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正文 第1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书名:教主精分日记(反穿) 作者:困成熊猫 文案: 一代神教大教主(大雾)穿越成现代富家小公子,身份依旧显贵,境遇却大不相同!且看磨头(此处并无错字!)如何征服新世界(哦不,是征服他的老攻! 黎非然:我要让你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厉云天:那我便让你做仅在我之上的那一人。 温柔病弱攻x精分教主受,主为先婚后爱傻白甜日常甜蜜,次为打脸收拾垃圾。 教主与总裁之间不得不缩的故事!有胡闹有狗血有天雷有囧rz~ 避雷导读:婚恋,后期有生子后期有生子后期有生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厉云天,黎非然 ┃ 配角:高达,申展,柯勇健,孟享………… ┃ 其它:困成熊猫,互宠,温馨 第1章 反穿 盛元十七年秋,大屿山临仙洞洞口—— “教主,请您三思啊!您的《栖凤诀》已然练到第八重,实在是不宜再有所增进啊。” “是啊教主,从没有人在《栖凤诀》八进九时成功过,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让属下等日后下了黄泉如何向老教主交待?” 烈焰教左右护法站在洞口苦口婆心劝着,奈何要进洞闭关的人就是不说话。 厉云天手持玉扇抵着唇,身着艳紫色锦缎长袍,如瀑的青丝垂于身后,只露出一小段白皙的颈子来。他站在洞口,安静地听着两位护法的劝言,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他们说完一遍又一遍,累得嗓子都快要冒青烟才缓缓开口,“说完了?那本教主可就进去啦,你们可要好生打理教中事务。如此,一个月后见!”说完咻一声闪进洞内,当即就把石门落下了。 气得左护法指着洞口大骂:“厉云天!你个小兔崽子!” 右护法也愁得不行,但听到左护法这样说,还是忍不住问:“阿左,你就不怕教主听完再跑出来?” 左护法掐着腰,“跑出来正好!我绑也给他绑走!” 右护法叹气,“那也得咱们绑得动才行啊。” 要是他们打得过教主,何苦在这里浪费口舌?直接给他绑起来让他不敢再得瑟!可这不是打不过么。 左护法做不到右护法这样泰然自若,不到片刻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扯了扯右护法的衣襟,“阿右,你快想想办法啊,历代教主中最厉害的也不过练到了第八重,而且仅有两位,并且这两位都说过,八进九不可练!你说教主年纪轻轻就已然到了八重巅峰,他怎么就不满足呢?这要是出不来……” 右护法一听这话登时紧张起来,一反常态地大喝:“闭上你的乌鸦嘴!” 然而已经晚了…… 一个月后,当左右护法实在是等不急去找洞里的厉云天时,却发现厉云天已然在寒玉棺中“睡着了”。他的“睡相”称不上好看,衣服被抓得破破烂烂,身上也有抓伤,可以想象死前应该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栖凤诀》本就是致阳的功夫,一旦走火入魔,就会使体内的烈焰真气爆长。 想象了一下那种烈火焚身撕心裂肺的感觉,左右护法生生打了个寒噤。 厉云天这时却在另一个时空缓缓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阻挡了一下,片刻后拿开,看到周围尚没有完全熟悉起来的环境,秀气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重生到这二十一世纪已然半月日有余,但是仍有很多地方不能适应。主要是他的灵魂附着在了另一个躯体上,这具身体年仅十四岁倒也其次,最让他烦燥的是原身还是个痴儿,从小到大都不曾学过多少东西,这让他想认识起这新的世界相当吃力。 保姆于妈这时轻轻敲响了房门,“小少爷,我是于妈,可以进来么?” 厉云天“嗯”一声,起身下地伸了个懒腰,“于妈,我母亲呢?” 于妈放下手里的早餐,眼里有些担忧,“姑爷回来了,小姐她……” 话没说完,就听一楼客厅里传来“咣啷”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厉云天出去一看,只见这一世的母亲张圆圆打破了茶杯,正不敢置信地对着他这一世的父亲大喊:“陆道方!你、我明明跟你说过我反对的!你居然真的拿云天去换取跟黎家合作的机会?” “那又怎么样?”陆道方蛮不在乎地说:“黎家可是百年大族,黎家人能纡尊降贵看上他个傻子,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他不是傻子!”张圆圆怒红了双眼,她曾无数次这样强调,这一次也不例外,“云天他不是傻子,他只是……他只是笨了一点而已,他会好起来的,他这次回来之后已经好多了。” “这跟我无关,反正你只要记住,三天之内必须把他送到黎家。不然你就把违约金准备好。” “不行!那跟卖儿子有什么区别?而且你明知道云天什么样还让他嫁到黎家当什么童养媳,他可是男孩儿啊!你想过他的感受没有?” “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张圆圆,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陆道方不怀好意地笑笑,转首看向站在二楼护栏边的厉云天,眼里不无轻蔑,“否则他要是再走丢,你确定凭他那傻样子能找回家?” “你、是你?上一次也是你对不对?陆道方,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张圆圆就跟被针扎了似地弹了起来,仿佛不认识对面的男人了。家里的生意才转到他手不过几个月而已,他怎么能变得这么残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如果实在想不通,可以看看这个。”陆道方递给张圆圆一个u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便离开。 厉云天看着他势在必得的背影,唇边一抹淡淡的嘲讽。 张圆圆不能确定,但他却确定得很。如果不是因为陆道方令人将原身绑走,原身也不至于在逃跑时慌不择路大半夜里落了水。虽然最后漂到岸边被人所救,可救回来的是他,烈焰教主厉云天,而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痴儿云天。可惜了,陆道方这等蠢人是永远猜不到的。 某种奇怪的感觉迫使张圆圆猛然回头,就见孩子站在二楼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也不知听去了多少。然而当她想上楼问清楚时,她的傻儿子却俯视着她,问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问题,“母亲,黎家很厉害吗?” 张圆圆虽狐疑,却还是感慨地说:“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吧。” 厉云天闻言心里有了计较,笑说:“那我要去黎家。” 张圆圆愕然,“为什么?” 厉云天从于妈手里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舔掉奶胡子再咂咂嘴,但笑不语。 作为一个曾武霸天下,富可敌国的人,他怎会甘愿在这一小宅里做个傻子?他要把陆道方这个贱人踩在脚下,还要得到崇高的地位和享不尽的荣华。而眼下最快的方法,便是入主黎家,再宰了那个胆敢妄想“娶他”的混帐东西!哼! 远在黎家的黎大少爷猛然打了个喷嚏,狠狠哆嗦了一下。 管家吓得赶忙问:“大少爷,要不要关窗?” 黎非然连连咳了好几声,险些把肺都给咳出来,气喘吁吁说:“算了梁伯,关、关不关也是,咳咳咳,也是这个样,您、您去歇着吧。” 梁伯见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么难受,心里也是怪不舒服的,于是踌躇了半天也没出去,反倒小心地说:“大少爷,要不、要不您就考虑考虑老爷子的提议吧,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万一呢?我听说老爷子这次找的大师上知天命,下晓姻缘,神得很,只要您能跟张圆圆的儿子结婚,您的身体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黎非然不禁叹气,“爷爷那是急糊涂了,怎么连,咳咳,连梁伯您也跟着胡闹?那孩子才、才十四岁,还是个男孩儿,我跟他结的哪门子婚啊,这不是,咳咳,害了他吗?” 梁伯想再劝劝,但是黎非然却已经摆手示意他离开。 黎非然一个人坐在书房,想了想在照片中看到的那孩子的模样,觉得他眉清目秀,肤若凝脂,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天真,心智虽弱,可送到他这样一个快死的人身边还是可惜了。而且折腾这么多年他其实也已经看开了,以他们黎家今时今日的人脉跟财势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便是天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不不成,重在过程…… 愉快地修起来! 祝小伙伴们看文愉快,还有下面我扫个雷。 古穿今,主受,病弱温柔攻x妖孽教主受,生子。 第2章 黎家 黎家祖上三百年前就开始经商,虽也应了富不过三代那句话,曾经没落过,但到了黎非然的爷爷这一辈,生意又重新做起来了,不但涉及织染与出口贸易,百货,更是连最捞钱的房地产跟能源行业也涉足起来,真真是一进千里,在商界已经到了不可撼摇的地步。 说起黎家,哪一个不羡慕不佩服? 但成如老话所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知是因为所有的运道都用在了商业上,还是送子观音没供好,一连几代,黎家的子息一点也不繁茂,到如今黎非然这一代已经是五代单传。这也就罢了,偏他年幼时曾被绑架,三九天里落过水,以至弄下一身病,被数个批命的人说活不过二十三岁。而他的父亲则因为事故,没到三十就没了。 黎非然今年已经二十有二,离二十三连一年都不到了,如果说黎家人不着急,那连外人都不信。现在谁不知道黎家遍访名医,一掷千金只为救活黎大少爷的命?一些商业上的对手甚至说黎家气数要尽。 然而黎老爷子却不这样想,他穷的时候家里快连饭都吃不起了,不也一样拼出了今天的家业?他就不信邪,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生机,他都要努力让他孙子活下去!娶个男孙媳妇儿算什么?被同行笑话算什么?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黎家不会败! 张圆圆见老爷子眼里的坚毅,也有些动容。她为了让儿子好起来也曾四处求医,自然明白这个中酸处,只是让儿子嫁给一个男人,而且还可能是命不久矣的人,她实在不免忧虑,“老爷子,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是云天是个男孩儿,想必您也知道,他还有些心智弱。他一不能为黎家传宗接代,二不能帮大少爷分担工作,您说他到了黎家又能怎么样呢?那些算命的人说的怎可尽信?” 黎老爷见张圆圆面色苍白,也不好把话说重了,沉思片刻说:“云天妈妈,我理解你的想法,事实上老头子我这一生在商海沉浮,也从不信什么鬼怪神说,如果真信这个,黎家也走不到这一天。但是这一次我选择相信。这并不是因为我认为那些就是对的,而是作为一个爷爷,哪怕有一丝一毫让孙子生的机会,我就不会选择放过,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明白,只是……”正说着,黎非然出来了,张圆圆忙站起来,“大少爷,许久不见。” 黎非然坐在轮椅上,明明是秋老虎正盛的时节,他却穿着长袖衬衣,腿上还盖了薄毯,他笑笑说:“张阿姨您别紧张,快请坐。我没有,咳咳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告诉您,不用送云天弟弟来黎家。” 黎老爷子一听登时虎着脸,“不行!其它事情爷爷都可以听你的,但是唯独这件例外!” “爷爷!”黎非然难得加重了些语气,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他用手帕捂住嘴巴,一丝鲜红便很快印在了上头。老爷子见状大惊失色,赶紧让下人去叫大夫,可黎非然却阻止了,“再看也是这样,爷爷您就别让人忙了,我,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哎~”黎老爷子重重叹气,“云天妈妈,你也看到了,我孙子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不管你骂我也好咒我也好,我的决定不会变。孩子需要休息,你回吧。” “爷爷,我、我不同意。”黎非然抓住老爷子的衣袖,“您答应我,别、别为难咳咳咳,别为难任何人,孙子求您了。”他怎么让家人因为他背上骂名? “老梁,还愣着干什么?送客!”黎老爷子眼眶赤红,但绷紧的脸还是充份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老爷子,您别忙着让我走,我还有话没说。”张圆圆低垂的头抬起,本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陆道方给她的u盘里面的东西,她狠狠咬牙咽下了满嘴的苦涩,“孩子我已经带来了,但是我有另外的要求。” “哦?你说。” “麻烦您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我儿子安全无忧,衣食无忧。” “就这些?自然没问题。” “那好,我没什么别的问题了。”张圆圆说完拿出手机,正想给司机打电话,不远却传来她儿子的声音。 “啧,好好个下午茶喝得跟吃丧宴似的,浪费了这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厉云天从黎家最高的那棵桔子树上蹦下来,把熟得金黄的桔子皮剥了,将果肉塞进嘴,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含糊不清地说:“还挺甜的嘛。” “云天?你你,你怎么过来的?”张圆圆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会儿恨不得把儿子团巴团巴塞进包里!个臭孩子,明明让他在车里老实呆着,怎么就跑出来了?说话还这样随随便便,居然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那么不吉利的字眼! “当然是走过来的,母亲您真是,这里有这么多好东西做什么不让我进来?”说罢一屁股坐到黎非然旁边,看的却是黎老爷子,“黎爷爷?” “正是。”老爷子脸色不好看,便倒也没真跟个孩子计较,只是上下端详着居然能躲过黎家数十个保镖进主院的孩子,眼里不无疑惑,“你是小云天?”为什么跟他得到的资料里显示的不太一样? “没错。我来是想问问您,我若到了黎家,您能给我什么呢?”戳戳黎非然的脸,“除了这病秧子丈夫之外。” “……”张圆圆很想用胶布粘住儿子的嘴巴! “你们这么瞅我做什么?不会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吧?!”厉云天转头看黎非然,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那也太寒酸了。” “呵,你想要什么呢?”黎非然摸着脸颊苦笑。他的确是病秧子不假,但寒酸还不至于吧?谁不知道得到他等于得到半个黎家? “我想要什么?”厉云天看着黎非然,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说:“不如等我住进来再告诉你可好?” “你很想来我们家?”黎老爷子问。 “是的黎爷爷。但是您不能逼我学什么英语单词啊什么数学啊,也不能让我去上学,我的事情我要自己作主,以及您要给我足够的零花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指指黎非然,“如果真的要结婚,那只能我休了他!他不能休我!” “……”老爷子转头看张圆圆,“到底谁说他傻?”放出来他保证一拐杖削死他! “这,只是最近好些了,其实还连阿拉伯数字都认不全呢。”张圆圆实话实说。 “不认识阿拉伯数字算什么?在黎家还能亏了他不成?” “您说的是。”张圆圆笑笑,倒也不反驳,反而对黎非然说:“大少爷,云天他很皮,可能平时不太省心,也免不得会打扰你休息,如果有什么事麻烦你们多担待。” “张阿姨,您放心吧,既然云天弟弟自己喜欢,那就让他在这里住下,黎家不会柯待他的。” “那好,我就不多留了,二位留步。”说完又看了儿子一眼,“要乖乖的听到没有?” “知道了,母亲您慢走。” “我送送您。”黎非然笑着跟了出去,快到门口时说:“张阿姨,您别着急,我这身子顶多,咳咳咳,顶多再撑半年。等我走后,爷爷不会再有理由留着云天弟弟,到,到时候您再过来把他接走就行。” 张圆圆也想过这一点,不过听到黎非然的说辞,她还是诚心诚意地说:“大少爷,你也别这么说,或许我这笨儿子真的能为你带来转机呢?人总要往好的一面想。” “承您吉言了。”黎非然礼貌地笑笑,却并未放在心上。若真那么容易便能有转机,又怎会等到今天?但是那孩子似乎能让他爷爷开心,这样也就够了。 “对了张阿姨,如果您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多谢大少爷美意,我这先谢过了。” “少爷,回去么?”见张圆圆离开,身后的梁伯问。 “嗯,回去后爷爷问您我说过什么,您可别实话实说。”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只是少爷您说需要帮助是怎么回事?张圆圆最近有什么麻烦么?”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不一定做数。”就他所知,张圆圆疼她的儿子如命,这是个能为了儿子倾家荡产的女人,可她居然选择把孩子送过来,这不是很奇怪么?观她方才的脸色和眼神,她心里明明是不乐意的。可别说她拿不出违约金,毕竟他之前已经开口说不用送孩子过来了,而且那笔钱其实张圆圆未必拿不出来。 带着一丝疑惑,黎非然回了主院,却发现之前还坐在那吃桔子的孩子没在,问了他爷爷才知道,这孩子居然又爬树上去了。 黎老爷子背着手说:“这孩子倒像个小猴子,怪活泼。” 黎非然笑说:“难得爷爷您这么高兴,他倒也没白来。” 黎老爷子闻言面色一整,“当然不白来,我早已经让人去准备你们的婚事了,下周你们就出国去注册结婚。” 黎非然:“……” 第3章 蜜月 黎老爷子说一不二,居然连移民手续都给孙子办完了,连厉云天的都有。厉云天虽然年仅十四,但国刚好全境通过同性婚姻合法化,并且x州法定婚龄是十四,厉云天算来算去刚好够。 黎非然带厉云天登完记出来,一时无语。 厉云天瞪着那张一个字都看不懂的结婚证明,脸色也有些黑,“黎哥哥,为什么我们要领一张我都看不懂的婚书?”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把他卖到这异国它乡吧?刚才那些工作人员看着他的眼神好生奇怪!居然隐隐透出一股怜悯之色。 黎非然面上还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耐心地解释,“因为我们国家不认可我们这种关系,所以在这里办。” 厉云天将信将疑,“那刚才那些歪果仁儿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黎非然轻咳一声,“没什么。” 厉云天:“你骗我!” 黎非然欲哭无泪,“真的没什么。” 不过是看他一个大小伙子跟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儿结婚所以太惊奇罢了。天知道他听懂那些人说的话有多尴尬。居然以为他是有恋童癖的变态。 厉云天见黎非然面色红润,却又不是那种健康的红,而是好像有些害羞?不知怎么的看得心情微妙。只是想到这一次让母亲一起跟来时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黎非然这多走一会儿路都气喘吁吁的身体,他又笑不出来了。虽然来之前老爷子说过让他们在外面玩个够再回来,但是他现在没那个心情,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对他来说遍地鸟语的国家,他还是想尽快回去。 因为有时差,又是坐私人飞机过来的,一路上该睡的觉都睡了,所以两人下了飞机之后没去宾馆,而是直接去办理了注册手续,因此当厉云天折腾完回到黎家为他们安排的蜜月婚房时,整个人都被迷得一愣一愣的。 靠海的二层白色小别墅,院子里花团锦簇,抬头是飘着几朵白云的蔚蓝天空,低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海,各种颜色的船只浮在海面,像幅色彩艳丽的油画。进了屋,一楼的客厅顶棚上飘满了粉色气球,中厅处吊着的水晶帘显示着“百年好合”四个字,风一吹,水晶微微闪动着晶莹的光泽。而在蜜月屋里,kgsize的圆型床上,铺了满满的玫瑰花瓣,上面摆了一对交颈的水晶天鹅,除此之外还有抱枕,酒杯,拖鞋,蜡烛等等,没有一样不是成双成对。 黎非然有些发怔,他没想到居然这么正式,他一直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就好……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来,黎非然一看是母亲方月梅,接起来叹声说:“妈,您那么忙,还费心思给我弄这些。” 方月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咬咬唇忍住眼里的泪,深呼吸一下说:“当然,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结婚呢,自然要正式些。不过妈妈怕你累,所以国内没有筹备,等以后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大办特办。” “……” “然然,你一定要给妈妈那样的机会,知道么?” 黎非然沉默良久,“嗯”一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厉云天转头时还是见到他的指尖微颤。 初到黎家的时候,厉云天还想着要尽快在黎家稳住,之后解决掉胆敢“宵想”他的混蛋,现在却暂时没这种想法了。这混蛋太可怜,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他不出手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他实在是没必要去费那个力气。 而且说实在的,这只“混蛋”对他有点儿太好,弄得他很矛盾,就像现在这样。 黎非然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厉云天面前,还细心地把他的红酒换成了低度数的果酒,“你好像比较喜欢吃中餐,如果吃不惯告诉我,我让他们给你换。” 厉云天“嗯”一声,把西兰花一个个叉出去放到一边,脑子里有三个小人儿疯狂开干! 左护法:教主请三思啊,黎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你要是救了他,以后一辈子富贵荣华! 大教主:可是我不救他也会有富贵荣华! 左护法:那不一样,黎家能给你的是一座金山,但是黎非然能给你的是一座采不尽的金矿! 大教主:我也会赚钱的! 右护法:教主,人贵有自知之明。 大教主:…… 黎非然本来吃得好好的,却突然觉得有股视线要穿透自己,抬头一看,对面的小孩儿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他问:“怎么了?” 厉云天有些蔫蔫的,“黎哥哥,你慢慢吃,我先去睡了。” 黎非然一看盘子空了,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没吃饱,可话还没出口小孩儿已经开门出去了。 蜜月房旁边还有好几间房间,厉云天找了间最安静的进去,把门锁上,然后拉了窗帘坐上床开始修练《栖凤诀》的内功心法。这是他重生到这里之后每天都要做的,而今已然小有所成,毕竟上一世就已经领悟的东西,练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黎非然思索片刻,终是没有去找,这时却有人敲响了房门,“少爷,我们能进来么?” 说话的人是高达。高达是黎非然的四个近身保镖之首,与柯勇健,孟享,申展三人一起,跟在黎非然身边最少的都有八年了,说是像雇主与受雇佣的人,倒不如说有些像异姓兄弟。黎非然听见是他们,忙让进来。 高达进来说:“少夫人去隔壁房间了,少爷您不去找他么?” 黎非然听到他的称呼好笑地摇摇头,“他可能不习惯跟人睡,由他去吧。” 孟享这时说:“可是您还记得吗?见了老爷子的那位大师说过,若想长久,必须让少爷跟少夫人像夫妻一样相处。而且少爷,来的时候老爷子有吩咐,让您跟少夫人同房。” 黎非然缓缓捏了捏额角,只觉得一阵头疼,半晌才哭笑不得的说:“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其实不是同性恋?” 柯勇健说:“记得啊。可是您都快死了,就算是异性恋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您打算死了之后找个女鬼谈恋爱?” 黎非然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拗不过他们,还是站到了厉云天所在的那间房门外。 厉云天满身是汗,正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找黎非然,可听到门口有动静,他还是先去把门打开。见黎非然就在门口,他笑着叫了声,“黎哥哥?” 黎非然轻咳一声,“嗯,我来找你……去、去海边散散步?” 厉云天“嗯?”一声,见站在不远处的高达他们一脸同情的模样,狐疑地摸了摸鼻子,“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黎非然觉得后背受到了一万点鄙视攻击! 柯勇健凑过来压低声说:“少爷您搞什么鬼啊!” 这么晚了去个毛的海边! 高达叹着气去拿了件外套给黎非然,“带着吧,外面风大。” 申展默默地给黎非然拿了一个比较重的背包。 于是厉云天出来的时候,就见黎非然穿着件比较厚实的外套,还背了一个很重的背包,看样子不像是要去海边散步,而像是要去爬山。他忍不住问:“黎哥哥,你背包做什么?不重么?” 黎非然淡定地看了眼他的新婚妻子说:“重点好,他们都担心我会被风吹跑。” 厉云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夫君,嘤嘤嘤,你包里的好吃的太多了,都给我吧! 大白梨:好…… 小栗子:咦?!人呢? 柯勇健:掉、掉海里了。 高达:少夫人,下次记得吃薯片,把那两个罐头留下。 小栗子:=囗=||| 第4章 较劲 黎非然身高一米八一,但是体重却只有不到六十公斤,再加上他总是面色苍白,虚软无力,所以让人一看就会下意识想到“弱不禁风”这个词。事实上也的确是有点儿,因为他吹了一下海风就病倒了。 厉云天坐在一边看着申展把针扎进黎非然的身体,觉得这病秧子夫君也挺不容易。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居然连动都不动一下,这要是换了他,保管把敢扎他的人打得满地找牙! 申展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不由搓了搓手臂,然后抬腕看了下时间说:“再过两个小时飞机就能起飞了,少爷您先休息一下,到时间了我再叫您。” 因为最熟悉黎非然病情的大夫在国内,所以他们要尽快赶回去。黎非然的身体本就免疫力差,如果再出现什么并发症就麻烦了。 黎非然靠在床头上,冷得整个人都是在抖的,见申展出去了,才朝厉云天说:“这么快就要回去,会不会很失望?” 厉云天坐到黎非然床边,看着埋进他血管里的针,还是觉得很神奇,但更多的却是纠结。其实他的《栖凤诀》可以帮黎非然恢复,就算眼下不能把他的病彻底治愈,却也能让他不这么难受,但是这种事一但开了头就会收不住,而且黎非然肯定会怀疑。 黎非然见厉云天不回答,以为他是默认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说:“以后你还会有很多机会来玩的,到时候你可以找申展他们陪你。” 厉云天想象了一下黎非然说的场景,不知怎么的并不是那么太向往,撇嘴说:“他们又没有跟我结婚,我跟他们来做什么。” 黎非然笑笑,却没再说什么。药效上来了他有些困了,便闭上眼开始休息。 厉云天坐在一边看着他,突然一想,对啊!如果他不想被黎非然发现,他完全可以先把黎非然的睡穴拂了再用烈焰真气医治他!黎非然的病说白了就是小时候寒气入体,伤及根本,特别是心脉和肺腑,他的《栖凤诀》正好是纯阳的功夫,治疗这种问题真是对症得不能再对症! 哎不对,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要主动提出跟黎非然睡同一间房? 厉云天觉得怪怪的。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睡的,还真没跟谁同过房,更别说同床。 上一世他父母走得早,他几乎是被左护法和右护法带大的,而且基本没怎么出过烈焰教,只有在武林大会时出去转一圈,扬扬教威。平日里他都是在教里练练功,弹弹琴,或者下下棋给左护法心里添点堵,所以别说跟谁同睡,就连接触的人也很少。 他记得,小时候他特别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能在一起玩的,有时候他下山见到了就会忍不住过去想参与一下。但是那些孩子一看是他,吓得恨不得把鞋都跑丢了,说他是小魔头。 久而久之他就不去了,但是却对一家人一起相处的场景越发向往。 说起来像黎非然这样对他的,还真是头一遭。 也不知有了大哥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厉云天仔细地看了看黎非然的睡颜,然后像第一次那样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黎非然很瘦,脸上也没多少肉,戳起来手感并不算好,但是这人真的很温柔。 厉云天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起身回房。 门一关,黎非然却重新睁开眼睛。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心里万般滋味皆有。天马上又要冷了,而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秋季,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开始贪恋起那孩子的手温来。自从长大之后还没有人敢往他脸上比画呢。 得知孙子跟孙媳妇儿就要回来,并且孙子还生了病,黎老爷子亲自到机场去接的机,一家人碰了面之后,也顾不上别的,先把黎非然送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身体。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差到了极点。 宋主任犹豫了片刻说:“黎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大少爷住院吧。这往后天越来越冷,一旦他受了凉或者不能适应冷空气,再发病会很麻烦,万一引起呼吸功能衰竭,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老爷子闻言身体一晃,险些没站稳,拄着拐仗的手都没有以前那般有力。他知道,仅凭一个孩子的出现能改变他孙子命运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但是,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厉云天觉得这大夫也太危言耸听了,虽然黎非然的病是挺难治,但哪里就那么严重了?他扶了老爷子一把,“爷爷,您别担心,黎哥哥会好的。” 老爷子拍拍厉云天的手,“宋主任,这事我要跟我孙子商量商量,你先去忙吧。” 黎非然知道自己要住院,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平静地反对了。他觉得住院了也顶多是离医生近点而已,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故而决定回家。 申展跟高达把黎非然扶上车,厉云天坐在他旁边,在脑子里想了无数次跟黎非然说今晚跟他睡,但是直到车驶进黎家,他也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跟卡住了一样。 厉云天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而走进自己房间的黎非然却愣了,因为他屋里的床品全都换成了大红色,龙凤呈祥的,看着喜气洋洋,倒让他这个死气沉沉的人显得像走错了门。 梁伯说:“少爷,您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换下来。” 黎非然说好,厉云天却把跟自己赌的气对着黎非然撒了出来,他瞪着黎非然说:“好什么好?就这样铺着!”说罢告诉梁伯,“梁伯您不用换,还有我今晚在这里睡,您不用给我屋里送夜宵。” “这……” 老爷子说:“按云天说的做。” 梁伯应是。 黎非然见梁伯跟爷爷真的关门离开,略无奈地看向厉云天,“我晚上起夜,而且咳得厉害,你在我这里肯定睡不好。” 厉云天心说,在采不尽的金矿面前一切都是小事。他把黎非然拉到床上坐下,“我可没打算征求你的意见,黎哥哥你现在要么去洗澡,要么给我上床躺好。” 黎非然:“你真要睡在我屋里?” 厉云天一手支着下巴看着他,“我数三个数,你再不选一样我就脱你衣服。一,二……” 黎非然轻咳一声起身走向浴室。 厉云天等了半天觉着没意思,突然想看看沐浴中的黎非然会不会脸红,就像他们在x州注册完出来时那样,别有一番风情。谁知他站到浴室外只听见里头水声哗哗,实际连根毛都看不见,因为浴室里的门都是黑色磨砂玻璃的。 于是等黎非然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出来,关门时就发现门上一推满含不甘的“小猫爪”。 在黎非然印象中,厉云天并不是一个会去偷窥的人,可是他洗澡时外面确实就只有厉云天,那些小爪子印也只会是厉云天的。于是他想了想,趁着厉云天不在时跟梁伯说:“梁伯,劳您找人把我浴室里的窗子换成防探视的,要尽快。” 梁伯不明所以,但一想自家大少爷从来不会无理取闹,便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当厉云天偷偷爬到三楼时才发现,他娘个腿儿的,还是看不见黎非然洗澡!他明明记得这里原来是可以看见内部的啊,怎么回事! 黎非然取洗发水的动作轻轻一顿,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浅笑来。他知道,站在桔子树上就能看见他这里,所以他不得不防一下。 然而这么快就认输那厉云天就不是厉云天了。晚上,他端了壶君山银针进了老爷子的书房,一副担忧得不行不行的神色为老爷子倒着茶说:“爷爷,有件事我觉得您得让人办一下。我这两天跟黎哥哥住一屋子,发现他洗澡时有时候会觉得呼吸困难,可他那浴室黑黑的,在外头什么也看不着,这样您说万一他在里面头晕或上不来气儿,那多危险啊您说是吧?所以我琢磨着,要不您让人把浴室弄成透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黎哥哥,你怎么好几天都不洗澡啊? 大白梨:谁说的?我天天洗了啊。 小栗子:骗人!你在哪洗的? 大白梨:就在咱们卧室里的浴室啊。 小栗子:那我怎么没看着? 柯勇健:少夫人,这世上有种东西叫浴帘…… 小栗子:= = 小伙伴们,好与不好都开始修了,喜欢的,我希望你们看得开心,不喜欢的,我感到由衷的抱歉。其实弄到现在,基本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当然我也不想回头。我在荆棘丛里走了几个月了,再返回去和看看前面有没有平坦点的道路比,我选择后者。我从来都是个犹豫不决的人,个人很不喜欢这种性格,因为这种人最容易受他人影响。但这一次我目标坚定,我要变回以前那个敢跟任何困难叫嚣的女汉子,一往无前。 爱你们,晚安。 谢谢投喂的小伙伴: 帅到没朋友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0 22:09:59 帅到没朋友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0 22:00:05 丁迦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0 21:16:17 丁迦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0 21:13:01 丁迦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0 21:11:33 befish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10 18:02:53 弯豆?扔了一个浅水炸弹投掷时间:20150910 17:04:13 小沐沐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50910 12:43:02 befish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0910 00:31:49 蠢虫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0909 08:26:45 呆小爬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50908 22:25:54 帅到没朋友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08 15:35:17 和风煦暖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08 00:09:32 kanka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907 13:26:32 第5章 秘密 黎非然的浴室里其实是有呼救铃的,并且这铃还不止一个,因为厉云天想到的危险老爷子跟梁伯自然也早就想到了。但老爷子不知为什么,直觉应该听孙媳妇儿的,便真的下令让人把黎非然的浴室整个端掉重做。可这项工程并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因为还得迎合原设计风格。 为了避免被黎非然发现进而反对,厉云天打着“回门”的名义,硬是拉着黎非然一起回去看母亲张圆圆去了。自从住进黎家开始他就不太放心,因为总觉得这一世的母亲比上一世笨了许多。但谁让她们用同样的名字,长得还一模一样,并且都一样对他呵护备至呢?所以他认了。至于那个陆道方,他敢肯定那不是他爹,至于为什么会跟张圆圆成了两口子,还让张圆圆以为她生的就是陆道方的儿子,目前还不好说。 黎非然让人备了许多礼物,但于妈开门见自家小少爷回来了却并没有露出多少喜色,脸上的忧色倒是更重了,“小少爷,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于妈?”厉云天把东西放到一边,进屋四下扫了一眼却没看见张圆圆,“母亲不在家么?” “在,在二楼呢,您去看看她吧。”于妈说着从黎非然手里接过东西道了谢,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直到黎非然跟她打招呼,她才惶恐地叫了声,“黎少爷,您快请进。” “我先去看看母亲,黎哥哥你先坐下来休息下。”厉云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就发现张圆圆一个人趴在吧台上,喝得跟烂泥一样。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她居然瘦了许多,枯槁的样子没有了昔日的精质,像失了水份的花,再不给人艳冠四方的感觉了。厉云天见状狠狠夺过她手里的瓶子,怒其不争的同时也有些疑惑,“母亲,您做什么喝这么多的酒?” “酒?啊,好儿子,你回来啦……”张圆圆迷迷糊糊地笑着,伸手似是想抚抚儿子的头发,却失了准头,起身时摇摇晃晃的,“你,你怎么回来啦?告诉妈妈,是不是黎家人对你不好?” “他们对我很好,黎哥哥跟我一起回来的。”厉云天扶着张圆圆进了她的房间,把于妈叫上来问:“于妈,我母亲她怎么了?最近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啊,就是自打上次姑爷回来过之后,小姐就一直……” “好了我知道了,这会儿您先帮母亲洗个澡,再给她换身衣服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是,小少爷说的是。”于妈见着这说话有条有理的小主人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见张圆圆的模样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张圆圆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打心里把她当成女儿,见她这样,如何能不心疼? “怎么样?阿姨没事吧?”黎非然问。 “没事,只不过喝多了点而已。”厉云天说着,脑子里迅速回放陆道方那日里回来时的情景。他记得,陆道方走前给过张圆圆一样东西,说实在是想不通可以看看。但他不懂那东西是什么,所以一开始没在意,但现在想来,或许那就是关键。 “阿姨是不是担心你?如果是这样的话,咳咳咳,咱们可以请阿姨暂时住到黎家。” “不是,黎哥哥你先去我房里等我,一会儿我可能需要你帮个忙。”厉云天把黎非然送到二楼自己的房间,之后进了张圆圆的书房。他记得,那日陆道方给张圆圆的是一个白色的长方型小条,或许张圆圆还留着也说不定。 然而书房里并没有,厉云天翻了好久,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出来。后来想着是不是在张圆圆的卧室,他便等了一会儿,趁着张圆圆睡着时去拂了她的睡穴,在她卧室里找起来。他知道身为人子不该窥探母亲的隐私,但是若不这么做,他便无法弄清陆道方到底做了什么。 打开床头的抽屉,厉云天轻轻翻找。首饰盒里一堆漂亮的玉石,他的视线被粘在上面好不容易才撕开,但他继续翻了下一层,发现还是没有,直到他扭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床头柜后面的搁板上,居然静静的躺着那样小东西! 厉云天记准了位置,之后确定张圆圆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便把东西拿上去找黎非然,“黎哥哥,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黎非然一看是u盘,让厉云天把电脑拿了过来。之后他插上u盘,却发现上面已经加密,只是这处程度的东西难不倒他,他便很快就把密码解开了,见里头有一个视频文件和一个文档,他先打开文档,然后发现上面只有一串日期,并没有其它文字。于是他指着另一个文件问厉云天,“这个是视频文件,点开会跟你平时看电影一样的那种,要点开么?” 厉云天点了头,然后黎非然便在上面双击了一下,结果入目的画面很快叫他垂下了头,面色尴尬。 那是一段不太雅观的内容,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伏在张圆圆身上,在做什么,显而易见。 厉云天却微愣,画面里那个如头公牛一样蛮干的男人明明是他爹啊! 厉元武粗喘的声音和张圆圆的娇吟很快便响在房间里,但是厉云天不会关,而黎非然是真的真的很尴尬!怎么会看到岳母的……啊这太不科学了。 厉云天拍了拍黎非然,“黎哥哥,帮我关了吧,我不会。” 黎非然知道小孩儿平时连手机都不太会玩儿,便以最快的速度把视频关掉了。厉云天拿了u盘擦干净上面的指纹,重新放回张圆圆房里,确定位置没变,这才悄然离开。 现在有个问题他已经肯定,那便是自己的身份。视频里跟他母亲结合的人,那就是他爹。上辈子是,这辈子肯定也是,因为他们不但长得一样,就连文档里的那一窜日期,刚好也是他自己的生日再减掉十月左右的日子。 黎非然自幼聪明,在一开始的疑惑之后也很快想通了答案。只是他不确定厉云天会有什么想法。而且他很意外,这小子看到那些画面,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吗?他到底知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 十四五岁的男孩儿,难道不是性冲动萌发的时候? 黎非然想了想,恍然,厉云天不爱红妆爱戎装,约莫对男女之间的欢爱画面无感。更遑论那是父母亲的…… 厉云天仿佛看出了黎非然所想,不期然地站在了黎非然的对面。黎非然坐在床上,他站在他面前食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黎哥哥,在想什么?脸都红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让人听着酥酥麻麻的。黎非然震惊地发现这一刻他竟有些紧张,被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半大孩子弄得心跳都不太稳了。并不是怕,而是一丝他自己都不能忽视的慌乱感。 黎非然抓下厉云天的手,“别闹,痒痒呢。” 厉云天见他赧然的模样,心思微动,突然想到他们在x州注册完出来的时候,还有他说要脱黎非然衣服的时候,黎非然也是这种表情。明明平时是很难被什么事情左右情绪的人,却会因为一些特别的小事感到害羞。这样的黎非然……这样的黎非然,却意外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黎非然无意中发现,站在他对面的小孩儿指尖轻轻一颤,开始一下下有节奏地敲击起大腿外侧来,抬头看去,却又不知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大约只有熟知厉云天性格的左右护法才知道,在厉云天内心疯狂地喜欢上某种东西喜欢到想要去破坏甚至是的时候,他才会这样,淡定地看着那样“东西”,手指轻轻敲击自己的身体某一处,直到平静。 第6章 治病 张圆圆睡到下午才醒,于妈便给黎非然跟厉云天做了顿午饭。于妈的手艺很好,再加上黎非然也不是那种特别挑剔的人,所以这顿饭小两口吃得倒也舒心。两个人绝口不提u盘里的事,黎非然坐在一边看书,偶尔跟厉云天聊上两句。 “黎哥哥,我想在这里多住几天,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2节 “也好。”黎非然想着反正没多少日子了,走前他怎么也要多帮老爷子分担一些事务才行,但是如果在家一定会有人管着他,而在这里就好多了,“不过那样的话高达他们肯定会住进来,不知道会不会让阿姨觉得不便。”他可以过来,但是他爷爷不会同意让高达他们离开他太远。小时候他被绑一次,打那之后他爷爷的神经就绷得很紧,只要是事关安全的,绝不松口。 “没事,我会跟母亲说的。”厉云天笑笑,继续摆弄画笔。 一开始住到黎非然的房间时他确实想过帮黎非然医病,但是后来他并没有那么做,觉得应该找个更适合的时机才行。而今便是那个时机。 张圆圆见过高达他们几个,也知道这是很久前就开始跟着黎非然的保镖,所以他们住进来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人变得安静下来了,并且很少走出自己的卧室,就连吃饭都是让于妈端进去。 厉云天知道,一个女人乍然得知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与丈夫所出时,肯定无法接受,但是这件事在表面上他是不知情者,所以他无法针对性地去劝解她什么。 夜里,黎非然还在工作。老爷子不同意让高达把他的电脑拿来,他就用厉云天的,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跟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建议都详细地列了出来。他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厉云天就坐一旁听着,也不催他。 厉云天把窗帘拉上了,但是门没锁。高达每隔二十分钟就会进来劝一次,让黎非然早点休息。这样一来,他也就每隔二十分钟能确定一次,黎非然的面色到底有多苍白。 熬到十一点,黎非然说:“云天,你先睡,不用等我。” 在黎家的话这个时间早就休息了,黎非然知道,厉云天有早睡的习惯(其实是借口睡觉在屋里偷偷练功)。 厉云天说:“不急,你什么时候睡,我就什么时候睡。” 黎非然见状叹气,把文件都存到自己的邮箱里,合衣躺到了床上。前两天他虽然尽量注意睡觉时不要咳嗽,或者尽量把咳嗽声压低,但他知道,睡在他身边不可能睡得好,哪怕对方是头猪,估计都受不了。但是枕边的人却从没说过什么。他不确定他那时是否在睡,但是他没问,因为他不希望对方本来是睡的,却反倒被他叫醒了。 许是因为换了环境,黎非然躺了半天也没睡着。厉云天见状干脆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本来他是想强行弄睡黎非然,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他现在还达不到隔空点穴的能力,而他贸然对着黎非然动手,黎非然还是会知道。 黎非然轻轻挣了一下,之后就没有再动。他的身体总是冰凉,而握住他的人却是如此温暖,让他有点舍不得放开,甚至想更贴近一点。 反正余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奢侈一点,放纵一点,也无妨吧…… 厉云天闭上眼,将自己的内力缓缓传进黎非然体内,不会猛烈到让他发觉,也不会轻缓到不起作用。他如今的内力比之上一世还很浅薄,但是让黎非然好过些却是足以办到。 慢慢的,黎非然只觉得身体里有股暖流在循环,舒服得不可思议,而这样的感觉再加上连日没睡好,他就没扛过那股困意。 厉云天听见他平稳的呼吸,悄然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点了他的睡穴,之后出去告诉高达,“黎哥哥睡了,高哥你们也休息吧。” 高达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黎非然使计然后熬夜,但是他又不好直接提出要进去看看,便点头去了客房。 厉云天把门锁上,将生平头一次睡得人事不醒的黎非然扶坐起来。 后半夜一点,高达跟申展尚未入眠。作为黎非然的近身保镖,他们再清楚不过这位主子的习性,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久一直不起夜的,而且居然连咳嗽声都没有!而这绝对不是因为张家的隔音好。他们刻意选了紧挨的房间,就是为了时刻关注黎非然的情况,可是今天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之前太累了,所以睡得比较沉?”申展说。 “那也不对劲,这些年里他有一天睡得这么沉过吗?”哪怕是昏迷时都不见得能这样安静。 “那怎么办?难道要去敲门看看?” “再等等吧,万一他真的难得睡个好觉,至少让它的时间长些。到四点,如果再没动静,我们就去看看。”保护黎非然责任重大,黎非然对他们来说不止是主人,还是恩人,小兄弟。 “哼,还算有心。”厉云天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收掌,将黎非然平放到床上。 他试着驱除黎非然身上的寒气,所以这会儿黎非然身上有些汗湿。他见他的脸色又有些红扑扑的,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这才去浴室里拿了毛巾帮黎非然擦干净。 本来厉云天打算就这样在黎非然身边睡下,但是一想到高达他们搞不好真的会凌晨来敲门,他想了想,干脆抱了床自己屋里多余的被子出去,然后敲响了高达他们屋里的房门,“高哥,你们四个人,被子不够盖吧?都忘了给你们加床被子了,这个给你们。” 高达暗暗给申展递了个眼色,接过被子与厉云天闲聊了两句,直到申展从黎非然睡的那屋里出来,他才放人离开。 申展脸上有庆幸,有狐疑,声音压得很低,“少爷睡得很好,呼吸平稳,也没发烧,我就没叫他。” 高达心说没事就好,却不由多看了隔壁屋一眼。少夫人为什么突然来送被子?总觉得好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柯勇健:少夫人,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教主傲娇脸:嗯?皮痒了? 柯勇健:不是,我认真的,你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教主娇弱状:嘤嘤嘤,我哪有! 柯勇健:你看你明明就有! 教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狰狞一笑:哦,是这样么? 柯勇健:∑( ° △ °|||)︴…… 这章里稍有点伏笔,不明白的后面会有解答~ 第7章 睡衣 让高达所没有想到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还在后头。他家少爷平时明明极少能睡好觉,谁知到了少夫人娘家之后,居然连天的睡懒觉,不但中间不起夜,咳嗽很少,就连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而且不到早八点绝对不会醒! 简直见了鬼了,这里到底有什么好?少夫人卧室里还是一米五的双人床啊! 高达觉得莫明其妙,但是有情况就得如实给老爷子上报。 于是厉云天“回门”没几天,老爷子就知道,这孙媳妇儿还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要不然他孙子怎么会越来越好?反正打死他也不信什么回光返照! 老爷子兴奋坏了,强忍住了要孙子尽快回家的想法,亲自在电话里跟厉云天说:“云天啊,难得你回去一趟,多在家里住些日子吧,不用急着回来。” 厉云天心知怎么回事,也不推辞,反正他在家里住得越久,黎非然就会恢复得越好。到时候黎家人见到黎非然的身体情况,不愁他们不把他当灵丹妙药。这样一来他在黎家的地位就会更高。 他当时特意跟黎非然去与老爷子打了招呼才离开,不就是为了让老爷子清楚地看到前后差别? 厉云天弯了弯唇角挂了电话,转身却见黎非然正担忧地看着他,他便问:“怎么了黎哥哥?” 黎非然犹豫了一下说:“云天,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厉云天眼里飞快地漫过一丝危险,“哦?为什么这么说?” 黎非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只是很肯定一件事,“你瘦了。” 每晚睡在他旁边的孩子确实瘦了,而他却越来越好了。他一个不知何为安眠的人能睡得昏天黑地,不到天亮不醒,而且醒来之后的精神气也比以前好得多,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枕边的孩子握住他的手开始的。 天知道被握住手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有多震惊,要知道,他自打被绑架过之后就没有体会过一夜无梦的滋味。当时他起来看到窗外透进屋里的光,一度差点以为一睡到天堂。 要不是因为枕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他那会儿大概真的要发呆到地老天荒。 厉云天见黎非然只是纯粹的担心他,笑说:“你想多了。” 只不过是用内力帮人疗伤颇不容易,特别是眼下这种内力并不充盈的情况下,饶是他也会觉得有些吃力。当然,随着他武艺精进,这一切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黎非然还想再说什么,厉云天却突然比了个噤声手势。黎非然下意识地去听周围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而已然练到《栖凤诀》第二重的厉云天却是因为感观灵敏,把张圆圆跟于妈的对话尽收耳底。 张圆圆把离婚证拿出来放到柜子里,疲惫地说:“于妈,这事先别让云天知道。虽然陆道方也没给过云天什么父爱,但是我不希望让孩子心里有恨。” 于妈眼里有不甘还有心疼,“那他就这么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那小姐你以后可怎么办?” 张圆圆咬了咬牙,“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有些积蓄,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大不了以后我出去找工作,总不会养活不了自己跟孩子。” 为了陆道方手里那个该死的视频,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她绝不会因此而让她的孩子吃苦! 于妈说:“这,他好歹是小少爷的父亲,难道他连抚养费都不肯出吗?” 张圆圆并没跟于妈说视频的事,所以于妈也不知道从小看到大的小少爷根本就不姓陆。张圆圆自嘲地笑出声,“呵,他在外面早就有人了,还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而且您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说……”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张圆圆因压抑哭声而全身哆嗦。 本来以为陆道方把她父亲生前留给她的公司掌握在手,用那段不雅的视频要挟她净身出户也就够可耻了,没想到拿到了离婚证书,那个人渣居然告诉她他要结婚了,要跟他结婚的人还早就给他生了个健康聪明的儿子。那孩子只有四岁大,但是陆道方当时说的话,张圆圆真的永生难忘,“他说:张圆圆,我儿子再小,也比你儿子智商高。” 张圆圆当时的表情几近扭曲。她对他那么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可他呢?只是拿她当成一个可以改变人生的利用品 厉云天面色有些阴沉。他没想到陆道方竟敢把他母亲逼到如此境地。看来他是真以为他傻得在黎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既然如此,可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黎非然见厉云天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关切地问:“怎么了?” 厉云天直视着黎非然的目光,片刻后笑笑,“没什么。” 下午,张圆圆去洗了把脸,然后拿着办完离婚手续后特意去买的东西下楼来,就见黎非然正在把她儿子盘子里的西兰花尽数往自己盘子里搬,而她儿子则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安静地吃着于妈亲手做的鱼丸。 起初她心里一直惦记孩子在黎家过得好不好,可这几天见两人相处融洽,黎非然又极细心地对待她的孩子,她倒也放心了,笑说:“怎么还是这么不爱吃西兰花。” 厉云天用叉子扎了个鱼丸咬了一半,嘴上微带油光,“西兰花味道太怪了,就黎哥哥喜欢吃。母亲您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张圆圆拿出两套睡衣来,“妈给你跟大少爷买了两套睡衣,不然你们在这里都没什么可换的,来回拿还麻烦。” “阿姨,您就叫我的名字吧。”黎非然笑着跟厉云天一起看,结果发现张圆圆买的居然是情侣睡衣。不是同一款的两个码,而是真正的情侣睡衣,大版的是长袖长裤,小版的是个睡袍。暗蓝色的底,上面都印着小黄人。 “好吧非然,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于妈,帮我们拿去洗洗。今晚就穿。”厉云天把衣服递给于妈,“一定要今晚能穿啊。” “知道了,小少爷您就放心吧,洗完烘干了就给您送去。” “让阿姨破费了。”黎非然看了眼睡袍上送飞吻的小黄人,笑说:“感觉很可爱。” “哪里,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你们穿着舒服就行。” 其实张圆圆就是说说的,她没想过黎非然会穿,毕竟也不像是黎非然会喜欢的风格。只是买的时候总觉得就给自家儿子买,好像有些让人多心,便都买了一对。 然而晚上于妈把衣服送来之后,黎非然真的没客气地穿了。 进浴室的时候他把衣服带进去,洗完澡直接就给换上了,然后出来就见厉云天也穿了新睡袍,这会儿正趴在床上睡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重点在于那个睡袍,被这臭孩子拱得都堆到了腰上,弄得被白色内裤包裹的圆润屁股一览无余! 黎非然顿觉有些不自在,但是床上的人很不厚道地把床都给占了,于是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云天,往里窜窜。” 厉云天掀开右眼皮,见是黎非然,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往右挪挪继续睡。 他!完!全!没!想!过!要!拽!拽!睡!衣! 半拉屁股都露出来了啊! 于是间歇性强迫症发作的黎大少爷满脑子就剩下了一句话:拽,还是不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黎哥哥,你宁愿死也不想跟我一生一世? 大白梨:那倒不是…… 小栗子:好,那你跟我来! 五分钟后—— 大白梨看着眼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女鬼:…… 小栗子:你看你看,我和她们比谁漂亮? 大白梨:……你。 小栗子:那谁更温柔? 大白梨:…………你。 小栗子:那你为什么迟疑了! 大白梨:不如你先放开小梨子,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小栗子:没门儿~( ̄▽ ̄)~ 周末了,要陪孩子,所以可能今天就修这一章。。。可能~ 第8章 刷卡 原来的“陆云天”都是一个人睡,所以一米五的床足够用了,但是黎非然跟厉云天来了之后这床就显得有点小了。一开始黎非然没想过会住这么长时间,以为顶多三天就能回去,可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十来天,而且明明都这么久了,他却越来越不想回家。 在岳母家,吃得没有家里好这点是肯定的,地方也没有黎家大,但是睡得是真的好得不能再好。黎非然觉得自己居然隐有发胖的迹象。 想回黎家的反倒成了厉云天。他不喜欢小地方,上一世烈焰教足足占了三个山头,他的活动空间可不要太大,可是在这一世的家,转来转去就那么点儿地方,用不上半天就看遍了,小得连个宠物都不方便养。 厉云天眼巴巴瞅着邻居家的大爷把一条哈士奇给牵出来遛弯儿,再看看自己家…… 张圆圆跟陆道方离婚,房产方面陆道方只给张圆圆留了现在住的这一处地方,是一幢二层楼的小别墅。别墅市值大约八百万,独门独户,有一片小园子,眼下还开着说不上名字的各种花。但是相比黎家,这么大个地方还不够黎家的一个游泳池大。 厉云天瞅瞅黎非然,“黎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黎非然说:“再住两天吧,我正想问问你,咱们要不要换张大点的床?” 厉云天一听稍稍来了点精神,“换床?是我们自己出去挑吗?” 黎非然本打算让高达去买,但见厉云天眼里带着期待,便说:“也行啊,如果你想出去转转的话,正好可以顺便逛逛。” 厉云天说了声“那我去换衣服!”,撒丫子往屋里跑。 黎非然看他这么积极,突然想到这孩子也怪不容易。以前因为身体原故似乎很少出去,到了黎家之后又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从没说过要出去走走,就连去x州登记,也因为他身体的原故没能痛痛快快玩一回,直到回来了,还是基本整日圈在屋里。 高达说:“不如去名仁仕广场吧,那里玩的多。家具的话可能样式少了些,但是暂时用一下应该不打紧。” 黎非然想了想觉得可行,便也跟着进屋拿外套去了。其实住了十来天,申展跟柯勇健已经老鼠搬大米似的往这里搬了不少东西,他就算长住都没问题。 厉云天这边却问题大发了,他换完衣服突然想起来自己没“银票”。上一世他的钱匣子里从来不缺钱,可是这一世居然兜比脸干净。 由于原主并没有可以自己花钱的能力,所以张圆圆压根就没给过孩子钱,因此厉云天会身无分文简直无可厚非。但是这会儿的厉云天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黎非然心思细腻,见小孩儿翻了下兜直皱眉头,哪有不知怎么回事的道理,便把自己的信用卡副卡给了厉云天,“这个给你用,你想买什么可以刷它。” 厉云天有听没懂,愣愣地接过来,“刷它?是、是什么意思?” 黎非然错愕地看着厉云天,有点懵。他一直觉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傻,但是为什么有时候他问的问题这么……这么不符合他的情商呢?他迷惑地看了会儿厉云天,解释说:“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你想买什么东西都可以用它买,密码是六个0。” “黎哥哥你是说钱在这里面?” “也可以这么说吧。” “那这个卡什么都能买吗?” “差不多。” “那谢谢黎哥哥。”厉云天就是想买吃的,或许再买把古琴跟一只箫,听黎非然这样说他觉得问题不大,便把卡收下了。虽然这么想有点可耻,但是媳妇儿花夫君的钱简直天经地义! 说是买张大床,但到了名仕广场厉云天最先看的却是抓娃娃机,在一楼的游乐场他见有几个孩子扎堆在抓一头熊,默默看了一会儿。黎非然见状就让申展去给他买了五十个游戏币,让他也试试手气。 厉云天本来觉得那都是孩子玩的,自己玩有些不好意思,但当周围的孩子对抓着一把游戏币的他露出一脸嫉妒羡慕恨的表情时,他顿觉虚荣心被大大的满足了!抓!必须抓! 一个游戏币…… 十个游戏币…… 五十个游币…… 小黄人还嚣张地躺在透明的娃娃箱里。 厉云天整张脸都是黑的。 黎非然见状安慰说:“这个本来就不好抓。” 刚说完,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过来就抓走个美羊羊。 黎非然:“……” 厉云天狠狠瞪了他一下,决定换个项目玩。 推币机前面人也不少,申展见黎非然点头,识趣地又去买了五十个游戏币送到厉云天手里。厉云天觉得这个好,他可以很快把输的都给赢回来!往投币口投进三个游戏币,推币机推呀推,推呀推,没掉币。 再投三个币! 推币机又开始推呀推,掉了一个游戏币。 厉云天觉得有戏!于是他又放进了三个币,这次一堆游戏币被推出了还不如针鼻儿那么大的距离。但是厉云天觉得不应该放弃,再手他手里还有不少呢。 于是他再投币,再投!再投!! 继续投! 没了…… 厉云天说:“黎哥哥,我还要。” 黎非然这回让申展去买了一百个币,结果还不等申展回来,一七八岁的男孩儿去投了三个币,推币机一推,哗啦啦啦啦……掉下来起码二十个?再一推,又是哗啦啦啦啦…… 孩子兴高采烈地拿着币走了。 厉云天站在原地气得直磨牙,恨不得追过去揍他两下。 黎非然简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厉云天这时长出口气,“算了不玩了,黎哥哥,我们去看床吧?” 黎非然本来以为搞不好这一天都要耗在这游戏厅里了,听厉云天这么一说,赶紧把他拉到了四楼家具展区。 厉云天的房间是现代简约风格的设计,空间还算大,主为天蓝色调,所以配张床倒也并不难,俩人看了没一会儿就定下了一款纯白色的圆型大床,主要是厉云天相中了。 黎非然让申展去付钱,之后本来还想带厉云天再逛逛,但是厉云天看他似乎走累了,决定还是先回家。 高达跟孟享去取车,黎非然因为确实是累就跟他们一起过去了,而厉云天则因为想买点吃的,由柯勇健带着他趁他们去取车的功夫到了外面的小吃街。 柯勇健给厉云天买了几个他们这边特别出名的功夫包子,厉云天当街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结果吃得有点急就给噎着了。柯勇健一看赶紧得去给买水啊,结果就这么一个买水的功夫,再扭头一看卧槽人没了!沿路问了好几个人才在卖坚果的铺子对面把人给找着。 厉云天当时气哼哼的,整个人都在暴走的边缘。 等高达他们把车开过来,厉云天上了车就朝黎非然说:“黎哥哥,你骗我!” 黎非然寻问的目光对上柯勇健,“怎么了?” 柯勇健无奈地说:“少夫人拿您给他的钻石卡去买羊肉串,人不卖他。” 黎非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教主:喏,夫君,这是我要的聘礼,你看看。 总裁:万两黄金,良田千顷,锦锻百匹,豪宅十进? 教主:对!我要的够少了吧? 总裁:的确。 教主:夫君你去哪儿? 总裁:我去问问爷爷,把我卖了值多少钱。 教主:…… 其实这章想写的内容没写完,但是困得睁不开眼了,so,明天继续吧嘿嘿嘿~ 好想吃羊肉串,可惜肠胃不给力啊啊啊啊啊! 评论明天回哦! 第9章 红包 间接害自己的另一半没吃上羊肉串并且还丢了人的罪过是极大的,代价就是黎非然还没睡上一天新买的床就回了黎家。面对被新改装过的全透明浴室,黎大少当时脑子里全是狂奔的草泥马。 但是与他这种崩溃的情绪相比,老爷子跟黎非然的母亲方月梅乃至管家梁伯都是惊喜得说不出话,他们真的没想到,孩子不过离家十来天,气色就比原来强出了数倍!虽然在外人眼里肯定还是一副风吹欲倒的样,但是他们却再清楚不过了,这、这分明就是恢复有望! “云天啊,最近照顾你黎哥哥很辛苦吧?你看你都瘦了,一会儿让张妈给你做点你爱吃的好好补补。”方月梅拍拍厉云天的背,眼里是真切的担忧和感激,“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跟妈说啊。” “我想要零用钱。” “零用钱?非然没给你吗?”方月梅不赞同地看向儿子,“怎么回事非然?” “我给了他我的信用卡副卡,但是……” “但是连串羊肉串都买不了!”想到当时卖羊肉串看他的眼神,厉云天简直想掐死黎非然! “你、你拿卡买羊肉串?”方月梅愣了一下,既而大乐,觉得儿媳妇儿这种笨笨的样子怪可爱的,于是片刻后说:“这都不是事儿,你等妈一下。” “呵,是我考虑不周,你就别生气了。”黎非然还是有些无力。明明他一直觉得睡在身边的人很正常,甚至比一般的同龄孩子都要明白许多,但是有时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来,好儿媳妇儿,这个给你。”方月梅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来,但是厉云天要接的时候,她马上又收了回去,“哎?怎么能白拿?你得叫我什么?” “……婆婆?” “这样也对,不过好像把我叫老了。还是跟你黎哥哥一样,叫妈妈就行。” “妈妈。”真是婆婆妈妈,给个红包你还这么不痛快! “哎,好媳妇儿。”方月梅把一封装着一万块现金的红包给了厉云天,“你黎哥哥给你的卡在商场里用行,或者哪天让他教你怎么在银行取钱。至于这个呢,你可以买吃的,街边的小吃什么的都可以。不过妈还是希望你少吃那些,因为卫生比较差,你要是想吃什么,可以跟家里的几位厨师说,他们都能给你做的。” “好的,谢谢妈妈。”厉云天甜甜地说完拿了红包,暗暗瞪了黎非然一眼,不过拿到这么鼓的一包改口费,还是挺爽。虽然不知道这里的“银票”面值大不大,但是这么厚,应该不少吧…… “非然啊,现在感觉怎么样?”老爷子凑了会儿热闹,便把孙子单独叫到了书房,“我听高达说你在你岳母家睡得很好,那里有什么特别吗?如果有,爷爷让人把咱们家也尽量弄成那样。” “这我一时还不好说,等我确定了再跟您讲吧。”他也不确定到底是张圆圆那里特别还是因为厉云天抓住他的手有什么特别,等今晚睡过之后就知道了。 想到无意中把小孩儿给得罪了,黎非然忍不住按了按额角。厉云天……怎么说呢,说傻吧,其实真不至于,看他做事有条有理,说话也有逻辑。但是感觉他应该都懂的东西,他又不懂,像是阿拉伯数字吧,勉强记住了,但是手机和电脑都还不会用,简直是“傻”出新风采。 居然用信用卡去街边的小吃买羊肉串…… 打开抽屉,黎非然翻了翻,将一个还没用过的崭新的白色皮质钱夹子拿了出来,然后去找小孩儿,“给你装钱用。还有今天的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你就别生气了嗯?” 厉云天接过钱夹,从红包里抽出一千块放到里面,“算了,虽然被人当傻子一样围观有点让人不愉快,但是看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 赎罪?黎非然失笑,“说说看。” 厉云到拿了纸笔过来,“你得教我怎么花钱。” 他对这里的钱还不太有概念,他现在知道今天方月梅给他的那一梱新钱都是一百元,但是一百元到底能买多少东西,又如何找钱,这个单位他不是很懂。 黎非然性子温文柔软,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于是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亲自教会厉云天怎么算钱币单位,然后还陪厉云天玩了一下购物游戏。 厉云天并不笨,他只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懒得投入精力而已,所以当黎非然认真教他的时候他就接受得很快,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换算一百块能买多少肉松饼还有多少斤板栗。算完他扫了眼新浴室,似笑非笑地问:“黎哥哥,你今晚不洗澡么?” “咳,看在我教会你换算钱币的份上,给点人权?” “人权?行啊。”厉云天痛快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到最开始搬进黎家时住的那间客房。 “真直接。”黎非然看着那抹毫无留恋的背影,突然开始担忧起夜里的睡眠来,然后洗完澡躺上床,他就发现这种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旁边少了个人而已,只是没有了那孩子手里的温暖,他居然开始失眠。明明咳得也不像以前那么厉害了,但却睡不着。 “然然?”方月梅见儿子在大上不睡觉在屋里游荡,担忧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只是睡不着。” “呵,是因为云天不在旁边?我之前看到他回客房。” “……” “好了,妈不逗你了。妈也是睡不着,上次拿去做的又全失败了。”方月梅想起这已经是第三次给儿子做试管婴儿,但还是没一个成功,不由有些郁闷,“我和你爷爷奶奶商量过了,暂时先放下这件事,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 “嗯,其实我也不太赞成这种做法。不过妈,有件事可能要麻烦您。”黎非然忆起u盘里的视频,还有厉云天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担心,思索了一番说:“张阿姨那边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是我不便插手,如果您不忙的话看看能不能帮她一下。但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嗯,这件事妈会看着办的。”他儿子知道她就没有不忙的时候,所以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必须重视的事了,“正好我本来也想找机会见见她。” “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聘礼。虽然你跟云天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但是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当初用建科那边的工程做饵,让陆道方把云天送到咱们家,这本身就是下下策,那时就是因为你张阿姨不同意,你的身体又……可是她现在不反对了,那我们黎家总不能亏了他们娘俩。” “您知道……”黎非然注意到了“娘俩”一词。 “这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有些事不过是没人提罢了。好了你快去睡吧,这事妈心里有数。” “那妈晚安,我先上楼了。”黎非然上了三楼,走到厉云天的卧室门口时顿了一下,有些纠结要不要敲门甚至自己干脆去抱个枕头过来蹭床。但是想了想后没这么做,结果回屋里他就发现,厉云天正在他的新浴室里光不出溜的左摸摸右看看,似乎是还不知道怎么用新装上的浴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天啊黎哥哥,婆婆给我的钱够我买两千串大羊肉串! 大白梨:我给你的卡够你买两千只羊。 小栗子:可是羊没有羊肉串好吃,早知道还不如嫁给婆婆了。 大白梨:……我可以去学烤羊肉串。 小栗子:那好吧,凑和跟你过。 大白梨:q q 柯勇健:大少爷对少夫人真好,居然为了他去学烤羊肉串! 申展:难道不是因为妻子变成后爸的感觉太糟心了么? 柯勇健:啊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申展:…… 有像团子一样超级喜欢羊肉的小伙伴么?好吧,我有肠胃炎,不能吃,所以我就说说过过干瘾,泪奔。 第10章 计划 诚如方月梅所讲,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更别说陆道方还算是有点身份的人,所以他跟张圆圆离婚的事情其实有不少人都知道,这里的人自然就包括了方月梅。 自从黎非然的父亲过世之后,方月梅就没有再婚,并且以她出色的经商能力协助黎老爷子一起发展利诚集团。这两年老爷子身体也越来越差,利诚集团的事情有一半都是她在打理的,圈内的人如今见了方月梅,哪个不得恭敬地称一声黎夫人?这是个能让大多数男人汗颜的女强人。 张圆圆也曾是a市名嫒之一,但是比起黎夫人还是差远了。 黎夫人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了身藕荷色的套装,明明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白嫩得仿佛透光,有着一点e国血统的她算是高鼻梁,配着微厚的唇会在无意中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的感觉,尤其那双有神的眼睛,似乎总是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笑,故而更添几分和气。 但其实细看便知,那笑意只是恰到好处的掩饰了她的精明。 张圆圆有些紧张。之前见黎老爷子的时候黎夫人没在,当时黎夫人去了国外,所以她没见着,而这会儿她又不知道她所来何意。 黎夫人看出张圆圆的情绪,难得地对家人以外的人露出了真实的笑容,“妹妹放松点,我又不能吃了你,你看你好好的一张美人脸都快皱成苦瓜。” 张圆圆一听更紧张了,“姐姐可是大忙人,你这一来肯定是大事,你说我能不紧张么。” 黎夫人笑笑,“就是找你喝个下午茶,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张圆圆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便问:“是不是云天闯什么祸了?”这小子一回去就没怎么给她打电话,倒是三天两头让人给她送些好吃的。 厉云天学会了花钱,每天就到外面去淘吃的玩的,一般都是早上出去,下午回来。黎非然有时会跟他去,但大部分时间也在忙,所以一般跟着厉云天的就成了柯勇健跟孟享。而对于他这种行为,黎家人也不反对,反正就是孩子多花点钱,黎家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没人知道厉云天在外头乱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除了他自己。 将两罐新买的枇杷糖拿在手里,厉云天闻着盖沿处淡淡的味道,皱眉。这已经是他挑选的最好的枇杷糖了,但是里头却还是有着一股他不喜欢的味道。虽然黎非然告诉他,为了保证食品或药品的安全存放时间,里头是会加一些添加剂,但他就是不喜欢。 这些日子他在外面转,一来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二来也是想找找自己感兴趣或能做的事情,比如开一家医馆。已经重生到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他不可能真的像个米虫一样每天只知道吃和耍,毕竟任何一个不求上进的人都会被淘汰,这在哪个时代都一样。更别说他还不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本身就与这里的人有着莫大的差距。 黎非然是黎家五代单传,如果他的身体能够恢复,他会不娶妻生子吗?那张他连个字都看不懂的结婚证,又有多少法律效力? 厉云天懒得想这种问题,但又不得不多想。在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他老子并且让他老子成功跟他娘复合前,他不能太松懈。万一他爹这一世不争气,是个收破烂的呢?万一他娘这一世死活看不上他爹呢?他总不可能真的宰了黎家的人霸占黎家以保后世荣华,因为他已经舍不得了。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对于喜欢的人,还是会堂堂正正去争取的。 他绝对不会像他上一世的爹一样,赖在他娘家门口打跑所有来提亲的媒婆。 想到见着自己脱衣服都会脸红的人,厉云天缓缓抚了抚下巴,一脸享受的表情。 柯勇健一哆嗦,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对着枇杷糖发春。 孟享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问:“回去么?” 厉云天看了看今天买的关于药膳的书,“再去买几只蟾蜍吧。” 柯勇健一想到这东西就是癞蛤蟆,整个人都不太好。还是孟享直接一些,“买它做什么?” 厉云天笑,“当然是给黎哥哥吃啦。不过你们不许告诉他!不然我一定会找机会让你们也跟着尝尝~” 孟享把车开到黎家的时候,天还没黑,黎非然却已经等在院子里。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好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只除了每晚睡在枕边的孩子,所以感激之余对他总是多放了些心思。 厉云天还没从车上下来,就见到黎非然的身影。黎非然在白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件米色的羊绒外衣,下面随意地搭了一条牛仔裤,这会儿正在望着院子里的桔子树出神。 黎非然长得有些像他母亲,所以不管是侧面还是正面,五官立体感都非常强。厉云天闭着眼都能想象出他挺直的鼻梁跟总是带着些许笑意的唇,让人那么温暖。还有他的眼睫毛,特别长,垂着眸子看书的模样是厉云天最爱的了,特别是被看得面色异常红润得时候,哎哟哟,真是…… 修如青竹的偏偏佳公子,略带点忧郁气质,厉云天觉得光是看着就要醉。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别的人染指?所以他要努力,让这人逃不出他的掌心,不论是身,还是情。 黎非然听见车响,缓缓转过头来,见是厉云天回来了,过来迎了一下,见到他买的枇杷糖,笑说:“怎么想起要吃这东西?” 厉云天把东西放进他怀里,“啧,给你的,这个润肺呢,你可以冲水喝。” 黎非然问:“今天玩得开心么?” 厉云天想到包里的十只干蟾蜍,本来想说还不错,但见黎非然在这大凉天里等着他,他又不想这么说了,便把头低下,哀怨地长叹一声,“不好啊,人家都是两口子一起逛,只有我是孤零零一个人呢。” 黎非然顿觉有些歉疚,便想了想说:“这周末我可能有时间,到时陪你出去转转。” 柯勇健:少爷你这也太好骗了太好骗了!这小妖精明明自己玩得很high啊! 厉云天转首冲着柯勇健浅笑,“勇健哥哥,今天我买的肉有点多,不如分你一点?” 肉……肉? 今天买的东西里只有蟾蜍是肉! 柯勇健当即调整出最佳狗腿子表情,“少夫人您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我最近减肥,那个肉就算了。” 厉云天点头,“也好。” 其实今天他确实是有些开心事的。上午出门之后先是去了一家琴行,本来是想买把古琴,或者找个由头回家跟黎非然说想学古琴,这样起码不至于以后他表现出自己的琴技时吓别人一跳。可就在他挑选的时候,他看到陆道方也带着人来买琴,当时陆道方正在付账所以没看到他,但是他却看到了,陆道方带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儿。 再怎么说陆道方也“养育”了他的前身这么多年,所以为了聊表感激之情,他偷偷给陆道方送了点谢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大梨砸,过来,这个我不知道念什么! 大白梨:哪个? 小栗子:这个圈! 大白梨:念“哦” 小栗子:哼,真麻烦,你们这里的东西太不好学了,前两天还跟我说念“喔”,现在又成了“哦”!再过一会儿又成了“零”! 大白梨:是你说要学英语和阿拉伯数字的啊,不过我跟你说一次,你肯定就记住了。 小栗子:嗯? 大白梨:有声调的时候就念“喔”,没有的就是“哦”,跟数字出现,或者同时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那时就是“零”。 小栗子:那ooxx就念“零零叉叉?” 大白梨:…… 今天就这些啦,团子出去走走,评论回来回哈~爱你萌! 第11章 过去 黎非然得知厉云天见过陆道方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距厉云天去琴行又过去数日之后。当时黎非然正在跟老爷子下棋,老爷子突然问他,最近是不是在忙什么事情。 因为厉云天在寻找生父这件事上,考虑是花钱雇外面的人打听消息还是找黎非然帮忙之间选了后者,所以黎非然是在帮厉云天打听。如今被爷爷问到,自然不好瞒下去,便告诉老爷子,确有其事。 老爷子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长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老爷子不说,黎非然也猜得到,他爷爷十有八九知道厉云天的身世,毕竟没调查清楚的人他爷爷不可能弄到他身边,只是他爷爷不提,他便知里面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情,所以一直没问,直到小孩儿开口,他才开始帮忙查。 老爷子最后赢了两子,却心知自己应该是输了一子。 黎非然给他倒了杯茶,安静地等他说话。 老爷子这时突然问了个莫明其妙的问题,“非然啊,你觉得云天傻吗?” 黎非然不明白老爷子是何意,但还是如实地说:“不算吧。他只是有些事情上比较迷糊,可能是因为以前接触的太少,所以这个年纪该懂的他有很多不懂,但是做事还是比较有条理的。” 老爷子却笑说:“可我有时倒宁愿傻他一些。” 黎非然几乎肯定地说:“爷爷您是担心他以后会离开。” 老爷子眼底带着隐忧看了孙子一眼,“云天他到底是个男孩儿,如果他真的不傻,甚至比一般孩子都聪明,他还会甘愿留在黎家吗?这么多年都不见有人能让你身体好转,但是他却做到了,所以对于空明大师的话,爷爷是深信不疑的。虽然这样想可能太自私,但是爷爷确实是希望云天能一辈子留在黎家。” 黎非然:“就算如此吧,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离开,爷爷您又何必这么早开始担心呢。”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3节 老爷子拿了个文件袋递他,“看看吧。” 黎非然当场打开,就见里面是陆道方还有张圆圆以及他正而八经的岳父——厉元武的资料。睡在枕边的人姓厉,这一点他两日前就已经知道,但是他没想到张圆圆跟厉元武的过往会是陆道方一手造成。 这事有点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当年陆道方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个喜欢的人,那人叫沙金月,是a市一家服装公司负责人的女儿。沙金月呢,也喜欢陆道方,但是沙金月的父亲看不起陆道方太穷,便死活没让女儿跟陆道方在一起。碰巧这时候张圆圆倒追陆道方,陆道方便跟张圆圆结为夫妻,因为张家的势力不比沙家差,他有心想要得到张家。 张圆圆为人比较单纯,再加上陆道方有心瞒着她,所以她一直就不知道陆道方有过喜欢的人,就算后来知道了,那也是两人结了婚很久以后的事了。 一开始陆道方对张圆圆是极好的,一方面是想取得她的信任,一方面也是想让沙家人看看,他没有沙家照样能飞黄腾达。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想过就这样跟张圆圆过一辈子算了,但是一次与沙金月“偶然”的相遇,却打破了他这样的想法。 那是他跟张圆圆结婚两年后的一天晚上,为了庆祝两人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他们一起找了家酒店订下套房,张圆圆甚至还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 当晚两人都有点喝多了,张圆圆醉得已经分不清方向。但就在陆道方想要一亲方泽的时候,沙金月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孩儿出现了,而这个女孩儿正是陆道方的第一个女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沙金月给他生的。 这一晚陆道方出去就没有回来,而张圆圆那间屋里的房门却被打开了三四回。 第二天张圆圆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是陆道方却成功用一些花言巧语把这晚的事给圆下了。 张圆圆并不知道,在沙金月有心安排下,她被一个叫厉元武的人当成声色场所的女子睡了,并且还造就了那段不雅视频。 厉元武也不知道他睡的是个良家妇女,而张圆圆呢,直到厉云天生下来,还以为孩子是陆道方的。 陆道方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为了得到张家的财产,从来都没跟张圆圆去说,直到他大势在握想跟张圆圆离婚。 黎非然真没见过比陆道方更渣的男人,而他们黎家却又利用了这样的人来…… 想到厉云天到黎家的原因,黎非然不禁有些自责,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这孩子到黎家都是他害的。 老爷子适时说:“厉家也是五代单传,如果云天知道他是厉元武的儿子,并且回去就能当个现成的大少爷,你说他还会留在黎家么?” 黎非然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厉云天对他的心意他还是能感受一二的,这孩子可不光是为了利益才到他家,至少现在看来,这孩子比较重情义。他担心的倒是另一个问题,“爷爷,如果让云天知道他是厉元武的儿子,我觉得他回不回去倒是其次,首先他肯定会找陆道方麻烦。” 老爷子眉头一皱,“说起这个,你知道他前阵子见过陆道方么?” 黎非然摇摇头。按理说厉云天身边有什么特殊的事,柯勇健跟孟享应该都告诉他的,但是他不希望让厉云天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所以只要不是太重要的,他都没让柯勇健跟孟享说。 “孟享告诉我,那天在琴行,云天见到陆道方带着沙金月跟他们的小儿子,但是云天只是看了两眼,什么反应都没有。”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地说:“但是我听说,这两天陆道方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黎非然说着从老爷子手里接过两张照片,就见陆道方黑着一张脸从某家医院的男性泌尿科出来。 “你说是爷爷想太多呢,还是我这孙媳妇儿真的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能让我好起来,本身就是个奇迹了不是么。”黎非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他也说不好是为什么,他不太想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厉云天的秘密,尽管那个秘密连他自己也还没弄清。 “啧,开小会不带我。”厉云天坐在房顶上往嘴里丢了两粒花生米,语气是抱怨,但唇边却是难掩的笑意。他决定看在大白梨这么识趣的份上,给他吃蟾蜍的事情再推迟几天。不过老爷子居然知道这么多,还私下里打听他的事,让他不喜,就赏老爷子吃点蚯蚓吧,配着玫瑰油还能治治秃顶问题,甚好。 “在等我么?”黎非然回屋的时候,见厉云天正坐在床上还没睡,笑问。 “嗯,把这杯茶喝了。”厉云天递了黎非然一个杯子,里面是茶色的液体,“是罗汉果茶,你喝完再躺下。” “好。”黎非然照做,之后头挨上枕头,还没等厉云天来抓他,他就主动去抓厉云天的手去了,“睡吧,晚安。” “……晚安。”厉云天弯了弯唇角,缓缓为黎非然传送内力,两个小时后,待黎非然睡熟了,他又悄悄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夫君,快跟我回山上吧!我们山上可好啦,有好多好多特产,包你喜欢! 大白梨:都有什么特产? 小栗子:土匪啦,杀手啦,药人啦,哦对!还特产武霸天下的教主!比如我!(ˉ︶ˉ) 大白梨:我、我就要一个教主就行了,其余的,还是算了吧。 小栗子:讨厌,你真会说情话。 大白梨://(ㄒoㄒ)//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 第12章 短信 “怎么样周主任?能确定我这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么?”陆道方趁着左右无人,沉着脸问。 “抱歉陆总,从检查结果来看,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认为不排除是心理原因。冒昧问一下,您最近的工作压力是不是太大?” “今年与利诚集团合作,肯定是要比以往多费些心思。不过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最近突然……”想起自己才四十岁,还正当壮年时居然在床上不给力,陆道方脸色又难看三分,“您看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解决?” “主要还是要注意放松,还有适量运动和合理饮食。这样坚持一个月,看看有没有起色,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再考虑用药。” “没有其它办法?” “如果是病理问题倒好说点,但是心理问题或神经方面的话,还是要先试试我之前说的方法。再说了您还年轻,我认为可恢复的空间还是很大的,这事切忌急躁,不然心里压力过大容易引起恶性循环。” “……”怎么可能不急躁! 陆道方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看了三家了。他马上要跟沙金月结婚,虽说他们之前也一直过着如同夫妻一般的生活,但是这眼看就要成为两口子,如果一结婚就不行了,那不是要闹笑话?这也太丢脸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沙金月根本就不知道陆道方有了难以启齿的困扰,因此她把孩子跟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开着新买的跑车去找张圆圆去了。她跟陆道方的婚期已经订下来了,而她要让这个女人也尝尝,所爱与他人结婚的滋味! 张圆圆当时正在看方月梅传到她邮箱里的资料,听到门铃响便也没多想就出去开门,哪知居然是刚不久在资料里看到的女人。 沙金月挂着得逞的笑容,拍了拍儿子的肩,看着张圆圆说:“思圆,叫阿姨。” 张圆圆冷哼,“我可受不起,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沙金月把请帖拿出来递过去,“我听道方说你每天都挺闲的,除了照顾你那个傻儿子也不用做什么,既然如此,我猜你应该有空过来观礼的哦?毕竟……你现在连你那傻儿子都不用照顾了。” 张圆圆没想到陆道方居然连这都跟沙金月说了,但后来一想,可不,以后人家才是两口子,她才是个外人啊,又或许她一直就是个外人。 沙金月这时扫了眼眼前的别墅,“啧啧啧,这里小成这样,亏得你还住得下去。可惜啊,谁让你生个傻儿子还不是道方的呢,不然他没准还能给你留点抚养费,而不至于把你那傻儿子送给一个男人当个什么童养媳你说是不是?” 张圆圆一听,狠狠攥紧了拳,难堪的过往不由浮上脑海,但是她从小到大就没跟人打过架,所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恶毒的话,懊恼之余便只说:“善不积不足以扬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你们这种人的钱沾的都是血,给我我也不稀罕,我且看着老天怎么收拾你们!” 沙金月闻言也不恼,凑近了些才对张圆圆低声说:“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被你那个傻儿子的父亲侵犯的时候,道方他就在你们隔壁跟我欲仙欲死呢。啧啧,亏得你还……” 话没说完,沙金月的儿子突然拉了沙金月一把,“妈妈,快走啦,爸爸告诉我这里有傻子,不是好地方。” 沙金月一听顿时乐了,“对对对,咱们可不能在这里沾了晦气,快走吧,你这次画画比赛拿了第一名,你爸还说要奖励你呢。” 娘俩上了车,绝尘而去。 张圆圆胸口起伏得厉害,但很快就把这份怒气压在心里,因为手机铃声响了,是她儿子打来的电话,“喂?好儿子,怎么这么乖想起给妈妈打电话?” 厉云天是因为听到方月梅跟老爷子提到陆道方要结婚,想着他母亲要是得到消息会不会很伤心,所以才突发其想要回家看看的,毕竟他妈妈爱了陆道方那个人渣那么多年,万一还放不下,那不得难过死? “妈,我想您了,回去住两天陪陪您。”说完就按了挂断,之后去跟黎非然说了一声。 “咳,我暂时没什么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黎非然听完已经把公司里的文件合上,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跟爷爷说一声。” “我就回去一两天,黎哥哥你这么忙,不去也可以的。”厉云天笑吟吟地看着黎非然,“不然以后我去哪里你都要跟到哪里么?” “……”黎非然想了想,好像也是,他们不可能总是二十四小时不分开。所以他也想看看,厉云天要是不在的话他到底能睡成个什么样子,他们自打同床睡之后还没有连着二十四小时分开过呢。于是琢磨了片刻便又坐了回去,“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你晚上也要好好休息。” “好,再见。” 这厢,张圆圆把请帖随手丢到一边,让于妈去准备点心。儿子打电话说要来看她,怎么着她也得让孩子住得开心才行,“于妈,我的脸色怎么样?云天现在懂事了,可不能让她看见我太憔悴。” 于妈叹气,还在生气刚才张圆圆没把她叫出去,但还是说:“还行,不行你就再补个妆吧,小少爷如今精明着呢。对了,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事,你可千万叫我,看我不拿盆水出去泼死她!” 张圆圆笑了笑,“知道了,一会儿云天来了您可千万别提这事,省得他也跟着生气。” 于妈哎一声去做点心去了,这时的厉云天却坐在后车座上,若有所思。他不确定陆道方结婚时会不会请他母亲,但如果请了,他一定会让他母亲去,并且他会跟着一起去。 柯勇健在后视镜里看到厉云天嘴边一阵邪笑,觉得车内的温度都降了三分。事实上他很确定,这位少夫人在对着他们大少爷时总是一张娴静乖巧,要么天真无邪的脸。可是私底下跟他们就…… 偶尔不经意间那转瞬间即逝的诡异笑容,实在是叫人蛋疼。 厉云天这时把手机拿出来,用笔画模式略笨拙地给黎非然发了条短信过去。 云天:黎哥哥,晚上记得喝了罗汉果茶再睡。 黎非然收到短信,突然发现这还分开没到一个小时呢,他就有点开始后悔了。他并不冷,但是看不到厉云天,总觉得身边缺了什么,于是他又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 黎哥哥:嗯,天凉了,你也要盖点被子,别着凉。 厉云天看完笑意渐浓,突然想到什么,便费了半天劲把电话簿翻出来,将“黎哥哥”三个字给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伙伴们,孩子生病还没好,所以白天基本都没有时间。然后这两天还是会修更,但是会比较少,时间也会比较晚哒,么么大家。换季了,注意身体啊~ 第13章 碎玉 黎非然一直忙活到夜里十一点半,而这已经是半年内最晚的一次。为了让自己入睡不要太困难,他还特意在睡前做了些特别费脑力的工作。结果洗完澡躺上床才发现,效果远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好。 这是他跟厉云天同床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别。 之前陪厉云天回门那次,回来之后因为他谈到“人权”问题,厉云天就回了客房。本来那晚他便以为要一个人睡,可后来厉云天却不知为何又回来,所以那晚他们也是一起睡的。 黎非然并不知道,要不是那晚他让方月梅帮助张圆圆,厉云天也不可能回去,所以这会儿他睡不着了就开始不停地想,那晚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厉云天会突然改变主意。 厉云天这边也在想他,但他想的却是如何让黎非然跟他一起去参加陆道方的婚礼。 陆道方跟沙金月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入冬后的第一天,厉云天在张圆圆收到的那张请帖上看到的。 虽然张圆圆极力想隐瞒,但是却架不住厉云天有心想知道。他的意思是,既然陆道方跟沙金月敢请,那他们就去。他不但要让他母亲去,还要让她在那天里比沙金月还风光! 可张圆圆却并不想那样。那一对恶心的嘴脸她看一次都觉得够够的了,更别说是去送祝福,外人看了她还指不定怎样想呢。 事实上现在有不少人都以为,陆道方跟张圆圆离婚多半是张圆圆的问题,因为谁都知道这次他们离婚时张圆圆除了一套房子之外什么都没拿,再加上沙金月有意无意地朝外透露,说张圆圆生的根本就不是陆道方的儿子,所以一些人更是肯定,这次的事情就是张圆圆理亏,要么怎么陆道方跟沙金月在一起了,张圆圆却连个说法都没有?沙金月那么大个儿子摆在那里,一看就是陆道方有婚外情不是吗? 厉云天见母亲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握住她的手,“母亲,对于那些不希望您过得好的人,您越要让他们知道您过得好。” 张圆圆拗不过,便说考虑考虑。谁知这一考虑,还没等去参加婚礼,他就见到了结婚请帖上的那两人。 那天正逢天气不错,厉云天就想着带张圆圆出去逛逛街,顺便给她买些衣服或首饰什么的。张圆圆生日快到了,厉云天有心给她买个玉佛。玉这东西养人还能挡煞,若佩戴得宜诸多好处不是么? 哪料沙金月居然跟陆道方一起来买她结婚时配古装喜服戴的玉镯。 女人可能都偏爱镯子一些,张圆圆一开始看的是吊坠,后来也把注意力放到了镯子上,不巧的是,她刚相中了一只玻璃种飘翠的,沙金月便飞快把东西夺到了手里,明明是故意为之,却在看完了镯子之后弄出一愣的表情,“哎哟,怎么是你啊?真不好意思。”说着问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营业员,“这镯子怎么卖?” 营业员算了一下之后说:“这款折后是四十九万。” 沙金月微怔,没想到张圆圆居然还有钱买这种价位的东西。但是想想五十万对她来说也不是特别多,便一犹豫想要买下来,却听张圆圆的另一边,传来一道略陌生的声音。 厉云天仅瞅了沙金月一眼,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镯子上,漫不经心地说:“母亲,刚才那只镯子颜色不够好,您看看这只怎么样吧。”说着指了指柜台里一款同样是飘翠,但翠色极正,且透度也要比之前那一款好些的,“这款看起来还不错。” 张圆圆一看标价,要一百九十万呢,当然不错。只是她觉得买这种东西太奢侈了,便拿出来试戴了一下之后又放了回去。 沙金月看出她眼底的喜爱之色,阴阳怪气地说:“买不起就别试,这有的人还真是……” 厉云天哼笑一声,“怎么?这位阿姨你就买得起?我看也未必吧?” 沙金月一开始是有心想夺人所爱,但是这么贵的东西她就觉得没必要了,而且她来的时候想的是买一对镯子,因此听了厉云天的话便说:“买得起也要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可不会放着喜欢的不要。这委屈求全的女人啊,最是可怜。”说罢让人去拿对镯。 厉云天看沙金月就挑一百九十万以上的看,心里暗乐,天真的说:“母亲,一只镯子一百九十万,那两只镯子一百九十万的话,一只是多少钱?不到一百万,那不到一百万的成色肯定没您刚才看的那一只一百九百万的好,您说对吧?所以您喜欢的话就买吧,儿子付钱。”说着从钱夹子里把信用卡拿了出来。 营业员一瞄就知道,那卡是某行的钻石卡副卡,少说也能刷一百万!于是立马知道,这可不见得是位看得起买不起的人,态度也更加热情起来。 沙金月这边却是面色微僵,狐疑地看了一直魂不守舍的陆道方一眼,然后一咬牙让人去给她拿更好的,想着先看看,不买,等一会儿那可恶的母子俩回去了她再选一对差不多价钱的。 厉云天却一眼就看准了沙金月的心思,便拉着张圆圆在休息区坐了下来,让人把东西拿到茶几上慢慢看。 陆道方下午还有事,比较赶时间,见沙金月在那墨叽,本身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起来,“能不能快点?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 沙金月一寻思,干脆拿了对价值三百六十万的冰种阳绿飘花的镯子,“你要是急就先把这对给我买了。” 陆道方一看价格,觉得三十六万倒也不算贵,便毫不犹豫地把款付了。结果拿到账单才发现,他居然少看了一个零!沙金月这女人是疯了吗?买这么贵的镯子!平日能戴几回! 可买都买了,再说张圆圆跟厉云天在场,他也丢不起那个脸说要退回去,便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沙金月正欣喜着呢,她没想到陆道方今天这么痛快,于是她再次把镯子的证书看好,又拿着放大镜细瞅了瞅,这才让营业员给她戴上了。还别说,今儿她穿的旗袍跟这新镯子还挺搭,她把镯子一戴上,屋里的人都开始瞅她。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沙金月扭着腰就朝张圆圆走过去了,想好好显摆一下。可就在她即将走到张圆圆对面的时候,她的鞋根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用力推了一下,她“啊!”一声,直接朝前扑了过去,两手就那么狠狠撞在了茶几上。 叮! 两声碎裂的脆响,整个屋子都跟着静下来。 厉云天不动声色地摆弄手里的玉斧子,半晌才叹息说:“这位阿姨何必行此大礼,可惜了好好一对镯子。”说罢招呼过惊呆的营业员,“这位姐姐,我母亲刚才看的那只冰种飘绿的镯子给她包起来吧。” 张圆圆忙拉了儿子一下,“不用了,这能戴几回,搞不好还爱碎,白白浪费钱。还是听你的,看看吊坠吧,一直戴着对身体好,还安全。” 所有看镯子的客人听完默默地转移阵地去看吊坠去了,陆道方见状整张脸气得比翡翠还绿。 沙金月懵着一张脸坐在地上,看着碎成了几个断截的镯子,心里直淌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柯勇健:喂,你们看,大少爷一天不见少夫人就变成了熊猫眼。 申展:那你们猜两天不见他会变成什么? 高达:袋鼠? 孟享:怎么说? 高达: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呆在少夫人的袋子里。 柯勇健:那他一定是只不要脸的袋鼠。 申展:为什么这么说? 柯勇健:因为会把崽子都丢出去,然后自己钻进妻子的袋子里取暖什么的,简直可耻! 黎非然:…… 第14章 帮忙 黎非然醒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要多不好有多不好,以至于梁伯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大少爷,您这是……” 揉了揉额角,黎非然哑声说:“睡得不太好。梁伯,麻烦您帮我弄杯茶来。” 高达见状说:“要不您还是别在家里吃早饭了,干脆趁时间还早去找少夫人吧?” 这都几天了?少夫人跑回娘家不回来,少爷睡不好也就这么挺着。 黎非然摆了摆手,“总不能分开就睡不着,之前可能是习惯了,所以冷不丁就有点儿……我大约是要适应一下。”他总不可能真的一辈子把厉云天拴在黎家,哪怕那孩子似乎真的挺喜欢黎家,但是人早晚有一天会长大,会遇到喜欢的人,会…… 厉云天还小,有些事或许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有些选择暂时要由他来帮他做。比如对外界瞒着他们的关系,以及少留些黑历史等等。不然以后厉云天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女人时,一想到过去曾跟他一个病恹恹的男人暧昧不清过,那多糟糕? 想到厉云天长大后有可能会用一种厌恶的神情来看待他们过往,黎非然不知怎么的,心里不是那么太舒服,弄得他早饭也没吃上几口。殊不知这一幕被申展偷偷拍下来,直接给厉云天发了过去。 厉云天刚洗完脸出来,看到手机里显现倦怠之色的人,清凌凌的眸子里满是玩味。他本就生得唇红齿白,五官也极是端正,再加上头发也比刚来时长了,柔软顺滑的青丝微微及肩,越发趁得他的肌肤如玉莹白,因此露出调皮的神情时,便真真如栖息于林间的精灵。 由于他不甚喜欢穿紧身的衣裤,再加上穿了张圆圆给他买的睡袍之后觉得还是袍子更舒服,因此又买了两件,不过却都是白色。如今他赤足站在地板上,将白袍子整个脱下来准备换衣服,露出调养过后明显比以往结实了不少的身子来。 他的骨架较小,身量也还不够高,但是骨肉匀称,肌理分明,该紧实的地方紧实,该挺翘的地方挺翘,加之皮肤又极具弹性,所以倒也算是上乘之姿。可惜黎非然那个呆子从来都是克制守礼,他洗澡时就不会多看他一眼。 略赌气地套上针织衫,厉云天暗暗骂了句活该你个大白梨睡不好觉! 高达这时问申展,“少夫人回你信息了么?” 申展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少夫人能默不作声地拿捏住大少爷。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了。” 高达也不是没有这种感觉,但是他觉得只要那孩子没有坏心思,其实拿捏也就拿捏吧,谁让他家大少爷人是善良,但有时也太善良了,所以来个厉害的少夫人,这不是正好么? 方月梅的想法恰与高达不谋而合,她之前一直希望将来找的儿媳妇儿能够对外强硬,对内温和,这不,正好找着了。听柯勇健说她儿媳妇儿在外面的时候从来不受欺负,在家里又对她的儿子十分照顾,这多好! 要是能一直别离开就更好了,省得她儿子几个晚上下来就变成了大熊猫。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儿子,看了他憔悴的样子哪能不心疼呢? 方月梅琢磨了一番,便给厉云天打电话,“云天啊,我是妈妈,你在哪呢?” 厉云天正在看古装展呢,虽是是一群业余爱好者弄的,不过还不错,他一边欣赏着穿着襦裙的姑娘跳舞,一边听方月梅说,听了一会儿就听出来,这是想让他快点回去了,因为他没在,有人睡不塌实了。 方月梅温言软语地说:“你要是想你母亲就把她接来到黎家一起住也行啊,而且在黎家白天你也能出去玩儿。再说你黎哥哥很想你呢,你不心疼他么?” 厉云天其实还真不太心疼,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黎非然现在就算睡得不好也只是精神头会差一些,和大多数人都一样,而实际上不会对病情有太多影响。当然这是指短期睡眠不足的情况下。可是让他就这么回去,他还是有些不顺心,便“委屈”地说:“他哪里想我,我出来这么多天他连条短信都不给我发呢。再说那么近,他要是真想我完全可以来找我的啊,又不是不认门。” 方月梅把手机免提,瞪儿子一眼让儿子好好听听,然后才继续对厉云天说:“他这不是太忙了么,等有空了就去看你了。” 厉云天耳尖地听到倒茶的声音,而方月梅却是不太喜欢喝茶的。黎家只有老爷子跟黎非然喜欢喝茶。可是方月梅能说出这样的话,旁边那个肯定不是老爷子,厉云天想罢,沉默了许久,直到方月梅以为他是不是挂了时,他才又开口,“妈妈,其实我知道,黎哥哥他是不喜欢我的。等以后他的身体好了,他大概就要找个漂亮姐姐结婚生孩子了,我不过是他人生中一道短暂的风景,过去了顶多变成回忆。在他心里,我不是那个能陪他看风景的人呢。” 方月梅没想到尚不满十五岁的儿媳妇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愣了一下。黎非然也有些暗自吃惊。他没想到他以为想不到太多的孩子居然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想了这么多,那语调里淡淡的惆怅跟自嘲,让他意外。 厉云天听对面没声了,便把手机挂了,之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台上来来去去的展示者,不知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动作,他只是坐在那儿,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事物罢了,但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却把这次展会的策划者给萌瞎。 这得天独厚的面皮儿!这睥睨天下的眼神儿!啊啊啊啊啊!她男人设计的衣服终于有人能穿了! 林墨如拍拍胸口走到厉云天跟前,“这位小同学,能请你帮个忙么?” 厉云天没反应,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同学是什么鬼。 林墨如于是再走近一些,然后见对方锐利的眼神扫过来,她差点跪地上,“这、这位小,嗯,小公子,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厉云天眸色回暖,“什么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夫君,今天吃鸡肉烧板栗好不好? 大白梨:好。 小栗子:给你吃栗子。 大白梨:嗯,我先吃完这只鸡腿。 小栗子:唔,你快尝尝栗子嘛。 大白梨:嗯。 小栗子: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吃“栗子”啊! 大白梨:先不吃了。 小栗子:讨厌!不跟你玩儿了! 柯勇健:哦喽,气跑了。 申展:哎,大少爷,您真是,明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安抚他一下啊。 看小孩儿一直明示暗示,多可怜? 大白梨:可是你们不觉得他跳脚的样子特别可爱么? 柯勇健:…… 申展:…… 今天大概就这两章啦,小伙伴们明天见~ 第15章 受伤 宇凡大街上,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极速飞驰在路上,看得后面一直在尾随这辆车护航的高达跟申展几人心惊肉跳。少爷一直不说去少夫人那儿,明明没了少夫人就睡不好却还偏偏挺着,可今天却不知道吹的哪门子邪风,居然说要去看什么古装展。 还是高达心思更透彻,朝副驾驶位的申展说:“给勇健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现在在哪儿。” 申展打了,之后一副了然的表情,“还真被你猜对了,少夫人今天去了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辆车,“高哥你说少爷怎么突然转性了呢?之前不是一直说不去找少夫人的么?可你瞅他现在这速度,知道的以为是去展会找老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医院看他老婆生孩子呢。” 高达觉得申展这形容百分百贴合主题,但是他也不知道其中原因,最后只说:“可能是夫人说了什么吧。” 儿子,你现在去,会不会太刻意了? 想起出门之前母亲不太赞同的表情,黎非然渐渐把速度放了下来。有多久没这么冲动过?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但是就在听到厉云天的话那一刻,他真的觉得他太不了解每晚睡在他枕边的人。 厉云天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他的愿望又是什么?他发现他居然没有一样知道的。亏他一直觉得自己待他不错,却连他如今在做什么都要从别人口中确定。 站在会展中心的楼下,黎非然并没有马上进去,而这时的厉云天却换了件新衣。 林墨如拿给他的是一件大红色锦缎绣金凤的广袖直裰,还有配套的靴子跟腰带,以及一只玉腰佩,就连里头的中衣都有,纯白色的,虽然这所有东西一看就不是多好的成色,但是厉云天穿着还挺喜欢的,这让他想起从前的生活。 本来林墨如还担心厉云天换完了之后会有些别扭,毕竟这不是在古代,总有些人会不适应这种展示,但是没想到这位叫云天的小公子竟表现得十分自然,甚至那抹狂放与邪魅感也丝毫不减,反倒在穿上这一身衣服之后倍增,让人看着便忍不住以为误入了哪个片场,正在看一名出色的演员诠释魔教教主的角色。 林墨如看得一呆,突然一拍额,“还差扇子!”说着开始满屋子翻找。可是这个季节了哪里有扇子?就算有,那也都是姑娘手里的团扇而不是折扇。 厉云天沉吟片刻,指指不远处摆在桌案上的竹箫,“就它吧。” 一个能武霸天下的教主,拿什么东西都能是武器。林墨如果断把竹箫递到厉云天手里,“一会儿出去之后你就坐在椅子上品茶就行,就像之前做的那样,然后我们会有摄影师给你拍几张照片,你看可以吗?”展会已经是尾声了,其实最后也就是大家在一起拍拍照,然后留念一下,这一节算是预计之外的,弄不弄好都无伤大雅。 厉云天表示没问题,然后出去一看,展台上跳舞的人早就没影了,而周围则诡异地静了一瞬。 “妈亲啊,素颜这么爆表真的可以吗?” “林策划居然真的去说了啊,不过这个小鲜肉真的好给力,刚才远远看的时候就觉得美呆,这一换上古装更……嗷嗷,肿办?好想牵回家喂养!” “歇了吧!没看着人身后跟着俩保镖吗?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我会说我相中那两个保镖了吗?好讨厌!我才刚订亲啊。” “……”一堆叽叽喳喳的声音飘进耳里,厉云天旁若无人地坐到摆放于展台中间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椅上。 旁边适时的响起一阵箫声,厉云天闭上眼,回想起在大屿山时的日子来。 有人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襟,“大哥哥?” 厉云天明显感觉箫声跑偏了一下,睁眼一看,是一个同样穿着古装的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爬到另一边的椅子上,指着厉云天身上的凤凰,“大哥哥,鸟鸟。” 厉云天皱眉,“是凤凰。” “凤凰?”小孩儿跟着念了一声。这时有人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水跟糕点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厉云天正想着这服务还不错,但愿糕点别太难吃,茶水别太难喝就好了。谁知那端茶的姑娘却突然一趔趄,“哎哟”一声,向前扑的同时盘子也给甩了出去。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朝那小孩儿的脸泼过去,厉云天想都没想直接起身挡到孩子前面,用他的身体跟宽大的衣袖子挡住了大半壶的热水。 箫声停,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等有人回过神时,厉云天肩背上的衣料子早已被洇湿,他的后颈处也烫得发疼。他咬了咬牙,笑着用左手抚了抚吓傻了的小男孩儿脸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妈妈?” 黎非然第一时间赶到台上用矿泉水往厉云天衣服上浇,“怎么样云天,有没有伤着?”一时没敢去碰他,生怕碰疼了他。他没想到上了楼才刚锁定目标,这孩子就去帮人挡茶水去了。 “是啊这位同学,有没有事?用不用上医院看看?”小男孩儿的妈妈就是刚刚吹箫配乐的人,这会儿早已经站在旁边了,只不过因为眼前这位美人不说话,加上一出事他的旁边就出现了好几个高大的男人,弄得她确定了孩子安好便没敢出声。 “没事,你们谁也别碰我。”厉云天略缓慢地朝更衣室走去。 “去给我找把剪子来。”黎非然朝柯勇健说罢,跟进更衣室就把门锁上了。 “黎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给你脱衣服,站着别动。”黎非然见里头有中衣,便小心地把外面的直裰先脱了下来,之后轻轻探了下中衣的温度,确定不热,这才停下,“烫伤了不能马上脱衣服,如果烫得严重皮肤粘到衣服上,脱下来容易加重伤势。” “其实就后颈和肩上疼,其它地方还好。”那水有一部分直接从衣领子里流进去了,所以后颈和肩背伤得最重。 柯勇健很快把剪子送了过来,黎非然毫不犹豫地把中衣裁了,只留了贴近后颈的那一片布料。那里大面积泛红,只是瞅着就觉得疼。 厉云天说:“你出去吧,我把裤子换上。” 他这会儿只穿着一条中裤,脚上还是古装靴子,看起来有些奇怪,特别是他的上身,正面看过去就是光溜溜。他知道黎非然对着他时还是别扭。 黎非然却没出去。见厉云天的右胳膊有伤,用起来不利索,他干脆去把一边的裤子拿过来,也不说什么,直接把厉云天身上的中裤往下拉。 拉完就愣住了。 他发誓,他真的没想到这熊孩子里头没穿内裤!!!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梨哥哥,你把我皮剥啦,你得对我负责! 大白梨:可是我们都结婚了,我还能咋负责? 小栗子:一般人把栗子皮拨开后会做什么? 大白梨:吃掉…… 小栗子:bgo! 第16章 聘礼 “喂,发现没?这几天少爷一看见少夫人就脸红。” “发现了,好像很尴尬的样子。” “你们说少夫人是不是把少爷给……” “吃了?” “怎么可能!最多是诱惑大少爷把他给……咳咳。”柯勇健话锋一转,看向从卧室里出来的人,“少爷,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云天这两天睡得不太好,你们说话小声点。”黎非然轻轻带上门。 “在屋里能听见?!”柯勇健吃惊!他明明压低了声的啊! “应该能,他听力灵敏。”他也是今天才确定的,因为每天这个时候枕边的人就睡得不稳,有时会皱眉,有时会恨恨地瞪门板一眼。以前是因为他们俩都起得比较晚,所以他没去注意,但是这几天因为后颈的伤,厉云天都趴在他的胳膊上睡,睡得也不是那么太沉,早上有点动静就醒了。 “我们下次一定注意,不过今天是不行了。少爷,今天陆道方跟沙金月结婚,您和少夫人吃完早饭还得去接一下张夫人。”张夫人还得再做个脸弄个头发,这一整时间就得一大把。 “我去叫他,你们先去吃饭。”黎非然抬腕看了下时间,回屋一看厉云天已经坐起来了,正半眯着眼看着他。可能是还没睡够的关系,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他一坐下,他就爬过来趴到了他的腿上。于是他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再睡会儿?” “不用了,那两个人渣今天结婚,我一定要去观礼。”厉云天打了个哈欠,“不过真是便宜他们了。” “谈不上什么便宜,观礼只是顺便而已。” “嗯?还有别的事?”厉云天来了点精神。 “不告诉你。”黎非然笑笑,卖了个关子。 ≈≈≈ 陆道方跟沙金月的婚礼办在a市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席开六十桌,请的全是商界名流,与其说是宴客,倒不如说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商业交流会。 这几年陆道方把张圆圆的股份攥在手里,多次跟沙家合作,公司的规模已经扩大不少了,再加上不久前接到了黎家的工程,他带领的陆远集团是越发有名气,原来跟他不太熟悉的都来套近乎,更别说那些原本就有商业来往的,一时间,黎海大酒店门庭若市,停车场里豪车云集。 按理说谁发展成这样都应该面带喜色,可看陆道方跟沙金月,一个眼底发青,一个嘴边带着火泡,虽说穿了西装跟婚纱,但新娘子手里一捧花就把对他们的注意力轻易夺走了。 周子玲见状压低声说:“金月,你就不怕张圆圆一来把你的风头都压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怎么脸色差成这样?”她是沙金月的朋友,对于张圆圆跟陆道方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沙金月一想到张圆圆就脑仁子疼,因为一想到她她就想到那对镯子,想到那对镯子她就想起三百六十万。 周子玲见好友皱着眉不说话,不由问:“怎么了?” 沙金月摇头说:“没什么,你先进去坐吧。” 说是这样说,但沙金月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她也说不好为什么,总觉得最近陆道方变得奇奇怪怪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那对玉镯子惹陆道方跟她生气了,但是细想来陆道方的改变并不是最近几天才开始的。 她记得有一晚她兴致不错,便把孩子弄睡着之后精心打扮了一下,穿得很惹火,因为她知道陆道方就喜欢她在床上放荡一点的调调。谁知陆道方直接把她推开了不说,还发了很大的火。如果说是因为在玉镯的事情之后,那倒情有可原,可这事是在那之前,而且细算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欢爱过,而就她所知陆道方身体还是很不错的,以前她们一周起码有一两次。 陆道方在一旁招呼来客,并没有注意到沙金月的神色,恰巧这时宣闹的门口处突然安静下来,他疑惑,便问自己的助理,“小林,外头是怎么回事?” 林助理看了眼陆道方,“是利诚黎家的车。” 陆道方顿时一愣,既而拉住沙金月,“快快快,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沙金月当然也知道利诚黎家是哪个黎家,他们就在人家的酒店里办喜事呢,能不知道吗?可是真没想过黎家居然有人能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送请帖的时候他们只是不想失礼,但根本没想过黎家能来人。 陆道方心跳都加速了,哪知那辆白色的宾利后座门一开,上头下来的人居然不是黎家的人,而是张圆圆! 沙金月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酱色,特别是看到张圆圆贵气十足的装扮,面上丝毫不减当年风采的时候,她的指甲险些抠进肉里头! 在场有不少人认识张圆圆,毕竟他们熟悉陆道方。以前陆道方做戏的本事那绝对一流,在人前从来都是把张圆圆说得很贤惠,所以外头的人虽然见张圆圆的次数不多,却也对她了解一些,知道她常年带着一个傻儿子四处求医,而陆道方则努力赚钱“给”这娘俩花。 不过最近传出张圆圆生的傻儿子不是陆道方的之后,他们就在猜张圆圆会不会来参加陆道方这次的婚礼。没想到她不但到了,还这样光彩照人。 张圆圆在红色的礼服外罩了件纯白色的薄羊绒披肩,头发简单地绾起来,露出白皙的颈子,配套的钻石项链跟手链戴在身上,显得既高贵又优雅,这下是真真应了周子玲的那句话,把沙金月的风头都盖没了。要不是因为沙金月那身婚纱太醒目,真让人怀疑张圆圆才是新娘。 更叫人吃惊的是,随后一起下来的,还有黎夫人。 黎夫人是谁?方月梅,一个在商海里叱诧风云,手腕不输给任何男人,甚至比大多数男人都要强上千万倍的黎家第二掌权人。 自从黎非然的父亲过世之后,这女人就一直守寡,这么些年一心扑在事业跟儿子身上,就连黎老爷子跟老太太都对这个儿媳妇儿赞誉有佳。这样的人,能得罪吗?! 陆道方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憋回去了,转而磨着牙对沙金月说:“不是说了不让你给张圆圆发请帖么?” 沙金月已经有些后悔了,但还是嘴硬,“我偏要,再说她都已经来了,你还能把她赶回去?” 确实不能,就算不看张圆圆的面子,还得看黎夫人的面子呢。 陆道方不知道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一时也不敢乱说话,直到黎夫人开口道喜,他才接了一句,“道方多谢黎夫人大驾光临,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黎夫人笑得很得体,但接下去说出来一番话却着实让在场的人愣住了,“感激倒也不必,黎海大酒店是我们黎家的产业,陆总能光顾我们黎家的生意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说罢便朝不知几时出现在主楼那边的一个孩子招了招手,“云天,怎么样?这家酒店你还喜欢么?” 厉云天转过头来,清爽讨喜的面相第一时间就引来不少人的视线,他弯弯唇角,一口亮白的牙齿微露,“还不错啊,看起来比其他地方都要让人心情舒畅一些。” 陆道方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或者说,居然还能这样很正常地回答问题,顿时吃惊不已。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更叫他吃惊的还在后头。 黎夫人说:“那就好,妈决定年后把这家酒店送给你。” 有人当即忍不住说:“这,这是在开玩笑吧?黎夫人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连周子玲都悄声问自己的丈夫,“黎夫人是不是疯了?” 然而黎夫人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在商界与她打过交道的人哪个不知道? 只有像厉云天这样,对商圈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才会以为她真的在开玩笑,“妈您真是爱说笑,我哪有这福气?” 黎夫人这时却将自己的助理叫过来,在好几份文件上干净利落地签了字交给他,“拿去公证,从明年的第一天起,这里就属于云天少爷。”说完宠溺地揉了揉厉云天的头,“妈认你做儿子不是白认的。今天过来就是要办这件事,你当然有这福气。”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她来这里跟陆道方结婚根本没关系,而是为了送这孩子一份礼。 周围的人,乃至厉云天跟张圆圆娘俩,都傻住了。黎海大酒店投资金额高达十一个亿!这样就送给了一个外人? 一个不是黎家人的半大小孩儿! 张圆圆简直惶恐,“月梅姐,你这是……” 方月梅蛮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之前跟你喝茶时就说过的,当时你没要,所以我跟老爷子还有太太就自作主张了,以后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跟这里的管理人员说,他们会安排。” 张圆圆这才想起来,方月梅请她喝茶那次跟她说过,虽然云天是男孩儿,但是以后毕竟要在黎家过一辈子,所以黎家不能屈了他,一样要给他聘礼,问她想要什么。她当时说什么都不用,因为她不想弄得跟卖孩子一样,便说只要让孩子在黎家住得开心就好了。哪知方月梅当时是没说什么,今天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厉云天如今对这个社会的钱财有了概念,因此也知道,这样一家酒店到底值多少钱。于是天性中本就有些爱财的厉大教主激动了,拉住了刚通完电话下车的黎非然,悄声耳语,“黎哥哥,婆婆她刚刚送了我一百万头猪!” 黎非然被这形容弄得一乐,“喜欢么?” 厉云天点头。 那些原本吃惊于见到黎非然的人见两人状似亲兄弟,当即傻眼。怎么?原来这两人私下关系不错?这黎家大少爷不是说久病在床,可能没两年活头了么?这都好几年没出来活动了,难道不是因为生气黎夫人收了义子不高兴才来看看?还有,为什么张圆圆的儿子非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傻,反而好像很聪明! 与他们不同,陆道方的心里简直震惊,之后就是疯狂的懊悔!如果不是他这么着急跟张圆圆离婚,黎海大酒店是不是他也能想办法分杯羹?他简直怀疑张圆圆跟他离婚的时候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 张圆圆掸了掸羊绒披肩,将一样小臂长的长方型盒子递到陆道方手里,“恭喜了陆总。” 陆道方被动地接过,“你、黎夫人为什么会送他那么大的礼?” 张圆圆失笑,“我这傻儿子特别招人喜欢呗,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怎么,你从我这里骗走了那么多股份还不够,现在又开始嫉妒上我儿子了?” 陆道方看向厉云天,神情复杂。 外人不清楚,但他几乎看着厉云天长大,厉云天怎么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张圆圆这女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医院都跑遍了,也没能治好这孩子的病,怎么突然说好就好了? 之前在看首饰的时候陆道方心里还愁着不举的事,根本没注意太多,后来沙金月跟他说厉云天好像并不傻,他也以为沙金月在找借口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根本没信。 却说在被人群遗忘的另一方,一个高大健壮手持红包,带着鸡蛋那么大的送子金观音的中年男人也露出了疑惑表情。他摸了摸自己又大又厚实的耳朵,总觉得那位穿着红色礼服披着白羊绒披肩的女人有点眼熟,有点过于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母亲,只有一种时候,我真讨厌自己是中国人啊…… 张圆圆:嗯?什么时候? 小栗子:想吃“梨”的时候。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4节 张圆圆:这跟你是哪国人有什么关系? 小栗子:我说我想吃“梨”,黎哥哥给我买了大白梨。我说不是这种梨,他给我买了香水梨,我还说不是,他就给我买了南果梨,我又说不是,他给我买了苹果梨。后面还有茄梨,水晶梨,香梨,丰水梨……为什么咱们国家有这么多梨啊啊啊啊啊!让他有这么多可以装傻的机会! 张圆圆:那你可以告诉他你想吃五脏俱全的“梨”啊! 小栗子:对哦! 一天后—— 张圆圆:怎么了儿砸? 小栗子:黎哥哥他给我买了一只海狸,心好累。 张圆圆:…… 第17章 超车 “元武,红包帮哥们儿送出去没?” “嗯,不过我直接给了收礼的人,记的你的名。”厉元武坐上黑色陆虎揽胜,一手拿手机一手启车,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半晌还是没忍住,问对自己的发小,“我说蓝彬,你知道陆道方原来的老婆是干什么的么?” “干什么的?什么也不干啊。”蓝彬愣了一下,“你问这做什么?哎不是,今天她也去了?” “嗯。”嗖的一声驶出黎海大酒店,厉元武说:“先挂了吧,回头再说。” 他今天路过这儿,碰巧他发小有事不能来参加陆道方的婚礼,就让他给捎一下礼金,谁知道居然会看到…… 虽然他学历不高,但是记性却不差,他确定,他肯定,张圆圆长得跟他睡过的第一个女人一模一样。别问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这辈子只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张圆圆,另一个就是他前妻。 大城市的道路上,厉元武使劲儿轰油门,脑子里问题一个接一个,耳边一直是刚才一个认识的同行说的一句话,“张圆圆的儿子?今年得十四五了吧。” 大约就是十五年前,他睡了张圆圆,而现在却有很多人说张圆圆的儿子不是陆道方的。 下意识地摸着送子观音,厉元武不敢想象,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他的儿子,那,他居然错过了他这么多年?而且张圆圆这个女人居然还把孩子送到了黎家!为什么不干脆送到他这儿来啊,不知道他求子若渴吗?! 新生态集团的厉总想要孩子这事儿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概想要到什么程度呢?以前厉元武一百一十公斤的体重,现在被没孩子这事儿搓磨得只剩下八十五公斤。 厉元武原来也有个老婆,两人感情还不错,但是两人在一起多年都没有孩子,他老婆就跟老同学多子多福去了,之后厉元武就一直没再找。对这事,要说他心里一点也不气闷那是假的,可他这么多年把能看的地方都看遍了,也还是没能抱上自己的孩子。而他的前妻也很喜欢孩子,说女人生了孩子人生才能完整,那他能阻止她去寻求完整的人生吗?!不能够啊。 如果可以,他这时候倒真的有些希望张圆圆生的那孩子就是他的。哪怕那孩子真傻呢,只要是他的,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对他的。 黎非然见厉云天望着某个方向出神,问:“在看什么?” 厉云天仍然望着那个方向说:“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刚才好像听到他老子的声音,不过周围声太杂,他也不能十分确定,“算了,我们进去吧,我饿了。” 这时酒店的管理人员过来对在场的宾客说:“各位,远来即是客,既然尝过了陆总的喜酒,若得空不如也去尝尝我们少爷跟云天少爷的喜宴。他俩一病多年,如今都开始好转,正是鸿运当头的时候,借借喜气也是好的嘛。这会儿流云厅里备了美酒佳肴,有意者尽可随在下移步。” 来给陆道方道喜的其中一些人一听,登时抬步迈向流云厅。他们本来就与陆道方不甚亲近,只是碍于面子才过来道喜,这下正好,去给黎家道喜,没准一会儿还能与黎夫人攀谈两句,可不是比给陆道方道喜强多啦?! 一时间,来祝福的人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些与陆道方有生意来往并且正在进行时的,不好太过,但是眼里的纠结可太明显了,把沙金月气得,瞪着流云厅咬牙切齿。 什么叫“既然尝过了陆总的喜酒”啊?他们根本就还没尝好吗?! 明眼人一看就觉得沙金月上不得台面,不由轻蔑地说:“勾引了有妇之夫,还装得一副占理的样给谁看?一个,真恶心。” 沙金月正要转身进宴会厅,听到这句一不小心把婚纱刮在了用于绿化的树木上,好好一件衣服登时弄得跟破烂一样,心疼得指尖都在颤。但是她又不能骂回去,这要是骂了张圆圆那就是骂了她儿子,如今那儿子可金贵了,变成了黎家的义子! 黎夫人见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地进来,对那些过来道喜跟攀谈的人态度是越发好起来。 黎非然给厉云天夹了一筷子厉云天最喜欢吃的丸子,见他吃得并不是很起劲,便问:“是不是不太习惯这样吵闹的环境?” 厉云天看了一圈来人,觉得还好。其实黎非然是一幅会移动的水墨画,他站到哪里,哪里就好像静下来了,所以只要他眼里装着他,把其他人屏蔽掉也是就了,不过这里的吃的确实没有黎家的厨师做出来的好吃。 黎非然似乎也看出来了,便只吃了一点说:“妈,张阿姨,我有些累了,想先带云天回去。” 厉云天立马变得喜滋滋。 两个女人点了头,见孩子们离开,不由相视一笑,继续聊孩子们小时候的事情。 这厢,厉云天上了黎非然的车,好死不死的就看到陆道方跟沙金月也上了车。本来这两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早离开酒店,估计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才提前。换做谁结婚时请来的客人被仇人夺去了大半都会觉得心塞,更别说剩下的那些人也是心不在焉。 沙金月跟陆道方正是成全了这么一伙人。沙金月坐在后车坐上,把细细的皮包带子卷了又卷,之前气怒之下溢出来的汗把妆都弄花了。她瞪着窗外那些等不及他们的车驶出酒店便去了流云厅的人,恶声说:“平时找我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都恨不得认祖宗似的,这倒好,看见黎家人来了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要我说都是张圆圆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咱们今天至于丢这么大的脸?” 陆道方脸色比她还难看,他现在十分怀疑原来跟他有合作关系的人如果真的搭上了黎家的线还会不会买他的账。他不由揉揉额角,有些厌烦地说:“你还好意思怪别人?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多生事端,你倒好,我这两年辛辛苦苦搞的关系这次没准要折进去一半!” 沙金月闻言也紧张起来,“不至于吧?” 陆道方哼一声,懒得再理她。商人逐利而进是本性,怎么就不至于? 沙金月见陆道方是真的在生气,忙去挽他的手,可刚碰到个皮,车身便忽悠一闪,“啊!”她惊叫一声,瞪眼怒骂司机,“老胡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啊,前面有车抢咱们的路。” 沙金月一看是辆黑色的订制款法拉利,皱眉问:“谁家的车?” 陆道方面带愁色,“是黎家大少。” 沙金月恨得不行,“真不知道厉云天那个白痴怎么入了黎家人的眼!” 陆道方心说是啊,他也想不通,明明傻得跟猪一样的小子,怎么就突然变聪明了呢? 沙金月一想到自己最恨的人居然与黎家交好就心焦的不行,挽住陆道方,“道方,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张圆圆那个贱人跟她儿子不会给我们穿小鞋吧?万一黎家真要挡我们的财路,我们可拦都拦不住啊。” 陆道方自然也想过这一点,只是黎家世代经商,这些年在国内的关系网早已盘根错节,跟黎家做对无异于蚍蜉撼树。 眼下也只有祈祷黎家并没有要毁了他们的心思吧,毕竟……厉云天再怎么得黎家人的心也只是个外人,为一个外人,按理说应该不会动那么大的干戈? 想到有可能要跟黎家对上,陆道方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将人活活憋死,反观黎非然的车上,畅快的笑声不断。 黎非然无奈地看着乐得手舞足蹈的小孩儿,“超个车而已,有这么高兴?” 厉云天说:“那当然。我都没看出来,黎哥哥你这么温和的一个人开车居然这样快,真是太厉害了。真想看看陆道方跟沙金月气得跳脚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儿。” 黎非然从后视镜里见高达他们跟上了,突然有一种冲动在心里发酵,便想都不想地问厉云天,“那想不想再快一点?” 厉云天兴奋得脸都红了,“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黎哥哥,我美不美? 大白梨:美。 小栗子:那你怎么不来脱我衣服? 大白梨:脱了就不美了。 小栗子:现在呢? 大白梨:不如你先把药粥拿走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小栗子:梁伯,明天再给黎哥哥的粥里放两条蚯蚓!!! 大白梨:…… 今天就这些啦,明天见=3= 第18章 父亲 以往的每年这个季节,黎非然都要去南方,因为北方的冬季过于严寒,他受不了过凉的空气,所以都在南方住到次年四月底再回来。然而这一次他显然不用再这么做了,因为有厉云天,这个冬季变得十分温暖,哪怕是下雪刮大风的天气他也能到外面去,只要带着厉云天。 厉云天是他的小暖宝,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希望能跟厉云天好好相处。 但有人却不这样想。 至少厉元武不是。 他没想到花了大把时间跟金钱调查出来的事情居然与他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孩子是他的孩子没错,可是这孩子居然不是给黎夫人当义子,而是给她当儿媳妇儿! 拿着调查结果,厉元武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好半天,最后往沙发上重重一坐,靠在沙发背上将调查结果狠狠拍身自己的脸,心里反复问:难道老子注定要断子绝孙? 母亲海燕这时拿着太极剑走了出来,第n次问:“小武啊,我孙子呢?你怎么还不把他接到家里来?” 厉元武简直想糊自己一巴掌。刚拿到调查结果时太兴奋,他一不留神就告诉老太太他有个亲生儿子,是十多年前一段露水姻缘结下的。结果老太太就开始穷追不舍,天天早中晚各三遍,绝对比吃饭还准,必问。 “妈,人我已经找着了,但是想接回来还有些麻烦。主要是,主要是他妈肯定对我有一点误会,所以我必须得先把这事搞定了才行,您就别催我了行吗?” “有误会是要解开,但她还是单身吗?” “应该是吧。” “那正好!”老太太拿着太极剑一脸正气,“要是人不错的话你看看能不能来个一家团圆!反正让我孙子单亲家庭我肯定不能同意!” “您同不同意不重要,问题得是人家同意不同意啊。”这话厉元武放在心里没敢说。他觉得如果那娘俩生活困苦,他还能更有把握一些,可他们现在过得都不错,黎家,那可是连他都难望项背的名门贵族,现在他儿子去人家家里当儿媳妇儿去了,能愿意回来吗? 想到黎家一出手就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厉元武觉得蛋疼。但是这事又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再拖老太太这边过不了关不说,连他自己都心急。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说什么也得争取一下才行! 原本想找黎老爷子,但后来想了想,厉元武还是决定先找张圆圆谈。 张圆圆这两天过得挺舒坦,给陆道方跟沙金月心里添了堵,对这事她也放下了,再加上儿子在黎家也十分受重视,而且似乎也有越来越好的趋势,要说不开心那是假的。这会儿她都有闲心给两个孩子学织围巾了。 厉元武给张圆圆打电话的时候,张圆圆刚好给黎非然那条围巾起了头,厉元武听她声音似乎心情挺好,便开口直切主题,“张夫人你好,我是厉元武,新生态集团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云天的亲生父亲,我想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见面谈谈。” 张圆圆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收紧,对于“厉元武”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因为方月梅已经跟她谈过一些事情,所以她知道自己当年是被陷害,厉元武这人也是挺冤。但她私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便说:“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 厉元武见她没直接挂机,并且没有否认他的身份,松了口气的同时把领带扯了扯,“既然你知道我,那我就不饶弯子了。我想认回云天这个儿子。我知道这么多年没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这是我的错,但是我对这件事一直不知情,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个补过的机会,至少让他知道,他有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张圆圆说:“我考虑考虑。” 厉元武诚恳地说:“谢谢你,还有当年的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不起。” 张圆圆挂了。 厉元武长出口气把衬衣解开了两粒扣子,猛灌下一瓶550l的矿泉水。骨铜色的胸肌隐约露了出来,两道水流顺着他略有胡渣的下巴下滑,凭添一抹性感与粗犷。 韩助理不禁笑说:“您不至于吧,见省里的领导也没见您这么紧张过。” 厉元武也觉得邪门儿了,张圆圆一个宅在家里的女人他到底怕她做什么!他轻咳一声,瞪了眼自己的左右手,“老子这不是怕她怕我么!” 韩助理上下打量了厉元武一眼,“这可真不好说。” 他这上司身高近一米九,体重也接近九十公斤,剃个板寸,古铜色的皮肤,乍一看就像哪个大片里跑出来的打手,因为他的面相确实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若是身上纹点东西那妥妥就是个黑社会。而就他所知,张夫人身高不到一米七,肤白貌美,身姿婀娜,虽然算不上文弱,但也不是那种女汉子风格。 厉元武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给我出出主意!” 韩助理憋不住想笑,工作上的事明明白白的,就是这些私下的琐事反倒纠结。但是他拿人薪水,总要对得起助理这个身份,“烈女怕缠郎,您拿出诚意,不怕不能打动张夫人。只是您出手也要快些才行,张夫人别看离过婚,行情还是很好的,更别说现在她跟黎夫人以姐妹相称,所以您多少得有点心理准备才行。” 厉元武觉得有道理!于是他下午就让人买了束花送到张圆圆家,是一束紫色风信子。本来他想送大红的玫瑰,但是被韩助理给阻止了,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唐突。 厉云天听到门铃响去把门打开,只见一大束紫色的花把后面的人都给遮没了,“找谁?” 后面传来累成狗的声音,“您好,我找,我找张圆圆。” 张圆圆适时过来,见到紫色风信子,狐疑了一下才签收,打开卡片一看,上面就八个字: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因为对于上午那通电话她还没忘记,所以这一看便知是谁送的了。 厉云天围着个中间是灰底黑格子,两头是小黄人的围巾,“母亲,花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多啊?” 张圆圆含糊地说:“买的,别问了,快把围巾摘下来去洗手准备吃饭。” 厉云天并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做“花语”,不同的花代表着不同的意义,所以他也没往多了想。只是他不懂,黎非然却明白,因此当张圆圆把厉云天支出去,独留坐他一人时,他便知道,张圆圆是有话要跟他说,不是跟厉云天有关的,那就是跟厉元武有关的。 “非然,你能不能跟阿姨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张圆圆织着围巾,并没有抬头,但是语气十分慎重,“我知道老爷子跟月梅姐是希望云天常留在黎家,但是说句直白的话,他们的想法并不是最关键,因为你才是那个最能决定他去留的人。” “阿姨的意思我懂,但其实您想错了,关键的并不止我一人,其实云天的想法也很关键。如果他不想在黎家,谁也不能强留他。”毕竟他们家再有权有势也只是良民。 “呵,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很在乎你吗?”看似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比谁都惦记黎非然,知道让他早睡,知道让他多穿衣服,还看那些关于药膳的书,这要不是把人放在心上,怎么可能去做这些? “可是有时候我总觉得看不透他。”明明只是个半大孩子,但就是…… “想看透一个人很难。”张圆圆顿了下,“我这么多年不也没看透陆道方么?其实现在想想,看不看透又如何呢,对你真心好才是最重要。” “那阿姨又为什么这么肯定他喜欢我?” “你有空看看他的手机就会明白了。而且你刚刚不也说了,如果云天不想留在黎家,谁也不能强留他。可是他现在依然留在黎家不是么?当然你也可能会认为他留在黎家也许是因为黎家的宅子大,或者黎家给他的零用钱多,但说句实话,他对你来说有着能改变命运的作用,如果用这个来换处大宅子,换一笔巨额的零用钱,老爷子会不给吗?” “您希望他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他还以为张圆圆不会这样想,不然一开始就不用便宜陆道方。 “不希望。但是我觉得他是这样希望的。”以前她也不确定,但是昨晚她确定了。 黎非然不明所以,但是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事实上他对厉云天并不是没有好感,他喜欢厉云天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善良,喜欢他带给他的温暖,还有他的孝顺和坚强,甚至恩怨分明的性子他也很欣赏,但是他看不透他。 晚上吃完饭,厉云天抓住黎非然的手,并没有给他传送内力,就那么抓着,然后一手拿着手机玩割绳子游戏。 黎非然突然想到之前张圆圆说的话,不由的看了厉云天的手机一眼。 厉云天玩了几把没过关,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我去洗澡。” 黎非然鬼使神差地拿过来看了一下,在屏幕上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桌面上两只小黄人,还有一些常玩的游戏图标。但是翻到通讯录时,他却突然明白张圆圆指的是什么了。 厉云天认识的人很少,手机里加来加去还不满二十个联系人,而常联系的就那么几个,但打电话打的最多的,只有他一个。 一整页通讯记录里,都是他一个人的号码,而这些号码前面只有两个字,那便是: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栗子:黎哥哥,我爸真土豪,他要养一卡车孩子! 大白梨:放心,我只要你一个。 小栗子:嘤,还是你最好! 大白梨:那是,单独培养的那叫精英,批量生产的,那是葡萄糖钙镁锌! 小栗子:那是什么? 大白梨:喝了能长个的东西。 梁伯: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少夫人吧!他一口气喝了三盒钙镁锌啊! 大白梨:!!! 第19章 初吻 黎非然记得以前一个朋友说过,很多时候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里够不够特别,只要看他/她的手机就能明白一二。对普通朋友的,无论是信息还是通话记录,有可能随手就删了,但是对于重要的人,总是不太一样,包括手机铃声都有可能与众不同。 厉云天还不太会摆弄手机,但是黎非然还是看出了他在厉云天心里的地位异于他人。手机里他的短信全部留下来了,还有几张照片也都是他,再加上“夫君”二字,简直就跟花季雨季的孩子用内心最珍贵的方式来爱恋某个人一样。 或许这种爱情有些天真也有些单纯,但这应该是人一生中最无私最不求回报的爱情了。 黎非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动容。 厉云天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见黎非然有些发怔,一屁股坐到床上,把吹风机递给他,“黎哥哥,帮我吹头发。” 黎非然轻笑,“真不打算剪头了?” 厉云天摸了把自己已然盖住了耳朵的发丝,“不剪了,留到过腰再说。”说完想起这里的男人大多是不留长发的,便又忍不住问:“我留长头发你会不会不喜欢?” 黎非然想象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倒是觉得厉云天的模样怎么弄都好看。可他还是问:“我的想法很重要么?” 厉云天猛地转过身来面对着黎非然,“非常重要,我们可是合法配偶呢。” 黎非然关了吹风机放到一边,“既然如此,那我就以一个丈夫的身份来跟你谈点事情。”拍拍自己旁边,“坐上来。” 厉云天眼珠一转,总觉得他洗个澡的功夫黎非然好像吃错药了。 黎非然见他不动,直接把他拉近一点,把厉元武的事情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 厉云天问:“为什么突然决定告诉我?” 黎非然说:“本来一开始就想说的,但是之前一直不确定张阿姨想不想告诉你,所以不好拿主意。可我们应该是这个世上除了血亲之外最亲近的人,我想不应该再对你有什么隐瞒,哪怕……” 厉云天接下说:“哪怕我们最后还是要分开,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要对彼此真诚?” 黎非然突然觉得厉云天特别让人心疼,不由问:“你为什么总认为我们一定会分开?” 厉云天说:“因为我把你当自己的另一半,你把我当弟弟。因为我跟你一样叫方月梅妈妈,你却叫我母亲张阿姨。因为如果我不是那个能让你活下去的人,那对你来说我是谁根本就不打紧。” 黎非然叹口气,轻轻将厉云天揽进怀里,“你现在还小,我只能把你当弟弟,但是没有你我睡不着。还有叫张阿姨最开始是因为习惯,后来则是因为知道她并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至于如果你不是那个能让我活下去的人,那我们根本就不会有机会相识,但是我们相识了,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这样至少不会在分开的时候一直去想你。” 厉云天心里“嗯?”一声,片刻后推开黎非然,“黎哥哥,你吃错药了?” 黎非然捏了捏他的鼻子,躺下说:“就当是吧,好了睡觉。” 厉云天把他扯起来,“不行!给我说明白了才能睡!” 黎非然被迫坐起来,见厉云天固执地看着自己,只好实在地说:“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你能治好我的病。” 厉云天问:“你是因为怕我跟我父亲离开所以才这样说的吗?” 黎非然笑着拉他一起躺下,“我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所以才这样说的。”一个已经把他当成另一半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并不起冲突的原因而离开? 厉云天于是半撑起身体侧过来看黎非然,眼里略带调戏,“黎哥哥……” 黎非然:“嗯?” 厉云天轻轻在黎非然唇上印下一吻,“晚安。” 黎非然:“……” 片刻后,被子里的大手突然松开了小手,却又在小手微僵时,与之十指紧扣。 厉云天转头看了黎非然一眼,“我父亲的事我不会主动跟母亲开口,但是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尽快复合。” 黎非然几乎肯定地说:“你早就知道他是你父亲了吧?” 厉云天:“嗯。” 第二天张圆圆又收到了一大束花,但这一次不光是花,还有些别的,于妈挨个看了之后全部都搬到厨房去了,因为这些都是与吃有关的,特供米,特供油,还有一些特别好的山珍跟茶叶。新生态集团就是主做与粮油有关的生意,像是米面和油,还有周边调料之类的,以及其它一些好的农副产品,所以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厉云天觉得这些都挺好的,实实在在。但是他又觉得就只是这些还缺点什么,于是他跟黎非然商量着,他是不是该给他那笨老子出出主意。 黎非然也没什么经验,但是他会上网查,比如张圆圆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什么。 厉元武这边也在百度,他刚把中年女人都喜欢哪些东西给打印出来,之后一样样看有没有什么合适他买的东西,“首饰,画妆品,车,盆栽,衣服,美容卡,保险……”拍拍桌子示意韩助理抬头,“小韩,你去给我找个靠谱的形象设计师,我这眼光不好,我得让人帮忙挑几套好的女装。” 韩助理深深觉得上司的重点已经跑偏,从如何认回儿子变成了如何讨好儿子他娘,但他觉得这也是好事,便赶紧去办。 张圆圆接连好几天收了礼物,而且一次比一次贵重,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再这样送下去这人非得给他买车买房,于是她犹豫一番给厉元武打了电话,“厉总,你的事我会尽量找机会跟孩子说,所以不用再往我家送东西了。”送了还不让退,弄得她家里都快没地方落脚了! 厉元武说:“都是我一点心意,你别太客气。另外这事儿真得麻烦你快点,我家老太太沉不住气了,我怕我再拖下去她非得跟我急。” 张圆圆正有些为难,门铃响了,“抱歉我家里来客人了,一会儿我再打过去。” 厉元武右眼皮猛跳了两下,“不会是我娘吧……” 韩助理心虚地拿起文件想要出去,厉元武叫住他,“小韩,你没告诉老太太地址吧?” 这厢,张圆圆一开门,见眼前一米七十多,精神抖擞一老太太,“阿姨您找谁?” 海燕上下打量一下,“我找张圆圆和厉云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白梨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 小栗子的初吻:终地送出去了兔! 大白梨的初夜:我在排队。 小栗子的初夜:我也在排队。 小小梨:我,算了我也排着吧= = 小小栗:……那我再去环游一下世界再来= =||| 第20章 认亲 张圆圆让于妈去沏壶茶出来,才朝海燕说:“云天没在,他出去了,阿姨您坐。” 海燕见张圆圆居然这么年轻,看上去身体又不错的样子,本来一阵暗喜,可一听厉云天没在,顿时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来,“这样啊,早知道我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的,真是唐突了,实在是元武这小兔崽子他老是敷衍我,说你对他肯定有误会,要先征求你原谅才能让我见孙子。我呐,觉得我儿子这样做也对,但是你说我这把岁数了还能有几天活头呢,实在是等不急啦,这才上门打扰。” 张圆圆笑笑,“您言重了,不过云天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您今天可能见不到他。” 老太太这下更失望了,“哟,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他出远门了么?” 张圆圆想了想,直说:“那倒没有,只是去他婆家了。” 老太太大眼一瞪,“啊?!他不是男孩儿吗?!” 张圆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太坏了,但是如果这样可以阻止这老太太跟厉元武惦记她孩子,她不介意再下点猛药,“他是男孩儿,但他喜欢的也是男孩儿。” 老太太咬唇,不太信的样子,可就在张圆圆以为这招管用的时候,她居然说:“喜欢男孩儿就喜欢男孩儿!反正只要他身体好,以后也可以做那个什么代孕的嘛!”她儿子跟前儿媳妇儿一直想要孩子没成功,所以对这些事她可门儿清!什么试管婴儿啊代孕啊人工受孕啊她都知道! 张圆圆无语了,黎老爷子前卫可以说是因为顾及孙子性命,这老太太…… 老太太看出张圆圆心中所想,“咦?小武没跟你说吗?我们厉家也五代单传!” 张圆圆:“…………” 厉元武从韩松那儿问出话赶到张圆圆这儿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把厉家祖谱都给张圆圆翻了一遍了,从厉元武的太爷爷的爸爸到厉元武这一代,都是怎么拼命想多点孩子就是不成功云云,把张圆圆听得头晕。 张圆圆父母走得比较早,陆道方的父亲另娶之后也不管陆道方,陆道方母亲也很早就没了,所以她对应付老人真的没多少经验,于是看到厉元武的时候,她虽然有片刻的别扭,但之后真的觉得看到了救星! 厉元武也觉得有些尴尬,说了声“打扰了”,然后坐到沙发上,那沙发就咻一下陷下去一个大坑,“妈,您真是,我跟您说了再等等,您怎么自己跑来了?” 老太太完全不顾儿子颜面,照着耳朵就揪,厉元武一躲,她干脆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拖拖拖,我哪里会这样失了礼数!” 厉元武无奈了,转头问:“那个,云天妈,云天呢?” 老太太说:“孙子去他婆家了。” 厉元武:“……” 张圆圆扶额,简直给跪了。她觉得她就算斗得过老太太跟厉元武也斗不过厉家五代单传,便说:“我给他打电话吧,你们稍等。”说完给厉云天打电话,让他有空跟黎非然过来一趟。 黎非然这边刚把自己收藏的一些顶级的翡翠饰品拿出来给厉云天挑,寻思着他喜欢哪块就给他哪块,因为厉云天喜欢这些,但是外面却很难寻着真正好的。 厉云天看了半天,发现黎非然当真是收藏了好些宝贝,当中最好的应该是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原料,那叫一个温润通透!这一块少说也要七八千万,其次是差不多成色的一枚平安扣,也很好看。但是他看来看去选了玻璃种飘翠的玉葫芦,因为这是一对的。 黎非然笑着拿起一个挂到厉云天脖子上,“明知道哪个更好还要这个?” 厉云天拿起另一个挂到黎非然脖子上,“那个太扎眼呢,戴出去容易招贼,还是收着吧。这个一对,我们平时戴着,对身体还好。” 两人到张圆圆那儿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以后,于妈本来都要开始准备午饭,但厉元武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便干脆让酒楼里送餐来。 张圆圆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看了过去,厉元武跟老太太自然也不利外,然后仨人就见两个戴着同款围巾的男孩儿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容貌皆是上乘,却又各有不同特色。 厉云天率先出声,笑眼弯弯地叫:“母亲,真的有客人啊。” 黎非然心说:你装! 海燕已经等不及了,“好孙子,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张圆圆不太情愿,但还是说:“儿子,这是你奶奶,还有、还有那个,嗯,你爸爸。陆道方不是你亲生父亲,这个人才是。” 厉元武语气生硬地说:“黎少,劳你折腾一趟了,对不住。” 黎非然知道这位肯定是一时转不过他把他儿子拐走这个弯,便笑笑,“您客气了,应该的。”说罢朝海燕点了点头,才拍了拍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的小孩儿,“云天,去吧,我在楼上等你。” 厉云天看了他老子一眼,眼里有些发涩,半晌才叫了声,“父亲……” 上一世他爷俩见面就掐,一个争老婆,一个要娘,感情好那都是掐出来的,要不是因为后来他中毒,他老子为了救他,也不会走得那么早,更不会弄得他娘也跟着早早去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再见到他。 厉元武本来好好的,孩子这一叫却有点儿绷不住了,“哎”了一声,起身过去轻轻抱住他,手都是在抖的,“好儿子。” 张圆圆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的骨肉亲情带来的效果,以前孩子跟陆道方一直不亲近,现在却一见厉元武就激动成这样,拐得她心里都跟着不好受了。 老太太早开始抹泪了,一个劲儿地谢天谢地,谢老祖宗保佑,喜得都快找不着北了,连连说:“好孙子,我的好孙子,长得真俊!”说完拍拍她旁边的沙发,“快来坐奶奶旁边,让奶奶好好看看。” 厉云天坐过去给老太太仔细端详,厉元武则虎目含泪,朝着张圆圆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张圆圆真是尴尬得要死,可是要说恶脸相向吧,人家也没错,最后她只能跟自己憋一股气,再使劲诅咒陆道方跟沙金月。 厉云天这边却是来了馊主意,让老太太看了个够之后,露出了一脸愁相,“奶奶,我去了黎家之后我母亲就剩下一个人了,平日里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我都心不安呢。” 张圆圆忙说:“不是还有于妈么,哪里一个人了?”这臭孩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老太太看着孙子期盼的小眼神,当即心领神会!顺势说:“可不是,别说她了,我平时也是一个人,你爸爸忙,我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这要是身边有个说话的人可该多好。” 厉元武想起跟他娘一起练太级剑,时不时上他家一聊聊一下午的老头老太太们,默默装傻。 厉云天说:“那干脆让我母亲去陪您多好!这样我一回去就不光能看到母亲,还能看到父亲跟奶奶!” 老太太说:“我是想啊!哎哟好孙子你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可光我想有什么用。” 厉云天立马看向厉元武,“父亲,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完整的家,您看您能不能给我吧,给不了我可就不认您这个爹了,反正我又不指望您养我呢。” 厉元武痛快地说:“行!这事儿我努力!” 厉云天立马拉着老太太往楼上走,“走吧奶奶,我带您看看我房间,还有刚才上去的人就是我喜欢的人呢,我给您介绍介绍。” 老太太正琢磨着咋给自家儿子跟张圆圆创造些多相处的机会呢,这一听赶紧上楼。 厉云天一个眼神,于妈也懂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楼客厅里就留了厉元武跟张圆圆。 张圆圆一个人面对虎背熊腰的厉元武有些紧张,那种压迫感让她不太自在,她扭着手:“厉总,云天他就是开玩笑的,您别放在心上,还有以后您就不要再往我这儿送东西了,我们吃不……”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云天妈,当年我找了你很久。”厉元武说:“我是说真的。” 张圆圆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里,因为她看出了厉元武眼里的真诚。 厉元武当年确实找了张圆圆很长时间,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而且给了他一个十分难忘的夜晚。她表现出来的并不像声色场所的人,所以他想过醒来后好好问问她,但是他醒来的时候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张圆圆听了厉元武的话,觉得有些难堪,也有说不出的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这个人说出来了,反倒有些释然了。其实一转眼已经过去十五年多了,她对那时候的事并没有多少印象。 厉元武这时问:“为什么外面的人都说云天傻?我看他聪明得很。” 张圆圆说:“以前确实是有些,我带他看了很多地方都没治好。其实现在他也有很多不懂的,只不过不影响生活了。” 厉元武点头,“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还有,我觉得云天很好,不管他是不是傻,咱们的儿子比任何人都好。” 张圆圆猛地垂下头,好半天才传来闷闷的一声:“嗯。” 陆道方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每次让他陪她一起带孩子去看医生,他都说有工作,其实现在想想,哪里是有工作,根本就是觉得带着傻儿子出去丢人罢了。 厉云天蹲在厕所里偷听半天,觉得这气氛不错,本来有心想出去了,但一想到老太太那恨不得想要把他偷走的眼神儿,还是算了,再坐一会儿再出去吧,让黎非然去应付去,谁让他拐了人家孙子呢,付点代价也应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左护法:阿右,教主和老教主还有教主夫人都团聚了,就差我俩了,我们是不是也…… 右护法:可是家附近的悬崖都让我们跳遍了,你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左护法:有!我们再去重新跳一遍! 右护法:…… 在想要不要把名字改成“反穿之老攻有病”233333333333333 第21章 进三 黎非然其实明白,海燕老太太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他带着厉云天去厉家住几天,因为她实在是看不够孙子。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夫君,他没同意。厉云天跟他说过,希望父母可以早点复合,那么他们现在就去厉家住了,厉元武还会使那么大劲儿去追张圆圆么? 张圆圆确实是好看,人也不错,但是他觉得若是想要让厉元武拿出求子的心去追张圆圆,那他们就得先拖一拖。 厉云天摇头晃脑说:“知我者莫若黎哥哥,我不光不去厉家,我还要尽量躲他们一下,我奶奶看不着我,她就会给我爹施加压力了。” 黎非然觉得厉云天这坏模坏样儿的怪可爱的,情不自禁地勾了下他的鼻子,“调皮。” 厉云天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含在手里轻轻咬了一下,玩味地看着他,“这样呢?” 黎非然轻咳一声把手收回去,“乖,别闹。” 梁伯这时轻轻敲响了门说:“少爷,锦珏表小姐跟锦笙表少爷来了,您要下去看看么?” 方月梅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一家俩孩子,都是一男一女。梁伯说的是黎非然二舅家的两个孩子。 黎非然说:“行,我马上下去,您先让人给他们弄点他们喜欢吃的吧。”说罢告诉厉云天,“锦珏和锦笙都是二舅家的孩子,锦珏十四,锦笙八岁,这会儿来应该是过节放假,又知道我今年没去南方。锦珏正好跟你同岁,你看看跟她能不能做个朋友。” 厉云天失笑,“你倒是不怕我跟她一见钟情?到时就跟你离婚,再让我父亲帮我准备聘礼。” 黎非然搂住他的脖子,“那怎么办?我现在就让人把锦珏送走?” 厉云天把他的胳膊挪到一边,“好了,不说笑了,你最近本来就忙,不拉你闲话。” 马上就要过元旦了,而在农历年之后黎非然就要去公司报到,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每天在家里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在家也都是熟悉公司业务,把之前病重时没经手的事都熟悉一下,好心里有个底。 厉云天两世加一起也没接触过几个小孩儿。教中的人虽也会成亲生孩子,但是没几个敢把孩子往他眼前放,因此见到方锦珏跟方锦笙的时候,他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跟他们相处。 还好方锦珏是个活泼的,“非然表哥,你看起来真的好多了啊!”围着黎非然转了两圈,“真神!爸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这可太好啦。” 方锦笙皱着个包子脸,“非然表哥,我妈说你家有神仙,神仙呢?”指指厉云天,“就是他么?” 黎非然:“……” 厉云天蹲下来捏了捏方锦笙的小脸,“你觉得我像神仙?” 方锦笙啪一下打在厉云天的胳膊上,往后退一步不悦地看着他,“谁让你摸我的脸!” 方锦珏见黎非然皱眉,马上说:“对不起非然表哥,还有这位朋友,我弟弟他现在就是狗都嫌的时候,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照着方锦笙后脑勺糊一巴掌,“妈说了不让你淘气你忘了?你再这样就去写作业!不许玩儿了!” 方锦笙恶狠狠瞪着姐姐,“我不去!你爱写你写,不要你管我!” 黎非然已经有两年没见着这两个孩子了,他原来身体不好,所以老爷子轻易不让人打扰,再加上现在的孩子上学课业也忙,就顾不上,但是真没想到这两年的功夫原本就有些骄纵的小表弟居然变成了这样。他问表妹,“二舅跟二舅妈呢?” 锦珏说:“爸出差了,妈晚些会过来接我们。表哥你去休息吧,我会看着他的。”记得小时候她爸妈老是不在家,她就经常会到表哥家来,这个表哥对她很好,所以她都把他当亲哥哥一样。 黎非然笑笑,“这是厉云天,是你表……哥的一个朋友。他比你大几个月,你叫他云天哥哥就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方锦笙翻个白眼,“谁要跟他说啊,真烦。” 厉云天乐了,“哟,你还嫌我烦?”朝黎非然摆了摆手,“你先去忙吧,我会好好招呼他们俩的。” 黎非然总觉得厉云天眼里的笑有点儿危险,但想着他横竖是不会害孩子的,便就上楼了。 方锦珏只听父母说姑姑家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真没想过这人是这样的,又见他年纪跟自己相仿,便问:“云天哥哥,你在哪里上学啊?” 厉云天说:“我不上学。” 方锦笙撇嘴,“老师说不上学的人都没文化,那你肯定是笨蛋!” “锦笙!不许胡说!”方锦珏瞪了弟弟一眼,“对不起,他……” “没事,我如果是笨蛋,那他就是大笨蛋,你说我怎么能跟一个大笨蛋一般见识是吧?” “你才是大笨蛋!我可是上特长班的!你知道三的四次方加二的三次方等于几吗?你肯定不知道!” “锦珏,等于多少?”厉云天问。 “八十九……”不会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你看,我现在知道了。可是我知道的你却不一定能知道。”厉云天说:“不如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你出的题,我要是能答上来,我赢。我出的题,你要是能答上来,你赢。谁输谁就得听对方的话。” “那如果两人都答上来或都没答上来呢?” “那就算扯平。赌不赌?” “赌!我姐姐做见证人,谁要是输了不听对方的话谁就是小狗!大笨狗!”说罢很是斟酌了一番才问:“奉君金卮之美酒,玳瑁玉匣之雕琴,七彩芙蓉之羽帐,九华蒲萄之锦衾……这首诗的作者是谁?” “鲍照。”厉云天说罢在方锦笙惊愣的目光下让柯勇健帮忙拿了一个碗和两枚硬币出来,他将两枚硬币置于桌面,然后拿碗扣上,问方锦笙,“碗里有几枚硬币?” “两枚。”方锦笙翻个白眼,觉得担心了半天的自己就是头蠢猪!谁知这时对面的人把碗拿起来,而里头只有一枚硬币!!!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5节 “这怎么可能?!”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 “你输了。”厉云天趁着孩子愕然瞪眼时把用内力吸到碗项的硬币偷偷藏了起来,“怎么办呢?愿堵可是要服输的啊,不然就是大笨狗。” “你、你才是大笨狗!”方锦笙气疯了,他可是特长班的尖子生! “我可没答错问题,是吧见证人?” “嗯,可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她都以为是两枚啊! “对了,你不会作弊吧!”方锦笙这才想起来去看碗顶,但这时候里面哪里还有东西了?而且那碗面干干净净也根本没什么可作弊的东西。 “好了,你说吧,你是不是大笨狗?” “才不是!”方锦笙气鼓鼓地瞪着厉云天,“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去乖乖写作业,以后都要乖乖写作业,不然……你姐姐这个见证人可以当好多年呢。” “%…21%¥¥%¥……”方锦笙恶狠狠瞪了厉云天一眼,“写就写!” “这都行?”方锦珏也是服了,“以前我也跟他打过赌,但是……” “但是他都耍赖是吧?那是因为你们是一家人,亲近到可以赖皮。可我是个外人,所以他肯定死要面子。”像这种鼻孔朝天的臭孩子就得挫挫他的锐气。 于是方家二舅妈来的时候,就见最不愿意写作业的儿子居然把三天的作业都给写完了,完成度那是相当好!但是见儿子嘴巴嘟得都能挂酱油瓶,她就好奇了,便悄然拉过女儿问:“小笙他这是怎么了?” 方锦珏说:“他跟非然表哥的朋友打赌输了,所以这不是愿赌服输么。” 二舅妈下巴掉一地,决定找个时间偷偷跟这位侄儿的朋友取取经。谁知这时就见儿子跟一枚炮弹似的射了出去。 方锦笙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白衣,负手立于白雪上,几乎要融于雪色的人,“你你你、你真的不是神仙吗?!” 为什么居然可以隔空在窗子上写字啊!这是人嘛是人嘛是人嘛!他念书少别骗他啊! 厉云天叹气,缓缓回身看着小胖子,高深莫测地说:“这是秘密,你想换取我的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方锦笙咕咚咽下口水,“什么代价?” 厉云天说:“你要努力学习,只要一年之后你的成绩很好,我就告诉你……”不是,老子不过是成功二进三了而已,你个小胖子。 方锦笙却一咬牙,“好!那咱们说定了!” 厉云天失笑,“嗯。” 当晚,厉云天刚从浴室里出来,黎非然就问:“你对锦笙做什么了?他现在一副恨不得要把全世界的书都吞了的架势,二舅妈非让我问问你有什么法宝。” 厉云天说:“只不过是一些小把戏,也没什么。”说完像以往以样让黎非然给他吹头发,却在吹完时告诉他,“黎哥哥,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有点事出去了,回来累成狗= =。。 还好昨天码了一半,嘎嘎。小伙伴们周休愉快≈gt3≈lt 第22章 分别 《栖凤诀》一共有十重,但实际对于任何一代烈焰教教主而言,都等于只有八重,因为厉任九位教主没有一个成功练到第九重的,只知道第九重叫“雏凤”,却不知它到底有什么含义,且唯二练到八重的人都说过,八进九不可练。 到底怎么个不可练没人说得清,但是厉云天当时不信这个邪,结果进九时果然死了。 栖凤诀是烈焰教代代相传的武功,厉云天当时练到第七重就可以傲视天下,足可说明它确实威力无比,所以这一世他一样会追求致高境界。而会与黎非然谈及离开的问题,是因为三进四有一个特殊的过程——淬体。 因为三进四的这段时间主要做的便是将纳入体几的气体转换成烈焰真气,再将此真气于体内每日循环三个时辰,所以为了不将自己活活热死,他必须在一个十分寒冷的环境下做这件事。上一世在教中时有寒玉棺,练功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也可以直接睡在里面。可是这一世没有这些东西,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大冬天幕天席地三进四。 想想都觉得够销魂,要说有多想去那是纯属扯蛋,然而不想让他去的人却绝不仅仅是他自己。 老爷子闻知厉云天要一个人出去旅游一段时间,第一时间做的不是找厉云天谈话,而是找黎非然,“非然啊,最近你跟云天相处得不是不错吗?怎么他还是要一个人去旅游呢?如果是因为你过于忙碌,其实爷爷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多撑一段时间的。” 黎非然又何曾想让厉云天离开,只是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偷吃的秤砣,似乎是铁了心要出去,而且十分坚持要一个人。他想想都觉得不放心,可是劝着让把柯勇健跟孟享带上,厉云天又死活不同意,“爷爷您想多了,不是因为我忙的事,而是他想试试看凭自己的能力到外面能不能好好生活。这件事我已经跟张阿姨说了,看她能不能劝劝吧。” 张圆圆这段时间被厉元武这个壮汉追得都快夜不安枕了,每天送东西不说,还天天打电话,要么发短信,弄得她左右邻居都知道有个痴情的男人在追她,现在好了,这问题还没解决她儿子又闹幺蛾子,说心里话,她现在恨不得手里有把芭蕉扇给这爷俩扇到火焰山! 厉云天没心没肺地往嘴里扔了两粒开心果,“哎呀您就答应父亲么,他多好啊,您看他给您挑的那些衣服,一看就是他亲自挑的。”那么没品味的东西,就他爹买得来!前世也一样,大金戒指大金钗,管它好不好看先可重的来,俗得要命,亏得他娘长得塞貂蝉。 张圆圆一听这个直扶额,厉元武每天给她送东西,她觉得这都是花钱就能办到的,就让他拿出点诚意,结果这男人表现诚意的方式就是干啥都亲自来,这就导致他后面送来的那些衣服的款式简直惨不忍睹!要不是她明白地跟他说,估计商场里的所有保守款女士运动服都能让这男人买来。 如果说儿子现在哪一方面最像他老子,张圆圆觉得无疑就是那气得让人倒仰的坚持(无赖)劲儿,想到自己或许有一天真会被感动(投降),张圆圆恨恨瞪了儿子一眼,“反正你不许去!你说你才多大?你一个人出去让妈怎么放心?妈还是那句话,你要么跟非然一起去,要么跟黎家安排的人一起去,你想自己出去门儿都没有!你要真敢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娘了!” “凶什么啦……”厉云天嘟嘟嘴巴,“那我大不了就带着柯勇健跟孟享呗。”带着黎非然比较麻烦,因为黎非然的身份太特殊,万一招了些不长眼的人,他还得惦记。至于柯勇健跟孟享,顶多晚上他拂了他们睡穴再出去练功。 黎非然听到这样的结果不免有些失落,毕竟他还暗暗想过能不能挪出些时间带厉云天出去玩。结果这才刚开始走近彼此一些就要分开。 厉云天对此倒是挺看得开,摇了摇手机,“不是有这个么,我会带着的,可以每天联系。” 黎非然嘴上应着,却不动声色地把每天陪厉云天的时间多空出一小时来。厉云天知他心思,这下就更不想走了,一拖再拖,直接拖到了年末,老太太回来了。 老太太指的是黎非然的奶奶,因为孙子的病,五年前她就出家了,潜心修佛,现法号静闲,一年里顶多回家一两次。这次回来一是因为快过年——出家人逢年过节比平日还忙,回不来,只能平日,二是想看看老伴跟孙子。早在电话里她就得知孙子好多了,孙媳妇儿果真没白来。要不是因为发愿要手抄完十遍《法华经》,她早就回来了。 厉云天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第一感观很不错,关键她这一回来就把他的一大难题解决了。本来说出去旅游就是想找个清净地练功,还愁着他对这里哪哪不熟到底去哪儿好呢。这下好了,他只要跟着她去普心阉,那绝对足够清静。 静闲师太听了直乐,“我们那里只收女弟子,你是男孩儿,若想在庵里久住,那只能以居士的身份在那里礼佛。再说佛门清苦,你在那里能住得惯么?” 厉云天一想到x天不吃肉就…… 但是他觉得去山里的确是眼下最靠谱的方法,因为只要夜里进了林子,相信没几个人会大晚上进山看他干什么。于是他想了想说:“可我是真心想求菩萨保佑黎哥哥呢。奶奶,您就带我去吧好不好?” 黎非然总觉得厉云天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一定要离开家里,便说:“要不就在山下买一个村屋吧,这样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去庵里看看奶奶,也可以帮我诵经。” 他也可以抽空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帮他诵经。说得跟真的似的,可他才不信连阿拉伯数字都懒得学的孩子会去背什么经文,所以这小家伙要离开他一定有什么猫腻。 高达办事手脚麻利,不出三天就在普心庵所在的庆白山下一处离庵最近的村子里买了村屋,新盖的三间大瓦房,还带前后院子。虽然还是要烧炕,但是在村里算是装修数一数二好的了。 可毕竟是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所以厉云天没马上就去,而是等静闲奶奶回了庵,他又在黎家过了个不同以往的春节,收了一堆红包,然后才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提起行李箱。 上车前,黎非然突然拉住了他,“到了之后记得给我来电话。” 厉云天点点头,眼波盈盈地望着他。 黎非然轻咳一声,揣在裤子兜里的手握紧了,却最终只是抚了抚厉云天的头,“去吧。” 厉云天却没那么好打发,黎非然抚头的手刚落下,他就一把搂住了他,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飞快地吻了一下,然后像只兔子似的钻进车里说:“黎哥哥再见!” 黎非然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下巴:“……” 车走远了,申展才笑说:“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少爷您的愿望是做一个红色的行李箱。” 黎非然:“……” 耳朵瞬间就红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太尴尬。 厉云天走的时候拿的行李箱刚好是红色,那是他跟他一起选的。 厉云天摸了摸行李箱,给厉元武打电话。 不多时,张圆圆也提上了行李箱。她之前被儿子的奶奶连哄带骗到厉元武家过了年,弄得没两天厉家的左右邻居都说厉元武有了新喜欢的人,这让她很抓狂。说不是吧,她居然被老太太软磨硬泡在厉家住了三天,说是吧,明明不是啊! 于妈说:“要依我说小姐您都已经……怎么就这么拧呢,厉总人多好啊?”她都活了一把岁数了,一个人实在不实在那还看不出来吗? 张圆圆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于妈您可别乱说,我跟他真没什么,住三天只是陪老太太了,反正我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他来了您就说我出去了没在家。” 话刚落,一道刹车声就响起来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车里走了下来。 厉元武放年假不上班,今儿没穿西装,牛仔裤上配了件黑色的简洁款皮夹克,里面就搭件t恤,肌肉线条都隐约可见,就是怀里抱着小狗的样子有点儿反差萌,“云天妈,你要出去?” 张圆圆看着他无辜的样儿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你怎么来了?” 厉元武说:“给你送这个,朋友家的狗下的崽,挺好的,我前两天看你好像挺喜欢邻居家的小狗,所以……”轻拍怀里的小狗,“我说你怎么一见美人就不叫呢?刚才跟我不是挺厉害!”说完一股脑递给张圆圆,“你看看喜欢不?” 张圆圆:“……” 半个小时后,厉云天给厉元武打电话,“父亲,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厉元武偷偷走到一边,眼瞄着喂小狗吃粮的张圆圆,压低声说:“成功了,还是儿子你有办法!” 厉云天说:“您可千万记得给那狗起个好名,最好是我妈一叫就能想起您的。” 厉元武:“那你说叫什么好?” 厉云天:“就叫小武吧,我奶总这么叫您不是。等回头小武在我妈眼前晃来晃去,她想不念着您都不行。” 厉元武觉得这主意特好!但是小武……这一叫总觉得像他妈在叫他,于是他想了想之后,昧着良心告诉张圆圆,“云天妈,这狗叫武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年后…… 厉云天:爹,您老叹什么气啊? 厉元武:你不懂。 厉云天:您不说我当然不懂! 厉元武:唉~ 厉云天:啧,你不说我问夫君去!他什么都懂! 黎非然:嗯?怎么了? 厉云天:黎哥哥,我爹他总哎声叹气。 黎非然:哦,那大概是因为给武哥起错了名。 厉云天:怎么啦? 黎非然:我猜着好像是晚上咱妈在床上叫咱爸,武哥老过去凑热闹。 厉云天:=囗=||| 今天本来停电哒,没想到比预计来早了些,哈哈哈~~爱你萌!爱武哥! 第23章 巧遇 武哥跟张圆圆相处得不错,到了张圆圆那儿没几天就胖得跟球似的,张圆圆也喜欢,就是每次叫名的时候都觉得有那么点儿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在心头。于妈说她这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只不过还不肯向自己低头。 张圆圆知道于妈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她更知道儿子多希望一家三口能团聚,但是她也不想完全因为孩子的想法就凑和着跟厉元武过到一起,那样终会有一天后悔,倒不如先就这样,两个人相处着,看看是否真的合得来。 其实她没好意思跟于妈说,她有点怕厉元武。 这天,厉元武又带着东西上门来,是两盒极好的阿胶膏,“我妈说这东西补血气,我觉得挺好就给你拿了两盒。” 张圆圆正准备去黎家拜年,闻言也没多说什么,让于妈收下了,然后才问:“我要去黎家拜年,你、你去么?” 厉元武说:“要去的。” 年前黎非然让人给他家送了不少年货,虽然他家也不缺这个,但到底是孩子一片心意。而且老爷子在呢,他作为小一辈,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巧了,陆道方也挑了这么个日子。 本来沙金月觉得他们结婚时被黎夫人落了那么大的面子,根本没理由去黎家拜年,但是陆道方还惦记新一年的工程呢,所以再三犹豫了之后决定去。再怎么说也是他促使厉云天去黎家的吧?黎老爷子总不能过河拆桥不是? 陆道方让人备了不少的礼,谁知车开到黎家大门口,梁伯出来说老爷子一会儿要见贵客,这会儿不方便见他们。 可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陆道方哪里能甘心?他笑着给梁伯递了支烟,“梁管家,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来方便?” 梁管家正想说老爷子最近一直都很忙,却见不远处开过来一辆悍马,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口不说,上头的人也跟着下来了,却不是厉元武跟张圆圆又是谁? 沙金月笑得阴阳怪气儿,“两位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走一块儿了?” 厉元武虚虚地将胳膊揽住张圆圆,“这可要托二位的福,不然我上哪儿找圆圆这么好的人,还得个好儿子。” 陆道方心里冷笑一声,对“好儿子”三个字很是不屑,却见黎非然快几步从里头走了出来,笑着招呼:“张阿姨,厉叔叔,过年好。” 像是完全没看到他跟沙金月! 厉元武跟张圆圆见到陆道方两口子的那点恶心感立时烟消云散,异口同声笑说:“非然你也过年好。”张圆圆又加了句,“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来了呢,快回屋吧,可别凉着。” 黎非然径直接过张圆圆手里的东西,“难得能在这个时候出来透口气,再说厉叔叔第一次来,我说什么也得亲自出来看看。” 厉元武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但他出门时本是打算带张圆圆去看电影,所以穿得很正式,栽剪合身的暗蓝色西装里配着白衬衫,皮鞋擦得锃亮如新,这会儿揽着穿了身短款雪貂外套的张圆圆,看起来特别养眼,张圆圆又顾及厉元武的面子所以没刻意去躲,因此从后面看过去,几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家人! 黎非然手机里适时响起了厉云天的声音,“黎哥哥,是不是我父亲跟母亲到啦?” 接到张圆圆的电话之后黎非然就给厉云天说过了,这会儿正开着视频呢,“嗯,一会儿我们就吃好吃的,可没你的份儿。” 厉云天做个鬼脸,把镜头一转,柯勇健跟孟享比了个v,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堆刚摆好的火锅材料。厉云天说:“我们也有,才不馋你的。” 张圆圆朝厉元武说:“把车钥匙给高达吧。” 高达坐上厉元武的车,直接开进了车库,厉元武跟张圆圆就跟黎非然往黎家主楼走。 陆道方的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点,“梁管家,您说的贵客是指厉总跟张圆圆?” 梁伯笑说:“正是,所以今天老爷子不见外人。二位没其它事就请回吧。”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把陆道方跟沙金月气得…… 上了车,沙金月恨恨把包甩到一边,“都说了不来吧?大过年的自讨没趣。不过我说这张圆圆还真有本事,这么快就跟厉元武勾搭上了,也不知是不是没离婚前就偷偷跟厉元武有联系。” 陆道方觉得这不可能,张圆圆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跟他结婚那么多年她一直都挺保守的,就连在床上都特别被动,每次都是他先有那方面的想法她才会配合,所以哪怕累的时候他不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但是现在跟沙金月却正好相反,这女人总是很主动,以前他就喜欢她风骚的模样,可是现在他身体不济,真是闹心得不行。 沙金月在床上冷嘲热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很受打击。想到此,陆道方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怀念。沙金月正巧看见了,忍不住问:“哟,我说你不会嫉妒厉总了吧?” 陆道方本来就一肚子气,闻言说:“是又怎么样?” 沙金月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气得大喊:“那你去追她啊!你还跟我回去做什么?停车!” 陆道方停车,沙金月直接下了车。陆道方见状也没劝她,而是直接把车开走了。沙金月在后面瞅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想起来大骂:“陆道方!你这个贱皮子!” 然而她绝不会猜到,陆道方后悔是真的。只要每每想到张圆圆跟厉云天现在这么得黎家人欢心,他就恨不得时间倒退到一年前。他会忍不住想,要不是因为他跟张圆圆离婚,现在该站在黎家受黎非然跟黎老爷子款待的会不会是他? 厉云天这招杀人不见血算是用到了极致了,然而他自己却并不满意。陆道方跟沙金月如今的财产得有近一半是出于张家,不把这些拿回来,他就不顺心。还好他心里有算计。 夜里,他又把柯勇健跟孟享的睡穴拂了,然后确定大门已经锁上了,便进了小仓库。本来是要进林子里练的,但考虑到万一出什么事柯勇健跟孟享醒不来也麻烦,所以直接选了仓库,这样外面有什么动静他也能做出反应。 这个时节,夜里气温低到零下二十度,哪怕仓库里四下有遮挡,却也因为没有什么取暖设施所以冷得很。但是厉云天盘膝坐在地上,身上还隐约有汗水浮现,这汗水片刻功夫就蒸发了,弄得他身上就跟冒热气一样。 每天晚上,他都选在十一点开始练,然后一直到次日早点五收功。 柯勇健跟孟享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异常,但没过几日就发现不太对劲了。他们的职业注定了他们的感观比较灵敏,但是这几天睡着之后居然就不会醒,这不是很奇怪么?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黎非然。 早上孟享做饭,不经意地说:“这几天村子里都传有贼,说家里不是丢了鸡就是丢了鸭,勇健你跟我晚上都得警醒点了。” 柯勇健看了眼打哈欠的厉云天,“可是我这几天睡着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少夫人您呢?” 厉云天闲闲说:“咱们这儿又没鸡没鸭,担心那做什么。”说完从小马扎上起身拍拍屁股,“我夜里没睡好,要去补一觉,早饭不吃了,没事别叫我。” 柯勇健跟孟享对视一眼,等厉云天晕屋了,柯勇健就坐上厉云天刚才坐的小马扎凑近孟享,“蚱蜢,我好怕怕,少夫人这天穿半截袖啊!而且我刚才偷偷去看过了,他屋里的被子根本没动过!你说他夜里去哪了?!” 孟享说:“那也应该不是他吧,咱们这两天又没吃鸡鸭。” 柯勇健狠狠拍他一下,“谁跟你说这个!我是说,你不觉得少夫人很奇怪么?我这几天睡着之后怎么都醒不来,以前根本没有这种时候。还有,你发现没?少夫人走路没声音。” “……” “而且我有次早上起来看他从仓库里出来,可是从屋到仓库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脚印!你别跟我说是被雪盖住了,那晚根本就没下雪!雪是前一晚下的!” “……”孟享抬头看了一眼,“少夫人您没睡啊。” “!”柯勇健瞬间一僵,抱住膝盖咬着食指看孟享,就是不敢回头。结果他等了半天都没什么动静,这扭头一看,身后哪有人?他顿时捶孟享,“靠你的臭蚱蜢,你想吓死老子啊!” 孟享笑说:“你就是欠吓,想那么多干什么?少夫人来了之后少爷越来越好,他本来就可能有什么特殊本事,你非得往歪了想。再说了,就算少夫人有什么奇怪之处吧,他对黎家,对我们,不是都很好么?” “你这么说也对,但是……” 柯勇健还是有点纠结。 厉云天却懒得再听下去了,只是想着这偷鸡摸鸭的人他得尽早处理了才行,不然万一哪天摸到他这里也是麻烦。 却说同一时间,刚宰了只鸡的某人狠狠一抖,看着大殿方向念了句佛,心里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但是有个小活动。 请猜猜宰了鸡的人是谁?猜对的头两名小伙伴有红包~~~ 第24章 护法 是夜,暗得仿佛要泼下一通墨汁的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还好风不算大,弄得这些“鹅毛”缓缓飘荡于天地间,悠闲得像是边下边赏风景,也能让人看清些周边的环境。 是个适合做点小偷小摸的好天气。 厉云天立在院子里,确定柯勇健跟孟享陷入沉睡,一身黑衣轻轻一跃上了房顶,靠着极佳的目力锁定了几家大户,之后轻轻点足,几个跳跃来到村子中心。 村子叫绿水村,并不多大,大约有一百五十户,其中日子过得颇好的有六七家。孟享说那贼人就专门挑这几家偷,问题是对方千防万防,就是防不住。厉云天还挺佩服这贼人,这年月,便是连乡下也是家家砖墙,家里又有不少养着狗,能不声不响地偷走人的鸡鸭,那也是一种本事了,这样的能力总让他想起一个人来。 这时雪越下越大,饶是厉云天视力再好也有些看不清了,他干脆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约半个时辰后,“哢嚓”,不远处传来某种颇有重量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厉云天辨别了方向,朝声音来原走去,一道灰色身影映入眼底。那人剃着光头,身高不低,虽然瘦了些,却也能一眼看出是个男人,并且还是个和尚。和尚落脚很轻,动作利落地爬到了一户有着红色铁大门的农户家墙顶,之后从墙上跃下来,又是一声“哢嚓”。 厉云天猫着腰,以鬼魅般的速度接近那人,而那人则从怀里摸出一个瓶状物体,打开盖子横向轻轻晃动了几下。如此做完之后,空气里便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厉云天眼里闪过一抹惊色,立马屏住了呼吸! 那和尚见周围没有异动,悄悄松了口气,之后便去鸡窝里摸鸡,他一共摸了两只出来,那鸡蔫头巴脑,像是昏迷。厉云天见此状只觉得心跳飞快无比,脑子里不停想着,可能吗?会不会只是像…… 和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手拎鸡利落地跳出墙。 厉云天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尾随他从村子走出了三四里,等周围变成了一片被大雪覆盖的田地,他才猛地追上去,一把扣住了那人肩膀!他压低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尚瞪时吓得眼睛都要脱窗,他似是无法相信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追上他的速度!他一咬牙,“与你何干?识趣的尽快松开你那狗爪!” 厉云天冷哼一声,“老子就不放!”说完咬咬唇,不太确定地小声说了一句:“左护法?” 和尚一僵,“教教教,教主?!” 是啊,除了他们教主没人能追上他的速度!他可是千里无影啊! 厉云天惊喜过大,却还是不敢置信。万一对方是乱接的呢?便又说:“大屿山,临仙洞!” 和尚立时接:“烈焰教,在其中!” 厉云天忙把人转过来,“左护法,真的是你!” 左护法激动得差点把鸡给撇了,“教主!属下真的见着您了!属下跟阿右找得您好苦!” 厉云天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灰袍子补丁上再打补丁,寒酸得要命,便问:“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还偷人家的鸡?!” 左护法现在看过去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模样,还很年轻,可上一世厉云天死的时候左护法已然五十多岁了,所以他乍一年轻二十多岁,让厉云天一时有些适应不来。 左护法说:“一言难尽。教主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是特意来抓属下的吗?您要是不急着回去,去属下那里坐坐可好?” 厉云天望了眼绿水村,问:“离此地多远?” 左护法往西头比了一比,“就在三十里之外的甘清寺。” 甘清寺厉云天听说过,是离普心庵最近的一处寺庙,不过里头没几个和尚,而且有很多人说那里的和尚也不正经修佛,所以在外头名声不是那么太好。 左护法说:“其实是因为庙里的一个小子有一窝心眼儿忒坏的亲戚,到处说我们寺里包庇那小子,因为那小子不肯把奶奶的遗产给他们,所以他们就不传好话。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啦,您先跟我回去见见阿右,他要是知道我遇着了您,一定很高兴。” 厉云天也高兴,便加快了步伐,又见左护法搓了搓手臂似乎有些冷的样子,便问:“你们的功夫练得如何了?你怎么倒还畏起冷来?” 左护法说:“我跟阿右才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功夫是练起来了,可我们这把年纪速度不如年幼时练得快,就还差些火候,只能慢慢来。您呢?在这里过得可好?” 厉云天说:“好,都成亲了。” 啊?!左护法猛地一停,“是、是哪家的姑娘?” 厉云天特牛掰地掏出手机,把黎非然的照片调出来给左护法看,“不是姑娘,不过比姑娘可好多啦,你瞧,这是我夫君!” 左护法:“……” 不就是一个没看住嘛!为什么好好个孩子会变成这样! 厉云天把手机收回去,又问:“你怎么半夜偷鸡呢?可是寺里过得不好?” 左护法叹气,将自己跟右护法的事情详述个遍。却原来他跟右护法发现厉云天死在寒玉棺里,一时悲痛欲绝,想要随之而去,可又一想,他们不在了,烈焰教也就败了。只是从小看到大,视如己出的孩子没了,对他们来说确实是过大的打击,因此两人没多久之后也相继病逝。 就是万万没想到还能睁眼,睁眼还成了和尚!一个成了甘清寺的主持,一个成了住持的师弟。 厉云天说:“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好。至于生活问题,有本教主在你们只管放心。” 左护法却心有狐疑。他觉得教主穿的也没好哪去,一身没标的黑色棉质衣服,拿的手机也不是庙里的徒弟说的那个什么最流行的“爱风流泼辣死”,而且又出现在这乡下,有能力又能有能力到哪去?但是他知道不能掘了教主的自尊心,于是他认真地嗯了一声,鸡还是拿着。 厉云天见他这样就知道甘清寺一定穷困无比,但是到了甘清寺他才发现,说甘清寺穷困无比,穷困无比都得哭。这经年累月被风摧残得坑坑洼洼的木门,一开,嘎吱作响,这黄土小院,小得养只狗狗都得嫌挤,还有这拿报纸糊了一层又一层的木窗…… 真是让人深深怀疑,他们或许根本没在同一个世界上。 右护法听见声响从屋里出来,见多了个人,“这位是?” 左护法贴他耳边说了事情经过,末了还说:“阿右,教主他已经成亲了,他嫁了个男人好像还特别喜欢那人!但是我怀疑那人可能就是个土财主!” 右护法眼里闪过一抹杀气,但这杀气很快被无奈替换,“他喜欢便好。其它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左护法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去杀鸡,把两只一起都杀了。好歹教主来了,说什么也不能只上一只鸡对不对? 厉云天靠在一旁看着左护法把鸡脖子拧了放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要不是被他发现,两位护法还要过多久这样的日子?这里就连副碗筷都没有像样的,还有一间屋子里有三个和尚睡得像死猪。 左护法说:“那是因为他们被点了穴嘛,这样省事。等早上醒了就好了。”说完拎着给鸡放血的刀,“教主,您现在每日都忙着练功吗?” 厉云天笑笑,“差不多吧,再过些日子就能进四重了。” “这么快?!” “夫君是个病秧子,我需得练到六重才能给他的病去根。”厉云天说着闭上眼,微仰着头深吸了口气,仿佛嗅到了什么甜美的味道。他的唇角带着一丝微笑,似乎他已经看到,自己跟完全康复的那人纠缠不清。 左护法看到他的手指又在有节奏地敲击身体,便知他在想什么。但好不容易养大一棵好白菜让猪拱了,他心里憋屈,便说:“啧,您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啊?” 不是武霸天下起码也要富可敌国吧!再不行毒术医术技冠四方也行啊,居然找了个病秧子土才主,那岂不是让他们教主连想买的东西都不能随意买啦?教主就喜欢美玉美食,这可不少不少的烧银子。 “这个嘛……当初是想到他家之后宰了他,再占了他的家产。可是他对我很好呢,好得我又舍不得杀他了,所以就……”厉云天突然斜眼一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还有,我怎么记得我进洞闭关前有人骂我是小兔崽子?” 左护法猛地向后一缩,“有有有,有这回事吗?” 厉云天笑着说没有吗?结果走的时候却把左护法刚做好的两只叫花鸡给顺走了…… 既然柯勇健以为他是鬼怪,那就拿回去吓吓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柯勇健:蚱蜢,怎么办?我好怕怕,你看桌上有两只鸡! 孟享:别怕,吃了就没了。 柯勇健:不行,万一这鸡是或石头变的呢? 孟享:那你就把它们扔了吧。 柯勇健:也不行,万一被村民发现呢? 孟享:那你就把它们埋院子里。 柯勇健:这更不行了,万一被村民的狗刨出来咋办!!! 孟享: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厉云天:嗯?贱贱怎么睡了十五个小时还不醒? 孟享:他太害怕您弄来的那两只鸡了,所以我给他吃了点安眠药。 厉云天:…… 昨天的问题答案是左护法,有几个小伙伴猜到是护法了,请注意查收红包! 第25章 暴露 柯勇健一早醒来,控制不住地想去仓库看看,谁知刚出了屋就见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两只香气扑鼻的鸡!这鸡完全没动过的样子,放在那里香是香,可是都冷了,这是谁拿来的?!柯勇健戳戳孟享,指了指门,示意那门是从屋里锁着的,所以人应该没出去。 两人转身,蹑手蹑脚往厉云天那屋挪,仔细听里面的动静,一分钟后终于判断出里面有人。 柯勇健把手机拿出来,不敢说话,就往上面打字:他不会是只狐狸精吧? 孟享也跟着学:应该……不是吧。 柯勇健:可是你说他大半夜打哪弄来的鸡?弄来他还不吃!他是在警告我们之前我们偷偷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孟享:…… 于是当天下午,柯勇健就找借口离开了,想着晚上再来看看厉云天到底在不在,不在的话到底去哪了,还有孟享到底能不能叫醒。 厉云天又不傻,更别说他耳聪目明,所以当晚他虽点了孟享的睡穴,却也没去仓库练功,而是对着平板电脑鼓捣了点东西就睡了。 柯勇健回来之后自然没发现任何问题,包括孟享,他发现睡得虽沉了,却也能叫醒,不免就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太疑神疑鬼。 厉云天颇为享受了几天二人一脸便秘的表情。结果已经慢慢习惯了用短信对话的柯勇健跟孟享还没考虑出个因为所以,这边黎非然却先一步发现了问题。 自打厉云天去了绿水村,每天白天都要跟黎非然视频,长则一个小时,短则十几分钟,反正每日必有那么一段时间两口子要联系联系。但是这几天,黎非然发现厉云天对于这事变得一点也不积极,经常聊个三五分就不聊了,也有可能干脆一整天都没消息,都是他先主动发起,厉云天才会敷衍地说几句。 厉云天也不想这样,但是甘清寺信号不好,而且他也不希望让黎非然知道他给左右护法送钱送东西,免得以为他被和尚骗,所以他去甘清寺都说是学着跟和尚诵经。至于为什么不在夜里来而是在白天,那是因为孟享跟柯勇健现在学会了一个守夜一个睡,他没机会趁夜“作案”。 左护法接过三十张一百元的票子,觉得这样给他们送钱的教主就像嫁到豪门身不由己的小姐,连往娘家送点东西都要偷偷摸摸,故而对“土财主”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右护法倒是没有左护法那种喜欢乱脑补的毛病,就事论事地说:“那少爷您练功的进度岂不是要慢了?要不您就白天在这里练功,我跟阿左为您护法。” 厉云天正有此意,干脆就借口给黎非然诵经,跑到甘清寺来练武,说普心庵尽是女的,他在那里不自在。 柯勇健跟孟享于是轮流充当车夫,天天送厉云天“上下班”。 这日,厉云天又是一大早过来,但并没有马上开始练功,而是琢磨着给左右护法买个手机。 要不是因为柯勇健跟孟享总有一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早就自己去买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可若说到让左右护法自己去买吧,他们也不懂,再说他提的现钱已经没多少了。他在这里又用不上花什么钱,吃喝都是柯勇健跟孟享搞定,用不着他插手,所以他要是提现次数太多,也未免太惹人怀疑。 怎么办呢? 左护法原身的徒弟净言居士这时出了主意,“可以网购啊,不用提现还能送货上门,多方便啊?”对于这个来回用路虎专车接送的小施主,净言表示出了极大的热心,“只要在官方网站上买,售后也没问题。” 厉云天觉得这是好主意,便干脆专门花了一天时间学习如何网购。但这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用的信用卡所属银行每月都会把账单同时发到黎非然那里,所以他以为他花多少只有他自己手机上显示,却不知…… 于是黎非然收到数笔网购账单的时候,便问孟享,“云天换手机了?” 孟享说:“没有啊少爷,少夫人一直用原来的。” 那他买手机干嘛? 黎非然找人查了一下,担心厉云天被骗或者号被盗了,却发现收货地址与绿水村同在一个县里,而且不光手机,还买了吃的喝的,甚至还买了很多男装男鞋。看款式,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用的,身材应该还不错! 厉云天对外人可是很抠的,可他却能给对方流水似的花钱还不心疼,这不是很奇怪么? 黎非然发现这样的认知让他不太舒服,遂问孟享,“甘清寺的师傅对云天很好?”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话,孟享却愣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闻到了一股微妙的酸味。他坐在后车座上,看了眼甘清寺的木门,“是挺好的,特别是住持跟他的师弟,还有一位叫‘净言’的居士也跟少夫人关系不错。少夫人好像很喜欢这里,每天到时间就说要过来给您诵经祈福,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回去吃。” 孟享想说的是,厉云天真的很虔诚,和甘清寺的人相处得也很好。但是黎非然听到耳朵里却不是那样,他觉得他总算明白厉云天不跟他好好视频的原因了。 黎非然按了按额角,对孟享说:“晚点我让高达过去一趟,不过这事先不要告诉云天。” 孟享给柯勇健发了短信告诉他这件事情,两人当晚就都没守夜,一起睡了,心说让高达过来看看厉云天是不是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也好。 厉云天好难得才等到两人都睡下,自然不肯放过这机会,便又拂了他们的睡穴,然后去县城里的at提款机里取现金去了,取完之后直接去了甘清寺。 左护法当时正在玩儿新到手的手机,见厉云天又来给他们送钱,他说:“教主,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就一直跟那个土、咳,跟那个黎少爷过日子?” 厉云天晃着二郎腿说:“当然,我跟他可是有婚书的,而且他对……嘘!”比了个噤声手势,“外头有人。” 左护法闻言忙把钱收起来,厉云天则悄然溜了出去。 数十秒后,一个高壮的年轻男人敲响了甘清寺的门,“有人在吗?” 右护法披件外套出去,打着呵欠问:“谁啊?” 外面的人说:“过路的。里面的师傅,我这车坏了,走了好远的路,能不能在您这借住一晚?” 厉云天在黑暗中看着此人,发现并不认识,但这人确实是一副走了远路的样子,而且他就一个人,于是他示意右护法放他进去,看看他想做什么,毕竟这大晚上就算迷路了也不该走到这里才是。 右护法照做,厉云天便提前下山了。他的右眼皮突然有些跳,他担心柯勇健跟孟享那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边左右护法的功夫打死几个轻松,所以他倒是不担心,但是孟享跟柯勇健…… 加快了脚步,厉云天以最快的速度往绿水村赶,赶到快至大门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敢肯定,院子里有人,并且还不止是一个人。大门口有车轮压过的痕迹,如今已经被雪盖住了一些,可他还是看得出来,那车应该是高达平时常开的。 里面传来了柯勇健大气不敢喘的声音,“高哥,你说少夫人到底是不是人啊?” 高达没吱声,一股奇怪的感觉促使他向大门方向看去。 片刻后,他缓缓朝大门走近,将门打开。 一身黑衣的厉云天出现在眼前,月光映着他如羊脂玉般白净的脸,以及黑亮的头发,和微微带着血光的眸子,妖艳,却又勾人视线。 心跳乱了一瞬,高达很快收敛好眼底的惊惧,“少夫人,天冷,请进来再说吧。” 厉云天扫了眼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的柯勇健,“看来你们今晚睡得不太好。” 柯勇健就快把孟享的衣服揪烂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高达说:“是我叫醒的,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您,可居然睡得这么死,这样可不全。” 厉云天取下手套平静地问:“所以呢?你要找人换掉他们吗?” 高达见柯勇健的熊样子叹气说:“这就要看您的意愿了。” 厉云天唇角弯弯,突然一勾爪,眨眼的功夫便用内力将柯勇健吸了过来,直近到与他仅有两三厘米的距离。他拍了拍吓得魂飞魄散的柯勇健,呢喃一般说:“勇健哥哥,虽然你经常偷偷把瘦肉比较多的羊肉串分给自己,但是我这人是不会那么记仇的,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柯勇健简直吓尿!他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看厉云天,吓得直哆嗦,“少少少,少夫人,以后,以后要是再再,再吃羊肉串,我一定把瘦的全给您!” “算了。”厉云天放开他,“若是想回去便回吧。我本来就想一个人出来,是黎哥哥不放心。但其实……”啪啪将手套往掌心里拍了两下,见几人闻声直接被震得坐到了地上,他咯咯乐着说:“但其实用不着的。” 这藐视万物的语气,无所顾及的笑容! 三个男人傻傻坐在雪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就写完的章节,结果今早一看,又各种不满意了,然后又进入修修修的阶段,orz,我这病真是没治了。 第26章 隐怒 最后柯勇健还是留下了,孟享也没走。高达一开始还不太放心,但跟厉云天去了趟甘清寺之后就打消了顾虑,因为他看得出来,那位年轻的住持跟住持师弟对他家少夫人简直有种说不出的溺爱心理,应该不是他家少爷担心的什么少年被骗财骗色的问题。 而他家少夫人在佛祖面前也坦荡得很,若是妖魔之流,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于是他盯瞩了孟享跟柯勇健,就算少夫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太掉以轻心之后便走了。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大半夜借住甘清寺的男人。 虽然两人装成了不认识的样子,但厉云天还是猜到了,这两人认识,并且他猜借宿的男人搞不好就是黎非然或者老爷子派过来的,因为那人上了高达的车之后没多久,里头便传来聊天的声音,那男人说的是:“里头的人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个……” 有个后面是什么,车走远了没听清,但是打这天之后,厉云天就自由了。 反观黎非然这边,过得却不太好。由于厉云天离开之后他又睡得很差,所以老爷子强制他多休息了一段时间。可他也不能总在家歇着,便在利诚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建中集团开股东大会的日子去了建中集团总部的办公大楼。 黎非然是建中集团第三大股东,持有该集团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而第一大股东则是他母亲方月梅,持股百分之四十,第二则是该集团的副总裁许希宸,持股百分之十六,并且在方月梅不在的日子里大多是他在主事。 许希宸现年四十六岁,个子不算特别高,五官俊朗,气质儒雅,乍一看感觉跟黎非然有点像。据说当年在大学时还是校草级别,如今虽有些上了年纪,但行情仍然看佳。 但黎非然对他的感观并不太好,而且这似乎是对立的。 许希宸见黎非然在高达跟申展的保护下前往会议室,问自己的助理,“他怎么会在这里?” 助理说:“好像是临时决定过来看看的,他本来就是建中第三大股东,所以来了也无可厚非。不过我听说他以后有可能会正式开始出席各种场合,因为老爷子要准备退休了。” 许希宸笑笑,“是么?怪不得方总最近不太买我的账,原来是儿子要回来了。” 助理没敢搭这茬。跟了许希宸多年的人都知道,许希宸对方月梅跟对别人不太一样,说是喜欢吧,不太像,但是对方月梅又确实是掏心掏肺的,自己家族的生意不打理,跑到建中来当副总裁。有人说他有病,也有人说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反正方月梅是个寡妇,她唯一的儿子还十有八九不长命,既然如此,那得了方月梅还不就等于得到了大半个黎家?黎老爷子年纪大了,没准就等着跟那病鬼孙子一块儿去呢。 可是如今这病鬼又回来了。 许希宸眼里的玩味转瞬即逝,掐灭了烟,朝助理说:“走吧。” 这一次股东大会的讨论主题是针对今年下半年的两个项目,黎非然来之前就对这些做过了解,所以会上也提了些看法。后来散会了,那些认识他的老股东都过来打招呼,唯有许希宸最直接,当众说:“大少爷,上次方总在黎海大酒店宴客,庆祝你身体好转,遗憾许某出差在外没能赶回来。今日难得,干脆由我做东,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吧,不知大少爷赏能不能赏我个面子?” 黎非然笑着说:“许叔言重了,您请客,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6节 高达暗暗骂了句许希宸,面上没什么表情。 许家本来就主做餐饮,因此正好带着黎非然去了一家刚在本市开业不久的私房菜馆。先不说这家的菜色如何,首先环境是不错的,装修得古朴大气,服务也佳。但黎非然还没来得及期待一下,全有个熟人敲响了包厢的房门。 许悠见黎非然在,先是愣了一下,才朝许希宸说:“叔叔,还是按老样子上么?” 许希宸点点头,似完全没看出黎非然跟许悠之间的不对劲,“把酒水换成……”他看向黎非然,“果汁还是茶水?” 黎非然要了茶,许悠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许希宸这才说:“悠悠……大少爷你们以前见过吧?” 黎非然“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提起。他跟许悠确实是认识,而且还认识挺多年了。以前黎家举办宴会的时候许希宸的父亲带着孙女来玩,那时候他也才十岁。认真说的话,其实小时候感情还是挺好的,不过后来大概是许家看出他的病医治无望,就让许悠出国了,两个人再就没联系过。 许希宸说:“悠悠这几年在国外,上个月才回来,现在帮我打理这家馆子。” 黎非然笑说:“看来许叔叔很信任她。” 许希宸见黎非然眼里十分平静,心下有些狐疑,但面上仍旧笑意温和,“许家就这一个丫头,又是最小的,所以算是比较受宠吧。悠悠她自己也喜欢这一行。” 菜很快开始上来,黎非然也没心多想,随便应和了两句。谁知这时许希宸接了通电话就要走了,他一脸歉意地说:“对不住了大少爷,工地里出了点事我得急着过去一趟,够呛能赶回来。这次算我再欠你一顿,你在这慢慢吃,这里的师傅手艺不错。” 许悠刚端了杯煮过的梨汁,闻言有些意动,就那么握着杯子,握得指尖都泛了白也没吱声,直到许希宸离开,她才问黎非然,“非然哥,你这几年……还好吗?” 黎非然说:“还不错,你呢?” 许悠将梨汁放到了黎非然面前,“也还好,就是挺怀念小时候的。” 黎非然笑笑说:“是么,这里的菜不错。” 许悠神色一僵,“对了,你原来的手机号好像不用了,能把现在的告诉我么?” 黎非然一想,就算他不说,许悠也能从许希宸那里弄到,便干脆给了她一个对外用的号码。 许悠在那儿拨,黎非然这边很快响起了铃声。 黎非然以为是许悠打过来的,结果一看是厉云天,唇角霎时弯了弯,虽然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但是眼里的喜悦很明显,“今天怎么想起主动给我来电话?” 厉云天吃着几乎全瘦肉的羊肉串——特意让老板现串的,他的九块瘦肉一块肥,柯勇健的九块肥肉配一块瘦——抹了把油汪汪的嘴,他辣得直扇风,“黎哥哥,你在哪呢?” 黎非然说了个地址说自己跟人吃饭呢,问厉云天干嘛呢。厉云天无声地让柯勇健付钱,然后一屁股坐进了车里说:“我吃火锅呢!” 柯勇健坐在副驾驶位上,瞪着自己还没吃完的三串肥,简直欲哭无泪。 说好的不记仇呢?!说好的不骗他家少爷呢?! 厉云天本来是想回来跟黎非然谈谈,顺便吃羊肉串,但是对于羊肉串的想念太深厚于是他把吃串放在了见黎非然前面,然后就这点上他觉得挺对不起黎非然,所以他决定给黎非然一个惊喜弥补一下。灭掉所有的羊肉串,他把嘴巴擦干净,又理了理不久前新修的头发,告诉前面两人,“你俩不许告诉黎哥哥我吃过羊肉串!” 柯勇健被吓怕了,绝对的从命。孟享则点点头表示理解。 许悠这时略警惕地问:“非然哥,你女朋友?” 黎非然说:“不是。” 许悠暗暗松口气,总算有了闲聊的心情。 黎非然看出她的心思,不由的有些排斥。但他向来好修养,再说冷不丁起身走了反倒显得有些刻意,所以他泰然自若地坐那吃东西,许悠问什么,偶尔回上两句,倒也没急着离开。 许悠知道黎非然不是那种特别热情的人,他从小到大就这样风清云淡,他的好,大概就是春风拂柳一般的感觉,所以她也不在意,兀自跟他分享着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 厉云天到《奇品斋》的时候,黎非然已经吃得差不多,不过他还没有出来,所以一天只上六桌的馆子里仍然没有位置,门口的服务员便拦住厉云天,礼貌地问:“请问几位有预约么?” 柯勇健说:“没有,我们是来找人的,之前跟你们许总一起过来的人。” 服务员想到之前收到老板发的不让人打扰的信息,便说:“许总已经走了。” 孟享见这服务员话不达意,不悦地看着她,“那跟许总一起过来的人呢?” 服务员还没说,厉云天却听到黎非然跟一个女人对话的声音。 许悠:“非然哥,我请了一位很有名的药膳师傅,过两天就能到这来工作了,你身子不好,到时候我让他多给你熬点温补的汤,你有空就过来坐坐好吗?” 黎非然:“多谢,有空我会过来的。” 许悠笑说:“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跟我这么客气,是不是忘了你以前还说过要娶我呢。” 服务员张张嘴巴,努力了半天都没说出半个字来。他发现眼前的男孩儿不知为什么突然笑得有点儿渗人。 柯勇健正要给高达打电话,厉云天却一转身说:“走吧。” 孟享:“不去见少爷了么?” 出了门口厉云天也没回答这个问题,直到上了车,他才望了望窗外说:“好好的天色,见了血光就不美了。” 似乎是在对人说,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柯勇健默默往下滑了一些,连头顶都没敢露出椅背,然后偷偷给高达发信息:高哥你们搞什么鬼?少爷跟谁吃饭呢?少夫人不高兴了啊! 高达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你们回a市了?” 柯勇健从后视镜里看到厉云天冲着他笑,顿觉头皮发麻,只好违心地说:“没有,我们,我们在绿水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柯勇健:少夫人,您,您该不会是误会少爷了吧? 厉云天:误会?我误会他干什么? 柯勇健:那您这是在生气什么…… 厉云天:我气自己背不会往生咒啦!这样以后怎么超度黎哥哥身边那些狐狸精! 柯勇健:…… 厉云天:你……是几个意思! 柯勇健:您,您确定念完往生咒第一个被超度的不是您自己吗? 厉云天:…… 第27章 失神 关于厉云天的秘密,高达跟柯勇健他们并没有对黎非然多说,一来是他们说不清,二来这种事他们觉得还是由当事人去说比较好,所以黎非然只知道自己的合法配偶耳朵灵,却不知到底灵到什么程度,更不知厉云天把他跟许悠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因此他从包厢里出去见申展不见高达,只问:“怎么就你自己?” 申展说:“高哥说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现在要回去么?” 黎非然闻言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却又想不清。他于是转头去看许悠,却见许悠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暗暗压下疑惑,对她说:“不用送了,再见。” 许悠本来想跟出去,这一听就停下了,“黎哥哥,你的车还在这儿么?要不你就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吧。” 黎非然婉拒了,出去跟申展走了一小会儿,直到高达开车回来接他,其实也就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上了车,他问高达,“没什么事吧?” 高达说:“如果我没猜测错,少夫人可能来过。我问过奇品斋一楼的服务员,他们说没有,但是刚才在停泊车位我确实看见有轮胎印跟少夫人坐的车一样。”虽然那车型全市也并非就黎家有,但因为他们用的是特别改装过的车,重量就跟原装车不一样,所以印记也会有所不同,他能分辨出来。 黎非然的脸色沉下去几分,因为他不知道许悠甚至是许希宸是不是暗地里做过什么。他忙给厉云天打电话过去,结果厉云天不接。发短信,短信也不回。奇怪的是打给柯勇健跟孟享也是一样。 申展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黎非然,“少爷,您没事吧?” 黎非然半晌说:“云天不回我信息。” 以前他一发信息,厉云天就会第一时间回给他,就跟一直在盼着他的消息一样,可是这一次他都发了好几条了也不见回音,这让他的心总像悬在半空一样。 申展玩笑似的说:“少夫人不会是发现您跟许悠小姐吃饭的事吧?” 黎非然打消息的手指忽停,一时竟有些心虚。其实他对许悠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以前是,现在更是。可是之前厉云天来电话的时候,他说的是跟许希宸吃饭。虽然许希宸突然离开换成了许悠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但跟人家一起吃了饭是事实。不过这也没什么吧? 手指敲字的速度不知觉间就提快了。 夫君:云天,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夫君:哥惹你生气了? 厉云天把手机扔到一边,问张圆圆,“母亲,您跟父亲相处得怎么样了?您现在住到这里来了么?” 他一生气直接到厉家来了,因为他母亲也在这儿。 张圆圆一提这个就头疼,“没呢,别瞎说。” 她就是三不五时的被老太太以儿子出差,自己不敢一个人在家里住的理由硬拉过来,然后一来二去就熟了,结果后来才发现,厉元武根本就没出差,不过是因为老太太喜欢她,所以想让她多过来住几天,厉元武就睡在公司了。 厉云天觉得他爹真是笨得没药医了。上一世就只知道堵他家娘门口,这一世居然还是只会用这一招。 厉元武也愁,他觉得他都够死皮赖脸了,怎么就是打不动张圆圆芳心呢?!饭前洗手呢,爷俩就在洗手间聊上了,厉元武说:“好儿子,你说你妈到底不满意我什么地方呢?” “估摸是您太笨了吧。这么久了连个婚都不会求,但凡有点想法的都不会嫁您,反正她又不图您钱。哎不对,我说您该不会……” “什么?”厉元武说完见儿子居然把目光挪向了自己的裤裆,顿时红了老脸,“臭小子!想什么呐!”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过这个猜测,可就是不好意思说!外头都传他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最近不由的想,张圆圆是不是也觉得他那方面不行?毕竟他们还算年轻,这事儿和谐还是挺重要的。可张圆圆脸皮薄,他又不能当面跟她说他只是很难让人有孩子,可床上那事儿完全没问题! 愁人啊。 厉云天敲打完父亲,擦干手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就见上面又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跟信息。由于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这些声都没听见,但是见黎非然最后一条信息里就四个字,他又有点心软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复呢,他娘亲便在外头喊他,“儿子,过来接电话,非然打来的!” 厉云天翻个白眼,“就说我不在!” 申展这时把车开得很快,而高达则问:“少爷,您说咱们现在就这么直接过去合适么?”他总觉得搞不好会挨揍。实在不能怪他乱想,而是厉云天那样的能力,或许真的在一楼就能听到六楼的谈话声? 黎非然说:“我有我的立场,没什么不合适的。”说完便让厉元武帮忙通知一下保安,一会儿等他们到了好给他们开一下门。 厉元武同意了,告诉厉云天,“儿子,非然说要过来。” 厉云天正往嘴里塞丸子,这一听直接噎住了,猛拍胸口!可就这样他也没舍得直接走,而是端着盘子飞快往里夹丸子,含糊不清说:“就说我一个人出去了没在!”说完瞪了一圈人,“谁也不许出卖我!”然后一手盘子一手果汁噌噌噌上楼! 黎非然进来的时候,桌上的人还在默,集体看着他。他这心不知怎么的更虚了,“咳,奶奶,厉叔叔,张阿姨,云天呢?” 老太太说:“他一个人出去了。” 黎非然看了眼某个空缺的位置前就剩下了两粒鱼丸的盘子,再看看另一边还有数十粒鱼丸的盘子,“……” 张圆圆:“非然你吃了吗?没吃就坐下一起吃点。” 黎非然看了眼孟享,孟享用手给他比了几个数,于是他说:“谢谢张阿姨,我吃过了。我想去云天房里等他可以么?” 厉云天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忙把丸子藏起来,眼珠一转抱膝靠坐到门口。 黎非然推门没推开,敲了两下,“云天,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厉云天低落地说:“不开了,反正你佳人在怀,我只是多余的。你回去吧,不用理我。” 黎非然心里一紧,“哪有什么佳人啊,别乱说。” 厉云天撇嘴,“哪里是我乱说?我今天去找你有人不乐意呢,都不想让我见你。你还说我是特别的,其实根本就是骗我。我知道,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有没有我也不重要了,我一走你就可以跟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本来是装装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厉云天发现自己居然真有些难过,又说:“黎哥哥,其实以后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活,你又何必来哄我,反正,反正有那么多人想嫁给你。” 黎非然一怔,心下微怒,“谁跟你说什么了?” 厉云天眼里一丝算计,语气却变得更加委屈,“没有,你就别乱猜了,回去吧。” 黎非然叹气,“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进去?” 厉云天凝思片刻,“唔……如果你能用一句话打动我,就让你进来。” 这个答案必须是:云天,我爱你! 结果黎非然却用另一句话,让厉云天失了神——“夫人,为夫真的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晚啦!小剧场明天补! 第28章 心计 厉云天一开始是真有些生气,可为难了自己人却便宜了外面的小狐狸精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只犹豫了一下下,他就把门打开了。 黎非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鱼丸拿得够多吗?” 厉云天脸上一热,“你怎么知道我拿鱼丸?” 黎非然拉着他坐下来,“孟享不太喜欢吃鱼,因为大多数鱼他都过敏。可是他前面的鱼丸子居然只剩下两个。你以为你把餐具拿走了再让人顶上你的位置我就看不出来了?” 厉云天这一听就不管了,从某个装饰品后面把盘子跟叉子拿出来继续吃,也不理黎非然。 黎非然却不舍得让他就这样一口气堵下去,便把自己跟许悠的事情从小时候开始详详细细说了说,最后告诉厉云天,“其实就算她那时候不离开,我觉得我跟她也不太可能,因为认识好几年了都没有那种感觉,不像我跟你。” 厉云天觉得这话中听,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而他一项不会苛待自己,所以心里有不痛快就得找个途经发泄一下才行。他看了黎非然一眼,“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有点不高兴。她摆明了就是不让我见你。” 黎非然哭笑不得,“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去当面跟她说我跟你结婚了?”其实厉云天要是成年了,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这样说,但是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厉云天想了想,“我要去那里吃饭。” 黎非然一愣:“要我陪你去?” 厉云天摇头,“我不用你陪我,但是我肯定会去。不过我不会找她麻烦,我只是……”笑了三秒突然一瞪眼,“不告诉你!还有!今天晚上你自己睡!” 黎非然:“……” 本来黎非然以为厉云天是在跟他堵气,可能过两天消了气也就好了,结果孤枕难眠了几天之后他发现这孩子居然真的要去奇品斋,而且真的不让他陪。这奇葩孩子他找了他爷爷一同去。 老爷子平日里忙得脚抽筋,很难跟家里人安生吃个饭,更别说是在外面。但是厉云天的请求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忙了五天之后的一个下午,他便亲自带着厉云天去了奇品斋。 许悠知道老爷子要来,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自然免不了一番精心准备,从一大早开始就忙活开了不说,这一天干脆就接了这一桌。然而老爷子带人来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让准备两人的份,她还以为是老爷子带着黎非然,再不济也是带着商界的朋友什么的吧,怎么会带个她不认识的男孩儿过来? 一楼的服务员也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没想到这人居然跟黎老爷子认识! 厉云天仿佛没认出来似的,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还是爷爷您面子大,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人都不让我进呢,害得我对这里念念不忘。” 老爷子心有些不悦,特别是看到这里的管理人居然是许悠时,这种不悦的情绪更甚,只是他为长辈,也不好责难,便只是笑着对厉云天说了句,“就你贪嘴。”然后往许悠安排的水云阁走去。 许悠在身后看了眼服务员,用眼神寻问之前他们说的是不是这个人,服务员点了头,许悠心里就蒙上了一层灰色。她对黎家的人算是熟悉的了,黎家虽是百年名门,但分支不多,走的近的她基本都见过,可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孩子。长得很出色,让人一看就忘不了,而且她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慌慌的。 知道老爷子虽然厚待子孙,但是于自己却不太喜欢铺张浪费,所以许悠并没有弄一大桌,而是挑了店里师傅最拿手的六道菜跟她自己精心练过的两道摆上了,“黎爷爷,这六道是我这里的师傅最拿手的菜,可能比不得黎家的几位厨师,所以您就当尝个新鲜。另外两道是我自己琢磨着做的,好与不好,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您可千万别笑话我。” 老爷子说:“好,你下去吧。” 许悠神色一僵,安静地出去了。厉云天看了眼她失望的模样,毫不掩示地弯了弯唇角。 老爷子见状说:“好了,这回说吧,让爷爷特意带你来这里有什么原因?你可别说真是想吃这里的东西。”要真是的话就不会吃完中午饭才过来了。 厉云天给老爷子倒了茶,“之前黎哥哥过来这里吃饭,我来这找他,这里的人却不让我进,我心里不痛快,就找爷爷带我来呗。” 老爷子这会儿根本就不饿,慢慢品着茶香,“怎么不让非然带你来?” 厉云天说:“才不让他来,没得便宜了那些想取我而代之的人,可我这人偏就不喜欢有人踩着我的痛苦取乐,所以爷爷,您就睁只眼闭只眼么。” 这厢,许悠思来想去还是给黎非然打了电话过去,想问他老爷子带来的人是谁,结果电话是高达接的。高达告诉她,少爷不方便接电话,她就只好挂了。 黎非然知道今天厉云天跟他爷爷去奇品斋用膳,还不带他,但是他知道厉云天有些小脾气,所以只能认了。 老爷子一口菜没动,就盯准那一壶茶喝着,闲聊家常,“云天啊,其实你不用担心太多,爷爷看得出来,你黎哥哥如今待你跟以往也大不一样了。” 厉云天垂着眸子说:“这我知道,可我终究是个男孩儿,光这一点就足够你们在心里遗憾一辈子了。要是这会儿来个能让黎哥哥好起来的女孩儿,只怕爷爷您跟妈妈就要为难了。” 老爷子安静地打量了一会儿厉云天,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似的,半晌说:“你还打算在绿水村住多久?” 厉云天笑眯眯地给老爷子添了茶,“看情况吧,我挺喜欢那里的。” 老爷子说:“尽早回来吧,回来之后跟在非然身边。有你在,爷爷才放心。” 这小孙媳妇儿的心思比他们以为的要弯弯绕得多,今天选择跟他来这而不是跟他孙子,分明是看出他孙子不可能承认已婚的身份。可他这个做爷爷的却能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拒绝某些人的亲近,而且谁又能保证这孩子的话不是带着试探呢? 或许将来这孩子真能成为孙子的一大助力也说不定。 厉云天说:“如果黎哥哥需要的话,我会的。”说完专门挑许悠做的那两道以外的菜去吃,却也没吃多少。老爷子看他在自己面前一点也不避讳对许悠的排斥,笑着摇了摇头。 许悠特地准备了药膳,原是打算给黎非然吃,但黎非然没来,她就想着让老爷子捎带回去。没想到往桌上一看,她做的菜居然动都没动过,还是原来的样子,弄得她登时有话说不出来。 老爷子也不是全凭厉云天一面之词不去尝那两口东西,而是对于许家的人,他本就不待见。虽说确实是他孙子有病,但借了他们黎家的光揽了不少生意之后还不声不响地离去,这许家可有点儿太不把人看在眼里。所以对于这样人家的孩子,别说她对他孙子没什么益,就算真有,他也不见得就能让他们在一起,更遑论这丫头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孙子开始有起色了才回来? 许悠手里的汤到底没送出去,而就这一晃神的功夫,保护老爷子的人跟在后面,她也没了机会。 老爷子离开之后让人付了钱,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黎非然没想到厉云天还要回绿水村去,连忙拉住他,“你该不会还在生的我气吧?我发誓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厉云天抖开他的手,“可有人告诉我,你说过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黎非然真是觉得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谁会想到只是单纯地睡在一起居然就睡出异样的感情来了呢?他只好再三强调,“如果没遇上你我确实不是,但这不是遇上了么?” 结果厉云天还是走了,因为三进四还差一些,再说左右护法都惦记他。 他离开前去把不久前找斫琴名家订的古琴拿上了,还去买了支紫竹箫,以及一套围棋。前一世这些东西就是左右护法教他的,所以这回他也不打算舍近求远。 离开的前一天,厉云天终于同意跟黎非然睡,这可把黎非然高兴得要命,晚上睡觉的时候握着厉云天的手都比以往任何一次要紧,生怕他半夜跑了似的。厉云天看出端倪,便由着他握了许久才开始缓缓给他传输内力。 于是第二天,睡得精神气俱佳的黎非然又恨不得变成厉云天的背包才好,要不是因为他现在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他简直想直接跟过去。最后一腔无奈全数化成了念叨,让柯勇健跟孟享好好照顾厉云天。 厉云天回去之后就加紧时间开始练,白天“学琴学箫学下棋”,晚上练武练精气,顺便给黎非然诵经,并且因为柯勇健跟孟享二人已经知道了他身上有秘密,他干脆晚上也直接坐在仓库里,穿得还很少,比任何时候都少,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如果不是嘴巴在动,看样子真有些像老僧入定。 孟享看了几天之后忍不住告诉黎非然,“少爷,晚上零下十几度,少夫人他只穿件背心在外头给您诵经呢,说是要把本该围绕在您身边的寒气都由他来受。” 黎非然听完心疼得不行不行。要是柯勇健说这话他可能还会略带怀疑,但是孟享从来不说谎,也从来不夸张,所以他晚上总忍不住给厉云天叮嘱好几次,“云天,晚上别出去诵经了,更不许穿得太少。春风入骨,你不能丈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身体。” 厉云天说:“知道了,你放心吧黎哥哥。”然后依旧每晚出去。 孟享跟柯勇健特别佩服他的恒心,也挺感动的。只有知道事实真相的左右护法望天叹气。他们现在已经不讨厌黎非然了,谁让他们都是心疼厉云天的人呢,而且还是被耍得团团转还总忍不住去心疼的那种,所以其实他们都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要去婆婆家吃饭,所以就提前码出来了。然后小剧场晚上回来再补哈。 祝小伙伴们中秋快乐,万事大吉。 第29章 杀机 转眼厉云天在绿水村住了一月有余,绿水村的村民们也都对他们这一行外来户有些习惯了。冬天的时候大伙都不怎么出去,可如今进了春末,村子里的人也早都开始忙活起地里的活,因此离着不远的几户人家经常能看到厉云天他们的车。 别说这村子里了,就是整个县里也没见过有谁开他们那种车的,想不记住都难。有些知道行情的不无羡慕地说:“那车?那车少说也得两三百万。” 厉云天听了也不置可否。前两天左右护法带两个弟子去参加佛学交流会去了,留在寺里的就大弟子净尘。净尘这人不太爱说话,他这两天也就没过去。正好今天气不错,他琢磨着让柯勇健开车,去县里转转,“无聊呢,要不你给我弄个鱼罾捞鱼吧?” 柯勇健都不知道鱼罾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得厉云天比画了半天才知道是很“古老”的那种捞鱼用的东西,一张四四方方一平米左右的网,四角拴上绳,每条绳各留七八十公分长,然后再把这四条绳的另一头拴到一个木棍上,网里搁点鱼食放入水里,等过一会儿再捞起来,里头有可能就会有鱼。 厉云天在上一世的时候就玩过这东西,是很小的时候他爹给他弄的,后来他爹过世之后这东西他还一直留着,没敢再用,生怕它坏了。 柯勇健把车开到县里最大的一家渔具行,让厉云天找着喜欢的买,买完两人又弄了些抓钱用的鱼饵,这就回去了。 厉云天坐在后车座上琢磨着哪天得让他老子过来跟他一起捞,最好带上母亲一起。一家人在一起玩的时候最容易增进感情。 柯勇健见厉云天有些出神,觉得车里空气都稀薄了,便说:“少夫人,其实您是不是徒手都能捞上鱼来?” 厉云天笑笑,“你掉河里,我徒手也能把你捞上来,要不要试试?” 柯勇健闭上嘴巴,总觉得在某个夜晚之后,某些人变得越来越坏了。明明在少爷面前就嘤嘤嘤的一副小媳妇儿样子,可在他们面前就凤目微挑,笑吟吟地来一句:找死? 简直太不有爱了!一定是发春期少爷没满足他! 厉云天手支着下巴,“你最好别在心里说我,我听得见的。” 柯勇健默默抓紧方向盘。 这时车接近县一中,厉云天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道略熟悉的声音,似乎是在打斗中的叫骂。那声音还越来越近了,好像是邻居家小孩儿发出来的。 厉云天出门就坐车,要么就是大半夜没人的时候飘来飘去,所以村子里的人见过孟享跟柯勇健的多,但是见过他的,其实数来数去也没几个,邻居王家的王大龙勉强能算是其一。 说来这也是巧合。 王大龙今年也十五,平时都在县一中住校念书,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家看看帮家里人干点活。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学习还不错,周围的人一提他都得比个大拇指。 本来厉云天觉得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有次他的衣服晾在外面被风刮跑了,正好刮进了王家,这小子就给送过来了。当时是柯勇健开的门,厉云天站在另一边,道谢的也是柯勇健。 那会儿厉云天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结果王大龙这小子一回自家之后就说:“妈,您看错了吧?那家新搬来的哪有什么小少爷?倒是有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厉云天当时生生把手里的围棋子握碎了,吓得柯勇健大气都没敢出一下。 反正王大龙一直以为厉云天是个女的,因为他看到的就是长头发,肤色白嫩,五官精质得仿佛精心雕琢过似的小美人,他觉得他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事实是有那么两个晚上,厉云天很想掐死这小子,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但这么无聊的事他一般不会干,所以有股气他憋了很久了。如今看见这小子被揍,他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跟柯勇健说:“停车。” 柯勇健也看到了,这会儿踩了刹车,还以为厉云天要管,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厉云天却叫住他,“你要干嘛?” 柯勇健说:“您叫我停车不是要帮他么?” 厉云天冷哼,“男女不分的傻小子,挨点子揍长长眼也活该。再说了,一帮小崽子小打小闹的能伤到哪去?” 柯勇健心里哈哈大笑着说让你留长头发!你活该!面上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说:“他把您当女的了?” 厉云天冷笑,突然打开车门一把将手里的竹箫射了出去,那竹箫duang的一下打在了持刀的年青人手腕上,直接把他手里的刀给打落下来了。厉云天蹙眉,“傻子,刀都要扎眼珠子上了不会躲?”下车轻轻推了推吓傻眼的王大龙,“说你呢。” 王大龙早已吓出一身冷汗,这时却还不忘问:“你、你不是女的?!” 厉云天刚弯身捡起竹箫,这会儿真想一箫戳死他。 可惜对面被打了手腕的人不干了,猛然推了他一下,“崽子哪来的?多管闲事。” 厉云天顺势向后退了退,手有些痒。可惜他还没出手,就把柯勇健给吓出来了,柯勇健生怕他当众把人给弄睡着了或者其他什么非人类的手段,于是直接照着那人的肚子一脚踢过去,“你他妈怎么说话呢?赶紧给我家小少爷道歉!” 但那人挨了这一脚就站不起来了,旁边几个见了就跟钉在地上似的,好半天都没敢动地方,直到那人又说:“我操他妈!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给我打呀!” 厉云天直接把王大龙拽上车,柯勇健孤身一人就迎上去了。王大龙坐在车上看得直着急,“你别拦着我,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他可是你的保镖!” 厉云天就不给他开门,“是我的保镖所以我知道他的身手,你少下去给他添乱。要不是你蠢得出奇,他也不用下车。” 王大龙被说的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好在柯勇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人给解决了,只是略有些蛋疼。居然真的不帮他啊!就坐在车上看戏!他本来还想感受一下非人类的怒火呢。 启车时柯勇健暗暗郁闷了一下下,然后问王大龙,“这些人怎么回事啊?” 王大龙说:“三言两语说不清。今天谢谢你了大哥。”说完白了厉云天一眼,“真是大理石压咸菜。” 柯勇健吓得一哆嗦,“喂,你少说两句啊!要不是我家小少爷我还不一定停车呢。” 厉云天笑笑,“这回我明白黑粉的意思了。” 柯勇健恨不得今天从没踩过刹车! 王大龙坐着绿水村唯一外来户家的豪车回来的事情屁大会儿功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王大龙的娘听说儿子被两人救了,嘴上的谢谢就没停过。村子里的人大多还是比较朴实的,特别是大龙他娘这一代的人,所以晚上的时候两口子亲自带着东西来表达感激之情来了,王大龙的爹还把事情始末跟柯勇健说了说。 原来王大龙的爹这一次被选上了新的村委书记,而另一个叫李大满的候选人则没被选上。李大满也是绿水村的人,他的妹子长得可不错,嫁给了县里一个颇有点儿势力的人,这一见哥哥没能如意,心里可就恨上了王家。 厉云天也是后来听说,那李大满的妹妹跟王大龙的姑姑年轻时候还是情敌。 柯勇健觉得这事搞不好可能还会有后绪,就跟厉云天说:“少夫人,最近还是……算了,您能不声不响地放倒我跟孟享,估计也没人能把您怎么地。” 厉云天根本就没走心。左右护法回来了,他给他们发短信问他们要不要夜里过来吃火锅呢。却说另一边,有人正拿着他白天跟王大龙坐在车里的照片。 许希宸问对面的人,“你确定他就是能让黎非然身体越来越好的关键?” 被问的人说:“八九不离十。陆道方虽然把这事瞒得很紧,但沙金月也知道,我们用了些手段就套出来了。沙金月说这孩子进了黎家就是为了给黎非然冲喜,而且没准他们已经是夫妻关系。当然,或许您觉得无法置信,可您不妨想想看,什么样的理由能让黎家白白拿出一家五星级酒店送给一个外人?除非他们已经成了一家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黎非然开始好转确实是在这孩子出现之后,以及从不离黎非然身边的那四个保镖现在有两个是跟着这孩子。” 许希宸:“知道了,你出去吧。” 门被关上,许希宸放下照片说:“许悠说前阵子黎老带着这孩子去奇品斋吃过饭,她还告诉我,黎老似乎并不喜欢她。” 片刻后,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你有什么打算?” 许希宸说:“得先想办法除掉这孩子。” 第30章 会合 孟享跟柯勇健正经提防了一阵,但是李大满那边居然一直没什么动静,好像那些人白挨了打一样,吭都没过来吭一声,害得厉云天说不出的伤心。他本来还指望他们过来给他找点乐子,结果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没劲透了。 王家婶子孵出来的小鸡刚能下地,厉云天趴在墙上,看它们一个个跟着鸡妈妈身后来来去去,无聊得快要打瞌睡。 他发现进了第四重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懒洋洋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越来越暖和的关系。 王家婶子见他天天瞅自家院子里的小鸡,笑问:“小厉,你喜欢小鸡崽儿?” 厉云天忽视了这蛋疼的称呼,支着下巴说:“看着挺好玩儿。” 王家婶子痛快地说:“那你就抓几只去自个儿养,我家里有不少呢。” 厉云天回头看了看闲得在院子里切磋武艺的两人,“那婶子,我可真不客气了啊。” 王家婶子招手,“来来来,就挑你相中的抓!都抓走婶子也给!” 厉云天从墙上下来往大门那儿绕了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真的抓过来六只小鸡。一个个嫩黄嫩黄,毛茸茸的,老翎还没长出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他把鸡崽儿往院子里一撒,跟柯勇健他们说要养活这些。 柯勇健跟孟享还能说啥?当天下午就给这爱出幺蛾子的少夫人弄了个鸡窝。结果王家婶子说小鸡还太小了,晚上不能在外头过夜,只能白天天暖和时给它们放出来,夜里还是要弄到屋里,等再过个一周左右才能住在外面。 厉云天于是把养鸡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柯勇健跟孟享,他就负责欣赏它们的“美色”。他给它们拍了好多写真,跟黎非然聊天的时候发给他看。 黎非然看他在乡下住得越来越自在,没事就去摸鱼,如今还养起了小鸡,忍不住问:“夫人,你是不是打算抛弃为夫,自己在那儿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啊?” 每当这个时候,厉云天就发一张两只小鸡依偎在一起的照片过去,弄得黎非然的心就跟被这嫩黄的小鸡绒毛给挠了似的。 现在两人真有点恋爱的意思了,这是柯勇健跟孟享他们几个人共同的感觉。他们四个有个秘密微信群,哥几个没事就在里头闲聊两句,八卦主人那是此群最大用途之一。不过他们从来不在群里提起雇主的名字。 老高粱:今天你们那边没什么事吧? 梦想:没事,太平啊。就是蚊子太猖狂了,想家。你们呢? 神展开:挺好,就是爷没事儿的时候总喜欢扒拉手机。以前他可没这习惯。 剑指天下:万物发春的季节啊,这太正常了。 神展开:我说你们好歹也劝着那位几句,尽量早点回来啊。 梦想:我觉着应该快了,昨天我偷偷看见某人亲手机。 这明显就是相思入骨的节奏! 厉云天确实是想黎非然了,而且他当初离开a市就是为了三进四,如今已经成功进入第四重,按理说他该回去,但是他一直犹豫左右护法的去留问题。左右护法如果想要离开就得还俗,这倒不算个事,可他们如今的武功修为还不够,到了外界干扰又多,这个时候出去很可能反倒会影响他们武艺增进。 右护法的意思是,先在甘清寺住着,等时机到了再去a市与厉云天会合。 厉云天于是答应了,但在走之前没忘给他们多取点现钱,而且这一次理由十分充足。他要交学费。他学了古琴跟箫还有围棋,怎么着也得给点学费吧?这理由正当得连黎非然都挑不出错处。 为了方便称呼,厉云天认了左右护法做师父,左护法是阿左师父,右护法是阿右师父。厉云天把重要的信息都给右护法记在了纸上,防止他们万一把手机弄丢了什么的,也能找到他。 右护法把东西小心收好,担忧地看了厉云天一眼,“云天小施主回去之后也要处处小心,若有事也要及时与我们联系。” 柯勇健笑说:“二位师父,你们别弄得跟舍不得小姐出嫁的奶妈一样啊,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少夫人的。” 左护法瞪了柯勇健一眼,心说当然舍不得!从小看到大的,而且还经历了一次死别,如今好不容易又遇上了,哪里能放心? 厉云天笑笑,很快上了车。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会儿山路就不太好走了。 柯勇健说:“这两位师父真逗,不过待您倒是真挺好的。” 厉云天“嗯”一声,告诉柯勇健,“可能有人要堵我们,小心点。” 他们上车没多久就有个小子打着电话与对方的人说:“他们刚离开。”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却逃不过厉云天的耳朵。 柯勇健启车时试了试刹车,又把车上带着的监控录相打开看了看,确定没人动过手脚这才继续前进,并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在群里发了信息,然后告诉厉云天,“一会儿万一真有事您就尽量留在车里,这车改装过,一般的子弹打不进来。” 厉云天坐在副驾驶位上,臂肘支着车窗,手支着下巴,“嗯。你别这么紧张,车开慢点。” 柯勇健专心开着车,见后方并没有车跟着,慢悠悠地走。他们离甘清寺越来越远了,走的路也越来越偏,没多久两人就下了坡路上平道。道两边的杨树发了芽,冒出了绿尖,却因为夜色渐深,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车后突然出现了数个人。 厉云天睁开眼,看向前方横了一排的车跟车下站着的人。 柯勇健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全身而退,踩了刹车。 厉云天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个哈欠,“不管是什么人,记得悠着点,别给打死了。” 柯勇健:“……” 这是真的让他一个人下去的意思吗?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对方的车里这时又下来几个人,拿着儿臂粗的铁棍,过来敲了敲前车盖,“给老子下来!” 柯勇健默默扫了眼,对方大概得有二十五六个人。如果孟享速度够快的话他应该坚持十分钟左右就够。他把置物箱打开,从里面拿出催泪剂跟电击棍,“既然不能打死,那我就把他们打个半死不活好了。” 厉云天按住他,“再等一下。” 柯勇健不知他说等什么,但知道厉云天有过人之处,便没动。对方一看他们不下来,急了,照着车身好一通砸,“叫你们下来听见没有!” 有人直接把铁棍砸向了柯勇健这边的车窗玻璃,“咣!”一声,玻璃出现了裂纹但是没碎开。那人一愣,对着裂口再一次狠狠砸了过来。柯勇健见状直接用力推开门把那人撞开,紧接着便按下手里的催泪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喷。对方龇着牙退后几步,眼前一片模糊。 厉云天这边有人开了车门,厉云那人淡淡一笑,那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后面便有个什么东西带着破空的响声直接打在了那人的头上。厉云赶来的左右护法招招手,“记得别打死人。”说完把座椅往后放了放,继续躺着,车门倒是没再关。 左右护法小声应是,飞快加入了战圈,他们把敌方的人缴了械,就着他们的武器照样给他们打回去,明明动作灵活轻盈,但是那一棍棍打在对方的身上都带着钝重的声响,皮开肉绽那是小,基本挨上的骨头都折了。 柯勇健总算能松口气,因为这两位师父一来战势明显出现转变。他一脚踹翻身前的人,“妈的,老子也不用孤军奋战了!” 结果那人倒下,他后面却有人拔出枪来,对着柯勇健“砰!”的一声。柯勇健下意识地一躲,子弹直接打在了车门上。没透,留了个弹痕,那人又是飞快一枪,打的却是厉云天所在的位置。厉云天两边的车门全部开着,这要是打中了,柯勇健不敢想。他飞快闪身欲扑过去挡住厉云天,谁知这时有人却比他更快! 左护法一把把车门扯下来直接照着持枪的人甩了过去,那车门“空”的一声带着那人“啊啊啊”的叫喊飞出去十好几米,最后撞在了树上,树晃了晃。 厉云天感觉到轻微的震颤,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了,全部看向左护法,连控制不住哭个没完的人都在努力睁眼边哭边看。 柯勇健:“……” 大力水手是吃菠菜长大的,这位阿左师父是吃大力水手长大的吗?! 左护法这时皱着眉过来无辜地看着厉云天,小声得不能再小声,“这车很贵吗?我本来是想着别让柯小子受伤。” 厉云天嘴角一抽,“你做得对,不过下次记得控制点力道。” 话刚说完,就听“砰!”一声,车辆撞击的声音从对方挡路的车后响了起来,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撞击,所有人都看见了,好几辆黑色的轿车开过来,硬生生撞出一条路。 有人从车上下来快步到柯勇健身边,“柯哥,没事吧?” 柯勇健没看见孟享,“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说:“是少爷。他开始参与公司的事之后就让我们来了这边,刚才你给孟哥跟高哥他们传消息,高哥就让我们第一时间往这儿赶过来了。” 柯勇健抹了把汗,“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那人点了点头,柯勇健便上了车。他咔嚓咔嚓把在场的敌人都拍了下来,然后想都不想就把车开走了,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能追上? 厉云天瞅着后视镜突然笑了一下,柯勇健问他笑什么,他说:“有人看了半天戏了,可惜你没照到。” 柯勇健崩溃,“您不是吧?刚才怎么不说?”说完又觉得没照到也没关系,反正只要那帮人是一伙的,他早晚能找到他们! 厉云天却说:“不是一伙人。” 柯勇健听完更受不了了,“真的假的?那我现在调回去。” 厉云天说:“不用,他已经走了。” 柯勇健简直怀疑厉云天是不是在耍他! 孟享这时开着王大龙他爹的夏利过来了,见出去时还好好的车缺了个车门,还是硬生生被弄断的那种感觉,不由问:“是李大满的人干的?这帮人不会把挖掘机弄来了吧?” 柯勇健看了眼左护法说:“是阿左师父揪下来的,成功让我躲过一枪。” 孟享:“……” 左护法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把自己缩小了一些。 当晚,左右护法就商量着,还是得跟在厉云天身边。首先这次的事很危险,或许还会有下次,并且可能更危险,而他们要保护厉云天。其次,这里的枪炮之类的东西速度太快,他们还是担心厉云天,担心万一真有人拿这些东西对付他们的小教主。还有厉云天活过两世的事只有他们知道,所以他们在厉云天身边的话还能陪他聊聊以前的事。 不过两人在甘清寺毕竟住了不少时日,也有事情要处理一下,所以厉云天又在绿水村多住了两天等他们,直到黎非然急得要亲自飞过来,他才坐着黎非然安排过来的直升机离开。 黎非然得到消息之后就开始掐着时间等,一会儿看一下时间,一会儿看一下时间,眼前的文件倒是许久都不曾翻过一页。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7节 高达见状笑说:“看来您是真的相思成灾了。” 黎非然不承认,但也不否认,只问:“云天喜欢吃的东西都让人准备了么?” 高达说:“这会儿都做着呢,您放心吧,少夫人回来第一时间就能尝新鲜的。” 黎非然点点头,“之前遇袭的事情查得怎么样?确定都是那个叫李大满的人找人做的?” 高达神情有些凝重,“表面上看是这样没错,但是还有一些问题没有结果,等有结果了再给您准确答复。” 黎非然干脆放下东西起来走了走,“以前都说我快死了,所以那些想等着瓜分黎家的人都能沉住气。可如今我又越来越好了,这些人就闲不住了。以后要加强云天身边的防卫,另外这次的事阿左师父跟阿右师父出了不少力,云天的意思是希望他们留下,这事你回头跟他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安排,他好像很看重这两个人。” 高达之前去甘清寺之后就仔细查过左右护法的原身,所以知道这两人背景很“干净”,因此对厉云天带他们来倒也不持什么反对意见,因为就他所知这两人懂得挺多,也确实教了厉云天不少东西。 黎非然的手机这时响了,他看罢笑说:“他们快到了。” 高达看着一脸欣喜地出去要迎接伴侣的人,不由摇头失笑。他们几个人里就他结了婚,所以他太理解这种恋爱时的感觉了。 左右护法一想到终于要见到土财主姑爷(?)了,心里就不免有些忐忑。照片什么的,教主都给他们看过不止一两回了,他们都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 厉云天嘿嘿笑说:“其实还有别的惊喜呢,你们看了一定吓一跳。” 左右护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于是当他们下飞机时见到厉元武跟张圆圆,直接傻眼。为什么老教主跟老教主夫人也在这儿?!天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这两人啊!上一世这两人去得那么早,害他们这一世根本就没敢提这茬,没想到! 左护法激动得“教教教”半天,差点叫出声! 右护法猛地掐了他一下,“好好说话!” 厉云天可不管他们多激动,直接到了黎非然旁边,小声问:“黎哥哥,想我没?” 黎非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几不可闻地“嗯”一声,似是人太多,有些说不开。 厉元武跟张圆圆听说这两个和尚师父保护过他们的儿子,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结巴,对他们很是热情,弄得左护法更结巴,右护法恨不得揍他。两人似乎终于意识到,老教主跟教主夫人还活着,并且“姑爷”也不止是土财主这么简单。 他们坐飞机回来的时候都没看到有谁用这样的交通工具,而下了飞机之后就更叫人叹为观止,大片修剪过的绿化带,各种他们没见过的奇花异草,还有喷泉,泉水里养着数不清的鱼,还有虾?草地上居然还有兔子,林子里飞着鸟,窜着松鼠,好一派自然景象,比大屿山完全不差嘛! 厉云天也看着了,松开黎非然的手撒丫子跑了出去,结果居然是从直升机里把自己带来的几只鸡给弄了下来。他轻轻踢了踢换了新环境一时无法适应的几只笨鸡,说:“虽然长出老翎之后是丑了些,但是我听说它们的爹都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大公鸡,很威风很漂亮的,就都带回来了。黎哥哥你不嫌弃吧?” 黎非然是想到厉云天喜欢乡下的生活,或许是那种慢悠悠的节奏,也或许是那种更接近自然生态的感觉,所以才让人弄了些松鼠还放了些兔子跟鸟在院子里,觉得这样更有生机,反正这里有东西给它们吃,只是要加重点佣人的工作量而已。他觉得只要能让厉云天喜欢,最好干脆不要再回绿水村,怎么都行。再说就几只大公鸡而已么,他睁只眼闭眼就依了。 宴客厅里正准备开饭,高达带着左右护法去熟悉一下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厉元武跟张圆圆则去关心了一下儿子,然后在儿子几乎眼抽筋一般的暗示中,带着郁闷避了出去。有了情人就忘了爹妈什么的,人干事! 黎非然把厉云天带到自己的书房,总算能好好看看他。之前听柯勇健说那边出了事情把他急坏了,如今见着人好好地站在眼前,他这心才算踏实,踏实之余又不忘问:“跟我在一起以后没准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危险,怕不怕?” 厉云天顺势坐在黎非然腿上,“其实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黎非然把玩着厉云天又长长不少的头发,“嗯?” 厉云天靠在黎非然身上,指了指桌案上的文件说:“你看那儿。”他将食指左右摆动,那文件就跟被人翻着似的,一页页轻轻自行翻动起来。 “……这是什么?意念?”黎非然并不是那么特别意外地问。 “不是意念,是内力。”厉云天说着将文件重新合上,又将黎非然的手吸上来,缓缓引导至他的脸颊,然后在其手心处蹭了蹭,“黎哥哥你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黎非然突然轻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你能保护自己,比什么都好。但是这些事情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不然会引来很多麻烦,如果让你陷入险境就不好了。”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 “再奇怪也是你。”黎非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腰佩递给厉云天说:“其实在许久之前就有些猜测,只不过没说而已。你喜欢古装,喜欢古文化,说话还有点说不出的夹生感。”有些事他知道很神奇,一开始总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没去把这些事情定性,但有些事情一但往歪了想就正不回来了,“我现在在意的只是……你会离开吗?” 厉云天直接封住了黎非然的唇。 没有人来叫他们吃饭,显然,高达跟梁伯都是人精。 两人一直在书房里呆到下午四点半。厉云天跟黎非然都饿了,才去了位于三楼的小餐厅。梁伯让人给他们送来了吃的东西,他们就边吃边继续聊,只不过这次聊的都是非感情方面的事情。 厉云天告诉黎非然,他想让左右护法在他们这儿住一段时间熟悉环境之后再去他爹娘那边,毕竟他这里一个人就够了。黎非然觉得没什么问题,同意。厉云天又说,他想陪黎非然一起去公司,黎非然想了想,有些犹豫。 他也有他的顾虑,公司里现在还存在很多潜在威胁,如果让人知道了厉云天在他心里的地位,厉云天身边一定会出现诸多麻烦,这样他会很担心。 厉云天想到之前在林子里的事情,抹了把嘴说:“其实可能已经有人知道了也说不定。之前在甘清寺附近遇袭,有人曾躲在树上监视过我们,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人,但后来发现并不是,只是当时我也不方便跟过去。”他还不想过早地在敌方面前暴露某些能力。 黎非然笑问:“那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么?” 厉云天说:“暂时先不要吧”他母亲跟他分析过利弊,现在确实不是公开他们关系的好时机,“等以后是时候了再说也不迟,而且我还挺喜欢把不相干的人蒙在谷里的。不过倒是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黎哥哥你得教教我。” 第二天黎非然很早就醒了过来,但仍觉得神清气爽的。厉云天趴在他旁边笑着看他,“早。” 黎非然吻了吻他的额头,拉他一起起床去洗漱。镜子里映出两个带着牙膏沫沫的脸,两人一起龇牙,冲着镜子里的对方做了个鬼脸。 天气意外的好,院子里的鸟叽叽喳喳,小松鼠闻着香窜出来找坚果来了。厉云天给它们撒了一把松子和榛子,进屋陪黎非然吃早饭。 车已经准备好了,黎非然去换上了西装,厉云天则故我地穿了一身他自己看着顺眼的。今天是帆布鞋配牛仔裤,上面一件淡紫色的短袖t恤,外头搭了件皮肤衣。从后面猛一看,纤细的身段像是姑娘,特别是他头发那么长,皮肤那么白嫩。 两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公司周围的人几乎下意识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以为黎非然带着女朋友过来了,结果再仔细一看,好像不是女孩儿。 厉云天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与黎非然迈上台阶。明明两人只是一个穿西装一个穿休闲装,却像古代时穿着龙凤袍走在丹陛上的帝王与王后一样,诡异地给人一种和谐,又威严不可直视的感觉。 许希宸在八层望着此景,笑得不可捉摸。 站在他旁边的人事部经理顾长安说:“黎少不会这么快就想把女朋友带进公司里吧?” 许希宸双眼微眯,收回了视线,“那是个男孩儿,长得很妖媚是不是?” 人已经进了楼里,顾长安也看不着了,但他突然想起什么来,“那孩子该不会就是黎夫人收的义子吧?” 许希宸“嗯”一声,“听说挺得黎家人喜欢,前阵子老爷子还带他出去吃过饭。” 顾长安嘀咕了一句,“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许希宸也说:“是啊,弄这么个孩子放在大少爷身边,也不怕引人多心。” 顾长安皱眉,“你什么意思?” 许希宸勾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你说……黎非然会不会跟我们是一类人?” 顾长安一把拍开他的手,“是也跟你没关系,别老不要脸!” 许希宸被骂了也不怒,笑着捏了捏顾长安的腰,边朝外走边说:“刚才跟你说的事别忘了。” 顾长安气得拿起桌上的笔砸过去,许希宸却敏捷地躲出了门。他的嘴边隐含笑意,似乎心情不错。然而一通电话打过来,他的脸色就变得跟喷了墨似的。但语气还算恭敬,“您有什么事么?” 对方不悦地说:“还能是什么事!结果怎么样了?” 许希宸耐住性子,“不是阿猫阿狗,这事没那么容易。” 对方闻言又说了些什么,没多久就把电话挂了。 晨会就要开始了,这厢黎非然把厉云天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孟享跟柯勇健陪着他,之后带着高达两口子去了会议室。 黎非然的秘书就是高达的妻子,今年三十,叫于静,是个温婉聪慧的女人。她从高达那里得知厉云天的兴趣,给他准备了一些他喜欢吃的点心,还有一些中医药相关的书。 厉云天却没看。他拿了一块板栗酥吃着,问孟享,“高层会议是什么会议?有多少人参加?” 孟享说:“高层就是指领导层,在公司里很有权利的那些人开的会就叫高层会议。” 厉云天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看到这些人说什么?”不然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声音,就会导致谁说了什么他根本对不上号,也就无从针对性地弄清楚都哪些人对黎非然有恶意。 柯勇健说:“这些都是商业机密,除非你有权利跟进会议室,不然是看不到的。” 厉云天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现在不是没权利进去么…… 孟享隐约猜出了厉云天的用意,便说:“公司里肯定有搞活动时录的一些视频,要看么?” 厉云天自然不会错过。 孟享给他找出来的视频是去年拍的,当时黎非然已经不到公司许久了。但是视频里的大部分人如今都还在利诚集团工作。 厉云天把几个重要人物的声音跟名字记下来,半真半假地说:“这些人能做高层一定很厉害。”认真地看完一段视频,“不过事实证明,还是黎哥哥最厉害。” 柯勇健失笑,“我看你根本就是变着法地想夸大少爷好呢。” “是又怎么样?我听说这个就叫花式虐单身狗。” 柯勇健:“……” 你缺不缺德啊你! 孟享没有柯勇健那么多玩闹的心思,在厉云天看视频的过程中又用另一台电脑把其它视频里的几个重要人物讲话的部分记录下来,然后逐一给厉云天介绍。 厉云天毫不掩示地问:“那这些人里有哪些人是不希望黎哥哥回来的呢?” 孟享说:“这种事情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有很多人还在持观望态度。他们是商人,本性逐利。对他们来说谁做领导者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切实的利益。只要少爷能证明他有能力带着公司好好发展,其实大部分人还是会支持他的。” 厉云天还是很想知道那小部分人是谁,于是他趁着即将散会前去了会议室门外等着。 门口的秘书跟申展本来在聊天,见他来了,秘书退到一边,申展则笑问:“呆不住了?” 会议室隔音太好,厉云天不离得近点还真听不清里面说的是什么。当然,就算听见了其实他也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先对对声音。 里头有人说:“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其它问题,那就散会吧。” 这声音来自许希宸。 紧接着有人说:“稍等,我还有件事想问问黎少的想法。今天似乎不少人都看到了,黎少带着义弟过来,黎少是希望以后他留在我们公司么?” 黎非然淡淡说:“云天年纪还小,短时间内不会插足公司里的事。” 又有人说:“其实说起来,黎少您这位义弟似乎是陆远集团陆道方总裁的儿子,陆远集团去年承建的项目今年夏季应该能完工,而且似乎完成度不错。既然这样,那下一期的合作项目是不是……” 黎非然暗暗压下不悦,“公事公办,不涉及个人感情问题。” 许希宸合上文件夹抬头,“那正好。陆总前两天还联系我与他见面详谈二期工程的事,但是我最近时间排不开,不如非然你去跟他谈?” 黎非然说:“没问题。” 厉云天在外头暗暗冷笑。不多时会议室的门打开,里头的人相继从里面走了出来。厉云天分辨着每个人的声音,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打头出来的许希宸身上。 许希宸也看向了他这边,黎非然这时介绍说:“云天,这位就是许希辰许叔叔,建中集团的副总。奇品斋也是他的产业。” 厉云天一脸单纯相,“许叔叔好。” 许希宸笑说:“小云天是吧,你也好。我听说前阵子去你去奇品斋吃过饭,可惜了,叔叔不知道。以后有机会再来,叔叔请你。” 厉云天道了谢,笑着目送许希宸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左护法:阿右,555555555,完了完了,我闯祸了,怎么办? 右护法:怎么了? 左护法:刚才黎非然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我把他接住了。 右护法:这是好事啊,不是立了功吗? 左护法:可是我接住他之后想让他快点回楼上去,就把他抛上去了。 右护法:然后呢? 左护法:劲儿使大了不知道抛哪去了(⊙_⊙;)… 右护法:…… 第31章 矛盾 对于继续跟陆远集团合作的事,公司里并没有多少人持反对意见,因为从监督人员送的报告上来看,第一期合作项目已接近尾声,陆远集团作为承建商,把工程完成的不错,价钱也算合理。再说当时这事是黎夫人亲自赞成的,所以只要期间不出纰漏,正常来讲二期工程也交给陆远集团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这件事如果由黎非然去谈,那就微妙了。成了,会有人说他是看义弟的面子,不成,也会有人说他办事公私不分。尽管他们心里大都清楚,其实成与不成,只要最终的项目完成度好,公司的利益没有损害就行。但总有些人喜欢揪着些事不放,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出错。 许希宸的确是给黎非然下了个套,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黎非然不能不跳。 厉云天只要一想到许希宸得逞的口气就恨不得把他拉出来一脚踹碎了,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坐在黎非然对面,往棋盘上落下一粒黑子,“陆道方的事,黎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黎非然暗暗吃惊着厉云天的棋艺之高超,“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 “你肯定会选择继续合作,但在心里又觉得对不起我。” “只猜对了一半。我确实是会同意二期工程继续由陆远集团负责,但却不会觉得对不起你,知道为什么吗?”黎非然落下白子,将厉云天制得死死的,声音却很温和,“因为只有让他加入局中,我才更容易把握他的生死。”他把棋子慢慢收进盒子,“拜两位大师做师父是想有个借口发挥棋艺?” “嗯。” “那箫应该也吹得不错?”黎非然笑吟吟地看着厉云天,“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致为为夫演奏一曲。” “没有!”厉云天说完瞪了一眼,直接进浴室去了。 “……”黎非然自我反醒,看来下次不能赢得太狠。不对,下次不能赢。虽然他总觉得厉云天生气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但是……呃,还是先出去再说。 “你是木头啊!”厉云天望着某人的背影使劲磨牙。每次都是,他一洗澡黎非然就避开,要么看书,要么出去,反正肯定不敢看他。这浴室弄成透明的到底有什么用啊! “少爷,您还真是,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干嘛还躲着夫人洗澡啊?”柯勇健打趣地说:“您看少夫人都把棋盘拿到了卧室里,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么?” “就是因为明显才更……唉~”黎非然有些无奈。原来棋盘都是放在他书房的,他跟厉云天比较习惯睡前下一盘,下完去洗澡然后睡。一般都是厉云天先去洗,他借故还有事没做完,然后掐着时间晚些回去,或者他自己找另一个地方洗完再回。可是这一天天的也挺愁人,毕竟他现在身体越来越好,而且他才二十三,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如果不是顾虑到那事太早了伤身…… “算了,我去客房。”黎非然去了厉云天最初来时住的那间。 “不是我说,有时候少爷还真是纯情。”柯勇健等黎非然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压低声音,问申展,“你说少爷会不会还没拐过那道弯啊?” 厉云天在浴室里听到这句话,心中狐疑,简单洗完了之后把头发吹干,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最开始来的时候这身子瘦得没几两肉,如今看着却是好多了,不光骨肉均匀,皮肤也变得越来越光滑水嫩,不是病态的白,而是健康的红润,看起来很不错的啊。 黎非然这个暴殄天物的大混蛋! 粗鲁地在腰间围了浴巾,厉云天百度了一下——孟享教他的,不懂的可以在这里问——他问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主动送上门另一个人不吃是什么问题,结果大多数人说,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有,那还是主动的那人对另一个人来说没有吸引力。 厉云天气得干脆衣服也不穿,直接钻进了被子里。他就不信这样黎非然也无动于衷! 黎非然回来的时候也没注意,结果一钻进被子就碰到一段滑溜溜的身体,登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厉云天看他没有下一步举动,也不说话,闷闷地转过身去,心里直犯嘀咕。却不知他一转身无形中把自己的屁股对准了黎非然的方向。 黎非然再怎么淡定也有点躺不住了。他半撑起身靠坐到床头,把床头柜的书拿起来。 厉云天听到声音,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火,“嗖!”的一声掀开被子,下床找了套衣服胡乱套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黎非然问:“云天,你要去哪?” 厉云天没理他,让柯勇健开车送自己去厉家。他不否认他此刻特别郁闷。最开始黎非然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可以说把他当弟弟,那现在有了感情呢?这样也正常?!之前他去绿水村住那么多天,回来之后因为许悠的事情有些不愉快。可是这一次呢?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他们却依然在原地踏步!他也不是非要到最后一步啊,可不能再亲近亲近吗?! 高达看着站在窗口望着人离开的黎非然,不由问:“您不去么?” 黎非然摇头。 厉云天见真的只有保镖跟出来,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他奶奶的,他都豁出去脸都不要了,黎非然居然还这样!就算有可能是为了他好,他也不爽! 车里气压太低,柯勇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少夫人,您没事吧?” 厉云天的脸色异常难看,“一会儿把我送到厉家你就滚蛋!” “啊?为什么? “看着跟他有关的人老子就心烦!” “那您可千万别照镜子。” 结果厉云天正对着后视镜,他微一抬眸就从镜中看到了自己那张显得有些狰狞的脸。 然后柯勇健听到“喀啦”一声,镜子裂了。 厉云天说话算话,到了厉家真没让柯勇健进大门。他进了屋,他奶奶告诉他他爹娘去看电影没回来。说起来他到了这里之后也没看过电影,于是他一想,就跟老太太说:“奶奶,我也想去看电影行吗?” 海燕一看都十点多了,觉得有些太晚,便说:“明天去吧,明天奶奶陪你去。” 厉云天心不顺,就想现在去。老太太惯着他,最后一拍腿,成吧,孙子说啥就是啥!去就去! 老太太上年纪了,腿脚却好得不行,再说厉家也有专门的司机——厉元武平时都自己开车,所以司机都是给老太太用的——这会儿老太太穿得漂漂亮亮的,带着孙子出了门,去a市最好的影视广场看电影。 祖孙俩选了半天,最后敲定了一部喜剧片。老太太坐在贵宾厅里看一会儿就睡着了,厉云天完全没看出笑点在哪里,爆米花倒是快吃了两桶。 因为贵宾厅里是六人座,而且厉云天跟老太太都是头一回来看电影,不懂得包场一说,所以他们买了两张票,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是有人的,除了厉云天跟老太太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后来就进来两个男的,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好坐在厉云天旁边。他们见老太太睡了,笑说:“这位小兄弟,你太逗了,跟奶奶来看电影?” 厉云天“嗯”了一声,然后问:“你们呢?” 长相比较硬朗的那人说:“我俩是校友,不过以前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在一次古装展上救过一个孩子?” 厉云天点头,“是,你们那次也在场?” 长相阴柔的那人说:“在啊,你都不知道,后来你的事在网上传遍了,好多同好想认识你,结果都没找到你本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你。对了,我们也喜欢古装和s,有时候会参加商展什么的,你呢?” 厉云天都不知道s跟商展具体是什么玩意儿,便说:“只是喜欢古文化而已。”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另一边的小情侣有些不乐意了,于是厉云天便问:“你们还看吗?” 那两人说:“看不看都行,怎么了?” 厉云天一脸没聊够的样子说:“那我把我奶奶先送出去,咱们出去聊?” 老太太被叫了几下就醒了,厉云天扶她出去,让司机送她回家,他则要晚些回去。老太太哪里能放心?还好后来柯勇健过来了,她才肯跟司机回去。 柯勇健不可能真的离开,所以他一直就在附近,这会儿见厉云天跟两个陌生人站在一起,还有说有笑,劝说:“小少爷,咱们也回去吧。” 厉云天说:“要回你自己回,不用跟着我了。” 柯勇健听出厉云天这并不是气话,但他哪里敢真的离开,只能保持一个距离跟着。 厉云天也不管他,与两人找个地方坐下,跟他们聊了聊古装以及a市哪里有好吃的东西。这两人一个叫宁澜,一个叫海上飞,叫宁澜的是长得比较阴柔的,叫海上飞的比较阳刚。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但出来之后观这两人举动,厉云天怀疑他们不止是同学关系。 海上飞大方地搂住宁澜说:“这是我老婆。” 宁澜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厉云天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稍稍松口气,给厉云天留了电话还加了他的微信,说以后有活动可以通知他。 厉云天道了谢,笑笑,“你们挺般配的。” 宁澜说:“我们得回去了,你呢?” 厉云天看了眼柯勇健,“我也要回去了,再见。” “再见。” 柯勇健小心地问:“咱们回哪儿?” 厉云天见那两人走了才说:“找人跟着那个高个子的,之前在甘清寺附近遇袭他就在场。” 柯勇健张大嘴巴,“您是因为这个才跟他们聊的?” 厉云天没好气瞅他,“那你觉得呢?” 柯勇健吐吐舌,“我还以为您一气之下要移情别恋找个人气死少爷呢。” 厉云天唇角一勾,“多谢你提醒,这主意不错。” 柯勇健:“……” 第32章 心魔 本来柯勇健以为厉云天就是说说,结果这家伙真的开始不理黎非然,不但人搬到厉家去住,而且还开始发展新朋友。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去利诚集团跟建中集团转转,但几乎不跟黎非然说话,他去公司要么是跟孟享学电脑,要么就让高达的老婆教他拼音。他想学会用拼音打字,所以这些学得特别认真。 有时候他也会突然静下来,那时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如果有人跟他说话,他会冷冷地扫那人一眼,让人恨不得从来没张过嘴巴。 厉云天已经凭着自己过人的听力掌握了不少信息,但不是当务之急的,他就不跟黎非然说了。 黎非然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之后没看到厉云天,有些无奈地问申展,“又走了?” 申展也拿厉云天没办法,他把厉云天留下的字条给了黎非然,“勇健刚才来电话说他们到新生态集团了,去找他么?” 黎非然打开字条一看,就一句话:许希宸跟顾长安有一腿。 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厉云天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黎非然把字条烧了,让高达准备一下,下午他要见陆道方。 陆道方跟黎非然约在了一家商务会馆,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但是陆道方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而且就只有他一个人。 黎非然打从过年那次之后就没再见过这个人,也隐约听说过陆道方跟沙金月不合的消息。不过乍然看到陆道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居然瘦得皮包骨,眼底青得跟鬼时,他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这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脸色也比以前差多了,就连皱纹也开始明显起来。西装挂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由让人联想到了那些“大烟鬼”。 陆道方看出黎非然眼里的诧异,掩下不悦,笑说:“黎少,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黎非然说:“因为要学的东西还太多,所以是忙了些。陆总之前叫人送过来的标书我们看过了,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些细节还希望贵方能修整一下。” “陆总请过目。”高达取出一份文件放到陆道方面前。 “也就是说,黎泰园的二期工程仍由陆远集团承建?”陆道方有些意外,经过过年送礼的事其实他真的没对二期工程抱多大希望,今天会来其实主要是想问问黎非然,到底遇上了哪路的神医身体居然越来越好。可别说什么厉云天立的功劳,这种事他是压根儿不会信的。 “如果一期工程交工不逾期,验收没问题,并且您能就我在书面上指出的这些细节做修整,是的。”黎非然跟陆道方说完见他认真地看细节上的要求,后又提出了不少相关问题,便说:“因为二期工程针对的客户是高消费群体,要求自然也高,所以不能按一期的标准来完成,不知道陆总能不能接受。当然,我们也考虑到慢工出细活,所以时间上会比一期宽裕一些。” “为什么?”陆道方忍不住问:“难道张圆圆跟厉云天不反对您这样做?”还是说,他最近听说厉云天跟黎非然不合的事情是真的? “公是公,私是私,我现在代表的是建中集团,而非我个人。” “那好。细节方面我还要拿到公司跟其他股东讨论,最迟后天给您答复。另外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请教黎少,不知方不方便。” “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回去的路上,高达忍不住骂陆道方。这人居然想知道厉云天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还问黎家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神医,方便的话给他介绍一下。 “估计是真的过得不如意吧。” “这倒是。我听说他身体越来越差,某些功能始终恢复不好,沙金月跟他闹离婚,他不同意,沙金月就去外面找男人,弄得陆道颜面扫地。” “多行不义必自毙。”黎非然说完便给厉云天发信息,说见到陆道方结果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想以此讨点关心。结果厉云天没回。于是他又厚着脸皮打了电话过去,“云天,晚上我去接你出去一起吃饭好不好?” “不好。”厉云天直接把电话挂了。 “……” 柯勇健见自家的少夫人连少爷的电话都不正经接,反而跟新生态集团一个企划部门的员工有说有笑的,无比肝疼,更叫他肝疼的是这些事他决计不敢跟黎非然说。 厉云天也不解释什么,他就在厉元武的公司里凭着少东家的身份到处听到处看,有不明白的事情就记下来,回头问他爹或者问他爹的助理。 厉元武很喜欢儿子有上进心,哪怕再忙也不厌其烦地回答他的问题,还跟张圆圆商量,要不然就给孩子找几个老师再让他多学点东西。 张圆圆自然不反对,于是厉云天的事情又多了两样——上书法班跟国画班。至于之前想开一家医馆的想法是彻底没了,一来他没有可以申办诊所的资质,二来他老子既然有本事,他暂时也不用担心他母亲会过得不好,所以经济问题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人一但彻底忙起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个人问题,厉云天发现他想黎非然的时候少了,只是每次想起来的时候还是那样深刻。 黎非然仔细算了算,厉云天已经回娘家住一个星期了,他这整一个星期都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他去找他,他就不在家。他在公司等他,他看他一眼就走了。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说几个字就挂,发信息,这个更痛快,直接给他无视掉。 柯勇健特别想提醒黎非然,少爷,您搞不好就要有情敌了。 但是他不敢,所以他纠结来纠结去只有暗示高达。 高达精明着呢,一听就明白了,转告黎非然,“少爷,我听说少夫人在新生态集团认识几个新朋友,关系都挺不错,有两个好像还是同志圈的。”后一句纯属虚构。 黎非然一听,即将写完的一幅毛笔字直接毁了。他违心地说:“有几个朋友也挺好,要不我平时没时间陪他,他也挺没意思的。” 高达不客气地说:“您就抻吧,我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申展:“高哥你也别劝了,我看少爷还是不够想少夫人,不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了。” 黎非然立刻反驳,“谁说我不想?” 高达:“我们都没看出您哪里想。” 黎非然:“……” 晚上加班,黎非然又给厉云天打电话,打一次不接就打两次,两次不接就打三次,打到接为止。 厉云天接了,“干嘛?” 黎非然说:“夫人,他们都说我不想你,但是我觉得我快想你想疯了,我想去看看你,你能在家别动吗?” 厉云天愣了下,怀疑对方打错电话。结果拿下手机一看,确实是黎非然。他狐疑地问:“你吃错药了?” 黎非然说:“没有啊。” 厉云天决定亲自去看看,便说:“还是我去吧。” 正好夜里也没什么事,就去带了点于妈熬的鸡汤让柯勇健拉着他去了建中集团。乘着专用电梯上了三十楼,他心里不知觉地多了一丝期待。黎非然电话里的口气,与往日还是有些不同的,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开窍了。 柯勇健在心里谢天谢地,谁知一下电梯,他似乎就看到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进了他家少爷办公室的门。不知为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厉云天笑问:“你紧张什么?” 柯勇健没说话。 厉云天便径直朝黎非然办公室过去了,谁知还没到门外,他就听到黎非然又在跟女人对话,而且好像又是许悠?办公室隔音比较好,他不太确定地去推门想要看看,高达却从里面出来了,而且一看到他,立时僵了一下。 高达说:“少夫人,您来了。”结果说完他居然没听到声音!!! 厉云天直接掠过他把门打开,却见口口声声说想他的黎非然,居然在喝许悠带过来的参汤。 黎非然推了两次,见许悠太执着便意思意思尝了一下,想早点把她打发走,谁知道居然这么巧就被厉云天给看见了。 厉云天笑说:“黎哥哥你这夜宵不错,看来是我白来一趟了。”说着将手里的保温瓶直接丢进了垃圾桶,转身便换了张脸,朝电梯走着冷冷地说:“谁也不许跟上来。” 黎非然不跟上来才怪,他忙跑出来拉住厉云天,“云天,别走啊。” 厉云天把他狠狠推开,眼色变得有些奇怪,居然有些诡异的红。整个楼里还有不少人在工作,各种奇怪的声音突然像魔音一样涌入脑海。他虚晃了一下,眼前有些模糊,手也突然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他知道这个季节自己本就易火易怒,便硬生生控制住了。他快步进入电梯,见柯勇健跟来,直接把他推了出去。柯勇健好像对他说了什么,还有黎非然的声音,但是他听不清,他刚闭上眼睛,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便传来,他靠着电梯门,身体不由的缓缓滑了下去。 第33章 离婚 黎非然按了好几下下楼按键,然后那电梯门真的重新打开,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惊喜一秒,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呆,“云天?云天你……”忙把人扶起来,黎非然拍着厉云天的脸,“云天你快醒醒,怎么了这是?” 厉云天皱着眉,但并没有醒。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也热得厉害,就像个大火球一样,仿佛抱着他就能把自己烧着。 黎非然顿时慌了,听到高达叫了急救车,忙把人打横抱起来进了电梯,看得后面的人一愣,都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也能横抱起个人。 厉云天这时嘤咛一声,额头上满是汗,但依旧醒不过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八进九的阶段。他走火入魔,身体热得像被包围在火海,他逃不出去也挣不开,他大声地叫喊,但是根本没有用,那火就像有生命,好似着了就不会停,像是要生生把他体内的所有水份烧干。 黎非然握着厉云天的手,自己的手心里也是一把汗,他把人抱到救护车上焦急地问:“怎么样医生?” 医生似乎也被这诡异的体温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让黎非然描述了一下发病时的情况。 黎非然只知道厉云天进电梯之前似乎就有一点不对劲了,便说:“他平时身体很好,这次是突然……”突然顿住,“如果怒急攻心了会这样么?” 医生也无法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 车很快开到了医院,厉云天被拉进急救室,门一下将两人隔到了两个空间。黎非然猛地被一阵强烈的懊恼席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温和性格居然也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如果之前在公司里他没有喝许悠送来的东西,会不会就没这事了? 柯勇健突然有些不爽,他是陪在厉云天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人,厉云天又像弟弟,又像主子,所以他想来想去都没忍住,“少爷,不是我说,您明知道我们要去,怎么还不注意一下呢?本来之前您老是避着他,他就有点儿不顺心。” 高达见黎非然已经很自责,便说:“少爷推拒了两次,只是某些人有点儿没眼色。” 柯勇健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嘀咕了一句,“要是亲眼看到他穿得那么少大晚上在外头诵经就不会只推拒两次了。” 黎非然心里像被狠狠剜了一下,血肉都要模糊了,这叫一个疼。 有人这时把血常规报告拿了回来,结果却显示没有任何异常,真是见了鬼了。 退烧药已经打上了,但是效果不明显,急诊科的人把厉云天推出来,要带他去拍片子,结果黎非然却鬼使神差地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朝柯勇健说:“给梁伯打电话,让他派人把阿左师父跟阿右师父送过来。” 几个医生看着黎非然紧握的手,“要不你跟过去也行。” 黎非然自然同意。他担心万一中途厉云天再醒过来,对着那些陌生的机器,岂不害怕? 结果还没进检测中心的门,厉云天却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没什么焦距,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黎非然见他醒了,忙问:“云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厉云天没回答,他坐起来下了地。 有医生见状说:“哎别走啊,还没做检查呢。” 厉云天直接把人甩开,朝出口走过去。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 黎非然赶紧扶住他,“云天,哪难受你说话,不能就这么直接走。” 厉云天狠狠推开他,就像在建中集团时那样,“走开,别碰我。” 他的声音干得就像砂纸在磨擦一样,把等在外面的柯勇健都吓傻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啊?” 厉云天顿了一下,“阿左,阿左阿右呢?” 黎非然听见他居然不找自己,说不出的失落,但还是过去一把抱住他,“阿左师父和阿右师父一会儿就来,你别乱走好不好?” 厉云天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我要回去,我不喜欢这里。” 黎非然说:“好,你说回去就回去,都听你的。” 高达问:“真的不用仔细检查一下吗?” 黎非然想了想说:“不用,回去吧。” 厉云天安静地坐在后车座上,旁边是黎非然。这要是以前他早就倒在黎非然身上了,但是此刻却一点也不想。他把头依在车窗上说:“高哥,能不能再开快点?” 高达闻言果断加了速,夏日的夜路上车本也不多,不一会儿就到了黎家。 左右护法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左护法见厉云天下车,忙过来看他,“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谁欺负你了?” 右护法就比他镇定多了,看了下厉云天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悦地看着黎非然他们几个,“他今天受刺激了?” 黎非然说:“外面凉,进去说吧。” 左护法直接把厉云天背到了背上。 厉云天居然也没挣扎,还跟他说:“阿左,我想泡冷水。” 左护法说:“行,一会儿进去就泡。” 右护法快一步去放水去了,左护法直接把人背到了他们屋。 黎非然跟进去,把门关上也想帮忙,只是他刚要帮厉云天脱衣服,厉云天却躲开了。黎非然无奈地抚着他的面颊,“别生气了好不好?今天只是一场误会。” 厉云天皱着眉后退了一步,像是不再喜欢他的碰触。 右护法说:“黎少爷你先出去吧,他不想看见你。” 黎非然没出去,坚持着说:“云天,我真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喝她送来的东西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反正就是我不对,一定没有下次。” 厉云天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黎非然还是不走,“我留下来帮你洗澡。” 厉云天笑了笑,“不用,你那么排斥看我的身体,所以我也不想再给你看了。” 说罢进了浴室,直接把门锁上,谁也不用帮。 这里的浴室是看不到里面的,黎非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他心上了一样,上不来下不去。 厉云天泡在冷水里,觉得身体好过了一些,体温也渐渐降下来去,同时脑子也越来越清醒。他知道其实喝个汤没什么,但那是许悠,他明明跟黎非然说过他要过去,黎非然怎么还能在那样的时候喝许悠送过去的汤?他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她,难道根本就不在乎他有可能撞破后的感受吗? 黎非然已经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时间也不可能倒流。他站在门口,扛着左右护法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二位,这次是我的错,你们说什么也得帮帮我。” 左护法问:“帮什么?劝他跟你离婚?” 黎非然脑子里咯噔一下,“怎么可能?阿左师父您别乱说,我喜欢云天是认真的。” 右护法说:“你或许喜欢他,但你不适合他。他不能动怒,特别是天热的时候,很容易出大问题。可是你看,你年纪轻轻就坐拥千万财富,又生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最麻烦的是你还对谁都心软,难道他辛辛苦苦把你救活就是为了看你身边围着多少狂蜂浪蝶?我想他没那么贱。还有,你们是两口子,如果连对方的身体都排斥,那还谈什么感……”突然一顿,右护法猛地去拍浴室门,“小少爷,你在没在里面?” 左护法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里头居然没有呼吸声! 两个人一起拍门,里头却没动静,右护法干脆把门一脚踹开,可里面哪里还有人?只有一池变温的水跟灌入浴室里的风声。 左护法气得转身大骂黎非然,“都是你这个混蛋!” 黎非然看了眼空荡荡的浴缸,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问题,他曾问过厉云天,你会离开吗?那时的厉云天笑着吻上他的唇,可如果是现在呢? 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立于建中集团的楼顶,他的脚步很轻,轻得走在上面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人看到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细细一看便知,他的耳朵是在微微动的。 许悠说:“叔叔,那我明天开始就来这里上班么?” 许希宸说:“当然,你顾叔叔可是说话算话的。不过能不能得到黎非然的心,这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许悠感激地看了顾长安一眼,“那叔叔,顾叔叔,我先回去了。” 许希宸朝她摆摆手。 顾长安问:“你觉得她有可能成功么?今天可有不少人都看到黎非然抱着他义弟离开,黎非然好像很紧张那孩子。” 许希宸也听说了,满不在乎地笑笑,“那又怎么样?感情这种事最怕挑拨,就算悠悠不能成功讨到黎非然欢心,起码能让他们变得生分。上飞今天跟我说了,过几天他就会把人约出去。圈子里会玩的人这么多,我就不信一个都入不了那小子的眼。”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8节 顾长安问:“那他们分开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许希宸说:“我想知道这小鬼到底有什么特别。上飞告诉我,上次那么多人袭击,这小子都很镇定,居然一直坐在车里不叫也不闹,你说这正常么?我总觉得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值得黎家人花大价钱也要留住的关键或许就在于此。而且如果黎非然的病好转真的与他有关,那事情不就变得简单多了?” 黑影又听了一会儿,却没再听到其它有用的信息,他于是仔细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悄然消失在原地。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许希宸才从公司离开,他的车是一辆银灰色跑车,开出院门口便迅速提升速度,眨眼功夫直接踩到了每小时一百公里,然而还没开出十公里,他的前挡风玻璃处便莫明其妙地飞来个黑色大垃圾袋,吓得他赶紧打方向盘想要避开,谁知他明明打得并不多,车子却转了个急弯撞开旁边的桥栏直接撞进了河沟里! 厉云天很快又出现在那间浴室,诡异的是先发现他回来的不是左右护法而是黎非然。 黎非然还以惊人的速度抓住厉云天,“云天,你去哪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厉云天看了看黎非然的眼睛,又看了看他握住自己的手,“黎哥哥,如果你想离婚,可以随时告诉我。” 第34章 心意(二更) 第二天,副总裁许希宸车祸住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建中集团,许悠作为侄女,却不知道有这回事,还穿了一套水蓝色的连衣裙,一脸清纯扮相进了公司。她本就生得挺漂亮,再加上年轻,所以一进大厅便有不少人都在看。 因为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许希宸的侄女,所以大家都对她多了些好奇。黎非然也看到了,但只是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他本是厚道人,只是一想到因为这么个人,让厉云天生出了跟他离婚的心思,他就宁可从没认识过她。 许悠却以为黎非然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得有些久是某种暗示,连忙小跑着到了他身前说:“非然哥哥,你来得这么早啊。” 黎非然点点头算是应过了,随后便对旁边的于静说:“把重要的事情尽量挪到上午,不是很重要的能推就尽量推掉或者往后挪,我下午有点私事。” 于静说好的,然后便按下了电梯按键。那电梯是高层专用,许悠吃了个冷板凳哪里好意思跟上去?只是她就不明白了,就这么一天的功夫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变了这么多? 想到昨天的那一幕,许悠有些疑问,便进了员工梯直接按了三十楼。有人见她刚才一脸自来熟的样子奔过去却连个话都没搭上,这会儿又要上三十楼,不免觉得她挺“有趣”,笑问:“你认识黎少啊?” 因为大家都把黎夫人称为黎总,再加上黎非然到这里之后一直没有安排固定职位,而是做着方月梅的工作,所以大家仍然称黎非然为黎少,想着早晚有天就改成黎总了。 许悠说:“嗯,我和他打小认识的,不过他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能在建中集团工作的都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刚才黎非然十分不悦,便不再搭理许悠,感觉这种人还是离远点才好。新来公司的却连话都不会说,居然一来就攀关系。 许悠也不在意,到了三十楼,直接往黎非然办公室走。谁知这次她连门都没摸到,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申展说:“许小姐留步,我家少爷在忙。” 许悠笑说:“申展哥哥,我就是有点问题想问问非然哥哥,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的。” 申展直接摇了摇头,连话都没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称呼,厉云天嘴里叫出来,哪怕是嘤嘤嘤的,他们也觉得真诚,但许悠叫出来的,听着像真诚,实际却让人不舒服。 许悠说:“那我问你好了,昨天来的那个,非然哥哥的义弟,他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申展更有气,但仍是说:“没什么,挺好。” 许悠“哦”一声,又看了看黎非然的办公室,这才下了楼去人事部。 于静这时已经从人事部的员工那里得知了情况,便告诉黎非然,“最近人事部跟广告部都在招人,许悠被招到人事部了。顾总跟许副总裁关系甚笃,估计应该是顾总批的,要不然以许悠的能力进不了咱们公司。” 黎非然一听更烦了,“以后不管什么原因,最好别让我再看见她。” 于静见黎非然居然厌恶许悠到这种程度,不由笑说:“至于这么可怕么,昨天不还忍了?” 黎非然私下里都叫于静为“嫂子”的,毕竟是高达的老婆,所以他也把她当姐,这时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可坑死我了,就因为她,云天现在连话都不跟我说,还……算了,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总之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她。”要不是她,原本那么热情的人怎么会连离婚的话都说得出来?而且还跟他分房睡。他等了多久才等到小孩儿不躲他还主动来找他,就这一下全毁了。 于静问:“那云天小少爷今天怎么样?没再高烧吧?” 黎非然说:“我出来的时候没有,但愿白天也没事。”说完又不放心,便把电话给梁伯打了过去,“梁伯,云天还好么?” 梁伯说:“夫人回来了,把少夫人带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没什么事。” 方月梅是因为许希宸住院所以才赶着回来的,因为她要在这边主持大局。只是和儿媳妇想跟儿子离婚相比,公司一天没有她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了,所以听说儿媳妇要上书法班,她便亲自带他出了门。 厉云天学的时间不长,但他到底是有底子的,所以哪怕是一点一横也写得非常工整,连老师都夸他有定性,写出来的字有灵气。因为这个时间大多数孩子都要上学,所以课上就他自己。 方月梅见厉云天一手随意地背过去,一手执着毛笔,背挺得笔直在那里写字,写的还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心里不禁有些动容,“你这孩子,还真把这些都记下来了。” 厉云天笑说:“母亲说要学就得认真学,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付出的精力和时间。” 方月梅轻轻一叹,“你是个好孩子,是你黎哥哥该揍。等回去妈妈就说他,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他吧,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接触的人其实很少,再加上有点随你爸爸,所以就生出这么个温和的性子,有时候是挺让人头疼。” 厉云天说:“所以我才敲打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方月梅扭头看他,“故意的?” 厉云天手里的笔突然一顿,闷闷地说:“是故意的,但也是真伤心。” 方月梅彻底松口气,也更加心疼起来,“你放心,妈妈回去一定一定说他。” 厉云天乖乖地点点头,把笔放了回去。他的头发掖至耳后,软嫩白皙的耳朵露出来,嘴巴微微嘟着,显得侧影十分恬静。 方月梅带着他出去,说要给他买好吃的,还给他买喜欢的东西。后来老师进来收拾笔墨跟纸,这一看,这小子,又是那三段!天天那三段,多一个字都不会!还装! 厉云天觉得耳朵有点痒,抓了抓,心说还是左护法说得对啊,这经文学了些总是有用处的,哪怕只是几段,这不,就把方月梅弄得很感动嘛,前两天看中的翡翠平安扣有人给买啦! 不得不说,那些想要围在黎非然身边的小妖精,还真是他致富道路上不可缺少的垫脚石。 至于离婚?呵呵,能醉卧金砖谁还抱着金元宝睡铁床?又不是脑子让驴踢了。 下午,厉云天戴着新买的价值七百多万的平安扣去了新生态集团,把厉总看的后槽牙疼。七百多万他不是拿不起,但是时不时就花七百多万的儿子,他真是怕了。 另一边,黎非然总算忙完了公事,然后提前下了班。 许悠已经知道他叔叔住院的事,她在停车场出口看到黎非然,便问:“非然哥哥,你要去医院看我叔叔的话,能不能捎我一程?” 黎非然说:“抱歉,不能。” 许悠因为他这直白的拒绝懵了一下,“呃,为什么啊?你不是要去我叔叔那里吗?” 黎非然奇怪地看着她,“我有这样说过吗?” 正常来讲,他下午不上班似乎的确是该抽时间去看看许希宸,但是偏偏,高达他们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个叫海上飞的就是许希宸手下的人,不但暗中监视厉云天还想间接地带他进圈子离间他们两人的感情。许希宸更该死,居然想弄死厉云天,还想要得到黎家。他现在只恨这一次车祸怎么没把许希宸弄死,这样他肯定直接去参加葬礼! 许悠像是不认识眼前的黎非然,傻傻地看着他,“非然哥哥你,你是在生我的气?因为我之前给你送参汤让你义弟不高兴了吗?” 黎非然直接把车开走了,这一次连回答都省了。他的脾气是好,但老婆闹离婚的时候可绝对不包括在内。 过几天就是厉云天生日了,黎非然之前想了许久送什么,最后终于有了目标,今天这个目标出了成口了,他就是奔着这个成品去的。 翡祥缘是一家老玉器铺子,里面有两位师傅在行内十分出名,一个专门鉴定,一个专门加工,其手艺很是受追捧,只是因为上了年纪,所以接的单子是越来越少了,如今想要在这里订做点什么都得走关系,或者提前预约才行。 黎非然也是靠他爷爷的门道才找着这两位师傅让他们给他加工件东西。 秘书端了茶出来说:“黎少爷您稍等,田老马上就出来。” 黎非然说不急,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急的。他可足足等了一个半月才等到今天。 田老很快过来了,他是负责加工的,个子不高,如今背也有些弯了,但是眼神却还很好。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徒弟,此刻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些看玉的工具,还有一个锦盒。徒弟把盘子轻轻落到茶几上,随即站到了一边,然后田老说:“黎少爷您看看可还合眼?” 黎非然戴上手套,打开盒子,缓缓抚摸着里面的东西,眼里是不难看出的欣喜,“的确是我想要的效果。田老您这手艺果真精湛。” 好话谁都爱听,但是田师傅对这次的作品也是格外满意的,笑说:“您认为可以就好。事实上我有许多年没做过这东西了,毕竟如今也没人戴它。那些个演戏的人倒是偶尔会用,可哪里能选用这般好的玉料子。” 黎非然仔细看了看,觉得完全没问题才把东西收起来,“不管怎么样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田老有心想问问这东西是不是要送给心上人,但想了想,这是人家的私事,便就作罢。 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厉云天依旧没跟黎非然说话,但是在饭桌上黎非然给他夹的菜他却吃掉了。黎非然心里高兴,但也不敢太表现出来,便只是默默地继续给他夹。 最后厉云天还是回了自己最开始住的那间客房,结果第二天天不亮,他就感觉有人进了他的房间。他本就感知能力强,没多久就知道是黎非然进来了。他想难道这木头终于想开了,知道半夜过来偷香? 谁知木头运到哪都是木头,进来了居然只是看了他半天,然后留下个什么东西就走了。 厉云天气得再也睡不着,起来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开了灯,发现是一个长方形的锦盒。盒子就很精质了,可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精质。 是他最喜欢的白玉发簪,洁白温润的羊脂白玉,中间是螺纹的样式,另一端则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簪子的一面还刻着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35章 坦白 于静问黎非然:“怎么样?成功了吗?” 黎非然有点儿蔫,既而长出口气,“我可能真把他气到了。东西他是收了,但是……” 于静说:“啧,还是没抓住重点。” 黎非然求教地看着她。 于静给黎非然面前放了杯果汁,又放了杯茶,“选哪个?” 黎非然自然是拿了茶,他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果汁本来就是于静给高达准备的,于是她就把果汁重新拿起来了,“这就叫需要什么给什么。果汁您也能喝,但是相比之下您还是喜欢喝茶。或许您送给云天小少爷的东西他很喜欢,但却仍不是他最想要的。” 黎非然沉默半晌,“的确。” 于静“嗯?”一声,“也就是说您其实知道他最想要什么?” 黎非然不吱声。 下了班,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明知道厉云天不会回,黎非然却还是给他发了短信过去,说自己要晚点回去,然后他告诉高达他们,“高哥,你们今天就别跟着了,我有点事想一个人走走。” 高达说:“那太不安全了,我们就离远点跟着吧。” 黎非然觉得不好,但想了想,估计高达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同意不跟着,便就算了,说:“那就一起回去吧。” 申展说:“我怎么觉得少爷刚才的表情有点奇怪?” 高达琢磨了一下,也没闹明白。 柯勇这时贱贱地凑过来,“兄弟们,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少爷会不会是突然想通了,然后想买点情趣用品,又不好意思让我们知道?” 哥几个脑袋里顿时全部亮起了灯泡,孟享拍拍柯勇健的肩,“有才!” 申展问:“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真的不跟着,但是跟着,依少爷的脾气肯定抹不开面子。” 高达觉着这事好办。黎非然跟厉云天登记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送礼,现在送也完全可以嘛。于是他们每人都买了点有爱的东西放进去,最后凑成一个大包裹快递给了黎非然,美其名曰:迟来的新婚贺礼。 快递坚决不能署名! 于静作为同党,自然不能出卖自己的老公,于是她告诉黎非然,那快递她也不清楚是谁送的,但全部进行过安全检测,所以可以放心拆。 黎非然正愁着说什么厉云天都不敢兴趣呢,对他带搭不理呢,这下好了,晚上他拿着包裹找到厉云天,直接说:“不知道是谁送的,但既然是新婚贺礼,我俩应该都有份。” 厉云天没忍好奇心,坐过来,“不是你自己买的吧?”想想,又觉得以黎非然这种木头脑袋不太可能有这种迂回的想法,“知道是谁送的么?” 黎非然摇着头,用剪刀把胶布划开,然后推到厉云天面前,“你来。” 厉云天打开之后看到了一张贺卡,卡上的字是打印的,内容是:祝愿二位有个美好的夜晚。 卡放到一边,厉云天拿出了四个盒子,基本都是足球那么大。他说:“一起吧,每人两个。” 然后黎非然就加入了,他俩一起打开盒子。厉云天从其中一个大盒里拿出好几个小盒,盒子上面全是英文,他看不懂,他交给黎非然,“这是什么?” 黎非然看着进口的套套跟润滑剂:“……” 厉云天拿过黎非然面前没有英文,但是也没有任何其它文字的盒子打开,里面是套情趣内衣,内容包括兔耳朵发卡,兔掌手套,兔尾巴丁裤。他问黎非然,“要不你穿这个我就原谅你好不?” 黎非然轻咳一声,“别闹,穿也是你穿。” 厉云天笑问:“你给我穿么?” 黎非然似乎脑补到了什么画面,半晌说:“好啊。” 厉云天猛地一愣,既而冷笑,“想得美。”然后用内内力一吸,拿过一盒紫色的东西在黎非然眼前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非然脸色绯红地说:“先全部拆开,我再一样样告诉你。” 厉云天于是加快速度把东西全部拆开了,结果黎非然看完之后,跟他商量着说:“要不,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厉云天坚决反对,于是一场有爱的解说开始了…… 为了给两人多创造一点好气氛,高达他们几个也是拼了,刻意全买了进口不带译文的东西,就是为了让黎非然满足厉云天的好奇心!于是这个,那个按摩珠,还有带刺激情欲的润滑剂等等等等。 饶是厉云天脸皮再厚,内心也不禁有些鼓噪,便说:“行了!你自己慢慢看,我回去了。” 黎非然一把拉住他的手,“去哪?” 厉云天从沙发上起身,“回房。” 黎非然有些无奈地说:“可这里也是你的房间。”说完感觉厉云天要甩开他,忙又加了句:“谁用内力谁小狗!” 厉云天:“……” 黎非然见厉云天不动,试着拉他入怀,“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厉云天看着小兔子包装盒,眼里满是调戏,“你穿那个,我就留下。”他笃定了他不会穿,便又说:“只要穿一刻钟就行。” 黎非然皱皱眉,觉得这事太坑爹了,但是如果真的能让厉云天觉得解气,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他得求点福利才行,“我要是穿的话,你能不能回来睡?我是说每天。还有我说话你不能不理我。” 厉云天玩味地看着他,“行啊。” 黎非然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决定豁出去了。他去把门锁上,然后拿着小兔子去了更衣室。其实没洗过的东西他有些排斥,但估计这时候拿这个理由说事,厉云天会不高兴,甚至有可能觉得他没诚意,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厉云天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等。他就不信脸皮那么薄的黎非然真能穿小兔子出现在他面前。 黎非然把小兔子发卡戴在头上,照了照镜子,发现镜中的人嘴角抽了一下。 他又把小兔子手掌戴上,再照了照镜子,镜中的人一脸破釜沉舟的表情。 ok,这两个一点也不难,就是那个万恶的有毛球球尾巴的丁字裤! 厉云天架着二郎腿笑喊:“黎哥哥,不用勉强啊,没人逼你。” 黎非然心说我逼我自己还不行吗?!他把裤子脱了,去穿小兔子丁,然后,“云天,你来一下!” 厉云天问:“你换完了吗?” 黎非然穿回了自己的内裤,“嗯,你过来一下,有点问题。” 厉云天去开门,神色淡淡的脸立马变成不敢置信,居然真的试了?!脸呢! 黎非然脸上都要烧着了,还硬是摆出一副这个不能怪他的样子,“穿不进去,有点小,这个肯定是给你买的。但是我真的试了,所以你得说话算话。” 厉云天环臂靠在墙上,“那可不行!我怎么知道是真不能穿还是假不能穿?除非……你让我亲眼看看。” 黎非然心想反正穿不上就卡住了,就直接套了一下,嘴里忍不住说了句,“小色狼。” 厉云天直接转身走人。 黎非然吓得一把拉住他,腿迈不开差点一口啃门把上,“我脱,我脱还不行吗?”说罢侧过身去,心想最近他已经够没脸没皮,也不差这一回了。他把内裤脱下,直接套小兔子丁,然后事实证明,到了大腿部分确实就卡住了,“这回信了吧?” 厉云天憋住笑,“既然穿不上那就别穿了,不过一刻钟总要保持吧?毕竟还有耳朵跟爪套呢。”毫不客气地打量黎非然,“不如以后你再惹我生气,我就让你穿这些,你说好不好?” “没有以后。”黎非然说罢,在厉云天疑问的目光下,几步走过去吻住厉云天。既然不好意思让他看着,那就不要给他看的机会好了,这熊孩子。 “唔,耍赖……”厉云天松开胳膊,想改为搂住黎非然,但想到黎非然总是吻一会儿就会放开了,所以他就没动。谁知这一吻还没完没了了,黎非然的手伸进了他的t恤,缓缓在他的腰腹部上游转起来,甚至贴近他的地方有了明显异于以往的反应。 “等等!”厉云天堆开黎非然一点,“你吃药了?” “怎么可能,咱们能别煞风景吗?”黎非然看着厉云天怀疑的眼神,实在是哭笑不得,干脆扯了件睡袍穿上,然后拉着厉云天走出更衣室到床,让厉云天坐到自己的腿上。他把下巴抵着厉云天的肩问:“在想什么?” “在想……”见黎非然眼里满满的认真,太阳穴附近还被发卡勒出了红印,厉云天坦白地说:“我们每次接吻,你眼里总是有些挣扎,这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我有种你在强迫自己去接受我的感觉。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所以每次都试探,然后每次都生气?”从身后环住厉云天的腰,“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也不是不喜欢。”厉云天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喜欢。” “呵,其实是因为有心理负担。”黎非然将人转过来让他面冲着自己,“你还小,我每次对你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禽兽。”后面两个字说得很小声,“而且那事太早了对身体不好,万一你以后落下毛病可怎么办?我想要的是细水长流,天长地久。” “可我实际都十九岁了,当然会对喜欢的人有想法!”厉云天猛的感觉抱住自己的胳膊收紧了些,“而且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落下毛病啊,你是从门缝里看我吗?”感觉那胳膊收得更紧了,他怒,“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不是,我怕你跑。”黎非然呆呆说。 “对,你这么笨,我当然得跑。”啪啪,点穴,厉云天把黎非然定住,然后掀开他一只胳膊站起来,俯视他笑,“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黎非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家有爱妻群 网友a:我老婆,身材特别棒! 大白梨:我老婆会点穴。 网友b:我老婆厨艺绝佳,烧菜特别香! 大白梨:我老婆会点穴。 网友c:我老婆温柔贤惠,特别会持家! 大白梨:我老婆会点穴。 网友a:楼上哪来的sb?x出去! 网友b:踢了。 网友c:真是哪里都有爱找存在感的蛇精病。 大白梨已被群主xxx移出该群。 黎非然:…… 他没说谎啊,真的q q 第36章 武馆(二更) 第一次看到厉云天运用内力隔空取物的时候,黎非然就知道厉云天有着异于常人的本事,但是看到他居然会点穴,并且真的成功让他无法动弹时,他的内心还是无比震惊。他觉得这会儿厉云天要是穿着古装拿着把剑,他肯定会有种看古装大片的感觉。这简直太神奇了,让他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想掐自己一下,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如果他能动弹的话。可事实上他已经一动不动地保持一个姿势一个小时了,而厉云天则在浴室洗澡。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脱得一丝不挂,并且毫无顾及洗完了澡,然后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戳了戳他,又进了更衣室。 厉云天取了兔耳朵跟兔爪子出来给黎非然重新戴上,又给他照了几张照片,“好了,以后你要是再敢惹我不高兴,我就把这照片弄出一堆贴到公司大门口。” 黎非然看到照片里戴着兔耳朵一脸呆滞的自己,简直想哭,“夫人,我觉得我快僵硬了。” 厉云天想到点穴时间久了对人身体也不好,便给他解开了,然后躺到床上说:“高哥他们几个还真是用心良苦,你说我是不是得谢谢他们?” 黎非然活动了一下四脚随即躺到床上,“你怎么猜到是他们的?” 厉云天心说这不是废话么。里面四个盒子,每个盒子都一样,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各有不同特色,一看就不是一个人挑的。 黎非然拉了薄被给厉云天盖上,只觉得安安静静躺在那想问题的枕边人只是看着就让他喉咙发干。这人的皮肤是如此白嫩细质,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珍珠一般莹润的光芒,而且他的眼睫毛那么浓 密那么长,鼻子也是挺翘得恰到好处,再配上粉嘟嘟的唇,简直就像娃娃一样。 厉云天蹬开被子,“我怕热,你别给我盖被。” 黎非然心说着那我只能少看几眼了,结果眼神却老是忍不住往厉云天身上瞟。 厉云天见状坏笑着一翻身半压在他身上,腿轻轻磨蹭着他腿间,“你有本事闭上眼睛别看啊,假正经。” 黎非然抓住厉云天的手,轻轻咬了咬他的食指,“看我不够难受是吧?” 厉云天嘴边挂着笑,半起身将人拉起来,“走吧,泡泡温水活活血,这样对你有好处。” 黎非然暗暗松口气跟他起床,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不过一想到以后应该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他又觉得很开心。 这厢,高达几人聚在一起开了个赌局。高达跟申展赌厉云天今晚会留下,而柯勇健跟孟享则觉得他还会回去睡客房。柯勇健跟孟享是觉着,厉云天之前都气成那样了,不会因为一点情趣用品就低头,而高达跟申展则认为,黎非然的珍惜厉云天一定会看在眼里。 申展说:“已经过十点了,现在还不出来,你们输定了。” 柯勇健的赌注是一瓶年份不错的葡萄酒,而孟享的赌注是他自己亲自做的午餐。他的厨艺不错,当时在绿水村就是他负责做吃的。 高达这时见孟享的表情有些复杂,问他:“想什么呢?” 孟享说:“你们说,少爷会不会反被……”他没明说,但哥几个默契着呢,一听就明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搞不好要麻烦了。” 柯能健说:“应该不能,再说了,我当时选情趣内衣的时候选的都是小码,我刻意挑了少爷穿不上的买的。” 黎非然转头问:“怎么了?” 好好地坐在一边陪他聊天的人却突然笑得阴森。 厉云天说:“我在想……明天开始我应该跟高哥他们没事比画两下,这样以后我在外面露身手,也就不会有人觉得太奇怪了。” 黎非然轻笑一声,“你确定不是想修理他们?” 外面的柯勇健突然一哆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以为这是因为厉云天一晚上没出黎非然的屋,他要输掉红酒的关系,结果到了第二天早晨,见到厉云天从屋里出来笑眯眯地着看他,他才知道他还是太甜了。 厉云天的气色看上去十分不错,自他身后出来的黎非然也是神清气爽的,他们夜里抱在一起聊了很多,聊厉云天的上一世,聊黎非然的小时候。虽然厉云天是有些悸动,但他明白黎非然心里那层顾及也是为他,便没说什么,他想,有些事情还是等它水道渠成好了。 当然,一时情难自禁所以相互抚摸一下还是有的,只是没做到最后一步而已。 早饭后,黎非然宠溺地将厉云天的头发掖至耳后,“我要准备一下去公司,你要去么?” 厉云天摇头,“我晚些还要去上书法课,还有昨天跟你说的,我得‘学学’防身技巧。” 黎非然了然在心,吻了一下他额头留下一句“悠着点”便下了楼。 厉云天笑着摸了摸被吻的地方,看向柯勇健,“勇健哥哥,你们今天开始教我怎么打架吧。” 柯勇健吓尿,一瞬间就想到了当时在绿水村厉云天把他一掌吸过去x米的情形,他僵笑着说:“您太谦虚了,我这点儿技量哪里能教您啊,别逗了。” 厉云天说:“意思意思就行,方便我在外面显露身手时人家不会想太多。” 高达跟申展一听,直接下楼去找黎非然。明明可以跟左右护法学的东西非要柯勇健教,这是发现了什么呢?还是发现了什么呢? 得离柯勇健远点儿。 柯勇健还在做最后挣扎,“您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您学过武术,那就得在外面练啊,跟我在家比画又没几个人知道。” 厉云天一想也是,就让柯勇健找了个适合练武的地方。 a市有一家武馆,里头有专门教自由搏击、散打、柔道、跆拳道等等项目的教练,还有不少学武的人也会在那里找差不多的人对练,场地按小时收费,除了上述内容还有些健身器材,以及游泳区。有点像健身馆,但是比健身馆在各别项目上更专业一些。 柯勇健跟孟享带厉云天去的正是这么个地方。 孟享先去热身,柯勇健办了张会员卡,带厉云天四处转了一下。厉云天出色的相貌很快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很多人都像绿水村的王大龙一样,把厉云天错看成了女人,搏击区有个小子甚至对自己的同伴小声说:“啧,可惜了这么张妖精似的脸,胸居然这么平。要是‘她’肯往胸里添点东西,我一定泡‘她’。” 厉云天扫了一眼那个人,告诉柯勇健,“那边那个穿白背心的小子,要么你今天把他打趴下,要么我今天把你打趴下,二选一。” 柯勇健把矿泉水瓶子摆到一边,朝着那人就去了,“哥们儿,我这儿缺个陪练,你搭把手?” 那人一看便想到是不是自己说的话被这两人听见了,可又一想,怕什么?对方高他也高,再说了他都在这儿练了三四年了。他点点头,“行。” 柯勇健脱了鞋上比武台,那人也跟着上去。 厉云天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观看,对于柯勇健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谁知这时旁边过来个女生,长得挺高,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盘了起来。厉云天觉得有点眼熟,想了片刻后才想起来,这人是陆道方的女儿。 陆月灵一眼就看出了厉云天,但却假装没认出来,笑说:“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 厉云天说:“是啊,听说这里有很多厉害的人,所以过来看看。” 陆月灵问:“也是想学自由搏击?练过么?” 厉云天说:“有点儿基础。” 陆月灵笑,“不如我教你?” 厉云天说好,用眼神示意孟享不要过来。 陆月灵心里冷哼。她一直想找机会收拾厉云天跟张圆圆,好给她妈出出气,但一直没什么机会,这下厉云天居然自己撞上来,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谁让他害得她妈在首饰店受了那么大的气! 厉云天上了搏击台,陆月灵也跟着上去,厉云天把手机丢给了一边的孟享,“来吧。” 陆月灵试探性地出了一拳,厉云天敏捷地躲了过去,眨眼的功夫便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甩到了一边。陆月灵不服地站起来,眼里立时埋上一层狠劲,下手也不再客气,照着厉云天的脸又是一拳! 厉云天伸手挡开,一招横扫千军直接把陆月灵弄倒在地,“就这点本事还想教人?” 陆月灵气得狠狠拍了下防护垫重新站起来,极小声地骂了句“小贱人”,之后抬脚踹向厉云天的肚子。 厉云天一想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厉害,便借力向后退了退,捂住肚子一副很疼的样子。 孟享吓得赶紧叫:“小少爷!” 就连刚从比武台下来的柯勇健都惊了一下,“小少爷您没事吧?!” 场内数人都愣了,不约而同地想:长成这样居然是个男的?! 而在出口附近,一个二十多岁长相英俊的男人闻言,直接停下了向外走的脚步。他不由又看了厉云天一眼,这才对恭敬地站在一旁的人说:“去查查是谁家的孩子。” 第37章 打赌 在a市有三大世家,除了黎家之外,还有卫家跟叶家。卫家跟叶家论起财势要比黎家逊色不少,但是若论族人数量,那可真够黎老爷子羡慕三天三宿。 以前叶家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就喜欢跟黎老爷子明争暗斗,就想盖下黎家的风头,然而这远大理想还没实现,他人就先没了。叶家又一辈人中又没有谁能顶起大梁,便暂时收起了锋芒。不过叶老爷子临走前有几句话,可把黎老爷子气了个倒仰,他说:老子虽然先走了,但是老子的后代比你多,你再有钱又能怎么样?以后还不都是别人的! 如果不是为了给唯一的孙子多积点德,就冲这话黎老爷子就得把叶家掀了。 叶家倒也识趣,知道黎老爷子不好惹,所以正经安分了许久,不过就在一个月之前,叶家的第四代主事者回来了。 保镖把一份文件递到案上,态度十分恭顺地说:“六爷,您让查的那孩子是新生态集团总裁厉元武的儿子,同时也是黎夫人认下的义子。” 叶霆宇哼笑一声,“黎夫人的义子?黎非人倒不担心她儿子不乐意?” 保镖说:“听说黎家大少爷跟这孩子相处得不错。” 叶霆宇一听倏地睁开眼睛,将案上的文件拿起来看了看。那上面有张照片,照片里的男孩儿正在路边吃着烤羊肉串。明明是在露天下卫生条件堪忧的小铺子前,却愣是没有破坏他一丝美感,好像周围那乱七八糟的环境都因为这孩子的出现而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眼底的兴致变得更加浓厚,他问:“他最近还去武馆么?” 保镖说:“天天去,每天下午一点到三点,而且进步很快。” 厉云天这两天上武馆上出了瘾来,每天上午上完书法课跟国画课,他就去黎海大酒店吃中午饭,吃完就去武馆。自从第一天把陆月灵修理了一顿之后,他就在这里出了名,并且十分受欢迎。 搏击区的主管人员笑说:“我这儿以前人最少,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人就越来越多了,好多个原来学跆拳道空手道的都跑过来跟我说要学搏击。” 这家武馆属于私营,所有的教练都是拿工资跟提成的,教的人多提成自然就高了。 厉云天倒是不在意这个,不过人越来越多他倒是感觉出来了,特别是围在他周围的人。 柯勇健跟孟享如今都不看着厉云天了,因为他们家少夫人无意中吸了不少粉,要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他出手,他们不动,那些“栗子粉”就得冲上去弄死对方。一大帮下至十三上至二十五个姑娘萌他们家少夫人萌得不行,天天拿着手机在那儿偷拍,一副恨不得扑过去抱大腿的样子。 他们也是后来才想起来,这附近有好几所学校。 叶霆宇来的时候,厉云天正在跟柯勇健看孟享和馆里的一个教练对招。叶霆宇找了个地方看了一会儿,见果然是教练逊色三分,便朝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什么。后来那教练有人找,提前下了场,叶霆宇就让他的其中一名保镖补了上去。 孟享刚热完身,本来打算让柯勇健上来跟他玩儿一下,谁知还没说话场上便上来了一个人。见来人他心下立时带了些警惕,因为干他们这行的人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强,而来人则与那些想切磋一下的人不一样。至少绝对不够友善。 柯勇健这边告诉厉云天,“蚱蜢这下要打起精神来了。” 厉云天看了孟享对面的人一眼,不温不火地说:“凑和。” 柯勇健简直牙疼,“什么样的人对您来说不是凑和?” 厉云天笑说:“你猜?” 柯勇健没回答,狠狠抓住了沙发扶手。孟享居然被先一步被放倒了!虽然他又很快站了起来,但是对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孟享的身手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差的一个不错,当初能留下还要亏他懂厨艺,可是身手再差,在同行中也绝对是佼佼者,如今居然完全不占上峰。 厉云天也收回了脸上的笑容。现在台上的那人跟孟享差不多的身高,但比孟享更壮实一些。一般来说块头大的人速度都应该略慢一拍,但此人却出手极快,孟享刚挌挡住他的拳头,他的腿便已经屈了起来,狠狠顶向孟享的腹部。 叶霆宇露出三分笑容,带着几分占有欲的目光扫向厉云天,虽只短短几秒,却直白到近乎狂妄无礼。 厉云天顺着这让他不悦的目光看过去,问柯勇健,“知不知道咱们对面那个穿银灰色衣服欠挖眼珠子的是谁?” 柯勇健看了一会儿,“应该没见过,有什么问题么?” 厉云天说:“他的目光让老子不爽,还有台上的应该是他的人。” 柯勇健也看出来了,对面的人有点儿作死。但眼下更让他在意的是,孟享明显有些吃亏,可如果这时候去把他换掉或者不让他打了,那就是落他面子。 厉云天跟柯勇健没再说话,心里却不由的都在替孟享加把劲。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都看过来了,毕竟平时练归练,像这种程度的高手切磋他们是很难看到现场版的,更别说其中有一个还挺帅,而且还是“小栗子(粉丝偷偷启的称呼)”的保镖呢。不少人都偷偷捏了把汗。 孟享又挨了一拳,嘴角直接破了口子,然而不等对方得意他就迅速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鼻梁上,让对方鼻子下也见了彩。 叶霆宇的脸上依旧带着三分笑容。 厉云天实在看不惯他这嚣张劲儿,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果汁,利落地跃到了紧挨着孟享他们这一台的比武场,朝叶霆宇勾勾手指,“光在台下看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上来一起玩儿玩儿?” 叶霆宇身边的保镖暗自心惊,心说这孩子胆子也忒大,却不知叶霆宇等的就是这句,于是他好脾气地说:“好啊,不过我可从来都不白玩儿,总得带点彩头。” 厉云天说:“行,你说吧,赌什么。” 叶霆宇抚了抚下巴,上了台之后压低声说:“你要是输了,陪我约会一天,如何?” 厉云天说:“行,那你要是输了,你来时坐的车包括你的保镖开来的,都归我。”说完问在场的朋友,“朋友们能给做个证人吗?” 数十人大喊:“能~” 叶霆宇想都不想就点了头,觉得这孩子很有趣。 人家搏击都穿的宽松的t恤,以便四肢能灵活运用,然而厉云天却是穿的修身的牛仔裤和紫色丝质衬衫。叶霆宇穿的则是西装裤,这时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之后将白色的衬衫袖子挽了两扣,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漫不经心地说:“打疼了可不许哭也不许生气。” 厉云天笑笑,“好。”然后不等人回神,啪的一脚直接把人踢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防护栏上又弹回来! 孟享对面的人一下子惊呆,包括叶霆宇自己都懵了一下。 厉云天一手插兜,一手勾勾,“来啊。” 叶霆宇解开两粒衬衫扣子,眼里闪过一丝愉悦,之后他飞快地出拳,招招都往厉云天肚子上招呼,然而他快,厉云天他不慢,每次他就要碰到了,厉云天就会成功躲过去并送他一脚!他发现这小子就像充足了电的机器一样,反应迅速无比,而且力道也不小。 突然想起保镖说这孩子进步很快的话来。 叶霆宇丈着身高优势,一把揪住了厉云天的衣领子,厉云天够不着他,一咬牙,抬腿就朝他命根子踹了过去,叶霆宇吓得紧忙一躲,狠狠把厉云天按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以为厉云天要输了,除了柯勇健跟孟享。叶霆宇用右臂压着他胸口,保持着一个极为暧昧的距离看着他,“宝贝,你输了。” 厉云天不说话,只看着他笑,就在这时搏击区的门被推开了,从外头走进来三个人。 黎非然带着申展跟高达,看见厉云天被压的这一幕,眼里霎时布上一层寒霜。 厉云天这时腰上用力,陡然用腿夹住了叶霆宇的脖子,将他狠狠摔翻在地,然后以迅雷般的速度将他踢下了比武台。 黎非然瞥了叶霆宇一眼,随即向厉云天伸手,“玩儿够了吧?快下来。” 厉云天嘿嘿一笑,抓着黎非然的手就蹦了下去,走到叶霆宇对面,“喂,告诉我哪个是你坐的车。” 叶霆宇的眼里简直要喷火,但还是站起来朝保镖努了一下下巴。 保镖忍着郁闷和愤怒出去了,指向了一辆橙色的兰博基尼艾文塔多。 厉云天点了点头,转身便对柯勇健说:“砸了它。” 柯勇健那是相当配合了,眉头都没皱一下,从车里找出一把扳子,叮咣直接把一辆新车变成了一堆废铁。 保镖当时就懵了,跟出来的叶霆宇则差点吐血。 黎非然这时揉了揉厉云天的头,笑说:“调皮。” 围观的人:“……” 第38章 财路 网友a:砸了那辆艾文塔多/附图爱车狂人v 网友b:八百万就这么没了没了没了……我的天,这是从小睡在印钞机上长大的富二代吗? 网友c:当时在场,不过私以为最恐怖的不是那个让砸车的,而是他身边另一个人,居然用“调皮”二字来形容让砸车的人。我总觉得我学的“调皮”跟他学的不是一个意思啊肿么破?! 微博里一条名为《砸了那辆艾文塔多》的消息火了,有图有真相,眨眼就被转发了好几千条,后来这消息又被转到了兰博基尼吧,吧里再转到其它地方,一时间,许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长得像花瓶,内里却是个暴力狂的漂亮小子砸了叶家六爷的车。 对了据说他还把叶六爷打了。 有知情人士说,这位暴力小哥是利诚集团黎夫人的义子,那个说他调皮的就是他义兄黎非然。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9节 黎非然平时一直都很低调,再加上因为身体原因甚少出门,所以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的人其实并不算多,但这回他跟厉云天的照片直接被爆到了网上,有认识他的人便把他扒了出来,并且各种说法都有。黎非然刚开了没几天的微博一下子多了许多粉丝关注,留言里全是寻问他身体情况跟当时砸车事件的。 他一条都没回复,直到叶霆宇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 叶霆宇v:只是一场小小的赌局而已,小朋友很有意思黎非然 黎非然把这条消息念给厉云天时,厉云天在黎非然的书房里哼一声,“看来还是打轻了。” 黎非然听他的语气不佳,不由问:“还在因为孟享受伤的事不高兴?” “这也是一个方面,不过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没告诉你。”用毛笔在宣纸上乱七八糟地戳着点,厉云天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你都不知道他叫我什么,他居然叫我宝贝!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还没这样叫过我呢,居然被他先叫了,我想想就……啊啊啊啊啊!”砸个车算啥?恨不得把人都砸了! 黎非然听完也十分不舒服,但能克制住,他说:“第一个一定不是他,你再想想。” 厉云天琢磨了一下,“哎对哦,是我母亲。”还有他奶奶也经常叫他大宝贝儿,宝贝孙砸! 黎非然这时从身后搂住他,把着他的手好好写字,贴在他耳边,低低地叫了声,“夫人。” 厉云天:“嗯?” 黎非然又叫了一声,“夫人。” 厉云天心念电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耳朵,“夫君。” 黎非然在他的耳后轻轻一吻,低笑着应了一声,“嗯。” 第二天,厉云天在柯勇健的帮助下也开通了微博,名字就叫宇宙无敌小栗子。关注他的人并不算多,但第一个关注他的是黎非然,而他第一个关注的也是黎非然。柯勇健隐隐觉得,一对秀恩爱狂魔就要诞生了。 叶霆宇去黎非然的微博本来是想看看下面的人都怎么说,结果好奇下点了黎非然关注对象,就摸到了宇宙无敌小栗子的微博,并且下意识就联想到了厉云天。不能怪他想太多,实在是这名字中有个“栗”字,再加上这么一个粉丝不足十人的小号居然能被黎非然关注,这本身就说明了什么不是么?搞不好这两人真有什么猫腻。 让他所没想到的是,联想到这一点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许希宸头顶缠着绷带说:“如果只是义兄弟关系,厉云天何必一直住在黎家?他跟张圆圆母子感情可不错,但他回张圆圆那儿的时候很少,而且自从他住进黎家之后,他用的人全是黎非然身边的。再说眼神可骗不了人,你是没看到他们眼神碰撞时的样子。虽然这么说有些玄,但厉云天跟黎非然的八字真的合到能改变黎非然的命运也说不定。” 叶霆宇并不信玄学,但许希宸的话他却信。 许家跟叶家有姻亲关系,许希宸算是他一个远房表舅。其实一开始他们也不算亲近,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撞到许希宸跟顾长安一起从宾馆出来,才把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些,毕竟都是同道中人又是亲戚,总是要比外人好说话一点。 当时许希宸跟顾长安是在国外的一家宾馆,所以他们也没多想,哪知那么巧,叶霆宇在那个城市有公司,并且还约了一个客户在那家宾馆见面。别管那客户跟叶霆宇是不是纯客户关系,反正他们在那次之后知道了对方的性向,并迅速聊到了一起。 叶霆宇很欣赏许希宸的能力,一直希望他能与自己里应外合,将黎家彻底分割,所以自从回国之后他们的联系就没断过。只是许希宸住院之后好些日子都在昏迷,所以叶霆宇才没来看望。 许希宸还要一周左右才能出院,出院后大概也要有一段时间在家休养。 叶霆宇看了看他的伤,“真的只是意外?” 许希宸沉默了片刻才说:“谁知道呢。” 一开始他十分肯定,他避开那个飞过来的垃圾袋时真的只是微修了一下方向而已,结果车却转了那么大一个弯而且还撞断了桥栏。可是当时车里就他一个人,而且后来车子也被人检查过了,事发前并没有任何故障,弄得他现在也说不清他当时是不是一着急所以将方向盘转太大了。现场附近也有监控录像,这他也找人查过,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顾长安见许希宸又陷入怀疑中,不由劝说:“别想了,免得又头疼,还是琢磨琢磨出去后怎么办吧。许悠在公司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别说引起黎非然注意了,她现在就连见对方一面都困难得很。” 说起许悠顾长安就来气,这姑娘简直笨得可以,黎非然没勾到手,倒是把同事得罪了一批又一批。要不是因为他跟许希宸的关系,早被辞退了不知多少次了。 叶霆宇问:“你们想挑拨黎非然跟厉云天的感情?有什么用意么?” 许希宸说:“有人告诉我厉云天是黎非然能活着的关键,所以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但有黎家人保护很难对他下手。” 叶霆宇说:“没有了黎家人保护也不见得容易下手,那孩子身手很不错。不过我很疑惑他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这么大的变化,不都说他以前是个傻子么?” 顾长安便把甘清寺附近袭击的事告诉了叶霆宇,特别提到甘清寺里有两个人帮过厉云天,其中有一个力气还特别大,“可惜我们想把那两人拉拢过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跟着厉云天走了。” 叶霆宇这一听对厉云天的兴趣更大了。他最后踢在他身上的那一脚想起来都觉得疼,但是他又觉得这样才够味。总之这事不能就这么揭过去,于是他说:“不如我来试试吧,夺黎大少爷的心头好,这事听着都有趣。” 许希宸跟顾长安对视一眼,不置可否,眼里却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他们所知的叶霆宇可是情场老手,别看年纪不大,玩儿过的人可是一大把。 ≈≈≈ 自从砸车事件之后,厉云天就不再去武馆了,倒不是怕了谁,而是实在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和围观。这要是上一世,他看谁不顺眼就能直接拿下,可在这里就不行,弄得他很是心烦。 左护法跟他比划了一会儿之后坐下来说:“您就忍忍吧,等以后进了八重,您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了,反正到时候您再怎么折腾也没人能发现。” 厉云天“嗯”一声,问另一边的右护法,“阿右,可想到什么好财路没有?好歹得找点事做啊,黎哥哥那么忙,我快无聊死了。”他上一世这一世加在一起都只在武学方面有天分,其它的,呵呵…… 右护法说得对,人贵有自知之明。 上一世左护法主要给教里出谋划策,以及教导厉云天,而右护法则主要负责经营烈焰教名下的铺子,分工明确,所以右护法对经商一事确实比厉云天跟左护法懂得多。 右护法打开手机里的记事簿说:“属下大概列了一下,以咱们目前的情况,可供赚大钱的行当并不多,其中有,教主您去当演员拍戏,或者属下跟阿左去黑市打拳,要么咱们一起去踢足球。第一项,教主您可能要受些气,第二项,咱们要瞒着所有人,第三项……要准备好被唾沫淹死。” 左护法跟厉云天同时问:“为什么?” 右护法说:“因为少爷您现在是外国人,赢了也是给别人争光。” 厉云天:“你上述的这些能赚多少钱?” 右护法:“若做得好得话,一年赚个一亿应当不成问题,但也要前期积累。” 厉云天翻个白眼,“连黎哥哥送我的聘礼一个零头都没有。有什么办法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最多的钱?最好跟黎家差不多。” 左护法:“这个属下知道!您不声不响地宰了黎少,然后继承他全部财产。” 厉云天怒瞪,“你边儿去!” 右护法这时说:“另外还有一个选择,不过可能会有很多人反对。” 厉云天:“什么?” 右护法转着手机说:“赌博。另外,许希宸快出院了。” 第39章 借钱 许希宸住院的时候,黎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慰问过,只黎夫人的助理代表公司去看过一次。后来黎夫人从儿子嘴里得知许希宸暗地里做的事,就更不可能去看他了,别说不去看,她甚至趁他不在公司时暗中查出不少事。 四年前,许希宸将顾长安弄进建中集团,并且迅速扶持他成为公司骨干,为自己所用。 三年零五个月前,许希宸凭借自己的权力暗厢操做,将公司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交给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而这个项目在之前明明已经确认了由建中集团一个老合作伙伴承接。 两年零一个月前,许希宸辞退了公司里的一名会计,将自己的亲戚安排进公司,之后又开始暗中购买其他一些小股东手里的股份。 上述这些只是许希宸做下的事情里的一小部分,还有其它诸如让顾长安把许悠之流弄进公司,或者让人去调查黎非然等等,数不胜数。 这几年黎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好,所以黎夫人两头忙,以至于建中集团的事情有大半都交给许希宸,公司里着实藏了不少许希宸的人。 黎夫人以前也并非没留心,只是一来许希宸对公司确实尽心尽力,再加上她知道许希宸的性向,所以即便外面都传他想借她得到黎家,她也没太往心里去,只当这人是想借此传言掩盖自己的性向而已。哪知这人当真狼子野心,居然想害她儿子儿媳妇儿的命! 白助理已经许久没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发过火了,黎夫人向来待人温和,不管那温和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大部分人很难从她身上感受到明显的怒气。不得不说,这次有些人真是踩到这位太座的逆鳞。 黎夫人将一个u盘递给白助理,“做得干净点,还有,找个人跟着顾长安。” 白助理接过东西说了句“您放心吧”,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黎非然说:“母亲您早就知道许希宸跟顾长安……” 黎夫人的神色变暖了些,起身去拍了拍儿子的肩,“黎家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妈不能留下任何对你造成威胁的人。然然,妈知道你聪明,但你心肠太软了,这样下去很容易吃亏。” 黎非然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笑说:“放心吧妈,以前的话您倒是需要担心,但是现在就没这个……妈?!您怎么了?”猛地扶住显些倒下去的人,“妈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黎夫人按住他,“别急,妈没事,老毛病了。”说着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你别担心,妈最近只是有些累了。以前你病着的时候妈老是绷着一根弦,现在突然松了,所以这身体倒是娇贵了,居然也学会疲倦。” 黎非然眼底满是自责,暗想着一定要带她去做一次检查才行。可是这么想完没多一会儿,脑子里却飘过厉云天那张对着他时满是爱意的脸,于是他说:“妈,今晚回家吃饭吧?让申展给您看看。” 黎夫人心里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却还是没忍心驳了儿子的孝心,点了点头。 黎非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果断给厉云天发了条信息。 厉云天当时正在琢磨着怎么避过黎非然跟他老子的耳目去赌钱,这一见消息果断中断了思考,直接给黎非然打了通电话说:“那晚上就把妈妈骗到你书房,我给她看看。” 黎非然正有此意,笑说:“多谢夫人。” 厉云天这一听,突然来了主意。 晚上,黎夫人果真没忙到太晚,几乎是员工正常下班的时间她就跟儿子一起回了老宅。此时黎宅的饭厅里已经备好了饭,厉云天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 黎非然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厉云天,眼里陡然存了暖意。 黎夫人见状说:“说起来你跟云天登记也快一年了,你那会儿身体不好也没能带他到处去玩玩,不如今年补上?” 黎非然说:“我心里有数的,妈您放心吧。” 黎夫人笑着下了车,就见厉云天小跑着过来扶住她,比亲儿子还亲。 黎非然摇了摇头,听着另一半叽叽喳喳说今天厨房里准备了哪些东西。 饭后,黎非然找了个借口把黎夫人带到书房,随后拿了几份风景图给她看,“妈您看这些地方哪里比较适合度蜜月,您给点意见吧。” 黎夫人认真比对起来,这时厉云天从门口探进头来,“妈妈,黎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黎非然招招手,“手里拿的什么?” 厉云天笑着一伸手,一只松鼠坐在他手心里正在吃榛子。小松鼠居然一点也不怕厉云天的样子,只是见到有其它人在,它紧忙窜到了厉云天的肩上,抱着颗大榛子防备地看着黎非然跟黎夫人。厉云天用食指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之后又从兜里拿出一粒榛子给它,这才说:“喂熟了,见着我就往我身上窜。” 黎夫人看得好笑,示意厉云天走近些,她也想摸摸看。 厉云天于是走近了些,趁着黎夫人打算摸小松鼠的时候给黎非然使了个眼色。 黎非然心领神会,“妈,您坐下来,这样它比较不容易害怕。” 黎夫人照做,之后厉云天便从兜里拿出榛子,放到了黎夫人的手上。他就像怕吓到松鼠一样,所以每个动作都很轻很慢。他松开了手里的榛子,另一手伸到了肩部。那松鼠也是机敏,居然轻轻一跳就跳到了他的手心。 厉云天小心地将松鼠送到了黎夫人的手里,小松鼠拿完黎夫人手里的榛子想要再窜到厉云天身上,这时厉云天却暗里轻轻一弹指,紧接着那松鼠仿佛被什么蛰了一样惊叫着乱窜起来,黎夫人吓个够呛,厉云天趁乱轻轻一拂,黎夫人便身体一软,倒回了沙发上。 黎非然无声地寻问,“怎么样?” 厉云天用正常音量说:“血气郁结,若不注意以后很容易发展成别的病,不过还好发现得早,顺开了也就好了。”说罢在手里凝出一团白色的雾气状东西,“把妈的身体放平。” 黎非然毫不犹豫地照做,厉云天便将这股气转至掌下,对着黎夫人的身体,由她的头顶开始向下顺,一直顺到脚底位置,如此做了三次才停下。时间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却出了一额头的汗。黎非然看着心惊得不行,担忧地说:“你还好吗?” 厉云天不答反问:“妈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 黎非然说:“是许希宸马上要出院,妈急着剪掉他的党羽,费了太多心力。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厉云天其实觉得还可以,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虚晃了一下,一副体力透支的样子说:“休息一下就行,你别担心。” 黎非然不担心就怪了,忙把他母亲安顿好之后带厉云天回了房,“真的没事?” 厉云天心里百般纠结,但最终还是没有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黎夫人便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并且身上特别轻快,好像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包袱一样,精神状况也是好得出奇。她起身下地将窗帘拉开,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谁知一道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自她眼前飘过,把她吓得不轻! 想起前一晚的事,她赶紧把梁伯叫过来问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回事,梁伯却一脸淡定地说她只是受了惊吓晕过去,后来申展给她看过,又打了一针,现在应该没事了。 黎夫人想起当时的情形,理解地点点头,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过这天起她的气色还是愈加好转。相比之下,厉云天却是一日日瘦了下去,看着越来越萎靡。 黎非然担心不已,但是问厉云天,他又说没事。后来黎非然一着急就去找了左护法,“阿左师父,麻烦您跟我说实话,云天他到底有没有事?” 左护法叹气,“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他最近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些风言风语,总觉得自己像个米虫一样很不好。他说想赚钱,但是他又不会赚。” 黎非然皱眉,当晚便问厉云天,“云天,你想自己赚钱?” 厉云天“意外”地看了黎非然一眼,“是阿左跟你说的?” 黎非然心疼地把人搂过来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多想。你是我爱人,花我的钱天经地义。如果零用钱不够了随时告诉我嗯?” 厉云天安静地看他半天,“那如果我想跟你借钱呢?” 黎非然心里有些纳闷,“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还要用‘借’这个词?” 厉云天用手指比了个“一”说:“因为要用的有点多。我、我可以打欠条的黎哥哥。” 黎非然直接把他手指抓过来轻轻啃了一下,“能告诉我要做什么吗?” 厉云天认真地想了半天说:“我要投资!” 人家买股票买基金,他买大小! 第40章 曝光 黎非然觉得小爱人有赚钱的想法也不算是坏事,只不过投资风险大,他虽然不在意赔点钱但却不希望枕边人因为赔钱而影响了心情,便耐心地寻问了一番。 厉云天就怕他反对,所以怎么也没敢告诉他,后来实在磨不过了,就说自己想去国外买几个牧场养些牛马羊。 这几年有不少人都开始投资牧场,虽不见得一定赚钱,但基本也不会赔,所以黎非然就同意了,直接给厉云天拿了足够的钱,然后让高达亲自陪同厉云天出了国,并且还笑着让厉云天记下觉得好玩的地方,以后等他有空时他们可以一起去。 厉云天有点内疚,总觉得做为夫妻,不应该有相互隐瞒的事情,但是他又很想快点多赚到些钱,于是他一咬牙上了飞机。结果高达一句话,带给他莫大的打击。 高达说:“少夫人,您的想法很好,但是大多数赌城都有年龄限制,您现在还没成年,别说进不去,就算能进去,您赢的钱人家也不会让您拿走。” 厉云天顿觉晴天霹雳,“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 柯勇健:“是您自己说要去买牧场的,买牧场没有年龄限制。” 厉云天恶狠狠去瞪右护法。右护法轻咳一声,装作没看见。他这不是百密一疏么,上一世赌场里三教九流各个层次的人都有,年龄也不分大小,只要有钱就让进,谁会想现在居然管得这么严格了。 飞机已经启航,左右是回不去了,厉云天气得捶胸顿足。不过后来又一想,算了,反正他不能进,左右护法肯定能进。再说他本来也打算出去转转的,既然许希宸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他总得做点什么不是。上次没撞死这人渣,这一次他且得让他好好偿偿生不如死的滋味。 厉云天没告诉黎非然的是,那两天他精神萎靡除了想赚钱的办法想得头疼以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便是某日凌晨从外头回来,正好撞见婆婆拉窗帘,把他吓得好悬从半空掉下来。后来他一直担心被发现,所以有好几天都过得提心吊胆。至于他那次去外面是做什么,嗯哼,等他到国了黎非然或许就能猜到了。 许希宸出院已经有几天,但是正式开始去公司却是厉云天出国后的第三天。这天公司里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不能不去。顾长安觉得他应该再休养一段时间,然而许希宸不听劝,执意带着车祸后新招的司机去了公司。当时股东们还没到全,许希宸便在办公室里见了许悠一面,顺便问问她最近在公司里怎么样。 许悠不无郁闷地说:“叔叔,非然哥哥他根本就不肯见我。我现在一上三十楼,于助理跟申展他们就找各种理由拦着。”亏得她因为进了建中还高兴好几天,结果进了跟没进一样,黎非然该不见她还是不见。她有些心急,便问:“叔叔,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把干脆把我弄到三十楼的秘书办公室啊?” 许希宸打了个呵欠,“嗯,这件事叔叔想过了,回头等我跟黎夫人说一声,就把你弄到三十楼去。不过你自己也得争气,不然叔叔再怎么帮你也没用。你最好想想你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许悠闻言明显比来时开心许多,给许希宸倒了杯牛奶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许希宸摆了摆手,听到关门声没多久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八点五十的时候各大股东们就全都到齐了,黎夫人九点准时进入会议室大门,下意识地笑着说了句,“都到齐了吧?” 有人说:“副总裁还没来。” 黎夫人似乎并不生气的样子,说:“副总裁刚出院不久,可能事情多,各位就稍等一下吧。” 总裁都这么说了,下面的人自然不好有意见,尽管有些人心里不乐意,却也没表现出来。然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在座的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市场部总监笑说:“许副总裁不会忘了开会时间吧?” 顾长安说:“陶助理已经去请了,应该快到了吧。” 陶征这边费了吃奶的劲才把许希宸叫醒,等许希晨洗把脸精神一下再到会议室,都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要是以前黎夫人和黎非然不在,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迟到了影响不好,要知道,黎夫人的时间可是以秒计的,十分钟啊,不翻脸真得夸一句黎夫人胸襟广阔。 许希宸自己也皱眉,虽然医生说人在身体恢复期间时常感到疲倦也很正常,可是他这也太容易感觉累了,不光是累,他还特别困,今天尤其困。他使劲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处,这才打开会议室的门。 所有人都在瞅他,包括黎夫人在内。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应该都能发现屋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而他偏偏也不是那个瞎的。 黎夫人说:“副总裁如果太累,不妨多休息一段日子。” 其他人跟着附和,许希宸说了声抱歉,之后坐到自己的位置。 黎夫人开始主持会议,就像没人迟到过一样,然而又过了十五分钟,饶是她再怎么沉得住气,也不免觉得有点不快了。居然敢在她讲话的时候睡觉还打呼噜?!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许希宸身上,许希宸的助理简直想骂娘,在桌底下踢不管用,他直接用手去晃,“副总裁,您醒醒。” 许希宸缓缓地睁开眼睛,眼里一片迷茫。 要不是因为中间隔着好几个人,顾长安简直想过来踢死他! 许希宸好不容易找回点意识,咬着牙又说了数声抱歉,之后这会他没开完,提前离开了,因为他还是觉得困得不行。 顾长安气得差点掀桌,下了会议就直接去找许希宸,“我说你到底搞什么鬼啊?那样的场合都能睡觉!就说了让你多休息你偏不听,你再这样黎非然很快就能取替你的位置了。” 许希宸正觉心烦,这一听顿时来气,“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你赶紧闭嘴,我要再睡会儿。” 顾长安狠狠往他桌上踢了一脚,出去时把门摔得山响。许希宸却没理他,重新趴到了桌上,谁知好死不死手机铃声响了,他一看,没法不接,便“喂?”了一声,紧接着却听对方传来咆哮的声音,“老子不管你现在在哪儿,立即给给老子滚回来!” 许希宸拧眉,“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边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怒吼:“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你跟顾长安怎么回事!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许希宸当即被浇了盆凉水似的,醒了大半。他挂断手机,噌地站起来,有好一会儿回不过神,直到听到座机声响起,才像被扎了一样猛地向外冲出去,连电话都没接。 电话是通知公司里各大股东一起去吃个饭庆祝许希宸出院,是黎非然提议的。结果许希宸话都没说就直接从公司里跑了出去,这脸打得啪啪响,简直不给黎非然面子。 有些人觉得许希宸太过了,那些原本比较看好他的也开始重新斟酌起来。这人怎么住了趟医院再出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果真伤了脑子? 主角不在了,但是黎非然仍然请大家出去吃了顿饭,联络感情。在饭桌上,大家也不免对许希宸的事情感到好奇,特别不理解他突然离开是什么事情。结果饭只吃到一半,这个问题就得到了答案。一条名为《看上去温文有礼,私生活淫乱无比》的新闻被爆到了网上,配上许希宸跟某位外籍男艺人的大尺度照片,真是让在座的各大股东跟高层领导们开了眼。 这年月,大家对同性恋的事并不算陌生,特别是富人圈子里,包养各把小鲜肉的事屡见不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名,只是谁都有点私密,不与外人道而已。但被爆出来了,那可就是两码子事。 顾长安也在场,看到这些照片他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因为其中有一张就是他!虽然这张照片十分模糊,很难认清,但是他又如何不心虚?他跟许希宸交往多年,但也另外有伴,这要是真被全部翻出来,那可真是没脸混了。 如今许多人都能理解同性恋这个事,就算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淫乱和不检点这种问题,却是放到任何时候都会遭人唾弃。 有人问顾长安:“顾经理,你跟副总裁走得近,知道这事么?” 顾长安硬着头皮说不知道,结果转眼的功夫就有人在网上爆新料,把顾长安跟许希宸拥吻的照片给发了出来!顾长安当时的脸色儿就别提了,直接起身离席。 有人笑说:“还真是沉不住气。” 黎非然暗暗叹气。他不知道以后他跟厉云天的婚事被爆出来会如何,但是会被人议论一时是肯定的。还好,他不是很在意外人的想法,希望到时厉云天也能一样,不要太在意。 想到厉云天的性格,黎非然暗暗放了些心,只是这么一来他又想他了。一别两三天,度日如度年。以后尽量还是得一起活动才行,这样分开的感觉可不太好。尽管许多人都说小别胜新婚…… 厉云天也想黎非然,比任何时候都想,毕竟这是他们敞开心扉之后第一次分别。但想归想,其实更多的是闹心。他每天都看着左右护法跟高达他们去赌钱,然后赢一大笔回来。虽然这钱最后都是他的,但他就是很郁闷,有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 这天,高达跟孟享又带着左右护法去了赌场,厉云天跟柯勇健就在宾馆里玩游戏打发时间。厉云天玩了一会儿说:“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柯勇健也觉得有点无聊,但是见厉云天只是去阳台看风景,倒也没说什么。 厉云天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抓紧时间回去,牧场也不买了,反正出来就是想赚些钱,如今赚到了,不如差不多就收手,反正以后还会有机会再来。但是犹豫来犹豫去他都拿不定主意。后来风景也看得有些起腻,他便想着回屋睡一觉算了,谁知这时上空却缓缓飘下来一个盘子,盘子里不但装了三串羊肉串,还有一块蛋糕。羊肉串烤得异常香气扑鼻,光看着就觉得好吃,更让厉云天觉得好笑的是,串着肉块的签子上居然还系了漂亮的蝴蝶结,而那块巧克力蛋糕则做成了栗子形状,并且还带着微笑的表情。 第41章 得失 较亲近的人都知道厉云天好吃,特别喜欢吃羊肉串,从他在绿水村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进城最先奔的不是黎非然而是羊肉串这一点就能看出一二,所以当表面微焦,内里鲜嫩,孜然香毫不留情地飘进鼻子里的羊肉串摆在眼前时,厉云天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把羊肉串拿起来吃,而是抬头寻着送串的人心想:他娘的,怎么这么少?! 叶霆宇就是故意的,鱼饵这种东西怎么能送多了?送多了鱼都吃饱了他还钓什么鱼? 厉云天一看是他,“哟呵”一声,“艾文塔多,真巧。” 网上的帖子看得太多,厉云天没记住叶霆宇的名字,倒是把奇怪的车名记住了。当然他其实也注意到大多数人都叫这人叶六爷,遗憾的是,这一世目前为止在他这里能称爷的只有黎耀威一个。 叶霆宇被说到车,心里多少有些恼怒,钱是小,面子是大,可唇边的笑意却丝毫未减,他说:“难得这么有缘,不如一起吃点东西?权当我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厉云天明知道有缘什么的就是狗屁,却还是说:“行,羊肉串的面子我还是会给的。” “那你上来吧,我让人给你开门。” “用不着。”厉云天说罢像只猫一样灵巧地跃上阳台护栏顶端,之后双脚用力一蹬,直接把住了叶霆宇这一层的阳台护栏,然后双手一撑便跳了进去,动作利落得就跟拍武侠片一样,也不知那么细溜的两只胳膊里怎会蕴藏着那么大的爆发力。 叶霆宇有些呆,因为这里是二十三楼的高度,纵然是他,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这么干,这孩子是吃着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吗? 厉云天看出他眼底的惊色,心说了句见识短,老子要不是怕吓着你,点地一个空翻就能上来。 叶霆宇所在的房间里已经备好了不少吃的东西,有羊肉串,有水果拼盘,有点心,还有酒。 厉云天一屁股坐下来,闻了闻之后确定肉串里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这便吃起来,对于叶霆宇本人,他倒是真的当成了羊肉串的陪衬品,他在这里也是自在的如同在自己的地盘一般,浑身懒散放松的姿态不带半点怯色。 有那么一刹那,叶霆宇有种自己是仆人的错觉。 厉云天这时十分应景又高高在上地说:“坐,暂时不用你伺候。” 饶是叶霆宇再有心理准备也差点就发飙。还好他想起了这番邀请的目前的,这才没跟他计较,坐到对面帮他又添了几串,闲聊似地问:“你一次能吃多少?” 厉云天咬着签子想了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一圈,“二十左右。” 叶霆宇觉得厉云天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看起来居然特别纯真,难怪黎非然会露出那种宠溺的眼神,眼前这孩子不但长得好,身手好,而且总有一些旁人身上见不到的特别在里头。细说说不出来,就是一举一动间,让人挪不开眼。 厉云天吃了一会儿,头都不抬地说:“我脸上似乎没挂你爱人的遗像吧?” 叶霆宇被噎了一下,“你对黎非然那么温和,怎么对我就跟炸了刺儿似的?你砸了我的车,还把我打输了,怎么看都是我比较无辜吧?” 厉云天这时抹了抹嘴巴起身说:“因为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处心积虑卖羊肉串的,而另一个,那是我家人。”说着他从黎非然送他的白色钱夹子里取出一百美金放在了桌上,“你这移动贩卖的点子不错,就是你这个人让人没什么食欲,下次换个人吧。” 叶霆宇的脸直接黑了,伸手就去抓厉云天,厉云天却游刃有余地躲开,之后朝阳台走了没几步便回了下一层。叶霆宇绷着脸望着窗户大开的阳台,“拍了么?” 暗中有人晃了晃手中的pad,“按您的吩咐发过去了。” 厉云天这时正对准之前送下来的那盘子羊肉串跟巧克力蛋糕拍了张照片发给黎非然:黎哥哥,有人要用羊肉串收买我的心!/图片。 黎非然看到图片的时候刚接待完一位合作商。于晴给他送了杯茶,他端着茶,鼻子里闻到的却像是羊肉的膻味和甜腻的巧克力味道。这两种味道他都不喜欢,除非它们来自厉云天的口中。他放下杯子,回复厉云天:叶霆宇? 小栗子:就是他! 大白梨:那你屈服了吗? 小栗子:屈服了,我馋嘛。不过我吃完给了他一百块。 大白梨:……乖,以后这种人的东西少吃,容易拉肚子。 这话难得的让人觉得没度量。厉云天却是因为闻到了一股怪怪的酸气而欣喜,似乎眼前的东西吃与不吃都已经不能影响他的心情。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进屋,任由羊肉串跟蛋糕风干在夜色里。 叶霆宇刷了好几次微博,但都没见到黎非然回复他。明明他找了一张效果最好最容易让人嫉妒的照片发了过去,结果黎非然居然无动于衷?莫非他猜错了? 黎非然并没有时常刷微博的习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厉云天通话或者微信。于是他看到微博上叶霆宇温柔地笑着给厉云天盘子里加羊肉串的图片已经是若干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见状,就手回了一句:舍弟不知行情,小费给得少了些,叶总多担待。 叶霆宇气得险些砸了电脑。 厉云天来了l城之后也一直有柯勇健他们随行,见他一面很不容易。叶霆宇虽然也有人手,却不想撕破脸皮硬来,相比之下,他宁愿让黎非然亲眼看到厉云天心甘情愿地跟他,这才好玩。而像厉云天这么大的孩子,他觉得最有用的追求方式就是搞浪漫,哪想到一出手就碰个钉子。 其实如果厉云天是穷人家的孩子,或有什么不如意,叶霆宇还能多些可利用手段,但偏偏厉云天正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 叶霆宇在工作之余想破了头皮,最后不太愉快地发现以往对待其他人的那些招数用在厉云天身上根本就不可行,而这一点却又恰恰突显出了这孩子的特别来。 得不到的永远是宝,叶霆宇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暗暗较上了劲。 这晚,左右护法他们回来时除了赢到钱的欣喜之外又多了一些别的。厉云天当即明白,也该是时候回去了。尽管他们为了不引起赌场的注意而流窜作案,且并非总是赢,只是赢的总数总归多于输的很多,庄家自然不能乐意。 右护法大概算了一下,这一次出来带的本金是一亿,而现在加上赢到手的,大概有两亿三千多万。虽然比预计的少了些,但是这钱来得着实快,再留下去恐有麻烦。 高达直接去退了房,而柯勇健跟孟享则把行李收拾好,几人直奔飞机场。 商务车里的空间大,柯勇健对左右护法的崇拜简直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厉云天却瞪着他说了句:“噤声,外面有人跟着。”说罢他坐到孟享旁边,让左右护法留意高达跟柯勇健,自己则护了些孟享,因为孟享上次跟人在比武台上打,受的伤还没好全。 高达注意了一下四周,看到后面有两辆车跟着,果断把车速加快了,后面却有人举着枪探出头来。高达猛地一转方向盘,紧接着便听“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地上。 柯勇健说:“子弹要是打在车上搞不好今晚就走不了了,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少夫人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的话我们就只能粗暴点解决问题了。” “比如?” “比如我把车座卸下来丢向他们。” “那也太野蛮了,一点也不附和我小鸟依人的形象。”厉云天想了想,对高达说:“高哥,把车灯关了,开天窗。” 高达照办,然后在座的人就见厉云天瞄准了路边的广告牌,在心中计算好之后用内力猛地一吸,那广告牌便突然掉了下来,直直砸向了后面的车辆,“哐啷!”一声,比刚才的枪声可响多了,后面的车直接被逼得带着刺耳的磨地声原地漂移。 柯勇健、孟享:“……” 这次就连高达都忍不住把身体往下滑了滑。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眼界了,但他还是觉得又一次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厉云天仔细感知了一下,发现这就消停了,便斜斜地椅着车窗,“看来我还不白来。” 柯勇健呼口气说:“这回的事要是被少爷知道了,我们几个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厉云天蛮在乎地说:“没事,真要那样我就彻底接手你们了。” 高达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少夫人,那您可要说话算话。” 厉云天:“怎么?” 高达把正在响铃的手机递给厉云天,“我猜少爷已经知道了。” 厉云天:“……” 第42章 告状 黎非然也是无意中得知的,最开始还是因为叶霆宇传给他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乍一看没什么特别,无非就是叶霆宇给厉云天盘子里添肉串,但是再细一看,就不对劲了。厉云天当时说的明明是去买牧场,但是那张照片里却不太合常理地出现了一张l城某五星级宾馆的房卡! 叶霆宇的用意很明显,他就是想让他知道厉云天跟他在宾馆。然而黎非然对此却并不在意,因为厉云天一心挂在他身上,他知道他不会跟叶霆宇怎么样,只是这张卡出现得还是太奇怪了,于是他查了一下厉云天的ip地址,然后…… 然后他的心情就微妙了。这小媳妇儿人不大,胆子可不小,居然敢带人去赌钱!而且还怂恿高达他们几个一起瞒着他,真是完全不知何为夫威。 小破孩子。 黎非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该怎么说他,就给高达打了电话,结果他没想到高达居然也有不敢接他电话的一天。听到对面传来厉云天的声音,他忍不住无声笑了,“夫人?在哪呢?” 厉云天见柯勇健一脸“少夫人您还是坦白从宽吧”的表情,越发心虚起来,抓抓头发说:“在,在回家的路上呢。我可想你了黎哥哥,你想我没?” 黎非然说:“想,那你快到家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厉云天连着说了好几个不用,“我刚要到机场呢,得明天才能到家。” 黎非然“哦~~~”一声,“那你一会儿给我拍几张现在的照片发过来,记得加上机票,我明天好去接你啊乖,还有路上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厉云天:“……” 柯勇健见厉云天咬着唇挂断手机,忙问:“少爷说什么了?” 厉云天一头撞车窗玻璃上,“他让我照几张照片发给他,带着机票照。” 左护法义愤填膺地说:“这也太阴险了!” 右护法跟孟享一同静默,高达说:“我还奇怪来追我们的人怎么这么少,现在看来少爷早就知道了。不过少夫人,您一会儿打算怎么办?” 厉云天只纠结了片刻就大大咧咧地横在了座位上,“算了,怕什么?他要我就给他发呗。” 孟享:“那回去之后少爷要是生气呢?” 厉云天:“这还不简单?卖身求荣懂不?反正我跟他是两口子,这么干又不可耻。” 高、孟、柯:“……” 左右护法:啧,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高达去取了票,厉云天真的拿着它让柯勇健拍了几张照片。厉云天觉得照出来效果不错,就给黎非然发了过去,而柯勇健则暗暗觉得,这照片看起来容易让人想到入狱前的犯人登记照。当然这种话他是打死都不敢说的。 黎非然收到照片之后,手指轻轻在厉云天的脸上来回抚摸了几下,随后接过于静手里的西装去换。 今天起许希宸不上班,由他暂代副总裁之位,而他下午要代表建中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 厉元武也收到了邀请,并且他会带着张圆圆一起出席。目前两人虽然还没有正式登记,但是张圆圆已经接受了厉元武的追求,并且厉元武也做好了求婚的打算,只不过还差些事情没有准备好。现在圈子里与厉元武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跟张圆圆要定下来了。 黎非然知道他们要去,本想让司机顺路去接一下他们,但一想不合适便罢了。哪知赶得很巧,他下车的时候厉元武跟张圆圆正好到拍卖会入口。 黎家的车一出现自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张圆圆听到旁边的人说,便不由地跟厉元武停下了脚步,等了一会儿黎非然。 黎非然下车后快两叔走了过去,亲切地叫:“叔叔阿姨,你们也来了。” 他本就长得高大帅气,以前瘦得看不出原形,脸色也差,没人知道黎家的独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现在却不同了,身材变结实了,把一套略休闲样式的黑色西装撑得挺括,好像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模特。 张圆圆笑说:“非然你真是越来越壮实了,不错。” 黎非然跟在旁边说:“阿姨您也越来越漂亮了。” 两人说的都是真的,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了,张圆圆没了以前带孩子时的那种憔悴之色,黎非然也不显病态了,再加上有个厉元武熊壮地在一旁站着,这三人看上去就像哪家保健品公司找来的健康代表。 黎非然这时说:“我舅舅好像也来了,叔叔阿姨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厉元武跟张圆圆说去吧,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叶霆海在旁边看了半天,见黎非然离开,径直走到厉元武对面,“厉总也来了,看来厉总跟张夫人的好事将近。您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消息?” 厉元武见是叶家的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快了,到时请叶副总过来捧场。” 叶霆海说:“那是,我一定找人给厉总订做一个大的送子观音送去,我们叶家人比较旺子息,想必厉总应该会喜欢的。这大家族啊,就是得人丁兴旺,只有人丁兴旺了,生意才能越来越好。” 厉元武揣在裤子兜里的手握成了拳,说了声:“那厉某就多谢叶副总美意了。” 叶霆海回了句“不客气”,转身便入场。 张圆圆感觉出厉元武的紧绷,缓缓抚了抚他的手,“元武,这人是谁?” 厉元武说:“是叶家家主的大堂哥。” 叶霆宇出国没回来,叶霆海作为叶家代表来出席这次的拍卖会。只是这人相比起叶霆宇,多少显得愣了一些,也不怪明明是老大却死活爬不上那位置。 张圆圆皱眉,“咱们不跟他这种人一般见识。” 厉元武失笑,“嗯。” 黎非然过来时隐约听到叶霆海的话,有些疑惑,但倒没直接问,而是把他的舅舅介绍给了厉元武,“武叔,这位是我二舅,盛世佳宴餐饮集团的负责人。”又朝他二舅说:“这位武叔是云天的父亲,新生态集团的总裁,还有这位是云天的母亲。” 厉元武:“久闻大名了方总,我是厉元武,她是我爱人张圆圆。” 方盛秋热情得不行,“厉总您好您好,张夫人您好,我是方盛秋。哎呀这可真是太巧了,一直想找机会见二位一面,我那臭儿子老不爱写作业,多亏了二痊的儿子把他给‘治’好了。” 厉元武跟张圆圆疑惑地看向黎非然。黎非然笑说:“一言难尽,回头再告诉您。” 方盛秋说:“这样吧,也快到时间了,咱们先进去,晚些等拍卖会结束了,我作东,咱们一起出去边吃边聊。” 厉元武是爽快性子,便也没推辞。 这次的拍卖会是一位珠宝商牵头举办的,整场拍卖会会拍出二十件首饰,其中有五件是收藏级的珍品,还有十五件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新款设计,这十五件里有些是套件,就是一系列的,但为了方便,一系列也归为一件。 首饰这东西,几乎就没有女人不喜欢,在场有许多是夫妻俩来的,还有些单身带着女伴,以及也有像方家二舅这样的,想带老婆过来给拍点东西但老婆出去忙着没回来所以只好自己来的。 当然,也有像黎非然这样,纯来做慈善的。 首先拍出的是九件款式各不同的首饰,黎非然跟厉元武他们手里都拿着拍卖品图册,初步看了样式之后,都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方二舅相中了一对红宝石耳钉,黎非然则看中了一套以梅兰竹菊为主题设计的系列款胸针。厉元武直接问张圆圆,“喜欢哪个?” 张圆圆说:“说好了凑热闹我才跟你来的。” 厉元武知道张圆圆生于优渥的家庭但不喜欢太奢侈,可来一趟什么都不买这不附合他的性格,于是他看了半天,最后以八十万的价格给张圆圆拍下一条钻石手链。他觉得张圆圆手腕白皙,戴手链特别好看! 结果张圆圆离开时还得到了一枚兰花胸针。 黎非然在饭桌上把青竹的跟浅金菊的给了他二舅说:“梅花的留给我母亲,金菊的送给大舅妈,这个青竹的就送给二舅妈吧,刚好二舅妈喜欢竹子。” 厉元武跟方二舅也没客气,后来就谈起了叶家的事。厉元武是做粮油生意的,除了每年内销和直供超市及批发商之外,他也做出口生意,其中k国有一家食品商与新生态集团合作得一直不错,结果上月起这家合约到期之后却不再续约了,转而跑去与叶家合作。新生态集团的工作人员怎么跟对方谈也没见有效果,后来厉元武查了才知道,原来是叶家的一个姑娘跟那家公司的少东家关系密切了。 黎非然问:“对新生态影响很大么?” 厉元武说:“大倒是不大,只是叶家把同样成色的米用更低的价格卖出去,这样一来对方占了便宜,我们却吃亏得很。” 黎非然听明白了,这也就是说,降低了己国的利润,却要让外人吃上好东西。 方二舅这时却来了一句,“那不是正好么?上赶着不是买卖,厉兄你以后也别跟他们合作了,我大哥管理的食品厂里一年的需求量也很大,只是现在收上来的米质一年不如一年了,他之前还跟我说要找机会和你谈谈呢,就是碍于你那里已经有了固定的合作方,这才没好开口。如今咱们都是自家人,肥水总不能流了外人田不是。” 厉元武听罢,直接让方二舅给牵了线。 张圆圆听了半天生意经,头疼,就跟黎非然聊天,“云天最近没闹幺蛾子吧?” 黎非然笑说:“还真有,其实今儿个是有件事想麻烦您的。” 张圆圆听黎非然说了半天,叹口气说:“放心吧,阿姨明白了。” 远在天边的厉云天抓了抓耳朵,嘀咕了一句,“一定是黎哥哥想我了。” 因为时差的关系,厉云天出发的时候是晚上,到的时候还是晚上。要是平时黎非然都已经睡着了,但是这晚他特意去接的机。 厉云天上了黎非然的车,一脸笑眯眯,“黎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说着他扑过去就想要亲,结果嘴巴还没碰到,直接僵在了那里,“你你你、你吃西兰花了!” 黎非然帮他系了安全带,“玩儿得挺开心?” 厉云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能吃西兰花!”他最恶心那个味道了,这还让他怎么亲下去!怎么卖身求荣! 黎非然说:“西兰花多有营养啊,我打算连着吃十天。” 厉云天:这一定是故意的! 黎非然闷笑,把车开得极快,之后到了家开进车库,他却没有下来,并且还把车门锁上了。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0节 厉云天心里咯噔一下,“黎哥哥,你、你要干嘛?” 黎非然缓缓勾住他的下巴,“你说呢?” 厉云天咕咚咽了口口水,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瞅着他,“咱们有话好好说,下去说?” 黎非然欺身向前,笑着看厉云天,还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缓缓抚摸起来,“这样不好么?” 厉云天揪着他白色的衣襟,很快就感觉身体麻酥酥的,力气好像就要被抽干了,他迷迷登登地说:“好……” 围观人表示这是要车呐个震啊!马上就要亲上了,他们是不是得回避啊?!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从车库里走到外面去,柯勇健还很体贴地把车库门落下了。他觉得车库里灯光略昏暗,其实还是很适合做点啥事情的嘛。 结果几分钟后,却听里头突然传来“啊!~~”一声惨叫,嚎得房盖子都差点被掀起来。 厉云天揉着屁股泪汪汪的,“你耍赖!你这叫指东打西!”明明说要看看他的腰,结果居然咬他屁股!这简直,“色狼!” 黎非然压着他,“那被咬一口就硬的人是什么?色魔嘛?” 厉云天陡然红了脸,“有本事你别吃西兰花!” 黎非然舔了舔唇,“说,赌场里一共有多少种筹码?” 厉云天简直想哭,“我都没进去过,我哪里知道啊。” 黎非然:“那你猜有几种?” 厉云天想了想,“好像是,大概十种吧……” 黎非然开了车门,“那还差九个,走吧,回屋继续咬,我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厉云天:“!!!” 第二天一早,黎非然就去公司了。厉云天捂着屁股爬起来,就见他娘正梨花带雨地瞅着他。他当时便以为他娘是来看他的,于是想都没想就抓住她的手,“母亲,还是您最疼我,黎哥哥坏死啦!” 张圆圆却哇一声嚎开了,“儿子,我、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啊,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你居然去学人家离家出走,你、你这是要活生生气死我啊你呜呜呜……” 巴啦巴啦,嘤嘤嘤,巴啦巴啦…… 一个小时后。 小栗子:黎哥哥,算你狠! 大白梨:你告状的时候你婆婆就是这么干的。牙印还差五个,晚上继续啊夫人。 小栗子:=囗=||| 第43章 洞房 厉云天觉得,他离开没几天的功夫黎非然学坏了,原本那么淡然如水,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居然也开始耍起手段来,不但用西兰花逼得他不敢偷香,还跑去跟他娘告状,虽然没说他去赌博,改说他离家出走了,但他觉得这两种都一样,在他娘看来那就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一般来说,他犯了错之后他娘都会念叨他一下,让他下次注意。但是重罪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娘不但要念叨他一下,还要一边念叨一边哭,而且事实证明念叨的时间还很长。问题在于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哭,因为他娘一哭,他就头疼。 这要是换了别人,他早一脚踹过去了,偏生是他娘,他只能受着,他要是不受着,那这哭的时间可就指不定要多久了。 厉云天于是生生忍了两天魔音穿耳。然而到第三天晚上,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黎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黎非然刚要睡,闻言不禁坐起身来,向床背靠了靠,“什么话?” 厉云天一跨腿坐到了黎非然身上,“能不能商量商量,别用你丈母娘对付我了?咱们两口子的问题咱们两口子自己解决吧?” 黎非然见他一脸认真,笑问:“怎么解决?” 厉云天环住黎非然的脖子,下身缓缓磨蹭着说:“这次骗你是我不对,但是你都往我屁股上画了十连环了,是不是也该消消气了?”他笑着将下巴抵在黎非然的肩上,“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可就……嘿嘿。” “嘿嘿什么?” “你今晚没吃西兰花!”厉云天啪啪点了两下,趁黎非然动不了的时候猛地把他按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把人剥了个精光。他舔着唇,一副饿狼样儿看着眼前的躯体,“好夫君,小别胜新婚呢,今儿你就从了我吧!” 黎非然:“……”他有反驳的余地吗?! 于是十五分钟后—— “啊!!!”高亢的叫声顿时传向走廊。 柯勇健看了眼黎非然的卧室方向,甚感欣慰地说:“看来少夫人终于成功把自己卖出去了,真不容易。” “你怎么知道成功了?我怎么觉得这叫声不太对呢?”孟享说。 “不太对就对了。之前那都是单纯的疼才叫唤,刚才这个动静分明带了些惊恐和慌张,一定错不了!” “是么?”孟享还是有些怀疑,但是里面很快又安静下来,而且黎非然跟厉云天也没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左护法却在这时跟右护法匆匆赶来,“刚才是不是小少爷在叫?” “小少爷,您没事吧?”左护法直接拍门。 “没事!你们都给我走远点!”厉云天喊完之后里面就没了动静。 一早,张圆圆再度来到了黎非然房门前,然而这次却被申展拦了下来,“张姨,少爷跟少夫人还在休息。” 张圆圆闻言奇怪地问:“非然今天没去上班?” 申展摇头。 张圆圆不好再进去,便跟申展说了一声,直接回了厉家。 却说屋里,厉云天还在睡。黎非然看了下时间,犹豫了半晌还是打电话跟方月梅说了一声,说他今天上午有事不能去公司了。 方月梅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黎非然轻咳一声,“我没事妈,是云天。” 方月梅听出儿子话语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窘迫,沉默了片刻说:“云天还小,你这个大的心里要有数,有什么事多照顾他点。” 黎非然有些尴尬,应声把电话挂了。之后他转头,探了探厉云天的额温,见他并不烧,这才把心放下。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厉云天醒,他又有些紧张了,轻轻抚着他头发叫他,“云天?” 厉云天“嗯”一声,嗓子有些哑,缓缓睁开的眼却比往日更加有神。他试着动了一下,然后发现整个身体就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这时记忆突然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了,他想起来,昨晚他想趁着黎非然没吃西兰花吓吓他,如果顺利的话干脆直接跟他洞房算了,反正人都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更何况他俩也没吵架,所以做了亲密的事之后感情也一定会更加深刻。谁知过程和结果都特别出人意料! “是不是还不舒服?”黎非然握着厉云天的手,看着他迷惑不解的脸色,总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真的不用去叫左右师父么?” “不用,你感觉怎么样?”厉云天抓住黎非然的手腕,“我昨晚没吓着你吧?” “还好,不过你确定你没事?” “没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厉云天起了床,手里凝起一团真气,看了一会儿又将其收回体内,眼里诸多疑问。不得不说,这回的事实在是太奇葩了,昨晚他点了黎非然的穴去洗澡,洗完之后出来,见黎非然眸子幽深,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便顺水推舟想要继续,哪知刚结合还不到一分钟,他体内便真气暴涨,吓得两人赶紧草草收场。 “下次别再限制我行动了,再像昨晚这样来一次我非得被你吓死不可。”黎非然从身后搂住厉云天,仍觉心有余悸。他当时靠在床头眼睁睁看着厉云天就那样坐到自己的分身上,激得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某一处,然后四肢也能动弹了,他整个人都爽得不行。可是这种滋味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他就被厉云天突然的大喊吓得魂飞魄散。 “是不是差点给你吓痿了?”厉云天笑问。 “你说呢?”黎非然叹气,“要不再等两年吧,不然万一对你身体有害怎么办?” “我不!”厉云天异常坚决地反对起来,“我还有问题没弄清楚呢。”他昨晚这么来了一次之后,《栖凤诀》直接四进六了。虽然当时那种差点暴体的感觉很恐怖,但他还是要弄清楚。作为一个武痴,他不能接受提升修为的过程中有什么未知出现。再说了,上一世他想八进九却失败了,可没准这一世能有突破呢?! 第九重《雏凤》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定要弄明白! 黎非然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说什么,只可惜到了晚上,他们想要再一次洞房的计划却被一场意外给打断了。 当时已近晚九点,黎非然刚在公司里忙完。厉云天跟柯勇健他们专程来接,结果黎非然刚上了车,左护法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厉云天什么时候回来。 厉云天忙问:“怎么了?” 左护法说:“净言跟净文被抓了,警察说他们窝藏罪犯。” 厉云天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俩是指甘清寺的两个和尚,是左护法原身的两个徒弟。当时左右护法在甘清寺的时候得了他们不少照拂,而且厉云天也有好些东西都是那个叫净言的教的,因为这人对手机啊电脑啊这些电子产品和网络上的事懂得特别多。 甘清寺里一共就五个和尚,现在两个当家的走了,就剩下三个徒弟,不过按理说也不该弄到窝藏罪犯的地步吧? 高达这时插了一嘴,“那个叫净尘的大师兄,的确有案底。” 左护法说:“小少爷,这事本来不该跟您说的,但是我跟阿右欠着净言那小子人情,所以这一次得还上。而且这次净言托人给我跟阿右传消息,似乎是说这次的事和咱们也有些关系。” 第44章 周年 从甘清寺回来之后,左护法也没跟几个“徒弟”断了联系,因为学会了上网,所以没事的时候就会跟净言聊上两句,因此他也就知道,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去寺里查过他们的事。 事实上自从他们在甘清寺附近被袭击一次之后,有不少人都开始在明里暗里地调查,但真正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的人却寥寥无几,而这些查到的人中,敢继续深入的,更是如凤毛麟角。 厉云天知道,许希宸跟顾长安一直想弄清楚他的事,特别是许希宸,屡次三番,胆大包天。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甘清寺净字辈的人手里下功夫,该说是这些人太聪明呢,还是太急着找死呢? 到达杨林县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厉云天想了想之后并没有用黎家的关系,而是去绿水村找了王大龙家。一般来说村子附近发生什么事,村里的人心里大概都能有个数,而且王大龙的爹是正而八经的村官,与县里走得还近,八成能知道得多些。 来开门的正是大龙他爹,见是厉云天,忙把人请进了屋里,“小厉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过来了呢?” 厉云天也不废话,趁着左右护法去甘清寺查看一翻的功夫,寻问王正知不知道甘清寺那边到底怎么了。 王正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似乎跟甘清寺的人熟,于是便把他所知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厉云天,末了说:“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个叫净尘的和尚,其实见过他的人很少,但是见过的都说人挺和善,哪里会想他居然杀过人,而且还在甘清寺里藏了好几年。” 厉云天心说老子还杀过人呢,老子面善吗?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左右护法说过了,对于净尘有案底的事,他们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他们出身武林,看重的是道义,所以知道净尘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倒是不曾想净尘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 左右护法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左护法满脸煞气,右护法也难得的面显忧色。左护法说:“寺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想来是有人想找什么。” 孟享这时说:“少夫人,已经有结果了,净言是个黑客,出生地也是a市。他没有家人,原来有个哥哥但是几年前病故,后来因为想躲清静才去了甘清寺。” 厉云天张张嘴巴,“什么是黑客?” 孟享面无表情地说:“黑客就是网络高手,擅长用电脑跟手机这类的电子产品通过网络侵入其他人的电子设备……” 厉云天觉得这也挺牛气的,至少他是肯定做不到。想了想,他就问:“那这种人对我们有没有用?” 孟享觉得跑题了,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如果他的确是站在我们这边,当然非常有用。” 厉云天当即指挥一干“教众”跟他去见见净言。 净言这会儿被关在拘留所里,已经三天了。他给左护法发消息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跟狱警借的手机,花了他好多心思。但是他觉得值,瞧,他这不就见到想见的人了么? 厉云天见净言松口气,笑问:“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是我来看你?” 净言喝了点水,“不是不意外,而是觉得你能来比别人来更好些。你是黎家的人,又能让我师父师叔跟你走,你的能力要比许多人都大得多。” 厉云天听出这并非恭维之语,唇角弯了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净言看了看四周,直到厉云天让他坦开了说,他才放心地讲开来,“我让大师兄去参加一个礼佛大会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但是如果他知道我跟净文被捉,那他一定会回来自首,如果那样他就真的完了。” 厉云天没想到居然是净言故意把净尘支走,诧异地看着他,“你明知道他有罪还不希望他被抓走?你就不怕……” “怕的是孙子!”净言劫了话头,“大师兄人很好,再说他也不该被抓,当年的事也不是他的错。”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可是这话放在他那一世讲还正常,这一世的话,不管怎么样,杀人就是犯法的,就得被抓吧?厉云天头一次觉得净言这小子也没那么贱了,“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当年到底怎么了?” 这事说话来长,但是被净言砍出重点之后听起来也没那么罗嗦了,简而言之就是有个恶霸看中了净尘的妹妹,但当时这姑娘还是个学生,而且人也不愿意,结果那恶霸不但无耻地毁了这姑娘清白,最后还逼得她跟净尘的母亲心脏病发而亡。后来这姑娘受不了来自各方的压力也自杀了,净尘的父亲去告状,却被恶霸拦在了半路上,打得他瘫在床上,郁郁而终。 接下来的事哪怕不用说,厉云天也能猜出大概来了,毕竟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怒不可竭。 净尘暗暗等了两个月,才找到机会下手,但是他只成功捅了那恶霸一刀,并没能将他弄死。那天如果不是有人帮了他一把,他也没命逃到现在。 厉云天不由问:“那为什么外面都说他杀了人?” 净言说:“他并没有杀人,只是那个恶霸借机除掉了自己的眼中钉,然后推在了净尘身上。其实他有两次都想去自首了,但是我没让他去。那陶家的人根本没人性,偏偏还得老天爷厚爱,如今洗了个不灰不白,当年的事抹得一干二净。但如果大师兄真的被抓进去,那些人想折磨他还是很容易。” 厉云天几乎肯定地说:“你喜欢他。” 净言并没有否认,只垂着头说:“他这辈子没过过好日子,上学的时候就因为想攒钱给他母亲看病省吃俭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恨不得一天打两三份工。我不想再看见他受苦。” 厉云天叹气,一脸为难样看着净言,“可这是信息化时代,他杀了人的事都被上面传开了,想把他洗干净可没那么容易。” 净言抬眼便瞪,“有什么要求你可以直说。” 厉云天毫不客气地点头,“很简单。我救他,你给我做牛做马。” 净言答得异常痛快,“行,只要你能让他清白。” 厉云天起身,离开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回头,把玩着头发,“对了,你为什么说你们被抓的事与我有关?” 净言从腰带掐头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内存卡递给厉云天。 当晚,净言跟净文便从拘留所里被弄了出来,直接被厉云天带回了a市,而柯勇健跟右护法则按净言的提示去接净尘。 临走前,柯勇健好奇地问:“为什么这次是我走?”这要搁以前,走的都是孟享,留在厉云天这边的是他。 厉云天说:“一个嘴贱是乐子,两个嘴贱是找死,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我留一个就够了。另外,阿右师父脾气不好,勇健哥哥你聒噪前记得一定要先去给自己选块墓地。”” 净言“噗哧”一声,“我有认识的售墓员,要帮你介绍一下么?” 左护法默默看向净言,十分理解当初的慧空大师给净言取法号时的心情。 厉云天瞪了净言一眼,“就因为你,爷天大的事都被耽误了,如果你敢喋喋不休,我是不会给你机会去买墓地的。” 净言嘴里的“千军万马”登时偃旗息鼓。 厉云天并没有把净言跟净文弄到黎家,而是跟厉元武要了把钥匙,把他们带到了厉元武名下的一处小别墅里住。净言跟净文平日里就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厉云天倒也不担心他们会不习惯,而他如此安排,也有许多考量在里面。 去了趟l城回来,钱是赢了一些了,但是这些钱放在银行里一年也不过几百万的利息,还不够给黎非然买辆好车的,所以厉云天把大头的拿出来买了些建中集团的股份,小头的,他则留着想要做点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头绪,但是见了净言之后,他倒是有些想法了。 时下的年轻人都喜欢玩游戏,那些江湖上的事被改编成游戏,柯勇健还时不时玩一下呢,据孟享说如今这个行业很赚钱。 厉云天也试着找了几个不错的玩过,然后兴起了一个想法——把他上一世的各大门派之间的事情拿出来改编成游戏如何? 黎非然听到这个想法,思索片刻说:“你留着净言就是想试着做游戏?” 厉云天已经往记事本里存了好些信息了,这会儿也没停,“我觉着挺好的,内容肯定丰富多了,而且这样我也有事情做。要不我总无所事事的,你以后看着一定也会烦的。” 利诚集团里有地产公司,餐饮娱乐公司,还有百货公司,却没有任何与游戏相关的公司。但是黎非然觉得厉云天有这样的想法不错。上学是不合适,但是可以边学边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来充实人生。于是他边翻着通讯录边告诉厉云天,“我有个朋友是做这一行的,不过他在国,你要是真想试着做游戏,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厉云天一把将黎非然扑倒在床,兴奋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黎非然翻过身将位置对调,吻了吻厉云天的唇,“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一定要注意藏好自己的身份,别让我担心。” 厉云天重重地点头,“对了那张内存卡……” 黎非然做了个噤声手势,起身拉了他一把说:“我心里有数,这事你不用管了,现在先跟我去洗澡。” 厉云天麻溜蹦上黎非然的背,“对对对,这才是大事!” 黎非然失笑,“夫人,为夫是单纯地说洗澡,你在想什么?” 厉云天将脸埋进黎非然的颈间,浅笑不语。 许希宸这时堪堪打起精神,问顾长安,“怎么样了?有消息了么?” 顾长安说:“那两个和尚被黎非然的人带走了。我就说让你别再跟这事较劲你怎么就不听。之前让你多休息,你不同意,现在好了,黎非然这个代副总裁早晚去了‘代’字。” 许希宸阴阳怪气儿地笑了一声,“怎么?我要是不当这个副总裁了你很不高兴?” 顾长安懒得跟他强词夺理,“我不想跟你吵。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以后咱俩就各过各的。不过看在我俩好过这么久的份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老是想刨根问底。既然明知道对方不好惹,那就适当收敛一些,这对谁都好。” 许希宸叫过保姆,说了句:“送客,以后再见到这个人不用开门。” 保姆战战兢兢地看了顾长安一眼,什么都没敢说。 许希宸又躺到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地想,其实他一直以为甘清寺的那两人离开之后就跟寺里没联系,这才去让人想办法打听,没想到他们并非没联系。 不过相比他这一天睡十五个小时还在时不时犯困的毛病来说,这些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许希宸睡得很沉,让本就显得安静的屋子里更添了一丝说不出的压抑,反观黎非然的房间里,完全可以用“活色生香”四个字来形容。 厉云天闭着眼,白皙笔直的腿盘着黎非然的腰,黎非然一手托着他后颈,一手握着他的臀部狠狠冲撞他的身体,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量从两人相接的地方传来,弄得身上极暖。但更叫他不解的是,明明他一直很努力,但是力量却似乎并没有流失,非但没有流失,好像还在每一次动作中被补齐,让他有种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的感觉。 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厉云天却是受不了了,因为这些力量可都是从他身上溜走的!虽然这些都可以事后再练回来,而且并不麻烦,但是在床上却很要命啊!他一把推开黎非然,“我、我腰疼,你能不能快点?” 黎非然闷笑,有些意犹未尽,但到底还是心疼厉云天的身体,依了他的意思。 第二天黎非然没去上班,不是之前那种请半天假,结果确定厉云天没事又去公司,而是真真正正地在家陪了厉云天一整天。他看着厉云天睁眼,给了他最甜蜜的早安吻,对他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夫人早。” 厉云天把脸埋进枕头,耳朵红红的,半晌后枕头里闷闷地传来声音,“以后谁敢再说你若不禁风,我一定打死他。” 黎非然揉了揉他的腰,“还难受么?” 厉云天侧过脸舔了舔唇,“有点。不过昨晚感觉很好,简直太好了。” 虽然没有他盼望中的六进七或六进八,但是他发现他们欢好的时候,体内的真气一直在循环,而被黎非然吸走的内力也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被补足,大概就像,你有一个碗,碗里的东西被人都拿走了,这时却有人给你送进来另一个碗,那碗里虽然没有东西,却似乎可以存住新生的内力。 黎非然这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皮质长方型首饰盒来,盒子一打开,里面便出现了一对由钻石跟祖母绿宝石镶嵌而成的男款对表。黎非然将小的那只戴在了厉云天的手腕上,之后伸出手静静等待着。 厉云天照葫芦画瓢,戴完懒懒地靠在黎非然怀里。 黎非然这时与他十指交扣,说:“夫人,结婚一周年快乐。” 第45章 增员 按照净言的提示,果真没用上多久就找到了净尘,并且因为右护法说明了来意,净尘并没有多加怀疑便跟着两人回了a市,只是他就跟在甘清寺时一样,话少得让人时常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柯勇健本来就是自来熟的性子,再加上之前就见过净尘几次,因此刚上了车没多久,他的话匣子就打开来,最后用一句话概括,就是那些所谓的麻烦都已经被他家小少爷给解决了。 净尘沉默了许久才说:“谢谢。” 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兴奋的表情,或许是无数个自责与煎熬的夜晚让他忘记了什么是兴奋,又或许他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白来的,只是这一次欠下的不知是谁的人情。 饶是柯勇健嘴皮子再利索也有些说不下去,呐呐应了声“回去谢谢我们家小少爷就行”,之后也不再言语。 净言跟净文下榻的别墅里,送货人员刚送过来一整套家电,因为这别墅虽然装修过,但是家电却基本没有。当时买的时候,厉元武是打算以后留给孩子结婚用的,虽然那时他还“没”孩子,但他总想着他早晚会有,就这么买了。 孟享指挥那些送货员把东西放好,至于安装完验收的活则交给了净言。厉云天在收货确认单上签了字,回头问净言,“还差什么吗?” 净言说:“可以了,不过你真的要把这里弄成工作室?也太奢侈了吧?” 厉云天却觉得挺好,吃住和工作都一起解决了,再说他也不喜欢人流量太大的商业区,至少目前为止肯定不会选那样的地方,尽管黎非然跟他说过,如果想租办公区的话大可以直接去利诚集团总部,那里可以给他腾出些地方。 柯勇健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摆放齐整,只差些包装箱之类的还没来得及清出去。本来厉云天来的时候黎非然让他带两个人过来,但是他觉得没必要,几个年轻人一起动动手也就解决了,于是这活就落到了刚进门的柯勇健身上。 净尘有心想帮忙,却被净言拉去说话去了,柯勇健可怜巴巴地看孟享,孟享却一转身朝厉云天说:“小少爷,快到中午了,是让酒店送菜过来还是出去吃?” 厉云天说:“出去吃吧,我听说锦笙家的馆子很不错,咱们去转转。” 之前方家二舅请厉元武跟张圆圆吃饭就是在自家的馆子里,但是厉云天还一直没去过。今早他来之前听着黎非然提了那么一嘴,所以也想去试试看。 净尘换上了净言的俗家衣服,之后觉得光头太醒目,又弄了顶帽子来戴,至于净文,因为他身材微胖,所以依旧穿着出来时穿的海青。净尘见状把帽子递给他说:“既然觉得尴尬,那就尽量别让别人看到你的脸吧。” 净文接过来戴上,小声问:“大师兄,你也不打算回寺里了么?” 他一直没走,就是想亲口问问净尘还回不回去。他们毕竟是出家人,跟净言这个居士还是不大相同的,所以除非还俗,不然回甘清寺才是正理。 净尘原来学的也是计算机,但都荒废了几年了,根本不足以应付游戏制做这种高难度的工作,而且他这几年在甘清寺也看开了很多事,以后都不想再涉及尘事了,便说:“回的,这次来主要是想当面谢谢云天小施主,顺便跟师父师叔正式拜别。” 净言闻言一把拉住他,“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刚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么?” 净尘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内疚,但很快又恢复了淡漠,他说:“固执的是师弟你。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所以不要再在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费心思了。” 净言:“就算我求你了还不行?” 净尘垂下眸子,不置一词,掩在袖子里的手却攥得死紧。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净文本来就是老实人,还有点怕净言,这时便不敢言语,而开车的柯勇健则心想:怎么好像一眨眼的功夫男男恋变成了主流?难道他也该找个男朋友?! 孟享正在停车,柯勇健把车放到孟享开的那辆旁边,两人几乎是一起下来的。孟享见柯勇健下来就要走,提醒他说:“车没锁,想什么呢?” 柯勇健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半玩笑地问:“蚱蜢,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他们几个人中除了高达,其余的都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但都是成年男人么,肯定有些需求,所以偶尔休假时也会去夜店里转转什么的,但是孟享却从来不肯去,而且也没听说他跟什么人在一起过。 以前柯勇健并没有多想过,毕竟在这仍是异性恋主流的时代,男女搭配是再常见不过的,可是自从相处了多年的主子娶了个男媳妇儿之后,他觉得同性恋似乎也没什么,所以就是突然觉得很好奇,孟享到底是没有喜欢的人呢,还是其实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孟享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没动,似乎在认真的思考柯勇健的问题,然后他兀自低笑了一声说:“公的。” 柯勇健张大嘴巴,“公的?!你确定你没听错我的问题?” 孟享看着柯勇健说:“没有,他有时候的确蠢得像头猪。” 柯勇健:“……” 方盛秋知道厉云天带着朋友来他家饭店吃饭,亲自吩咐人一定要仔细招待,还按厉云天的请托跟厨房里说了,要多做几样素菜。 柯勇健跟孟享进包厢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餐具,而包厢里的整体气氛堪称诡异。 厉云天跟左右护法在谈游戏中各大门派与其拿手的绝技,而净言跟净尘则在争论什么。事实上这争论是单方面的,一直是净言在说,然后净尘偶尔不咸不淡地回上一句。净文默默地缩成一团,像惧怕被殃及的池鱼。 柯勇健同情地看了净言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哥们儿,你说你看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看上一个和尚,那佛祖的人能是随便抢的么?脑子里有坑吧你小子。” 净言被他这一个眼神弄得一口气上不来,险些翻白眼。 厉云天看出净尘的决绝,倒也不想为难他,便说:“吃完这顿饭,净尘小师父跟净文小师父,你们要是想回甘清寺就回吧,只是有一点,以后不管有什么麻烦,都别再来找净言。” 净言当即反驳说:“那怎么行?万一……” 厉云天凉薄地说:“没有万一。是你说给我做牛做马我才同意帮净尘小师父,难道你现在想来违背我的意愿?” 净言知道,如果真是那样无异是自讨没趣,便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净尘微微惊慌地看着厉云天,“难道不是因为两位师父所以才……”救他的么? 由于厉云天在拘留所里见净言时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而净言又不是那种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邀功的人,所以净尘并不知道他能够平安无事到现在,甚至陶家的人不再为难他,警方也不再追捕他,都是因为净言答应了给厉云天做牛做马。他以为这次能成功脱险,是因为看在他两位师父的面子上…… 厉云天说:“把净言小师父跟净文小师父从拘留所里弄出来,的确是看在二位大师父的面子上,但是摆平陶家的事,确实是净言小师父用自己的承诺换来的。尽管我并没有看出来你哪里值得他这样做。” 净尘神色复杂地望向净言,净言却抢着说:“你用不着过意不去,如果真的想回甘清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净尘似乎想说什么,服务员却敲门进来送菜来了。 包厢里一时变得十分安静,直到所有服务员陆续出去,净尘才说:“我留下。” 净文闻言手里的勺子啪哒一声掉了,“那、那那那,要不我也留下?!”他虽然很爱佛祖,但是他真的不敢一个人住在山里啊!更何况寺里破得跟鬼屋似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晕,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厉云天听罢痛快地说:“这就对了,心中有佛,身即是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佛堂。打今天起你们就先住在丽水湾。下周有个朋友会过来,到时候咱们再细聊关于游戏的事。那位朋友是行家,人家公司里专门做游戏的,所以这次说什么都得争取到合作的机会。至于剩下的这几天时间,咱们得先把游戏背景弄出来再说。” 净言还没能从净尘能留下的喜悦里,闻言登时忍不住泼凉水,“是在开玩笑么?什么样的游戏背景能几天就弄出来?” 厉云天斜了他一眼,“有你做牛做马,我觉得几天都嫌多。” 净言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到了夜里之后,这位小栗子少爷他就魔怔了…… 第46章 求婚 上一世厉云天虽然鲜少出烈焰教,但有了左右护法这两个恨不得把他培养成全能型奇才的“奶爸”,各大门派的武学典籍不要钱似的往教里堆,所以他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相当深的了解,因为很赶巧,他就是那个天生的奇才。明明《栖凤诀》的口诀少到令人发指,却还能在未至弱冠之年练到八重巅峰,可见一般。 厉云天的想法很简单,先把他对各大门派的“设定”讲出来,让人记录好,之后再为制做游戏提供素材。不是说好多的都改编成游戏了么?他觉得他讲出来的东西也能像本故事一样,只要经过合理的改编,就能做成游戏,并且因为那些都是他曾经见到过的,所以也不用担心他想到一半就想不出来。 为了提高记录效率,厉云天特意做了分工,他主讲烈焰教、天山派、华山派、泰山派的故事,由净言担任记录员,而丐帮、流云派、青海帮的故事则由右护法跟孟享去搞定。至于左护法则要把四大世家的狗血爱恨情仇撸一遍,记录员是柯勇健。 净言觉得厉云天就是故意的,明明他跟两位大师父更熟悉,却偏偏让他跟他合作。合作倒也罢了,你说个故事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么?说得跟按了快进似的,而且还一说就说好几个小时还连口水都不喝,当自己机器人吗?! 第n次甩了甩手腕,净言简直想罢工,但是他不敢,特别是一想到整个屋子里就他跟厉云天,他就打怵。明明以前觉着这人挺好说话的,但自从在拘留所里见过一次之后,他总觉得自己还是太甜了。 “怎么?又累了?”厉云天半躺在贵妃椅上,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问。 “不是,我……你就不口渴吗?还有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说故事前不用先想一想?”净言觉得,不回头的时候身后就好像有个会啃苹果的cd机!喀嚓一口,然后吧啦吧啦吧啦…… “要不是我,你那好师兄早就回甘清寺了,这点累你还受不了了?再说了,他是觉得你为了他做牛做马才留下的,你现在这种程度也叫做牛做马?你这脸皮忒厚,你小心他还要走。” “我、我干还不行嘛我!”净言一扭头,一脸悲愤地开始打字,“说吧,南宫世家的南宫红珏小姐爱上烈焰教主,然后怎么样了?” “烈焰教主把她装进笼子里交给千行镖局,让千行镖局的人送回南宫世家了,镖银到付。” “……” “还在讲?”黎非然给厉云天发了信息,半天没收到回复,不禁问。结果还是没有回复,他于是犹豫了一下,打电话给厉元武,“武叔,我是非然,您现在忙么?” “还行,有什么事你说。”厉元武刚收到订做的钻戒,正琢磨着找个好日子跟张圆圆求婚,这会儿心情特别闪亮。 “电话里不方便,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您那儿讨杯茶喝。” “都是自家人,哪有这么多讲究,你晚上要是没事就带云天一起过来,老太太天天念叨你们俩呢。”厉元武说的是实话,海燕老太太如今也是有孙子的人了,三天看不见就想得抓心挠肝地想。 “那好,我晚上带他过去。再见武叔。”黎非然说罢挂了电话,朝于静说,“于姐,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水草缸……” “已经让人订好了,您今天要带上么?” “嗯,我下班后一小时让人送到厉家。”老太太喜欢花花草草,但往后天越来越凉了,外头也少见绿色,所以他就让人弄了一套养水草的设备,而且还特意请的布景大手设计了一套水草景观,今儿个就给老太太带过去。 厉云天知道要回去看奶奶,总算给净言放了一晚上假。黎非然下了班之后直接过来接他,两人就一道回了厉家。 老太太又像往常一样让人准备了一堆吃的,还让厉元武把张圆圆接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非然跟厉云天都觉得,今天的厉家跟以前气氛不太一样。厉云天把黎非然带到自己房间,问他:“你知道家里有什么事?” 黎非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把厉云天抱坐到怀里问:“这两天讲故事讲得很上瘾?我给你发信息你都不回。” 厉云天说:“感觉就像是记录一个过长的梦一样,做游戏是一方面,其实我也想把这部分经历保存下来。虽然那一世没有你,但是对我来说很特别。” 黎非然有点酸溜溜地问:“真的把南宫红珏小姐送回去了?” 厉云天:“你猜?” 黎非然正待说什么,工人就把草缸送了过来,连带着过滤完的水和草泥,还有一些品相极好的小鱼。一共来了六个人,大概弄了一个小时,这才把东西全弄完。老太太亲手把灯打开,光一下子照进了水面,将那些碧绿碧绿的水草跟五颜六色的小鱼照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比原来多了一丝生机勃勃的感觉,老太太喜欢得不行,直夸黎非然有眼光!顺带又把儿子鄙视了一顿,从衣着品味到爱好,一样都不放过,最后说:“自己没眼光还不知道赶紧找个眼光好的人管着,我每次出去练太极,人都说我,你儿子赚那么多的钱是不是都买房子了?怎么老也见不着他穿对衣服!” 厉元武显然被数落习惯了,也没脾气,笑呵呵地说:“我这都土了半辈子了,您还没习惯啊?” 老太太一瞪眼,“又不是啥好事!我为啥要习惯?” 厉元武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您可别说我了,给我留点脸吧,我这还有正事儿呢!”说完轻咳一声,起身将手揣进裤子兜里,摸到了里面的东西,他长出口气,似乎很紧张。然后就在大伙不解的目光下,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突然单膝跪下了,就在张圆圆对面,红着耳朵说:“圆圆,嫁给我好么?” 张圆圆整个人都傻住了,她其实已经默认了两人的关系,所以她还以为他们不会有这个环节,却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还有被人求婚的一天。要知道,便是陆道方那么懂得花言巧语的人也没有跟她求过婚,是比较自然地就在一起了。 厉元武见人半天不动弹,心里顿时没底起来,“圆圆?” 张圆圆伸出手来,“好。” 老太太立时拍掌,“于妈,快快,去把酒拿过来,今天说什么也得庆祝庆祝!”说完看着儿媳妇儿手指上超大颗的钻石,“儿子,你这次的眼光总算给力一回!这戒指买得相当不错!” 厉元武拉着张圆圆坐下来,明明屋里一点都不冷,却出了一脑门的汗。 厉云天笑说:“父亲,您这汗流得也太早了吧?” 厉元武正喝着水,险些一口喷出来。这臭小子,当着长辈的面居然还敢开这种玩笑! 黎非然低着头,内心实在是想用尺量量媳妇儿脸皮厚度有多少。 一家人有说有笑吃过了饭,黎非然有事要跟厉元武说,就跟厉元武去了书房。对于黎非然工作上的事,厉云天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便没跟去,而是坐在大厅里,谁知书房里传出来的动静,居然很快就吸走了他的注意力。 黎非然平时工作也忙,当然不会无原无故登门拜访,事实上他是有件事要厉元武帮忙。当初同意把黎泰园二期工程交给陆远集团,他就已经有打算要让陆道方栽个大跟头,而这次只是想要让老丈人搭把手。 厉元武听罢问:“你是打算让陆道方没办法在规定期限内交工,再让他承担巨额的违约金?” 黎非然说:“云天是我的爱人,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家人受委屈而不反击,这并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 厉元武默了片刻说:“咳,其实叔最近也拿了些陆远集团涉黑的证据,不过坦白讲,能有云天这个儿子是叔以前想都没敢想的事,所以这些日子叔也一直有些犹豫,要不要放过他一马,毕竟不是那小子犯混,叔就没有云天这个儿子了。” 黎非然理解,但仍坚持地说:“至少该让他把属于张家的那部分还回来。” 厉元武表示同意,便开始跟黎非然谈细节问题。 厉云天在大厅里听了个详细,笑了笑,突然觉得眼前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在往他口袋里飞。 ≈≈≈ 第二天厉元武就跟张圆圆去了民证局,把结婚证领了。有了老婆又得了儿子的厉总十分高兴,买了一大兜子喜糖让人发下去,还给公司里每个员工都发了一个一百六十六块钱的红包,弄得新生态集团整个大楼都十分热闹,道喜声不断。产品包装设计部门的人还专门给总裁跟总裁夫人俩做了甜甜密密的新婚贺卡! 最后厉元武就把这贺卡的样子拿来做了请帖! 之前陆道方结婚的时候,日子选的是入冬那天,而这次厉元武跟张圆圆,则把婚期订在了十一国庆节。 作者有话要说: 等让陆渣把贪了张家的都吐出来之后,就要着手让小小梨和小小栗回程啦,嘎嘎嘎~ 第47章 新闻 日子赶的有些急,一开始张圆圆觉得这样太仓促,但是厉元武却一天都不想等了,他想赶紧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跟张圆圆成了两口子。他也说不好怎么,就是觉得张圆圆让他有一种特别期待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前妻身上却是没有的。和前妻,他跟她更多的是相敬如宾,而对张圆圆,则有一种像毛头小子对初恋时的冲动在里面。 韩助理笑说这叫大爱晚成。 厉元武不管是早成晚成,反正他要赶紧把张圆圆娶回家,而且绝对不是外面好多人以为的他还想趁着未老再努力弄个孩子,他只是单纯地特别想跟她在一起罢了。 酒店场地是现成的,酒席也是照着最好的订的,钱到位了,礼仪公司的婚庆方案那是一套接一套,绝对不带重样的,所以虽然时间紧了些,但还是在十一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连证婚人都找好了,由黎老爷子担任。 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韩助理就已经到了婚礼现场。这会儿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布景,而他作为监工之一,比大部分人提前看到了什么叫“豪”气冲天!他感叹地朝站在一边喝着热牛奶围观的厉云天说:“少爷您真是太壕了。” 厉云天说:“凑和吧。” 韩助理简直想抢走他手里的牛奶!什么叫凑和?订了六十六万块钱的香槟玫瑰摆在一对新人要走的道路两边,从酒店大门口一直到宴会厅入口没有断点叫凑和,还是一桌酒席就要六万六,订了六十桌叫凑和?以及今天收到的所有礼金,都会拿出来捐助贫困山区! 没看一大早就有记者过来了么? 厉云天准确地把牛奶纸杯抛进垃圾桶里,闲闲地说:“本来还想把a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段中几处广告牌租下来循环播放我父母结婚的消息,可是我母亲她不干。” 张圆圆觉得生活嘛还是平静点好,她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可这却让厉云天总觉得还是差了些什么,要知道,这要是搁上辈子,他能给他娘准备十里长的车队装嫁妆! 韩助理简直跪了,心想这位小主人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他知道外面有不少人都说厉云天认了黎夫人做干妈,这身价就水涨船高了,但他更知道,那些人绝对猜不出他这位小主人的身价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反正他是不会告诉外人,这位小爷动不动就能花出去几百万眼都不眨一下的。 不得不说,黎家人待厉云天之好,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黎非然也一早就过来了,难得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浅色的牛仔裤,配着亮白的衬衫,衬衫外头罩了件卡其色的风衣,明明是很随性的装扮,却硬是穿出了玉树临风的感觉。 厉云天觉得全场就属黎非然最帅气逼人!于是他笑着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说:“要不一会儿你去公司上班好了,免得抢走我爹的风头。” 黎非然抚了抚他的后颈,“那怎么行,说好了帮忙招呼客人的。” 厉云天一想也是,便与韩助理打了招呼,拉着黎非然回了他最开始住的地方,徒留韩助理内心一阵诧异。是他看错了么?总觉得黎非然看着厉云天的眼神不仅仅像义兄看着义弟。 张圆圆正在被黎夫人御用的画妆师画妆,而在另一边则挂着由知名设计师亲自赶工出来的婚纱,婚纱边上放着一个首饰盒,盒子里是一套钻石首饰。当她上完妆,把衣服跟首饰都换上,于妈被她美得都找不出合适的赞美词了。 厉云天赶紧拿出手机给张圆圆拍了好多张照片,之后还跟黎非然一人站一边,又让于妈给他们拍了不少张。他挨个翻着说:“这要是传给我爸,他一定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来。” 张圆圆这几天很注意保养,所以今天可以说是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根本就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脸上连点细纹都没有。她戴上与婚纱配套的白手套,笑说:“就他的体重,搞不好半路上掉下来,所以你还是别发了,就让你爸消停坐车过来吧。” 厉云天说着好,却还是手欠地给厉元武发了条信息。不过是条只有语声的信息:爸,我妈今天美得天地失色了,您记得吃点安定心神的药再过来,免得被她迷晕过去,那可就丢人了。 厉元武收到消息后这叫一个着急,奈何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多得吓人,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要过来热闹热闹,所以这一大早光是应付客人他就嘴巴发干。 好容易等到吉时,厉元武头都不回地往车上跑,去接新娘子。平时都是他自己开车的时候多,而今天却是司机在前头开车,他坐在后车座,急得直搓手,“老郑,我说你就不能再快点!” 郑司机无语了,“都已经八十迈了,厉总您就别催了,夫人不会跑的。” 厉元武听罢笑笑,粗大的嗓门儿自带回音效果,把郑司机震得头晕。 为了热闹,厉云天把净言他们也都叫到了家里,因为他外公很年轻的时候就一个人来a市闯荡,所以他们老两口走后,他母亲在这里也并没有什么亲戚,外地的那些走得又不近。他琢磨着让净言他们一起提升点气氛,“反正我爸肯定包了不少红包,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净言拍着胸脯说:“放心,刁难新郎官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昨天上网找了一堆。”他指指自己手里的皮包,“看见没?我连收红包的家伙都准备好了!” 柯勇健同情地看了净言一眼,可惜净言正幻想着红包装满整个包,所以没看见。 看着时间差不多,净言说自己出去等,厉云天没反对,他就夹着包走了。结果没到十五分钟,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屋,一把抱紧自己的包一副快要吓死的样子看着厉云天,“你你你、你确定来接亲的那是你爹?”不能够吧!厉云天长得这么精质,这么会有那么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形若小山的爹!这不科学! 厉云天说:“哎呀讨厌!人家长得像娘嘛,你到底还要不要红包啦!” 三十秒后,净言以壮士断腕的表情又奔了出去,结果刚开门就撞上了一堵人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穿着燕尾服的新郎官眉毛一抬,“干啥呢这是?” 净言哆哆嗦嗦爬起来,结结巴巴说:“要、要要要、要红包?” 厉元武直接看向儿子,“好儿子,这几个就是你说的新认识的朋友?” 厉云天点头。 厉元武直接把一屋子人全叫过来,然后让自己的好哥们儿蓝彬给他们发红包,自己就奔着新娘子所在那屋去了。那叫一个霸气侧漏,完全不带给人反驳余地的。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1节 厉云天笑着说:“蓝叔,辛苦您了。” 蓝彬还没正式见过厉云天呢,闻言愣了一下,心说这孩子还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厉元武。但是眉眼间那股逼人的气势却是与厉元武如出一辙。怪不得厉元武总跟他说:就冲我儿子那唯我独尊的派头也不能是别人的种。 黎非然最近越来越不喜欢有人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另一半,见状微一侧身半挡住厉云天,朝蓝彬打招呼,“蓝叔好,常听武叔提起您。” 蓝彬像是猛然回了神,把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当,黎副总裁太客气了。”虽然他不清楚黎非然具体是怎么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在建中集团站稳了位置,但是建中集团的一些老股东都表示这位年轻的少东家绝不是泛泛之辈,那就说明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妒英才,黎非然病了这么多年,或许真是因为老天给了他什么超群技能? 蓝彬陷入自己的疑问中,所以并没有再去注意黎非然跟厉云天,而在注意他们的,也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浓情蜜意的眼神,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提醒,他们现在看上去不像一对义兄弟,反倒像极了热恋中的爱侣。 上午十点半,宾客陆陆续续到齐,被新娘迷得晕头转向的新郎官也准时到达黎海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 净尘跟净文并没有去,因为他们并不喜欢热闹的场所,所以此刻正留在新娘子出门的地方给一对新人诵经祈福。 净文念完了一段经文,一脸忧色地看着净尘说:“大师兄,我总是右眼皮跳,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净尘也有些心神不宁,但并没有说,而是继续念起经来,像没听到净文的话一般。净文无奈,只得继续,只是念了数次都发现念到某一段就会莫明其妙地忘了下一句。 厉云天到了酒店之后,也有些狐疑,因为自从他下车后没多久,就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但是试了几次他都没有成功锁定目标,而这却让他更加担心。 黎非然一直在时不时地注意着厉云天,见他屡次皱着眉,不由放下酒杯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云天看见他,眼里立时添了三分不同的神彩,他摇摇头,“没事,就是总觉得怪怪的。” 黎非然本有心想捏捏他的鼻子,但手抬到半空又放了下来,毕竟周围人太多,这个动作又过于暧昧。然而他看着厉云天的一幕还是被有心人收入相机中,于是乎,就在大伙还热闹的时候,网上却出现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利诚集团接班人疑似同性恋?/附图》 第48章 出柜 厉云天跟黎非然关系厚密也不是一天两天,但厉云天毕竟年纪小,再加上黎夫人亲口承认了他这个义子,所以外面的人再怎么猜也没往他跟黎非然是情侣关系上猜过,事以网上爆出多张两人在一起的照片时,有不少人都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但也有人觉得,或许黎非然真的是同性恋也未可知,尽管那些照片只是眼神交流,鲜有肢体接触的,但是,如果黎非然不是同性恋,那到底该如何解释厉云天被黎家人看重的事实?以及照片中的黎非然看着厉云天的眼神,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宠溺? 自从黎非然开始参加工作之后,建中集团也传出了不少关于这位少东家的消息,有不少人都说这位跟黎夫人一样,也是看似温和,实则不好对付的一个人。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带着那样温暖的笑容去看一个有利益冲突的人? 没多久之后,厉云天在武馆门前让人砸叶霆宇车的一幕又被旧事重提,当时的黎非然,可不也正是以纵容的语气说了句“调皮”? 黎家是百年大家,在a市乃至全国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知多少人在关注他们,因此有人在对这条八卦消息津津乐道的同时,也不免开始猜测,黎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手封锁这条消息。 陆月灵一天的功夫就联合自己的一些狐朋狗友不知把这消息转发了多少遍。这条消息虽然不是她发出来的,但不管发的是谁,她都觉得真是干得漂亮!像厉云天这种人凭什么过着穿金戴银的日子还敢不把她跟她母亲放在眼里?一个被卖进黎家的蠢货而已,居然也敢这么嚣张! 她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等大家反应过来这件事的时候,厉元武跟张圆圆的婚礼已经结束了,不然这两个人一定会感觉很尴尬! 有人转消息转得手都酸了,不满地看着陆月灵说:“月灵,够了吧?我们忙活这么久,搞不好人一句话这些消息就全没了。” 陆月灵说:“那也发,我就不信了,这种事情被曝出来黎家还能继续跟那个小贱种有牵扯,像那种名门世家里,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一时间,跑到黎非然微博下寻问的人比比皆是,然而并没有得到黎非然任何回复。 黎老爷子自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他把孙子叫到自己跟前问:“非然啊,这件事你怎么看?” 黎非然从容地说:“与其现在来掩示以后再自打脸,我倒更倾向于直接公布我跟云天的关系,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要让您跟母亲为难了。” 黎老爷子摆摆手,“跟你能长命百岁一比,这都不算个事儿。只是你要想明白,一旦你公开这件事,以后你的压力也不会小。虽然咱们是商人,比不得明星们那么多人追捧,但黎家的一举一动,还是有很多人在关注的。” 黎非然斟酌片刻说:“这件事我还要跟云天商量商量,有结果再告诉您。” 老爷子欣慰地看了孙子一眼,示意他可以离开。 厉元武跟张圆圆因为这事连蜜月都没去,因为海燕老太太听人说了之后险些晕过云。关键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老太太额上放着一块温毛巾,问张圆圆,“圆圆啊,云天还没来电话么?他有没有事?” 张圆圆倒是比她看开许多,“他没来电话,不过妈您放心吧,黎家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一直被人议论着的。再说了,不管是谁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估计都是想离间我们两家,要么就是看不过黎家好的,我们横竖不能顺了这些坏人的意。” 老太太还是有些不顺心,叹了口气说:“怎么就喜欢个男孩儿呢,这两个孩子也是,有多少路,偏挑那不好的走。” 张圆圆暗暗松口气,心想老太太果然够明事理,起码没跟她吵着要让把孩子接回来。 这时候两家要是真的做出一副疏远的样子来,估计只能是称了敌方的意,而且也未免太过刻意,反倒有欲盖弥彰之嫌。 厉元武难得主动给黎非然打电话,他还是那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的脸,也没有半点责难的意思,只平静地问:“非然,你打算怎么办?” 厉云天翘着二郎腿,隔着玻璃看着黎非在洗澡,吊儿啷当地说:“父亲,是我,黎哥哥洗澡呢。还有,什么打算怎么办?人说的是实话,也没说错什么呀,那就说呗。” 厉元武气得七窍升烟,“你小子倒是出门坐车,不用交际还有人给你钱花,可老子跟你家大白梨还得在这圈子里混呢,你可给爹长长心!” 厉云天看着黎非然劲瘦有力的腰舔了舔唇,“黎哥哥还没跟我细说,一会儿等他出来我俩聊过了再告诉您。反正您要是觉得这事不好,那有人问,您就说我不是您的儿子好了,免得给您丢脸。” 厉元武恨不得飞过来揪他耳朵,“这是什么话?老子的儿子行得正端得直,有什么可丢脸的?我是担心你被甩!” 厉云天呸一声吐了瓜子皮,“那父亲您就放心吧,只要您扛得住,啥事儿没有。” 黎非然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出来,直接坐到了床上,“是武叔?” 厉云天直勾勾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嗯,他问我有什么打算。” 黎非然揪了下厉云天的耳朵,“这次的事情能压下,但我有些犹豫。咱们不是明星,所以这种事情新鲜几天也就淡了。其实大多数关注黎家的还是商界中的人,这些人以利益为主,不会因为我喜欢你而拒绝跟黎家合作。至于一些风言风语,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免不了这些,谁让我是黎家的独苗呢。”黎非然沉吟一番,笑说:“不过还真有个事要跟夫人商量一下才行。” “嗯?” “事情查出来之后,我打算公开我们已婚的消息,但为了那些记者不乱说,所以得找个理由,比如我们八字特别合,在一起只是权宜之计,至少在成年之前要在一起这种。虽然大部分人可能都会觉得这理由有些扯,但我们在一起之后都变得越来越好是事实。” “那成年之后呢?” “成年之后?”黎非然弓起食指轻勾了一下厉云天的鼻子,“成年之后当然是黎非然对其义弟日久生情,所以坚决不肯离婚。” “日久生情?”厉云天的眼珠在浴巾某处滴溜溜一转,“你确定是这么回事吗?” “……以后少跟柯勇健聊天。”黎非然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略无语地说:“其实以前没认识你的时候我还被人说是性无能呢,因为地球人都知道以如今之科技发达程度,完全可以找代孕弄出很多个小孩,至少给黎家留后不成问题。但是我这一个都没成功过,所以传言什么的,你看重它的时候它就会重伤你,但你把它看得可有可无,其实也就不痛不痒了。” “正是如此。”厉云天环抱住黎非然的腰,“不过听起来你好像挺喜欢小孩?” “感觉有些复杂。”黎非然稍作犹豫后说:“我觉得每个孩子都应该是承载着父母的爱意来到这世上,所以对于用某种手段来繁衍后代这种行为,不是很喜欢。” “完了,那你这辈子别想当爹了,反正我是生不出来。”厉云天摊手,默默与黎非然对视。然后两人很快就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七个字:可你是五代单传! ≈≈≈ 有了净言相助,这次的事情查得还算快,大约过了三四天时间,黎非然就知道散播消息的是个外国人,跟黎家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跟沙金月有些关系。照片不是沙金月弄到手的,但却是从她手里几经转手流到那外国人手上的。至于原因,多半是由于之前陆月灵在武馆里挨了厉云天的收拾,沙金月心里有气。 黎非然示意高达继续查下去,务必找到那个主谋,而后征得了厉云天的同意,把两人已婚的消息公布在了网上,还附带一张结婚证明,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心宽得包天包地。 这厢,沙金月娘俩还在等着看黎家跟厉家怎么收场,给沙金月照片的人更是恨不得黎家一时臭明远扬,然而就在当天晚上,黎非然却让人十分震惊地“出柜”了。 之所以在“出柜”二字上用上引号,是因为黎非然的声明上是这么写的: 感谢各位朋友关心,就此前有人在网上公布我跟宇宙无敌小栗子的事情,在这里做一下简单回应。我二人病魔缠身多年,去年幸得一位得道高人指点,互相给对方转运。一开始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但事实证明,高人很高。我们现在身体越来越好,所以决定在彼此找到合适的人之前,继续给对方充当幸运星,以及,看在我们“合法转运”的份上,请各位给点祝福,谢谢大家。 网友a:请问……那是结婚证吗?是吧是吧!一定是! 网友b:大大的祝福!顺便求高人联系方式! 网友c:恶心! 网友d:这么萌萌哒怎么会恶心?恶意中伤的死开!网友c 网友e:这个看脸的世界,我不得不被萌出一脸血!嗷嗷嗷,男神!! 网友f:那如果你们一直都找不到那个合适的人,或者某天发现对方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呢? 厉云天啃着苹果拿着黎非然的手机回复:那我会感谢上苍让我们提前成为两口子网友f。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想了好久,觉得这样提早公开关系是不是不好,但是捂住着掖着,又觉得不像是大白梨跟小栗子会干的事,所以还是这样写啦!而且一直好想写秀恩爱的场面,捂脸,我的恶趣味~ 第49章 铃声 黎非然“出柜”的消息一时传遍了各大网站,但他原本就比较低调,所以这次的事虽然给他添了些麻烦,但很快又消停下去了,而且还托此次事件的福,让他圈了一堆二果粉。 二果粉=水果粉坚果粉。 每天都有人守在微博下面看看有没有新回复,然后期待着黎非然能发一些照片或者其它什么与小栗子有爱的互动信息。可是等来等去也没几条消息,最后大伙有些郁闷地反应过来,这位其实是个大忙人,刷微博什么的,本身就有点儿不太可能。 然而就在大家有些遗憾的时候,一条回复解救了无数二果粉。 网有e:还在等评论的小伙伴们,快去戳栗子啊!他发了好多有爱的图片!指路宇宙无敌小栗子! 于是黎非然这边一下子清静了许多,而厉云天那边却热闹起来了,一堆坚果粉努力地刷新自己的存在感。而让大家感觉十分开心的是,这枚小坚果明显比那只凉性水果要闲得多,几乎每个小时都有回评的习惯,而且他还特别傲娇,就像只猫咪一样,带点小脾气,特别萌。 宇宙无敌小栗子:分享美味羊肉串,就在百达街十里香串店!注:我不是黑哟~ 板栗饼:谢谢推荐!有机会一定去,不知道如果说是你推荐的,老板会否多赠送一个!/开心 虫虫:哈哈哈,小栗子也是吃货吗?那我推荐百汇商场美食街的爆炒羊杂!加辣超级爽! 宇宙无敌小栗子:谢谢美人分享!有空一定去!虫虫 厉云天跟二果粉们互动得十分开心,沙金月跟陆月灵却气炸了锅。沙金月恨恨地吐着瓜子皮说:“这些人是有病么?一个变态的小贱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她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自己的女儿,“我让你请的水军呢?找没找?” 陆月灵:“找了,但是有些本事的根本没人敢去黑他们。那些没本事的,找来也没用。” 沙金月皱了皱眉说:“那就先算了吧,反正就算我们不动,也会有人动他的。” 陆月灵听出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忙好奇问:“妈你是说还有人想对付他?” 沙金月唇角一勾,并没有回答,而是去拿上包,朝陆月灵说:“总之这次的事你就别再管了,妈先出去一趟,跟同学有个聚会,今晚不回来了。” 陆月灵不赞同地说:“都这么晚了妈你就别出去了吧,回来我爸肯定又不乐意了。最近他本来就忙,你何必惹他不高兴。” 作为子女,对父母的变化还是极为敏感的,陆月灵多日前就开始觉得父母关系越来越僵硬,也不知问题到底是出自谁身上。可是前两天父母吵架她却无意中听见了,她爸骂她妈是婊子,说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什么的,这让她觉得,或许问题就出在她妈时不时出去过夜的事情上。 沙金月就是知道今晚陆道方要回家才要出去的,她可是受够了陆道方一回家就疑神疑鬼的样子,还动不动就骂她。明明是结完婚之后是他自己在某些方面不给力,还责怪她,简直有病。但是这种事她也不想跟孩子说,便就算了。 哪知刚换了鞋,陆道方去从外面开门走了进来,见沙金月穿着低胸的羊绒衫,外头一件紧身外套脸上还浓妆艳抹的,他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又要去哪儿?” 沙金月说:“同学聚会,今晚不回来了。” 陆道方一把拦住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明显表达出他的耐心有限,“到底要去哪儿?” 沙金月一把耸开他,“都说了是同学聚会,你脸这么臭干嘛?我又没欠你钱!” 陆道方却猛的把她扯过来直接带进了书房,还把门砰的一声带上,紧接着怒喊的声音便从里头传出来了,“你这个贱女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他把沙金月跟某个比她年纪还小的男人在一起勾肩喝酒的照片甩在了桌面上,“你就那么欲求不满吗?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给你,你他妈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在外面养小白脸?!” 沙金月拿着照片,脸色煞白,因为拍得太清楚,连反驳的余地都没了。但是她自认自己一直十分小心,所以到底是怎么被拍到的?!她想来想去,怒问:“陆道方,你找人跟踪我?!” 陆道方见他这是承认了,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顿时让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这照片还真就不是陆道方拍的,而是有人送到了他的桌案上,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但这事确实与他有关,他从来都没像那一刻那样后悔过放弃张圆圆跟沙金月在一起。他一直以为沙金月顶着骂名给他生孩子,把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这很不容易。哪曾想,他只不过是身体出了问题,她就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他。 沙金月咬牙说:“你凭什么打我?!是你自己不行,难道还要我守活寡吗?” “你、你这个贱人!”陆道方胸中怒气四溢,仿佛要把他撑爆了,没忍住,直接揪住沙金月的头发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一顿打,“我他妈让你找小白脸!让你不知廉耻!” “啊!放、放开我!”沙金月凄厉的叫声一下子从陆道方的书房里传了出去,急得陆月灵在外头狠狠敲门,“爸,爸你们怎么了?快开门啊!” “滚!”陆道方就像只愤怒的狮子,打够了,才喘着粗气说:“离婚。” “你、你这个疯子!”沙金月刚说完,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来电显示一个女人用的英文名字,陆道方接起来,没说话,结果对面却传过来一道男人声,“沙沙,出门了么?”恶心得陆道方直接把手机狠狠摔在沙金月脸上,出去时把门摔得山响。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陆道方到了院子里,凉风拂面,他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突然想起了张圆圆,结果打了对方却关机。他自嘲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无可抑制地回想起以前跟张圆圆在一起时的日子。其实那时他也很少在张圆圆那边过夜,但每次去,张圆圆总是特别贤惠地亲自给他煲汤,还嘘寒问暖,关心他工作累不累。而现在呢?沙金月的确是在床上够放荡,让他特别有感觉,可是一旦他身体出问题,她转眼功夫就能跟别的男人勾搭上。 “报应……”陆道方狠狠搓了搓脸,突然想到这时候张圆圆或许就在厉元武怀里,而这让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起来,便一犹豫,就给张圆圆发了好几条信息。 “要不要看看?”厉元武伏在妻子身上停了停,“都响了好几次了,或许是谁有事找你。” “嗯。”张圆圆羞答答地应一声,结果看完就黑了脸说:“我要换手机号。” “怎么?”厉元武微歪头,看了下手机屏幕,登时不悦起来。这个陆道方,居然敢给他老婆发信息说突然很想她,这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他将脸埋进妻子的颈间,深深嗅着说:“明天就给你换,现在先关机好不好?” “嗯。”张圆圆红着脸,异常配合,而厉元武简直爱死了她这柔雅的模样! “好好睡,我还有点工作,忙完就回来。”厉元武在妻子身上吃饱了,在她额间吻了一下,给她掖了被角套上睡袍便去了书房。时间并没有太晚,因为他今天上床的时间本身就有些早,他给黎非然打了电话,问他,“非然,准备得怎么样了?” “两天后开始。”黎非然的回应十分简短。 “那好,当心点。” “武叔放心。” “是我父亲?”厉云天摆弄着手里的紫竹箫,“啧,不抓紧时间努力给我妈种个孩子,他老大晚上打你电话干什么,真是没情趣的老爷们儿。” “听声音,应该是‘忙’完了才来的电话。”黎非然笑说:“好了,不说这个,我的福利还没完呢,你快点继续。” “被打断了太烦人,你先静音。”厉云天说罢,才重新把箫放到了唇边。他答应吹几曲给黎非然放松一下神经,黎非然正在写毛笔字。 “我看你说的那个游戏背景音乐到时候由你来演奏就行。”黎非然觉得厉云天吹出来的曲子意境十足,“算了,还是专给我一个人听吧,现在这么多人喜欢夫人,为夫心酸得很,就这点特权了。” “啧,谁说的?”厉云天放下箫,几步过去就给了黎非然一个辣的舌吻,“你的特权可多着呢。” 第二天,厉云天起得有些晚。他有点习惯了刷微博,这时候躺在床上难得犯懒,就看了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评论。见到几个已然熟悉的坚果粉又在给他推荐好吃的,他回复完,又发了一条新微,问有没有人知道哪里可以录音,比较专业的那种。 不到十分钟,就有小伙伴回复,说可以找一下当地的一些好的录音棚,一般娱乐公司旗下都有。 厉云天正琢磨着给黎非然录一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铃声,便让高达给他找找,到底有没有能让他好好录上曲子的地方。高达很快给他找着了,然后厉云天就去给黎非然录了两首极富情感的曲子送给他。 黎非然没忍住,隔了n天发微博:感谢夫人宇宙无敌小栗子为我专门制做的手机铃声/亲亲 有试听的部分,于是粉丝们纷纷抱着好奇的心态去点了开,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结果开场音乐一出来,大伙就被集体震住了,这,这也太托马好听了!不是说学了还不到一年嘛,不到一年你这箫就吹得这么好?!骗谁啊!这么好听,完了还不提供下载,梨总你忒缺德! 屁股亮红灯的萤火虫:跪求分享啊,这是要逼死喜欢收集各种美铃的强迫症! 死亡之音:被炸出来了orz,不到一年吹得如此精湛,梨总一定功不可没嘎嘎嘎! 放开那朵菊花让我来:我家节操打特价中,亲你要来一打吗?死亡之音 哔咚:只有我注意到“夫人”二字吗?这扑面而来的深情气息! 终结者122:一个恋童癖的死同性恋也值得你们这么追捧,一堆脑残,给你们看看宇宙无敌小栗子他真正的老子长什么样,看你们还敢粉他不/附链接 有好奇的粉丝点进去一看,登时晕了,这,这魁梧的大汉!肿么可能是小栗子的爹啊! 虫虫:这位/附链接真的是你的父亲吗?宇宙无敌小栗子 厉云天看罢大方回复:是啊,威武霸气吧!我爸特别高大英俊又潇洒,体重刚好是我的体重两倍,还好我不像他!/笑 粉丝:……………… 求你以后也别像好吗?! 死亡之音:这真是一场无以言说的风险投资黎非然v 黎非然:…… 第50章 变化 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儿在长相上不会再有太多的改变,但论身高和体重,变化空间还是很大的。老话说得好,二十三,窜一窜,更别说还没成年。上过学的人都知道,中学时期,可能一个假期不见,哪个同学就跟抽条似的能长出十来公分,因为好多男孩子就是十五六岁这个阶段开始加速长高。 但是黎非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厉云天的长相和身形一直给他比较娇弱的感觉,跟厉元武这样的壮汉完全联系不到一起,所以当他看到高达他们都用一种“少爷,给您点蜡”的表情看着他时,他内心的想法简直是一言难尽的,以至于到了某个晚上,他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他压着厉云天,正在与他交欢,结果就在马上要到达高潮的时候,厉云天的脸突然一变,变成了和厉元武相近的风格,眉目硬朗,身型强壮,像座小山一样,唯一不变的是脸上的媚态和勾人的呻吟声。 “黎哥哥……” “喝!”黎非然倏然惊醒,好悬滚下床。他匆匆打开壁灯,借着灯光去看厉云天,看到他还是原来的那般模样,心跳才渐渐缓和下来。 “怎么了?”厉云天醒来揉了揉眼,“做恶梦?” “嗯,没事,过来让我抱抱。”黎非然抱住厉云天,没敢说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他不会因为这种外在原因改变自己的感情,但是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可能会压着一个硬邦邦的高大壮,这种心情真的难以用笔墨形容,就好像一对人类夫夫本来过得好好的,结果其中一方渐渐变成了怪物史莱克。这倒是不可怕,但问题是他作为剩下的那个,他没有变身的能力啊。 “真的没事?”厉云天舔了舔黎非然的喉结,“没事还把我勒得这么紧……哦~我明白了。”说罢,利落地把黎非然压下,笑对着他解起他的衣扣子来,“是不是这个意思?” 自从第一次灵肉互换之后,他们其实并不太频繁地做这件事,因为黎非然总是顾及他的身体状况,心理上又有些障碍。但这次却异常的配合,不但配合,而且还十分主动,最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人仗着自己有源源不断的内力可吸,居然一折腾就像某次那样,到了后半夜!完全没有任何节制,这可一点也不像他黎非然的性格! 饶是厉云天能边输出边补足也有点儿受不了这种情况,于是到了近三点的时候满头大汗地点了黎非然的睡穴,然后扶着腰龇牙咧嘴地瞪他。 黎非然睡得很沉,他的眉目舒展,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绷感。厉云天斜眼看了看他那已然老实下来的小非然,拉被子给他盖上,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便把被子拉了下来。果然,之前情致高昂之下,这人连平时一定会记得用的小雨衣都没用上。 不过应该没什么吧,反正他们又不会生什么病…… 厉云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去洗手间弄了毛巾给小非然擦了擦,忙活完时间已经是三点了。黎非然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似乎只是某种习惯,只是抱着,但并没有醒来。厉云天一看也睡不了多久了,干脆不睡了,不客气地把黎非然推到一边,起床去了外面。 今天夜里值班的是柯勇健。要是搁以往,有人出来他一定会说话,或者眼神也跟过来了,但这次厉云天出来,他却像没看见一样,整个人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出神,颇有点像被限制行动的活体装饰。 厉云天眉一挑,眼里闪过恶作剧的光芒,他将变长的头发往前一梳,几乎遮住整张脸,然后咻一下挪到了柯勇健后面,阴森森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快交出你的三魂七魄,否则……” 柯勇健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少夫人您怎么起这么早?” 厉云天登觉无趣,把头发往后一顺,“怪事,你胆子变大了?” 这要搁以前,所有关于怪力乱神的,柯勇健都特别敏感,一吓一个准,可是这次居然没反应? 柯勇健抓了抓头,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他做贼似的说:“我怀疑蚱蜢喜欢我。” 厉云天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看出来,便用“你是不是太自恋了?”的眼神看向柯勇健,“就因为这个你出神?那你喜欢他么?” 柯勇健反醒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态度,然后说:“我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 他没有真正喜欢过什么人,似乎也没遇到过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所以他不知道他对孟享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样的。凭心而论,同为兄弟,但他对孟享比对高达跟申展要更不要脸些,至于原因,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时间比较久? 厉云天觉得连自己是否爱一个人都弄不清楚的都是笨蛋,所以拒绝与之交流,转身,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瓶蓝莓味道的酸奶,晃荡着又回屋去了。回屋前,他告诉柯勇健,想不明白的时候可以试试去假设,假设对方如果与另一个人深爱,自己会有什么感觉。 柯勇健马上脑补了孟享跟其他人在一起的画面,然后脸色变得很奇怪。 厉云天回到屋里之后靠在床靠背上刷了会儿微博,刷着刷着,手指头突然定在了手机屏幕上。 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他体内传来,他的身体在自主加热?就好像架在燃气灶上的锅一样,越来越热,只不过火很小,所以那种被加热的感觉很慢也很细微,若是一般人,不仔细感应甚至应该无法察觉,而这是他两世加一起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厉云天不禁又去看黎非然,不太确定这是否与之前的情事有关,但这种被加热的感觉来得很平缓,消失得也平缓,似乎把他的身体热到某个程度之后就不再继续了,于是他没想出结果之后,便先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转眼到了早六点半,正常应该是黎非然起床的时间,但许是因为穴道没解开,所以黎非然并没起来。厉云天想着夜里睡得太晚,就没叫他,结果不到七点时高达就来敲门来了,见来开门的是厉云天,他说:“少夫人早,少爷今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不能懒床! 厉云天:“那也太早了吧?” 高达在厉云天耳边解释了两句。 厉云天嘴边含笑,去把黎非然弄了起来。 第51章 禽兽 自打许希宸患了“嗜睡症”之后没多久就开始请假休养,他原来负责的很多工作都落到了黎非然头上。一开始那些站在许希宸一边的人还等着他身体恢复之后能回到公司继续上班,可是等来等去只等到许希宸的心腹一个个因为各种纰漏离开,这些人就发现,许希宸是等不到了,而且如果还不站好队,搞不好工作都要丢了。 今天方月梅以董事局主席的身份召集各大董事开股东大会,各高层管理人员也在,会议主要内容包括解除许希宸副总裁的身份,和选出新一任副总裁等。 七成以上的人来参加会议时心里都有些猜算,只是谁都没想到,许希宸并没有出现在会议上,来的居然是叶家的掌权人叶霆宇,许希宸居然把自己的股份转卖给了叶霆宇。 场上出现了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方月梅。方月梅却似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泰然地朝叶霆宇笑说:“叶总,幸会。” “幸会。”叶霆宇说着,向黎非然意味深长地瞥去一眼,坐到了本应属于许希宸的位置上。他收购了许希宸手里的股份,成为建中集团第二大股东。 “好了,如果大家没什么问题,现在我宣布会议开始。”方月梅十指交叠放到会议桌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地说:“因为许希宸副总裁需要长期休养,不适合再继续担任副总裁一职,所以我提议,解除其副总裁职位,现在请大家投票表决。” 对于许希宸多日没上班这事很多人颇有微词,如今被提出来,真正反对的人并不多,就连叶霆宇都表示同意,所以这事很快拍案定论。但是对于黎非然上任副总裁一事,却不能那样顺利了。至少一些有野心的老股东表示质疑,还有叶霆宇也反对。 “副总裁需要协助总裁制定集团发展战略计划和统筹公司投资业务等等,而在座的各位也都清楚,因为总裁事务繁忙,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副总裁代行总裁一职,但我认为黎少的资历和经验都不足以应付这些问题。”叶霆宇说完自己的看法后,见大家在考虑,又说:“不知道各位听说没有,陆远集团最近资金方面遇到了些麻烦,如果确有此事,他们想要按时交付黎泰园二期工程就成了空谈,而这直接影响了建中集团的信誉。黎少你对此就没什么想说的么?如果我没弄错,这项目是你跟陆总谈的吧?” “建中集团对客户有自己的一套赔付制度,如果真的出现叶总所说的延迟交工问题,自然有相关部门按规定解决,只要建中集团履行合同上的承诺,我不认为会对建中的信誉产生什么影响。当然,叶总刚来,所以对于公司内部的规章制度和一些细节不了解也实属正常,如果了解了大概就不会有现在的‘顾虑’了。”黎非然淡定地看着叶霆宇,笑得无懈可击。 “我同意黎少的看法。如果陆远集团真的延时交工,按合同上的内容,他们必须按要求补偿我们的客户,而且我想陆远集团应该能解决资金问题。”毕竟还有沙家的产业呢,总不至于真的穷途末路。第五大股东说罢看了下会议内容,“再者,自从黎少担任代副总裁以来,公司的营业额比同期增长七点四个百分点,他的各项决定也没有任何差错,我认为他完全有能力胜任副总裁一职。” “附议。” “附议。” …… “恭喜黎副总了。”叶霆宇耸了下肩,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不愉快,仿佛升职的不是敌人而是至交好友,“不如叫上小栗子出来一起吃羊肉串庆祝一下?”他左右看了一眼便问。 “叶总今天开的什么车?” 叶霆宇笑容微僵,“什么意思?” “如果不及艾文塔多,我想他不会有兴致出来砸的。”黎非然说罢笑着离去。 叶霆宇回到自己的车里便拿出手机,打给许希宸,“建中跟陆远集团的合约是怎么签的?怎么黎非然一点也不担心黎泰园二期是否能按期交工?” 许希宸的声音有些懒洋洋,不难听出此人还在困,但好在他的答案还算清醒,“陆远集团若是不能按约定时间交工,他们就要按日承担违约金,金额大概是每月按房屋成交价格的百分之……反正很高。” 叶霆宇忍不住骂了句,“陆道方脑子有病吗?这样的工程他都敢接?” 许希宸呵呵笑一声,不语。其实一开始连他都不知道,陆道方居然答应了那种条件,但是在利益面前,有时候人本来就是无道理可言的,更别说他坚信,陆道方一开始肯定有把握弄到钱。至于最近为什么会传出陆远集团资金周转不灵的消息,他猜这事没准跟黎家有关系,只不过他也没能告诉叶霆宇,因为他又困得不辨今生来世了。 叶霆宇“喂”了半天没听到声音,就知道对面的人肯定又睡着了,于是他十分确定,许希宸趁着还能清醒的时候把股票卖给他然后拿着这笔钱安度下半生是个明智的决定,不然谁知道这人哪天会不会直接睡死过去? 许希宸把股票卖给叶霆宇,不排除他跟叶霆宇有交情这一点,但更重要的却是因为叶家跟黎家不和。许希宸一直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跟黎非然还有厉云天脱不了关系,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他想着怎么也不能让他们痛快,因此叶霆宇要买他手里属于建中的股份时,他几乎都没太犹豫。 反正以他现在的样子也很难再恢复工作状态了。 叶霆宇这时并没有想到对于许希宸来说明智的决定,对于他来说实乃人生大坑,至少目前来看,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非然把叶霆宇出现在建中集团的事情跟厉云天说了说,并且还把叶霆宇想请他们吃羊肉串的事当作笑话讲给厉云天听,厉云天却是咬了咬食指,咽下口水,有些郁闷地告诉他,“阿左说我有好久都不能吃羊肉了。” “为什么?” “他说我体热,羊肉性温,不能再吃了,要不越吃越上火。” 黎非然见厉云天脸色,是比平时更为红润些,不由想到之前厉云天差点走火入魔那次体温也是升高很多,便摸向他的脸,“今天一天都这样么?摸着好像有些发烧。” “嗯,温度上来就没再降下去过。”他今天反复用温度计测量,结果都是三十七度八左右。这个数值对于正常人来讲应该算发烧,但他并没有觉得冷,也没有任何地方不舒服。 上一世可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左护法说会不会是个体差异,毕竟他现在的身体不是原来的,但他觉得没有道理,因为他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而且四进六也不是今天才进的。其实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事应该跟黎非然有关,因为就是跟黎非然不用小雨衣欢爱过之后才开始出现这种问题。 黎非然无可必免地开始担心起来,纵然知道厉云天会反对,还是问:“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人体内有炎症什么的,也会发烧,总之发烧不可能是无原无故的。 厉云天:“不去!” 柯勇健这时不经大脑地说:“该不会……是阳气吸得太多了吧?” 厉云天跟黎非然同时看他,高达他们也看他,高达几人的眼里明确地透露出一条信息:兄弟,你这么勇敢真的好吗? 柯勇健猛然醒悟自己又犯蠢了,螃蟹似的往孟享身后挪,尽最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知这时厉云天却摸着鼻子说:“有道理。” 黎非然:“……” 右护法来找厉云天时恰巧听到厉云天的话,不由问是什么事,厉云天却着说了柯勇健的想法,却见右护法听完之后莫明其妙地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肚子上。 其实厉云天的肚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右护法也不知道目光为什么会突然落在那上面,就是冷不丁好像想到了什么,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太快,快得他没抓住,好不容易又想到点什么的时候,却被厉云天的话给岔过去了。 厉云天:“阿右师父有事?” 右护法:“哦,是这样的小少爷,游戏的设定部分已经全部整合完了,除了原有的主线之外,净言又加了许多支线进去,小少爷要不要再看一遍?” 厉云天看向黎非然,“你说的那个做游戏的朋友,他能看懂我们的东西吗?”他可没忘记那是个歪果仁。 黎非然有心想让厉云天多休息,便说:“他会说中文,但是不识中文字。你确定完成设定部分可以先把它交给我,我会让人翻译成中文或者让加文(歪果仁)找国内的一些内行朋友看看,之后再说。”这样一来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应该能让这小媳妇儿休息一下了。 厉云天没有反对,想着正好趁栖凤诀进入六重给黎非然把病彻底根治一下。 晚上黎非然从浴室出来,厉云天便给他把脉,让厉云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黎非然的体内居然有着属于他的烈焰真气,并且这一小股真气已经开始自行游转,还不打自招地给黎非然“医病”。虽然并没有完全医好,但很明显,这只是时间问题。 黎非然自身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虽然这天过得确实是浑身畅快,但他一直以为这是跟厉云天有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而产生的幸福感来着。 厉云天:“那不如再试试?” 黎非然轻咳一声,将灯熄掉,让一室限入黑暗。 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厉云天累得睡着,黎非然却亢奋得不行,抱着厉云天躺了一会儿仍无法入睡之后,便悄声起来去打开了电脑登陆skype。他跟加文有时差,这个时间加文正好在线,估计能聊一会儿。 加文·西尼尔是黎非然的病友。几年前黎非然去国接受治疗,在当地的医院认识的,当时加文在工作上遇到瓶颈,黎非然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两人就此成为莫逆之交。 黎非然:加菲,在忙? 爱和稀泥的garfield:还好,西尔维亚在弹钢琴,我陪她顺便玩游戏。你怎么这个时间上线? 黎非然:失眠,正好也有些事想跟你说。 爱和稀泥的garfield:嗯?不是说有个小伙伴治好你的病了么?怎么还失眠? 黎非然:没错,我现在身体挺好,失眠是偶尔。不过我想说的是,我跟他结婚了。 爱和稀泥的garfield:他? 黎非然:是的,在x州,其实注册都有一年多了。 只不过当时他根本就没想过能活下去所以一直没说,但是现在的话,他觉得说了也没问题。 爱和稀泥的garfield:…… 黎非然:怎么? 爱和稀泥的garfield:西尔维亚说想看看黎婶婶长什么样。 黎非然:你确定可以? 爱和稀泥的garfield:嗯,没问题,我女儿不会有偏见的。 黎非然发了一张跟厉云天的合照,是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拍的,他从身后搂住厉云天的腰,很简单的动作,但却显得异常亲密。 加文看了之后很快回复一句话来:我女儿说黎婶婶像天使,不过我十分好奇天使婶婶的年纪。 黎非然:登记的时候,刚够x州的注册底线。 爱和稀泥的garfield:…………………… 好半天后,加文才又回复了一句:禽兽! 黎非然:…… 两人又相继聊了些别的,黎非然重点提了下游戏,顺便告诉加文,因为某些原因,他告诉厉云天他不识汉字,所以暂时别暴露,还有给西尔维亚的圣诞节礼物快递过去了,注意帮孩子查收。 说汉话一直说得比母语还要好的加文突然有点蛋疼。 回卧室的时候厉云天还在睡,黎非然小心把人揽进怀里,唇边是自己都没能察觉的笑意。若说此生还会有什么遗憾,或许就是无法拥有继承着自己跟厉云天两个人共同血脉的孩子。不过他一直知道人要懂得满足才能倍感快乐,所以这点遗憾,他觉得也能接受了。 黎非然闭上眼睛,却忘了,很多奇迹,总是悄无声息地在发生。 第52章 出逃 陆远集团最大的会议室,陆道方神情凝重,乍一看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他近一年来因为身体原故本就心力交瘁,沙金月又不省心,如今再遇上资金问题,可以说是焦头烂额,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疲惫仿佛一下子被释放出来,像洪水猛兽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黎泰园二期工程本来做得好好的,怎知贷款方面却出了岔子,可这笔钱不到位,公司就无法按时交工,如此一来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公司的股东们急了,直问陆道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总,当初可是您信誓旦旦说资金方面不会有问题,我们才同意与建中集团继续合作,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您总得想个解决办法吧?” “黎泰园二期的投入本来就大,陆总您还非要坚持两个项目一起进行,现在好了,搞不好两边都完不成!” “说够了么?”陆道方阴沉地看着在场的人,“当初我说要跟建中集团继续合作,你们可都没有反对。”这也是他明知道风险大还决定跟黎家继续合作的原因之一。他最看中的是黎家的人脉和实力,所以想跟他们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是这样想? “我们当时以为您跟黎家的关系足以好到不会遇上任何问题,哪知……”第四大股东不无嘲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赶快想想解决办法吧。”坐在陆道方对面的人说:“锦程小区的工程可以暂缓,但是黎泰园必须按时交工。”除非遇到自然灾害影响工期,或者非人为的其它不可抗力,否则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延时交工的理由。 “我会找机会见见黎老爷子,看看能不能再拖延些时间。”陆道方想来想去,也只能先这样,至于资金方面,家里还有些钱,他可以拿出来应应急,再找一些朋友借点,不管怎么样都得先稳住这一步再说,只要这次成功完成这项工程,陆远集团在商界的地位还会再进一步。 会义散了之后陆道方便直接驱车回家。自之前打了沙金月之后,他就一直关着沙金月没让她出屋,还让她断了一切跟外界的联系,想着让她长长记性,起码不要再到外面给他丢人,这样一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离婚”一事就当他没提。 现在他有用得到沙金月的地方,所以从今天开始,他打算把旧的一页先暂时揭过。 四十分钟后,陆道方的车停在了自家的院子里。他打开门,先是被一阵不同以往的寂静弄得一怔。沙金月被关之后也不能跟外面联系,唯一的乐子就成了屋里那电视,每次陆道方回来都能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可是今天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睡了? 陆道方快速换了鞋子,随即去打开客房门,然后就被兜头吹了一阵夹着小雪花的寒风。只见屋里窗户大开,被摘下来的两条窗帘打了死结,一头拴在实木床腿上,另一头放到了窗外,此刻正被风吹得啪啦啪啦作响。显然,人是从窗户爬到外面去了。 沙金月一开始也没想跑,因为她并不想离婚,她总觉得那样特别丢人,毕竟结了婚不到两年就离,别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必定成为笑柄,外人肯定会说这是她抢了别人丈夫的报应。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陆远集团居然遇到资金问题,而且还是那么大的一笔。 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接下来陆道方肯定会用到很多钱,而她却一分也不想掏,因为有人告诉她,这钱拿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可如果连钱都没了,那她还跟一个“废人”过什么劲? 陆道方愣了两秒,拔腿就往书房跑,他打开家里的保险箱,见里面空空的,气得浑身哆嗦。这个挨千刀的女人,居然拿走了保险箱里所有的东西,一个子儿都没给他留! 不对,应该说还是给他留了些什么的,只不过不是保险箱里的。只见他儿子陆思圆揉着眼睛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打个哈欠就问:“爸,我的摇控飞机呢?” 陆道方砸了公文包,大喝了句:“我看你长得像摇控飞机!你妈呢?” 陆思圆吓得一激灵,因为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吼过,当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直到又被吼一句“哭什么哭!给我闭嘴回答问题!”他才打着嗝断断续续地说:“不、不知道。妈妈说要我在家等她。” 沙金月被关的这些天陆思圆一直被放在寄宿制的托管班,今天周六,好不容易被接回来,所以他妈妈说什么他都没敢反对,生怕他们再把他放在托管班好久都不来接他。 陆道方连忙打沙金月的电话,听她那边关机,又打女儿的电话,结果女儿也关机,后来问了老师才知道,女儿居然请了整天的假。也就是说这娘俩一起带钱跑了?也是,如果不是陆月灵,沙金月什么都没有,到了外面连屋都进不来怎么可能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那柜子的密码可是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 陆思圆纵然再小,也隐约感觉到父亲一定是特别特别生气了,所以窝在一边暂时没开口,只是怯怯地注意着父亲的脸色。 陆道方看着儿子的样子,一阵冷笑。以前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他想到的是思一家团圆,现在,他觉得他想的不是什么狗屁团圆,而是张圆圆,因为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像张圆圆那样保守简单的女人,不会激情如火,但却会生老病死一直不离不弃。至于沙金月,一个能介入已婚男人生活中的女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人品本身就有问题不是么?可笑他居然从没想过这一点。 沙金月跟陆月灵走了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陆道方忍无可忍,直接报了警,顺带起诉离婚,申请财产保护。他还把沙金月跟人鬼混的照片提供给了律师,想尽可能为自己多争取些利益,反正像沙金月这样的女人,他是说什么都不想要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张圆圆离婚,这样的话,他肯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然而千金难买后悔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相比起陆道方的一愁莫展,黎非然则顺利许多,白天上班,夜里“加班”,弄得厉云天每天都累得跟死猪一样,睡得昏天黑地。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加班”的时候他的内力流失的同时还会用另一种方式补足,但为什么还是越来越累? 心情极度不爽,厉云天说话都有点带着点火药味,“想什么呢?都没听见我叫你。” 黎非然:“有人告诉我,今天陆道方跟叶霆宇见过面。” 厉云天抓狂的心情顿时变成了疑惑,“他们两个见面干什么?” 黎非然有过好几种猜测,但最终还是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陆道方跟叶霆宇借钱,或者叶霆宇想跟陆道方合起伙来坑他,“这几天陆道方一直想见爷爷,但是爷爷早就料到这一点,所以趁着还没过节,去分公司视察去了,最快也得十天才能回来。沙金月带着女儿卷钱跑了,我猜陆道方肯定是听说叶霆宇收购了建中集团的股份,所以才找他探探虚实顺便想办法借钱。” 厉云天心里说了句爷爷这只老狐狸,笑问:“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黎非然吻了吻他的额头,“没有,你只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就是在帮我了。今天体温还没降下来么?” 厉云天白了他一眼,“没有。”心里却跟抹了蜜似的,而且就冲黎非然这么想着他,他也不能真的只是袖手旁观。 这一晚,厉云天推开了黎非然的拥抱,半是吐槽半是真地说:“虽然我不是女人,不能拿大姨妈当借口,但你也不能弄得跟吃饭一样一顿都不放过吧?!你上班一周还能歇一两天呢,我这都连着好多天没在前半夜睡过觉了,你是不是想给我开那个什么……对了,全勤奖!累不死你的。” 黎非然:“…………” 于是这一晚床终于不用被蹂躏了,床上的两人都睡得十分安稳,只不过睡到一半时,其中一人却醒了,睁开眼悄然下了地,极小声地穿上衣服,眨眼间便消失在屋里。 一分钟后,拒黎家约一公里的一片林子里,左右护法轻轻落于某树枝上,明明枝条也不见多粗壮,两人却站得极稳,枝条也没有任何要断裂的迹象。右护法低声问:“小少爷,您这么晚叫属下二人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厉云天:“是有些事情,你们现在的功夫恢复几成?” 左护法:“五成。” 右护法:“七成。” 左护法羡慕嫉妒恨地瞪了右护法一眼,厉云天则说:“那好,跟上。”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跟上厉云天,相继融入夜色中。 黎泰园二期工程现场,由于资金不足再加上天色已晚,这里并没有工人,只有一些负责看守建筑材料的保安,这会儿也基本都在打着瞌睡。左护法用传音入密的办法问厉云天,“教主,您打算怎么办?” 厉云天以同样的方法回答:“我想给他们添点麻烦,又不能让他们发现。目的嘛,就是想耽误对方的工期而已,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左护法:“不如给下水道里都灌上水泥?” 厉云天觉得想法倒是有趣,但太麻烦,而且就算没人能发现那是他们做的,却也一看就能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右护法也这样觉得,正巧他看到放材料的地方有整箱的大里石跟瓷砖,便说:“只要把它们弄碎就行,对教主您来说轻而易举。” 本来这些瓷砖这会儿都应该贴在墙上的,可是苦于断了资金,所以它们还没派上用场。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2节 厉云天用“你实在是太坏了!”的眼神看了看右护法,随即右手手心朝上,凝聚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后将这股力量朝着瓷砖堆放处一抛,只听细微的断裂声传进耳中,但表面上看来,那些瓷砖的包装箱丝毫没有变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左护法:教主,属下手头还有些故事要整理,买羊肉串的事,让阿右去吧。 小栗子:嗯! 左护法:教主,属下下午还要给您配药,去给老夫人送礼物的事,让阿右去吧。 小栗子:好吧! 左护法:教主,属下肚子痛,这会儿怕是不能帮您喂松鼠了,您让阿右去吧。 小栗子:行。 厉云天换完衣服叫上右护法:阿右啊,怎么阿左最近总是找理由赖家里不想出门?还让我把事情全交给你做。 右护法:呵呵,他是想让我忙活,自己偷偷窝在家里练功。 小栗子:因为你恢复至七成他只有五成? 右护法:是的。 小栗子:那这样不是耽误了你么?要不你也留在家里吧。 右护法:谢谢小少爷,不过属下的功力其实早已练至十成了,没说实话是因为怕他着急。 蹲在马桶上把一切听进耳里的左护法:………… 友尽! 妈蛋!居然骗他!再也不跟阿右玩儿了!╰_╯ 第53章 订制 “教主,您的武艺又精进了?”右护法问。 “没有……吧。”厉云天瞪着自己的手,也有些愣住了。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内力雄厚得不像话,都赶上栖凤诀练到八重时的程度了。 “那怎么回事?”左护法也看出问题来,疑惑不已。 厉云天摇了摇头,表示他真不知道。 ≈≈≈ “怎么不见阿左跟阿右师父?”早餐桌上,黎非然随口问。 “我让他们去帮忙找点东西,大概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是找沙金月母女么?” “你怎么知道?”厉云天有些意外。他觉着让沙金月把钱全卷跑了也太便宜她了,要知道那钱里可有一部分是属于她母亲的,凭什么让那个女人都占了去?所以就让阿左阿右去找,寻思着这样一来陆道方就算延期交工也有钱赔,大不了卖公司卖股票卖房子。 “我知道她们在哪儿。”黎非然笑得有些神秘,“让阿左阿右师父回来吧,你现在身体不好,他们在,我多少还能放心点。” “也好。不过我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这不是好好的么,只是比以前更不怕冷了而已,但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嗯。” 天确实是越来越冷了,只是黎非然今年发现这一点发现得比较晚,因为他的身体不再畏冷,就没有给他足够的信号,不像认识厉云天之前那样,天微一凉,他就特别敏感,就像某些需要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早早的就开始发现异常。对此,黎家上下感激厉云天感激得不行,因为是他的功劳,所以现在全家人都拿他当救命仙丹。 陆道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根本不曾放在眼里的傻子居然能有这样的一天,被黎家人放在手心里疼着护着,笑容那样灿烂,仿佛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想。他由于要跟叶霆宇安排的人见面,所以便约在了一家商场内的咖啡厅,因为这里离叶霆宇的公司比较近,倒是没想到叶霆宇派的人还没见着,却看见一起来购物的黎非然跟厉云天。 厉云天又长高了一些,所以黎非然趁有时间带他出来给他买衣服还有鞋,之后大概还会去看场电影。 黎非然知道厉云天怕热,就给他选了件较薄的驼色外套,后来在同一家店里看到用羊绒线织的帽子跟手套还有围巾,忍不住也买了,因为那顶白帽子上带的两个浅咖啡色小羊角很可爱,他觉着厉云天戴上一定很好玩儿。 厉云天戴上就没再取下来,虽然他觉得有点热,但是黎非然宠着他的目光让他上瘾。 黎非然拨弄了一下帽子上的羊角,余光瞥到了仅隔着一层玻璃而坐的陆道方。他动作微一顿,随即便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跟厉云天说话。 厉云天并未看出异常,见申展付完款回来,便把东西往他们怀里一放,直接拉着黎非然奔向电影院。他小声跟黎非然说:“我问过净言了,他说我们在一起可以看‘断背山’或者‘欲盖弄潮’这类的,这家电影院有吗?” 黎非然:“……” 虽然不知道后面的是哪部,但是第一部却听说过。不过问题是这些现在根本不可能在电影院看到了吧?黎非然觉得他有必要让他的夫人离净言那家伙远点。他假作思考状,随后摇了摇头,“这些我记得都是好早前的电影了吧,在这里也看不到。不如看看有没有其它的?” 厉云天觉得重要的是气氛和与什么人在一起看,其实看什么,倒不是那么太重要了,最后便同意了黎非然的决定。 柯勇健这时指着某大片说:“你们看这部怎么样?国最新大片,里头有变形金刚!” 黎非然看向厉云天,厉云天没意见,于是几个大小伙子就一起进了贵宾专享间。因为平时都比较忙,也没有时间看电影,所以今次大家看得都挺开心,就是看完之后,厉云天提了一个让黎非然十分蛋疼的请求,他一坐上车,就开始摇晃黎非然的手,“夫君,我想要机甲,要变形金刚~” 坐在副驾驶位的柯勇健闻言登时全身僵硬,突然意识到,他仿佛……又闯祸了。 黎非然:“……” 厉云天一般不叫“夫君”,叫了肯定就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要把人魂都勾到九天开外的样子,每次这招一出,黎非然什么都应。 然而这次,他只能深情款款地回视自己的另一半,然后极其无奈地说:“没有。” 厉云天的一腔热情顿时被浇得直冒青烟。黎非然心疼他,最后答应给他订购一个机器人,这才又把厉云天的情绪重新勾起来。 为了迎合厉云天的爱好,黎非然让商家亲自派技术人员跟厉云天谈,然后让对方先出外形设计图跟功能细节。 厉云天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而这期间黎非然前所未有的忙碌起来,因为越近年关公司里的事情就越多,弄得回家的时间都推到很晚。 没过几天就到了圣诞节,沙金月跟陆月灵依旧没回来,但是陆道方的资金却有了着落。钱是借的,但并非是叶霆宇,因为叶霆宇以个人的名义收购了建中集团那么多的股份,如今他自己也欠着一些钱,是不可能有钱借给陆道方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能力做担保人。 陆道方对叶霆宇感激不尽,于是工地里重新开工之余,两人私下里的来往也开始变得繁密。 厉云天知道后问黎非然,“那这样一来你之前做的不都白废了么?陆道方还是能按时交工吧?”瓷砖碎了可以再买,没有人工可以再请,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黎非然却是执起厉云天的手,笃定地说:“放心吧,我说能让他把张家的钱吐出来就一定能。” 厉云天不再多问,但因为实在好奇叶霆宇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给陆道方做保,便时不时就在夜里去跟踪陆道方。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想看看陆道方跟叶霆宇到底想干什么。 这日,陆道方以家里有好酒想要请叶霆宇品尝为名,把人约到了自己家里。当然他绝对不是无聊到真的专门要跟姓叶的喝酒,而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外界的人都知道,他跟叶家家主走得很近。他想要告诉那些因为黎家就与他疏离的人,抱不到黎家的大腿,他还有叶家。 叶霆宇并不是不知道陆道方的想法,但他仍是准时赴约。 陆道方已经跟酒店订了菜,酒是家里一直珍藏的好酒。两人在餐厅里对座,陆道方表现得十分热情。他亲自给叶霆宇倒了酒说:“这次真是要感谢叶总做保,不然我肯定还在犯愁呢。您难得能光临寒舍,今天说什么也得多喝两杯。” 叶霆宇也没跟他客气,酒照单接了,菜倒是没太看,似乎满桌子东西除了酒并没有能入得他眼的东西。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子,环视了一周,漫不经心地问:“陆总,能冒昧地问个问题么?” 陆道方:“说什么冒昧,有问题叶总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霆宇的目光扫向挂在墙上的一家四口全家福,“我想知道,以前的厉云天是什么样的。我听说他以前很傻?” 陆道方没想到叶霆宇会问这些,但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回答:“嗯,医生说他是先天不足,智商比正常孩子低。” 叶霆宇觉得自己很难把陆道方刚刚说的这个人跟现在的厉云天联系到一起,便问:“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 陆道方回想了一下,之后含糊地说:“可能是我和张圆圆准备离婚的时候吧,我猜他是受了些影响。”当然,他觉得事实真相其实应该是那次他找人绑了厉云天想要威胁张圆圆,结果却让这小子受了刺激。不然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傻子能突然变得好起来。 这世上从不乏奇迹不是么。 叶霆宇“哦?”一声,垂眸轻品一口杯中酒,“原来如此。” 陆道方问:“怎么您对他很感兴趣?” 叶霆宇低笑说:“对于能让黎非然不痛快的事情,我都很感兴趣。” 陆道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实不相瞒,其实黎家想要冲喜这件事是真的,而且黎非然身体越来越好,确实是从厉云天进了黎家之后,可以说厉云天对黎家十分重要。如果真能把他们分开,搞不好就是一举数得。” 叶霆宇但笑不语。 厉云天在暗处骂了句“去你大爷的一举数得!” 陆道方只觉背脊突然一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然而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却只看到一副安安静静的挂画。 叶霆宇:“陆总刚刚在看什么?” 陆道方疑惑地歪了歪头,“没什么。”说罢又觉得这种回答好像有些敷衍的感觉,便连忙又给叶霆宇倒了一杯。 谁知就是这第二杯酒,叶霆宇喝完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第54章 离间 陆道方吓得不轻,叫了叶霆宇半天,怎知对方始终没反应。如果不是因为叶霆宇胸口还在有规律的起伏,陆道方真的怀疑这人在自己面前表演“猝死”。 推推人,“叶总?” 叶霆宇微微皱了皱眉,但仍旧没有醒来,就像是睡死了一般。 厉云天笑得两肩发抖,觉得陆道方此刻的样子特别蠢,这时陆道方向门口走了几步又返回原地。 叶霆宇来的时候带了两名保镖,那俩人如今正在大客厅,陆道方第一想法是要找他们问问叶霆宇是不是有什么病,但又一想,这酒是他拿出来的,人也是在他家,万一没病,对方又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那他又该怎么办? 又推了推叶霆宇,见他还不醒,陆道方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苍蝇,心里咚咚咚直跳,但最终还是没有把人叫醒。他把叶霆宇用过的酒杯端起来闻了闻,并没有闻到酒以外的其它味道,就把叶霆宇放到了沙发上。 他想,应该只是睡了吧?或者,其实叶霆宇也有“嗜睡症”之类的? 有些人在遇到麻烦时首先想到的永远是为自己开脱罪名。或许陆道方看到别人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心情好的时候可能会劝一句对方赶紧想办法把人送到医院再说。但是轮到他自己了,他就开始犹豫不定了。 厉云天却在此时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堵在上头的小塞子拿开,如此,便有股花香争先恐后地从里头飘了出来。厉云天闭气,用内力将那小瓶子加热,那后续飘出来的味道就变得越发浓郁起来。这还是以前柯勇健他们送的情趣用品里带的,只不过被他无意中发现加热之后效力奇大,便收了起来。 陆道方丝毫没有查觉,他坐在饭桌前,忐忑不安地频频回头看叶霆宇,为了平复那股不安的心情,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这时醉意渐渐袭上来,他抚了抚额,没过多久就趴到了桌子上。他并没有完全醉过去,之因为借着醉意趴到桌上是因为他还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他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有人在他订的菜里动了手脚?如果那样的话,搞不好现在正有人盯着他们,这样一来他们都晕过去,或许对方就会出来? 这一刻陆道方想得很多,他强撑着意识,恨不得赶紧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云天却是在左右护法眼皮子底下捣着蛋长大的,防着右护法这只真狐狸防得习惯了谨慎。他来之前连手机都选了静音,还把网络全屏蔽,而且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见陆道方呼吸并不均匀,脚下还有些小动作,便干脆等了一会儿,直到花香的味道在屋里彻底散开,才掸了掸衣摆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把小瓶子拿到叶霆宇鼻孔前,让他吸了个够,之后把陆道方弄到沙发上,把他的衬衫扯开一些,这才重新退到暗处。 由于不是常人所理解的那种动手撕扯,而是靠着内力隔空硬生生扯开,所以扯得其实不太理想,只掉了两粒扣子,但是足以起到让人遐思的作用。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叶霆宇醒了。他先是皱着眉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松了松领带,之后像是不够一样,把领带彻底取下来仍到了一边,又将衬衫扣子解开。 陆道方这会儿人事不醒。 叶霆宇死死盯着陆道方,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但脑子里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唯有燥热难耐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口里干得让他忍不住又倒了杯酒喝进去,但这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陆道方就趴在他眼前,他知道这里是陆家,但是之后呢? 叶霆宇想要叫人,保镖的名字几乎都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又被他咽了回去。 陆道方的衣服被扯开的部位露出了一片巴掌大的麦色肌肤,似乎因为平时有保养的关系,明明已入中年,肌肉却还算比较紧,并没有中年经商者身上常见的那种啤酒肚或者松弛感。 叶霆宇也不知道自己抽的哪门子疯,就那样直勾勾地瞅了很久,然后他摇摇晃晃走过去,试探一般伸出手在陆道方面前乱晃了晃。 之后的事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了。 厉云天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却担心针眼长太多,便收起手机悄然去了建中集团。 黎非然还没下班,见厉云天耳朵红红的,还以为是冻的,忙把室内的温度调得更高一些,用手捂住厉云天的耳朵,“外面是不是很冷?” 厉云天摇头,满眼兴奋,亮晶晶的黑眼仁儿一错不错地看着黎非然,语调都要飞起来,哪怕是声音压得比较低,都没能抹杀他此刻激动的心情,他掏出手机,“黎哥哥,给你看这个!” 黎非然接过厉云天的手机,没一会儿就被里头的画面弄得哑口无言。这熊孩子,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居然连叶霆宇跟陆道方这样的人都能当成玩具耍。他哭笑不得地问:“这是……你拍的?” 简直废话! 厉云天随手一抓就把手机抓进自己的手里,“就冲陆道方当年对我母亲做出那等无耻之事,杀他一百遍都不够,这算便宜他了。还有叶霆宇,要不是因为陆道方不能人道,我非让他尝尝三天不能下地的滋味!谁让他想离间我俩,我就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离间计!” 他就不信发生了这次的事之后,陆、叶二人还能坦然与对方共事! 黎非然倒也不是责怪厉云天,只是总有些担心万一熊孩子被人逮着可怎么办,便说:“这段视频不能存在你手机里,内存卡给我,我给你换张新的。” 厉云天也没意见,抽出来就给了黎非然,至于那些他常用的软件跟图片什么的,他都存到手机自带的内存里了,也没什么关系。 于静这时给厉云天端了杯红茶过来,厉云天道了谢,把在手里喝了一口,紧接着便放到了茶几上。于静看他表情奇怪,忙问:“怎么了小云天?要不要给你换成别的?” 平时厉云天跟黎非然两人都喜欢喝茶,如今天冷了,就主喝红茶,但是厉云天这次喝在嘴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怎么说呢,明明他原来挺喜欢红茶味道的,但是今天闻着这个味道他却不太感兴趣。他知道,茶本身的味道没变。 所以说,还是他的问题? 人都说身体有病的时候会出现一些与以往不同的症状或出现新的饮食喜好,之前开始是体温上升不降,如今又加了一条不想喝平时喜欢的茶…… 见厉云天若有所思,黎非然示意于静先出去,这才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云天含糊地说没有,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黎非然说:“对了,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厉云天心不在焉地说:“应该还在陆家,怎么了?” 黎非然叽叽咕咕对着厉云天耳语半晌,又趁机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却原来他派去暗中跟着沙金月的人已经把沙金月手里的那些文件跟重要证件全都给“意外”烧毁了,也就是说沙金月是回来也得回来,不回来也得回来。 厉云天琢磨了一下说:“沙金月如今把那些证件跟文件都‘弄’没了,她还想换钱就得回来补这些证件什么的吧?” “没错,他们补办这些东西还要些日子,而且沙金月跟陆道方现在的感情今非昔比,不互相猜忌就不错了,拧成一股绳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样一来二去肯定得拆伙。” “但是陆道方现在已经借到钱了,就算他一时半会儿用不了自己的钱,也还是能按时交工不是么?顶多就是个人的钱利息要比银行的高呗。” “是啊,高很多,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你的机器人钱给赚回来了。” “啊?”厉云天听出弦外之音,追问黎非然做了什么。奈何黎非然嘴巴紧,他问了半天都没弄明白。这时一阵撼人心神的箫声悠悠响了起来,是黎非然的手机。 “少爷,沙金月回去了,陆月灵没回来。”手机另一端的人说:“不过好像有点问题,沙金月来的时候带了几个警察。” “行,我知道了,继续关注。”黎非然挂上手机,告诉厉云天,“沙金月回陆家了,还带了警察。” “带警察做什么?” “我猜应该是防着陆道方什么吧。”毕竟被家暴过,会想个办法把警察请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 “噗!突然有点心疼陆道方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厉云天笑得前合后仰,只要一想到陆道方跟叶霆宇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被警察发现,用句他新学的话,真是——哎妈!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你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弄得我又想去凑热闹了,唉~” 黎非然:“……” 厉云天知道这确实不合适,便没再说什么,他也没想到其实这会儿就算他们真去了,陆道方跟叶霆宇他们也不会发现什么,因为他们身上的药性还没太散,而沙金月带着警察突然的出现也给这次的事情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沙金月带着四个警察朋友——其中一个与他是“老交情”——到了家里之后,首先看到的便是大客厅里离着两三米距离相互用吃了大便的表情望着对方的高大男人。 两个保镖听到车声时就在怀疑是不是沙金月,直到此女打开门进来,他们便一时僵在了那里。 沙金月:“你们是什么人?” 保镖们还没来得及回答,楼上就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是台灯掉到地上了?! 沙金月忙要往楼上去,保镖甲迅速反应过来拦下她,“沙经理,我们是叶六爷的人,六爷今天来这里做客。” 警察们本来面色不愉,却在听到保镖甲的话时立码换了张脸,至少不会有那么多戒备了。 沙金月说:“是么?那这样我就更要去看看了,六爷可是贵客,我作为这家的女主人,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 保镖乙摇头表示反对,沙金月气急之下给朋友使了个眼色。那朋友有些犹豫要不要来硬的,楼上却突然传来“哐”一声,似是门被太过大力推开的原故,狠狠撞在了门碰上,紧接着楼上便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下来一个全身只剩下一只袜子,身上种了数处草莓的男人,男人身后还追出来一个人,这人更牛,连袜子都没有,挺个大鸟满脸不正常的潮红,眼里似乎要喷出火,却不是叶霆宇又是谁?! 保镖甲吓得忙脱了西装去把人给裹上从身后抱住,压低声,“六爷,您冷静点!” 陆道方惨白着一张脸躲到沙发背后,因为沙金月的那张脸恢复了些神智,但他突然发现,这还不如不恢复呢,早知道他宁愿在卧室里别出来! 沙金月这边却是惊恐得连话都忘记该怎么说了。所以说陆道方不跟她过夫妻生活,是因为跟叶霆宇勾搭上了?! 这时,纹丝不挂的叶六爷突然大喝一声:“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瞬间,整个陆家静得落针可闻。 第55章 猜测 陆道方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只苍蝇,还是刚从粪坑里飞出来的那种,但是他被恶心得要死却又不敢说半个表示厌恶的词汇,只因那只苍蝇“他”出自贵门。 叶霆宇的脸黑得能挤出三两墨汁,他已经穿戴整齐,这会儿正坐在陆道方对面。地点依然是陆家,只是人比之前少了,那些警察都离开了,沙金月去了自己的卧室,两个保镖在外头守着,只有陆道方跟叶霆宇以谈判的架势迎面相对。 可以的话,叶霆宇真的再也不想看到眼前这张令他反胃的脸,但他必须弄清楚实情。他的声音阴沉致极,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防佛要把人片成肉片的锋利感,“陆道方,你给我说清楚,今晚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陆道方屁股都没敢坐实,向一侧着力,另一边微微悬空,得以让自己好过那么一点。他在心里骂了句娘,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喝完两杯就晕得什么也不知道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叶霆宇知道他其实曾有机会让叶霆宇离开这里,只是一时糊涂没那么做。 叶霆宇阴冷地看着他,想到自己刚睁眼时陆道方那半敞的胸口,有些迁怒地说:“最好别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 陆道方气得不轻,但只能默默忍了,并暗暗告诉自己只是被狗咬了,没什么。 叶霆宇不是没怀疑过,会不会是陆道方想用这种方式加深两人的牵扯,但转念一想,陆道方还没蠢到那种程度,而且陆道方醒过神来发现他们正在做什么时,确实跑得比兔子还快,所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陆道方有意为之。只是如果不是陆道方,那会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的,叶霆宇看向了某个房间。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某些人回来得未免太凑巧,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晚回来? 叶霆宇最终留下一句:“你给我尽快查清楚,否则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陆道方硬着头皮说:“请叶总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也开始忍不住往沙金月身上想。关键真的太可疑了,怎么就偏偏今天回来?而且居然还带着四个外人,就好像专门来要看他笑话似的! 而这时真正的罪魁祸首却窝在某人的臂弯里睡得没心没肺。 黎非然一胳膊搂着厉云天,另一胳膊拿着一本电子书在看,书上面全是讲体热时该如何去火的。他已经看了半天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新鲜而有价值的内容。他不禁叹口气放下书,又去轻轻探了探厉云天的额温,见还是烧着,心里的担忧又加一层。 厉云天嘴里突然嘀咕了一句什么,黎非然仔细一听,居然是“羊肉串”。 这是有多馋? 总归是睡不着,黎非然便把厉云天的头轻轻放到枕头上,披件外袍出了卧室。 申展见他出来,低声说:“少爷,刚才阿右师父过来说叶霆宇已经离开陆家了,这次好像是真的火了。至于沙金月倒是没走,还留在陆家,而且跟陆道方吵得不轻。” 黎非然问:“阿右师父什么时候走的?” 申展:“十分钟前吧。” 黎非然于是抬步便往右护法住的客房走去。右护法是以厉云天的师父的名义住在黎宅的,所以平时并没有人吩咐他们做什么事,他们在黎家也很自由,每天练练功,只偶尔厉云天有事时会麻烦到他们罢了。 右护法这会儿正在看厉云天之前攒(赌?)下的钱有了多少收益,听到黎非然敲门,他忙放下手里的帐本去开门,“黎少?这么晚有事么?” 黎非然说:“阿右师父,我看书上说想吃的东西一直吃不到嘴也会上火,既然这样,能不能让云天吃点羊肉?最近把他馋得,做梦都喊羊肉串。”而他作为一个能买得起n卡车小肥羊的丈夫,听着媳妇儿可怜巴巴想吃羊肉的声音还不能给买,这有多心疼啊。 右护法想都不想说:“也可以,只不过还是少吃为宜。” 黎非然又问:“那他一直这么高的体温,真的没问题么?”这要是一般人早就烧出毛病来了,可是最近他一直都有很注意观察,枕边的人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右护法笑说:“放心吧,没事的。”上一世也不过没有过类似情况,只是没有这么久过。不过他看着黎非然一次又一次这样问他,觉得心里挺妥帖,就像是嫁出门的孩子受到了夫家人的关爱那种。 第二天,黎非然真的给厉云天买了羊肉串,而且是自己开车亲自带厉云天去的。厉云天下车的时候还直夸黎非然最好,结果闻到羊肉串的味道他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作孽啊,这是搞什么鬼?! 厉云天避难似的逃回车里,催着黎非然把车驶离原地,弄得熟悉厉云天的串店老板举着串傻在当场。他还打算着今天能多卖点的啊!这位常客都多久没来了,咋来了就跑了呢? 黎非然这下更担忧了,因为厉云天吐得脸色煞白,且不知因为想到什么,手居然微微发抖。要知道他这夫人可是上不怕天下不怕地,中间更不怕空气,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厉云天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他用右手握住了左手腕,闭眼睛靠在椅背上,“黎哥哥,先把音乐关了。” 黎非然照做,没多久就把车停到了一边。这里靠着江边,今天风不大,阳光也不错,黎非然琢磨着让厉云天下车跟他散散步,看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厉云天却是垂着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他说:“还是早点回家吧。” 黎非然问:“那你想吃什么?要不要让厨房的人先准备着?” 厉云天认真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居然也会有一天什么都不想吃。 黎非然这下是真的悬着心了,如果说之前是担心,那么现在,这心已经提到嗓子口,随时有可能蹦出来。 晚饭的时候,黎非然特意让人弄了鱼丸,谁知厉云天却默默地夹了一朵他平时最不爱吃的西兰花,不但吃进了嘴里,而且还去除最开始的不习惯之后,很快吃得特别香,夹了一朵又一朵。 黎非然:“……” 这时左护法看着外面的天色,一脸沧桑地说:天有异象,必有大福或大祸啊。 黎非然头一次有种让左护法闭嘴的冲动。 洗澡的时候,黎非然直接把厉云天一起拉进浴室里,甚至为了引起厉云天的注意,还很没情趣地开始讲叶霆宇跟陆道方的最新消息。如果是以往,厉云天一定附耳朵过来倾听,但是这一次,他却像没听见一样,甚至略有些冷淡地以六进七需要单独修练为借口,说洗完澡要一个人去客房。 黎非然纵有八斗之才也不知该拿厉云天怎么办才好了,他本就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所以做不出硬拉着厉云天刨根问底的事。但是心里又免不住担心。 高达见黎非然在客房门口徘徊不定,问:“少爷,您不进去么?” 黎非然一顿,摇摇头,却也没有离开。他知道,厉云天看上去不大,但是芯子却挺成熟,平时嘻嘻哈哈,但关键时刻从不出错。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想瞒着什么事,一点也不难。 难道他们还没到可以完全交心的地步? 黎非然猛地走进书房,坐下来便给厉云天发短信。 大白梨:夫人,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为夫么? 小栗子:夫君 大白梨:嗯? 小栗子:夫君 大白梨:哎 小栗子:睡吧,晚安。 大白梨:…… 厉云天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做法有可能会让黎非然多想,也不利于两人的感情,但是他实在不太确定。 对他这样一个会诊脉并且对自身的身体变化一轻二楚的武者来说,其实身体里多出些什么,是很容易弄清楚的,但是他实在不敢确定自己体内多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确定是多余的,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化掉它,再不济大不了动手术,反正这里医学这样发达。 但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一来,那小东西居然能聚集他的烈焰真气,仿佛像在取暖,二来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栖凤诀的第九重心法——雏凤。 也许第九重心法的含义跟他想的一直不一样? 可是他现在只得六重。从一进六的过程虽不与上一世完全相同,但大体上一致,只是这一世多了个黎非然,之后他们还有了夫妻之实,以及……这段时间小雨衣断粮了! 厉云天觉得这种种种种加在一起,最后的结果都指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他低头瞅瞅自己的肚子,暂时决定先多留意一下,看看这小东西会有什么变化。至少在确定是什么之前,这件事他不想让人知道,包括黎非然,免得他担心,又或者提前以为他真的是有了小凤凰,那就不好了,毕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且变数良多。 至于黎非然会不会对他以一个男儿身怀孕这事产生什么抵触想法,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先不说黎非然很喜欢孩子,就说他的人品和对他的感情,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如果真的是有了,那这事他一定会跟黎非然分享。 不过得先找个说法,至少能让黎非然相信的才行。 想通了之后厉云天就不再纠结了,干脆又回了卧室。他不想凭白无故叫黎非然惦记,就告诉黎非然,“上一世八进九的时候失败了,所以才会到这里。这一世,我觉得好像知道了第九重心法的真实含义。当然现在还不太确定,如果确定了就告诉你。” 黎非然只听懂了字面上的意思,但既然厉云天这样跟他说,他也就多少放了些心,因为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厉云天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只是没说那最关键的部分而已。 黎非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虽然这样说有些自私,但这一世就这样不可以么?别再练了,反正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傲世天下。”这世上哪里还能有人有厉云天那样的能力? 厉云天的心情陡然好转,笑说:“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开始真的很少离开黎非然的视线,除非黎非然去上班,不然很少消失在他眼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开心的样子,弄得黎非然也跟着心情乱好一把。 其实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厉云天变了,他变得特别不喜欢羊肉,但超级爱吃西兰花,而且他没有以前那么爱臭美了。明明外出时才为了要型要款常穿牛仔裤,但现在,他一水儿的家居服和运动服,还有除了水之外,基本只喝鲜榨的果汁跟纯鲜牛奶。 对此,黎非然看在眼里,疑惑在心,但厉云天毕竟是男孩儿,所以他根本没往奇怪的地方想。倒是柯勇健,觉得厉云天好可怜,他抓住孟享说:“蚱蜢,你说咱们少夫人是不是该看心理医生了?” 孟享:“怎么?” 柯勇健这次很小心地确定地周围不会有人听到才说:“你看少夫人他现在,根本就是拿自己当孕妇啊,吃的穿的用的,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你猜我昨天看到什么了?” 孟享:“什么?” 柯勇健贼兮兮地说:“我发现他居然在购物网站上看奶瓶!” 孟享:“……” 柯勇健:“你说他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疯啦?该不会是老爷子跟夫人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了吧?”说完自己又否定,“不对啊,最近他们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元旦都没回来过,应该没时间给少爷他们压力。”而且既然少爷的身体已经见好,那等彻底恢复一两年再要孩子才是常理吧?反正都还年轻…… 孟享:“该看心理医生的是你吧?我看少夫人好好的,再说搞不好跟他体温升高有关。” 柯勇健:“对!体温升高,你不知道吗?女人怀孕之后体温就有可能会升高!” 孟享:“你自己都说了女人怀孕,可少夫人是男的啊。” 柯勇健:“所以我才说,我怀疑他是患了怀孕妄想症!” 孟享:“………………”是你患了蛇精病才对吧? 柯勇健没注意到孟享的眼神,只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同时担心厉云天的病情越发加重,因为某天他发现,厉云天正在用ipad上网,而查寻的信息则是:“剖腹产很危险吗?” 这么囧囧有神的话题! 他觉得厉云天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他很有必要找黎非然谈谈! 第56章 误会 这天,黎非然比正常时间提前了两小时离开公司,因为最近一直忙得没怎么能好好陪陪厉云天,总是早上很早就离开,晚上回去都很晚了,连元旦都没能好好在一起过,而且他今天有个消息想跟厉云天分享。 上了车,黎非然见是柯勇健,便随口问:“你怎么过来了?申展呢?” 柯勇健说:“是我有点事想跟您说,所以特意跟申展换了一下班。” 由于厉云天的能力高超,再加上还有阿左跟阿右两位师父,所以平时其实很少有用到他们的时候,但是既然已经习惯,他们就继续跟在厉云天身边了,只是今天他一定要把内心的想法跟少爷说说,所以才找个理由跟申展调了班,不然他简直食不下咽! 黎非然笑说:“什么事还非得特意跑过来?” 柯勇健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是这事关系到厉云天的心理健康,于是他一咬牙,“少爷,我怀疑少夫人得了怀孕妄想症。” 黎非然:“什么症?” 柯勇健咂咂嘴,“怀孕妄想症。” 黎非然:“……有什么根据么?” 柯勇健于是如是这般的,像给孟享讲那样,又跟黎非然讲了一遍,只比那更详细而全无遗漏。 黎非然听罢,只说:“我知道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我心里有数。” 柯勇健见黎非然面带忧虑,似乎是把事情装进了心里去,便不再罗嗦了,专心开车。 然而黎非然虽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却跟柯勇健以为的又不太一样。柯勇健说这些是希望黎非然能开导开导厉云天,另外最好带厉云天去看看医生,但黎非然做的却是,先给爷爷和母亲打电话。 黎老爷子去的地方跟国内有时差,所以黎非然先联系的是方月梅,“妈,您跟云天说孩子的事情了?” 方月梅愣了愣,“什么孩子的事情?” 黎非然说:“就是代孕的事,您跟他提了?” 方月梅被弄得莫明其妙,“没有啊,不是说好了再过些时候再说么?怎么?” 黎非然知道母亲不会骗他,更遑论是这种事,便把厉云天最近的反常现象跟母亲大致说了说,并强调,“您就当不知道吧,我会多开导他的。” 方月梅:“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可一定要注意,实在不行就带他做心理疏导。算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候亲自看看再说。” 黎非然于是又找了合适的时间给老爷子打电话,然后问他是不是跟厉云天说了什么。 老爷子听罢如实说:“是提过一嘴,但也只是闲聊时提的,应该不至于让他感到有压力才是。你这么问爷爷,是家里有什么事?” 黎非然:“云天最近行为有些反常,似乎很希望自己能亲自为黎家延续香火,呃,爷爷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想,他是不是因为给了自己某种压力,所以才会出现一些心理问题。” 老爷子当即深锁眉头,让孙子多开导孙媳妇儿,并称自己以后一定,绝对不会再主动提这件事。至少三年内肯定不会! 黎非然欣然道谢,转而决定跟厉云天聊聊。 老爷子确实跟厉云天随口提过一嘴代孕的事,说希望厉云天能找机会跟黎非然谈谈,但当时厉云天没太往心里去,一来黎非然那时身体还没彻底好全,二来黎非然还年轻,他觉得没必要非得现在就准备起来,便对这件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所以当黎非然下班回来后,乍一跟他说起这事,他还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才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黎非然不想刺激厉云天,便说:“只是想告诉你,别因为这件事有什么压力。其实孩子么,如果你不喜欢代孕的话,大不了我们以后想办法领养一个。爷爷和母亲那边,我会想办法说服的。” 厉云天不明所以地打量黎非然,“明明自己能生的,为什么还要领养?” 黎非然:“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有什么心理负担么,难道你觉得代孕也好?” 厉云天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黎非然:“那要不就干脆我俩过一辈子?” 厉云天:“也不好。不过放心吧黎哥哥,你这么勤快,没准我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呢?” 经过这些天的仔细观察,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肚子里长得可不是什么怪东西而是个宝贝,所以他也想看看黎非然对此事什么态度。 黎非然却是长久的:“…………” 厉云天想过许多种黎非然知道他有可能有孩子之后的反应,但是所有的猜测里,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黎非然皱着眉,一副沉重得仿佛大难临头的样子,这让他的心情霎时变得阴云罩顶,声音也不自主地冷了下来,“怎么,我们能有自己的孩子你不高兴?” 黎非然生怕厉云天真的患了什么假性怀孕的病或者是怀孕妄想症,吓得当即说:“当然不高兴,你是男孩儿,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暂时也不想要孩子,我还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呢,最好久一点。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厉云天敏锐地察觉出黎非然的排斥是发自内心的,至少这一刻是,于是他本来想跟黎非然说的也不想说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黎非然一眼,转身便从书房离开。“砰!”的一声,门摔得山响,可见怒火值直线飙升。 黎非然之前听柯勇健说的时候还觉得是柯勇健有些夸张了,现在却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心理出现异常问题这事可大可小,黎非然不放心,便让于静给他联系了一位心理医生,并通过电话与对方谈了谈,这位医生给的建议是,暂时不要否定,也不要肯定患者怀没怀孕,而是尽量避免这个话题,然后尽最大可能让患者感到轻松自在,只要患者压力消失了,或许病情就能自行好转了。 黎非然觉得有道理,就开始变着法的对厉云天加倍好,哄他开心,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到厉云天怀里。 厉云天又不傻,自然能看出黎非然对自己百般千般好,便也不那么生气了。但是孩子的事,他还是觉得有些恼火,特别是他一提到孩子黎非然就转移话题,真是要气死他了。难道要把已经有的孩子给抹杀掉吗?简直不可理喻!而且这种事他可干不出来。于是找了个日子,他去了建中集团,决定再跟黎非然谈谈。 黎非然刚从会议室出来,申展就告诉他厉云天来了。黎非然一听脚步变得十分轻快,回了办公室便笑说:“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就是那次来喝了杯红茶起,就再也没来过。 厉云天的心情指数跟外面的天气有一拼,还算不错,便顺着黎非然拉他的力道坐进了他怀里,“想你了就过来看看,怎么这次开会开这么久?” 黎非然:“陆道方出院了,陆远集团换人接手,今天新的代表人过来了,有些事情要重谈,部分合约也要重新签,所以晚了些。饿不饿?要不要带你去吃东西?” 厉云天说:“来的时候就吃过了,陆道方怎么之前住院了么?”说起来因为孩子的事,他都没太关注陆家的事了,这会儿听陆道方住院他还挺好奇。 黎非然见他想听,就给他从头到尾讲了讲,就当听故事了。却原来,之前发生了叶霆宇强要陆道方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之后,陆家很是热闹了几天,别看家里就陆道方跟沙金月两个成年人在,可正经上演了好几出《后宫xx传》,从最开始的血口喷人,到后面的严刑盘问,没多久就发展成了下大狱的局面。 这个下大狱可不是夸张,而是真有人进了拘留所。 这事还得说回厉云天用药让叶霆宇跟陆道方“成好事”那天,当晚叶霆宇跟陆道方皆怀疑他们神智不清之下做下恶心的事跟沙金月有关,于是叶霆宇走了之后,陆道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有伤在身,直接去找沙金月发难,一责她居然不故及昔日旧情,在他最危难之时卷了钱就跑,二责她是不是真的见不得他好,居然使计害他得罪叶霆宇。 沙金月自然觉得冤枉,同时也觉得陆道方根本就是倒打一耙,便跟他据理力争。结果不言而喻,两个同样认为千错万错对方错的人,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所以后来毫无悬念地再次动了手,只不过这次可不是陆道方单方面打沙金月这么简单。 之前陆道方盛怒之下,又是四肢健全,而当时却是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因此他一抬脚想要踢沙金月,却因扯痛了身后伤口蹲下时,沙金月立马眼疾手快见缝插针地拿起手边的烟灰缸朝陆道方摔了过去。 沙金月是想到之前被打的情形吓怕了,所以气急之下力道没控制住,却忘了那烟灰缸是水晶制的,还是那种有棱有角的。 陆道方头上被砸出了口子,血流不止,当天就被送往医院,缝了十三针。他那样重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心里的气要是能顺过来就怪了,他本来就对沙金月不满,更别说这次十有八九要破相。他当时是没说什么,可从医院离开后又过了些日子,一次趁着沙金月从外面回来取东西,两人又撕打起来。本来他都占了上风,结果他没想到没多久之后沙金月的姘头就出现了。 那人身材跟陆道方差不多,但比陆道方年轻,力气也比陆道方大,陆道方自然不是他对手。陆道方一开始不服气,但后来也看出来了,这是要吃亏,于是他一发狠心,也不跟那人纠缠了,就跟沙金月死磕。他当时根本就已经气得要疯了,特别是沙金月好死不死说他是个老不要脸的男婊子,被人包养的时候,陆道方简直杀了她的心都有。 可能当时陆道方的眼神太吓人,沙金月被他勒住脖子两眼直翻白,随手摸了什么就再次砸了陆道方。很巧,这次是与那个烟灰缸同系列的水晶花瓶。 厉云天听了不由抱怨,“这么热闹的事你怎么才跟我说?” 黎非然简直冤枉,“我一说这些你就生气,转身就走了。” 厉云天:“废话!谁让你每次都是在我提孩子的事时说这些,我当然以为你在转移话题!” 黎非然:“……”还真是。 厉云天懒得在这件事上争辩,又问:“那沙金月那种不算正当防卫吗?” 黎非然暗暗松口气,“如果只是砸一下应该还好,但是砸完之后她还推了陆道方一下,陆道方的头撞在了桌角上,当时就晕了。虽然现在出院了,但我听说还是有些后遗症,总是拿东忘西。沙金月现在还被关着呢,这事一直没结论。” 厉云天:“那陆道方以后就没权管理陆远集团了?” 黎非然:“对,陆道方跟咱妈不一样,咱妈是绝对控制大局,陆道方则是相比之下占最多股份而已,所以当其他持有不少他们公司股票的股东一起倒戈,他就得退位让权。” 厉云天:“那新的管理人员是谁?” 黎非然:“你猜?” 厉云天:“是你吗?” 黎非然失笑,“不是我,是武叔。” 陆远集团里的股东们也不傻,他们知道继续持有手中的股票也是跟着陆道方一起倒霉,便想要卖掉股票,可是他们一听说想买的人是黎非然,又有些犹豫了。因为不管目前陆远集团如何,一旦黎家接手,必定能扭转乾坤。 黎非然也明白这些人想跟着黎家一起发财的想法,最后也不为难他们,便用自己手中建中集团的股票与他们换购陆远集团的。这样一来那些想发财的股东们手中的占股比虽然低了,但股价却升了,所以算来算去并没赔,而且从长远考虑,他们还是赚的,而黎非然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将收购到手的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转给了厉元武跟张圆圆。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3节 不得不说,这姑爷当得相当会来事!简直太有眼力见儿了! 当然,厉元武也不是占小辈便宜的人,这次能收拾陆道方,厉元武觉得挺解气,所以最后陆远集团他是接手了,但也相应的把绿生态集团的一些股份送给了黎非然,说白了就是一家子绑得更紧密,变得更亲了。 厉云天对什么纵向收购横向收购的也不是太懂,但是陆道方一日在陆远集团,就一日能分到陆远集团的红利这事他懂,所以他寻思着要不要直接偷偷干掉陆道方算了。 黎非然却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陆道方还欠着钱呢,卖掉股票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我们只要接手过来就好了。” “那他万一不卖你呢?” “他一定会卖的,因为真正给他借钱的人是我,只不过这事他和叶霆宇都不知道。” 厉云天这下放心了,他搂住黎非然的脖子,“这事你办得漂亮,我得奖励你。” 黎非然侧过脸递过云,厉云天很上道,立时吧叽亲了上去,两边各一下。黎非然心里顿时热腾腾的,高兴。 厉云天却是觉得亲一下什么的太敷衍了,便认真地凝视着他,无比郑重地说:“黎哥哥,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要做爸爸了。” 黎非然的笑意不经意间变得牵强,“……” 厉云天啪啪拍在他脸上,“喂!你这到底是高兴得说不出话,还是不高兴啊!我说我有了!” 黎非然:“当然是……高兴了。对了,那你累不累?要不要躺下来睡一觉?” 厉云天:“你不信我?” 黎非然:“怎么会?我……” 在厉云天无声凝望下,黎非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如果厉云天真能给他生孩子,他自然是一百二十个高兴,但这明显不可能不是吗?女性的子宫是孩子的第一个家,男人又没这种东西,往哪里装孩子?! 厉云天知道,黎非然并非不信他,而是不信男人能怀孕这事。但他就是不爽,于是他冷哼一声从黎非然怀里下来,起身俯视黎非然,“你不信也行,那我们来打个赌吧。”不等黎非然接话,他又说:“我赌我肚子里有黎家六代长孙!如果赢了,以后我指东你不能打西,你还要把你名下的财产转我和孩子一半。如果我输,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黎非然见他如此认真,把视线从厉云天那张精质到近乎妖冶的脸上挪开,挪到了他的肚子上,看了半晌说:“就算不赌,你指东我也舍不得打西。但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我们去确定一下。” 虽然结果会很打击厉云天,他也心疼,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厉云天就这样陷入自己的妄想。 厉云天:呵呵。 当他看不出来么?!小心脸被打肿啊黎非然! 笫57章 相信 厉云天再怎么说也是男孩儿,所以真的直接挂产科那是精神病才能干出来的事,黎非然就让申展去弄了一台做b超用的机器,顺便再补点关于产检的知识,这样一来就不会让外人知道了。厉云天对此没意见,于是就在三天后,一台崭新的b超机器秘密送到了黎宅。 当然,它暂时还没有被派上用场,因为据申展说,就算真的有了,天数太短也很难看出什么,一般都是怀孕起码四十天以后做产检比较靠谱。 厉云天跟黎非然也不太懂,但显然,他们不用小雨衣嘿咻的日子并不特别久,而且谁又能保证第一次就有了呢?所以未免孩子还太小,看不出什么来,厉云天也同意再等等。 这期间,黎非然对厉云天就跟许多等着升级做父亲的人一样,特别小心,好吃好喝的供着,把一切能挤出来的时间全挤出来,尽量多陪厉云天,有时还会给他讲讲故事什么的。有次加文发邮件说起游戏的事,他都只用一句话打发了——暂时没空。 厉云天很是享受了一番被小心呵护的感觉——其实以前也被呵护着,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小心翼翼——他自己都快觉得自己像个轻薄透光的瓷器,而他很清楚,眼下黎非然对他的这种好,是因为他爱他,肯包容他,而非真相信了他有孩子。 黎非然有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夸张点说简直像蛇精病,但又一想,管它呢,至少厉云天开心,他就当做了一场为时较久的白日梦。 因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说明厉云天确实有孕,所以这事还处在只有黎非然跟厉云天本人知道的程度,就连高达跟申展他们也都只是以为黎非然做的这一些,不过是为了能让厉云天开心,或者是给他医病。 直到又过了十天后。 就在厉云天刚来时住的那间客房,厉云天躺在床上,他的右手边是坐在椅子上等着给他做检查的申展,右边则是黎非然。 要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来了这么久,这还是厉云天第一次亲自跟这种医用器材打交道,所以当凉凉的耦合剂挤到他肚子上的时候,他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一屋子仨人都紧张。 一开始黎非然其实是陪太子读书的心思,怎知当厉云天躺到床上,他的心就提起来了,好像那种期盼奇迹的心情其实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都被他压制住了,如今就像春笋一样冒出个尖尖角,之后就回不去了,只能越来越大。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有多希望厉云天说的是真的。 申展也被两人的气氛所影响,弄得手心里一把汗。医学上不乏奇迹,他也知道厉云天的存在及某些能力本来就很逆天,但是男人有孕这种事,他总觉得还是有点儿太猎奇。 探头放到厉云天的肚子上,他自己也能从第二个可视屏上看到一些东西。铅恢色的一片模糊的影像里,仿佛射进了数道微弱的光线,他有看没懂。申展拿着那探头在他小腹上扫来扫去,他只感觉肚子哇凉。 然后申展突然“咦?”了一声! 黎非然忙问:“怎么了?” 申展不敢置信地说:“这里好像真的有个像孕囊一样的东西。” 黎非然也从画面上看到了,情不自禁地抓住厉云天的手,紧得厉云天手疼,他自己却没发觉,而且说话声都变了,像是绷得很紧的弦,好像这时谁要跟他说一个看错了,他就会跑音,他一瞬不瞬看着屏幕上的椭圆形小暗影,问申展,“你确定?” 申展反复扫了几次都看到了,便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黎非然说:“百分百确定肯定是不能,毕竟还太小了,但是确实很像。”说完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不对!” 黎非然跟厉云天用吃人的目光看着申展,就听申展说:“好像还有一个,看,我刚才扫到的跟咱们之前看到的形态不太一样,我把这个图像保存下来。”做完这些他问厉云天,“少夫人您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吗?” 厉云天拿纸抹了耦合剂坐起来,接过申展打印出来的报告单看了好几遍,明明现在从纸面上看就是两颗隔着一些距离的椭圆型黑豆子,他却稀罕得不行! 黎非然还是不敢相信,但他又忍不住处开心,感觉像是做了个荒唐的美梦一样。他小心地拿过那张医学影像报告问:“两个是什么意思?是说……” 申展:“是说如果真的是孕囊的话,有可能是双胞胎,而且这种离着较远的,好像应该是异卵双胞胎。” 黎非然轻咳一声,晃晃厉云天的手说:“云天,要不你掐我一下?” 厉云天没掐他,但是瞬间凝出一团烈焰真气,把黎非然烫到了。 黎非然抚着手,但是却比之前更高兴,堪称兴奋!他的表情很复杂,乍一看是十分兴奋的,但是细看就能发现这兴奋中还带着一丝隐忧。 申展跟在身边保护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自家少爷这种表情。怎么说呢,当一个特别温柔、沉稳、感情不会轻易外泄的男人过分高兴起来,其实真的显得有点傻乎乎的,特别是跳跃性极强地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像精神病。 还好这屋子里还有人清醒。厉云天把擦过耦合剂的纸团往垃圾桶里准确一抛,告诉申展,“这件事先别让第四,不对,是第五个人知道。” 黎非然:“除了我们还有谁?” 厉云天:“阿右应该猜到了。” 申展也知道事关重大,自然会保守秘密,但是他也忍不住为两人高兴。如果确实是孩子的话,那就是黎家第六代啊,还是两个!厉云天何止是黎非然的救星,他简直是整个黎家的福星!这要是让老爷子和黎夫人知道,还不得兴奋得蹦起来? 黎非然长呼口气平复了一下狂乱的心跳,“申展,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暂时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申展尽职地嘱咐了一下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厉云天听到关门声,翘着二郎腿,大爷似地问:“这回信了?” 黎非然重重地点头,然后轻轻笑着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他的动作很轻,似是怕伤到怀里的人,他的动作也很温柔,明明只是轻抚后背的动作,却带着无尽的缠绵爱意。厉云天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指尖有些颤抖。 厉云天闭上眼睛靠在黎非然胸前,戳了戳黎非然的裤裆,调侃说:“啧啧,夫君很厉害嘛,居然一次就有两个。不过这样就不是黎家六代单传了,也挺好,不用像你这样有压力。” 黎非然把厉云天不老实的爪子收回来,也觉得像被神恩赐了无上至宝似的,但是他也担心厉云天的安全问题,便问:“有把握么?我是指你身体能不能受得住?真的没问题吗?” 厉云天说:“能,而且我以后都不用想八进九的事情了。”他弹指一点,一团白色小光球没入了不远处小圆桌上的水杯中,那原本凉掉的水里立时冒出了热气,“这就是九重的威力。” 黎非然看得惊叹不已,“真的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 厉云天:“其实是你帮了我,因为第九重心法指的雏凤应该就是孩子。自从前一段时间我们开始不用小雨衣之后,我的身体就总有些异于以往,可能是内在产生某种变化来为孕育孩子做准备,只不过我上一世就没往这上头想过,毕竟太离奇了。但是有一点我突然想明白了,就是黎哥哥你之前找人做的那些代孕全失败的原因,我想是因为你的孩子需要一个比常人所能提供的更温暖的生存环境才能成功长大,而这样的人你很难找到。”除了他这种特殊情况外,不可能有哪个正常人体温一直升高不降。 黎非然这么一听觉得孩子的事更靠谱了,所以也更加感激厉云天。如果没有厉云天,他这会儿别说什么孩子了,只怕他自己也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缘分这东西果真奇妙。 厉云天这时抚着下巴畅想新年盛景,“今年的红包一定丰厚无比,哎哟,真期待!” 黎非然拉他起身,“能走吗?能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 再过几天就是年三十,这时候街上人山人海,特别是商场里。但是黎非然出入的地方毕竟是超高消费场所,所以即使是要过年,倒也没那么多人。两人一进去,营业员便躬身热情相迎,“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有什么需要么?” 这是一家孕婴店,黎非然就是突然想带厉云天来看看。至于要买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就是上班时时常路过这里,会看到橱窗里好多可爱的小东西,就想带厉云天来看看。柯勇健不是说厉云天曾在网上看奶瓶么,在这里看东西更好,也更直观,选起来也方便。 厉云天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都被各种小东西抓去,这里的所有东西颜色都是那样嫩嫩的,而且每一款产品的设计都特别可爱,厉云天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感觉好多都喜欢得不得了。 营业员这时问:“请问要给多大的孩子选呢?我们可以帮二位介绍一下。” 黎非然笑说:“还没出生,不过大概应该是明年国庆节左右吧,麻烦你了。” 营业员觉得眼前这人说话的声音简直温柔得要溺毙谁,顿时脸红心跳,但还是尽职地介绍起来。旁边的另一位营业员也到了厉云天旁边,告诉他新生儿都会用到哪些东西。 厉云天听了一会儿说:“你们这儿没有购物车吗?” 这个真没有…… 几乎没有人会在这里用购物车,因为东西都很小,而且哪有人会一买买那么多? 黎非然这时到了厉云天身边说:“喜欢的就让她们帮忙选合适的尺码,放到一边一起带走就行,东西不重。”说完把手里的小婴儿手套给厉云天看,“你看这个多好玩儿,买吧?” 厉云天说:“好,要两双!”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营业员好像想到了什么,半晌突然激动地把同事拉到一边,悄声说:“我想起来了,个子高的那个是利诚集团的接班人啊,这俩人是两口子!我的妈,心跳都要停了,看真人居然比照片里还登对!” 厉云天耳朵灵,所以即使两人说话音量低得彼此都快听不清,厉云天还是听见了,而且就因为“登对”二字,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好起来,打算多买点。 黎非然这时问:“要都选一样的颜色吗?用不用区分一下?” 厉云天觉得不用,还是选了一样的,而且他其实买衣服什么的都买得比较少,因为要放好久才能穿,再说以后还会有新样式的,到时他还可以再选,但是像摇铃啦,故事书啦,还有小浴盆等,他都买了,平时没事看看,心情也好。 当然,其实他就是被这些东西萌住了想弄回家。 黎非然付了款,东西自然有人搬到车上。 柯勇健拎着东西暗暗着急,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主要吧,他觉得少夫人的怀孕妄想症已经传给他家少爷了,简直令人捉急! 厉云天到现在才有了黎非然终于相信他的切实感受,笑说:“你总算信了,之前虽然也好,但是是我要什么给什么,而现在是我不说你都恨不得往我们身边堆。说吧,是不是特别开心?” 黎非然:“开心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其实主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一切不是梦。” 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飘着呢,怎么也无法想象还可以这样。他想大概要到厉云天的肚子真正的鼓起来,他才会敢相信,他要做爸爸了,孩子还是最爱的人为他孕育的,感觉不要太奇妙。 做爸爸啊,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在向他表达善意! 第58章 年关 二十七那天,方月梅才从外地赶回来,又过一天黎老爷子也完成一圈的寻视回了国。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到了过年的时候总会变得热闹起来,黎家自然也不利外。只不过以前是强装热闹,今年是真的热闹,因为大家都看见了,黎非然现在简直比同龄的其他年轻人健康状况还要好,那种好不仅仅是指身体方面,还有精神层面上的。黎非然现在看上去就跟一棵喝足了水,受到充足光照的竹子一样,挺拔有力,充满朝气。 方月梅还记得,去年时家里人还带着隐约的担忧呢,因为那时孩子虽然见好了,但是并没有完全好,谁也不敢说以后会如何。但是看看现在,两个孩子感情好,身体健康…… 想到这,方月梅突然拉住黎非然,“然然,之前说云天不太舒服的事,怎么样了?妈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你也没给妈来个电话。” 黎非然知道这是说怀孕妄想症的事呢,笑说:“没事了妈,而且今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和爷爷,记得把红包准备好,要超大的。您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方月梅一挑眉,“值多大的红包呢?” 黎非然:“您看我值多少?” 方月梅这下是真来兴趣了,“那我可要期待一下。” 黎非然点头,肯定地说:“好的。” 厉云天正在给他奶奶打电话,老太太想孙子想得紧,但是哪怕同在一个城市,厉云天也有好些日子没去看她,所以这会儿已经叠加了无数个“回娘家”的保证了,“放心吧奶奶,明天我一定去看您,一定!我要是食言了就让我变成大胖子。” 海燕老太太说:“变成大胖子可不用,但是你明天一定得来啊,奶奶还让人买了好多鱼呢,到时候给你做鱼丸,还有羊肉,你妈妈最近迷上下厨,新学了一道香酥羊排,可好吃了,她说你来了就给你做!” 为了让孙子回来看看,奶奶也是拼了,又连着报了一堆的菜名,全是跟鱼和羊有关的,厉云天听得脸都绿了,最后才说:“奶奶,我最近口味变了,我喜欢吃西兰花和西红柿。” 老太太:“……” 厉云天一点也没说谎,他最近真的在狂吃这两样东西,特别是西兰花,西兰花炒甜玉米他简直爱死了,还有西红柿,每天都要榨汁喝两杯以及空嘴吃个整的。他还爱上喝牛奶,总之最近的食量很有些惊人,这一刻刚吃饱,下一刻又饿了。 方月梅等了一会儿,见厉云天挂电话,对他招了招手,“云天,来~” 厉云天心情忒好,坐下来便开始撒糖,“妈妈,人都说过年长一岁,您怎么好像又比原来年轻好几岁呢?” 方月梅就喜欢他嘴甜还乖,却又不是那种任人捏扁揉圆的性子,忙拉住他手,“就你会说话。不过妈妈有事问你啊,你黎哥哥说有惊喜,你知道是什么吗?” 厉云天听到这些,神色有些落寞地说:“知道,但是现在不能告诉您。” 方月梅观他神色,有些想不明白,怎么说起惊喜这孩子是这种表情?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只说:“妈妈给你买玉,买羊肉串也不行么?” 厉云天还是摇头。 方月梅这下更好奇了,但是这两个孩子死活不肯说。 下午,高达跟柯勇健开始休假,也要回家过年了,他俩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申展及孟享不一样,所以每年都要回去一趟。 黎非然跟厉云天把他们送到了门外,还让梁伯给也们捎了好些东西,黎非然说:“再见就是年后了,你们俩帮我给伯父伯母带个好,还有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高达跟柯勇健异口同声说:“谢谢少爷,提前祝您和少夫人新年快乐。” 厉云天给了他们每人一份红包,“一路顺风,大吉大利啊。” 柯勇健狗腿地笑说:“少夫人万岁!少爷您这婚结得真是太好了,我跟您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必须祝少夫人和您百头到老!还有新年大大的开心,走了。” 厉云天歪头看黎非然,“原来你这么抠吗?” 黎非然:“……” 难道过年的月份开双薪不算加红包了吗?柯勇健这个马屁精! 黎非然说:“这不是一直在等你来发么?回屋吧,外面凉。” 厉云天转身,却见到梁伯从里出来,便问:“怎么了梁伯?” 梁伯说:“是净言过来了,我出来跟您二位说一声。” 黎非然:“他一个人?” 梁伯说:“这我倒是没问。” 厉云天向门口处看去,果然从大门口方向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净言。说起来自从他的身体出现体温升高的现象之后,黎非然就一直让他多休息,所以他也只是隔三差五地发个微信什么的,知道净言他们几个过得挺好就没多注意,但是今天看净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青白青白的,像冻了一宿似的感觉。 黎非然见状让梁伯去送了些热饮到小会客室,然后把净言带了过去。 厉云天问:“你怎么把自己弄 a?”他爸给他买的那幢别墅,虽然不可能及得上黎家这种大户,但是一切设施完善,冬天很暖和,而且他也有给净言开工钱的,净言还时不时自己接些私活做,所以这小子手头也不缺钱,甚至比大部分同龄人都有钱。 净言喝了杯热果汁说:“他走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事实上厉云天也猜过,净尘早晚会离开。净尘这个人并不是无情,只是这情在生活中的各种不如意中磨淡了,他是个对尘事放下太多的人,而这种人终究还是会选择回到清净的地方去。 黎非然:“什么时候走的?是跟净文师父一起么?” 净言“嗯”一声,“昨天下午就走了,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过年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出去走走,大概初十的时候回来。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会抽空去做,如果没有,那我这段时间可能就不接电话了。” 黎非然看向厉云天,见厉云天摇头,应该是没什么事,便说:“初十回来可以,不过还真有件事要听听你的意见。我希望年后你能到建中集团工作,复责网络安全方面的问题和查一些我想知道的信息,对外的职位是副总裁秘书,每周工作四十小时,加班费另算。总之,待遇上不会亏待你,你考虑考虑。” 当初厉云天把净言弄来就是为了给黎非然用的,毕竟这人网络技术方面很厉害,但跟他要做的游戏方向不大一致,所以黎非然要用,厉云天也没什么意见。 净言说考虑考虑,便离开了。厉云天也给了他一封红包。 黎非然眼巴巴瞅着厉云天的手,“我没有么?” 厉云天:“我还等着你给我呢!” 黎非然摸摸鼻子,但笑不语。 第二天梁伯又吩咐人装了许多东西,因为黎非然跟厉云天要去看海燕老太太。黎夫人还特意给张圆圆准备了礼物,是一套从d国带回来的餐具,也给装上了,然后朝无时无刻眼里只有彼此的两人说:“我说你们两个,别光秀恩爱,记得帮妈妈带个好,还有多陪奶奶说说话知道吗?最好今晚在那儿住下,明天再回来。” 黎非然看着装了两后备箱的东西也是无语了,但他现在处于怎么都高兴的阶段,所以笑着应了声,带厉云天回了厉家。 厉元武也才开始休息,可能是因为跟张圆圆相处得不错,他最近比原来又壮了,好在不是肥肉是肌肉。总之,厉云天每次看到他老爹都觉得他爹像武夫。以前是,现在还是。 张圆圆也更丰腴了一些,笑起来的时候小女人味尽显,幸福的感觉好似从她每一个毛孔里透出来,让人想看不见也难。但当晚餐开始时,她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 厉云天说不吃鱼丸跟羊肉就真不吃了,他把有西红柿跟西兰花的菜吃完之后,又灭了大半只卤鹅,然后还零零散散吃了些别的,光奶香油饼就吃了两大张,还有一碗米饭,其食量看得厉元武都有点儿汗颜。这要不是因为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比原来高了胖了,他们非得以为这是在黎家没吃饱。 老太太说:“我的好孙子哎,你这长得是像你妈,但是你这食量可像足你爸了。还好你住在黎家,要搁一般人家不得被你吃得砸锅卖铁啊!” 厉云天用舌头舔了一圈唇边,然后起身擦了擦嘴,连口气都没喘,就摸了个赶上他爹拳头那么大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咔嚓咔嚓啃起来,登时让一屋子人无语。 张圆圆简直怕他撑着。 结果厉云天吃完苹果又摸坚果。 黎非然熟练地给他剥开心果,直到厉元武把黎非然叫进了书房。 厉元武本来想直切主题,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云天他身体没事吧?” 黎非然笑说:“没事,只不过在长身体,所以吃得多。” 大的也长,小的也长,一人吃三人份的食物,自然就多了。 来的时候他已经跟厉云天统一口径,主要是某人现在肚子平平,如果这个时候就跟家里人说怀孕了,指不定又被当成心理有病,凭白让人多操心,所以他们决定还是等再过三四个月再说,那时候就比较明显了,想不信都不行。 “我看着也像是长高了。”厉元武除去对黎非然不会生孩子这点颇感遗憾之外,对这个姑爷其它方面还是很满意的。但是他这次叫人来,可不是光为了感叹这些。他取了支烟在手里,却想起眼前的小伙子以前老是咳嗽,就又把烟收起来,这才开口,“非然,你见没见过许希宸的父亲?” “爸您抽吧,我现在身体挺好的。”黎非然亲自给厉元武点了烟,才回答问题,“许正应该算是和我爷爷同辈,他最初在商场行走的时候我还很小,我听我爷爷说过一些,说这人是那种棉里藏针表里不一的,不好相与。爸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我一个朋友告诉我,最近有人在打听你跟云天的事,后来我就托他帮我了解了一下,现在可以确定是许正。”厉元武弹了下烟灰,“非然你可能还不明白,其实这全天下的老子都一样,自己的孩子自己教训行,但是容不得别人插手。” “您是说许希宸的事让许正可能对建中,或者是黎家的处事态度不满?” “差不多。之前许希宸被动出柜这事闹得这圈子里人尽皆知,许正当时就说要把许希宸逐出家门。但那毕竟是老儿子,你没听说过老儿子大孙子,都是老人的命根子吗?我觉着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早在许希宸生病前就已经开始调查我跟云天,而且应该对云天跟我八字相合一事深信不疑,所以有段时间他一直想除掉我们,只不过没成功。当时许希宸跟许正的关系应该还没闹僵,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正应该是从许希宸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 “那你知道许正跟沙金月接触过吗?” “知道。我跟云天的事被兜出来基本都是因为沙金月,当时在背后推她一手的人就是许正。” “看来你早有防备,不过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还有陆道方那边,虽然现在叶霆宇已经没有余力去收购陆道方手里的股份,但不排除他有可能会找许正帮忙。叶家跟许家沾亲带故,如果许正真的帮叶霆宇收购陆道方手里的股份,到底是个麻烦。” “这点爸您倒是不必担心,叶霆宇跟陆道方之间的关系好不了了,而且许家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他们去年投资的项目要近三年才能回本,以后的事还不好说呢。” “那就好。对了,我听朋友说许正这老小子最近从国外那边请了两个人手过来,怕是有什么算计,我这边会查,你也让你的人多加小心。” “放心吧爸,我会的,也会看好云天。”以前会,现在更会。 “好,你办事我放心。没事的话就下去吧,也陪奶奶说说话。”厉元武挥了挥手,突然又叫住黎非然,“等等——”他从抽屉里翻出本打算过年时用的红包,“改口费。” “谢谢爸。”黎非然坦然地收了,晚上回屋后,还跟厉云天显摆了一下。 “喴,我早有了。”厉云天看都没看一眼,躺到床上,之后他半天没听到黎非然说话,狐疑地扭过头去,就见黎非然正看着他的肚子,笑着不知在想什么。 第59章 还击 黎非然跟厉云天留在厉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回去了,两人依然保守着即将为人父的秘密,把方月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到三十那天晚上吃过了年夜饭,老爷子亲自发话了,黎非然才把他就快要做父亲的消息说了出来。 其效果不亚于丢出一颗重磅炸弹,老爷子手里的茶盖差点掉到地上。 方月梅严重怀疑自己听力出现问题,她甚至在脑海里把儿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黎非然当时说的是:爷爷,还有妈,我快要做爸爸了。 黎老爷子下意识地去看了厉云天一眼,这才转向黎非然,“非然啊,大过年的,你不是拿爷爷寻开心吧?” 黎非然笑说:“怎么会呢,我是认真的,大约明年国庆节左右吧,而且如果顺利的话,会有两个孩子。” 方月梅一把年纪却差点原地蹦起来,她兴奋地抓住黎非然的两只胳膊,“然然,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现在孩子在哪儿?是代孕吗?什么时候有的?对了,国庆节,那就是刚刚有的没多久?那可要小心点了,头三个月最重要。” 厉云天也猜想过这消息一出,家里人一定会很兴奋,但是没想到居然兴奋到了这种程度,可惜这种兴奋还没维持到一分钟,就被黎非然一句话给灭了。 黎非然说:“不是代孕。” 老爷子跟方月梅的笑容戛然而止,随后,一个露出疑惑,一个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后者是方月梅,“不是代孕?那……”她看向厉云天,“云天你知道这事吗?”不是代孕,那是怎么样?总不可能是她的儿子跟某个女人有什么了吧? 厉云天说:“嗯,我知道,黎哥哥跟人有孩子了。”那个人就是他。 老爷子:“……” 方月梅:“……” 黎非然说:“总之这事多亏了云天,爷爷,还有妈,你们总算能放下一桩心事了。” 黎夫人神色一凝,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兴奋之色即使有,也没剩下多少。老爷子也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两人似乎不约而同想到了厉云天的处境。 老爷子看向自己唯一的孙子,眼里仍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想问些什么。但久久,他只是轻叹了一声,拍拍厉云天的肩说:“好孩子,难为你了。” 厉云天适时给老爷子续了茶,不紧不慢地说:“爷爷,您跟我说的事我一直都记着,以后黎家六代可就不是单传了,这件事上我可是大功臣,您可别忘了给我发红包,只当是安慰我一下也好。” 方月梅突然想到,自己之前问厉云天那惊喜到底是什么时,孩子落寞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气。可正要跟儿子发作,却被老爷子拦住了。 老爷子镇定地说:“既然你们这么肯定,那我就等明年国庆节吧。我黎耀威要是真有这个福气死前能抱上重孙,小云天,爷爷就退休了,以后爷爷这点身家就全数留给你。” 厉云天眼前一亮,财迷本色又出来了,“这可是您说的!那我就等着当暴发户了啊!” 老爷子慎重地点了点头,见孙子眼里是全然的信任与爱护,心里倒也安生了。 方月梅是女人,总要比在场的其他人心细,不一会儿的功夫脑子里就想了很多,比如厉云天为什么会同意?这么大的年纪,独占欲应该很强才对,还有,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靠不靠得住?以后会不会成为两个孩子感情上的阻碍? 其实她儿子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呢,这一次到底怎么了? 她猛地想起什么来,忙问黎非然:“对了,你岳父岳母知道么?” 黎非然:“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打算过几个月再说。” 老爷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厉云天:“没事,反正现在说了也只是让他们徒增困扰。” 老爷子:“……” 方月梅朝厉云天说:“这件事是我们黎家欠你的,云天你放心,妈妈别的不敢保证,但一定会保证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厉云天特别狗腿地笑着说:“谢谢妈妈。” 方月梅把红包给了厉云天,离开前破天荒瞪了儿子一眼。 显然,老爷子跟方月梅都可能想歪了,但是黎非然也没辩驳,一来厉云天的真实身份只有他跟左右护法知道,所以他的接受度高,但长辈们却不见得,二来孩子这事其实他自己都还没能彻底消化,所以他希望再等一等,等到能完全看出胎儿大致成形之后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不久前误会厉云天患了怀孕妄想症,厉云天不爽了,所以他现在被误会,能让厉云天心里平衡一些。 黎非然的不解释确实让厉云天显得受足了委屈,于是本就把厉云天当成宝的老爷子跟方月梅这下更是心疼他了,有什么好事都第一个想着他。 对于这种情况,黎非然自然乐见其成,不过他持续装傻之余,也没忘了加强周围的防范,特别是厉云天周围的,他不但让柯勇健跟孟享平时出去时多带些人,还特意跟右护法谈了一次,让右护法多加注意一下厉云天。他可没忘记许正从国外请来两个帮手的事。 右护法听完之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说:“若不是小少爷已然非一人之身,只怕那叫许正的人也活不到今天。我们不出手,不过是想给小主人多积些福泽罢了。不过这事我心里有数,黎少您不必担心,其实以小少爷如今的能力,别说两个杀手,就是两大车杀手,也不够看。” 黎非然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有些底了,右护法就跟高达一样,十分靠得住。 ≈≈≈ 转眼到了初十,净言在外头晃荡一圈之后又回到了a市,并且直接在黎非然手底下干活。他并没有学过与秘书工作相关的知识,所以秘书就只是个说法,他私下里主要做的还是帮黎非然查一些不好拿到明面上的事,比如公司内部一些股东的非常规交易和操作,还有处理一些不长眼想要黑进建中集团网络的不明黑客等等。 净言刚开始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但工作渐渐上手之后就好多了。 黎非然打了内线电话把他叫进办公窒,便问:“怎么样?之前跟你说的事有什么结果么?” 净言原来总是穿休闲装,如今换上了正装,看起来高大帅气,与黎非然的儒雅不同,净言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吊儿啷当的劲儿,不过这次净尘走了之后,他也越发沉稳起来了。他把领带微微松了松说:“有了,陆道方趁着沙金月被拘留的这段期间低价转卖了几处不动产,买主是一个叫付安的人,但我查过了,实际出钱的是叶霆宇。陆道方现在凑到手的钱大概有六千多万,应该除了利息之外还够还一些本金。今天上午他主动联系了借他钱的人,问剩余的部分能不能用他手里的股票等值抵债,对方同意了。” 黎非然说:“好,一会儿你就去跟于姐说一声,她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净言说:“ok,另外还有一件事。” 黎非然:“什么?” 净言无语地说:“那个加文他是不是……”想说有病,但眼前的人毕竟跟那人是朋友,于是他换了个说词,“他是不是特别喜欢作弄别人?” 黎非然诧异地看着净言,“怎么会?怎么他作弄谁了吗?” 净言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却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就泄了气,只好苦笑说:“算了,大概是他们国家的人都比较热情吧。” 黎非然看着净言说完一脸蛋疼地走了出去,转头,刚好见加文在线,便随手发了条消息过去。 黎非然:加菲,你对净言做什么了? 爱和稀泥的garfield:也没什么。不过这个小和尚好有趣,我总是忍不住想逗他。 黎非然极其无语,但一想到这段时间净言因为净尘的事,嘴上不说,心里却似乎还是走不过这道弯,有人分一分注意力也挺好,他也就没说什么。 爱和稀泥的garfield::你那边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黎非然:快收尾了。 只不过他不想就这么便宜陆道方。 晚上,黎非然趁着厉云天洗澡时见了右护法一面,把一张看似崭新的小内存卡放在桌上说:“阿右师父,可否麻烦您抽空帮我把这样东西送到沙金月能拿到的地方?当然,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是我们送的。” 右护法看了眼便知道是什么,点头说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沙金月从床上坐起来没多久,就见自己的手机上头有一张内存卡。她记得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便下意识问睡在旁边的年轻人,“月生,我手机上的内存卡是你的?” 被叫作月生的人姓赵,正是之前跟沙金月一起打过陆道方的人,他迷糊地睁开眼睛瞄了一下说:“不是。” 沙金月见赵月生不像在说谎,便拿在手心里翻看了一下,之后快速起身下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都转了一遍,没看到任何人任何异常,她又回到床上,“奇怪,这也不是我的。” 赵月生没什么耐心地说:“放手机里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沙金月有些担心里头是病毒什么的,便多了个心眼儿,让赵月生去拿旧手机,“不是刚给你买个新的么,旧的没扔吧?” 赵月生不情不愿地去拿了旧的过来,沙金月忙把内存卡放了进去,结果里头就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她打开一看,着实恶心得不轻,只见有人压着陆道方正在卖力。 之因为用了“有人”这个词,是因为压着陆道方的那人打了马塞克。不过沙金月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那就是叶霆宇,因为声音跟叶霆宇一模一样,而且从拍摄背景来看,那明显就是她家。 激烈的叫声把赵月生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看到内容,一脸厌恶的表情,“真恶心。”说完他眼前一亮,“不对!哎我说,咱们现在有了这个,不就可以让陆道方拿钱了么?他那么要面子的人,这可是大丑闻,啧啧,他肯定不敢不拿钱。” 沙金月这么一听,心思也活络了,当即说:“你说得对,他肯定不敢不拿钱。” 赵月生跟沙金月在一起,多半也是图钱的,她捞不到好处直接影响到他的利益,便说:“那还等什么?这就去办?” 沙金月多少有些顾忌叶霆宇,但又一想,管它呢,反正视频都打了马塞克,她就算坑也只是坑陆道方一人,叶霆宇总不至于自己对号入座吧?便说:“好。” 赵月生赶忙下床穿衣服,“你等我多复制几份咱们留着,然后只拿一份去用。” 沙金月没反对,快递人员一上班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东西快递了一份给陆道方。 第60章 期待 陆道方收到快件,见里头只有一张内存卡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把这卡放进读卡设备里一看,果然,里面的内容让人吐血三升。他握了握拳,后槽牙磨得嘎嘎响,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沙金月。他打了沙金月的电话,想都不想便问:“沙金月,是不是你做的?” 沙金月大方地承认说:“哟,这么快就收到了?陆道方,既然你敢趁着我被关的时候卖房子,那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反正东西你看到了,识趣呢,你就把卖房子所得的钱全部给我,你手里的股份再分我百分之五十,不然这东西我可不敢保证哪天会不会出现在新闻里,或者,我干脆放到陆远集团?哦不对,我听说陆远集团以后就不叫陆远集团了,叫利元集团。” 虽说很多人都认为那是是利诚集团的下属集团,所以才带了“利”字,但是这个名字,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到厉元武跟张圆圆。 陆道方又怎会不知道,但是知道了他也无能为力。最后他恨恨骂了声,“你这个贱人,我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沙金月以更加唾弃的语气说:“再贱也没有你贱!这把年纪居然还对着比自己小十来岁的男人张开腿讨好处,恶心不恶心!” “你给我闭嘴!”陆道方狠狠摔了手机,拼命地大口喘气,只要一想到视频里的内容,他就心焦得不行。 沙金月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说不是她下的手,不是她做的,她怎么会有那种视频! 陆道方越想越气,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法,最后他只好联系了叶霆宇。 叶霆宇好不容易把自己上过四十多岁老男人的恶心感给压了下去,接到陆道方的电话,自然没好气,回话都带着一抹嘲讽,“怎么了陆总?隔了这么多天,终于把事情查清楚了?” 陆道方说:“叶总,沙金月把那天的事情录下来了,你看这事怎么办?” 叶霆宇眼里霎时闪过一丝恶毒,“你确定?” 陆道方到底是没好意思把那视频发给叶霆宇,只说:“确定。” 叶霆宇冷笑一声,“所以陆总想拿我当枪使?” 陆道方吓得一身冷汗,“这我哪敢,只是那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担心万一……” 叶霆宇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信沙金月敢做出影响他声誉的事。 陆道方等了一天没等到任何回音,知道叶霆宇这是根本就不把沙金月看在眼里。只是他却没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惹怒现在的沙金月,于是他没再多考虑,直接联系了借他钱的人,约了个时间准备还钱,因为他知道,不趁着现在先把钱还了,以后他不但很有可能还不上,还会受沙金月各种掣肘。 由于叶霆宇是担保人,所以陆道方还钱的时候他也在场。再次看到陆道方,叶霆宇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厌恶感是越来越深了,感觉看在眼里都是对自己眼睛的折磨,于是他见债主把欠条给拿出来,便催着二人赶紧交易。 借陆道方钱的人叫周明,跟叶霆宇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他确认了支票上的数额之后在股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这才又看向陆道方,“陆总之前不是不打算把股票全部转让么?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 陆道方想的是赶紧把股票卖出去省得沙金月惦记,但是话不能这样说,他笑着撕了欠条,“有了新的投资项目需要用到钱,所以才卖了。还得多谢周哥肯接手。” 周明也不戳穿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那好,今天就先这样吧,下午我还有个会要开,你跟叶总慢慢聊。” 陆道方看向叶霆宇,也不知该拿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他觉得最好应该是面无表情,但是一想到那晚的事他就一阵恼火,可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带着恨意看叶霆宇,最后一腔愤怒就变成了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叶总,既然事情了了,那我也告辞了,多谢你上次出手相助。” 叶霆宇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陆道方,但是就在陆道方的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他还是说了声“慢着”,然后问:“沙金月应该对你提了什么要求吧?” 陆道方说:“看来叶总也挺了解她。” 叶霆宇冷冷瞥了陆道方一眼,“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们最好安安静静解决,别怪我没事先提醒,如果她真的敢不长眼,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陆道方沉着脸走了,脑子里清楚地意识到,一旦他跟叶霆宇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管是不是他散播的消息,叶霆宇都不会放过他。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飞过去撕碎沙金月。 却说周明,交易完成之后离开没多久,就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这号码并没在他的通讯录里,但他依然记得十分清楚。 当晚,黎非然便见了他一面。 随后发生的事就连厉云天都不清楚,只有作为利元集团新任总裁兼董事长的厉元武很快发现,陆道方手里的股份如今已经属于他的宝贝儿子厉云天。 黎非然跟厉云天打赌输了,要将自己的身家分一半给厉云天,他知道厉云天是玩笑话,但他却已经开始兑现承诺。 对于陆道方手里的股份转到厉云天手里一事,一开始陆道方跟叶霆宇都没发现,一来厉云天从来不出现在公司股东大会上,二来,周明还没将股份转到厉云天名下时,已经全权委托厉元武代职行他的权利,所以陆道方跟叶霆宇只当这人想当个甩手掌柜,不想跟厉元武起什么冲突,却不料,半个月后利元集团里就传出消息,说黎非然将周明手里的股份买来送给了厉云天。 简直财大气粗到丧心病狂! 陆道方气个倒仰,但是他却找不到周明,周明自己的公司都卖给了利诚集团,其本人则去加拿大发展去了。陆道方好不容易从张圆圆手里弄来的家产,如今又全数变成了张圆圆儿子的,他不但一分都没留下,还要被沙金月威胁。 沙金月有自家的产业,按理说应该比陆道方强些,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是谁总要跟沙家过不去,连连打击她的公司,弄得她很被动,有好几笔生意都开始亏损,以前的老客户见状也不跟他们合作了,新客户更是不可能主动来做赔钱的买卖。 一开始沙金月怀疑是陆道方在背地里搞鬼,但后来发现好多的线索都指向叶霆宇。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敢真的把陆道方跟叶霆宇的视频公布出来。可她不敢,有人却敢。 叶霆宇的大堂哥一直不服气叶霆宇掌叶家大权,所以当他在自己的家里无意中发现一张内存卡,卡里还是他堂弟跟陆道方的龌龊事之后,他就一刻也坐不住了,当即把这视频弄得满网络都是。反正他不怕得罪陆道方,因为陆道方如今欠债累累,已是没有翻身的可能性。至于叶霆宇,他就不信出了这样的事,叶家人还能同意叶霆宇做当家人! 叶霆海也知道,他要是直接把东西交给家里,家里人为了顾及叶家的声誉也不会让这事传出去,但是这样一来他就很难把叶霆宇拉下来,所以他确实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干的。 一时间,叶霆宇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着实过了一段艰难日子,但他毕竟是叶家几代人中算得上有才干的家主,所以这次的事虽然给了他比较大的打击,但最后他还是掌管着叶家的生杀大权。挑事的叶霆海直接丢掉了分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而被叶霆宇认定是最大祸害的沙金月则开始过上了更加水深火热的生活。 这一轮事件是a市商圈里近一段时间内最大的新闻之一,等到彻底平息的时候,a市的花都开了。黎家的园子里桃花纷飞,跟下雪似的飘然而下,铺了一地的粉白。黎非然没事的时候喜欢带着厉云天在园子里散散步,如果有事,也会把丈母娘请来陪陪厉云天。 张圆圆爱喝果茶,她每次来黎家,梁伯就让人准备果茶和点心。这次厨房准备的是苹果茶配桃花酥,张圆圆吃着味道不错,就把正不顾形象坐她对面啃鸡腿的儿子给拦住了,“我说儿子,咱能不能别这么吃啊?胃给吃坏咋办?你还是喝点这苹果茶吧,开胃还助消化。” 厉云天三两下把自己巴掌那么大的鸡腿灭了,抽出纸巾擦擦嘴,“吃不坏,不吃才会坏呢,我饿啊。” 张圆圆这时笑说:“要是我有你这么能吃就好了。” 厉云天“嗯?”一声抬头,“您不想保持身材啦?” 张圆圆说:“也不是,只是如果哪天我像你这么能吃,那一准就是要给你生小弟或小妹了,那样估计你爸爸和奶奶会很开心。” 虽然现在这样老太太跟厉元武也很满足,可是她总希望能让他们更高兴一些,因为在一起时间久了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好。 厉云天笑说:“都有我了还不够啊?” 张圆圆叹气,“你是不知道,有次你没在的时候我跟你爸去参加一场拍卖会,那个叫叶霆海的人代表叶家也去了,跟你爸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明里暗里指厉家和黎家子息不旺,真是要气死我了。活该他没好下场,谁让他嘴上不积德。” 厉云天想起来了,那次他去l城赌博去了,确实没在。不过真没想到这个叶霆海还敢这样跟他老子说话。虽然说得也对,厉家和黎家确实是子息不旺。可干他叶霆海一外人什么事啊?作死的东西。 厉家确实是最好再有两个孩子。 厉云天找左护法谈了一下,决定抽空一起给厉元武看看。 晚上洗完澡,厉云天光着身子照了照镜子,发现肚子已经有些鼓起来了,他稀罕巴啦地摸了好几下,这才穿上衣服出去。 黎非然回来的时候,厉云天刚灭掉了一杯热牛奶。黎非然接过空杯子站在床边,看着厉云天的肚子说:“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了,还有五天,真是好期待。” 做b超的那机器买来就用过两次,一次是最开始那次,然后过了半个月又做过一次,之后就没再用了。一来申展说那东西做多了也不好,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厉云天坚持要等孩子大一些再做,说那样看着比较有视觉冲击力。 黎非然求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又觉得厉云天说得也对,就干脆等着,准备他过生日那天再看。 他觉得,孩子们的照片一定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4节 第61章 惊喜 黎非然的生日是在四月的最后一天,这时候天早已经回暖了。厉云天本来就怕热,有了孩子之后就更是如此,所以人家穿薄毛衣的时候他穿个长袖棉线t恤,人家穿长袖t恤了,他就已经套上半截袖到处晃了。 衣服穿得少了,身形自然就明显了,除了很早前就知道真相的申展之外,高达跟孟享都察觉出一丝异常,关键是厉云天这个身板儿变化忒大,高达跟孟享长时间与厉云天接触,想不觉得奇怪也难。 就连迟钝的柯勇健都觉得不对劲起来,偷偷跟孟享说:“少夫人原来就是个根筷子,现在整个一根擀面杖,你说他再狂吃下去,有一天会不会变成老式菜板?就是那种跟木桩子似的。” 孟享真的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奇葩,他于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天才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又要倒霉了。” 少夫人简直无处不在,他们的事哪里能瞒得过? 厉云天确实听到了老菜板这种作死的比喻,但今天是黎非然生日,所以他决定暂时先放过柯勇健一马。 黎非然等了这天这么久,有多高兴就不必说了。早上醒来,他先是给了厉云天一个缠绵的早安吻,然后连洗漱都没有,就直接把人拉到了放着b超机的那间房间。那里一直锁着,现在只有他们能进去。 申展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他先是笑着朝黎非然祝了寿,这才示意厉云天躺到床上。 黎非然握着厉云天的手,比厉云天还紧张,他看着申展像之前一样把耦合剂弄到了厉云天的肚子上,然后没多久,探头就将孩子的画面扫了出来。因为孩子们比上两次看时大了很多,如今已经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孕囊,他们有了人体的样子,头,还有四肢,黎非然能清楚地看见两个孩子面对面在一起,他甚至还听到了孩子们有力的心跳。 厉云天自己知道孩子们发育得应该不错,但是在画面上看到,还是觉得很惊奇。这个时代的科技确实有许多让他叹服的地方。 黎非然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把厉云天的手握得死紧,把人都给弄疼了,听着叫声,才猛然回过神来,揉着厉云天的手说:“对不起宝贝儿,我真是,我真是太开心了,有点儿找不着北。他们长得真快,我……你看他在动!他的小胳膊在动!” 厉云天被晃得直晕,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废话啊,活的当然会动,赶紧给我拿纸,凉死我了!” 黎非然赶紧仔细地帮厉云天把肚子擦干净,申展则笑着把图片打印出来。黎非然拿到手里看了一会儿说:“再打两张。”他一定要让爷爷和母亲看看! 厉云天说:“啧,笑得真傻。” 黎非然轻咳一声,但嘴角就是忍不住变弯,若细看,就能发现他的指尖都是在抖的。 厉云天知道他是高兴坏了,也没说什么,再说他肚子已经饿了,必须得快点吃到东西才行。 黎非然让人摆饭,之后牵着厉云天的手去了饭厅。他小心地让厉云天坐好,然后目不转睛地看了厉云天好一会儿,这才笑着给他夹菜。 显然,这个时候的主角已经不是黎非然了,他甚至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厉云天本来想说说接下来去哪里养胎的问题,毕竟孩子越来越大了,很快就要瞒不住了,他光靠着敏锐的听觉来避开不该见到他现状的人也不是办法,他起码得有半年不再适合留在黎家。只是看黎非然那样高兴,厉云天想了想决定过了今天再说。 黎非然却是早有了安排,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舀了一勺番茄牛肉汤喂进厉云天嘴里说:“云天,有件事我要听听你的看法。孩子越来越大了,但是黎家人多口杂,不太适合在这里继续养胎。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把家里所有外人都辞掉。但这样其实还是不全,所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咱们不如去国外。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买了一座小岛,本来是想等你生日的时候送你的,但是现在看来,去那里住也不错。那里环境很好,我也已经想好等你到了生产的时候怎么办。” 厉云天问:“那你去吗?” 黎非然说:“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公司这边还有爷爷和妈妈在,所以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时间也不会太久,顶多一年吧,我们还会回来的。” 厉云天爽快地说:“那没问题。” 虽然是黎非然生日,但是老爷子跟方月梅也没能赶来,可厉云天的肚子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大,黎非然也等不了了,便直接跟老爷子说,家里有大事,一定要开一次家庭会议。 老爷子这把年纪了,还从没有听孙子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要开家庭会议,便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议,就把日程改了改,也通知了儿媳妇儿回家一趟。 黎非然还叫来了厉元武跟张圆圆,以及海燕老太太。 他觉得与其一个个说,还不如一次说清。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个面对面的胎儿一时无语。不得不否认,他很开心,但是当着亲家的面,他也有点儿觉得心中有愧。当然他必须说点儿什么才行。 这时海燕老太太先发话了,“非然啊,你跟云天两个都是男孩子,所以你去找人代孕这个事我们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我想等云天大一点之后,让他也弄两个孩子,这样我们厉家也有后了,这个你不反对吧?” 黎非然说:“奶奶,这不是代孕来的。” 老爷子轻咳一声,赶紧趁老太太发作前说:“亲家,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周到,按理说应该事先通知你们的,但是……” 厉云天这时没心没肺地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但是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怕你们太震惊,所以决定等确定了之后再说。” 老太太:“啊?” 黎老爷子:“……” 厉元武虎着脸,“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厉云天翻个白眼,“你们没看我胖了么?没看我特别能吃么?我没说谎,孩子真在我肚子里,所以黎哥哥他没偷腥,我也没受委屈。当然这事有点儿太让人难以置信,所以我决定……”起身拍拍黎非然,“黎哥哥你慢慢跟他们解释吧,我得去睡个午觉了。” 黎非然跟在座的人说:“我先送他回房休息,麻烦你们先等我一下。” 一屋子的人都傻住了,老爷子看看纸上的两个小小婴儿,再看看门,又看看坐在周围的几人,一时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现实。 方月梅这时说了句,“怪不得我怎么查都查不到到底是谁跟我家非然有了孩子,原来根本就在家里。这两个小子真是……但这怎么可能呢?” “月梅姐你信?”张圆圆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信息,她问厉元武,“云天爸爸,我是不是听差了什么?” “一会儿等非然回来看他怎么说吧。”厉元武沉住气,但心里也颇多疑惑。 没多久黎非然就回来了,把厉云天有孩子的事好生解释了一番。当然他不可能说厉云天是从古代穿过来的,因为这样搞不好会让张圆圆产生一种,那不是自己的孩子的错觉,所以他觉得不靠谱,便只告诉他们,“云天体质特殊,所以才会这样。其实以前爷爷找来的那个大师说我只要跟云天在一起身体就能变好,黎家也不会绝后,当时我也不信,但事实上,我跟云天在一起之后确实都变得越来越好了,所以我现在信。当然我也希望你们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那样云天也会有压力,再说这毕竟是好事,所以我希望大家都为此感到高兴。” 见大家还是不说话,黎非然又说:“本来这事我跟云天都想一直瞒下去的,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心存不必要的误解,所以……” 老爷子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扶手,仿佛忘了什么叫疼似的,激动地说:“好好好,我就知道!我黎家怎么可能绝后!非然你之前说得对,这可都是云天的功劳,你们,你们太好了!这样很好!” 方月梅笑说:“爸,您还高兴呐?您没忘了之前说的吧?说要是真的能抱上孙子,就要退休了,把您的全部身家全给小云天。” 老爷子点头,“当然记得,我黎耀威说话一言九鼎。等云天回来,我就把我的财产全部给我的好孙媳妇儿!” 厉元武:“……” 海燕老太太问:“那两个孩子,是不是该分我们厉家一个?” 老爷子不太情愿,但想了想也能理解亲家的心思,便说:“这事听云天的吧。” 厉家人觉得应该没问题。 谁知,厉云天听到这话直接就反对了,“哪有一对双胞胎两个姓的?他们就姓黎,再说您这么年轻,以后我爸妈也应该还能生的。” 海燕老太太:“年轻那是指你,奶奶我老了啊!” 厉云天说:“放心吧奶奶,您还能活好久呢,您年轻得很。” 海燕老太太:“那、那就再说吧。” 坚决不能诚认自己被孙子灌了汤! 黎老爷子跟黎夫人有好几天都没舍得离开家,时常去看厉云天,在饭桌上更是抢着给他夹菜,纵然厉云天再能吃都差点撑到了。 好在没几天之后他跟黎非然已经着手准备离开,因为再不走,真的瞎子都能看出异常来。 对外,黎非然说的是自己代孕的孩子不久后就要出世,所以他跟厉云天才会离开,也算是让人有个心理准备,特别是方家的舅舅舅妈们,还是很关心他的问题的。而对于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羡。 当然,也有像许正一样,气不打一处来的。 许正从国外找来的两个杀手市价很高,而且从没有失手过的记录,许正十分相信他们一定能帮自己解决问题。但是这两个人来了个把月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实在不能不叫他怒上心头,更别说外头都传出黎非然要带厉云天离开的消息,那都要离开了,还有个屁下手的机会? 让人将那两个大爷叫过来,许正很是发了一通火,“我花大价钱请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到这儿旅游的!你们如果不能给我解决问题趁早离开!” 那两人并不太把许正放在眼里,其中一人淡淡瞥了眼许正说:“黎非然小时候就被绑架过,他周围的防护十分严密,你以为想要他们的命那么简单?” 许正知道这不容易,容易他就不用特意从国外找专业的人过来了,只是他的耐心实在有限,特别是看到家里原本最出息的小儿子变得越来越能睡之后,他已经沉不住气了,“现在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不能杀了黎非然,起码也要把那个叫厉云天的小鬼先给我除掉!” 一直沉默不许的人这时说:“你错了。你说的那个叫厉云天的小子才是最大的麻烦。”他们也在尽力搜集信息了,并且寻找适合的出手机会,但是他们发现根本就没有这种机会,无论什么时候,那个漂亮的男孩儿身边总有很多专业的保镖,不光如此,那小子本身也有点儿奇怪,每次他们接近,总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像被人盯着的反倒是他们。 许正可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总之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月,而我收到消息,黎非然跟厉云天再过几天就要出国了,你们给我看着办!” 两人没吱声,直到许正离开,才不紧不慢地展开交谈,一直谈到夜深,才有了新的方案。 第62章 诉情 此行外出,黎非然带的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除了他自己跟厉云天之外,还有左右护法,以及高达他们四人,还有张圆圆跟海燕老太太,刚好凑了个整。按理说申展懂医术,孟享会下厨,小岛上的设施又十分完善,所以其实带不带张圆圆跟老太太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两人不放心,所以要跟着一起去看看,并且也不会留太长时间,因为厉元武一天忙活在外,回家也需要有人照顾。 老太太趁着还有点时间,干脆拉着儿媳妇儿转了好久的孕婴店,想着把到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买上,免得临时抓瞎。其实黎非然跟厉云天也买了,不过他们也知道,长辈买是长辈们的一份心意,便没阻止。 婆媳俩把大包小包的都弄到了车上,张圆圆喘口气说:“妈,您可真能走啊,看来我还得再多锻炼一下才行,才走这么一会儿就腿疼了。” 老太太很有些得意,结果扫了一遍买到的东西,突然发现缺点什么,忙说:“圆圆啊,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咱们刚才看中的那套银餐具忘了买,我去买了再回来,你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那套餐具本来是一开始就想买的,可是餐具在一楼,而她们还要到二楼去买些别的,就觉得没必要拎着一直走,便寻思着买完二楼的东西再回一楼买餐具,结果就给忘了。张圆圆一想自己确实是累了,昨天被厉元武折腾到太晚,今天腿还有些打颤,也就没跟婆婆客气。谁曾想,就这一次她偷了懒没陪老太太,老太太就出事了! 张圆圆等了半天,以为是老太太又看中了什么别的东西,所以就耐心多等了一会儿,可是时间久了老太太还不回来,她不免担心起来,给老太太打了电话过去,然而电话却提示关机。 老太太跟厉元武的手机每天都是张圆圆给充电,因为这娘俩很有些粗心大意,经常只管用不管充,所以连带着充话费的事情在内,都是张圆圆给弄,张圆圆能保证厉元武跟老太太的手机一直不欠费一直有电,所以这一下没电,她登时心慌了,忙下去边找边给厉元武打电话。 另一厢,正在屋里逗松鼠的厉云天也接到了电话。来电显示是陌生人,他接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喂?” 一道变过声的奇怪动静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厉云天,你奶奶现在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给她收尸,就到我说的地方来,你一个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告诉了别人,那我保证,你奶奶只能活到今天。” 既然能在遇袭的时候泰然自若,想必这点胆量还是有的吧? 厉云天收起手机,将松鼠重新放回了地上。 黎非然要抓紧时间在走前把自己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这会儿没在,所以厉云天从屋里出来也没人发现。事实上他想离开某个地方的时候,除非那里一片空地周围没有任何遮挡,不然谁也不可能发现,除非他想。 厉云天走的是窗,而且直接翻了墙,正门的守卫甚至不知道他出去了。 按照老习惯,他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调完他怕对方联系他时他不能及时发现,又换成了震动。做完这些,他才闲逛似地往城西走去。 黎家方园七八里都是富人区,家家有车,出租车不太来,厉云天也不着急,像活靶子一样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走得这叫一个悠闲自在。 埋伏在路上的人看到他来,总算抓住了一丝希望,瞄准镜里看了片刻,扣动扳机,“biu!” 厉云天就像被绊住了一样,倏然间跌倒在地。 子弹带着气流直接从他的头顶飞速穿过去,最终打在了地上。厉云天拍了拍裤子,面不更色地站起来看向西方,给曾来过电话的人发了条信息过去。 ——好玩儿吗? 树上的人惊恐地望着前方,只见那个微微发福,却仍不掩魅色的男孩儿信步朝前走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怎么可能?! 来人迅速跃下树,动作灵活得像林间的猴子,他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个地方,瞄准之后又重新开了一枪。 这一次厉云天并没有躲,但是那子弹到了离他心脏十公分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像是碰到了极大的阻力,而后没多久,当啷掉到了地上。 厉云天的耐心终于磨没了,他抬头笑着看向西南方某处,不多时,那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嘶吼声,可惜这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时硬挤出来的,轻到让人听不清。只有厉云天悉数听进耳里,但他并不打算阻止。 过了没到一分钟,厉云天的手机就响了,对面传来略带惊恐和不敢置信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厉云天找了个地方乘凉一样坐了下来,随手揪了朵花放到鼻子底下闻,一脸天真地说:“我是厉云天啊,你是谁?” 对方气极败坏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厉云天皱眉说:“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对方深呼吸几次,差点气了个倒仰,但是听到同伴“嘶嘶”的抽气声,只得忍着气闷说:“别忘了,你奶奶还在我们手里。” 厉云天失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呀,被两只小黄毛狗暗中跟了六十七天呢,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一只,可没时间陪你玩儿。一会儿,我就让他烧、成、灰!” 听筒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对方真的是在计算着时间。 厉云天也不慌,安安静静地看着正前方约五十米距离处一棵大杨树上疼得死去活来却只能动弹一只胳膊的人,饶有趣味地说:“这里风景不错,不过我猜顶多十五分钟就要看腻了。” 对方连忙挂断了手机,再也没有打过来。 厉云天并不着急,因为他相信,能忍着两个多月不出手一直寻找机会的人,必然是惜命且不莽撞的,更何况被自己盯上的是个狙击手,死了多可惜? 十五分钟,这个时间不堵车,想必应该能赶过来。 路边的花开得正香,厉云天不一会儿就揪秃了一片,他数了数,发现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揪了六十三朵之多。 树上的人能看到厉云天所有的动作,但是他的全身就像被烈火灼烧一样,所以根本就没功夫去想这人到底在做什么。 厉云天这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见还有几分钟,就把揪下来的花摆了个心型,然后拍成图片给黎非然发了过去。 黎非然发现图片里的花不是家里的任何一种,当即给厉云天来电话,问他在哪里,厉云天坦白地说就在家附近不远处的小路上休息。刚说完,远处就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老太太正快步往这边走着。 厉云天说:“黎哥哥,奶奶来找我了,我先挂了。” 黎非然也没说什么,挂断电话后马上给右护法打过去,让他尽量带着厉云天回家。 右护法刚发现人没了,急得不行,听说厉云天在家附近,忙出去找开来,然后就见厉云天搂着老太太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厉云天见到右护法黑着脸,有些心虚,嘿嘿笑说:“阿右,你怎么出来啦?” 右护法瞪了他一眼,随即便朝他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厉云天思索片刻,也没拦,只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右护法,“让他们回去送许正一程,不然就等我抽空去送他们一程吧。” 右护法领命而去,依稀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我的大乖孙,你可真厉害,奶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他们又把我送回来了。这俩人可太坏了,居然说是你的朋友,还来骗我!” 厉云天笑说:“他们不送您您也能回来,您腿脚快,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谁能跑过您啊?” 老太太哈哈大笑,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一拍腿,豪气冲天地说:“可不?你奶奶我呀,天不怕地不怕,哪能被两个黄毛小兔崽子拿住了!” 厉云天握住老太太的手,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倒也不说破,边笑着给老太太讲笑话,边去采了朵大红花给老太太头上戴上了,还夸老太太年轻漂亮。 老太太渐渐的真的缓和过来了,祖孙俩一起往黎家走着,看上去真的就跟只是出来散散步一样。 然而这事还是被黎非然知道了,因为右护法很不给面子地跟黎非然告了状。 黎非然一想起来就后怕,半天没理厉云天。厉云天也不跟他赔理道歉,就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很容易瞧见的花房里,摆弄黎非然给他买来的小盆栽,顺便唉声叹气,其背影显得异常落寞。然后发现他“心情不好”的老爷子忙过来问怎么了,厉云天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惹黎非然生气了。 老爷子当即把孙子叫来一顿臭骂,“都什么时候了还因为一点小事让云天不痛快?还不快去哄哄他!” 黎非然挨了说,进了花房,却见厉云天跟花丛里忙碌的小蜜蜂一样,提着小水壶来来去去地给花浇水,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别提那小样儿有多滋润了,哪里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不过想想也是了,到底比他小几岁,而且谁让他个子高呢,所以相对的时候,他先低头总没错。 拍拍肩,先引起对方注意,黎非然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夫人,不理你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太担心你,所以就别不开心了吧?” 厉云天说:“没不开心,我只是在想,你肯定早就暗中派人注意那俩人了,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劫住奶奶呢?” 黎非然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别人的,更别说对方本来就深谙此道,所以我们的人慢了一些。不过奶奶被抓走的时候高达就已经知道她的位置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找你,而你又直接出现了。” “倒也是,其实想完全藏匿行迹是不太容易。”厉云天把水壶放到一边,拍拍手问:“黎哥哥,你怀不怀念以前生病的时候?” “嗯?”话题的突然跳跃让黎非然微愣,“怀念那时候做什么?” 厉云天示意他坐下来,然后倒了两杯果茶一人一杯,“以前你生病的时候可是爷爷的眼珠子,金贵得不得了,现在你病好了,皮实了,爷爷对你说重话一点心理压力都没了,你心里不觉得失落么?或者有那么一丢丢委屈?” 黎非然回想起从前,发现转变确实挺大的,不过能健健康康的,谁还会在意挨点子说呢?委屈就更谈不上了,他都多大的人了。不过为了以后厉云天别那样冒险,他还是说:“被爷爷说不委屈,但是你有事不跟我商量我挺委屈的。” 厉云天白了他一眼,半晌才说:“真想把这些小东西都带上。” 他的目光落在一盆铃兰上,黎非然看到了。 晚上,厉云天睡着了,黎非然便出来让柯勇健去买了好些花种和菜种,还有种东西用的一些小农具。 大晚上的,也难为柯勇健了,不过这年月有钱能使鬼推磨,柯勇健还是成功把东西全部弄了回来,还有花房里的一些花,他也按照黎非然的意思全部给包装好带上了。 要出发去小岛的那天,外头天色不好,一直下着雨,黎非然跟厉云天就把时间又延后了一天,结果当天下午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许正死了。 许正是中毒死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厉云天猜测,黎非然应该知道这事可能跟他有关,本来还有些担心黎非然会不会觉得他过太残暴,但黎非然什么都没说。 大概再温和的人也是有底线的,而许正很不巧,正好触了黎非然的底线。 黎非然一直都把家人看得最重,这点厉云天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现在他成了黎非然的重中之重。 飞机升到半空的时候,厉云天枕在黎非然的身上看着外头的云彩,昏昏欲睡,黎非然握着他的手,跟他说:“云天,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 厉云天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问:“什么?” 黎非然说:“我爱你。” 厉云天睡着了,嘴边含着一抹笑意,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黎非然也无意叫醒他,只是让张圆圆拿了张薄毯帮忙盖上,然后缓缓地顺着厉云天的头发。 第63章 惩罚 新买来的小岛大约有八万多平方米,其上有一幢现成的别墅,本来属于一对年迈的英国夫妇,如果不是因为这对夫妇急需用钱,也不会辗转到了黎非然手中。黎非然在这之前也看过许多小岛,只是看来看去,最后还是觉得这座栗子型状的最有意义,就干脆买了下来。 当时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岛上的建筑风格。哥特式别墅还在其次,主要是别墅周围都用浅咖色作旧效果的砖给砌上了高墙,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有些神秘,但也有些像监狱!想坐在屋里看海就得上最顶层,不然就得出大门。 当然,现在黎非然觉得这墙好,因为厉云天住在里面安全。 厉云天第一次上海岛,还别说,怪喜欢的,特别是碧海蓝天遥相呼应,映入眼帘的通通是唯美画卷的时候,心情想不好也难。如果说有哪里不太习惯,大概就是这里的空气比以前住的地方潮湿多了,带着一股海腥气。 黎非然见他总是摸鼻子,知道他嗅觉也要比一般人灵敏得多,便说:“先住着看看,如果不喜欢咱们就再去别的地方。x州还有我们的房子呢,是以前我俩登记的时候妈妈买的,过两天带你去转转。” 厉云天已经睡了一路,这时候正精神着,就在岛上随处走走看看。 黎非然见他不累,就让人把带来的花都给拿出来了,还有一些花盆啊小铲子之类的,让厉云天没事捣鼓着玩儿。 厉云天把花盆挨个摆开,给花都分好了新家之后就开始往盆子里装土。 柯勇健跟孟享没事过来帮忙,几个大小伙子很快就把花都种好了。柯勇健见天色不错,说明天可以出去钓鱼,问厉云天去不去。厉云天想着左右无事,就先应了下来。 第二天晴空万里,天上连点云彩都瞧不见,一早上起来就觉得挺热。厉云天换了一套宽松的棉质白色t恤和七分裤,接过黎非然递给他的太阳眼镜,随后去挑了一把他喜欢的鱼竿,也跟着上了船。 柯勇健说:“好久都没出海了,我记得上一次咱们出海还是近五年前?” 申展说:“是啊,一恍,时间过得真快。” 黎非然也记得,那时候他身体虽然不好,但还没像后期那样严重,所以偶尔还能趁着看病出来走走,只不过时间都很短,而且坦白讲,体力跟不上,玩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孟享把鱼竿架了起来,笑说:“比赛吧,看谁最先钓到鱼。” 柯勇健说:“没问题,赢的人有权利让输的几人做一件事怎么样?不带拒绝的。” 申展说:“好啊,高哥你也一起?” 高达也难得放松了心情,“你们这么上赶着要输,我怎么能不成全?” 柯勇健跟申展也赶紧架起鱼竿,心里都开始想,赢了之后让高达干点啥好呢? 厉云天本来想钓的,但站了一会儿被海风一吹有些困,还发懒,就干脆拿着一小碗樱桃躺到了躺椅上,边吃边看着这几个人在那儿钓,然后问黎非然,“黎哥哥你不钓么?” 黎非然摇头,拿了相机给厉云天拍了许多照片。照完他拿过去给厉云天看,趁着厉云天看的时候把手轻轻放到了厉云天的肚子上面。谁知里头的孩子就跟感应到了似的,极轻地踢了一脚。那感觉特别奇妙,黎非然的心一下子就露跳了一拍,忙抬起手给厉云天看,激动地说:“云天,你有感觉么?我感觉咚的一下。” 厉云天也感觉到了,虽然挺轻的,但是特别清晰。只可惜他再想感受一下的时候孩子不太给面子,半天都没再动。 申展这时大喊:“对不住了各位,我先钓到了。”他的鱼线已经被鱼扯得绷得紧紧的了,一看就知道咬钩的那鱼应该不小,“来来来,我得好好想想让你们干点什么。” 厉云天也来了兴致,坐起来,看到申展把鱼甩上船,忙过去看是什么鱼。 柯勇健说:“看来今天还是申展你运气好,明明后架的竿还先钓着鱼。” 先架了竿还没钓到鱼的孟享面无表情地看了柯勇健一眼。 柯勇健被看得心虚,赶紧问申展,“申展,你倒是说啊,让我们做什么?” 申展还是比较稳妥的那么一个人,一时真想不到好玩儿的,便看向厉云天说:“少夫人,不如干脆您来想吧,让他们三个干什么?” 厉云天蔫儿坏的目光在输的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笑说:“咱们来做一场有趣的俯卧撑游戏吧?” 柯勇健跃跃欲试的样子,兴奋得跟讨到香蕉的猴似的问:“怎么做?” 厉云天说:“蚱蜢躺好,贱贱在蚱蜢身上做一百个俯卧撑,高哥你就坐贱贱身上好了。” 柯勇健嗷唔一声,“这不公平!” 孟享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但倒也没说什么。 高达这时笑说:“还是少夫人最照顾我。来来来,勇健你赶紧的,你以前刚来的时候老是做错事,我尽给你擦屁股了,今天坐你背上正好让你补偿一下。” 申展对厉云天比了个大拇指,也催柯勇健,“你快点,不许浪费时间!是不是爷们儿啊?别忸忸怩怩的!” 饶是柯勇健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但是他偏是那种死要面子不肯服输的性格,于是梗着脖子朝孟享说:“蚱蜢,还等什么呀?”指指甲板,“躺好!” 孟享躺到了离厉云天大约两米多远的地方,然后柯勇健就伏到了他身上,这时高达赶紧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近八十公斤的体重一下子把柯勇健的背都给压弯了,肚子几乎贴到了孟享的身上! 柯勇健简直想哭,“高哥你干嘛呀?我没欠你钱不还吧?” 高达坐得特别实在,巴不得把柯勇健跟孟享直接粘一块儿。他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接过申展递来的水果边吃边催,“少罗嗦,一百个呢,赶紧的!” 柯勇健看了眼正躺在他身下的孟享,不知怎么的,这俯卧撑还没开始做呢,心跳先加快了。他暗暗呼口气,不太自在地说:“那什么,蚱蜢,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孟享轻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把眼睛闭上了,然后柯勇健就开始扛着高达的重量,一下起,一下压,反复地做着这两个动作。 厉云天看得津津有味,晃着腿给柯勇健数数,“六,七,八……” 柯勇健觉得高达越来越重了,弄得他特别想直接装死趴在孟享身上! 黎非然不负厉云天望,正在那儿专心地录像。 所有睁着眼的人都发现,孟享的耳根子似乎红了,而柯勇健的额头上则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把这个本就结实的小伙子衬得更加雄壮性感。 厉云天还在数,“七十八,七十九,五十,五十……” 柯勇健猛地转头看厉云天,一脸便秘表情问:“少夫人,天这么热,您数错了吧?” 厉云天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数,“五十四,五十五,筷子,擀面杖,老式菜板,二十六,二十七……” 柯勇健手腕一抖,好悬直接糊孟享身上,心里忍不住大骂:柯勇健你这头蠢驴,说尼妹的老式菜板啊!该死的老式菜板! 厉云天翘着二郎腿,“四十三,四十四……” 柯勇健心想,这回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厉云天看着柯勇健谨慎的小眼神儿,暗笑,一直规规矩矩地念到后面,“九十七,九十八……”然后手里偷偷弹出一丝内力,“九十九……” “啾!”柯勇健手腕陡然吃痛,嘴巴直贴在了孟享的嘴上!!! “你……”孟享睁开眼睛,不光耳朵红,连脸都红了,“你个呆子!都做到九十九了差这一个还挺不住!”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柯勇健头上的汗刷刷往下淌,“不是,蚱蜢你冷静,冷静!” “哈哈哈,勇健你想亲蚱蜢你早说啊,你先亲完再做我们肯定不会拦你的,你说你还硬是把一百多个都做完了再亲,是不是一下都不想浪费啊?”老实人学起坏来简直坏死一卡车,高达这会儿依旧坐在柯勇健背上,居然开始起哄驾秧子。 “就是,装什么假正经!” “你们够了啊!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我手抽筋了。”柯勇健辩驳。 “哦~~~那可真是抽得太是时候了,早不抽,晚不抽,偏偏做完九十九个才抽。”申展一脸的“小贱贱,你太不诚实了!” “得,我说不过你们。”柯勇健说是这样说,却也没叫高达起来,因为这会儿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最坑爹的是,自己的小兄弟都热得把头抬起来了。一定不是因为孟享红着脸的样子太刺激他的视觉神经了! “你……”孟享跟柯勇健几乎是贴在一起,穿的衣服又那么薄,自然感觉到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我什么我!都怪你,脸红什么啊!”柯勇健把声音压得极低,背后的高达这时却见鬼地动了一下,那份量好像又加重了,柯勇健的宝贝一下子蹭到了孟享的,两个人直接僵在当场,四目相对,噼里啪啦,溅起一地火星子。 “高哥,你还不起来?”柯勇健也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小兄弟硬了,但是他的背快被压折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呵,你小子身体素质还是这么好。”高达起身站到一边,“今天这海出的好啊。” “我说勇健,你怎么还舍不得起来啊?”黎非然笑吟吟的看着仍伏在孟享身上的人。 “起来就起来。”柯勇健是起来了,但他也一把把孟享拉起来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紧紧的,或许这给了他某些力量,他忐忑地看着孟享的眼睛说:“既然你们都不信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那我就换个方法证明一下好了。”说着,他托着孟享的颈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第64章 担忧 “大乖孙,勇健那孩子怎么了?脸那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老太太担心不已,毕竟是在岛上,这万一要有什么事情不是顶不方便了? “没事的奶奶,这不是春夏交替么,发情呢。” “噗———咳咳咳!”黎非然喷出一口茶,猛垂胸。长辈在旁边时听到这种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孟享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本来是要把点心端上来,这会儿他直接原地向后转,又回厨房去了。 厉云天见状不由说了句,“啧,脸皮真薄,不就是亲了么,做什么这么不好意思。” 老太太点了点厉云天的头,“就你没羞没臊!” 厉云天一屁股挪到黎非然旁边,坐到他腿上往他脸上吧叽一下,“我们可是合法夫夫,我才不会害羞呢,黎哥哥你说对不?” 黎非然:“嗯……” 张圆圆把孟享手里那盘点心端了出来,“孟享新烤出来的小饼干,尝尝看。” 厉云天抓了一大把,跟仓鼠似的把两腮弄得鼓鼓的,吃得特别香。 张圆圆见另外几个人都没在,想了想说:“非然,孩子的事高达他们知道么?”有时候她觉得好像知道,但有时候看着,又好像不知道。 黎非然说:“申展知道,高哥他们多半也有些猜测了。” 厉云天大喇喇地说:“反正在一起早晚会知道的,这也没什么,他们又不是外人。” 张圆圆倒也不是不信任高达他们,只是担心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孩子,让孩子别扭。虽然黎非然做事总是很周到,连带着身边的人也特别懂得做人,但她儿子确实是太奇特了。 高达跟孟享确实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关键厉云天这个年纪的人就算胖也不应该是这么个胖法,怎么能才十多岁就有“啤酒肚”呢?这不科学,再说厉云天也不喝酒。 正好哥几个都在外面,黎非然跟厉云天也没在场,高达就把申展叫住了,“申展,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柯勇健今天在船上吃了亏,马上落井下石,说:“对,我都看见他跟少爷还有少夫人偷偷进‘密室’了!申展你这个叛徒!” 申展踹了柯勇健一脚,“别以为找着老公了就能嚣张,一边玩儿去!”说完转向高达,“的确,我是知道少夫人的情况,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你们肯定也猜到了,只不过你们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已。” 柯勇健揉着腿,“怎么相信啊?我觉得少夫人怀孕了,不是妄想症,而是真的有了,可是这他妈怎么可能啊?” 高达说:“我跟勇健想法差不多。” 孟享目不转睛地望着别墅方向,“其实也没什么奇怪吧,在绿水村,少夫人一勾手就把勇健吸到身边,这种能力本来就不该出现在现实中,但他偏偏做到了。而且全球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少爷的病,少夫人不到一年就搞定,可别说是八字合什么的,骗骗外人还行。还有在l城那次脱险,这桩桩件件,哪样说出来都是奇迹。勇健说他搞不好是狐狸精,我觉得这倒不至于,但是咱们这位少夫人实在是不能以常理视之。” 柯勇健看申展,“申展,不会是真的吧?” 申展默认了。 高达叹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咱们也别觉得别扭,还跟以前一样就行了。其它的,我估计少爷心里肯定有数。” 柯勇健还是觉得太惊奇了,抚着下巴沉吟半晌说:“看来怀孕妄想症什么的,是我冤枉少夫人了,不过他真的好牛,我至今都无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一把把我吸过去的,简直神!” 虽然厉云天打在绿水村露了一手之后,并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但也从没刻意展现过自己的实力,所以他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其实高达四人也并不完全清楚。 柯勇健突发奇想地说:“哥几个,不如咱们让少夫人露一手吧?我真的超想看看。” 申展说:“不好吧,万一要出什么事,那可没法跟少爷交待。” 高达跟孟享眼里也有好奇,但他们也知道申展说的是对的,一时不语。 厉云天这时却悠闲地走了出来,靠在墙边,咀嚼着饼干说:“你们想看我露一手啊?” 没人敢点头,除了柯勇健,傻乎乎地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厉云天吃完了饼干一抹嘴,“行,露一手就露一手,跟我来!”说完便带着四人往海边走去。 柯勇健忙问:“少夫人您要带我们去哪儿?” 厉云天眨了眨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孟享看柯勇健的眼神中立时凝满了同情。 海边很快就到了,厉云天这时说:“你们看好了啊。”说完毫不犹豫地扬手一挥! “扑通!”,柯勇健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甩进了海里,然后还不等他回过神,厉云天又用惊人的速度和力道一下子把他从海里隔空抓了出来!厉云天的左手勾成爪状,用源源不断的内力控制着柯勇健的身体浮在海面上,右手一旋,柯勇健只觉得他的衣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讯速变干! 紧接着就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厉云天就把人从海面上抓过来,直接控制他扑倒在孟享身上。 所有人都傻住了,大气不敢喘。 黎非然隔着七八米远看着这一切,缓步走了过来,用算不上太轻的力道捏了捏厉云天的脸蛋,“又淘气。” 厉云天的脸颊肉肥嘟嘟软嫩嫩的,尖下巴早给吃没了,这时候一嘟嘴巴,特别招人戳!不过他自己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好玩儿,咯咯乐。 黎非然也不忍责备他,就说:“以后不许这样玩儿,万一抻着怎么办?” 厉云天猴子似的蹦到黎非然身上,“我才不会抻着呢,而且我怎么觉得你这语气酸溜溜的呢?你是不是也想下海去凉快凉快?” 黎非然斩钉截铁地说:“不想!” 厉云天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亲了黎非然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黎非然就着母猴抱小猴的姿势默不作声地把人抱进了屋里,温言软语地说:“玩儿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别伤着自己。” 厉云天说:“嗯,不过咱们还是去x州看看妈妈给买的房子吧,我不太想住在这里。” 黎非然看着厉云天的眼睛,“为什么?我看你明明挺喜欢这里的。” 厉云天说:“可是你不喜欢。” 黎非然:“……” 厉云天抚了抚黎非然的脸,“我知道水太多的地方让你不舒服。记不记得有次你带我去江边说要散步我都直接要回家?” 黎非然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带厉云天去江边,而且孩子大概应该就是那之前有的。 厉云天笑说:“其实那时我心里想着事,所以按理说应该考虑不到太多的,但可能我潜意识里还是知道你不喜欢水多的地方,特别是冰水,所以就说要离开了。” 黎非然重重地叹口气,“我确实不太喜欢,因为掉进冰窟窿里出不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厉云天:“……” 黎非然把人抱坐在怀里,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好过一些,那段一直都不想回忆起的往事,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地想去忘记,想回避。但他今天却想说给厉云天听。 厉云天却直接堵住了黎非然的嘴巴,“不想说就别说了。” 黎非然将他的手指拿开,“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应该知道吧,我小时候被人绑架过,然后逃跑的时候掉进冰窟窿里。那些人为了给我点教训,没有第一时间救我,而且我记得当时他们也并不是全都赞成救我,因为当时要救我对他们来说也挺危险,如果不是因为我命大,估计也活不到今天了。其实我以前也试着克服过,但还是不太喜欢水多的地方。” 厉云天:“那你还来岛上住?” 黎非然闷声说:“感觉你会喜欢。” 厉云天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办?听得我都想温暖你了。” 黎非然谨慎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厉云天直接把人压身低下,“这个意思!” 黎非然吓得赶紧把人往外推,“别胡闹,现在不行!” 厉云天:“我说行就行,你别想跑啊!” 黎非然:“现在是白天!” 厉云天:“谁敢进来打扰小爷享受我弄死他!” 被迫提心吊胆欢爱到天黑的黎非然于是默默地想,他的媳妇儿不能像他老丈人,但是最好他的孩子也不要像他媳妇儿,不然三个宝贝一起收拾他,这日子一定很酸爽。 厉云天被伺候满足了,四脚大展地睡着了。黎非然却担心他会不会累到,会不会影响孩子们,所以一晚上反反复复醒了好多次,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厉云天起来依旧活蹦乱跳,完全不像有孩子的人该有的样子。他指挥高达他们把刚整理好没多久的东西又全部都收拾好了,说要去x州住。高达他们哪敢说不,就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都打包起来。 黎非然一看这是非离开不可,还能说啥?只能把x州那边的维护人员调到栗子岛,他们去x州的房子住。 ≈≈≈ x州的房子正经来说应该算是一个中小型农牧场,不但有菜园子,还有养牛羊的地方。厉云天他们到的时候园子里已经种上了不少南瓜,还有番茄跟土豆,苗都已经长挺大了。 南瓜秧旁边还有一块剩下的空地,本来是维护这片园子的人打算种生菜用的,厉云天要用,人家就不种生菜了。 厉云天是打算把柯勇健买来的那些菜种都种进去,于是几个成天过着城市生活的大小伙子体验了一把种地的感觉。他们每天早起,吃完饭就下地,柯勇健跟申展他们挽起裤腿犁地,或者把土质不好的地方买上新的营养土铺好,孟享就专门负责给他们做饭,然后顺便指挥一下,因为他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所以在种植方面比其他人都要懂得多一些。 黎非然的大部分关注点则在厉云天的肚子上,他每天都给厉云天照相,然后做一些记录,其它时间他会看看书,或者给厉云天讲故事。不过这些都是在下午,上午的时候他有固定的三个小时工作时间,从八点半到十一点半。虽然他不在a市,但为了回去接手工作时不至于手忙脚乱,所以每天公司里的进度他都会让于静汇报给她,有时也会参加视频会议。 这天,海燕老太太跟张圆圆终于要回去了,虽然她们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是总归不放心厉元武。 黎非然让高达去送,顺便见见于静,高达自然乐得从命。 厉云天看着几人上了车,笑说:“真看不出来,高哥这么稳重的一个人,也扛不住要见妻子的喜悦,我看他都要脚底生风了。” 黎非然说:“你在绿水村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好了,咱们去收拾一下客房吧,过几天要来客人。” 厉云天问:“是加文跟希尔维亚么?” 在国,除了他们之外,黎非然并没有特别交好的人。 黎非然说:“对,就是他们。” 厉云天还挺期待的,虽然这段时间为了彻底放松心情,他也不去管那游戏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如果说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是假的。但凡是人都喜欢自己被肯定,他也不例外。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5节 黎非然也挺想见见加文,他们有两三年没见了,他还挺想念这位朋友的。 不过让两口子十分意外的是,先来的不是加文跟希尔维亚,而是另外两个人。当时厉云天刚醒来,正在院子里望着远景伸懒腰,就听远处有人喊:“云天哥哥,早上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黎非然:“梁伯,云天跟孩子们呢?” 梁伯哆哆嗦嗦指着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您看那儿。” 黎非然走到树下一看,厉云天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正坐在离地十多米高的树杈上吃蛋糕,他吃,孩子们眼巴巴看。 黎非然:……这熊娘。 厉云天:“黎哥哥,你也上来啊?” 黎非然:“我不上去,你带孩子们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厉云天:“没事,他们喜欢着呢。不信你看!”说着就把怀里的孩子丢了出去!然后在黎非然的心脏跳出胸口前又一把捞回怀里! 黎非然险些跪地上,怒喊:“你胡闹!这样多危险!” 小小梨:“好玩儿好玩儿!” 小小栗:“爸爸最牛!牛!我也要!” 黎非然:“…………” 好想学轻功,动不动就上树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 今天起团子要控制一下饮食了,改成吃两顿试试,不求瘦下去,只求别再增啊嗷嗷~ 第65章 客人 厉云天穿过来之后年纪小,所以现实中总是别人比他大,因此“云天哥哥”什么的,很少有能听到的时候,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他。 “锦珏,你怎么来了?”厉云天小跑两步过去,对于这个识趣的小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比她那个智商高的弟弟锦笙懂事多了。 “学校的场地被借用去考试,所以放了几天假,正好我想出来玩儿,听姑姑说你们在这儿,就蹭着高哥买机票的时候一起过来了。” “锦笙呢?他没来么?” “也来了,跟高哥在后面呢。”方锦珏用手比量了一下说:“云天哥哥你长得可真快。”明明之前差不多的身高,现在居然快高她半头了,看着好像得有个一米七还多点。 “你想说的是胖得也快吧?”厉云天失笑,看着高达把仍旧胖得跟球儿一样的方锦笙给带过来了。 “啧,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方锦笙还跟原来一样胖,不过也长高了不少。他皱着个眉,嘟着嘴,一副对此地风景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好不容易放次假,去哪里不好居然来这样的地方,白白浪费了时间。” “那你说你想去哪儿,我让人送你过去。”厉云天待方锦笙走近时说。 “你?”方锦笙眼里透出一丝怀疑,“你是厉云天?” “如假包换。”厉云天轻轻勾起唇角,“干嘛那么惊讶?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我现在这种身材吗?” “你!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啊!”秒懂厉云天话中之意的方锦笙气得脸都红了,“不学无术,只会逞口舌之快!哼!”方锦笙扭脸,往房屋方向走去,“非然表哥,他为什么也在这里啊!这人真讨厌!”害他输了得按时写作业,还忍不住老是惦记这世上是否真有神仙!真是烦死了! 方锦笙毕竟还小,所以对很多事情不感兴趣,也就不像方锦珏那样,从微博和新闻上得知厉云天跟黎非然两人的真正关系,因此他还以为厉云天就是黎非然单纯的朋友,所以他想不明白,怎么黎非然病好了这人还在! 黎非然也不好对方锦笙说太多,便告诉方锦笙,“这家农场是他的,他在这里很正常啊。” 厉云天冲着黎非然挑眉,眼里满是玩味。 他的?嘿嘿,这话他爱听。 方锦笙一撇嘴,觉得肯定是厉云天治好了他表哥的病,所以黎家就把这地方送给厉云天了。他觉得厉云天有趁火打劫之嫌,有些不屑,可是想到第一次厉云天在他面前显露的本事,他又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两相权衡,他就摆出了一个“不是爷想理你,爷只是不屑不理你”这样的别扭表情。 黎非然过去搂住厉云天说:“进去吃饭吧。” 方锦笙这时阴阳怪气儿的说:“非然表哥,你这么搂着他,感觉像搂个孕妇!” 这话明显是在笑话厉云天胖,而并非是真正看出什么来,但听在方锦珏耳里却又不同了,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厉云天肚子上,心里忍不住想,还真是像。 黎非然但笑不语。 厉云天对方锦笙说:“我要是真能生出孩子,孩子以后就叫得你叔叔,你到时候有好玩儿的可别忘了给他。” 方锦笙翻个白眼,“想得美!你见过哪个男人会生孩子啊?笨蛋!” 厉云天将黎非然的胳膊放下来,走过去拎起方锦笙,“臭小子,你再说一次?” 方锦笙梗着脖子大声喊:“笨蛋!” 厉云天:“阿右!” 右护法出来说:“小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厉云天把方锦笙放地上,“把他给我送到房顶上,什么时候服软,什么时候弄下来。” 方锦笙大怒,“你敢!” 厉云天:“你看我敢不敢。” 右护法不管方锦笙是不是在扑腾,三两下就把他送到房顶,并且保证他不会掉下来。 厉云天问方锦珏,“锦珏,不生气吧?” 方锦珏笑说:“不生气,他就该挨点教训。臭小子老是丈着自己聪明就鼻孔朝天,云天哥哥你能收拾他,我们一家子都高兴!” 厉云天说:“黎哥哥,今天天气好,咱们在外面吃吧?” 黎非然笑说:“行,听你的。” 柯勇健跟孟享很快就把早餐摆到了外面,一张大圆木桌子,上头有牛奶有面包还有果酱跟一些沙拉,反正都是些厉云天喜欢吃的东西。几人围坐一圈,有说有笑地吃开了,完全没受任何影响。 方锦笙在房顶上看着这一群“狼狈为奸”的人,气得直打转,但就是下不来!这房顶二层到一层是有梯子,可是一层层顶离地面足有五米多高,他哪里敢往下跳! 方锦玉咬了口面包笑得直打颤,“看他吃鳖我心里怎么这么爽呢。这小子,从小到大都用他那点聪明秒压我,可恶。” 厉云天根本顾不上说话,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专门给他做的一大盘什锦沙拉没一会儿就见了底。他又吃了四个三明治,喝了一大杯牛奶,然后才算勉强填饱肚子。 黎非然问:“锦珏,你们在飞机上吃点什么没?” 方锦珏说:“我倒是吃了点,可锦笙没吃,他嫌东西难吃。我猜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厉云天擦了嘴,拿了一包奶酪起身,随后到了房底下,也不借什么道具,只徒手就成功爬到了房顶。他在方锦笙惊讶的目光下找了地方坐好,一片一片地吃起奶酪来。 方锦珏不由感叹地说:“云天哥哥可真厉害,这么胖身手还这么灵活,居然能徒手上房顶。”这难道不是特种兵里才能看到的画面吗?! 方锦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当场就出离愤怒了,凭什么啊?!凭什么都是胖子,厉云天就这么灵活而他就这么笨!这不科学! 厉云天清楚地听到方锦笙气息更粗了,似乎特别不平衡,于是他转头笑问:“怎么了锦笙?饿了啊?” 方锦笙死撑着面子,就是不肯低头,结果还没硬气上一分钟,他的五脏庙就出卖了他,“咕噜”一声,别说是厉云天,就是一般听力的人也能听见了。方锦笙气得磨牙,扭头不理厉云天。 厉云下喊:“黎哥哥,锦珏,咱们中午吃烤肉吧?不过不用带锦笙那份,他说他不吃。” 方锦珏:“好!” 方锦笙掐腰喊:“我什么时候说不吃啊,我没说过!” 厉云天:“那你是要跟我服软了?” 方锦笙:“你想得美!我怎么可能跟你服软?!” 厉云天:“那你中午肯定下不去,还吃什么烤肉?” 方锦笙看着厉云天手里的奶酪,恨不得抢过来咬一口。厉云天明明发现了,却还不为所动,甚至享受着大好的阳光,把一包奶酪全灭掉了才准备下房顶。方锦笙倒是想看看,厉云天怎么下去。他就不信五米的高度,厉云天敢往下跳! 不过又一想,人家徒手就能上来,所以下去可能也不难吧…… 正想呢,厉云天游刃有余地往下一跳,轻轻松松就落到了地面,连点儿灰尘都没掀起来。 方锦笙当下就坐不住了,朝下大喊:“厉云天,我、我想下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完全不知什么叫“爱幼”的大混蛋才是这里说话管事的,别人都是“走狗”!包括他姐都是,居然真的不管他。 厉云天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见。 方锦笙又岂会不知这个坏蛋是什么意思,于是恨恨一跺脚,“云天哥哥,你放我下去呗!” 书上都说了,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厉云天转头看方锦笙,“你下来吧,我能接住你。” 方锦笙哪敢,黎非然就更不敢了。黎非然几个大步过来,“不行,太危险了。”说罢抬起头:“锦笙你等一会儿,表哥给你拿梯子。” 厉云天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回屋。 方锦笙下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怎料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居然一点儿都没给他留!想到之前在屋顶上看到厉云天吃的份额量,他当下就觉得一定是厉云天把他的份都给吃了。 要说农场里没吃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有厉云天这个随时随地都在饿的超重点保护对象在,没食物那只能是发生在梦里的事,因此找不到吃的,只能怪方锦笙没找对地方。 方锦笙打小聪明,于是他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得出结论,想要吃的,还是得找厉云天。 厉云天手不离食,除了睡觉的时间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在吃,简直过着猪一般的生活。 方锦笙终于忍不住蹭过去说:“云天哥哥,分我点儿呗。” 厉云天看他态度良好,给他指了指身后的柜子,“自己找吧,里头有。不过都是速食,你要是想吃别的只能等中午了。” 方锦笙在飞机上就没吃,这时候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哪里还会挑。他去打开柜子门,想着随便什么都行,先对付一口,到了中午再放开吃,没想到柜子里装的却全是好东西!虽然是速食,但却不是外面卖的,而是家里做完密封起来的,不但有好几种口味的蛋糕,还有盖饭,以及饺子和馄饨! 怪不得吃得跟球似的! 方锦笙偷瞥了厉云天一眼,“我随便吃哪个都行么?” 厉云天说:“饺子跟馄饨你得自己煮。” 方锦笙哪里会,便拿了盖饭。虽然他不会煮饺子和馄饨,但是微波炉他可会用,叮一下就好了。 厉云天又睡着了,方锦笙去拿了双筷子过来等着,见厉云天在摇椅上睡得正香,不由一撇嘴,做了个鬼脸,然后目光落到厉云天的肚子上,再看看自己的肚子。他用力往回一缩腹,再去看厉云天,觉得自己比厉云天瘦多啦! 就在这时,厉云天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里面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在往上拱!厉云天的肚子本来就鼓得像个大包,现在大包上鼓起了小包!不一会儿小包又落下去了,然后那肚皮就跟波浪一样,蠕动了一下! 我的妈! 方锦笙当时就呆住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出去找黎非然! 厉云天掀开眼皮瞄了眼门口,继续睡。 黎非然在暂用的书房,方锦笙门都顾不上敲,进去语无伦次地说:“非然表哥,那个厉,厉云天他……他好奇怪!他的肚子在动!”他握起拳头做个上顶的动作,“这么动!”又放下来做了个波浪式的起伏动作,“还有这样动!” 他念书少啊,真的不知道人的肚子还会自己动成这样! 黎非然自然知道,那是孩子们又在玩耍,但这事他不便跟方锦笙说,他就告诉方锦笙,“锦笙,你先别紧张,你云天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他有一些你不知道的能力。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不过等一会儿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方锦笙啃手指,“真的不是,不是妖怪吗?” 黎非然:“噗,哪来的妖怪,别多想了。” 方锦笙觉得自己刚才可能真的被吓傻了,便又噔噔噔跑回去,把叮好的饭拿出来,端进厉云天休息的地方吃。他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因为他的眼神和心神全都被厉云天的肚子拉去了注意力。 厉云天这会儿是真的在睡,虽然他知道屋里又来了人,但因为知道来人是方锦笙,所以他没起来。 方锦笙吃完之后也没离开,一直在安安静静地等,他实在是太好奇了,而他打小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未知!不懂而感兴趣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弄到懂为止,这是他的习惯。 厉云天一直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看到方锦笙坐在一边僵着身体等他,也也没见多意外,打了个呵欠说:“想问什么,问吧。” 方锦笙指着厉云天的肚子,“云天哥哥,刚才你的肚了动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这是为什么啊?” 厉云天一时没回答这个问题,面无表情地望了方锦笙好一会儿,直到把方锦笙看得心里直发毛,他才笑说:“没什么,不过是我练的功夫所产生的一种现象而已。” 方锦笙:“功夫?什么功夫?就是能让你徒手攀登的功夫吗?” 厉云天点头。 方锦笙忙问:“那我能学吗?” 厉云天说:“你想学?” 方锦笙重重点头。 厉云天又问:“有多想学?” 方锦笙立马狗腿地抱住厉云天,“云天哥哥,你要是真的肯教我,以后你指东我不打西!你上我家饭店吃饭我让我爸妈不收钱!” 厉云天:“二舅二婶本来就不收我钱。” 方锦笙:“那,那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 厉云天说:“这还差不多。”说完领着方锦笙便出去了,一直到孟享把烤肉食材等都准备好了俩人才回来。 没人知道这哥俩跑去做了什么,但是从方锦笙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件让人特别兴奋的事情。 厉云天倒是还跟原来一样,一副万军来杀他一人扛的霸气,从容有余。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发现,方锦笙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厉云天去哪他去哪,那狗腿的样子恨不得厉云天睡觉的时候他都伺候在旁边。 黎非然看得分外不解,可惜厉云天没告诉他,说这是他跟方锦笙两个人的秘密。黎非然还是好奇,只是厉云天不说,且他知道厉云天做事有分寸,便也没刨根问底。 转眼又过了几天,方锦珏跟方锦笙就要回去。方锦笙分外舍不得厉云天,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目前还是得以学业为主,所以虽然不情愿,但倒也懂事的跟着高达离开。 高达把他们送回去再回来,又是数天过去,厉云天的肚子也大出了一个新高度。现在除了家里人之外,他已经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眼下的样子,如果实在是想出去,就会挑个天色黑暗的时段,装成哑巴出去溜哒一下,反正他头发长,长得又有些过于精质,不出声没人能看出他是个男的来。 当然,有些人还是能的,比如说要带孩子过来的加文。于是就在加文迟来的前一天,厉云天带着右护法还有柯勇健几人离开了农场,去了栗子岛。至于黎非然则留下来接待加文和希尔维亚,以及左护法留下来保护黎非然的安全。 加文有些遗憾地说:“不会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提前跑了吧?你的小妻子这么害羞?” 黎非然控制不住地笑了,“抱歉,他母亲有事急着见他,所以他才离开的,你别多想。” 希尔维亚一头亚麻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得发亮,她本就生得唇红齿白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勾魂摄魄,此时嘟着嘴巴,很有些让人心软,她说:“我想见天使婶婶。” 黎非然心说你现在见的话肯定就不是天使了,就算是那也是只胖天使。 加文哄女儿,顺便问:“净言没过来吗?” 黎非然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他,“你不会来真的吧?”其实关于净言来没来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被加文问过n次了,但是他始终都觉得有点让人无法置信。 加文说:“在还没正式相处过之前,一切都不好说。但是至少我现在很认真地想见见他。” 黎非然不能理解这种隔岸产生的感情,但是奸商本质很快让他萌生了一个主意,“既然你想跟净言相处试试,那不如干脆来我的公司投资?” 加文开始慎重地考虑可行性,两个月后,他以个人名义在黎非然新建立的项目上砸了三亿美金,从此开始了两地奔波的生活。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项目的灵感其实是厉云天给黎非然的。 第66章 新生 厉云天喜欢上树,这一点在他一开始上黎家的时候就充分表现了出来,这项爱好不止因为他有轻功,还因为他喜欢闻树叶间那种清新的味道。上一世他就喜欢坐在树上望景吃东西,这一世其实也不利外,只不过很多时候周围有人,不方便让他这么干。 黎非然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那时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直到来了x州之后,牧场里没树,黎非然几次看到厉云天拿着零食在外头转来转去,隐隐现出烦躁之意,最后只能选择上房顶吃,这才发现树对于厉云天隐含的重要性。厉云天那样子分明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食用地点,像极了某种喜欢找到安全地点再进食的小动物。 作为一个宠“妻”如命的人来说,这种时候必须做点什么,于是他想起了跟加文合作的那个项目,一个在树上做文章的度假村。他决定在度假村建树屋旅店,还有树屋餐厅,就是那种在大大的树杈上弄个巨大的鸟巢风格的小屋,然后把这小屋开放给游客,或用来开设餐厅。a市周边有很多的度假村,但是这种风格的却一家都没有。他很期待厉云天得知后的表情。 他想给厉云天建一个专属的,只有厉云天能用的树窝。 当然,以上这一项必须建在家里。 厉云天并不知情,但是黎非然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要再回一趟a市,他也没多加阻拦,毕竟是正事,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非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的人。其实黎非然不在,他有时候反倒更好过一些,因为有了身孕之后其实某些方面的需求没减,反而有所增加,他每天看着黎非然却不能更亲近亲近,也很闹心。 黎非然回了a市之后也有那么一点松口气的感觉,因为憋得不行。尽管他也很想厉云天。 这时候的厉云天肚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黎非然每次在视频中看他,都会要求看看他的肚子,好像真能透过肚皮看到孩子们似的。他会温柔地笑说:“真想摸摸他们,现在一定比之前更有力气了吧?” 厉云天怕热,最近天越来越热,他都已经懒得动弹了。屋里开着空调,他就坐在室内秋千上跟黎非然聊天,他说:“有时候能踢疼我,劲儿当然比以前大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随着身子越来越重,厉云天也有些焦躁起来,关键他武艺再高超,生孩子这事也不是他能力范围之内,一切还要靠他人来操作,所以无形间他也对黎非然不在身边这事时有不安。 黎非然到a市已经有些天了,如果不是因为各别事情必须要他这个项目总负责人在场,他说什么也不可能回a市,看到厉云天面上带着一丝忧虑,他也急,便说:“再过三四天应该差不多能忙完了,回去之后大概三个月内就不用再过来了。着急了吧?” 厉云天嘴硬地说:“那倒没有,你爱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黎非然也不点破,笑说:“那我再多呆几天吧,反正你也不想我。” 厉云天直接点了挂断,坐到沙发上开始玩儿cs,啪啪啪,屋里尽是枪声。 申展进来了,见状把他鼠标轻轻移走,“少夫人,多休息,这种游戏还是少玩点吧,太暴力了,对孩子不好。” 厉云天说:“无聊啊。” 申展说:“那要不出海去钓鱼?” 厉云天不感兴趣,早就钓腻了。 柯勇建这时从外头兴冲冲跑了进来,“申展,少夫人,快快快,跟我走,我发现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厉云天立时来了精神,“什么好玩儿的?” 柯勇健:“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为了给厉云天找点乐子,柯勇健也是拼了。他在岛上四处寻找着有什么特别,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给找着了,“就在前面!”柯勇健朝着一堆石头旁边的沙地上指了指,“那里有好多螃蟹。” 厉云天有了孩子之后不太喜欢吃海鲜,不过听到有螃蟹还是跟上了。几人又走了一会儿,柯勇健便在石头推前一停,然后去找了根一米左右长的细木棍子捅了捅石缝里面,随后就见一堆螃蟹从里头争先恐后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个个肥美! 申展忙拉着厉云天往后腿,厉云天却眼前一亮,“这个应该能吃吧?你们去给我找个网!我要把它们抓起来!” 柯勇健赶紧跑了,厉云天用柯勇健用过的木棍把要跑走的螃蟹们全都往一边拢。螃蟹们拼命地往外逃,他见那逃得快的就干脆用烈焰真气把它们热晕,然后全都堆到一起。 申展说:“这种螃蟹是能吃,但是少夫人您现在可不能吃,太寒了。” 厉云天说:“我不吃,我就玩儿玩儿,不过你们可以吃啊。” 柯勇健不一会儿就拿了个网兜过来,旁边还跟着孟享。网兜是往这里运输蔬菜时装菜用的,如今装螃蟹倒也适用。厉云天把被弄晕的螃蟹一个个全都装进兜里,之后交给柯勇健,“中午加餐吧。” 孟享说:“这些螃蟹搞不好是上岸来产卵的,估计正是好吃的时候。” 厉云天没啥想法,柯勇健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几人中午美美地吃了一顿,跑去睡午觉,厉云天嘴里叼着一根椰容香酥棒,跟右护法去林子里挂了两个吊床乘凉。 厉云天难得这个时间没睡,问右护法,“阿右,你说我这一世能练到栖凤诀第十重吗?” 右护法说:“这个不好说,不过既然练到九重了,十重也不是没可能吧。只是十重和九重一样,心法口诀太模糊。” 厉云天说:“是啊,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一整段的心法用几个字来表示。雏凤,我现在想想就想掐死那人。不过第十重也没多好,浴火重生,难道让我烧死自己嘛!” 右护法还无法忘记上一世看到厉云天死状的时候,便说:“其实九重栖凤诀已经威力无比了,您又何必执着于十重呢。再说现在这个世界,依属下看九重十重也没有太多差别。” 厉云天摇头,“差很多,如果说九重有翻天覆地之能,那么十重就堪称有起死回生之力了。” 右护法瞄着厉云天的肚子,“您还是先把两个小主人平安生出来再说吧。” 厉云天平躺着向下看时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了,他现在躺的吊床都是为了让他不弯腰而特制的,与其说是吊床,还不如说是个大型摇篮。 右护法用内力轻轻一推,摇篮就开始轻微摇晃,厉云天闭着眼睛,右护法听他呼吸均匀绵长,本以为他马上就要睡着了,谁知却听他皱着眉说:“阿右,其实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并且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孩子快要出生了才产生的,但确实影响了他的心情。 右护法说:“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什么事的。” 厉云天突然坐起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肚子大了,黎哥哥跑去找别人了?” 右护法嘴角狠狠一抽,“您想太多了!黎少不是那种人!” 厉云天抚着下巴嘿嘿笑,“看来真是我吃饱了撑的。算了,我还是起来活动活动吧。” 右护法停止了摇篮的晃动,厉云天从上面毫无顾及地蹦了下来。 其实嘴上跟黎非然说着什么时候回来都行,但他内心里还是非常希望黎非然能快点回来。 然而又过去了三四天,黎非然依旧没回。 厉云天起初是装生气,后来是真有些不高兴,特别是因为他现在的特殊情况,他问谁谁都不肯告诉他黎非然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时候,他就更恼了,最后一急,便只得跟黎非然来硬的,威胁他说:“你要再不认真回答我问题,我就带着你儿子离开这儿,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黎非然吓得赶紧说:“乖,别生气,我明天就回去,你再等我一天,到了我一定跟你解释清楚。” 厉云天于是又等了一天。 这天黎非然终于回来了,但却比他们分开的时候清瘦了一些,厉云天看着心里不舒服,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黎非然便把此行遇到的麻烦娓娓道来。却原来他这次回去是因为他跟加文一起投资的新项目要用到的一块地,本来这地是政府公开拍卖的,利诚集团势在必得,因为不论是多高的价钱,黎非然都有心想拿下,但麻烦就麻烦在,还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竟拍方也对这块地盯得紧迫,并且对方的人脉也不比黎家薄弱。 厉云天问:“那最后买下来了么?” 黎非然说:“当然,这块地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就没想过放弃。不过确实是费了些事。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吧?” 厉云天说:“有阿左在,我才不担心。”说完忍不住捏了捏腰。 黎非然问:“最近是不是越来越累了?” 厉云天“嗯”一声,色咪咪地看着黎非然腿间,“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累过了。” 黎非然知道厉云天是暗指有孕后两人欢爱的次数少了,却也没办法。他说:“我在网上查了,说双胞胎会有比较大的几率早产,所以后期也要注意一下,咱们就再忍忍吧。” 一听“早产”俩字厉云天也没脾气了,他坚持到现在不容易,所以孩子千万不能有闪失。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都想多了,两个小东西虽然时不时就会伸伸胳膊蹬蹬腿,弄得厉云天经常睡不好,但他们并没有早出来的打算,他们似乎很享受在母体内成长的过程。 相比之下,厉云天就没他们那么有耐心了,到了八月底的时候他的肚子大到走路都费尽,腰也越来越酸痛,他开始时不时问黎非然,“你真的准备好了吧?” 黎非然每次都是一个答案,“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只要配合就行。” 他这么说的时候,总是会紧紧握住厉云天的手。 然而紧张的远不止黎非然一人。家里的电话越发频繁,老爷子那么忙个人,有时都会一天打三四个电话来问,显得比当事人还急,而张圆圆跟海燕老太太还有方月梅则直接打包过来了,因为不亲眼看着实在是不放心。 就这么到了九月中旬,厉云天随时随地都能接收到期待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再被这样看下去很容易怀疑自己是救世主。好在两个孩子可能感觉到了他有这种不靠谱的情绪,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始宣告他们要出来。 当时天才蒙蒙亮,厉云天就被一阵陌生的痛感惊醒,他赶紧把黎非然拍起来,说自己肚子疼。 黎非然最近一直浅眠,闻言直接吓醒,忙穿衣服出去把申展叫了进来,连拖鞋都没顾上穿。 右护法跟申展一同进来,见状不妥,便跟黎非然说:“估计孩子们等不及了。” 因为厉云天的情况特殊,黎非然的身份也特殊,所以黎非然在准备迎接两个孩子这件事上花了很大的功夫,为了避免这件事情被发现,他特意找了几个能控制的人,并且地点选的也很隐蔽。 连厉云天都不知道自己去的纠竟是什么地方,他只知道他上了直升飞机,然后大约飞了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另一处小岛。岛上有栋白色的二层小楼,面积比栗子岛小,他们刚一落地,里面便有三个人出来接应。 黎非然用厉云天听不懂的一种语言问:“准备好了么?” 最年长的男主刀点头,很守规矩地没有多问,随即带着麻醉师跟护士一起进了楼里。 厉云天自己还能走,他也没说话,安静地被黎非然扶着,然后一直到了二楼的一间手术室。 乍然入眼的全白让厉云天有些不舒服,但他仍是配合地躺到了床上,接受术前的一系列检查。 检查完之后,麻醉师拿着针走了过来,厉云天这才开始了真正的紧张。他真的特别不喜欢这种东西,因为长这么大几乎就没有人敢对着他的身体进行破坏。 说破坏严重了,但是把针扎进去,厉云天想想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黎非然这时轻咳一声,对着厉云天的耳朵极不符合他风格地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他说:“我‘扎’你的时候比这更粗,你也没疼啊,所以真没事啊宝贝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厉云天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看他,不过总算不那么排斥针管接近了。麻醉终于成功,他还有意识,他甚至听得到屋里所有人的说话声,他只是不知道疼。 黎非然一直握着厉云天的手,其实他比厉云天还紧张,因为他要经历整个过程。他清楚地看到医生切开了厉云天的皮肉,血流了出来,然后孩子被从里面取出来。 小家伙这时“呜哇~”一声哭起来,黎非然激动地跟厉云天说:“云天,是男孩儿!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儿!” 厉云天寻着哭声去看,就见一个带着羊水的小肉团子伸着四肢哇哇嚎,眼睛都没张开。 护士穿着无菌服接过孩子,带去清洗顺便进行简单的检查,见虽然小了些,但状态良好,便告诉了黎非然一声。可黎非然只再看了一眼,便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厉云天身上。 厉云天闭着眼睛,难得的显现出一丝脆弱,黎非然头一次看到他这种状态,心里止不住地发慌起来,说:“云天,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厉云天“嗯”一声,“他们在扯我肚皮,我有感觉,但是一点也不疼,真奇怪……” 黎非然说:“别说话了,留着力气,一会儿麻药劲过了刀口会疼的。” 厉云天一听疼,赶紧闭上嘴巴。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被弄了出来,看起来居然比第一个还要大一些,哭声也更响亮。申展接过去到护士那边跟她配合着一起把孩子清理干净,还给他们称了体重,随后才交给张圆圆和方月梅一人一个用小包被包了过去。 黎非然告诉厉云天:“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儿,一个四斤一两,一个四斤三两,轻的是哥哥,重的是弟弟。虽然他们是双胞胎,所以独个的体重及不上大多数新生儿,但健康状况十分好。你听,他们哭的声音多大啊。” 厉云天笑着睡了过去。 黎非然一直到厉云天的刀口被缝合完毕,才去仔细看孩子们,而这时孩子们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们看上去那样小,那样软嫩,哭的时候黎非然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重重地一击,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张圆圆跟方月梅喜欢得不得了,就连从视频里得到消息的老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老爷子见到黎非然进来,忙问:“云天呢?怎么样了?” 黎非然说:“他睡着了,我还要过去陪他。这边就麻烦奶奶跟妈妈她们先照顾了。” 老子觉得这是应该的,便让黎非然离开。黎非然又看了眼两个孩子,轻轻地摸了摸他们的小脸蛋,这才回去看厉云天。 张圆圆笑说:“看来有了孩子也还是媳妇儿更重要啊,我还以为会暂时把云天放一边呢。” 方月梅也跟着笑开来,说:“云天对非然来说太特别了,总觉得这次之后这两个小爸爸的感情又要升华了。当然,等云天恢复了之后,我估计非然就会抓紧时间来宠这两个小宝贝了。哦哟哟,谁让这两个小家伙这么可爱,我的小乖孙!真是帅呆啦!” 为了能让厉云天好好休息,孩子们暂时没抱进厉云天休息的房间。黎非然坐在床边,护士跟医生便识趣地离开,申展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黎非然再一次握住了厉云天的手,抚了抚他的头。 厉云天这时问:“孩子们怎么样了?”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毕竟动了刀子,多少伤了元气。 黎非然见他还闭着眼睛,知道他这会儿身体虚,便说:“他们很好,奶奶和两个妈妈看着呢。云天,谢谢你。” 厉云天撇嘴,“不听谢,给我来点实惠的!” 黎非然:“已经在准备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厉云天说:“快要饿死了。” 黎非然:“…………” 厉云天说的是实话,他确实饿了,若换到从前,这个时间他都已经该吃第三餐了,可是今天倒好,粒米没进。他那被撑大的胃怎么受得了?! 黎非然见他一副饿得不可能睡着的样子,便把孩子们抱了过来。 既然不可能饱口福,那就饱饱眼福吧,两个孩子长得这么帅,这可是他们的儿子啊! 第67章 乳名 厉云天隐约记得,孩子们红通通皱巴巴的,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帅不帅,可是黎非然把他们说得那么好,他就不禁想,难道是他当时没看仔细?虽然在网上查关于剖腹产的信息时,也顺带看了些刚出生的小婴儿的图片,知道孩子们刚生出来都不可能好看到哪去,可那毕竟是黎非然的种呢,黎非然可是人中龙凤,所以也有可能他们的孩子就特别不一样? 抱着这样的心思,厉云天充满了期待! 黎非然这时把孩子抱了进来,因为小,一胳膊托一个完全没问题。两个小家伙攥着小小的拳头被包在天蓝色的小包被里,可能是有些饿了,小嘴巴时不时就要动一下。 厉云天看着他们这模样,却是彻底受不了了,他带着极大的怀疑问黎非然:“这真的是我生的?我们的儿子?” 黎非然满脸疼爱地看了看两个儿子,“当然,很可爱吧?” 厉云天恨不得糊黎非然一脸!气恼地说:“可爱个屁啊!”说完又发现自己声太大了,怕吓着孩子,忙把声压低了些,可仍掩不住不甘,“你骗我!他们一点儿也不像你,当然更不像我!”像哪个都不应该是这个样!他在网上看的那些照片里的孩子也比他这两个强啊,亏他怕饿着他们往死里吃,结果就吃出这么两个小瘦猴子?他不能接受! 黎非然就是觉得可爱,况且这么小的孩子,除了眉眼之外,其它地方基本还看不出像谁吧?他笑说:“双胞胎生下来本来就会比独个的孩子小些,等慢慢长开了就好了。你没听说过吗?新生孩子越丑,长大就会越漂亮的。” 厉云天真没听说过,而且麻药的药性在他体内作用的时长可能比一般人短,所以他的伤口慢慢开始疼起来,再加上饿,弄得他心情极度烦躁,便用那只没扎针的手赶人,“你先把他们带出去,我要平静一下。” 黎非然知道厉云天不是真的不喜欢,而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预想出了偏差,便把两个孩子放进了小床,然后坐到大床边,“云天,我真的很高兴,想想,以后会有两个小家伙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们身后,多可爱啊。他们会叫我们爸爸,还会让我们抱他们。我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了,我想教他们骑自行车,还想带他们画画,踢球……” 厉云天嘴角一抽,喷冷水,“黎副总,你儿子目前不比球大呢。” 黎非然轻咳一声,“总会长大的。” 两个孩子就像在回应父亲的话一样,说好了似的嚎开来,也不知是尿了还是饿了。黎非然也没什么经验,就赶紧把长辈们叫了过来。两个年轻奶奶一人一个给换了尿布,太奶奶拿了两瓶子奶进来,轻轻摇晃着说:“宝贝小重孙,太奶奶给你们拿好吃的来了,不哭啊。” 张圆圆跟方月梅把孩子抱到了怀里,方便喂奶。厉云天见他们小小的嘴巴嘬着奶嘴吸吮,吸几下累了还要休息一会儿,那原本带着一丝排斥的眼里也渐渐换作了柔软的爱意。 哼!长什么样都是他跟黎非然的好儿子!天底下最好! 黎非然暗自失笑,觉得厉云天这时候的样子特别像他那气势十足的老丈人,无条件护短。 孩子还小,吃得不多,再说又是出生后第一次喝奶,所以吸了没几下就累得睡过去了。张圆圆跟方月梅抱了一会儿,见厉云天眼巴巴瞅着,就心领神会地凑近了一些,让厉云天看。 厉云天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小耳朵,明明刚才还觉得他们难看,这会儿却又特别想抱抱。可惜一动弹伤口就疼,也只得作罢了。虽然他武艺高强,可也正因为武艺高强,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试过身上破口子的滋味,那疼是真的有些不能忍。 黎非然看出他的异样,便跟他聊天,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厉云天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还有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黎非然说:“怎么也要半个月,孩子还太小了,这个时候不适合飞行。至于你什么时候能吃东西……”黎非然凑到厉云天耳边小声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笑说:“所以等你觉得不那么疼的时候最好下床走一走。” 厉云天说:“不用,让人给我准备吃的东西吧。”不就是放屁嘛,运气向下这么点儿事他还能不会?根本用不着干等! 黎非然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便把方月梅跟张圆圆都叫出去了,当然还有被顺带抱走的两个孩子。黎非然的意思是,给厉云天一个方便排气的环境! 厉云天很快搞定,黎非然也把吃的端进来了,厉云天狼吞虎咽,从来没觉得饭这么香! 黎非然说:“先少吃点,不然你带着伤口,解手用力的时候肯定疼。” 厉云天:“吃饭呢,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啊!” 黎非然喂他喝了些汤,闷笑不已。 晚上,医生来给厉云天做检查,护士给厉云天换药,两人进来之后还是像之前那样,话很少,不该问的一律不问,然后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离开了。厉云天一句都没听懂,问黎非然,“他们到底是哪里人?怎么看着长得差不多但是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黎非然说:“和我们一样是华人,不过很多年前就定居到丹麦了。他们遇到些麻烦,我答应帮他们解决,所以他们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厉云天观那些人面相倒也不觉得他们像坏人,只是最近他心里总萦绕着一丝不安,便免不了多想了一些。他让右护法多注意那些人,又告诉黎非然万事小心一点,这才沉沉睡去。虽然他的体质要秒杀地球百分之百的人类,但流了血开了膛,他也是会累的。 黎非然见厉云天睡熟了,便又跑去看了看两个儿子。见他们也睡得正香,又返回厉云天身边。 本来有长辈们在,按理说黎非然跟厉云天也用不着操什么心,哪怕他俩以后完全撒开手,那两个孩子也一定能被细心呵护着成长,但是他们偏偏想尽一下当父亲的责任。 第二天起,两人很靠谱跟长辈们学了不少东西,像怎么喂奶,怎么冲奶粉,还有怎么换纸尿裤等等,都仔细学了一遍。 黎非然掌握要领掌握得很快,再加上他行动方便,没几天就能亲手照顾孩子们,而厉云天则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居多,所以大部分时间是眼巴巴瞅着。 半个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孩子也跟刚出世时变得大不一样,原本皱巴的小脸长开了不少,眼睛也时常睁着。虽然还看不清楚什么,但是被那黑溜溜的眼珠瞅着的人,却是连心都要化开了。 厉云天把小的抱在怀里哄着,坐在直升机上问,“黎哥哥,什么时候给他们取名啊?” 黎非然说:“爷爷正在想呢,不过你要是想亲自取的话,你来取也好。” 厉云天才懒得想这么纠结的问题,“还是让爷爷想吧,这种事情太烧脑子了,爷爷给取我乐得清闲。不过我们可以给孩子们想乳名,就叫洋洋跟川川吧。” 黎非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思索半天问:“你不是想到羊肉串了吧?” 厉云天扭过脸,语气坚定地说:“才没有!” 黎非然深表怀疑。 第68章 交底 厉云天在有孕的这十个月里,羊肉他基本没碰,鱼丸也被他拒之千里,他本以为以后的口味可能也就这样变下去,可没想到孩子离开他肚子之后,他的口味又逐渐变了回来。他又变得不喜欢西兰花的味道,而狂烈地怀念起羊肉跟鱼丸。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前例可寻,所以家里人都把他当成平常的孕妇一样让他坐月子,不给他吃太油腻太难消化的东西,他早就吃上羊肉火锅,加大把丸子去煮了。反正他现在觉得,其实爱吃西兰花的那个人由始至终都不是他,而是孩子,也许是洋洋也许是川川,或者他们俩都有,肯定是因为像父亲,所以爱吃西兰花。 总之谁爱吃谁吃,他肯定不再吃了。 直升机眼看就要飞到牧场,厉云天现下满脑子都是羊肉跟鱼丸。谁让他们牧场里有羊! 说起牧场,本来黎非然是想带孩子们回栗子岛再住些时间的,但是岛上湿度太高,医生建议最好还是带孩子们回岸上,不然有些孩子在湿度高的地方容易得湿疹之类的皮肤病,那可就不好了。黎非然觉得有道理,所以权衡之下干脆带着大大小小回了牧场。 高达已经把屋子都收拾出来了,黎非然跟厉云天的卧室里居然还有双胞胎专用的婴儿床,厉云天跟黎非然把孩子们放进床里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黎非然又把方月梅送到了机场。 方月梅本就是忙人,能抽出这么多时间来照看孩子已经是奇迹,纵然再舍不得也不能不离开,不然老爷子一人忙不过来。不过她最惦记的还是孩子,候机的时候,她反复重申着一件事,“然然,一定要记得每天给我发孩子们的照片。” 黎非然纵使再有耐心也快听腻了,重重点头说:“放心吧妈,我就算忘了吃饭也不会忘了这件事的。” 方月梅满意地离开,黎非然归心似箭,便也没在机场久留。结果路上接到了方锦笙打来的电话。 方景笙在手机里带着明显的期盼问:“非然表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6节 黎非然说:“大概过年的时候吧。” 方景笙对这个答案感到失落,但仍是没有挂断手机,而是说:“非然表哥,国庆节学校都放假了,我能去你那边玩吗?我听姑姑说你做爸爸了,我想看看我的小侄儿。” 黎非然说:“行啊,不过谁带你来?” 方景笙愁的就是这个问题,他爸妈是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九岁的小孩儿独坐飞机飞异国的,可是他姐又不肯去,他也很着急。他还想着见见厉云天呢。 黎非然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以为方锦笙挂了,结果拿下手机一看,没挂。他忍不住好奇问:“锦笙,你那天在牧场跟你云天哥哥到底说什么了?” 厉云天怎么都不肯告诉他,但是打那天之后,锦笙这小子对厉云天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原本明明带着一丝鄙视,现在却变成了仰视,跟原来相差十万八千里。他猜测,厉云天一定又在方锦笙面前露了一手。但这还只是猜测,因为当事人嘴巴太紧。 方锦笙果然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说:“反正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成功了再跟你说。” 黎非然:“成功?什么成功?” 方锦笙避而不答,“非然表哥,能让我跟云天哥哥说说话吗?” 黎非然想都不想地说:“不能,我从机场往回赶呢,还没到家。” 方锦笙只得蔫蔫地挂了手机,心里不禁郁闷起来。他要是有厉云天的电话,才不会打给他表哥! 黎非然收好了手机,就见驾驶座上的柯勇健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的表情,于是他问:“笑什么?” 柯勇健说:“笑您连这醋都吃啊?” 黎非然低下头佯装看手机,说:“没有的事。” 好吧,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的,自己的爱人跟别人有秘密,却不让他知道,哪怕那个“别人”是他表弟,那也让他不…… 惊觉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小气,黎非然猛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柯勇健还说:“哎哟,我看您以后肯定得被少夫人吃得死死的。” 黎非然试想了一下自己变成妻奴的样子,万般好处皆想着厉云天该是什么样,然后发现好像还不错,他甘之如饴啊,而且事实上他很早前就开始一直在这样做了吧? 厉云天听到车声,站到窗口朝黎非然摆手,而巧的是,黎非然到牧场时也第一眼看向了他。两人相视而笑,黎非然快几步回了屋子里,突然觉得,哪怕是分开仅两个多小时,他们也在深切地思念彼此。 黎非然吻了吻厉云天的额头,“孩子呢?” 厉云天指指隔壁屋,“妈和奶奶带着呢。我让她们以后白天帮我们看,然后晚上我们自己看,不然奶奶年纪大了,熬夜有些吃力。”今天看到老太太给孩子换完尿布湿转身时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吓了他一跳。 黎非然本有心想说说保姆的事,但是想到自己之前提的时候奶奶不同意,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转了话题说起方锦笙来电话的事。 谁知厉云天听完居然说:“不用管他。” 黎非然:“那他要来呢?” 厉云天无端端从黎非然的话里感觉到一股酸意,便笑说:“来就来,反正也不可能呆多久。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怕他看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小子找他是为什么。 那天方锦笙发现他的肚子在动,大为吃惊,而他却不能对一个小鬼多言,就告诉方锦笙,那不过是他练的功夫所产生的一种现象而已。方锦笙打那天开始就想学他这门功夫,而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行,就指点了方锦笙一二。当然,这一二也得看那小子能不能悟出来,当代社会的人在武学方面造诣不深,没有那样的大环境,一般人是参不透的。 臭小子肯定是遇到难题了。 黎非然略有些无奈地说:“真不知道锦笙到底在想什么。” 厉云天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用连他自己都很难以听清的声音说:“大概是在想怎么去融入和不被欺负吧。” 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到了山下的村子里看见人家都几个孩子玩在一起,他也很想参与进去,但是那些孩子根本不欢迎,反而把他当成可怕的怪物一样。可越是这样,他内心里就越是渴望。 其实方锦笙在这方面跟他有一点像,差别只在他当时可以选择躲开那些孩子,大不了不跟他们一起玩,而方锦笙则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和同学们相处。那些同学们年纪都比他大,虽然他们同为特长班的学生,但是方锦笙在班上最小,成绩却很好。再加上他家底殷实,又是个老儿子,被惯得脾气不太好,所以总是被人排斥,久而久之就习惯性地竖起一身刺。 黎非然感觉到厉云天的情绪不同以往,便问:“在想什么?” 厉云天说:“在想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 黎非然点头。 厉云天便告诉他,“我是烈焰教的教主,烈焰教是当时的黑道第一大势力。” 黎非然有些诧异,“不太像。黑道第一大势力都是你这样善良吗?” 厉云天抓抓头,一向皮厚的他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又不是开宗立派的教主,而是命比别人好一些,生为上一代教主的儿子而已。再说了,上一世父母亲走得比较早,所以养育我的其实大半是阿左和阿右,他们与人为善,自然也就不会把我养得多暴力了。” 黎非然表示理解,从身后抱住厉云天,埋在他颈间缓缓磨蹭了一下,低沉地笑着说:“那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他们,不然哪有这么好的夫人?” 厉云天点头,“这话倒是,我刚来黎家的时候可没想过要治好你。” 黎非然:“那后来怎么改变主意了?” 厉云天翻个白眼,“谁让你对我那么好呢,弄得我又不舍得不救了。” 黎非然:“就知道夫人最好了,爱你。” 厉云天:“这话中听,快点再多说几遍!” 黎非然把人抱起来说:“去床上,慢慢说给你听。” 厉云天勾住黎非然的脖子说:“好”,心却在想,他大概是烈焰教历代教主中派系势力上最没追求,但最后却最幸福的一个了。 上一世白道势弱,黑道几大门派掌握着江湖走向,而这些门派又以烈焰教为首,所以哪怕烈焰教什么都不做,依旧威名赫赫,所有人都觉得他厉云天会是烈焰教创教以来最成功的一位教主。 但其实呢? 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他爱的人真心实意地爱他,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然后有花不完的钱! 当然,要是能把栖凤诀第十重练下来就最好了。 厉云天突然目光炯炯地看着黎非然,“夫君,我有个疑问。” 黎非然:“嗯?说说看。” 厉云天:“你说你一直不停地做能不能把我做死?” 黎非然整张脸都绿了,“别闹。” 厉云天满眼期待地说:“我没闹,要不等我再恢复几天之后,你试试吧?” 黎非然把他的头往怀里按,“别乱想奇奇怪怪的东西,快睡!” 厉云天使劲儿钻出来,“我说真的,试试吧!” 浴火重生,也许不是被活活烧死,而是欲火重生,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作为烈焰教最成功的武学奇才,他的脑洞必须别出新裁! 第69章 回家 厉云天铁了心要等恢复后跟黎非然一战到“死”,当然这死不是真的死,而是濒临死亡。他这么想也不是全无原因的,因为第十重心法叫“浴火重生”,成功后其表现能力为起死回生,所以他才想,会不会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能有所突破,练就起死回生之力? 虽然这个想法很疯狂,但他决定试一试。 有那么几天,黎非然见了厉云天都要躲着走,就像他们刚结婚时那样,都不敢去跟厉云天同床,因为厉云天眼里的太明显,明显得像一把刀,若有实质,估计早把他的衣服给划成布条,而他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厉云天的任何形式的挑逗。 想想他们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有五个月没深入亲近过了,所以别说厉云天难受,其实他也难受。现在厉云天随便一抹浅笑都能让他心潮澎湃,隐有血液逆流之感。 厉云天特别享受这一点,他喜欢黎非然看着他时满含欲念的表情,更喜欢黎非然一天比一天幽暗的眼神,仿佛想要把他生吞进去一样。 所以他也更加热衷于“胡闹”。 如此过了十日有余,黎非然是越来越难受了。某日早晨刚把孩子送到奶奶和丈母娘那儿,正准备入睡,他的鼻子底下居然流出鼻血来!他忙抽了纸巾去擦着说:“a市的天真是太干了。” 厉云天说:“是你太热了吧?我觉得家里很热呢。” 黎非然这才发现,厉云天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原本的棉质t恤跟棉布裤被换成了他的一件白色衬衫,一件背面是半圆式裁剪的那种衬衫,并且只有衬衫。那衬衫穿在厉云天身上有些大,厉云天将袖子挽了两扣,露出白嫩的小臂以及…… 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有意越过某一处,黎非然的视线像生了根一样紧紧盯在厉云天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上。 厉云天本来吃得挺胖,但是这一个月来他有意控制了食量,加上看孩子又不轻闲,所以人也瘦了不少。虽然比起没有孩子时还是胖了一点,但却胖得恰到好处,看着更丰满也更性感了,特别是…… 黎非然的喉头一动,很明显是轻咽的动作。他不敢往中间看,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厉云天那两条腿以上的风景有多么撩人。 该死的,鼻血好像流得更凶了! 黎非然连忙跑进洗手间去冲洗,顺便对厉云天喊:“云天,多穿点,别着凉!” 厉云天说:“着什么凉?你明知道我怕热不怕冷。”说罢慢悠悠走过去靠在洗手间门口,抱住双臂,“你脸怎么这么红?” 黎非然真是败给他了,费了半天劲把鼻血止住,恨不得就那么不顾一切地把人拖到床上狠狠占有! 厉云天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他魅笑着走过去,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手伸进了黎非然的裤子里,一阵揉弄,轻踮脚尖,哑声在黎非然耳边问:“憋着不难受啊?” 黎非然喘着粗气,一把将人抵在墙上,“看我这么难受你是不是觉得好玩儿?” 厉云天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黎非然的下巴,“嗯,弄得我热血沸腾,当然好……” 话没说完,就被黎非然狠狠堵住嘴巴,未尽的语言全都变成了急迫与喘息。 黎非然整个人崩得如被拉满的弓一样,他额上布着一层薄汗,用仅存的自制力放开了差点瘫软下来的厉云天,“还差两天,真的没关系吗?” 厉云天知道黎非然说的是满月之期,便说:“奶奶不是说生女孩儿要休息满三十天,生男孩儿的话可以少一天吗?那我生俩,可以少两天。反正今天你不许躲!” 黎非然这么一听,也管不了厉云天的话是不是胡扯,更管不了外面的太阳是不是初升,直接把人抱起来丢到了床上,整个人压下。 为了让夜里休息不好的小两口白天能睡个好觉,一般情况下白天从来没人打扰,所以黎非然跟厉云天一直在床上折腾了很久,久到一开始生龙活虎的厉云天说话也不禁带上了哭腔,“停,行了黎哥哥,你、你够了啊!我不要了……” 黎非然挺身的速度渐渐放慢了,但是每一次进入却重得仿佛要把厉云天的灵魂都撞出去。他一手握着厉云天的腰,一手拨开厉云天汗湿的头发,“真的?” 厉云天泪眼迷蒙,“真的真的。” 黎非然不久后终于完全停了下来。他的手还停留在厉云天的脸上,食指轻轻弯曲着,缓缓抚着厉云天的脸颊。半晌他轻声说:“你现在的样子真迷人。” 厉云天被黎非然眼里过满而溢的宠溺弄得心神一荡,感觉整个人软得一塌糊涂的。他将原本紧抓着枕套的手覆在黎非然的手上,来回摩挲着说:“感觉像飘在云端。” 黎非然噗哧一笑,瞄了眼床头柜上的小包装盒,“里头应该还有一个,干脆也用掉算了?” 厉云天登时像被针扎了一样狠狠缩了一下,“你别闹!” 一共六只装的小雨衣只剩下了一只!还闹!简直不知节制!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简直扯淡! 黎非然其实也有些累了,虽然力气尚存,但这么折腾终究不利于身体康健,便抽身而起,捏了捏厉云天的鼻子,“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厉云天吐舌,做了个鬼脸翻过身,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了头。 黎非然去浴室放洗澡水,结果出来一看,厉云天早就睡得不知东南西北了。黎非然拧了热毛巾给他简单擦了一下,扭头一看时间,都下午四点多了。他突然想起来,这么久都没人来找他们吃过饭…… 想到这里,刚刚还一脸满足的黎副总突然在零上二十四度的房间里冻住了,因为他突然间想起来,这里的隔音,跟黎家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下好了,他还怎么出屋?! 厉云天娇媚的呻吟和哭饶的声音排着队在黎非然脑子里飘来荡去,黎非然抹了把脸,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头扎进被窝里,狠狠掐了把厉云天的屁股。谁让这臭孩子弄得他神魂颠倒,居然忘了这里没做隔音措施! 不管了,还是先睡觉再说。 正常来讲,黎非然跟厉云天每天都是晚八点开始接管孩子,然后早上七点再给老太太和张圆圆看顾,两个长辈每天都会到时间就把孩子喂好了送过来。但是今天,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 黎非然跟厉云天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多。 先醒的是黎非然。听到他的动静,厉云天也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黎非然说:“快十点了,你累的话再睡一会儿。” 厉云天打个哈欠坐起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睡了,孩子呢?” 黎非然艰难地看了眼门口,“没送来。我们做的时候可能声音太大了,外面都能听见。” 厉云天呆了一瞬,往黎非然腿上重重一躺,哑声说:“听见就听见,我们是两口子,又没犯法,怕什么?” 这不是怕,是尴尬啊。而且古人不是都很矜持吗?怎么他这夫人就特别不一样? 看着厉云天满身的欢爱痕迹,大大咧咧地躺在他腿上,黎非然哭笑不得的发现,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忍不住心猿意马。 厉云天感觉到黎非然的变化,吓得赶紧下床,倒退了数步与黎非然保持距离,“你、你先平静一下,我去看看孩子们。”说着他从门口的衣架上随便扯了两件衣服胡乱套好,被猎人追赶的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黎非然去洗了个冷水澡,下楼发现厉云天已经坐在饭厅里吃上饭了。高达他们分散在四处,其中申展跟孟享正抱着孩子。 厉云天招呼说:“黎哥哥,快来吃饭啊,就差我俩没吃了。” 申展意有所指地笑说:“是啊少爷,您肯定饿了。” 孟享指了指桌上,“冬虫夏草炖乳鸽,补肾养肺还壮阳,少爷您尝尝。” 柯勇健闷笑,“再补,有人就要下不来床喽。” 厉云天抹了把嘴,“贱贱你想试试下不来床的感觉我这里办法多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柯勇健当即闭上嘴巴装傻,他扑到申展那边逗孩子,“哦哦,小洋洋真乖,笑一个。” 黎非然这时才开口说:“那个是川川。” 柯勇健左右看了一下,觉得长得都差不多,他一直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事实上别说他了,连高达他们也时常弄混。 申展问:“少爷,您是怎么区分的?” 黎非然抱过川川,“川川长得更像云天。” 厉云天起身去瞄,见儿子肉嘟嘟的小爪子正紧紧抓着黎非然的手指,便笑着也给洋洋递过去一只说:“洋洋长得就比较像黎哥哥了,特别是眉毛。” 申展叹口气说:“看来我也得赶紧找一个了,你们这天天放大招秀恩爱,白天蚱蜢跟贱贱秀,晚上少爷跟少夫人接着秀,高哥还时不时的跟于姐来个甜蜜视频,你们是想虐死我啊还是虐死我啊还是虐死我啊?!这扑天盖地的爆击也是醉了。” 高达说:“你是得赶紧找一个了。”说完告诉黎非然,“对了少爷,老爷子白天来过电话,您跟少夫人在‘忙’,我就说你们睡了。老爷子说希望你们能尽快回去,他那边脱不开身,可是他想小重孙想得要来病了。” 黎非然问:“云天,你的意思呢?” 厉云天说:“随便,这事听你的。” 黎非然说:“那把孩子们的户籍敲定之后就回吧。”本来说过年回去是因为想让厉云天多休息,可看他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会累的人? 老爷子一听说孩子们要落了户籍之后再回去,赶紧把想好的名字说出来,一个叫黎飞洋,一个叫黎越川。本来他没想过要用“川”和“洋”字的,但是想想觉得厉云天的想法也对,孩子们都是近水而生,所以用这俩字倒也不错。 黎非然听完之后沉默了半天,终究没忍心把“羊肉串”这么攻击力十足的真相告诉老爷子。 因为两个孩子不是在正规医院所生,所以办户籍的时候多费了点事,因此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十一月末了。 a市下了好几场雪,气温回升的时候这些雪化了,让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上再加雪,滑得要命。但老爷子跟厉元武还是一早就赶到机场来等着了,似乎天寒地冻完全影响不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厉云天抱着孩子下机的时候已经入夜,他一眼就看到了从特殊通道过来接他们的老爷子和老爹。他高喊了一声,“爷爷!爸!” 老爷子看这孙媳妇儿居然只用一手抱着他的重孙,他孙子还有样学样,还扬手跟他们打招呼,吓得赶紧迎过去,“你们可小心点儿,别把我的宝贝小重孙给摔着了!” 厉云天哈哈笑着说不能,比黎非然更快一步把孩子带到老爷子面前,“爷爷,外面天冷,赶紧上车再给您看。” 厉元武威严地说:“臭小子,还是这么大喇喇的。” 老爷子早有准备,特意让司机开的加长版的车,车里的后座就像火车上的那样,是对坐的,而且里头极其宽敞。司机一直开着空调,车里一点也不冷,但老爷子担心孩子们凉着,进去之后又让司机把温度再提高了一些。 厉云天跟黎非然把包着孩子们的包被掀开盖住脸部那一角,老爷子看着两个长得虎头虎脑的重孙,眼睛霎时就红了。 厉云天说:“爷爷,我怀里这个是老二川川,黎哥哥抱的是洋洋。您看他俩像不像?” 老爷子仔细看着两个孩子,半晌说:“像!简直跟非然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真是太好了。等下个月他们百天的时候,我一定要大摆宴席!正好你父亲也在,咱们全家人一起商量。” 厉云天这次折腾这几个月,他老子一次也没去看过他,不过他也知道,那是因为冷不丁接手利元集团所以太忙了,也就没怪他。他把孩子递过去说:“爸,您看看。” 厉元武应该是现在在场的人中最期待新生的一人了,从某些方面来讲比老爷子还甚。他接过孩子看了会儿,听着母亲跟妻子说孩子们有趣的事情,面部也柔和了许多。 一家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到黎家倒也没觉得用了多久。门卫见到来车,将门大开,而厉云天则一眼就看到了主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那树奇大无比,他尚不知是何口种,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它那么粗,大概得有两个人一起合抱才能抱住的程度。虽说现在入了冬,叶子都没了,但是繁茂的枝条也足以让人想象,到了春夏时,这树该有多漂亮。 黎非然注意到厉云天的视线,笑问:“喜欢吗?是我特意让人专门给你移过来的。” 厉云天自然喜欢,只是喜欢之余,他也说不好为什么,那股被欢声笑语强压下去的不安感又重新升上来了,并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显。起初他曾以为之前那些不安都是孩子还没出世所以影响了他的情绪,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一连好几天,厉云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明明晚上不用他看孩子,他也睡得很不安稳。 第一个发现厉云天异常的自然是黎非然,他给厉云天拿了杯温牛奶放到他手边,看着第n次出神的厉云天,担忧地问:“云天,怎么了?” 厉云天居然没反应。 柯勇健这时神来一笔地说:“少爷,少夫人该不会得了那个什么产后忧郁症了吧?” 黎非然还没说话,厉云天突然甩出一道剑气,冷哼着把柯勇健的裤子削成了乞丐裤,“产后忧郁症?” 柯勇健夹着尾巴躲到孟享身后,“您听错了!是我得了产前忧郁症!” 厉云天没再理他,径直起身回房。 柯勇健本来都做好了被ko的打算了,这下没了下章,他直接懵在那里,“少夫人怎么了?” 黎非然跟进房问了同样的问题,“云天,你到底怎么了?” 厉云天说:“明天开始你就要恢复工作,让阿左跟阿右都跟着你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安。” 黎非然抱着他,温暖的指腹轻轻抚开他锁紧的眉头,“我会留心周围,阿右师父还是留在家里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厉云天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右护法在不在没什么不同,便很坚持地让右护法保护黎非然。黎非然拗不过他,只得暂时听他的。 白天,厉云天带着两个儿子在家哄他们玩儿,一天过得倒也快。黎非然去了公司,要忙的事务一大堆,经常是天蒙蒙亮就走,夜深了才回来,所以都快弄不清这日子是怎么过的了。还好每天他回来时厉云天都会给他看孩子们一天的成长记录,所以他还能看见个日期。 黎非然站在婴儿床边看着两个越发变得漂亮的儿子,低声说:“以前觉得工作时间久了就会特别累,现在一想到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像全身都是力气,而且总是很开心。智囊团的人说我现在像傻爸爸。” 厉云天把胳膊交叉搭在婴儿床沿,下巴搁在上头,笑说:“看得出来,你感觉很幸福。” 黎非然拉厉云天起身,抱住他吻在他的耳边说:“多亏了你。” 厉云天说:“那当然!对了,给孩子摆百日宴的事,我希望到时候人少一些,人太多了安全就不太好保障了。” 黎非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便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其实如果不是孩子们连满月宴都没摆,我并不想弄这次的百日宴,我更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庆祝一下。” 厉云天说:“已经都开始筹备了,就算了吧。这是爷爷的心愿,别让他老人家不开心。我每次看爷爷得意的样子都觉得特别有意思,哈哈哈,活宝老爷子。” 老爷子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为了重孙们的百日宴,他可是费了很多精力。不过也考虑到安全问题,所以请的人很少,大约也就二十来桌的样子,并且来的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非商界翘楚、达官贵人不得请柬。 就这么一直到了百日那天,利诚集团总部跟所有其下属集团公司的员工全都收到了红包,老爷子亲自发表了讲话,发布在公司网站主页上。 黎非然跟厉云天穿了一身情侣西装,同款不同色,黎非然穿着黑色,厉云天则穿着白色,两人各抱着一个孩子,一起现身在黎海大酒店。 第70章 变故 由于被邀请的都是大忙人,白天几乎都少有时间,所以黎家这次筹备的是晚宴,地点仍是在黎海大酒店。 酒店此刻张灯结彩,喜气非凡。从酒店入口到酒店主楼的路两旁挂着小天使手持魔棒的彩灯,灯光时隐时现,照着下面压着水晶片的七色彩锻,让这一条路变得如梦似幻。大红的地毯延绵至主楼,每一个走在上面的受邀者都面带祝福。 老爷子亲自迎接来客,嘴边的笑容就没断过,“感谢各位给黎某人这个面子,今天务必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啊。” 黎非然跟厉云天在里面招呼,主要是黎非然招呼,厉云天注意着四周的动向并护着孩子们的安全。 孩子们这时候已经认识了经常照顾自己的人,两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经常追逐着厉云天的身影。厉云天抱着洋洋,看到自己不太待见的人,问抱着川川的方月梅,“妈,姓叶的怎么来了?” 他看到叶庭宇了。 黎夫人说:“他不是建中集团的大股东么,别管私下交情如何,这种场合是一定要请的,不然外面就要传我们黎家没气度了。” 厉云天暗自撇嘴,见有人来跟方月梅道喜,便往右护法那里走了过去。谁知才走了三五步,就被叶庭宇叫住了。 叶许宇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扬手就喊:“小云天?” 厉云天想当没听见,但又觉得太刻意,便回身笑说:“原来是叶总,欢迎欢迎。” 叶庭宇凑近些看了看孩子,“恭喜你了小云天,当妈的感觉如何?” 厉云天皮笑肉不笑地说:“不错啊,孩子们很可爱。” 叶庭宇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才笑开来,“还别说,长得真像黎副总,瞧那眉眼跟神韵,就不知道不像他的地方又像谁。” 厉云天说:“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莫非叶总看不出来吗?”不像黎非然的地方当然像他!叶庭宇这个蠢驴! 叶庭宇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挑拨,而且他认为两个孩子都是黎非然的,毕竟厉云天年纪太小了,谁都会觉得给他做代孕实在太早。没人会想到这两个孩子其实都是厉云天生的,包括叶庭宇。他只觉得黎非然命不错,明明都要死了,如今不但活过来还得了两个大胖小子。 有时候上天真是不公平不是么?眼前的美人是黎非然的,美人眼里的爱意也是黎非然的,两个大胖小子还是黎非然的,真遭人恨啊。 叶庭宇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香槟,笑着看向不远处正在敬洒的黎非然,意有所指地说:“小云天,你这心可真够宽啊。不过六爷我还是劝你一句,以后可要小心,如今这世道,想借着孩子往上爬的人可到处都是,你可盯紧了你的黎哥哥。” 厉云天笑说:“需要盯紧的不叫爱情。当然了,我猜像叶总这样老少不忌的人是理解不了我们这种感情的。” 叶庭宇一听就知道厉云天指的是他跟陆道方的事,当下恶心得要命,转身便朝席位走去。 厉云天继续逗弄洋洋,好心情没受到丝毫破坏。暗中一直关注着他的人见状,只觉得他未免太沉得住气。不过一个刚接近十七岁的半大孩子而已,居然泰然自若地存在于这种场合,完全没有一丝怯懦的样子,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表现得淡定从容,仿佛任何场面都不能影响他一二。 离出口最近的那一桌,有道低沉冷漠的男音说:“看来厉云天这小子也并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只有一张脸可以看。” 旁边的女伴笑问:“怎么?你也看上他了?” 男人优雅地往嘴里送了些吃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女伴见他此举,蓦的收回笑容,没多久便消失在了宴会厅。 厉云天这时候已经有些无聊,再说周围敬酒谈话的内容他也是似懂非懂,便有些呆够了。正巧洋洋有些哼唧,他就抱着洋洋去找方月梅,问她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会儿,顺便给孩子喂奶。方月梅倒是想,可她不便离席。不过考虑到孩子是该喝奶了,她就把孩子交给了张圆圆,让她跟着一起去。 张圆圆接过孩子,喜爱地亲了一口,“瞅瞅这两个小胖子,刚生下来时那么大点儿,现在都快抱不动了。” 厉云天抱着仍是觉得很轻松,可为了应景,还是说:“是啊,一个月长三斤呢,能不重么。”说罢让左护法告诉黎非然一声他们去客房了,便离开宴会厅。 张圆圆逗了逗川川,“川川,我是姥姥呀。” 川川瞅着张圆圆,不一会儿“呜哇~”一声哭出来,小身子直扭,显然是哪里不舒服了。 张圆圆本以为他尿了或是饿了,可是进了客房发现都不是,因为给他换了尿布湿,拿了奶,他还是在哭。 厉云天见状把洋洋放在床上去抱住川川哄了一会儿说:“他可能在找爸爸,川川最喜欢黎哥哥了,因为黎哥哥总带他玩儿举高高。” 张圆圆也试了试,结果举几下就举不动了,就把川川放到床上让他翻。洋洋跟川川如今都会翻身玩儿,而且翻得还特别灵活。 厉云天把兄弟俩摆到了一块儿,两个小家伙就在那儿咿咿呀呀说些大人听不懂的话。 洋洋玩儿得挺开心,手里抓着摇铃直晃,晃完再放到嘴里啃啃。可川川却玩了一会儿又开始哭起来。张圆圆哪里舍得让小孙子这样哭,忙抱起来说:“要不我带他去找非然吧,这么哭下去可心疼死我了。” 厉云天说:“没事妈,哭哭怕什么啊?就当锻炼身体了。要不您把他给我,我再给他举高高。” 张圆圆麻溜把孩子递了过去,厉云天于是又把川川举起来,谁知这小子就像打定了主意不服软似的,就是哭个不停。 厉云天没办法,只得跟张圆圆一起再回宴会厅。 因为整个黎海大酒店的流云厅主楼都被预留了下来,所以客房也并没有多少人,只偶尔一些巡逻的保安跟保洁员路过。厉云天跟张圆圆并排走一起,厉云天抱着川川,听他不太哭了,嘿一声,“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知道要去找爸爸了?这就不哭了?” 川川眼泪吧嗒地看着厉云天,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说点啥。 张圆圆进了电梯,笑说:“我看以后洋洋长大了一定是那种特别好说话的,川川就是个小霸王。你小时候就特别胡搅蛮缠,折磨死我了。川川就像你。” 厉云天心说这是污蔑!他感觉电梯里有点风,就把孩子的包被紧了一些,谁知这时却听“咯噔”一声,电梯突然停下来的同时里头也陷入一片黑暗! 张圆圆吓得忙抱紧孩子,“云天,快把孩子抱好,好像是停电了。” 厉云天拿出手机照亮周围,之后拨通了黎非然的电话。 黎非然却没接,因为此时整个宴会厅内同样陷入一片黑暗。来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场内现入一片混乱,黎非然根本听不到手机铃声。 厉云天担心不已,他凝神静气,很快就听到大厅里隐约传来的枪声,还有各种杂乱的砰撞声跟器皿碎裂的声音。怪就怪这里的隔音措施做得太好,他哪怕有仔心细听听却也办不到。 张圆圆问:“怎么了?没人接吗?” 厉云天这时把孩子递给张圆圆,“妈,您能先把洋洋接过去吗?” 张圆圆说:“能,你要干嘛?”人在受了惊吓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她就算平时抱不动,这时候也必须能抱动了! 厉云天把亮着光的手机用牙咬住,两手使劲用力,将电梯门硬声声掰开个口子,“我们必须得出去。”他必须得回到大厅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非然也在担心孩子跟厉云天,他本来要往客房赶,却听到他母亲的叫声,“啊!” “妈,您在哪儿?”黎非然大叫着朝声音来源寻去,左护法却猛然按住了他的身体,“黎少,趴下!” “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在黎非然上方响起,左护法连忙把黎非然带到了角落去。这时酒店的备用供电系统启动,大厅里重新亮起了灯,把原本富丽堂皇但乱中有序,如今却变得遍地狼藉的宴会厅照得跟白昼一样,让人愤恨的是凶手却不见踪影。 厉云天将孩子跟张圆圆弄出电梯,来到一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宴席被打得稀烂,宾客被吓得面无人色,镇定的还记得跟黎家人道别,不镇定的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跑得飞快,更甚至有的直接连跑都不敢跑。 方月梅中弹了,孟享不见踪影,老爷子气得犯了高血压。急救车尚未赶来,厉云天确定了现场情况,第一时间过去给方月梅止血。 高达带着人指挥着现场秩序,安排人安全离开,左护法去护着方家人。 附近值勤的警察尚未赶来,这一天,黎家人算是把多少年没吃过的亏吃了个大发。 厉云天暗暗护着方月梅的心脉,要把她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地方,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配合着安保人员向外撤离的一名来客突然拔枪指向黎非然。右护法发现这一点,以迅雷般的速度抓过旁边的盘子就把那人的手打偏了,然而变故却并没有就此终结,那名曾离开的女伴不知几时重回宴厅,用一支外形似笔的东西对准了川川! “咻!”一支长约七公分,半指粗,看着像针管的白色物体射向川川的头。 想要抱回川川的黎非然发现异状猛地挡到了孩子身后!霎时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旋转…… 第71章 眼泪 “黎哥哥!/少爷!” 几道不同音线却同样震惊的声音响彻宴会厅,好不容易刚恢复点平静的场面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厉云天忙把方月梅交给左护法接手,紧接着便去查看黎非然的情况。如果是普通的子弹,他也许不会那样慌乱,可他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扎进黎非然背后的是一支针管,那针管就像被什么操控了一样,一刺进黎非然的身体,管内的液体便迅速注入到黎非然体内。 厉云天趁黎非然倒下去前一秒接住了他,可黎非然这时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身上浮现出来,他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白,厉云天急得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喊:“阿右!” 右护法心领神会,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倾刻间便让靠近厉云天这边的厅灯整个碎了开来,大厅北侧重新陷入黑暗,而凶手则被柯勇健控制在一边。 赶来的宾客基本被疏散,救护车的声音也由远及近,厅内很快出现了医护人员的身影。 方月梅被送上车,左护法和方家二舅随行,厉云天却带着黎非然消失在大厅。离开前,他只留下一句话,“阿右,帮我看好孩子们,任何人不许接近顶楼。”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将他从小看到大的右护法却在这乍似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久违的恐惧情绪,以及在那之后的,排山倒海的愤怒。 右护法同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告诉已然离开的厉云天,“属下定不负教主所托。” 高达有些犹豫要不要接过一个孩子,最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问:“阿右师父,您看我们现在是回黎家还是在这里等少爷跟少夫人?” 右护法面色阴沉,似乎把满腔怒意全都凝成一团堆在了周身的气场里。他看着孩子们,低声说:“你们先回去,我带着两个小主人在这里等。” 高达不确定这时候厉云天跟黎非然是什么情形,但是某种直觉告诉他,右护法的选择是对的。他于是又给右护法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们留心不要让任何人上顶楼,随后便安排厉、方两家的人回程。 方锦笙跟方锦珏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方锦珏脸色煞白,方锦笙捏了一把汗,这时突然大喊:“我不回去!我要确定非然表哥跟云天哥哥没事再走!” 不远处被控制住的那名女伴突然笑说:“哈,你那个云天哥哥倒是还好,可你那个非然表哥,这时候恐怕已经断气了。” 老爷子好不容易醒过来喘上口气,闻言怒喝:“你胡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要这样跟黎家过不去!” 女人当即不再说话,只是唇边一直挂着得逞的笑容,而对她接下来的下场如何,却显得毫不关心,似乎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样子。 老爷子堪堪站直了身体,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在那女人身上,“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在这里等,我倒要让你看看,我黎耀威的孙子到底是怎么活着走出这里!”他就近找了个干净位置坐下来,吩咐高达,“让人尽快把这里收拾出来,我今天哪都不去。” 服务人员很快过来将桌子收拾干净,安保人员也集中过来护在了周围。右护法这时示意柯勇健赶紧把那个女人带离此地,柯勇健照办后没多久,警务人员出现在大厅,带头的厅长满脸焦急地见过了黎老爷子,随即便安排属下开始就此次的袭击事件展开了调查。 老爷子回答了一些问题,随后见警务人员分布到四处查看,便小声问右护法,“阿右师父,云天和非然他们……” 右护法摇摇头,低声说:“现在不能打扰他们,老爷子,小少爷说过任何人不许接近顶楼。” 老爷子如今也知道了厉云天有些他们理解不了的能力,这也是他没有一开始就要求去见孙子的最大原因。只是不亲眼确定,他实在是…… 他心疼地看了看两个一直在哭的小重孙,重重地叹了口气。 海燕老太太跟张圆圆有心想抱抱孩子哄一哄,可是她们知道她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她们实在是不得不忍。 厉元武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朝老爷子说:“老爷子,放心吧,不管是非然还是云天,都是得天庇佑的人,他们一定能平安度过这一关。不过这次的事实在蹊跷,来人根本就是针对黎家,可非然跟云天才回来不久,为什么会有人……” 老爷子挥了挥手,那些安保人员便向外扩散了一些,留下了一个适合谈话的空间。老爷子这才悠悠地说:“之前云天还在岛上的时候,非然回来过一趟。他跟他的朋友合作了一个新项目,是以树屋为主题开发一个度假村。他说云天喜欢树。想给云天弄一个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树屋,这不,为了这个项目他把南边沉玉村那块公开拍卖的地给买下来了。你介入房地产这块时间不久,可能不知道那块地被卫家盯了很久。” 厉元武说:“本来就是政府公开出售的地,价高者得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老爷子叹气说:“我自然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以为卫家的人虽然气愤难免却也不会走极端,毕竟在这块地被拍卖之前两家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非然又是走的正当程序。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卫家的老头子居然已经镇不住那几个小的。” 厉元武问:“能确定是他们做的么?” 老爷子摇头,“不能完全确定,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叶家前不久内讧伤了很大元气,而且他们虽财力雄厚却没有太可靠的背景。卫家却不同,卫家的老太爷可是老革命,虽然他不在了,但小辈们也受了庇荫。” 厉元武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这件事之后,便又安慰老爷子说:“吉人自有天相,老爷子您可得保重身体。” 老爷子下意识去看了眼右护法,却见右护法稳稳地抱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却还是静不下来,这着实让他的心又向上悬了三分。 右护法心绪不宁,总觉得脑子里有根弦绷得特别紧,而且是越来越紧,好像随时都会断开。他不确定注入黎非然体内的液体是什么东西,可万一是连他们教主都解决不了的呢? 这是自上一世厉云天八进九失败之后的第一次,右护法觉得他无法掌握事情走向。 半个小时后,老爷子给方家二舅打电话寻问了儿媳妇儿的情况,确定那边还在手术室,便又问右护法,“真的不能上去看看?” 右护法手心里已然握了一把汗,但还是坚定地说:“不能。” 厉元武还算沉得住气,没问什么,但是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他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老太太跟张圆圆早已急得团团转,老太太几次都想揪住右护法的衣领子问他自己的孙子到底去了哪儿,但她终究忍了下来。 她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却不知这时,正在楼顶某间总统套房的黎非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黎非然睁眼后第一个看到的是厉云天,厉云天这会儿就坐在他对面,两只胳膊伸直,手掌竖起抵在他的胸前,唇边挂着一道鲜红色的血液!一道白色的气流将他们围成一圈,极速运转着。 “云天?” “黎哥哥……”厉云天堪堪笑着说:“你终于,终于醒了。” “你怎么了?你……”发现厉云天面色惨白,气息弱得可怕,很有可能是给自己疗伤才导致如此情状之后,黎非然猛地要起身,“你撑住,我去找阿右师……” “别去!”厉云天用了大喝的语气,声音却小得费很大劲才能听清,他说:“黎哥哥,别、别去。”他的手无力地落下来搭到了黎非然手上,“你听我说。我、只怕是不行了,你、你让我再看看你……”额上的汗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落过他的眼睑,湿润的液体挂在他的睫毛上,让他布满血丝的眸子看起来好像在哭。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哭了,两行清泪混着汗水,从未有过的狼狈。他整个人颓败地倒在黎非然的腿上,声音变得极其微弱,“要照顾好自己和、和孩子,还……还有,我其实也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云天?”黎非然抱住厉云天的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云天你、你别吓我,云天,快醒醒,宝贝你别睡,你……你是不是生哥的气了?来人!快来人,阿右师父!”惊恐与悲痛交织的声音响彻整个顶层,黎非然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他只记得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但是停止起伏的胸口却残忍地告诉他,他喊的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不会再兴奋地告诉他婆婆送了他一百万头猪,也不会再坐到他面前让他帮忙吹头发,更不会突然出现在公司里笑着告诉他,他想他了…… 右护法把手搭在把手上许久都没有推开门,所有人都在问他又在等什么?可当他把门推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黎非然听到门声甚至没有抬头,他抱着厉云天,将脸贴在厉云天的额头上,明明脸上都湿了,但语调却出奇的平静。他就像在给自己熟睡的爱人讲故事一样,只不过这个故事里总是只有那两个字。 云天…… 厉元武是第一个出声的,明明是一说话就自带回音效果的人,此刻却也问得极其小心翼翼,声怕吵醒他儿子似的说:“非然,云天……他怎么了?” 黎非然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厉云天,终于无可抑制地失声痛哭起来,原本总是挂着一丝温柔浅笑的脸被绝望所替代。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最在意他情绪的人,此刻却对着他的眼泪如此漠视。为什么明明昨夜还在他怀里情深意切地凝视着他笑,如今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就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啊…… 他此刻的愿望如此卑微,可为什么,怀里的人却再也感觉不到? 第72章 现身 黎海大酒店遇袭,黎家人重伤的消息一夜之间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a市乃至整个商业圈,尽管也有人试图封锁消息,无奈那晚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黎家现在的情况前所未有的糟糕,家里一时间愁云惨雾,仿佛又回到了黎非然久病无医的时候,所以根本也分不出多少心思去管那些浮于表面的问题。 黎非然久未露面,外界纷纷猜测这人是不是早就没了,再加上黎夫人受伤住院,黎家全靠老爷子一人撑着,导致股票也跟着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虽不至狂跌,却也罕见地露出些颓势来,所以对于老爷子说的孙子还在的话,怀疑者居多。 事发那晚,老爷子曾信誓旦旦说要让那女人看看,看看他孙子如何走出黎海大酒店,可当他真见到孙子被救过来时,却早已经把自己之前的话忘到了天边,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救活他的孙子是要由孙媳妇儿拿命去换的,这结果并不比失去孙子让他好过多少。 沉重的打击让老爷子忘了自己发过狠,所以当右护法把两人从窗户带离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说。当然,他也不可能说什么,因为右护法在左护法回来之后,直接把所有人都请出了那间总统套房。 他们曾试着努力挽救厉云天,但是均以失败告终。 他们不希望让外人知道厉云天已故,也不希望让外人知道黎非然被打击得失声痛哭,所以他们选择悄悄带着人离开。 自打那晚,黎非然身故的消息就在外面流传开来,虽然他并没死。 或许他心里也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应该让那些想迫害黎家的人看看,他黎家没那么容易击垮,他黎非然还活得好好的。 可果真活得好好的么? 黎非然自从回了家把自己跟厉云天锁在屋里,他将厉云天放到他们的床上,他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不吃也不喝地看着他。他不让任何人碰厉云天,谁要敢跟他说身后事的问题,他会直接把那人请出去,哪怕那人是他最敬重的爷爷。他的语气总是很平静,但平静中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坚决。 只有他母亲的病情跟孟享的下落能分去一些他的注意力,可当他得知母亲脱离危险期,并开始好转,孟享也已经回了黎家时,他就再也不肯多听一句了。 他亲自给厉云天洗澡,亲自给厉云天梳头发。他每晚都抱着厉云天一起睡,仿佛厉云天还活着时那样。 厉云天明明已经咽气,但过了很长时间他的身体也没有发僵,如果忽略掉没有呼吸这一点,他就像个进入深眠的人,而这样奇怪的事给了黎非然唯一的希望。反正他始终不肯相信,厉云天会就这样离开他。 左右护法是目前唯二被允许接近厉云天的人,因为他们每天都会抱着洋洋跟川川过来让他们看看爸爸。黎非然见到孩子,会给厉云天讲他们身上有哪些变化。厉云天当然不会回答,但是孩子们却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每次听完父亲的话都会嚎啕大哭,仿佛是在害怕。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7节 黎非然让左右护法把孩子抱出去,将厉云天搂到怀里说:“你看,儿子都着急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再不醒,你就要错过好多有趣的事情了。洋洋学会翻身去够自己喜欢的东西,川川比他胖,翻起来没有以前灵活了……云天,别再让哥着急了行吗?” 厉云天的脸那样恬静,温暖的灯光将他浓密的睫毛映出两片小阴影。黎非然轻轻地碰触它们,渴望它们的主人能给些反应。厉云天是最敏锐的,哪怕是在睡,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动静他都会醒,记忆中他从不曾这样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夜又深了,黎非然又一次把厉云天抱起来,他要带他洗澡,还要给他洗头发。明明只是几天而已,但黎非然就是觉得厉云天瘦了。 右护法是在黎非然抚着厉云天脸颊的时候进来的。难得的,他连门都没敲。 “黎少,这次的事情有结果了。” “谁?”黎非然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厉云天,他连头都没抬,问题问得漫不经心的。 “是卫家。孟享那晚跟上了第一个在宴会厅里放枪的人,那人从这儿逃出去之后回了西郊的监狱。我亲自去看过,那人已经死了,弄死他的人也是个罪犯,那犯人的家属昨天去过一趟西郊,他们单独见过面,家属说了,顶多一个月就能弄出去,但这人还有十一年刑期。净言查过这些人的信息,最后兜兜转转牵到了卫家老二卫丛宇的身上。” “卫丛宇?”黎非然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他问:“孟享怎么样了?” “醒了是醒了,但是想要完全恢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孟享的伤很重,他去追人的时候有人开车阻拦几乎是迎面撞上了他,那人以为这样一下,但凡是个人肯定就起不来了,所以撞完就跑了,结果孟享居然硬是撑着起来继续追。不过倒也是因为有这么一下,那跑到监区的人才多少撤了些防备,要不孟享也够呛能追到那儿。 黎家最得力的保镖之一,总是有些过人之处,孟享的耐力实在叫人开眼界。 据门卫的人说,孟享当时是从出租车上滑下来的,因为手机在被撞时直接撞碎了,柯勇健从他兜里翻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压抑到了极点。 黎非然说:“我知道了。” 右护法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黎非然神色,他又说不下去了,最后只告诉黎非然,加文得到小息来过两次,后来见他不出来又走了。 黎非然这次没吱声。 右护法关门离开之后,黎非然就像没听到过右护法的话一样,继续做之前要做的事情。他把厉云天抱进浴室里,为他脱了衣服轻轻为他擦洗着身子,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把人弄痛了一样。 厉云天每天躺在床上,又被黎非然天天清洗身体,所以身上并不脏,但黎非然却总是洗得很仔细。他小心地把厉云天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连指缝没不放过。他说:“云天,看来明天开始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虽然我很想,但是我知道这次的事你一定很生气,因为你总是认为我受到伤害比伤在你身上更让你怒气难平,所以我要去会会卫家的人。你要在家里乖乖的,好好的等我回来。还有,等你气消了就一定要醒过来好不好?” 如果有人能看到此时的黎非然,肯定会忍不住心酸,因为他眼里的情意深厚得仿佛能催毁所有人的心。 第二天,黎非然终于走出了他的卧室,他西装革履,面无表情。他扣完了衬衫扣子,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只不过这一次,他只是落下一个吻,什么都没说。 左右护法跟高达他们这时都在门外站着,见黎非然出来,高达他们几人眼里有些动容,但更多的是替黎非然感到难过。 “少爷,少夫人他……”申展看着黎非然行尸走肉般时常变得毫无焦距的目光,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还在睡,他太累了。”黎非然看向阿右说:“阿右师父,家里就要麻烦您多照顾了。” “您放心吧,我会注意两位小主人跟小少爷的。”右护法知道,他如今最痛快的方法就是直接除掉卫家的人,但是这样一来对黎家并没有多少好处,而且他并不能完全解恨,因为那样太便宜卫家的人了。他知道,黎非然会用更适合的方法,为黎家,为厉云天讨个公道。 “川川和洋洋醒着的时候让他们去陪陪云天,云天肯定想他们。”黎非然说完下楼,告诉高达备车,前往利诚集团。今天他要在那儿举办一场新闻发布会,他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他还活着,特别是卫家,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谁让他们,夺走了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人? 第73章 契机 关于黎非然的近况到底如何,媒体关心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当得知黎非然要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但凡是受到邀请的全都到席,没得到入场资格的急得团团转。 黎非然为人一直比较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就算露面也很少有被媒体报道的时候,因为像黎家这样的家庭,一般没人敢随意发布他们的事情,除非受到默许。所以这次的发布会真的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 在黎非然现身之前,于静先代为公布了这次发布会上要遵守的秩序,以及提问范围。 记者们不敢造次,仔细地记下来,不多时见到身着白衬衫和暗蓝色西装的黎非然步伐从容地出来,这些人眼里明显闪过了或多或少的激动情绪,如果不是现场管理太严,有人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失态。 黎非然解开了一粒西装扣子在主要采访人位置上坐下来,示意高达可以开始。 有记者说:“黎副总裁您好,我是与华有约的代表记者周晴,下面我有两个问题。二十七日晚黎海大酒店的袭击事件发生之后,您长达九天时间没有露过面,请问是因为当时受伤吗?两位小公子如今是否安好?” 黎非然说:“各位看我的样子应该也能猜出来,我并没有受伤。至于长时间没露面有许多种原因,首先在凶手没有全部抓获前,我不想给我的保镖团队制造太多的麻烦,以及我的两个孩子还很小,他们需要我这个父亲。当然,他们现在都很好,也感谢所有关注他们的媒体。” 记者说:“感谢您的回答,愿两位小公子平安康健。” 黎非然点头道谢,又有人举手发问,每人限制最多两个问题。 大多数人问的都是关于宴席上发生的袭击事件,还有少部分人问黎非然对于此次事件有什么看法,关于凶手有没有猜测等等,也有人像第一个记者那样,问起两个孩子。 许多人都发现,黎非然每次被问到关于孩子的问题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会比被问到其它问题时要柔和一些,带着些许为人父的骄傲与自信。 能受邀来到这种场合的都不是傻子,尽管他们其实有更多其它想问的,但他们知道,在这里哪怕是一句话说不好都是要惹祸上身的,所以黎非然喜欢被问到孩子们的事情,他们就会多问一些这方面的,反正关于黎家人遇袭的事警方早晚也要给个说法。 黎家可不是任人欺凌的角色,至少这次事件发生之后,上面一直有人在给警方施压。 记者们匆匆记录着什么,这时又有人举起了手。那人被允许提问后,起身说:“黎副总裁您好,我是商业周刊的记者,八月份您和加文西尼尔先生共同投资了一个新项目,但是关于这个项目的消息却很少,请问您能谈谈这个项目吗?还有此次的事件会不会影响到您和西尼尔先生的合作呢?” 黎非然为了给厉云天一个惊喜,再加上度假村那边真正动工之前要做的前期工作也很多,所以一直隐瞒了很多事情,这次被问起来倒也没太多意外。他斟酌了片刻说:“我的确是和西尼尔先生共同投资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将建在沉玉村,如今初步的评估跟设计已经完成,而我会想到建这个度假村的初始原因是我最深爱的人,他给了我灵感。这个度假村我一定会在三年内建成,虽然当时为了这个项目大费周章,但我不会放弃。至于西尼尔先生,他是我的至交,不会因为……” “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撤资~”西尼尔在后头摆了摆手,露出个仗义的笑容,记者们的镜头飞快地对准他拍了半天再转回来。 “你怎么跑到发布会上来了?”回去的路上,黎非然头疼地问。这位莫逆一直想要见见他的云天,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我是来找小言的,可他溜了。”加文说:“那天我带希尔维亚赶到酒店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了,后来我去你家,你又不肯见人,我做兄弟的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就算你真的舍不得让你的夫人见任何你以外的男人,起码让我看看我的干儿子吧?!” “希尔维亚呢?” “上学去了。她说在我给她追到小言做后妈前她不会打扰我。” “……”黎非然还能说什么? “对了,卫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做?”这事净言跟他说了,所以他也略知一二。 “养成一棵大树需要很长时间,可砍了一棵树却快多了,既然我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卫丛宇一个人干的,我就只能连根端。” 如果这番话让卫家的家主听到,大概要气得厥过去,不过现在他没听到也没好到哪去。他冲着窝在沙发上一声不敢吭的弟弟大喊:“这他妈就是你说的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他狠狠指着电视方向,那里刚才播放了黎非然的新闻发布会,“那你他妈倒是告诉我,刚才那个是谁!” 卫丛宇也回不过神来呢,他就不明白了,他虽然不在场,但十分确定那东西射向了黎非然,而且当时有好些人看到黎非然状态异样,可黎非然怎么可能就活下来了?那一小管的药,只要给够了时间,放倒十个人都不成问题,这些量可都进了黎非然的身体! 卫丛云恨恨地点燃了一只烟叼在嘴里,重重地把茶几踹了一脚。他突然想起几年前黎夫人对他母亲说的一句话来——贵精不贵多,虽然我只得一个儿子,而且身体也不大好,但他远要比许多人出色,肯定能一个顶三个。 真是见鬼的贵精不贵多,一个顶三个,明知道他家三个兄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黎非然算个屁! 当年卫丛云的母亲开party,请了方月梅,那时方月梅已经守寡多年,卫丛云母亲见不得方月梅没了男人还过得比她风光,一时嘴上不把门就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说方月梅膝下就一个儿子,这儿子还病秧秧的,万一哪天没了可怎么是好? 然后方月梅就说了上面那句贵精不贵多,还被卫丛云听了个正着。 黎非然小时候就很得人喜欢,他有才华,有背景,长得又好,最重要的是很小就展示出了经商的天分,而这些都是卫丛云最欠缺的,唯一一个差不多的,也就是有背景这一点。 卫丛云嫉妒黎非然不是一天两天,可惜黎非然也不是随便能动的,再说两家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冲突,那时候老爷子压着,他想找个借口也不容易,也不敢乱来。但是如今不同了,他做了家主,黎非然又抢了他中意的地块,他能不火? 卫丛宇憋了半天说:“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卫丛云烦燥地来回踱步,“你找的人还靠得住吧?” 卫丛宇说:“应该靠得住。” 那些人都有把柄在大手,再说那晚断电断得很突然,他的人出手也算够快的了,估计应该没人发现。只是这次算是白忙活一场了,本来按他的打算,至少也应该是把方月梅跟黎非然做掉,如果能带上黎非然的两个小崽子那就更好。可没想到居然一个都没死! 卫丛宇恨恨一咬牙,牙齿险些被他咬碎。他对沉玉村那块地实在是喜欢得不行,原本一直想买下来建一个豪华休闲会所,没想到半路杀出黎非然这个程咬金。 不过没关系,他们卫家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要他们哥三个活着,那地就还有戏。再说只要黎非然找不到足够的证据,黎家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殊不知黎非然现在最容易做到的就是不声不响地弄死他们,所以根本就没打算找有关袭击事件的证据,因为黎非然不是要卫家三兄弟死,他是要他们生不如死。 接下来的时间里,黎非然又恢复了正常作息,每天一早出门上班,天擦黑时才会回来。左护法会时刻跟在左右,确保他的安全。 这天,于静照老样子在黎非然到办公室的时候把他一天的行程报给黎非然,黎非然听罢问:“净言来了么?” 于净说:“来了,叫他进来么?” 黎非然说:“嗯,再把下午两点以后的时间空出来。” 净言最近一直在躲加文,因为加文这个蛇精病最近在致力于向他求婚!他开门,看到黎非然的办公室里只有黎非然一人才进来,“黎少,什么事?” 黎非然说:“我要弄到卫荣集团这几年的暗账。” 净言摊手,“光我一个人可不行,至少再加一个。这两天我试过几次了,但是卫荣集团的防御网很严密,再加上我动手的时候必须是在对方的服务器开启的状态下,所以只能是白天,可白天他们的人都十分警惕。” 黎非然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就没想过白天动手,“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辅助你,你等我消息。” 净言说:“就在我那儿吧,我把电脑升级了,而且做了套最新的反追踪程序。” 黎非然挥挥手示意净言可以出去,琢磨着该怎么在天黑时把人送进卫丛云的办公室。那里的安保很严密,就算右护法这样的人去,也要先破除报警系统才行。 过了一会儿黎非然用内线电话把高达叫了进来,五分钟后高达出去。 黎非然按了按额角,用手机连接家里的服务器,看厉云天。 他在卧室里安装了几个摄像头,有空的时候就会打开手机连到服务器,然后看看厉云天。偶尔他会赶巧地看到右护法带着孩子们进去,洋洋跟川川在厉云天旁边翻来翻去,小爪子甚至会不小心糊在厉云天脸上拍。每当这时他都会万分期待厉云天能皱个眉,或者干脆去抓住那只小手,但是每次都是望眼欲穿,到最后也只是望眼欲穿。 一开始他想,十天,十天之内厉云天一定会醒吧?他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他常久地看着他沉睡?可是过了十天厉云天还是那样。 每一天每一天,黎非然都抱着期待的心情去上班,希望在他回来的时候厉云天能醒来给他个惊喜,可每一天他都在重复失望。 可一时的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无边无尽的等待。 黎非然不免变得焦躁起来,这些焦躁一点点积聚在心,蚕食他的耐心、他的善良、他的温和,弄得他整个人越来越寡言沉默。他的笑容少了,做事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了,似乎他所有的温和和耐心只有在对着厉云天时才会剩下一些。哪怕是对着孩子们,他也成了不苟言笑的父亲。 年关近了,繁华的街道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有些性子急的把对联跟福字都贴上了,黎家虽然也开始张罗过年,不过都是梁伯在忙活,真正感受到过年气氛的人,一个都没有。今年就连柯勇健跟高达都没回去,他们留在了黎家,总想着能让这个家里多一些热闹,可没有了厉云天笑闹的黎家,却压抑得可怕。 除夕前两天,枪伤全愈的方月梅过来看厉云天,看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心里着实难受了好一会儿,她攥着厉云天的手,轻抚了半天才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然然,今年你二舅家跟大舅家都要来咱们家过年,还有云天的爸爸妈妈和奶奶也会过来,到时候人多,妈就不要你非去凑热闹了,你要是想留在屋里陪云天,就安安静静地陪他,我和你爷爷还有孩子们你不要担心。” 黎非然“嗯”一声,说:“谢谢妈。” 方月梅重重地捏了捏黎非然的肩,红着眼眶出去了。她在商界不说呼风唤雨,却也相去不远了,可唯独这儿子的问题,她总是无能为力。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两天后,就像方月梅说的,三家人果然大部队似的到黎家来过年。但黎非然只是在他们到来时出去看了一下,之后就没怎么太露过面。他难得休息,还是想陪着厉云天,哪怕厉云天不会回应,他也有跟他说不完的话。 要说谁来到黎家最开心,当属方锦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打小表弟百天之后他家里人就不让他来黎家,但是他确实想来黎家想了许久了。厉云天教他的内功心法他已经琢磨出点儿苗头了,他的力气现在比以前大了很多! 但这是他和他云天哥的秘密,所以他没对任何人说。 反正这次他是见定厉云天了! 由于没人告诉方锦笙厉云天“死了”,所以方锦笙并不知道厉云天现在的情况。事实上真正的情况只有家里的几个大人们心里有数。 方锦笙转悠了半天没见着人,问方月梅:“姑姑,我云天哥呢?怎么没见他?” 方家二舅妈把儿子扯过去,“不是说了让你别老是找你云天哥哥吗?他累了在休息,你少给我讨打!” 方锦笙气怒地说:“他才没那么不中用呢!你们骗我!我就要见他!”说着他抓开他母亲的手,转头就往黎非然的房间跑去。方月梅跟方家二舅妈立马抓了过去,谁知这小子居然狠狠挣开了她们,力气大得惊人。 柯勇健一看他马上就要跑到二楼了,连忙揪住了他的衣裳。方锦笙重重一推,差点把柯勇健推楼底下。柯勇健赶紧抓住扶手稳了稳重心,不敢置信地看着方锦生的背影。 这小子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方锦笙眼看就要到二楼了,这时他身前猛地有人挡住了他,却是右护法。方锦笙皱眉,“让开!” 方月梅松了口气,“阿右师父,他要上二楼,麻烦您拦住他。” 右护法看着方锦笙,微眯的双眼里带着疑惑,半晌,他倏然抓住方锦笙的手,力气同样大得可怕,“你……” 方锦笙想开脱开桎梏,耐何这下他碰了铁板,用了半天劲居然没推开!他恶狠狠地看着右护法,“你快放开我!我要见云天哥哥,你们凭什么都不让我见他?!” 右护法这时松开了力道说:“好,我带你去见他。” “阿右师父?”方月梅立马不赞同地看着右护法,“这只怕不好吧?” “我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用意,请夫人放心。”右护法说完直接把人带到黎非然的卧室外,他敲响了房门,“黎少,锦笙少爷过来了,我要带他进去。” 黎非然诧异地问话传来,“带谁?” “锦笙少爷。”右护法直接推开门说:“因为他体内有与小少爷同宗同源的内力,这或许对小少爷有用。” 黎非然看向方锦笙,方锦笙问黎非然,“非然表哥,云天哥哥呢?” 右护法坚持地看着黎非然,最后黎非然只得同意。他告诉方锦笙,“你云天哥哥在休息。锦笙,你云天哥哥他遇到了些麻烦,你一会儿见了他不要吵,也不要害怕。” 方锦笙重重点头。 右护法这时问:“你的内功心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练起来的?” 方锦笙略带防备地看着右护法,直到黎非然说右护法是黎非然的师父,他才老实告诉他,“就是那次我跟姐姐去x州的牧场时云天哥哥教我的,不过我弄明白是在上个月初。” 右护法说:“你云天哥哥在练心法的过程中遇了些麻烦,现在他在沉睡,你一会儿握住他的手,告诉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方锦笙说好,跟着进了卧室,之后他看到厉云天确实是在睡,只是近了一瞅,居然完全没有心跳!纵然有了点心里准备他还是吓得呼吸一窒,“非、非然表哥,云天哥哥他?” 黎非然说:“别怕,他只是太累了。” 方锦笙咽了咽口水,再细看了一会儿,是觉得除了没有心跳,厉云天没有什么跟以往不同的,若硬要说哪里有区别,那也就是这会儿的厉云天,看起来比胖的时候要美多了,比那些电视上的名星还要好看千百倍。 右护法有些急,便催方锦笙,“你快按我说的试试。” 方锦笙缓缓伸手,放在厉云天的手上,感觉上头还是温热的,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但是他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右护法失望地说:“一点也没有吗?” 方锦笙摇头,松开厉云天的手站起来,“非然表哥,云天哥哥要怎么样才会醒来啊?”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啊! 黎非然更想知道这个问题,但他自己都没有答案。他甚至不知道厉云天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右护法叹气,“出去吧。” 方锦笙又看了厉云天一眼,不知怎么的见他这样特别难受,特别是看到黎非然哀伤的神色,于是他想都不想就说:“要不我再试试吧?” 黎非然说:“算了,出去吧。” 方锦笙转身,可是他没走,他纠结了片刻猛地回头,两大步过来再一次抓住了厉云天的手。 遗憾的是他还是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他起身,满脸失落地说:“对不起非然表哥。” 黎非然沉默地摇摇头,“你云天哥哥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方锦笙很认真地发了誓才走,可还不等他走到门口,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向后吸了过去,那股力气最后盘踞成一张无形的床,像个巨大的托盘一样将他托在了厉云天的身上。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内力居然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黎非然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紧张得说不出话。还是右护法震定,在那股强大的托力要消失之际敏捷地托住方锦笙下落的身体以免他砸到厉云天! 方锦笙吓坏了,被右护法放到地上的时候还直喘粗气,“他他他,他把我内力都吸走了。”可心疼死他了,“练了一个月才有的啊……” 右护法说:“先别说话。”他手搭在厉云天的脉搏上。 黎非然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右护法说:“太少了,不够。” 方锦笙愣愣的,“那那,那要不我再练?” 右护法说:“没用,你这个速度太慢了,你把少爷告诉你的心法告诉我。” 方锦笙有些不情愿,但眼下情况特殊,他也只好把厉云天教给他的心法背出来。 右护法看过之后说:“果然,小少爷做了些修改。”他还奇怪,那样霸道的内功心法厉云天怎么会教给方锦笙,原来是做了改进的。 黎非然问:“那是怎么样?这种心法练的人越多越好吗?是不是只要内力够就可以唤醒云天?” 右护法缓慢摇头,“我要跟阿左再仔细研究一下,锦笙少爷您先跟我走吧,你若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方锦笙还有点没缓过来,愣愣出去了,黎非然这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夜里,大家都准备休息,黎非然把右护法请到屋里说:“阿右师父,我记得云天隐约跟我说过一次,好像我体内有烈焰真气。不知道这个有用吗?” 右护法震惊地看着他,“您说的是真的?” 黎非然点头。他那时候还傻傻地以为一整天全身舒泰是因为跟厉云天性生活和谐,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烈焰真气,“云天进入六重之后本来是想彻底医好我的病,但是那时他发现我体内有股真气在自行修复,后来他就没再管了,我的身体也确实好了。” 右护法激动不已,他握住黎非然的手去感应,运起一股微弱的内力试图去伤黎非然,果然,那股熟悉的真气把他轻轻弹了开。 黎非然见他高兴得仿佛厉云天已经醒了似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问:“那是不是能让云天醒过来了?” 右护法说:“暂时还不能确定,但肯定比没有强。您现在仔细想想,小少爷以前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关于栖凤诀的,特别是九进十相关的内容。” 黎非然回忆了一下,然后不禁有些尴尬,不过与厉云天是否能醒来相比,尴尬什么的都能彻底无视了,他说:“说过一些,有阵子他特别认真地跟我说,说那个第十重心法浴火重生,是不是重生,的欲,然后他特别强烈地求我,咳,行房时让他试试濒临死亡的感觉。” 右护法:“……” 黎非然:“他说十重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右护法沉吟片刻,“或许他想的是对的,只不过不是让他先濒临死亡,而是让他死亡后重生。”他拍拍黎非然的肩,“您是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黎非然:“…………” 右护法出去了,关门声响起之后,万籁俱寂。 翻遍最全最厚的中华大词典也未必能形容黎非然此刻的心情。他看着厉云天的睡颜,紧张、担心、期待,各种矛盾而混乱的情绪胶着着。 入手的触感是那样温软细腻,好像从未改变。 黎非然最终一把将人抱起来,走进浴室。 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两个多小时,但出来的只有黎非然一人,黎非然随便穿了个浴袍,身上还在滴水,他的头发都是湿的,拖鞋也没穿,他光着脚丫疯子一样跑出去大喊:“阿右师父您快来!” 右护法正调息完准备休息,听这声一激灵,也顾不得多想便往黎非然卧室跑去。 黎非然见他来,激动地说:“云天他,他有心跳了!” 右护法忙给厉云天把脉,可不,有微弱的心跳。虽然气息很弱,但是那也能证明眼前这是个活人啊!他晃了晃厉云天,“小少爷,醒醒。” 厉云天没醒。 右护法淡定地瞥了黎非然一眼,“黎少,抽空继续。” 黎非然:“啊?哦,好的好的。” 右护法出去之后,黎非然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床边看了很久,眼睛都没舍得眨,生怕这一眨厉云天就又变回之前那样子了。他掐了自己好几次,确定这不是做梦,才小心地上了床。他将厉云天揽进怀里,大气都不敢喘。 第二天所有家里人都知道厉云天有了气息,老爷子高兴得,也不等三十了,让柯勇健他们把梁伯叫人买来的烟花通通拿出去放了庆祝。 这年总算有了点过年的样子,虽然厉云天并没有真正清醒,但已经足够叫人感恩。 然而让人高兴的事还远不止如此。 第74章 苏醒 初六那天,加文带着希尔维亚过来,在黎家呆了一整天。晚上希尔维亚吃完了饭,带着洋洋跟川川一起玩儿,后来就在洋洋跟川川的房间一起睡着了。为了避免孩子有掉下来的可能,所以洋洋跟川川的屋被人改成了地暖,没放床,只有满地的玩具,两个孩子翻身翻得勤快就能够到好多好玩的东西,累了睡地上也不怕着凉。 加文见希尔维亚睡得香,左右各一个小弟特别幸福的样子,就没叫醒她,结果刚出了孩子们的屋就被黎非然抓了壮丁。 黎非然穿着鞋说:“陪我去趟净言那儿。” 加文一听“净言”俩字,到嘴的抱怨登时吞了回去,“这么晚找他,你要偷东西?” 黎非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对,就是要偷。” 申展开车,左护法坐副驾,黎非然跟加文在后座嘀咕半天。 净言似乎并不意外黎非然会把加文带来,所以就只是翻了个白眼便把人请了进去。黎非然把一张纸给了净言,净言接过来一看,上面写了几个文件夹的详细路径,他于是问:“今晚要的就是这些东西?” 黎非然说:“不是,这几个文件夹在卫丛宇的电脑里,但我不是要拿这里的东西,而是让你往里头放点东西。”递给净言一个文件袋,“东西在这里。” 净言打开来看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这太牛x了!怪不得要等到年后呢。”里头的几张照片是卫家兄弟趁过年时行贿的证据,看照片里的背景,应该是在外面拍的,虽然光线有些暗,但仍能分辨出里头的人来。还有一张sd卡。 “对了,那那些暗账呢?”净言问。 “加文来做。”黎非然笑问加文,“没问题吧?” “当然,如果你一会儿识趣的话。”加文说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那您说的要辅助我是什么意思?”净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黎非然去把全部的电脑都打开,然后大言不惭地说:“我可以辅助你,帮你开机。” 净言:“……” 这人一定是跟厉云天在一起久了,所以才变得这么厚脸皮! 申展去弄了些茶过来,黎非然告诉净言,“先不用着急,一会儿那边把警报系统解决之后你们再忙活也来得及。” 净言不喜欢喝茶,就去给自己拿了瓶可乐,结果回来的时候直接就喷了,因为加文这个贱人居然以那么快的速度破解了他电脑上的密码!尼玛,还是人吗?! 黎非然这时不嫌事大地来了一句,“哟,净言,你的口味变了。” 净言反应过来黎非然说的是什么,耳朵都烧红了。妈的,叫你手贱把桌面的古风翩翩佳公子换成高大健壮肌肉裹身的猛男! 加文抚着下巴微眯起双眼,“你们说我跟他长得像不像?” 所有人把目光放到了净言的电脑桌面上,“像!” 把净言气得啪一声扣了笔记本,怒瞪加文,“你这样是侵犯个人,太不尊重我了!” 加文面不更色地说:“追到你之后我一定尊重你的个人,但在那之前,任何不要脸的手段在我这里都是合理的,谁让我对你的爱超越一切呢亲爱的。” 净言恨不得把笔记本糊他脸上。 黎非然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说:“好了,两分钟之后你们可以开始。” 加文一秒钟内恢复正色,手指头飞快地运作起来。净言换了几大口气才开始跟着忙活。 申展把为数不多的照片扫描到电脑里给净言用,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键盘敲击声。 净言的事情比较简单,所以他只用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自己份内的事,而加文则一直在安安静静地搜索,然后将那些文件以邮件的形式发到卫丛云的邮箱,再从他的邮箱转发到其它邮箱,转了好几次,最后转到自己手,把痕迹一抹。 黎非然看了下时间,已经过零点了,但是大家都没怎么动。特别是净言,眼睛好像粘在了加文身上。黎非然拿手机随手拍了下来,笑问:“加菲,有没有一种被崇拜的视线穿透的感觉?” 加文转首便对上了净言的眸子,笑说:“有。” 净言回过神,蹭地站起来,“咳,忙完了你们就都回去吧。” 加文:“我订的宾馆到期了,非然家这几天住了很多人,没地方,我就不走了。” 净言:“你完全可以再去订!” 那么有钱,别说订宾馆,丫的买宾馆都能说买就买了,怎么可能没住的地方!而且说黎家没地方,当今天是愚人节呐?真他妈会说笑。 黎非然说:“他说得没错,我家确实没地方了。” 在今天中午之前确实没有,不过中午的时候来家里过年的人都回去了,所以空的客房多的是。但这时候必须为兄弟着想。 加文又说:“是啊,希尔维亚都是跟洋洋川川挤一个屋睡的,我今天就只能打扰你了。” 净言:“呵呵。” 洋洋川川那屋少说有四十平,睡三个孩子加文你好意思用“挤”?你们西尼尔家的孩子跟黎家的孩子是巨人啊?! 净言转身上楼,跟这群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人,他说不过。 加文笑着朝黎非然挥了挥手,黎非然带人回去,虽然很晚,但也没忘记抱上厉云天一起洗澡。当然,现在这个洗澡还多了另一层含义。 黎非然很享受给厉云天洗澡的过程和其结果,因为每一次洗完之后他都能感觉到厉云天的生命力恢复得越来越好。 第二天初七,一般的大公司还没有恢复上班,黎非然也还能再休息一天。 厉云天仍然没醒,黎非然把洋洋跟闹闹往床上一放,两个小东西躺在那儿直蹬腿,那腿胖得尽是肉,一捏软软乎乎。洋洋比较老实,也就蹬蹬腿,然后手放进嘴里看着黎非然咿咿呀呀,而川川则跟脚上加了弹簧一样,老是往上窜,不一会儿就顶到了厉云天的腰。 黎非然把他往下挪,他就咯咯乐着再继续窜,好像发现了多好玩的事似的。 虽然没有说话声,但一屋子都是欢乐。 黎非然轻轻摩挲着厉云天的额头,说:“云天,洋洋跟川川最近流口水流得很厉害,申展说他们可能是快要长牙了,你再不醒我就让他们趴到你身上,对着你的脸流了啊。你那么爱干净,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洋洋咬着玩具,嗯啊咿呀的应两声,川川顶了厉云天的腰半天见他爹还不给他抱下去,急了,拧了半天,使劲儿一翻,居然半压住了厉云天,变成了三十度角看景,看什么都新鲜。 厉云天的手这时轻轻动了一下,可惜川川正好压着他,所以黎非然没看见。 初八,利诚集团全体员工恢复工作时间。黎非然也一早收拾妥当,老爷子,黎夫人,黎非然,三个人三辆车,分别开往不同的地方。 他们所到的地方无一不喜气洋洋,因为就在黎家两位小公子收到红包之后,他们没多久又收到了年终奖,而这次小长假结束复工,居然又有开年红包! 哎哟这简直,最讨厌的星期一都变得特别可爱了呢! 利诚集团员工多,所以这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有多少人都跟着羡慕。别说那些连年终奖都没有的小公司了,就连卫荣集团这样的大公司里的员工都羡慕,因为这个年后特别恐怖。 卫丛云的助理刚一进总裁办公室的门,就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说,卫丛云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指着他就大骂:“我他妈不是跟你说过过年这段期间一定要小心我的办公室,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吗?到底是谁?给我去查!” 助理并没有发现异状,直言说:“卫总,昨天我已经过来确认过一次了,咱们的警报系统这段期间一直没出问题,而且……” 话还没说完,卫丛云的烟灰缸就飞了过来,“给我闭嘴!我说有就是有!” 助理躲开之后把东西捡起来放好,压抑着走了出去。 卫丛云像头准备攻击的斗牛一样喘着粗气,可这种喘气方式却让钻进他鼻子里的气味越发明显起来。他的鼻子特别好使,他的办公室里的味道他最熟悉,有没有外人进来过他还不知道? “这么劣质的香水,妈的,黎非然,最好别让老子知道是你干的。” 卫丛云剪了支雪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让他所没想到的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也不知道那些收了礼的人搞什么鬼,居然一个个把东西全都退了回来,退不回来的也折成了等值的现钱都给补上了。 按理说送出去的东西人家又给还回来,这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卫丛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些收礼的人不收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不会再帮他办事! 卫丛云把弟弟叫进来,“丛宇,你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卫丛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根本就没见着人,只有一个不小心被他逮到的,迫于无奈告诉他,他们的事上面知道了,这下可能要有烦。 这么大的手笔,但凡卫丛云不傻就知道是谁干的。他只是没想到,黎家会这么做。 卫丛宇问:“怎么办大哥?现在还只是些小角色,万一对方手里真的有其它把柄……” 卫丛云说:“也不一定,总之咱们得先沉住气。一会儿你先联络一下陈伯和张叔叔那边,让他们最近谨慎点,其它的,暂时先不要动。公司今年的项目该走的过场咱们都走完了,先不用着急。” 卫丛宇一向以他哥为首,听了分析之后觉得有道理,微微松了口气。 谁知卫丛云这时又说:“沉玉村的事情你也得缓一缓,先摸清黎非然的底再说。” 卫丛宇有些郁闷,“再缓,再缓他那度假村都要健完了。什么玩意儿啊,又不是鸟儿,他妈的往树上搭鸟窝,一帮神精病。” 卫丛宇皱眉,但仍觉得弟弟说得有那么点道理,黎非然简直神精病,不是说那项目不赚钱,而是风险太大。 整个a市乃至全国,也没见有哪个像黎非然这么干的。树屋确实是有,但人家那都是依树而建,虽都一样的木结构房屋,可人家那种都是围着几棵小树弄个框架建,所以大部分的树屋看起来就像是被好多棵树支撑起来一样,哪像黎非然,真的要往树上弄“鸟窝”。先不说别的,就光这能支撑起这“鸟窝”的大树钱就够惊人了,更别说迁移费用。 黎非然当时确实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而且风险问题他也考虑到了。最后他的选择是,在大片的绿化带建树屋群,而在绿化带以外,也和其它地方一样引进现代化度假村该有的设施,像温泉啦,体育休闲会馆,娱乐区和垂钓区等等。 有不少材料都已经在往沉玉村运了,今年天暖得早,工人们也都已经就位,由于树木要等天再暖和一些再运来,所以会先从钢筋水泥建筑开始。 总而言之,整个度假村的进度让人十分满意,没有了卫丛宇跟卫丛云插手,事情进展得顺利多了。 卫丛宇跟卫丛云倒是想插手,可他们目前也是自顾不暇。去年沉玉村的地被黎非然夺了,他们就退而求其次选了另一块地,谁知刚开工没多久,地底下就发现了文物,这下好了,上面勒令停工不说,还要罚他们的钱,因为他们没做好前期的地质堪察工作,是有责任的。 卫丛云只好认命地又开始托关系找人,到处走动,企图赶紧解决这桩麻烦。然而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明明以前疏通好的关系,如今都变得不好用起来,兄弟俩四处碰壁,想花钱还花不出去,就这么一直折腾到了四月底,上头才让重新开工。损失就不说了,哥俩憋了一肚子气。 卫丛宇恨恨地大骂:“李照山这只老狐狸,拿的比谁都多,一有事他妈跑得比谁都快!” 卫丛云的脸色也阴沉得像要下一场大暴雨。 相比之下,黎家可是艳阳天。虽然厉云天还是没醒,但是经过黎非然这么久的努力,厉云天已经有了些反应,有时候孩子们碰到他,他的手指会轻轻动一下,有时听到他不喜欢的事,他也会轻轻皱眉,虽然都是很细微的反应,但细心如黎非然还是发现了,这让他喜不自胜。 厉云天现在的情况,起码说明了他对外界有一定感应。 黎非然最近特别喜欢跟厉云天说话,哪怕厉云天可能只是听了大半天才会有一丝反应,也完全不影响他的热情,好像那阵子他没说的话全都堆到现在来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厉云天说。 另外还有件事让黎非然特别开心,厉云天的指甲变长了,这一点最开始沉睡时可是没有的。黎非然这会儿正在给厉云天剪指甲,他剪完一只,稀罕吧啦地在上头亲了一下,然后笑说:“知道么宝贝,洋洋和川川现在已经能自己坐着了,他们还长出了两颗小乳牙,贱贱说一看到他们笑他的心都要碎了。说真的,他们越长越好看了,川川也越来越像你了。你真的错过了很多好玩的事,不过别怕,我给你把他们在一起玩儿的画面都录了下来,到时候你醒了可以慢慢看。” 厉云天被握的那只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黎非然笑得更加开心起来,“宝贝你又听见了对吧?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听见。现在真希望你能快点醒,这样就能看到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还记得去年我给你弄来的那棵大树吗?它活了,枝繁叶茂的。其实它并不是很耐寒的树种,所以当时我心里也挺没底,但它居然真的活了。如今上面就差一只凤凰呢,我每天都在想,要是一睁眼就看到你落在上面该多好。你应该听过吧?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你就是我家的凤凰。” 黎非然剪完第二只手又亲了一下,把指甲剪收了起来,随即又吻了吻厉云天,“我到时间去公司了,睡够了记得起来。” 厉云天清楚地听到了黎非然的声音,但是想说话的时候却特别费力,所以当他叫出“黎哥哥”三个字时,黎非然都已经坐上了车。 一瞬间,厉云天好像听到了启车时的发动机响,他猛然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屋里的光线。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特别是那个透明又邪恶的浴房,嗯,果然是他跟黎非然的卧室。 厉云天动了动手指,只觉口渴得厉害,但他此刻的力气不足已让他起来去拿水。他只好闭上眼睛默默调息。这次的毒实在是霸道,纵然他的烈焰真气有自体修复的能力他也费了很大的劲。不过话又说回来,还好有这真气,不然黎非然那天也等不到他救,他也活不到今天。 就是这个浴火重生还真是重生,让他蛋疼。 十五分钟后,厉云天在隔了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重新坐了起来,他发现他的呼吸更轻,轻到连他自己都没多少感觉,他的内力也更雄厚,别看只是十五分钟,他已经积攒了能连续飞天遁地的力气。 不知道孩子们变什么样了。 厉云天悄然来到窗外,连右护法都没有察觉。他在那儿看到洋洋跟川川玩儿,右护法居然正在亲自给他们冲奶。 两个孩子的情况确实不错。 厉云天又离开了那个位置,轻轻一点便到了黎家以外。 某种说不出的感觉迫使右护法转头看向窗外,却什么也没看见。 厉云天走了比较远的路才看到有出租车,他拦了车,结果司机看了他好半天都没移开眼。直到厉云天抬眸看他,司机才把车开出去,心跳却奇快。 这人,怎么能长得这么美呢?!还从林子里出来,简直像仙子…… 司机师傅淡定了三十年,今天是实在不能淡定了,他咕咚咽了口水,“去、去哪儿?” 厉云天笑说:“建中集团。” 司机师傅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明明开的是车,他却觉自己的开的是船,这心,忽悠一下,又忽悠一下。 忽悠着忽悠着,建中集团到了。然后厉云天发现自己没带钱。 他笑说:“师傅,我没带钱,要不您跟我进去一趟吧?我有认识人在里面,我让他给你。” 师傅觉得其实他可以不要的,但是跟进去的话还能跟美人多呆一会儿,于是他就鬼神附体一样不可自制地下车了。 厉云天以前也常来建中集团,所以大厅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认识他,便没有阻拦,只是心里忍不住猜想,怎么突然来了?那么久没来,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跟黎副总生气? 恩哼,掐指一算,今天必须有八卦! 厉云天径直走到前台,“刘经理,我能先跟你借三十块钱么?出门太急,忘带车钱了。” 刘经理马上掏出五十块,“您太客气了,不用还的。” 厉云天接过来之后给了司机,找回的钱揣进兜里朝刘经理说:“一会儿我下楼时还你,谢谢。” 刘经理大气不敢喘,“不、不用客气。” 厉云天问:“黎哥哥现在在办公室么?” 刘经理:“在,啊不对,这个时间应该在开会,今天有高层大会,副总裁现在应该在最大的会议室。” 厉云天再次道谢,往电梯走去。 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跟着厉云天一直到总裁专用电梯关闭。 厉云天上了二十二楼,发现整个楼道里只有三个人,两个保安,一个申展。申展刚要出声,厉云天立马做了个噤声手势。 申展难掩激动地看着他。 厉云天走到他近前,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问他,“我可以进去吗?” 申展觉得能,于是他再次点头。 厉云天笑着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 黎非然的讲话声戛然而止。 整个会议室陷入诡异的安静中,有人觉得厉云天不该这样随便进来,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是错,因为那孩子眼圈红了,而他们的副总裁好像也要哭??? 总觉得这个想法特别丧病。黎非然怎么会哭呢?他一向都是笑着对你好,然后让你不知不觉间替他把两头牛才能干完的活以一己之力干完。 黎非然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来说:“抱歉各位,会议暂停十分钟。” 厉云天笑着转身,黎非然忙跟上去拉住他,也管不得别人怎么想了,紧紧握住他的手,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就爬楼梯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黎非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胸腔内鼓噪得好像有什么动西要生生破开皮肉冲出来。他的云天醒了?醒了!他狠狠抱住厉云天,将他重重压在墙上,就像几辈子没有吻过一样用力地吻上了厉云天的唇。 厉云天搂着黎非然,张开嘴由着他火热的舌头进入自己口中攻城掠地。久违的酥麻感顷刻间爬遍全身,弄得他身子渐渐瘫软,下身也快速起了反应。 黎非然放开他,打横抱起他将他放到了沙发上,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一遍遍抚摸着他,一遍遍确认着。 厉云天这时才开口说话,“黎哥哥,十分钟快到了。” 黎非然失笑,“虽然我很想偷懒就这样一直陪着你,但是现在不行,所以我决定……还是带你一起去会议室吧,反正你现在也是建中集团的股东,有权参加会议。” 厉云天说:“好。” 两人又一起走楼梯去了会议室,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叶庭宇那个贱人的声音,“要不我说大家还是先散了吧,副总裁看样子跟他那夫人小别胜新婚,十分钟不像能回——啊!!!” 厉云天一道内力弹过去,叶庭宇的椅子腿折了,他本来就在前后晃荡,这一下就直接把自己给晃到了地上。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8节 “噗!”有人没忍住。 “这什么质量啊!”叶庭宇气得脸通红。 “觉得质量差,那叶总您倒是出钱换啊,一辆埃文塔多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就一把椅子,对您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厉云天说完跟着黎非然进了会议室,马上便有人去给他搬椅子。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黎非然大方地揽着厉云天介绍说:“这位是厉云天,我的……合法夫人,同时也是建中集团的股东。在座的各位基本都见过他,我就不多说了,如果各位没有问题,会议继续。” 黎非然很快又重新切入主题,但是在座的人却不见得听进多少去,不光是因为黎非然坦诚的态度,还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总是在不自觉间就被黎非然旁边的那人吸引,略要命! 连叶庭宇都不得不承认,许久不见的厉云天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他比以前更吸引人,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就好像文盲学会了海量的知识后提升了气质,武人突破了瓶颈全身心得到升华。哦对了,如果厉云天是女人的话,他觉得就好比黄花大姑娘变成少妇,多了种韵味。 这比喻真坑! 厉云天接收到叶庭宇的视线,掀开眼皮淡淡瞄过过去一眼。他嘴边带着笑,就是笑得有点儿让人汗毛倒竖,看得叶庭宇浑身跟被扎了一样。 会议就在某种奇怪的氛围下开完了,黎非然率先带着厉云天出去,直接把下午的事全部推掉,带厉云天回了家。 一路上他都紧紧握着厉云天的手,明明是在车上,也恨不得把人抱在腿上不撒手。 申展不禁摇头,笑问:“少爷,用给您准备一只镇定剂吗?” 左护法说:“我觉得应该准备强心剂。” 黎非然轻咳一声,“不用,我喜欢现在这种感觉。”说罢他轻轻在厉云天嘴上啄,“申展,再开快点。” 厉云天搂过黎非然一起对着镜头照了相,分别发给老爷子和方月梅,还有厉元武他们,报告了一圈之后车也就到了家门口。 门卫放车进去,厉云天愣愣地看着树上多出来的一个大鸟窝! 黎非然见他吃惊的表情,小声问:“你出来的时候没看见?” 厉云天猛摇头。他没往大门方向走,确实没看见。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鸟窝,直径大约有三米。但他不是大多数鸟会建的那种露天的鸟窝,而是像细尾鹩莺建的那种,像球体一样的,旁边开口。 黎非然说:“这样雨天也可以在里面,一起去看看。” 厉云天恨不得飞上去,但是外面这时候有很多人。 右护法跟柯勇健正一人抱着一个小胖墩儿在晒太阳。柯勇健悄声说:“小川川我跟你说,等以后你妈妈醒了他就能带你飞上那个鸟窝。” 厉云天笑着大喊:“他说的没错!洋洋,川川!” 两个小家伙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还不会叫人,但是见到黎非然就使劲儿往他这边挣,因为他们喜欢要爸爸抱。 黎非然跟厉云天快几步过去一人接过一个孩子,厉云天看了眼右护法,“阿右,谢谢。” 右护法难得地笑出来,说:“应该的。” 厉云天围着大树转了两圈,“黎哥哥,快把川川给我,我要抱他们上去看看!” 黎非然说:“两个一起太危险了,你就带洋洋先上去吧。” 厉云天:“没事,我的能力你还信不着?给我吧,再给我个背带就行。” 柯勇健把背带递过去,厉云天后面背一个,左手抱一个,开始往树上爬。一只胳膊搭配两条腿,也不知怎么爬得那样快,黎家的下人下巴都要糊地上了。 厉云天全然不觉,他专心地在自己和孩子周围用真气支起一个防护罩,不让枝枝叶叶的刮伤孩子们,不一会儿就到了离地约十米的窝里。 那窝有个椭圆型的小门,他把门开了,将洋洋放进去,自己再爬进去。 下面的人仰着头看着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想,少爷心真大啊,居然真的敢让少夫人这么干?!也不怕伤到小小少爷…… 黎非然这时在下面大喊:“云天,里面好不好玩儿?” 厉云天说:“好玩儿!我不下去了!” 黎非然:“那我上去?” 厉云天:“我要带他们睡觉,没地方!” 黎非然:“……” 柯勇健同情地看着黎非然,“少爷您别郁闷了,我听说有些鸟妈妈就喜欢把小鸟孵化出来之后赶鸟爸爸出门,您的任务就是养家糊口努力捉虫……” “啪!” 一团白色的东西打在柯勇健头上。 柯勇健拿下来一看,用过的纸尿裤! 厉云天探出头笑说:“黎哥哥,带两个新的上来。” 黎非然同情地看了眼柯勇健,“你也别郁闷了,我听说童子尿是药,你多被砸几次没准就能百病不侵了。”说完去拿纸尿裤,背影特别特别得意! 第75章 日常 如果说厉云天从失去呼吸到恢复呼吸是值得全家人高兴的事情,那么必须得说,从他有呼吸到清醒,便是值得全家人疯狂的事情,因为他这一醒,可以说拯救了好几家子人的心情。 老爷子跟方月梅不用再担心,厉元武两口子也不用再心疼,方家二舅两口子不用再被儿子突来的转变弄得胆战心惊,就连高达他们都跟着松了口气。 这种日子必须得庆祝一下。 老爷子发了话,这次就在家,他们一起吃顿家宴,顺便他也有事情要宣布。 晚上,就在黎家最大的宴客厅,黎家的佣人们正忙着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往桌上摆,佛跳墙、剁椒鲜鲍、蚝油西兰花、烧鱼丸、翡翠芙蓉包…… 别看是中菜,但其实摆的是自助宴。 厉云天提议的,今天他是主角,他的想法这个时候最关键。这几个月他躺在床上说不出也动不了,对美食的渴望早已突破界限,特别是后期他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以后,每天想的最多的除了孩子和黎非然之外就是羊肉串。当然还有鱼丸和其它一些好吃的。这么多好吃的,离他远了他够着嫌麻烦,所以能来回来去自己边挑边吃感觉最好了。 虽然这样做剥夺了黎非然给他夹菜的乐趣。 黎非然拿着盘子,自己都没太吃,他把厉云天喜欢吃的放进盘子里,随时给他补充,还有虾,他也都给厉云天一个个剥好了直接送进他嘴里,看得一家人都跟着欣慰。或许在以前,方家的两个舅舅和舅妈还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一开始都以为厉云天到黎家只是为了黎非然的病,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真的像夫妻一样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们也替黎非然高兴,因为两个孩子在看着对方时,眼里的爱那样专注,那样不留后路,掺不进任何额外的东西,这样的感情让他们动容。 厉云天这次醒来之后,黎非然待他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也疼他,但是因为性格问题,在人前多少都比较含蓄,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真是明晃晃的,仿佛其他人是什么看法在他这里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他现在只要厉云天开心。 老爷子早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今天孙子在公司里的壮举,他知道这样做不失莽撞,但还是支持居多。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如果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都要藏着掖着,那还是男人吗?那些可能因为性向影响到工作跟家庭的就另算了,可他们黎家就不存在这种问题,所以在公司里跟高层们公开关系,他认为孙子做的没什么不对。 厉云天已经连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而且还是满分加分解决。想到洋洋跟川川这两个小重孙,老爷子现在睡着觉都能笑醒。 两个小家伙正围着奶嘴儿坐在餐椅上咿咿呀呀奔着好吃的使劲,洋洋还算文静,川川就差得多了,急得直把勺子咣咣往餐椅上凿。他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他们只知道对面长桌上飘过来的味道好香!香得让人直流哈喇子啊! 厉云天见家里这么多人,总会有看孩子的,所以自个儿吃上就不管孩子了,方月梅跟张圆圆一人看一个,给他们吃点他们能吃的东西,像米糊啦,果泥之类的,要不可得把孩子们馋坏了。 “这馋样可是像云天像了个十足十。”张圆圆笑说。 “像我还不好?”厉云天咀嚼着黎非然送进他嘴里的羊肉,两腮鼓得像青蛙还不忘回嘴呢,“像我这么能吃长得肯定也快啊。” “还别说,云天你可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方月梅笑说。 厉云天站到黎非然旁边跟他比了一下,快到黎非然耳根了。 柯勇健私下里问黎非然,“少爷,有没有危机感啊?” 黎非然反问他,“你觉得我该有吗?” 柯勇健沉思状,还真觉得自己这位主子没什么可需要担心的,本身是高富帅这倒是其次了,主要是厉云天看着他这位东家的眼神,那可真是快要喷出火来。 身体上,厉云天连着好些日子一直被黎非然喂着,但精神上的已经有四个月的空白,他迫切地希望吃完饭赶紧跟黎非然回房。 老爷子可能是看出来了,便简短地宣布了自己要退休的想法。以后利诚集团董事会主席将由方月梅出任,而黎非然则完全接手建中集团。这些事虽然还没在董事局经过正式的内部讨论,但这些年来方月梅出色的领导能力老爷子看在眼里,公司里的人也很服她,身担重职的人都已经私下表示过会继续支持方月梅的想法,所以这事不会有人阻挠。而黎非然也在建中集团扎稳了脚根,现在就连叶庭宇都在一边讨厌他一边又佩服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厉、方两家都在为自己的亲人能在黎家过得好感到开心,但时间太晚了,他们也该回了,毕竟不年不节的,翌日还有许多工作要忙。 这回完完全全只剩下了黎家人,重头戏也要来了。老爷子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里头的文件多得让人一半会儿看不完。厉云天接过来粗粗扫了一眼,发现无一不是关于财产转赠的。 首先是老爷子手里的股票和一些基金,全部赠给了厉云天,还有老爷子名下位于海南的一套临海别墅和位于香港的一套豪华公寓也转赠给了厉云天。老爷子也就留了一些自己喜欢的收藏品,其余的,真的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全数给了厉云天。 厉云天的财富这下真的变成了几辈子都花不完,而这却是他之前没料到的。他以为虽然也会给,但是会让他和黎非然共同持有,或者让他跟孩子们共同持有,可没想到居然真的全部给了他。 老爷子佯怒,“爷爷我是那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厉云天笑说:“我这不是太意外了么,不过这文件爷爷您还是改改吧,您给我这么多我又不会打理,还是让我和黎哥哥共同持有,他赚钱,我花,这样多好。” 老爷子看着孙子叹气,“非然啊,虽然你的前二十年过得坎坷,可如今看来,老天还是厚待你的。” 黎非然笑说:“是啊爷爷。”他搂住厉云天,又说:“那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上楼了。” 老爷子抬头看时间,“这么早就要休息?” 厉云天说:“爷爷,小别胜新婚呐!” 老爷子整个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挥手说:“去吧去吧,是爷爷想得不周到了。” 黎非然拉着厉云天,飞快地带他回了卧室。厉云天开口便要求黎非然带他进浴室,因为他醒来之前的几天都能感受到他在水里被疼爱,但是他醒不来,无法回应,所以憋得特痛苦特着急,今天他一定要清醒地感受一下。 黎非然哪有不应的道理?两人从卧室相拥着吻到了浴室,在浴室里做完又回到了床上继续。他们狂热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像是仅有这一次机会,错过再也不可重来。两道粗重的喘息胶着在一起,身体热得仿佛要烧干彼此体内的最后一点水份。 厉云天像条被搁浅在岸的鱼,厉黎非然怀里拼命呼吸,黎非然如狂风暴雨般的爱抚跟冲撞让他忘情呻吟,早已经不知今昔是何昔,他只知道拥抱他的人是黎非然,是他此生最爱的人,是他两个孩子的父亲,同时也是要相伴一生的人。 黎非然从背后搂着厉云天,劲瘦有力的腰狠狠向前挺进。厉云天感受他沉溺其中的喘息声响在自己耳边,忍不住伸手向后抚摸着他的脖子,爽得一阵痉挛。 两个人一同释放出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他们一时不想再动弹。黎非然在厉云天身上趴了一会儿才准备抽出来,厉云天却连忙按住他说:“别,就这样,先别出去。” 厉云天口中的不安太明显,黎非然一下子想到了他为他解毒的那天,两个人无能为力地看着彼此,虽然只是短短的十数秒时间,却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厉云天眼里的不舍和绝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于是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一直都没再松开。 再厉害的人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当时的厉云天确实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来。 黎非然只要一想到厉云天失去呼吸的样子就会心痛如绞,他收紧了有力的臂弯,轻揉地顺着厉云天汗湿的头发,“在想什么?” 厉云天说:“再抱紧点儿。” 黎非然依言照做,“疼不疼?” 厉云天觉得其实有点儿,但是疼得让人感觉真实,所以他摇了摇头。他现在能听到黎非然有力的心跳声,还能感受到他们合二为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黎非然拍拍他,“安心睡吧,我一直在。” 厉云天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平稳起来。本来他以为之前他睡了那么久,他会很难再入睡,但事实上他睡得比任何一次都香甜。 黎非然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厉云天许久才睡着,结果这一睡差点迟到,起来的时候洋洋跟川川都撒了半天欢儿了,已经在准备吃第二顿奶。黎非然匆匆收拾了一下,亲完厉云天,出去又赶紧抓过两个宝贝儿子各亲一下,左右一边放一个,他吃早餐,两个孩子喝奶。 洋洋跟川川完全可以自己喝奶了,长得不要太壮。黎非然越看越喜欢,但是今天实在是没时间逗他们,便留了句:“爸爸得上班了,在家里乖乖的,要听话,跟爸爸再见。” 两个孩子已经学会了摆手,知道再见就得摆手。黎非然说完等了一会儿,谁知这时洋洋居然叫了声:“爸爸。” 黎非然猛地愣在那里,既而狂喜,他几个大步过去狠狠亲了洋洋一下,“洋洋,你刚才是叫爸爸了对么?再叫一次。” 洋洋没叫,很矜持地别过小脸。 结果这时川川很给力地跟着叫:“爸爸!” 他一向是不会落后他哥哒! 黎非然恨不得不上班就陪着他们在家听他们叫爸爸,但这显然是不靠谱的。他又在两个儿子脸上分别亲过了,笑说:“乖,爸爸回来给你们买玩具,跟爸爸再见。” 两个孩子同时摆手,黎非然心都要飘起来了。 为他甘心赴死的爱人,两个聪明可爱的儿子,还有关爱他理解他的家人和一群好朋友,真是此生无憾。 厉云天这时才爬起来,他站到二楼中厅的窗边,跟黎非然摆手,摆完手突然想起什么来,便给黎非然打了电话,“黎哥哥,我昨天跟一楼前台的刘经理借了五十块钱,记得帮我还了啊,昨天就说还的结果忘了。” 黎非然记下了,到了公司之后让高达把钱送了过去,吓得刘经理连连说太客气,可他没想到他收了钱往黎非然那儿看的时候,黎非然居然还朝也笑了一下! “赌一包瓜子,咱们黎副总这么开心肯定跟昨天小栗子来找他有关。小栗子都多久没来了,他不来的时候我就没见副总这么高兴过,昨天一来这就不一样了。” “我觉得也是,不过咱们副总夫人长得真逆天啊,以前就觉得好看,昨天一看比以前更让人移不开眼了,感觉天生就是来受宠的啊。”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两个男人……” “天赋异禀的人本来就有许多地方异于常人,我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们没见昨天小栗子来的时候咱们一楼的保安和一些其他公司的客户也都在看吗?眼睛都恨不得粘在上面似的,只能说有种美,突破了一切界线。” “我看咱们副总又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人物,所以小栗子除了外貌好之外肯定还是有什么独特之处吧,不是说两人八字特别合吗?别管有多少人不信,但事实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副总真的好了啊,这才是关键。不然老爷子跟黎夫人什么角色?他们能默许?” “但是小栗子很年轻啊,你说他们会那个吗?” “……” 刘经理说:“你们想得可真多。要我说,福利好优于一切,副总来了之后咱们的福利比以前还好了,我就支持他。” “哎我说你们别争了,快来看!” 一群姑娘堆上去,目光集中到了招呼她们的同事的手机屏幕上,只见上头开的是微博,而且是宇宙无敌小栗子的页面。 姑娘说:“之前他发了一条微博说要去国外玩几个月,前阵子我还猜,会不会是因为咱们副总有孩子这事让他不高兴了,现在看来不像啊。” 大伙都看到小栗子发了一条微博,微博内容是:晒晒我的两个小胖墩儿,洋洋和川川。 微博附上了照片,厉云天抱着一对双胞胎,坐在花房里的实木质阶梯式花架上,花房里摆放着许多盆栽,这些盆栽被整奇地码放在厉云天跟两个孩子旁边,观叶的叶子碧绿,油光锃亮,观花的花朵艳丽,也有些则含苞待放。厉云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跟米色的裤子,两个孩子也跟他走一个路线,明明不是亲子装却成功穿出了亲子装效果,看起来温馨异常。最搞笑的是两个孩子的动作,一个伸手想要够花,一个则调皮地抓着厉云天的脸,好像想发现他脸上有什么好吃的。 黎非然自己虽然给孩子们做了不少记录,但是从来没有发到网上过,当时因为厉云天的事所以他没那个心思,而且工作强度高,也实在是没时间。 等了许久的栗子粉是盼星星盼月亮,如今终于等到了,当下就等不及,纷纷发来贺喜评论。 虫虫:好壮实的两个小伙子,恭喜小栗子喜得贵子!/撒花 我是新来的:瞅瞅那个肉肉的胳膊啊,嘤嘤嘤,好想捏肿么破! 梦里抽他千百次: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还走吗? 泡泡棉v:照片一定是梨总拍的,2333333! 华灯初上:新建二果粉群,群号:3494xxxx,欢迎小伙伴们来玩儿! 哔咚:总算回来了,求全家福! 醉卧河畔:求全家福1 虫虫:求全家福2 …… 死亡之音v:你们这群没追求的家伙!我要求床照嗷嗷嗷,小栗子上! 厉云天把两个孩子放到小推车上刷了一会儿,坏笑着把手机里以前在牧场时孩子们睡床的照片给发了上去,留言说:床照拿去! 粉丝们:…… 厉云天暗搓搓地想,床照可以有,但只供内部欣赏,等黎非然回来之后他就跟他说,多拍点,然后没事时拿出来看看,当情趣嘛! 殊不知,黎非然那里早就有比床照更加劲爆百倍的东西…… 第76章 情趣 黎非然也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厉云天醒来之后他忘了把卧室里的摄像头取走,于是晚上他跟厉云天滚床单的一幕全被拍得清清楚楚并且被保留到了服务器。上班后他习惯性地在空闲时用手机连接服务器想看看厉云天,结果就看到了他们火热纠缠的一幕。 这是一场……特别激情特别能让人感觉热血沸腾的欢爱,欢爱中的两个人都是在不知情的过程中交欢,所以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没有防备,所以才最真实,也最纯粹。 黎非然第一次换一个角度去欣赏动情的厉云天,人的视野总归有限,近距离时只能看到一部分,而在视频里却是一看看整体,厉云天被覆盖的脸,他勾在他腰上的白皙修长的腿,还有他用力抠进他肩背的指尖,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他几乎当时就硬了,更别说厉云天忘情的叫声还犹在耳边。 高达推门而入的时候,黎非然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忙把手机收起来,轻咳一声掩示尴尬。高达见他脸色有些异样,担忧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黎非然说:“没事,你怎么进来了?” 高达脑子里绕了个弯才说:“金越科技的梁总过来了,您跟他约好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嗯,我这就过去。” 黎非然平复了一下躁动不安的心,去见梁富成。 这厢,厉云天完全不知道黎非然的打算,暗自跟床照杠上了,他决定弄些有情趣的东西,然后跟黎非然拍一些火辣的照片。 想想就让人流鼻血! 趁着洋洋跟闹闹午睡,厉云天找来了柯勇健,问他:“贱贱,你能不能帮我在网上找一家靠谱的情趣用品商店?” 柯勇健暧昧地挑眉,“少夫人您想干嘛?” 厉云天怒瞪,“给不给找!” 柯勇健举双手投降状,“给给给,您可别瞪了。” 厉云天笑眯眯的,“这就对了嘛,作为奖励,我会给你和蚱蜢带一份的,快点找!” 柯勇健给厉云天打开了一个网页,说这家东西都挺靠谱。 厉云天一看,原来是某大型购物网站上的一家情趣用品专卖店。这家店东西倒不算多,但都价格不菲。不过评价很好,还有很多店主亲自设计的孤品。厉云天觉得不错,于是他就把柯勇健给赶到一边,认真翻看起来。还别说,这店里的东西正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情趣内衣买几件,润滑剂买几瓶,还有一些增添气氛的小道具,那必须买! 刷刷刷,厉云天买了一大堆,最后一起结账,并且通知店主用最快的快递给他发货。 店主一天卖出去一周的交易额,正高兴得不能自己,结果一看订单,有两个正断着货,便跟厉云天商量起来。 迷之森林:亲,您的订单中有两款情趣内衣还没到货,要等的哦,因为是国外进口的,所以要大概再等四到五天呢,您看可以吗? 厉云天一看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两款,毫不犹豫地说:行。 店主千恩万谢,又承诺厉云天要送他一些赠品,两人才算谈完。 黎非然下了班之后去了趟商场,先给孩子们买了几套玩具,途经内衣区时还给厉云天买了两件厉云天最喜欢穿的那种袍子,到家已经快八点了。 洋洋跟川川睡着了,小哥俩挨着,厉云天把他们护在怀里,也跟着睡得香。 黎非然给两个儿子盖好被子,悄然把厉云天抱回了房。 厉云天半路就醒了,但是回房之后才睁眼。他躺在床上寻思着,在他收到包裹之前他要先让黎非然禁欲几天,这样忍到不能忍的时候爆发,一定又是另一番感觉。 黎非然正解着扣子,见厉云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笑着问:“看什么呢?” 厉云天舔了舔唇,“看你呗,跟我最开始来的时候比身材好了太多了。”居然有肌肉线条了,不是那种特别明显的,但是正合适黎非然,看起来特别优雅,含着淡淡的,不张扬的力与美。 黎非然看着厉云天粉嫩的舌头,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白天在手机里看到的画面,于是他不知觉间放慢了解扣子的动作。 厉云天这时说:“黎哥哥,今晚我想陪洋洋跟川川睡,你呢?” 黎非然:“我?也好……” 厉云天忙抱个枕头跑出去,“那我先去睡啦,你忙完快点来!” 黎非然:“……” 难道是摄像头的事被发现了? 黎非然觉得应该不能,所以他决定过了今天再看。也许厉云天只是因为跟孩子们许久没能在一起,错过了他们好几个月的成长期,所以想多陪陪他们呢?这事他做为丈夫,应该理解一下。 于是这一晚一家四口睡在了一起。黎非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也不要看厉云天,免得他忍不住再把人抱回卧室里。 厉云天闭着眼睛装睡,听着黎非然翻来覆去的声音,心里一阵好笑。他知道,烈焰真气在体内循环,把黎非然的病彻底医好之后,黎非然对某些事情上的需要也开始增多,因为栖凤诀本就是至阳的功夫,用其心法凝聚起来的真气也是一个属性的,现在又已经入夏,所以其难耐滋味,厉云天太理解了。若不是特别难受,上一世他也不会时不时就去寒玉棺里呆着。 黎非然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他以为厉云天睡着了,所以动作很轻。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孩子们的房间,去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喝,然后又去看了一会儿树屋度假村的负责人发过来的一些文件。要是搁以往,这样一来基本上也该能消停了,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黎非然发现他就是不能平息那股火。 犹豫再三,黎非然做贼似的又用手机连接了家里的服务器…… 然后很快,他就知道他犯蠢了,因为刚才是难受,现在是难受得快要死掉! 啪一声把手机扣到桌面上,黎非然起身,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理智什么的都被丢到了一边,他从书房出去找厉云天,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把人抱回房间。 黎非然把人放到床上再仔细把门关好,紧接着就回去把人压在了身底下。 厉云天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么想我啊?” 黎非然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厉云天压根儿也没睡,之前听见黎非然离开,他还暗暗想黎非然会不会自己撸呢,结果听了半天声音好像没有,倒是来回来去的脚步声听得出来很是闹心,于是他一心软,决定今天还是再二人世界一晚,然后明天他会找个理由出门。 这一晚黎非然疯了,他就像只冲出牢笼的野兽一样,在厉云天身上疯狂驰骋,动作几乎可以用粗暴来形容,完全没有了昔日沉稳的样子。虽然男人在床上本来就不可能太沉稳,但是他和厉云天一直以来都还是把着一个度的,不像这一晚,厉云天被黎非然弄得身后都有些渗出血丝来。 哪怕是那次厉云天说要体会濒死的感觉,黎非然也没这样过,别说厉云天,事后就连黎非然本身也有些吓着了,同时也心疼不已。 他懊恼地捏了捏额角,看着厉云天说:“等我一下,我去拿药,一会儿我抱你去洗完用上。” 厉云天没什么力气地拉住他,“不用,我正想试试十重的恢复能力。” 黎非然知道十重有起死回生之能,但觉得有药物相助,恢复得应该能更快一些。 厉云天却一再坚持地说:“都说了不用,你再这样以后不让你碰了。” 黎非然只好躺床上抱住厉云天,“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 厉云天笑着说:“你就不怕再来两个小的?” 黎非然一僵,“那我以后还是注意点,用小雨衣吧,你才刚恢复没多久,要多休息。” 厉云天差点翻白眼,总觉得黎非然嘴里的“休息”不靠谱。 黎非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有点儿不自在地笑了一声,“好了,睡吧,我抱你去洗澡。” 厉云天往他怀里缩了缩,“不去,就这样睡。明天我还要一个人出去,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还不抱紧点?” 自打睡了四个月之后,厉云天发现他对黎非然的怀抱有一种变态的渴望,总不想从里头出来,不挨着时倒还好,一挨着就希望被重重地抱在怀。 黎非然的重点却在“出去”二字上。他问:“你要去哪?” 厉云天说:“去修练,第十重入门后需要修练才能大成。” 黎非然这下不用厉云天说也把他抱得更紧了,“别去行不行?你答应我不去修练,我给你看有趣的东西。” 厉云天转过身来,“什么?” 黎非然:“你先答应我才给,我发誓这东西你在外面任何地方都看不到。” 厉云天:“……行!” 黎非然吻了他一下,去把手机拿过来,然后给厉云天看里面的一段被存下来的视频。 厉云天看完之后:“……” 的确是外面看不到的东西啊,这么劲爆!他决定了,要偷偷在树屋也弄上摄像头,还要带录音效果的!然后在里面把黎非然,酱酱,酿酿! 第77章 咔嚓 黎非然得了厉云天的保证,出门的时候也就放心了,因为厉云天答应他的事总会做到,从没食言过,所以他相信他说不去修练就肯定不会去。 厉云天也确实没去修练,但他还是离开了,并且是去做一件他沉睡之前就想做的事——灭了胆敢动他家人的人! 居然敢朝他儿子和男人出手,简直是嫌命太长,这种祸害必须让他们得到教训。 夜里,黎非然又有些情动,但是挺温和的,厉云天也没拦他,不过事后他也没睡,而是等着黎非然睡着之后,拂了他的睡穴去了孩子们那屋。 右护法似乎知道他会来,坐在洋洋旁边,传音入密问:“教主您要去卫家?” 厉云天轻轻摸了摸洋洋肉肉的小脸蛋,“哪个卫家?” 右护法便把之前在宴席上遇袭的事情详细跟厉云天说了一遍,并问:“您几时回来?” 厉云天蹬在窗子上的脚一顿,“天亮前。” 右护法告诉了厉云天卫家的具体位置和卫家几兄弟的特征,随后便继续陪洋洋和川川睡。 厉云天几个蜻蜓点水般的起跳就已经离开黎家数里地,他身着白色的长款睡袍,一闪而过快得似道光,如果真有人能看到,绝对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卫家在城西的一片富人区,但毕竟也是世家,所以和黎家一样,一家就占了很大的面积,不过谁都知道,城西的地可没有城东的值钱,差远了。 可能卫家兄弟俩也知道自家人干的缺德事有点多,所以夜里的保安人数可不少,要是搁一般人想进来还真有些困难,但厉云天没惊动任何人,很快就摸到了卫家老大卫丛云的房间。 卫丛云面色并不太好看,此刻他正执着一杯红酒,与一个女人坐在沙发里。女人正对他娇声低语,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厉云天躲在角落里暗暗关注着两人的动静,琢磨着这睡得可够晚的,而且他分析,这姓卫的最近过得应该不太好,这把年纪居然都有不少白头发了,看来挺操心。 卫丛云喝完了杯中酒,突然觉得有什么人正在暗暗盯着自己,可扫视了屋内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他皱着眉老大不痛快地起身,沉声朝女人说:“想挑拨我跟丛宇的关系,你还嫩了点,滚出去。” 女人吓得面色惨白,忙不迭跑出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整齐。 卫丛云让人进来给他放洗澡水,不一会儿进了浴室便没再出来。厉云天见所有下人都出去,没多久也悄悄离开原地。 大约过了两分钟时间,浴窒里传来下水的声音,厉云天这时已经到了外面,他透过玻璃能清楚地看到卫丛云坐进了浴缸。浴缸很高,但厉云天所处的位置更高,所以他能看到卫丛云的鸟,比他家黎哥哥的大小真是差远了~ 长得也丑! 厉云天鄙视了一番之后,猛然想起自己不是来玩的,他于是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把卫丛云也废了,就像当时的陆道方那样。但想想又觉得那样太没有新意,便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真的就只有一会儿,大约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他的周身便开始凝聚大量的气体,并且由于太细微,夜里又暗,所以根本没人能注意,只有厉云天自己感觉到了周围的热量,以及迅速脱离他双掌的排山倒海的真气! “啊啊啊啊——!!!”卫丛云痛苦的叫声瞬间像要穿破人耳膜一样从浴室里头传来,明明他下水的时候水的温度是正好的,可为什么突然变得烫起来? 智能浴缸自带水温调节功能,但卫丛云已经疼得无暇去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疯了一样逃出去,打开门便喊:“来人!快来人!” 被大面积烫伤的时候不能去碰,碰不好容易把皮肉都碰下来。卫丛云面色胀红,坐不敢坐站不敢站,唯一没被烫的地方只有肩膀往上,可他又不能用脑袋顶地倒立! 脚下已经破了皮,血肉模糊,管家跟保镖们吓得不轻,叫救护车的,叫家庭医生的,屋里一时间乱得鸡飞狗跳,最搞笑的是在这整个过程里卫丛云一直露着鸟!他哪里敢往上头围东西?这时候已经疼得撕心裂肺了!再给撸掉一层皮还能有好吗?! 厉云天离着多远还能听到卫丛云的尖叫,但是他懒得再去围观了,因为这一晚的热闹他也差不多看够了,他要趁天亮前回去。 黎非然还在睡,厉云天回来之后先到洋洋跟川川那儿看了一眼,让右护法知道他回来了,之后才又回自己的卧室,给黎非然解了睡穴。 厉云天装着没离开过的样子,重新往黎非然怀里拱,跟小猪一样。 黎非然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发现异常,谁让厉云天身上一点外出后回归的凉气都没有呢,他身上挺暖和的,黎非然把他往怀里拢了拢,很自然地抱住了自己熟悉的味道。 第二天卫家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卫丛云上医院的时候闹的动静挺大,所以卫家家主夜里洗浴被烫伤的事情也不免被传开来,并且大伙很快就知道,这人烫得不轻,因为都已经到住院的地步了,据知情人说身上裹得像木乃伊。 厉云天吃完了早饭一边微博上刷着消息,一边逗洋洋跟川川玩。黎非然几次想问他,但最后都没开口。他觉得就算是厉云天做的吧,也是卫家人活该,谁让他们居然对孩子下手,实在是太可恨。 黎非然抱过小儿子,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就一阵后怕。 厉云天这时说:“黎哥哥,我想往树屋上弄一些彩灯你看行吗?” 他想过了,要是直接往树屋里弄摄像头肯定会被黎非然知道,所以他得找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然后再暗地操作。 那树屋本来就是给厉云天弄的,黎非然听了自然没什么意见,只叮嘱了让厉云天小心便同意了。 厉云天把黎非然送走之后,赶紧把孟享找来,然后叽叽咕咕跟他说了半天,问:“都听明白了吗?” 孟享说:“明白了,放心吧少夫人,下午就能弄完。” 厉云天说:“那麻烦你了,还有这事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孟享表示明白,转眼功夫就去买了材料开始弄起彩灯来,还有摄像头。 厉云天对孟享很放心,趁着天色好带着洋洋跟川川出去玩,柯勇健开车,右护法跟着,几人去了百达街的十里香肉串店。厉云天好久没来了,大老远就闻到了羊肉香,他把孩子们给右护法看着,下车就去买了二十串回来。 卖串的老板早都认识了厉云天,还多赠了他两根。厉云天拿回车上分吃了,一个劲儿用手去挡川川。洋洋也馋,但他就是眼巴巴看,可川川就不行了,仗着自己有劲儿,拼了命要去够,急得哇哇大叫,最后直哭着喊爸爸。 厉云天知道这爸爸叫的是黎非然不是他,但还是很高兴的,所以虽然没给孩子们吃羊肉串,却给他们都买了喜欢的玩具,还有游泳圈。 天越来越热了,没事的时候带孩子们下水,他们肯定会喜欢。 柯勇健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不少孟享喜欢吃的东西,厉云天没好意思去抢,但没忍住逗柯勇健几句,就这么嘻嘻哈哈的,回去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厉云天让柯勇健绕了个弯去建中集团,接黎非然下班一起回去,反正孟享电话里也说该弄的东西都弄完了,他也不怕回去的时候被黎非然看见什么。 川川可下找到了主心骨,一路上嗷嗷的哭,把厉云天弄得直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啊,你可别哭啦!” 川川:“呜哇!!!爸爸,爸爸……” 厉云天:“≈……” 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小龙王,专管打雷下雨! 黎非然哄了很久才哄好,还告诉厉云天,“明天我休息,准备了好玩儿的,带孩子们一起玩。” 厉云天心说我也准备了好玩的要跟你一起玩,不过得等几天。 当晚,黎非然跟厉云天正而八经地陪孩子们睡了一晚,两口子中间夹两个孩子,隔空对望。 黎非然说的好玩的,是一套弹跳城堡,带滑梯的那种,是他给孩子们订做的,不过由于很大,所以可以跟大人一起玩,哪怕柯勇健他们几个都跟着一起上去也没问题。一大早有人把这充气城堡冲了气,黎非然就带着川川爬了上去。川川坐到这有弹力的东西上面一晃一晃的,当下就喜欢上了这种忽悠忽悠的感觉,咯咯乐着四处爬。 厉云天把洋洋也放上去,洋洋盯准了一个圆池里的海洋球,那里还有点水,不过很少不会淹到孩子。厉云天正巧接到一个电话就让洋洋自己去够去了。 快递小哥在电话里纠结了一下问:“请问,是、是转世大魔王吗?” 厉云天说:“是啊,哪位?” 快递小哥:“我是xx快递公司的,有您的包裹……” 厉云天说:“放到门卫吧,我跟他们说一声。” 黎非然见厉云天眼里透着兴奋,忙问:“谁?” 厉云天说:“不告诉你!”说完就往大门口跑去,不一会儿就把一个半人高的大包裹给抱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手足无措的佣人。他们想帮忙,可是云天少爷不让…… 黎非然示意他们回去,问厉云天,“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高兴?” 厉云天:“嘿嘿,先不告诉你!” 店主之前说要晚点才能到货的两件情趣内衣由于某些原因又要晚到两天,所以就先把其它的东西发了过来。厉云天把它们放到了右护法那里,谁也不让给看! 黎非然虽然好奇,但也尊重厉云天的,就没去刨根问底,不过他还是看出了厉云天维续了一整天的期待和过度激动的情绪。 夜色渐深,厉云天终于偷偷把包裹里的一些东西运到了树屋里。 黎非然此时正在洗澡,厉云天在树屋里能隐约看到黎非然。他看着黎非然洗完穿睡衣,自己也默默地换了件衣裳,一套大红色的,丝质古装,没有里衣,也没有中衣,只有一件广袖罩纱,不管是在强光下还是昏暗中,都会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诱惑,朦胧,还有绝对的妖冶! 厉云天在外头披了件外衣,之后轻点树干,直接飞身进了卧室,然后在黎非然从浴室里出来之际,他猛地将一个黑色头罩以极快的速度罩在了黎非然头上! 黎非然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但他该死的偏偏还记得厉云天此刻的模样!虽然只是一两秒钟的时间,但那惊鸿一瞥足以叫他流鼻血! 厉云天把住他的手,“你不许动,只有我能动。” 黎非然的喉结滚动,发出了清晰的吞咽声。 厉云天软嫩的手指在黎非然身上游走,黎非然的呼吸几乎当时就变得粗重起来。厉云天低低的笑声传来,热气扑打在黎非然身上,他在黎非然耳边呢喃轻语,“带你去个好地方,抓紧了啊!” 黎非然还没回神就被抓住,整个人瞬间离地,以极不可思议的速度被带着穿过了窗户,然后被不太客气地丢到了树屋! 厉云天脱下外衣丢到一边,随手便取了事先准备好的手铐将黎非然的双手反铐住,他爬到黎非然身边,隔着布料轻轻啃咬黎非然的下巴,“真镇定,可是心跳变快了……黎哥哥,你猜我要做什么?” 黎非然笑问:“又想体会濒死的感觉了?” 厉云天微愣,“噗,没错,不过这次不是我,是你。”他说罢慢慢舔过黎非然的胸膛,手也在黎非然身上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让人极为舒服。 黎非然仰着头,本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细细享受,反正是厉云天,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而他期待这个结果。 厉云天这时坐到了黎非然的腿上,隔着那层软纱磨蹭着黎非然的胯间,“你猜……树下的人能不能听见我们的声音?” 黎非然试着动了动,因为厉云天宣软的屁股隔着层料子磨在他的敏感处,弄得他十分难耐。 这小东西也开始变坏了…… 黎非然的汗从头罩上渗出来,他压抑着粗重的呼吸说:“云天,别闹。” 厉云天说:“好啊。” 黎非然刚要松口气,就感觉厉云天向后退了一些,随即温热的口腔便包裹上来! “唔……!”黎非然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某个地方冲! 狭小的空间里热气升腾,黎非然挣动了几下,急得被手铐勒红了手,厉云天却把住他的手不让他动,把人急得,像困兽一样! “厉!云!天!”黎非然难得咬牙切齿! “难受啦?”厉云天玩儿够了,直起身子主动坐了上去。 树下的右护法跟左护法,默默地抱着孩子远离了树屋方向。 柯勇健在院子某一角远望着树屋方向说:“你说那树屋真的禁得住少爷跟少夫人折腾么?”他们可没忘在牧场时这俩人的战斗力! 孟享慢慢咀嚼着柯勇健买给他的点心,沉默了片刻,“就算禁得住,也瞒不住。” 柯勇健:“什么意思?” 孟享:“没风,但小彩灯在动。”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反穿]教主精分日记 作者:困成熊猫 第19节 柯勇健愕然,“你是说他们已经在上面了?!” 孟享静静地点了点头。 柯勇健:“……” 这时候黎非然的双手已经得到了自由,而厉云天也开始享受自己作下的妖,他被黎非然压制住,难受得要死却得不到解脱,黎非然这时候的忍耐力好得惊人,明明满身大汗气喘如牛却还能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他问厉云天,“你到底想做什么?” 厉云天脑子混乱,“我、我要拍全家福!” 黎非然无法理解现在这种情况跟全家福有什么关系,便又在入口处顶了顶,就是不给,“到底想做什么?” 厉云天简直想哭,“拍床照……你都录了视频了,那我要拍床照,私藏!” 黎非然:“……” 那一晚,没人知道厉云天具体是怎么过的,大家只知道第二天黎非然的心情出奇的好,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在外头玩,孩子们睡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看手机,满面笑容。 不过奇怪的是一早上都没看到厉云天。 后来有人看到黎非然爬到树屋上呆了一会儿,没过一会儿,申展拿了一个相机出来,说是要拍照。 黎非然朝上头喊:“云天,拍全家福,下不下来?” 厉云天看了看脚边被撕成破布的纱衣,胡乱套上黎非然给他拿的衣服,顶着鸟窝头从树屋里气哼哼往下爬。没照到他要的床照也就罢了,被黎非然照走他一堆艳照!!! 黎非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宠溺的笑,“还生气呢?” 厉云天一看自己穿的居然跟孩子们,跟黎非然都是同一款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但还是别过脸,“洋洋,川川,走,带你们去玩儿!” 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充气城堡里,厉云天一会儿追一会儿扶着腰龇牙。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创伤,但用多了也会酸啊! 黎非然吩咐佣人去转告厨房给厉云天准备吃的东西,随即摆弄着手机在一边看充气城堡上一大两小在玩儿,脑子里突然掠过很多过去的事。 他想起第一次厉云天从树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第一次,厉云天在他清醒的时候帮他驱寒,第一次,他进入他的身体,以及第一次,他让他体会到做父亲的感觉。 也许以后厉云天还会带给他许多不曾有过的体验,当然也会像今天一样闹别扭,不过他猜,肯定也会像昨天一样带给他意外的惊喜,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少爷,少夫人的餐点准备好了。”柯勇健亲自过来说。 “嗯。”黎非然将手机揣进兜里,朝充气城堡方向叫:“云天,快来吃饭。” “来了!”厉云天蹦了半天早就饿了,一胳膊夹住一个小胖墩儿就从上头走了过来。明明颠得不行,结果洋洋和川川还一个劲儿开心。 “他们都吃过了,你去吃,吃完下来,我们等你。”黎非然说着接过两个孩子,给抱到了一边。 “行。”厉云天三两下进屋吃完,想着陪孩子们游泳便很快又走了下来,结果就见黎非然坐在一张白色的藤椅上,抱着两个孩子笑吟吟地看着他,而在那旁边则是另一张同款的椅子。 厉云天几乎一下就明白了黎非然的用意。他坐到黎非然旁边抱过洋洋,笑着朝前看。 “咔嚓!”柯勇健按响了快门。 “夫人,”黎非然叫厉云天。 待厉云天转头,“嗯?” 黎非然倾身过去,在他耳边悄声笑说:“我爱你,还有,谢谢。” 谢谢你让幸福的距离变得这么近,看得见,亦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追文到现在的小伙伴们。这文经历了大修,断更,复更,折腾得挺厉害的,难得你们没放弃团子。但是再写下去其实也就是一些日常了,作为尝试转风格的坑,本来订的篇幅也不太长,所以就在这里完结正文了。接下来还会有点番外,写小包子成长日记啥的~~~ 爱你们,以及祝大家身体健康,ua~ 第78章 番外:羊肉串(1) 在还没成年的时候黎非然就知道,他此生可能很难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哪怕家里有能力为他找到最好的医生,为他请最好的家庭教师,他也知道,想像普通人一样实在是太难了,因为这世上总有些事是你再有钱再有权势也办不到的。而那个时候他就看清了一个事实,人最好不要跟命运较劲,也不要跟自己较劲。 想开了,才能放过自己,也放过周围的人。 在二十二岁那年,他就已经做好了辞世的准备,不是他不想为自己争一口气,而是他也想轻松一回,享受一下长时间不咳嗽的感觉,任何情况都不会怕冷的感觉,甚至是能睡个安稳觉的感觉。他知道,唯死一途才能让他得到这些。 在刚遇到厉云天时他都还保留着这个想法,但万万没想到他爷爷居然真的把厉云天弄到了家。那时候的厉云天还叫陆云天,而这个陆云天却要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他们差了将近八岁。有人说五岁一代沟,也有人说十岁一代沟,但不管怎么样,他当时都在想,他死前大概也能体会一把大多数人都体会不到的感觉了,那就是和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同性配偶朝夕相处。 他始终记得在x州登记配偶关系时遇到的事情,那些工作人员跟去登记的情侣们看他的眼神,好奇,鄙夷,愕然,疑惑,各种各样的情绪,不一而足。 可能当时有人的想法跟他一样,认为他们肯定走不长,只不过那些人以为的原因跟他以为的不是一回事罢了。 他是真没想到,他能跟厉云天相处那么久,甚至处出感情来,到最后不但有了真正的夫妻关系,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还不止一个。 每次想到这一点,他都跟做梦一样,还有无比感激他爷爷当时的疯狂。如果不是他爷爷执意要他跟厉云天在一起,他肯定会错过去。 外人都说云天有些傻,可他却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他年纪比他大,又是将死的人,他们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 哪怕是现在,他都有一种得到了全世界的感觉,尽管有的人会恶意重伤,也有人会不屑他跟厉云天的关系,但他觉得这些跟他的幸福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如果硬要说他现在有什么烦心的事,大概只有一样,那就是两个儿子有点太聪明还太爱捣蛋了。一个捣蛋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两个捣蛋鬼抱成团儿,就像现在一样…… “川川!你、是谁让你把这些东西挂上去的!”黎非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也不知是气得多些还是囧得多些,这臭孩子,居然把安全套当成气球吹了挂得到处都是!下人们憋笑憋得都要内伤了! “谁让你不给我小妹妹!我要小妹妹!我们班的方龙生都有小妹妹,我和洋洋没有!爸爸,勇健叔叔都告诉我啦!我要是想要小妹妹就得挂气球!” “你胡闹!快给我下来!”黎非然说:“你再不下来我就罚你勇健叔叔不许吃饭!” “哎你不带这样的啊!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讲义气!”说是这样说,川川还是从树上爬了下来。别的不说,哥俩的爬树功夫可是得了“娘亲”真传,爬得那叫一个快稳准! “以后不许再这样,你要是真想要小妹妹可以跟爸爸说,怎么能随便动爸爸房里的东西?”黎非然硬着头皮让孟享把套套球都戳破了扔掉,随后开始教育起儿子来,“川川,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做起来很容易,但是却会让爸爸十分困扰。” “那我想要小妹妹么。”川川嘟着嘴巴,服软的态度倒是很好。他知道,他要是敢顶撞他爸,他娘就该收拾他了。虽然那个娘,他平时也叫爸爸,但是这个爸爸比大头儿子的娘还可怕,在家里爷爷都得让三分。 “这事爸爸会考虑,以后不许再这样捣蛋了知道么?”黎非然凝重地看了眼小儿子,拍了拍他的屁股,“去玩吧,要记得跟孟享叔叔说抱歉,因为你给人添麻烦了。” “知道了。”川川吐了吐舌,跑得比兔子还快。 “唉~”黎非然叹气,起身坐到得知事情后到场一直淡定围观到现在的厉云天旁边,哭笑不得地说:“宝贝夫人啊,你可真是沉得住气。” “不是沉得住气,是太震惊。”厉云天环臂抱胸看着跟孟享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起帮忙够套套球的小儿子,“黎哥哥你知道么?我放套子的时候只有洋洋进来过,只有他知道我把东西放在哪儿了。这事不是勇健指使的,而是洋洋。” “我知道。”黎非然沉默了半天说:“我从监控里看到了。”他为了弄懂一些事情,瞒着孩子们监视他们的生活,今天看到了成果。 “……”厉云天转首去看黎非然,“洋洋他……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嗯。”他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他的孩子会不会与其他孩子不同,毕竟他们的出生本身就比其他孩子特别。他想过他们可能会有些缺陷,或者什么地方优于其他孩子,但他真没想到,会是优于其他孩子一大截。他的小儿子体能爆表,力气奇大,不但九个月会走,一个月小跑几步,过了两岁,更是干了无数让人下巴掉地的事。而他的大儿子,虽然身体没有小儿子那么好,只是说话比一般孩子要早得多,但是他的大脑…… 黎非然从没见过能把“过目不忘”四个字的字面意思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人,可是他的大儿子却做到了。虽然他们从没有系统去测试过,但他的大儿子如今知道的,只怕不比任何青少年少,而他才四岁。天知道他从监控里看到他的儿子居然自己看书学会下围棋有多震惊。 外面没人知道,黎家一度差点把六代长孙当成自闭症的孩子,因为这孩子开始明明说得挺好,却在接近两岁时很少跟人说话,甚至与人对视都少有。他总是玩一些其他同龄孩子不可能玩的东西,看一些这个阶段的孩子根本不会感兴趣也根本不可能看懂的书。 如果不是所有看过的医生都说没问题,黎非然真的要心疼死了。 当然,现在他不用心疼了,他蛋疼。儿子比他还聪明,儿子知道如何安全够到高度有他身高三倍的地方的东西,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甚至用自己的方法弄懂了套套的用途,还企图指导弟弟把这些阻止妹妹投胎的东西消灭掉。 人生真是奇乐无穷~ 黎非然决定跟大儿子好好谈谈。 晚上,厉云天武力教育小儿子去了,黎非然就把大儿子带到了书房,他给孩子拿了平时最喜欢喝的东西,蹲下来尽量与他平视着,温和地说:“洋洋,告诉爸爸,你一直不肯说话,是担心别人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吗?” 黎越洋看了眼父亲,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之后,乖巧地点点头。 黎非然又问:“那想要小妹妹是为什么呢?” 黎越洋低着头,软嫩的小手指抚摸着书本,好半天,直到黎非然以为他不肯回答,他才闷闷说:“也许妹妹会和我一样。” 黎非然:“……” 黎越洋说:“爸爸,对不起。” 黎非然抱住儿子,“是爸爸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才发现洋洋的烦恼。” 黎越洋安安静静地被抱着,轻轻将头枕在了黎非然的肩上,“爸爸,我想跟小朋友玩,但是我不想上幼儿园,幼儿园的小朋友想的跟我不一样。” 黎非然说:“好,那爸爸给你找找像你一样聪明的小朋友,在找到之前你可以先去找你锦笙小叔叔,他懂得也很多,或许你们能玩到一块儿。” 黎越洋问:“那今天可以吗?” 黎非然马上安排人把大儿子送到了方锦笙那儿。结果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儿子,一个小时后,方锦笙来电话了,气得呼哧带喘地咆哮,“表哥你有没有搞错!我已经有几十个老师了!你不用再给我送了啊!你可快给我把这移动型百科全书弄走!我跪跪跪!” 方锦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高智商,但是比起黎越洋,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黎非然没办法,只好动用了黎家全部的势力找类似的孩子。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有多强大的能力,在如今这个阶段,他只求他健康快乐。 然而这样的孩子还没找着,国家科学院的人先找来了。 第79章 番外:羊肉串(2) 庄玉凡院士亲自联系了黎非然,想要见见黎家的六代长孙。庄院士如今都七十多岁了,从学成毕业之后就一直为国家效力,在空气动力学领域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今虽然已经退休,但像他这样的人才几乎是到死前都在为科研付出,他也不例外。 黎非然虽不搞科研,但是对于庄老可一点也不陌生,这人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想要列出来都够写上半天的,对于这样的人,他是高度尊敬的,同时也觉得有那么一点意外。 庄院士看似低调,但又不太低调地去了利诚集团,一开始谁也不知道他的用意。 当然黎非然明白庄院士的意思,这是想最大可能从他这儿把他的宝贝儿子挖走。 庄院士说得很明白,“黎总裁,我明白你的顾虑,其实这天底下的父母又有哪个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开心?但是像黎越洋这样的小朋友确实应该得到更权威更系统的教育,而我们的天才摇篮就能给他提供这样的学习环境。那里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孩子,他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玩,甚至是在玩的过程中学习。不明白的我们会有专家指导,而他们因为智商接近,所以话题也会比较多,这样不是很好么?” 黎非然觉得听起来是不错,但是真要去了,那还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吗?他作为一个父亲,并不是要控制自己的孩子,但他要控制他的孩子不被别人控制。 庄院士笑说:“放心,我们只是给他们提供这样的学习环境,但并不会强制他们以后的发展方向和选择。” 黎非然沉思半响说:“这件事我需要跟我的爱人商量,也要听听孩子的看法,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庄院士不太死心,看了下时间,见不晚,便说:“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先见见令郎?” 科学院已经有人在私下里了解过了,早就知道黎越洋的能力确实突出,但是庄院士并没有亲自见过,所以他还是保持着一份好奇。那么多被邀请到天才摇篮学习的小朋友,他虽然都认识,但可没有一个是他亲自出面请的,院长虽然惜才,可也没夸张到每个小朋友都让院士去请的地步,事实上这真是头一回,所以他好奇。 黎非然说:“如果您不忙的话,可以与晚辈一起去接他放学。或者在这里等二十分钟,会有人送他过来。” 庄院士当即起身说:“老头子我这辈子还就没接过小朋友,劳黎总裁带路了。” 黎非然暗里叹气,交待了一下余下的事情给于静,便跟庄院士一起去了两个儿子就读的幼儿园。 孩子们并没有到回家的时间,这会儿正扎堆在草坪上玩儿,但是庄院士并没有在这堆孩子里看到黎越洋。 黎非然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大儿子正在树荫下看书,小小的一团,树上是他的小儿子,在努力掏鸟窝。 很快有老师发现黎非然,便去通知了园长,园长出来之后当即尴尬得不行,歉意满满地说:“抱歉黎总裁,是我们失职了。” 黎非然笑得很淡,但也确实没生气,他自己的孩子什么样他还不清楚?他说:“没什么,是孩子们给您添麻烦了,我今天要早些接他们走。” 园长这时看着庄院士问:“这位是……” 不认识的人是不能放进幼儿园里的,就算是老头子也不行! 庄院士常年扎在科学院和各所名校,所以外面的人见过他的确实不算太多,黎非然便简单介绍了一下。园长听罢暗暗乍舌,赶快让两个老师把黎家两个宝贝疙瘩给背上书包送了出来。 厉云天接到电话的时候,黎非然已经带着孩子们还有庄院士往黎家的老宅走,厉云天听了之后倒也没说什么,着人安排了接待客人的点心茶水,坐在院子里等着。 不一会儿,车开进来了,川川下了车,还不等人回神就跟炮弹似的冲进厉云天的怀,“栗子爸爸!” 厉云天把小儿子甩到背上让他跟小猴儿似的趴在上头,随后抱过不紧不慢走来的大儿子,再朝黎非然一笑,“今天下班挺早。” 黎非然介绍了一下庄院士,庄院士便伸手说:“厉公子,我孙女看了你的推荐去了吃十里香肉串店,说是那里的羊肉串好吃得不得了啊。” 厉云天一愣,随即笑起来,“庄老您好,晚辈一生无大志,就是贪吃。” 黎非然说:“你倒是实诚。” 庄院士摆摆手,“能吃是福,厉公子是有大福相的人。” 厉云天笑笑,“刚才一位叫陆以玫的院士来过,也是这么说。庄老您和陆院士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么?” 这回换庄院士愣了愣,“陆院士?她是主攻神经生物学的,不在一个地方工作,但是互相倒也认识。” 臭婆娘,居然敢来跟他抢人!弟妹就了不起啊?! 厉云天把孩子放下来,让庄院士随便看。本来么,他地里种出来的自然是庄稼里的,天才里的战斗机,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看。 黎越洋对庄老说的东西很感兴趣,特别是关于飞机飞行原理及建造等,小家伙听得入迷,两只白嫩的小爪托在下巴上,特别安静,听完还能举一反三。 川川也跟着借光听,但是好多都听不太明白,杯子里的果汁倒是快让他喝光了。他说:“庄爷爷,洋洋喜欢飞机,我不喜欢,我喜欢枪,我想知道枪是怎么做的,怎么样才能让它的子弹更更更厉害,就像电影里那样,能一个变成十个!” 庄院士也发现了,洋洋这孩子喜静,而川川比较闹,洋洋智商奇高,川川这点倒是及不上,但也远比大多数孩子聪明。这个孩子他也喜欢,便笑说:“川川喜欢枪?庄爷爷可认识很多枪械方面的专家,你要是真想学,到时候庄爷爷可以带你认识他们。” 厉云天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老头,一来就想拐走他俩儿子。 黎非然安抚地看了厉云天一眼,虽未明说,但两口子在一起这些年十足默契,倒也都明白对方的想法。厉云天知道,黎非然这是让他别担心呢。 庄院士说的知识,是洋洋跟川川都感兴趣的,所以两个孩子没一会儿就跟这老活宝打成了一片。不得不说,科学院院长简直太有心机。 洋洋和川川最后都决定要去天才摇篮学习,洋洋想主攻物理,而川川则是陪读,顺便长长见识。 学习地点就在当地,其实就跟上幼儿园一样,也是每天准点接送,只不过接送的人不再是个人,而是国安部来安排。 厉云天不放心,偷偷跟过,确定周围有武装,后来就不跟了。赎不知就他跟的几天里,护送孩子们的保安人员每天都把心提得高高的,因为总是感觉到有人跟,但就是找不到人在哪儿!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高手! 黎非然宠溺地笑说:“你可别给他们添工作量了,也不想想你要躲起来有几个能着着。要我说你还是趁着有人管孩子们,好好休息才是正经。” 厉云天这时说:“是啊,我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黎非然挑眉问:“决定了?”他们本来想要个老三,但是厉云天是剖腹生的老大老二,不能太频繁地受孕,所以这几年除了一开始没注意,之后他们都很小心。现在说要休息,那暗意就是打算准备好之后再要老三了。 厉云天说:“是啊,决定了。” 黎非然放下书起身绕过去从身后搂住他,暗哑地问:“那我晚上是不是要更卖力了?” 厉云天转头吻了黎非然一下,意有所指地笑说:“那倒不用。” 黎非然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你……是说已经?”目光转向厉云天的肚子,“已经有了?” 厉云天点头,“嗯,虽然还很小,但是我能感觉到。” 黎非然仔细回忆了一下,“可是我们一直很注意啊,只有那一晚……是在那晚上?” 那晚他俩兴致好,在树屋里又不想回去拿小雨衣就…… 厉云天:“嗯。” 黎非然猛地把人抱紧,之后又觉得这样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就把手劲松了松,惹得厉云天直吐槽,“哪有那么脆弱,再从门缝里看我弄死你啊!” 老爷子知道之后也高兴得不行,本来两个孩子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又要抱到第三个小重孙,想想就觉得此生无憾! 厉云天没多久后又开始了一睁眼就开吃的生活,虽然没像怀两个时那么夸张,但也特别能吃能喝,而且喜欢吃辣,重辣。每次去吃羊肉串的时候他都会说多加辣椒粉,最好是从外头看不出羊肉只看得到辣椒粉! 看得柯勇健跟孟享胃疼。 转眼,厉云天怀了三个多月,洋洋跟川川也在天才摇篮上了两个半月的学,洋洋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在进步着,而川川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川川听不懂那些深奥的物理学问,但是他对枪械知识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庄老把一个在国防科技大学任教的后辈介绍给了川川,川川认了人家做师傅,天天跟屁股后面学习枪械知识。 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黎家的两个六代宝贝接班人都被带去科学院培养了,羡慕嫉妒兼有之,科学院啊,那是什么地方?那里的资源多丰富啊!可不是谁都能进! 叶庭宇当年没得到厉云天,后来无意间就养成了一个习惯,见面就得刺儿黎非然一下,不然他心里不痛快。这次在建中集团见了面,会议结束后他就酸不溜丢地说了句:“我说黎总,你那俩宝贝儿子都去搞科研了,以后你们黎家的家业谁继承?” 黎非然都没稀得看他一眼,全然不在意地说:“还有老三呢,也许将来还有老四。再说,我和云天还很年轻。” 叶庭宇听得牙疼,不过他也得承认黎非然说的是实话,男人三十确实年轻,还正是大好时候呢。他就是酸那么一下下,谁让他找的人不通情达理,不能像厉云天那样?他不过是想要个孩子,就跟他怄气,可也不想想,以他的身份一个孩子不要那说得过去吗? 黎非然同情地看了眼叶庭宇,从情敌到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也是挺不容易,“你就不会俩一起要?死心眼儿。” 叶庭宇说:“不是我死心眼儿,而是他不接受自己跟我以外的人有孩子,当然更不能接受我跟别人有孩子,哪怕只是代孕也不行,可是我们又不可能自己生出来。哎我说你到底是怎么跟你家小栗子说的?为什么他在这件事上就那么看得开呢?这还第三个!你媳妇儿明明不是软柿子啊,我真是服了你。” 黎非然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孩子就是他跟厉云天的,他只是笑笑,说了一句让叶庭宇气到差点吐血的话,“他不同意的事我一般都拿到床上去说,最后他总是同意的。我记得这招对大多数人都管用,你不是不行吧?” 叶庭宇:“……黎非然你给我滚!!!” 黎非然:“这里是我的公司,慢走不送~” 叶庭宇真想拆了黎非然的办公室,最后只是气哼哼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一个十足的小气鬼,弄得日子过得这酸爽,害得他一星期总有那么七天想掐死黎非然,谁叫这个损友老是那么潇洒!什么人生大赢家在黎非然面前都特么得跪!简直不要太得意! 得意的黎总在后来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要有第三个孩子的消息,并且说厉云天已经亲自去孩子的母亲那边准备迎接孩子出生。本来他说的也是实话,但是偏偏总有人不愿相信。 也不知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说厉云天跟黎非然感情出现问题,这对同性夫妻终于走到了尽头,估计最大原因就是黎非然跟小三有了孩子,所以厉云天气不过才离开。 一时间,不知道真实情况的粉丝们纷纷到黎非然微博下要说法,黎非然根本也没空理,但厉云天却有的是时间,最后他干脆告诉那些粉丝,这次的孩子是他的,他代孕的。 粉丝们不说话了,默默祝福。 厉云天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平日里他在栗子岛,跟柯勇健他们在一起倒也不算很无聊,只是会特别想孩子。他会每晚都跟两个儿子视频,还有孩子的爹,就像在绿水村时那样。有时候他们不说话,都只是各做各的事,但却会把视频打开,保证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 黎非然现在的工作量不能跟原来相比,确实是忙得很难去跟前照顾着,厉云天也不放心两个孩子,所以一直到快生的时候,黎非然才完全放下了手边的事过去陪他,而这个时候厉云天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虽然赶不上怀洋洋跟川川那时,但是这个小家伙可占尽了便宜,因为没人跟她抢营养,所以她就不客气地全收吸收到了自己身体里。 医生给厉云天做检查的时候,说孩子得有九斤多重,黎非然当时就在想,这一定是个壮小伙子,结果谁也没想到,生下来的居然是个小公主。 这一胎做产检时从没要看性别,所以黎非然有点懵。他一直以为他和厉云天是生不出女孩儿来的,所以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好在跟他同去的还有张圆圆,张圆圆抱过小孙女,叫黎非然,“非然,别愣着啊,快点把小被子给我拿过来,还要抱给你爷爷看呢。” 老爷子没看到头两个小重孙出生,这一次可是特意跟来的,别提心里多急了。 黎非然好容易回过神,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居然有了女儿!居然能儿女双全! 张圆圆把孩子包好抱出去,老爷子得知是个大胖孙女,乐得牙不见眼,九斤八两重的孙子,他也是开了眼界了,一个小女娃居然赶上她两个哥哥重! 黎非然把厉云天送去休息之后,回来跟老爷子说:“爷爷,这孩子小名叫渘渘,大名您给取吧。” 老爷子满口答应,这还有什么好取的,就叫黎越渘嘛。 厉云天这次恢复得很快,半个来月就已经活蹦乱跳了。他跟黎非然一起把女儿带回了家,一家五口首次团聚,把家里弄得欢(鸡)声(飞)笑(狗)语(跳)。 洋洋跟川川有妹妹,高兴得不得了,见人就说自己多了妹妹,有好吃的好玩的也都知道要先给妹妹,虽然妹妹还小得完全不知道怎么玩儿,但是看她咿咿呀呀,哥俩就特别高兴。 每天洋洋跟川川都是轮流给妹妹讲故事,还能帮她把着奶瓶,后来妹妹大一些了,哥俩就把她放到被子上,然后一人拽俩被角给妹妹悠悠。 有一次张圆圆看见了,吓够呛,说这样不行,结果厉云天晃着二郎腿心特粗地来了一句,“没事啊妈,您别担心,我跟黎哥哥的孩子都是铁打的,您看渘渘她乐得,正好就当兄妹仨一起锻炼身体了。” 张圆圆还能说啥? 她最近总觉得越来越累了,有时候也担心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一再拖着也没去医院看看,因为只是累,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她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进入了更年期的关系。 厉云天翻白眼,“您可别逗了,您哪里像什么更年期啊。”说着把左护法叫来,“阿左,我妈说她更年期,你看像吗?” 左护法仔细地把了脉说:“咦?夫人您有了?” 厉云天大喜,“阿左你说的是真的?” 左护法说:“错不了,两个月了。” 厉云天说:“那就是去栗子岛的时候就有了!” 张圆圆一阵惊愣之后有点囧,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当时就是厉元武缠着她,说她去照顾孩子就要好久不见了,然后他们…… 厉云天晃晃可能开心过头以至于有些傻住的张圆圆,“妈,您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快打电话告诉我爸?” 张圆圆手指都颤了,拨了半天才拨出去,就跟厉元武说了一句,“云天他爸,我、我有了。” 然后厉元武就疯了…… 第一时间把老婆接家里当老佛爷一样供着,啥都不让干,就让她安心养胎。 海燕老太太也高兴得不行,好几天没睡好觉! 厉云天抽空跟黎非然说这事的时候,黎非然还在反思呢,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黎非然每次一想到厉云天带给他的这些,他就觉得对厉云天多好都不算多。他轻轻吻着厉云天汗湿的脸说:“怎么办?现在能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弄得我都不安了。” 厉云天哑然失笑,半晌靠在黎非然的胸膛,“怕什么,除了你你还以为谁能喂饱我?放一百个心好了。再说,只有你最懂我。渘渘,亏你想得出来。” 黎非然也跟着笑起来,“这事是我们两口子的秘密,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以后这仨孩子肯定会抓狂。” 厉云天哼一声,“怕他们不成?几个小混蛋,我武力镇压。” 黎非然说:“既然这样,那夫人就武力镇压他们,我来用腰力镇压你?” 厉云天一翻身缠上去,“谁怕谁!” 俩人又是一阵缠绵。而在另一个屋里,洋洋跟川川两个小家伙把自己的妹妹夹在中间,犹如以前他们的双亲把他们夹在中间时那样,睡得香。 白天厉云天会照顾渘渘,晚上换兄弟俩照顾妹妹。周休的时候一家五口也许会一起去爬山,也许会一起在家烧烤,又也许,一起组团去看奶奶。 渘渘刚过了半岁没多久的时候,张圆圆生了一个儿子,七斤二两重,母子平安。不用说,厉元武红包发到手软,却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用厉云天的话说,现在的他爹,简直让人没眼看。 五年后,洋洋成了科学院最年轻的科研人员之一,而川川却被国安的人带到了特别行动处。这一下俩小子都跑去为国家做贡献去了。 还好,生个女儿其彪悍劲儿不输任何人,三岁起跟着奶奶一起,耳濡目染,大了倒是对经商异常感兴趣,成了黎家第二个女强人,后来甚至被外界称为小黎夫人。 这一年渘渘已经八岁了,出落得越亮,浓眉大眼长睫毛,皮肤白里透红的粉嫩,再加上方月梅不遗余力地把她弄得像小公主,真是放到哪儿都闪光。 厉云天坐在草地上问黎非然,“你说渘渘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人?” 黎非然想不出来。他女儿不止白富美,还兼高智,估计一般人不敢想。 川川这时挥武着拳头说:“谁敢娶她,得想过我这一关!” 洋洋失笑,“说得跟你能拿主意似的。也不知道谁,妹妹一发话就跟孙子一样。” 川川怒,“靠,是兄弟不带揭短的啊!”说罢不解地看向双亲,“爸,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妹这么彪悍,怎么就娶个名字叫渘渘呢?” 渘渘一屁股坐到厉云天旁边,“我猜其实我本来该是个男孩,但是因为生为男孩太可悲,所以就硬托送成了女孩。” 川川:“什么意思啊?” 洋洋说:“要是弟弟,估计就得叫肉肉了。” 川川瞪着手里的肉串,一瞬间无法直视双亲,“你们不是吧?!洋、洋渘川,羊肉串?!” 厉云天懒洋洋地靠在黎非然身上,“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我可以给你们改名。” 洋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改叫什么?” 厉云天说:“改叫西兰花……喂你们别跑啊!” 黎非然按下要追上去的厉云天,“好了,别闹。” 厉云天笑着栽回黎非然怀里,望着院子里的桔子树和蔚蓝的天,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黎非然时,也是像今天一样,万里无云。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本文就到这里啦,本来想多写点番外,特别想写洋洋跟川川的感情故事,但是一写估计又要好长,所以这边就先这样啦,也许哪天会开他们的独立篇~也希望小伙伴们继续支持~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1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