将父皇排好的名次给泄露出来,怪不得皇姐这么生气。呜呜,皇姐生气了,回宫后一定少不了处罚,都怪那个烂书生,好好的你烧什么香,拜什么佛啊。 青鸾嘟着嘴,狠狠的瞪着风清涟。 躺着也中枪的风某人,眸光闪过一丝异色,脑中思索着青鸾的话。不用烧香就已经是……是什么?她认为自己烧香是为了榜首,那么她句子中的已经是,莫不是指的就是榜首。可这名单并没有公布,连丞相之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她会知道? 风清涟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关键,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知晓答案。就在门口了,偏偏缺那一把钥匙。 大家将那卖香火的小摊围起来,正在考虑买哪些的时候,张傲铭直接将各种拜佛用的必需品都买了一点,然后回头对风清涟柔声道:“够吗?” 刘奕风等人顿时将意外的视线投射过来,风清涟的身子僵硬了下,躲过张傲铭饱含柔情的视线,拱手道:“多谢张兄,让张兄如此操心,在下真是过意不去。慕枫,还不付钱。” “啊?”慕枫呆愣了下,然后掏钱。张傲铭却抢在他的前头将账单结清。 染墨的视线在二人间扫视了下,发觉两人的情绪都有一丝古怪。张傲铭的情绪比较明显,像是跟风清涟认识许久一样,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更接近风清涟。风清涟却反之,总是在不着痕迹的躲避,莫非两个人是旧识。 “我说,”青鸾拍了拍张傲铭的肩膀道:“你对这个书呆子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 刘奕风也煞有其事的点头道:“认识张兄这么久,张兄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如今对风兄如此热情,看来还是风兄的面子大啊。” 风清涟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见张傲铭没有回答的意思,这才一片淡然道:“两位不要开风某的玩笑,我们还是快些上山吧,今天人这么多,不抓紧些,只怕会错过关城门的时间。” “风公子说的是,我们还是走吧。”染墨发话,众人皆无异议。 风清涟吸取教训,拉着慕枫走在众人的最前面,避免了夹击之祸。慕枫回头瞄了一眼,凑到风清涟耳边小声道:“公子,你是不是认识张公子啊,我看他对你特别好,好像比对苏姑娘还好。” 风清涟白了他一眼,斥道:“不要乱说,这话传出去会影响张公子仕途的。”现在自己最烦的就是这个张傲铭,偏偏慕枫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点眼力都没有。 刚刚慕枫说什么,苏姑娘,对了,苏姑娘,苏! 风清涟顿时楞了,停下了脚步。 张傲铭以为她不舒服,忙道:“风兄,出什么事了吗?” 风清涟呆愣的看了染墨一眼,然后快速回头道:“没什么,刚刚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再看就看不到了,想必是在下看错了。还是继续走吧。” 苏,虽然是常见的姓氏,但在京城之中却是尊贵无比的姓氏。从未来过京城,竟然忘记了苏这个姓在京城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那个叫鸾儿的小丫头会知道榜首名单,为什么张傲铭和刘奕风都对苏姑娘那么尊重。天啊,自己真是蠢透了,还想着有朝一日能以真实身份与苏姑娘结交。 当今皇帝就姓苏!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名扬天下的刁蛮七公主的名字里不就是有个鸾字吗,全名苏青鸾。 苏青鸾最怕的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而是名扬天下,最睿智的四公主,全名苏染墨。 白衣染墨,那不就是染墨公主的象征吗,自己竟然此刻才想明白。 越想,风清涟就觉得额头的汗越多,自从武功大成后,她已经很少有出汗的情况了,今日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一吓,到是出了不少的汗。 “公子……”慕枫刚想询问,风清涟已经用眼神制止了他。心中默念清心诀,一遍一遍,这是家中长辈为了让她控制心中杀意而自创的,用来凝神静气,收敛心神。两遍之后,心境就已经渐渐恢复平和。 唇角勾起一抹无谓的笑意,苏姑娘是谁都与自己无关,不是吗?青鸾是谁对自己调查家中疑案并没有半点关联。今日一同出游,纯属偶然,日后知道彼此身份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交集。麻烦的还是张傲铭,看来的让外公赶紧派师姐过来,让师姐装作风夫人,有位名义上的妻子,张傲铭就算再怀疑应该也会在行动上有所收敛。 几息之间,就已经对未来做了安排,仿佛刚刚那段异样只是众人的错觉一般。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自然对气息很敏感,风清涟那刹那的异样自然被众人察觉,大家只当她真的看见了什么人。唯有染墨认为,风清涟的那一丝异样是与自己有关。 莫非,他察觉到自己与鸾儿的身份了? 也不怪染墨如此想,毕竟青鸾先前那句无心的话破绽太大,风清涟能高中榜首,想必其人也是才思敏捷,聪慧过人。这是她第一个肯服输的人,这样的人物,思虑事情上定然也不会逊色与自己。? ☆、求签 ?  穿过了吵杂的人群,走过曲折婉转的山路,在凉亭中呤过诗作过对,看过飞流直下的瀑布,终于来到承恩寺入室的山脚下,人流总算少了很多,到这里的就是纯粹的拜佛而来,游玩者,在前面的瀑布就调转回头了。 青鸾一屁股坐在通往承恩寺大门的台阶上,摇摆着手,喘息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要累死了。” 风清涟见此,用内力逼出些许汗珠,一副很累又努力维持形象的样子,假装靠慕枫搀扶才没有坐在地上。 见染墨没有一丝疲倦的姿态,心中暗叹,内功不错。嘴上却道:“苏姑娘好体力,连精力旺盛的无邪少侠都喘气了,姑娘却不见一丝疲倦的神色。” 语气自然,没有一丝像是提前知晓她身份的模样,染墨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看不出一丝刻意的模样,难道刚刚他真的是看见什么人才气息错乱的吗? “怎么了,在下身上有什么不对?”风清涟见染墨一直盯着自己,神色坦然,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只是没想到,风公子一介书生,竟也有这么好的体力,一路行来也不见体力耗尽的模样。”染墨淡淡的说道。连鸾儿都在喘气,你这个不会一丝内力的柔弱书生,却好像存有余力一般,此不是有些奇怪么。 风清涟脸色不变,心中暗暗升气提起防备,小心的措辞,淡淡道:“在下出身医药之家,自小与药材为伍,看着浑身无力,但好在体力恢复的快。” 染墨点点头。 青鸾看着说话的两人,冲刘奕风勾了勾手指。刘奕风无语的蹲在青鸾身侧,他没有办法不顾形象的乱坐,看了下青鸾身上深色的衣物,心中佩服染墨公主的先见之明。 青鸾扬眉指了下说话的俩人,笑中带着那么一丝邪气道:“有没有觉得皇姐与那个书呆子很般配。” 刘奕风嘴角一抽,听青鸾的话,他转过头去打量那两个人。还别说,真的蛮般配的,身高差不多,衣服差不多,表情差不多,眼神也差不多……智商也差不多…… 刘奕风又有些疑惑,什么都相似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吗? 青鸾用手肘捅了刘奕风一下,不满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会对皇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刘奕风满头黑线,顿时无语。染墨公主样样好,追求者甚多,但其中定然不包括他刘奕风。娶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夫人,那此不是跟在刀口上混日子差不多吗,他才不受这个罪。 说白了,刘奕风虽然书读的不错,但毕竟出身将军世家,大脑没有那么多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对染墨这样的人,下意识的信任的同时,又下意识抗拒成为最亲近的人。 “她们不合适。”张傲铭站在青鸾身边平静的说道。 青鸾刷的站起来,叫道:“不许你打皇姐的主意。” 张傲铭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看向走过来的人道:“我心中早有意中人。” 原来正在说话的风清涟和苏染墨看见青鸾突然站起来,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青鸾的脸上有一丝愤怒的样子,于是就走了过来。 青鸾听张傲铭如此说,又见当事人都走过来,知道现在不是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顿时重重的一哼,双手交叉在胸前,背过身去。 “怎么了?”风清涟问道。 刘奕风眼睛放亮的说道:“张兄说他早有意中人。不知道意中人是哪家姑娘,怎么从未听张兄提起过呢?” 不用抬头就能感受那道炙热的视线,风清涟现在是什么都不想想了,权当没有看见。 张傲铭将她的不言不语当做默认,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极淡极淡的微笑道:“日后定当介绍你们认识。” 刘奕风惊呼道:“天啊,张兄你刚刚是在笑吗?原来你也会笑啊,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有意中人了。” 张傲铭见风清涟没有看自己,顿时收敛了嘴角的笑。 风清涟看着这很长很长的台阶,这是她见过最长才台阶了。 “承恩寺台阶共八百一十层,寓意九九八十一难。”染墨在旁轻轻解释道。 风清涟升起一抹兴趣之色,开始对这承恩寺有些好奇了,率先撩起下摆向上爬行。 染墨那被薄纱遮掩的容颜,露出一丝绝美的笑意,跟在风清涟的身后,其他人见之也停止诉说,跟在其后。 延石阶而上,踏进山门,山门内左右分别为钟楼,鼓楼,正面天王殿,殿内四大金刚的塑像。众人依次穿过众多空地大殿和藏经楼,僧房,斋堂则分列正中路左右侧。 直到来到承恩寺最重要的大雄宝殿这才停止了脚步。风清涟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大殿宏伟却不奢华,空中弥漫着浓郁的澶香,却又不觉得刺鼻。殿内人来人往,人声却不鼎沸。 佛身高大金光闪闪,仔细看去,竟仿佛是纯金打造而成一样。 “佛身是用铜打造的,表面涂了一层金。承恩寺建立之初正是朝廷刚刚成立,首任方丈曾说,与其耗费巨资修筑佛身,不如将钱用在百姓身上,这才是佛主普度众生之用意所在。”染墨淡淡的解释道。 “方丈高慧。”风清涟一听顿时心生敬佩,景仰之心更甚。 “世人笑方丈笨傻的不在少数,风公子到是与众不同。” “苏姑娘不也是吗?”风清涟笑道。 说话间众人已经迈步走进大殿,风清涟和染墨同时跪在佛前,微微一拜。青鸾指着他们大叫道:“你们快看,快看……” “看什么?”慕枫顺着青鸾的手指望过去,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疑惑道:“一切正常啊,你让我们看什么?” “蠢货,”青鸾恨铁不成钢的又拉扯过刘奕风,叫道:“你说?” 刘奕风实在不知道小丫头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只好胡乱的开口道:“风兄,你要不要求支签啊?” 话音刚落,就唉了青鸾一拳。 风清涟回头疑惑的看着刘奕风,旁边已经有小和尚将求签用的签桶递给他。额,风清涟愣愣的接过来,我没有要求签的意图的。 那边的染墨已经呵啷呵啷的摇晃起来。风清涟见此,又看小和尚已经退到一边,于是自己也呵啷呵啷的摇晃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只签同时飞出来。因二人离得近,同时看到对方手中的签,均是上下签,二人同时一愣。 青鸾挤进二人的中间,伸长脖子看向地上,感慨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 染墨一愣,看着青鸾好奇的神色,心中恍然。原本还奇怪为什么鸾儿会突然拉着自己一同出来,还专门的跑到风清涟所在的客栈,想来昨天父皇在鸾儿耳边说的条件就是拉自己认识这位风公子吧。染墨无奈的笑了笑,拿起竹签起身。 父皇虽是好意,风公子也是很好的人选,二人也颇为投机,但并不代表风公子就是自己的良人。 风清涟拿起竹签跟着站起来,心中升起警惕之情,青鸾的话里好像有另一层意思,只是不知这意思是谁的主意。皇室总是复杂的,与皇室靠的太近,实非我所愿。曾听爹爹说过,当今圣上膝下子息甚旺。五子四女,大皇子与三皇子实力雄厚,成年封爵许久,在朝中拥有众多支持者,其他皇子刚刚成年或为成年,要么就不想参与夺嫡。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算皇子皇女们想要明哲保身,只怕都会或多或少的参与其中,他们或许没有性命之忧,只怕身为臣子就会是对方毫不犹豫打击的对象。 风清涟的视线从众人心中一一掠过,张傲铭身为丞相之子,刘奕风也出身将军世家,苏姑娘姐妹出身皇族,除了自己与慕枫,这帮人皆是达官贵人。自己会是这些人中最好下手的人,毕竟自己没有靠山也没有背景,身份的秘密让她不能靠近任何一个掌权者,那么就只能远离任何一名掌权者了。 心思流转间,就已决定要与这帮人拉远距离。 青鸾才没有关染墨和风清涟在想什么,一手拉着染墨,另一只手想要去拉风清涟的时候,被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青鸾重重一哼道:“我们去解签。”说完还瞪了风清涟一眼。 风清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的跟在他们身后。 “阿弥陀佛,负责解签的师兄暂时不在,劳诸位稍后片刻。”众人拿下相对应的签文走到解签的低方,被人礼貌告知。 青鸾顿时失望的嘟着嘴巴。 慕枫在旁不解的问道:“又不是你求的签,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要你管,多事。”青鸾没好气的回道。 “我多事?”慕枫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服气道:“你让大家说说,我们俩到底谁多事?” “慕枫。”风清涟斥道。 慕枫顿时住嘴,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将头扭到一边。公子就是偏心,老是护着那个小丫头。 风清涟无奈的浅笑了一下,道:“刘兄和张兄还有无邪公子,你们不去玩玩吗?” 张傲铭摇头道:“我不信这些。” 刘奕风摸了摸鼻子道:“我也不信。” 青鸾哼了一声道:“我现在比较关注你们俩的签文。”这话的暗示连慕枫都明白了其中深意。 慕枫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公子,并没有太过担忧,这种事情,以公子的能力完全有能力解决的。 张傲铭到是很担忧的看着风清涟,若是真被皇帝招为驸马,一旦身份泄露,那就是欺君之罪,就算她再有隐情,都难逃其咎。 这一路行来,张傲铭越发的觉得这个风兄与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很是相像,虽然不解对方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认,但他坚信,只要自己一直守着她,定会迎来相认的时候。 气氛因青鸾的一句话而尴尬,染墨皱了皱眉头,却不能说什么,否则就是狡辩,到时候没有什么,也会被传出有什么。 风清涟看了看天色,建议道:“我们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不行,还没有解签文呢,哪能就这样回去。”青鸾顿时反驳道。 “签文如何解,全看各人对生活的看法,又何必非要他人来解呢?”风清涟反问道。 “我不管,”青鸾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于是耍赖道:“我就要解了签文再回去。” 染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那你自己在这等着吧。”说完,就起身离开。 那一眼的视线里,不含有半点情绪,正因为一点情绪都没有,才是染墨最生气的时候,青鸾不敢再造次,一句话也不说的,跟在染墨身后。 “怎么回事?”刘奕风有些不解的看向风清涟,公主怎么好像有点生气呢? 风清涟耸了耸肩跟在其后,堂堂皇家公主,偏偏被人一二再再而三的和一介平民搅和在一起,生气也是正常的吧。 多姿多彩的一天总算结束了,但愿日后不要像今天这般多彩才好。? ☆、放榜 ?  天色还未完全大亮,窗外已经人声鼎沸甚是热闹。风清涟揉着未睡够而胀痛的太阳穴,眯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盘腿运功三个周天,那种疼痛才算完全消散开去。 房门被轻轻敲响,是客栈的小二:“公子可醒了,需要用膳吗。”风清涟出手大方,每次都会有小费,是以客栈的小二们都争先恐后的伺候着,都恨不得抢在最前面,更有甚者,故意等在风清涟的门口。 慕枫曾说,这些人伺候的比他这个小厮还要细致,简直就像家养的奴才。 风清涟扬声道:“我对面的公子可有起来?”刚刚起床的声音,一点都没有朦胧之感,仿若已经醒了很久一般。 “还没有,需要叫醒他吗?”小二回道。 “帮我叫醒他,顺便在二楼备一桌早点,老样子就好。”风清涟起身,淡淡的吩咐道。并没有让小二进来伺候,从小爹爹就教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哪怕在做大小姐的时候,穿衣服净脸这等小事都是自己来的,再加上身份使然,这些事,从不假手于人。 “好嘞,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微有些献媚语气,让风清涟笑了笑,却没有任何鄙视的意思,每个人都有其生活的路径,别人有什么资格去评说。 “公子早。”慕枫睡眼惺忪的走过来,那一步三晃的样子,像是随时往地上一躺就能睡觉一般。 风清涟已经悠闲的进食了,见他如此,轻笑了下道:“你要不要再继续睡一会。” 闻言,慕枫忙点头应道:“好。”刚说完,就立刻又摇头道:“不好。” 风清涟咽下刚咬的馒头,这才开口道:“究竟是要还是不要呢?” “不要。”清醒一些的慕枫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顿时叫起来,伸手就想去抓包子。 风清涟忙用一旁的折扇挡住他,斥道:“你洗漱了吗?” “还没。”慕枫讪讪一笑,收回自己的爪子,又讨好的笑了笑。 “笑什么笑,还不回房洗漱了再下来。”风清涟厌恶的皱了皱眉,最讨厌慕枫这不讲究的模样,偏偏说过很多次就是改不过来,若是天下男子都像他一样……额,光是想想,风清涟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别的男人如何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只要看不见就行。 “洁癖男。”慕枫撇撇嘴,暗自腹排。快速的冲回房间,又快速的下来。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好好的洗。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3节 风清涟无奈的摇头道:“快吃吧,再晚一些,你就挤不进去了。” 慕枫连忙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这才道:“你不去吗?” 风清涟摇头,明知道答案的东西,还要费劲去证实,累不累啊。 昨天回来后,慕枫非要嚷嚷着要去看榜。风清涟早就从青鸾的话里猜测到自己肯定榜上有名,至于排名第几,她到不在乎,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考试时候的争强好胜之心,棒打出头鸟,名次都是浮云,只要能查明自己想要探查的真相昂,那么考的第几,没有必要去在意。 “那我去。”慕枫点头道,人流拥挤的地方不适合公子。 慕枫吃饭极快,没多大一会就吃完,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时候,人就已经冲了出去。风清涟为自己换上一壶茶,静静的浅饮。 “紧张吗?”低沉洪亮的嗓音中,夹杂着明显的温柔。 风清涟心底无力的叹息一声,回过头,淡声道:“张兄。” 张傲铭微微一笑,在她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这才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紧张,我已经尽力,结局如何,我都无憾。”风清涟笑的云淡风轻,却让张傲铭心动的同时,又有一丝害怕。 这份淡然,就连身为男子的自己都做不到,那个记忆中的小女孩能做到吗? “莫非张兄在紧张?”风清涟见对方不说话,于是问道。 “你都不紧张,我又怎么会紧张呢。”张傲铭笑道。 这话听到风清涟的耳内,让她眯起了双眸,讽刺道:“张兄出自名师,自然比在下有把握的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傲铭这才明白自己刚刚话所含有的另外一层意思,连忙道。 风清涟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转移话题道:“刘兄说张兄有意中人,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让张兄倾心呢?” 许是因为两人是旧识,言谈间总是忍不住要与对方较真,都怪爹爹,小时候总拿自己与对方做比,让自己现在都下意识的将对方视为对手。 张傲铭见对方脸上并没有半点生气的痕迹,这才放下心道:“她叫风清涟。” 风清涟假装甚是讶异的抬头看着他:“跟在下同名?” 没有一丝让张傲铭期待的反应,张傲铭皱眉道:“朗州刺史的女儿。” “朗州刺史?”风清涟神色肃然,带着一丝惋惜道:“风大人是个好官,可惜了。” “你……”张傲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将心底的话说出口。 “张兄既然心仪风小姐,那么可有风小姐的小落?在下在朗州曾听说风家夫人及其儿女全部失踪了。”话说到这停顿了下,这才有些尴尬的说道:“在下只是敬仰风大人的为人,若是为难的话,张兄不必告诉我。” 风清涟表现的太过自然,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这让张傲铭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毕竟怀疑风清涟就是自己的故人这一点,仅仅靠的是自己的感觉,并没有任何证据,今天见他这么自然的说起这件事,张傲铭顿时怀疑起,自己的感觉了。 失落万分的回答道:“我没有她的下落。” 风清涟先是意外的扬眉,继而安慰道:“别担心,风姑娘想必是跟亲人一起,不会有危险的。”风清涟的潜在暗示是想表明,自己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亲人,所以你不用再怀疑我的身份了,若是我真的是 风清涟的话,有兄长在,我也不会女扮男装的来参加考试,所以你是怀疑错了人。 果然,张傲铭也想到,既然三个人是一起失踪的,那么三个人一定是在一起的,有风清渊在,怎么会让风清涟女扮男装进入官场呢,就算风清渊的学问不如风清涟,但考个一官半职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眼前这个风清涟真的不是她吗? 张傲铭的视线纠缠在风清涟的身上,风清涟仿若未觉,一副看他伤心便让他一个人安静,缓和心神的理解模样,自己看向窗外。 风清涟所在的地方距离考场并没有多远,所以从窗户望出去,就可以望见围在榜前紧密的人群。人群拥挤,根本就看不见慕枫的身影。还没看多久,就见慕枫直接用轻功跳到旁边的楼顶,飞一般的穿越人群跃了出来。 风清涟先是一惊,站了起来,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再仔细看去,顿时无语的重新坐下,这个慕枫行事上总是有些妄为,真是个心智单纯的人,跟青鸾到是有些像。 “怎么了?”张傲铭见她突然站起,又突然坐下,于是问道。 “是慕枫,他直接跳房子进来了。”风清涟的话音刚落,慕枫就直接从窗外跳了进来,坐在风清涟的身侧,端起她面前的喝完的茶碗,直接拿起茶壶往里面蓄水灌进肚子,连灌了好几杯,这才停下来。 风清涟不着痕迹的嫌弃慕枫这一连串的动作,考虑张傲铭在,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做其他的反应。 慕枫却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脸兴奋的道:“公子,你中了,你真的中了!” “恩。”风清涟淡淡的应道,丝毫不觉得中了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 张傲铭在旁目不专精的看着他,良久释然的一笑,一口饮尽手中的茶,朗声道:“风兄这份云淡风轻的定力,在下真是比不上。” 风清涟先是讶异的看向张傲铭,见对方眼中柔情不再,视线清明,态度也爽朗了许多,不再暧昧不明,心下一喜,道:“张兄莫要笑话在下,在下明明是惊喜若狂,不知如何反应。” “哈哈。”张傲铭放声大笑,仿佛要将所有的猜测和怀疑都在这大笑中湮灭,风清涟笑着看着他。若他日后真肯放下,自己也就不必去劳烦师姐进京了。 不知为何,客栈突然鸦雀无声,风清涟等人刚刚站起,准备了解情况,就迎面走来一名太监及两名侍卫。 张傲铭上前一步,抱拳屈身道:“陈公公。” 风清涟见此,带着慕枫跟着张傲铭做了同样的动作。 “张公子也在这啊,省了杂家再跑一趟。”陈公公将视线移到风清涟的身上,道:“这位想必就是风公子吧?” “风清涟见过陈公公。”风清涟礼节性的施礼,态度淡然,没有因为对方是宦官而瞧不起,也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帝身边红人而有所献媚。 陈公公心底暗自称赞一声,嘴上却道:“风公子客气了。皇上口谕,请前百名考生即刻进宫。” “殿试不是应该三日后吗?”张傲铭讶异道。 “皇上的心思,谁猜的准呢,张公子还是快去准备准备吧,杂家还要给其他考生传话呢。” “多谢陈公公提点。”张傲铭拱手道,风清涟在旁也失了一礼。 陈公公还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慕枫待他们走了,这才开口道:“一百个人都靠他一个人传话,那还不累死。” “你有所不知,”张傲铭解释道:“陈公公只会给前五名亲自传话罢了。” “哦,原来如此。”慕枫挠了挠头发,似懂非懂道:“原来张公子也是前五名内的。” 张傲铭微微一笑,对风清涟道:“在下先走一步,回家换身衣服。晚些在皇宫门口再会。” “张兄慢走。”风清涟回礼道。 见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放松的喘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的疑心会消失多久,终归目前是安全的了。? ☆、殿试风云 ?  皇宫大门庄严肃穆,禁军站得笔直,众百名考生在前来安排的公公带领下,按照名次排成两排。风清涟拔得头筹,站在最前面,左侧是张傲铭。后面出乎意外的,竟然是东方朔。东方朔的视线依然冰冷,不管与谁的视线接触,都有让人敬而远之的本领。东方朔一直盯着风清涟所在的位置,似是在怀疑风清涟的实力,又像在考究风清涟潜在的秘密。让风清涟觉得针芒在背,不经意的观察其他考生的态度,既羡慕又带着微微嫉妒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叹息一声,是不是有些太张扬了。 在旁边的便是刘弈风了,脸上一直挂着兴奋的笑容,将军出生的他考的第四名,让父母都刮目相看,在将军府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看父亲以后还不会经常说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了。 风清涟与相识的人拱手抱拳见礼,因在宫墙之下,所以没有多做交谈。最后在陈公公的带领下,依次进入皇城。 风清涟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军。 皇宫很大,众人一路走来,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陈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宏伟的大殿。 金黄色的匾额上,写着“御书房”。陈公公命众人在外等候。 大部分的考生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原地跺着脚步。风清涟脸上没有一丝浮躁得意之色,依旧一副淡然如水身姿挺拔,不骄不躁的样子。他没有四处张望,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爹爹曾经说过,皇宫中到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不经意间看到的什么,都有可能成为被人灭口的理由,不想节外生枝,就必须管好自己的五官。 陈公公进去不久,就传来太监刻意拉长的声音。:“宣众考生觐见。” 风清涟沉了沉心神,掀起衣襟下摆,器宇轩昂的带头走入大殿。 透过眼角余光,隐约可以看到一名又一名的官员,大殿最前方,坐着一名年过半百身穿黄袍的老者,老者面无表情,眼中带着淡淡的威严看着走进来的人群。 风清涟走在大殿的中央,才停了下来,与众考生一起,跪拜在地三呼万岁。在他们前面是一排排的桌案,上面摆着一纸墨笔砚。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轻扬了扬手。旁边的陈公公开口道:“众考生入场。” 众人起身,依照名次坐在那摆放好的书案。 风清涟坐在最前面的书案上,后面传来火辣辣的视线,那是第三名的位置。 风清涟皱了皱眉不解, 东方朔已经盯了自己一路了,这样盯着自己到底意欲何为?不仅如此,在她坐下来之后,有更多的视线望过来。带着审视的光芒,在观察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也有人只是因为讶异而观察她。这些视线中,有一条视线让她有些胆战心惊。那是来自龙案上的视线,他并不想受到太多来自皇帝的瞩目,瞩目太多对别人来说是圣恩,对于她来说有可能成为灾祸。 她拿起笔,迟疑了一下,这道视线让他在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看来之前有些过于张扬了。 不行,她微微蹙眉,要怎样才能将实力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又不让人怀疑呢。 风清涟一举一动都受到众人的关注,皇上,张丞相,还有皇帝身后的屏风后面,藏有的那些人。风清涟持笔时的迟疑,和脸上的为难。让众人疑虑,御前的试题并没有比考试的试题难伤上几分。难道说,风清涟这个第一的实力,是靠运气得来的。 风清涟迟疑了许久,见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这才开始动笔,从头到尾,脸上为难的表情一直都没有消失,直到考试结束。 屏风后面的苏染墨,一开始也搞不懂他这个表情是为了什么,直到看到他刻意等待时间过了将近一半才动笔,脸上表情为难笔下却没有停顿分毫,这才恍然。理解的点点头,心中暗自赞道、 想不到此人在此刻还能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只是不知道,有多少能看破他这刻意隐藏的做法。 风清涟的表情恰到好处,就连张丞相都在想,自己是否看走了眼。 陈公公将试卷都收缴上来,皇上率先拿起风清涟的试卷,自己依然如故,只是这试卷的内容,让皇上微微一叹。内容虽然不错,却没有亮点,此人倒是长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单从这张相上来说配墨儿倒是合适,只是这文笔嘛,倒是差了很多。 皇上微微皱眉,心中也在暗暗猜测,这人莫非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看来要再试探一番才行。 心中念头流转,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皇上效率奇快不一会儿,就将前五名选了出来。 第五名可以得到一个外放的机会,而且是考生中外放的官职中最高的品级。 皇上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动,再次看向风清涟,细细观察。这人自从进入大殿,除了在写试卷以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从未变过,这样的淡然他只有从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过。这样的一个人从第一名退到了第五名,总觉得这是他刻意为之的结果,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除非他非常清楚,前面四人的实力,这就更不可能了,他一个穷酸书生,有什么能耐去调查其他人的信息。 皇上的视线引发其他人也将视线放在风清涟的身上,风清涟面色上虽然波澜不惊,内心深处早已风起云涌。 “风清涟何在?”皇上突然淡淡的开口。 风清涟忙应道:“草民在。” “从第一名退到第五名,莫非在先前考试中你曾作弊?” 作弊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犯了欺君之罪,往小了说是刻意扰乱考场,不管哪种可能性,都会与官场绝缘,这绝不是风清涟所要的结果。所以,这个罪名他绝对不能认。 风清涟拱手回道:“陛下明察,先前的试题比较熟悉,今日的试题草民第一次见,顾而不知如何作答。” 风清涟并不怕自己这样回答会引来什么后果,因为这样的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上一次的试题是从书本就可以作答,而这一次的试题都是从实际问题上出发的。装作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这样的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皇上眯了眯双眼,很是怀疑此话中的真实性,这么多年难得遇上一个很是合适的人,他不想这么轻易的将此人外放。犹豫的片刻,终于决定,将风清涟的名次与第四名调换了一个位置。为了自己的女儿,做一次昏君,又有何妨? 陈公公当众宣布名次,风清涟讶异地睁大眼睛。不应该啊,就算得不到第五名,也应该是第五名之后的名次,怎么偏偏就靠前了呢! 东方朔冷冷的一哼小声道:“原本以为你是有真材实料,原来是靠运气。” 刘弈风安慰性的看了风清涟一眼,希望他不要太过在意。 张傲铭原本因为担心而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的表情,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事已至此,风清涟想要外放远离京城纷纷扰扰的计划被打乱,她突然有一种预感,有一个大麻烦,在逐渐的靠近。 皇上按照以往的惯例,将众人指派的官位,说了一些激励的话,就让所有人退了下去。 张傲铭刘弈风陪在风清涟身边,风清涟无语的苦笑,第一名第三名陪在第四名的身边,这点让人看见,只怕又要有什么事端了。 东方朔在风清涟等人面前停下脚步,看着张傲铭道:“这次科举输给你,下次我们再比过。” 张傲铭毫不客气地反击道“这一次你输给我,下一次依然。” “希望你的自信心可以维持到下一次的结束。”东方朔说完,对风清涟讽刺地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风清涟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刘弈风佩服地叫道:“风兄,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风清涟反问道。 张傲铭在刘弈风的肩膀拍了拍道:“你以为风兄是你吗?那么小肚鸡肠,没有度量。” 刘弈风用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地反问道:“我小肚鸡肠?我没有肚量?你见过比我还大方的人吗?” 张傲铭指向一边的风清涟,道:“你旁边不就是!” 风清涟打断他们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二人点了点头,三人同时快速的往外走。皇宫虽然大,人数也多,但大多都是僻静的,御书房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大声喧哗。三人交谈声音虽然小,但在这个地方,还是显得有些大了。 在公公的带领下,三人走出皇宫的大门,刚走出来迎面而来两名小厮。 两名小厮同时道:“大皇子/三皇子有请,请三位赏光。”话音一落两名小厮相互瞪了一眼,又同时转过头来看三人的反应。 张傲铭率先拱手回道:“家教甚严,在下不方便前去叨扰,还请恕罪。”张丞相一向不摄党争,身为其独子,自然不能涉足这些。 刘弈风也以同样的理由婉拒,两名小厮瞬间将视线移到了最后一个人的身上。 风清涟叫苦不送,这两个人不管去哪一个人的府上,势必都会得罪另一个人。可要是都不去,就会得罪两个人。还为为官,就陷入两难之间,可见这官场,果然是不好混的。? ☆、公主召见 ?  风清涟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因为公公急冲冲地从皇宫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风清涟顿时大喜地叫道:“谢天谢地,风大人公主有请。” 其中一名小厮皱眉道:“公公,大皇子还在府上等着,只怕没空去见公主。” “这个。”公公有些为难道:“公主发话小的哪敢抗旨不尊呢!” 另外一名小厮问道:“不知是哪位公主殿下。” 公公正要回答,一声娇喝从他身后传来:“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来打听本公主的事情。” 青鸾一身紫色长裙,背着手,缓缓踱步走来。 两名小厮一看到来人顿时大惊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青鸾冷冷的瞪着他们道:“回去告诉皇兄,这个书呆子本公主有事问他,只怕没时间去见皇兄。” “是,小的告退。”那名小厮缓缓地退了出去,相互互瞪一眼,骑马离去。 风清涟感激地对青鸾施礼道:“多谢公主搭救之恩。”言语表情上没有一丝意外之色,这点让青鸾很不爽。 青鸾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风清涟扬了扬眉道:“公主殿下早已经将身份透知,在下为何要意外?” 青鸾疑惑的问道:“本宫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姓苏名字中带着一个鸾,凡是知道公主的大名,谁都会联想的到。” 青鸾撇撇嘴道:“果然被皇姐说中了,真不好玩。” 风清涟略带得意的表情顿时收敛,染墨公主吗?想必自己刻意隐藏实力的动作,没有瞒得住她,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担忧的情绪,那样的一个女子定然不会去为了害人,而刻意暴露别人的秘密。 青鸾的视线,在其他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下,道:“本宫有事问你,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张傲铭与刘弈风疑惑地对视一眼,一起行礼告退。大家都提前相识,又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所以两个心中仅仅只是意外,却没有担忧之情,被公主叫走,总比被两位皇子叫走好的多吧。 “你跟本宫来吧!”青鸾转身走进皇宫的大门。 风清涟眼尖地瞄到远处,一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没有离开的那两名小厮。于是顺从的跟在青鸾身后。 一路无话,左拐右拐,风清涟快要晕头转向的时候,青鸾终于停了下来。此处繁花似锦,前方小湖内鱼儿自由的摇摆,小湖水面处,有一座凉亭。亭面上做着一个白衣的少女。少女倒茶的动作,优雅大方,很有气质。风清涟远远望去,只一眼就可知道此人是谁? 尽管自己已经见过她了,可当真正看到她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此时她的脸上没有白纱蒙面,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个浅淡的弧度。眸光流转,视众生平等的目光,让人忍不住猜测,谁才能成为她心底的那个独特。 “臣风清涟参见公主殿下。”风清涟走到染墨的面前行礼。 “风大人免礼。”苏染墨淡声道。抬眸望去,果然不见他有丝毫的意外,于是继续道:“看风大人的样子,显然早就猜到本宫的身份。” “猜到一些,并不是很确定。”风清涟恭敬的回道:“在宫外见到七公主,已经意外过了,所以现在才会显得这么平静。” “是吗?”苏染墨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苏青鸾在一旁不干了,吭声道:“本宫怎么没有觉得你哪里表现出意外了。”眼神流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地笑着向风清涟走去。 风清涟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不知这位公主又想玩什么? 苏青鸾轻抬玉手,正想出其不意地搭上此人的肩膀,谁知此人肩膀一侧躲了开去。 苏染墨的神色一凌,讶异的看着风清涟。刚刚那动作,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一般是武功高强的人才能有那么快的反应,可此人怎么也会有如此快的反应。除非,他会武。 苏染墨眯起双眸,想不到自己还是小看了他。 “风清涟你大胆!”苏青鸾怒气冲冲的道,当她还是无邪少侠的时候,搭不上这人肩膀,她认了。如今,她一个堂堂的公主,居然也搭不上这人的肩膀,太让人没面子了。 “公主乃天尊贵胄,下官不敢随意靠近,有损公主殿下声誉。”风清涟不卑不亢的回答。 苏青鸾咬着牙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本公主不在乎行不行!” “下官在乎,还请公主殿下放过下官吧!” “不可能。”苏青鸾固执地回道:“本宫碰不到你,就不会善罢甘休。” 风清涟只能无奈苦笑,也没有打算退步,虽然只见过短短数面,她已经将青鸾的脾气模得差不多了,标准的得寸进尺,若是这次得偿所愿,下次只会变本加厉,所以这个先例还是不要开的好。 苏青鸾嘿嘿地邪笑道:“你让本宫碰一下你的肩膀,本宫就放过你。” 风清涟见苏染墨淡然地饮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于是摸了摸鼻子道:“公主不怕流言蜚语吗?” 苏青鸾豪爽地挥了挥手道:“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本宫怎么可能怕,反正也不会有人当真。” 风清涟低眉浅笑的回道:“若是有人说公主殿下与下官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话,您觉得陛下会不会相信呢?” 苏青鸾立刻皱起了眉头,父皇会不会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母后相信了可就大事不妙了。想到这,苏青鸾倏的一下,赶紧跳离风清涟的身边。 父皇本来就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若日后母后再在父皇枕边吹耳边风,想想那后果,就忍不住浑身发颤,若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被父皇赐婚,干脆撞墙死了得了。就算已经离风清涟很远了,还是觉得有些危险,干脆起身离开。 刚走出凉亭,又停了下来。看着凉亭中的两个人,皱了皱眉。自己就这样将皇姐一个人抛下,很不厚道,说不定会连累皇姐传出谣言。转念一想,皇姐的性格肯定不会在意,若是她不愿,父皇定不会逼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给这两个人创作相互了解的机会。想到这,苏青鸾很是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苏染墨见青鸾离开,丝毫不意外地开口道:“风大人好本事。” 风清涟拱手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仅仅是实话实说,就可以让鸾儿心甘情愿的离开,这难道不是好本事吗?” “多谢公主殿下夸赞。”风清涟拱手回道,没有否认,否认估计也没有多少用,也并没有觉得这什么值得得意的地方,答得很是坦然。 苏染墨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风大人从未涉足官场想必对官场上的事情,知晓得并不详细。”淡淡地望着他,言语中多了一些提醒:“希望风大人在做决定的时候,能够三思而行。” 风清涟不解地望着她,一时之间,竟忘记尊卑有别,待看到苏染墨轻轻皱起的额间,才惊觉自己失礼了。忙拱手告罪道:“下官失礼,请公主殿下责罚。” “风大人,是有何疑问吗?”苏染墨没有接他请罪的话,而是问另一个问题道。 “请恕下官直言,公主这般提点,可是有什么想让下官去做的?”风清涟直言道。面对此人她不想将话题七拐八拐的说不到正题上,此人的坦然,让她可以直言不讳,而不用去担心其后果。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好意,尽管不愿意往歪处想,但心性使然,让自己没有办法坦然接受,若不问个明白,只怕自己会寝食难安。 苏染墨愣了愣,这才回道:“本宫看风大人是个人才,不想你因为一时盲目的选择,而让朝廷错失人才。” 这话可信吗?苏染墨不知道对方会信几分,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也许是因为此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让自己有了探索的心情,所以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死局。心中很是肯定,经过此番提醒,依这个人的聪慧,知晓进退得移的心态,自然会有办法处理像今日这般的场景。 风清涟信吗? 风清涟微微扬了扬唇角,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今日提点之恩,下官绝对不会辜负公主殿下的厚望。”她不信,但直觉告诉自己,对方没有恶意。她不信她的这番说辞,却相信对方没有害自己的意思。 既然如此,对方不想说又何必去追问呢! 苏染墨笑了笑点头,风清涟见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于是拱手道:“公主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请容下官先行告退。” 苏染墨点了点头,直道对方已经离去看不见身影,才将手中已经凉却的茶,一饮而尽。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关注起此人的一举一动了呢?一开始只觉得此人乃是栋梁之材,文采出众才对此人高看了一分。又察觉此人生性洒脱,不在乎名利,于是好奇,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进入官场。又在殿试上,看出他隐藏实力,于是便想提点他一番,助他从大皇兄和三皇兄的邀请中脱身而出。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只是她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独独对这个人有些特别,是因为他的文学,还是因为他的聪慧,又或者是因为他那云淡风轻的态度。 不,都不是。 苏染墨轻轻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浅酌,只怕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上那份似曾相识。 ? ☆、师姐驾到 ?  风府风清涟和慕枫穿过吵杂的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场所。这里是一排排的民宅林立,小巷显得有些挤,仅能容得下一辆马车,人要是想从马车旁边过的话,需要侧着身贴着墙才能勉强通过。 风清涟看见这,首先想到的是,好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公子,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路过三群打闹的孩童群,听见六个扯着嗓子喊叫的妇人,慕枫咽了咽口水道。 “那你去找一个房子。”风清涟心下也有些犹豫,但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吧,毕竟自己可是一个猎户医生出身,哪有那银子一天到晚的住客栈,而且住在客栈极不方便。京城房价又贵,就她跟慕枫两个人,住的太大觉得浪费,住的太小那是贫民窟,如今这地方不大不小刚刚好,就是有点吵。 微微叹气揉了揉太阳穴,先是被封了主司,去编辑史书。这是个闲官,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用的上的地方,更加插手不上政务。这样也好,在这个地方呆个一年半载的,方便了解京城上的事,也可以暂时避开众人的视线,日后再想办法去查案就是了。 结果还没有过半个月,一封圣旨就被从主司调去了刑部。这下好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再次派人来城门口堵人,要不是自己趁机混在人群中尽早的跑了出来,恐怕又要面对两难的选择了。 再者就是,去了刑部麻烦事也多了,不适合再继续住在客栈,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遇上个刺客,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吧,那不是嫌自己不够受关注么。 于是决定找个落脚的地方,找了这么些天,唯一合适的,也就只有这地界。 “两位公子别看现在吵,这是因为快到吃饭时间了,其他时候挺安静的。”卖房子的中介见这二人不满意的脸色连忙道。 日渐西斜,也是到了吃晚膳的时间,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孩童哭闹声,风清涟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终于看到中介所说的房子。 院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掉下来一般,推开走进去,简单的四合院,一眼望去,还不错,收拾的还挺干净。 左右邻居看见有人来看房子,聚集在门口议论纷纷。 “今天又来了个冤大头。” “看着这公子挺俊的。” “你又春心萌动了,你说这公子是不是冲着前街来的。” “怎么可能,这公子一表人才,哪里需要去前街那地方,随便勾勾手指,还不有成群的女人扑上来。”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提点一下?” “你傻啊,我可不许你去,我还想多看两天这俊俏的公子呢。” “我看你才春心萌动了吧。” …… 那群女人笑做一团。 风清涟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耳力灵敏的她,将那群女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前街想必就是所谓的风情场所吧。 白天孩童哭闹还好说,晚上还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就真的让人无法忍受了。怪不得此处的房租这么便宜,果然便宜没好货,古人诚不欺我也。 “季风,走吧!”风清涟淡淡的开口,指不定要住多久呢,还是不要委屈自己的好。 慕枫越看越嫌弃的脸色顿时惊喜的回头,道:“真的吗?” 风清涟看着他,又示意了一下中介,施施然的转身回客栈,看来今天还是要在客栈再住上一天。 离去的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你搞定中介。 慕枫欣喜的接受了,只要不是住在这个地方,搞定中介什么的,小意思。一边还催促道:“公子,你先回客栈吧,不用等我。”慕枫想,万一公子在这里呆上一会儿就改变主意了怎么办,还是让公子先回去的好。 风清涟看慕枫难得殷勤的样子,很是无语的勾起唇角,难道自己是那么容易左右摇摆的人吗,真不知道他瞎担心个什么劲。 “风兄,你可算回来了。” 刚踏进客栈,就看见刘奕风飞舞的手臂,他的身边,额,怎么会是她。 风清涟忙快走了几步,走到两人的面前,看着坐在刘奕风的旁边,微笑的望着自己的女子,欣喜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那名女子拉着她坐下来,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娘亲不放心你,爹爹只好让我过来了。” 风清涟垂下头,道:“让他们二老为我担心了。” “傻孩子,不许胡思乱想。”叶雨晰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知晓这个人最爱胡思乱想,现下有外人在,不好随便出口安慰,只好转移话题道:“慕枫呢,那小子怎么不在?” 风清涟笑了笑,将刚刚那丝波动藏匿在心底,道:“我让他去做点事,一会就能回来。” 刘奕风一直安静的品茶,一边用眼睛观察着说话的两个人,更多的是停留在叶雨晰的身上。 “刘兄,你看够了吗?”风清涟见他视线有些过于直白,隐隐不悦的道。 “啊,咳咳……”被这一吓,顿时让茶水给呛到了。 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叶雨晰捂着嘴轻笑。刘奕风缓过来后,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风清涟用手臂支着脑袋看着他,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是闹哪番?难道,师姐刚刚进京,就捕获了一名少年的心,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风清涟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刘公子帮了我很大的忙。”叶雨晰笑着道。 “叶姑娘言重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的。”刘奕风更加不好意思。 风清涟稀奇的看着刘奕风,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今日怎么状态频发呢。转头看着自己的师姐,长得不算很漂亮,却属于耐看的人,站在她的身边会有一种特别宁和的感觉,浅蓝色的劲装不会让她有豪放的感觉,反而有种柔和的美,那是一种独特的感觉。眼里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觉得自己时刻被宠溺的感觉。 这两个人如果在一起的话,心中刚有一丝苗头,风清涟立刻否决,师姐这么温柔的人怎么能配一个武人呢,武人哪里懂得欣赏师姐的柔情。 “雨晰姐,你怎么来了!”一声惊呼远远传来,叶雨晰刚刚站起身,就被慕枫一个熊抱给抱住了。 “你……你们……”刘奕风见慕枫这么放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对上风清涟疑惑的视线,只好泱泱的坐下,人家正牌师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叶雨晰捏着慕枫的脸,道:“最近有没有乖乖的,还是又惹了什么祸,乖乖的报上来。” 慕枫挣扎着将自己的脸解救出来,嘟着嘴道:“不要每次见我就先捏我的脸嘛,下次我要三天不洗脸,让你捏个够。” “不用三天,你只要一天不洗我都不会捏的。”叶雨晰好心的提点道。 “真的?”慕枫高兴了没两分钟,整个人又跨了下去。别说一天不洗脸了,就是哪天没有洗澡,公子都要一脚把自己给踢飞,看来这辈子都别想脱离雨晰姐的魔爪。 叶雨晰好心情的笑了,就知道慕枫会是这副表情。 慕枫的低落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块糕点下肚,立刻满血复活了,问道:“雨晰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客栈的?”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叶雨晰看着不说话的刘奕风。 “昨日出城,正好遇到叶姑娘被人打劫,本想出手相救,没想到叶姑娘三两下就解决了。”说道这,刘奕风再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叶姑娘是外地人,就问叶姑娘是不是需要帮忙……” 话说到这,慕枫打断他道:“刘公子,你是在害羞吗?” 风清涟在心里为他点了一个赞,她心中一直想这么问,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咳咳……咳咳……”刘奕风立刻咳嗽了起来。 “慕枫,你乱说话的毛病,怎么还没有改。”叶雨晰微微斥责道。 慕枫撇撇嘴,不说话了。 “师姐昨天就来了,怎么今天才来找我。”风清涟微微蹙眉,那么昨晚是住在刘府吗? 叶雨晰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道:“你在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我昨晚请刘公子帮我介绍了一所宅子,收拾好了再找你,一开始也没想到刘公子认识你,第二天就找到你了,早知道昨晚就让刘公子先带我过来了。” 慕枫双眼放光的道:“雨晰姐不回去了吗?太好了,又可以吃到雨晰姐的手艺了。” “你就知道吃!”风清涟学先前叶雨晰的动作,在慕枫的脑门子上戳啊戳:“重点是,我们有宅子住了。”许是因为见到熟悉可以信赖的人,风清涟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调皮。 “对啊,”慕枫愣愣的点头道:“雨晰姐,你太能干了,才来一天就搞定宅子了,不像我们,找了三天还没有找到。” “所以,”风清涟加重语气嫌弃道:“是你太没用了。” 被打击的慕枫趴在桌子上,撅着嘴不说话。 “让叶公子看笑话了。”叶雨晰对一旁被忽视很久的刘奕风道:“今日去风府用膳吧。” “不,不用了。”刘奕风拒绝道。看他们打闹的样子,觉得自己很是多余,实在不方便去打乱人家师姐弟的重逢。 “今日小弟的乔迁就只有刘兄做客了,而且还没有谢过刘兄相助师姐之恩,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到府中用膳吧。” “雨晰姐的菜很好吃哦。”慕枫说话间,口水就想流下来一般,风清涟笑着,在桌子下面重重的踢了他一脚。 “啊……” ? ☆、风府 ?  风清涟等人在叶雨晰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宅院,这里街道相对宽敞一些。 朱漆大门关闭着,门上匾额上书写着“风府”两个字。单单看这外形构造,就觉得里面定然不会太小。 慕枫满意的率先推开门走进去,一名下人模样的奴仆走上来,眸光含有一丝笑意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 “啊,你……”慕枫刚刚惊喜的想要叫出来,被那人用眼神制止了。 叶雨晰忙走上前,指着风清涟道:“这位就是风府的主人,以后你们要小心伺候。” “小的韩信见过主子。”韩信单膝跪倒在地道。 风清涟隐藏在衣袖下的手,一下子的攥紧,淡淡道:“起来吧。” “谢主子。”韩信起身,侧过身子道:“主子里面请。” “刘兄,请。”风清涟客套道。眸光闪烁,里面好像含有万般的情绪,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遮掩下去。 只可惜刘弈风不是心细之人,无法看出风清涟此刻情绪的不平静,此时他也只是讶异一下叶雨晰的动作快,一夜之间就连下人都找好了。 这是一栋四进宅院,前面是大厅,后面是书房,在后面就是寝室,再往后走是一座小型的花园,最后面是下人房和风府的后门。众人在韩信的带领下绕着转了一圈才回到前面的大厅,这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散发着阵阵香气。 叶雨晰端着一盘菜走出来,看着众人对着桌子的菜发呆,于是问道:“怎么都站着不坐下,是不合胃口吗? 慕枫率先道:‘谁敢说不合胃口,我跟他急。” “又说胡话。”叶雨晰轻斥了他一句,对旁边的韩信道:“今天有贵客,你去拿壶酒来。” 韩信点头退了下去。 “刘兄,你先坐下,我去方便一下。”风清涟说道,对他点了一下头,跟在韩信的身后,走出了大厅,这才开口,声音竟然夹杂着一些颤抖,饱含希翼的道:“韩叔。” 韩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风清涟的神色顿时有些绝望。 目光饱含慈爱的宽慰道:“你别着急,虽然查不到任何消息,但这恰恰是好消息不是吗?” 风清涟的眉头紧皱,咬着牙狠狠的在墙上敲打了几下,韩信忙将她的手拉回来,看着上面只是微微泛红,没有被打出血,这才放心的斥道:“冷静点,若是你遇事就这么急躁的话,趁早给我滚回去,省的让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放心不下。” 风清涟深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了些,这才开口道:“韩叔你别生气,是我错了。只是这么多年了,若他们还活着,为什么不肯来找我呢,他们明明知道我在哪里,却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傻孩子,”韩信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若是他们正在被人追杀,自然不肯泄露行踪的去找你,到时候恐怕连你连我们都有危险,你要理解。” “就是怕因为这个,我才放心不下,这么多年了,万一……万一……”风清涟说不下去了,尽管知道那是一个非常有可能的可能,可是她依然希望那个可能性非常低,希望那个可能性可以根本就不存在。 “没有那个万一,”韩信肯定的说道:“你要相信你哥哥,他的聪慧不亚于你,一定有办法保全自己跟你母亲的。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查出事情的真相,待事情沉冤得雪,真凶伏诛,他们自会出来与你相见的。” 风清涟沉寂许久才长呼一口气,眼神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韩信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快些进去吧,时间长了那位刘公子就要怀疑了,我去给你们拿酒。” “辛苦韩叔了。” “拿个酒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傻孩子。”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风清涟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心情彻底平复,这才回去。 慕枫对这一桌子的饭菜,不停的咽口水,还一边抱怨道:“公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我好饿。” 叶雨晰在他额头狠狠一敲,道:“饿个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事。” “雨晰姐,你一只都很偏心公子,我知道。”说完,还哼了一声。 “整天没大没小的。”叶雨晰说完才对一边的刘奕风说道:“让刘公子看笑话了。” “哪里,”刘奕风打量着四处的环境道:“叶姑娘真能干,只一天就将这里收拾的仅仅有条。” “我也只是吩咐下去,这些下人做的。”叶雨晰笑道。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4节 “这些下人都是新找的吗?” “那倒也不是,这些下人都是原府里的下人,我看他们对这里很熟悉,收拾起来也顺手,就通通留下来了,也省的我找其他人。” “叶姑娘真善良。”刘奕风感慨道。这些下人离去的话,一个月内是没有办法找到新工作的,在京城打宅子里,谁没有点秘密,哪里敢随便找人进府,这报名,核查什么的,多少都要一个月。这少赚一个月的钱,可能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拮据。 叶雨晰笑了笑没有说话,风清涟迈步进来,告罪道:“让刘兄久候了,不太熟悉,差点走错了路。” 刘奕风也没有怀疑的说道:“我们同场进士,又同在朝为官,彼此间不用这么客气。” 风清涟笑了笑,在餐桌前坐下,韩信这时也将酒送了上来。叶雨晰知晓她一定去见了韩信,也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风清涟回视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这第一杯,我敬你高升。”刘奕风举起酒杯道。 风清涟一杯干了,这才苦笑道:“别人不知道情况,风兄想必是知道的,这高升是怎么来的,刘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啊。” 闻言,刘奕风嘿嘿笑道:“我很看好你,想必你能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风清涟只是笑笑,不再说这件事,此案还没有公开,还不是可以随意讨论的时候。 酒过三巡,酒足饭饱,风清涟将他送到府门口,刘奕风正色的说道:“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多谢刘兄。” 刘奕风伸手拍向她的肩膀,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刘奕风立刻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青鸾的举动,哈哈大笑道:“是我疏忽了,忘记风兄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言语间丝毫没有介意的成分。 待其走远,叶雨晰从里面走来,轻声道:“是个值得一交的人。” 风清涟点头赞同道:“恩,刘兄是个直爽的人。” 叶雨晰拉着走进去,边走边道:“想来你还有很多疑问,韩叔已经在书房等你了,我们过去吧。” 风清涟顺从的往书房走去。在未进京之前,她就拜托韩信去查下落不明的母亲和哥哥,只是知道没有消息,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查到其他的事情,还有这个宅子,这里面的下人,怎么都不像是一晚上就能弄好的。 “韩叔。” “你们来了,”韩信正在拿着一本书慢慢的看着,见他们进来这才将书放到桌子上,让他们坐下,自己也坐下后,这才开口道:“涟儿,我虽然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但也知道他们并没有落入黑衣人的手里,你还记得当年跟你外公一起看见的那群黑衣人吗?” 风清涟皱着眉头点头,那年见过风府惨状后,昏迷了过去,外公就抱着她往溪凤山回去的时候,路过一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正在追杀两批人,其中一批好像就是她的母亲和哥哥。于是外公带着她悄悄的跟着在那些人的身后,发现他们是在追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那时候仇恨蒙心,又见他们与风府惨案有关,于是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后来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打着打着,自己吐了一口血,要不是外公行动快,只怕自己已经走火入魔废掉了,现在想想,就心有余悸。 “你当年虽然出手恨,但仍有活口。你外公命我调查那群黑衣人的下落,当年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近期我在京城又看到了相似的人,他们似乎又要有所行动的样子。” “难道他们发现了母亲和哥哥?”风清涟倏的一下子站起来,焦急道。 “涟儿,”叶雨晰抱住她,柔声道:“关心则乱,你冷静点,韩叔既然说没有找到,就不会骗你,若是有一丁点的消息他都会去求证的。你现在身在京城的漩涡里,加上你的身份,若是你不能时刻保持理智,那么就别怪姐姐绝情,就是打晕你,我也要和韩叔把你带离京城。”声音说道后面,渐渐严厉,这些都不是小问题,一个不好,后果不堪回首。 风清涟回抱住她,闷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鲁莽的。” 叶雨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会帮你的。” 韩信点了点头,见她情绪缓和了些才继续道:“我查到的只是一丁点的消息,他们属于暗夜的杀手组织,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暗夜的首领应该是皇族的人。” 风清涟恢复冷静后,这才说道:“也就是说,京城里的某个人挡了他们某位大人物的道了。” 韩信点头。 风清涟攥紧拳头,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查出来。 ? ☆、突然到访 ?  刑部书房,风清涟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皇上突然交付的差事。 这件事其实不难办,难就难在这案件里牵涉到了皇族,原刑部的这位大人踌躇难判,被人告到了御前,皇上一怒之下将其革职。大臣们摸不清皇上这是因为什么而生气,更加摸不清皇上突然将一个新人放到这个敏感的位置所为了何事。 别说大臣们摸不清,就连风清涟也是云里雾里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着节拍,暗自思索其中两全其美的办法。 “大人,三皇子来了。”传令侍卫走进来道,人还没有退出去,三皇子苏晟闵跨大步而来。 风清涟不急不缓的从桌后面走下来,撩起下摆下拜道:“臣风清涟参见三皇子殿下。” 苏晟闵坐在主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依然神色淡然的人,眼中怒气腾腾。这个人好大的胆子,自己三番两次的派人去请他,居然都被他躲了过去,本来以为只是个编书的,谁知道一不注意居然就跑到了刑部。又再次派人来请他,居然都被他拒绝了,该死的,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去投靠老大,难道我就比老大差一点吗? 风清涟跪在地上,没有听到让起身的话,就一直跪在地上,心中也极为的无奈,这两天大皇子,二皇子发疯一样的派人堵自己,没想到今天居然亲自带人来堵自己。内心里,并不想跟这些皇族扯上关系。 眼角余光悄悄看过去,三皇子苏晟闵年约三十岁左右,是皇上初登基的那一年由明妃所生,此人生性桀骜,又是个急性子,做事总是急急躁躁的,让人退避三舍。 本来以为只是传言,今日一见,可见这传言其实也是有真实的。一般的皇子拉拢人心,又怎么会因为这仅仅见不到而给人下马威呢。 “风大人好大的架子,本宫请了那么多次都请不到你,还得本宫亲自来见。就连丞相,都没有这份殊荣。”三皇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风清涟抱拳道:“臣谢三皇子厚爱,此案与大皇子,三皇子都有关联,臣为了避嫌以免有人说两位皇子殿下以权压人。” “这么说,本宫还要多谢风大人为本宫着想了。”三皇子哼声道。 风清涟眉头微蹙,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明知道三皇子在这里,还敢往这里来的人,并不难猜,除了大皇子,只怕是没有其他人了。 大皇子苏鄯坤带着笑意迈步进来,道:“远远就听到三弟的声音,这是又在跟谁置气呢?” “臣风清涟参见大皇子殿下。” “起来吧。”苏大皇子柔和的道。 风清涟看了看三皇子,有些犹豫,刚想不管不顾的起来的时候,却看见三皇子对她点了点头。风清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既然能起来,谁愿意继续跪着。 三皇子本来心里怒气腾腾,却因为风清涟在起身的时候征求自己意见的举动,平复了。既然在这个时候,还能问自己的意见,看来他之前说的果真是有几分真实的。 “三弟因为什么在生气,跟本宫说说,若是本宫能办的到的话,本宫帮你办如何?”大皇子笑着说道。 风清涟悄悄的观察他,虽然这个人一直在笑,笑意却不到眼底,而且浑身有一种阴霾的气息,跟三皇子的直爽不同,这个人是属于心狠手辣的人,标准的笑面虎。 风清涟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离这两个人远一些。被大皇子看上,哪天成了弃子都不知道,被三皇子看上,哪天被大皇子派人暗杀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牢大皇兄费心,一点小事,本宫还是能够做到的。”三皇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大皇子扬眉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里耽误风大人办公了。”话音一落,顿了顿道:“风大人一定要审判好此案。”言语中夹杂一丝暗示,三皇子有些着急的瞪着风清涟,一副你若是敢答应你就死定了的表情,一边等着风清涟回答。 风清涟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大气凌然的说道:“大皇子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大皇子皱了皱眉,这件事的双方都有错,秉公执法此不是两方都要损失人才。这个风清涟,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脑子不懂变通,难道是装的。 “风清涟,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三皇子威胁道。 “微臣不知。” “你……”三皇子被堵的哑口无言,这些本来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如今被人这样直接说不知道的,还是头一遭。 “既然如此,你就秉公办理吧。”大皇子说完,衣袖都懒得挥一下的离开。 三皇子也知不知道说什么,重重的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他到是不想离开,可没看见大皇子故意走的很慢,摆明了要跟他一起走。 风清涟看着两位身份尊贵的皇子都走了,神情却没有一丝的放松之色,她突然有点理解皇上为什么会将这件事交给她来办了。 朝中大臣无不顾虑两位皇子,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今年的进士,在京的只有自己无权无势,两不相帮,也不会两面都得罪。 皇上,还真是看得起我。 外间又传来脚步声,脚步轻盈,一个活泼,一个稳重。 “书呆子,你还活着没有?”苏青鸾还没有进屋,声音到是先传了进来。 “微臣风清涟参见两位公主殿下。”风清涟无奈了,可恶的皇权,一天到晚的跪来跪去的,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当官呢。 “行了,行了起来吧,书呆子你真是不好玩,这么死板,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要行什么大礼啊。”苏青鸾很嫌弃的说道。 苏染墨淡笑道:“鸾儿说的没错,风大人日后见了我等,无需行如此大礼。” “多谢两位公主殿下。”风清涟站起身,心里猜测这两位公主殿下的大驾光临,是所谓何事。 苏青鸾见着她就想将手搭在她身上,心里也没期望能够成功,果不其然又被她躲了过去。苏青鸾怒道:“书呆子,本宫碰你一下不行吗?” “男女授受不亲。”风清涟面色淡然的回道。 苏青鸾双手叉腰,怒气腾腾的叫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乖乖的让我碰。” 风清涟嘴角抽了抽,这青鸾公主这么固执是为了哪番呢? 苏染墨摇了摇头,拉着苏青鸾走到一旁坐下:“好了,风大人也没有说错,男女授受不亲,哪里是能够随意碰触的。” 苏青鸾撅着嘴,她平日里随意的碰刘奕风张傲铭不也没人说她嘛,怎么今日换成书呆子就不行。皇姐还随着书呆子说我,讨厌。哼,还没有嫁给书呆子呢,就先已经帮着他说话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帮你们牵桥搭线。 “你不是还有事情想问风大人吗?”苏染墨好笑的转移话题。 “对啊,”苏青鸾拍手道:“书呆子你是不是换了住的地方。” 风清涟无语的回道:“臣要长期居住京中,自然需要一个落脚处。” “那为什么不告诉本宫。”苏青鸾拍着桌子怒道。 “啊?”风清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换了地方要告诉你,你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别搞得这么熟络好不好。怕…… 苏染墨无语的在小丫头头上一拍,这个不在状态里的丫头啊。只好自己亲自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审理此案?” 风清涟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看着她。不过两个皇子府里的亲信争夺口舌打起来,又没有打死人,就算判刑也判不了多严重,顶多关上几个月。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可以理解为是争一口气,那么眼前的染墨公主也来过问,她是因为什么呢。 心中思虑不停,口中也没有停下来道:“臣自当秉公执法,方不负皇上所托。” 苏染墨勾了勾唇角,笑道:“看来风大人心中自有丘壑,本宫多虑了。”这个人既然能当面当两位皇子无功而返,想来对于如何处理此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自己居然还想要来提点一二,实在有些自不量力了。 风清涟看着她,脸上毫无半点试探之意,她是真的这么觉得的,那么她来此的目的是…… 风清涟错愕的看着苏染墨,只是单纯的来帮自己解围的吗?为什么? 苏染墨自然察觉的到风清涟那错愕的目光,微微叹气,最近真是有些不一样了呢。 苏青鸾扬起手在风清涟面前摇晃了两下,道:“你这么盯着皇姐,不觉得很失礼吗?” 风清涟回神忙跪倒在地,说道:“臣冒犯了,请公主殿下恕罪。” 苏青鸾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道:“想让皇姐饶恕你也可以,只要你让本宫碰一下。” “额?”风清涟无语。 “鸾儿,不要胡闹。”苏染墨不得不制止她,对风清涟道:“风大人起来吧,本宫并没有怪罪与你,今日本宫来的唐突,并不关风大人的事。” “多谢公主殿下。” “都是公主殿下,你谢哪个呢?”苏青鸾不遗余力的找茬。 风清涟有些头痛,碰上这么一位固执,又较真,还不停找麻烦的公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现在所有染墨公主在,万一哪天染墨公主嫁人,还有谁能压得住这位青鸾公主殿下呢。 “本宫今日前来,是有事要与风大人商量,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风大人若是方便的话,不知能否移驾?” “公主有令,下官自当听从。 苏染墨静默了片刻道:“我并不是以公主的身份来请你帮忙,而是以那日一起出游的苏姑娘的身份来拜托你。” 风清涟闻此言,沉寂了许久,才坚定有力的回道:“方便。” ? ☆、两全其美之法 ?  若说京城之中有什么安然不被人打扰的地方的话,风清涟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自己刚刚居住的风府,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两个人带回家,反正这两个人也说过要到家里看看,早看晚看都是看,最起码家里还有一个慕枫,可以用来当着苏青鸾,省的她又来找茬。 进了风府,见过叶雨晰后,就让慕枫去招待苏青鸾了。自己则是将苏染墨带到书房。 “家中简陋,还望公主莫怪。”风清涟将其带到椅子上坐下,淡声道。 “是染墨打扰了。”苏染墨微微点头,坐下。只怕自己不坐下的话,那个人也是不肯坐下的。 叶雨晰端来了茶,放在两人面前,有些担忧的看向风清涟,怎么突然就带回来两位公主殿下,这可不是一位,是两位啊。其中一位还是名扬天下的染墨公主,就连她这个很少关注朝局的人都知道这位染墨公主的大名,可见其名声之响亮。 风清涟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守在院子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不确定苏染墨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还是做好保密为好。 叶雨晰皱了皱眉,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退了出去,然后很犹豫这房门是关还是不关呢? “门不用关。”还未等叶雨晰犹豫出个结果,风清涟已经率先开口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让人说闲话了,若是再关上门,万一哪天传出去,不好。莫名的,她不想让这样一个淡然的女子有任何的瑕疵。 “劳风大人费心了。”苏染墨淡淡的笑着,视线移到门外,可以看到站得远远的叶雨晰。看那人举手投足间,似有武功傍身,轻声道:“风大人的身边能人异士真是不少啊。”刚刚开门的那个管家,眼中精光连连,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 普通人初听到眼前有两名公主,怎么会不仅不惊慌失措,还礼数周到呢,虽然意外有知,害怕却少。还有慕枫也不简单,丝毫没有将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只当对方是普通人一般的嬉戏玩闹。作为这些不寻常人的主人,文采绝伦,从这次考试就可以看得出。心思缜密,从这些时日的为官中也可以看出。武功想必也是不弱的,不然又怎么隐瞒的住众人呢。 不寻常的你,不寻常的手下,又是否带着不寻常的目的呢? “公主殿下?”风清涟轻轻唤道,只是说了一句话后就开始恍惚起来,这一点让风清涟想不通,自问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恩?”苏染墨从思绪中回神,才恍然自己走神了,心中不由的犹豫起来,究竟该不该相信他呢? “公主殿下有什么事,是臣可以做的到的吗?”风清涟见其思绪不宁,只好主动问到事情的主线上。刘奕风最近往这边跑的勤,若是被他撞见,只怕不好。 “本宫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苏染墨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等她回答,就径直的问道:“你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想知道这么一个理由,也许知道这个理由,她才能决定是不是找这个人帮忙,最主要的,她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伤害到自己最在意的人。 风清涟眯了眯眼睛,没有躲避开着视线,只是静静的回视她,没有开口。 院子里,苏青鸾和慕枫跳到叶雨晰的旁边,叶雨晰忙拦住两个人。慕枫比较听话,叶雨晰一瞪眼就乖乖的不闯了,就在叶雨晰想着要如何拦住苏青鸾的时候,苏青鸾见慕枫不进去,自己也乖乖的站在外面,任由叶雨晰将自己拦住。 叶雨晰很讶异,没想到这位公主这么没架子,完全没有富家小姐那种眼高于顶的破脾气,心中对苏青鸾不由的喜爱了两分。 她哪里知道,苏青鸾不擅闯是因为害怕被苏染墨责怪,要是有人陪着还好说,她顶多算是个从犯。若是没有这么一个人挡着,她就成了主犯,还不死的很惨很惨的。 慕枫搭在叶雨晰的肩膀,伸长着脖子往里面看,同时很讶异的问道:“他们两个说什么秘密呢,还要雨晰姐为他们把风。”话音刚落,慕枫就抱着脑袋哎呦了一声。 叶雨晰冷淡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严厉,慕枫被吓住了,喃喃的不敢再说什么。苏青鸾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干嘛打他。” 叶雨晰并没有对方是公主而有什么畏惧或者顾虑,只是冷淡的回道:“我教训自己的弟弟,就不牢公主殿下费心了。” “就算是你弟弟,你也不该随便打人。”苏青鸾愤愤不平,一开始还以为这个人是个温柔可亲的女人,结果是自己看走了眼。 叶雨晰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公主殿下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随便插手了。”并非叶雨晰对苏青鸾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慕枫跟她走的有些近,慕枫这个人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万一将什么事情说漏了嘴,让青鸾公主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如今,自己以慕枫姐姐的身份不喜欢苏青鸾来的话,也许公主尊严可以阻挡两个人的私交。 一旁的慕枫眨了眨眼睛,弟弟,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雨晰姐的弟弟?这时候他又不敢开口,只是撇撇嘴,将视线转向一边。然后惊呼道:“你们快看!” 苏青鸾一听也顾不上跟叶雨晰争执一些有的没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忍不住在慕枫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怪不得那个秀巴巴的女人要训斥你,我看你就是欠教训。嫌弃的看了慕枫一眼,顿时觉得叶雨晰做的对,对叶雨晰的偏见也少了两分,若是让叶雨晰知道的话,恐怕要苦笑不得了。 叶雨晰不是苏青鸾,她自然看出两个人对视的时间有点长。慕枫哼哼的白了苏青鸾一眼,小声道:“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没觉得他们俩对视的时间过长了吗。” 苏青鸾转过头,仔细的看过去,还别说,是有点长了,这么久了也没见谁先转移视线。 风清涟见苏染墨神色里全是认真,叹了一口气,问道:“重要吗?”她不想撒谎骗对方,也许因为对方几次对自己的帮助吧。 “重要,这决定我要不要请你帮忙。”苏染墨依然认真的看着她,不肯错过她任何的表情,固执的模样,跟苏青鸾有的一拼,这俩人不愧是姐妹。 风清涟叹气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怕我会伤害皇上,或者任何你在意的亲人。”从她对青鸾的宠溺不难看出她对亲人的在乎。说真的,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皇族的某些人,当年案子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根本就没有查,如果猜的不错,这案子的最终是牵扯到皇族的某些人。如果染墨在意皇族所有人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才好。 苏染墨终于挪开了视线,声音带着些许的缥缈:“是。” “如果,”风清涟有些迟疑的说道:“会呢,你打算怎么做?” 苏染墨瞬间像炸了毛的刺猬,目光生冷的回视着眼前这个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眸里的认真,让风清涟一点都不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 “我不知道会不会,我来是想查一桩案子,我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皇族里的人。”见苏染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风清涟率先开口道:“不要问我是什么案子,我不会告诉你的。”风清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自信,相信苏染墨不会伤害自己。 微微咬着自己的嘴唇,虽然自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仍然忐忑对方的反应,是相信还是……她不愿想另一个可能性。 苏染墨静默的看着她,见她言语皆是坦承,对自己的视线不躲不避,心中便是信了八分,至于剩下的两分,苏染墨笑了,也许她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公主可是不信?”风清涟觉得对方嘴角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好像被算计了一般。她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耿直了,怎么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呢。 “有一点,”苏染墨很是诚实的说道。嘴角还是带着让风清涟忐忑的笑意,继续道:“我有一个好建议,你想听吗?” “公主殿下但说无妨。”嘴角微微抽了抽,现在知道问自己了,先前怎么都不知道问呢。 苏染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风清涟咳嗽了下收敛的自己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苏染墨才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茶。满意的放下,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据我所知,有好几位大人都来找风大人说亲了。” 说起这个,风清涟只得苦笑,现在的女人都恨嫁么,就算恨嫁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呢。也讶异眼前这位公主殿下的消息灵通:“公主殿下消息真是灵通。” “好说,好说。”苏染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恰巧我也有这方面的烦恼,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一下。” 风清涟震惊的看着她,这话应该没有那个意思吧,应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暗自咽了咽口水,却见苏染墨带着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起身。 “就是话里的那意思,风大人没有听错。”转身施施然的朝外走去:“风大人不妨好好想想,不急。” 风清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女人走远。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决定 ?  “墨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皇上抬头笑望着她,眼底的愧疚一闪而过。 苏染墨轻笑着摇头,如同一般小女儿般的撒娇道:“这可是人生的大事,父皇总要宽限些时日才好,哪有人这么快决定的,又不是儿戏。” 皇上见自己女儿难得的调皮,言语间又没有一丝勉强的神色,心中松了一口气稍安了一些,这才哈哈大笑道:“墨儿放心,无论是谁,只要被墨儿看中,朕都会允许。而且,”皇上的神色转为严厉,坚定道:“这一次,朕一定护他周全,不会让他再出什么问题。” 苏染墨轻轻叹息一声,正是这个原因,她才想到了风清涟,那个一身如迷一般的人物。 三年来,皇帝曾多次为苏染墨指婚,有一位世家公子,指婚的第二日从青楼的台阶上摔下来死了。第二次是一位武将,第二日也死了,似乎是欣喜过度,饮酒过多,喝死了。于是,朝廷中隐隐流传苏染墨命硬,克夫。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躲避,生怕自己会成为第三个被赐婚的人,于是婚事就这样的耽误了下来。 皇上和苏染墨心里都清楚,这些事情都是人为的,只是幕后的人手段极为的干净利落,他们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事实上,苏染墨也喘了口气,她并不想那么早的就嫁人,与一个陌生的人执守一生。 这些时日,大皇子与三皇子同时提议为苏染墨招驸马,皇上心底也觉得苏染墨的年龄到了,是该找个驸马,于是便准许了,而且允许染墨亲自挑选驸马。大皇子与三皇子阵营里的人蠢蠢欲动,风清涟所要审理的那桩案子,便是因为这件事而发生的口角之争。 两位皇子都深知自己这位皇妹的厉害,若是能拉拢到手自然好,要是拉拢不到,那就除之。皇妹深受皇上宠爱,而且自身武功便是不弱,他们只好针对不是自己阵营的驸马人选下手。 苏染墨知道风清涟会武且不弱,心思缜密也领教过了,再加上有自己的帮衬,他是目前来说最好的人选。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答应呢?如果不答应,自己是不是该想办法将他驱除京城呢,万一他的目的是皇室该如何是好。希望他会答应吧! “墨儿心中是不是已经选好了人?”皇上见女儿脸上深思的模样,又想到青鸾几日前说过的话,难道说自己的女儿看上的会是跟自己心中选定的人,是同一个人么?这么说的话,自己应该暗中派出一批人手,好好的暗中保护才是。若是这第三个人再次死于非命,只怕就真的无人敢娶自己的女儿了。 苏染墨毫不惊奇,反而有些为难的说道:“大皇兄和三皇兄选择的人都很优异,女儿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下决定,还望父皇再宽限些时日。” “墨儿也无需将视线放在那些人的身上,也可以考虑些其他人。”皇上意有所指的说道:“比如风清涟。” “是。”苏染墨顺从的应道,从一开始苏染墨就知道父皇对风清涟是另眼相看的,所以她并不意外。 大皇子府,书房。 “你说什么,父皇有意风清涟?那个不懂变通的书呆子?”大皇子皱了皱眉头,父皇怎么会看中那个人呢?随即,恍然的点头,那个人无根无基,不隶属于任何阵营,身后也不与任何势力所接触确实是朝中唯一的好人选,难为父皇能找到这么一个人。 看来当初将那个人留在京城就是做了这一步的准备吧,自己跟老三提议为染墨找驸马,到是正好称了他的心意。 “主子,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毕竟还是不确定的事,若是做了什么反而惹父皇怀疑,你这段时间注意一下三皇子府里的动作,若是他做了什么,一定要收集好证据。”若是老三敢做些什么,那就不要怪自己做这个做哥哥的不讲情面,到时候父皇震怒,染墨就只能嫁给自己这边的人了。 “是。” 皓月当空,叶雨晰端着一碗汤走进风清涟的书房,那个人坐在书案前,看似是在看书,实则目光涣散,视线并没有焦点。 “涟儿,喝点汤吧。”叶雨晰轻声道,唯恐惊吓到她。 “师姐,辛苦了。”风清涟回神,将托盘里冒着热气的汤端下来,先轻轻的闻了一下,香气在口腔里蔓延,忙用汤勺舀了一勺,吹了两下,喝下去回味无求的道:“师姐手艺越来越好了,真好喝。” “你呀,”叶雨晰笑骂道,用手轻弹了下她的脑袋:“就会说这些话哄我开心。” “师姐开心了,我才有这么好的口服啊。” “好啊,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下次我可不给你做了。”叶雨晰假装生气的说道。 风清涟三口两口的将汤喝完,把碗放到一边,头埋在叶雨晰的怀里蹭到:“师姐忍心吗?” “你呀。”叶雨晰脸色有一些脸红,好在灯光昏暗,不太明显,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脑袋,问道:“你打算蹭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蹭到师姐不生气的时候。”风清涟答的理所当然:“师姐不生气了就告诉我哦。” 叶雨晰顿时无语,瞪着怀里这个就是不肯起来的人,只好无奈的回答:“我不生气,你可以起来了。” 风清涟嘿嘿的笑着,像是回到小时候跟母亲撒娇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淡淡的伤感还有怀念。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每次风清涟露出这样的表情,叶雨晰就知道她又在担忧,安慰道:“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我没事,”风清涟呼出一口气,笑道:“又让你担心了。” “傻丫头。” 风清涟坐好,咬了咬嘴唇道:“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染墨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日想说了?”叶雨晰笑着看着她,好奇,却也没有多大的好奇。 “我将来京的目的告诉她了。” “什么?”叶雨晰惊呼道,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吧?” 风清涟无语的回望她,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当时就那么直接的说了。 叶雨晰强压下心头上的震惊,望着她道:“然后呢?”既然这些天都没有事,想必那位公主殿下并没有打算做什么,或者说,是目前没有打算做什么,那么就是说有回旋的余地。 “她让我与她成亲,我准备同意。”风清涟踌躇的说道,她知道这样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无法想象这风暴会有多大。 “风清涟!”叶雨晰怒喝道。她一直以为只有慕枫会胡闹,没想到风清涟也会有胡闹的时候,慕枫跟她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怎么了?”韩信和慕枫一齐出现在门口,惊魂不定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叶雨晰从来都是及其温柔的,从来都没有大声喊过,尤其是对着风清涟,今晚是怎么了? “你们自己问她!”叶雨晰说完,仍然怒气未消,坐在凳子上,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气急了。一开始风清涟非要进京考试,亲自查案,众人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你查案就查案吧,结果这案子还没有查,又要去做什么驸马?别忘记了,你是女人,万一被查出来,这可不是辞官就能够解决的。 风清涟抿了抿唇,对慕枫道:“你先去休息吧!”慕枫性情不稳定,很多事情不适合让他知道,就算他知道,也想不明白。 “我……”慕枫刚想拒绝,看着这一屋子人脸色沉重,立刻闭嘴。自己还是走吧,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见慕枫走了,这才蹲在叶雨晰的面前,柔声道:“师姐,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若是说服不了我,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叶雨晰强硬的说道。 韩信见此,也就不问了,站在一边等着风清涟解释。 “染墨公主两次被赐婚的事情,你们知道吗?”风清涟见两个人同时茫然的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也是跟朝中大臣打听过才知道的,两次被赐婚,驸马人选都在第二日出意外死了,皇帝大怒,下令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提起。” “这跟你要当驸马有什么关系?”叶雨晰情绪渐渐冷静下来,知道风清涟并不是因为胡闹而轻易下的决定,放心了些。 韩信在旁张大眼睛盯着风清涟,驸马?什么当驸马? “韩叔,别急,你们听我继续说。”心中感动他们对自己的重视,又无奈于他们的太重视,笑着继续道:“韩叔曾经说过,当年那批黑衣人入京。现在京中唯一有可能需要他们出手的,就是染墨公主的驸马,若我成为这个人选,幕后人一定会派人来,到时候我们就能找到线索了。” “你打算以自己当饵?”韩信恍然道。 “这太危险了!”叶雨晰反对道。 “我们小心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样做也是为了救一个无辜者的性命。”风清涟笑着看着他们,她知道他们都不会反对的,只要是自己的决定,他们最终都会选择支持。 “那公主殿下会同意吗?”叶雨晰迟疑了下问道。 “我与她只是一个交易,在她看来,我解决了大臣们推荐的婚约,她找到了一个目前最好的人选,至于以后如何,以她的聪慧,自然会想出很好的解决办法的。” “可是你的身份?”叶雨晰还是放心不下。 “师姐,不用担心。我们虽然会成为名分上的夫妻,但不会有夫妻之礼,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再小心些,绝不会出事的,放心吧。”风清涟淡笑道。就算真的被那人发觉了,也不会出问题吧。甚至,她希望那个聪慧的女子察觉,这样她就可以以真正的风清涟与她结交,成为知己好友。 叶雨晰与韩信对视一眼,齐齐叹气,反驳无效,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劝说 ?  风清涟下朝的时候,苏染墨迎面走来,左右都是大臣,于是风清涟只是如同所有的大臣一般对苏染墨见礼。 苏染墨淡淡的挥了挥手,就从众位大臣中穿插而过,耳边响起风清涟声小而坚定的声音:“我同意。”嘴角露出一丝从未在众人面前露出过的笑容,后面的大臣们看见后,纷纷猜测,莫非这些人里面有公主殿下倾慕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人有这么好的运气。 在众位大臣们想要聚在一起八卦的时候,风清涟已经走出了宫门,抬头看了看已经高照的太阳,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真想找一处宁静的地方,摆上一张躺椅,晒着阳光,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个决定也许对也许错,不论结果如何,只怕从今以后,生活就脱离不了多姿多彩了,好像也不错! “风兄,原来你在这里。”张傲铭远远走来,直到近前才发现风清涟神色恍惚,像是从深思中刚刚回神,下意识的问道:“风兄在想什么?” 风清涟低眉浅笑,客气中又带着点距离感,拱手道:“张兄,多日不见,可安好?” “恩,我挺好的。”张傲铭点头了点头,刻意将心底的异样给忽视掉,顿了顿说道:“风兄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 风清涟左右看了看,这个地方确实不是说事的地,又不想将人带回家,想了想道:“张兄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去刑部吧,那里比较安静。” 张傲铭立刻笑道:“好啊,我早想去见识一下刑部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到是要粘粘风兄的光了。” 风清涟微微欠身,伸出右臂朝前路指道:“张兄请。” “风兄请。”张傲铭也微微欠身,心中有些无奈,兴许是自己之前的态度得罪了他吧,所以他对自己总是特别的客气,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风兄,张兄,你们等下我。”两人背后,远远传来呼唤的声音,刘奕风撩起官服,飞似的远远跑过来,一点都没有注意旁边大家瞩目的视线。 风清涟淡定如此的原地站住,回身看着飞奔而来的刘奕风,这一幕她最近看的太多已经免疫了。张傲铭是第一次看,只见他手指着已经跑到面前的刘奕风,皱眉斥责道:“你有辱斯文,有辱当官形象,你这么不端庄,让百姓看见,还怎么信任我们这些当官的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会导致……” 张傲铭喋喋不休的说道,风清涟讶异的看着张傲铭不停顿的嘴直呼厉害,刘奕风拉拢着脑袋任由张傲铭说,悄悄的对风清涟使了一个求助的眼神。若是任由张傲铭这样说下去,只怕会说到天黑都停不下来,在张傲铭的心里,礼仪重于一切。 接收道刘奕风的求助,又察觉来往的路人都停驻脚步偷偷的观看,轻轻咳嗽了下道:“张兄说的也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继续聊?” 张傲铭顿时住嘴,狠狠的瞪了刘奕风一眼,冷声道:“这家伙屡教不改,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我们还是说我们之前要说的吧!”说完,率先朝刑部的方向走去。 刘奕风的嘴角抽了抽,知道我屡教不改,你概要屡次看见都要说,又不是我让你浪费口舌的,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喋喋不休的说。 风清涟同情的拍了拍刘奕风的肩膀,今天第一次见,就让她有些惧怕之意,刘奕风跟张傲铭从小玩到大,张傲铭都说这家伙屡教不改,想必这说教的次数没有几十次是不可能的。忍耐到现在还能还能一点都不会显得不耐烦,也是个人物。 刘奕风对风清涟咧嘴一笑,然后道:“我们还是快点跟上去,万一张兄再次开始长篇大念,我怕我会忍不住跳窗跑掉的。” 风清涟顿时笑了以来,跟刘奕风一起跟了上去。 刑部有一个好处就是,官员都有独立办公的地方,不会说大家都拥挤在一起,有独立空间。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风清涟亲自端了茶进来,为二人各倒了了一杯,忙完这些琐事,这才开口道:“张兄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张傲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染墨公主正在选驸马的事情你知道吗?” 风清涟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收缩了一下,然后道:“略有耳闻。”心中暗自猜测,张傲铭提这件事情的用意何在,是想自己当吗?想到这个可能,神色渐渐冷了下来,若是这个原因,那么张傲铭这个人就不值得她心中敬佩了。 刘奕风不甘心当摆设,也抢过话茬道:“听说朝中两位皇子都选出了几个人选让公主殿下挑选呢,你们说会是谁被选中呢?” “反正不会是你,”张傲铭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还在记挂这刘奕风先前没有形象的一幕。 刘奕风也撇撇嘴道:“也肯定不会是你!” 这句话到是提醒了风清涟,以张傲铭和刘奕风这样的背景,皇上自然是有意选择的,只怕他们的家里人不会同意,私下肯定是告诫过他们。两个人都是孝子,那么张傲铭找自己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呢》 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饮了一口。就听见张傲铭微微叹气,担忧道:“我担心会选中风兄。” 风清涟抬头看他,眼中的担忧是真实的,于是笑了笑淡淡道:“皇上又不笨,染墨公主也不笨,怎么会选中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人。” “正因为你无权无势,选中你的机率才会更大!”张傲铭见风清涟一点都不当一回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你知道被选为染墨公主的驸马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被宣判死刑。”刘奕风口快的接了一句,张傲铭立刻瞪着他,他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表明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张傲铭瞪了一眼刘奕风后,又转回头看着风清涟,神色严肃:“这不是开玩笑,前两任驸马人选都在第二天离奇死亡了,而且还查不到任何线索,官场上都传遍了。” 风清涟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模样,讶异的抬头看着他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言语间,竟流露出一种你是在开玩笑,我并不相信的态度。 张傲铭急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刘奕风到是听出张傲铭想表达什么了,虽然觉得风清涟当驸马有点不太可能,但又觉得很有可能,毕竟青鸾都对他另眼相看,到时候再跟皇上说上几句,说不定皇上就心动了呢。毕竟,风清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个当驸马的好人选。 当下也极其认真的说道:“张兄说的事,是真实存在的,我也听说过,这件事皇上曾亲自下令封口,没有人跟你提起过也是正常的。” 风清涟看着两个人认真又严肃的脸,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让她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愧疚,可是又没有办法告诉他们原委,只能辜负他们的好意了。微垂的双眸,浮现无奈的神色。 张傲铭双手支撑在桌子上,道:“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拒绝,这是攸关性命的大事!” “你疯了吧,皇上若是下旨,你觉得谁能拒绝?”刘奕风惊呼道。下旨拒绝不就是抗旨不尊吗,那不同样会是死。 “这不一样,”张傲铭摇头道:“皇上是个明君,加上之前的两位驸马的人选发生的事情,这次,皇上一定会问一下当事人再决定。”会吗?张傲铭心中也不是特别的肯定,也许其他方面会,一旦扯上染墨公主就没有那么确定了,皇上宠爱两位公主的事情,全国尽知。 刘奕风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也不那么确定是吧,你都不确定的事情还拿出来说!” “那你说怎么办?”张傲铭吼道。虽然心中告诉自己眼前的风清涟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风清涟,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会陷入危险的地步,心中竟然会觉得心慌难安,乱了分寸。 刘奕风被他下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他,愣愣的说道:“你发什么火,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吗!” “等发生后就晚了。”张傲铭察觉风清涟疑惑的视线,瞬间收敛了自己莫名的怒气,皱了皱眉头,生怕风清涟多想,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刘兄说的是,事情还没有发生,不用那么着急的。”风清涟抬手顿了顿,犹豫了一刹那,还是伸手在张傲铭的肩膀拍了拍,然后收回手抱拳道:“多谢张兄对小弟的维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中其实已经肯定,这件事会成为定局,随意她的话并没有说的很绝对。 刘奕风也站起身拍了拍张傲铭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就算风兄真的成了驸马,我也会保护他的安全的。” “你还能天天跟着风兄,保护他一辈子不成。”张傲铭说完这句话,就暗自思索怎么样才能不让风清涟当上这个驸马呢。 刘奕风看了看风清涟,哑然,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就算我不能一天到晚的跟着,皇上一定会暗中派人手保护风兄的。” “好了,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弄得我好像已经当定了驸马一样。”风清涟端起茶慢慢的品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染墨公主那里应该快要尘埃落定了吧!? ☆、风波再起 ?  还没下朝,苏染墨就被皇上派人去叫到御书房,不用想也知道会被叫来说些什么事,于是她刻意的从下朝后,朝臣会经过的路上路过。果然,风清涟知道她路过的原因,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嘴角那一丝笑容,是她刻意这么做的,既然已经决定了选择他,那么总要制造一些事情,让别人觉得自己选择他是有原因的。 因为特意绕了一大圈,所以她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皇上已经到了。 走进去才发现不止父皇在,大皇兄和二皇兄也都在。云淡风轻地对众人见礼,不惊不喜。 大皇子上下打量着苏染墨 ,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几日不见,染墨又变得漂亮了,未来的驸马可是好福气啊。”眼中划过一丝阴冷,染墨,他势在必得,绝对不能让三皇子的人给抢去。 苏染墨的神色黯了黯,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大皇兄心表不一,也一向甚少与他接触,此时听他这么说,当下也只是温和的回道:“大皇兄过奖了。” 三皇子相对来说温和了许多,也亲切了许多,标准的哥哥对妹妹说话的口吻道:“墨儿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女人年纪大了就要找个人来疼,很多事情,女人做不到的男人都可以做到,就算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找一个人来做,若是谁,敢不听的话你尽管来告诉皇兄,我一定帮你出气。”尽管牵涉党政,目的不纯,三皇子对这个妹妹,也是有几分疼爱的。 苏染墨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受宠若惊的模样,只是带着一副娇羞地脸色,极其不好意思的回道:“出嫁从夫,墨儿就算身为公主,也不敢随意去命令驸马做什么事。” “就是,三皇弟,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挑拨染墨夫妻之间的感情吗?”大皇子假意斥责道:“你不教她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反而叫他去支使驸马。这是做哥哥的,该说的话吗?”大皇子顺着苏染墨的话说道,有心想要挑拨二人之间的规矩,为自己争得一丝胜算。 三皇子立刻想要去反驳,皇上摇了摇手满脸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朕要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吵闹的,而是要你们给墨儿推荐合适的人选。” 大皇子三皇子互相瞪了一眼,齐齐住嘴。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苏染墨看到后觉得有些奇怪,是什么事情会让父皇觉得为难,眸光低垂,父皇对于自己招驸马这件事有些过于急切了,实在有些不像平常的那般。 大皇子三皇子纷纷提出了几个人名,苏染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旁边淡淡的听着,没有一个人名可以引起她丝毫的反应,这让大皇子和三皇子有些挫败,头疼的看着苏染墨。要是自己的女儿,早就随意的给她找个人嫁了,哪里会弄得这么麻烦,父皇就是偏心,这么宠女儿。 皇上见苏染墨没有反应也不勉强,挥了挥手,让两位皇子退了下去。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苏染墨嫁给两个人中的任一阵营的人,看他们两个人的态度,如果墨儿真的嫁过去,只怕此生难得安宁。 “墨儿,就没有一个让你钟意的吗?”皇上柔声地问道。 苏染墨静静的思绪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父皇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着给墨儿找驸马呢。”就算是想要她嫁人,也不需要这么急吧!父皇这架势,好像恨不得能在一个月之内找到人,并且立刻把自己嫁过去。 皇上犹豫的看着苏染墨 ,最终叹了一口气,要是这个丫头不知道事情的原伪的话,恐怕一直都不会上心,想了想还是告诉她的好,这样她也能主动的去考虑人选。:“景国派人送来国书,前来求亲。”后面的几个字声音有些低,好在大殿内安静,苏染墨又有内功傍身,就算声音小些。也能将其听得清清楚楚。 苏染墨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想来和亲呢?是送公主过来,还是要我们……”苏染墨停了下来,父皇这么急着让自己嫁出去,想必对方是来求取公主的。 景国,与天朝一直都属于友好之邦,他们突然派人前来求亲自然不能轻易拒绝。苏染墨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滞住,错愕的抬头,父皇一共五子四女,二公主已经嫁人,八公主尚在年幼,若是自己在景国来临前找到驸马的话,那么和亲的人就只有青鸾了。青鸾那么单纯善良的人,要她远离家乡,远离熟悉的人,绝对不能这么做。 想到这,苏染墨抬头目光坚定的说道:“墨儿要辜负父皇的好意了。” “你……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上继续道:“他们指明的来向你提亲的。”不然他为什么会急着把染墨嫁出去,难道他就不知道除了染墨就只剩下一个青鸾了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会为了其中一个女儿而去伤害另一个女儿的。 苏染墨还是摇头,神色严肃的说道:“若是墨儿嫁了,他们定然不会愿意空手而归,到时候目标就会放在青鸾的身上。那时候又要找什么理由去推脱,一个不好,只怕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若是到了那样的地步,墨儿的罪责就大了。” 皇上靠在椅背上,这情况他也有想过,还没有想出合理的解决方法,沉默了一会,说道:“墨儿,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墨儿晓得。”苏染墨点头,露出一丝让人放心的笑,道:“父皇,他们来提亲,不代表墨儿就必须要嫁给他们啊。”言语中的些许调皮,让皇上的眉梢扬了扬。 “墨儿有解决的办法?”皇上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问道。 苏染墨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已经有一点思路了,父皇放心,墨儿会想出个妥善的主意的。” 皇上呼出一口气,道:“你可以找些人一起商讨商讨,比如今年新晋的新锐之士,都是年轻人,思想更加活跃,定然能相出个妥善的主意。”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5节 “是。”苏染墨柔声的应道。 “父皇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吧!”皇上挥手道,染墨知道后,自己的压力倒是可以少了很多。 染墨行礼后,方才退了出去。 风清涟等人还没有散去,刑部衙役在外面抬高声音,大声叫道:“染墨公主到~”学太监一样,刻意将声音拉的很长,又没有太监那纤细的嗓音,显得不伦不类。 屋内三人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声音的别扭,纷纷惊讶的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风清涟边走边想,染墨公主怎么亲自到刑部来了,上次她来是来提点自己,那么这次呢?会不会又是?还是说,染墨公主刻意来制造暧昧的?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三人在门前站成一排,一起单膝跪地迎接。染墨清淡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响起:“都起来吧!” 风清涟作为东道主,上前见礼招呼道:“公主殿下,里面请。” 苏染墨让随行的人留在外面,这才走进去,风清涟让衙役重新去泡茶。 苏染墨走到主坐上坐下来,扬声道:“诸位大人都在,我们又不是今日才熟悉,不用那么客气。” 风清涟端来一杯茶放到她面前,歉意道:“刑部简陋,平日鲜少人来,茶水不好,还望公主殿下见谅。”言语间表现出苏染墨是第一次来的一样。 苏染墨不着痕迹的瞄了他一眼,见众人都坐下了,这才开口道:“父皇让我找诸位来商量件事情,我听说你们都在此,就直接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诸位大人商讨要事。” 刘奕风见没有外人在,很讨厌那种客套来客套去的说话方式,直白的说道:“公主你就直接说吧,只要我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张傲铭顿时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显然早上的事情还牢牢的记在心里,转头对苏染墨抱拳道:“公主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苏染墨将视线移向沉默不语的风清涟,刘奕风与张傲铭见状也将视线移了过去。风清涟正在低头用手指轻轻的摩擦着茶碗的周遭,边听着众人的讲话,见声音突然的停住,于是抬头,就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的视线,楞了一下,连忙道:“不知公主找我们要商量什么事?” 刘奕风和张傲铭顿时睁大眼睛看着他,公主说有事找你商量,乖乖听命就是了,还问要商量什么事,难道你还真想跟公主殿下商量不成? 风清涟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仔细想了下自己说过的话,没有问题,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苏染墨收回视线好笑的勾起嘴角,这个人果然是没有在官场上待过,官场上的尊卑了解的并不是很详细,自然不会理解那两人的错愕。 见那两个人对自己拼命的使眼色,风清涟难得有些呆傻的问道:“怎么了吗?” 苏染墨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下,掩饰住自己差点喷口而出的笑意。原来风公子也有这么让人忍俊不禁的时候。? ☆、景国太子 ?  刘奕风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傲铭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掩饰,以防自己失态。 风清涟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干嘛,只好自己也端起茶杯装沉默。 苏染墨从怀里拿出一章奏折,淡声道:“你们先看看这个吧!”这是父皇交给她的,就是景国的国书,说的无非就是仰慕染墨公主,特来派人为太子求亲,染墨嫁过去就是未来的皇后。苏染墨看过之后,很不以为然,皇后之位在她看来,就是麻烦的象征,你看母后整天忙碌着宫里大大小小的问题,没看出她有什么开心的。景国后宫与□□不同,□□只有嫔妃几名而已。景国的后宫确实无数,每年都有很多的女人进宫,这样下去,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真情存在。 张傲铭伸手接了过来,看完后,脸色完全的沉了下去,将手里的奏折递给风清涟。风清涟快速的看完,脸色没有丝毫的转变,云淡风轻的交给刘奕风。看来事情有变,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这么说来,自己会见那伙人的时间又要拖后了。 “公主你怎么能嫁给外国的,景国太子算什么东西,除了女人什么都不会。”刘奕风愤愤不平的说道。 风清涟无语的抿了一口茶,什么都不会的话又怎么可能当得上太子,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还真是,让人无奈啊。 张傲铭则是赞同的点点头,道:“奕风说得对,公主你绝不能外嫁。” 苏染墨微微笑了笑道:“我来找你们正是为了这件事,希望你们能帮忙想个妥善的主意。”眼神却看向风清涟,他那事不关己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气闷,苏染墨心中微微一叹,确实不能勉强别人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皇上不是在给公主招驸马吗,选一个合适的不就可以了。”刘奕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 “不行,”风清涟否决道:“如果染墨公主出嫁了,那么和亲的人选就必然会落在青鸾公主的身上。”以苏染墨的性情,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而害的妹妹去和亲呢,若是她真的想这么做的话,此刻也不会坐在这里询问解决方案了。 刘奕风皱着眉头闭了嘴,说的也是,两个都是公主,哪能嫁给别人呢。 张傲铭张了嘴,却没有说什么,又闭上了,显然是觉得自己的想的法子不行。 风清涟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的敲打着,这是她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手指总是想要做些什么,不然觉得放在那里都碍手碍脚的。景国,对这个国家倒也不算太陌生,两年前就是在景国的境内救的慕枫。曾经一度怀疑慕枫就是景国人,外公为了控制自己心中的仇恨,曾经特意让她去寻找过慕枫的身世,转移注意力。在经过兜兜转转了一年,外公想要控制自己仇恨的事,是做到了,但关于慕枫,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到。当时慕枫一身简单的华袍,这个华袍在景国只要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都会穿。身上又不会带什么能辨别身份的东西,当时无异于在大海捞针。访问了许久,也没有查到究竟哪户人家丢了公子。只好,就将慕枫带回了□□。 在景国一年多,对于当时还未处于太子殿下的太子到是听过很多传言。 风清涟这副心不在焉的态度,让苏染墨微微皱了皱眉,无意间有瞄到他手指有节奏的跳跃,静了静心然后专心的看着他,也许他能给自己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也不一定。 “风兄,你在想什么?”张傲铭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主意,于是看向一边的风清涟问道。 风清涟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比武招亲怎么样?”刘奕风拍掌叫道。 “公主要选的是驸马,又不是将军,你比武招亲个什么劲啊。”张傲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不着调的家伙。顿了顿,迟疑的说道:“不如文试?” 刘奕风顿时呲了一声说道:“你还说我不靠谱,我看你也不靠谱,你这个方法跟我的方法有什么区别,文试还用比吗,前四名都在,难不成我们四个加上景国太子再比一次?”眼里慢慢的鄙视,还有得意,一副我终于翻身做主了一回的意思,嘚瑟的样子,若是让旁人看了,定会笑起来。只是此时三人心中各想着事情,谁都没有那个心情看刘奕风耍宝。 张傲铭闻言瞪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意见有多烂,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办法啊。垂头叹了口气,突然发觉风清涟好像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如果公主殿下误会风清涟不想出力,那就糟了,一抬头就想解释,结果就看到苏染墨一直望向风清涟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刘奕风也望了过去,就看见风清涟脸色凝重的模样。 刘奕风见大家都不说话,盯着风清涟,撇了撇嘴,双手支着桌子撑着下巴,也看向风清涟。既然大家都看,那我也看吧! 风清涟长呼出一口气,她心中已经想到了办法,不过这儿办法是否可能还得再推敲推敲,而且景国太子究竟为什么突然想要来求亲,这一点必须要,对了,景国皇室的传闻,在民间流传的并不多,同为皇室众人的苏染墨应该有获得消息的渠道吧,那么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风清涟抬头,本想问苏染墨一些问题,却对上众人的视线。她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又朝自己的衣服看去,一身官府,穿的是端端正正,只是自己身材矮小,这官服有些大,穿着显现出一丝柔弱感,就算有些柔弱,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怎么这三个人总是盯着自己看呢? “我有什么不对吗?”风清涟轻声的问道。她觉得这个问题应该解决,总不能每次抬头都对上这么多道视线吧,次数多了,心里会发毛的。 刘奕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向张傲铭和苏染墨。张傲铭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将视线移向苏染墨,刘奕风见此也就看向苏染墨。 风清涟见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一个人,于是也看了过去,用眼神无声的问道:“我身上哪里不妥?” 苏染墨见大家的视线里意思都差不多,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脸上浮现一丝红霞,极淡极淡,让人不不容易看出来。 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想听听风大人的高见。” “就这么简单?”风清涟的视线里透漏出这个意思,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就这么简单!”苏染墨回视他,用眼神回答。 刘奕风跟张傲铭对视一眼,这俩人怎么突然就对视上了? 风清涟先败下阵来,对方是公主,难道自己还能明目张胆的说不信吗。也咳嗽了下,这才说道:“你们有听说过景国太子的一些传言吗?” 苏染墨垂下头,暗自思索。刘张二人则是同时摇头。 风清涟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边走边说道:“两年前因为某些原因我曾去过景国,在哪里待过一年。” “天啊,一年?”刘奕风错愕的抬头问道,小心翼翼的观察苏染墨的神情,见她除了惊讶,并没有多余的神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染墨也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居然在景国也呆过? “有什么问题吗?”风清涟疑惑的看着刘奕风,自己在景国呆过至于这么惊讶吗? 张傲铭也疑惑不解的看着刘奕风,这人这么惊呼做什么,很多□□人都在景国或者其他国家呆过,游历过,这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 苏染墨对刘奕风微微摇了摇头,刘奕风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只是惊讶风兄经历丰富。” 风清涟的视线则是望向苏染墨,她没有忽略掉苏染墨刚刚与刘奕风的互动,莫非有什么不对吗,看来日后要查上一查。 “风大人,请继续。”苏染墨淡淡的开口道。这个人身上的秘密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条,以后有的是机会去解决,去查。 风清涟的双眸微微眯了一下,继续道:“民间传言,太子三岁认字,五岁读书,七岁就会写文。还有人说太子从小练武,武艺在同龄人中少有敌手。更有人说,太子年少就好美色,府上妻妾无数。” “那只是民间传说,大多数是以讹传讹。”张傲铭有些不服气,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逆天的存在。 风清涟看着他们,认真的说道:“我到过景国的国度,我能肯定的告诉你们,这些传言除了最后一条都是真的。”慕枫昏迷的时候,风清涟为了找寻一种贵重的药材,曾经去过景国国度,在哪里逗留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京城中是否失踪的公子,也就连带着知道了景国太子的事情。 刘奕风再次小心的看了依然表情淡淡的苏染墨,大声说道:“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逆天的人。”不是不服气,反而是在掩盖着什么。 风清涟笑了笑,视线从刘奕风和苏染墨的身上一闪而过,怎么没有这样的人,自己不就是么。可是她没有说话,这种风头,还是不要随出才好。 张傲铭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道:“怎么没有,染墨公主不就是么。” 刘奕风顿时拍了自己一巴掌,完全忘记了。? ☆、三个办法 ?  风清涟也看向苏染墨,这位公主殿下在民间的传说也颇为传奇,这样看来,景国太子会来求婚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染墨眸光闪了闪,看着风清涟毫无异样的视线,轻轻的说道:“风大人请继续说。”这个人在景国呆过一年,还在景国国度呆过几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回国后没几天就来参加科举,如今还这么坦然的就说了出来,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究竟是太过光明磊落,所以不畏惧人言呢,还是压根就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呢。 看到张傲铭也讶异的模样,苏染墨端起茶慢慢的喝着,想来是后者吧,若刘奕风不是出身将军世家,想来对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在意。 风清涟眯着眼睛继续道:“所以刘兄所说的武试和张兄所说的文试,都不妥当,两者合在一起的话,就更不妥当了。”风清涟看出刘奕风想说什么,勾了嘴角看着他,扬了扬眉,示意你可以说话了。 刘奕风撇了下嘴,没有开口,他刚刚是想说文试和武试相结合,结果风清涟就说了句更不合适,那他还能说什么。 张傲铭皱眉道:“为什么不行?” “他是以文武全才而闻名的,张兄有把握相抗吗?”风清涟冷淡的看着他,这个人身上有傲气,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傲气过头,变得有些盲目自大了,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不好。 张傲铭咬了咬牙,想说些话,对上风清涟的目光就住了嘴,没把握。可是又不想在风清涟的面前输了面子,于是说道:“没有见过,不能肯定。” 苏染墨的眸光直直的射向某人,语气了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说道:“有些人,有把握不是吗?”话里的某些人,刘奕风和张傲铭不明白,风清涟却是明白的。 风清涟轻轻摇了摇头,道:“世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更何况,不是谁都愿意按照某些人的意愿去做的。”没有明说这个某些人是谁,但她知道对方一定懂。虽然不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去插手此事,但她却不喜欢这个人胜券在握的模样,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个人会想的明白,怎么可能呢。 苏染墨轻叹了一口气,问道:“那风大人可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听懂了这人话里的意思,也有不强求,毕竟她还没有打算举行什么文武大赛之类的东西,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 刘奕风跟张傲铭不懂他们之间打什么哑谜,但是他听得懂苏染墨的最后一句话,兴奋的看着风清涟,急切的问道:“风兄想到了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别卖关系了!” 风清涟也不再啰嗦,直接的说道:“景国太子这么急切的来求亲,若是猜得不错,就是景国皇室内部出了什么事,太子想要增加自己的筹码,顺便获得公主殿下的才智去登基。”顿了顿,皱着眉头道:“我记得民间传言说景国的皇上最宠爱的并不是这个太子而是另有其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这个太子获得了太子之位。” 苏染墨接口道:“风大人说的没有错,景皇最宠爱的是七皇子,只是七皇子两年前不知何故突然失踪了,景皇派了很多人都没有找到,太子抓住了对七皇子下手的人立了大功,并且还找来了七皇子的尸首,皇上得知七皇子已死,心灰意冷之下就将太子之位给了现在的太子,你所说的那些文武全才的传言,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只有七成是真的。”这个世界那么大,有天才是正常的,若是随便出来一两个都是天才,那还让普通人怎么生活。 “这样看来,不论我们出什么样的难题,景国太子都会要尝试一番的,就算有些诡异所思,他也不好拒绝,否则百姓就会知道他的传言都是虚假的。”风清涟轻轻的说道,坐下来,手指又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这样的话,那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于是开口道:“不知道诸位平日会不会看些野史杂记?” 三人同时微微摇头。 额,风清涟无语,只好直接说道:“其中一本书里就写到公主招驸马的桥段,是让参赛者闯三关,至于哪三关就由公主殿下亲自想了。” “那直接让公主殿下将三关的题目限制为只有本朝的人才能参加不就可以了。”刘奕风建议道。 “不行,”风清涟直接否决:“这个题目可以难,却绝不可以有针对性,否则景国太子会直接拒绝,到时候就违背了不伤两国之间关系的初衷了。” 张傲铭皱眉的问道:“那这样的问题不就很难找了吗?” 风清涟不说话了,当然难找,简单的你知道别人自然也知道,要的就是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难题,才有可能去难倒别人。 苏染墨垂下双眸,仔细想了想,就明白了,风清涟的意思是要找三个即具有变动性,又能掌控主动性的问题,虽然难,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多谢风大人提点。”苏染墨对他微微欠了欠身,这个人的头脑果然灵活,虽然这些也会具有极大的变故,但风险多少已经少了很多,至于想些什么样的问题就得自己回去想了,总不能什么都靠这个人吧。 苏染墨的眼眸流转,在三人的身上各扫了一眼,心中想到,若是风清涟参加的话,那把握可就更大了,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人心甘情愿的参加呢? “公主可以请皇上下旨将此事宣扬开,知道的人越多,出题者越有主动性。”风清涟说着边抬头,对上苏染墨那意味难明的视线,心中一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谢风大人,如此我这就回宫与父皇商量一下。”苏染墨起身走到门边,然后又回头,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着风清涟声音轻柔,又夹杂了一丝与平日不同的声调,脸上也浮现起一丝浓郁的红晕道:“染墨希望风大人也能去参加,以风大人的才学见识,定能夺魁。染墨……染墨……”说道极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又偏偏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等风大人夺魁而来。” 话里的意思让风清涟行礼的动作顿时僵硬住,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眼睛圆睁的看着苏染墨离开的背影。苏染墨说完,就快速的离去,这表现就像平日里那些看见心上人不好意思的普通女子。 刘奕风和张傲铭也都错愕的看着风清涟,怪不得啊,怪不得,怪不得这俩人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怪不得染墨公主一有事情就会来找风清涟,至于自己两个,想必也只是顺带的,今天恰巧在这而已。 刘奕风在风清涟的背上一拍,用极其惊讶的语气道:“行呀,你小子,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捕获了染墨公主的芳心,这要是传出去,你小子肯定让人嫉妒死。” 风清涟苦笑了下,恐怕不止嫉妒死,说不定还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苏染墨这招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她这不是逼迫自己吗。 张傲铭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才吞吐的问道:“原来风兄喜欢的是公主。”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她,不是…… “你这么尽心的为公主殿下想法子,是不是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娶公主呢?”刘奕风嘿嘿的笑着道:“枉我们还担心你若是被公主殿下选中该怎么办,合着是心中早就迫不及待了啊。” “刘兄,你就放过小弟吧,我实在是不知道公主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望刘兄莫要四下张扬,小弟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呢。”风清涟求饶的说道,刘奕风跟慕枫一个德行,若是不明令禁止他不要乱说话,只怕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放心,放心,我知道。”刘奕风拍着胸脯保证道。 风清涟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的问道:“为什么你知道我在景国呆过会这么惊讶?” 刘奕风一听他问起这个,当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呆就呆过,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当着皇室的人说出来,不要命了!” “为什么不能说?”风清涟疑惑的问道。张傲铭也疑惑的看着他。 “你在景国呆过一年,谁知道你这一年是不是跟景国皇室扯上过关系,更何况你还进过景国国都。你从景国一出来就来京城参加科举,进入官场,别人会怎么想,会以为你是不是来做卧底的。曾经出现过这一的事情,皇上曾经说过,一旦发现有这样的存在一律罢官不再录用,严重的话可以直接杀之。。” 风清涟错愕的看着他,这么严重,那苏染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啊。 “幸好公主殿下喜欢你,不然你下场可就惨了。”刘奕风庆辛的说道:“你还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染墨公主可以不介意,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尤其你现在属于公主殿下暗订的驸马,眼红你的大有人在,你可得小心啊。” 风清涟无语的摇头,什么叫暗订的驸马,她没打算去出风头啊。 张傲铭听刘奕风这样说,心神恍惚了一下,起身告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要继续说的了,他不想听到风清涟与苏染墨之间的事情,因为任何事情都像是拿刀子插他的心脏,提箱他,风清涟和自己心中的那个风清涟是两个人。? ☆、你可愿帮我 ?  染墨公主离开后,随后的几天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风声传出。景国太子施施然而来,风清涟位卑,没有资格参与迎接景国太子的队伍里,倒是没有看到景国太子究竟长的什么样。景国太子到的当晚,皇上设宴,百官作陪,恰巧风清涟的官位也在这百官的行列之中。 风清涟一身淡白近黄的服饰,头发竖之脑后,微微垂下一束,肩膀上披散着一层薄薄的黑发,配上那炯炯有神的双瞳,脸上秀气的容貌也显得英俊,丝毫看不出任何女性的姿态。 官小位卑的她哪里敢在这种宴会上迟到,提前一些时候就已经赶去了皇宫,到了宴席之上,才发现自己到的已经算晚了,张傲铭,刘奕风他们早就到了,正在四下流串,跟熟悉的人说着话。 见到风清涟进来,两人都走了过来,刘奕风压低声音故意斥责道:“行啊你,这种宴会上你也敢晚到。” 风清涟轻轻的笑道:“我已经提前来了,没想到你们来的更早。” 张傲铭在旁解释道:“按照时辰来的是皇上或者皇子公主,我们做下臣的,都要提前半个时辰到才行。” 风清涟抽了抽嘴角,无语。这种皇室宴席果真是最无趣到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来,染墨公主那天莫名其妙的一出,简直让她心惊胆战,感觉极为的不好。现在可是在皇上,各位大臣,还有外国来使的面前,若是公主殿下来这么一出,风清涟光想一想,就觉得额头冒冷汗。 按下叹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多谢张兄提点,下次一定注意。” “哼。”一声轻哼在三人不远处响起,三人抬头看去,只看见东方朔目光阴冷的看着风清涟。 风清涟眸光淡淡的回视他,心中不解这个人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怀有敌意的模样,尤其是这一次,眼中的冷光恨不得将自己杀了一般。心中暗自思索,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吧? 张傲铭在旁小声的说道:“东方朔一直都抱着想要娶染墨公主的目标,求亲了许多次,皇上都没有同意,染墨公主有心与你的消息在朝中传开,所以你要格外的小心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若是被他逮到机会,你一定没有胜算的。”声音里极为的担忧,染墨公主就像是开放在山尖的绝世花朵,可远观不可靠近,一旦靠近,沿途就会有其他的狠辣的争夺者,给予狠狠的一击。 原来如此,风清涟收回视线,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扫向四周,都是陌生的人,然后问道:“我的位置在哪里?” “啊?”刘奕风错愕的看着他,这个人还真行,不再这个时候去攀关系,反正要找位置坐下,也不看看这满殿的文武大臣有几个是坐下的。转念又想,风兄向来都不喜欢结党营私,就算跟自己一起也鲜少说到过家族之间的事情,找个地方坐下也是正常的,总不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吧。想到这,刘奕风指了一个方向道:“我们的官职被安排在那边。” 风清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个角落,正好靠在门边的一个位置。风清涟点了点头,够偏僻,不显眼。正准备过去,身边却来了一个丫鬟。 张傲铭连忙说道:“青竹姑娘怎么会过来,是染墨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风清涟跟着刘奕风一起对青竹拱了拱手,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早就听说过,染墨公主的手下有一名堪比大家闺秀的宫女青竹,一直都没有见过,今天倒是第一次见。 青竹躬身回了一礼,脸上不卑不亢,笑意温和,礼节周到。声音清脆悦耳:“青竹见过三位大人。”然后将眸光移向风清涟的身上,再次屈了屈身道:“这位便是风大人吧,公主有请,请大人随我来。” 话音一落,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风清涟的身上。青竹身为苏染墨的贴身宫女,又有名声流传,朝中鲜少有像风清涟这般不认识她的人存在。是以,她一进来,众人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听到她的话,众人齐齐的将视线落在风清涟的身上,心中纷纷想到,原来传言是真的。 风清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仔细看去,就能知道看出,那是一抹苦笑,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众人眼中的风清涟,风度翩翩,脸上挂着淡笑,丝毫没有因此而兴奋的失了形象,淡定自若的模样,顿时让众人高看了几分。 风清涟跟在青竹的身后,背后有一道刺骨的寒意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中暗叹,恐怕是东方朔的视线,按照张傲铭所说,东方朔只怕要恨死自己了。 风清涟在苏染墨寝宫的不远处的凉亭中站住,对面的苏染墨没有穿平日里惯穿的白衣染墨的裙装,而是一身公主的华袍,高贵华丽,又清雅出尘,风清涟看的恍惚了一下,这才见礼。 “风大人,请坐。”苏染墨淡淡的指着面前的石椅上,椅子上铺上了一层毯子,在这临近深秋的时分了,并不显得冰凉。 风清涟的双眸收缩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就坐下了,反正传言也都传的差不多了,坐不坐问题都一样,既然如此,风清涟自然不会选择委屈自己。 苏染墨到是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他道:“风大人这会不怕被人传闲话了?”声音里带着逾越,不知为何,她有点喜欢对方脸上那种不愿又不得不妥协的无奈,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看着自己的恶作剧得逞了一般,涌现起兴奋的感觉。 风清涟无奈的看着对面那个女人脸上带着鲜活的笑容,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殿下这样做,未免显得不厚道了。” 苏染墨挑眉,看着他道:“我若是不厚道,早就禀明父皇,将你驱除官场了。”这个人没有一丝惊愕的模样,显然已经从刘奕风嘴里问道了什么,端起温热的茶,喝了两口,任由对方沉默。 风清涟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开口问道,声音极其的冷淡,还有一丝冰冷,好似极度的失望一般的说道:“公主殿下这是在威胁我吗?”眼神淡漠的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一般。 在风清涟的心里,是将对方当做知己一般的交流着,就算有所隐瞒,却从来不曾欺骗过对方,相处上虽然会遵守些礼节,却更多的是随意和放松,她第一次想用心的去结交一个知己,不关乎年龄,不关乎性别,不关乎地位,也不带任何目的,纯属纯粹的去结交,可是对方好像并不这样认为,威胁?风清涟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她风清涟虽然在朝为官,虽然身处在尊卑极为严谨的地方,却从内心深处对这些尊卑不以为然,就算有一天身份暴露,也没有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因为,她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走,她只是来查家族凶案的,但不代表说离开了官场,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外公所处的地方,就算大军压境都不见得找的到,正因为这一点,她有恃无恐。 苏染墨察觉对方的气息变了,抬起头,对上对方冰冷的眸光,心中一颤,随即说道:“我能感觉的到,你是唯一有能力帮我的,若是你不肯,我自然不会强求。”面上神色未变,心中却多了一丝慌乱,不想对方误会,继续道:“我并没有任何想要威胁你的意思,信与不信,随你。”说完,就不吭声了,她有身为公主的尊严,能解释这一句,已是极为的难得,总不能让她堂堂的天之骄女,低声下气。别说她做不来,就算做的来,在风清涟的面前,她也不愿将自己表现的如此卑微。 风清涟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对方总是在不经意间帮助自己,若是想要威胁自己早就说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是自己有些敏感了。想到这,风清涟歉意的抬头,抱拳道:“是我误会公主了,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苏染墨刚刚提起的心微微放了下来,随即问道:“你可愿帮我?”目光如注的望着他。 风清涟想了想,迟疑道:“我无心官场,做完自己的事,我就会离开,公主殿下可有办法到时放我离去?”当官可以辞官,当了驸马可没有听说过有辞驸马的一说,到时候要是因为这个走不掉,那可就真惨了。毕竟女扮男装为官,是有因可寻,皇上心情好说不定会网开一面。这做了女驸马,可是就耽误了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的幸福,这要是暴露,那她以后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了。先前同意,是觉得只会在京城,或者本国传扬。现在,可是有外国使臣求婚,自己要是娶到景国太子都娶不到的女人,那可就要在世界上闻名了,外公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吹胡子,说不定会一怒杀到自己的面前。 越想越觉得这个不好答应,抬头看着苏染墨,只见她微微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有。” 风清涟的嘴角抽了一抽,心底哀嚎一声暗自叫道:“你为什么不说没有啊,为什么不说没有啊……” 苏染墨挑眉看着他,疑惑道:“怎么了?”风清涟的表情有些怪异,怎么听到自己说有脸色还是这么难看,难道他想让自己说没有?想到这,苏染墨笑了,笑的有些坏坏的,心中暗道,我就不如你的意。? ☆、景国太子 ?  风清涟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视线有些无奈,罢了,顶多日后游山玩水不用真名字总可以了吧,然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苏染墨,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苏染墨抬头,这个人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自己可是公主,让他娶自己还推三阻四的。想了想,问道:“什么条件?”双眸微微眯起,危险的看着他,最好不要说一些让人危险的条件。 风清涟没有看苏染墨,只是蹙眉犹豫了许久,这才说道:“有一件事,希望公主日后知道了,可以原谅我。”她想到自己男扮女装的事情,虽然两个人现在只是交易,她还是觉得应该提前要一个原谅,为什么要对方原谅呢,自己也不知道。唉,最近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苏染墨闻言有些愣怔,错愕了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她没有问对方,话里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对方这样说,显然是不会轻易的告诉自己,也许需要自己去亲自发现吧。嘴角勾起,有些期待日后去寻找对方蛛丝马迹的生活,一定会丰富多彩的吧! “需要我将谜题提前告诉你吗?”苏染墨突然扬声的问道。 风清涟摇了摇头,君子赢也要赢的光彩,虽然她算不上君子,也不能改变君子气节。爹爹常说,竹不可改其白。 苏染墨并没有意外,就在问出口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会回答什么。之所以会问,完全是因为知道暗处藏了许多小探子,小声的交谈听不到,声音大些,还能听到个些许,等他们将话传回去,只怕就要热闹了。 风清涟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公主殿下做某些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我怕自己会扛不住啊。”要不是自己抗压性好,早就被这一惊一乍的给吓到了。 苏染墨调皮的对她抛了一个媚眼,起身继续扬声道:“风公子,我们过去吧,父皇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风清涟先是被她的动作看的呆了一下,听到她的言语,嘴角抽了两下,起身。潇洒的朝外面的路挥了一下手手臂,等苏染墨先向前走的时候,风清涟跟在身后一米处。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染墨小声的说道:“我愿意。” 青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冒了出来,上前搀扶着苏染墨。风清涟又再次的向后退了两步,保持一米半的距离。 在太监特有的嗓音喊叫中,三人走进大殿,风清涟立刻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尽管动作已经够快,可是她刚进大殿的时候,大家的视线就已经放在了她是身上,就算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众人的视线依然牢牢的钉在她的身上。 风清涟垂下双眸,脸色淡然没有表情,丝毫没有因为众人是视线而感觉到有丝毫的不适。众人又将视线看向苏染墨,见她的脸上也是如此,淡漠的像是局外人一般,众人的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巡视,有些恍然,原来染墨公主喜欢跟她一样的人。 大臣们离得近的的窃窃私语,离得远的用眼神交流。东方朔死死的盯着风清涟,张傲铭和刘奕风则是担忧的看着他。但是皇上快来了,众人不敢随意乱动。风清涟微垂的脸将众人所有的探索都挡在外面,脸上的表情让众人无法知晓其真实的情绪。一些朝中大臣,对风清涟另眼相看,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中还能保持面不改色,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呢? 苏青鸾也已经到了,听到皇姐将风清涟叫走,就一直在大殿上等待情况,心里好奇的不行。见苏染墨进来,像只小鸟一般欢快的扑过去,扑进苏染墨的怀里。 苏染墨无奈的捏着她的鼻子,小声的轻斥道:“这么多人看着,怎么还是一点规矩都不守?” 苏青鸾吐了吐舌头,向后退了两步,躬身行礼道:“青鸾见过皇姐,皇姐金安。” 苏染墨还真是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只好上前拉起她,朝座位上走去,边走边问道:“你今日怎么肯这么早就过来了,往常不都是等父皇来了才来么?” “今日不同往日嘛。”苏青鸾用眼神指着被众人视线包围的某人,说道:“我这不是听说皇姐私下见了书呆子,好奇嘛。” 苏染墨先是顺着苏青鸾的视线望过去,见风清涟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知怎么就浮现起某人脸色淡然,眼神哀怨的画面轻笑了一下,然后问道:“好奇什么?” 苏青鸾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苏染墨道:“皇姐你刚刚因为书呆子笑了,你怎么会因为他笑了呢?” 苏染墨顿时无语的看着苏青鸾,这是什么话,自己笑一下有什么奇怪,什么叫因为他笑了?青竹在二人的身后捂着嘴巴咳嗽了两下,压制住笑意、 苏青鸾继续的说道:“皇姐,你是不是喜欢书呆子啊?”神色认真的看着苏染墨,想看出她真是情绪一般。 喜欢?苏染墨愣了一下,怎么可能,顶多只是有些好感,但小丫头的声音不知道压制,周围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竖着耳朵听自己的回答,苏染墨沉默了下,还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点了下苏青鸾的额头道:“小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唯有跳过话题。这是苏染墨这样的反应在苏青鸾的眼里就是默认,只见小丫头气势冲冲的站起来,如一阵风一般的杀到风清涟面前。苏染墨见状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让青竹跟了过去,省的她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风清涟觉得自己头上出现一道阴影,这才微微抬头,见苏青鸾双手叉腰的瞪着自己,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起身见礼。 苏青鸾摆了摆手,让她起来,然后还是盯着他,目光眨都不眨一下的,这下众人看他的视线更加的热切,眼中发出炙热的光芒,难道青鸾公主也喜欢他? 风清涟见她一句话也不说的盯着自己,更加的茫然了,看了下青竹,青竹对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风清涟只好轻咳了一声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心中已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了,看吧看吧,你们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个洞来。 苏青鸾打量了她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声音里甚是疑惑:“虽然你长的不错,但比你好看的也不少。虽然你文采不错,但你也不是状元。而且瘦瘦弱弱得,一点都不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鬼主意虽然多,但又用不到正途,真不知道皇姐看上了你什么。” 最后一句话刚落,风清涟就觉得旁边东方朔的视线更加冰冷。风清涟嘴角抽了一下,看着苏青鸾,心里暗道:你是来给我拉仇恨的吧? “喂,书呆子,你喜欢我皇姐吗?”眼角余光瞄到张傲铭想要起身走过来的样子,顿时瞪了过去叫道:“没你的事,做好,不许插手。刘奕风你也做好,不许动。”刘奕风暗中翻了一个白眼,压根就没有想动的意思。这是风兄和染墨公主之间的感情问题,他干嘛要插手,他又没有想要娶公主,要娶也要娶……脑中浮现出一个笑容温柔的女子。想着想着,有些愣了。 张傲铭看着苏青鸾和风清涟,心中甚是担忧,如果是私下,张傲铭确实没有插手的理由,可这是国宴,文武百官都看着,苏青鸾这样做不就是吧风清涟给推到众浪尖上么。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明里暗里下绊子。 苏青鸾制止了两个人,然后继续盯着风清涟,用眼神示意风清涟赶紧回答。 风清涟左右看了看,众人对上她的视线,都掩饰性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装作没有注意的意思,眼角余光却不停的瞄着她。 风清涟静默了片刻说出一个较为标准的答案:“染墨公主清雅脱俗,艳丽迷人,在场的大人都会对染墨公主心生钦慕。” 苏青鸾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道:“我没有问别人,我问的是你!” 风清涟苦笑了下,要不要这么固执啊。远远看过来的苏染墨捂嘴轻笑,她看的懂唇语,虽然听不清楚两个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通过嘴型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见风清涟这副表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她有时候都对青鸾的固执和执着没办法呢,如今见到那个连自己也要敬佩的人也对青鸾无奈,顿时觉得心里平衡极了。 “问你话呢,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干脆点行不行。”苏青鸾不耐烦的说道。 “下官自然也是心中钦慕。”风清涟拱手回道。心里却念叨着,自己本来就不是大男子,而是小女子! 苏青鸾对这个答案还是不太满意,还想继续问,青竹就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苏青鸾狠狠的瞪了风清涟一眼,连忙走回自己的位置。刚刚走到,还没有坐下,太监就大声喊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景国太子驾到,诸位皇子驾到。” 众位百官起身,一起跪迎。风清涟隐藏在人群并不显眼,可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有数到眸光射在自己的身上。 皇上带领皇后做到主位上坐下,这才扬手道:“都起来吧!” 百官谢恩,众人爬了起来。风清涟瞄到站在诸位皇子对面属于景国太子坐在的位置上,站立的那个人的时候,只觉得哄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怎么会是他?? ☆、众人求亲 ?  尽管风清涟认出对方就立刻低下了头,但仍然被对方扑捉道她的视线,看了过来。景国太子眸光一阵闪烁,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阴毒之色。好啊,怪不得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原来躲在这里。 大皇子顺着景国太子的视线望了过来,然后扬眉问道:“太子可是看见了什么熟人?” 皇上,三皇子等人也看见景国太子的投下去的视线,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看什么人。苏染墨却是将视线投向了风清涟的身上,直觉告诉她,景国太子刚刚看的人正是风清涟。 收回视线叹了一下,这个人居然还跟景国太子相识。 景国太子笑了一下,笑容不达眼底,显得虚假阴寒的很,声音冷冷的,犹如剑刃划风发出的声音一般,说道:“没什么,眼花而已。”语气里丝毫没有将大皇子放在眼里。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又重新压仰住。 苏青鸾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寒,有些害怕的往苏染墨的身边靠去,身体微微颤抖。苏染墨心疼的拦住她,青鸾从小就害怕大皇兄,现在又来了一个跟大皇兄不相上下的景国太子,也许今天晚上青鸾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皇上看出苏青鸾的异样,问了一句:“鸾儿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染墨淡淡的说道:“青鸾想跟儿臣说一些悄悄话,让父皇担忧了。” “没事就好,”然后这才开口让众人入座。 众人谢恩,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风清涟坐下后,总能察觉上面大人物的目光时不时的从自己的身上划过。 宴席一开,酒菜已经都端了上来,歌舞升平,气氛却很安静,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风清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张傲铭和刘奕风两人举了举杯,一口饮尽,显得甚是豪爽洒脱。 张傲铭和刘奕风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今夜的风清涟似乎有些不同于寻常。 歌舞突然停了下来,只见景国太子对着苏染墨拱手说着什么,皇上脸上显现出为难的神色。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又将视线移到皇上他们身上。 大殿安静下来,众人才听到景国太子拱手在说:“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推迟。” 推迟?大家眼中的不解更甚,很多人并不清楚景国太子的来意是做什么的。风清涟大概猜到了几分,估摸着是景国太子拿什么去向苏染墨求婚吧。 东方朔眯着眼睛迟疑了下,从人群中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臣东方朔求皇上赐婚。” 皇上正在为难的时候,东方朔突然开口,算是暂时解了围,明知道东方朔想要求娶的是谁,依旧还是问道:“你要求娶何人?” 东方朔的视线放在苏染墨的身上,散发着炙热的光芒,道:“染墨公主。” 皇上顿时有些为难的看了景国太子一眼,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嘛。” “臣对公主仰慕依旧,请皇上成全。”东方朔双腿跪地,说道。 风清涟看着东方朔,对张傲铭和刘奕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也去求亲。然后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那种指挥若定的模样,让张傲铭和刘奕风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又同时茫然的对视一眼,齐齐的看向风清涟,风清涟只是对他们举杯,像是祝他们一路顺便。两个人同时苦笑了一下,来到大殿中央,跪在东方朔的身边,跪倒在地说道:“臣张傲铭(刘奕风)向皇上求婚,请皇上成全。” 东方朔先是讶异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然后转过头看向风清涟。风清涟仿佛没有注意到大殿上的动静一般,依然在夹着菜,悠闲的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一样。 皇上顿时不说话了,眼光悄悄的看向苏染墨,苏染墨点了点,表示这些都是自己安排的。皇上顿时心安,端坐在位子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时示意自己阵营的人出来求亲,一时间,大殿上跪了数十人,让不了解情况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是说染墨公主克夫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求亲的人,难道那些都是传言。 有可能,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求亲,还有大将军和丞相的儿子,他们可是最接近皇上的,若是染墨公主真的克夫的话,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求亲呢。 这么想到,一些年龄适合,家中没有妻妾的人也站了起来,跪在人群中,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想求亲,还是想凑个热闹。 风清涟见差不多了,也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于是想饮下杯中酒就去。从小被好酒的师傅带着饮酒,如今这酒量早就炼制出来了,虽然平时不是特别的喜欢喝酒,可是看到酒还是会不自觉的多饮几杯。虽然喝酒再多都不会罪,但是她有一个特点,一喝酒就会微醺,似醉非醉的状态让她头脑更加清醒,却也让她更加洒脱。今晚这个情况,洒脱点比较好,不然,会紧张的。 这件事毕竟为世俗不容,而且这一站起来就要名扬天下了,说不怕是真,说一点都不忐忑是假,所以,她今晚才会纵容自己饮酒,不顾这是在国宴上,她需要壮壮胆。 风清涟刚将酒倒入嘴里,就听到一声娇呵:“书呆子,你还不赶紧滚出来!” 嘴里的酒顿时喷涌而出,让风清涟痛苦的咳嗽了半天。苏青鸾的娇呵加上风清涟的动作,顿时大家都明白了青鸾公主嘴里的书呆子就是风清涟,也在看见她的瞬间就响起了这几天的传言,染墨公主有意招风清涟为驸马。 随即大家又皱起了眉头,如果有意招他驸马的话,为什么现在他不去求皇上赐婚呢? 风清涟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这才站起身,走出来,跪在末尾学着大家一样,双膝跪地,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说道:“臣风清涟想皇上求婚,请皇上成全。”那样子仿佛表现出不是自己愿意的,而是完全被强迫的。 大家顿时猜想,可能只是染墨公主单方面的想招风清涟为驸马,风清涟并不怎么愿意。于是说苏染墨霸道的有之,说风清涟不懂感恩的有之。 苏染墨看见风清涟这一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先前张傲铭和刘奕风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风清涟,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见到人都站出来的差不多了,还是没有见到风清涟有站起来的打算。于是就猜测风清涟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事。 现在想来,应该是想等众人出来的差不多,才站出来的吧,这样就可以减少众人的敌视,只是没想到,被青鸾这丫头给破坏了。 苏染墨见她被呛到的那一幕,顿时捂嘴笑起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在心底说了句,活该。也在笑这人运气不好,每次想低调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高调起来。 苏青鸾刚刚在众人面前说了粗话,现在被皇后叫过去说教。苏青鸾低着头,时不时的点头,眼角余光却是观察着风清涟的样子,见风清涟不情不愿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让皇后发现她开小差。皇后压低声音怒道:“关禁闭七天。” “啊?”苏青鸾茫然的回过头,听清楚皇后说了什么,顿时叫道:“不要啊!”求助的望向苏染墨。 苏染墨装作看下面的动静,没有注意苏青鸾的视线。染墨也觉得未来的几天还是将小丫头关起来的好,省的她又在捣乱,给某人惹麻烦。往常的时候,她可以不管,也可以乐见其成,可是未来几天事关重要,不让让她破坏了。 苏青鸾见皇姐没空理自己,顿时抱住皇后小声的撒娇。 皇上看着地上的众人,又看了看景国太子,只见景国太子阴沉着脸,却什么也没有说。于是又看向苏染墨淡淡的说道:“墨儿,诸位大臣和景国太子所求,朕不好轻易应允什么,不如就由墨儿决定如何?”一句话就将景国太子也归为地上那些大臣一样,是向自己请求赐婚的。 景国太子皱了皱眉头,想反驳,又觉得没有意义,于是住嘴,扫了眼神色未变的苏染墨,保持沉默。他倒要看看苏染墨要怎么选,要是选在大臣之间,就是对他景国不尊重,若是选在景国,就是不将大臣们放在眼里,不知道这个以睿智传闻的公主殿下,要怎么解决这次的难题呢。 苏染墨对皇上轻声说道:“染墨还不想嫁人。”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女人年纪到了,总是要嫁人的,父皇总不能留你一辈子吧?” 苏染墨垂下头,像是在压制自己心中的不舍,良久之后,才重新开口道:“众位公子对墨儿的厚爱,墨儿也不知道如何抉择。” 苏青鸾立刻说道:“皇姐,你不是喜欢书呆子么。” 景国太子立刻瞪向她,将她吓了一跳,窝回皇后的身后。 跪在地上的风清涟忍不住抽了抽,她今晚的低调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苏青鸾给破坏了。 大殿上的众人,都因为苏青鸾的话而聚集在风清涟的身上,风清涟弯着身,没有抬头,只觉得背上被无数利刃刺穿一样,她今晚的招受多少仇恨啊。 苏染墨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鸾儿和风清涟上辈子有仇吧。心中更加坚定要将小丫头关几天的念头,一定不能让小丫头在关键的时候帮倒忙。? ☆、三个考题 ?  因为苏青鸾的话,大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苏染墨起身,淡淡的说道:“这么多公子对本宫厚爱,本宫自然不能只凭私心任意挑选驸马。” 大殿里的人顿时将视线移到苏染墨的身上,无声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苏染墨柔柔的视线落在风清涟的身上,语气里的淡漠也减弱了两分:“而且,本宫相信,本宫看中的人定然不会让本宫失望的。” 风清涟身姿挺拔,俯下的脸颊上满是无奈,被众人的视线盯了这么多次,她都要免疫了。用眼角的余光对上苏染墨的视线,只见对方柔柔的视线里带着淡淡的挑衅,这是对她发出的挑战么? 心中念头一转,顿时扬声道:“臣定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既然低调不了,那就高调吧。在这一刻,她决定不再压仰自己的光芒,有什么麻烦,有什么后果她一并接着就是。 苏青鸾顿时错愕的看着仿佛瞬间高大了的书呆子,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加疑惑。怎么只是一句话就让人觉得这个人浑身都不一样了呢。 苏染墨也讶异的撇了他一眼,怎么这个人突然就决定不隐藏实力呢,是接受自己下的战书了吗?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光彩万千的微笑,自信中又夹杂着其他的什么,在众人看来,都只是认为公主殿下是满意自己看中的人的人选。 风清涟昂起的身,挺拔如竹,仿佛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办法压弯她的身躯。嘴角同样露出自信的微笑。 皇上暗暗点头,自己的眼光是没有错的,只有这个风清涟才是最适合墨儿的。墨儿看着柔和,内心却是同样的高傲,要是没有办法再她强项的上面去压倒她,只怕墨儿是不会讲那个人放在眼里的,这自然会影响两人日后的感情。 皇上突然有些期待了,期待墨儿会出什么样的考题,期待风清涟会用什么方式去破解。 景国太子神色未变,依旧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听到风清涟这么说之后,冷声问道:“公主殿下不会私下将考题告诉这位风公子吧!” 苏染墨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冷冷的注视景国太子道:“太子殿下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退出这次比试。本宫既然相信他,就不会担心他闯不过。如果他真的闯不过,那就只能怪本宫眼力不好,看错了人。”淡淡几句话,即斥责了景国太子小人之心度人,又表明了自己不会给风清涟任何便利。 苏染墨向来以诚信待人,所以说出的话,众人自然都是相信的,见此大家并没有什么异议,皇上扬手让大家都起来。 景国太子再次开口问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准备如何比试呢?”嘴角也勾了勾,确是冷酷至极,看着风清涟,眼里带着不屑和挑衅。 风清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视他任何视线。在她看来,这场比试唯一值得期待的地方,就只有她与苏染墨之间的较量,考官和考生之间的较量。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在不暴露更多底线的情况下,赢了所有的人,赢了苏染墨。 众人下意识的最前排的位置腾了出来,风清涟也一改往日的谦虚,毫不退让的站在最前边。左边是东方朔,右边是张傲铭和刘奕风。张傲铭有些担忧的看着风清涟,跟张傲铭的担忧不同,刘奕风则是双眼有些放光的等待着风清涟的大放光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风兄不简单,可是结交以来,风兄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模样,让人失望的同时,又越发的期待起来。今日,总算是可以看到风兄展露风采的模样了。 风清涟一手后背,一手在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自信而潇洒,胸有成竹的模样把皇后的视线也吸引了过来,先前只以为这个人哗众取宠,利用青鸾出风头罢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又看了看染墨,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在染墨的脸上看见真实而鲜活的表情,就像是慵懒的猫看见了好玩的东西一般。当下,对风清涟暗中关注了起来。 苏染墨的母亲跟皇后是姐妹,在苏染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于是皇后就将苏染墨养在自己的名下,与青鸾姐妹俩也能做个伴。对苏染墨的感情就像对青鸾一样,自然也关注她会招一个什么样的驸马。 苏染墨垂头沉呤,假装在思考怎样比试一般,片刻后,才又抬头说道:“本宫会出三个难题,第一题选出十人,第二题选出五人,至于第三题……” “选出一名!”苏青鸾顿时插口说道。 景国太子撇了苏青鸾一眼,今晚这个小丫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乱插话,让风清涟大出风头。 苏青鸾本想再躲到皇后的身后,却瞄到风清涟对她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鼓励的光芒,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怕。微微转头,就看见苏染墨对她笑着点头,表示她说的没有错。顿时涌起豪情,上前跨上一步,斜着眼睛扫了景国太子一眼,哼声道:“怎么,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 刘奕风顿时高声叫道:“青鸾公主说的对。” 风清涟跟和张傲铭也拱手嘴里说着认同的话,于是旁边的人也都开始认同。苏青鸾顿时兴奋的脸都有些微微的泛红,好像获得了许多勇气,再看向大皇子和景国太子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顿时感激的看了风清涟一眼,这个书呆子果然讲义气。 东方朔率开口道:“不知道这第一题,染墨公主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风清涟有些讶异,她还以为这个东方朔就会冷冰冰的呢,原来也有这柔情的时候,又看了下苏染墨,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看来这个东方朔是真心喜欢染墨公主的,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也怪不得自己拆散一桩姻缘,看苏染墨的样子,就算没有自己,这姻缘也没有成的机会。 苏染墨扫了一下众人,又转身对皇上施了一礼道:“今夜百官聚集,第一题就在今夜举行,父皇意下如何?” “准奏。”皇上扬声赞同。皇后顿时担忧的拉了拉皇上的衣袖。皇上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墨儿既然说现在就开始,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在这个世上,比的过自己的女儿的,寥寥无几,还不如放手让墨儿全权处理就是了。 染墨对着一边的御前统领,也就是刘奕风的父亲,刘程赢说道:“麻烦刘将军,将承乾殿前的巨鼎抬来。” 刘程赢抱拳,没有一丝废话的转身离去。低下的大臣们炸开了锅,不知道公主殿下这是准备做什么。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你不是要隐藏武功么,我看待会你要如何隐藏。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不尽全力,虽然相交时间尚短,依然能看出对方也是一个守信的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承乾殿,皇上上早朝的地方,大殿的门口立着一座三人怀抱大小重铁打造的大鼎,单单看着就能看出那鼎的重量,现在染墨公主却让人抬过来,实在让人想不透染墨公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皇上让众人都坐回位置上,继续安排歌舞表演。一曲歌舞未完,宴会上的众人就已经能感受到大殿内的地面上,隐隐传来的颤抖。过了没有多久,就看见刘程赢指挥着七八个人抬着一个鼎走了进来。 刘程赢让人将鼎抬在中央,然后让禁军退下,自己站在属于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染墨走出来,淡声道:“抬起鼎,时间长者为胜,排名前十获胜,反之淘汰。”简单明了,然后走回位置上坐下看向风清涟。 众人哗然,就连皇上也意外的看着苏染墨,朝中文武百官谁不知道风清涟只是一届文弱书生,身上并没有内力的存在,苏染墨出这样的问题,究竟是希望风清涟胜还是不希望风清涟胜呢。同时心底又松了一口气,公主殿下既然出这样的问题,显然也没有将风清涟看成非要不可的目标,那么他们就不用担心公主殿下会突然反悔,或者提前将考题告诉风清涟。 张傲铭和刘奕风也错愕的看着风清涟,这样的考题,风兄能获胜吗?这两个人以前的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皇姐,你这样书呆子怎么获胜啊?”苏青鸾溜到苏染墨的身边,着急的问道。 苏染墨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没看他脸上一点都不为难么,证明他有办法的,你安心看着。”手拉着苏青鸾的手,以防她下去捣乱。苏染墨虽然轻轻的握着,却让苏青鸾没有办法挣开。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6节 苏青鸾皱眉嘟着嘴坐在苏染墨的身边,走又走不了,不乖乖的看着还能干嘛。 东方朔瞬间嘲讽的看向风清涟,景国太子爷微微眯起双眼望过去。大皇子与三皇子也不例外,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风清涟依然带着自信的浅笑,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酌。苏染墨出这样的题的用意,虽然没有直说,但自己仍然能够感受的到。这鼎只要自己动用内功,就能轻易的挪动,但也会在与苏染墨的第一回合较量中,输了。如何在不动用内功的情况下,去获得名次,这才是代表自己在第一回合胜出的标志。? ☆、第一题结束 ?  皇上轻咳了一下,率先回神,视线从风清涟的身上掠过,见其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心中到是微微讶异了一下,然后对群臣问道:“哪位爱卿先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不愿意先出来。毕竟这还要靠排名胜出,谁先出来谁就容易先输掉,因为谁也不愿意先出来。 张傲铭和刘奕风看了看风清涟,也没有出去,他们想等风清涟参加后,再去参加。这样的话,他们可以故意排在风清涟的后面,为他的胜出创作一点微乎其微的机会。 风清涟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众人都睁大眼睛盯着他,难不成他想先来? “不知可否借助外力?”风清涟淡淡的问,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视线,免疫了。 苏染墨看了他片刻,这才缓缓的点头说道:“可以,但不可以是活物。”眼里不着痕迹的升起一抹好奇,他是想如何做呢? “是需要三个脚都抬起呢,还是只抬其一就可以了?”风清涟继续问道。 “其一就可。”这么重的鼎,若是都抬起来,只怕能做到的少之又少。 风琴拱手:“多谢公主。”然后又坐回位置上,众人傻眼,这是做什么,问完了又坐下,他不是应该上去吗?转念又想,不对,这风清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问道了细节肯定是坐下想办法了。 那些武功不高,或者不会武功的人都开始动起了脑子,是什么样的办法可以让一个手无二两之力的书生抬起这鼎呢。 风清涟坐下后对刘奕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开这个头,时间已经不早了,迟迟不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晚了师姐就该担心了。 刘奕风皱着眉头摇头拒绝,风清涟无语的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认命的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了。她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但是她没有打算先去,太过于出风头会被人嫉妒的,虽然她现在已经被人嫉妒上了。 “我来。”东方朔自从知道题目后,就收回了在风清涟的身上的视线,这第一局就相当于武力比拼,风清涟不用下场就直接出局,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东方朔走到大殿中央,看了一眼景国太子,眼里甚是坚毅,走到鼎的前面,大叫一声抬起一只脚,专门记录的官员连忙计算时间。过了一会,又仿佛过了很久,东方朔的手臂微微颤抖,他依然咬着牙坚持,直到实在支撑不住,才将鼎放了下来。太监连忙当众报出时间。 皇上看着东方朔慢慢点头,这是个人才,而且他对墨儿的感情众人也看得见,要不是因为其身份背景,皇上早就同意了他的求婚,可惜啊可惜。 东方朔喘着粗气坐回位置上,看向景国太子。景国太子没有动,像风清涟一样,坐在位置上,用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 有人出了这个头,下面的官员像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去抬鼎。东方朔依然保持着第一名,不知不觉,就只剩下景国太子,风清涟,张傲铭,刘奕风四人没有参加,这四人谁都没有动。 “太子现在都不去,莫非是想放弃?”三皇子朗声道。 景国太子看了一眼风清涟,然后说道:“本宫现在只是外来人,怎好意思宣兵夺主呢,还是等贵国的人都参加完了,本宫再来不迟。” 三皇子皱了一下眉头,对方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好强行让对方非参加不可。 大皇子看向风清涟,一贯的冰冷语气问道:“风大人为何还是迟迟不参加,莫非知道自己没有赢的希望,想要弃权,若真是如此,”话音顿了一下,扫了眼苏染墨这才继续说道:“皇妹的眼光,看来是有些不行啊。” “大皇兄何必心急呢,这些话等风大人参加过了再说也不迟。”三皇子插花道,眼里带着鄙视的看着大皇子:“没有下结论前,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要是到时候自打嘴巴,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大皇子哼了一声坐下。 风清涟见差不多轮到自己了,于是起身说道:“臣需要一些东西,不知道可否?” 皇上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对刘程赢挥手道:“只要是在要求内,满足他一切的需求。” “是。”刘程赢点头,走到风清涟的身边,风清涟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刘程赢先是点头,然后疑惑,最后是错愕,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直接保证一定找来就走了。 众人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知道风清涟到底要了什么东西。 “东西没有来之前,臣暂时是抬不起这鼎,还请其他参赛者先行参加。” 皇上点头,叫了刘奕风。刘奕风纠结的站起来,他还没想到要怎么做呢。起身的时候,风清涟快速,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全力以赴,我不会输。” 刘奕风快速的撇了一眼风清涟,既然对方这样说,想必是已经想到办法了,想到这里,心中大定,快速的走到鼎的面前,他也想知道自己在朝堂之中能排到哪里。 片刻的功夫后,刘奕风将鼎放下,呼出一口气,走回自己的位置,揉捏着有些发酸的双臂。太监立刻报出刘奕风的时间,只比东方朔低了一点,若是再坚持一下,超过东方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刘奕风的心里并没有想要娶染墨公主的意图,自然也不会去拼尽全力。 刘奕风下来,张傲铭就走了上去。他也是全力以赴的,看见刘奕风的举动,他就知道定是风清涟跟他说了什么,所以也不是特别担心,如果可以,他巴不得风清涟失败,这样他就不会有当驸马的可能了。 张傲铭虽然文采不错,武功就差了许多,只勉强排在了第七名的位置上,跟第一名差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风清涟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景国太子饮尽自己杯中的酒,缓步走了下来,一只手就将鼎的一只脚抬了起来,而且看起来丝毫不费力,过了会,景国太子才两只手都用上,时间已经超过东方朔,他依然没有放手,而是挑衅的看向风清涟,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才将鼎放下。太监立刻将时间报了出来,足足是东方朔时间的两倍。 风清涟装作没看见,她也没打算去挣什么第一,毕竟这只是用来挑选前十名的,又不是直接选第一名的。 这时候,刘程赢已经将风清涟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一根长长的铁棍,两块大理石,还有一段看着很柔软的布料。 风清涟让人将大理石摆在鼎的前边,自己用布将铁棍的最前端用布料牢牢地包裹住。要知道,用力在柱子上来回摩擦的话,是会起水泡的,她不愿受罪,水泡还是很疼的,既然条件许可,自然要给自己做好防护。 众人都错愕的看着风清涟的忙碌,不知道她这是想要做什么。苏染墨的眼里先是不解,然后疑惑,最后了然,然后释然,这第一局是自己输了。 风清涟让人将东西摆好后,费力的拖着铁棍,当然,这是装出来的。一端伸到鼎的下面,一端风清涟自己握着,中间放着大理石,借助这个支点,风清涟开始拉着铁棍的一端开始用力。 为了不让自己不经意间使用出内力,一边压着一边拼命的控制自己的内力,脸上浮现出用力的神色,然后慢慢的渗出了汗,身体一开始是微微颤抖,随后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风清涟的神色甚是认真,就连染墨都无法确定的说他是装的。 众人的视线都移到那鼎上,之间鼎的一只脚渐渐抬起,离开了地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轰的一声,直接翻身倒下了,一只脚永久的离开了地面。 众位大臣傻了,风清涟也傻了,一不小心用力过度了。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呢? 苏染墨看见风清涟脸上一闪而逝的呆愣,觉得很是好笑,见他快速掩盖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又颇为遗憾。 风清涟快速的转身,对皇上拱手等候皇上的判决,额,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内力一时没有控制好,然后全力去压制内力,一时忘记自己在干嘛了。 张傲铭立即站起来说道:“规则里并没有说过不许直接将鼎掀翻。” 刘奕风也站出来为风清涟说话:“风大人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这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如何能作数?”大皇子面色愈加不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见到风清涟就觉得有种莫名的危机感,所以处处看他不顺眼。 众位大臣众说纷纭,皇上只好将决定权交给苏染墨。 苏染墨想了下,这才说道:“先前便有说过可以借助外物,另外鼎在未掀翻之前,凭风大人的时间,也是能进前十名的。” 众位大臣顿时不说话了,没错,刚刚那段时间是能进前十,也刚刚敲好是第十名,再争执也没什么异议。 苏染墨见众位大臣都没有继续说话,就对皇上点了点头,皇上让太监将前十名的名单念了出来。景国太子,东方朔,刘奕风,张傲铭,风清涟都在十名的名单内,还有一些其人。 “第二题,本宫还未想好。”苏染墨看着风清涟,扬起一抹自信的笑:“诸位回去暂时歇息三天,三天后,本宫会公布题目的。” 这一次,你赢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棋 ?  风清涟走出皇宫的时候,景国太子迎面而来。风清涟干脆停下步子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事实上,两个人之间也并没有交情,仅仅一面之缘罢了,还是一场不太愉快的一面之缘。 张傲铭和刘奕风站在风清涟的两侧,看着景国太子的模样,像是不怀好意,虽然不知晓其原因是什么,但都将风清涟挡在身后,毕竟从先前的那场比试来看,景国太子的武功不低。 景国太子冷漠的目光直接越过前面的两个,直视着风清涟,“这就是你们辰国的礼仪,见了其他国家太子,不仅不以礼相待,反而剑拔弩张?” 风清涟不退不闪,表情依然如故的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冷静淡然道:“太子殿下若是以礼行之,辰国自然以礼回之,反之亦然。”你自己都一副前来寻仇的架势,难不成还想让我以礼相待,不如回去做梦吧,做梦比较实际。风清涟暗想。 景国太子玩味的看着他,良久才说道:“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嚣张。”闻言,风清涟有些无辜的挑眉,明明自己一直都想保持低调,哪里嚣张了? 看着景国太子离去的背影,刘奕风夸张的呼出一大口气,拍打着风清涟的肩膀,问道:“我说,你就不怕他突然跳起来将你杀了吗?” 张傲铭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以为我们两个是摆设么?” “我们两个加起来,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刘奕风怪叫道。 张傲铭顿时眼睛冒着怒火盯着他:“你是不是靠作弊考的第三名吧,这么没脑子。”说完重重的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的转身离去。 风清涟也有此看法,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转身朝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刘奕风还没有想明白,见风清涟走了,还是赶紧追上去,还是亲自护送风兄回家好了,万一路上再有什么变故就不好了。 “我刚刚的话究竟有什么问题,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奇怪?”快到风府门口,刘奕风还是想不明白,干脆问出口。 “我们刚刚是站在哪?”风清涟好笑的看着他,这刨根问底的性格到是不错,如果脑子灵活些就更好了。 “皇宫门口。”刘奕风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这件事跟自己问的问题有关联吗? “如果宫门口传出打斗声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呢?”风清涟继续提点道,尽量的让刘奕风自己去想明白,省的以后他再问这个问题,传到他老子的耳朵里的话,说不定会招来一场毒打。 “自然会招惹禁军包围。”刘奕风还是想都没有想的就回道。但看他那表情和语气,还是没有想到关键。 风清涟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直接说道:“景国太子武功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连杀三人逃走,一旦他动手就会招来禁军的包围。在辰国皇宫门口杀辰国大臣,那么他还怎么娶辰国公主?对方没有你这么笨,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说到后面,风清涟也忍不住说了刘奕风笨,话一出口,忙在心底念了两声罪过。这般当面诋毁朋友的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干,背地里都没干过这种事。 刘奕风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看到等待风府门口的叶雨晰,忙快步迎了上去。风清涟微微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叶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等在外面,受凉就不好了。”刘奕风见她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顿时觉得心里有瑟瑟的。 叶雨晰笑了笑,才柔声说道:“我才出来不久,是下人们通报师弟回来了,我才出来的,多谢刘公子关心,进府坐会吧!” 刘奕风刚想点头,被后面追过来的风清涟扯住后面衣领,回头只看见风清涟抿着嘴唇一脸不善。 风清涟见他望过来,这才冷冷的说道:“天色已晚,再加上你我二人现在属于竞争对手,为了避嫌,刘兄还是回家去吧!” 刘奕风见叶雨晰因为风清涟的话看向自己,连忙摆手,紧张的道:“我只是凑个热闹,不是想当驸马的,你别误会!” “刘公子若是一举夺魁,还望请雨晰前去讨个喜酒喝。”叶雨晰依然客套的说道,眼中露着一丝奇怪。 刘奕风解释的动作顿时一僵,然后垂下手,低落的告辞:“两位早些休息,奕风先行告退了。” 风清涟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笑意就憋不住的宣泄而出,到时候只怕对刘奕风打击更惨。 师姐就是师姐,太强大了,居然能说出讨杯喜酒喝这样的话。 “你笑的那么怪做什么?”叶雨晰一手拉着她跨进大门,然后将门拴住,回头的时候看见她脸上怪异的笑意,顿时问道。 风清涟咳嗽了两下,将笑意压制了点,这才问道:“师姐,你是真心想要喝刘兄喜酒的吗?” “不可以吗?”叶雨晰问的自然。 风清涟嘴角抽了一下,然后说道:“没,没有。”就连自己这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出刘兄对师姐的不同,她才不信一向心思细腻的师姐会察觉不到,既然这样说自然说明了师姐没有看上刘兄。 风清涟用手指将飞到肩膀上的飞蛾弹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今天喝了些酒,还是早些睡吧,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旁人也就只能看看,插不上什么手的,还是想想苏染墨接下来会出什么怪异的题目吧! 叶雨晰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一下。怎么会看不出呢,只是心底已经住了另一个人了啊,又如能能接受其他人的好感。 三天一晃而过,皇上开恩,参赛的三人休沐了三天,风清涟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窝了三天,没事看看书,写写字,一派悠闲。谁来都是大门紧闭,说是在进修。 皇宫里的消息也是说,染墨公主站在寝殿里呆了三天,看书,写字,没有与宫外任何人接触,就连贴身婢女青竹,也没有传过任何字条或者口谕之类的消息,让那些想半路打劫消息的人不得不失望至极。 不知是谁将这件事传到了民间,民众之间涌起大批风清涟的支持者,说这两人才是天生一对,老天爷指派的姻缘。 时值午后,众人期待的第二场比试拉开了序幕,依旧是上次举办宴席的地方,虽说是第二次来了,风清涟依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殿,左右不过是个举办宴席的大殿,记不记住也没有什么打紧的。 众人走进大殿之后,就看见大殿的正中央放着几张棋盘,众人窃窃私语。风清涟愕然,她盯着棋盘半晌,这三天她也有猜测苏染墨会出什么样的考题,想了许多,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棋盘。 “怎么了?”张傲铭见他半天没有动,走上前就瞥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为难。 “你难道不会下棋?”随着走来的刘奕风惊呼道,顿时吸引了一多半人的视线。 风清涟深深吸了一口气,黑着脸没有回复两个人的问句,找到上次自己做的位置,却被告知,选手的位置不在这里,在一个专门的地方落座。于是又黑着脸转身,还没有走到位置上坐下,又对上了景国太子不怀好意的视线,以及东方朔不屑的视线。 风清涟瞄了他们一眼,全当没有看见一般,若无其事的坐下。 “风兄,你真的不会吗?”张傲铭也忍不住如此猜测。 刘奕风拍了拍风清涟的肩膀,笑着说道:“考题还没有出来,是不是比下棋还两说呢,你别这么担心。就算比下棋,如果我们两个人能分在一组的话,我也会让着你的。” 风清涟勉强的笑了笑,这才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自己安静的呆一会呢。” 张傲铭和刘奕风相视一眼,只好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只是时不时的将担忧的视线看向他。 下棋的人都知道,棋品如人品,一个心思敏捷的人,可以从一个人下棋的思路上,看透一个人。若是没有苏染墨在的话,她还不至于如此担忧,可是她在啊,那个女人的眼神如此凌厉,只怕能看透自己掩盖的真实。 家族血仇积攒的杀气并没有消散,反而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深处。她的美人师傅曾经告诉过她,虽然清风诀能将杀意掩埋,平日里不显露出来,但是通过某种渠道,还是会被人察觉到的。例如乐曲,例如下棋…… 若是被苏染墨察觉到的话,她是否会暴露自己呢?还是说,应该就此输掉,来掩藏自己。 苏染墨随着皇上进来之后,青竹将先前刘奕风说风清涟不会下棋的事情说了一遍。苏染墨讶异的看向风清涟,难以相信对方没有下过棋。 细细看之就能发现,对方虽然脸色为难,却不像是因为不会下棋而为难,反而像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风清涟抬头正好对上苏染墨的视线,心微微静了下来。就算对方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自己早就说了会离开官场,只要完成自己的事,大不了时候跟对方坦白就是了,只要表明自己并没有伤害朝廷之心,依对方的性格是不会对自己下手的。想通了这点,风清涟一改先前凝重的模样,恢复往日大家熟悉的淡然轻笑。 “风大人果然对公主殿下用情至深,公主一出来,风大人的脸色立刻就变好了。”一个说不出名字的官员说道,风清涟隐约记得这个人好像是大皇子的人。 听到对方这样说,于是笑着回道:“有染墨公主的鼓励,在下自然信心百倍。” 参赛的人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就见青竹端着一碗补品拿了过来,声音不高,却能让在场的人听到:“公主殿下说,请风公子不用紧张,尽力而为就可,她相信您的实力。” “多谢公主。”风清涟起身接过,笑的甚是温和,而自信:“请回禀公主,清涟一定全力以赴。” 青竹点了点头退了回去,众人中有几名脸色一下子变了,尤其是东方朔,恨不得立刻开始比试,然后将风清涟驱除出局。? ☆、第二题结束 ?  几人恨恨的目光中,迎来了比试。 “请众参赛者起身。”陈公公高声叫道。 风清涟跟在几人的最后面往前走,谁让自己是最后一名呢,响起那件事,自己就忍不住额头黑线,用过力了。听刘奕风说,他们回去后也都找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尝试了一下,都成功了。 风清涟私下笑的甚是邪魅,自然会成功,她小的时候经常用这办法干坏事来着。 一名太监,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风清涟的旁边,托盘上摆放着十个长方形大小的木块。 苏染墨跟皇上示意过后,起身指着他们面前的托盘,淡声道:“诚如诸位所见,第二局乃是比试棋局。”视线从众人的身上一一划过,刻意在风清涟的身上停留的久了一点,然后才继续说道:“本宫的驸马琴棋书画总要精通一些才是。” 风清涟勾了勾嘴角,苏染墨的视线是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会。但看她那样子,就算是自己说不会,多半也是不信的。既然答应了别人尽力而为,自然不能输了比赛,还是能隐藏多少就隐藏多少吧,不要输的太惨。 “诸位可有听明白?” “明白。”十人齐声道。 “对手是随机的,前五名翻牌,翻到哪个,对手就是牌上所写的那个人。”苏染墨对风清涟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 小太监机灵的端着托盘走到景国太子面前。 风清涟明显的感觉到站在自己身边的第九名全身绷紧,紧张的难以自持。暗自想了想,要不要也装出一副紧张的模样呢,试了试,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身体也像旁边这个人这样紧绷,还是算了吧。 太监高声将景国太子翻到的人命念了一遍,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然后第九名的身体放松了下来,长呼出一口气。 景国太子跟他选出的那个人走到第一张棋盘上坐下。轮到东方朔翻牌,只见他在剩下的牌面中迟疑了许久,才翻出一张。 第九名又紧绷着身体紧张的等着太监说出名字,太监只是恭敬的说道:“请东方大人重新翻一张。” 第二名的身体又放松了下来,还没多久就又绷紧了。风清涟感受着这人的身体时松时紧,有些好玩。木牌有十张,走出两人,木牌却有九张,也就是说里面有一张是空的。照第九名这样又紧又松的,等结束后,他的身体得多难受啊。 “风清涟。”太监高声的叫道。 然后第九名的身体放松了,见风清涟没有反应,就悄悄的撞了一下他。 她先是茫然的看了看第九名,然后察觉到东方朔的视线,只见他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后朝第二桌走去。只见他都快走到位置上坐下,还没有人出来,风清涟愕然的迈出一步,就看见刘奕风和张傲铭对自己担忧的视线。 嘴角轻轻一抽,就这么走神的功夫,就轮到自己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丑。实不知她这副样子让众人看来,就是她不会下棋不敢下场。有几人心中纷纷可惜,为什么这样的好事不能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落在的东方朔的身上,这下子,东方朔是赢定了。 风清涟走到东方朔面前坐下,对上东方朔嗜血的光芒,淡淡一笑道:“东方大人,请。”棋盘四角星位上也已交错放上了黑白两枚座子。 对弈时,会先在棋盘四角星的位置交错放置黑白棋子,又名“势子”,也叫作“座子”。放置座子,则彼此都不能借助角位固守,就如同群雄逐鹿。 “我一定会让你输得抬不起头。”冰冷的声音要是第九名坐在这的话,只怕又要绷紧了。 风清涟不动怒,也不以为意的说道:“东方大人迟迟不落子,是让在下先行吗,如此,却之不恭了。”拾起一颗黑子还没有落,东方朔已经快速的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风清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跟你抢。就算你先走,也没有赢的可能。 东方朔自从下棋后,就专心致志的在棋局上,风清涟亦然。才走几步,就可以看出东方朔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稍有疏忽就会万劫不复,风清涟不敢大意。 苏染墨见众人落座下起棋来,便起身朝众人下棋的地方缓慢迈过去。景国太子对他的对手步步紧逼,现在这棋面也只是僵持着,猫戏老鼠而已。 又缓步走到东方朔与风清涟之间,只见两人的棋面呈一种诡异的平衡之中。东方朔杀气腾腾,铺天盖地的狂涌而来。风清涟看似只守不攻,苏染墨却看见在东方朔的后路上,慢慢涌现出一股奇兵,看东方朔的视线交集之处,并没有发现这股奇兵的出现。究竟是东方朔先直攻入风清涟的阵营,还风清涟奇兵发挥效用,行成两军夹击之势,还得随着时间慢慢推行。 再往后,苏染墨哑然失笑,只见刘奕风坐立难安的东挪一下,西动一下的。而他对面的张傲铭一边看向棋局,一边用眼光瞪着他。 苏染墨只是瞄了一眼就走了。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初学者一般,完全看不出他们究竟下的什么,纯碎是刻意消磨时间一般。 后面的两名棋艺虽然不俗,但却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简单扫去,却都不如东方朔和风清涟的棋面汹涌万分。 转了一圈,苏染墨又走回风清涟与东方朔的二人旁边。庆幸的是,母后将青鸾小丫头关起来了,不然若是她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话,那可就真不妙。 苏染墨再次凝神看去,这才离开短短的时间,棋面再次发生了变化。东方朔展现了自己的阴狠杀气,风清涟却涌现出丝毫不弱于他的杀气。 如果说东方朔的杀意就像已经出鞘的利刃,坦直的暴露在苏染墨的眼前的话。风清涟的杀意却是内敛的,就像是暗器,虽然隐隐露出峥嵘,却根本就让人把握不住对方手里究竟握着的是什么暗器,充满危机感,却没有一丝安全感,让苏染墨心惊。 东方朔已经渐渐发现那招奇兵的出现,只可惜已经迟了,于是只好加快进攻的步伐。风清涟的防守更加严密起来,就在东方朔开始认为对方怕的时候,风清涟却突然敞开门后,不再反手,反而将自己全面的暴露出来。 苏染墨眼尖的发现,在风清涟全面暴露自己是时候,暗处已经露出屡屡针芒,只要东方朔敢直闯而入,那些锋芒就会将他刺伤。但也仅仅是刺伤而已,丝毫没有将对方一举歼灭的把握。苏染墨微微蹙眉,猜测风清涟这样做的举动,损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在不像是对方会干的事情。 苏染墨将自己的视线从正在交战中的战局抽离出来,去纵观整个棋盘,才发现,风清涟的那股奇兵已经在东方朔的后面布防好,只要东方朔进攻后,剩下的那两百就会被这股奇兵所歼灭。 厉害,真是厉害。 “墨儿,如何?”就在苏染墨看的认真的时候,皇帝悄无声息的来到苏染墨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苏染墨一惊,才发现是皇上,然后转身搀扶皇上离开风清涟的棋面,那一缕杀气,那心思缜密的布局,还是不要让父皇看见的好,以免多生事端。 苏染墨扶着皇上,边走边说道:“差不多就要分出胜负了,父皇可是累了?” 皇上摇了摇头,看向正在对弈的风清涟问道:“他可有胜出的希望?”风清涟不会棋的事,他也听先前的太监说了。是以心中一直都有些担忧,他是很满意风清涟这个人的。 苏染墨斩钉截铁的说道:“有。” 皇上看了她一眼,眼底浮现着不信,却也没有说什么,再看着认真对弈的两个人,也许真的有吧。 又过了些许时间,东方朔选择了进攻,进攻后才发现在自己的大本营已经被别人占领。孤军深入,勇而猛,却无法持久。看着回天乏术的棋面,东方朔呼出一口气,并没有风清涟想象中的暴怒,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他拱起双手,语气平缓的说道:“我认输。” “承让。”风清涟惊讶对方的态度,却也没有拿胜利者的姿态,目中无人的看着他,反而在心中对这人高看了几分,一个肯服输,也肯认输,能看到自己不足的人,是一个君子。 东方朔只是失落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苏染墨。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与苏染墨是不可能的,因为皇上不会同意,父亲也不会同意。可是,在那百花丛中,少女轻柔一笑的场景一直都在脑海深处徘徊,他不甘心自己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这选驸马的比试中,他输得心服口服,也知道自己以后一辈子都与对方无缘,除了祝福,他没有任何路可走。如果苏染墨也喜欢他,他愿意放下所有,带着苏染墨远走高飞,可是苏染墨并不喜欢他。 东方朔将视线又移到对面的风清涟,这就是染墨公主所喜欢的人,他有才华,又心思敏捷,也许他才是最适合染墨公主的人。 “如果你敢辜负染墨,不管你在哪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眼底的认真和决绝,让风清涟微怔,对着这样的东方朔,风清涟说不出任何话,自己的身份,注定了会辜负苏染墨,而这件事注定了无法坦言给所有人。东方朔也丝毫不像是在说笑的模样,这个敌人,只怕自己要背负一辈子了。 东方朔也没有去等风清涟的回答,不管他回答什么,都无关紧要,这是东方朔对自己下的誓言。 ? ☆、出题的机会 ?  风清涟的胜出,让众人充满了哗然和不可置信,他不是不会么,怎么会胜出。看东方朔的模样,定然是不会刻意让着他的,他是怎么胜出的,难道染墨公主在旁指点?也不对啊,东方朔的武功也不会摆着好看的,若是染墨公主对风清涟有什么指点的话,对方又怎么会忍耐? 风清涟见对方起身离开,便自己一个人将棋面的棋局一一收起放回棋子的旗盒中,唉,先前下棋太过凝神,连苏染墨来了都不知道,要不是皇上那轻轻的一句话,自己都还不知道身边竟然站了一个人。看苏染墨也仿佛被惊吓到的模样,显然她也沉溺在这盘棋局之中,显然对方还是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杀气了吧,只是不知道对方察觉到了几成。 抬头去看苏染墨,对方正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同皇后继续说话,笑意淡然轻柔,并没有回过视线来。唉,风清涟站起身,又被对方抓了一个把柄,看对方的模样,显然是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不代表说,对方不会要挟自己去做些什么。 自己也是,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对方抓住自己的把柄呢。 风清涟与东方朔结束战局不就,景国太子也结束了猫戏老鼠的,轻松的将对方淘汰,经过风清涟的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句:“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风清涟低眉浅笑的对他低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对方怎么看待她是对方的事,怎么瞧都好,当然,瞧不上更好。 刘奕风见风清涟起身了,连忙说了句:“我认输了。”丢到下到一半乱七八糟的棋局然后离开。在太监目瞪口呆的时候,张傲铭也施施然的起身朝风清涟走去。 “风兄,你不是不会下棋么?合着之前是故意装出不会下棋的样子啊。”刘奕风一副你果然厉害的模样说道。 风清涟挑眉回视他,装作很是讶异的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会下棋了?” “啊?”刘奕风愣了愣,然后说道:“我问你的时候,你没说你会啊。” “可我也没说我不会啊!”风清涟对后面跟过来的张傲铭,点头示意说道:“恭喜你。” 刘奕风顿时将先前的事情给丢开,哼了一声,得意非凡的说道:“那是我让着他。” 风清涟讶异的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扫视一眼,然后说道:“你们两个不会是?”分到一组了吧! 虽然话没有说完,刘奕风就已经知道风清涟想问的是什么,于是点头,一副就是你想的那样。 张傲铭撇了他一眼,道:“输了还这么高兴,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输了又如何,那是我故意让着你的,要不是我认真起来,你还不知道能不能赢呢。”刘奕风不服气。 “就你那初学者的程度,认真起来还是初学者。”张傲铭打击道。刘奕风好动,对棋艺很少能静下心来去学,再加上他本就对这比试的胜负不放在心上,自然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有本事我们重新下一次。”刘奕风恨恨的说道,心中甚是懊恼,如果早知道张傲铭这得意的态度,他才会故意让步呢,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不让也不是对面人的对手,但多少有些不服气,尤其在风清涟面前,若是他回去跟他师姐一说,那丢人就丢大了。 突然想起叶雨晰,刘奕风失去了玩闹的心思,安静了下来,对着手边的茶碗发呆,心底总是不经意的响起叶雨晰说的那句话,然后就觉得高兴不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去找太医看,太医说没什么问题也没有。 唉,刘奕风深深叹了一口气。 风清涟正在暗叹张傲铭的好运气,为什么不是自己先遇上季风呢,那样就可以轻轻松松过关了。听到一声叹气声,回过头,就看见刘奕风拉耸着脑袋,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头。 “怎么了?”风清涟不解的问道,然后用眼神询问张傲铭。 张傲铭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还真是鲜少见到刘奕风这副样子。 “奕风,你怎么了?”风清涟再次问道,恍惚间好像猜到些原因,因为刘奕风这样子,自己好像见到过,就在那天他送自己回家的时候,听到师姐的那句话的时候。抿了抿唇,见他只是摇了摇头,就不再管他,毕竟感情的事情,旁人越帮越乱。 张傲铭听到风清涟对刘奕风的那声呼叫的时候,就愣愣的看着他,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亲切的叫过自己,是对自己还是不能亲近一些吗?苦笑了一下,张傲铭无奈摇头,总不能强硬的让对方改口吧。 “怎么了?”风清涟这次问的是张傲铭,这俩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一个都不怎么高兴的模样,真是奇怪,奇怪之极。 张傲铭也是摇了摇头。 风清涟没有再问,她对张傲铭有心理阴影,总是不敢表现的太亲近,就怕旧事重新发生,按理说经过这驸马的角逐,对方不会再起疑心才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就不好了。 风清涟等人坐下来喝了两盏茶的时间,剩余的四人才分出胜负,其中一人就是先前总是时紧时松的第九名。 “今日的比试果然惊险万分,甚是精彩,让人大饱眼福。”皇上高声说道。 “父皇说的是,”大皇子双手抱拳看向风清涟,说道:“先前有人说风清涟不会棋艺,本宫还担心了一番,就怕皇妹心中的人选就这样给出局了。想不到风清涟的棋艺甚是了得,竟然能赢了东方朔,还是皇妹慧眼识英雄啊。” 风清涟抬起眼帘看了大皇子一眼,大皇子的话里可是包涵了其他意思啊,先是点名自己明明会却装作不会的模样欺骗众人,然后说出染墨公主在旁站着是用不知道的手段指导自己下棋。是想挑起自己与东方朔之间的争斗吗? 东方朔也听出大皇子话里有话,站起身拱手对皇上说道:“风大人棋艺了得,臣愿意服输,心服口服。”这一番话顿时将大皇子的如意算盘给打消,他先是狠狠的愣了东方朔一眼,然后又狠毒的看向风清涟,这个人不能留。只一场比试,就能让东方朔对他的敌意尽消,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东方朔愿赌服输,深得朕心,有赏。其余淘汰出局者,皆有赏赐。”皇上不着痕迹的看了大皇子一眼,然后说道。 三皇子很是好奇的问道:“第三题是不也在今晚公布?” 苏染墨点头道:“是,第三题也将在今晚公布。”苏染墨的声调平平,却让在场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风清涟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紧绷,并不明显,却还是紧张了起来。无语的笑了下,先前还在笑第九名,现在到是轮到自己了。在心底默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将心底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才端起茶杯慢慢品尝。上面也只是闲聊,无需去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看大家都很紧张呢,风大人却一派悠然之色,莫非已心有成足?”大皇子派系的一名参赛者说道,将至众人的视线齐聚在风清涟的身上。 风清涟眼中的光芒一闪,依旧没有停止自己手中的动作,喝了一口茶,才淡淡的说道:“无论什么考题,只求不愧于心,尽力而为。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大人紧张就能保证自字有胜利的把握么?” 那人微微一愣,然后说道:“风大人好口才。”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众人对这次最终的胜利产生怀疑,不管有没有,大家都会有一丝怀疑的。 风清涟勾了勾嘴角,比试中的这些考题一视同仁,这人说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他是想说在场的皇上皇后,以及其他人都是眼瞎,看不出里面动了手脚,只有他一个人看的出来不成。 果然,皇上的脸色一变,带着怒气的看着他,问道:“你是想说朕可以偏私吗?” “微臣不敢。”那人连忙起身拱手回道。 “只是不敢,却还是认为朕有徇私。”皇上依旧视线锐利的盯着他,不愧是当过多年皇帝的人,光是视线,就让人心头胆战心惊。 那人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汗水,眼神求助下意识的看向大皇子。 皇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说道:“坤儿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儿臣不敢。”大皇子连忙起身,恭敬的回道:“比赛儿臣从头看到尾,并没有看到任何徇私的地方,一切都是公正公开的比试。” 风清涟再次瞄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某位大人,心中叹了句,可怜的家伙。 皇上点了点头。苏染墨接话道:“有人这样认为并不奇怪,儿臣可以理解。所以这第三题,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出现。”苏染墨淡淡的瞄了那人一眼,然后看向风清涟,前两局都是自己出题对方应战,这第三局嘛,总该给对方出题的机会才是。 “墨儿准备现在公布题目吗?”皇后声音柔柔的说道,充满爱怜的看着苏染墨,没有丝毫担忧。 苏染墨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五位参赛者每人想出一道难题,无人猜出者胜。” 风清涟抬头望向她,自信的笑了起来。心细如她,自然晓得对方出题的原意。 “若有两人的难题都猜不出来该如何,若是每个人的题目都猜出来又如何?”有人对题目提出质疑。 “若是无法选出最后胜出者,就再加一局比试。”苏染墨淡淡的说道,虽然她很是想,分不出就结束比试,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驸马不定,景国太子就不会死心,日后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三皇子自从第二局比试结束后,就一直置身事外的看着,像看一场热闹。谁让他的人都已经全部出局了呢。? ☆、谁算计谁 ?  次日,依然是休沐,风清涟在院内凉亭石椅内摆弄着几根木棍,摆弄的甚是认真专注。刘奕风和张傲铭结伴走来的时候都没有惊动她分毫。 “风兄,你在弄什么呢?”刘奕风探着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在旁坐下。 张傲铭盯着看了许久,皱着眉头,然后说道:“好像是……” “你看的出来?”刘奕风惊呼的说道,难道自己真的比对方差,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于是自己也聚精会神的朝石桌上看去。 风清涟摆弄好,就拍了拍双手站起身,然后对他们挑眉道:“你们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只动其三根木棍,让它的头变换个方向。” 桌上用八根木棍摆了一个像左游的小鱼,这是她这两天翻阅一本杂集上写的,一时兴起就摆了出来。 “这个不会就是你用来参加比试的考题吧?”张傲铭突然问道。 风清涟扬眉笑道:“张兄说的不错,这正是我想出来的难题。” “你就不怕我盗用吗?”张傲铭神色凝重的看着风清涟,他不是对自己含有戒备么,为什么会轻易将题目告知自己,是自信觉得没有人能够破解,还是其他的什么。心底涌起期待,又做好失望的准备。 风清涟说的很是随意,耸肩道:“你会吗?”她知道这个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也不屑于这样做。 张傲铭的眼眸都亮了起来,重重的点头,说道:“我不会。”然后聚精会神的想着桌上的题目。 风清涟的嘴角哆嗦了一下,自己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见两人都在认真的看着,立刻转身快步走回卧室。她好像又做了什么让张傲铭误会的事,要是他心血来潮的又怀疑起自己来,这可怎么办。 “怎么了?”叶雨晰讶异的看着她,怎么一副见鬼还真没有看见过她有怕什么的。 “雨晰姐。”风清涟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没事。”张傲铭的事他们都不知道,风清涟也不愿意说出来让他们担心,于是转移话题道:“慕枫呢?”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了。 “京城新开了一间茶楼,他最近迷上了说书,天天去那里凑热闹,我看没有什么事,就让他去了。需要找他回来吗?”叶雨晰见她不愿意说,于是也就顺着她的话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说书的?”风清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张兄和刘兄来了,劳烦师姐送壶茶水过去可好?”一脸讨好的笑,能不讨好么,师姐是来照顾她的,又不是来给她当丫鬟的,可是这宅子让陌生人进来也甚是不合适,主要的是不安全,又不想让太多的局外人陪着自己在京城瞎胡闹,就怕万一扯出什么事,人多撤离不方便只能辛苦师姐了。 叶雨晰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骂道:“就你会使唤人。” 风清涟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察觉到房顶上有动静,那人的呼吸错漏了一拍,极轻,若不是对方不小心露出一个破绽,根本就发现不了,就连叶雨晰也发现不了,风清涟皱了皱眉,应该是一名专门用来刺探情况的斥候。 想到这,风清涟拉着叶雨晰走进了房间,将门关上。眼角余光快速的将房间的情况都扫了一眼,然后就瞄到床的上方角落里,有一个精锐的视线,像猫在暗处观察猎物一般。 风清涟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走到叶雨晰的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身,背对着那人的视线,对雨晰挤眉弄眼的说道:“晰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叶雨晰在风清涟的暗示下,也察觉到了,于是无声的用口型问道:“什么人?” 风清涟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杀气,应该是刺探情况来的,于是继续故意说道:“等过了第三场比试,我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叶雨晰做小女儿状的躺在她的肩膀上,眼睛却翻了一个白眼。风清涟嘴角也抽了抽,她也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了,真的是生平第一次与除了母亲和美人师傅以外的人这般亲近,汗毛都隐隐约约的竖起来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那人不走,难道要一直抱着。然后灵光一闪,将叶雨晰从自己的怀里扶起来,将其拉倒一旁的椅子坐下,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叶雨晰说道:“也不知道张兄他们能不能将那个题目解开?” 叶雨晰一听她提起这事,就知道她究竟是想说什么了,于是接话道:“你是想让他们来验证你的题目是不是难题?” 风清涟点头道:“如果连他们都解答不出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稳超胜算了。” “那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叶雨晰起身,她宁愿去面对刘奕风那炙热的视线,都不想在这里跟风清涟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太累人。 风清涟将房间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存在,于是也就跟着出去了,一会叫韩叔过来就是,有韩叔盯着,他也办法在房间里乱翻。 走到凉亭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动一下。走进一看,顿时失笑。 张傲铭确实没有动,他还在认真的思索着,刘奕风就不同了,他确实也没有动,只见他双手托着脑袋支在桌子上,眼睛闭着,赫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风清涟咳嗽了两下,惊醒两人。刘奕风一看见叶雨晰,一开始还在朦胧的模样瞬间远走,变得精神抖擞的说道:“叶姑娘,好久不见。” 风清涟狐疑的看着他,好久不见?不是昨天晚上才见的吗?昨晚明明是这个家伙死缠烂打的非要跟着自己回来,不过也亏了他跟着,不然昨晚只怕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还没有到最后,就有人已经要忍不住了。 叶雨晰轻轻的点了点头,唤了声:“刘公子。” 刘奕风挠了挠头发只是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傲铭皱着眉头说道:“想不出来。” 这只是一件简单的思维模式题,靠的也就是想象罢了,张傲铭这么久都没有解出来,到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上前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摊手说道:“其实我也想不出来。”众人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风清涟无辜的说道:“在你们来之前我也在研究这个,只是研究了许久都没有研究出来。” “那你打算用在这个参加比赛?”刘奕风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可思议的叫出来:“如果到时候有人让你解答出答案来,你要怎么做?” “染墨公主只说准备难题,可没说让我们连答案也一起准备。”风清涟近似乎无赖的说道。 “你厉害。”刘奕风哑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风清涟察觉身后暗处的那个人呼吸一滞,惊讶于对方好视力的同时,也扬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大皇子府,身边坐着在宴会上看风清涟不顺眼的那名参赛者,地上跪着一名黑衣人,大皇子在桌子上摆弄着黑衣人刚刚摆弄的东西,眉头微微蹙起,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东西我曾经在海外流传回来的书籍上看见过,叫算术。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开口的参赛者也是头疼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当年他曾经可以的去研究过,只是没想到那本让他耗时已久的书一点皮毛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个风清涟居然会想出这么个难题,若是让他用来去参赛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大皇子会安排的,若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主意的话,大皇子定然会抢在风清涟的前边使用这一招。 果然,大皇子抬头看他,问道:“你今天可想出什么难题了?” 他摇了摇头,想了很多都觉得不太适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大皇子又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你确定他们没有想出答案吗?” “属下看了许久,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出答案的。”黑衣服郑重的说道。 大皇子沉呤了片刻,然后说道:“你继续去盯着,直到晚上比试前,如果他们还是没有想到的话,你再来告诉本宫。” “是。”黑衣人应声退了出去,片刻就消失无影了。 大皇子也斜眼看向那个参赛者道:“你也继续想,不要将寄托寄放在这道题上,保不准他们已经想到答案了。” “是。” 大皇子挥了挥手让他也下去,自己继续看着桌子上的图形。 日渐西斜,张傲铭依然在看着桌子上的图案,他是一个较真的人,看到难题不解总觉得不舒坦。刘奕风继续无所事事的打瞌睡,叶雨晰已经离开了,她一名女子自然不好混迹在一群男子之间。风清涟拿起自己平日里看的书,继续看。 刘奕风睡了一觉抬头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道:“傲铭兄,你也盯着这几根棍子一下午了,难道你就不用想想自己的题目吗?” 张傲铭头也不抬的说道:“早就想好了。” “想好了?”刘奕风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快说说。” “就是一个对联,随意想的。”张傲铭又不是真的想当驸马,只是来凑个数,最后一题这么出乎意料,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刘奕风一听就知道他的什么主意,顿时也没了兴趣。 “张兄研究的怎么样了?”风清涟合上书问道。眼角余光朝院中某处瞄了一眼,本以为这人离开了,却不想他有回来了,至于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想也知道,看着第三场比试差不多了,不如就让他安一下心,这样晚上才有趣。 “想不出。”张傲铭颓然的叹气说道,想了一下午都想不到,怎么不让人低落呢。 风清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了今晚,我再与张兄一同研究,时间差不多了,张兄还是回去准备一番吧。” 张傲铭点了点头,刘奕风跟着离开了,不久后院中的小尾巴也离开了,风清涟起身活动了下四肢,随意的动了下面的三根摆在上面,小鱼的头顿时换了一个方向。?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7节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风清涟一贯的装扮,带着淡淡的浅笑来到那座依然叫不出名字的大殿,此时殿内人数还不多,这也是她难得早来的一次,没办法,谁让她突然起了好奇之心呢,好奇究竟是谁在自己的庭院内布置了眼线,看看那人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得意之色。 风清涟坐在位置上,瞄到位置上不是茶水,反而是酒水,于是问道身边的太监道:“怎么今日可以饮酒了?”明明昨天的时候,还是在这里喝茶的。 “皇上吩咐,说今日驸马人选就会确立,比试完毕之后,正好可以庆祝一番。”太监不卑不亢的回道,这样的回道,让风清涟抬起头看向他,这个人不简单。 太监微微一笑,笑容并不献媚或者其他勾结的意味,反而是礼貌性的微笑:“是染墨公主让小的来的,若是风大人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奴才就行。” 风清涟了然,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好酒,爱酒,却很难醉酒。反正这几日的风头也出的差不多,她早已经放弃了低调的想法,也许她选择高调后,就反而低调了呢。 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醇厚浓香之气扑鼻而来,入口香儿不辣,好酒好酒啊。好酒者会品,品酒者则悠然淡雅,在品酒的时候,身上会散发一种淡淡的清雅之气,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一般。因为目前没有多少人在,顾看见的人不多。有时候,一个人的习性无需多少人看见,只要需要的那个人看见就足够了。 太监感受到风清涟这独有的气质,心中不禁佩服公主殿下的眼光。本来还对公主殿下让自己跟在风清涟的身边,有一丝不解和不被重视的失落,如今看来,这全都是公主殿下重视自己的做法。事后,染墨听到太监的形容时,开始可以的给风清涟寻找好酒,当然,这是后话。 “这酒不错。”风清涟连饮三杯这才放下酒杯,看着每个桌子上的酒壶,无比惋惜的说道:“可惜了,可惜了。”好酒是要用来收藏的,如今却被用来当宴会的陪衬,实在是暴殄天物。 太监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真诚的笑意,说道:“风大人请放心,这是公主殿下为您一个人准备的,其他桌子上的酒并非忘忧。” “忘忧?”风清涟重复了下,好名字,确实也符合这酒的属性,不带任何辛辣苦涩,用来忘忧再好不够了。等一下,风清涟咽了下口水,然后问道:“你先前说,这是公主殿下为我准备的?” “是的,这是公主殿下自己酿的酒,说风大人是个懂酒的人,定然不会让这酒白白被喝掉。”太监说起苏染墨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尊敬和崇拜。 风清涟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也就是说,自己的本质又再一次的暴露在那位天之骄女的面前。看着眼前的这瓶忘忧,你真的是送来让我忘忧的吗? “风兄,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张傲铭走过来,拱手见礼。风清涟回了一礼,然后看向刘奕风。 刘奕风正在跟太监说话,好像想要过来,可是太监不允许,然后就看见风清涟放弃继续说话,远远的跟风清涟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自己的那个偏僻的角落。 “我猜,他现在一定恨不得重新跟你比试一番。”风清涟笑着说道,两个人的位置临近,中间只是隔了一个一人宽的过道。 张傲铭的神情一亮,然后看向风清涟,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这般随意,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回复他的话。 风清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微微讶异的抬头望去,对上对方稍显明亮的双眸,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喝酒误事啊,古人诚不欺我,就算没有喝醉,也会做出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情,微微叹息一声。本来进入不同部门后,两个人会没有见面的机会,又因为这一场比试,差不多日日见,若是再勾起他的某些怀疑,还真是不好。 见他半天不收回自己的视线,风清涟咳嗽了一声,然后问道:“张兄为何这样看着小弟,莫非是小弟仪容有问题?”声音里毫无异样,只是带着淡淡的尴尬,一副真的担心自己的仪容有问题一般。 “没有。”张傲铭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知晓自己又放肆了,想补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见风清涟悠然的品着酒,于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一连喝了七八盏,这才停下。 风清涟有些担忧,对身边的那个太监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将他的酒换成不容易醉的。” 太监没有问原因点了点头就去办了,公主殿下说要一切听从风大人的安排,所以不管对方让自己做什么都要顺从,不需要问原因。 风清涟自然不是担心他喝醉,而是担心他喝醉后,会跟自己闹,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要是传出什么龙阳之好,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多一会,人就到齐了,皇上依然是压轴出现的,众人见礼后,皇上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问谁先出来。苏染墨不着痕迹的看向风清涟,只见风清涟一点都不着急的悠然品着酒,似乎是没有什么比杯中之物更重要了。 先前看出他喜欢喝酒,也就纯了用酒安抚他的想法,这才拿出自己从来没有给外人喝过的忘忧让自己的心腹拿给他,就是希望他不要在最后的关头因为紧张而出了差错。却不想自己竟然小瞧了他,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会紧张的,脸上的表情就像在等待着什么热闹一般。 大皇子派系的那名参赛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根木根。 风清涟的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原来是他啊。 张傲铭看见那人摆出来的图形,立刻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风清涟想拦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不过人依旧还是要拦的。风清涟拽住他,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张傲铭不甘的回视风清涟。 风清涟连忙让刚回来的小太监去拦刘奕风,让他告诉刘奕风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已有应对之策。 这时候,那个人已经将张傲铭想了一下午都想不开的木棍鱼摆了出来,然后施施然的说道:“动用其中三根,让它的鱼头转换一个方向。” 那人侧了侧身,看向张傲铭,神色得意,毫无任何愧疚的说道:“张大人是想先上来破解吗?” 张傲铭立刻就想冲上去,可是却被风清涟拉的死死的。回头望去,只看见风清涟看向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冰冷,仿佛在说,你若是敢就这样冲上去,那么我们就不是朋友。 张傲铭转头看了看那人得意的模样,却不敢真的不顾风清涟的阻拦就这样冲上去,只好恨恨的坐下。 苏染墨在上面将众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她也看见刘奕风本想冲上来的身影却被自己的心腹所拦下,想来是风清涟吩咐的。 风清涟眼底的玩味之意更胜,让苏染墨也升起了几分好奇之色。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风清涟想的难题,却没有想到被人给偷走了,可是看风清涟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谜题被偷而愤怒或者难过,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绪,反而透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态度,有点像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景国太子上前转了一圈,从多个方向都看了一遍,丝毫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破解的办法。在上面逗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就下去了,轮到第二个人上去,是风清涟注意的那个第九名,只见他还用手比划了两下,又在掌心处画了两下,然后半盏茶的时间到,只能摇头晃脑做失落状的回来,他破解不了。 张傲铭立刻想上去,却被风清涟先他一步挡住了。风清涟收起自己不怀好意的笑意,恢复以往大家熟悉的微笑,在上面转了一天,经过那名参赛者的时候,轻轻说了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然后时间还没有到,就下去了。 那名参赛者没有理会风清涟的话,只当他是失败者不甘心,故意放些狠话罢了。 风清涟在张傲铭起身的时候,快速的将解题的办法用水画在自己的桌面,张傲铭故意慢慢的起身,用眼角的余光将风清涟的每一步骤都记下来,讶异在心中一闪而过,没有嫉妒,反而升起淡淡的佩服。自己对着木鱼发了一天的呆,都没有得到解决的办法,风清涟却轻而易举的就想出来了,看来风兄的第四名是刻意隐藏实力的吧。 张傲铭面无表情的走到放木鱼的地方,对上那一脸得意的人时候,平静的说道,没有先前的那种盛怒:“你得意的太早了。”然后伸出手快速的将桌子上的鱼转了一个方向。 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傲铭,他不是不会吗,为什么突然就…… 太监立刻高声叫道:“第一题被迫,陈某某出局!”(实在懒得想炮灰的名字,就简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不会破解吗,你怎么破解出来的,我知道了,你骗我,你们之前故意骗我不会解题的,故意狂我偷你们的题……”陈某某一时口快的将实话说了出来,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晚了,在场的人都已经听到了。 皇上怒喝道:“压下去,关入天牢。” 立刻有禁军上前将他带了下去,陈某某一边被拖走一边求饶命。他难得聪明的没有供出大皇子,若是供出大皇子,他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苏染墨看着自己在桌子上画出的解题,如果这是你想的题目的话,我已经破解了,不知道你待会会有什么高招呢?? ☆、第三题结束 ?  张傲铭出了一口气,见他被人压下去,只觉得此人实在是活该。 “张卿既然上来了,不如就将你准备的谜题展现出来吧!”皇上淡淡的开口道。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定然是将风清涟的想法给盗用了过来。张傲铭本身就不愿意当驸马,这一点,大家有眼睛的都知道,又怎么会想出这么复杂的谜题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只想着能多给他托一些时间,就多一点时间,希望他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重新想出一道谜题来。 张傲铭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行云流水般。 张傲铭放下笔,两名太监立刻将他写的东西挂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一副上联“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有人将这副对联反复的念了两遍,越能读出其中味道。 “张大人不愧出身名家,这上联不错。”皇上也开口赞赏道。 苏染墨也暗自点了头,这上联虽然妙,却并不觉得难解。 “谁先上来解答呢?”皇上问道。 第九名起身走了上去,在旁边写道:“左侍卫右侍卫左右侍卫侍左右。” 景国太子也走上去,应景的写道:“学到老读到老学读到老到学读。” 众人将视线都聚集在了风清涟的身上,那目光的含义甚是明了。风清涟仿若毫无察觉的品着自己的酒,发着自己的呆,你们都对上来了,我干嘛还上前,能低调就要保持绝对的低调。 众人目光加身,她仍然坐姿潇洒,手指把玩着酒杯。 “风大人不出来试上一试吗?”苏染墨看不下去他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出声道。 风清涟抬头望去,对上苏染墨温柔的目光中,那一丝玩味。嘴角不自觉的轻抽了一下,认命的起身,走上去。 这位公主殿下,就是不想让自己低调就对了。 风清涟拿笔书写的动作比之张傲铭更透着洒脱,嘴角那一丝淡淡的轻笑,专注的目光,散发着莫名的魅力。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放下笔,旁边的太监立刻高声念了出来。 “好。”皇上立刻鼓掌道。其余两人对的虽然还算可以,可是却欠缺了一丝工整,而风清涟这下联,不论是从内容上,还是含义上,都是对的恰到好处。 苏染墨也露出赞赏的笑容看着风清涟,似乎在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第九名对风清涟拱了拱手,表示其钦佩的意思。张傲铭则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更加的肯定,风兄在考试的时候隐藏了实力,不然第一名绝对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景国太子则带着冷笑跟风清涟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顿时火花四溅。 两人本来就有一桩旧怨,此时就算风清涟想装作忘记这件事,只怕对方都不会放过自己的。既然如此,那就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吧! 第二人丧失资格,第三个上去的是第九名,只见他拿出棋盘顷刻间摆出了一副珍珑棋盘。 张傲铭率先上去,虽然他出局了,但是他仍然有解题的资格,如果每个人都解答出的话,他就能翻盘。虽然他不需要什么翻盘,但是为了风清涟,他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去破解别人的难题。 半盏茶的时间转眼即逝,张傲铭想了很多办法依然解答不出来,只能下来。 景国太子跟风清涟对视了一眼,风清涟表示出自己不行的意思。景国太子的棋艺曾经领教过,这珍珑棋局在他眼里,只怕是小菜一碟,尽管两人之前有些过节,在这个当口上,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 果然,景国太子上去后,在半盏茶的时间内,就将棋局破解了。 第九名的样子不悲反喜,只见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显然也是一个被逼迫来参加的人,只不过这个逼迫的人应该是他的父母吧? 再次出局一人,只有景国太子和风清涟没有出题了。 皇上为了给风清涟再消磨一些时间,于是将景国太子直接叫住道:“太子既然上来了,就顺便展现出题目,如何?” 景国太子愣了下,然后看了看风清涟,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物。风清涟看到的时候也是一愣,不久后又呼出一口气,脸上那一丝玩味的笑意,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那是一个以铁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横版框架上,并冠以环柄,行成一个奇怪的东西。 “环和柄可以拆开,此物名叫九连环。我的谜题就是,解开九连环。”景国太子略带得意的说道,这个东西是他耗费已久得到的,本来是想当做见面礼送给苏染墨,没想到途中却会因为选驸马而让这个东西派上用场。 “说实话,这个东西我也没有解开过。”景国太子又缓缓的说道。提前说明自己不会解,这样就不会有人让他解开了,至于这个东西能不能被解开,想必是有人知道的。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在风清涟的身边想起,风清涟顿时被吓了一跳,见鬼似的看向身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另外一个太监。 小太监的帽子带的很低,领口也遮的严严实实,但风清涟只一眼就能敲出这个人究竟是谁,苏青鸾。 苏青鸾一身太监的装束窝在风清涟的身边,看见风清涟这副吃惊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还不是怕你输了么,特地溜出来帮你的忙的。” 风清涟嘴角抽了一下,悄声的问道带着玩味的声音:“那你会解吗?” 苏青鸾诚实的摇头,盯着景国太子拿出的东西。皱眉道:“见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找出来忽悠人的,那个东西真的能解开吗?” “没听太子说吗,那个叫九连环,只要将所有的环从从手柄上卸下来,就算解开了。”风清涟故意的解释给她听。 苏青鸾翻了一个白眼:“我自然听到了,不用你重复,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破解题吧!”第九名已经失败而归,张傲铭走了上去。 “不是有青鸾公主帮我吗,哪里还用的着我想。”风清涟继续不当一回事的说道,这个小时候玩剩下的东西,当做一回事的话,真有点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苏染墨的神情都凝聚在九连环上,在想着如何解,心中也不禁浮现出几丝担忧,就算风清涟能够解开,那他能在半盏茶的时间里解开吗?希望他所出的难题也能让所有人都解不开,这样也好比试下一场。 “我……”苏青鸾听到风清涟这样说,先是想愤愤不平的反驳,却在看见苏染墨的神情后,停了下来。微微嘟着嘴,诚实的说道:“我解不开。” 风清涟讶异的看着她,怎么会?这个小丫头居然直接承认自己解不开,实在是太难得了。 苏青鸾求助的看向风清涟说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看皇姐那担忧的神色,你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风清涟听到苏青鸾这样说,也向苏染墨望过去,果然看到苏染墨淡然中夹杂的一丝愁绪。但是她掩饰的极好,却不想身边这个小丫头居然能察觉,看来这玩闹的性子只是外表,内心的本质里还是很心细如发的,只是年纪尚小,又被保护的很好,才将这本质给隐藏了起来。 风清涟调皮的对她眨了一下眼,说道:“当然,我怎么会让相信我的人失望呢,公主殿下你可信我?” 苏青鸾转头凝重的看着他,虽然对方还是那副嬉笑的模样,可是苏青鸾却觉得对方是可信的,重重的点头道:“相信!” 风清涟一下子笑了,像那日在考场中看到的笑容一样,张扬而有活力,充满着让人信赖的力量。 这时候,张傲铭垂头丧气的将九连环放回桌子上,时间已经到了,他也就只解开了三个环而已。 风清涟快速的说了句:“藏好自己,被发现的话,后果可不好。” 不等苏青鸾点头,风清涟起身走过去。神色未变,对上苏染墨的视线,只是微微点头,让她放心。 苏染墨见他依然没有丝毫为难的样子,微微讶异了一下,就真的不再担忧了,这个人的轻松是真的轻松,而不是装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连这个都会。 风清涟走上来后,对景国太子拱手道:“没想到风某竟然与太子殿下想到一起去了。” 这时苏染墨派来给风清涟当下手的太监提上来一个箱子,箱子颇有重量。在风清涟一进宫的时候,皇上和苏染墨就得到风清涟带东西进宫的消息,是以,苏染墨才会专门派一个人来帮助风清涟。 “既然风某是最后一个解此题的人,不如就请太子殿下,也顺便解一下我带来的难题,如何?”风清涟看着景国太子淡笑着,气势有些张扬。拿起太监摆好的一个用木头组成的类似圆球一样的东西说道:“此物名曰鲁班锁,又名二十四锁。由旁边这些小木头组合而成。跟太子殿下不同的是,这个东西风某会组。若是无人能组合成功的话,风某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组合一次。”省的众人说自己忽悠他们,拿一些不能弄的东西来。 众人齐齐将视线看向风清涟手上那个奇怪的东西,又再次看向桌面上的东西。纷纷皱起眉头,又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东西,今晚还真是大开眼界啊。 景国太子将视线看向那堆木头,鲁班锁他是知道,曾经也组合成功过,可是那时候并没有这么多的木头啊。 风清涟自然也能猜到景国太子研究过鲁班锁,毕竟九连环跟鲁班木是一起出现的,之所以还敢如此胸有成竹的拿出来,那是因为这个鲁班锁并不是以前的那种。风清涟曾经耗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将这鲁班锁升级,如今这个东西除了自己还没有人破开过。 “既然如此,两位就一起开始吧!”苏染墨淡淡的开口道。不管风清涟是做的什么打算,这最后一步她都要帮他,至于这鲁班锁,她还从未见过,第三局她输得彻底。 风清涟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景国太子,不管你答不答应,自己都无所谓的态度。这样的神情,看在景国太子的眼里,只觉得是挑衅。 虽然他知道自己解不开,但同样的,也不代表对方就能够解开。大不了就比试第四局就是了。想到这,景国太子重重的点头道:“好。” 两个人同时拿起对方的东西,景国太子先是将那些木头组合成自己熟悉的八根木头组成的鲁班锁,然后想着看看能不能继续往上添。 风清涟拿起九连环,不仅不继续解,反而将张傲铭解开的三环一个一个的又套了回去。众人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套上去的,只是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别人都是解,怎么唯独他是往上套呢。 风清涟将所有的环都套上去后,闭上眼睛熟悉了一下,要快速解九连环的话,是需要手感的。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风清涟睁开眼,盯着手中的九连环,右手快速的动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 苏染墨看的清楚,那解环的步骤极为的麻烦,解下一个环,需要将其他的环扣上,然后再重新解,看着看着就找到了规律,这个就九连环看似复杂繁琐,实际上就是不断的重复之前的动作罢了。 现在给她一个九连环的话,她也能快速的解开。 果然,众人眼花缭乱之际,环跟柄分开了。风清涟张扬的一笑,又快速的收敛,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在桌子上,时间还没有到。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风清涟,不会吧,这应该是在做梦吧,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这从未见过的东西破解开了,不可思议,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景国太子爷看到风清涟解开了九连环,就算再继续下去,半盏茶的时间里也是没有办法组合这个的。 “你以前见过。”景国太子盯着他良久,这才说道。 风清涟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我并没有输给你。”景国太子说道。要不是对方之前见过的话,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破解。 风清涟依然点头,她承认,自己当初是耗费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将九连环破解开的。 景国太子见对方承认,于是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开,这动作无疑是认输的默认。 太监问其他两名有资格的选手是否上来。 张傲铭即刻摇头,别说他不会,就算会也不会上去啊。第九名则是知道自己破解不开,就连九连环都搞不定,更别说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木头了,于是也爽快的认输。 太监立刻高声道:“风清涟胜。” “慢着,”大皇子阻止道:“还是请风大人将这东西组合成功再说吧!” “大皇兄这话是何意?”苏染墨开口道,以前是不方便开口,现在这人已经明确的将成为自己的驸马,又怎能让别人随意欺负。 “还没有成亲,皇妹这么向着她,恐怕不太好吧!”大皇子的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就连苏青鸾也有些愤愤不平,本想说什么,却接触到风清涟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想起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只好将不平压制下来,继续可怜兮兮的窝在角落。 风清涟的嘴角浮现起笑意。 苏染墨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风清涟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既然大皇子有意想研究一番,臣自当效力,这东西,有些人看上一遍就会,而有些人就是看上个好几遍,也无法掌握其中精髓。”说完,手中的动作已经行动起来。就你会笑里藏刀,话中有话吗? 此话一出,就代表着彻底将大皇子得罪,三皇子心中一喜,嘴上开口道:“皇妹与风大人真是天生一对啊,有风大人陪着皇妹,父皇你也可放心了。” 这话说道皇上的心里去了,皇上点了点头。看向风清涟的视线里,是越看越满意。 风清涟的动作依然快,只是这次,很难找到其中规律,就连苏染墨也没有办法看清风清涟的动作。 片刻,一个新的用木头组成的球形就被组合好了。风清涟又将原先的东西拆开,放在桌子上,然后拱手对大皇子道:“这些东西,臣就奉献给大皇子,大皇子可以好好研究。” 配上先前所说的话,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讽刺对方一遍看不会,需要慢慢琢磨才能琢磨透。 苏青鸾激动的在心中拍掌,这个书呆子,妙啊秒,这口气出的,实在是妙,对方还没有办法反驳。 大皇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中杀气凌厉,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杀人一般。又想到皇上此刻也在,又拼命的收敛自己的杀意,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解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胜负已定,皇上立刻下了圣旨,封风清涟为驸马,由礼部选择良辰吉日成亲。 成亲的日期没有定,风清涟巴不得永远都不要确定才好。苏青鸾已经乘着刚刚的热闹溜回去了。 风清涟坐回位置上后,苏染墨派来的太监悄悄在风清涟耳边说道:“公主殿下要奴才转告驸马,今日一定要小心,恐有不太平。” 驸马风清涟愣了一下,驸马?是在叫我?然后恍然,原来皇上下过圣旨后,就可以改变称呼了。风清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告诉公主,我会小心的,另外,帮我多谢公主的忘忧,很不错。” 太监点头退了下去 ? ☆、黑夜刺杀 ?  风清涟又饮了几杯,直到壶中空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皱着眉头想,如果跟染墨公主成亲后,可以经常能喝到这种好酒的话,那么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比试结束,风清涟就不再是宴会的主角,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景国太子的身上,毕竟人家大老远的来提亲,如今却落个无功而返,谁知道会不会将主意打在别的身上。朝中一些大臣早就得到皇上的嘱托,一定不能让景国太子将视线放在苏青鸾的身上。 景国太子也没有想要对苏青鸾做什么,与其娶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国公主,还不如从朝中权贵中娶一个嫡女,还能获得对方的权力支持,是以,顺着皇上的话打太极,没有说走,亦没有说不走。 走出大殿,稍微抬头就能望见那一轮弯月,和旁边无数的星光,风清涟笑了笑,许是今夜喝了酒的缘故,让一直压制在心头的愁绪蔓延上了脸上,淡淡的笑容不见,那面无表情的脸庞带着化不开的浓愁。 “风兄……”刘奕风想要说什么,被张傲铭拉住了。没有理会刘奕风不解的目光,只是看向风清涟,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这样的风清涟,充满着孤独,像是一个深夜对月独自嗷叫的狼,孤独寂寞的让人怜惜,却又仿佛孤独和寂寞才是他的朋友,与他息息相关。 尽管张傲铭阻止的快,风清涟依旧听到刘奕风叫他的声音,回头淡淡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欣喜,反而是忧伤的模样,然后说道:“从明天起,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从明天起,就不能像以前那般毫无顾虑了,要更加的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也许在离开官场前,都要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下去,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并不觉得后悔呢? 张傲铭的心底一痛,这样的风清涟让他想到生死不明的风家人,情绪也快速的低落了下去。 刘奕风被他们二人的情绪感染,挠了挠头,轻轻的劝说道:“风兄如愿以偿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就突然的难过起来了呢。” 风清涟突然笑了,笑的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凝重,开始朝宫外走去。 暗处,有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看着,那人躲在阴暗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人。 出了皇宫不久,诸位大人就各自走了,风清涟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自己身后。 刘奕风每次比试完都会送自己回去,这已经是惯例,可以无视。 张傲铭觉得今晚可能会出些什么意外,不放心也要送上一程,看在两人的关系上,这个理由甚是合理,也可以无视。 那么东方朔呢,他跟着自己所为何事? “今夜空气里有紧张的气氛,你是公主的意中人,为了不让公主伤心,我决定护送你回去!”东方朔言辞认真的说道,一副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依然会跟着的态度。 风清涟嘴角轻轻一抽,拱手道:“如此就辛苦东方大人了。”如果风清涟知道有好人卡这个东西,一定会给东方朔发一个好人卡的。明知道对方是情敌,不暗下杀手就不错了,还亲自保护,这个人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驸马客气。” 风清涟无语的转身继续走,我哪里是客气,我明明在委婉的表示不用了,难道我暗示太轻,所以对方没有察觉到? 东方朔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然后快速的收敛了起来,那速度之快,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察觉到。 风清涟继续走的时候也小心的戒备起来了。东方朔说的不错,空气里流淌的紧张气息,那是杀气,收敛后的杀气。 在皇宫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有一道阴狠的目光盯着自己,只是没有办法确定那是谁的视线。 夜晚的街道本身就是很安静的,可是今夜尤为安静,平时里时不时能听到的狗吠声都消失不见了,只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走路发出的声音。 张傲铭和刘奕风也感觉到不对劲,一左一右的将风清涟护卫在中间,东方朔站在三人的背后,手中的剑已经出鞘,戒备的看着街道的两旁,只觉得房子的后面藏着许多双眼睛。 风清涟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其余三人见他停下来,也都停了下来。 风清涟能够感觉到前方被人布下了陷阱,一旦迈进去,只怕立刻就会陷入绝杀,这是一个剑阵。她站在原地,她的耐心一向很好,她就不信对方的耐心也一样的好。苏染墨前两名驸马的事情,就不信皇上没有查过,就算查找不出真凶,那么也一定会查到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是意外。她在刑部,曾经特意的去看过那两人的尸检,一切都很合理,就是太合理了,反而透着古怪。所以她猜测,那俩人肯定是被人下了手,只是还无法知道那人究竟是谁罢了。 她相信,为了预防再次发生这样的危险,皇上一定会派人保护她的才是,一直保护到成亲。所以她不急,也可以拖得起,等那些人来了之后再走也不晚。 其余的三个人看见他不再走,也没有多问,他们根究就没有时间去问,就在停下来的这片刻,空气中的紧张更加浓郁了。 突然,两边纷纷响起破风的声音,刘奕风与张傲铭立刻上去缠斗起来,后面也攻来了几个人,但有东方朔挡着。 风清涟不惧不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几个人,毫无一点意外的神情,那对面的黑衣人已经快速的冲了上来。 风清涟刚想向后,东方朔已经来到她的前边挡住了那一击。 风清涟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是他们,果然是他们。强忍着要出手的冲动,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行,还不是时候,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东方朔只当风清涟是在害怕,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看见杀手,除了身体微微颤抖外,居然脸色未变,气质都没有显露出丝毫的胆怯,让人高看了一分。 “没事吧?”东方朔将近前的杀手逼退,然后快速的问道。 风清涟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群黑衣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 那一夜,风府惨叫声接二连三的时候,她就在场。 那时候,察觉不对的她,偷偷的从外公家里跑出来,一个人化作男装往家里跑,半路上却被外公给抓了个正着,赶到的时候,正是黑衣人杀光人开始后撤的时候。要不是外公拦着,也许现在的她已经在黄泉路上与父亲作伴了。 那一晚上的杀手,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些人。那些人的武功更强,出招更犀利。所以她不能轻易的打草惊蛇,一定要忍,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抓到最后的人呢。 黑衣人总共就十几名,幕后主使者显然是没有将风清涟放在眼里,所以放出来的都是一些低级的杀手,风清涟在东方朔三人的保护下,没有一丝危险。 “公子!”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人快速的奔跑过来冲进包围圈。风清涟望过去,却看见是慕枫,身后跟着韩信。 风清涟对韩信不着痕迹的示意让他不要露面,心稍微松弛了一些,韩叔来了,就算这些人想跑,韩叔也会跟着他们的。 就在这时,又不知从何处跑来十几道人影,同样一身黑衣,动作上就不如先前一波黑衣人专业了,这些人快速冲进来后,压力剧增。 风清涟发现这一批黑衣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他们也会对自己下手,可是对慕枫下手尤为的重,是往死里下手的。 风清涟的双眸快速的收缩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脚底的石头一个个踹过去,阻止那些人冲向慕枫的身子。 慕枫也察觉到不对经,连忙挣脱包围圈,跳到风清涟的身边。东方朔三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些刀伤,就在风清涟决定暴露自己会功夫的时候,远远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快速冲了过来。 苏染墨坐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双方交火的人群,然后就看见风清涟看着黑衣人的目光,心中微微一颤。那目光是那么的冷,又是那么的冰凉,透着刺骨的寒意,让人仿佛置身于寒冰之中。这个温润的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冰冷的视线? 黑人一敌不过双方夹击的人群,连忙脱战逃脱。 “多谢公主殿下相救。”东方朔三人没有处理伤口,反而先过来谢恩。 “你们救了驸马,该是本宫多谢诸位仗义相助,明日定然禀告父皇,犒赏诸位。”苏染墨淡淡的点了点头,看向众人身上的伤,然后说道:“诸位还是快些回去处理身上的伤口吧,驸马就由本宫亲自护送就好。” 几人对视一眼,一起拱手道:“臣遵旨。”公主殿下都这样说了,难道他们三个还能死皮赖脸的跟着,确实没有比禁军护送更为安全了。 “多谢诸位今日相助,日后若有用的着在下的,请直言。”风清涟对他们拱手说道 苏染墨又各自派了几名禁军护送他们回去,虽然目标不是他们,谁知道回去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因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几个人护送一程。风清涟目送他们离去后,又检查了下慕枫身上的伤口,都只是几道剑伤,慕枫已经自己简单的处理过伤口了。 风清涟放下了心,去检查了下已经死亡的黑衣人尸首,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两路人马,都没有任何的线索,实在是不可思议。 景国太子,大皇子也许还要加上三皇子。 第一路的人究竟属于他们三个哪一个呢,还是说三个都不属于?第二路明明是冲着自己来的,为什么要对慕枫下杀手呢,难道说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慕枫来的,可以与杀自己的人搅合在了一起? ? ☆、心跳 ?  “可有看出什么?”苏染墨轻声问道。 风清涟抬头望去,披着月光的苏染墨在这清冷的夜色里,仿佛从月亮中踏出的仙女,不染尘埃,朦胧似幻,很不真实,又像是踏在心尖上,让人的心跳都要不受控制的跳动,甚至让人感觉窒息。 “怎么了?”苏染墨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却不说话,疑惑的问道。 “啊?”风清涟回神忙转过身去,连忙呼出一口气,差点被憋死,刚刚究竟是怎么了。手捂在心脏处,只觉得那里跳动的异常的快,难道受了内伤?不对啊,什么内伤会让心跳的如此快的? 苏染墨见他转身,更是讶异,向前迈了一步,看见他捂在胸口处的手,眉头一皱,担忧的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风清涟快速的念了一遍清心诀,只觉得这东西果真是个好东西,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异样后,这才回头说道:“这些黑衣人身上什么标志也没有,看不出什么。” 苏染墨借着月光看向他,见他果然没有什么受伤的模样,这才走到一名黑衣人的旁边,让人将他的上衣脱掉,一边说道:“看一个人的标志,不一定非要看他身上的佩戴物。” 风清涟咽了咽口水,这个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呢。本想转过身去,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自己现在是男装,是一名男子,公主一届女流都不介意,自己自然不能介意,是以,再次忍下心中的翻腾,朝苏染墨看去。对方这样做,定然是有其用意。 果然,苏染墨将那人的上身检查完后,将那人翻了过来,背部的右肩上,有一个图案,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栩栩如生,那是一条黑色的蟒。猛一看去像是龙,却又四爪。 五爪龙,四爪蟒。 禁军又连续扒了几名黑衣人的衣服,这几名黑衣人有的有这种图案,有的却是没有。 “又是他们。”苏染墨喃喃自语道。 风清涟一惊,苏染墨说又是他们显然不是说那些身上没有图案的人,而是说那些身上有图案的人。 风清涟留意过,那些身上有图案的人,就是曾经杀入风府的人。 “公主认识他们?”风清涟的声音有些急切。 “不认识,怎么,驸马认识?”苏染墨看着风清涟,眼神里有一丝探究,在黑暗的笼罩下,风清涟并没有察觉到。 风清涟握紧拳头,语气森冷生硬道:“不认识,不过,我早晚会查出来他们究竟是谁的。” 苏染墨悄悄的放下了心,暗笑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原先以为,风清涟与这些人认识,现在看来,也许是认识,不过更多的是有仇吧。 几年前,苏染墨就跟这个背后有蟒的人有过接触,曾经还差点死在他们的手上,要不是那个人的话,恐怕自己活不到今日。 也不知那个人究竟如何了,为何会突然晕过去。那位老者也是,来去匆匆的就将人带走了,连句话也没有留下,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见到那个人,说一句谢谢。 “禀告公主,地上的黑衣人应该是两路人马,从地上的尸首还有他们退去的步伐来看,双方不属于同一个人管理,应该是恰巧或者刻意选择在同一个时间动手的。”一名禁军头目走过来,拱手道。 “恩,你安排人将这些事情汇报给刑部,然后再知会父皇一声。”苏染墨淡淡的吩咐道。 “是。”禁军头目领命下去处理了。 风清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句,自己就是刑部的人呢?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也算是命案中人,就算要办理,应该也不会交到自己手上才是。 倒也没有多可惜,既然这群黑衣人已经露面了,早晚都能抓住他们,照如今看来,蟒是皇子们的身份象征,虽然不排除有人刻意迷惑视听,但也能说明一件事,就算不是朝中皇子,那么也是与朝中皇子有深仇大恨的人,只要自己了解到诸位皇子的事迹,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驸马,本宫送你回去吧!”苏染墨淡然的说道。 “怎敢劳烦公主殿下,这也没有几步路了,臣自己回去就好。”风清涟委婉的拒绝道,送我回去,怎么送,你们都是骑着马过来的,我可是文弱书生,早就说过不会骑马的书生。难不成要与这些禁军共骑?想到此,洁癖又犯了,还是自己走回去妥当些。在她心里,压根就没有想到另一个可能性。 “万一路上再出些什么意外,本宫此不是又成了克夫之人,驸马还是莫要推迟了。”苏染墨带着笑意的双眸看向他,看透了他的心思,却又刻意无视,看见此人为难的表情,她总是会升起莫名的成就感。 “我不会骑马。”风清涟委婉的表示,希望公主殿下能够了解她的苦心。现在的局面实在让人看不透,还是能低调一点,就低调一点的好。 苏染墨点头道:“原来驸马是想走回去,好说好说。”自己却没有丝毫下马的举动。 风清涟抬头看她,她那意思不会是,自己走路,他们一群人骑马吧? 苏染墨点了点头。 风清涟默,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公主,一切已经处理妥当,可以离开了。”禁军头目再次走过来说道。 “恩,你带着那名受伤的人共骑,路上注意点,小心还有伏击。” “是。” 风清涟不好意思的望了眼慕枫,刚刚完全将他给忘记了。转头刚想说给自己腾一匹马的时候,却看到眼前深处一只皎洁的手掌,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手掌指,修长而柔软。 风清涟讶异的顺着手掌看向手掌的主人,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 “还不上来?”苏染墨说的云淡风轻:“难不成你真想走回去?” 风清涟眨了眨眼睛,不是说男女有别吗? “没事,不会有人介意的。”苏染墨好笑的说道:“上来吧!”从父皇赐婚的那一刻,就算两个人还没有成亲,在众人的眼中,她与他都已经是夫妻了。这虽然不可思议,但还要归咎于父皇的嫁女心切啊,父皇巴不得自己与他更加亲近一些才好。 风清涟这次不再迟疑,借着苏染墨的手,微微用力翻身上马,那动作甚是潇洒,只是除了苏染墨,没有人注意到。 “你真的不会骑马吗?”苏染墨问,看了下依旧被他拉着的手,却没有抽回来,勾了勾嘴角,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你说呢?”风清涟压低声音反问了句,手顺势的就放在苏染墨的前边,心中暗自腹排,这问的不是白问么,就他刚刚那动作,哪里像是不会骑马的人。 突然感觉到手上的触感极为的柔滑,下意识的捏了两下。 “感觉如何?”苏染墨蓦然的问道,然后测过身子看向自己身后的这个人,他究竟是真忘记了还是装的。 “啊,还不错。”倏的,整个身子僵持住,然后猛地往后一翻,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还好苏染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公……公主……我……”风清涟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刚刚是真的忘记还拉着对方的手了,一直在想苏染墨为什么老是故意拆开她的伪装,难道她要解释说自己一直在想她吗,那样的话,只怕会更加解释不清楚吧。 许是离得近了,苏染墨能看清对方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在月光的照耀下,甚是可爱。也许可爱不该形容男子,但这样的风清涟,只让她想到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可爱。勾起嘴角柔和的笑了,现在她相信对方是真的忘记了。这样一个比女子还要重视男女大防的男子,还真是少见。 “驸马要坐稳了,若是摔下去了,可是会摔疼的。”苏染墨淡淡说着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话,然后操纵马匹走了起来。 风清涟被对方的笑容笑的眼前一亮,又察觉因为苏染墨最后一句话而引来的视线,脸色更红了,双手不知道放在那里好,只好拉住身后的马鞍,尽力的与苏染墨保持一拳的距离。 好在苏染墨骑得并不快,大概苏染墨是为了让风清涟不至于那么辛苦。当然,风清涟却没有觉得对方会如此好心。 就在刚刚,她发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跟苏染墨有关,但目前只是猜测也许不久的将来,会得到证实。 淡淡的幽香从前方传进鼻息,本以为是什么毒药,却没有发现究竟是什么毒。再次凝神闻了闻,才发现,这股幽香是从苏染墨的身上传来的。 “怎么了?”苏染墨淡淡的问。若是风清涟现在冷静些,像平日那般的话,就能发觉苏染墨的声音里也带着淡淡的颤音。 苏染墨也是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近,应该说,第一次与母后与青鸾以外的人这般亲近。先前是喜欢看到风清涟的反应,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苏染墨才感觉到尴尬,但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将风清涟赶下马吧,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众人要如何想呢。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不与风清涟一起走路呢,偏要选择骑马。 因为这,苏染墨的身体变得极为敏感,风清涟第一次吸气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虽然感觉不好意思,却没有出声。察觉对方第二次更加夸张的动作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的问出声,如果不出声,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 风清涟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自觉的做了采花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某人,哪里好意思说什么。 苏染墨见状也不多问,只是加快了速度,好在风府并不远,没多一会就到了。 在风清涟和苏染墨看来,这漫长的“折磨”终于到头了。 “驸马好生休息,本宫就不打扰了。”苏染墨说完,调转马头直接离去。 “多……”风清涟刚说出一个字,就看见那人走远的背影,呆了呆,然后问向旁边一直当路人甲的慕枫:“她怎么了?” 慕枫摇了摇头,然后在风清涟错愕的视线中,晕倒在地。? ☆、景国七皇子 ?  “慕枫,慕枫……”风清涟忙接住他,手快速的搭在他的脉搏处。 “怎么了?”听到声音的叶雨晰走了出来,看见慕枫一身是血的躺在地方,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风清涟摇了摇头道:“没事,先进去再说。”与叶雨晰一起,合力将慕枫架了进去,放在他的房间。 风清涟皱了皱眉头,房间里到处都是穿脏的衣服,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忍无可忍的将门窗全部打开。叶雨晰打来水将慕枫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并不严重,血也没有流出多少,身上的红,大多是别人的血溅到他身上的。 “身上伤不算严重,怎么会昏迷呢,难道是中了毒?”叶雨晰抬头看着风清涟猜测性的问道。 风清涟一愣,然后慢慢思索起来。又走到床边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闭上眼睛重新为他把脉,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真中毒了?”叶雨晰看见她难看的脸色说道。 “恩,是孟婆草。”风清涟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孟婆草,是什么?”叶雨晰不解的问,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名字。 “孟婆草,顾名思义,就是忘却。这个草药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对于养伤还有莫大的好处,尤其是对于生死一线的人来说,孟婆草可以救回他们的性命,却会使他们忘记先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鬼门关喝了一碗孟婆汤,重新活过来一般。”风清涟看着床上的慕枫,很是不解的道:“不知道慕枫是什么时候中的这种药草,孟婆草已经消失很久了,严格来说是已经绝迹的草药。当年美人师傅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那慕枫?” “慕枫身上的毒并不深,像是与其他有同等功效的草药合成的。”风清涟抿了抿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对慕枫下的这样的手,对了,刚遇见慕枫的时候,他就是一身的伤,难道是从那时候就中了孟婆草,所以才会失忆吗?那么,今晚另一泼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追杀慕枫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认出了他,所以再次派人来。 “那他今晚为什么会昏迷呢?” “那些刀伤上,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并不是毒,所以一开始才会被忽略过去,但这种东西会与他体内的孟婆草产生一些联系,从而对身体有些影响。 “会有什么后果?”叶雨晰担心的问道,经过这两年的相处,慕枫的存在就像一个调皮的弟弟一样的存在。 “记忆错乱一段时间,不过问题不大。雨晰姐,你别担心。我会开出一个药方,按时喝上三个月,就可以将毒素驱除了,说不定到时候,慕枫还能恢复记忆呢。”风清涟笑着安慰她,如果是纯正的孟婆草的话,她没有一点办法,但是这种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假货,只要一副驱毒的汤药就可以了。 叶雨晰放下了心,为慕枫盖上了被子,拉着风清涟走出来,走进她的房间,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怎么会受伤呢,天底下能伤到我的人还没有出来呢。”风清涟故意夸张的说道。 “你呀,不许自大,要记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叶雨晰见她身上半滴血迹也没有粘,这才顺着风清涟的话与她开起了玩笑。 风清涟吐了吐舌头,道:“是是是,我记得了。”拉着她坐下,这才正色道:“今天晚宴,驸马人选已定。” 叶雨晰微垂着头,声音有些幽然的问道:“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她没有问风清涟是谁胜出,从风清涟的态度上就能猜到,胜出的会是谁。应该说,从一开始风清涟决定参加的时候,叶雨晰就知道,风清涟一定会胜出的,因为她是风清涟,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不想做的。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8节 “恩。”风清涟没有注意到叶雨晰的神色,她精神亢奋的说:“我看到他们了,雨晰姐,他们果然露面了,只要我继续走下去,就一定能看到幕后的人。” “你会很危险的。” “雨晰姐,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风清涟的眼神放着亮光,那股亮光让叶雨晰无法将阻拦的话说出口。 叶雨晰迟疑了下,然后笑了:“我会帮你的。” “雨晰姐,你带着慕枫回去吧!” “为什么?”叶雨晰震惊的看着她。 “今晚的事情上看,应该有人认出了慕枫的身份,有人想要对他下手。他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也就防不胜防,再加上现在是多事之秋,我怕我会顾不过来,若是你们谁出了事情,我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风清涟起身看了看月光,然后回头道。她没有说的是,成亲之日明日应该就会定下来,到时候她应该会去公主府居住,这个地方,就算她想回来,皇帝也会以简陋不安全为由,不让他与公主过来。最主要的,慕枫那个混小子,没有人跟着的话,只怕又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 叶雨晰不说话,沉默的坐着。良久,幽幽的一叹道:“好吧,我带慕枫离开,你一个人在京城千万要小心啊。” 风清涟点了点头。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风清涟连忙上前将门打开,看见韩信,欣喜的唤道:“韩叔,快进来。”立刻让开让韩信走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韩叔你没受伤吧?”她没有先问结果,在她心里,那群人的下落固然重要,身边的这些人更加重要。 “我没事,不过人跟丢了。”韩信说完,就小心的看了眼风清涟,生怕她又陷入疯狂之中。 风清涟眉头一皱,拳头紧紧的握紧,片刻才呼出一口气道:“没事,既然他们已经露出了尾巴,就不会那么容易的消失不见。” 韩信点了点头,放松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孩子果然长大了一些。然后看见叶雨晰神色有些不开心,疑惑的问道:“晰丫头,怎么了?” 叶雨晰勉强的笑了笑道:“慕枫受伤昏迷,我有些担心他。” “慕枫没事的。”风清涟立刻说道。 叶雨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个死丫头,是真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她吗。 风清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装无辜,一副我就是不知道的模样。 “我跟丢那群人后往回走,路上看见了另一泼黑衣人,于是就跟了过去。”韩信叹了一口气说道:“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是什么?”风清涟,叶雨晰齐声问道。 “他们说,刺杀七皇子失败。” 七皇子?难道真的是在说慕枫么?当初并没有听说皇室里失踪了什么皇子啊。 “韩叔,他们还有没有说什么?”叶雨晰问道。 韩信摇了摇头道:“我不敢靠的太近,那个景国太子身边有高手。”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之中,风清涟坐在书桌前,手指在桌子上慢慢的敲打着,然后问道:“慕枫今日出去后,可有回来过?” “有。”叶雨晰点头。 “什么?”风清涟脸色微微一变。如果慕枫是在茶楼里被人认出来的话,那些人一定会尾随他的身后跟来的。再加上本来就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如果他们一起一窝蜂的冲过来的话,风府根本就不安全,这边只有四个人。 “怎么了?”叶雨晰见她脸色难看,问道。韩信也看了过来。 风清涟苦笑了一下道:“这风府,恐怕我们要住不下去了。” 两人不解的看着她。 “我成了驸马以后,想杀我的人不计其数。慕枫如果真的是景国七皇子的话,要杀他的人也不少,一旦两方面的人一起来的话,你觉得我们能够招架的住吗?”风清涟叹气,将事情解释了一下,想不到会变的如此局面。想要杀自己的人多不多,想必皇上跟染墨公主同样是知道的,这样看来的话,日期定然会在一个月内就定下来。想到这,风清涟道:“韩叔,你明天就出去隐藏起来,不要露面,只管躲在暗处就好。雨晰姐,慕枫一醒你们就离开,千万不要让人给认出来了,乔装出城。” “那你呢?”叶雨晰连忙问道。 风清涟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表情道:“想必不用我自己操心,皇帝就会安排好了。” 两人这才想到关于染墨公主克夫的传言,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果风清涟再死了的话,只怕染墨公主这一生都不要想着能再嫁给别人。 风清涟以为一个月内成亲都已经是将时间算的快了。 次日一早,将叶雨晰和慕枫送出门,慕枫难得老实的不捣乱,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就像小姑娘上花轿,舍不得娘家的一样。 风清涟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叶雨晰在一旁捂嘴偷笑,因为叶雨晰就是将慕枫打扮成一名女子的模样,脸上带着一层薄纱,薄纱下面隐约能够看到层叠起伏的脓疮,让人扫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慕枫知道叶雨晰和风清涟这是为了他好,为了他的安全才将他赶回去的。他不笨,知道昨晚的刺客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像公子说的,在自己没有找回那段记忆之前,不能跟对方硬碰硬。 只是,也不用打扮成这个样子吧,他都不敢去看镜子,生怕会做噩梦。 “走吧,再不走你们就要露宿街头了。”风清涟有些嫌弃的挥手。慕枫现在这副尊荣,看就了真的会做噩梦的。 叶雨晰挥手与风清涟告别,拉着慕枫就走,边走边说道:“赶紧出了京城,你就能换回来了,磨蹭的越久越难取,难不成你想带着这个过一辈子?” 慕枫一听,连忙拉起叶雨晰跳上马车,扬鞭就想赶路,叶雨晰连忙将马鞭抢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进去!”照他那样赶路,别说出京城了,刚出了巷子口就得被人抓住关起来。 风清涟无语,有些同情叶雨晰,碰上那么一个活宝,再恬静温和的女子,都要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走进书房没多久,一张圣旨传来,稀里糊涂的接过圣旨送走公公。风清涟看着圣旨的内容,哭笑不得,很想掐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三日后,会不会太快了?? ☆、婚礼前期 ?  风清涟觉得自己是最省事的新郎官,除了当新郎这一件事外,其他的全都不用她去操办。 如果能没有这个嬷嬷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话,就会更好了。 “驸马爷,你记住了吗?”李嬷嬷生怕风清涟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 风清涟点了点头,她现在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被李嬷嬷折磨了这么久,她只有一个感触,原来成亲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太可怕了。 “驸马出府后,绕京城一圈,然后先去大殿见过皇上,然后再去见过皇后。然后去公主寝宫接公主殿下,再去殿堂拜堂成亲,最后绕着京城一周,回公主府。驸马知道公主府吧?”李嬷嬷将流程又大概的重复了一边,这次倒是简略了很多,说道公主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有人引路的。驸马只要记住流程就好,尤其是在皇宫之中,万万出不得差错。”李嬷嬷再次慎重的交代。 风清涟一身红色新郎喜袍,将头发束之脑后,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微微摇晃,站得笔直,英俊而潇洒。只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当新郎官的喜悦,神色有些僵硬,嘴角微微抿住,似是在忍耐什么。 风清涟真的是有些怕这位嬷嬷了,这三天以来,这段流程她差不多快念了一百次,耳朵都要起茧了。在她第一次说的时候,风清涟就已经将流程记得清清楚楚了。摸了摸鼻子,也是自己活该,要是告诉李嬷嬷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保准不会被念这么多次,问题是,她不想说。 唉,抬头看了看天色,忍耐了这么久,已经差不多要到时候了吧! “驸马爷,你笑一下,今天可是当新郎官,哪能灰头苦脸的呢。”李嬷嬷看不惯风清涟脸上的表情,瞪了她一眼说道:“能娶到公主殿下,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可不要不知道珍惜,这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殊荣。” “是是是,嬷嬷教训的是,我只是因为马上就要迎娶公主殿下,心情激动,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嬷嬷放心,我一定会心存感激,不敢怠慢。”风清涟拱手道,她不敢反驳啊,一是怕了这位嬷嬷的唠叨,二是怕这位嬷嬷在苏染墨面前说她坏话,这位李嬷嬷可是染墨公主的奶妈啊。 李嬷嬷见风清涟认错态度良好,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驸马爷,您别看公主受宠,其实她并不开心。皇上宠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皇后娘娘宠她是因为受人所托。睿妃娘娘也真是的,非要丢下公主去什么江湖……”嬷嬷立刻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好在屋里只有风清涟和李嬷嬷,并没有外人在,李嬷嬷看着风清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嬷嬷?”风清涟知道皇后并不是苏染墨的亲生娘亲,一直以为已经去世了,如今看来,好像还有另一端秘辛。 “驸马爷,不是奴婢不告诉你,这件事日后由公主殿下告诉您才是最为合适的。”李嬷嬷摇了摇头,决定不能说,虽然刚刚一时说漏嘴,那也是因为相信风清涟是个能给公主殿下带来幸福的人,现在想想,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公主殿下的隐私,若是公主殿下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自然会亲自告诉他的。 想到这,李嬷嬷继续道:“公主殿下看似坚强,其实内心是一个柔弱的人,希望驸马爷能够好好照顾公主。”说完,深深的一拜,行了一个大礼。 “嬷嬷,你快起来。”风清涟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嬷嬷年纪虽然看着不大,但抛除奴婢这一身份,从她养大染墨公主来看,算是长辈,让长辈对自己行大礼,风清涟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不管是从自己的身份来看,还是从她与苏染墨双方的约定来看,自己都无法完成嬷嬷的嘱托。 看着嬷嬷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会尽我所能去照顾她,只要她需要我,我一定在,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到!” 有些人的身上就是有这么一种气质,让人毫不犹豫的去信任。所以风清涟虽然没有直言的说一定会照顾公主殿下,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差不多的,嬷嬷相信,驸马爷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再次一拜,这才起身。 “一会驸马先去大殿……”李嬷嬷看着还有空余的时间,就又想将流程再次的重复一遍。 风清涟连忙拱手道:“嬷嬷,我现在激动的很,能否让我独自呆一会,平复一下心情,万一因为紧张而出了差错,就不好了。” 李嬷嬷想了想,是这么一个理,于是点了点头出去了,顺便帮他带上了房门。 风清涟长呼一口气,总算是解脱了。看了看四周,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呆在风府了。 坐在桌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凉掉的茶,端起来却没有喝。 睿妃吗? 皇宫,染墨的寝宫。 苏染墨好笑的看着苏青鸾对着嫁衣大呼小叫,不停的说着:“好漂亮啊。” 苏染墨挑眉道:“既然鸾儿这么喜欢,皇姐就将它给你如何?” “我才不要,”苏青鸾一听立刻将那嫁衣扔回床上,一脸嫌弃的说:“难看死了。” 青竹在旁捂嘴偷笑。 苏染墨假装难过的说道:“难看就扔给皇姐啊!” 苏青鸾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走到苏染墨的身边,抱住苏染墨的手臂撒娇般的说道:“皇姐误会鸾儿了,这嫁衣穿在鸾儿是很难看,但是穿在皇姐身上就好看极了,谁让皇姐长得比鸾儿好看呢。” 苏染墨被她的话逗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骂道:“就你会说话。” 苏青鸾吐了吐舌头。 皇后娘娘阻止太监的通传,走进来就听到姐妹俩的笑闹声,于是好奇的问道:“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 “母后,你怎么来了。”苏染墨看见是皇后,连忙迎了上去。 “时间还早,我来看看你收拾的怎么样了,不亲眼看看,总是放心不下。”皇后拍了拍染墨的手臂,笑着道。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道:“果然是做新娘子的人,今天的气色真不错,怎么还没有换上嫁衣呢。” “时间还早,还来的急,就没有立刻换。”苏染墨笑着解释,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从皇后寝宫到这里有一段距离,一会又要在风清涟来之前,急着赶回去。这一来一回,也是很累人的,皇后娘娘愿意为了自己这样辛劳,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心存感激。 “快去换上,让母后好好瞧瞧。”皇后催促道。 “皇姐快去穿上,鸾儿也想看看。”苏青鸾在一边也催促着,一脸的迫不及待。 苏染墨看着两个人的神色,笑了笑顺从的点头,她对于嫁衣到是没有很大的期待,毕竟这并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婚约。要说一点期待都没有的话,又是骗人的。不管怎么说,这将是自己第一次穿上嫁衣,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也许应该饱含期待的情绪穿上它。 青竹见苏染墨点头,于是拿起了嫁衣,与旁边的宫女伺候苏染墨。 一身红色的嫁衣,将苏染墨雪白的肌肤映衬着有些粉红,脸颊上不知是被众人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浮现两朵红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眸里也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瞬间从一名淡然出尘的仙女变化成妩媚妖娆的魔女。 “皇姐,你真美。”苏青鸾喃喃的说道,然后脸色一变,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真是便宜那个书呆子了。” “鸾儿,你说的什么话。”皇后斥责道:“驸马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今日的风采定然不会在话下。”抬头望向苏染墨:“两个人的风采定然不相上下。”这个鸾儿也真是的,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姐夫的。不过一名男子,长得却比女人还漂亮,也就只有染墨这样的容颜,才敢嫁给他吧,皇上说的没错,这两个人到是天生一对。 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听鸾儿说,墨儿曾经在承恩寺求得一签,还未解,不知是什么签文呢?” 苏染墨愣了一下,那么久远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要忘记了,当时她也没有看,回来后就让青竹给收拾起来了。 青竹见苏染墨转头看她,于是自发的将那收拾好的签拿出来,交给苏染墨。 苏染墨也没有看,直接递给皇后。 皇后将签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诗。皇后看完到是颇为意外的问了句:“墨儿当日是求的什么?” 当日?苏染墨垂下头想了想,当日只是随手接过旁边僧侣递过来的求签筒,随意的摇晃了起来,到是没有想着要求什么。啊,对了,她当时心中是曾拂过一句话:但求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皇后娘娘难得的开玩笑道:“怎么,不好意思告诉母后?” 苏染墨愣了一下,然后道:“当时心里到是想着寻找一个有缘人,不知算不算是姻缘签。”苏染墨到是没有隐瞒,她其实并不怎么相信这些签文。 “果然。” 苏青鸾好奇的问道:“母后,你别卖关系,赶紧说,到底写着什么啊?” 皇后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没见墨儿都不急着问,你急什么。虽然这样想,还是将手中的签文递了过去。 苏青鸾看了一眼,摇头叹息一声道:“果然有缘。” 苏染墨被她们勾起了好奇心,待看到签文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 只见上面写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婚礼进行时 ?  风清涟在侍卫的搀扶下骑上马,僵硬的坐着,在明眼人看来,只会觉得此人果然是不会骑马的。风清涟保持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板起脸显得很是严肃。百姓们在两旁欢呼雀跃,风清涟看在眼里,心中幽幽一叹,你们欢呼错了。 因为没有接到新娘,因此行程到是很快,只一会的功夫就走进了皇宫,见过皇上,与诸位皇子,又朝皇后的寝宫行去。 踏出殿门的一刹那,突然感觉身后射来一道想要杀人的视线,风清涟没有回头,因此并不知道那道视线是从什么人身上传来的。终归是皇子就是了,应该不是大皇子,大皇子的视线里虽然夹杂着怒气,却没有置人于死地的狠绝。 踏进皇后寝宫的时候,皇后已经端坐在主位上,等着风清涟的朝拜。旁边也都坐着身份高贵的嫔妃,比如大皇子,三皇子的生母等。 风清涟以晚辈之礼叩拜:“儿臣风清涟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诸位娘娘。” “起来,起来。”皇后娘娘笑着说,看风清涟这一表人才的模样,满意的点头。 “谢母后。”下马后,风清涟脸部的表情就不再僵硬,恢复了自然,气宇轩昂,英姿讽爽衣着得体,清秀的脸上略显阴柔,却无时不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一名穿着素雅,年龄不大身着妃位朝服的人开口道:“瞧瞧驸马生的一副好样貌,染墨公主是个有福之人。” 大皇子的生母哼了一声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手无二两之力,若是遇到个刺客或者什么危险的,只怕还要染墨去护着他。” 先前说话的人脸色未变,只是没有开口说什么,三皇子的生母到是笑了一声道:“姐姐真是说笑了,染墨是皇家的女儿,有皇上照料着,哪有什么危险此刻的,除非有人刻意去找人家麻烦。” 大皇子的生母立刻瞪向她,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么。”三皇子的生母不以为然的说道。 最先开口的那位嫔妃歉意的看着皇后,皇后对她微微摇头。风清涟低头用眼角余光将他们扫视一眼,那个先前说话的人,是九皇子的生母,素来与皇后娘娘交好,想来先前那句话是真心那样认为的,却不想被众人给带歪了去。旁边几人除了大皇子,三皇子生母以外,八公主的母亲也在。看其母也能将他们的孩子性情看个大概,不过,怎么没有六皇子的母亲在呢? 转眼间,那俩人又争执了几分,皇后不耐烦的说道:“今日是墨儿成亲的大好日子,你们都消停些,”见那两人果然不再言语,这才对风清涟交代道:“以后你们夫妻二人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是。”风清涟拱手,心中却对皇后娘娘的手段感到敬佩,能让两位皇子的母亲这么听话,可见这位皇后娘娘不一般啊。 皇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下,没有说,然后道:“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风清涟拱手出来,然后在太监的引导下走向苏染墨的寝宫。 “来了,来了,他们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了。”一名被吩咐注意风清涟动向的宫女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苏青鸾双手一拍,随即双手叉腰道:“好,赶紧的,都动起来。”四周的嫔妃们站在一起,看着苏青鸾胡闹,又去看了看被盖头盖住的新娘子。染墨公主都没有说什么,她们这些不受宠的嫔妃又能说什么呢。 盖头下的苏染墨只是好笑的听着苏青鸾的安排,也没有阻止,由着她去胡闹。 苏青鸾经常去民间胡闹,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江湖中要是想要娶新娘子的话,需要过关斩将才行。虽然说之前已经连闯三关,但那是父皇和皇姐对他的考核,不是自己的,想从自己手里将皇姐娶回家,自然也需要通过自己的考验才行。 风清涟等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寝殿大门紧闭,门口站着青竹。青竹屈身对风清涟行礼道:“见过驸马爷。” 话音刚落,苏青鸾的声音就从门后面传出来:“还没有成功娶到皇姐,不许叫他驸马。” 风清涟闻言,嘴角抽了两抽,好像又要多生波折的感觉。 青竹忍着笑意对风清涟道:“请驸……咳咳……风公子听题。”青竹本想叫驸马的,就想到苏青鸾刚刚的话,于是就立即开口了。 风清涟看了看青竹,又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已经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看来今日不闯一闯这关,是没有办法抱的美人归啊。微微一笑,弹了弹身上看不见的尘土,道:“请。”自信而张扬,一副不将任何难题放在眼里的模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请风公子出示当日在承恩寺求签的签文。”青竹笑着说,青鸾公主就是小孩子,连题目也出的让人哭笑不得。 风清涟到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风清涟对这签的解读是指她与苏染墨。后宫就是一个大染缸,苏染墨从中出来,却没有沾染丝毫皇宫中的邪性。后句的清涟则是说的自己,濯命曰洗涤,是指对方能压制自己的心魔而不发,也许正因为这个,当初才会答应的那么干脆,苏染墨身上的淡然出尘,是值得自己学习和必须拥有的。 当初求得是什么,早已忘记。风清涟摇了摇头,问签文,这算什么题?那自己这第一题究竟是过了还是没有过? 青竹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苏青鸾听完风清涟的话,就捂着嘴冲到了苏染墨的身边,不可思议的小声道:“天啊,皇姐,书呆子的签文跟你的一模一样,你们不愧是最适合的,我真是有眼光。” 苏染墨听到签文一样的时候,也是错愕了一下,听到苏青鸾后面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是,你最有眼光。那么,有眼光的皇妹,他可以进来了吗?”再被这个小丫头这样胡乱搞下去,只怕就要错过时辰了。 苏青鸾眨了眨眼睛,不好,忘记了。 连忙指挥人,将房门打开,风清涟走了进来,让屋内众人眼前一亮。苏青鸾绕着风清涟饶了一圈,点点头道:“不错,虽然看着有些不可靠。” 风清涟默。 苏青鸾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道:“你听好了,第二题就是,你的心甘情愿的让本宫碰你肩膀。”心底暗自磨牙,看你以后还怎么躲。 风清涟无语的看着苏青鸾。苏染墨也无语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这个时候还能记得这样的事,实在让人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她有些后悔,不该让青鸾胡闹的。 苏青鸾才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仍旧一脸倔强的看着风清涟,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娶皇姐的模样。 风清涟注意了一下时间,耽误的够久了,认命的撩起下摆蹲下身子,将肩膀露出来,道:“好。”蹲下身子能预防小丫头不会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希望这小丫头过足瘾后,不会再对自己的肩膀念念不忘。 苏青鸾满意的在他肩膀一拍,然后道:“好啦。” 风清涟起身没有直接朝着苏染墨走过去,而是摸了摸鼻子问道:“第三关呢?”看苏青鸾的样子,显然不可能只有两关,说不定第三关才是最麻烦的所在。 “本宫要你抱着皇姐出去乘坐轿子。”苏青鸾幸灾乐祸的说道。 风清涟傻眼,苏染墨也愣住了,然后警告似的喊道:“鸾儿。” 苏青鸾却是不怕,她清楚知道今天苏染墨是没有时间对她有任何处置的,至于秋后算账什么的,那不是还没来么。光听皇姐的声音就知道,她定然是害羞了,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赶紧的,抱着皇姐去乘坐马车,时间可是已经不早了。”苏青鸾催促道。 风清涟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也知道不早了么。又有些为难的看着苏染墨,虽说为了预防类似的事情,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伪装的很好,但若是贴身接触的话,定然能够感觉到那里缠绕了布条,如果说是受伤包扎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一定是……不能吧…… “赶紧啊,书呆子你别磨蹭。” 在苏青鸾的催促下,风清涟走到苏染墨的身边。咬了咬牙,在苏染墨的面前蹲下,道:“我背你。”背总比抱的好。 苏染墨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算是默许了。被红盖头遮盖的脸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热量,手搭在风清涟的肩膀上就不敢乱动,支撑着上身与风清涟保持着一点距离。 苏青鸾本想阻止,又放弃了。书呆子没有多大力气,万一半路抱不稳,将皇姐摔了怎么办,还是背着安全点。 风清涟将苏染墨托起的时候,察觉苏染墨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于是她也有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见众人开始往外走,小声而快速的说道:“你应该阻止她的。”声音里略带一丝哀怨的腔调,驱赶了苏染墨的紧张。 苏染墨带着玩味的声音回道:“驸马好像不怎么情愿背我啊,不如我让鸾儿换个题目可好。” “不用。”风清涟立刻说道。这都走到半路上了,若是回去重新来过,还不知道下一个题目会如何尴尬。她原意也是想纾解苏染墨的紧张,同时也缓解下自己害怕的情绪,没想到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风清涟发现,苏染墨跟苏青鸾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苏青鸾在自己面前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苏染墨则是总喜欢戏谑自己,偏偏自己无从躲避。之前以为是错觉,如今看来,到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也不知自己是哪点让这对姐妹记挂,当真是感觉哭笑不得。 苏染墨勾起嘴角满意的笑了,也不再说话。? ☆、婚礼结束篇之再生波澜 ?  风清涟将苏染墨背到马车上,马车装饰的也甚是繁华,马车内也是一片红色海洋,汪洋一片的红,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置身于风府被血液侵染的宅院,杀气犹如死亡之刃一般从内而外的狂涌而出,脸色瞬间狰狞起来,浮现出一层薄汗。 苏染墨被红布蒙盖着,并没有看到风清涟的异样,只是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轻声问道:“怎么了?” 风清涟一惊,那异样的气息立刻烟消云散,好险差点走火入魔。 “你没事吧?”苏染墨没有听见他的回答,虽然那诡异的冰冷已经消失不见了,依然让苏染墨无法放心,刚刚的冰冷,刺骨,仿佛瞬间就置身于冰窖一般。 “没事。”风清涟勉强的说道,将苏染墨小心的放入轿子里。她并不想告诉苏染墨这件事,这是她的心结,没有人能帮到她的心结。 苏染墨问了两次对方都没有说,心中也知道对方是不想告诉自己,于是也就没有再问。 走出来,风清涟用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自嘲的笑了,这下倒好,都不需要去造假逼汗了。 风清涟带着苏染墨走向皇帝所在的大殿,皇家的女儿拜堂自然是要对着皇帝拜堂的,再加上风清涟没有父母,喜堂就被安置在了皇宫之中。 风清涟手持一条红布,红布的另一头被苏染墨拿着。两人的红布中间有一朵红花,风清涟有些紧张,入目全是红色,这样的鲜红就像是血的颜色一般。 呼吸有些急速,她有些紧张。忽然,冰凉的手上覆盖了一丝温度,那是一只犹如白玉般无暇的手,是苏染墨。 “没事的。”轻柔的音调,不含任何的戏谑,温柔的像水一般划过心房。 心就这样的静了。苏染墨没有放开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异样,就这样直到进入大殿,察觉众人看过来的视线,苏染墨这才放开他。 “谢谢。”风清涟小声的回道,却主动的扶起她的手臂,与青竹一起带着她走入大殿,提醒着脚下有什么东西。 皇后已经率先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与皇帝相视一笑,放心的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陈公公看他们站好,高声唤道。 两人对着大门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起身,对着皇上和皇后,叩拜。 “夫妻对拜。” 那如毒蛇般的视线又出现了,风清涟借着转身的时候,快速的朝视线所在地望了过去,那一片区域是皇子们所在的地方,那视线收敛的极快,根本就来不及扑捉视线的主人。 不经意间的对上一双充满善意的视线,看其装扮是一位皇子,确是从未见过的,脸色甚是温和,好一位儒雅的少年,大概是六皇子吧。 心念流转,已经与苏染墨面对着面。心莫名的错漏了一拍,看她微微倾身与自己相拜的画面,心底突然浮起一丝念头,如果就这样的与她走完这一生,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旁边传来善意的微笑,风清涟这才醒悟自己发呆竟然没有跟着相拜,连忙拜了下去,由于动作较快,苏染墨又拜完起身抬头,两人就这样的装在了一起。 苏染墨头上的凤钗扎在风清涟的额头,留下细小的血珠,龙座上传来皇上爽朗的大笑,以及旁边众人的笑声。 青竹连忙将苏染墨扶好,看风清涟除了那一个像针扎般的伤口,没有其他什么事,立即当做没有看见,也示意风清涟不要去摸,帮苏染墨将盖头重新弄好。 风清涟理解青竹的意思,也很顺从的什么都没有动。若是在大喜之日拜堂的时候发生血光之灾的话,只怕京城又要流传出染墨公主克夫的谣言了。 拜完堂,风清涟就可以将新娘子迎回自己的家了,错了是公主的家。谁让她这位驸马爷出身贫寒,买不起府衙,只能住在公主府。 风清涟依旧在侍卫的搀扶下骑上马,那左右摇晃的姿势,让旁边的人紧紧的跟着,生怕他突然摔下马。 走了大约一小半的路程,风清涟突然扬声叫停。 对上众人不解的目光,他尴尬的笑了笑,示意侍卫将自己扶下来,走到轿子的旁边,咳嗽了两声说道:“先前耗费了不少力气,实在坐不稳马匹,不知能否跟公主同坐?” 众人立即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旁边的百姓也对他指指点点。 “进来吧!”苏染墨依旧淡然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众人开始为染墨公主不值,怎么找了这么没用的驸马,实在辜负了染墨公主的盛名。 苏染墨却不这样认为,风清涟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惹人注目,此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与自己一同乘坐马车,再加上之前他让自己做的安排,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苏染墨同意,风清涟毫不迟疑的爬上了马车。 “走吧!”风清涟爬上马车坐稳后,吩咐道。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风清涟爬上马车就看见苏染墨已经将盖头掀掉,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她摸了摸鼻子,转过了头。因为这热切的目光,让她对红色的恐惧也消散了几分。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苏染墨察觉对方不好意思,跳了一下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么容易害羞的男子,真是少见。 “我感觉有埋伏。”风清涟撩起车窗的一角,向外看去。苏染墨今日的妆容画的格外的精致,让她总是不敢直接的去看对方,不然心跳总是变得很奇怪。微微叹息了一声,莫非自己的医没有到家,为何就是查不出问题的所在呢。 “感觉?”苏染墨反问了一句,仅仅凭借感觉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罢了,就算是儿戏风清涟也坐上了马车,该传的谣言自然也会传遍的。眼睛悄悄的打量着这个人,有些无奈,就算是假成亲,她也希望自己的驸马在外人眼里是个英俊潇洒,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这个人偏偏要与自己作对一般,总是要制造一些别人看不起的形象。 风清涟的第六感察觉到有诡异的味道在往这边靠近,细细闻去,那味道猛的刺鼻起来,糟了,是硫磺。 风清涟想都没有想的将苏染墨一把拉过来,压在身下。苏染墨的震惊还没有传达出来,轰的一声在马车的后面爆炸,那炸弹声并不强烈,目的好像并不是伤人, 马匹一惊,拉车的三匹骏马齐齐扬起前提,风一般的朝外冲去,人群立刻避让开。随行的侍卫想要跟过去,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批黑衣人,将侍卫们尽数拦截。 侍卫们想要挣脱包围圈去追公主驸马,却怎么也无法挣脱出去,于是就想留下这群黑衣人,黑衣人却仿佛察觉到他们的打算,快速的脱离战斗离开。 侍卫们这是才发觉公主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了,立刻回宫禀告皇上,忙成一团。 风清涟依旧将苏染墨压在自己的身下,尽量的将身体压低,这样才能让身体不会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失衡。目光散发着精光,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界的感知中。 这些人应该并不是想要他们的性命,不然只要将炸弹的威力调大,放在马车下面,他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将炸弹放在马车后面,为的就是惊吓马匹,让它们快速的奔跑。这条路的尽头,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应该是出京城。难道那些人是想让他们出京城,然后呢?风清涟想不通。 如果是一匹马的话,还有可能制止住,但这可是三匹马,三匹马因为惊吓而狂奔的话,那是很难去控制下来的。而且她也不敢贸然的出去,谁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埋伏的人,若是出去的话,被人当成靶子,那可就是进退两难了。她能逃,到时候让苏染墨怎么办,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马匹自己静下来。 苏染墨被他压在身下,一开始确实被他吓了一跳,没多久才知道这人究竟是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依旧没有办法控制的脸红了,马匹一直奔跑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图。两个人的身体时不时的碰触,让她忍不住的开口道:“你能不能先下来。” 风清涟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了,皱了皱眉头看她,这才发现苏染墨满脸的红晕,愣了一下察觉两人的姿势,自己也有些脸红。 但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微微抬起身子,留出一丝缝隙道:“你先翻过身,贴住马车,这样能防止摔伤。” 苏染墨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顺从的翻过身子,风清涟这才从她身上下来,半跪在马车上。她察觉马车已经慢慢的停了下来,再过一会就可以停下了。 风清涟慢慢起身,现在的速度已经没有那么快了,她小心的掀开车帘。这时风将后面的车帘也掀开了,苏染墨回头正好看见一只箭飞速的射来,苏染墨立刻抬手扯住风清涟后背的衣服,使用一拽将他拉倒在地。 箭顺着风清涟的额头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重重的射进最前头的一匹马的马屁股上。 马匹痛苦的长啸一声,带动了另外两匹马,再次快速的朝前冲去。风清涟本来就没有扶稳,苏染墨也因为拽他没有继续趴好,两人被这一加速重重的向后摔去,风清涟背靠着倒向马车内的,身体强行一扭就挡在了苏染墨的身后,成了人肉靠垫。 背部刚承受一击,又因为苏染墨摔过来的重量,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血迹。? ☆、后悔吗? ?  “恩……”苏染墨虽然是摔倒风清涟的身上,但是腿还是重重的磕在马车的边角处。缓和一下,这才看出风清涟嘴角的血迹,忙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风清涟闷咳了一声,看着衣袖犹豫了一下,用衣袖擦干净血迹,都是红色。声音闷闷的说:“没事。”刚刚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而已。 抬头看了看苏染墨头上变得乱七八糟的凤钗,皱了皱眉,快速的将那些能够刺入人身体的东西尽数摘了下来,然后一件一件的抛到车外面,他们又保持着半趴着的姿势。 “你这是留下记号吗?”苏染墨皱眉道,那些都是价值不菲的首饰,一旦被人捡到不是自己带就是拿去卖钱,这样的记号好像没有什么用处吧! 风清涟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想说话,先前咬的太狠了,现在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她将那些首饰扔出去,不是为了留什么记号,照先前那箭的样子看,背后定然是有人跟着她们的,哪里会容许她们留下什么记号。她只是想将那些有可能制人受伤的东西扔掉而已,先前要是苏染墨的头撞过来,只怕那金钗就能□□自己的身体,要是因为这个命丧九泉的话,那就死的太冤枉了。 苏染墨见他没有说话,静默了下,想到他之前嘴角的血迹,很突然的就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风清涟的嘴里。 风清涟立刻张开嘴吐出舌头,血迹还有口水立刻顺着嘴角滑落。 痛,苏染墨刚刚那一伸刚好戳到她的伤口,痛极了的风清涟愤怒的瞪过去,却看见苏染墨自责的目光,难过的表情,嘴里抽动了两下,没有说什么。 风清涟很想翻个白眼,但想到目前不适合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手帕。她有洁癖,随身携带手帕实在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此刻也顾不得苏染墨会怎么看待她,快速的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合住嘴。 痛的有些麻木了,感觉血液已经没有先前留的那么多。 马匹依旧不知疲惫的跑着,每次想停的时候都会有一只箭射过来,而且那箭的主人还会调整马匹的方向。 “知道前面是去哪里的吗?”风清涟的舌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已经可以说话。她实在不懂幕后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如果要杀他们的话,乱箭射来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这么麻烦。毕竟自己在外人看来只是不会武功的书生。 苏染墨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细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脸色大变道:“悬崖,难道他们是想我们坠崖?” 风清涟不了解地形,此刻听苏染墨这么一说,脸色也变了,在京郊的一处山上,有一座有名的绝情谷,绝情谷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怎么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悬崖边上跳下去。那个地方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痴男怨女,风清涟来到京城住在客栈的时候,听到最多的就是,痴情男女去那里跳崖绝情。 人都死了,又有什么情是放不开的呢。 苏染墨半弓着身子看着外面的风景,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一丝绝望:“这里已经是绝情谷的范围了,再过一会就到了悬崖边。”说完,充满歉意的看着风清涟,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建议,风清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结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是针对自己选择的驸马,但这些本来跟风清涟没有关系的,他终究是受了自己的拖累。 风清涟没有去看苏染墨在想什么,她竖起左膝,从小腿处解下一柄匕首,为了以防万一绑上的,此刻到是派上了用场。 借着车厢的格挡,她小心的探出一只手去割绑住马匹的绳子。先前没有这样做,是觉得这样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如今却必须这样做,如果不将马匹与车子分开的话,马车就会被带入悬崖了。 直接跳车也不行,没有遮挡,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弓箭,根本就不知道暗处究竟有多少人在。 叹了一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知道暗处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风清涟割绳索的动作根本就没有阻拦,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根本就来不及吧。 已经可以听见悬崖边传来剧烈的风声,风清涟依旧坚持着割着绳索,苏染墨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徒劳的动作,虽然很想帮忙,却因为手上没有工具,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弓箭破风的声音射在另一边没有隔开的绳索,箭上有火,快速的将另一半点燃断裂。 风清涟也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可以等目前的危机解决了之后再去考虑。 “啪”绳索断裂的声音,马匹一惊齐齐的朝下面摔了去,马车因为惯性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苏染墨根本就没有想过马车能够解开,因此根本就没有搀扶,被这惯性一带,立刻飞了出去。 风清涟的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浮在门边,见苏染墨飞出去,条件反射的跳了出去,拉住了她,右手快速的将匕首插在一边的泥土上,两个人瞬间被荡漾在半空之中。 “放开我,这样下去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的。”苏染墨大声的喊道。身下是看不到尽头的深谷,身上是风清涟痛苦的表情。 风清涟的两个手臂被最大化的拉长,就像快要断裂一般的撕痛感,让她连连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习惯这种痛。 苏染墨想要挣脱风清涟拽住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她握的很紧很紧。苏染墨无法保持平时的淡然,祈求的说道:“放开。”她怎么能让这个无辜的人,为自己丧命呢。那群人的目标是自己,只要自己死了,风清涟就不会有事。 “别,被动。”风清涟喘息的说道,她知道自己放开苏染墨的话,一定能活下去,可是那样的话,苏染墨绝对没有一点存活的希望。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这样一个淡然出尘,睿智无双的女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呢,不可以,绝对不允许。 看着只有半米距离的悬崖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将苏染墨吃力的提前来,勉强的说道:“爬,爬上,去,快……”只要她爬上去,就能拉自己爬上去,那样两个人还有活命的机会。 苏染墨见此也不再矫情,攀附着风清涟的身体向上爬,就快要爬上去的时候,崖边出现了一个从头到尾都隐藏在黑衣下的黑衣人。 “再见了。”极具温和的声音响起,然后一脚将苏染墨踹下了悬崖。 “苏染墨。”风清涟惊叫一声,双腿在悬崖上用力,借着这骨力将匕首拔出,快速的朝苏染墨下滑的地方赶去。 苏染墨看着那黑衣人的眼睛,那人的眸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熟悉的眼睛陌生的情感,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音调。 苏染墨笑了,没想到生命会以这样的方式终结,下一刻则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她看见风清涟也跟着跳了下来,看那姿势绝对不是被人踹下来的,反而像是故意自己跳下来的一般,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什么,是什么? “抓住藤蔓,抓住藤蔓……”风清涟大声的喊着,恨不得把嗓子喊破,希望那个人能够听得见。 藤蔓? 苏染墨醒悟过来,察觉身边有绿油油的藤蔓在飘荡,立刻开始抓紧藤蔓,第一次抓住了,身体开始借力朝悬崖上撞去,撞到一半,藤蔓断掉,她又开始去抓第二条,这次她的身体狠狠的撞向悬崖,来不及感受痛,立刻伸手去抓住第三条。因为第二条因为撞击力度也断裂了。 第三条藤蔓将她的身体停顿了一刻就断了,紧接着就是第四条。 稳稳的拖住她的身体,还没有长呼一口气,身体又开始下坠。四周已经没有藤蔓可以抓住了。 猛的腰间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同时听见风清涟一声大叫:“抓紧。”声音因为连番大叫已经变了音调,刺耳的难听,却让苏染墨升起一种安心感。 苏染墨看见自己腰上的藤蔓,只是借着惯力缠绕了几圈,并不结实,于是听话的抓紧它,并且在自己的腰上绑了两圈。风清涟是为了救自己才跟着跳下来的,既然已经下来了,那么就生死有命吧! 风清涟看见她自己讲藤蔓缠好,顿时呼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有传顺,手上的藤蔓已经开始下滑了些,伴随着石块从上面砸下来,大约是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了。 将腰上与苏染墨绑在一起的藤蔓紧了紧,将匕首咬在嘴上,开始拉扯旁边的藤蔓,一点一点的,绕过身下苏染墨所在的藤蔓空虚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清涟只觉得仿佛过了几年一般漫长,四下没有一点可以着脚的地方,完全靠着手臂,已经使不上力了。她不敢再动,生怕一个脱力就这样滑落下去。 “值得吗?”苏染墨看着不停努力,直到现在才停下来的风清涟,轻声问道。两个人距离差不多三米,此处已经处于深谷,就算风也只是微微拂过,安静的很,就算声音再轻,还是刻意听得见的。 “不知道。”风清涟变了的嗓音让她自己都忍不住皱眉,真难听。这样救苏染墨值得吗?她真不知道,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这样做了。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那个黑衣人是不可能能将她踹进这绝情谷的,如果不救苏染墨,她可以安然无恙的在上面继续生存。唉,风清涟叹息一声,大脑没有行动反应快。 “不后悔吗?”苏染墨继续问道。 风清涟摇了摇头,“不悔。”她从来都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生死一线 ?  风清涟抬头看着自己抓住的两枝藤蔓,已经开始有些晃动了,看来又要坚持不住了。将藤蔓用一直手拿着,用另一只手将匕首紧紧的握住。 苏染墨开始悄悄的想要解开自己腰上的藤蔓,只有一个人的话,说不定他是可以活下去的。 风清涟没有低头看她,只经过藤蔓的晃动就可以知道苏染墨想要做什么。她没有大声的去吼对方,只是轻轻的说道:“苏染墨。” 苏染墨的手顿了一下,停下来,昂着头去看他。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对方连名带姓的唤她,太阳已经开始下山,风清涟的脸朝着夕阳的余晖,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幽幽的说道,配上那嗓音,让人有种悲凉感:“夕阳很美,对吗?” 苏染墨看了他良久,才转头看向夕阳,轻轻的“恩”了一声。 “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欣赏落日了。”风清涟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淡然,突然笑出了声道:“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欣赏过夕阳,想不到第一次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对不起。”苏染墨眼中酝酿出一丝湿意。 “恩。”风清涟也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是该说对不起。” 苏染墨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继续手上的动作,愣愣的看向夕阳。 风清涟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就像两塑雕像,静静的看着夕阳落山。直到天边只挂着最后一抹余霞的时候,风清涟声音近乎缥缈的响起:“在我努力的想要寻找生路的时候,你却想着舍我而去。难道与我死在一起,就是这么让你不甘愿的事情吗?” 苏染墨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风清涟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刻意的曲解她,继续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打着让我活着的旗号,一个人挂在这悬崖边,痛苦的死去吗?” 苏染墨不说话了,就算自己跳下去,风清涟一个人活着的希望依然是微乎其微。良久,幽幽一叹,洒脱的说道:“那就一起吧,一起挂在这里,能看看夕阳日出,也不错。” 风清涟悄悄的呼出一口气,这个女人总算放弃了求死的念头。但就这样挂在这里,没摔死也得饿死。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匕首,也许应该放手一搏。 长呼一口气说道:“可是我不想了。” 苏染墨不解的看着他。黑夜已经降临,月亮还没有升起,漆黑一片中,只看得道风清涟精神奕奕的双眸,这个男人,竟然在此时还能没有一丝的绝望。 “挂着这么累,还要饿死,还不如摔死算了。”风清涟说完,手中的握着的藤蔓突然松手,整个人开始向下坠落。 匕首狠狠的扎向岩石,却没有办法刺透它,只能乒乒乓乓传出相碰撞的声音。风清涟的双手握住它,因为匕柄太短,左手握到了利刃的部分,些利刃划破手掌。 苏染墨在突然下坠的时候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尽量让自己不乱动,保持平衡。脸上突然开始一滴一滴的低落温热的液体,伴随着血腥的味道从自己的脸上往下面滑落。 “风清涟,你在做什么?”苏染墨惊呼道,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害怕。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根本就看不到风清涟在做什么。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9节 下滑之势越来越快,猛的又停住了。 苏染墨被这突然停止的力度嘞的的咳嗽不已,好不容易喘顺了,才发觉根本就听不到风清涟的呼吸声。 “风清涟,风清涟,你回答我,你到底怎么样了,快点回答我……”苏染墨惊慌的叫道。 如果她能够理智一点的话,就能知道风清涟还没有死,因为她自己并没有下滑,如果不是风清涟绊住的话,她又怎么会吊坠在这半空之中。 听着身下不停传来的呼唤声,风清涟苦笑的勾了勾嘴角,现在一喘气,身体里就传来剧烈的痛意,经过这连番的撞击,只怕早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知道自己这身体,就算摔不死,会不会因为这内伤而死,在这不知道有没有药材的深谷,风清涟真的看不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我没事。”喘息了很久,才终于将一口气喘顺。月亮已经露出一点峥嵘,透过月光,已经能够勉强看到谷底。波光粼粼,微微荡漾,居然是水面。怪不得这岩石突然变成了泥土,原来是水面。 从这程度摔下去,苏染墨绝对死不了,有救了。 如果是从最上面摔下来,那冲力与水面的反震力,绝对会让人震晕过去,看来以前的那些人不是摔死的,而是淹死的。晕过去的人自然没有办法游水,不淹死,难道还能有人来救不成。 苏染墨虽然不会医术,却也能经过别人的呼吸察觉一个人的情况,风清涟的呼吸时有时无,显然已经强□□末了。 匕首只是扎透泥土的表层,然后又开始向下滑动,风清涟顺着这滑动了下去,然后匕首勾住泥土中的一块岩石,再次停顿了下来,这是距离水面不过十米,苏染墨距离水面就更近了。 “解开藤蔓,跳下,下去…咳咳…”风清涟一阵猛咳后,继续说道:“快,解开藤蔓,跳下去。”风清涟觉得自己是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苏染墨也看见了水面,于是快速的将藤蔓解开,一跃而下,没有丝毫伤害的从水里浮上来,还没有等她去看风清涟,一道黑影跃下,掀起巨大的浪花,再也没有浮起来。 苏染墨抬头看风清涟,崖壁上已经看不见风清涟的影子了,心中一惊,立刻潜下水,果然看见有道人影正慢慢的向水底深处沉去。 苏染墨连忙游过去将人脱出水面。用手拍打着他的脸颊:“风清涟,风清涟,风清涟……” 风清涟就像一具尸体一样,任由苏染墨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反应。 苏染墨顿时有些害怕,手指慢慢的探向他脖颈的脉搏处,却迟迟不敢按下去,生怕会得到自己最不想得到的结果。 迟疑了良久,一咬牙将手指按了上去,轻微的,薄弱的脉动,虚弱的跳着。 苏染墨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然后立即脸色难看,虽然目前看着还好,可是能不能熬过今夜还是两说。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出水面才是。 举目四下望去,两遍都是悬崖,她现在没有体力带着风清涟游动,心中虽然着急,却只能耐着性子,随着水流飘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清涟的额头开始泛着热量。 糟了,苏染墨心中更是着急,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将从小挂在脖子上的锦囊打开。锦囊是防水的,是她的母亲睿妃临走前给她的,叮嘱她贴身带着,如果生命垂危的话,也许能救她一命。苏染墨并没有打开看过里面是什么,只是因为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于是就听话的贴身带着了。 如果真的能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救自己,那么一定也可以救风清涟。 将锦囊打开,一阵药香扑鼻而来,与风清涟身上的淡淡药香之气不同,这药香的味道更为浓郁。里面只有一颗药丸,和一张纸条。 苏染墨将药丸防水的蜡剥掉,喂进风清涟的嘴中,却见对方只是含在嘴里根本就不会下咽。 苏染墨为难的看着他,最后咬了咬牙,垂下身子,喝了一口水起身,对着风清涟的嘴唇映了上去,将嘴里的水小心的度了过去,根本不敢去感受这细腻的触感,盯着风清涟的喉咙,见她动了一下,就慌忙离开,小心的扒开她的嘴,见里面没有药丸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这时她才想起字条,朝锦囊看去,只看见里面灌满了水,紧紧的贴在锦囊上。 苏染墨欲哭无泪的叹息一声,将水倒了,再将锦囊弄好,塞进衣襟里,还是等出去后再看吧! 停了片刻,再次去探寻风清涟的脉搏,感觉到比先前有力了一点,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抱着他就这样的随着水慢慢的流动。 那药丸并不是普通的药丸,而是具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的玄龙丹,在这世上也仅仅只有几颗,连皇帝的手中都没有。如今就这样的被风清涟食用了,不仅能够治疗内伤,还能让内力更上一层楼。 苏染墨不敢睡,生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两个人就会被淹死。随着水流飘荡了一路,也没有看见可以靠岸的地方。 夜色慢慢褪去,新的朝阳慢慢升起。 风清涟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对上带着光辉的苏染墨,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苏染墨看见她睁开眼睛,欣喜的问道。 风清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刚想抬手想要感受一下眼前的苏染墨究竟是真是假,立刻被一阵疼痛唤醒朦胧的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撕牙咧嘴的从喉咙里将痛喘息出来。 “怎么了?”苏染墨看着她一副呆呆的,却又突然的表情丰富起来,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就连问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风清涟看着她眼底犯青,又看了看四周没有能够上岸的地方,知晓苏染墨定然是抱着她在水里漂浮了一夜,也顾不得全身叫嚣着疼痛,挣脱她的怀抱,然后自己抱住她,轻轻的说道:“我没事,你休息会吧,有我在,不会有危险的。” 苏染墨看着她,然后柔柔的一笑,轻轻的“恩”了一声,就倒在他的肩膀睡过去了,严格来说是晕过去了。 风清涟感受着她的脉搏,就开始寻找上岸的地方。 苏染墨虽然没有受很重的内伤,但是情况依然不容客观,不过,自己的内伤怎么没事了? 想不通,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专心去找上岸的地方。? ☆、逃脱升天 ?  绝情谷不愧是有死无生的险境,这一处大峡谷除了岩石峭壁就是水。风清涟抱着苏染墨在水里漂浮了许久,苏染墨的脉搏越来越虚弱。 咬了咬牙,决定不能顺着水流继续飘荡了,必须快点寻找一个地方赶紧上岸。她游水并不是很厉害,如果带着一个人,根本就游动不了多远。这个地方除了水流清澈以外,连条藤蔓树枝都没有。 风清涟看着依旧昏睡的苏染墨,犹豫了下,然后开始将裹在胸部的布条解下来。这布条很长,而且是很结实的粗麻布。将苏染墨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背上,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水流或者石壁轻易划断,然后开始顺着水流游水。 虽然顺流而下,阻力会少很多,可风清涟毕竟身受重伤,就算有灵丹妙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游不了多久,就会力竭休息一会。 就这样,在太阳刚过正午的时候,风清涟看见了水流前方,依然是看不见高度的峭壁。 “咳咳……咳咳……”虚弱的仿佛不存在的声音,苏染墨的头趴在风清涟的肩膀上。 风清涟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停止了游动的动作,问道:“你怎么样?” “还好。”苏染墨的声音依然很弱,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看着越来越近的悬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那么辛苦的从悬崖上下来,依然没有办法摆脱死亡的威胁么。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可以上岸了。”风清涟语气坚定的说道。 苏染墨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他还是能这么肯定他们可以活下去呢?看着风清涟依旧朝那已经看得见的崖壁游过去,良久她轻轻的笑了,也许这才是风清涟吧,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放弃,她应该相信他的,因为相信,所以才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来都没有死,也许这一次也一样。 就算真的没有出路,有这么一个人在,也不孤单。 风清涟游着游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苏染墨又晕了过去,心中顿时大叫不好,然后尽全力的朝前方游去,甚至身体叫器着休息,风清涟都没有理会,硬凭借着一股执念游到了悬崖边。 的确,远远就看到了这悬崖,但是风清涟注意到水流到这边依然没有停止的流淌,还是继续往下流动,那么就是说这悬崖绝对有洞口可以通往外面的。 “哗哗……”水流开始快速了起来,在悬崖峭壁的最中间,看见一个几米宽的洞穴,水流哗哗的往里面流去。 风清涟根本就无法反抗的被水流冲了进去,在这一刻,人力是渺小的,是没有办法去反抗自然。风清涟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身体朝向前方,以防前面有什么尖锐的石块撞到背后的那个人。 洞口看似很小,内里乾坤却是很大,水流经过狭窄的洞口进去成回旋状态,然后再一路回旋着从另外一个洞口出去,所幸里面并没有风清涟担忧的石块遍布,反而光滑的很,就像一个天然的洞穴。 风清涟被水转的晕头转的时候,突然觉得苏染墨晕过去是件幸运的事,已经晕过去了,再怎么转都不会再晕一次。 这段路程很快,风清涟还没有彻底晕过去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被冲出了洞穴。风清涟保持着平衡,漂浮了很久,这才觉得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回头看了看,庆幸的呼出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下雨,所以才能露出那个洞穴,如果是经过一场大雨的话,只怕那个洞穴就会被水完全淹没,他们就算发现了,以她们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憋气那么久。 抬头四下望去,她们被水冲了很远,才缓缓停下来。水流变小了很多,飘动的力度已经停了下来,风清涟看了看河的两岸,已经可以看见上岸的地方。 全身动一下都快要散架了,苏染墨经过先前的冲击,并没有醒,看样子沉睡的更深了。 风清涟咬着牙,一点一点的朝岸边游去。这短短不到十米的路程,她硬深深的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才脚踩在地上。 风清涟重重的倒下趴在地上,差点就这样在倒下去的时候晕过去。苏染墨跟着倒下摔在她的身上,又将风清涟给痛醒了。 风清涟侧过身将绑在身上的带子解开,又为苏染墨把了把脉,知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背着一个人久了,自己起身的时候,觉得很轻松。将苏染墨的身体摆平,让她躺着更舒服一些,然后开始四下寻找药草。这一片树林很茂密,没有人走动的痕迹,但是能看到动物的脚步。 风清涟对森林很熟悉,她外公就是住在森林的深处,所以通过地上动物的足迹就可以看出,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大型动物。风清涟放心的同时开始寻找一些急救的药材。 药材采回来又开始犯难,怎么样才能让苏染墨吃下去呢。 风清涟盯着手里的药材,又看了看苏染墨苍白的面孔,和手中传来虚弱的脉象。心中一横将药草扔进自己的嘴里,三两下的嚼烂混合在一起,服下身体扒开苏染墨的嘴,将嘴里的东西度了过去。用手指微微顶住她的下颚,让她将草药咽了下去。 下意识的抿了抿唇,除了草药涩涩的味道外,还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清香。脸色发红,大家都是姑娘家,应该算不上轻薄吧,大不了事后坦承自己的身份就是了。 垂头看了看自己的仪容,红色的衣服早被悬崖划得七零八落,看不见本来的形状,就连里衣也有几处划破,露出被划破的肌肤,被水泡了那么久,显得恐怖极了。 再加上先前在水里扯裹在身上的布,来不及整理,看着就像披着烂布条一般,就这样的仪容还能隐瞒的住身份就奇怪了。 苏染墨的模样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唯一好的就是,身上的衣服还能避体。 风清涟一屁股坐在苏染墨的旁边,药已经吃下去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要看她的意志力和造化了。 风清涟盘腿做好,虽然睡觉是能得到好的休息的最好办法,但是目前最适合的就是运功治疗自己的内伤,这个地方看着没有什么危险,谁知道这本相的深处会藏着什么,早点恢复实力,才是最基本的。 “冷,好冷,母妃,墨儿好冷……” 苏染墨在睡眠中不自觉的叫出声来。 风清涟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就看见苏染墨浑身在发抖。风清涟拍了一下自己,衣服都还是湿的,能不冷么。 风清涟将她上半身扶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用为数不多的内力为她驱寒。 苏染墨下意识的朝风清涟更靠近了一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桃花盛开的庭院里,一名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束桃花,在庭院中快速的跑动着,身上沾满的桃花的香气。 “墨儿,你跑的慢一些。”一名声音妩媚的女子扬声唤道。 小染墨停下继续跑动的步伐,转头朝那人跑过去。 那人看见于是朝小染墨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有没有想我。” 小染墨有样学样的在她脸上也亲了下,点点头甜甜的笑了:“想。” 旁边还坐在一名温润恬静的女子,笑着看着他们的互动。 画面再次流转,依然一样的年纪,小染墨泪眼朦胧的看着那名温润恬静的女子,哭诉的喊道:“母妃,你不要墨儿了吗?” 那名女子蹲下身子,眼里蕴含着这不舍,却还是坚定的说道:“墨儿,对不起,长大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不要长大,我不要明白,我要母妃。”小染墨抽搭着叫道。 女子看着紧紧拉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叹了一口气依旧舍不得就这样挣脱开。于是抱起小染墨走到书桌前,看着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叹了一口气,拿起笔书写一封字迹很小很小的信。然后拿出特制的锦囊装进去,想了想又从身上掏出一枚被蜡封的很好的药丸塞了进去。 将锦囊挂在小染墨的脖子上,轻柔的说道:“墨儿,这个你要收好。那枚药丸是桃姨留下的,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服下,可以救你一命。” “母妃是不是不走了?”小染墨没有去看脖子间的锦囊,依旧眼睛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母妃,生怕在这一眨眼之间,母妃就不见了。 女子眼中蕴含着一丝泪水,摸着小染墨的头喃喃道:“墨儿,别恨我。”手指一动,点了小染墨的睡穴,看着怀里的孩子,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了:“就算你恨我,我也要离开。对不起,墨儿,对不起……” 画面再次流转,小染墨站在那种满桃花的院子,地面上铺上了一层桃花,已经要过了赏桃花的季节,就算再想留住,风一吹依然缓缓飘落。 小染墨用手接住缓缓滑落的桃花,脸上没有了甜甜的笑容,虽然在笑,却是充满了空洞,仿佛不是她被人遗弃,而是她遗弃了其他的东西。 转身对着一直用担忧的视线看着自己的皇后娘娘道:“母后,这桃花凋谢的让人心中不舒服,就刨了吧。”静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什么都不用种了。” 皇后看着不符合年龄成熟的染墨,幽幽一叹,顺从的点了点头。最终皇后娘娘虽然没有种什么,却是将染墨的寝宫改造成了鱼塘。 小染墨手中的那一瓣桃花,已经被握成了泥,小染墨盯着看了许久,才将它扔掉,伴随着眼泪,被压制到了记忆的深处。? ☆、暴露 ?  绝情谷边上的悬崖上,昔日的神采飞扬的无邪少侠,此时脸色甚是难看,不怕死的朝前面探出身子,身边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立即拉住了她,扯了回来,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气道:“鸾儿,你再不老实点,我就让人送你回宫。” 苏青鸾眼珠子红红的,哭了很久的模样,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在哭,一直在闹,众人没有办法,这才让六皇子将她带了出来,一起寻找苏染墨,根据痕迹众人一路跟踪到了这里,看到悬崖边上马车拖动的痕迹,众人的心里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苏青鸾不肯放弃,非要四处再调查,说不定皇姐已经提前跳出了马车。 同样不肯相信他们就这样死的张傲铭,将四周都在找了一遍,这才走了过来,刘奕风跟在他的身边,也在仔细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苏青鸾看见他们二人连忙跑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 刘奕风看着她,眼里充满着不忍,依然摇了摇头。没有,其他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 苏青鸾抿了抿嘴,然后看向崖底,依然不相信自己的皇姐死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下去。” “不许!”六皇子立刻呵斥道:“立刻给我回宫,省的你再胡闹。” “六皇兄,我要下去!”苏青鸾一脸倔强,她虽然爱胡闹,却一向知道分寸,但是这一次,她必须要确定自己皇姐的生死,没有人知道皇姐的存在对她意味着什么。 小时候因为受父皇宠爱,没有少被其他的皇兄皇姐们欺负,要不是皇姐,只怕自己早就死在了鱼塘里。她从小就胆小,是皇姐让她将自己放开,渐渐变成如今的样子的。 “青鸾……”六皇子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苏青鸾移开了视线,皱了下眉头然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张傲铭不知道从哪里拖过来一团又粗又长的绳子,往这里走着。 苏青鸾顿时不再理会六皇兄,朝张傲铭跑了过去。 “张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刘奕风看着张傲铭开始往腰间绑绳子的动作,于是问道。 “下去。”张傲铭简洁明了的说道,他不相信那个人会死,所以他要亲自下去求证。 刘奕风立即拉住他道:“你疯了。”刚刚苏青鸾说的时候他还当做一个笑话,没想到自己一直以理智示人的好友居然也会选择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绝情谷底啊,被誉为有死无生的绝境,难道因为死了两个人,就要再搭更多的人下去么?风清涟和苏染墨的坠崖,他也觉得很可惜,但是他并不认为他们还有活着的希望。 苏染墨虽然会武,可是风清涟不会,掉下去,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在保护一个人的情况下安然呢,要苏染墨只顾自己不顾风清涟的话,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染墨公主喜欢对方,就算不喜欢,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边,见死不救。他知道自己的好友对风清涟其实一直都很不一般,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为了风清涟去冒险。 自己认识了他这么久,没有见过他跟风清涟私下有什么交情,究竟为什么会? “万一这谷底并不深,他们只是被困在了谷底呢?”张傲铭抬头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刘奕风哑然。 苏青鸾目光坚定的看着张傲铭道:“我会帮你拉住绳子的,你一定要找到皇姐和书呆子。” 张傲铭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就要往悬崖边上走。究竟是谁拉着绳子,他并不在意,有刘奕风在,他是不会看着自己有危险的。所以,刘奕风会好好的拉住绳子的。 “等一下,”刘奕风拽住绳子:“我去!” 张傲铭闻言看向他。 刘奕风耸了耸肩,开始将另外一头绑在自己的身上,用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你武功那么弱,万一遇到点什么突发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应,要是你也死了,那我多无聊。” “奕风。”六皇子走过来,看着苏青鸾那副蠢蠢欲动的模样,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否则苏青鸾肯定会亲自下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放心下去,我会让人拉住绳子,绝不会让你掉下去。” “恩。”刘奕风点头,绳子已经绑好,他来到崖边,将绳子扔了下去,开始顺着绳子向下攀爬。刘奕风没有解开自己腰间的绳子,反而将绳子绑的更紧了。 六皇子让跟在身边的侍卫去帮忙,自己则是紧紧的拉着苏青鸾,生怕她太过于激动,摔了下去。 将近两个时辰,刘奕风在从下面爬了上来,摇头道:“太深了,根本就看不到谷底,我看到旁边有藤蔓断裂的痕迹,再往下就连藤蔓都看不到了,只怕……”刘奕风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苏青鸾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六皇子连忙接住了她,对着张傲铭和刘奕风道:“先回去。”然后拦腰将苏青鸾抱起就走。 刘奕风拍了拍张傲铭的肩膀,张傲铭回头看了绝情谷底半天,这才跟着刘奕风往回走。他知道刘奕风是不会骗他的,也没有骗他的必要,也就是说,他们可能真的死了。 在他们离开不久,那个地方再次站立了一个人,是韩信。 他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蹲下身子,然后朝着对面望去,看了半天又从怀里翻出一张画着奇奇怪怪图画的东西研究着,仔细看去就能看出这是一张地域图。 手指在地域图上仔细的寻找着,良久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然后那一丝笑意又被压制了下去,变成了担忧。 重重一叹,转身也离开了,他的赶紧将消息传回去。 绝情谷的旁边,人流来了又去,逐渐恢复一片宁静。 苏染墨从昏迷中苏醒,看着头上奇形怪状的石头,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像是还没有从梦中回过神。 “你醒了?”风清涟轻轻的问道,手搭在她的脉搏,然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最危险的一关已经过去了。 苏染墨眼神茫然的看着她,眉头轻轻蹙起,像是疑惑对方是谁。 风清涟嘴角抽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是狼狈,但是也没有到不认识的地步吧! “驸马?”苏染墨迟疑的唤道,声音因为长期没有说话而有些干涩,音量更是小的可怜,还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想起来了,她并不是在寝宫,而是被人踹下了悬崖,风清涟为了救她然后跟着自己跳了下来,然后一直在水底漂浮。 感受到身下的泥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风清涟,他居然真的上岸了。 “恩,是我。”风清涟点了点头,在她旁边坐下。她们的面前燃烧着一堆火,在苏染墨昏迷的三天里,她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洞穴,里面只有一个入口,只要封闭这个口,就可以放心的去寻找药材,还找了一些野果果腹。 风清涟拿起一枚野果想了想还是放下,这种果子很生硬,还很酸,吃多了牙齿受不了,苏染墨才刚刚醒来,还是不要给她吃了。 “你……”苏染墨看着风清涟,看的很仔细,总觉得有哪点不一样,但是一时之间又看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 “怎么?”风清涟闻声抬头看着她,不解的说道。 苏染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风清涟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离得近了,立刻就察觉到不同,首先风清涟以前喉咙处那一点点的小凸点不见了,再者身形也有些不同,她盯着风清涟的胸部,一时说不出话来。 风清涟被她看的极为尴尬,想要松手,但看到苏染墨并没有坐好,这一摔下去万一再摔出一个昏迷怎么办。只能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能……先……坐好……吗……” 苏染墨不知哪来的力气,拽住她的领口处,瞪着她,眼里翻滚着各种情绪,让风清涟看不明白,却直觉的察觉到危险,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危险。 风清涟看着她,眼里带着无辜,虽然她一直用男装跟对方交流,可在心底早就打算着以女人的身份与对方成为好友,所以当知道身份隐藏不住的时候,并没有慌张,而是觉得顺其自然也好,从一开始她就说过自己无心官场,虽然有欺君之罪,但也不是多大的问题,以对方的心胸想来是不会怪罪自己的。可是现在,看着苏染墨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你是女人?”苏染墨以一种缓慢而又诡异的音调问道,尽管喉咙里干涩的发痒,可是她却觉得嘴里泛酸。就在她以为对方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是一个女人,这是上天给她开的玩笑吗? 风清涟微微点了点头,不明白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近似于空洞的情感是怎么回事。 苏染墨笑了,笑的有些绝望。小时候,她以为母妃是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可是在自己放心的依赖她的时候,她走了,走的是那么的决绝。如今,她以为风清涟是一个可以让她依赖母妃那样依赖的人的时候,她却是一个女人,是一个随时可能走掉的人。女人在官场上,注定呆不长的,她现在能够理解对方那句无心官场究竟是什么含义了。 风清涟皱了下眉头,难道还在发烧,没有清醒?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手伸到一半的时候,被苏染墨拉住了。 苏染墨看到风清涟手腕处有一道伤口,伤口不像是被划破,反而像是被咬破的一样,她想起自己在梦中缠着母妃要水喝,母妃却给她喝了一种带着温热咸腥的浓愁液体,因为实在渴坏了,就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喝下去了。 嘴里的血腥,对方手腕上的伤口,加上四周根本没有可以用来装水的器具,如果还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喝的是什么的话,她就不配叫苏染墨!? ☆、顺流而下的包裹 ?  “从悬崖摔下来的时候划到了,挺难看的。”风清涟有些尴尬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轻轻抽了一下,没有抽出来,疑惑的看了看她,然后想要再抽回来,却因为她的下一句话僵滞住了。 “我喝的是你的血是吗?”苏染墨近乎缥缈的说道。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个人。 风清涟尴尬了咳嗽了两下,谎话被人当场拆穿,还没有反口的余地,能不尴尬么。看着自己还被握着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能放开吗,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热的症状?” 见苏染墨放开了手,于是就将手直接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身份对方都知道了,自然也就不用去顾虑什么男女大防的事,行为上自然的很。 “没有发热啊。”风清涟喃喃自语的说了句,然后提高声音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染墨摇头,继续看着她。 风清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的问道:“我的脸怎么了吗?”她明明记得除了额头上的那一道伤口外,脸上好像并没有其它伤口,而且她也有好好的洗过脸了,苏染墨这么看着自己,是做什么? “为什么?”苏染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嗓子难受的很,只能用嘴唇无声的问道。 “你先好好休息,不急,先把伤养好。”风清涟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催促对方休息。先前掉进水里的时候,匕首并没有给拔下来,所以她现在做什么都不方便。 苏染墨看着对方起身要去做什么的模样,垂下了眸子,没有去拦住对方,也没有听话的选择休息,而是坐在那对着火堆发起呆来。 风清涟将洞口仔细的遮挡起来,然后走到一个长满瓢葫芦的地方,找到一颗最大的摘了下来,用石头将头部砸烂露出里面柔软的嫩肉。这是她在苏染墨情况稳定下来以后才发现,当时已经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对方,那时候手腕上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办法做这些剧烈运动,现在勉强可以,却不能太过于用力。 看着自己手上横七竖八的口子,其中比较深的还在渗着血,这种得不到救治的伤口,还不知道会留下多深的伤痕呢,但愿美人师父发明的祛疤药能够祛掉这些疤痕。 找了一根比较坚韧的树枝,将里面的东西尽数掏出来,又反复的在河边洗了好几遍,看着还算干净,于是就又换了一个没有经过波动的水面,用瓢舀了一瓢的水,抬头却看见湖面飘着一块半人高,一人怀抱那么粗的木头。 单单只是木头的话,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木头上面绑着东西,隐约可以看见是布条。 这个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绑着木头的布条,怎么看都是很奇怪的。 风清涟捏着下巴犹豫的想,要不要捞起来看看? 离得渐渐近了,才看见木头下面绑着巨大的包裹,好大一团,隐约还有布料在水面漂浮,仔细看去,风清涟认出,那是自己常穿的衣服布料。 嘴角错愕的张大,不是吧,难道这东西是给我的? 这样想着,也就不再犹豫,三两步的下水,游到木头边上,将木头往岸上拖,这一拖才发觉,怪不得需要用这么粗的木头呢,这木头下面绑的东西绝对比两个人还重。 拖到浅滩就有些拖不上来了,干脆将包裹与木头解开,去没想到上面的布条绑的极为结实。风清涟无奈的叹气,却也能表示理解,如果不绑的结实一点,那这东西早就被东一件,西一件的分家了。 但是正因为这样,风清涟有些为难,拖又拖不上去,解又解不开,这包裹的布料也是很结实的,凭蛮力是没办法撕开的。 干脆坐在木头上思索解决之道。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半干了,还是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风清涟,风清涟……”那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极为的难听刺耳,也多亏了此处安静,而她的内力增长了些许,这才听见,闻声连忙向那边跃起,迈了两步又走回来将放到一边装好水的水瓢端起,朝苏染墨走过去,边走边应声。 苏染墨听见风清涟的回应,便停住了不再走动,站在原地还没有一会儿就看见风清涟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轻轻蹙眉,怎么自己就这样的依赖起这个人了呢。 “你刚醒来怎么就到处乱跑呢。”风清涟有些责备的说道,将手里端的水递给她:“喝点水吧,暂时不要说话,嗓子干成这样还勉强说话,很容易伤到喉咙的。” 苏染墨默默的看了她一看,默默了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着,尽管很渴,喝水的方式依然优雅。 风清涟觉得自己也有点渴,摸了摸鼻子说道:“东西是刚摘下来的,所以还有点味道,先凑合用一下吧!” “恩。”苏染墨喝够了水,轻轻的应了一声,看着还剩一半的水,又默默的看着风清涟。 风清涟觉得苏染墨自从醒来以后就怪怪的,难道撞到了头?如果真的撞到了头,没道理自己会检查不出来。 “恩?”苏染墨用单音表达自己的疑问,看着风清涟傻傻的模样又笑了,就算是个姑娘,还是一样呆呆的,看在对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就不揭穿她了,如果能出去的话?刚有些忧伤的想到可能出不去,随即又觉得,有风清涟在,好像没有什么困境是绝对的,所以,相信对方就可以了。 明明自己觉得对方奇怪的,怎么被对方恩了一下,变成了自己奇怪,不由的无语,眨了两下眼睛,姑且当对方伤没好吧,随即又想到,对方的伤本来就没有好,风清涟抽了一下嘴角,想起还在河边的包裹,于是问道:“能走吗,我刚刚在河边发现了一个东西,要不要去看看。” 苏染墨点头,她早就看到对方半干的衣服贴在身上,穿的真厚。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进入深秋,这个地方却温暖如春,一点都察觉不到冷。她的伤是因为力竭而又泡了很久的冷水引起,所以并没有到动不了的地步。 风清涟带着她来到那大包裹面前,苏染墨也看到露在外面的衣物,迟疑的说道:“你的衣服?”声音因为喝过水,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风清涟点了点头道:“像,但还不确定。”风清涟继续皱眉,思索着要怎么打开它,现在的她,无比怀念自己的那把匕首。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盯着包裹皱眉,想了一下就了然,然后道:“你可以将衣服一点一点的拉扯出来。”看着包裹的形状,也不像里面会藏着一个人什么的,应该是纯粹的一个包裹。 风清涟摇了摇头道:“里面还有其他东西,我怕把衣服扯破。”风清涟头也不抬的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韩叔扔下来的,目前在京城的只有他。如果是他的话,里面一定会有其他的东西,说不定会有匕首或者其他什么利器。 想到这,风清涟眼前一亮,将自己手臂上的衣袖免了起来,露出一条布满淤青的手臂,顺着衣服飘出来的口子小心的探了进去,没办法,手臂痛。 苏染墨被风清涟的话噎到了,什么叫怕衣服扯破?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风清涟的手臂,心中一痛,愧疚涌上心头。就看见风清涟想要将手伸进去,那个口子极为的小,若是就这样伸进去,定然会勒住手臂扯痛伤口的。 这不,她还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风清涟额头上露出许多冷汗,抿了抿嘴不再阻止,静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风清涟将手臂探进去的时候,有一会根本就不敢动,当手臂熟悉了这种疼痛的时候,手指开始小心的在里面翻找起来。 油布包?丢开,继续找,除了衣服就是油布包,翻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们可以想其它办法打开它,你还是先将手拿出来吧!”苏染墨看着风清涟恨不得将眉毛皱到一起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她觉得自己的手臂也在隐隐作痛,还有越来越痛的趋势。 风清涟摇头,就这样放弃,那就太对不起自己痛了这么久的手臂了,依然继续的翻找着,然后眉毛一下子舒展,她的手已经触摸到了有金属触感的东西,小心的将它从衣物的丛中挪出来,这些衣服可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用到的东西,要是因为这样被划破了,真的要想哭了。 苏染墨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见她露出欣喜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又觉得奇怪,是什么人扔下来的,看风清涟的样子显然是认识这个扔东西的人,那么那个人又是为什么这么肯定风清涟没有死呢? 苏染墨不知道的是,韩信也没有办法确定风清涟的生死,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且也是为了试探风清涟究竟是生是死,虽然这是一个很愚蠢的办法,却是一个好的办法。 韩信拥有江湖上的宝贝地域图,地域图一向是存在于各国的皇帝手中,只怕连皇帝手中的地域图都没有韩信手上的详细,从地域图上就可以看出,这片水流的尽头,会路过风清涟外公所在的地方,他已经飞鸽传书让人去密切注意水流了,这一路上的水路鲜少有人,所以没有看到他扔下去的东西的话,那么风清涟所存活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轻薄? ?  风清涟兴奋的将手慢慢的伸出来,然后苏染墨就看到她手上拿着有一把朴素的匕首,风清涟嫌弃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就将匕首拔了出来,寒光凌厉,光用眼睛看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让人不敢拿手指去试探这利刃上的锋利程度。 风清涟嫌弃的脸色收了起来,拿起来就去割绑在木头上的结,如同切豆腐一般的轻轻松松的就割断了。 风清涟错愕,韩叔是在搞什么,他就那么相信自己一定会看见这包裹吗,刚刚要是自己没有出来的话,这玩意可就顺着水流飘走了,白白糟蹋这么好的东西。 苏染墨看见她对着匕首发起傻来,笑了一下道:“你还要对着它楞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么,何须如此震惊。虽然她也惊讶于那把匕首的锋利,不过宫里的好东西多了,她也就惊讶一下,到没有觉得多么的不可思议。 风清涟就不同了,因为是姑娘的缘故,家里很少让她触碰这些锋利的东西,后来家中遭受巨变,她外公害怕她做些不好的事情,伤到自己,也不肯将好的东西给她,于是就变成了苏染墨眼里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风清涟回头用充满无辜的眼神看了苏染墨一眼,然后转身继续割绑着的东西,有这东西就是方便,三两下的就将包裹打开了。 苏染墨因为风清涟的眼神笑的停不下来,她怎么觉得这个人更加有趣了。如果说之前这个人还蒙着一层纱看不真切,如今到是让人觉得真实多了。 风清涟将包裹打开,发现里面都是风清涟曾经穿过的衣服,从内到外,好像将她的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打劫了出来一般,为难的看着苏染墨,两个人的身高虽然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不过某个地方就比不上了,不知道她能不能穿上。 苏染墨察觉对方的视线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虽然知道对方是姑娘,依然还是觉得有点脸红,又不好意思直言,于是学着风清涟的模样蹲在她的旁边,然后说道:“怎么了?” “都是我的衣服。”风清涟无辜的看着对方,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对方一定懂,也不能怪韩叔,他能想到把自己的衣服就这样扔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穿你的。”苏染墨点头,她这么问,难道是不想给自己穿? 风清涟犹豫了下,又看向某处,然后是说道:“我怕你穿不下。” 苏染墨条件反射的将她的脑袋打到一边,同时脸色红红的怒喝道:“你眼睛往哪里看。”就算是姑娘,也应该注意点吧,怎么身份暴露了后,连行为也都无所顾虑了。 风清涟抽了一下嘴角,她明明就是用眼光比划了一下对方那里的大小,怎么被她这样一说,自己倒是成了登徒子了。 撇撇嘴,继续翻着包裹,除了衣服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打开闻了一下,都是常见的伤药,旁边还有……风清涟打开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又有些庆辛,还好没有摔坏,这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了。 苏染墨也看到风清涟手上最新打开的油布包,嘴角也隐隐有抽动的迹象,里面裹了一层有一层的棉布,然后最里面碧绿色的管状物,竟然是一支玉箫。这样看来,扔东西的人究竟是在祭奠风清涟呢,还是单纯的觉得她会需要这东西。 风清涟将东西暂时放到另一边,打开最后一个油布包,此时她已经做好了哭笑不得的准备。 打开后才发现,这次的东西比较正常。里面放着几个类似于□□模样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封信。 风清涟将信打开,里面的字迹没有丝毫粘到水的模样,韩叔的防水手艺真不错。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让风清涟收到包裹的话,就燃起信号弹,让家里人能够确认她的位置。另外,告诉她顺水而下就可以回到外公的家。 皱了皱眉将信撕烂扔回了水里,她并不想回外公那里,这次出来没有多久就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若是回去,外公定然不会允许她再出来,这样一来,自己还怎么继续查线索。 苏染墨见风清涟看完信后,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悲伤感,好奇那封信的内容,也好奇风清涟女扮男装要当官的意图,却不想看到她这悲伤的模样。于是,拿起玉箫轻轻的问道:“你会吹箫?”故意用着惊讶的语气,想要将风清涟从自己封闭的世界叫出来。 风清涟回头看着她,然后点头,语气索然无味道:“以后吹给你听。” 然后低下头看着那信号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放,将东西收拾了起来,就跟苏染墨开始往回走,顺便将喝了一半的瓢重新装满水。 苏染墨却因为那句以后,沉默了。以后是一个很遥远的事…… 风清涟衣服都晒了出去,一直在水里泡着,都是湿的,然后又想起苏染墨今天的药还没有服用,于是又顺便采了几根药草,才走进山洞,将药草直接扔进自己的嘴里,嚼烂以后她就僵持住了,呆呆的看着苏染墨。 以前苏染墨昏迷,没有办法自己生吃药草,她都是嚼烂后喂给对方的,如今她反射性的将药草嚼了,可是对方已经醒了,已经不需要她喂。 “你又怎么了?”苏染墨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怎么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呆呆的模样呢,实在不像那个运筹帷幄,英俊潇洒的状元郎。 风清涟觉得自己嘴里的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脸色胀的有些红,嘴巴动了两下,然后走出去了。还是去吐了吧,顺便重新采些药材回来。 苏染墨见风清涟头也不回的离开,又想起风清涟手上拿着的东西,和微微嚼动的嘴巴,顿时了然。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一辈子脸红的次数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多,暮然的回想起,自己喂对方水时的触感,凉凉的,软软的,于是脸色更加红了。 风清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准备往回走,受伤有匕首,用内力一射,抓了一只兔子,清洗干净,苏染墨醒来这么久了,也没有看见对方有说肚子饿,想必应该是早就饿坏了。 风清涟回去的时候,苏染墨神色如常,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风清涟扬了扬手里的兔子,说道:“一会就可以吃了。” 苏染墨讶异的看着风清涟进来后,看了自己一眼就开始脸色发红,然后尴尬的比划自己手里的兔子,炫耀一般的开口,妄想转移话题。 苏染墨扬了扬眉尖,看着她手里的药材淡淡的问道:“给我的?” “恩。”风清涟将手里的药材递给她后,就开始将兔子往火上架。这个洞穴通风效果良好,压根不用担心烟雾出不去。 “怎么吃,直接放进嘴里嚼吗?”苏染墨看着手里的药草,明知故问的说道。 “恩。”风清涟依然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假装在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苏染墨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昏迷的时候,你是怎么喂我吃的药?” “啪”风清涟手里的兔子一下子掉在了地方,她连忙拾起,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洗一洗。”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慌不择路的跑出去,笑的很是狡猾,也很是满意。这样才对,怎么能因为对方一而再的脸红呢,要脸红也应该是对方才对。 风清涟没有耽误多久,她怕苏染墨饿的太久,然后会不舒服。回去后,苏染墨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这让风清涟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对方提起这件事,明明是为了救对方不得已而为之,又不是像采花贼为了轻薄而轻薄,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问了自己很多遍,都想不出答案。 苏染墨将那些瓶瓶罐罐一一看过了,都是一些治疗外伤的东西,比如愈合伤口,或者活血的。她拿着这些药走到风清涟的身边,看着她道:“把衣服脱了。” 风清涟顿时一惊,惊悚的看着她,像是在看逼良为娼的老鸨。还好的是,兔子已经架在火上面了,没有因为风清涟这突然的动作再次的掉在地方。 苏染墨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对方上药而已,却受到了这样的待遇,顿时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有些对不起对方的表情,于是故意顺着对方的话说道:“看什么,你都趁我昏迷将我轻薄了,我只是让你脱一下衣服而已。” 风清涟的眼睛挣得更大了,呼吸都有些急速:“我什么时候轻薄你了。”说的我好像真的是采花贼一样。 “恩?”苏染墨刻意的眯起了眼睛,装出生气的模样,声音也沉了沉:“难道你轻薄了我还不准备承认么?”苏染墨本来害羞的情绪,被风清涟的样子给打消了,只剩下好笑的感觉。 “那是为了救人。”风清涟觉得自己很无辜,这哪里算什么轻薄。 “那你也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我不那样做,你可能会死的。”风清涟解释道。 “恩。”苏染墨点头表示同意,对方说的很对。 风清涟刚想呼出一口气,就被对方后面的话掐住了。 “那又如何,依然不能改变你轻薄过我。”苏染墨用淡淡的语气,执着的眼神控诉风清涟曾做过的事情。 “你……”风清涟指着对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环抱住自己,一副坚决不肯脱衣服的模样。 “你脱不脱?”苏染墨慢慢的靠近,慢慢的,一字一顿的问道。 风清涟咽了咽口水,向后挪了下,然后摇头。这样的苏染墨,有点可怕……? ☆、出谷 ?  “你真不脱?”苏染墨半歪着头看她。 “恩恩。”风清涟连忙点头,将自己捂得更紧了。 “好吧。”苏染墨坐在风清涟让开的位置坐下,将手里的药扔了过去,顺便将兔子翻了一个身,然后淡淡的说道:“那就自己擦吧!” “啊?”风清涟愣愣的看着自己接下的药,然后看着对方,自己好像误会了。 “怎么,你想我帮你擦药么?”苏染墨故意的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风清涟连忙说道,然后转过身,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衣服她还真不敢脱,只好将手臂上,小腿处方便上药的地方擦拭了一便,有内力护身,恢复还是很快的。 处理好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来吧,你也上一下药吧!” 苏染墨正在随意的翻腾着兔子,她并不会烤,但也知道一直不管它的话会没法吃的。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盯着她手里的药。 就在风清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苏染墨突然道:“你又想轻薄我?” 风清涟于是哑然,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苏染墨开心的笑了,笑够了不再开玩笑,正色的问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那些东西,应该是发射信号用的吧,扔东西的人,你认识。” 风清涟点了点头,心底呼出一口气,总算正常了。走到苏染墨的对面,开始接手烤兔子,她其实也不会,就是见过,小时候见过哥哥不停的翻滚,然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是韩叔你见过的。”风清涟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他也是试探性的,并不是很确定。” “他很相信你。”苏染墨淡淡的说道,明明人都跳进深谷了,在音信全无的情况下,还会这样做,除了非常相信,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下面打算怎么做。”全然没有意识道,自己已经开始下意识的依赖起对方。 风清涟望着火堆,没有直接开口,反而是思索起来。她不想回去,看了看苏染墨狼狈的模样,依然不能改变其淡然的神态,然后突然的问了另一个话题:“你认识那个在崖边的黑衣人吗?” 风清涟这样一问,苏染墨立刻想起风清涟毫不迟疑朝自己跳下来的模样,心漏跳了一拍,然后摇头道:“不认识,不过应该是认识的人,眼神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全身隐藏在黑衣下,怎么可能认得出这人是谁,风清涟这问题问的有些失了水准。 风清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察觉到自己刚刚问的问题问的有些多余,然后又问道:“你认识那个身上有纹身的组织?” “恩,”苏染墨点头看着她,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也认识。” 风清涟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声音也寒了起来:“我曾发誓,不管对方是谁,我都要找到他们。” “找到之后呢?”苏染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反应过来,话就问出了口。 “杀!”杀气瞬间蔓延,风清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天,苦苦的挣扎着,就是没有办法出来,四处都是血腥,像是泡在血海里。 “肉焦了。”耳边响起声音,伴随银光洒落将血雾分散开来。 风清涟喘着气抬头,就看见苏染墨依然淡淡的看着,眼里并没有探究或者疑惑的表情,仿佛根本就不曾注意到风清涟的失态。 苏染墨这样的态度,让风清涟有安心的感觉,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陷入魔障之中。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0节 “肉焦了。”苏染墨再次的说道。先前是想将对方身上的杀气驱赶,对方回神后依然对着兔子发呆,隐隐已经有烧焦的味道传出来,对方还是浑然未觉,只好再次开口道。 “啊?”风清涟连忙将兔子翻滚了两下,然后道:“等伤好些我们做个竹筏,顺流而下,就可以出去了。”风清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还是回去找美人师父好好瞧瞧才行。 “恩。”苏染墨应道。她知道对方有事情没有告诉自己,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对方不说也是正常的,却蓦然的觉得有些失落。 两个人都静默的看着兔子,谁都没有再开口,却觉得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那么自然,那么平静,连心情都惬意起来。 随后几天两个人安心的养伤,直到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之后,开始制作简易木筏。 说是木筏,其实是找到一片竹林,将主子掰断一根接着一根的用那包裹的布捆绑在一起,捆绑了两层。他们脚下踩的不会直接接触到水,还不知道要在水上漂浮多久,能多意思防卫,就多一丝防卫的好。 剩下的东西,捆绑在身上,经过一番梳洗的风清涟恢复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少年。 苏染墨穿上风清涟的衣服,倒也刚刚好。让风清涟讶异的是,她上半身究竟是怎么穿上的。不过,她这次并不敢去看对方那里,生怕对方又说一些什么轻薄之类的话,这次可是站在木筏之上,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苏染墨一身衣着比风清涟更像一名书生,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苏染墨看着四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好直接坐在木筏之上,风清涟也做了下来,没办法,她不会做凳子,又不能放石头,会增加重量的。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也坐下来了,顿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两个人都坐下来了,谁来划水。 风清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眼神中所蕴含的意思,无辜的看着她。 苏染墨叹气,又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用来划水用的竹竿,比划了半天,竹筏依然在原地没有动。 “不是这样用的。”风清涟起身,绕道对方的身后,一起握住竹竿,将它深深的探入水底。之前试过长度,可以直接接触到水底,在用力一点,竹筏就开始朝前游去。动作并不快,就像在水流上飘荡的一般。 苏染墨感受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没有说什么,而是松开了手,从她的怀里脱身,走到一边故意的问道:“需要发射一颗信号吗?” “恩。”风清涟支着竹篙,没有对苏染墨的离去有任何的感觉,她离开更方便自己的动作,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苏染墨来做这个。 苏染墨将信号弹摆放好,就看它飞射了出去,尽管是在白天,依然很耀眼。 没有过多久,在很遥远的远处,亮起了同样的信号,风清涟看了下距离叹气,看样子他们要走很远很远呢。 “还需要放吗?”苏染墨问,她看不懂这对方回应的意思,只好直接问风清涟,想必她是知道的。 “不用了,外公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派人接应的。”风清涟说起外公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尊敬的神色的,让苏染墨不由的好奇她的外公会是谁。 “能告诉我吗?”想知道,于是便直言的问了出来:“你并不是什么猎户出身,对吗?”普通的猎户出声,怎么可能会养出一个文武全才的人出来,还都不弱。 风清涟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于是说道:“外公是武林世家夜孤城的家主,我的武功是跟他学的。” “夜孤城?”苏染墨疑惑又带着好奇的问道,她只出过一次皇宫,那次她还差点被杀,于是父皇就再也不允许她出皇宫了,所以对江湖是完全陌生的,了解的也都是书上看到的那些。 “夜孤城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风清涟尴尬的笑笑,又连忙解释道:“但夜孤城的人都是好人,只是行为上更为洒脱,不拘于小结,为江湖上很多自诩为正义人士所看不惯,他们又找不到夜孤城的住址,只能在背后暗自诋毁。” “夜孤城很神秘么?” “当然,夜孤城的传人都是神秘的,众人只知道他们的剑法出神入化,犹如舞蹈一般。”风清涟有些得意的说道,夜家剑法向来是不外传的,外公却传给了自己,还好,她并没有丢外公的脸,将那一套剑法练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你为什么非要追查黑衣人的下落,有仇?”苏染墨察觉对方的气息又有些变化,干脆站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每次说起来都沉溺进去,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清淡的声音,熟悉的嗓音,让风清涟的心底浮起一丝暖意,将手中的竹篙放下,拉着苏染墨坐下,她突然想要好好的说一说这些年心底的压仰,不能告诉别人的话。苏染墨是她认定的知己,若是连她都不能说的话,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听呢。 她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能够包容万象,就像苏染墨给她的感觉,能够将自己所以的悲伤都装下。 苏染墨沉默的看着他,表情一如既往,只是那挂在嘴边的笑容真实了很多。 “那一年,朗州水患,朗州刺史风尘上书圣上,有人罔顾百姓性命于不顾,私吞赈灾钱款,结果奏折还没有上交,一群黑衣人就冲进风府,将风府……”说到这里风清涟闭上眼睛,掩盖住了眼底翻腾的杀气和泪水。 苏染墨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她就在朗州,因为这件事再加上后来遇到的刺杀,父皇便强行下旨让侍卫将自己带回了宫中,让自己没有办法去见那个人。 她听说风大人及其一院的仆人没有一个存活的,其子女和风夫人却下落不明,想到这,她不禁猜测,难道风清涟就是…… “我就是风尘的女儿,唯一的存活者。”风清涟一字一顿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 ☆、出谷二 ?  苏染墨心中早已经猜到几分,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有一阵翻滚,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其他人呢?”既然已经问出了口,就干脆问个彻底,总比时不时的问一下更伤人。 “我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风清涟凄然的笑了,尽管大家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风清涟依然没有办法,去相信哥哥和母亲安然无恙。 母亲虽然不会习武,可是哥哥会啊,一般的强盗混混根本就不是哥哥的对手,母亲识得外公家的路,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怎么相信对方没有事。 要是说担心将祸事惹到夜孤城,更是不可能。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一个黑衣组织能够找到?所以,尽管身边的人都劝解自己要想开一些,但是她依然没有办法真的相信。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苏染墨继续的问道。 “我爹当时已经知道奏折一旦写出来,就会有不太平,于是就将我送走了。他还在风府挖了一条密道,我去看过,被炸毁了。” “你……”不是被送走了么,怎么会又回去了?苏染墨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 “我爹当时哄骗我说外公想我了,于是我很开心的就去了。但是外公根本就不知道我要来,那份震惊尽管被掩饰的很好,我还是察觉到了,于是我就回去了,带着外公回去了。”风清涟想到那天的场面,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那群黑衣人通通抓获。 “你……”苏染墨语言又止。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那群人从风府出来,我跟了出去。”当时太冲动,打草惊蛇,让外公的身份曝光,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的话,说不定还会找到母亲和哥哥,每当想到这里,心里就被自责啃咬,鲜血淋漓,不能自拔。 苏染墨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飘散,立即将风清涟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看见她紧握的拳头,立刻想要将其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开。 心中一怒,呵斥道:“放开!” 声音之严厉,让风清涟哆嗦了一下,被吓到了,茫然的看着她。 “手,松开!”苏染墨冷冷的看着她,平静的眼眸里压仰着怒气。有仇有恨,她能够理解,却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自己发泄。 风清涟茫然的伸展手,才发现上面的血迹,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为什么会这样,杀意,渐渐的控制不住。 如果失控? 风清涟惊恐的看着苏染墨,美人师傅告诉过自己,因为杀意太甚,容易走火入魔,一旦彻底陷入魔障,到时候会敌我不分,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所以将自己的武功压制住了,除非解开,不然是不会轻易失控的,因此她很少轻易动武,只有动手的时候才会感觉杀气纵横,现在,明明没有动武,为什么也会失控? “怎么了?”苏染墨皱眉问道,想着对方可能不喜欢说这些事,以后还是不要问这些问题了,于是道:“我以后不再问了。” “走吧!”还是赶紧离开方为上策,将心底的担忧压制在最深处。站起身开始继续划船,然后想到苏染墨最后一句话,知道对方误会了,于是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以来,我查到幕后的人是朝廷中的人,所谓我开始说服外公,让外公同意我去参加科举。” “朝廷中的人?”苏染墨惊讶到了,怎么会?官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会是一般的当官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室,皇室的人,熟悉的眼睛,难道是自己的亲人要杀自己么?皇室虽然一向薄情,却没有办法去相信,对方会对自己的亲人出手。 这时候,她突然有种感觉,对方杀风尘很有可能不是因为风尘要举报贪污的人,而是另有原因。跟风清涟不同的是,她从小就在皇宫里的沟沟壑壑中长大,对于一些事情的认知是风清涟不能比的。 她叹了一口气,如果是皇室杀的话,风清涟会罢手吗?显然是不会的,到那时候,自己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室中的某一个人被她杀了不成? 两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继续开口说话,静静的划行着,尽管风清涟不想让苏染墨动手,却被对方婉拒了。苏染墨也是有武功在身的人,只要掌握其精髓,还是能够掌握的。 两个人在水面漂浮了一天,吃了一些准备的干肉,渐渐的水流开始扩大了起来,已经不需要她们支撑就可以自己缓慢的前行,两个人背靠着背,说着一些散漫的事。 突然,风清涟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前方隐隐传来的水声不太对,然后拿起放在一边的竹竿开始探进水里,整个竹竿都被淹没了都没有够到水底,水底深度变了。 苏染墨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依然淡淡的看着她,只有眼底能够看清有一点好奇的影子在晃动。 风清涟站起身,很无奈的说道:“我们要赶紧靠岸。” “恩?”苏染墨无声的问她,为什么?不是说一直前行可以出去么,怎么会突然的改变了。 “如果你不想再次坠崖的话,还是上岸比较好。”远处哗哗作响的水声已经隐隐能够听见了。 苏染墨的脸色也是变了,先前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幻听,对方这么说的话,那她之前听到的是真的,前面是有一座很大的瀑布。 离这么远,水流就已经可以拖动竹筏自己流动,想必瀑布是很大的。 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一同点头,同时跳进了水里,朝岸边游去。现在竹竿根本就够不着水底,如果是拨动水面的话,那点效果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水流的作用作比,所以有用的还是需要,游。 所幸她们一直靠在岸边不远处,因此距离岸边并不是很远。 两个人生了一把火,看着夕阳的功夫将衣服烤干。 “以天为被地为床,也是不错的人生体验。”风清涟笑着说道。 “你很喜欢?”苏染墨笑着看她。 “不讨厌,”风清涟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然后回头道:“你应该不喜欢吧?” 苏染墨扬了扬眉梢,摇摇头,学着风清涟的语气淡淡的说道:“不讨厌。” 风清涟呵呵的笑了,拿出自己的萧,朗声道:“我吹给你听。” 苏染墨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看着她。 风清涟的箫声是另一面的她,洒脱,张扬,光芒万丈。箫声在这夜空中慢慢飘扬了许久,绕耳不绝。 深夜,某处宅院,四处已然漆黑一片,只有这间房间里隐约有烛火闪烁,有人隐藏在烛火照耀不到的尽头,脸上带着反光的面具,狰狞恐怖,整个人就像暗夜里的鬼魅。 空气里漂浮着冰冷的气息,在那人的面前,跪着一个人,那人全身穿着漆黑衣服,脸上也蒙着一层布料,除了一双眼睛,看不到任何露在外面的肌肤。 戴面具的人声音是装出来的凄厉,摩擦着嗓子,冰冷的说道:“你真的将她杀了?” “是,我亲眼看见她掉下去的。”跪着的黑衣人头也不抬的答道,赫然是将苏染墨一脚踹下悬崖的那个人。 “是么,我怎么听说,在崖底的某处有信号弹的发射。”那人射来的冰冷目光,依然没有压制住黑衣人的惊呼。 “不可能,我亲手送她下去的!”黑衣人不敢相信的吼出声,然后立即认识到自己激动,将声线沉了下来,这才继续道:“成亲当日,他们不可能会带着信号弹的。” 戴面具的人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对方所说的话,然后问了另一个问题道:“风清涟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没有,那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跟他一起进京的慕枫,也突然的不知所踪,那一院的下人,都是京城中的人,已经查明跟风清涟没有关系。” “是么?”戴面具的人刻意将声音拉长,冷冷的看着他,然后继续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留你何用。”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哆嗦,然后深深的垂下头,恳求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戴面具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地上的黑衣人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气势压向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压扁一般。在这种气压下,他只能越来越低,越来越扛不住,最终一口血吐了出来,只闻得到血腥的味道,却看不见半滴血迹。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察觉自己面罩的湿漉,却不敢用手去擦。 “这次就放过你,若是还有下次,后果你知道。” “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忙应声。 “苏染墨很有可能没有死。”戴面具的人猜测性的说道。 趴在地上的黑衣人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沉了沉自己的情绪,装作平静的说道:“我立刻去找。”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已经到了,你就安心的在京城待着就是。”戴面具的人淡淡的说道。 “是。”尽管不愿,他也不敢反驳。? ☆、走火入魔 ?  因为水路走不通,两个人只好弃水路改为林中穿行。风清涟猜测,先前穿过那水中溶洞的时候,她们应该就已经出了绝情谷的范围之外,至于这个地方是哪里,两个人都没有头绪。 一个只出过一次京城的范围,另外一个虽然可以称的上的在林中长大,也没有办法辨别这从未来过的地方是哪里。 两个人摸索着选定了一个方向,走了许久,两人认为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然后风清涟拿出第二枚信号弹,选择了一个地理位置相对高一点的土丘,将信号弹点燃,放了出去。 他们在林中摸索了一天,依然没有看到一点出去的可能性,不得不去猜测是不是走错了路。 风清涟看着手上还剩下的另外两枚信号弹,叹气。 “那边。”苏染墨指着风清涟的身后道。 风清涟连忙回头,果然看见在自己身后的位置燃起的另外一枚信号弹,较之之前的第一枚是近了很多,只是…… 风清涟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苏染墨,之前选择的位置不是这里,是风清涟带路往这边走来的,如果不是燃起这信号确认位置的话,恐怕他们会越走越远。 “走错了。”苏染墨淡淡的说道,然后好笑的看着风清涟,经过这几天,已经没有办法看见对方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了,还真是可惜。 风清涟耸了耸肩,然后指着那边,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我们走吧?”心里再不好意思,她也不会再表现在脸上,因此苏染墨并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反应。 “清涟,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苏染墨失望的摇头。 “公主殿下!”风清涟无奈的唤道。离开宫廷越久,苏染墨身上的束缚就越小,整个人都比以前灵动多了,然后她认真地说道:“染墨,你不应该呆在皇宫。” 对,不是不适合,而是不应该。皇宫里的她,举止端庄,笑容有礼,却缺乏生气,现在的她虽然衣着狼狈,发丝凌乱,可是脸上的笑意却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从内心深处延伸出来的笑意。 苏染墨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楞过之后笑了笑道:“我是公主,不呆在皇宫,那要呆在哪里?” “我身边啊!”风清涟想也没有想的说道,她也没有好好地去游览过这个世界,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她就会去游览这大好的山河,如果有人陪同的话,会有有趣吧。 苏染墨颇为讶异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虽然知道可能性并不大,但依然回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父皇不会让自己离开的,而且,自己一旦露面还不知道又会引发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风清涟摸了摸鼻子,在苏染墨面前,她总是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两个人确定了方向继续走,走了一段时间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前方不太对。 林中最不缺乏的的就是虫鸣鸟叫,而此刻身边的声音静的,只有风轻轻拂过的声音,还有二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开始戒备。 风清涟忍不住猜测会是什么人,她们活着的消息只有外公知道,如果说外公泄露了他们的消息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若不是外公,那么会是谁呢? “是信号弹。”风清涟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苏染墨冷漠的开口道。真是大意了,既然夜孤城的人能够看见,那么其他人也会看见,那些想要杀她们的人自然也会留意,她们究竟死了没有,会同样的看见那信号弹,也是极有可能。 风清涟一听立刻明白了,暗自咬了咬牙,然后问道:“是不是那帮人?”她是猜的,现在来的这帮人应该就是婚礼那天的人。 苏染墨点了点头,然后的道:“应该是他们,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盯着我不放。”说道这,苏染墨实在是有些无奈,那么多的皇子公主,怎么就偏偏盯上了自己呢? “哼。”风清涟冷冷一哼,她倒要看看那帮人究竟想要如何将她们二人斩杀在此。这里可没有其他人,也不是在马车上,她今日可不会再束缚自己。顿时,全身气势大盛。 两个人放慢了脚步,犹如漫步般朝前走去,如果不解决,只怕后面她们会更加被动,毕竟她们在明对方在暗。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苏染墨站在风清涟的身后,空气中诡异的杀气都被风清涟挡在前面,尽管面临着未知,依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地方。 就像在进行一场格局战,双方都在探测着对方的耐心,良久,气氛变了,前方涌现一排的黑衣人。 风清涟从怀中将那玉箫拿出,一首从未有过的柔情音乐,轻柔的就像情人间的细语,诉说着满腔的柔情,充满着魅惑感。 前方的黑衣人们顿时一顿,声音里好像分出无数条绳索缠住了他们的四肢。 苏染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她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当初投东西的人,会将那价值不菲的玉箫也投了下来,原来这是风清涟武艺的一部分。 有些人已经栽倒在地,仔细看去竟然窒息而死。 也不是每一名黑衣人都会如此,也有人冲了过来,风清涟将箫一收揽住身边的苏染墨,躲过迎面而来的刀刃,身子微微一转,闪了开,顺便跳到已经死去的黑衣人旁边,将对方的剑提了起来。 随意舞动了两下,还算顺手,就递给了苏染墨,她知道苏染墨会武,却不知道对方的武艺如何,不过有武器在手的话,多少有胜算的机率。 苏染墨也不推迟的接过,她不是柔弱女子,只能让人保护着。 风清涟看见那群黑衣人冲过来,于是脚尖在另外一把剑上一点,瞬间,那把剑犹如离弦的剑一般,飞快的射了出去,风清涟的身影也不慢,快速的跃了过去。 剑射去的太快,当前的黑衣人先前已经被风清涟的音乐,弄得精疲力尽,此时眼睁睁的看着剑朝自己射来,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闪的余地,剑尖刺入胸膛,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被随后而来的风清涟一脚将剑拔出,同时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众人狂涌扑了上来,风清涟如鱼入水,在里面飘忽而来,飘忽而去……混的风生水起。 苏染墨持剑而立,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不到片刻,除了风清涟和苏染墨之外,没有任何站立的人。 风清涟站在满地尸骸的中央,剑刃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血水,动也没动。 苏染墨看着她,心中惊讶不已,这样的场景,莫名的感觉到有些熟悉。 良久,依旧没有看到风清涟回头,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迟疑了一下开始朝对方走去,然而刚刚迈了两步,风清涟头也不回的道:“不要过来。” 声音甚是冷漠,甚至蕴含了几分杀气,苏染墨甚至觉得自己若是再朝前走一步,对方手中的剑就会朝自己挥来。 苏染墨只是迟疑了一下,依然没有停顿的朝对方迈过去。 风清涟条件反射的挥起手中的剑朝后面,横扫而去,然而剑在对方的脖颈间,硬生生的停住了。 剑刃太快,激起的剑锋划破薄薄的肌肤,苏染墨只觉得有一丝被什么叮过的触感。她没有停顿,任由对方将剑横在自己的脖颈间。 她看清对面这个人,眼睛血红,脸色狰狞,手在颤抖,甚至浑身都在颤抖着。这样的风清涟,让她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不去管她。 风清涟努力的看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然而眼里血红一片,只能勉强看清一个人的轮廓。 苏染墨将手中的剑丢掉,双手浮上风清涟握剑的手,用轻柔的,唯恐吓到对方一样的声音说道:“清涟,已经没事了、” 风清涟感受到受伤的温度,跟血液不同的温度,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人有信赖感,渐渐的,颤抖微弱了下去。 “把剑给我好不好?”苏染墨依旧语调轻柔,像哄孩子一般的语气。 风清涟迟疑了一会,将手中的剑松开。苏染墨立刻将它扔到一边,一手拉着风清涟,另外一只手揽住她,朝一边走去,直到血腥味微不可闻的时候,苏染墨才停了下来。 风清涟的脸上狰狞之色已经消失,却依然面无表情。眼睛里的红光渐渐褪去,虽然看似比之先前已经好多了,苏染墨依然有些担忧,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报仇心切,练的是什么邪门的武功么。 风清涟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对方一眼,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牵强的很,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盘腿做好,开始运功。 一个时辰之后,风清涟睁开眼睛回复了往日那副形象。 “好点了吗?”苏染墨看见对方醒来,淡声道。 “恩,好多了,已经没有什么事了。”风清涟笑道。 “是怎么回事?”苏染墨看见对方的笑并没有真的放下心,反而将心提了起来,因为对方的笑实在是太勉强了。 风清涟叹了口气,摇头,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渐渐失控,琢磨了一下措辞,张了张嘴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不知道。”然后看着对方,眼中的迷惑清晰的表达着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的意思。 苏染墨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你以前有没有这些症状?” “没有,”风清涟垂头皱眉想了想,然后继续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怎么会?”苏染墨错愕的看着她。? ☆、为谁而来 ?  “别担心,我也是猜测,并不确定。”风清涟勉强的笑了笑。她不想让对方担心,这座森林,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走的出去。 风清涟看了看她,然后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有事的话依然有事,她们一时半会走不出去,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走吧,再不走,他们可能会追上来的。”风清涟恢复了平静,黑衣人已经追上来了,那么这里就可以直接出去,目前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走了。敌人都追到这里来了,自然是回宫会比较好,可自己的情况,若是回到京城一不小心失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剩下的两枚信号弹,根本就不能放,一个不好,引不来自己的人,反而会引来敌人。 “继续朝原先的目标走。”苏染墨开口道,知道风清涟在犹豫着什么,皇宫的御医只会治理一些常见的病症,治疗内伤还需要专业的才行,风清涟出身夜孤城,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定然非同凡响,那么定然能够有治疗风清涟的办法。 风清涟会医术,那她的师傅自然也是会医术的,说不定她师傅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皇宫里,只怕早已经收到自己死亡的消息,早一天回去和晚一天回去,都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如果可以,她更想从此以后再也不回去。 “先出去再说吧!”风清涟想了想道,不管去哪里,都要先走出这片森林才能决定。 两个人重新踏上征程,在森林中又走了三日,观察其情况,似乎离出去,已经不远 。林中树木杂草丛生,很是难走。这些天以来,她们先后遇见过几波黑衣人,两个人都悄悄的饶了过去,并没有与之正面抗衡。 风清涟那一幕让苏染墨心有余悸,不敢让她动手。风清涟也害怕自己再次动起手来,会错杀了苏染墨,因此也没有想要动手的念头,虽然就这么放过他们,着实可惜。 “我到是小瞧你们了。”刺耳的声音,倏的响起。 两人同时一震,然后回头看去,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树梢之上,冷冷的看着她们。脚下的树枝,脆弱的,小孩子都能轻易的折断,那个人却像站在平地上一样的自然,安稳。 风清涟上前一小步,将苏染墨挡在身后,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做法,脸上甚是凝重。 这个人,她不是对手。 那人将视线投注道风清涟的身上,仿佛在观察着什么,良久才冷冷的道:“我很好奇,你是谁?” “我也很好奇,你是谁?”尽管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她依然没有胆怯,这个人蓦然的出现,定然是与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风府满门的首脑人物。风清涟身体紧绷,多年寻找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没有盲目的将自己的身份轻易泄露,因为她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那人冷哼了一声,眼睛微微眯起:“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跟老夫叫板。”那人嗓音嘶哑纤细,却自称老夫,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风清涟咬了咬牙。 苏染墨从风清涟的身后迈出,风清涟刚想动,就看见苏染墨对她摇了摇头,对方单单立在树梢之上的轻功,就让她们认识到对方武功的可怕,这时候谁挡在谁前面都是徒劳的,没有任何意义。 苏染墨神色漠然,看着那人,语气清淡,就像面对大臣们一样,缓缓道:“今日我等想必也是无法逃脱阁下的掌控的,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相待?”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恨自己,她自问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于皇兄们之间的皇位争执,她都不曾插手过。 那人将目光从风清涟的身上移开,看着苏染墨,很是惋惜的说道:“如果你肯嫁给我儿子,那么你就没有任何事,可是你没有。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苏染墨不气不怒,反而颇为好奇的问道:“不知阁下的公子是哪位?” “你们既然已经无缘,多说无益。”说完,那人又将视线移到风清涟的身上,“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以放你一马。” 那人可不信,短短几天,就算苏染墨再迷人,这个风清涟也不可能会为了她不要命吧。 可是他小看了风清涟。 风清涟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然后嚣张的说道:“有本事,就自己查。” 那人气息一变,似乎是发怒了,显然没有料到,风清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讲话,实在是可恶至极。手掌快速的朝风清涟挥来。 风清涟与苏染墨站得太近,尽管早就密切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但对方实在太快了,匆忙间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风清涟连忙一把将苏染墨推开,自己再跳开的时候,就慢了一拍,顿时被对方的手掌映在肩头,顿时鲜血从口中飞出,整个人飞了出去。 苏染墨连忙跃起,想要去接,速度却是赶不及,风清涟整个人撞到树上,然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苏染墨赶到的时候,风清涟已经挣扎着翻身要起来。 “说,你是谁!”对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风清涟,并没有打算真的灭了风清涟,因此对方虽然身中重伤,却没有性命之忧。 那人可不相信风清涟会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人会文武全才,会查不到任何来历? 风清涟手捂着肩头,半跪在地,看着与自己仅有几米之遥的黑衣人,冷冷的笑着,那是一丝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 看到她的眼睛,苏染墨伸出的手顿时僵硬在半空。 风清涟的眼睛变红了,血红一片,妖媚,诡异,让人不寒而栗,说不出来的害怕。这样的风清涟陌生的让她不感靠近,苏染墨觉得,如果自己今天依旧,贸然的靠近的话,对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风清涟仿佛没有看见苏染墨一般,从地上缓缓的起身。 那人对风清涟现在的状态很有兴趣,于是也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想知道她准备做什么。 风清涟站起的一瞬间动了,整个人很快,超越平常速度,快速的冲了上去,那人连忙闪躲开。 那人闪的快,风清涟变招也快,整个人就像是拥有野兽的直觉一般,想都不想的完全随意的出手。 尽管如此,风清涟还是打不过对方。几百招转瞬即逝,那人看出风清涟是招式中并没有痕迹可言,渐渐失去了耐性,在风清涟再次攻过来的时候,一个扫腿将风清涟踢飞了出去。 那人乘胜追击,显然是对风清涟耐心已尽,还没有哪个人,能在对自己出手后,不付出代价的。 在苏染墨惊呼的中,必杀一掌立刻来到了风清涟的面前,此时在那人的正前方,一支空了的剑鞘迎面而来,若是杀了风清涟,自己也会受伤,于是立即变招,闪了过去。 在他心里,风清涟只是一个小啰啰,自然不可能为了杀这样的一个人而伤了自己。 苏染墨见风清涟逃过一劫,根本就顾不得看来人是谁,连忙跑到风清涟的面前,将昏迷过去的风清涟抱住,小声的叫了几句。 那人扫了一眼苏染墨的动作没有理会,而是看向那剑鞘出现的方向。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肌肤似雪,身着如同鲜血染红的衣裙,发丝被风微微吹起,妖娆的身姿,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精致的五官,带着魅惑的笑意,踱步而来。 “是你!”带着面具的那人,看见来人立即惊呼出声,甚至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声音。 苏染墨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声音也有些耳熟,看来又是京城里的人。 来人一手把玩着不带任何装饰的头发,媚眼如丝的扫了那人一眼,声音犹如猫爪一般,挠的人心头发痒:“恩?想不到居然是阁下,我没死成,阁下好像意外的很啊。” “她呢?”那人急速的问道。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来人媚眼扫了那人一眼,尽管妖娆,那目光却甚是冰冷。 那人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气息变得极不稳重。 苏染墨轻轻拍打着风清涟的脸颊,却不见对方有丝毫转醒的可能,顿时大急,她不懂医术,没有办法知道风清涟现在的情况。 妩媚的女人根本就不在意,戴面具的人的存在,施施然的来到两个人身后,瞄了一眼风清涟,然后道:“小姑娘,你再这样打下去,只怕她没被那个人妖打死,也要被你拍死了。”这话完全是玩笑之言,因为苏染墨的动作非常的轻柔,根本没有用上丝毫的力度。 戴面具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原本以为这人是为了苏染墨而来,可听她刚刚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认识苏染墨的样子。那么,她就是为了风清涟而来。 他下的手,他自己知道,风清涟只要得到救治就不会死,既然不死,身为驸马的她就必须回到京城去,到那时,不愁没有机会从风清涟口中探出那人的下落。 他冷冷的看了眼,看似随意,实际上全神戒备的女子,不出一言的转身离开。 苏染墨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回头,然后就愣在了那里,良久才从记忆深处唤出那深藏了许久的名字:“桃姨。” 那女子因为那人的悄悄离去,松了一口气,这才看清苏染墨的长相,又因为苏染墨的称呼,浑身颤抖了一下,张了张嘴,似有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只化作了两个字:“墨儿。”? ☆、喜欢吗? ?  两个人一时无话,然后被称为桃姨的桃灼蹲下身子,为风清涟把脉,良久又抬头看了看苏染墨,轻轻皱了皱眉头。 苏染墨连忙问道:“她伤的是不是很严重。” “你给她吃过什么?”桃灼笃定的说道。怪不得这小丫头会渐渐的走火入魔,原来是吃了增强内力的药,将自己给她下的药完全给压制过去了,不过,那药可是很珍贵的,墨儿居然肯给别人吃。 想到这,她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苏染墨。 苏染墨想了想,就想起刚跳下悬崖时,喂给风清涟的药,于是说道:“我将你的药给她吃了,难道药有问题?” 桃灼挑了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药本身没有问题,谁吃了都没有问题,偏偏她吃了就会有问题,墨儿你的运气真不错。” 苏染墨神情严肃的看着她,没有一丝轻松的模样,小时候就知道她的医术高明,风清涟如今的状况,也许她能有办法。 桃灼看着她的模样,生起一丝戏弄的心思,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佻的说道:“你给我笑一个,我就帮你救她如何?” “桃姨。”苏染墨动了一下,离开她的手指,脸上没有一丝玩闹的心思,双眸严肃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戏弄自己。 桃灼收回手,无趣的叹气道:“墨儿,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小时候的可爱。” “桃姨到是跟以前一样可恶。”苏染墨毫不客气的说道,然后看着怀里的人,担忧的问道:“桃姨,她……” 桃灼眼角余光看了风清涟一眼,然后离开去捡自己的剑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救她,除非她是你的什么人?” 然后走到苏染墨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墨儿不为我介绍介绍么?” 苏染墨怔了一下,然后看着风清涟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再抬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是我的驸马!”心却莫名的跳的有些快,明明她只是说了事实,怎么会…… 桃灼嘴角的笑意更浓,蹲下身子故意捏着下巴观察风清涟,然后点头道:“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不过……墨儿,”桃灼将注意力从风清涟的身上移开,移到苏染墨的身上:“你莫非怀疑我的医术,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么?” 桃灼心里笑开了花,看样子苏染墨并不知道自己与风清涟相识,这样才是最好玩的,她有些期待墨儿知道涟儿是自己的徒弟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先救人,这事情一时半会的解释不清楚。”苏染墨皱了皱眉,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还是担心风清涟的状况,看桃灼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是没有想要救人的打算,于是继续道:“桃姨,你救救她,我知道桃姨最厉害了。”不自觉的就说出了小时候经常说话的口吻,每次自己这样说的时候,不管自己要什么,桃姨都会满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并不知道桃姨还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可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办法。 桃灼愣住了,呆呆的看了她良久,然后深深一叹,摸着她的脸颊,笑的很是温和,一如记忆里的模样,却带着记忆里没有的,浓郁的忧伤。轻声的妥协道:“你呀,这么大了还会撒娇,真拿你没办法,别担心,她没事。”然后起身,歪着脑袋看着她道:“能抱动么,要不要我来?” 苏染墨摇了摇头,她将风清涟抱了起来,风清涟很轻,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经常不好好吃饭,不过也是,她们在这地方挣扎了这么久,瘦了也是自然的。 桃灼笑了,然后转身带路,幽络,你的女儿长大了,跟你一样漂亮,一样霸道,还爱逞强呢。 这里是林中较外围的地方,有猎户打猎的痕迹,因为她们看见好几处被布置了机关,路也没有了先前那么难走,她们走到了一个地处于上风的地方,隐约看的见一间屋子的影子,她们调整了方向,朝房子的方向走去。 桃灼回头瞄了一眼苏染墨,走了这么久,她依然没有说要停下来休息,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如果不是额头的汗珠太过耀眼的话,谁都没有看法看出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真是一个倔强的丫头。 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很是邪气。 苏染墨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抖了。 就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三人来到了先前看见的屋子。 桃姨先走进去四下看了看,满屋子的灰尘,角落还有各种虫网,她皱了皱眉,在这地方,清涟醒来还不埋怨自己,那丫头的洁癖,她可是领教过的。 苏染墨跟在后面走进来,也看见了这屋子的情况,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就将风清涟放到了铺满干草的床上,桃灼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 苏染墨松了一口气,再不放下,只怕风清涟就要被自己摔在地上了,揉着手臂活动了一下,酸痛酸痛的,回头见对方震惊的看着自己,想了想没有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皱了皱眉迟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桃灼见已经阻止不及,于是权当没看见,反正不是自己放上去的,风清涟不爽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看着这屋子里的灰尘,转身出去了,她可不想动手收拾。 苏染墨看着熟睡的风清涟,犹豫了一下,然后也走出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桃灼。 桃灼出来没过久,看见苏染墨朝自己走来,倒也没有意外,而是回头看着外面。 “桃姨。”苏染墨轻轻的唤道。 “你想问我为什么来吗?”桃灼幽幽的说道,声音近似于恍惚。 “母妃她……”苏染墨开了一个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苦涩的笑了笑,明明那个人抛弃了自己,为什么自己还是想要知道她怎么样了呢。 桃姨上前抱住她,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安慰她一样的说道:“墨儿,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吧!”声音里,有压仰不住的苦涩:“都是我的错。” “她还活着吗?” “恩,只是生病了,等她好了,就会来看你。” 苏染墨震惊的看着她,她一直以为母妃好好的活在某个角落,她一直怨母妃当年抛下她,这么多年也都不曾回来看过自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生病了?如果只是简单的生病,桃姨又怎么会治不好,所以,很严重的吧! 她拽住桃灼的手,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 “你呢,怎么选择了一位女驸马?枉我大老远的来,就是想要看看的你的驸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太对不起的我辛劳了。”桃灼不想谈论那个话题,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岔开。 苏染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笑的恬静:“机缘巧合。” “那墨儿,可是喜欢那个人?”桃灼轻轻地带着好奇的问道,她看出苏染墨对风清涟是有情的。 “怎么会……”苏染墨想都不想的反驳,却对上对方看透一切的视线,到嘴边的话,就这样的又咽了回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真是一个不诚实的孩子,”然后视线移到苏染墨的身后,看见某个装尸体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对风清涟挑眉道:“醒的时机刚刚好。”她知道风清涟肯定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却故意这样说,果不其然,墨儿害羞了。 风清涟捂着胸口,那里传来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踉踉跄跄的来到桃灼的面前,吃力的唤道:“师傅。” 苏染墨立刻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清涟,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事吧?”风清涟问道,之前她只知道自己再次失去了神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将苏染墨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看出有受伤的痕迹,这才长呼出一口气,没有伤到她,真好。 “涟儿,艳福不浅啊!”桃灼哈哈大笑,看到墨儿这副震惊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苏染墨沉着脸,看着桃灼得意的模样,暗自咬牙,她又被这个为老不尊的长辈给戏弄了。 风清涟不明所以,愣愣的问:“什么艳福?” 苏染墨顿时瞪了风清涟一眼,风清涟更加无辜了,不知道这是闹哪样。 桃灼看着两人,思绪渐渐纷飞。 “幽络,以后我也要养一个女儿,就像我保护你一样,守在小墨儿的身边。”桃灼用手指逗弄着吐着小泡泡的苏染墨:“就像我守护你一样可好。” 幽络摇头,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不要。”她眼里明晃晃的拒绝之意,不加掩饰。 桃灼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知道对方是想偏了,解释道:“不是我生,我会收个徒弟,让她学好本事,好好的保护我们的小墨儿。” 小墨儿似乎听懂了一般,又吐出了一个泡泡。 幽络脸一红,知道自己想偏了,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点了点头:“好。” “等我找到了,就带她来见你们,你一定会满意的。”眼睛转了两下,似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桃灼。”幽络轻柔的说道:“如果两个孩子确实有缘,她们会见面的,就像我和你一样。” 桃灼心底柔软的地方被什么轻轻的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让人想不停的笑。 “师傅,师傅……”风清涟摇晃着桃灼,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恩?”桃灼从沉思中回神,笑的甚是邪魅,调侃道:“哟,有了美人,还能认得师傅,实在难得呀。” 风清涟脸上划下三道黑线,将手伸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不理会对方的调侃,直言道:“你看看!” “我对你没有兴趣,你应该找你的妻子去看。”桃灼瞄了一眼,然后轻飘飘的说道。 “桃姨。”苏染墨脸色愈加沉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听到类似的言论,然后又想到桃灼问的问题,用眼角余光看着风清涟。 喜欢吗?怎么会,两个女子,怎么喜欢?? ☆、忘情丹 ?  桃灼挑了挑眉,看出苏染墨的疑惑,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手搭在风清涟的手上,开始为她把脉。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1节 “你应该知道你目前的状况。”桃灼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的沦为一个杀人工具。” 苏染墨和风清涟同时心头一震,风清涟皱眉道:“为什么会开始突然失控。”她明明记得师傅之前给她吃过压制心魔的药物。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好。”桃灼用手环住苏染墨的肩膀,坏笑的说道:“小墨儿,桃姨也很想知道,你怎么就将玄龙丹给了她呢?”顿了顿,对风清涟说道:“玄龙丹是什么,想必你不陌生吧?” 风清涟呆住了,玄龙丹是什么,她当然知道,更知晓其的珍贵之处,染墨她…… “怎么救治?”苏染墨问道,她并不知道玄龙丹是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她的决定,她想知道的是,该怎么改善。彻底沦为杀人工具这句话,让她心颤。 “很简单,你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了。”桃灼漫不经心的说道。看着苏染墨焦急的模样,还是很有趣的。 风清涟翻了一个白眼,美人师傅的恶趣味又来了,上前挤在桃灼和苏染墨的中间,将苏染墨护在身后,无奈的说道:“师傅,你不要欺负她。” “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师傅啊!”桃灼说完,还装作很失望的摇头叹气。 “桃姨。”苏染墨瞪着她,现在觉得,这个女人,还不是不要出现的好。 桃灼轻咳了两下,不再开玩笑,两个小辈的脸皮薄,恼羞成怒就不好了。正色的说道:“涟儿,你一定要少动武,我这次来的匆忙,药材配备不足,待日后炼好了,就给你送来。墨儿,你要盯着她点,一旦走火入魔闭就打晕她,不要舍不得。”说道后面,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苏染墨渐渐习惯了对方的言语,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反应。 “师傅,外公呢,就你一个人么?” “我们先后放了好几枚信号,都没有得到你们的回应,于是猜测你们可能遇到了麻烦,大家就分开走,我运气好,比他们先找到你们。”桃灼轻描淡写的说道。她一收到风清涟坠崖的消息,还是跟苏染墨一起坠崖的时候就出来了。风清涟是自己的徒弟,还肩负着自己仅剩的希望,还有墨儿,更是重要之重,收到这样的消息又怎能不心急如焚。于是远远的就将同行的人甩开,独自先赶了过来。好在她运气不错,在紧要关头赶了过来,还看到这么有趣的画面。 风清涟和苏染墨又岂是凡人,就算对方说的再轻松,也看的见对方眼底犯青的痕迹。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有说破,将感动留在了心底。 “涟儿,记住我说的话,少动武,多多开动你的脑子,很多事情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幕后的人已经露面,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就在京城。”桃灼的目光闪烁,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去将那个人找回来,可是不行,她在京城的熟人太多 ,只怕一进入京城,就会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根本没有办法去调查。涟儿就不同了,她对于京城是完全陌生的,就算黑衣人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也只会想办法让涟儿说出自己的下落。 涟儿的聪慧,她自是相信,根本无须担忧,唯一头疼的就是她的心魔,希望墨儿能够帮她驱除心魔。 “我也感觉那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应该是京城没错的。”苏染墨出声道,她除了那一次就没有离开过京城,认识的人自然也不会超出京城的范围。 风清涟咬了咬牙,心中气血翻腾,杀气又有失控的迹象。 “风清涟!”一声怒喝将她唤醒。 风清涟盯着自己握紧的手,颤抖着唤道:“师傅。”忍不住开始害怕。 桃灼也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么严重,这样的话,风清涟根本就不能去京城,一旦发狂起来,谁还能救的了她。 苏染墨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别怕。” 风清涟毫不犹豫的回抱住她,身体的颤抖小了些。 “桃姨?” “我出来的时候,因为拿错,所以拿了一枚绝情丹。顾名思义,就是遗忘,会遗忘过去一些记忆和感觉,涟儿的心魔是来自于对家里人的情感,若是遗忘的话,心魔自然会不药而愈。”顿了顿,桃灼继续说道:“之所以一直不给涟儿使用,是因为这药会将一切的情感都抹杀掉。” 苏染墨抿了抿嘴,脸色变了,她知道桃姨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会连自己也被遗忘吗? 风清涟也从苏染墨的怀里起身,垂下了眼帘。遗忘苏染墨,心里很难受,她不想,也不愿,有其他的办法的吧,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夜幕已经降临,风带着悲凉,两人都有内功护身,却觉得冷的让人想要发颤。桃灼怜悯的看了两人,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转身的她却笑得很诡异。 苏染墨上前拉住了她,平静的说道:“药,拿来。” 桃灼颇为讶异的看着她,痛快的将药给了她,然后转身离开,要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 “我不要,”风清涟直言的拒绝道:“我不要遗忘你。”只要想到那个可能,胸口就一阵窒息般的难受。 苏染墨伸到一半的手顿住了,对面的那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声音坚定的说道:“我不要。” 苏染墨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心里的感觉,就像一下子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她也不想,可是比起遗忘,她更害怕这个人就这样的沦陷为杀人工具。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也许从那匆忙一撇,也许从拆破她自以为完好的伪装,也许是坠崖时的舍命相救……那么,对方呢? “清涟,喜欢我吗?”苏染墨幽幽的问道,声音竟然带着妩媚,充满着诱惑。 风清涟心顿时激烈跳动了起来,又有些不明所以。她们不是在讨论一个很严肃的话题么,怎么会说到这上面。喜欢?什么是喜欢,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忘记苏染墨,这就是喜欢吗? “恩?不回答我,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苏染墨缓步上前,一把将想要后退的风清涟捞在怀里。双手环住对方的腰,满意的一笑,绝代风华:“想要躲我?” “不,不是……”风清涟觉得两个人离的太近,很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靠的这么近,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呢。 “为什么不回答我,是讨厌我么?”苏染墨故意的控诉着问,她能感觉到对方胸膛剧烈跳动的心跳,跟自己一样的频率,所以,清涟也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是,我喜欢你。”风清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瞬间心跳的更快了。 苏染墨笑意更柔,能听到这样的回答,她已经很满意了。 “你不会觉得奇怪么?”风清涟见她不回答,迟疑的问道。师傅喜欢女子的事她是知道的,还得她曾经问过师傅,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师傅说,当你遇到那个人,就知道了。 对苏染墨总是跟对待旁人不同,这种感觉就是师傅说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清涟觉得奇怪么,也许吧!”苏染墨幽幽的说道,“奇怪又如何呢?” 苏染墨笑着看着她,带着一丝担忧:“你会忘记我吗?” 风清涟怔了一下,然后肯定的回道:“不会。” “记住你说的话,”苏染墨垂下头,顿了顿,又笑了:“忘记也没有关系,我会记得。” 将手中的药丸快速的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挑起风清涟的下巴,就映了上去,像那日在湖水中一样,柔软,又带着冰凉的触感,让人怀念的滋味,自己想要这样做很久了。 一直都不明白这样意味着什么,直到今晚,才如同迷雾散尽般,明朗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喜欢。 将嘴里的药推进了对方的口里,霸道的不允许对方吐出来。直到对方的喉咙动了一下,依旧没有放开对方,反而加深了这个动作。 将自己的不甘心,不愿意,不舍得通通用这样的方式传达给对方。 才刚察觉到彼此的心意,却又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对方遗忘,怎么甘心,怎么情愿,可不这样做,对方就会被毁了呀,她宁愿对方不记得,也不想看她毁灭的模样。 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滋味,爱情是这样的让人难以舍弃,痛不欲生,母妃的遗弃都没有让她这样痛过。 清涟,你真的能想起我么? 泪顺着两个人相贴的缝隙中滑落,风清涟想问为什么,她知道原因,可还是想问为什么。 大脑渐渐浑浊,她所有的感知,都在这悲凉的一吻,还有带着咸味的泪水中,分不清究竟是谁的眼泪,也许是两个人的混合。 身体因为药性,缓缓的倒了下去。 苏染墨拥着她,也跪坐了下来。 “给她吃了。”桃灼走过来明知故问的说道。 “恩。”苏染墨看着怀里的人,眼泪依然止不住。 桃灼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蹲下身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墨儿,我怎么发觉你越来越笨了。” 苏染墨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什么。 “我们家的小墨儿这么优秀,出色,难道就没有把握让对方再喜欢你一次么。” 苏染墨看着桃灼,桃灼对她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告诉苏染墨,这药效是短期的,她很好奇苏染墨会做些什么,让清涟重新喜欢她。 苏染墨垂头看着怀里的人,释然的笑了。? ☆、回京前夕 ?  桃灼站在一边看着苏染墨将风清涟重新抱回茅草屋,捏着下巴,暗自佩服。 想不到墨儿居然还有力气抱人。 斜倚靠在门边看着苏染墨动作轻柔的,将风清涟放下,对着风清涟发呆。 月光出来,透过屋顶的缝隙处射下来,能看见苏染墨那似笑非笑的嘴角。 桃灼想着要不要以后偷偷潜伏在两个人的身边,看看小墨儿接下来要做什么,实在是让人好奇的很啊。 “桃姨。”在桃灼走神间,苏染墨已经从风清涟的身边起身,走了过来。 桃灼用很好奇的语气问道:“滋味如何?”先前她虽然躲开了,可是并没有躲多远,因此也就看到两人的举动,很是讶异,真看不出来,墨儿居然会是主动的那个。 苏染墨脸一红,又快速的掩饰过去,挑眉反问道:“桃姨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我可记得在小时候,桃姨可是天天对我说怎么怎么软,怎么怎么好吃的……” 桃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滞住了,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记得,当初看她年少,才故意对她说来的。以前,幽络就让她莫欺年少,还真是应该听她的话啊。 “桃姨,将你们的事情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桃灼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向天边的那轮弯月,风微微吹起,让人忍不住想要缩紧身体,蜷缩起来。 桃灼笑了一下,伸出手徒劳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墨儿,就是你猜测的那样。”桃灼知道,染墨定然是从她跟涟儿的身上,想到了自己与幽络。不过,从未想过隐瞒染墨,只是那时染墨太过年少,什么都不懂得,自然也就没有说的很清楚。 苏染墨没有感觉意外,反而觉得果然如此,母妃跟桃姨之间非比寻常。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母妃从来不跟父皇相处,反而跟桃姨经常在一起,后来也是桃姨走了,母妃才会走。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走?”这是她心里的结,也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的问题。 “被人设计了。”桃灼幽幽一叹:“墨儿,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一定要冷静对待,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后悔。” 苏染墨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她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桃灼对她微微摇头道:“墨儿,现在还不是什么都告诉你的时候,你跟涟儿回到京城一定要小心,那个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查到那人的身份,立刻告诉我。” “为什么?”苏染墨严肃的看着她问道。风清涟是为了查自己的仇人,可以理解,那么桃姨呢,对那个人的身份也穷追不舍,又是为了什么呢? 从前桃姨唯一的关注力就是母妃,总是说着母妃这个,那个。她忍不住猜测,会不会跟母妃有关。 “你母亲中了毒,已经昏迷了很多年。所以她才没有去看你,一开始不想告诉你,是怕你会担心,胡思乱想,如今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几分。”桃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很复杂,我不敢轻易动手解毒,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毒的成分。”只有找到那个人的藏身之所,才能找到同样的毒。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苏染墨关心的问,原来母妃并没有抛弃她,而是来不了。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桃灼坚定的说。 晨光射进屋里,风清涟的眼眸动了动,想睁开眼睛,眼皮很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四肢一时间也动不了,仿佛灵魂跟身体分开,只有灵魂苏醒了一般。大脑被什么砸到一样的感觉,从脑海深处蔓延出的疼痛,让她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敲打自己的头。 正在她努力的想要抬起双手敲打自己的头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掌在自己的额头轻触了一下,她还没舒服的叹气,手掌就移开了。 然后,自己的太阳穴,被人有节奏的轻轻按摩着,力度试用,于是,感觉舒服的风清涟,放弃睁开眼的打算,静静的享受起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桃姨,你那药究竟有什么作用。”苏染墨看风清涟不再皱眉,回身问道,她怀疑桃姨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遗忘一段记忆,至于遗忘的是什么,我也说不好。”桃灼依然说的漫不经心,毕竟只是暂时性的,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你不是说,只是忘记感情吗?”苏染墨皱眉。 “不遗忘记忆,怎么忘掉感情呢?” 苏染墨无语的看着她,就知道不能全信对方。然后头疼的看着风清涟,不知道她会遗忘什么呢,万一她并没有忘记昨晚,该怎么办? 想到这,苏染墨脸色泛红,昨晚是因为受情绪左右才那么大胆,当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做的是多么的出乎意料。 “恩。”风清涟发出了一个单音,然后睁开朦胧的双眼,这次到是轻松了许多,看清床边的苏染墨,猛的做了起来,又因为起身太快,然后一阵眩晕,眼前的视线顿时黑成一片。 苏染墨忙扶住她,轻柔道:“慢点,别着急。” 风清涟尴尬的笑了笑,道:“多谢公主。”然后这才打量四周,愣了愣,看着桃灼,讶异的问道:“师傅,你怎么在这。” 桃灼讶异的扬了扬眉,看着明显处于失落状态的苏染墨一眼,然后问道:“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就是掉下了悬崖,”风清涟愣了一下,然后皱皱眉,她只记得掉下去了,然后怎么就没有记忆了呢,晃了晃还在疼痛中的脑袋,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我撞到了石头,昏迷了过去,不对啊,我怎么没有事呢?”撞到脑袋,怎么也该头破血头,可她并没有摸到任何的伤口。 “自然是有人救了你。”桃灼说完还朝苏染墨那里望了一眼,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风清涟了然,从木床上起身,双手抱拳,拘礼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苏染墨轻轻蹙眉,然后淡淡的说道:“你打算如何谢我?” 风清涟动作惊滞了一下,然后收起不可思议的神情,严谨道:“但凭公主吩咐。” “那就好,希望驸马牢记今日的话。”苏染墨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就不再看她。 “定当谨记。”风清涟眨了眨眼,不明所以,这实在不像苏染墨往日的风格,随即又想,这毕竟是救命之恩,如此要求也不算过分,于是便也不再想。 “师傅,你又怎么会在此?”风清涟问道。 “恰逢其会。”桃灼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将话题岔了过去,问道:“你可还记得你进京所谓何事?” 风清涟闻言先是看了一眼苏染墨,不知道该不该直言。然后想到对方也与那黑衣组织有关联,于是也就没有隐瞒的道:“查找黑衣人的首领。” 桃灼满意的点头,然后继续问道:“还记得为什么查么?” 为什么?风清涟垂眸思索起来,大脑却传来刺痛,让她忍不住半跪在地,想不起,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别想了。”苏染墨立刻打断她的思索,将她慢慢扶起来道:“伤刚好,还不宜过度疲劳。”说完,然后目光饱含深意的看向桃灼。 “坠崖时伤到大脑,造成失忆,那些记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日后伤好了自然能够响起。”桃灼顺着苏染墨的话开口解释。这是她们两个昨天商量好的。 风清涟自己就会医术,对此说法半信半疑,她知道自己师傅的德行,不想说的时候,废话连篇,说半天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也不再问。 打量了一下四周,嫌弃的皱了皱眉。 桃灼轻轻咳嗽了两下,见两人都望下自己,这才开口道:“既然你们都没事了,那我就先离开了,你们也早日回京城吧!” 京城可是发生大事了呢。 桃灼说走就走,走的甚是干脆。 风清涟醒来后,就从屋子走了出来,一点都不想踏进去。 苏染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扫把,拎到风清涟的面前。 风清涟看看她,看看对方手中的扫把,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将房间打扫干净,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苏染墨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风清涟嘴角抽了一下,自己不是伤患么,居然还要打扫卫生。 想着让苏染墨去打扫,有几成的可能性可以成功。结果答案为零,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进房间,将房间仔细的打扫干净,身上都沾满了尘土,让她好想洗一个澡。 正在这样想着之际,苏染墨头发湿漉漉的走回来。风清涟顿时眼前一亮,三两步的窜上前,直言问,又觉得不妥,于是委婉的说道:“公主沐浴应该叫上我,去为公主守卫才是,万一有什么宵小之辈看去,就不妥了。” “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苏染墨一眼句看出风清涟的想法,是想问哪里有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从她回来到现在,那眉头就没有松过。 “当然有,这处有房子的存在,就证明有人来过这里。”风清涟掷地有声的说道。 苏染墨点了点头,然后赞同的说道:“说的有理,那么,下次就辛苦驸马去护卫了,这次就免了。”说完与某人擦肩而过。 风清涟伸手就想拉住对方,对方却先一步的回头了:“对了驸马,你是否也想要洗一下呢?” 风清涟连忙点头。 “是否需要本宫去为驸马守卫呢?”苏染墨很好心的问道。 “不敢劳烦公主。”风清涟立即拒绝,看自己洗澡,那自己的身份怎么办,不过也奇怪,她怎么没有说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难道对方还没有发现?还真是幸运,多亏师傅来的巧。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去休息了。”苏染墨冲对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忍不住就笑出声。 “等一下。”风清涟反应过来想拉住对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够长,于是出声叫住对方,妥协的问道:“那处水源在何处,还请公主指点。” 闻言,苏染墨停住,然后看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驸马不知道,本宫还以为驸马什么都不问,是因为知晓了呢。” 风清涟这才明白,对方一直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嘴角轻轻抽了两下,早知道应该直言相问才是。? ☆、回到京城 ?  风清涟清洗了一番,一身清爽的回来,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顿时犯了难,她究竟应该进去,还是不应该进去? 在房门口来回渡步。秀气的脸上,眉头轻蹙,看看房门,又看看四周,若是不进去,就只能在这院中凑合一夜了。问题是,凑合一夜还好说,目前来看,还不知道要待到何时,夜夜在外面,以她的身体,恐怕要病情加重吧! 苏染墨坐在屋内,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颇为奇怪,她听得出是风清涟,只是这人半天不进来,是在纠结什么。 她本来就没有休息,在等风清涟,见对方在门口来回走动了一盏茶的时间依旧没有进来的意思,于是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驸马不进来休息吗?” “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太好吧!”风清涟迟疑着说道,脸上为难的表情,在夜色的笼罩下,并不明显。 苏染墨闻言到是挑了挑眉,眼波微微流转,就想到了原因。自己知晓她的身份是在坠崖之后,看其的反应想必是将坠崖后的记忆都忘却了,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情。 想到此,她微微一笑,道:“你我有夫妻的名分,他日回到公主府依然是要在同一间寝宫共寝,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差别,不如就从今日开始好了。” 风清涟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公主府的寝宫好歹还有一张软榻,这里可就只有一张床啊,若是一个不小心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那要如何是好,她虽然不惧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也不想无事生非。 苏染墨见她不说话,再次开口道:“本宫自是信得过驸马的为人,莫非驸马信不过本宫?”压制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一副淡然的模样。衣服破旧依然无法掩住她的风华。披着月光,就像广寒宫的仙子,下了凡尘,让人移不开视线。 风清涟一时之间竟看愣了去。 苏染墨被她这直白的视线羞红了脸,她跺了跺脚,背过身去,娇羞的斥责道:“你看什么。” 风清涟立刻回神,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眼睛也不敢再乱看,心跳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内伤加重了? “你还不进来?”苏染墨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侧头问道。心中决定,对方若是摇头,就让她在外面睡上一晚。 风清涟摸了摸鼻子,点头。不敢去看对方,也说不出任何否决的话。 走进房间,对着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苏染墨听见,回头看着她,声音清冷的问道:“怎么,驸马这么为难?”眼睛危险的眯起,不识好歹的人,是需要给个小教训的。 “我是怕公主睡不习惯,会得不到好的休息。” “是么,那驸马就睡地上吧!”苏染墨立即扔下这句话,然后上床躺好,准备休息。嘴上让某人去睡地上,还是在床上留出了一个位置,可以让风清涟可以躺下。 风清涟张了张嘴,想说睡地板还不如出去,去睡树上。今天虽然已经将小屋打扫干净,但地板是那种不管打扫多少遍依然会有灰尘的泥土地,刚刚洗的身子,她可不想再沾染一身的灰尘。 犹豫了片刻,在床边坐下,又等了许久,见苏染墨一动不动,然后小声的唤道:“公主,你睡了吗?”侧耳倾听,没有任何的回应。 “公主,我有事对你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清涟放心的笑了,小心的躺在苏染墨腾出来的位置上,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气,满意的闭上眼睛。尽管之前睡了很久,还是觉得有些困,大约是伤没有好的缘故。 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清香入鼻,她知道这是苏染墨身上的味道,那日在马背上就闻到过,应该不是什么香料,这么久了还有味道,应该是体香吧。 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她并没有看见苏染墨得逞的微笑。 休息几日,两人就走出森林,然后一路朝京城狂奔,仔细算算,已经离京差不多有一月之余,再过几日就要到了中秋节。中秋是所有王公大臣都会露面的节日,是认出幕后黑手最合适的时机,两人都不想错过,于是一路急行,终于在中秋前一天赶到了京城。 两人刚到京城,就被城门口的兵卫直接簇拥着进了皇宫,竟是连换衣服梳洗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也就没有反抗,直接来到了皇宫,去了皇后的宫殿。 刚踏进大殿,一道人影飞似得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苏染墨,眼眸里噙着泪水,嘴里不敢置信的大叫:“皇姐,真的是你吗,鸾儿不会是在做梦吧!” 苏染墨笑着回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皇姐回来了。” 风清涟在旁忍住想要分开两人的冲动,抿了抿唇,轻轻蹙眉。 “鸾儿,让你皇姐过来。”皇后带着急切声音开口道,若不是顾虑身份,想必皇上和皇后也就冲了上来。 苏染墨再次拍了拍苏青鸾,就将她放开,与风清涟对视了一眼,朝皇上皇后走去,两人同时跪在地上,齐声道:“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快起来。”皇上与皇后,一人扶起一人。 皇后将苏染墨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的说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可有哪里受伤?” 皇上将苏染墨上下看了看,看不出什么伤势后,才去看风清涟,见她也没有什么伤势,这才问道:“你们可有哪里受伤,需要叫太医过来看看吗?” 风清涟立刻想要拒绝,苏染墨却率先开口婉拒道:“不用了,驸马懂得医术,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息一些时间,就没有大碍了。” 皇上见她虽然瘦了些,说话的底气很足,于是也信了两分,微微讶异的看向风清涟问道:“想不到驸马居然还会医术,从未听说过啊。” 风清涟立即拱手道:“祖传的偏方,不算什么医术的。”下意识的又开始藏拙。 苏染墨带了一抹极为清淡的笑意,也不拆穿她。桃姨的徒弟,医术一般,可信度不高啊,不过今日不同以往,喜欢藏着就藏着吧,自己知道就行。 苏青鸾闻言到是瞪了风清涟一眼,焦急的说道:“皇姐还是找太医好好瞧瞧吧,万一有什么没有检查出来的内伤耽误了,不好。” 苏染墨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别担心。”见对方脸上不赞同的神色,继续道:“等我回去就叫太医去来一趟,这样总可以了吧?” 苏青鸾想了想点头。 皇后将苏青鸾拉回自己的身边,调笑道:“天天吵着去找皇姐,如今你皇姐都回来了,看你还找什么理由出去胡闹。”也就只有青鸾会相信驸马的医术一般,他们都是了解染墨的,若真是一般,又怎么会提出来,没见说的是已经好了吗。坠崖的伤势,光是想想,就能想到会受多大的伤,靠偏方哪里能够救治。青鸾这个傻丫头啊,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真是让人担心。 “我才没有。”苏青鸾不满的嘟着嘴巴,她明明是真的去找皇姐,哪有是找借口去胡闹。 大家被她这样的表情逗笑了,苏染墨捏了捏她下巴,故意说道:“看来皇姐应该晚些回来才是,害的鸾儿都没有借口出去了。” “我没有!”苏青鸾较真的喊道。 风清涟也淡淡的笑了,这样的苏青鸾总是能勾起旁人戏弄的心思,这样的氛围让她有些意外,原来皇室也有这样温情的相处方式。 再想想大皇子与三皇子之间的争锋相对,实在是让人讶异。 两人在皇宫呆了半个时辰,就被皇后赶去休息了,连苏青鸾都拦了下来。 苏染墨见她一直沉默,坐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这才清淡的问道:“驸马从一开始就在沉思,在想什么呢?” 风清涟摇了摇头,抿紧了嘴唇,这样的问题哪里好意思问呢 。 苏染墨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遮掩住幽深难测的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气:“驸马近日越发的与我生疏,是后悔了么?” “不是,我先前就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暗自组织了半天的语言,依然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好。 苏染墨用衣袖捂着唇角,别过头偷笑。 说来也奇怪,就算在父皇面前都能不卑不亢的某人,每次与自己独处的时候,总是一副呆呆的,手足无措的模样,难道自己很可怕么? 风清涟却以为对方生气了,犹豫了很久,见对方还是没有转回头,于是直接问道:“我只是奇怪刚刚的气氛。” 苏染墨了然的点头,然后还是没有回头,淡声道:“父皇跟母后是真心相爱的,那些妃子都是母后进宫前就成为了妃子,为了朝局稳定,父皇才没有散去后宫,因此气氛才有所不同。” “那皇后娘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风清涟摸着鼻子这样想道,纵观历史,后宫受尽宠爱的女子,能有几个是有善终的。 苏染墨虽然没有回头,眼角却一直都在注意着风清涟,见她如此,就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于是道:“母后并没有皇子,父皇又将母后护卫的极好,因此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父皇的风险去针对母后。” 风清涟愣了一下,细细想来又了然。皇后进宫后,就没有妃子进宫,那么之前的女人,有皇子的自然是要百般讨好皇上,没有皇子的,为了不被驱除皇宫,也不敢惹事生非,于是就成了一个平衡。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来到了公主府,风清涟率先下去,然后伸手将苏染墨也扶了下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却让众人觉得,驸马公主的感情真好。 ? ☆、龙阳之好 ?  公主府坐落于京城内城的范围内,这里街道宽广,叫卖声也没有,显得很是清静。 公主府门匾装饰的很肃然,字迹也与众不同。看这笔锋似乎出自于女子之手,莫非是苏染墨亲自动手写的?风清涟悄悄的扫了苏染墨一眼,暗自猜测。 “是我写的。”苏染墨淡淡的小声道。那人虽然动作极为轻微,她依然捕捉到了。 风清涟微微点头赞道:“好字。” 公主府外,青竹率领府内管事的人员都守在门口,黑压压的站立了几排。 风清涟挑了挑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外神色,她毕竟是公主,有这么多下人也是应该,想必负责打扫或者做一些粗活的小厮丫鬟们并没有出来。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众人齐声叫道,声音很是洪亮。 青竹见驸马伸手,公主殿下不仅没有拒绝,反而默许的搭上驸马的手下来,讶异中也就没有上前。 两个人下来后,才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三个人,正是刘奕风,张傲铭,东方朔。 风清涟意外的看着东方朔,这人来是为了何事? “三位大人请起。”苏染墨轻抬了抬手,虚扶了一下。又让行礼的众人也起身。 “看到两位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刘奕风说完,还故意喘了一大口气。 风清涟抱拳道:“劳三位担心了。” 东方朔亲眼看见苏染墨无恙,抱拳告辞离去。 张傲铭的神色让人看不懂,除了一开始说了一句行礼的话,就没有开口。 苏染墨扫了他一眼,一开始非常不理解张傲铭对风清涟的特殊对待,如今到是明白的很。 张丞相与风大人曾经定过娃娃亲,因为风家出事,这才没有人提起,尽管如今,这三年来向张丞相提亲的不计其数,都以其守孝三年给推脱过去了。 眼睛微微眯起,风清涟的身份,肯定不可能会瞒的了一辈子,若是让张傲铭知道了,又要多生事端,看来要找个机会请父皇为他指婚才是。 张傲铭察觉苏染墨一直注视着自己,疑惑的抬头望去,对上一双带着淡淡敌意的双眸,然而下一秒那敌意就不见了,如幻觉一般。不解的皱眉,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公主殿下怎么会对自己有敌意呢。 苏染墨上前拉住风清涟的手臂,对上她讶异的视线,轻柔一笑道:“驸马,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风清涟点头,然后对另外两个人招呼道:“两位进府再叙吧!”一副主人的口吻,没有感觉任何不对的地方,苏染墨也只是轻笑着,没有否认的意思,众人看在眼里,更加确认驸马和公主的感情真好。 苏染墨到是很满意风清涟这样的举动。 张傲铭脸色沉了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风清涟跟苏染墨在一起会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珍贵之物即将被抢走的错觉,尽管他已经明确知晓,风清涟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风清涟,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 风清涟失踪的期间,他每天都会沿着悬崖边去寻找,希望能够找到活着的她。 当两人出现的时候,他又会有一种两个人还是不要出现的感觉。 刘奕风见张傲铭神色不对,于是开口道:“公主和驸马远道回来,辛苦了,需要好好休息才是,我与张兄改日再来叨扰。” 风清涟闻言看了苏染墨一眼,然后点头,也不挽留拱手道:“改日再请二位来府一叙。”她看出苏染墨已经很疲累了,昨晚为了赶路根本就没有顾上休息,尽管对方掩饰的很好,还是能看清掩饰不住的困倦。 刘奕风对二人抱拳,拉着张傲铭退了下去。 风清涟目送二人走远,这才看向苏染墨,微微挑了挑眉梢,似是在问,为什么还不进去。 苏染墨只是笑笑,依旧没有放开拉住风清涟手臂的手,微微垂眸,不说话。 众人见公主殿下小鸟依人的站在驸马的身边,顿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青竹锐利的视线扫向身后的众人,立刻让他们将自己的惊讶收了起来,然后纷纷将视线看向驸马爷。 风清涟恍惚了一下,这才明白苏染墨的意思,她是在为自己立威啊,是怕自己一个招婿的驸马,在府中被人欺负吗? 不得不说,风清涟感动对方的心细。 心底浮起一股暖流,伴随着陌生又带着熟悉的酥麻感。风清涟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张扬的笑意,盛世凌人的特质展现的淋淋尽致,那是一种只会让人感到敬畏,又不会反感的气质。 “回府。”平淡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众人心头一凛,不敢小瞧这位驸马爷。 苏染墨也觉得意外,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心中升起浓浓的探索意味,很想挖掘出她所有的面目。 众人分开一条道,风清涟对苏染墨邪魅的一笑,睁开她拉着自己的手,改为环住对方的腰身。 苏染墨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然后又笑了,任由对方揽着自己,脸上还带了点淡淡的羞涩。 这次,连青竹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她何曾见过自己的主子有过这样的一面。然后又快速的轻咳了两下,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端庄神色,跟在两人的身后。 众位下人见此,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得罪驸马爷,没看见公主殿下都听驸马爷的吗,以后啊,公主府做主的,说不定就是这位驸马爷。 刘奕风拉着不想离开的张傲铭直接走进一间酒楼,朝掌柜的要了一间包间走了进去。 朗悦楼,是京城上流有名的酒楼。每日都云来客往络绎不绝,大厅之中布满了文房四宝,供文人雅士写诗、绘画、对联时可以使用。 二楼布置雅间,供人吃饭喝酒聊天,在这里,众人可以畅所欲言,因为这里的雅间是非常隔音的,曾有人试过,相邻的两间房,其中一间房就是闹出再大的声音,隔壁也是听不见的。 于是很多想要畅所欲言的人,都会选择这个地方。 刘奕风有些话想问张傲铭许久了,于是借着吃饭的借口拖好友来到朗悦楼,刘奕风随意点了几碟小菜,叫了两壶好酒。 张傲铭自从进来后,就坐在椅子上,对着桌面发呆。 菜上来了,阵阵香气扑鼻,他依然还是坐着。 直到酒香传来,张傲铭就像从梦中醒来一般,拿起酒壶就为自己倒酒,连灌了四五杯,才在刘奕风的阻拦下,停了下来。 “张兄,有些事不得不对你说了。”刘奕风深深的看着他,严肃的说道:“风清涟是驸马,不是你记忆里的未婚妻,尽管两个人名字相同,但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张傲铭愣怔了许久,才幽幽一眼,颓然的说道:“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管我怎么对自己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可我还是会想他,念他,担心他。” “你疯了。”刘奕风大叫道,然后觉得自己声音太大,左右看了看,又庆辛自己选择的是朗悦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问道:“难道你有龙阳之好?”那语气里夹杂着不可思议,又有防备,仿佛很害怕对方突然说喜欢自己一样。 明明严肃的氛围因为这句话,平端的增添了几分搞笑的意味,张傲铭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叹气道:“我没有。” “你都说一直想着风兄,念着风兄,担心风兄,就像我对叶姑娘一样……”刘奕风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糟了,话说的太快,说漏嘴了,忙咳嗽了一下,想要挽回自己说过的话一般的说道:“这就是喜欢的表现。” 张傲铭嗤笑一声,喝了一杯酒这才说道:“我看是你喜欢叶姑娘吧!” 刘奕风皱了皱眉,严肃的说道:“一码归一码,现在是在说你的事。别忘记了,现在风兄可是驸马,若是公主殿下知道你打驸马的主意,你觉得公主殿下会放过你吗?” 张傲铭想起先前从苏染墨眼中看到的敌意,难道那并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实存在的? 张傲铭沉默了,这件事又哪里是说控制就控制的了的,但继续下去,染墨公主定然不会允许自己与风兄再见面,烦躁的又连灌了三杯酒。 刘奕风选择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下,也不去阻拦对方,而是做了随时夺门而逃的准备。 张傲铭晃了晃渐渐晕眩的大脑,然后对面严肃又全身戒备的刘奕风,很不客气的笑了,然后道:“别说我没有龙阳之好,就算有,也不会看上你。” “你已经看上了风兄,自然不会看上我!”刘奕风立刻回道。 张傲铭张了张嘴,又没有反驳,就连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龙阳之好了。 想了许久才说道:“我一直觉得风兄就是清涟女扮男装装出来的,可是我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半点线索都没有。” “你又在胡扯,若风兄是女子的话,染墨公主定然不会绕过她,现在别说有事了,你没看公主殿下对风兄满意的很吗!”刘奕风嗤之以鼻,一副我看透你的模样。 张傲铭再次愣住了,他知道刘奕风说的是对的,也许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进嘴里,苦涩的让人难以下咽,让酒在喉咙里噙着,让这苦涩传遍全身,他要记住这种苦,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楚的记住,风驸马爷跟自己的未婚妻,是两个人。他们是不同的。 “别喝了。”刘奕风看他的模样也是担心,对方毕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于是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坚定的说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如果你真的喜欢男子,只要不是风兄,我都会帮你。”在刘奕风的心里,苏染墨是恐怖的化身,什么都还没有做,对方就了然了,他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张傲铭立即将手中的酒杯朝刘奕风扔了过去,他很确定自己没有龙阳之好!? ☆、为难的约定 ?  中秋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从下午开始,文武百官就开始为进宫做准备。 风清涟换上苏染墨特意拿来的衣服换上,这件衣服与她惯穿的颜色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衣袖缝上了并不显眼的金线,显得甚是华丽。领口也高了些许,护住半个脖子,可以遮挡喉结的部位。风清涟挺满意这样的设计,先前的喉结是用药物造出来的,长期使用有可能会喉咙造成不好的后果。现在她只需带两颗在身上就可以了,这药效见效极快,可以随时拿来应急。 风清涟整理了一下穿在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后,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 苏染墨坐在桌边,慢慢的品着茶,淡淡的清香从杯中蔓延而出,悠然自得。身上依旧是她一贯的装束,纯白带着墨汁熏染过荷花点缀,头上插了些往日不曾插的华丽的凤钗,发丝也梳妆成嫁人后的发饰,显得高贵优雅。 见风清涟走出来后,满意的点头。青竹暗自钦佩自己家的公主眼光独到,本来驸马爷就英俊潇洒,却又带着阴柔之气。 现在看来,阴柔不见了,添了丝贵气,还有说不出来的东西。  苏染墨却忍不住幻想,风清涟穿上女装会是如何的倾国模样呢,实在是让人好奇。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到时候让她穿白色好呢,还是穿其他的颜色好呢,还别说,从没有见她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下次试试黑色。 风清涟见苏染墨只是盯着自己,不仅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不由的低头将自己仔细的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于是疑惑的抬头道:“公主,可是哪里不对?” “恩?没有,挺适合你的。”苏染墨淡淡的回复道,让人猜不到她刚刚是走神了。 苏染墨起身,将风清涟拉到梳妆台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风清涟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反抗,顺从的坐了下来。 “闭上眼睛。” 苏染墨见对方听话的模样,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真是听话。 风清涟感觉脸上的触感,立刻想睁开眼睛,对方似是察觉自己的举动,率先吩咐不许睁眼。 抿了抿唇,决定听对方的,她也好奇对方是想做什么。 苏染墨拿出一只画笔,在风清涟的眉尖轻轻点缀了一番,微微上扬,让风清涟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又拿起梳子,将风清涟的头发放下,风清涟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惊恐的看着苏染墨。男性与女性的头发长度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有时候,单单看到这头发,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究竟是男是女。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2节 她不知道苏染墨这是无意为之,还是刻意为之呢。 苏染墨被她吓了一跳,不明白对方这么激动是做什么,随即想想自己先前的动作又恍然。 然后皱眉道:“驸马是嫌弃本宫的手艺吗?” “没,不是,我……那个……我是……我……”风清涟越想解释就越什么都说不清,所以她应该在一开始就坦言的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的,不该抱有侥幸的心里的。 她越是这个模样,越是能够激起苏染墨戏弄的心情。 苏染墨故意蹙眉,不满的看着她,问道:“那是为什么?” 风清涟张了张嘴,看向一旁的青竹,然后沉声道:“青竹,你带领他们先出去吧!” 青竹闻言看了苏染墨一眼,见她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于是顺从的带着一旁服侍的宫女退了下去,还体贴的将房门也带上,留两个人在房间。 风清涟见人都退了下去,这才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散开,摇晃了下脑袋。头发如丝般摊开在肩膀,柔顺乌黑。 苏染墨眼前一亮,这样的风清涟,很漂亮,若是换上女装的话……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风清涟一脸忐忑的看着苏染墨,等待着对方的质问,却见对方的双眸释放出势在必得的光芒,让她心中一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撞到桌子,这响声让苏染墨回神。 然后忍不住笑了,又快速的掩饰住,风清涟一脸受惊的表情看着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实在有趣。 “公主殿下?”风清涟见对方笑了,更觉有些怪异,不是应该生气吗,怎么反而笑了呢。 “恩?”苏染墨微微扬了扬眉梢,她知道对方这是在向自己坦承女子的身份,那也得看自己接受不接受的、,居然敢忘记自己,她还没有出够气,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于是装作不懂的问:“驸马是告诉本宫,自己的头发不许旁人碰么?” “不是。”风清涟皱眉说道,怎么感觉怪怪的。 “那为何本宫解开头发就不行,驸马自己就可以呢?” “公主不觉得我这头发有点奇怪么?”风清涟小心的试探着,公主殿下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不知道呢? “保养的不错。”苏染墨刻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风清涟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只是这样,怎么会只有这样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驸马还不快过来。”苏染墨带上不耐烦的语调。 风清涟只好重新坐下,难道说公主殿下从来不曾关注过男女头发长度的区别么?想了想,觉得有可能,又不太可能。 苏染墨伸手勾起一缕青丝,在手上把玩着,微微屈身,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靠着很近的两个人,一副羡慕的模样说道:“驸马的头发真是不错。” 风清涟的身子一颤,熟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而出,她咽了咽口水,结巴的说道:“公……公主……”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浑身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这样的感觉明明是很陌生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发生过一样的感觉。 苏染墨发觉她脸上的红晕,调戏的说道:“驸马怎么脸红了呢,若是穿上女装,只怕比本宫还要倾城。” “公主说笑了。”风清涟勉强的笑了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驸马似乎欠本宫一个救命的恩情没有偿还呢?”苏染墨翻起了旧账,将想要起身的某人,重新压在椅子上,坏笑的看着她:“驸马可是说过,但凭吩咐的,想来是不会赖账的,对吗?” 风清涟抽了抽嘴角,她想赖账,真的,特别的想。 “不如今晚回来后,驸马穿上女装给本宫看看,如何?”苏染墨不给某人拒绝的机会,站直身子,快速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可得加快速度,不能叫人说本宫的闲话。” 风清涟还想拒绝,这时门外传来青竹刻意扬高的声音:“公主,驸马,时间已经不早了,可以出发了吗?” 将风清涟想要说的话,重新压制了回去,扬声道:“你可以准备马车了,我们稍后就好。” 然后将梳子递给苏染墨,妥协的说道:“有劳公主了。”没有明确的答应,亦没有明确的拒绝。 苏染墨笑了,结果木梳,帮风清涟梳了两下,然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并不会梳男子的发饰。 风清涟从镜子中将苏染墨的神色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明明不会,还要解开自己的头发,还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实在是可爱。 从苏染墨的手中拿过木梳,然后问道:“需要什么样的发饰。”她知道染墨是想要一个与自己平日不同的发饰,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她会的也不多。 苏染墨斜了她一眼,风情万分,扔下一句:“随意。”回到桌子边自己去喝茶了,背对风清涟而坐的她,脸上羞红一片,暗自咬牙,一定要学会所有的发饰,真是太丢人了。 风清涟嘿嘿的无声笑着,也不去拆穿对方,看着镜中的衣服,微微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动起手来。 将所有的发丝在头顶缠好,用发带绑住。做完这一切,风清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少了一丝出尘,多了稳重,收敛起淡笑,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带着淡淡的笑意,又让人觉得亲切可靠。 风清涟准备好后,就将房门打开,青竹站在门边候着,见风清涟出来,屈身说道:“马车已经备好,现在出发吗?” “恩,吩咐下去,准备进宫。” 苏染墨走了过来,看了看风清涟的发饰,正是自己想要帮对方梳起的,没想到对方与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风清涟对着她朝前路伸出一只手,无声的请苏染墨先走。按照规定,公主是君,驸马是臣,是不能与公主殿下并肩前行的,这些都是成亲前,恶补的知识。苏染墨摇了摇头,拉上他一起走。 她向来不喜欢这项规定,以往她是管不着,也不想管。如今,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呢,更何况这个人是风清涟。 对于感情,她并不知道该如何经营才能长久,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唯心而已,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她是看着母妃和桃姨走过的人,从前不明白,如今却是能够看透几分。她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会生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桃姨可以不介意自己的存在。 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允许风清涟与任何人有染。也许是母妃离去的阴影,她极度缺乏着安全感,但她是聪明人,不会用束缚来创造安全。 她要让风清涟从内心深处向着自己的,不管有没有失忆。那段记忆虽然重要,却又不是特别的很重要,对自己来说,是让自己看明了自己的内心,明白风清涟对自己的重要性。 感受手上的触感,笑了。父皇,母后的爱情告诉她,只有平等的对待,才是一段感情的开端。? ☆、桃花自来 ?  临近晚宴,文武百官已经陆续到坐了,大家三俩成群,聚集在一起说着八卦,又或者是一些诗词歌赋,气氛良好。 风清涟与苏染墨携手而来的时候,顿时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昨日就已经听说二人大难不死活着回来了,都极为好奇的等着,想要看看苏染墨如今的模样,一些少女的心里,都暗自祈祷着苏染墨容颜被毁,这样一来,世家公子的视线才会落在她们这些小家碧玉的身上。 也有男子希望风清涟缺手或者断脚的,这样一来,皇上说不定会为公主重新挑选驸马,那么他们就有机会了。 然后看见两人风采依旧,甚至更胜一筹的模样,不得不感慨,两人实在是天生一对啊。 “皇姐。”苏青鸾早早就过来了,此时一看见苏染墨,就跑了过来,抱住她的一条手臂,关心的问道:“皇姐,你休息好了吗?” “放心吧!”苏染墨拍了拍她的头,笑的温和。 风清涟冲苏青鸾拱了拱手道:“见过七公主。” 苏青鸾嘟着嘴看着她,不满的说道:“书呆子,以后不用向我行礼,你是皇姐的驸马,在民间我还要唤你一声姐夫呢,你以后可要好好的照顾好我皇姐!” 苏染墨满意的笑了,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表示赞赏。 苏青鸾嘿嘿的笑着。 风清涟看着互动的两个人,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一定。” 苏染墨讶异的看着她,她听得出这人语气里的认真,可是对方不是想着离自己越远越好吗,难道都想起来了? 风清涟并没有想起什么,回答的只是顺从心底的声音罢了,她喜欢与苏染墨的相处方式,尽管对方总是戏弄自己,如果能少戏弄自己一点,她会更喜欢的。 三皇子远远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有过一面之缘的六皇子。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三皇子欣慰的说道,脸上忧心的表情到也有几分真实,身上少了一丝峥嵘的气质,整个人看着竟是圆滑了些许。 六皇子拱手见礼道:“见过皇姐。”温文尔雅,笑容恰到好处,很难让人有不好的印象。 风清涟在旁也对他们行了一礼。 六皇子抬头看了风清涟一眼,里面含着淡淡的别样情绪。 风清涟看见,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苏染墨恰巧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又若无其事的同时收回视线看着两位皇子。 苏染墨淡声道:“大皇兄呢,怎么不见他?” 周围的几人顿时不说话了,良久,苏青鸾才垂着头小声的说道:“皇姐坠崖的那一天,大皇兄在自己的寝宫自杀了。” “什么?”饶是苏染墨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风清涟蹙眉,在她们坠崖的那一天死了,众人只会以为是大皇子派人对他们下的杀手,就不会继续查。她肯定的是,那个幕后的人绝对不会是大皇子,而是另有其人。 刚刚六皇子看过来的视线里,带着一丝杀气,再加上那双眼睛。 非常像在崖边将苏染墨踹下去的那个黑衣人。如果真的是六皇子的话,他又是为了什么非要杀苏染墨和自己呢,他又是怎么样让大皇子心甘情愿的去自杀的? 说不定,大皇子不是自杀,而是有人刻意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可惜回来晚了,没有办法去看一下现场。 三皇子苦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摆出兄长的模样道:“父皇应该就快要来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件事了,免得勾起伤心事。”少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到是让风清涟有几分不习惯。 三皇子说完就率先转身离开,大皇子的死让他很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与对方究竟是争什么,人死如灯灭,争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你怎么看?”苏染墨小声的问道。先前就觉得那个崖边的黑衣人的眼睛很熟悉,却一直都想不起来,直到今日看见六皇子,才恍然大悟,那双眼睛是六皇子的,她绝对不会认错。 小时候就是因为这一双眼睛,她才将六皇子从冷宫中带了出来。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纠纷,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 风清涟摇了摇头,同样小声的说道:“暂时还猜不透。”她不喜欢六皇子看苏染墨的目光,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苏青鸾的位置就在俩人的旁边,见他们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听不清楚又插不上话,无聊的单手支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脑袋放上去,以往还能跟皇姐聊聊天什么的,如今她有些不好意思靠上去了。 “呦,真是有了情郎就忘记了自己妹妹啊,可怜的青鸾,还以为自己的四皇姐有多么的好,结果呢?”带着挑衅的声音,从苏染墨座位上方响起。 风清涟望过去,是二公主,听说早就嫁人了,二驸马是一位世家公子,一届书生。二驸马自酌自饮,丝毫没有理会二公主的意思,早就听闻二人形同和离,想不到竟是真的。 苏染墨到是没有在意对方说了什么,只是看向苏青鸾,果然看见她脸上无聊的模样。 “青鸾。”苏染墨柔声叫道。 “恩?”苏青鸾茫然的看着她,见皇姐对她招了招手,于是走了过去。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一副你过去的模样。 风清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先前苏青鸾坐的位置上。 二公主见此哼了一声,看着不理睬自己的驸马,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起身,端着杯酒朝风清涟走了过去。 苏染墨看见,眼神一厉,微微眯了起来。先前不理睬那人,是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并不代表自己好欺负,居然敢将手伸到她的人身上。 苏青鸾小声的唤道:“皇姐,你不过去吗?”二皇姐养面首是出了名的,皇姐就不怕书呆子会被欺负么,二皇姐可是会武功的。 苏染墨看了看渐渐靠近某人的二公主,冷冷一笑道:“不用。”风清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有蠢萌的模样,别人想欺负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苏青鸾缩了缩脖子,唔,皇姐居然生气了,真可怕,可怜的书呆子,要是你被二皇姐勾引上,只怕要死无丧身之地了。 很显然,两人的思想不再同一条线上。 风清涟也看见朝自己走来的二公主,眼睛四下转了转,发觉众人的视线都似有若无的瞄过来,现在的人就是爱热闹。 她见苏染墨没有想要帮她解围的意图,反而带着警告的视线看着自己,不由的苦笑。 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风驸马。”一个称呼从二公主的嘴里念出,九转十八弯,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风清涟起身,冲对方微微行礼:“见过二公主。” “你与墨儿的大婚出了那样的意外,害的本宫都没有见过驸马,今日可要与驸马共饮一杯水酒。”二公主柔柔的嗓音,带着刻意的诱惑,端着两个酒杯,将其中一个递到风清涟的面前。 风清涟看着她拿杯子的手,若是按照常规去接,定然要碰触到对方是手指,想了想,风清涟伸出拇指和食指,微微侧身,挡住了大臣们探测过来的视线,用指尖将酒杯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 不经意的对方、上苏染墨玩味的视线,不由的脸色微红。 众人都认为这个驸马爷被二公主给吸引了,就连二公主本人也这样认为。 于是也不计较先前对方接酒杯的方式是否失礼,端起自己手里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风清涟笑了笑,将杯子往嘴里送,鼻子却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不着痕迹的看了二公主一眼。 二公主紧张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这让风清涟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杯子里有夹杂一些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酒杯快要递到嘴边的时候,露出一抹邪笑,又将杯子放了下来,没有喝。义正言辞的说道:“公主她不喜欢我饮酒,烦请二公主稍后,待我问一下公主。” 二公主的脸色一沉,想要发火,又舍不得对风清涟发火,于是转身朝苏染墨叫道:“本宫请驸马饮酒你也敢不许么,是不是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风清涟趁她转身的时候,装作将酒杯放下的动作,快速的将桌子上的三个杯子调换了一下。将自己没有喝的酒替换了二公主空了的酒杯,又将空了的酒杯换下自己桌案原本放着的酒杯,然后自己端着从一开始就用的酒杯。 苏染墨看见风清涟的动作,心里暗笑一声,然后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笑道:“二皇姐言重了,该是我们夫妇二人,敬皇姐一杯才是。” 二公主皱了皱眉,本来就想点名二人没有成亲仪式没有成功的事实。苏染墨却直言她们夫妇,表示两人就算没有拜堂,他们依然是夫妻,也不能说没有拜堂,毕竟礼堂是设在皇宫之中的,顶多没有洞房罢了。但两人失踪那么久,谁又能知道究竟有没有洞房呢。 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转身想要端起酒杯,却见风清涟正在为她续酒。 “二公主请。”风清涟淡笑着的说道。 二公主瞄了一眼风清涟杯中的酒,为了能让对方喝下,再饮一杯又何妨。 三人虚碰了一下,同时将杯中酒饮尽。 二公主莲花指扶着自己的额头,身体微微摇晃着。 “二公主没事吧?”风清涟问道,什么药,居然见效的这么快。 “本宫,本宫有些……”声音更加优柔,身体摇晃的幅度更大了,隐隐的朝风清涟靠过来。 风清涟眸光一眯,立即知道对方是装出来的,于是在二公主彻底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先一步朝苏染墨走去,听到响声,还装作很惊讶的回头。 二公主整个人已经倒在了桌子旁边,手扒着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砸在她的身上,狼狈的很。 风清涟掩饰住自己想笑的冲动,不进反退,退到了苏染墨的身边。 苏染墨带着担忧的神情问道:“二皇姐没事吧,可需要叫太医?”也只是问问,丝毫没有想要伸手去扶一下的打算。 二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事不关己的二驸马,立即起身朝旁边的偏殿走去。 苏染墨斜了一眼风清涟,想不到都这样了,二皇姐依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风清涟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 苏青鸾噗嗤一声笑了,她觉得这样的皇姐和书呆子,都很有趣。? ☆、皇后中毒 ?  二公主走后不久,皇上携皇后这才姗姗来迟。一声令下,晚宴开始! 风清涟没有再坐回原先那个位置,因为苏青鸾已经跑去皇后身边坐着。 风清涟的视线都在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身上,寻找着有可能是幕后的主使人的人选,但是,因为她先前的失忆,所以,她已经忘记关于那个黑衣人的所有一切,如今只能凭借着直觉去寻找。 苏染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看到符合条件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神色有些暗淡,这样找下去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风清涟察觉到她的情绪的波动拍了拍她的手,无声的安慰。现在已经有六皇子这个线索,他们并没有白忙碌,说不定顺着六皇子这条线索就能找到那幕后的人。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幕后的人跟六皇子是两条线,找麻烦的人太多,只能一条一条的去拔掉了。 “父皇,儿臣有一舞想献给父皇。”二公主躬身道,垂头时的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风清涟,显然并没有放弃。 苏染墨表情未变,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却悄悄的伸到风清涟的腰上。 察觉不对的风清涟扭过来视线,就看见苏染墨对她柔柔一笑,然后腰间突然传来刺痛,让她差点跳起来。 苏染墨的动作极快,痛意刚起就消失了,本来就是有一点点气闷,又怎么舍得让某人一直痛呢。 二公主就穿着她换好的那身衣服走到中央,示意乐师弹奏音乐,风清涟看了两眼,就没有什么兴趣了。 舞技虽然不错,奈何对方是自己讨厌的那种人,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浅酌,视线流连在周围的人身上。 苏染墨察觉到了某人的不专心,嘴角笑了,然后小声的问道:“怎么,二皇姐的舞不合某位驸马的心意?” 风清涟坏笑了一下,凑到苏染墨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如果是公主您跳的舞,一定和我心意。”本以为对方会脸红,风清涟却发现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 “真的想让我跳舞给你看么?”苏染墨挑着眉梢,细细观察,能感受到她的不怀好意。 风清涟点了点头,明知有诈,依然跳了进去。 “可以,驸马穿上女装,我就跳给你看!”苏染墨轻柔的说道。 风清涟不由的苦着脸看着她,怎么还记挂着这样的事。 皇上和皇后看见俩人的互动,相视一笑,放心的点了点头,苏青鸾到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二公主跳舞。 二公主的身体很柔软,且极具诱惑。皇上自是知晓自己这个二女儿的德性的,见风清涟压根就没有去看,于是也就没有刻意的去约束她,由着她去了。 二公主跳舞的时候,见风清涟看都没有看一眼,只顾着和苏染墨聊天,心中愤怒顿时暴涨,然后她突然察觉从体内涌现出一股熟悉的麻痒感。顿时暗叫不好,看风清涟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顿时明白,那杯酒根本就是自己给喝下去了。 连忙想要加快舞步,却因为一时不查,绊倒在地。 “驸马不去扶二公主一把么?”风清涟扬声对一旁视若无睹的二驸马道。 二公主挣扎了一下,没有起来,体内的药效发作的很快,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怎么办,怎么办…… “与我何干?”二驸马撇了一眼风清涟,反问道。 “父皇可不觉得与你无关。”风清涟挑了挑眉道。 二驸马皱眉,果然看见皇上看过来的视线,犹豫了片刻然后起身,朝二公主走去。 “你今天怎么会如此好心?”苏染墨看见二驸马走出座位后,这才问道,心里升起一股酸涩感,难道她对二皇姐有了好感? “你居然看出来了?”风清涟讶异的说道,没想到对方不懂医术也能看出二公主中了媚药,实在难得。 皇上与皇后待她都不错,重要的是,对苏染墨更加不错,所以她并不想让他们因为二公主而颜面尽失。现在,不管是谁去扶,都逃不了与二公主春风一度的命运,既然如此,自然是让二驸马上去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苏染墨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居然承认了。 风清涟茫然的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再次问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觉得二皇姐美吗?”苏染墨冷冷的问道。 “没有你美。”风清涟诚实的回答道。 苏染墨眯了眯眼睛,然后再次说道:“那么,你……”话还么有说完,一片哗然的声音响起。 苏染墨皱眉望过去,定然是二皇姐又做了什么。当看到的时候,也愣住了。 风清涟小声的说道:“这时候,谁靠近二公主谁倒霉,自然是让二驸马上去才是最恰当的解决之道。” 二公主紧紧的抱住二驸马,下意识的在他身上蹭着,二驸马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两人隐隐有在大厅中上演活春宫的架势。 苏染墨这才了然为什么风清涟会让二驸马下去,也了然为什么对方承认自己做了好事,因为她确实解救了一个无辜的人。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的垂头不去看她。 风清涟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快速的让人将俩人都带了下去。 宴会后来相对来说还算平稳,二公主与二驸马都没有再出现,想必在哪个寝宫里颠龙倒凤中。 歌舞排练的都很精致,说不上出彩,也说不上不好。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突然在这丝竹管弦之中响起,众人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皇上一声惊呼:“皇后,皇后,你醒醒,怎么了?御医,快点叫御医,快点叫御医……皇后,皇后……” 众人一声望去,这才发现,皇后已经昏倒在地,被皇上抱在怀里。 众人乱成一团,吵吵闹闹,听着好让人好不烦躁? 三皇子起身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大喊:“吵什么吵,都给本宫闭嘴,禁军包围现场,你可去宣太医过来。”三皇子间这些大臣都冷静了下来,这才朝皇后走了过去。 风清涟暗自点了点头,三皇子成熟了不少。 苏染墨已经朝皇后小跑了过去,快速的蹲了下去将皇后快速的检查了一番,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回头求助的看向风清涟。 风清涟蹲下身子看了一下,现在人多口杂,她并没有直接去为皇后娘娘诊脉,从面色上来看,并不是什么立即发作的毒,不着痕迹地拿起皇后娘娘,从用过的酒杯,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皇后的身上,将酒杯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轻轻闻了两下,然后皱了皱眉,酒杯里面没有毒,那么这毒是从什么地方下的。 苏染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皇上平静的说道:“父皇,我们先将母后送回寝宫吧,这里不适合太医把脉。” 皇上经过一开始的惊慌,现在已经渐渐冷静下来,见三皇子控制了局面,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也就没有乱说什么。此刻听染墨这么说,又觉得对方说的对,于是就安排众人,将皇后抬回寝宫。他并没有跟他去,身为皇上,他需要在这种时候稳定朝局。有苏染墨在,他相信她一定会将事情都处理好。 苏染墨拉着六神无主的苏青鸾,带着风清涟朝皇后的寝宫走去。风清涟虽然是男子,却有驸马的身份,因此并没有人阻拦他。 一走进寝宫,苏染墨就将闲杂人等轰了出去,让他们去看太医何时到。 风清涟见到没有外人,于是走到皇后的身边为她把脉。 苏青鸾跳起来,想要阻拦她,斥责她的大胆妄为,却被苏染墨一把拉住,手捂在她的嘴巴上,严肃的对她摇了摇头。 如果她现在大喊,外面的那些太监宫女定然会冲进来,到时候看见这一幕,不是要暴露风清涟会医术,就是要治风清涟不敬之罪,不管哪一样都是麻烦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青鸾闭嘴。 “安静的呆着,不许大叫,不许吵闹!”苏染墨严肃的叮嘱道。 苏青鸾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相信皇姐,皇姐是不会伤害母妃的。 风清涟仔细的将脉搏感受了一番,这才一脸沉重的从皇后的床边离开,对苏染墨摇了摇头。 苏染墨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公主,太医过来了。”门外,皇后的贴身宫女唤道。 “进来!”苏染墨冷着脸道。 十几名太医走进来,看见向来面容和善的染墨公主沉着脸色,都将心提了起来。看来皇后的情况不妙啊,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苏染墨守在床边,看着太医们轮流上来为皇后把脉,面色越来越寒。一向以和善示人的公主殿下居然这么有压迫力。 苏青鸾和风清涟站在一边,苏青鸾用手臂戳了戳风清涟然后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风清涟立即严肃的瞪着她,对她摇了摇头。 苏青鸾立刻有种面对生气的苏染墨的错觉,缩了缩脖子,立即不敢说话了。 风清涟严谨的在太医的人群中扫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那幕后人派来的。 ? ☆、夜探 ?  太医们诊断完毕,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吵吵闹闹的让人甚是烦躁,苏染墨沉着的脸色就没有变的好看过。 苏青鸾率先忍不住了,斥责道:“商讨了这么久,就没有一个解决之道吗?” 皇后躺在病床上,额头冒着虚汗,似乎是很冷,又好像很热,面色平和,就像睡着了一样。 太医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个为首的太医走了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拱手道:“回禀公主,皇后娘娘的症状实属罕见,我等……我等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语气很诚恳,就差老泪纵横了。 “你们这些饭桶,治不好母后,我让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都搬家!”苏青鸾听到太医这么说,不由的慌了。 苏染墨叹了一口气,让青竹将这些太医带到偏殿去思考对策。 将苏青鸾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 “皇姐,母后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苏青鸾可怜兮兮的说道,眼里噙着的眼泪,既不滑落,也不散去,让人心疼的很。 “不会有事,有书呆子在,怎么能可能会有事呢!”苏染墨小声的说道,求救的目光望下某人。她的心里也是忐忑,害怕的。 风清涟肯定的点头,道:“有我在,不会有事。” 苏青鸾抬头,目光坚定的点头:“你要是能救的了母后,我以后就叫你姐夫。” 风清涟刻意调侃的说道:“你现在就应该叫我姐夫。”风清涟轻松的模样,让在场的两个人轻松了不少。 风清涟笑的轻松,实际上并不轻松,这毒名叫寒冥散,是一种慢性□□,中毒者一开始只会察觉冷,随着寒意的加深,人身体的体温会越来越低,直到冻死。 □□并不难解,但这毒有极强的副作用,解毒后,只怕皇后娘娘再也不能怀孕,对于没有皇子的她,会不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风清涟不确定。 “青鸾公主,能否烦请你去外间守候,不要轻易让人进来,我要为皇后娘娘医治。”风清涟正色的说道。 苏青鸾点点头,一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转身离开。 苏染墨疑惑的看着她,如果需要做什么,在太医来到之前就该做了不是吗,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去做呢。 风清涟拿出她从太医那顺手牵羊的银针,她不是专业太夫,身上自然没有用来治病用的银针。太医们都在担忧自己的脑袋,是不太注意这些身外之物,风清涟快递的借用了一份,有借无还。 风清涟来到床边,拱手说了句:“冒犯了。”然后坐到床边,准备下手的时候又犯了难。 扎针需要确认穴道位置,根本就没有办法隔衣施针。她现在是男子,男子看女子身体本来就不妥,何况眼前的还是皇后娘娘,要是传出些什么,她有几条命够砍。 “怎么了?”苏染墨见她迟迟没有动手,于是问道。 风清涟看着苏染墨然后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银针交到她的手上,正色道:“我说你来做。”习武之人都是会认穴道的。 苏染墨微怔,然后道:“别闹了,你来!”穴道的承受能力对扎针的手劲有着极大的要求,这种事,哪能随便乱来。 见对方皱眉,想了想,然后没好气的说道:“别磨蹭了,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苏染墨直接点破对方的顾虑,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去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导致无法全力救治。 风清涟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知道,那她怎么什么都没有说。 “别忘记了,你昏迷的时候可是我在照顾你。”苏染墨解释了一句,又催促风清涟快点。 风清涟撇了撇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详情的时候。要趁皇上没有来的时候,赶紧将事情解决。 指挥苏染墨将皇后娘娘的衣领扒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风清涟快速的插上两针,又在手臂处,腹部,腿上……两人配合的默契,不大一会就将皇后娘娘的身上插满了银针。 “这样就可以了吗?”苏染墨问。 “还需要几味药材,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风清涟皱着眉头,被压制的杀气再次涌现了些许。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后中毒是冲着她们来的。听苏染墨提起过,在自己昏迷期间,她们曾经与黑衣人首领对持过,而且是师傅在紧要关头赶来救了她们,听黑衣人的语气,像是认识师傅,也知道自己与师傅是师徒的关系。 很有可能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师傅的下落,这毒也只有师傅能解。自己从未展露过医术,那个人没有想到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个人究竟是谁呢,看皇后娘娘的症状,显然是中毒有一段时间了,直到今天才发作。这种毒的发作时间并不难算,有心的人,一下子就可以算到。 风清涟猜测的事情,苏染墨也想到了,握紧拳头,幕后者不管是谁,她绝对不会放过。 苏青鸾探了一个头从门缝中伸出来,声音有些急速的说道:“你们快点,父皇就要来了。” 风清涟与苏染墨快速的相视一眼,风清涟打了一个手势,表示还需要半盏茶的时间,苏染墨点了点头,疾步走到苏青鸾的面前在她耳边叮嘱几句。 苏青鸾点头,快速离去。 “我让鸾儿先将父皇带往御医那,可以拖延一阵子。” 风清涟肃然起敬,原来对方留下御医还有这个用处啊。想了想道:“还需要一个人来假扮神医,不然皇后突然好转,容易惹人怀疑。还有……” “什么?”苏染墨升起不好的预感。 “此毒对女性伤害极大,将有可能导致不孕,皇后娘娘有可能,没有办法……”风清涟没有说完,她知道对方能够理解。 苏染墨闭上了眼睛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身体微微颤抖着,风清涟担忧的靠近她。 苏染墨转身抱住风清涟,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风清涟迟疑了一下,回抱住她,坚定的说道:“只是有这个可能,有我在,我一定会将这个可能性降到最低的。” 苏染墨点头,她知道对方说得出定然也能做的到。她很庆辛在这个时候,这个人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 都说生母没有养母大,皇后从小对她比对青鸾还上心,在苏染墨的心里,皇后同样重要。那些母后的人居然对皇后下手,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苏染墨起了杀心。 风清涟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放开她,上前将皇后身上的针一一拔掉,苏染墨将皇后的衣服整理妥当。 风清涟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明月如盘,高高悬挂在天上,清风幽幽,似乎在可惜少了赏月的人。皱眉想了想,然后道:“今晚我们住在皇宫,我想探一探六皇子的寝宫,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苏染墨点了点头,小声道:“小心。” 在皇上还没有进来的时候,风清涟率先离开了,毕竟她一个男子多有不便。来到染墨以前在皇宫的寝宫,随行的是青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青竹为她拿来了夜行衣,就在外面候着。 风清涟快速的换上,拿一条黑巾蒙面,脚上也换上了平民常见的鞋子,见没有丝毫破绽之后,打开窗户走跃了出去。 月亮虽然漂亮,可此刻皇宫四下都在捉拿此刻,大臣们也都被禁锢在了宴席上,有几人能有这闲情雅致赏月。 三皇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的品着酒,吃着菜。皇上临走前,交代他处理好现场的局面。 换做以往,他定然喜不胜收,可是如今,他却只觉得有些麻烦。但也没有拒绝,谁不知道父皇心情不好,他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呢。 “六皇弟,你这是打算去哪啊?”三皇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六皇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皇弟贪杯多饮了几杯,还望三皇子放皇弟去方便一下。” 三皇子皱了皱眉,然后挥了挥手,这个小皇帝一向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这么小,要人脉没人脉,要实力也没有实力的,能有什么作为,这事想来也不是他做的,让他去就是了。 “多谢皇兄。”六皇子高兴的唤道,然后急冲冲的朝茅厕的方向奔跑而去,一副快要忍耐不住的模样。 三皇子笑着摇摇头,真是一个小孩子,扫了一眼下面还算老实的大臣们,继续自酌自饮。 六皇子脱离人群后,快速的隐到一颗大树的下面,见巡防的人走过,快速的朝冷宫的方向跃去。他身上的衣服是深色调的,在黑夜的笼罩下,并不是很明显。 风清涟查六皇子处潜伏的动作顿了顿,她眯着眼睛看着从房顶跳过去的人影,那人影也是一身黑衣,防护的比她严密多了,迟疑了片刻就朝那人影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又鬼鬼祟祟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是跟今晚的事情有些关系。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在皇宫里穿梭,风清涟不熟悉皇宫的构造,并不知道这是通往哪里的,只是感觉越来越偏僻。 良久,她才看见前面那个人影跃进一个院子,风清涟小心的靠近。 这是一座四处长满杂草的小院,隐隐还有恶臭的味道在蔓延,让人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风清涟连忙降低自己的呼吸频率,良久才会换一口气,这才觉得好过了许多。 还没等她靠近小院,立刻察觉另外一道破风而来的身影,连忙躲藏了起来。她的动作极快极轻,没有被那人察觉到。匆忙一撇中,风清涟就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六皇子?他怎么会来?宴席上的人不是不能离开么,他又是怎么离开的,还有里面的另一个人,又是谁呢? 风清涟小心的靠近。 ? ☆、是敌是友 ?  “安排的怎么样了?”六皇子冷冷的问。 风清涟追踪过来的那名黑衣人单膝跪地道:“一切准备妥当,绝对不会怀疑到六皇子的头上。” 六皇子点头,问道:“主子怎么说?” 风清涟错愕的睁大眼睛,六皇子的主子,他居然还有主子? 院内的声音继续说道:“主子让您留在宫里不要去找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六皇子快速的结束了这次会面,立即离去,他离开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再不回去,只怕就要引起众人怀疑了。 黑衣人原路返回准备离开。风清涟犹豫了片刻,选择跟在黑衣人的后面,皇后中毒的事情定然与六皇子有些关系,更与他们嘴里的主子有关系,她到是要看看,他们嘴里的主子究竟是谁。 黑衣人毫无察觉的,走出皇宫,然后来到朗悦楼,然后就不见了。 风清涟在朗悦楼面前停顿了片刻,刚想进去,就看见另外一名黑衣人也潜伏过来,两个人相视一眼,又同时当做没有看见过对方,悄悄的往里面潜。 “铃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风清涟脸色顿时大变,低头,自己的脚下并没有踩中任何东西。 心神一转,就看向另外一个人,那人也察觉到不妥,低头检查正好看见自己脚上踩着一条细细的绳子。 飞快的朝外闪去,风清涟的动作也不慢,快速的跟在他后面离开。院中的人已经被惊动,家丁们带着武器追了出来,风清涟不敢直接朝皇宫跑,于是选择了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到城外不远处的森林中,发觉没有人跟来就停了下来。 “风大哥,你没事吧!”一名手持长剑的女子,亲密的称呼跑了上来。 风清涟一呆,借着月光,细细观察,没有找到任何的熟悉感,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但这名女子却能叫破自己的姓氏,是谁呢? 那女子见对方迟迟不说话,察觉到不对劲,声音变得有些冷:“你不是风大哥,你是谁?” 风清涟摇了摇头并不想说。 “你把风大哥怎么了?”女子抽出剑,指着风清涟,大有你不说我就动手的架势。 风清涟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染墨就该着急了。当下也懒得与不认识的人多动唇舌,对方也只是认错了人罢了。 随即快速的离去,那名女子刚想要去追,被一个醇厚温和的声音叫住了:“碧筝,我在这。”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3节 “风大哥。”那名女子顿时欢呼道。 “让你担心了。”来人也是一身黑衣,他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然后看着风清涟离去的方向,一脸欣慰的笑了。 “风大哥,你认识那个人吗?”从来都没有见过风大哥笑的这么开心过。 那人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我有预感,一定是她。”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人无法形容的出来。 碧筝挠了挠头,不解,眨了眨眼睛,继续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 那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歉意的说道:“今天要在野外露宿了。” 碧筝惊呼出声:“太好了,我还没有体会过以天为被地为床的经历。” 那人也笑了。 风清涟潜伏回寝宫的时候,苏染墨已经在了,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有没有受伤?”没有先问查到什么,反而问的的自己。 风清涟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缓缓道:“没事了,别担心。” 苏染墨已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什么伤痕,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先前回来,没有看到她的时候,是惊慌的。六皇子的寝宫并不是特别远,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担忧越来越甚,坐立难安的等待着,后悔不该让这个人去冒险。 风清涟将今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朗悦楼会不会就是那幕后主使者的地盘。” 苏染墨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又会是谁呢,”风清涟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敌是友。”风清涟蹙眉,总觉得那人跟她有关系,可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 两人简单商议一番,决定明天去参观参观这个朗悦楼,然后在里面结识神医,为皇后治病。 想到皇后的毒,苏染墨神情凝重,坐在床边,止不住的担忧。 风清涟迟疑了下,坐在她的旁边,手臂伸出想要去抱那个人,又觉得唐突,迟迟没有伸手,静默了片刻还是将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苏染墨顺从的倒在她的肩膀上,无意识的蹭了蹭。 风清涟好笑的垂眸看去,顿时怔住了,从这一的角度望过去,恰巧能够看到她那好看的精致的额头,好看的鼻梁,吹弹可破的肌肤。 心莫名的乱了节拍,很熟悉的感觉。 风清涟慢慢垂头,在她的发丝上轻柔一吻。 苏染墨察觉到她的动作,抬头看着她。对视之中,莫名的心跳加速,感觉出风清涟的下意思的动作,有些害羞,又没有躲避开,微微眯起双眼,朝那人靠近。 呼吸交织在一起,谁都没有移开视线,映在窗户上的影子慢慢的靠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两个人的唇终于靠在了一起。 轻柔的,带着凉意的触感。 风清涟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不敢动,她怕对方问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就这样的放开。 苏染墨也没有动,微微的红晕在灯光的照耀下,并不明显。她看出对方的不敢置信,生怕自己一动,对方就会像受惊的耗子一般躲起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任由呼吸交织在一起。两个人身上的气息混浊成一种新的气味,就像是会上瘾一般,忍不住去不断的闻。 两个人呼吸的都是对方呼出来的气体,渐渐有种窒息感在蔓延,最终还是风清涟先离开,她已经感觉到对方呼吸不畅了,若是两人因为这件事窒息,传出去真的就是大笑话了。 风清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己先前魔怔的举动,只好垂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清涟。”苏染墨幽幽的唤道。 “对不起。”风清涟道歉道。 苏染墨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摇了摇头。她能说她喜欢这样吗,怎么说的出口,叹了一口气,这个木头。 次日,两人去见了皇后,皇后的情况暂时很稳定,并没有进一步的危险,按照昨晚的商议,两人来到了朗悦楼。 朗悦楼里甚是热闹,文人士子对对子的对对子,说话的说话。 两人来到二楼,进了隔间。 风清涟早就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进了房间就四处检查起来,早就好奇了,怎么可能有隔音效果这么好的地方呢。 在墙壁上敲了两下,然后冷冷的笑了,原来如此。 苏染墨靠近她,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 风清涟嘿嘿一笑,献宝一般的说道:“你听。”轻轻在墙壁上敲了两下。 苏染墨蹙眉听了片刻,然后抬头,她怎么听着像是空的。 风清涟点了点头,房间与房间之间有一段间隔,这样的话,自然能起到隔音的效果。这个店主的心思到是巧妙。 苏染墨却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层,如果隔音处藏有一个人的话,那么房间内所有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的。 如果幕后的人针对皇家的话,那么还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掌握了多少皇家大臣之间的秘辛,若是拿来威胁的话,只怕不妙。 “怎么了?”风清涟询问道。 苏染墨摇了摇头,这个地方不安全,所以什么都不想说。 房门被叩响,风清涟打开门,却看见两个陌生的人,一男一女。男子英俊潇洒,器宇轩昂,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女子穿着异族的服饰,脸上带着天真的表情。 看见风清涟,仔细的观赏了一番,惊呼道:“还真是有一点像啊。” 声音有些熟悉,像是昨晚那个认错人的声音,然后抬头看向那男子,这又是谁,难道就是这女子口中的风大哥,昨晚的那个黑衣人? “在下袁轻风见过两位。”男子拱手道,声音醇厚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风清涟回了一礼。 袁轻风看向一旁的苏染墨,笑着问道:“恕我失礼了,这位是?” “是在下的夫人,不知两位有何见教?”风清涟挡住袁轻风的视线,暗自戒备,不知道对方是认出了自己,还是因为对方有别的目的。 袁轻风视线里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然后告罪道:“不好意思,失礼了,在下见两位都是人中龙凤,所以想来结交一番。”微微倾身,靠近风清涟,快速的说道:“今夜子时,城外竹林,不见不散。” 风清涟微微一颤,不着痕迹的拱了拱手:“多谢抬爱,在下定不负盛望。”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可她察觉不到对方有丝毫的恶意,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让她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对方的邀约。 ? ☆、皇后频危 ?  夜半时分,风清涟如约来到昨晚看见碧筝的地方。 清风徐徐,依然是一身黑衣装扮,来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她了。 对袁轻风拱了拱手道:“袁兄。” 袁轻风也是一身黑衣装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碧筝的头,柔声道:“筝儿,乖乖在此等我,注意安全。” 碧筝嘟着嘴点了点头。 袁轻风这才对风清涟点头示意,带头朝昨日潜行失败的方向行去,两人重新来到朗悦楼,这一次,没有直接跃上楼顶,反而借着窗沿,潜入二楼的隔间。 风清涟打量了一下,发觉是白日里曾来过的地方。 袁轻风没有在房间久待,打开门缝,朝外看了看,见没有人,就开门出去了。领着风清涟七拐八拐的就来到掌柜的收钱的桌前,在桌子的角落里四处搜寻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风清涟发觉他对这里特别的熟悉,仿佛已经来过了很多次,迟疑了片刻,风清涟才发觉对方似乎是在找什么暗道入口。 四下打量了一番,苏染墨告诉她如果这家店是幕后黑手开的话,那么这房间之中的隔音定然会被利用。 有人进去的话,不可能是从掌柜的这地方进去的,太明显了。 风清涟将视线移向这房间的每一处,然后盯住一个角落,那是上楼的楼梯下面,这里有一出门,是通向厨房的,因此这里人来人往,突然多出个人也不会有人注意。 走过去伸手在墙上敲了两下,果然传来有隔间的声音,在墙上四处摸索了一番。 袁轻风也察觉自己找错了方向,跟着风清涟来到这个小隔间。 这里到了晚上就停止营业了,因此这前厅安静的很,又觉得有些不安,太顺利了些。风清涟快速的在墙上摸索了一边,没有找到任何异常,又在地上仔细寻找了起来。 不经意的踩中某一处,地面下陷了一些,顿时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这个位置不可能会有什么陷阱的存在,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引起别人的重视就不好了。就算被人发现有隔间,他们也只是会叹一句,原来隔间是这么来的。要是有陷阱,众人就会怀疑这地方不正经了。 所以这地方也不会有什么秘密,不知道这袁轻风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密室的门悄无声息开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风清涟叹了一句,机关不错。 刚想进去,袁轻风拦住了她,自己率先迈进去,走了一段距离后,从怀里拿出了火折子,吹亮。 风清涟走进来后,就闻到淡淡的药香味,眼睛一亮,这些都是今天市面上找不到的药材。 跟着袁轻风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看到前面堆积如山的草药。 “你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袁轻风缓缓的说道。 风清涟回神看着他,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袁轻风愣了下,然后垂下头,声音也带上了失落:“你不认识我了吗?” 风清涟眯起了眼睛,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个人。 袁轻风摇了摇头,笑了下道:“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就够了,这个地方你不要轻易的进来,有任何消息我都会通知你的。” 隐藏在黑布下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不过依然感觉不到任何有敌意的气息。 当下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快速的将自己需要的药材拿够,两人原路返回。风清涟没有再回到城外,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袁兄。” 袁轻风停下步子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希翼。 “明日可否到公主府一叙?”风清涟拱手沉声道。 袁轻风失望神色一闪而过,又随即点了点头,离开了。 神医的人选还没有下落,袁轻风看样子是懂医术的人,又不是京城中的人,来当神医再合适不过。 虽然这个人来历甚是神秘,却对自己知之甚深,她甚至觉得对方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却想不通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但她有种直觉,这个人可信,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回去的时候,苏染墨在烛光下拿着一本书静静的看着,风清涟知道,对方是在等自己。 微微笑了,轻声道:“我回来了。” 苏染墨看着她,问道:“可有受伤?” 摇头,扬起自己手上的东西,显摆一般的说道:“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苏染墨的视线移到她的手上,闻了闻,是药草的问道,然后惊呼的上前,“你找到母后需要的药草了?” “恩。” “太好了。”她正发愁要去哪里找药草,附近的都没有了,远处的只怕来不及,没想到这才一天,风清涟就解决了。然后想到什么,抬头道:“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当太医。” “我找到了,就是今日见过的袁轻风。” “他?”苏染墨蹙眉,“可信吗?”风清涟的身份是个敏感的存在,若是被人察觉传扬出去,恐怕就不太妙了啊。 风清涟苦笑了一下,苏染墨的担忧她自然知道,无奈的将对方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人也不知是敌是友。”苏染墨轻轻咬着下唇。 风清涟笑的轻松的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想问,如果自己身份暴露 了,对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一起离开,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奇怪,于是又咽回了肚子里。 “什么?”苏染墨看着她。 风清涟瞄到手里的药材,急中生智的说道:“公主不是应该给我奖励么?”说完,自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话,怎么那么像撒娇呢? 苏染墨也笑了,笑的温和,母后的事情得到解决,心情也就缓和了下来,当即靠近风清涟,走到她的面前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跳舞!”风清涟立即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怎么嘴巴总是比大脑转的快呢。 苏染墨看她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风清涟尴尬的摆手:“可以换一个,可以换一个。” 苏染墨扬眉,“为什么要换呢,难道你不喜欢?”面色带着挑逗的意味,慢慢的将身体贴近风清涟,看着她面色越来越红,真是有趣极了。 风清涟抿了抿嘴,然后后退了两步,心又开始剧烈的跳动着。暮然的想起那晚轻柔的触感,如同魔怔一般的看着对方的双唇,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干渴。 苏染墨察觉某人的小动作,不再逼近,垂眸想了想,然后神秘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风清涟顿时大口的喘着气,差一点,她就要扑上去了。 来到桌边,灌了两口凉茶下去,缓解了燥热,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这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却忘记了。坠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碰到头的说法她根本就是不信的,因为头没有一丁点的外伤,总不可能是内伤吧? “清涟。”轻柔的语调从身后传出,风清涟回头,愣住了。 苏染墨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衣裙,妩媚诱惑的犹如火之精灵,衣裙上带着铃铛,随着她的走动而发出声响,肚脐处袒露在外,盈盈一握。手臂上也带上了铃铛,随着晃动发出有节奏的音乐。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可以看到她勾起的嘴角。 在原地旋转着,舞动着,时不时的朝风清涟抛媚眼。 风清涟像被勾走的魂魄,看着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舞蹈,穿在染墨的身上是那么的合拍,一举一动都具有神奇的魔力,可以勾魂引魄。 一曲舞罢,风清涟依然呆呆的看着她,连呼吸都是屏住的。 苏染墨靠近见她发红的脸,以为是先前在外受伤没有告诉自己,良久才察觉不对,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伴着铃声笑骂道:“呆子,你想被自己憋死吗?” 风清涟伸手握住对方刚敲打过自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有温度,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先前真的以为,对方被鬼替换了,原来美人是可以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公主,你好美。”风清涟喃喃的说道,还沉溺在对方的舞蹈里,不能自拔。 “真的吗?”苏染墨看着她,将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 “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风清涟继续喃喃的说道,她有种很强的梦幻感,充满着不真实。 “清涟。” 这轻柔的呼唤,像是打开神秘禁忌的钥匙,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什么不对,又不知道。 苏染墨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样。 风清涟慢慢的靠近,就快要印上去的时候,传来急速的敲门声。 “公主,驸马,不好了。”青竹焦急的大叫:“公主,驸马,不好了。” 两个人立即分开,相互看了一眼,风清涟扬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病危。” 什么,怎么会这样,毒素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吗,除非有人又重新下毒了。该死的,大意了,是发觉药材被盗,于是连夜下手吗? 两人快速换下一身衣服,先前的温馨荡然无存。苏染墨脸色铁青,手指攥的紧紧的。 风清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伸手握住她,重新下毒,定然是换了□□,也就是说,自己会医术的事情,有人察觉了。 会是谁呢,跟袁轻风有关吗?? ☆、六皇子出逃 ?  皇后的寝宫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皇子公主尽数在此。看见苏染墨进来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分开一条路,再往里面走,就是包围了一圈的太医们。 太医们的脸色依然是愁容满面,上一次还看不出是什么原因,但皇后面色还算平静。这一次,就算不会医术的人都能察觉出太医的不对劲来,可是他们依然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来到床前,皇后的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发紫。 风清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青鸾已经泣不成声,看见苏染墨就扑进的她的怀里。 皇上一脸疲惫,对着两人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嘴唇已经有些干皮,缺水的症状。 “让一下。”一片寂静之中,风清涟突然扬声道。 众人的视线都望下她,她浑然未觉的对着正在为皇后把脉的太医,礼貌的请他让开。 皇上也没有阻止,他知道风清涟可能会些医术,至于多高就不知道了,目前的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希望。 太医巴不得自己能够离开,见皇上都没有开口反对,马不停蹄的起身离开这个位置。 风清涟撩起下摆,蹲了下去,单膝跪地,将手伸在皇后娘娘的脉搏处。幕后的人既然已经想到自己会医术,那么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在众人的惊疑中,风清涟神色未变的感受了一会,然后才喘出一口气。 母后的人果然是冲着自己的师傅来的,这个毒,只有师傅独门内功才能驱除,幸好自己从小就是跟着师傅的,因此武功路数完全就是照着师傅来的。这个毒,她依然还是有办法的。 起身,脸色慎重的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若是抓不住下毒的人,就算解了这次的毒,只怕还会有下一次,不是每一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万一有一种她不会的,后果就大了去了。 苏染墨眸光一寒,对上风清涟饱含深意的目光,愣了一下,又反应了过来。然后对皇上说道:“父皇,可有抓住下毒的人?” 皇上摇了摇头。 “这事交给儿臣与驸马去办吧,只要找出下毒的人,就能找打母后所中的毒的解药,那样母后就有救了。”苏染墨沉声道。 皇上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了。 这时,一名太医突然开口道:“风驸马可是认识鬼医?”此人年纪轻轻,苏染墨记得,此人当选太医不过两年。 鬼医,是江湖人对师傅的称号,是师傅年轻时候流传出来的称号,如今居然被一名年纪轻轻的太医叫出,这个太医有问题。 皇上听到鬼医两个字的时候,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看到风清涟没有反驳的模样,又叹气。原来是那个人的徒弟,还真是命运循环,让人无可奈何啊。 风清涟勾了勾嘴角反问道:“阁下好本事,居然还知道鬼医的名头,据我所知,鬼医已经消声灭迹十五年了,不知阁下是从哪一点看出的呢?” 那名太医愣了一下,原本以为点破对方的身份,立即会有人询问鬼医的下落,然后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寻找鬼医的下落来给皇后治病么,怎么会突然问自己为什么知道,这样的发展对他有点不太妙啊。 众人是想开口说话,可是皇上没有说话,三皇子置身事外的模样,染墨公主也不肯说话,其他人则是没有那个身份去说话,于是听到驸马的询问,又回头去看先前说话的那名太医。 太医下意识的看向六皇子,风清涟冷冷的笑了,然后的道:“方便检查一下您的背箱吗?”这个时候还想将众人的注意力凝聚在自己的身上,让人不怀疑他都难。 苏染墨拍了拍苏青鸾,让她站到一边,走到风清涟的旁边看着他。众人也察觉到不对劲,慢慢的离开那名年轻御医的身边,将他独自空了出来。 六皇子神色不着痕迹的变了变,然后开口道:“皇姐,现在为母后寻找解药比较重要吧。鬼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风清涟瞥了他一眼,这么迫不及待的就站了出来,看来这下毒的事果然与六皇子有点关系啊。 今晚偷药的事情,本来就是匆忙间决定的,对方察觉到药物被偷,又在这匆忙之间下一种新的药物,定然是来不及细细商讨,匆忙间决定的。 她们来的速度并不慢,皇后寝宫戒备森严,这时候能接触到皇后还不被搜查出来的就只有御医了。不过为了避免有人说她栽赃陷害,只好选择麻烦一点的办法。 “所有人,很抱歉,要检查一下你们的随身物品。我怀疑,毒素可能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办法被皇后吸收的。” “凭什么。”二驸马率先反对,先前被风清涟坑了的仇,他还念念不忘呢。 “别人都没意见,你反对什么?”二公主率先开口表示支持:“驸马不如先来搜查我。”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 风清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偷看苏染墨的脸色,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副你敢就试试。 “先从御医这边开始好了。”风清涟连忙道。问题肯定在御医中间,若是能够查出,自然就不用了去搜查二公主,这莫名的危机就能轻易的被解除了。 小声告诉苏染墨要留意那个人之后,就开始了盘查。六皇子见众人都不反对,于是乎更加显得有些心急。 见风清涟渐渐快要搜查道那名御医的时候,决定铤而走险,拿出一枚很细很细的银针暗器,快速的朝那名御医射去,那针实在是太细了,若是不留心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的道的。 然后,六皇子依然失败了,因为她忽视了风清涟。 风清涟本来就因为玄龙丹内力大涨,又一直在留意六皇子的动作,因此他一动,自己就知道了。一个翻身就跃到了那名年轻太医的旁边,食指与中指快速的夹住那枚银针,然后冷冷的看着六皇子。 六皇子立即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苏染墨反应也极为的快速,立即派禁军去追。 众人先是讶异的看见风驸马会武,然后又看见六皇子逃跑的背影,再看见面如死灰的年轻御医,良久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风清涟看着那御医,没有问什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她感兴趣的是手中的这枚银针。 这银针极为的纤细,比头发还要细上两分。从怀里拿出一个空了的瓶子,然后将银针放进去,也许以后能够用的上呢。 “没事吧!”苏染墨关心的问道。 风清涟摇了摇头,道:“一定要彻查,不能留下隐患。” 三皇子起身,正色道:“交给我吧!”然后托起年轻御医走了出去,丝毫没有为风清涟会武功的事惊奇什么。 二公主眼冒精光,刚想靠近的时候,却被苏染墨冷冷的瞪了一眼,眼里的警告之意十足。 皇上到是有一丝讶异,又想到风清涟是某个人的徒弟,于是觉得这是正常的,又将那意外给收敛了。 苏染墨还有些担忧,风清涟却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现在的三皇子实在是变了好多。 走到窗边,双膝跪拜了下去:“请父皇降罪。”她这也算是欺君了,可大可小,还是率先告罪的好。 “清涟文武全才,父皇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呢。”皇上亲自将风清涟扶起来,如果皇后这时候醒着,想必也会欣慰的吧! 风清涟抿了抿唇,然后小声的说道:“母后的病并非不能治,只是需要一些麻烦。” 皇上立刻欣喜的看着她,忙说道:“你尽管说,不管多麻烦,朕都要试一试。” 风清涟有些头疼,然后看向苏染墨。要施针,就要全身□□,自己现在的身份,要怎么去扎针? 苏染墨上前解释道:“母后的病有些麻烦,治疗的时候,身边不能有太多的人,所以烦请父皇移驾。” 皇上眯起了眼睛,然后问道:“你真的是鬼医的弟子?” “千真万确。”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与师傅是旧识,师傅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我相信她,她教出的徒弟定然非同凡响。”然后起身率先出去了。 那些闲杂人等都被苏染墨赶了出去,就连苏青鸾也被苏染墨劝说了出去。皇上将太监总管留在门口,听后风清涟的差遣。 “要怎么做?”苏染墨自从看见皇后之后,心就没有放下,此时看见风清涟愈加严谨的神色,更加紧张了。 “首先要把母后的衣服脱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就没有再皇后皇后的叫,而是跟着苏染墨叫起了母后。 苏染墨点了点头,已经配合过一次,这一次也没有手忙脚乱的感觉,刚刚解开衣领,就发觉皇后娘娘身上的皮肤也在发着黑。 风清涟的脸色大变,拦住了苏染墨的动作。 “怎么了?” “不用脱了。”风清涟叹气,两种毒素发生了异变,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单独去解毒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看来真的是要请师傅出马了。 “为什么?”苏染墨紧紧的攥紧对方的衣袖。 风清涟心疼的将对方拥入怀中,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救人的条件 ?  通往朗州的官道上,行驶着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马车依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马车很大,需要三匹马来拉,百姓们什么时候见到过需要这么多马匹来拉的马车。 马车旁边还跟着两名骑马的人,其中一人,一身白衣,面无表情,还是有一种让人觉得值得信赖的气质,想要亲近。另外一人,藏青色的劲服,脸上带着梦幻的表情,嘴里时不时的动着,没有人能看懂他在说什么,当然,也没有人想要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名驾着马车的人。 马车里,坐着一车的女人,一名躺在中央简易的床架上,其余的三人围着她坐下。青色的女子时不时的为闭着眼睛的女人擦擦汗,用丝巾蘸水为她润唇。 白衣似雪的女子揽着另外一名年龄稍小的女子,黄色的女子一脸的沉闷,眼里充斥着浓郁的担忧之色。白衣女子时不时的拍拍她的肩膀,轻叹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风兄,你真的是人吗?”刘奕风忍耐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 风清涟无语的撇了他一眼,自己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能文能武,会医术,还有你不会的么?”刘奕风现在还处于知道风清涟会武功时候的震撼,医术的话,到没有那么惊讶,毕竟刚认识的时候,风兄就说了,他会医术。不对,风兄说他出身于猎户的家庭,什么样的猎户能教出风兄这么厉害的人物。 刘奕风皱了皱眉,难道风兄说的出身猎户之家,是骗人的不成? 远处,马蹄声狂奔而来,风清涟皱了皱眉,然后又放下心来,那边只有一个人,不是友就是路过。 这次出行,一明一暗,不知道能瞒过那幕后的人几成,不过风清涟觉得,只要自己的师傅还没有露面,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安危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公子。”来人对风清涟拱手叫道,是夜孤城的人。 风清涟对他点了点头:“韩叔呢?” “韩老沿途都已经安排好了,也已经通知回去了。”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并没有说的很详细。 “在暗处注意,留意一切可疑人物,另外注意一下大队人马的路程,看看有没有人在追踪,盯住了。”风清涟语气平淡的吩咐道。 刘奕风已经彻底呆愣在一边了。他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听到风清涟会医会武后,张傲铭会有一脸绝望的神情,对方已经脱离了一个人的存在了,这三点,哪一样不是需要耗费一生去钻研的。 那人领命离开了。 苏染墨掀开一角,看着风清涟,微微笑了笑,虽然这个时候不应该笑的,但是有风清涟在,总是能够感觉到强大的安全感,不需要去担心任何事情。 一路上不停的换人驾驭马车,昼夜不息,终于在十天后进入朗州的地界。刘奕风的脸上胡渣一片,显得像是野人一般,风清涟除了疲惫些,到是没有什么。 看到朗州的两个字,风清涟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捶打了一下,很痛,却找不到痛的源头。 “公子。”熟悉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一道声音飞似得扑了过来,是慕枫。 风清涟下马,对他点了点头。城门口人来客往,经过的时候都纷纷将视线投注过来,风清涟皱了皱眉头,开始往里面走,阻止了马车上众人想要下车的意图。 慕枫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在前带路,将众人引到一家别院之中。 “涟儿。”叶雨晰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连忙出来了。 刘奕风一看见叶雨晰,眼睛都亮了,奔到她的面前,欣喜的唤道:“叶姑娘。” 叶雨晰看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对他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刘公子。” “师姐。”风清涟将苏染墨等人扶了下来,这才拉着苏染墨来到叶雨晰的面前。 叶雨晰扫了两人相牵的手,皱了皱眉头,这才带着人往里面走。 青鸾早就冲到慕枫的面前了,要是以往,两个见面,总是少不了斗嘴,如今青鸾神色像霜打的茄子,让慕枫看的有些心疼,抿了抿唇,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生硬的拍了拍她的头道:“别担心,有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青鸾噗嗤一声笑了,想不到这个人也会说出安慰的话。 青竹守在皇后的身边,跟随来抬人的人一起去了专门为皇后准备的地方。 其余的人进了大厅,这里是夜孤城的产业,下人也都是夜孤城出来的,完全信得过。 风清涟一走入大厅就闻到:“师傅呢?” “我在这。”清冷的声音从众人的头顶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看见桃灼一身黑衣,坐在屋顶的大梁上,面色冷酷的看着他们。 “桃姨。”苏染墨唤道,她是最清楚桃姨与母后之间的恩怨的。 “我救不了,也不会救。”桃灼依然冷冷的说道。 青鸾立刻想要斥责,慕枫连忙拉住了她,捂住了她的嘴巴。他们这些人只有旁观的份,没见公子都没话说么。 染墨沉呤了片刻,然后才说:“你可有为母妃想想,若是母妃知道你见死不救,可会原谅你。母后与母妃之间姐妹情深,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在生气,母妃也绝对不会看见你见死不救的。桃姨,如果有朝一日,母后出现了,你可是想让她怨你恨你?” 桃灼迟疑了,她知道墨儿说的没有错,若是被她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风清涟看见桃灼有意动的模样,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桃姨有何条件尽管说。” 桃灼从屋梁上一跃而下,冷声道:“我要的你该知道!” “有。”风清涟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止桃灼,就连苏染墨也讶异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弄到的,她怎么不知道。这段时间,两个人都算的上形影不离了,她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风清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里面装的是六皇子射出来的那枚细小的银针。她曾经听桃灼秒速过那种毒,跟这个有几分相像,具体是不是,她也不知道,只能拿出来试一试。 她知道师傅是不会放着皇后不管的,不然也不会不辞辛苦的从深山中出来,她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风清涟给出的就是这个理由。就算这个毒不是对方要的,那么对方也会去解毒的。 桃灼本来也没有抱有什么希望,结果拿起来轻轻闻了一下,然后惊滞住了,不敢相信的又反复的去闻了两下。 然后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有种妖媚感。 风清涟迟疑的问道:“难道就是这个?”这是歪打正着吗? “就是它。”桃灼兴奋的说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实在是太好了。 苏染墨也有些激动,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有机会见到母妃了。 “走,去救人。”桃灼立刻将救人所需要的东西安排了下去,早点救完人,她就可以离开了。 顿时,整个宅院的下人都忙碌了下来。 桃灼看着经过长途跋涉的众人,皱了皱眉头,就赶众人去休息,风清涟拒绝道:“师傅,必须有人守着,万一有人偷袭就麻烦了。”那个黑衣人还在蠢蠢欲动,她不相信对方没有找到自己的踪迹,只怕就是等着这一会呢,趁着师傅精疲力尽之际,来对师傅下黑手。 桃灼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然后道:“一时半会不会开始,你们先去休息,待恢复到全盛状态再开始解毒,这样万无一失。” 看着手里的瓶子,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介意等的再久一些。 苏染墨早就想让风清涟好好休息一下了,当下拉着她就走出了房门,然后又停住了,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风清涟好笑的笑出声,谁让对方这么心急,不等雨晰姐安排就出来了。 苏染墨瞪了她一眼。 风清涟挑了下眉,朝她以前的房间走去,想来她会睡那里。至于染墨嘛,自然是自己睡哪里,对方也睡哪里,她已经习惯了闻着对方的体香入眠。 叶雨晰看着风清涟两人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没有叫出声。桃灼随着风清涟出门的,她要检查一下皇后的情况。 青鸾撅着嘴,郁闷的道:“皇姐走了,那我怎么办啊。”难道要一个人睡,可不可以不要啊。 慕枫哼了一声道:“你皇姐跟公子成了亲,自然要睡在一起,难道你还想跟着他们一起睡么?” “呸,谁要跟着他们睡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青鸾跺脚怒道。这慕枫,居然这样说,不是故意坏她名声吗。 叶雨晰不理会两人的斗嘴,对刘奕风道:“刘公子一路辛苦了,我这就带你去休息。” “不辛苦,叶姑娘客气了,有劳了。”刘奕风笑了笑,看见叶雨晰那一瞬间,刘奕风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叶雨晰笑了笑,然后率先出去。 青鸾就交给慕枫吧,也许慕枫巴不得呢。 “我怎么办?”青鸾见人一个一个都不见了,指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当然由本公子带你去休息。”慕枫对她勾了勾手指,说道:“来,跟着本公子来吧!” 青鸾跺了跺脚,对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没有反驳,要是慕枫扔下她走了,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去问谁了。? ☆、依赖 ?  众人直到半夜时分,才相聚醒来,叶雨晰已经让人将饭准备好了。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来到了皇后所在的屋子。 桃灼已经开始动作了,内屋内热气蒸腾,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浴桶,皇后坐在里面,青竹已经在旁照顾了。 浴桶的下面燃着木炭,烧的很旺。是上好的木炭,没有一点烟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药材的味道,青鸾进来闻了一下就被熏出去了,风清涟和苏染墨只是皱了皱眉,风清涟是习惯了,苏染墨则是担心。 其他门都被叶雨晰拦住了,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哪能让什么人都往里面钻。 风清涟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情况又有些复杂了,于是问道:“很难解么?” 桃灼的脸色有些凝重,“恩,她的身上不止两种毒,而是三种。被人长期下了一种毒,是慢性的,有五年以上的历史。” 苏染墨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五年以上? 桃灼叹了一口气,“这个毒对身体无害,只是不能怀有身孕罢了,但是长期使用,恐怕难以享受高寿。” 苏染墨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一直以为母后没有再怀有身孕是因为她不要的缘故,如今看来,原来是有另外的原因。 “能治么?”苏染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 “当然。”桃灼肯定的点头:“难治不代表不能治。”说完,笑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4节 风清涟翻了一个白眼,师傅定然又是故意的。 苏染墨也有这样的感觉,被耍了的感觉。 桃灼咳嗽了一下,交代青竹,火要一直保持这旺盛的模样,不能灭了。然后带着两人走出去,玩笑到此为止,再开下去的话,墨儿就要恼羞成怒了,看涟儿这样子,到时候定然是向着自己的媳妇的。 虽然觉得有点郁闷,更多的确是欣慰,不枉费自己那么辛苦的培养涟儿,有她守护着墨儿,幽络也能放心些,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幽络一定会放心的。 想到幽络快醒了,桃灼就止不住的兴奋,哪怕现在是个紧张的时刻,依然止不住那种兴奋感。 风清涟安慰性的揽住染墨,对她笑了笑。不知不觉就与对方越来越默契,不用说,不言语,对方却懂得自己表达的是什么。 苏染墨回了一笑,然后拉着她跟在桃灼的后面,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越来越感觉皇宫的可怕之处,先是六皇子,然后是皇后中毒五年之久。还是在宫外的生活简单一些,顾虑也能少一些,也许一切尘埃落定后,可以与某个人一同归隐江湖。 风清涟询问的看着她,发觉对方一直在沉思,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苏染墨对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是月初,月亮只有一轮弯弯的月牙状,风很大,静下心能听到呜呜的声音,众人只觉得有股寒意侵来,就算内功护身也抵挡不住。 “公子。”韩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走到风清涟的面前轻声唤道。 “韩叔,你说吧!”风清涟直接问道,气氛异常,大家都感觉的到。 “今日我在城中发现景国太子的踪影,随行的有数百名好手。”韩信皱着眉头说道,为了不太过瞩目,别院里的人并不多,如果对方一百人冲过来,恐怕会有些难办。还有那不知名的黑手,万一这两方面的人一起冲进来,情况只怕很不妙。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情况不妙,于是都看向风清涟,就连苏染墨也看向了她,不知不觉风清涟成了发号施令的存在。 “还有没有发现其他可以的踪迹?” “暂时没有。” 风清涟也没有意外,毕竟那个黑衣的组织实在是太能隐藏了,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师傅,你觉得呢?”风清涟回头看向桃灼,她才是这些人里最高的高手。 桃灼摊手道:“别看我,我只是来治病的,不包括解决麻烦,你们要是解决不了,我就直接跑路了,不错承担你们的死活。” 风清涟回头看着众人,然后笑了,笑的清冷:“既然如此,那就各凭本事吧!” 师傅说的没错,能让她来治病已经属于难得了,怎么能依靠师傅解决所有的事情呢。 众人听到她这句话,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抹豪爽的激情,有种热血沸腾感。 也更加沉寂了,风清涟拿着桃灼交给的宝剑,坐在屋檐上,一身黑衣,头发随意的绑住,垂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壶酒,酒香四溢,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时不时的浅酌一口,散漫中透着潇洒。 叶雨晰看着这样的风清涟,觉得对方是那么的遥远,从前的风清涟向来都是斯文的谦谦君子,偶尔的本性外漏也只是孩子的心性,从来都不会这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从前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如今看见她与染墨一同携手归来的时候,更加觉得不舒服了,如果当初不让她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这个样子了呢? 这个世界,最大的谎言就是如果,又怎么能回到如果呢。 “雨晰姐姐。”苏染墨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唤道。尽管两个人的年龄相仿,她依然以姐姐称呼对方,完全是因为风清涟对她的称呼,也在示意对方,风清涟是她的夫君。 叶雨晰听出对方的暗示,眯起了眼睛,皱了皱眉头,看着风清涟自酌自饮的身影又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她,极为认真的说道:“你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染墨本来想笑的,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因为素养她并没有笑,听到对方下面那句话后,又没有再笑。 “就算如此,她却愿意进入你的世界。”叶雨晰讽刺的笑了笑,从小到大,何曾见过涟儿做那么冒险的事情,当时对方的就只有为难,却没有丝毫的不远,那时候她就意识到了,涟儿对待苏染墨是不同的。 自己从小到大陪在她身边,到最后还是只能获得一个姐姐的身份,只能说,他们二人无缘。 “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我并没有想要跟你争夺什么,这种事也争不来的。给你一句忠告,不要辜负了她,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涟儿了。”叶雨晰说完,就从对方的身边离开,她要去休息一会,那个青竹的丫头累了这么久,也需要一个人去替换一下了。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久久没有离开视线。 桃灼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跃下来的,跳到苏染墨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风清涟,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相信雨晰的话,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涟儿,非她莫属。” 苏染墨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不喜欢这样的话,可是又无从反驳。 “你现在依赖她,觉得离不开她,如果事情都解决之后呢,你现在的心情是否如故呢?”桃灼含有深意的看着她。 苏染墨无言,她不知道,也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难道在众人看来,自己对清涟只是依赖,而不是爱么? 她细细回想这些日子与风清涟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越来越依赖风清涟了,有她在的时候,连大脑都不动,只会下意识的听从对方的吩咐。 “如果没有清涟,今晚的情况,你又会做些什么?” 苏染墨的身子一怔,如果没有风清涟,她会做什么? 她会联络大队人马过来,现在外围做一个防护圈,然后猛地一愣。她现在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她一点都没有为风清涟的安危做什么安排,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吗? 苏染墨垂下视线,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 桃灼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笑道:“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感情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需要双方共同的付出的,不平等的对待是没有办法相伴到老的。 墨儿不是一只被人圈养的黄鹂鸟,而是能够独自高飞的雄鹰。她应该陪在清涟的旁边与她一起飞翔,而不是站在低处看着。 苏染墨垂下头,静静的思索着,良久,然后笑了。 转身就出去了,叫来了一直为他们驾马车的人,暗中叮嘱了记住。此次出来,皇上不放心,暗中也派了不少的人来,她要将那些人利用起来,另外要让大队人马加快速度,算算时间,应该也就在这几天了。 “你怎么上来了?”风清涟扭头看着月跃上来苏染墨,讶异的问道。 “我来陪你。”苏染墨莞尔一笑,将该做的事吩咐下去后,面对风清涟的时候,坦然多了。 风清涟仔细的看着她,总觉得苏染墨有些不同,又看不出哪里不同。 “怎么,难道你今天才发现我漂亮?”苏染墨挑了挑眉。 风清涟眨了眨眼,对方怎么又开起自己的玩笑了,现在好像并不适合吧。 不知道如何回复的她提起手中的酒壶,递到她的面前,然后傻傻的问道:“你要喝吗?”? ☆、受伤 ?  苏染墨上来以后,风清涟就没有再继续饮酒了,之前的氛围让她觉得紧张,如今苏染墨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让她升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不管有什么状况,她都要护着这个人安稳。 一个人最强大的时候,就在于她找到了一个想要保护的人,有了这么一个人,就拥有了莫大的勇气。 风清涟犹豫了一下,牵上了对方的手,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对方没有拒绝,反而回握住了她。 “清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苏染墨回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风清涟的眼睛暮然的睁大,每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的嘴中被唤出,她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酸酸的,涩涩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风清涟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让她与苏染墨之间有一点距离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那种明明知道对方值得信任,又…… “你以前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风清涟突然问道。 苏染墨不解的看着她。 风清涟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这个问题太突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染墨还想说什么,风清涟却突然的将她拉入怀里,原地旋转跳到屋顶另一个地方。 破风的声音从两人之间擦肩而过。 两人的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有丝毫的惊吓。两人一起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那里立着一排的黑衣人,为首的那个人大家都认识,正是景国太子。 风清涟放开苏染墨,与景国太子面对着面,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景国太子微微一愣,然后冷笑道:“你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来?” 院中的众人,也都从各个角落站了出来。景国太子并没有去看他们,视线一直看着风清涟,就连她旁边的苏染墨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朗州,是我的地盘。”言下之意明了,景国太子派了多少人来朗州抓慕枫,都无功而返,为什么,就因为这朗州是风清涟的地盘。 景国太子也不是笨蛋,自然明了她表达的意思,当下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我只是惊讶于你会知道我今夜来。” “这不难猜。”两个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就这样的闲聊起来。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吗?” “知道。” “我可不是冲着那位皇后娘娘来的。”景国太子并不相信的说道。 风清涟点头:“你也不是冲慕枫来的。”自从猜到慕枫的身份后,她曾经去调查过慕枫的事情,结果很出乎意料,没有任何人害他,完全就是他自己找死犯蠢。 这下子,景国太子是真的意外了,当下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道:“那你说说,我是为何而来呢?” “为我!”风清涟说的斩钉截铁,苏染墨闻言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觉得,也许这句话有其他的含义,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才是。理智知道,心却微微提起。 景国太子放声大笑,笑的久久平静不下来。风清涟到是面色如常,静静的等着他笑完,这才继续的说道:“你我这一战,当年就该来了,如今拖了这么久,不如今晚了解了它吧!” “你是想与我单打独斗么?”景国太子压低声音,冷声道。 “难道你想当枪手?”风清涟勾了勾嘴角,骄傲如他,就算输也要输的光明正大,又怎么会甘愿做别人的马前卒。 “你都知道了什么?”景国太子不敢置信的问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对方都知道,还有什么是对方不知道的吗?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会选择性的不知道。”风清涟笑的邪性,将手中的剑缓缓抽出,指着对方:“你选择如何呢?” 是决定他们两个一战还是决定混战,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不过她肯定对方会选择单人对战。 当年在景国国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差一点打斗起来。总是有一种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会升起一种惜惜相惜之情,而他与景国太子就是这种。 如果对方不是出身于皇族的话,也许两个人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景国太子也拔出随身的佩剑,不负风清涟厚望的,单独冲了过来,风清涟纵身一跃,冲了上去。 同是黑衣的两个人,在月色的遮掩下,再加上他们的动作很快,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影。 苏染墨沉寂从屋顶下来,快速的将院中的人安排起来,防止其他人来偷袭。她已经知道自己改站立的位置,就是指挥。 术业有专攻,风清涟的安排虽然不错,但是跟苏染墨比起来就差远了。 风清涟立在皇后所在的屋门前,看着缠斗的两个人。空气里已经闻得到淡淡的血腥之气,她并不知道是谁受伤了。 下嘴唇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再深一点,也就就要流出鲜血了。 良久,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两个身影都停了下来。 风清涟手中的剑直指对方的喉咙,对方的剑却刺进风清涟的左肩膀。 景国太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良久将剑抽了出来。抽剑的瞬间,风清涟也只是眉头皱了皱,没有露出丝毫疼痛的表情。快速的为自己点穴,止住了血。 “为什么?”景国太子等她忙完,这才问道,脸上是止不住的错愕,如果对方的剑刺过来,那么自己是根本伤不到对方的,甚至先死了。 “我们只是比试,不是在拼命。”风清涟平静的说道。 景国太子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说道:“我不习惯欠人情,你可以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风清涟看着他,皱了皱眉,很是为难,思绪了良久,叹气道:“那就当一夜保镖吧,待到天明即可。” “好。”景国太子毫不迟疑的就同意了。然后看了看被自己弄出的伤口,咬牙道:“有我在,你完全可以放心去处理伤口。” 风清涟也不客套,微微躬身道:“如此,就有劳了。” 苏染墨在一起自然也听到两人的对话,听到这连忙上前,扶住风清涟。当靠近后,她才发现风清涟不止一处有受伤。 因为是穿黑衣服的缘故,再加上天黑,血液和伤痕根本就看不出来,所以她只看到景国太子最后的那一剑。 “以后还是穿黑衣的好,最起码受伤后也不显得狼狈。”风清涟见苏染墨神情严肃,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 苏染墨没有抬头,一言不发的扶着她回房间。将她扶到床边,去拿了伤药过来,然后看着她。 风清涟错愕的发现对方的眼里竟然在泛红,隐隐有泪珠闪烁,心一下子慌了,忙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看到对方嘴唇上深深的牙印,心瞬间抽痛,伸手想要抚平嘴唇上的痕迹,却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液。 苏染墨错开她的视线,冷冷的说道:“将衣服脱了。” 风清涟浑身一颤,有什么从大脑深处跃出,像是经历过同样的事。 “不脱么?”苏染墨的声音很低沉,像是拼命压仰着什么。 “我脱。”风清涟点头,开始剥自己的衣服,这样的苏染墨让她很难过,止不住的心疼感,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景国太子自小就是文武奇才,两个不相上下的人,争斗下来容不得一丁点的冲突。风清涟存了让对方愧疚的心思,防多过攻,身上小伤不少,虽然不严重,但还是很痛的,脱起衣服来,也是很痛苦。 说白了,她这是用苦肉计来骗取一个盟友,说出来有点傻,效果还是不错的。 苏染墨阻止了对方自己动手的打算,开始亲自为对方宽衣解带。那地上还在滴着血水,苏染墨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风清涟的神色有些红,伤口因为都是新添得,所以伤痕还在滴血,最严重的的伤口已经止住,问题并不大,两个靠的这么近,近的让人有眩晕感,就连风清涟自己都在想,是不是流血过多了。 风清涟穿的并不多,但是胸前缠的多,外衣脱下后,就看到手臂上,跟腰部明显的划痕,肩膀上两寸宽的血痕已经不再往外冒着血珠了。 风清涟双手下垂,眼睛瞄向一边,不敢看苏染墨的神情,这样的气氛让她极为的不好意思,脸色通红。 要是以往,苏染墨定然生起调戏的心里,如今她只觉得满满的心疼,手摸在伤口的附近。 冰凉的触感,让风清涟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然后更加不好意思了。倏的,她感觉自己肩膀的伤口处传来温热的触感,整个人一惊就想要后退。 苏染墨拦住了她,板着脸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我……”风清涟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算不算非礼啊?然而,两个女子间,有非礼这一说么? 苏染墨看那伤口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快速的为她上了药。 然后,风清涟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享受了这种待遇,让她从头脸红到最后,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在缝隙中。 不过,能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 尽管很不好意思,风清涟的嘴角笑意从头保持到了最后,就连包扎完后,都没有落下来过。? ☆、撤退 ?  苏染墨被心疼的情绪所驱使,直到一切都清理干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都做了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子也红了,转身借着整理药品的时候,平复了一下心绪。 风清涟轻轻咳嗽了一下,一个人吃力的将衣服穿上,脸上带着傻傻的笑意,时不时被痛的倒吸冷气,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她怕对方又会过来帮她穿衣服,真的会害羞的啊。 穿衣服的过程中,总是能想起那是湿热的触感,让她久久无法平复。 苏染墨转身,就看见某人脸色红红的系着衣带。迟疑了下,走上前去,为她系上,对上对方闪闪发亮的双眸。 错开了视线,然后问道:“你是故意的?”她曾经见过风清涟的实力,断然不会受这么多伤痕才对。 风清涟揉了揉鼻子,点了点头,她已经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 谁料,苏染墨只是轻轻一叹,伸手覆盖在她的脸颊上:“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风清涟张了张嘴,对方视线的认真让她不知道怎么说,对视了良久,风清涟点了点头。她不愿看见对方想哭的欲哭的模样,让人心疼。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景国太子与黑衣人并没有结盟,只是无偿的将慕枫的身份告诉了对方,因此景国太子才会带人来。今天我用苦肉计让他临阵倒戈,虽然不能真的指望双方苦拼,但是多少可以提供些助力。”风清涟解释道。就算能阻挡一些小啰啰也是好事。 “我已经派暗卫在四处守着了,”苏染墨皱了皱眉头,又继续道:“也许对方根本不会来呢。” “他一定会来。”风清涟肯定的说道,过了今晚,师傅就会离开,宫里有三皇子出手,那些暗桩定然会被拔除的干干净净,除了今晚,他将没有任何的机会。 那个人会错失今晚的机会吗? 苏染墨不知道对方的信心从何而来,现在距离天明已经不到两个时辰了。摇了摇头,催促风清涟赶紧休息,如果真的有人来的话,风清涟定然还是会出手的,也不知道她的伤要不要紧。 风清涟没有拒绝,坐在床上开始运功调息。这个时候是没有时间去睡觉的,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苏染墨没有陪在风清涟的身边,早就走了出去,她对景国太子并不是很放心。 景国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当初向她求亲的不是自己一样。 苏染墨为了不耽误风清涟的休息,并没有问景国太子为什么针对慕枫,她有些不解,慕枫不就是一名普通的小厮么,居然能让一国太子来追杀。 “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吗?”景国太子没有回头,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视线,于是头也不回的说道。 视线锐利的四下扫视着,注意着情况。 苏染墨朝他走了几步,“今夜多谢了。” “我帮的不是你,而是她!” 苏染墨能感觉到对方嘴里的她是她而不是他,眼睛暮然的睁大,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景国太子勾了勾嘴角,冷冷的说道:“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那时候她穿着一身女装。”白衣似雪,飘飘欲仙,明明不染凡尘,却非要和自己争夺药材。倔强的眼神,明知自己的身份,依然不退不让。 自信的神情,昂然挺立的身姿丝毫不弱于男子。 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女子也值得尊敬。 “你留不住她的。”景国太子冷冷的说道。 苏染墨笑了,今夜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跟自己说这句话。 风清涟只能是自己的。 景国太子转身正好将那一丝不屑和倔强看在眼里,然后话锋一转:“我收回那句话。” “随你喜欢。”别人怎么说都不会影响到事态的发展,又何须太过于介意呢。 最黑的时候,不是夜半,而是黎明的前一刻,在黑夜与白天交替的时候才是最黑暗的时候。 这一刻,风清涟倏的睁开了眼睛。 活动了一下右臂,还是痛,并不方便舞剑。冷笑了一下,开始左手握剑。之所以敢用这苦肉计,那是因为她最厉害的并不是右手剑法,而是左手。 不是常规的握剑手法,而是反握,像握住匕首一般。 景国太子也停止了与苏染墨的闲聊,抽出剑严禁以待。 苏染墨后退到安全的地带,就看见风清涟走了出来。 脸上冷漠的表情像是黑夜的王者,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就像是即将走火入魔的她。 苏染墨的心刚刚提起,就看见风清涟看向自己,看过来的瞬间,表情变得格外的柔和,像往日的温煦儒雅。 风清涟走到景国太子的身边,景国太子直接道:“可以吗?”他在问对方的伤势。 “要比试一下么?”风清涟神色未变。 景国太子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左手握剑的时候,眸孔收缩了一下,然后继续用像是开玩笑的语气道:“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 “那就尽管来试试看吧!”风清涟话音刚落,像是下饺子一般,黑衣人成片的落下,宅院的角落里也传来惨叫声。 不知道是哪边的人马。 苏青鸾被苏染墨赶到桃灼的身边呆着,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因为这惨叫声,隐隐有苏醒的趋势。桃灼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睡穴,让她继续睡着。这个小丫头年纪小,武功又不行,除了睡觉还真不知道让她做什么好。 皇后娘娘已经被抬上了床,叶雨晰已经在拔针了。桃灼看了下外面的动静,还在掌控之中,皱了皱眉头,然后道:“雨晰,青竹我们要加快速度。” 那两人同时点头。 桃灼担忧的看了看风清涟如今的状况,还算她聪明,居然找了一个帮手。 然后快步朝皇后娘娘走去,嘴上说着不会出手帮忙,真有危险的话,又怎么会不出手呢。 皇后这毒需要她耗费内力去医治,等医治好了,她恐怕也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这样丢下皇后一走了之。 有苏染墨和幽络在,这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风清涟和景国太子像是势不可挡的尖刀,冲进敌方的阵营,大开杀戒。两个人像是互相攀比一般,手段干净利落,下手毫不手软,一剑毙命绝不会出第二剑。 真正的高手,杀人是一种艺术,就像是舞蹈一般,穿梭间,踩着奇异的舞步,身后缓缓倒下的身影,像是背景一般,衬托着他们的高贵。 尽管两个人的手段强悍,攻击犀利,依然有黑衣人攻打到了苏染墨的面前。 景国太子与苏染墨身边的暗卫是第二道防线。 苏染墨从身上拿出信号弹放了出去。这是召唤附近军队的召唤信号,先前是怕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如今对方都打过来了,自然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尸体在增加,风清涟越打越沉溺在血腥之中,往日的片段在隐隐浮现,手段越来越狠,就连景国太子都发觉了不对,退出了战场。 将第二防线的黑衣人解决后,站在苏染墨的身边,沉声道:“怎么回事?” 苏染墨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风清涟,她现在能够猜到黑衣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她在逼风清涟走火入魔。 该死的。 “打晕她。”苏染墨看着景国太子认真地说道。清涟是他们的一大战力,但是如果她陷入疯狂的话,敌我不分的时候,恐怕没有人能够制止她,到那时候根本就不用黑衣人出手,直接看她们自相残杀就够了。 “你在说什么!”景国太子怒瞪着她,这个时候居然要打晕风清涟,这个女人脑子没有毛病吧? 风清涟突然跃起,跃上了屋顶,朝那里站立许久的人杀了过去。 那里站着十几个人,一看就是武功高手,跟先前下饺子的黑衣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些人边打边然将风清涟往他们这边引。 “快……”苏染墨焦急的叫道,景国太子却不为所动,完全将苏染墨的话当成耳旁风。 苏染墨咬了咬牙,然后纵身跃了出去,她绝对不能让风清涟毁了这里,杀了这些人。 那样的话,风清涟会后悔死,日后定然在自责中无法自拔,就算死也要拦住她。 黑衣人见苏染墨过来后,快速的四下散去。 风清涟条件反射的将手中的剑朝苏染墨划来,又硬深深的制止住了,通红的双眸中,带着无尽的哀伤:“墨儿。”她想问,为什么要给我吃绝情丹。她想问,自己这一次走火入魔,是不是又要再遗忘一次。 苏染墨却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眼睁睁的看见一柄剑从风清涟的身后穿胸而过。 “不……” “咣当”一声,风清涟手中的剑跌落,身子缓缓的倒下,苏染墨连忙接住她。 刺出这一剑的人,还没有来的急兴奋,就被一道白色人影直接劈成两半。 那人面色铁青,身体绷得紧紧地,缓缓回身看着那些人,眼里杀意纵横。 他的身后跟着一批好手,全面朝黑衣人杀去。 为首的人,眉头盯着来人皱了皱眉头,似是不解,然后又睁大了眼睛。 “主子,军营的人已经快要到了。”一名手下在他身后小声道。 黑衣人抬了抬手,又看了眼桃灼所在的房间,“准备撤离。 ” ? ☆、哥哥? ?  “涟儿,快,快点把她扶进去。”叶雨晰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风清涟的伤势,忙惊呼道。说完想上前去抱风清涟。 被苏染墨制止了,苏染墨一个人将她抱起走进房间。脸色沉得可怕。苏青鸾已经醒来,看见这一幕根本就不敢靠近,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角度,静静的看着。看风清涟的模样,也不禁担忧起来,要是书呆子有个什么万一,皇姐该怎么办?呸呸呸,千万不要好的不灵坏的灵。 桃灼已经为皇后治疗好了,看见风清涟的状况,让苏染墨将她抱到软榻上,将众人轰了出去,叶雨晰没有出去,苏染墨也没有出去。 苏染墨将风清涟放下后,就静静的站着,就像是一塑雕像。 桃灼将风清涟的外衣脱掉,待看到她左肩上的伤痕后,愣了一下,那个伤口一看就是精心包扎过的,但是动作过大,伤口重新裂开倘着血水。 叶雨晰拿来伤药,想要亲自动手,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苏染墨。涟儿大概也会希望由这个人来动手,微微笑了笑,从小她就不喜欢在人前□□肌肤,这次能够任由苏染墨为她包扎,是心里默许了吧! 苏染墨蹲下身子,风清涟的身体失血过多,呈现一种苍白之色。 桃灼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只是失血过多,止住血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并没有伤到内脏,只是止血废了一些力气。 “桃姨,清涟好像恢复了记忆。”苏染墨迟疑着说出口,脑海里闪烁着对方那复杂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喂对方吃第二次绝情丹。 “恩?”桃灼有些意外,然后摇头道:“没关系,她之所以走火入魔完全是因为心病,解决了心病就不会有这危险了。” “那么……”苏染墨看着她,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还要给她吃绝情丹呢,不是多此一举么。 桃灼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转移话题道:“累死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女人休息不好容貌会变丑的。” “桃姨!”苏染墨怒,对方怎么可以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桃灼轻轻咳嗽了一下,安抚的说道:“别着急别着急,之所以现在没有事,是因为她的心病有了解决之道。” 苏染墨眯起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桃灼勾起嘴角,自信的一笑道:“你别不信,外面最后来的那个,你认识么?” 苏染墨皱眉点了点头,是袁轻风,那个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等涟儿醒来,自然知道是敌是友。”桃灼挑了挑眉,说完就走出去了,她就是不解释,坐等看戏。 想不到他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年是去了哪里呢。 叶雨晰在风清涟包扎好,情况稳定下来后,就走了出去,现在房间只有苏染墨这个醒着的人,和两个昏迷的人。 风清涟现在的情况,随便移动会导致伤口再度破开,目前只好让她就在这个地方待着。 “桃姨。”袁轻风一直静静的伫立在房屋门口,看见有人出来,立刻走了过来,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那房间。 桃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没有事。你现在先去休息一下,晚点等她醒来再去看她。” “谢谢桃姨。”袁轻风听完,觉得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转身想要暂时离开。他藏在暗处,更能方便揪出黑衣人的尾巴。 “清渊。”桃灼看出他的打算,叫住了他:“你暂时不要走,涟儿的情况不太妙,你若是就这样离开,恐怕……” 袁轻风,也就是风清渊的化名,闻言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这话里的意思? 桃灼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涟儿是个武学的奇才,上手的极为的快,正因为这快,她的根基不牢固,受到强大的刺激就会走火入魔。原本,也没有在意这件事,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就牢固了,只是没有预料到你们风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当天涟儿就曾走火入魔一次,幸好老城主在,及时打晕了她。” “怎么可能?”风清渊明明记得,当初早就把妹妹送走了,她怎么会回来呢? “她有多聪慧,你应该知道的。”桃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风清渊不再说话了,是的,妹妹的聪慧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能看的出来,更何况她还极为的敏感,当年那个破绽百出的借口,又怎么会瞒得过那个鬼灵精。 “那她现在?”风清渊担忧的问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桃灼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今晚真是累死了,风清涟是聪明,身为她的哥哥风清渊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句话他自然能够听得懂,也知道该怎么做。 风清渊立在原地良久,然后看见叶雨晰朝他走来。 叶雨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道:“桃姨让我为你们准备了住的地方,请跟我来。” 风清渊对她点了点头:“有劳了。” 然后朝身边的碧筝愧疚的笑了笑,然后拉起她跟在叶雨晰的身后,明明说好要带她四处去游玩的,如今却要对方跟着自己各种涉险。 碧筝甜甜的笑了,一点都不介意,只要能跟在风大哥的身边,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苏染墨半趴在风清涟的旁边,手抚摸着她额额头,想要将她蹙起的眉毛抚平。她总是能想起风清涟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她心悸。 她不知道对方是想表达什么,可是她能感受到里面的责备。 “皇姐。”苏青鸾手里端着一碗汤水走进来,闻着有浓郁的药物味道。 “恩,这是什么?”苏染墨轻声问道。 “补血的药。”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某人,为难的皱皱眉,不知道要怎么喂给她喝。 苏染墨没有看到苏青鸾的为难,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来,毫不迟疑的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将嘴里的药渡了过去。 苏青鸾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又透过指缝看着皇姐将手中的药全部喂给了对方。那动作是那么的自然,不带一丝羞涩的,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苏染墨回头才看见自己的皇妹呆愣的模样,迟疑了下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副样子了,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道:“方便给我递杯水吗,药很苦。” “啊?”苏青鸾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连忙从一边倒了杯清水过来。苏染墨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低头渡给了风清涟,可以驱散些嘴里的味道,让她不至于太过于难受。 “皇姐,你……”苏青鸾微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 苏染墨看着风清涟,脸上满是柔情:“等你找到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苏青鸾第一次对感情有了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可以让皇姐露出这样的神情呢,她有些羡慕皇姐和书呆子之间的感情,不知道自己以后可不可以也拥有这样的一段感情。 脑海中暮然的浮现了慕枫的脸,连忙甩了甩头,怎么会想起他呢,真是的。然后又发觉,这么久了她还没有看见慕枫,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匆忙的与苏染墨告别,就跑了出去,差点与端着药碗的青竹相撞,还好青竹反应的快。 “辛苦你了。”苏染墨笑道。 青竹摇了摇头:“是奴婢应该做的。”说完,青竹就走到皇后的身边,拿起一柄极小的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皇后。 苏染墨脸色刷的红了,她先前压根就忘记了这个办法,居然还当着皇妹的面这样做,不知道会不会教坏她。 “那个景国太子呢?”苏染墨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青竹想了想然后道:“景国太子在天明后就带领人走了,叶姑娘将袁公子一行人带到一处别院去休息了,桃神医说袁公子对驸马的病情有帮助。”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苏染墨点了点头。 景国太子肯离开自然是最好的,不然谁也不放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突然朝自己这边下手。不过,袁轻风对清涟的病情有帮助,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外伤自然不需要什么帮助,那么就是关于心病的。 心病,风家,袁轻风,袁轻风…… 苏染墨反复的念叨着,然后突然的愣了,袁轻风反过来不就是风清渊么? 她看过风家的资料,朗州刺史风尘有一子一女,女儿是清涟,儿子就是叫风清渊。 袁轻风是清涟的哥哥? 苏染墨压制住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觉,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对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清涟的病情就有救了。 青竹看着自己的公主殿下越来越激动的模样,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后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手中的动作。 自从染墨公主嫁人后,总是时不时的有这种让人看不懂的举动,她都已经要习惯了。 清涟,太好了。? ☆、没用的徒弟 ?  风清涟一直到第三天才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后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窗外阳光静好,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风清涟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这个过程极为的慢,因为她一用力就能感觉到身上的痛苦。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天,想来并不是很久吧,因为她的嗓子并没有因为缺水而沙哑,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坐起来后微微皱了皱眉,人呢,难道出了什么事?想到有可能会出什么事,她又有些坐不住了。 这是门轻轻地被人推开,一个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正好对上风清涟的目光,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那人刷地一下退出去。 风清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人好像是叫碧筝的。 碧筝在,那么袁轻风应该也在。 袁轻风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个画面,让她忍不住叫出声。她很想用什么东西将自己打晕可是,浑身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只能徒劳的,任由大脑在不停的运转着,浮现出一面一面熟悉的画面。画面闪烁的极为快,她刚刚看清,然后画面就不见了。 直到最后,画面停留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她看到那个女人坏坏的笑意,邪魅的表情。 以及唇上停留的轻柔触感,他就觉得他与染墨之间,隔着一层很薄,很薄的不是啊! 直到回想起一切,她才了然,那一层薄纱,究竟是什么? 微微苦笑了一下,对方是害怕自己伤害到她最亲的人,所以才给自己吃的绝情丹吗?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要如何去面对她呢? 一开始砰砰剧烈跳动的心,现在慢慢平复下来,变得有些苍凉。她可以把对方看作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那么对方呢? 门被打开了,风清涟并不意外,从看到碧筝开始,她就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5节 染墨走在最前面,然而看到风清涟躲闪的眼神又迟疑了。她,是恢复了记忆,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呢!随即又快速走上前去,不管对方有没有恢复记忆,她都是风清涟。 风清渊快步走到她面前,这些天,他已经听其他人说了关于她的所有事情。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直接与对方相认,还是要装作一个偶然结识的朋友。 风清涟笑了,笑得格外轻松,轻轻唤道:“哥。” 风清渊的身体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然后回道:“涟儿” 风清涟点了点头。 她的这个反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众人都以为她会很激动,会很亢奋,或者其他更为猛烈的反应,却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云淡风轻。 只有桃灼表现的最为平淡,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的徒弟会是这样的一个表情。 风清涟越是激动的时候,表现的就越平静。她的激动都被她,好好的隐藏住了。 这一招是她教的,她自然清楚的很。 “母亲呢?”风清涟迟疑了好久,这才终于问到。 风清渊没有料到她的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愣住了。 碧筝倒是很痛快地回答道:“你放心她没有事,她现在在我父皇的部落里,现在还不是接她回来的时候,所以风大哥才没有带着她一起回来。” 风清渊这才反应过来,在旁边补充道:“你千万放心,母亲她一点事都没有,你们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风清涟这才将心放回了心里,然后就感觉到一阵疲惫,她还有很多话想要问,比如,他们为什么,会逃到那个地方。比如,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回来找过她呢!又或者说,为什么不肯,向她报个平安呢! 苏染墨看出她的疲惫,想要上前将其他人赶出去,她又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拿什么样的身份,去赶别人。这些人里,都是知道清涟女子身份的人,大部分人都会认为她们只是一场交易,不是认真的。 难道她要单方面地对大家说,我喜欢清涟,是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她不介意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她的态度。 越来越能体会,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可是对方呢? 就连自己都极为得不满意最近的自己,对方又怎么会满意呢? 桃灼眼尖的发现,这一对小情侣之间,好像出现了矛盾。于是她非常好心的,将众人先请了出去,告诉他们病人刚醒,还需要休息。 风清渊还没有来得及跟自己的妹妹说一些什么,就被人给赶了出去。 桃灼情人出去的时候,唯独漏掉了染墨,自己也走到了,房屋门口,将门轻轻的带上。 人却没有离开,就是站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一副偷听的模样。 风清渊等人看的新奇,于是有样学样。然而房门只是被合上,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人一起趴在,门上偷听。 染墨才朝清涟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响声。然后他转过身去看,就看到语出有趣的画面,几个人像叠罗汉一般一个压着一个。 桃灼自然是最下面的,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得赶紧给我起来,重死了,要叫老娘给压扁了。” 风清涟看得目瞪口呆,这叫抽了抽,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一个表情比较合适? 苏染墨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桃灼,不用想这定然是桃灼,带来的不好的榜样。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均是不好意思的,对着屋内的两个人笑了笑,然后飞快的离开。这下他们倒是不敢再有,偷听墙角的打算了。 桃灼弹了弹身上的泥土,然后对上苏染墨毫无表情的脸。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不小心玩笑开过头了,就被他们给推进来了,你们继续,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将门带上,他还是没有走,将耳朵贴在门窗上。这时候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她 定然可以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风清涟干笑了两声实在不想去说些什么? 苏染墨自然也是想到了桃灼想要做什么,现在的她并不想理会。走到风清涟的面前,轻声唤道:“清涟。” 风清涟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这两个字仿佛有无穷的魔力,会勾魂一般,让人听到就再也生不起其它的念头。 “你生气了?”苏染墨很肯定的说道,他知道对方在生气,可是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生气? 然后想起对方昏迷前那复杂的眼神,是在气自己,喂了她绝情丹吗? “公主说笑了,在下并没有生气。”称呼礼貌疏离,说没有生气,只怕就连三岁的孩童都不会相信。他是生气了,她去对方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喂自己吃的丹药。这完全是不尊重自己的表现,又怎么能不生气呢! 苏染墨垂下了头,然后低声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喂你服食丹药,也不该打着为你好的理由,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所谓的公主尊严,在喜欢的人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她在意这个人,愿意为了她不要所谓的公主尊严。 风清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了。她只是下意识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开心,并没有想要因此达到一些什么样的目的? 然而对方的反应却是出乎自己预料,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也许是她误会了。对方只是担心自己才会听从师傅的建议,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是害怕自己伤害了她在意的人。 抿了抿唇,非常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喏喏的回道:“我真的没有生气。” 苏染墨却因为对方这么个模样笑出了声,摸了摸她头发,然后点头柔声道:“好,没生气,是我看错了,好不好。” 带着揶揄的语气,让她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苏染墨靠近她扶着她躺下,“才刚醒来,不要坐那么久,要不要喝些水?” 风清涟立即摇头,说真的,他并不感觉到课,好像这期间从未间断过水一样。然后想到某个可能性,立刻又朝被褥里缩了缩,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苏染墨。 苏染墨愣了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风清涟摇了摇头,声音透过被褥传出来,闷闷的,让人听得不真切:“我困了,我要睡一下。” 苏染墨倒是听清楚了,然后替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昏迷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直到现在她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真的有人再看着自己,那双眼眸里的情谊,是那么的真切,容不得半分虚假。 风清涟的脸色更红了,如果可以,她倒是真想晕过去。 苏染墨就看见某人几乎将整个头都缩进被褥里,从未见过,她有这个习惯啊。 想要将她的被褥往下拉一些,手伸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无声的笑了起来,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其实是害羞了。 站在门外的桃灼,恨铁不成钢的跺了一下脚,然后恨恨的转身离开。 这徒弟实在是太没用了,对方只是说了几句好话,就这样原谅了,没用没用,太没用!? ☆、皇后的态度 ?  风清涟伤势好得很快,皇后的第二天就醒了,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至于没有办法再怀孩子的这件事上,她并不是那么的介意。 听说风清涟是个女子之后,她就一直犹豫,该怎么面对这个驸马,若是皇上在此,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桃灼端着药走进她的房间,就看到她盯着某一处在发呆,脸上似悲似喜的神情。 桃灼将端着的药碗放到她面前冷声道:“你该喝药了。” 本来她想在第二天就离开的,谁知道风清涟伤势突然恶化发起了高烧,也幸好她在这里,你是说对方没有完全清醒前,她不放心离开。 好在就算她在这里也可以研制解药,风清涟的身份不知道是谁在她面前说漏嘴,桃灼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就想跟这位皇后娘娘聊一聊。 感情的事情,别人插不了手,但是外来的阻力,能帮忙的自是要帮。这两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在一起的。不管这两个人谁的身边站了另一个人,那画面都是不好的,只要他们彼此在一起,才是完美。 她跟幽渃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她并不希望小一辈的,也承受跟她们一样的痛苦。一开始没有让两个人相见,是觉得,如果两个人没有缘分的话,各自相夫教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命运让她们相遇了,相见,相知,相恋,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她们。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她期待着这件事的结局,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帮她们两个,去消灭一切的障碍! 皇后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看着她,张了张嘴,有无数句话想说最终就化作了两个字:“谢谢。” 桃灼见她接过碗后,自己就随意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漫不经心的模样,一如记忆中的样子。 幽若那时候还在皇宫,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表情,在御花园的花海之中,看着自己旁边的女子,笑的甚是温和恬静。 那女子在手舞足蹈的说些什么,幽若还没有笑,她就已经先笑的喘不过气来,幽若随着她的笑,而笑。 自己站在远处远远的望着,有一种,不该去打扰的感觉,那里就像是一个小世界,容不得外人侵入。 幽若率先发现了她,拉着那名女子远远的跑了过来。 “姐姐。”幽若轻声唤道,举止端庄,大方,是名门闺秀应有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许多,看上去不真实,就像是掩盖自己真实情绪的面具。这样的脸色,她看了无数遍,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那名女子对她微微屈了屈身,唤道:“草名,参见皇后娘娘。”语气很是尊敬,可是她的样子,却并不是像她语气里的那样,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很平常的同辈之交。 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仅仅一面就让自己对她印象深刻。一个可以将自己妹妹逗笑的人,一个不畏惧皇权的人,不论是怎样的身份,都让人过目不忘。 皇后将思绪从记忆中挣脱出来,将手中的药一口气得喝完,然后这才说道:“她呢?”她没有直接说出名字,但是她想,对方一定知道。 “死了。”桃灼干脆利落的说道,有报复性的情绪隐藏在声音里,如果不是她,她们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局面。 皇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如果妹妹真的死了的话,对方绝对不会救自己。他们俩个虽然交流的不多,但是,并不妨碍看透一个人的本质,所以,自己的妹妹一定还活着!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她究竟在哪里? 桃灼知道对方不会相信的,她也没有指望对方会相信,声音清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将涟儿的身份告诉你的,但是这一次你若是还敢随意的插手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就想起身离开,不想再理会这个人。 “桃灼!”皇后大叫道:“你这样,若儿知道吗?墨儿,也可以说是你的女儿,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她们母女俩呢?” 桃灼因为她的话笑了,笑的充满寒意:“我怎么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了,我有逼迫她们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吗,还是说我做了伤害她们的事?”说着脚步慢慢朝皇后迈进,很慢很慢,却又带着浓郁的压迫感:“究竟是谁伤害了她们,你知我知,还需要我重复吗?” 看着她,然后不再说话了,她的身体里蔓延着滔天的怒火,如果再说下去,只怕她就要忍不住了,原本还想为了小辈们委屈下,找这个人好好的聊一下,可是如今再聊下去,只怕她会在药里放毒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的怒火忍住。见对方也不说话,于是,冷冷的一笑,走出房门,不再理会这个人。 罢了,就算天下所有人知道那有如何,到时候让涟儿将墨儿拐跑,回山上当压寨夫人,这样一来,她们母女以后也可以生活在一起,而她也有了可以使唤的人,这样一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她甚至都想主动将涟儿的身份泄露出去,这样一来,离自己想的好事就不远了。 直到走出了好远,她在想到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 究竟是谁将涟儿身份泄露给她的呢? 不会是苏青鸾,也不可能是刘奕风,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涟儿的身份。也不可能是慕枫,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皇后娘娘。也不可能是风清渊,这两个人无仇无怨的,根本就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又怎么会将身份泄露出去的呢? 那还会是谁呢? 桃灼烦躁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总不能自己现在又返回去问吧?算了算了,这种事,还是交给小辈们去处理好了,自己只要专心研究解药就好了。 清涟毕竟是她养出的徒弟,自己的徒弟有多少心思有多聪明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如果对方没有想到的话,那等有机会自己提点一下就好了。 晃了晃头,这件事抛之脑后。 究竟是谁害了她们? 皇后苦笑了一下。 当年为了让妹妹回归正途,她选择了一个相貌英俊,家世清白,人品,武功样样都好的一个人,想要让妹妹嫁过去,可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却让她与自己的丈夫,发生了关系,并且怀有身孕。 皇上一直对此事颇为自责,可是他却怎么都不会想的到这件事是皇后一手安排的,但是这件事桃灼却是知道的。 那一天她提前将桃灼支开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拆散她们,却没想到桃灼除了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对待自己的妹妹依然如故。 她明明猜到事情的经过,却又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妹妹,对于这一点,她是心存感激的,但是感激并不能让她同意自己的妹妹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想着想着,就想起,妹妹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 “很多事我不是不懂,而是装作不懂。 我知道姐姐爱护我的心,我也知道,这件事让你接受,实在是太难了,我以为,时间可以让姐姐看到我的决心,可是我错了。” 曾经的拒绝,让自己的妹妹,十几年来都不曾,来看过他们一次。如果这次自己阻止了墨儿,墨儿会不会有相同的遭遇,相同的选择呢? “母后。”苏染墨手上端着一些茶点走了进来,开门的声音,并没有惊醒她,直到自己出声唤了一声,对方才回过头,看着自己。 眼神里充满着复杂的光芒,让人有些看不懂,苏染墨抿了抿嘴唇,猜测着究竟会是什么事? “驸马的伤势如何了?”皇后轻声问道,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她这一身伤,终究是为了自己而受的,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只是不能下床,需要好好的调理,还要委屈母后在这个地方多住些时日。”苏染墨将茶点摆好,上前又将皇后扶到桌子旁边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很好我住着也很安心,”皇后勉强的笑了笑,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墨儿,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苏染墨蹙眉然后点了点头。 “风清涟究竟是不是女子。”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根本不容许她有丝毫的躲闪。 苏染墨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神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图,这一天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的让人戳手不及。 苏染墨回视着皇后的视线,让她能够看清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心。 “是。”她没有试图去说谎,或者去掩饰。如果她愿意,她自然能够很好的将事情圆过去。但是,也什么要圆呢,她并不畏惧让人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也想知道母后的态度。如果有母后帮她,父皇那里的阻碍也会少一些,毕竟男人是更难以接受这件事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皇后继续问道,她要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被人骗了。 “成亲前就知道了。”苏染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泛红,垂下了头,她还是说谎了啊! 皇后却以为对方是害羞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明知道对方女子身份,还要嫁给她,若不是为情,又是为什么呢。将那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母后……”苏染墨想询问的话,被皇后扬手阻止了。 “她待你可如你待她?” 苏染墨双眸伸缩了一下,肯定的回道:“她待我远胜于我待她。”? ☆、教育进行时 ?  秋风萧瑟,已经不能说是秋天,而是进入了冬季,人们开始穿上厚厚的棉衣,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落叶,人们来来回回从它们身上踩过,却没有人,低头去看它们一眼。 这栋宅院住的人着实不少,然而欣赏欣赏这院中美景的人却少之又少,叶雨淅踏着这满地的落叶,走到花园旁的凉亭中,凉亭中的桌椅已经被灰烬给铺满,叶雨淅扫了一眼,然后没有想要坐的欲望。 满院的落叶,也没有人来打扫,在风中微微飘荡,显得很是苍凉。 刘奕风走过来就看到叶雨淅神色落寞的站在那里发呆。 刘奕风走过去,轻轻地唤道:“叶姑娘。”声音很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柔,他把自己太大声会吓到,这个女子。 叶雨淅抬头看到来人微微去的屈身礼貌的回道:“刘公子。” 刘奕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枚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他将玉佩递给叶雨淅,头却深深地低下去,根本就不敢看对方的反应。 叶雨淅看着那枚玉佩,却没有接,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这样是非常尴尬的。对方的情意,她明白,但是她却完全接受不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一个人在里面住了很久很久,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存在。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永久的守护着那个人,只要那个人开心,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遗憾。 “叶姑娘,我喜欢你很久了,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可不可以……”刘奕风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下,一个大男人说句话都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这样会让人很看不起的。 刘奕风还想重新组织语言,重新再说,叶雨淅却阻止了他,将伸在自己面前的玉佩推了回去,然后极为认真严肃的,看着他说道:“我很感谢刘公子的厚爱,但是,这块玉佩我不能收也不会收。” 刘奕风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后果,在原地迟疑了良久,这才开口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输给了谁?如果对方没有喜欢的人的话,那样最好,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叶雨淅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些日子以来,它一直将这段感情,压制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这份感情,让她疲惫不堪。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态度去面对她们两个,所以她一直在避免与那两个人见面,涟儿醒来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去看过一次,以涟儿的聪慧敏锐想必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她就是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去说清楚,有种刻意为之的任性。 想想还真是可笑,自己成长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任性这个情绪,也许她自己的内心深处,期待着一个不可能的结局,尽管非常的渺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这满地的落叶,缓缓地说道:“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爱了她这么久,根本没有办法去接受另外一个人。” 刘奕风眼神微微闪烁,然后问道:“难道是,风兄?”如果对方有喜欢的人的话,只怕除了他别无第二人,风兄的才华,就连身为男子的他,都忍不住心生羡慕,输给她,他心服口服。 叶雨淅点了点头,默认了。 “风兄已经成家立业,你与她……”刘奕风想说他们两个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未来,可是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太过于残忍,于是又将话吞咽了回去。 虽然他将话收了回去,但是,叶雨淅已经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微微笑了笑,然后道:“我并没有想要跟他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就这样,挺好。” 两个人,在凉亭中站了许久,刘奕风突然将手中的玉佩强塞到对方的手里,支支吾吾的说道:“就算,我们没有缘分走到一起,那我们就做兄妹吧,这枚玉佩,就当是一件信物,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而我又能做到的,尽管告诉我。” “刘公子。”叶雨淅手紧了紧,还残留对方温度的玉佩,心中充满了感动,但是感动却没有办法化成爱情,她还是只能辜负了这段感情。 “你应该叫我一声,刘大哥,”说完他率先笑了,然后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奇怪了,你可以换一个称呼,要不就直接叫大哥也好!” 叶雨淅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唤道:“大哥。” “嗳。”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又相顾无言。 在庭院的假山背后,站的一对丽人,从刘奕风来的时候,她们就到了,原本是不想打扰两个人的独处,却没想到,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 苏染墨看着面无表情的风清涟,微微叹了一口气。风清涟对待感情实在是迟钝,她当初第一眼看见叶雨淅的时候,就知道她对当时,还不是驸马的风清涟有爱意,没想到这微博才多学的风公子是一点都不知道。原本还以为,对方是装作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才知道对方,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能,庆幸自己幸运,因为对方对自己有好感,所以,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感情,否则的话,自己只怕是她眼中的路人甲而已。 “我们走吧!”风清涟见对方已经不说话了,她觉得是时候该走了,否则的话,只怕会有些尴尬。 苏染墨没有异议,扶着她开始望来路走。 两个人回到风清涟的屋里后,风清涟才再次出声问道:“你觉得我们刚刚听到的是真的吗?”她总觉得有些不可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觉得对方有哪一点是喜欢自己的,应该是师姐,她不喜欢刘兄,故意扯出一个借口,来回绝他的吧。 苏染墨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么关心?” 风清涟摇摇头,皱眉道:“也不是关心,就是疑惑,也不是不关心,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师姐会喜欢我,她明明知道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女人,为什么还会喜欢自己呢? 苏染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明知道什么,明知道她是女人,还喜欢上她吗,她这话究竟是在说叶姑娘,还是在说她自己呢。 苏染墨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然后道:“你是在纠结什么,叶姑娘有喜欢的人,可是,她并没有说喜欢的是你,你这是在自作多情吗?”只要有智商的人都听的出来,叶雨淅话里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可是她就是看不惯风清涟这样说,于是故意曲解。 风清涟双手一拍,叫道:“你说的没错,师姐喜欢的一定是别人,但是会是谁呢,居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师姐的芳心给偷走了,还偷了这么多年,一点毛头都没有露。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怎么能让师姐吃这么大的亏。” 苏染墨简直要哭笑不得了,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道:“师姐她都已经打算放弃那个人了,你就不要再多生事端,刘公子也是个良人,若是两人能发展一段渊源,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刘兄,明明认了师姐为妹妹,这两个人,哪里还有可能呢?” “总之你不要去掺和别人的感情,有空的话,你还是考虑下自身的感情比较好。”苏染墨意有所指的说道。 风清涟的脸色刷的红了。 师傅这两天总是称染墨不在的时候跑来跟她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还讲了许多关于前辈经验的问题。 她向来过目不忘,师傅说一遍她就已经能够记住了,可是对方,生怕自己不懂三番两次的跑过来跟自己说,害得她现在一看到师傅就想逃。 苏染墨倒是没有看懂对方为什么脸红,还以为又突然有哪里不舒服,于是走了过来。 伴随她的移动,阵阵清香扑鼻而来,这让风清涟的脸色更加红了起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染墨轻柔的询问道。 风清涟连忙摇头,轻轻咳嗽了两下,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染墨忙拍打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眼里是藏匿不住的担忧。 好不容易喘顺了气,风清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到对方晶莹发亮的红唇,回忆起某种轻柔的触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觉得好渴。 苏染墨觉得对方的样子怪怪的,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不舒服。”风清涟头也不抬的回答。 苏染墨却以为对方是不想让自己担忧,所以才不告诉自己的,于是丢下了一句“我去找桃姨过来。”根本就不给风清涟挽留的机会。 风清涟无力的扶额,她能预感到,师傅一定会笑死的。 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呀!都是师傅,一天到晚的跟自己讲一些有的没的。嫌弃的同时她又有些期待,想到有可能会发生的画面,刚刚消散的热度又慢慢的回升。 ? ☆、“诗经” ?  桃灼听说风清涟不舒服的时候,很是诧异,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呢,明明伤口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半信半疑的跟着苏染墨的身后来到风清涟所在的房间,风清涟就坐在床边,脸色微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桃灼微微眯起的眼睛。 “清涟,让桃姨替你看看。”苏染墨有声的说道。 风清涟对桃灼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师傅她应该不会接穿自己的吧!脸上带着不确定的神色,师傅她向来就喜欢欺负自己,让她放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有些难。 桃灼上前为她把脉,略微沉吟就晓得了,症状所在。面色却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让两个人看得都是心神紧张。 “问题并不大,这两天不要急着运功疗伤,你这伤需要好好的调理。”桃灼开始信口说胡话,反正墨儿并不懂医术,也没有办法分辨出她们说的是真是假。 风清涟嘴角微微抽了抽,如果日后被公主殿下知道,不晓得公主会不会秋后算账,到时候倒霉的,恐怕就会是自己了。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面上,却不是这样,而是一副受教的模样,点头道:“谨遵师傅教诲!”说完,还不着痕迹的对她眨了眨眼睛。 桃灼对苏染墨道:“我还没有吃东西,就这样被你找了来,是不是能够请你,去帮我端一盘点心来呢?”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 苏染墨微微讶异的眯起了双眼,总觉得这对师徒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想让自己知道。当然,她并没有直接问出来,既然都找借口让自己离开了,又怎么会告诉自己呢? 她并没有想很久,然后带着玩味的笑意离开了。 师徒二人的心都被提得起来,相视一眼都有不好的预感。 风清涟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脸,不确定的问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桃灼虽然也是这么想的,听到风清涟的话,依然白了她一眼道:“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她是你妻子。” 风清涟顿时不说话了,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然后桃灼扔给风清涟一本书,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徒弟,说了这么多次还是不会,自己好好看看。”脸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风清涟抽了抽嘴角,将那本标注为诗经的书缓缓打开,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印入眼里,那是比语言更具有冲击力,更让人晕眩的画面。 不知不觉如同陷入魔怔一般,任人怎么呼唤都回不了神。 桃灼见苏染墨很快的就端着一碟糕点走进来,连忙去叫风清涟,谁知道这个孩子看的太入神,一时之间回不了神。 她又不敢太过于大声,生怕引起苏染墨的注意。 不过,看苏染墨一进来就聚焦在清涟的书上的视线,想必是已经注意到了,迟疑了下,上前从苏染墨的手机端过糕点,笑道:“好了,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联络感情。” “桃姨不再多坐一会吗?”苏染墨故意的问道,眼里透着了然。 桃灼连忙摇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出门前,还悄悄的撇了一眼毫无察觉的风清涟,你自求多福吧!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苏染墨倒也没有去阻拦,反而来到了风清涟的身边,离得有些近,身影都印在了书上面。 风清涟被这突如其来的影子吓到了,手一抖书掉在地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见苏染墨想要弯身去拾取那本书的时候,连忙先一步的将书从地上捡起来。 对上对方疑惑的视线,风清涟扬了扬书的封面,笑的很勉强:“诗经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苏染墨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道:“韩信找你有事。” “嗯?啊,哦。”风清涟见对方果然不问的模样,也是愣了愣,然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起身将手上的书放入书架上,这才回头道:“那我过去看看。” “好。”苏染墨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书的位置,然后道:“需要我陪你一起过去吗?” 风清涟想了想,然后摇头。韩叔没有直接过来,反而只是让人传了一个信息过来,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韩信找她并不是为了什么大事,而是因为私事,应该是外公有什么嘱托让他来传达吧。 受伤的事已经传达回去,还不知道外公会怎么担心呢。 苏染墨见此也不坚持,只是温和的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去了。” 风清涟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苏染墨在她走出去的时候,就来到书架上寻找风清涟先前拿着的那本书,虽然书的封皮上标注的诗经,但要是真的是诗经,她们师徒俩的表现,不应该这么奇怪,所以说里面应该是另有乾坤才对。 在书架上仔细寻找了一番,才终于将那本匆忙一撇的书找到。上面的诗经而已显得很是秀气,一看就是出自于女子之手。 找到后苏染墨并没有急着看,反而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这才翻来这本书。 第一页,很正常,就是诗句,只是这诗句有些怪怪的。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一句应该不是诗经里的句子吧,而且整页就只有这么一句。 苏染墨疑惑着翻开第二页,然后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顾不得被溅湿的衣角,连忙将书合了起来,脸色刷的红了起来。 “公主,您没事吧?”外面一名丫鬟问道。青竹要照顾皇后,所以并不在苏染墨的身边,叶雨淅安排了一个手脚勤快的人守在院子里,能做一些粗活。 好在苏染墨并非娇生惯养的人,也没有挑剔什么,用丫鬟的次数并不多。 咳嗽了两下,静了静心神,这才扬声道:“进来收拾一下杯子。”拿着那本书走到床边,握的紧紧的,很想将它扔掉,又害怕被人看见甚至放下都让她觉得不安心。 直到丫鬟收拾好出去后,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傻,这本书定然是桃姨交给清涟的,她们师徒俩都能看的面不改色,为什么自己不能呢。 先前只是吃亏在没有准备,这次定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书页,这一次反应果然没有刚刚那么强烈。 书页上,画的是两名女子交叠在一起的画面,旁边还有文字说明,虽然只是画,但是能够看出画画人的用心,甚至连神韵都栩栩如生。 苏染墨虽然害羞,更多的却是好奇,她从来不知道两名女子也可以做这么多事情。 风清涟找到韩信,韩信颇为奇怪的问道:“伤还没有好,怎么出来了。” “不是你让我……”风清涟刚开口就浑身一个激灵,满脑子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韩信见她开口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就脸色大变,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风清涟苦着脸笑了笑,然后道:“没事。”大家都没事,只怕她自己要有事了,她怎么就真的相信了苏染墨的话呢,这明明是自己师父用过的招数啊! 她现在就算赶回去,只怕已经晚了吧!那本书放的并不隐秘,只要有心,轻易就可能找到。 “京城那边现在如何?”风清涟转移话题问道,虽然不该这么想,但是她现在还真的希望京城能出现一些事情,好让苏染墨能够转移一些注意力。 “最新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不过六皇子一直没有找到。” 风清涟点了点头,那个六皇子身后有人,抓到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不是幕后的人心急,想必它不会那么容易就暴露的。 然后想到景国太子,便问道:“景国太子可有离开?” “没有,他说你的伤跟他有一些关系,在你没有好之前,他不会离开的。”韩信笑了,现在这栋宅院是最安全的。最外围是朝廷的军队,然后是景国太子的人马,再者是风清渊带来的人,然后是宅院自身的防御人马……这么多层的防护,让这宅院安全的如同铜墙铁壁。 风清涟并不知道这件事,听到景国太子没有走,也有了想与对方见一面的心思,慕枫的事情要解决,总不能让慕枫永远龟缩在廊州。 受伤以来,她还没有好好了解一些事情,今日既然来了,就将近况通通了解了一遍,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天黑,韩信不说到了晚膳时间,她还没有注意到。 于是请辞离去。 越是靠近自己住的地方,越是忐忑。 屋里传来柔和的烛光,像是等待着什么,这让风清涟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但是这并不能让她毫无顾虑的直接走进去,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然后对那名忙活晚膳的丫鬟招了招手,并且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丫鬟眨了眨眼睛,朝她走了过来。 苏染墨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她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动静,风清涟一进来她就已经看见了。同时,也将对方的动作收入眼底,自然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用意。 想要打探情报,也不看看她是谁,情报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呢。? ☆、迟来的洞房 ?  风清涟轻咳了一下,然后问道:“下午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丫鬟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在什么什么事情。下午?仔细想了想,是发生了一件事,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就算是贵为公主,偶尔失手打破杯子也是正常的事情,好像没有说的必要。于是,就摇了摇头。 “没有吗?”风清涟皱眉,难道自己想错了,误会了不成。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又迟疑了一会,这才开始往房间走去。 苏染墨见她进来,起身从床边站起身,将手中的书随意的放在一边,风清涟瞄了一眼,是本诗集,但不是诗经。心稍稍的放下去了些许。 苏染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看的书,于是拿起,朝风清涟扬了扬,询问道:“你也有兴趣?” 风清涟本来是没有兴趣的,只是想确认下是不是自己藏起来的那本,此时见对方这么说,于是凑了上去,瞄了两眼,然后说道:“这本书是从书架上拿的吧,书架上的书我都看过了。” “哦,”苏染墨一语双关的问道:“一本都没有落下?” 风清涟本想立即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了。师傅给的那本书还没有看完呢。 苏染墨笑的意味深长的说道:“吃完饭,我可要好好的考考你。” 风清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点头道:“好。”考学问的话,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毕竟自己有颗过目不忘的大脑。 “吃饭吧!”苏染墨起身,从风清涟身边擦肩而过,风清涟条件反射的拉住了她。 苏染墨回头疑惑的看着她,眼神里透着疑问。 风清涟讪笑了两下又松开了手,尴尬的说道:“没事,没事。”心里却暗骂自己在抽风,想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苏染墨盯着她良久,看到对方微微泛红的脸颊,这才笑道:“那就走吧!” 风清涟总觉得对方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对方表现的太坦然了,完全不像知道了什么的模样,若是知道了的话,应该不会是这个反应才对吧,风清涟疑惑了。 丫鬟已经将晚膳都摆好,自从风清涟受伤以来,她们两个一直都是在房间里吃的,并没有出去。 风清涟抿了抿嘴,有些懊恼,应该去跟大家一起使用才对,这样的话感觉更加安全一些。 食不言寝不语,两个人安稳的吃完了饭,丫鬟为她们送上了茶水和水果就退了出去。以往的话,风清涟练字,苏染墨看书,或者聊一些诗词歌赋。今夜却安静的诡异,让风清涟迟迟无法静下心来,总是想做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做。 握住笔的手,迟迟没有在纸上书写,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歪向苏染墨。 烛光下的她,很美很美,如梦似幻。不知不觉,就看呆了去。 “我脸上有花吗?”苏染墨轻轻的问道。 风清涟回神才看见对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浑身颤了一下,纸上被滴下一滴墨的痕迹,愣了愣,然后灵光一闪,风清涟笔下生风,很快,一个简单的轮廓 就映入纸上。 苏染墨探头望去,只能依稀看的见是一个人的轮廓。 很快,就发现这个人是自己。 面带潮红,衣衫半解,衣服欲拒还迎,欲语还羞的姿态。这下轮到苏染墨脸红了,很想打断地方,却见她在旁边画了另外一个人,于是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风清涟完全的沉溺在自己绘画的世界,越画越快,脸上带着一丝向往的神色。 旁边站着同样的女子,女子衣衫凌乱,眼中饱含深情,深深的凝视着另外一个人,脸上带着潮红。手揽着那人的腰身,上身微微倾斜,,头凑到对方的耳边,笑的邪魅,暧昧不明。 风清涟不知不觉就将下午看到的书画给画了出来,只是画中的人物换了两个人,变成了她和苏染墨。 画完后,风清涟静静欣赏了一下,然后惊呆了。忙抬头四顾,操了,公主殿下不会看见了吧? 四下眺望却没有看见人,长呼出一口气,想将画卷撕毁,又舍不得。皱眉思索了良久,才终于决定暂时藏起来,以后再说要不要撕毁。 静下心,才发觉隔间传来水声,心瞬间扑腾扑腾的乱跳,就算是清心诀都没有用。嘴里传来干渴的感觉,拿起凉茶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杯,这才感觉自己好受了很多,随意的拿起一本书,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苏染墨走出来就看到风清涟眼神涣散的盯着书本,那本书还拿倒了。看见自己出来,立刻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又将视线移向书本上。 风清涟在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因为到了睡觉的时间,风清涟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刚刚画出的画面。 苏染墨慢慢靠近她,轻飘飘的问道:“好看吗?” 风清涟傻傻的点头,回道:“恩,好看。”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苏染墨,又移回到了书上,也不知道是说书的内容好看,还是说苏染墨好看。 “原来书本拿反了,也可以很好看的啊。”苏染墨故意恍然大悟的说道。 “啊?”风清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书拿反,尴尬的将它放到一边,然后说道:“我在研究一个字的写法。” 苏染墨似笑非笑的点着头,没有说话。 风清涟快速的跳起来,匆忙的丢下一句:“我去洗漱。”然后整个人都冲进的洗涮室。紧张的某人显然忘记了平摊在桌面上的,那张还未全干的画像。 苏染墨静默的观赏了片刻,然后脸慢慢的红了起来,想起下午看到的图画,身体最深处浮现出一股从未有过冲动,陌生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 抿了抿嘴唇,她有种预感,今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其他的什么,未知让她有些不安,却没有丝毫的恐慌,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是风清涟吧。 风清涟一出来,苏染墨就对她招了招手,见她走进,这才指着画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风清涟的动作立刻僵住了,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苏染墨将她拉过来,将她按在椅子上,笑的很柔妩媚,手指在她的脸上慢慢摩擦着。有些事虽然没有经历过,并不代表着自己不懂,在出嫁前,母后就将婚后该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还有宫里经验丰富的嬷嬷。虽然对方从男人换成的女人,但某些手段还是刻意使用的不是么。 风清涟眨了眨眼睛,咽了咽口水,身体难以制止的发生着一些转变。身为大夫的她,经过师傅的再三教育,自然知道这样代表着什么。 她为自己的反应很害羞。 苏染墨挑了挑眉,微微俯身,让两个人的气息靠的更加的进,红唇轻启:“清涟,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呢,恩?” 风清涟看着被送到嘴边的美食,忍不住亲了一下,又放开。 苏染墨愣了愣,然后笑的充满魅惑,干脆整个人都坐到了风清涟的身上,语气指控的说道:“你不乖。” “我有吗?”风清涟见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模样,于是也放开了自己忐忑的心,带着一丝邪笑反问道。 师傅说,这事是正常的,情到浓时自然会发生的。 “墨儿,我们还没有洞房呢。”风清涟捻起对方一缕发丝,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染墨,手已经霸道的揽住了对方盈盈一握的腰身。 苏染墨还在讶异对方的转变,见对方这样说,点了点头,这是件遗憾的事情。 “那我们补上可好?”风清涟勾着嘴角笑了,也不等对方回应自己,直接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6节 苏染墨惊呼一声,连忙拦住对方的脖颈,看到对方灿烂的笑容,恼羞成怒的轻轻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不敢用力,也不敢挣扎,生怕会将对方的伤口给扯裂,当然也舍不得用力。 “痛。”风清涟装可怜。 苏染墨明知道对方是装的,却还是舍不得再打了,微微替对方揉了揉。 风清涟咧嘴像个孩子一样笑了,抱着她来到餐桌边,上面还有一壶酒,以及两个酒杯。 将她放下,一只手却揽着苏染墨的腰身,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另外一只手快速的将酒杯倒满,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定然是师傅提前吩咐丫鬟放在这里的,该庆辛自己之前就看到了吗? “原来你早有准备。”苏染墨点了点某人的额头,控诉某人的早有预谋。 风清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将其中一杯酒递给她,自己拿起了另外一杯,然后道:“娘子,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苏染墨看着,这个仿佛一下子换了一个人的风清涟,脸上泛红,轻轻回了一声:“相公。” 不是公主和驸马,而是平常人家普遍的称呼,让两个人的心有种共融一般。 苏染墨喊完就准备将杯中酒饮下,却被风清涟阻拦了。 看到对方疑惑的模样,风清涟手臂穿过对方的手臂,笑的意味深长:“交杯酒该这样喝。”然后欣赏着对方不好意思的模样。 苏染墨白了她一眼,看某人嘚瑟的模样,于是问道:“桃姨真的教了你很多东西啊!” 风清涟的动作顿时一僵,手中的酒杯差点摔了出去。一脸惊吓的看着苏染墨,问道:“你知道?” “嗯哼!”苏染墨勾着唇角反问道:“我不能知道吗?” 风清涟惊讶只维持了一瞬,然后笑的更坏了:“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好了,我们一起探索探索。”然后勾着对方的手臂,带动着对方,一起将迟来的交杯酒一饮而尽。 风清涟直接抱着某人走向床榻,苏染墨温顺的由着她的动作。床帘放下,遮掩住一切的风情,明月高悬,没有一丝乌云,仿佛也想看看两人是如何探索的。? ☆、皇后的支持 ?  次日天色还未大亮,桃灼就溜达过来查看情况,昨天氛围那么好,风清涟都不知道把握的话,她可就要将这个徒弟逐出师门了。 过来的时候,房门还没有打开,只有丫鬟坐在台阶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桃灼轻轻咳嗽了两声,那丫鬟立刻清醒过来,恭敬的行礼。 “还没有起来吗?”桃灼凝神倾听了一会,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丫鬟摇头道:“还没有。” 桃灼挑了挑眉,然后笑的欢快。按照以往,这个时候风清涟早就醒来了,不是在练字就是练功。今天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来,看来昨晚果然是有情况啊。 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情,桃灼也不在留下,吩咐丫鬟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房间,床上的纱帐依然放下,里面的人并排的躺着。其中一人已经睁开了深邃如夜空的双眸,饱含柔情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女子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恩?”苏染墨在睡梦中察觉一双眸子一直放在自己的脸上,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微微一笑,像极了慵懒的小猫。 风清涟下意识的凑过去,在对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如柳絮拂面,轻飘飘的带着浓郁的情义。 苏染墨愣了一下,惊讶于这个人的大胆,然后微微一笑,昨晚的画面历历在目,不知不觉红了脸颊。 风清涟看的舍不得移开视线。 苏染墨白了她一眼,娇啧道:“还不起床。” “我们一起起啊!”风清涟坏笑着说道,看出对方的不好意思,自然不想放过这个让对方露出害羞的时刻,想起昨晚公主殿下欲拒还迎的模样,身体都变得酥麻了,熟悉的感觉再次从身体深处涌起,视线变得火热。 苏染墨察觉不对劲,连忙将自己捂得更紧了,那个地方传来的抽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风清涟连忙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染墨脸色变得更红了,将头缩进被褥里,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对方一定是故意的。 风清涟先是茫然,然后反应过来,狠狠拍了自己一下,真是的,刚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苏染墨连忙将头伸出来,正好看见的对方的手离开头部,也顾不得自己此刻全身□□的模样,忙抓住还想自虐的某人的手,问道:“你做什么?” 风清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眨了眨眼,然后又反应过来,连忙扶着她躺下,用棉被盖住,现在可以冬季,天气冷的很。 察觉自己现在也□□的模样,抽了抽嘴角,起身快速的将衣服穿上,吩咐丫鬟打水,又拿出了一些擦拭的药物。 这是桃灼前几日留下的,还很神秘,一副到了需要的时候你就知道如何用了,合着对方早就打算了用在今日的状况下。 丫鬟将水放下,风清涟就让她出去了,自己手帕沾了水,来到床边。 苏染墨将半张脸隐藏在被褥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帮你清理一下,上点药。”风清涟说完,就想上前去帮她擦拭一下,结果被苏染墨摇头阻止了。 风清涟抿了抿唇,也不敢强行去上药,犹豫的问道:“你自己来?” “你先出去吧,我清洗一下。”苏染墨柔柔弱弱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来。 风清涟刚想拒绝,对上对方的视线就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让人送来热水,将换洗的衣服放好,自己也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去了其他的洗涮室。 苏染墨见她离去后,这才准备起身,结果刚披上里衣,就听见外面轻轻地的敲门声:“公主,我进来了?” 是青竹的声音,苏染墨迟疑了下就让人进来了。自己这个样子,自己动好像是有些困难。 青竹进来后,微微行礼,然后上前扶住苏染墨,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苏染墨见此松了一口气,就怕对方露出那种不同于以往的神情来,不愧是青竹,自己带出来的。 “母后现在怎么样?”苏染墨边走便问道,尽量的让自己行走的自然些。 “皇后娘娘很好,公主殿下放心吧!”青竹笑着回道。虽然面不改色,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床上的痕迹她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是没有经历过,也知道床上的那一抹落红究竟代表了什么。 虽然讶异公主殿下与驸马现在才洞房,但是又觉得本该如此。想到刚刚驸马不好意思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将那一抹笑意遮掩。 风清涟一身清爽的洗涮出来,犹豫了下就朝皇后的地方走去。青竹被她指挥去了染墨那里,不知道皇后会不会找人。关于皇后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一事,她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去见皇后,完全是因为还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服对方。 现在嘛,说服不了也要说服,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正坐在院中,晒着阳光,一脸的心事,一旁的青鸾单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在打瞌睡,让风清涟哑然失笑,这还是上午,她就在打瞌睡了,显然昨晚没有好好的休息。 皇后听到风清涟的声音,回头望着她,眼里饱含深意,那是审视的目光,让人看到极为的不舒服。也没有让风清涟起身,就这样的盯着她。 风清涟面色如常,任由对方这样的对待,她问心无愧。 苏青鸾听到动静也清醒了,看见皇后这样,觉得很是奇怪,忍不住开口叫道:“母后?” 皇后没有理她,依旧看着风清涟,声音清冷的道:“你可认罪?” 风清涟神色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直接了当的回道:“认。”对方已经知道了,再怎么否认也都没有办法改变事实,只会让皇后觉得她不可靠,更加厌恶。 “你大胆。”皇后怒喝道。 将旁边的苏青鸾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风清涟撩起衣襟下摆跪下,沉声道:“我认罪但绝不后悔。”风清涟认真地说道。她看的出来,皇后虽然严厉,却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从她不点破自己身份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所以,她肯定对方有恃无恐。 苏青鸾看看皇后,看看风清涟,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空气里漂浮着压仰的气息,很沉闷,她很钦佩风清涟,面对这样的母后还能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同时又很奇怪,从来没有看见母后发火,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呢? 然后趁着两个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后退,然后快速的溜出院子。她要去找皇姐来灭火,想必只有皇姐才能那么强大的人,才能解决这件事。 苏青鸾以为自己的动作隐秘,其实在场的两个人是故意没有叫她的,毕竟有些话并不适合让她听见。 “你先起来吧!”皇后见她一动不动,跪的笔直的身体,莫名的心软了。 “多谢母后。” 皇后看着她良久,这才幽幽一叹道:“你可知你们这样为俗世所不容,趁着还没有铸成大错,早日回头吧。” “我从来不觉得这是错。”风清涟认真地说道。 皇后反问道:“风大人一生清廉,刚正不阿,若是让她知道你做的这等事,你觉得他会同意么。还有你的母亲,她现下还在人世,你又如何让她同意?远的不说,我们说说近的,你有把握说服你的哥哥吗?” 院门外,苏染墨想要跨进的步伐顿时停顿下来,这些问题都是她曾经没有想过,今后却要面对的。抬头便能看见风清涟站得挺直的身体,如一颗笔直的青松,不管什么风,都不能让她挪动分毫。 心莫名的定了下来。 风清涟神色认真的看着皇后,然后说道:“宁可负尽天下人,都不会放开她。”江湖那么大,人那么多,她就不信了,没有一片净土让她们有容身之地。最主要的是,她知道桃灼不会反对他们,还会给予她们帮助,这就相当于有了退路,让她做任何事都不会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皇后震惊于她的话,抬头就看到苏染墨一个人走了进来,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微微一皱眉,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不敢置信的指着这两人:“你们,你们……” 风清涟也看到苏染墨,连忙上前搀扶住她,懊悔自己昨日不知道节制,才会害的对方这么难受。 苏染墨安慰性的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微微屈身对皇后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什么时候的事。”皇后板着脸问道。 苏染墨看了风清涟一眼,青鸾只告诉她,母后在生气,因为风清涟,却不知道原因,所以她也有点茫然。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风清涟强硬的说道。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的决定不会变,对方不反对更好,反对也没关系,大不了就不回去了。反正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回到朝廷。 苏染墨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于是点头道:“幕后,我也不会离开她的。” 皇后看了她们良久,突然笑了:“你们有此决心就好,这条路不好走,希望你们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风清涟和苏染墨这才知道,这都是皇后的试探。两人同时跪拜下去,感激的说道:“多谢母后。” 有人支持,总是好的。? ☆、枫鸾 ?  风清涟的伤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桃灼将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大厅里人很多,说话的却没有几个,很多人都在等待着桃灼说话。 苏青鸾被这肃穆的气氛压仰的,浑身都不自在,她离慕枫很近,于是时不时的戳他两下,慕枫左右躲闪,他也很不喜欢今天这个氛围,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躲开,因为今天要说的事情也跟他有关。 所有人都说他是景国七皇子,他自己却没有一丁点的记忆,他知道自己曾经失忆过,而且已经很多年了。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曾经的记忆,寻找过,但是寻找了一段时间又发现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他并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现在自己过得很开心,很快乐。 如果以前的记忆真的那么难以让人忘怀的话,又怎么会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本来自己的生活过的好好的,偏偏来了一个所谓的太子,一天到晚的盯住自己不放,要不是公子护着自己,恐怕早就被人抓住了。 景国太子一走进来,先是看见风清涟然后看见与她形影不离的苏染墨,这才看见慕枫。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从他身边擦肩的过,随意的,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这一次,他是一个人进来的。 风清涟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另一边刘奕风站在叶雨淅的旁边,两个人小声的说些什么,虽然听不见内容,但是看叶雨淅的表情,应该是愉快地话题。 风清渊一脸纠结的看着风清涟和苏染墨,碧筝一脸无聊的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的打一个哈欠。风清涟瞧得有趣,这个碧筝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大嫂,想不到却是这样一个不谱世事的女孩,这样也好,跟大哥在一起,很般配。 小声的在苏染墨的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 苏染墨点了点头,对苏青鸾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苏青鸾讶异的指了指自己,不知道这个时候皇姐叫她是有什么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苏染墨对她指了指碧筝,然后问道:“认不认识她?” 苏青鸾点了点头,“当然认识,这几天我们还一起玩过呢。” “那现在你带她去玩吧!”苏染墨宠溺的。 “可以吗?”苏青鸾欣喜的叫道。 苏染墨点头。这些事情她们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本身就跟她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与其让她们在这里听着打瞌睡,还不如让她们去玩。 苏青鸾立刻跑到碧筝的面前,对她说了几句话,旁边的风清渊听完后,点了点头,于是这两个小丫头就跑了出去。 慕枫对着两个人的背影羡慕的撇了撇嘴。 景国太子看见后,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又垂下了头。 桃灼和皇后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看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桃灼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对风清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开口主持。 风清涟对景国太子拱了拱手道:“那一夜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这是我该做的。” 景国太子的回答,让众人或多或少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不是单纯的小孩子,能够听出这句话里面含有深意。什么叫这是他该做的,为什么是他该做的,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风清涟。 风清涟仿佛什么深意都没有察觉到一样,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两清了。” 她的这个回答更加让人误会,风清渊下意识的看向苏染墨,他是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的。 有一天,风清涟专门的找上自己,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不管自己如何发火,如何反对,她都是一脸冷静,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决定,不会因任何人的反对而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他妥协了,就算不妥协,又有什么用呢,分开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没有那个权利去管对方,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去,相伴一生,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分分合合的,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只要她开心,她快乐,身为哥哥的自己,能做的就是守着她,看着她不要让她被别人欺负。 涟儿的感情他知道,但是,公主殿下的感情,他并不知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对待涟儿,是不是就像涟儿对待她一样,一样的坚定不移,一样的用情至深。 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是有些暧昧,包括他在内,都忍不住有那么一点想歪,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会是如何想的? 苏染墨并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看待她的,更不知道风清涟已经找风清渊将一切都坦白了,她只是轻轻一笑,走上前对景国太子施礼感激道:“不论如何,都要多谢太子殿下的仗义出手相助,以后若是有需要,我们夫妇二人的地方,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她并没有将话说的很绝对,谁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样的难题,让她们去做呢? 景国太子看了她良久,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停都停不下来。苏染墨与风清涟一样,表情漠然的等待着他笑完。 景国太子笑的欢快,然后看着风清涟,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说道:“恭喜你找了一个,很合拍的人。” “谢谢!”风清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将话题转到慕枫的身上,问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完了,不如来谈一下关于慕枫的事情。” 众人因为她的话,都将视线移到了慕枫的身上。 跟在风清涟身边那么久的慕枫,身上也染上了风清涟的波澜不惊的神色,众人看过来也只是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景国太子皱了皱眉头,然后将视线收回来,凝聚在风清涟的身上,一副你说的神色。 “慕枫是景国七皇子这件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但是他现在失忆了,我不能保证他会永久的失忆下去,但是今日,我们不妨做一个约定。” 景国太子脸上带着有趣的神色,问道:“你说说看。”不知道风清涟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风清涟对慕枫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然后神色严肃的问道:“虽然你失忆,但是你的身份是真实的。现在,你可以做一个选择,是选择回去当你的七皇子,还是选择做一个平民慕枫。你不用急着做决定,因为你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就绝没有回旋的余地。” 慕枫身上的吊儿郎当也收敛了,看了看风清涟,又看了看景国太子,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么快就给出是不是不太好呢。 微微挑了挑眉,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满脸严肃的抬头,满脸歉意的对风清涟行了一个大礼。 “公子,慕枫实在是很抱歉,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公子多方面的照顾我,忍让我的胡闹,惹是生非,啊,对了,还有雨淅姐,”慕枫说到这,感激的回头看着叶雨淅:“雨淅姐总会做一些我喜欢吃的东西给我,表面总是说我,实际上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雨淅姐,我以前让你费心了。” 叶雨淅移开视线,脸上带着忧伤的表情,轻咬下唇,有些害怕慕枫接下来的话。刘奕风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风清涟早就看到他的神色变化,知道他又想胡闹,当下也没有阻止,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拜,毕竟对方也是自己救得,这一拜她受得起。 见叶雨淅难过的模样,警告性的看了慕枫一眼,让他收敛一些。 苏染墨担心风清涟难过,转身想要安慰她的时候,恰巧看见风清涟的眼神,于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慕枫,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慕枫挤眉弄眼的对风清涟比划着什么,而风清涟的神色好像是看懂了,只见她皱眉沉思了一会,就微微点了点头。 苏染墨也知道现在不适合问,于是安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公子,慕枫只能说一声……” “你敢!”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愣了一下,慕枫却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又连忙收敛了起来,转头望去。 苏青鸾怒气腾腾的走进来,她只是单纯却并不傻,自然知道慕枫的性格,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氛围呢。对方之所以没有出来,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注意慕枫的,因为心牵挂着慕枫,所以她并没有离开房间太远,因此慕枫的话,她都听到了,那一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心,紧紧的缩在一起。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要阻止,必须要阻止。 苏染墨看见苏青鸾,顿时皱眉看向风清涟。 风清涟对她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慕枫是主犯的话,那么她就是共犯。 “鸾儿,过来。”皇后皱着眉头对她招了招手。 苏青鸾固执的摇了摇头,视线依旧钉在慕枫的身上。 慕枫却突然对她一笑,然后又对风清涟磕了一个头道:“对不起公子,以后还需要您继续多多照顾我。” 众人皆是一愣,风清涟却对他踹了一脚:“滚。” 慕枫灵活的闪过,起身嘿嘿一笑,拉着苏青鸾就往外跑。 苏青鸾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拉着跑远了。? ☆、分头行动 ?  苏染墨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清涟,原来这主仆二人刚刚是在打这个主意,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来算计自己的妹妹,还真是好样的! 风清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应该算不上主犯,不知道能不能申请宽大处理。 皇后看见苏青鸾已经跑远了,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得重新咽的下去,幽幽的一叹,刚刚的情况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喜欢上了那个叫慕枫的年轻人,而那个慕枫是景国七皇子,虽然说门当户对,但是,这个七皇子还能不能获得自己的身份,尚未可知,身份不重要,怕就怕,会因此而惹来一些灾难。 桃灼颇有些意外,皇后居然什么都没有说,任由这两个人跑了出去。 苏染墨看了风清涟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现在可不是算账的时候,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风清涟对景国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想必刚刚也看到他的决定,不知您意下如何?” 景国太子挑了挑眉,然后起身翻:“我不止看到了他的态度,我还看到了他有希望成为你们的驸马!”然后冷冷一笑,继续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们突然反悔了,那么我又该找去谁去说理呢?” 风清涟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件事确实也不是不可能,她只是这个国家的驸马,并不能替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做出决定,也就是说,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那么就只能各凭本事,他那么就只能各凭本事,她就不相信了,自己,还护不住一个慕枫。 苏染墨也,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的话,父皇会听,但是那只是建议,如果不经过父皇的同意,擅自做主的话,那就叫做以下犯上!到时候父皇绝对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可是会找风清涟的麻烦。 景国太子也看出这两个人的为难之处,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然后继续道:“若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我一定不会相信,但是,”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看着风清涟道:“如果你做保证的话,我愿意相信。” 风清涟还没有说什么,苏染墨率先开口道:“信与不信,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真的怕了你,而是念在你与我们之间有故交,并不愿意大动干戈。难道说在太子殿下眼中,我们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苏染墨这话说的,有松有紧,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景国太子愣了愣,又看风清涟依旧如常的脸色,淡淡的笑了,然后说道:“只要他不踏出你们国家的范围,我绝不找他任何麻烦,若是踏出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说抱歉了。”他相信风清涟不假,也可以相信苏染墨,但不代表也相信她们二人的背后势力。说白了,如果苏染墨的父皇有心拿慕枫做些什么的话,风清涟二人根本就组织不了,因为那个人是君,她们是臣。 而且,一旦这两个人的事情暴露开来,自身都难保,又拿什么来做担保呢。 他在相信这两个人的同时,也要做最坏的打算,省的哪一天突然出现什么突发的状况,他没有办法及时的反应。 风清涟知道这是对方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拱手道:“多谢。” 景国太子看见众人的神情也知道,他们还有事情要谈,是自己不方便听的。于是他很识趣的起身告辞,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没好处,他能登上太子之位,又活的这么久,自然不是平凡之辈。 风清涟也没有挽留他,而是,很客套地将他送的出去。 叶雨淅领着刘奕风将景国太子送了出去。风清渊让碧筝也跟着出去了,这个小丫头太过于单纯,复杂的东西,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这时候大厅中只剩下五个人,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情况,桃灼叹气道:“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我就实话实说了。” 众人点头。 “涟儿拿回来的那枚银针确实是幽洛体内的毒。”桃灼话音刚落,皇后就不可思议的拉住桃灼的手臂,颤抖着身体,好像在听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一样。 “你刚刚在说谁?” 桃灼没有理她,抿了抿蠢脸色甚是高傲。 皇后没有介意她的态度继续问道,“你刚刚在说谁?” “又不是没有耳朵,你不会自己听吗?”桃灼毫不客气的回道,眼睛都没有看她一眼。 皇后咽了咽口水,不在问她,而是转向苏染墨,很紧张的问道:“她刚刚是不是在说你母妃?” 苏染墨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样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桃姨是在是在说母妃。” 皇后因为惊讶差点叫出声来,,然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惊喜过度,显现不一样的神情。 风清渊才是所有人中最迷茫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去问什么,听这话中的意思似乎牵扯到一段秘辛,她们既然没有回避自己,那么只说明一件事,这件事自己可以知道。所以并不需要他去问。 她这样的反应,让桃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全当没有看见,继续道:“其中的一味药材,极为难得,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的。” “你说,只要这个世上有的,我都会把她找来。”皇后认真的说道。 桃灼张了张口,条件反射的就想说一些不好的话,风清涟察觉到她想说什么,立刻抢在她前面开口道:“难道那最重要的药材,是在黑衣人的手中。”成功的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这两个人都是长辈,手背手心都是肉,向着哪一方都不合适,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让她们根本就吵不起来。她以前没有少听师傅抱怨,说什么都怪一个人从中作梗,不然她就不用像今天这样。 联想以前,再想想今天的情况,想必师父口中所说的这个人,就是说的皇后娘娘。 “对,没有错。”桃灼也不愿意自己的徒弟的为难,于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皇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东西,于是问道:“什么黑衣人,你们在说什么?” 桃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追杀了很多年吗?” 皇后立马震惊的看着苏染墨:“是真的吗?”她根本就不用去想对方口中的女儿是指的哪个人,因为对方的身份,能让她用这样的口吻说话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就是苏染墨。 在自己保护之下的苏染墨,居然一直被人追杀,而自己,居然丝毫都不知道。 也怪不得桃灼一看见自己就没有好脾气,要是换了自己,更加没有好脾气。 “母后,你别担心我,这不都没事吗,而且以后,有清涟时时刻刻的待在我身边保护着我,我绝对不会有事的。”苏染墨浅笑着安慰她,那是充满信任的神情。 “母后尽管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欺负了她。”风清涟在一旁拱手道。 桃灼撇撇嘴,不以为然,也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问题重点是如何找出幕后的人,而不是在这里窝里反。 风清渊提出了一个实际性的问题:“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这幕后的人呢?” 桃灼冷冷一笑,然后道:“不用我们继续找,他自己已经跳了出来。” 众人皆意外的看着她。 桃灼拿出早晨才接到消息,递给风清涟,风清涟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递给一旁的苏染墨。 苏染墨看完脸色大变,将纸条传给皇后。 风清涟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皇后的脸色变得一样的苍白,然后递给风清渊。 风清渊的神情冰冷,闪着森森杀意。 “我虽然没有办法亲自在京城,不过也安排了不少人进去,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桃灼沉声道。 “只怕现在已经要打起来了吧?”风清渊皱眉道:“我们根本赶回去也晚了。” 苏染墨摇头道:“不能就这么回去,这样跟送死没有两样。” “六皇子谋逆,那皇上不会有事吧?”皇后并不懂这些军事,担忧的问。 “母后放心,皇城刚刚被三皇兄清理了一番,六皇弟一时半会是攻不进去的。”苏染墨安慰道。 一时半会攻不进去,不代表永远攻不进去,风清涟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口道:“我们需要外援。”想到这又有些头疼了,师父要是早点说出来的话,她也不至于将景国太子这么不客气的让人走了,现在去找他求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桃灼哼了一声道:“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你也没有想说的意思,要有,没机会你也能创建一个机会出来。风清涟撇嘴,却不敢这样说出来,只能叹了一口气,一会还是去试试吧! “我可以带来蛮族的人帮忙,只是条件需要你们去讲。”风清渊沉思了一会然后道。 蛮族?骄勇善战的少数民族,听说精通各种机关暗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 风清涟与苏染墨同时想起关于蛮族的传闻。 风清渊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道:“碧筝就是蛮族族长的女儿。” 风清涟皱眉道:“他们会不会提出一些很为难的条件?” “这些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风清渊笑了笑,轻快的说道。 风清涟点了点头,见他不愿意说,于是也就不再问了,快速的将事情安排讲了一下:“皇宫的情况最多只能拖延七天,再久应该就撑不下去了,所以我们明天必须出发。师父,你联系外公,让他派人来。哥哥你就负责跟蛮族联络,只要不是特别过分,都可以答应。母后,一会我会安排您与青鸾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事态平静后,再接你们回宫。至于我与墨儿,只能再去找找景国太子了,希望能得到对方的一些支持。” 众人都觉得这样安排没有问题,于是齐齐点头。? ☆、偶遇东方朔 ?  风清涟跟苏染墨是单独行动的,而且只有她们两个人。经过伪装,装成了一对逃难的兄弟,开始朝京城的方向狂奔。 苏染墨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风清涟却只是神秘的笑笑,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就连风清涟都不确定都不确定此行的结果,她只是有一种感觉,直觉告诉她要赶紧赶紧抓紧时间赶到京城,不然的话,好像会错过什么一般。 是什么,她不知道。 之所以选择让苏染墨陪她去涉险,一是因为她才是最主要的,二来也是因为自己绝对瞒不过她,而且,她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有那个保护对方的能力,绝对不会让她出什么事。 两个人一路疾行,就连吃饭也是匆匆解决。 苏染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将时间赶的这么急,出于信任,她什么都没有问。 时间的间隙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不去找景国太子,那么他会不会背后突然捅一刀?” “不会!”风清涟自信的说道:“你可以完全的放心,绝对不会”她出来前曾经给景国太子写过一封信,将事情的缘由尽数告诉了他。 “你这么相信他?”苏染墨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酸溜溜的,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撇过头去,但是她的承认,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对劲。 风清涟闻言抬头看着她,眼里闪烁着迷茫的神色,皱了皱眉头细细思量了一番,还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就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景国太子在帮完我们就可以走了,可是他并没有走。一直就在那,就是因为想要帮我们。他是一国的太子殿下,自然有他的消息来源,只怕他在我们所有人得到消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有说罢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说,可能是因为害怕我们会找他麻烦吧!他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所以往往会故意躲避麻烦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苏染墨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冷冷的瞥了风清涟一眼,骑上马就朝京城的方向跑。 风清涟忙唤了两声,结果没有回应,连忙操控马匹追了上去。边追边不解,她知道对方生气了,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生气。难道说,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居然这么难猜,压根就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名女人。 苏染墨一直都没有去跟对方说明为什么,直到暮□□临,风清涟找了一家旅馆停了下来。赶路要紧,她却舍不得某人太过于辛苦。 苏染墨感受到某人的关怀,于是也就放下了心中那一丝不快,本来也就是一件小事,没有什么需要一直念念不忘的地方,因此还给了某人一个笑脸。 风清涟更加奇怪了,这个人怎么一会一个态度呢? 两个人站在客栈门口,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也没有立即就走,两个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走了进去,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看见桌子上哪带着污垢的痕迹。 风清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里的东西能吃吗? 苏染墨的关注点不在桌子上,而是在四周,眼神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间客栈很小,建立在丛林之中,两个人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赶到京城,于是穿了小道,原本都做了露宿街头的打算,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客栈。 店内没有几个人,除了一个掌柜的,就只有两名店小二,不知道后厨有几个人。角落里,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桌上放着一盘肉,看不出是什么肉,桌子的旁边还放着一壶酒,那个人却没有吃的模样。 苏染墨随意点了几盘肉,这里只有各种肉,没有素菜,于是就凑合着点了几个。 菜上来的时候,风清涟就愣住了,阻止了苏染墨想吃的动作,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皱起眉头,酒里不干净,有蒙汗药。 风情况的意思是,立即离开,苏染墨却摇了摇头。这个地方靠近京城,如果真的有什么,肯定不会特别的单纯,定然是有什么阴谋在这里面,她们应该留下来探查清楚。 苏染墨用眼神询问这些肉是不是也有问题。 风清涟不着痕迹的点头,然后就看到一边带斗笠的人动了,放在桌子上的剑刷的拔了出来,率先朝掌柜的攻击过去。 掌柜的似乎早就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那人刚刚拔出剑,掌柜的不知从哪也拔出了一把剑,与客栈小二与那人攻打在一起。 风清涟护起苏染墨走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看着那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那人武功不错,掌柜的三个人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募得,一个翻身,露出斗笠下的一角,然后风清涟与苏染墨都认出了这个人。 东方朔,居然是他,他在这里做什么? 东方朔快速的将三个人解决了,然后没有第三个人出来,东方朔立即冲进厨房,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跑了一个人。 从厨房出来的东方朔,没有再带着斗笠,冷冷的看着风清涟。 风清涟自然不知道对方这愤怒从何而来,表情淡淡的看着他,难道自己还会怕了他不成,她可没忘记这个人对某人有窥觊之心。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她好像知道染墨之前的态度从何而来的了。就像自己此刻,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 然后伸手拉住了对方,那种酸涩感立即烟消云散,虽然这样的画面会让东方朔不自在,那又如何,这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东方朔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二苏染墨并没有丝毫的反抗,立即将手中的剑指着风清涟,眼中愤怒更甚,怒喝道:“拔出你的剑。” “理由?”风清涟清冷的问道。 “既然你把剑,就不要怪我了。”手中的剑快速的攻了过去。 风清涟冷冷一笑,完全没有将快要触及到自己的剑放在眼里,相反苏染墨差点要出手,却因为被风清涟制止,而停下了动作。 风清涟知道对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下手,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京城的方向赶过来的,到此是专门冲着自己而来的吗? 她面不改色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有些事情,不搞清楚的话是不能动手的,一旦动手,将再无回旋的余地。 剑到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前探出一分,风清涟甚至能够感受的到冰冷的剑刃那冰凉的气息。 东方朔激动的大喊:“出手,你给我出手!” “够了,东方朔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命令本宫的驸马?”苏染墨率先开口道。 东方朔看向苏染墨的目光里,充满了伤痛。他就是不懂,为什么对方,宁愿嫁给一个女子都不喜欢自己,曾经因为她的优秀,他输的心甘情愿。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自己最爱的女人身边,是另外一个女人。 女子与女子之间的对食,他听过很多,对此他并没有任何的,鄙夷或者看不惯,但那些,都是发生在丫鬟们之间的事,怎么可以发生在染墨的身上呢。她是那么的脱俗清丽,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高贵优雅,怎么可以被人拉入这样的事情里。 公主是被骗了吧,她并不知道风清涟的身份,只要杀了风清涟,公主殿下,就不会被人拖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里了,对,只要杀了风清涟。 眼中的杀意大盛,风清涟感觉的到,苏染墨也感觉的到,这一次,风清涟动作极为的快,快速的将苏染墨抱到一边安全的地方,自己又跃去另外一个方向。 东方朔的目标是自己,只要不跟自己站在一起,苏染墨就不会有危险。 因为见到家人,所以心魔,不药而愈。在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桃灼将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龙吟剑送给了风清涟。 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剑身很长,很软,如同蛇一般。 风清涟对这把剑并不陌生,因为她以前一直都是用这剑学武的,只是桃灼担心她心魔发作伤了自己,于是又没收了,直到此刻才重新给了她。 风清涟一旦动武,气质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动武前她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个动武后的她就像是死神,来收割人命一般。 东方朔因为这气势也慎重了许多。 没有盲目的进攻,而是静静的寻找着机会。 风清涟冷冷一笑,师父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她倒要看看这位名冠京城的少年,究竟有什么出气之处。 手中的利刃一转,人已经快去的冲了上去。 东方朔暗叫不好,连忙用手中剑去挡,结果那剑的剑身一弯躲闪了去。 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袭来。 东方朔忙身子后仰躲闪开。 转眼间两人已经进行了几十招。 苏染墨时刻关注着局面,一边思索着东方朔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在她身后,隐隐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晃动,却没有人看见。 ? ☆、染墨被抓 ?  两个人功夫都不错,打斗也难解难分,两个人都没有手下留情,全力以赴的模样让苏染墨,不敢放松心神,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有什么意外。 身后的人影越靠越近,脖颈突然一痛,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人已经晕了过去。 风清涟听到声音不对,立刻变招,躲过东方朔刺来的剑,躲闪了去,连忙朝苏染墨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苏染墨被一个肥胖的人扛走,那人的动作极快,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风清涟连忙跑过去,可是已经晚了一步,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东方朔也看见这变故,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这么保护公主殿下的?” 风清涟面无表情,视线在地上不停的闪烁,寻找着什么,根本就不搭理对方。 东方朔也没有故意找茬,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苏染墨找到,否则时间越久,越容易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风清涟将苏染墨先前站着的地方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又将这间客栈打量了一番,最后冲进厨房,还是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7节 东方朔也一筹莫展,什么都没有找到,下意识的看向风清涟,看她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风清涟将所有地方检查了一遍,然后来到那两具尸体面前,一言不发的快速的将那两人的上衣用剑剥掉。 “喂,你想做什么……”东方朔立刻想要阻止,但是他的动作没有对方快,话还没有说完,风清涟的动作已经完成了。 风清涟扫着那两人身上的纹身,杀气纵横,居然又是那个组织,还真是阴魂不散。 东方朔盯着那纹身,感觉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到过,看风清涟的表情想必的曾经见过的,于是问道:“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风清涟冷冷的说,她要是知道了,早就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又怎么会容得他们对染墨下手呢,该死的! 东方朔以为对方不想告诉自己,于是也不再勉强,努力的回想是在哪里看见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风清涟语气依旧冰冷,她觉得东方朔出现在这里定然不是偶然,应该是那个幕后黑手安排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她想不透,按道理来讲,那个人应该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才对。 一说起这件事,东方朔的态度也变了:“你明明是女子,为什么要欺骗公主?” “谁告诉你的?”风清涟一点都没有被人揭穿的窘迫感,反而产生了一丝疑惑。这件事知道的并不多,就连刘奕风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从何而知。 “你只需告诉我,这件事是真是假?” “是不是我回答了你,你就会回答我的问题?”风清涟没有兴趣陪他啰嗦,直接问重点。 “是。” “是。”对方的是,是回答她的问题,而她的这声是,就是承认自己是女子。自己是女子这件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看对方的模样,自己就算说不是也不会信的,最省时间的做法就是承认。 “你该死!”东方朔又有拔剑的冲动。 风清涟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问道:“谁告诉你的。” 东方朔冷冷的看着她,良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说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在我房间放了一封信。”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救出苏染墨才是最主要的。 “信呢?”风清涟伸出手。 东方朔从怀里将那封信取出,保存的很好,信还好好的装在信封里。风清涟将信取出,没有去看信的内容,只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两下。 上好的墨香味,还有淡淡的药香,这个人非富即贵,还常年跟药材有交道。 她曾经跟苏染墨探讨过这个幕后的人,一定是朝中有一定权利的人,有权利又能接触到药材的人并不多。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个人是拿东方朔家里的墨写的。 房间里的所有一切,该检查的已经检查了,还是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你看,这是什么?”东方朔在柜台发现了一张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风清涟走过去辨认了良久,才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一张地形图。” 东方所嗤之以鼻,怀疑风清涟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地形图,所以才会这样说。地形图怎么可能会是这个鬼样子的。 风清涟没有理会对方信不信,开始仔细研究,这是唯一的线索,大脑快速的运转,将地形图画的东西与脑海里的画面结合起来,良久才觉得,这个地方她们好像曾经路过。 这是一张文字加地形的结合地图,她曾经为了藏一些不想让母亲知道的东西的时候,也会画成这样的地图,让别人看不懂。 将这上面的内容完全的记住以后,立即出门,朝那个地方行去。 那个地方并不远,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到。 穿越树林,听得到水声,一般寨子的建立,都会靠水而居,因为人的升华离不开水。 所以在听到水的时候,风清涟就下了马,然后悄悄的朝水边靠近。东方朔现在就像一个影子一般,风清涟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他看不懂对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但是能够感觉到,应该跟苏染墨有关。 想到这,眼神微微复杂起来,仅仅凭一张莫名其妙的东西,就能找到这个地方,若是换成自己,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不由的怀疑起那张纸上的内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呢,又想起风清涟的承认,烦躁的甩了甩头,现在不要想这些。 寨子门口有四名男子站岗,寨子内部,有数座箭塔。箭塔之上有人来回巡视着,寨子内部,也有人来回走动。 风清涟看到寨子后,就没有继续前进了,反而跃上了一棵树,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现在是白天,这样戒备森严的寨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悄悄的潜入,一旦暴露了,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染墨。她必须保证染墨安危的前提下再去行动。 尽管自己的心被深深提起,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才不会出现一些遗憾。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东方朔也爬了上来,见她什么动作都没有了,于是问道。 风清涟闭着眼睛,默念清心诀。 东方朔看了她良久,咬了咬牙,转身就想自己行动去救人。身子刚转过去,冰冷的触感搭在自己的脖颈处,伴随着风清涟冷漠的声音:“你若是敢打草惊蛇,我会先杀了人。” “你就不怕公主在这段时间发生什么意外吗?”东方朔压低声音吼道。 风清涟依旧冷冷的不为之所动。不怕么,怎么可能不怕。可是她现在不能动,如果自己也暴露了,那么谁来救她。 有人告诉过自己很多次,越是关系到亲近的人,就越要冷静的去面对,绝对不能冲动,因为你一旦做出错误的决定,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墨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苏染墨从昏迷中苏醒,四周黑暗一片,脖颈处痛感犹存,隐约听得到有说话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一个粗狂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我看他应该跟那俩小子一伙的,就把他抓来了,希望能问出些什么。”另一个声音沙哑的声音道:“耗子和老六应该是活不了,我看那俩小子的功夫不错。” “那你把这小子抓来,是想做什么?” “有他在手那俩小子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笑的很下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有可能,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俩龙阳之好的男人栽倒他手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就是,就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滚远点,老子不跟变态呆在一起。”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直到听不到声音,苏染墨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是白昼,活动了四肢,并没有被捆绑住,应该是那些人看自己不像会武的模样,因此才这么不放在心上吧! 身下躺着的是稻草,看着还算干净,没有什么老鼠蟑螂之类的东西。环顾了下四周,只有一扇窗和一道门,窗被木条盯住,人根本就跑不出去,在门边透过缝隙望去,还能看见锁链的痕迹。 苏染墨又慢慢的走回自己先前的位置,心中并没有多害怕,她相信某人会来救她的,而且自己并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不是之前太过于关注风清涟的状况,又怎么会被人袭击呢。 安静了,空闲了,于是也猜想起东方朔的来意,京城不是已经被封了吗,为什么东方朔能够出来呢,难道说东方朔与六皇子之间有交易不成,所以东方朔才能出来? 不对,不对。 威远侯! 若说京城之中,有谁有那个实力支持六皇子谋逆的话,那么就只有威远侯有这个实力。 可是威远侯又怎么会帮助六皇子呢,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是可以当做交易的吗?? ☆、真假六皇子 ?  苏染墨听到外面今天传来的脚步声,连忙重新躺回稻草堆上,装作还没有苏醒的模样,她还没有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他们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还没有醒,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男子不满的声音响起。 “我也没有做什么,就轻轻打了他一下而已。”无辜的声音响起,那人的声音里充满着疑惑。 “算了算了,看着也不像是什么重要的角色,直接拉去做晚餐。”说完,很不耐烦的就走了出去。 苏染墨心中一惊,什么意思,他们吃人吗? 然后就感觉就下来的那人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自己,眼里闪烁的审视。 苏染墨不敢动,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生怕引起这个人的注意,真要被他拉去杀了,剁成桌上面的菜,想想都觉得冷汗直流。 一边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边又要控制着自己不要动,不要有任何的动作,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样盯着他看了良久,然后突然叹息一声,道:“我还是觉得你挺重要的,反正今晚的菜还够,就暂时留着,等明天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你变成,美味佳肴!”说完耸了耸肩,人就走了出去。 他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用,还是暂时留着吧。 苏染墨等他走后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了一劫,今天晚上必须想办法离开。 暮色渐渐降临,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风清涟就已经悄悄的潜入进来,在人忙着吃饭的时候,她甩开东方朔,一个人,悄无声息。 东方朔武功虽然好,但是人太过一次自负了,这样的人,容易出状况。她不想因为他而被拖著脚步,干脆各自行动,各自的,互不干扰。 东方朔显然也是有自己一个人行动的主意,因此答应的,毫无迟疑。在东方朔看来,风清涟不愧是一个女人,做起事情来,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 寨子挺大,到处都有人走来走去,仔细观察,隐约能够看出这个地方的特别来。越看脸色就越是严肃,这个地方不简单,很不简单,隐约有种,置身军营的错觉。 如果是军营,那么只有可能是私家军,有这么一批人,不是为了想要造反,就是为了他用,她该庆幸染墨现在做了伪装,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她。 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然后将视线锁在了厨房。 逃跑的那个人是个厨师,应该是在厨房发觉不对劲,所以才悄悄跑掉了,又趁机抓住了染墨。 那么染墨有可能就是被她带到了厨房,然后被关在某个地方。 果然,在厨房的附近转悠了一圈,就锁定了目标,那是一处偏僻,又被锁住的柴房,风清涟悄悄的靠近,却感觉门里有动静,于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贴着墙边仔细倾听。 苏染墨拿着硬度好一点的棍子在抠着泥土,这是一座泥土制成的屋子,只要将锁从墙上弄掉,门就可以打开了。 “墨儿?”风清涟小声的,不确定的叫了一下。 苏染墨手下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愣了愣,然后小声问道:“清涟,是你吗?” 风清涟立即应了一声,三两下的就将门打开,紧紧的抱住了苏染墨,看到对方无恙,那一直被提起的心顿时放下了。 苏染墨感觉到她的身体崩的紧紧的,随时会断弦一般,心中感动轻抚着她的后背,小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 “我们走。”风清涟决定以后再也不让怀里这个女人去冒险了,只要有一次意外,后果将万劫不复。他不该仗着自己的武功好,就将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苏染墨摇了摇头,拉住了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风清涟皱了皱眉头,将自己进来所遇到的事情,所观察到的事情都一一讲述了一下。 苏染墨立即肯定的说道:“是威远侯。” 风清涟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那个人是谁? “东方朔的父亲。”苏染墨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六皇子真的谋逆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威远侯的支持。” 风清涟眸光闪烁了一番,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呢? “威远侯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极大的战功,先皇爱惜人在给了他很多特权,那是连父皇也没有办法收回的特权。” 苏染墨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父皇一直想找机会收回兵权,谁知道这个人却突然沉寂了下来,听说是喜欢上了一名女子,但那女子辜负了她,于是从此一蹶不振。” 风清涟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现在并不是听故事的好时机啊,于是问道:“那你是打算?” “这里极有可能是那黑衣人的老巢,如果我们能够颠覆了这里,对威远侯来说,就是损失一大战力,说不定可以解京城的燃眉之急。”苏染墨的眼睛闪闪发亮,整个人指挥方遒的模样,让风清涟说不出拒绝的话。 张了张嘴,又徒劳的闭上,然后悠悠一叹,点了点。 厨子进来后,发现被破坏的锁,立即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打开门,果然发现人不见了。 立即又跑了出去,丝毫没有检查一下锁是怎么被破坏掉的。 风清涟带着苏染墨出来后,看见一队巡逻的队伍,躲藏好后,总小石子点了最后两个人的穴位,其他人毫无察觉的继续走,等走远了,风清涟将那两人脱到角落,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两个人,然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两个人慢慢摸索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越安静,又显得越是慎重,两个人的动作更加的轻盈了起来,慢慢的朝中央靠近。 走着走着,风清涟拉住苏染墨。 里面的人是个高手,如果是她自己,她有把握不被发现,但是带上苏染墨就不行了。这个地方,她也不敢放苏染墨一个人呆着。 这时候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几个人,站在门边大声的叫道:“统领,有人闯进来了。” 没过多久,房门就被打开,出来一个全身裹得很严密的人。 风清涟与苏染墨对视一眼,都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六皇子! 那人朝风清涟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然后收回。两人躲闪不及,与对方的视线对了一个正朝。风清涟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对方却没有任何要抓她们的意思。 “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大惊小怪,人进来了就去抓。”六皇子声音不紧不慢。 “现在找不到人。”来人拱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继续去找。” 那人不敢置信的抬头,想不到统领会这么容易的就放过了他,这换做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此,那人立刻半跪在地,大声道:“是,统领。” 六皇子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风清涟犹豫了一下,然后拉着苏染墨走了出去。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也没有继续躲着的必要,而且对方并没有让人来抓她们,想必是有什么要对她们说才对。 果然,六皇子看见她们出来,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模样,站在原地,将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下来。 风清涟愣愣的看着他,这个六皇子怎么跟记忆里的不一样呢? 苏染墨也察觉到了,脑海中快速流转了一遍,然后惊呼出声:“替身。” 风清涟恍然大悟。 六皇子笑的温和,身上带着飘渺的气质,实在看不出半点曾经儒雅又不谱世事的模样。只见他拱手行礼道:“见过皇姐。” 苏染墨对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冷冷的看着这个人。 看着这饱含敌意的眼神,六皇子没有任何不满,然后指着自己的房间,淡淡的说道:“皇姐不进去做一下吗?”视线移到风清涟的身上,微微挑一挑眉,然后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呢,驸马还是风姑娘?” 风清涟眼神一变,还没有说话,苏染墨率先开口道:“请叫她驸马。” 六皇子微微讶异了一下,然后才道:“我还以为皇姐不知情呢,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既然知道了还能如此一往情深,实在难得。” 苏染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于感情,她并不想跟外人讨论过多关于感情的问题。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实在是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 六皇子也不勉强,再次指了指房间,邀请二人进去。 两个人相视一眼,跟在六皇子的后面,并没有因为这个地方的诡异,而害怕什么。对方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恶意来,如果她们两个不进去就会怯场,气势上就先输了。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走进去,几盏烛光闪烁,柔光将室内照的的很少清楚,又不至于太亮,透着柔和,温暖。让两个人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 六皇子走到桌边,为二人各自倒上一杯茶,请二人就座。 风清涟扫了一眼,然后淡淡的一笑,端起品了一下,赞道:“好茶!”? ☆、心惊 ?  风清涟一是因为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二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如果对方想要针对她们的话,完全有比用毒更省事简洁的方式,根本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搞得如此的麻烦。 苏染墨见风清涟的动作,挑了挑眉,随即也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然后又放下,赞道:“是杯好茶。”茶香弥漫,是熟悉的味道,却没有任何想喝的欲望。 风清涟懂毒,自然能够感觉的到茶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她不同,她并没有办法去辨别茶里究竟是有毒还是无毒的。不确定的事情,又何必去做呢。 六皇子看到,颇为的意外,没想到不肯喝的是染墨而不是风清涟,想到关于风清涟的传言,然后又释然。一代名医的弟子,自然是非同凡响的。 “看来皇姐对我有很深的戒心啊。”六皇子品着自己手里的茶,然后说道。 “你请我们进来,意欲何为呢?”苏染墨看着他,没有理会他句子里的含义。 “聊聊天,喝喝茶,不是很好吗?跟你们一起进来的那个人,应该是东方朔吧,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找上了你们,还真是有缘。”说完,已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风清涟。 风清涟勾起唇角笑了,将杯子重新放回桌子上,淡淡道:“六皇子殿下,挑拨离间这一招可不是这么用的,您觉得呢?” “我们言归正算吧,具体想要聊些什么,你可以更直白一些。我们都是聪明人,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风清涟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想要知道对方所表达的含义。 六皇子微微一笑,然后问道,“京城的事情,想必你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名义上是我,实际上却并不是我,我想跟你们谈一笔交易。” “你恐怕找错了人。”苏染墨淡淡的拒绝道。 “然而并没有。”六皇子的双眸目光坚定的看着苏染墨,认真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苏染墨透过这样的目光,仿佛回到了曾经,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就算生活在宫里最肮脏的地方,依然侵染不了他的本质,随着时间的推移,是什么让那个清澈的少年,改变了。 “皇姐,我也不想的。”六皇子读懂了苏染墨目光中所含有的深意,然后说道,眼里的认真不像是说谎。 苏染墨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六皇子给她一种真诚的感觉,下意识的看向风清涟,正好对上风清涟看过来的视线,那眼里的迷惑让她晓得,对方有与她一样的感觉。 六皇子的神色变得慎重了一些,然后道:“还记得皇姐第一次出宫么?” 苏染墨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点头。那时候是因为桃姨传信,所以父皇才允许她出宫,当时为了不引人瞩目,还带上了六皇子,只是当时六皇子尚在年幼,应该并不记得当时的情况才是。 “我记得。”六皇子肯定的说道。因为当晚,那个人就找上了自己,至高无上的皇权,也许曾经是真的有想过拿到,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累积,他才发现,那所谓的皇权,是一件累人的活计,并不能让他完成自己心中想要完成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对方潜在的阴谋,他没有能力将对方一举歼灭,于是只好装作被皇位吸引的模样,静默的等待着时机。 风清涟是所有事情中的意外,偏偏又在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她,那个人就不会情绪失控,就不会铤而走险,这是意外。意料之中的是,风清涟也是局内人,她的出现又是必然的。 “皇姐,现在的时机到了,依你的聪慧定然是猜到了那个人是威远侯,现在他手下的黑衣组织被我掌控。黑衣组织向来只听命行事,所以他现在能控制的只有军队。”六皇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道:“他掌控的军队比较远,来京城还需要一些时间,只要皇姐把我这个时机,定然能够一举重创了他。” 风清涟冷冷一笑,然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淡声道:“我不信你。” 六皇子手中的动作一愣,然后看向苏染墨。 苏染墨神色淡淡然,一副认可的模样。不管六皇子是不是真的这样想,根据之前的事情,她没有办法信任这个人,于是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六皇子见苏染墨的一件也是如此,严重闪过一丝忧伤,到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只是站起身,淡然道:“我知道让皇姐就这样的相信,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没有关系,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然后转向风清涟,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敢辜负了皇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是女人也一样。” 风清涟的神色未变,心里却起了轩然大波,怎么一夕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皇上呢? 心里忍不住隐藏了几分担忧,如果是皇上反对,她虽然不怕,但是染墨定然会为难,那样就违背了自己的本意。 “走吧,进京。”苏染墨淡淡的说道。手牵上对方的手,柔柔一笑,父皇一定不会反对的,她一直如此的坚信着。 六皇子没有拦住二人,只是神色冰冷的目送她们离去,现在还不是对付这两人的时候,还有用的着她们的地方,哼,就暂时留着你们。 两个人出来后,在原地停顿了一下,东方朔就被人绑着送了出来。来人对她们拱手道:“祝两位一路顺风。” 风清涟拱了拱手,表示礼貌。 那些人将东方朔松绑后,就快速退了回去。 东方朔神色复杂的看着风清涟,在他心里,暗暗的憋着一股气,有要与对方争个高低的心理,如果能够在对方之前找到公主殿下,那么他一定不会放开染墨公主殿下的手,可是没想到,自己刚进去没多久就打草惊蛇,还没有来的及查到公主的下落,自己就被抓住了。 再看风清涟,不仅找到了公主,就连人都被寨子里的人恭敬的送了出来,而不是被押解出来的。 两相对比之下,东方朔升起一丝自卑的情绪。 “东方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加快,否则京城危矣。”风清涟看出对方的情绪,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什么?”东方朔有些听不懂。 风清涟沉思了片刻,试探性的说道:“我们接到密报,六皇子谋逆,已经大军压境。”然后悄悄的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不知道威远侯谋逆,对方是否知道呢。 东方朔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问道:“怎么可能,六皇子不是已经被抓住了么?” 东方朔立即与苏染墨对视一眼,对方的表情不像是假,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回京在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目前为止,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处得来的,并不是亲眼所见,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她们只有回到京城才能知道。 东方朔看这俩人神色凝重,心也被提了起来,然后想起什么,神色一变,顿时不再言语了,跟在两人的身后,策马而去。 六皇子是敌又可以归为友。 从先前的谈话就可以看出,六皇子跟幕后的黑衣人并不是一条心,两者之间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也有可能因为利益而产生争执。目前来看,六皇子已经有了反抗之心,只是没有实力,所以才会寻求外援。 如果与他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风清涟并不相信六皇子真的会那么单纯,没有一点虎狼之心,也许一开始是有的,但是在上位者的地位站的久了,又怎么保持那份赤诚之心,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那份诱惑力的,最起码,六皇子给她的印象不像是能够抗拒皇位诱惑的。 这个地方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三人半天就看到了京城入口处,川流不息的人群。 三个人都没有声张,悄悄的装作平民百姓一般的随着潮流进入京城。 京城之中人来客往,根本就没有一丝有动乱的迹象,繁忙而平和,一如既往。 东方朔疑惑的看着两人,他没有用怀疑的视线去看两个人,他知道对方不会说谎的,那么就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风清涟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人来客往,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京城的防卫严谨了许多。 飞鸽传书,六皇子谋逆,于是召集人马。在城外寨子里,六皇子说谋逆的人在路上,还没有谋逆开始。 如果说,她跟染墨率先带领了人来,威远侯在其后再带人来,那么就成了风清涟与苏染墨谋逆,威远侯救驾,然后趁机将皇上杀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为皇。 想到这,风清涟惊起了一身的冷汗,该庆幸她提前来到了京城么? 苏染墨跟东方朔都奇怪的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神色变得那么难看,是发现了什么? 风清涟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拉起染墨朝另外一个方向行去,这个地方并不适合说话,需要找一个相对清净安全的地方才行。 苏染墨没有反抗,顺从的跟在她身后。 东方朔犹豫了片刻,然后也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风清涟拉着苏染墨从街边的小巷来回穿梭,再一抬头,就看到了丞相府的牌匾。 这是张府的后门。? ☆、冷静 ?  苏染墨不解的抬头,眼里充满着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儿而不是选择回府。 风清涟神色凝重没有说话,轻轻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一名下人走了出来,将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道:“你们是?” 风清涟三人经过那一夜的疲惫奔波劳累,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打理,让人很难相信,这三位都是朝中的贵胄之辈。 “我们三人是送信而来,是从廊州而来。”风清涟声音平淡的说道,并没有解释他们几人的身份。 下人好像早就得到过吩咐,一听是从廊州方向来的,脸上瞬间就戴上了笑意,客气的说道:“几位请稍候片刻,待我回了我家公子。” “有劳了。”风清涟应道,然后又关了门。 “清涟,出了什么事?”苏染墨轻声的问道,她能察觉到,风清涟的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狂一般,让她不要自主的就想到了风清涟走火入魔的模样。 但也只是意外,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毕竟对方的心魔已除,根本就不需要去担心,会再次走火入魔。 风清涟对她摇了摇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地方虽然人来人往的人流变少了很多,但是,并不代表这个地方没有多心人。现在的处境不太妙,必须多倍小心,只要有一丁点的差错,都将万劫不复。 东方朔见风清涟不说话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于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准备告辞:“两位既然已经平安到了京城,我就不奉陪了。”他向来是行动派的,话音刚落,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风清涟叫住了他,然后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然后继续道:“东方兄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不妨留下来,我们商讨一些问题。” 东方朔的视线先看向苏染墨,见她没有开心也没有不满的表情,迟疑的点了点头,能够多留一会也是好的。 这件事,东方朔也算是局中人,如果站在她们这一边大义灭亲,将会是个不错的助力,如果选择帮助他父亲的话,那么今日就不能让他离开,这样可以减少一个劲敌,不管怎么样,对方的武功还是很不错的。 过了不久,门再次被打开,张傲铭一个箭步冲了出来,看见风清涟对他使得眼色,又猛地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四处扫了一下,对三人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然后转身朝院子走去,先前的那个下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公子先前还是很激动的模样,怎么一见到这三人就变得冷漠无情了,难道这三人不是公子想要见到的人么?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了,他只是个小人,大人物的思想,他是无法捉摸出个所以然的。还是老实的看他的门,做他的活就好了。 张傲铭将三人带到他所在的庭院内的书房,风清涟一踏进这里,就停了下来,熟悉感蔓延而来。 小时候爹爹进京都会带着她和哥哥一起来,那时候她就是躲在这里看书的,书架上的书看上去比以前多了不少。 张傲铭看见风清涟恍惚的模样,自己也开始恍惚了起来,喃喃道:“你曾经看过的书,都还在书架上,我都有好好的保存着。” 低沉的嗓音让众人为之一愣,风清涟扫了他一眼,淡然而镇定的说道:“张兄说笑了,我何曾来过这里。” 张傲铭的脸上布满了哀伤,眼神里的痛意让东方朔感同身受,然后他转身看着风清涟道:“你的身份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了,又何必要继续隐瞒呢。” 风清涟苏染墨同时一惊,怎么可能呢。风清涟心中惊起惊涛骇浪,神色却依然如故,看着两人,眸光都没有闪烁一下,淡淡的回视他们:“你们有何证据?” “清涟……”张傲铭话音未落。 苏染墨已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道:“张大人,还请您放尊重一些。”身为公主的她,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顿时让张傲铭不敢再放肆。 苏染墨冷冷的看着两人,然后道:“本宫不管你们之前究竟听到了什么传言,本宫驸马的身份,本宫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驸马脾气好不去反驳,那是不想与你们伤了和气,而不是任由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的。” 说一名男子是女子,这是对男子的尊严的侮辱,风清涟知道,却没有针对这点去反驳,身份曝光的事她早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不慌张,不意外,也没有想要去隐瞒什么,却没有想过这件事对于染墨来说,会不会造成一个困扰。 她发现自己之前都想错了,她不应该因为能随时离开朝廷就对这件事听之任之,染墨是国家的公主,颇具有名声流传在外,就算离开,那些名声也会伴随她一声,难道要所有人都说,染墨公主眼瞎选了一名女驸马。 走到哪都带着一个污名吗? 虽然这个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师傅的前车之鉴仍在,百姓们的接受力并不是都那么的顺其自然,所以为了染墨,这个女人的身份她都不能承认。 也就是说,她不能承认自己是风尘的女儿。 冷冷的笑了,然后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那是经过惊涛骇浪后的平静,仿佛那么一瞬间,她经历了大悲大喜,然后彻底醒悟了一般。 风清涟的目光让张傲铭心净,更加心颤,好像有什么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东方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手紧紧的攥住,然后又放开,叹了一口气,心底最深处的某种东西,就这样破茧而出。坚持了很久的东西,不战而败。 “日后,公主殿下生下孩子后,我定会通知各位来参加满月酒的。” 风清涟的话,不仅让两个大男人呆滞在原地,就连苏染墨也愣住了,她的这个表现,反而让另外两个人觉得她是害羞。 张傲铭实现移到苏染墨身上,然后又收了回来,愣愣的问道:“难道说,公主殿下已经?” 风清涟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什么。 张傲铭颓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神涣散不知道聚集点在哪里。 风清涟上前一步继续道:“我知道你对风小姐念念不忘,念你一片痴心,我一直都不忍心很直白的告诉你,我不是你认知的风小姐。”话音顿了一顿,然后道:“前些日子,天可怜见,我们找到了风家公子风清渊,从他口中已经得知,风姑娘已经遇害了。” 张傲铭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她,下意识的摇头,表示不接受:“不可能,不可能。” “我知道,这点你很难接受,逝者已矣,就不让她在地底下还不得安心吧!”风清涟轻轻的劝道,这点出自于真心,对方因为他多年未娶,她是感动的,但是感动却不能当□□情,因此只能说声抱歉了。 张傲铭的样子,让东方朔感同身受,看了一眼苏染墨然后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什么。 风清涟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来恢复,于是扶着苏染墨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现在急也没用。 时间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苏染墨皱了皱眉头,这两个男人是不是有点太磨蹭了,居然这么久还没有想透么。 风清涟也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笑意,她也有些不耐烦。 又过了一会,张傲铭走过来,在圆桌子旁边坐下,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然后平静的说道:“风兄,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京城的治安突然严谨了许多,我们在外面听到了不好的言论,因此来看看。”风清涟见他恢复过来,于是直白的问道:“京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张傲铭想了想,然后道:“威远侯突然上书,说民间有谋逆力量,而驸马就是谋逆力量派来的,带着皇后与公主离去,当做驸马。并且聚集了兵力,准备起兵造反。” 风清涟之前早已经猜到了几分,因此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情绪。 苏染墨被震惊到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看风清涟。风清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如果她们没有提前回来,那么就真的被当做谋逆了。 “我们进宫,父皇一定不会相信的。”苏染墨神色认真的看着风清涟,父皇的秉性她知道的,除非遇到了危险,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真的开始戒严呢。然后猛然的一惊,越来越觉得,父皇遇到危险的可能是非常大的。 风清涟连忙安抚性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冷静点,你要记住,越是关系到重要的人,越要冷静,不然的话,不仅救不出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准备进宫 ?  苏染墨看了她良久,这才点了点头。 张傲铭察觉到不对劲,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 风清涟看了看东方朔,于是将事情有选择性的说了一遍。 张傲铭不敢置信,东方朔也满脸的意外,然后突然起身叫道:“是不是我父亲?”他并不笨,父亲掌控的什么实力,他不是不知道。从小,父亲就对他不理不睬的,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唯一一次,得到他另眼相待的就是,他说他要向皇上求亲迎娶染墨公主。 本来他不敢抱有丝毫能得到父亲支持的愿望,却没想到父亲很支持,而且还破天荒的对他诸多指导,并且告诉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获得喜欢的人的支持。 当知道自己没有迎娶公主的希望后,父亲对他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还不如。人人都知道,他是威远侯的儿子,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威远侯面前,半点存在感都没有。 风清涟看向他,他眼里的意外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震惊到了,微微叹气道:“只是猜测,并不确定。”然后转头问张傲铭:“威远侯最近做什么?” 张傲铭皱眉想了想然后道:“听说皇上怀念老朋友,让威远侯多多进宫陪同,是以最近大多数在皇宫之中。” “晚上呢?”风清涟再次问道,总要找个机会去见一见皇上,她也见过皇上,皇上对染墨的宠爱不是虚假的,想必是被人要挟住了。 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来要挟的,要是用什么人还好说,如果是用毒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威远侯身上的毒多的让人防不胜防,很多都是市面上所没有的。 “晚上都会出宫,皇宫内并不允许有外人留宿,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张傲铭解释道。 禁军是刘奕风的父亲把手着,应该不会听威远侯的话,但是又不能排除威远侯通过皇上的手去下命令,因此并不能通过禁军统领去见皇上,还是得偷偷的潜伏进去。 苏染墨想起一件事,皱了皱眉,又没有说,这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还没有办法确定东方朔的态度,所以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 风清涟看着东方朔,道:“东方兄,令尊是不是喜欢炼制丹药?” 东方朔冷冷的点了点头,他应该去问对方为什么知道,因为这件事,就连府中下人知道的都不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想问的话迟迟没有问出口,他的思绪还在父亲有可能是谋逆党首这件事上。 风清涟沉默了一下,然后慎重的说道:“有件事想要劳烦东方兄,不置可否?”桃灼要的□□,她们并不知道在哪,东方朔就不同了,他毕竟是威远侯的儿子,府中的公子,就算父子不和,知道的也比常人多,而且她可以通过这件事,来判断对方的态度。 至于打草惊蛇么,这蛇早就惊了。 东方朔浑身一颤,然后看着风清涟,久久不肯点头。他甚至猜测,对方是不是要他大义灭亲。那个人是他的父亲,就算从小不亲近,那也是他的父亲的,是她从小诸多努力想要得到对方认可的父亲,他下不了手。 张傲铭跟他想的一样,想开口说什么,看到风清涟期盼的眼神,又住嘴了。他现在已经肯定风清涟就是风清涟,可是对方不承认,他没有办法去逼迫对方,只能选择默默的守护着。 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东方朔的肩膀,轻唤道:“东方兄。”为了风清涟的那个眼神,他宁愿抛弃心中的怜悯,帮她一起劝。 东方朔的眼神里充满着哀伤,回眸的那一刹,让张傲铭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如果角色互换,他是东方朔的话,他也会如此的选择艰难的吧! 风清涟知道他们都想歪了,却没有解释,因为这件事情到了最后,很有可能会发生,现在有个心理准备,总比到时候再选择的好,这件事,逃避是没有用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东方朔这才缓缓的说道:“你说。” 风清涟一脸凝重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在令尊的库房中找一味药材,这味药材很贵重,市面上已经没有了,需要什么条件,那你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东方朔傻眼了,张傲铭也同样,他们都以为风清涟是劝东方朔大义灭亲,怎么一下子跳到药材的上面,这话题跳的有点快,他们接受无能。 “有什么问题吗?”风清涟挑眉问道,装作没有看懂的模样。 苏染墨因为风清涟玩的这一手,忍不住微微笑了,烦躁的心情都因此而冷静了下来。 “没问题。”东方朔立即答应,这件事可比大义灭亲容易的多了,再说了,只是找药材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风清涟将那药材详细的说了一遍,还拿出笔墨将形状画了下来。东方朔的答应在她意料之中,早就能够预测的到的。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一开始提出一个难度高的,后面再提出一个难度低的,显而易见的会选择难度低的来完成。 风清涟见他收好后,对张傲铭道:“方便安排个房间,让我们洗漱一番吗?”晚上还要想办法进宫,现在可得好好的养精蓄锐。 张傲铭立即点头,东方朔告辞而去。 临行前,风清涟叮嘱他,千万不要说见过她们二人。 东方朔也知道现在情况复杂,于是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现在还是白天,父亲应该还在宫里,正是偷药材的好时机,一旦错过,父亲说不定会起疑心,那样的话,就难了。 苏染墨跟风清涟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一起躺倒床上休息,苏染墨心中有事,实在是没有办法睡着。 风清涟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的安慰道:“我今晚会进宫一趟,了解下情况,不要担心了,好吗?” “你一个人?”苏染墨皱眉,不放心,立即反驳道:“我也要去。” “宫里的治安情况你比我还清楚,我不敢保证带着你,安全的见父皇。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也一定会探查到父皇的情况的。” 苏染墨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道:“正因为我知道宫里治安的严谨,才更担心你。如果有我在,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去为难你,还能坚持到父皇的到来。” 风清涟愣了愣,然后轻柔的笑了:“傻瓜,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就算被发现了,我也是能够跑的。别忘记了,我逃跑的技术可是一流的,那么深的悬崖都摔不死我,还能救了你,还有谁能留住我呢。” “既然在那悬崖峭壁,你都能护我安全,这次一定可以。”苏染墨固执的说道。她知道有一条密道是可以直接进京的,但是那个地方极为的难寻,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口述讲出来。 隐约记得是母妃离京前告诉她的,并不是很确定,必须亲自到了那里才能知道。 风清涟看着这样的苏染墨,无奈的只想叹气,又因为她的担心而心软。 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如果威远侯真的通过皇上下达了命令,很有可能一发现她们就当场格杀,根本不会给她们开口的机会。更别说坚持到皇上来了,有可能坚持到皇上亲自下令杀人的圣旨。如果真是这样,让染墨情何以堪,又让她怎么接受呢。 苏染墨看出对方的坚持,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我知道一条密道,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捷径进去,根本就不需要你冒那么大的险。” 苏染墨固执的看着她,说什么都不会后退一步。风清涟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记得吗?”那条道她听师傅说起过,只是过了那么多年,那条小道存不存在都是两说的。 苏染墨震惊的看着她,没有想到对方也知道这件事,然后想到桃姨,又叹了一口气,那条小道就是桃姨弄得,会告诉风清涟也是可以想得到的事情。 “墨儿,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风清涟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柔声劝道。那个首领随时可能会出现在皇宫,她真的不敢带着染墨一起去冒险。 苏染墨见对方还是不肯松口,也晓得对方是下定了决心,于是只能叹气道:“那你答应好,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回来,就算见不到父皇也没有关系,一定不要逞强,知道吗?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办法的。”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8节 “傻瓜,”风清涟勾起嘴角呵呵一笑,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知道,放心吧!”对方的话,就是说明了自己与父皇在同等的位置上,有了这样的话,她心满意足。 苏染墨轻轻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事,根本就没有办法熟睡过去,风清涟最后只好点了她的睡穴,经常这样并不好,偶尔为之还是可以的,看着怀里忧心忡忡的女人,只能心疼的在她脸上轻吻了几下,希望这些烦乱的事情赶紧过去。 ? ☆、匆匆 ?  风清涟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半了,室内一片漆黑,朦胧的视线可以看到身边人的身影,微微蹙起的额头,风清涟微微抚摸了两下,然后起身。 穿上之前找张傲铭要的黑衣,蒙上面纱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她关上门的那一霎,苏染墨睁开了双眼,再也睡不着。知道对方的固执,若是自己醒来的话,她定然会要自己睡着后再走,还是要装睡,还不如装作没有睡醒的模样。 风清涟不肯让她去冒险,她又怎么肯让对方去冒险呢,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用,连与对方共进退都做不到。 在重要的人去冒险,自己又怎么静得下心去睡觉呢。 风清涟走出去,并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直接跳上了屋顶,在不引人瞩目的来到了府外。 隐隐的看到一个人影,细细地辨认一番,风清涟才发现那个人是张傲铭。微微皱起了眉头,对方大概是想跟自己一起去皇宫吧? 再次看了他一眼,然后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苏染墨她都不想带,更别说是张傲铭了,若是张傲铭再出点什么事,只怕是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偿还欠下的债了。 张府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风清涟用轻功,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皇城的脚下,还要多亏了这段日子以来,内力增长。 走到皇城后,风清涟朝一处偏僻的方向走去,那个地方是乱葬岗,皇宫里的人多是将死人的尸体运往那个地方。 走了一段路程,让人作呕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风清涟屏住呼吸,开始朝那个地方走去。月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空气似乎扭曲了一般。 风清涟朝远处望去,在半空中,漂浮着诡异的蓝色火焰,火不大,却像是浮空燃气,看的人心里发毛。 风清涟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还好苏染墨没有来,否则她看到这一幕的话,只怕会晕过去吧。 风清涟急促朝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绕过了乱葬岗,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实在是太好了。 通过乱葬岗后,会有一片荒芜的地区,这个地方很小,只有十米左右,再往前就是人力所不能通过的地方。 在这十米的通道范围内,有一条半人高的小洞,风清涟蹲下身子,爬了进去。然后扬了扬眉,原来是狗洞。 尚在年幼时候的她,经常听桃灼说自己是怎么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亏自己以前还那么的崇拜她,原来是钻狗洞啊。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对方钻狗洞是什么感想。 从这狗洞进来,一处荒废了的院子,风清涟简单扫了一下,然后辨认了一下养心殿的位置,开始朝那里靠近。 京城防卫严谨了很多,可是这皇宫的防卫确实松了不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风清涟不确定,只好加快朝养心殿的位置,她现在并不知道皇上究竟在不在那里,又不敢随便抓人来问,生怕打草惊蛇。 养心殿内已经漆黑一片了,不知道皇上是睡着了,还是不在呢。 这时候,有一名太监鬼鬼祟祟的从养心殿出来,四下张望着什么,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在殿门口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离得太远,根本就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还在风清涟视力好,又会唇语,勉强能够认出对方再念:“公主怎么还不来,快点回来啊,急死人了。” 风清涟认出这个人,是殿前比试,为自己送酒的那个太监,是染墨的心腹来的。 想了想,决定冒险试探一下,随意捡起一粒石子,朝那人投了过去,太监察觉到疼痛,回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本想不予理会,然后又想到什么,猛地回头,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巡逻的禁军,这才找石子投过来的方向走了过来。 风清涟投完石子,就察觉在养心殿的四周突然多了四道呼吸声,那是因为意外而引起的。 风清涟紧紧的贴在墙角,将自己藏在死角处。 看见那名太监走过来,快速的传音道:“去没有人的地方。” 太监脚步一滞,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这动作变换的极为的快速,没有露出一丝的异样。 太监听出风清涟的声音,想也不想的就按照她说的那样去做了。 太监走远后,风清涟也小心翼翼的暂时撤出养心殿的范围内,风清涟跟着太监来到了一处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内。 “驸马。”太监立即想下跪,却被风清涟拦住了。 风清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淡淡的说道:“皇上在里面吗?” 太监点头:“皇上一直在等你和公主,这几晚都没有睡。” 风清涟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下,然后道:“将你身上的衣服给我,在我回来前,你在这里等着,若是……”风清涟又想了想,然后道:“还是让我点你昏睡穴吧,若是被发现了,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太监立刻点头道:“小的知道,驸马请放心。”太监知道对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于是毫不迟疑的就同意了,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递给风清涟。公主和驸马都是好人。 风清涟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洁癖不洁癖的了,快速的将衣服裹在自己黑衣的外面。她的体型偏瘦,这样套在一起,才不会觉得身形有变化。 她将帽子戴的很低,走路的方式也是按照那名太监的方式走的。 临行前,点了太监的昏睡穴,就算自己暴露了,对方也不会有事很大危险。 来到养心殿,果然察觉到实现聚集在自己身上,装作没有察觉的模样,推门走了进去,那几道视线又纷纷收了回去。 呼出一口气,店内并没有什么驻扎的人,走进里殿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暗黑一片,在床边还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皇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眸光却涣散,视线的聚焦点根本就不在书本上。 皇上察觉人进来了,依然一副涣散的模样。 风清涟四下观察了一下,再三的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慢慢的靠近皇上,轻声道:“父皇。” 皇上握书的手一颤,然后慢慢的抬头,看见穿着太监服饰的风清涟,激动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的控制住了,四下看了看,对风清涟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风清涟皱了下眉头,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已经检查了一遍,就有恃无恐,这个世界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也许有什么能人巧匠之类的人物潜伏,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朕饿了,你去弄些吃的。”皇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手却从枕头下面摸出两样东西,一封信,还有一张符。 “去吧。”言语中竟然是让风清涟立即走的意思。 风清涟按照太监的嗓音恭敬道:“是。”从皇上手中接过两样东西,就开始朝外面走。 回头的一瞬间,在皇上的眼中看见的,是满满的信任。 风清涟本想回到那个太监呆的房间,却突然感觉心头一跳,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转身朝自己来的方向跑去,她离开不久,身后开始沸腾起来,风清涟听见从很远处传来的声音,加快了步伐。 还好,没有人想到她是穿越乱葬岗跑来的,所以没有人朝她这个方向找来。 风清涟安全的从原路出了皇宫,可是她却不敢松一口气。 宫里有个禁军统领,那个人的实力还管不到宫里的兵力分布,现在想来,皇宫里守卫松了,应该是皇上不着痕迹分布的。 但是宫外,就是那个人的天下了,就算六皇子心里想反抗那个人自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 那个人既然敢将势力交给六皇子打理,自然有让六皇子掌控不了势力的手段,并不能说,有多相信六皇子。 所以,如何安全的回到张府,才是困难之最,就怕身后带着一队的尾巴,到时候会牵连到张府。 她可不认为那些人会因为这里是京城,就收敛起来。 风清涟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咬了咬牙,不能回到张府去,最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去。 那么,应该去哪里呢? 经过乱葬岗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太监服饰全部扔了,这里很多太监宫女的尸首,想必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是从这边进去的。 张府不能去,公主府自然也不能去,那么就只有去风府了。那个地方,其实是夜孤城在京城的据点,自从自己离开后,里面的人也差不多都撤离了,现在应该是一处空宅,而且位置又处于民众中间,找起来也是困难的。只要坚持到了早上,他们就算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随意惹起公愤。 风清涟走出乱葬岗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身体的五感全面调动起来,生怕会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 皇宫里,要不是她跑得快,恐怕早就被抓住了。这么看来,对方应该有一位耳力过人的人,通过那声“父皇”而将自己识别了出来。? ☆、逃脱第一步 ?  天色渐渐开始明亮起来,耗费了这么久,苏染墨最后躺的难受的很,干脆坐了起来,本想点着灯,想了想又没有。 坐在床边,视线一直看向房间门口,期待着风清涟突然推门而入。 时间在担忧之下,过的尤其的慢,尽管如此,时间依然还是不慌不忙的过去了。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风清涟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风兄,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张傲铭的声音。苏染墨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将房门打开了,依然是那副男装的打扮。 张傲铭见是苏染墨开的门,微微楞了一下,然后行礼:“见过公主,风兄呢?” “她还没有回来。”苏染墨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 张傲铭愣了愣,他在外面站了一夜,都没有看到风清涟,还以为对方根本就没有出来,想不到对方已经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离开了。 “街上可有传出什么消息?”苏染墨问道。现在的情况,她不方便亲自去问,只好麻烦张傲铭了,虽然她并不愿意。 张傲铭点了点头,立即转身出去,去打探消息。昨天晚上街上就开始传来喧哗的动静,但是他并不敢将这些不确定的消息告诉苏染墨,除了惹对方担忧,并不能有任何的帮助。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风清涟已经安全了。 风清涟安全了吗,差不多。 她的身上有种浓郁的恶臭味道,人依旧在乱葬岗。隐藏在杂草丛中,在她的前方百米处,有一对黑衣人在不停的搜索着什么。 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首领,站在乱葬岗的最外围,冷冷的看着。 “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一名黑衣人上前禀告道。 黑衣首领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突然一脚将那黑衣人踹飞,刚刚好,落到了风清涟的旁边。 黑衣人手指着风清涟,眼睛睁得很大,嘴巴抽动着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满是鲜血,伴随着碎裂的内脏,最后不甘心的头一歪,死了。已经依旧睁得很大,死不瞑目。 风清涟心中甚是庆幸,还好那个首领下手够狠,不然自己就要暴露了。再一次证明了命运女神的存在。 黑衣首领这一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其他人唯唯诺诺的也不敢再上前,毕竟禀告的事情已经禀告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再上前去送死。 黑衣首领再次环视了一下这个地方,带着人慢慢的离开了。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多半是已经离开了。 在他们的最后面,一个长相奇特的人,不停的在嗅着什么。 风清涟紧紧的盯着他,要不是这个人,这个时候她已经到了风府,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可以循着味道找来,多亏了此地恶臭难闻。 人走远了,风清涟没有动,生怕对方会来一个回马枪。 果然,过了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风清涟依然没有动,那个黑衣人首领突然出现在这一片区域,环顾了四周,站了良久都没有离去。 半个时辰后,没有察觉丝毫的不对劲,这才转身离开。 风清涟迟疑了下,还是选择没有动,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那个嗅着味道的人出现。 挠挠头,然后开始离开。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风清涟决定一直呆到晚上,在考虑离开,毕竟晚上行动方便一些,就凭自己身上的这味道,只怕一出现,就会被众人所关注。 苏染墨还在张府等着消息,饭都没有心情吃。 这时候,张傲铭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没有风兄的消息,我去找刘大人试探过,宫里并没有抓住什么人。” “不可能,如果没有抓住,她怎么会不会来呢,一定是出了其他的事情,才导致她回不来的。威远侯,对了,东方朔呢,他来过没有?” 张傲铭摇摇头,道:“我已经吩咐过了,如果他来,会直接将他带进来。现在还没有过来,看来是还没有来。” 苏染墨咬着自己的下唇,坐在凳子上不发一言。 张傲铭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在凳子上做了下来。 张丞相听说自己儿子举止异常,于是独自找了过来。却看见自己儿子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一起,带着沉重的神色。 心中顿时一惊,莫非自己的儿子真有龙阳之好,是以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成亲的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再细细观察之后,心中震惊更甚,这不是当朝的染墨公主么,传言要造反的那位。虽然相信公主殿下定然不会有此念,可此刻,光自己相信是没有用的。 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这件事不能深究,也不适合自己出面,希望那个风华并茂,文武双全的驸马爷能够解决这件事吧。 这一天就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了。张傲铭拿出食物摆在苏染墨的桌前,劝道:“多少吃点吧,以风兄的实力,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定然是临时被什么给绊住了,别风兄还没回来,公主就病倒了。” “谢谢。”苏染墨感激的说道,拿起筷子,依然没有想要吃的欲望。张傲铭见此也不再劝了,劝了又有什么用呢。 “公子,刘公子来了。”院内传来小厮的叫嚷声。 张傲铭跟苏染墨连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东方朔的手里抓着一个油布包,可是他整个人却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张傲铭抓住他的肩膀,急忙问道,生怕是带来了关于风清涟的消息。 东方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喘息道:“没事,差一点就撞到了我父亲。”说着咽了咽口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父亲,这样的父亲让他特别的陌生,甚至有种恐惧感。 “是不是清涟出事了?”苏染墨也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猜想。 “驸马怎么了?”东方朔回神问道。 这话一出,两人立即知道对方并不是因为风清涟,于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起来,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半点的消息。 东方朔看着两人的神行,又联想到自己的父亲,立即想到了一起,然后起身道:“我去找。”说完,人就出去了,根本就不给两个人挽留的机会。 夜色降临,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风清涟动了。 在黑夜的笼罩下,如同耗子一般,快速的串出老远。黑衣首领也有留下两名黑衣人在巡视,但这些人如同摆设一般,根本就没有半点用。 没有多久,风清涟就串出了乱葬岗。 带着一身诡异的味道。 风清涟奔跑在街道上,没过多久,就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糟糕,那些人又追上来了。 左右看了一下,嘴角微微一勾,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前进的方向立刻转了一个弯,朝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奔驰而去。 这里,灯火通明,门口站着数名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大冬天也没有察觉到冷意。 这个地方三教九流,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大张旗鼓的冲进来找人呢? 冷冷一笑,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翻了进去。朝人迹罕至的后院跑去。 左右看了看,随意的选了一个房门,倾耳听了听,没有任何的动静,于是打开门,快速的跨了进去。 然而跨进去后,立即愣住了。屋里有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只是那人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清涟眨了眨眼,犹豫着要不要先冲过去点了她的睡穴。 那人视线开始聚焦,看着风清涟并没有失声尖叫,反而揉了揉眼睛,一副看错人了的样子。 “我……”风清涟刚发出一个音,想要好好商量。 “风大人。”那人已经一声叫破了风清涟的身份。 风清涟尴尬的笑了笑,居然还碰上一个认识的人。 “我是玲珑啊,风大人不记得了吗?”那女子激动的说道。 风清涟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点印象,好像是一桩冤假错案,然后被自己解决了。 “风大人这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玲珑将风清涟的狼狈尽收眼底,于是问道。 “方便借地方沐浴一番吗?”风清涟迟疑的说道,身上这身味道不解决,尾巴也解决不了,这样根本就不能回张府。已经一天一夜了,还不知道染墨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好的,风大人稍等。”玲珑没有问原因,痛快的同意了。 风清涟找她要来了一些香料和火炭盆,将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又为难起来。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啊,难道要她穿女装? 玲珑从柜子的最低端拿出一套墨色的男式长衫,白色里衣,从里到外一应俱全,脸色微红:“一直想要谢谢风大人当日的救命之恩,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穿这套吧。” 风清涟嘴角微微抽动,还是收了下来,过了今晚大约也是见不到面了。 玲珑见对方接过衣服,就退了出去,守在门口,防止有人不小心的闯了进去。 风清涟先将香料按一定的比例配在一起,然后倒在自己穿过的衣服上,这样就不怕有人会循着味道追来了。 ? ☆、回归 ?  风清涟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内室,里面放着的都是女子私密物,风清涟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样闯入一名女子的闺房实在是不太好。 皱了皱眉,都已经这样了,随意抽出一块布,将那些衣服包裹住,待会离开还是带走的好,省的留下麻烦。 外间,玲珑坐在桌子前,心神不宁。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玲珑手一抖,还好自己手上没有握着茶杯,不然这一下定然是会摔碎的。 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用很虚弱的声音问道:“谁啊?” “玲珑啊,是妈妈,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你。”门外站着以为丰润犹存的妈妈,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却让她看起来有种吸引人的气质。 “我就是有点不舒服,没事大事,休息一下就可以了。”玲珑强装镇定的解释道。 “妈妈看不到你,总是放心不下,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台柱啊,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妈妈我还不心疼死。”老鸨的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之前听说她叫了很多水进去。身体不舒服的人还会洗澡么,说不定是在里面私会情人呢。 这可是台柱,可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什么的给玷污了去,她还没有从这人身上捞够呢。 老鸨的身后跟着几名壮汉,看样子的都是见惯了,站在老鸨身后什么也不说,只管对方一声令下,就往里面闯。 玲珑皱了皱眉,她也听别人说过类似的事情。只怕自己再不开门,他们就要开始硬闯了。 犹豫了下,还是起身,决定让老鸨进来,开门只会进来一个人,要是他们闯进来,恐怕就不止一个人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开门吧。 玲珑起身,将房门打开,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脸色带着苍白,衣服羸弱的模样。 老鸨看见这一幕,心中的怀疑降低了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扶着她到桌边坐下,心疼的说道:“怎么脸色白成这样,要不要妈妈去找个大夫过来?” 玲珑虚弱的笑了笑,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睡一觉就可以了。” 玲珑闻言,只好勉强的笑了笑,然后道:“那就有劳妈妈了。”她现在已经能察觉对方目光在试探性的扫视着房间内的角落,知道对方起了疑心,不能在继续拒绝,不然的话,恐怕会让对方更加怀疑。 老鸨的实现凝聚到地上某处的脚印,然后脸色大变,冷冷的看着玲珑,哼声道:“让那个人出来。” 玲珑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又快速的勉强笑道:“妈妈在说什么啊,我这里哪有什么人。” “你还敢骗我,是不是要我亲自将那个人拉出来,你才肯说实话。”说着,老鸨将袖子挽了起来,就准备冲进内室。这里的坏境一目了然,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并没有藏人,那么那个人应该就是在内室了。 玲珑连忙拦在老鸨的面前,“不要。”她不知道风清涟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应该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才对,所以她不能让老鸨进去,绝对不能。 “滚开。”老鸨一把将玲珑推到在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听话,那就没有比较好好的宠着,惯着。 人还没有迈进内室,里面已经走出了以为翩翩公子,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扫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玲珑,不做任何表示,声音淡淡的对老鸨说道:“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本官吗?” “驸……驸马……爷……”老鸨震惊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干笑了两下,然后才继续道:“驸马爷来怎么不说一声呢,好让我们准备一下。”风清涟的样貌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尤其做她们这些生意的,必须会认人。 “准备什么?准备告诉公主?还是准备让众人皆知呢?”风清涟冷冷的看着她,气势大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不,不是……不是的……”老鸨连忙道,一点都没有之前的盛气临人。 玲珑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将老鸨现在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住了想要笑的欲望。 “还不滚。”风清涟怒喝道。 “是……是……”老鸨说着转身就想走。 “慢着。” 老鸨顿时又定在了原地,颤巍巍的回过头,惊恐的望着风清涟。 风清涟手里拿着一张银票,递给了她,冷声道:“知道怎么做吗?” 老鸨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百两,顿时满脸笑意的点头哈腰道:“放心,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然后又对一旁的玲珑吩咐道:“好好照顾好驸马爷。” “还不走?” “走走走,立刻走。”老鸨连忙打开门走了出去,喜滋滋的离开了。 她一走,风清涟冰冷的脸色立即收了起来,上下看了看玲珑,然后问道:“姑娘没有受什么伤吧?” 玲珑摇了摇头。 风清涟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问自取,拿了姑娘一张银票。”她出门又不是来买东西的,身上自然什么都没有带,刚刚急中生智从玲珑的钱夹子里拿的。至于为什么她知道放在那里,风清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她在找某种必须品的时候,恰巧看见了,于是就为了应急,随手抽了一张。 玲珑摇了摇头,看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小声的问道:“公子的头发还在滴水,我帮您擦一擦吧。” “不用了。”风清涟条件反射的拒绝,然后有些为难的看着玲珑,已经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呆过,哪些人肯定能够找来,若是让玲珑一个人在这里,她肯定会有危险的,若是带她走? 要怎么解释突然多了一个人呢? 唉,总不能因为自己,让一个无辜的人送命,于是对玲珑道:“快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立刻离开。” 玲珑惊讶的指着自己,然后道:“我也离开?” “恩,要快,不用带衣服,只要带上重要的东西就好。”风清涟再次吩咐道,这样的话,对方应该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究竟从对方的衣服里拿了什么东西。 玲珑见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模样,心中顿时一喜,连忙去收拾了一下重要的东西,然后在风清涟的要求下,换了一件深色的衣服。在夜晚,穿的太亮眼,不是引人眼球么,还怎么逃命。 风清涟路过一条河的时候,将加了香料的衣服扔了下去,自己调的那些遇见水就会融化,味道就会散去,那时候差不多天也就该亮了,本来的味道也就散发了出来,到了那时,哼,就让那些人白忙一场吧,居然让自己逃了这么久。 风清涟来到张府的时候,玲珑不经意的发出一声惊呼,风清涟刚想说不好,却没有看见张府的守卫过来,隐约还听见有人说什么猫叫声。 风清涟呆了呆,难道是张傲铭提前吩咐好的? 当下也顾不得想这些,连忙来到张傲铭的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是苏染墨。 “我回来了。”风清涟柔声道。 这是张傲铭和玲珑都不曾听过的音调。 苏染墨紧紧的抱住风清涟,风清涟仿佛能感觉到肩头滚烫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劝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恩。”苏染墨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风清涟对一旁的张傲铭道:“麻烦张兄给玲珑姑娘安排一个住处,她因为我受到了一些牵扯。” “好。”张傲铭痛快的应了一句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还有东方朔,见风清涟这么久没有回来,这一回来还带了一个女人,当下就想要发作,可是看见苏染墨的态度,又停了下来,他有什么立场去管风清涟做了什么呢,连公主殿下本人都不介意,他介意又有什么用呢。 “有没有受伤?”苏染墨担忧的问道。能够看出风清涟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原本的那件,当下担心起她的伤势。 “我没事,”风清涟对她笑道,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受伤,然后继续道:“我见到了父皇,他很好,并没有什么事。” 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被人看管了起来,没有什么大事,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将父皇救出来。”她并没有说出皇上交给她的两样东西,东方朔这个人的态度并不够明确,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反骨。 张傲铭毕竟文臣出身,虽然会武,那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根本就不能做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少一些比较好。 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悄悄的对苏染墨使了一个眼色,苏染墨愣了一下,然后压下了心头想要问的话,转移话题道:“奔波了这么久,感觉去休息一下吧!” 风清涟对东方朔点了点头,两个人暂时退了出去。? ☆、解药 ?  苏染墨跟风清涟回到房间后,这才小声的问道:“真的没有受伤吗?” “放心吧,”风清涟笑了笑,然后点燃烛光,放到桌上,这才将怀里皇上交给她的两样东西拿了出来。 苏染墨先看到符,惊呼出声道:“是兵符!” 风清涟看了一下,先前她就在猜测这个可能是兵符,没有想到居然真的。风清涟将那封信递给了苏染墨,上面并没有写是给谁的。 苏染墨接过来后,将信打开,扫了眼,然后就愣在了原地。 风清涟察觉有异,于是也上前跟她一起看。 上面并没有写什么,只有一句话,看的出是在匆忙之际中写下的。 “威远侯谋逆,尔等速来救驾。”旁边还有大印。 “父皇真的没事吗?”苏染墨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风清涟仔细回想见到的皇上,观其色,闻其声并没有异样,于是点头道:“你放心,皇上没有事,只是自由被限制了,只要我们的动作快,一定能快速将父皇救出来的。” 苏染墨看着她,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垂下头,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心中庆幸不已,还好这个时候,她在自己的身边,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度过这些难关呢。 “别想了,还是休息吧,明天一早又要赶路。”风清涟摸了摸她的头发。 “恩。”苏染墨应声道,也知道这个人辛苦的很,当下也就顺从的休息了。 次日,俩人只留下一封手信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就连张傲铭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如何离开的。 六皇子一直都有派人看着两人,就在今天,手下人说,两个人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威远侯这次没有再做伪装,一脸冰冷的看着皇上。 皇上见到来势汹汹的他,也丢下了一直看着的书,脸上淡然的占了起来,“这是怎么了?连伪装也不准备做了么?” “你说呢?”威远侯冷冷的看着他,然后道:“是染墨回京了吧,你给了她兵符?还真是小瞧了你们,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还能搭上线,真是难得。” “既然你猜到了,那么你就该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 “哼,”威远侯冷冷一哼,然后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皇位吗?你错了,我这样做,只是想确认幽络的生死,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了。” “你说什么?”皇上震惊的看着他,幽络没有死?怎么可能? 威远侯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冷冷的笑了,“怕成这样,害怕她找你算账吗?”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留着你,只有这样,皇后才会带着幽络回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皇上愣了良久,才重新坐回皇上,深思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尚在青年的皇上,与皇后发生了一些摩擦,是关于幽络的。皇后心疼自己的妹妹,不愿意她与一名女子纠结不清,于是想要将其许配给尚在大将军之位的威远侯。 皇上则认为,幽络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有他们二人照顾着,就算喜欢女子也不会受了什么委屈。 正因为这个观念,皇上与皇后产生了分歧。 皇后一不做二不休,给幽络喝下了掺了药物的酒,在她派人去叫威远侯的时候,皇上为了哄皇后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幽暗的房间内,相似的容颜,相似的身形,还以为是皇后……却没想到…… 那个男子去了边关,幽络怀有身孕,呆在了最偏僻的大殿。 皇后悔恨,又能如何。酒是她让幽络喝的,迷魂烟也是她点的,这个错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从那以后,皇上对幽络总是怀有愧疚,是自己毁了她的幸福。 幽络离宫他是支持的,也是他劝服了皇后,却没想到,那次一别,竟然是生死之别,佳人再无音讯。 双层愧疚的他全都补偿在了染墨的身上,不管染墨要什么,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会去做。 可是染墨颇有其母的风范,为人识大体,从不奢求一些不该的事情,让他补偿都没有办法。 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为染墨选择了一位好驸马。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女驸马。 以染墨的聪明才智,定然早就知道了,对方没有说,他也愿意装聋作哑,却没有想到威远侯突然谋逆,竟然又是因为幽络。 幽络没有死,他兴奋,可是又害怕。若是再因为自己,让幽络出什么问题,他就又要欠她的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 他不是没有想过死,但是他知道,自己死是没有用的,皇宫已经为威远侯把持住,就算死了,死讯也传不出去,很有可能被用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因此,就算再愧疚,依然要好好的活着。 他要当面向幽络忏悔才行。 数日之后,夜孤城的后山,桃灼拿着风清涟派人送回来的药材,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 夜孤城的城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气道:“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恩。”等了,盼了这么多年,桃灼忍不住的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个人终于要醒了。 “灼儿,还记得你对涟儿说过什么吗?”夜城主慈爱的看着她,缓缓的问道。 “恩?”桃灼大脑一片浆糊,满脑子都是她要醒了。 “越是关系到重要的人,越要冷静,不要功亏一篑。”夜城主语重心长的说道,眼里带着看透人心的睿智,让桃灼一震。 桃灼看着他良久,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你多久没有练过功了?”抬眸远眺,好山好水好风景尽收眼底:“不如今日好好的静下心修炼一番吧,我来为你护法。” “是。”桃灼没有半点的不满,这位前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他让自己现在修炼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定然有其中用意。自己现在理解不了,是因为自己的阅历不够,但是她相信对方不会害自己的,只要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就够了。 桃灼没有刻意的去寻找一处山水,反而盘腿坐下,刚想把那药材放在自己的腿上,却被夜城主给拿走了。 “这药材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可安心练功。”夜城主慈爱的看着她。 放在腿上,是因为一有异动她能及时反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她练功的时候都要分出一份心神,这就违反了自己让她练功的本意,还不如自己来替她保管,这样一来对方才能静下心去练功,将那激动的心情全面的压制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冷静下来。 桃灼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闭上了眼睛,开始静下心神全面的去修炼。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转瞬即逝,夜城主一直看着远方的山脉,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良久,桃灼睁开了眼睛,心灵上都仿佛有了明悟,对夜城主拱手感谢道:“多谢。”现在的她才知道对方让自己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不要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浪费了药材,若是药材就这样被废,只怕自己也会从此一蹶不振。 夜城主看着她眼里的清明,满意的笑了笑,将手里保存的药材给她,然后这才道:“去吧,老夫等着你们来敬茶。” 桃灼接过来,然后突然屈膝跪下,深深的一拜:“爹……” 夜城主楞了一下,然后叹气道:“去吧,我等着你们。”眼中的氤氲一闪而过。 直到身后的人影离去,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亲眼看自己的女儿为情所困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是不能看开的呢。 这一生,他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已经丧命,另外一个不人不鬼的活了这么多年。要是当初自己肯出手相救,肯同意,这两个女儿的命运也许就可以改写了。 微微摇了摇头,年纪大了,才看清楚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可惜可悲可叹啊! 桃灼拿着药材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山腹中,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在最中央放着散发着寒意的寒冰床,上面放着一座透明的棺木,在寒气的氤氲之下,只能隐约的看清楚馆内的人。那是一张跟苏染墨有几分相似相貌的女子。 桃灼立在棺木旁,深情的看着馆内的人,脸上带着轻柔的笑意,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呆立了一会,就开始着手准备制作解药,每一个步骤她都经过再三的推演才做,力求不出任何的差错。 原本半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她整整用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将解药研制出来。 看着这颗平淡无奇的解药,桃灼压制住快要掏出身体的心跳,一步一步的朝幽络靠近,几步的距离,好像有几百米那么远,每一步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双唇紧紧抿住,终于走到了。 将棺木打开,幽络的样貌清晰了很多,也真实了很多,将幽络小心的扶起来,顾不得对方身上的冷意,从背后抱住她,手中的药丸,迟迟不敢喂给她。 她不敢想,如果这次幽络醒不了,她会如何。 可是这个念头又在不停的从脑海中冒出来。? ☆、六皇子之死 ?  药丸在手上拿了很久,直到她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寒意侵染过甚,开始颤抖的时候,才将手中的药丸放入桃灼的嘴里。 拿起旁边还在用小火温着的烈酒,灌进嘴里,酒香四溢,让人有晕晕的感觉,桃灼将嘴里炙热的酒渡给怀里的人,那颗药需要最烈的酒才能够融化开,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幽络的身体慢慢的发生着变化,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的升温,这个过程很慢很慢,却还是被时刻观察她状态的桃灼察觉到了。 心瞬间定了很多,仔细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心跳的越来越快,又渐渐的恢复到平常的心跳。 幽络的眼睫毛扇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开,洞内微弱的光线依然让她觉得刺眼,又重新的闭上,适应了一段时间,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面容。 幽络悠然一笑,然后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微微愣了愣,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是睡了一觉,可是醒来…… 眼前的女人变了,变得更加的光芒万丈,更加成熟有魅力。 “你才刚醒来,不用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的说,慢慢的谈。”桃灼的声音在颤抖,眼睛里含着泪珠,看着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太久太久,没有看见她睁眼睛的画面了,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幽络的才思敏捷,刚刚苏醒的甚至还不是很清晰,大脑却已经开始运转起来,她记得自己明明替桃灼挡了暗器,被威远侯打伤,然后就晕了过去,那暗器并没有伤到要害,却能让自己晕倒过去,多半是因为有毒吧,所以自己是重伤初愈。 看桃灼的模样定然是担心坏了吧。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19节 想到此,露出安慰性的笑意。 桃灼起身将她抱起来,离开这个充满寒意的山洞,已经用不着那些东西了。满腔的话想说,看到怀里的女人苏醒后,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想来,那么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不是吗。 现在正是傍晚的时光,即将踏出洞口的时候,桃灼刻意停留了一下,让幽络可以适应外面的光线,防止她突然的接触,然后伤到眼睛。 幽络对她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能够适应了。 夕阳的余霞铺满大地,洒下一地的光辉,远远望去,能够看到夕阳挂在树梢,逐渐引入山涧的美景。 风清涟与苏染墨从京城彻底消失,也没有闲着,偷偷的联络上了三皇子,三人四下调遣军队,他们并没有一开始就对京城下手,反而来到了之前六皇子所在的那个山寨,这座山寨不除,威远侯就有源源不绝的后备力量。 这一招完全是兵行险招,一个不小心,让他们走漏了消息,那么京城就会更加严峻。 在离山寨不远处,三皇子一身盔甲的站在营帐里边,旁边的苏染墨也换上了一身盔甲,英姿飒爽,让人眼前一亮。风清涟则是一身黑色劲装,自从经历过白衣狼狈的样子后,她就爱上了黑色。一身黑色的她,犹如黑夜的王者,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不容忽视。 风清涟的身份在皇室已经不是秘密了,三皇子自然也听到了传言,但是他懒得管。父皇都不管的事情,他又何必管呢。 桌面上摆着一张简易的地形图,这是风清涟探测塞子后,亲自画下来的。 “你准备怎么做?”三皇子看着风清涟直接的问道,行军打仗他懂,围攻他也懂,但是如何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围攻,又不放跑一个人,这就有些为难他了。 风清涟自信的笑了笑,关于这一点,她之前已经多次跟苏染墨讨论过了,因此也准备了应对之策,直接道:“找一些斥候好的人,直接进入暗杀,皇兄你带人在外面布好防线,不管是谁,一律抓起来,就算是我也一样。那些反抗的就地格杀。”说道后面,声音变得森冷,充满了杀意。 “你……”三皇子愣了,这样的话,万一误伤了自己人,怎么办。 苏染墨看出三皇子的疑惑之处,于是解释道:“皇兄放心,我们的人,我们会提前通知的,所以就算被抓,也不会反抗,而那些冒充我们的人,并不知道这一项通知,就会反抗,自然就不会是我们的人,自然就可以杀。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易容我们的样子,逃脱。”那些黑衣人,什么样的人没有,自然是有可能易容逃脱的。 三皇子恍然大悟,佩服的看着风清涟,赞叹道:“这一点你也想得到,实在是佩服。” “多谢皇兄夸奖。”风清涟拱手道,并没有因为被夸奖,而有什么得意的样子。 三皇子哈哈大笑,然后对苏染墨道:“你这个驸马选的好,选的真好啊。” 苏染墨的反应跟风清涟一样平淡自然,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然后看着风清涟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入寨子。” “今晚。”风清涟沉声道,时间越久就越有暴露的危险,自然要越快越好。 苏染墨只是点了点头,没有阻止她,也没有要求要跟对方一起去,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她们都更清楚自己对于对方的存在,也都更清楚自己的定位。 苏染墨适合幕后,掌控全局,而风清涟武功能够突击。 也渐渐沉寂,风清涟没有选择夜半的时候袭击,反而等到夜半之后。黑衣人都会选择夜半的时候去袭击,所以说,夜半的时候,才是他们最精神的时候,而一旦过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是困倦的时候。 时间渐渐到了预定的时候,风清涟带着人,如同撒网一般,四下扩散开,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冲了进去,这才是高效力的运作方式。 “小心。”苏染墨轻声道。 风清涟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很多人隐约闻到了一些味道,还没有来的及去探查,冰冷的利刃已经从喉咙划过,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风清涟拔出了站在高处把手的人,这才跑向之前遇见六皇子的地方。 已经有人察觉不对,朝这边走来,风清涟看见后,顺手解决了。 风清涟刚跳进院子,就看见了六皇子,他正在观赏手中的长剑,看见风清涟没有意外,也没有讶异,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矮小,长相吓人的汉子,跟那个能闻到味道的人差不多,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名有顺风耳能力的人。 风清涟想到这,于是也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来的原因,只是很好奇,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为什么不阻止反抗力量,反而任由自己诛杀呢? “你来的慢了。”六皇子冷冷的说道。然后突然一把将剑拔了出来,出乎意料的,直接刺进旁边那个人的身体。 风清涟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没有做其他的反应。 那个汉子指着六皇子想说什么,还没有来的及说,人就已经断气。 “敢监视我的人,我又怎么会让他活着。”边说着边慢慢的将剑拔了出来,还在哪汉子的身上擦拭了两下,擦拭掉剑上的血迹。 六皇子看了一下风清涟,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然后仍然以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询问道:“你应该不是来带我走的吧?” “你觉得呢?”风清涟亮出了自己的剑,六皇子这个人不能留,唯有趁着这个机会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的除去他。 先前对苏染墨动手的画面,她从未忘记过,他能在今日危难困境的局面示弱,不是说对方真的有悔过之心,这样的人物,你永远都无法预料到什么时候就对你伸出了魔爪。 六皇子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她,双眸微微眯起,冷冷的问道:“你要杀我?”然后开始思索对方要杀自己的理由,尽可能的想办法逃过去,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风清涟开始朝他靠近,用自己的行动来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就不怕皇姐恨你?”六皇子大叫道。 “她不会知道的。”风清涟的动作僵滞了一下,她不确定染墨知道后会怎么弄样,但是这都不能改变她的初衷,六皇子不能留。 风清涟刚刚快速的迟疑被六皇子扑捉住,他快速的说道:“你要知道,你这个举动很有可能会破坏掉你与皇姐的幸福生活,若是被父皇知道了,他绝对不会让皇姐跟一个杀了自己儿子的人在一起的,你就不怕以后都没有办法再见到皇姐吗?”六皇子见风清涟依然没有停下的步伐,急中生智的大喊道:“你根本就不爱她,不然又怎么会不重视她的想法。” 风清涟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加快了步伐冲了上去,在六皇子的刺激下,她的速度很快,六皇子根本就抵挡不了几下,喉咙就已经被剑划破,人倒在了地上。 风清涟知道六皇子狡猾的很,蹲下身,确认对方死之后,这才起身离开。? ☆、姨母 ?  风清涟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苏染墨已经等在帐篷的入口了,朝阳的光辉洒在她的身上,让风清涟看的有些愣神。她不后悔自己杀了六皇子,却不敢保证,染墨知道后,会不会怪罪自己。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出了什么事了吗?”苏染墨柔声的问道。 风清涟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直接的说道:“我杀了六皇子。”她不想隐瞒她,与其日后让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不如自己直接告诉她。 苏染墨愣了愣,然后才点头,轻轻“恩”了一声,没有去问为什么,仿佛那只是一个路人甲。 上前,拉住风清涟朝她们居住的帐篷走去,忙绿了这么久,想必也累坏了吧! 风清涟跟在她的身后,然后柔和的笑了,不问是因为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做,不用言说的默契,真的很好,让人放松的。 次日,带着大军开始包围京城。 另外,她们收到桃灼的传书,说明了幽络的状况,并且已经带领了江湖上的高手往京城靠近。 风清渊也带着异族的人慢慢靠近。 威远侯仿佛提前得到了消息,京城大门紧闭,跟以往的热闹有着天壤之别,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围住了京城。 风清涟等人不敢轻易动手,威远侯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动作,双方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都在等待着什么。 十天就这样的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天空中漂浮着点点细语,除了湿润,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京城的气氛除了更加的紧张以外,没有丝毫的打斗场面。 这一天,风清涟带着苏染墨出了军营,打着同一把纸伞,看着渐渐靠近的人影。 今天,桃灼她们也要进京了,她们在接人。 风清涟跟苏染墨都是紧张的,相互看一眼,又忍不住哑然失笑,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事情能够让她们二人同时紧张。 “母妃会不会认不出我?”苏染墨轻声的问道。眼帘中,划过一丝担忧。 “不会的,”风清涟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一遍用轻松的言语掩饰住其紧张的心情:“墨儿要换下称呼,改叫娘亲才是。”幽络这次醒来,绝对不会想着要回宫,那么母妃的称呼已经不适合她了。 苏染墨愣了愣,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恩。”她跟风清涟在一起之后,更加能够理解感情的刻骨铭心,因此也能够换位思考母亲的立场。 “来了。”远处一辆马车脱离了人群,独自朝她们二人走来。风清涟主动驱动马匹,迎了上去。 马车的周围都是熟人,马车周围骑马的,是刘奕风和慕枫。赶马车的是叶雨晰,旁边坐着苏青鸾。里面相比就是皇后,桃灼,幽络了。 苏青鸾一看见两人,就挥舞着手臂叫嚷道:“皇姐,皇姐……” 苏染墨也对她挥了挥手,然后眸光就看向马车,正好跟掀起车帘,向外看来的幽络的视线对上。 苏染墨浑身颤抖了一下,这是一双陌生又熟悉无比的视线。 风清涟也看见了,微微拍了拍苏染墨的肩膀,对着幽络点了点头,算是简单的打招呼。 桃灼献宝一样的,趴在幽络的肩头道:“我培养出来的人不差吧!”她能够感受到幽络不开心的情绪,于是刻意的打断,现在大家都可以永久的在一起了,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呢。 幽络闻言看了桃灼一眼,再转回去的时候,苏染墨已经移开了视线,跟周围人寒暄起来。于是就开始仔细观察风清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桃灼得意的笑了笑:“也不看看是谁培养出来的。” “我还没说完。”幽络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笑着,笑意饱含深意。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渐渐体会到幽络说话的高森莫测之处,依然自虐般的问道:“你继续说。” “如果不是在你手下,可以更优秀。”幽络好笑的看着依然保持着笑意,却又些僵硬的桃灼,这个人,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耍宝呢。 皇后坐在她们的对面,捂着嘴偷笑。幽络醒后,她一直担心对方不会原谅她,与她有心结。却没有想到,对方却只是对她笑了笑,说了一句,都过去了。 那双眼,没有亲情,也没有仇恨,就像是面对一个认识的朋友,不爱不恨。就算这样,皇后也感觉知足了,还能坐在旁边看着她笑,这已经是上她给她的眷顾了。 桃灼撅着嘴,不会给人一种稚嫩的感觉,反而有种别样的魅力。 “到了。”苏青鸾轻快的声音传来。 幽络脸上的笑容僵滞了一下,桃灼拉住她,对她柔和的笑了笑,小声道:“别担心,小墨儿没有怪你,她不会不认你的。” 皇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率先下了马车。安慰性的话,不该由她来说。对方不是不知道染墨的态度,只是近乡情怯,哪怕知道结局,还是会忍不住忐忑。 风清涟跟苏染墨齐拱手唤道:“儿臣见过母后。” 皇后对她们笑了,挥了挥手让她们起来,回头看了一下马车,然后微微一叹道:“老了,坐车这么久到是有些累了,我就去休息了,你们不用陪我。” 风清涟二人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她故意让苏染墨母女独处而找的借口。 皇后拉着恋恋不舍苏青鸾,还顺便叫走了慕枫。 叶雨晰也对二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刘奕风连忙抱拳告辞,跟了上去。 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桃灼跟幽络才走了出来,幽络看着染墨,良久才轻轻唤道:“墨儿。” “娘。”苏染墨咬着自己的嘴唇,良久才吐出这么一个字。 幽络身子颤了一下,然后惊讶的看着苏染墨,小时候她都一直唤自己母妃的,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称呼。 “清涟见过母亲大人。”风清涟见她们都不说话,于是开口道,并且行了一个大礼。 “快起来吧!”幽络对着她柔和道。 “里面请。”风清涟起身,将二人迎进房间,外面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桃灼看看幽络,又看看染墨,然后对风清涟道:“涟儿,你跟我过来,有些话要对你说。” 风清涟闻言只以为是给染墨母女创造一个独处的环境,当下也没有异议的起身跟在桃灼的身后离开了。 幽络担忧的看了一眼桃灼,她知道桃灼这是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那个孩子,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能否接受的了,也不知道墨儿又…… “娘亲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苏染墨也看到幽络的眼神,当下心提了起来,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不喊母妃了呢,以前不都是这么叫我的吗?”幽络看着长大成人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随意的起一个话题来谈。 “娘亲以后并不打算再回皇宫了,母妃这个称呼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改了。”苏染墨也渐渐放下忐忑,想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幽络的身边。 幽络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起了一些琐碎的事。 “师傅?”风清涟跟着桃灼出来,却看见对方越走越快,像是在逃避着什么,走了一段时间,风清涟叫住她。 桃灼停了下来,这时候她们已经脱离了军营,这里距离当初坠崖的地方很近,已经能够感受到,悬崖边上,呼啸的风声。 桃灼停了下来,等着风清涟走进,看着她良久才移开视线。 风清涟从里面感受到深深歉意,不解的看着她。 “涟儿,你可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桃灼突然问道。 风清涟微微皱起眉头,不是师徒关系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关系是自己不知道的?既然师傅这样问,应该是有她所不知道的关系存在。 “按辈分,你也该唤我一声姨母。” 风清涟震惊的看着她,在她的记忆里,外公跟师傅的接触几乎可以为零,她还以为师傅也是江湖上被人追杀的侠客,想不到…… 然后想到了幽络,问道:“是因为……”风清涟没有说完,桃灼却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风府的劫难,不是因为你父亲举报了贪官,得罪了权势。而是因为我,他们知道了我与你母亲的关系,为了要挟我而做的。”桃灼艰难的说道:“我明知道原因,还故意让你亲自去查,就是为了幽络的毒,是我在害你家破人亡之后,还又再次的利用了你……”然后,她说不下去了。 能怎么说,让对方原谅自己?凭什么,她用什么身份去祈求对方的原谅。 “师傅,我知道。”良久,风清涟才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 风清涟微微勾起唇角,她知道对方在利用自己,这一点并不难以拆破,只需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风府因为桃灼而被灭的事,她也知道,从苏染墨的口中得知,当初桃灼让她去的地方就是风府。唯一没有猜到的就是,师傅跟自己居然是亲人的关系。? ☆、威远侯中毒 ?  桃灼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也许她们的师徒缘分就此断绝,也许她可以给自己补偿的机会。 风清涟态度依然如故,这些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该震惊的,该伤心的都已经过去。现在的她,能够用理智来面对这个问题。 “你最对不起的是母亲,而不是我。身为弟子,为师傅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徒儿并没有觉得被利用。风府最大的受害者是母亲,不过以母亲的性格,必然也不会因为此事而怪罪师傅,所以,”风清涟勾了勾唇角,继续道:“师傅不用挂在心上。” “涟儿?”桃灼看着她,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就这样的原谅了自己,不,不是原谅,而是疏离。就像幽络面对皇后一样,礼貌而淡然,因为不再在意,所以不恨不怨。 “师傅,就让它过去吧!”风清涟转了一个身,轻飘飘的说道,是不怨也不恨,可又怎么会不怪呢。父亲再也回不来,母亲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再豁达的人,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吧! 她相信,母亲定然会原谅师傅的,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依然有联络,定然是支持师傅的。这一点,让她多了几分信心,会支持师傅,定然也不会反对她和染墨。 “涟儿,谢谢你。”桃灼感激的说道,对方这个态度,其实已经能够算上原谅了。 风清涟挑了挑眉,然后师徒二人同时察觉不对,然后开始快速的朝回来跑,有陌生的气息出现。 她们二人的速度极快,几个起跳间,就来到了苏染墨母女所在的屋子,风清涟直接跳上屋顶,环视四周,桃灼则快速的推门而入。见到二人安然的坐在一起聊天,松了一口气,连忙的站在母女二人的身边,观察着四周。 “怎么了,清涟呢?”苏染墨见桃灼脸色不对,又没有看到风清涟,连忙问道。 “嘘。”桃灼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明明感觉有人靠近,怎么却找不到人呢。 幽络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然后抓住桃灼,叫道:“是他!” 桃灼暗自咬了咬牙,然后道:“我们出去。” 如果那个人真的来了,她们躲在这也没什么用处,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三个人走出去,就看见风清涟手持利刃站在门的前方,在她的面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威远侯的朝服,双鬓发白随风飘荡,沧桑中带着成熟。 “果然是你。”桃灼看着她,出声道。 威远侯没有看桃灼,而是一直看向幽络,喃喃道:“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幽络看着他,微微垂了垂头:“东方公子。” “跟我走。”威远侯冷硬的说道。 “凭什么。”桃灼冷冷的说道:“别以为你有多厉害,如果没有那些毒素,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别忘记了,皇帝还在我手上。”威远侯淡淡的说道。 “他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是吗?”威远侯勾起了嘴角,看着已经脸色大变的苏染墨一眼,饱含深意的说道:“真的无关么,那我现在就派人杀了她。” 幽络看了下苏染墨,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答应,她怎么舍得看女儿这副为难的模样呢。可是又想到身边的桃灼,那双能够直入内心深处的双眸,在控诉着自己的狠心,她已经背弃过这个女人一次了,又怎么能有第二次呢。 两个念头在大脑内厮杀,势均力敌,让她不知道究竟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才好。 “侯爷,”正在幽络左右为难的时候,风清涟突然开口,看着威远侯,突然将剑收了起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您也不会指望我们能这么快的就做出决定吧?” “需要时间?” 风清涟点头道:“当然,皇后她们刚刚入京,侯爷就追了过来,那也定然能够清楚,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说明白,这短期之内,自然是不会让人跟你走的。” “需要多久?” “这可说不准,如果侯爷能够亲自来解答的话,也许时间可以缩短一些。”风清涟扬眉道。 桃灼刚想阻止,又住口,她知道风清涟不是那种为了一个人牺牲另外一个人的人,想必是有了什么解决之道,于是稳住心神,耐心的等风清涟的下一步行动。 “好,你问吧!”威远侯看了一下四人,然后点头道。 “侯爷灭风府的原因?”风清涟随意的抛出一个问题,一副看你是否诚心的模样。 威远侯仿佛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沉思,那时候,因为皇上临时插一脚,让他和幽络失之交臂,幽络成了皇妃,于是他知道,想要拥有幽络,就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众人惧怕的势力。他开始在军队中闯荡,积攒力量,有朝一日推翻了这个朝廷,那么幽络就不再是皇妃,而他也有了拥有幽络的势力。可是没想到,在他积攒实力的时候,幽络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了皇宫,甚至连女儿都不顾。于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派出了很多杀手,就是为了将幽络往京城的方向逼,只要幽络在京城,他之前的目标就有完成的机会。 但是他小看了幽络的决心,和桃灼的能力,派出了那么多人都无功而返,只好亲自动手,却没想到最后会误伤了幽络。在幽络生死存亡之际,答应了她不在找桃灼的麻烦。桃灼却带着幽络失踪了,连一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为了逼出桃灼,他对桃灼的姐姐一家下了杀手,本以为桃灼会来报仇,那样的话就可以知道幽络的埋骨之所了。却没想到,桃灼根本就没有出面,反而是江湖隐秘的夜孤城出面了。 为了不引来夜孤城的全面报复,他开始消声灭迹了几年,却因为风清涟,猜到与桃灼有关系,又联想到桃灼的身份,猜测幽络没有死。 风清涟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早就在有心人的眼里暴露了。 威远侯想了想然后道:“逼桃灼现身,来找我” “我师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让她怎么找你。”风清涟反问道,如果知道他的身份的话,桃灼怎么会让自己浪费那么久的时间去调查什么所谓的幕后主使,早就直接上了。 威远侯府戒备再森严,也敌不过有心。 威远侯似乎是愣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他,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在他愣神的时候,苏染墨后退了一小步,让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臂藏在幽络的身后,她快速的将两枚药丸塞在幽络的手中。 幽络愣了一下,又将其中一粒递给桃灼,三人不着痕迹的吃下去。 威远侯看过来看着桃灼,皱眉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桃灼顺着她的话说道,刚刚吃下的药丸,是解药,也就是说,风清涟在下毒,她们只需要消磨时间就可以了。 威远侯皱了一下,然后又舒展开来,叹了一口气道:“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提他做什么。” “好,这个问题我们跳过,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选择六皇子。” “因为他有欲望,有野心。”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只是可惜,在羽翼未丰就想反叛,这样的人注定是活不长的。 风清涟皱了皱眉,紧紧这么简单么?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眼光不错,喜欢上了同一类型的女人。”威远侯看了眼苏染墨,对风清涟意有所指的说道。 风清涟这才明了,为什么自己看六皇子总觉得很奇怪,而且觉得这个人留不得,原来如此。 这是属于情敌之间的特殊感应吗,那么又为什么东方朔不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苏染墨也愣住了,小时候,六皇子虽然爱黏着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威远侯说完,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于是悄悄的运功查看,这一看顿时一惊,内力似乎被什么拖住了一般,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运转,而且还在持续变慢中。 威远侯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跟自己扯东扯西就是没有问到具体的问题上,原来一直都在拖延时间。 风清涟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拖延计划失败了,立刻拔出收起的利刃,冷冷的看着他。本想不知不觉封住对方的内力,这样抓住他就易如反掌了,没想到对方的警觉性这么高,在心情激动的情况下,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威远侯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是她们的对手,更没有办法以这样的状态在桃灼的手中带走幽络,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先退走,然后再找机会。 “你们会为今天的做法付出代价的。”说完,运起仅剩的内力,快速离开。 桃灼,风清涟害怕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计,谁都不敢轻易的上前去追。 “父皇会不会有事。”苏染墨担忧的问道。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风清涟调皮的对染墨笑了笑,胸有成竹的模样。? ☆、攻破皇宫 ?  “涟儿?”桃灼叫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随意许诺的话,会伤害感情的。看风清涟的模样又不像是随便说说,于是又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也许涟儿真的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安排吧! “我们先进去吧!”风清涟如是说道,现在也该好好的安排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风清涟等人都坐回桌子旁边,风清涟的视线从她们的脸上一一划过,然后笑着道:“自从接到师傅的传书,我就在安排一个计划,我知道威远侯对,”风清涟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额,知道母亲出现的时候,一定会来的。于是我派人趁着威远侯出现的时候,让人溜进了皇宫。” 而且是三皇子亲自带队,没有人比三皇子更清楚皇宫里的布局,上次三皇子整理皇宫,也拥有不少威信,他进宫的阻碍会少很多。 “能把父皇救出来吗?”苏染墨担忧的问道。 风清涟摊手道:“当然。”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几人道:“接下来,你们就在这里等待消息就可以了,我要去做下一步的行动。” “师傅。”风清涟看着桃灼,之前一直不敢离开,就是害怕有人会对苏染墨下手,到时候她一定会被威胁到的。 桃灼明白她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 风清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染墨道:“那些毒你可以给师傅看一下,她会有办法让这些药发挥出它应有的功效的。” 苏染墨起身认真的看着她,抿了抿唇,然后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她知道对方定然是要去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她没有办法去拦住对方,也没有办法说出带上我。要不是因为自己,对方根本就不用去冒险,去做危险的事情。 风清涟点了点头,然后对桃灼跟幽络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走出去。 风清涟出去后,先是发射了一枚信号弹,然后就看见在其他的地方燃起同样的信号弹。 桃灼远远看去,看了一下信号弹的大致方位,心中有了一丝模糊的印象。 “她这是要去做什么?”幽络思索了一番,然后问道。 苏染墨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最近私下做了很多的安排,却不肯告诉我,就连皇兄他们也不肯告诉我。”说着,神情有些失落,竟不知该说什么,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变得很没用。 “墨儿,”桃灼突然开口道:“你要相信她。”桃灼盯着苏染墨,神情极为认真的看着她道:“她不让你参与其中,一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二是为了你们的未来。” 苏染墨闻言一怔,大脑豁然开朗,一下子什么都想清楚了。 “涟儿的身份,想必在皇族已经传开了,就算否认,也会有人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连怀疑的念头都没有。这次虽然危险,却也是一个机遇。”桃灼欣慰的说道,风清涟能够想的这么长远,是她所意外的,看到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有什么比这更欣慰了。 幽络略微思索一番,就想明白了,抚摸着染墨的秀发,对桃灼轻柔的说道:“你培养的人,很不错。” 桃灼只是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苏染墨勾起了嘴角。 风清涟依旧一身布衣,骑上一匹好马,站在京城的东门,从这里进去就可以直接到宫门。 京城另外四个方向也都被人围上。 三皇子不在,染墨不在,最高统帅就是风清涟。第一次统帅众军的她,没有丝毫的紧张,也没有任何的恐惧,如同以往的淡然,只是身上的那股出尘的气息被淹没,换上了肃杀之气。 风清涟没有用自己的剑,而是拿上了三皇子给她的,象征王者的剑。她拔出剑却没有动,似乎等待着什么。 在众将士不解的目光中,东门的门竟然被人悄悄的打开了。 风清涟驱动马匹,手中的剑指向前方,冲了进去。 京城的百姓也都察觉到不对劲,个个都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来,京城少见的,缺乏了闹市之象。 威远侯的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风清涟已经率领大军冲了过来,江湖上的好手,已经快速的朝其他城门奔驰而去。 风清涟率领军队,一路杀到了皇宫门口。 “驸马,里面有喊杀声。”副将驱马来到风清涟的身边,敬佩的看着她。看着柔柔弱弱的书生,没想到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本以为这种人会是一个让人保护的角色,却没想到却是他保护了大家,多少次,遇到危险都是驸马救的。她救人从来都不会看对方的身份,更不会因为对方只是一名小兵,就不管不顾。 这样的主帅,最值得敬佩的。 “进攻。”风清涟冷冷的说道。 威远侯已经离开,按照那药效的发作速度,他肯定坚持不到皇宫的,定然要先去疗伤,而自己趁着他疗伤的时候,联合东方朔打开城门,又让三皇子提前埋伏在自己先前溜进去的那个洞口处,联合禁军全面反攻。 威远侯的军队虽然多,那也是几万而已,控制的了几千人的禁军,不代表能抵抗的住全国的兵力。 “驸马,打不开啊!”众人撞了半天都撞不开城门。 风清涟闻言,看了一下逞强的高度,然后叫了一声:“慕枫。” “是,公子。”骑马跟在风清涟身边的慕枫,立刻下马走到城墙下面,双手交叉,看着风清涟。 风清涟也翻身下马,撩起下摆,助跑了两步,踩在慕枫交叉的手上上,慕枫立即使力向上抬。 风清涟一个翻身,翻过了宫墙。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心中都有一种,驸马好厉害的念头,无所不能,没有什么是能够难得到她的。 风清涟翻身后,就手持利刃杀向挡在门口的人,如狼入了羊群,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不到片刻,威远侯的军队用恐怖的目光看着风清涟,与他们不同的是,禁军个个用钦佩的目光看着风清涟,有几名禁军来到了风清涟的身后。 “开城门。”风清涟清冷的说道。 “是。”禁军大声的应道。立即上前将城门打开,慕枫牵着风清涟的马匹率先走进来。 那些人看到这满地的尸体和风清涟泡过血一样的衣衫,个个心里将风清涟的地位再次的抬高一层楼。 衣服在滴血,剑在滴血,面部却依然干净,没有丝毫的狼狈之相。 “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驸马有令,降者不杀……”自觉的,禁军一个接着一个的,传达着这个命令。 风清涟翻身上马,朝皇上所在的寝宫赶去。 “你们怎么这么冒险。”皇上皱着眉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三皇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儿臣知罪。”三皇子干净利落的认罪,没有丝毫的狡辩之处,不管怎么说,人都进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就算他想出去,也的看外面的那些人肯不肯放人。 风清涟只让他进来后,就拖延时间,并没有说要做其他的什么事,那就拖延时间就好了,至于其他,那个人想必已经有了计划。 三皇子从没有想过要钦佩一个人,风清涟是头一个。一名女子,文武全才,胆大心细,这次的计划之周密,就算是几名男子也想不出来的。 可惜了,她要是不装作男子,还成了驸马的话,他都想招这个人为皇子妃了。微微勾了勾唇角,这样的念头要不得,从这次的计划就可以看出,风清涟可是处处都是为了他的皇妹,他怎么能跟自己的妹妹抢女人呢,这可不是当哥哥的能做出来的事。 皇上看见三皇子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定然是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突然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于是来到桌案前,动笔写了起来,还印上了印章,然后将这亲笔书写的圣旨递给了三皇子。 “这是什么?”三皇子拿起随意瞄了一眼,然后愣住了,这是一道传位的圣旨,以前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手上,三皇子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情绪。 三皇子将圣旨合住,微微扬了扬,然后问道:“这是做什么?”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最想要的。”皇上沉声道,却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丁点想要的情绪。 以前,总有种危机感,驱使着他去争去抢。当这个东西真的到手上以后,三皇子却觉得这个东西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我不想要。”三皇子淡淡的说道。盯着圣旨看了一会,然后摊开圣旨,将研磨好的墨倒了上去,上面的字顿时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究竟写了什么。 皇上阻拦不及,良久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父皇年当力壮,没有必要这么早就退位,如果觉得累的话,不如与皇后娘娘再生一个小皇子,好好培养的话,十年后,父皇也是可以退休的。”三皇子用玩笑的口吻说道。颇有种江湖上的侠客风格。 对上皇上不可思议的眼神,三皇子耸了耸肩。? ☆、搏 ?  对皇上若有所思的视线,视而不见,来到外间朝门外看去,威远侯的实力进攻渐渐的慢了下来,三皇子观察了片刻就晓得,应该是风清涟的下一步行动已经开始了。 过了不久,外面的氛围开始平静了下来。 风清涟冷冷的看着还在顽强抵抗的将军,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脸色依然无畏无惧,是个值得钦佩的人,只可惜,跟了一个不该跟的主子。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副将见自己的部下死的死伤的伤,于是放弃了抵抗,看着风清涟得意的笑道:“你以为你真的算无遗漏吗?” 看着副将得意的神情,风清涟前进的步伐僵滞住了,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的计策确实不错,可是你别忘记了,东方朔怎么说都是侯爷的儿子。”副将得意洋洋的看着风清涟的神情,欣赏她突然骤变的神情,笑的更加的畅快了。 东方朔不会突然转变的,所以对方定然是在说谎话。风清涟稳了稳心神,这才继续的看着对方,怎么能被别人的攻心之语扰乱内心呢。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内心却没有办法真的静下心,那句话已经在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风清涟面色没有变化,了解她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她气息的异动,慕枫察觉到了,担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悄悄的离开了队伍,公子现在走不开,就让他前去探一探虚实吧。 慕枫的动作,风清涟看见了,那个副将也看见了,身为威远侯身边的得意助手,自然将风清涟的底细挖的干干净净。 “看来有人可不如驸马这样有决心啊。” “那又如何。”风清涟清淡的开口,她一开口四周一片寂静,比军令还管用,这是用实战获得了众位士兵的认可。 那名副将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有些难看,这一步是他努力了多年都不曾努力得到的。 “东方兄的人品,我信得过。”风清涟说完,就等着听他下一句准备说什么。 副将听完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道:“少侯爷的信用自然值得信任,可是你别忘记了,他可是侯爷的儿子,就算不亲,也是理解自己的儿子品性的。他的突然转变,你觉得侯爷会不注意么。” “拿下。”风清涟大声道。 是的,她之前忘记了这一回事,威远侯那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不做防备。该死的,她已经事事小心,步步为营,居然还是漏算了。 风清涟看着最后的副将被抓,来不及跟皇上说一句话,就翻身跳上马匹,转头而去。 现在桃灼那边恐怕不妙。 众人用好奇的目光目送风清涟远去,现在皇上已经被解救出来,那么最高的指挥官就不再是驸马,而是皇上。 风清涟驾驭马匹来到桃灼所在的地方,那里一片狼藉,三个人都不见了。 “该死的。”风清涟握紧拳头。 “公子,这边。”先回来一步的慕枫从外面跑过来叫道,然后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风清涟闻言立即跟在他的身后追了过去,那条路很熟悉,是她曾经坠崖的那个方向。风清涟咬了咬牙,然后突然加快了速度,超越了慕枫,朝坠崖的方向追了过去。上一次那些人就是刻意将她和染墨往那个方向引,这个地方好像有特殊含义一般,吸引着威远侯。 风清涟来到那处悬崖边,看见了一群人,还不少。苏染墨,桃灼,幽络。碧筝还有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女人。 威远侯率领着一群黑衣人看着她们,呈包围之势,却不急着去抓。 风清涟的到来,让他们将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那一身被鲜血染透的衣物,顿时让在场的女人们担心起来。 “来的比想象的还慢。”威远侯冷笑着说道。 风清涟双眸伸缩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笑的格外的轻松,像是与老朋友见面一样自然,耸了耸肩问道:“这是在等我么?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你可是主角,没有你,这场戏怎么唱下去。”威远侯也一副轻松的模样。 风清涟慢慢朝那群人靠近,威远侯也不阻止,离得近了才看清桃灼苍白的脸色,显然是中了很重的内伤。 风清涟依然晓得很轻松,威远侯的手下看见风清涟走过来,反而让开了一条道路,让风清涟走了进去。 风清涟来到那熟悉又陌生的人面前,弯身跪了下去,像是从内心的最深处发出的声音,多少次,午夜梦回而呼出的声音:“娘。” 那名妇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也弯下了身子,蹲下来,看着她,看的格外的认真,格外的仔细,手颤巍着浮上了风清涟的脸,那熟悉的声音想起:“涟儿。” 风夫人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却落下两行清泪,风清涟想要用手为她擦去泪痕,抬了抬手才发现,自己满手的污垢和血迹,用这样的手去擦,只会越擦越脏。 幽络轻轻的拍了拍苏染墨的肩膀,对她示意了一下。 苏染墨咬了咬牙,然后慢慢的朝风清涟母女走去,先前那么危险的环境都没有让她又紧张的情绪,可是现在,莫名的紧张了,她走到两人的身边,然后对着风妇人跪拜了下去,以公主的身份行了一个晚辈的礼,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礼数的意义。 风清涟感动的握住苏染墨的手,也不顾此刻手上的脏,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之前肯定母亲不会反对,那也仅仅是猜测,并不是事实,如今猜测摆在了眼前,她没有办法不紧张。 威远侯就站在外围冷冷的看着,就像是旁观者一般,看的出神,仿佛透过这一幕想到了曾经。 风夫人之前就听说过两个人的事情,加上自己妹妹的事情,所以很轻易的就想到了这一点,先前还想着要怎么阻止这件事。从妹妹身上,她看到了这件事的可怕后果,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也活的那么艰难,那么痛苦。 可是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来的及说,自己就先被人抓了起来,这目前的状况,将她们围起来的人,定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放她们走,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两个孩子忐忑的神情,鉴定的眼神,已经交叉在一起的手,无不表明了她们的决心,和对自己的重视。生死都不确定了,又何必去阻拦呢。难道阻拦了,就可以活下去吗? 风夫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虽然不是特别的聪明,但也不笨,想不清楚威远侯这样做的意义,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对方的不怀好意。 想到这,风夫人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主动拉住苏染墨的手,轻柔的说道:“就跟涟儿一样,唤我一声娘吧!” 苏染墨看着她,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就这样同意了? 风清涟拉住她的手,微微用了一点力气,用疼痛感,让对方回神。苏染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唤道:“娘。” “好好好。”风夫人连忙应道。 威远侯突然拍手道:“好一副母女相认的画面,只可惜这儿媳不是女婿。” 风清涟三人互相搀扶站起身,风夫人朗声道:“我的女儿这么能干,除了墨儿,还有谁能够与其并肩。” 风夫人这话一出口,威远侯也不反驳,直接点头表示赞同。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20节 风清涟来到桃灼的身边,为她把了把脉,然后喂给她一颗药丸。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威远侯,迟疑了一下,拿出一枚包装的极好的药丸自己服下。 桃灼看见,立刻就想要拦住她,风清涟先她一步的点住了对方的昏睡穴,然后对幽络道:“师傅受伤不轻,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幽络不傻,自然知道风清涟不是因为对方重伤才点了昏睡穴,是因为不想让桃灼阻止她,刚刚那枚药丸,定然是有深意,别有作用。 幽络没有说出来,对方吃都吃了,阻止又有什么用,就算自己阻止了,对方会听吗?只会让墨儿担心,给风清涟增加阻碍,那样的话,此不是让风清涟之前的付出都浪费掉了么。 幽络压低声音,快速的说道:“别忘记墨儿在等你。”她的女人她清楚,如果风清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苏染墨也定然不会好过的。 她们母女是相同的,与爱人生死与共,绝不分离。所以,她在桃灼受伤严重的时候不会惊慌失措,最坏的结果就是一起赴黄泉,墨儿定然会跟自己选择一样的。 风清涟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颗药丸是提升潜力的,连师父都不是对手,她又哪里打的过,若不使用些非常的手段,只怕她们这些人都会死。 慕枫只比自己慢一步,那么定然也看清楚这里的情况了,这么久没有出现,应该是去搬救兵了。她们只要能够坚持到大队人马过来,就有一线生机。 但是,对于高手而言,再多的人也没有办法留住他。威远侯现在定然还没有完全的解毒,身上才残留压制内力的药物,若是这样的状态都留不下他,她们以后会更加危险,所以,她必须搏,哪怕会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生死不明 ?  威远侯特别有耐心,看着风清涟的行动,没有任何的表现,静默的模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风清涟等人都疑惑的对视着,暗自猜测着。 大队人马奔驰而来的声音,风清渊率领奇怪服饰的人马在外围行成了更大的包围圈。 威远侯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风清涟走到众女人的最前面,全身戒备的看着威远侯,生怕他狗急跳墙要做些什么事情。 “你不是我的对手。”威远侯直白的说道。 “我知道,可我有必须战斗的理由,你要知道,人的信念是很可怕的存在。”风清涟同样直言道。她不战斗,这里的人会死,她战斗,这里的人会有一线生机。 威远侯轻笑了一下,然后突然问道:“你觉得爱情究竟是什么?” 风清涟皱了皱眉,想不通对方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犹豫了下,道:“守护。” 不管苏染墨是不是喜欢她,在她喜欢上苏染墨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要好好的保护那个人,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受伤,或遇到任何的危险。 “是吗?”威远侯有些疑惑,然后又不解。他从小到大就是守护着幽络长大的,可是那个人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丁点的好感,所以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威远侯怒瞪着风清涟,显然以为对方是糊弄她的。 苏染墨上前挽住风清涟,先对她柔柔的一笑,然后转过头看着威远侯道:“每个人对于爱情的定义都是不同的,对于我来说,爱情是携手共度任何的难关,守护是相互的,一厢情愿又怎么能叫爱情呢。” 威远侯愣了愣,觉得这个答案更可靠些,又看了看幽络,幽络一直抱着桃灼不肯撒手,像极了当年桃灼抱着幽络的模样,这就是守护么,不管那个人是死是活,都不肯离开那个人身边。 自嘲的笑了笑,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又是为了什么,这么心心念念的想要见到幽络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真的有能力推翻政权,真的有能力可以跟她在一起,想要告诉她,自己没有虚度这些年。这一切到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对方根本不需要自己的证明,就算推翻了也不会跟自己在一起。 紧紧握住的手,徒然的松开了,然后感觉一阵的轻松,执念放开了,就是豁然开朗。可他又开始迷茫了,从小打到支撑他的信念,就是娶幽络为妻,如今,他放弃了这一执念,还能够干什么呢? “父亲。”东方朔跑过来,跑到威远侯的面前,突然跪下来道:“回头吧!” 威远侯看着东方朔,愣了愣,这个在名义上他唯一的亲人,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他究竟是什么模样,仔细看来,跟自己是有几分相似的,少了一丝阴沉,看起来更加坚韧一些。 不过,敢背叛自己的人,都该死,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风清涟一直密切的关注着他的神情,在他浮起杀意的时候,已经快速的将苏染墨推开,人一个闪身就冲了上去,别在腰间的软件快速出艄,快速的挡住了要刺进东方朔身体的匕首。 东方朔跌坐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颤抖在一起的两个人。刚刚的杀意还索饶在身上,没有完全的散去,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父亲刚刚要杀他,是真的要杀他。 风清涟用了提升人体潜力的药物,这个药物能够将一个人的能力翻了数倍,持续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服药的人要么因为虚不受补死亡,要么武功尽失,要么有人将其药效转移,才能恢复。 用了这药物后,风清涟能够与对方打个平手。 风清渊见两个人交起手来,连忙指挥人将那些黑衣人灭掉,将苏染墨等人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内,东方朔依旧处于恍惚的状态,还没有从刚刚威远侯要杀他的那件事中回神。 风清渊派了两个人照顾他后,就没有再继续留意他,众人的视线焦点都集中在风清涟的身上。 风清渊皱眉道:“涟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上次为了确认对方有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与对方比试过,那时候风清涟的武功虽然不弱,可也没有现在这么有爆发力。 苏染墨神情都是担心,她听到风清渊的话,摇了摇头:“她这身功力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该死的。”一声低语。 幽络低头看见怀里的人醒了,惊愕与对方这么快的苏醒,还是快速的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很不舒服?” 桃灼摇头,挣扎着站好,看着风清涟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混账,居然点我的睡穴!”要不是她的身体有抗体,再加上意志力强大,恐怕还没有办法那么快就醒。 “络儿,你有没有看见她吃什么东西?”桃灼问道,她昏迷前明明看见风清涟有拿什么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禁忌丹,顾名思义,是禁忌药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 幽络看了眼苏染墨,对方苏染墨询问的视线,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道:“是,我看见她服食了一枚丹药。” “混账,太混账了,居然这么乱来。”桃灼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枚丹药怎么了?”不知苏染墨跟风清渊担忧,就连风夫人一忍不住的问道。 桃灼张了张嘴,又不敢直接将话说开,咬了咬牙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一枚提升潜能的药,使用后虚弱几天。” 风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些,风清渊的脸色也好了些。苏染墨的脸色却顿时一白,她博览群书,自然知道提升潜能是什么意思,这是一枚逆天的丹药,看风清涟的状态,哪里只是提升了潜能,只怕是超越了身体的负荷。 那后果…… 桃灼跟幽络相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苏染墨的聪慧让她们既是得意,又很是为难,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瞒得过她。 桃灼没有盲目的上前,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客观,勉强上去也是给风清涟添麻烦而已。 风清涟与威远侯的争斗打的难解难分,时间在流逝,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药效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多了,再拿不下对方,风清涟的情况不妙。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风清涟知道,威远侯也知道。这枚药丸就是风清涟从东方朔的手里拿到的,自然是清楚这枚丹药的威力。 “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拦的住我。” “你无心再伤害她们,又何必故意这么说。”风清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手下留情,不然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也没有办法跟对方缠斗这么久。 威远侯击出一掌,两个人暂时分开,呈对峙之势。 威远侯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众人,然后冷冷的说道:“你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死的那么快而已。” “是吗?”风清涟轻飘飘的两个人,让威远侯笑了。 “果真是后生可畏,这样,如果你们这些人中有一个肯与我共赴黄泉,我就绕过其他人。”威远侯故意扬声道。 风清涟看的出对方是有求死之心,所以这话是真的吧。 幽络闻言动了动,想要走出去,却被桃灼和苏染墨拦住,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去。” 风清涟冷冷一笑,然后突然快速的冲下威远侯,拉着他快速的朝崖边走去,时间要到了,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力气在慢慢的散去。 威远侯仿佛早就算到了风清涟的选择,也不挣扎任由对方拽着自己冲向悬崖,只是留恋的眼神一直索饶在幽络的身上。 “不要……”苏染墨大声的喊道,人冲了出来,却只能无力的看着风清涟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个人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心中一片死寂。 这次不是上一次,这一次,风清涟的药效一过,人就已经是半死的状态,更何况身边还拉扯着威远侯,这样的她要怎么自救,悬崖下面的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就算有水,这么高的地下掉下去,也会被震得昏死过去,没有摔死,人也要溺水而亡。 “墨儿。”幽络连忙蹲下身子抱着她,桃灼则是冲到悬崖边,朝下面望去。已经看不见风清涟跟威远侯的身影,桃灼握紧拳头,跪在悬崖边。风清涟这完全是替自己死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本该在父母的宠爱下平平安安的长大。都是自己害的她家破人亡,还让她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还害的她失去了性命,都是自己的错。 风夫人看见风清涟跳崖,身子一软,人就晕了过去,风清渊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母亲的状况,就交给碧筝照顾,自己来到了悬崖边,开始弄绳子准备下去。 “你要做什么?”东方朔看着风清渊的举动,突然问道。 “我要下去看看。” “不行。”桃灼闻言,从悲伤中回神,阻止道。 “为什么不行,那是我妹妹。”风清渊大吼道:“我必须要确认她的生死。” 桃灼不言不语的看着他,风清渊回视着,怒气跟不忿却渐渐的平复了下去,突然的跪在地上,手用力的垂在地上,那是他的妹妹啊,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保护大家,最后跳崖。 他这个哥哥当得要有多失败,明知道妹妹在崖底生死不明,他却没有办法下去找。? ☆、洞穴 ?  风声呼啸着从身体的两侧而过,跳崖的瞬间,风清涟就松开了威远侯,她的力量已经全部耗尽了,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几次死里逃生,运气都耗尽了,这一次,只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吧。风清涟连笑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悬崖越来越远,想到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忧伤就不可仰制的蔓延,不过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也忧伤不了多久吧。 下坠的身体突然顿住,风清涟抬头望去,看见威远侯抓住了她。 “值得吗?”威远侯轻声的问道,少了阴冷,多了一丝洒脱。 “你要反悔吗?”风清涟虚弱的说道,后遗症在摧毁她的身体,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能力去阻止威远侯去做什么了,也许,只能希望这个人能够守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威远侯好笑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想到这个问题,还真是小瞧了她。 风清涟摇了摇头,然后头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威远侯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没有幽络,这一辈子都只是虚度,少了活着的理由。这一辈子,他活着就是在受苦,又何必在别人也受苦呢,也许,这件事,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 公主府内,布置的精致素雅的房间,床上躺着一名女子,脸上满是汗珠,像是在做噩梦。旁边站着数道人影,都担忧的看着那人。 床的旁边,一名妖娆女子,争皱着眉头为她把脉。 “清涟,清涟……”苏染墨在梦中不停的呓语。 幽络担忧的问桃灼情况:“她怎么样?” “心绪不宁,心结郁结于心。”桃灼说了这两句话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郁结于心的又岂止染墨,风夫人等人谁不是郁结于心。 “还没有清涟的消息吗?” 桃灼摇了摇头道:“夜孤城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清渊他们也都去找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道这,紧紧的咬住下嘴唇,拿个地方已经被她咬过很多次,轻轻一碰就能让伤口裂开,血腥的味道加上刺痛感,才能让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必须冷静。 幽络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阻止她。风清涟的失踪,最伤心的,最自责的就是她,偏偏她没有办法将这一丝忧伤彻底的释放出来。 风夫人在碧筝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苍白的神色,她看了看染墨的情况,担忧道:“这么多天都没有醒,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兴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风清涟的失踪,让她将注意力移到了染墨身上一些,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风夫人到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的模样。 桃灼摇了摇头,然后忐忑的喊道:“姐。” 风夫人一抬头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道:“不怪你。” 风府的事情太过于突然,不止桃灼没有预想到,就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想过。这事会跟她有关。而且,她是感激桃灼的后来没有露面的,不然的话,谁来照顾她的女儿,并且培养的这么优秀。 “对不起。”桃灼跪在地上,在从小疼爱自己的姐姐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苏染墨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公主醒了!”一直在照顾染墨的青竹突然欣喜的叫道。 “墨儿,你醒了。”幽络连忙走过去。 苏染墨张了张嘴,喉咙里干渴的难受,什么音也发不出来。青竹看见,连忙去倒了一杯清水,小心的喂给染墨。 有东西润喉,舒服多了,苏染墨看着担忧的望着自己的人群,轻声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我立刻去准备。”青竹快速的起身,朝外面跑去。 “我昏迷了多久。”大脑有些胀痛。 “三……三天……”幽络迟疑的说道。 也就是说,清涟已经失踪了三天还没有被找到。苏染墨闻言没有多余的表现,反而又闭上了眼睛,一副睡着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她刚醒来,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的,应该是在整理情绪。众人面面相觑良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都闭口无言。 在梦里,苏染墨是想就此永远的沉睡下去,但是梦里清涟告诉她,只要没有确认的事实,那都不叫事实,而是传言。 她还没有确认清涟的生死,怎么能就此沉溺在梦魇中,她要亲自去确认,亲自去找,只有亲眼看见,她才会相信。 清涟她死里逃生那么多次,这一次也可以的。她本身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物,就算这次的情况不妙,清涟她,也一定能够死里逃生的。 青竹端着食物走进来,众人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叫醒染墨。闻到味道的染墨已经先一步的睁开了眼睛,睡了太久的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幽络搀扶她起来,靠在床边,亲自端着稀饭喂她。苏染墨顺从的喝下,将青竹端来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这完全超出了她往常的饭量,这反常的现象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染墨表现的太过于平静,根本没有人能够猜到她现在此刻的想法。 “墨儿……”幽络刚想说什么。 染墨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累了,想再睡一会。” 幽络只好点头,搀扶她躺下。 苏染墨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果然睡着了。 幽络放心不下,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苏染墨的体力仅仅两天就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众人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想开了,在专心的等待着消息的传回,距离风清涟失踪已经五天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午后,染墨吃完东西又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幽络坐在床边,不知不觉靠着床沿睡了过去。 本该睡觉的苏染墨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小心的坐起身,然后快速的点了幽络的睡穴,将她扶着躺下,伪装成自己睡觉的模样。快速的拿出风清涟的衣服换上,然后人就悄悄的溜了出去。 精通公主府防卫的她,在不惊动任何侍卫的情况下溜了出去。 在她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在一个角落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然后走进房间,看着幽络然后轻轻的说了声:“抱歉。”在她枕边放了一封信,然后人就跟着苏染墨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风清涟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山洞,山洞的光很亮,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感受着光芒好像是日出的是时候。 适应了一下这个亮度,风清涟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个洞穴很小,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仅有几米的大小,当视线转移到身后的时候,顿时愣住了,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满头白发的人,那人脸上带着笑意,眼睛看着洞穴外面的天空,一眨不眨。 是威远侯。 风清涟小心的靠近了两步,才发觉,威远侯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风清涟伸手想要查看他的情况,抬手是瞬间又觉得不对,自己身上的后遗症呢? 风清涟默默的运功,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一运功她才发现,不仅那些后遗症不见了,内功还凭空的高出了许多,那是不属于自己的内功。 风清涟皱了下眉头,没有先去思索问题,而是坐下来将内力融会贯通,否则那些内力就是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过了良久,收工后的她,整个人的气质都焕然一新。 风清涟回头看了看威远侯,然后走向洞口,向下一望顿时心惊,向上看去又颇为无语。 这个地方是悬崖的中间阶段,下面看不见底,上面也看不见头,真不知道威远侯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这么个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地方,她要怎么离开。 缩回身子,发觉掌心下的墙有些不对劲,于是望过去,然后愣了愣,这里被人刻上了字。 天不容我,我就毁天。地不容我,我就灭地。你不容我,我就自毁。 这几个字写得嚣张至极,又让人感到难受,是威远侯写得吧,风清涟这般想到,又继续顺着字体望下去。 是生是死,是缘是劫,各凭造化。 风清涟默默的念了几遍,然后笑了。 她走到威远侯的面前,磕了三个头。不管对方为人如何,又做了什么事,自己这条命是对方救的,体内的内功多半也是对方输送过来了,是为了让自己多几分活命的机会吧! 准备起来的她突然发现地上有两行极为小的字。 若你真心谢我,那么你定然能发现这行字。然后是一个箭头,风清涟朝箭头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堆碎石块。 犹豫了下,开始将碎石一一挪开,对方显然不会在死前还跟自己开玩笑,那么就是说这个地方肯定是藏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借助这个东西她就能出去了呢。 风清涟看着露出的东西,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 ☆、相见 ?  风清涟盯着地上的东西看了良久,才默默的咽了咽口水。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堆碎尸,没想到还没有挪开几块石块,就露出下面的东西。 这是堆积在一起的锁链,看着架势,好像很长。 风清涟快速的将所有的碎石都搬开,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源头,然后将那锁链从洞口扔了出去,然后堆积在一起的锁链快速的向下滑下去。风清涟仔细的盯着,准备在源头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抓住它。 却没想到划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制止住了。锁链的源头被什么东西给钉在地上,风清涟拽了好几下,都没有拽的松动。 风清涟顿时欣喜,接下来她只要关注地下涨潮的情况,就可以通过那个洞穴游出去。 风清涟接下来的两天,会顺着锁链爬下去观察涨潮的情况,然后就一直练功,唯有这样才能减少对食物的需求,不至于被饿死。 太阳再次出现,风清涟睁开了眼睛,这已经是第三天的时间了,加上之前昏迷了不知道有多久,想来也不会太短,再不出去,还不知道她们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根据这两天的观察,水应该已经退去,可以露出那个洞穴了。 风清涟顺着锁链爬了下去,跳进水里,看了看锁链,然后离去,就让它这样悬挂着吧,也许有个倒霉的人从悬崖上跳了下来,又幸运的发现这条锁链,可以活命。 尽管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今天的天气很好,就连水面都很平缓,风清涟还在水面上发现了木板,看样子泡了有一段的时间了。风清涟爬上木板,洞穴内错综复杂,在木板上更容易反应一些。 风清涟用双手划水,这样子虽然狼狈,却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苏染墨离开京城,没有去悬崖,也没有与任何人联系,而是独自跑到了当初她们出来第一次见到的小镇。 苏染墨抬头看到那小镇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遥遥在望的小镇发呆,也不知道是思考着什么,还是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不久,又一匹马奔驰而来,停在了距离她的不远处,来人轻叹了一声道:“墨儿。” “桃姨。”苏染墨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意外。 桃灼露出果然的神情,先前她就觉得墨儿刻意停下是为了在等待自己,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桃姨,陪我走一趟吧!”苏染墨轻声道。如果清涟没有出事的话,应该会从上次的那条路走出来,她们顺着那条路就可以来到谷底,风清涟究竟是生是死,就可以探知了。 “好。”苏染墨的离开,她就知道对方是想做什么了,她不会阻止,而是要陪同,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徒弟会那么轻易的死去,也许她会创作出一个奇迹。 两个人调转码头往附近的山林拐去。 风清涟浑身衣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这划了一道口子,那边又扯裂开……整个人就像一个叫花子一般。头发乱蓬蓬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看到曾经有过短暂休息的小茅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的梳洗一番,身上的味道都要将自己熏晕过去。 来到小茅屋的面前愣住了,因为那里停了两匹马,皱了皱眉头,本想在这里休整一下,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实施失败了,总不能将人都赶出去吧,她可没有那么霸道。 皱了皱眉头,决定离开,这里有人,那么附近可以洗浴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安全了,她可不想被陌生人看光了去。 沉溺在自己思绪的某人,察觉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连忙转头,然后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那走得越来越近的两个人。 风清涟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动也不敢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梦见这场景了。 桃灼猛然见到一个叫花子,刚想将人赶走,却见苏染墨像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那个人,那个人愣愣的,透过发丝传递出来的眼神,很熟悉。 桃灼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是清涟,她还活着,她真的创作了奇迹,活着出来了。 风清涟感觉到身上传来的温度,很真实。吓的她更加不敢动了,这么真实的触感,她要多体验一会。 感觉到被抱的越来越紧,风清涟悄悄的动了一下手,没有消失。 又动了一下另外的手,还是没有消失。 然后,桃灼就看见某个创作了奇迹的徒弟像个孩子一般的,小心翼翼的扭动着,生怕被大人发现一般,这让她好气又好笑,一时间哭笑不得。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扭头离开,两个人半个多月没有见面,定然有很多话要讲,她还是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了,早知道就将幽络也带出来了。 风清涟见自己怎么动,对方都没有消失,于是撞着胆子抱住了对方,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居然没有消息耶。 “清涟。”苏染墨抬起头,手臂还是紧紧的抱着对方,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声音柔柔的在风清涟耳边道。 湿热的气息接触到耳朵,风清涟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梦怎么会这么真实,怎么会做这样的举动,而且她都没有睡觉,又怎么会做梦。 “墨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风清涟激动的叫道,问了一堆废话。对方不是来找自己的,难道是来游山玩水的不成,如果是游山玩水,又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说,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傻了。 话问出口,又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看见自己的衣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形象,连忙推开了那个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现在的衣服太……” 话还没有说完,就又被那个人给抱入了怀里,苏染墨在她耳边轻声道,生怕吓坏她一般:“没关系,我不在意。”能够重新的看见这个人,重新的抱住这个人,她已经觉得这是上天对她最大的厚爱了。 风清涟不再说话,紧紧的抱住染墨。 桃灼去外面逛了一圈,去买了衣物还有食物,看看天色,月亮都要升起来了,她离开差不多两个时辰了,这俩人还这样抱在一起,不累吗? 扯了扯嘴角,在犹豫要不要打扰她们的时候,两个人率先分开了。 “师傅。”风清涟轻声的唤道,待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顿时欣喜的冲了过去,想要去拿衣物,桃灼快速的闪开,却没料到风清涟已经先一步的截住她的动作,轻而易举的将她手上的东西拿到手。 桃灼错愕的看着她,怎么短短时间不见,她的功力增长了这么多。 风清涟对她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揽着苏染墨,在对方惊讶的神情中,抱着人就闪了,速度之快,让桃灼咋舌,这小丫头是有什么奇遇么。 眨了眨眼睛,去弄食物,两个小丫头去亲密了,她这个孤家寡人只能去弄食物,等着俩人亲密够了,出来有东西吃。 上次的水域,风清涟记得清清楚楚,将苏染墨放下的时候,对方的脸色红成一片。 白了风清涟一眼,却没有责怪她,而是垂下了头。 风清涟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责难的准备,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她以为以对方的性情,显然是不会喜欢的,却只看见对方脸红的模样,没有发现任何的不满。 风清涟坏笑的来到对方的后面,然后从后面环住了她,本来的恶作剧一下子从脑海中消失,鼻尖嗅到的是熟悉的体香,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将人抱的更紧。 “我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风清涟庆辛的说道:“还好,上天待我不薄。” “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才对。”苏染墨轻轻的说道。像梦一样不真实,之前她虽然饱含希望,却一直都不敢真正的相信对方不会死,之所以这样来找,为的也是想跟对方同生共死。 “清涟。” “恩?” “我们是不是应该……”苏染墨轻声的说道,又没有办法说的太过于明白,希望她懂,羞耻心又希望她不要懂,一时之间,顿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恩!”风清涟听懂了,又想起了一开始想要做的事情。抱住她,微微用力,然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湖水里,惊起一片浪花。 水里,风清涟灵巧的转身,来到了苏染墨的正面,准确无误的印上那双梦里渴求许久,都碰不到的樱唇。 柔软的触感,让她们不自觉的加深了力气,轻微的疼痛让她们感受到这些都是真实的,都不是幻觉,可是还不够,她们还想要更多。 水面的波纹缓缓扩散开来,不知是谁先将对方的衣物褪去,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没有任何阻碍的贴近,让她们满意的叹息。 林中鸟兽的声音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生怕惊扰到这久未相见的璧人,扰乱这温馨的氛围。? ☆、真正的自己 ?  桃灼这边的食物差不多熟的时候,两个人携手走回来。挑眉看了她们一眼,想了想还是放弃调侃她们,生怕两人恼羞成怒,现在自己可惹不起这两个人。 两个人在桃灼的对面坐下,桃灼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对方安然无恙,功力还更上一层楼,实在没有办法不引来众人的好奇心啊。 风清涟笑着将经过讲了一遍,然后看见两人心疼的目光,撇撇嘴道:“我当时昏迷过去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凶险,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想。” 桃灼跟苏染墨相视一眼,也不再问,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再提起来的必要,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对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桃姨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苏染墨问道:“你和娘不会待在京城的,是吗?” 桃灼的手,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有问过络儿这个问题,多半会留在京城。”那个人那么重视自己的姐姐和女儿,说不定会像当初一样,选择同样的答案。 她放下了筷子,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自己,只怕没有力气再像曾经那般潇洒的离去,罢了罢了,只要能够看见幽络,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希望皇后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反对她们。 苏染墨看到桃灼的表情,了然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为什么不问一下呢,这只是你的猜测。” 桃灼无力的笑了笑,她不问是因为不想再受一次打击。 “师傅以前问过,所以现在不想再问了是吗?”风清涟也从对方脸上的表情猜测出了什么。 桃灼点了点头。 “你现在问的话,我保证,答案会跟你曾经的答案不同。”苏染墨笑的格外的狡黠。 只要牵扯到幽络,桃灼就像一个呆子一般,傻傻的,脑子都不会转动了一样。 “当初你离开后,母亲选择离开皇宫离开我,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了,在她心里,你也是重要的。”苏染墨解释道,她问过母亲,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去找桃灼,母亲说并不是真的要抛弃自己,而是不想自己在奔波中受苦,却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虽然她并没有孩子,但这份心情,她却慢慢的可以理解,那是不想在意的人受伤的心情。 风清涟接着说道:“有些答案,要问过才知道。” 桃灼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皱眉看着她们,问道:“你们是想做什么?”两个人突然的说起这个问题,显然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有什么计划吧! 苏染墨拉住了风清涟的手,然后说道:“清涟的身份不适合呆在皇宫里,桃姨回去后,就宣布我们死亡的讯息吧!” 风清涟愣了愣,然后震惊的看着苏染墨,她没有料到对方会做这个决定。 “你不是说过,当你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让我放你离开吗,我不想离开你,只好选择与你一起离开。”苏染墨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 风清涟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那是最初说过的话,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她还记得,而且还真的有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我可以……”风清涟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苏染墨就对她摇了摇头,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风清涟可以为了她一直做驸马风清涟,可是那样太辛苦了,也有很多的危险,深知官场黑暗的她,怎么愿意风清涟在这龙潭虎穴中浮沉呢。 风清涟就风,适合在江湖中做一个自在的人,而那样的生活,也是自己所向往的。她离开皇宫并不会对皇宫有什么影响,完全可以私下偷偷的去看望父皇,母后,还可以陪伴在母亲的身边,所以离开没有什么不好的。 风清涟对上对方的视线,就知道对方这么做是为了自己。既然对方已经做了决定,她也没有反驳,她确实不喜欢官场。 “你们想好了吗?”桃灼重新问了一遍,一旦死讯传了回去,那么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两个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为了轻松环境,风清涟调皮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养你的,我们可以去夜孤城,外公一直想将城主之位扔给我,我们就去当这个城主好了。” 苏染墨点头,她听好奇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桃灼摇了摇头,然后笑道:“那你们就去夜孤城好了,我们晚点也会回去的。” “我母亲她……”风清涟想到匆匆见面的母亲,不知道她还好不好。 “她没事,别担心,我会将她也带回夜孤城的,这么久没有回家了,想必姐姐也是思念的很。” 次日,桃灼就离开了,她担心幽络的情况,风清涟跟染墨两个人也开始前往夜孤城。 两个人先进入了县城,准备买两套衣物。 苏染墨的视线被一套蓝色衣裙所吸引。 “喜欢?那就买下。”风清涟虽然奇怪对方换了一个风格,但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让老板包了起来。 桃灼临别前,给了她们很多银票,所以她们不需要因为金钱而委屈了自己。 苏染墨没有反驳,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风清涟,然后让店家包了起来,还顺便选了一些其他成套的配饰。 那些首饰都是苏染墨不曾佩戴的款式,风清涟看的莫名,浑身有种毛毛的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买完衣服,苏染墨又跑去买了胭脂水粉,然后对风清涟说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风清涟咬了咬下嘴唇,然后又咽了咽口水,勉强的说道:“已经不远了,我们快点的话,可以早一日到的。”直接告诉她,如果今晚留下来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很着急吗?”苏染墨如同以往的模样问道,装作没有看出对方的不情愿。 “不急。”桃灼她要回京,然后要等她们二人的丧礼过后才能回到夜孤城,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她们二人完全可以游山玩水的回去,不需要赶时间。只是,风清涟抽了抽嘴角,总觉得染墨在布置什么陷阱。 “既然不急,就休息一晚吧。”说完,风清涟施施然的转身,去寻找旅馆,完全不给风清涟反驳的机会。 风清涟只好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手中刚买的衣服,如果装作被偷了,会怎么样呢? 念头刚起就果断的放弃了,现在还有谁能从她的手中将东西偷走,那样做实在是太刻意了。 两个走进旅店要了一间上房,两个人走进去后,风清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她总觉得苏染墨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说,以前对方的视线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很怕我?”苏染墨轻轻的勾起嘴角,靠近风清涟。 风清涟立即摇头干笑道:“怎么可能,墨儿你想多了。” “是吗?”苏染墨用不信的眼神看着她。 风清涟连忙点头。 苏染墨无辜的说道:“我有点不相信,你要用实际行动让我相信。” 风清涟眨了眨眼睛,很不想点头,苏染墨的视线凝视在她的身上,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变得有些哀伤,像是控诉着什么。 风清涟察觉不对劲,连忙点头道:“你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 苏染墨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她,柔声道:“你放心,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我也不忍心啊。” 风清涟抽了一下嘴角,很想说,她宁愿去做危险的事情。 “好像很不情愿的模样?”苏染墨故意垂下头,表现出失落的样子:“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不,我愿意。”风清涟立即说道,罢了罢了,管她是想做什么呢,她接着就是了:“要先吃完饭才可以。”风清涟补了一句,逛了那么久也该饿了。 苏染墨对这个决定没有意见,于是点了点头,风清涟叫来小二,两个人酒足饭饱后,风清涟去隔间洗漱,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染墨在摆弄那件蓝色的衣服。 苏染墨见她出来就对她招了招手。 风清涟认命的走上前去,她现在已经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了。 苏染墨将衣物在她面前晃动了两下,然后看着她,那意思不言而喻。 风清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她本来就是女孩子,也不是没有穿过女装,自从家里发生意外后,就没有穿过了,猛然的接过,有些茫然。 风清涟拿着衣物去了屏风后面,换上之后,风清涟突然领悟了苏染墨这样做的用意。 从今以后,她是风清涟,而不再是那个隐姓埋名的风清涟,而是真正的她,可以展露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用再担心被人发现身份会怎样,尽管她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风清涟想的没错,苏染墨是想让她做回自己。她喜欢的是风清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装扮,是男是女,只要是那个人就可以。? ☆、离京 ?  苏染墨来到床边,微风吹拂着细发,外面是来往的人流,平静祥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在宫里看不见到的画面。 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风清涟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道:“过些时日,我们去游山玩水可好。” “恩。”苏染墨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女装的她,温婉可人,脸上淡淡的笑意,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防,怪不得张傲铭过了这么多年,还对她念念不忘。 风清涟看了一下自己,虽然很久没有穿了,但是她并没有记错怎么穿,为什么染墨的眼神很奇怪。 “以后,就这么穿吧!”苏染墨轻柔的说道。 “我觉得男装更帅气一点。”风清涟眨了眨眼睛道。 “我也喜欢穿男装。” “轮流?”风清涟提了一个靠谱一点的意见。 苏染墨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京城,桃灼已经将消息散步了出去,看着满屋哀伤的脸孔,桃灼咬了咬牙,一定不能因为心软而说出真相,那样的话会扰乱清涟她们日后的生活。 “幽络,你……”皇后欲言又止,她想让对方进宫,可是染墨都不在了,用什么理由留住对方呢。 幽络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不准备再进皇宫了,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幽络。”皇上叫了一句,然后又闭上了嘴。连苏染墨他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对幽络说什么呢。 幽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垂下双眸,什么也没有说,脸上淡淡的,众人只以为她在伤心之中。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清涟染墨 作者:清舞莉扬 第21节 事实上,幽络并没有多伤心,反而送了一口气。她无疑是了解桃灼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桃灼的忐忑。 找桃灼会来的反应来看,墨儿不仅没有事,只怕就连清涟也安然无恙,不然的话对方不会是这个反应,也不会放任染墨一个人的。如果染墨真的死了,她不会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宣布墨儿的死讯。 对方会选择隐瞒,会怕自己接受不了。如今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公开,只能说明那失踪的两个人都很好,至于为什么要隐藏活着的讯息,她可以理解。 就连自己,不也想着假死彻底消失在这些故人的面前吗。 桃灼仔细的观察了幽络的表情,感觉不到她脸上的难过,愣了愣就明白过来了。心中稍安。她最不想欺骗的就是幽络,如今对方能从自己的言行中看出来最好,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太伤心。 桃灼见众人都不说话,走到风夫人的面前,抿了抿嘴道:“姐,跟我回家吧,父亲她很想你。”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风夫人愣了下,这是小时候对方闯祸后,为了让自己帮她圆谎,而做的小动作。 坏事,现在有什么坏事呢? 莫非? 风夫人想到一种可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桃灼微微点了点头。 风夫人重重的应了一声:“好。”只要女儿没有死,什么都好。 “娘。”风清渊在旁叫了一声。他是带着兵来的,所以还需要回去复命,没有办法陪同风夫人这一程。刚刚失去了女人,风清渊担心,所以并不愿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风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记得路,记不得也没关系,等我到了你外公家,就会联络你的,别担心,不会有事。” “风大娘。”碧筝不舍的开口唤了声:“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 风夫人摇头,“我在那里等你们来。”这里人多口杂,于是直接用一言带过。 皇上见这事已经确定,于是只好无奈的说道:“那就等参加了墨儿的丧礼……” “不了,”幽络直接拒绝道:“我们明日一早就走。”她明知道墨儿没有死,又怎么会参加自己丧礼呢,有那时间,还不如直接去见女儿。 “幽络。”皇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幽络还是低着头,不去看众人的视线。桃灼接话道:“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这个伤心地。”她故意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量,众人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说什么了。 行程就这样的确定了下来。 众人开始散去,慕枫找了过来,看着桃灼,却没有主动开口。 桃灼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叶雨晰在旁边突然道:“清涟并没有事,对吗?” 慕枫顿时眼冒精光的看着桃灼,桃灼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看着对方的眼神,讪笑着收回了手,然后耸了耸肩道:“你们知道就好,不要传出去。”她还是决定不隐瞒了,她瞒不住。 耸了耸肩,转身不负责任的离开,风清涟她们只是让她传达死讯的消息,并没有说要让他们相信,对方真的死了。 另外一边,风清渊正陪着母亲去别院休息,却看到了张傲铭,于是又停了下来。 风夫人看着他良久,然后幽幽一叹,“是我们风家对不起你,你要怪要恨就冲我来吧!” 张傲铭摇了摇头,“只能说我们无缘。” “对不起。”风清渊充满歉意的说道。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张傲铭摇了摇头,笑的轻松,自从知道威远侯的事情后,他就学会了看开,过于执着只会害了清涟,害了自己,让大家都不幸福。 放弃,也是一种幸福。 “张大哥。”玲珑走过来,满脸的担忧,她知道张大哥和驸马的关系很好,如今驸马出了这样的问题,张大哥应该是很难过的吧! 张傲铭看着她走过来的样子,恍惚了片刻,然后笑了,对风夫人与风清渊道:“我已经遇见了我的幸福。”既然得不到自己爱的人,那就找一个顺眼的人相伴到老吧! 风夫人看看玲珑,又看看他,欣慰的笑了,心头的歉疚,总算是轻了一些。 次日,皇上将公主驸马离世的消息,公布了出去。然后与皇后相视苦笑,苏青鸾早已经跟着慕枫跑了,到了现在他们要是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真的是枉为皇上与皇后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去凑热闹了,皇上哀怨的看了眼三皇子,如果他肯接受这皇帝之位,那么现在他也可以去凑热闹。 三皇子同样哀怨的看向皇帝,原本他也想去凑个热闹,却因为皇帝说需要一名皇子坐镇,被迫留了下来。 他原本还想趁机会在江湖上体验一番。 皇后好笑的看着他们父子两个的互动,随即抬头看向远处,她们已经出发了吧。 桃灼骑马,前面拥着幽络,虽然是两名女子,却让人赏心悦目,看见的人纷纷会心一笑。 苏青鸾坐在慕枫的前面,难得的安静了下来,静静的不像原来那般张牙舞爪。慕枫也多了一丝稳重,看着怀里的人笑的温和。 “刘大哥,你这是?”叶雨晰掀开车帘,不解的看着跟在马车旁边的刘奕风。 “这一路不□□全,我奉皇上之命,护送你们回去。”刘奕风说的义正言辞。 叶雨晰知道,那其实只是一个借口,她看着这个人,这些自己以来,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就算自己没日没夜的去寻找清涟,这个人依然还是会陪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任何的怨言,这让她感动的同时又逐渐依赖。 清涟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相伴一生的人,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招一个呢,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刘奕风知道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却不敢回头,生怕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他并不想给对方带来困扰。 “刘大哥,能带我骑马吗?”注视了她良久,叶雨晰突然说道。 “恩,啊?”刘奕风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他,不知道刚刚那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可以吗?”叶雨晰调皮的笑了一下,这让刘奕风看愣了,眨了眨眼睛,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不愿意的。”叶雨晰好笑的放下车帘,然后捂着嘴巴偷笑。 刘奕风愣了两下,然后大声的叫道:“我愿意,我愿意。”声音大的将前面的两对都吸引了过来,讶异的看着她。 他满脸涨红,然后看着车子,又叫了一声:“我愿意。”也顾不上前面两对看戏的目光。 男女共承,除非情况紧急,一般都是想慕枫和苏青鸾这样的情况。对方在这个时候邀请自己同骑,是不是说明了在对方的心里,自己的地位已经发生了转变。 叶雨晰让驾车的人停了下来,然后从马车上走下来,既然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她并不惧怕被旁人知道,江湖出身的女子,并没有那么害羞。 刘奕风欣喜的对她伸出了手,眼神透露着忐忑,前面的两对也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的互动。 叶雨晰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还有对方的视线,笑了笑就拉住了对方,在对方的力气小,一跃上了马,坐在他的前面。 刘奕风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错。你就是在做梦,哈哈。”慕枫大声的笑了起来。? ☆、一起幸福下去 ?  “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风清涟一身素白男式装束,拉着同样白色纱裙的苏染墨,经过一番奔波,终于来到了武林中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地方,夜孤城。 门口站着两名男弟子,其中一名弟子看见风清涟,快速冲进大门将消息传了进去,另外一名弟子走上前,恭敬的行礼:“见过少主。” 风清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那名弟子仿佛得到表扬一般,又快速的对苏染墨抱歉行礼:“见过少主夫人。” 这下别说苏染墨愣住了,就连风清涟也愣了愣,少主夫人? 那名弟子见两人意外的模样,笑的更开心了,将两个人往里面迎:“老城主已经等两位很久了。” 风清涟闻言想了想也是,于是就拉起染墨迈进院子,进去就什么都知道了,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呢。 苏染墨颇为讶异的看着她,居然是少主? 风清涟看着对方的视线,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在夜孤城的地位,抿了抿嘴,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现在并不适合解释什么。 苏染墨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风清涟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两个人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有什么事,是需要解释的呢。 风清涟笑了,拉着她直接前往大厅,看见满屋子的人,愣住了。 苏染墨也一样,一个娇小的人快速的冲了过来,冲进了苏染墨的怀里,嘴里激动的叫道:“皇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青鸾。”苏染墨看着自己怀里的皇妹,又看向四周,最后看见坐在主位上满头白发的人后,愣住了。 是他! 夜城主也看见苏染墨错愕的模样,笑了笑,然后走到苏染墨的面前,道:“小姑娘,又见面了。” “您……”苏染墨还以为自己认错了,这就是当年救过自己的那个少年的亲人。 “外公。”风清涟恭敬的行礼。 夜城主摸着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然后道:“你们二人果然是有缘啊!” 苏染墨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清涟。 风清涟有些茫然,不知道外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墨儿能够听懂,自己却听不懂呢。 外公笑的高深莫测,苏染墨满脸的震惊,在场的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这俩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夜城主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着问风清涟:“还记得你第一次杀黑衣人组织的时候吗?” 风清涟点了点头,那是风府血案的第二天,她为了寻找幸存者,在四处寻找的时候,遇见被那些人追杀的少女,她就一时冲动跟那些黑衣人打起来了,要不是因为外公的话,只怕自己早就被那些人给杀了,现在想想,真的是太冲动了。 “还记得你救下的那个人是谁吗?”夜城主继续的问道。 风清涟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当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黑衣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去看被追杀的那个人,只依稀记得是件穿白色衣服的。 不过,外公怎么会突然提起陈年旧事,那些过去的事情,有什么提的必要吗? 苏染墨在旁垂下双眸,什么也没有说,没有想到命运会是如此的神奇,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原点,原来她之前念念不忘那么多年的人,跟现在用生命爱着的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幽络看见苏染墨嘴角的笑意,再想到之前曾经听对方说起过这件事,再加上夜城主在两人进来后才说起这件事,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 “清涟救的那个人,就是墨儿对吗?”幽络突然开口道,众人看过来,听清楚对方的话,想了想都觉得这个说法很有可能。 这下轮到风清涟讶异了,她回头看向苏染墨,对上对方含笑的视线,这样的态度已经是默认了。 风清涟也笑了,紧了紧相握的手。 夜城主淡淡的笑了,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固执的老头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有何必过多的干涉呢,她们开心就好。 苏染墨察觉众人的视线都放在自己与清涟的身上,饶是她习惯了旁人的注视,也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的松开了风清涟的手,往幽络和桃灼旁边走去。 以前不在意,那是因为那些人不重要,所以可以不重视,可是现在不行,这些人都是她在意的人,都是她的亲人和朋友,又怎么好意思继续呢。 风清涟好笑的看着染墨突然害羞起来的表情,然后自己也走向风夫人的面前,充满歉意的说道:“又让娘担心了。” “没事就好。”风夫人拉着自己的女人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确定对方真的没有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清涟看见旁边叶雨晰和刘奕风站在一起,刘奕风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两个人靠的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一点? 叶雨晰察觉到风清涟好奇的视线,害羞瞪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转了一个身,将头藏在刘奕风的怀里。刘奕风拥着她,笑的甚是开怀。 众人哈哈大笑,风清涟跟苏染墨两个人明白,对方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表现,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叶雨晰真的决定接受刘奕风。 至于对风清涟的在意,也许是深深的埋进了心底,也许是真的开始放下了。不管哪种,她们相信,叶雨晰一定会越来越幸福的。 幽络看着毫发无损女儿,摸着她的头发,女儿能够毫发无伤,能够找到相伴相伴一生的爱人,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桃灼能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这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厚爱。 “清涟,你过来。”夜城主对风清涟招了招手,又对苏染墨招了招手:“墨儿,你也过来。” 两个人依言来到夜城主的面前。 “你们的爱情我本来是不赞同的,但是你们一路经历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们也都不是孩子了,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行礼道:“多谢外公。” 夜城主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如今老夫已经年迈事衰,以后这夜孤城的种种事物,就交给你们了。” 风清涟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她已经答应了染墨,要去游山玩水,却被染墨阻拦了。 “外公放心。”染墨应道。 “哈哈哈,还是墨儿贴心,清涟你要多学习。”夜城主哈哈大笑。 风清涟无辜眨了眨眼睛,难得一见的呆傻模样,众人看见,哈哈大笑。 苏染墨露出柔和的笑意,游山玩水什么时候不能去,这里又不是皇宫,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夜城主将夜孤城的事物交给她们二人,是对她们两个感情的一种肯定,她怎么会拒绝呢。 这样的生活很好,在意的人都在身边,没有危机,淡淡的,少了刺激,多了平淡和温馨。 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连青鸾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们可以永远的幸福下去的。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21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