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燕铁衣》 爱上燕铁衣第1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部分阅读 1、家破人亡 天色未亮,我在丫头小环的帮忙下起床更衣。利落地将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后,我拿着精刚长剑来到院内。先调息了体内起伏不定的气息,我开始一招一式地练着。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练上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后,再吃朝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记忆呢?我苦笑,应该是从出生开始吧。当穿越,这个越来用滥了的词套在自己身上时,我哭笑不得。当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幸好,我的第二具身体还是人。不是什么蛇啊、兔啊、蜘蛛啊、老虎之类的。幸好,我还是在一个相对熟悉的环境里生存。 婴儿的身体极易疲乏。我睁眼的时间还没有睡觉的时间长。前世,我是一个病人。尿毒症,这个缠绕了我近十年的病已经将我家的底子掏空。每个星期两三次的透析已经令我虚弱得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父母华发早生。看着他们雪白的鬓角,我心疼极了。被病痛折磨得已经痛不欲生的我,早已萌发了死念。可是,我舍不得这对为我操碎了心的父母再次伤心。如果我是自然死亡,他们,也不会对我有所愧疚了吧。 最终,我如愿了。在我二十五岁那年,我终于解脱了。闭眼的那一刻,我是开心的。爸爸妈妈,他们没有了我这个累赘,没有了这个永远也填不满的药罐子,应该可以好好地生活了吧。记得他们以前曾说,等到年老了,退休了,就常跟朋友们外出旅游。可惜,被我拖累了十年。看着他们比同龄人多出的皱纹,我总是自责地流泪。我只敢偷偷地哭,因为他们看见了会伤心。 只是没想到,仿佛睡了一觉般,我突然变成了一个孩子。张开嘴,我发出的声音只是奶声奶气的哇哇哭声。幸而,我还是我。心底安慰着自己,除了没喝那碗孟婆汤外,我什么都没变。起码,我还是一个女儿身。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念头,我咯咯直笑。母亲柳氏抱着我亲了又亲,“乖宝贝,这么小就知道笑了。你为什么而笑呢?告诉娘亲,让娘亲也开心开心。”听到母亲的低语,我笑得更欢了。是不是同性恋都是穿越后,性别错位引起的呢?呵呵,这个想法真逗。 …… “语妮,累了吧!歇会吧!”母亲送来一碗甜汤。我发角微湿,着实也有些渴了。 “谢谢娘亲!”接过甜汤,我小口小口地啜饮。今年,我才八岁。因为中文底子薄,我只能一点一滴地学起。父亲给我取名杨语妮。而我的母亲,只是父亲的小妾。父亲在莫阳城里,算得上是有钱人。他的生意做得颇大,开了好几间成衣铺子。母亲除了家贫外,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的正室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兄长,杨震宁。他比我大五岁,从小便不喜欢我。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他。要对一个从我睁眼起便对我排斥的男孩有好感,再有成熟的心智,也无法接纳。我不是圣母,我没想过要感化他。就跟,我从来不与娘亲说一夫一妻制一样。有些事情,在这个年代是无法说得通的。他不喜欢我,我便避开他。我是庶女,在家里没有地位,不能与杨震宁这个长子相拟。我没必要去惹怒他。 但父亲只纳了母亲一房妾室,所以,他还是非常疼爱我的。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在我三岁时,我说,我要学武功。父亲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答应了。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疼我。而是这个时代太乱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具体到了哪个年代。只知道,这里的官府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两方竟然能够互不干涉。从父亲与友人的闲聊中,我竟然发现,还有私下斗殴,杀人偿命的这些事情。而且,他们的表情没有异样,反而觉得理所应当。这些,不应该是法律管理的范畴吗?为什么这些江湖人可以快意恩仇?太不可思议了。 哥哥杨震宁很早就开始习武。他的师傅是江湖上有名的“开山手”胡涛。一身刚硬的外家功夫传授了很多弟子。父亲则请了一名女性师傅。她以轻功见长,一手剑法在江湖上也属二流之列。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莫说不知道自己的素质。就是拥有练武天赋,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寻到名师。 师傅是个很尽责的女子。她从内功开始,一点一滴地传授着自己的所长。我学得也很认真。因为拥有成|人的心智,所以我从来没在练功上让她失望。只是母亲偶尔会抱怨,怕我以后会嫁不出去。其实,我也在学习着女红,学习着如何做一名这个时代女子需要的一切。 没有所有穿越女的运气,也不懂得剧透。我慢慢地摸索着,一天天地长大。 …… 这天,我正在房里学习着刺绣。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老扎着手,但仍然绣得不算漂亮。用母亲的话来说,只能勉强见人。我已经11岁了,他们说,等我及笄时,便能嫁人了。我哭笑不得,这么小,在我的时代顶多也就念高一吧。这边竟然就能嫁人生子了。知道我的反对无效,只能盼望着父亲到时候给我找一门好一点的亲事。其实,十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前世的一切,仿佛变成一场梦般不真实。既然我来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地活下去。我没想过大干一场,我这么平凡,还是过平凡的日子吧。 看着镜子中模糊的我。我还算满意。这张脸,比起前世要漂亮了不少。毕竟母亲的长相在那里。琼鼻玉脖,眉目如画,娇俏可人,算不上天姿国色,但也好歹是个中上姿色的美人。习惯了以前苍白的自己,花了好长时间才重新意识到,这张脸的主人是我。小环说,我每次照镜子时都会发呆,其实我不是自恋,而是太不习惯了。总以为自己戴了张面具,老想扯下还原。 “语妮,快跑!”母亲突然气息奄奄地冲进我的房里,倒在地上。我惊惶地将她扶起来,她的背后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正在不停地淌水。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湿湿的,紧紧粘在母亲身上。“那些强人杀上来了,赶紧跑!”我惊呆了,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残酷?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人,真的会无所顾忌地杀人。小环尖叫着向外逃去,我傻傻地看着母亲。这么重的伤,我要是搬她一起走,她会不会立马就死去? “小妮!快走!”混乱中,我只知道发怔。突然,一只手拉扯着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我一看,竟然是杨震宁。 “哥哥……”我张开口,泪如雨下。“娘亲她……” “已经断气了,我们快躲起来。”杨震宁满脸是血和泪,他将我又拖又拉地藏到家中的花园。假山下,有一个洞。里面空间很小很小,杨震宁将我抱在怀里,我们才勉强容身。 “小妮!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从未给过我好脸色的杨震宁笨拙地拍着我的肩膀,软语安慰着我。其实,他也很害怕。我看到他的脸上布满惊惶,他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 “哥哥,为什么会这样?父亲呢?大娘呢?为什么我的娘亲会中刀。为什么你要拉我到这里来?”抓着他的衣襟,我语无伦次地问着。我们家虽然有些钱财,但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以前,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仇人啊。 “小妮!父亲与我母亲已经……”杨震宁的眼眶红了。16岁的他脸上布满了仇恨,“他们已经死了。家里死了很多人。今天有一伙不认识的人跟父亲谈事。不知道说起了什么,父亲不同意,他们竟然翻脸动起手来。后来场面就失控了。我本想冲上去,可我娘拉住我,让我赶紧跑。我正犹豫着,那些人就冲了上来,一剑杀了我娘。我打不赢他们,然后爹也倒在地上。临死前,爹看着我,对我喊着你的名字。小妮,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紧紧地抱住我,闷泣的声音在我背上响起。 事情太突然了。昨天,我还是一个大小姐。怎么转眼就家破人亡?我茫然失措,怎么会变成这样。 “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活口!”一个暴虐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跟杨震宁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假山的这个洞很小,也很隐蔽。那是一次,我因为不想理对我横眉毛竖鼻子的杨震宁,所以一个人来花园里躲躲。可他却推了我一把,我就骨碌骨碌地掉进了山洞里。当时,杨震宁吓坏了,赶紧把摔得灰扑扑的我拉了上来。我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本想生气骂他,却又忍了下来。跟一个孩子计较,真的没有必要。想了想,我反过头来安慰他:“哥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他红通通的眼睛仿佛马上要落泪,嘴上却倔强地说:“谁管你死活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知道,其实,他也不是很讨厌我的。只是因为大娘不怎么喜欢母亲,所以,他也跟着讨厌我。后来,杨震宁就没怎么故意找我的碴,只是看到我后,会冷冷地别过头去。 我真的没想到,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会来救我。 “大哥,都死光了。没有人了!”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他们家不是有两个小兔崽子吗?刚开始还看到一个,怎么这会儿一个都不见了?”暴虐的声音有些疑惑。 我与杨震宁互视一眼,其实在洞里,我们也不大看得清。只知道,我们的呼吸很轻很轻,轻得我们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外面一阵喧哗,估计是在到处搜寻我们。“算了算了,直接放把火,全部烧光吧!记住,把值钱的东西与银子都带走。”那个暴虐的声音似乎很得意。吩咐过后,我们很快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杨震宁牙齿咬得咯咯响,还未长成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我紧紧地抱着他,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原来,我以为自己是重生。现在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娘亲、父亲、大娘,还有杨家二十几口人。等着,我和哥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2、血债血还 等我与杨震宁从洞里爬出来时,家里已经烧成漆黑一片。残墙断瓦还在噼啪作响,火星点子还在飞溅。我与哥哥四处翻找着大家的尸体。忍住烧焦的恶臭与可怕的感觉,将大家从还未冷却的残垣下拖出去。累了大半天,莫说吃的,就连一口干净的水都找不到。 哥哥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继续做着。我思索了一番,拉住被汗水湿透衣衫的哥哥。“哥哥,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银两吧。然后你再到你的师傅那里去,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帮助。我去找我的师傅。”杨震宁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做着。 他的身体已经透支,我看到他的双腿在颤抖。强忍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下去,“哥哥,你清醒一点。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如果你倒了,你让小妮怎么办?”一把从背后抱住还在继续拖尸体的哥哥,我大哭。 我不是真的想撒娇,可是,我和杨震宁还小。这个世界这么乱,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好好保护自己,我们怎么能活得下去。他已经没有了主意,我不能跟着一起发狂。我们必须寻找出路。 杨震宁果然停手了。他僵直地站着,“小妮,抱歉!哥哥慌了神。”良久,他回来拍拍我的脑袋,带着我重新在一片黑乎乎中找着。这个时代的房屋都是砖木结构,若是起火,扩散得非常快。我们找了一个多时辰,也只找到一些银两与首饰。大多,都是黑乎乎的。还有一个钗子,是从一个尸体中翻找出来的。 杨震宁拿着那根已经变形的钗子,瞪着地上那具尸体。“母亲!”牙缝中,他挤出这两个字。我心中一悲,这是大娘。可我们,连安葬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已经黑了,我们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两个师傅那里去。哥哥不同意我的建议,他说,我们最好一起去。我点点头。这个时候,我也害怕一个人单独行走。 我们来到胡涛的庭院门口,还未进去,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那个暴虐的声音。哥哥反应很快,一把拉着我躲在了黑暗的墙角。 “杨家完蛋了!哈哈,那个姓杨的老不死吝啬得很。胡哥,回头,你们再一起接收他们在镇里的产业。这次我帮了你的忙,你应该怎么谢我!” 胡涛的声音很沉稳,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人,竟然会如此狠毒。他为什么要屠我们全家?“小些声音!你还怕世人都不知道是你干的吗?我只是让你去教训教训他们,你怎么将他们都杀了?” “那个姓杨的竟然敢骂我,我一不小心,就动起了手。”暴虐的声音哼哼直笑,恶毒得令我们两人混身发抖:“叫他们拿些银两出来,他们竟然不从。哼!也不看看我陈阿皮是什么人!” “既然动手了,你怎么不手脚利落些?他们家两个孩子竟然跑了?你不知道养虎为患吗?”胡涛一副恨铁不成刚的心态。 “那两个小兔崽子能跑到哪里去?没准被火烧了呢!”陈阿皮满不在乎地说,“如果他们活着,肯定会来向胡哥求救的。让我们在这里候着吧。” 原来是这样。我与哥哥转头向外跑,不能被他们抓住。落入他们的手中,我和哥哥会生不如死的。跑得太急了,我不小心一脚踩在树枝上。来不及懊悔,就听胡涛与陈阿皮冷喝一声,追了过来。 我们两个人的手汗津津的,可一步也不敢停。以前练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不能被他抓到,我们还要为家人报仇! 小孩的力量如何比得过大人。他们像猫戏老鼠般,我们被逼到了郊外。怎么办?是求饶还是大骂,我脑海中一点主意也没有。这种死亡就在眼前的感觉让我心慌,曾经死过一次。可那时的心态是平稳的。应该知道大限已到。可是,这种被谋杀的感觉真可怕,我的泪哗哗地往下流,可神情却平静无波。 “小妮,不哭!”哥哥一回头,看到我的表情。他抬起黑乎乎的袖子帮我擦泪。“别哭给这些坏人看!” 我点点头,抬头看着杨震宁同样稚嫩的脸。“哥哥,我们不哭!”其实,他也落泪了。我抬袖,帮他拭着。 “胡涛!你会遭到天谴的!”哥哥略带稚气的声音喝骂。“你就为了一点银两,竟然杀我全家。你会有报应的!” 胡涛与陈阿皮互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小毛头,你懂什么叫报应吗?有实力,才是一切。你还是去阴曹地府,陪你那个倒霉的老头子吧。”胡涛身型诡异地晃动,突然逼近,一掌倒向我印来。我大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那似慢实快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拍过来。 哥哥比我多练了几年功夫,瞬间一把将我推开。我天晕地转地在地上滚了两滚,就听到哥哥一声痛哼!“哥哥!”我大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发现他的脸色惨白。不好!那一掌打在了他的身上。胡涛得意地笑了,“急什么,先死后死还不都是一样。” 不要,哥哥,你不要死!我扑了上去,想紧紧地抱住这个唯一的亲人。突然,我的身子腾空了。 “熊道元!”一声冷喝突然响起。一股干净而清爽的味道传来,我被一个轻柔却又坚定的臂弯抱在怀里。陈阿皮凌厉地一脚踹来,正是我刚才站的方向。 “是!魁首!”一个浑厚的声音应答。我看到一个壮实的汉子拿着双枪闪电般地向胡涛与陈阿皮挑去。两抹闪电般的枪影还留在我的眼帘处,两个人便被制止,受了点轻伤。壮实汉子不屑地冷哼一声,“只知道追杀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先将他们点住,问清楚情况再说。”那个柔和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丝冷意。感觉上,像是对他们的行为痛恨无比。 我被他轻轻地放在地上,顾不上看他,便朝哥哥扑过去。“哥哥,你没事吧!”被吓得手脚冰凉,我双唇直抖。 杨震宁紧捂住胸口。他有些困难地说:“两位大侠,请帮我们作主。”我突然警醒,他们,他们或许可以救哥哥。我转过头,看也不看就朝他们磕头。“请两位大侠救救我哥哥。”泥土被我撞得溅泼出去,我心中好恨啊!如果,我再强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拖哥哥的后腿?如果我再厉害一些,是不是就能保护家人。所有的悲愤全部化为疯狂,我不停地磕头,祈求着他们的帮助。 “小姑娘起来吧!”温暖而坚定的大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我抬眼看去。泪眼模糊中,只见一个好年轻的脸。感觉上,这只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他一把长剑斜背右肩,一把短剑直挂左胸。紫色的紧身衣外罩紫色的长袍。他有一张还带着天真气息,童稚未泯的脸庞。那是一张瘦瘦的脸,皮肤呈嫩嫩的||乳|白。他生着一双圆圆的大眼,柔和的眉毛,挺直可爱的鼻,一张红润润的嘴。这些五官,组合成一副似是尚未成熟的年轻人的形象。此时,他脸上带着怜悯。温柔的眼光看着我,我呆呆地看着他。是不是,我找错了。他看起来比哥哥大不了多少,他能救得了我们吗?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见我呆怔在原地,娃娃脸大侠柔声问。 “他们杀了我们全家。我和哥哥本想向他求助,结果听到他们的阴谋。所以被追杀。”傻傻的,我简洁地说了大概。 “魁首,男孩应该没有大碍了。”那个壮得跟熊一样的汉子有礼地向他回道。 魁首?这个称呼似乎有点熟悉。我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丝回忆,似乎是绿林里对老大的尊称。他?这个长相的人,竟然是黑道老大?而且,这个长相似乎让我想起了一些快被遗忘的回忆。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我们的闲事?”胡涛被点了|岤道,跪倒在的他色厉内荏地大吼着,神情中却有点惊慌。 壮汉走过去,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像你这种人,我们根本不必回答你。但让你死也死得明白点,我们的魁首便是青龙社的瓢把子,燕铁衣。” 胡涛与陈阿皮倒吸一口凉气,两人面面相觑。神情中的慌恐越发重了。 胡涛声音有些颤抖,“燕大瓢把子竟然会管闲事?” 燕铁衣脸上柔和的表情收了回来。那张仿佛长不大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冷酷与悍野的神情,原来的纯真韵味一扫而空。虽然是同一个人,同一样脸,却是完全不同的形态。转头看着胡涛,他冷冷地说:“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看不过去的。” “小妹妹,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回过头来,燕铁衣的神情又变得柔和了。 “血债血还。”我眼都不眨,紧紧地看着他泛着关怀的眼眸。“他是我哥哥的师傅,可为了一点钱财,竟然与那个陈阿皮杀了我杨家二十余口。最后,”我哽咽了一声,“最后还放把火烧了我家里。幸好老天有眼,他们竟然在门口说起此事。想来是压根不放我和哥哥两个孩子放在眼里。我们听到后,他们竟然不依不饶地追杀。大侠,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熊道元。”眼眸里泛起一丝赞赏,他淡淡地呼唤了一声。熊道元将他的长枪递过来。“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燕铁衣微笑着看着我。 我看了被熊道元喂了药后,面色不再惨白的哥哥。接过熊道元的长枪,走到他的旁边。“哥哥,我们一起动手吧!”我不敢杀人,但我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混蛋,哥哥,我们一起杀了他们吧。 3、赶紧傍大腿 哥哥在我的掺扶下,勉强地站了起来。抓着我的手,我们一起来胡涛的身边。 “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做?”哥哥咬牙切齿地问,“我杨家对你不差,这么多年来,一直将你奉若上宾。为什么你会突然起歹心?” “哼!”胡涛听到这里,突然恶毒地看了哥哥一眼,“只是叫你那个死鬼老子多出点钱,他竟然给我脸色看。反正今天是要死了,我也不妨直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已,如若不是你杨家过于张扬,我也不至于派人去捣乱,最终下杀手。”嘿嘿直笑,胡涛神情萎靡,目光却疯狂又激动。 “疯子!”我喃喃道,因为别人有钱而嫉妒,这不是疯子是什么。原来仇富并不仅仅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事情。这压根就是人类的通性。 “如果今天我们不是凑巧,听到你们的计划,是不是你也会杀了我?”哥哥身子颤抖,脸色却越来越冷峻。 “那是迟早的事情。小兔崽子,痛快一些吧。”胡涛意兴阑珊,“反正今天是逃不过了。给爷一个利落的。” “不,我要慢慢地让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哥哥冷冷地说。话里的残忍意味听得我心惊,却又解恨。“小妮,抓紧了。”他轻轻一震,手中短枪发出嗡嗡的声响,坚定地朝着陈阿皮的身体刺去。只听得“卟”地一声,我确切地感受到锐器刺入人体的那种滞涩感。手中一松,我如触电般后退。学了几年的功夫,我只是纸上谈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像这样杀人,我还是觉得好恐惧。 “小妮!不用怕!”哥哥突然回头朝我一笑。手中却不停,一枪又一枪地刺进陈阿皮身体里。陈阿皮痛得眼色翻白,“喝喝”直唤。哥哥面无表情,手中的枪不停,整整刺了二十六枪,他才住手。“你杀我们家二十六口人,我刺你二十六枪。最后这一枪,我送你归西。”染了血的长枪如毒蛇般,蹿入陈阿皮的喉咙,将他最后的痛哼堵在了嗓子眼。 哥哥有些气喘,可他稍事歇息一会儿,便向胡涛走去。双膝着地,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你屠我全家,我要为双亲报仇。这三个头,是还你以前的恩情。”拄着枪站起来,他向我招手,“小妮,过来!” 我咬着下唇,走了过去。看着哥哥泛着悲痛的眼睛,我握住他拿枪的手。“别怕,我们一起杀了他,为我们的父母报仇。”点点头,喉头哽咽无比。想起那些泛着恶臭的焦黑尸身,心头的恨意如海般翻涌。如果今天,没遇上恩人,是不是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含冤死去。手心粘粘的,上面沾着血与汗,泥与泪,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我一定要手刃你。 哥哥伸出一只手,将我搂在怀里,毫不留情一枪又一枪地刺了下去。我的手在颤抖着,身子也因虚弱而发软,可我始终抓得紧紧地,看着胡涛因每一枪而痛苦扭曲的脸。嘴边突然扯出一丝冷笑,你也知道痛了,为什么你在杀我全家的时候,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一天? 跟着哥哥一枪一枪地数着,一直到第二十六枪,哥哥才稍稍停歇。轻轻地扳开我的手,哥哥轻吼一声,一枪横去,割得胡涛的头颅骨碌碌地落在地上。 累得大喘,哥哥的脸色变得蜡黄。他抓着我,转身向燕铁衣跪下。“谢谢恩人帮我报仇!” “不用了,起来吧。”燕铁衣微微一笑,将我与哥哥从地上拉起。 我用衣衫擦干净长枪上的血,递给熊道元,“谢谢大哥。” 熊道元嘿嘿直笑,一把拿过自己的武器。脸上泛起了憨厚的笑容,“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们魁首。他老人家心最慈,最看不惯这等强霸欺凌弱小。” “行了,道元。别在外人面前捧我了,也不知羞。”燕铁衣对我们的好脸色,似乎对属下比较吝啬。“你们准备怎么办?” “安葬家人,照顾幼妹。”哥哥冷静地回答。 燕铁衣沉吟了一会,“算了,好人做到底吧。道元,通知本地的大首脑,过来处理一下。这两个孩子,纳入青龙社的保护。” 熊道元恭敬地答了一声,转身率先向镇里奔去。 燕铁衣温和地笑了笑,“青龙社也算是东北六省比较有名气的组织,你们不用担心以后会有报复。走吧,我陪你们回去安葬家人。” 熊道元看上去粗犷,人却细心。他单身离去,将他的马留下。哥哥有些艰难地翻身上马,我踌躇了良久,却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上去。有心想让哥哥一把,可看到他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怕一借力,他就要掉下来了。 身后突然传出一股力道,燕铁衣轻轻一挥掌,将我隔空送上了马。“小姑娘,坐稳了。”递给我一个具有童真意味的笑容,看起来可亲可爱。 看着他仿佛稚气未脱的笑容,我浑身一震,我想起来了,他是谁了。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只记得是柳残阳写的一部书,刚开始叫青龙燕铁衣,后来又分为《枭中雄》、《枭霸》两部。燕铁衣,他既沉静又机智,是一个极有原则的绿林枭雄。记得看这部书是念初中时候的事情,当时,对他与外貌极不相符的性格非常喜爱。大多数的情况下,他温文有礼,对外人谦恭,可对下属,他比较刻板严厉。面对敌人时,他又变得冷酷无情。可是说是矛盾的综合体。 我傻傻地盯着燕铁衣,不会吧,重生竟然到了一部书里。难怪这里的官府不怎么管事,难怪人们总是用自己的方法解决私怨。 被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燕铁衣有趣地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小姑娘,你在看什么?” “燕哥哥,你今年多大了。”记忆中,他一直是这么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驻颜有术了十几二十年。真是不知道,整天在血雨腥风中穿行,他到底是什么方法保持容颜的。 “二十六七了。”燕铁衣一点也没觉得我有所冒犯,反而正经地回答。 才二十六七?似乎我穿得早了些,书中的一系列故事仿佛是在他三十二三岁开始的。拍了拍脑袋,我有些后悔。早知道多看看情节了。可那么久远的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去一个什么府当卧底,跟一个叫什么真真的女孩曾经有点对眼。不过,我比较肯定的是,他一直到最后都是独身。别看他一副无害的模样,其实骨子就是一铮铮铁汉。儿女柔情对他而言,如清风如流水,可有可无。 脑子一转,我突然觉得,既然有机会遇上主角,我与哥哥应该好好地傍一傍大腿了。至少,以后,我们就不会受欺负了。低头思忖着,我不敢朝燕铁衣看去。他精明睿智,我不敢保证我的想法会被他看穿。 “哥哥,我们以后怎么办?”眼眶一红,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在刚刚报仇时,我发现了燕铁衣对哥哥的欣赏。虽然青龙社是黑道的一部分,但也有正当的生意。我不介意把杨家的产业纳进青龙社的范畴。这是个大的靠山。而且,依燕铁衣的为人,他也不稀罕贪我们家这点便宜。我仿佛记得,“青龙社”有庞大的生财系统。除了正当的钱庄、店铺、酒油坊、牧场、及客栈外,也不正当的赌档、花菜馆、私盐队、暗镳手和暴力团!白的黑的都来。只是,哥哥如果进入青龙社,会不会过着不安稳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我翻了个白眼,还有比现在更不安稳的生活吗?哥哥还没正式开始管理家业,那些老人能听哥哥的吗?那些老油条回头仗着资格老,跟胡涛一样,把家业给吞了,把我们给卖了都有可能。不行,我一定要为哥哥谋个好出路。 “所有的东西都烧了,那些产业,我们还能要的回来吗?”我小声地啜泣着。“哥哥,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万一,那些人死不认账,我们以后该去哪里啊。” 缩在哥哥怀里,我感觉得到他肌肉的紧绷。我说的,也正是他担忧的。只是他不清楚燕铁衣的身份,更不好意思像我这样示弱。16岁,虽然未成年,却已经有一家之主的担待了。 “小兄弟不用急,燕某会帮你处理好这些事情的。”燕铁衣跟在我们的马匹,亦步亦趋地在旁边跑吧。听到我的哭泣与哥哥难看的脸色,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我心中暗笑,燕老大说会帮,就一定会帮得妥妥当当。我娇声向他道谢:“真的吗?燕哥哥,谢谢你!”假装纯真,让我一点也没觉得不适。我已经装了11年,虽然不能说可以拿到奥斯卡奖,至少能做得自然。而且,我的道谢也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碰到燕老大,别说拿回家产,就连是否活着也是梦想。 他微微一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一时,我又呆了。用我们那个时代来说,他是不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正太?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4、非要赖上你 等我们赶到莫阳城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了。折腾了一日一夜,即使我与哥哥从小练武,身体也有些受不了。 “小兄弟,要不你们先到客栈休息一番。”燕铁衣看着我苍白的脸,温和地提议。“你的妹妹似乎已经疲倦至极。你之前也受了伤,要好好调息才行。不要担心你家里的事情,我会安排人清理。” 哥哥有些倔强地摇摇头。我有些急了,他的脸色真的好难看,那个胡涛,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可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哥哥身上。他挺了一夜,怎么能受得了。 “哥哥,我好累!”我知道直接叫他休息,他是不会听的。只能软软地撒娇。 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小妮,是哥哥疏忽了。”他感激地看着燕铁衣,“谢谢恩人。” “不要叫我恩人了,就跟你的小妹一样,叫我燕大哥吧。”燕铁衣朗朗地笑着,神情就像大男孩般真挚。 “谢谢燕大哥!”哥哥似乎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他将我抱得紧一些,让我坐得更舒服。“小妮,再忍忍。” “嗯!”我见他听进去了,心神一松,就觉得有些迷糊了。哥哥,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以前一定不会对你那么冷漠。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谋个好前程的。 燕铁衣将我们引到一个客栈,没等哥哥掏出那些黑乎乎的银两,便极其自然地帮我们付了钱。细心地嘱咐小二,帮我们烧水洗澡。这一天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和哥哥混身是血泥,早已脏臭不堪。 洗干净后,我没等头发擦干,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临睡前,我突然想到,也不知道燕铁衣是怎么受得了,竟然将这么臭的我抱在怀里。看来,他没有洁癖。 意识模糊间,我仿佛回到了家里。父亲虽然老是板着脸,但对我却很疼爱。小时候,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说将来要为我找一个好丈夫。大娘不喜欢我,因为我的娘亲长得比较漂亮。虽然她尊从三从四德,却仍然是打心眼的讨厌我。哥哥那个时候总是冷冷地看着我。有时候,我一回头,就看到他在远处。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从未想过与他亲近。看他眼里的厌恶,我总是躲得远远的。娘亲是个软弱的女子,有时候受了大娘的气,就回来哀哀的哭泣。我一安慰她,她反而会来劝我,说是自己做得不对。 师傅,我的师傅自从我8岁开始,便告辞了。她说,她有事,需要出远门一趟。若有机会,会再回来教我。可我等了三年,她还是没回来。心底还是有点受打击的,可能是我不够优秀吧。不然师傅怎么说走就走。之后,我就按师傅教的,每日认真地练习着。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可做。那个时候,我说要去找她,也是因为一时急坏了脑子。我上哪去找她啊!她什么都没留下。这个时代,要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所以,哥哥才不放心,说我们一起去。当时,只是觉得,抱一个希望是一个希望。最起码,我可以到师傅以前住的地方去看看。万一她回来了呢! 后来,我开始偷偷摸摸的识字,因为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真的不想成为这个时代的文盲。我还曾试着写毛笔字。第一次写的时候,墨水弄得满头满身都是。母亲惊得赶紧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她不敢让父亲看到。后来,我越发熟练了毛笔的用法。虽然写得不够好,但一笔一划写正楷还是没问题的。当然,别跟我提草书,我到现在都看不懂。 “小妮,起来了!”迷糊间,有人在我旁边轻唤。 我哼哼了几声,翻过身继续睡。 “小妮!我们要为父亲、母亲与二娘下葬了。”声音有些悲慽,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对了,他们都死了。我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沉。 杨震宁,我的哥哥站在我面前。看到我突然翻身而起,一把便将我抱住。“小妮!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温柔的安慰染红了我的眼眶,我点点。“哥哥,等我,我梳洗干净了,我们就去。” 将头发编成个大辫子,我弄干净了,便跟着哥哥走到楼下大堂。燕铁衣坐在一张桌子面前,看到我们下来,他泛起柔和的笑容。 “燕大哥,昨天多谢你出手相助。”哥哥走上前一抱拳。 燕铁衣脸上笑容收敛了,他淡淡地说:“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小兄弟从此不用多提了。”突然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和隐约的压迫力在他身上传来。我吓了一跳。其实,燕铁衣并没有发脾气。但他突然有如一座巍然耸立的森森山脉,雄浑、霸道,气沉山河、不可摇撼。这是高位者的威严。这就是不怒而威吗? 哥哥也被震得呆在当场。燕铁衣突然又笑了,“赶紧过来吃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们不敢多言,坐下默默地吃着。我偷偷抬眼打量着燕铁衣,看到他只是沉静地看着我们。心中突然一暖,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不用将谢字挂口头的。他杀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对他而言,救我们,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见我偷偷地打量他,燕铁衣侧首一笑,眼中的柔意令我脸一热。真丢人,偷看人竟然还被当场抓包。 “魁首,大首脑陶昂已经赶到了。”熊道元从店外快步走来。 一脸方正之色的陶昂见到燕铁衣,恭敬地弯腰禀报:“魁首,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遗体已经聚在了一起,杨家的几家成衣铺子也已经重新归为杨兄弟名下。昨天,我没来及赶到,已经让手下弟兄都处理好。魁首看哪里处理的还有不够周全的地方。” “杨兄弟,你看呢!”燕铁衣拍了拍陶昂的肩膀,浓浓的兄弟之情尽在这一拍之中。他也没多说,陶昂严肃的脸上却泛起了感动。这是不把他当外人看的意思。连我这种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都看懂了,更何况是这种人精。 “谢谢燕大哥周全的安排。我与小妹想尽快安排家人入土为安。”哥哥沉思了一会,冷静地回答。 我站在哥哥的旁边,仔细思索着。如 爱上燕铁衣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部分阅读 何才能让哥哥把杨家的产业并在青龙社里呢?再不想办法,燕铁衣就要走了。他这一走,再见他就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可我是一个女孩子,说出的话没分量。长兄如父,必须哥哥想明白才是。 赶到杨宅时,看到满地疮痍,心中一阵阵地纠痛。就为胡涛的那点私心,就将我的家破坏成这样。一堆焦黑的尸体整齐地摆在一起。我与哥哥扑通一声跪下。我悲从中来,哭得天昏地暗。除了是真的伤心外,我也有意想哭给哥哥与燕铁衣看。 “爹、大娘、娘亲,你们都走了,留下我和哥哥怎么办啊!”哥哥将我抱起,我边哭边号。心里还不忘鄙视自己,真是做作。 “爹,娘,我和哥哥已经为你们报仇了!你们一路好走!”一边号着,我一边偷偷看向哥哥。他脸色极难看,抱着我的手已经握紧了个拳头。 心一横,我从哥哥怀里冲去,直直地扑向燕铁衣。“燕哥哥,求求你,收留我和哥哥吧。”不敢伸臂抱着他,我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小心地不将涕泪糊得太过份了。幸好年纪小,不怕丢丑。再大些,这么恶心的戏幕也不知道我能演得出来不。 “小妹妹,你不用伤心。”燕铁衣似乎也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招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也是,本来我在自家哥哥怀里哭得好好的,突然冲到他怀里。若不是我年幼,我怕他就会一把推开。我这么小心,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身子一震。我知道,他肯定是比较反感别人的接触。 不管,死活也要赖上他。我继续涕泪纵横,“哥哥一个人支撑这么大的家业,什么都不懂。燕哥哥,你这么厉害,可不可以收留我们。我再也不想失去哥哥了。” “小妮,过来,你这成什么样子!”哥哥清醒得比较快,见我有些不成体统,赶紧将我拉出燕铁衣的怀抱。 我就势跪下,拉得哥哥也一个不稳,跪坐在地上。靠,这么倔干什么,若不是我死命往地上赖,估计还拉不动他。“哥哥,你也求求燕哥哥吧。这些铺子,让燕哥哥帮我们看管好不好?他不是有个青龙社吗?他肯定能帮我们的。”我暗示着,人家都有那么大产业了,肯定不会贪我们家这点小便宜的。 “哥哥,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我又哭又号,嗓子疼得有些冒烟了。可看到哥哥还是一脸的犹豫,心中大急。不把绝招亮出来,你就不会屈服。我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燕铁衣毕竟与我们萍水相逢,哥哥也摸不清楚他的底细。而且,哪有像我这样的,仿佛非要把铺子送给人家似的。 燕铁衣一直静静地站着。我连瞄都不敢瞄他一眼,燕老大,您别起疑心啊。我真的只是想借你这个大树靠靠好乘凉而已。 5、大树底下好乘凉 哥哥有些手足无措,见我哭得伤心,只知道将我抱在怀里。“小妮,不会的,我们不会再分开的。我不会让别人再伤害你的。小妮,你别哭啊!” 心中窃喜,这招果然厉害,哥哥慌乱得太是时候。燕铁衣会不会动恻隐之心呢?我试过扑过一次,就不敢扑第二次了。虽然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但对他,我真的有点怕。尤其是他那双看起来澄清却又幽深如海的眼睛,清明理智得让我压根不敢看。 “小兄弟,你们先不用急。燕某这些天暂且空闲,待处理好了你们的事情,我再走也不迟。”燕铁衣清柔的声音响起。心中一安,只要你暂时不走就好。我就可以拉着哥哥跟他细分其中利害。心中隐隐约约还记得他虽然不讨厌助人,却是个不愿意惹麻烦的人。若不是我们年幼,他不见得乐意揽下这档子事。陪我们几天,应该是怜悯我与哥哥孤苦无依。 见好就收,我再哭了一阵子,便止住了。嗓子真痛啊!为了求了份好前途,真是不容易啊! 紧紧地靠在哥哥身旁,看着青龙社的人将我们家人抬到装进棺材,抬到坟山。哥哥一锹洒下第一把土,我又不禁悲从中来。咬着下唇,止住呜咽,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我怎么也无法放那些烧得黑乎乎的人体与亲人们联系在一起。 哥哥一直默默地做着,我人小力微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突然,觉得有人在看我。回眸望去,竟然是燕铁衣。见我看去,他递给我一个安慰的浅笑。我慌乱低头,不敢再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仿佛在观察我。难道是因为我表现得过于怪异?略略思索,除了揩了他衣服一把油之外,我没有做什么啊。燕铁衣的戒心,果然很重! 安葬完家人,我与哥哥戴上重孝。远方的亲戚、近处的邻居一一来拜访,我们跪在灵前,一个又一个地磕头。等了良久,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我跟哥哥两个人的时候。我才准备开始自己的劝说大计。 拉了拉昏昏欲睡的哥哥,我小心地靠在他的怀里。这种事,不能太大声了。周围都是青龙社的儿郎,我要算计他们的直属领导,只能低调些。 “小妮,累了吗?”哥哥疲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没人后,这才悄声在他耳边说:“哥哥,要不,明天你求求燕哥哥吧。我今天说让他收留我们,是真心的。” 哥哥惊讶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把捂住了嘴。“你别说话,听我说。哥哥,燕铁衣虽然是绿林霸主,而且他素来正直。我们如果进入了青龙社,虽然免不得过那种血雨腥风的日子。可也比现在这处孤苦无依的生活来得好。哥哥,你相信我,你也相信燕铁衣。他不会害我们的。” 哥哥眼中的惊疑更深了。他也小声地凑到我耳边说:“你怎么知道燕铁衣的为人?你从小足不出户,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哥哥,就凭他救了我们,我们就该相信他。”我坚定看着哥哥,继续我的蛊惑。“有青龙社依靠,以后就没人敢随便欺负我们了。” 杨震宁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点点头。我欢喜极了。哥哥,回头,我们在青龙社找一个好师傅,比胡涛更好的师傅。那里面厉害的人多着去了,都是江湖的一流高手。等你学好了武功,我们就真的不用再怕别人了。 第二天,哥哥果然向燕铁衣提及此事。我畏缩在一旁,装小媳妇样。 燕铁衣沉吟了良久。“小兄弟,我青龙社既然帮了你,就是与你有渊源。别人再想欺负你,也会三思。你不必加入青龙社的。我们都是一群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你年幼且要照顾妹妹,怎么能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燕老大果然厉害,几句话就把我们挡了回来。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着急哥哥不知如何应对。 哥哥声音有些嘶哑,却非常沉稳:“燕大哥,我是诚心想加入青龙社。经过家变之后,我知道凡事需要靠自己。我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幼妹。燕大哥,我佩服你的为人。这些家业,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我兄妹只要有口饭吃就行。况且,若不是你好心援手,只怕我们兄妹也到黄泉之下与父母相聚了。男人在世,定当闯番事业。燕大哥,请你成全我们。” 哥哥一撩袍子,抱拳跪下。我一见话都说这份上了,也赶紧跟着跪下。转了转眼珠子,不如再添把火吧,挤泪抬头,我抓着熊道元的衣服:“熊大哥,你就帮小妮求求燕哥哥收留我们吧。小妮会很懂事,不会为青龙社添麻烦的。哥哥也会很努力,为青龙社争光的。熊大哥,拜托你!”实在没胆再抓燕铁衣的衣服,我退而求其次,抓着熊道元这个性子率直的汉子哀求。 熊道元黑黑的脸上泛起了红光,“这,这,小妹妹,你别哭啊!魁首,这……”他想把我拉起来,我怎么也不肯,最后干脆一把抱着他的大腿哭起来。顺便擦擦眼泪。真是要命,这两天,我哭得头发昏。 “行了,你们先起来吧。”燕铁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头疼。 我装作天真地问:“燕哥哥,你同意了!哥哥,燕哥哥同意了呢!”先咬定再说。 燕铁衣瞄了我一眼,看起来有些天真的脸上闪过一丝好笑。“小兄弟,你想加入青龙社也可以。但家有家规,我们的社规虽然不算严苛,却也不宽松。你可得记好。” 哥哥也有些兴奋了,连连点头。我紧抓着哥哥的衣服,身子有些颤抖。刚刚燕铁衣看我的那一眼好锐利。 “但青龙社可不能占你的便宜。这样吧,你就跟其他商家一样,每个月交给社里一部分银两,由青龙社保证你们的安全。你看如何?”燕铁衣温和地问道。 我心中好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保护费啊。算了,就当青龙社入股也行。反正回头经营不善,对青龙社来说,也是一笔负担。他们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只要燕铁衣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不会吃亏。嘿嘿,我记得他的命可长着呢! 哥哥头点得跟个大公鸡似的,直直跪下,“拜见魁首!” 我也跟着跪下,还没来得及跟着叫一声魁首,就连燕铁衣拉了起来。“你是叫小妮吧!你哥哥是我们青龙社的一员,你可不是。你还是叫我一声燕大哥吧。”我乐得赶紧站起来,最好如此。 熊道元粗鲁地一拍哥哥的肩膀,笑容满面:“杨兄弟,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哥哥被拍得一个踉跄,燕铁衣轻斥:“道元,轻一些!”看着哥哥顿时涨红的脸,我躲在一旁偷笑。总是算是解决了。 把家里的一摊子事理清,已经是两三天后的事情了。燕铁衣跟我们告辞了。我很好奇,他要去哪里。可又没胆子问。哥哥成为他的属下,我可得做好本份。而且,虽然我对他熟,可他对我是一点也不熟啊!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剧情开展了没有。我几乎忘了具体的事情,只记得一些大概。不然,先给他提个醒也好啊! 打了个抖,还是算了。免得他怀疑我怎么办!我是真的有点怕他。虽然,他总是一副温和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我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方面。杀人的时候,他可从来都不手软的。 临走前,燕铁衣嘱咐掌管这片地区的陶昂好生关照我们。我头疼极了。您老人家走了,谁来教我们武功啊!好想死皮赖脸地缠上去,向他学习轻功。我要求真的不高,一个女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抗的,只想能跑得快就行。 眼巴巴地看着他几天,最终还是没敢开口。临走的前一天,倒是陶昂看出了我的心思。“杨小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魁首说?”燕铁衣的神情也有些好奇,估计是我这副便秘的表情太招人嫌了。 被他这么一怂恿,我鼓起了勇气。“燕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和哥哥武功啊!” 话一说出,陶昂的脸色大变。燕铁衣倒是不动声色,他看了陶昂一眼,微笑着问:“小妮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您一走,我们又没了师傅。也不知道找谁去学。燕哥哥的武功这么好,所以……”看着陶昂越来越难看的脸,我声音越来越低。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燕铁衣笑笑,“小妮想学什么呢?剑术吗?”我摇摇头,“我想学轻功。跑得快了,就不会拖哥哥的后腿的。” 陶昂听我这么一解释,脸色才好了一点。燕铁衣继续温和地问我:“那你哥哥呢?你想他学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他能变得厉害就行。”我仍然没搞清楚状况。不过看燕铁衣并未动怒,这才大着胆子说。 燕铁衣看了陶昂一眼,“要不,你就收了震宇为徒吧。”陶昂低头称是。 “小妮,我回头给你找个师傅。一定让你的轻功学好。”微笑着对我眨眨眼,燕铁衣的脸上又露出了两个酒窝。看起来,不知道多可爱。 咦,都不是你教?我有些疑惑,转念一想。反正有的学就行了,管是谁教呢!我拍手大笑,假装天真:“谢谢燕哥哥。”内心再bs我自己,真够恶心的。 回头等陶昂收哥哥为徒时,我说起此事。哥哥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傻丫头,你怎么开口就要学魁首的绝学。”什么绝学?我只要让他教我们保命的功夫而已。一拍脑袋,唉呀,我忘了!这是古代,武功就是最大的机密。就跟商业机密一般,哪里是什么人都可以教的。我以前不记得此事,后来又在深闺里养着,不知道此事。这番话下来,果真是唐突了。拍拍胸口,燕铁衣涵养确实不错,竟没当场将我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谢谢e某人的长评。真的好感动呢!! 看来,燕铁衣的形象果然好深入人心啊。现在还不可以加精。等回头可以了,一定帮你加精啊!! 如果有人肯写评论,我晚上就再发一章。嘿嘿,坐等。。。 6、逃难弹剑楼 再次英明地佩服当初抱大腿的决定。这几年来,虽然没能见着燕铁衣他老人家,但我与哥哥一直生活得挺滋润的。陶昂为人严肃,却很正直。哥哥资质颇好,三年来小有成就。陶昂心中虽喜,却从来不当面夸奖。我倒是看到很多次别人在背后表扬哥哥时,陶大叔那副得意样子。 至于我,燕铁衣安排了一名女子来教我。说到这里,我不由得不抱怨一下了。貌似青龙社就是个男人窝。全是公的,就没见一个女人。也不知道燕铁衣是怎么想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这不,帮我请来的师傅竟然是陶大叔的朋友。徐年半老的一位妇人。 刚开始时,我真没发觉她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她也不理会我的怀疑,前三天就在考验我的基本功。见还算扎实后,这才入手。师傅夫家姓徐,听陶大叔说,大家都喊她徐家嫂子。真名反而没人知道。当她在我面前露上几手时,我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竟然站在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上,随风摇摆。她说,自己的功夫不到家。再后来,甚至能站在一根草上。 我想正式拜徒,徐家嫂子不同意。她说,这次是来还青龙社的一个人情。燕大当家的有请,她自然不敢推托。至于拜师之类的,还是免了。而且,我之前也有师傅。没有经过同意,也不能随便再改门户。 徐家嫂子让我喊他徐大婶。刚开始,她只教我轻功。不得不说,练轻功真的好苦啊!之前,我的内力修为不算深,徐大婶重新教了一套。结果,我就天天飞檐走壁,而且脚上绑着一大堆沙袋从基本功练起。刚开始,我的脚整天都是肿的,连走路都跟踩在浮云上似的。哥哥心疼极了,总是来帮我按摩。后来,徐婶子见我很努力,又教了我一些拳脚与剑术。虽然我们名义上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 功力渐深后,腿就不怎么肿了。不得不说,徐大婶真的好有一套。就连陶大叔都夸奖我,说我走路越来越轻。呃,当然,他原话不是这样的。他常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训斥我和哥哥。我一般只选择自己爱听的那一段。其他一律过滤。 哥哥经过陶大叔的同意,也教了一套剑法给我。反正练了三年,用他们的话来说。除了一流高手外,其他人别想抓到我。若是真打,我连二流高手都打不赢。其实我无所谓的,打架是其次,跑路才是关键。一个女孩子的,整天跟别人争强斗狠的,想想就觉得不好看。 自从加入青龙社我才知道,原来组织创建起来,其实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说到这里,就不能不夸奖燕铁衣了。这个人心性坚忍,性格刚强,而且非常有原则有想法。先且不说创建初期吧,就是现在的发展期间,他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不急着扩大范畴,先把手中的吃定再说。无数的大帮小派就在他的指挥下,消失或臣服。像陶昂这般年纪的老人,一提起燕铁衣,也是崇拜不已。 哥哥加入青龙社不久,青龙社就发生了件大事。“大金河”有个“双蛇教”。这也算是个大教,立教开山二十余年。“蛇书生”费冥心与“蛇郎君”阮为冠师兄弟同为教主。哪知道因为抢夺“大金河”沿岸的水路买卖运送,青龙社便与他们起了冲突。最后无法化解。其实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化解。地盘就这么大,双方都要在这里讨生活。不打起来才怪。结果,青龙社赢了,双蛇教死了百多个人,青龙社也损失了不少兄弟。从此,他们便收起了“紫云山”的教旗,远走他乡不知所终。 听到这个事情时,我咋舌,哥哥兴奋。可惜他在社中地位不高,没能参与争斗。我倒是挺庆幸的。哥哥武功也是半拉子,哪里打得过他们。听说青龙社只出了一半的实力。妈妈呀,燕铁衣还真是强悍。 三年前,我对青龙社总坛便敬仰不已。可三年后,我偷偷跑到青龙社总坛楚角岭的原因,却是因为哥哥说,要开始准备帮我找夫家。女子十五岁就可以行成|人礼了。我今年已经十四,年纪差不多到了。 我欲哭无泪。这些年,我装纯情少女是不装过头了?哥哥竟然要将我嫁出去?三年孝期一过,他就开始忙乎了。谁说我要嫁人的?我抓着哥哥到一旁,小声抗议。可哥哥怎么也不肯同意,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生气了,他自己还不是没娶吗? 哥哥被噎住了,说他正在闯事业,自然不能有妻儿拖累。如果我能嫁个好夫君,他就安心了。这是什么理由啊!我反驳他,你没看到外面的那些侠女个个得嫁都晚嘛。哥哥说,那些女人在外面游荡,名声早已经坏了,想找到合适的夫君,是不可能的。他不赞成我拿她们做例子。 我说,你不娶妻,我也不要嫁人。哥哥没理我,说长兄如父,我必须听他的。任由我哇哇大哭,也不肯由着我。结果,我就跑了。拿着一个小包裹,我在外面转悠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总坛。 陶大叔每次到楚角岭去开那个半年一次的定期聚会,就会回来跟我们赞扬燕铁衣多么的英明,多么的睿智。他复述燕铁衣的一段话,让我特别感兴趣。燕铁衣说,青龙社就是一群生意人的组织。社里有各式各样的买卖散布在各地。像酒楼、客栈、绸缎庄、皮货行、油酒坊、以及票号等,还有赌场、当铺、驴马队等,明的暗的,正的邪的,各种生意青龙社都做。与每个生意人一样,讲的是将本求利,论的是和气生财,如果一定要说这批生意人有什么特色,那就是在这些买卖后面,有一股相当强大的武力支撑着。但青龙社的武力不是用来欺凌于人,乃是保卫自己的!听到这番话时,我突然想起了现代社会中的某某商会。青龙社干的还真是这一行。有时候,不能一听到绿林、一听到黑道,就想歪了。在这种混乱的时代,没有这股武力,就会像我们家那样,被别人轻易歼灭。当然,前提是不违背忠义信守的法则。这个,就是燕铁衣的底线。 听说“弹剑楼”是黑色原石砌造成的,我已经向往已经久了。而且,我真不知道该去找谁。除了燕铁衣与熊道元,我在这里也没认识的人了。三年未见,燕铁衣估计也把我给忘了。其实他贵人事多,忘了我也没关系。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在他心中留下什么形象。就那种整天只知道哭号的小丫头,估计他也没什么印象了。如果不是哥哥逼我找夫家,也不会离家出走。在家里呆得多舒服啊!有吃有喝,还有人教我学武功、读书。我从来就没有叛逆期,别指望一个近四十岁的老女人还能叛逆得起来。没到更年期就上天保佑了。 从莫阳城中出来后,问清去楚角岭的方向,我日夜赶路。好不容易到了山下,却被这里的守卫给挡住了。我有礼地说,我是来找熊道元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吭声。眼眸里却透出一丝戏谑。 我心中不由好笑。这下熊大哥的名气算是毁了。可不拿熊道元当挡箭牌,我也不知道该说找谁。难不成跟他们说,我是来找燕铁衣的。万一,他们把我当成了前来挑衅的仇家怎么办。 “两位大哥,拜托帮我通传。就说,莫阳城的杨小妹前来拜访。”我装可怜地说,“我已经日夜兼程,赶了好远的路。脚都肿了。”声音越来越低。 “杨姑娘,要不你稍等,我们先向熊护卫请示再说。”一名大哥估计看我可怜,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我高兴地抱着行礼便乖乖地坐在路边。脖子伸得老长,四处观察着。怎么说呢!这里的环境感觉真是,呃,威严!松柏成林,满目苍翠。就跟青龙社给人的印象一样,全是一股硬朗的感觉。灰黑色的大厦毅然而立,盘踞在秀丽平均的岭端,带着一股无形的威慑意味俯瞰着岭下的林木壑谷。听到陶大叔形容时,我只觉得很酷。可亲眼看到时,却觉得心凉如水。这么冰冷的所在,燕铁衣住得习惯吗?我向往的地方,则是清山秀水,小溪蜿蜒,一栋小小的平房隐在竹林之间。这里,感觉与人距离太远了。 “莫阳城,杨小妹?”我正发着呆,就听到熊道元老远传来的大嗓门。呵呵,他真的在家。我真怕他跟燕老大外出了。 “熊大哥,好久不见了。”我连忙站起来,温婉地向熊道元笑着。 熊道元一脸的疑惑,看了我好久。“你是?”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长个不长脑子,难怪燕铁衣经常骂你。“熊大哥,你跟燕哥哥三年前在莫阳城将我们救下。后来,是陶昂大叔一直在照顾我的。”不好意思当着两名守卫的面给他难堪,我小心地提示着。“我的哥哥,就是杨震宇。” 熊道元一拍脑袋,听得我心头一颤。好大的声响,他也不嫌痛的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杨……” 看他又结巴了,我微笑着提示:“杨语妮!” “啊!对了,就是小妮。你看我这个记性。”熊道元热情起来,“快过来,我带你去楼里坐坐。” 我转过身对两名守卫有礼地道谢,这才跟熊道元一同进去。 “你来得真是不巧,魁首有事外出了。”熊道元有些遗憾。 我心中一片舒坦,外出也好。“没关系,燕哥哥事忙。” “小妮,你怎么来也不让打声招呼的。”熊道元有些奇怪。“没听到老陶说啊!” 我嘿嘿直笑,顾左右而言他。跟着他进了弹剑楼,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外面一片冰冷,没想到里面却非常中式的感觉。嗯,还是这种中国红看起来喜庆。我讨厌冷冰冰的黑色。一点都不像现代的建筑,除了冰冷与拒人千里,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既然来了,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熊道元笑得一脸浑厚。“等魁首回来了,你们还能好好地叙叙旧。” 我的小心肝不由地颤了颤,我是逃难来的!跟燕铁衣有什么旧好叙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算了,等半天也没人留个爪印,我还是发一章吧。 写文的人最喜欢看的就是评论。请大家多给点鼓励吧!我会一条一条地认真回复。 还有,我保证,一定不坑。 7、到底怕他什么 在弹剑楼的日子是惬意的。我请熊道元利用社里的消息通道给哥哥报了平安,便整天泡在“弹剑楼”后一片小巧精致的园圃。听闻,这里是燕铁衣除了书房外,最喜欢呆的地方。 正巧,他老人家不在家。我天天在这里玩个够。赏花,扑蝶,晒着日头睡午觉。熊道元有一次过来时,我正抱着自制的抱枕靠在树下睡得开心。他一个大嗓门吼过来,吓得我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小妮,你这样会着凉的。而且,你怎么可以这样没规没矩的,直接躺在这里睡觉?”熊道元口沫横飞的样子,跟我那个八婆哥哥有的一比了。我当然知道这里比较封建,我这样靠着睡觉自然是不雅。可这里除了熊道元和三个领主外加大执法外,谁敢来啊!呃,请忽略我。我是死皮赖脸非要到这里来休闲的。 见过了屠长牧、应青戈、庄空离和阴负咎,我整天龟缩在这里。除了阴负咎外,其他三人,感觉都不错。那个阴大叔,真是对得起他的姓。其实他长相并不阴森,与屠长牧一般,甚至可以说非常平凡。可他的眼底却充满了好战、凶猛与倔悍。有时候笑起来,冷得让我想去找件棉袄御寒。让他当大执法,真是英明无比的决择。我发觉,燕铁衣又一次让我佩服了。 “熊大哥,我起来就是了嘛。”懒洋洋地爬起来,我坐在回廊上继续犯懒。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这么好的环境还不让人睡觉,真是浪费如此一片大好风光。 熊道元见我撒娇,摇头无奈。呵呵,这个粗鲁汉子最怕的就是我娇滴滴地撒娇,比让他跟别人生死决斗还难受。被他那一大嗓门吼醒了,我想睡也睡不着了。趴在靠枕上,我扳指数数。加上路上的时间,我出来已经十五天了。哥哥会不会改主意啊!再住下去,估计燕铁衣就要回来了。我对他有点犯怵,崇拜与害怕其实是可以共存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觉得心中的一些小九九会被他一眼看穿。其实,我也没图他什么的。真的。 就跟我前世既佩服又讨厌丁三石一样。从没见一个ceo能把wow的软性广告做到av上的。真是太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要知道,暴雪的这款网游从来都是央视朝死里打击的,一说什么反沉迷之类的事情,它就是反面代表。这次的报道中,竟然说它有创意。看到这个新闻,我当时就想以头撞墙,来表达我的鸡冻。讨厌他,还不是因为他若没代理wow,开发的那些游戏全是国产游戏垃圾中的战斗机。呃,话扯远了。 燕老大的英明神武,我从书外到书里都深深地感受到了。可我就是怕他。不管他笑得多么诚挚,看起来多么可亲,只要他那双如海般的漆黑眼眸看过来,我就觉得自己像被孙悟空盯上的白骨精一样,什么都露馅了。若不是我肯定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想伏地认错,求他不要用这种眼光看人。太惊悚了。 今天的饭菜真不错。我斯文地一口一口地吃着,被我家娘亲与哥哥合起来念了十四年,想粗鲁地吃饭都不可能。 “魁首传信,这几日就会回来。”熊道元开心地跟我说。 我一口饭没咽好,呛得咳个不停。不会吧,他老人家要回来?那我是不是要赶紧跑路了? 熊道元赶紧给我盛了一碗汤,唠唠叨叨地说:“知道你想念魁首,也不用这么激动啊。说起来,魁首与你也有三年未见。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你的模样。你现在模样俊俏多了,他肯定会夸奖你的……”他一直ba ba个不停。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激动啊。我这明摆着是害怕。想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斯文地问:“熊大哥,燕大哥具体什么时间到家?” “只要路上不耽搁的话,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魁首这次出门快二十天了,肯定很累。一定要让他好好放松放松。小妮,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我们这里都是男人,也没法子给魁首解闷。有你在,他肯定会很开心的。”熊道元呵呵直笑。 心中有丝感动,这种莽汉子竟然会这么细心地为领导着想。燕铁衣,你老是骂人家,真是不应该。看人家将你崇拜成什么样子了。我低头小口小口地扒着饭,明天吗?我一大早就赶着走吧。随便留封书信,就说怕哥哥追过来。 …… 一大早,我在房里留下书信,打包好自己的包裹,小心地往外走去。拜托拜托,千万别碰到熊道元,不然他要问起来,我还真不好回答。这近十天的,大熊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开溜,实在有些对不住人。 拎着小包裹,我展开身手向山下掠去。见到另外两名守卫,我放慢脚步,跟他们温柔地打招呼。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装乖了。貌似这招对这里的男人特别好用,能迷惑不少人。 两名守卫早被熊道元打了招呼,爽快地放我下山。我高兴地一溜烟向山下冲去。虽然不知道将来要去哪里,可总比呆在燕铁衣身边要好。哥哥那里,我要不要回去?他不会气得要我立马成亲吧。我皱了皱眉,唔,还是暂时在外面溜达溜达吧。这些年来,哥哥跟着陶大叔,性子越发古板了。对我老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看得我实在别扭。看了看包裹,要不回头换上男装,到其他地方玩玩去。这次出来,我的银两带了不少。在楚角岭好吃好喝了一阵子,免了不少饭钱。现在赢余颇多,还够我挥霍一阵子的。 “小妮!”一声怒吼传来,吓得我一哆嗦,声音真熟啊。怎么这么像老哥啊! 我头也不回,闷着头向前掠去。完了完了,不是老哥追上来了吧。不是告诉他,我在楚角岭过得挺好的吗?他跑来干什么? “小妮,你给我站住!”怒吼声越来越大,我更是不敢回头。开玩笑,这样直接被哥哥抓回去,不立马成亲,起码也得去相亲。我从不反对嫁人,但起码也要找个顺眼的。而且,看看胸前空荡荡的,我瘪瘪嘴,压根没怎么发育嘛!这不是欺凌幼女吗?不行,打死都不回去。 马蹄声传来。我惊讶地发现,怎么这条路上也有人?眯着眼睛看去,发现来者穿着紫色的长袍,银光闪闪的马鞍老远就在晃人眼。心中一凉,千万不要告诉我是燕铁衣啊!急速展开身形,我抬臂一震,掠上树枝。从上面就不会跟你碰面了吧!管他是什么人,只要别着拦我就行! 有些得意,这些年来,别的不行,我就轻功学得好!这不,老哥在后面追了半天,还没追上来。道上的骏马速度其实不快,只是我跟被烧了屁股似的火鸡,一溜烟向前冲着。很快便与那个穿着一身青龙社制服的人交错而过。 “小妮!”老哥的狮吼声又传来!我捂住耳朵,真讨厌,吼得人真心烦!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笑,我顿感不妙。正准备继续加速时,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带住。粘滞的力道将我的方向拨乱,我不由地跟着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才勉强控制平衡安全着地。心中不妙的感觉越发明显,是谁这么高的的功夫,竟然隔空就将我挡住。一咬牙,头也不抬,我继续向前掠去。才刚刚发劲,却一头撞到一个怀里。熟悉的味道传来,我心中惨叫。不会吧,竟然撞到老哥的怀里了。 “看你还往哪里跑!”老哥咬牙切齿地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定了定神,抬头给了老哥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你怎么来了?” 老哥气得脸色铁青,紧紧抓着我手臂,“我追了你后面那么久,你都没听见吗?” “有吗?”我故作奇怪地四处张望,“我没听到啊!可能刚刚我跑得太急了吧。”哥哥气得嘴唇都哆嗦了。我知道,他是看不惯我这副痞痞的样子。我笑得天真,偏不认账,看你怎么办。 “震宇,小妮,好久不见了。”一把柔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身子一僵,嘴边的笑僵在脸上,有股想哭的冲动。真的是燕铁衣! 哥哥小声嘱咐我:“你不要再乱跑了。”松开我,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魁首,好久不见。震宇一直期望能再次见到您的身影。” 我暗叹倒霉,脸上却重新挂上笑容:“燕哥哥,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抬眼望去,那个看起来并不高大的紫色身影已经下了马,正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燕铁衣跟三年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不论是身形、样貌还是脸上的笑容。沉静却又带着童稚的脸上此时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像邻家的男孩一般,没有一点杀伤力。可看在我眼里,却像被猫儿盯上的老鼠一样。我避开他的眼睛,一味笑得温婉。 “既然来了,就到弹剑楼歇歇吧。”燕铁衣不徐不缓地说。 “是!”哥哥恭敬地点头。我乖巧地站在一旁,全没了刚才一路狂奔的豪情。心中,不停地诅咒着。刚才拦我的绝对是燕铁衣,而且,他可恶地将我拨晕了方向,害得我一头撞到哥哥的怀里。可恶!怎么会有这么表里不一的男人。最可恶的是,我到底怕他什么啊! 8、要命的口误 刚刚回到弹剑楼,就瞧见熊道元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往外走。我一见不好,赶紧欺身上前,把他拦住。 “小妮!这,你不是……”大熊哥的反应比较迟钝,看到我,扬了扬手中的信,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我讪笑着把信拿过来,随手揉成一团塞在袖子里。“熊大哥,魁首回来了。”淡淡一句便将大熊哥剩下的疑问给堵了回去。 大熊哥果然单纯,一听此言,便将我抛之脑后,亲切地迎了上去。“魁首,您老人家可回来了。老崔比你早到一步,正在安排着呢!” 抿嘴笑了笑,我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原来崔大个子已经提前回来了。 燕铁衣笑笑,“震宁与小妮难得来一次,先帮他们安排好吧。” 大熊哥搓搓手,笑得一脸憨厚。“小妮已经在楚角岭住上一段时间了。听说与她哥哥吵架了,小丫头就跑来了。没想到杨兄弟这就追上来了。可真是心疼妹子啊!” 燕铁衣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笑得满脸的亲切。“原来是这样。震宇,有什么事好好地跟妹妹说,一个姑娘家的四处乱跑,太不安全了。” 我低头,垂眸,双手交叉放身前。 “是的。”老哥弯腰点头称是。 小心地扯了扯老哥的衣服,我示意他,有什么事咱们兄妹还是私下里讨论吧。别把燕铁衣给扯进来。老哥非但不领会我的精神,反而一挥手,冷哼一声,头撇到一边去。跟着燕铁衣一同来到了书房。 “震宁,刚才在路上,你怎么吼自家妹子?看小妮那个速度,跟逃难似的。”燕铁衣示意我们不要客气,坐下再说。 我用眼睫毛盖住眼睛,脑子念头疯转不休。要不要说出来?记得燕铁衣这个人,似乎是赞同自由婚姻的。他老人家开口了,哥哥就不好再逼我嫁人了。哥哥心疼我,想早点为我找个依靠我是知道的。可是,我这个年纪,这个身体,怎么嫁啊?这在我原来的时代,还是祖国的嫩花一朵。 “回魁首的话,小妮这丫头太不省事了。竟然偷溜出门。幸好她还知道让熊护卫传个消息回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找起。”哥哥的声音里难掩怒气与心疼。我听了一阵不好受,若不是 爱上燕铁衣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部分阅读 你扯这些个犊子,我用得着跑吗? “哦?”燕铁衣的声音越发柔和了,“小妮,你不跟哥哥说一声就外出,确实不应该。” “燕哥哥,我哥要我嫁人,我不肯。”我简短地说出自己落跑的理由,又乖巧地坐在一旁。 眼角看到燕铁衣也是一脸的惊讶。“震宁……”他自己三十岁了,都没有成亲的念头,当然不明白我哥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让我嫁人了。 颤了颤眼眸,我逼出一眶泪花。“燕大哥,小妮还小,暂时不想出嫁。你能不能帮我在哥哥面前说说情?”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一个劲地装柔弱。 哥哥果然气得脸色泛青,“我又没说让你现在出嫁。才跟你提及此事,你就跟我大闹。最后,干脆一走了之。你还好意思在魁首面前告状。” 哥哥真笨,先下手为强嘛!不先告状,难不成等着你跟燕铁衣一起数落我啊!我把眼中悬了半天的眼泪挤落,扮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对我那么凶,我吓坏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可是拿着包裹才知道,我没地方可去。只好到楚角岭来了,心想燕哥哥肯定会收留我的。哥哥,小妮才14岁。连嫂子都没见过,你就忍心将小妮嫁出去?万一他们以后欺负我怎么办?哥哥,小妮真的不想嫁人。”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才是最高明的谎言。 哥哥一见我落泪,也有些不舍。“小妮,我只是提议,又没强迫你的意思。” 一见他松了口,我趁热打铁。“哥哥,你以后不要逼我嫁人了好不?小妮只想在哥哥身边,好好地陪陪你。哥哥,小时候,我们相处的机会少。这些年来,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哥哥,你不要赶我出去。”把事件升级,由逼嫁变成赶人,我看燕铁衣还忍得住。 “震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妮还小,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决定呢!”燕铁衣开口了。心中一阵舒坦,你老人家总算有反应了。“况且情爱是两厢情愿的,江湖儿女怎么能像大家闺秀那般盲婚哑嫁呢!道元的妹妹,他就疼爱得很,由着自家妹子挑情郎。这点,你真要好好跟他学学了。” 心中一阵狂点头,我赞同,非常赞同燕铁衣的这个观点。 大熊哥听到这里,笑得那个得意啊:“我家的妹子跟可是亲密得很。杨兄弟,妹妹就是用来疼的!你怎么可以赶着她出嫁呢!” “魁首,可这个丫头压根就不想嫁人。我一跟她提及此事,她就跟我唱反调。”哥哥见燕铁衣也站在我这边,一脸的哑巴吃黄连状。 我瘪了瘪嘴,“哥哥,你真的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吗!” “你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媒婆、保人前来找你,还没说上几句,你一个个都给撵出去了。是不是要等你成为老姑娘,还呆在哥哥身边嫁不出去啊!”说到这些事,哥哥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了。 那能怪我吗!他们介绍的,不是穷酸书生,就是富二代。连面都没见过一回,你让我怎么提得起兴趣。赶走那些人,还不是因为他们说话不中听。话里话外透着什么人家看得上我,是我天大的福气。当着哥哥的面一套,在我面又是一套。当我弱智,好对付不成。 “要说你有心上人,哥哥帮你作主、把关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不但不去找,连见都不愿意见男人。你让我怎么放心!”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响。看他激动的样子,八成是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 吼什么,我也怒了。“谁说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接触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什么叫别有用心。那些人,都是我花了好多心思挑选出来的。你倒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哥哥的身子颤抖,手都举了起来。若是在家里,他估计一掌就朝桌子拍下去了。 被他吼得我真的红了眼圈,至于嘛,就为这点事,就对我这么大声音。这三年来,哥哥哪次不是依着我,对我体贴温柔的。好吧,我承认我偷跑是不对。可你用得着吼我吗! “我就喜欢燕哥哥这样的人,你帮我去找啊!”脑中一热,我冲口而出! 瞬间,四周一片安静。旁边“噗”地一声,仿佛有人喷了口茶出来。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发现竟然是大熊哥。他一脸的惊愕,跟见了鬼似的表情。 我眨了眨眼睛,哥哥怎么脸色发白,满脸的不可置信。燕铁衣的表情也怪异无比,嫩白的娃娃脸,有丝红晕弥漫了出来。 我继续眨眼睛,我说了什么?他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我不就是说喜欢自家哥哥这种类型的吗?这种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你……”哥哥结巴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燕铁衣。 “有什么不对劲吗?”难道哥哥以为,我想嫁给他?怎么可能,我们是兄妹,这不是乱囵吗。 “小丫头,好大的胆子。”大熊哥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更摸不着头脑了,你们就当我是恋兄情结不就行了。这个年代,以自家父亲、自家兄弟为目标找对象,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吧。用得着惊诧成这样吗! “咳!那个,震宁,你不要逼小妮!那个,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谈。”燕铁衣一甩袖,朝着室外走去。熊道元赶紧小跑地跟上。临走时,给我的那个眼神真是诡异啊! 哥哥傻愣愣地看着他们走出去,半天才回过神。我端着快冷掉的杯子,顾不上形象,一口就喝了下去。怎么吵着吵着,人都跑光了。 叹了口气,哥哥激动的脸才恢复了正常。他打量着我,眼里尽是惋惜。“小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魁首的!” “噗”地一声,我一口茶也喷了出去。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我扑到自家老哥身前,像疯婆子一样抓着他的衣襟。“谁说,那个谁说我喜欢他的。”开什么惊天大玩笑,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你刚刚竟然当面,当面表露心思。小妮,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女儿家的含蓄。”哥哥把我的手揪下来,脸上表情变成了愧疚。“哥哥这几年来,一心忙自己的,忘了管教你。这种事情,你私下跟哥哥说也可以啊!这,这让魁首可怎么看你。” 我颤抖着嘴唇,“我刚刚说什么了。”镜头回放,我像失忆症患者一般,突然想起了刚刚的话。我本来是想说,我喜欢哥哥这种类型的。怎么脑中的弦一崩,出来的竟然是燕哥哥。哀号一声,我捂住脸。天啊!还要不要我活了。怎么能出这种口误! “魁首雄才大略,哪里看得上你这种小丫头。你还是乘早死心的好。”哥哥语重心长地说。 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世上有我这么杯具的人吗?关键时刻也能犯这种错误。跟着别人喊魁首或是燕大哥多好,当时怎么脑抽,直接喊成了燕哥哥。这下子玩大了吧,哥哥跟燕哥哥也能搅混!还让我见人不? 想到大家刚才的表情,我更是羞愧得想钻到地上去。老天啊!告诉我怎么办啊! 9、谁能掳获你的心 到了吃晚饭的点,我没出去。羞愤至极的我埋在被子里装鸵鸟。苍天啊,大地啊,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这次有切身体会了。我吃饱了撑着,赶到楚角岭来送八卦,我脑袋被门夹了啊! 哥哥把饭菜送到房里,看到我趴在床上不起来,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好想哭啊!哥哥,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喜欢燕铁衣。我一小市民,只是敬仰他这个终极boss,哪里敢对他有肖想啊。 从床上一跃而起,我抓着哥哥的手,“哥哥,要不我们回家吧。”这里跟我八字不合,我还是赶紧走的比较好。回头,呜呜,一想到大熊哥那张写着“八卦”二字的脸,我就觉得脸都丢光了。再装傻来得及不? “我是跟师傅一起过来的。他有事要与魁首交待。过几天,我们就可以下山了。”哥哥一脸的自责,“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小妮,回家后,哥哥再也不逼你了。你不想嫁人就别嫁吧。只是,你对魁首的心思可以淡了。他不是我们家能高攀得起的。” 我嘴唇颤抖,老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这不是,这不是当时脑残了吗。就看我这平胸的小身板,人家哪能对我感兴趣。哥哥,你不用一脸的内疚。咱们回去。下次,我再也不来这里了。打从第一眼看到楚角岭,我就不大喜欢。这里的风水果然跟我犯冲。 “这几天,要不你就别出去吃饭了。”哥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好像大伙儿都知道了。” 我游魂似的飘回床上,大熊哥,我真是小瞧你了。看你长着一副四肢强壮大脑简单的模样,没想到你还是个广播电台。八成燕铁衣的绯闻太少了,这一帮雄性激素过盛的男人们才这么激动。大熊哥,我恨你…… “小妮,饭菜就在这里。你饿了就吃两口。”哥哥见我满脸恍惚,摸了摸我的脑袋,出了门。 狠狠地咬住被子,我给自己鼓劲。不就是绯闻嘛!想我一个堂堂二十一世纪穿越女,什么没见识过。我明天就出去,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想是这样想,呜呜,一想到今天熊道元给的那个眼神,我的胆气又消了些许。我招谁惹谁了啊!把头闷在被子,我尖叫着。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了房。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安全。没瞧见燕铁衣。一晚上没睡好,感觉都有些上火了。我想吃清粥和小菜。跟作贼一样,我一路警惕万分地赶到厨房。老赵是这里的大厨子,手艺那是相当的好。这些天住下来,只要是我想得出的,他就能做得出。 在这里找些小粥吃,应该没多大问题。 “杨姑娘,你起来了。”才走进厨房,便看到老赵在里面忙乎着。 我嘿嘿笑着,“赵师傅,我想吃些白粥。” “有的有的,我这就给姑娘盛啊!”老赵笑着打开热气腾腾的铁窝,给我盛了一碗。“听说姑娘昨晚没吃什么。今天是要吃清淡些才行。” 瞧着他那菊花般的老脸上笑容有些诡异,我抑住心跳,假装不知道他在暗示。“嗯,昨晚有些不舒服。哥哥就把饭菜送在我房里。可胃口不大好,没能吃下。” “姑娘,我老赵觉得你温柔可人,放心啊,大伙儿都站在你这边。”老赵笑得越发欠揍。我咬紧牙关,接过碗放在托盘上,准备闪人。 “再拿些下饭菜吧!”老赵热情地帮我装了好几个品种。“咱们魁首可是好男人,姑娘的眼光真不错。” 我一个踉跄,差点把托盘给掀翻。无比僵硬地给了老赵一个微笑,我展开身法向房里蹿去。令慈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没事也给你们这些人找些事来。你们让我怎么面对燕铁衣啊!本来我就怕他,这下子好了,再加入羞愧,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见他了。 “小妮!”熊道元的大嗓门老远就听到了。我假装耳背,一个劲地往前蹿。 “小妮!小妮!”见我没反应,他越发吼得起劲。 我无奈,停下。“大熊哥,有事吗?” “大伙儿都在厅堂等着呢!你这是往哪里去啊!不认识路,跟熊大哥说一声啊!弹剑楼很大,初来是容易迷路。”熊道元接过我手上的托盘,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 看着空空的两手,我真想吐血三千丈。我是想回房里,谁说我去大厅跟你们大眼瞪小眼了。“那个,大熊哥……” “你这丫头昨晚就没吃饭。肯定饿坏了吧!魁首早就起床了,这会正在厅堂里等着呢。正好,你一过去就可以吃了。”熊道元这人其实优点不少,可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审时度视。你也不想想,这个时候,我愿意看到燕铁衣吗? “三个领主与大执法,还有你陶大叔和哥哥已经都在那里,咱们得赶紧过去了。”熊道元没看见我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一个劲地说不停。 我闭了闭眼睛,好了,人都到齐了。再悲惨也不过如此吧!不再多说,我一脸的麻木跟在后面。死就死吧!小燕子说了,要命一条,要头一颗。我就不信,你们敢当着燕铁衣的面,拿他开涮。 大厅里,已经坐了一排人。熊道元说的人都到齐了。我属于青龙社的家属,燕铁衣向来待人有礼,能以客人的身份坐在这里无可厚非。哥哥本来没那个资格上桌,可因我的原因坐在这里也算有个正当的理由。他来了,他师傅陶昂能不来嘛。好吧,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气愤的说,剩下的四个人。环眼朝青龙社四大巨头扫去,这四个老不休,平时都是各吃各的,这个时候干嘛非凑在一块儿。存心来看热闹的是不。 屠长牧一副路人的模样,平凡得似乎满大街能抓一把。他高举着比别人略大的手掌,“小妮啊,快来坐吧。” 应青戈瞄了瞄我,“小姑娘脸色不大好看,昨天夜里没休息好吗?” 熊道元乐呵呵地说:“那是,这个丫头可比我家小佳胆子大多了。” 我一脸的木然,你们就说吧。我全受着就是了。眼都没敢朝上位扫去,我低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屁股坐在哥哥旁边。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全是隐喻我暗恋燕铁衣的事情。我咬咬牙!一群老家伙,你们就笑吧! “大家开吃吧。”估计是燕铁衣听不下去了,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听得我心中的激荡平静了下来。似乎,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在乎这件事。 食不言,寝不语。我从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淑女过。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我听着他们谈论着社里的事情,外间的趣事。心中的紧张逐渐逐渐地放松了。其实,青龙社也不过是一群正常人的组合。他们同样有血有泪,同样真实无比。以往,我总是把这些人想得太高高在上了。没有那一身高深的武功,他们跟我原来世界的商人真没什么区别。 庄空离说起一件趣闻时,桌上的人都呵呵直笑。我低着头,嘴边也带了丝微笑。心中纠结了一个晚上的难堪突然间化为无形。两世加起来,我也活了近四十年了。这点小事也看不透,真是枉费这么多年的岁月了。燕铁衣虽然被我当面“表白”,不也镇静如昔。我越是想逃避,别人越是感兴趣。还不如坦然面对,直接打消大家的好奇来得好。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白看了那么多明星应对绯闻的办法了,瞧人家燕铁衣做得多好。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积极的态度。只是有些事情,真正面对起来,总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我伸筷子,夹了哥哥最喜欢的小菜放到他碗里,给了他一个温婉的笑容。害得哥哥心中不安,真是不应该。 “小妮,你也多吃些。”哥哥看到我笑容里的歉意,也帮我夹了个小酥。我心中泛甜地咬了一口,还是自家老哥懂得心疼人。 早餐吃完,我也不再急着回房了。晃晃悠悠地逛到小花园里,昨天的抱枕还在呢。我开心地拿起一个,抱在怀里,懒懒地赖在走廊上。 “小妮!”燕铁衣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我身旁。我没被吓到,我知道他迟早会过来。大熊哥说了,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我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了。在社里,他没再穿着紫色的制服。一身白色的简单绸衫,袖口处有些白色丝绣。白缎面的软鞋,白色的飘带将满头的黑发束起。其实这身衣服比紫色更适合他。他本就亲切淡雅,这一身白得洁净的打扮更是衬托得他温和可亲。 放下抱枕,我向他福了福。“燕大哥,昨天小妮为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吸气,抬头,我直直地看到他的眼睛。“小妮当时气昏了头,本只想为难哥哥。没想到冲口而出的话,却让燕大哥难堪。”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幽深。虽然他习惯性地用纯真的表情掩饰,但我却一眼看到他的内心。强悍、自制、冷静,却又不失柔和。微微一笑,我再次向他福了福。“燕大哥,小妮过些日子便会与哥哥一同回家。这些日子在弹剑楼打扰,若给你带来不便。小妮先行道歉。” 静静地站在一旁,我重新低头垂眸。再次看到他的眼睛,心中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怕他。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极大,我只是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可一味地避开,终不是办法。当初,我想尽办法让哥哥加入青龙社,便与他有了难以割断的联系。突然有个顽皮的念头涌起,真的很想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究竟会对什么样的女人动心。 10、三年潜修只等开始 谣言的速度无论在哪个年代都能比拟波音747。但在两个当事人都不当回事的情况下,大家也就悻悻然地住了口。熊道元这两天脸上有些肿肿的,看到他那个表情,我估猜是大家嫌他乱传绯闻给的小教训。 那天,与燕铁衣道歉后,事情就淡淡地揭过。他只是亲切温和的一笑,便抵得过我说的那些老长老长的段子。我早该料到,像他这样的男人,如何会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虽然刚开始他也有些尴尬,可我毕竟的外形只是一个小女孩。以他那可比钢铁的心理素质,我能在瞬间给他带来一丝动摇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那天,指着我之前抱在怀里的抱枕,他神色宛若孩童般,好奇地问:“这个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嗯。我家里有很多。刚来弹剑楼,觉得有些不习惯,于是便找了材料缝制了几个。燕大哥要喜欢,小妮回头便帮你做几个吧。”再也不敢叫燕哥哥,我换了称呼。吃了一次亏,再不学个乖,就真是蠢人了。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朝我一笑,“那就先谢谢你了。”瞧见他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实在有些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燕铁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燕大哥的模样真有趣。”我坦然直言。直到现在,我还没看到他暴虐、冷酷的一面。若不是了解他的一切,真的不敢相信温和平静的人,也会有残暴的时候。习惯性的伪装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我相信他期望平静、美好的生活,可他骨子却抹不去男人的强势,希望在这片武力至尊的江湖上争强夺势。这个男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雄狮,守着自己的地盘。谁被他的表相迷惑,以为他柔弱年轻好欺负,会被他啃得骨头渣都不剩。幸而,他的攻击性只在青龙社的范围内。 被我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润白的娃娃脸上,稚气的表情退去。一抹沉思突然出现在他的眼眸中。“小妮!你似乎从小就比一般孩子来得成熟。” 我心中一跳,急忙习惯性的低头垂眸。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适。 “小妮,你是很聪明的女孩。”燕铁衣的话里又带上了那股温柔的语气。“这些年不见,你真的长大了。”他轻叹一声,“果然是时光催人老啊。” 我心中嗤笑,再给你十年,你还是这副模样。若是有女人嫁给你,时刻不忘的,恐怕就是美容养颜了。不然丈夫比自己看起来年轻,任是哪个妻子都受不了的。“燕大哥与我三年前所见时,并无区别啊!”我笑着安慰。 “心老喽!”他朗笑,神情舒畅得宛若大孩子般。 你是容颜几十年不变,我则是重活一遍。若说心老,我们两个半斤对八两吧。低头浅笑,我突然想家了。徐大婶这些天恐怕念我念得紧吧。偷溜时,也没跟她老人家打招呼。回去,肯定会被她唠叨死。我好想念我房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抱枕啊,温馨又舒服。 几天后,我与哥哥和陶大叔下了山。熊道元一顿远送,他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我感动不已。这个率真的汉子,除了缺点心眼外,倒还真是对朋友不错。 回家后,我陆陆续续了绣了几个抱枕。一个图案是猴子捞月,剩下四个则是“扑嗵来了”的连环故事。请陶大叔开会的时候带给燕铁衣,便恢复了原先平静的生活。 我没有料错,徐大婶果然对我偷跑一事非常生气。于是,她加大了对我的训练。近一年的时间,我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最令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的是,徐大婶竟然让我学习一门乐器。幼时,父亲曾让我学过一段时间的笛子,这次重新捡起来,倒也很费了一番功夫。音乐如学习一般,不进则退。 身体疲乏不堪,嘴巴还常常吹得肿得老大。连哥哥都有些心疼我,想帮我说情。但我摇摇头没同意。毕竟徐大婶是为我好,反正我也没事,多一份闲情逸趣也是好事。练字、吹笛、刺绣、学武,徐大婶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教给我。 我的身形也逐渐开始变化。个头虽然没变,但已经逐渐变得前凸后翘,成为圆润的女人。徐大婶有时候摸着我的头会感叹,刚开始看到的那个干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我则抱着她的腰软软地撒娇,不管我多大,都是她心中的那个小女娃儿。这些年来,徐大婶对我情同母女。 算算时间,离上次去楚角岭已经过了近三年时间了。如果我没有料错,剧情应该要开始了吧。第一个出现的,便是燕铁衣那个被伤害的几乎变成|人彘的朋友。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大事件,具体的真的不太清楚了。真正让我萦记于怀的是,他被朋友欺骗的那个事情。这算是他闯荡江湖以来,最痛苦的一刻吧。虽然最后,他仍然坚强地凭着自己的能力度过劫难。但我仍然想借这个机会报答他。 我承认,当时我是故意接近他。但他救我和哥哥也是真。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明知他有难,却袖手旁观就是不义。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让他避免那个伤害。想来,我只能去楚角岭守着了。 我写了一封信给熊道元。唉,说来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大汉是把我当妹妹般疼爱,我却常利用他。 “熊大哥,一别三年,甚为想念。鉴于半年一度会议即将召开,小妹欲上山探望。不知大哥有空否。”折好信,我感叹,这三年,我一直跟熊道元有联系。有时,是我让陶大叔带些吃食;有时,是写给他一封小信。信里话外,我都是将他当大哥般对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前前后后套了六年的近乎,这才把上山探望他变为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他一封信回来,自然是满腔热情。陶大叔无奈,被我长年当成传话筒,这次又成了马夫。哥哥倒有些不放心。他眼神忧郁,总是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我明白他的心思,不就是怕我对燕铁衣不死心嘛。哥哥果然是哥哥,多少知道我的想法。此次上山,倒真跟燕铁衣有关。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剧情开展,你让我能耐住性子,在莫阳城里啥都不干吗。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跟大boss身边混着看戏。但我同样也抱着想为燕铁衣排忧解难的心思。这也算一举多得吧。 “哥哥,我看望过熊大哥,便很快会回来的。”我安慰着他。其实,这话说出去,我自己都脸红。之后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到底能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不知道。好在哥哥知道我有自保能力。至少打不过,我可以跑嘛。 “小妮!这次上山,你别跟魁首惹麻烦了。”哥哥纠结来纠结去,仍是忍不住叮嘱了我一句。 我失笑,燕铁衣是何许人。我要给他惹麻烦,也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才对。再说,他的麻烦倒是真的多,可不是我惹来的。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旁观者而已。“哥哥放宽心,小妮知道的。”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开会前到得了楚角岭。看着满山苍翠,我吐了口浊气。三年了,除了我长大了,这里什么都没变。人没变,景没变,依然威严而高高在上。 “小妮!”还未下车,便听到熊道元可比扩音器的大嗓门。我顿觉亲切,真的好久没见了。 下了车,熊道元老远便迎了过来。见我站在马车边,他一脸的赞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三年前你还是个瘦弱的小女孩,现在都变成大姑娘了。”啧啧地称赞着:“漂亮得跟我家的小佳有的一比。小妮,你真是让人惊讶。” 我笑得越发开心。这种没花花心思的人,夸起人来越觉得真诚。如他所说,我确实变了。只是离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差得远了。“大熊哥,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小妮真的很想念你。”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们安排房间吧。”陶大叔拍了拍熊道元结实的肩膀,“你们两个,回头再叙旧吧。” “你看我这性子,一见故人,就什么都忘了。”蒲扇般的大掌拍着自己的脑袋,熊道元笑得一脸憨厚。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虐待自己本来脑容量就不大的头,我们一行笑嘻嘻地往里走。 “魁首要是见到小妮,肯定会大吃一惊的。”熊道元笑得那个意味深长。我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刚夸你老实,你就动起花花心肠来了。 假装没听懂他的话,我笑着说:“燕大哥这些时日事多,我在他有空的时候再去拜访吧。熊大哥,这些日子来,楚角岭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你在江湖上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小妮整天在家里练功、学习,早就闷得发慌了。” 随随便便扯开话题,熊道元果然不记得之前想说什么了。他一阵ba ba的,说个没歇。嗓门大,嘴巴也大,那个口沫横飞啊!令周围人不由地侧目。一见是他,都了然地互望一眼。我心领神会,大熊哥估计在楚角岭也没啥形象可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10章的铺垫,终于开始了。。 有人陪聊,太开心了。提前放一章出来。 11、杀人不过头点地 会议就在两天后开始。我感觉自己跟高考一样紧张。好吧,我承认我前世没有参加高考。就我那个破皮囊,读书只是奢求。我只是这么比喻。不行,我都快风中零乱了。我真的好紧张。 熊道元看出我的不对劲,向燕铁衣通报后,便拉着我到山上的竹林里玩。这个笨笨的大熊哥,只知道用这种方式开解我。我跟他说,我想去“龙魂厅”看看。这里是弹剑楼正式的会议厅,以前在这里住时,总是大门紧闭。没办法,燕铁衣没回来,谁没事在这里乱开会呀! 这里果然气势非凡。长方型的大厅里,有两排酸枝镶嵌云母石的太师椅。左右一张共十张。青龙社的“大首脑”一共也就十名。这些椅子估计也够了。靠着大厅尽头的中间,单独摆着一张铺设黄斑虎皮的大圆椅。不用大熊哥解释,我也知道那是燕铁衣的专座。圆椅背后,高悬着一张巨大的横匾,黑色的木底上雕刻着四个正气磅礴雄浑豪壮的白色大字“忠义千秋”! 燕老大的专座旁边,放着一支圆形的锦凳。我想了半天没明白是干嘛用的。大熊哥解释,这是燕老大用来摆剑的。他这人,武器从来不放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 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吗?站在大厅门口,我静默了良久。大熊哥也没说话,陪我站了好久。 “小妮!怎么来了也不见你跟我打招呼。”三年未见,那个永远的正太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大熊哥转头弯腰施礼,“魁首!” 我深吸一口气。燕铁衣,我是来陪你的。我会尽我所能,在你最低潮、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为了这一刻,我已经准备了六年。虽然我知道,你从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但我还希望可以尽我所能,报答你。 挂上习惯性的笑容,我转过身,“燕大哥。好久不见。听闻您事忙,小妮不敢轻易前扰。于是请大熊哥代为传报,准备等你清闲时再拜访。没想到您竟主动前来看望。小妮真是失礼了。”时间真是不公平,我的变化这么大,可他还是那么年轻。已经三十三的男人了,看起来还如二十二三岁般,纯真美好的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燕铁衣静静地站着,脸上的笑容仍如我记忆中的那么充满诚挚。崔厚德虽然长相与大熊哥不一样,可无论神情还是气质,都与大熊哥一般模样。“朋友前来,自当倒履相迎。六年前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三年前见你,你已经清秀可人。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女大十八变。小妮,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微微一福,“燕大哥还是那么年轻帅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赞扬总是令人听得身心舒畅。 “难得来楚角岭,一定要好好住住再回去啊!”燕铁衣客气有礼地邀请。他永远都是这样,虽然热情却永远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害怕过多的感情会影响你的判断吗?燕铁衣,你可不可以放松一会儿,不要那么理智。 用眼睫毛遮住心中所想,我微笑点头:“燕大哥盛情邀请,小妮荣幸之至。” “对了,前些年你送来的那些抱枕确实有趣。”示意大熊哥与崔厚德不用再跟着,燕铁衣与我并肩向花圃走去。 “我那时顽皮,随手涂鸦而已。真是让燕大哥见笑了。”想到当时绣的那些卡通图案,我也忍不住笑了。估计他从未看见过那种画吧。中国画美虽美,却一味地追求虚无缥缈,看起来失真。我倒很喜欢现代的中国画,既吸收了油画写真的风格,又不失本土特色。虽然我在画画上没有什么天赋,但几年的培养下,这点小东西倒是难不倒我的。 “小妮的想法向来很独特。”燕铁衣的赞赏点到为止。我不由一阵腹诽,什么叫向来独特。我早就觉得他对我抱有疑心,那个时候我外表才只有11岁。该说他慎重,还是有自虐倾向好呢。老是这么警惕地看待任何事,不会累吗! 坐在花圃里,我们之间一时无语。我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话题。三年下来,我跟他更生疏了不少。以前,还能装嫩扮天真,扯着他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可现在,相顾无言,我都想泪千行了。真的很想跟他说,您老人家没事,其实不用陪着我的。我自己可以很开心。可在他的地盘上,我怎么好意思赶人。 花圃仍如记忆中的那么精致,应季的花儿姹紫嫣红地开着。对那些娇嫩的花儿,我兴趣不大。反而喜欢泥土中的杂草。柔若的身体,却有坚韧的生命力。象征着希望的绿水看起来总是那么讨喜。蹲□去,却被腰上的笛子咯得难受。心头一转,我抽出竹笛,“燕大哥,小妮想吹一首曲子。如果吹得不好,您别见笑。” 燕铁衣拿着水壶悠然自得地浇着花儿,见我献艺,只是笑笑,“小妮莫要见外,我还不知道你竟会吹笛呢!” 你以为我真想吹啊!这不是嫌气氛尴尬得难受吗。横笛唇前,我想都没想,吹了一曲大漠风格的歌曲。即将到来的变故令我心神不宁,我害怕又无措。脑海中盘旋的,不是师傅教的那些高山流水之类的曲子,反而是凤凰传奇的一曲“心驰神往”。 一曲吹毕,我脸色有些古怪。靠,忍不住就在古代人面前恶俗了一把。穿越来的,怎么都忍不住来这一招。这首歌曲充满了对大草原的遐思与向往。轻缓的诉说中,女声婉转地表达出纯真的感情。我最喜欢的,就是其中大漠苍凉的味道。 可不得不说,这招虽然俗,却是穿越者屡试不爽的绝学。燕铁衣花也不浇了,用一副“没料到你还有这般才学”的眼神看我。我汗颜无比。 正当他张口欲言,我汗流遍地,着急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大熊哥找来,说其他人有事相找。我赶紧借此溜了。躲回房里时,我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看你以后控制不住爱现的心态,没事找事。 之后的两天,我都尽量避开燕铁衣。他若要问起曲子是谁创的,我实在回答不出来。要厚颜无耻说是自己写的,我又怕被雷霹。还是冷处理此事比较好。心中突然觉得好笑,若是燕铁衣听到那个缠绵至极的歌词,还会不会淡定啊!嘿嘿。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例行的报告会很快开始了。我的神经崩得紧紧的。龙魂厅我自然是没资格进入,但我一直守在弹剑楼前,等着那位受尽苦楚的大哥前来。坐立不安到中午时,才听到一溜急促的脚步声。 我如箭般冲向声响处,一见他们抬着的来人,恶心在胸口翻滚。忍了良久,还是哇哇地吐了出来。真是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一个人。 只见他双手只剩下光秃秃的两节臂肘,断腋处已经结成了紫点斑斑的疤痕。全身瘦得像皮包骨,那套污秽破烂的衣裳,就像一块破布似的,罩在身上。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瞎了的那一只便成为一个血脓混浊又汨汨流淌黄水的烂凹坑了。他的脸上生满了溃疮,粘糊糊、红黏黏的左一块,右一块,连鼻子都烂掉了一半。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他原本该生嘴巴的地方,却只有一条隐隐约约的,微突出的粉红痕印。他的左腮上,却开了一个皮肉缩减的小洞。他已经徒有人形,却看不出一丝人样。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楚角岭的。他浑身生满恶疮,一身恶臭。难道他就凭着那股报仇的意念,一点一点地蹭来的?我忍住恶心,与又瘦又矮,脸如风乾椅子皮般九牛戟庄空离一起,为他清理起来。从书中知道,跟亲眼看到真的不一样。再形象的文字也写不出这种情景。我心头泛起一丝心疼,燕铁衣,他若看到这一幕,会有多伤心啊! 像我这般吐了的人很多。可大家没有一丝抱怨,只想让他更舒服一点。那些汉子帮他粗粗地清洗了一遍。出来时,虎眼都含泪。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好皮好肉,全部溃烂不堪。他的表情上已经看不到痛苦。庄空离见情况不妙,便急匆匆赶去找燕铁衣。 他已经处于弥留状态。看他的样子,连我这个对医术不在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能来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我怕他一见到燕铁衣,便会魂飞魄散。我是知道剧情,可看他这个样子,我倒真希望他能早点死去。这具身体,已经成为束缚他的牢笼。 外面的脚步匆匆响起,燕铁衣一进门,脸上的就变了。原本他有些天真的脸上,总带有柔和纯真的意味。可这时,他就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狰狞、冷酷又悍野的,他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充满冷厉的杀气。“裴咏,是你吗?”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看见裴咏剩下的那只 爱上燕铁衣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部分阅读 眼里盈满了泪水,流露出的那种深切的痛苦与祈求。我实在不忍看。我必须帮他早点解脱。他已经痛苦得连呼吸都会令全身抽搐。 对了,大砚台。我抓着大熊哥告诉他赶紧去找一个最大号的砚台过来,记得一定要装满浓墨。时间最好快一点,我实在不忍心他一点一点地煎熬着。我要帮他。 “崔厚德,去把李大夫请来,要快!”那边,燕铁衣怒叱去找大夫。 我眼角含泪,这时,请大夫已经没用了,只能尽人事了。裴咏也知道这点,他摇摇头,眼睛里全是悲切。混蛋!我握紧拳头,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悲愤。燕铁衣将那个该死的混蛋痛快的杀死,真的是够仁慈了。即使将他如裴咏这般折磨一番,也不够解气。怎么会有人恶毒到这种地步?就连我这个旁人都看得心血翻滚,更何况是燕铁衣。 12、我想更了解你 燕铁衣一点一点地问着。裴咏也在努力地回答着。燕铁衣逐渐知道,虽然他们才一年不见,。伤害裴咏的人,知道燕铁衣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且,仇人是因为色才伤害他的。 我急得都快跳脚了,这样问要问到什么时候去啊。我大概知道是因为裴咏的妻子被一个混蛋看上了,然后那家伙就掳了他的妻子,折磨裴咏。而且,我依稀还记得,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仇人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全都不记得了。 裴咏颤抖着、抽搐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散乱,烂眼及疮口中的脓血黄水淌流不停,腮边的小孔里也涌出了更多涎液来。他已经接近油干灯灭的情形了。燕铁衣也很着急,却偏偏没办法。裴咏曾在燕铁衣生命垂危之际救了他,可突然却以这样悲惨的一面出现在他的面前,濒临死亡。我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思。我连看着这样的裴咏就觉得心疼,更何况是他。 我站在门口看了又看,好不容易才看到熊道元满头大汗地捧着一个超大砚台来了。我推推他,让他赶紧送上去。燕铁衣听到熊道元喊他,大怒,回头正准备开骂。看到他手中的砚台,眼中一亮。他接过砚台,放在裴咏脚下,让翡咏用脚写字。 看到燕铁衣的脸色好了一点,我才舒了一口气。他眼里的悲楚、辛酸与怒焰让所有的人心都揪了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喘大气。 眼见着裴咏写下“胡绚”、“我妻沈娟”、“十月前”,我心中一悲,泪不禁滑落。裴咏的生命已经到头了。他与妻子一直到最后关头都是互相惦记的,解脱了这身臭皮囊,你们下辈子再好好相守吧。 大夫赶来了。他来了也也没用。裴咏身染毒疮,周身溃烂,血竭气虚。大夫嗫嚅地说,自己再尽力,也没得救了。得到这个结论,我的泪落得更急了。为什么,总有那些人,为了私欲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人。胡涛是,这个胡绚也是。像这种人,用法律根本无法处置。在这个崇尚以暴制暴的世界里,只有让敌人比自己更痛,他们才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燕铁衣的声音很低沉。“他的嘴……” 李大夫的汗都吓出来了。燕铁衣在社里一般都很和气的,他这种悲怆、酷厉的神态,李大夫极少看见。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是燕铁衣的另一面吗?可是,心中的酸楚却一阵阵上涌。他是被逼的。 “那是被一种极细的羊筋肉线缝合的。当初在缝合的时候,一定是先将他的唇片割削,在血肉未干之际,再将上下唇粘连在一起缝实……照这唇痕结疤的情形看来,恐怕也有四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至于他左腮所开的内洞,也是人为的,自腮孔上灌塞饮食,让裴爷可以勉强活下去……”心中一阵阵发冷,好狠毒的心思,好可怕的人。这种人,怎么可以毫无愧疚感地活下去? 我因害怕身子微微颤抖着,却不肯放弃燕铁衣的一点一滴表情。看到他平静地看着裴咏断了气,看到他静静地站在裴咏的尸身前,最后脸上露出的一丝苦涩。他说,厚葬裴咏。然后没再说什么,向门外走去。只是脚步迈动间,有些踉跄不稳。在场的人默默地帮裴咏收拾着后事。我的泪如雨下,为燕铁衣心酸,也为这位死去的大哥伤心。 我陪着众人帮着裴咏入土为安。在裴咏的灵前,我吹起了“哀乐”。在我的家乡,每个人死时,都要放这曲首子。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是什么性别,所有人都一样。翡咏希望你一路好走。希望你与妻子以后永生永世不再分开。 “这首曲子真悲哀。”燕铁衣站在我的前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墓。他这些天瘦了。圆圆的娃娃脸也凹下去了。没人敢惹他,因为大家现在连胡绚都找不到。燕铁衣不再温和,他已经勃然大怒了好几次。只是对我,他仍然保持着客气。 “乐之所至,哀亦至焉,哀乐相生。”我轻喃。我只能以这种方法,对死者进行祭奠。 “那天,谢谢你。”燕铁衣安静地看着裴咏的墓良久,突然开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到他为什么道谢后,才知道大熊哥已经跟他说了。谢我干什么,本来就是你想到的主意。我只是不忍心见到你的朋友活着受那种折磨,才盗用你的想法,让大熊哥找来砚台的。 “燕大哥,不用了。”声音有些哽咽。连我这个旁人看到裴咏的惨状,都悲愤成这样。燕铁衣此时心中的煎熬可想而知。我不敢劝解他,因为他看上去仍然是那么平静。只有在偶尔对熊道元和崔厚德的怒叱中,我才能感觉到他透露的一点点心思。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找两个傻大个来当护卫了,若不是他们,燕铁衣活得会更辛苦。至少,他们还能当他的导火线,抒发郁结心中的怒火。像我,根本触摸不到他的内心。 几天后,他得知裴咏居住的钱塘镇后,便带着两大护卫出门了。其实他用不着亲自出门。凭着青龙社的势力,想找一个胡绚,杀掉他,并不是难事。可他仍然自己去了。因为这是他对朋友的心意。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燕铁衣的状态让我觉得有些不放心。第一次如此接近他的内心,却是因为这种悲惨的事情。我好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敢跟得太近,燕铁衣的武功跟我不是一个层次的。我陶大叔虽然表扬我,却不代表能让燕铁衣看不透我。大概知道方向后,我一路狂奔。我知道,燕铁衣也是日夜兼程地往这边赶。我想在赶在他之前,去看看那个恶毒的胡绚到底是生成什么模样。 我没跟他们碰上。我思索良久,似乎他们最先找的是那个会缝嘴巴的大夫。我来得早了一些。只记得,胡绚住的地方,有一个美丽的河流。而且,他似乎有个什么义父住在一起。还有五个奇丑的师兄弟。有这个线索,打听起来便容易多了。 待我找到大悠河这个地方时。已经过了好几天后的事情了。此时已经是秋季了。大悠河河水清澈,两岸烟笼林陌,隐约重叠,点缀着几只翱翔河面的凫鸟,拥有令人神往的幽静清雅韵致。我摇头叹惜,无论是多么恶毒的人,都会被美景吸引吧。只是,这种神仙之地,活生生地被那个禽兽给沾污了。 看着那座小巧玲珑的仙迹山,感受着这里灵秀与俊奇,我真是奇怪。世间的美好为何不能感化人心?贪婪、自私,哼,人性果然本恶。 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临水的楼阁,却束手无策。貌似里面有个boss级别的人物,我哪里打得赢啊。实在想不到好主意,我怔怔地站在河边旁发呆。我真是没用。这么莽莽撞撞的冲过来,到底是帮燕铁衣的忙,还是给他拖后腿的啊! “这位姑娘,你站在这里良久了。是有什么心事吗?”一个男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惊,搞什么,别人都站在我后面了,我竟然没有发觉。我缓缓回身,这里可是胡绚的地盘,我得小心才是。这是个男人,长得确实不错。唇红齿白,颊如敷粉,俊俏的很。只是年纪大了些。已经三十岁左右了。暗暗地撇撇嘴,换在我原来的时代,你倒是不愁被人倒追。可现在,你顶多也只是个老男人而已。呃,打住,打住,这一骂,连燕铁衣也跟着骂了进去。 “姑娘,我看你眉头轻锁,是有烦心事吗?”这个穿着淡青便袍的男人微笑询问,看来,仿佛没有恶意似的。 我温婉地笑笑:“是啊!我与兄长走散了,正烦着不知该如何联系到她。打扰了公子雅兴,真是抱歉。”他一手拿竹笠,一手拿着竹篓与长竿,看样子是想来垂钓。 脑海中警钟突然亮起,钓鱼,莫不是撞上了正主儿——胡绚了。 这个男人一副怜香惜玉的态度,“姑娘,这里除了临波轩外,便再无人家。你是不是要到市集里,才能与令兄联系。” 我点点头,“公子说的是。我这就赶去。”转身,我想离去。千万别被我猜中了。看他手脚轻盈,估计武功不差。我打是绝对打不赢,只能跑了。 “姑娘,天色尚早,不如先在此等等令兄。说不准,他会寻来呢?”还没走两步,这个男人又在后面喊了起来。 我头也不回,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我有几两重自己清楚的很,能躲一定要躲起来。“谢谢公子好意,我实在心急。” “姑娘!”他身法一展,竟然拦在了我面前。我停住脚步,面色有些不快。是该叫你登徒子,还是色狼来得比较正确。 “这位公子,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收起假笑,冷冷地看着他。 他没介意我的脸色,只一味地笑着:“这里景色优美,我只想请姑娘与我一同垂钓。还请姑娘赏脸。” 我赏你个大头鬼啊!心中怒骂,脸上却不敢显露。淡淡地笑着,我看着他:“公子此举是否过于唐突?” “佳人美景自相宜。姑娘,你真的不能陪陪曹某吗?”他还是那一脸无耻的笑容。姓曹?好像记得那个该死的胡绚刚开始时没报真姓。到底是不是他呢?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他的皮相还真是不赖,只是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却令人厌烦。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术不正的主儿。被他越看越怒,他那双贼眼上下毫无忌惮地打量着我。靠,你个衣冠禽兽。 要不要直接开跑呢?我脑筋转个不停。正在着急时,却老远看到了来路上有三个紫色的身影。心中一喜,燕铁衣终于赶到了。转念又开始头疼,呆会儿,我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13、燕老大嘴巴真毒 看着燕铁衣带着大熊与大崔悠哉地走近,仿佛真的是游山玩水般。我越发忐忑。有他在,我倒不担心这个色狼敢打我主意。可是,怎么才能打消他心中的怀疑啊!我不觉得他对我的防备有所减少。这个男人,对不怎么熟悉的人抱有戒心,已经成为习惯。 那个姓曹见来人,警惕地回头。严阵以待。 扬唇一笑,我迎了上去:“哥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先糊上谎言再说,这个姓曹的八成就是胡绚那个畜生。千万别打草惊蛇了。 燕铁衣见到我,瞳孔一阵收缩,可脸上却同样泛起笑容,“小妮,你不该四处乱跑的。”话语中,隐隐带有指责。 我装作没听懂,绕开那个王八蛋赶到他们身边。大熊与大崔明显演技不过关,嘴巴张得可以同时塞两个鸡蛋了。我挽着大熊哥的手,“我见这里山清水美,一时心怡才与你们走散的。幸好你们及时找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暗暗地掐了大熊哥一把,我笑得仿佛往死里用劲的不是自己。 “四位是外地来的吧?这条路再往里去,除了临波轩外,便没什么人家了。”姓曹的站在路上,压根没有想让路的意思。 “是吗?”燕铁衣下马,扫了我一眼。眼里的冷意冰得我心里瓦凉瓦凉的。他生气了。“我们是来逛仙迹山的。这位老兄,能不能帮我们指指路?” 姓曹的“哦”了一声,目光在燕铁衣肩后的金骨剑柄上闪了闪。“原来是这样。可你们走错路了,上仙迹山应该走那边才对。喏,就是分岔口的那条。而且要去游览,骑马可不行呢!” 燕铁衣笑笑,“老兄相当热心,请问贵姓?” 姓曹的朝我扬眉一笑,看得我想扁他。“刚才我已经与令妹说过了,我姓曹。不知兄台贵姓。” 燕铁衣淡淡地说:“我姓仇,报仇的仇。” 见两人打机锋,我哭丧着脸,竟然真惹他生气了。耳旁听燕铁衣问临波轩的事情,姓曹的倒很警惕,反问他是不是想跟进去看。燕铁衣哈哈大笑:“那里头有什么好瞧的呢?难道会有位绝色美人在其中?” 大熊哥突然冒冒失失地说:“至多也是一头天杀的恶狼罢了。”我心中叫糟,这个笨大熊,说话都不用脑子的。胡绚绰号“粉面郎君”,你这不是给人家提醒吗? “大熊哥,别乱说话。哪有人会没事养狼啊!”我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笑得好温柔。 “你们是在戏言了。”那个色狼神色微微一怔,我叹了口气。得了,人家再笨也知道不对劲了。一行四人,三个骑马带兵器,还说什么有头该杀的恶狼。再蠢的人都知道是来找碴的。果不其然,他只说自己只是常来钓鱼,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人。 燕铁衣回头瞪了大熊哥一眼,我不幸也中了他的眼波扫射。真倒霉,早知道站在大崔哥旁边了。燕铁衣随便跟那个姓曹的寒暄了两句,于是掉转马头,朝路口奔去。我撇撇嘴,坐在大熊哥的马上,跟着一同离去。 刚转过一道小路弯角,燕铁衣便勒马停下。恶狠狠地斥责熊道元:“你这张嘴也该缝起来。”转头吩咐崔厚德,“不要骑马,去追蹑那个姓曹的家伙。记得别让他发现你。” 我缩着脑袋,下一个就该骂我了。 “小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声音还算柔和,可我知道,全是假相。 我甜甜地笑着:“我也想帮裴大哥报仇,所以就到钱塘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哪里知道这里有这么美的风景,就多停留了一阵子。”小心地看了燕铁衣一眼,他虽然没板着脸,脸色倒也不好看。而且,明显不相信我的话。“那个姓曹的,一见我就不让我走。我骗他说与哥哥走散了,他也不肯让开。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你们就来了。”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燕铁衣脸上虽然泛起了笑容,可目光却越来越冰凉。 “胡闹!你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声音不大,可我觉得比我哥哥怒骂还让我害怕。连委屈的感情都不敢做,我低垂着头,乖乖地听训。 “魁首……”见我一副可怜的样子,熊道元好心地想帮我求情。可刚一开口,就被燕铁衣一顿臭骂。 “你闭嘴!刚才的事,我还没骂你呢!那个姓曹的,姑且就算他是姓曹吧。如果他是胡绚手下,就你那一句话,就给他很多线索了。”燕铁衣对这两个手下,从来不掩饰心中的怒火。 “魁首,没这么巧的事吧。”熊道元胆子真肥,还敢犟嘴。 “你还是认为他是比较好。许多掉了脑袋的人,就是像你这样一点心计都没有。”冷哼一声,燕铁衣懒得再理他。 感觉到大熊哥的胆怯,我心中哀叹,这下好了,我们真成了难兄难弟了。 人影晃映,崔厚德赶了回来。果然,没见到那个姓曹的。燕铁衣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恨声道:“只怕不如我所料!去,把坐骑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然后徒步掩进。”他下马,率先朝前走。 熊道元不敢迟疑,乖乖地把坐骑系好,我等着他一起跟了上去。 “小妮!呆会你跟紧了。”燕铁衣头也没回,淡淡地嘱咐一句。 您都气成这样了,我还敢乱跑吗。我乖巧地应了一声。 “如果我猜得不错,等我们到达临波轩时,就会被他们从暗中包围堵截起来。”奔掠中,燕铁衣低声说。“不过正好可以一网打尽。”话语中的冷意越发浓重,我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这次,燕铁衣要大开杀戒了。 熊道元涎着一张脸,讨好说:“如此说来,还真是误有误着。” 我离他远一些,尽量靠近大崔哥。这个大笨蛋,没事找批!果然,燕铁衣又开骂了:“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胡诌那么一句,我们大可先救出沈绢再动手,免去后顾之忧。如今只能硬干一场,你还好意思邀功。” 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决定了,目前看来,大崔哥比较聪明。我还是先站这边来得好。燕铁衣的眼刀可不是一般的割人。误中副车,也让我浑身不适。 很快地,临波轩就到了。燕铁衣倒是光棍得很,反正行踪已经暴露了,他不越墙,不寻隙,大大方方地准备上前敲门。倒没劳他大架,门就已经打开了。我早就想见识的那五个丑八怪堵在门前。一个老头,一个满脸的青春痘,一个就是传说中的血牛,一个破了相,还有一个侏儒。我真是佩服胡绚,哪找来这五个丑到极致的师兄弟。丑成这样,也是一种造化。 他们没瞧出燕铁衣的来路。得意洋洋地告诉那个刚刚改姓“仇”的燕铁衣,自己是紫云洞千相老祖胡力座下的五名弟子,号称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尊者。跟在燕铁衣后面,我看到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僵。脸上却依然笑得天真。“请问胡老祖他在此处么?” 其中一个大傻用鼻孔看着燕铁衣,笑着说那个什么胡力正在吃最喜爱的大悠河特产鲤鱼。他脑抽地问燕铁衣是不是也想分点残羹。我偷偷地笑了,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就这么区区四个人前来找碴,你们好歹也要客气地摸摸情况再捏软柿子啊!笨成这样,简直跟……我看了大熊哥一眼,叹了一口气,真不想拿大熊哥打比方。 果然,燕铁衣的回答精彩至极。他假装天真地说:“我哪有这个福份?老祖剩下的残羹,还是你五位做徒弟的跪着仰承了才是道理,别人那能沾上边呢?” 哎哟,不行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他的嘴巴真毒!我憋笑憋得身子乱颤,引得熊道元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看他与崔厚德一副毫不动容的表情,我就明白,这两人八成听惯了燕铁衣开的冷笑话。这不,都有免疫力了。 五个笨蛋果然动怒了。燕铁衣却笑得纯真。五个人还没说上几句,就准备开打了。过程也没啥好说的,不就是燕铁衣说要跟胡绚结旧账,这五个笨蛋想充能,以为自己可以拦下。燕铁衣哪是怕事之人,更何况还是存心来挑事的。既然无法劝退这五个大傻,打就打吧。 只是他干了一件让我大跌眼镜的事。被那五个大傻左一句小杂种,右一句小畜牲地骂,他也动怒了。冷冷地回了一句“老狗操的”。我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大哥,你太破坏形象。我一直以为你文质彬彬,没想到你除了说话毒以外,骂起人来也不示弱。看到他的长相,再一想到他骂的那句三字经,突然觉得,怎么这么像叛逆期的小孩呢!嘿嘿,燕铁衣,你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说开打就开打。需要说明的是,这里可不像金庸老爷子的世界那么善良。他们是玩真的。一个照面,燕铁衣的双剑就没留情。人家扛着淬毒的匕首像猛虎扑食似地往上扑,他动都没打,只见左手微晃,照日剑芒猝闪,“当”地一声击开对方的匕首。对方猛然后退,短剑却同时不分先手地插进他的右胸。另外一个家伙也扑了上来,他右手太阿扬起一抹流光,刹那间便捅了对方19个血窟窿。瞬间,就搞定了两个。 我脸色有些白。杀人时,燕铁衣表情平静冷漠,仿佛那个残酷的刽子手不是他似的。出手血腥,下手狠辣,眼都不带眨的。剩下的三个大傻突然决定不傻了。他们震骇地僵在原地,这才想起来问燕铁衣到底是谁。燕铁衣有趣地看着他们,扬起一抹童稚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尖酸刻薄至极。一向善于总结的我,也没能力将他的话说得更精彩了。他出口成章,骂得那个干脆利落。他说:“我十分替千相老祖难过,他是用了多少白米饭喂大你们这一群造粪工具?居然这么个稀松窝囊法?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竟也称起尊者来了?真是贻羞天下,遗臭武林,令人啼笑皆非;我在道上行走,若是尚嫌生嫩的话,你们几位就只配回到浪天山去当野猴子了!”见那三个大傻难看无比的脸,我真的好同情他们。燕老大骂起人来,是太过份了些。 14、我想陪着你 看着一个大傻没出息地说要请自己师傅出来。燕铁衣笑得挺无所谓的。说什么打了孩子,就不怕大人不出来。看得出来,他压根就没打算让这几个人活着走进门去。 我心中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知道他心狠手辣是一回,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打从他开始杀人的那一刻,我就笑不出来了。尤其是看到剩下三个大傻一只双腿被他一剑削断后,竟然还悍勇地扑上来,却被他的照日轻松地削成了纯手工制造的骷髅架子时,我的胃液就开始翻涌。 剩下的两个大傻,一个被他削去了半边头盖骨,一被他的太阿飞旋削去头。回旋劲过,太阿飞了回来。燕铁衣照日一挑,太阿“铮”地一声笔直插回鞘内。五个人就在他动都没动一步的情况下,变成了死尸。 我不是没杀过人。从11岁开始,跟着哥哥一枪一枪地捅死胡涛后,我的双手也不再干净。可看到他漠然地夺取人命后,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与我原来的世界不一样。那个和平的时代已经离我远去。这里,不像金老爷子笔下的那些人那般仁慈,除非必要从不取人命。好不容易死了个杨康,还让郭靖内疚一生。这里,生命真是不值钱。远到我的家人,近到这五个大傻。 舍得庆幸的是,燕铁衣没变成变态杀人魔。心平气和,大气都不喘一下的他看着剩下掠阵的二十几名大汉,温和地说:“你们还不逃命吗?比看看谁逃得最快。我要留下跑在最后面的那个人脑袋。”当他那句“开始”说出后,所有人撞挤滚跌成一片哀号着,尖叫着,喊泣着,就像到了世界末日般狼奔豕突的霎时逃散一空! 以往看到这种可笑的场面,我都会给脸的露出笑容的。但此时的我只是紧紧抓着胸口,面无人色。熊道元与崔厚德面色也不大好看。两个人说,每次看到燕铁衣杀人都觉得心惊。你们仅仅是心惊,我这边都成了海啸了。看着燕铁衣平静无波的表情,我咽了咽口水。他的杀戮还没有结束。胡绚还没死,五个大傻的师傅肯定要来复仇。面对可以看见的后续,他笑得依然温和。仿佛与我第一次见面般,天真的脸上仿佛从未见过世间的灾难一样。燕铁衣,真可怕! 突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燕铁衣撇过头没再理我。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眸子里突然掠过的那抹悲伤。他,感觉到了我的害怕?我突然有些明悟,燕铁衣的手段纵然狠了些,可那五个大傻岂不是同样一照面就对他猛下杀手。他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他。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燕铁衣不强,就会跟那五个大傻一样,横尸于地。我,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即使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对兄弟动手。做他的朋友,永远不用担心他的背叛。仅凭这一点,他就比很多人强了。我怎么可以用这种眼光看他,怎么可以这么伤他的心。 逼着自己忽略地上的尸块,我平息自己的呼吸。既然是要来帮他,就要走进他的世界,接受他的一切。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活在五星红旗下,享受着和平的生活。而且,我也不是个好人。我杀人与燕铁衣杀人没有本质的区别,同样是夺取人命。他的手段残忍了些,不代表我就是仁慈且高尚的。况且,他还是为了自保。 那个姓曹的色狼带着一个满头赤发,狮鼻海口的魁梧老人走了出来。不出所料,他就是胡绚那个王八羔子。他猖狂至极。竟然颠倒黑白,说自己爱沈绢,沈绢就该是他的。裴咏用甜言蜜语横刀夺爱,死了是活该。呵呵,真是有趣。竟然还能有人这么厚颜无耻,将这么龌龊的事情说得理直气壮。燕铁衣也动怒了。他冷峻地讽刺胡绚蛮横跋扈得不似个人种。真是解气啊!这种人,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打从我看到裴咏悲惨的死去后,也恨不得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他。白长了一副人皮,内里全是渣滓。 眼见自己没理了。胡绚干脆狞恶地笑了起来,他阴鸷地道:“就算我杀人夫,霸人/妻吧,你打算怎么样?裴咏从后面的猪圈中逃了出去,大约就是请你来替他伸冤报仇的了?如今你已来,我也站在这里,你能奈我何么?” 瞧瞧,真是有趣吧!竟然还有人能横成这样。燕铁衣没怎么理他。要怎么处理他,他呆会就知道了。现在重要的是打发那个胡力。这个胡力还真是个人物。他的五个徒弟草包了些,他可不笨。竟然瞧出了燕铁衣的身份。 哼,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明显犹豫了。胡绚此时也怕了。他脸色扭曲,全身不由地打起颤来了。我鄙夷极了。欺弱怕强的家伙,刚才的蛮横劲儿哪里去了。调戏我的肾上腺激素也没了吧。你也就这个本事啊!怕胡力丢下自己不理,他竟然把自己往日的孝顺一一摆出来,竟然还说是胡力的骨肉。靠,你也不嫌恶心。顶多也是个义父而已,即使是你亲爹,也没本事怀胎十月生下你。骨肉,也亏他能想得出。 燕铁衣示意,这一老一小两个交给他,我们去找沈绢的下落。我懒得再留在原地被那个无耻的家伙恶心。跟着熊道元就奔了进去。门内的仆人惊成一团,没有人刻意阻拦,大熊与大崔也没痛下杀手。 当我看到沈绢的坟时,积累了半天的怒气瞬间爆发。胡绚竟然敢立碑称沈绢为爱妻!我暴怒地一脚将墓碑给踹了。什么真情,什么爱情,他也配谈啊!大熊哥用惊异的眼光看我,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粗暴的一面。我脸红了红,“大熊哥,把沈绢的骨灰取出来。我们带她走。”这种禽兽呆的地方,我想沈绢肯定也无法长眠。 沈绢,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与裴咏合葬。你们生不能同活,最起码死能同|岤吧。我也没办法为你做什么,只能替你办到这点。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布。早就知道沈绢为保清白自杀,我一早就准备了干净的布,就等着将她带走。大熊哥和大崔哥明白了我发脾气的原因,也没说什么,帮我翻出沈绢的骨灰盒一起向门外走去。 门外,燕铁衣已经将胡力赶跑了。他只是留下胡力的左臂。胡力不坏,他与燕铁衣为敌,也是因为于情不合。燕铁衣手下留情后,胡力说将来还要来报仇,他也没动手。我微微地笑了,看吧,刚刚我果然是错的。燕铁衣不可怕。如果那五个大傻不是猖狂到一上来就要杀他的地步,他也不会动手。 剩下那个该死的胡绚,只知道站在原地颤抖。到这个时刻,他倒知道害怕了。竟然还想跟燕铁衣打商量,用家产换自己的命。我看他如同看死人一般,你不说话就已经该死了,说了这些话,死得就更是合乎天理了。 燕铁衣一步一步地逼进他,眼睛泛红,脸庞透出一股煞气。他已经憋了好久了,打从裴咏死了后,他就一直逼得自己食不安,寝不眠。狠厉、寡绝的暴戾气息在他周身散开来。我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害怕。这种人,在我的时代,给一个枪子儿就毙了他,是宽待他了。以暴制暴,才适合他的下场。 目不转睛地看着燕铁衣一剑将照日刺进他的心脏;看着胡绚惨叫时,燕铁衣用力一扭短剑;看着胡绚痛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再看到他将短剑往下用力划去,任由胡绚的五脏流出,最后猛拍左肘,短剑横切,将胡绚的头切下来。裴咏的手,裴咏的嘴巴,裴咏的大仇,在这一刻都报了。 燕铁衣这一系列的动作干脆利落,我发觉自己平静极了。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杀人吗?换了是我,也不会让他痛痛快快地赴死。 燕铁衣疲倦地站起身子。看到我怀里抱着的东西,他投来疑问的眼光。 熊道元悲怆地说:“沈姑娘坚贞刚烈,不愿清白遭污,又不忍见裴爷受折磨这才自绝。可他们却连当时受罪的裴爷也瞒着。”当他们问清楚情况时,将那个替胡绚与那个缝裴咏嘴巴的医生柯乃禾穿针引线的管家,一枪钉死在地上。敢当恶人,你就该接受果报。 我温柔地摸着怀里的骨灰盒:“这是沈绢的骨灰。我要带她回楚角岭,与裴咏永远在一起。” 燕铁衣沉重地坐下,沧然空洞的眼睛凄迷地看着天空:“在地是连理枝,在天为比翼鸟……死了好,死了也好。” 大熊与大崔不敢吭声,只是默然地站着。我低声与大熊哥说:“去把马牵来吧。我们回去。”是啊!回去吧。 大崔哥将他的剑拭净,捡来递过来。燕铁衣一挺身,从地上坐起来。大熊哥小心地说:“魁首,你受伤了。”他没吭声,朝着来路走去。我紧跟其后,不舍不弃。 “你……”他的声音刚响起,我便一把抢过话头。“燕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刚刚伤了你的心。我不该以己之心猜度你。不要赶我回去,我要陪着你。你将来还有好多风雨,我想陪你到你不需要我的时候。 他的身子顿了顿,没再说什么。我轻轻地笑了,不管他此时心中是不是对我有看法,我都不会走的。即使他赶我,我也不走。燕铁衣,怎么办。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书是有点血腥。可是,我倒没觉得燕铁衣做错了什么。 就像我在文中说的,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燕铁衣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他。他手段残忍,别人同样不会让他痛快的死去。只要他还有理性,只要他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都原谅他。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了他十多年。 15、偏就赖着不走 死皮赖脸地继续留在楚角岭,我自己也颇觉无味。燕铁衣这段时间就没怎么理我。除了将沈绢与裴咏合墓后,我就没看到他。其实我也挺理解他的,他受了些轻伤,这正在养着的。而且社里事情挺多的,我一个闲人,当然比他轻松。 他忙公事的时候,我插不上话。哪知道他连最喜欢去的小花圃,也成了我一个人的天地。天天在这里包场子,我无聊至极。还就是这么奇怪,在庄园里,我都碰不上他的。当然,我没有故意去找他。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我吐了吐舌头,管你是不是故意避开我。反正,我就是不走。拜托大熊哥给我找来绣绷与绣线,我没事开始绣着玩。 再无聊了,我就写写日记,把自己无聊的心态用简笔字一天一页地写着。嘿嘿,这才叫秘密。谁能看得懂啊!把我的牢马蚤,把我的见闻,把我对燕铁衣的分析都写下来。随着文字的发泄,心情也没再那样郁闷了。 每天吹笛子可是我的习惯之一。除了练功外,我从没一天会落下。呃,奇怪的是,我竟然把屠长牧给引来了。 屠大叔挺好说话的。除了大熊哥外,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有个大叔陪着我,我倒是开心地抓着他一顿狂扯。屠大叔也挺有心计的,总是有意无意的跟我扯燕铁衣。 他说,刚开始时,他也挺瞧不起这个生嫩的后生。听说,屠大叔以前曾跟燕铁衣交过手,结果被打败了。你别看屠大叔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也曾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被燕铁衣折服后,他这才死心踏地的跟着比自己年幼的燕铁衣一同闯天下。我偷偷撇嘴,燕铁衣其实除了大熊与大崔外,对其他人也大多客气有礼。在这片土地上,他就是一个土皇帝。他站着,手下不敢站着。至于大熊与大崔,说是他的贴身护卫,倒不如说是他的生活助理。与其说喜欢斥骂那两个实心眼的大个子,倒不如说他是真正将他们当成了家人。像我,他连骂都不肯。因为犯不着啊! 这些天,屠大叔天天陪我喂招。他那一双大手可真是强悍,逼得我左支右绌地非但无法招架,连逃也不行。陶大叔以前曾经说,遇到一流高手,我可以跑得掉的。这样看来,跟屠大叔这种级别的人真的干起来,我还如直接举白旗来得好。屠大叔真是不错,虽然打得我那个抱头鼠蹿的,还真的不藏私,给了我不少宝贵的建议。 时间虽然不长,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就感觉到自己有了长足的进展。叹了口气,人果然是不打不成才。屠大叔的一顿狂扁,我挨得不冤。倒是屠大叔见我这么拼命有些奇怪。跟我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他也知道我并没野心,不想闯江湖。我只是笑笑,说多一项保命技能不是更好。心底下有些无奈,我这还不是想跟在燕铁衣身边,少给他添乱子吗!我容易不,追星追成我这样。人家不给脸,不见我也就罢了,我还拼命地锻炼自己,就为了能帮上忙。想来想去,只能送自己一个字:“贱”! 突然有一天,屠大叔没再来陪我。我一打听才知道,他到燕铁衣那里去了。听闻,社里出事了。先是“铁手级”的首席大首领魏自奇突然失踪。后来又连一串的失踪了不少铁手级的好汉。呃,估计我是交待得不清楚。青龙社除了三大领主与大执法外,各地的分社的最高领导就是大首脑。此外,下设一个铁手级的大首领,五名铁手级好手。再下面就是一般的小啰啰。我哥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连串意外压根就不像是意外。哪可能意外能死了5个铁手级以上的好手,最奇怪的是“大首脑”之一的商传勇也没影子了。他死后,其他人的尸身也找到了。魏自奇是被官家秘密处斩。因为他投到青龙社时就已经犯了事儿。其他人则是尸扔荒野。不用我乍呼一句“有敌人”,只要听到此事的就会明白了,有人上门来找事了。 屠大叔这些日子愁眉不展。我没敢去找燕铁衣,在屠大叔身边跟前跟后的。见我脸色也不大好,屠大叔倒跟我讲了个燕铁衣的趣事。 据说他当时去报坏消息时。燕铁衣正坐在自己书里准备吃早点。屠大叔还没开说,燕铁衣就制止了他。随便塞给他一个玫瑰糕,自己却跟饿了三天似的,先是大口喝下半碗汤,然后风卷残云般把点心狠吞了一半,最后又将剩下的半碗汤一口干完。屠大叔当 爱上燕铁衣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5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5部分阅读 时那个目瞪口呆啊!心想,青龙社伙食挺好的,怎么就把魁首给饿成这样了。后来才知道,他一见屠大叔的表情就是知道大事不好。怕听了后自己吃不下,就赶紧把肚子填饱再说。免得呆会儿听了,吃不下去了。我听了呵呵直笑,燕铁衣真逗! 随后我也跟犯愁了。这事儿我大概有点印象,可早就忘了那个凶手的名字,连来龙去脉也不怎么记得了。看来,没办法帮上忙了。社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大家脸色都不好看,青龙社这么多年来,哪里被人这样整治过。我仿佛能闻到空气里泛着的寒瑟与森冷。真是赤/裸裸的恐怖袭击啊!哪来的恐怖分子?这么不遗余力地打击青龙社呢?而且手段还如此残忍,行踪如此隐秘。自古仁者必智,智者则不仁。太聪明了,果然害起人来,也是大手笔。 我写信给哥,让他小心些。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好像凶手会易容。怎么办?要不要向燕铁衣说呢?这得找个好时机了。再过些日子,得到商传勇被毒死在客栈的消息后。四大巨头中突然全部出去了,还带走了四名卫山龙中的两人。呃,卫山龙是警备头子。奇怪,他们干嘛要外出啊?这个时候,社里实力空虚很容易遭到暗算的。 可我人微言轻,哪能对他们领导阶层提意见啊。只能暗自提高警惕。燕铁衣也半个多月没睡好觉了。我有点担心,只能吩咐老赵多做一些清火祛邪的食物。这天,我托着下巴在花圃里发呆。找不到一个好时机,跟燕铁衣说这些事。可干坐着,看到青龙社吃鳖,我也挺郁闷的。 大熊哥突然走来,一脸的不高兴。我一把将他扯住,这个大哥是没心没肺惯了,怎么会突然板着脸啊。 哪知才刚问起来,他那张大黑脸上突然泛起了红晕。我第一感觉便是,他的春天到了? 只是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果。原来大熊哥今天去了安家集的街上,正准备去栖凤楼找他的老相好花鞋儿。哪里知道,竟然迎头碰到了晋城大首脑朱少凡。本来大熊哥挺不好意思的,自己逛窑子被熟人看见了,这不是在告诉别人他那个虚火上升嘛!他正想好了谎言,准备搪塞时,哪料到朱少凡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与他插肩而过。于是大熊哥有些生气了:“朱大首脑平时与我挺熟络的,没有一次见面不打招呼。怎么也不该头碰头,连睬都不睬的。好像与我根本不认识一样。” 大熊哥嘟嘟囔囔地说,我心中一动。面对面,不认识,易容,晋城朱少凡。我想起来了,这个朱少凡有问题。说来惭愧,记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当时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我一激动,就想往燕铁衣房里冲。脚刚抬,又停了下来。慢些慢些,现在燕铁衣能相信我说的吗?倒不如,让大熊哥自己说去。 “大熊哥,你这些事情跟燕大哥说过了吗?”我微笑地询问。心底却骂自己,明摆着就没说嘛!真是没话找话。 大熊哥的神色羞涩:“我要跟魁首说,还不被他骂死。这些天,魁首的心情本就不太好。我哪里敢拿这些小事打扰他。” 嘿嘿,大熊哥,有本事打野食,你还不敢让领导知道。虽然我不赞同他逛窑子的行为,可你让这么个七尺大汉憋着欲/望,真是挺残忍的。话说,我倒真不讨厌青楼这个行业。都是为了生活的苦人儿,何必去歧视她们呢!再说了,有需求才会有市场。若没有男人好这口,她们能入这行吗?不都是想混口饭吃。在我那个时代,对笑贫不笑娼的说法,还是挺有一部分人支持的。没钱,什么都没有了。当然,凡事还是有个度。我只是挺平淡地看待这点的。唉唉,又跑题了。 “做下属的,应该把发现的每一个疑点告诉魁首,让他综合分析。大熊哥,这事再不好开口,你怕也得说了。没准,能让魁首有所启发呢?”我谆谆善诱。话里话外透露出的意思就是,这个朱少凡有问题。可惜,媚眼投给牛看了。大熊哥一脸的茫然,压根没听懂我的暗示。 他点点头,一握拳头,昂首挺胸,跟要去冲锋前阵似的:“小妮说的对。我晚上一定跟魁首汇报。” 叹了一口气,果然不能对大熊哥期望太高了。 16、不走寻常路 夜里,我辗转反侧,睡得一点也不踏实。也不知道大熊哥把事情跟燕铁衣说了没有。已经知道一点线索了,却什么都不能说,我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下床穿鞋,我披衣点亮灯,准备找些水喝。却听到外面传来衣衫拂猎的声音。出什么事情了,我粗粗把衣服裹好,拿着我的软剑就冲了出去。除了轻功外,我学到了徐大婶教我的一手软剑功夫。她说,女孩子背着长剑一看就是粗野丫头,不如拿着软剑,缠在腰上,又能惑敌,又好看。这一手软剑功夫可把我害惨了,练的时候,我三天两头受伤。 练过双截棍的人都知道。打人之前,先揍的就是自己。软剑同样也是这个道理,刚开始时,我用的是没开刃的。这都抽得自己红一块青一块的。练了六年,才算是小有成就。屠大叔开始不知道我有这招,猝不防下,差点被我伤着。后来,自然是我被扁得跟胖头鱼一样凄惨了。 我冲出门去,就见大熊哥往外冲去。嘴里还吆喝着贼人别跑。心中念头乍转,今天听他说要为燕铁衣守夜,怎么就这么跑了?贼人?难道那个恐怖分子决定到社里来捣乱了吗?他把大熊哥调开,是不是想去找燕铁衣。我血气上涌,直接就往燕铁衣卧房奔去。 还未走进去,就听到燕铁衣怒叱声。“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哪来孤魂野鬼!你分明是个活人装扮,却想来蛊惑于我!”我无语,果然是这样。我小心地在门口站着,屏住呼吸,摆好架式。冲到房里没用,那个家伙不见得能伤得了燕铁衣。我可别冲进去反而成累赘了。守株待兔比较适合我这种小人物。 里面的人说话阴森森、凄惨惨,“魁首你看……你看,我……我不是商传勇是谁?我走了好长的路,受了好多野鬼的欺凌,一缕孤魂前来诉冤,你岂能如此待我!魁首啊……”我忍不住混身打了个寒颤,又来了一个奥斯卡小金人的夺奖者。这一把装鬼的口音真是地道啊!不用配乐,都能让人寒毛直竖。 估计是他想靠近燕铁衣吧,就听燕铁衣暴怒道:“叫你站住!”里面就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站在房门外,都能看到里面寒芒四射。谁说冷兵器时代打架粗野难看,这一阵蛇电狂飞、火花四溅的,比放烟花还好看。 心里胡思乱想着,我却越发紧崩。拉登都能被美国毙了,你个小样,看我不阴死你!就听到那人闷哼一声,明显是受伤了。心中一喜,这下你该跑路了吧。随后就听到一阵呼啦啦地声音,他竟然撞翻窗子,冲了出去。我目瞪口呆!不带你这样吧,怎么跟美特斯邦威一样,不走寻常路啊。我这都在门口守了这么久了,你连面都不跟我见的。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观众吗? 进去还是不进去?略略思考一番,我垂头丧气地还是打算回房。突然看到大崔哥带着两名卫山龙急乱地奔过来。卫山龙可是楚角岭守卫的头子,一共才四个。大崔哥这一下子带了两个过来,可见是被吓着了。 看到我一副衣衫不整的站在燕铁衣的门口,他惊得一蹦三尺高。“小妮!你,你怎么在这里?”剩下两名卫山龙孙三能与钱慕强也面带诧意,看向我的神色也带了无比的暧昧。 我怎么在这里,我这不是想打坏人,却被摆了个大乌龙吗?我正张口想解释,却见他的脸色涨红,站在燕铁衣的房门前,一副不知道该进还该退的样子。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ooxx你个大崔,你想什么呢! “厚德,进来!”燕铁衣的声音从房里传出。他明明知道我来了,却把我晾在这里。我,我,我一捂脸!算了,今天晚上还不嫌丢人吗?我还是赶紧回去吧!想阴人没阴到,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我真是倒霉透顶。 回去房里,我点亮灯,气呼呼地坐了半天,又呵呵地笑起来了。燕铁衣真是有够倒霉的,被人装鬼吓唬不说,竟然还惹上我这个麻烦。谁说我哥笨,他聪明得很。老早就知道我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不,我才来一个多月,就给燕铁衣惹了不少桃花新闻! 第二天,崔厚德跟那两个卫山龙看我的眼神依然怪怪的。我疑惑了半天,难不成燕铁衣没跟他们解释?刚想开口,却又被他们那种诡异的眼神给逼住。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来着。我说燕老大怎么不说呢!估计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阴负咎回来了。他直接走到燕铁衣房里,也不知与他细说了什么。反正我只知道,全社又开始戒严了。因为燕铁衣已经发现,那个恐怖分子会易容了。阴负咎才回来一天,又带着崔厚德下山了。我好奇得要死,却又问不到。只能等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唉,心灵的摧残果然是可怕的。对方这么一招恐怖袭击,比拉登用飞机撞了双子大厦还来得讨厌。被一只毒蛇在暗处盯着,却不知道该如何防备。忐忑不安地过日子,真难熬。我不知道战火会不会弥漫在自己身上来,只能防备再防备。 这一天,已是阴负咎与崔厚德离开后的第十天了。燕铁衣整日衣不解带、席不暇暖,日夜全坐镇在“青龙社”的大堂中亲自督促整个总坛的防范事宜,并随时准备往有情况发生的地点驰援。他的长短双剑也从未离身,那张童稚未泯的面庞已经很少见到惯常流露的笑容了。 全社上下,除了燕铁衣,就只有熊道元、孙三能、钱慕强三个高手。其他人的武功跟他们压根不能成正比。好吧,我也算一个半拉子高手。至少,我现在可以跟着熊道元比试,不落下风了。大熊哥为此还很惊讶呢!我看他的神色有丝黯然,赶紧安慰他。其实,我不是想炫耀我的天资,尤其是不想跟大熊哥炫耀,真的。即使赢了他,我没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种时候,燕铁衣也没那个心思跟我保持距离了。我开始试着帮忙,比如帮他送送饭之类的。当然,大家全是一副乐观其成的模样。我恨得牙痒痒的,这群臭男人,光知道看戏,太过份了。看到我,燕铁衣仍然温和地点点头。总是一副平静淡然的脸。这天,熊道元从老赵那里将饭接过来。我陪他一起送了过去。眼见他进去了,我顿了顿,留在了门外。算了,估计燕铁衣不是很想看到我。还不如让大熊哥陪他比较好。 静静地站在门外,我努力地思索着。那个讨厌的恐怖分子到底还干了些什么。我这什么记性啊!怎么关键时刻老掉链子呢! 半晌,都没听到燕铁衣吃饭的声响。我挺明白他的,因为这些天我也没怎么吃得下。隐隐感觉,总坛会出事。换了我是那个恐怖分子,看到高手尽出,还不赶紧来捣乱。可是又一想,只要燕铁衣在,青龙社的大半实力就在。他就有那么强,一个人能顶住青龙社的天。 “魁首,你吃点吧!”大熊哥看不惯燕铁衣折腾自己,小心地劝说。 我听到燕铁衣兴致缺缺地“唔”了一声,然后发起牢马蚤来:“怎么老赵的手艺越来越差了?这是做的些什么菜?看不中看,吃也想必不中吃!” 我偷笑,他这是没事找碴。 熊道元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粗,向来讲话便不经大脑。他嘿嘿干笑:“老赵的手艺哪会差了?是魁首的心情不好才是。我倒不觉得他今天做的菜不中看,至于中不中吃,呃,魁首连沾也没沾过,怎会知道?” 我捂住嘴,大熊哥真是憨得可爱。这不给燕铁衣找碴的借口啊。他肚子憋了老高的邪火,你还真不懂得看脸色。 果然,燕铁衣开始呵斥他了。骂他没规矩,骂全社的人都是饭桶。我憋笑憋得好辛苦,你的手下都是饭桶,那你岂不是成了厨子了!而且是只会做饭的那种。 燕铁衣明摆着气没消,还在找刺儿呢!说什么大家太平粮吃多了,一旦出了事个个手忙脚乱的。若是把当年闯江湖的劲头拿出来,哪会吃这种闷亏。我摇摇头,这人年纪大了,是不是都喜欢话说当年啊!这种事若真的怪大家,也没什么道理。你青龙社一大摊子人要吃要喝,还不能挪窝。你在明,人家在暗。破坏向来比建设容易。我想,他心里是明白的。跟大熊哥发牢马蚤,也差不多是在撒娇。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他那张天真的脸,再想到他粘着大熊哥装可爱的模样,就忍不住恶寒。人,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了,不是件好事。 突然,他的火头又冲向了熊道元。“还有你,不要以为是我身边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狂妄自大,弄毛了我,先拿你小子开刀整治!”啧啧啧,还说不是撒娇!看你这是什么口气。明摆着人家大熊哥不敢跟你计较,你才骂得如此痛快淋漓吧。 果不其然,大熊哥不敢吭声了。左说是错,右说也是错,这个不甚聪明的大个子也知道此时最好什么都不说。 结果,燕铁衣又生气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大熊哥畏畏缩缩、结结巴巴地说:“说,说什么话啊!” 燕铁衣怒道:“你是在嫌我的话讲得不对,用沉默来抗议吗?”我瞬间决定,不再站门口听墙角了。抱着肚子,我转头就往自己房里冲去。哎哟,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啦!他竟然这么时髦,知道用沉默来抗议这种话来找碴。燕铁衣,我真是小看了你,原来你说冷笑话的功力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冲到房里,我把头闷在被窝里,憋了半天的笑声这才爆发出来。笑死我了!这两个人怎么不去唱双簧啊! 17、他根本不需要我 刚笑了没多久,就听到熊道元的粗嗓子。怎么了?又出事了? 我急忙冲出去。看到熊道元直冲到厨房找人。我一阵摸不着头脑。找谁啊?只见他大吼一声:“老赵!给我滚出来!” 饶是我习惯了他的大嗓门,也被吓一跳。他怎么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只见厨房里寂静了一会,然后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外头,是那位大哥呀?”呀,我知道,这是帮老赵打杂洗菜的阿青。熊道元脸色铁青,像风一样卷了进去。瞥见阿青吓得一把从铺板上坐起,连鞋子也没穿,就赤脚跳到地下。心中一顿不忍,把人家小伙子都吓着了。 “大熊哥,出什么事了?”我轻声地问。熊道元平时脾气挺好的,怎么这会跟炸了毛的野兽一样,好象要噬人般凶狠。 他没理我,直接冲进灶房,寻了一圈出来恶狠狠地瞪着阿青。“老赵呢!” 小伙子吓得一个劲地抖着,说师傅歇下来。熊道元夺门而出直接冲到老赵房前,一脚就把门踹开。我眼尖发现,床底下有一双大脚。心中一惊,难道老赵死了? 熊道元一把将人拖出来。我拍了拍胸口,还好活着。他做的菜可好吃了!呃,这个时候不该想这个的。熊道元怒喝,他竟然敢给魁首的菜里下毒。我轻拍胸口的手一僵,不会吧!连下毒都出现了。呀!我忘记了,他既然会易容。肯定是装成了老赵,下毒后给燕铁衣送过去。 燕铁衣心细,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这才让熊道元来找老赵了解情况。我说大熊哥怎么会气成这样。一阵咬牙切齿!你个伪拉登,还玩上瘾了是不! 老赵哭丧着脸,一个劲地喊冤。熊道元也不理,拉着他们两个就到燕铁衣那里去。燕铁衣倒没熊道元那么激动,反而和颜悦色地问清了情况。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我心里着实不好受。若不是假老赵不知道燕铁衣吃清蒸鱼时要放辣酱,只这一下就能将他放倒了。我还说要帮他,却什么都做不上。 正在我心里纠结时,突然有人急匆匆地冲进来。抬眼一看,竟然是孙三能。见到孙三能两颊肌肉抽搐,异常愤怒地汇报,“双蛇教”的两个头子之一“蛇郎君”阮为冠率领“七君子”抵达总坛之外,口口声声说要报仇!这个双蛇教似乎在六年前就被燕铁衣打残了,怎么这个时候来挑衅。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 燕铁衣眉梢子一挑,反而神色冷静了下来。“除了阮为冠与七君子,还有别的人吗?” 孙三能说露脸的只有他们几个。 心中一沉。那个仇家果然是拉登的师兄弟,竟然想乘虚而入,让双蛇教挑了青龙社的总坛。他们目前只来了8个人,我相信绝对不止。谁都不会傻到一开始就将实力全部暴露,而且是这种存心来复仇的。 燕铁衣森冷地吩咐庄内布置,让“刑堂”五位司事率领着各处人手进入截杀伏击位置。没办法,人手不够,只能暂时这么安排。至于孙三能、钱慕强与熊道元,都与燕铁衣前去迎敌。他点了100多名手下,出去掠阵。 我身形一动,他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小妮!你留在里面。” 我一窒,我不要。我也要出去迎敌。看出我的抗拒,燕铁衣只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那股不容违逆的气势陡然乍现。我咬着下唇,都快哭出来。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他不相信我!他甚至不让我与他一同抗敌!我的泪珠子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从这次见面开始,他就在抗拒我。我知道的。可是,他连让我接近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没有恶意。上次,去大悠河时,他就已经对我很生气了。虽然他没直斥我,可他的眼神却让我知道,他压根不想靠近我。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人一片忙碌警备,只有我一个人孤伶伶的。突然觉得心里好冷。这里没有我,仍能井然有序,仍然各司其职。我非要在燕铁衣的世界里插上一脚,是不是太过自大了。 突然,庄里突然喧哗了起来。我朝着声响奔去,却看到五个蒙面的灰衣人突然冲了进来。五位司事带着所有的明桩暗桩都迎了上去。哪知道这五个人狡猾至极。他们不正面迎敌,反而四处游斗。突然几个家伙从怀里掏出火药朝人堆里扔了过来。 “大家小心一点!”我大喊一声,揉身扑了上去。从腰中拨了软剑缠住其中一人,跟他拼了起来。 火药的威力不小,但见屋塌梁飞,烟硝腾升,就连龙魂厅也被炸了个洞。这几个混蛋带了不少,随走随走,竟然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转瞬间,竟然伤了十多人。 只能庆幸,我的武功还能拿得出手。缠住了一个家伙后,让他分不了神去扔火药。咬了咬牙,扬手挥出一连串剑影,我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转到他的身后。掏出怀中的火熠子,随风晃着趁着他转身之际塞在他怀里。 灰衣人手忙脚乱想掏出来,我却拼了命地缠住他。一连刺出一百多剑,让他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一串“叮叮”声传来,听得我觉得悦耳无比。你不是想爆炸吗?我让你炸个够!灰衣人脸色灰败,没料到我压根不顾危险。听到他怀里火药被点燃后的嗞嗞声,我扯出一抹冷笑。呵呵,害怕了?害怕你当初就别玩火。 准备刺他最后一剑时,突然一个强劲的力道传来,将我一掌推出老远。“轰”地一声,灰衣人被炸得四分五裂。我转头看去,竟然是钱慕强。他怎么来了?一转头,发现孙三能也与剩下的灰衣人打了起来。他们带了一百多人回来助阵。难道,外面只剩燕铁衣和熊道元?那么多人,他们怎么能应付得过来。 “杨姑娘,小心一些!”钱慕强没空与我多言,扛着斧子就冲上去与一个灰衣人打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又选了一个对手开打。这些灰衣人好强,我若不拼命,根本拦不下他们。地上已经躺了好多尸体,粗粗一看,仿佛比刚才更多了。看到两个卫山龙轻松地以一对二,我这才知道,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呵呵,难怪燕铁衣不让我跟出去。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只能拖后腿。嘲笑着自己,我手上却毫不留情。将身法与剑法发挥到极致。徐大婶,屠大叔,你们教出的徒弟怎么可以输人! 两个卫山龙好生厉害,在我只能游斗灰衣人的时候,他们竟然一人放倒了一个。而且孙三能还是在以一对二的情况下。当然,其他人一直在旁边掠阵,抽冷子地给灰衣人来一下。我们斗得狠,他们功力不高,实在插不上手。 我还没舒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怎么场里又多了两个灰衣人。什么时候又跑来了两个! 钱大哥正在全力与之前的灰衣人战斗。出现的那个灰衣人竟然偷袭他。我眼角瞄到他被敌人一剑刺中心窝后,眼圈儿都红了。才一会儿功夫,四名司事又跟着赔上了两个。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我觉得心腔子都跟着紧了起来。 没学武之前,我觉得自己没用。为什么学了武,我还是觉得自己没用。其他人压根没办法帮了我们,被这四个灰衣跟耍猴似的,忽啦啦一会儿往这边游,一会儿往那边荡。我的头发都松散了,全身都被汗湿透了,可我仍然咬牙坚持着。我知道,燕铁衣一定会回来的。我只要相信这一点就够了。 看着周围的战况,我与一个执事包一个,孙三能一个人包两,窄脸瘦长的刑堂司事首领邓长与另一名执事包一个。嘿嘿,分配得倒是均匀。有些好笑,这都什么时候,我竟然还能分神想这些有的没的。 突然人们一阵欢呼。我心中一喜,随即一惊。喜的是,肯定是燕铁衣回来。可他们这样岂不是在通知灰衣人,赶紧跑路。 果不其然,被我们缠着的那个灰衣假装从怀里掏出什么,我与另一名执事下意识地避开时,他就突然远匿。混蛋!你还想跑。我想都不想,扬身便追了上去。 比我先行一步的灰衣人确实有本事。奔掠之间,疾若鹰隼,且落地的两点距离在六丈之上。仅一眨眼,他们已越出了“青龙社”的总坛范围,沿着崎岖的地形朝楚角岭下狂奔! 我正紧紧地跟着,却发现身旁有一抹紫色的身影迅疾地掠了过去。转瞬间,便与我拉开了两丈的距离。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眼眶一热。是燕铁衣。他也追上来了。 燕铁衣的追赶之势有如流星曳空、鸿飞电掣。只见他连起连落,步步紧逼,片刻后已到了那两名灰衣人身后!而我,却只能保持着原来的距离,跟在后面远远地吊着。老远就看着他懒洋洋地抽出太阿斜扛在肩头。他要做什么? 突然见到两个灰衣人兵分两路朝不同的方向奔去。我心中一惊,这,这要追哪一个。只见燕铁衣身形蓦而凌空暴旋,怒矢般扑向往右边逃走的一个,同一时间抛肩挥臂,斜抗肩头的太阿便像一溜白光闪射而出。破空声尚未响起,朝左奔逃的灰衣人已惨号着被透胸穿过的太阿带出了三丈多远又一头栽进了一个凹坑内! 奔到死去的灰衣人身旁,我呆呆地站住。原来,原来我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燕铁衣,根本就不需要我。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一章写得有点悲哀。杨小妹早点认清这一点,我觉得是好事。不可能这样一个强悍的男人,会需要她的帮助。燕铁衣没有她之前,活得好好的。有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是让大家遗憾了。直到现在,燕老大仍然没有一点动心的意思。 ps:这是今天最后一章,明天再更。 18、为什么始终放不下 看着那个灰衣人临死前灰色的眼睛,我冷漠地走过去,一把拔出太阿剑。血涌如潮,灰衣人痛得低吼一声,便动也不动了。在他身上,我一点一点地将太阿剑上的血迹拭干。仔细端倪着燕铁衣的这把剑。宽约人掌,长有三尺,金龙把手。剑刃如一泓秋水般,虽然常见血腥,却仍然不染尘埃。果真是一把好剑。不知道柳残阳在设定这把剑时,有没有与十大名剑联系起来。当时我因一时好奇,便去查了古代的十大名剑。直到现在还记得,轩辕夏禹剑、湛泸、赤霄、太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令我有些惊讶的是,介绍里说,太阿竟然是柄软剑。 呵呵,想想柳残阳只是借用这个名称吧。这柄剑好大,我两只手才能握稳。为什么燕铁衣一只手就能将它挥得迅若闪电呢?果然,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差距吧。永远无法弥补的差距。 远远的,邓长与十个下属走了过来。看到我手拿太阿,连忙上前询问。我简单地跟他们交待了燕铁衣的行踪。于是邓长派人先将太阿送往我指的方向。他们说,上面已经解决了。那两个灰衣人自杀了。他们什么都没能问到。听说下山来寻的有三批人,熊道元与何三一批,尹光与另十名弟兄一批。剩下的,就是邓长了。 我与邓长一起上下搜索了一阵,这才回到总坛。其实,事情只发生只半天多的时间。可从开始到结束,给青龙社的打击是重大的。给我的打击,却让我终身难忘。 回去碰到熊道元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该死的双蛇教请来一个叫陈千两的好手。燕铁衣一时被缠,曾露败像。只是那个大胖子轻敌,竟然忘记了燕铁衣还有一柄短剑。这才送了性命。在我们被袭击时,孙三能与钱慕强赶了回来。只留二十人帮燕铁衣与熊道元掠阵。燕铁衣一个人先干掉了双蛇教的费冥心与阮为冠两条大蛇后,才帮熊道元在剩下的四君子中解救了下来。哦,在杀陈千两之前,燕铁衣和两个卫山龙顺手就干掉了三个君子。 看,无论有没有我,事情都没有变。燕铁衣始终是最后的赢家。我远远地避开他。心中,只觉得无比悲伤。我开始怀疑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了。我想帮他,想安慰他,却从没想过他需不需要。 对于他来说,我压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他不好意思开口赶我走。他就是这样,即使再不喜欢我,也会对我客客气气。我要赖着楚角岭,跟个小狗一样跟在他身边,他只是无奈地接受。 晚上,熊道元从燕铁衣那里回来后面带喜色。看到他一副便秘良久之后畅通无阻的表情,我就知道,燕铁衣肯定是想通了什么细节。燕铁衣的心性真的很坚忍,他有了线索却也不急。因为有关于自己的兄弟,他需要掌握更多的细节,才发动雷霆一击。 几天后,三位领主和两名卫山龙也回来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计划诱敌了,可惜失败了。他们刚开始只是想证明对方是为财还是为仇与青龙社为敌。但当这次来袭事件后,燕铁衣就明白了,对方根本就是在仇恨青龙社。所以他们行动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在他们开会之际,我老远就看到了阴负咎的身影。 高层干部都到齐了。我嘴角掠过一丝苦笑。现在,他们应该要去商量布网吧。晋城大首脑朱少凡这次会被一举抓获。后面的那个拉登师兄弟也会被一把抓住。而我,应该想想,自己以后的去路了。再继续留在这里吗?留在这里,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以为自己是穿越女,以为自己知道剧透,所以就能掌握事件的发展。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我还想帮燕铁衣,哈哈,我用什么去帮他? 两天后,幕后杀手抓住了。他叫公孙荒木,外号大幻才子。那个恶毒且心灵扭曲的的家伙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在这人间世上的唯一亲人,便是他的胞弟公孙大器。公孙大器在十多年前,曾是燕境马河坡当家。本来那里的黑路生意全由公孙大器一手承包。可青龙社来了。蛋糕就这么大,这么多人分食,自然会打起来。 明里暗里的冲突开始了。公孙大器连吃大亏。后来,马河坡地面上的一切江湖营生都由青龙社接收了。最莫名其妙的是,那个家伙是赢得输不得的家伙。其实青龙社对他没进行实质性的伤害。他却悒郁忧愤、心结难解,染了一场大病后就死了。 死前,一向浪迹天涯的公孙荒木恰好回来了。知道弟弟死了,他便将一腔怨气发向青龙社。十多年来,他隐姓埋名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有效的打击青龙社。若不是朱少凡将这个说出来,任大家猜破了脑袋也猜不出。 燕铁衣与屠长牧、阴负咎、熊道元、崔厚德四个人去围堵假扮朱少凡的公孙荒木。结果可想而知。一个燕铁衣就可以对付他了,再何况是那么多人。在知道事情结束后,我留了一封信给大熊哥,便扛起行囊走了。 几个月来,我没回家。为怕哥哥担心,我写了封家书。念头一转,我来到大森府附近。心里嘲笑着我的执着。可是我却没办法就这样丢下燕铁衣,真的与他断掉所有的关系。也不知道大森府什么时候要与青龙社为难。但我先到这里呆着,总还是没有错。 私下里,我写了一封信给陶大叔,说有事请他帮忙,请他瞒着大家。陶大叔很惊讶,亲自赶来与我会面。这些年,我与陶大叔相处,他也把我当成了子侄般疼爱。我说,自己想体验生活,想到大森府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与青龙社有所瓜葛,并请他不要告诉哥哥。 陶大叔不知道在总坛里听到了什么,开始,怎么也不同意我去当丫环。我跟他辩驳了良久。我说,这些年来,我一直靠着哥哥生活。虽然我只是个女子,但我也不想变成大家的拖累。我想自力更生。我更想知道,没有了青龙社,我,杨语妮仍然能养活自己。 陶大叔面有难色。他说,这些日子来,燕铁衣曾向他问过我的下落。但因我执意不肯他说,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还是顺了我的愿。我心中一暖,陶大叔待我真不错。连最高领导,他也敢隐瞒。他问我,我不想回家是不是因为燕铁衣。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些事情说来太复杂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最后,我见陶大叔还是不肯。也有些无奈了,实在不行就算了吧。反正在那里我也只是能凑凑热闹。不去就不去吧!陶大叔一把拉住我,问我要去哪里。我笑笑,浪迹天涯啊!拍拍口袋,里面还有很多哥哥塞的银子呢!如果没有钱了,我就去卖艺,去唱歌,去为官府里抓通缉犯。反正我暂时是不想回去了。 陶大叔的脸色更难看了。我看他想抓着我回去,便直说,除非他与哥哥把我绑好锁在家里,不然我还是要跑的。我不要回去!最后,陶大叔屈服了。用他的话来说,与其让我流浪江湖,还不如让我去当个丫环让人省心。至少,知道我人在哪里。我嘿嘿直笑,气得陶大叔差点要揍我。 青龙社的力量真大啊!陶大叔帮我找关系,辗转了几个弯,确保我不会被查觉跟青龙社有关后。我就安心地从一个粗使丫头开始做起。呵呵,嘴里说不想与青龙社有关系,结果进到大森府,还是靠青龙社的关系。我也真够口是心非的。 当个粗使丫头好苦!我要干不少的粗活杂活,还要跑腿。幸好,没把我扔到厨房去。回头我贪嘴偷吃,可不好交待呢!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抱怨一下大森府的伙食。之前,我吃惯了好东西。家里,哥哥从不亏待我。要知道,我们还有几个铺子呢!在楚角岭更是不可能了。老赵那个宠我啊!只要我说得出,他就能做得出。而且技艺还不停的提高。 这里,我没劲地扒了扒碗里的饭菜。全是大锅菜,不仅不中吃,连样子都不好看。唉!忍忍吧。幸好我只与大森府签了三个月的合同,熬过去了,我就再也不用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了。我每次粗粗地吃了几口后,就懒得再吃了。这几天竟然觉得衣服大了些。嘿嘿,没想到还能起到减肥的效果啊!臭美地在水旁转了一圈,我笑得开心。 “喂,那边是什么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旁边有好几个男人跟着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我早就警觉有人靠近,用拿柴火时弄脏的手,随手在脸上抹了几下。真是讨厌,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到大森府已经半个月了。我勉强将心情调节好。以前,自己多少也是个小姐型的人物。这会儿成了下人,真是不习惯啊。人哪,有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就难哪。 偷偷侧目,我发现竟然是骆志昂。回过头,微微一福。“二少爷,奴婢叫小妮,只是个粗使丫头。” 这个骆家二公子是纨绔子弟。虽然本性不坏,可他身边的那些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就一个丫头,为了能在这里呆下去,又不可能用功夫。还低调些好。 看到我的脸上成了花猫般,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天哪,就这么个丑丫头,竟然也爱美!骆少爷,你们家的下人可真有趣啊!” 暗咬牙关,我心中怒骂!我长得好看不好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富二代来管。没个屁本事,就知道吃喝嫖赌,当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吗? 19、初识骆家姐弟 心里冒火,脸上却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就听一个清越的男声说:“二弟,别理这些了。快帮帮我吧。你姐姐每次见我都不给好脸色。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听见声音还挺入耳的,我偷眼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一个作书生打扮的男人正皱着眉头,满脸的苦恼。目若朗星、唇红齿白、肤如白玉,长得的确不错。 “干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的那个脾气。你就别惹她啊!”骆志昂皮相也不错,看起来也是个英俊潇洒的模样。可惜因为出生于武林家世,多少染了几分纨衿子弟的习气。脸上的骄纵之气连英挺的五官都掩不住。 “我是想好好地跟她谈啊!可她怎么都不肯给我好脸色。我真有点束手无策了。”之前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一脸的委屈。转头,见我还缩在一旁。挥挥手,“别拄在这里,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二弟,你们家的下人,真是不晓事。” 我暗里翻了个白眼,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又没惹谁。是你们把我叫住的,现在又嫌我烦。切,姑娘我还不爱留在这里呢。我微微一福,便转身离去。 “喂,你站住!”骆志昂竟然又叫住我。 我无奈,转身低头。“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只见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去,把自己弄干净点再过来。我有事让你做。就你这个邋遢样,别把我的东西弄脏了。” 我无语。嫌我脏,别让我做啊!你以为我稀罕帮你的忙啊。忍住心火,我乖乖地拿出帕子在湖水里沾湿,一点一点地把脸上擦干净。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爱上燕铁衣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6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6部分阅读 我一边叹气,一边多擦了两遍。算了算了,这种当下人的感觉其实也挺新鲜的。前世除了躺在病床上,今生除了在家里,我也没机会尝试。 将湿掉的帕子拧干,我顺手缠在手腕上。这是一个小习惯,呵呵,以前湿手绢不知道该放哪里,就缠个护腕状。起码,不会弄湿衣服。随便拨弄几下头发,我遮住眼睛,来到骆志昂面前。“二少爷,我已经弄好了。” 他与那个干哥哥和其他三个丑八怪正聊得开心。见我弄干净了脸,却又弄乱了头发,脸上的嫌弃更浓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去,把这个给我姐姐送过去。” 我恭敬地接过,小心地转身离去。您嫌弃就好,我就怕你又把我留下来了。 随走随问,好不容易问清了大小姐骆真真的所在。原来,她在自己房里。轻轻地敲了敲门,我报了自己来的目的,轻易地进了骆真真的闺房。 虽然一再警告自己不要乱瞄,却还是觉得这里感觉真是漂亮的房间。轻纱飘飘,淡烟渺渺,骆真真正坐在桌前,一针一针地绣着。她乌发轻挽,优美的脖颈微垂,耳旁的明珠随着动作轻晃,感觉如同一副泼墨仕女图。美好的事物总是最吸引人的,我一时竟然看呆了。骆真真果然是个美女。难怪燕铁衣也曾心动过。真是可惜了! 呃,可惜什么?我眨了眨眼睛,我是在为他们不能在一起婉惜吗?突然心中泛起一丝苦意。燕铁衣做什么都有分寸的很。我还是不要狗拿耗子,帮他多管闲事的比较好。 “你这丫头,怎么来了半天也不吭声?”骆真真见我一直站在旁边,有些奇怪地抬头看我。话里有一丝嗔意。 她一抬头,顿时把我的口水都看出来。天哪!她长得真美!眉目似画,肌肤赛雪,艳丽绝伦。而且神情动人,一双眼睛更是满含水意,仿佛一不小心就被吸走心神。骆真真见我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娥眉微蹙,“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回过神来,赶紧把怀里的小包裹拿出来。“大小姐,这是二少爷让我送给你的。” 她示意我放在桌上。我顿了顿,“大小姐,您太美了。奴婢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冒犯了您,请您莫怪。” 骆真真见我夸她,弯眉笑了笑。“小丫头嘴巴还真甜。你叫什么名字?” 我正式行礼:“大小姐,奴婢名唤小妮!是半个月前来府里的粗使丫头。” “粗使丫头?”骆真真有些不解,“看你一副挺伶俐的样子,做得惯那些粗活吗?” 我笑了笑,“奴婢天生命贱,自然做得惯。”骆真真的心眼还真是不错。 “你看看,你手上都是血痕,以前肯定没做过这些事情。”骆真真见到我手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倒有些奇怪。“你不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吧。” 没想到她心思这么细腻,我有些惊讶。“大小姐,您还真是厉害。”眨了眨眼睛,逼红了眼眶,我语带悲意:“小妮以前一直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疼着。可惜父母在一年前双双染病去世。被生活所迫,小妮无奈,这才请远亲帮忙找些事情来做。小妮刚开始时做得是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好多了。” 骆真真一脸的同情。“这样说来,还真是苦了你了。” 我的眼圈儿这下子真的红了。这半个月来,我几乎跟放逐自己一般,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突然被人如此安慰,觉得心里一暖。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总以为,穿越女应该无所不能,哪里知道,突然发现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最重要的是,这个事实是由燕铁衣告诉我的。燕老大果然是燕老大,不用骂人,都能让我备受打击。 “唉唉,你怎么哭了?”骆真真见我一副泪水盈盈的模样,连连安慰。 这个女孩心地真好。难得她在这种优越的环境里,还保持着如此赤诚的心。哪里像我,只知道一味地耍小心眼。一边嫌弃着自己,我一边擦着眼泪。“大小姐,对不起,小妮只是想起了伤心事。” “算了,谁没个难处啊!”骆真真笑着安慰我,“人活在世,就是要受无尽的磨难。小妮,你要想开些。” 我点点头,哽咽无语。是啊!这么一点点小事我就哭鼻子,真是没出息。朝骆真真笑笑,我福了福。“大小姐,我还要去干活了。” “去吧。”骆真真微笑着。 我走出骆真真的门后时,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这些道理我未必不懂,只是一心钻牛角尖,自个儿给自个儿找气受。 本以为,自己再没机会遇到这对姐弟。几天后,我又碰上了骆志昂。 “喂,那边那个丫头,你过来。”骆志昂说话永远是这么不中听。我左看右看,发现就我一个女的,只好无奈地转身。 “二少爷,您找我有事?”低着头,小心地离他远一些。 “你把头抬起来。”骆志昂这个命令倒有些奇怪,叫我抬头干什么? 我没理他,假装羞涩:“二少爷,您有事情吗?”真是糟糕,看了看干净的双手,这次没有脏污可摸黑脸了。心中嘿嘿直笑,自己顶多也就一清秀佳人的模样。这个“清秀”的范围可广了。只要鼻子眼睛嘴巴没长歪,都可以称之为清秀,我担心个什么啊!怕人家看上我? “姐姐说,小妮是个挺可怜的小丫头。叫我把你调到她身边去。可我看你这丫头脏兮兮的,怕弄污了姐姐的东西。”他踱啊踱,慢悠悠地来到我身边,“可姐姐说,你长得挺漂亮的。你说,我怎么就没觉得呢?” 他轻浮地用一只手指抵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我心里火冒三丈,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驴拉到北京还是头驴。这种调戏的事情,他也能做得这么顺畅。我勉强用睫毛遮住眼里的怒火,气红的脸这下子正好装成羞涩。“二少爷,请你,请你放开我。” 头一偏,躲开他的手指。我恨不得一拳揍过去。强忍自己的冲动,连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啧啧,还真是挺水灵的丫头。看来,我还真是走眼了。”骆志昂笑得那个得瑟。“不过,比起姐姐来,还是差了一截。” 我闭了闭眼睛,纯粹是被气的。这要是换了一个身份,我二话不说一拳就过去打扁他高挺的鼻子。现在才知道,我之前的生活有多优越。这才知道哥哥到底有多疼我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舍不得给气我受。陶大叔、徐大婶,哪个不把我当掌上明珠般地疼爱。果然是不吃苦,不知道家里的温暖啊。陶大叔当时气得想揍我,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这丫头,怎么这副脸色?弄得我多想强迫你似的。”骆志昂见我身子微颤,脸色涨红。肯定是当我羞得想哭,哪里知道我是忍得辛苦。 眼圈一红,我真的落泪了。这次是真的伤心了。我就想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作贱自己,跑到这里来当下人,还被人调戏。越想越伤心,我索性蹲在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哥哥,我好想你啊! 哭了大半天,我抽抽泣泣地住了嘴。算了,哭有什么用。哭泣只是发泄,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我活了四十岁,还跟个孩子似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喂。”骆志昂的声音有些无措。 我抬起红肿的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一心忙着哭去了,倒没注意他还没走。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他脸上有丝尴尬,匆匆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有些发怔,呃,他这是在安慰我吗?骆志昂这个骄纵的少爷也会安慰人?真是让人吃惊啊!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苗头了吗?请不要骂我恶俗。。。穿越女嘛!总该有些优越吧。在燕老大那里占不了便宜,我就不信她不能迷住其他人。好吧,我是替杨小妹不平。挺可爱的一个女孩,怎么就会喜欢燕老大来着。这不是找罪受嘛。。。 20、纨绔子弟骆志昂 之后,我果然被调到骆真真的身边去了。在这里做的事轻松多了,可是照样不好受。在大小姐身边,必须要以她的喜为喜,她的忧为忧。你要时刻关注着她的心情,提前想她没想到。呃,感觉,好累。终于明白大熊哥的心情了。以前我老笑他,真是不应该。 “小妮!过来。”骆真真在喊我了。我赶紧小跑过去,原来她正在画画。今天天气不错,她拿着纸墨来到花园里作画。我来到她这边已经快大半个月了。上次见过的那个公子叫章凡,号称是什么大地十剑中坐第三把交椅的章老太爷的公子星菱剑章凡。名字不错,可人却,太那个没素质了。老是一副下巴瞧人的德性,真是浪费那一张帅脸。 听骆真真身旁的资深丫头小翠说,章凡喜欢骆真真好久了。可骆大小姐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上次,骆真真也是几句话便把章凡给气跑了。她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那种男人一看就是自信心过度,沙文主义的忠实拥护者。这会儿正在追求阶段,都能傲成这样。回头要是娶回家,还不得任由他搓圆捏扁地欺负个够。 原以为骆真真是个天真的大家闺秀,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是外软内硬型的,心里极有想法。唔,越发觉得她挺不错的。说句实在话,她挺好伺候的。只是我有点头痛那个骆志昂。 打从我上次发泄一通后,他就没事老往这里蹿。名义上说是找他家大姐,可我看他那眼神,老往我这里瞄。怎么着,这位大少爷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想尝尝青菜豆腐的味道?如果我真的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估计就抓紧时机赶紧贴上去了。虽然没身份混个正室,但若能当个妾室,也算是麻雀飞上枝头了。可是,我不是啊!所以,我总是假装没看到他那双春情荡漾的眼睛里想表达的意思。 回头我总结出来。肯定是他平时这么调戏别的姑娘时,没人敢不给面子的当场大哭。正因为我的与众不同,才引起了骆二少爷的注意。苦笑不已,原来,我还是有点吸引力的。只是,这个烂桃花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不管是凭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真实的身份,一样配不上他。 “小妮!我要上街去买东西,你跟着一起过来。”骆志昂这人有着男人都有些坏毛病,越是得不着的,越想要得手。见我不为所动,他越发来劲了。 “二少爷,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我还没做完呢!”实在不想跟他鬼混,我扬着手里的绣花绷子,告诉他,我还有正事要办。 “姐姐那里,我去说就行了。叫你来就来,你哪那么多话。”骆志昂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东西,扔到一旁,伸手就想拽我。 我手一缩,没事少拉拉扯扯的。我跟你又不熟。“二少爷,真的不行。”没心思与他纠缠,我不耐烦极了。不是没想过试过恶心走他,可这事我还是不想尝试。若是玩火真的玩出事了,可真没人来救我了。 “你!”骆志昂估计是没见过有我这么不给面子的下人,气得直瞪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将你赶出府去。”咬牙切齿地,他竟然威胁我。 我微笑,巴不得。我前脚出府,后脚就跑得让你找不着人影。反正这里我也呆腻了,要真的被你赶出去,我就回家去。“二少爷,真的不可以。”笑容越发温柔,我仍然不肯松口。绕过他,我拿起绣花绷子,准备送到骆真真那里去。 “你不过是个丫头,为什么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你知不知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可以处罚你!”骆志昂真的生气了,只见他双眸喷火,拳头握得死紧,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揍我。 “二少爷,小妮只是个丫头,只想做好份内的事情。请二少爷不要为难。”我懒得理他。你敢动手,我就敢回手。不信,你个小样的试试看。真的跟你比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不是没见过他练功的样子,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得那个轻松惬意。而我,却一点都不敢松懈,每天早上四五点便起来在床上吐纳。之前,因为与其他丫头住一个房里,早上总是摸黑地在园子里找个小角落坐着。现在待遇好了,可以一个人一间房了。我更是认真。 原以为我如此顶撞他,骆志昂会发脾气。可没想到他气鼓鼓了一阵子,只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了。咦?他又一次让我吃惊了。是不是,我先入为主,把他瞧得太低了?摇了摇头,管他是不是那种人。算算时间,我到大森府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从粗使丫头混到贴身丫头,也算是质的飞越吧。 也不知道燕铁衣什么时候会来。最重要的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留在这里了。上次去大悠河时,燕铁衣看到我已经够不开心的了。这次,在这里遇上我,他肯定又会生气的。唉,你说我做人怎么这么失败,老是惹他生气干什么? 打定主意后,我在几天后便抽了个时间向骆真真表达了我的意思。让我感觉欣慰的是,这几天,骆志昂没来打扰我。估计是上次被我打击到自尊了。也是,换了我处在他的地位,也受不了一个小丫头给脸不要脸的。 “小妮?你是不是在这里做得不开心?”骆真真有些关切地问我。 “大小姐,小妮觉得,还是回家比较好。”我淡淡地笑。这里真的不适合我。我真的想家了。 “是不是,弟弟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骆真真非但不笨还聪明得很。骆志昂对我有兴趣,她早就知道。只是骆志昂没什么过份的举止,她也就随着弟弟去了。我能理解她。毕竟还是弟弟亲嘛!这位大小姐似乎也是自由恋爱的支持者。我依稀记得,她对伪装的燕铁衣就相当有好感。仿佛身份地位的差距在她眼里看来都不是问题。先且不表扬她的眼力,就是她的这份心意,也足以让我佩服。先爱了再说,好一个现代女性的典范啊。 “大小姐,我与府里签了三个月的契约。我想提前离去,只能拜托您了。”我停了停,想想该怎么措辞:“这个月的月钱,我可以不用结算的。大小姐,您就帮帮我吧。”我低声下气地求着。 “小妮!你别怪弟弟。”骆真真的声音又轻又柔。“其实,你从来没发觉,你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感觉好亲切。所以才见一次面,我就把你调到身边来。怎么说呢!你除了长得漂亮,还很有主见。弟弟被你吸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他是有点过份了,我回头找机会说说他。” 什么气质不气质的,就凭我的身份,能配得上你弟弟吗?见我低头不语,骆真真叹了一口气。“其实,弟弟不是个坏孩子。小妮,若是你真觉得不喜欢,我便帮你婉拒了他。你家中无人,府里的月钱虽然不多,比其他地方倒是高些。不如,你做完日子再走吧。” 被她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骆大小姐真是没什么架子。温柔体贴,难怪那个章凡追她追得紧。 “呵呵。”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我皱了皱眉头,竟然是骆志昂。他放轻了脚步,躲在门口偷听。应该是看到我与骆真真聊天,这才故意的吧。平时,他都是大大咧咧,走起路来威风八面,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你怎么进来也不招呼一声,吓我一跳。”骆真真有些嗔意地看着骆志昂。 我偷眼看过去,只见他脸色不大好。敢情你个偷窥狂还有理了。 “小妮!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到孙管家那里去。”骆真真见弟弟脸色不对劲,赶紧将我支开。 我乖乖地接过东西,转身离去。天晓得这个骆二少爷在想什么,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 真是不巧,到了下午,竟然又撞到骆志昂了。我叹气,以前在楚角岭呆了那么久,燕铁衣硬就是能不露面。这里不比弹剑楼小啊!怎么老是碰到他。 “小妮!我真是小看了你!”骆志昂脸色有些阴沉,他冷冷地盯着我,“没想到你竟然想走。” 我小心地后退几步,手指忍不住弹了弹,软剑正缠在腰上呢!按住心头火,我安慰自己,算了,能不动手我还是别动手。免得给燕铁衣惹麻烦。“二少爷,小妮只是想家了。” “你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你想谁呢?”骆志昂冲我大吼,我吓了一跳,差点就把剑给抽出来。什么人啊!神经质啊,吼什么吼。 见我脸色不大好看,骆志昂一时也没说话。我就更不可能说话了。心中突然有丝奇异的感觉,这位公子爷,似乎真的挺喜欢我的。可能吗?先且不说我与青龙社扯不断的联系,即使我真的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身份,也不可能与他有什么结果。而且,他喜欢我什么啊?就因为我不理他?这不是犯贱吗?人家不理你,你就死追着不放。八成是自尊心过胜,接受不了打击吧。 “二少爷,如果没有什么事,小妮先退下了。”我不想与他同处一室,感觉真不好。 “你就这么讨厌我?”骆志昂的声音有些黯沉。我顿了顿,其实,这些日子我倒发现了,这位大少爷心底真的不坏,只是被宠坏了。谁让他有一个好老子,前程似锦,自然磨难也少了许多。可是,这些事情跟我无关。我没吭声,头都不回向门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了。。。明天大家赶早啊!!我努力地写着呢!!唉唉,好累啊!! 21、他竟然说喜欢我 眼前一花,骆志昂飞掠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我冷冷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骆志昂脸色铁青,瞪了我良久,突然失笑。“你不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好看的。” 脸上不由地火辣辣一片,真是可恶,两辈子我都没被别人如此不加掩饰地调戏过。我怒瞪他,连口都不敢开,就怕一张口,就忍不住肚子里酝酿良久的怒气。 “既然跟府里签了三个月的契约,剩下的两个月,你就别想提前走。”骆志昂不再板着脸,反而笑盈盈地看着我。“小妮,你乖乖地做完这段时间吧!”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他临走时看我的那个眼神。不会吧,他真的动心了?有些欲哭无泪,我,我又犯什么神经啊!没事跑来当下人,这下好了,麻烦缠上了吧!之前是想进来,进不来还要求着陶大叔。现在是想出去,出不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我曾试着想直接逃跑。可这一逃,被陶大叔找的那个人就倒霉了。人家在本地还拖家带口的,凭着骆志昂的心性儿,还不把人家里给掀翻。我倒不是自抬身价。只是,男人要执着起来,什么事都干得成。尤其是这种闲得发慌的纨绔子弟。 而且,我哭丧着脸看着骆志昂不再蛮横无礼,反正耐心十足地站在骆真真旁边,听她弹曲儿的那个悠闲神情。喏,这些天来,小骆同志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紧紧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它就是骆志昂。怎么办,这时间如水,一过又是大半个月了。这些天,府里的风声越来越紧了。有些不认识的江湖人士进进出出的,估计是在商量着攻打青龙社的事情。燕铁衣很快便会得到消息。万一,万一他又在这里看到我。我眼圈儿一红,实在不想再看到他冷冷的眼神,比他平时温和表情还让我难受。 “你哭什么?”骆志昂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我一惊,他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了。小心地拉开一定距离。我淡淡地看了一眼骆真真。她可真疼这个弟弟啊!也不知道骆志昂跟她说了什么。原本以还高兴可以离骆二少远一些。这下好了,骆真真倒牵起红线来了。本来不该我做的事情,她都让我给包了,就为了让我与骆志昂多相处一会儿。我就不明白了。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以为她弟弟真心喜欢我?开什么玩笑。 “没什么。”低下头,我不再去想燕铁衣。每次一想到他,心里就难受。 “小妮,你去房里帮我拿个帕子来。天气有些热了。”看着骆志昂挡着我,骆真真帮我解围。估计她也不想看到我被逼得可怜吧。我发觉自己越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看到骆志昂那副欠揍的样子,我就想抽剑刮花他的脸。 我点头示意明白,“知道了,小姐。”转身朝骆真真房里走去。拿就拿吧,托骆志昂的福,我的工作量骤减。除了天天陪在骆真真身边,还真就跟大小姐没什么区别。小翠已经嫉妒地隐喻了好几次,说什么她服侍小姐已经好几年了,我这个新来的真是福气好之类的酸溜溜话。也不知道,我正烦恼无比。巴不得骆志昂别再缠着我。 后面,骆志昂的脚步传来。我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是粘得紧啊!一天到晚就在这里转前转后的,也没怎么跟别人鬼混了,竟然不嫌烦。我假装不知道,径直朝骆真真的房里走去。 骆志昂这人真奇怪,跟着我一直走到骆真真的房门口后,他也站在门框处看着我翻到帕子,再让开,让我出门,继续跟着我。这位二少爷怎么有这么好的耐心了?我这些天来,假装无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逼开这个牛皮糖。 “小妮!你真狠心。”骆志昂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地传来。 狠心?我又不喜欢你,虚以委蛇的事情我真的干不下去。你要是放我走,就不用在这里跟你干耗着了。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冷着脸对你啊!我又不是面瘫。 “你给我站住!”骆志昂身形一展,站在我前面将我拦住。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这又是唱哪一出啊。只见他脸色有些泛青,“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我会很痛苦?” 我淡淡地看着他,“二少爷,我还要给大小姐送帕子去。”我管你是不是。骆少爷,请你不要没事强迫人。心中突然泛起淡淡的苦楚,是不是我之前缠着燕铁衣时,他也是这么无奈的心态?摆不脱,也不好拒绝,只能生生受着。 “你……”骆志昂气结。他指着我,连指尖都颤抖了。 我微微一福,绕过他向前走去。瞧见骆真真在树下依旧弹得投入。唉,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对姐弟。我真的厌烦了。 骆真真停住手,接过我恭敬地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香汗,笑得温婉。“小妮,今天晚间,我们到院子里去看看月亮吧!今儿个已经十五了,月儿又该圆了。” 我微微一笑,点头称是。今天晚上你再制造机会,恐怕你弟弟也不想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刚才他已经被我给气跑了。以他那无比强悍的自尊心,我想一时三刻是回不过神来的。 果然,不但那天晚上骆志昂没来。一连一个月,我也没看见几次他的身影。每次,他不是跟着那几个狐朋狗友鬼混,便是对我视而不见。我乐得轻松,你想开了最好。再过半个月,我的契约到期了,我就要走了。骆志昂,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联系。 只是,瞧见府里越来越紧张的气氛,我有些担心。我能赶到燕铁衣来之前离开吗?这个骆暮寒还真是吃饱了撑着闲着没事干。这两个多月来,我也大概了解了大森府里的所有兵力。作为两湖一带首屈一指的武林组合,大森府隐隐被黑白两道奉为宗主盟首。它在当地的威信声势,就如同青龙社在北六省一样。其实,大森府与青龙社井水不犯河水,我实在想不明白,骆暮寒为什么要去抢地盘。莫不是跟他宝贝儿子一样,同样的风景看腻,想把别人家抢过来慢慢欣赏啊。 另外一个胃涨气的家伙是金刚会龙头八臂韦陀蒲和敬,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对这种事有兴趣得很。当然,我只是瞧形势看出来的,老是见他把大森府当自己家里一样呆着,我就明白这事儿和他有一腿。然后这边的千人堂、采花帮、力家教场这些小啰啰们也挺感兴趣的。我已经不止一次听骆志昂就这些事跟骆真真说了。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时候故意当我面说?侧头想了想,是炫耀吗?想让我这个乡下土妹子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厉害?万一我是卧底岂不是不妙。好吧,我真的是卧底。只是决定罢工了。 突然有一天开始,府里所有人都戒严了。我明白暗地里策划已久的骆暮寒肯定是准备进攻了。心中越发焦急了。还有半个月,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离开了。可是,时间真是难熬啊。 骆志昂不再跟前跟后,我也就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有事情做,我反而觉得心里的惶急有所缓解。我试着每天不再想着别的,一心扑在工作上。骆真真需要什么,她想做什么,她接着想干什么,我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呆会儿要记得什么。这样,一天下来,时间过得快极了。 十天、八天、五天…… 这天,府里突然来人了。那是一个叫张小郎的年轻人。听说是府里总管事孙云亭孙大爷的好友赵掌柜介绍来打杂腿的一房远亲晚辈。这个小郎给大家的印象是人生嫩,但和和气气挺勤快,就是有时像个大姑娘似的容易害臊。腆腆的透着几分乡下人味道。他的工作是在总管事身边听差打杂 知道这件事后,我面色惨白。燕铁衣来了。 是的,燕铁衣依照公孙荒木的那招,乔装打扮到大森府里准备开始进行恐怖袭击。 我早就知道他会亲自来。因为他的武功高,机智且有胆识,而且反应快、眼光远,最主要还在于大森府的人没有认识他或他见过面的。他的外形易于乔装,一旦乔装更是不露丝毫破绽,完全就是一个聪明伶俐又童稚未泯的大孩子状。不论外间如何传言,对他会有些什么描述,他这身穿着青衣小帽的形象站在人前,只怕剜掉那人的眼睛他也不会相个这个小厮就是枭霸燕铁衣! 这个艰巨的任务,若是派别人来,会有许多的困难!首先便是外型的限制。年龄大的不易偏造来历掩饰,年龄小的又无可担此重任。而且,燕铁衣可以直接对所做的一切负责。因此,除了燕铁衣本人,实在也找不出更适合的人选来了。 我勉强平稳住自己的心情,还有几天时间,我只要小心地不与他碰面,他就不会知道我也在府里。好在我跟在骆真真身边,他则在孙大爷身边。虽然他有机会到这边来,但并不代表一定会撞上我。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骆志昂突然出现。他神色有些憔悴,一双眼睛却如同狼般地紧紧盯着我。我委实没心思再跟他纠缠,默默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得意?我又主动回来找你了?”骆志昂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瞄都没瞄他一眼,你有被害妄想症是怎么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得意了? “你不要以为契约马上到期,你就可以离开府里。”骆志昂突然说出我最害怕的事情。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心里一阵纠痛。 “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听到骆志昂这句话,我嗖地转过身,怒瞪他。做人不要太过份了!骆志昂。 他见我神情愤怒,却笑了,“终于肯理我了?”神经病。我轻轻地皱了皱眉,结束手上的工作,准备出门。却被他一句话僵在了门口。 骆志昂竟然告诉我。“小妮!我喜欢你,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紧紧地抓着手上的东西,我好想哭。打从一开始到大森府来,我就该知道这是个错误。我,我该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觉,这个骆志昂身上有很多地方可以挖掘呢!毕竟人物描写得不够丰满。性格除了骄纵外,什么都没说。稍稍一联想,哈哈,就成这样了。 22、还是没能躲过去 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骆志昂。我实在、实在忍不住了。“二少爷,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吗?我改还不行吗?” 一句话说得骆志昂脸色煞白。可我真的管不着了,我这边都火烧眉毛了。我,我现就像个缩头乌龟,好想缩进自己壳里。我做人怎么这么失败?做什么错什么,我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眼见骆志昂身形微晃,一副想冲上来的模样,我戒备地盯着他。“二少爷,你我根本不是一路子人。我相信我从来也没给过你错觉。我马上就要走了,请你不要为难我。”试着平心静气地与他沟通,可看起来效果并不明显。只见骆志昂一听我说要走,眼里就开始喷火。还有最后三天,我真能抗得住吗?我现在很怀疑。 我转身想跑。骆志昂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姐姐马上要去人工湖上的八角巧亭。她让我来通知你,让你在那里去等她。”我有些头疼,估计骆真真又在乱点鸳鸯谱了。她干什么这么热心,非要把我跟骆志昂凑一块儿。 “小妮!我的耐性有限,你最好跟过来。不然,我不保证我能做什么。”见我迟疑地站在原地不动,骆志昂转身便走。我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他那三个丑八怪朋友早就在那里等他了。一个锦衣华服,一个是满口黄牙的胖子,还有一个是斗鸡眼。我估计骆志昂是专门找这些人来衬托自己的。他本来就长得不错,站在三坨狗屎中间,更是那个玉树临风了。 那三个人正在逗弄着自己的鸟儿。见我跟在后面,斗鸡眼笑道:“志昂,你就是在这个丫头身上吃憋吗?我看她长得挺一般的,你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我暗暗点头,看你习惯于把视线集中在一点,就知道,其实你对世间充满了探索。这不,这么明显的事实也被你发掘了。 骆志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我面前被朋友奚落,他似乎觉得有些不自在。其他两人一见他的模样,都哈哈大笑起来。“志昂,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我束手站在一旁,直接当他们的话是耳旁风。物以类聚,当初这四个家伙一并儿嫌我丑时,我就知道,不能对他们抱有太高的期望。这个世间,不是拥有一双斗鸡眼就能所向无敌的。 见骆志昂有动怒的意思,三个也转了口风,不再嘲笑他。我无聊至极,大小姐什么时候才来?要不,我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开溜吧。跟这四位少爷,我着实没什么共同话题。 “二少爷,你要的点心买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似的,顿时连心都凉透了。这个声音,好像是,好像是燕铁衣。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这个时候减少存在感,他会不会就看到我?心里瓦凉瓦凉的,脑子里变成一片空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骆志昂回头看了燕铁衣一眼,从他双手奉上的四盒素饼中抽出一盒,打开来自己拿出一枚便吃了起来。“其余的都放在石桌上,大家吃。” 我强抑住身体的颤抖,站在一旁没吭声。三个丑八怪嘻嘻哈哈地一拥而上,哪顾得上什么形象,一顿狼吞虎咽,就瓜分了一盒。 “我说大家吃,你为什么不吃?”骆志昂转头看我,示意我拿一块。我混身已经僵硬了,哪里反应得过来。无意识地抬头,看了骆志昂一眼,也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燕铁衣。 三个月后,再见到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我的心神突然有些恍惚。他这一身的青衣小帽,扮得可真像个小厮啊!而且,他见到我时一点都没有惊讶,脸上布满着下人该有的殷勤。被我看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燕铁衣讷讷地低下头,脸上还泛起丝丝红晕。我一惊,自己在干什么。这个时候,我还在给他扯后腿。 我别过头去,看向骆志昂。扯开嘴角笑了笑:“二少爷,小妮是个下人,怎么可以这般无礼。” 骆志昂本来已经舒缓的脸又板了起来。他一直地盯着我,刚才我的失神已经被他发现了。此时,他帅气的脸布满了不悦。皱着眉头,他看向燕铁衣,“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小郎吧。为什么你也不吃?” 燕铁衣天真的一笑道:“二少爷,我是下人,怎么能同你的朋友相提并论?” 骆志昂嘴角扬起一丝邪气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燕铁衣,嘴里却道:“放屁,什么上人下人?我说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叫你吃饼,你不吃,这就是看我不起,既然看我不起--罚你与我过三招!” 我依然静静地站在一旁。骆志昂向来气恼我对他不假辞色。刚刚我的失神已经让这位大少爷极不愉快了。我真是没用,仅仅是一会儿功夫,就给燕铁衣惹了麻烦。紧紧地咬住下唇,我抑住想哭泣的心思。真是没用,就知道哭。 燕铁衣装作大惊失色地求饶,可骆志昂哪里肯放过他。越看到他装出的窝囊相,越是得意。猛然间,骆志昂斜闪暴起,左手虚指,右掌偏落,燕铁衣惊叫一声,人已横着摔倒,身子尚未沾地,骆志昂足尖倏挑,又被带了个大跟斗,跌在那里还没爬起来,骆志昂已提着领子将他掷出亭外,“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他“咕噜噜”喝着池水,双手挣扎乱舞,浮沉不定,拚命呼救! 我捂住嘴巴,把惊叫声堵了回来。脑子里疯狂地转着,此时,我与他是不相识的,见到陌生人落水,我应该表现得害怕。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能做。 见燕铁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骆志昂的气也消了,跟着三个丑八怪笑得前俯后仰。我心中恨极!却不敢轻举妄动。怎么办?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就任他在水里泡着? 蓦而传来一声娇叱,半空中人影飞闪,有如||乳|燕凌波,在水面上一沾而起,拎着混身透湿的燕铁衣,在一个美妙的旋回下落进亭中!此时的骆真真粉面如霜、星眸含嗔,另有一股令人不敢仰视的凤仪雌威:“弟弟,你知不知羞?” 被大姐如此怒斥,骆志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可看了我一眼,他又挺了挺身子辩白:“开开玩笑嘛,大姐,谁知道小郎这么不中用……” 见到燕铁衣身子瑟瑟发抖,虽然知道他是装,我仍然是忍不住心疼。开玩笑你就能把人扔到水里,是不是下次我跟你开玩笑,可以把你扔到灶里煮吃掉。 骆真真一听,也生气了。怒声说,欺负一个不会武的下人算什么英雄。若是骆志昂再敢狡辩,就到爹那里去理论。 一般来说,富二代都比较怕爹的。尤其是这个时代。慈母严父嘛!听到骆真真如此说,骆志昂只能服软求饶。听到骆真真好气又好笑地骂他,让他滚时,骆志昂暗暗示意三个笨蛋,一溜烟地跑了。 临走前,他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跟你跑。我的直 爱上燕铁衣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7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7部分阅读 接领导是骆真真,可不是你骆二少。 见燕铁衣身上滴着水,索索地抖个不停,脸色也泛了青白。骆真真温柔地安慰。她向来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可不像我,除了捅篓子什么都不会。只听到她让燕铁衣回去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后,转头问我:“小妮!孙大爷送来的鞋样子你拿着了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大小姐,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燕铁衣才挪动脚步,听到此话又转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只早被池水浸透的锦盒哆嗦地双手奉上。 怔了怔,骆真真问:“这是什么呀?” 燕铁衣垂下头去,怯怯地道:“是……是给大小姐带回来挑选的鞋样子……” 骆真真跺脚道:“天,这还能用吗?都叫水泡散了!” 燕铁衣抖着身子道:“大小姐包涵,都是我的不对……” 骆真真摇头叹气,这事儿跟燕铁衣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是善于迁怒的人。看着燕铁衣一副冷极的样子,她关心地又叮嘱。让他赶紧回去把身子拭干,说他这个样子自己看得都不好受。话音刚落,我就瞧见骆真真脸上突然红了红。呵呵,她觉得这句话太暧昧了。 只见燕铁衣慌乱无比,一双手不住地往身上擦时。骆真真微偏着头,笑着说:“小郎呀,你怎么这样容易发慌呢?生嫩得还不如一个女孩儿家--嗯,似是一只动不动就受了惊的小兔子……” 一句话说得燕铁衣脸上的伪装差点崩溃。我分明瞧见他眼里的那丝尴尬。抿着唇儿,我也轻笑起来。八成燕铁衣从来没被女人形容成容易受惊的兔子吧。他老人家估计此时啼笑皆非。 转瞬,燕铁衣便重新戴好了面具。真是一扭怩的模样啊。你看,他站在那里绞着双手,脚尖还不住在地上画圈圈,越发显得天真童稚了。我轻轻地垂下眼睛,继续跟着骆真真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耳边听着骆真真怎么也舍不得他离开,任他湿着衣服跟他一阵闲扯。什么比骆志昂嫩多了,什么自己可以做他姐姐了。见燕铁衣不服地抗议她不是姐姐,只是大小姐时,她还轻轻地跺脚,小声抱怨了一句:“你真迂。” 燕铁衣可能也抗不下去了。顺着一阵冷风,他似真似假地打了个哆嗦。骆真真脸上浮出心疼,赶紧赶他回去。然后把桌上剩下的素饼包好,塞到他怀里,顺便叮嘱他回去头厨房里熬碗红糖姜汤去寒。 眼见这一幕幕如同戏剧的画面,我的思绪渐渐飘远,还有三天。我再坚持坚持,就可以再也不用留下了。 23、终于升级了 眼见着“张小郎”畏畏缩缩地走了。我眼皮子都没抬,小心地站在一旁,听候着骆真真的吩咐。半天没见她说话,侧目望去,只见她脸色泛红,神情娇媚。嘴角不由地泛出了一个笑容,骆真真的春天到了。这不,燕铁衣才一露面,她就被煞到了。 只是,我不知道是该赞赏她的眼光,还是该说她比较独特。就张小郎这副模样,她到底是看上了哪一点?是他的纯洁吗?骆真真也算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又不是看破世情的老和尚,哪来这种感慨啊!又忍不住笑了笑,可能,这就叫缘分吧。 “小妮!你笑什么。”回过神来的骆真真见我嘴边的笑意,有些害羞。 我能笑什么,笑你少女怀春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一点醋意都没有。或许,我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燕铁衣,又或许,我知道他们的结局。所以,反而能很平淡地看待这一点。 “臭丫头!就知道使坏。”见我笑而不答,骆真真的俏脸越来越红了。我看得越发觉得有趣。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我挺喜欢的,不是纯粹的圣母,温柔善良得让人讨厌不起来。哪像我,忍不住又自哀自怜起来,除了耍点小心机外,长又长得不好,武功又不高。除了给燕铁衣惹麻烦以外,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骆真真跺了跺脚,羞得转身回房了。没见喊我,我便没跟着去。找了个幽静的地方,我坐着发呆。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最差也就是燕铁衣更讨厌我吧。怔怔地盯着蓠芭墙上的一丝嫩芽发呆,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啊。越走近他,我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似乎,不管怎么努力,我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可笑,我还曾自大到,妄想走进他的世界。 “小妮!”轻轻柔柔的嗓音突然响起。我淡淡一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燕铁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在等着你质问呢! 抬头看去,燕铁衣虽然仍然是一身小厮打扮,神情却已然恢复以往的平静。我眨了眨眼睛,似乎他没有我想象中的生气。“燕大哥,你来了。” “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他跟着我席地而坐,表情平静。 “下了楚角岭,我随便逛了逛。最后,在三个月前,我来到大森府里。燕大哥,是我拜托陶大叔不要告诉任何人的。请你不要生他的气。”希望陶大叔别因为我被燕铁衣怪责。我还真是任性。 “过来之前,我已经听陶昂说了。真是胡闹!陶昂竟然也由着你。偏偏你这丫头三个月来从不与他联系,我来得仓促,一时也没办法找到你。”燕铁衣皱了皱眉,“幸好,你见到我时,表现尚可。不然就被你坏了大事。”隐隐中,他的话里有丝不悦。 “我只签了三个月的契约,还有三天就到期了。燕大哥放心,我到时候自会离去的。”嘴边忍不住又露出苦笑。其实,我现在很有自知之明的。“近一个月来,我觉得大森府似乎有所图谋。可我跟在骆真真身边,压根探听不到什么。当我看到燕大哥时,也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只是觉得,燕大哥突然以这个身份出现,肯定是有原因,便不敢坏燕大哥的事。燕大哥,是不是大森府想要侵犯青龙社?” 燕铁衣嗯了一声。回头望去,我发现他的脸色平缓,似乎没在生气。也是,我来之前,大森府一点预兆都没有。或者说,依我的身份地位,很难得知大森府的秘密举事。其实,那些我都不在意,我只知道燕铁衣没有怀疑我。这样,就够了。 “燕大哥,小妮蠢笨,帮不上什么忙,更不敢拖你的后腿。以前,小妮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谅解。”低着头,我觉得自己的眼圈儿又开始发热了。 燕铁衣用温暖的眼光看着我。“说起此事,我还没感谢你呢!上次你奋不顾身地抵抗外敌,可惜时日甚短,我还未来得向你提起,你突然就下山了。丫头,你可是在怪燕大哥?” 眼里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燕铁衣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过话。我摇摇头,哽咽地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钱大哥和那么多兄弟横死当场。我害怕你讨厌我,所以不敢见你,就下了山。” “那些日子,燕大哥心情不大好,怠慢了你。小妮,你可不要见怪啊!”看着我低头抹眼泪,燕铁衣有些手足无措。“别哭了,我怎么会讨厌你。你自幼活泼可爱,我一向将你当妹妹看待。况且,钱慕强和其他兄弟的死怎么能怪在你身上。只能怨我没能保护好他们。”他的神情也带了丝自责,随即又消失。 妹妹?我咧嘴笑了,算了,只要他不再讨厌我了。妹妹也好! “大森府回头会不太平静。你离开也好。”见我不再抽泣,燕铁衣有些严肃地说。“你往后可不能这样淘气了。竟然作贱自己跑来当个丫头。你也不想想,大伙儿看到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转头地朝他一笑。听得出他话里的关心。 见我还笑,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去后,你不能再这么不省事了。” 我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燕大哥,大小姐还在等着我伺候呢!” 他突然盯着我的双手,眉宇间露出一抹轻怒。我顺着看下去,发现手上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未完全愈合,红红紫紫的挺难看的。我嘿嘿直笑,把手收进袖里。这些小伤不算什么,起码,我学会了在这个时代不用洗衣机,没有自来水,该如何洗衣服。呃,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 他也站起身来,朝我点点头,便转身离去。我吐了吐舌头,糟糕,又让他不开心了。 第二天,大森府的气氛有点与平常不同。时辰才一过午,近百名一色一式黑衣劲装的彪形大汉已纷纷在府内外各个通路要街布岗插桩,这些人全配有朴刀及弓箭,更携有银笛锣鼓等传警的器具,由十余名府卫率领指挥,顷刻间,整座大森府已置于一片森严的戒备之中。 雄伟宽广的前堂大厅——群英堂警卫最是严密,近百名人手倒有三十余名环守此处,将大厅四周团团围起,十名指挥调度的府卫,也有五名亲伺左右。 当然,府里的一干仆役也有得忙的,备茶水,摆桌椅,清洁场地;尤其大厨房,一早就开始准备起来,听说除了要额外供应二百多外客的晚膳,还得到时候摆出六桌上好的全席来…… 我听了忍不住咋舌。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总管事孙云亭孙大爷忙前忙后,在没一点迹象的情况下,一个上午便将所有该预备妥的大小工作做好。这里真是人才辈出啊。 跟在骆真真身边,我听到其他人说,原来今天午后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骆暮寒要与金刚会的大当家蒲和敬二当家黄丹,千人堂、采花帮、力家教场的老大、老二,及各个帮会的中层干部开会。听说与会的还有丹顶红孟皎,烈火金环曹广全,与一个神出鬼没的公孙大娘公孙莫愁。 这个骆暮寒也真是厉害的角色。这么大的会议,竟然说开就开。连府里都不露一丝风声。午膳后,骆真真让我陪她走走。这一走,竟然走到了管事那边。心思一转,明白她是想找张小郎。嘴边刚露一点笑意,我又憋了回去。骆真真,果然是女中豪杰。 老远见到燕铁衣一派悠然自得地坐在管事房檐下的一张竹椅上,神情如同一个刚刚忙完了下在偷闲的下人。骆真真的呼吸稍有些急促。她顿了顿,回首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停下了脚步。 只见骆真真远远地走过去后,张小郎便吃了一惊地猛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惶恐。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骆真真的噗哧一笑,张小郎便开始发慌。我看得有趣,若我不是知道张小郎就是燕铁衣,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小郎是他扮出来。没有丝毫的怯场,每一个动作、表情、眼神都很到位。活生生地将一个初来乍到,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扮活了。 趁着骆真真不注意,燕铁衣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笑意让我嘿嘿直乐,原来你知道我在看戏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 燕铁衣的面相真是不可思议,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会儿扮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竟然能这么个像法。什么整容、拉皮、黄金丝之类的现代手法,在他面前都要自卑吧。估计再过几年,我就会变得比他老了。唉呀,不行,我回头得让他教教我,如何保持面容的。我就不相信,他能天赋异禀到这种程度,什么都不干能保持青春。 咦?燕铁衣说了什么?怎么换骆真真脸红了?唉唉,离得远了些,耳力又不行。现在又不好意思靠近。光是猜的,哪里猜得出来啊!只见骆真真咬着下唇,一脸的无奈。那个佯嗔的姿态看起来妩媚、娇美、可人。我惊讶地发现,燕铁衣看得有些发怔了。好吧,我也觉得此时的骆真真美得不得了。可你也不至于傻眼吧。翘起嘴唇,有些吃味了。为啥他看我时,总是一副长辈的样子。唉,我知足吧。这都成路人升成了妹妹,待遇已经够高了。 再到后来,骆真真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磨蹭了半天。两人又是低头,又是害羞的。看得我直叹气。再蘑菇下去,估计一时三刻又走不了。果然,燕铁衣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将已经转身的骆真真喊住。骆真真先是一脸的怒意,然后突然笑得一脸的端庄美丽。 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一看。咦?那个秀玉在外,败絮其内的章凡竟然来了。小翠一脸殷情地在前带路。看到我,她小脸一偏,满脸的瞧不起。喏,抢了人家小姑娘的工作,到这会儿,小翠还在记仇呢!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e某某说,让小妮历验一段时间。我也觉得,小妮应该要冷静一下。 好吧,我是故意激起燕铁衣保护弱小的心。还有,让愧疚在他心中多留一段时间。毕竟小妮当初为了青龙社也是拼了命的。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三个月,一见面就成了个丫头,满手血痕的。看燕老大还心硬如铁。 24、燕铁衣挨揍了 一眼瞧见骆真真,她兴奋且气喘吁吁地欢叫:“在这里,小姐在这里。可叫我们找着啦!章公子,那不是小姐吗?这一下你不用急着到处乱转了。”真不是想批评这个小翠没眼色,你的主子还没换呢!死拍章凡马屁干什么? 章凡一见骆真真,那个喜上眉梢啊。哪管骆真真冷漠得跟没看到他似的。冲上去就长长一揖,肉麻兮兮地说:“真妹,你害我找得好苦啊!” 这回可以靠近一些,我可不想又看哑剧。嘿嘿,瞧骆真真那个脸色,哪里会给章凡好话。果然,一句句寒冰箭从她那里嗖嗖地发出。站在一旁的我,都觉得没拧u媸瞧婀郑路簿谷缓廖薷芯酰炊匀粑奕恕8咸喜痪雒煌昝涣恕t缇吞档ハ嗨嫉哪腥肆称ぜ瘢晌掖永次醇豆衷诳蠢矗蝗绱恕?br /gt; 章凡说着说着,语带不屑地嫌孙大爷年纪大了,只会偷懒。张小郎尽职地解释了一句,老人家张罗一上午,累得慌,所以才会休息。这下可好,章凡在骆真真那里受的冤枉气全往张小郎身上张罗了。随口bs了他一通,最后厉声喝斥滚下去。 骆真真看不下去了,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不是我说这章凡,你还不是这府里的姑爷,就敢如此嚣张跋扈,真是有点蠢。而且,你多少也要在人家姑娘面前表现出一点风度,跟一个下人计较多丢份啊。 被络真真硬生生地顶了几句,章凡面子上也搁不下了。竟然想摆出兄长的架子。心虚了吧!这就跟家长与孩子吵架一样,觉得没理了,就说自己是父母,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招吓唬小孩子还行,骆真真可不吃这套。于是,我不出所料地看到两个人跟斗鸡一样,冷冷地对视着。 我偷偷地向后挪了挪,你们吵归吵,别把战火弥漫在我身上。燕铁衣也垂手肃立,没有任何反应。嘿嘿,他也在明哲保身呢!可惜啊!天不随人愿。你说,我们两大丫环在这里站着,骆真真偏偏没事非让张小郎陪他出去走走。这不是给章凡机会发作吗? 果然,章凡毫不犹豫地冲着张小郎大发脾气了。张小郎一副不知道该听谁的那个脸色摆出来,我就知不好。若是你毫不犹豫地跟着骆真真走,当一个人偶便也罢了,这不明摆着说在你心中章凡多少还是有地位的。他要不在你面前充能,哪能忍得下这口气。 只见章凡如鹰隼一般向燕铁衣扑去,那个身手,啧啧,连我都看不太上眼。可燕铁衣此时只是一名不会武功的小厮,结果他就挨了章凡左右开弓的两记巴掌外加股侧的一脚,被打得骨碌碌地翻滚出去。好吧,我说得直白些。燕铁衣被人打脸外加踢屁股了。闭了闭眼,着实不想看。也真够他忍的。 骆真真尖叫如泣,飞扑到燕铁衣身边。看到他面颊青紫,唇角泛血,抱着右腿不住的抽搐,混身上下沾满灰土!那个心疼如绞啊!话说,虽然我也很心疼,可毕竟知道,这些都是皮外伤。练武人,都会习惯性地保护自己的要害。燕铁衣看起来虽然伤重,其实没伤筋动骨。也是,就凭章凡那两下子,想伤到他还真不容易。 这下更热闹了。骆真真为了燕铁衣跟章凡打起来了。那个扑命的劲啊,就跟死了老公似的。看到倒在上的张小郎,再看到如此强悍的骆真真,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武侠版的野蛮女友?嘿嘿,真难得看到骆真真抓狂的模样。她可一直很注意形象的。燕铁衣的魅力果然不小,才刚来没多久,就有女人为他打架了。 章凡再横也不敢打骆真真。他一个劲地招架着,一下子引来了十多个大汉。只见一声叱喝,一倏身形曳空而至,斗然插入骆真真与章凡中间,双手飞翻,掌力到处已将两人分开!原来是骆志昂。我皱了皱眉头,离他们又远了一些。骆二少一出现,我就没好日子过。这是我三个月来的总结。 骆志昂赶紧调解两个之间的矛盾,瞧到地上的人竟然是燕铁衣时,他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寒光直射啊!我低头垂目假装不知道。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是你姐姐为了一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打架。你瞧我做什么。 骆真真狠狠地瞪了章凡一眼,转身离去。我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转头时,瞧见章凡气得青筋直爆,心里翻了个白眼,活该! 回到房里,骆真真还是气得不轻。只见她静不下心来弹琴,绣花,在房里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眼睛里泪光闪闪,银牙紧咬下唇。我心里着实不忍,那个章凡确实恶心了些。我们都走了,他还在后面絮絮叨叨地抱怨,人品真差。 “大小姐,你保重身体啊!”骆真真有个心口疼的毛病,气急了,便会发作。之前得知时,我一阵好笑,是不是大家小姐都有黛玉情结啊。像我,没病没痛,活蹦乱跳活到17岁,幸福得紧。感谢这一世老天赐给我一副好身体,我已经受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小妮,你说,小郎会不会有事?”骆真真开始半天没理我。无言了好久,她突然抬头有些慌张地问我。 我也跟着装出一脸的担忧,发现在燕铁衣身边呆久了,我也成了演技派的人了。“小郎看起来受伤颇重,要不要找大夫来?今天章公子真的太过份了,竟然拿不会武的下人出气。”我小小地点了一把火,反正章凡在骆真真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地位了。我就帮帮你的忙,让你彻底成负数。 “不要跟我提那个败类!”骆真真一脸的痛恨。看得我那个身心舒畅,比喝了脑白金还舒服。 “小妮!要不,你帮我去看看小郎!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伤得重不重。”骆真真期盼地抬头看着我,随即脸一红:“呃,你再告诉他晚上到后院来,我有东西让他买。” 我微微一笑。骆真真还是不放心,又不好意思降尊纡贵去下人房,让我传个话后,就让燕铁衣回头送上门来让她安慰。我恭敬地说,“大小姐,我这就去办!” “快去快去!”骆真真脸上的焦急可不是装出来的。我突然有些同情她。你的感情投得越多,回头伤害就会越大。爱情里,受伤的永远是爱的深的那一方。唉,骆真真果然是大森府的大小姐,眼光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了看天色,尚早。离骆真真说的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呢!我也不急,慢慢朝燕铁衣住的房间走去。今天要开会,燕铁衣可能会想办法偷听。早去了,他没准不在。他可不是像我,没事到大森府里当下人找罪受的。 想了想,还是先到园子里赏赏花吧。磨蹭了好久,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我这才向燕铁衣那里走去。他晚上还要干活呢!不可能拖太久的。 走着走着,我就想回头了。真是要命,又碰上骆志昂了。只见他笔直冲我走过来,我连躲的地方都找不着。心里再三安抚自己,忍忍,我明天就可以要求出府了。我已经跟府里打过招呼了,只要骆志昂没给我使绊子,明天我打起包裹就可以跑了。 低着头,我想从他旁边绕过去,却被他一把拽住。盯着他拉住我的那只手,我真恨不得眼睛里射出激光来,把他的手烧出个北斗七星。 “二少爷,请你放开小妮,这样于理不符。”不情不愿地板着脸,我又开始装面瘫了。 “你从来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骆志昂的脸色奇异,眼睛泛红,模样有些怕人。“你竟然真的敢打算明天出府。” 就为了这事啊?我还以为你准备变身野兽朝我扑过来呢,真是虚惊一场。我扯了扯手,发现他拽得死紧,如果不用内劲,根本没办法扯回来。“小妮本就只有三个月的契约,时间到了,就该离去。”真不想激怒他的,这个时候的男人一般不要惹的比较好。前世,我从网上无数本言情小说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告诉我,一定要沉住气。我若是激动,他就会变成超级赛亚人。 见我仍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骆志昂的脸上闪过受伤的神情,然后一抹倔强又弹了出来。啧啧,那张脸跟个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好看得紧。“你这是要往哪里去?”知道跟我说这个没结果,他也学聪明了。干脆转个话题。 我瞧他那个模样,老觉得这人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看到他反常冷静的神态,越觉得他肯定会私下里使坏。“大小姐吩咐我,让小郎回头去她那里拿单子。” 变脸也不是这么变法的,一听到小郎,骆志昂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变成狼人的模样了。“我说怎么看你满脸笑意,原来你是要去找他!” 神经病,我找我们家老大你摆这个脸干什么?况且,又不是我主动来的,是你姐姐让我来的。总觉得跟他想不到一块儿去,我麻木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唉,板多了脸,觉得好累啊!总觉得脸会抽筋。 “二少爷,你放开我。”我努力让自己不动怒,可他这么扯着我,让我觉得难受。 “你喜欢那个张小郎!”骆志昂的呼吸突然沉重了起来,连声音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这下,我真的吓了一跳了,有这么明显吗?我怎么觉得,骆真真比我还在意燕铁衣。他不去关心他姐姐,反而注意我干什么? 25、小妮,你说什么? 喜不喜欢燕铁衣是我的事情,我干嘛要跟你说。我依旧摆出一副晚娘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骆志昂的眼神有些诡异,他盯着我看了好久,突然露出一个阳光笑容。“去找小郎吗?我陪你去。” 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涨红,仿佛突然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我皱了皱眉头,男人心怎么也跟海底针似,我怎么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算了,反正这里是你的家,你爱跟去就跟去吧。我顶多不与燕铁衣说闲话,交待完正事就走呗。 见我没反对,骆志昂的脸色好看了些。他松开我的手腕,我缩了回来,轻轻地揉了揉。都被抓麻了,这人的劲真大。 “很疼吗?”骆志昂的声音挺温柔的。我没吭声。 估计他是习惯我总是无视他的问话了,干脆自言自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到你真的要走,这才冲动了。”谁问你了,你解释什么。 我加快脚步,赶紧去燕铁衣那里说完,我就回去吧。骆志昂老跟着我,我真觉得不自在。 “你说你这个丫头到底哪里值得骄傲的?长得又不是天姿国色,为什么就是对我冷冰冰的?”骆志昂仿佛自己跟自己说话说上瘾了,跟在我后面他倒是悠哉得很。我一连串的小碎步跑得那个飞快,讨厌,我根本不想听这些。 “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见到张小郎时的那个眼神。虽然只有一次,但我知道,你就是动心了。”脚步一乱,我差点摔一跤。骆志昂好锐利的观察力。 “本来这种下人房,我根本不屑来。小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过来吗?”我哪知道,你为人处事向来天马行空得很。我就没一次猜得中的。 “因为我要告诉张小郎,叫他不要打你的主意。”骆志昂轻轻笑了出来。 我脚一软,在拐弯处停住了。扶住墙,我回头怒瞪笑得一脸轻松自在的骆志昂,“你胡说什么!” “哦!你敢说你不喜欢张小郎?”骆志昂见我脸色有些慌乱,反而笑得越发惬意。 “我没有喜欢张小郎!”说这句话时,我压根没一点愧疚感。本来就是,我要喜欢也只是喜欢燕铁衣。 “哦?”骆志昂逼进,俯视我。我不习惯地往旁边挪了挪,他却一伸手,双手撑住墙,将我固定在他的怀里。看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我的眼瞪得跟牛一样。这下子,不但手痒,连脚也痒了。看着他胸门大开,我就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会亲自去打消他的妄念,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不准他有想法。”骆志昂眼神逼人,神情火热。我却心中一苦,我倒宁可他有想法。 “骆志昂,你真是不可理喻!”被这种姿势困住,我不能抬头挺胸,不然就跟他贴得太近了。缩着身子,我自己都觉得说这话一点气势都没有。 “小妮,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骆志昂非但不以为忤,却一脸的惊喜。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一酸。突然发现,我似乎对他太冷漠了。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他喜欢我。压根没道理呀! 他眉开眼笑地不再限制我的行动。“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小郎。”我又一次无语了,我除了骂了你几句外,仿佛没跟你说什么好话吧。你高兴什么?跟要去旅游般。 骆志昂英俊的脸上那抹喜色将他衬得更加帅气了。唉,好一个帅哥,可惜了,怎么就缠上了我。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若是两世加起来,我生都可以生下你。你让我怎么对你产生感情啊? “咦?”骆志昂突然神色一整,“小郎,你……” 我惊讶地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燕铁衣一身黑衣正往房里走。怎么会这么巧? 骆志昂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纵身就往上扑。燕铁衣头都不回,急闪进门,闷声不响,回头便准备关门。哪知道骆志昂此时轻身功夫反而比平时更快捷,他凌空平射,像怒矢一样飞扑而至。眼瞅着他一头钻进门去,我小心地四处扫看了一番,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地站在门口。 骆志昂将门撞开时,燕铁衣还没来得及落闩。等他哗啦啦撞开房门,燕铁衣已经站在窗前。看样子,他本想从窗子处跃走。哪知道窗子紧闭,来不及走。唉,我心中叹了一口气。骆志昂这是找死。 骆志昂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燕铁衣,表情由错愕、迷惑变成兴奋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我一眼,他吃吃地笑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燕铁衣静静地站着,没吭声。 骆志昂的神色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兴奋。他指着燕铁衣说:“小妮,你看,我抓住了一个j细呢!” 我朝他一笑,是啊!这可是一个好大的j细。骆志昂极少见我笑,看到我此时的好脸色,神情变得温柔了起来。“小妮,你等等,看我怎么把他抓起来。” 我微笑不语,傻瓜。 骆志昂搓搓手,“你别以为你蒙着脸,我就猜不出来是你。哈哈,小郎,你好会装啊!” 燕铁衣转过身来,眼神坚定。我知道他下了决心。可是心底有一丝犹豫,难道真的让他杀掉骆志昂吗?他虽然是个荷花大少,可心眼真的不坏呢。 “说说看,你是哪里派来的j细?青龙社,白杨山,或者是另外一个?啧啧,真有一手啊!”骆志昂双臂环胸而抱,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小郎,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由你方才进室的身法来看,你显然武功不弱。竟然还能屈充奴仆,受我与章凡的闲气。” 燕铁衣仍然没吭声,只是眼眸中带着些许悲悯的神色。我心中一紧,他,不会真的想动手吧。 “小郎是个纯洁、笃实,稚真的孩子……小郎只是个贫苦出身的可怜……小郎善良,小郎淳朴,小郎忠厚,小郎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多么生嫩的,害羞的,忸怩的小郎啊,我姐姐真看得准,认得清!”骆志昂怪腔怪调地戏弄着燕铁衣。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傻瓜,此时说这些有什么用?若真的是你能搞得定的j细,冲上去放倒了再说啊!你想猫戏老鼠,又怎知是不是有黄雀在后。 “小妮!我就说这个张小郎不是好人吧。所以,你真要好好练练眼神了。”骆志昂志得意满地冲我笑。我微微摇头。他没看出我的脸色,一味笑得开心。“小妮,你说我把这个j细抓住了,我爹会如何奖赏我呢那?那些与大森府结盟的人们又是如何钦佩我,赞扬我?哈哈。”我有些头晕,他此时竟然还不忘记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真是被宠坏了! “是这样么?”燕铁衣终于开口了,声音非常温柔,仿佛在教导一个调皮的孩子如何学着做人。 “不错,小郎,是你!你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骆志昂哈哈大笑。 燕铁衣缓缓地脱下头罩,童稚的面庞上依然充满了一片童稚可爱的笑容。 骆志昂更加兴奋了。“你是要跟我,是要我试试呢?” 燕铁衣淡淡地说:“二少爷,你不想先等我回答完你刚才的问题吗?” 哈哈大笑,骆志昂看向我。“小妮,你听,张小郎害怕得要主动交待了呢!” 我失笑,他那什么眼光,是怎么看出燕铁衣脸上写出害怕两字啊。 燕铁衣轻松地坐到他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以一种平缓又友善的音调道:“我是从青龙社来的,目的是以假身份乔装为仆役,潜伏进大森府刺探机密与设法阻止令尊一手倡导的阴谋。因为我们得到消息,大森府有不利于青龙社的企图。” 上下打量着燕铁衣,骆志昂皱了皱眉头:“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燕铁衣柔柔地道,“我背四句歌诀给你听:长穹无极,青龙遨翔;山岳有界,铁衣飘飘。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反复地念了几遍,骆志昂喃喃地道:“这匹句话里有青龙两字,当然代表了青龙社,后面是山岳有界,天下的河川山岳自是有其经域和幅度的……铁衣飘飘?谁的铁衣飘飘?铁衣……铁衣……” 仿佛突然吞下一颗火栗子,骆志昂大张着嘴巴,像要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着燕铁衣,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是……燕……燕铁衣?” 燕铁衣颔首:“我正是。” 骆志昂的身子一阵摇晃,脸色煞白。 燕铁衣平静地问他:“你还好吗?骆志昂?”此时,他是以青龙社魁首的身份与骆志昂对话。所以,他不可能再称骆志昂为二少爷了。 我明白骆志昂的心态,真的。青龙社的魁首突然冒险到自己家里来当下人,而且还如此任人屈辱,你让他怎么相信。可他看到燕铁衣沉默又安详的神态,却又惊疑不定。此时的燕铁衣与张小郎根本不一样,仿佛一座大山般,沉默却威严,就连站在一旁的我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他突然脸转向我,“小妮!快跑!”随即站在我身前,帮我挡住燕铁衣的视线。我微微笑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的相信骆志昂是真的有点喜欢我。因为他没理由去帮一个丫头挡灾。 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也开口了:“骆志昂,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 骆志昂全身都僵硬了,他一点一点地转头看向我,眼睛中全是无法置信与背叛的屈辱。张了张口,他仿佛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小妮!你,你说什么?” 我突然有些不忍心。却也没别过头,看着他仿佛滴血的眼睛平静地说,“你打不过燕大哥的,你最好不要动手。”我是在帮你,骆志昂。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哪是在虐杨小妹啊。。。我分明是在虐骆二少。。。 26、我来照顾他吧 “你到底是谁?”骆志昂盯着我的仿佛要噬人般。怒火中,夹杂着我不熟悉的悲伤。我,仿佛真的伤了他的心。 我转头看向燕铁衣,发现他神色平静,一丝杀气都没有。心中顿时有些安心,燕铁衣应该不会杀他的。 “小妮!让开些!”燕铁衣轻轻地说,朝我微微一笑。 我急速后退。骆志昂下意识地伸手向我拉来,我翻掌一抬,顺手便格开了他。他已经失去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你,你竟然会武功。”我抿着唇,没吭声。 “骆志昂,我给你机会。让你先动手。”燕铁衣平静的声音仿佛导火线般,瞬间就点燃了骆志昂的怒火。 他像闪电似的暴起扑向床沿边坐着的燕铁衣,来势猛疾之至。 坐着未动,燕铁衣的黑色披风发出呼声兜风骤响,彷佛一片乌云般自斜侧里卷到,又准又巧,迎着骆志昂的面门罩去。骆志昂大吃一惊,双臂后抡,整个人凌空倒翻,双脚却飞弹敌人胸口。 黑色被风在燕铁衣手中猝然又变成了一条扭绞的布卷,刷地缠绕骆志昂脚踝。骆志昂迅速缩腿拳身,倒翻的身形又猛的直立。就在他沾地的一瞬,那条原来缠向他脚踝的布卷已奇妙无比的倏射他的右胸! 出乎意外的攻势,令骆志昂闪避不及,他拼命后仰之下同时双手齐抓,想扯住那卷披风。但是,双手是沾上了披风,他的双手却被一股浑厚的力量弹开。转瞬间,形同布卷的披风前端已咚地一声捣在他心口间,兜胸将他撞翻! 骆志昂倒在地上,白眼直翻,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一个劲地挣扎扭动。 燕铁衣却也不再理他,快速退下黑衣穿上青衣小帽。“小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小姐让我来看望你,叫你晚上去她那里拿买东西的单子。”难得看到燕铁衣当着我的面换衣服,我却没心思欣赏。奔到骆志昂跟前,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他仿佛喘不过气,怎么回事? “燕大哥,骆志昂怎么了?”我有些着急。 “没事,我只是以他本身血气的逆转封住他的六脉、哑|岤与软麻六。除了我以外,没人能替他解禁。”看着我的神色,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燕铁衣有些奇怪。“你挺关心这个骆二少的?” 我脸一红,没事就好。 拍拍我的脑袋,燕铁衣安慰我:“他只是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心地不坏。我不会杀他的。只是,他多少对我有些用处。好在他习惯在外留宿,大森府暂 爱上燕铁衣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8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8部分阅读 不会发现他失踪的。小妮!这里不能久留,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回头看了已经清醒过来的骆志昂,我不忍地扭过头去。他眼里的凄绝让我好不自在。出门前,我看到燕铁衣把他塞到床底。他侧着的脸,眼睛一直眨都不眨地盯着我,仿佛要泣血。我扭头退出。骆志昂,对不起。 回去时,我向骆真真禀告了准备明天出府的事情。骆真真虽然不舍,却也无奈。“小妮,如果你执意要这样,那就随便你吧。只是可惜,我又少了一个说话的贴心人儿。” “大小姐,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与你交朋友。”我低声说。 “真的吗?”骆真真表情有些惊喜。其实骆真真挺可怜的,因为她没什么闺房蜜友。虽然也不乏许多女子愿意与她交好,却都是看在她的身份。与她相处的这三个月,我感觉到她的寂寞。这不,听说我愿意与她交朋友,她都不嫌弃我下人的身份了。 点点头,我再次感谢她。“大小姐,这些日子来,多谢你的包容。小妮在你的照顾下,也少受了不少苦。小妮明天就告辞了。希望大小姐保重身体。”希望不要因为燕铁衣而伤心。骆真真,我希望你可以获得幸福。 第二天,我如愿以偿地出府了。看了看府外的太阳,我舒了口气。总算结束了三个月的丫环生涯了。可是,我与骆家的事情还没了。我始终对骆志昂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有些介意。或许,我应该去跟他解释的。 顺着燕铁衣告诉我的方式,我找到了熊道元。 一见到我,熊道元那个惊喜啊。“小妮!你可把我们急死了。你怎么不吭一声,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你不知道,魁首当时也急坏了。他又是联系陶大首脑,又是问你哥的。直到知道你报了平安后,这才放下心来。” 听到他习惯性的唠叨,我觉得亲切极了。200名死士此时住的是常德五里左近的麻石坡。大家都静静的,平静却嗜血地等待着。庄空离见我过来,也泛起了少见的笑容。四大巨头,我只跟屠大叔熟一些。庄大叔很少与我搭话。 “庄大叔,这些日子,小妮要叨扰了。作为青龙社的一员,我也要为青龙社尽力。”简单地告诉他,为了青龙社,我不在乎手上沾满血液。庄空离笑得更加亲切了。“小妮!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可能会有些不便。” “没关系,小妮吃得惯苦的。”这倒不是假话,这些日子来了,我在大森府里做了不少粗活。虽然后来在骆真真那里好多了,但跑腿啊,端水啊,送饭啊,这些事情也还是需要我做的。 熊道元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丫头,说你什么好呢!竟然突然跑到大森府去当下人,而且谁都不说。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的。魁首告诉我们这件事时,脸色不大好看。若不是这次大森府要侵犯青龙社,还不知道你在那里要自虐到什么时候。” 我扯了扯大熊哥的袖子,撒娇地说:“小妮知道让大家担心了。也让大熊哥担心了。” 大熊哥果然不再说了。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嘿嘿,这招对他果然有效。 “大熊哥,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吗?”我问他。“昨天燕大哥抓了骆府二少爷骆志昂,今天弄出来了吗?” “嗯,在那个房里。”指着一间小屋,熊道元有些烦恼。“因为不能解|岤,这让我们兄弟天天服侍着。可他一副死人脸,不吃不喝的,魁首说,不能让他死了。真让人头疼。” “要不,我来吧!”我热情自荐地说:“我跟他熟一些,我来劝劝他吧。” 熊道元一脸的如释重负,“你要不嫌麻烦,那就交给你了。” …… 走进房里,发现这里挺黑的,空气也有些闭塞。大熊哥他们果然是男人,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人。哦!燕铁衣不算。那是他们的天皇老子。我打开窗子,让室内空气流通。然后搬了个凳子静静地坐在骆志昂的床边。 他瘦了,两边脸颊全部凹下去。颧骨明显,嘴唇干裂。此时,骆志昂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我倒了一杯水,找来一个小调羹,一点一点地沾湿他的嘴唇。 正当我准备橇开他的嘴巴,强行灌些水给他时,他的眼睛突然张开了。眼神清明,而且,充满了仇恨。 我吓了一跳,原来他一直是醒的。微笑,我问他:“再喝一点好不好?” 他的眼睛瞬都不瞬,眼珠子逐渐泛红。我突然醒悟,他好像不能说话。但是,应该可以张嘴的,不然就吃不了饭了。 我放下碗,安静地看着他。“骆志昂,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语妮。我的哥哥杨震宁是青龙社的一员。六年前,我的全家被一个叫胡涛的男人杀死灭口。只有我跟哥哥逃了出来。在仇人追杀我们的时候,燕大哥出现了。他救了我们。哥哥敬佩燕大哥的为人,加入了青龙社。来到大森府当丫头,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凭自己的养活自己。骆志昂,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存心想欺骗你的意思。之前,我也一直拒绝你的接近。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最重要的是,”我顿了顿,还是开口了,“我不喜欢你。” “如果你不是试着阻拦我出府,如果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见燕大哥,你今天也不会被抓进来了。我知道你恨我。我不介意的。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想害你的念头。而且,你不用害怕。燕大哥既然说了不杀你,就绝对不会杀你的。你只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我转身端起碗,示意他:“与其跟自己过不去,你还不如好吃好喝地照顾好自己。” 骆志昂听了我一大堆话,眼神有些呆滞。可看到我端过来的碗,却又紧紧地闭口不理。我叹了一口气。“大熊哥他们不太会照顾人,我主动邀过来这份差事,也是希望可以照顾你。毕竟,你是因为我而被抓。” 骆志昂干脆闭上眼睛,对我置之不理。我也不在意,帮他翻了翻身子。总是一个姿势,会很辛苦的。以前,我老是躺在病床上,很有经验的。看到骆志昂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就知道,他的身子肯定麻了。帮他调好一个姿势,我端着碗出去。过半个小时,我再过来帮他翻翻身。 与大森府的战争一时间无法结束,就让我在这个时间好好地照顾他吧。说我于心不忍也好,说我心怀内疚也好。只要一想到他那个泣血般的眼神,我就觉得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晚了,本来不想发的。可是,我家地震了。。我怕不发出来。。回头大家就看不到了。。。 27、劝解骆志昂 陆陆续续,我听到了来自大森府的消息。来自湘西的双流掌史炎旺与府卫李子奇被燕铁衣暗杀。其实,这两个人死得着实冤枉。因为燕铁衣本来是想去狙杀,金刚会的二当家铁君子黄丹以及单打独干的丹顶红孟皎,这两个都是极端偏激且强悍的人物,属于鹰派。留下他们,只能坏事。 哪里知道那个史炎旺初来乍到,突然看到燕铁衣后认出了他。觉得心中不安,外加想邀功,逼得燕铁衣只能出手。其实,他这个人真的笨了些。他也不想想,这个时候真的认出了燕铁衣,他又有什么好处?有时候,有被功利迷住了心神,就会这样愚蠢。只是那个李子奇倒霉了些,被一起拖下了水,一起去见阎王了。 事情刚刚结束,第二天清晨,燕铁衣就摸黑找上了孟皎。他本来就是燕铁衣的第一个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干掉他的。无声无息地狙杀后,燕铁衣转瞬又找上了黄丹。黄丹与邀来的独行侠之一烈火金环曹广全已经起床,正在练习扑击腾跃之术。燕铁衣回来时与大家说起此事时,脸上也带了丝捉狭的笑意。 他冲上去时,亲切地打了声招呼,黄丹以为是熟人在恶作剧。曹广全见两人打得热闹,也以为是大森府的三大堂首之一的司延宗。结果,直到黄丹被杀,曹广全还没摸到头脑。就在曹广全的眼皮子底下,燕铁衣正大光明地狙杀了黄丹。 胆大心细,意志坚韧,外加武功超卓。在大森府还磨磨蹭蹭地开会时,燕铁衣已经狙杀四人,并掳走骆暮寒的儿子。行动快捷且有效,而且隐密地让大森府压根不清楚是哪一方人物前来捣乱。你是没看到熊道元淘淘不绝地夸他们家领导时,那个骄傲。燕铁衣,果然不是一般人。 接着一连十天,燕铁衣都很安静。他并不是不想开展行动,而是有心要敌人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疲惫里。因为在这种精神压力下,人们会逐渐变得麻痹、迟钝。这是公孙荒木给他经验,这次,他施展起来,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骆志昂,你的父亲已经知道你失踪了。”这些天,我一直照顾着骆二少。他由刚开始的拒绝,变为现在张嘴接受我喂来的食物。 骆志昂脸上骄横、跋扈的样子已经退却,俊俏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沉。心里有些不安,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走上极端?一个从小没受过打击的人,突遭重变,很容易性情大变。 看到他看向我的冷漠眼神,我知道他心中仍然恨极了我。其实这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只是,我想劝劝他。起码,让他以后不要走歪路吧。骆志昂是骆暮寒的独子,迟早要继承大森府的。若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仇恨,会给燕铁衣带来隐患。 除了每天定时给他翻身喂食外,我还坐在他身旁吹笛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被难熬的仇恨噬咬心灵。知道他不会说话,我也没什么顾忌。想吹什么就吹什么。有时候,为了让他的神情轻松一些,我连儿歌都拿出来献丑了。只是,他仍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天,天气不错。我请熊道元将他抬到房门口见见阳光。燕铁衣的独家手法真的很厉害,骆志昂一直都是那种软弱无力的模样。这个公子哥打从出生起,就没受过如此待遇吧。 看得出来,晒晒阳光,令他的确舒服了不少,脸上的神情难得地露出轻松。“骆志昂,其实你不用过于难受的。”我轻轻地劝解:“我知道你自尊心强,怕此次回去后,受人嘲笑。”骆志昂的眉头一皱,脸又板了起来。 “别人的眼光又何必去管呢?只要你知道,自己的目标就行了。人活在世上,不就为了问心无愧吗?那些人违心的阿谀奉承,你真的很喜欢吗?你当时想抓燕大哥,也是为了听到所有人对你真心的承认吧。”他不说话并不代表他听不到我说的话。 “况且,输在燕大哥手上,你并不冤。这些年来,多少厉害人物都被他扳倒了。你根本不需要为此不开心的。”我说的是实话,可并不动听。骆志昂一听到燕铁衣,身子就开始颤抖。 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骆志昂,你必须接受现实。折磨自己,是很没出息的选择。”我端着杯子,喝了两口茶水。微闭着享受着暖暖的阳光。“骆志昂,等你回家后,请不要记恨青龙社。至少,我希望你能用理智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 之后几天,骆志昂的神情不再紧锁。我知道,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他也不再彻底对我无视,有时候,也会抬眼看我。我微笑,想开了就好。有时候人就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又一名高手公孙大娘失踪了,燕铁衣没狠心下杀去杀这个死去丈夫的寂寞女人。为了报答燕铁衣的知心,她悄然远匿。大森府则多了九具侍卫的尸体。公孙大娘习惯清早在园子里采鲜花,为免这些侍卫碍事,燕铁衣只能下杀手。 今天晚上,是燕铁衣相约熊道元天恩庙的时间。他与外面联系时,每次地点都不同。我扯了扯熊道元的袖子,也想跟过去。结果被庄大叔阻止了。他严肃地说,这不是去玩。我无奈,只能继续留在麻石坡。 晚上,熊道元回来了,臂下又挟了一个人。章凡。 看着那个比骆志昂还要飞扬跋扈的二世祖一脸死灰,我心里那个开心啊!偷偷地告诉大熊哥,他竟然敢打燕铁衣的脸与pp。大熊哥果然怒了,冲上去给了他一顿胖揍。躲在窗子处,我看得无比开怀。这人比骆二少还欠揍,我可不在意他是不是会有心理阴影,最好一次就把他打残了,让他再也闹腾不起来。 看着章凡一副唇肿脸青的颓丧样子,我心情好极了。哼着歌儿,端着一碗面来到骆志昂面前。小心地将面吹凉,我卷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卷儿,塞到骆志昂的嘴边示意他张开。 骆志昂盯着我,神情中有丝好奇。我好心地解释:“那个章凡也被抓过来了。” 他惊讶了。我又卷一个小面卷塞在他嘴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他了。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跟他成为好朋友的。目中无人,气度狭小,除了长得还凑合,就没一个优点。” 他默默地吃着。也是,他想说也说不出话来。“在大森府时,我就想揍他了。你瞧他那个德性,还没娶你姐姐,就敢摆脸色。你说,你什么眼光,竟然还想拿他往你姐姐那里凑。骆志昂,我真是想批评你,跟你姐姐比起来,你差多了。” 他的眼神里带了丝怒意。我笑眯了眼,就欺负你说不出话。“你瞧瞧你交的那三个什么朋友,除了吃喝完乐之外,还懂得什么?骆志昂,你都二十多了。你父亲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的,你也该帮他分担分担了。”有些苦口婆心,我一边喂着一边教训着。 骆志昂咳了起来。我拿起水杯,小心地喂了他几口。“才说了你几句,你这就不高兴了?自古忠言逆耳,我说话虽然不动听,却也没有所偏颇。若不是看你心地不坏,我才不来照顾你呢!像那个章凡,饿死了,我都懒得理他!”见他不再呛咳,我继续喂着面条。 一大碗面很快就喂完了。我问他:“还要不要?”骆志昂垂下眼睛,嗯,他这是告诉我他吃饱了。其实,没吃饱,他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只是,我已经可以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下午又传来消息,燕铁衣假装章凡,故意喝了几口烈酒,跑到力家教场大闹一顿。把对方气得翻了脸。大森府是有苦难言,章凡前脚失踪,后脚就传来他大闹的事情。换了是谁,也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没准力家教场还会认为,他们是故意把章凡藏起来呢! 晚上三更,麻石坡的所有人马全部整装出发,立扑千人堂,奇袭之后再连夜攻击采花帮。燕铁衣传来的命令是:速战速决,要以最快最狠的方式收到最大的效果。也就是说,直接袭杀这两个帮会的老大。 我静静地呆在麻石坡里,看管着骆志昂与章凡。所有人都不让我去,因为这次任务时间紧,而且非常辛苦。千人堂的总堂口在鹿埔集,采花帮的主坛设在太岗镇,两地相距有六十余里。一夜之间需要跑这么多地方,而且还要拼命。大家怕我受不了苦,更怕我有所损伤。让我好好地留下,庄大叔带着人马凶神恶煞般地离去。 骆志昂和章凡也发现了不对劲。章凡的眼神中带着惶急,骆志昂则平静无波。我无语,一夜未睡。站在天明,看到庄空离他们披着满身鲜血回来,这才放下心。 稍晚些,又传来消息。大森府派的那四个跑到北方当说客,挑动北边小教派一同参与扳倒青龙社的两拨人分别遭到青龙社的狙杀。四个人全死了。动手的是阴负咎与应青戈。他们一人带一名卫山龙,轻轻松松地完成了任务。可是,骆暮寒竟然偷偷派了另外两个人跟着他们。知道他们遭到狙杀后,他们急赶回大森府禀报。这下子,骆暮寒肯定青龙社已经开展了行动。最后的决战快要开始了。我虽然仍然吹笛,心情也越发沉重。是否能逼得骆暮寒放弃鱼死网破,以最小的流血结束这次纷争,就看这几天了。 28、又把我扔一旁 晚上,燕铁衣突然回来了。周身鲜血淋漓,形容酷厉,把联系的那家店的青龙社弟兄惊得面青唇白、噤若寒蝉。他们说,燕铁衣左臂裂开一条三寸长的血槽,胸前刮破,右腹侧面也乌肿了一大片,浮肿的肌肤上更渗出血水。听得我的心都纠起来了。他都能受这么重的伤,肯定当时的情况相当危急。 这两名兄弟是来送信的。据说,燕铁衣准备趁着最后的时机,干掉骆暮寒的得力臂膀之一司延宗,哪晓得不巧,那个蒲和敬与章琛与他商讨后,正一同回房。本来燕铁衣也不见得会受伤,至少不会这么重。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过早地暴露,他没使出自己的绝招冥天九剑。 书信送来时,是我接到的。我赶紧交给庄空离,只见他立刻传令,让弟兄们再次整装。原来,燕铁衣下了最后的命令,围攻大森府。已经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府里已经发现有内j,而且定在三个月以内进府的人。燕铁衣受了伤,再也瞒不下去。况且,此时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还未等我开口,庄大叔便一挥手阻止了我。不会吧,又不让我参加。我急得跳脚,前两次行动你们就让我呆在一旁看热闹,这次打人家老巢,也不带上我。大熊哥也板着脸看着我。“小妮!你还是留下继续守着那两个龟儿子吧。我们去去就来。”你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哪那么轻松啊!我也要去帮忙! 庄大叔冷冷地说:“魁首说,行动不准你参加。你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吧。”我咬着下唇站了半天,还是回去了。我不敢违逆燕铁衣。可恶! 把章凡与骆志昂放在一个房里,我坐立不安。虽然心里知道燕铁衣肯定会赢,可总让我呆在一旁,我真是不甘心!除了我以外,院子里还留了几名弟兄。他们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有心情来搭理我。 看着骆志昂,我一挥拳,揍晕了眼珠子乱转的章凡。臭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我把骆志昂扶起来,靠在床头。自己也坐在旁边,冲着他发起了牢马蚤。“我就这么没有用吗?什么事都只是让我在一旁看着。”这些天,我也习惯自言自语。可是多少抓个听众,心里总觉得有些安慰。 骆志昂听我说了大半天,眼神中好笑又无奈,还带了一丝担忧与伤痛。也是,这个事儿我也冲他说,是有点不怎么对头。我挥了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担心你老爸。燕大哥不是你这种不知分寸的人,只要你老爸不过份。比方说,不准备大举进攻,依燕大哥的个性是不会杀他的。哼!换了你老爸赢了,会不会饶了燕大哥,可是未知的。骆志昂,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你们家这次真的是彻头彻尾地栽了。你说好好的,你们就在南方不挺好的,为什么冲到我们地头去张牙舞爪。真是活该!” 我将他们府里死的、伤的、跑的那些人一一向骆志昂说了。听得他表情惊骇又庆幸。“现在你该知道,燕大哥有多厉害了吧。骆志昂,估计最多一天,你就可以回家了。你回头把这个废物也拎回去。”指着章凡,我再次提醒,“你可别再给他机会缠着你姐姐了。他真的配不上骆真真。” “你在烦什么?”骆志昂突然开口了。咦?他什么时候可以说话的?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顺手在他身上一连串地点了下去。 “不用忙了,我只是能说话而已。若是能动,我早就放倒了你。”骆志昂冷静地说。 嘿嘿,这个公子哥也学乖了。不过,我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没理他,我继续一阵飞舞双手,直到确定他还是不能动,这才放心下来。 “你这些天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是有些道理的。以前的我确实太天真,此时被抓来也不算冤枉。”骆志昂好笑地看着我的谨慎。“你怎么知道燕铁衣会放了我?” 我白了他一眼,“留着你这么久,不就是不想杀你。不然,青龙社又不是福利院,好吃好喝,还让我伺候你这么久干什么。若燕大哥真想对你干点什么,就不会把你的贴身物品送到你老爸那里,直接砍了你的手脚不是更直观。” 骆志昂若有所思。“的确是这样。” 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心头无比焦虑。参与了行动虽然危险,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未知的害怕折磨。 “你不是确信燕铁衣会赢吗?”骆志昂的声音传来,声音里还带有一丝不意觉察的黯沉。 “我当然确定。可没亲眼看到,仍然放不下心来。”随口回答着,我看了看天,差不多是八点左右。还是找点事情做吧。“骆志昂,你饿了没有?我喂些东西给你吃。” 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我招来几名大哥,让他们去买些早点。端着豆浆喝了几口,我拿着油条又啃了几口。着实吃不下。 “我饿了。”一回头,看到骆志昂盯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本来是想喂他吃的,怎么自己先吃起来了。我失笑,端着豆浆喂了他几口,又喂起了油条。 “你怎么不管章凡?”他的眼角扫了一眼还是昏迷中的章大公子。 “饿死他最好!”我恨声说。别指望我去伺候他,这个没用的家伙,打从到这里来,就一直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似乎没怎么得罪你。”骆志昂的嘴角带了丝笑意。 “我就是看他不爽!反正顶多饿上一天,他就可以回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为青龙社省点不行吗?”看他脸上的笑容,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开心。“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当然要吃。我正等着你喂呢!”骆志昂眨了眨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我突然觉得,这个荷花二少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算了,反正以前我也没弄明白他。我懒得费这个脑筋了。 好不容易喂完了他,我又没事干了。站在房里,我又开始团团转。 “你不是会吹笛子吗?吹一曲给我听听吧。”骆志昂突然说。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吹了一曲梁祝后,觉得太凄迷了,又换了一曲精忠报国,太壮烈了,再换了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嘿嘿,这个曲子有豪气。有些累了,我停了下来。 “你吹的曲子,我怎么从未听过?”骆志昂再也掩不住好奇。 “以前捡的一个谱子里看来的。后来弄丢了,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只记得这些曲子了。”随口敷衍他,我喝了口水,又开始吹。为了让心情好一些,我尽量吹轻快的曲儿。 “再将第三首曲儿吹一遍吧。”骆志昂建议。 瞟了他一眼:“你喜欢这首?”看不出来啊!骆志昂心中也藏了万丈豪情啊!这首曲子一段时间炒得沸沸扬扬,说是写郑成功的,结果套在大辫子康熙身上。其实我觉得,好歌就是好歌,无论批评的人再多,只要歌好听,我这等俗人就喜欢。非要争个输赢,真的没有必要。 他点点头,我举笛一遍又一遍地吹着。在前世,我喜欢一首曲子就会这么痴迷地一遍又一遍地听着,从来都不觉得腻得慌。这会儿,心里有事,更是下意识地吹了又吹。直到一抬头,发现骆志昂眉头已经皱得老高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吹了大半个小时了。 我嘿嘿直笑,真是不好意思,虐待你的耳朵了。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倒是忘记了烦恼。放下笛子,我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门口。也不知道他们打到哪来的?见到骆boss了没有?想到燕铁衣惯常的睿智,想到他向来谋定而后动的性子。心里的焦急逐渐平缓了。我拍拍脑袋,真是庸人自扰,我只要相信他就行了。 “当初,为什么想到大森府里来做事?”骆志昂又没话找话说。 我正闲得无聊,便回答:“心情不好,被燕……,受打击了,便想找个青龙社找不着地方呆着。大森府待遇好,我就找亲戚进去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觉得你不像是个普通的丫头。这样说来,我并没有弄错。”骆志昂轻笑。 “之前,都是别人伺候我,我多少也摆过小姐的架子。做丫头,新鲜是新鲜,倒是吃了不少苦。”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些嫩茧还没消失,一些小口子还没彻底愈合。不过,我倒是不怎么后悔。人生嘛!就是要经历更多,才能成长。以免像,我扫了一眼骆志昂,免得像他这样,一吃亏,就半天回不过神来。咦?他看我的双手干什么。 “你看什么呢?”实在忍不住,这双手现在粗糙得紧,有什么好看的。 “之前,我倒从没注意到……”他住了口,没再说。切,要说什么就直说啊!最讨厌不干脆的人了。 章凡幽幽转醒。只听得他呻吟一声,嘴里喊着“水”。我着实不想理他,可看他嘴唇干裂,的确蛮凄惨的。于是端了杯水,把他扶起来,凑到他嘴边。他眼睛还没睁开,可甫一沾水,便大口大口地喝个不停。一杯水,他喝了半杯,也洒了半杯。 见他的狼狈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章公子这次比骆二少更惨,也不知他回头还能骄傲得像发情的公鸡不。顺手拿起他的下摆,帮他擦了擦下巴上与衣襟上的水渍。突然听到旁边哼了一声。我一缩手,靠,那么好心干什么。看着用鼻子喷气的骆二少,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这些日子服侍你惯了。这都习惯成自然了。 只见骆志昂脸挂寒冰,冷冷地盯着我。看什么呀!我又不是故意弄得他满身水的。这位公子哥真奇怪,这个时候还心疼自己的干哥哥。 正想损他两句,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我心中一喜,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喏,让更新来得更猛烈些吧。。。 29、家法伺候 我冲了上去,发现燕铁衣肩头被粗粗地包扎了。看衣服上的血液,肯定伤得不轻。 心中一阵心疼,赶紧冲到房里去找金创药和干净的布条,顺便让其他人提前烧好的热水端了过来。“燕大哥,你先清理一下吧。” “嗯!”燕铁衣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转头看去,庄空离的一身紫袍上血迹斑染,神情也疲累至极。“庄大叔,你也赶紧包扎一下。” 待两人换了一身清爽出来后,我发现他们并未准备休息。咦?就要走吗? 燕铁衣走到房里,看到骆志昂与章凡都坐在床头,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让两位受苦了。我现在便让你们回去。”抬手轻扬,两人痛苦地颤抖了一阵子,这才缓缓地动身。 “小妮,准备一下,我们要走了。”燕铁衣没再理他们,轻声交待我一声,便离开房间。 我愣了一下,也是,这毕竟是骆暮寒的地盘。虽然胜利了,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比较好。转身准备跟着出去。听到骆志昂喊住我:“你站住。” 我回身白了他一眼,这人脑子有毛病啊,不赶紧回家,叫住我干什么?“有事吗?” 骆志昂挪动着身体,走下床来。看得出,他的脚有些软。不过底子好,一会儿就会恢复正常。“杨语妮!似乎我说的话,你从来就没记住过。” 我眨眨眼睛,他跟我说什么了?听到外面一阵紧促的脚步声,我有些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过我喜欢你!虽然你骗了我,但我依然喜欢你!”骆志昂神色无比认真,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微张着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不是恨我吗?怎么突然又跟我表白来着?我就说,我从来都弄不明白他想什么吧。 “我知道,你的心在燕铁衣身上,但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认真!”骆志昂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这之前,你不准忘记我。” 一把抓住还在乱抖的章凡,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傻站在房里。这,这是什么情况。临别表白?什么时候,这么浪漫的事情也轮到我了。 “小妮!快点!”熊道元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赶紧冲出去,只见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了。一匹空马被熊道元拉着,我掠过去,一把抓住缰绳起身上了马。背后,传来一声黯哑却又坚定的声音:“杨语妮!你给我好好记住刚才的话!要是你忘记了,我不会放了你!” 回过头,发现骆志昂还没走。他站在门口,眨都不眨地看着我。 熊道元怒吼一声:“你个龟儿子,说什么呢!”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算了,不用理他。反正以后跟他也没什么交集,就让他发神经吧。前方突然传来轻笑声。抬头一看,发现燕铁衣有趣地看看我,又看看骆志昂,神色中带着一抹了然。 我脸涨得通红!这个该死的骆志昂,他这话说的可真不是时候!心里有些发苦,燕铁衣根本不喜欢我。不然,也不会是这副表情了。叹了口气,算了,不就是妹妹吗。我还担得起这个重担。 马蹄扬起,我再也没回头,跟着燕铁衣一起,朝着楚角岭奔去。 …… 回去的路上,我向燕铁衣告别,离家太久了,我怕哥哥担心。燕铁衣也没挽留我,只是微笑着:“小妮!欢迎再来楚角岭做客。弹剑楼永远欢迎你!” 我点点头,有礼地向他道别。我也学乖了,没事的时候还是不要老赖在他身边比较好。好不容易地位有所提升,别又让他又反感了。 回到家后,我刚下马,哥哥就冲了过来。陶大叔与徐大婶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我哭丧着脸被哥哥一顿凶暴暴地大骂。刚刚耳鸣好一些,却见他拿出了家法——藤鞭。我吓得往陶大叔那里躲,徐大婶掠过来一把将我扯了出来,扔到哥哥面前。 我哭丧着脸:“哥哥,我已经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哥哥那个脸可真是难看啊。“我就知道,平时太骄惯你了。好好的小姐你不当,竟然跑到大森府里当丫头。今天我不好好地教训你,你以后还会不长记性!给我跪下!” 陶大叔与徐大婶都点头。两人一副,你敢跑,我们就把你抓回来的模样。 我一见,真的逃不过去,只好委委屈屈地跪下。 哥哥没客气,抡起藤鞭冲着我的背部打了下来。“我让你在外面流浪!我让你不回家!你还差点坏了魁首的大事。果真如此,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他老人家。” 痛得我眼泪哗哗直流,好痛!藤鞭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只伤皮,不伤筋骨,那股吃人的痛比割肉也好不了多少。哥哥抽了十鞭,这才住了手。我已经痛得泪流满面了。 “你给我好好地跪着!一点规矩也没有!今天晚上不准你吃饭!”哥哥的气还没消,任我跪在厅堂里,转头走了出去。 陶大叔与徐大婶也跟了出去。瞧他们一脸的不同情,我气得牙痒痒的。讨厌,连他们都不心疼我了。瘪了瘪嘴,这次,我是闹得过份了些。也不怪哥哥生这么大的气。可是,可是他就不能等我歇会再揍我吗?我这刚下马,混身酸痛,挨一顿揍后,还要我跪在冷硬的地上,晚上还不给饭吃。555,这是赤/裸裸的虐待。 跪了两三个小时,我的脚都麻了。我没敢偷懒。哥哥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他连怒吼我,都少的很。我还是乖些吧! 天渐渐黑了,我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好累、好痛、好饿啊!哥哥再不原谅我,我就快要晕倒了。 “痛了吧?”哥哥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我头晕眼花地看着哥哥,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哥哥,我知道错了。”低声道着歉,我的声音细若游丝。 “这么久没看到你,你都瘦成这样。也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出去找罪受。”哥哥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放在椅子上,小心地帮我揉着膝盖。我痛得嗷嗷直叫,抬手就要挡他开。 哥哥脸色难看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妮!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 我一看,哦,还是那些紫红紫红的小口子。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前还要难看呢!我咧嘴笑了笑,做下人,肯定要吃苦的嘛!我还是不要跟哥哥说的好。 “你这丫头……”哥哥心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哥哥,我学会做好多事情了。”我赶紧扮天真逗他。 “杨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要学那些干什么?”哥哥瞪着我。 我嘿嘿直笑,反正学了也没坏处呢!只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哥哥顶嘴的较好。 一个下人走了进来,托盘中盛了一碗汤。哥哥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地喂着我,我笑眯眯的,心中得意极了。看吧,哥哥还是最疼我的。哪会真的饿我一顿啊。“唉!那段日子真是把我急坏了。师傅也急得整夜整夜没睡好。怎么就这么巧,你去了大森府,那里就要攻打青龙社。找不到你,魁首也着急快些进去。我们真怕你坏了事啊!” 看到哥哥黑黑的眼圈,我也不好意思了。“哥哥,我哪有那么笨。一看燕大哥穿着下人衣服,自然知道有原因的。” “你还犟嘴!我看你是没被打够!”哥哥瞪我一眼。 我偷偷吐了吐舌头。我就是知道他迟早会去大森府,所以才会先去的。 “还好你这丫头也算机灵的。竟然有惊无险地回来了。”哥哥关切地问:“今天晚上,你先少吃一些。看你瘦成这样,就知道之前伙食不太好。一下子,不能吃得太油腻了。回头,哥哥好好地帮你补补。”拍拍我的脑袋,哥哥温柔地说:“总算回来了!” 我哽咽了一声,扑进哥哥的怀里。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我真是不应该。 …… 不得不再次夸奖一下俺的哥哥,对我可是那个好呀!打从我回来后,就帮我从里补到外。这会儿,我看着一碗黑呼呼的补药,哭丧着脸。丫头小喜说:“小姐,你赶紧趁热喝吧。回头凉了,就更难入口了。” 这个j细!我恨恨得瞪了她一眼。我向来不喜欢有丫头贴身伺候,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小喜只是在我睡起后,帮忙打打下手。平日里,我没怎么使唤过她。这会儿,她一脸的关切,实则有些兴灾乐祸。我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每天被我哥逼得吃香的喝辣的,外带一天两顿死活跑不掉的补药。我又没受伤,有什么好补的啊!小喜禀着我哥的命令,要亲眼看到我喝下去, 爱上燕铁衣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9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9部分阅读 不准倒掉。小喜这个死丫头,竟然天天煞有其事地盯着我。 我实在忍不住了,向哥哥提出抗议。哥哥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是赶紧喝掉!不然,我让你一天喝三顿。”这是他的原话,我一个字儿也没添。狠吧!其实我也不是怕苦,只是中药喝多了,总有点倒胃口。而且,老觉得胃里饿得慌,天天零食不断往嘴里塞。 眼见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地长回来,哥哥与徐大婶是满意了。可我却想哭了。好不容易减点肥,又给你们补回来了。这不是存心捣乱吗?哪知,我的想法刚露出一点,哥哥就怒了。当晚的饭菜中,只有一个素炒白菜。其他全部带肉,80%是大肉。我多挟了两筷子白菜,我哥就拿各种肉推满了我的碗,一副今天不吃完,就不准回房的样子。 我认命了。补就补吧!反正我天天多运动一会儿,不让自己肥得连轻功都用不上就行。哥哥,你这招果然狠!比揍我还让我心疼!姜还是老的辣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余震过后,会不会呆会带个更猛的。。 九江,南昌,鄱阳,星子,瑞昌,九江县,修水全部有震感。几秒钟时间。。现在我家楼下站满了人。。我淡定地在燕老大这里沉浸着。。果然,我是燕老大的粉丝。。。 30、大郎中已经来了 最近,我们家喜气洋洋。嘿嘿,哥哥被提拔成铁手级的好手了。虽然是低级的官,从燕铁衣数起,这是第五等,也就是传说中的小组长之类的。可别把村官不当官,蚊子大腿上好歹也有块肉啊。 而且,哥哥自从提拔后,明显忙多了。没心思逼我吃补药了。我顺势便停了那个温柔又可恶的折磨。算算时间,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要不要去楚角岭看看呢?我记得很清楚,大森府过后,大郎中石钰才上楚角岭。至于是什么时间,我真的是不清楚了。 可这个时候跟哥哥说我要去楚角岭,他会放我去吗?哥哥虽然没给我下禁足令,却着实不想让我再靠近燕铁衣。唉,哥哥的心思我知道,就怕我一头陷下去起不来。他哪里知道,他家妹子早就深埋在里面,就留一双鼻孔吐气了。 正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找借口时,机会就送上门了。陶大叔有份消息要派人送去楚角岭。我拍拍胸脯,说这个任务可以交给我。我哥当场就变成超级赛亚人了,头发几乎全部竖起来。 我先躲开一段距离,小声说:“燕大哥说了,随时欢迎我去做客的。” “魁首是客气,你还当福气了!”哥哥又变成河东狮了。 “反正也是送送信嘛!我去逛逛就回来呗!整天呆在这里太无聊了!”我继续小声地反驳。 “信使一抓一大把,用得着你亲自送过去?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哥一点都不含糊,一针见血地点出我的小九九。 “我快去快回,也不行吗?”往前一跳,我扯着哥哥的袖子,展开撒娇大法,“我保证,我一定不会给燕大哥添乱的。” 我家老哥用一副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我,“小妮,你怎么还不死心?” 我顿时苦笑起来,死心,彻底与燕铁衣断绝关系?我怎么舍得。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想在他身边陪着他。虽然他不怎么需要。 看到我的凄然,哥哥心疼地将我搂在怀里。“小妮,你别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魁首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我顿了顿,正色道:“哥哥,我不管燕大哥会不会喜欢我。但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他。哥哥,你别阻止我。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感情真的无法控制的。”第一次,我认认真真地跟哥哥说这些。以往,我从来都是闭口不言的。依偎在哥哥怀里,感受着亲人的温暖。“哥哥,你不让我跟着他,我怎么能真正断了念啊!”燕铁衣向来冷静理智,也只有他能真正断开我的妄念。瞧瞧我这是什么心态,还未战,先谋退。唉! “你若非要如此,那你就去吧。”哥哥轻轻地推开我。“只是,到时候伤心了,就别在外面流浪,记得回家来。哥哥在家里等着你。” 我微微笑了,哥哥能谅解最好,我也不想再次落跑,让他担忧难眠了。 拿着书信,我骑马一阵飞奔。在家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些,没听到燕铁衣有什么出事的消息,想来应该没事吧。不过,我也等不及乘马车了,还是骑马来得快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上路开始,我的心就开始紧纠。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远远地看到楚角岭,我舒了一口气。总算赶到了。 护卫们对我虽然熟悉,却仍然按照规矩盘查了一阵子才放我进去。我不由地点头,公是公,私是私,就应该这样。 一进大楼,就看到熊道元接到消息远远迎过来。我笑着拿出书信,请他代转。他一见我,笑得满脸堆花。“小妮,你怎么不早些来。魁首跟石钰郎中出去玩了。有些日子没见,大家都很想念你呢!” 我浑身一颤,石钰已经来了?“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上午吧!才走了不到半天时间呢!”熊道元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小妮,你怎么了?” 顾不上回答他,我连声急问:“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远不远?在什么方向?你们没有人跟过去吗?” “好象是虎山林玉瀑泉那里。距离这里四百里。”熊道元见我脸色不好看,更奇怪了。“喏,是往那边走。魁首说这是游玩,让我们不要跟了。小妮!喂!你怎么走了?” “熊大哥,我也想去玩!我先走了。”我一顿急掠,远远地留下话来。其实,我不是没想过让其他人跟过去的。只要他们了出现,还不杀得那些人落花流水。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解释燕铁衣即将落难的事情啊!我一点证据都没有。石钰是燕铁衣的老友,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要对燕铁衣不利。况且,以他的个性,一定不希望自己落难的一面被下属知道。好吧,我自认为自己不算。我顶多也就是一个妹妹。所以,我还是独身一人追了上去。 因为不知道方向,我骑着马沿途询问。走了大半天,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找到玉瀑泉。我急得泪花乱转,他们肯定早就到了。我又不知道燕铁衣在哪里,怎么找得到他呀? 看着眼前的山林,我束手无策。知道此时骑马也无用,我将马随便抛下,自己无目的四处走着。心中还有闲暇叹了口气,骂自己是败家子。一匹马可不便宜,我这可是宝马级的代步工具,传说中骏马,就被我这么不上锁不防盗地随便扔路上了。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喧哗声。我警觉地飞身上树,小心地打量着。发现是四条人影。仔细端详,瞬间就后悔了。又是四个丑八怪。前面那个长得还比较像正常人,后面那几个就不能夸他们的父母有创意了。一个又瘦又矮,黑得像挖煤的,脸却像骷髅般一丝肉都没有;一个就跟得了黄疸症一样,不用抬头,鼻孔也能朝天;最后一个就是圈圈的结合体。圆脑袋,圆身子,五官也是圆的。就连嘴巴也是圆的。 “海氏三兄,麻烦请快一些。”先头一人小心地催促着。 我有点明白柳大叔创造人物的普遍定律了。这里好人不见得长得漂亮,但坏人90%长得丑。见这四个人鬼头鬼脑,我就觉得不像好东西。果然,听到他们向远处掠去时,空气中隐隐传来什么姓燕的之类的话。 我一激凌,找着正主儿了。这几个人八成是邀来的打手。我得小心地跟上去,不被发觉才行。 跟着他们,我来到一个名叫长春观的道观里。这里好偏僻啊!背后浓郁的山林,四周杂草丛生。观前一堵短墙早已颓坍。几个人守在观前,见到他们,欢快地叫着:“四当家,你终于回来了。” 我咬牙,王八蛋!终于让我找着你们了!看着三个丑八怪跟着进去后,我才小心地另外一堵围墙外翻了进去。小心地避开外围并不多的人手,我尽往人多的地方凑。软剑早已经抽出来,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也没什么地方好躲的。幸好院中还有些树木。此时,天色逐渐变黑,我在树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一度想冲进去,但记得此时燕铁衣的眼睛被石钰毒瞎。里面人多,那三个丑八怪,我就不见得打得过。还不如先在门外守着,接应燕铁衣。 山林除了风声外,只有他们这群混蛋的声音。我很快便弄明白了,原来三个丑八怪叫海氏三妖。老大叫海公伯、老二叫海明臣、老三叫海承佳。挟持石钰儿子的那伙人叫大红七。他们曾经在燕铁衣手下死里逃生。你说报仇就报仇吧,可他们又没胆子直接上,于是绑架了石钰的儿子。这个石钰的事情我倒还记得一些。他长得很丑。四十岁之前都因长相自卑而孤僻。后来他救了一个绝症姑娘,那姑娘便嫁给了他。两人恩恩爱爱生活了三年,生下了儿子石念慈,小名叫柱儿。那姑娘突然又患上了一种石钰也救不好的绝症。所以,石钰便将儿子当成了自己性命一般。 心中直叹气。若是他直接跟燕铁衣说,让燕铁衣来帮他想办法,甚至是演一场好戏,也比现在这种情况强。他也不想想,此事过后,燕铁衣能饶他吗?好吧,就算燕铁衣大度真的不跟他计较,他们之间十多年的友情也完蛋了。心里的隔阂岂是一朝一日能解除的。 站在我的角度看不到燕铁衣,可我仍然能听见他冷静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一落耳,我就能听得出来。“我已听到你就是海氏三妖之一。对付你们,何须尽展所能?你们不配!我在称雄道霸的时候,并未曾将你们这几号人物放在心上,现在也一样。” 若不是我早就明白他眼睛已经看不见,压根猜不出这么沉着的他其实心中焦急无比。换了我,设身处地,肯定早已经崩溃。但他仍然压抑着焦虑,一点一点地寻找对手的破绽。在我原来的世界里,三十岁仍然跟没断娘的孩子一般的男人多得满地都是,他为何能如此与众不同? 那三个丑八怪哪里忍得住气,老二老三扬着武器就冲了上去。只听到海公伯破锣般的嗓音响起:“承佳退下,让我来。” 海明臣怨毒的声音响起:“好狠辣的东西。” 海承佳却不停地吸气,肯定是受伤了。 海公伯一边说,一边没等话说完就冲上去。若是燕铁衣视力正常,压根不需要把他这种人放在心上。可他的武器好歹毒,一把幻刃箫不但能弹出剑刃,而且还会发出声音。我从里面人的议论中听出这点。怎么办?现在冲进去吗? 不行,我再忍忍,时机未到。 31、深夜逃命 这个海公伯果然是高手。他的萧声在大殿里乱鸣。那个海老三也冲了上去。就听到殿堂内发出一声声喝采时,我急得手心都有些冒汗了。怎么办?再不冲上去,就怕燕铁衣有危险了。紧紧地咬住牙关,我安慰自己,没关系,他一定能挺过的,我知道,他最后还是出了殿。我不能进去!进去除了送死,就是拖累他。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听到任广柏、卓飞与贺大庸这三个王八蛋此时不知道有多得意。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海氏三妖古怪是古怪了点,可是人家确然有两下子。看看,就连燕铁衣这样不可一世的人物,居然也被海氏三妖圈稳了!” “这副情景,真是不可思议。燕铁衣,竟也会落到这样窘困无奈,命在旦夕的绝境!” “十年风水轮流转,今天也总算熬到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值得,真值得,尽管花了大票钱财又流了这许多血,折了这么些条人命,只要能活剐了燕铁衣,再多损耗我也甘心乐意!” 我勉强平静自己,不能急,不能被这群王八羔子气得乱了阵角。紧紧地盯着殿门,我觉得眼睛一阵干涩。突然殿里一亮,耀目的冷芒紫电,快速得不可言喻地掣闪飞旋,寒光流灿,往四面八方蓬射穿掠,刀锋的破空声顿时恍同鬼号。冥天九剑。这是燕铁衣的冥天九剑。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招,但是这般美丽又杀气腾腾的招数,只有他才能使得出。 只听殿内一阵哀号。外面所有的人都冲了进去。好机会!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乱了!我惊喜地看到燕铁衣的身影流旋飞腾,带着一抹血雾从殿内冲了出来。 我如弹簧般从树枝上弹起,还未到靠近,便低声道:“燕大哥,是我!小妮!”话音刚落,只见燕铁衣的太阿定在地指向我的胸腹前,我惊出一身冷汗。说得再慢些,就被他动外科手术了。眼角瞄到殿内已经乱成一团,我一把挽住燕铁衣的身子向远处掠去。 刚从长春观的小道处奔下,天便黑了。山野林间的晚上暗得怕人。这里缺少人家的灯火,没有城镇里惯有的,比较持久而普遍的照明工具。最奇怪的是,连天上的月亮与星星都不见了。白天的好天气仿佛因燕铁衣的突遭袭击而忧伤,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部被一层黑暗笼罩。 “虎林山”地势崎岖而又辽阔,只能在山顶崖峰处,看到道观宫庵的一点星火。我舒了一口气。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家的眼睛全管不了多大作用。燕铁衣总算暂时求得了较为公平的竞争立场。 “你怎么来了?”我扶着燕铁衣坐下。他冷然的脸庞顺着声音看向我,茫然的眼神一点光泽都没有,更没有惯常的温和。 “我来为陶大叔送信。刚到楚角岭,便听大熊哥说你在这边游玩。一时心痒,便追了过来。哪知道看到山脚下有人拿着武器往上跑。我跟在后面,才发现你竟然被他们围攻。”我一边说,一边扯着裙子的内衬,准备帮他包住伤口。幸好他知道我有跟着他的坏习惯了,这样一解释,倒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 他的伤口在背上和胁下。背脊上有一条长有半尺的血槽,左胁间则翻卷了一道三寸长的皮肉。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帮他解开衣服,掏出身上常备金创药,小心地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内衬帮他缠绕。 因为伤口的原因,我只能环抱着他,一圈又一圈地扎得紧紧的。药效要过一会儿才能发作。脸色有些发热,我啐了自己一口。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聪明了不少,竟然知道在殿外接应我。”燕铁衣的脸色有些疲倦,他靠着树,眼睛微闭。“当时的情况极乱,海氏三妖武功极高。我都吃了些亏,你进来也是徒然。” 难得被他夸奖,我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因为,我发现,我压根找不着路。好吧,我承认,我是个路痴,尤其是第一次来的地方。你问我怎么赶到楚角岭?那是因为还有一个人陪着我一起去,你以为,就凭我能找得着方向吗?这里又没路标,我哪弄得清楚。 要不,也不会这么晚才赶到玉瀑泉。边走边问,没弄错方向,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提得高速度。 “燕大哥,对不起,我不识方向。没办法带你离开。”我有些内疚。看看我,除了没用,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总结了。 “算了,这不能怪你。若是我晚上到此,也识清方向的。”燕铁衣的声音低沉了些。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他又不是我,哪里会路痴啊!他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又不是我这种半桶水。 尝试着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眉头一皱,“干什么?” 我咬了咬唇,我是故意的。我必须装作不知情才行。“燕大哥,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 他童稚的脸上抹过一丝痛苦,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燕大哥,你不用急,或许还有希望呢?我已经在殿外听到,毒是石钰下的。既然是他的毒,他肯定就有解药。”我安慰着他。这是实情,我觉得他应该听得我的暗示。 果然,燕铁衣怔了怔,随即恢复了正常。他靠着树站起身子,伸出太阿剑鞘,“这里不能久留,离长春观太近了。我们走。” 有些心疼,即使在我面前,他也丝毫不露悲切。我明明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有多痛。挚友的背叛、眼睛的失明、生命的威胁,即使有了我这个废物陪伴,也顶多是让他的情况比刚刚要好一点点。 一把抓住太阿剑销,我小心地带着向前掠去。由于地形不熟,我们加起来也行不快。泥巴小路上常常坑洼不平,我自己走快了,都容易摔跤,更何况是燕铁衣。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小路上奔跑着。远远,还能听到风中飘来的人语声。这帮子混蛋,竟然还在后面追着。 突然,燕铁衣拉着我就地一滚。我摔得眼冒金星,却听到他闷哼一声。糟糕,他扯到伤口了。我刚伸出手去,就听他小声冷斥:“别动。” 我屏住呼吸,跟他静默了一会儿。听出来了,原来远处竟然有人往这边来了。凭我们的速度肯定跑不过。还不如先躲会儿,看是什么人。 这是十多个人的小队。黑暗中,也看不清他们的样貌。只听到一个尖细地声音说,这里一目了然,肯定没有燕铁衣。另外一个粗壮的嗓门叹了口气:“卓老大这下笑不出来了。”原来,卓飞不仅仅是招来了自己的百多名人手,还有什么长山双雄、南淮五义、牛犊岗的白氏兄弟与范家堡的范门四杰。被燕铁衣一阵杀砍,现在只剩下鹰岭七煞与青鹤教了。这两个人便是这个天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的青鹤教什么十大护坛。 燕铁衣出门的那一击将海老大的左手五指齐根削断了,海老三则是直接回老家了。为了痛打落水狗,这些人共分了五组来追击燕铁衣。好吧,我这话说得有些不地道。燕铁衣这次算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了。 “奇怪的是,燕铁衣出去,有一两人说仿佛看到殿外有两个身影。当时天黑,不敢肯定。难道青龙社又来人了?”那个尖细的嗓子说。 “看目前的情况,如果青龙社来人了,肯定会把我们给灭了,哪能让我们四处搜索燕铁衣。”粗嗓门有些惊疑不定地说。 “也许是因为天黑,他们看错了吧。曲大哥,现在往哪里去?”尖嗓门问。 那个曲大哥仿佛在端详地形,“走,哥儿们,往侧北方再搜搜看。” 就像他们来时那样快,一会儿,他们的声音便消失了侧北的方位。燕铁衣等那群人走远了,才轻扯我的衣服,“没事了,起来吧。” 我借着一点点光线,看到他脸上有着自嘲与愤慨。什么时候,他燕铁衣也被别人如落水狗一样追杀了。有些难过地咬着下唇,我不敢吭声。抓着他的剑鞘,带着他沿着小坡,也就是那个什么曲大哥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快,便发现前面有一片林子。我们还没松一口气,便听到有疾劲的衣袂破空声。燕铁衣反应迅速,环手一抱,带着我顺树而上,在一根横虬的枝头缩成一团。随即松开手,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轻舒口气,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我便顺势抱住他了。有油也不知道抓紧时候揩,真是笨得要命。 有人扑进了林子。听声音,似乎也有十几个。有人亮起了火把。我跟燕铁衣屏住呼吸,又是一批搜索的人。其实,我好想下去干掉他们。可是燕铁衣不动,我也不敢动。心里明白,他是不想连累我。此时,他眼睛已瞎,他必须要更谨慎才行。按捺住心头的冲动,我缩得越发紧。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奇怪燕铁衣到底藏到哪里去。突然有人急切地叫着,说里面还有户人家。领头的是卓飞和贺庸,他恶狠狠地说,小心聚集起来包抄过去。其中有个人说的话,让我有些奇怪,“贺大哥,那玩意儿带了没有。” 觉得燕铁衣肌肉也有些紧缩,估计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说得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卓飞他们又回来了。发着牢马蚤说,那个小破木屋里,只有一个老瘸子。声音渐去渐远。就听到贺大庸不停地安慰着,说前去搜索也是正常的。 听着声音越来越远,燕铁衣轻轻一晃,便带着我从树上溜了下来。 32、夜遇朱瘸子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燕铁衣侧耳细听着。童稚的脸上一片漠然。我轻轻地说:“是要去小木屋里吗?” 他转过头来,笑得温柔:“嗯,我正有此意。” 此时看到他脸上的温柔,我突然觉得好心酸。我倒宁可对我大发脾气,嫌我聒噪。就像对熊道元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没再拉着他的剑鞘,我挽起他的手向小木屋走去。算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要此时能陪着你就行了。 人一般都有错觉,认为已经找寻过的地方,不会再有找寻的必要。而且,是那种一目了然的小木屋。当然,这是一般人的思维。 我们快速且安静地掠了过去。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小木屋,就连门都是几扇破木板随便钉起来,仿佛稍用大些力气敲门,便能散架。 燕铁衣站在一旁,我走了上去。女人总能让人警惕心少一些。轻轻地敲了敲门,发现没什么反应。于是,我加大了些力度又敲了敲。 “谁,谁呀?”一把苍老、沙哑且微带惊恐的声音轻颤着响起。 “大爷,请开开门。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尽量轻柔地说。 木屋里静寂了一下。苍老颤抖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也没见什么生人。仙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半残废的老樵夫吧。” 我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仙姑呢。声音越发温柔,我笑着说:“大爷,我跟他们那些人不是一起的。请你开开门吧。” 蹒跚的脚步来到后门,顿了顿,仿佛鼓足了勇气才拿开顶门棍,畏畏缩缩地将门启开。这是一个五十好几的老人。满头蓬乱花白的头发,脸色干黄,皱褶密布,显得异常苍老与憔悴。他原是中等个子,此时已经有些驼背,显得更加矮小了。 见我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老人眼前一亮。呵呵,估计是没怎么见过漂亮姑娘,看到我,也会惊艳一把。看到站着不远的燕铁衣,他有些发愣:“那个小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吧?小哥,你的眼睛真的瞎了?” 燕铁衣微笑着点点头。看到他宛若没事般的表情,我心中一痛,别过头去。“大爷,我们能不能进去坐会儿。” 瘸子老人这才突然想起,脸涨得痛红。“赶紧进来吧,只是,屋子太脏、太简陋了。”我挽过燕铁衣,朝老人安抚地笑笑。“大爷,你说笑了。你好心地让我们进来,我们岂会嫌弃。” 燕铁衣被我扶到房里坐定后,平静地笑笑,问:“老丈,你贵姓。” 老人似乎从来没被别人如此有礼地询问过,有些手足无措。“呃,小哥,我姓朱,因为自小就瘸了条腿,大家都叫我朱瘸子。你们一个叫老丈,一个叫大爷的,让我怪不自在的,也叫我朱瘸子吧。” 真是个纯朴的老人。我微笑不语,却四处打量着这里。这里果然没什么藏身之处,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全部都是空荡荡的。抬头看了看屋顶,除了一根细细的梁,就没什么东西了。难怪卓飞、贺大庸走得那么快。 只听得燕铁衣说:“这岂非太失礼了。” 朱瘸子有些仓促地说:“我本来就瘸。小时候倒也有个学名,叫明泰,只是几十年不用,自己也听了生扎扎的,不像是自己的名字。” 燕铁衣亲切地笑了笑,“那我们就喊你一声朱老哥吧。” 朱瘸子也笑了。他搓了搓手,热诚地说:“你们都是大侠客吧。我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来没见大侠呢!” 我也有些累了,寻了个短凳子,靠在木屋上休息一会儿。今天一顿急跑,我也没来得吃东西。这会儿歇下来,心情稍为放松就觉得饿了。 朱瘸子提着一个破铜壶,摸了只缺口的土瓷碗倒了一杯水。“你们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吧,我再准备一点吃食。你们肚子肯定饿了吧。我这里东西粗,只能将就填饥。” 燕铁衣张了张口,“朱老哥,不……”突然想到了什么,失神的眼神准确地找到我的方位。“小妮!你吃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他看不见。赶紧回答:“没有。”唯一的一点干粮,在我来玉瀑泉的路上吃了。此时,肚子早就饿扁了。 燕铁衣笑笑,“那就麻烦老哥了。” 我站起身,接过朱瘸子手中的铜壶倒了半碗水,递给燕铁衣。朱瘸子则帮我找吃的。 燕铁衣接过后,下意识地闻了闻水味,再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抹了抹唇边的水渍,他透了口气。失血后,最容易口渴。我又倒了半碗:“燕大哥,还要不要?”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这次中毒的事件肯定会让他记很久的。 他摇摇头,“小妮,你也喝一些。”我也不客气,端起碗就把水喝干了。好渴,看到他刚才喝时,我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本来身上有水囊的,可在路上奔来时,就全被我喝完了。后来嫌水囊累赘,就给扔了。 放下碗,我看到朱瘸子一拐一拐的有些不方便,赶紧过去帮忙。虽然只是简单的米饭与一碗看不出是什么的青菜,我坐着让他送上来可不好。我想了想,直接装了一碗,婉拒他帮我热的好意。正在逃命,没那么讲究。 端着碗,我一阵狼吞虎咽。三扒两口就吃完了一碗饭。抬头,看到朱瘸子那个目瞪口呆的脸,我羞得脸都红了。真丢脸,人家估计是在想,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可是,我本来就饿了嘛!你让饿的人哪能保持什么风度,填饱肚子再说。 “这位姑娘,你还要吗?”朱瘸子的声音有些迟疑,我赶紧晃晃手,“不要了,谢谢朱老哥。我,呃,已经吃饱了。” 旁边传来燕铁衣的轻笑声。听到我唏里哗啦的吃饭声,他肯定也知道我刚刚出的丑了。我一回头,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不带漠然的笑容,心中突然觉得舒服一些。算了,能让他开心些,也算是功德了。 拿着碗,我又倒了半碗水。吃得急了些,冷饭又粗又硬,让我梗得难受。赶紧灌些水下去。 耳听燕铁衣问:“借问老哥,从这里出山,可有什么捷径?我是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路。” 朱瘸子有些疑惑:“有是有,只是你们目前怎么走得出去。那里别扭弯曲,高低不平,又经林又涉水,难走的很。” 我吃饱了、喝足了,放下碗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呃,完了,这叫脑部供氧不足。我晃了晃脑袋,掐了自己一把醒醒神。突然想起搁在心头好久的事情。赶紧走到燕铁衣身边,“那个,燕大哥。其实我们可以不用急着逃。不如,趁把他们分散,一波波地剿灭吧。” 燕铁衣抬头,眼睛微微眨动,“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摸清情况再说。” “再拖下去,我怕天亮后,我们的处境会更糟糕。”心里有丝感动,他是怕我受伤。想着先逃出这个地方,回头再说。可看对方那个架式,不抓到燕铁衣,哪里肯罢休。我们一旦回去了,就是他们的末日。况且,还有我这个未知因素,可以给他们严重的打击。 燕铁衣沉默了一会儿,木然的眼睛突然看向朱瘸子。沉默的眸子里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老哥,麻烦你帮我们指路。我们自己去。” 朱瘸子的神情有些吃惊,“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哪能走得出去。”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我笑着,“朱老哥,你这里有什么打猎的东西吗?”那些王八羔子,欺人太盛,一定要给他们下几个陷阱才行! 指着墙上的一柄黑木把子包铜嵌头的斧头、一具扁长的对咬钢齿扑兽夹、一困皮索,朱瘸子有些奇怪:“你们晚上也要打猎吗?” 我细心地问了扑兽夹的使用方法,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张100两银票。这是哥哥心疼我,临走前塞给我的。同样面额的银票,我还有十几张呢!“朱老哥,我向你买的这些器具。” 朱瘸子一看银票面额,惊得连连摆手:“姑娘,用不了这么多银两的。” 我笑着塞在他怀里,“朱老哥若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再拿些吃食吧。”朱瘸子找出几个黑面馍,且一个布袋包着。 “可,可这点东西,也用不了这些银两啊。”他尴尬极了。 “朱老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是你好心应得的报酬,请你不要再推脱了。”我笑得温婉,却眼神肯定。不能再在这里呆了,我们得赶紧走。不然,就会连累这个好心的老人家。 挽起燕铁衣,他笑着冲我点点头,黯沉的眼神透出一丝赞赏。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回以微笑。毫不顾忌地打量着,看着他貌似可爱的脸上露出的那股沉静。越看越觉得有趣,表里不一,燕铁衣算得上第一人了吧。 与朱瘸子一起走向屋外,他细心地向我们解释,从哪里走,哪里有什么记号,再到哪里应该转到哪里。我还没听一会儿,就觉得头发晕。燕铁衣却听得极认真,不时还细声询问几句。我知道,他在强记。我以前功课就不大好,即使不是因为病痛,我八成也考不上好大学。喜欢的东西,我会记得牢牢的,不喜欢的,转眼间就忘光光。属于极度偏科型的人物。 等朱瘸子说完了,燕铁衣温和地向朱瘸子道别。便拍拍我,示意我们该走了。 回过头,看看朱瘸子。他缩瑟的身子在木屋前颤抖着。记得,原著中,是他带着燕铁度过这一难关。这个老人一辈子都平庸地过着。因为我的原因,他没有体验到惊险刺激的一晚,心里深埋的激|情与血性也像往常一样压抑在最底处。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33、月黑杀人夜 深沉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地透出几点星光。借着这点光亮,我挽着燕铁衣在黑夜里赶路。 “有棵歪脖子树吗?” “左斜方是不是有两棵交扭在一起的夫妻树?” “右前方是不是有一颗突兀的石头?” 一边走,燕铁衣一边低低地问我。我满头大汗,这条路,果然是小路。小得我根本看不出是路。除了,脚下略微被踩平的草以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我打量着燕铁衣。他僵木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只有在与我说话时,才会微微侧首。心中有些烦躁,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逃到尽头。前方看不见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让人无助得很。突然醒神,最焦急的并不是我。 低沉的声音又响起,燕铁衣深吸口气问:“小妮,我们走多远了。” 我回头细想,跟我这个没方向感、没距离感的人问这个,着想难为我了。想了半天,“应该不到两里吧。” 有些怔忡,燕铁衣喃喃地道:“才这么点路。” 心中有些明白他的酸楚,以往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已经掠去了四五十里。哪像现在这样跌跌撞撞,却只走了这么些路。“燕大哥,我们地盘不熟。况且你眼睛又不方便,走起来是慢了些。好在目前没有追兵,这条路也挺隐蔽的,我们也不用太急。” 一时没注意,提到了他眼睛的事情。只见他身子突然一僵,脸色怪异,神情也变得麻木而空洞。我眼圈有些泛红,他肯定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了。我这什么笨嘴,哪壶不开提哪壶。轻轻地唤着他,我的声音里带了丝哭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伤心啊。 蓦地打了冷颤,燕铁衣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的笑容不再平和,充满了掩饰的味道。“怎么了?” “前面该怎么走,我不认识了。”我依赖地说。“我根本分不清方向。对不起,燕大哥。” 他的神色好转了不少,听到我略带自责的口气,反而微微一笑。我明白,此时,我的依赖反而能给他信心。因为,一个瞎子都能比我这个明眼人有用。 前面丈许远的阴暗里,突然传过来一个狠厉的口音:“什么人在讲话?站住!” 我与燕铁衣同时停住身影,太大意了,人家什么时候来的?不对呀,没听到什么动静,难不成,他们正在这里休息时,我们正好撞上门来?哼,只是,这次不知道谁该倒霉了。我轻轻松开燕铁衣的手,示意我来答腔。 向前走了几步,我软软地问:“前方是哪位好汉?小女子早些时候来到玉瀑泉游玩,一时贪恋美景,在山中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碰上几位大哥。可否予以援手,带小女子出山。” 对面一片安静。突然听到深山里出现个女人,配合着阴森森的环境,确实有点不怎么好玩。我听到有人忍不住后退的脚步声。 “你,你是不是狐媚子?”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问。突然听到对面一阵慌乱,嘿嘿,他们吓到了。 我的声音里带了丝哭腔:“这位大哥,我一个人在山里好害怕。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声音故意拖得又哀又怨,我吓死你们这帮人。 恰好一阵寒风卷来,将我的声音吹散。听起来,越发诡异了。 “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孤魂野鬼,山精魈客。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粗哑的嗓门倒挺平静的。 我忍不住瞟了瞟夜空,光天?化日?黑成这样,你竟然说是大白天,会不会用形容词啊。 “小女子只是个孤身游客。真的不是什么狐媚子。几位大哥,你们就好心帮帮我,带我出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好冷寂。我走了好久,怎么也看不到头。这里好可怕啊!”我哭得越发哀切了,边说,边向他们靠近。 “你给我闭嘴!站在那里不准动!”之前狠厉的声音怒叱。 粗哑的嗓门也吆喝着:“我告诉你,在你四周有几十样暗青子瞄着你。只要你有半点不对的迹像,便会将你钉成个大刺猬!” 我惊叫一声,仿佛被吓坏了。颤声说:“大哥,众位大哥饶命啊!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杀我。我自问不曾,也没有开罪过各位大哥。不知道大哥为何留难我?如果你们不肯带我出山,就放我走吧。”捂住,我嘤嘤地哭起来。旁边,燕铁衣早已经伏在地上了。 “小娘皮,哭丧啊!”见我软弱可欺, 爱上燕铁衣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0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0部分阅读 人的嘴巴已经不干不净起来。 我继续装着哭,眼瞧着他们越走越近。十步,八步,五步,突然,我从地上暴弹出去,如箭矢般射出,软剑在内力注入下,已经变得笔直。 狂号半声,一个家伙已经一个跟斗倒摔出去。他丝毫没有防备,这一剑刚好刺中他的心窝。旁边哗地一声,所有人都沸腾了。我轻笑着,挥着软剑冲进人堆里。哟,人还挺多的,十五六个。如跳舞般,我的软剑舞得飞扬,一圈下来,寒光到处,便割去了几个人的脑袋。 旁边突然闪起一抹眩目的电光,燕铁衣急旋过来,背靠着我,一股暗劲传来,我不由地跟着又转了一圈。一口气被他收拾了十条人命。我瘪瘪嘴,果然就是不一样。我转一圈四个,他转一圈十个。而且,还是看不见的情况下。 剩下三人分向不同的方向奔逃。才出几步,燕铁衣的身形飞撑回掠,长短双剑如流星般掣穿,瞬间又收割了三个。 看着剩下的那一个站着发抖的问话人,我有些好奇地问:“燕大哥,这个人你可认识?” 燕铁衣眼球都不转动,静静地说:“大红七中两人,刀不留人房振隆被你杀了。剩下的,应该是黑判官崔煌。” 我笑着:“黑乌乌的天,黑漆漆的判官,真是宜景啊。”话音未落,我便晃动着身影,鬼魅地出现在崔煌眼前,灿烂地一笑。软剑卷上了他的脖子。“大哥,早说了让你带我出去的嘛!既然不肯,那你就先回家。等我老了,再去看你啊。”血光一闪,早已经被燕铁衣吓得呆站在原地的崔煌硕大的脑袋便飞了出去。 蹲□子,我摸了摸他的尸身。竟然摸到了铜锣。这就是他们说的什么玩意儿吧。想想,应该不止这个东西,我又乱摸了一顿,又找到一个哨子。扔一旁,我嫌弃地拍拍手。“燕大哥,这帮人准备了哨子和铜锣。可能是想示警与扰乱你的听觉。” 燕铁衣哼了一声,声音里带了丝怒意。这些人好歹毒,欺负一个看不见的人。不过,我倒能理解,若不是这样,他们有多少人送上门来,就能死多少人。只是,刚才摸那个尸体时,发现已经被汗湿透了,粘粘腻腻的,恶心透了。我在身上擦了擦,掠到燕铁衣身旁。“继续走吧。” “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杀人时,害怕得很。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也毫不手软了。”燕铁衣的声音沉沉的。 呀,他还记得那件事呀!我得赶紧解释解释。“那个时候,我太天真了。即使看到裴大哥的凄惨,也总还抱着美好的期望。燕大哥,我已经知道,踏入江湖后,命就悬在刀口上。我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我。与其任人鱼肉,还不如将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些事情,刚开始会害怕,到得后来,就麻木了。”说到这里,我心中顿时不好受起来。“其实,我第一次杀人,真的好害怕。总觉得手上沾着洗不净的粘稠鲜血。燕大哥,我真的不明白。有些事情其实可以不用生死来解决的。为什么有的人就能为一点欲望,一丝仇恨,就为所欲为。逼得我们不能不自保。” 挽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敢去看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我总是不去想像尸体上残缺的部位是怎么消失的。就连割人肉,削人骨的那滞涩感,我也总是忽略。虽然我很想帮燕铁衣,可对杀人,我还是抱着本能的抵触。前二十多年受的教育太深刻了。习惯了和平,再到这个满天血雨的江湖里,总觉得有些无法释怀。 “这便是人心啊!永远满足不了的人心。”燕铁衣淡淡地叹着。“江湖饭,原就是拎着自家脑袋过生活。既然动了杀心,就再也停不下手来了。” 突然,燕铁衣低嘘了一声,侧耳静听,屏息如寂。我皱着眉头,又来了一拨?这些人,也不嫌累得慌。这都折腾一天一夜了,他们就不能放松一下吗?想想好笑,要是放跑了燕铁衣,他们恐怕要累一生了。 瞧见前面有一片疏木林。我扯了扯燕铁衣,悄声在他耳边说:“要不,我们先去那里躲躲?”此时我已经听到顺风传来的声音。人在奔掠时的急迫呼吸声,衣袂飘拂声,兵刃的轻撞声以及偶而低语的声音。 燕铁衣微点头。我们急速奔过去。人群离得还远,我们还来得及。 到得林子里。我四处打量一番,这里,似乎挺适合下陷阱的。我贼笑着掏出兽夹,用力地扳开。听到机括声,燕铁衣侧首一笑,顿时明白了我的想法。选择了一株大树,小心地安置好,找了些草梗枯叶撤掩在钢夹上。顺便把燕铁衣领到钢夹旁边,告诉他具体位置。 斧头怎么办?难不成当暗器抡出去?可惜了,我还想回收呢! 34、还有人比我更阴险 “找根幼嫩坚韧的树枝来。”燕铁衣吩咐。我眨了眨眼睛,四处搜寻起来。真是黑呀!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用力一扯,啵地一声断了。我无奈,继续找。一连扯断了好几根,这才找到合适的树枝。 燕铁衣跃上树底接过树枝试了试,摸索着用一段绳索将斧头绑牢在枝头。调整高度,反弓起树枝,松手,“梆”地一声斧头便砍进了斜对面的那株树干上。位置、高度约在脖子处。 我眨了眨眼睛,斧头原来还能这样用啊!比我之前想的那个烂法子好多了。他再次跃上,绑好后,将剩余的绳子缚在地面的一条树根中。嘿嘿,果然跟我一样有着恶趣味啊!动手多累啊,能顺手制造一两个陷阱岂不省事。朱瘸子的东西常用,利得很。 然后他紧靠在兽夹处,等着人们搜寻过来。我则站在另一边,准备上去惑敌。 片刻后,已经有人影出现在林边,低促的谈话声也传来。咦咦,竟然是任广柏。他称另外一个人为二哥。不知道姓名,反正是大红七之一了。听他们的对话,已经知道了房老五、崔老六挂了。推测我们走不远,这才扩大搜索圈的。看到那群人越走越近,我眯了眯眼睛。又要开始表演了。万一有机会让我穿回去了,一定要去考中戏和北影。就凭我这十几年来的演技底子,肯定没啥问题。 瞧见这边疏林子,他们自然要过来。我瞧见一共是十九人,散展成一排,在六七只火把照明下缓缓走来。我咧嘴一笑,哀哀地哭了起来。哭声拖得又缓又长,“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那些该遭雷霹的畜生还留在人世间。老天没眼啊!相公,相公,你死得好惨啊!” 唉呀,效果真不错。我看到有人忍不住打起抖来。有人壮着胆子大吼:“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啊?我就是一个苦命的人儿。相公被恶人杀死了,我也被留在这个漆黑漆黑的树林里,挣不脱,走不掉。老天爷啊!你怎么如此恶毒啊!你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放我出去!”最后一声,我尖锐地凄叫着。自己也打了个颤,靠,好冷! 一群人面色惨白,看到火把的光线乱闪。嘿,下次,我一定不会说恶人胆小了。你看,竟然有人扑了上来。只听嗖嗖几声急锐的声音,突然嚎号声连成一片。火把纷纷抛落。哈哈,燕铁衣帮我扔叶子玩呢!“有鬼!救命啊!有鬼!”一眼看去,呵呵,已经倒了一大片了。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顺着又惨叫两声,无声无息地掩了上去。软剑抖动着,冲着任广柏卷去。旁边的那个家伙跳跃飞腾,手舞足蹈。三片树叶扑面的锐风,让他更是惊疑不定。 “你是什么人?”任广柏大吼。 我随手扯乱头发,诘诘怪笑。“还我命来!你个恶人,还我命来!”一点寒芒冲向他的咽喉。他就地乱滚,惊得大叫,“是个女鬼!” “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我只是个可怜的人儿。”继续装着,我在空中翻滚着追杀他。气死人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失手。看来大红七也不是个个都是蠢货。一咬牙,我拼了。陡然加快速度,我陡手挥出百余剑。剑剑相连,闪起一片银电。这招太耗力气了,除了拼命时,我一般不用的。任广柏正含着哨,曲嘴鼓劲,突然一见剑芒,吓得怪叫一声。只听扑地一声,我一剑首先刺中他的肩膀,随后的几十剑连连击中。转瞬间,任广柏便被我刺成了筛子。 一旁,另一个大红七滚地前行。他的哨子已经吹响。燕铁衣连发树叶,阻止他继续制造噪音。眼见他往林子那里去了,我懒得跟过去。冲到另外那堆傻大个处,谁敢先敲锣,我就先杀谁。几个呼吸,便死了大半。剑尖滴着血,看着最后一个正在奔跑的身影,我如浮云般飘了过去。软剑过处,已经将他拦腰切成两半。 转头,发现那个大红七已经进入了林子里。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我哧哧直笑。踩到兽夹了吧。就剩这么一个人,燕铁衣不用我帮忙了。唉,真是没用。若不是这些人武功太不济了,也轮不到我来逞威风。听到惨叫突然截然而止,便知道他已经搞定了。 冲进去时,我眨了眨眼睛,笑开了。燕铁衣还真会物尽其用,竟然把他引到斧头处弄死他。我嫌恶地把兽夹从死人身上扳开,“燕大哥,这又是哪一个活宝啊。”燕铁衣轻松地站在林子里,“孟琮,大红七老二。”把兽夹在他身上擦了擦,看着血淋淋的斧头,我犹豫着。这个更恶心。是劈开他的脑袋,上面红红白白,令人作呕。 估计是感觉出我的犹豫,燕铁衣一笑:“收着吧。没准呆会儿还要用呢!” 我忍住恶心,把斧头上那些鬼东西在死人身上擦干净。“我们先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吧。”抬头看去,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马上要天亮了,我装鬼也吓唬不了人了。 燕铁衣嗯了一声。“没必要再躲了。找个好地方,等着他们过来吧。”燕铁衣骨子里的强悍全在这一夜激发了。与其逃避,不如主动出击。晚上也收拾了不少贼人,还赶了不少的路。或许我多少有些用处,他才放心与我共同面对险恶。若是我像朱瘸子那样,他肯定只想着逃离了。挽着他,我们快速地离开这个战场。 隐伏在一堆杂乱生长的齐胫野草之后。这里姿势偏低,除非来到跟前,否则,从任何一个角度观察也不易发觉。四顾看了看环境,这里是一片洼地,前面有片山田。燕铁衣真是厉害,仅凭听的,竟然走到了朱瘸子说的地方。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可是,我们却决定不走了。 我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累了吗?”他柔声问。 “还好!”一天一夜没闭眼,还要进行如此激烈的运动,说不累是骗人的。可即使累了,也不能说出来。最后一战马上要开始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松懈。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暂时不急着走。”燕铁衣温柔地说,“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我随手拢好头发,随便用发绳扎好。“不辛苦的。”他也不再多言。盘膝坐下,调息着。其实他也受了伤,肯定也有些疲了。我靠着一棵树,才一会儿功夫,就意识模糊了。真的好累啊!可是,能帮到他,我觉得好开心。 感觉睡了好久,突然有人碰了碰我。我嗖地张了眼睛,从地上弹起。“别紧张,他们是来了。但暂时发现不了我们。”燕铁衣见我受惊,柔声安慰。 我揉了揉眼睛。此时,天色已大亮,雾气都不多,一眼便能看得老远。 “卓飞、贺大庸他们都来了,两个海妖回头肯定会赶过来。你要小心些。”听着燕铁衣吩咐,我低低地嗯了一声。卓飞他们,我还能缠住,两个丑八怪,我可是没本打赢。 突然想到一件事。“燕大哥,如果他们用声音扰乱你。我会给你示警的。你不用担心。”听我这么说,他眉头舒开了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看着他累了一夜后,依然精神弈弈的脸庞,我不由地叹了口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脚步声很快便走了过来。贺大庸果然j滑,竟然让一些小啰啰在前面走。他与卓飞混在人群中。我全身警惕,燕铁衣却依然一副淡淡的样子。“呆会儿,我先上。你在我背后,小心别伤着了。”心下有些泛甜。我会帮你守好后背的。 等人走到最近时,燕铁衣突然暴起。身形急闪飞翻,太阿剑在半空凌虚旋滚,左手照日如电般伸缩,转眼间,地上便倒了一片。我偷偷躲在原地,看能不能抽冷子来一下。 一群人顿时有些傻眼,有些悍不怕死的便扑了上来。贺大庸气急败坏地大骂:“慢点儿上,你们还不赶紧吹哨敲锣!”这个瘦子最可恶,我抽出背后的斧,刷地就扔了过去。贺大庸一心防着燕铁衣,没料到我突然扔了一个硕大的暗器过来。急促下没躲开,斧头颤微微地砍在他的肩膀上。瞧他一张老脸痛得扭曲,看得我那个老怀大慰。 不再隐藏,我跃了过来,专门捡起来比较弱的下手。这帮混蛋已经开始制造噪音了。真讨厌!难听死了,一点乐感都没有。我站在燕铁衣背后,刺杀时,还忙里偷闲地告诉燕铁衣哪些人离他最近,“前方三尺”、“右后方九尺”、“左手四尺”……燕铁衣的双剑交互闪缩,流光般在身边旋舞着。我指哪打哪,感觉真是爽。 开声吐气时,卓飞虬髯倒竖,竟然掏出自己的武器“熟铜人”往我这边砸。靠,怎么有这么野蛮的武器,比狼牙棒还大。我还未来得还手,燕铁衣突然太阿指来,当地一剑拨开,左手晶莹急闪,他的一只左耳与大片毛发已经在空中飞溅。 好酷的发型!我嘿嘿直笑,耳旁突然传来刺空声。下意识后仰准备避开,突然眼角扫到燕铁衣,他在我后面。我一愣,不再躲闪,挥剑急卷,不好,拦不住了。我闭上眼睛,只听叮地一声。燕铁衣照日光华在我眼前倏闪而过,已经将那个暗器隔开。“子锥?”竟然也是一个硕大的暗器,我回头望去,发现贺大庸死死地盯住我。 原来是这个瘦子的武器。见我扔斧子,他也扔自己的锥子。比比看谁大啊!背心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心跳加速。若是燕铁衣没帮我,这会儿,我已经被锥破了头了。好可恶、好阴险的贺大庸,跟我有的一比。 35、慰问女性座谈会 一阵偷袭过后,竟然全场暂停。我也乘机休息一会儿,这到一场杀伐下来,不多,只收了对方一半多的人。包括卓飞与贺大庸,他们一共来了四十多个。还包括什么青鹤教青鹤十英之类的。 “小妮,挡不了,就先躲开!”燕铁衣的声音有丝关切。 我嗯了一声。我怕躲开,会扎着你。可是不用跟他争辩,他说我就听着吧。 “你是哪个窑洞里钻出来的婊、子?原来是你帮着燕铁衣,一晚上竟然干掉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贺大庸恶毒的眼光看过来,如同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一听,这人怎么骂得这么难听啊。顿时忍不住了。“瞧你那副尊容,鼻子大眼睛小,长着一副歪瓜劣枣的德性,估计进了窑子也没姑娘搭理你。我真是奇怪,你竟然还知道窑洞怎么走。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半夜三更跑去偷窥了吧。”唉呀,我也真是,跟他争这个干什么。真丢份。 “小妮!”燕铁衣的声音有些无奈。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一时口快。 缓缓的,燕铁衣开了口:“不要叫骂,卓飞、贺大庸,你们也知道光是凭着一张嘴起不了任何作用。你们想怎么办,何不付诸于行动?” 我不屑地说,“他们敢吗?冲上来不就是送死的份。你瞧,卓飞与贺大庸那两个混球聪明得紧呢!一味指使着别人往上冲。自己却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在人群后面。哼,没胆子你就缩被窝里别出来啊!可怜这些青鹤教的人,转眼间就躺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跟你有仇呢!” 一席话说的贺大庸与卓飞脸色涨红。青鹤教就剩一光杆司令,曲老大恨恨地瞪了他们俩一眼,愤怒的脸色像要吃人般。我嘻嘻直笑。被我这种貌似小丫头,实则是中年妇女的人辱骂,这些大老爷们哪里受得了。 卓飞气得破口大骂,那个口沫横飞、张牙舞爪的,满嘴污言秽语,难听得要命!一旁,贺大庸阴沉地道:“姓燕的,你让一小丫头出来对阵算什么?想拖延时间吗?乘我们在人手未曾集齐之前使贸然行动,再由你各个击破,逐一收拾?嘿嘿,你的算盘敲得精细。别把我们当成楞头青。” 燕铁衣有趣地问:“贺大庸,你以为你们还有几路人马?” 我扳着手指算:“刚才杀的孟琮与任广柏是一路,之前房振隆和那个崔什么来着是一路。燕大哥,他们还有几路啊?” “应该只有海妖那一路了吧。”燕铁衣淡淡地说:“再加上剩下的这几个人,没剩多少了。” 对面的一群家伙全部如雷殛般僵直在全场。贺大庸冷汗直流,外加失血,脸色惨白得跟死人一样。他硬着嘴皮子大叫:“胡说,你们纯是一派胡言!你能杀得了老五和老六他们?简直是在扯你娘蛋的。” 我好心地指了指方向:“哪,就在那边,要不你们派人去看看?时间还早,我们等得及的。” 剩下的十来个人面面相觑,混身颤抖,连骂我的心情都没有了。我嘿嘿直笑:“其实你们也不用急的,呆会儿你们就可以一起喝酒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西天嘛!我不介意帮你们这点小忙的。” 阴险的贺大庸忍得住性子,卓飞是暴躁得跳脚就骂。好不容易等他歇下,我又挑了两句,他又怒得继续跳脚。太有趣了,我突然想到以前玩过的一个小游戏,叫整蛊专家。那里面的恶人就像卓飞这样的,一碰就起火。可他骂归骂,怎么也不敢冲来了。我更是逗得起劲!胆小鬼!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燕铁衣靠着我的背震了震,估计是看出我就是想逗那个动不动就怒发三千尺的家伙了。好吧,我是闲着无聊。看到燕铁衣没有想继续进攻时,我就知道他是故意在等。剩下那一拨人里,那里有最难对付的两个海妖,还有石钰。燕铁衣向来不怕危险,只怕麻烦,等人全部过来了,一举歼灭是最好。另外,他应该是想向石钰要解药。 见燕铁衣不动,其他人乐得跟着不愿意动。因为他们的想法也是一样,也想等人支援。发了火箭信号通知后,不管我如何挑衅,对方就是不挪一个步子。 我嘲笑得更起劲了。“卓飞,有本事别光站在那里骂呀!有本事,你过来。”勾了勾手指,我笑得妩媚,顺便再眨了眨眼睛,送去一个媚眼。 对方更是炸窝了,这回好了,所有的污言秽语全不光全朝我家十八代祖宗问候,就连我的娘亲还有我的的身体,也遭了殃。我抓了抓脑袋,这是什么情况。不就是想激怒他们吗?怎么变成了慰问我家集体女性的座谈会了。 “小妮!”燕铁衣叹了口气,“这些都是粗野莽汉,你不要没事招惹他们。”啊?他不是看不见吗?这都能知道?迅速蹲下,燕铁衣抓了一把叶子洒将出去,嗖嗖几声,刚才骂得最狠的那几个全部喉头上钉了个血窟窿。贺大庸、卓飞与那个姓曲的青鹤教大哥,功夫稍好,翻腾躲过。 “嘴巴放干净一些!”燕铁衣冷然道。看着场上只剩下贺大庸等不到五人。全部如筛糠一样,抖得那个风中零乱。所有人都明白了,燕铁衣不是没本事杀他们,而是故意留他们下来,等着援兵。 卓飞有些按捺不住了,手中的熟铜人摇来晃去,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忽然间,站在最左边的一个汉子已猛的跳了起来,兴奋的扯开喉咙大叫:“当家的,当家的,海氏二位爷来啦,带着他们那一组人来了哇。” 那些人集体松了一口气。贺大庸更是夸张,像受尽欺凌的小孩子突然见到家里的大人一样,又是喜悦,又是激动地嚷起来:“来了,终于来了!” 我嘿嘿直笑,真没出息。 在他们振奋的翘盼中,一边的草丛杂树掩遮里,十几二十条人影已经纷纷蹿出。为首的两个人,赫然正是海氏三妖中的海公伯和海明臣!跟在他们后面的,就是那个我老早就神交的鬼手郎中石钰。他表情晦涩,形态憔悴。走路时,像是拖着脚步在行动。宛若一个苍老、颓唐、满怀愧疚的负罪者! 唉,我摇摇头,何苦呢!“燕大哥,石钰也来了。” 燕铁衣身子一挺,随即又缓缓放松。 只见那个海公伯的左手包扎着厚厚的白布,白布外层,犹浸印着淡淡的血水。他骷髅黑脸浮现着一抹隐隐的灰白。他的右手上,紧紧握着一只巨号的幻刃箫。那个海明臣用阎王笔拄着地。神态疲乏、表情萧索,脓黄泌油的面孔透着铁青。 老三的死对他们的打击颇大。三兄弟变态归变态,却是真的兄弟情深。你说这是为什么,好好地在家里样着不好,非要凑热闹来杀燕铁衣,为了那点金子,值得吗? 卓飞忍不住快步上前,急切地说:“海老大,海老二,你们可来了。真把我们急死了。还以为出了什么纰漏呢!” 贺大庸也精神抖擞起来:“真是皇天保佑,你们好歹是来了。” 一双肿涨的三角眼死死盯着那边圈子里的燕铁衣,海公伯的声音缓缓从牙齿中迸出:“你们没有把姓燕的畜生杀掉,很好!他是我们兄弟的,我们要用我们的方式来对付他。慢慢的,零零碎碎的来对付他。” 这声音听起来真冷啊。带着至极的仇,刻骨的怨。我眨了眨眼睛,“燕大哥,他们倒还有理了?为了些阿堵物来杀你,自家兄弟先报废了一个,现在还怪你不引颈就戮。真是可笑得紧。” 那边卓飞怒得大吼:“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婊、子,等着,大爷呆会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摇摇手,笑着告诉他:“说话文明些,麻烦你将米田共称为大便!别跟不开化的猴子似的,什么难听拣什么说。你不说脏话,别人也会承认你不像人的。真的!” 燕铁衣摇摇头,突然将我带着怀里向远处冲去。我小心地告诉他地面有什么特点,他则迅急地向远处掠去。 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如流星般冲向我们,是海公伯。 燕铁衣此时才开始跑,目前的是为了分散敌人的力量。如此便能各个击破,逐一歼杀。其他的人倒不见得有所畏惧,主要是海氏二妖。因为我的力量不够,他不能冒险。腰上一松,捕兽夹被摘了下来。嗯,又有用处了吗?转眼已经奔过了山田。我轻声说:“注意洼沟丈前”、“田坎高三尺,起!” “小妮!呆会儿小心。”燕铁衣话音刚落,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一阵尖厉的怪啸破空而至,堪堪入耳,已经来到了燕铁衣后面。 我急声提醒:“右肩,小心!”燕铁衣左手倏翻,当地一声挡开了尖刃。我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送上了天空,离地五丈。海公伯见我上了天,下意识地快速拧腰急挫,幻刃箫一拦之下洒出流芒千道,向我凌空卷去。 燕铁衣的身子暴翻,太阿鞘起刃飞,一抹冷电眩出直直刺入海公伯的腹部。海公伯的幻刃箫还未来得及靠近我的身子,他的人便已经被刺得撞向一旁。我轻轻地在空中扭身轻飘,如一片轻叶般在空中缓缓落下。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就轻功最好。海公伯骷髅似的黑脸顿时枯稿,他包扎白布的左手紧捂小腹,浓稠的血液将他白布染成一团猩红。痉挛着,他仰身翻倒。 我看得佩服不已。燕铁衣这一招真是漂亮!只见他一个翻滚来到海公伯的尸体旁边,略一摸索便将捕兽夹悄悄暗藏在海公伯的右腑下,然后扯一片前襟掩遮住。我偷笑,哈哈,兽夹又要咬人了。 36、小正太,我来救你 丈许外,另一阵强劲的风声飞快接近。我急声警告:“左边!” 暴弹而起,燕铁衣的照日闪旋,太阿剑芒伸缩百次。一个照面,便将豁命扑来的海明臣给逼了回去。他刚刚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在我旁边,随即便传来海明臣嚎天嚎地的哭声。哭声响了一半,突然变成一种惊恐高亢的怪叫。我哈哈大笑,大笨蛋,又上当了。 只见海明臣像是被东西咬了一口似的,狂甩着左手。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咒骂从嘴里蹦出。啧啧,这话说的,比卓飞还来得熟练。看来是骂惯了人的。就在海明臣鬼哭狼嚎的时候,卓飞与贺大庸赶到了。两人一见地上的海老大,倒吸一口凉气,看到海老二那副疯子的模样,发傻地怔了好久。 我身影一动,就想挥剑冲上去,却被燕铁衣一把扯住。“别急!”带着我,直接跃下不远处的涧底,与那些人拉开了距离。 海老二哭嚎着骂那几个笨蛋不过来帮忙,贺大庸赶紧上去,插好兵器,双手用力扳开来。这下子夹得真狠啊!海老二的右手血肉模糊,皮翻骨裂。燕铁衣轻轻松松,杀一个,弄残一个。嘿嘿,燕老大果然就是燕老大。 只见海老二喘着粗气:“那个姓石的在不在,你们这般蠢货,快把他找来给我治伤止血啊!我痛得受不了啦。”我这才醒悟,原来燕铁衣不但要废掉海老二的手,还要石钰逼上风头浪尖。 只见贺大庸大吼石钰。石钰木然地拿出一包药给一个同样胚子不好的中年人。哪知道他一把倒下去,海老二痛得一缩,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这一巴掌仿佛打在了贺大庸与卓飞脸上,两人的神情都不好看。 活该,让你们狗咬狗去。我悠悠闲闲地站着看戏,见到这帮人闹内哄,比吃了十全大补汤还开心。 转头,卓飞怒骂石钰。问他拿的是什么药,石钰萧索的说,自制的金创药。那些家伙逼着石钰前去敷药。海老二照样痛得一哆嗦,一掌就甩了过去。石钰略略一侧脸便避过,顺便轻扯海老二的伤手,痛得他连鼻子都歪了。 眼角瞄着那些人演戏,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燕铁衣身上。此时的他眉头轻皱,面色却沉静如水。他是故意的吗?石钰有一手好功夫,他是故意让他们发觉的吗?他是在等着,让那些人逼着石钰与他动手。只有这样,他才能与石钰正面对上话。问问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还有希望复明。燕铁衣,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这样冷静? 有些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疼。马上就要与好友执刃相见,面对这个陷害自己的老友,他该有多难受。可是,他眼睛木然无光,神色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似的。我走近他,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感觉到他颤了一下,却没有收回去。“燕大哥,你的眼睛一定会没事的。石钰的为人你知道的。纵使此时,他帮着别人来害你,也是因为儿子被挟持了。他怎么可能真的用猛烈的毒药置你于死地。不然,你早就死在了长春观了。” 燕铁衣有些讶然地看着我,仿佛在问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微微地笑着。再过一会儿,我就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他。我又要像以前那样,跟他保持着距离,客气有礼地称一声大哥。趁你还看不见时,让我再看你吧。 缩回手,我不再牵着他。那边,石钰的儿子已经被带过来了。我抬眼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白净乖巧,生得非常秀气的小孩子,约摸十岁左右。这个孩子,看起来真可爱。难怪石钰疼入骨髓。连我都哈啦子直流。 一见到儿子,石钰的情绪已经激动起来。他说想要抱抱儿子。贺大庸不肯,他说,愿意自缚双手,只是想亲亲孩子。不然怎么也不会下来与燕铁衣对峙。那些人没办法,只能由着他。看着他泪水纵横的脸,我心里也不怎么好受。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人家父子好好地享受着天伦之乐,你们却非要去打扰别人的平静生活。将他们带到这个战场后,逼得石钰下毒,还要让他动手伤害自己的朋友。真是一群泯灭天良的畜生! 在众人的胁迫下,石钰在孩子的脸了亲了又亲。看着两人的泪水交织,凄绝地仿佛生离死别。我也忍不住红了眼圈。这些人真该死! 石钰用衣袖拭泪,又深深的看孩子一眼,转身行向涧边,一声不吭地暴射涧底!我微微后退,给他们让开一定的距离。 石钰脸上全是羞愧、惶恐与内疚。他汗如雨下,全身颤抖,面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嘴唇哆嗦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燕铁衣静静地站着,太阿指地,平静地开口:“石钰,你是来杀我的?” 石钰猛一痉挛,再也忍不住泪水迸溅,他扑通一声跪下。“瓢把子,我知道我错了。再怎么爱柱儿,我都不该帮着那群畜生来害你。这一夜来,良心上的煎熬已经让我受够了。” 燕铁衣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他伤感地说:“我知道你在后悔。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后悔。其实,你不止一次地劝我不必来,你一再拒绝与他们合作。可我真的没料到,你会这样对付我。大郎中,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是连心的挚交。是不是?” 石钰涕泪滂沱,用力地掴着自己的耳光,自责不已。他说,自己下的毒是一种不伤内腑、不留遗根的暂毒性药物。即使没有解药,只要三天毒性就会消失。燕铁衣失明,只是因为运功排毒时,毒气泌出侵入眼珠。不用药,五天也能恢复。 他右手倏弹,一小包弹向燕铁衣。燕铁衣侧着耳朵,以一个搓揉面颊的假动作悄然接住。他毫不考虑地一低头撒开纸包,将药粉倾向嘴中。我淡淡地笑了,其实燕铁衣还是很相信石钰的。不然,药也不会吃得这么爽快。唉,石钰,何苦!你一早便该想清楚自己敌不过良心的责备。 石钰说,刚才,他已经与石柱儿说好,他们假装拼斗。二十回合后,他便跃起尖叫。石柱儿会挣脱那些人的掌控,跳下来。“如果挣不脱呢!”燕铁衣问, 石钰惨然一笑:“挣不脱我也认命了。回头我便替孩子报仇。” 石钰探手入怀,铮声脆响,拔出了他的惯用兵器双刃刀。燕铁衣没说话,太阿连鞘斜举。突然石钰暴闪,巴掌宽的锋利双刃带起如流的冷电。燕铁衣长剑蓦扬,左手伸缩,一蓬参差不齐的芒焰立时四飞,硬将石钰逼开。我眨了眨眼睛,老实说,以我的功力,我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在试招还是在真打。只看到一阵阵冷芒闪来晃去,快速得让我的眼睛几乎都看不清他们兵刃的模样。不过,我的目的不在这里。小心地注视着悬崖上,呆会石柱儿要下来,多我一个人,便多一份把握。 两人打得厉害,转眼间二十招已到。只见石钰尖叫一跃,暴起五丈有余。涧崖上注视战况的人们正看得全神贯注,石柱儿大喊一声:“爹爹!”猛然挣脱挟持,从崖上跃起。石钰凌空折转,飞往承接。可贺大庸一个徒弟却带着刀冲上他。他本能地暴移三尺,双刃刀将那个人割得血肉横飞。 我足尖点地,飞迎上去。抬手便抱住了石柱儿,呵呵,忘了还有我吧。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破空声,我虚空连转,仍然躲不过去。右背一凉,刺痛的痛让我往前一蹿,与石柱儿向一块竖直的岩石跌落。不好,掌控不了力度了。我勉强转身,将石柱儿放在上方。心里苦笑,爱护祖国的幼苗已经成为习惯性的动作了,没办法,以前受的教育太好了。 突然一个身影向我冲来。一把将急速坠落下我们抓牢,一扯一带。伤口被扯到了,我痛得闷哼不已,手里却死死地抱住孩子。身子打着转子由直坠变成横飞。待到我双膝发软,跪在地上时,才发现是燕铁衣。他的一双眼睛已经不再木讷,不再迟滞,不再迷茫,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看起来晶莹澄澈、明亮炯灼。我微笑,终于恢复了。 涧崖上,怒叱厉喝声响成一片,剩下的人全部扑了过来。燕铁衣挡在我身前,太阿猝然扩展成一片晶幕,突然散成光矢芒雨射落。照日同时闪出千百怪蛇也似的流虹,往上暴卷。光影刚落,一枚巨大的,彷佛闪射着冷电精芒的光球突然炸开,燕铁衣的急速凌空。前方的人全部嚎飞出去。呵呵,接连两招冥天九剑。燕铁衣这口闷气也憋得狠了吧。 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颤抖地摸向后背。靠,是子椎。深得已经埋进了大半个。贺大庸这个死不要脸的,不就被我扔了一斧子吗?怎么这么记仇,非要甩我一椎才开心。估计他盯了我好久,我一动,他就一锥子发了过来。 好痛!我浑身痉挛,长这么大以来,我就没正而八经地受过伤。眼前有些发黑,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地顺着伤口流下。身上沾沾的,铁锈的味道刺鼻得要命。嘿嘿,果然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啊!我苦笑,幸好没中要害。这里还有一个大郎中,死是死不了。哀叹着,完了完了,又要躺在床上一阵子了。真倒霉啊! 眼见燕铁衣与石钰已经清理完所有的人。海老二也被燕铁衣那个光球秒杀。我松开石柱儿的身子。这个小正太,身子软软的,抱起来还挺舒服了。昏迷前,这是我唯一想到的。 37、打回原形 身上好酸,好痛。我怎么又躺在医院里了。这种困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感觉好难受。躺在床上,我浑身不适。就连翻个身,也是痛苦无比。嘴边传来阵阵润泽的凉意,我微微张口。甜甜的水送了进来,我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吸吮起来。直到喝饱了,水才消失。嗯,真舒服。 我张开眼睛,咦?不是医院。这里是,我眨了眨眼睛,记忆瞬间回来了。这里是古代,只是到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是哪个年代。我怎么躺床上了?好像记忆空白前,我似乎是抱着石柱儿的。那个孩子长得真可爱啊,当时我都快忍不住朝他的小脸亲下去了。 呃,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问题是,我现在到底在哪里?转过头四处打量,熊道元那张粗犷的脸印入眼帘。四周的环境,呃,原来是在楚角岭,我常借住处的那个房间。几个月没来,有些陌生了。我说怎么一下子没认出来呢! “小妮,你醒了?”大熊哥咧开嘴,笑得脸如菊花。 我嗯了一声,想动动,却被背后的伤口扯得痛。噢,我想起来了,那个该死贺大庸,竟然把子锥扔到我肩膀里扎着了。可怜我,这辈子除了睡觉外,从不爱躺在床上。就是怕死了这种不能动的无助感。我咒他下地狱 爱上燕铁衣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1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1部分阅读 后,被阎王扔进畜生道里,下辈子当头待宰的母猪。 心里咒骂着,我还是挣扎着动动。话说,怎么是大熊哥在我房里。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他几乎不进我房里的呀? 我眨了眨眼睛,“大熊哥,这些天是你在照顾我吗?”千万不要点头,我可不想嫁给你。 “怎么可能。”大熊哥脸上浮起了红云,看起来,呃,那个黑里透红啊。“魁首请来个大娘,专门服侍你。我这会来看你,哪知道你就醒来了。你都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一夜呢!小妮,你真是把我吓死了。你说你想跟着魁首去玩就算了,怎么回头却昏迷着被魁首给抱回来啊?背上还一个那么深的伤口。” 我瘪瘪嘴,你以为我想受伤啊。我两辈子加起来,最恨的就是躺在床上装死。呃,等等,刚刚我似乎听到是燕铁衣将我抱回来的。不可能吧,他会这样做?我两眼冒心心,一时间幸福的粉红泡泡都在身边升起。 可是,看熊道元这个样子,似乎不知道石钰背叛燕铁衣的事情。他没说吗?转念一想,也是,既然解决了,也没必要说了。只是可怜我了,前面几乎是满血过关,却在最后的一瞬间给挂了。最莫名其妙的是,还不是被boss伤的。啊呸,活得好好的,怎么能说“挂”这么倒胃口的字。 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回来时,我的伤口包扎了吗?”伤口在右肩,别告诉我已经包扎好了。这可是要脱衣服,要真被燕铁衣看了身子,回头我就真赖上去了啊! “当然包了,只是没仔细包。只隔着衣服,洒了金创药。幸好石钰郎中在,伤口虽然深,倒也没有性命之忧。”一时间,我身边的幸福泡泡全消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燕铁衣怎么会扯开我的衣服。就算他真的看了,我也不敢贴上去。5555,我就是一个只敢在心里yy的闷马蚤女。 “小妮,你醒了。”我微微一怔,朝门口看去。不会吧,心里正想着你,你就过来了。就是曹操也没来得这么个快法。眼尖地看到他身后跟着一个大婶。哦,原来是她去叫的。 “肩膀还疼不疼?”燕铁衣的神情里有丝自责。有什么好自责的,你当时看不见,哪里知道我会冲上去。更不知道那个贺大庸会抽冷子来那么一下。 “不疼了。燕大哥不也受伤了吗?休养好了吗?”我记得他的伤比我轻不了多少呢,怎么就能这么行动自如了? 眼见他已经恢复视力的眼睛里慈爱的看了我一眼。我眨了眨眼睛,不对,我都想揉眼睛了。你又不是我老爸,你用那么慈祥的眼神看我干什么?我咬住下唇,我就知道,一恢复视力,就全部打回原形! “那些小伤本就无大碍。倒是你,可能要在床上多躺会了。”燕铁衣温柔地笑了笑,“想要什么,记得跟燕大哥提。这次,害你受伤,真的是我不对。” 我闭了闭眼睛,觉得心里有些凉凉的。算了算了,反正他这样,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我嘲笑自己,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以前,只要他不用冷冷的眼神看我,我就高兴半天。这会儿,他这么关心我,我却不满足了。人哪,果然贪得能吞下一只猛玛长毛象。勉强微笑着,我朝他客气地说:“燕大哥说哪里的话,你待我与哥哥恩重如山。此次,小妮能帮到你,是一直以来的心愿。燕大哥不用特意交待了,其实小妮在楚角岭向来不客气的。” 他呵呵直笑,陪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熊道元早就被他一个眼神赶出去。原来,那天他果然还没杀石钰。见我受伤后,石钰上来就给我洒了那个痛死人的金创药,顺便也给我吃了内服的药。我心里直安慰自己,见海老二痛得揍人的那个德性,就知道药效到底有多猛了。幸好,我昏迷了。不然,迟早也要痛昏。 再之后,见我没大碍了,他就与石钰道别,到山下买来马抱着我赶回楚角岭。后来的情节是我猜的,肯定是到这里后,他找来一位大婶,将我换好衣服,再吩咐好生候着。看着他亲切温柔的脸,我真是想哭。你就不能不对我这么客气。我倒宁可你像瞎了眼睛一般,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个时候。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 忍着心头的难受,我一直露出温婉的笑容陪着燕铁衣聊着。我再次发誓,穿回去后,我一定要冲进演艺圈。我就不信了,我这种演技派的,不比那些只有脸蛋漂亮,啥都不行的花瓶来得厉害。 “好不容易醒来,你别太累了。先歇息歇息吧。”燕铁衣临走前,关切地交待着我。 我点点,乖巧地笑着:“谢谢燕大哥的关心。”心里却怒吼,我才不要你这种关心。这样的你,我宁可自己看不到。真想抬手戳瞎自己的眼睛,可手刚抬起,发现已经流了满脸的泪。哭什么,真是没出息。心里骂着自己,可那股心酸真的忍不住了。我早就知道的,我明明早就知道的。可是,好不容易我才曾与他走得那么近,让我怎么放手啊!杨语妮!你真是没出息透顶!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那位大婶回来后,发现我哭得枕头都湿了。 “嗯,好痛!一抽一抽的。”我哽咽地说。心里酸得难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若不是此时动不了,我一定转头就奔回去。到哥哥怀里,不去想这些让我难受的事情。 “唉呀,姑娘,你怎么开始不说。燕大爷交待,你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你等着,我去找大夫啊。”大婶急到了,一溜烟就跑了。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发现她已经没影了。这位大婶莫不是也练过轻功啊,怎么跑得这么快啊。我噗哧一声笑了。哭什么,哭泣是最没用的事情。算了,不哭了。抬起袖子,我擦了擦,看到枕头内侧有布,我顺手抽过来醒了把鼻涕。仔细一看,哀叫一声。怎么是个肚兜。靠,恶心死了,以后再也不穿这件了。 李大夫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我嘿嘿直乐地面对他。老人家顿时傻眼了,“杨姑娘,你不是痛得厉害吗?” “嗯,痛过了,就不怎么难受了。可能麻木了吧。”我煞有其事地说。 李大夫不放心,扶起我察看。我小心地将那个脏污的肚兜塞进被子里。千万别被看见了。上面好大一坨脏东西呢! 老人家轻轻地扯开我的衣服,咦了一声。“愈合得挺好的呀!怎么还会痛呀?” 我假装天真地说:“不知道呢!可刚才真的好痛呀!” 李大夫点点头,“回头,我再帮杨姑娘开副药。可能会苦一些,姑娘可要忍忍啊。” 我真想砸自己脑袋,胡说什么呢!这下好了,给自己招什么麻烦来着。来吧,让中药来得更猛烈些吧。我苦笑,反正再苦,也比不上我此时的心苦。赶紧把伤养好吧。我真是受够了在床上呆着的日子了。 一连在床上躺了十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变成一块朽木了。燕铁衣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我,我们之间的气氛除了温馨以外,便是和谐。令慈的,我都穿到古代来了,还被“和谐”阴魂不散地缠绕着。赶明儿,我到庙里去求签,去去晦气。 今天在李大夫的允许下,我终于可以下床了。一步一挪地,我拒绝大婶的挽扶。开什么玩笑,不就是慢了些,我又不是残废了,我的脚还能动呢!让人扶着干什么。我最讨厌的就是林黛玉。嗯,花了十分钟,走了以前三分钟的路程。 那一锥子真狠!扎得我半死不活到现在,还挣扎着吐不过气儿来。心情烦闷,什么刺绣啊,吹曲儿啊,这种娱乐全部暂停。就连写字,都会扯痛伤口。我就奇怪了,燕铁衣三天两头受伤,他怎么就能生龙活虎的。我就被扎了一个洞,痛成这样。他是铁人啊!唉唉,我就不能一天不想他。泛起一丝苦笑,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离不开他的。我也是,自讨苦吃! 燕铁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了丝惊讶:“小妮,你怎么下地了?” 我有些开心,又些失意。定了定神,带了抹温柔的笑意,回头看向燕铁衣,“在床上躺累了,我出来走走。” “怎么一个人?也不让人扶着?”他走上前来,看样子是想搀扶我。 我一笑,顺势靠在栏杆上,一屁股坐下。“不用了,我准备走到哪里,便坐到哪里的。”既然他还是把我当妹妹,我就当妹妹吧。这些过多的接触,还是不要的好。我怕我又会忍不住想歪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再吼,我也不会更了。。直接关机。。我睡觉。。昨晚地震,我就一晚没睡好来着。。。 38、为小佳办嫁妆 在楚角岭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身上的伤口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没有大碍。石钰留下了好药。听说,长期抹了后会不留痕。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但能更好自然不会反对。 这几天,熊道元喜气洋洋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家的妹子熊小佳要出嫁了。一问,才知道小姑娘才十八九岁的年纪。虽然我暗下不以为然,觉得嫁得也真是早了些。在我原来的世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们正在大学里挥霍着青春呢。不过,我是真心为大熊哥高兴。都说了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与金榜提名时。虽然不是他自个儿娶媳妇,可作为一名随时可能掉脑袋的江湖人,看到最疼爱的妹子能有个好归宿,自然打从心底欢喜。 以前,就老听熊道元左一句我家二妞,右一句我家小佳的,就知道他是把这个妹子疼入心坎。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温暖。我的哥哥其实也很疼我的。虽然,他跟熊道元一样,跟我同父异母。以前11年缺失的亲情在6年里,我们尽全力地弥补着。如果不是因为燕铁衣,想必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哥哥身边。 我本想下山为熊小佳准备贺礼,毕竟人家哥哥也当疼妹子一样关怀我。可熊道元却邀请我一同去。他说,这些年来,熊小佳早就听说我的存在。她一直很希望可以看到我,结交我。乘着这个机会,熊道元想为我们引荐。我笑着同意。我也很想看到熊小佳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 原以为,只有我跟熊道元两人一同去,哪知道燕铁衣也跟过来了。呃,别误会,不是为我。是因为熊小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也打从心眼里疼爱着。这会儿妹妹要出阁,他再不喜欢繁文缛节,也要过去凑凑热闹。更何况,熊道元还是他得力臂膀。好吧,我们必须承认,大熊哥就是一打手外加出气筒。可并不防碍他被燕铁衣认为是亲人。 于是,我们三人一同前去熊道元的老家。一路上,燕铁衣倒是温柔体贴,生怕我伤口没彻底复原,我哪有那么娇贵。能出来玩,虽然不是跟他单独相处,却也让我开心的很。所以,我拒绝坐马车,骑着马跟他们向熊道元老家仁德村熊家府奔去。 抓着熊道元,我沿途边走边问,让他告诉我这些是什么风景,有什么风土人情。唔,我再一次高估大熊哥了,很多时候,他都是张口结舌,除了吃食以外,其他的都说不上来。倒是燕铁衣一一帮我解答。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的,见识宽广,当导游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看到熊小佳时,发现这姑娘长得还真是不错。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很甜很可人的那种类型。不但有着一张锥子脸,而且气质甜美,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我正想摆出姐姐的架子与她说话时,她一张口,我却顿时矮了一截。 “小妮妹妹,早就听大哥说起你了。今日一见,才知道大哥没有夸大。妹妹生得好漂亮呀!”熊小佳拉着我的手,一脸的热情洋溢,却把我憋得够呛。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这么一个少女称妹妹。纵然我平时喜欢在那些大老爷们面前装嫩,也不禁老脸一红。心中,泛起的不是得意,却哭笑不得。 “小妮妹妹,你怎么脸红了。”亲爱的小佳姐姐见我神情不对,以为我害羞,哪里知道我是惭愧。 我定了定神,张口道:“小佳姐姐,被你这个大美人称赞漂亮,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好吧好吧,我外表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叫一声姐姐也不会少块肉。更何况是这么美的一个女孩子。话说那些电影明星,四五十岁还在扮嫩装可爱的也不少见。我外表如此幼嫩,扮起来,不比那些明明满脸褶子却仍然不服老的女人来得自然。 小佳心性善良,虽然也有些小刁蛮,性子却可爱的紧。极少与女孩在一起,尤其是外表相似的同龄女孩相处,我也觉得挺新鲜的。没办法呀!我的心理成熟度与这些姑娘不一样,你让我去跟他们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我怎么提得起兴趣来。为此,我哥还怕我孤僻,曾经特意跟我谈心,怕我憋出毛病来呢! 熊道元见我们两人相互夸奖,倒是笑得促狭:“二妞,小妮听说你要出阁了,还准备特意去备礼呢!我心想,与其那样,还不如让她过来陪你一起置办。你看,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把对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知道的,明白你们是欢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相互吹捧的呢!” 我还没来得及白熊道元一眼,熊小佳就开口。那一阵劈哩啪啦的连珠炮,可真是顺畅至极。“大哥,你这么久没来看我便也罢了。难得回来,带个妹妹与我谈心,却还在这里看笑话。你是不是嫌二妞累赘,想早点将我嫁出去,好省了你的心啊!若不是看到大当家和小妮妹妹的份上,我一定会告诉娘亲,让她老人家好好地说说你。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见你找一个嫂子回来。娘每次跟你说起此事时,你就跑了个没影子,不是说社里有事,就是说大当家离不开你。把娘丢给我一个人,唠叨也是我一个人受着。我原不想这么早嫁,都是你们帮我做主,生怕我多吃了熊家的粮似的。” 我抿嘴儿直笑,这姑娘太有趣了。竟然也有欺负他们家大哥的爱好。 熊道元一听,就连声喊起冤来:“熊小佳,二妞,妹子,你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先不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村头季大户的那个楞小子可等了你多少年啦?从小你们就在一起玩,一起闹。季大户家有身家,有底子,为人又敦厚谦和,虽然只是个小地方的大财主却难得以善行名,是个积德修福之家,街坊邻里谁不敬佩?那个季学勤生得又是一表人才,去年还中了秀才,这等的少年郎是多少大闺女日思夜想的。偏偏他就对你是死心眼,打前年起年年央人来家求亲。是娘见他是个好小子,又征得我同意,才答应将你许他的。二妞,把手放在心口上说,你又何尝不中意来着?问你肯不肯的时候,你还不是装模作样的说一声:‘人家不来啦’便跑到屋后头偷着笑去了?乖乖,到了这等节骨眼,你竟然说我们要赶你出门。” 我笑得打跌。尤其是他学着熊小佳那一句“人家不来啦”,神色活灵活现不说,还扭捏地晃动着庞大的身子。把人家小儿女的羞涩演成了一幕喜剧。看来跟在燕铁衣身边的人都有几分演技,就连大熊哥这等资质的人都被熏陶了。 熊小佳白净的脸蛋顿时红得跟猴子屁股有的一比。这个熊道元,平时跟燕铁衣直肠子惯了,怎么连自家妹妹也这么不给面子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燕铁衣也笑了:“道元,你怎么今天舌头翻搅个不停呢?” 熊道元嘿嘿笑道:“魁首,你就不晓得二妞这丫头有多么个刁钻法,若不趁早顶住她,她能威风得你老半天反不上一口气来!再说了,哪个叫她讲话不凭良心?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我可是有什么说什么。二妞,大哥可不有冤枉你吧?” 熊小佳又急又羞地道:“哥哥别再说啦,人家都要臊死了!” 我笑着挽住小佳,“姐姐莫急,你要被大熊哥气着了,可就上当了。”拉着她,我走街串巷的,看到好看的、合适的就买。反正是燕铁衣当冤大头,熊道元当苦力。我们两人只要当甩手掌柜就行。 走到一家布庄时,熊道元身上就被大大小小的包裹给压得满头冒汗了。我扯了扯小佳,示意她看看大熊哥的惨样,她笑得那个开心啊。呵呵,对熊道元这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汉子,非得使点小心思才能整到他。不然,他那一张毫不留情的嘴活活能把人呛死。 燕铁衣也看得有趣,见我们俩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我回头时,恰好看到他闲闲地跟在一旁。见我转头,朝我一笑。我心中一窒,他眼中的疼爱看得我混身不适。我别过头,抓着小佳看着店伙计摆满整个柜台的布。 呃,这里的布可真是艳丽啊!估计是看到我们买了不少东西,一定手头阔绰,店伙计这才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其实我不太喜欢过于耀眼的颜色。平日里穿的衣服,也大多以素雅为主。呵呵,在前世,我穿的衣服大多是黑色。对于这种花团锦簇的布料,我只觉得穿上身跟个迎风摇摆的花孔雀似的,招摇得紧。 小佳倒是很喜欢。她平时过惯了素净的日子,乍一看到如此精美的布料,左挑右选,也不知道哪一样好。问我,呃,审美观不一样,让我怎么挑选。我一眼看去的,觉得入眼最舒服的全是纯底儿的,肯定不适合了。于是,我就只能看着小佳挑得鼻汗冒汗,等得熊道元满脑子堆汗。 “小妮,你要不要也买些回去?”之前,燕铁衣也曾细心地问过我。 我摇摇头,要这些干什么?胭脂水粉不会用,钗环戴了嫌麻烦。我最常见的发型便是轻轻地挽一个髻,额前,耳旁随便留下几缕头发。顶多加上个漂亮的发带。哥哥曾骂过我,说我一个女孩子未免也太不讲究。哪里知道,我是嫌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停更,一是因为过节,二是因为你们把我压榨得太厉害了。已经开始上班了,我没时间继续更得那么猛了。所以,今天上两章。 ps:听说名叫“zifeng”的同学欠我一篇长评。在他没有吐出来之前,变成日更。 39、我也是目标? 小佳还对着满柜台的布料发呆,那边熊道元就受不了。这个傻大个让他当苦力没关系,可千万别饿着他。这不,逛了一早上,他体力消耗极大,肚子里的咕噜声,连我都听到了。都说陪女人逛街是份苦差事。我瞟了一眼燕铁衣,这人的涵养倒是好,从头到尾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时不时还提些小意见。若不是知道他的性子,我还以为他真的乐在其中呢! 燕铁衣见我眼中的了然,笑着眨眨眼。得,八成他心中也不耐烦极了。我看还是想办法早些结束吧。“小佳姐姐,你看中了哪块布料没有?” 大姑娘脸又红了,羞怯怯地说:“料子都这么好看,花花绿绿的一大堆,我倒不知该拣哪一种了。” 熊道元实在受不了了,他喘着气说:“你干脆闭上眼抓几块吧。早买完了,我们赶紧去祭五脏庙。唉,又渴又累又饿,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呢!” 燕铁衣看不下去了,陪妹妹办嫁妆你还不耐烦。他笑着说:“道元,今天出来买的东西是我送给小佳的礼物。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能急什么,不就急着吃吃喝喝嘛!我嘿嘿直笑,扯着小佳让她看大熊哥急着辩解的脸。 熊道元赶紧打了个哈哈,“魁首别误会,我只是,呃,生恐魁首太破费了。这一天上午,可是花了不少银子。这怎么好意思啊。”哈哈,他还懂得客套了。 燕铁衣果然不上当,直说他就是想偷懒。呃,这话说得也有些不大对,只不过他一对大熊哥说这种有些蛮不讲理的话,我就当他是在撒娇。 只是大熊哥这么一说,小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早上她已经买了很多东西,呃,很大一部分是在我的怂恿下买的。花别人的钱,干嘛要心疼。燕铁衣底子厚得很,也算是豪富级别的,这种小场面吓唬不了他的。 见小佳真的挑不出来,燕铁衣干脆得很。直接让老板把所有的布料打包,送到熊家府,找那里的管事要货钱便是。一顿吩咐下来,发现已经是午时了。领着饥肠辘辘的熊道元,我们来到一家名为会宾馆楼的酒楼。 跟熊道元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会无聊。这不,他还没点菜先让店小二来一大盘包子馒头之类的填肚子。看到店小二的神色,我乐得直笑。就连燕铁衣也忍不住了,逗着大熊,说回头要是把他关在房里饿上一天,他会不会连自己的衣服鞋子都给吃下去。这下,小佳也笑了。 两兄妹顺便又斗起嘴来。一个摆大哥的架子,一个嗤笑,说要找人作主也用不着找他。小佳指着燕铁衣说:“有大当家为我作主,我还怕受欺负啊!”堵得大熊拼命往嘴里塞包子。我握着茶杯笑着看向燕铁衣,哈哈,又是一个拿他当靠山的小姑娘。他还真是个金字招牌,走哪都吃香啊! 说起小佳的婚事来,熊道元倒提起了一件稀罕物品。说聘礼清单里有他们家传了六代的传家之宝——龙凤镯子。我这人不喜欢那些钗子项链耳环的,就对手腕上戴的东西感兴趣。无论是镯子还是链子,都喜欢。我是懒人,戴在手上东西相对于其他首饰来说,不怎么碍事嘛! 本来龙凤镯只是寻常饰物,可这一对却着实有些神奇。据说是用已绝迹了的雪晶玉所雕刻。这种雪晶玉晶莹透明,雪白无瑕,看上去没有一丝杂质,而且冬润夏凉。而且还有去毒散火、顺气润肤的功效。女人戴了它,可是好处多多。一席话下来,说得我都有些心动了。果然是好东西啊。 可接下来熊道元的话更让我吃惊了。他说镯子里的龙凤是天生嵌含的,自然生成,细致逼真的连龙的鳞甲须角、凤的彩羽冠垂都栩栩如生。最神奇的是,龙图是淡青色,凤图是淡红色。若对着灯光翻动它们,龙图凤影便会在波光中因转翱翔。我吐了吐舌头,真有这么神奇的镯子吗?真是闻所未闻。 燕铁衣也赞叹,如果真的是这样,不但是旷世奇珍,更是无价之宝了。 倒是小佳有些不以为然。她觉得东西再好也只是死物,比不得亲情、友情来得珍贵。我微微点头,好个聪明的小丫头。眼角扫到燕铁衣也颔首赞成,只有那个嘴里塞满包子的大熊没觉得有什么。他这人鲁直得很,只是觉得,季家既然能拿出这么贵重的聘礼,就是重视自家妹子。其实傻人有傻福,他这么一想,倒比许多聪明人少了许多烦忧。 我盯着熊道元一个包子接一个包子地吃,“大熊哥,你都吃下一盘了,呆会上了好菜,还有肚子装吗?” 小佳抿抿小嘴,不屑地说:“你再给他上一盘,他还能吃下三大碗白饭。”说得熊道元噎到了,直翻白眼。 眼瞅着燕铁衣习惯性地朝四处打量,我也顺着看过去。突然看到有两个贼头贼脑的男人直向我们这边打量着。目光不但扫向小佳,也扫到我的身上。本能地觉得不悦。我这些年来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就连家门都很少出。说得直白些,除了跟着燕铁衣瞎跑外,我就没怎么外出。乍被这种人打量,纵然是带着一半的欣赏,我也觉得不怎么舒服。 我也偷偷打量着他们,只见两个虽然穿着华丽,却跟暴发户一样,气质与衣着根本不符。而且神情也猥琐得紧,让人看了着实讨厌。倒是小佳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她自幼在农村,不像我养在深闺里,见的人倒比我多。被别人偷窥,她安然自若,视而不见。呵呵,这是漂亮女孩的专利。容颜出众,自然会娶引男人的视线。我虽然顶着这张脸已经十七年多了,却仍然不大习惯被别人看。论起这点来,我倒真不如小佳自信。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刚下楼,突然遇到一个老人。他抓着燕铁衣就是一阵热情的寒暄。听了半天,我也弄明白了,原来他曾在七年前受过燕铁衣的帮助。老人家说,他的儿子曾背着他将家财赌净输光后,连祖田老屋都抵押出去。他痛不欲生,悲愤之下就准备上吊。哪知被经过的燕铁衣救了。 问清楚原因后,燕铁衣便让他在林中等着。两个时辰后他回来了,拿着一个包裹。里面全是他儿子输掉的所有东西。然后燕铁衣还顺便帮他教育了儿子,最后才离开。其实这些事情,燕铁衣只是顺手而为,仅仅是因为看不惯有老人自寻短见。哪知道人家却感激到现在。有时候,人的地位不同,能力不同,所做的事情带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那个叫任宣的老人家,好不容易见到燕铁衣,便要拉着他到家里作客。燕铁衣于情于理都无法推拖,只能跟着去了。小佳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三人只能先走。 扛着那么多东西,我们没办法走,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上,我与小佳说着笑着。说心里话,我还真不知道古代嫁人竟然有这么多名堂。听着她一样样地数下来,我就觉得头昏。以前,我也曾经帮过朋友的忙,打过下手。可是跟古代比起来,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距离了。突然周围冲出三四十条汉子,二话不说就向我们围过来。我一惊,护着小佳,熊道元则亮着双枪迎了上去。这里只是一处山洼子,我们除了买了些东西,也没怎么露富,怎么会有人来抢劫我们。 抽出软剑,我不客气地将他们格挡开。车上的东西已经散了出去,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捡。不对呀!竟然不是劫财,莫不是来劫色的?所有的人穿得五颜六色,什么模样的都有。使用的家伙也是各般各式,枪刀剑戟都占全了。而且,每个人的武功高低都不是一样的。天黑,就连相貌也看不太清楚。我一眼扫去,发现围在我这边的有两个人有些眼熟。仔细地思索这才发觉,不就酒楼那两个猥琐的男人吗?小佳的长相着实不错,莫不是来找她麻烦的?我将小佳仔细地护在身后,与那些人周旋着。 原本那些人分成两拨,较多的武功较高的围住熊道元。人数较少的,且武功一般的扑向我们。可一见我也挺难缠的,那边五六个武功较高的立刻就分了两个朝我冲过来。其中一个,用着两柄又窄又利的飘刀。几十招下来,我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伤口就还在隐隐作痛,更是发挥不了全力。另外其他人趁着我自顾不暇,制住了小佳。小佳惊吓得哭喊不停。我咬牙死撑,向小佳靠去。那边,熊道元被死死地围住。他虎吼连连,悲愤难言。趁着我不注意,一名高手突然将我的软麻|岤制住。软剑呛啷啷落地,我讶然,怎么回事,我也是目标之一? 一块黑布蒙了上来,在急速的破空声中,熊道元的声音与打斗声越来越远。听着小佳的哭泣声,我苦笑不已。搞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长得也有几分姿色。竟然还能被人当美女给劫了。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发现他们只是小声地交谈,而且绝口不提具体的地点与名称。好谨慎。这些人的手熟练,莫不是已经干过很多次了?仔细回忆他们刚才劫人的过程,发现确是如此。一上来二话不说,一伙打人,一伙抢了人。熊道元一对一,甚至是一对二没什么问题。我的功夫在受伤后,已经大减。不然一对一是没什么问题。可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在掠阵,绝对不是我们俩能应付的。 我只能祈祷,大熊哥没事。能尽快通知燕铁衣。这般被人掠走,如果不是用来绑票,就是用来玩弄。小佳即将要出嫁,如果传扬出去,即使没事都对她的声誉有损。我嘴边露出苦涩的笑意,我反而没什么顾忌。虽然也不想失身,可真的失去了贞操,我也不会寻死寻活。只是,燕铁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吧。因为不管他在不在意,我都不会再缠着他的。自惭行秽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40、见到少堡主 听到一阵机括扎扎声,我一直被人当货物一样扔在肩头抱着。心里诅咒着,你抱人好歹可以让人舒服一些行不。胃都被顶得翻腾,再继续下去,我怕是要吐出来了。感觉是进了一个建筑物,原以为会直接进房间。却被人扛着往下走。刚刚那阵机括声,便是入口处的机关吧。 好不容易眼睛睁开了。见到眼前是一个山羊胡子老头,一个面白泛青、形态阴鸷,中年书生打扮的人。还有一个浓眉大眼、身材健壮看起来相貌威武,五官端正,豪迈又直爽的小伙子。虽然说他是小伙子,却也已经有二十五六岁了。回头看去,发现小佳已经受不了折腾,昏迷过去了。我其实也好不了多少,本来身体就没彻底复原,力战之后,又被当东西一般地扔来扔去。此时,已经觉得嘴唇有些发麻,脸色肯定也非常难看。 原本心里一喜,这个小伙子应该是挺知事儿的,可一见他的眼睛,我的心就往下沉。他无论哪里都长得正派,就是那双眼睛不对劲。不但骨碌碌地乱转,而且对我与小佳也是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 “少堡主,这两名姑娘如何?”山羊胡子献媚地说。 少堡主瞟来瞟去,最后将眼光定在小佳身上。我心中失笑,果然还是小佳长得漂亮些。“都还不错,你们是怎么找来的?” 阴鸷书生说:“听说是邱景松他们在酒楼里发现的。当时他们与两名男子在一起。其中一个应该是睡着的那个小丫头的哥哥,手把子很硬,我们好不容易才缠着他的。” 少堡主突然笑了,本来应该是纯朴的脸上却突兀地露出一股滛邪的笑容。“很好!回头我会好好地奖赏你们。你们先出去吧。” 眼见着那两个人出门了,我开始有些着急了。“你就是那个什么少堡主吧。”看到他走向小佳,俯身打量着,我开口了。 “听说你会功夫,而且还挺不错的。”少堡主朝我一笑,倒也不急,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个房间布置得真是,那个,够暧昧的。华丽舒适且不说,可总有那么一种滛、荡的味道。我微笑地着说:“少堡主将我抓来,不知意欲如何?” “陪我享乐啊!”听到他说这句话,我脑门子邪火往上一蹿,又赶紧压住。 “少堡主,这里应该是地下吧?”我咬着唇,逼着自己先冷静下来。“虽然我的眼睛被蒙着,但我能感觉这个建筑相当大。就连地下,”我环顾一下四周,“就连这个房间也相当宽阔,由此可见,少堡主家的挺有势力的。”当然,不然怎么会随便有四十多个大汉帮他抢女人,还有六七个高手在其中。 他的脸上明显泛起了兴趣,“继续说下去。” “既然少堡主有钱又有势,小女子有些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到,为什么还要强抢民女。而且还肆无忌惮地很,怕是不只一回吧。”我继续分析。 他摸了摸下巴,脸上的兴色更浓了。却并未回答。 “我与姐姐在酒楼被你的人看中,他们应该就是四处帮你寻找美色的人。在这里,我先感谢少堡主对我们姐妹的高抬。只是,我还是劝说少堡主先将我们放出去的比较好。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 他嗤了一声,“既然我敢把你抓来,在小爷兴趣还没消失前,怎么可能放你回去。” 我盯着他,缓缓地说:“少堡主不奇怪,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是有点奇怪。你这个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却相当沉着稳重,应该来历不小。”少堡主笑得有些骄傲。 “你是想说,你家的势力很大,我们无法奈何你吗?”眼瞧着小佳已经醒来,我勉强从床上蹭过去。可恶,点的软麻|岤也不帮我解。幸而我勉强还能动。 “小妮妹妹,我们这是在哪里?”小佳醒来就开始哭泣。 “我也不知道,姐姐,你先莫哭。”见到小佳哭得娇弱无力的样子,那个少堡主神情不对劲了。不行,我得让她先冷静下来。女人这副样子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兽欲的。 “是他们把我们抓来的吗?”小佳看到少堡主,边哭边骂,“你赶紧把我们放出去,不然大当家和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大当家?”少堡主眉头一皱,有些奇怪。一般能被称为大当家的,都是混黑道的。不过,他明显对自己家里更有自信,神情中带着一抹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的姐姐叫熊小佳,是青龙社燕铁衣的护卫熊道元的妹妹。这次,燕铁衣是为她来置办嫁妆。我们刚刚分开没多久,便被你们抓来了。熊道元的家就在仁德村里。少堡主若是不信,一问便之。”我拍拍小佳的背,让她不要哭了。 少堡主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可能!这里又不是青龙社的地盘,燕铁衣怎么到这里来。”我根本不需要理会他这句问话,因为我没有必要骗人。 “燕铁衣将小佳姐姐当作妹妹一般疼爱,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我们劫走,他迟早会找上门来的。此时,你放了我们,我,”我愣了愣,本来是想保证的,可是,我能保证什么,燕铁衣能听我的吗。苦笑着,我继续说:“我与小佳姐姐会去劝说燕铁衣与熊道元,不与你计较。” 少堡主眼神锐利地盯过来,脸色有些迟疑不定:“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杨语妮,我哥哥叫杨震宁,是青龙社是铁手级的人物。少堡主没听说过也没关系,只是请你慎重考虑我刚才的话。”我冷静地回答。事实上,我也只是个小人物。 少堡主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哐地一声,门被关上了。小佳急得从床上跳下来,又哭又拍。大骂这个什么少堡主,说燕铁衣和熊道元一定会来救她的。我知道她心急,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会儿竟然被劫到这里来,万一被季家人知道了,后悔不堪设想。没有阻止她发泄,我只是微闭着眼睛休息。 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少堡主此时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杀人灭口,二是将我们放出去。看他外表爽直,实则心机深沉,放我们出去肯定不可能。这种人自私自利,凡事以自己为先。他不敢保证我们出去后,燕铁衣仍然不会找他麻烦。所以,第二个办法是否定的。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不要激怒这个少堡主,让他不会对我们下手。 只是,他的下属在掠走我们时,动作迅速,话都没多说,燕铁衣能找到我们吗?突然,我笑了,他一定 爱上燕铁衣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2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2部分阅读 会找来的。我知道的。 “小妮,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小佳哭得累了,见我安静地坐床上,抽抽泣泣地问。 “姐姐,哭闹是没办法的。不如省些力气吧。况且,我被点了软麻|岤,混身无力,想吵也提不起劲来。”看着她那张可爱的脸蛋哭得通红,我忍不住笑话:“姐姐,再哭下去,你就真不用担心什么了。可以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小佳根本没心情听我的调侃。她坐在床上发着呆,不时还落下几串眼泪珠子。 我无奈,只能安慰:“放心,燕大哥与你哥哥一定会来救你的。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婚事。姐姐,你别哭了。不然他们一会儿来了,会心疼的。” 小佳一听,眼泪落得更急了。唉,估计是想起她家的季官人了吧。呵呵,哪像我,根本不用担心有爱人需要让我惦记。燕铁衣,只会活得比我更好。以前,我担心他眼瞎时会伤心,会难受。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没什么再让我可惦记的了。嗯,等这次出来后,我就回去吧。唉,哥哥,你说的真对,我到楚角岭去一次就伤心一次。可真是奇怪,我怎么这么不接受教训来着。我到底死心眼个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个少堡主又来了。这回他脸上带有忧色,不再像之前那么嚣张了。我微笑,已经确定消息是正确的吧。 还未等我开口,小佳便冲到门口又哭又闹,吵得不可开交。少堡主一把将小佳扯了回来,小佳怒骂他无耻,神情娇媚可人,我见犹怜,连我看了都觉得漂亮。少堡主没有动怒,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小佳哭骂。 看着这个少堡主皱着眉头,却有些不舍的神情,我心中一动,莫不是,他喜欢小佳?呃,这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心底突然觉得有些把握了,他的爱情来得真是巧啊。小佳应该没有危险了吧。 一个长相清秀,气质却清灵的小丫头过来送饭。小佳哭着一把掀翻,小丫头吓得混身颤抖。可是在背着我们收拾时,她却微耸背脊,耳朵侧听。嗯?这个丫头有什么心思吗? 缓缓地,我开口:“少堡主,我下午的提议,你能考虑吗?” 那个少堡看向小佳的眼神又怜又爱,看向我时,却带有警惕:“既然把你们抓回来了,你们就别想出去。” “青龙社的力量你是知道的,我们的魁首燕铁衣既然知道我们姐妹被抓来了,如何能放过你?更何况,你们当着熊道元的面抓走她的妹妹。作为青龙社的两大护卫之一,熊道元也不是吃素的,更是不会轻易罢休。少堡主,你一定要引起战火吗?”我故意解释得非常清楚。 “我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大当家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小妮妹妹是大当家最疼爱的妹子。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小佳听到这里,顿时哭倒在床上。 我有些脸红,也有些失落。呵呵,燕铁衣疼我吗?若说不疼也是假的,这些时日来,我越发能感觉到他对我宠爱。只是,跟情爱无关。只是小佳如此说,我没有反驳的必要。把我们的地位说得越重越好,这样少堡主就不敢轻易起杀念。 41、精神上的污辱 那个少堡主这次没有很快离开。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皱了皱眉头,被人这样看着,真有些不自在。他越看神情越轻松,我越被看也越想发脾气。有意想转身不理他,却又不想无法看到他的行动。 在我们僵持了良久后,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怒叱:“你看够了没有?” 少堡主从旁边的椅子处站起,坐在我旁边,我惊得从床上爬起来。唔,身子又软又麻,好吃力。 “你越看越漂亮,开始我倒是忽略了你。”那双闪烁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彻底怒了。 “少堡主,麻烦你自重。即使你不自重,也麻烦考虑一下动了我们的后果。在事情未彻底摆平之前,我觉得你应该保持理智。”我怒得几乎要破口大骂,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慢声说。我现在处于弱势,小佳已经慌了神,我再跟着抓狂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伸手过来轻抚我的脸蛋,我侧头偏过,却被一只手抓住下巴强扭过来。力道大得让我不由地痛哼出声。“杨语妮是吧,你挺冷静的呢。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在乎这些呢?” “少堡主,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们是这样称呼你的。”我的手颤抖着,真想一巴掌甩过去。这个二世祖,比章凡还讨厌。那个男人是空有长相没有脑子,他的脑袋倒是长全了,可心思却是歪的。 “是又如何?”他看到我的手颤抖不停,轻轻一捞便把我的右手握在手心里。拇指轻轻地搓揉着,那种感触令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说明你上面还有个堡主。”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是因为害怕。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被男人压迫着的感觉。“你偷偷摸摸把我们绑来放在地下,你听到燕铁衣的名字就感到害怕,无非有两个原因,一堡主根本不赞同,二他不知道你的行为。” 他神色一变,手一扭便将我的右手钳制在身后。“我喜欢听你说话,继续。”他的眼神非常复杂,有欣赏,有害怕,有狡诈,也有狠毒,加上浓浓的欲望。 我被迫贴近他,右手好痛,勉强伸出左手抵在他的身前,拉开一定的距离。“如果你能作主,就不会这样偷偷摸摸。也就是说,你即使想污辱我与小佳,也必须三思而后行。” 他的神色高深莫测,我能理解他。毕竟我现在就如案板上的鱼俎,却偏偏有毒,让他不知该一刀砍下,还是扔回塘里。他一直紧紧地盯着我,我脑海里警铃大作。不妙,真的不妙!我似乎做错了什么。 他突然地笑了。剩下那只手哗地一下撕开了我的衣襟,里衣扯歪了,就连肚兜也若隐若现。“熊小佳是熊道元的妹妹,你的身份却低贱的多,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动你?”他低下头,轻轻地噬咬我的脖子,陌生的男人气味,与那种热呼呼的触摸让我忍不住全身轻颤。 他说的对,这就是我最害怕的。熊小佳他不敢动,我却不一样。眼中已经开始含泪,这种被男人玩弄于掌中的感觉令我觉得耻辱无比。他的手顺着我腰向臀部、背部摸索,我抬起左掌刚想给他一耳光,却被他轻轻松松地抓住。身子一沉,我倒在床上,这个少堡主欺身压在我身上,发出的笑声让我心头发冷。 “如果你敢动我,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信不信燕铁衣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我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了。“即使我再低贱,也是青龙社的人。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燕铁衣放在眼里。少堡主,麻烦你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 他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这些。只是因为我过于冷静让他觉得不爽,他宁可看到我跟熊小佳一样哭泣大闹,也不愿意我这么沉着地跟他分析情势。这样会让他觉得事情脱控,他喜欢将所有的事情握在手心里。 小佳已经吓呆了。听到这里,她才尖叫一声冲上来,对着少堡主又踢又打。“你放开!放开小妮!大当家一定会杀了你,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哭得头发散乱。 少堡主的神情表明他已经动怒了,可看到小佳的俏模样,却又忍不住下手。他皱着眉头从我身上坐起,随手制住小佳。“你说得对,我不能冒险。可是你记住,不要再试图猜测我的想法,不然,你会后悔的。” 眼尖地瞄到他的□已经撑起了帐篷,我心里后怕,他刚才是玩真的。紧紧地咬住下唇,我没再吭声。少堡主轻浮地笑了笑,突地俯身在我耳旁和脸颊吻了吻。我僵直着身体,没再反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喜欢看到女人在他的威迫下屈服。 他满意地笑了笑。“这些天,你们就好好地呆在这里吧。尤其是你,杨语妮。等我解决完燕铁衣的事情,我会好好地教你如何伺候男人的方法。”看着他转身出去,我闭眼落泪不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chu女之身。我虽然不认为贞操高于一切。可这种差点被□的感觉还是让我觉得害怕。缓缓地将酸痛的身体缩成一团,我的眼泪不停地滑落。我的力量好弱。可笑,我还想试着保护小佳。 “小妮,你别哭!大当家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小佳也急坏了,见我不吭声地落泪,不停声地安慰着我。 原以为,杀人已经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事情了,现在我才知道,精神上的污辱更可怕。这个少堡主虽然并没有对我进行实质上的伤害,但他已经成功了。我确实感到害怕了。突然眼前一黑,我陷入了昏睡中。感觉在一片黑暗中沉沉浮浮,我的身体飘在半空中,好长时间都没有一个着落。 一只小手抓住我,“小妮!小妮,你醒醒。小妮!”软软的女腔在呼唤着,声音有点熟。我勉强想睁开眼,却有心无力。 “小妮!你别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好久了。”声音带着哭腔,我突然反应过来,是小佳,熊小佳在喊我。 花了好大的力气,我才睁开眼睛。就因为这么一个动作,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细汗。“姐姐,别哭了。”是啊!别哭了,也别喊了,我的头好痛。 “小妮!小妮!你醒了!”小佳惊喜地看着我。我缓缓地看着四周,咦?怎么这里跟之前不一样了?手一动,发现全部用手铐锁在了床柱上。身上的|岤道已经自动解了,可我还是没有力气。 这里更为华丽,一切布置都是以令人心荡神摇的粉红旖旎色泽为主。我睡在一张特大的床上,周围有精美的铜柱,流苏半掩着淡粉的罗帐。而床的顶上和四周,嵌有巨镜无数。要将帐幔掀卷,床上的一切,就能从四面的巨镜反映中纤毫毕露了。呵呵,这个少堡主好会享受。一看便知,这是他为了满足变态的欲;望而特意做的。 我勉强爬起,小佳赶紧将我扶起。“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她的眼睛红肿,看来已经哭了好久。“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昨夜三更左右,我们就突然被带到了这里。小妮,你好些了没有?你一直在发抖,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好害怕啊!” 我连手都抬不起来,觉得身上发冷。“姐姐,你看看,我是不是发热了。” 小佳帮我试试额头:“唉呀,真的!烧得好高。小妮,你会不会有事啊。” 之前受了伤,后来又经过力拼,晚上经过了惊吓,发烧也不奇怪。只是这场病来得真不巧啊。“姐姐,有水吗?” “没有……”小佳环顾了四周一眼。“小妮,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好害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我勉力笑了笑:“快了,你要相信燕大哥和你哥哥啊!”好累,我自己都快病得要死了,还要安慰这种小姑娘。我上辈子最恨的就是圣母型的人物,什么时候,我也要担任这种角色了。 才清醒一会儿,我又开始陷入昏沉之中。靠着小佳,听着她呜咽的哭泣。我只觉得心里好烦。真的好想吼她,不要再吵了。你哭死都没有用。自己没本事,要靠别人来救,就要沉着。老是抽抽泣泣的,能起到什么作用啊!可是,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只听得哐啷一声,突然一串“夸夸”声响起,再响起一阵“夺夺”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人触动了机关?什么人来了?难道是燕铁衣吗?他会有危险吗?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这阵机关的声音感觉好可怕,也不知道他躲过了没有。 再到后来,外面突然轰得一阵,仿佛着火了。细碎的烧裂声、刺鼻的油焦味,仿佛外面就是一座火山爆炸了。怎么了?我勉强爬起来,可心情一激动,更是一阵天眩地转。“小妮,你别乱动了。”小佳有些着急。 突然门吱吱呀呀地开了,燕铁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一阵目眩,他找来了吗? “小妮,二妞,可叫我找到你了。”见到我们,燕铁衣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不由地跟着笑了,呵呵,他应该找了好久吧。虽然才三天时间,他应该急坏了。 小佳又哭又笑地喊叫:“大当家,大当家是你吗?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靠在她的怀里,只是轻轻地笑着。来了就好,带我们出去吧。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见到我,燕铁衣脸色一变:“小妮!你怎么了?” 小佳抱着我大哭:“那个坏人,那个坏人欺负小妮。小妮已经病了两天了。” 听到欺负两个字,燕铁衣的脸色突然有些发白。他小心翼翼地踩着拼成莲花图案的红砖走到床前。左手照日微闪,困住我们的手铐便断了。 将我抱在怀里,燕铁衣将熊小佳扶住。他顺手在我额上一抚,发现烫手后,脸色更差了。小心翼翼地问:“二妞,是谁将你们劫持来的?又是谁对你们有不轨的企图。” 熊小佳哭着道:“他们其中有人称呼他是少堡主,那人大约有二十多岁的年纪,浓眉大眠,肤色微黑,身材壮实。即使他化成了灰我也能将他认出。大当家,你不知道,他差点,差点就将小妮给……” 我声音微弱地说:“姐姐,别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看着燕铁衣越发铁青的脸,我心里叹气。算了,不用说了。只要他能来带我离开,就够了。我觉得好累。 瞧着旁边倚在铁门上,混身发抖,紧咬牙关的一位老人。我说:“这位老先生长得跟那个少堡主很像。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父子。”燕铁衣的手臂紧了紧。声音平静,可我知道,他已经发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呃,写到这章时,我倒没有存心让杨小妹受苦的意思。只是觉得,祁少雄这种人,肯定心思非常缜密。杨小妹如果与熊小佳被同时抓去了,她会下意识地保护二妞。毕竟她有武功。与祁少雄斗心计,杨小妹或许会赢。但女人始终就是女人,在男人的欲望面前,非常软弱。 到了这里,我实在有些话不吐不快。很多人会以为杨小妹被抓走后也没多大的事吧?会认为,凭燕铁衣的本事,一定能完好无损地将她救出来?那只是故事,不是真实。好吧,我是在yy,但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杨小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纵然她后面有靠山,却也不代表她本身就很强悍。 有人说杨小妹没有特点,认为她太弱了。我只是认为,生活中,我们都很普通。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因为他能为人不能。所以,世上只有一个燕铁衣。而杨小妹,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地成长。 人都有弱点,不可能完美无缺。就连燕铁衣,也不是完美的。总要一点一点地试,一点一点地努力,才能让自己不后悔。对不? 42、你别再内疚了 燕铁衣向门口站着的老人沉缓地道:“祁雄奎堡主,我相信你已不再会有疑问了。请你还燕某一个公道。” 祁雄奎的脸色仿佛突然苍老了几十年。他扶着铁门,颤巍巍地道:“不必再说了……燕铁衣,我们此时便去见见这个公道吧!” 无力地被燕铁衣抱在怀里,我看到他素来平静的脸上,神情阴郁可怕,整个人仿佛炸药般,一点即着。 我们从密室中出来时,外面已经闹成了一团。缓缓地看过去,一群人跟着少堡主被围在其中。似乎少堡主要走,外围的人却要他们等祁雄奎出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叫祁少雄。见到他的脸时,我浑身抑不住地颤抖。他昨晚对我的肆意侮辱重新浮上心头。一股恨意突然涌了上来,我紧紧地盯着他那张因害怕而畏缩的脸。昨晚你的狠毒呢?你的狂妄呢?这会儿哪里去了。 燕铁衣的手臂一紧,他感觉到我的害怕。脸上却越发平静了,只有眼睛幽深深的。 祁雄奎环眼怒睁,虬髯倒竖地咆哮:“吵闹什么?想造反吗?”他们哪里是想造反,只是想逃离。因为作为父亲的你,发现了少堡主的卑鄙与下流。我没有猜错,只看这个老儿一脸正气便明白,他与儿子不是一路货色。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也不知道像谁。 祁雄奎沉沉地一笑,难看至极,狠酷之极。他朝着儿子道:“祁少雄,你这个小畜生,人找出来了,有人证,有物证,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这个不孝不贤的畜生,你羞辱你自己更羞辱了我,羞辱了整个祁家堡,我平时是如何教你如何训你来着?可恨你表面顺从,唯命是听,背地却阳奉阴违,干尽了一切卑鄙无耻的勾当,孽障啊!我祁雄奎半世英名,数十年清誉便全叫你一手糟蹋殆净……”老人看起来可怜,明明是在笑着,可表情却像在哭。子不严,父之过。儿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这个曾以儿子为傲的老人一时接受不了。 在那个送饭的丫头冲出来,恨声指责少堡主占有了她的清白后,老人彻底愤怒了。他亮出武器,恶狠狠地扑向了少堡主。 那个貌似忠厚,实则狠毒的男人此时魂飞魄散。他尖叫一声拼命往人堆后头挤,嘴里还惨厉的呼号:“饶命,爹爹饶命……” 我嘿嘿直笑,觉得眼泪都出来了。太可笑了!真的就是昨天那个人吗?将我紧紧地压在身下,差点j辱我的那个男人吗?死到临头便与胡绚那个畜生一样,只知道哀号,只知道求饶。你早干什么去了?突然想到我那个世界常用的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过的错事,你迟早要付出代价。 这个祁雄奎好大的气魄,好细的观察力。将儿子身边那些帮凶一一杀干净后,逼得儿子无处再躲了。那个父亲前的乖儿子,女人前的野兽此时扑通跪倒,面无人色,上下牙床交相碰颤,泪如泉涌:“孩儿知错了,孩儿认罪,请爹爹饶过孩儿这一次。孩子发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见老父毫不动容,他惨叫连连:“爹爹,您老人家就算不宽恕孩儿,也请为祁家的香烟延续着想啊!” 一句话,说得祁雄奎痛苦异常。可他咬着牙说,这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和忤逆子,宁可绝后也要取他性命。 我真的很赞成。真的。这里没有监狱,不能关他一辈子。既然不能让他在那个孤寂的四方天地里悔过,那就让他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吧。那些女子,被他侮辱过后,却因他家的势力忍辱偷生的女子一辈子都毁了。没道理他的帮凶都死了,他却仍然能苟活于世。 我知道,以往燕铁衣一定会在此时阻止的。可此时,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站在原地看着。我该庆幸吗?他的愤怒是为了我。我能感觉得出来,如果不是祁雄奎是真的想杀自己儿子,他便会亲自动手。 祁少雄死了。社雄奎颓然坐在地上。所有的人默默站立一旁,为他们的老堡主伤怀。燕铁衣带着我与熊小佳,还有那个送饭的名叫杨凤的丫头一同离开了这个名为祁家堡的地方。小佳一路询问,我在迷糊间也弄得清楚了。原来,熊道元跑去报信后,燕铁衣为了来找我们,大清早便在门口堵住了当时掠夺我们的人。问清了情况后,便偷潜入堡内。哪知道那些人真话假话掺半说。把堡里一个叫铁棺材的机关假装是密室机关告诉了他们。 被困铁棺材后,熊道元中了毒。幸好毒发时间较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杨凤趁着他们搜寻园内是否有机关时,偷送纸条与燕铁衣约好晚上见面。杨凤是堡内下人,也曾被祁少雄强。暴。因此,她在送饭时听到我与祁少雄的对话,知道他这次遇上麻烦后,就准备通风报信。 因为她给的准确情报,燕铁衣这才在密室找到了我们。这个祁少雄也真是个人才,堡内密室分两间,一间叫麒室,一间叫麟室。前者在花园一块大石头下,后者的开关却与铁棺材相同,只是扭转的方向不一样。 熊道元受伤后,燕铁衣依着杨凤提供的情报,找到一个名为寡医的大夫求救。阴差阳错下,竟然找到了季家丢失的那对龙凤镯子。原来在我们被劫的同时,季家那对珍稀的镯子突然失窃。只留下一个被密密麻麻的指印捏扁的铜尺。因为这手功夫罕见,燕铁衣当时就推断出抢劫的人是谁。那个好色的大夫知道燕铁衣的身份后,竟然要他去抢一名美丽的女子回来。听说,这是他的心上人。因为打不过女子的家人,他只能偷偷妄想。燕铁衣哭笑不得,外加愤怒异常。自己这边的人弄丢了,现在还要帮坏人去抢女人。这叫什么事儿。可他拿熊道元的性命要胁燕铁衣,无奈之下,他只能去了。 他为人处事总是出人意料。没有掳走女子再事后解救,却直接与女子及她的家人说清此事后,请求帮助与配合。等治好了熊道元,再让他的家人把女孩带了回来。结果,人家女孩只是露了个脸色,燕铁衣也没违背答应好色大夫的誓言,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我真的很奇怪,燕铁衣如此处理,是不是不想给人家女孩机会,让人家为他钦倒,从此爱上她。唔,以他的为人处事,很有可能。 就有那么巧,抢手镯的那个男人竟然也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个女孩的追求者。见燕铁衣上门了,人家乖乖地将东西交出来了。一来是怕燕铁衣说出来受到惩罚,二来也是怕佳人对他坏了印象。所有事情摆平后,累得燕铁衣奔波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 我烧了几天才消停。算算,在小佳家里已经住了四五天了。病才刚好,我便已经忍不住闹着要下床。小佳已经接受了聘礼。这次出意外,让她的好事迟了几天。不过好在没出多大的纰漏。而且,最让我觉得好笑的是,燕铁衣编的那个谎言。已经生龙活虎的熊道元在将我的软剑交给我的时候,绘声绘色地跟我说,燕铁衣如何解释小佳在出嫁前留宿。什么熊道元因小事与人争斗,他发现却是朋友,解清了误会。后来一交流才知道朋友是带妹妹来看病。小佳与我见那个女孩怪可怜的,便留下照顾了两三天。一席话下来,村里的长者非但不觉得小佳行事猛浪,还夸她热于助人。就连季家也对小佳增添了不少好感。 至于我染病,也被村人渲染成,一心照顾那位可怜的姑娘,过于劳累,这才不支倒下。谣言就是这么出来的。我无语地在村里,一直接受着大家的赞美。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抓着燕铁衣要求,我要回家。 这些天,燕铁衣一直有些奇怪。虽然仍与我谈笑晏晏,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当我躺在床上时,他那个护犊子的神情,越发让我觉得他变成了我家老爹。我咬牙切齿,却又对目前情况无奈。怎么办?怪他不要没事老看护着我?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都觉得没良心。估计是我连病两场,让他内疚至极吧。 熊道元难得回家一趟,燕铁衣体恤地让他在家里多呆一段时日。至于我,我决定了。我要回家,我再也受不了他用那种看自己女儿的眼光了。好吧,我就算自我安慰,他那是他看自家妹子的神情。可对于喜欢他的我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我一个连病两次的女孩孤身回家自然不妥,作为疼爱我的燕铁衣说要送我回家,呃,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他原本不同意我太早动身的,可我越发觉得他跟我家老哥有的一比了。所以,我坚决要早些回家。 这次差点被强、暴的事件也让我心有余悸。我以为,我够冷静就能避免伤害。却忘记了,男人的自尊不能轻易撩拨。上次长春观事件里,对着那群粗鲁男人,我肆无忌惮地挑衅着,那是因为我知道燕铁衣能够保护我。离了他,离了哥哥,我还是一个柔弱的女人。 一时想得入神,我没注意燕铁衣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不过,我必须承认一点,即使我在正常状态下,他愿意让我听到,我才能知晓。“小妮,你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燕大哥,我是不是很愚蠢?” 他没吭声,静听下文。“我从小便懂事得早,因此一直洋洋自得于自己的小聪明。这次,那个祁少雄也算是狠狠地给了我一个教训吧。燕大哥,你不用内疚。你能及时赶来,救我离开,小妮便感谢至极。遇到那些事情,也是我咎由自取。”因为我小瞧了男人。以为自己来自现代,以为自己有两世记忆,便高人一等。 “小妮!”燕铁衣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失笑,我这把年纪了,在这种事上卖萌装可爱,不把别人恶心到,自己都无法接受了。 43、救了一条美女蛇 难得有机会与燕铁衣单独相处,而且关系还如此融洽。这段日子让我觉得非常美好。他这个人,虽然不喜欢热闹,却不会让人觉得冷漠。总是如沐春风般,令周围的人非常愉快。因为考虑到我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于是,我们边走边玩。也算是游山玩水性质的旅游吧。 让我偷笑的是,经常被人照顾惯了的他照顾起人来,竟然细致得让人窝心。说起来,他这个人真的很矛盾。虽然自己闯下一片天下,除非遇上会动摇基本的大事,不然全是自个儿单肩挑了。比方说上次那件被掳事件吧。他能自己解决,压根就没想到要让青龙社与祁家堡火拼。流血、受伤、战争,他全都不喜欢。可偏偏又投身入这种血雨飘摇的世界里。而且,还是混黑道。不能再分析他了,再想,会越觉得燕铁衣这个人复杂。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能承受这么多事情。 今天天气有些燥热。早上,我们出城后,到如今已近午时。阳光很烈,我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全部湿了。随便找了张大荷叶子,我顶在头上当帽子。这个世界,没有空调,没有汽车,最佳的工具,除了马便是马车,条件差一些的,就骑着驴子、骡子之类的。生命在这里,比后世任何一个角落都珍贵,也更不值钱。 抬眼看去,发现这是一条蜿蜓于田野丘峦中的大道。除了远处偶有一片荒林外,住户人家也都错落掩隐于岭脚山腰之间,稀稀疏疏,间距很远,要找处歇马、打尖的地方,不太容易。 我们一边抹着汗水,一边策骑前奔,一边游目四顾,想找个合适的所在停下来休息一会。这会儿,不但我们热,就连马儿也变得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 “小妮,再坚持一下。”燕铁衣见我有些疲倦,体贴地说。 嗯,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坚持,就只有被晒成|人干的份。早知道,我刚才就在那个小村里留下来了。哪里知道突然会变得这么热啊!真是受不了。我瘪瘪嘴,瞧着身上厚厚的衣服,恨不得扒下来换上一身热裤吊带。老天爷,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里的热天了。憋死了,都不敢脱。 “饿了吧?”他驱马与我同行。 “是有些。可是,我不想吃干粮。”大热天的,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我哪愿意吃冷硬的大饼。被太阳晒热后的水囊会有些怪味,水也变得难喝起来。“我们再看看吧,说不定前面就有客店呢!” 燕铁衣想的与我一样。眼前并非特殊情势,又不是身处险地绝境,谁愿意委屈自己啊。可惜,一连赶了二十里余里地,仍然找不到一家酒店,就连适合打尖的人家都没有。 燕铁衣左右看了看,选中路左边一座山岗,招呼我一同过去。那里虽然并不是乘凉的最佳地点,却离得最近。我也无奈了,形势比人强。总不能饿着肚子赶路吧。可一往那边去,燕铁衣就后悔了。这里竟然连路都没有。见他还想再找,我赶紧阻止。没路,硬踩一条路不就行了。别再找了,我可真热得受不了。我真是怀念阴凉阴凉的空调房啊。 好不容易扯着马来到树荫下,我们便打包裹拿出干粮。这时候饿了,吃什么都香。人哪,就是要适合环境,能吃得好自然不错,没条件就将就将就吧。 我一吃东西就有昏昏欲睡的毛病。靠着树,我半迷糊起来。燕铁衣突然咦了一声,我睁开眼睛,问他怎么了。他没吭声,只是瞧着斜对面看去。脸色有些警惕。 我看过去,发现前面是一片疏林子。林前,有七八个人影在晃动。离这里不算很远,只有四五十丈。可这种天气,在荒郊野地出现人影,肯定有事。他静静地站着,看似轻松,眼光却锐利了起来。 我也没再坐着,跟着站了起来。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原以为这些人是冲着燕铁衣来的,可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场活生生的谋杀。几个人放风,另外两个人挟持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那个被绑的人正在挣扎扭动,却无济于事。 一个人手臂挥动,一根绳索抛过那棵大树横伸的枝桠搭垂下来。一头已经打好套结,另一头被困绑在树干上。好吧,直到这时,我这个从未上过吊的人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眼角看到燕铁衣的神情有些奇怪。是那种怎么麻烦老是会自己寻上门来的表情。我哧哧直笑,您老人家要是看不下去,就别忍了,直接上前救人吧。突然,一阵疾劲山风卷拂。被迫上吊的人头发随着飘起。好长的头发,在阳光下的竟然呈现淡淡的棕红色。 女人?还是个有漂亮发色的女人。我好整以暇地靠在树上,不用说什么,燕铁衣一定会去救了。倒不是说他好色,只是天生有一股好打报不平的性子。再加上此时是一群大老爷们欺负女人,你让他怎么袖手旁观。 只见了他身形立腾,飞越之势有如一抹流光,连闪连翻,足不沾地,瞬息间便到了吊人树的侧方。我提气纵身,也跟了过去。只见他猛力扯断套在那个女人脖颈上的绳索,然后放平,以熟悉的手法与技巧为她搓揉推拿。 就在燕铁衣稍愣的一会儿,女人已经被吊起。此时,已经闭过气去了。我飘然而至时,一把将救人任务接了过去。心脏复苏术嘛!这点我倒是会。连捶了几把,发现效果不大。我翻了个白眼,留了这么多年来的初吻,只能给你了。 将她的鼻子一把捏住,我深吸了口气,朝她嘴里渡了过去。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念头,真恶心!我讨厌跟同性接吻!吹了几口气,我又对她的胸部按压,让她尽快恢复物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人的睫毛开始颤动了。我发现她的睫毛又弯又密又长,仿佛扇子般忽闪忽闪的。艰辛又沉缓地,她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 一见对方醒了,我倏地从地上跳上。抬起右手便朝嘴巴擦了过去。靠,即使是个美女,我也不开心。抬眼看去,周围的人全部怔住了,他们手抄家伙全部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还有两个人抱着胸口,一脸气愤地瞪过来。明显是被燕铁衣揍的。 我也瞪了回去,没见过女人接吻啊! 地上的女人呻吟一声。我这才有空仔细端详起来。呃,好一个美艳妖娆、荡人心魄的女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绝美,嘴角有一颗大小如豆的黑痣。最美的就是她的眼睛,狂野、大胆、倔强。我微笑着问:“姐姐,你好些了没有?” 她挣扎着蠕动了一下,哦,竟然忘记了给她解绳子呢。我蹲□去,正想动手。突然听到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止我们。” 我缓缓抬头,看向燕铁衣。他脸色平静,眼睛眨了眨,仿佛在告诫我别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在说。我站了起来。自然以燕铁衣马首是瞻。 对方冷冷一哼,问我们知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插手与故意挑衅一样。燕铁衣一听,忙解释,自己没这个意思,只是一时不忍而已经。话语间,还劝说他们动辄残命,有干天和。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什么事不如好好说。我抿嘴儿轻笑。我就喜欢看他不露身份时,装可爱戏弄别人的样子。连我都食指大动,恨不得欺负他两下子。 一名长得挺帅气的年轻人上下打量着燕铁衣,非常轻蔑地问:“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以燕铁衣涵养倒不会跟他计较,只是笑笑,“就算是一个心怀恻隐的善意之人吧。我想替各位做个鲁仲连。”帮他们化解仇恨?这些男人明显都不是吃素的,下定了决心要杀这个女人,哪那么好说话。 果然那个帅哥勃然变色,怒斥燕铁衣初出茅庐,懵懂无知。倒是之前阻止大家出手的那个人非常谨慎,见到燕铁衣身手不错,肯定来历不浅,问起了他的姓名。 燕铁衣前些日子就在寡医那里上了恶当,你让他怎么还会轻易报姓名。他一脸的虚心求教,说应该先请教各位的贵姓大名。 原来这里的人是什么一个号称“八环聚义”的兄弟组合。我之前听哥哥说过,他们不是八个人,而是八组势力。这个组织属于白道,在武林中也颇具声威,可不是好惹的。可你见过燕铁衣不敢惹的人吗?对吧,我也没见过。所以,这个担忧可以忽略而过。 那个帅哥叫玉虎贺弘,之前冷静的那个人叫石虎贺修。贺修倒不完全是个不讲理的人,可那个贺弘却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还没说到两句,便大喝燕铁衣:“你连一丝半点的内情也不知道,就莽里莽气的胡乱插手搅合,你简直糊涂透顶,糊涂人,糊涂心,糊涂脑筋,闯下的糊涂祸!”骂儿子也不过如此,这人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见燕铁衣眉尖儿一挑,却又平静下来,我就知道他在强压火气。他虽然不以身份自持,却也没人敢这样对他。而且在他已经露了一手功夫的情况下,这个白痴帅哥竟然还敢图嘴快活,骂得那个随心所欲。我只能感叹一声,燕铁衣,你的修养真不错! 贺修心中起疑,越发谨慎起来。“这位朋友,见你的耐性不错,凭这一点,我便将此事发生的来龙去脉与你说明。你会因自己的贸然而后悔的。” 燕铁衣平静地道:“希望尚不至此,我洗耳恭听。” 指着地上的女人,贺修问燕铁衣知不知道她是谁。这不是废话来着吗?要是知道,要不就不救,要不救了人就跑了,还站在这里让你弟弟跟教训儿子似的一顿乱骂啊。 可燕铁衣的神色却随着贺修的话凝重起来。“她就是血蒙妩媚,冷凝绮。” 我眨了眨眼睛,名字不错,外号不错,长得也不错。怎么燕铁衣的神色有些难看?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jj怎么抽成这样了。。。销 爱上燕铁衣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3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3部分阅读 魂啊。。 44、为爱而苦的女子 贺修的神色凛烈,“有关这贱人的素行,不用我多叙述了吧。为了要擒拿于她,我八环聚义的弟兄们付出血与生命的惨烈代价。将她擒获时,我们已损失了两环五个兄弟,更伤了两环四个兄弟,这些血债血仇,都是她一手所造成!” 我惊讶了,这个美女竟然如此厉害? 再听下去,便知道原来是贺修的三弟星虎贺尧邂逅了冷凝绮后,与她相爱了四个月。然后什么知道她的为人,便悬崖勒马,与她立断牵连。冷凝绮却纠缠不休。为了表明自己浪子回头,贺尧非但不与她见面,还选定日期,与一位青梅竹马的大家闺秀成亲,让冷凝绮知难而退。 听到这里,我有些疑问了。“既然不爱冷凝绮,你三弟为何要去招惹她?为何招惹了她,最后又要离开。我不相信一个男人在与女人相爱四个月后,便能忘记她,转身与另外一个女人成亲。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我只有一个解释,他不爱这个女人。他在玩弄冷凝绮。” 周围的大汉们齐齐一窒。我一直没怎么说话,突然来这么一句,把他们堵得半天开不了口。 贺修大怒:“你知道什么!冷凝绮这个贱妇竟然在被拒之下陡生恶念,在我三弟成亲行礼当夜,只身混入新婚夫妻的洞房之中,杀害了我三弟,还将我的弟媳重伤。这种贱人,你竟然还为她说话。” “因为我也是女人。”我没被他的恶形恶状吓到,淡淡地说:“能支持一个女人在男人的新婚之夜去杀人,只有两种原因。一,这个女人是疯子;二,这个女人爱惨了那个男人,压根无法接受他的背叛。你们给过冷凝绮解释的机会吗?或者只是因为她的身份,便歧视她,一味地追杀她?”我不是想为冷凝绮说话,而是我突然想起了李莫愁。她初下山时,也是那般天真美好,却因为陆展元的恶意玩弄,事后冷酷的抛弃自此性情大变。 仍在地上躺着的冷凝绮全身巨颤,看向我的眼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我的判断是否正确,可我认为,一个人总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 “你这个丫头好不晓事,你知不知道你在胡扯什么?为了追擒于她,我们整整以两个月的时光明查暗访,四处奔走,除了我们自己的力量外,更托请了所有的朋友,运用了一切的关系,甚至还使用钜额的金银收买眼线。我们追踪她两个多月,有五、六次机会几乎圈住了她,却又被她狡狯兔脱。最后,我们在损失了五位兄弟,伤了四位兄弟的代价下,才生擒了她!”贺修怒骂连连,“像这种阴险恶毒的女子,你竟然还为她解释。” 我冷冷地看向他:“这么说来,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她说话的机会?从你的话中,我只能感受你对她的刻骨恨意。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站在公平的角度看待她。我不知道冷凝绮在武林里的名声有多坏。可再好的人都有邪恶的一面,再坏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你们虽为白道,却只以声誉来判断好恶,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众人大怒,神情激动得仿佛立刻要动手。 燕铁衣淡淡地插口了。“我也认为,应该给冷凝绮一个申辩的机会。” 贺弘神色大变,咆哮道:“我就知道你来意不善,心存偏袒。你说不定就是那个贱人的同党,否则,便是你觊觎于她的美色,妄想挟恩以胁!” 我噗哧一声笑了。“这位大哥,说话麻烦请摸摸良心。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她,就连她的姓名也是你说的。就算我大哥看中了她的美色吧,听你这么一说,还有必要接近她吗?” 燕铁衣也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动不动就迁怒。 那些人已经被我的话激怒了,哪里听得进去。一直较为冷静的贺修也压根不愿意听燕铁衣的调解。竟然要找燕铁衣插手此事的麻烦。说如果他不自割一耳,便是与他们大战一场。毕竟来管他们的闲事,总要有几分本事才对。好吧,即使他们给的理由是,侵犯隐私。我也只想骂一句,你奶奶的隐私。你在这里杀人,还不让我们问问情况啊。你以为你是皇天老子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冷凝绮此时突然开口了。她一直躺在地上静静地听着。只见她言语泼辣,出口出脏,记得我在长春观里的那些话吗?呃,跟她说的不在一个层面上。最搞笑的是,她在燕铁衣并没有为她解绑的时候,竟然神色突变。仿佛变成了一条暴戾的赤练蛇,随时向人扑噬。“小伙子,你救我的命,我不会亏待你的。但现在,你照我的话做,过来替我解绑,不要惹翻了我!“ 我轻轻地说:“姐姐,麻烦你冷静一些。我们既然救下了你,就会管到底。这些小心思请你暂时收起来。至于是否打得过他们,是我们的事情。麻烦你先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一遍。” 冷凝绮看向我的眼神柔和了些许。或许我之前的话让她感动,“小妹妹,你还小,你压根不知道人世间会有那么多的黑暗。谢谢你刚刚为我辩解,让我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温暖。” 见我们不肯让开,贺修与贺弘哪里还忍得住心里的恶气。他们扑了上来,我头都没抬。只见燕铁衣倏闪三步,单膝点地,一长一短的两道光虹幻映成一轮以无数冷芒紫电凝聚的灿烂光圈。七个人的兵刃全部绞开来。 贺弘右臂上顿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满脸惊怒交加。活该,谁让你偷袭。贺修没动手,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燕铁衣露出一贯的天真笑容,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贺修咬着牙问,“你到底是谁?” 燕铁衣貌似天真地说:“等我弄明白这桩事情后,你就知道我是谁。我早就说过,我不要同你们打架的。所以你们也不能怪我。”笑得真是可爱啊!我摇摇头,他又来了。 贺弘尖厉地吼着:“藏头露尾,不算英雄好汉!” 燕铁衣的表情温柔得很:“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不想说出自己是谁,是因为我认为这样做比较适宜处置这种场面。因为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便可以无所顾虑。反之,有些话,有些内情,你们不就得肯说了。” 贺弘脸上泛起狠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该听你的。” 燕铁衣脸色也变得冷漠了:“你们曾要我拿出本事来和你们周旋,我做了;你们又迫我自割一耳,我拒绝,因为我不认为各位有如此相迫的权力及份量。我坚持要公平的处置这件事,让冷凝绮有申辩的机会。你们如果同意,足见各位心胸宽阔,也证实各位问心无愧。否则,我很怀疑各位杀人的动机。” 哼!这群傻瓜,当燕铁衣真是好欺负的。他由容忍、谦让、温和,逐渐转为尖锐、稳定、沉着,就代表着这件事情他管定了。我心里明白,他们是嫌燕铁衣多管闲事。可是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那就乖乖听话吧。 贺修咬着牙,同意让冷凝绮辩解。这个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贺修讲的话,开头都不错。贺尧的外表生得很英俊,同时,嘴也会讲话,骨子里,更是一个风流放浪的花花公子,对女人他很有一套。我不否认我也轻佻冶荡,把男女关系看得十分随便。我喜欢风趣的、漂亮的男人,而显然,贺尧对于美丽又解风情的成熟女子也有所偏爱,因此,一点也不突兀,也不勉强的,我们俩便在一家酒楼里认识了,谁也不别扭,不装佯,一拍即合。于是,我们开始在一起,先由纯外表的探索进入对内涵的深一步了解,由简单的肉欲渴求进为情感上的交流,逐渐的,我们发觉已经爱上了对方。很可笑吧?似我这样的坏女人居然还会有真正的爱?有不掺其他因素的情感?就如同一个初懂人事的少女一般。 那段时间,我们朝夕相偎,如胶似漆。彼此间不断的山盟海誓。我是全心全意想要嫁给他,甚至不惜向他剖白我的一切,不论是美好的、丑恶的、善良的、邪异的……我将我的过往、我的身世、我的人生观与对未来的理想,全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他。他一再向我赌咒要娶我,发誓爱我永生……那几个月的时光里,我快乐得就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宛如获得了世间最好的。只为了他,只为了他说要娶我。” 我叹了一口气。美好的开始结局不见得美好。冷凝绮如此温柔地诉说着一切,再联想起她后来的残酷就知道,那个男人并不像她说的那般爱她。 神色突然凛寒,冷凝绮的两眼中蒙胧与温柔刹那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如刀刃一样的冷芒:“现在回想,我当时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可悲,又多么的愚蠢。我竟然会幼稚至此,无知至此,荒诞至此!那段美好的日子只维持了四个多月。他先是勉强应付我,继而敷衍,再则冷淡,后来乾脆摆出了脸色给我看。我起初很惶恐,又很迷惘,不知是什么事得罪了他,那一点惹烦了他?我于是更温柔,更体贴,更尽心尽意地服侍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又低声下气,像个受尽委屈,生怕丈夫出休书的可怜小媳妇一样。可是,我这些努力却毫无效果,非但毫无效果,他甚至更形变本加厉了。除了喝骂我,讥剌我,侮辱我之外,他竟然动手打起我来……” 我也不由地酸楚起来。冷凝绮此时的表情变得恍惚,她喃喃自语般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恨与怨。看着这个与我一样,同样为爱而苦的女子,我心中满是怜惜。女人终究是女人,无论再狠毒,只要陷入爱情里,就会变得如此无助而软弱。我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那位大姐的愤怒,我再送上一章。睡了,已经很晚了。希望大家睡梦中愉快地想起我。 45、多了一个人 冷凝绮的神色凄迷又哀楚。“你知道吗,经常打得我披头散发,皮开肉绽,经常用污水泼我,用蜡烛炙我,在我的痛苦哀求中他却放声狂笑。其实,他那点能耐,我可以用一只手弄死他。但是,我不能,也不舍……我咬牙忍受,我苦苦央求,任凭他如何虐待我,□我,我都无怨言,只要他不抛弃我,不踢开我,那怕是要我做小我都甘愿。” 我的眼泪也渐渐地凝聚。爱情里受苦的那一方,永远是那个爱得最多的。燕铁衣没有作声,只以目光示意冷凝绮继续叙述。我侧首看向他,发觉我根本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情感与内心的反应。他的理智永远多过感性。此时,他静听只是在分析冷凝绮应该不应该受到这种处罚吧。我失笑,你怎么不去当法官。 吸了口气,冷凝绮接着道:“后来,那一天终于来了。就在我们自相识起算来的第四个月零七天的早晨,我冒着北风到外面替他去买了他爱吃的早点回来时,他却已经不在了。带走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加上我仅剩下的一些财物。我的衣饰被他丢弃得满地都是。可他,却连一张纸片都没留下,像踢掉一只破鞋似的踢开了我,连一瞥回顾都没有。” 她的表情不再激动,木然地说:“贺尧离开之后,整整三日三夜,我呆坐房中不食不动,思潮却汹涌杂乱。直到最后,我才看透了。原来贺尧从未爱过我。他只是换个口味玩玩罢了。我不在乎他玩我的身体,可他却不该玩我的自尊,玩我的希望,玩我的心,玩我生平第一次付出的真感情……二十三年岁月中的痛苦,全在那三天三夜里叫我受尽了。对他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恨。我一刻也等不及,我非要报复不可。” 到了这个时候,我没理由再去怀疑冷凝绮。她没有必要去骗人。纵然我不喜欢她的手段,若是我,也会疯狂报复。只是动手杀人,不会是我唯一的选择。冷凝绮之前所在的环境和性格决定了她的必须会踏上这一步。 所以,她说:“我找到了贺家三虎的住处,并且经过了仔细的勘查与周密的计划,择定了贺尧与另一个女人成婚的那天将他杀了。这是我和他分手之后的第一面,即乃最后一面。在此之间,我根本没有同他见过,当然更没有贺修口里所形容的那些哀求、恫吓和纠缠。对于贺尧,我早已心如死灰。当时,我的兵器是鱼肠短剑、白刃轮及罗刹网,那晚上,我全都用上了……贺尧的女人,我并不想伤害她,我跟她无冤无仇。只是她扑上来卫护贺尧,我不得已才波及了她。那个女人是个富豪的独生女,听说贺尧娶她的代价是获得继承她家的财产,我为那女人可怜,也为我自己可怜。至少,我明白贺尧为什么抛弃我,又为什么娶她。” 我苦涩地笑了。看吧,女人就是这样为爱而疯,为爱而苦。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变得像冷凝绮那般可怜。已经有些恍惚了,我再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从一开始苦苦地追着燕铁衣,到现在他将我当妹妹般疼爱,我真的一点都不怨?摇摇头,不,我怨。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可以永远无怨无悔地追下去。我也会痛,我也会累。我要回家,是因为我想回到哥哥温暖的包容里。只有他才知道,我到底有多痛苦。 他们再继续争辩着什么,我已经漠不关心了。只知道贺修他们在咆哮着,冷凝绮尖锐地反击着。贺修辩驳不过,有些脑羞成怒了。 突然燕铁衣笑了。他沉缓地说:“我不认为冷凝绮应该为这桩事被吊杀!”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我跟着他一起笑了。别开眼神,我再次习惯性地掩饰着自己的爱恋。就是这样的他,才让我爱得无法自拔。冷静自持、理性睿智,不顾一切地维护着自己的信念。至死不休。 “凭什么我们要受你的节制。”贺弘恶狠狠地说。 笑得天真开朗,燕铁衣说:“我正要告诉各位我是凭了什么要伸手拦下此事。我姓燕,叫燕铁衣,另外,我有一长一短两柄非常锋利又快速的双剑。就是凭了这两样,我以为,应该够了。” 看到那些人惊愕的脸色,我不再理会这件事。晃身朝着原来的树荫掠去。有人试图拦下我,被燕铁衣轻易地拦下。剩下的,燕铁衣自然会解决。我不需要在他的身边碍手碍脚。心中浓浓的苦涩让我连笑的力气也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此时,我只想哭泣。 站在远远的山岗上。我看到燕铁衣双剑闪烁着,在人群里腾挪自如。真的很帅,我泪如泉涌。泪珠子一颗颗地从眼睛里滑落,我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不能哭,我必须要笑。爱上他的那一天,我便一早预料到了前途的艰难。可是没有一点希望的爱情,让我觉得好痛苦。 觉得全身发冷,觉得一股疲累从内心深处涌来。祁少雄真的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对我的伤害直到现在还未愈合。开解燕铁衣的话,仅仅是想让他不再内疚和担心。因为我不想要他的怜悯,我不稀罕施舍。我不是没想过,趁此机会好好地抓住他。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必须要用这种手段才行。 有人说,过程可以忽略,只要结果便行。可是真要那样做,就不是真正的爱。相互吸引,情到深处的眷念才是发自内心。抹干净眼泪,我看着燕铁衣将那些人打发走。那些人眼里怨毒上我知道,燕铁衣为了冷凝绮已经结下了梁子。不过,他何时在乎过这些。为了心中的正义,他从来不怕麻烦的。 缓缓地牵着两匹马,我走了过去。哭过了,心情也好多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个,嗯,自私狠毒的可怜女子。他既然已经准备公平处置,便会做得让自己心安,对得起每一个当事人。他以前曾说过,世态淡凉,总该有个人站出来维持一点传统的道义及伦常。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真是奇怪,你说他怎么不到白道里去发展。越了解他,就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进入黑道的。或许,就是因为他不古板,不固步就封,所以,像那些什么贩私盐、打手团、赌场之类的行业才会被他接纳。呵呵,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便是好猫。若是在我的时代,他也算是为了cdp做了不少贡献的私营企业家呢! 那边,冷凝绮已经解开了绳子,与燕铁衣打了起来。听起来,燕铁衣似乎想废掉她的功夫。我也认为,仅仅是因为被人抛弃了,就跑去杀人,太过于恶毒了些。虽然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吃她的、喝她的,还打她,最后甚至把她的钱席卷一空。不但是感情骗子,还是个抢劫犯。 她的武功真的好厉害,要打我是打不赢的。不过我自信,绝对逃得掉。可是,再强,也没强过燕铁衣。只见几招过后,燕铁衣的刃锋便紧紧地粘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真的很倔,宁可断手断脚,也不愿被废去功夫。燕铁衣只是轻轻摇头。他认为,像这样的美丽的女子不适合有残缺,若是废去她的功夫,武林也会少了一点波澜。令我没想到的是,冷凝绮竟然悲伤地哭了。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失去功夫?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只见她哀哀地求着,说愿意拿出自己仅有的一些钱财。燕铁衣摇头。 冷凝绮绝望地啜泣:“那,我的身子你要不要?燕铁衣……我虽非完璧,却可以给你在这一方面最大的快乐……我会尽力地服侍你。” 燕铁衣怒了。我却笑了,这个女子真是可爱啊!她若真的知道燕铁衣的为人,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若是他贪滛好色,我又怎么会追得这么辛苦。好吧,我算不上天香国色。更无法与冷凝绮这种具有野性魅力的女子相比。 冷凝绮见无法挽回,抽噎了一会儿后,要求燕铁衣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任凭他处置。 燕铁衣有些奇怪,我也奇怪了。这个女人没事拖延时间干什么?想跑吗?可燕铁衣不会如她愿的。看她的神情,她也不像是另有什么打算,反而焦急惶恐。她说:“我不会跑的,燕铁衣,如果你信不过我,就跟在我身边监视我,直到限期届临的那一天。” 可燕铁衣摇摇头,也是,他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可却禁不住冷凝绮的哀求。呵呵,我原以为他软硬不吃,哪知道还是敌不过梨花带雨啊。好奇归好奇,我不禁哀叹,原以为可以很快回家,哪知道,不但路上多了一个人,还要多拖延一个月。 我在考虑,他会不会让我一个人先走呢?想想还是算了,他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不用问,就知道结果。他这个人,责任重于一切。 46、燕铁衣,不行? 这位冷姑娘真有趣。感觉上她有点像我们那个年代的老外,勇于表达自己,喜欢及时行乐。因为之前我的那番话,所以冷凝绮很喜欢我。总是抓着我叽叽歪歪地说着话儿。我奄奄一息地听着。我真没有刺探她隐私的意思,可是她说的一些话中自然会带出她的以往。 这天,我们赶到了一个叫鹰翼岩的地方。这里是一块外形奇特的巨大山岩,两侧伸展,中间昂突。看起来,很有几分雄鹰展翅的样子。前面不远,有一片山坡。山坡前面有一条并不太宽的窄道。 赶到这里时,我已经累得差不多了。冷凝绮只有一个月时间,她得抓紧。可怜我了,眼看着离家近了一些,却又转个弯了走远了。心中欲哭无泪,曾经鼓起勇气想跟燕铁衣说,我还是自己回家算了。刚提了个头儿,就见他眼刀一闪,脸上却笑意盎然。我刚刚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顿时消失了。还不敢表达出来,只跟着傻笑,将事情带过去。 好吧,我明白他在想什么。我已经在他的保护下受过两次伤。这次,他若是没能把我平安交到我哥手里,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跟着你与冷凝绮乱跑啊。哭丧着脸,在烈日下紧赶慢赶,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不明白,冷凝绮到底想干什么。 无聊至极,我靠着树儿玩着自己的手指。便听到同样无聊的冷凝绮与燕铁衣聊了起来。 冷凝绮有些不服气,燕铁衣说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还当真啥事不问,就跟着来了。俏媚的歪着头,冷凝绮似笑非笑的道:“大当家,老实说,我对你相当失望,同样的,对我自己也相当失望!” 我一听,觉得这话有意思。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竖着耳朵偷听。 燕铁衣果然没明白冷大姐的言下之意。他只是说,每个人的个性、观念、处境都不一样。或许有很多对她抱有很大的兴趣。因为冷凝绮的事情不但具有传奇性的,还带有浓重桃色意味。但不包括自己。他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哪有心思再去关心这些。这话我倒真是赞同,他本来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而且,以他的道德观来说,冷凝绮的那些事情简直是荒唐。 他可不是一般的洁身自好。你别看他开赌坊,打着的却是不掺假的真赌招牌。而且自己几乎从不涉及。他仿佛是一只老母鸡,将底下的小鸡崽全护住。而且,还仍由其发展,只要不作过于为害社会的事情。随波逐流,属于开放式的教育。本来就是,像赌坊青楼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人性中的一个缩影。没见我那个时代,国家还引导大家参与赌博嘛!什么博彩、什么双色球,你别告诉我那是纯公益的。我相信税收可不少。让我觉得好笑的是,青龙社这个阳盛阴衰的地方,还真没听说有青楼这门生意。个人觉得,是燕铁衣不好这口。所以,下面的人自然不往这方面打主意了。 呃,一晃神,漏听了不少。只听到冷凝绮有些不快地说:“就连我这个人,也不舍得你大当家一顾吗?” 嘿嘿,越听越有意思。冷大姐,我挺你。真的!要是我有你的胆子,敢这么跟燕铁衣说话,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了。嘴边带了丝自嘲的笑意,我低头继续玩着手指。 燕铁衣表情也古怪了起来。他这个人虽然不算浪漫,却聪明得紧。跟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哪里还不清楚。 只听得冷凝绮哼了哼:“少在这里假装正经。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强豪巨擎,财势雄大的江湖霸主,哪一个离得了这种调调?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也一样都是像闻腥的猫。你表面上大义凛然,刚正不阿,骨子里还不是见到漂亮女人就暗自想歪点子。” 我抖了抖,被差点冲出口的笑意憋的。这位大姐真有趣啊!我赞同,我真的赞同她话里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可这里面不包括燕铁衣和柳下惠。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了,我怎么越来越喜欢这位冷大姐。敢作敢当,说话也这么直截了当,确实是女中豪杰。 燕铁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自己转眼就成了色狼了。 冷凝绮的声音透露着甜腻:“家花那有野花香?何况你并未娶妻,放着现成的艳福你不享,又算守的是那门子清正?大当家,少来这一套仁义道德了!” 我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说这话,你们两人私下里交流就算了,我还坐在一旁呢!我这人的存在感是不是太弱了,竟然能听到冷凝绮赤、裸裸地挑逗燕铁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两人同时看我一眼。燕铁衣眼光里有些不赞成,冷凝绮的目光却深沉的多。让我一时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双臂环胸,燕铁衣微喟道:“江湖人没有太多的道学气,我也不自命清高。只是我的天性如此,我不习惯于这样的轻佻浪荡,而你,又何苦作贱自己?” 我继续将头低得更紧,太搞笑了。竟然还有女人敢当面诱惑燕铁衣的,真是有趣啊。 只听得冷凝绮那个正当光明地问燕铁衣对自己有没有兴趣。结果被燕铁衣冷然拒绝。她也不生气,只笑着说,大家还要相处近一个月的时间。他要是从头到尾都能把持得这么坚定,自己才服了你。她虽然不了解燕铁衣,却了解男人。除非他某一方面有毛病,否则这般推拒就很反常。 我抱着肚子艰难地站起来,蹒跚地往远处走去。哈哈,她竟然怀疑燕铁衣“不行!”冷大姐太有创意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燕铁衣的面笑得满地打滚,免得看他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一天到晚就知道对我端着长辈的架子,也亏得有这么一个刁泼直接的女人来治他。我心里不地道地觉得暗爽。哈哈,燕铁衣,你活该! 没再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发现片刻后,山坡的拐角处,出现了三人三骑。那是三匹高大强壮的粟色健马,马上骑士俱是已近中年的彪形大汉,一看就知皆是难缠难惹的江湖人物。他们每个人背着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冷凝绮站起身来,用一方白色丝巾遮住了脸。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冷凝绮那副准备下去的架式。不要告诉我,她要去当抢匪啊!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她也会去做?只听她咯咯一笑,窈窕的身形猝然弹上半空五丈多高,然后,衣袂飘舞,冉冉若云中仙子般以反常的速度降落下去。身上那袭崭新的鹅黄|色裙裾宛如一朵妩媚娇艳又花瓣蓬张的黄玫瑰。 “小妮!过来!”燕铁衣轻唤。 我乖乖地过去,与他一同环膝坐下。“燕大哥,你,就随她去?” “嗯,我已经答应了这段时间里不干涉她的事。”燕铁衣淡淡地说。 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噗哧又笑了。不行,刚才冷大姐的话语余威犹在,我一看到燕铁衣的脸就想起了那个“不行”的笑话。 燕铁衣的脸有些尴尬,“小妮!你不要听冷凝绮胡说。” 尴尬什么,“君子慎独,清者自清嘛!我知道的。”忍不住接了一句,我笑得浑身颤抖,他怎么个自清法子?难不成找个姑娘去证明。哈哈,冷大姐,你就一句话就升到偶像的高度,我真是望尘莫及。 “这个女人,真是刁钻泼辣!”燕铁衣无奈,摇摇头。“小妮,你不要被她影响了。” 被谁影响啊!除了没有试过,我该知道的全知道了,就连不该知道的,我也都在网上看过了。突然想到祁少雄,我的脸色有些发白。掩饰地别过头,我假装认真地看着冷凝绮故意装天真地逗着那三个大汉。是不是功夫不错的人都有这种爱好啊?就喜欢扮猪吃老虎。 只见双方过了几招后,冷凝绮纤细的身子猝然仰滑于地,双脚倒飞。其中一个大汉在横袭落空之下,腰胁等处骤中两脚。她一个筋斗倒翻回去,脚上已经勾了一个包裹过来。然后弹跃七尺,背朝敌人,双臂后扬,两面罗网分别兜罩住另外两名大汉。呼地一声抛扯,两人被网住,随即又被抛掷出去。背上的包裹也没了。 我差点鼓掌表示我的佩服,干净利落,确实是个技术熟练的“棒老二”。三个人反应过来后,冲上来要找冷大姐拼命,却被她捅了几刀,失去了行动力。扛着三袋黄金,她轻轻松松地回来了。仿佛刚刚那一场架只是热身。暗下里,我跟她比了比。呃,虽然也能抢过来,肯定没这么轻松。看来,葛大爷说得不对,当抢匪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以武至尊的年代。 冷凝绮的神情里没有自得,反而带了一抹消索。看她瞟燕铁衣的那一眼,我就明白了。这位大姐在燕老大那里受的打击还没回神呢!这里武功比学历还重要,输的人不但自尊心、自信心受损,而且连扳回一城的机会都没有。 “小妮妹妹,我要不要分一袋给你?”见冷凝绮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我好奇了。 “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可是一分力都没出。” “你跟大当家在一旁为我掠阵嘛!见者有份,分给你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一个媚眼就抛给了燕铁衣。 我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是陪衬。摇摇手:“姐姐,你自个儿留着吧。我不要的。”本来就是,黄金重死了,我要来干什么?当飞镖啊! 看到燕铁衣没什么反应,冷凝绮也没坚持,说出下一个目标,我们就继续赶路。我又一次想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回家啊。 47、不稀罕你的愧疚 这次的目的地是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马家集。鞍上,燕铁衣有些不解。那里只是个小地方,纵有一条官道相通,可往来的客商行旅却少有在当地落店住宿,顶多也只是打个尖而已。冷凝绮为什么要赶到那边去。就他而言,这次冷凝绮虽然抢了一千五百两黄金过来,可他还瞧不上眼,既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怎么着也要多抢些啊。 听得我一阵搔头。早知道他不是那种纯粹的好人,可这一番话又让我开了眼界。赶情他不是嫌冷凝绮不该抢劫,而是让她胃口大一些,免得我们大热天跟着她跑来跑去,还只是一笔笔的小单子,不划算。这是什么标准来着?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好市民,好不容易已经接受了杀人这个事实,现在又要来接受抢劫属于在道上混不开的事情。这个世界太有趣了,真是让我将之前所有的道德标准推翻一大半啊! 看着我的神情,燕铁衣微微一笑,我跟着傻笑。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告诉冷大姐,抢劫是危害社会的大事?你会坐牢的?这不是笑话吗?而且,燕铁衣那是什么表情?我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有些恶作剧的感觉。好像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这个观念,故意看我的反应。没搞懂,他怎么会流露出这种表情。我装作没看明白,继续保持一路上的沉默无语的。是的,打从救了冷大姐后,我就没怎么说话了。好在冷大姐挺喜欢我的,抓着我扯着闲话。燕铁衣的阅历也丰富,两人对同一件事情很多的看法都不一样,于是,他们就争了起来。 我闲闲在一旁看着,听着。顶多给脸的笑笑。倒不是我故意装清高,而是,我真的插不上嘴。他们说的都是黑道上的事情,强打强卖,一个以自我为中心,一个以忠义为原则,那些什么违规犯法的事情,都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之内,这让我怎么插得上嘴啊。 说着说着,两人就说起了冷凝绮最后的归宿。也是,这么一个强悍的女人没了武功为依仗,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继续真是个问题。 燕铁衣倒有两个提议:“其一,你将来可以择人而事。以你的容貌和聪慧,嫁个既俊且富的如意郎君不是什么问题。那时,还怕缺少什么;其二,你可以到楚角岭。我会给你一份轻松的活干。如果你不想做事,想嫁人了。我再替你撮合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包管叫你熨贴满意。” 冷凝绮脸色平静地拒绝了。我倒多少也能明白她的想法。她这种女人浪荡成性,这里哪个男人愿意对她明媒正娶。你让她做小妾,她又咽不下那口气。贺尧的事情也让她对爱情绝了望。而且,她向来自由散漫惯了,青龙社里的规矩对她来说是束缚,她自然也是不乐意的。 听着两人说着,我骑在马上无聊地左右看环境。燕铁衣说的真不错,这里确实不是个富裕的地方,除了人稍多一些外。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地一缩身子,躲到燕铁衣后面去了。心中不禁哀叹倒霉,怎么在这里会看到骆志昂。 他潇洒地牵着马儿,身旁仿佛也没跟着什么人。他好象没看到我,远远地在前面一个路口转身离去。我这才偷偷喘口气。对这个骆二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的好。压根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就连他最狼狈的一面,我也看过了。我就不明白,他是怎么压抑住在我面前的尴尬,反而大摇大摆地说喜欢我。 “怎么了?累了吗?”燕铁衣没看到骆志昂,见我神情有些不大对,关切地问。 我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嗯,我们快些找个客栈休息下吧。天太热了。”别在路上晃了,赶紧先躲起来再说。 他宠溺地笑笑,“别急,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稍好些的客栈。呆会儿我们就在那里歇脚。夜间也暂时不走了。” 我点点头,转眼却看到冷凝绮笑得有些深意。我眨了眨眼睛,有事吗?她却转过头,不再理会我们。 下午,听冷凝绮说,她要在这里赌钱。我再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她,这个大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竟然还是个赌神。听她说的,自己用的可是真功夫,我顿时来兴趣了。扯着她的衣角:“冷姐姐,你能教教我吗?” 冷凝绮笑得那个大方啊:“当然啊!反正我以后也没机会到这种场子里来了。等我这次回来,我再教你啊!” 燕铁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小妮,不要胡闹。” 谁胡闹了,我又没说要以赌为生,学习一门手艺,也不错啊。我嫣然一笑:“冷大姐,回头可千万别忘记了。”你不爱赌没关系,我又没让你学。 “呵呵,小妮还真是虚心好学呢!”冷凝绮也看到了燕铁衣的脸色越发不好,故意拍拍我的脸,笑得亲切。“可你燕大哥不许呢!怎么办呢?” 我假装没听到,坚决无视燕铁衣。性子倔强的一面也上来了,就不要听你的。你什么都要管,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这么保护过度吗? 冷凝绮见我们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识趣地暂时离开。燕铁衣看着,缓缓地说:“我对什么新鲜事都有兴趣,唯独对赌敬谢不敏。因为我崇尚真才实学,喜欢努力耕耘,以求收获。我不愿凭诸运气。赌这玩意,带的运气成份太多。它的机会同代价不是相等的,所以我讨厌它。我虽然开了几家赌场,平素却很少去。开赌场的主儿,除非特殊意外,赌来赌去,总是蠃多输少。” 他深深地看着我:“小妮,你为什么一定要学习这个?” 我淡淡地一笑:“燕大哥,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想学一门手艺。我赌性不强,却喜欢学习新鲜的技巧。小妮觉得自己太弱了。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虽然不入你眼,可我却觉得,有一门技艺傍身,总还是有用的。万一有一天,我不小心落难,没准还能保命呢!” 他脸上闪过一抹黯沉的神色:“你是在说,我不能保护你吗?” 我诚恳地笑着:“燕大哥,你总不能保护我一生吧。”本来就是,你又不爱我。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以妹妹的身份死赖在你后面。 “上次的事情,你还没释怀吗?”沉默了良久,燕铁衣低沉地问。 “燕大哥,我也不想瞒你,确是无法摆脱心理阴影。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毕竟,”我顿了顿,“毕竟我也是头一遭儿遇 爱上燕铁衣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4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4部分阅读 这种事。我自作聪明,这次也算是踢到铁板了。若不是燕大哥及时赶到,我怕是要终身后悔了。有些事情,要淡忘,总要有个过程的。” 我没等他开口,继续说:“所以,你不用自责。燕大哥,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你不可能预料到这些事情。”你是很强,可你毕竟不是神。仅三天时间,你就顺藤摸瓜地将我们从密室里找出来,已经很厉害了。最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他有负疚感。 叹了口气,燕铁衣涩涩地说:“我确实是在后悔。你在我身边,我就应该尽到保护你的责任。你屡次三番地救我于危难,我却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我嗤笑,看吧,我就知道他会这样想。所以我不稀罕。“燕大哥,你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说完,我没吭声,再说下去,我就要表白了。这个时候确是好机会,可我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要看到他为难又不知该如何拒绝的表情。好在马上要吃饭了,我们也结束了谈话。 下午,他们跑到赌场去了。临走前,燕铁衣交待我不要到处乱跑,就留在客栈里等他们。他一来不放心冷凝绮,二来知道那里确实不怎么安全,三来着实不想让我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我也没吵着要跟去。没必要嘛!以后如果我要去,有的是机会,何必非要跟他拧着来。不过燕铁衣明显是不太放心,上次我被掳也让他心有余悸。可最后还是无奈地把我留了下来。比起客栈,他觉得赌场里更危险。 眼见他们走了,我舒了一口气。以前死赖活赖地跟在他身边,现在好了,能跟在他身边,我又闷得难受。是心里难受。拿出笛子,我吹着曲儿,一首又一首。心中自嘲着,我还真是莫名其妙。 突然,我听到房门被敲响了。奇怪,我们已经吃了饭,店小二会有什么事啊?我扬声问:“谁呀?有事吗?” 门外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固执地又响了起来。 我生气了,问你又不回答,要讨小费也不至于这么卖力地讨好吧。冷凝绮这个娇媚的大美人儿已经出去了,留我一个清汤挂面的小丫头有什么好拍马屁的。有些怒气,我走到门口打开门,正想喝斥。还没开口,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 只听“啪”地一声,门没被关上,被一只手轻易地挡住了。全身无力地站着,我头疼无比。“骆志昂,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门外的骆志昂笑得那个阳光灿烂。“我以为你在路上没瞧见我,于是特意赶来与你告之一声。小妮,好久不见了。”我心里诅咒,最好永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我发现已经有人开始急躁了。我也很想让杨小妹早日达成心愿。可是有事情真的急不来的。杨小妹真正与燕铁走得近一些,也就是从30章开始。可能是大家一开始见到杨小妹一直是暗恋,就有些不忍了。燕铁衣没有铁石心肠的,我还怕他现在这个样子,大家接受不了呢!哪知道,你们一个个嫌进程慢了。要打boss,也不是一个人单挑才可以,必须各个职业的人相互配合,外加走位不犯错,才能慢慢磨死boss嘛!想将燕boss打得只剩血皮,只能熟悉攻略,持之以恒。最重要的是,身上的装备也要跟上去啊。杨小妹也就刚刚毕业,各种技能配合得不够熟练。想一举攻倒,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48、厚脸皮的骆志昂 他站门口,那个潇洒自在,就跟在自个儿家里似的,完全忽略我不欢迎的脸色。“小妮,你怎么一见我就是这个表情?我站在门口这么久,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真是佩服他的厚脸皮,眼睛故意不看他:“男女授受不亲,大白天的共处一室也于礼不合。骆公子,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他嘻嘻笑着:“路上偶遇故人,前来看望,不需要特意有什么事情吧。”他手掌轻抬,一指点了过来。我旋身一让,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进来。 好吧,我是不在乎什么名节受损之类的,别说江湖儿女豪爽大方,就我自己而言,也不认为在同一间房里,就能j情泛滥。可是,他是不是也太自觉了些? 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子旁,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骆志昂自个儿说得开心:“上次一别,已经有近四个月的时间了。小妮,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无语地站在门口,看着他那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还不错!” “路上,我看到你与燕铁衣一同。旁边还有一个娇艳野性的女人。怎么了?被燕铁衣抛弃了?”他端着杯子,笑得那个阳光啊。 我恨不得一拳揍过去,你才被抛弃了! “小妮!这些日子来,我挺想你的。”他见我一直站门口,脸色的笑意更浓了,走到我旁边毫不掩饰地看着我。我再木讷,也能看到他眼里的热情。“你怎么一见我就是这副晚娘脸?” “我也不想你,更不想见你。”我受不了了,侧身一让,走到包裹前准备出去。你不是喜欢这个房间吗?本姑娘让给你了,我走行了吧。 他轻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知道还要问。你这不是没事讨骂吗? 拎着包裹,我身形一动,一溜烟地就朝窗前掠去。骆志昂没怎么动,却一点也不慢。眼前一霎,他便堵在窗前。我急退,向门口飘去。他却伸手急捉,差点一把抓住我的手。咦?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他的功夫就大进? “我知道燕铁衣与那个女人出去了。所以,你必须在这里等他回来。小妮,你若真要出门,我也不阻拦。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着骆志昂一脸的欠揍,我真的按捺不住脾气了。这人姓赖,名皮狗啊! “你闹够了没有?”我怒斥。 “没有!”骆志昂回答得倒挺顺溜。 我气得手都抖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已经不小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气急之下,来不及缩回来,被他一把抓个正着:“我说过我喜欢你啊!是你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有什么无聊的。” 我有点不可思议,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懂得看人脸色的。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我在想,要不要一剑刺过去。 他这会儿倒也不着急,松开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我警惕地退后,却看到他啼笑皆非。“你紧张什么?” 我继续保持观望的态度,天知道你是想干嘛。只见他拿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个小锦盒,递给我,“送给你的。” “我不要。”冷然拒绝。管是什么东西,反正一概不要就行了。 他无奈,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根做工精美的翡翠钗。碧绿水润,式样简单,雕工圆润。看起来古朴大方。是个好钗子。可是,我要它用来干什么? “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挺适合你的。”他拿着锦盒的手微伸,一副希望我收下的表情。 我皱了皱眉。“我向来不喜欢用这些东西,骆公子的好意心领了。”这倒是实话,而且玉钗易碎,我这人挺粗心的,摔了会心疼的。好东西总是珍贵且难得的嘛! “收下吧。”他的表情平静而诚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挺好看的。” “不要。”对他,我从来就没客气过。别以为我不知道,随便收男人的东西代表着什么。我再没谈过恋爱,这点起码的知识还是知道的。 “你!”他气结,瞪着我。 怕你啊!我也回瞪过去。 他突然笑了笑。“燕铁衣知不知道你喜欢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把包裹用力扔了回去,今天反正是摆脱不了他了。我也懒得再逃,该干嘛干嘛去。我还不就信了,他有本事就在我房里赖到燕铁衣回来为止。 “要不要我帮你说说呢?”我嗖地回身,狠狠地瞪着他。你无聊不无聊! “小妮,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说说话?记得你之前挺喜欢跟我说话的,还为我吹曲儿。怎么现在却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不会伤害你的。”骆志昂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个时候,知道你不能动我才没什么顾虑的。现在可不一样。“我不觉得我跟骆公子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骆志昂。”他重复一句。 “啊?”我张着嘴,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你再报一遍家门,也不会改姓改名。 “叫我骆志昂。”他的神情挺认真的。 我翻了个白眼,对你客气,你还不知足。骆志昂就骆志昂,你以为我愿意文绉绉的。“骆志昂,你没事跑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府里有些事情,经过这里时,才偶遇你。”骆志昂笑得那个满足啊。我就不明白了,你满足个什么劲。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板着脸,这个骆二少,我挺怵他的。总觉得比起之前,他的心思更加莫测了。 “暂时不准备走了。”骆志昂貌似温柔地看着我:“反正府里的正事已经忙完。见到你之后,我便传书回去告之父亲,我要在外面多呆一段时间了。” “是吗?那你慢慢玩。”我不为所动。我管你是不是在外面多呆一段时间。反正最多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也跟我无关。 “我准备,跟着你走。”骆志昂见到我一脸的不可置信,笑得让我恨不得上去撕碎他的脸。 “骆志昂,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跟着我和燕铁衣干什么?你不怕他再将你绑起来?”我威吓他。 “燕铁衣不会的。”他肯定地说:“大森府已经与他缔结永不侵犯的信约。他不会随便对我出手。更何况,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 我真想抱头痛哭。我到底遇上个什么人,碰上个什么事儿呀! “小妮,这里属于南边,是我家的地盘。你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我的眼线的。所以,别想开溜。当然,你若离开燕铁衣更好。反正我也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他眯着眼睛,缓缓地说。 “你胡说些什么,他一直当我是妹妹。”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别没事扯燕铁衣行不? “我知道。不然……”他笑了笑,没再继续。 不然什么。你以为你能干什么?人家燕铁衣就算站在你家的地盘上,你还是赢不了他。无论是哪一方面。 “跟燕铁衣动武力是很笨念头。小妮,你以前就告诉过我,不要跟他动手的。”他微笑地看着我。“但是跟你捣乱,我还是能办得到的。比方说,将你喜欢他的这件事告诉他。你说,他要是知道你不把他当哥哥看待,他还会不会留你在他身边跟着?” 这回轮到我气结了。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狡诈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压根不敢跟他提起这件事。小妮,这也算是你的弱点了吧。”他走到房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真的不出去走走?你今天才刚到的,我可以带你四处看看。” 我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免了!”你个瘟神,早点走比较好。 “随便你。反正我也在附近定了房间。小妮,晚饭时见。”他施施然地离开,气得我站在房里发了好一阵子呆。在这里混了近十八年,我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吃憋,还是在这种少爷手上。心中发毛,他不会真的打算跟着我吧。这,这叫什么事啊。 天黑前,燕铁衣与冷凝绮回来了。还带来了两大皮口袋的金银。看着燕铁衣都觉得有些沉重的表情,我对冷凝绮的敬仰有如涛涛江水般连绵不绝。太牛了,真的。听她说,这些可是她用真本事赢来了。听说,两人下午又打架了。没办法啊,你一口气赢了人家场子里这么多东西。人家不给你找碴才怪呢!干赌坊的,都是赢得输不得的。见两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就知道,不但赢了,还赢得轻轻松松。瞧他们衣服上都没溅到血呢! 冷凝绮将金银归纳分开,各装入几只木箱与皮口袋中,并且重重绑捆,弄得严严密密,结结实实,然后,她再把一厚叠银票塞入贴肉的内衫暗袋里。做这些事情时,她边跟我说着那个赌坊里的事情。像什么来去可以车接车送,还有很多妓女、相公之类的。我听得直叹,赌跟嫖果然不分家啊。只是,以燕铁衣的性子,他怎么在那里呆得住啊。心里有些嫉妒那些女人了,怕是揩了燕铁衣不少的油吧。 见我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嗯,果然如此。别人是享福,他那是受折磨。他这人喜静,那里可想嘈杂无比。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赌起性来,谁还记得自家老娘姓什么。不大喊大嚷一通,是压不住心里沸腾的情绪。 “咦,那是什么?”冷凝绮突然指着桌子上一个锦盒问。 好眼熟。我顿时想起来,该死的骆志昂,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留下的。我还未来得及讪笑,就见冷凝绮把盒子打来。她啧啧称赞:“好漂亮的钗子。看来值不少钱吧。小妮,你下午出去买的?这个小地方也会有这种好东西?” 我张口结舌。这个该死的骆志昂!他什么意思啊! 49、我也要跟着 燕铁衣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这个东西一见就价值不蜚,更何况是这两个见惯世面的人。我讷讷了半天,“别人下午硬塞过来的。我说不要,哪知道,他却偷偷留下就走了。我回头就还给他。” 冷凝绮哧哧地笑了,神色暧昧无比。“小妹妹,是哪个帅哥哥给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我红了红,好吧,骆志昂是个帅哥。可我又不喜欢。“冷姐姐别拿小妮打趣了。” 燕铁衣倒没说什么,眉头皱了皱,眼神略带警惕。心里叹了口气,他那超强的保护欲又来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骆志昂不会像祁少雄那样的。咦?我怎么这么肯定?把玩了一会儿辫子,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他神情坦荡,却是真的没有祁少雄那般阴毒的味道。 我本来想说晚上不想下去吃饭来着,可一想,算了,我还是去吧。免得不知道骆志昂与燕铁衣见面后,会说些什么。我觉得,我还是在场比较放心。 来到厅堂里,四周一打量,不意外地看到骆志昂笑盈盈地看着我们。“燕大当家,小妮,你们下来了。” 燕铁衣不动声色地看我一眼,微笑着问:“原来是骆公子。我说小妮在这里会遇上什么熟人呢!” 我撇过头,不愿意看骆志昂。 他不客气地跟我们挤到一个桌子上来。“燕大当家,上次一别,已经几月未见。志昂经此事后,对大当家敬佩不已。今天偶遇,甚感心喜。想与大当家同路而行,不知道大当家是否同意。”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还真是光棍。上来就直接说这事。他似乎真的对燕铁衣心无介蒂。可是,你不觉得奇怪,我还觉得不自在。“骆志昂,我们哪有那个闲功夫让你跟着。你该干嘛就干嘛去。”白了他一眼,我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小妮,说话不可以无理。骆公子,我们确实有事在身。若待空闲时机,再游山玩水一番岂不更好。”燕铁衣温文尔雅地说。 我拍手称赞。本来就是,你一个大少爷没事,我们还有事呢! “大当家,不知你们下一步将去哪里。爹常说,我应该好好跟你请教。志昂难得一见大当家,便想尽一尽地主之谊。”骆志昂不以为忤,反而更加诚恳地说。 一直保持沉默的冷凝绮突然咯咯直笑。“大当家,反正横竖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这个小哥跟也没什么啊。”燕铁衣瞟了她一眼。我也明白她在想什么。我们跟着她,是要处罚她。这一个月算是缓刑。她巴不得能多一个人,搅浑一池水。虽然她也算是一诺千斤,可路上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热闹。更何况,这个热闹还是来自我跟燕铁衣的,你让她怎么不感兴趣。 骆志昂打蛇随棍上。“大当家,志昂实没他意,只是想跟着你见世面。” 燕铁衣有些为难,看看我,又看看骆志昂。我瞬间便明白他的想法了。他这是在感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幼儿园的阿姨,总是被一些小辈缠上。前有我,后有骆志昂。我垂头丧气地看着骆志昂,什么时候,我跟他成为一路货色了。我就知道,遇上骆二少,我就没好日子过。 晚上,我走出房间在中庭等着。果不其然,骆志昂一会儿就来了。我将锦盒朝他怀里一扔,“你东西落在我房里了。” “我是送给你的。”骆志昂也不动怒,静静地说。 “我有说我要收吗?你赶紧拿走,看得我就烦。”晚上,冷凝绮又出去了,估计又要去抢劫。这次,燕铁衣没跟着去。他说,冷凝绮辛辛苦苦抢来的那些银两都在客栈里,她肯定不会跑的。我心浮气躁,也没跟他多说什么。冲到外面来,只是想把骆志昂给赶走。 “姐姐很想念你。”骆志昂见我不肯收,只能将锦盒收起来。 想到骆真真这个美丽的女孩,我也有些感叹。“她还好吧。” “不好!”骆志昂没隐瞒。其实我知道她肯定不好。无庸至疑的,她喜欢燕铁衣。从伪装状态就开始喜欢。可是结果却是这么个局面,让她怎么好得起来。 “那个章凡,你有没有把他赶远些?”我没再跟他斗气。 “当然,如你所说,他确实配不上我姐姐。自从那次事件过后,他便一蹶不振,整日只知借酒消愁。男子汉大丈夫,输不可怕,就怕失去斗志。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废物。”他脸带讥诮。 “你想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乱牵鸳鸯谱,毁了你姐姐。”我不由地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他真的变了不少。不但那股吊而郎当的气质没了,连说话也沉稳了不少。只是,对我却总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看得我就来气。 “有空,你多与姐姐写写信吧。姐姐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她不会怪你的。”骆志昂眼带笑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狼狈地别开头。我确实怕她责怪我骗她,怕她不理我。“知道了。”可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虽然大家出身,却不带娇气,反而成熟理智。嗯,除了爱乱点鸳鸯外,什么都好。 “小妮,陪我过过招吧。”他亮出自己的武器,跟他老爸一样,一把短叉与一面罩网。“我从未与你动过手,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吧。” “我为什么要陪你打?”我白了他一眼,有毛病啊,大晚上的找人打架。 “我想知道,我们到底谁厉害啊。”他笑着说。身形暴跃,一柄短叉便刺了过来。“小心啦!” 我晃身躲过,在空中冉冉地转了几个圈,飘落在地。“你脑袋坏了,谁要陪你练招。” 他呵呵直笑,没有停留,重新扑了上来,眼前一闪,发现他一个网子便罩了过来。靠,你抓鱼啊!我怒了,抽出软剑朝他抽去。姑娘我揍死你,让你没事找事。 软剑诡异地弯了弯,明明是直刺,却从另一个角度朝他的右胁刺去。他右手金叉一闪,从侧面荡开我的剑身。我手微颤,软剑随之一晃,顺着金叉便缠了上去。剑尖光华如冷电般,向他的五指削去。 骆志昂金叉陡然一旋,我皱眉抽回软剑,扬手便挥出几十剑。一时间,剑影如参差不齐的光环似的向他射去,半扇面的光华覆盖了他的上半身。灿亮生辉的网丝突然亮起,仿佛彩云般将我的招数全部罩住。叮叮声脆响,全被他那个亮闪闪的网子给挡住了。 我脚尖轻点,人飘上空中,一扭腰,内力贯注剑身,朝他暴射过去。骆志昂银网一挥,朝我罩来,金叉不躲不避,与我的剑直直地点了过去。剑尖与叉尖交击的一瞬间,我的软剑如蛇般扭动,倏弯倏尖,避开他金叉的受力点,朝他的左胸刺去。同时左袖轻挥,与他的罗网缠在一块儿。指尖用力一扯,没能扯动。我也不气馁,轻笑着缩身朝他撞去。剑尖可以刺中他,但我收了回来,只以剑柄撞上他。 讨厌,看你还缠着我。骆志昂眼神一闪,也不格击,反而一手抓来,将我握剑的右手腕一把抓住。顿时,两个人都定住了。我的左手被他的网子缠着,右手被他抓住。虽然剑柄已经撞了上去。却没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我心中一怒,又抓我的手。“放开!”怒叱一声,我抬脚倒踢,身子如云般飘了起来。他听话地松开我的手,向后翻跃,恰好避开了我裙下的那一脚。我右手一转,软剑重新归到腰上。有些感叹地看着他,这人的资质真好。三个月前,功夫还烂得要死,怎么这会儿就能与我打成这个样子。虽然我们都没尽全力,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呀。我辛辛苦苦练了这么久,他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进步这么快。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小妮,你很厉害呢!”他双手轻晃,武器也收了回去。笑着看着我。 “你也不错啊!竟然进步如此迅速。”我没劲了。现在,我虽然还占着上风,可照他这样继续练下去,迟早我会打不过他的 “功夫太差了,连喜欢的姑娘都保护不了,那岂不是懦夫。”他又开始口花花。 “你给我收敛一些。”我真的怒了。你有完没完。 “小妮,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从不考虑一下我?”他的神色有些悲伤,却又一闪而过,继续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不喜欢你。我巴不得你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我根本不留情,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早知道,当初就不用那么好心劝解他了,看我,都给自己招来了什么麻烦。 “我会让你喜欢我的。”骆志昂懒懒地靠着一棵树,压根不在意我的拒绝。“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随便说出你的秘密。毕竟,这是你最大的弱点,我可不想失去这个把柄。” 我瞪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突然,我看到冷凝绮气急败坏,怒火如炽地冲进了客栈。她直直地冲向燕铁衣的房间,我与骆志昂奇怪地互看一眼,这位大姐又发什么脾气啊。 只见她像一头疯狂的雌虎般冲了进去,一直坐在竹椅上沉思的燕铁衣有些吃惊。看着冷凝绮愤怒激动的面容,他有些愕然:“回来了?怎么这样快?得手了么?我怎么看你的气色像是不对?” 站定在燕铁衣的面前,冷凝绮像要吃人似的瞪着燕铁衣。她双目红光隐隐,上下打量着燕铁衣。“大当家,你来去这一趟,可真够快的。” 我与骆志昂有些吃惊,燕铁衣出门了吗?我们好象没注意啊。 只见燕铁衣呆了呆,“说什么呢?冷凝绮,你不是脑筋有毛病吗?怎么才一会儿时间,便语无伦次了?” 心中隐隐觉得不对。我在外面与骆志昂乒乒乓乓地打了一气,也没见燕铁衣出来问问。以他对我的关心,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演戏。我心中失笑。他可是能拿小金人的演技派。存心要装,别人倒真不容易看出来。 50、喜欢他,很辛苦吧? 我不相信,是因为我知道燕铁衣会演戏。而冷凝绮不相信,则是因为她看到对方不但功力奇高,而且动作快得令人匪夷所思。而且,使用的兵器是青竹竿。一长一短的两只青竹竿。招式是由剑变化而来。 听到这里,我再也没什么怀疑,就是燕铁衣。冷凝绮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一丝破绽。他却惊异地问:“竟会有这种事?那不速之客是个什么样子,可看清楚了?” 冷凝绮一字一顿地说:“他一直用黑巾掩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狗眼。外面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灰色罩袍,连个肥瘦都分不出来。而且,那个人的眼睛跟你很像。” 燕铁衣神色自若。“越说越像我了。可事实上不是我。” 我没再看他,再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演技之高,可以跟我以前最喜欢的陈道明有的一比了。不但神态不露声色,就连眼神都无辜得让人无法相信。我四处扫视着,真是厉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出去又回来。而且脸不红气不喘。奇怪,哪里来的灰色罩袍,从没见他穿过。难道是临时顺来的?盯着他的脚,我突然发现他的鞋边上沾了些泥土。很少,只有非常仔细才能看得到。今天他下午去赌博,晚上若没出去,哪来的泥巴。呵呵,燕铁衣,百密也有一疏吧。 看着冷凝绮气恼却又抓不出把柄的神色。我笑着走上去:“冷姐姐,你说了要教我赌术的。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骆志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学赌术干什么?缺钱吗?我可以借给你啊!” “谁要你的钱!”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这叫技术活,懂不。 冷凝绮本来仍然怒冲冲的,突然媚笑一下。“小妹子看来是真的感兴趣。也罢,我就收个徒弟了。” 燕铁衣皱着眉头,我干脆转过身去。那边骆志昂还微张着嘴,“大当家,你是不是亏待了小妮?她没事学这个干什么?一个姑娘家的,跟一群大老爷们赌博,像什么话。” 燕铁衣听后,脸色更不好看了。冷哼一声。 我拉着冷凝绮就往她房里。再不走,又要被教训了。死骆志昂,多嘴! 冷凝绮笑眯眯地在桌前坐下,“小妹子,你还真是有趣。” 我笑得灿烂,“姐姐,赌术是不是要练听力和手感的呀?”我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感比较强,尤其是给别人带来的乐趣较多。 “咦?原来你懂一些啊。”冷凝绮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你竟然真的敢跟你们大当家对着干。” 皱了皱鼻子,“姐姐,你到底是要教我赌术,还是要跟我谈燕大哥啊。” “都要啊!”冷凝绮一点也不害羞,反而落落大方地说。“之前,我一直认为大当家跟普通的男人没有两样。可是跟他相处了半个月后才知道,原来他是个非常奇特的男人。小妹子,你知道吗?我跟他说,我想陪他一夜,你猜他怎么说?” 见她一脸的卖关子,我掩着嘴儿笑着说:“燕大哥怎么说来着?” 冷凝绮眼神更加奇怪了,她看了我一眼说:“被拒绝了。我说我不求名份,日后也不会再缠着他。只求他能给我一个美好的夜晚,可他仍然摇头拒绝了。竟然还有不偷腥儿的猫,真是不可思议。” 我继续笑着,“哦,原来是这样啊。燕大哥真是坐怀不乱呀!姐姐如此美色诱人,他竟然还能把持得住,真是让小妮大开眼界呢!”要是倒贴有用,不知道多少女人已经贴上去了,哪里还能让他单身至今。说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莫不是到现在都是童男之身?呃,三十多岁的老处男,在这个世界里真是罕见。 冷凝绮手托香腮,看起来娇媚动人,吐出的话却让我差点跳起来。“小妹子,你喜欢上这种男人,很辛苦吧。” 我抓头不已,怎么回事,似乎除了燕铁衣本人,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他。我还以为我隐瞒得挺好的,这都快成路人皆知的秘密了。好吧,自从三年前发生的口误后,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当真过。嘿嘿直笑,“姐姐,你乱说些什么。” “不用装了,打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我虽然为人放荡,可眼力倒也不差。你后来虽然一直未露声色,却在我说贺尧的事情时,用伤心欲绝的眼神看了燕铁衣一眼。就只这一眼,我就明白了你的心思。”她叹了口气,“也真亏得你。他一直用那种态度对你,让你近不得,远不得。要是我,早就抓狂了。” 我已经快抓狂了。我也懒得再装。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装傻只是瞧不起冷大姐的智商。苦笑着,“姐姐,不然我能怎么办?直接跟你一样,说我喜欢他。”呵呵,我自嘲不已,连做他的妹妹,我都是千辛万苦换来的福利,我敢说吗。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我花费了这么多的心力与时间,我怕说了以后,以前累积下来的一切都会变成空中阁楼。还不如保持现状算了。 “小妹子,你若不说,他万一永远只把你当妹妹怎么办?”冷凝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比我运气好,喜欢上的人至少不会骗你,打你,害你。小妹子,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的。你要好好地把握啊!错过了,你会后悔的。别像姐姐这样,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一生的希望。” “姐姐,你应该知道的。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反而我很欣赏你。当然,我并不喜欢你那些泼辣、残忍的手段。但对你敢爱敢恨的性格非常佩服。姐姐,虽然爱情很美丽,但我并不觉得为了一段失败的爱情,就将自己一生的情感埋葬起来这种做法是对的。”我顿了顿,“姐姐,我是很喜欢燕铁衣。他不喜欢我,他把我当妹妹也罢,我只是想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只要他愿意回头看我一眼,我便很高兴了。姐姐,只要他对我有一点点的动心,我都不会放过机会的。目前看来,他没有。所以,我不愿意连妹妹都不能做。这是我仅能呆在他身边的借口了。”说出这些话,我心里仿佛也舒畅了些。已经憋了好久了,除了哥哥,我什么人都不敢说。总是逼自己笑着面对着所有人,时间长了,我觉得好辛苦。 冷凝绮眨了眨美丽的睫毛,“你是说,我不该因为贺尧这个混蛋而伤心?可是我忘不了他对我的伤害。那个时候,我爱他爱得发疯。仿佛一辈子的感情都被燃烧至尽。现在,只有一个空壳,勉强自己如行尸走肉般地活下去。”她的神色哀怨,其实,她从未在那场爱情里回过神来。 “姐姐,你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你知道,贺尧不爱你。可我不一样,我知道燕铁衣是喜欢我的,却不爱我。而我,却因为舍不得,只能勉强留在他的身边。比起来,你说说我们两个谁最悲哀?”我笑得很平静。如果她知道,有人比她更难过,想必会好受一些吧。人,总是习惯于比较。 “小妹子,你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你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呆在燕铁衣身边。平时你总是笑着,仿佛无忧无虑般。真的想不到,你心里竟然有这么多事。”冷凝绮摸摸我的头。 “姐姐,我相信,你还有别的事情更重要。比爱贺尧,比恨贺尧更重要。所以,你才会这么拼命。姐姐,我一直都很想告诉你。你从爱情里挣扎出来了,其实是一种幸运。像你这样的女子,就该毫无束缚,活得自由自在。”我真的很羡慕她。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她一样,活得随性。 “那个姓骆的小子其实也不错。”冷凝绮突然笑得有些捉狭。“小妹子,你看他对你的冷言冷语毫不在意,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 “姐姐,如果你真的爱上了燕铁衣,你还会去喜欢别人吗?”我坦白得很。骆志昂出现得晚了一些,如果早些遇上他,或许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爱人,总是被爱痛苦。 她沉思地摇摇头,“他确实很优秀。小妹妹,真是苦了你了。” 一句话,说得我热泪盈眶。是的,我真的很苦。所以,我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空间,好好地舔拭自己的伤痛。我想放逐自己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思不再围着燕铁衣。骆志昂虽然缠得我心烦,可我也庆幸有他的存在,能让我分些神,能让我不再因为燕铁衣而痛得晚上想哭都哭不出来。 我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我怕再跟他相处下去,我会向他吼着,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什么都感受不到。我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悲惨,所以我要回家。我要远远地避开他,避开他那种又疼又宠,却又疏离得与我仿佛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的眼神。 “小妹子,你也别伤心了。或许,你还是有机会的。”冷凝绮笑得有些深意,“我看燕铁衣对你也挺特别的。当然,我必须承认,他确实是拿你当妹子。只是,关心得有些太过了。” “那是因为我在他的保护下受过两次伤。他内疚。”我淡淡地说出这个答案,发觉也不怎么难受了。人总是有着良好的自愈能力。“他不是对我与众不同,他只是不能原谅自己没有保护好我。” “是吗?”冷凝绮笑笑,不再与我争辩。“来吧,既然你想学,我就好好地教你。不过,我可是很严格的。小妹子,你得会吃苦才行。” 我笑了。吃苦算得什么,有比喜欢上燕铁衣更辛苦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唔,918哈,多更一章。。。 也为了那个长评。。。 51、打就打 谁怕谁 不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一个人的成功跟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记得前世一句很俗很俗的话,99%的努力加上1%的天份,才能成就一个天才。我一直都相信这句话,现在更是有切身体会。 练赌术原来需要这么多的锻炼。无论是听觉、视觉还是触觉上都需要特别的训练。最简单的则是冷凝绮赢来那两大皮口袋的听骰子技术。说简单,可还是复杂让我抓头。先要听一个骰子,每个面细微的不同,撞击时发出的声音。然后变成两个骰子,复杂程度不是翻了一倍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冷凝绮天天四处打秋风,我天天拿着两个骰子仔细地听着。此外,还要练习手速。幸好我还有些功夫,能使用内力当辅助。虽然练习收获甚微,可冷大姐却夸我领悟能力强。 听得燕铁衣脸色越发铁青,骆志昂却满脸的笑意。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一个东西,就入神得很。弄了一套牌九,我天天练习听力与记忆力。这是最最基本的。冷大姐说,当练习好了这一项,就要注意别人是如何用手法弄乱牌的顺序,搅乱我的判断。别说,还真的很有趣。我常常玩得废寝忘食,每当自己有一点点进步了,就拉着冷凝绮让她来考我。 骆志昂有时候也陪我玩两把,就我这点微末功夫,竟然也能打得他落花流水。我哈哈大笑,反而激起了他的不服气。于是,冷大姐又多收了一个徒弟。我们两个 爱上燕铁衣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5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5部分阅读 天天比试着,因为我多学了几天,总是赢多输少,气得骆志昂脸红脖子粗,过了一两天又来找我继续。 燕铁衣拂着袖,冷冷地看着我们闹得不可开交。冷大姐则笑得那个得意,媚眼横飞。 这天,冷凝绮说,我们的最后一站是要去沈君山。我不置可否,反正每次都是冷大姐打头阵,我们三个哗啦啦地跟上,仿佛变成了她的跟班似的。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几天了。冷大姐虽然笑意依旧,可眼神中的抑郁寡欢越来越重了。这大半个月来,她除了四处抢钱,还真没做什么事。以往,她会赶尽杀绝。现在,都只蒙着脸抢了钱就走,别人要拦她,也只是伤得别人失去行动力就作罢。 我也能感觉到,冷凝绮在一点一点地变。燕铁衣这个人真奇怪,跟在他身边的人几乎都会慢慢地改变。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以身作则,是个极好的表率。临出发前,她找一匹马儿专门驼自己弄来的那批财物。我跟骆志昂还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地继续玩着骰子。 “小妮,别玩了。要不要到前面路边的柳荫底下歇歇?日头太毒了,我怕你受不了。”燕铁衣脸上也沁出了汗珠儿。 我自然点点头。早就想休息,可你不是没开口嘛!看了看冷大姐,毕竟这还是属于她支配的时间。她无可无不可地说:“随便。” 于是,我们四人五骑来到树荫底下。热死人了,我偷偷地扯开一点点领口想透透气。却被燕铁衣瞪了一眼,只能平平整整地又扯好来。封建!这要是在我房里,我就穿一肚兜到处跑。简直是谋杀啊!转眼,看到骆志昂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转过头不理我。 切,有毛病!我懒得理他,四处找着水囊,还没喝几口就发现没水了。讨厌死了,我最喜欢喝水了。尤其是这么热的天,流汗跟流水似的。怎么办?将水囊倒过来,发现真的没水了。我哭丧着脸,正准备找冷大姐求救,却见骆志昂扔来一个水囊,鼓鼓的。 我有些怀疑,“你没喝过吧?” 他本来就红通通的脸颜色更艳了,“你喝不喝?不喝拉倒。” 我嘿嘿直笑,当然要喝。拿起水囊,我咕嘟咕嘟地喝起来。骆志昂小声嘀咕:“一点都不斯文,跟牛饮一样。”我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我这叫率性,该干嘛就干嘛。整天装着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不难受吗?” 只听冷大姐闷笑一声。我转头看过去,发现燕铁衣的脸僵了僵。唉呀,我给忘了,他平时就挺文雅的。我讨好地嘿嘿笑着,“燕大哥,我可不是说你!” 他轻笑着,扔给我一个水囊。“这里还有一袋水,渴了就多喝些。”我拿着两个水囊,左看右看,“早知道,我自己就不用带水了。原来你们都习惯带两袋水的呀!” 骆志昂又白了我一眼。燕铁衣只是笑笑没吭声。冷大姐拉着我朝树荫里面走走,边走还边笑着骂我:“你这个傻瓜。” 我觉得我挺聪明来着,哪里傻了。见她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怔住了。我也听到了,远处传来一串急骤的马蹄声。那边路上尘烟大起,滚滚地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小妮!回来!”燕铁衣清越的声音传来。我与冷凝绮跃了过去,与他们并肩儿站在一起。 怎么回事,我朝冷凝绮看过去,只见她的神色惨白。我看向燕铁衣,他脸色凝重。“有点怪异,可能,与我们有些牵连。” 冷凝绮僵硬地扯动了一下唇角:“他们赶路赶得急,似乎在追踪什么……大当家,我和你有相同的感受。” 我与骆志昂莫名其妙地对望一眼,我们的阅历太浅了,跟他们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共是十五骑。他们发现我们后,突然一声哨声响起,马匹长嘶不绝,铁骑骤然仰立打旋,停止奔驰。慢慢的,尘沙落净,十五匹坐骑上的十五张面孔,正朝对着我们。每张面孔上,都泛着怨毒、痛恨、愤怒。有的挺眼熟,有的挺陌生。有两个人我认识,不就是之前想吊死冷凝绮的八环聚义那两只老虎吗。 哦,来寻仇了。冷凝绮悄声告诉我们,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是八环聚义的老大十字流星梁不屈。其他的几个有旧伤的,也是她曾经打伤的八环聚义的其他几人。 那个梁不屈上来就冷冷又坚定地跟燕铁衣说:“燕大当家,阁下同八环聚义之间的恩仇,不论孰是孰非,从此一笔勾消。但是,我们的条件是请你交出冷凝绮。”我嗤鼻,他太不了解燕铁衣,既然插手了这件事,就会管到底。反正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来着。 只听见燕铁衣和悦的道:“梁老大,有关我出手拦下此事的内情始末,我已与你的几位拜弟说得很清楚。冷凝绮固然有错,但贺尧的错却更大,冷凝绮被人始乱终弃,愤而出此下策,手段激烈,但其情堪悯,贺尧的不该,已经自食其果,冷凝绮的过失,我也会给她应得的惩罚,不过,却非置之于死。” 梁不屈却认为这只是八环聚义同冷凝绮之间的私怨。并请燕铁衣“爱惜羽毛,莫因此些许失着而有损清誉!”不要一意孤行,偏袒冷凝绮。 燕铁衣平静地道:“我不是‘偏袒’,只是讲究是非,分判曲直而已。” 那个梁不屈愤怒了,“阁下并非法曹民官,此亦非青龙社山门内之家务,请问阁下凭何依据妄断此事?” 燕铁衣缓缓地道:“凭了一个人的良心,为了维持江湖上的公道,也凭我燕铁衣手上的两柄利剑。梁老大,够不够?” 得了,谈崩了。 冷凝绮嘴里犯着狠,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见到燕铁衣毫不相让,一时有些泪水盈眶了。我悄悄地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劲。大姐,既然你要回头,咱们好歹也要给你一个机会是不是? 她有些不安地说:“大当家,我先接,请你替我掠阵。”毕竟人家是冲着她来的,结果让燕铁衣全扛下了。 我使了个眼色给骆志昂,咱们站远一些。别被搅进战局,就是不给燕铁衣添麻烦了。 果然,燕铁衣凛然道:“你退下,我一个人接下。我是一帮之主,你若插手就是我的耻辱。我倒要掂量掂量,这些人物到底是什么三六臂,竟敢如此咄咄逼人!” 这会儿,冷凝绮也不敢吭声了。此时的燕铁衣脸上的童稚全部收敛。脸上冷硬深沉,萧煞得令人惊慑。仅仅是站着,就仿佛临渊峙岳般地有如泰山。眼角瞄到骆志昂的脸色有些发白,嘴边带笑,他八成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燕铁衣吧。嘿嘿,当初,我也被吓到了呢。 漫天的剑光锐芒四射,燕铁衣在十五个人里身形矫健,兵器全部靠不了他的身子。长短两束光流有如一个炸碎了的玻璃球,光圈闪耀,走到哪里,都带起一蓬血雨。很快,打斗就结束了。满地的残肢,满地的血迹与零落的兵刃。 脸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燕铁衣的双剑早已归鞘。注现着单膝跌跪,血污满身的梁不屈,话语清冷,有如冰珠弹跳,“曹笃狂妄,斩去双腿,武渔棹凶邪,取其性命,花川为人阴鸷毒辣,亦不可留,其余的人,包括你在内,我再次网开一面,重惩而不杀。梁不屈,维护公理正义,便免不了要以暴止暴。如果你还想报复,楚角岭上我燕铁衣随时候教。不过,你们倘若再来,八环聚义便将无一幸存,你自己斟酌吧!” 周围一片呻吟声,梁屈咬破了嘴唇,吭都不吭一声。 燕铁衣转身大步走回来,和我们招呼一声,翻身上马,扬蹄奔行。我们三人屁颠颠地跟上。冷凝绮手上还不忘牵着那匹驼着金银的马儿。我回头看了看一地的狼藉,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燕铁衣的双剑快,还是警察的枪子儿快呀。每次看到他打架,我都瞧不见剑的实体,只有两束光流在空中旋转着。真的是,太厉害了! 52、谁是缩头乌龟 一个月的期限快要到了,我们来到最后一站沈君山时,确实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座山不雄伟,却清奇灵秀。山上山下,树林碧绿苍郁,雅致得很。山脚下,有一个颇具情趣小红楼。我顿时兴奋起来,小红楼,哦,那个时代的人都懂的小红楼。 没人看出我的心思,倒是冷凝绮指着那里说,“这是我的家。”我微张着嘴,冷大姐果然与众不同,连家都是小红楼来着。她神情消沉,只是微笑着请我们进去。家里有一位老太太,见到冷大姐时,亲热地跟她谈了好一阵子。 我们三人都面带惊讶,原以为冷凝绮这种女子肯定是受过不少刺激的孤女,哪里知道她不但有母亲,还有两个幼弟。 她的母亲教养很好。对我们表示适当的礼貌与关注,但对冷凝绮却怜爱、疼惜又纵容,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极好。老太太精神不济,说了一会儿话便躺下了。我们跟着冷凝绮来到二楼的凉阁上。 她将纱窗撑起,给我们泡上香茗,然后在角落的玉鼎中撒燃起一把乾碎的玉兰花粉,于是,整间凉阁,便轻香飘漾。拉了一张小圆锦凳,她坐在燕铁衣的对面。冷凝绮此时的神情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邪气。反而淳朴挚真,看起来只是一个美丽却平常的少女。 燕铁衣低沉地道:“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沉默了一会儿,冷凝绮轻轻地道:“刚才,你已见过家母。今年,她老人家才满四十八岁,可是,却憔悴苍老得几如六十许人了……平素我若不在家,都是由一对雇用多年的老仆夫妇侍候。” “大婶是生病了吗?”我问。 点点头,冷凝绮面含悲切,“是的。那是一种罕见的怪病,也是纠缠了我母亲多年的锢疾,是属于肝脾类的毛病。每到发作痛苦不堪,不能吃,不能睡,两眼模糊,全身浮肿,连一张脸都变成腊黄的了,而且病人体内却又有如火烧炭炙,唇乾舌燥,但喝不了几口水……这病,很折磨人,在我试过好多大夫之后,终于被一位名医诊断出了母亲所患的病是一种难医治的肝热毒,这种病,无法断根,且极危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平时服用大量怯热导毒的药物。而这些药物是那位大夫精心配治的几味药材,非常珍贵,价格极昂。每配全一次,都要跑上好些个地方才能办齐,花的钱当然也很可观……” 我有些惊讶了。真的没想到,这个外表泼辣狠毒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么纯孝的一面。心中顿时安心了,其实燕铁衣早就想找理由宽恕冷凝绮。这下子,她就不用再受惩罚了。一时间,凉阁里安静了。 突然觉得有人在看我,抬头却发现是骆志昂。他眨眨眼睛,示意我们出去。我微笑,嘿嘿,怎么想到一块儿去了。冷大姐肯定有话想单独与燕铁衣谈,我们两个大电灯泡留在这里确实不适合。 悄悄地起来,我们一溜身从窗口滑了出去。临去前,我朝燕铁衣一笑。算是示意他我们暂时回避。却见他眼神一闪,仿佛有些不悦。我吐了吐舌头,八成又想说我不走正门,没规矩之类的吧。 这里的空气真好。刚刚下过雨,清新可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陶醉了半天。远处有孩子的嬉闹声。好一片静土啊! 骆志昂与我默默地走着,看到一个矮矮的篱笆,做得精致可爱。我好奇地走上去研究,却听得骆志昂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准备继续跟着?” 切,关你什么事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不理他,我反问回去。 “暂时不回。”骆志昂的声音里带了丝笑意。 我倏地转身,怒瞪他:“你跟也跟够了吧。这都半个月了,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去?” “你不也挺有耐性的吗?人家对你根本无意,你又何必呢?”骆志昂话里带了丝自嘲,“我就不明白,你也好,姐姐也好,到底是喜欢上他哪一点。一个个都死心塌地成这样。” “我也不明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没兴趣?”他说的话真难听,我不客气地直接顶了回去。 “呵呵。”他轻笑,“这说明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啊。” 我围着他转了一个圈,啧啧称奇。他竟然也不紧张,反而大方让我看个够。我摇摇头:“你果然脸皮比长城还厚。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看你们之前的方向是前往莫阳。燕铁衣是要送你回家吗?”骆志扯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 “嗯,我要回家了。”我随手捡了一颗石子儿朝他弹去,只见他头一让,小草却被石子儿削掉。我呵呵直笑。 骆志昂半截青草扯开,却也不生气。“小妮,你没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开心多了吗?看着你在燕铁衣面前那副缩手缩脚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我有些讶然,似乎他说的是真的呢。我对燕铁衣有着天生的畏惧感,即使喜欢他,也总还是放不开。怕自己做错了,怕自己惹他不开心,怕他会讨厌我。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 “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喜欢那个心目中的燕铁衣呢?”骆志昂说这话时,脸色极其认真。认真得让我都忍不住深思,难道,他说的是对的?“他确实很强,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崇拜感。小妮,你会不会只是因为他的强悍爱上了一个虚构的形象?”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我这样想,会不会觉得心中的痛苦会减轻些呢?骆志昂也没打扰我,只是靠着树,环抱着双臂瞧着远方。 “小妮!”燕铁衣柔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回过头,只见他牵着马儿,一副要走的样子。我有些惊讶,已经结束了? “走吧。”燕铁衣朝骆志昂和缓地点点头,“骆公子,你呢?” 骆志昂扬起一脸灿烂的笑容,“我当然跟着你们一起走。小妮是要回家吧,我正好顺路要去莫阳城。” 我回头扔给他一个白眼,可恶,哪有这么赶不走的人。去找我的交通工具时,冷凝绮眼圈红红地站在门口。一见她仍然精神弈弈的样子,就是知道什么都没变。我笑得开心,“姐姐,恭喜你了。” 冷凝绮拿了个大包裹给我,“大当家念我一片孝心,饶恕我了。却怎么也不肯留下用餐,小妮,这是我帮你们准备的干粮。幸亏这一路有你陪伴,我才没那么寂寞。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记得到时候要来找姐姐啊!” 我牵起她的手,也为她高兴,“姐姐如果有机会到莫阳来,别忘了让小妮为你做东才是。你的赌术我还没学完呢!反正你肯定还会出来的,回头我陪你一同打秋风去。”笑得调皮,我冲她眨眨眼睛。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才一个月时间,我也不认为抢劫是多大的事了。 她向来冷傲的脸上,此时满是温柔。或许是因为在家里,或许是因为没受到惩罚。反正,我觉得她真的跟刚认识不一样了。那个狡猾、狠毒、伤心、绝望的女子,此时宛如普通的女子般,美好且柔和。“我们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姐姐还想听听你说心事的。” 我微微红了脸,“姐姐,又在笑话小妮了。” 她叹了一口气,“你呀!真是够熬的了。不过,小妮,姐姐劝你,凡事不要太被动。有时候勇敢一些,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姐姐是在可惜,为什么没早点遇到大当家。不然,一定会与你相争一番的。” 我嘿嘿直笑,“姐姐现在也还来得及啊!燕大哥或许不在乎这些事呢!” 冷凝绮白了我一眼,久违的泼辣又出现了,“对别人的事情你总是这么关心。留些心多思考虑自己的事情吧。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一缩头乌龟。”骂了我一通后,她又失笑,“看我,都说些什么。快走吧,免得大当家等急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个缩头乌龟了。眼见燕铁衣静静地站在一旁,骆志昂一脸的不耐烦,我赶紧跟冷凝绮道别了。以后有机会再相聚,也不急在这一时。 剩下的时间,我们赶路异常顺畅。燕铁衣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总堂了,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他是一帮之主,不能离得太久了。至于那个骆志昂,我真的是没辄了。骂不走,打不走。最让我气得吐血的是,我家就在南方,在他家门口。他说自己是顺路,还真是没说错。 只到城外,陶大叔与哥哥便迎了上来。因为燕铁衣一般到了什么地方,都会与属下保持一定的联系。所以只要他愿意,自己的行踪,大伙儿都是知道的。见到哥哥,我高兴极了。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去,可惜场合不大对。 看得出哥哥也很高兴,连看我的眼神都温和的很。只见他文绉绉地向燕铁衣行礼,我嘟起嘴,讨厌,就知道先拍领导马屁,也不知道来关心关心我。 “杨大哥,我是骆志昂。对你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神采斐然。”旁边,突然传来一句煞风景的话。我回头怒瞪骆志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哥哥早就看到他了,此时见他有礼地拱手道:“骆公子客气了。”切,我哥真是假惺惺,跟他这么有礼貌干什么。 骆志昂客套的话说了一番又一番,仿佛没看到我在一旁七窍生烟的样子。朝着燕铁衣看去,却没见他有什么表情。只是含蓄地笑着,心中顿时有些丧气。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乱想什么呢! 燕铁衣随着我们到府里歇息了一会,吃了顿饭就准备离开了。临去前,大家都去送他,我也乖乖地跟过去了。 “小妮,记得有空再来楚角岭看燕大哥。”与大家道别后,见我有些不舍,他笑得和蔼大方。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估计好几个月都不想去那里了。嘴里却笑道:“当然,小妮会早晚为燕大哥祈福,希望燕大哥一如既往般神勇无敌。”再不舍也要离开,妹妹,就要做好妹妹的本份。 “小妮,你说话越发有趣了。”他大笑着,骑着马儿朝楚角岭奔去。遥望着他没回头地挥手道别。心里有些酸酸的,燕铁衣,后会有期。 53、收个铁石心肠奖 这是一个山谷。呼啸的风吹着诡异的曲子,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我静静地在涯上站了一会儿,看到两个身影急匆匆地赶来。抿唇儿一笑,等了你们三天了,总算来了。 我站的角度挺隐蔽,背着太阳。那两个人,一个虎背熊腰,一个瘦麻杆似的。跑起路来恶形恶状的。我有些奇怪,怎么有的人到死都能保持着优雅,有的人还没遇上事儿就一副残兵败将的模样。默默地站着,直到他们到我可攻击的范围内,我突然暴弹而至。软剑如毒蛇吐芯般向他们的颈脖射去。 两人正在赶路,没料到这里还有人。纷纷怪叫一声,滚地向旁边弹去。我懒得管另一个,只缠住一开始便盯好的那个瘦麻杆,紧贴着削了过去。这段日子来,越发觉得软剑好用了。瞧,剑身在我的控制下,可硬可软,直刺、拐弯,甚至是打圈圈,角度刁钻古怪得让人防不胜防。瘦麻杆的功力稍弱,被我的软剑缠上了胳膊。我回手一拉,熟悉的割肉感觉传来。没心思去理他的惨叫,我抖手又向另一个大个子缠去。 大个子已经晃过神来,拿出他的双戟朝我劈来。我呵呵直笑,谁会傻得跟你硬扛。轻盈地随着他的劲力飘飘摇摇的身子,仿佛一点都不着力般。他一用力,我就飘得远了,一抬手我就如跳舞般转了回去。剑光闪烁处,仿佛一条白灿的银蛇般。瞧住一个空隙,我直直地刺过去,正中他的一个戟耳。巧力一带,三尺长的软剑顺着戟杆朝他的手指切去。四根手指血淋淋地落在地上,我轻轻挥手将一个短戟抛扬出去。这柄剑真好用,哥哥千辛万苦地找来这把名为“银虹”的软剑,就是为了增强我的攻击力。 离上次见燕铁衣,已经有半年的时光了。那天,我回来后,骆志昂也跟着在我家旁的客栈住了大半个月。哥哥先是抓着我问嘘问寒了好一阵子,后来话题一转,竟然问起了骆志昂。 “小妮?骆公子为什么跟你一起?” 我没好气地白了老哥一眼,说到这件事我就想生气。“路上碰到的。” “他之前发过帖子过来,说想来拜访。我们素不相识,他一个公子哥怎么会想来看我,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这次见他眼睛一直没怎么离开你,我就知道是冲着你来的。”老哥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心疼,“小妮,这个骆志昂,看起来也不错。反正我们也没能力驱他走,不如大方些留他作客吧。” 唉,知道哥哥是好意,可是一想到骆志昂那个黏黏虫,我就有想揍他的冲动。自从在莫阳留下后,他每天定时拜访,跟上班八小时一样准时准点。 这天,我瞪着他那张笑脸,冷冷地问:“骆志昂,你今天又准备找什么节目?” 不是我想问的,真的。可是他每天都能想心思找乐子,无论我愿不愿意参加,想不想知道。不理他吧,他继续缠着。我走哪跟哪,管我如何给脸色,总是笑得仿佛没脾气。你说,这么一个大少爷,天天热脸贴着我冷屁股的,次数多了,我也会不好意思的。见着我们两个整天“成双成对”,陶大叔的脸色有些奇怪,徐大婶倒是看到他就跟看到自家子侄似的。有时候我们明明练得起劲,见他来了,竟然会停下来热情地打招呼。恨得我原地转圈圈,以示抗议。 这个人的皮已经不能仅用长城来做比喻了。稍给他一点好脸色,就会被他扯着东南西北乱跑一通。昨天,想到昨天我就觉得可恶,他竟然拖着我到赌场里,说练习一下技术。这个主意是不错,于是我女扮男装了一下。毕竟一姑娘家跑去不大好。要是被哥哥知道,肯定又要打我的板子。刚一出来,骆志昂就捂着肚子笑。直说像是小相公。我当场就跳脚了,你才是鸭子呢! 见我怒了,他放□段,好言好语说了一大箩筐。我也实在熬不住好奇心,想去赌坊见识见识。话说,赌坊里真不是一般的乌烟瘴气。各种可怕的气味充斥其中,还有惨叫、喜叫、惊叫、尖叫等各种怪叫声。为了看看我的功力到底如何,直接选了摇宝。我就这个练得最熟练。呃,试了几次后,发现十次里,只听出三四次。好在我跟骆志昂一对口供,再分析一下,赢率就达到了6成。算是不错的成绩。毕竟我们才开始练没多久嘛! 眼瞅着桌子上的银钱越堆越高,我笑得那个得意啊!就知道当初向冷大姐学这门手艺是正确的。想我杨语妮在燕铁衣面前吃瘪无数次,如果下次有机会扳回一城时,一定要跟他赌一次。赢得他把衣服脱光光!呃,想多了。他压根不碰这玩意儿的。 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差点没吐出来。知道如花不?他就是一男装的如花。我以为他要玩,叫我让开。人家都长成这样了,我还不得有点公德心。于是,我就准备起身收工回家。却发现他的手竟然摸到了我腰上。我怒了!现在总算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了,竟然还会被别人咸猪手一把。可是,你好歹也给个帅哥行不?被这种人猥亵,我哪里高兴得起来。而且,我明摆是男装。他什么意思啊?真当我是鸭子啊! 一拍桌子,正准备发难。只见骆志昂一拳揍去,将男版的如花揍翻在地。他脸带怒意,“小爷今天是来寻乐子的。你的招子没带出来,就给我滚回家安好!不然小爷剁了你的双手!” 我恶心地直拍身子,越想越受不了,冲上去就踹了男版如花两脚。本来我们就赢了钱,赌场里的人已经看我们不爽了。见我们闹事打架,这还不哗哗地鸡冻了起来。 想知道结果吗?结果我们当然没事。这里是骆志昂的地盘,你以为他一大少爷真的是吃素的。当地的管事早就派了人跟着他。一见我们出手了,还不赶紧过来摆平了。这件事不是我最愤怒的原因。真正让我生气的是,骆志昂竟然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摸也只能他下手。本姑娘已经够生气了,他竟然还敢跟我来这一套。 我当场就拔出了软剑跟骆志昂打了起来。这个赌坊结果可想而知,所有的人全跑了。桌椅全被打烂了,桌上桌下的银钱被哄抢一空。然后事情就闹大了,然后我哥就知道了。然后,我又被罚跪了。 跪在厅堂里,我痛哭流涕。我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要跟骆志昂去赌钱玩。哥哥大怒,说我越来越不像话。虽然没拿出家法来,却也没心软地递个软垫子给我。狠心地罚我跪了3个时辰,整整六个小时啊。第二天,我走路就成了僵尸。 看到骆志昂竟然还敢上门,竟然还买了东西来探望。我全直着脚扔了出去。哥哥这次也没姑息他,言辞不客气地狠涮了他一顿。本以为他会反唇相讥,他的少爷脾气可不算好。可他只是不吭声,脸色也红白掺半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起来大多事还是我给闹的。只不过,他能被我哥如此说着不发作,倒真让我又高看了一眼。 于是剩下的几天,我也就没怎么给脸色给他看。 骆志昂拿着据说去淤消肿的药膏递给我,“抹上它,会好得快一些的。”瞧着我的腿,神色里还有些心疼。 我真有的些无奈了。我倒宁可他像在大森府那样,动不动就给我摆少爷架子。可这么一张笑脸凑过来,他不怕疼,我还嫌手打软了。 “骆志昂,你爸没喊你回家吃饭啊?”我隔着衣衫揉着疼痛难忍的膝盖,问他。 “啊?”骆志昂一脸的白痴像看着我。 呀!忘了,他听不懂这样的话。“你都在外面打混快一个月了,父亲怎么都不担心你的?”用这里的语言委婉地翻译了一下。 骆志昂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看着我,“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别过头,我天天都赶你走,你哪一次听了? “父亲是有些生气了,我也呆不了几天了。”骆志昂神色黯然地笑笑,“小妮,你总算如愿了吧。” 没人天天缠我,我是很开心。可见他这个模样,心里倒有些不忍了。毕竟他让我的心情没再处于低谷。连燕铁衣走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怎么有空想他。可是,这不明摆着是利用他分散注意力吗。我又不喜欢他,这样不是耽误他来着。狠下心,我干脆一句话都不说。 “你把簪子收下,我就走。”见我不吭声,骆志昂笑得有些泛苦。 心里也跟着不怎么舒服。还是狠下心来,“不要!”说得自己都差点咬到舌头了。下次,那个铁石心肠的奖项不能颁给燕铁衣,直接自己留下得了。人家好歹是不知道我喜欢他,我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那我就继续留下来。”骆志昂对付我起来,耐心多得可以拿去喂狗。 我手一伸,他愣住了。“怎么了?” “拿给我呀!你最好明天就走!”我还是心软了。毕竟人家是送礼物给我,又不是送炸弹,我收得如此矫情,真是岂有此理。 骆志昂嘿嘿笑着从怀里把锦盒掏出来,“那你要记得戴啊!” 我怒了,要求还这么高。你什么时候见我戴这些东西了。 见我脸色不大好看,他摸摸鼻子,“算了,随便你好了。”我这才收回自己的白眼。 “再过三天,我就离开了。”骆志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拿着锦盒的手抖了起来,靠之,早知道你还要三天再走,我三天后再收。“骆志昂!”咬牙切齿地,我的手都摸到软剑上了。 他嘻嘻一笑,“反正你迟早要收的,早收晚收不是一样嘛!”看到那张明明有些悲伤,却强装开心的脸,我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看在他马上要滚回家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了。这些日子工作比较忙,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确实有些欠思考。所以,我把一些不太妥的章节全部锁定。到时候会修改的。 至于江婉儿的情节,我会全部删除。非常抱歉,婉妹妹。让你失望了。 还有种田的事情,我也会稍事修改。 本来答应大家日更,看来,也只能暂停了。我修到三点,仍然还在努力中。如果有机会,在旅游中途找到了网吧,会逐渐解锁一些章节。这些时候,只能跟大家说声抱歉了。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写得很开心的。我也希望大家能给我提意见。有不妥的地方,我会一点一点地改正。毕竟燕铁衣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我希望能写好。 以后,可能我更新的速度不会太快了。发现速度快了后,质量会相对下降。把大家的胃口养大了,真是抱歉哦!!! 54、努力自立的杨小妹 两天时间,我的膝盖就好了。我偷偷地一个人溜到外面透透气,想避开骆志昂时,不幸又被他抓到了。我拼命地安抚自己,一天,还剩一天,我就不用看到他了。 “小妮!你不买些东西送给我吗?”那个骆二少似乎没有明白我的忍耐,大刺刺地向我离别礼物。 我假惺惺地笑道:“骆公子家里怎么会缺东西,我送的东西,想必是看不上眼的。” “只要是你送的,我什么都喜欢。”瞧,这就是我最佩服他的。我要是有他这种能力,早就扒着燕铁衣不放了。比我还缠人! 老远看到老哥恰好往这个方面走来,我高兴地扑了过去,赶紧粘在我哥身边。这个县城真小啊!小得让我觉得无比可爱。老哥自从上次后,对骆志昂便冷淡了许多。我对他的态度双手赞成。也是,哪有人没事把妹妹往外推的。 “小妮!我刚好有些事情要找你。”老哥客气地示意骆志昂,我们家还有事,便抓着我离开了。 眼角瞄到,骆志昂一个人站在街上。心头有些不忍,却也没再回头。 “哥哥,有什么事情找我呀?”见老哥走得飞快,我奇怪地发现他竟然是把我往家里带。 “嗯,有些话想问你。”老哥脸色板得好可怕。我抓了抓头,最近没惹什么祸啊。他怎么又生气了? 回到家里,老哥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吭声。我有心想问,却又没作声。老哥向来有主意,我还是等等吧。 “那个骆少爷,你怎么看他?”等了半天,我都快睡着了,老哥才开口。 “没怎么看呀!哥哥,他马上就要走了。”我没有嘻皮笑脸,却也没直接回答。哥哥终于说起这件事来了。真是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他要把我嫁给骆志昂呢!我就不明白了,他当初到底看上骆志昂哪一点。若不是见这次闹得有些过份了,是不是会继续抱以观望的态度。说起来,呵呵,我也算是推手之一。那次去砸场子,我虽然生气,却也有故意的成份。 好吧,我就是不爽老哥乐见其成的态度。 “哥哥只是不希望你的心思全在魁首身上。本想着骆公子既然喜欢你,就让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可我发现你从头到尾都在拒绝他。而且,他也太胡闹了一些。小妮,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哥哥沉声问道。 我没再打马虎眼。“哥哥,你心疼我,我知道的。可是,我心里真的放不下。哥哥,这段时间我不会再乱跑。我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整理我的心情。骆志昂在,我也没办法细想这些问题。好在他马上要离开了,我也不必跟着他胡闹一通了。” “你也知道你在胡闹!”哥哥瞪了我一眼。 我嘿嘿直笑,这不是心情不好来着嘛! “这次回来,我见你瘦了不小。是不是又受伤了?”哥哥其实一直挺注意我来着。只是,他没再像以前那般。有些事情,我没说,他就装着不知道。这次,他算是忍了挺久的。 我偏过头,“只是受了些小伤。没什么大碍的,有燕大哥在,我不会那么倒霉啦!”装可爱地看着我哥。要是他知道我受伤后,还被人调戏,肯定会怒火冲天。回头万一下死命令,不让我见燕铁衣,可就不划算了。我不想跟哥哥吵架闹别扭。我虽然喜欢燕铁衣,但并不代表就会置哥哥的心情而不顾。亲人与爱人,是可以共存的。 哥哥冷哼一声,“只是这样?” 看到他脸色越发不好看,我赶紧粘上去。讨好地拉着他的手。“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你阅历不够,就这点功夫非要跟着魁首到处跑。你让我怎么放心?”完了,他好严肃。不会真的彻底让我禁足吧。 脑筋一转,“哥哥,其实我一直有些想法,看看能不能帮你一点忙。”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想起的那些经营点子。其实,我有一定的能力,哥哥不必整天保护我的。弄得我前怕狼后怕虎,依赖他都快成习惯了。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急着往家里跑,想赖在他身边。我都被我哥宠坏了! “生意上的事情,你不必插手的。杨家就我们兄妹两人,哥哥怎么舍得让你受苦。”不得不说,我哥真的很贴心。越想,我就越觉得以前11年对他的忽视太不应该了。早知道我们有这样相亲相爱的一天,我死也要巴着他。 我笑着扯着老哥的手臂:“哥哥,你先听听我的想法行不行?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讨论。或许,我真的能帮得到你的忙呢?” 我哥自然是不信。他认为我一个女孩哪会有什么见识。事实上我前十六年也真是这样过来的。可我那是觉得无所谓。以为哥哥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护我。这次,被祁少雄打击到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弱,我也很想自立一番。至少,我也能为青龙社做些事,而不是只拖燕铁衣的后腿,只让我哥为我操心。对不? 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稍稍地提了些服务行业上的小点子,就让我哥大惊失色。哦,不好意思,用错词了,是惊为天人。请麻烦不要认为他突然觉得我变漂亮了,而是奇怪我哪来的想法。于是,又害得我胡诌一通,就连上次冷大姐说的那个赌场的经营方法,俺都拿出来说事。实在圆不了谎,干脆就耍赖。 “小妮,我向来知道你聪明。原以为你一心扑在魁首身上,什么事都顾不上了。”说到这里,我哥突然笑了笑。那个笑容,让我怎么看怎么不爽。似乎说,我就是那个因爱而笨的女人。转念一想 爱上燕铁衣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6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6部分阅读 ,我又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以前最厌恶的就是为爱失去自我的人。我一味地追着燕铁衣跑,倒从没注意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第二天,骆志昂来向我道别。“小妮,我这一次回去,可能很久都不能来看你了。”神色中,有些忧郁。 我没再跟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心平气和地说:“你在外面呆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有些不恰当。府里事多,你父亲应该也交给你一些事务了。忙是应该的。” 见我不再抗拒与他交流,骆志昂的神色间松了一口气。“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话呀? “你真的是喜欢燕铁衣吗?你确定自己不是因为他的威名,不是因为他的神武,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才吸引你的?”骆志昂的神色严肃而认真。 我淡淡地笑了,“当然不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我已经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了,不可能会崇拜偶像到这种地步。其实,我倒宁可我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肤浅地喜欢上他,然后再轻易地将燕铁衣抛之脑后。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的心情,只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任何一些细小的表情对我来说,都比骆志昂凑在我面前的那张帅脸要更吸引我。眼光就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动。如果这也算是崇拜偶像,那我就无药可救了。 我慢慢地,认真地说:“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燕铁衣,只是因为他刚好叫做燕铁衣。”有些绕口,但我知道,骆志昂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也让我忍不住侧头。良久,他都一语不发。“杨语妮,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的。后会有期吧!”一句轻轻的话飘来,我怔在原地,后会有期,怎么单恋的人都喜欢说这句话啊。等我回过头再看去时,骆志昂已经不在走了。心里暗叹,傻瓜。转眼又失笑,其实,我自己也是傻瓜。他说的没错,我们真是天生一对的傻瓜。同样执着,同样可怜。 自从我跟老哥谈心之后,他也开始逐渐不再要求我只一心当个小姐,也开始让我跟着他接触一些业务。记得一次,我们在谈判时,对方没弄明白我们的背景,竟然威胁我们。哥哥就怒了,直接放话。若不想好好谈,青龙社不介意跟他们打上一架的。真是没想到呀!我哥竟然这么猛。我越来越崇拜他了! 有时候,也会与大森府遇上。他们还挺守约的,一知道我们是青龙社的人,便退让。其实,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吃亏个透顶。大家有商有量的,起码比直接动刀子动枪来得和谐吧。 渐渐地,哥哥也开始放心将一些小任务交给我。比方说,追杀三个竟然敢劫我们镖局的两个小贼。他们也是穷发了疯,没抢多少银两。才两千两的东西,竟然敢伤了我们的人。哥哥给我的任务便是,能抓活的便抓活的。实在不行,毙了拉倒。我哥经过仔细地判断后,知道肯定打不过我。但他还是不放心,派了两个弟兄跟着我。可我不乐意,只让他们站远些。这可是我第一次接受任务,而且还是这两个小蟊贼,让他们跑了,岂不是丢大脸了。 等了三天,才彻底掌握他们的行踪。没办法,我们不可能动用所有的情报源。在身份有限的情况下,只能做到这种地步。果不其然,两人轻轻松松地就被我打败了。心里有些叹惜,老哥算得真准!是不是这两个人比较厉害,他就不派我来了?我招呼那两个弟兄过来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掏出来。人是我揍的,不代表我就愿意在他们身上乱摸。主要是,我懒得跟他们废话。拿了东西就准备走人。 “我兄弟俩栽在什么人手中,阁下请告之。”听到那个瘦麻杆在后面问。呵呵,搞了半天,我忘了自报家门。 “我们是青龙社的人。麻烦你们下次考察清楚再抢劫。免得手指不够砍的。”远远地扔下一句话,我头都不回。本来依我的意思,教训一下拿回东西就行了。可老哥不同意,非要在他们身上留下些东西来。说杀鸡给猴看,免得什么人都敢打青龙社的主意。 大半年来,我陆陆续续地帮哥哥处理了不少事情。偶而,也会给他一些建议。比方说后世的一些促销手段。偶尔也会接受一些暴力任务,也算是锻炼自己的应敌能力。可惜我哥总是调查又调查,才交给我。结果,我每次打架,从没输过,比装了作弊器还厉害。 有一次我彻底怒了,抓着我哥非说要跟他较量。你明明说了要给我机会让我成长,怎么弄来弄去,还是这么保护我。我假正经地说,千万别让着我,结果他真的没让着我。等到老哥笑着用大刀指着我的胸口时,我彻底没脾气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太可恶了,同一个老爸生的,他为什么就比我强这么多!比试过后,我几天没理我哥,纯粹是自尊心受损。 作者有话要说:先上一章。。让大家久等了。。 55、别给穿越女丢脸 最后,还没等我哥忙中抽闲来哄我,我自己就想开了。算了,反正资质就这样,跟老哥闹脾气倒显得小心眼了。为了让我再次振作起来,我只能把自己变成一代侠女的心思收敛起来。一心看看能不能在经营这块能有什么发展。 首先从餐馆开始整顿。为了能有好的精神面貌,那种随手拿着抹布的小二可不能要了。既然不能招美女,起码小二哥也要精神一些吧。统一的服装,整齐的口号。专门有人来打扫卫生,别让小二哥又当传菜生又当清洁工。这些只是小改变,重要的还是菜味可口,卫生新鲜。 突然想起了我那个世界的“海底捞”。服务业嘛,包装是重要的。从门头开始,一直到内部的装饰。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喜欢中国红,可全是清一色的古色古香,让人看多了也腻味。我虽然不怎么懂装璜,却多少能指出一些不同的意见来。尤其是,一些加入现代原素的小点子。比方说,情人隔间,商务包间之类的。 呵呵,以前年纪小,生意上的事情插不上手。现在我好歹也跟本集团公司的一把手混得挺熟的,说起话来,也算是有些地位吧。陶大叔对我大为改观,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都来问。把我窘得没地方钻,我充其量也就一盗版商,在经营这方面,我是新手中的新手。顶多,在这里也就算个创意总监之类的。好在青龙社家大业大,有能力的人实在不少。我只是稍微提点几句,他们就能把我的想法发挥得更好。有时候,还能就这里的情况改革一番,变得更适合当前的情况。 有些事情想起来简单,可做起来,不是一般的难。仅仅是在小二哥的精神面貌上的改变就让我费了不小心力。说起来,大家都知道的,这个年代的小二哥常常是一脸的媚笑,客官前客官后的。其实热情不算错,只是我希望他们可以有素质些。比方说吧,一般大户人家的门僮都会抖两句文。耳渎目染下,自然也会文质彬彬的嘛!现在小二哥的职业操守就是那样,他们能一直保持着热情也就算了,还有的习惯性的狗眼看人低。 没办法,只能从文化上补起。突然想到了企业文化这个词。为了给他们灌输顾客就是上帝这个道理,我就花了不少时间。本来就是,你要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自然要把别人伺候好。想起那个时候五星级饭店,从里到外,每名服务员都有良好的服务态度,热情大方有礼,不会让人觉得不悦,反而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不得不说,一心花在这些上面,我找到了很多乐趣。以前没有机会接触这行,现在才知道,原来里面的学问有多大。难怪说,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呢! 其实,在经营上提点子,我只能算是建议性的。最终拿主意的,还是陶大叔与我哥。我不是科班出身,顶多就比这里的人多出几千年来的见识而已。很多东西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貌似由于我的启发,我哥已经隐约成为新一代的杰出人物。我真是惭愧,早知道提些建议,他就能举一反三,我之前就不该偷懒,只赖在他的羽翼下享受他的保护。 倒是在这段时间里,跟很多青龙社的兄弟们熟悉了。之前陶大叔手下的铁手级大头领被公孙荒木给暗杀了。这个位置就空了下来。目前还未有人顶上去。这次,我帮我哥的忙,让他晋级的希望很大。其中,有一个叫佟双青的大哥。长得白白净净的,能力也挺卓绝的。他虽然是我哥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性子倒挺好。尤其是对父亲特别孝顺。虽然我不算是青龙社的正式人员,不过,佟双青还是很照顾我。尤其是我非要帮青龙社出任务时,他特意跟其他兄弟叮嘱又叮嘱,怕我出意外。 剩下的很多时间,我在家里习武。在这个世界里,武功就是生命的保证。然后便是沉思。将这些年来,我的点点滴滴,与我的心情统统思考一番。很遗憾的发现,我竟然没有穿越女的自傲感,反而自卑的很。 是的,我自卑的很。长相只是中上等,武学资质一般,要说聪明,只能是耍些小手段。我最值得骄傲的就只有多出几千年的见识,可能在一般人眼里,我很厉害。但在这个世界里,我找不到安全感。如果当初我不知道燕铁衣的身份,没抓着哥哥死赖活赖地加入青龙社,可能我的命运会有所不同。 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穿越就能呼风唤雨,我却混得这么惨。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是个如神仙般男人。强得我拔腿都追不上。像我这种心态,已经不对头到了极点。难怪哥哥会这么担心我。再不好好地沉淀下自己的浮躁心情,我怕自己会更晚地觉悟到这点。 思来想去,悲哀地发现,竟然是燕铁衣的存在,加重了我的自卑感。就连我的哥哥,也比我强上不少。若不是我是个穿越女,八成要被这两个人打击至死吧。好在,我即使缺点一箩筐,却有个最值得表扬的优点,那就是善于总结,然后积极改善。 冷大姐说我是缩头乌龟,呵呵,她还真是没说错。我一味装可怜地跟在燕铁衣身边有什么用?他不会一生都碰不到自己所爱的女人,到时候,我该怎么办?跟他表白,让他难堪?那他还真是白拿我当妹妹疼了。 既然我要主动,那不如干脆主动到底。跟他说喜欢他,也没什么关系。顶多,也就是从此与他陌路吧。想到这里,心里隐隐作痛。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我不是前世就知道了吗?直到此时,我还不能忘记父亲母亲在我临终时的眼神,痛苦、欣慰交杂着。他们是在为我开心,又为我的离去而伤心。 我都已经死过一回了。我还怕什么?有什么比天人相隔来得更痛苦的?呵呵,突然间我就明白了以前害怕什么了。是因为我不敢面对拒绝。尤其是这样一个男人的拒绝。我会觉得无地自容。 这天,我向老哥告假五天,想到附近去走走。老哥看了我半晌,最后问清了我具体的去处,顺便给我派了两个下人,这才同意。我无力至极,老哥的保护欲太强了。纯粹是小时候的阴影来着。 此时,已经是秋末了。套句最俗气的话,此时果然是秋高气爽啊。两名下人都有功夫,我哥那是怕我被别人欺负呢!若不是他抽不出时间来,八成会亲自带我出来玩。在家里已经呆了六七个月的时间了,我着实觉得闷得慌。突然来到如此美好的山里,我非常开心。 附近的客栈里,我呆了整整四天。每天倘佯着青山绿水中间,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难怪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还没走多远呢,就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之处。太神奇了!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当时,我与爸爸妈妈一同外出。到了午饭的点儿,爸爸妈妈带我到肯德基去吃饭。拿钱给我,爸爸让我自己去点餐。当时我虽已经六岁了,却从未主动与人打过交道。几次鼓起勇气过去,最后还是憋着眼泪回来。泪汪汪地看着爸爸妈妈,让他们帮忙买。 爸爸问我,你为什么不敢说呢?我说怕别人不理我。爸爸说,明明点餐的阿姨已经俯□子仔细听你说话了,而且你也带了钱,你还怕什么呢?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怕。爸爸拍拍我的脑袋,你不去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你只是不敢踏出第一步。爸爸妈妈不可能照顾你一生,你必须要学会成长。 被爸爸鼓励了好久,我最终走到柜台,告诉阿姨,我要一个圣代。那个阿姨很快便把东西交到了我手上。我回来的时候是跳着走路的,差点把圣代给摔了。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是一种成就感。现在想想,我就像那个时候买圣代一样,憋着眼泪来来去去无数次,总是不敢踏出第一步。燕铁衣的理智让他不可能主动,那为什么我不能去求个答案呢?喜欢就是喜欢了。他若对我有意,自然更好,他若对我无意,我便离开算了。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杨语妮的容身之处?再不济,哥哥也会包容我。终于想通了这一点,我笑得很开心。等待吧,等待下一次见面时,我一定不会再顿步不前。我是穿越女嘛!总不能给那么多穿越前辈丢脸是不! 唉,说来说去,我还是没出息透了。如果没有哥哥,我怕还是会畏首畏尾的吧。想到这里,后来几天,我对我家老哥那个温柔体贴!那个体贴入微啊!其实,老哥从来都不知道,当初他虽然只是帮我挡了一掌,却是从此走进了我的心里。我一直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尤其知道这是个武侠世界后,心中总有种荒谬感。可一想到,我在这里还有个亲人时,温暖的感觉就涌了上来。我的哥哥,一直都是我的骄傲。真是不知道,到底怎样一个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我哥刚开始没发觉,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小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茫然地说:“没有啊!”奇怪了,他干什么这么问。 “没事就好!”我哥笑笑,就去忙自己了。 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来着?莫不是以为我有事相求,故意讨好他?气死我了。死老哥,对你太好了,你还接受不了是不是?可转念一想,又嘿嘿直笑。难怪以前别人总说,无事献殷情,非j即盗。要是我老哥突然有一天,对我如此关心,我八成也会汗毛直竖,以为他有什么坏念头呢!我哥没直接打击我,已经算是给我面子了。 算算时间,我在家里也呆了大半年了。也就是说,我也近一年的时间没见到燕铁衣了。前些时候,听到他跟一个叫屠森的坏蛋到处报仇,招了不少麻烦。据说是被那个挟恩的烂人救了命。我有些着急,本来想去找他来着。可转念一想,既然他已经没事了。我就别去了。于是,给他寄了封信表达慰问外,依然安心地呆在家里。 其余的时间,我都用来与骆真真、冷凝绮通信。哦,还有扔掉骆志昂的信。与冷凝绮之间,自然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骆真真,只能天天阳春白雪了。她跟我都明白的那点心思,点破实在没有必要。保持着淡淡的友谊是最适合的。剩下那个姓骆的,我一向是忽略的。近一年的时间,我过得很充实。 突然有一天,陶大叔说,这次半年的聚会,我也要去弹剑楼。我张大了嘴,为什么?原来青龙集体有限公司要表彰我,嘉奖先进份子。我搔头,貌似我也没做什么吧。反而是哥哥和陶大叔比较辛苦。穿越女想出名,真的很容易。尤其是在这种锦上添花的情况下。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可以再一次见到燕铁衣了。我真的好想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解锁,相信这样改动,大家应该可以接受一些吧。觉得,杨小妹应该更理智一些。有些心情没有交待清楚的情况下,再见燕铁衣,仍然是什么都不可能改变。 56、又上楚角岭 弹剑楼的很多熟人见到我都向我点头示意。老远,就听到熊道元久违的大嗓门。“小妮,这么久也不来看大熊哥,你这个丫头真是白疼了。” 我也有些惊喜。每次一来,熊道元都会首先来迎接我。呵呵,他对我可真是好啊。“大熊哥,我这不是来了嘛!” 眼瞅着大熊哥硕大的巴掌就朝我拍过来,我侧身一让,开什么开玩笑,被他拍实了,我还不得痛死。大熊哥一愣,反应过来后呵呵直笑。“小妮,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我微笑地说:“大熊哥夸奖了。其实小妮也没做什么,反而是陶大叔比较辛苦。”自家老哥虽然优秀,却不用我来表扬。把陶大叔抬出来,是最明智的选择。他老人家待我不差,人前人后表扬他,也不算拍马屁。 说是表扬我,其实陶大叔只是带我到弹剑楼里亮亮相。我一个女孩子,哪能真到那种中高层会议上去。我事先准备好了先进材料,将改革后的经营状况与之前做了一番对比,以数字来说明。然后建议陶大叔将其他地方的店做成旗舰店,保持整体的风格。前些日子听说,哥哥因为工作出色,马上要升为铁手级的大首领了。再要往上爬,可就是大首脑的职位了。我挺看好我老哥的,他属于实干派。果然是一个爹生的。基因优良啊!嘿嘿,趁机也表扬一下自己。没人表扬,只能自我表扬了。 按照惯例,燕铁衣是不可能出来迎接的。没这个道理嘛!他是最高领导,大家只能去参拜他。跟着陶大叔,我放下包裹在常住的那个客房后,便一同前去了。 他的书房已经站满了人。十多个人,我站在角落里,悄悄地打量着。微微笑了起来,真是神人,这么久了,相貌竟然还是一点都没变。在下属面前,他圆熟的辞令一套一套地使着。听得我心中好笑,虽然他不喜欢这一些,但只要做了,就一定要做好。 跟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后,他才向我点头。微笑着问:“小妮,你来了。很久不见,你又漂亮了不少。” 我欠身一福,“燕大哥依然神采依旧。”便退到一边,没再叙旧。这里可不是我们说话的好机会,虽然我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温暖。呵呵,看来他还是有些想念我的。也不知道他前些日子受的伤好了没有。听说杀屠森时,他的大腿也中了一刀。那个人虽然坏得流脓,可手上的功夫真是不赖。这还是我听陶大叔私底下说的。毕竟自家领导受伤的事,不能大肆宣扬的。我听了觉得挺心疼的,便派人送了些伤药过去。嗯,顺便还带了一个小抱枕过来。绣个了美人鱼的故事。以前,我就曾给他寄过这玩意。虽然没见他用过,反正是一番心意嘛! 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这些领导们客套的话语。然后被这些领导们“围攻”,好吧,我言过其实。他们只是夸奖我是什么奇女子,年少有为之类的。然后我就叔叔伯伯地认了一大圈。反正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分清楚谁是谁。人太多了。只要装着乖巧,就够了。 心中突然想起了有人打趣新闻联播的一番话。前十分钟讲着领导多么忙碌,中间十分钟告诉大家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最后十分钟讲着国外到底有多动乱。嘿嘿,这么多领导在一起开会,按辈分资格,能够上前十分钟了吧。 突然觉得有道视线。我抬首一看,发现是燕铁衣。他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仿佛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我眨了眨眼睛,本来就是。他微微示意,告诉我其实可以早些开溜的。我露一个同情的笑容给他。我是可以走了,你还要受罪呢!他的笑容更深了。旁边有人不知道说到什么,突然问了他一句。他颔首表示赞同。真厉害,竟然可分心二用。 我决定不陪这些人耗了。还是赶紧走吧。反正我在这里露了脸之后,其他也没我什么事了。话说,即使能这里呆一会儿,对其他人都是莫大的荣誉呢!可惜,我真是无福消受。偷偷地跟陶大叔打了个招呼,他点点头,于是我就偷偷溜了。这种场合,要走也不能大张旗鼓的。不然纯属找抽。你不说话大家没注意到你,你一说要走,大家全都会看过来的。 回到房里,我随手将包裹整理一下。都是丫头小喜替我准备的,我都没仔细看。突然发现包裹里有一个锦盒。嗯,怎么有些眼熟?我打开一看,愕然发现竟然是骆志昂送的那根玉钗。见鬼了,这个东西怎么千里迢迢被我带过来了。怒气有些上涌,可一想,她又不知道原由。没准是想让我打扮打扮。 算了算了。我随手将锦盒扔在梳妆台上。反正我也不用,回头再带回去吧。唉,这个东西,扔也不好扔,留着又堵心。那个骆志昂,真是会替我找麻烦。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跑到最喜欢的小花圃里去了。呵呵,这里想当初可是我包场子来着。那个时候,我可真是会耍赖啊!明明人家也没邀请我,却死赖着不走。最后,还专门替燕铁衣闹绯闻。我知道弹剑楼里很多人都挺喜欢我的。不是因为我可爱,而是因为我的存在,将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的最高领导变成了普通人。我嘿嘿直笑,要说捣乱,似乎我挺有天分的。 靠着一棵树,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可惜了,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后世的人重视自然。不过,我还是可以试试看在一片青山绿水里,用一些小茅屋来当包间。可惜可惜,这些点子资金花费太大,只能提出建议了。 “小妮,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正发呆着,突然听到燕铁衣的声音。心里一阵高兴,真的好久不见了。 我回望过去,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燕大哥终于可以溜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到吃晚饭时都脱不了身呢!” 燕铁衣笑得那个无奈啊。“我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却总也避免不了。只能让大家长话短说。” 他突然又呵呵笑了起来,“小妮,这次你真是让燕大哥大开眼界了。这些妙点子,确实有过人之处。你要我怎么奖你呢?” 我脸嗖得就红了,跟猴子屁股一样。我脸皮薄,就怕别人提我盗版的事情,“燕大哥,青龙社里能人众多,我只是提了些想法,不算什么啦!”本来就是,我又不是想当女强人。做那些事情一来是觉得有趣,二来觉得能帮上点忙。 真是遗憾,没能与燕铁衣多说几句,他又被兄弟们给喊跑了。 我算算时间,明天大概就会跟陶大叔一同回去了吧。看来,这次又没机会告白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厚着脸皮多赖几天。来一趟,不容易嘛!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了。第二天醒来时,我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直到听到大熊哥的嗓门时,我才醒悟过来。原来到了弹剑楼,我还晕乎乎的呢! 那些大叔们昨天已经汇报完工作了,今天准备离开。咦?陶大叔也要走。陶大叔偷偷地把我扯到角落里,拍了拍我的脑袋,悄悄地说,回头让他们家魁首送我回家。咦?我说陶大叔怎么不待见骆二少呢!原来他是看好他们家领导啊!我也悄悄问他,是用什么借口先偷溜的。只见他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也是,这种借口还不好找吗。反正一句话,他就是负责把我带来,不负责把我带回家。嘿嘿,正中我下怀。反正我暂时也不想走。 大家都走了,燕铁衣这才有空单独请我吃饭。我幸福极了,心忖,要不要趁这个大好机会告白呢?我挺注意形象,一直袅袅娜娜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便把淑女风范给扔了。桌上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噢,我太喜欢赵师傅了。每次我一来,他就会做我喜欢吃的东西,常常还不带重样的。心中一面鄙视自己,一面不停筷子。算了算了,反正燕铁衣也看透我那副假淑女的一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现世的娘花了十一时间,我哥花了六年时间,还是没把我前世的性格给扭过来。顶多,让我多了一项演戏的本领。 “你慢一些,又没人跟你抢!”燕铁衣好笑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知道是知道,可是好久没尝到老赵的拿手好菜了,有点忍不住。我讨好地说:“燕大哥,你也别客气啊!再不吃,就被我吃光了!” “震宁平时虐待你了?大半年没见,你竟然饿成这样。”他皱了皱眉头,眉宇间却是笑意。 我呵呵直笑,我哥会虐待我?我没给他气受就算不错了。“我哥挺惦记你的,可惜啊!他可没我这么好的福气,能到楚角岭来。”话说,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我在这里露个脸算什么来着。因为后来明白,陶大叔一个人来也能搞定。他是不是看我在家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想着要帮我啊!瞧他临走时的模样,就知道这个老人精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呵呵,陶大叔,真够意思。 “这段日子事多,我也没怎么跟你联系。”他的下一句,吓得我一抖。“听说,你曾到赌场里去过?” 心里咒骂着,谁这么多嘴来着。这种事也跟燕铁衣说。嘿嘿直笑着,我半天也没想出该怎么解释。 “听说,你还把别人场子给挑了?”他轻挑着眉毛,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哥已经罚我了,脚都跪肿了。”我苦着脸,可怜巴巴地说:“燕大哥,我就去了一次。您别再为这事数落我行不?我已经在后悔了。” 他轻哼了一声。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直叫倒霉,这么久的事也被翻出来。赶紧又往他碗里夹菜,讨好地直笑:“那个,燕大哥,多吃些菜啊!” 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我味同嚼腊。好痛苦啊!早知道,一定要把大熊哥扯过来了。至少能分散燕铁衣的注意力。 悄悄地抬眼,发现他表情已经和缓了不少。发现我偷看,他咳了一声,脸上要笑不笑的。我舒了一口气,您老人家别板着脸就行。吓死人来着! 吃完饭,我乖乖地打个招呼转身就跑。等我弄清了谁在背后告我小状,我一定不放过他!可恶,好不容易有些轻松的气氛,全被搞砸了。倒霉透顶!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凑一章,恶搞全部删掉。。。 57、我是凶手? 回来后,我就埋头于床里痛哭。你说我这人怎么这么不争气来着?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容易吗?心情不好,精神就恍惚。一恍惚,我就想睡觉了。临睡前,心情极端不好。睡梦中,也总是做着怪梦。 晚餐迷迷登登地吃完后,又继续睡。半梦半醒的,总也睡不安稳。突然一丝冷风吹了进来,现在是春末,依然有些寒意。我翻了个身,着实不想起来关窗子。寒风一阵又一阵,吹得我好难受。勉强睁开眼睛,我坐了起来。愣了愣神,不对呀,我明明是关好窗子的。没听到开窗子的声音啊?走到窗前,突然觉得前眼一晃。有个黑影子似乎在黑暗中飘过。 我的瞌睡全跑了。怎么回事?有人偷窥我?呃,不对,这里还有谁会偷窥我,不怕被燕铁衣打死,光是大熊哥和屠大叔这关就不好过。而且,我都住了这么久,还没发现有这么胆大的兄弟。眯了眯眼睛,既然不是偷窥我,那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 瞧人影飘去的那个方向,好像是“大风阁”。那里不是应大叔住的地方吗?心里有些疑惑,我穿好衣服把软剑带上,也从窗口飘了出去。就当我是多心好了,心里实在有些不安,我一定要去看看。 搞不清楚现在的具体时间,只知道天特别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天黑杀人夜。弹剑楼里我住了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可是我又不能大吼一声有刺客,把人们都惊起来,发现没事就不好交待了。先跟着看看吧。他似乎也没发觉我。 我快速地掠往应大叔的方向。沿途看到不少兄弟,见我大晚上的狂奔,大伙儿都脸带疑惑。我也没法解释,先过去再说。大风阁很快便到了。咦?守卫呢?一般都会有近卫当班的,怎么这里什么人都没人? 突然听到一些声响。怪怪的,像是打斗,又像是闷哼。人体的扑腾声与物件的摔撞声一系列地组合起来。有谁在里面打架?我急急地冲了进去,便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正好飞出来。见到我站在门口,这个全身隐在暗处的人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可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他没再停留,继续向前飞去。 眼见着这人竟然穿着青龙社的制服,我又急又怒,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人看到我就跑。他轻功极高,一溜烟地往楼外跑去。我虽然紧紧缀在后面,却怎么也追不上。借着我被树林挡住视线,他狡猾地几个起伏转身后,竟然把我甩开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只看到他后颈上有一条疤痕,特别难看,瘰瘰突凸,像一条黄|色的蚯蚓。 站在山野里,我咬着下唇。算了,跟丢了就跟丢了,先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反正有一点肯定,这个人绝对是内j,而且颈后还有一条疤痕。正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大量的守卫从弹剑楼里冲出来,突然间满山遍野都是人。我疑惑极了,怎么回事? 突然听到我的名字隐隐传来,而且说的人咬牙切齿。我本能地觉得不妙,先躲起来看看情况。隐在树林后面,听到一小队人急匆匆地从我前面跑过,“快点!别让杨姑娘跑了!一定要把她抓回来!” 心中大震,抓我干什么?我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这么多人来抓我? 紧紧地伏在树上,我一动不动。这是一片树林,树木高大,极好隐身。社里的兄弟仔细地搜索着这块地方。把衣角裙摆抓得紧紧的,不要带起风声。我要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即使我要跟他们回去,也不能是被抓回去。 “应二领主被刺,生死不明……” “在他心口的那个簪子是杨姑娘的……” “有兄弟说,看到杨姑娘晚上直冲向应二领主的住处……” 一时间,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的簪子,不要告诉我是骆志昂送我的那个玉钗啊!晚上的事情全部连贯起来了。原来,那个人果然是内j,他到我的房里来是顺手把簪子摸到后,便去行刺应青戈。我被寒风吹醒后,发觉他的行踪就直奔过去。沿途,我没掩饰自己的行踪,更是让人怀疑是我刺杀应青戈。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当替罪羊。我身形一晃,又生生地稳住。应青戈生死不明,也就是说他昏迷了。这个时候我回去,有人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吗?光是那看到我的几个兄弟,就能让我百口莫辩。 紧紧地皱着眉头,燕铁衣不会轻易将我定罪。这个时候抓我回去,肯定也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流落在外面,反而坐实了我是畏罪潜逃。什么人这么无聊?我刚到弹剑楼来,就给我找麻烦。我有结下这么大的怨仇吗? 在我思考时,那些兄弟已经无果而离开。我飘身下来,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傲气。要回去,也是我自己走回去。为什么我要乖乖地被你们抓回去。弹剑楼我来了不止一次,我知道大门在哪里。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山上走去,心中的怒意越来越炽。抓我!这些人竟然喊着要抓我!人的际遇真是奇怪,前一刻我还是先进代表,后一秒我就成了杀人嫌凶! 由于刚刚有兄弟走过,这条路上暂时没有人。我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心里百味交织。突然,前方传来破空声,我警觉地向后跃去。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锐利的风声急促而过。劲道好猛!我“铮”地一声拔出软剑,小心地防备着。什么人在偷袭我? 心中突然有丝了然,难道是那个内j?对了,我要回去了,他的身份迟早会被查出来。他这是逼着我离开弹剑楼。或者,干脆杀人灭口。然后将我变成畏罪自尽的样子。在他一系列不停的攻击下,怒意渐渐平缓,我冷静了下来。这人的暗器怎么一波接一波的,好像好多个人同时在攻击我。只是,杀伤力不强。似乎是暗器不够尖锐。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冲向弹剑楼,二是先逃了再说。只要能保住命,冤屈迟早能解释得清楚。 黑暗中我瞥了一眼地上,竟然是石头与树枝。对了,他不敢暴露身份。不能直接用得心应手的东西。万一被青龙社的人发现了暗器,可就赖不到我头上了。而且,他竟然还不露面。是过于自大,还是觉得我挺好应付的?看来我的坚韧也让他有些头疼了。 我在暗中挥剑保护着自己。可恶,刚刚明明走了一批人,为什么后续的搜查部队还是没来?再不来,我都要死在他手下了。这个人即使是拿石头树枝,也比我厉害!再坚持了一会儿,看到依然没有动静,我不再试着往弹剑楼去,转身往山下跑去。 心里暗恨自己窝囊,人家直到现在连脸都没露,就扔了一堆垃圾,我却被打得四处乱蹿。心中恨极,随手将自己的袖子扯碎,偷偷地扔在地上。不管怎样,总要给燕铁衣一些线索。将轻功发挥到极致,我如风一样向山下掠过。真的好想破口大骂,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先是被人污陷,现在想被抓都找不到人。警察果然是来得最慢的! 暗器一直紧紧地缀在身后。可恶,这个狡猾的凶手,他分明是把我沿着荒无人烟的地方赶。他也怕我遇上青龙社的人。既然要当内j,肯定不愿意露行踪。没达到最后的目的,不让青龙社随后的报复紧跟身后,他就不能留下尾巴。 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隐约感到应该是岭脚的右侧。这边我来得不多,太不熟悉了。身后的追踪暂停了。似乎他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被我暂时甩掉了。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会找过来的。对他而言,我是一个祸害。我仔细地打量着这里的情况。这里有一片斜坡,下面就是一条泥巴河。看河水污浊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水流特别急。怎么办?要渡过去?可是,有八丈啊!我勉强也只能掠过六丈多的距离。跳过去肯定会掉水里的。天哪,会冷死的。 看看身上已经破碎的衣服,咬咬牙,干脆给扒了。游泳时,身上的衣物越少越好。好在这里的衣服有好几层,少一件外衣不算什么。看了看裙子,要不要也脱了?还是算了吧,我是不介意,我就怕别人给吓到。将裙子撩起,绑在腰上。心里有些害怕,自己也就会狗扒几下的。先往那边跳,然后再游过去吧。 看着地上的衣服,我突生一计。小心地将它挂在一丛隐蔽的树枝下。直接扔在这里,肯定会被那个内j给收拾了。还不如小心地藏好,让燕铁衣来找。我沿途扔了记号下来,他肯定会寻来的。我相 爱上燕铁衣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7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7部分阅读 他会亲自来找我,好吧,是抓我!如果是他,应该可以找得到我留下的这些东西。 刚刚把衣物藏好。后面的暗器声又传来了。我向河对岸奋力掠去,明显地感觉到所有的暗器都落在我左右两边。呵呵,看到他没料到我会往河对面跑。总算让你失算一回了。该死的家伙,我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也是曾经发过的,让大家看看饱饱眼瘾吧。我这几天也憋坏了,那个破地方,吃不好睡不好,还没电脑。我天天惦记着燕铁衣来着,就是没办法上来重新整理。那天晚上,我改到三点钟。有些地方感觉还有些不妥当,所以就没发上来。情节缩减了,一切还是以燕铁衣的故事为主。其他的,只能留在番外再写吧。杨大哥只能让他先单身了。。。 58、老是碰不上警察 勉强达到了七丈距离,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的轻功又进步了,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冷得我哆嗦个不停。冰冷的河水像刺骨的寒针一样,扎得我混身好痛。心脏仿佛被紧紧地抓住,张着嘴,也透不过气来。我勉强地向前游过去,却被湍急的水流往下游冲去。手脚全部麻木了,脚已经有抽筋的前兆了。好痛苦! 不行,我不要死!即使要死,我也要死得清清白白。这样满身的冤屈,我不甘啊!勉力吸了一口气,我使劲地摆动着手臂。好不容易,脚下突然踩到软软的泥巴。心中一喜,我站定身子向前一步步地走去。好不容易从水里走出来,已经狼狈的像只落水狗了。我嘿嘿地笑了,总算捡回一条命!也是老天保佑啊! 一阵风吹来,我浑身冰冷。好冷!不行,我得找个地方换衣服。再这样下去,我会生病的。将身上的衣服随便拧干。讨厌,又不能脱下,粘粘地在身上,好难受啊!我快速地奔跑着,活动一下,就不会冻僵了。弹剑楼是不能回去了,好不容易从那边逃了出来,我不能再送上门去。而且,即使我大胆地再往那边蹦一回,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再次从水里爬上来了。只能先找找看这边有什么人家,换好衣服再说吧。 运气不错。只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发现这里有一片人家。百来户吧,散散落落地分布在一片稍微凹的盆地里。天已经亮了。我又冷又累,我要先去换衣服。而且,我要留下线索。我不知道那个内j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有接应,但我必须留下线索。 找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我尽量轻手轻脚地敲门。心中很着急,可我只能放慢动作。我这个样子已经够可怕了,再凄厉一些,真的会把人吓死。里面传来一阵话声,很低沉,我听不明白。见门还是没开,只能耐心地继续敲着。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老太婆乍见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尖叫着:“你,你是什么女鬼?青天白日的,竟敢出来害人!” 我心中无奈,脸上只能挂出最温柔的表情。“大婶,我不是女鬼。只是一个落难的女子,你可不可以好心地帮帮我?” 老太婆怔怔地看了好久,见我浑身滴水,头发散乱,衣服破碎,却满脸笑容。疑心半天才散去。她小心地问:“你,你真的不是女鬼?” “大婶,我只是来找我哥哥的。可是半路上遭了劫,同行的家人都被冲散了。我只能跳到河里逃命。好不容易才挣扎着从水里爬上来。大婶,我一个人跑了十几里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家。你可以不可以找些干净的衣服让我更换。我好冷啊!”装可怜我是最拿手的,楚楚可怜地看着老太婆,我一脸的祈求。 这个老太婆的心眼倒真不错。“哎哟,可怜的孩子。吓坏了吧!”她同情地看着我,“我们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家,也没什么好衣服能给你穿。你让我找找啊!” 心里暗笑,这招用了十多年,几乎是无敌了。我乖巧地说:“谢谢大婶。麻烦你了!” 看她四处找着衣服,我也在身上一阵乱摸。让人家帮我,我怎么着也得付出些代价来。最差,也要留些钱吧。好不容易在里衣的暗袋里摸到些碎银子,哦,还有一些被泡烂了的银票!心中鄙视这个年代的纸张,太不经泡了。想当初我的rb放在洗衣机里绞了一通了,第二天晾干后,照样可以拿出去血拼。这倒好,一经水就成了废纸一张,比我那个时候的卫生纸就好那么一点点。 看着已经起来的那个老头,我发现他竟然是个瞎子。眼睛潮湿红烂,模样干枯瘦弱。他一阵摸索,要帮我倒茶。心中一暖,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拿着碎银子塞在他的手里。老瞎子手摆得跟风扇似的,怎么也不肯收。我当然不会收回来,硬让他收下了。老两口更不好意思了,赶紧帮我烧水熬粥。我拿着老太小找来的一身青色衣服,穿上了。虽然样子古旧了些,总还是干的呀!我的手脚虽然还是冰凉冰凉的,却已经觉得有些暖意了。 等我换好衣服,粥也已经热好了。我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天亮了,那个j细还会追杀我吗?可是,我若是回去,会不会被他盯上?万一他有一群帮手怎么办?我一个都打不赢了,来了一群更是死得快。 会不会,我一出村庄,就被一群人围攻,然后被杀死呀?不要吧,我还没活够呢!摇摇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想了想,要不,我还是先躲起来一阵子,最好路上能碰到燕铁衣来抓我,我就自己撞上去?嗯嗯,这个方法不错。 “大叔,龙泉府怎么走呢?”我放下碗,朝着瞎眼老头柔声问。这个地方以前我听大熊哥说过,好歹我也在弹剑楼混了那么长时间。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就该把这些地方都摸清楚。看那个死内j怎么陷害我。唉唉,马后炮,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老头热心极了,说得可仔细了。我当时就听得晕了头,我这个人的方向真的很不好,他都解释得很清楚了,可我还是不明白了。我只能仔细地问有什么地标,然后让他们指明方向。留下这么清晰的马脚,燕铁衣,你要再找不上门来,我可就真要死在外面了。 对两位老人感谢又感谢。我不敢再多留。还是先出去再说吧。毕竟我一个人死总比一群人死来得好。人家在我落难时帮了我,我怎么可以把灾难带过来。沿着他们指的路,我在大道上保持着中速向前掠着。我是在逃命,可也是在等救援。这么矛盾的情况下,我不想走快,也不愿意太慢了。 可是我走了好久,都没看到有人追过来。包括那个内j与燕铁衣,甚至连青龙社的人都没有看到。心中挺郁闷的,怎么全部都没消息了。沿途经过了两个小镇子,我都没进去。怎么办,我指明的地点是龙泉府,又不是这两个地方,万一燕铁衣给跟丢了怎么办?心里好痛苦,早知道这两个地方比较近,我就指这里了。可惜,对这里我实在太不熟了。不是我多疑,一到路口处就感觉到总有些人鬼头鬼脑的。好像不怀好意的。我已经跟惊弓之鸟一样了,哪里还禁得住吓。想冲进去,又怕其他兄弟打不过这些有备而来的内j同伙。而且,我自己也是个嫌犯。就怕我一亮刀子,大伙儿不分是非,一顿乱砍,将我把内j一同毙了那可就真不划算了。 咬咬牙,加快速度,我还是先去龙泉府等人吧。突然经过了一个丹县的地方。这里只有一条路。心中顿时有些开心,这里挺大的,肯定会有燕铁衣布下的眼线。我要不要直接撞上去呢?嗯,这是一个好办法。警察不来,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脸带笑意,我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突然见到前方极远处有几个人感觉怪怪的。他们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来往的人。心中警铃大作,这几个人的神情看来不像是青龙社的。青龙社在这里比官府还管用,直接在城门口把关就是了,怎么可能这么表情诡异地看着人。反倒像是作j犯科的人,那副心中有鬼的样子。不管是不是,在燕铁衣来之前,我不可以被内j那些人抓住。掩住自己的长相,佝偻着身子。我躲在一个凉亭里,远远地看情况。果见那些人不肯离去,一直张望着。越看,就越不像是青龙社的人。怎么办? 突然瞧到有一队迎亲队伍走了过去,看样子是想进丹县。灵机一动,我在他们通过过贴地急闪,钻进了轿子里。听到有人咦了一声,就没声音了。心中好笑,他肯定是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是台八人大轿,多我一个人只会觉得重一点点。呵呵,我就说了平时要减肥吧。心里是这么想的,还是尽量提气让自己显得轻一些。 本来希望他们是在丹县来迎亲,哪里知道他们直接走过去了。我躲在轿底下,直到通过后才知道,心中大悔。早知道刚才就中途钻出来。可恶,失去了好机会。算了算了,出来就出来吧。我直接去龙泉府也是一样的。 见轿下的路越来越偏僻,我动作迅速地找了个机会钻了出来。急身几个纵掠,避开了这群迎亲的队伍。看着四周荒凉的情景,我突然想哭了。我又迷失了方向。这里到底是哪里呀?一顿乱蹿,我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才找到瞎眼老头说的路标。靠着那个路标,我累得都快要睡着了。我这是为什么呀!有我这么倒霉的嫌犯不?想跟警察碰面,却死活找不着机会。那些逃犯一天到晚躲着警察,却常常被不小心地抓到。我怎么这么悲摧呀! 勉强打起精神。我来到一个叫五福镇的小地方。这时已经是下午了。街口就有一家客栈。摸了摸身上,呵呵,还有些碎银子,在先休息一下吧。闹了一宿,又逃了一天,我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济了。 店小二非常热情地接待着我。我皱了皱眉头,他是不是有些热情地过头了?他老在不停地打量着我,眼睛又不敢与我正面对视,好像不怀好意似的。我笑着问:“小二哥,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呀?”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话,可小二却仿佛吓了一跳似的,连忙讨好说:“姑娘这么漂亮,哪会有什么问题啊?”我眯了眯眼睛,漂亮,绝对有问题。我穿着这么老气横秋的,而且行色匆匆,哪里算得上是漂亮。心中一紧,这里难道是间黑店?突然想到了《新龙门客栈》,想到了张曼玉和那一笼笼可怕的人肉包子。好吧,我承认我是想多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被追杀。我不能不多疑。 刚进了房间,小二便出门了。我冲到房门小心地拉开一条缝,发现他迫不及待地匆匆返身退去。一边向外跑着,一边回头望着我的房门。真的有鬼!我扫视着房间,把侧窗打开后,掀揭瓦面穿屋而出。先布个疑阵,拖延一下时间。可恶,到底是哪一方追来了我都不知道。我必须看清楚再出来! 出了屋后,我发现这里并没有躲避的地方,无奈下,只能朝城外掠去。抬头看去,天已经快黑了。不要吧,我除了早上喝了几口粥,就没吃过东西。好饿啊!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暗器的破空声。我来不及思考向前扑去。不会吧,又被内j抓到了?怎么这么快?难道客栈里真的是他的人?藉势蹿向路这的一片坡林中,我头也不回地拼命逃跑。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我奋身跃过一条干涧时,被他的暗器打中了左腿。我咬牙猛旋身子,向右方滚去。这里有片深树林。我跃进去后,小心地隐藏着身形,不敢露了行踪。可恶!燕铁衣你再不来,就只能帮我收尸了! 59、大当家,你来抓我吗? 躲在树丛里已经好久了,天已经黑了。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璀灿明亮,闪烁耀眼。真美啊!现代的星星已经不大看得清了,连幼时清晰可见的北斗七星也只剩下北极星勉强可见。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时代的夜晚。没有五彩的霓虹,没有喧嚣的人群,只有天上的星星和月儿静静地陪伴着人们。 瞧,月亮好大啊!大得好像月饼啊!我丧气地发现,自己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失败了。现在,看什么东西我都觉得像是食物。将腿上两枚金钱镖拔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就像一枚制钱。只是外围处非常锋利,也不知道内j是用什么手法打出来的。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割到自己的手。本想扔掉,想想,还是留着。 噢,不行,我太饿了。饿得连觉都睡不着了。小心地挪动着位置,我扯开衣服内衬,把裙子和裤子全撩上来,将伤口粗粗地包扎一下。金创药什么之类的出来时太匆忙了,没有带。即使带了也没用,一泡那些泥巴水也全完了。 走路都有点打飘了。我警惕地一点一点地走出这个林子。记得从五福镇里奔出来的时候,城外有一片松林。那里离路近,而且适合隐匿埋伏。我有些放心不下,虽然百分之八十是内j。哪有这么巧的,前脚被发现,后脚就被人暗杀。但我又希望是燕铁衣来了。 那个店小二一幅演技差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收买的,不是被事先埋伏下的暗线。可是,燕铁衣能追得这么快吗?心中好犹豫。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即使不是,那个地方够隐蔽,回头也好撤退。内j不可能想到我会杀个回马枪的。 摸索了大半天,天都已经蒙蒙亮了。我才找到那个松林。若不是腹中无物,我真想吐出来!我怎么可以这么路痴,东西南北一点都分不清。仔细地观察后发现,这里是路经龙泉府的唯一一条路。也就是说,不管是哪方追着我的人,都会经过这里。歪歪地选择一棵树,我小心地贴着。好困啊!好饿啊!老天啊,你不让我回去,至少也要给我一口吃的吧。照我这么饿下去,回头身材都能跟非洲难民有的比了。 天已经亮了。我的嘴唇干得发痛,人跟打蔫了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整整两天一夜,我没吃没喝。还中了两镖!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要去当强盗。我见谁抢谁,不要钱,只要吃的。 累极后,靠着树眯了一会儿。才一会儿功夫,人又惊醒过来。休息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我看了看四周的路。这里离那个镇子其实很近。远处有些农家零星地点缀在田野中间,心中好生后悔,刚刚天黑看不到。这会儿想去打劫又不敢出来了。忍一忍,我鼓励自己。只要再忍一忍,就能熬过去。幸好我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真亏了这些年不间断的锻炼,不然早晕了过去。 远处,一人一马走了过来。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太远了,看不太清楚。衣服的颜色不像青龙社的紫色制服。好像是,黑色的。那个人走得非常悠闲,仿佛吃饱后领着坐骑出来倘佯古道似的。可是,身形有些熟。会是谁呢?如果不是燕铁衣追过来,会不会是屠大叔他们?不对,依燕铁衣的性格,他一定会亲自来的。 可是,燕铁衣向来出门时都穿着青龙社的制服。我摇摇头,八成是我看错了吧。人越走越近了,那种熟悉感也越来越强了。微风吹来,明明不冷,我却打了个冷战,心中有些发凉。虽然距离还是远得看不清楚,可我知道,那就是燕铁衣。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会这么悠闲?只有一个原因,他是装的。此时的他绝对心急如焚,但离林子太远了,怕冲过来我就跑了。我相信他知道这个林子里有人。不然,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散步。他又不是我! 为什么怕我跑了?凄凉地笑笑,他难道真的认为是我刺杀应大叔?所以,他才装出这副模样迷惑我。突然觉得他的马鞍太亮了,虽然日头还未出来,仍然亮得刺眼。我觉得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淡淡地笑了笑,我转头向林子另一方走去。步伐很慢,慢得跟他的步骤一样,仿佛散步般。 走出林子,随便寻了个方向,我茫然地走着。 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小妮!”我回头,发现是崔厚德。 我没理他,步履没停,没有特意加快,也没有减缓。 “小妮!你站住。”崔厚德飞扑到我面前,一副怕我逃走的模样。 我平静地看着他。我要跑早跑了,你以为你能追得上我吗?我或许不能打赢你,可我的轻功最是所有功夫里最出色的。 “小妮,别再跑了。事情已经闯出来了,要面对现实,要跑也跑不掉。是你干的,就乖乖俯首认罪;不是你干的,也该挺身而出,回去做个解释,再找出脱罪的反证来。像这样盲目逃遁,如何是个了局?”难为他一个大粗汉子,竟然这般柔声细声地与我说话,怕是把我惊跑了吧。 我微微地笑了,“你们魁首没有传令所有堂口绘影捉拿我吗?”这可不像燕铁衣的做风呢!像我这种嫌犯,就该召令天下才对。 崔厚德一窒,摇摇头,“魁首办事向来公正严明,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你若一味想逃,那桩罪孽便不是你干的,人家也以为是你干的了!”见他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心里也没好受一点。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从头到尾就指定是我刺杀应青戈。 我轻笑出声。“所以,我要不跟你回去,你就会将我制服吧!”他这么想,燕铁衣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他亲自来捉拿我。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刺得掌心好痛。心里像被人灌了一碗黄莲水进去,又苦又涩,呛得难受。杨语妮,你的面子可真大呢!人家堂堂一东北六省的武林盟主,竟然有空来抓你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原先,我一心只希望得到救援,却从未想过,燕铁衣会真的拿我当凶手看。被追杀、受伤我都没想要哭,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的眼泪都快要忍不住了。 我偏着头,要不要跑呢?是不是我也要配合一下,才能显示出我做贼心虚。见崔厚德准备往我这里扑。我扭身一闪,向西边移去两丈多远。“你站住!”要回去,也只能是我自己走回去。你别真把我当成凶手了。 “我不走!我知道燕铁衣来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见崔厚德的神色很着急,我轻声安慰。心头疲倦至极,跑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终于可以结束逃亡了,却是这么个结局。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猝的破空声。虽然没有回头,但我知道燕铁衣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静静地站着,一点想动的欲望都没有。 “小妮!你叫我一阵好找!”燕铁衣声音里的情绪我压根分辨不出来。 脑中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到。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可现在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下意识地呵呵直笑,我轻声问:“大当家,你是来抓我的吗?”空气仿佛冻结了般,随着我一句话,一切都安静了。 “小妮,你说什么?”燕铁衣的声音有些僵硬。 “大晚上的,杨语妮不睡觉,却往应青戈的住所奔去。然后应青戈被刺,胸口插着她的玉簪。回头发现,杨语妮竟然不见了。呵呵,她应该是畏罪潜逃了吧。”语言组织能力仿佛回来了,我轻柔地说:“大当家,若我是你,也会怀疑的。如果人不是她杀的,她跑什么呀?”是不是,你们都是这样怀疑我的? 没有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声。看着崔厚德的脸色渐渐变白,我好笑地掩嘴,他被我的自首吓到了吗?有什么好怕的,我都不怕。大不了,不就是死嘛! “青龙社那么多高手,竟然让这个女孩逃了出去。最后,只能劳动大当家亲自出马,千里追寻。大当家,你没动手将我绑回去,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宽宏大量。”理了理头发,轻松地转过身。我干嘛不敢看他,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着。 咦?燕铁衣的表情好可怕。他总是对我温柔笑着的那张脸,如今变得僵硬而铁青。我该自豪吗?他没有杀气,只是似乎非常生气。 “大当家,我跟你回去!”我笑得更欢了。“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跑,你相信吗?”忍不住,还是解释了一句。不晓得他信还是不信。 看到我的表情,他的眼睛里扬起了愤怒的火焰,眼眸越发明亮了。我非常高兴,终于有一天,我不但不怕他生气,还会这么激怒他。看来前段时间,我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挺成功的。“我已经两天一夜没吃没喝了,现在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大当家,你可别动粗哦!不然,一个晕倒的人是问不出什么的。” 燕铁衣冷冷地看着我。真是奇怪,他这是什么反应呀?仿佛在看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 我嘿嘿直笑,也是,如果我不是小孩子,就是更年期到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发脾气。一阵晕眩感袭来,我不由地摇晃了一下。靠在旁边的树上,我笑得越发开心了。谁能帮帮我,纾解一下心中的悲愤!明明我悲哀得想哭,却干什么一直笑着。 60、更年期综合症 见我软软地靠在树上,燕铁衣上下打量着我,本来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却在看到我腿上的伤时,眼里带了一丝担忧。“小妮,你受伤了?” 我浅浅地笑着,却没有吭声。 “是谁打伤你的?”他皱起了眉头,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杀机。 见我不回答,他突然笑了。“傻丫头,你还在跟我生气吗?你是气我不相信你吗?” 我渐渐地收敛起笑意。是的,我确实是不怎么开心。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了。心里知道归知道,可我仍然难受。逃亡这么久,突然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被当成了凶手,尤其是燕铁衣这么认为的,我实在难受。我就是在乎他对我的看法。 “你一路扔下线索,不就是想让我来找你吗?”燕铁衣温柔地笑着,“从撕碎的衣角,到故意隐蔽的衣服,再到安老瞎子那里问龙泉府的位置。你留下了好多线索。只是我没明白,你为什么要躲过丹县兄弟的耳目,又为什么在五福镇的客栈里突然跑了。小妮,是不是有人在追杀你?” “那个刺客是内j。那天晚上,一个穿着青龙社制服的人人偷了我的簪子。我被寒风吹醒后,看见有黑影便追了上去。还没到应大叔的大风阁便看到他冲了出来。我不知道应大叔已经被刺伤,只是觉得奇怪便跟着他。追丢后,却发现所有人喊着要来抓我。我准备回去,可内j却突然追杀我。无奈下,我只能向外面跑。越过那条泥巴河,我来到小镇上求救。留下线索后,我向龙泉府行去。到丹县时,看到有人行踪鬼祟地打量路人,于是钻入新嫁娘的轿底。哪知道轿子却出了城,我失了方向。好不容易到五福镇,店小二却贼头贼脑,我怕跟内j有关,于是跑了出来。哪知晚上仍然被追到。早上,我回到这条必经之路,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对了,那个人的脖子后面有一条极丑的疤痕,个子又瘦又高。其他,我什么也没看到。”一口气说完,我呼吸有些急促。“大当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还需要我交待什么吗?” 燕铁衣皱着眉头,没再吭声。崔厚德去把马牵了过来,燕铁衣解下水囊递了过来:“先喝口水吧,你都累坏了。” 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接过水。“大当家,你凭什么相信我?”噢,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口怨气暂时没消,我非常非常想让他生气。 “小妮,你从来没有这样与燕大哥说话的。”燕铁衣笑得真温柔啊,以往我都会觉得心里甜甜的。可此刻,我只是木然地看着,反而见他不受激,心中有些不甘。 “一切只是我空口白话,什么证据都没有。反而有无数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一个劲地将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心情真是矛盾啊!真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如果你真心想对青戈不利,不会那么张狂地暴露自己的行踪;如果你真的想逃,你不会沿途扔下那么多衣服碎片;如果你不想让我们知道方向,不会在安老瞎子那里问了又问,而且还不改方向。如果你真的想逃,你不会跟崔厚德在这里等着。最重要的是,小妮,我不想怀疑你。”燕铁衣突然靠近我,拿水囊凑在我的嘴边,强行给我灌了几口水:“这一路,我真怕赶不急。当看到你好好地站在这里时,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小丫头,你到底在气什么?” 几口水下肚,我的精神也好了一些。我知道此时的情绪很不理智,可我就是生气。 “还要喝吗?”他再次将水囊递给我。 我接过来,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袋。有点失血,又长时间未沾水,真的是很不舒服。掏出几枚金钱镖,递给他:“那个人很狡猾,之前都是用树枝石头当暗器,直到昨晚才打出几枚金钱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我的,一路上我都没露痕迹。如果客栈里确实是你,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他跟踪的不是我,是你。”心里对他衣服反穿的事情并未释怀,但我知道此时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先要洗清我的冤屈才行。燕铁衣说他相信我,可青龙社却不是人人都相信我。必须要有真凭实据。 递过金创药,我避开他与厚德解开腿上的包扎,小心地抹了上去,仍然痛得有点龇牙。这可是石钰郎中特制的,药是好药,就是痛死人了。咬住下唇,不哼出声音。我快速地把腿包扎好。其实伤口也不算深,只是我挺少受伤,细皮嫩肉的,有些经不住痛。 “厚德,拿些吃的东西上来。”见我弄利索了,燕铁衣转头吩咐。 回应一声,崔厚德将粗布干粮袋取了出来。打开之后,用一方濯净的白绸衬底,上面摆着一只油淋淋的焦黄鸡腿,四条腌扬,几片切好的卤牛肉,一根青白泛翠的大葱,另加一块烙饼。 “这些东西有些油腻,虽然对身体不好。但为了恢复体力,你还是先吃些吧。”燕铁衣柔声说道。 我默默接过,慢慢地嘴里塞着,我的胃明明已经饥饿到痉挛,却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可这个时候,那个内j还在跟在后面,我不能成为燕铁衣的拖累。逼着自己进食的感觉真痛苦,吃得我眉头直皱。 “厚德跟你说了什么?”燕铁衣见我一直不怎么吭声,突然问道。 “叫我认罪。说你不会冤枉我的。”沉默了良久,我回了一句。继续着机械的进食动作。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把衣服穿好。我瞟了一眼,继续低下头。 “呵呵,你以为我故意迷惑你?”他突然透析了我的想法。 我脸一白,别过头去。看吧,我就是不说,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青龙社的制式衣服太显眼了,我只好反过来披着。见你在客栈里躲着我,我怕另有隐情。原以为你温柔可人,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任性的一面。”燕铁衣摇头叹息。“你那几句大当家,没把我气死。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你还不能原谅我一时的判断失误吗?” “燕大哥,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我勉强扯了扯嘴角。这算个什么事儿呀!那天白天,我还满心喜悦地想着该如何告白,转眼间就扯到这种被栽赃的事里了。燕铁衣没有怀疑我,我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可是我头脑现在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算了,先休息一会儿吧!等我睡好了,没准更年期综合症会好一些。沉重的睡意袭来,我放心地睡着了。临睡前,我突然想到一点。似乎我是知道燕铁衣在附近,才能放心大胆地睡觉。回头,我得记着,千万不要这么依赖他。不然,我还会跟以前一样一事无成的。 我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只是突然被叮当作响的金属声惊醒。从地上一跃而起,却发现燕铁衣不见了,崔厚德守候在我面前。身上披着一件衣服,青龙社的制服。崔厚德的衣服在身上,那么便是燕铁衣的了。将衣服拿在手上,我小心地戒备着。 心中突然一暖,我真是个傻瓜。就知道自怨自哀。嘿嘿,大当家吗?看来那几句大当家真把他气得够呛。想到他那张铁青的脸,心中突然有点佩服自己了,当时哪来的胆量跟他对着干呀!神灵附体吗? 刚睡醒,手脚还是有些发软,我缓缓地活动着,睡了一觉后,体力补充足了。该死的内j,你害得我也够惨的。露面了也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会如此恶毒地陷害且追杀我。 过了一会儿,燕铁衣跃了回来。脸色不大好看,看他的模样,应该是空手而归。 崔厚德问:“魁首,追上了吗?” 果然,燕铁衣冷冷地说:“对方身手好快。用三轮暗器迟滞了我的动作,转瞬就跑了。难怪小妮会受伤。”他拿出三个暗器,一枚大小有如碗豆,却呈现着不规则凸角的青蓝色闪亮铁砂,一块寸许宽窄,前尖后丰却三面锋利的乌黑三角钢片,还有一枚,便是圆边薄刃的金钱镖。 “小妮这些年来功夫没落下,能躲得过追杀,确实值得称赞。”燕铁衣朝我一笑。 我温婉地回一笑:“燕大哥过奖了。小妮身负冤屈自然不敢轻易死去。”见我神色好转,他眉宇间仿佛松了开来。我暗里吐吐舌头,果然女人是不可理喻的。这不,连燕铁衣都受不了啦。我回头得好好注意了,千万不要再发更年期综合症了。这些年,老装可爱,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看了。一点委屈就受不了。人啊!果然还是要贱养才能成长。 “那人为什么没用有毒的暗器伤害小妮?”崔厚德有些不解。 “为了能让我完美地畏罪自杀,被毒死太容易露马脚了。”我有些好笑地解释,大崔哥的智商果然与大熊哥是同一档次的。 猛一咬牙,崔厚德恶狠狠地说:“这个狗杂种!实在太狠毒了!” 燕铁衣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我却安慰着他们:“他不是一路没抓到我吗!他迟早会落入我们的手里。像这样的恶人自有恶报。对了,燕大哥,我一直忘了问,应大叔的情况还好吗?” “只要能醒来,就没有大碍了。”燕铁衣沉沉地说。 我皱了皱眉,也就是说还在危险期吧?也不知道应大叔是如何遭敌手的,竟然被一根玉簪子插入胸口。“应大叔怎么会让那个内j近身?是不是受了药物的影响?” “目前不知道。青戈命大,还能在关键时刻勉强避开要害。”燕铁衣的神色越发沉重,神色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煞气。“不管是谁,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好了,很多是新内容,我全部解锁。。。希望大家看得愉快。。。也算是弥补这两三天,我没有更新的遗憾吧。。。 呃,虽然不算是全部是新章节。但好歹也是一日七更,传说中的一日七次娘又出来了。嘿嘿,你们这些人都将我教坏了。。。 我也没别的什么要求,只希望大家能积极回帖,把这篇文从月榜中顶起来。让更多的人喜欢燕铁衣! 61、当个恶人也不错 “这个人挺厉害的,竟然会同时发射多种不同类的暗器。”看着那几个截然不同的东西,我皱着眉头。不练武功的人都知道,不同的暗器发射手法不一样,同时将这么多暗器打出来,肯定不是一只手。只能左右开弓了。 “嗯,这应该是分心合意的特殊异禀。”燕铁衣回答。“可以同时施展几种不同的功夫。” 我点点头,将他的衣服递了过去。“就是一心二用吧。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方者其方,圆者浑圆。双手同时开始,同时结束。按理说,这种人的心思应该比较单纯才对。”小龙女与周伯通不就是会一心二用嘛!可这个内j怎么看都不像天真纯洁的那一类。 “一心二用吗?”燕铁衣咀嚼着我说的话。“这种特殊天赋不见得一定要心思单纯的人才能拥有。只是,单纯的人机会较大一些。” “这样的对手,可以同时施展不同的武功,不就变成两个人打一个人,那样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崔厚德面露忧色。 “大崔哥,就凭他没能杀掉我就能证明他还没厉害到无敌的程度。充其量,只是应付起来比较麻烦。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速度、反应与应敌经验很重要的。”我平静地说。 “小妮原来也懂这个道理啊!”燕铁衣笑了。 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在我那个时代人人都知道。小龙女的玉女剑法虽然快,可内力不足。只有像周伯通那样内外兼修,才能最后摘得华山论剑的桂冠。他的赞扬我没觉得开心,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常识。用不着为此得意洋洋。 突然,一片尖锐的呼啸声突兀地响起,仿佛无数的枪林弹雨罩了过来。心中一凛,又来了。燕铁衣长短双剑齐飞,如光雨轮环,四散迸扬。密集的金铁撞击声叮当跳跃抛弹。崔厚德滚地而出,掠身前往暗器的射来方向。 燕铁衣站在我身前,双剑如冷电闪耀。暗器不但没有一个能冲进他的剑墙,连流弹都没有。 “燕大哥,你也过去吧!我可以自保!”我皱了皱眉头,不用特意保护我。我坚韧得很,一时死不掉的。脚虽然受伤了,却无大碍,顶多有些拖延行动而已。我没那么娇弱。 燕铁衣没吭声。只看到崔厚德随着手上的薄刃双口刀带起的溜溜寒芒在急快穿掠回转。但却连连几次都扑了空。我有些心惊,好厉害的人。比崔厚德要强上不少,我能从他手下几次逃命,真是命不该绝。 来自黑暗的暗器换了几个方位,突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崔厚德气得大骂。我心里却在思索着,这个人有恃无恐,竟然一晚上露脸两次,是不是准备下狠手了?就他开始的行动来分析,应该是不想与青龙社为敌,八成与他结怨的只有应青戈。这会儿见没能灭我的口,燕铁衣也已经追上来,干脆想让我们一同闭嘴。毕竟我们只有三个人,而燕铁衣若是回去了,就有几千人的力量可供调取了。 崔厚德挫着牙道:“魁首,现在该怎么办?” 燕铁衣冷森地笑了笑:“不必担心,他还会再来的。他的目的一天没达到,他一天就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遇上,我会设法让他留下什么做纪念。” 他在暗我们在明,既然找不到他们,就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们了。燕铁衣没多说,只让我们回程。我骑在燕铁衣的马上,崔厚德的马蹄受伤了,只能牵着走。半天时间,也只行出三十里左右。遥遥望去,已经可以看见丹县的城楼了。 突然从城门里头冲出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他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仔细看,长得就是一副炮灰模样,除了凶暴暴,就没特色。挡在崔厚德面前,他一脸的蛮横无礼。 爱上燕铁衣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8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8部分阅读 我歪着头打量着,这个人莫不是想打劫? 崔厚德一见这个汉子的模样,也怒了。摆好架式,随时准备给他一个下马威。哪知他却聪明,在离崔厚德三步之外停了下来。瞪着崔厚德,声音粗哑地问:“老哥可是姓崔?青龙社魁首座前的两大护卫之一?” 崔厚德哼了哼:“怎么样?” 他伸手入怀,却掏出一张单面洒金的大红拜帖。朝崔厚德眼皮子一递,形色倨傲,半扬着脸道:“有档小事,我们大爷要请你家主子去谈谈。” 我轻咬下唇,这个人知道燕铁衣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这么无礼?哪有人送拜帖还跟打架一样? 崔厚德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两人唇枪舌箭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着马上就要动手了。 静观良久的燕铁衣终于淡淡地开了口:“厚德,让他过来。”他也觉得不对劲了。这个炮灰肯定别有所图。不过,人家艺高人胆大,既然敌人都送上门来了,哪里会退缩。 炮灰昂着头过来,将帖子大刺刺地往燕铁衣面前一伸,大声说:“你就是青龙社的燕大魁首吧!我家大爷有张拜帖嘱我呈送!” 燕铁衣没有接帖,笑吟吟地问:“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 他却不耐烦地说:“帖子上有姓名!” 哦了一声,燕铁衣仍然笑道:“你若不提,我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帖子上有个名姓呢!”他仿佛漫不经心地接过帖子,却在手执拜帖的瞬间猝然翻腕。只见红光一闪,这个炮灰便怪叫一声,痛得往后猛一踉跄。左边的耳朵已经被削落了。 我看到燕铁衣的神色就知道他要给炮灰一个教训,只是没想到他连剑都懒得掏。是觉得污了自己的宝贝兵器吧。 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燕铁衣扫了一眼帖面,只有六个大字,“呈交燕大魁首”,翻过背面,落款为“熊志甲顿首”。眼尖地瞧见他神色一怔,泛起一阵迷茫。似乎也不知道这个熊志甲是什么人。有些奇怪,还有燕铁衣不知道的人?这个人如此摆谱,肯定有所依仗,不可能藉藉无名的。那种高人隐士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个痛得发昏的炮灰突然狂吼一声,疯子一样朝着燕铁衣冲过来。崔厚德大刀寒光暴闪,尖锐的刀尖颤晃晃地指着他的胸膛。他傻子一样大张双手,状似投降般地僵直在原地,目光恐怖地看着刀尖发愣。 燕铁衣温和一笑:“在江湖上混,首须学习谦德与忍耐,要懂礼数,切勿做出超越自己身份立场的言谈举止。朋友,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否则,下次你失去的不是耳朵而是头颅了。” 我插口问:“熊志甲是你家大爷?” 他瞪着燕铁衣,仿佛被仇恨烧晕了头脑。崔厚德凶狠地怒叱:“你聋了?他娘的,没听到问话吗?” 抖了抖,他异常勉强地点头头。 “他在道上的称号是什么?”我继续问。 吞了口唾液,炮灰咬牙切牙地说:“十二飞枪。” 我看了一眼燕铁衣,他还是不认识。“熊志甲叫你送拜帖是什么意思?” 他吸了口气,粗声道:“我们大爷要请你前去谈件大事。如今他已在城外白沙沟等你。”炮灰告诉我们,白沙沟就在城外,他早就在城楼子上等我们,专门送拜帖。其他问他什么,一概说不知,态度还极其恶劣。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重了,这人怎么回事?给了教训还这么口硬,仿佛,非要激我们过去才是。 我看向燕铁衣,虽然我是想直接回去,但最后拿主意的只能是他。谁让他是老总来着。 略一沉吟,燕铁衣道:“叫他带路,我们去!” 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他压根不怕有什么陷阱。对方都已经挑衅成这样了,他自然想过去看看。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对方既然敢对燕铁衣下陷阱,肯定是有恃无恐。燕铁衣也想乘这个机会对他们一网打尽。不然,回头大海捞针,费的功夫会更大。 跟着走了没多久,我突然发现这里的景色有些熟悉。好像是从轿子钻出来时我失去方向感的地方。记得当时这里特别偏啊!这个熊志甲把我们引到这里,难道是想暗杀?可是,这种手法太低劣了吧! 正想着,突然后脑感觉到一点寒星。我皱着眉,迅速翻身下马。什么意思?柿子拣软的捏?见我受伤,又是女的,先把我放倒再说?而且,感觉没有前几次暗器那么凌厉,哪里来的小角色? 燕失衣弹出一朵剑花,当地一声磕飞了射过来的一枚沉硬的八角星。身形突然暴掠到暗器飞来之处。我跃下马,拔出银虹软剑跟崔厚德站在一起。 那边,燕铁衣正在跟两人打着玩,我和崔厚德分别被两个黑衣大汉给围上了。呵呵,分配得挺均匀的啊!吃大锅饭吗? 燕铁衣的动作当然最快,首先解决问题。我几乎跟崔厚德同时解决两个人。相视一笑,心中突然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以往,我都跟大熊哥走得近一些。这次越发觉得崔厚德跟大熊哥的性子差不多,都是挺实在的一个汉子。刚刚因为他说话不慎,在他家领导面前小小地告了一状,八成大崔哥回去后要受委屈了吧。 转头看地上躺着的六个家伙,我越发迷惑了,这六个小兵是什么意思?专门送上来让我们解闷的?转眼看到那个一只耳的炮灰竟然没有逃,甚至连惊惶不安的表情都没有。我欺身上前,甩手扬剑贯穿了他的右肩!一只耳炮灰没料到我突然会攻击他,痛得嘶吼一声!没收回软剑,我回手反挑,硬生生地将他的琵琶骨给挑断!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我不杀你,只给你一点教训,让你老实一点。”我微笑着说。“直接将我们带到目的地去,少玩这些花样!姑娘发现一次,就刺你一剑。我倒想看看,你有几只手脚让我慢慢练剑玩。”对那幕后的人,我已经非常生气了。绕了这么一大圈,还不出来,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啊。 看着他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我依然笑得温柔:“你再瞪,我就取你一个眼珠子。反正带路,有一只眼睛就够了。你再不走,我就要动手了!”崔厚德不会玩这些心眼,燕铁衣自恃身份不好动手。反正我什么都不是,在江湖上也是个藉藉无名之辈。别的不会,当个恶人还是绰绰有余。 一只耳炮灰转头捂着肩膀向前走去。我没等燕铁衣示意,便主动翻身上马,由着他牵着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尽量两更。偶又开始忙起来了。。。十一前,好多事情要做啊!! ps:太过份了,偶一口气更这么多,都没人写长评鼓励我的。。打滚!要长评。。 62、要不要咸猪手一把? 接下来,没有什么埋伏。只是越走,就越偏僻,我也越不安。若是直接被人围上来,无非就是打架而已。这样不是软刀子磨人嘛!崔厚德忍不住了,突然凶神恶煞地冲着一只耳炮灰吼:“兔崽子,白沙沟是在天边吗?磨蹭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影子?” 他头也不回,捂着肩膀怒吼:“你就是喊破了喉咙,白沙沟也还在原来的地方。吆喝什么?不怕闪了舌头?” 崔厚德怒火顿炽,冲上去又想要揍他。燕铁衣轻斥:“厚德,住手!” 我咬着下唇,“燕大哥,怎么办?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燕铁衣也不明白,“多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见招拆招吧。”真是太被动了。我左右看了看,突然闻到一丝焦味。焦味?山火?瞧着四周的景色,此时还是春季,虽然万物发枝,可山里春天来得晚,仍然有许多枯黄的树枝。 “燕大哥,好像哪里着火了!”我翻身下马,紧掠几丈,寻找焦味的来处。 燕铁衣也怔了怔,深吸了几口气。崔厚德大声说:“我也闻到了!” 那个一只耳炮灰突然站定,随即神态转为惊怒。他一言不发,拔腿便跑。崔厚德连连阻止,他却仿若不闻,朝着来路狂奔。突然一缕黑烟冒了起来,四周几十处突然狂燃起黑乎乎的烟雾,还掺夹着油脂的焦臭的气息。 我下意识地抽剑狂扫,将周围的树木削倒一片。先制造隔离带再说。火势漫延得好快,很快便能感到炽热感。 不若我这么紧张,燕铁衣只是淡漠地四下扫视,仿佛遇到危机的不是他。“这片火,是在四周点燃往中间烧。风向对我们不利,偏朝南吹,有三个方向的火势会横卷过这条小路。我们可以退却的一面也被烧着了。看起来火焰的范围纵横颇广。看起来不会少于二三十丈,想强越火场是极为困难的。” 在他说话间,我已经削尽了方圆一丈内的树木。正在扩大范围。可是,火是包围着烧来的,这个方法不见得有效。没有水,没有石头,只去掉树木,并不能为我们解难。仅仅是烟薰,便能置我们于死地。就是能闭气,也不能见得能熬得大火结束。尤其是我和大崔哥。热风扑面而来,我们已经开始感觉呛咳了!他奶奶的,竟敢放火烧山,在我的时代,我一定会告得你牢底坐穿! 崔厚德不明白我的举止有什么意义,却跟着一顿乱砍。“把这些易燃品扔远一些!”我大声告诉他,手下没有一动迟疑。 燕铁衣站在原地静静地思索着。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我也跟着不急了。要是真逃不出去,能跟他死在一块儿,却也不错。不过,我突地笑了,我想死,燕铁衣可不愿意死呢! 果然,他突然道:“你们两个过来。”我停下手,火势太大了,热力已经卷焦了我的头发。好在这里附近已经没什么树木,仅凭我们两个的兵器,也没办法将地面翻转回来。只是暂时的安全。 他低头看着我,“小妮,你抱着我的腰。厚德,你再从小妮后面抱牢。在我喝‘起’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同用力往空中跃掠。” 我眨了眨眼睛,“这样能跳出去?”又不是哆啦a梦的时空门,蹦进去就换地方了。 “嗯,我要带你们冲出火场。”燕铁衣平静地说。 心思一转,如果不是我们,是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出去。我皱了皱眉头,又成了他的拖累了。把我放中间,也是希望能多照顾到我吧。 崔厚德已经热得挥汗如雨,“魁首,这样能成吗?” 燕铁衣平静地说:“试试看吧,总比在这里活活烧死的好!” 没等他催促,我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他,上次与熊小佳被抓走时,也曾被他抱在怀里。当时,晕乎乎的,压根没什么感觉。这次,在意识清醒下,抱着他,我本来就被火薰红的脸更红了。努力平复着心情,不让自己颤抖。第一个感觉就是,他的腰好结实,没有一丝赘肉。也是,经常用打架来锻炼身体,怎么会有肥肉来着。而且味道很清爽,呃,没有那种臭男人的味道。好吧,不管他身上有什么味道,我就是喜欢。 感觉到我贴上去时,他的肌肉也有些僵硬。呵呵,可能也是不习惯吧!崔厚德也一把抱了过来。我顿时成了夹心饼干。呃,大崔哥的胸膛好硬!史瓦辛格似的体格知道吗?大崔哥的胸肌也硬得跟个砖头似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忘记了燕铁衣的胸膛是不是一样坚硬了。如果我咸猪手一把,他会不会将我挥开啊!抿着唇,我暗骂自己无聊。 此时,那个炮灰全身着火,一边尖嚎着,一边跌跌撞撞跑过来。我闭上眼睛,好可怕!杀人只是一瞬间,可活活被烧死却能闻到烤肉与焚毛的恶臭。刚刚想什么呢!竟然还想着被烧死也无所谓。如果死得这么丑,我还不如一刀割断自己的脖子。 燕铁衣视若无睹,大喝一声:“起!”我们三人同时用力跃弹,呼地一声,三个人飞起了四丈多高。势子未竭,燕铁衣右手翻飞,一道晶莹透亮的银电闪映,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啸声。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到底怎么带我们逃出去。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一片灿烂冷寒的剑气笼罩着我们。身体仿佛飞了起来一般,瞬息间从火海顶梢飞射出十丈遥。 感觉到燕铁衣的力竭,我们又开始下坠了。燕铁衣的太阿剑突然又幻起了一片晶莹。我们重新被璀灿的光华包住,复射了十丈之遥。耳旁风声大作,感觉好像坐云霄飞车啊!速度奇快,气血上冲,人也有些晕乎乎的。 第二个十丈纵射之外,燕铁衣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齐奋力前掠!”声音嘶哑低沉,仿佛用力过度,疲惫至极。 我与崔厚德同时发力,配合着燕铁衣向前掠去。脚下已经踩了一脚没点着的树。我们不像燕铁衣,可以纯凭修为在空中飞越。没有支撑点,压根无法使力。最后一掠,我们冲出了七丈便跌倒在地。 燕铁衣脚才沾地,便什么也不理会,双目紧闭迅速运功调息起来。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火海在十多步以外,心里暗暗后怕,若不是燕铁衣,这次真得死在里面了。 转头看向燕铁衣,我吓了一跳。他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一样虚脱及乏累。面色白中透青,额上筋络颤动,嘴唇发紫,汗流透衣,连呼吸也喘息不止。他明显是耗用真力过巨。 崔厚德一言不发,站在燕铁衣身旁,抽刀护卫,半步不离。 “他这是什么招数?”我轻轻地问崔厚德。 “叫剑魂化龙。魁首自出道以来,很少施展这门功夫。不到万不得已或生死关头,他是绝不轻易显露的。因为威力越大,消耗就更大……”崔厚德说到这里,顿了顿。 “如果不是我们拖累了他,燕大哥也不会使出这招吧。”接过他的话头,我不再多语。心中愧疚无比。看他累成这样,我却连帮他擦汗都不能做。在调息时,不能随便碰他的。否则容易走火入魔。拔出软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那些烧山的家伙肯定会搜索火场,寻找我们的尸体。在燕铁衣没有调息好的时候,他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我要保护他。 “崔大哥,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离开火场了?”我皱着眉头问。在空中飞跃,会不会被人们瞧见? “我们被魁首带离火场,飞掠在空中的时候,无迹可寻,看上去只像一道流光而已经。”崔厚德有些得意地替他们家领导吹嘘:“我曾见过魁首施展这招,乖乖,人和剑混成一体,就和一股滚桶似的光华没两样,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嗯?身剑合一?哦,我明白了。他再这么练下去,会不会成飞仙啊?没看到什么蜀山派的人,练剑的到最后不是都会踏剑飞天吗?我看他真有那个潜力。 崔厚德拍拍胸口:“小妮,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有哥哥我替你承当。” 我扑哧一声笑了。娇声回道:“大崔哥,那可真要麻烦你了!”瞧他那个样子,倒真有天塌下来个高的先顶着的意思。纯粹是大男子主义发作,他忘了,其实我的功夫也不弱啊! 崔厚德这才呐呐地想到这点。他红着脸,“反正,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朝他看去,信任无比地说:“我知道。大崔哥一向是一诺千斤的好汉子。”他有这份心思,我便很感谢了。崔厚德的脸更红了,转了过去,小心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仔细地看着燕铁衣,才一会儿功夫,他脸上原先那种青白的气色已略见好转,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但看上去仍然显得虚弱与疲乏。嗯,呼吸已顺当了些,不再剧烈的喘息了。情况看来恢复得不错。希望那些人找得慢一些,多给燕铁衣一点时间。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很快便听到人语嘈杂声,间或还夹杂着喝声与兵刃的声音。由声音判断,人数至少在数十名之上。这里刚刚被烧光,我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我看了燕铁衣一眼,他不能动,我们更不能走。心里由紧张逐渐变得安稳。怕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改不了胆小。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突然,听到有人吆喝:“两个人到沙沟里去看看,其他的再往前搜。” 来了,我们就在沙沟里!只见两条身影闪掠,向我们这边跃落。是两个黑巾黑衣的大汉。崔厚德一声不吭,猛往上扑,大刀斜飞,寒光起处,一名大汉已经怪号半声被开了膛。我向另一名大汉飞去,软剑如蛇般缠绕,一缕光华过去,大汉已经被我割开喉咙,翻身倒毙。 真是不想骂大崔哥,你要杀人也别让人吼出来啊!直接让他们闭嘴就行了。其实心中也知道,不管如何,都会被找到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听到这边的动静,沙沟上的人们已经冲下来三十多名。还有二十多人在上面看着。他们的打扮一模一样,动作迅速地将我们围成一团。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杀意。 我站在燕铁衣的旁边,看着这群人,低声轻骂,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失约了。真的没办法双更,我最近忙得一塌糊涂。 所以,我尽量早一些放文。 63、我要保护燕铁衣 双方的僵持只是片刻的事,突然人群让开一个口子。五条身影闪掠而下。为首者是个虎背熊腰,国家脸膛的魁梧中年人。他的背后跟孔雀开屏似地插着十二只尖锐的无缨银枪。哦!他就是熊志甲吧。这不,十二只枪都背在身上了。其他四人,一个害了黄胆病,一个被刀疤破了相,一个瘦长白面,一个眉清目秀。 熊志甲盯着持刀站在我前面的崔厚德,慢慢地移向了我。他的目光狂傲冰冷,仿佛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任他捏死般。瞪了回去,果然是个神经病! 他的目光慢慢地转向燕铁衣。看到他盘膝运功,他脸带惊讶,仔细地端详。 过了半晌,才笑着说:“没错,就是他们!” 我看了半天,发现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个内j。每一个人的身影都不像,那个家伙缩头缩尾,找来这些人,还不敢露面,真是阴损的家伙。 黄胆病患者有气无力地说:“志甲兄,既已验明正身,我们就别再拖延时光了。动手吧!”真是没想到,他一脸菜色,心思倒不少。八成是病多了,知道“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的真谛吧。 其他几人有些没劲。一个说,本来想掂量燕铁衣的份量,哪知道他这会儿竟然瘟在地上装孙子。另一个则嘲笑,管燕铁衣是真的行功还是吓破了胆。既然大老远的来到中土,总要拿些成绩回去。 大老远来到中土?这些家伙难道是关外来的?无聊不?你到中原来欣赏风景就行了,这么急匆匆地赶来打架放火的,是嫉妒这里的风景比黄沙遍野来得好呀! 崔厚德已经忍不住了,一阵喝骂。这些人倒像是真的吃定了我们一样,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慢慢与崔厚德对骂。原来疤脸汉与黄胆病患者叫什么大荒双魅,一个叫皮卓才,一个叫钟忻。听他们的口气,是来为熊志甲的姐夫出气的。熊志甲虽然承认幕后还有人,而且还是他的姐夫。可他却不肯说出到底是谁。我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们跟燕铁衣的区别。如果是燕铁衣,见他不肯说,就打得他说为止。在这个血雨江湖,果然武力才是王道。 那个钟忻别看病怏怏的,智商还颇高。几句言语便撩拨得崔厚德冒火。 我却一直盯着在谨慎观察燕铁衣的熊志甲。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不怀好意到了极点。挡在燕铁衣身前,阻去他的视线。我怒叱:“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帅哥啊!” 熊志甲狞笑地看了我一眼:“小姑娘,你在害怕什么?”他的声音有着掩不去的兴奋和得意。“你是怕我看出姓燕的真的在运功调息吗?呵呵。” 我怒极,却又无可奈何。事实如此,我挡着也没用。只是,好吧,我只是讨厌他那种猥琐的眼神,顿时让我想到了玻璃啊耽美啊那些方面去了。虽然,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不好这口。 钟忻阴笑:“姓燕的约莫气数该尽了。” 崔厚德蓄势以待,毫不示弱地咆哮:“先别急着替我们魁首算命,你们倒要看看自己的八字够不够巧。我都能够看出你们每人头顶血芒三尺了!” 我谨言慎语,这些人,尤其是那个熊志甲一看就是高手。我不敢随便撩拨他们。以往是知道燕铁衣会保护我才言语无忌。这会儿,我得留着自己的小命来保护他。 没见熊志甲有什么动作,只见一溜银冷倏射,尖锐的风声才起,崔厚德已急旋五步,他方才站的位置已经颤微微地插着一只银枪。我紧咬下唇,大崔哥,麻烦你先顶顶,我不能离开燕铁衣身边。 熊志甲一枪比一枪快,一连七枪出来,崔厚德便已经受伤了。他斜竖的薄刃双口刀突然横举,又猛的重指,接着,再度斜竖。我心中叫糟,他不停地变换着封门刀势,是显示出内心的焦惶与不安。 “大崔哥,别急!镇静些!”我低声安慰。 熊志甲瞟了我一眼,笑容里带着嘲笑。“就这个傻大个子,再镇静些又如何?” 崔厚德粗野又狂悍地说:“老子早已豁上这条命,好歹也不过是个死字。熊志甲,我会拉个垫背的人。黄泉道上结伴行,我看你最顺心!” 双目中煞气毕露,熊志甲一挥手:“圈杀!”可恶,已经拖延不了时间了吗?只见皮卓才与钟忻向燕铁衣扑来,我扬身上前,抖手封住他们的来路。硬生生地将他们从空中逼了下来。 钟忻咦了一声。随即又笑了:“小姑娘,不要负隅顽抗,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我招招急攻,不求自保,只求伤敌。我只是想拖延时间,这两个人的功夫不错。若真打起来,我绝对能揍死一个。可现在被两个人围攻,我只能力保。他们的目的是燕铁衣,我能力不够,打起来缩手缩脚,被他们制得毫无办法。可恶!只能跟他们拼命。将银虹挥得如一片光华,心中无奈极了。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怨恨自己的天资不高。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燕铁衣的! 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我没有空分神去瞧崔厚德,只知道他同样也在拼命。熊志甲的功夫不是吹出来的,而我这边,因为一派不要命的打法,反而没他那么危急。 这对大荒双魅虽然功夫稍差,但要拿下我是迟早的事情。两人一个持九菱鞭,一个拿着厚背紫金刀,他们没有必要冒着受伤的危险。见我招招两败俱伤的打法,反而只跟我游斗起来。两人笑嘻嘻地跟耍猴一样,我心中发狠。即使要死,我一定也要拖一个!不然太亏了。我好歹也是商人,亏本的生意可不能做。 见皮卓才一招挥来,我假装格挡,却在空中突然倒射,抖直剑身向钟忻刺去。一抹寒光一闪,皮卓才的大刀向我横腰斩来。钟忻猝不及防,急扭身子,仍然被我一剑刺伤了左胸!我闭上眼睛,咬着下唇接受即将到来的痛楚,却听得叮的一声,皮卓才怒吼一声,向远处飘去。 晃身落地,我气喘不已。心中却惊喜万分的回望,果然是燕铁衣。燕铁衣的脸虽仍微带苍白倦色,却已经一如既往地站得稳稳的,仿佛一座大山般令人心安。 钟忻本就受了伤,这会儿更是不敢抢功,收起鞭子退后。熊志甲顾念身份,也不愿意再向崔厚德下手。 崔厚德气喘如牛,压力顿消下,累得一屁股坐向地面。一面抹着汗水,一面提着嗓门嘶哑地叫:“魁首,天可怜见,你老终于及时恢复体能了。再晚一些,我跟小妮就叫这些王八蛋给摆平啦!” 我向他跑去,离他两尺处才站定。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忍着不落下。“你恢复了?”颤声问着。 他温柔地笑笑:“嗯,只要把流循体内|岤脉经络间的那股真气收归丹田,不让它有反逆倒涌的危险,其他的便不用顾虑了。小妮,辛苦你了!” 我摇头,眼泪却在晃动中落了下来。“大崔哥才辛苦!”眼角已经看到,崔厚德已经全身鲜血淋漓。我虽然形容狼狈,汗流满面,至少还没有受伤。 没再继续缠着他,我走到大崔哥那边。剩下的事,燕铁衣自然会料理。我们已经插不上手了。还不如先帮大崔哥包扎好再说,免得他失血过多。 一边帮着崔大哥包扎着,一边听着燕铁衣问他们:“你派人投柬相邀,目的就是要聚众伏尸于我等?” 这些人当真狂妄,竟然由着我帮大崔哥包扎,好整以暇地回答着燕铁衣。那个熊志甲狞笑着说:“一点不错。” “为什么如此麻烦周折,何不干脆半途拦截省事?”燕铁衣问。我也有些奇怪,按说这些大漠来的汉子没中原的人狡猾啊!竟然还专门派个炮灰来送死,然后想一把火将我们烧死。如果不是他们,那是不是幕后的那个该死的人下的圈套? “此处僻静荒寂,适宜下手,所以我们早替你布下了一个火场炼狱,待你投入。故意的令我的手下恶词傲颜相向,激你前来自投罗网。你们果然中计。”熊志甲倒也光棍,直接承认。 燕铁衣也不生气,反而背负双手,闲闲地问:“这可是你那位姐夫杀人灭口的计划?” 熊志甲略一迟疑,随即强硬地说:“反正你们都知道应青戈被害的内情,那就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如今的确是这种情况。只是,我们不会让你们把话带到青龙社去。只截杀你们,总比面对青龙社全体的报复力量来得轻易。” 燕铁衣愉悦地笑了:“真高兴你把这桩疑案明明白白的澄清了,小妮果然是无辜的。”听到他这句话,我憋了大半天的闷气突然散了。唉,我这不是自找没趣嘛!明明知道他就是这种理智的人。我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别扭真是孩子气。其实,只要他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该欣慰,毕竟他是相信我的。 熊志甲说,他那个姐夫是因为仇恨才对应大叔下手。什么事也不肯说,就怕回头联想到他那个姐夫头上。我倒是有点好奇,他这么一心护着自己的姐夫,为什么到现在他那个姐夫仍然不出头? 燕铁衣也想到了这点,他目光锐利地问:“如果他是条汉子,就该挺身出来摆平这档子事才对。老是窝在暗处,不是暗箭伤人,便是指使其他无干系的人代其行凶以至牺牲。这种卑鄙的行为,不配称作一个真正的武士!” 熊志甲讥嘲回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能抵什么用。江湖上尔虞我诈,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全是白搭。若是说些陈腔滥调就能济事,天下早太平了。这话我认同,只是我一点也不认同他那个明摆着是被人利用,还因为一脸甘愿顶包的样子。你以为是在二十一世纪,顶包只要坐牢啊?燕铁衣的双剑不是用来切菜的。 而且,他似乎不是很瞧得起燕铁衣,一副自高自大的模样,仿佛吃定了燕铁衣。我有点不明白,他到底知不知道,青龙社只是燕铁衣的助力,而不是他被青龙社支配着。一个有能力的人,即使离开了自己的组织仍然能顶起一片天。而他,明摆着把燕铁衣当成了和谐社会的那些肥头大耳的废物官员,只知道利用权谋私利,除了鱼肉百姓,贪生怕死外,什么本事都没有。呵呵,就凭这一点,这个姓熊的一定会吃亏。因为,他小瞧了燕铁衣。 64、橙弓猎人跟不上时代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大崔哥放心不下,想要去帮忙。燕铁衣一挥手,“下去!”听他的口气偶就知道,连吭都不用吭一声了。虽然心里对他有信心,可我还是防备着。毕竟,他刚刚累成那个样子,若是全盛时期,我就不会担心成这个样子了。其实,他每次打架,我是又欣赏又害怕的。可常常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那个皮卓才当场就怒了,因为他觉得燕铁衣一个人单挑他们是瞧不起他们。我飞了个白眼过去,就你那个德性,就我都能干掉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国家栋梁了! 剩下的人也被熊志甲介绍了一番。那个瘦长白面是他那个什么黑龙一百骑的二当家,叫白面枭刁刚,剩下那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是他们组织的老三,叫什么小豹子江杰。看着那个挺帅气的小伙子,我真是心疼。长得挺好的,怎么就被抓来当炮灰了。这个熊志甲真不是好东西,自己想送死就算了,还抓一群人陪葬。 闲下来时才看清熊志甲那一手枪法确实够凌厉,真亏得大崔哥挺那么久了。燕铁衣虽然疲累,但状态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他这个人很坚韧,越是危急时刻潜力越大。呃,我怎么想起了传说中的五小强。那个小宇宙强大的,越到濒临死亡时,越是燃烧得旺盛。尤其是,那个什么燃烧生命力的那一招,我就好奇了,他们烧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没把自己给烧死。嗯,一辉不算。他是被他那个哭包弟弟硬拉进五小强行列的。我对他向来抱有十二万分的同情。瞧他明摆着不怎么愿意跟那四个笨蛋鬼混的样子就啥都不用说了。哎哟,我又跑题了。 那个感觉上勇猛如豹、狡狠如豹的小豹子一个照面就被燕铁衣给伤了。我有些不忍地别开头,看到帅哥受伤,感觉真不好。尤其是这种顶包案的帅哥。虽然人家压根没说几句话,可我老觉得这孩子不坏,只是跟错了大哥。看到他不出意外地被燕铁衣刺穿胸膛时,我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一个小帅哥。这么死心眼!那个什么刁刚,也是瞬间被燕铁衣削去三根手指,失去了战斗力后,被毙了。我倒是一点都不同情他。长得又不咋的,我管你死活! 那个皮卓才更是照面就受伤了。由此,我联想到自己。你说,我刚才那么猖狂,就想让燕铁衣生气。万一,他,那个,你们知道的,我的水平就跟皮卓才差不多的。拍拍胸,还好还好,他不是那种受激就发狂的人。我这个人还真是恃宠生娇,知道他不会跟我生气,就摆谱。不过,呵呵,感觉真不错。 哦!又看到燕铁衣长短双剑同时暴闪了。一长一短的剑刃凝成一大一小两团流转滚动的光环。若是有数码相机,我真想拍下寄到报社电视台去,简直是奇迹啊!只见得密集的金铁交击声震得人耳膜生痛,敌人们全部拼命了。 唉,想不爱上燕铁衣都难。别人打起架来咬牙切齿,恶形恶状,难看得要命。他却从容平静,仿佛在看书、看电视,休闲得一塌糊涂。我虽然知道目前的情况很危险,他也是在拼命,可怎么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心中一动,是不是,他是故意的。他越平静,别人越不能从他的眼神与神态中发觉他下一步想攻击到哪里?呃,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我也要学着! 三个人里,只有熊志甲身上没带伤。看得出来,他们越打就越没信心了。我特别不看好那个钟忻。这个病夫,都能被我伤一剑,还跟燕铁衣扯个没完,也不掂量自己的份量。赶情是我刚才那剑刺得轻了吗?若不是你们两个人围攻我,我一定能当场结果了你。 突然,熊志甲嘶厉的大吼:“圈外掠阵!” 我怔住了,感觉得出来,燕铁衣也很意外。三个人都打不赢他一个,他竟然还让其他人形成包围圈。那个大荒双魅突然一声不吭地倒翻出来。我眼珠子一转,悄悄地盯紧皮卓才这个笨蛋。那个钟忻感觉挺有心机的,应该比较容易合作。能跟共匪一起,推翻蒋光头的统治。 只见熊志甲在他们离开的同时,突然扔出两支银枪。燕铁衣侧身让过,他贴地滚跃,两只插在沙地里的银枪又并射过来。燕铁衣腾空的身影被他这两只银枪堵住了去路。 燕铁衣横剑截切,但那种沉重的碰撞之力,却也使得燕铁衣悬空的身体打旋。第五只斜插地面的银枪突然飞到。燕铁衣的身子还在空中,我唔住嘴巴,以免惊叫出声。眼瞧着燕铁衣打横的身子突然硬生生地横跳三寸,险险地擦着他的颈背掠过。这个家伙果然还是玩远程出身的,近战的dps太差了。让我都小瞧他了。看他这种手法,竟然还是个猎人。这几枪耍得,比猎人装了橙弓还厉害。 第六只、第七只原插在沙地里的银枪也被熊志甲挑起射向燕铁衣。燕铁衣凌虚的身体猝而偏斜,长短双剑反方向倒挥。两声金铁交击中,一只银枪震抛到三丈多远处,另一只银枪却划过燕铁衣的左肩,带起一溜血影。 这个熊志甲果然有本事。他竟然能让燕铁衣受伤,而且,是在身上的银枪还未用完的情况下。第八只枪被他扔在空中,另一只枪暴砸枪尾。一溜银芒向燕铁衣弹射,快得看不清实体。燕铁衣的身子未落下。只见他的双剑突然交叉成十字形,光华灿烂中,重绞这只银枪。枪的去势实在太猛了,竟然把他撞得连连歪斜后退。 此时,熊志甲的第九只枪投掷了出来,凶狠毒辣地射向燕铁衣。踉跄中的燕铁衣突然长剑往地上插,剑身弓起的刹那突然松手,反弹过去将那第只银枪磕飞。闪电般地捞住太阿,熊志甲已经飞在空中并同时急射过来。燕铁衣的双剑突然用光芒组成一片网。 熊志甲人没飞来,却将所有的力道贯注在第十枪身上,急刺过来。而他的身子却因惯性的作用,突然转换了方位。在燕铁衣将第十枪绞成碎片时,他却同时来到了燕铁衣的身后。只见他将最后两只枪从背后抽出,又快又狠地朝着燕铁衣的背心猛刺。 燕铁衣似乎已经来不及回挡。可在间不容发的一瞬,燕铁衣猛往前扑,照日却以闪电般的速度倒抛在胁侧。在熊志甲银枪刚刚透入燕铁衣的背肉时,他的双手就被照日齐肘斩断。熊志甲骇极的一刹那,燕铁衣的太阿已经从右侧的斜角,从下而上的透入了他的腰胁。 熊志甲没有尖叫,没有呻吟,只是踉跄不稳地倒退几步。表情显得迷惘而空茫。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缓缓地栽倒在地。 我一直注意着那个皮卓才和钟忻。见皮卓才身形稍动,便挥剑准确而毒辣地从侧面绕住他的腰腹部,利用他的前冲之势,将他切成两断。笨蛋!真当我失去了战斗力啊!就你会偷袭吗? 皮卓才的惨叫声才响起,燕铁衣已经一剑指向钟忻。动也不动,仿佛等着他撞上去似的。钟忻的面色十分难看,怔怔地站在原地 爱上燕铁衣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19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19部分阅读 燕铁衣缓缓地说:“我们谈个交易吧!” 钟忻的面色十分难看,他勉强地道:“什么交易?” 轻咳一声,听得我心里紧纠,他伤的不轻。燕铁衣平静地道:“告诉我那个幕后主使者是谁。只要你据实相告,至少你可以活命。” 钟忻神色一动,目光闪处,却是那个围在四周的黑衣大汉。几十个家伙正满脸悲色地地站在一旁等命令呢!可惜除了钟忻,就没人可以下命令了。看得出来,他很犹豫,一面是性命难保,一面是面子问题,而且自己的拜把子也陪在这档子事里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屈服退缩,否则就背上了贪生怕死,奴颜求命,弃义苟安的臭名。 我嗤笑,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好处想全部都占了。招呼大崔哥一声,我冷笑着开口:“喂,戏都演完了,你们这些人,是走还是死?” 一个青面大汉出来强硬激动地说:“燕铁衣杀了我们三位当家,莫非以为我们就会这么简单的退走?我们要让你们血债血还?” 看得到其他的人眼中有些犹豫,我失笑:“拜托,大哥,你想死,麻烦你自己送过来。不要拖着别人跟你一起倒霉!你不怕死,你还怕我手软吗?”这种情况,有一个家伙想逃,其他就会全部泄气。如果有一个充好汉,其他人不想打也要打了。 见他那一副气吞山河,悲愤万千的模样。我摆摆手:“千万不要冲动哦!大哥,麻烦你们想清楚一些。当家的都已经死了,你们徒劳送命,有意义吗?”我也不想杀人,可是劝退这般目前非常非常鸡冻的人,一定要杀掉这个挑头的。他一死,其他人的士气就全散了。 “你这个帮凶,难逃一死!”青面大汉对我怒吼。 燕铁衣叹了一气。 我吆喝一声:“大崔哥,带头的杀掉,其他人,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就行!”这个家伙存心不想活了,留他也是浪费粮食。我二话不说冲上去,一剑卷掉了他脑袋。本来就是一个小啰啰,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其他人见我们动手了,全部冲了上来了。 我扬手刺穿他们的大腿根部,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便罢。大崔哥可没我这么温柔,不是断手就是断腿。还有两个不长眼的冲往燕铁衣那边,被他银芒一闪,便一人挑掉了一只眼珠子。转眼间,五十多个人,就被我们弄翻了二十多个。 “你们还要打吗?”我扬声喝问。无聊不无聊?哪有人嫌自己肉多,送上来给人切的。打不赢,拜托你们还不会逃吗?非站在这里等着被切割,喜欢被虐待啊!你们那个老大充其量也就是一橙弓猎人,这会儿wow都开85了,他的武器早就落后了。习惯在旧世界里充老大,这不,开了资料片后,就接受不了现实的残酷。总算还有点本事,挣扎一番过后才倒下。毕竟能拿到超越史诗级武器的神器,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之前玩wow比较入迷。有时候,写着写着,会不自觉地代入游戏中的一些事情。反正看文就图个轻松嘛!大家若是看不明白,就直接掠过吧。 65、当凶手碰上路痴 由悲愤鼓起的股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看到一瞬间被我们摆平了一半的人,其他人没有一个敢出声。在片刻的沉寂后,也不知道是谁最先转身,大家突然哗啦啦就走了。幸好还知道背起其他受伤的同伴。 安静地看向燕铁衣,他微微一笑。剩下的就是撬开钟忻的嘴了。这人倒也聪明,知道不乘机逃走。钟忻突然叹了一口气,沙哑地说:“这一趟,我们着实不该来。真是想不到,你的武功竟高强到这种程度,我一直以为,熊志甲已是顶尖儿的了。” 切,井底之蛙。他一直呆滞地站着看着我们又杀又伤那个小兵小将,装作失神,其实是想让我们帮他解决麻烦。哼,这会儿人都走了,竟然还不说重点。有什么好感叹的,成王败寇。若是燕铁衣输了,我们早就死翘翘了,哪里还会像你这样,好好地站着回答问题。 燕铁衣也不愿意多说,只是说:“有关我先前提的交易,你愿意合作吗?” 他这次倒十分爽快:“我说!”我把冷哼压抑住,免得让他过于难堪,毕竟人家愿意跟我们合作了。真是一个聪明的汉j! 他说,那个内j加幕后凶手叫“九心鬼王”柏慕仁。燕铁衣也有些疑惑,这个人他虽然知道,但他已经在江湖中消失了10年了。他记不清他跟青龙社有什么仇恨,更不知道应青戈什么时候跟他有过节。听他说了后,我真是恨不得把柏慕仁这个畜生拎出来甩两耳光。 原来在10年前,应青戈途经川蜀,在巴县郊外的一条荒道上看到“花猿”文萌白和另一个无耻的家伙在轮、j妇女。应青戈当然不会放过这两个人渣,于是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一死一重伤。哪知道,文荫白是柏慕仁的师弟,是他的“阳鲜之癖”的相好。被抬到柏慕仁处才断了气。他当然告诉他师兄是应青戈杀他的。 听到这里,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叫阳鲜之癖。看向崔厚德,他大脸一别转开来。看向燕铁衣,他抿了抿唇,没解释。我眨了眨眼睛,貌似刚才还听到一个词,嗯,是“相好”。哦!是不是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之类的,就是男同性恋啊!什么人啊,你说清楚点不行吗?这么隐晦干什么! 当时,应青戈已经是青龙社的人,柏慕仁便一直隐忍不发,尽量避免在江湖上露面,等人们把他淡忘,甚至把应青戈杀了文荫白的这件事也给淡忘,再从暗里下手替他师弟报仇。因为他想隐藏自己行踪,不愿成为青龙社追杀报复的目标。 “所以,你们就一直帮他出面顶包?”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个人倒真是够阴损的。 钟忻苦着脸说:“为了朋友交情嘛!我们又不明白燕铁衣的能耐到底强到什么地步。熊志甲在关外素来狂惯了,眼里就没有看得上角色。他认为他能对付了燕铁衣,我也以为他能。结果……” 燕铁衣淡淡地说:“柏慕仁向应青戈下手的经过及春事后的措施,麻烦你详细叙述一下。” 钟忻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说:“我听熊志甲说,柏慕仁早在动手的三个月前已经渗透青龙社的总坛之内。那一次你们刚拓募了一批人手,他混在里头一起加入的。” 崔厚德有些不可思议,那次虽然招了120名人,但每个人的身家来历都调查得很清楚。而且都需要当地上得了台面的江湖同道或有头有脸的商绅出面证实才肯接纳。他怎么可能混得进来。 我叹了口气。就像燕铁衣混进大森府一样,要是存心想混进去,不可能连个接引的人都找不到。再说了,就算是假的履历,如果用钱或是其他手段,也可以办得到。我那个时代,假文凭满天飞,办证的广告满街都是。扯了扯大崔哥,没什么好惊讶的。 燕铁衣颔首:“继续说。” 那个家伙混向青龙社总坛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分到应青戈的手下。所以,他便将应青戈的生活作息摸得清清楚楚。下手的那一天,他先潜进厨房,在应大叔每晚惯用的宵夜里放了一种可使人昏迷及视力暂时失明的迷|药。等不知情的人送上去后,他估摸着时光差不多了,便潜进了我的房间。 选择我的原因很简单,当时弹剑楼里没有人,有理由会对应大叔下手。在柏慕仁看来,我是个外人,又是个女子,往我身上泼脏水总还是比较简单的。他只来了三个月,也不明白我与青龙社的具体渊源。我又叹了口气,命苦不能怨政府啊!我就这么巧,在这个点儿到青龙社来了。最重要的是,我怎么就把那个玉簪带来了。还随手扔在了桌子上。让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行凶武器。 随后突然打了个冷颤,他既然能进来,说明当时想杀我也是轻易的事情。我回去后一定要多拜拜佛,再一次庆幸我的命大。听钟忻说,他的那个什么无影术能缩骨叠身,而且轻悄得一点声音都不带。如果他不是想在我身上栽赃,在我睡梦中给我一把暗器,我肯定被钉成了筛子了。 看了一眼燕铁衣,八成也没机会跟他闹脾气了吧。却见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的温暖仿佛在安慰我。我微微一笑,感谢他的关心。心里却在发狠!那个家伙叫柏慕仁是吧!竟敢偷看我睡觉,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上! 之后,他恰好出门时被我撞上。我跟丢了他,他却转过身来追杀我。当失去我的行踪后,他却安静地回到了班房中看燕铁衣怎么处理。知道燕铁衣要主动去寻找我之后,他便让其他的炮灰一路注意燕铁衣前进的方向,他自己则骑着关外有名的芦花斑骏马,一直暗缀在燕铁衣身后。那匹马用特制的棉布包裹着四蹄,听起来声音极小。而且他从不靠近,从几里路外分析燕铁衣的方向。在每个山隘、路口和进出孔道都派有人埋伏监视。燕铁衣行动之时,他们老早就交待那群炮灰沿着可能经过的路线派人放哨。所以,燕铁衣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钟忻有些奇怪地看向我:“只是,我们很奇怪,一直找不到这个小姑娘的行踪。她还真能躲,我们派了那么多兄弟都没能找到她。” 我心中苦笑不已。是应该感谢我的路痴吗?燕铁衣是没找着我,可那个柏慕仁也没能找着我。最后,若不是我终于摸清了方向,花了大把的时间钻到树林里等着,八成他们还不知道我到哪里转悠去了吧。这次,我长记性了,以后我要是存心躲着别人,直接给人指着方向,自己也别另外花心思,也向目标那边跑。包准谁都找不到。 眼角瞄到燕铁衣的嘴角也挂上了笑意,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他知道我不识方向这件事。我当即恼羞成怒,怒吼钟忻:“那个柏慕仁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赶紧说出来!” 他毫不迟疑地说:“他在丹县过去七十里的马家野听消息。” 燕铁衣笑道:“离得倒远。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运筹帷幄,决非胜千里。清闲安适得很紧呢!”说得那个钟忻脸上的颜色不大好看。切,事实就是这样,你们替人家卖命,人家躲得老远,幸福地等着。也就你们这群笨蛋傻得可爱! 钟忻顿了顿,问:“你们是怎么逃过那一场火攻的?” 摸了摸下巴,燕铁衣笑得像孩子一样可爱。“你们竟没发觉。” 钟忻诚实地摇摇头:“当时烈焰腾空,烟硝迷漫。我们埋伏四周,只准备狙击活口。没有注意你们是什么时候逃出的。” 不耐烦至极,我走到马儿附近翻身而上。你们已经确定把我们围住点火,却没发觉我们是怎么逃出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只能证明,你们跟燕铁衣之间的差距而已。 燕铁衣轻松地说:“方法并不稀奇,只是一种武术上的修为而已。”看着钟忻呆滞的脸,我一点也不同情他,自己找打击! 钟忻走了,我们也走了。往七十里外的马家野去。那个柏慕仁在那里等我们呢! 这是个土墙茅顶的陋店,小得一眼就能看透里面的光景。三五张粗糙污黑的木桌,靠门后是个柜台,还有一个倚墙摆置酒壶碗筷的货架子。什么都没有。我们三人静静地走了进来,什么情况都没发生。只有一个诚惶诚恐的店掌柜站在那里。 崔厚德从前屋转到后屋,连屋顶也看了,什么都没发现。掌柜见此,脸上浮出恐惧与失措,想笑,却连肌肉都僵硬了似的。 崔厚德大步走过去,朝着那个又干又瘦,面有菜色的掌柜大吼:“你是这片鸟店的老板吗?” 他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客……客官,小的,小的姓马,这家店便是小的张罗的……” 崔厚德粗暴的道:“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姓柏的江湖人在这里打尖歇息?” 掌柜狭长的脸上泛起了迷惘,瑟缩地道:“客官,小的开是片路边野店。时常有人进来打尖吃喝。有的模样像做生意的,有的似苦力,有的像差人,有的似乎是混江湖的好汉爷。但,小人只管侍候酒食,哪敢上去问人家姓名!” 崔厚德被他的话堵得呆了一下,怒道:“老子也没问你这么多,你净放些闲屁做什么?” 我笑着上前,拉了一把崔厚德。“大崔哥,你不要这个粗鲁嘛!会把老人家吓到的。这位大叔,我们累了,想在这里歇息一下,你上些酒菜吧。”有礼冲他颔首,我拉着燕铁衣选了个桌子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当杀手遇上路痴,结果就是,怎么也不明白她能跑到哪里去。完全不在状况之类。就像打麻将时,新手出牌,永远让老手不明白一样。压根没牌路嘛!你让人怎么猜测她会胡什么牌。 66、没有鸡,开什么店 见我不急着找人,反而要坐下。燕铁衣有些吃惊。虽然不明白我想做什么,他却知道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无故抽风。我静静地看着他,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我憋了一肚子火,这个时候想发作而已。 他看着我的眼神连连闪动,最终只是一笑,由着我去。 “姑娘,这是你要的小菜和酒。”掌柜颤抖地端上几盘小菜,我一瞧,竟然还有花生米、卤牛肉之类的。伙食还不错嘛! “掌柜的,有白斩鸡吗?”我微笑着问。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没有备。”他连连作揖,一派畏缩的样子 我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拿酒壶劈头就扔了过去。“没有鸡,你开什么店啊?”冷冷地看着他满头酒水,吓得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掌柜的,你是不是觉得我骂得不对呢?”我突然笑了笑。 燕铁衣静静地坐在原地,任我欺负这个看起来可怜的老人家。我笑得很开心,你也看出不对劲了吧。他在我反常地要求坐下来时,不动声色地扫了柏慕仁一眼。呵呵,就算我没看出来,他也马上会反应过来的。等一等,让我先发泄一下。崔厚德明显没反应过来,看着我的神情充满着不可思议,仿佛从没见过我如此泼辣的一面。 我微笑着,随手就将桌子上的牛肉扔了过去,看着切成片装的牛肉挂在掌柜的头上。心中实在觉得爽,柏慕仁,我看你再装!“那你还不去做?姑娘现在就想吃!” 只见他哭嚎一声,软着腿坐在地上:“姑娘!求求你,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一个可怜的乡下人,只靠这家野店谋生计。姑娘,你若不想出钱,这些算是小的孝敬你了。” 我没理他,转头跑到门旁的柜台上,晃了晃酒坛子,发觉酒还挺多的。微笑着抱起来:“我到你家店里来,只是想点一份白斩鸡而已。你没有就去做啊!哭什么!”你一路追杀我,逼得我又是跳河,又是受伤的。你以为拿个围脖将后颈围住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哼!拜托你要化装,也化得精彩一些行不?当我们都是弱智不成。 他小心地后退着,我也站着不动,只是一个酒坛子扔了过来,手法跟刚刚扔酒壶一样。砸死更好,若是砸不死,让他淋一身酒水我也开心。柏慕仁的身子明显僵了一僵,随即哭嚎着躲开。瞧他那个身法,还真是诡异啊!竟然让我看不出来,用了轻功。虽然没能满足我再次泼他一身酒水的心愿,不过见他湿答答,我仍然乐得咯咯直笑,真好玩! 我左右看了看,还有什么好扔的。燕铁衣却笑了笑:“小妮!够了!” “哦!”我拍了拍手,乖乖地听话停下动作来。我才不笨呢!要真打,我哪里打得赢他呀!燕铁衣只是觉得,不管柏慕仁再卑鄙,也是曾是江湖上的汉子。他希望用武士的方法来对付他,而不是像我这样戏弄污辱他。可他明白,我是憋得狠了,所以任由我胡闹一阵子才阻止。 “掌柜的,我刚刚发觉你的身材竟然属于高高瘦瘦那种类型。这种身材的人往往是因为心眼多,城府深的缘故。而且,掌柜的,你的围脖式样真是特别啊!”燕铁衣站起身,笑着看向柏慕仁。 柏慕仁的表情连连变幻。随即狞笑起来:“我说这个小丫头为什么突然发难!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不错,我就是柏慕仁!” 我招了招手,示意崔厚德到我这边来。这里店小,这家伙也是玩远程出身的,躲起来不方便。“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得你!就凭你那个瘦竹竿身材,长得像我家的晒衣竿似的,丑得让人过目不忘!再披上那个让人一眼就生疑的围脖,想假装跟你不认识都难!”鄙夷地看着他满身酒水,我心中一阵暗爽!太过瘾了! 柏慕仁脸上一阵难堪,“早知道,我一早便将你这个死丫头干掉!”转头看向燕铁衣,他却一脸的疯狂。“你们青龙社毁了我最爱最亲的人,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你们鸡犬不宁。这是你们应得的。” 崔厚德暴跳如雷,正待冲上去想跟他打起来。我一把将他拉住,“别中他的激将法。这个死老头今天是逃不过了。” 柏慕仁斜睨着燕铁衣,“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受伤了吧?大概是在白沙沟的收获吧?” 果然是九心鬼王,心眼儿真多啊!不过,他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小舅子与那帮为他出血出汗的兄弟,真是个贱人!难怪钟忻把他的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生怕我们打不死他!估计这个人的本质早就被那个病夫看透了。只是礙着情面,不好多说。 燕铁衣皱了皱眉头:“柏慕仁,你真是一个冷血的人,无情无义,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你的舅子熊志甲与大荒双魅等人为你拼命洒血,尸横旷野,你却不闻不问。好像他们的事与你无关一样。” 这种人,本性就是如此,燕铁衣跟他能讲得通什么道理啊!就见他双目圆睁,瘦窄的一张长脸布满了煞气。他凶悍地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我就是这样的心性。我有本能让别人为我拼命,那又如何?燕铁衣,不要说是他们,只要有必要,我的老娘一样得替我垫背!” 燕铁衣缓缓地道:“你真是个狗娘养的!”我左右看了看,真是可惜,门旁边没什么东西好砸的了。这个家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燕铁衣,你实在太善良了。刚刚就该让我好好地虐一虐他。 崔厚德忍不住吼叫:“魁首,像这种披着人皮不做人事的狼心狗肺的家伙,还留着他干什么?早宰了干净!” 燕铁衣回头冲我们一笑,“说得不错,他的时辰就快到了……”我睁大了眼睛,他竟然在诱敌出手! 果然,一抹金晃晃的光芒快得如闪电般,已经快沾到燕铁衣的后脑。九溜泛着寒彩的小钢梭也由下并进,罩住整个店面的横向空间。心里虽然知道他从不是这种大意的人,可还是心腔子发紧。太惊悚了。 一把抓住想要去帮忙的崔厚德,我掠出店外。不要帮倒忙了,如果燕铁衣打不赢他,再加上我们两个也是白搭。 只见柏慕仁拿出粗约核桃的如意金蛇枪,扬手射出,他却倏忽蹿贴向下,双掌沉猛凌厉的暴劈燕铁衣的小腹,而几十片乌黑的三角钢鳞片则回旋着由另一个角度向燕铁衣斜掠过来。仿佛是三个高手以三种不同的方式,袭击燕铁衣。 好厉害的分心二用!崔厚德也没再冲动了,他已经明白我将他拉出来的意思了。我们上去,只是拖累燕铁衣而已。 燕铁衣左手闪电般翻挥,柏慕仁掌劲方吐,人已狂号着打旋仰出。燕铁衣的长剑横切由下飞刺的枪枪,空着的左手突然扯起罩袍卷兜。听得扑扑两声急响,金枪的撞刺力震得燕铁衣歪出一步。金枪斜滑,深深插入地面。 再也顾不得许多,我与崔厚德同时抢进门来。燕铁衣脸色泛白,他猛然抖展罩袍下摆,叮叮当当地扔了几十枚乌黑色三角形钢片。然后倒过太阿的剑尖,在腿上接连飞挑三次,三枚黑乎乎的钢片连着他的血肉同时坠地。 我二话不说,掏出金创药,扯开内里就帮他包扎。“毒性,毒性会不会散发?”声音有些颤抖。这个东西一看就剧毒无比。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碍事,刚刚入肉,便已经连皮带肉一起挑出。肩背上的伤口也挣裂了,厚德,呆会儿帮我再包扎一次吧。”燕铁衣嘘了一口气,低沉地道。若不是这会儿是突发现象,我直接扑上来了,他还是会让大崔哥来帮他包扎吧。我叹了一口气,男女之防,燕铁衣,你果然看得非常重啊! 眼角看到,那边,柏慕仁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燕铁衣的照日。死得脸斜嘴歪的,难看无比。心里舒了一口气。果然燕铁衣还是最厉害的。这个玻璃人渣,就该早死早投胎。 崔厚德一脚踢翻柏慕仁的尸身,拔出燕铁衣的照日。这个家伙,怎么可以笨到忘记燕铁衣还有一把剑呢?一剑防,一剑攻。你以为就你会玩远程啊!燕铁衣扔起飞镖来,不比你的准头差多少。 我避嫌地让开,任崔厚德帮燕铁衣包扎。待一切妥当后,我们便动身往楚角岭赶去。 回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应大叔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细心疗养,就能恢复健康。还没等燕铁衣来替我申明我的清白,应大叔便已经告诉大家,虽然他被刺时,受迷|药的影响,看不清刺客的样子,却能肯定对方是个男人。 ok啦!我彻底脱嫌了!欣喜之下,我没有休息,与燕铁衣一同去看应大叔。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是长辈。而且,我还曾经是伤害他的嫌犯之一。此时表达关心是人之常情。 熊道元抢先奔向应青戈居住的阁楼,一边急奔,一边欢声大叫:“快快禀报二领主,就说魁首同小妮都平安回来啦!现在正来探望二领主!你们还不加紧上楼通报?” 跟在燕铁衣后面,崔厚德没好气地嘀咕起来:“我可不也平安回来了?熊道元这小子目中无人,听他口气,就好象只有我死在外头了一样!” 听得我嘿嘿直笑。燕铁衣也忍不住笑骂:“不要胡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标题是个冷笑话,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没有。嘿嘿。 67、我很早便爱上了你 应大叔对我被错认凶手逃亡的事情觉得很抱歉。我笑着安慰他,虽然当时心中确实很生气,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除了腿上那两个小窟窿外,我也没受什么伤。倒是他被伤得挺狠的。最重要的是,应大叔是客气,我可不能当福气了。 他的那个贴身侍卫,因为是被他叫下去休息的,所以守护不周的责任倒不全在他。最后,在屠大叔的调解下,也没受什么惩罚。虽然,阴大叔非常不乐意。貌似,青龙社四大巨头里,我就阴大叔接触得少一些了。可是,看着他老是摆着一副冷得可以当氟利昂使用的脸,我就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最重要的是,其他人跟他说话,都经常会冷场。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凑上去比较好。 休息了两天,我的那点皮肉之痛好多了。讨厌赖在房里,见着天气晴好,我又跑到常常包场子的小花圃里。这几天,大熊哥紧张兮兮的,貌似我被栽赃是他的责任一样。我就不明白了,我身边的男人怎么一个个当我是小孩子看待。好吧,我的外表是嫩了些。可他们没发觉,我其实是一个已经内外都已经发育成熟的女人吗?这群保护欲强烈的男人,绝对是因为阴阳失调的原因!其实,我早就想建议燕铁衣,你就召些女人进来吧。可是别说下面的分公司,就是总公司也绝对是男人占99%。我是例外,我不算集团的一员,充其量只是家属。 老远就看到燕铁衣坐在花圃里看书。见我欢快地走过来,他脸上漾起了笑意:“小妮,伤好些了没有?” 我无奈地瘪瘪嘴,“燕大哥,你伤得更重。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因为修习内功的原因,这些皮肉之伤好得极快。再加上,青龙社什么好药没有,燕铁衣会在这上面苛克我吗?当然不会! 他将书放下,示意我坐下。我乖乖地坐好,张大眼睛看着他。有什么话要说吗?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啊?接过来,打开一看,心里顿时五味呈杂。原来是那根玉簪。骆志昂送给我的玉簪。因为玉质脆弱,经不起折腾,已经断成了两截。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从应大叔的胸口拔出来的,如果是碎在应大叔的身体里,想必弄出来就很费心思了吧。 “这个是你的东西,我早就想还给你了。”燕铁衣静静地说。 我跟捧着烫手山芋一样,真想甩手将它给扔了。可是,想到骆志昂离别时凄凉的眼神,又有些不忍。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我收下了不用是一回事,当垃圾丢了却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可这个东西,也太会给我惹麻烦了。咬咬牙,算了算了,我收好就是了。 “这次见你,发觉你变开朗了不少。”燕铁衣微微一笑。 随手将小布包塞在袖袋里,我转头看向他。“嗯,是的。有些心结解开了,所以,就不再郁郁寡欢了。” “哦?能说给我听听吗?”燕铁衣泛起了一丝兴趣。 我眯了眯眼睛,你真的想听?别到时你听后就想装作没听到啊!“燕大哥,我一直想知道,在你心中,小妮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先扔个铺垫再说。 燕铁衣瞬间怔了一下。也是,他这么精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我的暗示。神色不变地笑了笑,他说:“你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不尖锐,也不失温柔,让人感觉很贴心。” “所以,燕大哥一直是拿我当妹妹看待吧。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你时,才11岁。燕大哥,一晃,时间便已经过去七年了。”我感叹一声,七年里,除了这两年我与燕铁衣接触得比较多以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敬仰他了。 或许是想到我当时的狼狈模样,燕铁衣的眼里泛起一丝心疼。“那个时候,看到你哭着向我磕头,让我救救震宁时,我很惊讶。见你的穿着就知道,你当时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姐。却没想到如此灵秀聪慧,更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能为青龙社做这么多贡献,而且还做得这么好。” 我晃了晃脑袋,我不喜欢听这个。我只是想帮帮忙,并非想得到你的夸奖。“燕大哥,你相信缘分吗?” 他真的愣住了,似乎从未想过我会跟他说起这些。仿佛预料到我接下来会说什么,他的神色也逐渐由淡然变为怔忡。 “其实,我之前不相信的。就像我幼时从不相信,我会与哥哥有生死相依的一天,更不相信有一天我会爱上你。”我咬咬牙,一古脑全说出来。死就死吧!其实,这些话也不如我想像中的那么难开口。“燕大哥,你知道吗?我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 虽然他仍然坐着,可我能感觉得到他心潮澎湃。因为他的眼睛变得深邃幽黑,不再清澈得仿佛一眼能看穿人的心思。我笑了笑,真是抱歉,又给你带来困扰了。 一时间,小花圃里的气氛不再温馨。燕铁衣的眼眸里泛起一阵我看不明白的情绪,仿佛有些尴尬地,他说:“小妮,我一直没想过这些。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很可爱的妹妹。”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曾为此伤心过。燕大哥,你实在太优秀了,优秀得让我根本不敢开口向你表白。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就连遇上你,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这次回去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喜欢你,就该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卑微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哀。” 他的脸色有些奇怪,看来我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我笑了笑:“燕大哥,你讨厌我吗?” 他摇摇头:“你一直是弹剑楼里最得宠的小丫头,这里没有人会讨厌你。” 我呵呵一笑,真是他最典型的回答:“其实,我死皮赖脸地要跟着你跑前跑后,是很怕你会因此嫌弃我的。可是,我又不想离开你。所以,就顾不上面子了。” 他的眼睛依然幽深得如一潭深水般,虽然看不到底,却也没让我感觉到排斥。他突然温柔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只是好奇心重。很多时候,情况都很危急,我怕你会受伤。” 我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即使受伤,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燕大哥,如果你不讨厌我,请你给我机会,让我跟在你身边。我想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时候。如果直到最后,你都没有对我动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会消失在你的生命里,不给你带来困扰。” 看了我好久,直到我以为,他会直接拒绝我时,燕铁衣那张看起来幼嫩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笑容,“小妮,你总是让我吃惊!” 我回以一笑,“燕大哥,你千万不要再把我当成妹妹了。”重新认识我也好,我再也不要被你像晚辈一样的护着。我希望,我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即使最后你不接受我,我也会为此而骄傲。 揉了揉太阳|岤,燕铁衣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你总是让我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我笑着接口:“如果直接把这个小姑娘赶走,怕是会伤了她的心。所以,只好忍耐着,让她留在身边,尽量地保护着她。直到她回家时,才能松口气。燕大哥,以前真是抱歉了。” 嘻嘻地笑着,看着他啼笑皆非的脸,我果然没猜错。他以前真的很受不了我。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就连拒绝都忍不住开口。换作我,早就两三脚将不喜欢的人踢得老远了。呃,想到骆志昂了。“燕大哥,其实我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你不用太担心我的安全。况且,如果连你都救不了我,就没人能保护我了。” “你对我哪来的信心?”燕铁衣神色间的尴尬全部消失了。或许,是看到我并没有羞答答的,让他觉得轻松了吧。 “燕大哥,你是想让我赞美你吗?”我咳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准备长篇大论一番。 他好笑地连连摆手,“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古灵精怪的?” 我扯着头发笑得一脸的狡黠:“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 他摇摇头:“我真是小瞧了你。你总能带来惊喜!” 我笑得很开心:“是惊讶吧!”心里一阵狂喜,他没有直接拒绝我,是不是代表我还有机会呢?至少,我可以明正言顺地跟在他身边了吧。 说是这样说,其实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改变。在他有闲的时候,会到小花圃里来坐坐。大部分时间,都要忙着公事。虽然,他的伤还没完全好。偶尔,我会陪他用餐。有时候,我也会坐在小花圃里自娱自乐地吹笛、赏花。 我不知道燕铁衣是怎么想的,也没花心思去猜测他的想法。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只要他不排斥我,不是一听到我的表白就急着躲开。这样的相处也未必不好。我托着下颌看着一朵花儿发呆。这里的树与花就像他的人一样,清雅、温柔,没有太过艳丽的颜色,总是营造出一种温和又温馨的氛围。再一次觉得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构造成的。对敌时的强悍,私下里的悠然,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却被他融合得如此美好。想到他的外号,“枭霸”。枭雄中的霸主。或许,男人总是愿意大展手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吧。燕铁衣有能力,所以,他做得比别人更好。我很开心,能喜欢上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表白了。这章让我卡了好久啊!一边写,我一边想着,燕铁衣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想,怎么做。才3000多字,我写了整整一天。改了又改,想了又想。终于给挤出来了。 68、谈笑江湖行 一转眼,在弹剑楼里也呆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我哥派人送信过来,催我回家。拿着我哥的家书,我真是想哭。老哥,你妹子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让我回家。可是,我又不敢违抗。从信中,我感觉得出我哥挺生气的。貌似陶大叔那边露了馅,我哥本来就不希望我整天粘着燕铁衣,再加上知道我来弹剑楼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更加冒火了。 无奈下,我只能向燕铁衣辞行。听说我要回家了,燕铁衣仿佛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着:“小妮,再等两天。燕大哥把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便送你回去。” 我兴奋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本来就是想跟他多相处几天,可惜他整天忙着公事,独处时间本来就不多。这次又可以借着回家,跟他游山玩水了。上次,他指点江山时的豪气让我到现在都没忘记呢!不过,陶大叔算得真准,他怎么知道会是燕铁衣送我回家,而不是大熊哥呢?话说,我虽然没什么方向感,可独自一人回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也曾一个人赶来楚角岭。摸了摸鼻子,我突然想到,一次是有信使帮我指路,一次花了别人几倍的时间。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有点受不了自己了。难怪在家里时,我说要出去走走,老哥都不放心。他倒是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可是你想想啊!在前世,我只要买票上车然后下车就行了,不管是长途还是短途,哪用得着自己认路啊。走到哪里,都有坐标。实在不行,还有地图与出租车。再路痴的人,只要指着地图告诉出租车司机,让他来找路。顶多多花些钱,想回家还是很容易的。在这里,我不但东西南北不大分得清,就连问路也只能问有什么明显的坐标。感觉交流特别困难。想当初,我流落到大森府的时候,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走到的。边走边问边流浪。 “你怎么了?”燕铁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茫然地看过去,发现自己已经发呆好一会儿了。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着他嘿嘿直笑:“没什么,走神了。” “是在想你不识方向的事情吗?”燕铁衣好笑地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真是糗死了。垂头向他福了福,我急促地说:“燕大哥,您公事繁忙,小妮就不打扰了。”然后转头蹿出去。我都没说什么,燕铁衣就猜到我的想法。好吧,他能送我回家,我是觉得很高兴。可是,这件事说起来真是让我没面子极了。 爱上燕铁衣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0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0部分阅读 听到后面隐隐传来燕铁衣的笑声,我咬着下唇,嘴角也抑不住笑容。真不知道该感谢这个毛病,还是为此而羞愧。拍拍脑袋,算了,以后还是要多熟悉熟悉路吧。万一,我是说万一,哪一天燕铁衣不再为我带路,哥哥也不在我身边,我可真就只能流落天涯了。 两天后,燕铁衣把剩余的事情全扔给屠大叔,欢快地与我一同溜了出去。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屠大叔的苦瓜脸,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燕铁衣也想借此放假呀!也是,除了上次抓捕我以外,他也没怎么出门。前前后后,他窝在弹剑楼里应该也有好几个月了吧。我们那个时代还有双休这个说法,可燕铁衣每天都是忙公事,如果不是自我放假,都能全年无休了。我啧啧称赞,果然是劳模。而且,还是省级的。幸好,他不是整个武林的盟主。不然,就成了全国劳模了。 回去时,燕铁衣没带上大熊哥与大崔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其实,有他们在一块儿,他倒能省不少心。我倒是想替他省麻烦,可他自然而然地照顾起我的衣食住行来。我只要跟着他走就行了,什么脑筋都不用动。我抓脑袋,真是不好意思,又让他费心思了。估计是之前照顾成习惯了吧! 每次,他跟我解说山川风景、人文地理时,我都听得很入迷。顺带着说说我的看法时,往往能逗得他一笑。因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我的话总能给他带来新鲜感。比方说,我们谈到了神灵。我觉得,神仙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正因为很多事情弄不明白原由,所以才会对未知而害怕。由于未知,所以就产生了宗教。而国家之所以提倡宗教信仰,也是因为可以借此而控制人心。但我们不需要追究他们的深层原因,只要知道佛道两教,还是引人向善就够了。至于死后,是不是真的会有十八层地狱,会不会真的升仙成神,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人活在世,只要能做到无愧于心,便已经不容易了。 又说到施恩与受恩。在江湖中,武力是最基本的技能。武功发挥的就是个人的潜力,所以大侠才会在普通人群中如此畅销。英雄崇拜主义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结。谁都希望自己能受人敬仰,却因天资有限,只有少数人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像我,不管怎么努力,也练不到燕铁衣的程度上。既然如此,有的事情燕铁衣做起来,就更是难能可贵。比方说,他救我和哥哥这件事。能救下我们的生命,便已经做得够好了。最后,因为我们的恳求,让我们进入青龙社。这就好比一个潜力与规模排名前列的公司,给了一个普通人大开方便之门。虽然在他看来,只是小事,却足以改变我们的一生。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因此而觉得高人一等,对我们摆出施恩的态度。我平和,我好相处,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他身在高位,也能做到这点,只能说明他的修养极好。而受恩者需要做的,除了记得这份心意外,还要将受到善意广为流传。 之后,又由风景谈到地方对人的影响。比方说,江南女子柔美,塞外女子大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惯了关外大漠黄沙的一派荒凉,人心自然会开阔。因此,那些关外大汉粗犷豪迈。长年生活在蜿蜒曲折的精致山水中,人的肚肠也跟着九转十八弯。所以,中原男子往往攻于心计。 最后说到教育之上。古言,养不教父之过。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孩子有如一张白纸。人性本善,人性也本恶。孩子的喜恶总是最直接的反应出来。大人的必须去引导,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如何才能融入这个社会,即使变得圆滑,即使有些委屈,却也是没办法的。人,本来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一个社会,没有规矩就易动乱。人是群体性动物,既然不能脱离集体,那就只能去适应。更何况,只要能寻找到自己的理想,自己的目标,其实也能自得其乐的。心灵的自由比肉体的自由更重要,升华自己的灵魂,比放纵肉体高雅无数倍。 听到我说这些时,燕铁衣眼眸异芒连闪。“你之前从未与我谈过你内心里的看法。震宁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确是福气。”其实,这些道理我说得挺浅显的。有时候,恰好有些想法与他相同。我是多了几千年的知识,而他作为一个古人,也能想到这些,只能证明一点,他真的不是普通人。 以前,我曾试着把这些想法贯输到给哥哥。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多知道一些,就能多些机会保住小命。往往只说了一个开头,哥哥就能快速反应过来。然后融入自己的思想当中。当然,我从来不与他讨论封建社会的体制与后世的选举制度等过于跨时代的事情,完全没有意义。 而之前不与燕铁衣谈心,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流。因为,我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总是像弃妇般,只晓得战战兢兢,察言观色。 我知道自己不聪明,却没想到可以笨到这种程度。有些事情说开了,就是解放束缚心灵的绳索。我一直将自己困在一个洞|岤里,不敢上不敢下,其实头顶上就是出口,脚底下就是土地,无论我选择在原地等待求援,还是自食其力地爬出去,都比悬在半空中来得好。爸爸果然说得对,不敢踏出第一步,我就永远无法知道未来的天地有多大。 笑嘻嘻地看着燕铁衣,我说:“人总是容易钻牛角尖。我曾经不幸地误以为牛角是一片通畅大道,结果却是庸人自扰。”我早就该想通这点的。自己原是什么模样,就展现出来,何必让自己憋得那么辛苦,结果却是像朵水仙般,只晓得顾影自怜。 “小妮,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你一再颠覆你在我心中的印象。真不知道,你还能给我怎样的惊喜。”燕铁衣扬鞭促马,抬头向我一笑。 我苦着一张脸:“肚子里的墨水就这么多,再说下去可就要露馅了。燕大哥,您千万别对我期望太高,我怕会让你失望。” 我扮的苦相让他哈哈大笑起来,“向来就知道你这丫头喜欢藏私,没想到你在我面前还不忘玩这套。” 我嘿嘿直笑:“我这不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嘛!万一,您回头发现我只是一个庸俗的平凡人,岂不是深感遗憾。”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震宁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看守你的模样。原先,我还以为他是太过保护你。”燕铁衣笑得开怀。 我吐了吐舌头:“您别逗我说我哥的坏话。万一被他听到了,会生气的。”我这一生最在乎两个人,除了我哥便是燕铁衣。我哥对我是保护过度,可我从不对此有怨言。他一生孤苦,除了我以外,全副心思都在事业上。我是他心灵的唯一慰藉,他也是我最后的依靠。我虽然心理年龄已经有三十多岁,可仍然打心眼地将他认作哥哥。一个亲人能做的一切,他都为我做了。如果我不是跟他有血缘关系,我一定会爱上他,会嫁给他。 燕铁衣又笑了。呵呵,是在夸赞我与哥哥之间兄妹情深吗?如果我不是爱上你,我一定也会将你当成哥哥一般对待。可惜可惜,亲情与爱情是不一样的。我分得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我写了一天。这一章,我只写了一个晚上。写得也同样忐忑。 我也在试着表达杨小妹的思想。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超越时代的感悟是她的优势。她的优点在于,知道轻重,明白自己的斤两。虽然死缠烂打,但至少还有自知之明。缺点就不细数了,实在太多了。像胆小,固步自封,天资差,长得一般之类的。多得我不想去数,免得过于打击自己。让她离燕铁衣越来越远了。 69、谁才是吸怪王子 一路上,我的笑容几乎没停止过。觉得很轻松,也很想将这样的气氛留住。冷大姐果然是旁观者清啊。谨慎是件好事,可过于谨慎就变成胆小了。老实说,我没看出燕铁衣的心情,更没看出他是不是对我有其他的意思。对观察他的情绪这点,我打从表白后就放弃了。他要存心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就是死盯着也看不出来。 沿途走着,我也在记着路。可是记忆中,实在找不到相似的风景。为此,我苦恼不已。难道前几次来时候我都是梦游啊?还是,我压根就是无药可救的路痴。不算坐马车的时候,因为我都在昏昏欲睡地找周公下棋。可,好歹我也算骑马来过几回啊。为什么,这里,还有那里,怎么越看越觉得陌生?我有老年痴呆到这种地步吗? “小妮,累了没有?”我忙着四处打量时,突然听到燕铁衣的声音。 “还好。燕大哥想休息了吗?”展开笑颜,我看着他。身子倒真是不累,只是脑袋有些沉沉的。要命,前脚走,我后脚就忘了。感觉风景都差不多。如果不问路,仅靠我自己辨别,八成一辈子都回不到莫阳了。可是,这里荒郊野外的,哪来的人啊!实在忍不住了,我问:“燕大哥,我们这都走到哪里来了?” 燕铁衣突地一笑,“你不用花心思记了。这是你没走过的地方。” 我张口结舌,不会吧,那我下次不是还会迷路。“呃,为什么要换条路走?”我都快哭出来了,一条路都不认识,您老人家还有心思换条路让我记。我有那么聪明吗? “这边的风景比较好。我难得休息一段时间,不想太赶。”燕铁衣笑吟吟地说,“小妮,或是你不想陪我多走一段?” 话不是这么说啊。我勉强扯扯嘴角,“这里风景是挺不错的。”扯了扯缰绳,我又继续努力地回忆起刚刚走过的路。完了,除了什么直线,左拐,右走,什么十字路口之类的,其他还是不怎么记得。这到底给绕到哪里来了?我好怀念现代的汽车啊!哪用得着我费这个心神啊! 突然听到哗哗的声音。感觉有点奇怪,像是有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停下来,小妮!”燕铁衣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马儿才停下,就有一个人骨碌碌地滚在我的前面。我眨了眨眼睛,是个血人。貌似,还没断气。 看样子,伤得真不轻。胸前肩后是几条纵横交错的伤口,皮肉翻卷的肌肉沾着泥沙草屑。这些伤口不算是最重的。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头皮裂开了,露出一小截头盖骨来。呃,好严重的外伤。当真是头破血流了。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这个男人在地下痛苦地爬行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爬出一步,便染红一块土地。他的手碰到我的马蹄,我拍拍马儿,安抚它千万别一脚踹去。等下人没死,倒被我的马儿踢死,可就太不划算了。 翻身下马,却见这个人慌乱地倒翻出去。神智不清地嘶叫:“你们来吧……是好汉的一起上……我和你们拚了……” 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是个伤者,而且,我眼尖地看到,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感觉跟燕铁衣差不多大似的。应该有三十岁左右了吧。五官颇为好看,虽然,这个时候血糊糊一片。在他挣扎时,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没多想,便准备救他了。虽然他的眼里充斥着痛苦与迷茫,却不浑浊。 下意识地先看看燕铁衣,只见他的脸上也有着悲悯。呃,应该是不反对吧。话说,只要稍有些同情心的人,都不会反对救这么一个性命垂危的人。我蹲□子,笑得尽量温柔,生怕把人家给吓到了。“这位公子,你伤得不轻,要不要我替你包扎一下?” 他一听我说话,惊骇得全身抽搐:“你们这些卑鄙狠毒的奴才,我就算化为厉鬼,也不会饶恕你们的……” “公子,我只是路人。一个想帮你的好心路人。”知道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我继续笑得温婉。 他有些意外地怔忡了一会儿,随即又不信地叫:“你以为是个女人就可以迷惑我吗?要杀要剐,尽管动手。我若求一声饶,喊一句苦,就不是青河少君江昂!” 我咯咯笑着,他可真逗。我都没问,就把自己的姓名给报了出来。二话不说,飘身上前,拿着石钰郎中的金创药一把就洒了上去。只听得这个什么江昂“啊”地一声惨叫,痛得仿佛要断气。“江公子,清醒了一些吗?看清楚哦!我不是那些追杀你的人。我刚刚给你用的是特制的金创药,只是有些痛而已。” 剧痛过后,江昂明显恢复了理性。他摔摔头,用手抹去沾染在双目四周的血污,疑惑又戒备地瞧向我和马上的燕铁衣。哦!果然是个帅哥,这样,我救起人来更是没有心理障碍了。“我是路过的,见你拦住我的马儿这才好心救你。江公子,你千万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笑着走到马儿旁边,掏出干净的布。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之前老觉得没事在身边多带些布条比较安全。没准哪天就用到了。结果,自己没用上,倒给这个江昂用上了。 “你是自己包扎呢?还是让我帮忙?”我拿着干净的白布问他。 呛咳了几声,江昂仿佛有些如释重负。他歉然地挤出一抹苦笑,衬印在那张灰白的俊脸,看起来有些苍白。“对不起。这位姑娘,我只是一时太过激动,加以受创之下心智迷知,才认错了人。还请二位多包涵。”我眨了眨眼睛,挺文雅的人,呵呵,这种人一般素质都挺好的。 燕铁衣微笑着说,“朋友你伤得不轻,我们既然遇上了,总不能放手不管。这样吧,我们带你到前面的‘三宝集’去,找个郎中且先替你治疗一番。你看如何?” 也是,我又不是专业出身,只能救救急。他这么严重的外伤,必须要医生来。燕铁衣翻身下马,把江昂扶上去。便牵着缰绳向前走去。他没问江昂为什么受伤,我也懒得问。反正不就是仇杀之类的嘛!问了也没有用,我们看不惯,就救人呗!其他的,跟我们无关。 “江朋友,坐得稳吗?”燕铁衣温和地回头询问。 江昂孱弱地道:“还行,只是累及兄台无以代步,好生不安……”我轻咳一声,文雅是好事。可你们二位碰在一起,貌似雅得过于酸腐了。 “姑娘,刚刚你给我的金创药当真有效。此时血已经止住了,可是……”江昂回头向我一笑,头上被他自己接过白布随便包扎了一下,看起来凌乱可笑。 我嘿嘿地笑了,“就是痛了一些吧。我也建议过制药的郎中,叫他能不能想想办法。可他说,良药苦口。” “姑娘,刚刚错认你为歹人,还请谅解。”江昂一脸的抱歉。 我摇摇脑袋,“江公子并非有意,我自然不会计较。”唉,感觉好累。你说话就不能通俗些吗? 突然旁边的坡上冲过来五条人影。看身形,还颇为快捷。听到一个暴烈的嗓音传了过来:“追着了,姓江的就在这里!” 鞍上的江昂神色大变,他悲愤又绝望地低吼:“来吧,都来吧,我全豁出去了。” 眼角看到燕铁衣一脸的无奈,我兴灾乐祸的偷笑。我就说一路太过平安了吧,真不像你一贯的风格。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自然会找上门来。他侧脸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吐了吐舌头,我什么都没说。 那五个人矫健地分散开来,将我们包成一个圈。我轻轻地下马,微笑着打量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心中感叹,这些人也真是命苦,怎么就撞上了我们。只见一个长得像白无常,一个虎背熊腰,一个长得像武大郎。剩下两个,一个文质彬彬,一个像书生,还算长得顺眼。 燕铁衣干笑着开口:“呃,我说,五位大哥,你们来势汹汹地把路一截,可是有什么见教?” 我暗笑,明显找碴呗!都这个份上了,你还想着能不动刀子就不动。我看那五个家伙八成是不会放过这个叫什么江昂的家伙吧。 果不其然,那个武大郎大吼一声:“他奶奶个熊,你个小王八羔子居然胆敢插手管爷们的事,你约莫嫌命长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江湖上的男人怎么个个都粗鲁成这个样子。五讲四美三热爱,你们多少也要懂一些吧。 燕铁衣陪笑:“这位大哥,我和各位素昧平生,无怨无仇,哪里敢插手管你们的事。只怕其中有点误会……”咦?他又想玩乔装游戏?你不想惹麻烦,可是,你压根就是一麻烦的聚集体。哦,就是传说中的吸怪王子。你站着不动,都能招到怪。 对方果然不理会他。说他什么狡辩之类的,说他在接应江昂。越说就越激动,最后干脆一把指住我,“你以为你带个小丫头片子过来,就能假装路人迷惑我们?告诉你,大爷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会上你这种恶当!” 我彻底无语了。你们吵架就吵架,拜托不要扯上我。没见我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吗?却见燕铁衣扫了我一眼,眼里带上了笑意。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刚开始还嘲笑他能招麻烦,现在才知道,我就算躺着也能中枪。真是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我第二个喜欢的人就是江昂。当然,江萍是非常讨厌的。真是奇怪,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都是一家人,我的喜好真奇怪啊。 70、老虎旁边的那只狐狸 扫了这五个笨蛋一眼,我实在提不起跟他们说话的兴趣。因为他们竟然还有人破口大骂,说江昂是他们的仇敌。我们帮他,就等于扎他们一刀。说我们是存心与他们为难,理当该杀不赦。仿佛杀红了眼似的。 江昂有些忍不住了。“不关二位朋友的事,他们都是不知内情的局外人。你们要逞凶施狠,冲着我来就行了!” 那个武大郎嘿嘿冷笑,“姓江的,你以为你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你那好友施贵麟已经上了路,如今还没走远。黄泉路上,你就赶紧些,与他结伴吧!” 我眼睛眯了起来,原来,已经杀了江昂一个伙伴了。不是我偏心帅哥,就看目前的情况,明摆着这五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似乎是,江昂与他的那个姓施的朋友在一起时,这些人追杀他的朋友。结果,江昂为了帮朋友,就被他们一同砍伤了。看他们的样子,今天是想斩尽杀绝了。心中叹了一口气,在社会主义社会里,顶多是讹诈赔钱,这里,管个闲事,都要赔命。 江昂摇晃着身子,就要下马,却被燕铁衣拦住了。“江朋友,你身受重创,体气虚弱,怎能运力动嗔?我生平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见死不救。何况,他们中间已经有一位仁兄硬给我们栽了一个该杀不赦的罪名呢!” 我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动手,坚决不与他们说话,我不要跟这五个笨蛋一般见识。如果他们非要动手,只能是自找没趣。反正我又没燕铁衣的双剑来得快。转头朝江昂一笑:“江公子,你稍安勿躁,我大哥会帮你处理好的。”没办法啦,谁让你长了一张俊脸,偏偏又挺对我胃口的。唔,说起来,我哥,燕铁衣,还有这个江昂貌似三个人的气质都差不多。至少表面看起来挺文雅的,原来,我一直都喜欢这种类型啊。 那边五个笨蛋中,总算还有一个脑袋比较清醒的。越看燕铁衣,越觉得不怎么对劲。在其他人嘲笑燕铁衣一副||乳|臭未干,胎毛没退尽的生嫩模样时,他却干咳了一声:“兄弟们,谨慎点好。和他攀攀道。” 我颇有兴趣地看了过去,三个诸葛亮,顶不过一个臭皮匠。五个笨蛋里,竟然也有一个相对而言比较聪明的。其实,他们早该发觉。燕铁衣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不论说话还是行事,都透着一股镇定。有这么老辣的年轻人吗?人不可貌相嘛!别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是从来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就在这里,再不学乖些,就蠢得可以投胎当猪了。 还未等他们有所表示,燕铁衣已经笑吟吟地说:“犯不着攀道了。我只有一个意见,你们放手,万事皆休。否则,便卯上干一场也罢!”我明白他的意思,以他的身份地位,当真报出名来,被别人知道是跟这几个家伙计较,挺丢面子的。 他刚说完,突然有一柄青锋剑如毒蛇般,在一溜寒芒中犯扎燕铁衣的背心。我眼眸一闪,心里不禁吐槽,功夫真差! 江昂睹状之下,大叫:“兄台,小心!”一声惊呼才到唇边,却见一溜冷电猝然凝形又消失。那柄青锋剑已经飞上了半天,偷袭的那个书生,也急抛手往后蹦跳,右手虎口已经鲜血直淌。 燕铁衣头也不回,闲闲地笑道:“朋友,论到用剑,你这几下子,只能算是刚刚起步。”我对江昂安抚地一笑,告诉他,不用担心。 看着大家一副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压根没看清楚燕铁衣是什么绞掉青锋剑的。这下子,所有人都不冲动了。那个白无常看得出来是在努力镇静自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我都对面前的这一幕感到无奈了,更何况是燕铁衣。有些人为什么每次挨了揍才能学乖。早客气些,不是更好吗? 燕铁衣当真好修养,淡淡地说:“各位自己先说说吧。” 一溜儿报下来,我边听边忘。一个是叫什么“麻衣勾魂”曹非、“矮金刚”钱威、“飞刀子”葛义全,“钱戟化雪”李慕雪外加一个“木秀士”徐上修。呃,他们再让我认一遍,我保证还是不记得。我这种人,压根不能当领导,不记路就算了,还记不住人脸。回头要是在路上碰到某某人,人家热情客气地跟我打招呼,我只能嗯嗯啊啊地傻笑,多尴尬啊! 燕铁衣笑笑:“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江朋友充其量也只是为了帮朋友。就算因此与各位结下怨隙,他人已经伤成这样,各位大可不必赶尽杀绝。”我也点点头,本来就是。听起来,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仇恨啊!可是,燕铁衣劝告压根没用。他要带江昂走,这些人不同意,结果转眼又快要打起来了。 他们死缠活缠的非要让燕铁衣亮底,燕铁衣摇头拒绝。唉,真是无聊。我不想再听他们啰里八嗦,眼眸四处乱扫,还是继续认我的路吧。觉得旁边有道视线,转过头,发现是那个包扎得乱七八糟的江昂。他眼神里带着丝惊讶,仿佛对我浑不在意的神情有些不解。我忍不住笑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这几个家伙功夫弱得很,连我都打不过,我干嘛要在乎他们?况且,燕铁衣在这里,哪里能让我出手啊。我这不是乐得清闲吗? 江昂见我微笑仿佛更加奇怪了。他匆匆转过头,继续关注战局。我轻唤:“燕大哥,别跟他纠缠了。我们快些走吧。” 燕铁衣回头一笑:“好,我们就走!” 那个武大郎怒吼一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哪里走!”说着,五个人就哗哗地冲上来,想玩群殴。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四个家伙被轻轻松松地搞定了。倒是那个徐上修挺好玩的。嘿嘿,没办法,这个家伙是里面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我就只把他的名字给记住了。他看到燕铁衣这么强,竟然还不退,说什么坚决不向燕铁衣低头,不践踏自己的尊严和气节。 燕铁衣不以为忤:“没有人要这样做。只要你老实的待着,别动歪脑筋,就会是你这伙同伴中唯一不带彩的。” 他一挺胸,悲壮地说:“我不求这种施舍下的侥幸,我要和你拼命!”我呵呵直笑,明知不为而所为,这个徐上修还真有些意思。燕铁衣也觉得十分有趣了。所以,他没伤他,只是一掌打得徐上修横着滚跌五步,趴在地下呻吟喘息。 五个家伙全坐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不但不思悔改,还惦记着要报仇。死活要燕铁衣报名号,我实在忍不住了,“各位,我大哥用两把剑。一把长,一把短。你们拜托自己去查查吧。”看着五个家伙愣头愣脑的模样,我笑得挺乐呵的。跟在大boss后面,怎么感觉自己总有种狐假虎威意思。 跟那五个笨蛋说去前面的三宝集,可既然把目的地透露了,当然就不会去了。不然,岂不是自找麻烦。于是,燕铁衣决定,干脆直接送江昂回家。 在路上,我们听到江昂的家住在青河镇。他家数代在朝为官,积下了丰富的家产。因此,在这个青河镇上,是首屈一指的名门世族。听说,江昂家有兄妹三人。他们的父母很早去世。听到这里,我不由地对江昂更起了几分亲近之心。突然想到我哥了。我们兄妹两人也是父母去世得早,相依为命至今。 镇子不算大。江家那座占地宽广美仑美焕的府第在南角上。飞檐重角、楼台掩映的深宅大院我们沿途走来,看得极少。连燕铁衣也称赞了一句:“好一座侯门府第!” 不要说这个小地方,就是便在大城镇里,如此般气派的住宅,也并不多见。可是,我也没惊讶到哪里去。以前生病时,我只能在家看电视。这种豪门大院,见得可真不少。就连紫禁城,也在美轮美奂的灯光下,见了无数回。当然,我必须承认,从电视里看与真实看见还是有差距的。 叫门这种小事,当然由我代劳啦。于是,我沿阶来到那两扇包围油亮的黑漆大门前,轻叩拭擦得白灿灿的兽环。没敲几下,就听到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佣仆打扮的壮汉打量了我一眼,问:“姑娘找哪一位?”嗯,这才叫素质。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模样,开起口来却客气有礼。我就想把店小二训练成这样。目前,已经有些成效了。 我微微一笑:“大哥,我们是护送你家大爷回来的。烦请你随我过去扶他一把。” 壮汉怔了怔,随即惊慌地跨出门槛,往阶下张望:“什么?我家大爷遭遇到不测?” “不算严重。只是受了点伤。”见他神色慌张,我轻声安慰。心中啧啧称赞,多有礼貌啊! 江昂抬起头唤他:“江喜吗?来扶我下马……”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他这次伤得可真是不轻。那个下人一见,赶紧跑下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天啊!大爷,是谁把你伤成这副模样?若叫二小姐知道,只怕能把她急疯。” 我点点头,若是我哥伤成这样,我也要急死掉。看来,他们家与我家一样,手足情深的很呐!江昂倒有些不好意思,让江喜小些声音,说不能怠慢了我们,说我们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回过头来,热情地请我们在这里住下。 我看了燕铁衣一眼,发觉他正询问地看向我。我无所谓地点点头。今天晚上本来就是要休息的,能住在这个漂亮的地方,总比客栈感觉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与江萍碰面了,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期待呢? 71、与江萍的碰面 江昂被人扶了进去,我们的马儿也被下人牵过去。被人引导着,我们来到楼阁下的厅堂里。江昂真是多礼,说自己上去更衣,马上下来相陪。我感觉到燕铁衣有些不耐了。他讨厌过多的礼节,可我们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救命恩人。不被客气对待都不行。 “江公子,你不用过于客气。你有伤在身,不如赶紧找个郎中来诊治。不用管我们的。”我帮他婉拒。心下却在想,他要再磨叽下去,没准燕铁衣干脆就住客栈去了。直接付钱住房再走人,没这么多名堂。 可江昂执意不肯,非要说马上来陪我们。妈呀!缠死人了。我仔细地回忆,我哥有没有这么多礼貌。好像,他没什么机会去表达。只是,见到燕铁衣时,才会有礼得让我受不了。可好歹也能接受,毕竟燕铁衣是最高领导。总不可能像我这样,没大没小的吧。 好不容易江昂才上去换衣服。燕铁衣无聊之下,背着手欣赏着壁上悬挂的几幅名人字画。我则站在窗台旁,看着远处的风景。这个江家,果然有几分书生气,家里虽有钱,装璜却雅而不俗,很有几分文人气息。不然,他也不会客套成这样了。只是有时候,礼貌太过了,对别人也是种负担。 突然门外人影一闪,一个人翩然而入。燕铁衣本来背对门口,见有人来,本能地转过身注视着来人。我侧头看去,呃,好漂亮的一个姑娘。约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小巧、纤细、白净,美得极甜。让人一见,就感觉很亲近。此时,她的脸上却是一片焦惶忧虑的神色。 乍进来,突然看到燕铁衣,她有些失措。轻咬着下唇,双手不安地扭绞着一条浅黄的绢帕,迷惑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心理准备在家里看到陌生人一样。我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解释,侧眸看到燕铁衣的神色,不由地怔住了。 燕铁衣神色有些奇怪,仿佛是惊艳,更仿佛是心动。我从未在他脸上看过这种表情。不管是面对骆真真还是冷凝绮这种美女,他都是一派淡然。刹那间,我突然觉得手脚冰冷。他的这种神色我曾经在祁少雄的脸上看到过,那时,他看到熊小佳也是这个表情。我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之前,我也曾想过或许会遇到这种情况,但真的看到燕铁衣对别的女人动心时,我仍然觉得整个人浸在冰水里一般。心跳好响,响得耳膜震痛,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这个女孩首先回过神来。她向燕铁衣微微点头,羞怯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哥哥这里有客人。”茫然地看过去,原来,她是江昂的妹妹。嘴边扯一丝苦笑,果然长得很美。难怪江昂一路不停地夸奖着她。 燕铁衣仿佛也回过神来。他欠欠身,笑着说:“我是刚刚陪着令兄一起回来的。姑娘想必就是江昂江兄的妹妹吧?” 歪着脑袋,我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心中的苦涩也越来越浓。他们压根就忘记了我的存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我怎么就没看见丘比特这个小屁孩拿着金灿灿的箭在旁边呢?我真想痛打他一顿,眼前的一幕让我好想抓狂。 女孩柔柔地道:“我叫江萍,江昂是我大哥。” 燕铁衣的表情也很柔和,“在路上,令兄曾经一再提起你。他说过你的许多长处,唯一没提的,就是你的秀丽与柔美。” 我觉得喉咙都有腥味了。不是没听过燕铁衣夸赞别的女孩,而是这次我听出来,他是情不自禁。紧紧地握着拳头,掌心里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灼热感。可是,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我真是多余啊! 突然听到燕铁衣说:“江姑娘,这是小妮。”我抬起头,发现他在介绍我。下意识地朝江萍福了福:“江姐姐好!” 江萍回礼:“小妮妹妹秀美可爱,希望我们成为好朋友。”好朋友,见鬼的好朋友。我巴不得从此不再见你。真是后悔,怎么就一时失足,救了你哥哥呢!心里嘲笑着,我就算不救,燕铁衣也会救的。他们的碰面是老天注定的。 江萍仿佛突然想起了来意,急忙问:“请问,我哥哥是不是受了重伤?听下人江坤说,哥哥在外面被什么人打伤了,连路都不能走,还是由江喜扶进来的。” 话音刚落,江昂的声音已传了过来。他的声音疲乏低哑,却透着愉快:“二妹,别听江坤瞎扯。你看我,像是伤得很重吗?”我抬眼看去,瞬间就看透了他掩饰的意图。他只是不想江萍担心而已。我哥也是这样对我的。无论他在外面受了多重的伤,回来对我总是一副笑脸。 看到我的眼睛,江昂不由地一呆。我低下头,暗骂自己,我还真是有空闲,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事。可是,我好不甘心啊。苦笑连连,一语成谶啊! 杨语妮,你还真是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我心潮起伏时,江萍已经奔到江昂面前。她紧紧拥着江昂的一条手臂,声音里已不觉有了哽咽:“哥,你还说没有什么。瞧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强撑着不肯服输。你又不是弟弟,不会妄生事端。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心底一片漠然,我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微笑着面对着所有人,我倔强地隐藏着心底的悲哀。七年,七年的时间,我的生活重心都在燕铁衣身上。好不容易当我鼓起勇气告白时,却被这一幕将我努力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我轻轻摇头,现在认输,为时尚早。让我再看看吧。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我看了燕铁衣一眼,脸上的笑容不变。那么,我就真的永远不见你。不再缠着你,永远消失在你的生命里。 燕铁衣在我望向他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见到我脸上的笑容,他突然怔了怔。我微微撇过头,不再看他。 听到江昂说,他的伤不算重,只是今天的情势却极为险恶。如果不是我们临危伸援手,他肯定性命不保。话音刚落,江萍那双盈盈秋水似的双瞳转注燕铁衣,小声说:“谢谢大哥。”转而向江昂问:“哥,你也帮我正式引见一下,好让我谢谢人家呀!” 江昂突然傻住了,满脸的尴尬,一时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要如何说。他窘迫地向燕铁衣连连致歉:“该死,我真该死。直到现在,居然还不知恩公大名。史台,疏失之罪,万望恕宥。” 燕铁衣却微笑道:“不怪江兄,原是我自己没说。” 江萍也颇觉羞窘。我却仿佛看戏一般,只是脸上依然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唔,脸好酸,假笑挂多了,肌肉都会不舒服。 燕铁衣静静地说:“我叫燕铁衣。” 江昂连忙接口:“原来是燕兄!”话音刚落,他猛然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也一下子僵硬了。他瞪着燕铁衣,舌头发直:“燕铁衣?你,你该不会是枭霸燕铁衣吧?” 燕铁衣笑笑,“不幸的是,我正是他。” 他呆了半晌,好半晌,才突然打了个寒噤。呼吸急促地道:“老天爷,久闻枭霸的名声。真没想到,你就是他。”转过头问我,“这位姑娘是?” 我福了福:“杨语妮。我哥是青龙社铁手级大首领。”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我干脆利落得很。 江昂挣脱左右搀扶的下人,十分艰辛地向我们长揖为礼,一派真诚钦仰之色:“燕兄,杨姑娘,江昂何德何幸能蒙二位相救。但求二位不弃,视我为友。江昂也不枉历经生死换来这一场际遇了。” 燕铁衣将他扶起,只说言重。江昂欢愉地说:“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救我一命的就是威震天下的燕铁衣。谢谢老天,我的运道实在太好了。” 江萍也在一边掩着唇儿笑:“不但大哥意外,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方才,燕大哥说出姓名,我只感到耳熟,还没想起是谁。大哥这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这样一位大 爱上燕铁衣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1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1部分阅读 物,就是站在我们面前的燕大哥。” 我低头垂眸。燕大哥,呵呵,从认识他到现在,除了你以外,所有女孩都称他为大当家。只有你一张口便喊他为燕大哥。我是例外,因为我就是故意的。江萍,果然你对他也是一见钟情的。缘分真是奇妙啊! 燕铁衣谦虚地道:“江湖过客,粗鲁武夫,算得上什么大人物。二姑娘谬誉了。” 江萍貌似恳切地说:“燕大哥,我不会说恭维话,也不惯作违心之论。我只是觉得,各行各业都有杰出者。这些人,他们能在处身的行道中出人头地,不知经过多少努力与奋斗,辛苦及磨练,才奠定他的基础和地位。他们的成就都是来这不易的,尤其在江湖黑道上,一个杰出的领导者,他的名望及声威,不但是在血与刃中搏得,更是从生和死里求取。只要这个人不败伦丧德,不暴戾凶残,有侠义之心,就该受到尊敬……” 果然有灵性,难怪燕铁衣一见便动心。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个姑娘平时应该挺爱学习的。只觉得燕铁衣也有些意外。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对江萍说:“二姑娘,没想到能有人对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惠予了解与公论。尤其是出自一位少女心中,真是难能可贵。” 我轻声赞同:“姐姐当真聪慧。”我们二人的夸奖令江萍羞红了脸,江昂也是一脸的骄傲。心中无奈,可不可以结束这幕戏剧,让我静一静啊!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杨小妹会怎么做? ps:亲情大奉送。再上一章。 请大家不要伤心哦!! 72、不帮她教育弟弟 之后,江昂有些劳累,还要看郎中治疗。于是,江萍说主动请缨来招待我们。燕铁衣自然应允。江萍嫣然一笑:“二位请跟我来。” 我住的房间离燕铁衣有一段距离。我耸耸肩,无所谓。只是推掉了江萍说要请我们吃晚饭的事情。笑着跟燕铁衣说:“燕大哥,我有些疲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能否只留在房中用餐?” 江萍有些为难,她觉得这样不大周到。燕铁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温和地笑道:“好吧!”他转头向江萍说:“二姑娘,麻烦你了。” 眼见着二人离去,我腿软地坐在椅子上,一头趴在桌子上。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了,可我还是不愿意落下来。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一到这个时候,就知道哭。杨语妮,我警告你,愿赌服输,真要到了最后关头,你别又像只小狗一样,死赖着不肯走。咬着下唇,我心里疼痛难忍。早知道,我前世就谈个十次八次恋爱,听说失恋这种事,痛着痛着,就习惯了。可是前世那个病殃子的模样,哪家的好小伙子会来找我呀!现代人都很现实,徒劳无功的事情没人肯做。 深吸一口气,我站起身子,打量了四周的环境。这里果然比客栈干净,总算是找到了一件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了。坐在黄铜磨成的镜子前,我仔细打量着自己。模糊的镜子里还是那张我看了近十八年的脸。只能称得上俏丽,却绝非倾国倾城。唯一能看的,就是眼睛吧。因为年龄的原因,我的眼睛总不像同龄的女孩那样清亮。仿佛藏了无数心事般,复杂得看不到底。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要老,果然是从心灵开始老起。 才发了一会儿呆,便听到门被敲响。打开一看,原来是个小丫头。十六七岁的模样,我嘿嘿一笑,其实我的外表也才十八岁。可我老是不习惯。 “杨姑娘,我是来给你送晚膳的。”小姑娘说,她叫嘉嘉。 无聊下,我与她攀谈起来。知道原来江家还有一个弟弟叫江奇。只是这个嘉嘉一说起江奇起来,神色就有些奇怪,仿佛是鄙视、害怕之类。别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只是笑着问:“江家宅子挺大的,这里面的风景看来也不错。不知道,最美的在哪里呢?” 一说起这个,嘉嘉便淘淘不绝地介绍起来。一般来说,家里若是有花园,而且有钱的话,肯定是非常漂亮的。江家果然如此。后花园里亭台小榭,树影婆娑,是青河镇上人们最向往的地方。我也挺佩服自己的,这个时候不是忙着去抓j,堵住燕铁衣与江萍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反而跟一个小丫环扯得开心。可是,他若真的动心了,我就是抓着他不放又有什么用?他又没说喜欢我,只是不反对我跟着而已。人,要有自知之明,懂得守住自己的本份。 小丫头挺知理的,怕我无聊,一直陪我到吃完饭才走。她前脚走,我后脚竟然发现她丢了一个绢子。捡起来一看,还挺新的,绣的花儿挺美的。呵呵,哪像我,最爱的就是绣卡通。弄得老哥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我哪来的奇怪想法。 反正在房里也呆得闷了。以前,同样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我也没怎么觉得烦闷。可能是心情不同的原因吧。拿着帕子,我走了出去。看能不能追上嘉嘉,将帕子还给她。 江家的院子真的挺大的。不过,我只是无趣地四处打量着,心里顺口贬几句,有钱也不是这么有钱法子的,非要在家里整个公园出来干嘛。我家也有钱啊!都没像你这样摆谱的。家是用来休息的,不是用来养昆虫的。你们不觉得,全是花花草草的,是鸟语花香,也闹腾得慌。唉,好吧,我只是在泄愤。这个时代,最多的就是大自然。走到哪里都是这样子。想看钢铁森林,还找不到呢! 突然听到一个女声祈求着,“三少爷,三少爷求求你不要这样。”然后,就是一阵衣服悉索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我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附近是一片林子。感觉,比较适合做坏事。 原地站了一会儿,我仔细地听着。真的有人在这里做坏事,而且,似乎是强、j。因为那个女声一直不停地祈求着,而男人只是很兴奋地拉扯着,似乎也不着急,很享受女孩子的请求。再听下去,越来越觉得声音比较熟悉。仿佛,就是送饭的那个丫头嘉嘉。 慢慢地靠近,在几座小巧雅致的假山岩石中间,我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有着瘦削的身材,月光下,侧脸看起来挺俊秀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让我非常不喜欢。他好像祁少雄,只是那股子滛邪的味道比祁少雄更外露。 他的外衣已经脱了,上身□着,下半身的外裤也脱了,露出一件薄薄的绸裤。他明显非常兴奋,男人此时该有的特征,他全部都有了。我皱着眉头,管还是不管?嘉嘉叫这个男人为三少爷,他应该就是江奇了。按理说,这是江家的事情。可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被强、j,我实在忍不下心。 眼看着嘉嘉越发危险了,连衣服都被脱了一大半。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位公子,麻烦你放开嘉嘉,好吗?”接受上次的教训,我故意装作有些害怕地开口。不知道他的功夫如何,也不知道惹了他会带来什么麻烦。还是先谨慎一些好。扮猪吃老虎嘛!燕铁衣经常做,我也想学学。 江奇没发觉我站在旁边,突然听到我开口,吓了一跳,飞快地转过身来。只见他长得还真不错,只是眸子的光华闪烁不定,脸上总带有几分狡猾的意味。看起来倒真是很年轻,只有二十一二岁左右吧。我突然觉得,他怎么有些像冠希兄。不是脸长得像,而是那种气质很像。 见我面带惊慌地站在一旁,“你是什么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捰体,大摇大摆地打量起我来。 他不在乎,我更不在乎了。不就是男人的捰体嘛!以前我还在电脑上看过□的。更何况,此时天色已晚,看得也不算清楚。 “杨姑娘!”嘉嘉小丫头一见我,哭着从地上爬起来,“三少爷,她是救了大少爷的杨姑娘。你,你不要伤害她!她是我们家的恩人。”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丫环,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记得保护我。教养真好!心里想着这些事,脸上却装着更加慌张:“你,你就是那个三公子吗?我只是路过此处,三公子,你这样于礼不合,请你,请你自重。”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我都觉得自己的舌头打结了。 “哦?”他摸了摸下巴,滛邪地看着我:“原来,你也是救了大哥的那个女孩啊!听说,当时还有个男人一起。没跟你一起吗?”他的眼神仿佛猫儿戏鼠一般,一副吃定了的神情。 看着他的样子,我打心底的厌恶。手有些痒痒了,可我还是忍住。“公子若是没事,我便跟嘉嘉先行离去。”扶起嘉嘉,我想绕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揍他。他是好是坏,其实跟我无关,我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更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要帮江萍教育弟弟。 他晃身拦住我,“小姑娘,既然来了就不要走。陪我聊聊,不是更好吗?”他的笑容越发邪恶,我心底很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低着头,掩住心底的厌恶,看他的身手就知道,他的功夫其实不高。江奇,你不要逼我动手。被祁少雄抓走时,我又伤又病,还被点了|岤。现在,我精力好得正想揍人,你非要送上门来,我就笑纳了。唔,是杀了他,还是阉了他呢?个人觉得,后面一种方法比较好。尤其是对于色狼而言。 “三少爷,你不要这样!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嘉嘉这个丫头还挺有正义感的,竟然拦在我前面。 我冷冷地看着,江奇,你若敢再走近一些,我就不客气了。 江奇这人有些心理变态,特别喜欢别人的求饶,嘉嘉的哭泣明显让他更加兴奋了,只见他嘿嘿笑着走近。我心里倒数着,五、四、三、二…… 突然,身旁飘来一阵轻风。什么人来了?我皱眉看去,不会是江奇的同伙吧。我可不想把事情闹大。却发现,是燕铁衣与江萍。有些讶然,怎么在这里碰到他们了?转念一想,他们八成是吃完晚饭,在这里散步吧! 江奇见人更多了,愤怒地吼起来:“他娘的,你又是从哪个鳖洞里钻出来的活王八?竟敢擅闯私宅?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觉得面前站了人,我抬眼一看,是燕铁衣。他的神色很奇怪,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怎么出来了?没事吧?”他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我习惯性地对他笑了笑,低下头,用夜色掩住脸上的神情。怎么会撞到他们了,心情越加不好了。 江萍羞愤、激动又悲切地尖叫起来:“弟弟,你竟卑鄙龌龊到这种地步。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把我们江家祖上的颜面都丢净了?你不但想污辱嘉嘉,竟然还对我们家的恩人如此失礼。小妮妹妹与燕大哥是大哥的示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江奇这才仿佛看到了自家二姐。他吃吃地笑了起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二姐。我说二姐,你也犯不着生这份闲气。食色性也,男人嘛,到了这个时候,便免不了有这种需要。我看嘉嘉这丫头蛮逗人的,我喜欢她,有这有什么不对?至于另外一个丫头,她不是好端端地站着吗?你生什么气啊!” 江萍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欺负嘉嘉还不够,竟然连小妮妹妹也不放过。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无耻下流?” 我嘴角扯出一份笑意,若不是你们来得巧,江奇就成了江家的公公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73、无奈地留下来 站在一旁,我真的觉得自己不该没事出这趟门。就听着江萍一直哭着在指责江奇,顺便也在责怪自己。说什么怨爹娘死得早,怨自己和大哥没把他管教好。不知道前生作了什么孽,会有这样一个祸害弟弟。说什么江家的气数就要败在他手里。莫说江奇,就是我听得也觉得心烦。怎么年纪轻轻,却跟个老太婆似的,罗嗦成这样。心里叹了口气,没有管不好的小孩,只有不会管的家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跟江昂有很大的责任。看你这种说教方式就知道,你只能引起江奇的反感。 偷偷扔下嘉嘉的帕子,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到这里来的意图。不过,我想也不会有人感兴趣的。因为目前的情况,呵呵,用现代词来说,更加抓人眼球。 江奇真是嚣张,重重地吐了口水,他竟然大骂起江萍:“你给我闭嘴!大哥和你算是什么东西?伪君子,假淑女,拆穿了就是男盗女娼,半文不值。你少他娘的倚老卖老来教训我,把我弄毛了,我找几个人宰掉大哥,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看你们还成天唠叨不!”心里冷哼一声,若是我的弟弟敢这样对我,我一剑废了他。已经不可以用没大没小这种温和的语句了,压根就是没教养! 眼见江萍站都站不住,软软地跪下来,全身痉挛,泪如雨下。嘉嘉惊骇地冲过去,慌张扶住江萍:“二小姐说得没错,你就是一头毫无人性的畜牲……” 我心中越发觉得无奈了,偷偷地挪动身子,想提前撤离。真是一场闹剧,我就知道,自己不该掺合进来。突然听到江奇一阵惨叫,翻身倒了出去。燕铁衣,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看着地上的江萍哭得梨花带泪,我微微一笑,看来,还是江姑娘的面子大。你这么不喜欢惹麻烦的人,都忍不住要帮她教训弟弟了。 江奇跌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拼命张口呼吸,好半天才回过劲来。直着嗓门嚎叫:“娘的个皮,是什么人敢暗算三少爷……”话未说完,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掴上江奇的面颊,揍得他鬼叫一声,身子打横摔倒于地。 燕铁衣面对江奇,面无表情,冷峭之极地道:“打你的就是我。”很好,你只是将他扔出去外加给了一耳光,我都忍不住动手想阉了他,你竟然只给了这么轻的处罚!燕铁衣,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没必要再站在这里看戏,我开口道,“燕大哥,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去了。”没看他,我转头便欲离去。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你们要玩就继续,姑娘不奉陪了! “小妮,等等!”燕铁衣喊住我。 我闭了闭眼睛,又要干什么?转过身,却脸上依然挂笑:“燕大哥,有事吗?” “我送你回去!”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 却听到江奇吐着唾沫星子在后面大骂:“小毛贼,狗强盗,原来是你在暗处算计少爷?你他娘的死定了,少爷今天非活剥你王八蛋不可。”心中顿时暗怒,江奇未免也太过无知了些!连人家是不是手下留情都不清楚。白痴透顶! 江萍仿佛喘过一口气,惊怒地泣喊:“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暗暗摇头,真是慈母多败儿。 被燕铁衣喊住,我暂时无法离去。只好束手旁观,静静在旁边看着。只见江奇竟然在江萍的哭喊中长了胆子,摇摇晃晃地向着燕铁衣扑来。燕铁衣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身形斜出,反手拧着江奇的后领,振腕之下。江奇又像一头癞皮狗一样,摔了出去。 见到江奇摔得更重,半天爬不起来。江萍居然哭着上前,小心地帮他顺气,问他是不是伤得很重。我别过头,掩饰住嘴边的嘲讽。赶情她是没注意到,这种溺爱就是纵容江奇恶行的原因吧。不过,跟我无关。 江奇果然不领情,直说江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其实她与江昂早就想私吞他名下的财产。不过,我就没明白,这件事跟他想强\j嘉嘉有关系吗?这个混蛋是习惯转移注意力,而且,这招似乎用了不止一次。因为江萍已经被他耍得团团转了。 一边,燕铁衣静静地开口,“江奇,强\暴一位少女的事,似乎和你争产的行为没有什么直接牵连。” 江奇眼中狡猾的神色一掠而过,有些恼羞成怒地大吼:“你是什么意思?” 燕铁衣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在此时顾左右而言他。至少,你对这位姑娘与小妮的妄行是绝对违反礼教及道德的。但你并不感到这是一桩错误,是吗?” 江奇蛮不讲理地说:“不管你是什么人,跟我大哥二姐有什么关系,但你要记着,江家三少的事,你没有资格来问!” 燕铁衣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将江奇身子打得横飞出去。这次,江奇痛得连哼都没哼出来,趴在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看在令兄与令姐的份上,江奇,我不追究此事。” 转头看向惊诧伤心的江萍,燕铁衣客气有礼地说:“二姑娘,我们先行回房了。”便向我示意。我点点头,跟着燕铁衣身后行走。心中有些不明白,干什么要送我回去。江府不大,我还不至于会迷路。 一路默默无语,我突然想到了以前。呵呵,那个时候,我也是总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找不到话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咳了一声,我刚准备开口。却见他站住了,转过头问我:“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便出来了。” 我微微一笑:“临时有些事情。”心情着实不好,我连说话都有些敷衍。 “那个帕子是当时的那个小丫头的吗?”燕铁衣问。 我嗯了一声。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注意到这种小事。我以为,他的心神都在江萍的身上呢!嘴角不由地扬起了自嘲的笑容。 静站了一会儿,燕铁衣突然说:“那个江奇,我不好伤他。” 我的嘴张成了“o”字型,他这是在跟我婉转的解释?眨了眨眼睛,我的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不由地真心笑了:“其实你也知道,他动不了我的。”若你再晚来一分钟,就能看到他被阉割的样子了。不过,你刚才的惩罚怕是不够。江奇眼里的怨毒根本没有遮掩,你这样做,只能事情越来越糟。 “我们明天便离去吧。”燕铁衣轻轻地说。 我真的有些惊讶了,他竟然要离开?他不是挺喜欢那个江萍的吗?为什么要离开?可是,心中老有不好的预感,似乎,我们要走,也不会是件简单的事。 第二天,当燕铁衣向江昂辞行时,我又一次证实了自己乌鸦嘴的灵验。这个江昂对我们的挽留不但真挚恳切,而且接近于祈求。其中,最令燕铁衣无法推拒的理由是,他希望燕铁衣能暂时留下来守护他的家宅,以防白无常五个人乘他创伤未愈之际前来寻仇。 老实说,我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过份。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实在忍不下心来拒绝。毕竟,他现在真的是无法自保。看着燕铁衣为难的样子,我淡淡一笑:“燕大哥,不若再住一段时间吧。等江公子伤好后,我们再走也不迟。”索性大方些吧。反正燕铁衣对江昂和江萍的印象都挺不错的,按他的性格,也实在没办法见死不救。更何况,他正在休假期间。 结果,自然是留下了。眼角看到江萍兴奋欢欣的表情,我苦笑,我还真是好心啊!没事帮情敌说话。倒是燕铁衣对此似乎没有感觉到。因为我在偶尔抬头时,能看到他紧锁的眉头。我朝他一笑,我本来就不想早些回家的。这下是真的有事,老哥也不能太责怪我了。 一连十天,我们的生活非常平静。除了吃饭外,便是在江家宅子里逛逛。除了有些讨厌江萍一直缠着燕铁衣这件事外,其他的日子我都觉得过得挺舒心的。可是,我又能以什么身份赶她走呢?首先,她是这个地方的主子,其次,她跟我立场几乎一样,都是喜欢燕铁衣。我若为此发脾气,反而显得无理取闹。于是,我不是掩饰着自己的不耐,便是尽量少跟江萍碰面。免得为自己添堵。与燕铁衣,我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谈笑晏晏。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做不到。勉强挂着笑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眼看着江昂的气色越来越好,我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至少,这样能证明,我的归期越近。这天,我没去找燕铁衣。坐在园子里,我无聊地拔出自己的笛子。其实我有这个毛病,心情一不好,便喜欢吹笛子。而且,特别喜欢吹现代曲子。仿佛不借此发泄一番,就憋得慌。 想了想,突然想起了“星空”这首钢琴曲。呵呵,不知道用笛子吹得出来不。一试之下,果然吹得磕磕绊绊,曲调破碎不堪。我有些不服气,边吹边改,反而激起了几分兴致。一段又一段,一个音符又一音符,音乐是相通的,不同的乐器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渐渐地,改良后的星空越来越流畅,我也越发开心。 感觉有些累了,我刚把笛子拿下,突然听到后面有人称赞:“好曲子!杨姑娘果然才情高绝!” 转头一看,竟然是江昂。我微笑示意,“江公子今天兴致颇好,竟然来拿小妹开心。” 江昂的头依然包扎着,不过脸上已经恢复了红晕。习武之人,身体素质都挺不错的。十天时间,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了。他让下人奉上热茶后,扯着我东聊西聊了一些。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他聊着。心下却觉得奇怪,这个江昂,难道是特意来找我动嘴皮子的? 果然,一场不算短的开场白结束后,他有些犹豫地问:“杨姑娘,不知道你与大当家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竹笛,压抑住火气。我跟燕铁衣之间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何干?莫不是你来帮你家妹子打探敌情的?其实,我对江昂的印象一直挺好的。他挺君子的。淡如水般的关怀,让人很舒心。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的妹妹与弟弟怎么一个娇弱,一个邪恶。只能证明,江昂其实也不算是好家长。至少在教育这方面,他不怎么合格。 74、青河边的炫富 我微微一笑,“江公子,不知你为何有此一问?”心中有些抓狂,反正我自从见到江萍起,就一直想抓狂。这些天,我天天装淑女,已经装得非常不耐烦了。 江昂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杨姑娘,江某如此一问,确实有些唐突了。” 心中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他又磨叽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话,让我大跌眼镜。“杨姑娘,其实,江某一直对你颇有好感。所以……”一句话,他说得结结巴巴,我却傻了眼。怎么回事?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杨姑娘,自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江昂见我没吭声,仿佛更局促了,“但见你一直与大当家形影不离,便误会以为你们……可是,这些天看来,又不像……” 他大舌头了大半天,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之前看到我跟着燕铁衣,以为我们是一对。可在江家住了这么久,又见我们之间客气有礼,知道猜错了。苦笑了一声,怎么最近的桃花运都是歪桃花来着。前一个骆志昂,后一个江昂,原来我对名字中带个“昂”的男人吸引力这么大啊! 本来想冷然拒绝他的,可见他带有几分恳切的眼神,我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其实,燕大哥只是送我回家而已。”我真的很想让你误会,让你们全家误会。可是,我实在说不出口。 江昂的眼神一亮,我垂下眼,“但是,我对江公子并无那种奇妙的感觉。”我跟燕铁衣是一回事,跟你又是一回事。请你不要把两件事扯到一块儿了。 江昂的脸色有些难堪,随即又笑了笑。“杨姑娘,此事确是江某的不是。只是,每次见到姑娘的眼睛时,我总会砰然心动。杨姑娘,虽然你总是面带笑容,不过,我能从你的眼里看到,很多时候,你并非真的开心。” 我愣了愣,是不是我的演技退步了,连江昂都能看出我的想法来。习惯性地一笑,还未开口。江昂突然静静地说:“杨姑娘,若是你不想笑,大可不必强迫自己的。” 我嗖得站起身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脸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下去了,冷冷地看着他:“江公子,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些!” 江昂没有动怒,微笑着看着我:“确是我多事了。”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无奈。这个人,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怎么感觉一拳打进了棉花当中了。 “小妮妹妹,你与大哥原来在这里呀!”突然听到江萍的声音,我头痛极了。一个哥哥就挺难对付的,妹妹又来了。我前辈子欠你们的啊! 回头看去,只见江萍今天穿着一袭淡青滚洒着白色花边的衣裙,满头秀发往后梳理,用一根淡青色的丝带扎挽着,容颜照人。尤其是那双澄清晶莹的双眸,潋滟得如一湖清水般。燕铁衣站在她的身后,神色淡淡的。 我微笑着客套:“二姑娘,看你神色雀跃,是否准备外出?” 江萍转头看向燕铁衣,眼波流转,全是柔意。“我正想邀你们一同出去走走。” 我撇嘴轻笑,是邀燕铁衣吧。见着我,这才顺便而之。“若我们都不在,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会否应援不及?” 江昂突然笑道:“你们来到青河镇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是该出去逛逛。这里风景甚美,二妹是该带着大当家与杨姑娘一同游玩一番。我想,仅这么短的时间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我回望过去时,江昂的笑容里带了些深意。我挂在嘴角的笑意一僵,突然想到他刚才的话,觉得无法再笑下去了。只能微微撇头,不去看他。转眼,却看见燕铁衣扫了我一眼。 要不要出去呢?我有些犹豫。倒不是想跟江昂独处,而是觉得,我实在有些不习惯这种三人行的阵列。“一起去吧!二姑娘说,只在附近走走,即使有什么事也能很快赶回来的。”燕铁衣淡淡地开口。 我点点头,也是,反正没什么事儿。已经在江家闷了十天了,确实有些憋得慌。转头,却见江萍有些幽怨地看向燕铁衣,我突然一笑,或许,这趟外出并不无聊。 我们一同出门。江萍在前引路,我与燕铁衣并肩而行。越走,我越发觉得心情好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江萍那个弃妇般的眼神。这个姑娘果然比我大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与燕铁衣倾诉衷肠之类的,就见她如此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心思,我就觉得,自己还是太胆怯了。其实,我就是表现出一副我喜欢这个男人的神态,她又能拿我如何。就像我不能拿她怎么样一般。 看到远处,有几个孩子追逐戏耍时,摔跤的可爱模样。我呵呵直笑。还没一会儿,就看到青碧色的河水。我睁大了眼睛,好漂亮。河水不算宽,可以隐约看到河对岸的风景。却蜿蜒东流,临河迤逦,如碧带般环绕着小城。我忍不住四处张望。这几天,确实把我闷坏了。 江萍引着我们离开道路,沿着一条小径攀向靠河的一座矮岗。矮岗上下,生长着郁绿浓密的杂树蔓草。只有一条黄土小径,弯曲着延伸向上,没入岗顶那一片青翠掩映的树丛里。好一处曲径通幽处,江萍既然将我们往这里引,肯定里面会有更好的风景。 我欢快地跟上去,只见燕铁衣的声音响起:“慢些!” 我冲他点点头,却见他的眼里全是笑意,咦?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他这样开心过了。是不是也是因为能出来走走而开怀呢?“二姑娘,上面是不是有别致的风景呢?”我问江萍。 江萍讶意地回头,“小妮妹妹,你怎么知道?” “看这条小路颇为干净,肯定常有人来。这里临河,除了风景外,总不可能是有庙宇供奉吧。柳暗花明又一村。相信杂树蔓草之后,会有另一番天地。”我难得向她露出真诚的笑容,平时总是假笑的多。 江萍怔了怔,“小妮妹妹,真没想到你如此聪慧可人。原来也是风雅之士。” 我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个乡野姑娘,哪里敢强附风雅啊!”脚步加快地往上攀,却见江萍脸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子。热吗?没觉得啊!我微顿脚步,闭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清风徐徐,江水阵阵,就连温度也刚刚好。可能是江萍平时太缺少锻炼了吧。 “怎么了?”燕铁衣见我停下,温声细问。 “这里空气清新,我想多感受一会儿。”我向他开心地笑道:“燕大哥,其实比起江湖河泊,我更喜欢的是大海。海天一色,日落水涨,想想都向往不已。可惜一直在中原,无缘见识。等我以后,呃,认得路了,我一定会到海边小住一番。呵呵,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突然想起海子的诗。我就最喜欢这一句。其他的,我有些看不太明白。什么幸福的闪电,不懂为什么闪电会是幸福。难道是爱情的火花?现代诗人的思维一般都很诡异的。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站在前面的江萍愣愣地重复地这一句。 我眨了眨眼睛,哎哟,又得意忘形了。“二姑娘,快到了吗?”赶紧转移话题,却见燕铁衣抿唇而笑。笑什么? 江萍回过神来,点头说:“快到了。” 转了一个弯后,我看到了小径的尽头。提着裙子,我小跑过去,发现景色豁然开朗。山岗的这一面,生着细密的红白小花,由上而下,仿佛一片灿烂的绣毡。间中杂阵奇岩怪石,两株枝盖重叠的古松虬立如巨伞,松盖之下,筑有一座八角小亭。亭内备有石桌石椅。 我咯咯直笑,“果然是个好地方!” 江萍却侧脸看向燕铁衣,“燕大哥,感受如何?” 燕铁衣颔首微笑:“风光宜人,景色绝佳。”呃,我果然是个配角。江昂真有意思,竟然怂恿我过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家妹子喜欢燕铁衣吗? 江萍满意地一笑:“要真正领略青河的温婉秀美,只有在这里才最为适当。青河的流水柔和平静,水色碧莹,但未免稍嫌单调。如果在河边岸沿,再衬托上一点相关的景致,更可收到牡丹绿叶,相互映美之效了。” 我笑着插口:“二姑娘,这样是不是过于匠气?我以为,万事万物,保持原本的风味才是最美。小亭流水固然相配,若是席地而坐,静享天地幽美,岂不更悠哉。” 江萍被我一番话堵得半天没开口。呵呵,我就是故意的。我当然喜欢有凳子坐,有片瓦遮顶。谁让你跟我说话时,突然跑去拍燕铁衣的马屁。 凝望着澄澈无波的流水,燕铁衣意态闲适地问:“这个地方,可也有个名称?”呵呵,他在解围呢!想是不让江萍过于难堪吧。 江萍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双肘撑在石桌上,俏丽地冲着燕铁衣笑了笑:“没有正式的名称,镇上的人叫这里是江家岗。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怡心亭。” 我别过头,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原来,这是江家的私产。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江萍布置的吧!估计她本来是想炫耀,却没料到被我先贬了一顿。“二姑娘,原来这是你家的地盘啊!” 她的笑容更深了,“青河镇上共有七条大街,有三条街的房地产都是属于我家的。”有钱了不起吗?燕铁衣还能说北六省是他的地盘呢!果然是个小地方出身的姑娘,别的没学到,竟然玩起了炫富。我同样吃穿不愁,可也没像你这般自得。祖产而已,有本事,自己去赚啊! 75、怎么跟不上时代了? 未等燕铁衣接口,我便娇笑道:“原来姐姐是如此富豪人家。想必是青河男儿心中佳偶吧。若是将来哪位年轻儿郎有幸相娶,便终生受用不尽了。”其实,这句话挺阴损的,明里是在表扬江萍,暗里却是抵毁她未来的夫婿。要是男方财力胜过她,便是锦上添花,要是不如她,呵呵,那可就跟倒插门好不了多少。 江萍表情瞬间阴涩了一会,又恢复原状。她笑得有些勉强:“小妮妹妹就会取笑姐姐。我并不急着许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出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岂有终身独守的道理?”燕铁衣突然朗朗地笑了。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隐隐有不赞同的意思。我心中一涩,嫌我尖牙利嘴吗?哼,那我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扭过头去,懒得跟他们站在一块儿,我慢慢踱开,索性真地去欣赏风景。耳旁听得江萍说:“大哥才管不了我这件事,好歹全由我自己作主。”呃?说的是自己的婚事吗? 离得远了些,隐隐只听到燕铁衣的声音说:“你迟早会改变这种想法。在你遇到有缘人,遇到一个真正知心知性、情谊相投的人,自然不会如此想了。”我吐了吐舌头,她已经遇到了,只是嫌我超级“菲利蒲”而已。 这里风儿挺大,我迎风站着,他们再聊些什么,我便听不到了。只觉得山下细微的江风变得有些凛烈,发丝在风中飞扬得厉害。轻轻地扯开发带,我随手整理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好不容易舒缓一点的心情,此时又开始郁闷起来。燕铁衣的态度虽然不明朗,不过他还是像往常般体贴温柔。我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看不明白。 已经快一个月了。仿佛我的告白在他心里,除了在当时激起一丝水花外,他依然平淡如昔。唉,若只是我们两个也便罢了,现在突然加上一个江萍。而且,她明显是燕铁衣喜欢的那种类型。心中有些发慌,有种最后的审判就要来临的感觉。 心中一阵烦闷,我将笛子抽出来,连吹了两首曲子。都是江美琪的。“那年的情书”和“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以前,我没有什么闺蜜,却总是幻想,如果我去了卡拉ok,一定要唱这两首歌。于是认真地学了一遍又一遍。萦记于心的歌曲随着曲子在心中缓缓地流淌,当时感觉到的淡淡伤感,此时却变成难言的悲哀。一连两首吹完后,觉得心中郁闷更深了。有些怒意,干脆试着吹了一曲“赛马”。呵呵,这是一曲二胡曲。这种驰骋草原,放蹄奔腾的曲子可是我最喜欢的二胡曲子之一。勉强将前面的音节吹得完整,却在拨弦模仿奔马的那段卡壳了。我思索了半天怎么也没办法用笛声表达后,呵呵直笑。我也真是无聊,先是钢琴曲,后是二胡,下次,是不是要试试看小提琴曲呀!嘿嘿,梁祝早就吹过了。可惜,是吹给骆志昂欣赏的。 “小妮,与其自娱自乐,不如众乐?”燕铁衣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突然一愣,唉呀,把他与江萍给忘了。 转过身,看到江萍脸色不大好,眼圈微红。我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我在她眼里看到了若有若无的敌意。我都躲开,满足你跟燕铁衣独处的心愿了,你还瞪我干什么。抬头看向燕铁衣,却见他眼中云雾翻涌,黑色的眸子突然幽深得让我看不到底。我 爱上燕铁衣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2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2部分阅读 更摸不着头脑了,我不就吹了三首曲子吗?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跟我打了一架似的。 “小妮妹妹果然是才女。三曲下来,姐姐竟从未听过。”江萍开口了,话里的酸意让我老远就感觉到了。 我后退一步,笑着摇首:“姐姐谬赞了。”离你远些吧,烽烟真重! “难怪燕大哥如此着紧妹妹。”她紧接着一句更是让我想抓头了,刚刚出了会神,没仔细听你们说话。怎么才一会儿时间,我就有种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了。燕铁衣怎么个着紧我了?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酸溜溜了吧。我还觉得燕铁衣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呢! 询问地看向燕铁衣,他深黑的眼眸如翻腾的海水般,各种情绪纠杂在一起。见我一脸的迷茫,他看起来童稚的脸上突然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小妮,你吹过的很多曲儿,我也未曾听过。再吹一曲吧。” 我听话地横笛唇前,略略思索了一番。选择了吕方的“朋友别哭”。眼前的情况看起来颇为诡异,我还是不要吹什么情歌之类的吧。 一曲吹完,江萍听得有些痴了,“好伤感的曲子,却又有淡淡的温馨。小妮妹妹,这些都是你自己作的吗?” 我无奈极了,所以说,我才不喜欢在古代人面前现这些。只是,现代歌曲更容易表达内心,而且好听好记。我总是不小心就露出马脚。“姐姐莫要笑小妮,这些都是我以前捡的一个谱子里看到的。我哪有如此才情,能谱出这等曲子来。”我没有厚脸皮地将这些功劳邀于己身,只能将以前曾用过的一个谎言又搬了出来。 江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青河。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要走,赖在旁边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似乎,我漏听的那一段,跟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态度有关。 突然听到燕铁衣的轻笑声,我转头看过去。见到他眼睛已经恢复了澄清,倒是见我望过来,笑意更深了。“这首曲子有名儿吗?” 我真的搞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哦,有啊,叫朋友别哭!” 刚说出来,突然见到江萍泫然若泣,泪珠儿仿佛已经忍不住了。我微张着嘴,呃,我说错了什么吗? 燕铁衣仿佛有些憋笑,他轻咳地转过头去,欣赏另一旁的风景。留我跟江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江萍脸上带的轻愁与哀怨,而且那一副你就是原凶的表情。我真的好想转身就走。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啊!可不可以透露一些,就我一个人迷糊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突然传来水花搅动的声音。我赶紧转过头,我真是受够了这种大小姐。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一点都不利索,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根本不适合我玩。 咦?那是一艘豪奢鲜艳得极为惹眼的船。雕成龙形的船首船尾高翘水面,没有风帆,只有下层两弦的十六只扶桨划动。上头的一层,则是如同宫顶般的飞檐舱房。花窗锦帘,雕镂精细;船首船尾,各有垂手肃立着的四名黄衫软帽大汉。舱房四周花窗敞开,锦帘高卷。里面坐着四个老少不同,俊丑各异的人物,正在围着一张描金矮几浅酌低饮。 我第一个感觉便是,暴发户装斯文。这艘船真是漂亮,若再加些轻纱粉黛,就跟河上里流动的妓院花船相差无几了。真是没有水平!眼角儿瞧到江萍的脸色有些发白。原本一直要哭不哭的脸突然变得有些慌张和僵硬。她极为轻细地哼了一声,半侧过脸去,不再注视那艘来近的舟舫。神态中带有三分不屑的意味。 我眨了眨眼睛,貌似中间有八卦。“这些人倒真是风雅,泛舟碧波,临窗小饮。果然会享受!” 江萍唇角一撇,轻蔑地道:“小妮妹妹弄错了,他们只是一些穷极奢侈,游荡逍遥,仗势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以及一干趋炎附势的小人而已。” 哦?这么清楚?“姐姐莫不是认识他们?” 江萍冷冷一笑:“是的,我认得他们。”突然,那艘花船突然止住前进之势,稳当平顺地向岸边靠来。江萍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突然急切地说:“燕大哥,不若我们先回去吧?” 你抓着燕铁衣先回去干什么?“姐姐怎么突然急着回家了?” 江萍的模样有些不安,又有些焦虑,还带有一丝害怕。她匆忙地道:“他们不是善类。小妮妹妹,我们不必与他们打交道。” 我看向燕铁衣,这里可不是由我来做主。我们家老大在那里呢!燕铁衣微微一笑:“谁说我们要和他们打交道来着?” 江萍脸上飞霞,又羞又窘地道:“他们把船靠过来了,或者会对我纠缠不清。燕大哥,我们还是先走吧。” 我就觉得应该是这样。可是,燕铁衣若不肯走,我也不走。况且,我瞧了瞧燕铁衣的样子,他似乎不大愿意走。也是,这时他若走了,仿佛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他虽然表面平和,心底却傲气得很。他要走,也是自己想走。哪有这种忘风而逃的事情。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我朝燕铁衣一笑,您老人家看着办吧。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眼里传来一丝温暖。“二姑娘,君子越让,小人越妄。这句话你明白吗?” 江萍羞窘地说:“可是,我不要为你增加一些无谓的烦恼!” 燕铁衣摇摇头:“保护女子,是武士天赋的责任与义务。怎么会是无谓的烦恼!” 江萍听到这句话,突然脸上泛起了惊喜。“燕大哥,你真的这么想?”我眨了眨眼睛,这句话有什么奇怪的吗? 却见燕铁衣淡然一笑:“二姑娘,这是燕某的职责。”一句话说完,江萍兴奋的脸突然又垮了。我有些傻眼地看她的脸变来变去,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奇怪得很。 正在三个人全部安静下来的时候,那艘花船已经靠岸了。舱房中的四个人,在四名黄衣大汉的簇拥下跃至坡底。看他们的身手,显然都是功力不弱的练家子。其中有一个面色蜡黄、凹目塌鼻的瘦小人物,更是在举手投足间,展露出一股沉浑精悍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功力与我相当。看来,这些人来头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原著的人,应该知道这里的情节。不知道原著的人,回头我也交待清楚。 76、是在变相拒绝我吗 那四个人直奔我们这里。最前面的竟然是一个高大魁梧,长得算是比较端正的华服青年。其实,他属于粗豪型的男人,却偏偏在手上轻摇一把金骨丝面的水磨折扇,迈着斯文步走路。配上他那张略嫌黝黑的皮肤,感觉有些不伦不类。我觉得,他就是拿一根黑乎乎的烧火棍,都比拿扇子来得好看。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红脸大胖子。我心中偷笑,怎么跟脑残一族有的比,花白的头发竟然扎着一条条的小辫子,如小蛇般盘在顶上。还有一个就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个功力颇深的瘦小男人在最后,仿佛压阵般。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到亭外,手拿折扇的高大青年扫了我一眼,眼中,呃,竟然也有惊艳。我抿唇一笑,呵呵,自信心大增啊!他直接无视燕铁衣,对我讨好地一笑,然后又冲着江萍长揖为礼,满脸堆笑地拉开嗓门:“二小姐,多久不见,真个是如隔三秋。自从半月之前登门造访,吃了二小姐的闭门羹后,害得我回到家里,茶饭不思,夜难成寐。不但身子益见消瘦,连神智也时而恍惚。上天怜我一片痴诚,竟于此时此地,巧遇二小姐,慰我相思,偿我心愿,岂不是前缘早定?” 江萍气得脸色发白。我却被他一番话逗得开心了,却又不好表达出来。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以前,我以为骆志昂的脸皮够厚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一个更厉害的。他被江萍拒见后,身子消瘦?哈哈,这么五大三粗的个子,配上黑里透红的脸色,壮实得仿佛能打死老虎,哪里像是他说的那么恶心。 他突然转而向我一揖:“这位姑娘好面生,是否刚到青河镇来?若不嫌弃,小生愿意一尽地主之谊。”转而向江萍微笑:“二姑娘的闺友,易某早该倾情相待才对。” 江萍再也忍不住了,她羞窘地打断对方的话:“易连顺,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你若不怕遭人鄙视,也不替你易家祖上的名声着想。小妮妹妹,你不用理他们。” 我眨了眨眼睛,我本来就没想理他们的。况且,他们是来找你玩的。不过,我也有些不大开心了。易连顺刚才骨碌碌直转的眼睛贼头贼脑的,看得有些想发怒了。你若喜欢调戏江萍,我又没阻拦着你,干什么突然把我扯进来。而且,我讨厌这种自以为潇洒的男人。你要长得好看些,被调戏几句,我心里至少也舒坦些吧。都长残成这样了,竟然还敢装花花公子。真是马不晓得脸长,坐在屎上不知道屎臭。 这个叫易连顺的家伙仿佛是挨骂惯了,哈哈大笑,丝毫不见恼怒地涎着脸:“二小姐,我不是没有教养,更非不知羞耻,只是魂萦梦绕,相思太重。” 刚刚还觉得不怎么开心的我又被逗乐了。微微扭过身子,我努力地板着一张脸。这人好有潜力,那副猥琐的表情,都能比得上陈佩斯。你再给他一身行头,他就能直接上台演汉j了。 见燕铁衣看过来,我有些无奈地瞄了一眼那个易连顺。不是我笑点低,而是这个家伙太会搞笑了。燕铁衣微微摇头,神情中带了一丝宠溺。 江萍没注意到我们私下的小动作,只是气得一跺脚,脸若寒霜:“你,你简直不要脸!”她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疼。眼瞅着那个易连顺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说什么若得以怜以慰痴诚,这张脸要与不要,已无相干。我真是长见识了,骆志昂,你真的对我太客气了。要是你敢这样对我,我早就跟你拼了。 旁边那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也上来凑笑脸。说什么易连顺与江萍的先辈曾同朝为官。现在后辈都在地方是举足轻重的仕绅大老,两人门当户对。这个易连顺看起来是个傻冒,其实还挺聪明的。竟然知道人财都要的道理。就算江萍貌不惊人,怕他也会穷追不舍吧。可江萍有钱又长得美,你让他怎么不心神俱迷。 嘴角已经不由地带上了一丝嘲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江萍,我虽然不待见,但她眼光再差,也不至于要选择这么个假装斯文的大老粗吧。 听江萍在怒骂中我知道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叫什么小蝎子胡谦,那个脑残的老头叫蛇肥牛宝亭,剩下那个猥琐的瘦子一直没吭声,很有点高手的样子。 三个人唱作俱佳的表演起来,牛宝亭扮红脸,发脾气地说如果不是看在易连顺的份上,他就给江萍一个教训。胡谦假装拦住他,说什么万一失手伤了她,叫易大哥如何自处。然后易连顺赶紧出来演一出苦情戏。我下意识地在身上找了找,看有没有瓜子可乐之类的。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男人竟然也不惶多让。越来越觉得,前世我的生活在医院里度过,真是种遗憾。这种有趣的场面,在这里我时常能看上几出。貌似,跟燕铁衣在一起时,看到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多。 江萍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心里觉得她蛮可怜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忍受这些男人,这些人,有道理可讲吗?若是我,直接挥剑就冲上去了。这三个人,不是我想小瞧他们,真是不够看的。唯一让我有些不放心的,倒是那个一直默不吭声的瘦子。嘿嘿,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我别的没学会,暴力倒是越用越顺手了。 最后,江萍猛然扭头,朝一直闲闲坐在旁边的燕铁衣说,“燕大哥,我们走吧。这些人实在令我作呕。”我叹了一口气,她眼里有些恳求。如果她的能力够,如果她够强,根本不用请求别人的保护。看来,不是未来的世界女人要自立,这里,女人也要自强啊。 燕铁衣笑吟吟地点头:“时辰是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小妮,二姑娘,我们走吧。” 突然听到一声怪叫,我惊讶地回头,发现竟然是那个滑腔滑调的胡谦。他这是什么声音啊?“好呀!怨不得江家姑娘再三推阻,态度不善,原来竟是受了这个毛头小子的勾引教唆。只看这小子的一副熊样,就知道其中毛病,必是出在他的身上。”我揉了揉肚子,哎哟,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憋笑憋多了,肚皮会痛的。 那个易连顺仿佛突然发现了燕铁衣的存在。他像要吃人般大吼:“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是什么人?” 还未等燕铁衣开口,我便接口道:“我们都是二姑娘的朋友。”想打架吗?跟着燕铁衣,我最不怕的就这些小角色送上门来解闷。这么大的靠山在这里,我用得着害怕你们吗? 见我开口,易连顺的那张怒脸突然又变为笑脸,我忍得身子抖了抖,最后终于憋不住笑了。他怎么不去演四川变脸啊!哎哟,笑死我了。 见我笑了,他神色间竟然有丝自得。只见假装斯文地问:“这位姑娘,不知道这个臭小子跟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也假装文雅地回答:“易公子,燕大哥与我同是江家的座上宾。” 易连顺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那个胡谦粘了上来。只见他连连拱手,“我听二姑娘称你为小妮妹妹。名字美,人也温柔。二姑娘若有小妮姑娘一半明理,易大哥可就幸福多了。”啧啧,这都能联系到江萍身上去,你的想象力果然丰富。 江萍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你们,你们真是不要脸。根本就是一群下三滥。” 燕铁衣也淡淡地说:“小妮,回来。” 我乖乖地点点头,向燕铁衣靠过去。耳旁听到燕铁衣轻轻地说:“调皮!”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谁让他们骂你。我讨厌他们,所以想找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揍他们嘛!就算要打人,也要编排个名头,就是岳飞,不也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嘛! 易连顺见燕铁衣一句话,我便不再理他们了。刚才本就怒火冲天,这会儿就变成暴跳如雷地吼着:“你们大家都看看,这个小兔崽子算是个什么玩意?胎毛未脱,||乳|臭未干,也不知是从哪个鳖洞里钻出来的。竟敢阻拦我易公子的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易公子一定要把这个不成气候的混账东西抖散了,方能泄这口怨气。” 江萍怨恨地盯着他们,今天她的脸都被这三个笨蛋丢尽了。她本来就多得吓人眼泪此时更是有些泛滥了:“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人?你们都是一群不通情理的疯狗吗?” 易连顺这下更是炸了毛。他黑脸涨紫,口沫四溅地乱吼:“江萍,你竟敢背叛于我,暗地里与这野小子勾搭。你是存心扫我的颜面,抹我满脸的灰吗?” 我不乐意了。谁说燕铁衣与江萍勾搭了?刚准备反驳,燕铁衣却开口了:“易公子,先且不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与江姑娘一无名分,二无干系,三无交往。她厌恶你之极,你是凭了什么来指责她?莫非只凭了你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呃,这句话怎么说得有点暧昧。我刚刚的好心情已经不翼而飞了。 那三个笨蛋哪里会听他说这些,自然在一旁鬼吼鬼叫的。只见燕铁衣冲着易连顺一笑:“我说易公子,情感是双方面的事,尤其是男女相悦之情,更须出自双方,发乎本心,丝毫不能勉强。你对江姑娘一往情深,她对你拒之千里。你又何苦非要强求?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最为难堪,若再不知进退,纠缠不清,更是不足为取了。” 一席话,说得易连顺气得脸色由黑变白,也说得我的心跌落谷底。易连顺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燕铁衣,你这是在变相地拒绝我吗? 77、最后一次机会 这三个笨蛋早就想揍燕铁衣了,燕铁衣跟他们说教,他们哪里听得进去。我之前的悠然自得全没有了。一厢情愿?不知进退?纠缠不清?紧咬下唇,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在他心中,我也是这种人?他从未对我说这些重话,再不开心,也只是保持着距离。可我却不知好歹,死活就要跟在他身边。感情当然是双方的,当然不能一厢情愿。可他的温柔却被我当成了默认。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他轻轻松松地将牛宝亭与胡谦打发了,跟在后面的那四个黄衣大汉也躺下了。易连顺正在怒吼着向他冲过来,那个瘦子终于动了。他冷硬又阴沉地叫了声:“公子,且慢!” 易连顺停□子,气愤地大嚷:“尤老二,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站开,我今天非要宰了这龟孙王八蛋不可!” 这个尤老二神色严肃地看着燕铁衣,对易连顺说:“公子,这一位可是不露相的高手。我们切莫冲动急进,再招闪失。让尤某人先行摸摸他的底细再说。” 感觉得出易连顺很倚重他,果然不再冲动了。燕铁衣淡淡地说:“朋友,你该不是出身大凉山黑发白眉宫老怪宫不礼门下的那位黄面仙猿尤老二吧?” 尤老二略觉意外地一怔:“江湖上知道我的人并不多,你却是从何处听来的?” 燕铁衣笑而不答,只问他怎么会替姓易的纨绔子弟干起保镖护院的差事。尤老二并不以此为忤,反而面无表情地说,人各有志。他想知道燕铁衣的身份,燕铁衣自然不肯。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为了这种事与易连顺这类角色动手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有些面上无光。 站在旁边看着,我觉得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拂袖而去,还是冲上去跟这个什么尤老二大打一场以此泄愤。可不管哪一种方式,我做来都不恰当。纠缠不休,呵呵,说起来,七年来,我对燕铁衣还真的是纠缠不休。心里厌恶骆志昂的死缠赖打,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燕铁衣没说讨厌我,没说不让我跟着,我还真就当回事了。以为自己有机会。果然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重。 他们再说些什么,我都没怎么注意。呆呆地看着青河碧绿的流淌的清水,一时间,心冷如灰。嘴角溢出苦笑,其实,心中一直不安着。打从燕铁衣见到江萍开始,我就开始打退堂鼓。我当然不甘心,我付出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他们相视的一眼。可是,感情若是能讲究公平,就不叫感情了。还能留在江家,是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目前看起来,似乎我没有什么希望了。既然如此,我不不如识趣些。不用让燕铁衣开口,自己主动离开吧。可是,可是一想到以后要永远都不见他,我就心痛得仿佛连眼前都是一片灰暗。心中空空荡荡的,整个人仿佛飘浮般没有个着落。他已经在我生命留下了烙印,想要连根拔除,只怕到时候,我的心连个完整的形状都会没有。 一股酸涩涌了上来,我咬紧下唇。再等一会儿,杨语妮,别急,再等一会儿。如果事情最后真的无法挽回了。再不舍,再不甘,你都要放弃。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到时候,你一定要谨记诺言,别出而反尔。如果这样做,别说徒惹人笑,就连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眼角突然看到江萍带有喜色的表情,我微微地笑了。江萍,你果然比我命好。 与尤老二交涉未果,燕铁衣只能与他开打了。一个受聘于雇主,一个为了护花,两人立场不同。确也没什么好说的。结果只是可想而知,尤老二输了。燕铁衣早就说了,即使是他的师傅宫不礼来了,他也没什么畏惧的。 一招退敌,没见血。燕铁衣站着,尤老二扑了过来。他抬手便扬起了剑气刃芒,连武器都没让尤老二看到。这个瘦子冷汗直流,易连顺不知进退,差点逼得他要上前拼命了。倒是那个小蝎子反应比较快。知道尤老二肯定不敌,于是劝说了几句。易连顺便扔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离去了。 他们走后,我眼瞅着江萍含情脉脉地对燕铁衣说:“谢谢你,燕大哥,今日全亏了你!” 燕铁衣回以一笑:“这原是我的责任。二姑娘不必多礼。” 我敛眉低笑,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回来时,我们的排列变为燕铁衣与江萍并肩而行,我则跟在后面。我一直保持着浅笑,乖乖地当个隐形人。眼看快走到镇南角大街了。江萍侧过脸来,对着燕铁衣盈盈笑道:“燕大哥,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眨眨眼,“没想什么啊?” “那为什么一路上都没听你说过一句话?”江萍有些疑惑地问。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悦,却转过头对江萍说:“我只是在静静地感受着青河镇的美丽。” 江萍有些羞涩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因刚才的事情而看轻我呢!” 我悄悄地放慢了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这个时候,我再凑近一些,不太适宜了。 “怎么会,二姑娘多虑了。那些人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你确有值得吸引异性的能力。”燕铁衣摇摇头。 江萍羞怯怯地说:“燕大哥,你在揶揄人家!” 燕铁衣笑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可是,我放慢脚步,燕铁衣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江萍的脚步自然也跟着慢了起来。结果,该听的,不该听的,我还是全部听到了。看到江府就在前面了,只要转一个弯,就走到大门前了。被我拖着,大家却越走越慢。 江萍突然道:“燕大哥,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出手。好精湛凌厉的剑法,只见光闪风寒,几乎连你那柄剑是什么样子我都没看清。燕大哥,你在剑术上一定经过长久的苦练吧?” 燕铁衣笑道:“何止是苦练。早年恨不能把身躯与剑锋融为一体。那时候我不仅是在练剑,更等于在迷剑。其实,剑是活的,我仿佛能感受到它与我的神识交流。” 江萍睁大了眼,讶声道:“好奇妙啊!” 我眼神微微一转,便明白他的意思。兵刃真的练到了一定的时候,所有的性能、感触全被主人了如指掌。明白自己用什么样的力道,什么角度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那种心神贯通的感觉,确是外人不能感受到的。不由地摸上了我的银虹。不知道,未来有一天,我能不能也可以有这种感受。 燕铁衣在我碰触银虹的时候看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朝他微笑。江昂果然说得没错,我再不开心,心里的事再多,总是习惯性的用笑来掩饰。在这个世界里,我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微笑,已经成为我的本能了。 感觉到燕铁衣的眉头微皱,眼中的不悦更明显了。我笑得越发真诚。不需要被他看出什么,不需要再给他带来困扰。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我又何必再给他添心烦。却见他眉心并未舒展,反而冷冷地转过头去。 我心中讶异,他怎么了?街上一条窄小的横巷里,有一阵低弱的哭告声隐隐传出。声音似乎是在强行抑制,不走近根本听不到。江萍的笑语突然噎住,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燕铁衣淡然问:“有什么不对吗?” 江萍朝巷中一指,悄声道:“巷子里似是有人在哭泣。燕大哥,你没听到?” 燕铁衣静静地道:“我听到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世间充满悲欢离合,无时无刻都会有人哭泣。”心里明白,燕铁衣是不想多管闲事。其实,我心里也丝好奇。若是我一个人,没准会过去看看。不过,瞄了燕铁衣波澜不惊的脸,心中有丝明悟。估计他是听出什么事情了,这才不愿意过去。 江萍娇嗔:“看你说得这么轻松。燕大哥,你平时行侠仗义时,难道次次都要人家主动到你面前央求你,你才肯管?”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姑娘,有些,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其实你看不惯,大可自己过去。拉着燕铁衣,是想显示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依然没开口。若是平时,我肯定上去解围了。可是今天,我偏不想这样做。我倒要看看,燕铁衣如何处理。 只见燕铁衣淡淡地说:“打抱不平也要看环境与时机,江姑娘,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但性质轻重大有不同,岂能事事都管!巷子里的这一位,可能只是受了点小委屈,独自躲在僻静处宣泄一下积郁也未可定,我看我们就不必惊动他了。” 侧耳静听了片刻,江萍道:“这个哭声十分苍老,仿佛是个老人在央求着什么。” 燕铁衣耐着性子道:“大概是个受了媳妇怨气或者和老伴刚吵完嘴的老头儿,在那里自言自语吧!” 心中虽不喜江萍的行为,但也忍不住好笑。燕铁衣性子真好。明明不愿意去,却不正面拒绝。可惜他的心思明摆着没传达过去,江姑娘今天兴致特别好,看来是非要管这个闲事不可。叹了口气,八成他以前也是以这样的态度对我吧。见到江萍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无知任性到什么程度。看了看江萍,怕是跟她一般,惹人生厌吧。 78、让我帮帮你吧 见江萍死活不肯挪步,燕铁衣无可奈何。“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江萍心喜之下,向燕铁衣伸手想拉出他的衣服。燕铁衣巧妙地一个侧身,让她的手仅碰了到自己的衣服后,便滑了下去。既没让她难堪,也没让她真的抓着自己。我心底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过去。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个时候若是离开,也太过明显了。 江萍没发觉燕铁衣的动作,反而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一位见义勇为的好人。” 燕铁衣摇摇头:“希望你待会还笑得出来。” 这条横巷还真大。在一扇栽着两株柏树的红大门前,一个六旬左右,白发苍苍的干瘦老人,正跪在地下哀哀哭泣。他穿着一袭宽大陈旧灰布长衫,正对红门跪着,满面涕泪纵横,而且额角面颊等处,乌青瘀血。他一边哭,一边苍哑悲切地在央求:“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孙女。她还小,还不懂事,我造的孽已经够了,不要让她跟着受罪。求求你们!我欠的债一定会还给你们的,求求你们把她还给我!” 欠债?孙女?这个老头是不是把孙女给赌输了?我心中冷哼!这么一大把年纪,竟然还迷恋赌博,输了银钱便罢,竟然还把孙女给赌出去。如果高利贷不是强行把他孙女抢来抵债,便是他写了孙女的卖身契。 突然紧掩的红门突然启开。两个腰粗膀阔,斜眉瞪眼的汉子跨了出来。其中一个恶狠狠地咆哮:“黄老头,你他娘是真正不想活了!从你跑来这里嚎啕,已经有个把时辰了。方才一顿狠揍,还嫌不够是不是?” 老人连连磕头,呜咽道:“二位大哥,我在人世间只有这一个孙女。我欠你们的赌债自当连息奉还。求你们放了她吧。可不能为了我这老糊涂造的孽,害了她一辈子啊!” 两个大汉破口大骂。我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竟然真的是这个姓黄的老头签了孙女的卖身契。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我鄙夷至极。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糊涂。都说五十知天命,你却沉迷于赌博。此时方知后悔,有什么用。那两个大汉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人家又没拖着你来赌。纵使他们在赌桌上骗了你,那也是你的贪婪造成的。 其实,我不该如此冷漠。若是我刚穿越过来,肯定会与江萍一样,打抱不平。可是,我毕竟不是警察,不是政、府。在这个赌坊与妓院的存在都是合法的时代,你让我如何去同情他。毒赌黄,三样至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后悔终身。在不同的时代,我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我还没无知到,改变这个世界来配合我。 江萍大起怜悯之心,她低促地道:“燕大哥,这位老先生好可怜。我们得帮他一把,不能眼睁睁地看见他家破人亡,陷入绝境。”我心中也挺矛盾的,若是我见到这种情况,没准一把将这个黄姓老头扶起,问他欠了多少钱,然后帮他还了赌债,救了他的孙女便罢了。可是,若扯上燕铁衣。看着他冷漠的脸,我明白他压根不想管这件事。他也是赌坊老板,他从来不同情那些因为贪婪而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的人,不然,也不会做这行了。 小退几步,我离得他们更远些。看到江萍小声地请求着,燕铁衣最终还是走上前去,喊住了准备将黄老头拖到门内殴打的两个大汉。心里明白,他可能只是不想抹江萍的面子,毕竟这个姑娘也算是他的朋友。可我心里还是禁不住阵阵泛冷。眼瞅着江萍一件件地做着让燕铁衣破例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我该怎么办?告诉他,不许看别的女人一眼?告诉他,我很嫉妒?我摇摇头,凄然无比。我没有这样做的立场。 再继续下去,我会看到更多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要像一个胆小鬼一般,懦弱地逃走吗?可是,我没有自信,我连他心中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都不知道。轻轻地摇摇头,与其看到他对别的女人许下承诺的那一刻,我宁可是自己把他送走。 没有丝毫悬念,燕铁衣轻松地放倒了那两个大汉。也是,这两个连称得跑龙套都不算的角色怎么可能有杀伤力。江萍兴奋极了,脸上都是艳丽的笑容。她瞟了我一眼,与燕铁衣娇声说:“燕大哥,你真行!” 燕铁衣淡淡地说:“先别夸我,人已经救了,是否到此为止?” 江萍忙道:“不,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燕大哥,这位老先生的孙女还在那帮歹徒手里。” 燕铁衣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忘,我只是以为你已经尽兴了。” 江萍怔了怔,有些委屈地说:“别挖苦我,燕大哥,我不是为了好玩,我只是想帮帮他……” 燕铁衣神色间有些忍耐。看了静静站在一旁的我,幽黑的眼睛里又翻涌起复杂难明的情绪。我微微一笑,你是要我帮忙解围吗? 我走上前去,蹲在黄老汉身边。“老先生,你赌输了多少银子?你的孙女又被你当多少钱给卖了?”言辞间,我并不客气。今天若不是遇到了我们,你就是死了也没人会理你。你需要受到一点教训,戒掉赌瘾。这点小小的轻侮只是让你记得,并不是每一次,你都会遇到好心人。天上掉馅饼的事能有一次,就已经是你前辈子烧了高香。 江萍见我询问,也跑过来连连安慰:“老先生,你先莫哭,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你让我们怎么帮你。” 黄老汉激动地哭泣着:“两位姑娘,说起来,真的怪我不好。我性喜赌博,把一点积蓄和赖以为生的买卖全输了干净。我不甘心,老想翻本,最后输得一贫如洗,负债累累,连告贷都无门。最后,画了个字据,将我唯一的小孙女抵押了三百两银子。原打算多捞几文回来……” “结果,你连孙女都输了。”我冷冷地打断他,“你孙女今年多大了?” 黄老汉愧疚地说:“她才16岁。” “你的儿子呢?” 黄老汉突然捂脸哀嚎,“他们死得早,是我一手将她扶养大的。我平时除了照顾生意,只晓得赌钱,总是把孩子冷落在家里。直到输光了,我才像醒了这场恶梦一般。他们给我还账的期待是三天,我发了狂的四处奔走,可连一文钱都借不到。最后,他们把孙女抢走了,任我如何哭泣,如何跪求,他们全不理。” 江萍怆然道:“好可怜……” 确实很可怜,可是却是由你自己造成的。“老先生,你知道你的亲戚为什么不借钱给你吗?”我继续问。 黄老汉哭得浑身颤抖,“我欠了他们好多钱,他们再也不敢借我了。姑娘,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我再也不赌了,我只要我的孙女好好的。我只要她不帮我背受这些罪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这个孩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去见她在黄泉下的爹娘啊!两位好心的姑娘,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愿意以命相抵。” “你共输了多少?”我顿了顿,压下泛起的同情心。今天的难关如果太好过了,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必须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才对。 “我在这里共输了一千七百两银子。”黄老汉抽抽涕涕地说。眼睛看着我,仿佛泛起了一丝期望。 “如果我帮你还了钱或是解决了困难,你的孙女必须跟我走。所以,你的债权人变成了我。只要你一天还不清债务,她一天就只能给我当丫头。这样,你也愿意吗?”我淡淡地问。那个孩子留在你身边,你迟早还会把她卖掉的。还不如跟着我,至少,我们家不会虐待她。 黄老汉怔了怔,突然向我磕头,“姑娘,只要你肯将她救出这个虎狼之地,老汉也愿意用余生来报答姑娘。”我失笑,我要你干什么?给我们家砍柴啊?万一你赌性又起,我把你赶出去吗?虽然让你的孙女离开你是残忍了些,却对你是个惩戒。 “不必了,老先生。我们家不想再养一个闲人。”我冷冷地拒绝他。 “小妮妹妹,这,不太好吧。帮人怎么可以这么功利?不求回报,真心付出,才是做善事。”江萍不赞同地看着我。黄老汉在一旁畏畏缩缩,想开口又怕我们撒手不管。 我没理她,转头看向燕铁衣,“燕大哥,您就帮帮他吧。”反正你迟早还是会顺着江萍的意,不如我暂时先收留那个丫头。就像江萍说的,帮人帮到底。既然要给予帮助,不如一并儿除去隐患。 燕铁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直在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并未退去,反而越演越烈。他冷冷地开口,问黄老汉:“老丈,眼前的这户红门人家,就是那个赌场?”我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不赞成我刚刚的做法? 他眼里涌出喜悦,连连点头。 “他们的头子是谁?”我问。 黄老汉忙道:“是本地的一个二混子,人家都叫他癞虎常涛。”话音刚落,只见那扇红门碰地一声完全拉开,门里十多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人气势汹汹地一拥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嗯,仔细扫了一下,不是这章有问题。而是下一章,明天或许会晚更。请大家谅解。 79、怎么里外不是人? 一群人冲上前来,其中一个刚刚被燕铁衣揍得鼻青脸肿, 爱上燕铁衣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3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3部分阅读 跑进门去找救兵的家伙狗腿地说:“三爷,就是这个小子。” 我们三人一看,脸上表情各有不同。江萍花容失色,燕铁衣摇头,我却是一脸的好笑。江萍果然是个人才,这个三爷竟然是江奇。她今天可真倒霉,麻烦事一件件地送上门来。 还未等江奇开口,江萍便愤怒地问:“三弟,你怎么会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歹人混在一起?” 江奇看到我们之后,不禁微微怔忡了须臾,随即又沉下脸来,阴恻恻地说:“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触我兄弟常涛的霉头。原来竟是你们。二姐,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些都是我的兄弟,我们曾经歃血为盟,你不要随口诬蔑!” 江萍气得眼圈儿泛红:“这是一群赌棍,一干无赖。他们开赌场害人,骗人家的血汗积蓄,又强抢人家嫡亲骨肉,简直穷凶极恶,无法无天,你怎能和他们同流合污,与他们称兄道弟。” 江奇冷哼一声:“你少来教训我。我兄弟开的是赌场不错,可他不曾强迫谁来下注。黄老头是自己找上门来。他运气不好,输脱了底,立字据抵押他孙女,也是他自愿的。到了期限还不上钱,我们当然照字据约定要人。否则大家都学他,兄弟们吃啥喝啥?这里是赌场,又不是善堂!” 见事情急剧而下,黄老汉有些呆住了。我安抚地朝他一笑,不用担心,我们既然说了要管,肯定会管到底。 江萍气得与她弟弟又开始新一轮的争辩,什么自己家是什么门第,却要跟这些市井流痞串通一气,丢了江家的脸,什么是那群赌棍恶徒教坏了他。我听得头疼,真是个婆婆嘴,也不嫌烦的。那群男人哪里肯在嘴上吃亏,对江萍自然也是一顿乱骂。我发觉,今天看江萍的戏真是看够了。她不是跟一个男人吵架,就是跟一群男人吵架。老是标榜自己是大家闺秀,结果却常跟一群地痞流氓相互对掐。呃,我有点不太厚道。竟然在这里兴灾乐祸。 说到最后,竟然还有人提议,黄老汉的孙女黄小芳既然已经被什么二哥收做第五房妾侍,凑成了五美图,如果把江萍也加进来,正好可以凑成六顺堂。 我扯了扯嘴角。江萍,你真是自取其辱。这样的弟弟,你有本事就几拳放倒他,要不就直接将他赶出家门。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看这个江奇都嚣张跋扈到什么程度了。本来,我还想出些银子将黄小芳赎回来,现在看起来,只能打架了。真是简单又粗暴的解决方法。 燕铁衣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开口:“将黄小芳放出来吧。”燕老大终于忍不了?我心中直笑,却满是酸涩。真是矛盾啊。一面想帮他解决麻烦,一面又不愿看到他为别的女人出头。 江奇对燕铁衣已经是恨之入骨。他见燕铁衣明摆着想管此事,双目如火,闪烁着凶光:“你尽管嚣张吧,杂种,我马上就会令你血溅遍地,辗转哀号!” 燕铁衣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是我听过最拙劣的笑话之一。江奇,你要令我血溅遍地,辗转哀号,恐怕今生难以办到了。”我心中一动,咦?他怎么真的生气了?难道是我吗?我想了想,可我今天没怎么替他招惹麻烦啊。反而是,我看了江萍一眼,反而是她比我还对得起惹祸精的这个称号。 江萍惊恐地上前:“燕大哥,请你不要伤害我弟弟。” 燕铁衣沉沉地说:“你还不认为令弟已经到了该受教训的时候吗?” 江萍脸色有些苍白:“但他到底还是我弟弟。燕大哥,他做错了事,大哥和我会开导他,规劝他,却不能使他遭受损伤。” 燕铁衣淡淡地说:“江姑娘,歹行做多了,总会遭受报应的。” 江奇已经忍不住拔出他的家伙,大吼着:“不用在那里嘀咕了,今天不管你们动什么歪脑筋,三爷只认一个杀字。” 江萍急怒交加地说:“弟弟,不可无礼。你还不收下兵器,跟我回去受罚!”听到这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江萍才好。溺爱,果然是毁掉一个孩子的最好办法。你越是这样护着,他越是肆无忌惮。这个江奇的叛逆期明显没有平稳过度,近十年时间下来,反而越演越烈了。 在江奇的怂恿下,其他人全部冲了上来。燕铁衣连剑都没拔,懒洋洋地收拾了他们。只有那个江奇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他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吼:“有种你今天就把三爷放倒!士可杀,不可辱,要我装孙子扮熊可做不到。血债血偿,好歹我全认了。” 燕铁衣与我同时而笑。这个孩子真是聪明,知道江萍是他的护身符。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地充充英雄,多有面子啊!二十多岁的孩子,呵呵,个头还真是大呀! 燕铁衣岂是那种受制于人的人,只见一抹银芒嗖闪,江奇怪号一声,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头顶一蓬毛发在他倒地时,还在空中悠悠飘落。他周身僵硬,像痴了一样发呆,半天透不过气来。 江萍骇窒地捂住自己的嘴唇。我转过头不想看。又一次,燕铁衣又一次为江萍破例。若是平时,这个江奇就是不死,也会见血。呵呵,果然与众不同。 燕铁衣冷冷地说:“你还是老实点好。江奇,我认得你,我的家伙却没长眼睛。下一次,可能它就不会斩得如此有分寸了。” 江萍从未见过燕铁衣如此冷酷的一面,怔愣在当场。我轻轻地提醒,“你们还不赶快把黄小芳交出来。” 这群人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有些反应灵活地,赶紧小跑着将黄老汉的钱拿出来,还领一个十六七岁,面容姣好,却显得瘦小纤弱的少女。她的形色间仓惶瑟缩,青白的面庞中透着单纯的童稚之气。我走上前,牵过黄小芳的手,顺手接过银票。将银票塞到黄老汉的怀里,小声地提醒:“老先生,你以后可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我们走了以后,你肯定会不安全的。你的孙女,我依约带走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此时他们落了下风,肯定乖乖听话,我们一旦离开,黄老汉就危险了。 黄老汉欣喜地接过银票,听到我的话后,他呆呆地看着我,神色迷茫,两行浑浊的老泪流了下来。我继续小声地说,“你若有意,到莫阳城来找我们。我叫杨语妮,是杨震宁的妹妹。在那里,也属于大户人家。回头,我会交给你一些信物,你直接过去找我哥哥。我能保你安稳地生活下去。只不过,你不能再赌了,黄小芳也必须跟着我。因为你欠我一千七百两银子。这些,是我们拿回来的,并不是属于你。当是我借给你,重新生活的本钱。我说话算数,只要你一天能还清这些债务,我一定让黄小芳与你一同生活。你不要动歪脑筋,否则,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孙女了。”淡淡地警告他。黄老汉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感激与害怕让我有些放心。想必,他再也不敢去赌了吧。不过没关系,在我的地盘,你若还死性不改,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你。 我交待完黄老汉,便拉着黄小芳离去。这个姑娘倒很乖巧,不哭不闹的。我冲她一笑:“黄小芳,你已经被你爷爷卖给我当丫头了。只要他能还清银两,我自然会放你回家。” 这个小姑娘当真聪明,看得出我眼里的善意,反而冲我一福:“谢谢小姐救我于苦海。”呵呵,连她都比江萍机灵,知道我是想保全她。 可是,现在让她跟着我也不是一回事。要不,回头先交给青龙社的兄弟,让他们先送着黄小芳回去。至于我,看来这件事情解决不了,暂时回不了家了。正想着还有着什么遗漏的事,就听到燕铁衣的声音:“小妮,解决完了吗?” 我抬头一笑:“已经好了。”却看到燕铁衣漠然地看着我,我的笑僵在脸上。他怎么会这么看我?他最不开心的时候,对我都很温和的。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我有些疑惑,努力地思索着刚刚的事情。应该没有啊!那他生什么气啊?是江萍让他心浮气躁了吗?我看了看一直目不转晴盯着燕铁衣的江萍,自嘲地一笑。算了,回头我少在你们面前出现总成了吧。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亲亲热热的。 燕铁衣眼中突然闪出锐利的光芒。没再理我,转头向江萍示意。“江姑娘,我们这就回去吧。”离开时,他瞧也没瞧坐在地上的江奇。我回头看了那个江奇一眼,只见这个外表俊秀,内里已经烂得不成|人型的家伙满脸怨毒,仇视的眼光压根不加掩饰。心中有些叹惜,燕铁衣又给自己惹来了一个麻烦了。要不,我淡淡地扫视他一眼,我帮他除掉算了。反正,我又不怕得罪江昂与江萍。去掉这么个毒瘤,想必他们会生活得更滋润一些。 “小妮!”燕铁衣见我依然拖慢速度跟在他与江萍后面走,声音略略有些提高。 我惊讶地看过去,他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拖着黄小芳的手,我小跑着跟上去。燕铁衣是不是更年期也到了?怎么心思越来越难测了。我都这么乖地帮他解决麻烦,他怎么还生气啊?莫不是,真要我消失在他面前,他才会开心?看向他,发现他的脸已经没有一丝笑意了。呃,他真的在生气。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他用这种表情对大熊哥了。心中一悲,我眼圈都有些红了。却倔强地把头扭过去,不去看他。反正此事一过,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我不再缠着你总行了吧!免得你心烦! 江萍突然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又充满了就没断过的幽怨。我睁大了眼睛,你今天算是出尽了风头,怎么也不高兴啊?怎么感觉今天自己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我招谁惹谁了! 80、谁让你帮我做决定 回到府中,江萍说要去准备晚餐,便满脸悲意地离开。我真是受不了她,临走时,又幽怨了我一把。我真想瞪回去啊!你老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没百合倾向。 回来后,燕铁衣脸色一直不大好。虽然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不过却也不想问。我的心情也极不好,反正你都讨厌我了,那我少出现总行了吧。给你空间,让你跟江萍好好地培养感情去。 刚准备开口辞别,他却瞪了我一眼。我刚刚还一肚子悲愤,这会儿却傻眼了。呃,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想了想,还是讪讪地开口问:“燕大哥,你怎么了?”又是冷脸,又是瞪我,你以前都没这样的。 他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站着,盯着我看了半晌。我被看得冷汗直流,老大,你多少也有点表情行吗?被你这么看着,我一点也没觉得甜蜜。刚刚满肚子的伤心,这会儿全部化成了忐忑。我就奇怪了,你让我不跟易连顺说话,我就不去挑衅他;江萍给你制造麻烦,我帮你解围。最后还制造机会让你跟江萍相处,这样做还不行啊!在江萍那里没讨到好就算了,你还板着脸。我自己都够伤心的。 越来越不自在,我几乎要举白旗转身逃蹿时,他才缓缓地开口:“小妮,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帮我做决定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开口了就好说。呃,不过,什么决定?我一脸的茫然,小心地后退一步,努力地回想,刚刚我帮他做什么决定了。 见我一脸的小心翼翼,他突然笑了笑,笑意没达到眼底,冷得我打哆嗦。“过来,我们在府里走走。” 我站在原地,咬着下唇没动。可不可以不去啊!你怎么让我心里毛毛的。见他已经踱远了,我还是小跑着跟过去。心里着实奇怪,他刚才生那么大的气,我还以为他不会理我了。怎么转眼间,却让我陪他走走。今天都逛了一天了,他怎么都不累啊。呃,好吧,练武的人一般都不怎么怕累的。就连我都觉得精力挺充沛的。只是心情不好,想躲在房里闷一会儿而已。 “你这个丫头,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有疑问,就不能问出来吗?”燕铁衣见我半天不开口,语气有些无奈。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装傻:“我不明白燕大哥在说什么。” “下山时,你为什么不开心?”燕铁衣问得很直接。“你别以为你一直笑着,我就不知道。” 我“啊”了一声,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二姑娘在场,我不好直问。”燕铁衣缓缓地说,“或者,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我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我掩饰得挺好的,怎么一点也瞒不过他。可是说到这个,我就有些伤心。“你不是说,感情不是一厢情愿,不能纠缠不清吗。那个姓易的是那样,我又何尝不是。”眼圈红了红,非让我说出来干什么? 燕铁衣顿了顿,“然后你就准备帮我撮合给二姑娘?”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我又不想这样!”我也不管不顾了,“你一开始就对江姑娘一见钟情,那我还跟着你干什么,岂不是自讨没趣!”别过头去,我咬着下唇,本来不想说的,怎么一说出来,觉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你还给脸色给我看!以前,你都不会这样的。 那边,燕铁衣半晌无语。我有些忍不住,回望过去,发现他脸上竟然是啼笑皆非的表情。“你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这么敏感?” 我站在原地,心里难受极了。还不是因为我也是那样,死缠着你,这才会有代入感嘛! “我不否认,二姑娘是很漂亮,可那不代表我就要爱上她。”燕铁衣摇头,“是你说要留下的,结果闹不痛快的人也是你。小妮,你已经闹了十多天的别扭了,你还准备继续下去?” 我睁大了眼睛,咦?他的意思是,我这十多天来的气是白生了。我刚刚还准备把他打包送走来着……等等,他说我私自帮他做决定,是说这个吗? 见我的神色恍悟过来,燕铁衣声音低柔地问:“今天,我若是不说,你是不是准备继续钻牛角尖,然后一辈子不见我?” 我一时没防备,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嗯,是准备这样子的。”话刚说完,我一把捂住嘴。靠,大嘴巴!这么诚实干什么。 燕铁衣气结,抬手屈指给了我脑门一个响栗:“你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捂着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弹我。 “不过,那个黄小芳的事情你处理得还算是不错。回头,我会派人将她送到震宁那里去。”燕铁衣微笑着说。“等江昂的伤好了,我们立刻起程。”他的神色间有些不耐。 我点头表示明白,心情突然开朗了起来。转念却羞愧不已,我又发傻了。可是,当时真的好伤心啊!以前看肥皂剧时,我都会因为里面的天雷情节哭得一塌糊涂。好吧,那是年少幼稚。可被他那么一针见血地说,虽然不是在说我,我还是难受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脸皮当然薄啊! 不过,今天下午看他脸色,呃,那个风云变色,估计是郁闷狠了。不但江萍死拖着他,我还在旁边找碴。那张脸臭的,我还以为他要揍我了。讷讷地开口,“燕大哥,对不起。” 他“嗯”了一声,神情也温和了下来。我吐了吐舌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干嘛要抓着我说这些啊?不希望我误会吗?想到这里,我突然笑得很开心。就算今天白天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会儿也全部散去了。话说,真是没劲,全是我自找的。瘪了瘪嘴,冷大姐早就提醒过我,我明明已经想清楚来着,怎么一遇到事了,还是习惯性地往坏处想。难道,难道我这人有自虐症?不会吧,我现世的身体年纪轻轻,还有大把日子好过,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毛病。这要是,呃,这要是真的没想明白,我就这么回家了,然后死活不见燕铁衣,我不就亏大发了。噢,我这个笨蛋! 眼角在地上搜索着,看有没有豆腐让自己一头撞死。就没见我这么蠢的,为这点小事就想把暗恋了这么久的男人双手奉送。你说他要是直接拒绝我也就算了,对别人说的话我也这么在意干什么?下次,谁要说我聪明,我一定找个布把脸捂住,真是没办法见人了。皱了皱眉头,说起来,现在我的演技怎么退步了,不但燕铁衣看得出来,就连江昂也能看穿。以前,我还挺自以为傲的,老觉得自己可以去考北影中戏。真要穿回去,肯定又是白搭吧。 突然瞧到燕铁衣笑吟吟站在一旁看着我。我刷得一下脸变通红,又在他面前丢丑了。真是受不了我自己,八成以前宅惯了,动不动就忘记对面有人。 见我尴尬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他笑着解围:“今天也够累了,你早些休息去吧。” 我点点头,招呼都没打,一溜烟地就跑了。真丢脸! 两天后,我不就随便到花园里走嘛,却一头撞上了江昂。就有那么巧,我被他看到了。不好意思转身离去,我只能示意,点头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江公子,身体是否安好些?” “谢谢杨姑娘关心,江某已无大碍。”可见他脸色仍然有些泛白,我便知道其实还没恢复原气。呆坐了半晌,我们都无语。我思忖了一下,要不,我暂时回避吧。前脚才刚拒绝他,后脚跟他坐一块儿,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杨姑娘,江某突然有兴,想吹首小曲给你听。不知可否赏脸?”江某突然掏出一管长萧,微笑着向我示意。 呵呵,一路上碰到的都是江湖莽汉,哪有人会献才艺呀。我来了兴趣,点头称好。江昂淡淡一笑,竖笛唇前。咦,没想到这个江昂还真有几分本事,这首箫曲吹得还真不错。果然是书香门第出身。一时有些技痒,我抽出笛子,与他合应了起来。 一曲吹毕,江昂微笑地看着我。“每次听小妮吹曲子,总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若,你再赐教一曲?” 心底的好胜心大起。我思索了一下,挑了一首“月满西楼”。这是李清照的诗句,不但词意缠绵,就连曲调也婉转清幽。一曲下来,我吹得酣畅淋漓。 江昂听后,随着曲子打着拍儿,不由地痴了。我笛音刚落,他却重复起来。听得来劲,我随意与他合了起来。一时间,笛声、箫声幽幽转转,相应起伏。我试着吹出二重奏,却没想到江昂立马反应过来。笛声追着箫声,箫声缠着笛声,一曲落毕,感觉余音缭绕。我展颜一笑,“江大哥,继续!” 他再次吹起这首歌,我没再横笛颊边,反而轻启朱唇,唱了起来。“红藕相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自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歌曲是悲哀了些。李清照的词向来婉约,这首《一剪梅》八成又是在思念她家相公吧。 一曲唱完,江昂的箫声也停了下来。他专注地盯着我,看得我脸颊发热。微瞪了他一眼,江昂这才回过神来。我轻舒口气,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落荒而逃了。有这么看人的吗? “小妮,真是抱歉!”江昂为自己的失礼向我道歉。我抓了抓脑袋,我倒宁可他是那种厚脸皮的男人,可他老是真诚又温柔,让我无法加以责备。 “我听二妹说,那天你们外出时,遇上了易连顺。后来,你们又救了一位老人。”江昂顿了顿,“我知道你对那位老人的处理方法后,对你更加仰慕了。二妹纯善,不明世间悲喜。你却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考虑得如此周全。虽然你比二妹年幼,却比她成熟。” 我脸微红。被这样一个人告白,真的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江大哥过奖了,小妮只是尽所能而已。更何况救人,原本就是江姑娘的一片心意。” “二妹从小单纯,在看待事情上,有时候过于天真。我虽为长兄,却也只能尽力让她避免遭受磨难。易连顺这个人,贪色好滛,暴戾狂妄。二妹被他缠上,实乃不幸。”江昂的神色间有些黯沉。 我点头表示赞同他的第一句话,确实是这么回事来着。你那个妹子,确实太蠢洁了些。“所以江大哥一定要赶紧恢复,这样,才能保护二姑娘啊!”言语间,我暗示着,你别老拖着我们留下了,我已经够不耐烦了。我讨厌你家妹子缠着燕铁衣,又不好撵她走,害得自己十多天来郁闷得要死,想想都觉得自己犯傻。 作者有话要说:我改晕了头。最近又开始忙了,从明天起,日更。晚上八点。请大家谅解。 81、我讨厌圣母 江昂的脸有些涨红。“小妮,待我伤好后,你是不是要离去?”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废话,不然赖你家啊!你想,我哥还不想呢!完了完了,拖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是有正事,不过,他一定被气坏了。要不,我看看有什么土特产带给他,让他消消气。 江昂有些默然,苦涩地笑笑:“以后,我们还能相见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呃,他怎么说得这么不舍啊。怎么办,这种场合我最不会应付了。骆志昂还好一些,他死皮赖脸,我干脆一拳打过去。看着江昂斯文的俊脸,我连手痒的感觉都没有。而且,老觉得,他跟我哥好像。一不小心,我就忘记其实他是别人的哥。尴尬地笑了笑:“或许吧。” “小妮,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江昂直率地看着我:“你从未试过,又怎知你我不合呢?” 这话说得真没错。其实,我对江昂也挺有好感来着。上次,他妹子其实不太乐意我跟着出去玩,可他明明知道我也喜欢燕铁衣,却不肯耍小心眼,反而还劝我一起去。可是,我不是先喜欢上燕铁衣嘛!答应他,这岂不是玩弄感情。再说了,我也喜欢我哥啊!我就没想过要跟他谈恋爱啊。 我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我哪知道救个人也能惹上一朵桃花啊。回头,要是有人血淋淋地躺在我前面,我一定,呃,大概,呃,可能,算了算了,还是救吧。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怎么个拒绝他啊?我现在走,会不会太不给他面子了?真烦! 江昂突然一笑,“小妮,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真的很美。眼底翻腾的波光灵动至极,让我想假装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都难。”第一个名字中带昂字的男人也曾说过我的眼睛很特别。可我在镜中看到的,却是沧桑。男人与女人的欣赏眼光真的不一样呢。 苦笑着把玩手中的笛子。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来陪他陪吹曲子。这不,粘上了吧。我真是笨死了,猪八戒都比我聪明。江昂轻笑着,表情非常柔和,仿佛在纵容我腹诽。我失笑,这个人还真是君子啊! “大哥,没想到你兴致如此高。”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竟然与这个漂亮小姑娘在这里打情骂俏!” 我回头,发现竟然是那个江奇。只见他脸色苍白,左脚不便地一瘸一拐的。他满脸怨恨:“你倒是过得舒心。竟然伙同外人,残害手足。江昂,你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看着他脚上的伤,我突地开口:“这是燕大哥伤的吗?” “大当家?”江昂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大当家怎么会……” 江奇脸上的五官顿时变形,“不要跟我提那个杂种。迟早有一天,三爷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三公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淡淡地问。如果不是如此,燕铁衣不会伤你。看伤口那么深,却又没让你废掉,就知道他已经非常容忍你了。你再骂他,我就揍你了啊!讨厌。 江昂脸上变色,“三弟,你又惹什么祸了?” 江奇不掩脸上的怨毒,“你又惹什么事了?你又做错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为江家祖上抹灰?你这样做是给我们家丢脸!这就是你常对我说的话。江昂,你这个伪君子。你与江萍一起,早想要谋害我,霸我的家产,将我逐出江家。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江昂大怒:“三弟,你胡说些什么!这些祖产,我们只是帮你看管。你怎么可以用这种龌龊的心态来度量我与二妹。你越发胡闹了!” 江奇脸孔扭曲地嘿嘿直笑。“纵容外人欺负幼弟,这就是你这个君子干的事情。江昂,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他不再多言转头离开。临去前,眼中的恶毒让我不由得皱眉。这个男人,真的没救了。 江昂怔怔地坐在原地。我同情地开口:“江大哥,江奇已经不是你们劝说便能走回正途的。” 江昂迷茫地看着我,“不,我不相信。三弟一定还有救的。只要我好生劝说,他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我摇头,原来溺爱的源头是由你开始的,我真是冤枉江萍了。“江大哥,有时候言语已经无效了。令妹没有告诉你吗?欺负那个老人,三公子也有份!他与那些恶霸成为结拜兄弟,大摇大摆地鱼肉百姓。”我就说他怎么越看越让我熟悉,真跟我哥好像。连宠弟妹这点,也都一模一样。 “那,那我们能怎么办?他毕竟还是我的弟弟啊!我一定要让他回头,不能放任他越走越错。”江昂痛苦的俊脸看起来有些无助。我从未看过他这个样子,除了初识时的狼狈外,他总是儒雅亲切。看来,这个江奇真的让他伤透了脑筋。 “江大哥不觉得,自己给予惩戒,比别人动手会好得多。”我提醒他。 江昂颤抖了一下:“不,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他。他只是一时失足,并非真的无药可救。” 我叹了一口气。见江昂心情极差,我也不愿意奉陪,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回去了。 其实,心中还是挺好奇的。燕铁衣到底因为什么而伤了江奇。要不,我去问问看?还没靠近,就听到燕铁衣房中传来江萍的声音。我略一站定,便明白了她的来意。原来,她竟是为江奇讨公道的。 斜斜地靠着旁边的栏杆上,我决定,还是先听听看吧。 “燕大哥,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江奇虽有错处,却总是我的嫡亲胞弟。好歹你也该看在我的面上给予包涵,怎能把他伤成了那样?”江萍的声音又恼又恨。我失笑,江姑娘果然好大的面子,我都没这样跟他这样说话呢!原来,这样他都不会生气啊!回头,我也学着。 燕铁衣淡淡地说:“江姑娘,我们能不能平心静气地来谈论这件事?” 房中突然一片静默。想必江萍已经知道自己的失态了吧。本来就是,你先问清楚了再闹嘛!呃,貌似我也有这个毛病。作为旁观者来看,确实有些让人厌恶。 燕铁衣的声音传来:“有关令弟受伤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江萍低声说:“镇上昨天夜里就传来了。下人们听到风声,回来告诉我。我急忙赶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在一个郎中家里找到正在疗伤的三弟。一见面,他就向我吼叫谩骂,说是你把伤成了这样。” 燕铁衣说:“那只是一点很轻微的创伤。” 江萍一听这话,当场怒了。质问燕铁衣,要怎样割剐了江奇才算适当。燕铁衣却平静地说:“江姑娘,以他所犯的罪行,千刀万剐也不算过分!”哦,他又知道了什么吗? 江萍的声音又急又怒,还带有一丝委屈与伤心。只听得她说:“燕大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我张大了嘴巴,我就说我这人太低调了吧。你瞧人家姑娘,多把自己当回事啊。 只听燕铁衣耐心地解释着。原来昨天一对兄妹来到青河镇卖艺,却因为不曾给一群无赖拜码头,叩山门,所以他们便赶散了围观的群众,蛮不讲理地动手捣砸了卖艺兄妹的摊子道具。后来,这对可怜的兄妹被那群无赖押到河边的林子,哥哥饱受毒打之后,用两条细铜线缚在双脚拇指之上倒吊起来,女的则被大字形钉牢在地下,被那群无赖轮、j。而江奇,就是那些畜生中的一个。 原来如此。这个江奇,竟然再一次让燕铁衣破例了。摇了摇头,换了之前的我,八成又要伤心死了。 燕铁衣淡淡地说:“那二十余头畜生,我全部斩杀于当场,只留下令弟一命。江姑娘,这算不算看在令兄及你的面子上?算不算尊重你们?” 江萍本来理直气壮的声音突然小了。愧疚不安地说:“对不起,燕大哥,请原谅我,我错怪了你。” 燕铁衣叹了口气,没再吭声。再过了一会儿,江萍就告辞了。 我不愿跟她碰面,躲在一旁见她的身影走远。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算了,还是不要进去了,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儿。刚转身,就听到燕铁衣在房里问:“小妮,有事吗?” 我眨了眨眼睛,赶情他老人家早就发现我了。回过头,我又愣了愣,到他房里去干什么?我又不是江萍,能大摇大摆地往男人房间里冲。要知道,他房里还有张床呢!继续站在原地,我扯了扯嘴角:“没事,就是来听吵架的。” 燕铁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笑着看着我:“古灵精怪。” 我有些好奇:“燕大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江奇跑去,那个,干坏事的?” “昨天偶尔出门时,听到周围的百姓说一对卖艺的兄妹被一群恶棍往河边的堤林带去了。其中,就有江奇。我想赶去营救,已经来不及了。”燕铁衣的脸上有痛恨。 “那对兄妹呢?”真是可恶,在这个年代总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偏偏又横霸一方,天不管,地不管,官不管,只能由我们来替天行道了。 “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在镇上的客栈里休养。只是,那个妹妹已经处于半疯癫状态了。”燕铁衣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个江奇,我三番两次破例,已经在懊悔了。” “事不过三,燕大哥,你下次不能再放过江奇了。他这种人哪里渡化得了。”我不赞成地摇摇头。算了算了,要不下次我帮他动手吧。我早就看那个江奇不顺眼了,上次竟然还敢打我的主意。让我代替月亮来惩罚他吧!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是啊!不能再心软了。”见他有些闷闷不乐,我拉着他东扯西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下午时,我偷偷地溜出去,到客栈看到了那对兄妹。店小二已经被吩咐好好地照顾他们,房钱也已经交了挺久的。可我看到那个哥哥肿胀得已经不成|人形身体,妹妹缩瑟在被子里迷茫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怒火冲天。该死的江奇,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杀了你。又跑去买了药,然后塞了些银票到那个哥哥手里。没跟他们说什么,我就走了。这个时候,谁都不希望得到怜悯。我只是想让他们在养伤时,手头宽裕一些,并非希望得到他们的感谢。 沿路回来时,我四处看着能不能碰到江奇。真是让我失望,怎么都找不到这个畜生的影子。让我头疼的是,回府后,竟然与江萍在花园里不期而遇。我实在无奈极了。想找弟弟,却送上一个姐姐。 江萍与我见面时,很亲热地拉着我到亭台里坐着。我挂着客气的笑容看向她,见她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有话想说。 果不其然,江萍仿佛下定了决心。她说:“小妮妹妹,这些日子来,你在江府住得可习惯?” 我暗里嗤笑,我都住了大半个月了,你竟然还问这个。“江府上下一派热情,小妮甚为感谢。”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让我看你耍什么花招吧。 江萍突然神色有些暧昧,她瞧着我笑得很甜美:“那是自然。因为大哥一直对小妮妹妹特别用心。” 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小妮妹妹,你真是个奇女子。”江萍突然幽幽叹道。“初时不觉,越跟你相处,越会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大哥虽未说什么,但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早已经衷情于你。” 我失笑,“江姑娘真是说笑。江大哥如此俊杰,怎么会看上我。”你哥喜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来做媒婆啊?你忘记戴朵大红花,点个媒人痣了。 江萍急急地说:“小妮妹妹千万别妄言。我看得出来,大哥真的很喜欢你。” 我缓缓地说:“江姑娘只是想与我说这些?”你自己喜欢燕铁衣就算了,竟然还想将我介绍给你哥。江萍,好处可千万别占全了。怎么着,一人分一个,省了你的心吗?你干嘛不去学马克思,搞共产主义啊!多好,人人有份。 江萍一窒。她呐呐地说:“小妮妹妹别误会,我只是想……” 没等她说完,我便站起身。“江姑娘应该知道,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发觉我跟她之间有代沟,压根无法沟通。这种女人是我最怕打交道的一种。表面上看来,温柔细心,一心为人着想,可心底里自私无比。她也不觉得脸红吗?她就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男人,我却要被她安排给另外一个男人。 江萍脸涨得通红。我微微一笑,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起来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别以为我总是笑着,就好欺负。“江姑娘,若没什么事,我先离去了。” 不想再跟她一般见识,我觉得跟她说话都是降低了自己的档次。就说我讨厌圣母吧!一个个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散发着光芒,对外界属于屏蔽状态。我真想把她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正常结构。我一直很怀疑,圣母应该不是地球生物。套句卫斯理的话,都是外星人。 82、二姑娘不见了 没理江萍,我把她直接晾在原地。心里诅咒不休,以前我老说弹剑楼跟我犯冲,现在才知道,与这个江府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刚回去没多久,就听到江昂在门外唤我。呃,我正在昏昏欲睡呢!打开门,我看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江大哥,怎么了?” 江昂皱着眉头:“舍妹不见了。有一桩佃租问题要她解决非,可找遍了整个宅院也不见她的影子。她不会这么没规矩的。即使要出门,也会跟我打招呼的。这个丫头,难不成到大当家那里去了?”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过,江昂为什么第一个来找我呀?他什么时候看到江萍喜欢跟我一块儿。应该第一个去找燕铁衣才对。我觉得,她比我还缠人。呃,不对,前不久,她还准备把我介绍给江昂来着,怎么一会儿就跑不见影子了?难道被我羞辱坏了?不至于吧,我又没说什么重话。 心中一动,会不会另有情况?我问 爱上燕铁衣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4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4部分阅读 :“侍候江姑娘的婢子和佣妇有没有见着人?她的房间里有异常吗?” 江昂有些疑惑地摇摇头:“只有一个小丫环曾看到她在花园里呆着。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啊?” 我皱着眉头:“我之前还与二姑娘见过面,就这么会时间,她能到哪里去呢?” 抬起头,看着江昂也逐渐凝重起来的脸,“江大哥,我们一起到燕大哥那边去吧。如果她也不在那里,我们再看怎么办。” 与江昂急匆匆地赶到燕铁衣的房间,他听到我们一说,脸色也冷寂了起来。连问了几个我刚才问的问题后,与我对看一眼,心中都有不妙的感觉。我们到江萍的闺房里看了后,发现一点凌乱的痕迹都没有。我有些烦恼,一个月来都好好的,本来都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临时这个姑娘又没影子了。真是不省事儿。 江昂有些惶然,“会不会,只是舍妹兴致来了,出去逛逛临时忘了告诉我?” 我摇摇头,不可能,我才给她脸色没多久,她哪来的逛街好兴致啊。“江大哥,你先往坏处想吧。没事最好,有事,你也能多个心理准备。” 正在这时,下人江坤气嘘嘘地奔过来。一面跑,一面挥去着手中的一方蓝缎锦囊,口里急促地叫:“大少爷,大少爷,有人刚刚送了一样东西到门上,说是关于二小姐的。” 江昂一脸不悦,刚想斥责江坤大惊小怪,闻言,顾不得骂人,连忙抢上前去,一把将锦囊取过。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我凑前一看,是一面玉牌。“这是二姑娘的东西吗?”鼻中闻到幽幽馨香。 江昂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糟了,二妹果然被人绑架了。这是她一直挂在颈上的吉祥牌符啊。江坤,送东西的人在何处?” 江坤惶悚地说:“人已经走了,大少爷!” 江昂咆哮一声,“没用的饭桶,还不随我去追。” 我开口唤住他:“江大哥,你先不用急。你先问清楚再说啊!” 江昂回头看着我,满脸的惶急。“小妮,再问下去,人就找不到了。这个送东西的人是一条线索,也是找到二妹的关键。如此重要的人证,怎么可以放他离去?” 我宽慰他:“江大哥,你冷静一下。二姑娘的东西既然被有恃无恐地送来,说明他们压根就不怕我们知道。所以,他们肯定还留有其他线索。” 江昂一怔,转头问江坤:“那个人是否留了什么话?” 江坤连连点头:“就在一柱香之前,门上来了一个又瘦又干的汉子,冲着小的便塞下这方锦整,说了一句,要找你们二姐且来大裕集易府便知分晓。小的追在后面呼叫了几声,那人头也不回,走了个无影无踪。” 江昂脸色有些尴尬,转头向我温和说:“小妮,我一时情急,竟然疏忽了这点。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我摇头:“江大哥,你平日一向机警,这会儿是关心则乱。我旁观者清,自然会比你理智些。” 燕铁衣微笑着开口:“江兄确实鲁莽了。举凡这种传信递万的角色,大多是专门跑腿听差的小人物,没什么分量,也不会知道很多事。他们只是受人差遣,奉命而行,即使拿下,对我们也不可能有太大帮助,反倒落给对方一个讥笑我们无量失度的口实。” 江昂的脸色有些涨红,“大当家说的是。”看着江昂掩不住焦急的脸,我摇摇头,他真是个好哥哥。 我看他有些难为情,赶紧为他解围:“江大哥,你先去取兵刃吧。我们一起去易连顺家里。” 江昂怔怔地看着我:“小妮,你一个女孩子,又不懂武功,不要跟我们去冒险了吧。” 我笑着眨眨眼睛:“江大哥,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他点点头:“已经壮健如牛!”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别拖延时间了。”我看向燕铁衣,用不着跟江昂解释什么,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道。我才不要留在家里,我也要一块儿去。 燕铁衣微微点头,“江兄,我们在门口等你!” 我跟着燕铁衣往门口走去。只见燕铁衣速度不快,眉头却有些微皱。 转了转眼珠子:“燕大哥,这个易连顺如此嚣张,肯定是有所依仗。他会不会请来帮手过来?” 燕铁衣点点头:“很有可能。按理来说,他唾涎江萍,既然已经劫掳到手,应该不动声色才对。他却反而唯恐我们不知。”顿了顿,“我想他们是想一网打尽才是。” 呃,这个易连顺还真是猖狂。那边,江昂已经赶来了。我们三人骑着马向大裕集奔去。江昂有些不解,“大当家,此话怎说?” 燕铁衣缓缓地道:“你在青河镇甚有名气,本身也并非可欺之人。我是你的朋友,令妹被劫,你我自然不会甘休。依情度理,我们两人都将立时追究探查令妹下落。最大的嫌疑,便是大裕集的易连顺。这一点,我们想得到,易连顺也会想得到。他们很清楚,以后难以高枕无忧。为了一劳永逸,只能将我二人诱往诛杀,才能免除后患。” 我嘿嘿直笑,好大的胆子。心中却奇怪,燕铁衣的速度为什么不加快呢?“燕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他不是在这种时候还悠哉的人啊! 燕铁衣一笑:“我只是要狙击后面的跟踪者。” 我与江昂“啊”了一声。江昂急忙回头,却见来路除了滚滚灰尘,并无其他异兆。他迟疑地问:“后面没人啊!大当家,你莫非搞错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江大哥,要跟踪不见得非要太接近才行。”燕铁衣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他的经验果然不是我能比拟的。 江昂微现紧张,“我们在何处狙击他们呢?” 燕铁衣略一顾盼,“前面有条横过路中的小河,稍停过桥时,我便翻身离鞍攀附桥下。你与小妮仍然骑马照直前奔,让跟踪者随着尘头而来。我会拦下他们。” 其实我也可以帮忙的嘛!不过,呃,还是算了,听他的吧。耳旁听到江昂说自己想相助。燕铁衣摇头拒绝。江昂没再坚持,问:“我们在过桥多远再转回来呢?” 忖度一下,燕铁衣道:“大概三四里路之后,你们再往回转。”我看向他,不会吧,时间能掐得这么准? 燕铁衣朝我微微一笑。“你们路上也小心些。”我点点头,这时派来的肯定都是小角色,高手能随便出动,就不叫高手了。我用不着害怕! 骑到木桥时,江昂正想提醒燕铁衣准备行动。一转眼,却发现燕铁衣已经消失了。只有那乘坐骑还在跟着驰骋。他满脸惊讶地看向我,我咯咯直笑。“江大哥,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当家,果然很厉害。”江昂神色中,露出一丝崇拜。 我笑得很开心,看吧看吧,这就跟高学历受人景仰一样,一个博士站在普通人里面,肯定也会引人侧目的。少见啊! 大概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差不多到五里路了。我与江昂勒马,江昂纵身一跃,跳到燕铁衣的马上,将它停住。“我们回去吧。”他神色中还是带有疑惑。 我点点头:“江大哥,你还是怀疑吗?其实燕大哥做这样的判断也很正常啊!易连顺不可能笨到将二姑娘的东西送过来,就不管我们的程度。掌握我们的行踪,才能把我们彻底掌控在计划当中。派人跟踪,甚至派人狙击也是很正常的。咱们回去一看便知燕大哥说的是否正确了。” 江昂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小妮,一直都觉得你聪颖,没想到你如此灵透。” 我哀嚎一声,差点趴在马上遮羞。说了不要夸我聪明的,我前两天还想羞愧至死呢!看到我的模样,江昂暂时放下心头的焦虑,呵呵轻笑出声。我有些无奈,怎么见着我,一个个都能乐成这样的。 回去后,发现燕铁衣果然揪住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两边耳朵只剩半边,血糊了一身。江昂一脸的佩服,我与有荣焉啊!可是,皱了皱鼻子,又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得瑟个什么劲啊! 翻身下马,我唤江昂,“江大哥,过来帮帮忙,把其中一个家伙拉远一些。分开问话。”各个击破嘛!警讯常用手段,这个我明白。 江昂的表情看起来想杀人。他二话没说,拎着一个窄额狭鼻的家伙随手拖了三丈远。看着他那副嫌弃的表情,我吐了吐舌头,这个男人被燕铁衣揍得像在泥堆里打了个滚,我才不想自己动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 今天八点,我们又相见了。 83、终于值回票价 这个家伙已经被燕铁衣的手段给吓住了。瞧他鼻青脸肿,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就知道吃了不少苦头。我小心地站在一旁,脏死了,我才不要靠近呢。“你们是用什么方法通知易连顺的?” 他垂头丧气地说:“飞鸽传书。”哦,空中传讯啊,我说怎么会派两个笨蛋跟在后面。 “二姑娘人被你们藏到哪里?谁动的手呢?”我继续问。 他看了我一眼,没吭声。我示意江昂,揍他。江昂抬手又给了他十几个耳光,那个干脆利落,打得这个家伙头摇得如波浪鼓似的。等他在痛苦中回过神,我指着燕铁衣说:“你要再不肯合作,那我换人问你了。” 果然是赤\裸\裸的威胁啊!他一听燕铁衣要问讯,就吓得浑身发抖。“姑娘,我们只是跑腿,哪里会知道这些啊。”我侧头想了想,这也是实话。 “那易连顺请了什么帮手来?”换一个问吧,这个总不可能不知道吧。 他哭丧着脸说:“尤二爷的师傅宫老前辈来了,另外,宫老前辈还带了他的一个朋友。” 不会吧,这么点时间,易连顺还能请来宫不礼。速度挺快的啊?“是尤老二去请的?” 他嗫嚅地道:“不是,好像是宫老前辈下山时经过附近,来探望尤二爷的。”我就说呢!为这么个小角色出头,也太不附合大腕爱摆架子的传统了。易连顺那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跟他一起鬼混,只会丢了面子。要不,燕铁衣为什么死活不肯报名字来着。 “还有其他人吗?”我继续问。 他也光棍,索性全倒了出来,“还有‘黄小靴子’黄翔,‘大铜扣’汪焕堂,‘翻皮筒’谷如宾这些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几个了。” 眼珠子转了转,我微笑着问,“你们,”指了指燕铁衣,“他是谁你们那些人知道吗?” 窄额头迷惘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只告诉我,江家有个帮手,穿着紫袍,模样生嫩,武功却极高。尤其是一手剑法凌厉异常。我估计,其他人也不知道吧。” 我抚了抚额头,一群笨蛋!你们也先调查清楚了再说啊!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随便开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胆子真是够肥的。不对,易连顺肯定从宫不礼那边知道燕铁衣的身份了。只是,他不愿意让下面这些小角色知道,免得吓坏了他们,没人帮他跑腿了。真是没想到呀!那个假斯文还是有几分心机的。呃,觉得还是高抬了他,八成又是那个小蝎子出的主意吧。 突然感觉到有视线一直热辣辣地盯着我,转头一看,竟然是江昂。我莫名其妙,你又怎么了?见他目不转睛,我转过脸低咳一声,江昂神色才逐渐清醒。突然看到地上的窄额头,他一怔,眼里泛起了自责。 悄悄地退了一步,怎么觉得江昂越发不对劲来着。瞧见燕铁衣早已经把人放倒了,向我们这边走来。哦,他也问清楚了吧。见我们神色都有异,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瞧了一眼江昂,低头温声问我,“他怎么说?” 我快速地把他交待的说出来,燕铁衣点点头,随手将窄额头也点倒了扔到路边。“交待得相差无几,我们走吧。” 我们三个人一齐上马赶到了大裕集。看到了易连顺的家,我很是惊讶了一把。好吧,我承认这个大宅子确实很气派,很雄伟,可它的名字竟然叫省思居。哦,天哪!不会吧,易连顺竟然住在这里。他的先人叫他反省,他都省到哪里去了。果然是富不过三代啊! 来找碴的,当然不可能从大门敲门而入。来到后门,燕铁衣示意,我们直接过去吧。江昂有些无措地看着我,我冲他嘿嘿一笑,提气纵身,轻飘飘地便飞上了墙头。眼见江昂张大了嘴巴,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表情,我笑得那个开心啊!哈哈,他真的以为我是个弱女子呢!扮猪吃老虎,果然很好玩啊!只要一看到江昂的这个表情,我就觉得值回票了。 燕铁衣笑着看我:“小妮,别调皮了。”转头看向发傻的江昂,“江兄,我们也过去吧。”江昂这才醒过神来,微红了俊脸,跟着跃了过来。 落脚处,是一个布置精巧的园圃。我们静静地向前走着,宅子也静悄悄仿佛无人。呃,怎么会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一进来就会有无数个大汉冲过来向我们喊打喊杀呢!没想到,易连顺的智商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高。 江昂悄悄地靠进我,仿佛想要保护我一样,一脸的警惕。我冲他一笑,我哪有那么柔弱啊。他有些不安地低语着:“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未免也太安静了些吧。” 我也觉得奇怪,没敢托大,紧紧地跟在燕铁衣身后。还是靠近一点好,免得阴沟里翻船。这个时候要是栽了,可真是替徐大婶丢脸了。 燕铁衣神色从容自若:“兵来将挡,我们先走先看吧。到了该让你看到的时候,对方自然会现身的。” 江昂咬牙切齿,“可恶的东西!”本来想安慰他的,可一想到他刚才的眼神,我觉得,还是别凑上去比较好。 顺着曲廊转过一幢楼宇,景致豁然开朗。右边是一片铺着黄沙的场子,方圆约有二十余丈。左边,是块铺设大麻石的院落,也有二十余丈大小。两侧的旷地上,直挺挺地站着百余名大汉。所有人静寂无声,目光凶狠地瞪着我们。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怎么着,全是我们的粉丝啊?眼光一个个这么热情,像要冲上来要签名一样。今天姑娘耍大牌,谁来都不签! 燕铁衣微笑,“江兄,你看,这不全是人吗?” 紧握着自己的双叶刀,江昂微显慌乱地说:“他们的人不少,大当家,我们应该从青河镇多调些帮手的。” 光比人多有什么用?你没见在网游里,小怪都是拉在一块儿aoe的。直接来个范围性法术攻击,全部搞定。好吧,这里没有游戏里那么轻松,可是也用不着紧张的。咱们这里也有boss在啊! 燕铁衣淡淡地道:“其他人不足为虑,只要注意他们几个带头的就行了。” 不待江昂回答,就有几个人从曲廊的弯角处走出来。我眨了眨眼睛,嘿嘿地笑了。他们竟然摆出一副慢条斯理的态度,仿佛吃定了我们一样。正当中的一个,年纪六十出头,横扁厚实的五短身材,顶着个冬瓜般的大脑袋,一双白眉垂挂眼梢,头发却是乌黑散乱。呃,要是我生下这么个儿子,一定给回炉重炼。 另一个瘦长如麻杆,一件黑袍子挂在身上,仿佛风吹就能飘走。不会吧,之前见了个白无常,这会儿又来一个黑无常。他们怎么不凑成一对儿,笑傲江湖去啊! 另外有三个人,一个穿了一双鲜黄扎眼的软皮尖靴,一个穿着一身黑皮衣,对襟有两排制钱大小的铜扣,擦得净亮生光。最后一个竟然反套着一袭灰毛茸茸的羔皮筒子。反季节的打扮,看起来好怪异。我怎么突然想到了西游记里的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啊。那两个鲇鱼怪和黑鱼精穿得跟他们一样奇奇怪怪的。 江昂紧张极了,看到我竟然发笑,转头面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估计他是在想,怎么这个姑娘这么没心没肺的。可是,你们瞧他们那些长相,那些打扮嘛!怎么好笑怎么来,你让我怎么忍得住。再加上一个牛宝亭,直接可以到西游记里客串去了。噢,千万别去大胡子版本的,太恶心人了。 只见那个黑发白眉的宫不礼一瞪金鱼眼,声如破锣般地开口:“果然是你,燕铁衣!” 燕铁衣拱了拱手,踏前一步,笑吟吟地道:“六年前在陕南鼓石顶一别,再未有缘相见。宫老近来可好?” 这个宫不礼还真对得他的名字,话里话外就是想找碴,似乎是因为燕铁衣曾在尤老二面前说过,即使他来了自己也不含糊之类的话。我就不明白,本来就是实话,莫非比武还讲究什么尊老爱幼之类的,你年纪大就非得让着你啊!要是这样,奥运会直接变成个寿星比赛得了。谁胡子长,谁是第一。 只见宫不礼听了燕铁衣跟他文绉绉地扯了一堆,明显翻了毛。估计是被郁闷的,你想啊!越是大老粗,越是不喜欢闻酸气,这不是显得自己没水平嘛!见徒弟打输了这件事说不过燕铁衣,干脆咆哮:“我不管你那些破事儿,但你不该辱骂我!” 燕铁衣一笑:“我没有辱骂你,只是说你那几下子也吓不住我。就算这几句话不大中听,但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宫老体谅,想能包涵。”我低头憋笑,你又拿酸气冲他,你让他怎么个包涵你! 果然,宫不礼又怒了:“娘的,燕铁衣,你竟敢如此小看我。单凭这一桩,我便不能与你罢休!” 燕铁衣淡淡地说:“宫老,你的意思是说,我该臣服才算正确?” 宫不礼脸一僵,半天下不了台,最后骑虎难下地吆喝:“正是!” 燕铁衣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这样不嫌太过高抬了你吗?” 这个老白眉一见撕破了脸,干脆破口大骂:“燕铁衣,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就上得了天?这些年来你狂也狂够了,横也横遍了。娘的,我便掂量掂量你是否真有这等不可一世的份量。” 那边,尤老二生怕师傅不敌,说让自己来打头阵。老白眉直接吼了回去:“滚一边去,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咦?我还以为他只会冲动,看到能成名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燕铁衣无所谓,只是说:“你们无须争先恐后,等真开打了,大家都有机会玩。只是,宫老,你是不是再斟酌一下?何苦为了一件不值得出头的事而大动干戈?” 这个老头已经摆开架子了,哪里拉得下面子。非要赌气跟燕铁衣打一架不可。燕铁衣问:“那令高足与易连顺劫掳江萍的这笔账,你又如何同我结算?”燕老大果然是燕老大,要打架可以,先说清楚了再动手,别糊里糊涂干了一场后,还没分清楚主次。 看着江昂越发沉默,我朝他安抚地一笑。别急,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如果避免不了要打架,咱们也不用怕他。我已经瞧到除了宫不礼这边外,另外那三个客串西游的家伙已经满脸的不安了。嗯,他们不足为惧了。 84、不得不接的恩惠 只听得那个老白眉恶狠狠地说:“我早就说过,你们中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我不管。我只是冲着你对的我不敬而来,你们的烂账自己算去,与我无关。” 燕铁衣点头,“那么,令徒若涉于其中,你也是一概不管了?” 这句话把老白眉憋到了。半天才老羞成怒地大吼,如果燕铁衣胜了,自己拍屁股走人。否则他就得横得出门。我没敢直接笑,这个时候要是让他看到我一个小丫头片子看笑话,八成更要气疯。这个老家伙,几句话被燕铁衣顶到天上了。本来想出头,这会倒好,变成自己单独与燕铁衣的较量了。赢了能管事,输了就得走人。呵呵,谈判专家啊!啧啧,原来叫不礼的人,其实还是讲些道理的嘛!至少,还知道人要脸儿。不像那个易连顺,脸都可以直接扒下来做皮鞋了。 结果,尤老二的脸没办法搁了,刚想说几句就被他师傅吼了回去,说自己作主。看着他灰溜溜地站在一旁,嘴里嘀嘀咕咕的,我觉得好搞笑。这么大一个男人,长得瘦小难看,还像个孩子似的装可爱,你以为你是我啊! 那个易连顺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直说燕铁衣什么勾引他心上人,横刀夺爱之类。指责他是个色狼外加滛棍。听得我张大了嘴巴,好神奇啊!原来燕铁衣偷偷地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啊!呃,是背着所有人做的。 我憋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现无奈地回望过来,突然觉得,呃,原来看他被人栽赃还是很有意思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燕铁衣,一副从没发觉他竟然还有这个爱好的表情。我再也忍不住笑意了,你看,不是我误会你吧,这里人人都说你喜欢江萍。 江昂忍不住了:“姓易的,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污辱我二妹的清誉,污蔑大当家。你自己死不要脸,无耻之至。被我二妹厌恶到极点,竟然还敢一厢情愿的做白日梦。我就从没见过你这种下流的疯子!”我差点想为他鼓掌了,江大少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知道这个姓易的就是个疯子。我以前以为他是脑残,真是抬举了他。把九零后跟着一起贬低了。 这个易连顺跳脚大骂:“老子要的是你妹妹,你想当我易大少的舅子,我还不屑接受呢!你等着,江昂,待我收拾了姓燕的再来处置你。我要你把方才那番屁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吞回去。”省思居啊省思居,居然省出了这么个疯子。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燕铁衣懒得理他,跟他这种人争辩真是降低了身份。目光转向那个局促不安的“黄小靴子”黄翔脸上。他用力挤出一抹笑颜,笑得真是干涩啊。原来他事前不知道助阵要对付的是谁,可惜收了钱,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结果,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了。好吧,这个解释大家能接受,不是人人都像易大少那么神经质。 至于那个什么“大铜扣”江焕堂还没等燕铁衣看过去,就已经躬腰咧嘴了。这个人倒真是自觉,在燕铁衣手下混饭吃,竟然这个时候还要找他的麻烦。要我是他,也是一身冷汗了。剩下那个“翻皮筒”谷如宾,见燕铁衣的眼睛看来,窘迫地打了个哈哈。这个人更倒霉,以前曾经犯了事,被屠大叔追杀过。结果他找人说情,燕铁衣才拦了下来。现在,呵呵,竟然恩将仇报,我说他怎么额角冒汗,脸上冒油呢!原来还有这么个原因啊。 那个宫不礼见燕铁衣一圈看过来,三个人一个个都跟小学生见了老师一样,手脚都没地方摆了,觉得好没面子。要我是他,也觉得没劲。怎么自己这一边还没开打,不但打退堂鼓,还欠了对方一屁股人情债。老家伙果然是个人精,死活不听尤老二的意见,来个混打,非要单打独斗。如果输了,他顶多走人。多少给自己留个退路嘛! 他功夫最高,最能压得住场子。没人敢反驳他,于是,他便第一个动手了。拿的竟然是个黑蟒鞭,抬手就用鞭子织成了个黑网,披头盖脸地朝燕铁衣罩下来。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我也是用软兵器的,怎么也达不到这种效果啊!老白眉狂归狂,果然有一手。 燕铁衣的太阿在尖锐的呼啸声中贴身翻飞,整个人形成了一股激荡卷扬的旋风。呈尖锥状的光华让宫不礼的黑网直接落空。还未等他变招,燕铁衣突然卷起一股浑圆的光柱,向宫不礼滚去。啊,这招我认识。我就认识这一招,剑魂化龙嘛!他不想拖延时间,想早点把宫不礼给解决了,才会如此。因为太耗力气了。 老白眉眼都凸出来了。怒吼一声:“老夫与你拼了!”他的鞭子在吼声中迅速幻化成两个扭绞的大圈,准确无比地套向正在迅速靠近的光柱。 在大方快要接触的一刹那,那道眩目的璀璨光柱倏然收敛。燕铁衣连人带剑暴穿过鞭身舞成的圆圈中心,半空返转,落回我身边。 宫不礼一招落空,猛抖鞭身,吼叫着向我们冲来。刚抬步,又立刻收住了势子,呆了一样僵在当地。哦,他已经反应过来燕铁衣手下留情了。僵窒了半晌,宫不礼神色阴沉而晦暗地将自己的鞭子缠了回去。嘴里直骂着:“燕铁衣,你真是个阴损的鬼东西……”可不是嘛!我挺赞成他这句话的,若是直接把老白眉打败了,他无非下次再来报仇便是。这明显是给个恩惠,让他见好就收,还不落人家脸儿。老白眉这个面子收的不甘不愿,还不好多说。 燕铁衣笑笑:“该骂,宫老!” 宫不礼见燕铁衣还是一脸的儒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可不是?”我点点头,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老人家就快作古了。 欠欠身,燕铁衣低声道:“我占的是个年轻。宫老,退回三十年去,我怕不是宫老的对手。” 老白眉这下被捧得开心了,刚想笑,他又板起了面孔:“少他娘奉承我,老夫不受。” 我半转过身子,憋得好辛苦。燕铁衣真是酸!这个马屁拍的,三十年前,宫不礼能有这么身功夫吗?你退回三十年,才刚学会走路,他跟你一个小娃娃打个什么劲儿呀! 眼瞅着江昂盯着我,神色间竟然带着一丝宠溺。我一惊,呃,不会吧。这个表情我可熟悉了,我哥,燕铁衣,陶大叔,徐大婶外加大熊哥都是这么看我的。你跟我又不是很熟,用得着对我这么上心吗? 我努力板回一张脸,此事一了,得赶紧走。可惜了,才觉得跟江昂有些知音的感觉,却撞上这回事。看来,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粹的友谊。我想找个蓝颜知己,八成是不可能了。 见我冷冷地转过头去,江昂神色中现出一抹苦涩。转头,他又浮出了焦急,左右张望着。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但不解决这些人,怎么可能找到江萍。我朝那个易连顺看去,只见他神色间也多了一分惶恐不安。宫不礼此时已经放话,自己与尤老二一概不管此事了。 不过,那个黑无常倒不肯了。非跟燕铁衣来一个什么不见血不能休,非要挂彩才行。燕铁衣无奈,只能又打了起来。这个家伙,明显忘记了燕铁衣还有一把剑了,这个疏忽可是要命的。吓得老白眉直叫慢着。只见燕铁衣的太阿剑尖弹颤,抖起一滴血珠。好神奇啊!他竟然只在应光清的手上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只能流出一滴血的伤口。那个黑无常顿时没劲了。又一个被迫受恩惠的倒霉蛋,燕铁衣这招真厉害。原来打架不光用来结仇,还能送面子的。 只见宫不礼拍拍黑无常的肩膀,跟个难兄难弟似的直安慰,不丢脸不丢脸,自己也跟着一起栽了。哈哈,这个老头还真逗。说了几句,宫不礼邀着黑无常就要走,回头喊了自己徒弟一声,那个尤老二急得黄脸透青。自己这一走,也别想再混了。可天地君亲师,师傅的话他哪里敢不听。宫不礼见他磨蹭,放话威胁如果不走,直接逐出师门拉倒。这句话差点把尤老二给逼哭了。易连顺顶多也只是个雇主,虽然平时把他当爷看,可再亲也亲不过师傅啊! 他没办法,只能回身朝易连顺一揖到底,带着哭腔说:“易公子,情形你都已经看见。不是我尤老二临危相舍,实是师命难违。就此别过,山重路遥,公子你善自珍重吧。” 易连顺的黑脸顿时变成小白脸,伸着双臂朝尤老二奔去,说什么大势未去,收拾燕铁衣不难,只要帮他一把就行。可惜尤老二头也不回地走了。易连顺跟跑了老婆似的,一脸哭丧着跟在后面追。说不管要钱,要珠宝,要房子还是要女人,只要他们能开口自己就能办得到。这么一说,那三个人还不走得更快。本来就承了燕铁衣一个大人情,若再因为这些事情回头来,怕是要在江湖上被人唾沫淹死了。 看着三个人影子都没了,易连顺满脸绝望,发了狂般地骂着那三个人。我呵呵直笑,大boss走了,我终于可以开口而不用怕给燕铁衣惹麻烦了。“易公子,你别急嘛!你这里不是还有三个帮手吗?” 易连顺一呆,突然双臂高举,激昂亢烈地吼叫:“我用重金礼聘而来的各位朋友,你们拿了我的钱,受了我的惠,岂能眼见我陷此危难,遭此羞辱而坐视不救?” 厉害,果然厉害。都是金钱的魅力啊!只见易连顺话音未落,三个人影便扑了过来。那三个家伙被逼得站不住了。燕铁衣挥出一片剑影,轻松地将三个人挡了下来。三个家伙一个个相视苦笑,打又打不赢,还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偏偏又收了钱。真是窝囊。 听着易连顺大吼着,什么我花了白花花的银子请你们来这里,不是干瞪眼的。三个心狠手辣的家伙齐齐的怒了。八成等这件事过后,他们会去找易大少的碴了。真是叫祸从口出啊! 结果这三个人做了一个决定,把我当时笑得够呛。他们竟然在打斗的时候叛变了。一个说,江萍被囚禁在最北面的“烟水阁”的密室中,然后直接飘到墙头外面;一个说出密道的具体位置,然后一退,就退得直接消失了;一个则告诉我们,出点子劫人的幕后主使是江奇。一脚踢去,连燕铁衣的剑都没碰到,倒把自己给踢飞了。 这个江奇果然是个祸根。当真是留不得。三个人压低嗓门的声音我们全部听到了,只见江昂面色惨白,身影有些摇摇欲坠。我安慰他:“江大哥,你先别急……”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了,这样的弟弟,有跟没有一样。 85、当坏人要有天份 傻在原地,看着三个人潇洒地连个背影都没留,易加顺僵硬地说:“牛宝亭,你给我过来……” 满头小辫子的牛宝亭局促不安的凑了过来,“真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些人,呃,怎么可以这么下作?” 易连顺双目突出,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一转身,挥手痛掴牛宝亭:“我操你老娘,你这个废物,白痴,酒囊饭袋,我养你喂你,把你当成个人看,你却给我办下这等二事。请了一批下三滥来丢我的人,拆我的台!” 才被江奇的事弄坏了心情的我,这会儿也觉得搞笑,他竟然也知道丢人。那边牛宝亭慌忙招拦着,一面退一面羞恼又委屈地争辩:“大少爷,你怎么能怪我?他们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哪知道一见到姓燕的全变成了缩头王八!我对大少爷你尽心尽力,更不曾在其中沾上半分好处,你犯得着如此不给人留脸吗?” 易连顺气得疯了般地往上扑:“你这个老狗熊,还敢顶撞我?你是要造反吗?”那边小蝎子明显聪明很多,赶紧抱着发狂的易连顺说,赶紧派人放倒了燕铁衣再说。可惜易连顺已经心智糊涂了,怎么说都不听。情急之下,他干脆大吼一声:“兄弟们,并肩子朝上给我杀啊!” 江昂一扬双叶刀,悲愤地便要冲上去。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往后拉:“江大哥,回来,我们先去密室。”这点人,燕铁衣一个人足以应付,先把他那个妹子救回来再说吧,免得事久生变。 燕铁衣朝我一笑,我带着江昂悄悄地跟着小蝎子,向那个什么烟水阁奔去。就听得身后一阵鬼哭狼嚎的。真是可怜,打不赢就赶紧跑吧。别傻乎乎地为易连顺卖命了。 就见小蝎子夹着半痴呆状态的易大少往里奔去,江昂看得暇眦欲裂,大吼一声就往上冲。突然楼阁下的左侧方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猛然射出一条人影。那人身形疾劲如矢,动作间,还带着一溜蓝汪汪的光彩! 江昂与我同时惊觉有变。只见江昂暴叱着双刀反劈,人往侧跃。我扬身向那个狙击者迎面扑过去。只见蓝芒闪晃,我挥动银虹与他硬拼了一记,两个人同时向后飘去。江昂大吼一声:“小妮!小心!”自己便冲了上去。 我冲上去和江昂一起,与那个刺客缠斗起来。真是糟糕,一心想抓易连顺,差点中招了。幸好幸好,我抢得及,江昂没受伤。要不然,我又得在他家呆个十天半个月了。这个刺客倒是挺强的,不过,打不过我们。江昂的武功与他的人真是不一样,竟然大开大阖,霸气无比。我只是游斗,抽冷子给他来一下。 只见旁边两道极亮的光芒卷来,瞬间就帮我们解决了麻烦。我吐了吐舌头,还是燕铁衣厉害。刚放倒了那么多人,这会儿又赶来救我们了。 燕铁衣打量了我一眼,“没事吧?”眼里的关心溢于言表。 我扬起双手,表示一点事也没有。 江昂怔怔地站在原地,突地一拱手:“大当家,再次感谢你的搭救。” 我退后几步,走到燕铁衣的旁边。嗯,还是跟在领导身边感觉踏实。燕铁衣微一沉吟,“我先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等。” 江昂摇头:“大当家,容我陪你一道进去。” 我乖乖地站在原地:“江大哥,你就等等吧。万一密室里面有变,我们也好接应。”不再自作聪明,还是听他的吧。 江昂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苦涩地摇摇头,“好吧!” 过了一会儿,燕铁衣出来了,面色不大好。我左瞧瞧,右看看,也没发现江萍,也不禁讶异了。人呢? 燕铁衣转头问江昂:“你知道八斗坪吗?” 江昂有些茫然,“知道,离这里不远。大当家为何有此一问?” 我扯了扯嘴角,不会吧,战场转移了?果然,燕铁衣说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只有易连顺、牛宝亭与小蝎子。那个江奇狡猾得很,把易连顺当成一个跑龙套的。易连顺彻底被打击疯了,估计下半辈子都处于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中了。据小蝎子说,门外这个偷袭我们的人叫什么勾心刀邱明,可惜上场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瞬间。听说江奇在走时,是假传易大少的话,说要去什么八斗坪。那个邱明这才会放了他。 而且,小蝎子还说了让江昂更接受不了的话。原来,这个主意从头到尾就是江奇提出的,而且还是他亲自把江萍给劫走了。我说呢,府里怎么没有一点反抗挣扎的痕迹。江萍那么溺爱弟弟,哪里会对他有防范之心。 “燕大哥,他们说的能信吗?”我抬头问燕铁衣。 燕铁衣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先且一试吧。” 路过刚才那个大平地时,我看到地上东倒西歪了一群人,一见我们又出来了,个个 爱上燕铁衣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5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5部分阅读 猫子乱哭一顿,我无语地看着。我虽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漂亮,至少长得也不吓人啊!你们用得着害怕成这样吗? 不再理他们,赶紧跟着上前骑着马跟着带路的江昂往八斗坪里去。一路上,江昂一直没吭声,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刮得下寒霜。我跟着也心里乱成一团。脑袋里只想到四个字:“家门不幸”! 三个人一路无话地赶了一阵子路。眼见前面有些地标性的建筑物,燕铁衣低沉地开了口:“江兄,前面就是了。” 面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江昂苦涩地道:“不错,前面就是。” 我仰头望去,八斗坪的八块巨石呈不规则地峙立着,浑然又冷寂,除了杂树野草,了无人迹。风吹拂着,只有发自郊荒的簌簌的落花杂草声息。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江昂眼里闪过了丝庆幸,转头问燕铁衣:“好像没有人,大当家,我们可能被小蝎子骗了。” 我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江昂是长兄,他真的不希望看到自己弟弟邪恶到这种地步,所以宁可相信他不在这里,也不愿意去找一找。 燕铁衣平静地说:“不见得。一个人如果处在小蝎子当时的情况下,必须要有很大的胆量才敢说谎。小蝎子的胆量并不够大,他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八斗坪这个地名是另有含意。” 江昂低沉地道:“会不会他们不在这里,已经回家去了呢?” 燕铁衣与我对看一眼,眼里都着怜悯。我摇摇头,“江奇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家。” 江昂一脸惨白,紧紧地抿住嘴唇,没再说话。 突然,左侧方的一座巨石顶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呃,竟然是白无常五人组之一。燕铁衣看到他之后,突然有趣地笑了起来。因为那个人明显是一脸地来寻仇的表情。这五个人,你让我怎么说才好呢?怎么有的人,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非要送了命之后,才知道天高地厚啊?世界这么大,阳光如此美好,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享受未来,非要揪着燕铁衣不放啊?你们真当他是大善人,见一次放一次啊? 说到这里,我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想象力非常丰富。果然白无常与黑无常的缘分是老天注定的。可惜没见面,两人又分别了。真是郎有情,妹无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江昂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了。他的好友因为这些人而死,自己也差点送了命。可弟弟却与他们一起绑架了江萍,你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听白无常说,他们五个人来到了青河镇后,准备继续找江昂算账。哪里知道,竟然通过一个地痞流氓接触到了江奇。大家也知道的,江奇跟这些下三滥的家伙是拜把兄弟。于是,江奇便灵机一动,把他们安排成为第二步棋。 江家三兄妹里,如果江奇不是走歪了路,那他还真是三人里智商最高的。他不但把易连顺当成跑龙套的,还当成了死跑龙套的。当坏人,果然是要有天份的。如果易大少若行动顺利,江萍成了易夫人后,燕铁衣与江昂一起死掉。白无常不但报了仇,江奇继承江家后,也有钱了。于是他便付白无常十万两银子。如果易连顺不能成事,江奇便把江萍拐出来,挟持手中要胁我们。白无常五人知道燕铁衣的身份,竟然还执着于报仇,跟着江奇参与此事。我看着他们一阵无语。算了算了,反正第一次见面就不想跟他们说话。现在,就把这个优良传统保持到最后吧。 最神奇的是,原本我以为我只是个小跟班。可白无常说,那个江奇看中了我,要纳我为小妾。我微张着嘴巴,不会吧。江三少什么时候对我也有好感了?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多少也有几分姿色,没被他们列入必死的黑名单啊。 听到这里,江昂的神色彻底平静了下来。我看得有些暗暗心惊,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觉得很奇怪,点击量也不算低啊。为什么收藏量这么少呢? 虽然已经决定了不v。可是,还是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就是冲破不了1000大关。 86、再见,青河镇 一阵阴冷的笑声传自我们后边的一块巨石顶上。我们回望过去。江奇出现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个什么拜把赌场老大;另一个,正是全身捆绑,形容憔悴委顿的江萍!那个开赌场亮出手中一把匕首,告诉我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燕铁衣的神色冷漠,淡淡地哼了一声,眼里泛出刺骨的冷意。我看着江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家的事关我屁事啊!就你那点本事,我早就该捏死你了,你竟然还想纳我为妾。呃,我突然想到,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显露过会武。难道,他以为我柔弱好欺?我哑然,人家燕铁衣扮猪吃老虎无往不利,我难得演一回斯文,这倒好,被人看中要娶成小妾了。 江昂悲愤得目中仿佛能泣血。“二妹,二妹……”低低的话语听得我心里纠得慌,有心想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说起。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转头一看,竟然是燕铁衣。他淡淡地盯了我一会儿,便转头看向江奇,眼里泛起一抹杀气。我有些发怔,他好像,有点不悦。 江昂悲恸地道:“江奇,你不要伤害你二姐。你要的,我们全部给你。”声音不大,却仿佛哭泣般。 江奇眉毛一扬,嘿嘿阴笑:“我的好大哥,我知道你容不下我的。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把你跟二姐的根一起刨掉。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过你。” “那你为什么要扯上小妮?你为什么要打小妮的主意?”江昂声音暗哑,仿佛一字一句逼出来般询问。 江奇突然嘿嘿直笑,目光里的邪滛让我打了个冷战。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燕铁衣身子一晃,挡在我前面。看着他的背影,我透了口气。我还是太胆小了,这种没有人性的恶人,真是无法接受。 “这个姓杨的小姑娘,你跟燕铁衣都这么重视,我倒起了兴趣。你们说,如果她成了我的女人,会有多趣啊!可惜那天我没找到她,不然,我便将她一并掳过来了。”说罢,江奇一阵疯狂大笑。 我怒了,我彻底怒了。他奶奶的,我以为你是对我有好感。搞了半天,我又成了遭殃的那条小鱼。前一刻还在高兴我多少有些魅力,你转眼间一盆带冰的冷水浇下来,让我彻底明白自己的轻重了。我就知道,我压根不适合装柔弱。我还是演我的老本行,装可爱算了。什么破事啊! 那边,江萍泪如泉涌。她努力抑制着哭声,但仍哽咽不停:“三弟,江上祖上造了什么孽?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子孙?大哥和我几时曾亏待过你?却遭你如此凌虐?三弟,你这是引狼入室,手足相残。你也不怕泉下的爹娘伤心?” 伸手重重地掴了江萍一记耳光,江奇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教训够了没有?” 一边面颊浮肿着,五条指痕宛然,江萍唇角淌血,啜泣着道:“三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们疼你、爱你、护你,哪一样不是为你好?” 我摇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用说教来引得江奇动怒。他要是能听你的,你能混到这般田地吗?而且,说了半天,你大小姐都没提我一句。果然是江奇的姐姐,一样的狼心狗肺。 “有本事,你们一起上来啊!燕铁衣,我倒想知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匕首快。我看你怎么救得了这个贱人!你向来讲究仁义,我就不信你会不顾及这个贱人的命。”江奇越说越得意,推着江萍的身子往旁边傻大个身上凑了凑。锋利的刀刃在她的脖子旁擦过,划出一道细细的伤痕,一缕鲜血顺着江萍细嫩纤长的脖子往下流。 看向江昂,江奇笑得恶毒:“第一个,江昂,你先过来送死!第二个,是燕铁衣。”转头朝我笑笑,江奇的脸变得像一头畜生:“姓杨的小姑娘,你别急,我不会伤害你的。回头,大爷会让你知道,当我的女人有多快乐!” 我跟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束手就擒?你又怎么知道,燕铁衣一定打不过你?刚说你聪明,关键时刻就犯傻。上次,我四处找他想干掉他。哪知道他竟然回头打我的主意。真是阴差阳错。不然,就不会有今天这件事了。尤其是这个什么小妾事件,郁闷死我了! 江昂闭了闭眼睛,没再吭声。眼神的痛楚渐渐地沉淀下去,神情也转成平静。 燕铁衣面无表情,眼里的怒火炽热得仿佛要爆发般。一股煞气从他身上飘了出来,脸上一直挂着闲淡神色也消失了,整个人显得暴怒而残酷。 突然,他的身影消失在当地。只见一抹寒光突然闪过,照日已经透额钉穿了开赌场的家伙。他的身子周围突然卷起了一股圆桶状的光柱。迅若闪电地冲向江奇。白无常五个人不知死活,前来阻挡。瞬间被解肢。 突然感觉身边掠过一阵风,我惊讶地发现江昂竟然也冲了上去。没多想,我也跟了上去。 在燕铁衣将白无常五人分解的同时,江昂已经来到了江奇身边。燕铁衣的动作比他快,可他的剑魂化龙却顿了顿,突然间所有的光华都消失了。燕铁衣紫色的身影露了出来。一连劈死五个人,他的怒火仍然没平息。双目间精光厉闪,看着江昂挡在他身前,他太阿指地,冷冷地道:“江昂,让开!” 此时的江奇被燕铁衣快逾电掣的攻击吓得怪叫连连。俊秀的脸再也看不出一丝人味儿,扭曲得全部变形。他抬手将江萍往燕铁衣的光柱推去,却没料到燕铁衣突然停止了攻击。 江萍狠狠地从巨石顶上摔了下来。我晃身上去,接住她尖叫的身子。忍不住扬头离她远一些,受不了,叫声太刺耳了。抬手将她身上的绳索割开,她却一把推开我,踉跄地向巨石上跃去。“不要,燕大哥,你不要伤害我弟弟!”她哭得平时甜美的声音变得像破锣一样难听。我促不及防下,差点被她一把推倒。却还是始终放心不下,跟着她跃了上去。 江昂眼睛通红,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而落。手中却不停留,坚定地一刀刺去。刀尖指向的不是燕铁衣,而是已经被燕铁衣吓傻了的江奇。厚厚的刀身又狠又准地穿透了江奇的胸膛,刺破人体的声音闷闷的,惊得我呆在原地。 眼见江昂的刀尖从江奇的胸膛透了出来。江萍凄绝地尖叫一声,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然软软晕厥。我扶住她无力的身子,看着满地血迹,看着江昂通红的眼圈,心里一阵酸痛。他,他竟然亲自动手。 江昂咬着下唇,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猛地松手。江奇还在抽搐的身子没有了支撑,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他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神看向江昂,嘴里却怪笑着:“好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啊!”眼里的怨毒仿佛如毒药般,让江昂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得仿佛透明了。 他浑身一颤,冲上去一把将江奇紧紧地抱在怀里。“三弟,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嘶哑得仿佛听不见。 恶毒地盯着江昂,江奇嘿嘿怪笑着,四肢的抽搐在笑声中逐渐微弱,眼中的神采也变得灰白。最终一动不动。 微风缓缓地吹拂着。刚才的喧闹突然停了,除了草儿摇晃的声音,这里安静得令人纠心。过了好久,江昂这才不稳地将江奇的尸身从巨石上抱了下来,落在我身边,向我咧出一抹像哭泣般的笑意:“小妮,你说过,自己给予惩戒会更好。我觉得,你说的对。” 低头看着江奇已经开始降温的尸身,江昂脸上的泪痕逐渐被风吹干:“既然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教好他,就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回头,我会到地下,向爹娘赔罪。” “哥哥……”我的泪也落了下来,张口却喊出让我心惊的话。 江昂浑身一震,倏然睁大眼晴,怔怔地看着我。我茫然地站在原地,我怎么会喊他哥哥。难道在我心中,他一直与我哥哥的影子重叠着? 与他对视着,我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伤心与绝望。江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直下意识地关心你,是因为你像极了哥哥。我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伤你的心。 一旁燕铁衣轻轻唤着我。我呆呆地转过头去,却见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眼睛清澄明亮,仿佛中间蕴含了海一般的感情。“别哭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让我忍不住呆了。 “傻丫头,别哭了。”见我半天没反应,燕铁衣抬手帮我拭泪。动作轻柔,仿佛怕弄疼了我。 我吓一跳,自己抬袖一阵乱擦。呃,我怎么哭了?只见江昂已经转开身子,没再看向我们。 回来时,我一直帮他抱着晕了半天还没醒的江萍,他自己则一脸漠然地抱着死去的江奇。我们陪他到江家后,他一刻没休息,吩咐着吓慌了的家人为江奇准备丧事。见我回来了,黄小芳跟前跟后,一脸的不安。我笑着安慰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边江萍终于醒了。对着自己的大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像什么他是用弟弟的命来换自己的命之类的。她宁可死去,也要让江奇活过来。看着江昂沉默地站在一旁,任由江萍扑上来撕打着。我真想甩这个女人一记耳光。你哥已经伤心成这样了,你还这么不懂事。 没办法再看下去,我悄悄地退下。归期已到,青河镇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了。转头走向静静站在一旁的燕铁衣,并肩离开江家。看着那样的江昂,心情真的很不好:“燕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燕铁衣看着我微笑,回答时却毫不犹豫。终于结束了。真是没想到,这一个月来,竟然会遇上这么多事。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只是换条路走走,就会有不同的际遇。 随便收拾一下行礼,我们便向江昂辞行。他与江萍一同来送我们。江萍又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杨语妮,你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你都四十多岁了,跟个小女孩发脾气太丢份了。都已经忍了快一个月了,你这个时候破功,太失涵养了。 江昂看着我隐忍的脸轻笑。待江萍向我道完别,走向燕铁衣时。他温声细语地说:“小妮,你莫怪二妹。她跟我说,曾向大当家告白过。只是被拒绝了。二妹被我宠坏了,有些不知分寸。小妮向来大度,看在,”他顿了顿,脸上抹过一丝伤心,“看在你曾经喊我一声哥哥的份上,别与她计较了。” 我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我能与她计较什么啊?我现在明白了,肯定是当时在青河边江萍告的白。她的胆子可真大呀!当我不存在呀。不过,呵呵,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曲“朋友别哭”下来,一个想哭,一个想笑。真是应景啊! “江大哥,你也别太难受了。”思来想去,我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死了一个恶魔弟弟,还有一个白痴妹妹。江昂的命真苦。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的依恋不舍清晰可见,却又带了一丝祝福:“小妮,保重。” 我微笑着颔首,“江大哥,彼此彼此。”我们的缘分已尽,江昂知道。 转头看去,燕铁衣还被江萍缠着。我已经很明显地看到他脸上的忍耐了。哈哈,我突然觉得心理平衡了。江萍的那个无敌幽怨眼神也一直盯着燕铁衣。我还以为这么高的待遇只有我一个人能承受的。原来,你也份啊! 这边江昂已经受不了自己妹子在那边痴缠了,喊她不再拖着我们,免得过了宿头。不过,我倒觉得她压根不想我们走,错,是不想燕铁衣走。当我带着骑得东倒西歪的黄小芳一同离去时,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我保证,以后再不会靠近这里。只要江萍还在一天,我一定离这里远远的。 花了半天时间,我们来到一个小集镇里。燕铁衣给社里的兄弟发了讯息。其实,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知道的,只是没有他的同意,大家一般都不会打扰他。因为他讨厌前呼后拥。 黄小芳见要跟陌生人走,吓得小脸苍白,泫然欲泣。我好生地安慰她一阵子,这才让她止住泪。你才跟着我们半天,身体就已经受不了。还不如让青龙社的兄弟派马车送你先到莫阳城去。想了想,我写了一封信给我哥,把最近的事情交待一下。然后借用青龙社的渠道发过去。一想到回去后,他万一又用那个补药惩罚法来对付我,我就头疼。 信中,我狠狠地讨好了我哥一把。只是,看着墨迹未干的纸,我有些发呆。他真的不会生气吗?我很怀疑。老哥,其实我也好想你呢!要是你跟燕铁衣能永远在一起,那我就不用总看不到其中一个人了。呃,打住。我哥跟燕铁衣在一起,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江奇错在三个地方,第一,不知道燕铁衣的功夫高到这种程度;第二,低估了杨小妹;第三,没有想到最后动手的竟然是江昂。 故事虽然大纲不变,但跟原著已经有些不一样了。江昂的本质真的不坏,只是太过于心软。 ps:展童鞋的船番外写得差不多了,我今天鼻血喷了一瓶。 87、低调和与众不同 解决了黄小芳后,我们继续往莫阳城走。我已经有些犯愁了,你说,我要是回去后,还能出来吗?我哥会那么笨,再放我偷溜?这回,陶大叔的话,他八成也不信了。我开始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禁足。 不要吧。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见燕铁衣一段时间,然后在家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再去粘他一段时间。可我哥要真的把我关禁闭了,以他的精明,我要再想偷溜出来,呃,就凭他的智商和我的差距,你让我怎么逃得出去。最重要的是,我哪里舍得伤他的心。 好烦啊!怎么办哦?我就差扯自己头发了。突然瞄到燕铁衣又用着最近常用的那种笑吟吟的表情有趣地看着我,我皱了皱眉头,难道让他帮忙?可怎么开口?跟他说,你让我哥不要生气。可我哥跟我的事,不是属于家庭内部矛盾吗?他只是个领导。再说了,提出这种要求不是特奇怪吗?跟他说,燕铁衣,麻烦你跟我哥说一下,让我跟着你到处跑吧。我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你一直心神不属,到底在想些什么?”燕铁衣的声音很低柔。 我还能烦什么,“想着回头该用什么借口跑出来。”能用的,貌似我都用过了。最开始是逃婚,后来是探望,然后送信,再后来是表彰先进。噢,真没发觉啊,我这么有天份,什么理由都想得出来啊。 “是想到弹剑楼吗?” “我就是想去大海,一个人也走不了嘛!”翘起嘴,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就是个路痴,没人带,回头我流落到神农架去,直接能成野人了。 “这是你第二次提到大海了。”燕铁衣轻笑着。 呃,什么呀?我迷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半天才清醒过来。我哀怨地看着他:“燕大哥,拜托你,不要在我沉思的时候与我说话。”我会放松警惕的,什么话都会被你套出来。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讨喜了,他竟然乐得呵呵笑了起来。“上次我就很想问,你为什么会对大海那么憧憬?” 我想了想,好好地组织一下语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安全感,还有一种气吞山河的豪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亲近大海,就是想在一个世事洞明的智者身边,不去在乎世间渺小得不值一提的得失。”我低头把玩着头发,上一世,我没机会亲近大海,这一辈子,我一定要去闻闻腥腥的海风,尝尝咸咸的海水。 “世人常为俗事缠身,庸碌地过一生。这种看破世情的透通并非一般人能够拥有。小妮,为什么你能这么特殊?”燕铁衣看着我微笑。“最让我奇怪的是,你总是假装很平凡,让人很容易忽略你的智慧。” 我嘿嘿一笑:“燕大哥同样很低调啊。”我巴不得别人都不要注意到我的不同,我的灵魂曾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事情是我最大的秘密。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在军事上的,更比如说在科技上面的。可我只敢透露一些经营上的小点子,连蒸馏酒的配方都不敢说。红颜祸水,我即使算不上红颜,也坚决不当祸水。不要以为穿越女能无往不利,运气好得让人嫉妒,那都是童话。我没那个本事,在这个时代混得如鱼得水,就只能尽量隐藏自己了。 “不,你不一样。”燕铁衣摇摇头,“你的特别是在你无意中透露出的,并非有意展现。我跟你认识的年数并不算短,却也被你瞒了这么久。我想,震宁也是知道这点,才对你特别着紧。他害怕你受到伤害。” 我微笑不语。对老哥,我当然不会有那么重的防备心。至于你,我眨了眨眼睛,“燕大哥千万莫觉得小妮怪异才好。” 他瞟了我一眼,低低地笑了,“你这个丫头,话里话外,竟然给我下套。” 噢,不能怪我没事先做铺垫。你对宫不礼那一套我可是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将你搁现代去,你没这一身功夫就凭头脑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说了半天,我头疼的事还是没解决啊。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准到时候自然有办法了呢! 我皱了皱眉头,就把那件事给扔一旁了。实在不行,我就跟我哥耍赖吧。 却见燕铁衣对我一笑。“马上就要到前面的集镇了,今天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出发。” 我当然没意见啦。一路上,吃喝住您老人家全包了,我带张嘴就行了。突然,我笑趴在马上。这样说起来,燕铁衣不成了三陪了。陪吃陪喝陪玩,哈哈。 眼角看到燕铁衣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你又在乐什么?” “一路上,呃,麻烦燕大哥辛苦照顾了。”我笑得好辛苦,我就说我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古怪呢?原来已经暧昧成这样了。 燕铁衣明显不相信我的话,最终只是宠溺地摇摇头。“别趴在马上,坐好来。太不安全了。” 我乖乖地坐好。直到进了客栈也没再有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可由于白天太兴奋了,大脑皮层过于活跃,晚上我死活睡不着。推开窗户,我趴着看月亮。这里的月色真美啊!百看不厌。银色的圆盘仿佛压低了般与地面越发地接近,勾引得我都想“尸”兴大发,来个月下长鸣,噢呜长吼一声了。 随手将衣服穿好,我跃了出去。客栈其实挺大的,中间还有个小庭院。我无聊地围着石头小路一圈又一圈地绕着。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思考,能想通以前想不到的事。我这个人其实不属于急智型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燕铁衣对我的变化我多少也是能感觉得到的,可一直被其他事情缠住,我没有机会细想。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他已经接受了我的存在?或者,他愿意与我有进一步的发展? 其实,对于江萍,我倒真不是嫉妒。只是觉得,他要真的选个对象,起码也得像骆真真这样的大家闺秀吧,就是冷大姐也不错啊!那个姑娘小家子气,又没什么见识,只晓得一味的装柔弱扮无知。输给她,我只是觉得不服气。第一眼见她时觉得她挺懂事的,果然有的人不能过于接近。远香近臭啊! 从我开口唤江昂“哥哥”的那一声起,我就对自个儿的情商感到惭愧了。在那个时候,我竟然在他滴血的心口扔了一把飞刀,如果我不是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我都想扇我自己了。早不明白,晚不明白,非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换句话说,我这个人对感情非常迟钝。有时候,别人能一眼看穿的事情,撂我头上,就成了愚公移山,需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通条路。要直接问问看,他是不是喜欢我吗?呃,感觉好害羞。虽然之前我表白过了,却只是让他同意我跟着。这样一问,倒有点强迫中奖的意思。你说,万一他说没有,或是不给我答案。回去这一路上,我的日子岂不难熬了。要不,还是等快到家再问吧。我就算不为他着想,也得为自己难得开怀的心情着想吧。 呵呵,觉得想明白了一件事,真的很开心。此时虽然才夜间十点左右,可周围已经静悄悄了。你说,古代的夜间生活怎么这么贫瘠,天一黑,全窝在房里。突然记得一句话,叫人穷孩子多。嘿嘿,没有良好的避孕措施,又拿这个当娱乐,孩子能不多嘛!我突然邪恶了,想到以前看书时,知道有人曾逼得没法,拿大鱼泡与猪尿泡当避孕套,哈哈,还是现代好。全是橡胶制的,不管类型、品种还是香味,就有尽有。 突然眼前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身影,我吓了一跳。一声尖叫已经在嗓子眼了,却听到是燕铁衣的声音。“你一个人在外面已经逛了小半个时辰了,为什么不回房休歇?” 拍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就奇怪,竟然还有高手夜间来堵我这种小角色。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只是随便走走,应该没吵着燕大哥吧?”他怎么知道的?好吧,我知道他耳目清明,谁让他功力高。可这样一来,不是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吗? “见你兴致挺不错的,干脆下来陪陪你。”燕铁衣的衣服也很整齐,看来也没什么瞌睡。我曾听陶大叔说,他曾因危难,好多天不吃不喝不睡,所以,即使他是想睡,或是曾经睡了一觉,我也看不出来。 呃,我一个人在这里走路,压根用不着注意什么形象,蹦蹦跳跳地不说,还踮着脚尖时不时来个几圈黑天鹅的360度大旋转。好在穿的是软底布鞋,才不怕吵着别人。他一来,我不好过于放肆。倒不是我爱假装,一个姑娘家,起码的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见我站在原地不想走,他只是一笑,示意我到旁边的石桌石凳上坐坐。正好走得有些疲倦了,我乖乖地坐下。 “小妮,你一个人挺开心的,在想什么?”燕铁衣突然问。 “没什么呀?”我有些茫然地看向他,我一开心,就喜欢吹曲子。可又不好拿出笛子出来扰民,只能随便在脑海里乱唱一通。具体什么歌我我不记得了,反正从少年先锋队队歌到小白船,就差没唱国歌了。呃,是挺快乐的。他问这个干什么? 他笑得有点深意:“你平时开心,挺喜欢吹小曲的。” 我眨了眨眼睛:“燕大哥莫非想听我吹曲子?可这大晚上的,会吵醒别人的。”万一打断了别人造孩子,多不好呀。 他的下一句,差点让我从石凳上跳起来。“那倒是。只是上次,我听见你唱了一首歌,挺好听的。不知叫什么名字。”我从来没唱过歌,只有一次破例。那就是在江家。 88、又撞上事儿了 不会吧,他怎么知道我上次与江昂合奏还唱歌的事?他当时明明不在场,我还曾过去看他与江萍吵了一架的。呃,冤枉他了,是江萍无理取闹。花园离他的房间那么远,他顺风耳呀? “那首歌仿佛带有浓浓的闺怨,也不知道你这丫头从哪里听来的。”燕铁衣笑得若无其事。 我一点也不相信他,真的。他的演技我领教过多次,已经被我摆到了梁朝伟的程度。什么香港金像奖,不用宣传力推,直接上台领奖就行了。角逐小金人,他都没问题。他要真觉得没事,压根不会跟我提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他在场?瞬间反应过来,真想拍自己一巴掌,我要知道他的行踪,也得他愿意才行。 看着他,我突然不紧张了,反而大方一笑:“那首歌叫‘月满西楼’。燕大哥要愿意,我可以再唱一遍给你听!”与其被动,还不如奋起反击。我就是唱给别人听了,你又能怎样。 他抿唇轻笑:“改日吧。此时夜已深。”眼睛里,尽是笑意。 我轻舒一口气,你让我唱,我还唱不出来呢!当时是情之所至,不然也不会一时兴起。最后还令江昂如此伤心。我真是没用,才刚跟他斗斗一会儿智,好吧,这不算是什么较劲,就觉得有些累了。忍不打了个哈欠,我已经泪眼蒙胧了。真没出息。 “累了吗?”燕铁衣体贴地说:“早些上去吧。还有,记得走大门。” 我脚下一阵踉跄,连我是从窗子跳下来的,他都知道。你干什么不去当神探啊!嘿嘿一笑:“本来是怕惊扰了你,哪知道还是事与愿违。”我睡觉时要是打呼噜,你会不会也知道啊! 压抑住翻腾的心情,我努力维持正常的脚步回到房里。一头栽在床上,我哼哼叽叽了几声发泄一下情绪。让你爱现,让你唱歌。不过,我最开心的倒不是他问我这件事,而是我试着小小地反击回去,他竟然由着我去。噢,感觉飘飘然了。 从小对他的畏惧感我一直未曾消去。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总是害怕他澄清深幽的眸子,觉得他一眼就能瞧透我的想法,不由地躲避着他的目光。这算得上是现代人的通病吧。习惯性地保护自己,尤其是内心隐私方面。久而久之,我就害怕他,明知道他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依然习惯性地在心里筑起一道厚厚的墙。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他。可是,明摆着已经瞒不过他,还不如光棍些,学着跟对付我哥一样,直接耍赖得了。 今天晚上真是够累的,一连想通了好多事。觉得脑袋已经超负荷了。感情果然是我的弱项。睡吧睡吧,明天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第二天,我由于太兴奋了。结果燕铁衣吩咐我拿着的水囊,我给忘了。最要命的是,已经奔到了荒效野外,才发现这件事。 呃,好渴啊!可我不好意思叫唤,谁让我是犯错误的人。燕铁衣虽然安慰我,再找找看,没准前面就有水源。可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你说我这人,平时被他照顾惯了,什么都撒手不管。难得他让我帮帮忙,拿个水囊,我倒好,两个一齐给扔客栈了。 老远,已经听到水声。我们两人骑着马在崎岖难行山路走了五六里,这才到。还没来得及庆幸,我又变成了苦瓜脸。不会吧,竟然是一条丈许宽,混浊泛黄的流水。我自责不已:“燕大哥,真是抱歉。”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带水的。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燕铁衣笑着安慰:“别急,我们顺着水源向上走。总能找到干净的水。” 蔫头蔫脑地跟着他,继续骑着高难度的马往源头行去。本来就渴,马儿奔久了,身上全是汗,热呼呼的更是烘人。说起来,我第一次骑马时真是不习惯啊。习惯了全手控的机械车辆,看着马儿朝着障碍物奔去,急得乱喊一通,生怕撞了上去。可马儿“嗒嗒”地自己停了。我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乘的不是汽车而是一条生命。它知道前方不能通过,自然会停下,用不着我踩煞车打方向盘的。当然,我得承认一点,我没开过车。不过,我还是玩过碰碰车的嘛! 沿着溪水,我上下颠晃了里许远,突然看到溪水对面有一辆黑色的,铁壳包镶硬木的马车。车窗上还嵌着铁栅栏,看样子,是一辆双辔马车。可是两匹马已经不知去向,连辕杠都折断得不像话了。 车身像是经过了翻滚撞击,顶盖全飞了,左右车壁也凹剥斑斑,车宅压扁大半。一半浸在溪水里,一半斜搁在岸上。不远处,是一条折枝断草、崩土滚石的凌乱痕印。肯定是从上面翻滚下来的。而且车上写着“西丰县”的字样。就算我见得少,也知道这是一辆囚车。 看到马车,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外加喘不过气来。因为燕铁衣的脸又变了。他看着我笑得不加遮掩,表情无奈极了。我真的明白你,燕氏吸怪王子重出江湖了。 本来还觉得口渴的,这会儿,好奇心直接占领了我的全部心神。勉强平复一下,我笑得一点都不淑女:“燕大哥,你先歇着。容我先上去看看。”我帮你去,你先在这里郁闷一会儿吧。反正你还是会过去的。我就不相信了,我还能撞上一个江家三兄妹。 我从马上溜了下来,直接向囚车飘去。咦?有一个死人。噢,好惨。车尾部分正压在那个人身上,身体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再靠近一些,又是一个死人。在车底下。天,我赶紧转过头。都被压烂了。再看下去,我今天晚上不用吃饭了。今天不吃肉,我茹素。太恶心了。难怪别人说,要死千万别跳楼。自己一了百了,倒把收尸的人折腾得够呛。 不会吧,都死了?不可能啊?燕铁衣转运了?再凑近一些,我看了看没顶的车厢,要不要跳进去看看?心里有些犹豫,千万别我一进去,又是拌好的纯肉饺子馅啊! 突然听到一声微弱沙哑的呻吟。很轻很轻,细若游丝,却足以让我听见。我点点头,嗯,就是这个人了。转身向燕铁衣扬声:“燕大哥,里面有一个活人。”没等他过来,我便直接跃在没顶的车壁上观察。呃,在车厢的一角叠着两个人。上面一个已经死了,发出呻吟的是下面那个。因为我看到他还在微微地颤动着。 有心想去搬开上面那个死人,可实在觉得恶心。想了想,拿布包着手,我抓住这个已经死了的家伙,跃出车厢,把他放在外面。死者为大,我总不好对一个尸身过于粗暴吧。等我再次站回车顶时,燕铁衣已经在里面了。 那个被压得几乎断了气的家伙翻了个身。他十分吃力地翻坐过来,正面朝向我与燕铁衣。长得,呃,挺威猛的。国字脸,古铜色肌肤,环眼如铃,虬髯如戟。他身穿一身土蓝色囚衣,双手双足上还戴着老长的手铐脚镣。 一路的翻滚让他也受了些轻伤。像头上肿起一个老大的紫包,脸上有些瘀青外,表面上看来没什么伤。至少,没断手断脚吧。果然他只是有些脑震荡,其他都无碍。功夫不错啊!我转头看了看陡峭的山坡,在这种情况下,只受这么点皮肉之伤,这个人的命还真大。不过,运气不能代表一切。他自身的本事也是能留下小命的因素之一。 他一连串地向我们道谢,我只是微笑。有什么话,你跟我们家老大说去。他倒也挺有眼色的,知道作主的是燕铁衣,没在我这里纠缠,反而客套地向燕铁衣请教姓名。燕铁衣只是笑着说:“还未请教朋友尊姓大名。”这个家伙倒挺干脆的,说自己是“风铃黑戟”朱世雄。我曾听哥哥说 爱上燕铁衣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6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6部分阅读 起过他,听说是个侠盗。自从剪径落草以来,虽然捞了大起钱财,却都左手进右手出,全部周济贫苦去了。自己经常身无分文,打壶老酒都得当东西。以前,我还与哥哥讨论过他,说这个人也真是怪异。 我抿着笑,仔细地打量着他。他长相粗豪,性子也很豪爽,属于表里如一的人。这不,燕铁衣也愿意与他多说几句。倒是听他说自己这些年自己动富济贫,锄恶扶弱,混个心安之类的话,我嘟嘟嘴,有些不赞同。你能保证你劫的富都是为富不仁的吗?有的土财主,辛辛苦苦从几只鸡、几亩地开始聚攒财富,被你转悠一大圈,就打到解放前了。他们确实有闲钱,也能做善事。可你拿着别人的钱大发慈悲是不是过份了些?可这个世道与我的世界不一样,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未透露与他人,除了哥哥。 听着他说,自己曾在金坛府劫了首富顾齐三。哪知道那个顾齐三不但和当地知府是拜把兄弟,更是皖境六府十三县的总捕头“大鹰爪”姜宜的表亲。结果纰漏就大了。他遭到了翻天覆地的搜寻。前些天,他跟一个同道朋友见面。人家很热情地请他喝酒,他就去了。然后被人在酒里下药,直接送到衙门里了。 燕铁衣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他沉默了半晌:“金坛府的知府倒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大鹰爪姜宜却颇为麻烦。他为人处世方正讲道义,没有官场中狗屁倒灶的那套玄门。不但在公衙里行得通,黑白两道他也很熟悉。是个极具实力的人物。” 我有些惊讶,燕铁衣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不是那种一听对方名头就打退堂鼓的人啊!好吧,就算这个姜宜像他所说,是个为人不错的公捕,可看他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为难。心念一动,莫非,他与那个姜宜认识? 89、可爱的朱大胡子 燕铁衣看来挺欣赏这个朱世雄的,竟然主动提出要帮他出个主意。真是难得啊!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将麻烦揽上身的人,他自己的事情就够多了。 问朱世雄到底动了多少财物。那个朱世雄转着眼珠,嘴里念念有词地咕哝一阵后,说出来的数字差点把我从车顶上吓下来。“两尊三寸玉佛,一座五寸翡翠马,半尺红珊瑚树一对,青铜雕龙纹古香炉四只,琥珀杯十二只,猫儿眼宝石约莫三十来粒……百年老燕二十盒,名人电轴十一卷,上佳鼠须笔百余支,鸡血石七十来颗……还有若干玛瑙戒指,玉坠,罩环……还有黄金千多两,银票大概也有三万余两的数目。” 一串数字下来,听得燕铁衣也有些发怔:“你这不是在打劫,朱兄,你这是在给姓顾的搬家,连青铜香炉也要。”我捂着嘴笑得身子发颤,哈哈,真是没想到这个朱世雄这么有趣。竟然还有些本事,竟然知道古董值钱。隔行如隔山,燕铁衣对这些确实不太熟悉。 见我笑得风中凌乱,燕铁衣抬头看了我一眼:“下来吧,站在那里太危险了。” 我轻轻地飘在他身旁,好奇地问:“朱大哥,你竟然还懂得青铜器的价值,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 朱世雄有些腼腆地笑笑:“姑娘谬赞了。做我们这行,自然要具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那四个青铜香炉外表普通,可从它雕琢的花纹,铜质的色调,炉底与炉沿内侧的暗铃,便可知道此物的身价了。有些打眼一瞧很平凡的东西,却往往价值连城。若是视若不见,弃之如蔽屣,不单会被苦主识为九流蟊贼、卑陋小盗,就是自己也对不起自己哪。” 原来当小偷也要有水平,果然这个世界很神奇。“那字画呢?瓷器呢?这些你都懂辨别吗?瓷器年代不同,各有特色;名家笔迹真伪你岂不是要逐个研究;就是珠宝玉器里,都各有学问。朱大哥都精通吗?”你还是个鉴赏家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呃,怎么突然想起了鬼吹灯啊。 朱大胡子有些害臊,“只是经手的多了,自然积了些经验。” 燕铁衣笑着看了我一眼,低声问:“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嘿嘿一笑:“以前看书时,略有涉及。仅仅知道,可不像朱大哥这般会鉴别。”这是大实话。我那个时代鉴宝的节目每个省台都会播放。我就是不会这门手艺,也知道其中大有学问。 燕铁衣的眼里又泛起了赞赏:“丫头,涉猎挺广的。” 那边,朱大胡子可没顾得上我们说悄悄话。一说起老本行,他仿佛忘了自己的处境,说得那个口沫横飞。“半夜摸进顾府时,我先到了顾老儿的书房。我翻了翻,值钱的不多,就懒得费功夫了。但顾老儿书桌那上座翡翠马却是珍品,于是笑纳了。笔架上九只‘湘妃竹’制笔的各式粗细白毛鼠须笔,也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虽然用过,仍卖得出大价钱。我又流览四壁,哈,共是十两幅今古名人的字画,其中有一幅泼墨的巨荷图都有了烟黄水渍,我舍而不要,把剩下的十一副全拿了,书房的檀木格架上另有摆设观赏的琥珀杯、玉佛像等等,我拋下若干光彩花色形貌取胜的鲜亮瓷品,只挑了这两样。对了,还有立柜和抽屉,打开一看,乖乖,全是上好的猫儿眼宝石、鸡血石和封妥筒装的全新白毛鼠须笔。我老实不客气地通通要了。我去了顾老儿书房,又到他的寝居,两老口子也不用绑,更不用吓,早就全身打了哆嗦,我看他老夫妇的模样,怕再加逼问会惊死了人,干脆自己抄搜。还算不错,金锭、银票、玛瑙戒面、玉坠、翠环之类的,我打了一大包。待要出门之际,偶然看见房角的高几上并排一对红珊瑚树。这玩意也是热门货,顺便就一遭带走了。” 他真是个人才。我靠着车厢壁,笑得肚子疼。谁家遭到这么个强盗,真是哭笑不得。竟然这么懂行识货。名人字画知道真赝,光鲜亮丽的瓷器被他一眼就瞧穿是“新东西”,还知道红珊瑚是是最近的热门。 燕铁衣没好气地道:“你怎么不到库房去看看!” 他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个可爱的朱大胡子叹了口气,说他本来是想去的,可惜已经惊动了人,没来得及。他只能把之前看好的东西运上马车。就这些东西,他也连背了三次才运完。 燕铁衣喃喃地道:“居然还赶了车去打劫。” 我腿都笑软了,坐在马车上问:“就没人阻拦你吗?” 朱世雄一挺胸,“第一次运青铜香炉时很顺利,第二、第三趟就多费了些手脚。不过那些护院保镖都是二流货,我急着脱身,只好放倒了他们七八个人。” 燕铁衣皱了皱眉:“有否伤亡?” 他想了想,说受伤是免不了的,还不至于送命。燕铁衣给他出主意,只要他将劫的所有财物收拢,包装妥当,并具清册,然后与他一起去姜宜那里,自己帮他说情,他则赔礼。能保证他安然无恙。 哪知话刚说出来,朱世雄却僵窒片刻,满脸的尴尬。燕铁衣见此有些不悦了。我也奇怪呢!财物是身外之物,哪能比得上生命与自由重要。朱大胡子有些着急,直说他误会了。燕铁衣双眉一扬,问他难道是不想向姜宜认错。先且不说姜宜年纪比他大,而且这件事错先在他,认错也不算什么。 这个大胡子脸红脖子粗的说,也不是为了这个。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自己扫了别人的脸面,砸了人家的招牌在前,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就出在归还财物上。 我听得有趣,插口:“难道那些钱财全没有了?” 朱大胡子点点头,哭丧着脸说:“是全部散完了。”他扳着手指算我们听,第二天一连施舍了十二家所善堂,第三天便周济了七十九家贫户,西转三百多里的阔龙河上那座陈年木桥已塌,阻塞了河两头的村落通路,也令过从行人诸多不便,他一下子就拿出三千两银子来重砌新桥——可是砖石叠砌的新桥哩。还有赤土山有个烂泥路,他也出了两千两银子帮他们重新修路。一路上大小七个花子帮,他各分了千两银子略表心意。就连古董与字画也被卖的卖,送的送。东西已经全没了。 我再也忍不住,就差笑得满地打滚了。这个人,偷东西本事大,散东西本事更大。 燕铁衣也不禁呆了半晌,古怪地看着他:“你当初莫非毫未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罩得住,就这样做你的善事?” 朱大胡子窘迫地道:“我……我以为没有什么,就和以前的光景相同……”哈哈,他就是什么都没想,拿着东西就全部施舍出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思量了片刻,燕铁衣有些遗憾地道:“朱兄,请恕我无能为力。这件事上,我就仅能做到这里了。” 东西还在,以他的声望确实能帮他居中调解,可全被这个迷糊的大胡子给散没了。我也叹了一口气,总不能让燕铁衣来帮他还这些钱吧。这就不叫帮人,叫做慈善事业了。 朱大胡子的性格还真不错,知道这件事让燕铁衣确实为难。只说多谢他的心意。他举着双手说:“老兄,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设法替我打开手铐脚镣?他们套在我身上的两件家伙,不但挑拣了最大号的,更是特选上好硬钢的货色。我试过好多次都弄不断。这阵子身体又虚,就更无可奈何了。” 燕铁衣一笑,点头同意。我还以为他会用剑直接削断,哪知道他蹲□子,深深地呼气,双手用力一分,链子便断了。然后抓住朱世雄右脚踝上的镣环,徐徐发力。两寸宽的镣环便慢慢扩张、变形、扭曲,最终一声脆响,一分为二。 朱世雄钦佩莫名地再次向他请教姓名。燕铁衣一边抓住朱大胡子左脚镣环用同样的手法弄断,一边平静地说:“你为人行事虽说有些胡涂任性,却是个血性男儿。我帮你只是因为你值得,但你最好不要问我的身份来历,这样对你,对我,对姜宜都比较合适些……” 咦,他真的跟姜宜认识吗?我跟着蹲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朝他做了一个“姜宜”的口型。他眨了眨眼睛,朝我一笑。果然果然,我没有猜错。看了看朱大胡子,我有些不忍心。不是熟人好说话嘛!他要不再从中调解一下,让朱世雄少些罪。他只是偷东西,呃,是抢东西,又没害人。被关进大牢里,朱大胡子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个鲁莽汉子心眼不错,死了太可惜。 那边,朱大胡子觉得越发困惑了。他看看我,又看看燕铁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燕铁衣朝他温和地一笑:“不谈这些,朱兄,让我帮你把手铐解开。” 朱世雄刚刚伸出手,燕铁衣突然停止了动作。神态凝重的侧耳屏息,仿佛在听着什么。朱大胡子也挺机灵的,一见燕铁衣的神态,也马上闭嘴,跟着注意聆听起来。三个人里,就我最轻松。我捡起燕铁衣弄断的镣环,试着跟他一样发力,只觉得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巨痛,镣环也只是稍稍变型。我不由得甩了甩手,缓解一下。他刚才仅仅只是手上的肌肤绷紧,脉络略见凸起。而且还能一边运功,一边说话。好厉害! 听得朱世雄紧张地压低嗓门说:“有人来了!” 燕铁衣拿过我手上的脚镣扔一边,顺手帮我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手指。低声说:“似乎来意不善。他们是采取是包抄的方式方式向车箱附近围拢,已经在三四丈的距离之内了。” 我讶异无比,被他抓住的手感觉暖暖的。这个时候,我要不要装矜持地收回来呢?略一思忖,不要,我才不要浪费机会。我笑着指了指其他疼痛的地方,要求,那里也要揉一揉。 作者有话要说:喏,又有jq了。你们不用急嘛!咱一点一点慢慢来。 90、燕铁衣,你就认命吧 见我大刺刺的,一点也不害羞,燕铁衣眼里也泛起了笑意。“你的功力不够,不要轻易尝试。”话音刚落,便松开了我的手。 我惋惜不已,早知道就不得寸进尺了。 那边朱大胡子哪有心思看我们,只见他双目圆睁,气不可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们敢向我进袭,我就和这些王八蛋拼了!” 突然,一条人影掠过车顶。然后一个苍劲又隐隐含着威严的嗓音响了起来:“朱世雄,你好命大,竟然没摔死你。乖乖地给我滚出来,免得我们多费手脚,你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朱世雄勃然大怒:“娘的个屁,你又是什么鬼头蛤蟆脸?人五人六充你娘的哪门子大霸天!” 外头的人冷森一笑:“你不认得我,我却早听人描述过你的熊样。朱世雄,你也该骄傲了,我大鹰爪姜宜亲来请贺啦!” 我瞧向燕铁衣,他神色间又带上了无奈。哈哈,这回竟然是姜宜亲自赶来,你想不管都不行。我就不信,他看到你跟朱大胡子在一块儿,会不奇怪。我说呢!怎么可能这次麻烦能如此轻易解决,太对不起你的召怪体质了。 那边,朱世雄与姜宜争锋相对地吵了起来。姜宜直说,今天不管朱世雄是死是活,他一样会将他收押。朱大胡子被激怒了,看样子是准备出去硬拼一场。我左右看了看,他的武器应该被缴了。赤手空拳的,怎么能打得过外面那些人。况且,看他的神色,是不打算活了。 燕铁衣劝他:“你不如设法突围吧。” 朱世雄悲烈地一笑:“话已说绝,突围岂不等于退缩?这种贻人大方的事我不干。” 燕铁衣低声问:“你是非要和他们正面对上?” 朱世雄用力点头:“我别无选择,老兄!” 再次叹了一口气,燕铁衣说:“也罢,我陪你一齐出去吧。”如果他放手不管,朱世雄很可能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他也实在不忍心看朱世雄送命。我笑着看着他,你早该认命的。 那边朱世雄为燕铁衣有些担心,可见燕铁衣坚持,只能感激地向他表示谢意。他已经处于生死关头,竟然还有人愿意站在他一边,这种雪中送炭的事可不是常遇到。他一振手中的铁链,长身飞腾,有如一阵旋风般飞出车箱之外。 我朝苦着一张脸的燕铁衣扮了个鬼脸。他长叹一声,“走吧!”说罢,懒洋洋地跃了出去。我也跟着一起出去。 出现后,才发现朱大胡子被七八个人团团圈住。和他对面而方,站在较高处的那个人年近六旬,是个魁梧老者。他长着一张透青的长脸,鹰目阔嘴,一把灰胡子迎风蓬飞,呃,气势挺足的。只有他身着一袭黑色夹袍,不像圈住朱大胡子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公差的装扮。 我们刚刚落地,突然又冲上来五条大汉拦截四周。唉呀,原来你们早就分出人手来迎驾了。 我们离那个姜宜比较远,估计他也没想到这里站着的是谁。只是冷冷交待:“孩儿们,给我把稳了,从犯一律捉拿。”我惊讶了,怎么转眼间就成从犯了。果然是吃皇粮的,比江湖人还不讲理啊。 那边朱世雄怒了,说他乱摆威风。我们与他所犯的事毫无牵连,之前也不相识,他凭什么这样做。 看到朱世雄怒火冲天,姜宜却冷笑不已,“是不是有牵连,该不该遭捕拿,这是老夫的事。朱世雄,你还是多为你自己打算打算吧,你的一干党徒爪牙只怕不是你能包庇得了!” 我微微点头,果然是当官的。这个公事公办的表情,换了哪个朝代都一样。想我那个年代,警察那个牛气冲天的,比姜宜好不了多少。我也真是大惊小怪了。 两人为了我们是否无辜的事情一通对骂后,眼看着就要动手了。燕铁衣这才不徐不缓地开腔:“通通住手!”我朝他皱了皱鼻子,忍不住了吧。 他轻笑着,连姜宜骂他是大胆贼徒,喊着一并拿下也不掩笑意。 包围着燕铁衣的五名兵书齐声叱喝,兵刃纷起,燕铁衣拉着我往后半退,扬声道:“才上年把辰我不见,姜头儿就不识得故人了吗?” 那边,姜宜听到这两句话,不由地怔了怔,连忙叫道:“且慢!” 五名捕快立即收住势子,却仍然采取戒备的姿势围在我们周围。姜宜满面迷惑地朝这边观望,略显迟疑地问:“你是谁?” 燕铁衣笑吟吟地道:“我是燕铁衣,姜头儿。” 声音不大,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却把五名捕快震得齐齐哆嗦地往后退,其中两个家伙连家伙也拿不准了,“呛啷”两响中,一把铁尺与一柄单刀全落了地。 他的名头有这么响?我微微皱眉思考,难道是,官兵与贼之间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所以才把他们吓得够呛?噢,就算我看惯了别人听到他名字时的惊讶表情,今天还是最夸张。 姜宜明显发了一阵子呆。他慌忙飞身奔近,一看之下,脸上的神情复杂得我都想端杯茶水来细分析。这个老人精匆匆整理衣襟,踏前几步,抱拳道:“该死该死,想不到竟真的是大当家法驾在此。一时疏失不察,未能尽早拜竭,勉乞大当家恕罪。” 我的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你说,一个江湖中人对燕铁衣如此尊敬也就算了,可他好歹是公务员啊。我还以为,姜宜只会以平礼相待,哪里知道他直接行以如此大礼。而且,我打量着他,而且他是发自内心。这个,这让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异啊。 燕铁衣拱手还礼,笑道:“姜头儿客气了,也是我不好,没有实时招呼阁下。好在时尚未晚,再尺一步,只怕姜头儿就会把我一并当作盗匪从犯治罪啦!” 看到姜宜的头上冒了些冷汗,他有些惶惶不安地道:“万望大当家乞罪,老朽我老眼昏花,出言不逊,确实不知来人即为大当家。冒犯不敬之处,还请大当家谅解。”燕铁衣是不是谅解我不管,反正我是彻底地不解了。姜宜怎么着也是个当官的吧,干什么这么怕他呀? 再听下去,他们竟然说起了阴负咎大叔。咦?这个姜宜竟然是阴大叔的结拜大哥。想来想去,我只能说,这个朝廷真的是昏庸至极。手下的兵竟然为了行事方便,还得求着江湖中人。而且看来,燕铁衣对于朝廷竟然还有一定的影响力。至少,在他的地盘,他压根就不需要去顾及官方的态度。我想到以前曾有人因为躲避追杀,到青龙社里寻求庇护。青龙社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还因为他表现出色当上了铁手。呃,想到了自由都市。不管在外界有罪无罪的人,在青龙社的范围内,只要他能遵守这里的规则,燕铁衣就张开羽翼给他一个生存的机会。反之,如果他要惩罚这个人,江湖的通缉令会比官方通缉令更让人觉得残酷。我又一次长见识了。 燕铁衣与姜宜交涉。其实,法律都有空子,存心要钻有大手的漏洞。问题在于,有没有人帮忙。按朱世雄犯的罪,判个终生监禁或是流放边关是轻的,就是监斩首也极有可能。可这个姜宜是皖境六府二古县的总捕头,直接听令于刑部。所以,六府中哪一个,都得尊重他的职权,不能直接命令于他。这个弹性就大得很。然后那个姓顾的有钱人家还是姜宜的亲戚,这样说起话来更方便了。 可是姜宜也很为难。若是钱财数目小,自己垫就算了。搞得这么风风雨雨,沸沸扬扬的,一个解决不好,姜宜的脸面搁不下。 燕铁衣倒也能体谅他的难处,毕竟姜宜与阴大叔有二十余年的交情。只是,他仍然不愿意让朱世雄关押。便让他斟酌以自己的面子,他能卖多少人情。一句话,让姜宜脸色难看极了。在他看来,自己与燕铁衣的关系深多了,他却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厚此薄彼。听到这里,我也觉得有些头疼,这个事管起来真是特别麻烦。难怪燕铁衣半天提不起劲来。 燕铁衣一句话便让姜宜宽了怀。他说:“我一向的为人作风及行事法则你也不是不清楚。如果不顾虑你,这档子事我早就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何必翻来覆去一再与你蹉商讨论。”这倒也真是。他直接把这群人放倒了就行,哪用得着废话这么多啊。 其实他们说来说去,我也听出来了。最终的原因是那笔钱。姜宜也说了,如果朱世雄把钱给吐出来,就算差一点,也算能摆平。可这就是关键了,钱被散尽了。听到这个事情,姜宜一呆,恼怒异常,直说不可能。那批东西算起总价有七八万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花三辈子也吃不完,朱世雄不可能一个月就花光了。 燕铁衣也无奈,把朱世雄散钱的地点一一重复了一遍。气得姜宜半天没回过神来,大骂:“这个慷他人之慨的糊涂蛋、纰漏精。”我点头称是,确实如此。 燕铁衣也沉吟不已。这笔钱虽然数目大,他也垫得起。可青龙社的钱都是属于组合名下的,如果他开了先例,接济无渊源的外人,只怕金山都要挖空了。姜宜看出燕铁衣的为难,本想劝说他。却被燕铁衣一句话给问住了。“姜头儿,如果你去向顾齐三说项,他肯不肯牺牲一点?譬如说,照半数收回失物。” 我跟姜宜都惊讶地看着他,不会吧。一半也有四万两,他上哪去找这些钱啊。听到他的下一句,我彻底无语了。“我有许多财力雄厚的朋友,他们之中很多是想送我钱都没有门路的人。只要我开口,不要说三四万两银子,就算是三四十万两也不成问题。我会还给他们,只是,许多还账的方法,有些是拿钱也买不到的……”比方说,生命。让燕铁衣欠他们一个人情,就多了一层性命的保障。燕老大,你果然厉害。 91、人生充满了意外 以前,我不是不知道灰色收入,却总以为只有和谐社会才能出现这种产物,哪里知道江湖上,同样也这种说法。好吧好吧,我是过于抬高和谐了,其实当时全世界都有这么个行贿受贿的方法,属于公开的秘密。 那个姜宜见燕铁衣已经下定决心非要帮朱大胡子,也豁出去了。公务上,他只要做做样子就行。至于那个顾老表,这个嘛!像朱世雄这样把钱全部散尽了,抓他回去最狠的刑罚也只是杀头。现在,有人不但替他还半数损失,还愿意赔偿那些受伤的护院医药费。这样一说,苦主哪有不同意的。总比一点都捞不回来要好得多吧。 我抿唇低笑。哈哈,你看吧,哪个地方的公务员都是这样,左右逢源,就看他的心向着哪一边。法律是用来干什么的?钻空子的。他说的这些在我原来的世界里,随时随地都会上演一出。举个例子吧。学校里给孩子补课,按相关规定是不允许的。可学校说啊,不补可以,初三的孩子回头复习跟不上,家长找麻烦谁来解决?而且,学校的升学率达不到,回头召生也难了。有一个学校确实停了一年,那一次初三的毕业生考砸了一半。所以,学校最后还是将补习捡起来,只能补习20天,暑假有两个月嘛!不超过三分之一,就不算踩线。打个擦边球总可以吧。更何况,还能拿家长抗议当后盾。 再比如说,同样是抢劫案。我就曾知道,有一个小伙子大白天抢了别人一万二。一个星期不到,人抓到了。是附近城镇的。案子定为抢夺,这个咱也不争。抢劫还带着暴力行为,人家朱大胡子做的才是抢劫的正确示范。可一个星期钱就没了,问公安,说被他花了。说什么他是因为家穷父母有病才走上这条路。真是荒谬。就是真的花掉了,也总有个名目给苦主看吧。他们只是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钱就消失了。 又比方说,抓地下赌场。既然是赌博,肯定有个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元的。人抓走了,钱也没了。哪去了?呵呵,听说出警单位可以得到30%的提成。你说这些人怎么不喜欢去做这些事。既完成了任务,又能在媒体上宣扬自己,还有额外的福利。 只是姜宜说,即使商定了如此,也要有段时间上的处理。这倒也不错,官家办事向来拖拖拉拉,想一次搞定,除非你是国家领导人。哦!我们那个年代还有新定的法律法规出不了中南海这一说法呢!各个省自成一家,想怎么曲解就怎么办。捞钱嘛!法子自然多得很。 燕铁衣便与姜宜以一个月为期限。下个月的今天,他担保人与钱都带到姜宜的面前。姜宜有些不解,怎么人还是不能跟他走啊。燕铁衣直说,这件事的解决方法虽然两人私下谈妥了。可案子还没解决。朱世雄万一被姜宜带走了,先得当重犯受罪。万一坐实了刑名,往后又得费力气翻案。其次,虽然两人是有心帮忙,可万一朱世雄坐在牢里想歪了怎么办。他要是来个什么越狱之类的,两人的好心不就被当成了驴肝肺了。 见他拿自己的信誉当保证,姜宜只能点点头。直到此时,他才回头向我打招呼:“这位姑娘温柔恬静,不知贵姓?” 我微微一笑,还未开口。燕铁衣笑吟吟地帮我介绍:“这个丫头叫杨语妮,是我的朋友。”我有些惊讶,他以前从未以朋友称过我,呃,也从没帮我介绍过的。 没空细想,我向姜宜一福:“姜大叔睿智明理,处事公正严明,小妮受教了。”先拍个马屁再说。 见姜宜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姑娘年纪轻轻,却对公门的事情颇有感触。” 我眨了眨眼睛,呃,不好,刚才又露馅了。温婉地笑道:“姜大叔过誉,小妮一介女子,哪懂这些。只是佩服燕大哥与姜大叔心怀仁慈,这才禁不住感怀。”大叔,我不想说,你也别逼问了行吗? 姜宜笑笑,“姑娘灵秀聪慧,自然感悟深刻。”噢,果然是个老油条。点到即止。 我继续站在一旁当背景,却见燕铁衣朝我笑了笑,眼神中都是了然。我有些头疼,怎么回事,天天碰到人精,我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演技了。这点以前还是我的骄傲,怎么现在看来,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可跟着燕铁衣,老能碰上些怪事。而且还是前所未见的。 姜宜看着我们,突然神色中带了一丝暧昧,偏偏又不说什么。看得我忍不住想皱眉头。说了讨厌与当官的人打交道吧!官腔十足不说,还喜欢玩些你猜我猜大家都猜的游戏。 事情已经谈完,燕铁衣便与姜宜一同转身回到原处。这些话不好让下属们听到,两个细谈时曾与所有人拉开了距离。我嘛!好奇啦,便跟了过来。反正燕铁衣也没说让我也离开些。 那边,朱世雄还在嗔目切齿,剑拔弩张地与那干公差对峙着,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姜宜也不管他,只朝自己的手下一招手:“伙计们,收队!” 他的属下们觉得奇怪,朱世雄更是觉得意外。直嚷嚷,什么开始来势汹汹,这会儿突然敲起退堂鼓。光打雷不下雨的,难不成就是他们这群鹰爪一惯的手法? 姜宜直接无视他,对着燕铁衣重重抱拳,一派恭谨地道:“我们这就告辞了,一切还凭大当家仲裁。” 燕铁衣还礼:“那边的事,姜头儿得多为担待。” 我也向姜宜施礼:“姜大叔辛苦了。”姜宜看着我一笑,转身与十几名公差瞬息便退走一空。 朱大胡子彻底愣了,瞪大一双眼睛喃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他们都遇见鬼啦?” 我看着大胡子的表情,乐得呵呵直笑:“朱大哥,别瞎猜了。你呆会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朱世雄突然反应过来,对着燕铁衣感激涕零的大叫:“是了,是了,老兄,一定是你帮我开脱了这场大难。老兄,你可真是姓朱的命中贵人啊!” 燕铁衣微笑:“你是条好汉子,我也想结交你。要结交一个朋友,总该为朋友做点什么才算诚心,你说是吗?” 一席话说得朱世雄愣在当场。燕铁衣把他的手铐拗脱后,说这桩事的解决办法经过商宜后,只要还四万两银子,再挨上一顿板子,坐上三年两载的牢房就行了。只要在一个月之内准时赔偿到位,他再合作地接受惩罚。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个朱世雄倒也有趣,说挨打坐几年牢是最大的宽容处置,他自然乐于接受。可问题在钱啊!他上哪去弄四万两银子。除非,再碰上肥羊,再去抢一次才行。 我憋笑得好辛苦,你一桩案子都没结,还去抢?怎么当强盗的从来都不忘老本行啊!燕铁衣见他头疼得四处转转,笑着说:“谁说过叫你还来着?” 朱世雄这下彻底呆了。怎么有这样的好人,不但帮自己解决性命之忧,还帮自己还钱。其实我也想说,燕铁衣做起善事来,真是常人无法度量。想了想,如果我也有这样的本事,虽然麻烦了些,也会顺手解决。谁让朱大胡子这么可爱,连我看着都喜欢!嘿嘿,好像大熊哥与大崔哥啊! 他讷讷地说,就算燕铁衣帮自己垫了,自己也还不起这笔钱啊。燕铁衣摇头,他帮朱世雄不是因为这些钱财,是因为他值得帮。朱世雄有些不好意思,问他怎么弄这些钱。燕铁衣淡淡地说,找一个朋友去借,他开了三家钱庄。 这个时候,朱世雄才想起再次询问燕铁衣的姓名。也是,这么有气派,武功又高,拿四万两银子说得跟喝白开水一样简单,还让姜宜如此卖面子的人,确实很少见。 我一看,哈哈,又有戏看了,盯着朱世雄的表情,生怕漏了一点。 大胡子被燕铁衣一口气拒绝了两次,不好意思直接问,干脆自己回忆。只见他分析,说姜宜称燕铁衣为大当家,肯定也是道上同源。不过,以他的架式看来,肯定不是小家小户的堂口大哥。他努力地回想,当时燕铁衣曾经报了名字,只是声音很低,他没听清楚。似乎是燕,燕什么衣来着。 我赶紧接一句:“燕铁衣!” 朱大胡子一拍脑门,“对了,燕铁衣,姑娘不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突然噎了回去。他凸瞪了双眼,大张着嘴,看着燕铁衣半天没回过气来。 好看,真好看!每次一到这个时候,我都觉得百看不厌。燕铁衣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对朱世雄微笑着说:“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吧。” 那个朱大胡子半天才恍过神来,一脸的喜不自胜。说什么今天早上听到喜鹊叫,什么自己时来运转,哈哈,没想到这种大块头拍起马屁来,竟然也这么熟练。只是,我哀叹了一句,老哥,这样看来,我又有一个月无法回去了。我不是不想回家啊!你看,这不是燕铁衣召来的麻烦嘛!呵呵,好吧,我确实也舍不得离开他。可我需要强调的是,我是真的想往家赶的。 都是水囊惹的祸。如果我今天带了水,没准就碰不到朱大胡子。所以说,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老哥,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一个月后,我一定,可能,大概,能赶到莫阳城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过生日,心情大好。 早上10点一章 下午2点一章 晚上8点一章 大家注意更新哦 92、一不小心喝醉了 燕铁衣说,他那个朋友住在南边的全家店。于是,我们便一路往那边赶去。问题来了,三个人,两匹马,有一个需要超载了。我优哉游哉,反正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挤去吧。 看着他们两个人骑一匹马上,我嘿嘿直笑。幸好幸好,这骑得多难受啊。可是,看着朱大胡子,我又有点羡慕了。如果那是我坐上面,呃,会多舒服呀!要知道这可是绿色纯天然无公害的真皮沙发。 “小妮,”燕铁衣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又没办法及时送你回去了。” 我嘿嘿一笑,“燕大哥事忙。”言下之意就是,你总能撞到一些古怪无比,还非得让你解决的事。 “回头,我会去与震宁解释。你不用担心他会生气。” 咦咦,真的吗?可你怎么跟他解释啊?哦哦,我明白了。是说我们因为一路遇事儿,才不能及时赶回家吧。“那就麻烦燕大哥了。” “小妮,其实你用不着如此客套的。”燕铁衣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有些我没听明白的情绪,我一时怔住了。客套,呃,好象他说的没错。可是,可是我能像江萍那样把自己当回事吗?有什么想法直接跟他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仔细想想,应该是从身体成长后第一次见他后。 嗯,说起来,原来一开始,我就在与他保持着距离。是因为害怕拒绝吗?所以总是给自己留一份底线,不敢将心全部交出去。原来,我身上现代人自私的毛病还真是不少。 一提到我哥,我便觉得好想他。我整天追着燕铁衣跑,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哥哥孤零零一个人,该有多想念我啊。难怪人家都要儿子,说什么女生外向。我哥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好吧,没有一把屎一把尿的,可他真是把我宠上天了。凡是我要求的,只要合理一律答应,理由都不问。我却整天思量着往外跑,找到机会就开溜。换了我有这个妹子,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真是白疼了。 呃,怎么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我哥。要不然,燕铁衣忙他的,我就不打扰他了,跟其他兄弟一起回去算了。至于以后再怎么出来粘他,回头再说吧。那个黄小芳应该还没走远,不如,我跟她一起乘马车,多少也有个伴嘛。想到这里,我开口道:“燕大哥,要不……” 话还没说完,燕铁衣突然开口,语气又变得像之前那样淡然。“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在前面的村子歇歇脚。你也渴了一天,先找家客栈吧。” 啊,被他一说,我突然想起口渴了。刚刚事情太多,给忘了。我这个笨蛋,早上竟然能把水囊给忘了。我不好意思地说:“你也渴坏了吧。我们是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才是。” 燕铁衣低低地嗯了一声。转头与朱世雄左一句右一句地聊了起来。听着他们说着那些江湖趣闻,我也听得颇有劲。尤其是,朱世雄对鉴宝方面的知识,更是让我听得入迷。尤其是瓷器方面的知识,多得更是数不胜数。心念一动,我问他,现在有没有人收集残缺瓷片,镶边后专门欣赏图案的。他摇头茫然。也对,这个方法我初听到后也觉得挺不错的。既变废为宝,又欣赏到瓷器中的精华部分。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问我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我嘿嘿傻笑着,赶紧一通瞎扯。难道还说从书里看到的?哪来这种怪书啊!这个年代,也没什么媒体,想听奇闻趣事,都是小道消息。燕铁衣也不追究,只是笑着任我转移话题。 爱上燕铁衣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7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7部分阅读 好在没走太久,便来到一个叫大石铺的村子。这里只有十来户人家聚集着,却也有一家简陋的客栈。半间客堂卖酒食,穿过门角,有四间客房。其中有两间是专供铺位的统舱。 我一溜烟地下了马,端起菜壶给他们两人倒了水后,自己一口气喝了三四杯才算解渴。噢,当真是渴死我了。看我以后不长记性! 把两间单间订下,我们还订了一间统铺。燕铁衣本来说自己睡统铺,可朱世雄说,他无所谓,只要有床就行。至于我,我也没有那么娇气啊,能躺下睡就行了。交马上槽后,我们叫了些酒食,祭祭五脏庙。朱世雄的酒量真大,四两一壶的烧刀子一斤下肚,仍然面不改色,连个酒呃也不打。燕铁衣只喝了几十杯,便开始用馒头夹着白切羊肉进餐。 我看着浑浊的烧刀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端起来连喝了好几杯。呃,入口烈,不像平时哥哥允许我喝的甜酒。这种酒撑死也不过二十多度。想起前世,我曾在家里偷喝过白酒。辣得我眼泪哗哗的。虽然也不爱喝,可这个,我嫌弃地看看,跟白酒比起来确实不咋的,真是像猫尿。有点酸酸的,不大好喝。好吧,我是品不出酒的味道。可,酒要酸了,那还有什么喝头啊。还不如去喝鲜橙多呢。不知道所谓的好酒是什么味道,要不,我回头也去尝尝。实在觉得不好,再想办法拐弯莫角地指点造酒师傅给弄出白酒来吧。 “小妮,少喝些。”燕铁衣见我皱着眉头还一杯又一杯地喝,赶紧阻止我。 仔细地品味着这个所谓的烧刀子,我突然想到前世我家乡做的谷烧酒。最漂亮的是就谷烧的颜色,用高梁外壳浸泡出的颜色,红润好看,入口嘛!呃,我喝不出来哪里好。嘿嘿,想起了日本清酒与韩国烧酒,同样的淡然无味,除了略含酒精味道外,我觉得就像白开水。还如家里自酿的甜葡萄酒好喝。我实在喝不出干红的味道,前世穷啊!哪像现在,有钱让我享受平民无法想象的东西。咦?说起干红又酸又涩。我看着杯中的酒仔细地品了品,难不成,跟这个黄汤有得一比? 感觉到燕铁衣一直盯着我,抬首朝他一笑:“燕大哥,我只是想尝尝味道。”可惜,我脑补也想不出干红与黄汤的相似与区别。呃,头怎么有些晕晕的。完了,这个身体没接受过酒精浓度的刺激,真有些醉的感觉了。 朱世雄瞧着我直笑:“杨姑娘,你还是别喝了。”我咯咯一笑,把杯子放下,好吧,不喝就不喝,反正又不好喝。 朝馒头摸去,却觉得手有些不稳。我缓缓地抽回来,仔细地研究着自己的手。不会吧,就几杯而已,怎么能晕成这样啊?继续伸手去拿馒头,却见燕铁衣把馒头夹好肉,直接放在我手上。我嘿嘿一笑,把肉倒出来,“今天我不吃肉!”想到之前的翻车事件,看到肉就觉得恶心。也不知这两个人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拿着干馒头,我往嘴里塞。呃,觉得头有些重。 “醉了?”燕铁衣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 我摇摇头,意识还清醒着,只是有点飘飘然。这样,不算醉,我朝他一笑,“应该叫喝高了!” “先把肚子填饱,然后就去休息吧。”燕铁衣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比平常好听呀?想不明白。我眯了眯眼睛,努力地拿着馒头一口一口地啃着。 朱世雄的声音响起:“杨姑娘看来酒量甚浅。刚开始我见姑娘一杯接一杯地喝,还以为是海量呢!早知道就该劝劝她了。” 燕铁衣笑着说:“这个丫头平时没在我面前喝过酒,我也疏忽了。朱兄不用担心,回头睡一会儿就好了。” 我看着朱世雄说完,接着又去盯燕铁衣。我哪有醉啊!你们说话我都知道啊。燕铁衣见我皱着眉头,温柔地问:“不舒服吗?” 我努力地点点头,觉得头有些沉。“有一点。”真差劲啊!前世我喝个两三瓶啤酒也没什么反应的。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就没再沾酒了。我以为这还是以前的身体,哪知道喝几杯就晕乎乎了。 眼里抹过一丝笑意,“早知道就不让你沾酒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后摔了摔头,不看了,再看就要晕死在他的眼波里了。 “试试这盘风鸡。在这种小地方,能把风鸡熏成这等火候,手艺算不错了。”燕铁衣夹了几块鸡放在我碗里。 我看了看,鸡肉看起来没那么恶心。想拿起筷子,可一连试了几次,筷子就跟与我作对似的,老是往下掉。我放弃拿筷子的想法,认命地拿着调羹往嘴里塞东西。 那边朱世雄看着我的窘样,边笑边往自己嘴里灌酒。 不就是抓不起筷子嘛,怎么用看小孩子耍把戏的眼神看我。我又不知道自己会醉。你自己吃得开心就行,笑话我干什么。我瞪了他一眼,讨厌。 朱世雄笑着别过头。我心里舒畅了,低头尝了尝,嗯,风鸡是不错。“小地方才最有特色啊。大餐馆里的菜,味道都差不多。一有什么好口昧,大家都学着,吃来吃去都是一样。有什么好吃的?我就最喜欢吃农家菜。对了,燕大哥,赵师傅的菜做得也好吃。我喜欢他。我有时候想,要不把他请到我家里去,专门做给我吃好了。上次,我才跟他说那个鱼块做法,他就能做得出我记忆中的味道。”呃,喝多了酒,怎么有些管不住嘴巴了。 “你要喜欢,可以常常叫他做给你吃啊!”燕铁衣又夹了些菜放在我碗里。 看着碗里又堆起来了,我只好又一口一口地吃完。其实我这人挺好养活的,什么菜都吃。好吃多吃些,不好吃少吃些。反正不会亏待自己就是了。 呃,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吃下去,我晚上会吐出来的。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蹄声中,还夹杂着辘辘的车轮转动声。咦?这种时候,这个地方,竟然还会有客人来。 93、让朱兄帮你揍他 我看到两个大汉冲进来,其中一个跟掌柜的低声咕嘟着。然后其他人四处查看,仿佛在做侦查似的。我已经吃饱了,有趣地看着,他们这是什么架式啊? 看到我们,他们有些警惕地打量着我们。我嘿嘿一笑,越看越像是警察了,老是用猜疑的眼光看世界。其中一个脸膛朱赤、虎背熊腰的家伙大刺刺地走到我们面前。我皱着眉头看着他,好高啊!挡着光了。 那边朱世雄觉得有些不开心了,正想发作。燕铁衣却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不要鲁莽。只见掌柜地跑来打圆场。原来,他是想让我们让房间的。燕铁衣好说话,他们人多,让就让吧。于是说只留一间,给我睡。可这个家伙有些横强霸道,说所有房间都得让出来。说什么是京里告老还乡的一位都老爷及家眷。 做人不可以低调些吗?夜路走多了,也会撞鬼的。神气什么呀!朱世雄明显有些忍不下去了,燕铁衣看了我一眼,正准备开口。我笑着说:“几位大哥,你们要所有的房间,我们让给你便罢了。你不用这么凶霸霸的有失风度,更替你们家老爷丢人。”讨厌,山中无老虎,猴子当霸王。我就不信,一句话堵不出你们家老爷来。 赤脸大汉被我用话一逼,有些下不了台。瞪了我半天,想骂,看我是个女孩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钱涛,你确实鲁莽了。”一个身材胖大,满面油光,穿着一袭银团寿字图长夹袍的福相老人走进门来,高声叱喝他。 脑袋里有些晕,看着这个什么官老爷摆官威,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听到他教训这个什么钱涛,自己常告诫他待人要谦和,对事要容让,切莫仗着一点官势便肆意骄狂之类的。这些话听得倒挺顺耳的。可后面说什么善视百姓,德惠子民,才能上报朝庭恩遇,不负庶黎仰望就让我想发笑。好重的官威。八成还没当过瘾吧。 见那个钱涛连连躬身称是。我嘿嘿直笑。狗仗人势啊!燕铁衣微笑着说,“冲着这位都老爷的一番话,我们本来房间都让出便罢。可我们同行的这位姑娘喝醉了,所以才与贵下起了争执。” 那个官老爷看了看我,点点头。“钱涛,这就是你不对了。”呃,我醉得很明显吗?连这个官老爷都看得出来。 他走前几步,象征性的做了个揖,声音恢宏,气势十足地打了一大堆官腔,听得我头都疼了。我前世最怕的,除了城管就是老干部,已经退下来了,还把自己当回事。摆了摆手,“官老爷一生为民,小女子心怀感恩。这间房,便算是敬奉吧。您与贵眷好生休养,明早还要赶程呢!”你也别纠缠了,听得烦死了。 被我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退休官老爷也有些悻悻然。最后还是对了矜持地说:“既然如此,老夫却之不恭,这就受下了。”我笑着向他点头,心下不耐烦至极。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吵得我头疼。 原本以为可以图个清净,哪知道他的老婆和女儿一起进来后,一群下人忙上忙下,跑里跑外,小客栈顿时成了菜市场。讨厌,幸好把房间让给他们了。就凭这里的隔音效果,我就是呆在房里也睡不着。 心里有些烦躁,恨不得抽出剑来把他们全部放平。头晕死了,而且太阳|岤还在隐隐作痛。燕铁衣帮我倒了杯水,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吵死人了! 朱世雄也有些生气,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突然,有五个人冲到客栈里来。全部是豹皮的头巾、紧身衣、软靴。我瞠大了眼睛,五个粗壮的男人穿豹纹,你们知道是什么震撼的效果吗?好恶心!一点美感都没有。 这几个家伙竟然是来打劫那个官老爷的,见我们在场,先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说什么不想看戏,他们就朝横处宰!其中,有一个勾鼻蛇眼、面目阴鸷的家伙看了我一眼,眼里的光芒让我极度不爽。 燕铁衣的脸也冷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看了看朱世雄一眼,让他也别动。先看看情况再说。这五个人明显比那个官老爷手下叫钱涛的家伙厉害,几下便放倒了他们。这就叫,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冲上去就给你撕下几块肉下来。 然后拿着三个乌檀木雕花小箱,一条皮制搭链,一只绣工精致的锦锁囊出来。几个人比划了一下,竟然抢了这个官老爷五万两。看不出来啊,十年他竟然能存下这么多钱。果然,再清的官,都不可能两袖清风。 我突然看了朱世雄一眼。这几个家伙功夫不高,咱们把他们给抢了,不就解决了你的钱吗?见见朱世雄皱着眉头,似乎对他们有些生气。咦?没想到这个独行大盗挺有个性的嘛!那个官夫人哭得快断了气,说他们辛辛苦苦攒下这点钱,只为了回家养老。被抢空了,他们一家人也没活头了。哭得涕泪纵横得,伤心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只是,那五个穿性感豹纹衣的家伙不为所动,反而调笑他们几句,想赶紧走人。 朱世雄看了燕铁衣一眼,眼里带上了请求。燕铁衣点点头。于是他便起来报名号,要求黑吃黑,把所有东西都昧下。那几个人虽然听到朱世雄报了名号,却也不服气。眼见着双方就要打起来,我嘿嘿直笑,想起来帮忙,却发现燕铁衣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把我按在原地。 “坐好来,让朱兄去解决。”燕铁衣细声安抚我。 我皱了皱眉头,指着那个看我的男人:“我讨厌他,我要去揍他!”让我顿时想到了江奇。那个什么小妾事件我还没释怀呢! 好笑地看着我,燕铁衣笑着说:“让朱兄帮你痛揍一顿,行吗?” 我眨了眨眼睛,也行,反正我现在手软脚抖的。点点头,大声说:“朱大哥,帮我揍那个鹰勾鼻,就他最讨厌!” 在场打架的六个人突然听见我嚣张的声音,集体愣了愣,朝我看来。眼见那个鹰勾鼻也看过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马上就后悔了,刚刚用了鼻音,把头震痛了。 淡淡地扫了那群人一眼,燕铁衣见我一脸的痛苦,抬手帮我的水杯里倒满了水,让我缓解缓解。我又一次知道,喝多了酒不能太激动。尤其是喝这种酒味不纯,还打头的劣酒。 只听见那边又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桌子椅子碎了一大堆,最后那个鹰勾鼻被朱世雄一脚给踢得滚出了门外。他一个挺身站好,对燕铁衣抱拳,说声“献丑!”然后一转身,对剩下四个豹纹男大喝:“拿来!” 几个家伙被朱世雄打怕了。乖乖地上交赃物,屁都不敢放就走了。朱世雄拿着东西掂了掂,笑着一把塞回哭得快成一团软泥的官夫人手里。“夫人,你清点一下,看少了没有。下次你可得小心藏妥了。如果再遇上这种事,可不一定会有人拔刀相助了。” 官夫人正惊喜着,哪里知道那个官老爷竟然踉跄上前,长长为揖,哽咽地非要拿出一半钱财,约两万两的财物感谢他。官夫人心痛极了,却不敢不捡。朱大胡子却脸红了,死活不肯收。我嘿嘿直笑:“这个朱大胡子,倒挺正气的。燕大哥,你帮他帮得不冤。” 见朱世雄还在跟官老爷纠缠不清,我的瞌睡已经上来,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却是燕铁衣温柔的笑脸。他还是笑着好看,我不喜欢他板着脸。不行了,熬不住了,我决定,还是先睡会吧。 觉得自己一直在飘着,浮浮沉沉,总被无数的东西纠缠着。好难受啊!翻了个身,我突然发觉自己睡在了床上。转头看着窗子,我眨巴了眼睛好久。这里是哪里来着?天已经亮了,呃,哪里来的床?从床上爬起,我觉得好不舒服。头倒没有昨晚那么疼了,只是觉得胃里不舒服,身子虚软无力,说不出的难受。仔细打量了四周,应该还是在那家客栈里。可能是看我醉了,官老爷又受了我们的恩情,这才不好意思地还了一间房给我。只是,呃,我怎么上来的?难不成是燕铁衣拎我进房的?噢,丢脸死了。下次,我在外面一定不沾酒。 定了一会儿神,我吐纳三周圈后才勉强恢复。话说,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呃,我觉得,自己意识清醒时,还是比较正常的。我洗漱一番,清理好了再出门。只见燕铁衣与朱世雄两人精神弈弈地大堂坐着。我左右看了看,两人不会一夜没睡吧。果然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夜没睡跟一中午没睡似的。一点事都没有。 “小妮,你才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燕铁衣见我出现,起身询问。 我走到他旁边,端着杯子喝着已经冷掉的茶叶。呃,好难喝,亏他们两个还喝了一晚上。“已经没事了。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看看朱世雄,我笑得有些腼腆:“朱大哥,让你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见面没多久,就在你面前失态了。 朱大胡子开怀一笑:“杨姑娘是真性情,朱某怎会笑话。我就怕那种忸忸怩怩的大小姐。杨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却没想爽快得很。”呃,他是说我喝酒一口气灌了五六杯的事情吗。我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算了,反正他是大熊哥的同类,大脑都是用来当摆设的。我不与他计较。 “头还疼吗?”燕铁衣轻声问。 “不疼了。”我朝他一笑,“咱们别再耽搁了,赶紧走吧。还有事情呢!”这不,还得赶着去借钱呢!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听到官老爷那边传来的喧哗声。老天,千万别再跟他们碰上,跟唐僧转世似的,又摆架子又啰嗦,受不了。 燕铁衣丢了一角碎银在桌上,招呼朱世雄一句,便与我们一同出了客栈。 94、一个承诺四万两 昨天喝多了,还不大舒服。被马儿颠来颠去,我觉得自己就快晕马了。见我脸色实在太难看,燕铁衣勒马停下来。就连朱世雄都关心地问我有没有关系。我痛苦无比,以后再也不贪酒了。想说没事,可这话说得自己都不相信。 思考了一下,燕铁衣把马让给了朱世雄,翻身跃在了我的马上。“小妮,再忍一会儿,等到全家,你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听见他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紧紧地咬着下唇,翻腾的胃与虚软的四肢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在他怀里的舒适。真是过份,难得他跟我骑一匹马的。什么真皮沙发、人肉靠垫,我一点也没觉得舒服。我只是觉得,好想吐啊! 偏偏旁边还有个朱大胡子,我只能勉强自己坐正来,挺着背一门心思坚持“僵尸计划”。不能靠。可是,好累啊!你靠上去像什么话。可我已经腰酸背痛了。一个女孩子家,一点形象都不注意。可是,都坐一匹马上了,有什么形象啊。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两个我在不停地吵架。吵得我头晕脑涨,最后,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我醒过来时,全家店已经到了。不远,只是赶了半天的路。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呃,我在燕铁衣怀里睡了半天?不会吧,太浪费机会了。而且,我屁股和大腿根部好痛啊!大半天都没挪位置,已经麻了。 燕铁衣环臂一带,将我从马上抱下来。一落地,我痛得“噢”了一声。他关心地问怎么了。我红着脸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什么人啊!这个时候竟然这种地方也能痛成这样。看着我通红了一张脸,燕铁衣笑眯了眼,体贴地陪我站了好一会儿,我才能一瘸一拐地往里走。 听燕铁衣说,他要找的人名叫全保。果然是个大户人家,这房子。呃,真是造得不错。燕铁衣刚一通报姓名,便看到个头矮胖、额门特亮的全保冲了出来。他对燕铁衣的礼数周全的,呃,竟然水果都不拿隔夜的。 两三句话寒暄完,介绍我与朱世雄的名字后。燕铁衣便开始说正题。这个全保,呃,真是大方啊。一听说四万两银子,便爽快地答应了。如果今天钱到位,就要稍微晚一些。我听得,呃,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昨天五个豹纹男抢五万两银,累死累活都还没成功。就是朱大胡子,抢八万两,都搬了三四车。他一开口,人家一口便应承拿四万两。看那个样子,根本没到他的底线,没准要八万,人家也不皱眉头。这个,有钱人,真是豪气。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挥金如土啊! 嘿嘿一笑,暗骂自己无聊。在这里挥个毛金啊!都没什么奢侈品让我看得上眼的,还不如赚钱来得快乐。喝着热水,我从头到尾就装哑巴。其实也确实没我什么事儿,我就一跟班来着。 那边,燕铁衣便开始与全保讨论如何还钱了。全保说什么这点钱还拖不垮他,这些年燕铁衣帮了他不少,他就当表示一点心意。燕铁衣当然不肯答应。非要还钱。结果,那个变通的还钱办法还是全保想出来的。 我低着头,保持着脸部淡淡的微笑。有权有势的好处就在这里。人家送钱给你,反倒跟欠了你一个人情似的。这不,仅仅是让燕铁衣同意给他一个承诺,而且不超出他的意愿范围之外,还能轻轻松松地换来四万两雪花银。你说,这么轻松的事情,让当官的如何忍得住不贪。 其实,在来的路上,听燕铁衣说。他还钱的办法多的是,比方说帮别人调解,出力帮人保命,或在地方上增加人家的声望。还可以把青龙社独家经营的买卖或路线在一定的时间划出来,让别人赚上一笔。甚至只要点头认个干儿子,或是表明那家生意有他一份,就会超出四万两银子的代价。听得朱大胡子觉得不可思议。 我虽然也有感慨,却也明白他说的都是大实话。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爬到高处呢!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闯了进来。一见有客,他们有些窘迫,却仍不失礼貌地与我们点头招呼。然后不安地坐在对面。 全保直说我们不算外人,让他们有话直说。这两位就已经气急败坏地说开了。原来他们前天在全保这里提的那笔粮款,半路上被别人抢了。整整十二万两银子,十车银子,全部是用来收购秋粮的。这一被抢,进账没了,外欠却要付。周转不过来,眼看是要倾家荡产了。 他们来找全保,一来是看他有没有门路找人帮忙弄回这些银子,二来是想用房地契做抵押,暂借十二万两银子。全保听到这里,看看燕铁衣,又看看这两个倒霉蛋。突然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全保真是个聪明人,难怪燕铁衣会与他结交。 果然全保向燕铁衣提出请求,请他帮帮自己这两个客户。燕铁衣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提醒全保,这不是他的事情。不要轻易让自己实现了许诺。全保真诚地说,这也算是自己的事。燕铁衣沉默了一会儿,同意了。 好一个聪明的商人。知道这样一来,燕铁衣会更加看中他们之间的友情。以后真有什么事情,再开口,可就更容易了。一个许诺哪里比得过日后长久的联系更划算。 燕铁衣问清楚了银车被劫的地方与劫匪的样子后。朱世雄都一口喊出了他们的名字。叫什么紫帽儿、黄带儿、白环儿、黑扇儿。刚开始,全保只以为我与朱大胡子是跟班,哪知道七说八说,发现他竟然也是个强盗。这下子把这三个生意人吓得够呛。 我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对他们说那四个家伙在燕铁衣的地头上讨生活,却从来没来拜见过他的事,感觉有些不大妙。好吧,很多江湖人都是桀骜不驯的。燕铁衣的攻击力其实不算强,也能容得下这种怪人。只是,我很怀疑,这些人明摆着对燕铁衣不算尊敬,能乖乖听话地把银子交出来吗?看来又要打架了。 只见那两个生意突然交头接耳了一阵子。最后竟然做出一个决定,竟然决定把赚的赢利让出来,自己只要本钱就行。呃,商人的反应就是快。没有燕铁衣,他们这次是血本无归,亏得一塌糊涂。如果燕铁衣帮他们把钱找回来,顶多是不赚。而且,他们也希望给燕铁衣一些动力。外加,呵呵,送个顺水人情。 燕铁衣问他们这一趟能赚多少钱。他们说,能赚六万。天哪,50%的利润,真高啊!就说赚钱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吧。 燕铁衣笑着说自己只收四万,算是酬劳。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燕铁衣这个钱可是收得理直气壮。只是那个全保有些不乐意了,貌似钱没送出去,他顶不开心似的。唉唉,前天接触一个当官的头疼,今天接触几个商人,也觉得有些发晕。这肠子里绕得,真是多啊!果然能成功的都是人才。我还是一辈子当个小人物算了。 燕铁衣干脆大方一次,给全保的许诺仍然有效。你看,这就是聪明人吧。转了一圈,他一分钱没花,还得来一个承诺。多幸福啊! 最后,燕铁衣与他们约定十天为期限,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至于那个什么“紫帽儿”万时雨、“黄带儿”倪艮、“白环儿”鲍志江、“黑扇儿”贺明仁四个家伙,如果他们没吐出银子来,怕是在劫难逃了。 我越坐越累。讨厌,不就多喝了几杯,怎么跟个病秧子似的。我讨厌这样。低着眉,我静静地等他们把事情谈完。 晚上,自然是在全保家里住。他大摆宴席,亲自点菜,搞得隆重无比。不过,燕铁衣虽然一直谈笑宴宴,我却感觉得出他心里有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对我说:“小妮,这些天你暂时住在老全家里。还有,记得晚上早些休息吧。” 我摸了摸脸,呃,感觉嘴唇都有些发麻,想逞强都不行。乖乖地点点头,却见他的神情有些凝重。呃,有什么难处吗?我想了想,忍不住问,“燕大哥,是不是他们比较棘手啊?” 燕铁衣朝我一笑:“这四个人倒不足为惧,只是他们的师叔‘大脚仙’江寿臣一直形影不离。这个人倒有几分本事。” 哦,果然如此。不去就不去吧。反正这里有吃有喝,环境又好。那个全保热情得很,他们办完了事,自然会回来。我好生养几天也可以。难怪前世喝醉的人总是一副惨白的脸,几天都不用抹粉,原来都是后遗症来着。 当然,燕铁衣也没马上走。先是找了名家替朱世雄把他用惯的单耳铃戟重新制造了出来。据说这个铸铁匠是名手,虽然才花了两日夜就搞定了,火候用料却不含糊。朱大胡子说,与他之前的兵器比起来,都毫不逊色呢! 要去之前,先得打探消息。燕铁衣在这边的堂口取到消息,那四个家伙长期住在流沙庄。这里位处偏野,周围几十里路全是一片不毛之地,离最近的城镇也在一天的牲口脚程之上。正规人家在这里不能谋生,才逐渐演变为一干牛鬼蛇神的聚集之所。 听说,最先是有几个小角色在这里合伙开了一家赌场,于是引来不少三山五岳的人。因为生意挺好的,有些心思活络的人,便相继来到这里办酒楼和客栈。于是,便成为吃喝嫖赌的黄金地带。据说三年前,燕铁衣还曾帮着姜宜在这里逮住了七名j杀抢劫的双料凶犯。 燕铁衣既然能在这里抓人,就代表着他在这里已经扎下暗桩。他说,混世闯道,耳目必须聪灵,才能判敌先机。流沙庄地角荒僻,却四方杂处,品流不齐,各行各道的角色全都有。在这种地方,往往能得到珍贵又有时效性的消息。 第三天时,燕铁衣吩咐我不要乱跑,说他两三天便回来,就与朱世雄一起向流沙庄去了。送他离开后,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呃,完了,天天跟在他后面,一没见到他,怎么觉得浑身不自在啊。不要吧,这要是回家了,又隔个大半年不见他,我还不得想出抑郁症啊。 95、馅饼与月亮 到目前为止,我从未见过燕铁衣打输过架。我当然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老看他谦虚谨慎地面对每一次战斗,最终总是赢家,自然而然地对他信心十足。你没见大熊哥与大崔哥自信心暴棚得,仿佛自己也牛叉得像样铁衣那么厉害似的。我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知道他其实没怎么把那个什么江寿臣放在眼里。只是,暴力是最后的手段,能用讲道理来解决当然更好。我只是不希望他受伤。 全保当真热情,将他的女儿喊出来陪我。其实,我倒宁可跟他这个老j商说话,也不愿意对着他那个娇滴滴的千金。他的女儿倒也挺不错的,长相挺好,看起来也温柔。可我知道,现在的女儿家外表一个赛一个的温柔体贴,肚子里藏有什么东西就说不定了。抓着我,讨论一番琴棋书画,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跟着她一起装淑女。肚子里不停地哀嚎,饶了我吧,我这辈子就怕跟小姑娘牵扯个没完。 最让我头疼的是,她对燕铁衣非常好奇。她没见过燕铁衣,听下人说他的长相后,觉得不可思议。别说你,好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件事呢。八卦地问我,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剑术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反正一切能问的她都问了。我看她就差毛遂自荐地想去当燕铁衣的后宫成员之一了。 可是,她有一点让我怒了。那就是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清高的意思。对我跟着燕铁衣四处跑觉得很有些瞧不起,有损姑娘脸面。当然,她将这个bs隐藏得非常好,可我没笨到别人瞧不起我,还傻乎乎地拿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 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整天追着燕铁衣,换了是谁都会有想法的。就是在我那个年代,稍有些封建思想的人都不太喜欢,更何况是这里。可是,这是我的事情,干卿底事啊!本来就挺敷衍的,现在这会儿更是失去了与她交谈的兴趣。 见我兴致不高,她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去了。可三天来,她因为父亲的交待,每天都要到我面前晃一晃,以示热情。我真是无可奈何,若不是燕铁衣吩咐,我恨不得甩手离开全家。还有完没完了。 唉,看来,我的名声是彻底给毁了。我已经对我下次还能出来抱以绝望的态度了。我又一次体会了我哥的心情,再一次知道我哥到底有多宠我。因为我说喜欢燕铁衣,所以,他便让我去尝试。可他心里应该也是极矛盾的,怕毁了我的名声,怕我伤心绝望后,无法再找到幸福。 其实,若不是遇上了燕铁衣,我对婚姻真的没抱以多大的希望。以前双亲在世时,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反抗,于是只希望自己能平淡地度过。之后,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我也尝试着追求自己的幸福。被全家的大小姐一刺激,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一次,如果还是处于暧昧不明的状态,我八成一辈子也见不到燕铁衣了。 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关口。之前,我想得太单纯了,以为跟我哥撒娇耍赖还能溜得出来。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不,是绝对渺小。以我哥的理智,抽风的几率不大。这么说来,这次燕铁衣若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就得跟他永别了? 我真该感谢有这么多的事缠住了我回家的脚步,不然,我就这么傻呆呆地往家里去,还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事情已经定案,再也翻不了身。我怎么这么蠢啊!完了,好不容易开心起来的心情,被全大小姐一搅合,我再也乐腾不起来了。 彻底地没劲了。我有气无力地等了三天,直到燕铁衣与朱世雄回来,我还没晃过劲来。朱世雄弄了十辆马车,把那十二万两银子拖回来,虽然累得够呛,却兴奋十足。看来他们这次算是大获全胜了吧。朱世雄受了些轻伤,前前后后仔细地打量了燕铁衣一番,发觉他没受伤后,心里积了几天的石头总算也落地了。 听朱世雄口沫横飞地跟我介绍,他们过去时,只碰到了,“黄带儿”倪良与“黑扇儿”贺明仁。这两个家伙果然不卖账,于是便打了起来。等他们冲过去时,发现银子早已转移。回头时,那两个家伙已经带伤跑了。燕铁衣决定,先在原地不走。他认为,这两个家伙留下来肯定是在等人。果然被他猜对了,他们的师傅“白秃鹫”舒一割来了。燕铁衣又发挥了一把演技,忽悠住舒一割,同时又把“紫帽儿”万时雨与“白环儿”鲍志江派来接应的人给忽悠住。结果舒一割以为他是徒弟派来的,万时雨的人又以为他是舒一割的徒弟。竟然傻乎乎地将燕铁衣与朱大胡子带到了他们的秘密藏宝地,就连开启宝藏的方法与地点都被他套出来了。结果,就不用说了。 听过程原来这么精彩,我真是惋惜自己错过了好机会。不然,又能看到燕铁衣表演了。转念一想,幸好我没去。不然,多一个女孩出来,还真不好编造来历。又会给燕铁衣拖后腿的。 将四万两现银兑成银票,燕铁衣与朱世雄又赶着与姜宜联系。说是一个月,其实才20天不到的时间,燕铁衣便将朱大胡子的事情给解决了。送着朱世雄进监狱时,他笑得仿佛去渡假似的。还连连与我说,等以后出来了,再来拜访我。 让我莫名其妙的是,他之后竟然跟我说什么祝我们百年好合之类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一对啊!疑惑地看向燕铁衣,他本来一直微笑的神情却在我看向他的时候,突然怔住了。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了起来。 我转头,狠狠地瞪向朱大胡子。看吧,就是你乱说话!弄得燕铁衣不开心了。讨厌,我倒是想跟他成为你说的那种关系呢!他不好意思当面说你搞错了,还不是怕我面子搁不下。你个臭大胡子,赶紧去渡你的假吧。 眼角瞧到燕铁衣的表情越来越臭。我也郁闷坏了!真是没想到朱世雄临走时还能整出这种戏码来。看到朱世雄最终讷讷地住了口,我也懒得说什么。跟送瘟神一样将他送走后,继续往家里赶。 ————————————难得出现的分割线———————————— 剩下的赶路时间,我提起十二万分精神,让带水就带水,让赶路就赶路。怎么觉得,心头越来越沉重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 “小妮?”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听到燕铁衣喊我的声音。我看过去,只见他一脸的无奈,看样子,已经喊了我好一会儿了。 “歇会吧,已经一连赶了两个时辰了。”见我一脸的茫然,他轻轻地叹口气。 啊?骑了四个小时的马了?我怎么没觉得啊?难道我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了?呃,好像好久都没跟他说话了。也是,离家越近,我越高兴不起来。 顺从地下马,找了块阴凉的地方休息,我拿着干粮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很累吗?”燕铁衣低声问。 我延迟了十秒才反应过来。看到他又有些无奈,我脸红了红:“不是的,只是……”只是心里有事而已。而且,还不好跟他说。 指着前面,我问:“燕大哥,我们还有几天可以到莫阳城了?” “约摸四五天吧。已经很近了。”燕铁衣回答。 我眯了眯眼睛看着前面,是很近了。所以,我要不要把我的疑问提出来呢?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拒绝我,我也不用怕什么了。反正已经快到家。要怎么说呢?我皱着眉头,直接问?还是先做一下铺垫啊?真是个技术活啊。 “还在为震宁的事情烦恼吗?”燕铁衣问。 你说,我要不要从告白的事情提起呢?那样会不会切入正题而不显得突兀啊?随口嗯了一声,我继续沉思。 “他不会再反对的。”燕铁衣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我无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哥哥已经很生气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反对啊。”其实,有些话只是开口比较难,我之前不是已经试过了嘛!算了算了,我干脆直接问好了。嗯,是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我会跟他说,请他让你留在我身边。”燕铁衣的声音一如平常的沉静。 哦,这样一来,老哥是不会反对了。这个方法是不错。我点点头,低头给自己鼓劲,杨语妮,一鼓作气地问出来吧。不就一句话嘛!怎么跟判死刑一样,半天开不了口。 “燕大哥,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突然看到他一脸的忍俊不住,仿佛憋笑得厉害。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事让他觉得好笑吗?没有啊,倒是他刚才说了一句,呃,跟我哥说,让我留在他身边? 我突然觉得脑子里“轰”了一声,那个,燕铁衣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我一点形象都不顾,像个疯婆子一样指着他,觉得手都有些抖了。“你, 爱上燕铁衣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8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8部分阅读 你刚刚说什么?” 他没再笑,温柔地一把将我指着他的手抓住:“傻丫头,你没听懂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敢相信。我以为,一直以来主动的是我,他只是被动地接受。他怎么可能会对我说这种话? 看着他将我的手握住,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上次喝醉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抓着我的手。可是,我从来就没想那么多。摇了摇脑袋,不对呀!怎么可能。 试探地看着他,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真的?” 他又叹了一口气,怎么觉得,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挺多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 也对。可是,这样说来,他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留我在身边的?他不会,还当我是妹妹吧?摇摇了脑袋,我试着把手抽回来,不可能,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比以前改善了一些。好吧,是变化挺大的。我不再害怕他,不再对他再有防备,可,这进程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啊? “别乱动。”燕铁衣突然伸手屈指在我额头弹了一记。 我“噢”地一声,捂住了脑袋,怒瞪他,你又弹我。 “我已经死心了。不跟你说清楚,你还会跟自己别扭下去。”燕铁衣笑着看着我,只是我觉得里面的无奈成分好重。“我喜欢你,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小妮,这样你还听不明白吗?” 我觉得全身都僵了,比上次两人共骑一匹马都要僵。心里涌起的百般滋味让我根本无法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你试过花七年,花了足足2500多天时间天天盯着天上那个大馅饼吗?闻得到香,看的到颜色,可就是吃不着。时间长了,估计你就得把馅饼当成月亮了。 我一直以来努力地追在他身后,抱的最大心愿便是,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我曾努力过。对于他态度的转变,我也仅仅认为,他接受我了。可这突然来个三级跳,变成他喜欢我。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啊?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脑袋当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才叫jq嘛。。。 96、两三句话搞定了? 见我呆若木鸡一样,燕铁衣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着问:“你还反应不过来吗?” 我突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集。怎么觉得突然很委屈来着!我从来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跟我说喜欢我。努力地瞪着他,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不是存心想哭的,可总觉得心里憋屈得难受。 看着我流眼泪,他收起了笑容,帮我抹着泪水,低柔地问:“哭什么?” 我嗡声嗡气地说:“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怎么觉得,突然有一天,心愿达成了,人跟踩着云彩似的,找不着北了。 燕铁衣抿唇而笑:“你还是在怀疑吗?不能否认的,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孩子。打从见面开始,年幼的你便在算计我。本来我不喜欢如此攻于心计的女孩。跟你接触多了才知道,你压根没什么城府。说你狡黠吧,你偏偏又爱钻牛角尖;说你乖巧,你又调皮得紧;见你平日里挺活泼,到关键时刻你又闷得能把人气死。普通的女子若有你一半的智慧,已经足够笑傲江湖。可你却总是隐藏自己的长处,将自己装得平凡无比。”他轻轻将我抱入怀里,“小妮,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突然,可是你似乎不明白我的心意。马上你就要到家了,我怕不说清楚,你这个丫头真的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心头纷乱的思絮绕成一团。真的?是真的吗?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我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大哭起来。哭得呛咳,哭得喘不过气来。燕铁衣轻拍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你说你喜欢我的,你不要反悔!”我哽咽地说。你别到时候告诉我,你只是弄错了。那我真的会心痛死的。 “我什么时候毁过诺了?”燕铁衣无奈极了。 我虽然一直追着他,期望他能回头看我一眼。可我却从未想过我们之间会有未来,我总是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冷大姐说得对,我总是很悲观地看待喜欢他这件事。只是一味的付出,习惯了心痛。总是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总是让自己做好被他拒绝的准备。所以,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觉得回不过神来。 当我看到他有转变的苗头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相信。我只是在害怕。我害怕自己万一会错意,会贪心期盼更多。怕回头自己变得令人厌恶,怕爱得失去自尊。一边哭,我一边想,我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他不喜欢我,我难过得要死。现在,他说他喜欢我,我死活觉得不敢相信。有我这么找抽的人吗? “小妮,你不要担心其他事情。我只是想问你,跟着我,你一直遭遇到各种危险,这样你都不后悔吗?”燕铁衣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 我摇摇头:“我不怕那些的。只是恨自己不够强,怕给你拖后腿。”若是害怕,我就不会一直想尽办法留在他身边了。 燕铁衣轻轻地笑了。手臂紧了紧,将我抱得更紧了。 “别哭了,我带你回去。”燕铁衣温柔地说,“以后,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留下来。一直陪着我。” 听到这句话,我才渐渐产生了真实感。他说让我陪着,他说永远不离开?我以为,我总是一个人在努力。原来,他知道我在他后面追得好辛苦。他那么厉害,我以为,我永远都追不上他的。我哭得更厉害了。突然觉得,心里的委屈好多了。其实,他一直明白的。 渐渐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挣开他的怀抱,我找水清理一下自己哭得稀里哗拉的脸。真是孩子气,应该是高兴的事才对,我怎么非要哭一场才能发泄情绪啊。不过,我晃了晃脑袋,看着一直笑吟吟看着我的燕铁衣,这个男人真的属于我了?我怎么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啊?要不要在他身上贴一个标签,告诉别人“此男有主,旁人勿扰”啊? 呃,好傻。反正喜欢他的女人多不胜数,也没见他动心。哦,江萍曾经吸引过他。貌似,只有一瞬间而已。后来,连我这个感情白痴也看出他对江萍不怎么感兴趣了。可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真是想不明白来着。 转了转眼珠子,切,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他这个人一诺千金。就当我是捡到便宜了吧。倒霉了这么久,双色球一等奖总算也轮到我了吧。彩票是我的,奖金也是我,谁敢抢,我就跟他拼了。我嘿嘿地笑了,突然觉得,心里突然塌实了。 “我们走吧。”燕铁衣喊我。 我朝他看去,咦?他什么时候把马从树上解下来,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又等了我好久。呃,我又发呆了。本来想显露些不好意思的,算了,反正他看我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放厚了脸皮,嘿嘿一笑,骑在我的马上。终于可以放开心怀往家赶了。 剩下的时间,在爱情美好的滋润下,过得非常快。我慢半拍,不对,慢了四五拍地发现,好像我们已经这样相处好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江家出来后,燕铁衣便不再与我保持身体上的距离。私底下,他常会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牵起我的手。老实说,我习惯了他跟我保持距离,真的好难受。 有时候,我不自在地想抽回手。他也不吭声,只是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我就举白旗投降了。你牵吧,牵到天长地久,牵到海枯石烂都行。我努力习惯总行了吧。 终于到莫阳了。依然是上次的阵容,陶大叔与我哥,还有一系列的兄弟们出城前来迎接。我跟在燕铁衣后面,想假装没看到我哥怒气冲冲的眼神。那边,陶大叔的眼神倒是有趣。冲我眨了眨,瞄了一眼燕铁衣,又冲我看了看。我好想笑,他平时老是假装正经,尤其是对我哥。我跟他皮惯了,他对我又疼又宠的,面具早八百年就给扔了。 我也好想给他暗示来着,可还没来得及施眼色,燕铁衣便回头瞧了我一眼。“小妮,别调皮了。”咦?他也看到陶大叔的眼色了?可为什么就说我一个人啊?瞧见陶大叔一脸若无其事继续跟他扯着客套,气得我瞪了他一眼。老j巨滑,脸皮厚得有比长城了。 转头,却看见我哥愣了一下。皱着眉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思忖了一会儿,我不再躲着,乖乖地到我哥身边。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头不理我。呃,真的气坏了。我不好意思地偷偷扯他的衣袖,哪知道他手一缩,把袖子扯了回去。我哭丧着脸,不会吧,我只不过晚回来两个月,哥哥,你不用气成这样吧。 那边,陶大叔递给我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继续假装一本正经地与其他兄弟一起陪着燕铁衣往城里去。看着我哥铁青的脸,我再也不敢躲着他,跟着他不离三步远。总是乘别人不注意,偷偷地扯他。可一连扯了五六回,第七次他才没将我的手甩开。我偷笑,嘿嘿,讨好第一步,终于成功。 突然,我哥转手一把牵住我,向燕铁衣打招呼:“魁首,震宁想先退下了。好些时日没见着小妮,有些事情想跟这个丫头私下里谈谈。”咦?我怎么扯着我哥的袖子,一路扯到了社里的堂口了。周围的人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剩陶大叔与我哥。现在这边,只有他们两人身份最高。完了,我哥这是要抓我回去教训我了。我求救地看了看燕铁衣。 燕铁衣笑着说:“先别急,我也有些事情想与你说。” 我哥的手抓得我有些生痛了,我皱了皱眉头,小心地想往回扯。却见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松开了我的手,顺手帮我揉了揉。我朝他讨好地一笑,我就知道,我哥对我最好了。 再转头一看,就看到了陶大叔溜出门口的背影。臭老头,要溜也不带上我。一点也不厚道。 “震宁,你先坐下吧。”燕铁衣温和地说。呃,语气有些变了。虽然他一向很和气,可是,我感觉到,他没带着上司的味道了。 我哥有些怔忡,他快速地看了我一眼。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我怎么觉得浑身不自在啊?要不,你们两个谈,我出去行不?我刚刚一扭动身子,我哥就轻斥我,“小妮,过来,坐下。”呃,我真可怜,想逃都逃不出去。 看着我如坐针毡地坐下,我哥抬头向燕铁衣看去,沉稳地开口道:“燕大哥,你是想跟我说这丫头的事吧?” 咦?他怎么不叫魁首了?语气里,也没带着以前那股子毕恭毕敬的味道。要知道,他经常称燕铁衣为老人家的。虽然,他不老,也就比我哥大10岁。咦?燕铁衣不是比我大,呃,差不多15岁。心里正想高兴的。哪知道突然想到自己的心理年龄,又泄了气,我还比他大呢!行了,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老是走神。其实,我是想说,我怎么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火花四溅来着? 燕铁衣缓缓地笑了,看向我哥的眼光又充满了赞赏。“震宁,我希望你能同意。” 我哥一瞬不瞬地盯着燕铁衣看了好久,久得我以为他都会爱上燕铁衣了,突然开怀地笑了:“燕大哥,这是我家妹子的福气。”然后再次牵起我,向他施礼:“我们先回去了,魁首,您请好生休歇。” 抓着我,我哥往家里走。我摸不着头脑,这就没了?你们怎么两三句话就搞定了?回头看向燕铁衣,他冲我笑得温柔。我下意识地朝他一笑,就被我哥拖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杨大哥怎么会抓狂?哈哈,又有人要失望了吧。。 故事不会一下子结束的,大家不用担心。只是,想独占燕老大的人应该会失望了。人家,名草有主了。 97、还是得禁足 回到家里,我哥摒退下人,看了我好久,眼神中的古怪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实在受不了,干脆一把扑进他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哈哈,好久没跟我哥撒娇了。 他一把将我拎出来:“别耍赖,站好来。” 我才不理他呢,跟个软骨头一样,又粘了上去。我哥无奈地叹气:“小妮,回头你要是嫁人了,还这么粘大哥吗?”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当然会。你是我哥啊!不过,我嗖地抬头:“谁说我要嫁人啊?”扯什么啊? “出去近三个月,你还真成功了。哥哥真是小瞧你了。”我哥摸着我的脑袋,笑得一脸欣慰。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也没想到啊!觉得跟做梦一样。” “不过,我家妹子向来有别于常人,我就不信魁首真的看不出来。”我哥冷哼一声。咦?他在替我打抱不平?我冲他嘿嘿一笑。 “真是舍不得你。幸好是魁首,若是别人,我真不想把你这么让出去。”哥哥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语带婉惜。 我冲他皱了皱鼻子,“你以前还替我相亲啊!”害得我拔腿就跑,结果就逃到了弹剑楼。 我哥拍了拍我的脑袋:“那些人,也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当时,哥哥也是一时糊涂,却没想到你岂是这些俗人配得上。幸好你没同意,不然真是哥哥误了你。本来想,你若当真不想嫁,哥哥也一辈子不成亲,就咱们兄妹两人一起相依为命算了。现在也好,有魁首照顾你,你不会再受什么委屈了。” 将我从他怀里扯出来,我哥问:“我从没问过你与魁首之间的事。这回,你可不能再瞒着我了。” 我被他牵到椅子边,开始跟他一件一件地说着我与燕铁衣之间的事情。从胡绚的事情说起,再到自己流浪到骆家,之后陪着燕铁衣度过难熬的失明之夜。就连被祁少雄抓走,遇见冷大姐,再到被当成凶手沿途被追杀的事,我也选择性地跟我哥说了。 最后,说到我因江家和朱世雄的的事耽搁了回家的行程。告诉哥哥,我都曾准备放弃这段感情了,却听到燕铁衣说喜欢我。一席经历娓娓道来,竟然说了足足一个时辰。 说的时候,我哥一直没吭声。眼光里,全是疼惜。我自己也说得眼泪盈眶。以前,只知道付出,似乎从没想过自己也遇上这么多事。有些事情,我都不敢跟我哥说,像差点被祁少雄污辱,被骆志昂调戏之类的。 即使是这样,我哥仍然听得脸色惨白。咬着牙,他看着我的眼光全是心疼:“要是你早点跟我说这些事,我会把你锁家里,让你一步也出不去。” 我把头低下,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跟你说的。 突然听到老哥内疚的声音:“小妮,往后你受了苦,可不能再瞒着我了。哥哥这些年没照顾好你,你不要怪哥哥。” 我惊讶地抬起头,这跟老哥有什么关系。要也是我自讨苦吃。只见老哥好看的脸布满了自责,我吓一跳。除了那次家变,我几乎没看过他这么伤心。“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伤心了,你别难过啊。”我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哥强笑着拍拍我的脑袋,“傻丫头,你没有惹我伤心,哥哥一直以有你而骄傲。当初11岁的你抓着我进入青龙社我就知道,魁首于你来说,是不同的。本想让你不要这么辛苦,所以哥哥一直阻止你不要缠着魁首。哪料到你这个丫头如此执着。这次,如果魁首没有喜欢上你,你该彻底死心了吧。” 我点点头,“嗯,是准备回来再也不离开哥哥,陪哥哥过一辈子的。” 老哥彻底被我逗乐了:“那我是不是该怨恨魁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想往他怀里跳,却被他推了出来:“这么大的姑娘,不能再像幼时那般,赖在我怀里了。小妮,你该改改这个习惯。” 知道归知道,可既然是习惯,要改哪那么容易啊。我抓着他的手,嘿嘿直笑。 “不过,你以后最好还是乖乖呆在家里。”老哥拍拍我的手,微笑着说。 啊?为什么啊?我怎么还是要禁足啊? “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虽然江湖儿女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但最起码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哥哥的脸好认真,不会吧,他是说真的。 “那,我要在家里呆到什么时候啊?”我皱着眉头,这句话问得我好纠结。舍不得燕铁衣,也舍不得哥哥。真是两难的选择。 “到你嫁出去为止。出嫁从夫,那时,哥哥就管不了你了。”我哥笑得那个老怀大慰。我张大了嘴巴,不会吧,那要等到哪一年啊。 哥哥拍拍我的脑袋,吩咐我好好休息,就回房去了。看着他有些不舍的眼光,似乎我明天就要出嫁似的。可是,你们不觉得现在说这件事太早了些吗?我觉得,我一直没跟上他们的思维。从燕铁衣开始,再到我哥。我怎么觉得,我跟他们之间有一道好宽的鸿沟,他们两个人像神仙一样,飘过去了,我这个俗人还在原地傻看着有什么工具可用。 晕乎乎地回去睡觉。第二天,我早早出门想去找燕铁衣。却碰到了陶大叔。他老人家招招手,笑咪咪地跟我说:“小妮啊!这次你该怎么感谢陶大叔?”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我什么都没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杨家的喜事就快来了,青龙社的喜事就快来了。早就不看好那个骆志昂,这不,还是我的眼光最好吧。”陶大叔抓着我一阵自夸后,他平时那张正经的老脸此时布满红光,说得那个口若悬河,口沫横飞的。 我任他一阵ba ba后,最后才向他施礼感谢。“小妮是要好好谢谢陶大叔。回头,小妮会将陶大叔的苦心说给燕大哥听,好教他知道原来陶大叔是如此关心他。” 陶大叔老脸一僵,随即又笑得与往常一样慈祥。“你徐大婶回家去了。若是她知道这件事,不知该如何高兴。” 我也陪着笑,我当然知道徐大婶回家了,我这里是她的第二行宫。我都走了近三个月了,她一个人呆着多无趣啊。只是,你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小妮啊!我见你行色匆匆,是有事吧?陶大叔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啊!”见我只是乖乖地陪笑,陶昂越发觉得不对劲。要是平时,我早就跟他撒娇耍赖,害羞无比,哪知我竟然不动声色。他嘿嘿笑着,转身走了。临去前,忍不住多看了我的几眼。我依然乖巧地站着,他越发疑惑了。 等他一走,我这才笑开。臭陶大叔,老欺负我。哈哈,看你下次还敢随便调侃我。 我想了想,干脆等等吧。下午再去找燕铁衣,他难得来这里一次,肯定也会有事要处理。陶大叔这么早出门,也是赶过去汇报工作的,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丫头小喜见我转一圈又回来了,赶紧又接着伺候我。这些日子,我没在家里,她的日子过得也挺自在的。唉呀,突然想起黄小芳的事情了。我赶紧把这个丫头找到。幸好幸好,早就跟我哥交待过了。也没让她做什么粗活,还给了与大家一样的月钱。 小丫头见到我,高兴极了。拉着我说了一番我们家怎么对她好的事。我抿嘴笑着不答,再好,你也是个丫环。我当然知道你还是想你爷爷的。问她爷爷来了没有,小丫头脸色有些黯然,说来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好地方住。 这倒不是问题。我想了想,给她买一个小平房也不算什么。不用动用哥哥的资金,我的私房钱就够了。反正又不是买豪宅。 带着黄小芳,我找到了黄老汉。这个老头有点怕我,我也不解释。只是带着他们去买房子。有钱好办事,一个上午就搞定了。呃,稍微偏了一点点,没办法,市中心的贵啊。不过,黄家两个人对我倒是一脸的感恩佩德,我听得有些烦。笑着说,也算我借他们的。听得黄老汉脸一僵,估计是心下暗自盘算要多久才能还得清吧。 我笑了笑,房契我写的是黄小芳的名字。回头你要真的不沾赌了,我再告诉你吧。这会儿,给你点压力也好。告诉黄老汉,他若想孙女了,可以直接到我家来探望。其他也没什么好交待的,便将黄小芳留下来,放她半天假陪陪爷爷。我便一个人往家里走。 呵呵,在莫阳城里住了十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很多人知道我哥哥有个妹子,可我却从来不露脸的。只有一些高层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本来就是,一个女孩子出什么风头啊。家里有男人能担待就成了嘛! 说起来,我的店小二培养计划也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要不,我先去看看。一看时辰,差不多到吃饭的点了,虽然早了些,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于是赶到其中一家酒楼。刚进门,就有两个店小二对我热情地说:“姑娘,欢迎光临。是一个人用餐还是预订好了的?” 我嘿嘿直笑,好有现代人的风采。“一个人来的,你随便找个安静的角度让我坐坐吧。” 一个店小二便带着我到二楼的小角落里。这里是个两人坐,有屏风挡着。呵呵,其他很多位置都有屏风,整个二楼就是被屏风隔开的雅间。一楼才是大厅。他拿了菜单给我,并热情有礼地帮我推荐,我随便点了两菜一汤便打发了他。留下一壶茶水后,我开始仔细地考察。嗯,人越来越多了,看来生意还是不错的。 做生意就是要灵活。这个餐馆讲究的是平民,菜价经济实惠。看来还是蛮多人喜欢这里的嘛。回头,我去高档的餐馆吃吃看吧。心情挺愉快的,总算是有点成效了。呵呵,蛮有成就感的。吃完饭,我直接回家了。午睡一觉才想起了。唉呀,我是要去找燕铁衣的,怎么给忘到脑后了。一看天色,还好,才三点多,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忙了吧。 98、携手过一生 见我来找他,燕铁衣看起来心情也极好。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说:“本来早上想来找你的,见陶大叔往你这里赶,所以就不来打扰了。”他现在看来挺清闲的。 他笑着看着我,示意我坐在他旁边:“有什么事情吗?” 说起这个我就想叹气。“我哥说了,我不能再出门了。什么嘛!怎么还是一样的结果。”皱着眉头,我向他诉苦。“你上次还说,我可以不用离开你。结果,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看我又叹气,又皱眉,燕铁衣呵呵直笑,“震宁是为了你的闺誉着想。自然该这样做。” “可是……”我顿了顿,没接着说下去。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见他呀?他人都没走,我就开始想他了。 “丫头,舍不得我了?”燕铁衣温柔地问。 我看他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爽起来:“燕大哥,你就舍得我吗?”跟在他身边,有那么多好玩的事,你让我怎么舍得。呃,这不是关键。 他笑着问:“那我向震宁提亲可好?” 我张大了嘴巴,不会吧,这是什么火箭的速度。五天前我们才定的关系,五天后订亲。我怎么觉得,这些古人比我还开放。呃,应该说,他们在婚姻上确实比现代人爽快。不像我们,关系定了之后,还要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最后,还爱结不结的,把家里大人急得跳脚才把婚事给办了。 “你不同意?”燕铁衣低声问。 这个,不是我同不同意的事。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一句话,要不要学熊小佳来一句:“人家不来了!”我突然发现,我下午没睡够,这不,我头又昏了。 站起来,我机械地朝门外走去。燕铁衣憋笑的声音传来:“你才来一会儿,这又要去哪里?” 我呆呆地说:“回家睡觉。”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小妮,过来。”听到他的召唤,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脚步,又朝他走过去。 示意我坐好,他牵着我的手,认真地说:“本来没成亲前,你确实不好再跟着我走。但若我们的亲事定下了,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江湖儿女,也不会太多讲究。小妮,我愿意与你携手走一生,你愿意陪着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 看着他的眼眸里,翻涌着我从未看清过的情意,我突然觉得,我又开始犯傻了。他跟我说的这些,原本就是我之前最期盼的事。我还一味拿自己当现代女性,哪知道感情上却如此被动。 绽开笑容,我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燕大哥,你到哪里,我就陪你走到哪里。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永远与你不离不弃。”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不管你是不是生老病死,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陪你一起上路。 他的笑容温柔极了,“小妮,真的很庆幸,你能陪在我身边。” 燕铁衣说,自己离开总堂的时间太长了,在这里停不了几天。可他又不忍我与哥哥分离这么久,又要相隔一方。所以,他会让我在家里呆上一段时日。所以,定亲的事情,他下次过来时,会一并办好。这些,他会去与我哥商量。我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我看着他,突然醒悟:“燕大哥,你是不是早就有安排?”所以,他从来就不着急,总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看着我,漾起的笑容显得纯真而可爱,“若是像小妮这样迷糊,那可不成。”呃,说我笨?好吧,我承认。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让我有些抓狂的事。 “燕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养颜的?”试着伸手去戳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我不相信,你可以天赋异禀到这种程度。以前我还想,若是谁嫁给你,那可就惨了。自己一天天的老去,丈夫却始终年轻。过些年,我们的外貌就一样了,再过些年,我就成了姐姐,再过些年,我就成大婶了。让我怎么活啊!”完了完了,怎么越想越觉得场面恐怖来着? 燕铁衣呵呵笑着:“你脑袋里怎么天天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啊?我当然知道一些方法,自然会教给你。只是,人力所做的到底有限,我怎么可能一辈子不老。只是,比同龄的人看起来,更年轻些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拍了拍胸口,“那就好,我就不用担心了。”回头,万一成为大婶与小正太仗剑江湖,不用别人看,我都想批评我老牛吃嫩草了。呃,是不是我从现在开始,用他的方法保养,可以在三十多岁时,仍然装可爱啊!呵呵,这个想法不错。 “说说看,你上午都去哪里了?”燕铁衣低柔地问。 我把黄小芳的事情跟考察酒楼的事情跟他都说了。他只是笑着看着我,等我抓着他叽哩呱啦说完后,才微微一笑:“小妮,晚上想好吃什么了吗?”对哦,要到哪里去吃呢?莫阳城的好吃的地方都是咱们开的。直接去吃霸王餐得了。想到这里,我开心地跟他介绍起来,哪里,有什么特色,哪里,风景又特别好。 他坐在旁边,一直笑吟吟地看着我。我突然想到,他不是应该吃什么接风宴之类的吗:“燕大哥,你晚上不跟陶大叔他们一起吃饭吗?”领导来了,下面的人不应该一直陪到领导回家为止吗?不然哪里能落得了回扣啊。眨了眨眼睛,嘿嘿,想多了,这又不是现代。 他摇摇头:“不了。已经呆不了几天,我就多陪陪你吧。”噢,你真好!我讨好地冲他直笑。呵呵,心里突然涌起个念头。你说,我如果偷偷上去吻他,他会不会吓到啊?可是,心里真是欢喜得要爆炸了。好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呃,不要乱想,是找点刺激。不对,也不是这个意思。唉唉,我怎么越想越歪了。左右看看,不行,大白天的影响不好。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地方。咱也要主动一回。感觉自己真失败,我怎么说思想也超前了几千年吧,怎么这几天老觉得被他跟老哥耍得团团转,反应慢了无数拍。 朝他笑笑,我就不信,不能扳回一城。可是,接吻到底是怎么回事?貌似还有舌吻这么一说法吧。呃,好害羞。我不会呢?怎么办?瞄了一眼燕铁衣,不知道他会不会呀?看他那个样子,应该也没跟姑娘接过吻吧。嘿嘿,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赚到了。啊呸,我还不是一样。我两世的初吻都没献出去,他这是买一送一了。 “你又在想什么?”燕铁衣语气又带上了无奈。 我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回答:“没有!”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对。要真没有事,应该表现得更平静一点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讪笑着看向燕铁衣,真没想什么,只是在想如何接吻而已。看出我的不好意思,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宠爱。 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以前,他用这种眼光看我的时候,我总是难受。总以为他跟哥哥一样。或许,我只是被自以为是蒙蔽了眼睛。我一面喜欢他,一面又不相信他喜欢我。老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悲情的角色。 这些天,我总觉得什么都不真实,一切美好得像一个肥皂泡泡,晶莹剔透却又空虚脆弱。生怕一睁眼,什么都恢复原状了。“燕大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真的想不明白。不问出来,我觉得我迟早会憋死。 见我突然沉默了下去,他皱了皱眉头。“小妮,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没自信呢?我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你改了很多。”他温柔地将我揽入怀里。“如果我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就不会一直拒绝你。想到你以前的心情我就心疼。你一向有勇气,这也是最打动我的地方。小妮,不要再怀疑了。我是喜欢你的。”语气里,是浓浓的自责。 其实,我也不是怪你,只是觉得太幸福了,幸福得害怕一切都是梦。着迷地看着他,呵呵,他说喜欢我的勇气?我却觉得自己总是忐忑又害怕,嗯,唯一的优点就是,闭着眼睛往前冲吧。不考虑结果,不在乎心痛,只想跟着他。 我轻轻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还是不好意思直接亲嘴巴。完了,我都快被这些古人的封建给传染了。 只见燕铁衣原本清亮的眸子突然变得深幽,他冷静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松手将我放开。朝我静静地笑着:“小妮,我们去吃饭吧。” 我的脸已经羞红。看着他被各种情绪充斥的眼眸,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在这种关系没定的情况下,对我有过份的举止。我不在乎这些,可他却帮我在乎。真是温柔的人。越了解他,我就越喜欢他。或者说,我就越爱他。对他的感情,我早已经超越了喜欢的程度。我一直都是爱着他的。笑嘻嘻地看着他,觉得他肯定明白我的心思。你看,他的表情好柔和。除了我一直看惯的宠溺外,还有浓浓的深情。我为什么要怀疑他的感情呢?他从未对女孩子有过这样的表情与举止,所以,不怪他,只是我自己太笨。 看着我,燕铁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牵起了我的手,向门外走去。嗯,应该是去吃饭吧!紧紧地回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手里的温度,我突然觉得不再彷徨。我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我要爱他,永远爱着他。 99、小妮,等我三个月 我不知道哥哥后来与燕铁衣去商量了什么。他们说,这种事女孩子家用不着管的。其实,我也不爱管这事儿。上次,熊小佳跟我说这里的婚俗时,我就已经听晕了。麻烦,用这两个字形容肯定没错。 呆了两三天,燕铁衣就要走了。我眼泪花花地看着他,不用掩饰自己的感情,直接表达不舍虽然很好。可是,真的好舍不得!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倒是燕铁衣安慰我:“小妮,别难过。等燕大哥把事情全部准备好后,三个月后来向你提亲。本来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可我太久没回去了,社里的公务积累得太多。” 勉强自己绽开笑容:“嗯,我知道了。”我扯了扯他的衣角,我恨不得拿绳子把自个儿栓在他身边。 倒是燕铁衣一把牵住我的手:“小丫头,还伤心吗?” 是啊!我怕他被别的女人拐跑了。不过,呃,三个月时间,短了些。弹剑楼里全是男人嘛!想蹿个母蚊子都难。想到这里,我自己也笑了。无聊死了,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我期盼地看着他,“你要给我写信哦!”你以前都没写过的,连个口信都不传给我。 看着我哀怨的眼神,燕铁衣忍不住笑意,“好!” 我想了想,“但我不写信给你!”哼,每次你的事都是陶大叔偷偷告诉我的。我也要摆谱。 他笑着问:“为什么呢?” 我一翘鼻子:“我要保持矜持!”这个理由真是荒谬,纯粹是报复来着。 燕铁衣哈哈大笑:“好!你喜欢就行。” 想想又不对,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都不会要求,一定要让我写给你吗?”不会吧,我说什么你都同意? 摸着我的脑袋:“那你到底想不想写?”燕铁衣眼睛里全是温柔与宠溺。 “当然想啦!”我没劲了。一点都不配合,我不就想打情骂俏一番的。算了算了,我肚子里的小九九哪次不是被他一眼就看穿。突然想起来,他马上要走了,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我继续哀怨地看着他:“你别忘记我了。” “你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常常都会奇怪,你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燕铁衣敲敲我的头。我顿时醒悟,原来是这样,他才常常弹我的脑袋。 退后三步,我警惕地看着他。“你不要再敲了,我本来就不聪明,被你敲多了会越来越傻的。”我就说每次他弹了我之后,我都半天回不过神来。原来思路全被他打断了。 “谁说你不聪明来着。”燕铁衣叹了口气,把我拉了回来。“可是你的聪明劲儿都不是用在这上面。” 茫然地看着他,没用在哪个上面啊? 看着我,他突地笑了:“算了,反正你以后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啊?我哀怨极了,“燕大哥,你说话不要不清不楚行吗?我怎么都听不懂的。” 望着我,他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温柔。“这些日子,你不要乱跑。你们兄妹好些日子没相聚了,你也该多陪陪震宁。” 我点点头。乖乖地陪了他一天,第二天与大伙儿一起送他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没好意思做什么过份的举动。他总还是个领导,多少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只是,我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觉得心都要跟他一起飞了。好夸张,以前差不多一年没见他,我也没想成这样啊。怎么现在 爱上燕铁衣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29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29部分阅读 得一刻都不想离开他。完了完了,我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女大不中留”。 转头突然看到我哥有些担忧的神色。我突然觉得如梦初醒。抿唇轻笑,再缠下去,我看他真的要头疼了。见我缓过劲来了,燕铁衣的神色也轻松了。他骑上马的时候,我微笑着向他告别。下次见你,是不是代表我一辈子都不用离开你了。嗯,越来越期待那一天了。 回家后,我哥见我表情竟然开朗了起来,有些好奇:“小妮,你……” 我一把挽住他的手:“哥哥,这段日子我是用来陪你的,没空想燕大哥了。”这个马屁拍得,我哥笑得快找不着北了。 天哪,说是用来陪我哥的,哪知道全是被他抓着做衣服、订首饰。见我满柜子的素色衣服,我哥怒了,给我整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过来。然后首饰怎么贵重怎么来。我知道这些年我家里赚的钱不少,可也不能这么花吧。我试着阻止他的疯狂行为,结果他压根当成了耳旁风。说什么嫁妆是不能省的。 我最后要求,一定要花钱也行,你千万别乱来。首饰贵重可以,别太艳俗。衣服布料好我能接受,不要大红大紫。我哥想了想,考虑到回头我可能会压箱子底,彻底无视,便也同意了。 一个月时间,我哥都在忙在准备嫁妆。听他说,还没弄完。我彻底不管了,徐大婶早就被我一封家书给召过来了。本来我是想好好陪陪她,外加撒撒娇的。哪知道她来了我就后悔了,我应该让她晚些来的。天啊!我的麻烦更多了,像什么保养之类的,她从头到脚给我做全套。燕铁衣不是教了我一套法门吗?一个多月也没什么成就来着,倒是天天不管如何累,第二天都能容光焕发的。估计时间长了,偶也要得道成仙了吧。就说当年我傍大腿的决定英明吧。 话说,这些日子来,我渐渐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最后,一头埋在床里,任徐大婶如何吼着让我去洗美容澡都不肯起来。天哪,我怎么可以这么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燕铁衣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的?我能回忆得起来,便是他在江家生气地问我,为什么帮他做决定。呃,我以为,他只是生气我自作主张。这个时候想起来,似乎他更生气的是我把他往外推。 好吧,这件事算是我的误会好了。可到后来遇上朱世雄后。他又是向姜宜介绍我是他的朋友,又是帮我揉手,又是跟我骑在同一匹马上,我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来着?当时情况叠出。我见姜宜那副怀疑的模样,就想着如何分散他的注意力。骑一匹马上时,我晕得半死,根本没想太多。唯一觉得庆幸的是,被他抓着手时,我保持着一副占便宜的心态。啧啧,你瞧我这是什么人来着。我应该是被占便宜的那个人,怎么老想揩燕铁衣的油来着。 尤其是想到朱世雄祝贺我们时,我还恨恨地盯着朱大胡子,嫌他乱说话。想到当时燕铁衣的脸色,我忍不住闷闷地笑了。难怪他后来说,他已经死心了,要跟我把话说清楚。他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我还一个劲地钻牛角尖。 可这能怪我吗?我想都没想过他会喜欢我啊!他从来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啊。呃,我有些不厚道地说,我这算不算扳回一城啊。竟然让这种内敛的人跟我表白。哈哈,功德无量啊。 徐大婶一把将我从床上抓起来直接给扔到准备好的澡桶里。看着她的脸色我又慢半拍地发现,她已经站在我床头好久了。见她用一副无法理喻的神情看着我,我也好无奈。我这不是想问题吗?你用不着当我是神经病。 陶大叔最近倒真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一次,他不小心说漏口,把我气得差点要跟他决斗。我说燕铁衣当时怎么知道我挑人家赌场的事情,原来都是这个大j细说的。他竟然在燕铁衣送我与骆志昂到莫阳的时候便开始偷偷往楚角岭传消息。我好鄙视他,有你这么公报私仇,不对,假公济私的吗? 陶大叔不以为忤,反而拍拍我的脑袋:“小妮啊!我早就觉得魁首对你不一样。怎么样?陶大叔厉害吧。”我无语地看着他。你对我哥摆的那副扑克脸呢?我若有相机,一定把你这个时候的脸拍下来给我哥看。免得他总以为你方正得像包公,就差往你头上贴个月亮了。 “小妮,你真该感谢我的。”陶大叔明显没看到我眼里的怨气,自吹自擂得都快煞不住车了。“若不是我一直替你鸿雁传书,让你利用我没事就往楚角岭跑,你以为就震宁能让你去吗?大叔还不信了,我家这么好的丫头,魁首会看不中。若不是我没有儿子,我一定把你拐回来当我的媳妇。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着听着,我突然感动了。挽着陶大叔的手,别说,这个可爱的老人家还真是功不可没。一次次被我抓着说燕铁衣的事,还帮我传消息过去。啊!我说燕铁衣为什么从来不跟我写信。他用得着写吗?已经有人全部告诉他了。 “陶大叔,你对小妮这么好。小妮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人老了,就怕别人嫌弃。陶大叔放心好了,即使你以后老年痴呆得找不着回家的路,帕金森症让你抖得拿不起兵器,我一样会好好照顾你的。当然,这些话我全留在肚子里。 陶大叔被我的讨好逗得脸上笑成一朵花。“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最得人心。真不愧我这么多年来费心费力帮你创造机会。” 我点头称是,你确实辛苦了。可惜我也没什么好孝敬你的。想了想,晚上做了一顿好菜给他们吃。这一餐把我哥、陶大叔与徐大婶吃得够呛,直说好材料让我给糟蹋了。我尝了尝,也忍不住吐自己的槽。能把一桌子极品材料做得跟个家常菜一样,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不过,我好歹也没烧成黑炭嘛!谁让他们都吃刁了嘴。呃,其实我也一样。晚上,我乖乖地让厨子准备宵夜送到大伙的房里去。我自己都饿了,我相信他们更饿。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哦!明天,番外就会放出来,依然是老时间,晚上8点。请大家擦亮双眼,提起精神,准备喷血吧。 ps:为了迎接番外,正文暂时停更。 100、新婚·番外上 展恋雪/文 杨语妮从来不知道古代婚礼的繁文缛节这么复杂,她还以为作为江湖儿女的一份子,可以多少省略了些呢,不过,她明显是忽略了件事…… 先不说青龙社上下对于他们魁首的“终身大事”是何等的期盼和热情,光自个儿的哥哥就恨不能多长几只手出来好张罗自己老妹的婚礼。 一番混乱后,独自坐在床上的杨语妮静静地坐着,其实心中紧张万分,脑中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的同时,还在努力回放着自己前世在网上看到过的片子中的情节,哦,那个,那些动作……自己真的做的出来吗?会不会将他吓跑啊! 错了,怎么自个儿竟然是在考虑这个事情啊……明明是在考虑待会怎么面对他的嘛…… 话说,自己是女孩子的,应该……大概……不需要自己主动吧…… 杨语妮没注意,自己都快将礼服下摆拧烂了! 忽然,一双大手包裹住了那肆虐自己衣摆的纤手,那熟悉的温暖让杨语妮莫名的心中平静了下来。 盖头被挑开,小妮抬头,依然是熟悉的那双眼,那双温和清澈的仿佛什么都可以看透的眼,也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撞进了自己心灵深处的眼! 燕铁衣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小人儿,看着她紧张的搅着衣摆的样子真的好有趣,曾几何时,自己看到的那个小小的女孩子一点点地长大,当她对他说很早以前就爱上自己的时候,那时自己内心的震撼还真是……无法言喻,可是,无可否认,自己并没有排斥,很奇怪呢,从来不喜欢被粘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容忍另一个身影在自己身旁跟随的呢?不是自己的那两个粗鲁的侍卫,而是一个总是淡淡跟在自己身侧、总是努力想帮忙而不求回报的身影,尽管总是没有帮上,有时还帮了点倒忙,不过,自己还是感激她的,犹记得在大悠河畔临波轩时,自己的酷厉似乎吓到了她,那个时候,心中闪过的,是一丝歉疚,如果有可能,真的不想让她看到那些血腥残酷的一面呢,不过,她却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善解人意,很多时候,他知道,她,真的很了解他,比跟随自己很久了的贴身侍卫都了解,她,真的很聪慧! 自己眼前的小小妮子一点点的变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在为谁而变,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畔有些自卑的身影,蜕变的自信绚烂,光彩夺目,也是第一次,自己,开始看向她的目光不再一样,一直以为自己是把她当做妹妹的,直到听到她的表白,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对她似乎不是那么单纯的当做妹妹,也许,真的可以如她所言,给彼此一个机会吧?自己是这样决定的…… 变的自信而真实起来的她,让自己有些炫目,她的很多观点竟然让自己有种惊喜的感觉,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缘分这一说吗?赐给了自己一个如此与自己心灵契合的女孩子,并且在很小的时候就守在自己身边,我该感谢她一直把心给了自己的吧,有时候觉得,这么多年,自己有些亏欠她呢,那么,既然今天如愿的娶到了她,就,好好珍惜她吧! 燕铁衣温柔的笑看着脸色有些羞红的小妮,今天的她格外漂亮,那双灵澈的双眸被礼服的颜色熏得映衬出一丝娇艳的色彩,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心事从来藏不住的吗?从她那会说话的眼睛中统统都透露了出来。 有些好笑的不知道这妮子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竟然目光躲闪起他来,害羞吗?虽然有点,但是更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这妮子到底又想到什么了啊…… 完了完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杨语妮有些惊慌了起来,看到他的眼睛,就有种自己的想法全透明了的感觉,赶紧躲闪开来,唔……他不会看出来自己在yy他吧…… 有些惊慌失措的杨语妮虽然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也有些期待,可是,更多的是无措,该怎么办? 燕铁衣轻轻伸手帮她将凤冠小心取下,搁在一旁的桌上,并没有急着去拿那两杯合卺酒,而是转身回来,轻轻的帮小妮按摩头顶以及太阳|岤,温柔地笑道:“累坏了吧,凤冠,应该很重吧。” 杨语妮抬眼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心中的幸福荡漾开来,只是轻轻点头,轻声道:“谢谢燕大哥。” 燕铁衣轻笑道:“还跟我谢什么,还有,你不应该改口了吗?” 杨语妮脸红了,眨了眨眼,有些试探意味地轻道:“相公……” 燕铁衣温柔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只是仿佛专心地给她按摩着。 杨语妮轻声的道:“可我,还是习惯叫你燕大哥呢!”大概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轻轻的伸手握住燕铁衣的手,拉到胸前,微微地合上双手,仿佛是在祈祷般,抬头看着燕铁衣,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燕铁衣微微一笑,并没有抽回手,顺势坐到了她身旁才反手反握着她的手,眼中询问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燕铁衣看到小妮微微半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小小的脸红的像煮熟了的鸡蛋,轻轻颤抖的身体都说明了她在紧张,不过紧张什么,就有待商榷了,呵呵,这丫头,还是这么有趣啊。 忽然,小妮似乎是决定了什么,抬起头来,睁开眼睛,身体也镇定了下来,认真的看着自己,轻轻的,向自己靠来…… 燕铁衣看着靠向自己的小妮子,很自然地温柔搂住她。很是意外的,小妮子竟然伸手环住自己的腰,紧紧地回抱,然后,竟然抬头看着自己……吻了上来! 虽然燕铁衣很讶异小妮的主动,但是……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这妮子,难道不觉得,这样的情况下,还瞪大了自己那双大眼睛是很煞风景的吗? 无奈的笑意爬上双眸,燕铁衣轻轻伸出一只手温柔的遮住小妮的双眼,另一只手更紧的将她拉近自己怀里“反客为主”。 小妮,这种事,男人主动才合理吧,呵呵! 舌头深入那小巧的口中带动那香舌一起共舞,小妮的生涩让燕铁衣心中更是温柔,这个妮子啊,明明什么都不懂,竟然主动来诱惑自己?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吧…… 感觉小妮的身体越来越软,燕铁衣才放开了她,看着她有些红肿娇艳的唇,忽然有种再上去尝尝的冲动,呵呵,不过她的眼神中有些迷离了,很有趣啊,怎么不知道,这丫头那大胆的举动下,掩饰的其实是紧张呢,但是,自己就是想知道,一会真正开始,这丫头会不会害羞的晕倒……呵呵! 还是缓和下的好,燕铁衣笑了笑,放开她,才拿起那两杯合卺酒,递给小妮轻道:“小妮,别忘了,合卺酒还没有喝呢。” 杨语妮脸色烧得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酒杯,看着燕铁衣眼中的笑意,想起刚才的吻,忽然觉得自己再次快熟了,再次证明,燕铁衣绝对绝对不是表面那么单纯,呜……大概只有自己这个大傻瓜会认为他什么都不懂吧,真是,傻瓜!糗死了,刚才自己主动了,偷看了看,他好像很开心呢……无意中娱乐了他吗? 杨语妮什么反应都表露在了那双眼中,让燕铁衣开心不已,这妮子,心中的想法,真是,总是可以让自己开怀啊! 怎么喝合卺酒这点还是不需要燕铁衣来教的,杨语妮手臂与燕铁衣手臂交缠而过,彼此贴近喝着杯中的酒,几乎贴上去的脸颊再次熏红了她的脸,近看燕铁衣的脸颊,她忽然有丝感叹,燕铁衣的皮肤,惊人的好呢,那如同细瓷的肌肤,让她羡慕不已,长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经历了那么多风雨的洗礼,还会保持的这么好的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呐! 燕铁衣好笑的看着这妮子再次发起了呆,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眼神中的羡慕和迷茫让他好想大笑,无奈的将两人手中的酒杯拿走放好,轻轻将她抱到床上,脱去两人的鞋袜,放下床帐…… 看着完全忘了反应的小妮子,燕铁衣忽然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这迷糊的小妮子现在这副样子,感觉好像可以任人采摘的样子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回过神呢?呵呵~ 轻轻地去解她衣襟上的扣子,然后一点点也不惊动她,轻柔地开始除去她的礼服,果然吗?还是没有反应啊!呵呵,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不一会,还没有回神的杨语妮上半身已经基本空了,留在上面的,只剩下了一只小肚兜,春光暴露在燕铁衣面前,让性子本清冷的燕铁衣也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这妮子,还真是越来越诱人了啊…… 如果这个时候杨语妮还感觉不到不对了也就太迷糊了点。因为,她感觉的到,一只炙热的大手游弋在自己身体上,偶尔直接接触肌肤,四处点火,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热了起来…… 眨了眨眼,回神的杨语妮有些迷惑的看向一旁半支着身子的燕铁衣,看到那双笑意莹然的眼中,似乎有着一些平日里不一样的东西。 “哦,燕……燕大哥!”杨语妮轻轻地道,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怎么感觉那么的有魅力了呢?是因为换下了那身常年的紫袍吗?一袭红衫反衬出了他另一番味道,好像……很美味?!呸~自己咋像个色狼…… 说到色狼,她忽然发觉自己身上……有些凉飕飕?轻轻低头,然后脸颊瞬间红透了,错了,这次是连脖子和耳朵也红透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想惊叫,但是,燕铁衣却忽然俯身吻住了那张诱惑的小嘴,同时两只手上去加快了点动作。 “呜……”杨语妮有些惊喘,口中的空气快被掠夺光了,同时感觉到燕铁衣的大手在自己敏感的身体上抚过,带起阵阵酥麻。 燕铁衣放开她的唇,转而贴上她的耳际,轻笑着柔声道:“小妮,惊慌什么呢?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杨语妮本来刚想说话,却被他在自己耳朵上呵出来的热气熏上自己的耳朵,顿时感觉自己脸上到脖子上的汗毛全部竖立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了上来,身体有些微僵却又无力感同时袭来,这矛盾感伴随着那阵阵酥麻几乎快席卷了她的理智…… 燕铁衣有趣的看着她的反应,有生以来,第一次,那娃娃脸上勾起了一丝不一样的笑容,淡淡的,在杨语妮的眼前惊讶的绽放,带着一丝邪意和不羁,这个时候的燕铁衣,让她有些惊愣了下,瞬间记忆在了脑海深处,本能的,她,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再见识到他的这一面,这是属于自己独有的,所以,要守住就要……不惜一切! 哼哼~自己怎么说前世也是一个现代女性,腐女一枚,就算没有实践经验,可网络帝是强大滴,咱怎么也输人不输阵,不可以输给一个“古人”,哼哼! 打定主意的杨语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给自己打气的光芒,让燕铁衣在一旁看的是哭笑不得,她又在这个时候想到什么了啊…… 杨语妮看了看燕铁衣,忽然一把主动抱住燕铁衣一翻,将燕铁衣压倒……然后淘气的笑笑,反吻上燕铁衣的唇,然后,开始去同样解燕铁衣身上的衣服,只不过……她有些忙中出错,慌乱中不知怎么的,怎么也解不开,顿时有些大囧了,而且这迷糊的妮子还没有发现,她因为人在上面趴在,导致燕铁衣更轻松地将她的肚兜也给解了,现在的她,可是上身完全赤/裸的暴露在了燕铁衣面前!这“反攻计划”,貌似一开始她就没占上风…… 怎么这礼服这么麻烦啊,裹这么多干嘛!杨语妮有些怨念地想道,却没有防备,将这话给下意识里说出了口…… “噗嗤……”燕铁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口,这妮子……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大家看得开心吗? 赶紧标明,是展童鞋写的。我可是很纯洁的。 话说,这是纪念100章而特地放出的。咱写文第一次写到100啊!不容易啊。 101、骆二少又出现了 这天,来了一个访客。我僵在我家会客厅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谁来帮我把他给轰出去。没错,访客就是骆志昂。我眼带挑剔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最后发现,除了发现这小子长得更俊了外,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小妮,我们有一年多未见了吧?”骆志昂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 见他没像之前厚着脸皮非往上缠,反而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老给脸色了。微微一笑:“是好久不见了。见你的样子,想必这些时日过得不错。”言下之意是,你老先生没有我不一样潇洒得很。 骆志昂轻轻地笑着:“小妮,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有趣。” 有趣吗?我没觉得,我只知道,现在不光是我瞪他了,就连四周的下人都在瞪他。其实如果不是他老缠着我,我还是挺欣赏这种类型的男人。敢作敢当,喜欢就去追。不怕失败,也不怕难堪。可前提是,被追的那个倒霉催的女人必须不是我才行。 “你来这里仅仅是来探望我的?”我狐疑地看着他,老觉得他这次来得目的不简单。难道你跟我一样,没事就缠人一段时间,然后再消失一段时间吗? “嗯,听说了杨姑娘的未来喜讯后,我是赶来送礼的。”骆志昂笑容平静无波。 转了转眼珠子,不可能。不是我这人喜欢抬高自己,也不是我虚荣心强。可是,他当初那么死跟在我后面,怎么可能送上门来找虐受?物有反常必为妖。这个家伙,绝对有阴谋。我才订亲而已,送什么破礼啊!这个理由太低级了吧。 绽开笑容:“你真是客气了。那些礼物清单交给我哥就行了,我从来不管这些事,也插不上手的。”既然你真的要送礼,我便坚决笑纳。反正嫁妆多了去了,有你这点也不算什么。 “骆公子当真客气。小妮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庆幸。”听到我哥的声音,我第一次觉得,他的嗓子真有磁性啊!哥哥,你怎么不去当dj啊! 骆志昂笑容不变:“杨大哥夸奖。这是志昂的心意。”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老哥脸上的笑容也很完美:“骆公子,已近午时,不如留下用餐?”我忍不住瞟了他一眼,你让骆志昂留下来吃饭干什么?可一想到,他从来在礼数上不愿意落人口实,也就释然。再说,骆志昂再有想法,他也是大森府的公子爷。咱们怠慢了也确实不好。 这顿饭虽然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却惊讶地发现,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骆志昂仿佛真的忘记了以前曾做过什么,从头到尾竟然给我摆出一副君子相。不可能啊!他脑袋被雷劈了?怎么突然那根筋扭过来了?算了算了,我管你那么多。今天,我还要跟燕铁衣写信呢!吃完饭,你就放心地滚吧。 骆志昂送完礼后,真的走了。虽然没走远,还在莫阳城里。可我家老哥脸色却非常难看。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朝我笑笑,摇摇头没吭声。 既然是摇头,应该就没事吧。我懒得花心思在骆志昂身上,坚持写我的情书。内容我从来就没定在风花雪月上。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骆志昂到来的事,呃,要不要告诉燕铁衣呢?想了想,切,就算我不说,陶大叔不晓得说啊!我还是自己讲比较好。 至于燕铁衣的信,跟他的人一样,淡淡的。除了问候外,都是对我提出的一些问题解答。哦,你们都不知道,我为了找话题,让他回信长一些,都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了。我就差没跟他说,天方地圆是错的,咱们是围着太阳转的。好吧,这样说是过份了些。 说起来,这些日子社里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铁手佟双青的父亲佟云山是江陵大首脑李明手下的司帐,总管整个江陵堂口的银钱帐项,因为讨了个风尘出身的二房,开销奇大,佟云山的薪俸不够开支,就拿着堂口的钱往里垫。后来被李明发觉,申斥了一顿之后调了他的差事,亏空的九千两银子也由李明自己掏腰包赔了。本来这件事凑合着过去也就算了,哪知风声传到了阴负咎耳中。阴大叔大发雷霆,把佟云山押回到楚角岭,坚持依律惩治。李明赶到求情,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听说屠大叔去游说,也碰了一鼻子灰。后来,佟云山被痛苔二十藤鞭又拘禁了几个月。 这是我出门之前发生的事情。当时我见佟双青脸色越发阴沉,向来温和的眼里充满了怨毒。他是个孝子没错,可你父亲是做错了事情才会接受惩罚。他为什么不换个角度,从青龙社的角度想想呢!等我回家后后,佟云山刑满了,佟双青将他父亲接过后,竟然直接消失了。在他走了没多久,我们发现,他父亲那个二房竟然死在家里。死因像是自杀。我觉得有些不安,不可能的,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按说他的父亲贪了社里的银两,虽然阴大叔非要把他父亲打一顿板子以视正听的做法有些古板外,也不没做错。如果个个都像他父亲这样,青龙社还不得亏空啊。哪个公司能禁得这样败家啊! 燕铁衣在回信里说,人有时候很自私,容易被情感蒙蔽理智。其实,真的是这么回事。佟双青只觉得自己委屈,却不知道他父亲的行为带来了多坏的影响。可他就这么消失了,会不会以后有什么隐患啊?燕铁衣说,咱们不能为了以后的平稳,轻易地抹杀别人生存的权利。知道归知道,可心里总不安啊。佟双青是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若我哥不是因为我,谁能当上铁手级大头领还不一样呢! 越是这样的人,作j犯科起来越可怕。没看到每次给社里打击的人都是既隐忍又有大智慧的。像双蛇教那种角色,只能送来当炮灰。可是,咱又不米国,就像燕铁衣说的,总不可能因为一点点怀疑,就追杀别人,定个反人类罪之类的。既然他脱离了青龙社,那么我们也不必对他有什么留情的。若是他胆敢侵犯我们,以后自然会受到来自青龙社的打击。就当我是杞人忧天好了。 至于骆志昂的事情,燕铁衣在回信中语气仍然是淡淡的。直说,让我好好呆在家里。怎么着?难道骆志昂还敢当着青龙社的面,把我掳走啊!我就不信,他有这个胆量。再说了,我又不是吃素的。他想抓我,我不会反抗啊!话说,他真的不会吃醋呢!噢,没劲。 这天,我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独自一人在街上逛逛。唉,都快被徐大婶折腾死了。订个亲而已,又不是嫁人,我弄得这么漂亮给谁看啊!再说了,我的长相摆在这里,再收拾,也不能变成嫦娥。 黄小芳又被我带出来了。我把她扔在她爷爷那里,便一个人在河旁坐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玩着笛子,硬是没敢吹。生怕吹出朵桃花来。可是,心情真的很好嘛! 突然,听到耳后传来“嗤”的声音。头一偏,准确地将射来的东西握在手里。听风速就知道这个暗器并不急,仿佛是有人故意扔给我的。抓在手中一看,竟然是个骰子。呃,好久没摸这个玩意了。心中顿时升起不妙的感觉。转头一看,天,果然是骆志昂。 皱着眉头地看着他。他不是已经有十天没见了吗?怎么知道我出来的?见他闲闲在站在一棵树下,手中也把玩着几个骰子。“小妮,难得今天天气晴好,我们来赌一把吧。” 眨着眼睛看向他,天气好跟赌有什么关系吗?看着手中的骰子,我突然也升起了怀念。当初,为了跟燕铁衣闹别扭,我非要向冷大姐学这门技术。却在大闹赌场被我哥罚跪后,再也不碰了。当时,我是为了分散自己的心思,所以跟骆志昂也闹得不可开交。一年后,再次摸到骰子凹凸不平的点子,我也觉得心情不错起来。“赌就赌。不过我好久没碰了,你得先让我熟悉一下。” 能有机会与骆志昂好好谈谈也好,他这么不动声色的,总让我觉得心里毛毛的。仔细地熟悉着骰子的手感,接过骆志昂扔过来的骰筒,我骨碌碌地摇晃着。哈哈,赌神风采也不过如此吧。 熟悉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这些日子,功力逐渐进步,对骰子的控制也越发轻松了。很快,我找到了感觉。轻轻地将骰筒扣在石桌上,笑着看向骆志昂:“是大还是小?” 他嘴边的那丝笑意轻松又闲适:“大!” 将骰筒揭开,哈哈,果然如此。我向他再要了一个骰子。重新摇晃后,抬手一请。继续。 骆志昂依然笑着:“大!” 我微皱眉头,这次,我只有5成的机率听出。他却一点都不犹豫。揭开一看,果然是大。 再伸手,他扔来第三个骰子。我晃得又急又快,再次将骰筒扣下。 骆志昂毫不在意地说,“还是大!” 讶然地看着他,我只有两成的把握。可他却仍然这么肯定?揭开一开,他又说中了。 有些不服气了,要来第四颗骰子。我一阵乱摇。扣下时,心中哀叹,完了,这次一点都没听出来。 骆志昂深深地盯着我,“这次是小!” 我正要揭开,他却阻止了我。“小妮,我们赌一赌吧。如果我猜中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微笑着直接去揭,神经病,为这件事跟你赌骰子玩,我又不是小学生。骆志昂眼眸闪动,屈指向我手背弹来。我翻拳反点他的脉门。骆志昂嘴边溢出一丝笑意。手势再变,竟然直接朝我抓来。 我无奈了,这人明显是想耍流氓,只能回手一缩。 “小妮,这次,我本来是想直接将你劫走的。”骆志昂轻轻地揭开骰筒,里面的骰子组合出的数字竟然真的是小。 不过,让我惊讶的不是他赌术之精,而是他说的这句话。他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劫人。 他微笑着看着我:“可惜你哥哥好厉害,把你保护得滴水不漏。原以为,我应该注意的是燕铁衣,没想到杨震宁也有这么大的本事。小妮,你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真是失策。” 原来如此。难怪我哥那天会突然赶回来,脸色还难看无比。可是,你劫人是临时起意,还是大森府的意思? 骆志昂耸耸肩:“当然是我个人的想法,大森府的人我一个都没带来。只动用了情报,随时查看你的行踪。我又不是笨蛋,这件事肯定会触怒燕铁衣。与其扯上了双方的势力,还不如把事情变为两个男人之间的争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变成正文了。由于番中某些剧情过于激烈,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不宜继续,也不适合在剧情没彻底推动前放出。等大家调适好心情的时候,我会适时推出番中。请大家耐心等待。 ps:为了犒劳大家,先放一小段段出来。大家千万不要着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呜哇~”小妮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双腿想夹起来,可是却发现,根本已经让燕铁衣逗弄的全身无力了…… “呜……”小妮子有些羞怒的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燕铁衣,低头,一口咬上了燕铁衣的肩,只不过,她那力道,跟只幼猫没啥两样,根本没任何杀伤力…… 102、只能说抱歉 看着他,我又处于以前经常会有的无语状态。你抢我走有什么用啊?难不成我会因为失身喜欢你啊!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啊?话说,我哥是以什么方法知道的呢? 骆志昂笑了笑:“杨震宁其实也不知道我的计划,只是非常警觉地保护着你。打从我出现开始,就被青龙社盯得牢牢的。一连在莫阳呆了十天,我竟然连一丝机会都找不到。好不容易见你出来,我正准备动手,却发现你身后跟了不少人。我无奈地发现,整个城都戒严了。呵呵,杨震宁是故意让你落单,引我出手的。我要真的动手,不但连城都出不了,就是大森府也被牵连进来了。好不甘啊!不能动用大森府的力量,我只有一个人,果然还是太弱了。”他依然笑着,只是苦涩的味道越发浓重。 咦?是吗?我微微一怔,不过,他今天干什么跟我说这些啊? 将疑问提出来,骆志昂呵呵直笑:“当我听到你要嫁人的消息后,我在家一天都呆不下去。我以为,这些日子可以让我淡忘对你的思念,可没想到仍然失败了。没想太多,只是知道尽快赶到莫阳。真是太失策了,我不该引起杨震宁与燕铁衣的注意。若非如此,想必劫走你的把握会更大一些。”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眼神仿佛悲哀得想哭。 “骆志昂,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冲动了吗?”我看着他,闷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骆志昂静静地说:“小妮,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可是这个消息让我太震惊了。我一直认为,他不会喜欢上你的。我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无论我怎么挑衅,他都只是在一旁看着。所以,我才放心地让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因为我想尽快让自己强大,我想告诉你,除了燕铁衣,我也可以给你幸福的。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小妮,他那样伤你的心,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感情若真能说清楚理所当然,那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我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喜欢燕铁衣会历经很多很多的磨难,所以,之前我是害怕他的。躲着他,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如飞蛾扑火般,毫不后悔地去爱他。 看着骆志昂黯然伤神的样子,我哑口无言。看着他,我就觉得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心里很沉重,很悲哀,却无能为力。 骆志昂也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中的感情重得让我几乎无力去承受。 我无奈极了:“骆志昂,你一直都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要是我喜欢你,用不着你这样看,我直接跟你走了。 骆志昂苦笑:“我当然知道,你一直拒绝得很彻底。不然,也不会这样束手无策了。”他闭上眼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死心。小妮,或许你是我第一个真正动心的女孩吧。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可我忘不了你。”突然对他这种绝望的感觉好熟悉。不忍再打击他,我默默无语地坐在原地。他也没像以前那么老是抓着我吵啊闹啊,一直平静地坐着。快日落,我们也没再说一句话。谁说被爱是幸福,我只是觉得欠了骆志昂好多,却一辈子都还不起。我自私地想忘记,无法释怀。 骆志昂抬头看了看天,起身微欠:“明天,我会到府上拜访。小妮,回头见。”最后看了我一眼,他转身离去。一年没见,他的功夫又进步了。他的身形如轻烟般,眨眼便消失了。或许他真的可以如他所说,可以制止我,抓走我。可是,我却对他兴不起一点厌恶。以前,我也只是觉得他烦人,并非讨厌他。可你再来见我,又能如何?若是我,想必会躲得远远。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想必,这就是我跟骆志昂最大的不同。我虽然爱得深,却紧咬着牙,保持着最后一点尊严。 心情不好,我缓缓地往家里走。刚进屋才知道,我哥正铁青着脸坐在厅堂里等我。 还未等我开口。我哥便安慰我:“小妮,这个骆志昂确实不太像话。真是没想到,他还有点头脑。我会应付他的,从此以后,你不用再见他了。”唉,我哥是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此时,我要订亲的消息已经放出,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不但是杨家的事,更丢了燕铁衣与青龙社的脸。想必今天下午我们的对话,他都已经知道了吧。 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话。发现,我这个人对感情真是不善应付。骆志昂跟我死皮赖脸的,我理都懒理他。可一摆出那种受了委屈的脸,我却心有不忍。 突然间,好想燕铁衣。是不是有他在,我就不用这么头疼了?可是,他会不会生气啊?呃,我极少看到他生气,勃然大怒更是少之又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两个多月了,虽然经常鸿雁传书,稍解相思之情。不过,还是想他。 第二天,我彻底目瞪口呆了。走到厅堂里,竟然发现燕铁衣好整以暇地在这里坐着。看着他喝茶的悠闲模样,似乎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是真人还是蜡像? 爱上燕铁衣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0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0部分阅读 发呆了好一会儿,看到他依然坐在上面笑得温柔。我这才确定是真人。强抑住激动,有些颤抖地问:“你,你不是说三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来过来了?” 见我傻站在原地,燕铁衣起身将我牵过去,找个椅子让我坐好。“提亲事项准备得比较胜利,手头上的事也结束,所以,我便早些赶过来了。” 无意识地点点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都没在信里跟我说你提前赶来的事?”对对对,这就是我一直想问的。你要来,可以先跟我说呀!好吧,惊喜是很浪漫,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处于惊诧状态。 “可能书信还在途中吧。”他笑得若无其事。 “为什么我哥也没通知我?”不可能你到的事情,大伙儿都不知道来着。 “震宁也是今天早上知道的。”燕铁衣耐心地一一解释。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傻愣愣地看着他,我又一次觉得自己白日做梦了。 “小妮,你怎么还是一副回不了神的样子。”燕铁衣看我继续发呆,无奈极了。拿着自己的茶杯喂我喝了几口,我乖乖地张口咽下。几口热热的茶水下肚子,突然觉得呆滞的思绪这才恢复了活动。 看着他对我常常绽放的笑容,我左右瞅了瞅,“旁边有人吗?”还是不大放心,问了燕铁衣一句。 他有些奇怪:“没有。我让他们都退下了。” 没人就好!我一把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燕大哥,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啊!我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怀里。我还以为还要过半个月才能看到你。你就这么送上门来了,怎么让我忍得不揩油。 觉得他的胸膛在轻微地震动着,燕铁衣轻笑出声。我太开心了,摇头蹭了两下,之前也抱过好几回了,还是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燕铁衣,我越来越爱你了。以后,你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燕铁衣缓缓地将我的手扯下,把我按回椅子上。我笑嘻嘻地问:“那你为什么是一个人来的?”抱了他以后,果然觉得有真实感了。早知道,之前就该扑上去的。 “长牧随后会与其他人一起赶来。”燕铁衣微笑着说。“东西比较多,我不耐烦跟他们慢慢走,于是先行一步。” “呃,有很多东西吗?”听到连屠大叔都要赶来,我睁大了眼睛。不会吧,又不是搬家。 “嗯,长牧说,不能省。”他摇摇头,面色有些无奈。 “我不喜欢太夸张啊!觉得像摆阔炫富似的。婚姻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干嘛非要这么张扬啊!”我也有些不解。 燕铁衣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可长牧与空离他们说,这有关于青龙社的脸面,一定得听他们的。” 好吧好吧,他们高兴就行了。反正我也没操什么心来着。 “魁首,小姐,骆公子求见!”我们正聊得开心,突然听到下人来报。刚刚还兴奋雀跃的心情一下子便被打消了一半。觉得挂不住脸上的笑了,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真的不想再看到骆志昂,我觉得他现在就是我的债主。燕铁衣看了我一眼,含笑对着下人说:“有请!” 骆志昂出现时,见燕铁衣竟然坐在厅堂,眼里的神色复杂难明,脸上却维持客套的笑容:“我说今天阳光为何特别明媚,原来大当家竟然到了。” 燕铁衣笑着点头:“多日未见骆公子,没想到竟在此有缘相聚。”随即请骆志昂上座,并吩咐下人上茶。 我好想瞪骆志昂。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见到燕铁衣的,你干嘛跑来当个超级菲利浦啊!有这种发光发热的热情,你为何不去支援灾区!可是刚刚瞪向他,却又忍不住把头扭过去。他一直盯着我,不顾什么场合,也不顾自己的脸面,虽然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却一直紧紧地盯着我。不由地再次被他的悲哀感染了,我咬了咬下唇,别过头去。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沉默了。我祈求地看向燕铁衣依然带笑的脸,告诉他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回房去。我的心意早已定,我不想用这个事情再次去伤骆志昂的心,可我又不能以身相许来弥补我的愧疚。与其我夹缠在中间,不如你跟他说好不好? 看明白了我的意思,燕铁衣笑意更深了。微微点头,同意我的离去。我站起身向骆志昂施礼:“骆公子,我身有不适,先且退下,失礼之处,还望谅解。” 骆志昂依然瞬都不瞬地看着我,眼里的爱恋与悲哀让我心头一紧。我僵了僵,歉意地向他一笑,对不起,我的心不在你身上。让你难受,我很抱歉,却无能为力。 燕铁衣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妮,去吧。呆会儿我再去看你。”我没再看骆志昂,转头向他一笑。见他脸上的神情温柔至极,呵呵,我最喜欢这样子的他。不好意思,麻烦扔给你了。我没再留恋,转身走了出去。 没去偷听,也不关心他们说什么。只是突然有种很轻松的感觉。呵呵,有人可以依靠真好。我就不用一个人彷徨了。原来,爱人可以带来这种安全感啊。坐在房里,我静静地等待着。 骆志昂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哥哥中午回来时,我看他的神色已经舒缓了好多。难道骆志昂给了老哥很大的压力吗?可他老不告诉我,我连忙都帮不上。燕铁衣在我家吃了午饭后,便陪着我在城里一阵乱逛。郁闷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心情顿时好多了。 最让我惊喜的是,他竟然掏出了一个玉镯。没有很华丽的花纹,也没有像熊小佳定亲的玉镯那样有什么龙呀凤呀之类的。可玉色通澈,竟然是玻璃种的紫色翡翠。只见玉镯光泽温润,浓艳的紫色非常纯正,看起来雍容大度。我知道,这种颜色的翡翠很难找,这种帝王紫是属于理论级翡翠。看着他身上的紫衣,我笑得好灿烂。快乐地让他帮我把玉镯套在腕上,原来他知道我只喜欢镯子,当时我只是很感兴趣地听了听,却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笑着主动挽着他,快乐地继续逛街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本来有一段时间我是想让杨小妹跟着二少的。她若真的跟骆志昂,同样也能幸福。骆志昂的优点不少,缺点虽然很明显,但对杨小妹向来是坦露真心,从不隐瞒的。而且,他的潜力也很大。只要再给他些时间,他就能更加出众。 可是燕老大太厉害了,我的节奏反而被他一点点地控制住。结果,骆二少不由自主地被炮灰了。呃,有点心疼他。 103、一起去求药 这个,以前看到其他江湖儿女貌似连亲都没订,连成亲过程都省了的。为什么到了我,就这么麻烦啊!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我无语地被大伙儿一拖这里,一拖那里。听着很多人夸我变漂亮了,温柔了,稳重了,端庄了,我只是一概笑着。人家徐大婶抓着我泡了三个月的澡,我皮肤能不好吗? 原本觉得有些羞涩的心情,被麻烦的程序变成麻木了。抬头一看,见燕铁衣与我哥坐在高堂上,呃,我怎么觉得好搞笑。之前还觉得有些头疼的,这会儿,我只想笑。 不行了,我快憋不住笑了。一见燕铁衣跟我哥哥扯什么写立婚书、缴纳聘财、问名、纳吉的事,我就好想笑。幸好幸好,我们家不只是商家大户,是江湖人家。至于那些更麻烦的礼数,也是能省则省,没有纯粹按规矩来。 见我神色奇怪,上面的两个男人同时瞥了我一眼。我哥眼里是警告,燕铁衣眼里是无奈。借着袖口长,我用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得我眉头微皱,这才把笑意给憋回去。不能笑,这里还有好多人在呢,属于非常正式的场合。我不能丢脸。 最后,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商定好了。两人在称呼上卡住了。我这回掐大腿都忍不住笑了,狠狠地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痛得泪花点点。噢,再继续下去,我都要被迫咬舌自尽了。 两人又同时瞪了我一眼,最后决定,还是称呼原来的吧。一个喊震宁,一个喊燕大哥。呃,话说,如果按规矩来。他们一个得喊大舅哥,一个得喊妹夫了。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舌头,都尝到铁锈味了。不行,还是想笑。我又跟不是自己的肉一样,同时猛掐了自己一把。拜托,你们放我回房吧。舌头与大腿都好痛啊! 好不容易忍住全场,总算是没失礼。我回房了。抱着徐大婶,我笑得浑身酸软。别人订亲是温馨外加激动,换成我,却变成喜剧了。徐大婶莫名其妙,直说我这孩子中邪了。就当我中邪好了,哈哈,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哎哟,不行,我又想笑了。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得我捂住嘴巴噢噢直叫。 晚上,我看着满桌的好菜惨兮兮地吃不下去。坐在燕铁衣旁边,我得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能显露出痛苦。咱怎么说也是他的未婚妻了,不能给他丢面子。可是,看着他夹给我的菜,心里却狂哭,舌头好痛啊!被掐的大腿也乌青乌青的胀痛。 燕铁衣瞟了我一眼,轻声说:“活该!”我面带微笑,眼神却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都不心疼我的。 转头去看我哥。他又给我碗里夹了一堆菜,笑眯眯地说:“小妮,怎么不吃啊?”我婉约地把脑袋低下,这年头,男人都得罪不起。不就看了一会儿笑话吗,至于嘛! 碗里的菜,我实在是吃不下,就喝一碗燕铁衣帮我倒的汤。晚上,我哥直接端来一碗黑呼呼的中药,说是消炎去肿,专治虚火上升的。我差点要抱头痛哭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我哥敲着脑袋,强逼着当场给喝下去。然后扔下一个小盒药膏,说是燕铁衣让他带过来的。呃,果然掐大腿的事情让他给看见了。幸好幸好,我哥还知道给我带碗青菜粥来。不然,我真得饿死了。 总算事情告一段落了。第二天,见屠大叔也轻闲下来,我抓着他要过招。话说,我现在身份不同了,他多少也得顾些我的面子吧。可这老人家硬是不讲究我这些,把我又打得抱头鼠蹿。末了,才夸奖我一句。说进步不少。我哭丧着脸,又被打击了。 没劲地拖着我的银虹,坐在庭园里发呆。我的功夫一天都没落下,为什么资质会这么普通呢?要不是徐大婶的轻功是绝活,我真是一无是处了。 “怎么了?”燕铁衣的身影在我背后响起。 一听他的声音,我又开心起来。转头朝他皱了皱鼻子:“自哀自怨呢!嫌自己资质太差了。” 他呵呵直笑,坐在我旁边问:“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啊!谁说你资质差了?” 抖着我的银虹,我直叹气:“谁都打不赢!感觉好失败啊!” “丫头,你不用这么拼命的!”燕铁衣温柔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可我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变强一些的。” 帮我把银虹缠回腰上,燕铁衣微笑:“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你不要安慰我。我知道,若不是大熊哥让着我,我都不可能跟他打个平手。逃跑才是我的专长。” “我会保护你的。”燕铁衣看见我的表情,笑意更深了。 我朝他一笑,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想给你添太多负担嘛!一把抓着他的手,我仔细地研究起来。手指修长笔直,皮肤温润如玉,感觉拿笔都比拿剑适合他。最奇怪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没有老茧。按说长期练剑,不会这样的。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咦,是错觉吗?我手上的细茧也有些淡化了,他教的那个养气方法太神奇了吧,难怪他每次扮演角色都那么成功。哈哈,回头我不也可以顶着一张永远的萝莉脸闯荡江湖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燕铁衣好笑地看着我。 咦咦?我每次走神时,他都能知道吗?我冲他笑笑:“燕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楚角岭啊?”才来没多久,你就得赶回去了吧。这次,我可以跟着你走吗?嗯,感觉有些舍不得我哥。他一心为我备嫁妆,我一走,他又剩下孤零零一个人了。好希望燕铁衣可以多呆一段时间。 只见燕铁衣眼眸一闪,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舍不得震宁?” 我点点头,“嗯。哥哥这段时间也没好好休息,太辛苦了。我想多陪陪他的。” “这一次,我不会直接回楚角岭。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办。”燕铁衣微笑着看着我。 我一听,来兴趣了。“燕大哥,你又要去哪里?” 他的神情突然带上一丝担忧:“为我的一个好友求药。” 咦?怎么了?原来,他有个挚友叫马修宏。他比燕铁衣要小几岁,在燕铁衣尚未扬威江湖之前,他们曾是街坊邻居,也是幼时的玩伴。马修宏的家世很凄凉,他幼年丧父,由寡母扶养成|人,母子俩相依为命。最早,马修宏的寡母是靠着替人打草鞋或者贩织粗布维生,等马修宏长大之后,便接替了母亲的工作,成为一个掮着货色,走遍四乡八野的布贩子。这段日子过分的乏累加上饮食的失调,就形成了病因。 可即使这么辛苦,他们母子二人也不过就只混了个温饱。燕铁衣后来创立了青龙社。一次,他在回到故居的寻旧追往之行中,偶然听到了马修宏的消息,便义不容辞地把马家母子接到青龙社来,并替马修宏安排了一个优厚的差事。 来到青龙社日子虽然过得轻松了。可马修宏却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过度的劳心劳力,让他早年种下的病根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马修宏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工作过度,偶然才会咯血。后来病情重了,他又不敢提,怕母亲担忧。因为没有积极投医,病情恶化了。这三个月来,燕铁衣已经花了许多钱,找过好些有名的郎中,可是这些郎中们的答案几乎都是一致的——没什么希望。直到燕铁衣又寻着了那位大夫,方才有了这一线之机,那就是“鹤涎灵芝”。燕铁衣于是先到我这里将订亲事宜准备完好,便准备马上去求药。 因为跟我之前约好了,他只能先到我这里办好订亲事宜。马上,他就必须赶到与德安府遥遥相对的贾府。这里的主人叫贾致祥。听说,他的收藏里,有两株鹤涎灵芝。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倒真的挺急的。从我家赶到贾府,也要十天的路程。我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燕大哥,带我去行吗?” 燕铁衣温和地笑着:“一路奔波会很累的,不如,你就在家里陪陪震宁吧。” 呃,这话其实也没错。之前,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可是跟他一起外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你看看之前,都遇上些什么事来着。足够回味一生啊!想了想,我侧着脑袋问他:“燕大哥,是不是我跟着不大方便?那位马大哥病情重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时间太赶了,我去了会碍手碍脚的呢? “仅剩三个月的性命了。”燕铁衣叹了一声。“只是,再不找到灵芝,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三个月,来回路程大约不到一个月。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再试着努力。呃,这样看来,我即使跟过去,也不会耽误到他的救人了?那就好。我蹭蹭地跑到他旁边,扯着他的袖子,祈求地看着他。 燕铁衣被我逗得眼睛弯弯的,温柔地提醒我:“一路上,可能会很辛苦的。” 我赶紧点点头:“我不怕辛苦。我知道这次不是出去玩,是去办正事。没准我还能帮得上忙啊!”心里鄙视自己,不捣乱就阿弥陀佛了,还好意思说帮忙。可,这不是想跟着他嘛!当然要怎么狗腿就怎么说。 “明天就要启程的。”燕铁衣继续说。 “我现在就去收拾行礼。”我赶紧接着说。下午开路都行。 燕铁衣微微地拂了拂身上的轻尘,笑着说:“好吧!明天清晨,我们就动身。长牧与道元我会让他们把事情安排结束,再回楚角岭。我们二人,单独去求药。” 我高兴极了,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便往房里奔去。听到他的笑声,我也顾不上回头看。嗯,得赶紧收拾两件换洗衣物了。哦!还要记得带上水囊,以及我一直习惯带着的绷带。反正有备无患嘛! 作者有话要说:那两个男人肯定被杨小妹郁闷到了,还不是为了她,这才尴尬无比。哪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一个人在下面偷乐、看笑话,所以两个人才不同情她的。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脸,最后又忍不住心疼她,集体送药。觉得两个人蛮悲摧的。 104、怎么办?只能抢了 晚上,我乖乖地呆在家里陪老哥,把要出门的事说给他听。冷冷地看了我半晌,老哥开口:“这件事我已经听燕大哥说了。”哦,你知道了?我想也是,燕铁衣不可能不告诉他的。 老哥继续冷眼看我:“是你主动要求跟去的?” 我点点头,是啊!燕铁衣都说了好几次让我不要去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嘛!诱惑力太强了。 老哥勾了勾嘴角,“我不同意,你也得去?” 小心地看着他,我眨了眨眼睛。好矛盾。最后,讷讷地说了一句:“老哥,你要真不同意,我就不出门了。只是,古话都说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会成仇。” 话音刚落,就看到老哥像要发飙了,吓得我转身就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干嘛这么生气啊。被他冷斥一声“回来”,我又乖溜溜地坐回原处。 老哥半天无声。最后叹了口气:“小妮,你注意保护自己。别老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的。” 噢!你终于同意了。感动得我冲上去要抱他,却被他弹在麻|岤上,定了半晌。他手中茶都快喝完了,我还在原地麻得惨兮兮。最后,老哥还是不忍心,一把将我抱着放回椅子上,好好地帮我按摩了一番。看着他那张俊脸,板得跟吃了炒黄莲一样。我还不敢显露出委屈,撒娇地直笑,心里却暗叫倒霉。第一次被我哥这样恶整。看来,他真的气狠了! 第二天,我以为自己的起得挺早。哪知道老哥早就跟燕铁衣坐一块儿了。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老哥的表情已经轻松了不少,而燕铁衣的脸色也有些古怪。见我到了,两人都漾起了笑容。我耸耸肩,反正你们说什么,从来都不让我知道的,我懒得问,只要能出门就行。 在大家的目送中,跟着燕铁衣一块儿幸福地私奔。哦,用错词了。是去求药。话说,那个,燕铁衣说话真实在,一点都不夸张。沿途,我们真的是在赶路。除了晚上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白天我连说话都嫌喝风多了。看到燕铁衣有些歉意的眼神,我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死活要跟着过来的,怎么可能再跟你叫苦叫累。你这是要找药救人,又不是游山玩水。紧赶慢赶,竟然用了七天时间赶到了人称贾半国的贾致祥家里。 什么叫有钱人,我这次真的见识到了。他家竟然跟个小城似的。这边是画栋雕梁的巨厦,那边是飞檐垂角的亭楼,回廊曲折相连,从远处看去,无处不见匠心。 我吐了吐舌头:“天哪,这要多少妃子才能填得满这么大的地方啊!” 燕铁衣被我一句话就逗笑了。“你为什么想的都跟别人不一样。” 远远地看着这座小城,我坐在马上懒洋洋地问:“燕大哥,这个贾致祥是什么样的人?看他家的气派,可不像个低调的人啊!” 燕铁衣也皱了皱眉头,“他的宅子叫十全山庄。听说因为太有钱了,贾致祥养成了怪癖,专柜、粗暴,气量出奇的狭窄,更有着惊人的好强心理。他的最高信念便是天下没有钱办不通的事!” 看了一眼燕铁衣,我笑着说:“你跟他绝对合不来!燕大哥,这次求药,你觉得有把握吗。” 有些为他担心,这种把钱当上帝的人,向来是眼中无人的。倒不是怕他吃亏,而是觉得此行不见得会顺利。最重要的是,我们昨天接到消息,那个马大哥病情加重了,还有一个多月的寿命。如果燕铁衣此时求药不成,只能等死了。幸好我们沿途没拖延,不然,此时当真心里不安了。 燕铁衣看着那座小城,缓缓地说:“有些事,总归要试试看的。” 看来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咬了咬下唇,“燕大哥,我不跟你一块儿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燕铁衣抬眼看了看我,脸上泛起了微笑:“也好。我会早去早回的。”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考虑到燕铁衣此次是求人。若人家给面子,倒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那个像公园一样的小城,总觉得不会顺利的。不是我乌鸦嘴,万一这个贾老头不给燕铁衣面子,我呆在旁边,只会让他更难堪。还不如,我乖乖地等在外面算了。 将我送到德安府的客栈里安置好,燕铁衣马不停蹄地赶到贾半国家里去了。真是要命,那个马大哥怎么突然病重了。前世,肺结核倒是出了一些有效药,抗生素与预防药物也让这种无情的烈性传染病减少了发病率。可也没完全消除过。在这个年代,这种慢性传染病更是致命的。沿途,我跟燕铁衣说,从书上知道,这种病需要消毒病菌,尤其是要注意病人痰液最好吐在纸上进行焚烧。没有酒精,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其他方法消毒了。然后就是保持室内通风,尽量少与他人接触。因为唾沫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染的。 然后什么被服常用曝光暴晒,用点燃艾叶或是蒸熏醋的方法对房间消毒。记得关住房门一个时辰左右。说起来,我就突然想起了sars病毒出现时,我们家里全是醋味的事情了。唉,那个年代的事情,怎么觉得越来越远了。有时候,不特意回忆,感觉好多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除了还有留有那个时代的思想之外,我想,我都快被这个时代同化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在这里,我有亲人、有爱人,彻底地融入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更轻松。尤其是心理上,不会再有疏离感。我要跟着燕铁衣,就必须习惯在血海中打滚。微微地笑了,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我也从来没后悔过。 过了半天,燕铁衣回来了,脸色铁青。我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贾致祥没有同意。若是他不愿意卖药也罢,看到燕铁衣这种神情,估计还受了不小的难堪。给他倒了杯水,轻轻地牵着他的手,我陪坐在他身边。怎么办?这个时候再去另外找鹤涎灵芝,不知从何处找起。这个贾致祥,明明有两棵,为什么就是不肯卖一支。这个人,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燕铁衣坐了半晌,这才跟我说起经过。果然,不管是请求还是花钱,贾致祥全部给拒绝了。理由是,自己有中风的倾向与初期的风湿症状。他要留下灵芝作为自己救命之用。我忍不住嗤笑,中风的倾向?初期的风湿?那边人等着救命,他却留着两棵珍贵的药草有备无患。好吧,东西确实是他的,他想卖也好,想扔也好,咱们也管不着。可在燕铁衣的话中,我倒是听出来了,他压根把燕铁衣当成了前来要饭的叫化子,除了轻蔑便是污辱。听到这里,我也有些怒了。 这种人,压根就是欠收拾。以为有钱,老子便是天下第一。四个字足以形容他:“为富不仁”。有些闲钱了,拿出去随便施舍几个人,得到一些廉价的感激便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这跟真心诚意地帮助别人不是一回事。他只是拿着钱找乐子,就是朱世雄都比他来得高尚。真该把朱大胡子找出来,把他家给搬空掉,看他还猖狂。 怎么办?时间已经不容我们再去寻找新的药了。我想了半晌,建议:“燕大哥,咱们也别跟他客气了。反正他有两株灵芝,咱们想办法弄一株过来就是了。”抢吧!咱们只能这样做了。 燕铁衣冷冷一笑:“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选择了。”这也算是先礼后兵了。好好地上门求药,你给脸不要脸,非把人惹毛了才高兴。看别的事情咱忍就忍了,可这是等着救命的。就算是做错了,咱们也必须坚持下去。 燕铁衣思考了一会儿,直接从客栈出去,将我带到一座山里。这里,他竟然找到了一间小茅屋。我惊讶地看向他,他虽然眉宇间有轻愁,却仍然温柔地解释。为了以防万一,他让人在山里僻静处盖了间小屋。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我笑着说,这里景色倒是挺好。青龙社的人办事真是认真。一间茅舍外,围着一圈竹篱。面对着广阔的平原,背倚着秀挺的山峰。旁边,还有一条清而细的银瀑从山岸倒挂。好一处不带人间烟火的脱俗之地。 进屋一看,发现里面竟然灶具、家俱齐全,虽然简陋,却也够用了。心里暗叹,燕铁衣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挽起袖子,我笑着看向他:“燕大哥,我在这里等你。不过,我做饭不大好吃哦!你可得包容。” 不能跟到十全山庄里去,我轻功虽不错,可这不是去玩,出一点错,便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这个时候,我没有任性的权力。 燕铁衣忍不住轻拥我,低语:“小妮,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微笑地看着他。我对他也是极有信心的,我就不信,那些能用钱请来的人,功夫能高到哪里去。贫贱不能滛,威武不能屈,这些人在心性上便低了一筹。 看着燕铁衣再次骑马离去,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忧。我晃了晃脑袋,不要想这些。我到附近提水,准备做饭。呵呵,连食材都准备好了,荤素齐全,虽然不丰盛,不过,足够吃三五天了。这样也够了,免得我们到时候还得啃干粮。我能把极品食材做成普通家常菜,这些普通材料,想必口味也差不多了。真得感谢在骆府的那些日子,这不,我做起粗活来架轻就熟。所以说,人不能把自己看得太娇贵了。 心里突然有些两口子过日子的感觉。丈夫在外面打拼,妻子在家里安静地等待。抿唇轻笑,原来,我也有当贤妻良母的基因啊!我还以为自己是现代女性的代表呢! 105、愿意陪你当坏人 燕铁衣回来了,是深更半夜。我坐在小茅屋里也等了大半天。菜都已经凉了,看着烛火,心里有些焦躁,却又勉强自己平静。夜深月淡好办事。细心猜测,很容易明白燕铁衣会做什么。他不可能知道贾致祥放药的地方,于是,只能找一些他最心爱的东西来换。所以,燕铁衣很可能会掳个人回来。这个人,不是贾致祥的妻妾,便是他的子女。 白天,贾致祥与他闹翻了。我想,他最主要的目的是保护自己。绝对想不到,燕铁衣会去抢人。不是所有的人到了关键时刻,都能想到别人的。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所以,只要燕铁衣真的找到了令贾致祥不舍的人,那么,灵芝就可能换到手了。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看到燕铁衣真的抓了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回来,我还是惊讶了一把。这个女人,真的太美了。国色天香、美艳无双、媚惑天成,而她本人却丝毫没有那种放/荡的味道,反而神情端庄。眉心间的那点朱砂更是衬得她容颜逼人。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身上竟然一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稍微靠近一些便嗅到了。不是我挑剔,在这个没有香水的年代,想让身上保持香味,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这个女人,应该跟香妃一样,天生就有体香。 看着燕铁衣有些尴尬的脸色,我失笑。干嘛!怕我吃醋啊!我还没无知到这个时候跟你闹别扭。笑着迎上去,我帮杨小怡从马上扶下来。只见她有些气恼,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不由得有些怜香惜玉起来,真怕吓着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我笑着说:“这位姑娘,不如先进去休息吧。夜已深了,你稍坐片刻。我帮你收拾一间卧房。”幸好呀幸好,这里有三间房。不然你就得跟我挤一间啦! 等我一切收拾妥当,安排这个又惊又疑的美丽女人休息下来后。把放在厨房温热的饭菜端出来,扭头看向燕铁衣,我眨了眨眼睛,揶揄他:“燕大哥,真是看不出来啊!眼光挺挑的呢!” 燕铁衣见我的神情便知道我没在意,拍了拍我的脑袋,笑着与我一口一口地吃着非常普通的家常菜。原来,这个女人叫杨小怡,是贾致祥的七姨太。呃,那个老头不是六十多岁了吗?怎么还有兴趣纳妾啊!心里顿时泛起了同情,要知道妾的地位向来不高。再宠爱,这个杨小怡都只能跟我现世的娘一样,扶正简直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爱江山更爱美人的男人多了。也不知道这个贾致祥会不会为了这个大美人放弃一株灵芝。 燕铁衣抓杨小怡来也是经过分析的。他从贾致祥一个比较有实力的护院那里得知,这个老头有七个儿子、五个女儿。由此可以判断出贾致祥是否爱女色。本来儿女是最好的目标。可六个儿子已经娶亲分家而住,五个女儿也嫁了三个。剩下的几个孩子都处于半大不小的年纪,可能与父亲不亲。而且以贾致祥自私自利的性格来看,就算牺牲一两个孩子,都有可能。这个杨小怡他最宠爱,听说平时他常在这个七夫人那里休息。 那现在该怎么办呀?这个贾致祥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请不来高手当护院,但让高手帮他打一场架,是很有可能的。心里有些担忧,我没有说出来。这些事情,我能想到,燕铁衣自然可以想到。到时候再说吧,灵芝都没换到手,想这些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个杨小怡果真是人间极品。被抓来她非但不像其他姑娘那样又哭又闹,反而冷静沉着。嘿嘿,我喜欢这种姑娘。唉,我已经担负起洗手做羹汤的所有事项了。被人伺候惯了,果然大不习惯。早上,熬些粥感觉都比我练功还累。弄好后,请杨小怡出来吃。她看了我半晌,突然开口:“这位姑娘,不知贵姓?” 我挑了挑眉,呀,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呢。笑着回答她:“我也姓杨。我叫杨语妮。” “你是燕铁衣的朋友?”看样子,她有什么话想说。 我点了点头:“嗯,他是我的未婚夫。”赶紧把身份介绍了再说,你虽然嫁人了,可要打我家男人的主意,我还是不干的。 杨小怡又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失笑:“你是说掳你过来的后果吗?七夫人,我们确实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你的丈夫太固执了,我们又等着救人,只能出此下策。不过,七夫人不要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像你这般沉鱼落雁的女子,我们再有失礼,未免太暴殓天物了。” 杨小怡的表情有些奇怪:“你们,实在不像是黑道上的人。” 我嘿嘿直笑:“七夫人,不能否认,有很多人确实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打打杀杀的。我们只是生活方式不一样。你换一个角度,或许能发现,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事是你从不知道的。” 杨小怡惊疑地看着我,神情中都是不解。我只是笑着,本来就是啊!我也是花了挺长时间才进入这个世界,目前还在努力适应中。我又何尝不想像你那样,活在一个单纯且封闭的世界里。可是,那样需要很多人为我付出。与其被别人保护,我宁可自己拿剑作战,即使我不能与爱我和我爱的人并肩前进,也坚决不要拖后腿。 再次邀请她去吃早点。你不吃,我可饿了。等他们吃完,我又稀里哗啦地一通收拾。终于知道当老妈有多不容易了,这跟当丫环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呵呵,如果前世我没有因病死亡,想必过的也是这种生活吧。相夫教子,安静且平稳地过一生。 “在想什么?”燕铁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嘟起了嘴巴:“燕大哥,麻烦你以后走路脚步放重一点。老是无声无息,吓死我了。” “你一陷入沉思,就是在你旁边放鞭炮你都听不到。”燕铁衣笑着说。 我冲他一笑,是这么回事。 “累不累?”他温柔地抓着我的手,端详了一会儿。 呵呵,怕我做这点事就长茧子啊。“不累啦!只是在想,一个普通家庭的妻子很不容易,觉得我以前过得太幸福了。”手上湿湿的,我想抽回来擦干净,却被他一把抓着,一点一点地帮我抹干。 “这几天辛苦你了。”燕铁衣牵着我,将我带到篱笆外看着风景。 “还好啦!正好我也可以体验一下普通夫妻是如何生活的呀!”这倒没假装,我确实想体会一下。这些日子,我都忘了自己曾经向往在青山绿水间,盖间小茅屋,无忧无虑地生活。其实,生活不可能如愿的。没有金钱做后盾,如何能自得其乐。只是,不能像贾致祥那样,为了金钱而迷失了自己。 “我发觉你对任何一种生活都会很快适应。或者说,都会让自己习惯。”燕铁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或许我只是不像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懂得向生活妥协罢了。突然想起一句话,生活就像强、j,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去享受吧。我平静地说:“抱怨是没有一点作用的。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生活得快乐,目标定得简单些,便不会让无谓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像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多人都过了一辈子,而我只是偶尔尝试一下,为什么要因此而不开心呢?” 燕铁衣看着我的眼睛,笑容越发温柔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的心智不像个小丫头。” 本来就不是啊!“燕大哥,你也不像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啊!”我狡黠地笑着。 旁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抽了抽手,却被燕铁衣紧紧地握着。 “你们真幸福。”杨小怡幽幽叹息传来。 我回过头,看了看她。确实,我们把她强行掳来,是伤害了她。有些歉意地看向她,我说:“七夫人,麻烦你再忍耐一天,我们会送你回去的。” 杨小怡满怀忧愁地看着我们,“若太爷不肯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也会放我回去吗?” 与燕铁衣一笑,我肯定地说:“当然会。七夫人,伤害你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只是希望能拿到鹤涎灵芝救人而已。” “可是,”杨小怡有些苦恼地说:“我不知道太爷会不会拿灵芝来……”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七夫人,你爱贾致祥吗?”我问她。 杨小 爱上燕铁衣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1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1部分阅读 坦率地说:“以前不爱,但在嫁他之后,我们已经逐渐在培养这份感情。” “那你就相信他会换吧。”这次,我们真的给她出了个难题。如果她在贾致祥心中还抵不过一棵芝草,让她如何再去忍受未来的日子。本来两人年龄就相隔就很大,要产生真挚的爱恋不是件容易的事。心中不禁为她祈祷,希望贾致祥能知道,这个女子比一个死物来得珍贵多了。 目光飘向天边的暮霭,杨小怡的神情有些阴晦。“你们约定的是什么时辰?” 燕铁衣淡淡地说:“明晚初更,在十全山庄五里地外的大龙石。” 像是在说给我们听,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杨小怡喃喃地说:“他会去的,他一定会去。” 心里有些难过,把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牵扯进来,真是不该。燕铁衣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抬眼看去,只觉他的神情也有些低沉。他也是不愿意的吧。我朝他一笑,为了一个值得的原因,就算被人怨恨,咱们也认了。燕铁衣,我愿意陪你一起当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想杨小妹吃醋的人失望了吧。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去吃醋?杨小怡只是人质,再漂亮又如何,仍然是别人的妾。燕老大这么聪明,怎么会做出让杨小妹有误会的举动。 燕老大在原著里确实很欣赏七夫人,可是,杨小妹真的比她差了吗?除了长相不如她以外,貌似哪一点都比她强吧。女人,长相确实很重要,但内涵却是让男人倾心的重点。 106、美女与另一个美女 杨小怡的神色还是无法舒展。“太爷会报复你们的。他一生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口气。”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开心。 燕铁衣缓缓地说:“希望他可以衡量形势,认清利害得失。” 杨小怡抬头看向燕铁衣,“我知道太爷的脾气,为了赌一口气,争几分颜面,不惜花费十百倍于事情本身的代价去硬干强求。有一次,邻县柴大户出组的舞狮队因为缀有银片特别夺目,在气势上压下了太爷原来以织锦绣缝的狮队,太爷一怒之下,便连夜订造了十二头狮子。上面全用纯金缀片,反制了柴大户的狮队……还有一年,常州府卢员外的花园里购进了一座十分罕见的蛇斑石假山。太爷听卢员外放话,常州附近五百里没有第二座蛇斑山。可十全山庄距离常州府只有四百九十里。于是他立时派遣专人四出搜购蛇斑石。结果耗费几万两银子,买回来还比不上所花银子本身重量的蛇斑石,在园里砌造成三座假山。” 仔细地聆听着,燕铁衣道:“贾致祥的性子倒是很拗。” 杨小怡晦涩的道:“所以,我怕这一次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会出尽办法来对付你,而我……我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结果。” 我也不希望。我明白她是怕燕铁衣伤害他的丈夫,而我,同样不想看到燕铁衣受伤。燕铁衣感觉出我心里的忧虑,拍了拍我的手。心里突然被他的小动作安抚了下来,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为什么我越来越胆小了。可是,看着燕铁衣,我真的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如果贾致祥不把事情扩大升级,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否则,心中突然泛起一丝狠意,只要他敢伤害燕铁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杨小怡突然问:“燕铁衣,你在我卧室妆台上留给太爷的信是怎么说的?” 燕铁衣朝我笑笑,告诉她:“我告诉他你已被我掳劫。如果他不允,我便将你凌迟碎剐,并且逐日把你身上的一部分零碎打包投递给他。” 杨小怡吓了一跳,惶惑地道:“你,你不会真的这样做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七夫人,我都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这只是说给贾致祥听的,不然还能告诉他,我们是把你请来做客的?” 杨小怡心有余悸地说:“就算你们不会用这种残酷的手段对待我,但我听得也觉得心里泛凉,全身起鸡皮疙瘩。”小心地看向燕铁衣,“太爷会相信你将对我采取的措施吗?我是说,如果他不肯做交换的话。” 燕铁衣轻轻地点头:“他会相信。因为他知道我并不是善人。以前,我多少也做过几件类似这样的事。” 杨小怡脸色大变,恐怖地看向燕铁衣:“你,你竟然这么残忍?” 皱了皱眉头,不是想为燕铁衣辩解,可是他从来就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看着我,燕铁衣欣慰地笑了。“人世间,有些人的邪恶程度已经超过你的想象。如果你也深受其害,就会觉得,以凌迟的手段做为惩罚,都太轻了。”话是对杨小怡说的,眼睛却是盯着我的。 就像胡绚这个畜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杨小怡害怕得在发抖,美丽的脸庞全是惊恐。看到她,我突然想到之前的自己,第一次看到燕铁衣杀人的我。轻轻地抽回我的手,我走向杨小怡,将她牵回房里。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吓坏了。她生活在锦衣玉食当中,不知人间疾苦,黑道上的事情又何必让她知道。她本来就不是跟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所以再聪明,也只是被贾致祥圈养的一棵菟丝草。 第二天刚入黑,我们便启程了。与杨小怡坐在一匹马上,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我都有些色念大起,恨不得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才开心。这个女人真是极品啊!比骆真真还要漂亮,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笑嘻嘻地看着坐在我前面的杨小怡,我仔细打量着她细嫩的脖子。呃,保养得确实不错。皮肤晶润,看起来手感极好。转了转眼珠子,要不要,偷偷地揩下油?好想知道她皮肤的手感是什么样子的。 旁边,燕铁衣眸中带笑地看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完了,刚刚想偷香的动作是不是被他瞧见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让她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可惜了,竟然嫁给足够当她爷爷的贾致祥。跟她聊天时,听她说之前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想必是让她绝望了,这才甘当妾室吧。爱情是很美好,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一生以爱情为活,觉得太不现实了。我一向信奉的便是,凡事要靠努力,只要能做到自己心安,便就无悔了。 这个七夫人确实很不错。因为我们的善待,她之前曾将山庄里的一些警力分布告诉我们。燕铁衣一一谨记于心。他一向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让燕铁衣吃惊的是,当中竟然真的有高手。那便是山庄里的第一高手,“白衫青锋”白泰山。这个人是鼎鼎有名的奇才怪杰,隐迹在南海十三年。让人想不到的,怎么突然当起了保镖头子。 燕铁衣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歉意。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这些人还不至于敢拿我们如何,只要一拿到灵芝,他们随之就会追杀过来。我调皮地笑着,我也算半个高手嘛!你别把我当成了杨小怡。燕铁衣失笑,拍了拍我的脑袋,便继续听杨小怡说。 一路上,我们并不赶。这个时候着急的可不是我们。燕铁衣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地方,对杨小怡说声得罪,便将她点倒放在一旁。叮嘱我,在来时的那个路口碰面。杨小怡,就让她呆在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他拿到灵芝后,马上就会有人来找她。 见他不放心,将位置说了一遍又一遍,我尴尬极了。“燕大哥,那个路口我知道在哪里。”我再路痴,刚刚走过的地方总还是记得的。 燕铁衣也被我的表情逗笑了,看着我:“你在那里好好地等我。会合后,我们马上启程。”我乖乖地点头,不能拖延时间给贾致祥机会狙击我们。 瞧着他离去后。我小心地在杨小怡附近扫视一遍。她被安置在一株树干分叉生长的半枯老槐树中间,因为被点了黑甜|岤,在没解|岤之前,她连身都翻不了,应该不会摔下来。树上比地面要安全多了,我想,她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然后,我头都不回,骑马奔去那个约定好的路口。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毕竟咱们这回是抢匪,凡事注意一些比较好。看着月亮,我静静地等着。一个时辰不到,燕铁衣的身影出现了。老远看到他紫色的身影,心里泛起了欢喜。骑上马,跟着他一路急奔。才几个时辰,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奔驰了近两百里路。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燕铁衣见我神色憔悴,勒马停下,找到路旁一家简陋的酒铺。燕铁衣勒马停下,心疼地看着我:“小妮,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我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反正水与干粮都带齐全了,能多赶些路不是更好。” 燕铁衣一把抓着我的缰绳,强行将我拉了过去。“已经赶了很长时间了。听话,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走。” 眯了眯眼,看着毒辣的日头。我乖巧地点点头,也好,就休息一会会。与他一起把马拴好,我们一起走到小酒铺。点了卤豆干、五香花生与几个馍,还有一斤自酿的老黄酒。 老板把酒菜送上来后,我叮嘱他记得给我们的马儿喂料喂水,这可是重要的交通工具,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燕铁衣给我倒了杯水,他自己则倒着黄酒自酌自饮。我抓了抓脑袋,呃,上次喝醉的事情他还记在心里啊。其实,我不大爱喝这里的酒。燕铁衣看到我傻笑,柔柔地看着我:“先吃一些垫会儿肚子,呆会儿我们可以稍微放慢些速度了。已经离十全山庄三百里了,他们若想追,早就追上了。” 我掰了块馍慢慢地啃,嗯嗯,说得有道理。突然,燕铁衣怔了一下。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却见他哑然失笑。 过了一会儿,我也听到了。竟然是马蹄声,而且,是从我们要去的方向来的。蹄音清脆悠闲,丝毫不急迫。呃,应该不是追踪者吧。过了一会儿,听到酒铺老板谄笑开腔:“这位小姐,快往里请。” 咦,竟然是个女人?我奇怪地看去,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单独骑马。要说有什么风景也罢了,可这里根本就是荒郊野外。这不,酒铺里连牛肉都没有。 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哇,是一个娇艳得可比冷大姐的姑娘。她穿着一身白,那个身材可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只见她侧身下马,走起路来,蜂腰丰臀那个摇曳生姿啊!每走一步,宛若一条蛇般,看起火辣极了,诱惑极了。仔细看她的容貌,虽然五官不是无可挑剔,却独具特色。尤其是带着狂野的眼睛与略嫌阔大的嘴唇,更是让人过目难忘。脑中顿时浮现一个人名,安吉丽娜·茱莉。突然想起她的古墓丽影了,当时,劳拉的性感野艳可是让我狠狠羡慕了一把。 这个白衣姑娘若是穿上劳拉的紧身皮衣该有多漂亮啊!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化身为色狼了。这两天,怎么看的美女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啊!见我看向她,这个姑娘突然倩笑如花。一双带有邪气的眼睛传来媚惑让我心也跟着跳了一下。天啊!好强的电眼。 不由地冲她点了点头,我也绽开了笑容。这个白衣姑娘紧靠着我旁边的桌子坐下,笑容越发诱人了。我看得眼都不想眨,真实版的中国劳拉,你让我怎么舍得别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是被锁的章节,所以没办法控制到时间。我提前解锁,大家慢慢看哦! 107、小白蛇秋云 老板见她坐下,赶紧询问:“这位姑娘,你想点什么?小店有卖五香花生……” 白衣姑娘眼角瞟了一眼燕铁衣,又转过头对我微笑。声音低柔得发腻:“这位姑娘吃什么,捡同样的,也给我来一份。” 老板估计也是没瞧过这么媚的女人,还在穷献殷勤:“姑娘,那一桌的客人可是要了一斤老黄酒,你也喝得下吗?” 白衣姑娘吃吃地笑了,微偏着脸道:“就算是一斤黄连水,我也能喝给你看。” 老板觉得这话有些不对,连忙躬腰说:“是是,我这就张罗,姑娘且宽坐。” 他一离开,白衣姑娘便以手支颐,笑得很温柔,对我说:“天气真热啊!” 我点点头,“是啊!姐姐要不要先喝些什么?”哇哇,笑起来也这么美艳,我觉得眼睛都挪不开了。她应该没成亲啊,怎么这么风情天成呢?举手投足间,媚惑得令人心里砰砰直跳。若说杨小怡是那种让人无法起邪念的女人,她就是那种男人恨不得直接拐上床的女人。 见我说话,白衣姑娘笑得更欢了。她伸出小巧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慵懒地问:“小妹妹,你贵姓啊!” 我眨了眨眼睛,老天爷,这位大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诱惑啊!这个动作,都能去当女\优的范本了。“我姓杨。姐姐呢?” “我姓秋,秋云。”她的笑容越来越大了,露出洁白细密的牙,两颗虎牙看起来可爱极了。正说着,老板将她的酒菜全部端上了。 秋云看了看自己的菜,转头问我:“杨妹妹,我们可以坐一起吗?” 啊?为什么呀?心头觉得有丝警惕,其实我不大习惯与人太亲近的。转头看向燕铁衣,却见他的神色有些怪异。呃,应该是不大同意吧。突然看到他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难道是觉得我太好色了?我只是看看,又没真的干嘛!而且,我喜欢的是男人。 我笑着拒绝:“秋姐姐,咱们已经坐在一起了呀!”算了,不惹他。咱拒绝美女总可以了吧。 秋云见我婉拒,也不生气。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我举杯:“杨妹妹,咱们出门偶遇,也是有缘。为我们的相逢干一杯?” 可是,可是我沾酒会晕的啊!有些为难,我看向自己的茶杯。燕铁衣突然开口:“秋姑娘,小妮不会喝酒。” 秋云一直笑意盈盈,可听见燕铁衣开口,脸色突然转寒。“这位公子,你贵姓?” 燕铁衣微笑:“我姓燕。” 秋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语带不屑地说:“我姓秋,你姓燕,秋天的燕子可是很少看到的。看来我们之间有些犯忌啊!” 燕铁衣不动声色:“秋姑娘,想是道上同源吧?” 秋云点点头,不去理他。向我端起了酒杯,“小妮是吧?”我点点头,她好会自来熟啊!反正名字就是让人叫的,你喜欢就叫吧。 “来,为了我们的相逢,干一杯。你以茶代酒吧。”秋云又向我泛起了那股媚惑的笑容。我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与她共饮了一杯。 她又跟我杂七杂八扯了些什么相逢何必相识,什么天涯飘零人之类,让我陪她连连干了好几杯酒。我喝水倒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爱喝水。可看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禁不住阻止:“秋姐姐,别喝得太快了。” 她冲我一笑,“我醉不了的。别说一斤酒,三斤五斤也一样喝得下!”哇,好酒量,换了我以前,也不拿这点酒当回事。可现在不行了。 “小妮,不知道你要往哪里去呢?”她吃了一口花生,笑着问我。 “回家!”我笑着回答。 “是不是会楚角岭呢?”她往嘴里又扔了一颗花生。 我顿时沉默了。看向燕铁衣,他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秋姑娘,你早就知道我们的来历?” 秋云一笑,“我只知道你,可不知道小妮。” 燕铁衣僵窒了一下,看向秋云的神色间又带了丝古怪。顿了顿,他微皱着眉头问:“秋姑娘,我们之前有过梁子吗?” 秋云摇头。 “是什么原因使你冲着我们来的?” 她妩媚冲我抛了一个媚眼,说:“受贾致祥之托。” 燕铁衣轻轻地吐了口气:“是因为金钱吗?” 秋云坦率地说:“五千两黄金,外加我双手所能抓取的珍玉珠宝。”我睁大了眼睛,这个贾致祥还挺大方的啊!黄金倒好说,珠宝可就无价了。 燕铁衣静静地笑着:“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呢?” 秋云摸了摸下巴:“本来嘛!是准备夺回那株鹤涎灵芝,并押你去贾致祥的。” 燕铁衣皱了皱眉头,“现在呢?” 秋云冲我一笑,“现在,外加把小妮请到我家做客。”我脸色微变,她干嘛?想抓我当人质啊?燕铁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秋云看出我的疑惑,媚笑地说:“小妮,你不用担心。我不想伤害你,我很喜欢你,我想与你做朋友。好朋友!”最后三个字,她故意说得很重。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你一边与燕铁衣为难,一边要与我做朋友。这,难道是我听错了? 秋云缓缓地给自己又倒了杯酒。“小妮,不知道你跟燕铁衣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未婚妻。”燕铁衣在我还未开口时,淡淡地说。 “哦!未婚妻啊!”秋云扬手将酒一口喝下,有些酒意的眸子炽烈如火。“这不是没成婚吗,燕铁衣你干什么这么紧张?” 紧张?我看向燕铁衣,他哪里紧张了?咦?他的脸色真的不大好看了。 “其实成了婚,要分开也不是什么问题的。小妮,你说对不对?”秋云仿佛没看到燕铁衣的表情,继续微笑着向我说。 这话是没错。结了婚还能离婚呢,我点点头。呃,不对,这里是古代。哪能那么容易离婚的呀!看向燕铁衣,只见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完了,他真的生气了。我赶紧朝他笑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她这句话本身没有错误。好吧,这个姑娘思想确实超前了些。我刚定婚就说什么结婚也可以分开之类的,是不大对。可是,看着燕铁衣,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秋云扫了燕铁衣一眼。“燕铁衣,听说多年以前,你在北冈山差点送命在一条白娘娘的毒蛇齿下?” 燕铁衣僵硬地点点头。 秋云盯着燕铁衣,神色间全是厌恶,“这样看来,在白色的蛇前,你的运气总是不佳。真是不巧,我的外号就叫小白蛇。看来,我们不但姓名犯冲,就连这点也犯克呢!” 燕铁衣在杯中注满了酒,浅啜一口:“我曾吃过一次小白蛇的亏,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一次疏忽是无心,第二就是愚蠢了。秋云,我并不愚蠢。” 秋云头一次朝他露出笑容,又甜又艳又狠:“为了我,你就再犯一次吧。” 燕铁衣缓缓笑开:“恕难从命。” “起来吧,燕铁衣,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剑术!”秋云毫不客气地说。 燕铁衣轻轻地问我:“小妮,吃饱了吗?” 我点点头,话说,怎么越发觉得,这气氛有些奇怪来着?这个秋云说话很针对燕铁衣。她是来找碴的,可是这个人真奇怪,怎么对我挺好的呀。在她身上,我竟然没感觉出一点敌意。 将我们带到陋店百多步外的荒地上,秋云停下脚步。跟在燕铁衣身后,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个,秋,秋姑娘,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叫我秋云或是秋姐姐。”秋云朝我温柔地笑着,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老娃子’麻三在将灵芝交给燕铁衣时,将一种名为百里香的特制粉末洒在他身上。”秋云回答。 微微一怔,燕铁衣道:“百里香?” 秋云瞪了他一眼,朝我笑道:“是的,这种药粉是浅黑色,沾附性极强,一经沾物很快便会渗化浸融。人是闻不到,可对训练有素金毛犬来说,却浓得仿佛凝形了。味道可以三天不散,所以即使你们走得快,我们还是很快便找到了你们。” 皱了皱眉头,我看着她,“这个麻三是个侏儒吗?心眼可真多啊!” 秋云笑着说:“确实是,而且连金毛犬都是他出的呢!小妮,若你不喜欢他,回头我帮杀了他。” 我张大了嘴巴,这说到哪跟哪去了?这个秋云,对我未免太好了些吧。 看着我,秋云媚笑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摇摇头,没有,我也不敢问了。旁边燕铁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开口的比较好。 见我不吭声了,秋云突然神态转为阴狠,媚眼如丝的眼睛也变得如女巫般,充满了狰狞。“燕铁衣,你还在等什么!” 燕铁衣视若不见秋云的挑衅,淡淡地说:“等你出手啊!” 秋云眼中利芒一闪,左手朝腰间微按,“铮”声轻响,一倏白虹已经闪电似地弹向燕铁衣的小腹。燕铁衣身形微挪,秋云已经到了他的头顶。一蓬蓝汪汪的三角形锥影如毒蛇般,向燕铁衣呼啸着罩下。 贴地暴掠,燕铁衣在掠飞的过程中,长剑蓬射四扬,变为一个随着他动作而旋舞的光轮。连串的金铁交击声传来,秋云已经站在五步之外。 咦?她用的竟然也是软剑。不,不对,是她扎在腰上的白色锦带。长约五尺,宽两指的削薄锦带里,包缝着极具韧性的金属条片。她的左手上,是一只尺许长短约三角形的锥牙。蓝汪汪的矛面棱脊,有三条血槽。杀气十足。 燕铁衣太阿剑拄地,注视着秋云。剑刃如一泓秋水般,幻映出森森寒意,将他嫩生生的脸衬得深沉无比。 秋云笑着:“燕铁衣,你果然有几下子!” 燕铁衣冷冷地说:“待你赢了我,再评价也不迟!” 108、秋云的一家三口 这个秋云真的很强。身形如鬼魅,速度竟然也极快。天下武功惟快不破,当速度到了一定程度,所有的花招全部都是虚的。两人的武器在空中交织成形形色色的光线,蓝色的、白色的,以及燕铁衣的晶莹剑光。 突然秋云蓝一束,直指燕铁衣的眉心。燕铁衣没躲,他左手照日也闪射秋云。彼此之间,一招毫无技巧可言,纯粹比快。在我眼里看来,两人速度几乎一样,可是突然间秋云六个空心筋斗翻了三丈之外。沿途,洒了滴滴血迹。秋云落地时,右肩上腥红一片,浸透得白衣仿佛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燕铁衣长剑已经归鞘,此时,他正在以拇指与食指轻拭照日的锋刃。仿佛秋云肩头的那一剑根本不是他刺的。 秋云有些泄气地说:“你赢了……” 燕铁衣微微一笑,“并不值得奇怪。” 秋云眼中突然泛起了狠意:“燕铁衣,你不要狂。我不会放过伤害我的人。” 燕铁衣淡淡地看着她:“每一个失败的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可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想报复看来不容易。” 秋云表情怪异地一笑,眯着眼睛说:“是这样吗?” 我与燕铁衣同时警觉,她肯定有后招,或是有帮手。刚想到这里,突然荒地里一个人影突然鹰隼般拔空七丈高,一个半弧线地转折落在燕铁衣面前。 呃,是一个穿着鲜艳彩衣,有着秃顶大脑袋,浓密胡子的矮老头。秋云一见他出现,撒娇地靠上去:“二叔,姓燕的臭小子欺负我!” 这个怪人瞪着秋云受伤的肩头,眼皮子开始抽搐。他缓缓地转向燕铁衣,声如闷雷般喝斥:“兔崽子,你是不想活了?” 燕铁衣镇定地站在原处:“这位仁兄又是哪座山的山神?” 他仰天狂笑,大吼道:“‘九龙屠灵’古中仁就是我。你与那个黄毛丫头一道伤害了我的侄女,今天休想我会放过你!” 燕铁衣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却被秋云一把打断。她娇声娇气地说:“是这个姓燕的打伤我的,小妮可没动手。这个小妹妹我喜欢的紧,二叔,我准备把她带回家去的。” 第二次,我嘴角抽抽地往后退一步。她第二次说要带我回家了,怎么说得我跟弃猫弃狗一样,想往家里捡啊! 燕铁衣突然表情转寒:“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既然想与我为敌,那就显露出些本事吧!” 那个古中仁咆哮如雷,怪叫:“小王八蛋,你是吃了熊心豹胆,死在眼前,竟然敢大言不惭!” 秋云也恶狠狠地道:“给他点颜色看看。二叔,我越发看他不顺眼了!” 古中仁身形微翻,如一头大鸟般腾空,双掌狂风暴雨似的由各个不同的角度挥展,声势浩荡得彷佛江河决堤。燕铁衣倏闪旋,长短两道虹电矫游腾舞,向敌人凌厉攻去。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古中仁的武功,不但浑厚精深,而且狠毒诡异。他只凭一双肉掌,却能力敌燕铁衣的双剑。两条人影在穿掠交舞,飞展旋闪,呼啸的劲气掺融着眩目的冷电晶芒。百余招,弹指而过。古中仁没有占着燕铁衣的上风,可燕铁衣竟也未能将古中仁制服! 他每次与人拼斗,时间都很短。有时是瞬间就决出胜负。这个古中仁怎么这么厉害? 突然,眼前白影一闪,秋云竟然俏生生地站在我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对她兴不起敌意。冷静地看向她,我开口询问:“秋云,我们从未听过你们的名号,你们应该没在江湖上走过吧?” 她肩头的血迹已经在她简单的包扎下止血了。微蹙着眉头,秋云仿佛带着一丝痛苦。“小妮,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燕铁衣已经在劫难逃,此时,我要抓你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微笑着看向她,“燕铁衣不会输的。” 秋云分外撩人的脸庞突然如春花般绽放着笑容:“你这个小姑娘,果然很有意思。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非常喜欢。” “谢谢抬爱!”我淡淡地越过她,看向燕铁衣。虽然他的动作依然快捷,可时间拖得越久,他的负担就越大。突然,燕铁衣就地回旋,太阿剑倒翻,只听得铮声轻响,照日短剑竟然顺着太阿的剑锋接了上去。仿佛他的长剑瞬间多出一截,古中仁还未反应过来,他的一绺胡子便被削掉了。 转头看向秋云,我开心地笑着:“你看,燕铁衣赢了!” 秋云美艳的脸有些扭曲了。她一把向我抓来,我早就防着她,急掠身影向燕铁衣靠去,可她的动作却比我不止快上一线。莹光一闪,燕铁衣突然站在我身前,一剑向秋云刺去。 秋云逼进的身影一个倒翻出去。恨恨地瞪向燕铁衣,她低吼:“别急!乐子还在后头!” 燕铁衣有些倦怠地道:“你还不服输?”我看到他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他真的打得很吃力。这两个人,真的有些本事。 那边古中仁咆哮:“燕铁衣,过来,接我的九龙鞭!”转头看去,他竟然拿出一把奇怪又金碧辉煌的兵器来。是九条匠心铸造,却又巧夺天工的金龙。 秋云咯咯直笑:“二叔,人家要的是活口。你小心别弄死了他!” 古中仁重重一哼,恼怒地道:“真是束手束脚!” 燕铁衣低声叮嘱:“小心些!”我点点头。 他也不多说,整个身子向古中仁刺去。两人又战成了一团。速度极快,两人很快便战了两百余招。突然燕铁衣的太阿剑急颤长吟,破空飞出。剑身突然形成了一股粗若人腿般的浑圆光华。一个照面,古中仁的九龙金龙已经有三条被激上了半空。 秋云疯狂地扑上去,口中尖叫:“二叔,快躲!”可古中仁却暴吼如雷,不退反进,倾全力攻太化为圆柱的太阿,剩下六条金龙鞭分自六个不同的角度向太阿剑猛卷合缠。电光火石间,燕铁衣左手斜挥,古中仁怪嚎着一个踉跄横出五步。背后,鲜血淋漓。 速度快到秋云根本来不及阻止。燕铁衣单足柱地回旋,右手猝翻,刚好接下落地的太阿,顺便避开了秋云的攻击。秋云如女巫般,狠厉地连扑三次,都被燕铁衣转身避开。看着古中仁也要再次扑上来,他冷冷地道:“二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空负一身卓绝身后,怎么却像市井无赖般?” 他已经手下留情多次,这两个人如此死缠烂打,确实不太像话。 秋云怒骂:“你才是死不要脸!你竟然敢伤害我们,今天若不要你的命,姑奶奶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们是准备跟我打第四场吗?”燕铁衣的声音极不耐烦。 突然从燕铁衣的背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柔和朗润,丝毫不带烟火气:“不,燕铁衣,这次由我来奉陪。” 燕铁衣慢慢地回头,循着声音寻视。我突然觉得心里一紧,他没发现,连燕铁衣也没发现他身后有人。扬首看去,那个人竟然盘膝坐在一株枯树的干细枝梢上,承担他全身重量的,只是一根小指般的枯条。我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了。能站在这根树枝上,燕铁衣也可以办得到。可若盘膝坐着,还轻松地开口说话,这要多高的功力啊。 燕铁衣的神情有些难看了。这个人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长得白净、清秀的年轻人。心里有些发苦,这次,我们怕是真踢到铁板了。 在燕铁衣的询问下,年轻人自我介绍,他说自己叫梅逸竹。下一句话,却让我们全部惊讶了。他竟然说古中仁是他的师弟,秋云是他的义女。这,他到底多大年纪了。 梅逸竹恬然地笑着,声音清越圆润:“我今年七十五了,老弟!” 神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两个字。哪有人七十五看起来还跟二十出头的。听燕铁衣说,贾致祥六十多,看起来像四十多的人。这我能相信。可是,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个梅逸竹已经老得一脚踏进了棺材。 看出我的惊讶,秋云朝我一笑:“我爹的尊号‘不老神仙’。小妮,不用担心哦!他老人家的贯气之学我也会。回头,我教给你啊!”啊,谢谢!果然女人才懂女人的心。我不由地朝她一笑,突然反应过来。她是敌人,我干嘛老被她影响情绪啊! 燕铁衣沉重且谨慎地问:“梅先生,你是否也抱有古中仁、秋云相同的目的?” 梅逸竹微微颔首:“非常遗憾,的确如此。” 燕铁衣叹息道:“以你的身分,这样做,梅先生,你不觉得太委屈,也太羞辱了自己吗?” 梅逸竹十分恳切地说:“燕铁衣,不要被世俗的高调所蒙蔽。说起来,我堪可算是雅士。可这不能当饭吃,也不能换取较佳的生活。我不甘心卷入江湖这个大染缸,所以一直过着那种半隐居的清苦岁月。现在,我不须进江湖,又可以换取一大笔报酬,且动机正当,何乐不为?” 燕铁衣怔了怔,皱着眉头:“可事情并非如梅先生想的那般。我们是有苦衷的,而且是为了救人。” 梅逸竹摇摇头:“人的立场不同,自然观念迥异。” 燕铁衣苦笑地说:“梅先生,你这次未必师出有名。钱财可以买你的清高与淡泊,尊严与武功,也能支配你的良知吗?” 雍容地一笑,梅逸竹坦然道:“我不讳言。如果数目出得够的话,可以。天下之大,恐怕非我独然!燕老弟,你是个人物,与你为难,我深觉歉然。” 燕铁衣失望地看着他:“贾致祥既然已经买去了你的一切,梅先生何妨将歉然一并出售?” 梅逸竹并未动怒,反而轻笑地说:“燕老弟,你很倔强,也很大胆。” 我闭了闭眼睛,就是因为我们这次的角色是抢匪,于是,便引来了梅逸竹这样的高手。果然,人是做不得坏事的,即使目的是好的。不过,我冷冷地睁开眼睛。不论如何,我都会与燕铁衣在一起。不管他是生是死,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永远不离不弃。 109、绝不独活 看着梅逸竹与燕铁衣说话,我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从梅逸竹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那些成名三四十年的前辈在他眼里都是晚辈。而且,他就是禀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心态。虽然,他对燕铁衣有几分欣赏。可这并不代表,能让他改变决定。 “害怕了吗?”秋云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 “不过,小妮子,你放心,燕铁衣死不死,跟你没有关系的。”秋云笑容里多了一丝我开始没看清的异样。心中顿时一股不妙的感觉,不是她说燕铁衣的生死,而是话里的意思。 秋云看出了我的警惕,白色的身形一闪,突然站在了我面前。“燕铁衣这会儿可顾不上你了。”她突然伸手抚住我的脸,“小丫头,越看越可爱,真恨不得早点把你拐回家去。” 我讶然地看着她。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女人啊!怎么神态可以暧昧成这样啊?“秋云,你……”心中突然升起荒谬的感觉。 “你是第一个敢如此看我的女孩,其他人不是嫉妒便是羡慕。可你的眼里,只有纯粹的欣赏。小妮,我对你很感兴趣。”突然感觉她的手竟然往下滑,我吓一跳,向后掠去。可她仿佛同时跟我动一般,手依然顺势往下滑。实在忍不住了,我抬手格去。秋云突然咯咯一笑:“你在害羞!” 好想翻白眼,这不是害羞,是本能地保护自己罢了。脸上却一笑:“姐姐莫要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来着!”她声音柔媚得犹如耳旁低语:“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你以后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很温柔的。” 我啼笑皆非,被女人吃豆腐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啊。“姐姐难道每次都跟女人说这种话?” 她侧着脑袋想了想,神态妩媚而优雅,“那倒没有。能被我看上眼的,可是少得很。而被我一眼就想拐回家的,”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你还是第一个。” 这就是说,你不会轻易伤害我了?我真没心思跟她纠缠,朝燕铁衣看去。心中一痛,他已经受伤了。两人较量已经暂时停住,只见燕铁衣的左胯部鲜血涌出。看到他的神态,我忍住心急,站在原地没吭声。 “着急吗?”秋云轻轻地笑着:“他竟然敢伤我与二叔,那就要付出代价。” “你们之前也是抱着想伤害我们的念头。”我冷冷地看着她。“况且,你们三个人轮番上阵,用车轮战术,是不是手段下作了些?” 秋云吐气如兰,离我越来越近。柔嫩的唇在我的颊边靠近得仿佛要亲上去。我仍然忍住,站着不动。“我们自然不一样。谁敢伤我们一根汗毛,都要付出代价的。燕铁衣竟然敢伤我们,就要接受报复。” “彼此彼此!”不是不想一掌推开她,而是我打不 爱上燕铁衣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2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2部分阅读 过她。与其现在跟她拼命,不如抓准时机刺她个出其不意。心中警备,身体却在放松。 那边,燕铁衣突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脸上有抹不去的怒意。我微微低头,任秋云示威般瞟过去。不可以呼救。早知道,我就不看她了。我说燕铁衣的神情怎么那么奇怪。可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啊!怎么这年头,帅哥不能随便看,美女也不可以随便瞧的。 燕铁衣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坚毅,神情平静了下来。那边,梅逸竹又开始向燕铁衣邀战了。 我轻轻开口:“姐姐,你的义父眼睛似乎不大好。” 她对我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媚笑地看着我:“你方才也听到了。他老人家是患了清眼瞎。” “你的义父看起来如此年轻,实在让人想不到已经有七旬高龄。”我淡淡地看向她,“不知姐姐今年芳龄几许?” 秋云一怔,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我宛如不见。女人嘛!最在意的便是年龄。 “小妮子,不要跟姐姐开这个玩笑。”秋云一把将我拉近,“我还未将爹的贯气秘法学好。顶多,比你大上几岁而已。” 我轻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姐姐同样神功盖世呢!”继续紧咬着年龄不放,秋云,你还不生气吗? 她娥眉紧蹙,“你能不能不说这个?” 那边,燕铁衣的剑魂化龙突然使了出来。耀眼的白光晶莹灿丽,尖锐的破空声“霍霍”地响起。秋云惊讶地扭头看了过去。我毫不犹豫地抽出软剑直直地向秋云的心口刺去。 那边,梅逸竹长笑有如龙吟。他突然四肢拳缩,身体曲弓。居然凭空飘起,好像顿时失去了重量,随着燕铁衣的剑魂化龙的空气波动飘移着,一沾一荡,根本近不了身。多次绕回之下,燕铁衣扬起的浑圆的光桶开始有了曲折的变形前兆,突然梅逸竹飘浮的身子,蓦而弹跃,人已切入光虹之内。只见光虹立时回旋流闪,两条人影分向两边滚出。 这边,我倾尽全力一剑刺去,在秋云极度的震惊中,仍然伤不了她一点,只是划破了她的衣服。毫不恋战,我撇下她,向燕铁衣跃去。秋云伸手急抓,却因我的出其不意而落后。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自己的义父,便顾不上我,转头向梅逸竹奔去。 燕铁衣坐在地上,脸色青中泛白,背后衣袍大片破裂袒裸。背脊上,交错了十道指痕,条条入肉透肌。 对面,梅逸竹沾地之前,挺身站好,前肩斜襟,交叉着四道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袍摆滴落。 秋云大急,扑上前仔细打量:“爹,你伤了,你竟然被那个姓燕的小子伤了。” 古中仁也跳着脚暴跳如雷,直说燕铁衣暗算了他。梅逸竹轻轻地摆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紧紧地抓着燕铁衣的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听着他的喘息,一直环绕在心中的不安突然平息了。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安心了。 梅逸竹空洞的眼神望向我:“小丫头,你为什么企图伤我的义女?” 燕铁衣一拉我的手,我却依然上前。“前辈,秋云姐姐的功力比我深,我只是想摆脱她。我想回到我未婚夫的身边。” “可你若能伤得了她,你会留手吗?”梅逸竹缓缓地说。 我点点头:“不会伤她性命,却不会留手。毕竟,我们是敌人。即使秋云对我一直没敌意。” “呵呵,”梅逸竹轻笑出声:“小丫头,很诚实,胆量也不小。”燕铁衣紧握着我的手这才缓缓地放松。我心中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秋云瞪了我一眼,眼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热情比刚才更炽烈。她指着燕铁衣:“爹,我现在就去把他给杀了。他竟然敢割了你四剑,我一定要让他抵命!” “如何要他来补偿这四剑之去,云丫头,是我的事。你不须吵叫,徒增我心烦!” 古中仁大吼:“师兄,这个小王八蛋……” 梅逸竹缓缓地道:“你也给我住口。” 没急着进攻,反而给燕铁衣回息的机会。两人竟然讨论起武功来。说梅逸竹是用什么指法伤害燕铁衣,以及躲开剑魂化龙的轻身术,还有之前腾挪的功夫。燕铁衣低叹,自己的确实不如梅逸竹。可他却突然问道:“不知梅先生在我这个年纪时,是否具有我今天的功力?” 梅逸竹突然伤感了起来,他说:“及不上你!” 燕铁衣点点头,嘴边露出一丝笑意。他若活到梅逸竹这个年纪,很有可能比他的造诣更高。他差的只是时间。不过,我不关心这些。我只知道燕铁衣的伤势很重,可我却没办法替他包扎。只能静静地站在他旁边,听着他剧烈的喘息声逐渐转为平静。 当他的体力稍微恢复时,梅逸竹淡淡一笑。“燕老弟,开始吧!”他从怀里慢慢掏出一柄怪异的黑色小铁刀。铁刀只有半尺,宽约两寸,锋口不但不利,还有三个并连着,如锯齿般的缺凹。 我放开燕铁衣的手,看着他再次扑了上去。平静地看着他的剑芒被梅逸竹透穿;看着梅逸竹诡奇地用缺口卡压住照日的剑身;看着小铁刀如黑色流星般,在燕铁衣身上带起几溜血雨…… 手中的银虹震颤着,我冷静地看着燕铁衣陷入绝境。如果他真的遭遇不幸,与其,瞄了一眼秋云,被她抓回家去,我宁可留尸此处。 秋云一直在观察我,看到我的眼神后,她突然一愣,再次向我扑来。毫不犹豫,我举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冷冷地说:“站住!” “小妮子,你干什么?”秋云的脸上有些着急。 奇怪,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我还能用自己的命来要协你。“离我远一些就行了,秋云,千万别靠得太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想跟你走,更不想你有机会拿住我要胁燕铁衣,所以,最好与你保持距离。免得你动起手来,我快不过你。 她身形一晃,我狠心下手,割得脖子上一阵凉嗖嗖的,热热的液体往下流淌。看到秋云震惊的目光,我知道伤势可能有些吓人。不过,没有伤到动脉与气管,死不了。淡淡地一笑:“你再靠近一点,我就真下手了。”有趣,拿自己的命去威胁别人,我还从来没试过呢! 那边,燕铁衣的双剑旋身而动,他整个身体横滚腾起,带起灿烂晶莹又环绕明灭的紫电撞向梅逸竹。突然响起一片密集的金铁声。燕铁衣的表情果敢、勇猛,再次奋起挺剑,并欺身冲扑。梅逸竹的小铁刀只挥闪了一次,可燕铁衣的身上却立时出现了九道肌翻肉裂的伤口。 在燕铁衣的双剑被对方压制得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力时,梅逸竹再次抢前,小铁刀插向燕铁衣的左胁。突然,燕铁衣猛然抬头侧脸,嘴巴忽张。一道细若拇指般的寒光如流电般飞射而出。梅逸竹大叫一声,铁刀抛落,一条右臂软软地垂挂身侧,鲜血狂溢,半边身子都被染成了腥红。 秋云与古中仁发出凄凉的嚎叫,疯狂地扑向燕铁衣。我同时向燕铁衣奔去,拼命之下,竟然隐隐快了秋云一线,挡在她的锥牙前。燕铁衣惊怒大喊:“小妮,你让开!” 不让!我挥剑向秋云卷去,明知是徒劳,仍然想试试看。秋云动作有些迟缓地“叮”声荡开了我的软剑,有些惊讶与恼怒地看了我一眼,准备再次绕过我扑向燕铁衣。那边,古中仁已经向有些站立不稳的燕铁衣挥起了破碎的九龙鞭…… 突然,梅逸竹石破天惊地叱喝出声:“住手!” 110、善恶的回报与循环 秋云与古中仁的动作僵窒在半空,各自在虚空中硬生生地折转,一个回旋相偕落地。 我站在原地,刚觉得松口气,正想退回燕铁衣的身边,却没料到被他一把抱住。感觉燕铁衣的肌肉紧绷,似乎,还有一丝颤抖。是因为力疲过度吗? 秋云已经哭出声来:“爹!”用左手向上抬举着右臂,梅逸竹平静地说:“半条臂骨,一根主筋,如此而已。云丫头,不要哭叫。” 秋云泪如雨下,妖媚的面庞都有些歪曲了:“我要和他拼命!” 梅逸竹缓缓地道:“不要忘了梅门的规矩。胜要胜得光明磊落,败也该得心安理得。你们现在向燕铁衣下手,岂非趁人之危?” 听到这里,我舒了口气。看样子,梅逸竹是不会让他们伤害燕铁衣的。被他的手臂箍得紧紧得,我几乎动弹不了。我只得低声提醒:“燕大哥,你先松开。”他没有吭声,依然将我搂在怀里。 那边,秋云和古中仁不敢违逆梅逸竹。只是恨恨地看着燕铁衣。 梅逸竹空洞的眼神看向我们,温文地道:“燕老弟,方才从你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燕铁衣沙哑地道:“那是一圈紧卷的软韧刃条,只有一枚制钱大小,可以含在嘴里,运用一股内劲喷出。我叫它舌刃。” 梅逸竹笑了笑:“很适当的名字。施展起来,大概与剑仙剑侠口吐飞剑一样有趣了。” 燕铁衣的声音有些惭愧:“这门功夫有些欠缺光明,所以我从未用过。梅先生,你的右臂……” 淡淡一哂,梅逸竹道:“不要紧,还不至于残废。你这舌刃的功夫很有分寸,或许,你是有意只取我这条手臂吧!燕老弟,你置身黑道为雄,想不到也是个耿直忠义的人物!” 燕铁衣闪避道:“梅先生高抬了,我以为只是碰巧……” 梅逸竹爽朗地笑道:“燕老弟,你愿意同我化解怨隙,交个朋友吗?” 燕铁衣大出意外,他放开我,看向梅逸竹,有些感动地说:“结交为友实不敢当,若梅先生不弃,敢以晚辈之身执礼尊前,时聆教益。”这个梅逸竹确实是个人物,我们现在打败了,而且战斗力所剩无几。如果他真的想杀掉我们,不用他动手,就是秋云与古中仁就让我们跑不掉了。可他却主动与我们化敌为友。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暖暖的感觉,善意果然让人很温馨。是不是燕铁衣每次放走一些值得尊敬的敌人时,对方也是这种心情呢?没有怨恨,只有感动。 梅逸竹愉快地道:“也好,以我的年纪长你一辈想不为过。老弟,我住在大松岭铁剑涧的右崖上,那里筑有一幢小楼,外绕青松,十分易寻,欢迎你随时到访,让我们煮酒论艺,好好亲近。至于那个贾致祥,我们不理也罢。” 燕铁衣挚诚地道:“梅先生,我必前往大松岭拜谒。” 梅逸竹一笑,突然看向我:“小姑娘,云丫头的心思我可明白的很。对这些小儿女的情感我向来不阻挡。想必刚才云丫头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吧。” 我施礼:“梅先生,秋云姐姐一直对小妮心存善意,手下留情,小妮感激莫名。只是她的一片厚爱,小妮只能心领。届时,小妮会与燕大哥一起,拜访梅先生,还望梅先生莫嫌小妮驽钝。” 秋云冷哼一声:“小妮子,燕铁衣也没什么好的。我一直诚心想邀你到我家做客,你倒拿自己性命来胁制我,真是让人生气。” 我朝她温柔地笑了笑:“姐姐,小妮心有所属,自然不能随你而去。贵府小妮一定会去拜访。到时,还请姐姐莫要嫌弃。” 秋云一听,刚才还怒意横生的媚脸笑开来:“我当然欢迎你。我巴不得你抛弃燕铁衣跟着我过一辈子呢!我们住的地方可真是神仙洞府,相信你来过一次便不会再想离开了。”她转头看向燕铁衣,“至于你,若不是爹邀请,我一定会将你撕成十八块。竟然敢一连伤我一家三口。不过,你的功夫倒还真是不错。” 燕铁衣淡淡一笑:“秋姑娘过奖。刚才若有得罪,燕某诚心向你请罪。” 秋云翻了个白眼:“别假惺惺的恶心人,只要你让小妮子多来走动几次,我就原谅你。” “这是自然。”燕铁衣握住我的手,“我们一定会去拜访。” 梅逸竹笑笑:“燕老弟,你与小姑娘的伤大概不怎么要紧吧?” 燕铁衣与我对视一眼,微笑:“都是皮肉之伤,梅先生,还要谢你手下留情。” 梅逸竹轻笑:“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也只能将你伤成这样。好了,老弟,我们走了,寒舍随时扫榻以待。” 我们微微躬身,燕铁衣道:“各位,一路珍重,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秋云冷哼一声,捡起地上那柄小铁刀。梅逸竹转身离去,古中仁没劲地跟了上去。秋云看了我一眼:“这一次,我们必须把订金都退回去。小妮子,你可记着了,你还欠我很多钱,而且我还要教你贯气之学呢!所以,你一定得来呀!” 我冲她笑开了:“那是自然!”这个秋云还真是性情中人。只是,她的爱好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她突然飘近,伸手再向我抚来。燕铁衣拉着我急速后退,秋云瞪了他一眼,向我咯咯一笑:“你若到时候后悔了,不要这个臭男人了,姐姐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哦!”抛给我一个媚眼,她转身向梅逸竹离去的方向追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我轻轻吐了口气。转身向我的马走去,每次都会带绷带与金创伤,还真是非常好的习惯。翻出来之后,我顺便把水囊也拿了过来,先做一些简单的清洗,减少感染的机会吧。 将所有东西拿到燕铁衣面前,我的眼睛有些酸涩了。刚刚一直强迫自己冷静,这会儿放松下来,突然觉得好想哭。我正要帮他解衣,却被他抬手拦下。我惊讶地看着他:“燕大哥,我先帮你包扎。”呃,这个时候你不会再跟我说什么男女之防吧。先包好伤口再说啦! 他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怒意:“谁让你挡在我身前的?”啊,原来是这个生气啊。 我躲避着他的目光,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必须先止血了再说。” 燕铁衣依然抬手将我拦下,我的手僵在半空。 “我失明的时候,你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地帮我挡着。”燕铁衣的声音里有丝颤抖,“刚才,我差点就救不了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没想那么多的。”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心疼、怒火、爱意与后怕,看得让我觉得心里一片宁静。“我只是知道,你活着,我便活着。我不会让你丢下我的。”其实我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之前,还在笑杨小怡为了爱情迷失。嘿嘿,原来,真到紧急关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轻轻地触摸我的脖子,触手殷红一片。我笑着说:“没事的,只是皮肉之伤。我哪会真的往死里割啊!”这一刀确实是吓唬秋云的,幸好她也吃我这一套。不然,我下一次真得割喉了。 听到我的话,燕铁衣突然将我抱在怀里,声音里全是疼惜:“傻瓜!” 我闭了闭眼睛,我不傻,我只是太爱你了。“燕大哥,别拖延时间了。我帮你包扎好,我们回十全山庄去。我要让贾致祥知道,他敢对我们起恶意会遭到什么报应的。”不是不想与他温存,而是我胸口里憋了一通怒火。我要急着发泄出来! 燕铁衣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我相信,贾致祥一定会后悔的。” 他缓缓地放开我,“我先帮你包好再说。”我顿了顿,没坚持,让他拿着干净的布,一点一点地将我脖子上的血擦拭干净,就像上次帮我擦干手那样温柔。然后小心地帮我包好。 接过他手中的水与药,换我帮他包扎。20多个伤口,幸好梅逸竹没有想要他的命,所有的伤真的只是皮肉之痛。所以,燕铁衣的舌刃只伤了他的肩膀,并未刺向他的要害。有时候,善意能相互传染,而恶意只会循环。 小心地帮他包扎好最后一道伤口,我已经泪水涟涟。我从未见过他受过这么多伤,可恶的贾致祥,你给我等着! 燕铁衣温柔地说:“好了,别哭了。”我点点头,让他帮我抹干泪。我才不想哭,我现在只想报复!该死的贾致祥,我们向你买灵芝救人,你不但不肯,还大肆羞辱。诚然我们抢东西有错,却没有伤你一根毫毛。为了一口气,你竟然重金买人追杀我们。这种有钱的臭老头,就是欠收拾! 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帮燕铁衣换上去。我也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将剩下的水全部喝完,顺便在方才的小酒铺里补充好水源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往十全山庄赶。二百八九十里路,我们一直赶到二更天才赶到十全山庄。 下马时,不但我的脚步踉跄,就连燕铁衣也疲累不堪。将四蹄打抖的马儿喂好,放在附近安全的地方后,我们一同隐匿在十全山庄的一丛牡丹花深处。 哈,这个时候,十全山庄里竟然在开庆功宴!好你个贾致祥,一边派人追杀我们,一边开庆功宴,是吃定了我们不成! 我们摸到贾致祥的住处,燕铁衣小声介绍,这里原来叫“五福轩”。果然是个好地方,四处充满了富贵奢华的气氛。里面灯火通明,笑语喧哗。从我们待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贾致祥左右各坐了四个娇艳的美人,其中一个,便是杨小怡。 在他下方,一侧是白泰山与麻三。还有两个人,叫什么天罡包魁、地煞管恩昌,这一对兄弟是在自己地盘混不下去了,被人赶出来后,被贾致祥当成了狗腿。另一则,是虎帐四霸。听杨小怡说,贾致祥在他们四人与父亲落难时收留了他们,一直对贾致祥忠心耿耿。 门两边站着“斑怪”索标与“邪丑”孙佑。这两个家伙据说是名门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混得当保镖来着。心里的恨意越发高涨,我与燕铁衣静静地回着气,等待体力的恢复。他们看来没得到梅逸竹失败的消息。也是,胜利是捷报,失败可没必要传播得那么快了。 我微笑着看向燕铁衣,可以开始了。燕铁衣抓着我的手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就像是逛自家花园一样,一派悠闲地走向五福轩的阶前。 对守在门两侧的索标与孙佑,燕铁衣尔雅地笑笑:“席开已久了吧?抱歉我们晚来一步。” 两人像被扎了一刀似地跳了起来,“老天爷,你,你是燕铁衣!你怎么……” 我松开燕铁衣的手,挥着银虹便冲了上去。还讲个屁啊!打了再说! 里面听到燕铁衣的名头,已经大乱了!听到贾致祥质问白泰山,怎么敢误了他的事,造成这种局面。白泰山沉重凛烈地说:“为了赔罪,我便为太爷豁上这条命吧!” 我不管那么多,追得斑怪与邪丑两人抬腿便跑!两人被燕铁衣吓坏了,我毫不留情,银虹如毒蛇般钻入他们的肩膀与大腿根部,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割断了他们的琵琶骨,刺穿了他们的大腿。他们刚刚拿出一条长炼,却被我的银虹卷着直接扔到了花丛外面。 两个人的哀嚎令大厅里更是大乱。燕铁衣微笑着看着我施辣手,我一脚一个将这两个在地上打滚的家伙踢开!没用的家伙,连我都打不赢,还想当看门狗! 退回燕铁衣身边,与他并肩走向已经闹如菜市场的五福轩。 111、凭什么我的男人要受伤 白泰山从里面跃出,在门口堵住我们,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燕铁衣,你怎么可能打败梅师傅?” 燕铁衣笑了笑:“梅先生没有败在我手里。我们只是两败俱伤。” 白泰山震惊地道:“两败俱伤?” 燕铁衣点点头。白泰山看着燕铁衣,声音里全是迟疑:“可你看起来,好象没吃什么亏!” 燕铁衣摇头:“不,我吃了亏,很大的亏。”指着自己,燕铁衣的笑容泛起了嗜血:“看看我,白前辈,我身上足足有20多道伤口,这还像没有吃亏的人吗?只不过,让你们失望了,我仍然活着。” 那边,贾致祥突然大吼:“白泰山,你不要再辩驳了!你把梅逸竹说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最后他竟然连燕铁衣都对付不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跟燕铁衣一唱一合地,摆脱罪名!”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个老头脑子里是不是全是金银珠宝做的混球啊?还敢在这个时候发横? 燕铁衣轻笑着:“贾致祥,你别在这里摆大爷威风。除了有几个臭钱,你还剩下什么?专横、怪诞、自私、狂妄,狡狯的暴发户,阴毒的守财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竟然连摆脱罪名这种莫名其妙的混话都说得出来!” 贾致祥青筋浮额,双目凸瞪,气得发抖:“你,你竟敢如此辱骂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直笑:“贾致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们眼里,你这个心眼狭小的老头,除了可以早点踏进棺材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你以为你假装四十岁,就能真的享受这几个美人的艳福了?你不怕头上绿帽子多,我还替你害羞呢!老而不死谓之贼,我怕你的儿女们早就盼着你入土了吧。我真是怀疑,你没了满身的铜臭,还有几个人会真心为你的死而哭泣!” 怪叫如嚎,贾致祥被我气得怒发如狂:“给我杀,杀了这一对妄自尊大、满口放屁的狗男女!” 嘿嘿,狗男女,真是有喜感啊!我喜欢这个词。 一团黑影突然弹射过来,劲风如削。燕铁衣不退反迎,硬是把自己的胸膛凑上去。原来是老娃子麻三。他一双弯曲如爪的手,狠力扣上燕铁衣的胸膛,仿佛要掏出他的五脏六腑。只见照日森森锋刃忽闪,那一双堪堪沾到燕铁衣衣襟的手已经齐腕斩落。 一股青莹澄晶的冷锋稳定又迅疾地挺刺过来,白泰山出手了。燕铁衣长剑横飞,光华眩闪下,与白泰山叮叮地响起一片金铁交集的声响。白泰山的剑锋挑起一抹冷电,凝形的同时,剑身怪异地侧向燕铁衣的小腹。燕铁衣长剑上下交织,震开了敌刃。 白泰山突然长啸骤起,以剑当胸直竖,身剑融为一体,仿佛一道光流,青森森地舒卷长射。这是“以气驭剑”,白泰山果然有骄傲的本钱。燕铁衣轻嗤一声,太阿剑绕身飞旋,身体已经隐入桶形的浑圆光柱中,直接以“剑魂化龙”对击。两道青白色的光柱矫如飞龙腾舞,瞬间做了三次纠缠,点点的血雨便从天而降。 青光倏敛,白泰山踉跄几步,突然坐倒。他的一袭白衫上,纵横交错地布满了十一道血痕。燕铁衣的身形也现出,他的身上又开了两个口子,伤势非常浅。若不是我们太过疲累,燕铁衣会不会挂伤都不一定。 我轻舒了口气,打赢了!挥剑向贾致祥冲去。贾致祥吓得魂飞魄散:“你们快上啊!一起上,通通上啊!” 四张重枣似的脸孔突然从贾致祥身后绕出,并成一排,挡着我面前。看着这四个曹氏兄弟,我冷冷地说:“你们让开!” 四个人没理我,我轻轻一笑,原来,贾大爷还是有人拥护的嘛!我跃然而起,笔直向其中一个人刺去。四个人突然分散,四面伞一样的银白色兜罩向我狂卷来。咦?也是网子。姑娘这辈子最讨厌的武器就是网子,把人当鱼看! 身旋如风,我叮叮当当地撞开四面兜罩。四个人突然拿着雪亮短斧冲我交叉翻劈过来。哈哈,你们要是拿着刀子,就可以加入上海小刀会了。不跟他们硬碰硬,我继续施展着轻功,围着他们旋转。银虹刃尖准确地点上短斧,一连荡开三个短斧,我第四剑刺向的却是最后一人的手腕。 只听得闷哼一声,那个家伙已经受伤了。其他三人也不吭声,突然两个人双双飞跃,拿着兜罩又向我网来!地上那个没受伤的,也拿着兜罩向我迎来。我生气了,说了姑娘不喜欢被网着的。在网子还在空中的时候,我翻身跃出,足尖轻点兜罩,借力转向地上一个拿着兜罩向我迎来的家伙。这个家伙眼里露出一丝喜色,我却突然临空一个翻身,再次另一个兜罩上借力,一剑向地上那个家伙的右胸刺去。 熟悉的透肉感觉传来,我冷冷地抿了嘴唇,很好,又刺中一个。眼看着燕铁衣向我靠近,我不躲不闪,紧缠着那个被我刺伤手臂的家伙。他本就受伤,行动有些不便。我不顾其他人的攻击,反而一剑刺透他的右胸。他在中剑时,眼里怪异让我轻笑不已。只听得一阵裂帛似的声音怪异地串连成一片,燕铁衣含咬短剑,双剑紧握太阿,将把我们罩住的兜罩硬生生地割成了碎片。看,所以我知道不用躲的。他们惊诧极了,燕铁衣瞬间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对着他们的软麻|岤狠狠地刺了进去。呵呵,他也不想杀了这四个忠勇的汉子。所以,我也只是刺他们的右胸。 突然,外面射来三溜寒光。燕铁衣头也不回,太阿剑自胁侧暴翻,抖起三点星芒,将那三溜背后而来的寒光往回猛抛。只见外面一声惨嚎,燕铁衣提高了声音:“想你就是什么‘飞刀’尚浦吧。你的飞刀,我还给你了!” 看着贾致祥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我呵呵轻笑:“贾大爷,贾半国,你看,人都已经跑光了哦!不知道,你的钱还能不能救你的命啊!” 他的眼里泛起了恐惧、绝望与软弱,就连身体也开始颤抖了。刚开始,还怒发冲冠、雍容高傲的他,再也看不到一丁点轻蔑又优越的气势了。也是,一流的高手全部落败,二流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最神奇的是,这些人开溜得非常有技巧,我们刚揍完人,就发现他们已经失去踪影了。这会儿,只剩贾致祥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 一步一步地逼进贾致祥,我冷冷地笑着:“喊人来啊!说你会出重金啊!贾致祥,你说,这个时候,钱能够救得了你吗?” 被我话里的森冷逼得机伶伶打了个哆嗦,贾致祥面色惨白、五官扭曲:“你,你们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奇珍异宝。求求你们,燕铁衣,我一切都给你,只求你让我活着,我不要死,我还不想死啊!” 我抬手便在他胸口上割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恨声回答:“你以为我们就想死吗?凭什么你不想,你就可以不死!”一边说着,我的手也没停歇,十五剑连割下去,把他的胸口划成了棋盘! 一个纤细的人影疯狂地扑上来,抱着已经被吓傻的贾致祥:“不要,杨姑娘,你放过太爷吧。他的过失,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你不要再下毒手了。燕铁衣,求求你,请你发发慈悲吧!”原来是杨小怡,只有她这个时候还没有抛弃贾致祥。 感觉得到燕铁衣停了停。我动作迅速,挑起足尖将这个香美人拨开贾致祥身边。身旋如风,一连在贾致祥的背后割了十道口子。最后一剑,是深深刺向他的左胯。与燕铁衣全身所有的伤处一模一样,就连刚刚与白泰山打斗时受的伤,也给贾老头记上了。 贾致祥痛得在地上打滚,我却静静地回到了燕铁衣身边。“贾大爷,你不用叫得这么难听。所有的伤口都没有伤到要害,你死不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摆平的。” 杨小怡悲痛的哭泣,连滚带爬地回去,抱着血糊糊的贾致祥痛哭。我转过头,对她冷冷地说:“是你的男人先起恶念的,那他就要接受报复。凭什么我的男人伤成这样,他却能坐在温柔乡里开庆功宴!杨小怡,你未免太自私了!” 从怀里掏出两张各一万两的银票,我扔在贾致祥的脸上。“上次,我们花一万两向你买鹤涎灵芝,你不肯。这次你总该同意了吧。剩下一万两,是我付给你的医药费!贾致祥,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你以后再敢有坏心思,那你就摸摸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到时候,你的女人再为你哭泣,你也救不回这条命了!”哼,你不是喜欢用钱砸人吗?今天换我用钱砸你,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污辱! 贾致祥痛得神志已经有些模糊了,眼睛里全是茫然。抽搐的四肢,变形的五官,怎么看怎么丑陋。只准别人受伤,自己却懦弱地躲在金钱的背后。你还当真以为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哥白尼早就提出了日心说,所以,你没事就看看太阳是如何照射你的吧。白痴老头!我没再看他,牵着燕铁衣的手离开了这个全是铜臭的小城! 一路上,燕铁衣都没有说话。我一口气郁闷在心,也半天没吭声。等到发现异样时,已经走到了拴马的地方。突然觉得不大对劲,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满脸都是笑容。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开口:“燕大哥,你笑什么?” 燕铁衣大笑出声,突然伸手将我搂在怀里。呃,今天貌似被他抱了好几回。不过,这次我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我是真的觉得奇怪。 “小妮!你发起脾气来,还真是惊天动地!”燕铁衣的声音在我头顶闷闷地传来,里面的笑意让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呃,也是,我都不怎么在他面前发脾气的。想跟他吵,也吵不起来嘛!似乎,我的脾气还真挺好的。可是,我都年纪一大把了,有些事情,真没办法让自己去计较。觉得,挺傻的。算了,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找来绷带与金创药,把他刚刚的伤口包扎好。 他任我忙乎了一阵子,轻轻用力将我送上马背。脸上的笑意稍减:“走吧,我们还得赶着去送药。小妮,还要再辛苦一阵子了。” 我笑了笑,没关系啊!我可以熬得住的。当初非要跟着你一起出来,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不,又遇上了怪事。只是,真没想到这次竟然招了个百合过来。而且,貌似还是我主动惹来的。看来,我吸怪的本事跟他越发接近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你没事就看看太阳是如何照射你的吧。”嘿嘿,有人看出这句话是在骂人吗? 112、他一直记在心里 等我们赶到马修宏的住处时,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由于走了回头路,为了抓紧时间送药,我们赶得又急又快。燕铁衣的伤口都有些崩裂了,可我们只是换了绷带,继续赶路。本来,可以让其他兄弟先送过来,燕铁衣不肯。我自然也不愿意休息,于是跟着他一路猛赶。 最后勉强自己去看了马修宏之后,我倒在床上便睡着了。长途真的是太疲倦,累得快散架了。绝对是减肥良方啊。醒来时,觉得手脚都睡软了,不雅地瘫在床上半天,我才爬起来。出门一问,我吓一大跳,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说怎么睡这么久,天还是亮的。 在下人的伺候下,我洗漱完毕,被他们带到燕铁衣那里去。我嫉妒地发现,为什么他的精神还是很好。他浑身上下三十处伤口,我就脖子上一道。他竟然还生龙活虎的。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急得差点跳脚。完了,这下子怎么回去啊!我哥出门时还交待我,叫我别受伤的。这回好,我直接划在脖子上了,想遮都遮不住。怎么办? 伤口要愈合需要十天半个月的,现在已经差不多结痂了。可疤痕消失要多久啊!我要去找大夫问问看。没顾得上与燕铁衣说话,我转身离去。他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我,问我去哪里。我哭丧着脸,指着脖子上的伤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担心会有伤疤吗?”燕铁衣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疤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皱着眉头,到底什么药比较好用啊?我哥会被我气死的。 燕铁衣直笑:“你是怕震宁会生气?” 我连连点点头,是啊是啊! “你急也急不来的,疤痕消失总会有一段时间的。”说到这里,燕铁衣心疼地又看了我脖子一眼。将我牵回椅子旁坐下,燕铁衣从怀里掏出绷带和药膏,重新帮我包扎。 “这些日子一心赶路,真是累着你了。你其实不用着急回家,先把伤养好吧。”燕铁衣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在我耳旁响起。 我愣了愣,养好伤再走。这,我出来时是没跟我哥说什么时候回去,可是,我以为拿完药,就能结束的。这样,好吗?疑惑地看向燕铁衣。 “可你这个样子,我也无法向震宁交待啊!”燕铁衣帮我脖子上抹药。药膏清清凉凉的,皮肤正在愈合,正好有些发痒。被他轻轻地摸上药,觉得很舒服。我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却见他手一抖,药膏掉了一大坨在我身上。 我讶然地看过去,却见他的眸子突然深幽地见不着底了。而且,呃,我发现他嫩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晕。挑着眉,我莫名其妙地问:“燕大哥,你不舒服吗?”在一旁拿着干净的布将衣服上的药膏擦干净,顺手向他额头摸去。会不会是伤口发炎了? 刚刚碰到燕铁衣的额头,就被他一把将手握住。呃,皮肤是有些烫,是不是有些低烧啊? “别胡闹,小妮!”他的声音比往常来得低。 胡闹?我更加不解了,我哪里有在胡闹啊!只见燕铁衣手中动作加快,却仍不失温柔地将我的脖子包好了,直接拉着我去看望马修宏。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他的脸啊!好像是哦!上次,我想戳戳他的脸时,也被他把手扯开。好吧,以后不碰,我亲总可以了吧! 燕铁衣听了我的建议后,让马大哥的母亲照着我说的去做。我顺便提醒他们,还要注意给马修宏单独准备一套食具与寝具。混用太容易传染了。灵芝很快便做成了药,马修宏服用后,病情真的好转了。我抓了抓脑袋,真是不明白,肺结核怎么可以用灵芝能治得好的。或许,这个世界真的不同吧。 这一耽搁,我们在马修宏家里竟然又住了十天。这天,燕铁衣说要起程了。我有些担心,因为他身上伤口刚刚结出新痂。燕铁衣说没关系,只要不是太赶就行了。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他要去哪里。因为当我问他是不是要送我回家时,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瞬间就明白了,绝对不是。摸了摸脖子,我仍然头疼无比。虽然药挺有效的,现在伤口已经痊愈得不错。可那道粉红色的疤痕看起来,呃,还是非常明显。我现在回去,不是把肉送到砧板上,等着被我哥咆哮嘛! 有些哀怨地看向燕铁衣,实在不行,咱们就在马修宏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直到疤痕消失再走嘛!你 爱上燕铁衣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3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3部分阅读 回你的楚角岭,我回我的莫阳城。呃,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应该说他回他的老窝待娶,我回我的老家待嫁。按我哥的意思,就应该是这样。可他只是笑着,告诉我把行礼准备好,我们择日起程。 由于不再赶路,而且他的伤势也没完全好,所以一路上,我们又开始边走边玩。我又问过燕铁衣这是要去哪里,他笑而不答。我耸耸肩,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也不会卖了我。放心地跟着他到处跑。 这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上次罢工两个月,这次又休了快一个月了。屠大叔还不得累死啊!他听了呵呵直笑,说屠大叔本来就肩负守山重责。三位领主其实比他还忙,真正说起来,他的日子比四大巨头要舒服多了。我奇怪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以前会忙得一个月不跟我碰面啊! 燕铁衣有些尴尬,我也哼了一声。他当初看来是嫌弃死我了,真没面子。燕铁衣笑眯眯地说:“当时其实也不是讨厌你,只是觉得你这个丫头好生奇怪。” 我假笑地问:“那我现在还奇怪吗?” 燕铁衣沉思一会儿,点点头:“还是有些奇怪!” 我怒了,恨恨地瞪着他。奇怪你还要跟我订亲干什么?你这是在收藏神奇动物吗。 燕铁衣呵呵直笑,看他的样子似乎觉得我的表情非常有趣。恨得我牙痒痒,你还老嫌我爱看戏,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喜欢逗我。 燕铁衣见我真气狠了,一把将我抓到他的马上。我的马儿跟他的马儿也熟了,两匹马不离不弃,跟得紧紧的,根本用不着我们扯。我嘿嘿直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好好地窝了进去。上次,一直装淑女,没机会靠这个绿色无污染纯天然无公害的人肉真皮沙发,现在可以一次靠回本来。 “小妮,别乱动!”燕铁衣有些无奈地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随口“嗯”了一声。我哪是想乱动啊!这不是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吗?嘿嘿,想起以前我也老是这么窝在我哥怀里的。可惜等到我十四岁以后,他就逐渐与我保持距离了。连我习惯性地往他怀里赖,都会被他拨开。只有他偶尔忘记了,或是我诚心想撒娇,才能再次抱住他。燕铁衣与我哥的怀抱不大一样,可是同样很舒服,让我觉得很安心。 真的是太舒服了,我觉得自己都昏昏欲睡了。 “累了吗?”燕铁衣轻声问。 我点点头,眼睛都不大睁得开了。 “那你就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目的地了。”燕铁衣的声音像是在哄我一样,本来就已经模糊的神智,在他的轻语中更是禁不住睡神的召唤。最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为什么窝在他怀里,我就想睡觉啊!我怎么这么没情趣啊!我真是没救了。 哗哗的水声传来,我皱了皱眉头,好吵!风儿也渐渐大了,吹得我颊边的头发飞扬,蹭在脸上痒痒的。我还未来得及整理,感觉一双手帮我把头发拨在了耳后。抬手挥了挥,声音有些模糊地说:“哥哥,你不要乱动啦!” 耳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哼,呃,好像不是我哥。突然,又一阵风儿吹过。我闻到了一阵不大熟悉的味道,有点腥的感觉,好像还有点咸。我忽然清醒,水声,腥咸味,我这是到哪里了? 睁开眼,入目的竟然一片蓝色的水域。我目瞪口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喊出来:“大海?” 真的是大海。蔚蓝的海平面上,白色的浪花一层层地向岸边涌来。远远的,可以看到绿色的海岛,美丽又壮观。淡黄|色的沙滩在海浪的冲刷下,显得平静而悠远。 我转头看去,是燕铁衣温柔的笑容。我激动得浑身颤抖,抓着他的胸口,指着大海,声音都有些哭意了:“真的是大海?” “嗯,你要不要下去看看?”燕铁衣轻轻地松开我。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们早就下了马,正坐在一块大礁石上。 腰部一挺,我从地上弹起。快乐地向海水冲去,笑声抑不住地扬起。哈哈,终于看到大海了。我以为,我还要好久才能看到。一口气掠到海滩旁边,我蹲□子,抓了一把细细的海沙,任它们从手指缝中滑落。 一个大海浪快速地涌来,我吓得后退几步,却又忍不住上前掬了一把,裙角与鞋子打湿了,也没在乎。伸出舌头,我小心地尝尝自己的手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嘿嘿,又咸又涩,真的是海水。原来,海水是这个味道的。一屁股坐下,我突然觉得好想哭。爸爸妈妈,你们看,我终于来到海边了。以前,我说过无数次,我一定要去看海。可那具破皮囊让我整天被病魔折腾着。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去满足这个不算太奢求的愿望。 大海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的美。着迷地看着海浪一波波地涌起,听着海浪的耳语。我怔怔地看了好久,最后把头埋在臂弯里,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真的是太惊讶了!一路上,燕铁衣都没说要到哪里。原来,他一直把我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出错,心情极差。尽量日更!对不起 113、不痛你会长记性吗? 作者有话要说:心情不好,你们还不给长评抚慰我的心灵。哼哼哼!我要找长评,打滚要长评!不然,我双日更!!! “你老坐在水里干什么?会生病的?”燕铁衣把我拉了起来。 我看向他,一把扑上去,勾在他的脖子上,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时候伤感干什么?应该高兴才对!他抱着我往后退去,一直退到海潮涌不到的地方才停下。 “让你看看,你倒直接泡在水里了。”声音里又带着淡淡的无奈。 我呵呵直笑:“没关系呀!咱们回头带着盐回去,反正你不就是私盐贩子的头嘛!” “你又知道如何制盐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酿晒盐井嘛!制作方法不是重点,如何避开官府的抓捕,销售出去才是关键。盐是生活必需品,越是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利润会越高!”矿物盐的提取,我倒真不明白。海盐的提取可是最简单的。 “又是从书上看到的?”声音平平淡淡。 我嗯了一声,嘿嘿,这算是见识,从书中不见得都能知道的哦!不过,打死不承认! “那对其他姑娘像个色狼一样盯着,也是从书中学到的?” 我顿时没声音了,那纯粹是兴趣爱好。不对,我也不爱女人的,只是喜欢看漂亮的东西。讪笑着,松开燕铁衣的脖子,我看天看地看大海,就是不看他。不是矜持,是不敢。 “杨小怡便也罢了,看得那个秋云竟然动了念想将你带回家,你竟然还跟她眉目传情!”声音是蛮平静的,可是,我却觉得,他怎么跟共党这么想像啊!老是秋后算账,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不过,这个眉目传情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只是觉得她笑起来很迷人啊!张了张口,想申辩一下,咱当时的立场其实很坚定的。转头看向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呃,我怎么觉得这话里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赶紧摇摇头,没有,你老人家说得对,都是我的错。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似乎觉得,成了亲也可以分开这句话挺正确的。”燕铁衣的声音听得起非常悦耳。 啊,他还记得这句话。可是,就是这里,也经常会有什么婚外恋啊!什么未婚同居啊!还有一拍两散的事。我还不服气呢!男人凭什么可以纳小妾,是不是我也可以多包几个面首啊!好吧好吧,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想而已。 脑袋一疼,我刹那间所有的思路全被打断了。摸着比以往还要疼的额头,我哭丧着脸。他这次下手真重! “你还敢走神!”燕铁衣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缓,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 我恨不得揍自己一拳,自己在听训,怎么又思想跑火车了。怎么办啊?揉了揉前额,我可怜兮兮地说:“燕大哥,好痛!” “不痛你会长记性吗?”燕铁衣冷冷地看着我。 我会,我当然会。赶紧点头:“你说的我都记着了。下次,我出门谁都不看,我就看你。”呃,怎么说出来了。 燕铁衣眼里突然闪出一丝笑意,然后又隐了去。“还有呢?”继续保持着他的面无表情。 还有?呃,我明白了。垂着脑袋,蔫不啦叽地背着三从四德。我真想吐血,怎么说我也是一现代女青年吧,竟然在燕铁衣面前这么没骨气!好想反抗,抬眼看了看他的脸,我继续低着脑袋,我不敢。想我到骆志昂面前的气派呢!怎么这会儿全消失了。好吧,说错话的确实是我。可是,我那个年代,都是男人在女人面前背三从四德的。什么女朋友出门要跟从、命令要服从、讲错要盲从,化妆要等得、花钱要舍得、生气要忍得、生日要记得之类的。一不留神,我差点说出来了。一把捂住嘴巴,我小心地看了看燕铁衣。咦?他的表情好奇怪。好像,快忍不住笑了。 我讨好地靠近,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嗯,没把我挥开。 试试跟他扯开话题吧。“燕大哥,你欣赏大海,”我指着蔚蓝的大海说:“我吹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好吧,你愿意听就好。我抽出笛子就是一顿狂吹,把脑海里所能想到的大海的曲子都吹了一遍。最后,他没笑,我自己却放下笛子哈哈大笑。因为我连《大海啊故乡》和《军港之夜》都吹了几句。你说,我穿着古人的衣服,站在海边吹的却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那种极富时代特征的曲子,感觉怎么这么怪异啊! 整整了情绪,我正而八经地吹了一曲“牧民新歌”。这是除了“春江花月夜”之外,我比较喜欢的一个曲子。七级的曲目,很欢快,浓郁清新的草原小调,外加一些花舌、吐音、飞指的技巧,吹起来,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音乐啊!是一通百通。虽然我吹的曲子可能在细节上与原曲有些差异,但我又不是比赛,能吹出同样的感觉就行了嘛!也多亏得我以前在家里没事专门听些这种曲子。要不,除了流行歌曲外,我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最后一个音漂亮的结束,我朝着面色平缓如常的燕铁衣嘿嘿直笑:“燕大哥,我渴了!”是真渴了,吹笛子其实很累的。以前,功力不足时,我常吹得大脑缺痒,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我都后悔了,应该学琵琶的。可外出打架,老抱着遮着半边脸的琵琶,别人会觉得我是卖唱女的。还是笛子方便。 燕铁衣瞥了我一眼,无奈地带着我到马儿附近把水递给我。幸福地接过,骨碌碌地喝了一大通。转头看去,燕铁衣依然没啥表情,我叹了口气,怎么还没消气啊! 灵动一动,继续掏出笛子,吹了曲黛玉姑娘的《葬花吟》。那个年代,虽然还年幼的我看不明白红楼梦,可看到林妹妹凄凄切切的样子,也掬了一把同情泪。一边哭,一边压根不明白她在伤心什么。倒是这首歌特别好听。放下笛子,轻轻地唱了出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唱得我一口气憋得差点没回过劲来!好哀怨,一点都不适合我的风格!我觉得,我就是唱小毛驴都比唱这首歌合适。可是,装可怜,这首歌最适合。 “好了!”燕铁衣摸了摸我的脑袋,“在这种时候唱这种曲子,也真是难为你了。” 我点点头,可我能唱beyond的“真的爱你”这种歌嘛!我这还不是为了讨好你。眼巴巴地看着他,一直看得他忍不住笑意,我这才把笛子插了回去。真难哄! “你真是古灵精怪。”燕铁衣看到我的表情,叹了口气。“乖巧的时候让人心疼,可一不注意,就会被你给气死。”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个,”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才继续说:“你可不可以有意见直接提。别老等着我快忘记了,才翻出来。” 他脸上又浮起了让我发毛的笑容。我赶紧摆摆手,“随便随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了,反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最大。 拍了拍我的脑袋,他声音低沉地说:“小妮!以后不要轻易想到死。” 我眨了眨眼睛,能活着,谁会想死啊!突然有丝明悟,他是担心我下次再割脖子。上去抱着他的手臂,我笑着说:“好!我们一起活着!”你不放弃,我也不放弃。 燕铁衣这才真正地笑了。“走吧!找家客栈去。再呆下去,你真的会生病。”燕铁衣将我带上马。 我依恋地看了看海,就要走了啊! “别急!明天我再陪你来!我们还可以休息几天。”燕铁衣的声音恢复了温柔,听得我一阵心暖。嘿嘿,果然还是处于正常状态的他最好。 我开心地笑了,“那你要不要陪我坐船到海里去玩。” “不行!”燕铁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不会泅水,不准去。” 其实,上次我在楚角岭被追杀时,狗趴了几下的。好吧,是差点淹死了。可是,谁说坐在船上就一定要会游泳啊?我就那么倒霉,一上船就会翻!“可是,我可以学啊!”我小声地说。 “你不要动歪脑筋,想都不准想。”燕铁衣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冷了。 我又蔫了,大哥,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学都不让啊!呃,话说,这个时代穿的是水靠吧。咦?那个水靠似乎是紧身衣。紧身衣,这个,回首看了看他,果然又板起了脸。一甩头,老八股!封建!哼,我又不是穿三点式! 叹了一口气。到古代真不好玩,难得我现在身材还算不错,连招摇的机会都没有。这要是在21世纪,哪个女人会忍得住不去泳池里招蜂引蝶。不过,嘿嘿,我舒服地继续靠在他的胸口。不让就不让,反正我也不稀罕别的男人看。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已经十八年了,突然跟粽子一样剥得光光的,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一连陪我在海旁呆了三四天,直到我真的看够、玩够,收集够了贝壳后,燕铁衣才带我打道回府。可是,我还是好舍不得。如果,我能在海边盖一栋白色的房子,养一只金毛,坐看海涨海退有多好啊!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大海一眼,我明白这些只是梦想。燕铁衣说,以后还会带我来。嗯,只要还有机会再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通过模糊的铜镜仔细地打量我的脖子,发现还是能看出伤痕。深深地叹了口气,与其这样回家,还不如跟着燕铁衣回楚角岭吧!我宁可我哥为我的不懂事而生气,也不能让他看到疤痕而伤心。一边与燕铁衣策马前行,一边告诉他我的想法。 “决定了?”他笑着看着我。“下次要我送你回家,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段日子休息得太长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别人也可以送我回家的嘛!直觉说出来似乎不大好,所以,我乖乖地点头:“我等我哥来接!”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笑脸依旧,只是我觉得他眸子里仿佛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呃,我多心了吧。 一路没再停留,直奔楚角岭。燕铁衣刚回来不久,就被三位领主抓走谈公事了。剩下我与阴大叔两人对看着,旁边还站着听说我来就乐呵呵的大熊哥。你说,阴大叔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他明明长得不凶,却满身寒气,真是个天然冰窖。我忍不住抖了抖,赶紧笑着与他告别:“阴大叔,我不打扰你。我先退下了。” 大熊哥一听,热情地把我领走。边走边夸我厉害之类的,竟然真的要嫁给他们家魁首了。说得我好想把他的嘴巴捂住!丢脸死了,你可不可以声音小一些啊!你没看到周围的兄弟都用那种眼光看我。虽然知道他们是善意的,可,我还是会害羞啊!谁让我一直是倒追的那个人!只是,唉,我在弹剑楼里哪还有什么形象。当年的一句口误,就在大伙儿心里定型了。八成这辈子,我都没翻身的机会了。 114、咱们去拿银子 好神奇,在弹剑楼一呆,我竟然呆了好几个月。燕铁衣确实忙,之前的工作积累得太多了。很多时候,我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反正我到这里向来习惯自得其乐,只要能看到他,我就很开心了。实在闲得无聊,我还能抓着大熊哥陪我在附近跑呢! 对的,我是要认路。我以后若是再在这里迷路了,真会丢死人的。当然,燕铁衣有时候也会陪我在山下,或是附近的城镇里走走。不过,最有空的就是大熊哥,因为燕铁衣把大熊哥让给我了。哈哈,大崔哥羡慕死了。他只能站在燕铁衣的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我跟大熊哥三天两头地往外跑。 有一次,大熊哥支支吾吾地跟我说,他想请假。我转弯抹角地问出,原来他是去找老相好。笑嘻嘻地看着他,估计是想泄火吧。好吧,看在你天天陪我的份上,就放你一天的假吧。看得大熊哥脸通红的。 第二天,我的护卫换人了。大崔哥来接手了。他笑得那个得意啊!原来,燕铁衣知道这件事了。呃,我真是同情他。我拍拍胸,幸好我没脑抽地跟他一起外出。本来还想帮他打掩护的,这要是真去了,八成我要跟他一起受罚了。唉,我真是聪明,考虑到影响不好。这不,立竿见影了吧。 话说,他有老相好的事燕铁衣早就知道了,干嘛罚他啊!我还没来得及去问,大崔哥就大嘴巴地说出来了。原来,燕铁衣觉得他不该让我知道。这,这是什么理由。难不成,他以为我也想去青楼?我还没傻到那种程度,我家挺有钱的,不用我去卖唱来讨生活。 说起我家,我就想起我哥了。我跟他通过信了,他真的气坏了,直说要到楚角岭来接我的。可最近工作比较多,陶大叔又生病了。他分\身乏术。我也有些担心,陶大叔怎么生病了?他老人家身体一向挺好的。 赶紧一封慰问信送过去。拿到他的回信时,我看得嘴角抽搐。他是装病!为的就是让我在楚角岭多呆一段时间。好吧,如果你不让我知道也便罢了,他明显是让我承他一个人情。果然陶大叔比我有才。 我把回信一扔。既然有人帮我抗着,我就不客气了。老哥,你别生气。等我疤痕消失了,我就回家陪你。为了哄他开心,我一个星期一封家书,写得勤快无比。我怎么觉得,以前他还没这么紧张来着。怎么现在我跟燕铁衣的关系定下了,他竟然反应更大了。也是,以前谁知道我是奔着燕铁衣来的。我找了各种理由,不就是想把大家的视线从燕铁衣身上转开嘛!成功与否,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自个儿挺理直气壮的。现在,嘿嘿,不说也罢。 不过,在弹剑楼里真不好玩。大家都看着,我又不能与燕铁衣单独呆在房里。像什么话嘛!所以,只能去园子里坐坐,或是去他书房里陪陪他。他处理公务,我看书。有时候,他也会与我说一些事情,像是奇闻趣事之类的。还有的时候,他会选择性地与我谈论一些公事,问我有什么意见。一般,可以说的,我就会照实说。 最让我不喜欢的是,有时候我想撒娇往他身上扑,旁边总是拄着个大崔哥或是大熊哥!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用眼神表达我的想法。燕铁衣每当看到我这种表情,总是笑眯了眼睛。偶尔,也会满足一下我的心愿,随便找个理由赶开那两个大个子。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以礼相待。太没意思了,还不如我们单独在外面。 这天,竟然下雪了。我在房里看见后,开心地跑到小花圃里。抬手接着朵朵细碎的雪花,虽然冷得直哆嗦,却舍不得进去。如果这里有放大镜,我一定会好好地观察一下六棱型的雪花。大自然的鬼匠神工啊!不用雕琢,便美得无与伦比。 “这么高兴?”听到燕铁衣的声音,我高兴极了。 我现在都不会被他吓到了。因为他会在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时,故意放重脚步。欢喜之下,我差点忘形地要往上扑,顿了顿,只是站在原地冲他笑:“是啊!因为我太闲了,所以只好看银妆素裹。” “刚好有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外出走走,你愿意去吗?”燕铁衣看到我的动作,表情柔柔的。 我睁大了眼睛,“是什么事啊?”太好了,又可以外出了。 燕铁衣解释,原来是要去百里外的双鞍镇。到时候,会从南边运来交割的一票红货,那是青龙社在南边的几个堂口,每于天寒岁暮例进的公积金。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每一年,青龙社上下便靠着这笔钱过个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肥年。哈哈,原来是年终奖啊! 以往,迎护这票红货的责任,惯例是三领主“九牛戟”庄空离的事。可庄大叔这些天正巧受了点风寒,身子不适,已在病榻上躺了好些天。屠大叔不能轻离楚角岭,应大叔又早在月前奉派到金陵处理一桩纠纷去了。所以,青龙社总坛里适宜代办这趟差事的,只有燕铁衣了。他看着我天天闲得发慌,这才把事情给揽下来。 “只是有些冷,”燕铁衣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看你不怎么耐寒,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我瞅了瞅四周无人,开心地蹦到他的身边,撒娇地说:“我壮得跟头牛一样。”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你看,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会轻易生病。” “我也是见你太无聊了,这才想带你出去的。”燕铁衣笑着说,“也难为你了,在弹剑楼里竟然一窝就是几个月的。” 上次大熊哥被他罚了之后,我也没怎么外出了。一来是周围的地形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二来,瞄了一眼燕铁衣。还不是他!有些怨念地想,他罚大熊哥还不是杀鸡给猴看,警告我不准乱来。我这只弱猴果然被吓住了。乖乖地在楚角岭的范围里一连呆了两个月。要不是他书房里有些极难找到的奇书,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还能帮我哥处理一些事情。可现在,大家因为我的身份,对我比以往还客气,生怕我累着、痛着,什么事都不让我干。最奇怪的是,我脖子上的疤痕消失得非常慢。怎么会这样?算了,消失得慢也没关系。反正燕铁衣没空,我哥也没空,我即使要回莫阳也去不了。就安心地呆在这里吧。 燕铁衣失笑地摸摸我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你闷坏了,其实我也一样。这次任务不重,我们就当出去放放风吧。”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我期盼地看着燕铁衣。 他摇摇头,“道元要跟我们一块儿去。”啊?又没有私人空间了。不过,嘿嘿,大熊哥去也好。这样燕铁衣就不会太累,什么事都要照顾我了。呵呵,大熊哥别看笨笨傻傻的,当起保姆来可是一把好手。 把我的手牵起来,燕铁衣有些心疼地帮我暖和着。“你看,现在就已经冷成这样了。要外出,岂不是会更受不了。” “我多穿一些就可以了嘛!”摇摇头,生怕他打消了念头,我反抓住他的手,“你身上是暖和的嘛!我冷得受不了,就在你身上取暖吧。” 燕铁衣干咳一声,把我带到回廊里去。“回头我们要赶到客栈里住上几天,接到这批体己银子便能回返。来去,大概五六天时间。” 我点点,兴奋极了。这趟任务肯定轻松极了,在这片地方,青龙社可是老大。谁敢在这里打我们的主意,嫌命长了还差不多。其实若不是真的闷极了,我也是不大想外出的。又没有汽车,骑马外出可想有多冷。可是,能跟燕铁衣一起去赏雪景,我还是很乐意享受这一点点寒意的。 帮我暖和了半天,手才恢复温度。燕铁衣忍不住把我揽进怀里。“你身上的温度怎么这么低?是不是穿少了?” 我穿得已经够多了,可手就是冷啊!我也没办法。无辜地看着他,体质问题。 “算了,到时候你坐我的马上吧。”燕铁衣想了想,最终还是这样决定了。哈哈,真好!我喜得恨不得亲他一口。这场雪下得真是时候,我又可以正大光明地揩油了。嘿嘿,纯天然无污染绿色无公害的人肉靠背现在又多了项功能,外加温度适宜的暖炉。我怎么可以这么幸福啊! 见我笑的得意,燕铁衣忍不住捏住我的鼻子:“你又在想什么?” 噢,痛。鼻子已经冻红了,被他一捏,觉得好痛。我把他的手扯下,捂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到时候不用一个人在雪地里策马了。有你在,我可以偷懒嘛!”什么靠垫啊!暖炉啊!咱还是留在心里,不要跟他提的比较好。不然,就不是我的鼻子遭殃了。 燕铁衣呵呵直笑,眼里尽是了然。“小丫头!”我揉了揉鼻子,谁让你是我喜欢的人。换了别人,我还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两三天后,我们便起程了。哇,几天没出来,外面果然一片雪白啊。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高。毛公好大的气派啊!这首《沁园春?雪》,果然气势恢宏。 可惜,天气不大好,看起来灰灰的。好像回头要下大雪了!不过,我们一点都不急。又不是现银,只是银票,不用担心难运回。就算下刀子也没关系,我们顶多在外面多呆几天。 一路上,我缩在燕铁衣那袭紫缎狐皮的披风中,只露出脑袋。燕铁衣总有一只手固定在我的腰上,顺便帮我暖和双手。有时候,我也会帮他抓缰绳啊!可还没伸出去一会儿,就被他扯回披风里。看到我怕冷的模样,大熊哥在旁边偷笑。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瞧你那个臃肿样子,袍子外面还加棉袍,我都怕你把马儿坐垮了。简直就是一庞然大物! 不过,我还是习惯性地在我的包裹里带上绷带和金创药。我现在是彻底受教训了,不管有没有事,咱外出一定要带这些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即使用不着,也当是我多虑,也比到时候找不到的比较好。 115、邓长遇难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将时间设定好,就跟我家老公hp去了!然后我老公抓着我逛街,所以,现在才回来!对不起,今天晚更了。 一路上,大熊哥挺开心的。他听燕铁衣说这次分红比以往要丰富,喜得又是说拿回家给他娘买地用,又是说要给老相好添些东西。燕铁衣瞪了他一眼,他看了我一眼,可怜巴巴地把头转了过去。 真可怜!我扯了扯燕铁衣的手,你别凶他嘛!他那个老相好,我虽然不知道长啥样,可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结果,我也被燕铁衣瞟了一眼。瘪瘪嘴,算了,我不管了。幸好我已经过了逆反期,要不,真想跑到青楼给他看。 其实我也问过大熊哥,要不,你就把人家娶回来算了。可大熊哥叹了口气,说自己这种整天在生死边缘打滚的人哪里敢随便给女人幸福。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让人家守寡。我突然就想起了城市猎人。阿獠始终不敢给阿香一个承诺,就是怕自己有天不在了,守护不了她,怕她伤心。其实,阿獠不明白的是,阿香根本不在乎,只要他们能相守过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幸福的。 我能明白阿香的心情,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能在爱人身边,我就心满意足。幸好,燕铁衣的心比阿獠强大,也幸好,我们没处在那个尴尬的年代,在所有人生活在阳光中时,只能黯然消沉地躲在阴影中清理着垃圾,看尽所有丑陋黑暗的一面。 忍不住在燕铁衣怀里蹭了蹭,引得他有些疑惑,我朝他开心地笑。见我的笑脸,燕铁衣回以一笑,将我拥得更紧。抬头仰望天色,他说:“今天是赶不到双鞍镇了,我们在拗子口里打尖落脚吧!” 一听这话,刚刚还有些垂头丧气的大熊哥顿时又活泼了起来。“拗子口离这里最多二十来里路,几句话的辰光便到了。魁首,那可是个好地方呢!热闹得紧,玩乐的名堂也不少。别看那几条窝在黄土里的破街,骨子里却包罗万象,要啥有啥?” 我也好奇了:“大熊哥,你经常来吗?” 大熊哥小心地扫了燕铁衣一眼,朝我笑着说:“也没有。只是每次来时,都会玩得尽兴……” 后面的话还没说话,他突然闭嘴了。我无奈地发现后面的大神又开始吹冷气了。燕铁衣的声音淡淡地:“我对拗子口的情形虽然不少,不过却知道这是个相当杂乱的地方,龙蛇混淆,五方齐聚,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而且,还有黑蟒山的一干荒野老民,骠悍猎户。所以,你们都乖乖地呆在客栈里,哪里都不准去。” 我没想去啊!我只是想问问。大熊哥讷讷地说:“魁首,我发觉你越来越小心了。” 燕铁衣平静地说:“那是我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而我还想活下去,领着你们这一大批酒囊饭袋活下去,所以,我不能不小心。” 好吧好吧!你说了就是。与大熊哥眨了眨眼睛,以示同情。其实,我对上次梅逸竹的事情也心有余悸,我也确实不想再惹什么事了。而且,因为秋云的事情,我被骂惨了。抬头看天,已经快黑了,这么冷,我也确实不知道该到哪里去逛。 大熊哥对拗子口确实挺熟的,他直接将我们带到街头那家气派不差,却带着三分俗气的“招安”客栈门前。刚停下,店小二便呵腰谄笑着来迎接。突然,街道的那一边,传来一阵沸腾的声音,一群大汉正朝我们的方向簇拥而来。 我与燕铁衣对视一眼,不会吧,又来事了?没这么倒霉吧?燕铁衣有些犹豫,我咬着下唇,先站在门口看看再说。咱能不管就不管吧,燕铁衣又不是观音菩萨,次次出门都要救人。若只是麻烦些就算了,偏偏有时候还弄得伤痕累累,心疼死我了。 那群人越走越近,约有好几百人。这些人的情绪非常激动,处于极端愤怒当中,咆哮着、谩骂着,一边走一边踢打唾吐中间那个被剥得只剩一条内裤,紧紧倒缚在一扇门板中的一个人。我先扫视周围的那些无比鸡冻的人,一看就知道只是村民,应该跟燕铁衣没多大的关系。 那么,就剩中间那个人了。可离得太远,而且门板是平抬着,除了知道他在大雪天里没穿什么,几乎看不到相貌。旁边,小二也在打量着那群人,一口气报了一些人名,什么“铁中玉”孟季平、“云里苍龙”章宝亭、“白财官”赵发魁,还有一些什么更是闻所未闻的人,全是这里的土霸王。 大熊哥见我站着打量,劝我说,没什么好看的。这种情形在这里常有,被剥脱倒缚,游街示众的人,非j即盗,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没什么好看的。而且,我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正想跟他解释几句,突然发现那扇门板被高高举起。反绑在门板上的人被极韧的细牛皮索与极细的钢丝箍紧紧缚住,嵌进四枝关节和筋脉连贯处,形成一条条紫肿的、鼓涨的肉缝。瘦骨嶙峋的身体由于天寒地冻,表皮全被冻得泛出乌紫。他的浑身在不停地颤抖,身上遍布伤痕。再继续下去,不用打,冻也冻死了。 燕铁衣皱起了眉头,牵着我的手要将我带进店里去。他讨厌这种残虐,纯粹是野性的宣泄。我见他的表情,虽然心下不忍,却也准备跟着进去。耳听得他们说什么这人姓邓,犯了滛罪之类的。不会吧,这人是强\j犯?我厌恶地回头看了门板上的人一眼,突然觉得他有些面熟。 再仔细打量,我只觉得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即使他的脸被打得血肉模糊,五官都肿胀得有些变形,我还是认出了他。是邓长,曾经与我同生共死地对抗着大幻才子与双蛇教刑堂司事首领邓长。他不是月前请假下山了吗?怎么会被人糟蹋成这样。一时间,我觉得浑身都僵硬了。一个曾经那么关心过我的人,今天却被人跟白皮猪一样任人虐打,一个我知道他性格方正,不失体贴的汉子,却在我们眼前被这群乡野村民如此污辱。我想都没想,就要往上冲,却被一股力道制住。转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里,抬头一看,是燕铁衣!他在,我忘了他在这里。 “小妮,你怎么了?”燕铁衣的声音有些着急。紧紧地抓着他的胸口,我觉得双唇都有些颤抖,他没注意到。他刚才准备进客栈的,他没看到邓大哥。 我指着门板上的人,急得快哭了:“燕大哥,那个门板上的人,是邓大哥,邓长!”快些啊!那些人还在打他! 燕铁衣的手一紧,面色大变,急急转头看去。几眼打量确定后,怒得全身紧绷,双目中光芒似血。大熊哥也反应过来了,他怒吼一声,把店小二吓得脖子一缩,像躲瘟疫一样逃回店里。 燕铁衣松开我,大步流星地朝着街中走去。我和大熊哥紧紧跟在身后。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刚开始还抱怨着谁在推挤,可转头看到宛若杀神降临的燕铁衣,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地闭上了嘴,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路。渐渐地,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多人开始后退。才眨眼功夫,我们便稳稳地站在路中间。 燕铁衣的威仪与霸气第一次毫不收敛,如狂风骤雨般散发出去。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未发一语,却将周围方圆十米左右的空间变得如真空一般。除了雪花外,人们连呼吸都轻了起来。远处仍然呼闹吵叫的人群与他的身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们越走越近,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一个长胡子老头。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燕铁衣带着森冷的声音响起:“一群疯狗,通通给我站住!” 声音没有多大,却因含着他的内劲,宛如焦雷般在冷瑟的空气中回荡颤响!远处,传来阵阵回音,一声比一声响,将几百人的喧闹声顿时压住。所有人茫然地回望,发现燕铁衣与我们拦在路中间时,他们互相看看,窃窃私语地互询着 爱上燕铁衣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4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4部分阅读 发现大伙儿都不认识后,突然集体怒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已经开始高声叫骂。 燕铁衣没再说话,浓烈的煞气飘了出来。很多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刚刚重新激动的情绪渐渐地又淡了下去。 听到旁边人小声地说,站出来的那个长胡子老头是“云里苍龙”章宝亭。他又惊又疑地问:“小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铁衣冷冷地说:“我已经说过,要你们这群疯狗通通站住!” 仿佛被燕铁衣的态度激怒,章宝亭青髯拂动,两眼骤睁,怒声道:“大胆小子,你知道老夫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地方?你在招惹什么祸事?||乳|臭未干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燕铁衣看起来宛若大孩子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凛烈的杀气激得周围的人突然打了个冷颤,哗哗地又后退几步。 一个瘦长个子,有着一张麻子大马脸的家伙与章宝亭对看一眼,走上前来说:“朋友,出门在外,图得是平安。如果惹事生非,逞强争胜,恐怕不见得合宜!” 听到周围的人介绍,这人叫赵发魁,外号“白财官”。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些着急,雪越下越大,邓长赤\裸的身体,也不知道能否扛得住。燕铁衣,你别跟他们扯了,直接救人吧! 正准备上前扯他的袖子,燕铁衣回首低声道:“道元,你与小妮一起去救人。若有人阻拦,不必要他们的命,但记着下狠手。其他人我来对付,动作快些!”我与大熊哥点点头,他奶奶的,竟然敢把我们的人打成这样!太可恶了! 116、你们最好给我让开 那边,竟然派出了两个二傻过来。据周围的人说,一个“癞狼”孙九,一个“泡眼”叶福,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熊道元好气又好气地走上前,挡在我身前。只见那两个人竟然一个打了一记又狠又快的“双炮”,一个抢上左边,连打带踢地攻击他。 熊道元正眼不看,双腿硬碰硬的暴飞,左掌同时反挥。只听拍拍连响,那个孙九两肘立断,更被踢中下颔,一个筋斗重重跌出,几乎不分先后,叶福被熊道元反掌掴上面颊,口鼻喷血,闷嚎着一头撞在雪地上! 我二话不说,直直地向邓长逼进。大熊哥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一连踢出十七腿,将孙九和叶福两个人身子踢得凌空翻滚,吓得一帮子人躲都躲不赢。 突然,一个人扑了上来。大家狂吼,这是“搏虎神叉”廖刚。他看起来挺厉害的,钵大的巨拳狂风暴雨般擂向熊道元!隔在几步外的燕铁衣不屑地一笑,单掌随意挥拂,地面上突然扬起一阵旋风,积雪夹杂着泥尘,像一把铁砂般,强劲地喷洒在廖刚的背颈上。火辣的痛刺得廖刚狂吼着蹦跳扯抓。 熊道元身形斜偏,忽起一脚,将廖刚踹成个滚地葫芦。突然,人群里一条身影蹿上前来,两柄雪亮的“勾子匕首”快不可言地狠刺熊道元颈项,劲风起处,双脚也到了熊道元面前。突然,一道极亮的光芒闪了闪,人们还未反应过来,那条攻扑大熊哥的身影已经血染了赤地。 只见他拖着一条腿侧倚在地,由足踝至大腿根,六道伤口排得整整齐齐。所有人都窒了窒,看向燕铁衣,燕铁衣卓立不动,毫无异态,仿佛地上那个人受伤与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熊道元与我继续不停步地往前走。□的气氛仿佛突然爆炸般,所有的人哗地一声齐声喧哗了起来。章宝亭神色变幻不定,有些勉强地喊了一声:“住手!” 燕铁衣神色冷寂,“我原本就没动手!”是啊,是没动手,只是挥了挥手掌,外加亮了一会儿剑。不过,看他们也没明白为什么。 章宝亭又气又惧地说:“你有种就留下万儿来!” 燕铁衣淡淡地露出笑容,森寒的戾气随着他的话飘散:“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交不交人?” 其他人惴惴不安地看向燕铁衣,可是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不服气。一个说一口鸟气不能咽,自己的地盘,岂容外人如此撒野卖狂,往后都不用混了。一个说不能任人看扁了。 我示意大熊哥,既然如此,咱们也别客气了。我们同时冲上去,大熊哥如一头出闸猛虎,横冲直闯,掌劈腿飞,打得一干挡路的人众东歪西倒,撞挤翻仆,乱成了一团!我则直奔邓长那里。精准地割掉将他绑在门板上的绳索,大熊哥脱下棉被将他□的身体罩住,一把将他抱住,急得我在旁边提醒,轻些轻些,邓大哥已经受了那多伤,哪经得你这么粗鲁的拥抱啊! 往回走的时候,突然金光倏闪,燕铁衣突然掠近,太阿闪过一抹孤电反削,但见剑气森森,盈目夺神。那个偷袭的家伙觉得无以招架,金刀反扬,腾掠倒退。突然另一道冷芒从虚空中展现,他已经闷哼着抛刀扑跌,右腕血喷如雨。 另一个人也扛着一把金刀扑上前来,看来两人是师兄弟。他人尚未到,沉厚的金背砍山刀已在闪晃纵横的光影中罩住了燕铁衣。 太阿剑化做一团参差的巨大光球,朝四面八方流射。银瀑溅洒,千百道流光扬起,直接将他刺得比冲上来的速度滚得还快。 燕铁衣冷冷地站着,朝周围环视。眼光到处,那些只会虚张声势、盲从附会的愚民惊恐惶惧的呼号吶喊,乱成一片。 章宝亭惨白着一张脸站了出来,他已经发现我们不是他们轻松惹得起的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被人群包围着,燕铁衣傲然地站着。“我需要你们给邓长一个交待!” 章宝亭有些颤抖地说:“这个姓邓的是个十足的坏胚恶徒。前两天,他来到咱们这穷山僻野的小地方,表面上,是来拜望他的老朋友‘铁中玉’孟季平孟老弟。哪知道却在酒醉后,于昨夜将住在孟老弟隔壁的表妹□,事后更活活地勒死了她。幸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在干完了这档子罪大恶极的丑事后,竟因为酒力发作,疲惫过甚,躺在遭害的裸尸之旁呼呼大睡。到了天亮,这位姑娘的寡母查觉后,哭号着奔告了孟老弟。” 燕铁衣缓缓地问:“是否有亲眼目睹的人,或是其他足以证明他犯罪的证物?最重要的是,你们可曾给嫌疑者申辩的机会?” 那个姓孟的突然站了出来,义正严词地说:“他就躺在我表妹的房间,非但赤身露体,胯裆之下更是一片血污。这样的如山铁证,难道还不够吗?” 燕铁衣转过头,静静地盯着他。孟季平有些缩瑟,却一挺后背,勉力站直了。“一个犯了j杀重罪的人会在这种现场呼呼大睡?他才到你家两天,见过你表妹几面?可曾知道她居住何处?又是如何正确的摸进她的闺房尚不惊动他人?” 章宝亭突然鼓起了勇气,“邓长那厮闯祸之后未曾逃走,不是他不想逃,而是酒力发作,混身虚软,尤其在神智昏沉下难以逃脱;他到孟家虽只两天,却因孟季平与他熟不拘礼之故,为他引见过孟季平的表妹小玉姑娘,间中亦数次碰面,小玉姑娘家住孟季平隔壁,一墙之分,且有便门可通,由于小玉姑娘家中只有寡妇弱女,生活贫苦,孟老弟素极照应,双方来往甚勤,话风口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邓长何难探悉小玉姑娘之住处及居室?” 顿了顿,他又语声铿锵地道:“邓长这厮狡猾无比,虽在这等如山铁证之下,他竟抵死不肯招认,但事实俱在,如何容他推赖得了?为了替死者申冤,为地方树立风纪,我们自该对他加以惩治,责无旁贷,而只要问心无愧,老夫我亦当一力承担!” 听着他的话,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喝彩声与鼓掌声。燕铁衣冷笑一声,大伙儿突然又静了下来。 我与大熊哥面面相觑,邓长是一个生活严肃,刚正不阿的人。他个性内向,平素沉默寡言,但却判明是非,嫉恶如仇,有正义感,责任心。我们也从未闻及他有女色的嗜好,所以,他才有资格在再三审定中担任青龙社执律掌刑的司事首领之职。像这样的一个人,竟会j杀好友的亲戚?就算在他喝多了酒之后! 不过,有没有罪,也不能因为你们这些人因这些表面的证据给判了死刑。邓长是我们的人,你别妄想越俎代疱! 燕铁衣不再理他们,转身向客栈走去,每走一步,周围的人都跟着哗地移动一步。他蹙起了眉头,“你们最好给我让开!” 章宝亭与孟季平中气不足地说:“你不要欺人太盛!” 燕铁衣转头,神色冷漠:“我不走,我就住在这间客栈里!一天没有调查清楚,我一天不离开!” 孟季平神态悲愤,表情激动,他紧握长剑,突然朝着燕铁衣厉吼:“你这蟊贼枭盗之属,今天我便是拼了一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有些不解,得逞什么?说了我们都不走了,你还激动啥玩意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极端厌恶这个家伙。表面上看来,他正气凛然,长得一表人才,可眼神闪烁。我突然就想起了岳不群!一个正人君子不会在看到我时,眼睛尽是恶意。 燕铁衣盯着他:“孟季平,你应该比这些头脑简单、蛮横愚钝的山野悍民理智才是。至少邓长是你的朋友,你应该更了解他的为人。无论在情理还是情分上,你都有替邓长明辩真相、查清事实的义务,怎么可以不问是非,与这些人沆瀣一气?” 孟季平怨恨至极地说:“我是瞎了眼,迷了心,才交到这样的朋友。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使我终生负愧,我恨不得生啖其肉,还和他有什么情分可言!” 有问题,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他现在压根就是把屎盆子往邓长身上扣,不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就我看来,他比其他人更恨不得邓长早就死掉!怎么会这样? 燕铁衣也不与他争辩,淡淡地说:“其他人都给我闪开,我数三声,你们再挡着,我就不客气了!” “一!”所有人抖了抖,你看我,我看你。 “二!”章宝亭与孟季平这些人还勉强留在原地,其他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三!”话音刚落,章宝亭突然扑了上来。他大概未带兵刃,高大的身躯斜起处,外罩的一袭狼皮袍子已“呼”声抖直,竟同一块铁板般坚实的扫下! 燕铁衣太阿剑暴映出波波如浪的光影,迎向章宝亭的狼皮袍子,剑芒倏然幻成千百条流光,章宝亭的狼皮袍子尚不及收回,已剎那时变成了千疮百孔,袍面毛丝,随风飞散。半截胡子被燕铁衣削掉。 那边,孟季平也扑了上来,蓝汪汪的剑锋抖成一片,袭上燕铁衣。我挥剑上前,接了下来。叮声一片,将他的攻击全部挡下的同时,我恶意地将他的外衣全部刺破。一时间,孟季平穿上了乞丐装。他惊慌失措地掩着自己的身体向后退去,竟然没顾得上向我扑来。 这人怎么回事?怕羞了?可是,我好像看到他身上有缕缕抓痕。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被燕铁衣一把扯了回来。耳旁听到他冷哼一声。呃,完了,我怎么突然想到脱孟季平的外衣啊!可是,瞥了一眼燕铁衣,他不是也割了章宝亭的袍子嘛! 117、又当了回影帝 孟季平嘶哑地狂吼:“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狂徒。我发誓,我必将要你们付出干预此事的代价。即使赔上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燕铁衣怜惜又痛心地端详着邓长,缓缓地回过头,神色萧煞地说:“如果邓长是受了冤枉,孟季平,你会一语成谶!” 少了一截胡子的章宝亭,惊窒地站在原地,强行按捺着满心的怨恨,哑着嗓门道:“孟老弟,我们暂且叫他横。他狂得过今天我就不信也能狠得过明朝。” “你们放心,此事若没弄个水落石出,你们叫我走我也不会走。在我求得真相以前,你们有什么手段,不妨施展!只要你们经得起皮肉的痛苦!”燕铁衣眼皮子也不撩,抓着我走向客栈,大熊哥紧紧跟在后面。没人再敢阻挡,之前的疯狂气焰全部消失。有的人腰僵腿直,有的步履踉跄,有的被人搀扶着。至于一些为首的人物,更是灰头土脸地站在一旁悻悻地看着。 我们进入这间名为“招安”的客栈,可把胖掌柜吓得够呛。不敢不接,也不敢得罪那群土霸王。大熊哥要了三间二楼的上房,然后催着客栈里要水要汤要炉盆,搅得客栈上下全都跟赶命似的忙个不停。 喊来胖掌柜,燕铁衣坐在房间的凳子上,面含微笑地让胖掌柜去请当地最好的郎中。胖掌柜站在门口,一张圆脸泛着青白,搓着双手不知该怎么办。直说让燕铁衣体谅。 燕铁衣也不动怒,同情地说:“如果你帮我们去请大夫,他们是不会砸你的店,赶你出拗子口?” 胖掌柜以一种委屈的神情说:“可不是,弄毛了他们,说不准还会叫他们狠揍一顿呢!” 燕铁衣温和地笑笑:“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干什么营生的?”我侧过身子闷笑。要我是这个掌柜,二话不说,让干嘛就干嘛!那些恶霸固然可怕,但我们又哪是他惹得起的。不过,强迫这种小人物,确实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演一场戏,让他合作愉快一些。 胖掌柜果然没明白,直说我们是什么武林中的豪杰,江湖上的好汉。只是他瞧了瞧我,我温柔地朝他笑笑,他打了个冷颤,刚才也看到了我用剑,貌似觉得我也像个罗刹吧。 燕铁衣闲闲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是专门在刀头舐血,在杀戳中求生的那些人。杀人只是家常便饭,如果有不识相的人敢不听话,我们的手段十分简单,不砸店,不赶人,也不揍他,只是干脆地一刀杀了。”用手在脖子上一比,他笑眯眯地说:“掌柜的,利刃砍头的情景你见过吗?只见刀锋如雪光一闪,刀口子便重重砍进人的后颈,哺地一声,血冒得像泉喷,一颗脑袋就骨碌碌地滚出好远。有时候,颈里的血都冒光了,那颗人头还会龇牙咧嘴的觉得痛呢!” 干呕了一声,胖掌柜脸色青灰,浑身的肥肉哆嗦了起来。我也被燕铁衣形容恶心到了!有时候语言的感染力还真是大。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我偷偷地做了一个想吐的表情,惹得他弯了弯眼晴。 转过头,他继续说:“你看,我那个同伴!”大熊哥闻言一挺胸,配合得很。“他对砍人头最有瘾,我也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了,可就是毛病不改,老爱找借口玩这种游戏。”大熊哥朝他露出可怕的笑容,顺便故意亮了亮雪白的牙齿。 胖掌柜吓狠了,不再推拒,直说他可以请到最好的郎中。燕铁衣“哦”了一声,点点:“你放心吧,掌柜的,对于帮助我们的好人,他会十分友善的。” 想挤出一抹笑容,脸部表情却怎么也不受控制。胖掌柜又是点头又是鞠躬,直说让燕铁衣的口风紧一些,不然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打发了胖掌柜,燕铁衣起身来到邓长身边仔细观察。他这次伤得真是不轻,大多是钝器打出来的,身上多处瘀血浮肿,尤其是脸,如果不是我们熟识,压根认不出他来。不但牙齿被打掉六七颗,嘴巴也裂了好大的口子。这会儿,他身上的血污已经洗去,但是伤痕越发明显了。绽裂的肌肤、翻卷的皮肉、血糊的伤口,再衬上一张凸凹不平、乌赤紫瘀的面孔,看了令人心酸。 我轻轻地说:“我不相信邓大哥会做出这种事。燕大哥,我觉得其中有问题。”拿出茶壶,帮他与大熊哥倒了杯水,我也端着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燕铁衣看着我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觉得?” “那个孟季平太不对劲了!”我皱着眉头,“如果按他们说的,他便是现场目击者之一。可他却仿佛要制邓长于死地一般,感觉很奇怪。” 燕铁衣抿了一口茶,点点头:“我也有疑问。不过,还是等邓长醒来后再问吧。” 大熊哥小心地问:“如果真的是邓长干的怎么办?” 燕铁衣神色严肃地说:“如果真的是邓长干的,那我们也不能姑息他。按社里的规矩,他必须受剖腹剜心的刑罚。只是不论我们的了断方式为何,都是我们自家的事,不容外人插手。”那倒是,这些人愚昧无知,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突然觉得,我也护短了。可在这种三不管的世界里,难不成还真把邓长送到官府里去啊!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些地痞流氓不知道会招来一些什么人与我们作对,想撑回他们的场子了。 一会儿,胖掌柜回来了。请来一个据说专治各项疑难杂症,跌打损伤的大夫,名叫欧少彬。这人面色焦黄,唇留两撇鼠须,看起来倒是从容镇定。他提着自己的深褐色檀木药箱,走到床前,开始为邓长检伤诊脉起来。 大熊哥站在床的另一边,虎着脸,双目紧盯着欧少彬,生怕他做手脚,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出错。而掌柜的神态却惶恐不安。燕铁衣走到他身边,还未开口,他却目光畏瑟,不敢直视,神态异常忐忑慌张。 燕铁衣笑了笑:“掌柜的,你的样子不大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由地混身痉挛了一下,胖掌柜嘴唇都透了青:“我,我没有不舒服,没有,没有,我很好!” 燕铁衣拖一张竹椅坐了下来,角度是两个人都可以看到的。然后好整以暇地拔出照日轻轻地拭抹着。我有些讶然,他这是做什么?燕铁衣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示意我看着。 两人见到燕铁衣的动作,表情都有些不大对了。欧少彬还好一些,胖掌柜已经开始发抖了,燕铁衣每番转刃面一次,他的表情就会跟着扭曲一下。 燕铁衣突然露齿笑了笑:“掌柜,我这把短剑还不错吧?” 胖掌柜连连点头,眼睛中全是畏惧。燕铁衣仿佛很高兴他的认同,笑得十分开心:“你真有眼光。这把剑是用一种现在已经挫的铸炼方法打造的。它的折射面强,刃面的曲斜适当,所以永不沾血,锋利得更是令人爱不释手。”我眼瞅着胖掌柜的背后已经汗湿了,还是没明白燕铁衣干嘛这么吓唬他。开始让他找大夫,他推三阻四,现在又是为什么?难道是怕他们做手脚。很有可能!可是,他们用什么方法呢?打又打不过,人又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燕铁衣也想知道,所以想吓得他们自己供出来。 轻轻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小额银票,燕铁衣左手两指拈住银票一角,高高举起,又任其飘落。突然,燕铁衣右手的照日倏然眩闪波颤,飘落的银票又飞上天花板,可是却分为几十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燕铁衣看着胖掌柜,笑容天真地问:“掌柜的,你看我这手如何?” 两个人同时开始冒冷汗了,燕铁衣自己却皱了皱眉头,不以为意地说:“其实,这只是雕虫小技。我们练剑,主要练的就是眼明手快。在这方面有了火候,动作上的连贯便会奇妙得不可思议了。在分解其他事物,尤其是人体这么笨拙巨大的身体时,几乎是让剑刃透入什么部位,它便极合心意地透入什么部位,如臂使指,挥洒自若。” 朝胖掌柜笑得非常甜蜜,燕铁衣拿着短剑轻嗅着:“听说,兵器见血太多,便会在锋面内凝结成一抹血痕。其实,这话并不太可靠。我的这把短剑染的血、夺的命可能有贵宝地一半的人数了,可它……”他将剑轻举,打量得十分仔细,“这把剑却光亮如昔,点污不染,澄净得依然如秋水一泓。只是偶尔闻闻,倒真似有那么一股腥气……” 话还未还说话,胖掌柜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了起来:“欧爷子,欧爷子,你就死了心吧,千万妄动不得啊!” 那边欧少彬身子也弹直了,尚未有任何动作,大熊哥双手猝翻,一对银灿如雪的短枪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 漂亮!早就找个角落认真看戏的我差点鼓掌。看他办事真是赏心悦目,尤其是看他演戏,那个精湛啊!比看电影还过瘾。原来那个欧少彬带来了一包迷魂药,挂在他的左腋下,被长袍遮住。里面的迷魂香叫“见风倒”,药性霸道,只需要闻一口,便会不省人事。只要他用力一抖,纸袋就会破裂。胖掌柜本来是想请别人的,可被那个叫赵发魁的家伙威胁,一定要带欧少彬来。他不敢违逆,于是全带来了。从他的话里,我是听出来了,这些人不但垄断了当地最容易发钱的行业松木场、炭窑与皮货生意,势力勾结下,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不过,我笑着看向燕铁衣,他也是土皇帝,管的地方比拗子口要大得多了。 燕铁衣也没为难他们,见他们说出来便罢了。只不过让欧少彬认真地替邓长把伤治好。好在邓长底子厚实,这些只是皮肉之伤。也幸好我们救得及时,不然,真有性命之忧了。 燕铁衣思忖了一会儿,准备将计就计,等邓长的伤全处理妥当后,便让他将迷|药抖散。哦,他一来是不想连累这两个人,二来也想看看章宝亭他们有什么后招。与其一直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这是燕铁衣一贯的坚持。 好不容易等邓长被包扎好,燕铁衣突然侧耳,他听到有人蹑着摸向门口。示意欧少彬可以开始了,他听话地用力抖袍扬臂,只听得“波”地一声,极轻极轻,一蓬淡红色从他的左腋飘散。燕铁衣拿起我的袖子帮我捂住嘴,顺便把我的脑袋按下,让我趴桌子上。眼角看到,才一会儿功夫,胖掌柜就睡得口角流涎。然后,燕铁衣轻轻地给大熊哥做了个手势,他们轻轻地卧倒,开始等着后面的戏码。 118、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片刻之后,还没等我闭气时间结束,单薄的房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七八条人影冲了进来。他们捂住口鼻,开窗散气。先去检查胖掌柜与欧少彬。 我眯着眼睛观察,原来是赵发魁。这个家伙,一看就是知道是满肚子坏水的。听说这个“见风倒”若是中了,三天三夜都醒不过神来。不过,这些胆小的家伙明显不敢轻易去动燕铁衣与熊道元,竟然有人向我走过来。 心中有些无奈。女人总是容易吃亏,这不,首先被占便宜的就是我。认命地睁开眼睛,看着那个尖下巴拿着牛皮索走来。见我睁着眼睛看他,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我微微一笑,他跟着一笑。逗得我咯咯笑出声来。怎么突然想起杨过的美人拳了。 “小妮!”燕铁衣的声音无奈地响起。我站起身来,笑着向他解释:“这个尖下巴很好玩嘛!” 尖下巴这会反应过来了,杀猪般尖号,说我们是在装晕。紫影一闪,燕铁衣站在我身旁,冷冷地看着他们。大熊哥也从地上爬起来,顺便一脚将离他最近的那个家伙踢飞。 所有人像呆鸟一样站在原地。我扫视一眼,没见着有高手在。估计是这些家伙自作聪明吧。燕铁衣三言两语将胖掌柜与欧少彬撇开来,让他们以为我们事先看破了他们的诡计。 这个赵发魁冷汗直滚,一个叫什么柴响鞭子的家伙却想逞能,却被大熊哥不耐烦地一脚踹得从窗户口飞了出去。哦,这个出口是燕铁衣为他们选的。剩下的那些人,大熊哥一手一手全扔了出去。就剩下不停发抖的赵发魁。 我轻轻踱了上去,“喂,大马脸,你说你要留下什么比较好呢?” 他讨好地向我一笑,扭曲得我差点想把眼睛给捂住。“姑娘,请听我说,这,这纯粹是一场误会。” 哈哈,这人脸皮真厚,放迷|药,冲进来想绑人,竟然还敢说是误会。是不是我一巴掌甩他脸上去,还能说是帮他打蚊子啊! 我笑眯眯地说:“哦,真的是误会吗?” 他赶紧点头:“是的是的,姑娘,我们是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的。” 我皱起了眉头,跟我交朋友,你是吓慌了神还是怎么的,竟然当面吃我豆腐?赵发魁明显还未反应过来,在那里跟个汉j似的点头哈腰。大熊哥却怒了:“好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当面占小妮的便宜!”他抽出银枪凶神恶煞地扑了上去。我抓了抓脑袋,连大熊哥都听出他是想揩油了,真是的,枉我还以为他很聪明,想逗他几句呢! 只听得赵发魁吓得鬼哭鬼号,逃命般朝着窗子口跑去。嘴里还嘶喊着:“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谋杀,这是不公平、不人道的暴行!” 气得大熊哥枪尖一抖,在他的屁股上割下老大一块肉下来。这家伙也机灵,一见不对劲,懒驴打滚满地爬了起来。 燕铁衣淡然吩咐:“道元,算了!” 大熊哥收起枪,就是一脚踹去,只见赵发魁如流星般直射窗口,快得比他刚才逃命的时候都迅速。只听得他哇哇大叫的声音远远传来,呃,大熊哥这一脚的力道真是足。 燕铁衣让大熊哥去喊人把胖掌柜与欧少彬抬去其他的房间,留下我跟他,还有睡得更熟的邓长在房里。看到房里突然静了下来,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管怎么样,先讨好他再说。我赶紧小跑着倒水送到他手边,学着赵发魁点头哈腰:“燕大哥,你累了吧!刚才说了那么久,也没喝口水。”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明明是人家想占我便宜来着,为什么我要跟犯了错的人一样低声下气啊。 燕铁衣也不吭声,拿着水杯便喝了起来。我又端着椅子放在他旁边,狗腿地说:“燕大哥,你坐啊!站着喝多累啊!” 他仍然没吭声,优雅地坐下。我抓了抓脑袋,还不出声,那怎么办啊?涎着脸笑道:“燕大哥,你饿不饿呀?要不,我让小二去准备些吃食?”要不,我不拄你这里了,我跟兔子一样,转身想开溜。 “坐下来!”见我转身想跑,燕铁衣终于开口。 我哭丧着脸,大熊哥,你怎么还不回来。脑子里还没想到什么,身子已经乖乖听话地坐在椅子上。 “好了!”燕铁衣端起茶壶,也帮我倒了杯水,我惊讶地看着他,咦?没有生气?他的脸上布满了无奈,拉起我冰凉的手,帮我捂着。“以前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撩拨男人的。你怎么都不记在心里?”声音很温和。 哦,原来是想跟我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又要骂我呢!“刚刚那个赵发魁自己说错话了嘛!我又没说什么!”嘟起嘴,吓我一大跳。 “我不是说他,是孟季平!”燕铁衣叹了口气,“你一个女儿家,为什么想到去划破男人的衣服?” “因为他看我的眼光很恶心!”我也照实说了。“我觉得他不怀好意,所以想让他出丑!” “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选这个?”燕铁衣也很耐心。 我眨了眨眼睛,没想那么多啊,“我看你把章宝亭的衣服划破了,所以……”跟着一起把他的衣服给劈碎了嘛! 燕铁衣的手一颤,我看向他,发现他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我很无辜,我又不是色狼,喜欢看男人的捰体。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听到了吗?”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突然转为平静,“不过,你也算是错有错着,很可能为我们找到一些线索了。” 我怔了怔,“那些伤痕?” 他露出赞赏的笑容,“不过还需要等邓长醒来问清楚再说。” 我点点头,是先要问清楚。如果那个姑娘是被强、j并被虐死的,肯定会留下很多线索。比方说,她一定会挣扎,对方没准会受伤。可是邓长现在被打成这样,即使真的是他做的,我们也看不出原先有什么伤痕了。 到了深夜,邓长终于苏醒了。当他看到燕铁衣与我们时,一个铁打的汉子也禁不腹心酸与激动,潸潸落泪。我微笑着站在旁边,让大熊哥把我们凑巧救下他的经过简单地说了。邓长哽咽向燕铁衣道谢。其实用不着的,他是社里的一分子,我们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就是不认识的人,知道其中有猫腻,以燕铁衣的为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燕铁衣冷静地道:“不要难过了,邓长,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邓长点点头:“魁首,你是要问这档子事是不是我做的吧!”他青肿乌紫的面孔激动地扭曲起来,“魁首,我怎么会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那个小玉姑娘的模样我都不认识,我怎么会去j杀她!魁首,如果属下有一句虚言,甘愿承受五马分尸、凌迟碎剐之罪。” 燕铁衣看了他良久,缓缓地说:“我相信你。但邓长,我必须继续求证。这也是为了替你洗脱罪嫌,找出真凶,还你的清白。” 其实,也不是我们武断,而是我们真的了解邓长的为人。如果一个人本性是邪恶的,他不可能这么多年都能伪装得如此完美。真的要找姑娘,他大可以去青楼,用得着在这种地方去j杀友人的表妹吗?而且,还落得差点被打死的地步。怎么看,都不像邓长的为人。 我们相信是一回事,找出证据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才是最重要的。邓长因为燕铁衣的一句话,感动得泣不成声。我拿出手帕,让大熊哥去帮他擦擦。大熊哥真是不会说话,说他身为刑堂的司事首领,却一点定力也没有。 邓长心酸地说,自己执律掌刑,却被外人用这种不光彩的罪名栽诬,觉得太窝囊了。也是,这不是掌他耳光吗?不过,我心头冷笑,知法犯法的人在我那个年代可真是不少。若个个有邓长的这种觉悟,那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在燕铁衣的询问下,他告诉大伙,他与孟季平相识七八年,向来交情不恶。只是他从来没去过楚角岭。这次他请假四十天,本是参加一个挚友的婚礼。看着时间较早,便沿途拜访朋友,却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他仔细回忆,当天的事情都不大记得,只知道他与孟季平一直对酌互饮,两人都喝了不少“烧刀子”的烈酒。他喝醉了,连站都站不稳。最后的记忆是,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说自己不能再喝了。此间,还碰翻了坐椅。孟季平来搀扶他,取笑他量浅。之后,就一片混沌,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从未像这样醉过,多少还是有点记忆的。绝不可能被人剥光了衣衫,搬来背去都不知道。 注视着摇曳的灯光,燕铁衣慢慢地问:“孟季平是怎么个说法?” 邓长艰辛地咽了口唾液,“他告诉别人,说我喝多了,他搀扶着我回房歇息,然后自己也去睡了。哪知道我是装醉,趁夜摸到隔院小玉姑娘的房中,干下了j杀的勾当。他说我因为费力耗神太剧,才酒性发作,于心智迷糊下忘了逃跑,也晕头转向地就地躺下酣睡过去。” 燕铁衣轻轻地用两指捏着鼻梁,“你的其他衣服呢?” “除了罩袍外,都四散抛置在小玉姑娘的房里。”邓长叹了口气,表情委屈又迷茫。 我仔细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发现他连眼神未曾躲闪。如果他的演技不是跟燕铁衣一样高,那就证明,他确实是无辜的。 而且,这个孟季平确实有问题。邓长大老远来探望,他竟然翻脸无情,丝毫不念往昔的旧谊,冷酷狠毒地要置邓长于死地。两人没有利害冲突,也没有不可告人的矛盾,向来感情不错,本来,他应该多少说些公道话的,可他仿佛比其他人更想邓长死一样。 燕铁衣说,他这样做如果不是想保护一个和他关系更加密切的人,就是在掩护自己。重要的是,我们都看到他身上的伤痕,那明显是抓痕!手指的抓痕,一道道鲜艳得仿佛就是在这两天被抓伤的。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我与燕铁衣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感谢大家写评鼓励。星期一倾情奉献,双更一天。上午10点,晚上8点。鞠躬,谢谢大家! 119、常理无法推测的人 可是,我们又有些疑问。燕铁衣看着烛火,沉思一番后,还是摇摇头。“按理说,他的表妹与孟季平的姑母孤苦无靠,孟季平长得不错,在当地也颇有权势。据说平日对他的姑母十分照应,连那个小玉姑娘住的房子都是孟季平提供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有心要娶他表妹,决非不难事,何须用这种j杀手段?” 我轻咬下唇,就是这点想不明白。常理想不通啊! 邓长回忆:“他的表妹好像并不常来。我住在孟季平家里两天,也只见过一次。孟季平对他表妹似乎不错,他表妹态度上羞羞答答的,却看不出对孟季平是否有意。魁首,我也只是见过那姑娘一次,而且说不上三两句话,所知有限。” 燕铁衣点头,表示理解。“邓长,那位小玉姑娘的姿容如何?” “长得很秀气,白白净净的,身材也很窈窕娇小,是个不错的少女。” 唉,挺可惜的,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邓长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回望过去,发现他的脸都涨红了。怎么了?我疑惑了。他又看了看燕铁衣,仿佛在鼓起勇气要说什么。可是,转头看我,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我看了燕铁衣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我听的啊?燕铁衣也有点奇怪,看着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邓长期期艾艾地说:“魁首,是有件事……”他那张浮肿的脸上浮出极其尴尬的神情,说话也结巴起来。 燕铁衣:“有什么不能出口的吗?”神情中,也是疑惑。 又偷觑了我一眼,邓长这次转头看了看熊道元,表情更加窘迫了。“这件事,是我,是我从没告诉任何的一桩隐私。” 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我真的不方便听。算了,我还是避一避吧。正欲起身,大熊哥却怒了,他恼火地说:“什么他娘的心法口诀,还犯得着如此谨慎?我与小妮又不是外人,你莫非还怕我们听了去?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干脆!” 我扯了扯站在我身边的大熊哥一下,估计是真不好说出口。古人对隐私没现代人重视,大熊哥真是个粗神经。要不,我回避一下算了。 站起身来,正想向燕铁衣开口。邓长却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异常难为情地开口:“算了,反正大家迟早是要知道的。我……魁首……我有不振的毛病。这个毛病,已经许多年了。” 爱上燕铁衣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5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5部分阅读 燕铁衣听得眼睛一亮,神情轻松了起来:“好,这是证明你无辜的最佳反证。邓长……”突然,他顿住了口,看向我。 我也异常尴尬,早知道,我就不在旁边了。邓长虽然说的对,我迟早是知道的,可是这种事听他亲口说,我也觉得不大自在。努力维持原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能脸红,不能反问,我还是假装听不明白吧。 燕铁衣看向我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是从书上看到的,不行吗!他脸上顿时闪过一阵非常复杂的神情,我都分辨不清是什么意思了。 这边,大熊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难怪你不近女色,原来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燕铁衣的冷眼瞪得把话吞了进去。 “有什么好高兴的吗?”燕铁衣沉着脸问。 大熊哥连忙收起笑容,讪讪地道:“魁首,我只是开玩笑……” 燕铁衣冷冷地道:“这样的玩笑,听在对方耳中会是什么滋味?” 大熊哥灰头土脸地道:“是,魁首……” 反倒是邓长过意不去了。他有心打岔道:“魁首,我这毛病也曾经求过医,但不见什么功效。” 看向他,燕铁衣的脸色才稍见缓和:“这么说,郎中可以检查得出来?” 邓长点点头。燕铁衣嘴角扯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如此一来,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除了真凶外,凡是曾经加害于你的人,也将受到惩罚与教训!” 邓长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头,“魁首,这些人另外有申援,背后还有靠山及党羽。” 燕铁衣有些意外,毕竟这都是一些山野村民,没料到邓长会如此重视。只听邓长慎重地说,黑蟒山里,有一伙叫“纹额”的人,都是一些凶悍又怪异的猎户,大概三十多人。他们不管男女老幼,个个额刺青纹,体型魁梧,身若飞鸟,力大如牛,在天然艰险的环境里,了击鹰擒鹫、搏狮伏虎的奇技异能,能抵得过有几年修为的习武之人。 大熊哥不在乎地说:“就是一批尚未开化的野人生蕃嘛!” 燕铁衣又瞪了他一眼,“不要打岔,邓长,继续说。” 邓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纹额”的首领叫马瘤子,老婆曾是孟季平买的雏妓。还有一些人也跟马瘤子交好,他们不但时常带些礼物给这些“纹额”,也以特的价格收买他们的山货。久而久之,便结成了死党。所以,黑蟒山的各种山产,就被他们垄断了。 燕铁衣点头,这些人还是有些远见的。 我轻轻地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示意大熊哥喂邓长喝。邓长感激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说:“谢谢!” 我微微一笑,不用客气的。 除了“纹额”外,章宝亭与“大仙林”的“大天星”祝尚正有深交,也是换帖兄弟。这个祝尚正是“坤宇派”的掌门人,在各地开设24个教场设馆授徒,门人众多,势力极大,是白道人物。听说年近七旬,却不减火气。一身本领也异常纯厚。 “白道人往往有股拗执脾气,一犯上性子倒有些棘手。”燕铁衣缓缓地道。 嘿嘿,第一次听他评论白道。原来,在他心中,白道人就是这种个性啊!也是,白道上很多的人极好面子,要是结上了梁子,他们为了名誉,倾家荡产也在乎不惜。记得追杀冷大姐的那个什么八环聚义也是白道中人。感觉老是自抬甚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讨厌的紧!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样嘛!就像不是所有黑道上的人都是坏人一样啦! “还有吗?” “‘双飞宫’的‘双飞比翼’方良汉、李小娇夫妻,他们也和孟季平是深交。”邓长有些苦涩地说。 微微一怔,燕铁衣蹙着眉道:“方良汉夫妻虽然都是硬把子,可都没什么。难缠的是他的老丈人‘笑天叟’李凌风。这位老先生出身昆仑,最是护短。平时都住在北边‘双飞宫’,与我们从未有过纠结。这次,怕是难说了……” 邓长有些疲倦地说:“还有,那对使金刀的师兄弟,师父就是‘刀匠’田一英。他们的是以急躁量狭出名的‘钓命竿子’莫恒。” 缓缓嘘着气,燕铁衣道:“想不到这个小地方竟能扯出一连串的大人物来。” 熊道元也有些发怔,喃喃地道:“还都是些白道上亮当当的角色。” 倒不是怕他们,主要是我们与他们走的路子不同,某些思想观念迥异,所以黑白两道的立场一向便有极大的差距。正因如此,双方不到必要,都不愿发生冲突,怕的是引起异道之争。到时候,很可能逐渐演变成整个白道与绿林的对方,酿成武林的浩劫。 燕铁衣脸现坚毅,我明白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的。邓长身负冤屈不说,他也不肯有头无尾的退缩。白道的力量再大,他求的也只是个公道,要的是一个清白。 邓长看到燕铁衣,扭曲了一下脸庞,最终说:“魁首,我的这件事,最好在避免大兴干戈之下查明真相吧。如果,如果有越演越烈之势,我看,我们就忍了这口气。” 燕铁衣淡淡地说:“邓长,你对我的个性为人多少也是了解的。我们争的不止是一口气,更是一个事实,一个真理,一个属于青龙社上下数千人的名誉。”扬起双眉,他凛烈地道:“那些人如若有良知理性,便该还我们一个公道。假若他们不分皂白,只凭着‘侠义道’三个字的招牌,倚藉人多势众而意欲武力相胁相迫,他们将看到流血的并非只我们。” 大熊哥建议,不如回去召集兄弟,以雷霆之势踩平这里,或者等南边押送公积金的队伍到了,可以左右夹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燕铁衣轻哼一声:“犯不着这样劳师动众,我燕铁衣只凭一己之力,也足与他们这些以‘侠义’自许的人物一争长短。”眉眼间,燕铁衣稚嫩的容颜不再生涩,傲气四溢,无言的威势在房里盘旋,邓长与大熊哥都没再吭声了。我倒是极少看到他这么威严的一面,估计就是这般铮铮男子气概,才驯服了那几千号不羁的汉子吧。 燕铁衣眼眸一转,见我微笑地站在旁边,神情一松。眼角瞧见大熊哥悄悄地吐了口气。呃,压力很大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啊? 站起身来,燕铁衣安慰邓长:“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吩咐大熊哥留在邓长旁边照顾,转身招呼我一起出门。我向邓长告别,这才跟着燕铁衣一同走出去。 看着他眉头紧锁,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拉住他的手:“燕大哥,这个孟季平怕真是有问题。” 燕铁衣停住脚步,看向我,“为何这么说?” “你还记得祁少雄吗?”我轻轻地说。想到这个人,心情就不大好。 燕铁衣的脸也冷了下来,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你是说,他本性邪恶,不能用常理推测?”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都看到他身上的血痕了。而且,他看向我的眼神太怪异。感觉不是有心,而是习惯如此打量女人。我觉得,他就是个伪君子。” 燕铁衣嗯了一声,看了我一眼,神情中又带上了自责与歉疚。我笑着看着他,其实我没有再为祁少雄难过的,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我犯不着为一个死人耿耿于怀。我只是记得那个教训,时刻提醒自己,若是不幸身陷险境,一定记得不能挑衅。拥有通天本领的是燕铁衣,不是我,杨语妮! “燕大哥,我先回房了。”看到燕铁衣浮起欣慰的神情,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唉,以后还是少提这个人吧。看样子,燕铁衣因这件事梗梗于怀好久了。看他难受,我也跟着心里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杨小妹从书上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书呢?难不成是春宫图。。。嘿嘿。。。 120、看你所看 想你所想 走到房门前,燕铁衣突然停住了。我看了他一眼,好像脸色不大对。没吭声,我乖乖地站着。燕铁衣停了一会儿,轻轻地用一个手指点门,门儿缓缓启开。 房中的桌旁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我将手抽了回来,缓缓地后退。我压根感觉不到这个人的气息,看样子,他比我强。 燕铁衣环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示意我跟上去。我随手将门掩好,对方已经不慌不忙地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就凭他这份冷静,就知道是个很难对付的人。昏暗的灯光随着窗口吹来的风摇曳着,这是个有张红润胖圆的笑脸,却满嘴花白胡子的老头。肥肥胖胖的五短身材,挺着一个肥胖的肚皮。他坐在凳子上,脚竟然都沾不着地。 虽然看起来滑稽,我却没笑。这个老头,一看就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我这边还有一个老玩这招的人,怎么能不警惕。 他瞅着燕铁衣,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没有敌意,而是觉得有趣。 燕铁衣也微笑了,“你来得真快,比我想像中要快得多。我以为你最早明天才能到。‘双飞宫’离这里将近两百里呢!” 咦?这么说来,这个人就是刚刚说的那个什么“笑天叟”李凌风了?觉得头有些疼,就这么些地痞流氓,竟然能有这么大的社会活动能量,也真是见鬼了。 李凌风笑嘻嘻地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燕铁衣淡然地点点头。 李凌风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他严肃地说:“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你,但我也不会猜错。他们一告诉我,我就已经想到你是什么人!‘枭霸’燕铁衣,久仰了!” 拱拱手,燕铁衣一笑:“前辈客气!” 连忙抱拳回礼,李凌风说:“这半天及将近一夜的辰我,他们已经召集了许多好手。但是至今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谁!” 燕铁衣漠然道:“是吗?”他们竟然已经猜到,竟然还敢来试探!这群人,真是吃了天大的胆子,燕铁衣不屑与他们计较,他们到好,七扯八拉,从江湖这口深塘中竟然拉出了这么多有棱有角的人,而且见鬼的全是白道上的。 “再没有人能具有你这样沉如山岳般的气势了。你公然犯众怒,折辱当地的权势人物,更在强行劫走j/滛重犯之后留居闹市。真正睥睨天下,令人又是愤恨,又是钦服!”李凌风正色道。 这就是外人对他的看法吗?我微笑着看了燕铁衣一眼,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强悍、勇敢,坚持着自己的信念,维护着心中的正义。 李凌风看向我,笑着说:“这位姑娘便是燕老弟的未婚妻吧。之前早有耳闻,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灵秀聪慧。” 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我长得不是天香国色。所以,什么灵秀啊!什么聪慧!一般都是用来夸我比较稳当的词语。肚中腹诽,脸上却笑着:“李前辈过誉。前辈风范斐然,小妮向来谨仰。”之前,顶多听说你这个护短的老头子,哪有什么风范啊!真是要命,跟燕铁衣接触得越久,他那一套我也学得差不多了。 燕铁衣突然开口:“李前辈,有一点需要说明,我所救下的人并非‘j/滛要犯’,他只是一个被陷害的受冤者,一个跟随我十余年的手下。” 李凌风刚才还一脸兴趣地与我套近乎,听到燕铁衣的话,突然僵了僵,仿佛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话。“果然,他与你们有牵连。我还以为你只是偶发恻隐之心。” 燕铁衣沉声道:“前辈,我是个十分忙碌的人,除非必要,我不会无聊到胡乱伸手管闲事。我的亿性,也缺少‘偶发’的兴趣。所以,我既管下了,就有必须管到底的理由。” 唉唉,你说这话可不见得。前些日子,那些主动送上门的麻烦你还不是都管了。不过,最终原因还是因为那些人值得他费心思。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西啊! 李凌风有些怀疑地问燕铁衣,为什么说邓长是被无辜的,是不是掌握了反证。燕铁衣点点头,说只是暂时没找到凶手。 他有些为难地摸着花白的胡子,“今夜我独自造访,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讨交情,想化干戈为玉帛呗!燕铁衣虽然心里明白,却还是平静地说:“正要请教。” 李凌风说,自己只是来转达一个消息。他自己也有些尴尬,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停了停,还是开口了,“以章宝亭为首的那干人,给你一个转圜的机会,他们已不坚持非要处死邓长,也不坚持围堵你们。但是,他们要求卸去邓长的双腿。另外,由你当众摆酒陪罪!”顿了顿,他更为难地开口:“燕老弟,他们并不是容易退让的人,这在他们而言,已经十分委曲求全了,他们所要的是个面子──这皆是因为他们发觉你是燕铁衣的原故!” 我握紧了拳头,努力平息要发作的脾气。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皇老子了不成。我这边人都是冤枉的,他们竟然还敢说什么卸掉邓长的腿,让燕铁衣摆酒谢罪。赶情他们以为,没坚持杀死邓长与追堵我们,就是给燕铁衣天大的面子了? 他们还要脸?他们凭什么要脸?没调查清楚,一味地诬陷甚至要打死无辜的人,他们竟然还要争个脸啊!哈,这个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燕铁衣笑了笑,却没有一丝笑意,连声音都是冰冷的:“李前辈,恕我难以答应。” 李凌风样子越发尴尬了,“要不,燕老弟,你再考虑考虑?” 我真是同情这个老头,说到这里,难道你还不明白燕铁衣的性子吗。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他受人之托,还是尽量当个合格的说客。哼,也真是难为他了。 燕铁衣斩钉截铁地说:“我是要考虑。李前辈,但我考虑的不是他们的要求,而是我个人的手段。他们明知邓长是青龙社的人,却毫不留情地以罪名坐实,用酷刑相加,更处心积虑欲置其死地。这对邓长而言,固是冤屈、迫害、羞耻,对我,对整个青龙社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侮辱与藐视?所以,他们必须还我一个公道!” 窘迫了好一阵子,李凌风讷讷地道:“我,我只是担心事情扩大,杀戈不息。” 燕铁衣冷冷地笑了,狠厉地说:“以杀止杀,以杀行仁,是千秋不变的定律。十恶不赦之徒,除了杀劫,还有什么方法更好地维护善良?” 沉默片刻后,李凌风离坐而起,表情已显得悒郁:“天亮之后,这里怕就不得安宁了。” 燕铁衣淡淡地说:“我并不觉得意外。” 李凌风苦笑着搓搓手:“我受人之托,恐怕也免不得有所得罪了。” 燕铁衣谅解地说:“前辈放心,我自有斟酌。” 来到窗口,李凌风回头道:“燕老弟、杨姑娘,你们善自珍重。我告个罪,从这里走了。” 燕铁衣与我同时笑道:“前辈好走,恕不远送。”窗扇轻掀,李凌风矮胖的身影只是一闪,已经失去踪影。远处,已经传来了隐隐的鸡鸣。 走到窗前,我把窗外的寒风关在屋外。还没转身,燕铁衣便叹了口气,“小妮,这次怕又是不能善了。早知道,我便不该将你带出来。”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依偎在他怀里:“与其让我事后知道,还不如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呢!可是,我太差劲了,只怕会给你造成麻烦。” 轻轻地回拥我,“今天你也没好好休息,马上就有一场苦战。抓紧时间闭会眼睛吧。” 我摇摇头,“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才不要回房去,我要呆在你身边。 燕铁衣轻笑:“谁说让你回房了,你就在这里靠一会儿吧。” 咦咦?这么好?可是,我要睡了,他岂不是更不能闭眼了?我抬头看着他,“你不休息吗?” 燕铁衣眸子里闪过一丝情绪,快得让我几乎以为走眼了。他指着椅子,“我不睡,我坐一会儿就成。” 我摇摇头,那我也不要睡了。反正习武之人,一晚不睡也不算什么的。 燕铁衣顿了顿,干脆抱着我坐到椅子上,“这样你总愿意睡了吧。” 我微红了脸,呃,貌似我太撒娇了。可是,靠在他怀里,真的好舒服啊。越来越习惯他的怀抱了,才靠了一会儿,我的睡意就上来了。小声地说:“我就睡一会会儿。燕大哥,你呆会记得叫醒我啊!”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忍不住蹭了蹭,意识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仿佛是刚闭眼,我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因为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谨慎移动的声音。那些人来了。 “醒了?”燕铁衣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我慢半拍地发现,哎呀,还在他怀里呢!我赶紧站起来,外面已经天亮了。看了看时辰,似乎才睡了半个时辰不到。见他神色间没有一丝疲意,反倒是我,刚刚睡过了,还哈欠连连。 我环顾四周,把洗漱用品拿过去,先让燕铁衣清理了后,自己赶紧弄清爽些!呆会儿,又要打架了。咱至少要精神面貌端正! 被冷水一激,我彻底清醒了。用汗巾抹干脸,我不好意思地朝燕铁衣笑笑:“燕大哥,对不起。” 燕铁衣揉了揉我的脑袋:“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跟我客套的。你怎么就是改不过来。” 可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太麻烦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听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燕铁衣笑了笑,“不管什么困难,我们总要去面对的。小妮,不用担心。我不会输给他们的。我会让他们还邓长一个公道!” 我点点头,绝不能输!不管是这群土豪劣绅,还是那些侠义道上不分是非黑白的烂人,咱们绝对不会输!所以,“燕大哥,我会好好地保护邓长。”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看着你所看着,想着你所想着。 121、吵架又赢了 燕铁衣带着我直接来到大熊哥与邓长的房间。大熊哥几乎是一晚没睡,也是精神抖擞地坐在房里。 燕铁衣沉着地道:“他们都来了,我先观察一下。你与小妮留在房里保护邓长。这一阵,由我来打发。” 熊道元有些不大愿意,他有些担心燕铁衣。燕铁衣冷冷的声音在凌晨冰寒的空气中显得萧煞:“你少唠叨,好好给我守在那里。如果邓长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大熊哥无可奈何,“好吧,魁首。你可得小心点啊!” 燕铁衣嗯了一声,看向我。我点点头,“我会一起守护着邓大哥,你放心吧。”顿了顿,“我也会小心的。” 他笑了笑,来到窗前,轻轻地撑开一线。外面已经没有下雪了,可温度极低,原先的雪也没融化。街面、屋上,全是白皑皑一片。由于天色阴沉的关系,远近的一片雪景显得有些灰蒙蒙的,苍茫的黑蟒山更是透出一丝狰狞的味道。 下面已经站了上百个人。一个个身着劲装,端着家伙,如临大敌般颁布在客栈左近。时不时有人抬头打量我们所站的窗口。我小心地看了一眼,随即退后。窗口太危险了,是远程武器攻击的最佳目标。 一阵寒风吹来,屋里的温度顿时降低了几度。燕铁衣紧了紧狐皮披风,冷笑一声:“他们这是想先监视我们,顺便把自己的实力摆给我看。” 突然,街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甚整齐,却传来让人惊惶的感觉。 熊道元压着嗓门叫:“来了!” 燕铁衣将窗扇继续撑起一条细缝,站在侧面,我看见燕铁衣的双眸清澈、冰透,泛着冷意却又透着坚定。微微一笑,他不会输。我知道的,他绝对不会输给这些混球! 听到外面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吼着:“燕铁衣,请现身说话。”说话的是章宝亭。 燕铁衣缓缓地将窗子撑起,俯视着下面。语调坚冷,“章宝亭,说吧!”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哗声。昨天燕铁衣大闹余威犹在,突然看到他,还是有人不由地心惊。 只听得章宝亭又干咳了几声,仿佛在掩饰窘态。“燕铁衣,我们终于知道是你。在北地,你是黑道上的首脑,为武林一霸。你的身分地位如此崇高,何苦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搅扰逞强?” 燕铁衣沉稳地说:“我不是搅扰,更非逞强。章宝亭,邓长是我青龙社的弟兄,也是我的得力手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糟蹋至此。更罔顾他的申诉辩解,意图处死。我并非空口白话,已经握有相当的反证。反倒是,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孟季平厉声道;“你这是故意拖延时间。” 燕铁衣有趣地笑了,“我拖延什么时间?” “你想等你的爪牙赶来,好带着邓长突围!”孟季平的声音听起来义正言辞。 燕铁衣突然哈哈大笑,“我燕铁衣若有心离开这里,凭你们这些市井流痞便能阻止了吗?”我嘿嘿直笑,燕铁衣真是张扬,跟以往低调的他比起来,感觉大不一样。难得看到他这种狂傲之态,真想拍下来做个纪念哦! 突然一个冷峭的笑声出现,明显是个老头在说话:“燕铁衣,你未免放肆得叫我们这干小人物也难以忍受了。眼前这档子事,你若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任凭你是金铜罗汉、天皇老子,我们也跟你干到底!” 燕铁衣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这一位,大概是‘刀匠’田一英了?” “我就是田一英。” 燕铁衣平静地说:“你说的这档子事,是邓长的事,还是你徒弟栽筋斗的事?” 田一英粗声道:“都有!” 燕铁衣微挑眉头,“如果是邓长的事,田一英,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淌这弯混水;假若是你徒弟的事,以二位高足的修为来说,栽在我手上也并不冤枉。” 田一英听后大怒,吼着:“好狂徒!” 燕铁衣神色倏寒,冷嘲:“我明白地告诉你,田一英,不要说你两个徒弟,就算是你本人,也不够我看的。” 那边田一英仿佛就要冲过来。有人阻止他,“师兄,你不劳动手,我先来会他一会。” 李凌风的声音响起。“莫老弟,且忍片刻,容章兄再问他一问,是否接受我们的条件。”哦,原来那个人就是“钓命竿子”莫恒。 突然又有一个人说话了,“我是‘大天星’祝尚正,燕朋友,或许你也耳闻。” 燕铁衣点头,“久仰了!” 毫不意外,他同样是来向燕铁衣讨说法的。燕铁衣毫不退缩。这个祝尚正倒有几分修为,竟然没轻易动怒。反而文雅地问燕铁衣准备如何了结目前这档子事。 燕铁衣强硬地说:“邓长是无辜的,所以他必须受我的保护,以免被这一群别有居心的阴毒之辈再加危害。而我与章宝亭等人的过节,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愿了,在邓长所应讨还的公道之外,我不会过分追究。反之,随他们有任何打算,我一概接着便是!” 祝尚正的声音最带了一丝诧异,仿佛燕铁衣如此不给面子,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燕朋友,这就是你们黑道上处理的方法?” 燕铁衣冷森地说:“这是我燕铁衣的处理方法。祝尚正,我并不认为这方法比你们这些自我标榜侠义的白道之属来得粗鲁不支!” 燕铁衣的毒舌又开始了。反正今天不能善了,干脆把姿态摆得高高的。这时候再谦虚,他们八成以为燕铁衣怕了他们。 那边,祝尚正果然有些发怒:“燕朋友,黑白两道,本不相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你若以为转产上的作风足可代表完美,甚至比白道的传统更为正确,那就令人不敢苟同。”嗯,这个老头说得倒是挺好听的,可你今天的立场就是不对。你凭什么站在这些土豪劣绅那边,大义凛然地指责我们?自己首先行为不端,又岂能让人尊重。人必自辱,然后人辱。 所以,燕铁衣毫不动容,反而有些古怪地一笑:“至少,我们的一切作为强得过白道中某一部分人,祝尚正。” 祝老头果然被燕铁衣激得动怒了。“你在影射谁?” 我差点笑出声来!你这不是找骂吗!果然,燕铁衣狠酷地道:“谁在挂羊头,卖狗肉,我就指谁!如果你是,你也包括在内!” 下面那个老头彻底怒了,叫喊起来,什么燕铁衣就是典型的绿林莽夫、黑道狂徒,出身邪路的武林败类,什么没法子脱胎换骨,改质易气,永远都是那样蛮横骄矜,不可理喻! 我说燕铁衣怎么不大愿意跟他们交流。这些人,成见已经深,说什么都是废话。这不,两句话被燕铁衣揭破了老底,就拿着黑道绿林的事情来贬低燕铁衣。 燕铁衣笑了笑,表情淡然,话里却全是尖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一碗清水看到底,还能令人辨得出、躲得开。就怕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暗里为非作歹的伪君子,才更是祸害无穷!” 我抓了抓脑袋。呃,我怎么觉得好想笑。燕铁衣平时不也是一副君子样嘛!似乎,上次我也不小心损了他一句“斯文败类”的。这会儿,倒听得他用这种话骂别人了。 不是我说这个祝尚正,真差劲哦!其实他没听出来他吵架已经输了。燕铁衣从头到尾就没指名道姓,他自己往里代入。结果输了,就撒泼骂人家出身。也难怪燕铁衣嘴不留情,损得他无地自容。也是,白道向来以侠义自重,最恨的就是别人骂自己外表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了。燕铁衣真过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嘛!你要指着岳不群来一句伪君子,估计他那种面具也戴不下去。人家哪里怕痛就往哪里踹,真不厚道。 那边,已经彻底说翻了。章宝亭竟然趁此机会要胁燕铁衣,问他接不接受他们的条件。 燕铁衣嘴边泛起一丝笑意,冷冽逼人。“你是指夜来李凌风所转达的那个条件吗?” 章宝亭一听,还以为有谈头,赶紧回答:“正是!” 燕铁衣大笑一声,狂放不羁地道:“我本不愿骂你,但为了你们所提条件的荒谬及愚蠢,我不得不重重相告——放你娘的狗屁!” 八成他这句粗话已经忍了很久。话句如冰珠弹跳,冷意盎然却又干脆利落。气得章宝亭暴跳如雷,说什么不受抬举,不吃敬酒。不管他是什么北地绿林盟主,青龙社的魁首,今天都要他死在这里。 燕铁衣不再多言,人影猝闪,已经从房中消失。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已经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让我横尸当场!” 那边,莫恒尖叫一声,章宝亭怪吼如雷,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我小心地看了一直守在邓长旁的大熊哥,告诉他小心。我则轻移到窗口,从死角处观看。 燕铁衣剑伸缩,将一个干瘪老头的的耳朵刮去了。这个老头是用刀,估计是田一英。另外一个长得白白胖胖,就像商家的人与一个拿鱼竿的人与拿着双头月牙铲的李凌风一同围住燕铁衣。田一英一把推开两个徒弟,在雪里抓了一把积雪抚向血淋淋的左额侧,不要命地冲了上来。 章宝亭此时竟然还让一对仍在掠阵的俊秀男女一起上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李凌风的女儿与女婿了。两人倒是正直,实在不好意思上去,在旁边推托着。 燕铁衣一个人,这边出了四个人,还逞败势。只是我也看出来了,虽然这四个家伙打不赢燕铁衣,可是却也缠着他一段时间。我们还在房里,尤其是邓长不能动弹。燕铁衣肯定不会恋战。如果要速战速决,最快的方式就是使出威力最大的“剑魂化龙”一次性搞定。 果然,燕铁衣腾掠穿闪的身形突然停顿,长短双剑分成反方向上下交挥而起。猝然间寒夺,绕飞,参差密集的光速有若流电怒矢般往四面八方喷洒。 一旁观战的、掠战的人全傻了。我着重观察孟季平的表情,发现除了惊讶外,他还有极深的畏惧!心里冷哼,这个家伙,害怕了。 这边,田一英的右耳也给削没了,莫恒的银竿子断为数截,人也打着旋转朝外摔去。每一旋转,便洒出如雨的鲜血。祝尚正的八角锤也被激上了半空,人干嚎着滚地而出。那边俊秀的夫妻方良汉与李小娇扔出沉重粗长的“燕尾梭”,想拖得燕铁衣的剑势迟滞。十二只“燕尾梭”完整地穿过一股透明的光束,却在穿出时变成一蓬碎铁钢屑。 他们扬手分别又打出六只“燕尾梭”。燕铁衣的光柱突然扩展,在一片骇叫哀嚎声中,满地的人影滚爬跌撞。方良汉的白袍化为碎片,李小娇簪发玉钗也挑成粉末。 李凌风急了,也准备拼命。燕铁衣突然收敛剑气,露出身影。双剑斜指向下,冷冷地看着李凌风,“前辈,得些好意便回头。”我皱了皱眉头,他有些喘了。虽然才是十几秒的时间,却消耗了太大的体能。 122、成见,又是成见 作者有话要说:石头说,给了我长评。为了报答她,今天继续双更。不过,这娃惨了些,好不容易写了人生第一个长评,jj竟然给她一片空白。今天继续坐看,不知道会不会抽回来。 ps:拜托大家,你们看文归看文,点下收藏吧。 原以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哪知道突然来了一堆怪人。二十多个人跟野兽似的吼叫着,个头比大熊哥还粗壮,毛发竖如刺,满脸的胡髯纠结。大冷天,竟然都穿着各种兽皮翻毛背心与似裙似裤的兽皮齐膝短裆。全是正宗的人猿泰山。武器都是什么战斧、板刀、长矛之类的,个个都比普通规模要大。而且,他们额头都有桑叶般的刺青。这些人是纹额。 燕铁衣的表情阴沉。因为担心我们,他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这群人一拨接一拨地来,明显激起了燕铁衣的怒火。他的双眸越发黑沉,面色沉静如水,浑身散发着嗜人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肢解般。 这群人竟然天不怕地怕,一窝蜂地扑了上去。燕铁衣没有手下留情,一连干掉了好几个。倒是其中一个丑脸下方长着拳大的褐色肉瘤的家伙反应好快。他的棍子竟然还能与燕铁衣硬碰硬交上几记。其他人,都是看不到燕铁衣的剑影,便流血,甚至死亡。 马瘤子在被燕铁衣刺中六剑后,厉啸尖号得滚出。突然,一抹黄|色的光影突然降临在燕铁衣头上。我吓了一跳,这人,动作怎么这么快。哪来的高手? 因为是偷袭,燕铁衣刚发现便已经全身处在对方的气势之中。他本能地籍势伏蹿,却在伏蹿的一刹那又倏而弹跳。在连串的空心筋半里,双剑像烟花般冷光蓬飞,与滚荡纵横的团团金弧舞成了一片。 青白色和黄金色的圆弧与蛇电,映幻成一幅奇异又璀灿的光之图案。金属的交击不再是零落的单音,而是连成一串。 两个人影猝然分往两个方向。燕铁衣沾地之际,身形微微摇晃,脸色泛赤,额角鼻端也见了汗珠。他喘息着,披风也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急速涌出。 站在他十步之外的,是一个身材瘦长,容貌阴鸷冷酷的五旬人物。这人一身黄袍,腰间束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环带,双手分执着两面半大如盆,沿边锋利若刃的铜钹。听到我低声惊呼,大熊哥也过来看了一眼。他惊讶地说:“竟然是‘黄袍铁实’穆邦!” 啊?这个人,也是个传奇中的人物。听说他是闻名天下的“金环门”第一高手,相传曾独闯少林寺,折服少林上下两院方丈,挫败12名“达摩殿”护法;在南边他于九个门派的武技磋商里棋高一着;在北地,也歼杀过17拨黑道强梁的首颌。听说连当今御林军的总教头都是他的弟子! 这个人怎么会来?我暂时停止细想,转头四处搜索我的包袱。冲过去把绷带与金创药放在怀里。看样子,这里呆不了。我小声提醒大熊哥,让他扶起已经清醒的邓长。邓长的衣物已经让掌柜他们备齐了,即使出去,应该也能御寒了。 外面,听到祝尚正大喊什么姐夫,你终于来了。心中暗怒,竟然是这个白面老头的姐夫!最可恶的是,他吵架输了,还死不要脸的告状。说什么燕铁衣心狠手辣,赶尽杀绝。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血口喷人了!太不知好歹了! 穆邦声音冷峻,话里却透出意外,说没想到这么多人却都落败了。一句话,说得章宝亭与祝尚正除了告状与拍他马屁,就想不出别的。倒是那个孟季平赶紧冲出来,说的一番话,气得我恨不得下去把他裤子也劈碎了。 “前辈,我们驱j除恶一心以维护律治,保全善良为己任。不想燕铁衣却仗势相欺,横加阻扰,挟其超凡之武艺,施其血腥手段,再三胁迫,屡行残暴。我们技不如人,虽豁命抗衡亦难以为敌。前辈,行忠义、锄滛邪,原为白道中人之本分,而遭此荼毒□,又何甘屈忍退缩?” 大熊哥手握得咯咯直响,邓长也喘起了粗气。好厉害的一张嘴,竟然倒打一耙,还得说如此漂亮!心中泛起了杀意,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他有成为大恶人的天份。 那边,穆邦倒没再发起攻击,反而对燕铁衣的本事兴起了激赏。只是说什么可惜他的本事没能用在正道上。听他的意思,说像燕铁衣这样的人,为恶起来对武林是一大损失。 燕铁衣心智向来坚强,哪里会听他这番话。“穆邦,你的善意我极为心领。只是我还不明白我何时何地把我的本事用在歪路上去了?而我容身的环境我倒未曾发觉竟是条‘歧途’。有关是非正邪之分,未知你遵循的准则在那里?” 穆邦严厉地道:“我出身侠义门户,平素端正行止,砥励节砺,为天下行公义,替苍生谋福泽,锄恶扶弱,除暴安良,堂堂皇皇行道江湖,明明白白伸断曲直。如我这般,才是正当守份的立身传名之道。” 燕铁衣淡淡地道:“我的恩师当年在授艺解惑的时候,记得也未教过我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同样的,他老人家也谆谆告戒我处世守身之道,令我端正行止,为天下行公义,替苍生谋福泽,锄恶扶弱、除暴安良、堂皇行道、明断曲直。扪心自省,这多年来,似也 爱上燕铁衣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6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6部分阅读 差强人意,尚没有违背师命之处、穆邦因此你出身‘侠义门户’,想我这门户也不能说是偷鸡摸狗之流吧?” 穆邦大声道:“但你却是黑道中的一员……”得了,还是门户之见,就是看不起混黑的。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同样是械斗,同样是不服从政府安排,凭什么你白道就一定是生存之道?什么人啊?凭啥你来管我以什么状态生活啊!搞得像米国一样,动不动就替天行道,抗着枪以暴力扫平一切。 再说下去,穆邦跟他的小舅子一样,也吵输了。输就输了吧,他竟然还来一句,你竟敢强词狡辩,顶撞于我。连梅逸竹那么变态的人,燕铁衣照样挺直腰杆说话,更何况是你。 燕铁衣此时的喘息已经好多了。他悠然自若地道:“穆邦,不要把自己的身价抬得太高,见识看得太深;你是个鼎鼎大名的强者,但我也非摇旗呐喊的龙套。在你的天地里,你高高在上;我的世界中,我亦唯我独尊。只要你敢,我便没有不敢的。不错,你行正立稳,我江湖半生,也未尝干过不能见人之事。如若你自认出身白道,便待高我一头。那么,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只是你个人的幼稚优越感罢了,我毫无这样的感觉。” 其他人有穆邦撑腰,一个个胆子突然肥了起来。个个都说要把燕铁衣毙于当场。穆邦看来也恼火至极,燕铁衣问他,如果他伸手管这件事是个错误,也要继续吗?穆邦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错了,至少对他的恶感不会错。只这一点就足够他插身其中。 呃,好人坏人原来只需要他认为就可以了,不用拿出证据的。还有这么自负、狂妄的人。他是不是这些年来被人捧惯了,被燕铁衣一气就脑溢血啊! 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李凌风,一个个都恨不得上来围攻。燕铁衣突然哈哈大笑:“什么侠义门,什么白道。你们这些英雄好汉,磊落君子,不过就是一群打滥仗,吃烂食以众凌寡的青皮无赖。真是让我见识了。” 其他人有些汗颜,倒是穆邦面无表情,冷漠地说:“对你这类人来说,礼遇是一种荒谬可笑的举止。你不配!”唉,果然是一个老顽固。遇到这种人,咱们就要跟他讲道理。回头把所有的证据放在他面前,看他还理直气壮地继续坚持己见。 那群人正准备散开围攻燕铁衣。燕铁衣却突然发起了攻击。章宝亭是第一个抢攻的,于是他的一块头皮连着半束毛发血淋淋地抛上了半天。还未等燕铁衣再做攻击,穆邦的攻击来了。 大熊哥急得汗珠子直滚,我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不要出去,不能出去。坚定地看着大熊哥,阻止他想越窗的行为。我们现在出去也没有丝毫作用,所以,我们需要等待机会突围。回头,再来寻找证据。而什么时候突围,只有等燕铁衣给我们创造时机。可恶的章宝亭,再给我们一晚的时间,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邀来穆邦这种厉害的人。 突然,燕铁衣长啸入云。只听得穆邦厉叱,“快退!” 眼前一闪,发现燕铁衣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走!”燕铁衣急促地说。 我冲上去在前面抱着他的腰,大熊哥夹着邓长从后面抱住他。我们三人同时腾身,只见那种在空中飘浮的感觉又来了。耳中听到,我们将窗框撞烂的声音。高速的运动中,我有些不大适应,头有些晕晕的。鼻端嗅到燕铁衣的味道,与他疲累至极温度极高的身体。 几个纵掠后,我们来到一片有着黑松林的山脚。这次,燕铁衣与上次一样,才落下便什么也顾不上,打坐回息。上次,是三个人,这一次是四个人。他之前还打了一场,劳累可想而知。不过,我似乎觉得他的本事又长进了。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似乎还能一点一点地突破自己的界限。 看到他肩头的伤口重新涌出鲜血,我也不敢碰。只是站在旁边,与大熊哥背对背地警惕地看着四周。半个多小时,燕铁衣才由过度的疲倦中恢复过来。嗯,果然是比那个时候厉害了。上次差不多也是这么长时间。这次多了一个人,还是同样的时间。看来梅逸竹那一战也不白打的。 他脸色青白,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我从怀里掏出绷带,帮他包好。惹得他怀疑地看我一眼,奇怪我怎么老是会带这个。我无奈极了,若不是你老受伤,你以为我愿意像个救火队员一样,整天当南丁格尔啊。 在看到我又掏出针线时,燕铁衣的表情更有趣了。我嘿嘿直笑。当时在上面看到他的衣服破了,四处搜索下,竟然看到了针线篓子。我随手抓着放在怀里。这不,也有用处了吧!免得衣服破了个口子,灌风嘛!谁让你在下面辛苦搏命时,我只能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所以,只能想着这些琐事。 燕铁衣任我忙碌一阵子后,站起身来,一把牵住我。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背,仿佛在安慰。我眨了眨眼睛,抿去眼里的湿意。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冬天在外面呆着实在太冷了。刚刚,我差点穿线都找不到针眼。风越来越大了,温度也越来越低,天色更阴沉了。燕铁衣说,马上风雪就要到了。山里的风雪,更加凌厉凶猛。再不找个地方躲躲,别说身体虚弱的邓长,就连我们也受不了。 燕铁衣一把将我裹进他的披风里,大熊哥也背起邓长。我们走出这个背风的小洼口,开始往山上攀登。没办法回镇上去,也不可能此时回去求助。燕铁衣不是这种受了委屈,就让兄弟们帮他报仇的性子。所以,大熊哥说要回楚角岭时,他拒绝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想一个人解决,因为他不想把战斗扩展到整个武林。我心疼极了,你为别人着想,可那群不要脸的白道人却这么围攻你。你的心意,都被他们糟蹋了。燕铁衣只是温柔地朝我笑笑,将我拥得更紧。我也不由地一笑,算了,你觉得这样好就行。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满足了。 123、天无绝人之路 前面,是一片无尽的林坡山势。崎岖的山路,压头的黑松在风雪中颤吟,雪大块大块地跌落。风如利刃,刮在脸痛得让人直哆嗦。 大熊哥背着邓长,手足并用地跟在我们后面向上攀爬。对的,这里几乎都没有路。我们只能高一脚低一脚地在雪里走着。小心声醒大熊哥说话声别太大了,这是山里,声响很容易引起雪崩的。大熊哥惊讶地看着我。我没理他,没办法解释啦!这是常识。 幸好天色逐渐黑下来,一片白茫茫的,很容易得雪盲症的。可是,看着头上阴沉厚重的乌云,我心里也有些着急。已经有细碎的雪花开始随风飘舞,极冷的风从领口等处往身体里钻。不过,我还能抗得住。 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日军曾经拿中国人做实验。他们将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一对男女分别脱光衣服,□地关在一起,看能坚持多长时间。结果是,一对男女活的最久。呵呵,上帝造人果然是有道理的。也真是奇怪了,在这里竟然看不到倭寇,不然,我一定冲到那个小孩尿湿床的地图上捣乱去。想到这群无耻卑鄙低级下流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确实太讨厌他们了。 思想才一打岔,眼前又黑了些。大熊哥喘着气,抹了抹满脸是融雪后的水痕,说:“魁首,起风了,雪已经下了个头。再找不到避风雪的地方,我们就得冻僵在这鸟山上了。” 燕铁衣极目四眺:“镇定些,叫嚷埋怨是无济于事的。” 我其实很明白大熊哥的痛苦。我比他还怕冷,若不是被燕铁衣抱着,借由他的体温取暖,怕这时已经冻晕过去了。可即使这样,我现在也不大说得出话来。只能勉强自己跟上他们的脚步。 好冷哦!真想念四季如春的空调,怀念热热的地暖。原来的时代虽然空气污染得厉害,可在生活上的享受真是挺高级的。其实,这里也不错。只是炭火容易引起一氧化碳中毒。我正在想,是不是回头设计个壁炉之类的,既好看,又暖和。嗯,这个想法不错。等回家了,我就实行去。 “小妮,受得了吗?”燕铁衣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嗯了一声,觉得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再忍忍!”燕铁衣握住我已经冰透的手。我不停地打着颤,已经控制不住那股冷意往心里钻了。 那边,大熊哥又开始唠叨,说什么与其冻死在荒山里,还不如回拗子口与那些王八蛋拼上一场,起码也能捞回本。 燕铁衣正准备斥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困难地抬头看上他,怎么了? 只见他的脸色突然闪过一抹惊喜,随即又有些怀疑。 大熊哥也迷惑地问:“魁首,怎么不动了?” 低声“嘘”了一声,燕铁衣没有回答,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方向。我顺着看过去,没有什么啊?突然,一阵风吹过,竟然看到一抹隐约、微弱的红光。火红,那是火光! 燕铁衣大喜,“道元,过来!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大熊哥没跟我们站在一起,没瞧见火光。他茫然盼顾,不解地问:“魁首,你看到什么了?你别是花了眼吧?人在这里饥寒交迫的时候,突然神智迷乱,产生错觉及幻像的。” 燕铁衣抱着我加快了速度。听到他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没好气地斥他:“闭上你的鸟嘴!” 我好想笑,却觉得好累。仿佛连脸都被风雪冻得麻木,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全都力不从心。虽然想努力地跟着燕铁衣,却几乎是被他抱着往前走。意识有些迷糊,我突然觉得好想睡觉。 “小妮!”燕铁衣突然喊了我一声,声音里有丝焦急。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我在干什么?怎么在这个时候睡觉?不对,我不是想睡觉,而是冻得狠了,身体自我保护,想减轻新陈代谢。我勉强抬手,狠狠地一口咬在手背上,疼得我一个激棱。 “你干什么?”燕铁衣不知道我的想法,等我一口咬下,才急着把我的手拿开。看着手背上深深的牙印,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明明咬得这么痛,怎么都没见血啊!看来,血液也在寒冷中流动得缓慢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神智。勉强弯起嘴角,“没什么,只是让自己清醒些。燕大哥,继续走吧。” 燕铁衣没再吭声,只是把我的手拉回披风里,速度加快了。等我们穿过那片舞动的黑松,跳闪的火光更加清晰了。看着那跃动的红色,虽然仍在风雪当中,却连骨子里都仿佛感觉到了温暖。 原来,这里有一道隆起的石脊,就像一座屏风似的。石脊的背面,我们的正前面,有一个狭窄的洞口,里面闪着赤艳艳的火光。这里面肯定有人。 燕铁衣突然抱着我跃了起来,直直地扑向洞口。刚把我放下,又去接大熊哥。被他松开,我连站立都不稳。靠在石壁上,我顺着滑了下去。离开他的怀抱,浸骨的寒意突然涌了过来。我紧紧地咬住下唇,阻止即将出口的呻吟。好冷!刚刚好不容易清醒一些的意识又开始迷糊了。我闭了闭眼睛,觉得眼皮子有千斤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将他们二人从下面拉到洞口后,燕铁衣一把横抱起我,往洞里走去。里面很小,只有不到十平方里。地下燃烧着一堆松木,燃得很旺,烟气却很少。 感到一阵暖和,我恢复了一些力气。勉强睁开眼睛,瞧到有个年轻人盘膝坐在里面,凝视着红艳艳的火光发怔。燕铁衣顾不上说话,抱着我便来到火旁,帮我搓手、搓脸。好痛!我痛得眼睛大睁。眼泪花花地摇头躲避着他的动作,他却毫不留情,把我的头掰了回来,继续着他的动作。“不许睡!清醒些!” 我知道啊!可是,你可不可以轻一些啊!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我痛叫出声:“好痛!不要了!” 燕铁衣突然停住手,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抓着我的手,帮我在火上烤了起来。转头看向那个被我们吓到的年轻人:“对不起,风雪逼人,无可容身,只好冒昧前来打扰。”声音里,带着歉意。 那个年轻人脸色怪异,双眸中竟然闪现出泪光。他哽咽了一声,嗓音微颤地说:“没,没关系,这原是无主之地。” 燕铁衣笑了笑,转头看向邓长。“你还好吧!”邓长艰难地点点头,他也被冻坏了。奇怪的是,竟然比我耐寒。至少没有露出要被冻晕过去的征兆。见他没事,能挺得过去,燕铁衣也松了口气。 看到邓长被大熊哥背后,年轻赶紧让开自己的位置。原来地上铺了一张毛茸茸的兽皮。大熊哥刚把邓长放下,那个年轻人又从角落处的一个竹制背篓中扯出一条补缀凑连的皮袄,小心地替邓长盖在身上。 大熊哥赶紧扑在火旁,猛力搓手跺脚,烘烤着周身。 燕铁衣连声称谢。这个年轻人只是浮起一抹羞涩的笑意,只说让我们别客气。 燕铁衣看了他一眼,转头细心地帮我取暖。我挪动着身子,将已经没有知觉的脚靠近火堆,取些暖意。这里真是舒服多了,才一会儿功夫,我全身的知觉已经恢复了不少。真差劲,连受重伤的邓长都比不过。看来我的体质还是偏弱。至少,比他们三个弱。 燕铁衣见我神色好转,轻舒了口气。那边,这个自报姓名为全兆忠的年轻人竟然也认识邓长。原来,他也是拗子口的人。不过,他似乎一点不在乎邓长还背着一个强/j犯的罪名。 看着面泛辛酸、悲痛的全兆忠,燕铁衣平静地问:“这两天拗子口的事情你也都清楚吧。你认为我们做得对不对?你只要以一个拗子口普通居民的身分,说句心里话就行。尽量客观的批评,不要顾虑我们的感受。我想知道,除了那干土豪集团外,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全兆忠突然激动了起来。他脸颊抽动着,双手紧紧握,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做得对,做得一点都不错。该杀的不是邓长,而是孟季平那个狼心狗肺、天良泯灭的畜牲!” 大熊哥一拍手:“骂得好!全老弟。可见拗子口这种无情无义的鸟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像你这般明白事理的人!” 我却与燕铁衣对望一眼。他怎么一口就咬定是孟季平干的,似乎,这个人知道什么事情吗? 燕铁衣温和地道:“你同情邓长的遭遇?还是怀疑他犯罪的真实性?” 全兆忠两眼圆睁,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因为我比谁都明白孟季平的真实面目。因为徐小玉和我,和我早就情投意合,相互心许。要不是小玉突遭横死,最多一两年后我就会正式托媒前去说合了。” 燕铁衣的胳膊突然一紧,我也高兴极了。真是巧啊!我们正在急着为邓长找证据时,却碰上这么个知内情的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原来全兆忠与他父亲一同住在拗子口南边靠山脚的一幢茅屋里。向来以打柴或狩猎为生。有时候青黄不接,便到人家家里做零工补贴。所以,他就这样认识了徐小玉。两人相爱已经有两年的时光。徐小玉的母亲多少也知道两人的心事。但从未嫌他家贫,不但每次在需要时唤他去打工,还常留他吃饭,包些卤菜烙饼什么的让他带回家。 因为太穷,全兆忠凑不出钱来成家,只好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但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一同存钱。因为徐小玉是真心喜欢他。她甘愿过苦日子,什么也不求。 燕铁衣点了点头:“可以谈谈孟季平了。” 一提到孟季平,全兆忠就愤恨得嗔目挫牙:“那是个禽兽,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表面上看,他相貌堂堂,能说会道,举止斯文,还慷慨大方。其实,他就是个狠毒、寡情、自私、狡诈而且贪滛好色的恶魔。” 原来徐小玉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她们平时生活大多靠孟季平接济。不是孟季平好心,而是他担心人言可畏。所以,他只给他们刚够生活的钱,连佣工仆妇也不肯代为雇请。就算添件衣裳、补点家具,也得求告多次。若说他本来就生活拮据也罢,可他自己却常常一挥千金,呼朋唤友,终日通宵作乐。拗子口里他长期包养两个女人,就连双鞍镇也有一个青楼出身的姘妇。 徐小玉母女打落牙齿和水吞,每次只能在别人面前夸赞孟季平是多么善良。最可恶的是,孟季平早就对徐小玉有染指之心,他不知调戏过小玉多少,更有过两次强/j不遂的恶行。 124、要摸尸的大熊哥 “记得三年前的中秋节,孟季平喝多了酒,闯进了小玉房里。是小玉及时呼叫,老太太闻声赶来才惊走了他;还有一次,年前冬至的晚上,他也是喝酒喝到半醉了,硬在徐家柴房门口拦着经过那里的小玉,想把小玉拖进柴房里。幸好柴房中早有一个人在打地铺睡觉。那也是在山上行猎的一个老猎户,名叫尤九如,几十岁了还是孑然一身。他平素与徐家母女相处得很好。冬至下,他提了几只野味送来徐家,老太太留他吃饭。见天色暗了,怕他年纪大摸黑走山路危险,才留他在柴房过一宵。结果小玉的挣扎声惊醒了尤九如,他跑出门来喝止。孟季平老羞成怒之下,痛揍了尤九如一顿,才悻悻地离开。”全兆忠说到这里,恨得眼眶都红了。 大熊哥喃喃地骂:“这个杂种。” “尤九如这人还在吗?”我问。 “他住在西山麓的一座窝棚里。” “孟季平有喝酒乱性的习惯?”燕铁衣问。 全兆忠痛恨地道:“他这个毛病只要接近他的人都知道,每次喝酒过量,都要千方百计设法宣泄兽欲。他家的一个丫环翠花,就是这样被他糟蹋了的。他在‘拗子口’所包的两个女人,也最怕他喝了酒去胡缠。” 略一沉吟,燕铁衣道:“那翠花人在何处?” 全兆忠道:“孟季平早把翠花打发走了,但翠花目前还住在‘拗子口’里,改在一个山药店的掌柜家中做活。” 他说,小玉母女早就知道孟季平的习性。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抱着始乱终弃的心思,也轮不到全兆忠与小玉相爱。我看了燕铁衣一眼,就是这点,我们开始想不明白。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一对小情侣,竟然落得天人永隔。 全兆忠说,他不是没想过去揭露孟季平,可惜人小力微,在拗子口根本没有发言权。先不说人家信不信,即使信了,又有哪一个敢出头。所以,他虽然在事后立即知道邓长是冤枉的,也毫无办法。 大熊哥不以为然,觉得全兆忠应该挺身而出。其实我倒觉得在明知不可力敌的情况下,以卵击石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全兆忠此时遇见我们,只是件凑巧的事情。他可以更主动、更聪明一些,主动与我们联系,提供线索,让我们出面,相信会更好一些。 可是,大凡普通人都是胆怯的。这是中国人的个性。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说几千年来,各种思想把中国人训练得成了羊。所以,遇到蒙古铁蹄时,遇到那些如狼似虎的野性民族时,才会一败涂地。即使是我之前的年代,在屡受其他国家挑衅时,还摆出可笑的大国姿态,表示自己宽宏大量,不予计较。态度强硬一些,反而会让别人尊重你。至少,你表明了自己的底线,告诉别人,自己的尊严不受侵犯。 燕铁衣问全兆忠,为什么没想过主动与我们联系。他有些不安地说,因为不认识我们,看到我们之前摆出那副凶狠的姿态,也怕我们不讲理,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燕铁衣笑了笑:“于是你就独自离开,一个人跑到山上自怨自艾,悲苦哀伤?全兄弟,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是也算一种为小玉姑娘雪恨明冤的方式。只是这各方式未免太消极了吧。人在遭遇逆境时,总要想一条可以渡过难关的路子。不管前途如何艰险,好歹试一试,多少也是有希望的。总比坐在原地空自怨恨要强,对不?” 一席话,说得全兆忠羞愧不已。我也有些汗颜,似乎以前我也是这样的。总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自己有多痛苦,没想过主动迈出一步。不是每个人都像燕铁衣这样有着坚定不移的心。普通人,性格中懦弱的成分总是偏多。所以,成功者往往是少数的。 大熊哥突然说一句话,顿时将这种感动的气氛全部打消了。“别再难过了,老弟台,记住我们魁首的金玉良言。只要你能做到我们魁首所说的一半,就包管终生受用不尽喽!” 我闷笑不停,他真是个活宝。 燕铁衣气得瞪他一眼:“你非要在节骨眼上来几句过过瘾,是不是?” 大熊哥缩缩头,谄笑道:“我只是帮衬一下。魁首,您老别生气!” 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燕铁衣懒得再理他,见我已经暖和了,略略松开了我。我觉得他肌肉突然有一点点僵硬,觉得不大对劲。从他怀里挣脱,检查他肩上的伤。果然,已经挣裂了,已经隐隐有血迹渗出。气得我瞪他,你也不知道让我帮你重新包一下嘛! 燕铁衣冲我眨了眨眼,表情充满了童稚与无辜。仿佛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口裂开似的。我没好气地从怀里掏出绷带,你不知道你会痛得肌肉发硬?骗大熊哥还差不多。开始在室外,我只是随便给他包包。这会儿倒是不冷了,我示意他干脆脱掉半边衣服吧。 燕铁衣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幸好雪地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我用全兆忠的工具烧了一锅沸水,示意大熊哥也帮邓长换药。这下,你总不会觉得尴尬了吧。你们一起捰体吧。 等他把衣服解开后,看到了那个狭长的伤口。仔细地帮他将周围的血痂擦洗干净,再洒上药,一圈圈地包扎起来。拿着剩下的绷带与药,我跑到大熊哥旁边,帮他打下手。没想到大熊哥手法还挺利索的,看来不但是久病成医,久伤也能成医哦! 倒是邓长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发红。我尽量目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想,一把排骨也没啥好看。而且都伤成这样了,五颜六色的,看起来更是不大入目。嗯,还是燕铁衣胸膛有看头!呃,想流口水了。这几次帮他包扎才发现,原来他的肌肉也不少。虽然没有大熊哥那么外露,却依然块块分明。害得我差点忍不住想去戳戳看。最终还是想想,没敢动手。人家都受伤了,我还在这里当色狼,也太说不过去了。 等我们忙乎一阵子,全部结束后。燕铁衣突然淡淡地问:“全兄弟,徐小玉的遗体下葬了没有?” 全兆忠好不容易开朗起来的脸,又阴沉了下去。他低声说没有,听说要停柩到做完法事以后。从明天开始,一连七天,所有费用都孟季平支付。 听得我直抓脑袋,他也不害怕啊?自己j/杀了人,还请人来超渡。他也不会觉得心里有鬼吗? 熊道元凶暴暴地说:“这个猫哭耗子的粉面畜生,看他刨坑下土的辰光,有哪一个来为他做道场!” 难得大熊哥说话我觉得有理的。眼角瞟到燕铁衣的突然泛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像是在算计人似的。我蹭蹭地坐回他旁边,乖乖地看戏。 “道元,有件事,不知道你敢不敢办?” 听到燕铁衣的这句话,大熊哥明显心里泛起了嘀咕。不过,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他依然还是上当了。他夸张地放大声音道:“魁首尽管吩咐,上到南天门,下至阎罗殿,水里火里,刀山油锅,只要魁首一句话,我豁命也得走一遭。” 燕铁衣柔声道:“忠诚可嘉,勇气更可嘉。道元,你真是我的得力帮手。但你放心,事情没有这么严惩我叫你去办的,只是一桩小小的查证工作。” 我不由地看向燕铁衣,呃,他不会是让大熊哥去查看小玉的尸身吧。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赶紧把头低下。哈哈,难怪他突然如此和颜悦色地与大熊哥说话呢!燕铁衣,你真坏! 那边,大熊哥还在拍胸膛,直说没问题。继续抓着我的手在火堆上烤,燕铁衣闲闲地说:“很简单,你在今晚和我们一同摸回拗子口,约定一个见面的地方后,你趁黑去徐小玉停灵的地方,在她的遗骸上找一点东西。” 大熊哥刚才还激|情四射的表情顿时变了,他大着舌头,半天闭不拢嘴。大晚上去摸尸,还是摸女尸。感觉好诡异哦!燕铁衣看到他脸色泛灰,反而泛起一丝甜蜜的笑容,“我们不知道制造了多少具尸体,你还怕这个吗?” 大熊哥这会儿脸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我明显地看到他起了鸡皮疙瘩。 燕铁衣皱着眉头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上到南天门,下至阎罗殿也会完成任务?我还没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你就变成狗熊了?” 大熊哥这下子彻底变成苦瓜脸了。他期期艾艾了大半天,说什么万一惊动了死人,会被冤魂缠住的。燕铁衣随口就将他的推托挡了回去,说徐小玉知道他是来帮她报仇,一定不会怨他的。 这时,全兆忠突然说:“燕大哥的话有理。如果熊大哥觉得一个人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陪同一起。” 大熊哥一见有人跟他一同下水,还不赶紧把人拉住,直说什么欢迎,荣幸。说什么万一小玉炸尸了,他与小玉也是老交情了,虽然阴阳有别,多少也能挡一挡。一席话,说得全兆忠脸上变了几变。最后却说出,自己与小玉虽未结成夫妻,但她多少还是要依从自己,绝不害自己的。 大熊哥吓得半死,生怕他抱着尸体叽叽歪歪。气得全兆忠说,小玉跟别的死人不一样。她即使死了也是爱自己的。大熊哥一副想哭的样子,估计是后悔全兆忠跟他一起去了。这比自己单独去还吓人。 燕铁衣叮嘱他,不用去碰其他的地方,只要注意十指的指甲就行。在指甲缝里找些东西回来,可能是碎屑,也可能是一点皮肉,也可能是毛发。 “因为她已经被净过身了,所以,只有这个地方会有可能被遗漏。大熊哥,你可得细心点啊!”我补充道。 大熊哥干笑着,直说让我们放心。 既然他们去摸尸,我们大概就去找证人了吧。转头问全兆忠,尤九如与翠花的具体位置,虽然我记不大清楚,不过燕铁衣一定会明白的。 大熊哥突然开口,“魁首,不如我们互换一下……”话没说完,却看到了我。他把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燕铁衣扫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了笑意。因为这个大个子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却因为舍不得让我去摸尸,这才硬着头皮应承下这个让他为难的事。我也不由地冲他直笑,大熊哥,够意思。回头燕铁衣骂你,我再帮你挡一挡啊!虽然目前没有成功过,不过我会努力的。 125、善意的火种 之后,我们又说好了接头的时间与地点。看看天色,此时也才午时。离晚上还早呢!我们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呃,有些饿了。今天早上到现在为止,我们一口食物都没沾。燕铁衣看了我一眼,问全兆忠,“全兄弟,有吃的没有?” 他赶紧说有有。只有一块锅饼,两条腌黄瓜,外加一小条咸鱼。话音刚落,大熊哥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响起来。他吞了一大口口水,期盼地看着全兆忠。等他拿出来后,大熊哥把这个两斤重的面饼分成五份。把我与燕铁衣的份双手捧过来,我有些无奈,你能帮我拿我就已经很高兴了,用得着这么尊重吗? 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转口说了声谢谢。唉,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特别注重上下尊卑。我在弹剑楼呆了三个月,时时被如此对待还是觉得不大习惯。只是谢谢说多了,自己都觉得难受。 大熊哥又把邓长的那份拿过去,就几口吃掉了自己那份的一半。我赶紧把自己的那份,分一半递给他,四两多的面饼,硬得跟石头一样,虽然我不挑食,也确实饿了,可也吃不了这么多。大熊哥不好意思接,我直笑,说自己是女孩子,哪吃得了这么多。他看了看燕铁衣,发现他没反对,这才接了过去。 邓长吞咽起来有些困难,我示意大熊哥给人家送杯水去。毕竟人家这是重病号,要多照顾才是。叹了口气,可他竟然比我还耐冻!觉得,有些受打击了。 我才拿起面饼,掰成一小块往嘴里放。第一口就哽到了。又硬又粉又干,特别粘嗓子。我抓起水咕噜就灌了一口,这才勉强咽下去。再掰小一点,一吞,还是哽到了。天啊!全兆忠天天都是吃这个。我还说自己以前不怎么挑食,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一口水,一口饼,好不容易吃了一半,我就饱了。喝水喝的。现在才知道我有多娇气,估计是没饿到狠处。到时候,哽死也会几口吃光吧。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愤怒地转头看过去,果然是燕铁衣!没见过人吃面饼哽到啊!只见他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吃着,仿佛在品什么山珍美味似的。扫了一眼其他人,还真没人哽到。气死我了,怎么就我一个人嗓子眼小啊! 将吃剩的面饼放在他手里,我站起身来。时间还早,我们只要在四五点时下山就行了。这次有全兆忠带路,到拗子口可就容易多了。反正都是要在夜间行动的,不用太早了。把大家解下扔在一旁的披风捡起来,用全兆忠放在洞里的树枝、长竿撑起来。一路沾了不少风雪的,都湿了。我故意用衣服做成屏风,把大家的视线都隔开。这样,也免得他们因为我一个女人在,显得有些尴尬。 做好一切,回到燕铁衣身边,他已经吃完了。将剩余的面饼包好,放在大熊哥那边去。还没坐下,便见他习惯性地伸开了双臂。熟悉地钻到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靠着。“累了吗?”他如耳语般的声音响起。 我微微打了个哈欠,是有一点。不过,还有件事想问:“燕大哥,那个穆邦很厉害吗?” “嗯,功夫是不错,不过,高不过我。如果不是之前我已经使用过剑魂化龙,而且已经先鏖斗过一场,他即使是偷袭也伤不到我。”燕铁衣淡淡地说。 我点点头,他不会说大话的。“燕大哥,睡了一会吧。你从昨天开始就没闭眼。” 他呵呵地笑了:“好。” 听到他的呼吸声逐渐转为平缓,我也意识模糊了。睡前,提醒自己,别压着他受伤的那边肩膀,他这会儿是靠在墙壁上的。刚才冻狠了,虽然除了爬山我没做什么重活,体力消耗也很大。不过,洞里的温度适宜,还真是让人昏昏欲睡啊! 睁开眼时,感觉燕铁衣还在睡。我还未动,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目光清醒、冷澈,低头看到我,突然神色一松。微笑着将脸埋入我的头发中,他静静地呼吸了十数下。这才开口,“道元!” 那边,大熊哥的声音也有些模糊。“魁首?” “时辰是不是差不多了?” 大熊哥的声音顿了顿,“嗯,差不多了。” 站起身来,顺便将我从地上带了起来。“那我们准备出发吧。全兄弟,邓长,你们也跟着一起走吧。” “可舍不得这暖暖烘的一洞温热啊!”大熊哥有些感叹。 “大熊哥,回头我们办完了事。我给你想个法子,让你的房间里再也不会冷。”越过不到两米的披风屏风,我笑着说。 大熊哥解开披风帮自己与邓长穿好,憨厚地笑着:“这可说定了。小妮,你可不许骗大熊哥啊!” 我嘿嘿直笑,我可从来没骗过你,只是曾经利用过你嘛!帮燕铁衣穿好披风,我也穿回自己的。我们拿着之前一直在火旁温着的水抹了把脸,便直奔拗子口。 尤九如倒是个正直的人,一听我们要去揭发孟季平便同意跟我们过来。倒是翠花有些不大合作。我拉着她避开两个男人,看着这个长相一般,却神色畏缩的女人。 “翠花,你在害怕什么?”我温声询问。 “孟季平一定会打死我的。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凶狠!”翠花往后缩着。 看着她,我微笑:“你是怕他报复吗?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的本事,只要你跟尤老丈愿意出来作证,我保证让他活不过后天!” 翠花惊惶地摇头,“不,你不知道的!他这个人又狡猾又恶毒!” “我给你安排新的去处!”我轻轻地说。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给你三千两银子,外加一间小屋。让你开始新的生活。那里,谁也不知道你的过往,你可以生活得很幸福。”这个女人我是同情的,听全兆忠说,她与徐小玉一样,家中只有母亲。我开出这样的条件,相信她会动心的。 果然,翠花不再像开始那么坚决了。我再加了一把火:“翠花,不管你今天跟不跟我们去,你失身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与其在这里浪费乘余的人生,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说不定,在新的地方,你还可以找到终身的依靠,而不是在孟季平的阴影下,悲惨地过完这一生。”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干脆把话挑明。翠花,一边是康庄大道,一边是继续以往的凄楚,如此优越的条件,你还不答应吗? 从怀里掏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塞了进去。“这是订金,你放心。只要你大声说出孟季平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就行了。听说小玉姑娘生前对你不薄,就是为了替她申冤,你也不该闷不吭声。对不对?况且你不想报复他吗?难道你不希望这个该杀千刀的畜牲得到应有的报应?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的。翠花,答应吧!” 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银票,翠花讷讷地说:“那你们记得要保护好我。他的武功好厉害的。” 我嗤笑:“那天你没看到吗?他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其他两个人。放心吧,翠花,到了行天道的时候了。” 翠花终于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比他厉害。因为我第一次看到孟季平现出那种惊惧的表情。好,我帮你们!我去指证这个畜牲。” 带着他回去,燕铁衣朝我微微一笑。我朝他偷偷扮了个鬼脸,咱都用钱砸人了,她当然会帮我们。而且,我也是有意想帮帮翠花的,一个女人在这个世间独自讨生活 爱上燕铁衣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7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7部分阅读 ,太辛苦了。我有能力,为什么不伸一把援手呢!我只是想告诉她,世间并非都是不公平,好心,也会得到好报的。善意,有时候只是燃起一点点火种,便能如草原之火般蔓延下去。就像燕铁衣当初救助末途的我与哥一样,传过来的心意,令我至今仍觉温暖。 带着两人,我们找到全兆忠告诉我们的那座粮仓。他说这里的看守人苏小结巴是他的好朋友,绝对会帮助我们的。 过去时,只有大熊哥、全兆忠与苏小结巴三人。我惊讶地问,怎么邓长不见了。原来邓长下山之后突然感到不舒服,还呕吐了起来。是不是脑震荡啊?这样可有些危险。 大熊哥说只是身体太虚弱了。于是他悄悄地将他送到胖掌柜那里,让他帮忙送到欧少彬那里求治去了。因为我们在客栈里没出卖他们,胖掌柜对我们也感激得很。于是,也爽快地帮大熊哥玩起了暗渡陈仓的游戏。他说,等我们开始行事时,再去接邓长。 燕铁衣点点头:“正好也把欧少彬一起带来。我们还需要这个郎中帮我们做证呢!” 苏小结巴帮我们倒了杯热茶,我们端着喝暖暖身子。大熊哥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白纸包来,双手奉上:“徐小玉的十只手指,有两只折了指甲;在她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缝里,却找到了几丝黑白相杂的线缕,好像是缎织一类的零絮,另外,指甲盖内面还有小点干涸的血迹,其它就没有什么了。” 我心中有数,肯定是徐小玉挣扎时,将孟季平身上抓出缕缕血痕,自己也断了指甲。真是老天长眼,让我们最先便定下了目标。 接过纸包,燕铁衣道:“里面包的是那几丝黑白交杂的线缕吧?” 大熊哥点头,燕铁衣小心地收好。“证据都差不多了。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到孟季平府中去。” 126、孟季平,你这个烂人 吃饱喝足休息好,我们一行人便施施然地往孟季平的家里走去。看着他布置豪华却又带着三分俗气的客厅,我摇摇头,果然一个人的品味如何,从他的爱好就能看出来。无论这个人装得一脸斯文,骨子里就是一个毫无格调的暴发户。 无视大门,无视佣人,更无视孟季平。燕铁衣率领我们像回弹剑楼一样,尔雅雍容,一直微笑着。孟季平愤怒得脸都快变形了,我倒是感觉出他伪装下的害怕。因为我们谁都没找,直奔他。而且,翠花与尤九如的出现也让他觉得惊恐不安。 章宝亭、赵发魁这些土豪与穆邦、包着双耳的田一英,被人搀扶着祝尚正和莫子恒等人也来了。李凌风与他的女儿女婿也跟在后面,一直保持着那种提不起劲来的表情。真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跟章宝亭有交情。或许,白道的生存也没有那么洁净无暇,他们也要生活,也要赚钱,因此,一些必要的交际还是要有的。想那些贩私盐、赌档、暴力团之类的活计他们是不干的,其他的,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吧。 燕铁衣见人都到齐了,笑道:“寒天冻地,我不忍各位劳师动众地冒着风雪往黑蟒山去找我。所以,我就先来这里与各位朝面了。” 穆邦双目如冰,阴沉地说:“燕铁衣,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长处,但至少你的胆量是足够的。你竟敢如此狂妄,带着人到这里等我们,就足以证实你是个固执己见,并且硬要证明自己正确的人。” 孟季平突然怒喝一声:“姓燕的,你休想妖言惑众,混淆黑白。这里没有人会相信你。你为非作歹、逞恶施暴之后的累累血债,今天我们便要你一并清偿。” 我突然嘻嘻笑了:“孟大爷,你不用恼羞成怒的。证据还未一一拿出来,你就急着杀我们灭口,未免也太显心虚了吧。” 恶毒的眼神看向我,孟季平仿佛要噬人般冲动了起来。他深深呼吸几下,阴冷地说:“你这个贱人满口胡言。我孟某人坐正立稳,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心胸之内光明坦荡,你这种含血喷人的龌龊伎俩,岂能蒙惑于智者!” 我也怒了,“心胸坦荡便能让你出口伤人?孟季平,你这人的修养未免太差了。”你才是贱人!“不过,等我们拿出所有的证据出来,我看你如何仰不愧天,俯不怍地。这套冠冕堂皇的词你还是留着下辈子当口头禅吧!”别骂回去,杨语妮,跟这种人对骂粗口有失身份。我安慰着自己,可是看到这个臭男人还敢给我装出一脸的正义,我就恨不得上去把他的脸剥下来!太不要脸了! 孟季平脸色青白,看样子想要扑上来,燕铁衣冷冷地看着他。“在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孟季平,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听闻此言,孟季平一颤。紧咬牙根,面容都有些扭曲了。田一英、莫恒与祝尚正一味在旁边挑衅,说什么燕铁衣是个目中无人又心狠手辣的狂夫,为了天下苍生的福址,为了千万庶民的安宁,就算血溅三步、头抛五尺,也要诛灭他。 燕铁衣有趣地看着他们:“你们何苦这么慷慨激昂,抬出这顶大帽子来压迫别人为自己卖命出气?说穿了,你们只是不服气在我手上载了筋斗,所以才怂恿他们去做牺牲。未免太有失光明磊落的气度了。” 一席话,气得祝尚正他们面孔通红,全身发抖。不过,我看他们是被说中了内心才是。都是些东倒西歪的病夫,说这番话不就是想让穆邦冲上来为他们出气嘛!有本事,自己过来啊!胆小鬼! 黄袍微拂,穆邦凛然道:“徒争口舌之利,不是断仇解怨的根本之道。燕铁衣,你既然准备得如此齐全,就拿出证据给我看。” 燕铁衣侧头看向他,笑得一脸天真。“穆邦,你有心同我分个长短、见个高下,甚至做存亡之争,我一定奉陪到底。可是我却希望你能珍惜你的声誉,不要受人利用。” 穆邦脸色一沉,冷厉地说:“什么意思?” “祝尚正请你出马助拳,总该有一个名目吧?”燕铁衣缓缓地道。 穆邦似乎感觉有些不大妙,不过他也是个心志坚强的人,反而态度强硬,大声说:“非常充分的理由。请我前来阻止并制裁一个横行霸道的绿林凶枭,来歼除那个强揽是非,包庇j杀罪犯的狂徒!” 燕铁衣浮起一抹纯真的笑容,宛如童子般纯稚:“如果我能证明祝尚正错了呢?譬喻,我是为了主持公义,维护真理。在这种情形下,你岂不是师出无名,还要背上一口胡涂不明,愚昧鲁莽的黑锅?穆邦,你在白道中成名不易,我劝你先分黑白,再见高低。否则,你若真了j杀真凶的蒙蔽利用,留下千古臭名尚不自觉。” 穆邦半天无语,两眼如刃般盯视着燕铁衣。我看到他的太阳|岤急速鼓跳,额头也浮起了隐隐的青色筋络。 祝尚正有些怯惧了,却硬着头地说:“姐夫,你不要听姓燕的胡言乱语,挑拨离间。他这是在存心偏袒。” 章宝亭也应合着道:“事实俱在,铁证如山,如何能容他狡辩推托。” 悲喊一声,孟季平惨呼着:“我那可怜的表妹,遭到如此不幸之后,犹有人阻拦我们为她报仇。表妹啊!你尸骨未寒,冤魂不远,怎能不显灵诅咒这些妄图使你血恨不渝的恶徒!” 我突然将声音逼尖,“小玉,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站在孟季平的身后?”声音中故意带出一丝阴森森的味道。孟季平刚才还在哀嚎,听到我突如其来的尖呼,剩下的话瞬间消音,他惊惶地回头看了一眼,发觉大伙儿惊讶地看着他,面色突然涨得通红。 看着他恍过神来,一副恨不得上来揍我的表情。我淡淡地笑着:“孟季平,如果不是你j杀了徐小玉,你害怕什么?你不是还要为她报仇吗?她若真站在你身后,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你的表妹如此喜爱你,如此崇拜你,连死了也要粘在你身后,你不觉得这是小玉姑娘对你的依恋吗?” 孟季平的脸色突然刷白。我冷哼,作贼心虚,你多少还是害怕的吧。难免难免,古人总是更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穆邦深深地看了孟季平一眼,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位姑娘,你说真凶是……” “就是孟季平。这个虚假做作的伪君子。表面上一脸正气,暗地里阴狠邪恶、贪滛好色,无所不用其极的‘铁中玉’孟大爷。就是他j杀了徐小玉,他的表妹。然后将罪名栽在邓长身上。穆大侠,麻烦你阻止这些家伙一一发难。我们把所有证据全摆在面前,你便可以知道究竟是我们诬陷他,还是这个无耻的男人意图欺蒙所有人!”我夷然不惧,直直地看向穆邦。 穆邦冷森地看着我:“愿闻其详!” 孟季平盯着缩在一旁的翠花凸瞪着两只眼珠,面如死灰。其实,他早就开始害怕了。他本来想蒙混过关,想挑起穆邦与燕铁衣的战斗,然后混水摸鱼地杀掉翠花与尤九如。却没料到穆邦竟然给我们机会。 我没再说话,反而转身站在翠花身边去。这个可怜的女孩哪里见过如此杀气腾腾的场合,全身发抖,已经站不住了。尤九如却毫不畏惧,直直地站着,扬起一张干黄的老脸,颇有几分慷慨赴难的味道。倒是欧少彬也有些局促不安,他扶着身子的邓长,一双眼只往自己脚尖看。 全兆忠面孔苍白,嘴唇紧闭。一双手却握着了拳,仿佛在为自己鼓劲。 燕铁衣踏前一步,朗声道:“各位,我首先要说明的一样事实是,我的手下邓长身为我青龙社刑堂司事首领,追随我十余年。因此,我对他的为人品格都有深度的了解。他个性素来内向,平日沉默寡言,生活严肃,更没有女色上的嗜好。他能饮酒,但从不及乱,永远不会唱本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穆邦冷锐地说:“这只是你的说法,不能成为有力反证!” 燕铁衣平静地说:“我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另外一件事实便是,孟季平却有醉后行滛,且不择手段的习惯。” 尖叫一声,孟季平怪吼:“你胡说……” 冷笑着,燕铁衣道:“翠花,该你向他们讲述一桩你亲身体验过的惨痛侮辱了!” 孟季平形容狰狞如鬼,他的鼻孔急速嗡合,牙齿挫磨有声,强烈地透露出胁迫恫吓声势来。吓得翠花不由地往后瑟缩,筛糠般抖个不停。我扶住她后退的身子,温柔地说:“翠花,不用怕他的。他现在只是一只纸老虎,他不敢动你的。” 翠花看了我一眼。我坚定地看着她,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你此时勇敢地站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急促地抖着嗓子喊:“孟大爷以前是我的主人。一年前他突然把我撵走了,因为他糟蹋了我。在他一次喝多了酒后便j污了我。他每次在酒后都会冲动到失去常性……”她一口气没接上来,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他给了我两百两银子,便把我赶走了。并且恐吓我不得泄露此事,要不便会杀掉我!” 孟季平狂吼:“满口放屁的贱人,你竟敢诬陷你的旧主。你这该死的奴才,你到处得了多少好处,如此听令他们指使利用!” 翠花这时也豁出去了,她指着孟季平尖声大喊:“我没有受人指使,我说的全是真话。若有一句谎言,甘受天打雷劈。孟大爷,你前后污辱了我三次,一次在后院的花棚下,两次在我的房里。都是在你喝了酒以后……我还记得你的下腹有块黑疤,指头大小的黑疤!” 话说完,翠花激动得几乎站不住。若不是我扶着她,她便要软倒在地。 无视孟季平的暴跳如雷。燕铁衣微笑着说:“好了,我们且先不必查验孟季平的右下腹是否有块黑疤。翠花,你先退下吧。” 我接了一句。“翠花受此污辱,此时又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往事。所以,我必须先告明各位,这个可怜的女孩我会带走。以免她在此地无法生存。” 穆邦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接着道:“我们还会拿出更多的证据来。穆大侠,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作伪证。我只是想保护这个已经受到无数伤害的女人。”翠花突然泪如泉涌,抱着我大哭起来。 127、恶人自有恶报 “现在,尤老丈,轮到你向列位明镜高悬的朋友们作证了。”燕铁衣转头温和地对尤九如说。 用力咳了一声,迎着对面一又炯亮又带着威胁性的眼睛,尤九如大声说:“我叫尤九如,是山里的一个猎户。徐老嫂子因买我的野味与我熟识后,怜我孤苦无依,常叫我到家里吃点喝点。去年冬至,我提了几样野味送到徐家。因多喝了两杯耽误了辰光。老嫂子不放心我一个人摸黑走山路回去,好意叫我在后头柴房里过一夜。就在我刚刚迷糊着快入睡的当口,却听到柴房外响起惊叫拉扯的声音。我心里奇怪,连忙喝问推门查看,竟然发现孟季平这个畜生喷着满嘴酒气,两眼通红,和发了狂的野狗一样搂扯着小玉姑娘往柴房里拖。是我一声吼喝,他才放开了手,却蛮横无理地把我痛打了一顿……” 孟季平咬牙切齿地道:“尤老匹,你休要落井下石,帮同别人来陷害我!”他开始害怕了,身子不由地往后缩。穆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勉强站立,反驳着尤九如的话。 尤九如激动地道:“我今年六十一了,是个大半截入土的人。如果我方才所说的话是成心捏造编排的,便叫我不得好死,出门咽气!” 燕铁衣示意熊道元劝回尤九如,这才和悦地道:“两位证人,至少已经证实了一点。孟季平才是喝多了酒起滛/欲的人。” 穆邦脸色不定,极其烦躁的道:“但是,燕铁衣,这仍不能确定邓长便不会酒后乱性!” 说得很好,所以,邓长不振的事情便是铁证了。 燕铁衣一笑,“欧先生,你出来说明一下吧。” 当欧少彬神情不安地正待开口时,赵发魁竟然怒叫起来:“好你个草药郎中,你是吃了狼心豹胆了?竟和姓燕的扭成一股同我们作对?娘的,你以后还想不想在拗子口混下去?你……” 燕铁衣暴烈地道:“赵发魁,如果我是你,我会首先想到自己能不能在拗子口混下去。你若胆敢动欧少彬一根毫毛,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熊道元跟着吼道:“我现在就先活剐了这狗操的。” 倒是穆邦喝住抱着屁股变成缩头王八赵发魁,才冷然地道:“这位欧少彬,你有什么话要说?” 干咳几声,欧少彬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我所说的,只是两件医术上的事实,这是由我亲自检验后的结论。其中若有任何牵扯,一概由各位自行斟酌判断。”这个大夫倒真是有趣,冷静、理智,两句话就撇开了自己,告诉大家自己纯粹是学术研究,不跟目前的矛盾纠扯不清。 “第一,邓长久患不振陷疾,无法勃/起/交/合,根本不能发生苟且或强/暴之事;第二,他小解时尿液呈淡红色。这是中过一种‘见风倒’的迷香之后三天才开始有的症状。三天之前,也正是发生异变之时。我们虽然在招安客栈也中过这类迷香,目前却仅隔两日。余毒应该不会出现于尿液之中。”欧少彬平静地说完,便不再吭声。 他的话虽然纯粹是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可也听得我脸发烫。你也解释得太清楚了吧!这么一堆男人在面前,就我跟翠花两个女人。微侧着身子,我低头抱着还在哭泣的翠花。心中有些庆幸,真好!还有一个人能帮我遮羞。 燕铁衣突然转头向赵发魁厉喝:“赵发魁,只有你才藏有这种恶毒下流的迷香。” 赵发魁之前本来就被吓到了,这会儿更是惊得魂飞魄散:“不,不是我,是彭彤拿给我的。” 一个拄着拐杖的家伙也吓了一跳,惊恐地指着孟季平:“赵二哥,你别朝我身上推,这东西不止我一个人有,我还给过孟老弟……” 燕铁衣淡淡地看向穆邦:“你听到了,孟季平也藏有迷香。所以,邓长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令人摆布犹不自知。” 穆邦脸色难看至极。他憋着气,唇角抽搐不停:“还有吗?” 燕铁衣从怀里摸出大熊哥递给他的小小的白纸包,谨慎地打开。摊展出几丝黑白交杂的线缕。“这几丝线缕是我们从徐小玉的尸身指甲缝中剔出的。三天前,徐小玉遇害时,孟季平便身穿着一袭黑底白纹的长袍。这一点,当夜与孟季平对酌的邓长可以证明,相信看过孟季平这件长袍的人也知道他有这么一袭衣服。” 孟季平几乎是在半疯狂地嘶喊:“这是栽赃!这是诬陷,是安排好的诡计!” 燕铁衣冷冷地看向他:“此外,徐小玉的双手十只指甲折断两只,在残存的指甲中,沾有干涸的血迹。说明凶手曾遭到徐小玉的强烈反抗。事隔三天,痕迹仍在。孟季平,似乎你身上的伤痕就是抓痕吧!” 孟季平抓着自己的襟口与中衣衬领,狂乱地叫:“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的垂死挣扎,这个男人真可笑。没这个本事作恶,你就当个乖孩子。被揭穿了,就如此没风度,真是让人小瞧。 突然,大厅的侧门外,一个老态龙钟,形色憔悴的妇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指着孟季平,激动地哭叫:“畜生,你一点都没有被冤枉。小玉就是被你害死的。三年前的中秋节,你想强/暴小玉却被及时赶走的事你忘了吗?这一次,可怜的小玉终究未能逃出你的魔掌,你害死了她。我是第一个发现小玉的惨死,我也发现她手里紧抓着一块碎裣,你那件黑底白纹衣服的碎片!我可怜的小玉啊!娘没用,不敢当时就讲出来!娘对不起你!”她伸出手来,手掌上赫然就是一块寸许长条的襟片,黑白交间的图案,比我们几丝辛苦所得的线缕要清晰多了。 全兆忠悲恸地哭起来:“小玉!小玉!你死得多冤,多惨啊!” 孟季平再也哭嚎不出声了,他脸色惨白,全身僵硬。章宝亭那一干人也是个个相同的反应。 门在门边的李凌风重重一哼,鄙夷地道:“良汉,小娇,我们走!” 在他们三人拂袖而去之后,穆邦深深吸了口气,语声出奇地柔和:“尚正,你过来!” 由人搀扶着,祝尚正哭丧着脸来到穆邦身边。穆邦不看他,只缓缓地道:“尚正,你千方百计把我从170里外的南安府找来这里,目的只是要陷我于不义,叫我丢净脸面帮着这样一个灭伦逆亲、狼心狗肺的恶毒禽兽来迫害无辜?你是嫌我多年来名气好,要一棒子打我进十八层地狱是不是?” 祝尚正畏缩颤栗地道:“不,姐夫……我怎敢有这种该死的念头?我是受把兄章大哥的重托……” 那边,章宝亭一听,赶紧撇清,说什么自己也是受孟季平的蒙蔽与迷惑。此时,一干围在门外的汉子与“纹额”们已经悄悄散去。突然有个人掠身而入,他直走到穆邦面前,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地急道:“回禀穆前辈。前辈差令小的前往南安府敦请‘神鹰’李子安李爷、‘铁胆双雄’单慕青单大爷、单慕白单二爷几位前来助阵。但李爷与单爷二位却十分为难,不便应命。并要小的回禀前辈,说燕铁衣非但功高盖世,为人更是光明磊落,转请前辈能以和解息事,化干戈为玉帛为上策,小的……” 一巴掌打得禀报的壮汉跌出老远,穆邦脸色铁青,冲着燕铁衣大声道:“我穆邦半生纵横江湖,从未向人陪罪道歉。燕铁衣,但今天我自认不是,特请你包涵。怪我有眼无珠,认不清这j刁狠毒的滛棍邪胚;怪我耳根太软,误听了内亲的游说怂恿,就此几陷不仁不义不公不明之地。前怨旧隙,但求一笔勾消。山高水长,再容补过!” 燕铁衣回以一笑,笑容如稚子般纯真:“穆兄言重了!燕铁衣敬佩穆兄这样深明大义,猛省回头的坦直作风!” 我掩住嘴角的讥笑。丢了脸,就拿下人出气,道起歉来,还跟施恩似的。这种人一辈子高高在上,八成是没受过这种冤枉气。不过,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拿你的手掌你的嘴巴,看你下次还如此武断!白道的人,有时候还挺好对付的。这不,再不心甘情愿,也因为错了而要道歉。混黑的,没准就是死要脸儿活受罪,硬着头皮撑到底。 倒是这个穆邦竟然敢拉下脸皮当众道歉,真是没想到啊!就凭你这态度,咱就算不满意你还傲骄得跟我们欠你的钱一样,也原谅你! 穆邦估计是气狠了,也没跟燕铁衣再扯什么,转头向章宝亭厉声道:“孟季平就交给你办了!章宝亭,j杀之罪再加上灭伦逆亲、陷害无辜两条罪名,该怎么办你明白。若有徇私偏袒之处,我穆邦的手段你自会有数!”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祝尚正一连声地喊着姐夫,也被人左右搀扶着,慌忙追上去。 我笑眯眯地说:“老爷子,你都听到了!你可是拗子口的一只大鼎,有维持地方善良风俗并执律掌法的责任。拗子口对这样的事不是有一向的传统方法来处置吗?我们都在拭目以待呢!” 就在章宝亭尴尬、悔恨、无措的时候。孟季平突然动作如电,飞似的扑向了大厅的侧门。我哈哈笑出声来,他竟然想逃!这个没胆子的家伙!燕铁衣突然爆出一弯银虹,整座大厅之内寒光辉映,冷气四溢。孟季平一声惨号已令人毛发悚然地响起。燕铁衣光芒收敛,突然含笑卓立。 那边孟季平全身叫血浸透了,四肢瘫软,混身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却不致死。那柄宽长的利剑,也断为数截。 燕铁衣淡淡地说:“孟朋友,看来你玩剑的功夫不如你j杀的门道高啊!”转头看向田一英与莫恒,“二位是否还有兴致与在下一试?” 田一英闭闭眼,怆然对莫恒摇头:“罢了,我们走吧!”莫恒咬咬牙,神情黯然。在他们一对使金刀徒弟的搀扶下,步履踉跄地离开。 我拍拍已经平静下来的翠花,看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孟季平痛得在地上打滚,染出满地血痕,脸上浮出悲喜交加的复杂表情,微笑地说:“翠花,你看,恶人自有恶报。我没说错吧!” 128、怎么越吃越冷 看着其他人都走光了,只有章宝亭、赵发魁等人还愣在当地,燕铁衣冷笑一声,对章宝亭怒道:“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处置孟季平,我便连你们一起算上,扣你们一顶帮同j杀徐小玉并意图助其脱罪的帽子!” 哆嗦了一下,章宝亭急忙道:“当然要办,当然要办,而且一定秉公处理,大当家请放心。” 那边屁股上缺块肉的赵发魁立即吆喝:“来人呀!还不快快把这个天打雷劈的j杀重犯给我捆上门板,游街示众之后立于市场活活打死。”瞧了一眼站在他后面恶狠狠的大熊哥,赵发魁摸了摸屁股,赶紧大吼:“你们莫非是想徇私偏袒吗?燕大当家就在这里,他老人家可是大公无私……” 几名壮汉奔了上来,七手八脚把混身血迹的孟季平捆上一块刚刚拆自大厅侧门的门板。燕铁衣懒得再看,招呼我们一起出门。全兆忠却赶紧过去扶着徐老太太。他那副孝顺的模样,看得我与燕铁衣相视一笑。真是可惜啊!有情人最终却阴阳两隔。 没再停留,我们就出发了。受伤的邓长欧少彬会细心调养,等伤好得差不多了,燕铁衣便会派人将他与翠花接走。其他人,每人都收到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只有全兆忠是三千两,因为他以后还要侍奉徐老太太。 正在话别时,突然拗子口的市街上又传来人群的喧哗声、叫喊声与吼骂声,沸腾得如一锅滚开的水,还夹杂着一阵阵的铜锣敲击声。 燕铁衣皱了皱眉头:“他们又在干什么?” 苏小结本不善言辞,这会儿抢先开口:“铜、铜锣一响……棍、棍棒齐、齐、齐上,打打的是那犯、犯杀又犯、犯杀的罪魁恶、恶首……” 厌恶地转过头,燕铁衣抱着我上马,向各人抱拳道别。与大熊哥一同向双鞍镇奔去。 大熊哥笑着说:“真是天理照彰,孟季平遭报应了。” 燕铁衣叹了口气,“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们接银两要紧。” 我点点头:“顺便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继续缩在他的怀里,我眯了眯眼,瞧了瞧依然洁净无暇的世界。世间的罪恶就像被白雪覆盖的大地一般,沉睡在看起来干净的表面下,翻腾地对着无辜的人张牙舞爪。邓长的冤枉澄清了,孟季平也付出他应该付的代价。可徐小玉还是死了,全兆忠永远失去了他的爱人,徐老太太永远失去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女儿。就连翠花曾经受的伤害也没有消失。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便会有纷争。不对,只要有生物在的地方,就会有不公平。看着远处,一只鸟儿扑愣着翅膀在雪里飞翔,努力地寻找着活下去的希望。我从怀里掏出藏着的面饼,屈指向它弹去。惊得鸟儿刹时飞走,却又忍不住食物的诱惑重新回头。 笑着与燕铁衣说:“其实,它也明白我也不伤害它的,对不对?”我的善意,虽然令它感觉惊吓,却还是接受了。 燕铁衣低低地嗯了一声。瞧着鸟儿吃力地将面饼叼走,飞到远方的鸟巢中,我笑得更开心了。我也不用这么无力的。我只要知道,做人需要对得自己的良心,能够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别人,便够了。多余的事,我想伤心、想难过,也没这么多的胸怀去容纳。宰相肚里才能撑船,我一介小女子哪有如此大的气量。 嘿嘿一笑,真是庸人自扰。现在,我需要担心的可不是这些事。皱了皱眉头,似乎我最近忘了什么事。是什么来着?敲敲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燕铁衣把我敲脑袋的手拿下来,好笑地问:“你又怎么了?” 疑惑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似的。”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八成是昨天在雪地里冻坏了脑子,这会儿罢工了。 剩下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我们在双鞍镇呆了没两天,便与送银两的兄弟碰面了。这两天,大熊哥在燕铁衣的默许下,带着我们又是听小曲,又是听评书的。难得可以跟燕铁衣如此轻松,我乐得整天笑嘻嘻的。心中暗想,总算不是一到个新地方就遇事,看来燕铁衣的召怪体质有所改善了。 估计是见我的眼神太过古怪,燕铁衣叹了一口气,“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我只是觉得这会儿没遇上事,感觉,呵呵,有些太幸福了嘛!”挑着眉,我暗损他一句。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那你就好好地享受吧。”他低下头喝了口水,嘴角带了一丝奇怪的笑容。 我皱了皱眉头,他干嘛会露出这种表情? 等我们返回楚角岭时,我才知道燕铁衣是什么意思。我哀怨地瞟了他一眼,满脸讨好地对我家老哥谄笑。肚子里在咒骂,燕铁衣,你太过份了,我哥来了,你干什么都不跟我说。多少也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吧!我说我给忘了什么事,原来这些日子我把我家老哥给抛之脑后了。 看着我哥表面平静,实则已经气得抓狂的表情,我头疼无比。这样比起来,在双鞍镇的生活还真是太幸福了。难怪燕铁衣让我好好享受呢! 我哥也真能忍的,跟燕铁衣不知道谈了什么,一直到下午才扔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跟他走。 到他房里,我哥坐着,我站着。 我哥冷冷地看着我,“去取药,很快就会回来?” 我僵着没动,是啊!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让师傅缠着我,自己却赖在楚角岭不回去?” 我赶紧摇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我哥的声音听起了好可怕! 赶紧把热腾腾的茶水给他端好,他冷哼一声,接过抿了一口。 我粘在他身边,“哥哥,后来又遇上了好多事!我一时,来不及,那个……”实在掰不下去了。 “三天!”我哥突然说。 我睁大了眼睛,三天怎么了? “三天后,回家去!”我哥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一点不敢反抗,垂着头应承。 “小妮!我还是早点把你嫁出去算了。你这样一天到晚跟着燕大哥跑,太不像话了。”我哥声音里的气恼与无奈都不遮掩的。 我真的是想取药后回家的,可一冲动下,我割了脖子,哪敢回家啊!咦?他说什么?嫁人? “回去之后,你就给我安心地呆在家里。等燕大哥过来迎娶!”哥哥已经咬牙切齿了。 你们上午谈的就是这件事吗?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泛起了泪光!“可是,那你不是会很寂寞吗?” 我哥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反正你三天两头往外跑,我也看不到你!少了你在眼前惹人生气,我的日子过得更轻松些!” 我扑上去,一把抱住我哥,哇哇大哭起来。“哥哥,对不起!” 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我哥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哭什么?” “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抓着他的衣袖,我当起了手帕。“哥哥,对不起!” “估计是你又受了伤,怕我心疼吧!”老哥帮我擦着。 我更不敢吭声了,抽抽噎噎的只知道哭。 “不过看你气色挺不错的,应该没多大事了。”哥哥把我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跟你说过很多次,别老往我身上扑。” 看着他一边心疼地帮我擦眼泪,一边数落我,我突然笑了。 “多大的姑娘了,又哭又笑的,像什么话!”我哥见我笑了,这才没板着脸。 “开始我真着急了,以为师傅病得很重。可哪有人能一病就病三个月,还查不出病因的。”哥哥气得头直摇。“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给找了一大堆事,缠得我动不了。”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 “你总算还记得我,知道给我写家书。”哥哥皱着眉头,“前些日子见你的书信断了,心里实在着急,于是就把事情全扔给师傅,赶着过来。哪里知道,你这个丫头竟然又跟燕大哥跑出去了。” “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回来。哪知道又遇上事了,所以就没准备写信嘛!”我也很无奈啊! “没事就最好!”我哥看着我,俊逸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笑容,“别哭得跟我揍了你一样!” 我知道你舍不得的。我讨好冲他直笑。我哥摸了我的脑袋,突然笑出一丝狡黠。看得我心里一惊,老哥,你在想什么? 很快我就明白了,原来他的打算是不给我与燕铁衣独处的机会。他说,即使是未婚夫妻,也要守礼。所以,我只能跟在我哥身边。我无语地看着燕铁衣,却见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反而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估计,是觉得我哥做得挺对的吧。好吧,看来只有我一个人难受。这几个月来跟他粘惯了,一下子不习惯。 这会儿,我哥抓着我陪他坐在小花圃里晒太阳。拿着橘子,我哥剥开,自己吃一瓣,给我喂一瓣。我习惯性地张嘴,随手剥了几个栗子,也往他嘴里扔了几个。突然打了个冷颤,我抓了抓脑袋,今天阳光很好,不冷啊! 突然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瞧。燕铁衣来了。我笑着起身,想像以往那样拉着他一起坐下。可刚伸手,却觉得我哥瞪了我一眼。手一缩,呃,守礼。我哥说了,要守礼。可是,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其他人啊! 好吧,不拉就不拉。“燕大哥,我给你泡茶!”燕铁衣看了我一眼,笑着坐下与我哥说起话来。我泡好茶,给他端过去。 正好我哥的橘子又来了,顺口接下,又觉得身上一冷。抬头看看两人,怎么他们都不冷的?难道是我太不耐寒了? “小妮,你的脸色怎么不大好看?”燕铁衣细心地问, “觉得,有些冷。”我迟疑地说。怎么觉得我越来越娇气了。 “那你就先回房去吧。”我哥接了一句,顺手又往我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我这次是直接打了个寒颤,“哥,我不吃了。怎么越吃越冷。”我摆摆手,示意我哥不要了。我哥笑眯眯地看着我,“好,不吃就不吃。去吧,外面的温度是好像有些低了。” 我起身向他们两人道别,抬头看看太阳,其实挺暖和的呀!奇怪! 129、哥哥,你太过份了 我觉得,这三天好难熬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难受。其实,我也就是换个人跟,由燕铁衣变成我家大哥了。这也没什么啊,以前,我都跟了七年了。 先开始,我只觉得有些发冷。而且,每次变冷的时候都是人比较多的场合。我就奇怪了,大家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为什么就我觉得不自在。我哥可真够狠的,三天几乎就没离开我身边,除了我回房睡觉。最主要的是,他直接就隔绝了我与燕铁衣的私下交流。示意我,有什么话不能见人吗?你直接说好了。我张口结舌地看着我哥,貌似我还没开放到当众谈恋爱的地步吧。 再到后来,我发现很多人都用哀怨的眼神看我。自从我被二姑娘特训一个月后,对这种眼神无比敏感。偷偷地把大熊哥拉过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摇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大家都觉得工作压力好大。我嘴角抽搐了半天,工作压力大?你们竟然还有这种感觉?要不要燕铁衣给你们放年假啊! 倒是屠大叔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哥。对这种连我都看得出来的探究眼神,我哥竟然笑得一脸快乐。对,就是快乐。别人研究你,你快乐个什么劲啊?问他,他只是冲我笑得更开心。好吧,我不问你,我去问屠大叔,结果屠大叔用一脸纠结的表情看着我。最后摇头叹气转身离去,留我一人在风中飘凌。于是,在这种无比奇怪的气氛中,我过了三天。我没有任何时间这么希望回莫阳的。真的。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我哥才默许我与燕铁衣见见面。我舒了口气,总算还给我时间告别。 爱上燕铁衣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8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8部分阅读 开心地跑到他的书房,看到燕铁衣正埋头批公文。我轻咳一声,燕铁衣抬头看着我,笑了笑,“来了!” “我哥说,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我皱着眉看着他,怎么觉得他不大高兴来着?虽然笑容没变,可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嗯,他之前跟我说过了。”燕铁衣放下笔。 哦,原来如此。可是,我左瞧瞧,右看看,怎么还是觉得他的情绪不高。燕铁衣也不吭声,任我打量了半天。 咬了咬唇,我干脆扑上去。“燕大哥,你怎么了?”奇怪哦!我就觉得最近不大对劲来着,整个弹剑楼都不对劲。 “迷糊蛋!”燕铁衣抱着我,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委屈,你干嘛骂我? 静静地看着我,燕铁衣突然叹了口气。“算了。你回去就在家里好好呆着,我会尽快去娶你的。” 突然沉默了,我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按说,这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可是,可是…… 燕铁衣突然温柔地笑了,“小妮,你愿意嫁给我吗?” 心中一暖,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说呢,自己怎么老觉得哪里不大舒服,原来,是他没求婚啊!看着他的笑脸,我脑筋一抽,突然蹦出一句:“我可不可以说不愿意啊!” 半晌,书房中无声。我尴尬地笑着:“那个,你当我没说。”心中哀嚎,我这个笨蛋,好好的气氛怎么被我搞砸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呢?”声音依然平稳,只是我听得有些发冷。 赶紧点点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说:“我当然愿意了!我巴不得现在就嫁给你!”刚刚我突然短路了,对不起哦!我想嫁给你,早就想嫁给你了。 “小妮。”燕铁衣静静地抱着我,突然喊了我一句。 “嗯?”我软软地答一声。 “你这些日子要乖一些,不要到处乱跑。” “嗯!知道了。”我当然不会啊!回去肯定会被徐大婶继续做美容保养的。 “要跟震宁好好地相处一段时间,他肯定很舍不得你的。”燕铁衣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你们兄妹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嫁给我了,他心里难受。” 我用力地点点头,其实,我也不大舍得我哥的。可是,他又不能来楚角岭陪我。 “小妮,等着我。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分离了。”燕铁衣的语音越发低柔。 “嗯!”我抬起头朝他笑着,“我会给你写信聊天,所以,你也不要偷懒啊!” 燕铁衣笑了,白皙的脸上,全是对我的宠溺与爱意,轻轻地在我额头印上一个吻。“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捂着额头,有些发呆。这是他第一次亲我呢!不过,嘿嘿,我喜欢! “傻瓜!”燕铁衣见我一脸痴呆,笑弯了眼。 第四天清晨,我与哥哥就动身了。我被安排坐马车。哥哥说,天太冷了。也是,我总不好再钻到我哥的怀里去吧。而且,在众人的目光中,我发觉跟他走近一点点,大家眼神中的哀怨就更明显。话说,我跟我哥亲近,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反对干什么? 见我愣在原地,我哥直接把我抱上马车。突然,我似乎听到大熊哥嘀咕了一句。“还是早点嫁过来比较好。” 咦?大熊哥舍不得我回家了。没关系呀!回头我还是会过来的。笑嘻嘻地回头看他,却发现他离燕铁衣好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平时不离三尺远的,今天怎么了? 燕铁衣脸上依然是柔柔的笑意,只是眸中飞掠过的情绪让我又觉得有些冷。我突然恍然大悟,工作压力大?哀怨?哈哈,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冷气源呢! 见我一副明白过来的表情,燕铁衣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向我哥道别。 马车启动,我向送我的人挥着手。直到瞧不见他们了,这才大笑出声,“哥哥,你太过份了!” 我哥也笑出了声音,“谁让你这个死丫头一跑出去就是几个月不露脸的。” 趴在窗口,我笑得喘不过气来,“我被你算计了半天,竟然都没发现。哥哥,你为什么都不跟我串通好呀!”哎呀,燕铁衣这几天八成被我的后知后觉郁闷狠了吧。可是,我跟我哥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啊!我哪知道他是故意做给你看,不对,是你们看的。 “你藏不住心事的。”我哥脸上全是畅快的笑意 原来,你也是想看我的笑话呀!瞪了他满脸笑意的俊脸,“哥哥,你不进来坐吗?外面很冷的。” “不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家吧。”我哥看着前方,“还有一些嫁妆没准备好,我可得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我听话地缩了回去。想到这些日子弹剑楼里的气氛,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头。我哥这到底是在整谁来着?似乎,燕铁衣是被我给气的。我想,他应该不会记仇的吧。点点头,应该是的。 之后的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我回家后就没歇气的。陶大叔在我哥的冷脸下,现出一丝尴尬。不过,他很快又摆出一脸正经的模样对我哥说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果然,姜是老的辣,脸皮也是老的厚。 好在我哥一心忙着嫁妆去了,陶大叔却在帮燕铁衣忙着迎娶的事情。天啊!好麻烦啊!我以前以为订亲就已经够麻烦了,哪里知道,成亲更麻烦。光是宴席会请的人,我就听晕了头。 在信中,我问燕铁衣会不会觉得头疼啊。他没回答我,只说让我别调皮。我明白了,肯定也是受不了。屠大叔与陶大叔特别来劲,两人书信通得比我跟燕铁衣还来得勤。倒是我觉得奇怪,阴大叔竟然给我哥写了封信。听陶大叔说,他对我哥挺欣赏的。 这个,阴大叔一个天然冷窖,我哥至少是四季恒温的空调,两人怎么会凑一堆去啊?怀疑归怀疑,这毕竟是好事。我也替我哥高兴来着。这说明我杨家的血统优良啊,走到哪里都是一块宝嘛! 我的天啊!之前已经准备了那么久,后来竟然还准备了近三个月才到最后的关头。听说,吉时的选定就花了好多心思。最神奇的是,徐大婶竟然还对我进行了婚前性教育。我憋笑憋得好辛苦,她说的一点新意都没有,纯粹就是生理卫生课。徐大婶还以为我是害羞了,直点着我的脑袋让我认真地听。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是在认真听啊!只是,徐大婶,你说的太老套了嘛!咱以前随便看的av与小说,都比你这个来得刺激。徐大婶最后竟然塞了我一本好薄的书,叫我私下里看。我翻开一看,笑得满床打滚。竟然是春宫图。 只是,天啊!画得太写实了吧。拜托你们也有些美感行不行?男人一个个肚凸四肢短的,女人也不怎么好看。让我这个看惯了美型漫画的人,压根接受不了。之前,我对春宫图还蛮期待的,以为有多好看呢!结果,真是让我大失所望啊! 我贼笑着,突然有个想法,要不要我画一部给他们看呀!绝对比这个好看。女人个个九头身,四肢均匀,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男人嘛!呃,算了,我还是不画了。一想到男人的捰体,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燕铁衣。不要,我家的男人我要自己留着。怎么可以给外人看呢! 我哥最近忙得快疯了。他恨不得把杨家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其实,我很想告诉他的,弹剑楼啥都不缺的。可他说,这有关于青龙社的颜面,必须要这样做。然后,天啊!我的嫁妆多得夸张。那个清单看得我想睡觉。脑中蹦出两个字:“奢侈”! 可是,有时候看到我哥忙得休息下来后,有些失落的神色,我心疼死了。总是带着小菜到他房里去陪他。当然,是厨子做的,我可不想强迫自己的胃。 哥哥喝得有些醉意了,总是说如果父母在,他们该有多高兴。听得我心里酸酸的。哥哥,最舍不得我的人是你。我知道,你只是觉得寂寞了。“哥哥,你真的准备单身一辈子?小妮以后陪你的时间越发少了,以后,你该怎么过啊?” 有些泪意地看着他。觉得,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只知道追求自己的幸福,总是把哥哥当成最后的依靠,却从未替他想过。 “傻瓜,只要你幸福了,哥哥就很开心了。”我哥一仰头,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 帮他添满杯子,我心里真是舍不得。“哥哥,我真的不想与你分开。” “谁说我们要分开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的血缘把我们永远联系在一起。没有人能分得开我们。”我哥继续一仰头喝干杯子里的酒。 “哥哥最佩服你的,就是你敢于追取的精神。小妮,不要再为哥哥难过了。哥哥会常去看你的。”我哥拍了拍我的脑袋,笑出一脸的阳光。自从家变后,我哥的笑容就一直是淡淡的,冷静得仿佛一夜间成长了。突然见他露出这种没有负担的表情,我心里也不再纠结了。是啊,我跟哥哥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只要身体里流淌着杨家的血,我们便会相聚。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是杨小妹过份,还是杨大哥过份来着?兴灾乐祸,竟然还说为什么不跟她串通。燕老大这次吃瘪,杨小妹要立首功。 130、那个到底有多大? 终于听到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我之前寄给冷大姐的信,她收到了。听到我大喜的事情,她急着赶来陪我。 可惜,她来得比较晚,我们也没时间细聊。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大婚了,就是大昏啊!我彻底是昏的。迎亲队伍从楚角岭出发,再从莫阳往回去。我的天哪!浩浩荡荡的,这哪叫结婚啊!这是急行军啊!其他过程,我就不想再细述了。 总之,在我哥微红着眼睛送我上花轿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真的不同了。还好,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适应,自己由一个姑娘突然变成一个夫人了。 在我的请求下,冷大姐会一直陪我到楚角岭。至于我的贴身丫环,也会跟过去。黄小芳我还是留在莫阳了,请哥哥记得定时向黄老汉收钱就行。那个老头,不给点压力,我怕他又把孙女给卖了。至于翠花,早就被我安置好了。在大婚的这段日子,她也主动地过来帮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她好,她自然会被感动。 于是,在一连串的祝福语下,我被我哥带着嫁妆队伍往楚角岭去,出城后恢复普通服装,燕铁衣在中途接我们,最后再在楚角岭大摆宴席。 我晕头转向地被大伙儿折腾着。直到出了莫阳这才喘口气。毕竟这个时候,我不用老戴着凤冠霞帔,顶着二十多斤的玩意到处走了。冷大姐倒是抓着我,对我与燕铁衣这些日子的经历问个不停。有时候我说着说着,她就笑得喘不过气来。看得我嘴角抽搐,问她,却什么都不答。 哥哥倒是第一次见冷大姐。看得出来,他对冷大姐的美貌也惊艳了一把。只是,很快便恢复了原样。弄得我以为他们之间有戏呢!看两人都不大感兴趣的样子,我想了想,还是别想什么歪主意。毕竟,感觉这种东西,非要自己才知道的。 队伍真是有够庞大的,光是保镖的数目就不少。平时,我哥永远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即使我睡着了,感觉外面守夜的人都不少。我的天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知道我哥他们小心,可这也太小心了吧。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我的歪主意,让青龙社丢脸。可在这事上,我是最没发言权的那个。只要不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你们爱咋办就咋办吧! 前来迎接的屠大叔竟然为此夸我明理懂事。我默默地别开头,我只是无力反抗。按我的想法,直接打个证就得了。呃,这个时代也要过户籍的。仪式归仪式,合法手续也是要办的。 一连走了好多天,比以往的速度慢了不少。没办法,队伍太庞大了。我哥才与燕铁衣完成了交接。此时,离楚角岭已经不足两天的路程。我哥长舒了口气,没再像以前那样,阻止我与燕铁衣接近。可是,我突然发现,当电灯泡的竟然换成了冷大姐。 一般,那个,我们独处的时候,冷大姐都会出现。看她娇媚的笑容外加关心的态度,我老觉得不大好意思埋怨她。反正,也没到正式拜堂之时,继续保持着男女之防,其实也属于正常流程嘛! 可是,我眼巴巴地看着燕铁衣,好想往他身上扑啊!旁边拄着一个比一个亮的电灯泡,搞得我在他身上耍赖的想法都跟白日宣滛一般。摇摇脑袋,回头,我爱怎么扑就怎么扑。这些人都不再是问题了!再忍个几天吧! 想想,又不甘心,瞪着燕铁衣那个最常见的笑容,难道你都不想我的!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想你来着!太没面子了。哼!不扑,我就不扑! 被我瞪着,燕铁衣的笑容加深。却依旧没说什么,只是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 冷大姐噗哧一声,笑得我回过神来!我的脸顿时红了,这会儿,我们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休息。貌似我盯着燕铁衣出神了。偷偷地扫了周围一眼,幸好大家为了给我们私人空间都走开了。就连我哥都先回房休息了。只有,我看了冷大姐一眼,只有她跟我们坐一块儿的。 “小妮妹妹,你脸红什么?”冷大姐扔给我一个媚眼。 我摇摇头,打死不承认我刚才在想当色狼。“你们不觉得有点热吗?”我顾左右而言他。 “我看你似乎在瞪大当家,没关心天气啊!”冷大姐娇笑着。 把脑袋垂下,你知道我是在转移话题,还点破我的心思干什么。“我是在想事情!”算了,老实承认算了。 “哦?”冷大姐好奇了,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诚实。“小妮妹妹在想什么呢?” 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只有在想逗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小妮妹妹的。转头看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燕铁衣,想什么,想往这个男人身上扑,我还能想什么。我要有那么多有出息的想法,我也不会混成今天这个模样了。我直接当武则天了。“想今天晚上,你们都要吃什么菜!”咬牙切齿地看着冷大姐。 没料到我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冷大姐哈哈大笑起来。牵着我手,将我往房里带。“来吧,小妮妹妹,我们乘这个机会好好地讨论一下,晚上大家该吃什么好。”呃,还真要谈这件事啊? 转头看向燕铁衣,突然见他皱了皱眉头。却没吭声,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 “小妮妹妹……”冷大姐把我带到房里后,笑嘻嘻地看着我好久,才唤了我一句。 她最近老是这种神情,要不是我确定她不像秋云有那种爱好,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要爱上我了。“冷大姐,你干什么一副老研究我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了,我没好气地说。 “因为我发觉,你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有趣。”冷大姐笑得用纤手捂住娇嫩的嘴唇,神态妩媚而诱人。 “所以呢?”一屁股坐下,我在桌子对面干脆欣赏起她的媚态起来。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魅力啊!是不是成熟的女人才能拥有呢?不对哦!秋云也是媚惑天成,难道,我有些不厚道地想,难道她也经历过情事了? “小妮妹妹,你知不知道新婚之夜会发生什么事情?”冷大姐的眼睛亮晶晶的,却看得我脸有些发热。我刚刚还在想你们是不是都ooxx过,才变得这么魅力十足的,你转眼间就问我这个。难道我的神态里已经透露了? 点了点头,我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我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她拿出把柄,然后调笑一番的。没看到电视剧里,单位里的小嫂老是用荤笑话逗得年轻的男孩女孩脸通红的。 见我神态间没什么羞涩,冷大姐这才真的好奇起来。“小妮妹妹,你怎么反应这么奇怪?按理说,你应该会……” “会害羞?”我冲她一笑,“对你我干嘛害羞啊?”又不是你陪我过新婚之夜,我一副娇羞的模样给你看,真是搞错对象了。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你是准备留给大当家看的。” 我差点翻了个白眼。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那你应该对发生什么事情很清楚了?”冷大姐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点点头,我当然清楚。你当我以前看的那些性知识是白看的。没吃过猪肉,我总该知道猪怎么走路吧。可惜有些知识,知道归知道,也没想过去实战。好吧,我必须承认一点,我以前那个样子,哪个男人敢对我有兴趣。 我突然想到一点,哎呀,我记得,我的初吻似乎给了冷大姐。上次救她时,我给她做了人工呼吸。我还说便宜了燕铁衣,原来真正占我两世好处的竟然是冷凝绮。 “小妮,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冷大姐眼里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继续地扛出我的百年大盾,“书里!”还真是好用,什么无法解释的,用这个借口准灵。 冷大姐突然笑得前俯后仰,“原来是从书里呀!妹妹果然好学得紧。” 嗯,好学向来是我特色。不过,有一点我是真的很好奇,毕竟我没见过实物。看电视、看图片,是无法确定的。 “冷大姐,嗯……”我停了停,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件事,呃,想请教一下。” 见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冷大姐神色间也露出了一丝好奇。 鼓起勇气,我小声地说:“冷大姐,男人那个东西到底有多大啊!” 一阵冷场之后,冷大姐爆出震天的笑声,笑得没空搭理我。所有的娇媚模样都不见了。 我又羞又窘。我好不容易说出来了,你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行不?“你别光顾着笑啊!” 好不容易抑制住笑意,冷大姐辛苦地反问:“那你觉得会有多大呢?” 这个,不是每个男人的尺寸不大一样吗?我看了看我的手,貌似在各种片子里的,大家都是用握的。可是,外国男人的尺寸又会不一样啊。估计横截面都相差无几,也就是长度会不一样啦?可外国女人与中国女人又不一样啊!手的大小都会不一样,我怎么知道确切该有多长。 微微地伸出手,我小心地比划出一个距离。“会不会是这样的?” 冷大姐一头趴在桌子上,摇摇头。抑不住的笑声一阵阵地传来。我咬了咬下唇,有这么好笑吗?你就当我求知欲旺盛行不?我只是想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可是,她为什么摇头?我面有难色,不会吧,我觉得这个距离已经够长的。难道还要长一些? 好不容易笑得歇一段落的冷大姐,看到我的脸色,突然站起身,有些艰难地往外走。“大当家,你自己告诉她吧!”一边走,一边留下一串串压抑的笑声。 我僵硬地站地原地,连头都不敢回。燕铁衣什么时候来的?冷大姐,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不厚道。天啊!我该怎么办啊! 131、关于尺寸的问题 听得身后门咣地一声关上了,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冷凝绮,你走就走,你还关门干什么! 燕铁衣无声无息地走到我面前,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表情,我心里直发毛。我怎么觉得,他现在就是一活火山。 下意识地扫了窗户一眼,咦,那里没关。燕铁衣抬手几缕指风弹去,窗户吱呀吱呀地关上了。我突然想哭了。这个,我可不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他刚刚其实没听到啊! 不过,可能性不大。小心地退后几步,觉得现在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让我跳起来。 燕铁衣突然笑了。看起来天真可爱的笑容,让我打了个寒颤。他极少对我露出这一面的,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妙了。 “小妮!”燕铁衣坐下轻唤。 我颤巍巍地点头,又要开始审问了? “我一直很好奇。”他的笑容越发稚嫩,仿佛真的充满了好奇心似的,连眼神都兴趣盎然。 不由地又后退一步。你好奇什么来着? “之前,你对秋云那种毫不掩饰的欣赏,我还可以看成是你特立独行。”燕铁衣轻声说。 我抖了抖,他还记得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很久吗? “然后是邓长的隐私。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也知道这些事,让我确实有些惊讶。”燕铁衣朝我一笑。 头皮都麻了,我向后又退一步。“那个,我是从书上看到的。”小声地解释。反正说不过去的事,我都是说从书上看到的。 他点点头。“那对我及邓长的赤/裸身体毫不羞涩,也是因为你在书中早就看过了?” 直觉这句话里有陷阱,我又不敢吭声了。这个,在我那个年代裸/体的人其实蛮多的。别说在电视上,就是在路上也能看到。不过,那是大热天。需要承认的是,他们的身材没你们的好。身上肥肉死多。哎哟,我又跑神了。不行,得专心听训。呃,完了,好像来不及了。 燕铁衣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书,让你对男人的身体毫不羞涩,让你可以了解到男女之间的情事,让你甚至对男人的身体起了好奇心?”他的声音越发低柔,仿佛是耳旁的轻语。可神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小妮,告诉我,你看的究竟是什么书?” 我的嘴唇一抖,为什么他这么一分析,我脑子里只浮现三个字“春宫图”。你真的误会了。春宫图那个不大好看的。画得又不漂亮,哪有日本人的漫画来得过瘾啊!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其实是想说,我不是从春宫图上看到的。也不对,完了,我真的看过春宫图。撒谎一向不是我的强项。我要骗他,他肯定知道的。我悄悄地又后退一步,“燕大哥,那个,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解释。听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问冷凝绮这种问题!”燕铁衣冷冷地看着我。 手已经摸到了门栓,我下意识地想拉开。突然想到,不对,我不能开门。燕铁衣正在火头上,我怎么可以开门! “你还敢跑?”燕铁衣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我没有想跑啊。还没来得及把手抽回来,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屁股一痛。一声尖叫还在嗓子眼里,便被我自己一把给堵了回去。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可以太失礼了。可是,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燕铁衣,他竟然打我,他竟然打我屁/股! 几巴掌下来,打得我又羞又痛。见我把嘴捂着,燕铁衣没再继续。感觉得到他深深呼吸地了几次,便把我从他腿上放下来。 还没站稳,我腿一软,眼泪差点就掉下来。紧咬着下唇,我把哽咽吞到肚子里。与其说痛,还不如说是羞愤!我都多大了,还被打屁/股。 见我倔在原地,燕铁衣看了我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将我抱在怀里。一只手把我的唇从虐待中解放,“别再咬了。” 顺从地松开嘴巴,我委屈得要死。还有我这种没出息的人,挨打了还不敢反抗的。 “一个女孩子家,你问这些,也不羞人吗?”燕铁衣见我硬撑着眼泪就是不落,抬手帮我轻抹了去。 最听不得他温言软语,我一把将头埋在他怀里,哇哇地哭起来。“我只是好奇。”你从来没揍过我的。 燕铁衣明显呼吸重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原来,你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那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我在他怀里擦着眼泪,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揉自己的屁股。他的力道控制得真是让我痛恨,没受伤,却让我感觉得痛。而且,还痛得不轻。 燕铁衣窒了窒,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半晌才开口。“小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屁股痛得要死,我说什么了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神情中的古怪,与一抹我不熟悉的情绪。像是,欲望?我睁大了眼睛,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我不是在跟他说我向冷大姐讨教性知识吗? 对了,我说,问他这些,他会告诉我不。但之前,我是问冷大姐男人尺寸大小时,他才会揍我。跟我刚才的话联想起来,就变成,我问他,他的尺寸有多大,他会不会告诉我。 我的脸刷得红了,连哭都忘记了。连连摆手,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不要误会了!” 见我羞窘的样子,燕铁衣脸上表情变幻了几下,最后失笑。把我的脑袋按在他怀里,“小妮!你有时候真是可爱!”抑不住的笑声从胸膛中发出,“也不怪震宁与冷凝绮这么喜欢逗你。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用在哪里去了。在这上面,总是迟钝得让我好气又好笑。” 真的不想见人了,一头埋在他怀里,我死活不肯露脸。我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觉得脸上火烧火辣的,我没被燕铁衣打傻,却彻底对自己的口无遮拦无力。 “还疼不疼?”燕铁衣抱着我坐下。 我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其实也不大疼了。突然心中一暖,他哪真的舍得下重手啊。 “真是叫你给气糊涂了。”燕铁衣叹了口气,“你总是有本事,让我失了分寸。”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声地辩解一句。我哪知道你会突然出现,我以为只有我跟冷大姐两个人说悄悄话。突然想到冷大姐之前的那抹奇怪的神色。啊!我突然醒悟过来,冷大姐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比我功夫好,早就发现燕铁衣出现了。而且,她也是正对着大门的。就我一个人糊里糊涂,被她引得说出让燕铁衣抓狂的事。 他一个古人,平时还正经惯了,哪里忍受得了女孩子讨论这个。好吧,我现在不敢再去想尺寸问题了。我也是脑筋被雷劈了,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可是,冷大姐那么开放。一不小心,我就忘记这里是古代了。被她引导着挑战燕铁衣的底线,我真是一头猪。这顿揍,我压根就是自找的。 “我知道。如果你是故意的,就不会是今天这点惩罚了。”燕铁衣淡淡地哼了一声。我一颤,我下次一定要记得多长个脑子。即使要问这种问题,也要选个好时辰、好地方,还一定要求神拜佛,祈祷他不会出现。 “你为什么突然会过来?”想来想去,我只能以这个来把话题引开。不能再跟他扯那个,什么尺寸的。回头他万一越想越生气,又揍我一顿怎么办。 “喊你们去吃饭。怕某人讨论晚饭问题太过深入,忘记了吃饭时间。”燕铁衣淡淡地说。 我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小心地继续问:“你为什么现在出现都不放重脚步的。”你以前都不会的,害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燕铁衣冷哼一声。“被你气得忘记了。”我尴尬万分,说什么都会被他兜回来。平时他那么好说话,我都快忘记他其实精明得很。若不是肯定他不知道我脑子里的想法,我真觉得他会透视心理了。 小声地舒了一口气,还好,一些更奇怪的想法他不知道。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德性。我就说冷大姐最近有些奇怪,之前听我说经历时,就笑得一脸的诡异。她是在燕铁衣那里吃了瘪,拿我去报复他。我哥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就我傻乎乎地往陷阱里跳! “想明白了?”燕铁衣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没面子的嗯了一声。是想明白了,我哥跟冷大姐,你们两个讨厌鬼。我记着这笔账了,迟早我会报复回来的。可是,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比我精明,我拿什么去报复啊!可恶,别的穿越女一个个那么厉害,怎么我就这么倒霉。打又打不赢,斗又斗不过。我安慰自己,大人有大量,我不跟他们计较。我就当一回宰相,我肚子里撑两条船,不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 看着我,燕铁衣脸上剩下的怒气也散了。他轻笑出声,“小妮,你的表情怎么可以这么丰富。” 我揉了揉脸,“我一直以为自己演技挺好的。”垂头丧气,估计我这样回头要是有机会穿回去,考什么北影中戏,也只有落榜的命吧。 他笑得略有深意,“是挺不错的。只是你对自己在意的人,眼睛里从来是藏不住心事的。”眼睛,又是眼睛。我气恼地看着自己的手,回头我要仔细研究一下,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个藏不住心事。 拍了拍我的脑袋,“别犯傻!老想些有的没的。渴了没有?”燕铁衣柔声问。 点点头,我又挨揍又哭的,体力消耗太大,能不渴吗?而且还不好意思大哭,这么大被打pp,太丢脸了。 帮我倒了杯水,端给我。我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还是不服气。我哥我斗不过,我就不信连冷大姐也不是对手。别被我找着了机会。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小女子,更是挂着“难养”的名头,一定要记着二十多年的。突然笑出声,记仇!秋后算账!这不是燕铁衣的拿手好戏吗?怎么我才没多久,连这点都学到了。 “喝水时不要笑,会呛到的。”燕铁衣说。我眼都不敢抬,生怕他又瞧出什么来。我这会儿正在腹诽他呢。 帮我把茶杯放回桌上,燕铁衣突然凑在我耳旁轻声说一句,“傻瓜,你想知道的事情过两天不就都知道了。” 我一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却笑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似的,温柔地帮我拍拍后背顺气。突然心中涌起不安的念头,我怎么觉得新婚之夜不会那么轻松的度过。我是不是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展童鞋的番会出哦!大家擦亮眼睛好好地欣赏吧。。 132、新婚·番外中(上部) 杨语妮窘得几乎快要落荒而逃了,不过,燕铁衣怎么会让她逃掉呢,反手一手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去帮她解自己的扣子,同时有些好笑的道:“小妮,你想诱惑我的话,方法不对哦,我教你吧。” 杨语妮直觉自己现在肯定像只刚出笼的清蒸大虾,还以为自己可以很老练呢,结果一件衣服就露底了,好丢脸…… 在两人“共同合作”的情况下,燕铁衣的衣服终于也脱掉了,当然,还有小妮子□的裙子,两人的衣服从帐中滑出落地,却谁也不会去管,只剩下帐中隐隐的一丝暧昧荡漾…… 燕铁衣发现,小妮看着自己光裸的胸膛有些发愣,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下面该干嘛,笑了笑,轻轻的搂下她,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小妮,跟着我做。”那磁性的温柔声音仿佛是拥有魔力般,让小妮子下意识的跟着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又被燕铁衣给占了上风了。 燕铁衣无声的一笑,轻轻的含住她的耳垂轻噬了下,小妮身体果然轻轻一颤,他心中一笑,暗道:一个! 杨语妮脸色烧红,眨了眨眼,有些不服输,干嘛自己老被他轻易挑逗了啊,于是,想也没想,低头也同样笨拙的在燕铁衣的耳垂上“轻轻”的一咬,同样感觉到了他的震颤,吼吼,就是这样,咱一定要扳回来一成!岂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燕铁衣有些想笑场,这妮子需要咬那么重吗?呵呵,果然需要好好教导下呢。 他轻轻的用舌尖舔了下小妮子的耳垂,然后顺着耳垂向上描画了一遍她那小巧优美的耳廓,看着在自己唇下更加红的几乎剔透的耳朵,心情好极了。 杨语妮却已经快从他怀中弹起来了,如果不是被他一只手抱住的话,这这……这也太刺激了吧,为啥只是耳朵而已,怎么自己就感觉快燃了?呜……好热啊,身体……身体完全麻掉了! 慌乱中,本能的,她依旧照着燕铁衣“吩咐”的,同样在燕铁衣耳朵上做了一遍! 燕铁衣有些讶异,小妮子的这种青涩的动作竟然也轻易的勾起了自己的欲望,嗯,很好,那就接着来了,看谁先把谁给勾起来,呵呵……这妮子既然想玩,反正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呢! 唇滑到那优美纤细的颈项上,噬咬允吻而上,在上面烙下自己的印记,那细致的肌肤真的很让人爱不释手呢,舌头轻划而过带起那娇俏的躯体阵阵颤栗。 两个!舌头划上那精致的锁骨,也在上面留下如雏莓的红痕,感觉着这小人儿的反应,心中细数着……三个!呵~敏感的小妮子呢。 当舌缠上玉峰顶端的时候,杨语妮已经完全大脑空白了,什么“反攻计划”统统都飞了,眼中开始湿润,手脚也开始失措,怎么办? 可是,更要命的不是这个,燕铁衣的一只手划过了她的肚脐…… 一边用唇舌一点点的试探点火,一边一手钳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来到最重要的地方,呵,就说这个小妮子很敏感的呢,燕铁衣微微开始打量小妮子的反应,那只手开始作怪,在入口开始游移,却总是打擦边球,让小妮子身体都开始泛起了一层粉红色泽,眼睛中更加迷茫无措而且眼泪汪汪的,很是可爱…… 燕铁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吻上小妮子微张的唇,同时那只手一根手指轻轻的有些试探的进入其中…… 呵~好湿了呢,也……好紧! “唔……”小妮子大眼睛忽然圆睁,更是水渍泛滥的迹象,幸亏燕铁衣先吻住她的唇,否则她恐怕尖叫出来了,可是身体也猛然一僵,弓了起来! 但是燕铁衣却用搂住她腰的那只手在她的粉背上轻轻的抚过,从颈椎处到尾骨,一遍遍的配合着吻缓解着她的紧张,那进入其中的手指却没有动。 果然,不久小妮子放松了下来,他才放开她的唇,笑看着她。 杨语妮眼泪汪汪的看着燕铁衣,小嘴委屈的瘪了瘪,才轻颤的道:“燕……燕大哥……你……你欺负我!呜……” 燕铁衣好笑的看着她,这就叫欺负她?不过看到她那一副委屈的小猫样真的很可爱啊。 玩心大起,他眨了眨眼,表情换上了惯常用的那种单纯憨厚的表情,就仿佛当初在大森府时的张小郎般,用腼腆而又委屈的声音道:“我哪有欺负你,不过是想你能先 爱上燕铁衣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39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39部分阅读 适应下,一会不会受伤害嘛。” 可是,可恶的是,他用这种表情和语调说话的时候,却做了不同的动作,那根手指竟然开始动了起来。 “啊~”小妮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双腿想夹起来,可是却发现,根本已经让燕铁衣逗弄的全身无力了…… “呜……”小妮子有些羞怒的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燕铁衣,低头,一口咬上了燕铁衣的肩,只不过,她那力道,跟只幼猫没啥两样,根本没任何杀伤力…… 燕铁衣低沉的轻笑着,因为小妮子的反应真的好有趣,让他感觉,怎么像逗猫…… 为了让她好好适应,手指开始抽动,带起小妮子更是咬着他的肩,口中呜呜直叫,如果不是他另一只手一直在轻抚她的背,怕是她真的要惊跳起来了。 感觉到小妮子身体的逐渐适应,燕铁衣更是想看看她那可爱的反应,于是……趁着潮湿,变成了两根手指进入其中! 果然,小妮子猛然抬头,“哇……”的一声更是犹如炸毛的猫,此时的她脑海里完全一片空白了,哪里还有什么片子里的动作之类的,统统丢到爪哇国去了,她只觉得随着燕铁衣的手指,自己体内跟点燃了炸药,快炸了,好热,被称之为欲望的浪潮一波波袭上自己的大脑,快冲击的她失去理智,更是让她不知道该真么办,呜呜呜……怎么会这样……燕大哥……好坏…… 身体随着热浪,杨语妮感觉体内似乎有种另类的感觉冲上大脑,同时却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浪潮汹涌着流向某处往体外冲去…… “嗯……”小妮子身体一震,忽然轻吟一声软了下来,瘫在了他身上,身体还在轻轻的颤抖着。 燕铁衣抽出手指,随着手指的离去,手掌完全被打湿…… 轻轻的帮她抚着背,燕铁衣温柔的搂住她,雄厚的内力透掌而入帮她缓解体内因为发泄后的空虚,同时也是在帮她恢复体力。 平复下来的杨语妮思想也跟着回归了,看着燕铁衣那温柔的笑容,有些羞窘,自己还真是丢人,竟然只是在他两根手指上败下阵来,第一次的……竟然就这么交代了?呜…… 想了想,不行,咱要雪耻……咱要女儿当自强! 杨语妮脑中开始努力回想网上看的那些个片子里的内容,试图找到一种可以让她“找回面子”的……哦,动作…… 就在她只差摆出“一休哥”的经典poss时,脑中灵光一闪,吼吼,找到了,哼,这次一定可以……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精彩的那部分,留着下章欣赏吧。字不多,才1600左右。期待吧。。。 133、新婚·番外中(下部)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1600字才是最精彩的地方哦! 燕铁衣看到她趴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入神,半晌微微点了点小脑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妮子…… 杨语妮抬头看了看他,示意自己已经回过劲来了,燕铁衣笑了笑撤出了内力,轻柔的笑道:“舒服点了吗?” 杨语妮点头道:“嗯,好多了,燕大哥,这次,我帮你吧……” 燕铁衣一愣,帮他?小妮子有些得意的一笑,竟然顺着他的身体一滑向下到了他的腿间…… 再次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竟然张口含下…… 这次轮到燕铁衣猛然瞳孔骤然一缩,微微仰头,倒抽了口气,这妮子……从哪学的这个! 原本刚才挑逗小妮子的他,其实就已经有了感觉,这下子,小妮子的动作更是点了火药了,要命了,尤其是,当他感觉到小妮子的香舌开始挑衅,他就感觉,自己似乎……呼……这感觉…… 不过有些好景不长,燕铁衣忽然身体一僵,微微低头看着在努力中的小妮子,忍不住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他真的好想给小妮子说:笨丫头,这个……怎么能咬啊! 其实,他不知道,现在小妮子也陷入困境了,因为她不大明白这个到底怎么做,只是看着片子里那些女人好像很容易的,怎么……这么难受的说,呜……尤其是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了呢,结果是,没有经验的她,位置不对的原因,卡在她口中了……这个……要怎么出来? 没有了任何办法的杨语妮抬眼向燕铁衣发出了一道求救的目光,让燕铁衣一愣后,硬生生压下欲望和冲动,有种想爆笑的感觉,他一下就明白了小妮子的处境,这……这妮子……哈哈…… 可是他也知道不可以笑,不然小妮子就真的该哭了。算了,其实如果继续下来,让燕铁衣在她口中发泄出来后自然就可以出来,不过他怎么也不愿意伤害小妮子,所以就只能…… 无奈一笑,轻轻的抚上她的脑袋,轻柔的对她道:“小妮,乖,别动,让我来。” 杨语妮有些羞窘的眼神示意自己明白,燕铁衣才轻抬她的头,然后微动自己的身体调整着从她口中一点点的退了出来……但是,这时退出来的欲望也已经让他很是难过了…… 一方面忍耐着,一方面松了口气,看着小妮子,燕铁衣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无奈的笑问道:“小妮,你打哪学来的这个。” 杨语妮脸红的快滴血了,轻轻的磕巴着道:“那……那个……是徐大婶给我的书上……”幸好,徐大婶真塞了本春宫图给她,不然真不知道怎么交待了。 杨语妮红着脸抬头轻道:“那个,对不起,燕大哥,我,我没有想到,这个,这个这么难的……”说完,轻轻瞟了一眼燕铁衣腿间,也知道自己貌似又“闯祸”了?…… 燕铁衣轻叹了声,轻轻搂过她来,轻道:“你真的想帮我的话,就乖乖听话就好,女孩子家的,不需要学这个,让男人来就好了。” 杨语妮乖顺的点头,彻底的不敢有任何“不轨”的想法了,还是乖乖的吧。 燕铁衣一笑,依旧忍耐住,温柔的吻上她,还是去重新挑起她的欲/火,直到她有了需求,才翻身压下她,轻柔的道:“小妮,放松,相信燕大哥,将自己交给我,好吗?” 杨语妮温润的眼望着这个苦恋了多年的男子,全心全意的原意将自己交给他,也……只愿意交给他。 小妮子根本不需要回答,燕铁衣已经知道了答案,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直至她的唇,同时用腿分开她的双腿…… 虽然杨语妮之前已经发泄过一次,但是,到底是处子,因此那一瞬间的进入依旧让她一痛,但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一来确实是归功于刚才已经发泄了一次的缘故,二来也归功于她常年练武,而且,燕铁衣也尽量将动作放轻柔了很多,所以小妮子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痛苦,看她慢慢的适应了,燕铁衣才开始动起来,渐渐的加快…… 不久,杨语妮就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了,她这个时候才知道,真正的结合竟然是如此的感觉,那完全和刚才不同的感官享受让她终于忘情于燕铁衣的怀中…… 一夜的激|情竟然让两人无法自拔的贪欢了,以至于……小妮子日上三竿的时候,也没能醒来!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尚有些迷糊的小妮子习惯性的想要翻身而起,却在起了一半的瞬间,身体僵硬,然后……倒下…… 蜷缩在被中,杨语妮死死咬住被子,口中呜呜着,秀眉紧皱。 呜啊……好痛啊……怎么会这么痛的呐。小妮子感觉就仿佛被人群殴了般,全身每一处都在痛,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那种酸胀的痛苦肆虐在她每一处关节,尤其是下面的撕裂痛更是让她羞涩。早知道纵欲后的结果是这个样子的,打死她也不敢再贪欢了,其实尤其让她愤恨的是,同样是人,怎么那个男人就可以大早精神奕奕的起身去忙公事了啊……哇……不公平呐! 就在她自哀自怨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燕铁衣已经一身白衣的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红枣莲子羹。 轻轻放下托盘,燕铁衣好笑的看着缩在被中像条毛毛虫般的小妮子,坐到床上,温柔的道:“小妮,醒了吗?该起床了。” 杨语妮探头出来,看着他,眼神中有着愤愤不平和嫉妒的色彩,瘪了瘪嘴,不带一点希望的问道:“你……身体痛不痛……”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自己问这么笨的问题啊,他是男人呐,而且,就他的武功和体力,怎么会啊……呜~ 燕铁衣了然的轻轻笑了,知道她身体不爽,温柔的道:“本来大伙都在等着来觐见魁首夫人,既然你身体不适,我去推了,你好好休息就是了,对了,你也该饿了,吃了这碗羹汤再睡,等你起来了,想吃什么再跟我说。” 杨语妮眨了眨眼,知道他是为她着想,轻轻摇头道:“不用了,让兄弟们久等也不好,你扶我起来,我跟你一起去见他们也是好的,再说,我也饿了,一碗羹可吃不饱呢。” 这就是他的小妮子,一直如此善解人意的小妮子,让自己动心的,也正是这样的她啊! 燕铁衣温柔的一笑,轻轻笑道:“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总是有点用的。” 杨语妮轻轻点头,掀开被子,现在是大白天,这样裸/露在他面前,也依旧让她有些羞涩,尤其是她身上有很多昨晚欢爱的痕迹…… 脸红着转身趴在床上,心中有些鸵鸟的想着这样总可以避免一点。 其实,燕铁衣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在白天里,他从来懂得收敛,白日宣滛是他最不会去做的事,可以说,白天里的他和夜晚的他完全是两样,而且,如果不是入了他的心的人,是不会见识到他夜幕后的另一面的,而且,他也知道现在小妮子折腾不起,所以,温和的笑着,将内力运于手掌间,出人意料之外的熟练而灵巧的给小妮子按摩她的身体,尤其是四肢关节之间,那丝丝恰到好处的温热渗透入小妮子周身的|岤道中,非常奇异的缓解了那酸胀的疼痛,甚至连下/体的不适竟然也缓解了很多,有些讶异的,杨语妮抬头问道:“你,怎么会按摩手法的啊,好熟练的样子。” 燕铁衣温柔一笑道:“早年师傅身体不大好,一遇到大冷天就会关节痛,我是从那个时候学会了按摩技巧,常运用内力配合按摩技巧给他老人家缓解疼痛,久而久之就会了,比较有趣的是,也因此让我的内力急起直追,雄厚了不少,我的手艺,还不错吧,起码如果没了青龙社魁首的差事的话,有个一技之长养活你是绝对没问题的。” 杨语妮轻笑了起来,她知道,有时候燕铁衣是很风趣幽默的,因此也不以为意的笑着和他互侃道:“怎么敢劳夫君如此操劳啊,这么说的话,妾身也要去学个一技之长以为家计,也好为夫君分劳解忧啊。” 燕铁衣大笑道:“好一位贤妻。”杨语妮抿嘴而笑,可不是嘛! 134、新婚后的感想 骗子!大骗子! 等我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字时,已经是婚礼结束后两三天的事情了。婚礼的繁琐让我不大想回忆了。我真不明白他们是为了维持青龙社的颜面,还是难得有这个机会整燕铁衣。反正是怎么隆重怎么来,怎么麻烦怎么来。我被一个接一个的程序整得彻底麻木了。顶着二十多斤的玩意,被扔回新房时,我脑袋一片空白。之前之所以能维持下来,都是因为一直都有人在我耳旁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无比庆幸自己眼前还有一块布罩着,没让我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外露。 说到这里,我就无比同情燕铁衣,他竟然还得顶着一张笑脸装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接受大家的“祝福”。作为比大熊哥、大崔哥更倒霉的受害者,我非常明白燕铁衣藏在面具下的那一面。别急,你们这些老家伙。我很期待看你们痛哭流涕的那一天。 听说我哥抓着燕铁衣狠灌了好多酒。据说,当时在场的人没一人帮燕铁衣,个个笑眯眯地看戏,说什么这是应走的流程。越来越觉得我哥这是在趁机报复。估计也知道,以后没啥机会了吧。算了,反正我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咬咬牙,我给自己打气。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古人吗?而且,他不也没经历过ooxx吗?我就不信,以我的见识,一定会输。 ————————请大家把番外穿在中间yy的分割线——————— 新婚之夜结束了。我只有五个字来形容燕铁衣,“很好,很强大!” 即使在婚后的第三天,我的腰酸背痛症状并未减轻。我开始后怕,我之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燕铁衣豆腐。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他以礼相待的时光。无论我是喜欢趴在他身上也好,无论我口头上吃他豆腐也好,燕铁衣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让我根本不去考虑以后会遭到什么后果。他的伪装让我几乎忘记了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男人。 只一夜的时间,我便知道自己错了。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守礼的男人,他还是与女人不同的生物。到该变成野兽的时候,绝不会含糊的。 我心头在懊悔,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不干脆勾引他啊!我含蓄个什么?客气个什么啊?反正以他的性子,是绝对把持得住的。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直抱着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更过分才对的心态。 先机已失,现在,我是处于绝对的弱势上了。不对,我还有些微的优势,那就是,白天的他与夜晚和我独处的他根本是两种人。太阳下,他依然像以前那样,对我温柔体贴,甚至我一时忘记,习惯性地吃他豆腐时,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可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性子中恶劣的那一部分完全不加掩饰。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略带邪气的笑容时,惊得脑子停止了转动。你想过,唐僧会突然有一天邪意盎然地对女儿国国王说,姑娘,你就从了老衲吧。这件事情就跟我当时的接受程度一样,彻底无能。 不错,我是很高兴,我可以看到他私底下绝对不会露给外人看到的一面。可是,前提是,他不要把我逗得身心崩溃才行啊!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他,不是跟我一样,都没有经历过吗?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有一次,我不小心地问出,你是不是也看过很多春宫图啊!燕铁衣的眸子突然掠过一丝让我浑身打颤的神色,仿佛很有趣地上下打量着我。微笑着问:“也?” 我差点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这是怎么说话的?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曾经看过很多。结果,就不必提了。我已经不想去回忆当天晚上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当天我的脸庞一直是湿的,我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了。祸从口出,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绞尽脑汁,为了扳回一城,于是我想了个招,在晚上抓着燕铁衣陪我下棋。你们可以笑我没出息,但我只是想暂时冷静一下。我习惯了以前的相处模式,突然改变了,一下子无法接受。 我找了个理由,说什么晚上夫妻之间应该培养共同的兴趣与爱好。燕铁衣点点头,说屠大叔他们把所有的工作都揽去了,给他空出好些日子,就是为让我们能够好好地培养夫妻之间的情趣。 他在说“情趣”这两个字时,我脑袋突然停机,差点拔腿就跑。刚起身,就被燕铁衣一把捞在怀里。听到他的笑声,我小心地回看了一眼,这才舒一口气。原来,是在逗我啊!那咱就不扯这个,继续下棋吧。 一盏茶功夫,我就欲哭无泪地看着被杀得一塌糊涂的黑子。这才多久啊?好歹我也算是学过围棋的吧。人与人之间的天分真的这么大?看着我一棋盘的残兵败将,我无赖地要求换子,燕铁衣笑着同意。 明明是占了所有的优势,最后竟然还被他力挽狂澜。我呆呆地看着满盘的白子,不带这样的吧。这也能输?拿着棋子的手有些颤抖,纯粹是被打击的。我脑壳烧坏了吧!围棋这种考验智慧的娱乐方式怎么适合我这种平凡女子。不会布局,不会调兵遣将,更不大会耍心计。好不容易想些歪招,三两下就被化解。我脑袋里多的几千年知识跟围棋压根沾不上边。谁让我学围棋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转头告诉燕铁衣,“我们明天下象棋。”我就不信,你下什么棋都这么厉害。别逼我,回头我把跳棋给整出来。要不,我干脆跟你下五子棋! 第二天晚上我拿出象棋。想了想,已经吃了一次亏的我要求让子。你不是厉害嘛!让让我吧。 燕铁衣同意。我j笑地把他其他棋子都留在盒内,只拿出帅与他的两个保镖。有本事,你就拿这三个棋子杀得我片甲不留。我还不信了,这样我也能输。 燕铁衣眼内闪烁着一丝笑意,还未等我把棋子摆好,便直接拿出帅吃掉我的将。这样也行?我傻傻地看着他,“你这是不合规矩的。” 他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有些时候,就该如此。尤其是遇到像你这样的小无赖,就不必守什么规矩了。” 我发呆地看着还没摆好,就败了的棋子。“明明是你同意让子的。” “我没有反对啊!”轻轻地把手中的将扔回盒子里,把他的帅放到我的棋堆里。“可你也没说要按规矩下棋的。” “可不按规矩下棋,还能叫象棋吗?”指着那个刺眼的帅,我彻底无语了。 “这场棋是按我的规矩来的,所以不叫象棋。”燕铁衣眯着眼睛,点着我的脑袋,“算计人,你也要想好被人算计才是。若对方无法被你掌握,你就会深受其害,反而后悔自己的挑衅。小妮,你以前不是想清楚了这点吗。” 我嘟着嘴,我是知道的。“可我以为,你不会啊!那这样,我们还下不下棋啊?” “你说呢?”燕铁衣笑着反问。 下,当然下。于是,我摆好了棋子,郑重说明规矩,再让他让我。这样总行了吧。见他棋盘上只剩一半的攻与守,我信心十足。这样还赢不了你! ……输了!我又输了。我差点搂着被他吃掉的那些残兵败将大哭。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怎么就没这个天分,好好地发挥你们的能力!我明白了,我压根不适合跟他直接对阵。我错了,我应该找他比绣花的。 把垂头丧气的我抱在怀里,燕铁衣突然问:“这些日子,我吓着你了?”声音里突然浮出一丝心疼与歉意。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还未习惯而已。在成为他的妻子后,我还未彻底接受他是我丈夫的那一面。“你会对我失望吗?”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不过,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 “傻瓜!”将我的脸扳正,他温柔地看着我,“你在习惯,其实我也在习惯啊!不过,小妮,别害怕我。我不希望看到你的惧意,也接受不了。” 感觉他吻了下来,我轻颤了下,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任他的唇舌带着我轻舞。傻瓜,我确实是个傻瓜。我应该高兴才对,只有我才能看到他的不同,我为什么要避开他。这些日子来,他即使在最动情的时候,也未曾真的伤害我。可是,赤/裸相对,也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就跟他以前在牵我的手时,我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适应。我这个人,真是笨透了。 “还疼吗?”吻得我气喘吁吁时,燕铁衣这才放过我的唇,转而轻吻我的耳旁与颈脖。微微的轻痒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还有一点点啦!你上次好过份,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燕铁衣顿了顿,微笑地说:“小妮,你别再挑衅我的底线。你又会哭的。” 吓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我讨好地直蹭蹭。“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燕铁衣闷笑不已。“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讨好我?” “当然!”我赶紧点点头。 把我一把抱起,往内室里走去。燕铁衣轻柔地说:“那我们就休息吧。” 休息?我悄悄地看向他,是正常的休息还是运动完再休息啊?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了。”燕铁衣淡淡地说。“不然,我就如你所愿。身体不舒服,就乖乖地躺下睡觉吧。” 我嘿嘿地笑了,顺便又蹭了一把。我知道你最好了!睡意到来之前,我对“妓/女”这个职业开始好奇了。我才一个男人,就受不了。她们一天要陪几个恩客的话……天啊!谁说做这门生意轻松啊?说这话的人纯粹是不负责任。你们可以看不起她们的职业,但不能否认她们的职业精神。咦?这话太熟了,貌似以前有哪个女/优说过类似的话。 突然觉得额头被轻吻了一下。我咯咯地笑了一声,这才彻底睡着。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怎么度过夜晚,好累哦!我真是爱胡思乱想。希望晚上不要说梦话,万一被听到了,我又得惨了。 135、反抗计划又失败了 不管我喜不喜欢,也不管我是不是舍不得,婚后没多久,大家都散了。包括我哥,包括冷大姐,还有陶大叔与徐大婶。第一次站在燕铁衣身边,送他们时,我差点就忍不住眼泪了。虽然冷大姐与我哥都捉弄过我,可是,我还是打从心底不希望他们离开。我知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可是,可是…… 哥哥舍不得见我这种表情,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搂住我,将我带得偏离些人群。“小妮,你别哭啊!” 依在我哥怀里,我把眼泪擦干,抬起头问他:“哥,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啊?”我好舍不得他。好想问他,你可不可以不走啊。可是,不能那样任性的。 “乖,别哭,我过段时间就来看你。”拍着我的脑袋,我哥轻声哄着。 “那要多久?”依恋地看着他,我拉着他的衣袖。 “两三个月吧。我尽量抽时间。”哥哥的声音里有丝迟疑。 我尽量展开笑颜,“那你一定要记得过来啊!”哥哥在担心我,可我还是忍不住情绪低落,连笑容都是勉强得紧。 “嗯,乖,不哭了。”再哄了我一会儿,我哥便把我牵回了燕铁衣身边。抬眼与燕铁衣对视了一眼,再挥挥手与我道别。 “小妮妹妹,其实你不用舍不得的。要真想你哥了,你就回娘家嘛!”冷大姐见我们俩回来了,娇声地取笑。 陶大叔突然热情起来:“冷姑娘倒是可以有空多来莫阳小坐。我与震宁一定会热情相待。” 冷大姐眼波流转,看了看我哥疏淡的表情。微皱了眉头,与陶大叔笑道:“是吗?” 我哥闻言,客气地向冷大姐的揖:“冷姑娘若愿赏脸,杨某自然奉为座上宾。” 冷大姐转头看了燕铁衣一眼,目光里竟然透出一丝气恼。 燕铁衣牵着我的手,仿佛没看到她的神色,一味笑得亲切。 “杨公子盛情邀请,那可真得赏脸。”她轻拨了头发,微笑地回了句。 感觉我哥也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陶大叔,便没再吭声。我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刚才还离情依依,这会儿怎么突然刀枪剑影来着。 “小妮,我跟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徐大婶小声地交待我。 我点点头,不就是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我都记住了。这会儿,你让我背,我保证背得顺溜得不打哽。可是,这些东西有用吗?我哪是那种盲目依从的人。好在,我向来不是喜欢反驳大人的乖小孩。他们说着,我就听着呗。 “那就好,你这个孩子向来懂事听话,大婶最放心你了。”见徐大婶一脸的安慰,我汗颜。偷偷地看了一眼燕铁衣,只见他的眼里也露了丝笑意,我更是有些不自在了。看来,我在大人眼里装得太好了,都快成楷模了。 看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时,我还站在原地依依不舍。 “好了,别再难过了。你若真想震宁他们,回头我也可以带你回去看望他们啊。”燕铁衣轻声哄我。 摇摇头,“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抬头看他,“明明我以前也总是往外跑的。” “因为你总是送着我离开,却从未看过震宁的背影。”燕铁衣将我揽在怀里,“小妮,别难过了。” 乖乖地点点头,被他带着往弹剑楼里走。看着黑色的建筑物,我突然笑了:“燕大哥,其实我第一次看到弹剑楼时,我是不大喜欢的。” “哦,为什么?” “觉得好冰冷,把所有人都隔离开来,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现在,我却觉得里面好温暖。大家都很喜欢我,而且,你也在里面。”用力地抱住他,我松开了手。不能老赖在他怀里,太不像话了。 燕铁衣听了,笑意越发浓了。“你是不是该改口了呢?” 改口?呃,你是在说我一直叫你燕大哥吗?可是,“这么多年,我都叫习惯了。我不知道该改什么啊?难不成,相公?”试着改一个,却把燕铁衣逗得笑眯了眼。 见他微微摇头,我努力思索起来。叫他的全名?呃,太生疏了。叫铁衣,下意识在地上找块板砖来,一把拍死自己。太肉麻了。 燕铁衣见我一脸的为难,笑呵呵地说:“那你就好好想想吧。” 看不得他老是逗我,我咬咬牙,假笑道:“那是喊魁首?大当家?还是瓢把子呢?” 脸上的笑容不变,燕铁衣摸了摸我的脑袋,温声说:“小妮,其实我早就发现,你的记性真的不怎么好。” 心里一跳,完蛋了,我刚才热血上涌,一时忘记了。我还未向他摇尾巴,却见他已经把头别过去,只是牵着我往回走。 还没未等我开口,燕铁衣突然问,“今天晚上还下棋吗?” “呃,你想下啊?”我抓着脑袋,你又想虐我啊?要不,我把飞行棋给弄出来吧。那个纯粹是运气,我样样输,就不相信连运气都这么差。对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不然我怎么可能嫁给他呀。 “我怕你临时兴起了下棋的念头,先问清楚了再说。”燕铁衣回首冲我一笑。 呃,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想整我啊?这个时候给他当丫环来得及弥补吗?可他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总是轻飘飘两句话便把我的注意力扯开了。连我拿出自己的拿手哄人好戏,吹笛给他听,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我懊恼地想冲他大吼,你就来个痛快的吧。想想,还是省省吧。这都不知道回头会接到什么惩罚,我还是不要火上浇油。可恶极了,太欺负我了。我一定要反抗回去,我不能老是被压着打,我还就不信,每次我都是输。 突然抬起头,我学着冷大姐的模样,扔了个媚眼给正在看书的燕铁衣。恰好抬头,看到我的表情。他一怔,唇角掀了掀,又恢复原有的弧度。嘻嘻笑着靠着他,眼角四处瞄了瞄,这里是咱们自己房里,没人敢进来。燕铁衣,你不是白天正人君子吗?哼哼,咱们走着瞧。 随手将衣领扯开些,我娇声说,“燕大哥,为什么我觉得好热啊?” 他不动声色,继续翻了翻书页。“是吗?” 俯身向他靠去,我故意停在他脸颊两三厘米处,吐气如兰,“你在看什么呀?” “本来只想逗逗你,可见你这个样子,想是很喜欢接受惩罚了。”燕铁衣微笑着把书放下。 我手一软,差点趴在桌子上。恨恨地瞪着他,“你到底懂不懂情调?” 燕铁衣失笑,“你这样就叫情调吗?我看是叫报复吧。” 被他一语道破,我无赖地一把坐在他腿上。“谁让你老是威胁我。” “那是因为你太可爱了。” 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拜托你,说这话时,不要用这么一板正经的语气。“你总是欺负我。”翘着嘴,我义正言辞地指责他。 “我以为,我很疼你的。” 这话没错啊!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手,“我不难受了,燕大哥,你就别再逗我开心了。”被你又是威胁,又是耍逗的,我的心神全被你吸引了。离情已经淡了很多。 燕铁衣轻笑着,也没否认。真是不容易,害你这么没形象的欺负我。不过,我看你也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可是,有件事我没想明白,冷大姐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燕铁衣。 “你对冷大姐做了什么?”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就干脆直问他。 燕铁衣摇头,“我没做什么。” 不可能,你没做什么,冷大姐为什么有种被算计的表情。还有我哥,看的竟然是陶大叔。我微张着嘴巴,你是不是给陶大叔什么暗示了?难道,你想撮合他们?我都没敢这样想。 燕铁衣无辜地看着我,仿佛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似的。我闷笑不已,你还装,你跟陶大叔就是一伙的。你真狠!还带你这样的,自己不出面,让陶大叔去顶包。我真是佩服死陶大叔了,他是不是当月老当上瘾了?冷大姐是个不错的女人,尤其是现在的冷大姐,确实没有以前的那些恶劣习性。我不是个带成见的人,只要我哥喜欢就行,我可不会去干预他的婚事。 只是,陶大叔应该没这么轻松放过我哥。回去之后,我哥应该会被厚脸皮的陶大叔整得鸡飞狗跳的。不对,冷大姐当时明显不大感兴趣,只是随口答应,并不见得一定会到莫阳去。一个受了伤的女人,要再次动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依陶大叔的性子,他,呃,会不会乱牵红线啊?天啊,我哥不会这么惨吧。会被陶大叔抓着四处相亲吗?我要不要考虑一下,回家去解救他呀? “夕阳真美!”燕铁衣突然感叹一句。 我顺着他的话往外看去,哇,真的好漂亮,竟然有火烧云。可是,一提夕阳,我就想到了那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呃,太不应景了。可是,夕阳,嘿嘿,夕阳红,老年棋牌室。 “笑什么?” “笑那群老头老太太喜欢凑堆打麻……”后面的话顿时消音,我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看着燕铁衣,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可他明显起了兴趣。呃,那个,“麻油还是挺香的。老人一般做这个很有经验,回头我去向他们学习做这个的手艺。”转得好硬,我觉得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这个时候不叫麻将,叫马吊。我一下子转不过弯了,突然就想到了麻油。晕死! “呆会就要吃饭了,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让老赵做给你吃。”燕铁衣柔声问。 呃,肚子是有些饿了。那吃什么好呢?想了想,“我想吃鱼。”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溜吧。我真是猪头,老是说漏嘴。 “那要吃什么做法的鱼呢?” 嗯,对了,吃那个!“我喜欢吃红烧的。我要赵师傅做上次做的那种口味的。你还没尝过吧,味道真不错哦!” “好。”燕铁衣把我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便喊大熊哥进来,叮嘱了他一番。 我翻了翻他在桌子上的书,一看,竟然也入迷了。等到吃饭时,才被他唤回神。 尝到最喜欢的鱼,我高兴极了,连连往他碗里夹。看着他也赞赏地点头,我得意地炫耀:“其实鱼的做法可多了,有些便宜的鱼,鱼肉不紧实,也可以做得很好吃的。淡水鱼有淡水鱼的吃法,海鱼也自己的特色。”噢噢,我怎么想起了寿司了。不行不行,这个想想就算了,可不能随便整出来。而且,我在哪里去找海鱼啊!最容易的紫菜卷,也会找不到大张海苔的。 燕铁衣文雅地一口一口吃着,眼里却闪烁着笑意。看得我也跟着他傻笑。晚上,直到睡前我才想起来我哥的事来。他又诳我!太过份了!气得想与他争辩,却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连翻身都难。“乖,小妮,睡觉吧。养足些精神,你明天还得想称呼问题呢!” 一句话,说得我又蔫了。天啊!我到底要喊他什么啊! 136、绝不放过伤害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双更。早些把正文结束掉。 三个月没到,我哥便来了。虽然跟他通信已经是我的定期工作,可他从未跟我说过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关心我的起居与生活。 这一次,从他的眉宇间,我竟然发现了一丝不耐。同情地看着他,毕竟我同时也在跟陶大叔联系。这个老头子天天炫耀地告诉我,找了多少姑娘与我哥相亲。我警告他不要太过份了,可他什么时候拿我的话当真过。 觉得,我哥不光是来看我,更是来逃难的。陶大叔也是真拿我们当儿女看待,我哥更是他的心头肉,就差没直接喊儿子了。所以,我哥对他几乎从不违逆。即使因为我,两人之间小闹了几次别扭。最终也是我哥屈服。用他的话来说,咱们家已经没有大人了,能有师傅为他操心是福气。虽然两人理念不同,毕竟也是为他好。你说,这怎么让陶大叔不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尤其是在我已经出嫁之后。 不管是因为原因,我都高兴我哥可以来陪我。他说,这次能休息个十来天的。我瞄了燕铁衣一眼,偷笑。陶大叔这次真的惹怒我哥了,他准备罢工了。也是,陶大叔就是太清闲了,平时有什么脏活累事都给我哥抢着做了。他老人家只要批示签名就行。自己的徒弟,还怕他夺权啊!更何况,他的能力也摆在那里。 这段时间,我也熟悉了与燕铁衣的新关系。唉,想到这里我就想叹气。为了一个称呼问题,我纠结了大半个月。每次喊他时,不满意的称呼他就看我一眼,太过搞笑的,他直接就笑场了,总把我尴尬得手脚没处放。有一次,我怒得直接喊:“燕铁衣,你不要太过份了!” 结果,当晚的我就很傻很天真了。我开始习惯性地对这种甜蜜的折磨进行忽略。反正我已经死心了,在月亮下,即使摆出最正确的手势,我也变不了水兵月。对他这种boss级的人物,我是收拾不了的。 我头疼万分,郁闷得几乎要吐血。我喊了这么多年,就是由燕哥哥改为燕大哥。总归一句,都是哥。在我以前的世界里,被喊一句哥,就是天大的尊称了。 爱上燕铁衣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0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0部分阅读 里倒好,成路边摊。是个女人都能喊。高丽棒子一天到晚“阿巴,阿巴”的喊,估计就是在这个年代传过去的吧。 我惨兮兮地问他,一定要改口吗?我实在想不出来。反正他的名字外加所有的称呼,我都想了个遍。我甚至连私底对他的称呼,燕老大都喊了出来。他脸上的神情那个暴风骤雨的,吓得我就差没扛着避雷针逃难了。 见我纠结成这样。燕铁衣直笑,最后松口,让我还是在人前喊他燕大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吧。我哭丧着脸,至于吗?一个称呼,就让我大半个月没睡好。纯粹是虐待。 好吧,话题转回我哥这里。他真把这次到弹剑楼当成休假了。燕铁衣有空时,两人会下棋品茶之类的。至于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有空的。于是,我要不是去缠着燕铁衣,就是去缠着我哥。突然觉得,我就是一左拥右抱的皇帝,太幸福了。只是,我哥打死不再让我与他太亲近了。于是,我的专用靠椅只剩一个燕牌的了。 奇怪的是,阴大叔竟然老是把我哥抓去谈天。有时候,还会给他一点小任务。呃,我哥又不是他手下,他这是在培养他吗?可这样,陶大叔会跟他打架的。这不是在挖人墙角嘛!我哥倒是对刑堂的事蛮感兴趣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往阴大叔那个方向转变。这样,他真的会找不到老婆的。 这天,我跟着燕铁衣坐在书斋里看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几个月来,弹剑楼都很平静。除了燕铁衣必须出面解决的事情,每天的生活都是单调的重复。不过,我跟燕铁衣都没有什么抱怨。毕竟平凡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我是在庆幸,他是在享受。有时候觉得实在无聊了,他就会带我到近郊走走,在大自然中享受个一两天的清闲再回来。 这一阵的脚步声让我们觉得心情都不怎么好。尤其是我,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魁首,阴大执法在巡山时受袭。阴大执法失踪,两名兄弟生死不明。另外……”前来回报的兄弟抬头看了我一眼。“杨震宁也遭到袭击。” 脑袋里突然轰得一声,觉得四周都安静了。燕铁衣一把抓住我的手,略带急促地问:“震宁同样生死不明?” “是的。”这名兄弟头都不抬,轻声回答。 “走,去看看。”燕铁衣带着我,往外掠去。呼呼的风声吹来,我茫然地看着不停后退的风景。怎么回事?明明哥哥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遭到袭击了?生死不明?什么叫生死不明?是不是,是不是他会死? “小妮!冷静一些。”燕铁衣担心地声音响起。 转头朝他一笑,我很冷静啊!我要看到我哥哥,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燕铁衣看着我,没有多说,只是将我搂在怀里,脸色也不大好看。 很快,我们就在其他兄弟的带路下来到了附近的山谷里。三个人躺在这里,其中一个喉颈间裂开一条可怕的血口子,伤痕深得几乎割断了他的脖颈。一个腹腔洞开,肠脏外溢,大量的血喷溅在四周,染得灰白色的山石点点斑褐。还有一个,胸口间血糊一片,看不出具体的伤痕。但浑身上下衣衫破裂,看起来伤势重得几乎无法挽救一般。看到他的脸,心中一悲,差点哭出来。是哥哥,真的是哥哥。 他周围的鲜血已经变成了黑色。我挣开燕铁衣的手,直奔到我哥身边。他脸上毫无血色,眼睛紧闭,嘴唇都是一片雪白。浑身沾满了血迹,似乎满身都是伤痕,最严重的,应该就是胸间的那个血糊糊的大洞吧。我伸出手,轻贴在他的颈动脉。心中一喜,还有微弱的跳动。俯身而下,听着他的呼吸,虽然轻微,但他还活着。轻舒了口气,转眼间焦急又涌起。他会不会处于弥留状态呢?大夫呢?他们都在干什么呢? “过去看看!”燕铁衣的急喝与李大夫的匆快脚步几乎同步。李大夫来了!我小退半步,跟在李大夫与他的徒弟身后,看着他们动作娴熟地为我哥止血。有心想帮忙,却不敢轻动。毕竟他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间,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摇摇头,不去细想。哥哥不会死的,他之前还说过,要与我相聚,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看我。所以,他不会抛下我的。 “魁首,已经有一个兄弟不行了。还有一个,”指着腹部洞开的那个人,李大夫难过地说:“他也处于弥留状态。估计是救不活了。” “那我哥呢?”轻轻地问,眼睛眨了不眨地看着我哥。 “杨兄弟虽然看起来伤重,但他的伤尽量避开了要害。只是仍然非常危险。夫人,您别急。我们会尽力的。”李大夫连连安慰我,手里的动作不停。 有救!脑海中只浮现这两个字。哥哥果然不会抛下我,我知道的。他最疼我,他舍不得我的。“麻烦李大夫了。”淡淡地说着一句,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燕铁衣急俯□,半跪在那名快要死去的兄弟旁,小声地询问着,耳朵几乎贴上了他的嘴巴。等我哥包扎得差不多,他的问话也结束了。轻轻地伸手,燕铁衣抚上了那双凸瞪不闭的眼睛。 屠大叔上前一步,低沉地问:“死了?” 燕铁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我。“把震宁小心地抬回去,两名死去的兄弟好好安葬。小妮,我们先回去。” 下意识地轻轻地回应一声,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哥。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平静,仿佛是迟疑、惊诧与伤痛。哥哥,你在受袭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流了这么多血,你会不会冷啊?回头,我帮你洗干净,再给你盖好被子,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小妮!”燕铁衣又喊了我一声,声音里的担忧越发重了。 我“啊”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了现场一百来名兄弟都看着我,大家脸上都是不忍与担心。走回燕铁衣身边,我平静地说:“好吧,我们先回去。”想回头再叮嘱一声,却发现所有人的动作小心又轻柔。他们,也是怕弄疼了哥哥吧。 与燕铁衣一同回到楼里,他与三大巨头商量事情,我则直接到我哥房里去。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我小心地帮我哥把血衣脱下。再打水帮他抹干身上的血痕。纵横交错的伤痕密布着,有利器也有钝器的,肌肉有的红肿,有的被撕裂,有的则被割伤。最重的莫过了临近心脏的那个伤口了。李大夫说,再偏一分,便会直接刺中心脏。我哥的运气真不错。 是运气吗?我摇头,不是,这是我哥用平时的努力换来的一线生机。他被伤成这样,对方并未手下留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楚角岭行凶,还掳走了阴大叔。 帮我哥换好了衣服后,我站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不对啊!他大量地失血,应该要输血才对啊。我是他的妹妹,我们的血型肯定相符。张了张口,突然发现这里是古代,用的也是中医。怎么可能会有输血设备。我真是晕了头。那么,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哥呢?静静地思考了好久,发现什么都没有。就连李大夫缝合伤口时,我都只能呆呆在站在旁边看着。 “小喜,这些天你留下来照顾我哥。”吩咐这个陪我嫁过来的贴身丫头。告诉她注意卫生,尤其是注意用烈酒或是醋消毒,别被细菌感染了伤口。其他的,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了。 我哥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仿佛睡得不平静。我有些担心,他在做梦?梦里看到了什么呢?哥哥,你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是很疼吗?哥哥,我绝对不会放过胆敢伤害你的人。不管是谁! 137、我也要去 “小妮!” 随口应了一声。我依然站在床旁静静地看着我哥。李大夫说,他现在处于危险期。但他身体底子好,我不相信他会这样消逝。 “小妮!”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皱了皱眉头,不要打扰我。 “小妮!”身体被强行转了过去,我怒意上涌,狠狠地瞪了回去。干什么?咦?竟然是燕铁衣,他什么时候来的? “醒醒!我有事跟你说。”燕铁衣的神色中带着一抹担忧。 我安慰地朝他一笑,“我没有睡觉啊。燕大哥,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死的两个人都是刑堂的人,一个叫章正庭,一个叫徐飞。我真的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来伤人。 燕铁衣点头,“是有一些线索,可是我们没有商量出所以然。而且,徐飞在临死前的话有些近似神话里的故事。我怀疑他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是否还有理智及思维能力。” 我疑惑地看着他,到底徐飞说了些什么。 燕铁衣顿了顿,轻声地复述:“血红的龙在奔腾的赤雾中翻绕,乌黑的鹰翼凌空展扑,金闪闪的虎头突兀地噬来,卷起沙石有如狂飚旋回的是一条狞怖的怪蛇,光秃的头颅在急速的掠动,骤风劲气呼啸涌激,各色的光彩交织中有隐隐的长号。佟双青的面孔忽然变得一片青蓝,鲜艳如血的朱砂掺合在那片青蓝里,扩散映幻得宛如厉鬼。大执法在怒吼,在咆哮。大执法也卷入那片迷漫的光彩里。天全黑了,远近望出去都是一片黑。” 徐飞这是在讲鬼故事吗?我淡淡地一撇嘴,“他们身上的伤痕全是人为的,应该不是神鬼作祟。燕大哥,我听到了佟双青的名字。没错吧?”佟双青,那个因为父亲死了就叛出青龙社的男人,曾经对我很温和,曾经哥哥把他视为好友的佟双青?我没有听错吧。他那张白净脸庞什么时候变成青蓝色了。而且,还有一点血色朱砂。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是的。我也反复问过了,是佟双青。”燕铁衣皱着眉头。 很好,原来是佟双青。我说哥哥脸上怎么出现那种伤痛的神情。原来是这个“好友”把他伤成这样。冷冷地一笑,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还有其他线索吗?就凭这几句话,得到的消息太少了。”我微微皱眉。龙、鹰、虎头,怪蛇,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果是因为徐飞在弥留时刻,神智模糊,隐约只记得这几个东西。那是不是这些是对方的武器呢?为什么不是刀剑,而是一堆动物啊!而且,这个世界上有龙吗?有我存在便已经是很奇怪的事情了,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只传说中的帝王级动物存活着。这个暂且不说,虎头是什么意思?单独的一只头,为什么没身子?是不是,对方的武器上就扛着一只虎头?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可是,只是可能而已。一点证据都没有。 “徐飞在临死前说往西边走,有个名叫老鬼河或是另一个名叫大王庙的地方。”燕铁衣的神情更加阴晦了。 老鬼河?大王庙?西边?为什么徐飞在临死前还记得这么清楚?谁告诉他的?佟双青抓走阴大叔,明显是因为他父亲的公案。他要报复阴大叔。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他跟阴大叔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让他突然袭击,而且还杀人、掳人的。而且,还对我哥哥下这样的狠手。 “燕大哥,徐飞知道的太清楚了。会不会有陷阱?”我抬头看他。 燕铁衣轻按了下太阳|岤,“即使是陷阱,我们也必须去。只有到了那里,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他看向我,正准备开口。 “我要去!”抢先说出来,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他要去追查。可是,我也要过去。 “震宁生死未明,你还是留下来吧。”燕铁衣温声安慰。 “哥哥不会死的,他舍不得扔下我。”我坚定地看着他,伤害我的亲人,不管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所以,让我去。”坐在家里,无助地等待?不,我不要。我要去了解事实,即使我的能力不够,即使我可能只是为燕铁衣带来负担,我也要去。 燕铁衣看了我好久,缓缓地说:“我决定跟长牧一起出发。小妮,你非去不可?” 点点头,我毫不犹豫。我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的,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这样做。 有些无奈,燕铁衣搂住我,“我知道,你很想报仇。小妮,我真的很不想你去冒险。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你就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 我知道。我也知道把哥哥扔在总堂不怎么恰当,可是现在我怒火中烧,我控制不了那股想杀人的欲/望。我向来大大咧咧,随遇而安。很多小事,我都不愿意去计较,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不管谁伤害我最重视的人,我一定会讨回公道。即使,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抓着哥哥冰凉的手,我轻声说:“哥哥,等我回来,你也要醒来。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如果你失约,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把他的手放回去,轻轻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他从来都舍不得我难受的,所以,哥哥一定会没事。 ————————难得出现的分割线—————— 三人,三骑,毫无目标的往西边去。怎么找啊!我们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名称,西边这么大,如何下手呢? 从凌晨到黄昏,我们除了歇马打尖以外,没耽搁一点时间。只是一路不停地奔驰着。直到入夜,到了人困马乏时,我们才来到一座相当热闹的小城。 屠大叔还跟燕铁衣小声地交流了几句,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到达这座小城,我们牵着马跟着燕铁衣在路上走着。打量着四周,似乎燕铁衣对这里很熟悉。他是来找人的吗? 最后,我们停到一幢宅子面前。这是一幢很寻常的宅居,齐顶高的灰土墙,三合院的格局。 屠大叔轻声问:“魁首,谁住在这里?可是你相识的?” 燕铁衣点点头。我拉过他们的缰绳,将马拴在门边的一棵矮树上。然后看着燕铁衣上前敲门。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这两扇红漆斑剥的旧木门呀然启开,来应门的是个额前梳着留海,眉清目秀的大丫头。那个姑娘在黑暗中看不大清楚我们,只是当门一拦,睁着那双黑白分明,滴溜溜的大眼睛,语声清脆地问:“谁呀?” 燕铁衣微笑地道:“狼妞,两年多不见,你倒越发出落得标致啦!” 听到声音,这个被称做狼妞的姑娘仔细朝燕铁衣脸上端详。喜色瞬间布满了她的脸庞,“大当家,真想不到是你来了。快请进,我这就去告诉爹。” 我们才进门,就见一位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银发老人由屋里大步迎出,笑声宏亮地与我们打招呼:“不用你这丫头传报,隔上三里路远也能听到你这副大嗓门。” 保持着脸部客套的笑容,我一直跟在燕铁衣身后。听到燕铁衣称他为白老,两人上次见面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刚寒暄完,白老的目光便落在我与屠大叔的身上。 他拱手问:“二位是?” 燕铁衣拉过我,“这是我的妻子,杨语妮。” 屠大叔干脆自我介绍:“青龙社,屠长牧。” 我们俩微微欠身施礼,燕铁衣则为对方介绍。原来是“孤鹤”白飘云。我眨了眨眼睛,听哥哥说过他,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行踪隐密、神出鬼没,燕铁衣真是交际广阔。这种奇人也认识。 白飘云扫过我一眼,笑着指着狼妞为我们介绍:“这是我唯一的宝贝丫头,叫白媚。因为过于泼野,便得到一个封号——狼妞!” 我们继续笑着向她施礼。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了。这个白媚长得确实不错,珑鼻樱唇,文静秀美,看起来没有一丝野气。只是,我觉得她看向我的眼光有些奇怪,仿佛是羡慕与一丝丝嫉妒。又一个被燕铁衣吸引的小姑娘吗?淡淡地朝她笑着,看得出来,小姑娘情窦初开,并没有用情过深。可能只是被燕铁衣的强大恍了心神吧。以往我会客套两句,可是此时,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静立一旁。 我们到客堂落坐后,白飘云便单刀直入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燕铁衣也不隐瞒,直说了阴大叔被掳的事。还未说完,白飘云便明白了燕铁衣是前来求助的。真是巧,这个老人足迹遍步,竟然真的知道这两个地方。 原来老鬼河是陕边石鬼河的一条支流,总共也不过百多里长。河道弯曲狭窄,河床满布峭岩尖石,水势湍急,除非有极精的驭船技术,一般船家不敢轻言尝试。老鬼河唯一值得称道是水色碧净清凉。 而大王庙更奇怪了。竟然是一个地名,或者明确地说,只是个荒凉的小村子。几十户人家散落附近,牧着些瘦马弱牛,种一点干瘪的杂粮,过着半牧半农的生活。 屠大叔也听出些名堂,直问这种地方竟然会被白飘云记着,肯定是有着特殊的地方。 白飘云点点头,“是的,大王庙虽然只是穷乡僻壤,但是只要一提起他,当地人就会噤若寒蝉。因为这里的黑图腾教十分有名。黑图腾教的大教坛设置在大王庙造外的一座小山岗上,一般人称它是血殿。” 据说,这个什么黑图腾教是源自喇嘛红教的支脉。因为创教人的思想行为太过偏激,不容于喇吓红教的教规,乃另行开宗立派,创立教坛。他们相信天地万物皆有司管之主,相信轮回之说。更奇异的是对神魔的崇敬一视同仁,且不戒杀生。他们以为人或其他生物的生死存亡,早经注定,该杀该死是命里如此。也就是说,他们杀人没有心理负担,只是做为神鬼的工具。 他们非常注重报复,他们深信人的精神寄附于灵魂,而一个非自然死亡的人,其精神必然背负着极大的痛苦而连累灵魂不得安息,解脱痛苦的方式只有以相同的手段还报于造成不幸结果的对方。若是人的因素便歼除此人,若是物的缘故则毁灭此物。他们这样做还有一个仪式,就是将报复的目标携回死者的灵前或墓前,在祈告声中才加以灭杀。白飘云曾经亲眼看过这种仪式很恐怖,集祭礼、神仪、魔舞之大成,却更为残酷。 因为他有一个老友的儿子投入此教。幸好入魔不深,对他仍然亲切诚敬。因为白飘云有些名气,也不知对方是想着炫耀,还是什么的,邀他去与教中的首要们见面。刚好就碰到了他们所谓的“解灵大祭”。说到这里,白飘云的面色有些苍白,直说根本就是屠杀现场。只不过杀的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还配上了尖厉的乐器与悠长的祷告声。 虽然他们对白飘云还是挺客气,顺便灌输了一些他们的教议。但白飘云已经对他们心有提防,勉强敷衍一阵后就匆匆离开。 我冷哼一声,心中浮现两个字——邪教! 138、突然出现的一个人 燕铁衣捧着茶杯喝着茶,目光凝聚于墙上一点。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又在想事情。思索了一番,我启口:“白老,老鬼河也是这个什么黑图腾教的地盘吗?” 沉思了片刻,白飘云说:“那倒是未曾听闻。” 屠大叔突然问:“如果我们要找寻什么,循河而下,大概费时不久吧?” 白飘云点头:“一天功夫就够了。” 燕铁衣开口:“这个教中之人都身怀武功?” 白飘云点头,“功夫深浅,路数如何因为没有比划,难下定言。但他们教中所谓圣主、四法师,五接引等首要人物,皆是精气内蕴,目光如电,看来俱非等闲之辈。” 燕铁衣再问他们教徒多少。白飘云摇头,只说当天在血殿当中出现的就有数百人。但黑图腾教知名度不高,而且教义怪诞,应该人数不会太多。 屠大叔有些不解,认为这事并不见得一定得与阴大叔失踪的事联系起来,我们也没办法肯定佟双青是否与这个邪教有关。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徐飞临死前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老鬼河与大王庙,应该是有人故意告诉他的。对方很有可能特意留下的线索,引我们过去。目前看来,黑图腾教至少也与这件事情有关。”一席话说得屠大叔与白飘云默不吭声,我心中也有些焦急。毕竟线索太少了。我就不信,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别人只是想让我们去看风景的。 燕铁衣看了我一眼,“如果佟双青与这个邪教有关。那他肯定是因为父亲的死亡而恨上青龙社,想借力报仇。” “仅仅为二十藤鞭与六个月的监禁,佟双青是不是太……”屠大叔的话说不下去了。 燕铁衣也叹道:“有些人为了几钱银子便闹出命案,有些人不能忍受数句讽言即拔刀相向。长牧,人世间有些事情确实不可思议。你我认为事乃区区,说不定别人便视为奇耻大辱,不共戴天。立场与观念的迥异,人与人之间的感受也就不大相同了。”他的表情戚然而阴沉。 我却冷笑不已。“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欲/望总能促使人类做出非常奇怪的事情。灵长类动物自从有了智慧,便有了纷争。佟双青纵使加入了这个什么邪教,也只能证明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他利用黑图腾教报仇,黑图腾教又何尝不是利用他来打击青龙社,借此立威。” 白飘云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淡然相视。“这只是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我们必须亲自走一趟才行。证据总是要自己去找的。”佟双青,如果真是你带来的灾难。我一定要让你生死两难。 燕铁衣又轻声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动身吧。但愿负咎还活着,等得到我们赶去。” 白飘云毅然道:“燕老弟,我与狼妞便陪你们走上一遭。大忙帮不上,至少替你们领领路,打个接应还不成问题。” 燕铁衣愕然,还未来得开口。一直站在墙角听我们谈话的狼妞突然急忙穿门而出,兴冲冲地丢下一句话:“我这就去收拾行囊。” 燕铁衣考虑了一下,就在椅上欠身:“白老,多谢鼎力相助,我也不推托了。” 白飘云认识其中的一个教徒。如果能找出对方当内应,我们可以知道很多线索。燕铁衣应该是考虑到这点,才没客气的。只是,我瞧了一眼狼妞的背影。这个小丫头的武功看来与我相差不远。人多倒是多,只是加上我们两个,估计也只有当废物的料。算了,我回头多看着这个小丫头一些。人家是来帮忙的,总不让人家带伤回去吧。 几乎是没休息,我们又一路往老鬼河去。那里离我们较近。其实按我的想法,想直奔大王庙,最好能找出白飘云的朋友问问看,总比现在毫无头绪来得好。可是,既然老鬼河比较近,我们也就顺便搜索一下。 这条长河河水果然湍激。河里布满了回旋,一个接一个。我们赶到时,天已经渐黑。燕铁衣提议不如好好休息一会再行进。其实,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生怕阴负咎在我们赶路之时便已经丧命。 不记得剧情,我恨恨地咬着下唇。我什么都不记得。除了燕铁衣一直活到小说结束,我什么都不记得。而且,我更不知道,有我加入其中后,会不会有什么改变。至少我嫁给了他,就是改变之一。我就一只蝴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不知道自己扇动的翅膀会不会改变这个世界。所以,在秋云事件时,我才会拿着自己性命去要胁秋云。我是一个强加进来的人物,纵然我的身体是这个世界的,但我还是害怕。 燕铁衣突然握住我的手,轻声问:“怎么了?冷吗?” 抬头朝他一笑,我摇摇头。不是冷,是心底控制不住地害怕。我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哥哥会离开我。我一直当他是我最后的依靠。以往,受了委屈,心里难受,我第一个想到永远是他。可是,看到他虚弱地躺在床上时,我才知道,哥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心中好恨,为什么无法为他解除痛苦。哥哥,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小妮!”燕铁衣的声音突然有一丝严厉。 我茫然抬头,看到他素来平静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股怒意。怎么了? “夫人,你与狼妞赶路也累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屠大叔突然打岔。 我点点头,与他们吃完干粮后,正准备埋头膝中。却被燕铁衣一把揽过。朝他轻轻一笑,我微闭着眼睛小憩一会。白飘云说起了老鬼河名称的来历。据说很多年,有一个老人在夜晚独自驾舟返家。因为河水湍急,不幸船倾人亡。多年来,老人阴魂不散,总是在河水里呼喊哀叫。燕铁衣一直没吭声,我感觉得到他一直在思考。 狼妞突然开口问:“大当家,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淡笑:“我在想,我们到底能在这里找到什么。” 众人有些疑惑,还未开口寻问。燕铁衣突然倾耳向河边聆听。 白飘云目光四扫,低声道:“燕老弟,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我立身坐好,紧紧地盯着燕铁衣。他有些迟疑:“好像有人在呼喊……” 呼喊?有人呼救还是老鬼的灵魂?看到大家的惊讶,燕铁衣摇头道:“声音不像在河里,像是在岸上。” 屠大叔站起身,侧走数步,静静地倾听了半晌,点头道:“我也听到了,是在岸上,隔这里还不远。” 话音刚落,白飘云也听到了。他吩咐:“似乎是个受伤的人。狼妞,你过去看看。” 燕铁衣立即道:“长牧,你也一起去。” 我刚一动,被他按了回去。没吭声,依他的意没再挣扎。过了一会儿,屠大叔与狼妞竟然搀扶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转了回来。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透湿撕裂的布衫下,混身尽是淤伤,还有几处伤破皮肉,血水涔涔。他满脸是惊怖疲惫之色,嘴唇哆嗦,双眼圆瞪,仿佛被什么事情吓着了。 打量着这个汉子,燕铁衣平静地询问:“你好像吓坏了。不用怕,先坐下烤烤火定定神,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有直视他,一直用眼角打量着这个汉子。出现得太过突兀了,我们刚到就遇到这种事。难道是燕铁衣的吸怪体质发作?或者…… 对方僵硬地坐下,仿佛惊魂不定地看着我们。好一阵子,粗浊的呼吸才算稍渐平复。 白飘云笑得和蔼可亲,温和地问他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模样,是不是遇上强盗,或者是船在水里翻沉了。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 他一听,刚刚平复下的呼吸声又开始急促,惧意又浮上了脸颊。急得狼妞直说,亏他是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用。即使是老鬼要拉他当替身,也犯不着吓成这样。 白飘云笑呵呵地道:“不必怕,老弟台。即使有什么事,我们也会替你担待着。” 见我们实在没有恶意,这个汉子才哆嗦着开口:“你们,都是好人吧?” 狼妞没好气地说:“难不成我们几个脑门子上还刻着一个坏字啊!” 瞪了女儿一眼,白飘云赶紧安慰,说自己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他们。 在白飘云的连声安慰下,他才定下心。说:“你们不知道,我可是死里逃生啊!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被那些恶鬼抓住了。各位大爷姑娘看来不是本地人,还是不要在附近盘桓得好。这条河下游不远,就住着一些恶鬼,吸血砸髓,杀人不眨眼。我今天傍晚驾着我那尖头小舟,在前面水缓处下网捞鱼,突然出现一个人。他从岸上滚下来,半扒在石滩上,混身是血,用一种不似人声的嗓调哀呼着求我救他……” 白飘云细心地问:“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汉子干咽了一口口水,“约莫近五十岁,细瘦细瘦,天光晕暗里看不真切。我在吃惊之下当然会救人。哪知刚刚把他拖上小船,几个彩衣光头的恶鬼已经出现。他们尖叫着扑过来,模样像要生吃人肉一样。我知道他们的厉害,急切中也顾不得那人,只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连蹿带翻才险险逃出性命,只要被他们抓着,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屠大叔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迫切地问:“那个人曾否与你交谈?可告诉了你什么?他有没有任何表示?” 汉子愣愣地傻了一会儿,才犹豫道:“当时情形太急太险,还来不及说什么。呃,他好象叫我快走,还好像问了一个什么,什么角岭往哪个方向走……” “楚角岭!”我轻声接道。 呆了片刻,那人连连点头,“对了对了,就是楚角岭。我哪里会知道这个地方啊!” 屠大叔激动地道:“负咎!魁首,是阴负咎!” 燕铁衣神色深沉,双眉紧皱,没有任何表示。我嘿嘿直笑:“是啊!是阴大叔。他说的分明就是青龙社的大执法阴负咎。” 燕铁衣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仍然没有吭声。 139、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白飘云轻咳一声,“燕老弟,若是依此人所述,似乎再度落入魔掌的不幸者就是贵组合的阴大执法。否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我点头,确实很巧合。巧得到我们刚一到老鬼河,就听到阴大叔的消息。老天爷可真是照顾我们啊。见我笑得开心,燕铁衣轻拍我的手。 见燕铁衣半天没怎么说话,狼妞凑过去低问:“大当家是怕那人不是阴大执法,徒劳往返,耽搁了我们的时间。” 我抬眼看了看这个小姑娘,还不错,挺机敏的。 燕铁衣点头:“多少有这层顾虑。” 屠大叔有些着急:“宁可救错,也不能冒险不救。魁首,否则就会令我们抱憾终生了。”我瞄了他一眼,屠大叔,说的有道理。按目前的发展看来,我们确实要去一趟。这个汉子说得已经这么明显了,年龄,求救地点外加那几个彩衣光头…… 我温柔地问:“这位大哥,那几个穿彩衣的大汉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他摇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他们那么凶恶,我一个普通人,哪知道是什么人。”哦,原来是这样啊! 转头看向白飘云,他点点头:“估计就是那个黑图腾教吧。” 屠大叔已经心急地逼迫这个吓慌了神的大汉,要他带我们去。他的黑脸膛仿佛泛了青紫,直说家里有老有小,不能冒险。屠大叔无奈之下,干脆吓唬他,不带我们去就打死他。 我看着这个汉子,“屠大叔,小心别让他跑了。这个男人胆子这么小,不如先给他些厉害瞧瞧。最好,先砍下他的双手才保险。为了阴大叔,我们纵使错杀一千,也千万别放过一个。” 白飘云与狼妞惊讶地看向我,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冷血嗜杀。燕铁衣转头看了我一眼,“小妮,别胡说。” 胡说吗?我淡笑不语。我还真想砍下他的双手,现在谁跟我提有关于刺杀的事,我都想杀人。既然你不动手,那就算了吧。 那个汉子明显吓坏了,嗓调里带着哭声:“各位英雄好汉,你们别,别杀我。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你带我去,我也想杀掉你。冷冷地看着他,一直看到这个汉子惶恐不安地转过头去。燕铁衣一把牵过我,“那你就带路吧。” 于是,这个走路都有些不稳的汉子领着我们在浓黑的夜色中行走着。走了约摸半个小时,他才停住脚步。我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他停住脚步,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走。说就是前面一点,那些彩衣恶鬼才扑上来的。 屠大叔极目望去,黑暗中仍然看不分明。他掏出一锭金元宝,往汉子那里塞去,示意他可以走了。汉子紧张得连舌头都僵硬了,谢也没说一声,撒腿就跑。 我身形一动,却被燕铁衣紧紧抓住。他带着我侧身轻移,刚好拦住这个汉子的去路。我阴冷地笑道:“想走吗?拿了钱,你可要留下命哦!” 汉子慌张下,差点撞上我们。听到我的话,他几乎要哭出声来,“姑娘,你就放过我吧。我没得罪过你啊!求求你,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我哈哈直笑,笑得眼中干涩一片:“那谁放过阴大叔,谁放过章正庭与徐飞,谁放过我哥哥!你们若是真是仁心待人,又何必怕别人不过放你!” 燕铁衣也冷冷地道:“你还是乖乖地留下吧。我们还有话要问你。” 汉子连连喊冤:“你们不是好人吗?怎么可以硬往我头上扣黑锅。姑娘,我只是一个打渔的,就住在附近的木头镇上。冬天冰寒时节,我便到前面镇上批些杂货到村子里卖。我叫贾大贵,不信,你们可以去问。” 白飘云三个人愣住了,其实这个汉子露出的破绽也不算多,只是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他。 我缓缓地道:“你们这戏码也太逊了。我们前脚到老鬼河,后脚就出现一个人直接告诉我们阴负咎的线索。演技确实不错,我瞧了这么久,也没看你演砸了。你既然敢孤身一人来骗我们,在教中地位应该不低才对。彩衣光头?哼,黑图腾教吧!下面应该就是黑图腾教布下的陷阱。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你还想跑。未免把青龙社的看得太低了。” 屠大叔突然出手,汉子别说招架,连躲也不会,闷吭一声,便手抚心口一屁股坐倒下去。我轻笑:“屠大叔,不防再打重一些。” 燕铁衣和悦地说:“你装的真不错,应该是你的专长。相信你的同伙会来攻击我们,围杀我们,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只要你超出贾大贵的身分,你就离死不远了。” 汉子眼神古怪地瞪着我跟燕铁衣,一言未发。仿佛突然间就不像得痛了,他突然笑了起来。黑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狠厉。突然之间,一个淳朴的打渔郎仿佛脱胎换骨般地变成一个邪气的恶魔。 惊得狼妞低呼:“天啊!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变了样。” “相由心生。剥开那层伪装的皮,腐烂的心如何再遮掩得住。”我冷冷地道。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闪烁地盯着我,语气也变得阴冷:“我真是遗憾没能瞒过你们。杨语妮,似乎你跟燕铁衣从开始就在怀疑我。即使我达到目的,把你们带到了这里,也不能掩饰我的失误。告诉我,我的破绽露在何处?” 燕铁衣平静地说:“你不了解阴负咎的个性及为人。他怎么可 爱上燕铁衣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1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1部分阅读 能哀呼地向你求救?以后,如果你还以后,千万要记得,若不是深知这个人,切莫代表他来表达他的意愿。” 我撇撇嘴,“其实你们可以晚个一段时间再跳出来的,不要选在我们刚到老鬼河便眼巴巴地送上门来。不会编剧,就不要演戏,丢人现眼。” 那人深深地看着我,用力点头:“很好!你们说的很好。杨语妮,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的智慧。你们说的话,我会永远的记得。” 那你就带到下辈子去,重新以影帝为目标吧!我懒得搭理他。 他胸膛一挺,伸手往头顶上一拉一扯,一把黑发便握在手中。我嗤笑,原来是个光头啊!有什么好骄傲的,还挺胸收腹地亮相。 他狞笑着,以一种十分骄傲荣耀的神态说:“我是黑图腾教圣主坛下阿难八修之一,修乐道樊大空。” 狼妞的心理素质倒挺不错,抚着嘴笑道:“你修乐道,演戏扮角,装什么像什么,真是逗乐子的一道。” 樊大空冷冷地道:“我喜欢看一个人笑着死。丫头,就像你这样笑如春风般的死去,那才有格调,有境界!” “下三滥的戏子而已,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我冷冷地讽刺,“樊大空,充其量,你也就是舞台上一个丑角,生活中的龙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高雅的生活不适合你这种应该在恶臭中挣扎的人。” “杨语妮!”樊大空突然瞪向我,露出一丝森森邪意,“看来你对本教怨恨之极。看来,杨震宁的受袭对你影响很大啊。这样可不好,女人就应该快乐地死去才对。恨意会让你变得丑陋。” 我心头泛起浓厚的杀意,你凭什么提我哥哥。还未开口,燕铁衣突然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打从你们一出现,消息便传到我们在老鬼河的净身坛。很容易便知道你们是来救阴负咎的。我们是一个效率高,行动快,组织周密的神圣团体。所以,你们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燕铁衣似笑非笑地道:“我既然敢将计就计地跟过来,自然是不怕你们。只是没想到黑图腾教竟然演出这样一出低劣的戏码,让人实在是看不过去。” 屠大叔突然大吼:“樊大空,阴负咎如今是生是死?” 樊大空僵硬地说:“如果你能见他,自然就会知道。”我皱了皱眉,奇怪,到这个时候,他干什么还不说实话。按他的说法,黑图腾教应该对袭杀我们是手到擒来的事。他没必要继续隐瞒啊! 突然一片彩光扑了上来,一抹寒光眼看就要勾上我的颈项。 屠大叔动作迅疾如风,双掌淬翻,将那片彩云逼开。白飘云双臂微抬,整个身体直飞而上。扬手带着温空莹蓝色的波光,向彩云冲去。 狼妞冲着樊大空扑跃过去,她双手十指箕张,原本柔嫩纤巧的一双玉手套上了十枚微微弯曲,晶亮锐利的钢指套,仿佛是两只狼爪。 我被燕铁衣的力道压制着,动弹不了。抬首惊讶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一直制止着我的行动。 “不许动手!”燕铁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意。 我看向那边的战局,都打成这样了,竟然还不许我动手? 只见一件黑忽忽的物体突然飞掷而来,目标竟然是在奔蹿躲跃的樊大空。竟然是一柄又重又硬的韦陀杵。全身卷曲蓦展,樊大空腾空而起,伸手急抓凌虚掷来的兵器。 燕铁衣突然消失在我身侧。只见剑芒骤闪,韦陀杵刚刚碰到樊大空的手,便连着他两根手指抛飞远处。白媚的身形旋向樊大空背后,樊大空的第一声惨叫还未出口,整张黑脸又立时扭曲。他狂乱地翻转,背脊上刻印着十道皮开肉绽、长逾尺许的血痕。 我残忍地看着他惨呼,应该是很痛吧。这比直接被利器划开还痛,肉体被活生生撕裂,想必感觉会很幸福。好吧,既然燕铁衣不让我动手,我便站在旁边好了。 狼妞刚刚落地,突然一块岩石后射出千百条细若雨丝的冷芒。她反应极快,猛地斜飞,另一蓬闪着同样寒光的雨又从同一个地方射向她横越的空间。 好细的心思,好狠的心思,真正的杀招是第二篷飞针才是。燕铁衣身形宛如电光石头。太阿光涛怒涌,带着他的身影卷到狼妞身边。突然,一团隐约的彩光直射燕铁衣,一把雪亮的大锄刀挥闪,要劈砍燕铁衣的双腿。 所有人都在原地反应不及,燕铁衣的太阿眩闪耀目,将他与狼妞的身影笼罩。光波的残影还在眼帘时,燕铁衣突然连人带剑飞撞砍向双腿的大锄刀。那个人刚露出五彩斑斓、纱带飘舞的奇异装束,燕铁衣已经将照日顺着锄刀翻滚向内缘的一刹那,刺入对方的胁背。漫天的血雨突然散出,那个人还在持续着动作时,血液已经随着他的翻滚向外喷撒。当他倒地时,已经是死尸一具。 打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干脆。白飘云倒提着自己四十斤以上的双锋蓝光弯刀冲向爱女白媚,担心地询问她是否受伤。狼妞活动着四肢,在身上四处摸索,却笑如春花:“好象没事,连块皮也没擦掉。大当家,多谢你救我一命。” 燕铁衣只是眨眨眼,点头示意。那边屠大叔已经拖着呻吟痛叫的樊大空朝我们走来。可惜白飘云没拦住扔韦陀杵的那个人。听说肩膀和后腿都挨了他一刀。 140、好想杀人啊! 看着想跑却被屠大叔跟拖死狗一样的樊大空,我心头暴躁已极。已经控制不住想抽出银虹活剥了他。可是,还需要从他嘴里套出线索来。 这个家伙倒是嘴硬死活不说,即使被屠大叔打得鼻清脸肿的,也咬紧了牙关不开口。屠大叔火冒三丈,差点打死了他。白飘云却将他拦了下来。把我们叫到一旁说自己倒有个法子,就是怕这个樊大空定力太强。燕铁衣也没有办法,时间不够,除了严刑逼供外,还真没法子慢慢磨他。 白飘云示意我们先走,他却迟了半刻才赶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包卷。见我们都有些不解,这个老头却只是神秘兮兮地一笑说,这是道具,回头还要狼妞配合。只不过,我们千万别笑话她,免得那个小丫头一害羞,就砸锅了。 找到一个幽深且泛着浓重霉腐气息的山洞,白飘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也不急,让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还吃了些东西。就连樊大空也分了些食物。这个黑汉子倒不客气,有吃就吃。狼妞似乎也对他的性格起了好感,还帮他的伤口包扎了一下,让他减少了不少痛苦。 樊大空冷笑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活不开口。只不过他明显有些疲乏了,才吃饱没多久,就开始点头栽瞌睡。我听燕铁衣与白飘云左一句,右一句地闲聊,心里泛起了疑惑。这个该死的家伙不可能这么没神经的,吃饱了就想睡?又不是猪投胎。呃,把自己跟着骂了。我每次一吃饱就开始晕乎乎的。 才过一会儿,樊大空竟然沉沉睡去,还发出的鼾声。白飘云与狼妞对视一眼,笑得很开心。 燕铁衣问:“白老,你们方才在他吃喝里加了东西吧?” “还有药里。”我低声接着说。我都没犯困,他竟然还能睡得打呼噜,绝对是被做了手脚。 白飘云点点头,说是给他加了一小撮迷魂药。这种迷魂药只是种催眠及加深昏睡的东西,还能让人产生幻觉。 燕铁衣恍然大悟:“如果意志力比较强,便不容易蒙混了。” “就是这样。”狼妞笑嘻嘻地接口。不过,小姑娘马上就愁眉苦脸了,“爹,我又要扮演那个角色啊?” 白飘云沉吟了一下,说:“你还是装引魂使者吧。记得腔调不要太软太柔,尽量把尾音拖长,脸也得稍稍涂抹点什么,越是逼真效果越大。” 狼妞嘟着嘴巴问:“那爹演什么呢?” 白飘云打开刚才的布卷,里面竟然是他们穿着那件五彩并缀着纱带的锦衣。可惜沾满了血迹,一点都不飘逸了。“我扮演他的同伴。好在这种药可以让人的视力变得模糊,认知能力下降,他压根看不清楚长相。” “那我们是否要避开?”燕铁衣朝四周打量着。 “那倒不必,你们只要在黑影里坐着,别出声就行了。”狼妞开始化妆了。 简单地布置了一下场景,点亮一根幽幽的火折子,穿着白色衣服的狼妞开始用悠长却凄哀的声音呼唤着樊大空。 我与燕铁衣,屠大叔坐在角落里。除了打斗,燕铁衣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我挣也挣不脱,便任他握着。只是曲膝用剩下的那只手抱住自己,缩成一个团。 看着狼妞把樊大空唤醒,看着白飘云在樊大空的认知下,被误认为是修玄道的四师兄后,开始一点一点被引导着吐出他们的计划。 死后的世界真的会如此荒诞吗?为什么前世我死掉时,没有感觉,仿佛一闭眼,转眼又睁开了?就像睡了一觉似的。所以,死亡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漠然地看着眼前的戏码,我仿佛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剧目一样。快点吧,套完话了,我就把这个樊大空给杀了。我讨厌他。 原来,樊大空是被迫前来迎战的。是被那个什么鹰使逼着,与阿难八修的人来阻击我们。佟双青果然加入了这个什么黑图腾教,还被圣主传了绝技“飞翼手”与“大罗汉功”,已经成为五大接引的首座血使。他这次纯粹是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才拉着黑图腾教的人抓着阴负咎去做什么“解灵大祭”。 一听到说我们追来后,五大接引的血使便抓着阴大叔走了,连什么净身仪式也草草完结。这会儿,应该已经过了长城,到贺兰脚下的青林屯,然后会进入格腾里沙漠。原来那个青林顿里有一处什么乐升馆,是他们取乐的地方,不但有酒有肉,还有很多姑娘。 说到这里,樊大空已经没有什么线索再说了,于是就被打晕了。我冷冷一笑,准备上前刺死他,却被燕铁衣一把拖住。“算了,饶了他。” “为什么?”屠大叔没吭声,倒是狼妞忍不住问。 “冤有头,债有主。用不着滥杀。”燕铁衣温和地说,眼睛却是在看着我。 我别过头去,滥杀?哼,他们可是准备置我们于死地的。心中冰冷的杀机大升,我盯着樊大空,真想过去割开他的脖子,让他温热的血液溅得满地都是。想到那副场景,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出手,觉得心中杀人的渴望都快压抑不住了。 手中一痛,我这才回过神来,却发现燕铁衣拖住我就走。我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我刚刚在想什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什么时候,我也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深深地呼吸着,我平息着刚才突然滚涌的杀机。我不大对劲,怎么回事。自从哥哥遇袭后,我就一直不大对劲。虽然遇事的分析能力没下降,却总是控制不住那股想杀人的冲动。从未有过的,我向来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毕竟与我前世受到的教育相悖,我也实在不喜欢那种收割人命的感觉。 难怪,难怪燕铁衣不让我动手,他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不行,我要控制住自己,跟他出来不是给他找麻烦的。他已经够心急了,还要分心照顾我。我紧咬下唇,杨语妮,你冷静一些。 由于樊大空已经指明了方向,我们直奔向关外。没空去欣赏塞外大漠边疆的风光,直到第二天黄昏,我们才在一条干河旁找到个简陋铺子。看着大伙儿都疲累了,燕铁衣提议先休息一会。 这里的店掌柜是一个满脸蓄着浓黑胡须的肥大胖子。还没等我们敲门,他就抢着掀起下摆两侧扣角的粗布帘子,推门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店里是几张泛了黑灰的木桌与长条板凳,壁上悬挂了好些风干的兽肉及羊皮口袋。 铺子里气味不太大,尤其是几盏油灯烟腻呛鼻,更是难闻。我们刚坐下,掌柜也不问我们要什么,便进去张罗。一会儿,便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有半只风鸡,一碟牛脯,一碗羊肉,一碗闫肉,与几个拳大的杂面干馍,一串干蒜和一大壶酒。 气得狼妞瞪大了眼睛,直说我们都没点菜,他乱七八糟地上些什么。掌柜地解释,说小店里也没什么东西,就只有这些小菜,所以干脆全部端上来。屠大叔不管那么多,倒是从怀里摸出一截两寸来长,晶莹||乳|白的羊角状小角,在各个菜里试过。 黑胡子掌柜有些不解:“客官,这是什么呀?” 狼妞咯咯直笑:“加点我们自携的味料罢了,掌柜的。” 掌柜的也不多问,直说自己店里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不大起眼,味道却不错。价钱也公道的很,保证我们吃过一回,下回还要再来。 白飘云一尝牛肉,眼前一亮,夸赞说,果然不错。 燕铁衣帮我拿了一个干馍,自己也慢慢撕开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和蔼地问掌柜,这里是否有留宿之处。掌柜倒实诚,说没有。不过我们若打算在这里歇息,他回头结束营业后,把几张桌子凑起来,也能睡一晚。就怕我们嫌太简陋了。 燕铁衣谢道:“前站太远,掌柜的要是不嫌打搅,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夜吧。总比在野地里吹风受冻强。” 其实他们三个人打坐一夜就够了,主要是怕我跟白媚受不了。好不容易吃完了,掌柜的又为我们泡了一大壶茶,让我们去腻消食。外面天色已晚,我们以为不会有来客,正准备休息。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 三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脸色苍白,身材高瘦,另两个却全是魁梧大汉。三个人一进来,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了,眼角都不朝我们这里瞧。 我们全都警惕起来了,这几个人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掌柜的又端了一大盘相同的食物走出来。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和掌柜的长得很像,嘴唇厚厚的,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狼妞笑嘻嘻地问,这是谁。掌柜的陪笑说,是自己的儿子癞狗子。也是,长得倒挺像的。只不过,他的动作明显没掌柜的麻利的,走起路来磨磨蹭蹭的。 见我们的茶水喝得差不多了,掌柜的吆喝癞狗子给我们添水。他提着水壶慢吞吞地走到我们面前,看起来笨拙得很。 突然,他失手了,大铜壶整个拨翻摔落。滚烫的大半过开水顿时热腾腾地洒向燕铁衣他们。我离狼妞最近,拉着她便往后躲。燕铁衣挥起一片衣摆,把我们面前的烫水挡了开去。 癞狗子仿佛也吓慌了手脚,惊叫着往后跳,竟然往我们这边直直撞了过来。狼妞一只手被我扯着,另外一只手本能地想扶住癞狗子的身体。 我突然看到癞狗子右肘猛捣,狠狠地撞向狼妞的心房。心叫不好,下意识地把狼妞往我身后拉。狼妞躲闪不及,仍然被撞中,痛得弯腰前俯。癞狗子左手抖出一柄匕首向我刺过来。 我来不及抽剑,看着雪亮匕首,一股漠然的感觉又升起,反而淡笑着伸手向癞狗子格去。哼?想杀我吗?那你也得赔上一条命。 只觉得肩窝一凉,匕首虽被挡歪,却已经浅浅地刺中了我的肩膀。没管没顾,我任他依然握匕首往里深刺,另一只手却抽出银虹,运劲抖直狠狠地一剑直劈下去。燕铁衣突然一脚踢来,将癞狗子的手腕踢翻。寒光一闪,我一剑将癞狗子的右手齐肘切断。 啊?歪了?原本是想把他整个人劈成两半的。真是,可惜了。 141、你答应过我什么 “姐姐!”狼妞惊叫一声。 我痛得手一软,刚才凭着一股狠劲,劈断了癞狗子的手肘,可也扯痛了伤口。没多想,我转手拔出依然挂在肩膀上的匕首扬手甩了出去。癞狗子被暴起的屠大叔一掌劈得在地上打着跟头滚出去,我的一个匕首却刺入他的后背。看着癞狗子一声惨叫,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冰凉的笑容。想杀人,那你就随时准备被人杀吧。 黑胡子掌柜长号着连爬带滚地扑过去,口中哭叫:“客人饶命,客人饶命,这是我唯一的儿子……” 屠大叔又急又气地怒吼:“滚开!不然连你也一起毙在掌下!” 掌柜紧搂着自己口里溢血,混身抽搐的儿子,泣求:“饶了他吧,客人,我只有这一条根,只有这一个指望。” 狼妞扑上来,想用手堵住我的伤口,却被燕铁衣一个旋身切了进来。“小妮!” “没事。”我轻声说。匕首刺入肩膀时,被我挡格了大半力道。这个癞狗子倒还有几分功夫,可若不是那三个人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外加他父亲一直对我们没有什么敌意,即使偷袭,也没这么容易成功。受了这么点轻伤,没让狼妞出事,也算是赚了。 燕铁衣迅速地打量了我一眼,随即冷冷地看着将角落里已经站起来的三个人。 “店掌柜与他浑家,皆不是本教中人,姓屠的,你不必为难他!”其中那个脸色苍白的人毫无表情地开口。 屠长牧霍然转身,双目血红:“又是黑图腾教?” 那人冷冷地说:“不错。” 屠大叔懒得跟他们多话,便与这三个人打了起来。燕铁衣没有上前帮忙,只是一把拉过我,额角的青筋隐隐若现。 “狼妞,麻烦你帮我给小妮包扎一下。”仔细地观察了我的伤口后,燕铁衣松了一口气。转头向狼妞请求。 小姑娘捂住胸口,脸色有些苍白地走过来。“杨姐姐,谢谢你。” 朝她微微一笑,“没关系的。” 狼妞正准备撕开自己的内衬,我却有些艰难地掏出绷带与金创药。“用这个吧!” 看着小姑娘一脸的惊讶,我失笑,纯粹是习惯。反正一出门,我就要带这些玩意。匕首入肉不深,却没有我刚才用力撕裂的伤口来得痛。 狼妞接了过去,小心地帮我包扎起来。那边,屠大叔以一对三,还占上风。燕铁衣只是站在旁边等待着,丝毫没有上前迎战的意思。 突然,前后的门窗哗啦作响,十八个光头彩衣的人冲了进来。燕铁衣长短两抹寒光交并成一个光团的十字向四方弹射。这些家伙口里的呼号还在继续,便变成了惨叫。转眼间,只剩两个还勉强站起,十六个已经被刺透了心脏,死了。 “达心法师,弟子撑不住了。”其中一个肩头冒血的彩衣汉子不禁骇叫。 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依然深沉冷静,他手中一柄五尺刀挥斩如电,“阿难八修,技不如人,莫非志气也如此差。” 另一个重伤的汉子恶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愤怒地道:“老八,拿出点骨气来,最多就是死。下辈子,说不定更加逍遥快活。” 那个老八干涩地吞咽着唾沫,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是,三师兄,豁上也就罢了。” 燕铁衣淡淡地问:“长牧,摆得平吗?” 屠大叔沉声回答:“魁首放心!” 话音刚落,三师兄突然袭来。太阿突然炫起一抹光束,吓得那个三师兄惊叫。声音才喊了一半,便消音了。照日从他的右胁处拔出,洒起一溜血珠子。那个老八狂喊着冲上燕铁衣,却被照日戳进了胸口。 燕铁衣默然直立,脸上冰冷如故。转头盯向与屠长牧交战的那三个人。突然那个达心法师穿窗而出,燕铁衣冷冷一笑,动作宛如闪电,一晃便穿帘而出。 屠大叔怒骂着想追,却被另外两名弟子拼死缠住。白飘云也上去帮忙,很快便将这两人击毙。他们想出门寻找,却又不知道方向。怕我与白媚再遇事,只好留在客栈里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燕铁衣才回来。回来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说,那个什么达心法师把他带到一个悬崖边,那里埋伏了另外两个法师,叫什么达天,达人。然后他力拼三人,死了一个,达心断了只左脚。他除了胸口被撞淤青外,左胁也受了一刀。叹了口气,我示意屠大叔把还在哭号的掌柜给弄昏。他那个儿子被我钉了一匕首外加剁了一只手,早在片刻之前死了。掌柜的与他老婆已经哭晕了头,吵得我头疼。 狼妞帮忙烧了些水,屠大叔便帮燕铁衣清理包扎。被屠大叔包扎好的燕铁衣看了一眼我肩膀上粗粗包扎的伤口,转头给屠大叔一个眼色。便把我拉到内堂里,屠大叔站在门帘外帮我们看着。 没多说,燕铁衣直接把我刚刚包扎好的绷带给解开。我没躲,却有些疑惑,“已经包扎好了,暂且就这样吧。” 燕铁衣没吭声,解开绷带又帮我解开衣服。我有些不大好意思,外面都站着人呢!虽然有屠大叔看着,也感觉不自在。燕铁衣拿出干净的布帮我清理,我伸手接过,想自己来,却被他避开。 无奈下,只能任由他折腾。看到他拿着金创药,我闭着眼睛,准备再一次忍受那种让人冒冷汗的痛苦。药粉往上一洒,我痛得浑身发抖,却发觉嘴唇一温。我惊讶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燕铁衣竟然吻了下来。 他挑开我紧咬的牙关,不让我死咬住下唇。手上动作却不减,洒药,包扎,一气呵成。等到药物带来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他却依然没离开我的唇。我略略不自在地向后扬头,想避开他。却被他一手扣住后脑,反而加深了这个吻。他激烈却霸道地不允许我有一点退缩,我被吻得意乱情迷,只觉得混身瘫软,脑袋里成了一片浆糊。燕铁衣,你怎么了? 直到我喘不过气来,燕铁衣这才作罢,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轻喘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衣服已经被他穿好了。呃,他还能分心帮我做这些。 “你答应过我什么?”燕铁衣的声音如一束细丝般传入我的耳里。 我愣了愣,是传音入密。他有话,但不想被别人听到。“你答应过我,不轻易言死。这些日子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个诺言!”燕铁衣略略松开我,却把我的脸抬起来。 我微张着口,我,我这些日子只想着报仇,我忘记了。我只想着杀人,只想着让对方付出代价,甚至拼命也在所不惜。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按着我不让我动手? “小妮,我知道你很伤心,也知道你忍着眼泪就是想为震宁报仇。但是不管是震宁还是我,都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蒙住了心智。你清醒一些。”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伤痛。 我沉默着。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跟紧绷着的弹簧一样,满脑子里充斥的全是杀意。真的没有去顾及燕铁衣的心情。 “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事我自然会替你承担。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样子让我多心疼。我知道你帮狼妞挡匕首,是不想我多欠他们的人情。可是看到你压根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我就恨不得痛打你一顿。”燕铁衣的胸口有些起伏不定,我把脸贴了上去,静静地听他说。 “小妮,我知道你跟震宁从小相依为命,你恨不得代他受过。可你为什么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也不想失去你。你说过,你要陪我过一辈子的。我活着,你便活着。为什么你转眼就忘了?”他的声音里传来的淡淡痛楚,让我的心都纠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急怒攻心。 “小妮,不要怕。不管震宁以后会不会陪在你身边,你都不会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以前问过我愿不愿意,原来,他也是这样对我。让我陪着他,也陪着我。 一阵酸涩从心底涌出,我终于哭了出来。是的,我是在害怕。我怕哥哥若真的离开了我,我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是哥哥给了我家的感觉,是他让我融入这个世界。可是,我从未想过,燕铁衣也是需要我的。我虽然习惯性地对他付出,却总是把他一层层地隔在心门之外。以前,是因为害怕他不接受我,所以我只去看自己愿意看到的那一幕。现在,我虽然嫁给了他,却从未想过他也变成了我的亲人。 急剧的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大哭出声。我真的好自私。我甚至想陪着哥哥一起死,让我这只来自异界的蝴蝶彻底消失。我真的没考虑过,我的存在对于燕铁衣来说是什么。他总是那么强大,让我以为,即使没有我,他也能生活得很好。可是,我已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我就不该只自私地考虑自己。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生命的另一半。我逼得他在这种时候对我告白,逼得他忍不住黯然神伤。我太过份了。 “对不起!”低声哽咽地说,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傻了。 “还有呢?”他温柔的在我耳旁轻轻地问。 “还有,我爱你。我再也不会忘记对你的诺言,有你在的地方,也是我的家。”轻轻地抚摸左手被他亲手带上的紫色翡翠玉镯,抬头朝他一笑。这些日子以来,我第一次笑得这么真心。燕铁衣,对不起,我伤了你的心。可是,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一起去寻找阴大叔,一起去为那些死去的兄弟,还有我的哥哥报仇。 燕铁衣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容里,又带上了那丝纯真的味道。这些天来,他脸上一直挥不去的阴霾也退了去。我忍不住踮脚吻了上去,却被他转眼掌控住主动权,让我心中满足却又好笑。这些年来,与其说是我追着他跑,倒不如说是他一直控制着我的节奏。倘若他真的没动心,无论我如何付出,他都不会娶我的吧。他不是那种因为旁人的意志便会改变决定的人,他有自己的主张,有自己的底线,更有自己的坚持。可笑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燕铁衣,他对我应该是一直是那种无奈又纵容的心态。娶了我,也真是辛苦他了。不过,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他不再只是说喜欢我,他说,他爱我。 142、拉个内j好干活 包扎结束后,我们直接赶到了贺兰山山脉。 燕铁衣靠在枯树旁,我则坐在旁边的地上。狼妞看了看我,也小心地依了过来。“姐姐,你看起来好多了。” 我眨了眨眼睛,笑道:“还不是狼妞帮我包扎得及时。”这个小姑娘一路上没怎么跟我说过话的,怎么这时候会跟我套近乎呀。 她摇摇头,“不是,我是说你神情里的冰冷已经好多了。刚开始,我都不怎么敢跟你说话。觉得你就像一把开了韧的刀,随时会劈向别人。” 我讶然,是这样的吗?“狼妞,我是不是吓着你了?”这可真是罪过,真没想到,我也会有一天变成小孩子的噩梦。 她灿然一笑,“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个样子一点都不适合你。姐姐,虽然我跟你交浅,却也能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嗜杀好战的人。” 我也有些郝然。“之前有些事情想不大明白,没想到却给你造成困扰了。” 狼妞看了燕铁衣一眼,突然凑在我耳旁轻声说:“大当家看你的眼神一直很温柔。之前,他好担心你的。我都替他着急。” 果然是旁观者清。我脸红了红,羞愧的。回首看了燕铁衣一眼,递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狼妞。”这个小姑娘果然观察力很不错。而且,心胸开阔,真是难得。性子也是我比较喜欢的直率、泼辣型的。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狼妞突然怔了怔。 “狼妞也长得很漂亮啊!”我笑着看着她,“尤其是扮接引使者的那一刻,美得让我恍不过神来。” “讨厌!”狼妞脸一红,“你在笑话我。” 我连连摇头,“不信,你问大当家啊!他都说你演得很棒呢!” 狼妞看了看燕铁衣,燕铁衣失笑。小姑娘冷哼一声,把头偏过去。我赶紧去哄她,免得真逗得生气了。小姑娘一见我哄她,倒是笑开了,看来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里。之前觉得她喜欢燕铁衣,看来纯粹是把燕铁衣当成一个崇拜的对象了。不过,我在危难之时救她,也算是得到她的认可吧。 那边,屠大叔问燕铁衣怎么会受伤的。 轻轻地在右胸上揉了揉,燕铁衣说:“这三个法师,本领都相当高强。我低估了他们,忽视了他们的求生潜力。最重要的是,之前与他们交手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达心与达人二人是真正的好手。在豁命相搏的一刹那,他们竟然可以如今冷静,做出最准确的攻击,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由此可以看出,黑图腾教并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低能。而且到目前为止,负咎仍未救出,今后,我们要面对的事态恐怕会更加艰验了。” 是啊!刚开始只是,狙击一波比一波凶狠,对方也在逐渐派出高手。这个邪教倒还真有几分本事。难怪哥哥也会受伤。刚刚还开心一些的心情又落入了低谷。哥哥不知道醒了没有,他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他。哥哥,你听到了吗?我在喊你,你听到了没有? 燕铁衣瞧了我一眼,眼神里都是安慰。我浅浅一笑。 狼妞笑道:“不管如何,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大当家。” 白飘云也道:“以往只要我有了难处,不论我求不求你,但凡你得了消息,水里火里,哪一次不是全力来助。燕老弟,这次,论到我们父女尽心了。更何况,弟妹还因救狼妞受了伤,这更是让我们汗颜。本想帮忙,却没想到成为你们的负担。” 燕铁衣连忙安慰,“白老千万莫说此话,当时情况百出。若小妮不拦上一拦,怕是狼妞就危险了。更何况,这不是没有大碍嘛!” 白飘云老脸一沉,十分不悦地道:“燕老弟,你可是说我们父女不能替你担待一些危难?” 燕铁衣连连拱手,陪笑道:“白老厚爱,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我还真有些怆俗作态。” 狼妞嗤嗤直笑,我也跟着偷笑。也就这种老前辈可以把燕铁衣当孩子一样的训了。平时,都是他训别人的。 燕铁衣走到我身边,眼里全是宠溺,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我反手朝他的额头摸去,体温也很正常,看来伤口也没感染。我们也是受惯了伤,可没那么容易因这点小伤痛出状况。嘿嘿,我突然乐了。这是什么心态啊!受多了伤,竟也变成经验了。 休息了一夜,我们天光亮便启程,很容易便找到了贺兰山脚下的青林屯。这片村子也不大,约莫上百户人家聚集在一起。砖石房子,平顶屋顶,倒很有些古居的味道。尤其是外墙都是用泥土辗实的,看起来光滑有趣。周围有些疏落的林木转绕着,看起来萧索单薄。我突然想起了前世的著名漫画,超级无敌连载《尼罗河女儿》。里面的普通民居就是像这样的方方正正的盒子。是不是大漠居民都喜欢这种结实不花俏的房子呀。 黑图腾教的乐升馆就设在青林顿的尾梢,很容易查觉。因为这里出没的全是彩衣光头,想不注意到都难。隔不了多远,便是格腾里沙漠。觉得这辈子真是没白活,见过大海,见过沙漠,见过平原美景。未来,我应该可以看到更多更奇特的风景吧。 屠大叔有些着急地说:“不知道负咎被他们送走了没有。” 我看着那些耀眼的菲利蒲牌的光头,“只有找个人来问问看了。” 可是大白天动手,总还是扎目了些。我们也很无奈,只能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会。 突然,狼妞低声说:“爹,有个人出了馆门,正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我们全部伏下,狼妞大胆地瞄了一眼:“咦?是那些光头之一。可是步子很急,还板着脸,像和谁呕气的样子。” 白飘云低声笑道:“太好了,管他是不是呕气。只要走近来,我们便可以将他制住,然后问出线索了。” 燕铁衣也笑了,真是天助我也。白飘云眯着眼打量着来人,突然咦了一声。他伸长了脖子,擦了擦眼睛,“不会吧,竟然是那个小子。我可得看仔细,别弄出岔子了。” 狼妞迷惑地问:“爹,你在说谁呀?” 白飘云全神贯注地观察一阵子,突然笑呵呵地说:“是他,不错,真的是他。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竟然是我那位故人之子。” 燕铁衣与我对视一眼,他眼里也是愕然。我闷笑,果然主角的运气就是不一样。看来,我这只蝴蝶并未带来对他的损伤,这种情况都能出现有利的变化,我真是高估自己的作用了。 白飘云也不多说,伸出身子,中气十足地招呼着:“兀那小子,不是忠光世侄吗?” 片刻的停窒后,一个粗哑的嗓音扬起,里面全是惊喜与意外:“我的天,老大爷,你怎的到这个地方了。真是叫人做梦也想不到哪。” 白飘云招招手,让他过来。他一见我们,脸上现出了戒备警惕的神色。白飘云忙道,“不打紧,老侄子,这都是自己人。” 燕铁衣一拱手,“久闻白老提及尊驾,今日得见,真是幸会。”我差点想吐槽,你刚刚认识他的,就变成久闻了,太虚伪了吧。转念一想,燕铁衣估计真听过他爹的事,白飘云肯定跟他说过自己有什么朋友嘛! 对方也糊涂了,直说不敢当。原来他叫韩忠光,是黑图腾教青林顿乐升馆的大管事。 狼妞嘻嘻一笑:“不是我爹认出了你,官宝哥,我还真找不出你昔日的半点影子。” 韩忠光看着她打量了好一阵子才认出她,看来,两人真的好久没见了。两人一寒暄才知道,竟然有十二三年没见。他顺便感叹,自己这么多年来一事无成,混得不上不下。我默默地点头,燕铁衣在十二三年前就已经开创了青龙社。果然,正常人跟他比起来,都得汗颜。 白飘云一拍韩忠光的肩膀,跟他介绍燕铁衣与屠大叔的身份,当场把他吓得僵在当场。对方阵营的大boss竟然就这么大刺刺地站着,他一个跑腿的自然反应不过来。后退几步,韩忠光嘴唇都有些哆嗦了:“老……大爷,你,你想将我如何?” 我微笑着看着他,看来他以为白飘云出卖他。这人倒也聪明,你若不老实合作,还真会吃些苦头呢! 果然,白飘云说凭自己与他父亲的半辈子交情,也不可能害他。燕铁衣也适时表现出了诚恳, 爱上燕铁衣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2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2部分阅读 个韩忠光才松了口气。 原来,燕铁衣最近已经成为了这个什么破邪教的公敌,全教上下对着黑图腾立誓,无论做什么牺牲也要擒杀他们。他们把燕铁衣的反击当成了奇耻大辱。听得我暗暗摇头,果然是邪教,不论自己之前做法是对是错,仅仅因为我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成为对方不共戴天的仇人。跟这种被洗脑的人打架最没劲了。要不,那些人肉炸弹,那些没事玩自焚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肉不当肉,不去为国家做奉献,专门用来恶心人。 不过,那些纯粹是低层的人。看着这个韩忠光之前气呼呼的模样,似乎他对这个邪教有看法。可是,他并不敢轻易背叛这个什么黑图腾教。毕竟他在这里已经耗了十多年的心血,实在舍不得。 听着白飘云苦口婆心地劝说,燕铁衣笑吟吟地说:“韩兄必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吓得韩忠光一震,脱口道:“不,燕大当家,我并不曾做任何允诺。” 燕铁衣用眼色阻止即将发作的白飘云,温和地说:“如果你不和我们合作,那你回去之后会不会报告我们的行踪呢?” 黄忠光的黄脸变得透紫,激动得道:“我虽然不才,却决非不会做这等不忠不义的卑鄙小人。” 点点头,燕铁衣继续笑道:“那好,我再请问,倘若黑图腾教查觉他们的强敌之中,有白老父女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韩忠光脸色大变,慌乱地说:“这与我没有干系。实际上,我也没有背叛他们,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燕铁衣淡笑:“你什么也证明不了。韩兄,黑图腾教中有许多人,包括你们所谓的圣主在内都知道你与白老的渊源。听说,黑图腾教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组织,你说与我们没有干系,会有人相信你吗?”我无比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个呆子,之前跟献宝似的拉着白飘云在邪教里吆喝。这会儿被燕铁衣抓成把柄了吧。 呆了半晌,韩忠光猛地用手打自己的光脑壳,脸上的表情痛苦之至。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懊恼又萎颓地坐了下来,看样子恨不得大哭一场。 白飘云低喝,“忤逆的畜生,你到底想通了没有。” 韩忠光低哑地说:“老大爷,除了跟着你们,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其他人听了,脸上都浮出一丝笑意。我冲燕铁衣眨眨眼,果然好本事,摇身一变,又成了谈判专家了。燕铁衣轻笑不语,只是拉着我的手,轻轻地用拇指摩擦着我的手背。阵阵暖意传了过来,真的好温暖,让我不再害怕,不再彷徨。 143、阴大叔,真高兴看到你 见着韩忠光一副被迫合作的模样,白飘云脸上抹出一丝笑意,却又很快冻结。硬邦邦地说:“总算你天良未泯。不过你大可放心,此事过后,我们包管不会委屈了你,好歹总有个安排。” 嗯,需要给个甜枣了。毕竟人家是背叛自己的组织、牺牲自己的未来来帮我们。虽然这个什么邪教是没什么蓝图了。 燕铁衣立即道:“白老说得极是,如若韩兄能够屈就,我青龙社中就有好几个职位任凭韩兄挑拣。” 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鄙视这种挖墙角的行为。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也在这个破地方混了这么多年,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总要给别人一个交待吧。 果然这个大甜枣给得及时,立马就安了韩忠光的心,直说感谢厚爱。白飘云看了燕铁衣一眼,打断他不间断的马屁,“先归入正题吧。老侄子,你可有什么重要消息告诉我们?” 韩忠光的神色转为严肃:“各位莫非还不知道阴负咎已经自押解的人手中逃脱?” 我们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地泛起了巨大的喜悦。阴大叔真的自行逃脱了,我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可真厉害,这样都行。 燕铁衣努力抑制住又惊又喜又激动的情绪,平静地问:“这个消息可靠吗?” 韩忠光正色道:“绝对可靠。是昨天夜里由本教信使鸽传送回来的紧急快报。现在乐升馆所有休闲教友及馆中执事人员全部奉令戒备,并抽调大部人手前往沙漠边缘拦截。负担拦截的人马早在半夜里出动了。” 白飘云与屠大叔痛快地大笑起来了,燕铁衣也泛起了笑容。“太好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候援不如自救。负咎这一手玩得漂亮之至,给我们省了好大麻烦。” 屠大叔也咧着嘴,“我就说呢,负咎向来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会窝囊到这步田地,像个龟孙一样任人牵着手。原来他是在找机会。真有他的。” 白飘云也笑道:“我想阴大执法是伺机已久。一个行事稳重,心思慎密的人,是不会冲动冒险的。真好,脱险了。” 燕铁衣静静地道:“脱身罢了,白老,脱险则恐未必。”是啊!那么多人都在找他,我们也不没有把握在其他人之前先找到他的下落,予于援救。只不过,他真是帅气!果然是青龙社有名的大冰块。不动则已,一动则一鸣惊人。 韩忠光点头道:“燕大当家说的是。阴负咎目前的处境仍然极端险恶。休说本教追兵密布,就是这千里黄沙,也是个硕大的杀人陷阱。若不具备多少沙漠求生知识,想走出绝地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阴负咎还身受重伤。” 我眉头一皱,到底有多重的伤?没食物,没水,还缺血,在沙漠里能支持得住吗? 屠大叔急问:“他的伤严重吗?如何受的伤?” 吞子口唾液,韩忠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伤得不算轻,在五位接引使掳劫人的时候便已经带了伤。后来一路上,零零碎碎地被他们不时折腾着,更是雪上加霜。不过,我看他还挺得住。” 五大接引使?我开口问:“他们的武器是不是什么龙、蛇、鹰、虎头之类的?” 韩忠光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这位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了看燕铁衣,果然如此。徐飞临死前说的就是这五个家伙了。屠长牧愤恨地说:“这五个杂碎,要是被我碰上,我若不生吞活剥了他们,就不算是人生父母养的。” 有些尴尬地咧咧嘴,韩忠光继续道:“自从掳俘阴负咎之后,一路上都是由五位接引使亲自押送。他们没料到各位追赶得如此急速。前几天,他们前脚才到老鬼河的净身坛,各位后脚就已经赶到。五位接引使立即押人离开。八修弟子拦截只不过为了迟滞各位的行动,目的不在胜算上。” 哦,原来如此。我说那个樊大空怎么只带两三只小猫过来。原来也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啊。 “后来,三位法师的上阵才是击杀燕大当家的主力。当时,五位接引使都在乐升馆里等候消息。哪知三位法师却只回来了两个,而且四肢不全。于是,五位接引使便偕同两位法师匆忙押人上路。怎么也没想到,才进入沙漠又出了纰漏,居然把押带的人给弄丢了。” 阴大叔果然厉害。他们这时匆忙赶路,看守自然不严格。不过,能被他在五个人手中逃脱,也是一身功夫过硬。那些人肯定不会好吃好喝地对待他,阴大叔这一路受罪不小。 屠大叔急切地看着燕铁衣:“魁首,负咎的情况异常危险,我们是否要尽快前往接应?” 这是肯定的,可是,如何在那片漫漫黄沙中寻与阴大叔接头呢?燕铁衣皱着眉头,“韩兄是否对沙漠熟悉?” 韩忠光也有些为难:“要穿过沙漠自然不成问题,若要领着各位在里面找人,我也不能保证能成功。” 燕铁衣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我们可以用织锦风筝。” 屠长牧一拍自己脑门,哈哈大笑起来:“我真是急晕了头,这都给忘了。” 看着白飘云他们三人有些迷糊的样子,我也笑了起来。这可是青龙社的秘密通讯方法,只是用得极少,一般人当然不知道了。其实,若不是燕铁衣提起来,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若说应变能力,我真是差得远了。 第二日,我们将所有物品准备好了,便进入了沙漠。我们订了些适合沙漠的衣着,像包住头脸的白色巾兜,用细网绳捆好的软皮靴之类的。还有狭长的羊皮水囊,以及银白灿丽的三角形织锦风筝。风筝面上缕绣精致的暗纹,尾部还飘吊着一串球状的猩红缨络,看起来很漂亮。 迎风将风筝放起后,便赶着下一个点。一共放了三只风筝,呈三角形。无论是在区域内还是在远处,很容易便能发觉。 放好了风筝后,在一个突起的沙丘之后,我们静静地伏卧下来。这里好热。早就知道沙漠昼夜温差极大,也听说过白天很热,可没想到会热天这种程度。空气干燥得仿佛要燃烧,顶上日头毒辣,身上沙地也感受得一阵阵往上腾升的火烫。在这种干燥的蒸笼里,身体却没有什么汗水。 选择在第二天放风筝,除了需要时间制作以外,燕铁衣也是考虑到阴大叔要逃只能趁着夜色。而且白天目视极远,很容易发现风筝。韩忠光有些奇怪,这几只风筝不但自己能看到,敌人也容易发觉。那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淡淡一笑:“信息就在风筝本身上。尾巴上那串猩红缨络共有4个,稍微接受一些目力锻炼的人老远就能看到。这4个猩红樱络代表的意思是正南一里。以专有的方位来计算距离。缨络的颜色不同,数目不同,代表的方位与距离也不相同。还有一些特殊的寓意,可以给看到的人直接发号施令。所以,韩大哥,不懂这些的人,即使看到风筝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而且,目标明显,对方很容易会以为其中有诈。因此,他们不会轻易破坏风筝。” 狼妞皱着眉头问:“那个佟双青曾经是青龙社的人,他会不会也知道啊?” 燕铁衣摇摇头:“这是近来创出的联络方式,他不知道的。”若不是确信,又如何会放上去。那样岂不是把阴大叔往死里逼嘛! 屠大叔突然双目大睁,低嘘一声:“有人来了!” 只见远处七条个彩衣光头扑向离我们最近的那个风筝。他们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风筝,然后仔细检查固定的木头,甚至在旁边的沙地里寻找着。看得狼妞呵呵直笑。 越是明显的目标,越容易被忽略。燕铁衣这是利用人性的弱点设计出来的。 屠大叔问韩忠光:“这几个家伙,你认不认得?” 韩忠光眯着眼端详半天,“太远了点,模样看不真切。但由他们的服饰及身手来看,大概属于全灵弟子的等级。”他解释,这个什么黑图腾教共有23名全灵弟子,与阿难八修的地位相同。不过他们的功夫受过圣主亲受,身份上更尊贵些。全灵弟子的首脑是大灵者喀图,土生藏人,本事最高。 燕铁衣转过脸来:“如此说来,黑图腾教的教主已经赶到了?”我微睁着眼睛,对啊,既然这个什么大灵者都来了,身为教主的亲卫队,他们教主八成会来。 韩忠光沉吟半晌,不敢肯定。因为有八九个全灵弟子之前在乐升馆里住了好几天。 燕铁衣脸上浮出淡淡的冷漠,感觉得出他倒是希望那个什么教主可以出现,一网打尽是最好的,以免再费手脚。屠大叔有些按捺不住,想上去干掉这几个家伙。燕铁衣摇头不同意。说先等到阴大叔才是正事。 那七八个光头没发现什么,凑在一起窃窃低语,不时还仰头观望风筝。其中两人有些烦躁地想把风筝扯落,却被他的同伴制止。不一会儿,他们突然散开来,寻找位置隐蔽,看样子像是想等候着什么。 狼妞笑不可抑。看着这几个呆瓜在旁边演戏,把这个小姑娘乐坏了。燕铁衣把水囊解下,正准备递给我。我一笑,知道他是怕我失水。可是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沙漠里呆多久,怎么可以轻易浪费呢。正想告诉他不用时,却见他若有所觉地侧过身去,朝后面的沙地注视。 有什么事情吗?我顺着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啊,只是一片黄沙而已。燕铁衣没动,仍然静静地注视着。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去,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看燕铁衣的神色,似乎有所发现才是啊! 突然他身形猛翻,人如流星般略微闪晃便到了一个小小的灰黄|色沙丘面前。燕铁衣低□子察看,我们也看到了,那片沙丘颜色不同。只见一张人脸露了出现,我惊喜地发现,竟然是阴大叔。他看起来憔悴、疲乏,连脸部都脱了皮,不过,他还是充满了活力! 燕铁衣一把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头,我们都惊喜地伏低身子赶了过去。“我知道你会找着我们的。负咎,太好了,你平安脱险了。” 阴大叔的表情好奇怪,似乎是想笑,又是想哭。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冰块脸上也会有这么复杂的表情。他已经溃烂的嘴唇张合着,声音嘶哑地几乎听不到:“魁首,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这些亲人了。” 听得我心中一暖,亲人,是啊!青龙社里每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我这个傻瓜,就知道钻牛角尖。没有多说,直接拿着水囊便凑到阴大叔的嘴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渴坏了。“阴大叔,真高兴再次看到你。”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你都能坚持得过来,我哥哥肯定也会熬过难关的。他绝对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燕铁衣?我朝着燕铁衣灿烂地笑着,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温柔起来。 144、等待光头群的最后一击 阴大叔慢慢地喝着水,好一阵子才和长地嘘了口气,精神了起来。屠大叔用水润湿一条巾帕,小心地在阴大叔的脸颈上浸印着,语声里有掩不住的喜悦与兴奋。“你几时发现织锦风筝的?发现时离得多远?我都怕隔得太远了会增加你会合的困难,但又不知道你的确切方位,真是急死了。” 阴大叔沙哑地说:“说来也巧,正南的风筝就隔着我藏身之处不足两里。我在个把时辰前就发现了。知道你们来了,也知道我有救了。不过这两里路远得真像天边啊!我是一步一爬,一寸一撑啊!如果在这段路子上出了岔子,可叫我死不瞑目。” 我笑着安慰:“阴大叔向来吉人天相,这不,终于没事了。” 掀开披罩在阴大叔身上的灰黄麻布,燕铁衣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紫衣早已破烂不堪,绽裂处都是一块块紫赤的血痂,腥黏的液体沁溢在伤口四周,发出难闻的臭味。他的身体原本就削瘦,嶙峋的骨架子再加上累累的创痕,越发显得遍体鳞伤。 燕铁衣的声音里有些伤感,“负咎,这次,你真的被折磨得不轻。” 阴大叔涩涩地说:“还好,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无上的福泽了。” “所以,我们不能让那些邪教的妖孽们过上好日子。阴大叔,赶紧包扎一下,看我们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微笑着安慰,见阴大叔平安无事,我心情实在好极了。 阴大叔的冰块脸融化了,朝着我的笑脸也变得温和起来。拿出绷带与金创药给屠大叔,他与白飘云一起帮阴大叔包扎着。还顺便把韩忠光的身份给介绍了一下。 狼妞小声问我:“姐姐,这位就是阴大执法?” 我点点头,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她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抿着嘴说:“真看不出他曾是威风八面的大人物!” 我抱着狼妞失笑,你还真可爱,说这句话也不晓得避一避。阴大叔本来就落魄的脸上,这会儿竟然闪出一丝尴尬。狼妞也发觉说这句不大对劲,赶紧跑过去送水递药讨好去了。看到阴大叔微闭着眼,额头冒汗,偶尔还会痉挛时,却仍然哼都不哼,小姑娘脸上竟然露出了丝崇拜。呵呵,原来她是习惯性崇拜大人物啊! 燕铁衣低沉地问:“劫掳你的人,可是佟双青?” 略略点头,阴大叔面颊微微有些抽搐。燕铁衣又道:“是不是为了他父亲佟云山早年的那段公案?” 沉重地叹息着,阴大叔说:“不错。佟云山已经死在了大王庙。据佟双青说,他父亲是因为受了我的责罚才郁愤而终。又说当年那二十藤笞是造成他父亲日后筋骨伤痛的主因。总之,佟云山身心内外的刺激都是我的罪过,他认为,佟云山的死,我应该负责任。所以,他找了一个偏远的帮教,学了一身诡异的功夫。他这次是准备杀我替他父亲陪葬。” 屠大叔恼怒地说:“我说老阴,你的一身功夫我们都清楚,怎么那么容易就叫人家摆平了?另外还缀上一个章正庭,一个徐飞,就连震宁也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也很奇怪这点,为什么阴大叔会不敌,哥哥也受了重伤。阴大叔说,他是听到密报,说那座荒谷里有不守本分的弟兄偷运粮食,想私下谋利。路上正好碰到我哥。他不是向来欣赏我哥吗?所以就多聊了两句。因为之前没想到会被偷袭,连随身武器也没带。而且佟双青这些人的密宗武功很奇怪,又是抽冷子打突袭,结果他们竟然全部受伤。只是我哥没死,真是命大。阴大叔说,佟双青压根没顾及情谊,一直朝死里下狠手。听得我心绪沸腾,可恶!佟双青! 韩忠光主动请缨,说那些人分布得太散了,逐一击杀怕有漏网之鱼。不如由他出面,诱引他们聚在一块,再统统放倒。呵呵,这个光头其实也蛮有远见的,现在就开始拍高层领导的马屁了。不过,他的办法确实不错。于是,我们先隐蔽起来,等目标进入包围圈里,便开始截杀。 阴大叔的万年冰块脸又出现了。他活动着手脚,身上飘出浓厚的杀气。这些日子以来,阴大叔憋屈狠了。好不容易翻身,他哪再忍得住。 那些人对韩忠光果然没有防备。转眼间,燕铁衣、屠大叔与白飘云便击杀了六七人。剩下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一直站立不动的韩忠光吓呆了。他脸上充满了惊骇之色,急拉着韩忠光,嘶哑地叫:“快走,韩兄弟,三里外就有我们的人……” 话音未落,韩忠光竟然将一柄锋利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韩忠光的表情复杂,却又坚定地手都不抖。我叹了口气,他还是有些不舍的吧。可是,他必须要下手。他若想在青龙社里真的混出个名堂来,就不能对敌人心软。是的,黑图腾教就是他的敌人。双面间谍是最让人痛恨的。他只能靠向我们。 牵起我,燕铁衣依然没让我动手。转头朝着韩忠光温和地一笑,道:“我们离开这里吧,那几声喊叫,可能会把对方其他的人手引来。” 韩忠光没再发呆,领着我们朝着一个有水源的地方奔去。在沙漠里呆了这么久,我们的体力也消耗很大。尤其是,燕铁衣有些担心我和阴大叔。其实他也受了伤啊! 走了一两个时辰,韩忠光才把我们带到一个地方。这里有几棵半枯的高茎树木与稀疏矮小的仙人掌,还有一洼小小的水潭。水洼里的水混浊而灰黄,更散发出一股隐隐的霉腐气味。韩忠光接过几只羊皮水囊,先到水洼里把水囊灌满,然后一头浸到水洼之中,咕噜咕噜地喝了个饱。 燕铁衣有些担心地问:“韩兄,这水会不会不干净?” 我也有点害怕,毕竟这里可不能随便做出过滤系统,没这个条件。若直接喝,会不会中毒啊!看了看仙人掌,我在犹豫,要不要吃它来解渴呢?可是…… 燕铁衣低声问,“那些仙人掌有什么问题吗?” 我冲他一笑:“听说过仙人掌里面是空心的,存有一定的水分。可是野生的仙人掌大多含有毒素,也算是自我保护的本能吧。算了,还是喝水吧。”后面有一句话没说,虽然水味难闻,但韩忠光都喝了,肯定没事的。 燕铁衣笑笑,“你懂的东西还真不少。” 我沉吟了一会,“燕大哥,我确实有些事情不大好说,甚至说出来也没什么人相信。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其实这些年,我露出的破绽太多了。我也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我的最大秘密。可是,我始终下不了决心。毕竟荒谬得让我也觉得像是一场梦。 燕铁衣淡淡地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说也罢。”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想再问,他却把头转了过去。呃,他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边,狼妞又开始观察阴大叔了。据韩忠光说,沙漠里有好几个这样的休息点。黑图腾教即使要找我们,也只会是从最近的地方搜索起。我们运气不错,随便选择一个水洼竟然没被他们碰上。 一边喝着有些难入口的水补充体力,我一边思索着。马上就要见到佟双青了,越是到这种报仇的临界点,我反而越平静。之前,我怒火滔天,只想让他以血偿血。可现在,真的要这样做吗?狗咬了人一口,总不可能再反咬狗一口吧。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佟双青曾对我与哥哥那么友好。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了自己的父亲,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魔鬼。毫不顾及同谊之情,伤害无辜之人。突然醒悟,之前,我不也跟他一样,满脑子里想的除了杀人,便是残忍。 或许是感觉出我的轻颤,燕铁衣轻轻地拍拍我的手。我反手紧紧地握住他大手,吸取着他的温暖。幸好,幸好你在我身边。所以,你把我拉了回来,没让我因为仇恨而疯狂。 阴大叔坐在树荫下,拿着小刀割开那块粗厚的麻布,搓捻理顺,编织成一面粗糙简陋网子。洞口大小不匀,结扣密疏不一,却相当坚牢固。 屠长叔则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砍下一根顶端带着叉的树枝。他仔细地修整着树枝的节疙,不时在掌上掂着分量。 两人的动作让狼妞好奇极了,转头看向我们:“大当家,姐姐,这两位不好生歇息养神,在玩什么玩样啊?” 燕铁衣微笑道:“他们是在制作武器。网与叉,这是负咎惯用的家伙。虽然现成的材料不大好,总比空着一双肉掌强多了。” “那以阴大执法目前的身体状况,能抗敌吗?”狼妞有些担心地问。 燕铁衣淡淡地说,“我想没问题。毕竟这是拼命的时候。” “狼妞,你是不是觉得心中不安?”看着小丫头坐立不住,根本静不下心来的样子,我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听我这样说,小姑娘连连点头,“是啊!我老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妥当。” 燕铁衣安慰道:“对方很可能四处追截我们。既然免不了决非一死战,与拖到将来,不如迎面抗击。所以,狼妞,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吧。” 我跟屠大叔他们已经习惯了燕铁衣的思维,所以没有一个人惊讶。倒是狼妞一会儿看向燕铁衣,一会儿看向在制作武器的两个大叔,最后挪到我身边,悄声问:“姐姐,大当家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笑着说:“是呀!狼妞害怕吗?” 她摇摇头,“我才不怕那些光头。可是……”可是没想到燕铁衣外表斯文,其实强悍勇猛吧?你要再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他这个人表里不一有多么彻底了。我真是想不通,以前谁告诉我这个男人死板的?呃,没人说过,是我自己认为的。当我发现这个结论错得离谱时,已经接受了无数次血淋淋的教训。亏我还早就知道,他是扮猪吃老虎的祖宗。 我偷偷地瞧着燕铁衣,扮了个鬼脸,看得小姑娘笑得前俯后仰。动静大得远处的白飘云也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抿唇轻笑,知道你很欣赏燕铁衣,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惜,这个男人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要让燕铁衣动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让他抛妻再娶更是件难事。白大爷以前没成功地把他拐成自家女婿,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 145、荒谬的“赐予我力量” 我们若无其事,韩忠光的神色里地流露着明显的不安。白飘云瞧在眼里,把他喊过来安慰。与燕铁衣相视一笑,心里倒也明白他的想法。在他看来,黑图腾教是全力以付,而我们看起来却悠哉游哉,仿佛毫不在意。 说起来,这倒真是燕铁衣的影响。他做什么事情都很冷静,结果大伙儿别的没学到,这股子镇定功夫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其实,换个角度去想,反正是要跟他们碰头的。这会儿,他们倾巢而出,虽然我们人少,但他们的高手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与其让他们跑了,或是重新聚集起力量到楚角岭来寻我们的麻烦,还不如在这里一网打尽来得好。虽然表面上,我们是被追杀。可是在这种沙漠中,等那群人真的找上门来,也已经累得够呛,体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我们休息了这么久,精力反而比他们充沛。 更何况,扫了一眼阴大叔,他也郁闷坏了,这会儿正急着寻回面子呢!换了我,估计也不可能在这种没占什么劣势的情况下忍下这口气。而且,咱们这里不是也有boss吗?他们的小兵再多,也不可能造成蚁多咬死象的局面。燕铁衣攻高防高速度快,除了当t,群攻也是他擅长的项目。至少,我就没见过小怪一波波冲上来耗死他的事情。人又不是npc,追着仇恨值高的不肯松口,明摆着是送死,还不知道逃吗!所以,真正有威胁的,反而是那些带头的各种大中小boss。没有领头的,再多的小怪都会一窝散开。 正在韩忠光继续不安的时候,不远处的沙脊后突然响起了一阵突兀的竹笛声。听起来倒是婉转清亮,有如百灵鸟在啼叫。 韩忠光脸色大变,脱口惊呼:“不好,他们来了!” 缓缓地站起身,燕铁衣淡淡地说:“要来的终归要来。韩兄,我们不是正等着他们吗?” 耳旁突然听到燕铁衣束音传来的轻声叮嘱,让我呆会小心一些。我窝心地一笑,冲他眨眨眼睛,你也尽量别受伤。他的眼睛弯了弯,随即神色恢复冷静。 屠大叔表情木然,两只特别粗大的手微微提着,仿佛一头准备扑杀猎物的巨狮。阴大叔依然盘坐于地,他一手抚摸着搁置膝头上的粗网,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杆近似叉形的树枝,疲倦憔悴的面孔阴冷如一汪古潭。 燕铁衣低声道:“狼妞不必出手,还要白老加意维护。” 白飘云凛然道:“老弟放心,我自有主意。”我上前牵过狼妞的手,我们两个比较弱小的兵力还是捆成团比较好。狼妞嘻嘻一笑,看得我也跟着微笑。这个姑娘,心理素质真的不差呢! 渐渐地,我们附近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许多人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他们身上的彩衣越发艳丽,光头亮得仿佛灯泡似的,兵刃闪烁着森森寒气。估计是找我们找累了,瞧他们光头冒了一层光油,滑腻腻的,恶心死了。 等我看清最前面五个家伙,心头冰冷的杀意又涌了上来。一个是手握一条赤红龙形长鞭的魁梧大汉;一个是全身金衫闪亮,分执一对斗大金色虎头的干瘦仁兄;一个是皮肤黑得透亮的细长个子,两条长臂上竟然缀合着一对巨大的黑羽鹰翼;还有一位又矮又粗,深青的衣袍毫无装饰,却偏偏在脖子上围绕着一条几可乱真的青鳞怪蛇。。 这五人的为首者,是个五官冷厉木然,脸色泛着可怖青蓝,额心印着赤艳朱砂记号的男人。他的双眼中绿光莹莹,配着他那五彩衣装,看上去极其阴森邪异,彷佛是一具还魂的僵尸! 佟双青!从牙缝中蹦出这三个字时,恨意翻涌得我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就是他,把我哥哥伤得在生死边缘挣扎!很好,现在的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难怪会做出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韩忠光吓得发抖,连声音都有些变了:“五位接引使来了……” 阴大叔盯着他们,一字一字地说:“劫掳我,杀死章正庭与徐飞,重伤杨震宁的五个罪魁祸首就是这五个家伙。以及……” 燕铁衣冷冷地说:“眼前这个变成青脸,额印朱砂的佟双青?” 阴大叔恨声回答:“就是这个叛徒!” 突然,沙脊上出现了一座软轿,由八名腰圆膀阔的巨汉抬着。软轿上张着一面金红两色的罗伞,下面坐着一个白胖圆脸,笑得和蔼可亲的人。看这架式,应该就是他们的最高领导了吧。果然,后面跟着被燕铁衣砍了一只脚的达心,以及另外一个打扮类似的家伙。估计是那个叫达天的家伙。 韩忠光的脸色越发惨白,当他看到右侧方树起一支高达丈许,宛如斗粗的乌黑木柱时,他脸上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我有趣地打量着这根图腾柱子。上面雕着七十二尊神魔,雕工倒是很精致,容貌形态各异,慈和威武,狞厉凶狠,倒真是挺传神的。就连背景如风雷云电也刻划得非常细致。 一个阔鼻阔嘴的家伙带着30名彩衣光头共同环护着这个黑柱子。我嗤笑连连,邪教就是邪教,非得树立这么个东西来震慑人。我倒不是纯粹的无神论者,只是觉得这种简陋的教派很荒谬。创立一个组织,还可以说是带着大伙儿一起混饭吃;建立一个教派,那就不是纯粹的身体需求了。他们需要的是从心灵上束缚信徒,将自己供上神坛,吃香的喝辣的,顺便吆喝一群免费的小弟做牛做马。我从21世纪过来,从那个几乎没有信仰,或者说金钱就是信仰的时代学到的便是,有能力就是一切。看着这些人拿着这些虚无可笑的,甚至不成系统的四不像教义出来,教人作恶,心头只觉得好笑。 信仰,需要的是心中怀有善意,度人也度己。而这个什么黑图腾教竟然是讲究的是睚眦必报,难怪,佟双青变成现在这副鬼模样。心中有恶,自然外露其表。 那个挺着大肚子,长得跟富家翁的家伙从软轿上下来,眯着一双细眼,笑吟吟地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问:“天气真热啊!尤其是在沙漠里。各位,这实在不是个见面的好时候。” 燕铁衣突然笑了,露出习惯性的纯稚笑容。“我是燕铁衣,青龙社的掌舵,阁下大约就是黑图腾教的教主?” 这个看起来满脑肥肠,一副容易上当受骗的家伙露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单掌高举过额,笑眯眯地说:“罕木钦喀,黑图腾教全教敬仰的圣主,你们称我是教主了未尝不可。” 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装神弄鬼惯了,自我介绍也非要摆个姿势亮相。你干嘛不去唱戏啊! 燕铁衣干脆地问:“罕木饮喀教主,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罕木饮喀的表情就像是佳肴当前,将要大快朵颐的样子,“这还用说?你们通通都要死,而且还要零零碎碎的死。看,我已经将代表本教的神圣的黑图腾神柱请来此地。所以,你们不必跋涉到大王庙的血殿,我会在这里替各位进行解灵大祭。相信效果同样圆满完美。” 燕铁衣毫不例外,淡淡地说:“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必多说废话。罕木饮喀教主,你就尽力施为吧。” 这个白胖老头突然露出诧异的神情,“你是说,燕铁衣,你们并不认命,不准备束手就缚?” 燕铁衣也十分意外,“罕木饮喀教主,我们为什么要认命?为什么就该束手就缚?” 这个罕木钦喀竟然面带悲悯:“本教精英俱集,就凭你们这几个老弱病残,岂堪抗拒?螳臂挡车,粉身碎骨的结果已可预见,为何却要明知不可为而为?”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什么人啊!见我们反抗,还不习惯。 燕铁衣笑了笑,“如果横竖都是一死,多少也要捞回本来吧。” 罕木钦喀哈哈大笑,侧脸道:“双青,你说得不错,燕铁衣是很倔强。应该说,他是刚愎固执的人。” 面孔一片青蓝的佟双青默然无语,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燕铁衣这才将眼光转向佟双青,冷漠地道:“为父报仇是教行,但需要考虑的是尊亲的行端是否无差?如果毫不检查本身功过,一味认定是对方的错,这样的行为,只怕就不值得赞誉了。” 佟双青的眼睛阴冷又怨毒地盯着燕铁衣。他的仇恨如同实质般向我们传来。 屠大叔怒斥:“佟双青,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佟双青冷凄凄一笑,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升起般阴冷:“我爹的深仇大恨是必须要索讨的。只有你们死了,我爹的灵魂才能解除痛苦,早日超生。诸天地神魔将用无限的法力支援我们、维护我们,他们将赐予我霹雳、电火、风云,将协助我们消灭顽敌。” 我再也忍不住,呵呵笑出声音来。“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突然儿时看到的一部动画片。你看,希曼跟佟双青说的这一大筐废话多像啊! 佟双青冰冷如蛇的眼睛向我看来。我微笑地问:“佟双青,你还记得我吧。我是杨语妮!” 他恍如不闻,只是腥毒地看着我。 “你说,你的父亲是因为阴大叔而死。所以,你必须将阴大叔用解灵大法处死,来安抚你的父亲吧?”我也不理他什么表情,淡淡地说着。 佟双青冷哼一声,依然没有吭声。 “那章正庭与徐飞的枉死,阴大叔受的这些活罪以及我哥哥杨震宁身负重伤,你佟双青是不是也该用解灵大法来向我们赎罪呢?”冷冷地看着他,我脸上的笑意不再保留。 “黑图腾教的任何一员,都受七十二神魔的保佑。我们,自然与你们不一样。”佟双青冷森森地说。 “哦?那这样说来,你父亲佟云山又不是黑图腾教中的一员。凭他的资质,想必罕木钦喀教主也不愿意收入其中,浪费白米饭吧?”我尖刻地说,“抓着全教上下为你的私怨进行复仇大计,佟双青,你的心计倒真是深沉啊!”是的,我是在挑拨。这个黑图腾教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我相信已经有很多人对他心怀不满。而且,看他的样子,竟然地位还蛮高的,依他这么一两年就爬到这个地位来看,绝对有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哼!佟双青,说来说去,你就是依靠这个破邪教满足私心而已。 146、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佟双青瞧着我,眼中的怨毒恍若实质般直射我。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想承认吗?佟双青,你只记得你 爱上燕铁衣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3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3部分阅读 父亲的仇恨,可你在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同样背负着别人的仇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现在,这个什么黑图腾的柱子正拄在这里,你是不是也要被零碎处死,以慰章正庭与徐飞大哥的在天之灵?” “贱人,本派神柱岂容你随意污辱!”佟双青依旧不动容,保持着那般青蓝色的面瘫脸,对我骂出声。 我点点头,明白了,原来你想要表情都做不出来。就是这么个邪功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佟双青,既然你起意害人,那么你就要接受报复吧!” 不再跟他多说,反正也是浪费口舌。这个家伙已经走火入魔,除了仇恨外,再也记不起其他的东西。真是可怜,活着本来就是痛苦的,还非得画一个圈圈让自己困在其中。 燕铁衣也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拔出自己的太阿。剑芒伸缩,光华夺目,好像他的手中握着一道闪亮的蛇电,一条灵动的冷焰般。 罕木饮喀依然和蔼地笑着,却突然仰首狂呼:“诸天之神,诸地之魔,黑图腾神圣的法力啊!” 我跟着接一句,“赐予他们力量吧!”去你奶奶的,有完没完,打了就是,鬼哭狼号什么!狼妞听得扑哧一声,笑得容颜如花。 于是,龙影、鹰翼、虎头、怪蛇一个个地扑了过来,佟双青在一片色彩斑斓中,那张青蓝色的脸变得更像厉鬼了。燕铁衣的剑瞬间化为流瀑,庞大的剑芒在空气中矫舞舒腾,将四个舞着假动物的家伙逼退好几步。 阴大叔长啸入云,麻网卷兜,枝叉暴起,像发了狂一样,不要命地追袭向空中的佟双青。 罕木饮喀厉叱:“座下法师何在!” 于是达天挥起一条大银链冲向阴大叔,却被屠大叔一个“大力金刚拳”缠住。 四个什么接引使被逼得狼狈后退后,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他们动作迅捷,正准备再次扑上燕铁衣。白飘云阔刃大弯刀一挥,怒吼:“且待老夫来超渡你们!” 燕铁衣挺立不动,冷冷地道:“不劳白老……”话音未落,剑刃的尾芒陡然疾飞颤射,一溜溜寒电分卷来敌。四个接引使扛着那堆龙啊、蛇啊之类的家伙想要拦截,却发现剑式凌厉多变,于是四人身形交叉,相互穿掠回旋,这才躲过了燕铁衣的这次攻势。 那个罕森饮喀斜睨着站在一旁的我们,胖脸上露出一丝斩尽杀绝的笑意,“达心法师,由你率领十名全灵弟子,速速拿下叛徒韩忠光、白飘云父女,以及燕铁衣的妻子。” 缺了一条腿的达心闻言咬咬牙,一招手带着守在软轿旁的十名全灵弟子向我们奔来。他自己则蹦跳着往这边赶。 燕铁衣瞬息间闪出,仿佛要阻截达心他们一干人,却在闪掠的同时倒翻而回,黑色的鹰翼刚刚由他脚下穿过,太阿的尖刃便又准又狠地透入对方后脑。扛着虎头的家伙一看急了,将那枚金光灿灿的虎头凌空抛去。燕铁衣大侧旋,眼看着那枚虎头贴着他的衣角擦过,却突然碰地一声爆响四碎,金闪闪的屑粒有如一蓬飞砂射扬,力道狂劲无匹。 我脸色有些苍白,竟然不是里面装了什么炸药,也没什么机关,是被那个家伙用内力震破。原来,这个什么邪教还是有人才的。我真是小瞧他们了。意外之下,燕铁衣的身形不变,太阿的寒光化为一道匹练般的晶莹长带,贴身卷绕,挡住了虎头的大部分碎片。 突然,那么猩赤的长龙泛着血光向燕铁衣飞来。太阿剑突然嗡声颤响,剑身猛地脱手直射而出,从拿红龙兵器的魁梧大汉颈间一掠而过,带起一溜血雨。然后旋转回去,燕铁衣此时恰好被赤龙冲撞得后退两步。他左手照日闪耀生辉,准确地将龙首挡开,右手一伸,便握回了长剑。 怪蛇贴地旋蹿,在燕铁衣接回太阿的一瞬缠住了他的双足。蛇头挺昂,倒勾似的铜牙猛向燕铁衣的足面扣落。燕铁衣俯身,短剑横插脚面,长剑由两胯之间倒飞疾射。几个动作全在他弯腰的刹那间完成。长剑走着滚动的“之”字形,像有些灵性一般快速摆动。拿执的家伙鬼中着闪开两次,却在太阿的第三次快捷的摆动中,掉了半边脑袋。 我看得有些眩目,天哦!他迟早要飞升的,太阿都被练出了灵气。以意驭剑都出来了,回头会不会变成飞剑直接成为飞行坐骑啊! 现在,就剩那个拿着一个虎头的家伙了。另一个虎头被他当暗器给炸了。通灵的太阿正在折返,燕铁衣突然将罩在身上的白色布巾反卷抛出。拿虎头的家伙被挡住了视线,燕铁衣一伸手拿到太阿,突然倒穿剑身,将还在跟布巾纠缠的那个傻大个子钉穿在地。 这边,屠大叔大手连挥,逼得那个已经受了伤的达天连连招架。一个不及,屠大叔抓住达天的银链,随手噼啪折成数断,冷笑地扔在地上。转身逼上前去,一连印了无数掌。达天被打得满口喷血,一步一颠地朝后退。歪曲的那张瘦脸,泛着一片青灰。 我的眼光除了看向燕铁衣,便是盯着阴大叔与佟双青的决斗。心里是很犹豫的,很想上前去,可是依阴大叔的性子是绝对不想我去帮忙。所以,我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佟双青虽然加入这个什么破邪教才一两年功夫,可他天份奇高,功力大进。阴大叔受伤体弱,武器又不趁手,竟然与他暂且打了个平手。 不过,我没多大的空再去瞧他们。因为那个缺腿的达心已经带着十个家伙冲了过来。白飘云轻喝了句:“你们两个自己小心一些!”便与韩忠光冲了上去。我给了狼妞一个眼色,围上那个一瘸一拐的达心。枺泳鸵鹑淼某裕飧鋈艘膊畈欢嗤衾先醪〔校晃颐橇礁雠私邮眨Ω貌凰愕荨?br /gt; 狼妞一亮她的爪子便冲了上去,我也不急,抖着软剑专门挑他的空隙处刺去。狼妞几招下来便抓得这个达心混身肌裂皮破。我看得实在恶心,也不愿意再折腾他了,便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给他一个痛快。算了!真要把他活剥了,我也没这个闲心。 白飘云与韩忠光把10个全灵弟子接收了下来。不过,那10个家伙都是跟韩忠光一个级别的,哪里打得过白飘云,很快便被揍得鸡飞狗跳。才一会儿功夫,便已经躺下了四五个人。 我没再去凑热闹,转头继续看着燕铁衣。眼角瞧到罕木钦喀缓步走向燕铁衣,他看都不看满地死伤累累的手下,平静地说:“很好,燕铁衣,你终于够资格与我较量了。我原以为,你没有这个机会的。” 拿着照日轻轻地摆动,燕铁衣冷冷地笑了:“罕木钦喀,我发现你很喜欢高估自己。”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闪到了罕木钦喀的头上。罕木钦喀双手从袍袖中倏出,形成一片掌影。燕铁衣身形翻腾穿走,凌空在掌影中游闪。罕木钦喀突然狂啸一声,白胖的大脸突然变得像佟双青一样的青蓝。 而且,他肥硕的身体也突然离地升起,悬浮空中,却如履平地一样向燕铁衣展开搏杀。“飞翼手与大罗汉功!”白飘云突然低声轻呼,打得非常轻松的他竟然还有时间去看燕铁衣的决斗。 罕木钦喀与燕铁衣乍一接触,已经交手了几十招。突然,罕木钦喀的金红色衣袍兜风涨起,他变得如同恶魔般,之样那股子和蔼全部消失了。 紫色的影子突然迎上,霎时间碎裂散舞。我吓一跳,定晴才发现原来是燕铁衣的罩衫。他在罩衫抛出时,人已经闪电般跃滚。只见照日在右手猛拍左肘的动作下,几乎不见光影地插进了罕木钦喀的眉心。 长号着,罕木钦喀大嘴突张,四条瓷白的光华,流星似地从他的口中喷出,射向正横跃空中的燕铁衣。突然闪起一片精芒冷电,燕铁衣周身形成了一道滚桶般的光柱。将一条正好扑上来的人影与四个从罕木钦喀口中喷出白色暗器挡在外面。 原来,那个扑上去的人是叫达地的法师。他也真是惨,上去就直接受了一击“剑魂化龙”,直接变成了血肉。他的武器,七十二颗龙眼大小的铜念珠,也化成了满空的碎屑。 燕铁衣落地时,我眼尖地瞧到他身上又多了几丝血迹。唉,还是受伤了。环眼一扫,发现阴大叔与佟双青已经打到了最后关头。两人突然同时奋力一击,又同时惨叫出声。只见佟双青双手死抓着插入他双目,深入脑袋的那根叉枝往后仰倒。阴大叔则跌倒于地,胸前赤了一大片,一条左臂也软软地打着晃子。 我赶紧冲上去,洒上金创药帮阴大叔紧急包扎。转头看去,发现佟双青还在地上打滚。轻轻地走上前,看着他痛苦得已经神智不清的模样,心中的恨意最终还是消散了。“佟大哥,我走你一程。下辈子,希望你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剑挥去,割断了他的喉咙。佟双青喀喀了数声,最后痉挛地死去。叹了口气,报仇吗?这就是报仇的滋味吗?与其享受这种复杂的感觉,我倒宁可哥哥从未出过事。 突然听到旁边响起了辟啪作响的声音,狼妞竟然拿着火折子把这根黑图腾教的柱子给点燃了。小姑娘拍拍手,帅气地说:“早就看这根柱子不爽了。”这个邪教为了想保护好这个什么神柱,每天没事刷油,让它光崭崭的。这回好,一点火,直接就成了大火柱了。看着她,我们都笑了,这个小姑娘当真有趣的很。 147、孝顺的哥哥要回家 树倒猢狲散。那个什么圣主死了,下面的法师啊,什么阿难八修啊都死得七七八八。他们那个满天神魔也没保护他们的大boss,其他人自然知道逃命要紧。散场了,我们自然要打道回府。燕铁衣还是受了些伤,腿肚子里剜出一块姆指大的金虎头碎骨,罕木钦喀的四粒齿剑,他只收纳了两粒。不过,都没伤到要害。除了阴大叔伤重些外,我们也算是大获全胜吧。 不过,阴大叔明显不在意。他亲手报了仇,心情十分好。我却急着想回家,哥哥不知道醒来了没有。可大家都受了伤,速度无法提高。尤其是阴大叔,折断了一条左臂,右胸中了数记飞翼手。好在那个佟双青加入这个邪教不久,练的功夫不到家。阴大叔即使在身体虚弱的时候,也没被他打败。 韩忠光将我带出去后,弄来了一辆双辔乌篷马车,我们坐在马车里往楚角岭赶。骑马的白飘云策马跟在马车旁,冲着燕铁衣笑呵呵地道:“我说燕老弟,功成而回,自是令人欢欣。美中不足的却是跑了那个达心法师!” 闭目养神的燕铁衣睁开双眼,淡淡一笑:“不止达心法师,还有那个全灵弟子的首领,喀图。不过,一个见危退缩的人,还能指望他有什么作为。白老,也不用为此忧虑了。” 白飘云听后哈哈大笑,连声称是。 我斜靠在车厢上,垂目想着心思。“小妮,我们马上就可以得到震宁的消息了。”燕铁衣的声音束成一缕音波,落入我的耳里。 我抬头看他一眼,“等我们与其他兄弟接头,便能知道。”他微笑着看着我。 啊?原来你都吩咐好了。我喜笑颜开地看着他,可是,哥哥他…… “你都这么努力,他当然不会输给你。” 我连连点头,是的,一定会是这样的。 果然,等我们来到最近的分堂后,他们就传来哥哥已经渡过危险期的好消息。一阵急赶,回到回楚角岭时,听到陶大叔竟然也来了。下了马车,我便直冲进哥哥的房间。哥哥真的醒了。他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不过,毕竟不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一副生死不明的样子。感谢老天!我从来没有这么虔诚地感谢过他老人家。 此时的他正坐在床上,小喜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药。 上前接过小喜的药碗,我示意她出去。将汤药吹凉,我慢慢地送入哥哥嘴里。眼里蓄了良久的泪滴滴滑落。 “别哭!”哥哥艰难地抬手帮我拭泪。 我嗯了一声,继续帮他喂药。 “小妮,你吓坏我了。”哥哥虚弱地说。 我睁大了眼睛。 “我真怕你会不知轻重地伤害自己。”哥哥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原本在帮我拭泪,转而抚上我的头。 我摇摇头:“如果没有燕大哥,我就真如哥哥说的那样犯傻了。”帮他喂完最后一滴药,我拉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哥哥却把衣服轻轻地合拢。 “大夫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只要注意休养就行。”朝我微笑着,哥哥的笑容有些苍白。 我扑上去,勾着哥哥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哽咽:“哥哥,你别再遇到这种事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小妮,你以前不爱哭的,怎么最近老是眼泪花花。”哥哥的嘴唇因失血而没有颜色,看得我好心疼。他缓缓地把我的手拉下,话里的关怀听得我心窝里都是暖暖的。 把落下的眼泪擦干,我努力地想朝他笑,“还不都是哥哥不好……”话音未落,我又忍不住哭出声来。真的太让我担心了。我以为,他会抛下我的。当时心里一片冰凉,觉得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如果不是燕铁衣,我真的会做傻事。 哥哥叹了口气,让我发泄一会儿。 “哥哥,佟双青我亲手杀了他,虽然是阴大叔打败他的。”我突然想起这件事,赶紧抹干泪水告诉他。 哥哥皱了皱眉头,“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小妮,你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吧?”眉宇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奈。哥哥其实很伤心的,那个佟双青真的不把他当朋友。 我低声说:“本来想把他凌迟的,最后却不想与他计较了。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抵不过哥哥好好地活着。” “嗯,那就好。”哥哥疲倦地闭了闭眼睛。 “哥哥,你是不是累了?”我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没发烧。 “震宁,你是要多休息,早点恢复。这段时间,小妮真的很担心。”燕铁衣出现在门口,笑着看着我们。 我哥朝他一笑,“这个傻丫头,总是爱钻牛角尖。不过,有燕大哥照顾,相信她以后不会再犯傻了。” 燕铁衣拍拍我的脑袋,“让震宁睡一会儿,小妮,我们出去吧。” 我帮哥哥扶着躺下,盖好被子后,这才跟着燕铁衣走出去。临走前,看到哥哥一直很温柔地看着我,我开心冲他笑了笑,哥哥嘴角也跟着泛起一丝微笑。 我很想不假他手地照顾哥哥,可陶大叔却把我哥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让我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哥哥也说,不需要我那么累,结果我经常做的事就是坐在旁边陪我哥说话。 哥哥这次的伤真的很重,他只是一时犹豫没对佟双青下重手,哪知道却被他反噬。胸口的那个最严重的伤却是那个拿怪蛇的家伙伤的。佟双青一双肉掌,只是缠着我哥分不了身。唉,还是燕铁衣的习惯好,不管到哪里,兵器从不离身。阴大叔这次疏忽了一下,就栽了。 感觉得出来哥哥的情绪不高,不过每次看到我时,他的笑容就会多起来。有一次,我说漏嘴,说之前想跟着他一起死时,哥哥的脸色突然变得好复杂。最后重重地一敲我的脑袋,说我简直是在胡思乱想。 摸着发蒙的脑袋,我有些委屈。这不是想明白了吗?还打我干什么。也怪我,没事竟然扯这事上去。真是找打。 燕铁衣隔三差五,也会来探望我哥。可每次他快要走时,我哥就会把我一起赶走。 陶大叔在这里呆了几天后,因为公务太多了,还是赶回去了。哥哥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两个月时间已经可以行动如常,只是不能动武。 又过了十多天,我跟往常一样看望他时,哥哥正在房里缓缓地活动着身体。“哥哥,你多休息一会,别太劳累了。”看了他半天,我忍不住劝到。 “已经躺了几个月,再不动,骨头都要硬了。”哥哥笑着说。 我有些不大开心,“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可是师傅已经受不了,我得赶紧回去帮他的忙。”哥哥停止活动,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后遗症。 哼,陶大叔就是被我哥宠坏了。才几个月时间,他就叫苦连天,之前哥哥没把所有的事情都揽过来的时候,他不也过得好好的。“你真是太孝顺了。”酸溜溜地说,觉得吃陶大叔的醋了。 “天天被你用最好的药伺候,伤势自然好得快。做些事情,才不会闲得发慌。”哥哥拉着我,坐在凳子上,抬手准备帮我倒水。 我一把抢过去,倒好了,送在他手上。哥哥失笑:“我都已经好了,你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的。” 我冲他直笑,习惯了。 “这些日子我呆的时间也够久了。小妮,我准备过两天就动身回去。”哥哥轻轻地说。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可怜兮兮地瞧着他,觉得陪他还没陪够呢! “你最近老往我这里跑,连燕大哥都没心思照顾了。小妮,你嫁人了,别老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当个孩子。任性地只想着自己关心的事。”哥哥有些微喟地说。 我只是舍不得你。可是,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天天除了吃饭、睡觉外,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哥哥这里。可燕铁衣他自己不也忙嘛!上次那个什么偷运粮食的事情,这次他回来重新彻查,然后竟然揪出了一溜以公谋私的人来。听他说起此事时,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金钱的魅力真是大啊!总有人会抱着侥幸的心态铤而走险。 听说这事后,阴大叔气得顾不上自己的伤,非要亲自严惩这些人。燕铁衣扭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真是觉得庆幸,我几乎就没缺过钱。主要是,我没什么欲/望,这里过于奢华的东西我都不大喜欢。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未来世界中那些可以方便生活的现代化器械。而且,以前哥哥什么事都给包了,现在,我的金主是燕铁衣,更不用让我去思考养家糊口的事。哦,这么说起来,我的命还真不错。果然投胎也要选个好人家,不然,我要种多久的田才能享受到目前这种舒适的生活啊。 不过,一想到阴大叔,我突然警告我哥,“哥哥,你可别想着跟阴大叔做事。回头,你也变成个冰块脸,我可就不大喜欢了。” 哥哥被我逗乐了,“这话要是阴大执法听到,会气死的。” 本来就是,现在的你多好,让人想亲近的很。说起来,前些日子,狼妞被我邀请过来作客,也顺便来拜访我哥。呃,我突然发觉,她对我哥哥竟然蛮感兴趣的。虽然,我哥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我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哥只是没好气地瞧了我一眼,说我是嫁出去了,现在竟然还帮他操心这些有的没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初他逼我相亲的时候,就是用这八个字。现在,我得意地全还给他了。气得我哥半天没吭声。最后,叹了一口气,说缘分没到。 我点点头,这倒真是句实话。算了,随我哥开心吧。他这次回去,又没啥好日子过了。陶大叔一清闲下来,也不知道会给他找多少姑娘来相亲。最好把我哥吓跑,他又可以来陪我了。心里暗暗地想,要不要推波助澜一下呢?呃,算了,陶大叔的嘴不严,回头漏风我就惨了。 两三天过后,我哥启程了。虽然还是像之前那样不舍,不过,心情也没再落入低谷。远看他的背影消失,我瞧了瞧四周没啥人,一把挽住燕铁衣的手,讨好地笑:“燕大哥,现在我专心陪你一个人。” 燕铁衣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低声说:“墙头草!” 我笑得肆无忌惮,谁让你们都是我最喜欢的人,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可以撒娇。我就是变成墙头草,也是被你们宠的。 148、从不后悔爱上你 很开心,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燕铁衣虽然忙,偶尔还要出门去调节一些事情。这种出差的时候,他可以带我去,便将我一并带出去散散心,要不,我便留在家里,没事继续做一堆大大小小的抱枕,然后顺便吹曲散心外加跟我哥正常的通信。 有时候,见我实在闲得难受,燕铁衣会给我一些小任务,呃,除了打架以外的小任务。觉得,他比我哥管得还宽,动手的机会都不给我了。我又不会没事找他来当陪练,这种明显找虐的事,除非我大脑被门夹了才会去干的。于是,大熊哥和大崔哥倒是成了我的专业陪练。 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要不要把穿越的事情讲给他听呢!上次说了一半,感觉他不大感兴趣似的。其实,我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一天,燕铁衣闲了下来,坐在书房中品茗。见他翻着书,我也随手抽出了一本。没心思细看,只是哗啦啦地翻页。 “你有心事吗?”燕铁衣见我哗啦啦地将书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忍了十多分钟,最后还是无奈地问出来。 我这才慢半拍地发现,呃,似乎吵到他了。唉,有事,是有事情。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坦白。 “过来。”见我一脸的欲言又止,燕铁衣把手中的书放下,向我招招手。 我抱着书乖乖地过去,坐在他的软榻旁边。盯着他的衣服,犹豫极了,该怎么开口呢? “又在想什么?”把我紧抱在怀里的书拿开,燕铁衣一副好笑的样子。 静静地看着他,盯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里面的柔情与爱意,我突然又有些犹豫。如果我真的跟他说,他会不会讨厌我,甚至是害怕我呢?“燕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我跟普通人不大一样?” 他皱了皱眉头,没吭声。神色中有一些我不大看得懂的情绪。 “其实,我是……”鼓起勇气,我正想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好了!”燕铁衣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想告诉一些事情,可是我不想听。” 啊?为什么?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把我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燕铁衣沉默了半晌,“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不说也罢。” 咦?你竟然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出生在莫阳城,是你父亲的庶女。哥哥杨震宁从小虽不喜欢你,却在出事的最后一刻救了你。之后,你就一直出现在我身边。我只知道这些,也只需要知道这些。”燕铁衣声音很平稳,听得我的忐忑渐渐地消失了。“你喜欢看书,博学强闻,所以思想与常人略有差异。遇事反应冷静,却总在感情面前犯迷糊。最常做的事,就是懊悔自己习武天份不高。”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最后一件事,可不可以不要点出来了。太伤自尊了。 燕铁衣深深地看向我,“小妮,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回望着他,我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霸道鬼。你压根不愿意听我说出一些你可能听不大明白的事情,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是,你却希望我只以杨语妮的身份继续活着。好吧,既然你是这么希望的,那我就依你所愿。摇摇头,乖乖地说,“没有了。” 燕铁衣这才笑了。抱着我,将脸埋进我的发梢里。 我皱了皱眉,突然又想起了一件。“那个……” 燕铁衣叹气地说:“你又有什么事?” 我呵呵直笑,觉得他总是拿我没办法。可这是真的有事嘛!“我又想了一个新的称呼。”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哦,说来听听。”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我抑制着狂笑的冲动说,“你觉得‘燕子’这个称呼如何?”秋云曾经喊过的,当时没想太多。可回头我一细想,就好想笑。尤其是想到在前面加上一个“小”字的时候。 燕铁衣估计是看到我的笑容有些奇怪,半晌没开口。 看到他表情里的疑惑,我一头埋在他怀里,哈哈大笑起来。如果真的这么喊他,以后生个女儿,还真得叫小燕子了。我一想到那个大眼睛的疯癫女人,还有之后一部接一部的续集把她衬托得无知又白痴,就觉得比之前的称呼还雷人。天哪!真要这么喊下去,估计我都要成为天线宝宝,整天把避雷针当成发饰。 燕子?哈哈,小燕子。救命哦!越想越好笑,我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抬起头,直接宣布,“我不换了。以后,谁也不准喊你燕大哥,这是我的专用称呼!其他的女人,只准叫你大当家。谁叫我揍谁!”我真要彪悍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燕铁衣摇摇头,宠溺地说:“随便你。” 我嘟起了嘴,拜托!别用这种对我的智商死心的表情看我。谁让你的名字连起来最好听!叫什么都不合适。我倒是想直接喊你燕铁衣,可你同意吗? 燕铁衣抱着我呵呵直笑。侧头瞄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吗?还不是你挑起头来的。我早就该这么做的,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干嘛非得想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称呼啊!叫他燕铁衣也好,叫他燕大哥也好,他是我的丈夫这件事不会变的。 又被他忽悠到了。切,我还不想让他叫小妮呢!现在,谁都这么叫我。为什么没人喊我杨大姐啊!呃,这个称呼好傻。 掰掰手指计算,跟他结婚快半年了。哇,真是时光飞逝,岁月如水啊!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我们就可以搞个结婚周年庆啦! “我又想去海边了!”靠在他怀里,看他又拿起书,我捣乱地帮他乱翻书页。 “好,有空我再带你去玩。”燕铁衣把我的手拿开,不让我继续添乱。 “竖排的字看得太累了,你也不怕看成斗鸡眼?”内容是不错,文言文我也能接受了。可真的受不了这个排版方式。 “书不都是这样的吗?”燕铁衣随口应付了一句。 谁说的。还有横排激光印刷的啊!可惜,这里能有活字印刷就不错了。咦?没有,还真的没有。嗯嗯,回头记得有机会提出来吧。最好能改成横排从左到右的模式。从上到下,从右到左,即使是现在看得我都头晕。唉,想想而已。我还是别抱这种期待比较好。估计改成我习惯的方式,其他人全要晕了。 “你不知道你想事情的时候,脸部表情很丰富吗?”突然听到燕铁衣说话,我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捂住脸。 “有这么夸张?”不会吧,你明明夸奖我演技不错的。 “小动作太多了,只能骗过不熟悉的人。”燕铁衣的声音里全是笑意。 我灵光一闪,转头朝他笑道:“你在教我演戏?”如果我真学会了,是不是回头连你都可以轻易骗过了? 屈指对我脑门子弹了一个响栗,“不许胡思乱想!”燕铁衣把书合上,将我带起来,往门外走。 我捂着脑袋,“你跟哥哥怎么回事?老是喜欢敲我的脑袋,很晕的。” “反正你不晕的时候也不多。”燕铁衣拉着我直接出门,跟站在门口的大熊哥示意一下。大熊哥瞪着那双牛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一副弃猫弃狗的模样。看得我呵呵直笑,他也想出去放风呢! “去哪里呀?”看着他把我带向马厩的方向,还要骑马?去很远的地方吗? 回头看了我一眼,燕铁衣弯弯的眼睛里全是疼爱,“见你实在太无聊了,带你下山去逛逛。” 哇哇,你真好。我高兴跟着他的步伐小跑起来。“那我要去吃上次那个小吃。”那次在山下的镇子里,尝到当地一个风味小吃。味道还真不赖。说起来,最近我越来越贪嘴了。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因为想吃东西而馋得口水直流。可深更半夜的,把赵师傅叫醒不大好,只好拼命喝水撑饱肚子。这个时代这点也挺麻烦的,虽然有自己的厨子,却没有了满街的宵夜。哎呀,我怎么想起了肯德基跟麦当劳了。我想吃鸡翅和汉堡了!摇摇头,再想这些弄不出来的玩意,我可真要馋死了。 把我抱在怀里,燕铁衣直接骑上一匹马。我突然想到件事,“你不跟屠大叔他们打招呼啊?” “道元会去通知他们的,况且我们去去就回,时间不会很长。”骑着马,燕铁衣不徐不缓地朝山下奔去。 这么说起来,他又在自我放假了?那他真要谢谢我,从此卸掉省级劳模这个伟大的帽子了。 马儿“嗒嗒”地往山下行去,又看到那条昏黄的泥巴河。想到那次被当成凶手,我被逼跳河却被冻得够呛时,就忍不住翘起了嘴巴。真是笨死了,隔得不远就有座桥。可我是婚后才知道的。早知道,我就不用当只落汤鸡了。 不过,当时也因为觉得被燕铁衣怀疑,气得直接来个敬称。 嘻嘻笑着看向燕铁衣,当时跟他呕气,他也气坏了吧。之前,我可是一直以乖巧懂事而闻名的呢! “想起被诬陷的事了?”燕铁衣的表情里有一丝歉意,仿佛在自责没保护好我。 点点头,“大当家,要不要坦白一下当时的心情?”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逗一逗他。 燕铁衣淡哼了一声,没搭理我。 好吧好吧,我不提这茬总行了吧。“小气鬼!”不理他,看着远处的风景,我又开心了起来。想到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日子,我就觉得身心都变得飞跃起来。 “是不是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你都会带我去呢?”撒娇地问。 “嗯。合乎常情的都可以。” 我偷偷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会让你带我去妓院和赌坊啊。你把我放门口,我都不敢当着你的面进去。 “那我们有空就出去游山玩水好不好?”向他请求着。 “好!”燕铁衣温柔地回答。天下这么大,我们的时间这么多,可以走遍千山万水,听他跟我分析地理风情,然后再与他谈天论地一番。呵呵,未来的日子真是值得期待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嫁给你,我很开心啊?”窝在他怀里,我问。 “现在说过了。”燕铁衣轻轻地笑了。 回头看他一眼,我微笑着说:“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很高兴能嫁给你。所以,我会把你看得牢牢的,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红杏出墙!” 燕铁衣的一僵,表情变得古怪至极。我哈哈大笑,又扳回了一城。至于回头会不会遭殃,我才不去想呢!我斗过他的机会极少,让我多多享受一下这种成就感吧。 他无奈地看着我,把我搂得更紧一些,生怕我落马。 吸取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我跟他一起看着远方。能爱上这样一个男人,虽然曾经很苦很累,虽然也有可能他不会为我动心,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人生只有勇敢地尝试后,才会不留遗憾。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后悔爱上他。(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大家,也恭喜我!终于结束了。 好了,现在就差燕铁衣与杨大哥的番外了。先向大家道歉,更新不定时,所以,请大家原谅。 真是舍不得,外加舒了一口气。把燕老大配给杨小妹,我以后可以yy的对象又少了一个。几个月来,努力地一点一点更新,有大家的陪伴,觉得很开心。 其实,我也很高兴,可以写出自己心目中那个腹黑的燕老大,而不纯粹困于书中的形象。对了,阿雪童鞋在努力写燕老大的前传。突然觉得有种把接力棒传给她的感觉。呵呵,让我们期待吧。 149、新婚·番外下 转眼间,两人成亲已经快一年了,社里上下都非常喜欢杨语妮,也不会因为她年纪轻而小视她,并非因为她是燕铁衣的妻子,更多的,是她的温婉和勤奋。她总能出一些奇妙的小主意让社里的一些事业得到了根本的改善。不拿矫看人,也从不故意刁难,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书。偶尔也会跟燕铁衣一同出去走走。 而她也非常懂得分寸,总在燕铁衣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却绝对不会给他添乱,慢慢的,两人越来越默契! 一日,杨语妮在房中铺开纸张,执笔细细的描画着什么,当她搁下笔的时候,看着画,唇边的笑意始终不退。 画上的,是燕铁衣,一袭紫衫立于一片墨竹林边,一派潇洒写意,但是细看却又不同,是的,画上的燕铁衣,有些不同,那就是脸上的淡笑并非惯常人们熟悉的笑容,而是……一抹带着淡淡邪意和不羁的笑容,反而衬托出了一份别样的风情,更让画上的燕铁衣显得洒脱许多。这就是小妮子心目中,只属于她的那一面,这样的燕铁衣,只会对自己绽放出如此笑容,只会让她见识到这一面。 审视般的看着,杨语妮等墨干后细细将其卷起然后仔细的收了起来,抬头看了看窗外,似乎天气不错,便准备顺便出去走走,心中还一直嘀咕着,不知道她的燕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忙完回来…… 忽然,刚步出门外的杨语妮猛然感觉脑袋一晕,来不及扶住一旁的柱子就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开始软倒了下来,最后失去知觉的时候,似乎看到一抹紫影快速的向自己掠来…… 隐约间有了一抹模模糊糊的意识的时候,眼还没有睁开,却听到周围的声音,仿佛如梦幻般忽远忽近,一个声音响起道:“恭喜魁首了,夫人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因为不清楚所以调理上没有跟上,只要慢慢仔细的调理好,很快就会健康的,夫人身体本身底子还是不错的,我回去开服安胎药,调养着就可以。” 周围似乎是一片祝福声,杨语妮似乎也放心了般的再次迷糊睡去,睡着前脑海中最后的一丝意识是:哦,原来是有宝宝了啊…… 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似乎是黄昏了,她隐约记得似乎听到的话,忍不住手抚向那依旧平坦的腹部,有些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小妮,醒了啊,感觉怎么样?还晕吗?”燕铁衣温润的声音响起,然后他快步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碗。 杨语妮轻笑着准备起身,燕铁衣赶紧放下碗过来小心仔细的将她扶起来,另一只手抽过她绣的一只抱枕垫在她身后,又拉了拉被子,才在她身边坐下。 “你也真是的,有了身孕还这么 爱上燕铁衣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4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4部分阅读 不注意,也不怕再晕倒。”燕铁衣有些心疼的道。 杨语妮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我……真的有了吗?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宝宝吗?” 燕铁衣无奈的一笑,道:“是啊是啊,你已经是宝宝的娘亲了,以后别随便乱动了,当娘要有当娘的样子,哪有有了宝宝还自己像个孩子的样啊。” 杨语妮吐了吐舌头,乖乖点头低头再次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我知道了啦,这不是不知道嘛,以后我会小心的,你说,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燕铁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还不到两个月呢,哪里会知道啊。” 杨语妮有些撒娇的道:“你猜嘛,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呢?” 燕铁衣温柔的一笑道:“我可希望刚好一男一女最好呢,也省事,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孩子,哪里会分彼此啊,我都会疼爱的。” 杨语妮笑眯眯的道:“嗯,一男一女最好,如果只是一个的话,我希望是男孩呢,这样就可以为你传递香火了。” 燕铁衣轻轻伸手帮她将耳际的发丝挂上去,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个傻妮子,总是为自己考虑的更多。其实即便是这次不是男孩,大不了下一胎再要个看看,总不会只要一个孩子的,那样也太孤单了点,不是吗? 转身拿起那碗,看着黑糊糊的一碗,杨语妮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好难看。” 燕铁衣温柔的道:“安胎药,李大夫说,头三个月要小心,还是服用点安胎药稳固一下的好。” 杨语妮微微撅嘴道:“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不可以不喝啊。” 燕铁衣轻轻瞟她一眼,温声道:“你说呢?” 杨语妮最怕的就是他这眼神,这表示根本没得商量,撇了撇嘴,痛苦的端过来一口灌下,长痛不如短痛。 又酸又苦,“好讨厌的味道。”一边说,她的脸一边跟着皱了起来。燕铁衣好笑的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情,知道她不喜欢吃药,又从怀中拿出一包松子糖,塞到她口中一枚,剩下的放到她手中,轻道:“以后喝完就吃一颗,下回我给你拿点其他的蜜饯,咱们换着口味来,好了吧。” 杨语妮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那表情,十足像个孩子,却让燕铁衣从心里感到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不给长评,不出燕老大的番哦!请大家慷慨施舍吧。。。 150、番外(燕铁衣篇)·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阿雪说,这个番才比较像正文!!! 我怒了,难道我前面写了140多章,全是番??? 有我这么辛辛苦苦几个月,都是在写番,结果正文几万字搞定的吗?挠墙中。。。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浑身黑乎乎的,只有那双眼睛透澈明亮。眼泪滴滴顺着被泥土与黑碳抹花的脸落下,拼命地向我磕头,求我救她的哥哥。其实,不用她说,我自然会救。倒是这个小姑娘反应快速,确实让我有些赞赏。 当她终于抬头看向我时,目光里的疑惑让我差点忍不笑了出来。柔声地问她为什么会被追杀。她虽然还是奇怪我的长相,却简洁地用两三句话便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我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看她的打扮像是普通富家女,为什么连成|人都无法承受的悲哀,她却能够尽力压抑住,理智地抓住机会。 看着她害怕地与她的哥哥杨震宁杀掉那两个谋害他们全家,且追杀他们的男人后。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个叫杨语妮的小丫头明明害怕,却心性坚忍。一点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姑娘,就连她的眼泪都不完全是真的。暗地里,我皱了皱眉头。小小年纪,城府倒不浅。 不过,我倒也能明白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她家破人亡,只剩哥哥与她相依为命。见我拥有些势力,自然想依靠上来。倒是她的哥哥杨震宁确实不错。家遭大变,却不亢不卑。既然他要求进社里,我又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让我没想到的是,杨语妮这个小丫头竟然会在我临走时,鼓起勇气,说想学武功。我以为,她是想跟着我学,哪知道她却说想学轻功,好不拖累家人。心中一怔,这个丫头,让我有些意外。略略思考了一下,我让陶昂收了杨震宁为徒。这个大男孩资质颇佳,是块料子。至于杨语妮,我笑着应承,回头一定给她找个师傅。 第二次见这个小丫头,已经是三年之后。当时,她一路狂奔,与我交身错过。想都没想,顺手将她拦下。却见她跟自己哥哥撒娇耍赖,面对我时却毕恭毕敬,看得我好笑。这个小丫头,似乎曾感觉出我心中的疑惑,对我有些畏惧。 可你怕我,为什么又要到弹剑楼来?听到的原因却让我失笑,震宁竟然要让这个丫头相亲。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个烈性子,竟然离家出走,跑到这里来避难。而且,在我回来之前,似乎留下了书信想想偷偷开溜。看着她一把抢过道元手中的书信,低着头一副不大有精神的模样,我明白了,她是不想跟我碰面。 远来是客。不管小丫头是怎么想的,见到两人争吵起来,我总是要劝解的。哪知却被她一句话说得尴尬了起来。 “我就喜欢燕哥哥这样的人,你帮我去找啊!” 道元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我也觉得有些脸热。从未被姑娘这么直接表白过,即使,看向她茫然的眼神,即使我知道她有可能是说错话了,我仍然觉得不适。挥了挥袖,算了,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淡淡地留下一句,“震宁,你不要逼小妮!”我便离去。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跟落荒而逃似的。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之后,我一整天没看到她,连吃饭时,她也没露脸儿。听道元嘀嘀咕咕地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呵呵,小丫头难道是害羞了?我看她是羞愧的成份多。 第二天,道元帮她端着早餐,她一脸跟上死刑台的神色随之而来。脸上保持着平静,我心中又好笑了起来。长牧他们见小丫头害羞,反而左一句右一句地调侃起来。我见她的头都要埋在桌子里了,实在不忍心,便帮她解围。“大家开吃吧。” 哪知道小丫头一直尴尬得想钻进地洞的神情却在我平淡地说了一句话后,逐渐变为平静,最后恢复了自然。她与震宁之间的小动作也被我看在了眼里。心中再次讶然了起来。这个丫头,今年才14岁吧。怎么心思如此灵敏。 “燕大哥,昨日小妮为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她冷静地抬看向我,这是她与我第二次碰面后,第一次直视我。“小妮当时气昏了头,本只想为难哥哥。没想到冲口而出的话,却让燕大哥难堪。” 正如三年前一样,她的眼睛像一泓秋水般,盈盈波光缓缓流转。明明没有恶意,却仿佛尖锐地刺中了我的内心。未等我开口,她突然微笑地说:“燕大哥,小妮过些日子便会与哥哥一同回家。这些日子在弹剑楼打扰,若给你带来不便。小妮先行道歉。” 燕大哥?她改口了。是在惩罚自己失言吗?我装作不知道,只是指了指她一直抱在怀里的小枕头,跟她扯起了闲话。小丫头,原本我以为你心思莫测,却没想到你是个迷糊蛋。你真是让我吃惊。真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会教出你这样的姑娘。 不过,她毕竟是客,杨家也确实没什么问题。我若故意去调查她,未免显得居心叵测。而且,想必以后与她的交集不会太多。没必要太在她身上花心思。 一转眼,又有三年了。青龙社已经是北道的龙头。整天缠在身上的琐事也越来越多,偶尔才能享受一点点的轻松。在江湖中已经飘荡了十多年,真正能萦绕于怀的,只有这帮兄弟。不喜欢争权夺利,也不喜欢与人客套虚伪,但在我努力营造的这点点场面,必须要靠我去维持。铁血江湖,满手血腥,我虽然禀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却总也避免不了杀戮。久了,总觉得对目前的生活有些麻木。因此,偶尔的放假,才是我真正休歇的时刻。可以不用去想肩负身头的责任,可以不去尔虞我诈。 一天,我又听到了杨语妮的消息。三年来,她几乎与我没有交集,我也几乎忘记这个拥有一双水灵灵眸子的小女孩。三年后看到她时,她出落得更加美丽。宁静娴雅的气质,配上那对灵转动人的眼睛,很能吸引异性的注意力。可是,她似乎从来都没发现过这点。熊道元说,是他邀请来的。 她站在龙魂厅门口有些失魂落魄,脸上是紧张。难道我真的吓坏了她?见她微微吸气,仿佛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转头向我施礼时,我也有些无可奈何。当初,她故意扮天真地想让震宁加入青龙社时,我确实心中不喜。可也没想过会给她带来这么浓重的畏惧感。 笑得诚挚,我希望她不要因为我而让这趟探望之旅变得不愉快。随口与她闲聊起来,顺便感谢她送的抱枕。那些小玩意其实我从未使用过,真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出这种将枕头抱在怀里的小东西。而且,绣的更是从未见过的图案。看起来童稚可爱,另有一番味道。 可她却说自己是顽皮,随手涂鸦。我笑着说,她的想法向来很独特。小姑娘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警惕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沉默了下去。 看她的样子,仿佛不想跟我独处。我笑了笑,算了,那你就自己呆会儿吧。哪知她却掏出笛子说吹曲给我听。 顺手拿着水壶浇着花儿,我颔首。 她略有些紧张地吹了一首曲子,让我又惊讶了。怎么从未听过这种曲子,带着浓浓的大漠风情,曲调却朗朗上口,简单易记。我还没开口,发现杨语妮的神态又变了,一副懊恼的样子,仿佛她也没料到自己会吹出这首曲子来。 心头好笑,哪有人献完艺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选择这首曲子的。刚想表扬她反应快,转头她又变得有些迷糊了。见有人向我汇报,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赶紧跑了。之后,我又是几天没碰见她。本来也没注意这件事,只是听到道元嘀咕说,小妮这丫头怎么走路总是小心翼翼的,我才想起来,她恐怕又不大想见我了吧。难道是害羞吗?可我却觉得她仍然是羞愧。 两天后,例行报告会开始了。我真是不大喜欢这种聚会,却必须要举办。一来是与重要骨干增加感情,二来也要明了天下各地的大局动态及青龙社本身的各项生意状况与所遭遇到的问题。 很多事情,我都是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样样俱到,我岂不是要累死。喝口参汤,见会已经开得差不多了。我舒了口气让大家把该讲完的早点讲完,这样可以早点休息。突然,青戈眼中带着震惊愤怒之色,突然打扰了我们的会议。听他话里的意思,我的好友裴咏来了。 心里有些不安,难道是裴咏受了伤?可亲眼看到裴咏的惨状时,无可莫状的怒火冲上了大脑。到底是谁,竟然会对裴咏这么残忍。 有些颤抖地问:“裴咏,真的是你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攀云雕”裴咏素来磊落洒脱、风趣直率、容颜英挺、风姿飘逸,怎么会几乎变成一个人彘。想到他曾经在毒蛇的威胁下救过我的生命,如今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衰弱到即使咽气,却毫无办法。 因为他开不了口,我只能按捺住心急,一点一点地推断。时间在此刻变得异常宝贵,裴咏仅凭一股强烈的精神力量支撑着,只是希望我能帮他报仇申冤。自从他到了这里,意志力便开始逐渐消退,我真怕他没说清楚便撒手人寰。 道元突然喊我,我大怒回头,正想让他这时不要再吵我。哪知,他手中却捧着一个最大号的砚台。好主意,裴咏可以简单地写出那个凶手的名号。 在颤微微写出胡绚与沈娟的名字后,裴咏再也无力坐稳,油干灯尽,气息奄奄。最后,还是去世了。 让众人好生的安葬他,我也忍不住心头的悲怆。我的好友,我的救命恩人,却这么凄惨地死在我面前。我空有绝学,空有霸业,却又有什么用,连我想救的人都救不回来。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杨语妮突然吹起了一首曲子。悲哀、沉重,却又带着往生的安慰。我听道元说,是她想到砚台的主意。这个小姑娘,撇开不时冒出的迷糊,其实真的很聪明。 151、番外(燕铁衣篇)·二 带着道元与厚德出发去找胡绚。一路上,我顺便帮孝子陈品端在“人狒狒”黄节操那里拿了颗紫金丹,也赢了黄节操一颗丹药。帮助一个值得帮助的人,心头的郁闷好一些了。之前的悲恸与震怒也暂时被我压抑住了。 只能说,上天是公平的。虽然我帮助陈品端并未期盼他能回报什么,可他提供的线索还是让人惊喜。他竟然知道缝制裴咏嘴巴的那个大夫。他住在铜塘集,离我们要去的锡塘镇只有两百里路。真的很高兴得到这个消息,莫非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将陈品端送到家门口,我赠他纹银百两。一来是可以救助到他,二来也确实感激他为我提供的线索。按他说的,我们找到那个大夫柯乃禾。此时,已经过了四夜五天,我们几乎只睡了一个晚上。心中燃烧的是怒焰般的仇恨,我要让伤害裴咏的人付出代价。 杀了柯乃禾这个昧着良心害人的大夫,问出了胡绚的具体住处,我们去了大悠河。看到杨语妮熟悉的身影时,心中泛起了浓重的疑惑。我这么辛苦才找到胡绚,为什么她会比我还要早到?她到底是怎么来的? 见到我,杨语妮眼神中都是求助,“哥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她旁边站着一个拿着钓竿的男人,看向她的眼光肆无忌惮。她被缠住了? “小妮,你不该四处乱跑的。”心中是有怒意的,一个女孩子独身在外,还被男人调戏,成何体统。而且,这里还是胡绚的住所,万一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她的眼中泛起了自责,神态却不变,从容不迫地赶到我们这边。算了,现在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转头,我向那个登徒子打听起来。 可道元却冒冒失失地说什么天杀的恶狼,让这个姓曹的男人顿时警惕起来。心叫不好,他肯定有名堂,却无法堵住道元这张专给我捅漏的嘴。 眼角瞧到杨语妮竟然狠狠地掐了道元一把。咦?这个小丫头也知道这个男人有问题?她真的很奇怪,她似乎知道的很多。可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起裴咏的事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杨语妮,是不是我又低估了你? 现在行踪已经暴露,我只能硬生生地杀到胡绚住的临波轩。却听到紫云洞千相老祖胡力在这里,他竟然是胡绚的义子。他手下号称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尊者拦住了我的去路。听着他们轻侮的话语,心中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了。虽然我不含糊胡力,但着实不怎么愿意结下这样强大的对头。但他们明显是要拦住我,我要想为裴咏报仇,就要抱着不惜开罪一个比胡力更难缠的人的决心。 而且,眼角扫了一眼杨语妮。这个小丫头也太过古怪了,我也想知道她的底细。当着她的面,我很残忍地杀了一个家伙。一则是发泄怒火,二来也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刚开始还一脸的笑意听着我逗弄他们的杨语妮变得脸色苍白,仿佛是被我的血腥手段吓到了。 她脸上的表情是真还是假?我手中没停,将冲上来想继续要我命的那四个家伙以残忍的手段解决了。杨语妮这下子不但脸色剧变,连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她是真的吓到了,心中突然浮起一丝淡淡的歉意。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这样做了。 她害怕地看着我,呼吸有些急促,以为我会将其他的人屠戮干净。我笑着把那群人放跑了,却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怎么会将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小丫头,真是对不起,又吓着你了。 她突然怔住了,眼里的恐惧逐渐消散,随即浮上一丝恍然大悟。转过头,没再理她。接下来,我需要对付胡力,没心情再与她玩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等我赶走胡力,还未来得及杀掉已经面如死灰,绝望又恐惧的胡绚时,她与道元、厚德从府里出来了。控制不住暴戾,我依然是用残忍的手段杀掉了胡绚。血光涌溅中,憋了这么多天的怒火终于散发出来。这个世界并不平和,有些时候必须以暴制暴,才能维护仅存的正义。 有些疲倦地站起身子,其实就算这样杀死了这个畜生又能如何,裴咏还是死了。那个曾经与我生死相交的挚友仍然离开了人世。 杨语妮怀里抱着一个东西,还未等我开口,她便告诉我,这是沈娟的骨灰。沈娟也死了?看着远处缥缈的云霞,我喃喃地说,也好,死了也好。总比得知她与旁人一起害了裴咏的性命来得好,总比她与裴咏一般活得悲哀要好。能与深爱的人一起共赴黄泉,其实也不错。可是,真的好吗?努力地活着,才能看到未来的希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回去后,我知道杨语妮仍然留在弹剑楼,却一直避开着她。之前,我本来是想向她道歉的,却听到她先与我说对不起。纵然这个小姑娘行为有些奇怪,但她仍然不失淳朴,尤其是那双眼睛,空灵透澈得仿佛看透了对世间的一切罪恶。我怀疑她,试探她,是我的不该。 既然她想留在弹剑楼,那就暂且住下吧。可是,我却不想去搭理她。她有一种奇怪的特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研究她。我不想为自己招来麻烦,只能避而远之。 可这个有着一张秀气瓜子脸的小丫头似乎很讨人喜欢,连长牧都被她吸引了,不但去陪她聊天、对练,还不时在我面前提起她。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好奇,一个小丫头,也不准备在江湖中闯荡,为什么这么努力呢?心中对她略略有些改观,她应该明白武力是这个世上对自身的保障吧。 之后,社里发生了一系列死亡、失踪事件。找不到主儿,摸不到线索,社里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所有的兄弟都因这些不幸事件心绪烦躁,可是我们不能自己让悲愤冲昏了理智,只能先摸清楚对方侵袭青龙社的动机再做打算。让长牧、青戈、空离与负咎出去布局,看能不能擒到真凶。另一方面,也故意令社里主力空虚,引蛇入洞。 果然,对方忍不住动手了。 一天夜里,竟然有人冒充商传勇想偷袭我。当时,我正做了一个恶梦,梦里,都是些红发獠牙的面孔,而且七窍中鲜血津津。我拥被而坐,抹去额门的冷汗。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所有的面孔都变成了商传勇的脸。他是服毒而死,竟然是死在一个没道理会去的地方。我知道有疑点,却一时没想出是什么,于是潜意识里才会做了这个恶梦。 道元在替我守夜,听见动静便进来替我倒茶。他突然说起一件事。说去岭前的“安子集”找老相好,“栖风楼”的“花鞋儿”时遇到了晋城的大首脑朱少凡。他气咻咻地说,朱少凡明明看见了他,却没跟他打招呼。说两人平时关系不错,朱少凡突然如此冰冷,让他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我摇摇头,“晋城的码头是隔堂最近的一处堂口。朱少凡为人又一向方正,不苟言笑。他碰上你正朝窑子里跑,自是不便招呼,以免彼此窘迫,又有什么奇特之处?你真是大惊小怪。”可道元仍是觉得委曲,我有些疲倦地让他下去,不想再与他讨论此事。 才没过多久,突然看到房门无风自动,商传勇竟然飘了进来。我有些僵麻了,难道碰到鬼了?可是不对,世上怎么可能有鬼。而且,他看到我时,竟然也有些吃惊,仿佛没料到我醒着一般。道元哪里去了?怎么这个人如此轻易地进了我的房间? 果然,他是别人易容假扮的。可他连武器都是商传勇的。十多招一过,这个假商传勇中了我一剑,破窗而出。到底什么人,会这么了解商传勇?疑点重重,我需要好好地重整一下思路了。仿佛,这个敌人一直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对我们伸出魔爪,而我们却找错了方向。 突然听到厚德惊诧地问:“小妮,你怎么在这里!”心中顿时哭笑不得。杨语妮这个小丫头早到来到了我房门口,估计是听到了声响。总算她顾及男女有别,没直接闯进来。可却被厚德撞个正着。 之前,就被这个小丫头当面告白,现在,她又于深夜在我门口站着,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我故意忽略她,只是希望她能自己离去,哪知还是慢了一步。我在思忖,以后要不要把这个小丫头的住处弄得离我远一些,免得总能制造出这种尴尬无比的处境。 “厚德,进来!”算了,她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她也只是客人,不会在弹剑楼久住。把厚德喊进来,让他们赶紧去找道元。后来才知道,原来道元也被假扮商传勇的人引开来,我说怎么不见他。 可厚德与孙三能、钱慕强一直用暧昧的神情看着我。真是让我头疼,这些弟兄个个仿佛都乐于看我的热闹。我也只能冷处理这种事情,解释是没用的。 后来,杨语妮一脸的小心翼翼地帮我送饭,我也没去排斥她。这时青龙社主力空虚,我只能亲自督促整个总坛的防范事宜,无暇顾及与她保持距离这种小事。她也很懂事地没老在我面前晃,顶多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陪着我。 这天,我突然发觉老赵也被人易容代替了。心中怒火更炽,青龙社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任对手来去自如?还未来得及彻查,双蛇教竟然率人攻打过来了。他们是想趁此机会扳倒青龙社吗?笑话,只要有我燕铁衣在,谁敢轻视青龙社,谁就会付出代价。 见杨语妮一副想跟我出去迎战的样子,我眉头一皱,这时候非常危险,她一个姑娘家去凑什么热闹。“小妮!你留在里面。”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角却瞄到小姑娘似乎要哭出来了。没心思再理她,我带着百来号人手出去应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开始,也并不是讨厌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花心思。可她却总能为自己惹来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因为是客,所以燕老大便忍了。 可是,他透露出的一丝丝怀疑,还是让杨小妹受伤了。所以,她才在事件结果后,留下书信,直接走了。 152、番外(燕铁衣篇)·三 解决完双蛇教的两个教主与陈千两后,我回去时,看到杨语妮他们正在力战。这里混进了几个灰衣人,利用炸药已经把总坛闹得一片乱象。 看到我回来,弟兄们竟然喜呼起来。真是糟糕,会让剩下两个灰衣人逃走的。果然,这两个人一见不妙便转头向外跑去。我急追过去时,发现杨语妮竟然紧跟在他们身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姑娘反应真快,思维逻辑能力也很不错,竟能马上判断出他们下一步动作。直接越过她,我扔出太阿,扔向已经分开逃跑的一个灰衣人。头也没回,便追向另外一个灰衣人。 杨语妮会帮我捡回太阿的。这些时候,我已经逐渐开始散去心中的疑惑了。除了有一点奇怪外,她其实是一个很聪明、很懂事的女孩子。是不是因为这样,震宁才如此宝贝她?如果有这样一个妹妹,我也应该会很疼她吧。纵然,她有时候迷糊得让人啼笑皆非。 想起道元上次说的线索,再想起商传勇鬼魂刺杀与老赵被假扮的事,很容易就推断出,凶手会易容,更有可能就呆在朱少凡身边。而且,朱少凡是默许他的存在。等着长牧他们回来,我们一同到朱少凡那里探查,果不其然。最后布下陷阱,抓住了幕后黑手公孙荒木。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还未来得及向杨语妮表达善意与歉疚,她却突然离开了。只留下书信,一个人背着包裹走了。心中的歉意更深了,当时我阻止她去冒险,却被她误解了。听说,我出去应敌时,她拼了命般缠斗着敌人,若非钱慕强,小丫头估计要受重伤。又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之前对她太严厉了,所以,伤了她的心?在陶昂与震宁那里得知,小丫头竟然没回去。我有些放心不下,派了些人手顺着她可能去的方向追查,却没有什么成果。这个小姑娘思路与众不同,想法有时候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后来,陶昂突然传来消息,说杨语妮联系上他了。小姑娘没跟他说什么,只是让他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而且,她竟然连震宁都瞒着。陶昂见她情绪低落,不忍拂了她的意,便随她去了。揉一揉太阳|岤,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奇怪的女孩。受了委屈,竟然也不吭声,一个人独自调剂着心情。 之后,去参加一个富人的寿宴时,丛兆突然出现,说大森府竟然想扳倒青龙社。我曾经救过他的哥哥,他虽然在大森府当府卫,却不忘旧情。得到消息后,便赶来通知我。总算是为人机敏,一路上都没露出破绽。 乍听此事,心中虽然震惊,却也平淡如故。江湖就是这样,如果不够强,消息不够灵通,便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小心地叮嘱丛兆,让他小心。我回到青龙社开展连夜的调查,发觉与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大森府确实有侵犯之意,为了保护青龙社,也为了避免一场涛天血腥,我只能亲自扮小厮,从内部瓦解他们的意志。是的,学着之前公孙幻木的手段,制造一场场恐怖,以最少的流血达到最好的成果。 可是,此时陶昂却突然惊疑地告诉我,杨语妮在大森府。我又一次头疼了。这个小姑娘竟然是自暴自弃到大森府去当丫环,说想靠自己养活自己。她让陶昂用关系把自己弄进去后,三个月来都没有跟他联系。一时三刻,我根本没办法与她搭上话。怎么办?她现在就如同一个变数,很有可能让我的计划落空。 心里却隐隐地有些放心。杨语妮素来灵慧,应该懂得审时度势,不见得会坏了我的事。时间也紧迫得让我不能再等,我只能先进大森府再说。 小心地运用关系,不露痕迹地进入大森府,我在管家孙云亭手下做事。一连几天,也没能碰到杨语妮。想私下里寻找,却不好打听。那天,孙云亭让我送大小姐骆真真的十二双鞋样子与雅雅轩的三色素饼给二少爷骆志昂。 等我走到后院人工小湖上的八角亭时,老远便看到了杨语妮的身影。她静静地站在骆志昂的后面,被骆志昂的三个朋友戏落着,却面无表情。 咬咬牙,直接上前,我恭声说:“二少爷,你要的点心买来啦!”虽然面部表情没变,却在细心地观察着杨语妮。不能揭露我的身份,小丫头,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只见她的身子一震,头突然更低了。咦?她又在害怕? 骆志昂让大家都吃饼,我跟她都没动。此时,我们的身份都是下人,怎么可以如此无礼。她在看向骆志昂时,一眼瞧到了我。原本还算镇定的表情突然恍惚起来,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露出喜悦、心伤与一抹思念。心中泛起了不妥的感觉,原本以为,她只是喜欢跟着我,拿我当偶像一样崇拜。现在看来,不单单是这样。 我装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杨语妮也顿时反应过来了,她生涩地向骆志昂笑了笑:“二少爷,小妮是个下人,怎么可以这般无礼。” 很好,虽然刚刚出了一点小意外,也总算是应付得不错。只是,骆志昂看到了她的眼神,似乎对她起了疑。他故意整治我,并将我扔进湖里。我无奈,不能显露武功,更不能反抗,只能由着他去做。 掉入湖中,我咕噜噜地假装喝着水,双手乱舞,浮沉不定。心头却在思忖,要到什么时候才装作勉强挣扎上岸?虽然不是太冷,但湖水已经有些冰凉,泡久了,我也受不了。 突然听到一声娇叱。骆真真突然出现,抓着我的后领在水面上一沾而起,带我回到岸上。我透了口气,不用自己想办法,这样也不错。眼角瞧到杨语妮捂住嘴,一脸惨白地站在旁边。仿佛被骆志昂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可我分明看到她眼神中那丝心疼与气愤。这个小丫头,对我真的不仅仅是哥哥般的情感。不行,不能让她继续下去。 好不容易打发了骆真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我远远地跟着她,见她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茫然的看着花墙上的一丝嫩芽发呆,脸上的表情却是像等待审判般无助又凄凉。小傻瓜,在害怕我骂你吗?愿意与我们青龙社共进退的人,我怎么还会像以前那般冷漠。 轻轻地唤了她一声,杨语妮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只是淡然地看着我,心头失笑,这个小丫头还真倔强。细声地安慰她一阵子,也忍不住轻斥她的胡闹。其实,她只是一个17岁的小姑娘,我又何必总是对她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自幼活泼可爱,我一向将你当妹妹看待。”当她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轻松又失落。最后却微微一笑,神情变得开朗起来。一直无神的眼睛恢复了灵动,漆亮的眼珠子充满笑意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她的心思其实很单纯的。淡淡的歉疚感又浮了上来,只是这一句话,她便高兴成这样。 瞧到她手上的累累伤痕,我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怒意。不是针对她,而是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份。小丫头在大森府里纯粹是来自虐的,是因为我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吗? 她看到我的神情,却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可爱地笑起来。直说,自己还有三天就出府,不会再给我添麻烦了。添麻烦?她给我添的麻烦倒真不少,可是直到此时我才释怀。她对我没有恶意,纵使之前算计过我,也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只是,看着她我偷偷地摇头,这个小姑娘,有时候表现得太怪异了,很容易让人起疑心的。 知道我没再生气后,杨语妮也没再像以前那么拘束。见骆真真对我有好感后,她竟然露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站在旁边。心中好笑,我之前还以为她对我有些心动,现在看来真是想多了。非但一点嫉意都没有,我看她就差没上前推波助澜,让我演一场好戏给她看。调皮,原来这个小丫头不但是个迷糊蛋,还相当顽皮。 被吃醋的章凡揍了一顿,孙云亭因为心疼我,放了我半天假。我钻到群英堂里偷听他们商量如何侵犯青龙社。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回来时,撞到了骆志昂,和跟在他身后的杨语妮。 骆志昂很得意,以为可以抓住我。而且,他竟然喜欢杨语妮这个丫头,话里话外随时都在表露着他的爱意。看着那个小丫头一脸的尴尬,我假装不知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丫头虽然不是天香国色,却别有一番韵味。能吸引到好男儿,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她有些担心我会伤害骆志昂,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安慰:“他只是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心地不坏。我不会杀他的。”让她把该交待的事情说完后,转头看见骆志昂躺在床底下。我不知为何,又想笑了。小丫头刚刚的表情真的很有趣,忽闪忽闪的眼睛,紧咬着下唇,恨不得一头钻到地里去。 三天后,她出府了,一直乖乖地呆在麻石坡。叮嘱空离,无论什么行动都别让她参与,好好地保护她。可她却闲不住,揽下了照顾骆志昂的活。也好,免得小丫头又起了什么让我无法招架的念头。其实,心中也知道她不会不知轻重的,只是对这个小姑娘我真的觉得有些无力。她压根不像正常的姑娘那样,躲在父兄的身后寻求保护。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乐于付出行动。 若她一直保持着这样也不错,可偶尔出现的迷糊却能让我好气又好笑,连斥责都没办法开口。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女孩。 虽然避免不了流血,但我们最终还是瓦解了大森府的进攻。回来后,我立即要求大伙起程,回到自己的地盘。放了骆志昂与章凡,却在临去时听到骆志昂用嘶哑却又坚定的声音说:“杨语妮!你给我好好记住刚才的话!要是你忘记了,我不会放了你!” 呵呵,小姑娘被当众表白了。她一脸的无措,只知道拉扯着道元的袖子让他不要发脾气。看出我的笑意,杨语妮脸涨得通红,连眼睛里都露出湿漉漉的水光来,仿佛要急得哭了。是不好意思吗?见她把头低下,我也没再继续打趣。心中只是想,得赶紧把她送回家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明白了吧,燕老大一直是在装傻。他明白杨小妹的心思,却因为不想接受她,所以才将她当妹妹的。所以,真正的妹控,只有杨大哥一个人。。。 153、番外(燕铁衣篇)·四 眼睛瞎了。 碧绿澄翠,异香扑鼻的好酒里竟然掺了石钰的毒药。我一路对他的反常都没放在心中,却没料到,他竟然帮着别人来害我。心中泛着浓浓的苦涩,我抓紧时间驱毒。身体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睛却看不见了。 紧贴着堂中的柱子,我心中焦急忧虑,却又无可奈何。怎么办?如何能突围?观外的地形崎岖险峻,莫说如今眼不能视物,便是双眼如常时,也不见得一定找到正确的路径。只靠摸索,我能躲得过这些人的追杀吗? “大红七”这帮人武功低微,却给我造成如此险恶的局面。目前,我虽然能暂时自保,却无法维持长久。只靠听力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破绽,只要他们搅乱我的听觉,我便无计可失了。怎么办? 他们竟然请来了海氏三妖。这三个家伙武功不错,尤其是海老大,竟然用的是幻刃箫。不行,这个大殿是不能留下了,我必须出去。 “燕大哥,是我!小妮!”趁乱闪出殿门,却听到有人向我急速靠近。本/能地挥剑自保,却听到这样一句话。小妮?她怎么来了?没时间多说,她一把挽住我向远处跑去。 抬头看了看天,视线依然被一层模糊的东西笼罩着,看向亮处,也只能看到微微的影子,更何况此时漆黑一片。不过,目前所有人的眼睛发挥不了作用,总算是找到一丝公平了。 小妮撕开内衬,帮我洒上金创药,包扎之前受的伤。感觉她有呼吸有些急促。因为眼睛看不见,耳朵分外灵巧。她些许的不对劲,便能被我查觉。 爱上燕铁衣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爱上燕铁衣第45部分阅读 爱上燕铁衣 作者:肉书屋 爱上燕铁衣第45部分阅读 “你怎么来了?” 她说,“我来为陶大叔送信。刚到楚角岭,便听大熊哥说你在这边游玩。一时心痒,便追了过来。哪知道看到山脚下有人拿着武器往上跑。我跟在后面,才发现你竟然被他们围攻。” 不对,小丫头是想跟在我身后。虽然之前不怎么确定,但现在我确定,她是对我有好感,她喜欢跟着我。不去计较她话里的真假,我有些疲倦地靠在树上休息一会。身体的伤其实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心累。石钰,我跟他十多年的交情,却被算计得几乎失去性命。他一直没动手,我明白他肯定有苦衷。可他为什么不跟我坦白,难道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燕大哥,对不起,我不识方向。没办法带你离开。”小妮的声音里有些内疚,打断了我的思维。 我愕然,你不识方向怎么还单身独马跑这么远来找我?“算了,这不能怪你。若是我晚上到此,也识不清方向的。”嘴里安慰着她,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大自在。突然想起她之前在外流浪,真是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度过那些日子的。 突然觉得她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有些怒意,“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是后悔刚刚的举动,“燕大哥,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 是啊!看不见了。想到石钰,我又是一阵心酸。 “燕大哥,你不用急,或许还有希望呢?我已经在殿外听到,毒是石钰下的。既然是他的毒,他肯定就有解药。”她安慰道。 我怔了怔,她的意思我明白,这也是我一直在思索的。“这里不能久留,离长春观太近了。我们走。”有意伸出太阿的剑鞘,让她带我走。还是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吧。这个小丫头期盼的,我给不起。 躲开卓飞的第一波追捕,我自嘲着,什么时候燕铁衣也被这种角色痛打落水狗了。向来明白视力的作用,却没想到失去视力可以痛苦到这等地步。若不是,松开怀中的杨语妮,我微喟,刚才情急,直接抱着她躲在树上。若不是她陪在身边,分了我的心思,心中的惶急真是难熬啊。 前面有个小木屋,被他们搜索过一遍。静静地听着那些人远去的声响,突然听到小妮轻轻地说:“是要去小木屋里吗?” 朝她温柔地笑了笑,“我正有此意。”觉得跟她之间亲近了不少。她的目光较普通女孩深远,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大一样。竟然也明白人们比较容易犯的错误,对找过的地方,会放松警惕。有些话,不用跟她多说,她便能快捷地处理妥当,让我省了不少心。 里面是个老瘸子。我由着小妮上前搭腔,一个弱小的女孩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她帮我倒水后,这位姓朱的老人问我们是不是饿了。本想拒绝的,突然想到,这个小姑娘一路急奔来找我,肯定没空吃饭。果然,她说自己饿了。 听着她没形象地三两口把饭吃完,小木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温馨起来。朱老丈被她的吃态吓到了,而我却是被逗乐了。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短促,肯定是脸红了吧。小迷糊蛋,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为了帮她解围,我问朱老丈从这里出山是不是有什么捷径。小妮突然说,“燕大哥,我们可以不用急着逃。不如,趁他们分散,一波波地剿灭吧。” 这是我最喜欢的方法,一举将敌人消灭,免得事后多动手脚。可是,她很有可能会因此受伤。我要连累她吗?小妮劝着我,说再拖下去只怕情况会更遭。我当然知道后果,可是……算了,尽力保护她吧。有她在,我的胜算确实增大了很多。 这样看来,小妮之前努力习武,也是因为想跟在我身后吗?突然觉得,有些了解这个小丫头的思路了。 她塞了朱老丈一些银票,拿着一些干粮和打猎的工具便扶着我上路了。走了好久,才只走了不到两里。一脚高,一脚低地,由着她带着。我只希望自己眼前的这副狼狈相不要被熟人或是手下看到。小丫头已经满身大汗,却始终不吭一声。她安慰我,说我眼睛不方便,所以走得慢了些。我突然涌起一股万念俱灰的绝望。虽然不相信石钰真的会对我下重手,但我不得不去考虑,以后或许真的看不见这个事实。 盲人、瞎子……这些原与我毫无关连,对我毫无意义的名词,居然如此突兀地扣到我头上。我的心腔子都□了起来。黑暗,无休止的黑暗或许会伴随我的一生。瞬间,冷汗便湿透了几层衣服。 “燕大哥……”杨语妮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连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掩饰地笑笑,小丫头有撒娇地说:“前面该怎么走,我不认识了。我根本分不清方向。对不起,燕大哥。” 她是不想让我伤心吗?对她的体贴我只是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能在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个小丫头陪着,真是件很庆幸的事情。 前面突然传来声音,竟然撞到一波追杀我们的人。小丫头轻轻地松开我的手,准备上去答腔。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突然装神弄鬼起来。心中又泛起了笑意,她总是能让人惊讶。听着她已经开始动手了,我急旋过去,以她的身体为圆心,横扫了一圈。却仿佛听到她叹了口气,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不过,小丫头转眼就忘记刚刚的不愉快,笑声如银铃般地轻松地杀了房振隆。她细心地在尸体上摸出了铜锣与口哨,我暗暗摇头。这些人为了追杀我,真是什么手段都施得出来。可他们也明白,只要我过了今天这个坎,回头死无葬身之地的便是他们了。 只是小妮这个丫头现在对杀人也不手软了,倒让我有点惊讶。虽然,我还是能感觉得出她的紧促,却没像之前那样吓得小脸苍白,一双黑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那个时候,我太天真了。即使看到裴大哥的凄惨,也总还抱着美好的期望。燕大哥,我已经知道,踏入江湖后,命就悬在刀口上。我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我。与其任人鱼肉,还不如将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有些事情,刚开始会害怕,到得后来,就麻木了……我真的不明白。有些事情其实可以不用生死来解决的。为什么有的人就能为一点欲望,一丝仇恨,就为所欲为。逼得我们不能不自保。” 这个女孩以前是处在一个很平和的环境中吗?她似乎在努力地适应着这个环境。很想告诉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遇到这些。可是,目前稍一松懈,莫说我的性命,就连她都可能有危险。 “江湖饭,原就是拎着自家脑袋过生活。”我轻叹一声。这么多年来,看尽了世间的丑恶,对美好反而更加向往。她的心灵纯洁得让我有些羡慕,仿佛不沾一丝罪恶般,美丽得如水晶般透澈。融入青龙社的生活,对她真的好吗? 之后,我们又合力消灭了一波追兵。她越发顽皮起来。之前,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局促的样子,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累了一夜,她也乏了。听到她越发沉重的喘息,我关心地问:“累了吗?”原本你不需要遭遇这些的,为了帮我,真是辛苦你了。 可她淡淡地回一句:“还好!”心中了然,她是不想邀功。我让她休息一会儿,毕竟现在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一会儿,小妮的呼吸便转为平缓。她真的累坏了。让她多睡一会儿,等到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才轻轻地碰碰她。本来是不想吓着她,哪知她还是惊到了,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 连声安慰,她紧促的呼吸才恢复正常。却仍是没说什么,只说回头会帮我示警。我微微一笑,发觉跟她相处,让人很轻松。不用我多说什么,她的考虑就挺周全。不强势,也不示弱,只是平平淡淡的,让人觉得很舒心。 ……刚刚还在心里表扬她,转眼她却调皮地挑衅起那些粗鲁的汉子,引得他们破口大骂,最后竟然变成了污言秽语。听到她的呼吸窒了窒,一幅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神态,我真想大笑。让那些人闭住嘴,对她又无奈起来。 “燕大哥,你的眼睛一定会没事的。石钰的为人你知道的。纵使此时,他帮着别人来害你,也是因为儿子被挟持了。他怎么可能真的用猛烈的毒药置你于死地。不然,你早就死在了长春观了。”杀了海老大,用计让海老二将石钰逼出与我对战之前,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不适地想缩回来,却不忍她尴尬。听到她的这番话便知道小丫头又一次猜出了我的想法,她只是想安慰我。 本想对她笑笑,却感觉得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视线火辣辣的,如实质般留在我脸上。忍住皱眉的冲动,她的感情表达方式真的很直接,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可那种火热的感觉转瞬便消失了。 果然与我猜想的一样,石钰给我下的药只是暂时性麻痹的药。其实,我心中对他的失望与恨意已经消减了很多。这个夜晚,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陪着,背叛也变得不是很难熬。算了,他只是一时糊涂,而且他从开始就在后悔。 眼睛恢复视力的那一刻,一个充满光亮的世界重新出现在我眼前。重新感受着世间的美好,还来得及喜悦,却看到小妮抱石柱儿,背后扎着子雉摔上岩石,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孩子抱在上面时。我心一紧,急掠过去,一把扯住她,一拖一带,将直落的冲劲化为横飞。 小丫头闷哼一声,我扯到她的伤口了。可她却不管不顾地直直地看向我,开心地笑起来。一直灵润的眼睛里充满着喜悦,随即就是一阵懊恼,仿佛在骂自己为何会受伤一样。 解决掉最后一波敌人。小丫头已经晕过去了。她伤得不轻,让石钰帮她紧急处理一下,我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回到楚角岭。小妮,真是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杨小妹自以为理由很充分,以为燕老大知道她喜欢她跟着,却没料到燕老大只是不想去计较她话里的真伪。从这里开始,燕老大才真正的开始接纳她。可是,仍然只当她是妹妹。。。 ps:因为有弹剑姐姐的长评,所以今天又更一章哦。。 爱上燕铁衣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