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凶案[第一季]》 正文 第1节 连环凶案[第一季] 作者:木鱼念念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连环凶案[第一季]》作者:木鱼念念 文案: 悬疑破案的故事。 阅读提醒: 【1】未满18周岁的读者,请选择性阅读。 【2】本文背景为架空世界,请勿深究地域名称,都是起名器的功劳。文内有少量案子根据真实案例改编,其余皆为作者凭空虚构,读者可自行练就火眼金睛。 【3】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所以,请勿模仿!!! 【4】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请勿掐架。 【5】求花,求收藏! 以上!有兴趣者欢迎包养,谢谢! 内容标签:悬疑推理 恐怖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崖,黄桑,魏汉,郭和平,袁术,梅秋芷,向珊,贺纪年 ┃ 配角:那些连环杀手们…… ┃ 其它:悬疑,探案,毛骨悚然,犯罪心理,连环杀手。 ================== ☆、001章 华国有句老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一天正好恰月逢十六,夜空中高悬的月亮又大又圆,惨白的月光映照在崎岖的泥土小路上,月光被偶尔飘过的云彩晃得忽明忽暗。 此时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作息规律的庄稼人早早的就已经进入了梦乡,小村庄里寂静无声,就连看家护院的家畜们也都悄无声息的睡去。 夜色的掩映中,一抹黑影快速的翻过了一道低矮的院墙,手脚干净利落,双脚落地几近无声。 借着天空中的月光,黑影轻巧的躲闪过小院中杂乱摆放的物件,顺利的摸到了屋门处。这是一扇古朴的木门,常年的日晒雨淋让大门变得斑驳异常,门上本应褪色厉害的对联,此时在月色下竟诡异的显得鲜红起来。 黑影动作缓慢的从衣袋中拿出一把乌光沉沉的匕首,轻松的插|进门缝中一点一点的将门闩拨开,门被推开一条细缝,闪身进屋之前黑影捡起主人家放在门口的锤子掂了惦,这才转身进屋。 黑暗中一声被重物击中的闷响传出,简陋的木板床上男主人连呻|吟都没来得及就匆匆的离开了人世。 “你是谁?你要做啥?他爹……啊……”慌乱的质问声没有得来回答,黑暗中噗噗的尖刀入肉又快速拔出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很快屋中就只剩下一阵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浓重的血液气息在屋中弥漫开,好似回味般在床上静坐了一个多小时后,黑影终于缓缓爬下床,朝着右侧的隔间走去。 另一个房间内,年轻的妈妈轻拥着女儿甜甜的沉睡着,母女俩脸上都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丝毫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一只沾满干涸血迹的大手猛然捂到年轻女人的脸上,被惊醒的女人惊恐的睁开眼睛,慌乱的想要伸手扯开捂着自己的大手,一把利刃却已经架在了脖子之上。 “嘘!不要叫,你家女娃儿可还在睡。”低沉沙哑的男子声音轻轻传来,女人抽泣着任命的点了点头。 …… 九月末尾的b市,焱热的气温渐渐退去,秋高气爽的天气让人们从整个夏日的酷暑中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 位于东大街的b市公安局大院的最深处,隶属于国安总局的一栋独立办公楼中,局长田久的心头好,犯罪行为分析科内部正处于一种十分凝重的气氛当中。 原因并不复杂,科长老贺接受了来自b市公安大学的职位邀请,这几天交接完毕后就要走人了。 遥想三年前组建这个科的时候,受到田局邀请的老贺,付出的心血绝不比任何人少,跟着田局四处网罗人才,走出国门实践学习,一心想要打造出一个属于华国自己的bau,就连之前由于经费原因,原定的直升飞机也由田局的一位神秘资深友人改成私人航空独家奉送了。 在如此大好的形势下,促使老贺出走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尴尬,因为犯罪心理行为分析科自成立以来的两年当中,没有收到一封来自全国各地的协助调查申请! 华国地大物博,人口是国的几倍,两年居然一个协助调查的申请都没有! 这里面各方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这其中对他们抱有怀疑观望态度的肯定是占多数。毕竟大家都是搞刑侦的,哦我们不行,你们就行啦啊? 科内的众成员,都是国内最顶尖的人才,放在其它任何一个部门都是宝贝一样的人物。老贺是科内年龄最大的成员,早到了退休的年纪,这次返聘也是要趁着身子骨还硬朗,想在为国家近些绵薄之力。 可这样无谓的等待别人等的起,因为他们年轻,而老贺却等不起,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也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总要在临死之前在干些实事。 这一天老贺终于将工作交接完毕,在警局门口与前来送别的众同事互道分别,他拍了拍跟自己拥抱的新任科长段崖,鼓励道:“好好干,局面总会有打开的时候,有田局在我们科倒不了,我虽然走了,但是将来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段崖沉着脸点了点头,未等他在说什么,手机铃声将他还没出口的话语打断,段崖有些歉意的冲老贺点了一下头,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喂,我是段崖。” “是,好……好的!我知道了,资料都传过来了吗?好的,我们马上就准备出发!是田局,定不辱命!” 段崖撂下电话后,一个转身冲到老贺跟前,神色肃然的对老贺说:“刚刚接到局长电话,驻山市发来一份协助调查的申请,几年前消声灭迹轰动全国的连环杀手乡村恶魔出现了,这家伙近日在短短一个月间又在驻山市作案两起,局长要我们马上动身赶往。老贺这是我们科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案子,留下来吧,起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将这杂碎抓起来在走,六十多条人命,是时候将他绳之以法了,老贺!” 段崖黑黝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老贺的面孔,神色间的希翼凝重让老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捏了捏段崖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衣袋将自己的手机取出,按下了一个号码,“喂,我是贺纪年……” 飞机上,行为分析科内的成员除了技术支持郭和平外全部到齐,老贺首先开口道:“我们来看一下最近两起案子,上林村这家,死者李铁,59岁,开放性颅脑损伤死亡,初步断定是铁锤造成,凶器取自被害人家里,与过去二十五起案件一样。其妻王玉琴54岁,脑部也有创伤,非致命伤,身上有多处泄愤刀伤,致命一刀在胸口处。李荷,死者李铁的小儿媳25岁,太阳穴被砸穿当场死亡,死后有被奸尸迹象。孙女李珍珍6岁,窒息性死亡是被掐死的,现场没有留下指纹和dna。” 众人看着桌上一张张惨烈的现场照片郁结于心,老贺顿了顿接着又说起另一起淮河村马家的情况。 “两家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这家是儿子和儿媳都在城里,家中只留下父母和一双儿女。同样的唯一的成年男性马文生头部受重击而死,老伴季文秀被击晕后,身中数刀而死。13岁的马明媚和12岁的弟弟马军涛头部有伤口,是致命伤。 不过马明媚的尸检报告称没有明显的性侵迹象,被死后侵犯的是弟弟马军涛,这一点很值得注意,这与他歇手之前的案例有很大不同。” 袁术抚了抚眼镜,苍白的脸上表情有些木然:“根据现场勘查和法医报告可以看出,不明嫌疑人作案手法娴熟调理清晰,对家中的男性下手干净利落,似乎只是出于清理前期不必要麻烦,并没有其他兴趣。而对女性则不然,死者妻子王丽珍身中二十四刀才毙命,除了胸口处的致命一刀,其余二十三刀都是在受害者生前造成的。儿媳李荷虽然死法没有这么惨烈,但是她却被死后奸尸,而在奸尸过程中,6岁的李珍珍就在旁边,他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她妈妈杀死后强|奸。” “这么看来不明嫌疑人,对女性充满了仇恨和嘲弄的心理。从现场照片来看,凶手在已经将受害人制住的情况下,还要先将人先杀后奸,并且采用的是后入式体位,这说明凶手非常不擅长与女性打交道,且性格极端自卑。”组内唯一的女性成员向珊看着桌上的照片,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后道。 “有可能是曾遭受过来自女性方面的打击,比如他的母亲、姐妹或者是情人,我们要尽可能的找出他的诱因。 还有我觉得凶手犯得案肯定不止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这些,任何一名连环杀手都不是一簇而就的,凡事总要有个过程。 下了飞机后,老贺和魏汉一起去上河村李家还有淮河村马家的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线索,其余人和我去驻山市公安局。”段崖抬腕看了看表,估算了一下航程时间做了安排。 驻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王局,您真的发邀请函让那个什么犯罪行为分析小组来咱们这了吗?当年我们三省联合都没能抓住那个家伙,他们这些喝了点洋墨水的人一来就能把案子破喽?这也太扯了吧,国的国情跟我们国家可是天差地别,真以为洋人那套放在我们这就管用吗?”驻山市刑警队大队长薛刚郁闷的划拉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闷声闷气不服的道。 王局淡定的坐在黑色皮质转椅上,双手交叉合实端放在整齐的办公桌上,“人家不行,我们就行了?五年,算上最近两起案子,一共63条人命!三年的消声灭迹,我都已经从刑警队长升到局长了,谁能保证他干完这两起案子以后不会再次收手?这三年来我每晚都会做受害人来质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昭雪的梦,所以不管凶手是选择收手还是继续作案,我们都不能在拖下去了,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会去尝试。” 最后王局长站起身拍了拍薛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等他们到了以后,你们要全利配合他们破案,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想想那惨死的63条人命,不要让我失望!”说完王局与薛刚擦身而过,准备亲自迎接他的外援去了。 ☆、002章 驻山市刑警大队重案组,王局长热情的招呼段崖等人来到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会议室,“小段啊,这次可全都要靠你们了,一天抓不到这家伙,我真是一天都睡不踏实啊!” 段崖与王局长握了一下手道:“王局您谦虚了,我们会尽全力侦破此案的,还希望您这全力配合,我们争取早日联手抓到凶手。” 王局听后连声说了几个好字,随后指了指默不作声跟在众人后头的薛刚道:“这是我们这刑警大队的队长,当年也曾跟我督办过此案,对一些情况他了解的比较清楚。” “你好!”段崖跟薛刚握了握手,随后没有客气的问道:“请问,我们要的所有案卷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薛刚虽然心中还是对段崖他们这个什么行为分析不怎么以为然,但是碍于王局之前的叮嘱,还是决定好好配合,并且他还打算暗搓搓的好生观察一下这帮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 “两个家庭的地址分别位于驻山市郊区外,地处十分偏远的两个小村中,两个村子彼此相距并不十分遥远,徒步两天时间就能够到达,两村人之间也时有往来,而最近两起案子的间隔时间不足三天。”在前往上林村和淮河村的路上,指派给老贺和魏汉带路的常警官边开车边说道。 “也就是说,凶手在上河村作案后,又连夜一刻不停的赶往了淮河村,根本不在一个地方久待,他是徒步过去的吗?上林村有没有谁家少了什么交通工具?”老贺摸了摸下巴问道。 “没有,这村子不大,盘问的时候没有人提到过少了交通工具,初步估计应该是他自己走着过去的。”常警官想了想后回答。 没过多久三人就驱车赶到了上林村,汽车只到村口便开不进去了,村内的小土路实在是宽的宽窄的窄,三人只好下车,也幸好村子不大,没一会儿众人就到了李铁的家中。 从外面看李铁的家庭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太好,院墙坑坑洼洼的只有半人高,估计一是家中可能没什么多余的钱来整修围墙,另一个原因也有可能是地处村中较中心处有些大意,毕竟这院里也确实没什么可值得偷的。 李铁家院外围了一圈黄色警戒线,老贺三人出示了证件后沿着李铁家围墙看了一圈,最终魏汉在一处地方发现了一些痕迹,“老贺你过来看这里!” 老贺和常警官听见后走到魏汉旁边,顺着魏汉的手指看过去,发现了一处很明显的蹬痕,上面还残留着半个鞋印,墙根处还有一摊已经踩碎了的土疙瘩。 老贺看了半晌后抬头问常警官:“小常你有多高?” 常警官被问的一愣,随后有些腼腆的回道:“呃,一米七左右,怎么啦?” 老贺点点头,真诚的看着常警官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哦哦,当然可以,您说吧!”常警官被老贺那无比真诚的眼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答应了老贺的请求。 “你到这边来,然后从这翻过去。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老贺指指不远处,对常警官道。 “好吧。”常警官情绪有点低落,还以为对方要自己帮什么大忙呢,他走到老贺指定的位置,退后两小步然后向前一跨小腿猛的发力,双手撑到院墙上一用劲儿就漂亮的翻了过去,身手干净利落。一系列动作做完以后,他看向老贺,庆幸自己身手还不算太差劲。 老贺点点头,竖了竖大拇指,觉得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他的身手也不比眼前这小年轻差,岁月不饶人啊! 魏汉洞察了老贺此举的目地,有些佩服的也冲老贺竖了竖大拇指,“看来嫌犯个子可真是不怎么高啊,小常一米七的个儿翻这个墙头跟玩儿似得,凶手在垫了东西的情况下,中间还要在墙上补一脚助力,不过从他没把屋里的人吵醒这点来看,这家伙个儿虽然矮了点,但是身手还算利索。” 老贺点了点头说:“你打电话和小段说一下这个发现吧。” “好的,我知道了。”魏汉打电话通知了断崖后,招呼人过来把围墙这的痕迹做下处理,然后和常警官跟着老贺进了院子。 李铁家的院子不算小,有一百来平米,不过因为院里东西堆得多,所以显得可用空间比较小。老贺和魏汉两人分散着在院里转了转,在院角处魏汉发现了一个弃用狗窝,他对老贺说:“这有个狗窝,不过看样子应该弃用很久了。” 老贺看了后点了点,指着李家的木门叹了口气:“看这样凶手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事先踩点多方观察才选的这家。” 李铁家屋子不是很大,属于里外隔间格局,李铁老两口住外边,里面是儿子儿媳的房间。外间简陋的木板床上一片混乱,老汉李铁仰面躺在床的外侧,太阳穴处血肉模糊。 “看他不设防的姿势,案发时他应该还在熟睡中。”魏汉站在床边模拟着凶手当时的状态朝李铁的方向挥拳,随后又朝王玉琴的方向也挥了一下。 “不过从他妻子王玉琴明显挣扎的痕迹来看,凶手在击杀李铁时候的动静肯定惊醒了王玉琴,然后凶手随手也给了王玉琴一锤子。 但这一锤并不致命,你看她额头上的伤,力量拿捏的相当的好,这一锤似乎只是为了暂时制住对方,使对方失去喊叫和反抗的能力。 然后凶手越过李铁爬到王玉琴的身上,捂住她的嘴,用刀猛刺,在快脱力的时候最后一刀捅向胸口,一刀毙命。” 在看过隔壁间的母女二人后,魏汉默然了半晌,然后抬头看向老贺,“我觉得整个过程,凶手最侧重的还是用刀的时候,过度的杀戮刺激起了他的性|欲,凶手应该是一个性功能勃|起障碍者,他需要特殊的刺激。” 市局重案组会议室内,段崖挂掉魏汉汇报的电话后,一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说道:“据资料记载,不明嫌疑人从五年前开始作案,两年之间作案二十五起。 从最初的一到两个月做一起案子,到后来频率越来越快,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二十五起案子几乎有一半是在后期他失踪前的那半年做的。 那个时候凶手的精神处在近乎崩溃的边缘,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是什么让他突然戛然而止,从2003年开始消声灭迹,直到三年后又开始作案。 从他之前几年每次作案后的冷却期看,三年时间的冷却期非常反常,这三年他都干什么去了?” 向珊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长发,顺着段崖的思路分析道:“有可能是他在收手之前又做了一起我们并不清楚,却能让不明嫌疑人缓解三年的案子。” “或者是他被抓了起来,以其他罪名坐牢了。”从法医室回来的袁术听见段崖和向珊的话接口道。 “袁术,尸检情况怎么样?”段崖看向袁术。 “上林村李铁一家的尸体还没运回来,我先看的淮河村马文生一家。凶手作案细节与从前基本无异,不过这次他的愤怒目标侧重点更偏于一家之主,脑袋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了,这与他过去的作案手法不太相符,看上去更像是泄愤。”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在新案子中,放弃女孩马明媚,转而将对象换成马军涛?我翻阅了一下之前的卷宗,能确定凶手肯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者,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异性恋对男性也产生了兴趣,这很值得深究。”向珊想了想说道。 “据我所知,各国监狱中,强|奸犯一直是各大监狱中被典型照顾的人群,犯人之间整人的手段花样可太多了,进去以后先被人煎煎,在被人押着煎煎别人,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中,是有可能产生犯罪意义上的性倒错心理的。”袁术慢条斯理的将白大褂拖下,一丝不苟的挂了起来。 “凶手这次回归以后作案方式发生了不少变化,手段也比过去更加残忍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么更大的不明刺激源,还是说……”向珊手里抱着咖啡杯,有些欲言又止。 “还是说有模仿作案的可能?”袁术挑眉。 向珊闻言点了点头:“是的,他三年前做下的案子中,作案侧重点和性取向都十分明确,而时隔几年后重新作案,他不仅作案手法改变很多,喜好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当年的案子虽然有上面刻意的隐藏,新闻舆论控制的比较好,但是h省的当地民众对案子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我觉得模仿作案也不是没有可能。” 段崖抱臂站在会议室里挂着的一副华国地图前,在地图的中间位置标,标记着h省范围的地方,被醒目的红色水笔密密麻麻的圈起备注上案发时间。 向珊凑到段崖的旁边问道:“科长有什么发现吗?” “袁术的猜测有些道理,不管怎么说也是条线索,先让郭和平查一查再说,袁术给郭和平打电话,你欠我的那顿饭勾销。”段崖本着不放过一丝疑点的态度,让袁术给郭和平的专线挂一个电话。 袁术有些无语,都多长时间的事情了,居然到现在还记得。不就一顿饭吗?至于吗?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碍于领导的淫|威,袁术妥协了,他木着脸蹙眉酝酿了一会,这才拨通了郭和平的电话。 “摩西摩西!” “说人话!” “讨厌!袁妈你则么能这样?你简直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闭嘴吧,乖!咳……郭和平给我查一下驻山市,零三年以强|奸、猥|亵罪入狱,在一个月前释放的人员名单。” “ok,骚等片刻!还有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人家那个名字,像我这样拉轰的美篮子,一定要……” “你能不能把舌头捋直喽再说话!”袁术实在是对郭和平有些无语。 “没有符合的!袁妈我跟你说,你不仅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你还连地方语言都巴拉巴拉巴拉……” 袁术开始后悔招惹这祖宗! 郭和平贱兮兮的声音弄得袁术有点头疼,忍无可忍后袁术冲着电话大吼一声:“快闭嘴!不然我再也不让魏汉给你打电话了!” “好的呢,袁妈气大伤身,你说你连恋爱对象都没有呢,在整肾亏了可多愁人啊!” 袁术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默然了半晌后无力的说:“……你扩大搜索,在a省,h省,j省以及z省中,将具有驻山市以及周边城镇户口,03年以强|奸、猥亵罪名入狱,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符合条件的人找出来。” “弄好以后给我回电,不!给魏汉回电,然后让他转告我,就这样。”说完袁术见鬼一样啪一下将电话挂断。 ☆、003章 市局门口,常警官将车缓缓停稳,老贺和魏汉一左一右从车上下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从中午飞到驻山市后,两人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案发现场,此时回到市里真是又累又饿。 从电梯出来后,两人直奔会议室,段崖看他们进来后,去给两人热了两份盒饭。 魏汉掰开筷子一阵狼吞虎咽吃了个半饱后,抬头四处瞅了瞅,透过玻璃墙看到对面向珊在小接待室里和两个眼睛红肿的男人说话。 魏汉回过头问段崖:“那是受害人家属?” 段崖向那个方向看一眼后点了点头:“恩,他叫李华,是李铁的小儿子,旁边那个中年人是他同胞大哥,兄弟俩都在市里打工,接到信儿就赶过来了,刚认完尸。马文生的儿子和儿媳都在外地,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你们去现场有什么收获?” “经过现场勘察,我们发现两家都属于高风险家庭,凶手选上他们是经过仔细筛选的,动手之前肯定仔细观察过。我们在李家的院墙外面发现了半个脚印,从他翻墙的痕迹上断定,这人身高绝不超过一米六五,是个小个子。然后马家的邻居反映了一个线索,凶案发生的白天,马文生老两口带着孙子孙女下地干活,回来后曾称家里进过小偷,把剩饭剩菜都偷吃了,还摸走了几块钱。我怀疑,凶手肯定是趁他们不在家去他们家踩过点了。”魏汉扒了最后一口饭菜后说道。 …… 天气到了九月末的时节,虽然已经入了秋,但赶上秋老虎白天依旧热的人只能穿短袖儿,不过到了晚上气温却降得厉害。 由于最近乡村恶魔的再次出手,乡里组织各村儿的人晚上轮班巡夜,徐家村虽然和上林村还有淮河村并不挨着,甚至是相距甚远南辕北辙,但是碍于乡村恶魔的威名,徐家村的老少爷们儿不敢大意,因为这瘪犊子实在是心狠手辣,不定就从哪块儿冒出来了。 徐家村与赵家沟紧紧相邻,所以两村村长一合计就决定在村里组织两支20人的小队,采用轮班制两人一组的分派位置在村里定点巡逻。 这夜轮到徐虎和同村的徐向学两人值村口两条胡同后半夜的班,两人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一个刚刚订了亲,另一个去年结的婚,两人算是连襟,徐虎订婚对象的姐姐是徐向学的老婆。 徐向学家在城里有亲戚,最近不太平,这不一合计就把老婆连带小姨子都送城里亲戚家借住一段时间,打算等凶手抓到再接回来。 “哎我说姐夫,你说他真会来咱们村儿嘛?要我说现在动静儿这么大,我要是他的话早他妈跑了。”徐虎抽了抽鼻子,声音冻的有点打颤,他衣服穿得有点少,先头出来前在家里喝了点酒还不觉得,这会儿越走越冷,身上直打哆嗦。 “嗝,那他娘的谁、谁说的准啊!”徐向学打了个酒嗝说道。 徐家村的路灯间隔有点远,平均灯与灯之间都会有个一二百米的路段没有亮光,这天夜里也邪门,月亮被云彩挡的严严实实的,一丝光亮都没透出来。 徐虎和徐向学两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哆哆嗦嗦的已经走了三四个来回了,人影儿也没见着一个。 “哎我操,不行了姐夫,我要去放一趟水,晚上啤酒喝太多了。”巡到胡同口的时候,徐虎捂着裤裆缩着脖子跟徐向学道。 “嗯,他妈的我也是。”徐向学点点头,跟徐虎走到墙根儿处解开腰带放水。 黑暗中,在两人背对着的一户人家的大门悄悄开启一条门缝,一个黑影从中一闪而出,轻手轻脚的走到两人身后,在两人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一把通体乌黑,刀刃上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经高高扬起,噗的一声扎在了徐向学的后背上,然后又快速的拔出。 “啊!”措不及防之下,徐向学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软软的躺倒在地上,他旁边的徐虎被徐向学的叫声吓得手一抖直接尿到了裤子上,一回身就看见他姐夫已经被人捅的不知生死,而凶手已经冲自己来了,这小子都被吓完了,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你你……你别过来!姐……姐夫,嗷……” 凌晨三点市局公安局,众人各找位置在会议室中小睡,一阵不太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段崖一个激灵被惊醒:“喂,我是段崖。哦,好,好的!我马上派人过去。” 段崖放下电话后,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基本都醒了,魏汉打了个哈欠边伸懒腰边问道:“怎么了?” “都醒醒吧,刚才薛刚给我打电话说,驻山市桥山乡的徐家村又发生一起案子,一对年轻夫妻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被杀死在家中,另外还有两名当地组织的巡逻人员也被袭击,一名伤势较重还在抢救,一名伤势比较轻。老贺和魏汉你们两个去一趟医院,袁术你和我去现场,向珊继续整理案卷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好的头!”向珊眨巴了一下因为睡意显得有些湿漉朦胧的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段崖点点头,四人各司其职出了会议室。 等到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后,向珊将脑袋抵在桌子上,半晌后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猛地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指天大喝一声:“干巴爹!小贼哪里跑!” 这也就是大半夜的办公室里都没人,不然都得被向珊这姑娘的抽风行为吓死,谁能想到文文静静的姑娘能干出这种举动。 驻山市第一人民医院,老贺和魏汉两人到了医院以后,院方告诉两人,两名伤者中最严重的徐虎虽然还在抢救当中,但是由于送医比较及时,此时已经接近手术尾声,从手术室中出来的医护人员说基本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麻醉剂过去以后就会苏醒。 而另一名伤者徐向学的伤则比较轻,手术后意识还比较清醒,在征求了主治医生的同意后,由老贺走进病房询问受害者徐向学。 病房中徐向学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上插着吊瓶趴在床上,老贺来到徐向学的病床前坐下,“你好,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抱歉徐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徐向学睁开眼睛费力的轻轻点了点头。 “好的,你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徐向学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没有,我和徐虎当时在上厕所背对着,他拿刀扎向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背后有人。徐虎怎么样?” “徐虎已经脱离危险了,没有生命危险,你可以放心。” 徐向学点了点头,两人是同村又是连襟,徐虎才刚刚定亲,幸好没事! “你能告诉我你倒地以后是马上就昏过去了吗?” 徐向学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 “徐虎当时离你有多远?” “他就在我旁边,我们两个挨着的。” “你倒地后听见徐虎说话了吗?” 徐向学点点头:“听见了,徐虎胆子比较小吓坏了,他好像喊不要过来什么的,后来好像又在喊我。” 老贺将头靠近徐向学,嗓音放轻,“那你听到凶手说话了吗?” “……没有,不,好像说了……我记不清了,我想不起来了,啊,嘶!”徐向学嘴唇泛白有些哆嗦,脑门上都是汗,老贺见状按了床头的按钮,不一会医护人员就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会后,徐向学的主治医生道:“没什么,他的麻醉剂药效过了,现在伤口的痛觉开始发作了,不过他现在肯定是不能再回答你们的问题了,请你们出去吧!” 听了大夫的话后,老贺表示配合,然后就出了病房。 病房外魏汉见老贺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了吗?” 老贺摇了摇头:“他没看见凶手长什么样,当时他们两个在上厕所。凶手从背后拿刀扎向他,一刀就解决了徐向学,天太黑胡同里没有路灯,徐向学从始至终都没看见凶手长什么样。但是他倒地后好像隐约听到凶手对徐虎说了什么,不过他说想不起来凶手说了什么。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徐向学记忆出现了混乱,凶手什么也没说,看来我们只有等徐虎醒过来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魏汉也有些失望:“徐虎的主治医生说天亮的时候徐虎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不过我们能不能去询问还要看情况,如果没问题的话他会通知我们的。” “嗯,看样子徐虎应该能为我们提供不少线索,我们去他病房外守着吧。”老贺揉了揉太阳穴后对魏汉说。 “好,你先去,我去楼下商店买两罐速溶咖啡上来,黎明之前的时间最难熬啊哈哈。”说完也不等老贺同意,迈着自己那两条大长腿走了。 老贺看着魏汉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向徐虎的病房走去。 ☆、004章 徐家村村内灯火通明,村民们早就被警车的声音吵醒,警戒线外有不少人披着衣服过来看看到底是出了啥事,结果一打听都不禁背后一凉,杀人狂魔还真的来他们村儿了。 徐家村村口,段崖和袁术两人停好车,掏出证件挑起警戒线,来到胡同中徐虎和徐向学被发现的地方。借着从村民家接出来的灯照射下,两人看到地上有两处血迹,相隔不到半米,一处血迹较少,一处血迹较多。现场周围有几个血脚印,初步估计应该是凶手留下的,周边没有发现刺伤两人的凶器。 段崖走到血迹附近提了提裤子蹲下,将袁术递过来的橡胶手套攥在手里,段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血的味道混杂着尿液的气味,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鼻腔。他背后就是凶手挑选的作案人家,而徐虎和徐向学两人只不过是倒霉挡了路罢了。 “走吧,去对面看看。”段崖站起身将手套带好,冲袁术招招手向新受害人徐建业家走去。 两人先是在徐建业家大门外看了看,又进到院子里瞧了瞧,然后都觉得有些费解。原因很简单,徐建业家的房子是新盖的,大门是最新的防盗门,院墙有两米多高,顶部还嵌了玻璃渣,徐建业家在徐家村是典型的富裕人家,属于那种低风险住户,不符合凶手选择下手作案的条件,因为这对他来说风险非常大。 跟段崖和袁术同来的还有本地刑侦大队的队长薛刚,他看着两人里里外外的研究院墙,也不进现场有点疑惑,难道不应该先进去看看尸体吗?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这两天他整天跟着行为分析科的人,对他们办案时思考的角度很感兴趣,虽然目前还没看出什么门道,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打起精神。 段崖还在思考,袁术见状回答道:“根据我们翻阅之前的案卷来看,凶手是一个具有反侦察作案能力的人,他所选择作案的人家,都是高风险家庭。他在犯案之前都会对被害人家庭进行观察,像这种有青壮成年人在家的家庭不进,有鹅、狗等看家护院的宠物人家不进,有新式防盗门的人家不进。你在看看徐建业家,先不说里面如何,你单看看这院墙和防盗大门就不符合他的要求。” 薛刚有点恍然,但又有些疑问,“那或许不是同一个凶手呢?” 袁术摇摇头道:“现场留下脚印了你忘了吗?还有每个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作案特点,我们将其称之为凶手的签名,而此案凶手的特点还不明显吗?” “那他今天为什么改变挑选方式了?按你说的他不应该选徐建业家啊?”薛刚瞪着眼睛,一副你给我解释解释的样子。 “改变不是从今天开始的,从他歇手三年又重新犯案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段崖清冷的声音从两人旁边默然响起。 “本村村长来了吗?我要见他。”半晌后,段崖看向薛刚。 “哦,哦来了,我去让人把他叫来。”说完薛刚转身出了院门。 等人期间,现场取证的人员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地窖,这种地窖在当地很普遍,基本上家家都有,根据勘测分析,凶手曾经在里面藏身,一直等到半夜的时候从里面出来进屋杀人。 段崖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时候,徐家村的村长已经被薛刚带来了,村长五十岁上下五官端正,皮肤黝黑,腰杆挺直,打眼一看就是年轻时候当过兵的人。 徐村长为人很干练,一进来也不多废话寒暄,直奔主题的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这徐家村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希望你们能早日破案,有需要我会组织村里的人全力配合的。” 段崖和徐村长握了握手,直言问道:“您知道最近你们村儿来过什么陌生人吗?” 徐村长一愣,刚还夸口说没有他不知道的,人家就问了一个。 想了想后,他无奈的道:“不瞒你们说,自从城北那边出事儿以后,为了防着他流窜到我们这来,我跟邻村赵家沟的村长一合计就组织了村里的人晚上来巡逻,但是这最近地里活忙,白天村里的人都忙着干活,还真么怎么注意过来没来什么生人。” 段崖了解的点点头又道:“大人出去干活,小孩儿一般都会留在家里吧,村长能不能回去通知一下,我会让人挨家挨户走访,看看有没有孩子白天玩耍时见过什么生人,如果有人知道的话,也请让他们主动过来跟我们说一说。” 徐村长听后忙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徐建业家应该是有养狗的吧?我看这院里有狗窝,狗盆里还有残余的剩饭,旁边还有水盆,但是却没见着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段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狗窝,有些不解的问徐村长。 “哦,这个我知道。徐建业家以前是有条大狼狗的,那狗可不得了,厉害的咧!以前趁人不注意,和别人家的狗掐架,咬死过两条别人家养的狗,好在没伤到过人,徐建业家也不敢再往出放了,一直圈在家里。不过前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好像是让人药死的,徐建业家的在门外边骂骂咧咧好一阵,村里的人都知道。” 村长回忆着说完,半晌后猛地一拍大腿道:“哎呀,不会是那个杀人的凶手干的吧?” “不一定,但是确实很有可能。”袁术接口道。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段崖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是魏汉打来的,“喂,魏汉。怎么样,医院那边有什么消息?” “我们这边两个受害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徐虎还没醒,徐向学说当时他们两个在上厕所,凶手突然出现先捅了他,然后又用刀捅了徐虎。徐向学说没有看清凶手的样子,不过徐虎跟凶手对峙了一会,应该会有凶手的线索。” “我知道了,等徐虎醒后有什么新线索在跟我联系。”挂了电话后,段崖带着袁术等人进正屋查看去了。 犯罪现场凌乱不堪,主屋到处都是血迹,受害人一家四口都倒在血泊中,其中有徐建业夫妻,还有他们8岁的儿子徐亮,以及不满一周岁的小儿子徐天。 很快,现场法医就给出了初步尸检: 丈夫徐建业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被塞了枕巾,然后被人用重物多次猛烈击打头部,造成颅骨严重骨折,死状惨不忍睹。 妻子宋招娣全身□□双手被绑于胸前,口中同样被塞了东西,窒息性死亡,死前遭受过严重毒打虐待,死后曾被奸尸。 徐亮,手脚被绑,嘴被堵住,被人用绳子直接勒死。 徐天,被人直接摔死在厅中。 整个过程中,丈夫徐建业是最后一个死亡的,第一个是他的妻子,然后是大儿子,接下来是还在襁褓的小儿子,最后才是他自己。 “凶手是怎么制伏这一家四口的?他这也太厉害点了吧?”薛刚有些不敢置信,两个大人是怎么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杀的,难道不会反抗吗? “很简单,控制住孩子,就等于控制住了大人。”袁术看着地上的尸体淡淡的说道,鼻梁上的眼镜被灯光反射出了一道寒光。 天将大亮时,徐虎的主治医生通知老贺和魏汉病人已经醒了,但是情绪不是很稳定,并且可能伴有应激性失忆症状,让两人坐好无功而返的准备。 商量过后,老贺将人高马大剃着板寸,一看就不太好惹的魏汉留在了病房外,独自一人来到病房之中。其实这种时刻最好的人选还是女同志比较好,但谁让他们科女性成员简直少的可怜呢,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由他这个看上去还算无害的老头子上了。 病房中徐虎躺在病床上,鼻中插着氧气管,脸色有些青灰,老贺不疾不徐的走到徐虎的病床前坐下,然后掏出证件递到徐虎的面前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还好吗?”老贺没有急着询问凶手的情况,就像一个长辈来医院探望小辈一样,声音中透着亲和与放松之感。 徐虎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艰难的回道:“还好。” “听说你订婚了?还是乡里有名的漂亮姑娘?”老贺问的很随意,眼中有对后辈能找到这么合适的订婚对象的赞意。 “恩,很漂亮,他们都羡慕我,说我走了狗屎运。”徐虎眼中有一丝得意的笑意,看来是对婚事极其满意的。 “你很幸运,你知道吗?小伙子!”老贺拍了拍徐虎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 徐虎的眼睛有些犹疑,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头白发,一脸坚毅正气,因为上了年纪有着深深法令纹的老警察。 “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幸运是什么吧?”老贺潭水一样古井无波的眼睛,直视着徐虎肯定的道。 半晌,徐虎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老祖宗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大劫已经过去了,你今后会和你的未婚妻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然后过着平淡普通但却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是你所期望的吗?”看着徐虎随着自己的话,眼中渐渐升起对今后生活的向往希翼,老贺又接着说道:“但是,你要先配合我们将凶手绳之以法。你知道吗?你的手中掌握着能够让我们抓到凶手的最大线索,而这个线索是你开启幸福生活的钥匙,也是你斩断这段痛苦记忆的利剑,我需要你的帮助!” 徐虎听后眼中有隐忍的恐惧,他这个人天生胆小,对那段记忆他并不想再去回忆。但是,感觉着紧紧握着自己的温暖干燥的手掌,和老贺坚定的眼睛,在想了想老贺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徐虎最后选择了尽力配合。 “我不知道我还能想起来多少,对你们有没有用。”徐虎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 “没关系,我会引导你的。” ☆、005章 病房中的灯光被稍稍调暗,老贺的手依然握着徐虎的手,“现在闭上眼睛,放轻松。” 徐虎照做后又睁开眼睛,有点小兴奋的问:“呃,这是催眠吗?” 老贺摇摇头失笑道:“不,不是催眠。只是帮助你调动大脑皮层内的潜意识,有些事你以为你已经忘记了,但其实你的大脑还是忠诚的替你记录下来并封挡,而我所做的就是帮你提取而已。” “哦,还是挺酷的。” 老贺笑了一下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徐虎闭上眼睛后,老贺声音缓缓的问道:“现在我们回到昨晚,你和你姐夫两个人在村里巡逻,你周边的环境怎么样?” “路太黑有点冷。” “嗯,向前走。前面就是徐建业家了,你看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 “好的,你看到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了么?” “关着的。” “你们走过了徐建业家,接着你们干了什么?” “嗯,晚上啤酒喝多了想上厕所,我和姐夫一起到墙根处解手。”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徐虎呼吸有些急促,“我听见我姐夫大叫了一声,我转过身去就看见他软绵绵的倒下去了。” 老贺握紧徐虎的手,追问道:“接着呢?凶手冲你来了吗?” “他向我走过来了,不,别过来,走开,姐夫……”徐虎陷入到了可怕的回忆中,有些难以自持的挣扎。 “别怕,那只是回忆,你得救了还记得吗?” 徐虎困难的点点头。 “你看见凶手的样子了吗?” “没有,没有路灯,手电掉了,我看不清他。” “你听见他说话了吗?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不,别过来,求你了……”徐虎激烈的挣扎了起来,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将手敷在眼睛上,好一会后才吐出一个词:“晦气。” “嗯?什么?”徐虎的声音有些低,老贺没有听清。 “他说晦气,用我们驻山方言说的。” 从病房出来后,老贺与段崖通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这边的发现,段崖让老贺和魏汉赶回市公安局碰头,经过总结后,段崖叫来王局长,通知他聚集有关人员,然后发布侧写。 市公安局大院内,聚集了市局以及分局派出所的各协查民警,段崖带领科内所有成员站在最前边做侧写公布。 段崖首先发言:“凶手为驻山市人,作案时思维缜密,极有耐心,有一定的社会阅历,所以我们判断他初次作案时的年龄应该在35岁左右,现年也应该在四十岁上下。他身材矮小身高只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三之间,为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他有着一个很容易让人忽略,察觉不到危险的外表,当你抓到他时会惊讶于为什么会是他?” 袁术接着道:“凶手是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对他人的生死非常淡漠,无法产生感同身受的同情心。他怨恨父母的贫穷无能,不能给他一个不必因为钱财而穷途末路的家庭。因为生活来源问题,他曾因为盗窃、抢劫多次坐牢。家庭的困苦,走上社会时面临的各种不公,以及多次的牢狱服刑和女友的背叛,逐渐让他的心里变得扭曲病态。” “我们都知道凶手曾经歇手长达三年的时间,前期促使他开始杀人的诱因,有家庭因素,也有生活来源的压力,更和他某任情人将他无情抛弃有很大关系。从他犯案杀人的手法上看,凶手对女性有着强烈的恨意,他羞辱她们,玩弄她们。但可笑的是他是一个性功能□□障碍者,他无法正面面对女性以及正常的与她们完成性行为。可能他在犯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弄点钱,但随着他做的案子的增多,钱已经不是他最看重的东西,因为他所选择的家庭,往往到最后他只能找到几块钱,甚至大多数时候空无一文。”向珊面无表情的叙述。 魏汉接着补充:“他消失的这两年,我们认为他可能是因为偷盗,抢劫,或是强|奸被抓到在监狱里服刑。当他再次从牢中出来后,已经不满足于代替品,他要将愤怒彻底发泄在原主身上。所以他再次的作案细节和以往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他在为最终的目标做演练。” “最后,我要你们回去以后,走访排查一下片区内有过类似盗窃,抢劫,强|奸以及强|奸未遂的出狱人员,重点查找一下从其他省市遣回原籍但是没有按时报备的假释人员,如果他是在外省被抓,那么很可能出狱后不会主动回到当地派出所报道。”老贺在最后分派下了排查任务。 侧写发布过后,段崖带着自己人回到楼上会议室,刚到会议室魏汉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魏汉掏出手机一看手机上显示的人名,条件反射的就想把手机扔出去。 他最近都快被郭和平这人妖给烦死了,魏汉拿着手机环顾会议室,妄想有个人能勇敢的站出来拯救一下他这个小怪兽,把郭和平那死人妖搞定,可奈何这帮没良心的一个个低着头,满脑门‘我很忙’的黑线。 魏汉苦着脸看了一圈后突然和段崖对视上,眼睛顿时就亮了,刚想开口就见段崖一脸严肃,一副要批|斗谁的样子,可语气却幽幽的,透着点怪异:“怎么还不接电话?小郭打来的吧?郭和平是我们的技术支持,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了重要线索,我们早一分钟破案,就少一个受害人,这不用我重申吧?再说,小郭当初是被你抓到,然后带上岸的,雏鸟情节我们一致认为是情有可原的,同事之间要团结,你这样消极对待会伤了同事之间的感情的!所以我决定,为了让你和小郭尽快磨合,以后我们有关技术支持上的联系,都有你来完成。” 魏汉目瞪口呆,嘴里犯苦,心想他妈的谁想抓他了?又不是我要抓的,我只是很无辜的配合抓了一下人好吗?然后老子就被这小贱人缠上了好吗? 不得不提一句,郭和平被抓之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黑客,有一天这家伙不知道闲的蛋疼在家干啥了,就被从天而降的警察叔叔给逮起来了。魏汉那天只是误打误撞与老战友聚会,紧急任务一来,魏汉跟着帮帮忙就一起去了,从此就让郭和平给缠上了,并且一路缠到行为分析科来。 本来田局当时不想要他来着,后来也不知道这小贱人嘀嘀咕咕跟田局长说了啥,田局最后拍板把他给留下当技术支持了。 赶着电话要挂断的时候,魏汉硬着头皮接了电话,心想没有比老子更苦逼的人了吧。 “哈尼,怎么才接电话?害人家都开始担心了呢。”那小声儿矫揉造作的,把魏汉雷出一身鸡皮疙瘩,“哎我操,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像个爷们儿?” “e on!北鼻!来吧,我早就等这一天了,用你强壮的身体征服我吧!”魏汉话音还没落,郭和平的声音瞬间高亢起来。 魏汉沮丧的低下头,他错了,真的,真错了,他不应该接话的,不应该给这个逼机会发挥的。 “你闭嘴,老子回去在收拾你!现在先说正事,你查到什么了?” “尽情回来蹂|躏我吧,我承受的住……”郭和平淡定的将电话稍微拉远了一点,等魏汉咆哮的音波过去后才将电话不慌不忙的重新贴到耳边继续说:“我将搜索范围扩到了全国,然后……” “你等会儿啊,我开免提!”魏汉一听郭和平这口气,就知道他准查到什么了,连忙将手机开成免提,“好了,你接着说,免提开着呢。” “嗯哼,我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全国,入狱条件符合的有942人,抛去身高、年龄、出狱时间还剩下54人,而这54人中有三个是驻山市户口。哎我说这驻山市地方不大,犯罪率到是挺高的啊!八几年的时候这就出过一个专门奸杀美少男的变态杀手,现在又冒出一个,这风水怎么这么养变态呢?” “你闭嘴,说正事!别扯那些没用的,说说这三个人都什么情况。”魏汉打断郭和平的歪楼。 “那你到低还让不让人说话啦,真是的!你们看下电脑,我现在就把这三个人的资料发过去。” 向珊打开电脑接受资料,第一份资料是一个叫李贵的男子,40岁,离异,身高一米六三,体重168斤,驻山市云龙乡人,曾因盗窃、抢劫、强|奸,聚众斗殴多次入狱,03年川东省抓获一个盗窃抢劫团伙,李贵也跟着落网,一个月前被释放。 第二份资料上是一名叫做焦平顺的男子,39岁,已婚,身高一米六二,体重102斤,驻山市大河新区人,婚后一直跟妻子王月秀在市里做生意,02年年底生意失败,和老婆回了娘家宿春,03年因涉嫌强|奸猥亵罪被判,也是一个月前被放出来的。 最后一个人名叫刘新河,41岁,未婚,身高一米六三,体重118斤,驻山市西沟乡人,曾因盗窃、抢劫等罪名先后两次劳改一次坐牢,03年在镜州市因为抢劫强|奸罪当场被抓判了5年,后因为狱中表现良好予以减刑,上个月获得假释被提前释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球花,求收藏! 有亲能猜到这三个人中哪个是凶手吗? ☆、006章 “郭和平,重点查一下这个叫刘新河的人,他有很大的嫌疑。”老贺从魏汉手中接过电话,吩咐道。 “好的,稍等。” 这边郭和平听了老贺的吩咐后,也开始严肃起来,挥动手指霹雳啪啦开始干活,力图最快调出这家伙的所有详细资料。 段崖亲自跑到王局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将情况说清楚后,要求王局立刻指派人手全力调查刘新河所有的资料。 薛刚在旁边看的有点迷糊,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两个就不查了吗?我觉得他们的嫌疑也很大啊!” “犯罪嫌疑人是个很独的人,性格沉默比较孤僻,不会参加任何团伙的,即便是参加也会很快退出,所以李贵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焦平顺更不符合我们的侧写,犯罪嫌疑人是一个渴望有一个自己家庭的人,一样东西只有我们没有得到的时候才会特别渴望,而焦平顺早已经结婚,并且还有了一个孩子,所以他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刘新河则不同,他是最符合侧写的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袁术和薛刚早已熟识起来,面对薛刚的疑问,袁术很自然的担当起了解惑人。 “你怎么知道他渴望家庭?我看他是比较渴望破坏家庭。”薛刚觉得袁术在扯淡。 袁术拍拍薛刚的肩膀,慢悠悠的说:“求而不得,才会想要破坏。这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家庭原因到外面四处闯荡,他年纪小又没有学历,肯定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连环凶案[第一季] 作者:木鱼念念 第2节 所以你能想象到他做的都是些什么工作,最简单的就是工地了,那个年代的包工头说跑就跑了,他每天做工累死累活最后却拿不到钱,一次两次他也许还有可能继续对生活抱有希望,次数多了以后,如果在加上有心人的带领,他很容易就会走上歪路的。 先是小偷小摸,逐渐转变为打家劫舍,做的多了,人看不到前途也就麻木了。 曾经有个姑娘拯救过他,但是当他再次被抓坐牢,几年后出来发现姑娘已经嫁人,说好的一直等他变成了谎言,受到刺激的他开始自暴自弃,然后转变成现在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现在他将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了姑娘身上,他要来报复她了。” “你讲故事呢啊?”虽然袁术掰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薛刚坚定的认为自己虽然谈不上聪明,但起码不傻,他才不信袁术的话呢。 “我当然是在讲故事,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所有事。”袁术耸耸肩,一脸‘你真蠢’的表情,从薛刚旁边走过上厕所去了。 薛刚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冲袁术远去的背影猛戳痛脚,心说咱俩都别好过,“哎我说,你这人咋这样呢?怪不得他们都叫你袁妈呢,大妈才喜欢编故事呢,你妥妥的就是一个大妈。” 袁术头也不回的,举起手冲后面比了一个中指。 没过多久,郭和平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进来,“我只查到他父母的住址,驻山市西平区恒原镇陵运乡淄河村。社会关系我暂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们可能需要当地警方的帮助。” 王局长是一位实干型领导,讲究说干就干,行动迅猛雷霆出击,在刚刚答应段崖通知下面好好调查刘新河的详细背景之后,就马上亲自带着人赶往淄河村,将刘新河的父母以及大哥一家带回了市公安局,并且派人挨个突审。 段崖对王局长这种彪悍的办案风格很是头疼,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将犯罪嫌疑人的亲属抓起来审问,这事要搁国外早被人告上法庭了。 不过县官现管,民情如此段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王局长除了这件事没经过段崖同意以外,其他地方那是相当配合的,估计是被这案子压得,才在知道凶手可能是谁的情况下如此急躁。 不过王局长这种粗狂的办案方式,还真起到了那么一点奇效,经过突击审问,虽然没能问出刘新河在哪,倒是问出了刘新河曾经打工的建筑队,王局长又火速派人前去,最终打听到了刘新河的恋爱经历,与袁术编的故事差不多,99年刘新河因为抢劫被判两年,他前脚进局子,姑娘后脚就嫁人了。 工地上的人说那姑娘叫赵秀秀,刘新河没进去之前就跟工地上的工头好上了,等刘新河进去了俩人转眼就结了婚。 工头给工地上的人封了口,刘新河出来以后只知道姑娘跟人结婚了,并不知道是跟谁。 前段时间刘新河从镜州回来,碰上工地以前的熟人,那人看刘新河怪可怜的,一时没把住嘴,就把当年那点事都告诉刘新河了。 这下事情就很明朗了,段崖让王局长调派特警跟他们一起赶往赵秀秀家,实行抓捕行动。 路上段崖接到了一个徐家村村长打来的电话,经过村长挨家挨户的做工作,终于问出了重要线索,徐建业的大儿子徐亮在案发白天的时候,曾经跟邻居小孩儿一块出去玩儿,由于就是在家门口玩,徐亮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将大门锁好,中间有几分钟几个小孩曾追逐着跑出胡同,徐村长怀疑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凶手趁机溜进了徐建业家。 再次感谢了徐村长后,段崖根据凶手的谨慎,决定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谢过凶手这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魏汉大笑着说道:“为凶手的机智点32个赞,哈哈哈。” 特警的车一开进村子里,就将赵秀秀家给包围了,薛刚带着本村的村长上去敲门,“村长,啥事?”赵秀秀边说话边把门打开了,没等她因为看见门外荷枪实弹的特警而惊叫,薛刚一把上前捂住她的嘴带到一边,特警从打开的大门鱼贯而入,村长带路找到了赵秀秀家的地窖,段崖等人进到正屋搜索了一下,将赵秀秀的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赵秀秀家的院子内,特警已经将地窖口给团团包围住,一个身材瘦小,长的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缓缓从地窖口内爬出,半个身子刚钻出地窖,就被特警一把拽了出来,并且迅速的戴上了手铐和脚镣。 这个男人身上背着六十几条人命,谁也不敢在这个档口疏忽大意。 审讯工作交给了王局长,办案人员在刘新河随身携带的工具包内,发现了他的作案工具,经过王局风格式的审问,刘新河没过多久就招了供,他对那二十八起案件供认不讳,并且详细的供述了作案过程。 自此犯罪行为分析科的集体成员功成身退。 飞机上,魏汉一个人占仨座睡得呼呼的,一点也没有即将重新面对郭和平的糟心,他挺大一坨子,把向珊挤得紧靠窗边儿。 要说向珊那可真是个好姑娘,办公室的桌面卫生全靠她,平时跑个腿写个报告,众人的下午茶,晚上的夜宵,现在又多了一项新的任务,那就是还得兼带着安慰受害人家属,就这样人家也从来没抱怨过,可惜犯罪行为分析科的这帮老爷们儿没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 这让前院公安局里的那些单身小青年们,每每看见国安这边的人都直甩眼刀,心说你们这帮败家玩意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艾玛这水准的姑娘在我们那还不得天天供起来,要星星不给月亮,你们可到好,拿人家当保姆用。 真是好想对向珊说一句,姑娘到我们这边来吧! 另一边段崖身上披着西服外套,几次想睡又几次睁开眼睛看向斜对面的老贺,心里欲言又止,他是真心不想让老贺走啊,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是这宝放谁那都让人惦记。 段崖微眯双目心中响起田局之前来电时说的内容,心说这老头行动可够快的,这么快就找了俩人过来,段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老贺那是普通人吗?那都快赶上一个加强排的战斗力了,真以为随便谁都能代替吗? 叹了口气,段崖动了动身体,眼睛不自觉的又飘到老贺那,不想让老贺抓了个正着。 老贺拉低鼻梁上的眼镜,抚摸着手中书的封面冲段崖道:“不是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老看我作甚?我这把老骨头既不是美女又不是帅哥,你这视线欻欻我一晚上了都。” 老贺私下里是一个十分幽默的老头,他哪里看不出段崖的心思,心说跟我这玩欲言又止也太嫩了点。 段崖慢吞吞的坐直身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知道又能咋地,都同意人家那边了,我不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人说我言而无信吧?”老贺嗤笑了一声。 “人家大学那么多教授又不缺你一个,反悔又能怎么地。”段崖才不听老贺的瞎侃呢。 老贺一听乐了:“我又不是去当教授。” 段崖幽幽的看了老贺一眼:“这年头校长的名声都不怎么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老贺让段崖噎的直瞪眼睛:“臭小子!” 段崖:“呵呵。” ☆、007章 飞机是凌晨一点多到达的,下了飞机后段崖开车将众人一个一个的分别送回家,等他自己到家的时候都快折腾到三点了,将车在楼下停好后,段崖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自己家的门,开启的门缝中透出昏黄的光线,段崖条件反射的将腰间的抢掏了出来,他确定离开之前房间内的灯是关着的。 “怎么回来这么晚?”房间内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随着说话的声音门也被拉开。 段崖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剃着硬汉头,身上却穿着一身不和谐小熊睡衣,手里还端着碗面的青年,视线狠狠的在青年的眉眼、尖下颌以及呼噜呼噜吃面的红嘴唇上看了好几遍,越看心里越暖,越看心里越高兴。 将抢插回腰间,段崖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回来的,左等右等你还不回来,我都饿得吃了三四顿饭了,这不刚煮的面条,还有呢要吃吗?”青年有些抱怨的说道。 段崖上去一把抱住青年,惹得青年大张开手臂哎呀呀直叫:“你干嘛呀?碗差点翻了。” “蚕宝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段崖嗅了嗅青年颈间的清香,发现是自己浴室里浴液的味道,心里更加欢快了几分。 “干嘛又叫我小名,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听见段崖叫自己小名,黄桑有些不高兴。 段崖闷闷的笑:“这会儿又不让叫了,小时候不知道是谁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追着我喊崖哥等蚕宝的。” “你赶快进来吧,大半夜的俩大老爷们在门口抱来抱去的好奇怪。”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面都快坨了。 段崖松开手臂,作怪的捏着嗓子说了一句:“喳,皇上请移驾。” 黄桑撇了段崖一眼,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这家伙肯定又犯抽了。 跟着黄桑进了屋,段崖换好鞋扯了扯领带,将西服脱下挂好,黄桑又跑回餐桌吃面条去了,段崖看到桌子上居然还有一道拍黄瓜做小菜,不觉回忆是什么时候买回来放冰箱的。 “我去洗个澡,少给我留一点面条就行。”段崖边说边解衬衫扣子,黄桑抽空抬头看了段崖一眼,视线在段崖的胸肌和腹肌上扫了几眼,含糊的嗯了一声,又开始低头吃了起来。 洗完澡后段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脖子蜿蜒流过,黄桑这时已经吃完面正躺在沙发上拍着肚子消食,看着段崖身上发达的肌肉,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从部队出来这么多年以后早没肌肉了呢。” 段崖看了黄桑一眼,拉开凳子坐好,用筷子拌了拌黄桑给他盛好的面条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我就是再怎么疏于锻炼,也比你那不长肉更不长肌肉的身体强。” 黄桑听后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拉过餐桌旁的木质椅子狠狠一脚跺了下去,啪啦一声椅子应声碎裂,段崖端着碗面条刚塞到嘴里一半,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黄桑半天没回过神来,段崖让黄桑这一举动吓愣住了,半晌才机械的将面条咽下去,啪的将筷子拍到桌子上骂道:“你有病啊!” “你能治啊?”黄桑瞪着眼睛回嘴。 “卧槽,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段崖腾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嘎吱的声音。 黄桑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有些不服的道:“你现在未必打的过我。” 段崖没搭理黄桑的挑衅,他一步步逼近黄桑,“你干嘛?” 看段崖沉着脸越走越近,黄桑心里还是有点怵他。 瞪了黄桑一眼,段崖蹲下将黄桑的脚从椅子的残骸中扒拉出来,黄桑脚上穿的是拖鞋,腿上被划出好几道伤口,段崖忍无可忍的抬头骂黄桑:“你说你不是有病是什么?闲的蛋疼吧?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 被段崖骂,黄桑板着脸也不吱声。 见黄桑不说话,段崖干脆将手臂一环黄桑的膝弯处,将人整个扛起来往卧室走,这个动作似乎经常在两人身上发生,黄桑被段崖扛着并没有反抗,只是心里有些郁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段崖一直是他生命中的守护者,不论他怎么变强都改变不了这种局面。 将黄桑放到床上,段崖找出急救包给黄桑处理腿上的伤口,弄好后段崖将东西收好关了灯,一把搂过黄桑亲了亲他的额头有些疲惫的道:“蚕宝别生气了,崖哥都快累死了,明早还得去上班,你心疼心疼崖哥吧!” “说的好像我多无理取闹似得。”黄桑扒拉开段崖热乎乎的大脑袋,心里有点烦他还把自己当小孩哄,明明他都这么厉害了,段崖还把他当碰一下就坏的小娃娃。 “嗯嗯,是我无理取闹,蚕宝多乖都是崖哥不好……呼……”段崖又将脑袋贴回去,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直接睡过去了。 黄桑:“……” 真特么想把身上这人干翻(别误会,单纯打架!),也好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力值。 早上的时候段崖在穿衣镜前给自己打领带,从镜子里看见黄桑穿着睡衣,一脸呆意明显还在犯懵的神情就想说他,“你说你困就接着睡,一大早上的爬起来就为了对着荷包蛋发呆啊?” 听见段崖的老婆嘴又开始犯了,黄桑有些面色不善的甩了段崖一记眼刀,段崖识相的闭嘴,临走之前还是没憋住:“顺便说一句,这发型可真不适合你,还是抓紧留长吧!” 瞪着段崖溜走的背影,黄桑泄气的摸了一把头顶扎手的头发,心说真这么难看吗?黄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左瞅右瞅都觉得挺帅挺爷们的,最后认定是段崖没眼光品味差。 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了片刻后,黄桑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回到餐桌前将段崖做好的早餐吃掉,然后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出门时看了眼时间正好八点半,打车半个小时刚好能赶上约好的时间,等黄色的出租车吭哧吭哧的开走后,仔细看它前进的路线,恰好跟段崖上班的方向一致。 公安局门口,黄桑付过车费从出租车内下来,正好一辆粉色甲壳虫也在路边停稳,车门缓缓打开,一条穿着黑色高跟鞋,闪瞎人眼的大美腿先从车内伸出,紧接着一个留着一头乌黑大波浪,身着深蓝职业正装,身材曲线玲珑的成熟御姐从车里缓缓走了出来。 卧槽,路边上的行人都看傻了。 美女摘下大黑超,冲黄桑露齿一笑,伸出手走向黄桑:“梅秋芷,你是黄桑吧?” “哦,那个我是啊!”黄桑有点不好意思的和梅秋芷握了握手,然后又快速的收回,黄桑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周围无形的视线穿透了,美女杀伤力太大,他有点承受不了。 “哎呦,果然还是个小弟弟,这么害羞,脸都红了!我们马上就是同事了,你以后就叫我梅姐吧。”黄桑有点羞涩的表现逗乐了梅秋芷,她手掩红唇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一把挽住黄桑的手臂,强行带着肢体僵硬的黄桑朝大院深处隶属国安的办公楼走去。 等他们的身影一在大楼里消失,前院顿时爆发出了一阵‘靠’声,又尼玛是国安那边的,怎么美女都上他们那去了? 段崖早上开车来上班,一到地方先去老贺的办公室看了一圈,发现老贺没来顿时心里一沉,整个人都有点烦躁,那倔老头果真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待了一会,段崖晃倒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回来,看到魏汉一大早上就没精打采的趴桌子上昏昏欲睡,段崖上前拍了他一巴掌,“没睡好啊?” 魏汉双眼下的黑眼圈有点严重,仔细看一只眼眶还有点青紫。打了一个哈欠,嘴里直犯苦,昨晚他一到家就发现郭和平那个死人妖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进了他家,还搬了一大堆东西将他家给侵占了,屋子里到处可见成双成对的东西,以前魏汉家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屋子,现在一看就知道他和某个没羞没臊的一块同居了。 魏汉觉得自己都快让郭和平给折磨疯了!骂,骂不走。甩,甩不掉。搬了好几次家都逃不掉,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被入侵的结果。 昨晚魏汉失魂落魄的坐床边儿,直愣愣的看了一宿郭和平没心没肺睡得直吧唧嘴的脸,熬得脸上胡子拉碴眼窝泛青,最后痛定思痛的决定不跑了,既然躲不过那就算了,看他不收拾死这死人妖。 魏汉斜过身大手啪啪的拍郭和平的脸,恶声恶气的说道:“起来,起来!” 郭和平迷迷糊糊的吸溜了一下口水,含糊的道:“干啥?” 魏汉改拿手指不停的戳郭和平的脸:“你他妈的快点给老子起来,再不起来老子就把你撵出去!” “不起,不起,滚一边儿去。”郭和平明显睡魔怔了,一边摇头晃脑躲避魏汉的手指,一边握了拳头胡乱挥舞了一下,啪一下正好砸在魏汉的眼眶上。 魏汉稀里糊涂的被揍,眼睛都气红了,心里一口恶气出不去,在郭和平惊恐的眼神下‘草’了一声就和他在床上扭打在了一起。 ☆、008章 段崖正和魏汉相对无言的时候,魏汉那冤家郭和平也端着个杯从机房走出来,还边走边揉腰,呲牙咧嘴的碎碎念,也不知道在骂谁。 袁术手上拿着一枚硬币在手背上眼花缭乱的上下翻飞,他瞅瞅魏汉又看看郭和平,似乎看到了什么八卦,他斯文的冲郭和平笑笑:“小郭啊,怎么啦?身体不太好啊!” 魏汉警觉的朝袁术望去。 郭和平看袁术那斯文败类的样就知道他没憋好屁,一手叉腰冷笑一声:“想打听八卦就直说,跟我来这套!” 袁术点点头做受教状:“哦,那你有猛料爆吗?” 郭和平不屑的撇了袁术一眼:“有猛料又怎么地?老娘凭什么要爆给你?切!” 段崖在旁边语气平淡的说:“我本来打算把出任务时接技术电话的任务交给魏汉来着,既然这样的话……” 魏汉猛地抬头看段崖,一脸‘你怎么也跟着无理取闹’的表情。 “艾玛科长,您真是我们的好领导!还能是什么原因嘛?当然是我早上接受了一个来自我长腿哥热情如火的 call。你们懂得,男人嘛!早上一发有益身心健康!”郭和平有些羞涩的说。 魏汉一脸悲愤:“老段你别听他瞎说!” 段崖得到了好奇的答案,挣脱魏汉垂死挣扎的手,走到袁术的位置端着杯和袁术碰了一下,两人各自轻抿了一口咖啡以示庆祝。 向珊从头围观到尾,已经笑死在座位上。 正在这个档口,办公室门口传来田局的声音:“啊,各位!”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正好看向田局和田局身旁挽着胳膊的一对抢眼男女。 “噗!”段崖和袁术一起将口中的咖啡喷出,然后同时伸手指向黄桑和梅秋芷。 段崖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走向田局,眼睛盯得却是黄桑:“什么情况?” 田局笑呵呵的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黄桑那位是梅秋芷,你们科新来的同事。” 段崖冲梅秋芷点点头,将黄桑从梅秋芷的胳膊中扯出来:“我记得你两个博士,三个硕士学位中,好像没有一个跟这对口的,你能跟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啊?蚕宝。” 黄桑拽了拽衣领:“哦,我前年年底转业,然后去国由我之前的博导介绍,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攻读了一个这方面的学位。拿到学位后导师本来想让我继续留在国的,但是你知道的由于我父母的原因,我是不能加入其他国籍的,再说本来也是因为你才去学的,所以接到田叔叔的邀请我就回国了。至于为什么昨晚没有跟你提起,是因为你也没有问我啊!” 段崖默默的不好意思了,看着黄桑的眼睛流转着淡淡暖意,但是为了不在外人面前太过秀,他轻咳了一声,随后想起老贺的事,转头问田局:“那个田局,老贺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哦,老贺啊!他没跟你说吗?你们去驻山上飞机前,老贺就打电话给我让我解决警校那边的调令了,这不你们出了好几天差,昨晚又是半夜才飞回来,老贺年纪毕竟也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我让他今天休息了。对了,老贺跟我商量过了,科长的位置你继续干,老贺转为副科长。你也别推辞了,到了老贺这个位置,什么科长不科长的还会在乎吗?他纯粹就是在家闲不住,根本不是来当官的。”田局拍拍段崖的肩。 段崖顿时就知道自己让老贺那倔老头给骗了,心里有点愤愤但又有点高兴,段崖对老贺比较依恋,总觉得有老贺在他就有了主心骨一样,说白了老贺就是他心里的那根定海神针。 这下好了金箍棒不仅没被大妖怪抢走,他家蚕宝也回到他身边了,人森不能更星湖! 心情阴转晴的某人想起自己的责任,开始为新人以及旧人介绍彼此,他先指了指在最后边互相撕吧推搡的魏汉和郭和平道:“那俩,左边那个叫郭和平,是我们的技术支持。右边那个大长腿的那个是魏汉,我们的分析师以前从过军干过狙击。” 魏汉听到段崖介绍自己,他把挂在自己身上的郭和平扯开,脸带尴尬的冲黄桑和梅秋芷打招呼:“啊,那个欢迎欢迎。要帮忙搬啥东西的话尽管开口,我这人高马大的平常组里这种活都我干,比如踹个门啥的,呵呵。” 黄桑盯着魏汉看了半天,把魏汉看的都有点毛了才淡淡的道:“踹门以后可以交给我。” 魏汉让黄桑说的一愣,挠了挠头有点疑惑:“啊?”可黄桑却不看他了,改看郭和平了,觉得这俩有点意思。 人家小郭还是比较热情的,俗称自来熟,他从魏汉身上蹦下来:“艾玛,皇上您吉祥!” “平身!”黄桑语气平淡,对这种玩笑早已见怪不怪。 梅秋芷在一旁看得咯咯笑,丝毫没管一旁死盯的视线,她冲那俩挥了挥手手:“嗨,你们叫我梅姐好了,我比你们都大。” 段崖又指着向珊和袁术道:“这姑娘叫向珊,是老贺的得意门生。梅姐来了以后我们科总算可以暂缓阳盛阴衰的境况,不过我估计前院那帮应该更恨我们了,美女都上我们这来了。” 向珊上前一把拉住梅秋芷的手,眼里亮晶晶的:“梅姐啊,我们又见面了。”她们俩都曾经参加过一个不可言说的培训班,革命友情早已建立,只不过没想到会成为同事。 梅秋芷也笑呵呵的冲向珊眨了一下眼道:“是啊,小象!” 见两个女人不打断叽咕腻歪个没完,段崖咳嗽了一声打断女人们之间的黏糊:“咳,这边这个是袁术,曾经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法医,当然现在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侧写师。” 梅秋芷的眼神横了袁术一眼,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冷感,不过这种感觉一瞬即逝:“幸会!” 袁术看向梅秋芷的眼神十分复杂,半晌都没回一句话,向珊拍了袁术的胳膊一下:“袁妈干啥呢?你这么盯着梅梅姐看,会让人家觉得你是变|态的。” 袁术收回目光,病态苍白的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幸会!” 段崖见这俩人整的跟古代大侠狭路相逢,报上名来就要开干的赶脚似得,忙接过话头:“呃,好了大家都开始工作吧!结案报告都抓紧交上来,晚上我请客出去放松一下。” 众人欢呼一声后就地解散,魏汉说道做到,拿了梅秋芷的车钥匙就下楼准备帮她上车里搬东西去了。 袁术的办公桌临近办公室门口,梅秋芷经过的时候就听袁术叫她:“喂!”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后头那人却死皮赖脸的继续喊:“喂,年轻轻的装啥耳聋!” 梅秋芷气的转身,脚刚好一不小心踩袁术脚尖儿上,这把袁术疼的差点没站起来:“俄社你这个娘们,这么多年莫见咋还这狠滴心么?”(我说你这个娘们,这么多年没见咋还这么狠的心呢?) “瓜娃子,你社塞?(你说谁)”梅秋芷眼睛一瞪,脚下又狠狠一拧。 “瓜女子,不是你个瓜皮还是塞?你当年得四沟子一拍撂哈张纸就走咧,说离奏离你有莫有想过俄地感受?”(你当年拍拍屁股,撂下张纸就走,说离就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放屁,那还不是你先不吭一声的跑到国外,你少血口喷人!”梅秋芷眉毛一竖怒上心头,但还是估计着在办公室里,她压低声音愤愤的怒道。 “那我出国你也不至于就离婚吧?”袁术也知道自己有点理亏,但一想到梅秋芷就快递一张离婚协议书,其余什么也不解释的说离就离感到愤怒,这么一想那点理亏也被他扔到爪哇国。 “俄不跟你混社!”正好这时魏汉在电梯口等半天梅秋芷也不见她出来,就走回来看看咋回事。梅秋芷一看魏汉回来,收拾好表情拢了一下秀发,笑眯眯的对魏汉道:“哎呀魏汉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脏东西,把鞋弄脏了耽误了点时间,那个我们走吧!” 袁术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梅秋芷身影娉婷袅娜的走远,心说这女人变化可真大。不过,年纪越大越漂亮了到,袁术摸着下巴想。 正在袁术出神之际,向珊悄悄的从袁术办公桌左侧冒头:“袁妈!” 袁术一激灵,让这姑娘吓一大跳。 “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儿样?”袁术扶了一下眼睛,心让向珊吓得扑通扑通的。 “袁妈,你跟梅梅姐到底啥关系啊?还有你们俩居然是一个地方的人。”向珊完全不受袁术呵斥的影响,十分好奇他俩的关系,不问心里面痒痒。 袁术赶大苍蝇一样赶向珊:“去去去,一边儿玩去,正烦着呢!” ☆、009章 青云市位于华国的西南部,当地气温说好听点是四季如春,但实际上却是常年湿热难当。 不过当地的气温却十分适宜树木的生长,这里有华国最大的一个森林公园,且占地极广足有十公顷之大,公园内种植培育了众多珍稀保护树种,每年都会吸引很多游客前来。 乔林不是青云市人,她是和老公从快节奏的首都搬到这来的,此前曾多次到青云市来旅游度假,最终爱上了这里,所以和老公将公司搬到了青云市,在这里长久定居下来。 每个周末乔林都会带着爱犬奥卡斯到公园来散步,这一天也不例外,一早她便骑着单车带着奥卡斯来了公园。 最近正是公园的淡季,整个公园里的游人十分稀少,大部分都是住在附近的本地居民在公园里散步锻炼。乔林每个星期都会来,所以和公园内大部分锻炼的人都认识,她笑着和遇见的每一个人点头打招呼。 在家里关了一个星期,奥卡斯憋坏了,乔林带着它多走了一段路程,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才将它的绳索解开,奥卡斯立即欢快的叫了几声后在附近奔跑了起来。 看着奥卡斯疯跑的身影,乔林会心一笑,冲奥卡斯喊道:“别跑远了啊!” 乔林从背包内拿出瑜伽垫铺在地上,她喜欢在这里做有氧运动,这里的空气是如此之好,根本不是城市里可以比拟的。乔林将耳机打开,席天幕地的在周围遍布苍天大树的草地上练起了瑜伽。 这一天似乎和过去每个周末的清晨都不尽相同,乔林身心放松的享受着周围清新的空气,几十分钟的运动过后,乔林慢慢睁开眼睛,随后又将耳机也摘下,她四处望了望,看见奥卡斯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似乎在啃食什么东西。 乔林皱了皱秀气的眉,边向奥卡斯走去,边生气的说道:“奥卡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随便乱吃东西,如果是有毒的东西怎么办?” 听见主人的声音,奥卡斯抬起头,大尾巴欢快的甩着,毛茸茸的狗脸上脏兮兮的,乔林的心情更糟糕了:“哦天呐,你是怎么搞得?” 乔林快跑了几步,在距离奥卡斯两三米远的时候,终于看清了奥卡斯啃食的东西,顿时胃里一阵翻滚,呕吐了两下后,乔林脸色煞白忍无可忍的抱头大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救命啊!” 女人凄厉的尖叫声音在森林公园内响起,回音震得附近的鸟儿扑棱棱的飞上高空,四周全是高大的参天巨木一个人影也没有。 乔林头一次对这种过去十分享受的安静感到惊恐万分,她抱着头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奥卡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它冲乔林跑来,乔林脑中回想起刚才奥卡斯啃食人头的场景,吓得慌不择路的朝森林公园更深处跑去。 奥卡斯不明所以只以为是主人在和它做游戏,便追着乔林兴奋的奔跑,间或高兴的‘汪汪’的叫几声。 自乡村恶魔一案后,犯罪行为分析科又安静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会再度等到天荒地老的时候,终于接到了一分协查申请。 段崖将众人集中在会议室内,给每人分发了一分资料后道:“这是青云市发来的申请,他们昨天接到报案,一名少妇带着宠物狗在公园锻炼时,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叼回一颗人头。当地警方立刻出动派人在公园内部进行地毯式搜索,最后在公园的西北角处发现了一个尸坑,目前已经挖掘出五具尸体,法医初步判断五名死者均为年龄在20到35岁之间的成年男性,年龄跨越度比较大。” 段崖打开背后的背投屏幕,这背投从安装好后是第一次使用,上一次案件没来得及使用他们就直接飞驻山了。 屏幕中出现几张超大的现场照片,正喝水的郭和平被一张让狗啃的极其恐怖的人头呛得一阵咳嗽,这照片的拍摄水准和背投的分辨率极其出色,照片的画面力求分毫毕现逼真无比,再被这么一放大数倍效果可想而知。 郭和平猛烈的拍胸,声音有些嘶哑的喊道:“我强烈要求换掉这坑爹的背投,太吓爹!” 段崖面无表情的说:“我觉得你的承受度有待提高?虽然视觉冲击是有点强,但你可以把它当做丧尸大片。还有,我并没有要求作为技术支持的你一定要与会到场,你还有一个选择可以不来。” 黄桑咳嗽了一下,段崖停止长篇大论,真诚的看向郭和平。 “……”郭和平虚弱的挥手示意段崖继续,他发现段崖的无耻不要脸程度已经高出了自己一个境界,再说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见不和谐生物倒下,段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根据法医临场初检,推断最早一具尸体死于一年前,死前遭遇过严重的殴打虐待,肋骨、手臂以及腿骨都有多处骨折骨裂情况。另外现场发现有砍头行为,目前还无法确定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目前死者身份还在确认中,当地警方正在失踪人口档案内范围寻找,已经安排符合条件的家庭认尸。” 段崖调出一张已经基本腐烂成骨架的尸体照片,更换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图片后,又将另几具尸体的照片放出。 “这两具尸体是距今时间最短的,一个在两周前,一个在三天前。报案人乔林宠物叼回的那颗人头正是三天前死亡的那个,根据当地警方勘查发现前三具尸体的埋葬处都很深,只有最新的这两具掩埋的十分仓促。” 老贺翻了翻自己手中的资料,开口道:“凶手的精神紊乱在加深,冷却期也在缩短,这个时期的犯罪嫌疑人是非常危险的。小段你待会联系一下青山方面,从现在起直至破案之前,但凡有17到35周岁之间的男性人口失踪报案的,全部立刻上交到我们这,新的受害人随时都有可能产生,与凶手之间的争分夺秒正式开始。” 段崖点点头,走出办公室给青山市公安局局长挂去电话。 没管段崖,老贺将挂在鼻梁上的眼睛摘下道:“凶手分尸的目地是什么?他将头砍下却没有带走收藏或者抛弃到他处,显然不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 袁术手指摆弄着一枚金色的纪念币,沉思着回答:“主宰判决?砍头在古代是一种十分具有代表性的死刑判决。或许他是想通过这种判定人生死的方式,从而在心理上得到极大的掌控感。” “还有一种可能,犯罪嫌疑人恐其不死,坚信只有身首异处,目标才会彻底死亡,否则还会有复生的可能。”说完,黄桑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鲜豆浆眨了眨眼,然后眼角隐晦的看向旁边的郭和平。 郭和平在旁边刚刚悄悄低头啃了一口前院街口买的煎饼,那卖煎饼的大妈手艺好极了,黄桑都闻到刷了特殊酱料以及香菜和香葱混合的香味了,黄桑摸了摸胃感觉有点又饿了,他今早吃的是在家门口买的鸡蛋灌饼,这会儿看郭和平偷吃煎饼肚子有点馋。 郭和平侧脸看了黄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将手伸进挎包里又掏出一个热腾腾煎饼袋子递给黄桑,那是他给魏汉准备的,看黄桑馋成那样就给黄桑了。 黄桑接过袋子立马将郭和平从普通同事,上升到了互帮互助小伙伴儿的位置上,于是这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家伙,在段崖满头黑线下极其欢快的一会低头啃一口,一会低头啃一口,忙的不亦乐乎。 段崖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俩注意点,“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现在还不好说,总之这是凶手极其重要的一个仪式毋庸置疑。”段崖抬腕看了看表道:“时间紧,任务急。给大家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然后出发到青山市,散会!” 因为不定时的出差,犯罪行为分析科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在更衣柜里有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旅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以及洗漱用品,所以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绰绰有余。 时间充足,黄桑见其他人都出了会议室,他干脆继续坐在椅子上光明正大的吃煎饼,段崖无语的走过去从黄桑手中将煎饼拿过来咬了一口道:“有这么好吃吗?” 黄桑眼睛跟着煎饼走,想说好吃又怕段崖都吃掉于是装作很随意的说:“嗯……也不怎么好吃,就那样!” 段崖促狭的看了黄桑一眼:“呵呵,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三两口就将煎饼全吞下了肚。 黄桑气的拳头捏的嘎巴直响有点心塞,想骂段崖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黄桑红润的嘴微撅,心中恶狠狠的想,不过就是个煎饼,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真的没吃够tt 散会后其他人往更衣室走去,魏汉走在郭和平的前面头也不回的向后伸手,等了半天啥也没等到,有点生气的回头看郭和平,就见那小子将文件夹夹在胳膊里,两只手拿着煎饼吃的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魏汉转回身站定,歪着脑袋皱眉问:“我的那啊?” “啥?”郭和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操,我的早饭呢啊?” 郭和平掏了掏包,想起刚才在办公室给黄桑了,就说:“你不不吃早饭吗?我以为你今天又不吃我就给黄桑了。” 魏汉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了,心说麻痹的刚搬到老子家几天呐就不把老子当回事儿了:“我今天又想吃了,你去给我买早餐去!” 郭和平看魏汉那样,也有点不高兴,这不是找茬吗? “你可真够事儿逼的,我是你妈啊?还得挤奶给你喝是怎么地?” 魏汉拎起郭和平的脖领子,把他转移到门口的位置,嘴上还占着便宜:“我是你爹,快点伺候你爹用膳,给你十分钟!等老子回来给你买礼物总行了吧?” 郭和平挣脱下魏汉的钳制,嘴里骂了一句:“去你麻痹,乖儿子等你妈我去给你挤奶。”喊完快速撇着俩小腿儿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案子开始,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求花,求收藏! ☆、010章 飞机之上,段崖指着一张公园围墙的照片道:“这是现场勘察人员发现的,这处缺口距离埋尸地点不足二百米,位置很隐秘墙外有一颗大树挡着,非常不容易发现。” 老贺拿笔敲了一下魏汉的脑袋道:“给小郭子联下线。” 见敲他的人是老贺,魏汉默默的忍了,十分乖觉的用电脑迅速接通郭和平,不一会儿郭和平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当中。 “这里是帝国编码007号技术猿,有事儿您说话!” “小郭子,青山市森林公园一共几个大门?”老贺将电脑往他那挪了挪问道。 “哟,是贺谙达啊!您骚等,007号技术猿马上为您解答。”郭和平嬉皮笑脸的抱负老贺叫他小郭子。 “滚犊子,能不能好好说话?贺谙达是你能随便调侃的吗?”魏汉显然也没忘了老贺刚才拿笔敲他那事儿。 老贺瞪了魏汉这兔崽子一眼,心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眼儿可真小,这么跟老人家斤斤计较真的好吗? “一共三个大门,南门专门接待外地游客,东门常年不开,西门是院内平常仅供材料运输,内部员工以及持有本地公园年卡的少部分游客进出的大门。本案的报案人乔林就是拥有公园年卡的游客之一。”郭和平及时打断了可能爆发的战争,转移话题。 “现在那里并不是旅游旺季,公园内的游客比较少,再有公园覆盖面积较大,很少有人会走到那里去。”向珊边做笔记边说道。 梅秋芷站在向珊身旁,闻言说道:“报案人乔林声称因为之前一个星期她和她丈夫的公司比较忙,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出去遛狗,那天她怕狗因为过于兴奋冲撞园内的游客,所以特意多走了一段路程才把狗绳解开。将狗放开以后她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练瑜伽,这之间的时间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 段崖合上手上的人资料夹:“现在线索比较少,就连受害人的身份都还在核实,到地方以后,向珊和袁术还有黄桑你们三个跟我直接去青山市公安局,向珊配合一下失踪人口家属认尸工作,袁术直接去法医那看看尸体检验进度。昨天市区发生一起连环交通意外,一辆校车侧翻,车上12名学生当场死亡。现在法医室那边人员比较紧张,有需要的话你也上手配合一下,尽快将验尸报告交上来。老贺、魏汉还有梅姐,你们三个一起去青山森林公园现场。” 青山市森林公园门口,一辆黑色suv从远处驶近,直接往园林深处开去,车内老贺与驾驶座位上的青山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李长远攀谈:“李队长,这公园里的工作人员大概有多少你清楚吗?” 李长远笑笑道:“贺老师您可别这么叫我,我上学那会就听过您的讲座了,正经是您的崇拜者呢!您啊就叫我长远或者小李就行,当然我更愿意您叫我长远,显着亲近呐,跟我同届的同学都是您的粉丝,他们要是知道您上我这来了,非得羡慕死!” “哈哈,那好吧,长远!”老贺闻言没有犹豫的选了最亲近的叫法。 李长远心里一喜,不敢再说别的,忙回答起了老贺之前的提问:“这公园里的员工可着实不少,得有几百人还不算东区那边餐馆、商店、酒店等外来招商人员,而这其中安保人员占了三分之一,因为公园面积大,巡逻的人员少了根本看不过来,这地方也不是哪都有监控的。” 老贺听后点点头,然后说道:“我需要一份青山森林公园所有员工的资料。” “好的贺老师,我这就给他们人事部打电话!”李长远对老贺的要求非常配合,竟真的马上掏出手机联系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汽车缓缓停在一条小路旁边,小路一边围上了黄色的警戒线,老贺等人下车后出示证件翻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尸体已经被运回青山市公安局,现场只留下几个长条大坑,尸坑横七竖八排列的很杂乱,虽然每个尸坑之间的距离都很近,但却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魏汉手里拿着照片挨个比对,“看看这些尸坑位置和尸体的姿势,从一开始的深度挖掘尸体整齐的摆放,到埋尸手法渐渐的随意,倒数第二具尸体出土时头部甚至被随意的扔在了脚边。凶手的精神意识正在逐步混乱崩溃,这可真不是啥好消息!” 梅秋芷一手拎着她的小工具箱,一手叉腰语气森然的道:“干我们这行的,接到的就从来没有什么好消息!” “到这边来看看!”老贺的声音远远传来,魏汉和梅秋芷对视一眼,向公园围墙处走去。 ☆、011章 刚刚走进,老贺就从一处杂草丛生的墙缝中探出半个身子,然后冲两人一招手道:“到这边来!” 梅秋芷对着到人大腿根处这么高的野草有点心理阴影,见魏汉毫不犹豫的长腿一迈已经到了墙那边,无奈的喃喃自语道:“好吧,他们两个都过去了,应该不会有蛇吧?”自语完又有些庆幸自己出外勤穿的都是长裤,否则要是裙子的话可真不敢想象。 从墙缝中钻出来后,梅秋芷松了口气,为了遮掩自己怕野草这事,梅秋芷问道:“有什么发现吗?嘶,这地方是在拍山村鬼屋吗?”梅秋芷有些怔楞的看着前面一大片残破的房屋,入目的房屋基本都是屋门大敞,窗子里黑洞洞的玻璃早已或被敲碎或不翼而飞。 李长远解释道:“五年前青山森林公园打算扩建,所有的原住居民在签了拆迁协议后搬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扩建一直没有动工,所以这片区域一直空置了下来。” “空置?那为什么还会有炊烟?”魏汉指了指远处升起的炊烟说道。 “哦,是有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会偷偷跑来居住,据说公园方面驱逐了几次,但是他们每次都是不到两天又都跑回来。因为一直没有动工,公园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说到这,李长远似乎被提醒了一样,有些兴奋的道:“会不会是这里的流浪汉们干的?我这就派人过来把他们都带回局里!” 老贺打断李长远,指了指不远处一小段车辙印说道:“不是他们,凶手有车。不过待会我们可以去走访他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看见过凶手。” “这里我来吧。”梅秋芷指着车辙道。 老贺笑着点头同意:“也好,小梅是痕迹鉴定方面的专家,我们先去问问那里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他们三个人走后,梅秋芷打开工具箱,从中取出一个直角尺摆在车辙旁边,又拿出一个小型照相机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围墙外的这片地方被当地人叫做西郊旧区,原住户早已搬走多年,早就停水停电许久,由于今天阴天,青山这地方本就湿气重,周围就看起来灰蒙蒙的。 残败的房屋里黑洞洞的,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但是老贺和魏汉与李长远还是能感觉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人感觉十分不自在。 几人在旧区内的胡同里转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个在坐门口发呆的老头,众人走上前去与他搭话,可那老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李长远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见状老贺冲着李长远摇了摇头,掉头准备继续寻找其他人。 正当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老头身后的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瘦骨伶仃的小男孩从门内走了出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老贺几人。 “我爷爷这里不太清楚了,你们有事吗?不会又是来赶我们的吧?”小男孩用手指了指脑袋示意,然后又紧张的问。 魏汉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然后道:“不是,我们不是来赶你们走的。我们是警察,公园里发生了命案,你们住在这边离得近就想过来问问,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小男孩没有接魏汉递来的巧克力,眼里带着戒备的问:“你们不会怀疑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吧?” 魏汉蹲下问他:“不,为什么这么说?” “城里人都瞧不起我们,什么坏事都喜欢推到我们身上。” 魏汉逗他说:“所以你要帮助我们洗清你们的嫌疑啊!” 小男孩有点不满:“看,还说不是怀疑我们,不怀疑我们为什么还要我们洗清嫌疑?” “……”魏汉无语,有点挖坑自己跳的感觉,艾玛这小孩逻辑性挺强啊! 老贺走到小孩爷爷旁边,坐在他身边的门槛上,然后冲小孩招了招手道:“娃,到爷爷这来!” 小孩扭头看了看老贺,意外的乖乖的走了过去:“你也是警察吗?”小孩好奇的打量着老贺。 老贺笑眯眯的道:“怎么?我看着不像吗?” 小孩摇摇头:“不像,哪有你这么老的警察?” “你这娃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看扁了。年纪大怎么了?年纪越大抓坏人越厉害。”老贺掐了掐小孩的脸蛋。 “那你这么厉害上这干啥来了?” 老贺牵着小孩的手,摸摸他头道:“公园里出了命案,爷爷上这抓坏人来了,你能给爷爷帮个忙不?” 被老贺牵着手,小孩有些局促的点点头。 ☆、012章 老贺把魏汉手里的巧克力拿过来,拨好塞到了小孩的嘴里后问:“你们就住在公园围墙后头,有没有注意过有什么车经常出现在这里?就停在这边围墙附近?” 小孩嘬了嘬嘴里的巧克力,想了想道:“什么样的车啊?” “爷爷也还不知道,大概就是普通的家用小汽车之类的,总之不是很起眼,不容易引起人的主意。” 小孩有点似懂非懂的道:“我们这平常根本就没人来,更何况还是开小汽车的,爷爷他肯定不是白天来的,我们天天在这边玩儿,从没见过你说的那种开着小汽车的人到我们这来过。” 老贺拍拍他的头:“围墙那边有个墙缝能到公园里去,你们知道在哪吗?” 小孩眼睛转了转,看了看老贺最终没有撒谎:“知,知道的。我们偶尔也会钻进去玩的,不过虎子姐姐说不能被公园里的人知道,让他们抓到就不好了。爷爷你会告诉他们我们偷跑进去玩的事吗?”小孩说了真话,然后有些怯怯的看老贺。 老贺哪里忍心吓唬这么乖得小孩,不过想想公园里的命案不放心的嘱咐道:“爷爷不告诉公园里的人,不过你们最近最好不要离家太远,等爷爷把坏人抓到你们再出来玩,现在这不安全。” 小孩点点头,脆生生的道:“知道了,爷爷。” …… 青山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袁术在一个干警的带领下来到三楼的解剖室,年轻的小警官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叫进以后,连忙帮袁术打开门,然后侧着头脸朝外,话却是冲着解剖室里的人说的:“邢医生呀,b市行为分析科的人过来看验尸情况的。” 小警官喊完话侧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过头冲袁术笑笑后说:“您请进,我就不进去了。” 袁术扶了一下眼镜,木着一张苍白的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就进去了。 等门关好以后,小警官拍拍自己的胸脯,心说:“妈呀,这位比邢医生还渗人呢。” 解剖室里没有窗户,里面开着恒温空调,乍一从外面进来,就有一股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尸体腐臭气味迎面而来。 袁术舒了一口气,怎么说呢,感觉这个酸爽。 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入眼的先是一面墙的冷藏柜,再来是一字排开的解剖台,上面躺着五具腐烂程度不一的男尸,一台半新不旧的半导体随意的放在一个解剖台上,幽幽的放着咿咿呀呀听不懂的地方戏。 一个谢顶的老头穿着解剖服手里捧着一颗人头正看的专注,袁术进来以后也就撩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一点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袁术也不在意,走进了和邢医生一起观看那颗人头,然后很直截了当的问:“怎么样,致命伤在头部吗?” 邢医生拱了拱已经快滑到鼻头的眼镜,闻言看了袁术一眼后说:“头上的伤倒是挺多,不过死因却是第二颈椎粉碎性骨折造成的。” “哦,这么说来是死后砍头。”袁术若有所思的说。 邢医生点点头“这伙计死前可没少受罪,伤势基本都集中在上半身。右季肋骨断了两根,多处脏器破裂受损,双臂有防卫伤,左右尺骨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死者生前还患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 邢医生将人头放到一边的托盘上,然后走到尸体旁把尸体翻了个身,指着□□处对袁术说:“还有就是这里,外物造成的脱肛,直肠损伤非常大,尸体送来的时候下身一塌糊涂。” “同性恋?”袁术盯着虽然已经被邢医生处理过,但是视觉冲击依旧很大的菊花,明显对这一点发现感到十分意外。 邢医生走到一边拿起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一边继续说道:“这个就需要你们自己来判断了,不过这伤很明显应该是工具弄出来的,华国男人阴|茎的平均指数还不足以造成这样的伤势,另外我也没有在尸体内发现任何精斑与毛发。” 袁术翻了翻其他几具尸体,除了两具已经腐败的基本只剩骨架的尸体外,另两具尸体也都有脱肛的迹象。 摘下手套,袁术拿出手机打给段崖交代了一下新线索后,问邢医生:“解剖服在哪?我也来帮把手。” “哦?”邢医生撇过头来又仔细看了袁术几眼,然后用下巴点了点门口的衣柜后说:“在那边,你自己去拿吧。” 袁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换了衣服后就也工作了起来。 晚上九点,青山市位于西郊的一家网吧内,一个穿着普通,面容憔悴,眼圈发青,嘴唇干裂的青年,坐在大厅角落里查阅着本地论坛上的新闻。他嘴唇时而上下开合,似是在自言自语,神情看上去有些焦虑。 青年的眼睛专注的盯着电脑页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很快他将鼠标点到了一个标题为特大新闻,青山公园内发现骇人尸坑,我们身边竟然暗藏着一个连环杀手! 共4页: [1] 2 3 4 ……尾页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连环凶案[第一季] 作者:木鱼念念 第3节 主题:特大新闻,青山公园内发现骇人尸坑,我们身边竟然暗藏着一个连环杀手! [1154] 简直太可怕了,楼主家住青山公园附近,办有年卡,每天早上习惯到公园锻炼,今早一个认识多年,家也住在附近的美女突然惊慌失措的从公园深处跑了出来,大喊着死人了,她的狗不知道从哪叼了一颗人头出来。 公园方面立刻抱了警,结果发现了一个尸坑,里面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听说都被砍了头,目前青山公园已经暂停营业。 吓死楼主了,保证亲眼所见! №0 ☆☆☆已经吓尿的楼主于18:42:49留言☆☆☆ 真假?楼主可不要谎报军情,我怎么没在新闻上看到? №1 ☆☆☆= =于18:43:16留言☆☆☆ 楼主所言不虚,青山公园今天却是暂停营业了。 №2 ☆☆☆混水摸鱼于18:43:39留言☆☆☆ 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我们青山居然会出一个连环杀手! №3 ☆☆☆惊呆于18:43:41留言☆☆☆ 上面怕引起骚乱,肯定会控制,一楼看不到新闻很正常。 №4☆☆☆我叫金田一于18:43:50留言☆☆☆ 网吧内烟雾缭绕,关注本地论坛的人并不止青年一个,他旁边一个和他看上去年龄相仿的青年,就刚刚浏览过这个帖子,并且还为帖子的楼层添加加瓦了好几层。 正在他在帖子中和坛友讨论的不亦乐乎之时,电脑页面突然被锁,一个到时续费的窗口弹出,青年骂了一句粗口,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眼角撇向旁边的显示屏上,发现隔壁的哥们也在浏览那个帖子,于是兴奋的一巴掌拍上了那人的肩膀之上。 “嘿,哥们!你也看这帖子呐!咱们青山竟然出了一个连环杀手真是不可思议,听说这人专杀男的。哈哈,晚上回家可得小心点喽!”这青年说完,拿起桌上的烟揣进兜里,将椅子往后踢了踢,转身朝网吧门口走去。 离去的青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后一双情绪复杂的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剧烈挣扎着。 “去,跟上。你不是想要报复吗?他正适合。” “不,他不是!那是你想要的,跟我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了,你再也休想掌控我!” “听话,忘记你妈妈了吗?相信我,他正是你想要的。”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警察很快就会找到我的。” “不,他们找不到你,没人知道那是你干的。快去吧,我亲爱的,你需要发泄,你没有感到你血液中的亢奋吗” 半晌,椅子被轻轻推后,悄无声息的脚步离开网吧,走向黑暗中。 ☆、013章 青山公安局重案组,袁术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向珊看到他进来,招呼道:“哟,袁妈回来了。” 袁术冲她点点头,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没有看见段崖和梅秋芷,就问道:“老段呢?” “头儿去卫生间了,刚还在呢。梅梅姐上茶水间热盒饭去了,她就比你早回来一会儿。”向珊帮袁术到了一杯水递给他。 袁术接过水,但是还是在心里暗暗腹诽,心说谁想知道那瓜娃子的去向了,真是多此一举。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在和黄桑讨论什么的老贺抬头见是袁术回来了,就开口道:“小袁,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嗯,出来了。除了个别几项数据结果要等到明天,其他基本都在这了。”说着袁术将一份验尸报告递给了老贺:“我在尸检后发现,五个被害人的致死方法都不一样,但可以可定都是徒手暴力殴打致死的,凶手有一副非常不错的体魄。”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梅秋芷端着热好的盒饭,与刚好从卫生间回来的段崖一起走了进来。 梅秋芷一马当先和袁术面无表情的死鱼眼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头扭开了。 “……” 跟在梅秋芷身后进来的段崖,并没有发现她和袁术之间的小波澜,他走到黄桑的桌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等待验尸报告的传递。 见老贺拿着验尸报告,由于回来的急,还没有复印,于是袁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五名被害人的死亡原因:““第一个被害人太阳穴受到外力击打,导致颅骨骨折引起的颅内血管破坏出血,脑出血死亡。” “第二个被害人死于机械性窒息,他的舌骨与甲状软骨骨折,骨折片刺入咽部,血液流入咽喉部,导致呼吸受阻。” “第三个被害人,由于右肝破裂导致严重出血性休克,并且因为没有及时就医,胆汁漏入腹腔引起汁性腹膜炎和继发感染而死。” “第四个死者左季肋骨骨折,不巧的是断裂的骨头扎进心脏致死。” “第五个被害人死于第二颈椎断裂,脑干损伤。” 老贺接过仔细的察看了一会儿,将报告递给了待在他身后等着复印的向珊。 等所有人都看过验尸报告后,老贺望向袁术问:“五个被害人都有被性侵的迹象吗?” “是的,尸体肛|门处被异物破坏的一片狼藉,五个被害人都具有非常严重的脱肛症状。另外尸体的体内没有发现任何精|液与避孕套润滑油的成分。”袁术的手抵在胃部,眉头有些微蹙。 “借助外力,而不是自己亲身上阵,这说明: 1、他是一个性功能勃|起障碍患者,通俗点来讲就是不举。 2、他是一个患有洁癖的同性恋者,既有这方面的需求又嫌脏。 3、他对男性没有任何兴趣,捅人菊花只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也许他曾被人鸡|奸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惩罚报复。”黄桑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眼睛虔诚的盯着梅秋芷的盒饭一眨不眨。 段崖:“……” 真心的,他们一个小时之前刚刚吃过晚饭,某人还曾嫌弃过今晚的菜色。 袁术点点头,接着道:“在我验尸过程当中,刚刚发现受害人都有被性侵过的迹象后,曾经一度觉得凶手有可能是一个患有性功能勃|起障碍的男同性恋性虐待狂。 但是凶手给人的感觉很矛盾,我打个比方,假如他是一个普通的性虐待狂,那么凶手应该更加注重的是折磨被害人时的过程 比如电击,拨指甲,烟烫或者其他更加变态的精细折磨方法。或者还有一些性虐待狂的着重点在于杀人时的快感,这类型的人往往更乐衷于亲自动手,感受生命在自己手中的流逝,这是他们性释放的一种表达方式。 本案的凶手似乎对这些都没有兴趣,甚至在性侵这方面给人的感觉也很敷衍,像是在应付了事,这点很奇怪。如此粗暴的殴打致死方式,非常不符合这类型变态杀手的作案喜好。” 袁术说完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温热的开水滑落进胃袋,因饥饿过度而产生的刺痛感,有些微的缓解:“ 我这样说你们也许会觉得很奇怪,但是当我仔细做过尸检后,结合尸体上的每一处伤痕,我完全看不出这其中应该具有的性|欲色彩,反而处处都有一种儿童家庭暴力的缩影。” 旁边的黄桑此时在段崖存在感极强的瞪视下,收回了黏在梅秋芷盒饭上的视线,见袁术停顿,他咳嗽了一声后干巴巴的接了一句:“儿童家庭暴力主要表现中,普遍伴随着饥饿、冰冷、殴打、以及少数的性侵。” 老贺对袁术的这一说法很有兴趣,他看向袁术:“你说具体一些。” ☆、014章 袁术点点头推了一下眼镜后开口:“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可以判断,凶手在绑架后的三到四天之内,会将被害人虐杀并掩埋。 解剖后我发现被害人的胃里面没有任何食物的残渣,只有少量清水维系生命。 尸体被掩埋时全身□□,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衣物鞋袜在身,体表有多处很明显的摩擦伤,说明在这期间被害人一直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之中。 五个被害人的伤除了性侵外,伤势基本都集中在头部与胸部。经过我和刑法医的一致认定,犯罪嫌疑人殴打的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工具,纯粹是靠的肉搏。他挥拳的力道与速度都非常有爆发力,几乎拳拳到肉。 根据拳击比赛中的得分区域做依证,我们大胆的推测,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业余拳击爱好者,回头可以查一下当地的拳击组织应该会有所收获。” 段崖对袁术的论点比较认同:“袁术的这条线索来的很及时,应该重视起来。一般这类运动在当地都会有聚集地,可以先从本地的拳击协会着手,他们可能会跟本地的其他俱乐部有联系,明天黄桑和魏汉你们两个一起走访一下。” 听到段崖的安排,黄桑和魏汉都没有什么异议,点头表示服从命令。 老贺翻着手里的卷宗,等段崖分配完任务后才开口说:“凶手在挑选人选方面跳跃很大,从时间顺序上最早的两个被害人的年龄都比较轻,到第三个被害人的时候,凶手突然改变喜好,第四个回归,第五个又变成年龄偏大的对象。在这一系列转变中,就像是有两个人在较劲。” “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好的方面会让他下意识的遗忘一些当时无法承受之重,坏的是有可能会放出另一些藏的更深的恐惧。”梅秋芷的饭吃了一小半后就没了胃口,她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擦了擦嘴后说: “看来刚开始的时候,犯罪嫌疑人也被突然出现的这个早已被他遗忘的人吓坏了,于是下意识的就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骨子里遗传下来的基因,加上他这么多年的刻苦努力,促使他做出了反抗,这有点像青少年的逆反心理。”黄桑的双手平放在会议桌上,修长的十指上下翻飞,好像互相追逐,看的人眼花缭乱,段崖对他这个疑似多动症的表现很不满。 段崖双手抱胸盯着黄桑,面无表情的说:“很正常,他现在深陷虚幻与现实之中,混乱的时间概念之下,会出现心理年龄倒错也不足为奇。” 魏汉的两条长腿搭在会议桌上,不老实的身体后压,椅背不堪重负的向后弯曲,嘴里喃喃的嘟囔:“一个让凶手恐惧至深,又时刻想要推翻打压的人。 向珊打了一个响指:“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谁呢?” 魏汉翻了一个白眼,呲牙鄙视的说:“这还用问,当然是他的直系父辈。家庭暴力中,父亲用孩子控制母亲,或者反过来用母亲控制孩子,从而达到受虐者乖乖不敢反抗的目的,这是一个很简单但又很实用的招数。” “是的,魏汉说的对。这是一个简单又实用的招数,它让许多常年生活在家庭暴力当中的受害者无法逃离这个牢笼。而通常这些被牢牢控制的人,是生不起反抗的心思的,那么凶手反常的对抗与挑衅就有些奇怪了。”老贺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嘴角终于有了些淡淡的弧度。 向珊反应极快的笃定道:“除非已经有过先例,让他发现统治者并不是不可被拉下神坛的。” “当一个母亲发现了丈夫对儿子做的另一些足以让一个母亲疯狂的事情时,她会做出怎样惊人的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惊讶。”梅秋芷拢了一下头发,眼神有些闪烁,语气很轻淡,袁术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魏汉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主动给郭和平的专线打了一个电话。 “hi 哈尼!”郭和平贱贱的声音传来。 “郭和平,你给我查一下青山市十年内所有砍头分尸的案子。” 无心纠正对方不要脸擅自做主喊出的昵称,魏汉直接将要求提出。 手机里那边的人切了一声表示不满后,一阵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郭和平才懒洋洋的说道:“啧,砍头分尸就没有,碎尸倒是有两起。” 黄桑在免提中听到了郭和平的话,插了一句:“时间再往前推,扩大时间范围。” “嗯。咦?有了。十一年前,在青山公园距离你们发现的那个尸坑相距大概五公里左右的一个地方,曾发现过一具年龄在30岁左右的成年男子尸体,尸体被发现时身无寸缕已经高度腐烂,同样身首异处。由于当时技术的局限性,这个案件被搁置了下来最终没有找到凶手” “好,你再查一下,在这件案子的前后,青山公园后面的西镜胡同内有没有人突然搬家的。”黄桑紧接着问道,他感觉凶手对青山公园很熟悉,而最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的人,就是过去曾住在那片如今已经搬空,只居住着流浪者的废弃民房的某户人家。 郭和平对于黄桑的这个要求无能为力,他有些夸张的嚎道:“皇上,臣妾做不到啊!那个年代的平房买卖不像现在还要到房管所过户,大家谈好价格写个转让协议就算交易成功了,您让我上哪查去啊?” “好吧。”该死的年代局限性。 见案情逐渐明朗话,段崖啪的一声合上了桌上的资料夹,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好了,收拾一下大家都各自眯一会,明天早上准备发布测写。既然捷径走不了,那么只好发动人海战术了。” ☆、015章 赵小军是被冻醒的,睁眼便是满屋的各种杂乱废弃物品。 他茫然的四处环顾,陌生的环境,刺鼻难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被铁链锁住的双手,一瞬间让他有种此刻正在做一个无比荒诞的梦的错觉。 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让赵小军打了一个激灵,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恐惧与不祥的预感慢慢弥漫上了心头。 回想起在论坛上看到的有关于青山连环杀手的帖子,赵小军慌乱的想不会这么巧吧! 内心有些惊恐,他挣动了一下手,铁链哗啦一声,赵小军的心脏骤停一般被吓得漏跳了一拍,苍白着一张脸紧张的环视,生怕下一秒那个可怕的杀人犯听见动静出现。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屋子里,赵小军蜷缩着身体,又冷、又饿、又怕。脏兮兮的地上有一些暗红的污渍,他的手不小心沾到了一些,顿时让他干呕到痛哭起来。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大学生,父母家人老实本分,他自己更是连只鸡都不敢杀,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场面,平时再怎么阳光开朗的性格,此时也抵抗不住死亡所带来的未知恐惧。 哐当一声,大门开合的声音响起。 赵小军的哭声嘎然而止,他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他的心上,声声催命。 脚步声越来越近,被铁链锁着的赵小军又能往哪里藏,他满脸惊恐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拼命挣动铁链妄图逃离,然而这些也只是徒劳而已,该来的总会到来。 一个眼神晦暗,形容颓唐,跟他年龄相近的青年男人慢慢走了过来。 赵小军看着对方周正的长相,以及空着的双手,没有想象中的凶恶面容以及可怕的凶器,天真的他顿时又哭又笑,以为找到了救世主:“哥们,你来的正好。快帮帮我,这里有一个连环杀手,你快去报警救我……” 陷入自以为将要得救的幻想当中的赵小军,跟本就没注意到对面男子的自言自语,以及越来越凶厉的眼神,只是一个劲的让对方帮他脱困或者报警。 “动手啊!我没用的小废物。”耳边又传来那个让他厌恶的声音。 “你闭嘴,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青年像一只凶狠的小兽,恼怒的低吼。 “你跟你的妈妈一样软弱,还不如一条狗有用。”男子的声音如魔音穿脑一般挥之不去,让人怒火中烧。 “啊啊啊,你闭嘴,闭嘴!你早就死了,我和我妈妈一起将你的头砍下来的,你怎么还不死!”青年捂着脑袋大吼起来,然后猛然间抬起头,脸沉似水,发红的眼睛愤怒的看向一旁惊喜过度还在喋喋不休的赵小军。 被青年凶狠的眼神吓住,赵小军闭上了嘴,看着眼前的人,心渐渐发凉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砰的一声,赵小军的脸上挨了火热的一拳,他凄惨的痛叫了一声被击倒在地,不等被打蒙圈的赵小军有其它反应,他又被人拉扯着头发站起身,肚子上也挨了一拳,他被打的有些干呕。再次被击打的倒地时,赵小军蜷缩成一团,手臂向上护着头部,死活也不肯在站起来,硬扛到青年发泄完毕。 等到青年走后,大门重新响起碰撞声,被打的鼻青脸肿神志有些迷离的赵小军,躺在冰冷的地上无声痛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痛苦的走完这短暂的一生了,他还能活多久,会不会有人来救他,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 因为头天晚上段崖的电话,青山市的刘局连夜下发命令,通知青山市各派出所的所长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到市局开会。 这天的测写是由老贺主持的,段崖与黄桑辅助,他首先发言道:“我们要找的这个人,他曾经居住在青山公园西门附近的西镜胡同,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的青年男性。 他患有创伤后应激精神障碍,目前病情十分不稳定,行为古怪,性情喜怒不定。时常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好像边跟着一个我们看不到的透明人。” “这个人从小生活在家庭暴力当中,西境胡同是统一安排的回迁安置,可以寻找一下过去的居委会人员,以及曾在那一片出警的老警察,这样的家庭在当地不可能会不为人知。”段崖接着老贺的话补充道。 黄桑淡定自若的将几张现场勘察照片通过幻灯片放出,然后说道:“另外,我们查到十一年前青山公园内曾经发现过一具身首异处的男尸,年龄在30岁左右,被发现时尸体高度腐烂,杀人手法与我们现在的案子十分相似,这个案子当年没有侦破,但是我们推测他应该是本案凶手的父亲。 走访的时候,希望大家着重注意一下在这起案件的前后一年中突然搬家的人员。” 测写发布过后,刘局正打算也讲两句,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敲响,刑警队长李长远从外匆忙走进,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刘局、贺老师,下面刚接到一个报案,我觉得应该通知你们一下。” 段崖看向李长远:“报案人在哪里?” “呃,在一楼接待室,我已经通知你们的人去做笔录了。”李长远的话音刚落,段崖和黄桑的人影就已经快走到门口了,老贺和刘局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了会议室。 ☆、016章 接待室中,梅秋芷倒了两杯热水放到一对相携而来的中年夫妇面前,温和的说:“先喝点水。” “谢谢。”夫妻二人神情虽然忧虑,但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梅秋芷温和对他们笑了一下,然后说:“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妇人捧着水杯,手有些用力,看得出来她内心中的紧张与慌乱,但好在她的条理还是比较清晰的,也很配合询问:“好的,警察同志。我叫王月梅,我爱人叫赵建国。我们儿子叫赵小军,今年19岁,刚刚上大一。由于学校建在青山市西郊,所以他平时周一到周五住校,周六周日都是回家过。” 说到这里,王月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放下水杯,拉着梅秋芷着急的说:“警察同志,小军他很孝顺很听话的,他如果周末不回家的话肯定会提前通知我们的。 昨天我在家等到中午也不见他回来,打他电话关机,我就知道出事了。我想要报警,可是小军他爸说失踪不到24小时,公安局不给立案,所以我们昨天就自己到他的学校以及他以前的同学和朋友那去询问,但是都没有结果。” “他同寝的同学你们找过吗?”梅秋芷抽出一只手轻拍王月梅的手背安抚她激动的心情。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赵建国突然出声说:“他们同学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说小军平时喜欢到学校附近的网吧上个网,但是一般十点之前都会回寝室的。” 梅秋芷抬头看向会议室左上角的摄像头,然后轻轻的额首。 另一个房间正在监视器旁关注这边询问的段崖,转身对向珊和袁术说道:“你们找李长远要几个人,一起到青山师范大学附近的网吧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的,头。”向珊拍拍斜跨在身上的小包,拉着袁术就往外走。 …… 魏汉和黄桑两个一大早就开车前往青山本市的拳击协会,路程挺远开车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 魏汉刚出来时还哈欠连天,一副想跟枕头被子爱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在黄桑提议由他来开车的时候,魏汉还天真的觉得他好兄弟讲义气,但是在黄桑将车开出还不足百米的时候,魏汉就直接抽了自己一嘴巴。 这个哥们儿开车的技术简直绝了! 等黄桑将车停到一个广粤茶楼旁时,魏汉一把推开车门刚走到一颗树下就忍不住一顿狂吐,来往的路人都一脸谴责外带嫌弃的绕着他走,心说这是哪来的宿醉酒鬼,太没公德心了,一大早上让他吐啊吐的都没有吃早饭的欲|望了。 魏汉这个糙汉子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吐过一阵后就好差不多了,他回车上抽了一张纸擦擦嘴,然后斜靠在车身上深思自己科里的组员都是些什么鬼。 过了一会儿,黄桑拎着一大袋食物从茶楼出来,魏汉赶紧帮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殷勤的说:“来,你坐副驾上吧,趁热吃我来开车。” “呃,好吧,等我吃完就换你。”黄桑愣了一下,然后就愉快的答应了。 魏汉一听心里卧了个大槽,连忙摇头道:“啊哈哈,不用了,我早上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你就放心吃吧。” 黄桑转头看了魏汉几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虽然魏汉夸张的肢体语言以及面部微表情都表示他有点言不由衷,但是崖哥说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嘴,干这行的都不喜欢被同行测写,所以黄桑也乐得顺水推舟,不然食物就放在身边不能吃,势必会影响他开车的。 纠结的开着车,魏汉暗骂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理觉着旁边这哥们儿跟郭和平俩半斤八两,甚至还不如郭和平那个人妖小娘皮。那家伙魏汉想收拾就能收拾他一顿,换成黄桑他哪敢呐,段崖还不弄死他啊。 青山拳击协会训练基地成立的比较早,是当地拳击爱好者与职业拳击队共同发展建立起来的,基地各项训练场地都非常专业,协会为了发展拳击运动每个星期天免费对外开放,并且还有教练亲身指导,在当地拳击爱好者中口碑非常好。 魏汉和黄桑到了以后,直接在前台亮了证件,前台接待在明白了二人的来意后,帮他们联系了拳击协会教练组的组长。 那位教练姓王,年龄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身上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反倒给人一种非常精壮的感觉。 在前台小姐的介绍下,三人握了握手,然后王教练随和一笑开口道:“两位警官,我带你们随意转转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一定尽力配合。” 黄桑点头道谢,简单的说了一下青山森林公园的案子,然后将来意道明。 王教练很惊讶,忍不住问道:“黄警官,如果我没会错意的话,你是说那个连环杀手有肯能是我们协会的会员?” 见他有点紧张,黄桑就安慰了两句:“嗯,这也不一定,毕竟青山市也有其他的拳击场所。但是综合场地规模,口碑与专业度,我们觉得在你们拳击协会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凶手的作案对象比较有规律,年龄在20到35岁之间的成年男子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目标。” 黄桑一波三折的说法让王教练有点上火,这心就跟做过山车一样,忽忽悠悠的让人心揪。 魏汉满头黑线,心里有一群羊驼驼呼啸而过,一边感概天然黑的杀伤力真是可怕,一边不太走心的跟着胡乱宽慰:“说到底只是个学员,王教练不用太担心。” “……”王教练无语,他们这是拳击又不是搏击,武力值啥的跟是学员还是教练没啥关系,这还不如不安慰呢。 见气氛有点尴尬,魏汉咳嗽了一声后说:“王教练,为了早日找到凶手,还请你们一定要尽力配合。” “好,好。配合,一定配合。”王教练在裤子上抹了一把手心里的冷汗,比先前更加殷勤主动许多。 魏汉拿出烟自己叼了一根,又递了一支给王教练,然后拿出火机替两人点上,深吸一口吐出,这才缓缓道:“在你的印象中有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男性。外表看上去很无害,给人的感觉没有什么攻击性。对拳击非常狂热,训练时可能偶尔会有一些过激行为。” “你这太笼统了,不太好分辨。来我们这的一般都是年轻人,心气高,训练当中你手重我手轻的发生点矛盾这很正常。”王教练手里夹着烟,听完魏汉的话皱眉回答。 黄桑在旁边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闻言补充道:“嗯,这个人最近家里应该有些剧变,导致他的日常行为也跟着发生了一些变话,比如精神恍惚,自言自语,易激怒。总之与你过去的印象颠覆很大,有这样的人吗?” 一旁王教练的脸色随着黄桑的话变了又变,魏汉一眼就看出这回有戏,果不其然不待黄桑的话音落下,王教练就惊呼道:“啊,有一个。还真有一个你说的这么一个人!” ☆、017章 王教练的话,让黄桑和魏汉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魏汉急切的问道:“你想起了谁?” 略沉吟了一下后,王教练的表情有点沉重的缓缓说:“呃,大概两年多前吧。那会儿我们协会也刚刚才成立了半年,来基地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才有了我们施行周末免费对外开放试训的活动,也是从那以后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顿了一下,将已经快烧到烟蒂的烟头掐灭扔掉,然后王教练才又接着回忆:“周末对外开放没多久,有个叫周康的19岁小伙子,在他妈妈的陪同下来到我们基地试训。那小孩儿斯斯文文的,不太爱说话也不惹事,他在拳击方面挺有天赋,训练也非常刻苦,本来一年前我们和他妈妈已经商量好,想将他带到职业队培养,谁知刚刚打算签合同,周康的妈妈就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魏汉闻言打断了王教练的话突然问。 王教练在训练基地里很有威望,他们一路行来,不时就会有学员和他打招呼:“车祸。有个酒驾的司机喝多了酒,开车横冲直撞,母子俩一死一伤。周康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再来基地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很多。” “哦?”黄桑双手插袋,一路走来不时观察周围景象,闻言转头看向王教练。 “怎么说呢,感觉他比以前好斗,而且情绪激动起来时还打伤过两次对练的队友,当时上去两三个人才将他给拉开。事后他有道歉过,协会方面虽然体谅他家里的情况,但是考虑到大多数学员的情绪,最终还是将他劝退了。”王教练的声音有些郁郁。 听完王教练的话,魏汉转头跟黄桑轻声说:“看来周康到这里来,应该不仅仅是兴趣爱好强身健体那么简单。遗传1自他父亲基因中的暴力,让他不得不找地方发泄过剩的精力。” “嗯,时间上对的上,最早一具尸体死亡时间正好是一年前。就是他,找到他!”黄桑抬起下巴伸手挠了挠,动作懒懒洋洋的,但是眼神却十分犀利。 魏汉点头看向王教练,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他的家庭住址。” 王教练苦着脸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周康的妈妈在西郊旧城区经营一个废品收购站,那是个能干的女人,自己一个人带大周康,如今……唉!” 说完王教练脸上带上了几分愧疚之色,有种要是当初协会没有劝退的话,周康是不是还能掰回来的自责。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黄桑突然说道:“车祸以后他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你们劝退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诱因而已,更多的还是来自其它的诱发源。所以即便没有你们的劝退,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的,不必太放在心上。” 无论王教练如何唏嘘,杀了人犯了法终归是要抵命的。 黄桑给段崖打电话将这边查到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番,段崖听后说:“正好向珊和袁术去排查网吧时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我将照片发给你,你让那个王教练辨认一下。” “好的。”挂断电话后过了不到一分钟,黄桑收到了一张不算太清楚的照片,但也足够熟人辨别了。 另一边段崖得到了肯定结果后,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才拿到了周康的资料。 段崖捏了一下眉间,掏出手机给郭和平的专线打去,手机拨通不过几秒,郭和平贱兮兮的声音就穿了过来:“歪,科长呐。怎么是你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你之前八婆上身时答应我啥了,你已经忘记了吗?”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还在不在,我们可以等我回去以后当面跟你探讨。不过,现在,立刻,马上先给我查一个叫周康的家伙,身份证号码是23xxxxxxxxxx。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以及过往经历。” “好吧。”远在b市警局大院深处,某间凌乱机房内,电脑屏幕上的幽光映照出郭和平脸上青黑的两个大眼圈,他愤愤的敲击着键盘,想要以此宣泄一下对段崖的咬牙切齿。 段崖拿着电话静静等待,对他刻意的不满当作耳旁风,过了一会儿后,话筒中再次传来郭和平的声音:“周康,21周岁,高考失利后就辍学。母亲孙玉,一年半前车祸去世。父亲周云海,11年前突然失踪,去向不明至今未归,有登记过失踪人口。周康名下有一家废品收购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产。地址一会儿我发到你手机里,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周康名下还有其他房产吗?”段崖想了想后问。 “没有啦。哎我去,看不出来这小伙儿挺生猛啊,ba……”那边郭和平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段崖果断了挂上了电话。 …… 昏暗的仓库中,赵小军气息奄奄的躺在脏污的地上,脸上青紫红肿,脏兮兮的身上依旧难掩触目惊心的伤。他的鼻子和嘴角有血迹留下,高烧与饥饿让他浑身无力,但是身上的剧痛刺激着他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木门开阖的声音传来,赵小军痛苦的闭上眼睛,绝望的感觉兜头而下,压抑的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脚步声合着钢管拖地的金属声由远及近。 终于要结束了吗?赵小军睁大眼睛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人,以及他手里拎着的钢管。 恶魔一样的青年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沙哑的轻声说道:“今天我们来一些不一样的,这是对你的惩罚。” 赵小军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但是本能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他拼尽全力扭动身体想要逃离,可惜高烧加上几天的饥饿让他浑身软绵无力,挣扎也只能是徒劳。 很快他的一只腿就被青年一把拉住,然后用力向外分开,冰凉的钢管顺着他的尾椎一路向下,赵小军嘴里发出惊惧的呜咽声,奋力的蹬动大腿干扰青年。 青年被赵小军的挣扎弄得有些动肝火,对着赵小军的另一条腿狠狠一踩,疼得赵小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哼。 手中的钢管微微抬起,刚要用力捅向赵小军,这时一阵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 青年放下手,快步走到仓库的大门处,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两辆特警防暴车开进了废品回收站院内,随后又有几辆警车也开了进来。 “警……警察。他,他们要来抓我了。”青年紧张的干咽了两下唾沫,声音有些慌乱哽咽。 “那又怎样,按我说的做,乖孩子。”一个仿佛带有魔力的声音在青年耳边说。 段崖等人穿着防弹服分散着与特警们四处搜寻,废品回收站占地面积很大,各类废品堆积如山,段崖他们带来的人虽多,但分散开以后也有些捉襟见肘。 黄桑和段崖一组来到一个仓库前,段崖伸手将木板门打开,黄桑站在他身后端着枪防守,仓库里放了三排木架子,上面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不知干什么用的东西,杂乱的阻隔了人观察的视线。 见此情况段崖和黄桑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开从木架中间小心前进,段崖一步一步小心的控制脚步声,很快就走到了木架的尽头,然后他隔着一个脏兮兮的办公桌,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赤|裸,生死不知的赵小军。 见到这一幕,段崖松了一口气,将抢插回腰间,按了按耳间的耳麦:“发现人质。” 段崖的话音刚落,猛然间感到脑后生风,来不及多想,他猛地一弯腰躲过偷袭的一击,不过在他快速回身的时候还是被一拳击中了嘴角,段崖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此时趁他偏头的这一刹那,偷袭的那人高举起手中钢管就想击向段崖的头部。 砰的一声枪响,钢管咣啷一声落地,偷袭的青年倒地抱着大腿凄厉的痛苦哀嚎。 段崖抬头看见还端着抢的黄桑,偏头吐了一口带着点血腥味儿的唾沫。 见此情形黄桑不慌不忙的将抢插回腰间,脚步极轻,猫一样的走到段崖身前,伸出一跟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戳他的嘴角,还不忘嫌弃的说:“啧,说你身手退步了还不承认。放心吧,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说完还不忘拍拍段崖的肩膀。 “……” 段崖无语,这可真他妈的。 死鱼眼看了黄桑好几秒,然后放弃似的走到赵小军身前蹲下,手指在他的颈动脉上探了探,发现人还活着后,又走到一边在倒地后抱着小腿翻滚的周康身上一阵翻找,最终在他的左裤袋里找出了一串钥匙。 黄桑看着段崖将赵小军手腕上锁着的铁链打开,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向上的弧度。 段崖不满的看向一脸欠扁只顾干看着的黄桑,瞪了他一眼,黄桑咳嗽一下,转过脸抬手按了一下耳麦,语气轻快的说:“嫌犯已经制服,请求医护人员支援。重复一遍,嫌犯已经制服,请求医护人员支援。” 等待医护人员的时候,黄桑利索的将依旧还在翻滚,把自己整的血的呼啦的周康给拷了起来,完后像拎小鸡子似得一把将他提起来朝外走。 段崖嘴角抽搐的目送中二期拖后的某人,心里着实有些受不了他脸上流露出的那种,艾玛可算终于等到你老了,需要依赖依然挺拔的我来照顾的死表情。 脑海无意中浮现一副多年前,那个拥有一头天然微卷软发,眉目精致却毫无生气,只有很小一只的蚕宝,段崖浓墨一样的眉微蹙。 不过,片刻后他的眉间却又舒展开来,嘴唇微勾心情有些愉悦,说起来蚕宝近些年来,脸上的表情已经丰富起来了呢。 医护人员来的很快,帮赵小军做了简单急救检查后,他被放上担架,盖好被子抬了出去。 段崖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出了仓库后远远的看到赵小军的父母被警员带了过来,见到鼻青脸肿,还插着氧气管昏迷不醒的赵小军,王月梅惊呼一声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赵建国连忙抱住欲往前扑的妻子,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老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段崖的旁边,盯着他的嘴角看了两眼,调侃的说:“哟,受伤了啊!我说黄桑怎么开枪了呢。” 段崖撇嘴,懒得理会这老头。 ☆、018章 陈娇娇气恼的从122路公交汽车上下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半。她走到站牌下,抬头看了看开往大学城方向的23路汽车的末班时间。 很好,你妹的早过去半个小时了,气的她跺了跺脚。 陈娇娇在水波市信息职业技术学院上学,今年刚大二,家是本地的,但是学校和家里离得远,基本就是南辕北辙的分布在城市的两端,平时只有周末与节假日才能回一趟家。 水波市虽然是个工业城市,经济比较发达,但是城市地铁还没有通,一直处于规划中。所以出行只能靠公交车或者打车,陈娇娇回一趟家中间的路程要花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中途还要倒三次车。 往常陈娇娇回学校的时候通常都会提前半天走,但是今天家里的一个亲戚结婚,他们家算是直系亲属,全程忙前忙后折腾了一天,傍晚回家休息了一会儿后,六点种才被她爸爸送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娇娇今天倒霉,倒第二趟车的时候,公交车迟迟不来,他足足在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姗姗来迟的112路。陈娇娇上车一问才知道,车行驶到工人体育场的时候半路发生交通意才耽误这么长时间。 这个时候时间是晚上八点半,而离下一个目的地还有五十分钟的车程,已经注定赶不上23路的末班车。 陈娇娇站在公交站台边沿左右张望,心中有些犹豫,其实这个站点离学校并不算太远,坐车十几分钟就能到,但是如果走路的话起码要将近一个小时。 陈娇娇的学校偏近郊区,出租车基本不会在这一片徘徊拉客,除非有返程的车路过,反正她在这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有出租车经过。 就在陈娇娇心中焦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略带本地方言口音的声音响起:“姑娘,去哪哈?” 陈娇娇按亮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差十五分钟晚上十点,犹豫了一下后她说出了地址:“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北门。” 城市的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秋风卷携着落叶刮过,空无一人的站台,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挣扎着照亮一小片空地。 凌晨四点半,水波市公安局局长刘劲松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他眯着眼看清来电者是谁后,腾一下从床上坐起,见一旁的妻子有要醒来的迹象,刘劲松赶忙按下接听键,然后光着脚走出卧室。 电话那边的人也不管现在几点,电话一被接通就急切的一阵连珠炮轰来:“局长,刚刚接到一起报案,盐湖路又发生一起奸杀案。尸体就扔在路两旁的草丛里,今早被一个在附近工厂上早班的工人发现报了案。 死者今年21岁,根据学生证显示是水波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大二的学生。法医临检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钟左右,后脑有击打伤,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尸体颈部两侧有类圆形的指压痕,判定是被人徒手扼死的。 死前有被性侵的迹象,另外,死者的内裤也被人拿走了。 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与725奸杀案十分相似,初步判断应该是同一个凶手,可以与前三起案件串并。局长这已经是两个月内第四个被害人了。” 刘劲松听后有些沉默,是啊,已经是第四个被害人了,可是他们却毫无线索。 “局长,要不,我们向上面请求支援吧!”电话那头的人小心翼翼的说。 刘劲松从客厅沙发垫下摸出一盒烟,点了一根走到阳台点燃深吸一口后说:“支援?省里不是已经支援过了吗?专案组也组成快一个月了,还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那个,局长我说的是犯罪行为分析科。您还记得两年前国家公安部下达的那个文件吗?全国各省市地区,凡发现有疑似或已确认的连环案件都可以向上提出申请支援。连环杀手这个稀有品种以前咱这没有,如今这不是有了吗?”见刘劲松忘了这事儿,电话那头的人提醒道。 刘劲松一拍大腿,高兴的说:“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老李啊,回头等破了案我给你记一功。” 早上九点,袁术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箱乘电梯坐到三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碰到一人拿着一个杯子,打算去茶水间的向珊还有梅秋芷。 向珊看到袁术手上的的保温箱,拉着梅秋芷凑到他跟前:“袁妈,早上好啊!你拿的这是啥啊?” “自制奥尔良无骨烤鸡,去骨腌制了一晚,今早起床时现烤的,纯天然无添加剂,一会记得来吃。”袁术抬起保温箱在向珊眼前晃了晃,眼角余光却瞄了瞄一旁的梅秋芷。 “呀,真的啊!袁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呢啊?”向珊有些惊讶的看看袁术,又看看保温箱。 袁术眼睛转了一圈,笑笑没说话,有种高深莫测的装逼感。 等袁术拎着东西进了办公室后,向珊挽着梅秋芷的胳膊笑着说:“梅梅姐快走,要不一会回来烤鸡就要被抢没了。袁妈居然会做这么高难度的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还有一点儿小期待呢。” 梅秋芷闻言,脑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 看了一眼向珊这个天真的傻姑娘,心里纠结倒地要不要转述一下袁术做饭的细节呢,自制奥尔良‘无骨’烤鸡,想想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嫁给一个会做饭的前法医,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梅秋芷至今想起来都挺佩服自己。 等她们俩回到办公室时,已经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正分享那只烤鸡呢。 老贺看见她俩回来,还冲她们招招手:“哦,回来了。给你们俩一人留了一只鸡腿,小袁手艺挺好的,快过来尝尝。” “呀,你们动作可真快。”向珊飞快小跑过去,拿起一只鸡腿,咬了一口,然后对着袁术伸出一根大拇指晃了晃:“真好吃,这怎么做的啊?难不难呐?” 魏汉在旁边插了一句:“最绝的是,没有鸡骨头。”说完看了一眼旁边就知道闷头吃的郭和平,气就不打一处来,拿手扑棱他的脑袋,顺手还拍了一下后脑勺,骂道:“就几吧知道吃,你也跟人家学学,房租房租不交,家务家务不干,饭饭不会做,要你何用啊?” “滚他妈蛋。乖儿子,妈老了,该到你孝顺我的时候了,当初生你遭老罪了,你得伺候我。”郭和平扎巴着胳膊推搡魏汉,嘴里吃都不闲着。 “卧槽,滚犊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吧?”魏汉的大手捏向郭和平的脖子,疼得郭和平吱哇乱叫。 向珊见梅秋芷捧着杯子站那不动,就问道:“梅姐,你咋不吃呢?” 袁术也看转头看向她,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啥情绪,梅秋芷却有点起鸡皮疙瘩,她看了看周围没见着段崖,岔开话题问:“科长呢?” “在办公室呢,一大早田局就来电话,好像有什么案子。”已经吃完鸡翅正拿湿巾擦手的黄桑闻言说。 几个月过去,黄桑刚回来时的硬汉头已经张长不少,卷卷的软发配上他的长相,整个人都换了一种气质,用向珊的话说,有点呆萌。 不过黄桑不怎么喜欢这个发型,觉得不够硬汉,想要剃掉却被段崖阻止,发了好几天的脾气。 ☆、019章 办公室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气氛空前的好。 这时段崖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打文件夹,飞快的一人分了一份,然后拍了拍手说:“都到会议室开会,时间比较紧急,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会议过后我们要起飞到水波市。” 会议室中,背投电视中出现四张青年女子的免冠照,段崖用遥控器指了指屏幕说:“水波市两个月内连续出现四起奸杀案,死者均为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的青年女子。 根据尸检报告显示,犯罪嫌疑人作案时,出其不意击倒被害人,致使被害人昏迷,然后实施强|奸,最后在以徒手扼死的方式结束被害人的生命。 除此以外,死者的内裤均被犯罪嫌疑人带离。” 黄桑翻动着现场照片,细看了一下几个被害人的死亡姿势,发现几名死者基本都是上衣翻卷至乳|房之上,下半身赤|裸双腿敞开向两边,很明显是凶手在实施强|奸的同时,双手紧扼死者的喉咙,一边达到高|潮,一边杀将被害人杀死的。 “犯罪嫌疑人对待被害人的方式很随意,兽|欲满足后便不再多看被害人一眼,仿佛她们只是他一时的玩物,可以随时丢弃。”黄桑翘着二郎腿,表情有些严肃,身体前倾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引得段崖侧目看他。 梅秋芷指着被害人财物损失一页上说道:“凶手作案的主要目的是性,钱财是次要的。这一点从第二个被害人徐丽云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徐丽云两个月前新婚,身上的三金和手机犯罪嫌疑人都没有动,只拿走了少量现金。不过也不能排除,是为了怕这类贵重物品不好销赃的原因。” “他拿走死者的内裤,是因为恋物癖吗?”向珊问。 老贺点点头:“说是恋物癖也可以,带走死者的内裤,主要是用以回味作案时的过程,从而获得性快|感。” 老贺双腿交叠,斜倚在在椅子中,眼镜滑落到鼻梁下,回答完向珊的问题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对郭和平说道:“向珊提醒了我,小郭子你记得回头查一下,水波市近几年中有关内衣失窃的出警纪录。连环杀手的经历不是一蹴而就的,这种性压抑造成的恋物癖,肯定有迹可循。” 郭和平悄悄斜瞪老贺,但终究不太敢造次,于是只好嘴上占占便宜:“好的,贺谙达。” 老贺一只手支在下巴上,注意力本来已经又放回资料上,闻言转动椅子看向郭和平,笑骂道:“猴崽子,跟我抖这个机灵,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就是,快给贺谙达赔礼道歉。”魏汉大手一巴掌糊上郭和平的后脑勺。 见老贺又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魏汉呲牙嘿嘿直笑。 郭和平在旁边翻了一个白眼,嘎巴了两下嘴后,又不情不愿的闭上了。 段崖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多余的讨论可以路上再说,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咳,好了,散会。时间不多,只能给你们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拿好行李,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 水波金马机场,飞机缓缓降落。 从首都飞往水波的航程并不长,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下了飞机后,段崖等人片刻都不敢耽误,拿了行李就往出走。 水波市公安局这次派来接机的人,是刑警支队队长李占贤。此刻他正拿着接机牌,站在出闸口等待段崖等人的到来。 来接人的这个差事是李占贤自己向局长提出的。 自打犯罪行为分析科成立以后,李占贤对他们就挺关注,不过奈何人家只接特殊的连环杀手案件,水波市这个不算太大的南方二线小城,多少年也不一定能碰上一个。 因为一直有所关注,李占贤对他们刚成立时,所遇到的困境也有些了解。 水波市连环奸杀案正式串并后,他也曾想向局长提出申请让行为分析科过来协助,但是谁成想局长已经习惯性的向省公安厅请求支援了。 于是在官场上历练过几年的李占贤闭嘴了,县官不如现管,再说省公安厅的支援人员也十分专业,没准就破案了呢。 不过连环杀手确实比较难搞,专案组成立一个月了,凶手还没抓到,所以陈娇娇这起案件发生后,李占贤才试着跟局长提了一下犯罪行为分析科。 由于李占贤带了接机牌,所以段崖他们一出闸口很顺利的就和李占贤汇合了。 知道李占贤是这次主要配合他们的人员后,段崖也没有多和他寒暄,毕竟现在时间十分紧迫,凶手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作案。 李占贤对此没有啥想法,请他们来也主要是想破案,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对段崖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李占贤很是欣赏,办案就要有一个办案的样子。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连环凶案[第一季] 作者:木鱼念念 第4节 得到了李支队承诺的全力配合,段崖就没再拿他当外人。 在了解到水波公安局特意安排,等待段崖他们到后了以后再解剖第四个被害人时,段崖直接在车上给众人分了一下工:“魏汉和向珊你们两个待会去陈娇娇遇害的案发现场。老贺和袁术去法医中心,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新线索。” 段崖分配完又转头对李占贤说道:“李支队,麻烦你帮我联系所有被害者家属,我要重新询问被害人案发前的情况。” “不麻烦,应该的。”虽然不觉得段崖能问出什么新线索,但是李占贤还是点头表示会积极策应。 ☆、020章 段崖等人在水波市警局门口下车后,魏汉和向珊直接坐车去了案发现场。李占贤安排了一个名叫宋元的刑警跟着他俩,以防他们人生地不熟行动不方便。 从市公安局到盐湖路的现场路程不近,车辆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 这会儿时间接近下午一点钟,尸体早就运回了法医中心,现场痕检也已经处理完毕。不过周围依旧徘徊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尸体遗弃处指指点点,见到警车开过来,人群中更是议论纷纷。 现场的警示带没有收回,仍有一个民警留守,显然是接到消息在等待魏汉等人的到来,这正好给魏汉三人带来了便利。 宋元领着魏汉和向珊走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便走到了一旁帮那名警员维持现场秩序。 向珊叉着腰打量现场环境,案发地点发生在一条小公路内,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地势要比两边都高,正好在路两旁形成斜坡,再往下就是种植的绿化树木。 站在警戒线内,向珊对周围看热闹的一个人问道:“你们都住这附近吗?” 被问话的人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估计是没想到向珊会向他问话,他显得有些羞涩和腼腆,怂着肩膀两手不自觉的交握磨搓,说话地方口音略重:“俺,俺不住这,是俺老乡说这死人了,才过来看个热闹。” “是吗?你老乡怎么知道的?”向珊冲他笑了笑又问道。 那青年让向珊笑的脸有些红:“他就在前面地板厂上班,早晚上下班都路过这里,他们下午没活,就叫我们过来看热闹。” “哪个是你老乡啊?能不能让我问他几个问题?”向珊眨了眨眼睛,身上的亲和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放下防备。 “行,咋不行。”在美女的攻势下,青年很配合,他往身后左右张望了两下,冲着一个地方招手,提高嗓门喊道:“张瑞,过来,快过来!” 听见老乡的叫喊,那个张瑞很快挤了过来问道:“啥事儿?” 青年用手在他背上推了一下后说:“这个警察同志,想找你问个话,你老实回答。” 张瑞吓了一跳,心说看热闹不犯法吧? 他有些忐忑的对向珊说:“警察同志你可别听他瞎说,我啥也不知道啊。” 向珊拢了一下耳边垂下的发丝,嘴角微翘笑着说:“别紧张,我就想问问这条路你是不是每天都走,对这一带挺熟的?” 张瑞刚想说不怎么熟,他那已被美色迷惑的二逼老乡就抢先替他回答道:“对,他天天打这过,绝对熟。” 张瑞无语,暗骂了一句猪队友,无奈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这条路平常走的人多吗?”向珊假装没看出来张瑞的小心思。 “白天人还行,路尽头有几家工厂,一些下班的工人会从这经过,晚上就没什么人了。”张瑞丝毫没有停顿的说。 “为什么?我看这条路修的挺好的呀。”向珊有些不解。 张瑞指了指旁边的路灯对向珊说道:“你看见这路灯没有?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些路灯只有一半会开启。一共二十个路灯,每天只开十盏,半个月倒换一次。从哪头走都会有一半黑灯瞎火的路,不太|安全所以走的人少,大家宁愿走大路绕点儿远。” “昨天这片区域,是有路灯的还是没有路灯的?”向珊问。 张瑞想了想说:“昨天是20号属于下半月,正好轮到这边没有路灯。” 向珊盯着路灯若有所思,然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从这条路能走到水波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吗?” “这个我知道,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到头,左拐过一个红绿灯就到。”张瑞的老乡抢先回答,完全不顾张瑞在一旁冲他翻白眼。 向珊得到想要的答案,对两人说:“好,谢谢你们的配合。” “啊?这就问完了啊?”腼腆青年挠了挠头,有些意犹未尽。他老乡张瑞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把他拉走了。 这时魏汉走到向珊旁边,问道:“怎么样?” “嗯,我问了一下,这条路平常走的人不多,而且晚上会有一段没有路灯的路。顺着这条路出去,虽然能够到达信息职业技术学院,但是正常情况下独身没有人陪同的女孩儿,应该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那么陈娇娇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这里,她会不会认识凶手?”向珊提出自己的疑问。 魏汉摇摇头道:“通常情况下熟人作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多少都会从行为举动中表现出一些内疚的情绪,但我没有从凶手留下的现场中感受到。”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胁迫她到这来的?”向珊又问道。 魏汉想了想说:“不会,目标太大了也不好控制,应该另有他法。” “好歹也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工业城市,怎么监控设施这么少,凶手也真够狡猾的。”向珊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折腾了这大半天还是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魏汉揉了揉向珊的头,笑道:“叹啥气啊!总会弄明白的,我有预感,如果知道了陈娇娇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案情就会明朗许多。” 虽然这样安慰向珊,但是魏汉心中还是有一些忧虑;“凶手作案后一点伪装都不屑去做,显然很有信心不会被我们抓到。之前几起案件他多少还将尸体拖进了草丛里适当掩藏,现在却这样毫无顾忌,显然是因为得手次数曾加,自信心也开始膨胀起来,我担心他的耐心也会变短。” 向珊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变的凝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防于忧患啊,妹子们生活当中也要多加防范。千万不要对不熟悉的人轻易放下戒心,要知道很多坏人都非常善于包装自己。 颜控们要把持住自己啊,别让衣冠禽兽给骗了。 ☆、021章 水波市市公安局法医检验中心的基础设施非常先进,整个法医中心占地面积28亩,有一栋办公楼、一栋实验楼、一栋宿舍楼、一个超大食堂、四个独立的解剖室以及储存能力非常强悍的冷藏库,袁术甚至还看到了放映厅、健身中心和靶场。 要知道全国现在许多地方警局连法医室都没有,解剖只能在当地殡仪馆进行,甚至更艰苦一些的地方连殡仪馆都没有,只能克服各种恶略周边环境就地解剖。 水波市只是一个二线小城,这样的占地面积和设施,很多省级的法医检验中心都未必有,袁妈表示被水波市浓浓的地主老财气势糊了一脸。 不过等看过解剖室内部情况以及各项硬软件设施后,袁术就释然了,还好不算太逆天。 袁术和老贺被带到一号解剖室的时候,已经有两名法医在里面等着他们了。 通过介绍后,袁术知道了这两个人中年长一些的李法医是水波市法医中心的首检,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一些的是他的徒弟小姜法医。 小姜刚刚被分配到水波市公安局还不到一年,一直跟在李法医手下学经验。 众人稍微寒暄了两句后,李法医便开始和小姜忙碌起来。 解剖台上,陈娇娇的尸体还装在白花花的尸袋当中,小姜走到解剖台的左侧,伸手慢慢将尸袋的拉链拉开,在惨白的无影灯照射下,陈娇娇苍白僵硬的美丽脸孔露了出来。 此时陈娇娇已经死亡将近十二个小时,正是尸僵漫集全身的时候,李法医和小姜一人抬头一人搬脚将尸体抬起,袁术快速的将尸袋从下方拿抽出。 陈娇娇的尸体上只有上衣还在,下半身赤|裸保持着发现时的原状,李法医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衣服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很快就将她的上衣也脱了下来。 小姜提取了陈娇娇的阴|道擦拭物,然后让人送去做dna检验,虽然不做太大希望能够检测出精斑,但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少的。 这时,李法医走到尸体的头部,开始做开颅前的准备,小姜站在旁边替他打下手。 电锯切割的滋滋声,环绕充斥着充满神秘感的解剖室,李法医放下手中的电动开颅锯,然后伸手打开了陈娇娇的头盖骨,露出了里面红白相间的脑组织。 “死者头部有三处创口,一处在前额,一处在枕部。后脑枕部这的一处,创角钝,创口内有组织间桥,创缘不整齐,系钝器击打所致。前额处应该是倒地时额头触及地面所致。”李法医一边检查一边说道。 手指下移,李法医又指着一处皮下出血部位说:“这一处伤位置有一些偏移,应该是犯罪嫌疑人击打时死者移动了头部,所以导致打偏力量减弱,没有击碎头皮,于是留下了痕迹。” 老贺看了一眼李法医指着的部位,发现那是一个‘u’型印迹,老贺不愧是有几十年刑侦工作经验的老教授,略一思索后心中就有了答案:“凶器应该是一个活动扳手。”袁术和李法医对此也表示认同。 “之前三起案件的凶器有论断吗?”袁术在一旁问道。 李法医摇摇头道:“只能断定是金属钝器造成的,具体是什么样式的钝器并不清楚。” 这时正在检查死者手部的小姜突然惊呼道:“师父你看这里。” 被惊动的几人连忙凑到小姜跟前,只见小姜一手轻轻将尸体的手臂抬起,露出断了几个指甲的苍白手指说道:“指甲里有东西。” 李法医看了一眼后淡定的吩咐道:“取样送检。” “好的,师父。”小姜点头应和,然后开始麻利的搜集指甲中的证物。 “李法医,725案件中的四个被害人都是你主刀检验的吗?”老贺问。 “不是,最开始的两起案件还没串并的时候不是我主检的,不过后来专案组成立后,我复检过那两具尸体。”李法医一边缝合尸体的头皮一边说。 老贺看着李法医娴熟的动作又问道:“那么从尸检上来看,你感觉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是处于稳定平缓的趋势,还是在不断提升?” 李法医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直起腰看着老贺陷入沉思,脑中快速会闪过之前的验尸过程飞快对比,最终肯定的说:“很平稳,没有失误,也没有改动。” 老贺对李法医点了点头,心理有了一些数。 见状李法医忍不住问:“呃,您有什么发现吗?” 看了一眼袁术,老贺示意让袁术给他解释,而他自己则继续在一旁若有所思。 袁术也不推辞,直接为李法医解惑道:“谁也不是天生的杀手。从我们已知的这几起案件中看,犯罪嫌疑人缺乏升级的过程,无论是他的反侦察意识,还是他娴熟的作案过程都太过平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法医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袁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后说:“没错,我们怀疑犯罪嫌疑人在我们未知的地方,也做下过其他的案件。” ☆、022章 段崖和黄桑还有梅秋芷在水波市公安局门口,与过来迎接他们的刘局长见了面,然后在他的引请下来到特意为他们安排的办公地点。 李占贤叫人给他们倒了几杯热水后,就亲自联系几个被害人的家属去了,段崖和刘局长则坐在沙发上交流案件的进展。 黄桑一走近办公室,就被墙边并排放着的两个移动展板给吸引住,一块上面被贴满了几个被害人的资料与案发现场照片,另一块上则贴了一张十分详细的水波市城市卫星地图。 黄桑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照片,仿佛能够看到她们临死前的挣扎与不干。几个本应正处于含苞待放青春靓丽的姑娘,就这样凋零了,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黄桑,黄桑!嘿!”被梅秋芷叫回神的黄桑下了一跳,他转头看向梅秋芷问:“怎么了?” 梅秋芷有些惊疑的看了看黄桑的脸色,然后说:“该是我问你吧!发什么呆呢,没事儿吧?” “我没事,只是在想案情。”黄桑眨眨眼,不自觉撇头看了一眼段崖,见他果然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于是赶紧冲他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左右看看,黄桑从展板边沿处找到一只红色的马克笔,然后站到地图前,眼睛飞快的扫视地图上标志的地名,然后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将几个被害人的案发现场在地图上找到并写上名字。 “我需要一个圆规。”黄桑转过头表情无辜的看向梅秋芷,然后露出两颗小虎牙。 “……”好吧,御姐也顶不住正太的杀伤力,她败退了。 几分钟后,梅秋芷带着别人不辞辛苦乐颠颠帮她买回来的圆规,送到了蓝颜祸水的黄桑面前。 “谢谢,梅姐。”崖哥说支使人后要记得嘴甜。 “诶,你要圆规干嘛?”又受到会心一击,梅秋芷心有余悸的赶紧扯开注意力,不然她怕自己要把持不住晚节不保。 “圈定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舒适地。”黄桑说着随手从展架上抽了一个宣传小册子,抵在地图上充当尺子:“凶手是个伏击者,他有很强的计划性强,行事缜密,可惜他的藏匿技能还没有点亮,否则想要发现他的存在还不知道要多久。” 黄桑拿着笔以对角的形式交叉连接四个案发地,然后在以两条线重合处的那个点为基准,用圆规划了一个圆。 并排站在地图边,黄桑和梅秋芷仰头看着被圈出来的地方,那个小圈和庞大的整个地图相比十分渺小,但是地形却十分的复杂。弄堂中廉价的租赁房屋,以及纵横的大小街道将各种制作业工厂,百货批发一条街,服装城,三所大学所围绕,密密麻麻的集中在这一小片区域。 嘴唇微张,梅秋芷声音有些干涩的说:“凶手要么是一个本地人,要么他在这片土地上至少生活了几十年。” “这里简直就是连环杀手的天然狩猎场。”黄桑回头,见到段崖双手抱胸和刘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俩个的身后,一起抬头看着黄桑圈出来的地方。 “什,什么意思?”刘局长脑子有些卡壳。 “虽然很不想拿一个变态连环杀手来说这句话,但是我还是得说,这个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已经初步领会到了‘大隐隐于市’的喻意。目前他的行事作风还有些张扬,离彻底成熟还有很长的距离。不过若我们不尽快将他抓到,当有一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时,那将会是我们警察的恶梦。” 段崖的一段话让办公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沉重的心情在每个人年的心中沉淀,就在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李占贤打开门探身进来说:“有被害人的家属到了。” “来的是谁的家属?”段崖侧过脸问。 李占贤闻言回答:“是陈娇娇的父母与王丽云的丈夫。”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李占贤关上门后段崖又对梅秋芷说道:“梅姐你去询问陈娇娇的父母,黄桑和我询问王丽云的丈夫。” “是,科长。”梅秋芷应道。 这时刘局长站起身对段崖说:“那你们先忙吧,有线索的话就叫李支队通知我。” “好的,刘局长慢走。” 接待室中沙发上泾渭分明的坐着三个人,靠右边坐着一对彼此紧握双手的中年夫妻,丈夫沉默寡言,妻子低声啜泣。而左边则坐了一个二十几岁左手带着戒指的憔悴青年。 会议室的门打开后,青年站起身小幅度的踱步,烦躁的道:“你们想问什么就快点问吧,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想早点回去了。” 段崖打量了青年几眼后说:“跟我来吧。” 梅秋芷等他们走后轻轻将门关好,坐到中年夫妻的对面,然后将纸巾盒推到他们面前说道:“请节哀。” “谢谢。”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梅秋芷后道谢,抽出一支手拿了一张纸巾给妻子擦拭泪痕。 妇人从丈夫的手中拿过纸巾自己擦了擦,转过头看向梅秋芷问:“她死前受了很多罪吗?” “实际上,在被犯罪嫌疑人击倒后,陈小姐的意识就已经陷入昏迷了,此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都是处于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的。”梅秋芷直视着面容苍白眼睛红肿的陈夫人,尽量语气婉转斟酌的轻声说。 “是吗?那就好,娇娇最怕疼了,小时候生病去医院打针,总是要哭到嗓子发不出声音才肯停。”陈夫人说着说着眼圈又渐渐变红,声音也有些颤抖,陈先生连忙安慰起妻子。 另一个会客室中,王丽云的丈夫高晨窝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后说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案发那晚,你妻子王丽云为什么会独自离开家?”黄桑问道。 高晨深吸了一口烟后说:“我们吵了一架,她闹着要回娘家,我没拦她,她就自己拎着包走了。” “为什么吵架?”段崖眼神锐利的看向高晨问道。 高晨沉默有些难以启齿。 段崖见状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吵架?” “因为初恋女友发短信想要跟我见面,我同意了,然后被她发现,就大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我那天鬼迷心窍一般的想,见一面就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却害了小云,要是我拒绝就没有这些事了。”高晨说到最后开始涕泪横流悔恨交加起来。 段崖见黄桑一脸臭臭的表情,眼神有些冰冷,虽然他也对高晨生不起丝毫同情,但是老这么看一个大老爷们儿哭天抹泪的怪糟心的,于是就打断他问道:“王丽云的母亲家离你们家远吗?案发那天她是怎么出的门?” “不远不近,走路半个小时左右,骑车的话10分钟吧。那天她走的急,没来得急拿车钥匙就出门了。”高晨停止哭泣,一只手捂着脸,好算还知道自己挺丢男人脸的。 黄桑冷峻着一张帅脸,将几张案发现场的周边照片扔到高晨的面前,凉飕飕的说:“你看一下,这是不是王丽云平常回娘家时会走的路。” 高晨放下手捡起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看了看后说:“这条路虽然也能到小云家,但是有点绕远,所以我们平常很少从这走。” 另一边梅秋芷好容易等到陈夫人的情绪平稳下来,才开口问道;“能跟我说一下,昨天有什么异常吗?” 陈先生拍拍妻子的手,然后回忆道:“昨天是娇娇她表姐结婚的日子,我们一家作为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跟着忙前忙后了一整天,所以晚上娇娇回学校的时间就足足比平时晚了半天。 从我们家到娇娇的学校大概要两个半小时,我们晚上六点钟左右出的家门,走到车站加上等车的时间差不多二十分钟,这样的话她到学校就应该是九点钟左右。 昨天为了忙活婚礼的事情,我们凌晨四点就起床开始准备,所以我跟她妈妈到了晚上就很疲劳,在卧室等着等着睡了过去,再睁眼时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 发现娇娇没有给我报平安,于是我们就开始给娇娇打电话,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没人接听。” “都怪我们,要是我没睡着的话,娇娇可能就没事了,呜呜…”陈夫人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啜泣。 陈先生搂着妻子,坚毅如他想起爱女,眼睛也湿润起来,他嗓音沙哑的对梅秋芷说道:“警察同志,事情的经过我都说了,我妻子身体不好,我想先带她回去了。” 梅秋芷看着这对中年夫妻痛不欲生的样子,也不忍心在问下去,就站起身替他们打开房间的门。 电梯口,陈先生搀着妻子刚要走进电梯,他怀里的陈夫人突然回过头对梅秋芷说道:“我想起来了,中途娇娇等车的时候我们通过一次电话,她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122路汽车来的特别慢,她等车等了快二十分钟车还没来。娇娇还叫我们不要担心,说她到学校后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梅秋芷闻言眼睛亮了亮,陈夫人面带希翼的看着她问:“这对你们有帮助吗?” “有,太有了。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将凶手绳之以法,给娇娇沉冤得雪的,感谢您提供的线索。”梅秋芷并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觉得这个线索非常重要。 “那太好了。”回过头,陈夫人和陈先生互相搀扶着走进了电梯。 ☆、023章 送走陈先生和陈夫人后,梅秋芷看着电梯门出了一会神,转过身想要回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段崖拉开会客室的门,将高晨也送了出来。 段崖捏了捏眉心问梅秋芷:“怎么样,有线索吗?” “有,不过我要先确定一下。”梅秋芷拢了一下有些微乱的卷发,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 “哦?有要帮忙的吗?”李占贤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跃跃欲试的凑到梅秋芷的身前。 冲李占贤笑了一下,梅秋芷不客气的说:“有李支队帮忙那再好不过了。”说着梅秋芷从口袋里掏出一达便签纸和一只签字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些东西,抵到李占贤的手里:“麻烦李支队帮我查一下,这是陈娇娇从家到学校所乘坐的公交路线。” 接过纸条,李占贤连忙说:“不麻烦,不麻烦。” 看到梅秋芷跟着段崖回到办公室后,水波市的刑警队长赵鹏走过来拍了李占贤肩膀一下,调侃道:“支队,嫂子可在家含辛茹苦给你带孩子呢,要把持住啊!” 一把将赵鹏的手拍开,李占贤低头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后笑骂道:“一边去,少胡说。” 回到办公室后,段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扯了扯领带后问:“梅姐,到底有什么发现,你就快说吧。” “好吧,是这样的,陈娇娇从家到学校坐公交车需要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中途她下车换乘的时候,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说不知道为什么122路今天来的特别慢。我大胆的推测一下,假如因为公交车的原因,导致陈娇娇没有坐上最后一班开往学校的公车,那么她会选择什么方式回学校呢?” “黑车。”段崖斟酌了一下说道。 黄桑翻了翻问询笔录说:“第一个被害人李珍,外地务工人员,在本市一家餐馆做服务员,据饭店其他服务员称,案发当天李珍上晚班,出门时发现电动车的车胎漏气,为此迟到了10分钟。 第二个被害人王丽云,当晚与老公吵架,独自回娘家。 第三个被害人池雨,当晚十点多与朋友在ktv唱k,中途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场。” “看来她们全部都搭乘了同一辆黑车。”段崖扣了扣手指说道。 梅秋芷身体斜靠在椅背,看着展板上几个姑娘的照片,语气有些无奈的说:“新闻报纸网络媒体每天不知道要曝光多少起黑车杀人案,国家也每年都有宣传乘坐黑车的危害,为什么还是不能引起人们的重视远离黑车?” “网上有很多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回答,但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废话。”黄桑靠在沙发中,两条长腿交叠搭在桌上,一脸冷艳高贵的开嘲讽,不过段崖总觉得他家蚕宝要抽疯。 果不其然,帅不过一秒的黄桑,突然一手掐腰,一手捧脸,捏着嗓子造作的说:“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世界这么美好,哪里来的这么多变态,不可能会轮到我了啦!” 段崖站起身走到黄桑面前,使劲揉搓了几下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低沉的声音里有些愉悦:“调皮。” “太犯规了啊,小弟弟!”梅秋芷也在一旁笑着说。 这时段崖的电话响起,看了一眼是老贺打来的,段崖接起后和他互相说了一下彼此查到的新线索。 半晌后段崖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等候消息的黄桑和梅秋芷,刚要说话电话又响了,这回是郭和平打来的。 段崖接听后,电话那头郭和平贱贱的声音立刻响起:“我去,至不至于这么忙,和谁煲电话粥呢?” “你打电话是有什么线索?”懒得理他的话茬,段崖直截了当的问。 “没啥线索,水波市有关内衣失窃的出警记录倒是不少,可有下文的几乎没有。”电话那头的郭和平抱着杯子耸耸肩。 段崖叉腰翻了一下眼睛,有些无力的说:“那你打电话来干什么?打错电话了吧你。” “我打电话给老贺汇报他让我查的事情,然后他就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你需要我。你需要我啥啊?先说好,只卖艺不卖身哦。” 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想想确实需要他查点东西,只好说道:“用本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做交叉条件,查一下水波市以及周边各市,近一年内没有破获的强|奸或强|奸未遂的案件。” 耐心等了一会,郭和平夸张的语调传来:“哇哦,还真有不少啊。咦,你们运气不错,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疑似生还者耶。” ☆、024章 “什么情况?我开免提,你说清楚一点。”段崖将手机外放打开,放在会议桌上。 郭和平双脚搭在操作台上,语气中有几分自得的说:“水波市的临市原州市,去年有三起强|奸猥亵案,两起强|奸杀人案未被破获。其中,强|奸猥亵案中受害人虽然被性|侵,但凶手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拿走了受害人的内裤,这也是我将其串并的原因。 转折点在另外两起强|奸杀人案上,因为这两个案子中的第一个被害人,幸运的活了下来,警方在其体内发现了精斑,并且顺利的提取出了dna。不过,不幸的是警方没有在dna库中找到匹配的人,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幸存者的资料,和家住址。”段崖扣了扣桌面说道。 郭和平叹气,口中啧啧道:“真是冰冷无情呢,这个时候正常的领导难道不应该鼓励表扬勤奋聪明的下属几句吗?” “少废话。”段崖无情的打断道。 “切,早就群发过去了,就我这手速,根本不是尔等凡人可以想象的。”郭和平万分得意。 “……嘟嘟,对方以挂机。” “靠!!!” “犯罪嫌疑人作案一直很小心,突然下杀手,可能与他不小心将精|液留到了被害人的体内有关。”梅秋芷看了手机中的资料后说。 “这很可能是一个刺激源,最早的两起□□案中,被害人称凶手做事时很变态,一直用双手掐她们的脖子。从这一点上看,我觉得凶手一直都有杀人的设想,但是因为种种顾虑一直没有真的实施,直到那一次的突发意外,让他不得不选择动手。”黄桑趴在桌子上,感觉肚子有些饿,午饭还没吃呢,看看时间再过两个小时都好吃晚饭了。 叮咚一声,段崖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点开后发现是老贺发过来的。 “陈娇娇指甲中的提取物化验出结果了,是一种非金属漆,常用于电动摩托车中当中。”段崖看过后对黄桑和梅秋芷说。 “红色的车漆,电动车,摩托车。”梅秋芷站在窗子旁看着窗外街上的车水马龙,一两红色的三轮蹦蹦车缓缓停到两个姑娘的面前,顿了几秒后,姑娘们坐上蹦蹦车,梅秋芷目送那抹红色渐渐开远,心中豁然开朗。 “凶手是一个蹦蹦车司机。”梅秋芷转过头,下午的阳光撒到她身上,晕出一道光圈。 段崖和黄桑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到窗台,站到梅秋芷的旁边三人并排看向窗外的大街。 半晌后,段崖说道:“梅姐给魏汉和向珊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刻转道原州市,我去找刘局长,是时候发布测写了。” “好,我知道了。” …… 下午四点,刘局长得到消息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袁术因为胃病发作,所以没有参加这次测写。 段崖作为这次测写的主持者,首先发言道:“犯罪嫌疑人是个伏击者,在其控制的场所范围内实施攻击行为,侵害目标往往是身边的人或被诱骗至其控制场所内的人,这种类型的连环杀手计划性强,行事缜密,当他成熟起来时,会成为连环杀手中最高产的那一类。” 黄桑两手插袋站在段崖身旁,接着他的话说:“凶手青少年时期,因为长时间的性压抑,致使他变成了一名内衣恋物癖患者。 几乎所有的连环杀手,都有收集战利品的习好,比如拿走受害人的配饰、头发、内衣、或者身体的某一部分。拿取的过程,是他们做案中不可或缺的一步。 老贺平举着双手,神情非常郑重的说:“患有这种癖好的患者,在看到合适的目标时,大多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窃取拥有的心理。 这种人虽然被当场抓到的很少,但是生活在他周围的人,多少都会有所察觉。所以我希望,在走访排查时,请大家一定要将这一条重视起来。” “犯罪嫌疑人是一个有计划的人,鉴于他作案时的娴熟经验以及沉着的心理素质,我们将他的年龄段划定在30到35之间的成年男子。”环视会议室中的众人,梅秋芷缓缓道。 “他的作案时间限定他需要昼伏夜出,经常深夜徘徊在街头巷尾,寻找一个又一个的作案目标。根据我们的测写以及证物的佐证,我将犯罪嫌疑的职业判定为蹦蹦车司机。”段崖打开幻灯片,将一张红色蹦蹦车的图片调出放大。 测写发布过后,老贺问段崖:“魏汉他们几点能到地方?” 段崖看了一眼时间后说:“恐怕要到晚上八点了。” “大晚上的,魏汉和小象恐怕连门都很难进的去。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被害人的精神短时间内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梅秋芷忧虑的说。 事实证明,梅秋芷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魏汉和向珊到抵达幸存者袁静家后,通过透过门缝照射出来的光线,发现家里明明有人,敲门却没有人应声。 在外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却被人拒之门外,让同来的宋元心情有点急躁,他走到门前刚想加大力量继续敲门,却被向珊给拦了下来。 面对宋元看来的不解眼神,向珊向他投以安慰的笑容,也不多做解释,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纸笔,借着楼道内的灯光,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些话,然后将纸对折将大部分信纸从门缝中塞到了屋中,只在门外留下一角。 过了一会儿,信纸被人从门的另一边抽走,梅秋芷抬头无声的冲魏汉和宋元笑了笑,伸手比了一个耶。 不久后,一直关闭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025章 “进来吧。”女孩抱着手臂,侧身让开房门。 “谢谢。”向珊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和魏汉三人一起进了屋。 随手将房门关好上下落锁,女孩转过身见几人都站着,指了指沙发说:“随便坐吧。” “好的,谢谢你袁小姐。”向珊再次道谢。 “叫我袁静吧。”袁静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臂依旧环绕着消瘦的身体,仿佛身体很冷一样。 “你要不要去加一件衣服?很晚了,不要着凉。”向珊明白她这是精神紧张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所以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冷,但还是劝她加一件厚重的衣服,让她增加一点安全感。 袁静看了看向珊,很沉默的说了一句谢谢后,进屋去拿了一件外套出来穿在了身上。 “你说他在我之后,又杀了五个人?”袁静看向向珊,过于消瘦的脸旁和深陷的眼窝,让她看起来十分憔悴。 “是的,在原州作案一起后,他又开始在水波市作案四起。“向珊没有办法不说实话,已经死了五个人了,如果不加以阻止,说不定还会死更多的人。 袁静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可是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警方了,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 “人的大脑,在受到刺激时,会下意识的形成反射保护,很多事情你以为自己不记得了,但它其实只是被你的大脑储存隐藏起来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再去回想,可是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得帮助。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帮助我们尽早的将他绳之以法。不瞒你说,在我们到达你这里之前,我的同事已经将凶手的大致形象刻画出来了,但是排查的工作非常巨大,我们需要线索缩小排查范围。”向珊的眼睛看着袁静,诚恳的请求。 袁静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的手指下意识的磨搓,映射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半晌后,她抬起头轻呼出一口气道:“我需要怎么做?” 向珊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大了一些,眼睛亮亮的:“很简单的,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按照我所引导的去做就好了。” 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另外两个男士,向珊建议道:“我们到你的卧室去吧。” “好。” 向珊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只在床头留了一盏灯,然后走到袁静的床边,双手握住袁静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说:“好了,将眼睛闭上吧。深呼吸,放轻松。” 袁静深呼吸了一下,尽量让在自己放松下来。 “好,我们现在回到那天晚上,周围的气温怎么样?”向珊的声音很低缓,让袁静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下来进入状态。 “傍晚刚下过雨,天气有些凉。”袁静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正在回家的路上,周围还有别的人吗?”向珊握着袁静的手,时刻注意着她的神情。 “没有…不…有人…呼…他追上来了…追上来了…不!”袁静闭着眼睛陷入了极度痛苦恐慌的境况中,向珊被她握着的手紧的生疼。 “袁静,袁静!”看着她无意识的挣扎与痛苦表情,向珊不得不将她叫醒。 回神的袁静松开向珊的手,用手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向珊站起来坐到床上半搂住她瘦削的身体,语气坚定的说:“会过去的,就快过去了。” 两人静静坐了几分钟,袁静的情形渐渐缓了过来,脸色苍白的看着向珊一字一顿的说:“他左额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真的?”向珊有些讶异,她本来已经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了,没想到会峰回路转。 袁静肯定的点头:“他脸上带着口罩,加上天黑我本不应该看见的,他…那个的时候,有一辆车远远经过,我被他捂着嘴没办法叫。”话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低落。 向珊拍了拍她的背:“都过去了,有了这条线索,离我们抓到他又前进一大步。”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时,魏汉对向珊挑了挑眉,隐晦的询问情况,向珊对他轻微的点了点头,彼此心里都有了一些谱。 袁静将他们三人送到门口,向珊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郑重的说:“等我的好消息,有事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都可以。” 袁静点点头,对她挥挥手道别。 回到车上,向珊把情况跟魏汉说了说,然后又打电话通知了段崖一声。 “先去吃点饭在往回赶吧,哥这一天天的挨饿,大长腿都饿掉了一截。”魏汉拍了拍方向盘,扭头对向珊和宋元说。 …… 晚上十点,天空刚刚下过一场小雨,路上人单影只,一辆红色的三轮蹦蹦车由远处行驶而来,速度不慢不快的拐进一条新修的水泥胡同内。 车厢内手机的幽光亮起,秀白的手指灵巧的在手机上写到:“我马上就到家了。” 发完短信,姑娘抬头朝车窗外看了看,对开车的司机问道:“师傅,怎么从这条路走啊,有点绕远啊。” 司机没有回头,答了一句:“没事,又不多收你钱。” 姑娘瞥了一下嘴,没有在说别的。 嗤一声,三轮车突然踩刹车来了一个急停,姑娘吓了一跳问:“怎么了?没到地方呢啊!” “我看看,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司机说着打开车门绕道前面去了。 姑娘坐在车里等了一会,见司机还不上车,就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走了两步她看见司机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凑过去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什么东西啊?” 司机的手探进怀里,指尖刚刚感到冰冷,一队巡逻的辅警骑着电动车由远及近开了过来,后备箱上红色的警示灯不停闪耀转动。 车队开到他们附近时停了下来,巡逻队的小队长下车走过来问:“干什么呢?” 小姑娘提了一下滑倒肩膀的单肩包后说道:“啊,刚才车开的好好的,这师傅说好像撞到东西了,下来看看。” 眼睛咕噜咕噜的盯着几个辅警看,心里想着不会是市里又清理非法运营的三轮车吧,这种事每回上头来检查的时候都要上演。小姑娘碰上过几回,每次上车的时候司机都要和人商量如果碰上就说是亲戚,三轮车是自用车,还要串一下姓名和年龄之类的。 巡逻队长看了一眼小姑娘,然后走到还蹲着的司机跟前说:“身份证掏出来看看。” 司机抬起头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有些沉默的说:“没带。” “大晚上的出来,怎么不带身份证呢?叫什么名儿?多大?家住哪?身份证号总记得吧!”队长绕着司机走了一圈,从电动车上拿出一个本子,又在上衣兜里掏出一支笔问道。 司机撩了撩眼皮,沉声说:“马晓峰,32岁,住新溪村18号,身份证23” 旁边一个辅警掏出手机,打开一个软件输入司机说的身份证号,检测到一个身份信息,然后递给队长,队长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感觉照片跟本人不太像,抬头又仔细打量了司机几眼,在看到他左额上的胎记时才放下心来,这个特征总不会错的。 队长点点头又对旁边站着的小姑娘说:“那姑娘你身份证带了没有?” 小姑娘一听连忙从包包里翻出身份证递过去,等队长登记完,小心的问:“那个,您看,警察同志没事儿了吧?” 队长将记录本在电动车上挂好,闻言嗯了一声,挥挥手说:“走吧,以后晚上尽量早点回家少坐黑车。” “哎,知道了。”小姑娘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就要钻回车里,司机在他后边也沉默的要上车。 这时冷不防巡逻队长又突然叫道:“等会儿!” 正要上车的司机身形顿了顿,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探进怀里,但最终却是转过头佯装不解的看向巡逻队长。 “哎,那姑娘你刚才好像是说撞着什么东西来着,在哪呢?”队长将手电筒照向两人。 司机被恍的眯了眯眼,拿手挡住脸说:“估计是石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能是撞飞了。” “哦,行了,走吧!”队长又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发现,才挥手放行。 眼看着小姑娘钻进车里,司机也重新准备打火上路,队长肩膀上別着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各巡逻小队请注意,725犯罪嫌疑人最新特征,职业非法运营三轮车司机,左额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年龄在27到35岁之间,排查时请着重注意。各巡逻……” 队长上车时迈到一半的腿僵住,嘴里喊了一句‘卧槽’后,从腰间抽出电棍,招呼其他人道:“妈的,都特么快上,就是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与此同时,同样听到通报的司机快速将三轮车启动,撞到了一个拦在前方的辅警,又将几个欲冲上来的人吓退,这才一路夺命狂奔出去。 眼见着三轮车开走,巡逻队长惊魂未定的拿起对讲机说道:“警员1358遇到725犯罪嫌疑人,请求医护支援,抓捕时有人受伤,嫌犯已从通湖路方向逃窜,请沿途拦截抓捕。” 寂静的夜晚,一辆红色三轮摩横冲直撞而来,身后有几辆警用电动车紧追不舍,就在转弯时快要被甩脱的时刻,公路上突然警笛声四起,车顶闪烁着红蓝爆闪灯的警车从几个不同方向窜出,将奔逃的三轮拦下,持枪的警察从车中走出,将三轮车包围,半晌后一个男子举着双手从三轮车里走了下来,有幸目睹此幕的行人纷纷侧目,感叹碰上一回活的警匪大战。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嫌犯随身携带的扳手虽然清洗过,但是在仔细的检查后还是在活动扳手的螺纹中提取出了血迹。 侦查人员连夜奔赴犯罪嫌疑人家里,从他的衣柜中搜出一堆女性内裤,其中有几条是单独存放的,经过检验提取最终证明是几个受害者遗失的。 在铁证如山下,马晓峰对罪行供认不讳。 向珊和其他几个同事在另一个房间,通过监控见证马晓峰认罪,她默默的掏出手机拨给了远在另一个城市的袁静,听着她在电话里如释重负的啜泣。 飞机翱翔在夜空中,星星在窗外一闪一闪,黄桑脑袋斜靠在段崖的肩膀上睡着,梅秋芷与袁术坐的远远的各自补眠,魏汉独自霸占了一排睡的里倒歪斜。 向珊动作轻悄的坐到老贺面前,鼻梁上驾着眼镜再翻一本厚皮书的老贺抬起眼睛,冲她点了一下头问:“怎么不去休息?” “贺老师,你说如果马晓峰是一个成熟的潜伏者,我们这次还能这么顺利的将他抓到吗?”向珊的脸上浮起一抹说不清情绪的表情。 老贺合上书,看着她的眼睛:“不要迷茫,坚定的去做,世界上没有完美到作案不留一丝蛛丝马迹的杀手。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总会有线索给你抓住坏人的。” 向珊微笑起来,被撬动的心神重新稳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季打算就到这里,留言和收藏都不怎么理想,木鱼觉得自己笔力欠缺,写不出想要的感觉。第二季会有,但是时间可能待定。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