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诱圣女》 爱情诱圣女第1部分阅读 爱情诱圣女 作者:肉书屋 爱情诱圣女第1部分阅读 更多内容等着你。 第一章 雨水滴滴答答,像个抽噎不停的孩子,今天,秋雨恋又不能上学了。 严格说来,气喘并不算是什么急迫的毛病,却是个紧紧缠在身上的坏东西,不知何时就要伸出魔掌来掐住她的呼吸。 但既然医生每星期都会来看诊两次,秋家夫妇也就安心的把女儿放在家里,忙着用很多的钱赚更多的钱,于是他们有了管家、司机、仆人,只是少了点热闹的气氛。 从懂事以来,雨恋最常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静静望着窗外的景致。书本是她唯一可以结交的朋友,她的功课也一向优秀,却因出席率不够而休学了一次,明天又要转学到新的学校,从高二从新念起。 在这飘雨的早晨,她随手写着一些梦话般文字,她还没从昨夜的梦境走出来,在这些寂寞的日子里,只有作梦可以带给她自由、带给她飞翔。 而这个属于她的梦从小就跟着她不放,梦中有个男子以低沉的声音,频频对她呼喊:“这咒语只有你才能解开,快回来,快回来我身边!”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她总会被那声音的渴求说服,“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我根本不懂怎么解开咒语呀!” “你还不懂吗?你该懂得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谜底。” “抱歉,我……”每当她要伸手去触摸,那声音却又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雨恋不断思索这个问题,她看了很多哲学、宗教、心理学、前世来生的书籍,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她试着把这些想法写在笔记本上,或许有一天,她能完成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 “叩叩!”房外突然传来敲响,雨恋淡淡说了声,“请进。” 快快收回满脑子的幻想吧!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的,因为她很明白那结果,她只会被人当作是一个可怜的傻子。 “雨恋,我回来了。”石绣樱走进房里,手中拿着一只无尾熊玩偶。 “奶奶?”雨恋非常诧异,奶奶不是还在澳洲吗?接过玩偶,她微笑的说了声,“谢谢,好可爱!” “今天又没去上学呀?”石绣樱坐到床边,摸了摸孙女的脸颊,“一阵子不见,看你好像越来越苍白了。” “人家也不想这样的。”雨恋坐起身子,好奇道:“奶奶要回来怎么都没通知大家?您这次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别急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石绣樱对这孙女十分心疼,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该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老天却让她只能躺在床上听雨。 “雨恋,下个月你就要满十八了吧?” “咦!奶奶记得我的生日?”爸妈只会开支票给她,只有奶奶会亲自挑选礼物,不知今年奶奶会送她什么? “当然记得。”石绣樱拿出一张相片,“来,你看看。” “这是谁?”相片中是一个年轻男孩,看来很聪明,却也很冷漠,那双眼眸像是冬天的夜空,冰凉而深邃。 “他……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子。”石绣樱颊上微微染红了,“这次我在澳洲遇到老朋友,才知道他有一个孙子,就跟你一样大,他叫做战治平。” “哦~~是吗?”雨恋点个头,好奇特的姓氏,战? “奶奶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你……可不可以和他见见面,做个好朋友?” 雨恋一怔,说笑似的问:“奶奶,您这该不是在给我相亲吧?” 石绣樱却没有说笑的意思,“如果真的是相亲,你愿意吗?” “我相信奶奶不会勉强我什么,您一定有您的用意,告诉我原因吧!”雨恋从小就深得奶奶宠爱,她知道奶奶是明理而聪慧的。 石绣樱拍了拍孙女的手,“这是一个很古老的故事了,你想听吗?” “奶奶要说故事?人家想听、想听!”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期,雨恋期盼得很。 石绣樱悠悠诉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当奶奶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在一间严格的女校就读,那附近有一间同样严格的男校,我认识了其中一个男孩,也展开了我的初恋。后来,我们发现两家是政治上的对手,在那年县长选举时,那男孩的父亲胜利了,而我的父亲只好下台,转向商界发展,从此我的家人就不准我再跟那男孩见面了。” 啊!花自飘零水自流……雨恋听得有些发痴了,因为奶奶的眼神好蒙眬、好遥远,仿佛那段往事就浮在面前,一伸手还碰得到当时的空气。 “那时,我们还差点殉情,相约要一起去跳水自杀,但我们两人都失约了,他的家人把他带出国,而我则被带到南部去念书。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没有你爸爸,也没有你的存在了。” “殉情?”雨恋被这两个字吓着了,“奶奶,您怎么会这么傻?” “年轻的时候,爱情就是一切,没有了爱情,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石绣樱淡淡的笑着,“说真的,那时如果不是有家人监视,说不定我还真会动手割腕呢!” 雨恋无法了解那样的心情,她想像不出自己会为了谁而牺牲生命,或是有谁会为了她而结束人生,那感觉离她都还太远太远了。 “奶奶,那男孩就是您的老朋友吗?”雨恋不想再谈殉情了,这教她打从心底发冷起来。 石绣樱深吸一口气,“是的,你说对了。后来,我们各分东西,断断续续还有联络,直到彼此都结婚生子,也就失去了音讯。上个月我在澳洲遇见他,才知道他的夫人去世三年了,他还是一样潇洒、一样温柔,没想到我们的孙子孙女年纪相仿,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可以认识,就算是……实现我们当初的梦吧!” 原来奶奶有过这样的一段往事,雨恋的心都酸了,“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愿意。” “真的吗?你不觉得勉强吗?”石绣樱惊喜的问。 “奶奶要给我介绍朋友,我怎么会拒绝呢?但我不能保证对方会喜欢我,他看起来很凶的样子。”雨恋说着还吐了吐舌。 石绣樱摇头连连,“不!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他长得就像培伦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脸凶样,但其实他又温柔又深情,你只要真正认识了他就知道。” “那爷爷呢?奶奶不爱爷爷吗?”雨恋突然想到这一点,在她的印象中,过世多年的爷爷是个严肃寡言的人,不像奶奶这么亲切慈祥,但雨恋还是为爷爷感到遗憾。 石绣樱又叹了一口气,“我对你爷爷是恩情也是亲情,对培伦才是爱情。这么说,会不会太难懂了?”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女孩,能懂得这人生的许多种感情吗? 雨恋眼中闪着领悟的光芒,眨眨眼说:“奶奶,你多说说你跟战爷爷的故事,让我多听一点或许就会懂吧!” “好,奶奶今天就跟你慢慢说……” 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雨恋就在这故事的尾音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风华高中,二年三班。 “快点,梦幻部队要集合了!”队长童维真以大嗓门唤着其他成员,“不要再慢吞吞的穷蘑菇了!” 咦?秋雨恋看着那几个女孩聚在一块儿,不禁迷惑地问:“她们在做什么?”她昨天才转到这学校来,对同学还不甚了解。 “还不是自成小团体,”黄香萍不屑的说:“我们班就属她们那个小团体最没品味,居然说她们都是从小作着相同的梦长大的,简直就要笑掉我的大门牙了!” 梦?这可不是一个讯息吗?秋雨恋好奇的追根究柢,“是她们都作一样的梦,还是各人作各人的梦?” “哪知道啊!反正她们都是作白日梦的高手,在我们学校里,根本没有人比得过她们几个。走!我再带你去参观别的地方。” 虽然被黄香萍拉着,秋雨恋却不自禁转头看着那群女孩,天!她是怎么了?她竟觉得自己对那群女孩很有亲切感呢! 是因为她终于找到跟她一样的人,长年被一个怪异的梦境牵引吗? 等一下,她一定要去找她们聊聊,或许能解开她心底的疑惑呢! “那是谁啊?”楚伶雅忍不住回头望着走远的人影,“怎么我对她好有亲切感呢?”她的个性阿沙力得很,与任何人都能做好朋友。 “对耶!好像我们早八百年前就认识一样。”温暖暖喃喃的低语,她其实几乎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跟自闭儿差不多,完全不能接受外人,直到与这群梦幻部队认识后,她才开始对其他人交心。 “是呀!那感觉就好像我们七个当初聚在一起的情况一样耶~~”副队长范心华讲出大家心里真正的感觉。 “会不会……我们有新的队员了?”小个子曾静猜测道。 “咦?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样耶!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沉心爱搂着曾静笑道,她就像个男孩一般,喜欢保护弱小族群。 “你们说得没错,她确实会加入我们,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磁常”队长童维真斩钉截铁的说:“而且,我有预感,我们最近可能会碰到一些奇怪的事!” “为什么?”其他人都紧张起来。 “因为我的梦在变!”童维真脸色苍白的说,她一想到最近的梦,心里就觉得毛毛的。 “我也是!” “我也是耶!”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指出自己的切身情况。 童维真看了大伙一眼,试着找出她梦中的回忆,“这次在我的梦里,有个男人的身影,他一直在对我说:“我一直在传达暗号给你,你却还是无法解读它,唉!我好想告诉你所有的事,但……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吗?”” “天哪!”范心华以手捧心,她的心脏一直不太好,“跟我梦里说的话一模一样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也听过类似的话,那个人在我的梦里一直说个不停,我都快会背了。”曾静的胆子最小,她试着以双手掩耳,“有时我连清醒着,还是能听到他在对我说话。” “他说的暗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无法解读?还有,如果我们答应他保守秘密,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他想对我们说的事呢?”向来最有冒险犯难精神的童维真语出惊人的说:“不如……我们就来试试看吧!” “怎么试?”范心华好奇的问。 “我们就依年龄大小来排顺序,然后一个个在我们自己的梦中告诉那个人,我们愿意保守秘密。” “等等!”秋雨恋忍不住走上前,“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加入你们。” “没问题。”其他几名女孩异口同声的说:“欢迎你的加入!” 秋雨恋看了众人一眼,“我……应该最年长,因为我曾休学一年,所以,就由我来打头阵,只是,你们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童维真解释道:“我们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觉得这个梦一直想告诉我们一些事,所以,我建议在梦中告诉那人说我们能保守秘密,等第二天,再由进入梦中寻找秘密的人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秋雨恋点点头,“我明白了,今晚我会照做,明天我再告诉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九个女孩一起伸出右手,紧叠在一块儿,“让我们试试吧!” 解梦,就从这第一步开始。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们并没有完全依照既定的剧本走呵! ※※※ 初秋的黄昏,细雨纷飞,石绣樱到学校接孙女秋雨恋,由私家轿车送至国宾大饭店门口。 雨恋看奶奶不断的照镜子检查仪容,不由得笑起来,“奶奶,您别紧张好不好?” “我哪有紧张?你别笑话奶奶了!”石绣樱害羞地咳嗽一声,又替孙女拨拨头发、抚平裙摆,“等会儿你可要注意礼貌,又要端庄又要大方,知道吗?” “是,我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让您美梦成真。” 雨恋只希望完成奶奶的愿望,心想还是赶快结束这嘲黄昏的约会”吧!她迫不及待想回家上床,她不知今晚自己会梦见什么?但她已下定决心要面对谜底了。 稍后,当她们两人走进餐厅,战家祖孙俩已坐在窗旁的位子等待了。 雨恋一眼就认出来,这位战爷爷和他孙子长得好像,都是那种令人望之生惧的典型,真难想像战爷爷会做出那些浪漫的事情,像是摘花、写情诗、收集星沙之类的事,此刻,她简直有点怀疑起奶奶的故事来了。 “绣樱,你来了!”宛如咒语一般,战培伦那彷如冰霜的表情霎时融为一江春水,立刻起身微笑欢迎,并要孙子也跟着照做。 战治平跟着站起来,淡淡的点了头,算是致意。 雨恋立刻感觉到这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孩,一点都不欢迎她跟奶奶的出现。 “培伦,这是我孙女,她的名字叫秋雨恋。”石绣樱为他们介绍道:“这是战爷爷跟他孙子战治平。” “战爷爷好,还有……治平你好。”雨恋决定做个开朗的人,先跟对方打招呼。 然而,战治平还是那副酷样,硬是不肯吭声。 “这孩子比较不懂人际相处,你们别介意。”战培伦满脸歉意,望着石绣樱的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当初你还不是一样?”石绣樱一点也不在意。 寒暄过后,大家都坐定下来,点了饮料请服务生送上。 雨恋静静的观察着身边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想法,让她觉得很有趣,毕竟,她的生活并不常如此热闹。 在两位老人的眼光中,战治平和秋雨恋就是他们梦想的化身。 雨恋喝了口伯爵奶茶,微笑道:“你们这样盯着我们,好像在看着我们,却又好像不是。” 战培伦又叹息了,“啊!她就像你一样敏感。” 战治平喝了口蓝山咖啡,却望向窗外的人工瀑布,仿佛他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石绣樱则道:“他就像你一样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作为别人回忆的模特儿,对雨恋并不算很难受,相反地,能让两位老人家重温旧梦,她觉得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对了!”战培伦提议道:“雨恋念高二是吧?治平现在是高三,你们两个有时间的话,就找机会一起温书,或是出去看看电影。” “好呀!”石绣樱立即附和道:“雨恋身体不太好,出门得要有人照顾着,但在室内活动就没问题,你们可以聊天、画图、听音乐,做一切你们喜欢的事情。” 雨恋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她凭直觉反应,坐在对面的战治平可能大有意见。 “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末你们一起到我们家来,我把我的老唱片放给你们听听。”战培伦做出结论道。 雨恋默不作声,看着战治平的眼神从远处收回,紧紧盯在他祖父的脸上,果然,这傲气的男孩要开始发作了。 “爷爷!”战治平第一次开口。 雨恋听得心头一颤,怎么……他的声音和她梦中的男子好像?有可能是她的错觉吗?但这声音她可是从小听到大,不可能认错的! 战培伦早看出孙子的不满,用眼神暗示他不得造反,“怎么样?你还想弹吉他给雨恋听是吗?” 但战治平显然很有自己的意志,而且非常强烈,“您要我出席这场荒谬的会面,我可以勉强答应,但您要把这两个人带进我们家,我做不到!” “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战培伦的火爆口气更甚于他孙子。 战治平立刻反击道:“您有没有想过奶奶的心情?就算她过世,不在我们身边了,但她就得忍受这种伤害和侮辱吗?” “你在胡扯什么?快道歉!” “我才不道歉,您以为我不知道吗?奶奶生前早就告诉我了,就因为您一直忘不了初恋情人,奶奶的一生幸福都被您毁掉了!” “治平!”战培伦气得吹胡子瞪眼,只差没拿起拐杖打在孙子身上了。 战治平倏然站起,对着石绣樱和秋雨恋说:“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的,请放弃这种无谓的想像。”语毕,他转身大步离去,那神情仿佛他刚离开了一群可鄙的人。 战培伦几乎气得要心脏病发,即使他并没有心脏病,也就快有了。 石绣樱低垂着脸,她从不晓得,自己的存在竟造成另一个女人的哀伤。 现场只有雨恋仍置身于暴风圈外,她当然不忍心看两位老人家黯然神伤,因此,她展开了天使一般的笑容说:“爷爷、奶奶,你们不要想太多,治平还需要时间来适应。更何况,与其烦恼我们这些晚辈的问题,你们还不如把握现在的时间,好好弥补以前失去的记忆。” “雨恋,你……刚刚叫我爷爷?”战培伦没忽略掉这个称呼。 “是呀!”雨恋点头道:“您不喜欢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战培伦紧皱的眉头立刻舒缓了。 雨恋又转向奶奶说:“奶奶,别担心了,您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对的事喔!您只是被爷爷很深刻地记忆在心底而已,有这样的福气跟缘分,让我觉得很羡慕呢!” 石绣樱抬起头,眼中含泪,“你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可爱呢?” “因为我是奶奶的孙女呀!”雨恋在奶奶颊边亲了一下,“放心,我愿意跟治平好好相处,我相信日子久了,他也会了解你们的。” “雨恋!”石绣樱简直感动得要哭了。 “好了,我先走了,今天我还得上英文课呢!”雨恋拿了皮包站起来,“爷爷,奶奶就交给您了,要在午夜前送她回家,不然魔法可会消失的喔!” “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战培伦有如忠贞的骑士般承诺道。 当雨恋转过身离开餐厅,战培伦不由得一叹,“绣樱,你有一个很好的孙女,比较起来,我孙子就太不懂事了。” “培伦,你没听雨恋说了吗?别为他们年轻人烦心了。”石绣樱决定不辜负孙女的一番心意。 “要是他们可以成为男女朋友,那不知该有多好。” “是呀!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 悠扬的音乐中,话语声越来越轻、越来越听不见,以岁月佐茶、以回忆助兴,初恋再次降临在这个黄昏。 ※※※ 雨恋一走出饭店,发现小雨已经停了,本想招手叫计程车的,但眼角一瞄,那站在路边行道树下的男孩,不正是战治平吗? 雨恋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走上前跟他谈谈,希望他能放宽心胸看待这件事,而且,她也想多听他说些话,她好想知道为何他的声音会像是她梦中的男子! “治平,我们可以聊聊天吗?”她以最温和的声音问。 战治平原本凝望着远方,耳边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当他诧异地转过头,却看见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你以为你跟我很熟吗?你凭什么喊我的名字?”反正现在爷爷不在,他也犯不着忌讳什么。 “认识就是有缘嘛!”雨恋并不以为意,“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边走边聊好不好?” “我没空!”他转身大步迈开。 “等等!”雨恋快步追上,“你冷静一点,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奶奶跟你爷爷一直没有联络,他们是在彼此配偶都过世后才重逢的,实际上并未做出任何背叛的行为。” “用不着实际上的,光是心理上的就够了!我奶奶的人生就这么被牺牲了!”他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记忆中,奶奶的微笑总是带着哀愁,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痛。 在这条美丽的中山北路上,不时有落叶缓缓飘过眼前,而他们一前一后走着、追着、辩着,看来就像一对吵嘴的小情侣。 雨恋暗笑自己傻,她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遐想?想来是她生命中的情节太单调,才会觉得就连这番辩论也变得浪漫起来。不管怎样,她非要把话说清楚不可,在梦里的那声音、那请求,会不会就是要她解除这个咒语呢? “被牺牲的人不只是你奶奶,还有我爷爷,他也是娶了一个不爱他的妻子。要说有错的话,该是他们的家庭、他们的环境,造成了你爷爷和我奶奶的分手,然后又连累了他们的伴侣,这也不是他们所愿意的。” 战治平不是不懂得这些道理,“可是我无法忘记,我奶奶临终前对我说的话,她是抱着怎样的遗憾离开的,你根本不会了解!” “你……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光顾着你自己的伤口发疼,就不管别人的心情也很难受呢?你爷爷和我奶奶都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了,何妨让他们拥有最后的快乐?难道……一定要他们带着遗憾走完人生,你才会觉得他们对得起你?” 该死!这女孩怎么还不放弃?而且说得头头是道,战治平差点就要被她洗脑了! “我不想听了,你离我远一点!”他干脆奔跑起来,在他十八年来的生命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逼得要逃开。 “你……你别跑呀!”雨恋一心只想着要追上他,忘了自己是不能这么激动的。 情绪一超过承载的界限,外在的平衡就随之崩解,突然她的胸口一疼、脑袋一昏,眼前便完全黑了下来。 战治平听见跌倒的声音,迟疑了半晌才转过头去,他心忖,这女孩也太娇弱了吧?刚才不是还说得振振有辞的,怎么没跑几步就不行了? “喂!你站起来呀!”他站在原地,瞪着跌在小巷前的她。 再给她十秒钟好了,他在心底默默数着,看她要演戏到什么时候?但说时迟那时快,一辆机车从巷子里冲出来,就那样撞上了无力闪躲的雨恋。 “不!”战治平飞奔向前,但一切都太迟了。 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轻轻飘舞在耀眼的阳光中,战治平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撞上半空,然后和落叶一起坠落在地上。 那一幕,让战治平终生无法忘记。 第二章 马偕医院,加护病房。 当秋士仪和杨舒晴两夫妇从公司赶到医院,看到女儿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器、插着点滴管,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杨舒晴挽着丈夫的手臂,双脚已经发软。 “雨恋在路上被一辆机车撞到,送来医院时已经意识不清了……”石绣樱拿手帕擦着泪水,却不断有更多的泪水奔流而出。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是交代过姚管家,不管到哪儿都不能放雨恋一个人,难道当时没有半个人在她身边吗?”秋士仪质问道。 战治平脸色铁青,“当时……我在她身旁。” 这时医生正好走进病房,战培伦于是说:“大家先冷静点,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秋士仪和杨舒晴这才发现,房里还有一老一少、看来像是祖孙的两位陌生人,但他们没有机会多问,注意力完全放到医生身上。 医生拿着病历表说明,“病人气喘发作,加上剧烈脑震荡,昏迷程度很严重,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还不得而知,或许明天就会醒来,或许一个月后才会醒来,也或许……就在昏迷中结束生命现象。” 这无疑是最严厉、最可怕的宣判,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能痴痴的等待下去。 “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但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叹了口气,离开病房。 病房里一片愁云惨雾,战治平对此毫无知觉,他只是专注凝视着雨恋,暗暗低语着,“她会醒过来的,我一定要等到她醒过来。” 是的,他和她的辩论还没有结束,他不准她说走就走。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在梦的另一端,雨恋竟开始了另一段的人生…… 昏迷中,她只听得那男性的嗓音又传了过来,“我一直在呼唤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明白,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为我解开这个咒语吗?” “我……”她有种预感,只要她一答应,便会面临生离死别的抉择,但她不愿再逃避了,于是她肯定答道:“我……愿意回到你身边!” “你真的愿意?那你一定要切记这个谜底,就是……” 是什么呢?她听得不清楚呀!但那声音是如此真诚、如此迫切,她不由得点了头,接着,她的眼前便被一片柔和的光芒所围绕,再也无法分辨任何事物…… “雨恋公主,您快醒醒呀!我求求您!” 朦胧中,雨恋感觉有人用力的摇着她的肩膀,摇得让她都想吐了,她不禁睁开眼说:“别摇我了,我好晕……” “公主,您看得到我吗?您可别这样吓我!” 出现在雨恋眼前的是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她穿着一套湖水绿的衣裙,全身缀着米白色的缎带,说不上来是什么款式,又像中国古装又像希腊古典服饰。 “我看得到你,别这么激动,擦擦眼泪吧!”雨恋向来习惯先关心别人。 “雨恋公主,您真的没事了?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呀!”那小姑娘又哭又笑,像是她自己起死回生、重返人间似的。 “嗯……也不算完全没事,因为我不认得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公主?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雨恋以她一贯的温柔娴雅问道,显然她是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国度,看来只好稍安勿躁,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公主不认得我?也不记得您自己是谁?”小姑娘看来一副又想昏倒的模样。 “是呀!真抱歉。”雨恋躺靠在舒服的枕上,脑袋总算没那么晕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说说这些故事给我听吗?” “公主,您……您变得好温柔呀!”小姑娘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自己掌嘴道:“请息怒!小绿不是故意乱说话的!小绿实在是太紧张了。” “小绿!你怎么打起自己来了?我真有这么凶吗?”雨恋很意外自己会带给别人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怕她呢! 不管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小绿决定当机立断,“先别管我了,公主,您先听我说,今天是您和冬国王子的结婚典礼,您先前在宴会上似乎喝多了,我要扶您回房时,您却突然撞向墙柱,把所有的人都吓着了,我本来要去请御医过来,但姚总管说不可声张,我们只好把您先抱回房里,姚总管现在应该去找人帮忙了。” “冬国?是指冬天的冬吗?”雨恋觉得这倒是挺有趣的。 “公主,您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小绿脸色苍白得要命,“这下该怎么办?等王子进来时,您该怎么办?” “所以说,我想你最好把握时间,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吧!”雨恋仍然在微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异世界,她竟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即使心中曾有些许的慌乱,也很快就消退,随之而来的却是万分的期待。 “是!”小绿用力压榨着脑袋,勉强把事情挤出个头绪,“我们春夏秋冬四国本来都还算相安无事,但有规定彼此不得通婚,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一对情侣殉情而死,而且都是秋国和冬国的男女,因此引发了许多家庭的悲剧。到了第十二对情侣殉情之后,秋冬两国的祭司同时占卜,声明必须由王族的人通婚,才能遏止这个诅咒继续下去。” 好神奇、好哀怨的故事,有情人为何无法成为眷属?雨恋立刻被这故事触动了心弦。 “您本来不愿意嫁过来,还一直以死相逼,但国王和皇后坚持把您迷昏了送来,您是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的,没想到刚才典礼一结束,您喝多了酒又要寻短见,我这样说明您懂了吗?”小绿解释得自己都要头晕了。 “嗯~~大概了解。”雨恋点点头,又提出一个重要问题,“我为什么不愿意嫁过来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因为冬雪严王子他……”小绿正要开口,却有一个男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改天再讨论这问题吧!现在我并不想听。” 这……低沉的嗓音好熟悉呀?仿佛就是她梦中那男主角的声音! 雨恋抬头一看,那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全身穿着雪白长衣的男人。他有一双银蓝色的眼眸,视线所及之处净是寒意逼人,宛如冬神的化身。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战治平,如果他也来到这个世界,一定就像这副造型吧! 小绿吓得双腿发软,一转身就跪地求饶,“参见王子,请……请王子息怒……” 该来的一起都来了,这时又有一群人蜂涌而进,但一见冬雪严在场,众人都跟着跪下,“属下拜见王子!” “姚总管,有什么事吗?带了这么多人手!”冬雪严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姚总管咳嗽一声道:“启禀王子,听说公主身体不适,我这才带人来帮忙的。” “身体不适?”冬雪严转向床上的雨恋,“告诉我,你有哪儿不舒服?” “我……我没事……”在他那种瞪视之下,就算有病也不敢申吟了,雨恋的视力很好,没有远视、近视或散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听到了吧?”冬雪严淡淡的赏了两个字,“出去。” “是!”众人偷偷望了雨恋一眼,像是同情又像是安慰,接着便默默的离开房内。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雨恋仍斜卧在大床上,看冬雪严似乎不想说话,她不禁巡视起室内的摆设,想看看自己到底来到了怎样的一个神话王国? 宽敞典雅的房里,地上铺着微泛冷光的黑石,纯白围帐从天花板上垂落,水蓝长毯和雾银摆饰给人一种冷静之感,只有墙边那座火炉还熊熊透出一阵温暖。 多奇妙,这里真的充满了冬天的气息,雨恋不禁缩紧了肩膀,眼神移向水晶做的大桌,她好想喝点什么热的东西。 冬雪严受到了明显的冷落,而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悦。他的妻子该对他表现出敬畏顺从,不该是这种冷静悠闲的态度! “请问,这可不可以喝?”她伸出小手指向一个白玉碗,那里面看起来像是红豆汤之类的东西。 这女孩在玩什么把戏?冬雪严紧盯住她,想看出她心中盘算的主意。 雨恋看他闷不作声,严峻表情怪吓人的,她心想,求人不如求己,干脆就自己端起来品尝,嗯~~果然甜甜热热的,让她全身为之舒畅起来。 “铿锵!”可惜,她还没尝到第二口,那碗热汤就被打在地上了。 雨恋抬起头,不解地望着那面容阴沉的男子,为什么他非要打断她的幸福不可?照理说她现在的身分是公主,怎么会连喝碗汤的权利都没有? “你够了没?”他一开口,她却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台词才对。 “当然不够……”她可怜兮兮地寻找其他目标,希望还能有些热气蒸腾的东西。 果然是个刁钻的丫头!冬雪严冷哼道:“你在秋国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现在你已经跟我完婚,成为我冬国的王子妃,这里不容你撒野!” “我……我有吗……”只不过想找吃的,难道就很不文雅、很不检点吗? “婚礼之前,你是怎么抗拒、怎么寻死的,我都管不着,但你一早就在宫中大闹,宴会上又喝得大醉,你是存心想给我难堪!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好惹,为了让咒语永远消失,除非你死,我是不可能让你逃走的!” 哦!原来如此,雨恋总算明白,在她跑到这位公主体内前,显然这位公主惹了不少祸,才会落得这番天怒人怨的下常 或许……在这位公主撞柱的时候,魂魄也跟着消失无踪了,否则,怎么会变成她处在这个时空内呢?所谓“灵魂出窍”和“灵魂附身”,大概就是指她现在的情况吧! 以前她常看一些前世今生的书,没想到也会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这种灵魂之间的旅行真有趣呢! 搞什么!她……她竟然在发呆?冬雪严死命瞪着这女孩,她胆敢无视于他的怒气雷霆,她真以为自己是多么娇贵傲气的公主吗? 他挥出拳头一击,桌面全化为碎片,“你到底听清楚了没?以后不容你做出任何有损王子妃的行为,你必须跟着我过一辈子,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而且,你必须生下我们的继承人,这就是你今后的命运,你最好别想改变任何一点。” “唉……”雨恋看着满桌食物毁于瞬间,除了叹息真是无话可说。 “你到底在装模作样什么?说话呀!传说中的秋公主不正是以泼辣的性格闻名的吗?”冬雪严被她激到了极点,几乎要失去了自制。 泼辣?雨恋从没听过这种形容词会放在自己身上,从小因为气喘的毛病,她的身心都不能过于激动或紧张,否则,随时会让她呼吸不过来,如此长年累月下来,养成了她平静无谓的个性,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稍微情绪化一点呢! “我……”她一开口,发现额头上湿湿的,伸手一摸竟是红色的,“我流血了,而且我好冷、好渴,我可不可以……喝点热汤?”此刻这就是她唯一的请求了。 看样子这位公主刚才是撞了一个大包,否则,她怎么会有一种力量不断流失的虚弱感?晕眩得就像她被那辆机车撞上之后的感觉。 冬雪严死命盯住那道血丝,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就是显得格外艳红,见鬼了!这位公主就一定非得这么找麻烦不可?才新婚之夜就给他弄到头破血流? 强忍住怒气,他找出药箱亲自给她止血、疗伤,虽然可以传御医进来,但他可不想惊动宫中大小,省得又传出什么荒谬的谣言。 “谢谢……”他的动作好轻柔,雨恋不觉微笑起来,她总是很有礼貌的。 冬雪严的双手一停,对她这“正常”的反应却觉得很“不正常”,难道她是想用美人计来对待他,然后再乘机脱逃,让他成为最大的笑柄?哼!他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转移开视线,他飞快缠好白布,又从怀中取出一壶水果酒,这是他最喜欢的饮料,常随身带在身上,“拿去。” “太好了……”她颤抖着想接过来,却因为过于虚弱,差点把那银壶弄翻了。 “笨得要死!”他及时接住,忍不住咒骂起来,“给我张开嘴!” 雨恋乖乖的听话,让他扶着她喂了好几口。 冬雪严抱得满怀暖玉温香,却要不断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他迟早要碰这女人的,就当这是事前演习,千万别一时冲动把她推开或踢走,他必须习惯她的存在。 “好甜,好好喝。”她相信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 “给我撑着点,不准你在新婚之夜就死了!”他沉声警告道。 “是,遵命,我会多活一些时间的……”她笑了笑,伸出舌尖舔着唇角。 这可让他看不下去了,这绝对是诱惑!他会讨厌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女人就是造成这世界堕落的最大原因! “咳咳!”她突然咳嗽起来,毕竟,她不习惯这醺然的酒意。 看她立刻染红了双颊,他只好随手放下银壶,勉强帮忙拍拍她的背,“喝个酒也会咳到,你可真会惹麻烦!” 雨恋抓住床边的柱子,心想,这位王子是怎么回事?他想在这一晚就杀了她吗?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可以直接把她拍到墙角去了,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呢? “好痛……请你轻一点!”她不得不开口抗议。 “我是很轻啊!”他停住动作,莫名其妙的瞪着她。 算了,雨恋并不想跟他争辩,反正她恢复了呼吸,她还活着就好了。水果酒虽然好喝,后劲却是十足,她很快就被催眠进入了梦乡。 “你说话呀你!”他还想严肃的训诫她一番,但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闭上双眼,让他差点以为她死了,把手放到她胸前,幸好她还有心跳。 这丫头!真会让他心惊胆跳,看她呼吸安稳得很,暂停呼吸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不过,她怎么这么软?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他发现自己竟揉捏起她的双峰,这触感乱陌生、乱诡异的,又像是棉花又像是小猫咪,很难形容的感觉。 “喂!你真的睡着了?”他把她放到枕上,很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 雨恋被酒意所袭,丝毫反应都没有,只见她双颊微微发红,有一半是被他拍红的。 他冷哼了一声,眼看四下无人,干脆把她全身都摸过一遍,越摸越是不可思议,这么嫩的皮肤能挡风吗?这么小的双脚能走路吗? 够了!他恍然停下动作,他到底在做什么呀?简直可耻! 女人果然是碰不得的,冬雪严赶紧收回手,拉起锦被将她整个盖住,才跳上床背对着她,所幸这床大得很,他不会有碰到她的危险。 从今以后,他就不能一个人睡觉了,这全都是为了那要命的咒语,身为王子,他不得不背负起这个责任。至于传宗接代的事情等他能够勉强自己的时候再说,但天晓得那要花多久的时间? 新婚之夜,难得良辰,两人却是同床异梦。 这回雨恋的梦境变得不一样了,竟是有个声音不断在喊她,“ 爱情诱圣女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情诱圣女第2部分阅读 爱情诱圣女 作者:肉书屋 爱情诱圣女第2部分阅读 雨恋,快醒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睁开眼,我永远也不会离开!” 那语调好急切、好沉痛,而且……还好像是战治平的声音,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认了出来。奇怪的是,他为何呼唤着她?他又怎么会在乎她呢? 如此梦中之梦,究竟何为虚幻、何为现实?只怕界线早已消失无踪…… ※※※ 当雨恋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梦中,并未回到现实世界。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小绿,正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她,“公主,您睡醒了吗?” “嗯~~”雨恋揉揉眼睛,迷蒙道:“早安。” 一向爱赖床又有起床气的公主,竟然变得如此和颜悦色?小绿吓得是惶恐不已,颤抖道:“公主,您这次……受伤得可能太严重了,请……请让我替您清理伤口、打扮一番,等会儿您还要跟王子一起去晋见国王和皇后。” “哦!”雨恋坐起身子,温和的道:“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小绿连忙澄清。 昨晚那些食物残痕已被扫除,不知仆人们何时换上了新的水晶桌,而且还摆着热腾腾的食物,在这早晨明净的阳光中,雨恋终于可以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一边吃一边让小绿服务,雨恋也不忘要探听几句,“小绿,我问你,我以前真的很凶、很坏吗?” 小绿哪敢照实回答?“不、不会呀!” “你就诚实跟我说吧!我到底做过哪些事?不然我都想不起来了。” “其实……公主只是性子比较急、比较直,也不是真的很坏心眼,但有些人总爱夸大其实,所以……您在诸国之间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谢谢你婉转的说明。”雨恋擦了擦嘴,总算心满意足,“那你再告诉我,这冬国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冬国……又名雪之国,一年四季都是雪景,在室内都得升起火炉,这里出产很多玉石矿产,也是兵器军事最为发展的国家。”小绿忙着给公主梳头,差点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 “那我为什么不想嫁过来呢?”雨恋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是同样的那张脸,只不过她的头发变成了落叶似的浅棕色,她的黑眸中还闪着琥珀般的光泽,多有趣的改变,她真像是秋天的化身呢! “因为……因为……”小绿的舌头快打结了,“您之前好像比较喜欢夏国的王子,而且,听说冬雪严王子很冷漠、很高傲,所以您一直坚持拒绝这件婚事。” “是吗?”雨恋对这处境并不觉惊慌,相反地,她竟浮现了一丝丝雀跃。 离开了那单调乏味的生活,现在她有另一种身分,来到四季之国,又有咒语又有婚约,这是多么传奇性的人生呀! 仔细想想,她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唯一会让她牵 挂的,大概只有最疼她的奶奶,还有战爷爷跟那个战治平。 对了!昨晚那梦中的声音明明就是战治平在呼唤她,真奇怪,那个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的男孩,为何会在梦中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雨恋想着想着出神了,好不容易才听到小绿说:“好了,公主,您还满意吗?” 雨恋回神一看,落地镜里的她,绾起了一头美丽棕发,身上珊瑚红的轻纱,耳边珍珠白的小花,将她妆点得像个出尘仙子,她从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风貌。 简直……简直就像个公主,当她这么惊叹着,才想起自己真是一位公主了。 “谢谢,我好喜欢。”雨恋不禁拉了拉小绿的手,由衷感谢着。 小绿受宠若惊,“公主请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走出寝房,她俩一起来到走廊上,雨恋第一次看到屋外的景致,那雪白的山峦连绵无际,有如一片银色世界,幽然得让她不禁叹息了。 空气是冷冽的,呼吸也成白烟,却是一种绝对的澄净、肃穆的美丽。 比较起来,俊男就不是那么吸引她的注意力,反正好看的男人在电视上看多了,但亲眼看见雪地风景,却是可望不可求的呢! 冬雪严就站在门前,却发现自己再次被忽略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全国不知有多少女孩为他痴迷,偏偏就是他的王子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瞧她安睡至天明,又用过早点,看来气色是比昨晚好多了,却偏偏惹起他的无名火,因为他可是一夜难眠,他一点都不习惯跟别人同床共寝。 愤怒的走上前,他一把握起她的小手,“走!” 雨恋突然被他握住手,只觉得非常讶异,“原来你是有体温的?”她还以为冬国的人都像雪那么冰冷呢! “少跟我废话!”难不成这丫头是个白痴?他是人当然有体温了!他懒得跟她多说,只管大步往前走。 “拜托你走慢一点……”雨恋以为自己会喘不过气,没想到她的呼吸竟还算顺畅,是否在这个异次元的世界里,气喘这毛病根本就不存在呢? 冬雪严终于放慢脚步,却是要回头警告她,“等会儿见到我父王母后,你最好别想闹事,以免自取其辱!” 雨恋只是淡淡的一笑,“放心吧!” 放心?听她说得轻松,冬雪严却不这么认为,还是如临大敌、全身戒备。 进入银色明亮的大殿,雨恋对四周雕刻惊艳不已,那真是用雪雕的艺术品吗?为何完全不见融化痕迹,反而栩栩如生,流转着生命的光彩。 “发什么呆?快行礼。”冬雪严必须凑到她耳边,才能唤回她的注意力。 “哦!”雨恋眨眨眼,看见宝座上盛装的国王和皇后,他们跟冬雪严一样,都有着银蓝色的双眸,带给人一种冷淡而遥远的感觉。 “雨恋见过父王和母后,给两位请安。”其实她也不知开口该说什么,只是心想表现得礼貌一点就是了,因此,又低下身鞠躬行礼。 冬王和冬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是大为诧异,传闻这位秋公主任性骄纵,对她自己的父母也不知敬重,怎么今日所见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冬雪严闷哼一声,也跟着弯腰行礼,“父王、母后。” “平身。”冬后宫慈妤轻声道:“秋公主,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睡得很好,谢谢母后的关心,您请直接喊我雨恋吧!”雨恋甜甜笑着,她觉得母后这名词喊起来好有趣,因为她在家里喊“妈妈”的机会并不多,来到这个异想的世界,她真希望可以像个女儿般的撒娇。 冬王冬易寒这会儿也感兴趣了,慈祥的问道:“雨恋,你从秋国来到冬国,还喜欢这地方吗?” “喜欢!”雨恋用力点头,睁大了眼睛说:“我没想到这里是这么美丽,白色的山峰看起来圣洁无比,还有这些雕刻真是太精巧、太神奇了。” 冬王摸了摸冬后的手,唇边隐隐带着笑意,“其实这些雕刻是出自皇后的设计,而由我亲手完成的。” “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神仙吧?凡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作品?”雨恋又惊又叹,心想这必定是个神话的国度,否则,这巧夺天工该要如何解释? “呵呵……”宫慈妤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孩子很讨人喜欢呢!” 冬雪严默默站在一旁,深深感到被冷落了,怪哉!这位公主怎么没花多少力气就收服了父王和母后,这跟他所想像的情况完全不同。 于是他咳嗽一声,将主题拉回自己身上,“父王、母后,儿臣即将出发整治冬河,未来十天内请父王和母后保重身体。” “咦?你要出远门?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雨恋眼中盛满了期待,她真希望能好好游览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冬雪严马上怒瞪着她,“当然不!”他可没想带着一个麻烦在身上。 宫慈妤却有不同的意见,“雪严,你才新婚第一天就要离开,还是带着你的妻子一同前往吧!” “母后我……”他该如何说明自己没那么多时间伤神? 冬易寒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他们都一心盼望国家早有继承人,倘若雪严冷落了雨恋,他们可就有得盼的了。 冬易寒于是开口道:“就这么决定,你要带雨恋去游山玩水一番!” “父王和母后说得对,我应该要多认识冬国,我一定会喜欢上冬国的,因为这也将是我归属的国家呀!”雨恋立即应和,轻轻松松就扯出正大光明的理由。 三比一的局面,冬雪严屈居劣势,只得咬牙道:“儿臣明白了。” “如此甚好,你们一路小心。”宫慈妤和蔼道。 冬易寒又加了句,“那父王和母后就不送了。”免得还要看儿子的脸色,太累了。 “儿臣就此告辞,走!”冬雪严握起雨恋的手,转身就将她拉出大殿,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继续笼络人心。 “谢父王、谢母后!”雨恋只来得及吐出这句话,身影就消失在长廊转弯处了。 第三章 望着儿子和媳妇的背影,冬易寒询问起妻子的意见,“我说小妤呀!雪严似乎不是很喜欢雨恋?” “傻瓜!”宫慈妤神秘的笑着,“你几时看过雪严握过女孩子的手了?今天他可是一直握着雨恋的手不放呢!” “这么说来,我们的孙儿应该很快就有希望了?”雪严从小就不喜欢接近女孩,冬易寒觉得这儿子一点都不像他。 宫慈妤眼中若有所思,“如果那女孩能够融化雪山,或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要融化雪山?那可难了!”冬易寒摇头连连,想像不出那会是什么光景。 王子和王子妃一同出宫,此事非同小可,姚总管忙进忙出的,唯恐有任何疏失,总算准备妥当,他才来到寝宫前报告,“秋公主,请您上车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谢谢,真是辛苦你们了。”雨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让这么多人为她奔波忙乱,要当个公主显然需要过人的任性才行。 姚总管听得暗暗一惊,看来小绿并未夸大其实,眼前这位秋公主确实是转了性,跟原本的样子大大不同了,至于原因是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来,只得慢慢观察了。 “公主您别跟他客气,我们快上车吧!”小绿从一旁跳出来说。 “好啊!”雨恋十分期待,这一定会是很棒的经验,在现实世界中,她只能待在家中、学校或轿车里,搭马车去旅行可是前所未闻呢! 走出宫门,雨恋不由得拉起毛皮领子,这冬国的天气还真是严寒呀!尽管阳光从云层中透出,却怎么也融不了这冰冷的空气。 “公主,请上车。”小绿指着那扇拉开的车门。 “嗯!”看到马儿突然喷气,雨恋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这匹白马的眼睛好大,瞪着她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小绿呵呵一笑,“公主您别紧张,马儿有人拉着,不会对您怎样的。” “它这样瞪着我,让我有点儿怕!”雨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马,那视线对上了就像逃不掉似的,这种美丽动物的气势还真的很惊人。 冬雪严这时正好骑马出现,撞见了这一幕景象,没想到她竟会怕马?这公主不是据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说要游山玩水,却连上马车都不敢?哼! 想到自己一辈子都得照顾这丫头,他的心头就突然冒起一阵怒火。 雨恋深吸一口气,正要准备步上阶梯,没想到一阵黑色旋风疾至,鹰爪一般的大手抓起她的腰身,转眼间就将她掳到一个宽阔的胸前。 “公、公主……”事情发生得太快,小绿喊都来不及喊。 “我带她先走!”冬雪严以得意的语调下令,“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来?” 愣在原地的众人这才有如大梦初醒,纷纷上马搭车跟随其后,要是跟丢了他们可就不好受了。 马匹晃动得厉害,雨恋眼前一片恍惚,好不容易才找回神志说:“请……请让我下马。”她担心自己随时就要气喘病发作,不!该说是心脏病发作才是。 “由我亲自护送,你还敢有什么意见?”他拉起马缰,越发加快速度。 “我快掉下去了,我怕!”她不得不招认。 “怕的话就抱紧我!”既然抓到她的弱点,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狂风咆哮,寒意刺骨,此刻她别无选择,只能依靠他、信任他,仿佛宇宙的洪流中,只剩两人一起面对、一起前进。 冬雪严拉起虎皮披风将她围住,不时望向她那紧闭双眼的脸蛋,瞧她缩着身子像只猫儿似的,他就益发兴起想捉弄她的念头。 “你不是想看看冬国的山水,可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好奇心让雨恋勉强睁开眼,“有……有什么好看的吗?”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风这么强,她得紧抱住他的身躯,才敢探出披风之外看个究竟。 可她不看还好,一看竟是一处险要的悬崖,右边是刀刻般的峻岭,左边是斧凿般的深渊,路边碎石落下去都是没有声音的,在这样可怕的地方,他不减缓速度也就罢了,居然还快马加鞭,分明是要把她吓死! “拜托,你放慢一点……”她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我可是抄近路,还特地带你来看这个奇景,父王和母后的命令我怎能不从?”他挑起眉,摆明了就是要戏耍她。 雨恋无奈的一叹,这男人知不知道他在玩命?活着是很重要的,但他简直不想活了! 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她只能告诉自己,不看不心惊,还是闭上眼求心安吧! 看她不作反应,他自己也觉得没趣,继续驾马往前奔驰,没过多久,他拉起马缰停下来,“看!那就是冬河了。”这回他是诚心要让她看美景的。 “冬河?”她揉着眼,把头发拨到耳后,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从这高处望去,那蜿蜒的、银色的冬河,正在阳光下闪烁波光,就像一条彩带落在人间,却不知是哪位仙女忘了带走的? “好美~~”她不由惊叹道。 “美虽美,它可是一条残忍的河流,每年都要发威个好几次,今年我一定要驯服它,让它知道自己也该收敛了!”冬雪严发下豪语道。 雨恋仰头看着这个男人,他看来又像孩子又像霸主似的,她不知该说这是什么感觉? “祝你成功。”她微笑道。 他皱起眉头,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是他的束缚、他的负担,他可不会忘了这点,“你这一趟跟着我,就别给我找麻烦!” “是。”她颇识时务,在不该强出头的时候,她绝对会乖乖的缩起头。 看她回答得温驯,眼眸中却净是悠闲神态,一点都没有受惊的样子,这让他大大不满起来,抬起她的脸蛋质问:“你根本就不怕我,对吗?” “这……这是我的义务之一吗?”冬国的规矩可真怪。 “如果我说是的话呢?” “那……”她转了转眼珠子,硬挤出无辜的表情撒娇着说:“你好可怕,人家好怕好怕你喔!请问这样可以吗?” 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耍了,“还不够!” “呃~~”她的诧异很快化为惊恐,因为冬雪严驾马急驰起来,一跃竟跃过了深不可测的山谷。 这景象太过刺激吓人,生死仿佛就在一瞬间,还没抵达对岸前,雨恋没吭半声就昏在他怀里了。 ※※※ 当秋雨恋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冬雪严的怀里,大概是因为她没力气抱着他,他干脆就拿腰带把她绑起来了。 “放开我~~”她虚弱地说。 “竟然吓到昏过去,真可笑!”他直视着前方,看都不看她,“就这样绑着才好,免得你掉下去了,我还得弯腰把你捡起来。” 雨恋无话可说,这位神经王子显然对她有偏见,而且一定要用傲慢的态度表现出来,那她又能怎么办呢?不过就是“寄人怀下”,继续昏昏睡去了。 一路奔腾,冬雪严偶尔望向怀中的人儿,她倒是睡得挺香甜的,这张脸看久了也没那么讨厌,相反地还有点可爱起来,或许用不着几年的时间,他就能勉强自己跟她生个孩子了。 “嗯……”雨恋在睡梦低吟了一声,那柔细的声音让冬雪严听得心头一惊,这丫头怎么又变得更可爱了十倍有余?说不定几年的时间可以缩短为几个月呢! 出发队伍行进了一整天,冬国的白昼特别短,黄昏时分很快降临,正好他们也抵达了冬河畔的行宫,这之后的十天内,他们都要住在此处。 雨恋早已腰酸背疼到了极点,却一直咬牙撑着,就是不想给冬雪严机会笑她是“麻烦”,但是当他抱她下马时,她发软的身子还是泄漏了这个秘密。 “天!”她哀喊了一声,贴在他胸前不能动弹。 “女人就是麻烦!”看她连站都站不好,冬雪严索性横抱起她走进馆内,任所有人睁大了眼看着他们,没想到王子和公主竟然如此恩爱? “谢谢你。”当他将她放在大床上,她低低的道了声谢。 “哼!没用的家伙!”他拨拨她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这样抱着她一整天下来,他发现自己没那么讨厌碰到女人了。 咦!他这是在微笑吗?雨恋有点不敢确定,像这样冰山一样的男子,微笑起来却有如春风呢! 冬雪严自己也觉得别扭,这种态度一点都不像是他,于是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没空管你!” 等他走出寝房,小绿才蹑手蹑脚地溜进来,“公主,您今天辛苦了,身子还好吗?” “我……”坦白说,她连腰都挺不直了,“我还好。” “王子的脾气真是难以预料,请让我伺候您沐浴吧!”小绿吐吐舌,她现在已经很能确定,“新”公主是不会随便发脾气的。 “嗯~~谢谢。”沐浴的诱惑实在太大,她硬撑起身子走下床。 浸浴在宽大的浴池里,雨恋终于放松了身心,也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小绿,有关那十二对殉情的情侣,你可不可以说仔细一点给我听?” 她会来到这世界一定有原因的,她相信自己该面对的就是这个诅咒,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总不会是让她来融化冬雪严那座冰山吧? “这个嘛……”小绿一下垮了脸,不知从何说起。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说出来让我听听看好吗?”雨恋并不催促,只是温和道。 看公主这么亲切,小绿心头热热的,决定豁出去了,“不瞒公主,其实……我姊姊也是殉情而死的。” 雨恋睁大了眼睛,“天!你一定很难过,你爸妈他们都还好吗?” 公主竟然如此关忧她和她的家人,小绿听着不禁红了眼眶,“谢谢公主的关心,我们……我们都勉强撑下来了,只是常梦见姊姊,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告诉我们。” “小绿,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姊姊为什么非得牺牲自己的生命?我实在不懂他们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生命如此可贵,为何有人舍得轻生? “我也不懂,他们……他们都说是因为诅咒。” “诅咒,是谁下的咒语?这总有原因吧?”雨恋想也想不出一个答案,只好又问:“你愿意把你姊姊的情况告诉我吗?” “我们家住在冬河畔,世代都经营渡船的行业,我姊姊爱上了一个冬国的渔夫,我们两家人都不赞成他们的感情,没想到……在涨潮的一个夜里,他俩竟相约……跳河死了。”提起往事,小绿仍然哽咽感伤。 “为何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雨恋掩嘴惊呼,她完全不懂,两人能相爱是多么难得,谁会忍心拆散他们? “这是秋冬两国的法律,本国人不得和外国人通婚,否则就是死罪一条,但谁晓得他们会用生命去换取这项自由?”小绿不由得又叹息了。 “可是,现在我和冬王子不也成婚了?” 小绿摇摇头,“那是王族为了各种目的才能通婚,至于我们一般平民都是不能犯法的,现在秋冬两国的国境管得更严了,所有交易都得在官员监视下进行,以禁止有两国的男女相恋。” “这是什么法律,没道理!”雨恋听得都要发火了。 “公主别激动,您该起来了,我来替您换装、梳头。”小绿拉起雨恋,轻轻笑道:“我们平凡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奈的。” “我一定要想想办法!”走出浴池,雨恋更加下定了决心。 “您别为这件事挂心了,我会不安的。”小绿不愿带给公主任何困扰。 雨恋勉强沉住气,她得先冷静下来,情绪化是没有用的,她该想个好法子才对。 小绿忙了好一阵子,当雨恋换过新装,仆人们也送进晚膳,小绿便告退道:“公主,我先下去了。” “你去哪儿?你不陪我吃饭?”留她一个人,不是孤伶伶的? 这问题逗得小绿噗哧一笑,“我有我吃饭的地方,公主您得伺候王子吃饭呢!” “咦?这是冬国的规矩吗?”好个男尊女卑的风俗! “是呀!您请慢用,晚安。” 小绿前脚刚一走,冬雪严后脚就踏进寝房,随手脱去了披风,大剌剌地坐到桌前,瞪着她的模样像是在指责她。 怎么?难道是怪她没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吗?雨恋心想也罢,入境随俗,先伺候他也无妨,她自己就晚点吃好了。 虽然她向来笨手笨脚的,但盛汤、夹菜、倒酒这些小事,倒也还不算太难,没多久便张罗好了,“请用。” 他应该满意了吧?她生平第一次“伺候”别人,以前在家因为她常生病,可是连一样家事都没做过呢! 他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是没变,张开了嘴说:“喂我吃。” 啊?有必要伺候到这种地步吗?小绿刚才没说得太仔细,但凭着直觉,她实在不认为这是冬国的习俗,八成是这男人自己定下的规矩。 光看他眼中那捉弄的光彩就知道了,唉~~男人! “还不快点?”他冷冷的瞪住她,这女人竟然还敢有所迟疑,怎么能做好他的妻子?不该是他受她影响,而该是她全心崇拜着他才对的! “是。”她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双手,所谓熟能生巧,但她可生疏得很呢! 果然,不一会儿,酒洒了、汤倒了,菜也掉了,她把冬雪严弄成一个小丑了。 “对不起……”她想笑又不敢笑的,谁教他自己好逸恶劳,这会儿可遭殃了吧? “你这丫头,分明是故意的!”他抓起她的肩膀,就像老鹰抓着小兔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 “别生气,人家不是故意的……”她眨眨眼,秋水般的眼眸波光流动。 冬雪严心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觉得她好迷人、好漂亮?要命了,她一定是对他下了什么咒语,否则,他才不可能出现这种古怪的反应! 放开她的肩膀,他猛然站起身来,“你这笨蛋,我用不着你伺候!” 说完,他转过身走向门口,决定去吹吹夜风,让脑袋清醒过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情况,他只要自己不讨厌她就好,却不是要自己喜欢上她的! “等等,请你告诉我,身为王子妃的我,是否该做些什么?”他应该就是她梦中的男子,他不是一直希望她能解开某种咒语吗? “用不着!”冬雪严斥喝道:“你只要别惹是生非就够了!” 他对她连看都不想多看,唯恐自己会沾惹到什么毛病似的。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雨恋悠悠的叹了口气,这位任性王子和战治平好像,都是那种从小受宠、不知人间疾苦,又自负、自傲、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 难道他不是她梦中的人吗?那么她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耸耸肩,她自己吃起了晚餐,虽然有点无聊却也还算平静。 咒语……咒语……她到底要怎么解开这咒语呢?若不解开咒语,她恐怕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若解开了咒语,这异世界的奇妙却又让她留恋。 以前看小说、漫画、电影时,主角若闯进了另一个世界,总是有任务在身,还有各种奇遇,不知她自己这出戏会怎么演下去呢? 临睡前,雨恋就带着这份幻想进入了梦境,如同她所预料的,战治平又在梦里呼唤她了,“你快醒来,你睡也该睡够了吧?你快睁开眼睛来看着我!” “我也没办法呀……”雨恋回答得很无奈,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原来的世界。 唉!有没有搞错?当初她求他回头,他怎么都不肯,现在才要来吵她闹她,男人这种动物真是莫名其妙。 夜深寂静,冬雪严骑马游荡了一整个晚上,望着夜空点点繁星,听着夜风低低吹过,好不容易才让那荡漾心情平复下来。 当他回到寝室,望着妻子熟睡的容颜,却又不禁痴痴发呆起来,咬着牙爬上床背对她,握紧了拳头就是不肯碰到她一丝一毫。 冬河的寒风凛冽袭来,即使火炉旺盛燃烧也难以抵御,雨恋不自觉转过身,往那温暖的来源依靠。 没多久,冬雪严发现背上有种柔嫩的触感,那是雨恋的脸颊、小手和双脚,她冷得像北风一样,渴望在他的怀里找到庇护之所。 他僵硬住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动也不动地平躺着,任由她摸索上他的胸前,把脸贴在他肩上,呼吸就吐在他的耳畔。 完了,他绝对是被下咒了,他暗暗想着,否则,他怎会毫无反抗之力? 一早醒来,雨恋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冬雪严上哪儿过夜去了?不过她睡得还挺好的,有种回到家的安心感。 “雨恋公主,您醒啦?”小绿这时刚好走进,“我来替您梳妆打扮吧!” “谢谢。”雨恋翻开被下床,“王子呢?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王子很早就跟官员们出发了,应该是巡视河川去了吧!” 这也好,两人还是少碰面,也就少有摩擦,他那脾气可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雨恋点点头走到镜前,她发觉自己气色挺好的,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呼吸也不曾感到困难,这实在不像是她,难道老天让她有所改变了吗? “小绿,我问你,我……我的身体还好吗?是不是常生病呢?” “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好,除了偶尔着凉之外,几乎没有生过什么病呀!”小绿很肯定地说。 “真的?你没骗我?”雨恋惊喜交加,上天竟会赐给她如此珍贵的礼物! “我怎么敢骗公主?当然是真的了!”小绿看公主笑得开怀,却不明白这怎么回事,只是身体很好而已,就值得公主如此欣喜若狂吗? “谢谢、谢谢,”雨恋勉强镇定下来,心想这一定是有意义的,她必须用这样的身体去做一些什么回报才是。 “公主,您还好吗?”小绿非常迷惘,公主怎么又沉思起来了? “我……我想出宫去,这里最有权力的人是谁?我该找谁才对?”雨恋下定了决心,她要好好去探险一番。 “我想应该是姚总管吧!” “快带我去见他!” “是!”小绿被雨恋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得也兴奋起来。 片刻之后,姚总管便出现在寝房前,恭敬问道:“请问王子妃有何指教?” “我想出宫去走走,你可以找人带我去吗?” 姚总管微微皱起眉头,“请问王子妃想上哪儿去?” “我……我这是第一次出国,我看到冬河的景色很美,希望可以到处游览一下。”雨恋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太激动,免得引人起疑。 “是,属下这就为王子妃安排。”姚总管接受了这个说法,心想这位秋公主是异乡人,可能是想开开眼界而已。 “谢谢你!”雨恋开心极了,像个小女孩般拍了拍双手。 姚总管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换来王子妃这么灿烂的笑容,也因此他更加使劲卖力,为王子妃安排这趟“冬河之旅”。 没多久,雨恋和小绿就坐在马车上,展开了冒险的行程。 雨恋拉起帘幕往外欣赏,这条冬河远看已是蜿蜒美景,如此近看更让人惊叹不已,她睁大了眼睛几乎不忍眨眼,唯恐错过了任何一种风情。 “小绿,你说你老家是经营渡船的,如果搭船在这河面上游赏,一定很惬意吧?” “是啊!每次我坐在船上的时候,觉得这整个世界都很漂亮呢!” 两人谈笑间,突然,河风送来了一阵哭泣声,低低切切,引人心痛。 雨恋立刻皱起眉,这时马车继续往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土坟,有七、八个人在坟前焚香哭号着,像是刚刚才办完了丧事。 “那是谁?他们在哭些什么?”她指着不远处问。 “矮~”小绿掩嘴惊呼,“那是我姊姊爱上的那位渔夫家,在寻找尸体的时候,我们两家曾有碰头的机会。我认出来了,不就是那位渔夫的父母吗?丧礼不是早就结束了,为何他们还是那样哭泣着?难不成,难不成他们也梦见了……” 雨恋没有多想,探出窗外往前喊:“姚总管,麻烦你请马车夫停车。” 姚总管骑着另一匹马随侍在侧,这会儿赶紧叫马车夫拉起缰绳,“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想下来走走。”雨恋主动打开车门,又转向小绿说:“你陪我下来,带我去探望这户人家,好吗?” “嗯~~好的!”小绿只迟疑片刻便答应了。 姚总管下马来,恭敬的问:“公主,您想看些什么?” “我要去那儿。”雨恋一眼就看到河边的坟墓,有股力量正牵引着她前来,她从未有过如此感受,那像是命运一般的力量。 那户人家跪在坟前上香,不知从哪儿来了这么尊贵的人,各个都往后退让出路来。 “打扰了,可以让我向亡者致意一下吗?”雨恋轻轻开口道。 姚总管则引介说:“这位是秋雨恋公主,是我们冬国的王子妃。” “拜见公主!”所有人都低下头行礼。 “请让我为他们祈祷,好吗?”雨恋走上前,盈盈跪拜了三次。 第四章 大家根本不敢阻挠,这可是秋国的公主、冬国的王子妃,他们岂敢对如此尊贵的人说不?但最让他们诧异的还是,这位美丽的人儿怎么会如此哀伤,仿佛死去的就是她的亲人一般? “告诉我,在亡者过世后,可曾有托梦给你们?”雨恋转向那些村民问,直觉地,她认为这一切都可能和梦有关。 一名老婆婆诧异道:“公主怎么会知道?我们全家老老少少,就是每天都受到梦境所扰啊!” “请把情况仔细说给我听。”果然,梦境就是一个关键。 雨恋的态度温和而坚定,让人有一种信服的安全感,老婆婆于是鼓起勇气说:“过世的是我孙子,从我们把他下葬以后,他每晚都会出现在我们梦里,不断诉说他有多冷、多苦……不管我们烧了多少香都没用。听说另外十一对殉情的孩子也是如此,他们的亲人每晚都要梦到同样的情况,大家都快崩溃了……” 一旁有个小男孩也哭道:“哥哥变得好可怕,我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雨恋拍拍小男孩的肩膀,“别难过,那是因为哥哥太痛苦了,他对你们都没有恶意的。现在我了解了,请让我向他们说说话吧!” 这谜底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她明白,她就是为此而来的,她必须让这些亡灵解脱,消除他们最后的遗憾,否则,这梦的咒语永远也不会消失。 转过身,雨恋跪在墓碑前,双手合十,轻声低语着,“请安息吧!我相信爱情应该是超越种族、超越国籍、超越一切规范的,我诚挚地祝福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希望、得到救赎。请不要再悲伤、不要再留恋了,或许你们的亲人还不懂得你们的爱情,但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在一起的,请原谅他们的无知吧!”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感应力,但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地,那些亡灵的情感就是传进了她的心中,让她不得不去倾听、去感受。 河边寒风吹来,仿佛在回应她的祷告,雨滴随风飘起,低低倾诉着那份悲苦。 斜风细雨中,所有人都安静无声,感受着这份天地之间的哀吟。 刚巧,冬雪严正带着属下视察冬河的涨退状况,当他发现前方有处马蚤动,立刻骑马上前探个究竟,一看竟是王室的马车,还有姚总管也在那儿! “姚总管,你在这里做什么?”冬雪严喝令问。 “参见王子,属下是带王子妃出来游览,碰巧遇到受了殉情咒语的人家,王子妃正在为亡者祈祷。”姚总管看王子脸色严肃,赶忙解释道。 “什么?”这女孩哪儿不好去,冬国多的是地方让她寻幽访胜,为何偏偏她就是要自找麻烦?更奇怪的是,这四周的人怎么都一脸哀戚样? 冬雪严闻言随即下马,大步走到那坟墓前,但一看到雨恋的神情,他也不禁为之动容,暂停下脚步。 冬国的人几乎一生都不会落泪,除了刚出生的那一刻,或者是死去的时候,因此落泪对他们来说是很奇妙、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然而,此刻这位王子妃却为了殉情的亡灵,落下了闪烁缤纷的泪珠。 “请给我时间,我会努力的,我将……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将完成这份上天赐给我的使命……你们听到了吗?如果听到了,请暂时停止你们的哭泣吧!”泪水和雨水早已交织,雨恋抬起头望向远方,但愿能传达出这份决心。 风静、雨停,河面上一片平缓无波,所有人耳边仿佛都听到一声叹息,缓缓化为轻烟散去。 “这……这是什么预兆?”老婆婆失神地环顾四周。 “一定是哥哥听见了,公主会完成哥哥的心愿的……”小男孩呐呐道。 众人议论不已,雨恋悄悄站了起来,泪水早已湿透衣衫,回头一看,她发现冬雪严正以奇特的眼光看着她。 “请让他们安息,请把他们安葬在一起,我求你……”她的泪眼仍然湿润,雪光反射其中,流转着迷蒙却又清澈的色彩。 “你该回宫了。”冬雪严握起她的手,发现她冰冷得吓人。 “请答应我的请求,不!这是他们的请求……” 冬雪严不再多说,坚定的抱起她走向马车,这女孩若不是疯了就是被附身了,他向来不愿相信这些鬼怪之事,他不能让她再胡闹下去了。 不管咒语如何作祟,也不会轮到他冬雪严的妻子来解除。 ※※※ 快马奔驰,有如闪电划过草原,雪花飘飘,大地已是银白一片。 一回到行宫,冬雪严抱着雨恋下马,随即下令道:“快备好浴池,王子妃立刻要沐裕” “是!”仆人们马上行动。 “你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雨恋仍呢喃着这个请求,此刻在她心中只有这个愿望,其他的事物都不再重要。 瞧她哭得、冻得都在发抖,还在那儿啰唆什么?冬雪严拿出怀中的梅酿酒,不由分说就用嘴喂她喝了下去,她需要这温暖,否则,她会支撑不下去的。 不管怎样,至少他达到了目的,让她停止了哭泣。 唇对唇带来的震撼太大,雨恋只能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是吻吗?她的初吻就是这样的吗?还来不及多想什么,那酒精的浓烈已让她的脑子昏沉,喉咙里像是有一道火焰烧起,炽热得教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总算闭嘴了。”他冷笑一声,即刻抱她进入浴室,室内热气蒸腾、白雾环绕,水面上还飘着淡紫色的小花。 感觉到他的眼神火烫,雨恋有种不安的预感,但看到小绿和另外两个侍女在旁,让她总算松了一口气,“请你……放我下去,我自己来。” 冬雪严是如她所愿将她放下了,但他开口说的话却吓着了她,“你们都出去,我要亲自伺候王子妃。” “是!”小绿和两个侍女都羞红了脸,不敢多说第二句话就溜了出去,唇边倒是都带着祝福的笑意。 雨恋听了差点没昏倒,她根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只顾着她来到这儿要解除咒语,却忘了她还成了王子妃,而这个男人是有权力对她做任何事的。 冬雪严不打算给她时间多想,直接就拉开她身后的衣带,一件件除去了那些湿透的布料。刚才看她在雨中哭泣,虚弱得就像一片落叶,他全身都被某种情绪给霸占住了,现在他才明白那是恐惧和愤怒!她竟敢让他担心,凭着这点她就该死! 雨恋没力气挣脱,靠在他怀里任他放肆妄为,只能软软求饶道:“王子,拜托你别这样,我……我真的不行……” “你是我的妃子,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他欣赏着她慌乱的表情,谁教她先前要用那种方式吓唬他?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呢! “其实……我并不是这里的人,说了不知你能不能明白,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她没法子再说下去了,因为,除了她自己全身赤裸,他也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没多久他们就裸裎相见了。天!这怎么成?她紧闭上眼不敢乱瞧了。 “以后不准再说这些胡言乱语,会引起人民臆测渲染的,你懂不懂得这种严重性?” 爱情诱圣女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情诱圣女第3部分阅读 爱情诱圣女 作者:肉书屋 爱情诱圣女第3部分阅读 他硬是抱起她走入浴池,一起坐在池边的大石上。 浸浴在热水里虽然舒服,雨恋却难以面对眼前景象,慌忙转过身背对着他,“我是说真的,我就是为了解除咒语而来的。” 冬雪严听得更为火大,这女人果然是个白痴,又愚蠢又爱哭又神经,除了外表还算有点可爱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他铁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娶到这种笨蛋! 他暗自咒骂着,心想非得下猛药给她治一治才行。 “诅咒的事情已经弄得人心惶惶,你还想搞得天翻地覆是不是?”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拿起香精为她净身,“你这傻丫头,你是想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雨恋缩着身子不敢说话,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的艺术品上,这努力自然是失败了,她无法不去感觉在她身上游移的那双手,生平未曾尝试过这番亲匿,她怕自己全身都要变成粉红色的了。 哼!这下总算闭嘴了吧?冬雪严得意地想,不过,随着两人间的肌肤碰触,他的怒火也一点一滴消融了,反而为之迷惑起来,她……真是很软呀!好奇妙,女人怎么就像婴儿似的?但这曲线、这肌肤,却又诉说着不一样的语言,而那绝对跟天真无邪没有关系。 看她缩成一团,他却没打算让她太轻松,“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我擦背?” “哦~~”接过长巾,她一次又一次擦过那宽阔的背部,难以忽视他健美诱人的体格,若不是处在这种情况下,她该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孩才是。 浴池中央是一座白玉雕成的雪山,从峰顶不断流出热水,他们就在这人工的小瀑布下,逐渐洗净了一天的尘埃疲倦。 “够了。”他搂着她靠在他胸前,那银蓝的眼眸似乎不那么冰冷了,“看着我,告诉我说你会就此罢手。” 既然她这么乖巧、这么柔顺,他就原谅她这一次也无妨,而且瞧她连耳垂也红透了,这教训应该够严厉了,这下她一定不敢乱来了。 “不!我不能罢手,他们在呼唤着我,我必须为他们找到栖身之所。”尽管羞怯难当,雨恋仍然坚持这信念。 “混帐,你究竟在固执什么?”他大手一挥,水花泼溅在两人身上。 “你不懂,他们是带着遗憾死去的,现在他们还得不到安息,他们的灵魂无法离去,要让他们合葬在一起才可以!法律上更不该限制各国人民通婚,否则还会有悲剧发生的。”雨恋不得不说,她要为所有情人请命。 “不要说了,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些事!”超乎理智之外的事情,总让他恼怒。 “那……你为什么娶我?难道你不是为了想解除这咒语吗?” 娶她,只是为了解除咒语吗?这丫头问了一个好问题。 冬雪严沉吟半晌,大手抬起了她的小脸,低哑道:“或许,并不完全是……” 这秋水般的眼眸,这红叶般的嘴唇,早已让他多看了不只一次,尤其是昨晚两人同睡时,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忽略她的娇软、她的芳香。 这跟他预期的不同,没用上好几年或是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变得没那么讨厌她了,但既然她是他的妻,这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有必要忍耐,他也无法再忍耐。 “你……你什么意思?你别靠我那么近,你、你别过来呀……”雨恋快被他那银蓝的双眼给淹没了。 叹息之后,嘴唇和嘴唇之间再无距离了,除了发梢上的水珠偶尔滑过,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在他俩之间。 雨恋在小说里不知看过多少描述接吻的形容词,电视电影上也一再播映这最深刻的、最缠绵的动作,但……她从来都不晓得会是这样的。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却又不由自主闭上了眼,只为更专心、更投入在这个吻里,原来嘴唇除了说话吵架之外,还能有这么不同的沟通方法。 她没有挣扎、没有躲避,相反的,她相当合作,还抬起头任他深入品尝,其实她也幻想了好久好久,现在幻想终于成真,她却有种飘飘然如在梦中的感觉。 冬雪严没想到她如此温驯,这岂不是白费了他想威胁她的苦心?可恶,这不该是个让两人都欲罢不能的吻呀! 察觉到她就要不能呼吸,他才勉强放开了些,“这样说明你懂了吗?以后你就只能乖乖的做我的王子妃,乖乖等着替我生孩子,其他的事一概不准多管!” 说得也是,既然他能“勉强”自己碰她了,何妨就让她快快怀孕,到时看她顶着大肚子还能怎么作乱?哈!这真是个好主意。 “不,你不懂,这是我的使命……我一定得这么做……”雨恋依偎在他胸前喘息,真不敢相信自己能承受如此激烈的吻,她还以为自己的胸腔就要爆炸了。 “看来你需要更彻底的说明!”胆敢违逆他的意旨,这白痴公主简直不要命了,可知有多少女人等着让他多看一眼他都不屑。 他抱起她走出浴池,拉着大浴巾将两人围住,直接就走进寝房,里面当然没有人敢继续待着,每个仆人都低着头快步离开。 雨恋看出他是认真的,慌忙道:“拜托你讲讲道理……这跟我们讨论的事一点都不相关呀!” “王子要和王子妃同寝,这不是最有道理的一件事吗?”他拉开浴巾,露出她窈窕的身躯,在火炉照耀中更显诱惑。 或许,他也不真的只为了泄怒,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请给我多些时间……”光是接吻就那么激烈了,若要真的做那件事,她恐怕自己会承受不了的。 尽管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拒绝,但能够拖得一时就是一时。 “那就答应我,再也不准管这些事。”他提出条件交换,虽然这很艰难,他必须握紧双拳才能压抑住满腔的渴望。 “不!我不能答应你,我一定要完成他们的心愿。”她相信自己感受到的绝非错觉,这就是她来到这世界的意义。 该死的丫头,她就一定要这样惹怒他?好,那她就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这是你自找的,看来我只能用我的方法把你留在床上了!”他一路吻过她的脸、她的颈,大手也从她的腰臀间抚上,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 雨恋僵硬住了,她的第一次不该是这样的,她需要爱语呢喃、需要浪漫情怀,她不希望会是一场惊恐的回忆。 雨恋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冬雪严以为她是投降了,但在发现她颤抖得厉害时,他抬头一看,那泪水让他停止了所有动作。 “你……哭什么?”如此璀璨的泪水,比星光还迷蒙、比露珠还晶莹,教他突然心疼了起来。 她哽咽得几乎无法言语,“我……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要逃避你,可是我好怕好怕……我希望我们可以认识多一点以后再这样……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但现在真的不行……” 瞧这丫头竟哭成了泪人儿,这招非常原始,也非常有用!冬雪严转过身瞪着天花板,无论如何是硬不下心肠了。 他从没哭过,也不喜欢看别人哭,更受不了让他的妻子哭。 感觉她缩着肩膀转过身,他却又把她拉回怀里,这让她立刻又僵硬了,以为他终究还是要定了她。然而,她却听到他这么说:“睡吧!” “你不生气?”她眯着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他不针对问题回答,抓起浴巾替她擦起头发,“你最好就别给我着凉,否则我饶不了你!”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我很快就可以……可以接受你的……”她脸红有若枫叶,拉起被单遮住自己。 “说得好像我有多欲求不满似的!”她以为他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吗?在成亲以前,他可是连碰都不想碰女人的,谁晓得会被她挑起这十八年来潜藏的欲望?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抬头,眼对眼的,让她又垂下了视线,怯怯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快给我闭上眼睛!”他沉声命令,唯恐她那眼眸夺走了他的决心。 这夜,王子和公主同床而眠,却仍旧什么事也没发生,不!不该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还没发生到最后…… 隔天一早,雨恋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等小绿替她换装梳发之后,早膳也准备好了,冬雪严直接走进来坐到她身旁。 雨恋不懂,他要跟她一起用餐吗?但他不是嫌她笨手笨脚吗? 看她还傻愣愣的,他严厉的开口道:“发什么呆?还不快伺候我吃饭!” 这丫头老是少根筋,教他怎么放心得下?可恶!他没想要这么在乎他的妻子呀! “哦~~好!”雨恋垂着头不敢看他,一方面是因为他深沉莫测的表情,一方面是因为昨晚那亲密的回忆。 如此一口一口喂着他进食,她不禁就想到那个热吻,尤其是他拉起她的手,舔过她指上的汤渍,更让她微微颤抖起来。 “你……”她不知说什么好,想收回手又被他给瞪住了。 冬雪严只是静静凝望着她,昨夜是她让他受尽了煎熬,今天是该给她一点教训的,于是他细细舔过她每一根手指,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雨恋老早就羞红了脸,但看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好不容易伺候他吃完了,她才迟疑问道:“你今天要去巡视冬河吗?” “没错,你得跟着我去。”他决定了,他不能放着她一个人,他不要一整天都牵 挂着她,那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就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咦!为什么?”那她就不能偷溜出去,还要受他的监视,多麻烦。 “叫你跟着就跟着,别多问!”他被激得额前青筋突现,这丫头简直欠人教训,他愿意带着她可是她的荣幸,她应该是感激都来不及了,还敢多问这句为什么? “哦~~”她咬咬唇,一脸的无可奈何。 他连哼数声,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说还不能接受我?现在我们朝夕相处,日久就能生情,我这么做你有什么不满?” “没、没有……”她岂敢?她没胆! “算你聪明!”握起她的手,他立刻拉着她走出寝房,姚总管早在行宫外等待,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冬雪严先上了马车,随即向雨恋伸手,“上来!” 抬头看着这张脸、这双冷冽的眼眸,如此握住他的手,仿佛就是要把自己交给他了,雨恋突然迟疑起来,他就是她等了这么久的人吗? “快点!”他不耐烦地催促道。 雨恋没时间多想,被他双手一把拉上,却用力过猛跌进了他怀里,害得她赶紧退缩开来,故意左右张望问:“不带小绿一起去吗?” “不,就你跟我,我们要好好的培养感情。”他笑得非常冷。 雨恋勉强微笑以对,心中却只有不安的感觉。 一路上,马车夫以平稳的速度前进,冬雪严将地图放在膝上,一面观察一面记录,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在思量什么。 他有正事要办,女人只会惹来麻烦,把她当花瓶一样看待就好,他根本不想管她,只不过……她到底擦了什么香水?老是隐隐约约困扰着他,真烦! 雨恋看着他的侧面,倒是对他升起了一丝敬意,他确实是认真想治好这水患的。 “冬河为什么常闹水灾呢?”她不禁问。 难得她会问这种正常问题,他斜看了她一眼,怀疑她是否能了解,但还是开恩似的说明道:“冬国有干湿两季,水量并不平均,加上冬河蜿蜒不直,水位不是过低就是过高,无法均衡分布。” “哦!原来如此。”她点了点头,突发奇想道:“如果雪山能够融化的话,那充沛的水量从山上冲下,不知道是否能把冬河改直呢?” “你怎么会想到这件事?”他瞪大了眼,不知这是她随口的猜测,还是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随便乱猜而已。”她被他严肃的脸色给吓着了。 “果然……”他吐口气,心想她应该没那么聪明才是。 “对了,昨天我说的事情,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什么事?让你慢慢接受我的事吗?”他故意转移话题。 “不是啦!”雨恋脸颊微红,“我是说,让那些殉情的情侣合葬,还有,不准和外国人通婚的法律也该废除了,这根本一点都不合理!” “才来冬国没多久,你的意见倒挺多的。”他挑挑双眉,轻斥道:“国有国法,冬国人就该葬在冬国,死了也是属于冬国的灵魂。” “可是……”爱情本来就不该有国界的。 “够了,别说了!”他抚过她的脸颊,柔声警告,“别让我对你发脾气。” 唉!跟这男人再说下去也没用,雨恋很快放弃了这个企图,她必须在更有利、更有胜算的时候提出,现在的他是听不进她的话的。 如果真能日久生情,到时候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唯妻是从的男人呢?这想法说来很荒谬,却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看她兀自出神,冬雪严竟有种不安感受,像是她随时就要消失了,于是他拉了拉她的头发,“你这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别想打什么坏主意!” “我没想什么呀!”她嘟嘟嘴,决定试着亲近他一些,“你可不可以帮我介绍一下,现在我们在冬河的哪一段呢?” 他心想也好,就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别整天都想着什么咒语和殉情的事,那实在不适合她这个笨蛋去烦恼。 “我们在上游,你看,就是这里。” 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地图,呼吸不免接近,气息不免混合,雨恋从没试过美人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还有多长才能走完冬河呢?”她的手指碰着了他的手指,某种暧昧的气息正在迅速发酵。 真的这么有兴趣?冬雪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丫头似乎平静过了头,怎么不像昨天那样又吵又闹?她到底在计画什么天大的阴谋? “冬河可长得很,要一整天才能走完。我们就快到结冰的中游地段了,你看。”他指向窗外,那是一片白蒙蒙的世界。 “在哪儿?我看不到呀!”她藉机靠近他身旁,这招似乎很假仙,无奈她经验不足,只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看看效果如何再说了。 她动来动去像只小麻雀似的,那香味惹得他心神不宁,干脆把她抱到腿上,“就是那处长满了芦苇的地方,看到了吧?” 沿着黑色的河岸,那白色苇草在风中扬舞,一大片的有如浪花起伏,雨恋不禁赞叹道:“我看到了,好漂亮!” 一回头,她发现自己跟他靠得好近,脸颊和脸颊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了,想起自己刚才那计画,这时该是最好的机会,但她的勇气却突然全部融解了。 没办法,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十八岁少女呀! 看她红着脸想坐回原位,他却比较喜欢让她留在他怀中,于是他拉回她的肩膀,轻轻地就要吻上她的唇,他想知道昨晚那神奇的滋味是否一样美好? 谁教她不让他做完,还要他忍耐了一整夜,她活该欠他许多热吻的。 “不、不要啦……”她的推拒反而助长了他的欲望。 “不准你对我说不要,你是我的。”他不只说说而已,非得要用行动证实,封住她粉嫩的双唇,再也不愿离开了。 事情的发展就如同她所预期,冬雪严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但她真要这么做吗?怕是赢得了他的心,却也要付出自己的心了。 这吻不是处罚的,也不是激烈的,而是缓缓轻探的,像在彼此打招呼,先认得了味道、熟悉了环境,一点一滴找到了最热切的沟通方法。 冬雪严明白自己焦躁难安的原因了,原来他就是要吻她才会好起来,这女人怎么变成了他的解药?不!或该说是毒药,竟然教他上瘾了! “拜托……停一下……”她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隙挣脱,急促地喘息着。 “你好甜。”他还意犹未尽,沿着她的唇型轻舔,想要记住她的一切。 雨恋头晕目眩的,“你别亲我了,我不能呼吸了。” “你不喜欢我亲你?”他自问自答着,“我才不管你,我就是喜欢亲你,管你喜不喜欢的!” 是啊!管她怎么想的,反正他是冬国王子、是她的丈夫,他高兴吻她就吻她,她就只要乖乖的让他吻就好了,这结论让他非常之龙心大悦。 “咦?”这真是那位冷酷又专制的王子吗?怎么变成了调皮又无理的小孩子?亲吻的魔力也太强大了吧? 看她一脸呆滞,他只是得意的微笑,“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冰河!” 她又被吓得僵住了,他微笑的次数太多,已经接近危险程度,她不能确定再这样玩火下去,被燃烧成灰的人将是他或是她自己? “停车!”冬雪严往前一喊,车夫立即拉起缰绳,侍卫则必恭必敬的打开车门。 一踏在厚实的土地上,只觉细雪纷飞、寒风袭面,雨恋不禁双手抱住身子,这举动看在冬雪严眼中,故意搂住了她的肩膀说:“这么怕冷怎么可以?你得给我生出不怕冷的小孩才行!” “求你别说了……”姚总管和侍卫们都在笑,雨恋只能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第五章 两人走在黑色的土壤上,冬雪严指着前方道:“看到了没?那就是冬国的最高峰雪山,一年到头都飘着雪花。” “从来都不融化的吗?”雨恋觉得好不可思议。 “从来都不!”他像在发誓一样,“你这辈子休想看到的!”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雨恋却有不同的想法,事情应该有各种可能性才对,她相信自己的到来就是为了解开这个死结。 不过,想要改变这男人固执的观念,恐怕比让雪山融化更困难。 来到河边,看着那段结冰的河床,还有纷纷降落的白雪,就像每个孩子的梦想之地,雨恋不禁钦羡道:“要是能在上面滑来滑去,一定很愉快吧?” 他用鄙夷而诧异的眼光瞪着她,“你不会滑冰?每个冬国人生下来就会滑冰的。” “我……我承认我很没用,可以吗?”他可真不会体谅别人,算她败给他。 听到她自己承认没用,冬雪严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姚总管比了个手势,侍卫们立刻送上两双草鞋。 “身为冬国的王子妃,你不可以丢我的脸。”他蹲下身,亲自为她穿上草鞋。 “你要做什么?”她不懂,他为何给她穿上这种奇怪的草鞋?转神一想,他该不会是想让她当场摔个魂飞魄散吧? “不要,我不要啦!”任凭雨恋如何抗议,他还是坚决牵着她的手,两人穿着草鞋滑进那片冰河上。 “迈开脚步,往前使力。”他说得轻松又惬意,她可是快紧张死了。 从小就跟运动无缘的她,连体育课也有免上的特权,谁想到会在这世界里变成滑冰好手?运动细胞被使用的次数那么少,她自然笨得像刚学走步的婴孩了。 “原来你这么蠢?”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丫头光有一张能言善道的小嘴,行动起来却像只小乌龟! “求你饶了我,快带我上岸啦!”雨恋可不是开玩笑,她随时说跌就会跌的。 “不行,我得好好训练你。”他对她的表现很不高兴,牵起她发抖的双手,自己往后滑动,出力领着她向前。 一圈、两圈、三圈,时而转弯、时而煞车,雨恋以为自己在飞,她没想过会是这般感受,而望着他天真的笑容,就像一位雪地的王子,带她在这冰上世界遨游。 “不行了,我会飞起来的……”她头都晕了。 “握紧我的手,千万别放开!”他还是带她不断转圈,他就要让她知道滑冰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好景不常,最后她还是连累了他,两人一起跌往芦苇草丛,所幸冬雪严将她及时抱住,让她毫发无伤地依靠在他怀里。 “呼~~”雨恋几乎不能喘息,胸口像在燃烧似的,但这感觉却又棒极了! “都是你害的!”他捧起她的脸,正经八百地问:“你为什么笨成这样,你说!” “笨是天生的,没办法,可是我……我觉得好好玩喔!”她呵呵笑了起来,即使是在儿时,她也不曾如此尽情游戏过呢! “还笑?要不是我,你可能会一路滑到大海去。” “是,都是托你的福!” 她正想站起来,他却又将她拉回,就躺在芦苇环绕的土地上,就望着澄净无边的天空,他吻了她。 她绾起的长发垂落了,她冰冷的脸颊发热了,全都是因为这深吻、这浓情。 当她的喘息达到极限,他才抚着她的樱唇问:“我越来越喜欢亲你了,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让我亲你?” 怪了,他怎么在乎起她的想法来了呢?之前的结论又被自己推翻了,现在他非要她也喜欢才成,难不成他是被她传染了傻病? “不……才不喜欢呢!”雨恋可是很有少女矜持的。 “这怎么行?那要多亲几次!”他大男人的尊严可不容挑战。 几番热吻过后,他又放开她问:“好了,现在我再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亲你?” “我说喜欢……可以了吧?”她怕自己都要昏倒了。 他扬起笑意,以赏赐的口吻道:“是吗?那就多亲几次!” “你讨厌啦!”她说是这么说,却又自然而然闭上了眼睛。 “哈哈……”他不知多久没有大笑了,原来快乐如此容易,他怎么会忘了?又怎么会在这时想起?原来这都是因为他的妻子! 姚总管和侍卫们站在岸上等待,发现王子和公主突然消失在芦苇中,让他们担心得想立刻冲上前去,但很快地又传来欢闹声,众人不由得对望而笑,看来这对新婚夫妻正忙着呢! ※※※ 回到行宫,冬雪严和雨恋一下马车,立即发现了两位意外的访客,正痴痴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归来。 “又是那两个家伙,烦!”冬雪严低低咒骂了一句。 雨恋睁大了眼望着这两个人,那男子有一头金色灿烂的发,一双绿色草原的眼,仿佛太阳神的化身,令人为之炫目。 而那女子的眼是紫罗兰色的,头发则是耀眼的粉红色,全身缀满各色花朵,简直就像芭比娃娃! 眼看他们奔跑而来,张大了双手就想热切拥抱,但冬雪严却及时将雨恋抱起,“雨恋,我来给你介绍,这两位是春风柔公主和夏日焰王子。” “哦~~你们好。”雨恋傻傻的点了头,这两人真有春风和夏日的感觉呢! 眼见防势森严,夏日焰只得煞住脚步,忿忿的放下双手,“好不容易见到面,却是这种欢迎方式?太不够意思了吧!” “秋公主怎么如此娇弱?竟要冬王子抱着才能走?不觉得太夸张了点?”春风柔说的话可一点都不柔。 冬雪严淡漠以对,“请两位不要忘记,我们已经成婚,丈夫抱着妻子不需要理由。” 此话一出,夏日焰和春风柔都垮下面孔,要不是被父王和母后挡着,他们早就各自奔来阻挡这场婚礼了。 两人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总算找到治河的借口出国,兴匆匆的出发来到这冷死人的冬河行宫,却看见冬雪严和秋雨恋衣衫凌乱、眼神迷蒙,仿佛刚在草地上翻滚过的样子,这教人怎能不为之扼腕呢? “我们要先去沐浴,请两位先进大厅等候,晚宴稍晚就会展开。”冬雪严懒得多说,抱着妻子走进行宫大门。 夏日焰和春风柔对望一眼,“我们是同一阵线的,要好好合作,对吧?” “没错!这次没有收获绝对不甘休!” 半个时辰后,冬雪严牵着雨恋的手,一起出席了这场迎宾晚宴,他们穿上皇族的传统服饰,同样的银白闪烁、晶玉剔透。 “冬王子,你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好有王者的气质喔!” “秋公主,我实在想不出任何言词能够形容你的美丽!” 这两句话让雨恋很快了解到,春公主显然对冬雪严有意,而夏王子却对她垂青,多么诡异的这四人组合,看来宴无好宴,果是嘲鸿门宴”了。 “两位请坐,不必多礼。”冬雪严摆一摆手,拉着雨恋坐到他身侧。 他绝对不能让春风柔有机会接近,就是这位可怕的公主让他从小就讨厌女人的。 讨厌女人?他恍然想起自己本是讨厌女人的,但为何他现在却搂抱着自己的妻子?这傻丫头也是个女人呀!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讨厌她…… “他们在向我们敬酒了……”雨恋拉拉他的袖子,不懂他怎么出神起来。 冬雪严立刻恢复镇定,举杯道:“为我们四国的和平干杯!” 说是干杯,雨恋只啜饮了一小口,她自认没有成为酒国英雄的本事。 “不喝完是不行的,我替你喝。”冬雪严拿过她的杯子,二话不说就全部饮尽,望着她水亮的双眸,就是不醉也醺然。 雨恋说不出他是怎么了?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仿佛在场只有她一个人存在似的。 照理说贵客来访,自然要以盛情华宴招待,冬雪严和秋雨恋身为主人,没有冷落客人的权利,但冬雪严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会妻子以外的人。 “还不快伺候我?”他捏了捏雨恋的小脸。 “好疼!”她没想到在贵客面前也逃不了这差事,私底下为他服务也就算了,这种公开场合还要玩办家家酒,真是服了他。 “谁准你发呆了?专心点!” 情势比人强,她只好乖乖的为他斟酒、夹菜,还得挽起袖子才能喂他吃到东西,这高大的男人自己也不会弯腰低头,简直傲气得无可救药。 幸好,经过了早上的训练,她现在操作得还算顺手,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出糗。 看到此情此景,夏日焰和春风柔都是面无血色,有如窗外的白雪莹莹,他们心知肚明,这冬雪严分明是在演戏给他们看,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夏王子,别气馁!”春风柔低低对旁边的夏日焰说。 “春公主,我们一起加油!”有人站在同一战线上,总比单打独斗要好。 冬雪严吃了几口,又叉起半尾虾给雨恋,“来,张开嘴,好不好吃?” “好吃。”其实味同嚼蜡,在如此受注目的情况下,有什么东西会好吃的? “咳!”夏日焰看不下去他们的对手戏,出声开口道:“冬王子,我和春公主这次来是为了……” “两位这次前来,应该是为了整治冬河的事情吧?”冬雪严替他把话说完。 其实,春夏两国派使臣来也就够了,这种小事根本不劳王子和公主亲自出马,冬雪严自然明白这两人不怀好意。 “是啊是啊!”春公主赶紧附和道:“我们都很关心的。” “多谢两位不辞辛苦而来,若有招待不及之处,还请不吝指教。”冬雪严这句话说得客套,但以他那威严的语气说出来,让两位贵客根本没胆“指教”什么。 “咳!”夏日焰命随从拿出了精致的盆栽,“秋公主,我给你带来了夏国的花朵,只要你放在暖房里就可以让它常 保美丽。” 那花火红艳丽,果然有夏天的气息,雨恋惊喜道:“好美,真是谢谢你。” “若你喜欢,我明天再叫人专程多送一些来。” “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你了。”她可不是什么杨贵妃,还要命人快马送荔枝。 “为了你,这点小事算什么?”夏日焰拍拍胸口,笑得非常豪爽。 雨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正要接过那盆花,冬雪严却一把抓过去,交给身旁的侍女,“多谢夏王子的好意,我这就让人拿去暖房照顾。” 咦!她连多看一眼都不行吗?雨恋这才想起小绿曾说过,“秋公主”以前比较喜欢的是夏王子,难道冬雪严就是在为这件事不高兴吗? “既然春公主和夏王子都如此关心冬河的情况,我就请地方官来为两位说明一番。”冬雪严做了个手势,姚总管便请三位地方官员走进大厅。 “臣等见过冬王子、秋公主、夏王子、春公主……” “不用多礼,快开始吧!”冬雪严下令道。 于是,晚宴就在严肃的治水方案中度过,春风柔和夏日焰强忍着不打瞌睡,只能暗暗为失去良机而懊恼。 雨恋听得不怎么明白,她还得忙着伺候她的丈夫,也没有空暇好好去了解那些资料。但她脑里总忘不了那个念头,若是能让雪山融化,或许冬河将会改变流向,那么这多年来的水患也可以解除了。 不过,想让雪山融化碍…或许真需要奇迹吧! 冬雪严倒是专心倾听,还不时转头问道:“春公主、夏王子,这样解说你们可有问题?尽管提出来!” “没有!没有问题!”夏日焰赶紧摇手。 “已经非常清楚了。”春风柔努力挤出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请他们退下去吧!”冬雪严这话深得人心,春风柔和夏日焰都连连点头。 “秋公主,请你务必拨空来夏国游览一番!” “冬王子,此刻春国樱花满地,请你来看看好吗?” 夏日焰和春风柔几乎是同时开口邀请的,眼看超级碍眼的家伙离开了,他们怎能不把握良机呢? 冬雪严客气而冷淡地说:“多谢春公主的好意,但最近我治水繁忙,无暇前往。” 雨恋却是盈盈笑道:“多谢夏王子的好意,我很想到贵国去看看呢!” 此话一出,夏日焰自然喜上眉梢,冬雪严却紧握住妻子的手说:“我这么忙,你不陪在我身边,想到哪儿去呢?” 好痛!他是想把她的手折断吗?雨恋暗自叫苦,表面却还得平静以对,“当然是等我们两人都有空的时候,再一起前往啊!” “那可能要等很久很久的。”冬雪严眼中明白表示着:一辈子也不让你去! “我等!我等!”夏日焰连忙表达诚意。 “这件事就等日后再说吧!”冬雪严摆明了不想多谈,雨恋的小手终于获得松绑,却还麻麻痛痛的使不上力。 呼~~可怕的男人!她这才明白自己嫁给了一个“变脸王”,变脸之快无人能比。 刚好,最后的甜点被送上来,化解了众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好可爱!”雨恋赞叹着,在厨师们的巧思设计下,蒸蛋上还冒着腾腾白雾,她正想好好品尝,她的丈夫却不肯给她这机会。 “你一定累了吧?”他以手背抚过她的脸颊问。 “呃~~是呀!”在他那命令式的注视之下,她心想自己最好配合著回答。 “夏王子、春公主,雨恋说她累了,很抱歉我们先失陪了。” “咦?夜还长得很啊!”夏日焰和春风柔伸手想拉、开口想唤,却什么也抓不着,只见冬雪严一抱起雨恋就离开了大厅。 一阵凝重的沉默之后,大厅里的对话再次响起,“来,我们两个喝酒吧!” “好,今晚就该喝到烂醉,不然,我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这一夜,每个人都怀着不同心情,那不是星星们所了解的,也不是芦苇草所明白的,只有冬河仍是那样川流不息、悠悠低唱。 一回寝房,冬雪严将雨恋放到床边,自己大剌剌地倒在床上,开口就命令道:“替我宽衣、脱鞋。” “咦?”情况这么严重?看来有人真的在发火了。 “还不快点!”他眼中灿着寒光,不容她对他的话质疑。 见风就该转舵,还是做个识时务的俊杰吧!雨恋耸耸肩,开始这项严苛的作业,先是他那双黑色马靴,厚重得吓死人,她费了好久的工夫才拉动;解决完之后又摸索上他的衣领,这些服饰对她又陌生又古怪,她实在搞不清该如何解开。 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抚在他胸前,让他心跳越来越不听话,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你到底在摸什么?” “我没脱过这种衣服,我不会嘛!”她可是完全无辜的。 这纯真的傻丫头,教他怎么也发不了火,只得耐心指导起来,“从这儿,解开,拉掉,继续。” 其实,他自己来还比她动手快得多,但他就是喜欢叫她为他服务,尽管她那样碰着、探着,会要了他理智的命,但这玩火的感觉又教他沉浸其中。 “好了,终于成功了。”她拍拍手,拉开他上身的衣裳,但她开心了没多久,就慌忙转过头去。 他好美,就像大理石雕像一般,那线条、那肌肉、那色泽,都性感得罪恶。 “还没结束吧?”他懒懒问着,这处罚不该是他受折磨,反该是让她为难才对的。 “你……我……”她可是个清纯少女呀!一时之间进步不了太多的。 “过来!”他拉过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牢牢瞪着她问:“你给我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夏日焰那家伙?” “他?他人挺好的,不是吗?”她故意装傻笑道。 “就这样?”他可不容她打马虎眼,她是他的王子妃,她必须只看着他一人! 在这双冰蓝眼眸的瞪视下,她似乎不得不诚实点,“其实我对他并不怎么了解。” “怎么可能,他喜欢你、追求你,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连我都曾听闻过这风声。”不想还好,一想起来,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了! “有吗?我不记得了。” “说谎!”那冰蓝的火焰几乎跃出他眼眶,可恶可恶,他整晚都怒火中烧、食不知味,她怎么还能如此冷静当作没事样? 这该怎么解释呢?雨恋揪着两道秀眉,略带迟疑,“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能了解吗?” “你又在胡扯什么?”他不喜欢听到超出他脑袋理解之外的事情,尤其从她这张小嘴说出来,就是格外让他心烦意乱。 早知道他会这么反应的,她只得改口,“好,那我换个方法说,成亲那天晚上我的头撞伤了,以前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样可以吗?” “原来如此。”他嘴角扬了一下,“难怪你这么傻呼呼的,就像个孩子似的。” 忘了就好、忘了就好!那夏日焰根本没什么好记得的,想不到这么容易就从她脑子里除去了,这答案让冬雪严相当的满意。 拜托,真正孩子气的人不知是谁?雨恋懒得跟他计较,宽大为怀道:“没问题了?” “我是没问题了,可是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喜欢春风柔?”他不太高兴,怎能只有他想知道她的心情,她却对他的心情毫无兴趣? “我……有必要问吗?”看他脸色不对,她还是顺从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喜欢春风柔公主呢?” “不喜欢。”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哦!”她早知道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 “再多问几句。”他挺享受这种被质问的感觉。 “啊?”还要问什么呀?“那……那请问你喜欢夏日焰王子吗?” “我讨厌他。”他非常干脆地说。 “那……请问……”难道要问他喜欢他父王和母后吗?当他靠她这么近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很难正常的思考。 “请问你……你喜欢我吗?” 空气瞬间凝结,糟糕!她刚才问了什么蠢问题呀?那银蓝的眸子越来越近,那低哑的呼吸越来越热……怎么办?怎么办?好像有什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了? 她慌忙道:“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来不及了,冬雪严以一个深吻回答了这问题。 谜底终于揭晓了!原来,整晚心浮气躁的原因就是为了她;原来,讨厌女人的毛病也是为了她而痊愈;原来,他是喜欢着她的呀!这认知让他欣喜若狂,他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而且正好就是他的妻子! 被那样热烈吻着,雨恋朦胧的想道,她大约知道答案了,这位任性到极点的王子,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至于她自己呢?她对他应该是……并不讨厌吧? 长夜静寂,年少的身体很快点燃,欲望的浪潮在床上翻涌着,上一波还没退去,下一波又将卷来,激起了申吟的浪花、喘息的泡沫。 从嘴唇一路被吻到胸前,她恍惚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嗯~~你要做什么?”为何要脱去她的衣裳呢? “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望着她白嫩窈窕的身子,他认为这份喜欢已到了极点,不再是言语就能表达的了。 被他那样定定的望着,她出于本能往后退缩,连忙摇头挥手说:“不用了,我已经很了解了,真的!” “不,你不了解,我可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要让你彻底明白!” 他果然以行动证明,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拿她当易碎的瓷娃娃似的,那份小心翼翼让她不得不受感动。 活了将近十八年,没有波澜、没有激动,她将自己的平静维持得很好,如今解放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吗?而这男人,这眼眸如星空的男人,一心一意就只要她,若能把自己交给他,该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伸出手穿过他的黑发,她轻叹道:“说不定,我是为了你而来到这儿的……” “说不定?”他的 爱情诱圣女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情诱圣女第4部分阅读 爱情诱圣女 作者:肉书屋 爱情诱圣女第4部分阅读 十指穿过了她的秀发,自负地说:“你当然是为了我,你是老天为了我而创造的,你的身、心、灵魂都是我的。” 眨眨眼,她眨去所有疑虑,“既然如此,请好好爱我。” 她那脆弱的神情让他着迷了,不禁柔声回答,“这是我的荣幸。” 恍若这是宇宙诞生的第一天,他们是唯一睁开眼睛的两个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对方,除了相爱之外别无他法。 从额头亲吻到脚趾,他将她全身都识遍了,也拉着她颤抖的小手抚过他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道:“你感觉到了吗?我在流汗……” “你好像在发烧似的……”她被那热度烫着了,却又收不回手。 “不是发烧,我是发疯了!”他的笑容带着天真又带着魅惑,那是一种教人无法抗拒的神采。 第六章 雨恋感觉到他的触近,咬了咬唇说:“你……你温柔一点。” 来到这结合的瞬间,某种命定的归属感席卷了他们,这一定不是偶然的,这一定是有意义的,在这悠悠低吟的冬河畔,在这深深叹息的夜风里,是怎样的因缘际会,才让他俩找到这份完整? “可以接受我吗?”他强忍着冲动,硬是停住动作。 “可以,再等一会儿,我可以完全接受你的……”她颤抖着展开自己。 不忍让她受苦,他本想毅然退出,但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别离开我,别在这么重要的时候……” “雨恋!我的雨恋!”他胸膛剧烈起伏,发了狂似的吻遍她的脸蛋。 眼角的泪滴被吻去了,初次的疼痛被吻去了,接下来的,是逐渐合拍的心跳,以及迅速窜升的火苗。 烛火将灭未灭,反射出墙上交叠的影子,软纱似飘非飘,轻拂过床上缠绵的两人。 “你快乐吗?你感觉到我所感觉到的快乐吗?” 唉!就是快乐也不能教她直接说出来吧?男人真不懂得女人心。 “我不知道啦……”这样被他凝视着,害她突然害羞了起来,“轻一点!我怕……我怕我发出声音。” 他却慷慨凛然伸出手臂,“咬住我的手,或是我的肩膀,想喊得多大声,就咬得多用力,我不怕痛的!” 雨恋没时间犹豫了,另一波狂乱正等着她,唯有攀住他的身体、咬住他的手臂,才能随之高高攀升,而后又深深陷落。 望着这张认真的脸庞,她知道自己愿意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最终的解脱之后,冬雪严压在她身上不舍离去,而她仍恍惚、仍昏沉,只记得要不断呼吸新鲜空气,此刻,冰凉的夜风和他们的体热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着,他一一吻过她的指尖,“这样说明你清楚了吗?” “什么……说明……”她迷糊了。 “我喜欢你。”他喘口气,含笑道:“我刚刚所做的,都是在回答你的问题,都是在说我喜欢你……” “原来如此,我……完全了解了。”她主动亲吻过他的唇,她喜欢他那朵笑。 “那就好,以后还有任何疑问的话,我一定尽心尽力为你解答。” 夜更深了,他们歇息在彼此的怀里,任睡神阖上他们的眼睛,雨恋以为这一夜应该是结束了,但在梦中,却还有另一个男人在等着她……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清亮的阳光终于唤醒了雨恋,不知这是什么时辰了?看天这么亮,说不定快中午了呢! 在昨晚的梦境里,有个男人的声音不断呼唤她,但很奇怪的,他的面貌变得模糊不清,而且他的名字也被她遗忘了,为何她想不起来他是谁呢?原本她不是记得很清楚的吗?似乎有什么力量,让她过去的那部分渐渐剥落了。 正当雨恋深思不解时,小绿的声音远远从门口传来,“王子、公主,请问是否要用膳了?夏王子和春公主正在大厅上等着。” 雨恋正想开口,她背后却有个声音先回答了,“晚点再说,别来打扰我们。” “是。”小绿恭恭敬敬退下,嘴角含着隐隐的笑意。 一转头,雨恋发现冬雪严正专注凝望着她,这让她才恍然想起,昨夜他们做了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们……拥有了彼此。 冬雪严劈头就问:“你醒了?有没有哪儿疼、哪儿酸?” 他真是如此关心她?多奇妙又多温馨的这感觉,她心头暖暖的,指着自己的腰臀之间说:“呃~~这里有一点儿酸……” “来。”他将她抱近,手指按揉在她那柔滑的曲线上,轻重得当的韵律很快让雨恋放松了下来,没想到他有一双巧手,而且愿意这样伺候她。 过了好一阵子,他以略带干哑的声音问道:“还酸吗?” “不会了。”她甜甜笑了,“谢谢。” “好,那再来一次。”他翻过她的身子,从她的耳垂开始侵犯。 要知道,他隐忍了十八年的渴求,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若非念在她承受不住的份上,他压根儿就不会让她有时间入睡的。 “什么?”雨恋差点没吓昏,“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竟敢怀疑我说的话?”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相信他?看来他得彻底让她明白,他是个多么言而有信的丈夫。 “可是夏日焰王子和春风柔公主还在等着我们……” “管他们去死!”他说话又粗鲁又凶狠,但他的手和唇并不如此,相反的,温柔深情得让她快崩溃了。 “我不喜欢这样……”昨晚是在晕黄烛光中互相摸索,今晨却是阳光清澈,外头还有客人等着,教她怎能不羞怯抗拒? 他却以她的害羞为乐,咬着她的手指说:“你忘了我们昨晚做了什么事吗?看来我得唤起你的记忆才行。” 这男人怎能有如此邪气的眼神?跟刚才那深情的模样判若两人,糟糕,她似乎嫁给了一位双面郎君呢! “用、用不着了……”她的拒绝消失在他的吻中,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只让她重温了记忆,又创造了一些崭新的、绝妙的记忆。 结果,当他们迟迟出现在大厅时,桌上的美食佳肴早已冷了,姚总管赶忙又命仆人送上热腾腾的食物。 冬雪严神色自若地搂着妻子,雨恋却盯着自己的双脚,根本抬不起头来见人。 夏日焰和春风柔等了将近一上午,早就满心狐疑,他们不知讨论了多久,就是不肯相信这对新婚夫妻竟是如此的恩爱。 “秋公主玉体欠安是吗?” “还是冬王子忙于治水太累了?” 他们殷切等待著「礼貌性”的回答,就算是“敷衍性”的也可以,但万万没想到冬雪严给了“直接性”的回答。 只见他在她颊上轻轻一吻,含笑道:“因为我们不想下床,就是这样。” 雨恋满脸通红瞪住他,“那是你,不是我!” “哈哈……”冬雪严爽朗大笑。 夏日焰和春风柔却为之一怔,红润的脸色瞬间刷白,完全被打击到无力回应。 “反正我饿了,快喂我吃东西。”冬雪严拉着妻子坐下,摆出做丈夫的威严,还故意凑在她耳边说:“你也不想想,我花了多少力气?” “别说了!”雨恋拿他没办法,把食物切成小块,只希望快堵住他的嘴。 “你也吃。”他盛了汤给她喝,那专注看着她的样子,仿佛她才是最好吃的东西。 夏日焰和春风柔受到彻底漠视,实乃生平少有待遇,眼看人家你侬我侬,他们怎能不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咳!冬王子,我们今天是不是要一起去巡视冬河?” 夏日焰连喊了好几声,冬雪严却置若罔闻,直到雨恋皱着眉提醒他,“你别闹了,快回答他吧!” 冬雪严转过头,冷冷说了句,“随便你们。” “我们一定跟上,绝对不会落后的!”春公主马上挤出甜蜜微笑。 用过早膳,马车已在宫外等候,他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行程中,他们由当地官员陪同,搭着宽敞马车从中游巡视到下游,这么长的路途上按理说应该有机会下手,但冬雪严一直没放开雨恋的手,夏日焰和春风柔只能呆呆望着他们交握的手,心想,要是能让这两人分开多好呀!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干脆放弃算了。”春风柔叹息道。 “不行,既入宝山怎可空手而回,我们还是要拚一拚!”夏日焰坚决道。 春风柔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法子,“冬王子,你还记得这块红玉吗?这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都戴在身上喔!” 冬雪严总算转移视线,盯着春风柔颈上那块红玉,然后耸耸肩说:“那是去年由使臣送到贵国,为表友好之意而致赠的。” 雨恋倒是颇感兴趣,“好美!不知道冬国都产些什么玉石呢?” 冬雪严没有立刻回答,从自己颈后解下项炼,然后为雨恋戴上说:“最美的就是这白玉,只有历代王妃能够配戴,母后老早就转交给我,要我给你戴上,都是我不好,到现在才想起来。” “天!”雨恋摸着那柔细光滑的白玉,只能轻声赞叹。 春风柔差点没要吐血,夏日焰则拍拍她的肩膀,投给她安慰的微笑,“这块红玉非常适合你,真的。” “谢谢。”春风柔强忍着不要发作,以免坏了自己的形象。 尽管刺激连连,夏日焰和春风柔还是不愿放弃,就算当跟屁虫也要跟到底! 午膳时间,随从们早已提早抵达准备,在一处草地上搭好棚子,让王子和公主们享用风味特别的野餐。 不用多说,冬雪严又要雨恋伺候他用餐,简直不把对面两位贵客放在眼里。 又要喂人又要被喂,雨恋有点忙不过来,一不注意项炼竟掉到了胸前,冬雪严一发现就沉着脸说:“小心点,绝对不可以弄丢的!” 有这么严重吗?这男人的脾气就像孩子似的,时暗时阴没个准则,雨恋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招惹到他的,眼前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柔克刚啰! “好好,对不起嘛!”她放下杯盘,想把项炼重新戴好。 “转过身去,我来。”冬雪严挽起她的长发,细心将细绳绑在她颈后。 当雨恋露出了白皙的肩膀,那凝脂般的肌肤让夏日焰看得目不转睛,但某个红色印记却教他突然咬牙切齿起来。 “吻痕!”夏日焰指给了春风柔看,又重重的叹息道:“我们两个人的出现,根本只是为他们的感情加温!” “不,这是为什么?”春风柔哭丧着脸,几乎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我想回国了,你呢?” “我也待不下去了,我们一起走吧!” 眼看人家甜甜蜜蜜,这两位情场败将再也无心逗留,午膳一结束,夏日焰和春风柔便提出要返国的决定,对此冬雪严脸上毫无诧异之色,他早知道这两人沉不住气,没戏唱了当然只得打道回府。 不过,他还是义务性地说了些客套话,“春公主和夏王子为何要匆忙离去?可是我们有待客不周之处?” “是呀!这样太可惜了,你们还没有好好参观冬国呢!”雨恋也觉得不好意思。 “不,我和春公主一路上已经玩得很开心了。”夏日焰风度十足,诚挚道:“看到你们恩爱的样子,我们很为你们高兴。” “冬王子、秋公主,祝福你们。”春风柔也希望在意中人面前留下好印象。 “谢谢。”冬雪严这才微微笑了,“欢迎两位日后随时来访。” 回到行宫后,夏日焰和春风柔便准备妥当要离开,而冬雪严和秋雨恋也一路送到国境边缘。 “一路顺风!” 过了守卫的兵营处,夏日焰和春风柔眼看就要分开,应该挥挥手说再见,但这几天来培养出了一股革命同志般的感情,让他们居然有些依依不舍。 沉默了半晌,夏日焰忍不住说:“春公主,我看你还是很没精神的样子,你要不要到我国去散散心?” “你们夏国有什么好玩的呢?”春风柔以手指卷着头发,漫不经心的问。 “有蓝天白云、有艳阳高照,还有沙滩海风,由我负责开船带你出去玩!”夏日焰拍拍胸膛,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 “夏王子,你人真好。”春风柔吸了吸鼻子,感动得都要哭了呢! “春公主,你也很温柔呀!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夏日焰发现这位少女另有一种娇憨的可爱,为何以往他都不曾看清她呢? 破碎的心仿佛又能愈合,爱情有时是残忍的,有时却是仁慈的,就像此时,春天与夏天之间再无距离了。 晚风飘荡,扬起了雨恋浅棕色的发丝,而冬雪严很喜欢这样,因为他的颈间正享受着她秀发的轻拂。 “他们真的走了。”送走了春风柔和夏日焰,雨恋突然觉得像少了什么,四季应该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走了才好,越远越好。”他低下头,吻在她芬芳的发间。 冬河悄悄,春夏两国的马车都已远离,只留下一片纷乱足迹,却又让细雪逐渐掩盖,仿佛之前发生的并不真正存在过。雨恋发觉只要站在冬河畔,她的感受力就特别敏锐,远方隐隐传来一种召唤,不知要告诉她什么秘密似的。 冬雪严并不喜欢她出神的模样,握住她的肩膀问:“你在想什么?” 雨恋愣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的问话,抬头道:“你……你不想到春国或夏国去看看?感受一下别的季节,那一定也是很美的。” “我才不想,我就喜欢冬天。”他回答得干脆俐落,却又皱起了眉头,“怎么?难不成你想到夏国去玩?你后悔了,你不喜欢冬国了,你不要我了?” “我、我没这样说。”他翻脸就像翻书,她简直哑口无言、难以招架。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个明白!” 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愿她不会被这大军给打得落花流水。 “我只是觉得……一年中就该有四季交替,就像……像一天中有黎明、正午、黄昏和夜晚一样,否则总是少了点什么,你不觉得吗?” “我才不觉得!我就喜欢冬天,我就喜欢夜晚,你这小脑袋别给我想一堆有的没的,你就要跟我喜欢一样的东西,听到了没有?”直到此刻,他还是没有拥有她的真实感,明明就抱过她了,真正成为夫妻了,但他总觉得她是抓不住的,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声声如雷贯耳,她如何能不听得清清楚楚呢?虽然被震得无力开口,她也不忘点头回应,怕他又要敲大锣来吵昏她了。 他可是没那么容易敷衍的,“跟着我说一遍,我喜欢冬国,我哪儿也不去。” 这似乎太强人所难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呀!但情势逼人,她只得勉强道:“我喜欢冬国,我哪儿也不去。”如果老天如此安排的话,她又在心中加了一句。 “哼!”他稍微满意了些,一把将她抱上马,“要是你敢离开冬国一步,我非追你到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那会是多么遥远的地方?雨恋的心思不知不觉又飘开了,梦想总是存在于他方,而此时此刻又算是什么呢? “又在想什么了?快给我回魂!”他拉起马缰,非常不悦地吼道。 马儿的振动和他的怒吼,并没有让她吓着,反而淡淡的笑了,“你刚说要追我到天涯海角,你真的会追来吗?” “你不相信我?哼!到时你就知道了。”他答得自信满满,意气风发。 而今戏言身后事,是否将有成真的一天?雨恋不愿再去追究了,沉浸在眼前的幸福里,她甘心得什么都不想看清。 “驾!”冬雪严掉过马头,转向回宫的路线,侍卫和官员们都远远跟在后头,不敢打扰这对神仙眷侣。 风大马快,雨恋得抓紧他的衣领,但她不怕,她觉得很安全,她在梦境和真实的边界中,找到了一个暂时避风港。 这“暂时”能有多长,她并不管,她只管这辈子能有这么一刻。 “再抱紧我一点!”冬雪严扬起笑容。 “嗯!”她温顺答道,但愿也能抱紧这幸福。 草原无尽,天地间只剩两人,心跳和呼吸逐渐合拍,而雪山仍是安然寂静,望着这人间流转的一切。 ※※※ 既然春风柔和夏日焰双双离去,冬雪严更加变本加厉,硬是把这趟巡视冬河之旅,当成了蜜月旅行一样,无论到哪儿都要带着雨恋。 他发现自己必须随时看到她、碰到她,否则,他就会深深的感到不安。 白天两人总要一起出门,即使开会他也要她陪在身边,不管她是否听得快睡着了,或是望着河面痴痴出神,他就是那样坚持着。 雨恋有点迷惘又有点好奇,她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但她从未尝试过如此亲密的关系,过往平静的日子离她离得好远,现在她都没时间去回想了,即使偶尔想起了,也记不太清楚那原来的世界。 是因为来到了这异世界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冬雪严?竟使她忘了从前? 会议进行中,冬雪严注意到身旁的人儿连连点头,这丫头又在神游太虚了。 “困了?过来!”他把她搂进怀里,让她贴在他胸前安睡。 雨恋“嗯”了一声,抗拒不了睡意,缓缓闭上眼睛,真不知他是打哪儿来的体力?昨晚他们几乎没睡多少时间,好一个疯狂又难缠的男人。 在场大大小小的官员对此都肃静以对,就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只等着王子安置好王子妃。 这几天下来,他们已习惯王子带着王子妃同行的画面。以前曾有传言说王子不喜欢女人,他们不知是真是假,但王子应该是喜欢王子妃的,那温柔呵护的神情,他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抬头,冬雪严又恢复冷淡口气道:“继续。” “是!”报告的官员刻意放低了声音,唯恐吵醒了刚入睡的王子妃。 梦里,雨恋又听到阵阵的呼唤,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一切都在流动中、改变中,她抓不着边际,眼看就要被淹没了。 然而,迷蒙中醒来,有一双温暖的银蓝色眼眸望着她,那是冬雪严的眼眸,何时从冰冷变成了温暖,而且让她感到如此安心? “醒了?”他摸摸她的脸问,她这才发现他们在马车里,轻轻缓缓地往前行进着。 看她还一脸呆呆的,他喝了口雪水喂进她嘴里,“这是我叫人从雪山顶上带下来的,是由最纯净、最柔细的雪花所融化的。” 好甘甜、好清澈的口感,雨恋顿时清醒了过来,“雪花,真有这种花吗?” “当然有,可比夏国那些俗艳的红花美多了。”他还念念不忘那笔旧仇,非得趁着她不注意时,叫人把那盆烂花给砸了。 她被他逗笑了,“你好幼稚!” “回宫去我就拿给你看,等你看了就知道!”他眼眸一转,激出火焰,“你刚刚说我幼稚?你以为你在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糟糕!伴君如伴虎,她忘了他是个骄横霸道的王子,也是个贪得无餍的爱人,她实在不该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以为他会因为爱她而万般宠溺。 “唉!幼稚也没什么不好……”她拚命思索着该如何解套,说来却是太过牵强,“就是天真可爱的意思嘛!” “别胡扯了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敷衍的吗?”抓起她飘垂的腰带,他把那丝绢放到她唇边,“来,咬着。” “为什么?”好端端的竟要她咬着这布料? “随你,待会儿要是发出声音,你不觉得害羞就算了。” “发出什么声音?”她的问题很快得到解答,眼看她的丈夫拉起她的罗裙,举起她的双腿,那姿态摆明了就是要…… “这、这是马车上,你不可以……”雨恋慌得花容失色,又不敢大声抗议。 “说错了话就要付出代价,可惜你碰到的是个王子,什么金银财宝都不缺,你除了拿自己赔给我,也没其他的办法了。”让她窝在怀里大半天了,他早就被逗惹得心痒痒的,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想要她想得难受极了! 当那十根手指上下探险,雨恋不由得咬住丝绢,哽咽道:“你疯了是不是?要是他们停下车来怎么办?我求你别闹了!” 冬雪严不回答她,反而探出窗外命令,“继续给我往前进,等我说停才能停!” 看来他是认真的,她还是赶紧赔罪的好,“雪严,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你别生气了,晚上我伺候你吃饭、伺候你洗澡,拜托你别在这里……” “雪严?”他眉头挑起,眼灿如星,“再喊一次。” “呃~~雪严……”被他盯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但他那眼神太深沉,她像受了催眠似地喊着:“雪严、雪严……” “雨恋,我的雨恋!”他深吸一口气,疯狂吻在她脸上、身上,“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多想爱你?我自己都觉得害怕,我就是没了命也不能没有你!” “别说这种可怕的话……”她听得又感动又惊吓的。 “给我,全部都给我,一点都不能有保留,我要你融化在我的怀里。”将她压在身下,他恨不得整个吞了她,让她再也离不开。 这是个陷阱,用柔情编织的陷阱,一跌进去就是无底深渊,雨恋抗拒不了坠落的速度,只有攀附在他肩上,任他撷娶任他贪求。 小小的空间里,汗水和喘息萦绕着,欲望一触即发,谁也抑制不了爱火蔓延。 终于,她是咬着他的肩膀,颤抖在最后的快感中,紧接着,倦意汹涌而来,昏沉让她得无法承受,叹息了一声倒在他胸前,“你……你满意了吧?” “乖孩子,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他吻过她卷翘的睫毛,忍不住笑意道。 “以后我再也不敢说错话了。”代价真的很昂贵! 第七章 新婚甜蜜,一刻也分离不得,这天,他们乘船在冬河上悠游着,任由河水带他们往前漂流,傍晚阳光轻拂在他们身上,是种难得的温暖和惬意。 冬雪严放下了木桨,把头枕在雨恋的腿上,细细感受她的柔软、呼吸她的气息。 “你睡着了?”雨恋摸过他乌黑的长发问。 “不,我没睡着,我只是在作梦。”他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笑了笑,“没睡着也会作梦?说不定……真是一场梦。”是的,这一定是梦,不然怎么会如此幸福?如此美好? “不管是作梦还是醒着,反正你要一直陪着我就是了。”他的脸摩挲着她的大腿,像个孩子般撒娇着。 雨恋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刻真能持续到永久吗?会不会因为太美丽了,所以无常而短暂?在这幸福的时刻,她却还是舍弃不了担忧。 “说话呀!我喜欢听你说话。”他拉拉她的手,“还有,继续摸我,不要停。” 她身上有一种娴雅温柔的气质,只要依偎在她身旁,就能感受她所散发出来的祥和宁静,而他早就爱上了这感觉。 “是,我的王子大人。”柔柔抚过他的眉、他的耳、他的颈,雨恋半笑半嗔地问:“你是不是从小就这么任性?” “拜托,要是我不喜欢的人,我才懒得对他们任性!” “那么说来,这是我的荣幸了?” “你知道就好。”他一说完,自己却先笑了。 “那可真是多谢你了。”对此隆恩,她只能感激接受了。 微风吹来,带着水气和草香,河面悠悠,只有蝉鸣蛙叫,他们的小船不知会飘到哪儿去?如果能这么流浪下去,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明知一开口就要打破这迷咒,但她还是得说:“关于那殉情的咒语,我们真的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别提那件事。”他很快打断她,“你说什么都好,我就是不要听那件事。” “你~~”唉!这和她预料的不一样,他根本不会因为她而改变想法。 “怎么样?想到什么别的要告诉我了吗?”他仍是那样毫无防备的笑,让她看得心都软了,糟糕,似乎是她被他迷住了呢! “有件事让我觉得好奇怪,”雨恋揉了揉太阳|岤,“我对原来的世界,好像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人,你只要记得你在这儿就行了。”冬雪严还是不太相信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但他很乐意听到她说忘了以前的事情。 “可是,我……我常梦见有人在呼唤我。”那声音之固执,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是谁?男人还是女人?”他大大的不悦了,坐起身握住她的双肩。 “是个……男人的声音。”她诚实回答道。 这答案让他顿时怒火攻心,“你就躺在我怀里,竟敢梦见别的男人?”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作梦而已。”连作梦都不行吗?他管得还真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平常一定在想着别的男人,否则,他怎么会在梦里一再呼唤你?”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她心里头分明有别人! “我没想着谁呀!只不过……他的声音跟你很像,有时我都还会搞混呢!” 居然还把他跟别的男人搞混?冬雪严生平未曾受过如此侮辱,“你给我搞清楚,我乃冬国王子冬雪严,你得记住我的长相、我的声音、我的一切!” “你怎么这么激动?”她眼中盛着无辜和迷惘,“人家下回不把心事告诉你了。” “不激动行吗?”他重重哼了一声,“非要让你牢牢记得我不可!” 不等她回答,他直接就吻上她的小嘴,用尽全心全力,要在她记忆中烙下痕迹,再也不准她说这种迷糊话了。 等雨恋挣扎着躲开,拚命呼吸着空气时,他还不肯对她轻饶,舔着她的耳垂问:“还有什么细节想不起来的吗?尽管提出问题,我一定让你温故知新。” “没有……没有了……”她哪敢有所质疑? “很好。”他眯起眼睛,又前前后后想过了一回,“不过,为了避免你有忘记我的可能性,从现在起我们每天都得好好温习,一定要让你梦里的男人变成我才行!” 什么?他已经占据了她的白天黑夜,就连她的梦也不肯放过? “眼睛别瞪那么大,脸上别露出期待的表情,尤其是对别的男人,绝对不可以抬头让他们看到你,听清楚了没有?” 雨恋哑口无言,霎时间恍然了悟,她是碰上了一个超级大无赖! ※※※ 一返抵行宫,冬雪严就像回到了孩提时代,指定要雨恋伺候他洗澡、穿衣、吃饭,当然,还有上床。 年少的夜无法太早平息,他们相拥坐在火炉前,聆听彼此的心跳、夜风的呢喃和柴枝不时的哔剥声。 姚总管替雨恋找到了很多草皮书,让她看得津津有味,她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深感兴趣,书本可以告诉她许多事,而且她隐约记得,自己原本就是很爱看书的。 当她聚精会神研读一本神话故事时,冬雪严突然抢过她手中的书,“别看了。” “还给我!”她正看到精采处呢! “你就光看书,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这是在对书嫉妒吗?雨恋笑了一笑,“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好看吗?”他受伤了,他可是许多少女倾慕的对象,难道秋国的审美观不同,所以他在她眼中并不好看? 他问得认真,雨恋反而害羞起来,教她怎么说出其实他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男人? 她不回答,他倒是又开口了,“我就觉得你好好看,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闭上眼睛,我只要一直看着你就好了。” 这傻子,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碰碰他的鼻尖问:“你不会看得烦了吗?” “烦,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他一本正经地说:“倒是你,我觉得你都没有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我身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我没想什么呀!”要是说出咒语那件事,怕又要惹得他心情大变,干脆还是先按下不表,等有更好的机会再提了。 “没想什么?你脑袋是生好看的而已吗?”他万分怀疑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笨?又这么可爱?” “这个嘛~~”雨恋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对她有这么两极化的感觉? “来,笑一个。”捧起她的脸,他要求道。 “哦!”这并不是很难,或许他很喜欢她的微笑吧? “吐吐舌头。” “呃?”奇怪归奇怪,她还是照做了。 “把球捡回来!”他从怀中丢出一颗水晶球。 “你当我是小狗啊?”她终于发作了。 “哈哈……”他将她抱紧,先是朗声大笑,却又突然叹息,“怎么办?我好爱你!真可恶!” 雨恋这时总算明白,她是被一个外表冷漠、内心天真的孩子给爱上了,平常看他理智得彻底又绝对,没想到一旦爱上了,却把他那些非理性的因子都激发出来了。 她还想不出该回答什么,莫名其妙地,他又跟自己赌气起来,“明天我自己出宫去巡视,我不带你去了。” “哦!”那也好,她可以平静一下。 他被她的反应激怒了,“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她不认为自己具有那种唠叨的特质。 握住她的肩膀,他郑重声明道:“你当然该问的,你要缠着我、黏着我,求我要带着你,教我绝对不可留下你一个人!” “是这样吗?”她都被他搞糊涂了,只得乖乖照说:“你要带着我,绝对不可留下我一个人。” “这才是我的好妻子!”他满意地抱住她,喃喃说着一些情人间的蠢话:“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注定是我的、我的、我的……” “好好,我是你的。”随他怎么说吧!但她并不相信有谁会是谁的。 她的口气敷衍,他随即发现不对,“你怎么不说我也是你的?” “你就是你,怎么可能是任何人的?我没那么强的占有欲。” “秋雨恋!”他马上又肝火上升了,“我都已经说了我是你的,你就得接受我是你的,快说出来!” “好好……你是我的。”硬叫人家要他,好强悍的推销员! “这还差不多!”他恍然又想起一件天大的事,“对了,你还没说你爱我呢!你到底在害羞什么,还不赶快说出来?” “这……”天!谁来救救她呀? 这一夜,不知何时才会盼到黎明,而爱的逼供仍是绵绵无终止。 ※※※ 梦是要醒的,假期也是要结束的,十天的巡视之后,他们即将启程回宫。 在这些日子里,只要雨恋提到殉情的咒语,冬雪严不是装作没听见就是狠狠吻住她,但现在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必须极力争取! 一早醒来,她就不断对他恳求,“让我再去那儿看看好吗?我只是关心他们而已,我不会做任何事情的。” “不准!”冬雪严不知严厉的说了多少次。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雨恋还是得不到他的应允,只好又开口道:“求求你,叫车夫转到那坟前去吧!” “你再提到这件事,我就拿布绑住你的嘴!”他几乎就要发火了,这丫头一点都不懂得他的用心良苦。 “为什么?你答应我嘛!”她实在没辙了,只能缠住他的手臂撒娇,“这么小小的请求而已,难道你不爱我吗?” 虽然这招很蠢、很呆,但除了以爱要胁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傻瓜,我就是因为爱你。”他抱紧她的身子,深深皱起双眉,“你不懂,祭司说过,要解除咒语,除了要你和我成婚之外,还要……让雪山融化。” “雪山融化?”多巧,她也曾有这样的念头呢! “这么多年来,雪山从来不曾融化过。”他顿了一下,沉重的道:“我有种预感,那会是一场灾难。” “灾难也可能是重生的开始呀!”她却有不同的想法。 “我不要冒这个风险!”天知道这是种怎样的惶恐,他就是不要! “你再这么顽固,我就要哭了。”既然爱也要胁不了他,那么眼泪呢?是否可以溶解他铁般的决心? 当她以那泪光闪烁的眼眸望着他,分明就是在撕扯他脆弱的心,教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只有仰天长叹口气,“只看一眼,不准惹麻烦,听清楚了没?” “是!”她破涕为笑,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又哭又笑的,我真拿你没办法!”他叹口气,希望自己不会为这一天而后悔。 车夫一得到命令,转向来到冬河畔,他们很快找到目标,那户人家似乎也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王子、公主,我们一直盼着你们来呢!”老婆婆率着全家人一起迎接。 下了车,雨恋立刻上前关怀的问:“你们还好吗?最近情况怎么样?” 冬雪严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雨恋身旁,他明白自己的忍耐度有限。 老婆婆回答道:“梦里是还常看见他们两人,但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责怪我们,只是要求要将他们葬在一起。” 小男孩则天真地说:“哥哥现在的脸没那么可怕了,我还敢在梦中跟他说话呢!他告诉我说,他想跟那位姊姊永远在一起。” “我了解,这是他们最后的遗愿。”雨恋深吸一口气,凛然道:“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努力去完成他们的心愿。” “谢谢公主!谢谢您!”老婆婆感动得直想跪下。 雨恋扶起老人家的手,“这是我该做的,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除这咒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完成它的。” 这话让冬雪严听得心头发冷,老天究竟要她付出什么代价?他连想都不敢想。 “走!”他拉起妻子的手,直接走向马车。 “公主,您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呀?您可别忘了我们!”老婆婆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贵人身上了。 “我会再来的,我保证!”雨恋连连回头,却被冬雪严的大手拉得更快更急。 雪花缤纷中,她仿佛还听到那哀求的声音、那哀伤的低泣,让她不禁要对自己发誓,她一定要再回到这冬河畔。 上了马车,雨恋转向冬雪严说:“他们需要我,真的!是命运带我来到这里,要我解除这咒语的!” “我不管,你是我的,他们一点都不重要!”是的,她是他的,才不管什么咒语、什么命运,他想要的都会到手,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她! “你不能看着这些人继续受苦……”她没法子说话了,他以深吻阻止了她的发言。 他不要听那些古怪的废话,他不要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他只知道他爱她,他不能失去她!难道她感受不到,他正以一颗颤抖的心在吻她? 直到雨恋都快喘不过气了,他才稍微放开她,严厉警告道:“你再胡闹下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我……”她还是不肯放弃。 “闭嘴!”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仍怒火难消。 回程中,冬雪严一直铁着脸不说话,雨恋也只能望向窗外细雪,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来解开这僵局。她确定冬雪严是爱她的,但他的爱不会让他盲从软弱,相反的,他爱得非常顽固坚持。 雪地上,一层雪污了,又有另一层雪覆盖上,如此冰冻千年的大地,何时才能有溶解的一天?怕不是她这番心意就能化得开的。 一回到皇宫前,众人列队热烈迎接,姚总管更殷勤道:“启禀王子和公主,国王和皇后正在大殿等着呢!” “等会儿再说!”冬雪严拉着雨恋走进寝宫,遣走所有宫女和侍卫,直接抱她上床,压住她挣扎的身子。 雨恋不解地问:“你做什么?我们不是该去向父王和母后问安吗?” “你哪儿也不能去,你就给我守在这里!”他唇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我要让你怀孕,以后你就只管生孩子的事,什么都不准过问!” “你疯了?你怎么能视若无睹,你不是冬国的王子吗?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她不敢相信,难道他不是爱国爱民的吗? “你才忘了自己是谁,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人,你只能以我为第一优先考量!”他听不进她的话,他也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除了深深吻住她的红唇,他的大手更撕裂了她的衣裳,迫不及待要以行动证明他的决心。狂焰烈潮,在这雪日之中袭来,更显出火烫和冷冽的对比。 “别这样,我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雨恋闪躲着他的吻,双手不断打在他肩上,她对这狂怒的男人感到陌生。 冬雪严冷笑一声,解开自己的腰带,索性将她双手绑在床头铁柱,这么一来,她就更不能挣脱了。 “你是我的,就算要把你绑在床上过日子,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他心中只有这个信念,为此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愣愣的望着他,不禁要问自己真的认识他吗?她曾见识过天真又任性的他,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疯狂失控的他! 尽管嘴里说得严厉残忍,他的双唇、双手仍是爱恋着她,从头到脚品尝她的美丽。 “你不讲道理!”雨恋颤抖得脚趾都卷曲了,一股痉挛似的快感让她 爱情诱圣女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情诱圣女第5部分阅读 爱情诱圣女 作者:肉书屋 爱情诱圣女第5部分阅读 几乎要昏厥过去,这夺走了呼吸的美妙滋味,根本就是有罪的! “答应我,你会就此罢手,你只要做我的妻子就够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答应你的……”在这神志所剩无几的时候,他怎能以此做为威胁?这场战争太不公平了! “是吗?”他故意延迟那解脱的时刻,将两人都逼到了悬崖的边缘。 “你干脆不要我好了,反正我不需要你在乎……”泪珠沾在她眼睫上,随时就要滑落粉颊。 那泪滴有如花瓣上的露珠,他忍不住以舌尖舔去,“傻瓜,这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办不到。” 身与身的纠缠越发激烈,带领两人一起向欲望投降,而后,他贴在她胸前喘着气,宣布道:“从今天起你不准出宫,直到你怀孕为止……我再带你去见父王和母后。” “你不是……认真的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 “这都是为了你好。”他沉着声音说:“不,就算是我自私、是我贪心,我绝对不让你卷入这件事!” 雨恋已经无话可说,此时此刻,教她还能说些什么?关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雀,即使偶尔拍拍翅膀、跳跃轻盈,却怎么也飞不出这监牢。 从那天起,雨恋哪儿也去不成了,冬雪严不准她出宫、不准她见人,只准她乖乖等着他回来。 每天早上,冬雪严在临走前,还会抚着她的长发说:“别想找人帮你,不管是谁,我都会严惩。” “你!”他明知她不忍拖累别人的,才会故意这样威胁。 “你该知道怎么做才对。”他温柔地吻过她额前,才依依不舍转身离去。 她本想出声将他唤回,但望着他坚定的背影,还有门外守护的大批侍卫,她终究还是颓然垂下了双手。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三天了,雨恋想得脑袋都疼了,还是无计可施。 午后,雨恋依靠在窗边沉思,小绿不免担忧问道:“公主,您怎么闷闷不乐的?连送来的午膳也不肯吃。” “我想出宫去,你说有什么办法吗?” 小绿皱起眉头,嗫嚅道:“王子派人在外监视着,姚总管也不敢自作主张,我看……恐怕是不可能了。” “唉!干脆我绝食抗议好了。”看看她丈夫会不会心疼?哼! “公主,您别这样,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呀!”小绿可慌着了。 雨恋微笑安抚道:“别紧张,我还会再想办法的。” 两人对谈之际,外头传来姚总管的声音,“皇后驾到!” 是皇后?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雨恋立刻站起身,小绿则退到一旁,两人都行礼迎接宫慈妤的到来。 宫慈妤优雅走进厅里,做了个手势道:“不用多礼,平身吧!” “谢母后。”雨恋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期盼光芒,“请问母后找雨恋有什么事吗?” 第八章 “我确实是有事而来的。”宫慈妤转向侍女和侍卫们说:“你们都先下去,让我跟雨恋好好聊聊。” “是!”所有人行过礼后,都转身离去。 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宫慈妤才坐到椅上问:“这几天没看见你,我听姚总管说是雪严把你关在这里,是不是真的?” “其实,并没有关起来那么严重,雪严……他只是不希望我出宫去。”雨恋无意造成他们母子的冲突,因此尽量婉转地说明。 “到底怎么了?雪严在紧张些什么?我看他这几天都心情沉重,你们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宫慈妤对儿子的脾气也不是不知道的。 “启禀母后,其实……都是因为那殉情的咒语。”雨恋决心说出这真相,她深吸口气道:“因为我希望能将殉情的情侣们合葬在一块,并且废除不准和外国人通婚的法律,但雪严非常不愿意我这么做。” “咦?”宫慈妤皱起眉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雨恋赶紧再做说明,“母后,请您一定要明了,咒语不是雪严跟我成婚就能解除的,那些家属们每天都被梦境困扰,那些亡灵到现在还不能安息,除非重新将他们合葬,否则,这些噩梦是不会停止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这些话虽然言之有理,宫慈妤却不能立刻轻信。 “我曾两次见过殉情者的家属,这是他们亲口告诉我的,您若不相信,也可以派人去调查,雨恋绝对不敢骗您。”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宫慈妤陷入了沉思。 “咒语若无法解除,我怕在第十三个月……还是会有殉情者出现,又会让许多人伤心,而且不修法的话,以后还是会有相同情况发生,那都不是我们所乐见的。” 事关重大,宫慈妤自然晓得严重性,或许那些古老的规矩是该有所改革了。 “你别心急,事缓则圆,让我想一想,回去后我会和国王商量的。” “谢母后!”雨恋欣喜得几乎想跪下来。 宫慈妤沉思了半晌,又提醒道:“既然雪严反对这件事,就先别让他知道,明天早上你们一起来请安,到时我会有所安排的。” “是!”雨恋自然听从了这吩咐。 “对了,你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关心?”宫慈妤又不解地问起来。 “这……”雨恋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梦境、使命之类的话,只好尽可能“合理”地说:“雨恋在秋国的时候,就非常注意这些殉情的案例,而且我的侍女她姊姊也是殉情而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帮忙解决,我不想再看到这种悲剧发生了。” “我看得出来,你很善良。”宫慈妤微一微笑,“不过,你也别太忧心了,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多吃点补品调养一下。” “谢母后关心,雨恋会照顾自己的。” “跟雪严好好相处,我们等你们的好消息。”宫慈妤拍了拍儿媳的肩膀,露出一朵身为母亲的微笑。 雨恋自然懂得这意思,不禁脸颊微红,“是。” 宫慈妤离去后,雨恋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下,不管她能不能得到自由,至少这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眼看栏杆外夕阳满天、昏鸦飞过,冬雪严应该快回来了,她必须先镇定下自己的心情,否则,一定会被他看出破绽的。 无论如何,她只希望这么做不会伤害了她所爱的人。 ※※※ 这晚,冬雪严回来迟了,雨恋倚在窗前左等右等的,脑子里又东想西想的,不觉中就趴在餐桌上睡了。 当冬雪严走进寝房,小绿慌得跳了起来,连忙要叫醒雨恋,但他以手势制止了,悄悄走到妻子身后,轻轻将她抱起。 “都退下去吧!”他压低音量说。 “是。”小绿和两位侍女都欠身告退。 冬雪严将她放到床上,嘴角不由扬起微笑,这丫头竟然在等他的时候睡着了? 好大的胆子,该对她重重处罚才是! 看她睡得安详,他不由得抚上她的脸,默默在心中倾诉:不要去别的地方了,我的爱人,就在我身边,就在这里,让我爱你。 搂住她柔软的身子,他再也没什么多求,突然间,雨恋喃喃低语起来,那梦话太过含糊不清,他不禁低头侧耳倾听。 “你别再叫我了!我……我不想回去那个世界了,你再等下去也没用……” 冷汗从额前滑下,冬雪严连想像都不敢想像,在她梦中究竟是谁在呼唤她,而那人究竟要她回到怎样的世界去? 每次听到她说些奇怪的话,他总是故意不去相信、不去了解,但她连在梦中都会这么呓语,难道梦中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真的有个人在呼唤她回去? 不!他不能让她被唤回,老天既然安排她来到这里,她就该是完全属于他的,就算是梦也不能让给别人! “雨恋,快醒来,我在这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唯恐她会在睡梦中离他而去。 是谁在喊她?怎么有两个相似的声音一起在喊她?好奇怪,时空和梦境是否重叠了?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到底有没有一个出口呢? 雨恋迷糊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脸孔,“雪严,是你啊!” “当然是我,否则还会有谁?”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忘逼问道:“你梦到什么了?是谁在你梦里?” “我也不知道!”她昏沉沉的揉着双眼回想,“每次只要作梦,就会有个男人的声音喊着我……” “他喊你做什么?他想怎样?”冬雪严不容许有别的男人侵占他妻子的梦境。 “他总是叫我醒来、叫我回去,他的声音跟你很像,但我听得出来是另一个人,以前我记得他是谁的,现在我却想不起他的名字。”雨恋皱起眉头,她怎么会把原来的世界都忘光了呢?她只记得要解开咒语的任务,剩下的记忆却都破碎了。 “想都不要想!”他在她脸上落下无数亲吻,“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你注定就是要留在这里,你只要看着我、想着我就好了,你快说好!” “你怎么了?我又没说要走。”承受着他雪花一般的亲吻,她虚软得都快发抖了,“别……你要把我吻昏了……” “这是我的咒语,我要对你下咒,让你永远也忘不了我。”从脸颊、头发吻到肩膀,他决心要用咒语遍布她全身。 “你疯了!”才一睡醒就遭受这种“攻击”,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他是疯了,他快被这不安给逼疯了!晚餐也不吃,围帐也没放下,他就急着要占有她,像要藉此向命运证明,她整个人都是他的。 “轻点,你要把我压坏了!”承受着他的重量、他的汗水,像在碱碱的大海里漂流,却是一处热烫的大海呀! 冬雪严一抬头,甩开额前汗湿的黑发,仰起腰身来回侵占,又凶巴巴地问:“在你梦里,你是怎么回答那个男人的?” “我……我是不会回去的。”还回得去吗?她是被他这样紧紧环抱着呀! 他唇边总算有抹笑意,“很好,除了这样,你还得告诉他,你爱的是我,你选择的是冬国,你永远都不会离开的,懂不懂?” “懂了!”雨恋怎能不懂?他的说明方式太激烈了。 明明就是彻底占有着她,但他还是不甘心,含住了她的小耳垂,非要听到她敏感婉转的申吟,才能稍稍纾解他受挫的心情。 “不要了啦!”她慌忙想逃开,这般快乐已经接近痛苦了。 他却压住了她的双手,不让她有闪躲的机会,“岂有此理,你怎么可以梦见别的男人?我非要你只认得我一个不可!”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她眼波流转,又可怜又哀怨的。 “可恶,以后不准你作梦了!”没错,只有这样才能牢牢抓住她。 “那……哪有可能?”难道他不让她睡觉吗? 这夜,他确实没让她有时间入梦,无论在她梦中是谁等待着,那个男人将只会得到失望。 ※※※ 一早,雨恋被一串串的轻吻“吵醒”了,在她背后躺着一位“大法师”,又想用亲吻来对她“下咒”了。 “哎哟!好痒喔~~”她低笑着。 “你说,我是谁?”翻过她的身子,他立刻逼问道。 “你是雪严,我的夫君呀!”她软软地说。 “答得好!”他万分赞赏,“难得你这么听话,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不过要先向父王和母后问安,免得他们老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哦!”雨恋不敢多说什么,唯恐多说多错。 “开心点,我说要带你出去,你应该要感激涕零的!”捏捏她的小脸,他又恢复了满满信心,就不信这么严密守着她,还会被什么咒话给捉弄。 人定胜天,他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 雨恋只是含笑望着他,开始一件一件为他着装,总算两人都打扮妥当,手牵手来到大殿上,向冬易寒和宫慈妤请安。 一进大门,冬雪严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因为除了父王和母后之外、祭司和宰相也都出现了,这一定是有什么重大原因。 他紧紧握住雨恋的手,猜到这可能是她闹出来的好事。该死!他不是跟姚总管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的,怎么还是给出纰漏了? 雨恋被他握得发疼,却只能垂下头假装没事。 冬易寒看出儿子脸色铁青,咳嗽一声说:“雪严,今天找你们来是有要事商量,你应该也知道关于殉情的咒语,实在还是没有完全解决。” 冬雪严肃然不语,宫慈妤则说:“我们请祭司再解释一次吧!” “是。”祭司拿出卜卦的玉石,严肃道:“欲解殉情咒语,除了秋冬两国最尊贵的王族通婚之外,还必须安慰亡者在天之灵,使其得以安息,否则在第十三个月,仍会有第十三对情侣殉情。” 冬雪严听得脸色更沉,宫慈妤假装没看见,转向宰相说:“宰相大人,请你也把你的见解说出来。” “是。”宰相欠身行礼后才说:“关于鬼神灵魂之事,微臣无法了解,但就开放通婚之事,微臣认为是势在必行,男女间两情相悦乃天经地义,与其严禁不如疏通,才不至于造成更多悲剧。” “你们都忘了国法吗?”冬雪严总算开口道。 “法令可以修改,时代正在变化,祖先们的环境和我们不同,雪严,你该是可以了解的,不是吗?”在妻子的劝说下,冬易寒也有了这番体认。 冬雪严早就非常了解,但他就是不安、就是惶恐,他预感到这会让他失去很重要的东西。这对他不公平,他等了十八年才等到所爱的人呀! 看他冷汗流下,雨恋碰了碰他的手心,以眼神问着他怎么了? 他回神凝望着她,内心挣扎不已,天平这一端是他的爱妻,那一端却是他的职责,无论决定如何都只会让这天平粉碎而已! “我了解了。”为国为民,身为王子他只能妥协。 “太好了。”宫慈妤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不能耽搁,这已是第十三个月,只剩下十五天的时间,必须在这个月底有所结果。” “那么通婚修法一事,便请宰相大人开始进行,至于合葬立墓一事,则有劳祭司安排法会。”看宰相和祭司都点头答应,冬易寒又转向儿子询问:“雪严,这整件事的统筹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儿臣遵命。”如果一定要失去、一定要毁坏,至少他要自己来了断,眼睁睁的看着那幸福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看到这样的结果,雨恋应该感到欣慰的,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淡淡的离愁,仿佛在这些事情都完成之后,她的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 宫慈妤望着儿子和儿媳,慈蔼的道:“你们先退下吧!雪严,记得带雨恋多去走走,别让她闷坏了。” “是。”他声音干哑地回答。 离开大殿后,冬雪严遣走了随从和仆人,拉着秋雨恋来到花园中,劈口就问:“是你提的主意,对不对?” “抱歉,昨天是我跟母后谈起了这件事。”雨恋不敢辩解。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得这么坚持?”握住她的肩膀,他简直想直接掐死她算了,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这是在逼他们两人走上绝路! “我已经说过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解除咒语,我一定得这么做才行的。”她停顿了一下,怯怯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可是我……” “你这可恶的丫头!”他将她拥入怀中,狠狠的逼问着,“等解除了咒语之后呢?你就不需要留下来了,你就要离开我了吗?” “你……你就是在担心这件事吗?”她恍然明白他极力反对的原因了。 “都是你不好,老是说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又要回到哪里去?”他不想坦承自己的危机意识,却又深受影响、无法自拔。 温柔的心情如雪溶解,雨恋伸手抚过他的黑发,甜甜地说:“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你……你……”他突然结巴着说不出话了。 “等过了三十年、五十年,你会不会对我厌倦?说不定……到时我还是会把汤洒在你身上,你会不会嫌我笨手笨脚的?” “你本来就笨得要命!”他大口喘着气,胸口热烫得难受,“你要是不留在我身边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忍耐你的愚蠢!” “这意思是说,你愿意一直忍耐下去了?”她在心底偷笑着,她的丈夫真是不可爱得好可爱喔! “废话!还不是看你可怜!”他故意冷哼一声。 “真谢谢你的仁慈。”谢谢老天、谢谢命运,带领她来到此时、此地,遇到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恋情。 “太感动了是吧?不准哭,眼泪不准掉下来!”捧起她的脸,他专制地命令道。 “是,我都听你的。”再也逃不开、放不下了,这份深深的依恋呀! 不愿听到她的哽咽,他只好封住了她的唇,反覆吻去她的泪意,但愿老天垂怜,念在他这份满腔浓情的份上,不要带走他最重要、最心爱的人儿。 泪眼迷离中,雨恋正被狂暴的幸福所拥抱着,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即使现在就要让她死去,她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 在冬易寒及宫慈妤的授意下,冬雪严开始运作整件事情。 快马传书通知后,秋冬两国的使臣即刻召开会议,一同讨论修法、定法的可能性,并请来十二对殉情者的家属,当面签署合葬的同意文件。 家属们长期受到梦境困扰,早已身心俱疲,现在只要有法子、有希望,他们什么都愿意答应。 至于春夏两国,因为春风柔和夏日焰陷入热恋,为了完成王子和公主的终身大事,这两国早已着手修法,很快就可以让本国和外国的人民通婚。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是太顺利了,仿佛有种神秘力量在推动着,冬雪严反而感觉不安起来。 他对雨恋已解除禁令,允许她自由行动,但她哪儿也不想去,总是静静等在他开会外的地方,陪着他到下一个工作地点。 只是和他一起坐马车,一起从这儿到那儿,却是她最想停留的地方。 “你怎么不去游山玩水?你不是说很喜欢冬国的吗?”他抚过她的唇问。 她摇了摇头,“跟你在一起,什么风景都是好看的。” 这丫头!该不会她也像他一样,感受到了那份离别的预兆吧?所以她才会像他一样,只想把握时间多相处一会、多相爱一刻…… 深吸口气,他把她搂进怀里,抬头望着窗外天空,他怎么会有一种眼眶热热的感觉?不可能的,他是冬国王子,他是雪! 雨恋依偎在他胸前,玩弄着他的领子,又像轻描淡写,又像若有含义地问:“如果我先离开你的话,你会不会哭?” “你又在胡说什么?”他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眼看这头野兽又要开始抓狂了,她赶紧换个说法,“我是说,等我们都很老很老了,如果我活得没你长,我可能就先离开你了,到时你会不会抱着我哭?” “才不会!我连出生的时候都没哭,这是我母后说的。”他非常以此自豪,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掉泪的。 “真的吗?”她不敢置信,“那你还能活到现在?” “告诉你,我就是雪山的化身,我是怎样都不会融化的!”他半开玩笑地说。 “瞧你说得跟真的一样。”她却有点不服气,“如果我先离开你的话,你会不会马上跟着我来?就像那些殉情的情侣,要走也要一起走。” “我当然不会做那种蠢事!”他冷哼一声。 “是吗?”她终于可以放心了,如果她真的非得离开,至少他还能坚强活下去。 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爱上一个人呀!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不舍是他,唯一的眷恋也是他,而他可会懂她,可会原谅她? “你又在想什么了?”他不喜欢她沉思的模样,总让他捉摸不着。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故意吐舌挑衅,其实她唯一的秘密就是爱他而已。 “你对我不可以有秘密,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不要搔我痒!你讨厌!” 年少的心性,总时而低落、时而高昂,趁着青春怎能不热恋、不狂爱? 阵阵的嬉闹声传出马车外,侍卫和侍女们都不由相望而笑,在这片冰雪大地上,唯有笑容能够带来温暖。 至于什么才能让冰雪融化呢?那……还有待时间说明。 事情进行得如火如荼,冬雪严却不怎么高兴。 天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一个老爱胡思乱想的男人,这跟过去自信满满的他大不相同,反正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在这些事物的表面之下,仿佛有什么阴谋在进行着,而且,还是针对他的雨恋而来的! 每想到此,他既说不出自己的臆测,只能更牢牢抱着她,就是不想让任何事物介入他们之中。 寒夜是相拥最好的理由,取暖则是欢爱最棒的借口,即使寝宫内很温暖、大床上很火烫,他们还是依靠着彼此不肯放开。 夜深人静,他们常常聊到黎明前夕,甚至还会秉烛夜游、骑马出宫,仿佛预料到这青春就要结束,这相爱的日子不会太长。 这晚,冬雪严把雨恋抱在腿上,拉起被单笼罩住两人,就像一个小小天地,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忘了还有其他事物存在。 炉火旺盛燃烧着,映照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镶出了温柔的金色轮廓,冬雪严抚着妻子的发丝,突然有种诗情涌上心头。 “你有秋天的味道,像刚晒过的稻谷,我只要闻着你的味道就会安心。” 多像诗人的口吻,雨恋望着自己的丈夫轻笑,这可是恋爱中人的专利,诗意随时就会上心头,“是吗?你也有冬天的味道,却是像暴风雪一样。” “我本来就是雪的化身。”他并不以为意,改以质询的语气问:“对了,我问你,现在你记不记得我的脸?” “你的脸?记得啊!”她点点头,“一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起来的。” “可恶!”他大大懊恼了起来,“我却记不得你的脸,今天在宫外,我想记起你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真是气死我了!” “哦~~那……你想怎么样呢?”她并不生气,反而对他这表现觉得有趣。 “我要仔细看清你的脸,直到我全部都记得,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 他是说真的,动也不动地盯着她,反而让她害羞了起来,“你别看我了,你的眼睛怪吓人的!” “我的眼睛哪里吓人了?难道你不喜欢我的眼睛?” “你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雨恋挣扎着要逃出他的怀抱,却被他顽皮的大手逗得咯咯笑。 两人嬉闹不断,他却叹息了起来,“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怎么会呢?我们有一辈子呀!” “一辈子?那会是多久多久?”他对这问题产生了兴趣,遥想着那未来,“等我们白了头发、掉了牙齿,是不是就算一辈子了?” “或许,就等我们闭上眼睛,一起躺在这床上的时候。”雨恋却有不同的想法。 “那不是睡觉作梦而已吗?” “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啊!”她含笑解释道:“当一辈子过完了,我们都闭上眼睛,仿佛我们只是睡着了,那却是一场最漫长的梦境,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 “梦?如果醒不来的话,在梦里我们要怎么在一起?我要怎么找到你?”他突然陷入了焦虑,那是恋爱专有的、毫无意义的忧虑。 她却早有答案,“喊我的名字,追寻我的脚步,只要你爱我,你就会找到我。” “我会的,我一定不放过你!” 又是一个多情的吻,几乎要让人溺毙其中,等两人都平静了些,雨恋才抚着他的脸问:“你曾看过四季吗?” 他摇了摇头,“我只喜欢冬天。” “你不懂,四季是很美的,春风、夏日、秋月、冬雪,各有各的风姿婉约,不同的植物在不同的时节成长,我真希望四季能够降临在这个世界。”虽然她对过往岁月的记忆已经朦胧,但她仍记得那四季的奇妙变化。 “没那必要!”他颇不以为然,“不准再多想了,这不该是你这肩膀所能承担的!” “我只是这么希望而已嘛!” “想那些做什么,你只要想着我就好了!” 第九章 与其让她想那些古怪的东西,不如要她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他要她为他申吟、为他沉醉,唯有那时的她才是完全属于他的。 当挑逗变成了折磨,雨恋不禁哽咽道:“你欺负人家……” “天,我是在讨好你!”他何其无辜,他是如此的尽心尽力呢! “不要了,我不要你了!” “不要也不行,我要做到你说要!” 既有显著目标,他理当全力以赴,捧起她红透的脸颊,吻上她娇喘的小嘴,在探索她香甜的同时,身下也完全占有她的温暖。 没有闪躲的可能,只有全部承受下来,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超越满分的情人。 “要不要我?快说!”他转换阵地,吸吮她细致的颈子。 “要……要昏了……” “昏给我看吧!那将会是最高的赞美。”他扬起得意的笑,带领她展翅飞翔。 昏过去的那霎时,雨恋只觉得自己又落进了梦境,浓浓的满足和困倦席卷了她,让她再也无力抵抗。 看着怀中昏睡的人儿,他吻过她的发丝,“作个好梦,这次要梦见我,知道吗?” 夜半,雨恋睡梦正甜,冬雪严却朦胧听见她又在说梦话,“你别喊我了,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回去了……” 看来他的妻子还没学乖,又躺在他的怀里梦见别的男人了,冬雪严的睡意全消,战斗力倒是全面升高。 雨恋皱起眉头,有一双大手马蚤扰得她不能成眠,“别吵人家……咦?你该不会又要了吧?我、我要睡觉啦!” “你睡你的,别管我。”拨开她的手,他坚持要给她教训。 “这怎么可能?你这疯子!” 人不轻狂枉少年,这夜,他们确实把握了青春时光。 ※※※ 在第十三个月结束前一天,“情人墓”宣告完工,明天就是情人们合葬的时候了。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河面,冬雪严和雨恋来到墓前,而侍卫们远远守在一边,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雨恋伸手抚过雪花石刻造的纪念碑,那碑文上面写着,“情无生死,爱无别离。” 是的,付出过的情,不会因生死而稍减,相爱过的两人,不会被时空所分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这写得真好,不是吗?” 他伸出手臂,将她的脸贴到他胸前,“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不要看。” “你不是说喜欢看我的脸?怎么又不要看了呢?”双手环住他的身躯,她觉得自己就像朵攀在大树上的小花,但愿可以一直这么依赖着他。 他声音闷闷的,“你明知道的,我不要看你伤心的样子。” “我才不伤心呢!我很快乐,我要跟你说谢谢。” 捧起她被寒风吹红的脸,他故作愤怒道:“光会说有什么用?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恩惠,你得用一辈子弥补我。” “好啊!一辈子就一辈子矮~”她甜笑得像蜂蜜似的。 “傻瓜!”他低骂一声,柔柔吻上她那迷人的小嘴。 就在双唇交会之际,天边突然闪过一道银雷,没多久,隐隐雷声传来,点点细雨随之飘下,刚才还是平静的河面,现在却已是涟漪万千。 冬雪严拉起披风,将雨恋包在怀里,“你会着凉的,我们走吧!” “再待一会儿,再让我感受一会儿。”她软语求道。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就是无法拒绝她,“只能再一会儿,等我说得走就得走!” 这冬河,曾经安详曾经狂暴,带给了两岸丰沛水源,却也淹没了十二对有情人。 不知是怎样的力量传达,让雨恋清楚感受到那无奈、那呜咽,当那些跳水的人在死亡之前,经历过了多少的挣扎和痛苦,此刻都再次涌现在她心中。 风雨中,唯有他俩伫立,仿佛这是最后一次拥抱,直到冬雪严感觉到怀中人儿在颤抖,他才毅然抱起她走向马车。 “够了,不准你再胡闹了!” 雨恋但笑不语,她不打算让他晓得,她刚刚经历了些什么,他不会相信,也不能相信,那只会让他徒增烦恼而已。 侍卫开了车门,两人搭上了马车,一路快马飞赶回宫。 “早知道就不带你去了,瞧你受冻成这样!”他把她的双手握在掌里,拚命为她呵气取暖。 她还是不言不语,剔透的大眼望着他,想要仔细把他瞧清楚。 “看什么看?没看过我这么好看的男人是吧?”他恼火道。 她钻进他怀里,像只无辜可怜的小猫,定定的瞅着他看,眨也不眨眼的。有时不说话也是一种说话,若他能听得懂的话。 “唉~~”从成亲以来,他叹的气比过去十八年还多。 这就教他消了气,多好,她暗自想着,他们的时间不该拿来发怒争吵,该用在恩爱缠绵上面才是。 回到宫里,冬雪严即刻命人炖煮热汤,侍女们应了声连忙去准备,他则把雨恋抱回床上,用一层一层锦被盖着,就是唯恐她着凉受寒。 “冷不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那满头大汗的模样,反而才像是病人。 “你抱着我就不冷了。”她从被里伸出双手,立刻得到他结实的拥抱。 “你这丫头,今天怪怪的。”他忍不住要这么说。 “哪有?”话还没说完,她却咳嗽起来,这时刚好小绿送上热汤,“公主请慢用,还有些烫呢!” “谢谢。”雨恋向小绿微笑道。 “快喝汤,别说话了。”冬雪严拿起汤匙,舀了一匙亲自喂她喝下。 小绿带着笑意退下,她深信公主是幸福的,但她不明白,为何公主眼中浮现一抹伤感?那就像……就像姊姊在跳河前的眼神一样。 不!不会的,小绿连忙对自己说,她一定是看错了,她不该这么想的。 寝房里只剩下两人,还有热汤的白气腾腾,雨恋爱娇着说:“这么烫怎么喝?你帮人家吹吹嘛!” “有王子伺候你,你还敢挑剔?”他语气严厉,却还是轻轻为她把汤吹凉。 看她总算一口一口喝下,他的身体才觉得稍微温暖了些,唉!怎么她受凉却是他在发冷呢? “我喝一半了,另一半给你喝吧!”她都撑着了,把汤推给他。 “要我喝?那你得答应我不能生玻”他提出条件交换,等她点了头,他才一大口咕嘟喝完了。 “我当然不能着凉,我明天还要去看情人墓的合葬仪式呢!” 一提到这件事,他的脸色就为之沉重,放下汤碗说:“不,我不准你去!” “为什么?”她嘟起嘴,缠着他说:“你该明白,明天是多么重要的仪式,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我这颗心才能放下的。” “每次碰到这些事,你的反应不是哭就是颤抖,你这样会让我吓着的!” “是吗?”她好奇地问:“堂堂冬王子也会有吓着的时候?” “你别想激我!我是不会上当的。”都到这种地步了,他没想保住什么自尊心,“反正我就是害怕,我不要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雨恋不得不感动了,这位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王子,何时变成这么坦率又这么可爱?得此人生至爱,也不枉她来这世界走上一遭了。 伸手拥住他的颈子,她试图藏住哽咽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好了。” “那才不够!”他在她发间低吼着,“你要发誓,你绝对不会离开我!” “如果我能,我绝对不想离开你。”真的,她真的这么想。 “你怎能这样说?你对我不公平!”将她压到床上,他像只受伤的野兽,非要在对手身上咬出同样的伤痕。 雨恋任由他撒野放肆,以一种爱的慈悲全然包容着。 等到他发泄完了怒气,才呐呐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怎会把这雪白的肌肤咬成了粉红色的?甚至还有好几处瘀血的地方,这都是他做的好事吗? “我……我……”他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我没那么脆弱,别担心。”她拉起他的大手,贴在她柔嫩的胸前,“不过,你把我弄伤的地方,你得负责帮我治疗。” “我……我会的。”他一低头,吻上她花瓣似的嘴唇,感觉自己所有的不安愤怒,都因此而消融不见了。 她就是他的阳光,他突然明白了这点,她以一种秋阳似的温柔化解了他,尽管他并不曾真正体验过秋阳的照射,但他相信那感觉一定就是这样的。 仿佛这是最后一夜,冬雪严以无比的缠绵爱着雨恋。 窗外风雨肆虐,窗内却是温暖安详,被窝里的两人根本忘了还有世界,他们只看得到彼此的存在。 “爱我吗?” “爱你……”如何能不爱呢? “永远不离开我吗?” “永远都不离开你……”如果上天允许的话,她默默加了这一句。 听到她肯定的诺言,他没有任何要求了,拥抱着妻子沉沉入睡,只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夜,再也不要醒来。 ※※※ 终于,第十三个月的最后一天,踏着轻盈的脚步降临了。 一反昨夜的雷雨交加,这早晨的阳光比平常更为耀眼,透过厚重的云层亲吻着大地,像在宣告着风雨之后的新生。 一早,小绿忙着给秋雨恋梳头,格外慎重打扮妆点,穿上了传统的皇族服饰,白绸上缝着银线,发间缀着珍珠小花,显得圣洁而出尘。 “公主,您真美,真像从画中走出的仙女……”小绿衷心赞美着,却又暗暗觉得不太对,这么脱俗的仙女,会不会又走回画里呢? 雨恋望着镜中的自己,也是愣愣的出神着,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心中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滋味。 突然间,雨恋颈上的白玉掉到了地上,那红绳竟无缘无故断了,小绿惊呼一声,连忙找了根同样的细绳为她系上。 “小绿,别告诉王子,知道吗?”雨恋特别吩咐道,这件事绝不能让冬雪严知道,否则,他一定就不让她出门了。 小绿点点头,却是忐忑不安,“这……这不会是什么预兆吧?” 雨恋心中一凛,却勉强微笑说:“不会的,这块白玉本来就重,这么细的绳子当然撑不住,换条新的就是了。” 小绿突然跪下来,哽咽道:“公主,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帮我姊姊完成了心愿。” “你快起来!”雨恋扶起了小绿的肩膀,“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完成这件任务,我还要谢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不,公主,您别这么说,昨晚我又梦见了姊姊,她的表情看来很幸福,我诚心诚意祝福您能跟王子白头偕老。” “我也很希望。”雨恋那微笑中带着哀伤,更让小绿忧心起来。 这时,冬雪严刚好走进来,小绿行了个礼,安静退到房外,唯恐自己会露出破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她竟有一种即将分离的预感。 “要出发了吗?”雨恋抬头望向丈夫。 冬雪严握起妻子的手说:“你脸色不太好,你真的一定要去?” “放心,我只会站在旁边看着,而且……还有你陪着我,不是吗?”她站起身,主动投入他怀中。 他伸手圈住她的身子,这原本只是个轻柔的拥抱,他却忍不住加重了力道,一心只想把她揉入体内,两人再也不要分开。 “雪严,你抱得我都疼了!”她细声抗议着。 “再说一次,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他哑声要求着。 泪雾迷蒙了视线,她如何能不了解他的痛楚?其实在这拥抱里,他比她还要疼呀!悄悄眨去了泪滴,她深吸口气说:“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他所需要的正是她的承诺,让他能够相信,这一切担忧都只是他的胡思乱想。 当两人走出寝宫,一整排马车队伍早已在外等候,此事攸关重大,皇室、贵族、大臣们都一起前往。除此之外,许多民众也都自动前往,为这历史性的一刻作见证。 众人搭上马车,一路上只见雪融满地,这阳光的威力还真不校 冬雪严握着秋雨恋的手,两人只是肩靠着肩,默默感受彼此的心跳。 很快来到冬河畔的“情人墓”,这座美丽的陵墓就建于秋冬两国交界处,遥对着冬国的雪山以及秋国的枫山。 在场已有大批民众围观,国王冬易寒和皇后宫慈妤也亲临,率同文武百官观礼。 弹奏过安魂弦乐之后,由祭司主持法会,口中喃喃有词,召唤亡灵前来,瘦长的身形不时发生痉挛,黑色的眼中似是藏着许多痛苦。 在这同时,雨恋也诚挚低语着,“请安息,请放心,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悲剧发生了,你们的牺牲换来了爱情的自由,跨越了国境的疆界。” 泪水早在她不注意时落下,这完全是无法控制的反应,除了以泪水为这些灵魂涤净悲伤,她不知自己还能做 爱情诱圣女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情诱圣女第6部分阅读 爱情诱圣女 作者:肉书屋 爱情诱圣女第6部分阅读 些什么。 “向亡灵致哀!”祭司一声令下,所有人一同鞠躬行礼,由冬易寒代表上香,场面极其哀凄肃穆。 “开墓!”祭司又下令道,十二具棺材便被抬至大墓中,不知为何,那墓挖得相当宽阔,即使放下了十二具棺材,中间的空地还是绰绰有余,像是还能多放两具似的。 “闭墓!”铁铲挖起了泥土往墓中洒去,这些棺木从此将不见天日,许多红色花朵洒在黑土上,彷若鲜血一般的艳丽。 突然间,阳光没了,天全黑了,乌云拢聚,雷声隐隐,仿佛世间再无希望,末日就在眼前。 眼见如此异象,众人都跪倒在地,衷心向老天祈祷,恳求让这一刻安然过去。 这究竟怎么回事?冬雪严虽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或许真有一股超越他所想像的力量! 但不管如何,他绝不能让他所爱的人受到牵连,于是他紧搂了她的肩膀,“雨恋,别哭了,我们这就回宫。” “我没事,让我再多待一会儿,求你……”泪水奔流不止,就像这雨滴纷纷从天而降,唯有如此才能洗刷那遗憾的心情。 宫慈妤也发现雨恋的不对劲,“雪严,你快带雨恋回去,她的脸色好苍白!” 冬雪严正要行动,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闪电打在“情人墓”上方,竟然将刚刚合葬的墓地打成两半,那正是中间多余的空地,这似乎……似乎还要第十三对情侣的棺木才能填满! 众人惊叫出声,这现象实在太过震骇,教人不得不往恐怖的方向想去。 承受不住过多的情感,雨恋那瘦弱的身子颤抖着,终于在风雨中倒下了,就在这一刻,她胸前的白玉也化为碎片,仿佛为主人做了替身而牺牲自己。 “雨恋!”冬雪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快步奔上马车,“快驾马,回宫!” 宫慈妤拉住丈夫的手臂,惊慌道:“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冬易寒握住妻子的手,“我……我也不敢想像……但愿老天保佑!” 祭司倒在神坛前,一抹血丝从唇边流出,随从连忙将他扶起,但没有人看出他眼中的哀愁,只有他自己明白,在刚才那一刻的闪亮中,他究竟看到了怎样惊人的结局。 众人目送着王子和王子妃离去,此刻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 风雨齐奏中,车夫手上的马鞭落了又起、起了又落,四马奋力奔驰,已将近极限。 冬雪严仍然嫌慢,嘶声喊道:“快点!给我再快点!” “是!”两名车夫同时答道,事实上他们也心急如焚,任谁都不愿看到王子妃倒下,而且还是在刚才那天打雷劈之后。 一回头,冬雪严抱紧了妻子,因她那快闭上的眼睛而暂停了心跳,不,她不可能就此离开他的! 胸膛如火燃烧,额上青筋浮现,他瞪大了双眼,“雨恋,你得撑着,你得为了我撑下去,别闭上眼睛,你快看着我!” 雨恋眨眨眼,轻喘着气微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的眼睛,就好像冬天的星空一样。” “喜欢的话,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不,我把我的眼睛也摘下来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他做得到,他什么都做得到,只求老天将她留下。 “说什么傻话?”她颤抖着抚过他的脸,“我喜欢你的眼睛,是因为……你只看着我一个人……”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留着这双眼睛还有什么意义?你得永远跟我在一起,我的眼睛才有理由留下、才有理由睁开!” “你呀……就爱威胁我……”她咳嗽起来,脸色更为苍白。 “别说话,别花力气,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以后都不威胁你了,以后都让你威胁我,让我喂你吃饭、让我给你梳头、让我……让我爱你……”双手穿过她的秀发,他对此是多么依恋、多么怜惜,这发长如情长,而他俩都是长发的人啊! “谢谢,我很高兴……能和你相爱……”够了,已经太够了,她没有任何遗憾。 “不,我们还没到老,我们还太年轻,我们该要有更多朝朝暮暮的!”他这句话,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命运抗议。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抵达皇宫,当冬雪严抱起雨恋下车,御医早已在寝宫前等候,但诊断过王子妃的脉象之后,所有御医都只能摇头叹息。 “请王子饶恕,臣等无能为力。”回天乏术,没有人能跟上苍拚斗生死。 “你们这么多人竟救不活我的雨恋?”冬雪严眼中满布红丝,喝令道:“都给我拖下去斩了!” “别……”雨恋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低喘着气说:“雪严,你别怪他们……时辰快到了,让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滚,你们统统给我滚!”冬雪严不愿让任何人打扰。 医生和仆人们带着哀伤的神情,只能默默低头离去,因为他们明白,这将是他们看到王子妃的最后一眼了。 房里只剩两人,握起雨恋冰凉的小手,他不断为她呵气取暖,“你冷不冷?” “不冷,我在你怀里,我很温暖……”她微一微笑,贴在他胸前聆听他的心跳,这证明着生命脉动的心跳,多让她依恋、多让她不舍。 “这世界没有任何地方比我怀里更温暖了,所以你哪儿也不准去,你就要永远待在我怀里,你快答应我,你快说好!” “对……对不起。”她却只能如此回答。 冬雪严被这三个字震得血液都要冻结了,“你说什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你是我的王妃,你一辈子都得跟着我,除非死亡将我们分开,不,就连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你休想我会放你一个人走!” “对不起……”她还是只能说这三个字,更多的泪水纷落如雨。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三个字!”她的泪水滴在他掌上,他把手掌凑近唇边轻轻一吻,“为什么?眼泪的味道就像鲜血,是碱的、热的……你在流泪,还是流血?” “从我身上流失的只是生命,不是灵魂,即使我死去了,我仍在爱着你……”即使这只是场梦,却是她所拥有过最美好的梦了。 “我不懂,我不想懂这些灵魂的事情,我只要你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只要你天天陪在我身边,你听见了没?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爱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其实她早知会有这个结果,但她没有退路、没有选择,这是她来到梦中所背负的使命。 “我才不听!”冬雪严重重摇头,把脸贴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你是我的人,你的心要为我而跳,没有我的允许,这心跳不能停下来,你听到了没?我不允许……绝不允许……” 胸前的湿热让雨恋疑惑起来,“这……这是你的泪?”抚上他的脸,她不敢相信从他那银蓝的眼中,会有这炙热如火的泪水流出。 是的,雪山融化了,出生以来都不曾掉泪的冬雪严,为了他所爱的人流下了眼泪。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他哽咽着说:“我都哭了,你还想离开我?” 雨恋柔柔吻过他的泪滴,郑重的承诺道:“你对我有情,我岂能对你无义?我发誓,来世我还是要爱你……” “我等不到来世,我要你今生就爱我!” “相信我,我们会重逢的,到时……我们将一起走过四季……”她的声音越来越孝呼吸越来越弱,冬雪严再也听不到那心跳了。 当她闭上那美丽的眼睛,一切都安静下来!嗓音断了,眼泪也干了。 风停雨歇,大地悄然无声,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是眨眼,冬雪严才领悟到,他失去了他的灵魂、他的爱。 出乎意外的,他没有大叫、没有痛喊,一股巨大的悲哀竟化成了平静。 他轻轻将妻子放到床上,为她整理好头发、衣服和项炼,用这双眼再看她最后一眼。多美的她,没有流血,没有惨白的脸,她就好像还活着一样,只是睡着了,只是作梦去了,暂时听不到他、感觉不到他而已。 吻过了她的唇,他轻问道:“世界上真有四季吗?你可得带着我去瞧瞧!” 雨恋唇边的笑意,似乎正在回答他的问题。 从怀中掏出短剑,他将那冰冷的刀锋抵在胸前,笑得既温柔又坚定,“我知道你一作梦就会梦见别人,我可不允许!别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走,别以为你逃得过我的纠缠,我这就去找你!” 刀进、刀出!血如红花,盛开凄艳。 凭借着最后的力量,冬雪严挣扎着躺到床上,握住妻子的小手,一起闭上了眼睛,一起陷入了长眠。 在他们唇边,都是幸福的笑。 第十章 在这第十三个月,咒语终于解除了,在“情人墓”里又多了一对殉情的男女,但这将是最后一场悲剧。 春国的人们看着风起,“落叶,是落叶在飞!看那叶红如花,美得不可思议……” 夏国的人们望着天空,伸出了颤抖的手,“这是飘雪了!雪花多么缤纷……” 秋国的人们对着满山花开惊叹:“春天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了……” 冬国的人们诧异地指着山顶,“雪山融化了!冰也化了,冬河畅通了……” 相传,四季就是这样而来的,从此之后,春夏秋冬周游各国,在爱意蔓延中流动着,再也不分你我、不分国境。 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关于四季,关于爱。 马偕医院,加护病房。 这天是雨恋的十八岁生日,蛋糕和香槟都准备好了,却没有寿星来吹熄蜡烛。 当所有人都抱着失望离去后,战治平还是选择留下来,继续等待那毫无可能的奇迹。 夜半人静,窗边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战治平正专心念着一本水利工程的理论书,他早已把高中的课程念完,剩下的只是申请大学而已。 突然,窗帘被夜风扬起,台灯熄灭了半秒钟,立刻又恢复了明亮,战治平不禁望向床上的雨恋,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昏迷了一整个月的她随时都会醒来。 雨恋依旧熟睡着,尽管已不需呼吸管,仍靠着点滴维持生命。 “你还没睡够吗?作了那么久的梦,也该醒来了吧?”不由自主地,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对她说话。 他所得到的反应是,看到那闪烁的泪水,从雨恋的眼角缓缓流出。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当他夜半守着她的时候,常会发现她静静的掉泪,却又不明白她的悲伤从何而来。 “别哭了,求你快点醒来,我一定要等到你醒来,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 就像是要回应他的请求,她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动也不敢动地盯着她,唯恐这是自己的错觉。 仿佛蝴蝶挥动羽翼,即将破蛹而出,雨恋的双眼挣扎了许久,终于缓缓眨动了几下,台灯的光芒映入她眼帘,让她慢慢适应了光线的存在。 当她完全睁开了双眼,看见一个男孩坐在她身旁,正用一种又期待又感动的神情望着她。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其实看得不怎么清楚,却觉得心头痛痛的,这男孩的眼神,怎会带给她一种怀念又感伤的感觉? “雨恋,你……你认得我吗?”战治平握住她的手,深怕她随时就又要离去。 她闭上眼睛想了一想,脑中许多记忆交错、许多面孔来去,但她很肯定,眼前这男孩是熟悉的、是可信赖的,甚至……是让她哀伤又快乐的。 “你是……治平?”这名字很自然就溜出了她的双唇。 “是的!”只是听到她喊他的名字,他胸口那股窒闷却完全舒缓了。 雨恋又眨了眨眼,“我怎么哭了?” 他拿手帕擦去她的泪痕,解释说:“你睡了很久,作了很长的梦,可能是在梦中有什么事让你很难过吧!” 她仍是恍恍惚惚的,却能确定地说:“可是……可是看到你,我好像就平静多了。” “我……我也是。” 静夜缓缓将他们包围,交握的手不再分开,只是默默望着彼此,细细感受这一刻的安详,就像他们长久以来都是如此凝视对方的。 “当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常在梦里喊我?” 叫他坦承回答很困难,但要否认更不容易,“我是希望你能早点醒来。” “我想,是你把我喊醒了呢!”她虚弱地微微笑了。 他像是被下了什么咒语,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呼吸,只为了她眼中和嘴角的暖意,哦~~老天!这法力可不要如此强大才好吧? “总之,”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你就别再一睡不醒了。” “反正你会把我叫醒的,不是吗?”她满怀期待地问。 “是……是的。”他喉咙中挤不出其他字词。 雨恋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这才安心闭上了眼睛,她不必害怕在梦中漂流了,因为有他会守着她、喊着她,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 第二天,战治平联络了其他人来到医院,昨晚是他和雨恋的梦境,他自私到不愿和别人分享,他对自己的行为只觉诧异却不愧疚。 当秋士仪、杨舒晴和石绣樱、战培伦一进门,就看到雨恋好端端的坐在床上,柔柔唤着,“爸、妈、奶奶、爷爷。” 光是这声呼唤就让秋家夫妻俩红了眼眶,从来不知道这小小的一件事,就是天大的福分和恩惠,为何以往他们从来不曾发现? “再……再喊一次。” “爸、妈、奶奶、爷爷,大家好!”雨恋非常有元气地喊着。 杨舒晴揪着胸口,喘息道:“雨恋,别再吓唬我们了,这阵日子你爸爸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就连染发剂也掩不住的。” “还有你妈妈的皱纹也都跑出来了,多少保养品都遮不了。” “奶奶不知拜了多少间大庙小庙……”石绣樱早已喜极而泣,“你再不醒来的话,奶奶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太好了,真是妈祖保佑,我们一定得去还愿!”战培伦也不禁抹了抹眼角。 眼看这些亲人哭成一团,雨恋笑问:“你们怎么都哭了?快擦擦眼泪。” 战治平默默站在一旁,觉得自己的存在并无必要,但他又离不开这有她的地方,仿佛他已等待她几百年了,就等着她回眸过来,对他轻轻一笑。 雨恋安抚着亲人,偶尔抬起头来,发现他凝视的目光,果真对他微笑了,那让他心中更加波涛汹涌。 有种即将被淹没的预感,十八年来从不曾如此感受过,但他不能忘记奶奶的哀伤呀!他不是下定了决心,只要她清醒过来,他就该一走了之的吗? 决心和命运互相拉扯着,终有一天要分出高下,而他这裁判在比赛终场前,却已明白了谁胜谁负。 ※※※ 自从雨恋清醒之后,战培伦常带着孙子战治平到秋家来访问,在名义上,战治平是来替她温习功课,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告诉自己,是对她有一份责任吧!当时如果他及时将她扶起,她就不会被机车撞上,也不会昏迷了一个月,但现在她已恢复健康,为何他还是无法就此离去? 秋士仪和杨舒晴亲切地接待战家祖孙俩,现在他们夫妻俩周日都不出门了,只专心在家陪女儿。 “战爷爷请进,奶奶正等着和你一起去听戏呢!”秋士仪转身就上楼去叫母亲。 “治平你来啦!我去叫雨恋出来,你等等!”杨舒晴也赶紧去喊女儿。 石绣樱早已打扮得当,拿了皮包便和战培伦一起出门,而雨恋也刚午睡醒来,走出房门对战治平微微一笑。 只是这么一笑,战治平就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秋士仪提议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要不要去花园念书?” “好主意!就这么决定了。”杨舒晴立刻附和。 雨恋和战治平没有机会表示意见,这对热心过头的父母就把他们拉到花园温室里,只见桌上摆满了茶点和饮料,说是温书还不如说是约会比较恰当。 “雨恋,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好好请教治平喔!” “我们先出去逛逛街,晚上给你们买好吃的回来。” 脚步声走远了,在这深秋的周日午后,只剩两人坐在阳光充沛的玻璃温室中,满园清香、花开缤纷,他们却是相对默默无言。 雨恋替他倒好茶,又加了奶精和蜂蜜,看他仍然僵硬不动,活像座雪山似的,她只得咳嗽了几声,“咳!咳!” “冷吗?”他急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谢谢。”其实她并不觉得冷,只是想让他开口而已。 他对自己的行为有点懊恼,连忙解释道:“你得明白,我并没有接受你,我不会忘记你是我奶奶情敌的孙女。” “我明白。”他是这样常常提醒着她,她如何能不谨记在心呢? “那就好。”仿佛为了要让自己安心,他又强调说:“我只是对你有一份责任感,都是我的疏失才让你发生车祸,所以……所以我不能不管你,这样你了解了没?” “我了解。”她都不知听过几百次了,真奇怪,他到底想说服她或是他自己呢? 空气沉默下来,只有茶香和植物香融合在一起,还有小瀑布的淙淙水声,战治平喝了口奶茶,发觉这正是他喜欢的口味,又香又浓又适温,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记得了他的喜好? 雨恋双手托颊,歪着头问:“在这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一种花叫做雪花?” “雪?你想去看雪?”他认真地思索起来,“等放寒假时,我带你去日本看雪,还是你想去欧洲?你一定不会滑雪,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我可是有教练执照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嗯~~如果你现在就想看雪,那我叫人用冰柜空运送过来,用显微镜就可以看清雪花的模样了。” 当他发现自己说得太多时,是因为她正盈盈对着他笑。 该死!他怎么会这么自告奋勇,好像他还比她更期盼似的! 拿起茶杯,他想假装没事样,但一听到她说:“你真好。”他差点没喷出茶来,这种形容词绝非他想听到的呀! 雨恋欣赏着他每种表情的变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可怜的他跟冬雪严根本是同一个人,但他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 他非得澄清不可,“请你搞清楚,我只是对你有一份……” “责任感。”她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你知道就好!”总算挣回了男性的颜面,他又犹豫了片刻,“有件事说来很奇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我……就常梦见你。” 说出这秘密似乎有损他的冷静自持,竟让他脸上微微发红了。 “是吗?”她并不觉得惊讶。 “梦里都是一些片段的画面,你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会笑,总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像是什么咒语或解开谜底之类的。我有一种感觉,你应该知道这原因。” 还有件事他没说出来,梦中他常 抱着她、吻着她,这实在太诡异也太丢脸了! “我?”她故做诧异地指着自己,“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对梦中发生的事,她一点一滴都记得,但她并不打算说出来,就让梦中的归梦中、现实的归现实,她仍是一个平凡的十八岁女孩,而且有一个十八岁的男孩正守着她,这不就很够了吗? “当你昏迷的时候,在梦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怎么会流了那么多眼泪?你并不像你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快承认吧!” “我看起来真的很单纯、很可爱吗?”她立刻喜欢上这形容词。 “这不是重点!”他怎会又不小心泄漏了一个秘密? “哦~~”她失望地垂下头。 看她皱起秀眉、噘起小嘴,他霎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老天,他完蛋了! “你怎么了?”反而是她关心起他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我没事。”做个深呼吸,他命令自己不得乱了阵脚,“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在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的梦境有什么关连?” 对他的咄咄逼人,她天真无邪地回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或许你是因为常看到我,所以就梦到我了,你怎么会问起我来呢?而在我昏迷的时候,可能我是作了一些怪梦,但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战治平无话可说,难道一切都只是他的想像?什么是真、什么是幻,如此庄周梦蝶的离奇之感,已经超出他的思考能力之外了。 看他沉思不解,雨恋喝了口花茶,淡淡的又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季节?” 他一愣,耸耸肩回答,“我最喜欢冬天,那你呢?” “我呀?我都喜欢,只要心中有爱,只要还能活着,四季都是好时节。”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的侧面看起来非常安详、非常平和,但她的眼神似乎望向了很远的地方,看着一个他看不见的国度。 战治平心口一阵疼痛,忍不住握起她的手,“雨恋、雨恋!” 听到他的呼唤,她回眸问道:“嗯?” “没、没事。”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慌乱,“刚才,我以为你就要消失了,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可能是被你那次的昏迷吓着了,我总是很怕你会离开我。” “哦~~你……你为什么怕我离开你呢?”这男孩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战治平脑中瞬间爆炸,惨了!他是做了什么荒唐事?他怎么会握着这女孩的手,又对她说那种恶心到极点的话? “我……我……”呼吸再呼吸,心跳再心跳,他咬着牙吐出话来,“你别问我为什么,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想放开你,就当我是中了邪或是被诅咒好了,总之……总之你永远都要跟我在一起,你听到了没?” 雨恋轻轻笑了起来,“你好奇怪,你在胡说什么呀?”嘴里虽是这样骂着,她眼中却是浓浓的温柔。 “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咒语?唉!”抓着头发,他对自己又无奈又苦恼。 “咒语?大概是爱的咒语吧!”她看着他有如看着一个孩子,满是宠溺。 爱?战治平浑身一颤,他明明不想听进这个字的,又觉得只有这个字能说明他现在的心境,可是……可是……老天爷怎会让他爱上这个最不该爱上的女孩? “难道……你不是爱我的吗?”雨恋哀怨得像是要哭了。 糟糕!他是看不得她哭的,天晓得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告诉他,绝对不能使她悲伤哭泣!为了不让那泪珠儿滚落,他慌忙答道:“我……我爱你!” “是喔?”她眨眨眼,泪水神奇似地消失了,嘴角却噙着顽皮的笑,“你怎么会爱我呢?你对我不是责任感而已吗?” 该死!这女孩分明是在耍他,他却傻傻地任她耍,这噩梦要到何时才会醒来?还是他自己选择流连梦中,不愿清醒?无论是梦是真,那界线早已模糊,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确实是着了魔、中了邪,受到这爱的咒语所蛊惑。 “怎么不说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嘛?”雨恋的心情很好,捉弄所爱的人总是乐趣无穷,谁教他一点儿都不记得她呢?活该要让他受点罪的。 “秋雨恋,这是你自找的!”自制力完全粉碎,他不由分说就堵住了她的樱唇,再也不让她有机会戏耍他了。 “不要嘛~~”雨恋抗议地娇吟一声,小手搭在他肩上,却不推开他的亲近。 在这吻中,温室里的植物都舒展开来,柔柔吐出花瓣、枝叶、果实,因为四季早已降临,为这人间至爱做出见证。 “太好了!我终于完成了!”望着笔记本上满满的文字,雨恋感到欣喜不已。 又是个因为气喘而不能上学的假期,但今天是特别值得纪念的,因为,她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四季之谜”。 从小因为体弱多病,她最常做的就是看书、听音乐、幻想许多奇妙的事物,在这些寂寞的日子里,只有作梦可以带给她自由、带给她飞翔。 最奇妙的是,有个梦境从小就跟着她不放,梦中那男子以低沉的声音,总是不断的喊着,“这咒语只有你能解开,快回来,快回来我身边!”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雨恋不禁被那声音的渴求所说服。 “你还不懂吗?你该懂得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谜底。” “抱歉,我……”每当她要伸手去触摸,那声音却又被黑暗所淹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雨恋不断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也看了很多书,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而今,她干脆把自己的幻想写成小说,不知投稿的话是否会被采用呢? 以自己的名字作为女主角,说来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也算是一份期待吧!希望上天能听到她的祈祷,让她平凡的生命有所变化、增添色彩。 “叩叩!”房外突然传来敲响,雨恋把笔记本藏到枕下,又躺回枕头上,淡淡说了声,“请进。” “雨恋,我回来了。”石绣樱推门走进房里,手中拿着一具英格兰娃娃。 “奶奶?”雨恋非常诧异,奶奶不是还在英国吗?接过了玩偶,她微笑说了声,“谢谢,好可爱!” “今天又没去上学呀?”石绣樱坐到床边,摸了摸孙女的脸颊,“看你好像越来越苍白了。” “人家也不想这样的。”雨恋坐起身子,好奇的道:“奶奶,您这次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别急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石绣樱拿出一张相片,“来,你看看。” 雨恋接了过来,相片里是一个年轻男孩,看来很聪明却很冷漠,让她最诧异的是,他就像她梦中的男子、故事中的男主角,有一种冬天的、似曾相识的气质。 “这……这是谁?”她的手几乎颤抖,不会吧?她小说里的序幕就要揭开了? “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子。”石绣樱的声音里添了些甜蜜,“我在英国遇到一位老朋友,才知道他有个孙子跟你一样大。” “是吗?”雨恋望着那张照片无法转移视线,难道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真的要赐给她那样奇妙精采的人生? “奶奶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你……可不可以和他见见面,做个好朋友?” 雨恋一怔,说笑似的问:“奶奶,您不会是在给我相亲吧?” 石绣樱却没有说笑的意思,“如果真的是相亲,你愿意吗?” “我相信奶奶不会勉强我什么,您一定有您的用意,告诉我原因吧!”其实,雨恋只想满口答应,但她还是先按捺下激动的情绪,深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很久很久以前,当奶奶跟你一样年轻的时候,在一间严格的女校就读,附近有一间同样严格的男校,命运让我认识了一个男孩,那是我们两人的初恋。但我们两家是政治上的对手,在那年市长选举时,那男孩的父亲胜利了,而我的父亲只好下台,转向商界发展,我的家人从此再也不许我跟那男孩见面。” “那男孩就是您的老朋友吗?”雨恋立刻就猜着了。 石绣樱点了点头,“后来,我们断断续续有联络,直到彼此都结婚生子了,也就失去了音讯。上个星期我在英国遇见他,才知道他的夫人去世三年了,没想到我们的孙子孙女年纪相仿,因此,我们希望你们可以认识,就算是……实现我们当初的梦吧!” 原来奶奶有过这样的一段往事,雨恋心头都酸了,却也柔了。 因为她明白,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她自己的回忆,而她很乐意去迎接这份安排,就像破茧成蝶,她等待了这么久,梦想终要成真了。 “这是我的荣幸,我很愿意。” 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四季仍然流转,故事继续下去,梦中之梦,梦醒了还是梦,人生本是梦的延伸,而梦正是故事的缘起…… ※※※ 第二天黄昏,细雨纷飞,石绣樱到学校接了孙女秋雨恋,由私家轿车送至国宾大饭店门口。 雨恋看奶奶不断的照镜子检查仪容,不由得笑了起来,“奶奶,您别紧张好不好?” “我哪有紧张?你别笑话奶奶了!”石绣樱害羞地咳嗽一声,又替孙女拨拨头发、抚平裙摆,“等会儿你可要注意礼貌,又要端庄又要大方,知道吗?” “是,我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让您美梦成真。”因为这也是她自己的梦呀! 稍后,当她们两人走进餐厅,战家祖孙俩已坐在窗旁的位子等待了。 雨恋一眼就认了出来,战治平就跟她想像中的一样,宛如冬神的化身,她的心底好激动,他可知道四季的故事?可记得他们的前世今生? “绣樱,你来了!”战培伦立刻起身微笑欢迎,并要孙子也跟着照做。 战治平跟着站起来,淡淡的点了个头,算是致意。 “培伦,这是我孙女,她的名字叫秋雨恋。”石绣樱为他们介绍道:“这是战爷爷跟他孙子战治平。” “战爷爷好,还有……治平你好。”雨恋决定作个开朗的人,先跟对方打招呼。 战治平还是那副酷样,硬是不肯吭声,就如同雨恋所预料的反应。 “这孩子比较不懂人际相处,你们别介意。”战培伦满脸歉意。 “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当初你还不是一样?”石绣樱一点也不在意。 寒暄过后,大家都坐定下来,点了饮料请服务生送上。 “雨恋跟你年轻的时候真像。”战培伦望着雨恋,眼中满是怀念。 “治平跟你年轻的时候才像呢!”石绣樱发出深长的感慨,“瞧瞧他们两个,就像看到当年的我们,都还是那么天真单纯。” “对了!”战培伦提议道:“雨恋念高二是吧?治平现在是高三,你们两个有时间的话,就找机会一起温书,或是出去看看电影。” “好呀!”石绣樱立即附和道:“雨恋身体不太好,出门得要有人照顾着,但在室内就没问题,你们可以聊天、画图、听音乐,做一切你们喜欢的事情。” “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末到我们家来,我把我的老唱片放给你们听。”战培伦做出结论道。 太好了,一切就像她小说中的情节,雨恋屏息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当战治平的眼神从远处收回,紧紧盯在他祖父的脸上,果然,这傲气的男孩要开始发作了。 “爷爷!”战治平第一次开口。 战培伦早看出孙子的不满,用眼神暗示他不得造反,“怎么样?你还想弹吉他给雨恋听是吗?” 来了、来了!该是这男孩翻脸的时候了,雨恋胸口扑通扑通跳着。 但只见战治平冷冷的一笑,挑起双眉,“好呀!我很乐意,这是我的荣幸。” 咦!怎么跟她的小说中完全不一样呢?雨恋听得心头一颤,脑中飞快想着:这男孩该不会是要替他奶奶报仇,所以要先得到她的心再来抛弃她?哎呀呀!复仇小说老是这样写的,但怎么会由她来当最佳女主角呢? 回家后,她得赶快整理出女主角的各种招式才行,反正见招拆招、过河拆桥,就不信他比得上她这个熟读爱情小说的作梦美少女。 两人的眼光交会,立即碰击出难以言喻的火花,雨恋暗暗决定,她是跟他耗上了,这场命运的剧本,就看是由谁来写出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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