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恐]不见前路》 正文 第1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节 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综漫恐]不见前路》作者:zi衣 文案: 这个游戏很简单,线索和范围皆有限,你需要做的,只是活下去。 “如果是安君的话,我不介意陪你一次次重来。”——“谁要你陪了。” 本文于2015年12月2号完结倒v 安弥和他的伙伴 愉快的收集队友之路 快来和安弥一起推魔女 窝总在不明世界里翻滚(特别喜欢读者大大给的这个题目) 。 入坑需知: 1作者玻璃心 2设定猎奇 3rpg恐怖路线 内容标签:火影 家教 恐怖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弥和他的同伴 ┃ 配角:太多不想写 ┃ 其它:rpg ================== ☆、第一章 天空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是乌云还是什么,就盘旋在眼前日式建筑不远处的空中,周围也被灰色的浓雾覆盖起来,眼睛所能视之物,仅留眼前的房屋。 安弥坐在屋外的草地上,透过窗户看着里面黑漆漆的屋子,光是看着就觉得不详的房屋,仿佛发散着黑色的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所坐的草地是非常灰暗的颜色,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被倾倒其上,染上了非常污浊的色彩。 安弥从草地上站起来,靠近了门口的栅栏,他已经很多次试图推开这个栅栏靠近那些看起来有些令人不安却也比身后像是鬼屋的房间好很多的灰色浓雾,可是手上的栅栏就像被什么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安弥想要从上面翻过去,却被什么东西阻隔住了一般无法成功。 再一次失败之后,安弥黑色的无机质的双眼看向了栅栏旁边的铭牌,像是铁质的铭牌上覆盖着斑驳的锈迹,隐约可辨「泽田宅」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让他感觉很不舒服的房间,虽然不想进去,可现在的情况确实无可奈何。 拉下了头上的兜帽,身着深蓝色连帽卫衣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两层和式建筑,然后上前准备打开房门。 安弥的脚步一向很轻,走在地上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缓缓踩上台阶,握上门把,手握着冰凉的门把,安弥顿了一下,才做好准备转动门把拉开门。 咦?怎么打不开? 安弥再次转了转门把,却发现门把纹丝不动。 安弥:盯—— 门把:▼_▼ 最后安弥是在门口已经枯萎的盆栽下找到钥匙的,至于中间他盯着门把盯了五分钟那种事他才不会告诉谁呢! 如愿以偿的进了房屋,安弥看着晦暗的房间,在这样暗色调的渲染下是极度压抑的气氛,在门口停留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空气中是一股腐败的味道,潮湿的气味混合着什么东西变质的味道并不好闻,玄关处摆着乱七八糟的鞋子,扁扁平平像是被很多人踩过,已经分不清原本的颜色。 鞋柜上摆着装着土的盆子,看上去应该是个盆栽,只不过原本该有花的位置只有一团已经腐烂的奇怪物质纠结在了一起。 眼前是一个并不十分宽阔的走廊,右边是直通二楼的楼梯,看起来就像普通的久未打扫的民居,略显灰暗的光线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蛰伏在暗处。 安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换鞋,不过看见里面已经被灰尘盖了好几层应该不会被他踩脏,还是决定不换鞋。 屋内的地板应该是很久没有修缮过了,踩上去的时候在这寂静的空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于是一直没听到什么声音的安弥在原地多踩了几下。 眼前是走廊和二楼的楼梯,安弥看了一眼楼上被什么东西笼罩着一样,黑漆漆的二楼,还是先走向了走廊。 走廊上靠大门最近的第一个房间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打开门之后入眼的就是大大的饭桌,等弥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还右侧还联通着厨房。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的生活化,无论是墙上停止旋转的时钟,墙边的矮柜摆设或者打不开的通往黑黑庭院的拉门还是桌上早已经腐烂变质传出恶臭的食物。 安弥靠近饭桌,作势挥了挥萦绕在鼻间的臭味,瓷碗的碎片在地上,和发黑的像是饭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看得出来这家主人原本在吃饭,可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遭遇了什么事无法继续吃饭了。 安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慢慢走进了半开的厨房门。 原本白净的瓷砖斑斑驳驳,灰黄的污迹看起来非常恶心,蒙灰的厨房用具四散着,本就是个一眼就可以看完的不大空间,所以安弥匆匆扫了一眼便准备出去,却在转身时,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极轻的声响。 安弥低头,那是一张纸,大概是因为放的时间过长所以已经泛黄变脆,被他踩了一下便脆弱的踩掉了半张纸,安弥拿起那只张来,即使有些看不清楚,弥眯起眼睛也能勉强辨认出最上方的字迹“数学周考,泽田纲吉,零分” “……”这里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愉悦到的安弥。 那张试卷已经很脆了,无法折叠,安弥看了看,也只有将它放在了料理台上。 料理台边放着一把菜刀,铮亮铮亮的,并没有被灰尘所染,安弥能清楚的看到刀光投射出的自己的影子,额前细碎刘海服帖的盖着额头,看起来干净利落,不苟言笑的少年,满眼满身都是冷清孤寂。 安弥停顿了一会,才转过身准备离开厨房,跨过半拉的门。 “啊啊啊啊啊啊!!!!”突然传来的尖利叫声像在耳边叫喊着一样让人心惊胆战,女人的声音带着痛苦绝望,撕心裂肺的哀嚎着“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容不得他慢慢思考,急忙大跨步跑出房间,快速的逃窜到走廊,直到狠狠的关上门,女人的声音才像被关在门后,逐渐虚弱了下来“别伤害我的孩子…” 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安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无波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微微皱眉的表情。 安弥在走廊前站了许久,才慢慢看向走廊上第二道门,他有些无助和茫然,背后也惊起了一身冷汗,可现在除了继续探索这间房屋,他又能做什么摆脱现在的境地? 弥注意到发黄的墙纸上有一道像是被什么液体溅到的痕迹,比墙纸的颜色要深些,只是像是经过的时间太久而有些褪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地上被他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脚印,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脚印下面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让人看着就心生不适。 第二道门也是顺利打开了,因为有些老旧而螺丝松动,打开的时候‘吱呀’一声让人很不舒服。 看摆设应该是卫生间,白色的磨砂地砖面应该是为了防滑,正对着门口的是马桶,一边摆着梳洗的镜子,左边有一扇关着的拉门,门口摆着一个小篮子,里面应该是浴室。 安弥走进卫生间,白色的镜面上蒙了一层雾气一样,模模糊糊的倒映着他的轮廓,安弥想要擦擦那面镜子,但想了想现在身处空间的诡异性,还是作罢。 洗手的面盆里有一个白色的亮晶晶的东西,弥走进一看,才看到是一把小钥匙,半卡在了出水管。 安弥默默的看了一会那把小钥匙和黑洞洞的出水口,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看向像是浴室的关着的小隔间。 手才刚触及冰凉的推门,只听‘哗啦啦’的水声突兀的响起,浴室里的水声不知是恶作剧还是警告,安弥急忙收回手后退几步,‘啪’的一声,身后的镜子突然碎裂,玻璃的碎片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安弥急忙退到门边,‘砰砰砰’三个像是拍打着什么的声响,浴室紧闭的推门上印出三个血手印,毫不停歇的,推门便不知被什么力量所拉开,一串血红的脚印从里面走出来却看不见任何人,连串的事件叫人应接不暇,安弥急忙拉开身后的门跑出门去,猛地带上了卫生间的门。 安弥余惊未止的连步后退直到抵上身后的墙壁,紧盯着关上的门,确认门锁没有打开也没有脚印跟上之后,才握紧了拳头冲到大门处。 ——打不开… 安弥感觉自己就像陷进了什么奇怪的陷进里,也许是厨房的那个声音,或许是卫生间里那串血脚印,再或许是其他潜伏在那片黑暗中的人,正紧紧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所有动作,看着他一步步走进这为他而设的圈套。 而他却不得不按照那个人的心思来继续。 “在玩弄我吗?”安弥说出了他第一句自主意味的话,声音如落盘玉珠般清脆寡淡。 安弥在玄关站了很久,久到他在这沉闷的空间竟有点开始习惯而产生困意,久到他真的产生了坐在玄关打会盹的心思,才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再次踏上走廊。 「泽田宅」并不是很大,就像普通的房屋一般的面积,所以当安弥走到第三个房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踩完了整个一楼的地图。 第三个房间看起来很普通,在微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莫测,安弥的手握上门把,鼻尖隐约的捕捉到一阵奇怪的铁锈味,像是从房间里传来的味道,粘稠刺鼻得有些令人反胃。 手腕微微动了动,安弥也压低了自己的心跳,不太好的预感让他半转开脚步,他确信就算打开了冲出一只疯狗,他也能先跑出去。 等一下?大门不是锁了吗? …… 安弥当机立断的立刻放开手里的把手,转身朝玄关走去。 排除掉打不开的和不想打开的,一楼算是逛完了,安弥的目光停在了二楼楼梯,屋里明明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光线,不知为什么可以维持住一种刚好能看清物体的晦暗程度,就算是刚刚无法透进光线的卫生间也是一样,安弥面无表情的盯着楼道,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朝楼上走去。 ☆、第二章 二楼同样昏暗,除了近处看得比较清楚,远处的东西都有些影影绰绰。走廊看起来不比楼下的走廊宽多少,同样的积满了灰尘。 安弥向走廊里走了两步,走廊上方挂着一副蒙灰的框架,不知是画作还是相片,安弥看向靠他最近的第一个门,手刚触上冰冷的把手。 ‘啪’瓷器破碎时的脆响,安弥急忙弓起身子一副准备逃跑的样子转头捕捉声响来源,却见走廊尽头确实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在原地迟疑了许久,见并无其他事件,安弥才慢慢走上前去。 安弥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都放得很低,眼睛状似淡定的不停扫视四周,浑身也保持在一种紧绷的状态,不远的走廊尽头有一个矮柜,看不清颜色的瓷器碎片落了一地,与之一起掉在地上的是一束开得正盛的花,安弥不解的上前拿起花,才发现是塑料制品,并不是真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落的花瓶,是在警告他不准进入那个房间吗? 安弥看了一眼阴森压抑的走廊,还是转过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离他最近的房间,轻轻的扭动门把,门把里的部件应该也有些生锈了,缓缓转动门把的时候可以感觉到那种磨砺在铁锈上的凹凸不平感。 这个房间大概就是主卧,安弥看了一眼旁边像是通往卫生间的小门,一般这种不大的民居,带着卫生间就一定是主卧了,屋子里的摆设看起来很普通,叠得很整齐却因为长时间没人搭理而脏脏的双人床,旁边摆着一个床头柜,安弥随手开了一下灯,意料之内的发现打不开。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相框,积上了厚厚的灰,刚好旁边有一方发黄却可以用的手帕,安弥就拿起来擦了擦相框。 照片上的像是一家三口,笑得爽快阳光的金色半寸头的男人,站在他身边留着短发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女人,或者是姐姐?和被男人抱在怀里看起来非常可爱的棕发小男孩。 安弥看了一会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相框,房间右边的梳妆台上尽是瓶瓶罐罐,看起来像是化妆品的东西,衣柜里也是女性的衣服占多数,安弥甚至没在房间里寻找到一些男士的用品。 那么,这家人是爸爸死去或者长期在外,不知道是母子还是姐弟俩相依为命?安弥突然想到了在厨房响起的声音,尖利的叫喊着归还她的孩子,好吧应该是母子。母子俩吃饭途中突发了什么事,不过这样推测下来怎么看并不像好事。 这个主卧的房间非常的整齐,除了长时间没人打扫而积下的灰尘,所有的东西都有序规范的放在该放的位置,这样的民居不至于请佣人,那么便看得出来这家的女主人十分的贤惠,那么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演变成这样呢? 主卫里同样普通,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东西,安弥把自己拿起来查看的东西小心的放回原处,然后才退出这个房间。 刚刚走过走廊的时候没有注意,安弥在第二个门外发现了一个阳台,像是晾晒衣服的小阳台,外面笼罩着昏暗的雾气,根本看不清其他,不知为何对那雾有种莫名恶心抵触感,安弥并没有走进阳台,在走廊里向外看了几眼也就作罢。 比起一楼墙上地上很多的奇怪痕迹,二楼则显得干净很多,只有时间流逝而发黄的墙纸和积了灰的地板,而且到现在他也并没有感受到任何让人不舒服的恶意。 主卧旁边像是一个杂物房,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在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只留下可容一人通过的过道,鉴于里面太昏暗,安弥默默的关上了门走向下一个房间。 杂物房没隔多远就又有一个房间,旁边几步便是原本安弥要打开却被花瓶碎裂声阻止的第一个房门,安弥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停了半天,仔细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才慢慢转动门把。 乱七八糟的物品到处堆放着,覆盖着很厚一层灰,看起来很旧的窗帘蓝得发黑,电视机前散乱着几盘游戏磁带,安弥再看了看书架上的书,确定了这间房间的主人就是他在厨房捡到的试卷的主人。 这个房间有些不一样,少了那种非常压抑的感觉,即使同样的明暗程度,也只是看起来久未打扫清理的房间而已,矮桌上放着翻开的书,单人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搅成一团,很久没被使用清洗而摸起来硬硬的。 脚下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不过看在房间里乱丢的东西安弥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然后才注意到那是一条草莓的四角胖次。 这种东西乱丢没关系吗? ‘嘭’原本不大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异常突兀,安弥立刻便眼神锐利的看向了一边的衣柜,绷起身子准备一有异象就跑路,可是等了半天,那个衣柜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想要打开或者跳个踢踏舞的意思。 衣柜看起来没问题,那就是里面有什么? 安弥眼神随意的在周边扫了一眼,矮桌下收起的水果刀引起了他的注意,身手利落的抄起地上的水果刀把柄并打开,安弥眯起眼睛朝衣柜靠近。 时间在这种时候流逝得无比缓慢,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安弥伸手握上了衣柜门的把手,微微抬起手中的水果刀,看起来淡定沉着的黑色眼眼睛慢慢变得认真警惕。 猛地打开衣柜门,安弥已经做好了如果里面是什么看着就伤眼的东西就不必顾及的一刀捅过去,可是…可是…穿着白衬衫的棕发少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边抱着头一边哭着说“呜啊啊啊不要杀我”是怎么回事。 蓬松的棕发乱翘着,深棕色的眼睛里噙满了惊惧的泪水,白色的看起来干净整齐的衬衫给那孩子多添了几分无害,躲在衣柜里的少年害怕得微微颤抖。 “……”安弥看着那个浑身看起来干干净净纯良无害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水果刀。 “出来吧”安弥对那个少年说道,棕发的少年满脸无措的看着他,保持着护着自己的姿势带柜子里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才忐忑不安的出了柜子。 “你是谁?”安弥问道,冷清的嗓音在这种时候很让人有种可靠的感觉。 “我…我叫泽田纲吉……”棕发的少年吞吞吐吐的说,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安弥显然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安弥立刻联想到试卷和书籍上的名字,那些东西和这个房间看起来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国中生的少年的,可是那些东西全部都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为什么眼前的少年还是这幅摸样? 立刻反应出哪里不对的安弥,在对方刚说完了名字便手脚快速的将对方钳住双手制于身下,狠狠的按在旁边的单人床上“你有什么目的?” “呜啊啊啊,好痛好痛”由于他们本就是相对而站,将双手钳制在背后再制服太麻烦,安弥就直接按住对方的手,抵住对方的双腿将棕发的少年压在了床上,不过那少年却是这么简单的就被他牵制了,一个劲的喊着疼,眼睛里也再次含上泪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不要不要……”棕发的少年自顾自的重复着这些话,像是陷入某些情景里了一样大声嘶喊着,身体颤栗得厉害。 被他按住的双手手腕有些凉意,安弥脸上仍没有任何波动,他就着这样的姿势低下头,将耳朵贴在对方的胸口。 被对方的动作惊的睁大双眼像只胆小的兔子,棕发的少年可怜兮兮的模样很想让人接着欺负,安弥侧头贴在他胸口上的动作让他的视线范围内只能看见黑色的细碎发丝和在乌黑的发丝中间尤为显眼的白嫩嫩的耳垂。 安弥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第一次和别人有这样的接触而红了脸的少年,表情依旧淡定冷静,他动了动唇,眼神里带着审视说道“没有心跳” 安弥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内容却让身下的少年白了脸。 没过多去注意对方慢慢变得痛苦的表情,安弥不解的低下头,好奇的说“你不是活物,那怎么能说话行走?”名为泽田纲吉的少年像待宰的动物一样没有挣扎,安弥也就松了左手,抚上对方清秀得有些可爱的脸,一脸严肃的捏了捏。 “软的”这样说,然后竟有些浮现出微妙的兴奋,虽然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过多的变化,眼睛里却像是划过了整片流星雨,他认真的看着身下的少年,诚恳问道“我可以摸摸你其他地方吗?” “啥?”原本沮丧阴沉的情绪被对方的问话捣得一点不剩,纲吉傻傻的回问。 “就是说,我可以研究一下你的身体吗?”安弥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问话有多痴汉,非常淡定的这样说。 “咦?咦咦咦咦!”纲吉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一样,通红着脸挣扎起来,原本被安弥制住动弹不得的双手在安弥收回一只手后终于能够挣开,纲吉像个要被强迫干什么的良家妇女一般退到床边墙角,不安的看着安弥。 “不愿意吗?”安弥有些失望的看了纲吉一眼,然后也顺势坐到了床边。如果说之前还对纲吉抱有怀疑,那么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不觉得那个看起来像只兔子的少年会是把他困在这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的属性已经不用多说,细心的看官一定能看出来 ☆、第三章 “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好奇的情绪一过去,安弥便想到现状而这样问出声。 “诶?”纲吉一脸呆傻像是不理解他所说的话,然后像想到什么一样皱起眉问他“你也出不去吗?” “也?”安弥的重点放在了这个词上,微微歪了歪头,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奇异的看得出不解的模样。 “嗯”纲吉这样点点头,扫视了整个房间一眼,表情有些难过孤独“我出不去这个房间” 安弥面无表情的盯着纲吉好一会,像是在分辨他是否在说谎,楼下的那个声音应该是他的母亲,一直在固执的在房屋里寻找她的儿子,安弥想了想,接着说“我是你不能出这个房间之后唯一能进来的人是吗?” “嗯,是的”纲吉听他这么说便急促的点点头,眼睛不知为何有些亮亮的,有点开心的看着安弥,语速有些快“因为我已经一个人很久了,听到门口有声音真是吓了一大跳” “然后你就被吓得躲进衣柜了”安弥淡定的接上他的话,看对方有些羞涩的挠着后脑傻笑。 “我明白了”安弥轻轻点了点头,这个房间目测也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这个被困在房间里的幽灵“既然如此,我要去别处看看了” “你还要走吗?”一直温温软软的少年一下子这样问道,有些期待落空的失落,然后他才发觉自己的不妥一般解释“对不起,因为我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出去,所以你不一定也……我……”少年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完自己的话。 “因为我是唯一能进来的人,所以你希望我留下来是吗?”安弥毫不委婉的戳中对方心底的心思,对于纲吉这样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他并不讨厌。 对方像是想要解释,红着脸嗫嚅了好一会,才放弃了一般轻轻点了点头,低着头没再看他“对不起,我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提出这种要求,真的很抱歉” 安弥抬手摸了摸对方棕色的柔软发丝,看起来身材消瘦还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年有些失望的坐在那里,没有吱声,看起来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安弥侧头想了一会“我出去再找找有没有离开的办法,找得到我也一定会回来一次,找不到我就回来一直陪着你” 纲吉有些低落的眸子像在里面点燃了明亮的光,不理解他的做法一般表情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却是感动,见对方如此,安弥接着说“我一定会遵守承诺,我保证” “不,不是,我们才刚刚见面,你没有必要接受我的要求啊,无论你会不会来,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纲吉这么跟他说,唇畔的浅笑柔和又温暖,深棕色的眼睛里瞳仁微微颤动,明明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又有点傻的孩子,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又包容的气息,非常令人感到舒服。 安弥轻轻点点头,没说其他。纲吉的唇动了动,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抱歉,之前一直忘了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纲吉的脸上有些郝然,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可是又不能一直不称呼人家。 “安弥”穿着深蓝色连帽卫衣的少年这么回答,神态淡定,眼睛也平静无波。 “安君?”纲吉称呼道,然后勾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笑。 安弥点头算是应下,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安君”坐在床上的少年再次出声叫他的名字,安弥侧过脸看向身后,只见对方有些羞赧的笑着,脸上浮了些许红晕,无害又可爱的样子,连声音都很轻“谢谢” “……”安弥突然想养一只这样的宠物。 对着身后的少年点点头,安弥扭开了门把。重新回到阴森森的走廊,安弥将自己的状态再次回到戒备状态,面无表情的扫视了走廊一眼,进了刚刚被他忽略掉的杂物间,虽然也是抱着不要出现什么奇怪事件的心态,不过在探索完了之后的确没有出现什么事倒是让他有些失望。 然后,安弥靠近了二楼走廊的唯一一个他没有进去的房间,就在纲吉的房间旁边没有几步,安弥缓缓的抬手想要去握住门把,仔细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过直到安弥握上门把都没有出现其他动静。 什么意思呢?我可以进去了?还是说里面有什么在等着我? 门把的触感冰凉,安弥就着这动作思考着,指腹摩挲着门把手,好一会都没有其他动作。 安弥看了一眼纲吉的房间,估计了一下自己跑过去所需要的时间,既然纲吉说他是第一个进入纲吉房间的人,那就说明他的母亲是进不去那个房间的,所以不管出现了什么,只要及时逃过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安弥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会相信那个少年的话,他们见面甚至还不到一小时,更别说还在这阴森诡异的地方。 将四处发散的思绪按捺回脑海,安弥深呼吸了一下,缓缓转动门把手。把门慢慢打开的感觉像是在磨砺着他的神经,一寸一寸的让他不由自主的绷起整个神经,打开了门。 那是已经发黑的血液,大片大片的凝固在了地板上,即使到现在还无法散去的浓浓的血腥味,浓稠的令人作呕,安弥微微睁大双眼后退一步,握起了拳头有些呆愣的看着里面的景象,像是厕所的并不大的房间里,并没有像其他房间一样蒙满灰尘,瓷白的地砖上是大片的血迹,墙壁上,玻璃上,到处都是。 眼前莫名的一阵恍惚,安弥的思绪像是突然的僵滞住了一般,然后很快的恢复过来,安弥有些无措的捂着一阵发晕的头部,闭上眼凝了会儿神,再睁开眼时,还是那条走廊和房间,可是显然已经不是他刚刚所处的地方了。 他仍旧站在面对着那个厕所的位置,只是厕所的门已经关上,他在站的走廊光线充足,走廊上的灯异常明亮,地板也是干净的土黄色,隐约可以印出他的模样,安弥无法反应现在的情况,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然后略微有些耳熟的尖叫声和呼喊声响起,吵吵嚷嚷成一片,安弥迟疑了一下,才朝着楼下走去,不过正当他走到楼道中时,已经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满目惊惧的跑了上来。 棕发的那个孩子还穿着那件像是制服的白衬衫,瞪大了含着眼泪的双眼,眼睛里呆滞昏暗成一片,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弥看着他横冲直撞的上了楼,径直进了走廊最近的厕所里,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妈妈妈妈……”他用颤抖的声音不停的这么说,眼睛里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快化成实质将他吞噬。 “泽田?”安弥惊讶与对方看不见自己,甚至在楼道中跑动的时候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现在他更担心这个孩子的情况。 一群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蜂拥上了楼梯,并没有说话,很快便找到了躲在厕所角落里的纲吉。 “确定是了,最后一个有血缘的继承者,泽田纲吉”为首的墨镜男看着对比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资料,点了点头这么说,冷酷的不近人情。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棕发的少年像是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大声的嘶吼着想要拜托这像是噩梦一般的场景,求生的本能将恐惧作为动力,不停的促使着他赶快逃离,纲吉捂住头近乎疯狂的想要冲出厕所,想要逃离那几近灭顶的即将到来的恐惧。 纲吉想要脱逃的身影被来者狠狠的一拳打在腹部,少年消瘦的身影竟在受力之后猛地撞在身后的墙上,因为姿势不对导致头先着力,弹在坚硬的墙上溅出像小型烟花一般炸开的血痕,顺着墙壁缓缓流下。 “住手”安弥不由出声阻止,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少年前不久还与他一起聊天,如今看对方受到如此对待,安弥皱起眉头站到少年身前。 可他的阻止没有半分用处,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大人说过要确保死亡,,连复活都做不到的形体缺失,以免法则重新修正”一边的黑西装男人这么说,按下了为首男人想掏出来的枪。 “戚,真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为varia那群凶兽做到这种地步,彭格利戒指不是早已经到大人手中了吗?如果大人愿意的话……” “少说废话”为首的男人皱起眉打断了身后的讨论,再重新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停的留着鲜血的少年,棕色的发丝大半都被鲜血濡湿,脑部受到强烈撞击后神志不清的半阖着眼喘气的纲吉,毫无抵抗力的涣散着目光无意识的看着向他走过去的人。 安弥捏紧拳头沉默的看着那些人穿过自己的身体,这是早已经发生的事,他无法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是安弥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且对方很软萌很可爱,所以安弥对兔子也有几分好感,大概就像是爱猫者看着虐猫情景而无法帮助那种感觉吧。 形体缺失什么的,小衣特意用了委婉一点的词,大家应该都明白。 对辣,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以后这里不能写原名了,反正提兔子大家都知道是谁的对吧? ☆、第四章 眼前的景象已经重新切回那个阴森的走廊,眼前也还是布满了干涸血迹的厕所,安弥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他之前答应那个少年,只不过是因为看这里时间留下的痕迹太深刻,那孩子想必在这里孤单很久了,能离开的话,再回来看看他也没什么。如果不能离开,其实他也不是很有所谓,他只是不喜这里压抑昏暗的气氛环境,他离开了也是毫无目的,一片茫然,不能离开的话陪着那个孩子他倒觉得也还不错。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放不下。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时的情绪,却也控制不了心里的怜悯。 安弥走进了身前的厕所,白色瓷砖和深红近黑的鲜血构成了这个厕所所有的颜色,大大的浴缸里满是红色的液体,看过了事情发生经过的弥,自然知道那下面有什么。 经过了如此恐怖的事情,安弥突然有些不明白,泽田他为什么还可以笑得那么干净纯粹? 或许是,他的灵魂本就如此吧。 安弥走出了厕所,顺手关上了厕所门。站在二楼走廊一下子有些迷惘,二楼已经探索完毕,除了差不多了解完这家人发生什么事之后没有找到任何离开的线索。 安弥忽然想起了一楼那个他还未打开的门。 转头比对了一下从一楼跑到二楼纲吉房间的距离,安弥双手插兜朝一楼走去。 走过那一片墙上带有较深液体溅起痕迹的地方,虽安弥没有亲眼所见,可却也明白了那是什么。 一楼深处的那最后一个房间,安弥总觉得很是诡异,或许里面是密封的空间,所以总是觉得有未消散的铁锈味弥漫出来,握上那只门把手就感觉四周的气氛更加的沉重起来,有什么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安弥再次半转开脚步,集中精力小心翼翼的扭动的门把,神经不由得绷到极致。 然后……安弥发现门是锁着的。 木着脸再次扭了扭,果然是锁上了。安弥转过身朝一楼卫生间走去,他记得,卫生间里好像有一把小钥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道门,不过还是先拿来试试会比较好。 至于卫生间里的东西还在不在?安弥表示他其实不担心自己的逃跑速度。 谨慎的将卫生间的门开了一个小缝,安弥扫视着眼前的有限范围内的样子,然后后退一步打开了整扇门,玻璃的碎片还在那里,门上的血手印也没有变,地上的脚印停在跨了两步的地方没有随着他的开门而继续出现,安弥站在门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变动,才慎重的慢慢走进去。 洗浴间的门打开着,不过安弥现在一点也不想进去看看,小心的移动到梳洗镜边,伸手掏那把半卡住的钥匙,直到这个时候,安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才发现散布在镜子上莫名的雾气已经散去,那面镜子现在非常光滑干净。 镜子里黑发黑眼的少年表情冷清淡定,虽面无表情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冷酷,就像凄清的月光一般存在极淡,却会在让人看到之后完全无法移开眼。 等等! 。……这面镜子不是碎掉了吗?安弥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 居然连玻璃都可以满血复活,这地方果然很奇怪! 用力拽出那枚白色的小钥匙,安弥拿到手之后便匆匆退出了房间,即使是死寂阴森的走廊,也比诡异又充满压抑感的房间好很多。 小钥匙和那道门刚好契合,安弥拿着钥匙也不知是该开心能打开还是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不过这样复杂的思绪也很快被他压制下来,再次打起精神小心的注意每一个响动,缓缓扭开房门。 然后安弥与一双深栗色的双眼四目相对。 连连后退直至狠狠撞上身后的墙壁,安弥虽然没有丢脸的尖叫出声,却也让淡定的脸出现了细微的像是被惊吓到的表情,一时情势所以,安弥竟忘记先关上门。 于是他就看着那个像是穿着围裙,浑身都是血迹斑斑,像是勉强站着一般双手无力垂着,双眼却固执的看着他的短发女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虽然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可浑身却散发着令人心惊胆战的黑暗气息,光是眼里的憎恶和疯狂就快形成一股强烈的风,吹散他所有侥幸。 “还给我”她这么说,蹒跚着靠近安弥,声音嘶哑得有些难听,睁大了双眼看着安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一步步的靠近,安弥摄于她恐怖的压迫感竟一时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对方慢慢的靠近,逃不掉的恐惧在心里鼓动成一片漩涡,逐渐吞噬起他仅剩的冷静理智! 有那么一瞬间,安弥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那里,从脊梁上攀爬起的冷意带着死亡的预告。原本随着安弥狠狠撞在身后墙上所半掉出的水果刀,在安弥不停的颤栗下终于掉落于地。“咚”的一声,发出既不重,但却刚好唤回安弥神智的声响。 从死亡的乌云笼罩于顶的恐慌中回过神来,安弥连看一眼仅离他两三步距离的女人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使尽了全身气力朝二楼跑去,身后的女人竟也跟着他跑起来,用看起来缓慢的动作却速度平稳的跟在他身后,不停的嘶喊着让安弥把她的孩子还给她。 大跨步上楼,转弯,安弥的脚险险的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滑了一下,却还好没有真正摔倒,急匆匆的一把打开纲吉房间的门冲进去,也不忘带上房门,身体的惯性余力未止,被脚下散乱的不知什么东西一绊,直直的把坐在矮桌边看到他进来之后站起身的少年扑到在地。 “啊啊啊!”被安弥压倒的少年不幸的成为了软垫,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便满脸忍疼的样子软绵绵的呼疼。 “抱歉”安弥忙起身,伸手拉起躺在地上的纲吉。 “安君怎么这么着急?在被什么人追吗?”纲吉一手扶着后背,并没有生气于安弥扑到他的事。 “嗯,在被你妈追”安弥木着脸回答。 “哈?”纲吉一脸呆滞的反问。 “你妈妈好像一直在这间屋子里在找你”安弥没说自己差点被弄死的事,简单的陈述了他所看到的事情。 “妈妈?”纲吉看着他一脸傻了吧唧的表情重复这个词,然后匆忙冲到门边想打开那道门,不过那道门却丝毫不动,任由纲吉越来越粗暴的动作仍是没有打开“妈妈妈妈……”纲吉一边这样逐渐大声的叫着一边开始捶打房门,可是那道安弥轻易就打开的门仍是没有打开。 安弥看着纲吉的情绪由平静变得惊惶无措,再到认命一般顺着房门滑坐在地,垂着头握紧拳头不知在想什么,安弥不知道为什么纲吉无法打开那道门,看那个少年情绪非常低落的坐在地上,想了想还是走上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为什么我非要遭遇这种事……”安弥似乎听到呢喃般的细语,轻的有些模糊。 “为什么连死了都不得安宁……”声音隐隐有哽咽之意,安弥看到纲吉握拳的双手骨节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发白。 “凭什么啊!”纲吉咬着牙这么说,声音颤抖,安弥看到少年单薄的背部似乎也颤栗起来,隐隐有黑气散发。 这是…怎么了? 随着对方的负面情绪越来越激动,坐在那里的少年像是有了黑化的迹象,不停的散发着轻薄的像雾,又厚重的像让人压抑的气息,这样的感觉让安弥立刻想起了楼下所见到的像是眼前少年的母亲。 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泽田是不是也要变成那个样子? “泽田…”安弥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对方突兀的站起,然后猛地撞到了门上的把手,最后疼得捂住脑袋在地上打滚,那种阴暗的气息顿时消失不见。 好废……安弥真心觉得自己刚才想得太多了。 泽田纲吉在地上滚了几转之后便不动了,面朝上的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睛,抿紧的嘴唇和绷得紧紧的下颚,胸口也不停的起伏着,发出了像是抽泣一般的细小声音。 哭了…… 安弥觉得对方有点没用,不过转念一想,对方也着实可怜,被那么残忍的杀害,灵魂被禁锢在这小小的空间那么久,亲人其实就在门外,他却无法出这个门。 安弥蹲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对方柔软的棕发,怜惜的情绪如微风一般撩拨他的心绪,长久无波动的眼眸里也柔了几分,他摸着对方的头发,语气也软了下来“乖,不哭” 作者有话要说:  球拍 ☆、第五章 安抚好最后抱着安弥的腰哭得抽抽搭搭的泽田,看对方遮遮掩掩自己的小红眼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安弥当然不清楚作为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出现在泽田纲吉面前的人,有多被原本就很废柴的少年依赖。 安弥站起身扭开了房门,那道门就被他轻易的扭开来,安弥看了看昏暗的走廊,转头示意泽田纲吉试试能不能出去。 棕发的少年也从地上起来,看着被安弥拉开的门,看着原本熟悉的走廊,伸出手试探的往外走去。 事情果然并没有那么简单,泽田纲吉的手被看不见的墙阻止在门内,即使用力想要推开也无用,安弥有些不解的看着泽田纲吉在门前摸打着什么,伸出手却摸不到阻碍泽田纲吉的东西。 泽田的母亲一直在寻找泽田,所以应该不会是她,那是有什么东西的存在阻止了泽田? “这房间里有没有多什么或者少什么?”安弥问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贴在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上的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愣怔了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朝他摇摇头“我一直都在,什么都没变” 那会不会是因为泽田的原因呢? “泽田”安弥再次叫了一声,看那个少年投过来的探寻眼神,安弥神情很认真的说“脱衣服” “唉?怎么又…”纲吉没有说完,脸倒是和眼圈一般红起来,羞愤于安弥在这种时候了还提这个。 “不能出去会不会是你身上的问题?”安弥问道,眼睛里十分恳切,看得出来是认真的关注着这个问题并没有想其他,这样的认知倒让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想法来。 “我身上也和以前一样”纲吉弱弱的说,声音压得细细的,虽然同是男性,他也并不愿意在对方面前裸/露身体。 安弥转过头半敛双眼,稍长的睫毛遮住潋滟的烟波,也遮过那极淡的失望,其实他是真的很想研究一下幽灵的身体的。 “要不然我再去把你妈妈引过来”安弥再次提出设想,虽然这样的方法很冒险,不过说不定泽田妈妈看到泽田之后就会从黑化模式中解除出来了? 当然这个办法也可能会有其他危险的可能,但是现在这个僵持的局面总需要去打破。 “引?”泽田纲吉不明白对方为何用这个词,莫名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安弥却没多做解释,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然后将门把用撕成碎片的衣服固定在矮柜上,保持其打开的样子,再转身出了房间。 先在二楼谨慎的观望了下,安弥才下到一楼去,小心的看过每一个房间,最后还是停在了见到泽田母亲的那扇门前,只不过现在那扇门是开着的,他之前拿到的钥匙也还在锁孔里,屋子里的光线阴森暗沉,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安弥捡起了落在墙边的,之前救了他一命的水果刀,放进了口袋。 不过,在这间屋子里,安弥也没有找到泽田母亲的幽灵,只有摆在墙角的早已腐烂不堪的尸体。 一无所获的安弥回到了纲吉的房间,带着些期望的纲吉看安弥微低头回来的样子,也知道了什么一样勉强笑了笑体贴的并没开口问安弥。 “话说,安君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凝滞下来,纲吉出声打破沉默。 安弥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也并不清楚“醒来就在这里” “安君出不去的话,安君的家人也会担心的吧”纲吉盘着腿坐在安弥的前方,笑得有些歉疚“抱歉,我没办法帮你” “这不是你的错”安弥无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想什么。 “可是,这是我家啊”安弥看了一眼揽下过错的少年,虽然这里是他的家,不过他却也平白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 “我应该没有家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非常平静,就像一直被困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一样,让纲吉稍微有些惊讶。 “应该?安君自己也不确定吗?”纲吉有些好奇的问,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安弥。 安弥只是异常淡定的回答“我好像失忆了”沉吟了一会,他才确定的继续“我只记得自己叫安弥,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诶?然后醒在我家,发现自己失忆了?”纲吉显得有些激动,粗略的扫了一眼电视机前蒙灰的游戏光盘,然后顿觉自己的想法很糟糕一样急忙移回视线,小心的看了眼安弥。 “怎么了?”安弥看对方的表现有些不解,微微歪头看着纲吉。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安君就好像一些冒险游戏的主角一样,在冒险的时候慢慢找回自己的记忆,可是安君明明都这么可怜了我还这么想,对不起”纲吉并没有隐瞒,诚实的说出自己所想,然后又朝他道了歉。 ‘明明很可怜’的安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原本被他所怜悯的棕发少年,然后伸手狠狠的揉乱的对方的棕发。 “不,不要这样啦,安君”纲吉护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后退,瞪着深棕色的大眼睛看着他,显得弱气又很可爱。 “不过安君真的好像冒险故事的主角啊”大概是看安弥没有生气,纲吉一边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但是一般都会有些提示吧,该做什么之类的,安君身上没有这些吗?” 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诡异的空间,忙着研究现状也只有在镜子里见过自己模样的安弥默了默,然后伸手作势撩起自己深蓝色的卫衣,声音依旧平缓坦荡“要我脱吗?” “不要动不动就说脱衣服啊”看安弥真的撩起了衣服下摆露出白皙的小腹,隐约可见长裤半遮的人鱼线,纲吉急忙拉住对方。 其实同性之间互相看到对方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只是安弥的说话方式一下子倒有些让人想歪,变得有什么起来,不尴不尬的纲吉也不知如何自处了。 安弥有些想笑,他的确是故意想要逗弄对方,毕竟对方像只小兔子一样非常可爱,可是看起来也不易逗得太过。 双手随意的放在身侧,手腕滑过裤袋却好像按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声响,如果不是紧贴着皮肤,安弥也可能无法发觉。 安弥默默的盯着自己的口袋好一会,然后才慢慢的从里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有些褶皱,可能是因为安弥之前的跑动,看了一眼满脸搞不清情况的纲吉,安弥打开了那张纸。 「解除泽田奈奈的执念」 泽田?奈奈?安弥将放下纸条,对上不明所以的纲吉的目光“你妈妈是叫泽田奈奈吗?” 纲吉虽然不明白安弥怎么知道,却也轻轻的点了点头,疑惑的出声“安君?” 安弥看了看纸条里的提示,将它递给对面的少年,棕发的少年一副不明觉厉的模样“妈妈的…执念?” 安弥没有说话,看着纲吉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下来,伸手拿回纸条塞进兜里便朝门外走去,走过少年的时候再次用手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可别让我失望啊纲吉。 安弥不是不觉得自己的怀疑很多余,只是这未免太巧合了一些,那个孩子刚说可能他身上会有提示,他就真的在身上找到了纸条,唔?也许也应该怪他没有一开始检查身上的东西。 可是莫名其妙的被牵扯进这里的是他不是吗? 安弥靠在走廊墙上,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理不清头绪的思绪,手再次探进口袋,抓住了那一张小纸条,泽田奈奈的执念,应该就是见到她的孩子,要把泽田妈妈引过来,可是她在哪里? 安弥并没有想多久,反正泽田宅也就这么大,总在这房子里,说不定现在也正看着他,想办法把对方引出来就是了。 不过令他郁闷的是,逛遍了整个泽田宅也再没有见到泽田妈妈,提心吊胆好一阵却没有任何收获,还是说他还漏了什么吗? 安弥再次踏上二楼的楼梯,回想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线索,走廊边第一道门是关上的厕所,安弥记得自己走到这里的时候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那是不是警告着他不要进入那个房间,因为纲吉死在里面? 可是之后他又能进去了,还看到了当时纲吉死亡的场景,泽田妈妈是想告诉他什么吗?还是说他想太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泽田妈妈想表达什么?想让他做什么?按理说泽田妈妈如果能控制这屋里的东西的话,有心杀他他肯定早就死去了,可是却一直到了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之前看到泽田妈妈的时候她身上的黑色气息很浓重,就跟纲吉想不开的时候一样,是不是因为她也徘徊在理智和疯狂之间? 安弥抬手按着厕所的门,冰凉的触感。 从这个家里的一些细节可以看出泽田妈妈是非常贤惠的人,然后因为一直相依为命的儿子被带走杀死而产生执念一直在这个家里寻找着自己儿子,可是她发现了尸体却进不去纲吉的房间不确定纲吉是否也变成幽灵而放心不下无法升天,就跟纲吉想到自己的死亡和现状会痛苦黑化一样,泽田妈妈是不是也一直这样挣扎,所以在他进来的时候只是吓吓他并没有对他出手,后来把他引进了纲吉的房间……那之后要怎么解释?泽田妈妈为什么要突然对他出手,是因为他企图探知她的死亡?还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是看着他的,所以,只要用她最重要的东西来刺激就一定可以引出她。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一些推理会不会显得太多了一点,嘛~小衣在这里球评,你们没有留言小衣就像一个人单机一样没有动力。 qvq小衣就是个大文盲,所以如果哪里有错的话还希望大家多说 ☆、第六章 安弥再次推开了二楼厕所的门,里面仍旧血红狼藉成一片,连空气都沉重了起来。 安弥在梳妆镜前站定,面朝着厕所角落,那面墙上一片发黑的干涸血迹,呈炸裂的形状。 “确定是了,最后一个继承者”安弥放缓了说话速度,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眼神不停扫视着周围“泽田纲吉” 周围的某种气息波动了一下,安弥也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平稳的湖面突然冒出一个水泡,碎裂在空气中,漾起浅浅的波澜。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节 ——她果然在。 “大人说了要确保死亡…”安弥近乎作死的挑衅显然非常有用,对那位爱子心切的母亲不可谓不是一种折磨,话还没说完便被浴缸里不停波动的血红水面打住了下面的话,迫于某种压力,安弥下意识的靠近房门。 虽然出现的方式足够再次惊起安弥一身冷汗,不过也算是如愿以偿的引出了泽田妈妈,看着对方速度飞快的从浴缸中爬出来,浑身带血,双眼无比憎恨,平白看得人战战兢兢。 安弥转身就跑,这次却低估了对方疯狂起来的速度,刚跨出门口朝还差三四步的纲吉房间迈去,便被身后的巨力按到在地,惯性向前缓冲滑行了一小段,便恰好停在纲吉打开的房门。 冰冷纤细的手死死的箍住了脖颈,双手想要挣脱对方却动不了对方分毫,安弥的脸已经因为短暂窒息而涨红,对上那双血红凌厉的深栗色双眼,便是再次被死亡笼罩于顶的恐惧。 有什么在脑海里轰然炸响,然后思绪也凝滞了下来,安弥不由侧头看向纲吉的房间。 房间门因为之前被他固定在打开的状态,此刻也大开着,那个棕发的少年早就停在门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母亲,收到安弥有些涣散的目光才惊觉对方快被掐死一样,用力捶打着那个看不见的屏障,因为太着急而含上了些泪水,不停的大声说着什么,可是安弥耳边除了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便听不见其他。 脑袋里越来越沉重,像放了一快大石,已经快维持不住思绪,使劲推拒的双手也开始变得无力,眼前也开始阵阵发黑。 安弥以为自己会死去,说不定也会成为这房子里的幽灵。不过仔细一想,他并没有什么执念,就连死亡好像也没有痛苦的就接受了,说不定会直接成佛? 想?安弥有些茫然的回复神智睁开眼睛,上面是暗暗的天花板和泛黄的墙纸。 呆滞了一会,安弥伸手摸上自己的胸口。 ‘扑通扑通’还在平缓的跳动着,等等,他这是砍号重来了?还是原地复活了? “妈妈,住手吧,快停下”带着哭腔的哀求是纲吉的声音,安弥撑起身子看过去,只见原本呆在房间里的少年不知怎么便出来了,此刻正拦在那个浑身血污的女人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安弥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手指所触的地方一阵麻痒,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已经青紫,虽然不知道纲吉是怎么出来阻止的,不过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他去插手。 棕发的少年背对着他,所以安弥看不清纲吉脸上的表情,只看得见微微颤抖却还是挺直了的背脊。 “…纲…”泽田妈妈缓缓的唤出这个名字,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不敢相信的怅然,一寸一寸的将这个音节碾过舌尖,声音微颤得让人心生酸涩。 安弥看到泽田妈妈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僵硬的往前迈了两步靠近纲吉,像在压抑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般紧紧抿起双唇,却是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动作沉重缓慢,像被无数链条所束缚,而她终于挣脱了那些枷锁,抱住了从未停止寻找的孩子。 在抱紧对方的那刻,大量黑气像是被什么驱赶一样倾覆而出,原本满身血污的女人重新变得干净如昔,回复了最初的面貌,白净的脸庞上是晶莹的泪水,顺着下颚滴到怀中少年的肩膀。 “妈妈”纲吉也紧紧的抓着变得素净的围裙,宣泄一般的轻声哭泣。 安弥默默的坐在原地,看这一副母子重逢的场面,心中涌过一阵感动。 这样的场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那对哭的不能自己的母子才慢慢分开,看安弥还端坐在那里,纲吉有些窘然的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不想被对方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 “对不起,我刚刚做了很过分的事,真的是十分抱歉”泽田妈妈看见他之后立刻道了歉,满脸都是真诚的歉意,自责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样。 “没关系,我没死”安弥诚挚的点头说道,却不解的见对方似乎更歉疚了。 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安弥不得不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转头对纲吉说“你怎么突然能出来了?” 棕发的少年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声音微沉有些低落“那道看不见的门,好像是因为我的心意而出现的” 安弥有些迷惘的看着纲吉,纲吉微微侧了侧头对他很勉强的笑“因为,经过了那件事,我真的不想再面对什么了,所以才会有那道门出现吧,之后无论怎么想出去,潜意识里也还是想永远的困在这个没有危险的地方,看到安君有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想出来”他有些郝然和把觉得很糟糕的缺点说出来的尴尬“然后就出来了” 有些惊讶于对方的坦率,安弥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对方手感甚好的头发,转眼看到泽田妈妈也是非常欣慰满足的表情。 说起来,提示是说消除泽田奈奈的执念吧,这算是消除了吧? 安弥正想开口问问泽田妈妈有没有什么线索,脚下的地板却突然的震颤起来,安弥立刻稳不住自己的身形而摔坐于地,眼前的走廊和墙壁起起伏伏简直晃花了双眼,安弥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写得很短,不过刚开始是比较简单就是了,恭喜安弥收获队友兔子x1,不管你之前怎么会说话,一个人孤寂这么久,一下子遇见可以说话的人,要不然变成话痨要不然忘记怎么掩饰自己,这是兔子变得坦率的原因,因为他忘记了怎么说谎。 还有窒息真的超级难过,小衣多灾多难的小学被同学掐过脖子,以致于初中变得自闭不说话也不合群 ☆、第七章 感觉到震动消失,安弥睁开了眼睛,可眼前显然已经不是泽田宅那不大的走廊,他现在正处在一个露天的空地,周围是一些残垣断壁,五米之外便被白灰色雾气笼罩,隐约朦胧看不清任何东西。 往上看也是同样是被雾气所遮的天空,安弥看似冷静淡定心里则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卡机状态。黑发的少年凛然独立仰望天空,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安君?”怯弱的声音响起,安弥这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的棕发少年,几步向他走过去,安弥困惑的看着和他一起出现在这个奇怪地方的少年,却见对方在一瞬间的迷茫之后立刻坚定了目光,拉住了他的手。 “请让我和你组队”纲吉神情认真,语气坚定,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脸却微微涨红。 一片茫然的安弥面无表情看着他。 “拜托了,安君,请让我和你一起吧”看对方毫无反应,纲吉变得有些着急,有些焦灼的看着他。 安弥仍旧面无表情看着他,却缓缓问道“为什么?” 纲吉有些犹豫的看着他,老半天才慢慢说到“刚才我遇到了一个自称魔女的女孩子”纲吉一瞬不瞬的盯着安弥的眼睛,像在看他有没有因为自己听起来就很假的实话而生气“她说只要我帮你通过这个游戏,就可以让我回去属于我的真正生活,不被任何外力干扰的真正人生轨迹” 安弥的表情无波无澜,虽然听起来像是个拙劣的谎言,可对方确实是个坦率到单蠢的孩子“你信了?” 纲吉愣怔了一会,他以为对方不会信他,就算勉强相信也不会有多大表示,却没想到安弥竟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起来,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动容起来,心也暖暖的像是要化开“她给了我这个作为她的诚意”纲吉朝安弥笑道,然后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现在…是活着的” 纲吉有些激动的对他笑道,纯澈的笑容非常好看,眼角眉梢挂着纯粹的笑意,像是女孩子一般的大眼睛也闪亮亮的,却丝毫不感违和。 有点被对方高兴的心情感染到,安弥也柔和了眉眼的弧度,虽不知对方遇上了什么,不过带着纲吉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伸手揉了揉对方的棕发“那就一起吧” “你们好像聊完了”带着磁性的温醇声音,像是成年男性,安弥转向声源处,不着痕迹的将旁边的少年拉到自己身后,看不见的雾气深处,缓缓走出一个黑影,直到走到安弥的五米的视线范围内才堪堪停下,不想靠得太近让安弥更紧张一样,黄发蓝瞳的青年体贴安抚的对他们笑了笑“那么,介意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安弥戒备的绷直了身体,打量着那个穿着白色御神袍,穿着有些奇怪的青年。对方看起来丰神俊朗,周围的气息也非常温和,看起来就像是会被发好人卡的类型。 “你是谁?”安弥稍微放松了些,看起来十分镇定的询问,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诶?明明是我先问的”像普通的邻家大哥哥一样露出略微苦恼的笑容,然后回答了安弥的话“我叫波风水门,至于这个地方,是木叶村” 安弥木着脸,斩钉截铁道“没听过” “我可是很诚实的回答了啊”青年爽朗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安弥突然注意到对方被额发半遮住的护额,上面的图案确实和不远处残旧墙壁上的图案一样,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的人,波风水门完全不介意安弥的打量,仍旧笑着出声“该你们回答我了” 安弥没有说话,解释这种听起来就很麻烦的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确认对方无害之后便放开了拉着纲吉的手“泽田,解释” “咦?”纲吉无法反应的看着安弥,这个少年虽然青涩天真,可是身上却让一种让人安心并不自觉信服的力量,所以安弥觉得由他来解释会比较好,才不是嫌解释太麻烦什么的呢! 安弥没再看呆在他身边磕磕绊绊解释的纲吉,企图从身边已有些岁月痕迹的建筑上寻找什么信息,可看了半天也是一片茫然。 “抱歉,我并不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水门的声音有些歉意,眉梢也适当的带着忧愁,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而且村子里也没有别人,所以刚刚看到你们还很惊讶” “没关系的,波风大哥”有礼貌的好少年纲吉急忙摆了摆手,摸着后脑勺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一定会找到离开的方法的” “这样再好不过”毕竟也在村子里游荡了很久,刚开始想要守护村子的信念早在发现村民一个不剩的情况下全部崩塌,他想要守护传承的是从老师那里继承来的火之意志,将之带给村子里作为希望的孩子,而不是空荡荡的毫无意义的破败村子,所以他也试着出去过,却怎么都不能离开。见满脸天真笑容的少年这么确定的说,也不好打击对方的自信。 安弥转过头便看见笑得蠢萌蠢萌的两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这么亲近了,然后想起来到泽田宅的时候他的身上有纸条提示,那现在会不会也要其他提示?这样一想,弥便搜罗起身上的口袋来,可除了之前的纸条还是一无所获。 安弥有些气馁的拿起纸条,被他随意捏成一团的纸条上面的字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暗觉到这一点的安弥,立刻撑开了纸条。 「收集漩涡玖辛奈的日记」 漩涡玖辛奈是谁?正巧收到纲吉探寻的目光,安弥将纸条递给纲吉,转头对本地人士水门说道“波风,你认识漩涡玖辛奈吗?” 对方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认真锐利,不过很快便回到了从容微笑的样子,快到几乎让安弥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我认识,不过,安弥为什么要找她?” 安弥不记得有介绍过自己,见对方自然的称呼自己的名字不由看了一眼还在认真看纸条的纲吉,按理说水门比他大,这么称呼他并没有问题,反而是他不带敬称的直接称呼对方姓氏要失礼些。 “漩涡玖辛奈的日记”这时,纲吉也缓缓念出声,然后好奇的看着安弥“这就是这次离开的条件吗?” 安弥木然点头“嗯” 看波风迷茫的看着他们,纲吉再次为水门解释了什么是他们离开的条件,然后获得了在村子里游来荡去、无所事事的水门的帮助。 “雾这么大,波风大哥还记得路吗?”泽田和安弥跟在波风旁边,虽然一开始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不过安弥立刻就提出了漩涡玖辛奈的居所,于是现在水门便带着他们前往。 “这是我的村子,我可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哦”带着些打趣的感觉,不过水门的表情却是有些认真,就像这个已成废墟的村子的每条道路都真的被他熟记于心一样。 “波风大哥真的很喜欢自己的村子呢”没有说好厉害之类附和的话,纲吉这么感叹道,让水门再次会心一笑。 “……”完全无法插/进对话的安弥。 按水门的话来说,漩涡玖辛奈的住宅是离村子主干较远的地方,所以较远的路上,纲吉则忍不住和水门攀谈起来,在纲吉在意外得知得知水门竟然是个忍者的时候,开始好奇的追问,于是一路上都是水门在普及关于忍者的知识。 安弥做淡定从容状默默偷听。 这忍者的体系真的有够庞大,等到在漩涡宅刚好讲到查克拉,水门看起来也很久没和人接触,一点也不嫌琐碎的解释得很清楚,安弥打量着大宅门口那个木质的铭牌,转头问了这一路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忍术那么厉害,也不能帮你离开吗?” 水门沉吟了一会,那双蓝色的像是蔚蓝天空的双眼也有些哀愁“我已经不能使用忍术了”他顿了顿,看着两个注视着自己的少年,继续道“因为我已经死了” 本以为两个少年或多或少会有惊吓,再怎么样也得有点惊讶的表情,水门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安抚的话,却见安弥神色如常的转过头去,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纲吉却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重新转过头,水门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挫败感。 一直都在见鬼的安弥和从前就是鬼的纲吉,会怕这个看起来就纯良的鬼才是真的有鬼吧。 安弥率先朝宅子里走去,入门便是石板小路,周边原本是空地的地方长满了乱草,安弥在原地抬头看了眼古朴庄重的大宅,转头看向那只在这样暗沉光线中也不觉黯淡的黄毛,声音平稳从容“带路吧” “安君”纲吉一脸无奈的唤了他一声,明明有求于人还用这种态度,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水门一眼,见对方好脾气的没有生气,才有些歉意对水门说“抱歉,波风大哥,安君他一直都是这样,接下来也拜托你了” “啊,没有关系”水门朝他们笑了笑,身形一动便走在了前头,安弥的视线滑过对方御神袍上明晃晃的‘四代目火影’,转头看了纲吉一眼便跟了上去。 走廊、庭院、小道,虽然黑压压的一片,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直到波风带着他们在一间和式门前站定,让开路来让他们进去,安弥的手抚上拉门,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向只站在那里立显风姿卓越的青年“波风,你怎么知道漩涡玖辛奈的房间,这个名字应该是女孩子的吧” 直白点就是,黄毛,你怎么知道人家女孩子的闺房? 听安弥这么问,水门单手抚上后脑露出一个阳光帅气,可安弥觉得死蠢死蠢的笑道“我们以前是同学” 这个答案和他的问题有关联吗?虽然知道不对,可没那么注重逻辑的安弥像是接受了这答案一般点点头继续拉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正太和少年,这种时候怎么能少大叔!兔子少年的大空属性真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啊,宽厚的四代目也一如既往的温柔帅气! 四代可以说天才,可是波风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族姓氏,至少ab没提过,那么小衣就在这里设定,四代之所以能研究那么厉害的封印术,封印世家的太子麻麻绝对有功劳,人家家里的绝密卷轴也绝对不会少,所以没有和太子麻麻走在一起的四代,这里的设定是不会尸鬼封尽。 水门对玖辛奈的印象是同学、然后是需要监控的人柱力,所以对对方的居所很清楚。 ☆、第八章 屋子里的光线也并不明朗,却也看得清屋子的摆设,铺满房间的榻榻米上是一床浅蓝色的被褥,周围摆着简单的家具,一目了然的和式房间。 弥犹豫着踏上了榻榻米,脚底的感觉并不柔软,似乎已经有些年头。 虽然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对于搜女孩子的房间看起来有些苦手的纲吉,看了一眼毫无压力开始翻箱倒柜的安弥,再看了看站在原地虽然没动,却不停的扫视整个房间像在找什么有可疑地方的水门,想想自己决定要帮助安君通过游戏然后回家的愿望,还是定下心神开始翻找起来。 不过…随便翻女孩子的东西真的感觉好奇怪。 纲吉这边自顾自的羞涩着,安弥已经倒腾完离他最近的整个衣柜,就差把衣柜举起来倒倒看还有什么没找到的东西了。 水门的目光停在墙上的丹青上,清秀的小楷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字迹,书写的是忍者守则的前十条,就算跟漩涡玖辛奈的接触并不多,水门也是知道被称为‘血色辣椒’的玖辛奈并不是那么注重规则的人,便对这特意裱起的字有些疑惑起来。 可是目光一转,看到下方的留名时便释然了,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美琴’ 应该是宇智波美琴,从读忍校起就和漩涡玖辛奈是很亲密的好友,不过,还是有哪里觉得不太对劲。 安弥已经转向了书桌,匆匆扫了一眼桌上的卷轴,然后停在了被向下盖着的相框里,弥随手捞过手感糟糕的窗帘便擦了擦。 应该算是毕业照之类的东西吧,拿着看不清字看规格像是证书之类的两个女孩站在那里,原本可爱青春的漂亮脸庞并未被身上深绿色的奇怪套装所掩盖,左边有着火红长发笑起来张扬活跃的女孩子如在最适合的季节灿烂怒放的玫瑰,右边黑发黑眼的女孩子则娴静很多,温柔浅笑的样子动人得像风中摇曳的百合。 她们的头上带着和水门一样样式的护额。 安弥将照片放回原地,转头看纲吉也找完了矮柜,低头看向了榻榻米,要不要把榻榻米也给掀个遍呢? “波风大哥在看什么?”纲吉并没有找到日记之类的东西,转头看着水门一瞬不瞬的盯着什么,便也转头看过去“字?” “啊,没什么”水门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漩涡玖辛奈并不像是喜欢字画的人,就算是好友送的,以她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这么郑重的装裱起来” “你很了解她?”安弥也停了动作,看起挂起的字,单脚踩在矮柜上动作矫捷的取了下来。 “安君,字后面好像有什么!”安弥正对着纲吉拿起画框打量着,却见纲吉看着画框后方这么说,便翻过画框,见后面真的夹着一张像是被撕下的纸条。 「漩涡玖辛奈的日记残页1: 今天是到木叶的第一天,还好大家都是非常友善的人,三代爷爷说过几天就可以去忍校上学认识同龄的孩子,稍微有点期待~ps:刚离开就好想念涡之国」 残页?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吗?安弥看着走过来的纲吉和水门便顺手将纸条先递给了最先过来的水门“看来还有其他的日记” “诶?那要接着找吗?”纲吉侧过头匆匆扫了一眼水门手里摊开的纸条,转头看了看被翻遍的房间“可是这个房间确实已经找完了,要去其他房间吗?” 纲吉看着思索中的安弥,突感后颈一阵冰凉,下意识的回过头便撞进了一双正瞪视着他的血红双眼,心脏蓦地漏了一拍。 “哇啊啊啊!!”纲吉满脸惊恐的飙出宽带泪猛地朝安弥怀里扑去,鬼哭狼嚎的不停往怀里钻。 “泽…泽田?”安弥看着像是被什么惊吓到的纲吉,快速扫了眼四周和水门同样茫然的目光对上,便重新拍了拍颤抖着的纲吉“怎么了?” “有…有…有妖怪!”声音也随着身体颤抖的节奏不停的颤着,带着害怕的哭腔。 安弥默默的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看对方的恐惧并不似作假,想要温柔一点安慰一下对方却让脸部表情显得更僵硬了些“泽田看错了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在我身后!”纲吉还不肯把头从他怀里伸出来,像无尾熊一样死死的抱着安弥的腰。 对方的温度已不是在泽田宅时的冰冷,温热的触感透着衣服传达过来,扬洒着活着的气息。安弥抬眼看了一下纲吉身后的空地和对面的窗户,劝慰道“真的没有,不信你自己看” 安弥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不喜欢说多余的话,而安慰这个棕发少年对他来说,并不算多余。 纲吉终于是听信了安弥的话,就着把头埋在安弥怀里的姿势慢慢挪过头,见身后真的没有多余的东西,才得救般松了口气。 确认没事了之后,纲吉才注意到自己几乎是攀附在安弥身上的姿势,急忙站开来,羞恼于刚刚自己的胆怯,却还是不死心的重申“我真的看到了” 安弥并没有接话,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再看向站在旁观的水门“能带我们去学校吗?”他微微歪头像是思考了一下,黑色的眼睛毫无波澜像将一切都吞噬其中般映不出半点光彩,他伸手想拿过水门手中的纸条,水门也顺势递给了他,脸上挂着礼貌的浅笑让人看得很是舒心。 安弥指了指纸条上的字,这才接着说“这上面说的学校” 如果这次是想让他们找日记,应该也不会让他们没头没尾的到处乱找,总会有提示,那么现在能得到的提示,只有纸条上所说的过几天就要去的学校了。 “嗯”水门点头应下,然后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屋内便转身朝外走去。 纲吉有些后怕的跟在安弥身边,缩着脖子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小摸样跟在安弥身边,像是一有不对马上就会扑到他身上求庇护一样,直到走出大宅,才放松了些。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 安弥状似淡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破旧的建筑还是那些,荒凉的土地也仍旧如厮,不过…雾好像散了些。 安弥默不作声的用余光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水门,对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很久,想必也是对这里了如指掌,雾散开了些这种一看就能看出的事,对方也应该已经发觉了。 他们三个都不是粗心大意的男生,对这有些明显的细节还是能够发觉,眼见的纲吉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雾“波风大哥,你不是说这雾已经有很多年都是这样了吗?” “我也不知道”水门难得没有笑,神思慎重的看着不远处白茫茫的雾气,原本只能视见周围五米左右的距离,现在倒是将十米之内都露了出来,带着点灰色的雾气也变得全白,能看清雾里影影绰绰的物体轮廓,不过一会他便轻笑了下“我们去忍校吧” 我们?安弥双手插兜跟上已经自觉把自己带入他们队伍的水门,看来对方也跟他想到了一块,因为如果说这中间有什么变动的话,只有他们找到了玖辛奈的日记残片,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和纲吉对着村子不熟悉,有个甘愿为他们带路的本地人也不错。 不过,该小心还是要小心。 跟来漩涡宅的路上不一样,水门目不斜视的带着路,很容易看出来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安弥也是沉着的跟着水门,拉上了兜帽微垂着眉眼也像在想着什么,深蓝色兜帽下就是黑色的碎发和无波的双眼,让一路过来感觉气氛有些胶着又不敢擅自出声打扰两人的纲吉有些无奈。 感觉队友都很高大上,只有自己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怎么破? 只是收集日记而已吧,他这个受惊吓的都觉得很简单为啥他们都一副严肃认真思考的样子?他们到底在思考啥? 就这么一路各怀心事的到了所谓的忍者学校,被雾气所包裹的建筑也是十分残破,不过大体还矗立在那里,从外面看光线并不充足的窗口,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满是诡秘。 水门带着他们走过去,安弥注意到脚下的腐败的潮湿木料,踩起来也有些发软,可是却并没有长出蘑菇,这么说起来,这个村子就像是被剥夺了一切生命一样没有半点生机,不管是枯萎的树木,还是青草花朵,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就像是被夺走所有生命存在的可能一样,失去希望的的空村。 就连眼前这个人,安弥看着眼前笑容温和的波风,也是早已死去的灵魂。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留在了这个村子? 执念吗? 安弥漠然的看着对方转身,笑着对他们指了指身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太子麻麻的回忆里看到她家,真的是大宅子唉,白富美有木有! 现在他们还不熟,所以大家的举动还有点顾及,不过安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等熟了之后互动会更多一点,比如兔子吐槽四代,四代啊哈哈哈装傻什么的。 没有留言没动力 ☆、第九章 原本应该是架在学校门口的木牌早就落在了地上,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矗立在白茫茫的雾气中的学校,只是看着就颇觉诡异。 安弥侧脸看了眼也许是因为畏惧而更靠过来的纲吉,犹豫了一会才说“泽田很害怕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们” “咦?”纲吉呆了一下,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的雾气,撇去青春期男生那微妙的自尊心,再撇去决定要帮助安弥的决心,或许连纲吉都不太想承认,比起一个人呆在安全的地方,呆在安弥身边他会更安心“没关系,我跟你们一起” 他原以为自己会在那个房间里被永久禁锢,时间的消逝无法对他产生作用,他以为自己会浑浑噩噩的走到时间的尽头……可是安君出现了。 改变了他日复一日完全僵硬的日常,让他得以和妈妈再见,现在甚至因为安君让他获得了可以回去自己原本生活轨道的希望,有时候纲吉忍不住的认为,也许那样可靠的安君就是上天怜悯他所遭受的苦难而派下的救星。 他是如此的信任并依赖这个人。 安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拉下之前戴上的兜帽,调整了呼吸之后眼神再次变得沉着认真起来,周身的气场也发生了些微的改变,他把双手从裤袋中抽出来,将手置于能最快拿到裤子里的水果刀的位置,觉得自己已经调整好的安弥,转头看向在这昏暗的环境一头金发仍旧灿烂耀眼的水门“波风,你和漩涡玖辛奈是同学的话,应该知道她第一次来学校是哪个班级哪个座位吧?” “班级确实记得,可是座位…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水门脸上还带着笑,说话的速度不快不慢,眼神真挚诚恳让人生不起气来。 “没事”反正都在教室里慢慢搜就好“带路吧” 一边的纲吉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安君似乎永远不懂得什么是敬称和请求该有的语气用词,幸而波风大哥的脾气很好,虽然礼数不太周到,可安君的话确实平缓直铺,没有半点命令或者居高临下的感觉也不会让人生气。 学校里面也是一副阴森的场景,冰冷的空气沁得人背脊骨发凉,当然,发凉的只有纲吉。 心理承受能力完全和他们不在一个档次的水门和全心专注于周边环境根本没注意到冷不冷的安弥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雪白的墙纸经过时间的肆虐后泛黄泛黑,纠结成一团让人难以辨认的颜色,脆弱的地板被踩得嘎吱作响,纲吉已经连续踩通好几处的地板了,被平白惊吓得只有靠近安弥以求心理上的安慰。 带着路的水门转过头看着浑身紧绷时刻观察着四周的安弥和踩穿好几处地板后自己被自己吓得脸色苍白的纲吉,觉得有些无可奈何的好笑“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这个村子除了我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或者灵魂了” 他放慢几步和安弥并肩,似乎想让他不那么紧张而攀谈起来“先前纲吉说你们要收集完必要的东西才能离开这里,那你们以前是哪里人呢?” 这是闲聊也是套话更是试探,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这边的状态总不能还对对方一无所知,只见总是沉默着似乎不善言辞的黑发少年看了过来,眼里虽平淡无波却看得出在认真回答,他说“地球人” 纲吉已经在一边囧成一团了好不? 看水门一脸茫然像是没听过,纲吉有些无力的像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是别的村子吗?名字很特殊啊”波风沉思片刻“可是在那个地方没有忍者是吗?”他显然想起来之前纲吉好奇的跟他追问忍者的事。 安弥认真思索了一下,再次回答“我们那有忍者神龟” 你们够了!如果可以纲吉简直想对这两个完全不在同一频道的家伙给跪了!槽点好多但是不知道从何吐槽该怎么办! 安弥丝毫没觉得隔着一个位面的文化差异对话有多奇怪,见波风停了问话他便问有点在意的一个问题“波风,为什么村民们都消失了只有你一个人的灵魂留在这里?” 残亘断壁上,平坦干涸的土地上,甚至是一些很细微的地方,仔细留心都能发现奇奇怪怪的印记,呈黄褐色、暗黑色、深红色不等,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甚至慢慢淡去,连气味都不剩什么,走过了泽田宅的安弥当然明白那是些什么东西,这个村子怕是也遭遇了什么灾难,不然除了那些痕迹也不会毁坏得这么严重。 “我不知道”水门脸上的笑容收了下来,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一样眼神有些暗沉,不过他并没有像之前的纲吉一样黑化,而是很快的将这情绪压制下去,对弥露出了个身不由己的苦笑“我在村子里呆了很久,也想过很多次为什么只有我留下来了,可是我想不出来” “会不会是太喜欢这个地方,心里是舍不得离开的?”纲吉在一边说道,因为他心里不愿意承受所以一直被自己所建立起的围墙围困其中,那么波风大哥是不是也对这个地方有着不愿离去的执念才会留在这里呢? 纲吉觉得自己想的可能是对的,但却又少了什么。 “我确实很在意这个村子,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波风伸手抬了抬额头上的护额“可是我在意这个村子,更多的是因为我的同伴和老师,我所拥有并想传承的信念和村子里的希望都在这个地方,如果这些都消失了,那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水门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迷惘,长久的孤寂和看着自己必须要保护的村子变得如此荒芜破败,这种自己对自己的谴责和压力已经让他忍不住的怀疑为什么自己还会以这样的意识体存在。 学校里的光线并不好,微微低着头的水门脸上阴影已经遮住了眼睛,走在他身边的安弥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有些阴沉的情绪,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或许长久的孤独真的会使人变得直白,忘记该怎么掩饰自己,曾经的四代目火影,头脑清晰聪明的可以跟老狐狸团藏周旋的这个男人,如今竟然在两个少年前完全没想掩饰的说出了最直观的感受并貌似被安慰了。 “到了”性格宽厚的青年倒有些不自在,说完后便带着两人进入了颓败的教室。 教室里落满了灰尘,课桌歪歪斜斜的摆放着,有些还倒在了地上,墙壁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原因看着感觉很脏,安弥快速的扫视了一眼整个教室,率先走到最近的一个课桌开始翻找。 看安弥已经开始动作,纲吉和水门也自发的来帮助寻找了起来。 学生的课桌真是一样神奇的东西,当弥从课桌里翻出发霉的食物,变质的饮品,堆了厚厚的灰的各种奇怪饰品,甚至是小盒子里已经腐烂掉的虫子时,他已经开始有点期待下面又会翻到什么了。 看着教室另一边的纲吉也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弥走向下了一个课桌。 这次是一张纸,静静的躺在课桌下面,之前还翻到了粉红情书的安弥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直到随手打开才发现了这是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找到了”他朝纲吉和水门说道。 「漩涡玖辛奈的日记残页2: 学校里那那些男生竟然嘲笑我的头发,真是太讨厌了!不过我才不会任他们欺负呢,我可是迟早都要成为火影的人!那些混蛋就给我等着看吧! 认识了一个叫宇智波美琴的女孩子,她帮我训斥了那些男生,还赞美了我头发的颜色,一整天都很照顾我然后还邀请我去吃了据说是木叶最好吃的拉面,她一定是个好人! ps:想和美琴成为好朋友。」 安弥木着脸看完然后递给了纲吉,看样子这日记残页显然不少“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记到处乱放?”就不能放在一个地方让他们找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必须接着去找啊”立刻便理解到了安弥意思的纲吉这么说道,根据上次得到日记推理出的正确信息,他接着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去这个木叶最好吃的拉面这个地方吗?波风大哥你知道吗?” “最好吃的拉面吗?”水门匆匆扫了一眼日记然后将日记还给安弥放好“应该是那个地方” ‘啪’‘啪’‘啪’水门的声音刚落,原本或开着或关着的蒙上灰尘的三扇玻璃窗一个接一个的炸裂,玻璃的碎片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被惊吓到的纲吉下意识后退一步直接退到了安弥怀里,安弥将纲吉快速拉到身后审视着无故破裂的窗户,水门也条件反射般绷起神经打量着,这场面维持了好一会,直到并没有其他事件再次发生,他们才慢慢放松下来。 波风小心的走了过去,先朝外面看了看,才蹲下检查玻璃的碎片。 根据现在雾气的可见度,位于三楼的这个教室显然是不能在外面被瞄准的,而且看碎片破裂的形状也不像是被石头或者苦无千本之类击碎,波风皱着眉推想着却得不出结论,直到安弥走过来“去下一个地方吧,或许还会有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留言没动力 ☆、第十章 就跟从漩涡宅出来之后的猜测一样,外面的雾气又散了一些,即使走在村子最大的主干街道上,也能将周围的两边的破败房屋看得十分清楚,看来他们所寻找的日记确实和这雾有种某种奇怪的联系。 头上的雾气也散了很多,隐约可见浑浊的天光,这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光线维持在一种可见度很高却并不亮的状态。 安弥看着似乎越来越稀薄的雾气,转眼看向略前于他们两步带路的水门,金发的青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偶尔抬起头打量周围的建筑,眼神迷茫得有一种悲切的彷徨。 这次并没有走多远,所谓木叶最好吃的拉面店离刚刚离开的学校并不远,水门带着他们在宽阔的街道上左拐右拐,很快就到了那家拉面店。 位于街心空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上,在周围残破建筑衬托下,这家看起来损伤似乎并不大的拉面家还算比较威风的立着,至少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破损。 “应该就是这里了”水门看着原本挂在左边店门,现在落在地上只能看见几根竹块的灯笼,转过头看向安弥。 安弥向前几步站在两层楼的小店门前,店门上印着褪色红色的白布沾染了很多灰迹,或多或少的被扯下来一些,弥上前戳了戳那块干硬的死气沉沉挂着的布,不平的缺口处似乎有灼烧的痕迹。 也是,如果真是被撕下来,这种类型的布怎么也会掉些线头下来吧。 可是怎么烧到一半就结束了? “安君,有什么不对吗?”大概是看弥一直盯着那块看起来很脏的幕布,纲吉便出口问道。 安弥转过头,对着纲吉摇了摇头,然后弯下腰,避过那块灰黑的布走了进去。 黑白菱格的台壁和勉强能辨认出以前是红色的台面也染上了相当多的污渍,高脚凳或歪倒在地上或已经缺胳膊少腿的散落一地,只剩中间唯一一个堆积了很多灰尘的凳子还立着,混杂着店里显得有些昏暗的光线,这个积满灰的小店看起来便让人有一种失落的萧条。 纲吉也躲开了那块布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几乎是一目了然的前台,然后似乎是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两边隔板开出的小门,黑黑的,应该是厨房的地方。 漩涡玖辛奈是来吃面的话,日记应该不会在厨房或者二楼吧。弥单手撑着台面,动作利落帅气的跳过前台落在隔板和前台之前的小道上。 前台内柜放着已经呈一种很恶心的颜色的,貌似以前是调味品的东西,条条有序的放着。角落里像是被硬塞进来的干净的纸张格外显眼。 心里一轻,弥把着纸从那堆东西里抽了出来。 “找到了吗?”温和的声音来自于水门,微挑的眼角和礼节性浅笑的嘴角,澄澈的水蓝色双眼和风轻云淡的笑意,就这么一会时间对方貌似已经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即使之前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于情绪的失控,可安弥就是这么觉得的。安弥看了眼毫不在意的用手撩起那块脏脏的布的水门,朝他晃了晃刚刚手上的纸,随即便打开看了起来。 「玖辛奈的日记残页3: 丢下头发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我并不怎么合群也不会讨人喜欢,在木叶生活这么久只有美琴这一个朋友。 被掳走的时候我想过美琴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找我,甚至会不会来救我,可是美琴住在宇智波族地,怎么会这么晚出来并发现我不见了呢? 。……可是她就是来了!在马上就要离开火之国边界的时候,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她就那么突然出现了。 她跟我说回家了,她解开绑着我的绳子,她黑色的长发和眼睛在月光下非常漂亮…美琴……美琴…ikoto…」 这次的日记有些杂乱无章,看上去就是一些随心的手笔,刚开始的字迹还和之前的日记一样很工整,可是越后面就写得越乱,看得出其主人浮乱的心绪,甚至到了最后的时候,整张纸都写满了‘美琴’这个名字。 “啊!”在安弥看完日记的下一秒便听见纲吉短促的尖叫声,他十分惊恐的看向弥身边的位置,被惊吓到一样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安弥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身边,还没看到什么便被反射神经极强的水门伸手连拖带拽的拉过前面。 安弥几乎是觉得手臂被抓住的瞬间,下一秒便身体便莫名其妙的飞起来落到水门身前,极快的视觉反差让他刚站稳还无法反应,被动的靠着水门扶着他的手臂,身边的人就从身后不知抽出了什么朝前面掷去,只听‘噔’的一声沉厚的闷响,造型奇特的飞镖牢牢的钉在了隔板门上。 这电光火石般的展开不过就那么几秒,纲吉还保持着惊慌的表情僵在那里,像是感觉到没事了却还是不放心的呆站着,安弥水门怀里也缓了几下才缓过神“又有什么出现了吗?” “没有看清”水门答道,见安弥站稳后收回了扶着他的手臂。安弥将手中被他握皱的纸重新伸展开,眼睛却询问般看向了慢慢从僵硬状态恢复过来的纲吉。 “我也没有看清是什么”纲吉有点被吓到之后的手足无措,勉强的挂着笑“突然就看到一团红色的东西缠在一起,还没聚集好就被波风大哥射穿了” 纲吉似乎也被两人的镇定感染得心神也不由定了下来,走进安弥之后才显得稍微放松一些,刚刚的事对他来说过于诡异于是便下意识的转开话题挠着后脑说道“不过波风大哥好厉害啊,飞镖也扔的好准” “啊没什么,毕竟是这么近的距离,哦对了”他再次从身后被披风所挡的地方取出一枚和刚刚射出的飞镖一样造型的铁质器具,轻巧的在手里摆弄着“这个叫苦无” “这也是忍者的武器吗?”纲吉有些好奇的看着,随后深棕色的双眼浮现出纯粹的憧憬“总觉得是很帅气的职业啊!” “这些等会再聊”安弥等了一会见两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没有停下话题的自觉,便不礼貌的出声打断“首先去找日记” 将手中残页交给水门,安弥表情冷淡,眼里却看得出认真的继续说道“这上面提出的地点是火之国边界,听起来很远” 水门匆匆扫了一眼日记,思忖道“是那次的事件吗?雷之国和火之国边界啊,的确非常远”他将日记递还给安弥“如果你们要去那里的话,我可能就帮不上忙了,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情况,可是我出不了木叶村” 之前有听水门说过这件事所以安弥也并不意外,只是有些苦恼的偏了偏头,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了店门前微亮的土地,安弥神色一凛,也顾不上水门的答复,揭开破旧脏污的幕帘大跨步走出拉面馆。 本是死寂无风的街道竟偶有微风吹过脸颊,目光之所视再不见之前浓稠的雾气,残破不堪的房屋和废墟之中还顽强挺立的建筑统统被盖上了一层稀薄抚慰的白色月光,安弥抬头看着没有了雾气之后显露出来的皎洁月色。 这里的月亮好大→_→ 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歪到外星球的安弥木着脸吐槽。 “雾…消失了”纲吉讶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几步走到弥身边与弥并肩,有些兴奋于自己的发现说道“安君,好像我们每一次找到漩涡小姐的日记这里都会有变化唉,是不是我们找齐了之后这里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啊?” 你不要无意识的给身后的那个家伙奇怪的暗示啊蠢兔子! 安弥看着短短时间内似乎就把波风划到自己人阵营内的纲吉,想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努力半天也只是眼角抽了抽,安弥无力的捂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看着纲吉眼里闪烁着的好奇还是做出了回答“我不知道” 想将自己觉得发现了这些事的兴奋心情传达给安弥,却发现对方还是冷冷淡淡的回答,纲吉未免有些受挫的失落了起来,安弥看着低着棕色脑袋低落着的纲吉,纠结了一下还是追加了一句“也许吧” 安弥想要转过头问水门怎么离开村子,却在侧头时看到了右边远处那巨大的岩壁,四个雕刻出岩壁的大脑袋存在感刷到极点。 这个村子有把脑袋雕上石头的习俗吗? 弥默默的盯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朝水门问了句“那是啥?” “火影岩”水门也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神色意味不明“说起来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了啊” “火影岩?”安弥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转头瞟了一眼水门御神袍上的四代目火影的字样,再对比了一下岩壁上的四个脑袋“最后那个脑袋是你吗?” “什么叫最后那个脑袋啊”水门有些哭笑不得的抱怨了一句,安弥眼里少见的浮现出的好奇让水门想起被忍校的孩子们好奇追问时的场景,下意识的抬了抬头想揉对方的头发,又发觉他们现在还并不熟识,擅自做这种举动可能会让对方恼怒。 “那就是了”安弥断定道,转头对比了下火影岩上的水门头像,再看看身旁的水门,最终摇了摇头“不像,刻得不好”安弥抵着下巴认真的评价“本人要帅一点” “在岩壁上刻头像可是很大的工程,刻出来自然也不会很像”水门也眺望这远处的头像,学着弥的样子用手抵着下巴,神情认真的说“其实我觉得我本人要帅很多” “你们够了”纲吉看着两个从奇怪的话题莫名其妙就聊起来了的家伙无力的抚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鸣妈日记那段其实想更文艺更煽情一点,可是性格的性格来说这样写都已经有些勉强了。 总之那种感觉我们应该 没有评论不想更 ☆、第十一章 事实证明,不仅是水门出不了这个村子,连安弥和纲吉也是出不去的,不管是从正门也好,翻墙也好,空中投射也好,甚至是包括地洞这种东西,没有哪个能够成功离开。 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将整个木叶村完全与外界隔了起来,半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额,对了,这个村子也已经很久没有苍蝇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了。 安弥在不停的戳着看不见的墙无果后,只有无奈的退了回去。 “怎么办啊安君?这样的话就找不到下一篇日记了”纲吉双手按在那个屏障上面,皱着眉看向安弥“虽然看上去有点像我房间的那个东西,可是又觉得不是很像”纲吉困惑的喃喃自语着,然后求证一样看向安弥“是不是需要什么道具,很多通关游戏都是这样的!” “村子很大,而且没有线索”根本不可能满村子的找完全没有线索的道具。 “那会不会是我们理解错了?”水门这个时候出声道,他侧过头看了眼大门,轮廓分明的侧脸被银白月光渲染得十分柔和“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试过很多方法,村子是根本就无法出去的。之前的日记一直在村子里,这次虽提到了边界可是村子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出不去,那那个会不会是误导?那接下来的日记会不会也在村子里?” 水门的思路似乎有点乱,他皱着眉沉吟了一下,再次出口“我们每一次得到日记,村子也会跟着有某些变化,那么假定每一次得到日记都会让村子恢复一点以前的面貌,那么日记就是和木叶村有着某种关系的,接下来的日记也很有可能还在村子里” 纲吉转过身看向沉思的安弥和说完想法的水门,清幽的月光似乎有一种无声的魔力,让人觉得十分安心,至少这会纲吉已经没有之前想要赶紧离开的慌张了,他思索了一下水门的话看向安弥“安君,我觉得波风大哥说的很有道理” 安弥沉默着再次拿出那张日记,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等一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安弥看向了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个地点,他翻过日记让水门看到,伸手指了指越写到后面越潦草的字迹“这上面有提到宇智波族地,并说这是美琴所住的地方,后面也写满了美琴的名字” “那么接下来放着日记的地方…”水门看着日记很快的跟上了安弥的思路,安弥点头接下水门的话“很可能就是这个宇智波族地,美琴的住所” 有了方向之后接下来的行动便有了目标,安弥和纲吉跟在水门身前前往宇智波族地。 “说起来,这位漩涡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啊?”在听说宇智波族地离村子主干有些远,走过去需要一些时间之后,纲吉不由有些好奇起来日记的主人。 “漩涡玖辛奈啊”水门没有回视纲吉,而是看着路,想起那个在来学校第一天因为被嘲笑头发的颜色便生气出手的女孩子和对方自我介绍时说想要成为女火影时脸上的表情“是个很活泼又不服输的女孩子” 当时是单纯的认为那个女孩是能够应对那些嘲笑她的男孩子的,就算是把那些男孩揍得鼻青脸肿也好,所以他并没有插手,不过很快宇智波美琴便出现维护了漩涡玖辛奈,两人迅速的成为了好友。 “后来因为战事的关系我们并不常见面,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了”那个女孩瑰丽的深红发色确实在他心中留下了依稀印象,说实话他倒是很喜欢漩涡玖辛奈的发色,只是两人并无多大联系,这份少年的在意只能演变成单纯的欣赏。 “战事?”纲吉一脸迷茫的重复了这个词,这是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来说显得很陌生的词。 “嗯,第三次忍界大战”水门似乎并不远多提,这样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之后便停了话语。 虽然仍是不太明白,可纲吉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是转开了话题“嗯,不过从日记来看,漩涡小姐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纲吉其实想说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又想到漩涡玖辛奈是水门的同学,年纪自然和水门差不多,这种说法未免有些失礼。 “比起漩涡玖辛奈,我倒是更好奇日记上写的美琴”安弥走在中间若有所思的插话。 漩涡玖辛奈住处所放的相框和裱起来的字皆是有关于美琴,而从日记上来看,漩涡玖辛奈来到这里后这一个朋友,帮了她救了她的人都是美琴,那这个美琴肯定对漩涡玖辛奈有十分重要的影响。 “那这个美琴小姐又是怎么样的人呢?”纲吉再次看向水门。 “宇智波美琴啊”水门这次思索的时常更长了一些“好像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子吧,记得她和漩涡玖辛奈的关系非常好,后来嫁给了同族的宇智波富岳” 安弥闻言投起来,面无表情目光却十分严肃的看向了水门“近亲结婚不好” “安君你难道只注意到近亲结婚了吗?这个不重要啦!啊不对,这个其实也挺重要的,可是这个不是重点!所以说安君你不要老是逼我吐槽啦”纲吉囧着脸快速的碎碎念着,一口气吐槽完才发现水门和安弥都直直的看着自己,想到在认识不久还算是长辈的的波风大哥面前暴露出本质,不由以手掩面。 安弥看着捂着脸的纲吉,少年身上的白衬衣在这样的月色下显得十分干净,纤细的手腕和矮他一截的身高让他下意识的便动了动手,伸手再次揉上了对方软篷篷的棕发“乖” “安君你不要总是摸我头”纲吉无力的抗议着,却不再躲过去。 虽然这个村子的房屋破败,也实在太过死寂,可一路走来安弥还是发现了周围的房屋越加的少了起来,直到周围再无任何居住的痕迹,他们也还随着森林往前走着,这所谓的宇智波族地似乎在更为偏僻的地方。 “总觉得住的这么远,要买什么东西不会很方便啊”纲吉看着脚下被月光照映得深一块浅一块的土地说着。 “宇智波的族地里也有着各种必需品的供应,不必特意到村子上来买”水门笑着答道。 “特意到…村子上…来买?”纲吉重复了一遍水门的话,见水门不解的看过来,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什么波风大哥,因为波风大哥的说法总觉得有一种美琴小姐的族地和这个村子是被划分开看的一样,唔~有一种村中村的感觉,好像不太好”纲吉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想说什么的样子,想了一会便有些腼腆的笑道“抱歉,或许我想太多了” 水门转过头非常认真的看了纲吉一眼“不,没什么”他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眼里带着些欣赏和讶异“纲吉是个敏感又仔细的人呢,你的感觉很厉害” “诶?”突然被夸奖倒是让纲吉有些脸红,不知该如何应对,下意识的看了眼安弥。 安弥见此也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出现在视野里的建筑。 确实和纲吉所说的村中村很像,这个围上了围栏,到处弄满了团扇符号的族地和外面那些建筑所挂的符号不一样,感觉确实是被划分开来的一样。 比起村子里倒塌破败却还仍矗立着几个的建筑,这里的房屋就像遭到了级数极高的地震一样,满目疮凉根本没有什么完好的建筑。 “你知道宇智波美琴住哪里吗?”安弥看着眼前的废墟转过头问水门。 “未嫁的住址之前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嫁人之后的住所”水门诚实的答道。 喂,黄毛,为啥你知道人家嫁人之后的住所啊?说起来漩涡玖辛奈也是这样,安弥神情诡异的看向水门:盯… 对村中事项完全一清二楚只是解释起来十分麻烦也不必一定要解释于是一直便完全不想解释的四代目火影大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他还没傻到看不懂安弥眼里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按在安弥头顶,安弥什么都没说他也不好解释什么,便转移话题般“老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可是不会讨人喜欢的哦,安弥” 安弥木着脸挥开水门按在他脑袋上的手“我不需要男人的喜欢,特别是大叔” 看不见的箭狠狠的射中某人的膝盖。 安弥转身走进那一片废墟,瓦砾石砖呈一种灰黑的颜色,有一些家具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斑斑驳驳的显露出来,安弥只在原地呆站了一会便不得不承认要把这个地方翻个遍难度实在太大。 安弥踢开他脚前的石子,转过头再次看向水门“族长家在哪?”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节 安弥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族地那肯定会有族长之类的东西,那这个族地的居住名册啊什么的东西的应该也有。 “我…”听完安弥的话之后水门也暗赞了一声对方清晰的头脑,刚想开口却见一个在月光下呈淡红色的身影在远处忽隐忽现“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神情瞬间变得冷厉起来的对安弥和纲吉嘱咐了一声,水门便朝着那个影子飞速的追了上去。 “波…波风大哥…”纲吉看着快速远去的身影,想叫住对方已是来不及,只有疑惑的看向安弥“安君,发生什么事了吗?” 完全对水门的速度反应不过来,慢了半拍又见对方已经远去,于是从头到尾都看起来十分淡定的安弥胸有成竹般“发现了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啊,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小衣根本无法同时更两篇qaq! 怎么一回事!小衣明明删除了弄错了那几段为啥还是显示出来了!!! ☆、第十二章 在这样月色之下的废弃之地,残埂断壁被月光照映出影影绰绰的影子,看不清的黑暗中不知潜伏着什么。 安弥站在原地放眼打量整个族地,满目疮痍凄清到了极点,安弥转头看了纲吉一眼,打算在周围看看让对方跟上,却见纲吉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泽田?”安弥出声叫了纲吉一声,看对方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便投以疑惑的目光。 安弥什么都没说,可纲吉像是看懂了安弥目光的含义一样摇了摇头“没,没事,安君” 安弥干脆转身直接面对着纲吉直直的看着对方。 “不要这样看我啊,真的没事”纲吉摆了摆手,急忙躲开安弥的目光,双眼乱瞟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企图转移话题。 安弥歪头思索了一下“泽田是在害怕吗?”安弥的声音有些清冷,珠落玉盘般句句直达心底“不用担心,我在这里” “我不是在害怕,安君”纲吉急急的辩解,因为安弥的话有些脸红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 “只是?”安弥接上纲吉的话,疑惑的看着纲吉,“对不起,安君”纲吉再次低下了头,有些低沉的说。 “为什么道歉?”安弥走进几步靠近纲吉。 “因为我,好像根本帮不上忙,总是被吓得很惨,安君有危险也害怕得没法动弹,没有我安君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吧,我是拖累对吧?安君”纲吉双手握着拳,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毕竟,毕竟我一直都是个废柴,什么都做不好,万一在紧要的关头拖累了安君该怎么办?” “……”完全不会安慰人的安弥。 安弥有些苦恼的想了想,看纲吉好一会都没再说话,还似乎变得更加低沉之后,便有些无法理解的出声“泽田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把你扔下吗?” 棕发的少年瞬间僵硬起来,手足无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等待命运的审判般又低下了头。 “突然到这种陌生荒凉的地方的确会很不适应,而且这里还经常冒出奇怪的东西,以后的旅程说不定会更可怕”安弥缓缓的说,每一个字都在这样的月光下显得无比清晰“可是还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是同伴,所以没有拖不拖累” 安弥伸手揉上纲吉蓬松的短发,比以往的力道轻柔很多“而且队伍吉祥物是很重要的” “哈?”原本还蛮感动的纲吉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安弥。 “……”惊觉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的安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隐约传来的哭泣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息几乎刺穿脊背,安弥凝重起来闻声在宇智波族地的废墟扫视着,最后把目光停在了一半陷在瓦烁中一半露在废墟中的日式木制衣柜,安弥不由自主的摸向口袋里的水果刀,一手将纲吉拉往身后。 细小呜咽的声音在被夜幕笼罩的废墟上盘旋着,洁白的月亮也恍若被乌云遮住一样让周围的光线都暗了些,安弥却不敢抬头看看月亮是否真的如此,担心在他抬头时就有什么东西冲出衣柜,于是他只有握紧了折叠水果刀对准衣柜的方向。 安弥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见哭声不止却还是没有其他异状仍不敢放松“谁在那里?” ‘砰’的一声,衣柜门被猛地弹开,一个散发的令人心悸的气息的人影飞快的冲出来,直朝安弥而去,安弥只来得及推开身后的纲吉,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按倒在地,手中握着的刀竟不能对那个浑身包裹着黑气的人影造成任何伤害,虽死死的抵在对方的胸口,却无法陷进分毫,竟然只能充当格挡的道具。 安弥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力量的悬殊。 黑色的人影咧着嘴笑着,像是腐烂的某种气味经过时间的淬炼之后变成了让人无法忍受奇怪味道,被按在地上的安弥只觉得浑身开始发凉,似乎有什么透过了皮肤钻进了身体中“泽田”他无法转头,只有看着离他十分近的黑色人影叫出被他推在一边的少年名字“快去找波风!” 握着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安弥有种力气被逐渐夺去的感觉,而那个被他格挡开的人影也离他越来越近,按这种发展看来,怕是不能支撑到泽田去找到波风了。 完全分不出注意力查看周围的安弥自然看不到还站在一边的纲吉,现在的情况安弥自己心里清楚,作为旁观者的纲吉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他虽想照安弥的话去找水门,可是看安弥越来越支持不住,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能等到他找回水门呢? 不救安君的话,他可能会死的。这样的想法死死的将纲吉的双脚定在原地,他似乎整个人都沉重了起来。 帮了他救了他的安君,怎么能让他死掉? 手中的力道被对方压制得越加无力,那笼着黑气像是脸的东西离安弥的脸不过几厘米,感觉自己浑身都冰凉起来的安弥不由皱起了眉,却听见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女性的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还带着哭泣的鼻音“ikoto……美琴……你回来了” 虽然都是黑发黑眼,可是我是男的!安弥很想这么对那个黑影吼出声,可是松开咬紧的牙关,也只是勉强吐出了一句“我不是,不是美琴” 按着他的黑色人影似乎是因为他的话愣怔了一下,施加在安弥身上的力道减轻不少,正当安弥准备一鼓作气推开对方,却见身上的黑影猛地被一棍子抽开,闷响声还响在耳畔,安弥看向双腿颤抖着,挥出一击后便停在那里喘气的少年。 纲吉眼里还带着些惊惧的泪光,却还是握紧了不知从哪里捡到的棍子站在那里,见安弥看向他,他便露出一个还带着惊恐的苦笑“安君一直都在保护我,我也想保护安君啊” 声音是被强制压抑的平缓,安弥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年有多害怕,他快速起身看向被纲吉抽开的黑色人影,那个黑影还趴在地上,却不是失去意识,而是在不停的低声念叨着什么,参杂着含糊不清的尾音,从字句的间隔来看,安弥觉得她可能在说‘美琴’ 就算趁她一时失手给了她一击,不过从这黑气的散发程度来看,这并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应付的。 安弥抓住纲吉的手,然后猛地朝水门离开的方向跑去。 安弥选择朝水门去的方向的时候其实也很犹豫,这个废墟没有门给他关住那个黑影,自然不能采用在泽田宅时的方法,而朝族地外面跑他也不确定能甩掉那个黑影,所以朝他们之中武力值最高的家伙求救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靠谱的办法。 毕竟之前水门曾用一个苦无就阻止了红色影子的凝结。 废墟上各种支棱出的断壁和奇怪物品让他们的逃跑变得有些困难,很大限度的减慢了他们的速度,即使安弥没有回头看那个黑影有没有追上来,可是挥之不去的阴籁如蛆附骨般没有减少丝毫,便让安弥清楚的明白他们还处于危险。正当安弥想到身后之人会不会是黑化的漩涡玖辛奈时,他们便不出意外的被追上了,曾经的泽田妈妈黑化也只是缠绕上黑气,漩涡玖辛奈则是整个人都几乎被黑气裹满,光从程度上来看安弥就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 到底该怎么办? 安弥看着拦住了他们的路后,慢慢朝他们走来的黑影,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们无法动弹,只有看着对方慢慢的靠近,一步一步都像踩在心上,踩碎所有的理智和镇定。 会死……,安弥突然这么觉得。 安弥有些无法镇定,压低了有些粗重的呼吸,双脚灌了铅一半无法动弹,他将拉住纲吉的手往身后拉,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水果刀,如果说到现在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无法保护身后的少年了吧。 他本来就不在乎离开不离开,只是纲吉回家的愿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既无目标便想能帮的话也不错,可是现在,过于弱小的他无法再帮助纲吉了,安弥有些愧疚。 纲吉被安弥拉到身后的时候其实已经快吓哭了,他不是没有面临过这样生死的考验,可就是知道了死亡的可怕才更加的畏惧,而安弥下意识保护他的动作更是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这个人一直在保护他。 “骗我的对吧?”黑影已经靠得很近了,她似乎还执着的把安弥认作美琴,这次连安弥的否认也不再听进去了“美琴一定是骗我的对吧?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她看着安弥,仿佛还在固执的寻求一个答案,满溢出来的悲伤汇成了掉在地上的水珠。 在哭吗? 她已经走到了安弥身前,温柔的伸手死死的掐住了弥的脖子“你要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为什么不管漩涡玖辛奈还是泽田妈妈都总爱用掐脖子这招!安弥的思路惯性歪楼。 “不…不行…,安君的话,绝对不可以!”耳边传来纲吉少年有些激动的声音,对方似乎努力的在那压迫神经的恐惧中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想要和安君一起平安的完成这个任务。 他想要和安君一起回到属于自己的真正人生。 妈妈还在等他,未来那么多的欢笑和开心的时光还没有开始,他如此坚定着的想要回家的愿望又怎么能随便抛弃! 他想要的,绝对不是和安君一起死在这里! “放开他!”漫长的时间煎熬,所谓过去在脑海中缩印成一个诡异的字符,也许还会被过去所累,可是那也确实是支撑着他前进的动力,而现在他想要抓住的,是未来。 干净澄澈的深棕色双眼在坚定了信念之后变得熠熠生辉,双手紧握住的希望是欢笑的未来,纲吉伸出了手,牢牢的抓住了黑影掐着安弥脖子的手,那是一种沸腾在血脉里的冲动,在血液中沉睡已久的某种东西在他坚定的信念下打开了通往力量的门扉,一束弱小的火光闪现在纲吉额头,而后熊熊燃烧成耀眼的火焰。 那双坚定的深棕色双眸在火焰燃起的那一刻变成了理智又冷静的金棕色,被抓住了左手手臂的黑影右手握拳朝纲吉击去,神色波澜不惊的纲吉抬起手便截下了这一击,抓住了安弥的肩膀将他从黑影的钳制下拉开。 随是随意站立的姿势,可全身都完全的戒备起来,黑色的人影并没有再扑上来,不知是碍于纲吉的火焰还是看出已无法立时让两人殒命,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后便消散在原地。 捂着自己脖子的安弥眼尖的发现黑影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张白纸,猜测可能是日记的同时又碍于纲吉突然的变化不敢妄动。 “还好吗?安君”连声音都沉着下来,确认已无危险的纲吉回头看他,更让安弥觉得纲吉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回想着纲吉少年怯弱且干净的笑容,安弥看着那个眉目淡然,额头上燃烧着金棕色火焰的少年,木着脸问道。 “何方妖孽?!”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申榜了,所以之后会好好更新,顺便球评,没有评论不幸福 ☆、第十三章 神色冷静的少年眉宇间像是有些无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见额头上的火焰突然熄灭,镇定的金棕色双眼也变回了有些呆呆的深棕色,变回原来样子的纲吉一副呆愣的摸样,看样子并不像不记得之前的事,还跟他一样有些困惑。 安弥正欲问些什么,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水门的声音“安弥,纲吉,怎么到这边来了?” 跳跃能力惊人的水门只在废墟突起物上微微接力,便几步跳了过来,停在他们身边,安弥看了一眼纲吉,面无表情的问“说好的一会就回来呢?” 他确实是在转移话题,关于纲吉刚刚的变化他还不想告诉眼前之人,由于立场关系他虽有些信任但还是会防备,对方不似纲吉,是看事情不是对与错而是利与弊的成年人。 安弥抛下了这句听上去像是抱怨别扭的话,不再管水门的反应走向之前黑影消失的位置捡起了那张纸,手心传来一阵刺痒,安弥这才发现之前与黑影对峙时持刀的手心已经被刀柄磨破,现如今更是冒出了血丝,这种情况也无法顾及这种伤了,安弥看向纸,如他所想的一样,确实是日记。 「玖辛奈的日记残页4: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整张纸上都被狂乱的字迹写满了‘我不是怪物’,安弥无法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他捏着纸张思索了一下,却听见纲吉提醒道“安君,后面好像还有字” 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纲吉确实能看见他斜拿着的纸张,听见纲吉的提醒,安弥才恍然原来这整整一篇还没写完。 「我没有刻意松动封印,也没有想要放出九尾,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 我不是故意伤害村民,也没有想要杀死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控制,不要再那样看着我了!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别叫我怪物,我不是。 水户婆婆会不会相信我?美琴会不会也认为我是怪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字迹比起之前虽还是凌乱潦草,却好了很多,至少可以看出被情绪所控的心境正在慢慢平缓,安弥将日记递给靠得最近的水门。 上面没有提出任何明确的地点,安弥思考着,却见水门的表情在看到后面一页的时候有些细微的变化“波风知道什么吗?”安弥的话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请告诉我们” 安弥的话既不强硬也不是唯唯诺诺的请求,仿佛就是平常聊天一样的语气。 水门听见安弥的话先是温厚的笑了笑,才说道“这上面提到事我也知道,好像是九尾的封印被解开了一半,伤到了很多村民,漩涡玖辛奈人柱力的身份便曝光了”想到玖辛奈之后所遭受的排斥和歧视,本就还没融入村子的玖辛奈对木叶没有归属感也是说得过去的。 “九尾是什么?”纲吉不解的问道“还有人柱力?” 水门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两个词的含义,便看见纲吉满是同情的皱起了眉,很不喜欢这种方式一样“这样的话,对漩涡小姐太不公平了” “没有任何束缚的尾兽强大却非常危险,不封印起来的话会殃及更多人”水门看着纲吉说道“当然,也有很多人类的贪念在里面” “贪念?”纲吉皱着眉困惑的看着水门,却听安弥出声道“想将这种无法比拟的力量握在手中的贪念,想以此获得更多的贪念” 纲吉无法理解的紧紧皱着眉,安弥见他沉默了下来便想再提起日记的事,纲吉却突然抬起头,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灼灼生辉“如果是我掌握着这样危险又容易受人觊觎的东西,那我一定会毁了它!” 如果仅仅是力量这种东西,就让无辜的人遭受苦难,那这种力量究竟有何意义?! 豪言壮志的语音刚落,那双深棕的眼还坚定着目光,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不自觉信服气息的少年肚子里突然‘咕噜’一声“噗”刚刚还为纲吉少年的话心中有些动容的水门单手握拳掩住嘴边的笑意,站在原地的纲吉少年已经困窘得无地自容起来。 安弥倒对这一幕没有多大感觉一样,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看向水门“这里有吃的吗?” 其实安弥也早就饿了,人类的身体总不能不吃不喝一直这样,何况之后还不知有什么等着他,安弥放眼打量荒凉的族地,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食物之类的东西。 “可能有点困难,你们也看到了,村子里的东西大多都腐烂了”水门目光诚恳,似乎为帮不到他们有些歉意。 “安君”面对着安弥和水门的纲吉突然喃喃一声,双眼呆愣的看向他们身后,只见他举起手指向两人身后的位置“快、快看,亮起来了!” 安弥和水门闻言转身向后看去,只见村子的位置闪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在这样的夜色下,那么多户人家的光点汇聚成那温暖明亮的所在,原本倒塌的、颓败的村庄,像是被某种神奇的力量重新回溯,还原成它最真实温暖的一面,静静伫立在远处的村庄,安谧祥和。 安弥还没从那突然出现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便见身边的水门利剑般窜了出去,仿佛身处黑暗的人寻求到了久违的光明,他就这么、直直的朝着村子跑了过去。 “纲吉,跟上”安弥拔腿跟上水门的背影。 似乎在慢慢恢复成以前摸样的村庄,正如纲吉所猜测的那般。身后的纲吉因为身体本就不怎么锻炼,随着他跑了一会之后便有些气喘吁吁的放慢了脚步,安弥看向早已没有水门背影的前方,放缓脚步拉起纲吉的手带着他跑起来“体力太差了,泽田” 这种体力万一以后又被奇怪的东西追时该怎么办? 找不到喘气的空挡出声为自己辩解,纲吉有些欲哭无泪的被安弥拉着跑起来,可是心里还是隐隐的、为安弥没有丢下自己先追上去而开心。 等他们一路跑回村子,饶是体力惊人的安弥也微微的喘起来,更别提已经趴到地上装死的纲吉了,安弥站在村子的大道上看着呆立在路中的青年,穿着御神袍的水门背对着他,在这样淡然的月色下,白色御神袍被微风吹起,仅是一个背影便是风华无双。 安弥朝周围突然变得完好的建筑仔细看了看,却见家家户户虽然都亮着灯光,里面的家具摆设温馨满具生活感,可是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安弥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微风,寂寥的夜色下,明亮的灯火中,这恢复成原来摸样的村子,仍是一座空村。 安弥上前几步靠近了水门,黄发的青年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些才会表现出现在的样子,从来没有过希望还好,可以一旦得到却又无法挽留的失去…… 安弥并不明白那种责任感,但也还是明白此刻水门心里一定不好受,他踟蹰片刻,还是在像被众多压力压在肩膀而动弹不得的水门身后出声“如果每次找到漩涡玖辛奈的日记这里就会恢复一点,那等找回日记,这里说不定可以完全恢复,当然,我也只是猜测” 安弥不好这么直接的给对方一个自己也说不准的希望,也有些于心不忍对方失落的样子,便努力的憋出了这么几句,再想不到其他可以安慰的话。 “我没事,不用在意”水门微微侧过头看他,满是竟然被小孩子安慰了的微妙表情,不过看着安弥的眼神也更柔和起来,他收起眼中的阴籁,再次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想起什么一样左手握拳轻击右手掌心“不过村子恢复到这种程度的话,食物就应该没问题了”他指了指前方的道路“走吧,这里正好离我家不远” 饥肠辘辘的两人一鬼便朝着水门家的方向再次出发。 尽管说是灵魂状态,可是对方不管怎么看都是活着的样子,不管是能够触碰到的身体,还是其他的什么,除了不再跳动的心脏和冰凉的体温,不会有谁会认为这个人早已死去。 安弥随意的瞄了水门一眼,幽灵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是好好奇啊! 名为木叶的村子里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之前坍塌了还看不出来,如今恢复了原样之后简直不得不让人叹一句设计师的脑洞多有大。 水门家里的灯也开着,透过窗户洋洒在门外的走廊上,没有钥匙于是直接走窗户的水门很快的给他们开了门,安弥走进玄关看着不是非常干净但也不脏的地板犹豫着要不要换鞋。 “直接进来吧”看出安弥盯着地板想着什么的水门直接朝他们招呼道“我也很久没招待过客人了,你们随便坐,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食物” “打扰了”纲吉点头听从水门的话直接进入了房间,有些局促的和安弥在客厅椅子上落座。 安弥倒是还有心思打量了一下房间,简洁明快的布置,一看就能看出是男性的房间,东西收整得很干净,桌面上就摆着几个卷轴,和在漩涡玖辛奈家看到的一样。 这样的卷轴在这里是很普遍的东西吗?安弥看着水门从冰箱里掏出一堆东西抱过来“因为我也不是经常在家,所以家里只有一些应急的速食,先用这些填一填肚子吧”他把食物放在桌上,而后朝他们爽朗的笑了笑。 他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火影楼,战后的工作和需要处理下达的任务文书非常多,有很多时候都需要加班到很晚,所以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只是为了应急而准备了些速食。 “谢谢波风大哥”纲吉对着水门道谢,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安弥看着水门满是唏嘘的看着自己家,也拿起了桌上的食物。 “安弥,吃好了吗?”才刚刚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听见从左边走廊走过来的水门这么问,他手上拿着挂着一个双肩包,另一只手拿着药品和绷带“吃好了就先把手包扎一下吧” “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伤,可是伤在手心的话,万一感染就拿不起武器了”他晃了晃手上的药,示意安弥伸出受伤的手。 安弥听话的伸出了手,看水门熟练的上药包扎,这么久的时间似乎一点都没让他感觉到生疏,直到包扎好,安弥才审视着包的很不错的手,对水门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还有这个,是我以前用的,所以有些磨损,不过我现在找不到适合的了”他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安弥习惯用刀的话还是先注意别先被自己的武器伤到吧” 安弥接过手套,有些诧异于水门竟然只从伤口就看出了自己使用的武器,却还是不露声色的再次道谢。 他将双肩包放在桌上,将桌上剩下的食物装了进去“里面有药品和一些应急的东西,再加上刚刚的食物,就算再回到之前找不到食物还受伤的情况,也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他拍了拍深蓝色的双肩包“这种准备是一定要做的” 安弥默默的看了一眼双肩包,再看了看比自己高的水门,踮起脚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神色认真严肃“波风,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人、妻!” 纲吉“噗” 作者有话要说:   球评,评论是更新的动力qaq有妹子说看不懂,小衣这里简洁的说一下本章,首先是太子麻麻,原来的鸣妈大家是不知道她人柱力的身份的,所以对鸣妈没有任何偏见的包容了,而这里她的身份被暴露出来了,兔子的态度大家都明白,不愿意接受罪恶而拒绝那些力量的兔子,毁掉了彭格利戒指的兔子,因为不会隐藏所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还成功的因为大空的气场让四代动容了。 木叶对四代非常重要大家也都知道,所以四代发现村子还是那个死村的时候才会有那种反应,至于后面四代大人贤惠的□□做法,纯粹是因为经验好不,瞧人家每次出任务都准备了东西带着,从这方面来说四代有着两个小鬼所没有的细心和思虑。 ☆、第十四章 好脾气的水门尴尬的单手挠着后脑讪讪的笑了几声。 安弥带上水门给的手套,手套上磨损的痕迹并不多,看上去还是半新的,这样的露指手套即使拿着武器也不会不方便,很适合战斗。 安弥从口袋里拿出日记,坐回了凳子上,开始了正题“这次的日记也没有明确的提到什么地点,不过却都围绕着一件事…” “什么事?”纲吉认真蠢萌的问着安弥。 “那些都是因为封印松动导致的后果”水门接上安弥的话,见安弥也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便接着说道“安弥想说的,是封印松动时漩涡玖辛奈所在的地点是吗?” 安弥接着点点头“我只发现了这一点,或者说你们还有别的猜测?” 屋里开着灯,亮眼的白色灯光下,水门的头发映衬着白光像是变成了灿烂的金黄色,他谦逊的浅笑着摇摇头“我和你想得一样” 见纲吉没有其他意见的望着他俩,安弥看向水门“那波风你知道那个地点吗?” “我只记得大概方位了,不过那样的地方找一张日记应该没什么困难的”水门站起身来“要现在动身吗?” “我已经休息好了”安弥也站起来,看向纲吉。 “我、我也好了”纲吉急忙从凳子上站起。 安弥拿起桌上的背包,背包不是很重,并没有一股脑的被塞得很满,看来水门也是思量过该放什么东西的,武器药品和食物,安弥思忖了一下看向了纲吉,将背包递给对方“泽田,你来背” “啊?好…”纲吉并没什么异议的接过背包,看起来并没有多想什么,倒是水门看着安弥突然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外面仍是灯火通明,街边房屋温暖的灯光照出窗外,在昏暗的道路上投出一片被窗户切割方正的光明所在,亮满灯光的村子看起来温馨祥和,但除了他们却没有任何人。 安弥看了水门一眼,对方快他一步带着路,他只能看见水门的侧脸。或许他和纲吉这两个外来者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眼前这个死后还困在这座空村的家伙,心里一定不像看起来这么平静吧。 安弥随意的看了纲吉一眼,却发现纲吉也小心翼翼的看着水门。嗯,泽田也是个细心的人。 名为木叶的村子一点都不愧对于它的名字,森林的覆盖面积十分大。由水门带领着通过写着第二训练场的木牌,他们紧接着就走进了树影森森的树林。 整个森林的气氛如墨般凝滞着,风似乎也到达不了这里,安弥往身后看了一眼,不远处森林外围的秋千轻轻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安弥单手覆上了口袋里的水果刀,开始警惕起周围来。 令人松口气的是周围的环境虽变得阴森起来,可一路上还是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树木非常茂盛,遮天蔽日的遮住了头顶的月亮,他们便在这勉强能视物的森林里不停向前,直到到达一处空旷的地方。 脚下的草围绕着整个空地被割除,土壤看起来呈暗色调,不远处几个木桩在这样的空地十分显眼,木桩离他们并不远,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见灰败的腐朽木桩上雪白的纸张,被一把苦无订在了上面。 拉住看到纸张后立刻迈步过去的纲吉,安弥谨慎的观察了一眼四周,和同样戒备起来的水门对视了一眼之后,才放开纲吉,试探性的往木桩那边迈步。 周围没有什么变化。 安弥定下心,缓慢的朝木桩那边迈步,一举一动皆注意着周边的动静,直到在木桩前站定,才看向身后跟着自己走过来的纲吉和水门点了点头。 纸张上的字迹十分熟悉,看得出来的确是日记。安弥看向那把牢牢的把日记钉在木桩上的苦无,有些老旧的苦无缠着发黄的绷带且锈迹斑斑,安弥没有过多犹豫,伸手想要拔下苦无,却在手握紧苦无把手之时看向了水门。 水门领会到安弥的意思,从身后拿出了一把苦无握在手中,集中注意力开始注意可能会有的异象。 照之前每次拿到日记都会发生一些事件的尿性来看,这次也可能会出现点什么东西,安弥收敛下自身气息深吸一口气想要拔下苦无,苦无被投得很深,可是因为木桩已经腐朽的关系倒是被安弥一举拔了下来,然后眼前的场景瞬间一闪。 一瞬间阳光明媚起来的天空光线几乎将习惯了黑暗的双眼闪瞎,一团火红的物体发出凌厉凶猛的叫喊摇摆着像是尾巴的东西,眼前的画面闪得太快,再一个瞬间便是一柄苦无被飞快的迎面投来,安弥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身旁的水门迅速拉开,只听‘噔’的一声,苦无狠狠钉入了身后的木桩。 安弥心有余悸的僵立在水门怀里,直到水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缓过神来,刚刚的画面实在是让人来不及反应,毕竟他也不是像水门一样反应能力迅速的强大忍者,眼前的场景已经又回到了宁静得让人后背一凉的森林,安弥松了松被他刚才紧紧攥住的日记。 “安君”纲吉有些惧怕的叫了他一声,眼睛却看着他身后的木桩。安弥回头一看,深深嵌入木桩的破旧苦无牢牢的插在上面,安弥猛地退后几步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空空的左手。 那把苦无刚刚还握在他的手里…… “看到了吗?刚刚”安弥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努力镇定下来安弥抬眼看向两人。 “是九尾,那应该是当时封印被解开一半的场景”水门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有哪里不对吗?”安弥看向想在思考什么的水门。 “嗯,只是有些奇怪,刚刚我在九尾旁边看到了宇智波美琴”水门放下了举着的苦无,指腹摩擦着苦无光滑的把柄,想到之前看过的九尾事件的调查卷宗“可是那个时候宇智波美琴的说法是,她在是在周围做什么的时候发现了狂暴的查克拉,而漩涡玖辛奈也说那时她是自己一个人来训练场” “漩涡玖辛奈说谎了吗?”果然是关系很好的挚友的话,说不定会为了让对方摆脱嫌疑而说谎。 “没有”水门摇了摇头,将苦无放回苦无袋,九尾人柱力事关重大,根据当时监视九尾的暗部和之后山中家读取到的记忆来看,漩涡玖辛奈确实是一个人训练累了躺在草坪上休息时封印突然出现问题,可是刚刚他看到的…… 暗部可能被幻术蒙蔽,漩涡玖辛奈也可能因为休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靠近,总之宇智波美琴这么看来绝对脱不了关系,可是,宇智波美琴有这么强吗? 看水门开始沉思,安弥也没有打扰,而是拿起了刚刚得到的日记。 「玖辛奈的日记残页5: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这个时候叫我怎么面对这样的心情? 背德的、罪恶的,止不住的想要占有和索取,这种禁忌的感情。 既然已经产生那就接受吧,我是这么想着的。被排斥的我和接受我的你,这样在一起不也很快乐吗?你是我的唯一啊…… 。…… 可是你为什么要结婚呢? 果然,你对我的喜欢,并不是我对你的那种喜欢吧。…… 。…… 没关系,我祝福你」 字迹看起来很端正,可是大概是因为下笔的力道很重,一笔一划的,墨透纸张。 安弥来回看了几遍,这次真的再找不出任何线索,将日记递给看着他的纲吉。 “找到线索了吗?”水门问了他一句,微微低头看向纲吉手里拿着的日记,然后诧异的微微睁大了眼睛“漩涡玖辛奈和宇智波美琴竟然是这种关系吗?” “咦?”纲吉转头看着水门,一脸我们俩看的不是同一篇日记吧的表情“这篇难道不是漩涡小姐祝福她喜欢的人吗?和宇智波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漩涡玖辛奈所喜欢的人就是宇智波美琴”安弥平静的解释,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是因为宇智波美琴是唯一从一开始就接受认可她的人吧,禁忌的感情指的应该是这个” “哎哎哎?可、可是”纲吉满是不能接受的看着安弥,将漩涡玖辛奈和宇智波美琴带入日记的内容进来确实也十分合理“可是她们都是女孩子啊” “嗯”安弥点头,然后歪头有些不解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吧!两个人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互相喜欢呢?就像两个男生互相喜欢一样,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吧?”纲吉的语气并不是嫌恶,而是有些不能接受又非常好奇的样子。 “会很奇怪吗?”接受能力早已突破天际的安弥转头看向队伍中唯一三观建在的成年人。 “这种事情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奇不奇怪”做任务的时候倒是了解到有些大名有养娈童的癖好,但是女生之间的他就没听过了。 “那到此为止吧,也不关我们什么事”安弥将话题导回正题“这次的日记我没有找到线索,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水门朝他摇了摇头,也是一无所获,纲吉双手抓着着双肩包的肩带,看两人沉默下来便缓和气氛般开口“哎?这算是卡关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来讨论剧情,讨论着讨论着小衣就更了 ☆、第十五章 分不清是什么时间段的夜晚,轻薄的月光倾覆而下,照亮了周围的景象却也驱不散这森冷之感。 “或许我们可以回村子里看看?”纲吉试着提出一个建议“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说的也是,呆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头绪”水门点点头,看向了安弥。被他注视着的少年正思索着什么,微微低着头,少年的眉眼其实非常清秀耐看,但因为总是低着头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让人无法一眼看出,深邃暗沉的黑色双眼像是无论映出什么都会沉淀在那双眼睛里,让人看着心情就如他那双眼眸一样平静安定下来。 沉静的样子没有一点矫揉造作和令人不舒服的虚假。 是仅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非常舒服且安心的人。 安弥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才觉察到水门和纲吉在等他的决议。虽然纲吉一直尽自己所能的帮助并提供建议,不过纲吉却不是那么具有决策力和执行力,提出建议之后是否执行还是会看安弥的意见,毕竟纲吉也只是在帮助安弥完成任务而已。而水门这里则更简单,他只是一个灵魂而已,没有安弥来触发事件他也什么都做不到,所以这个临时形成的三人小队隐隐约约的就变成了以安弥为首的小队。 “波风”安弥双手插/进兜里,抬眼看向水门“这个村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其实在安弥刚到木叶时就产生了,不过刚认识就随便问起人家的伤心事不太适合而且又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没有关系,安弥就压下了这个似乎不必要的疑问。可是他们每找到一页日记村子就恢复一点,这就说明日记和村子是有着某种联系的,然后这个疑问就再次浮上了安弥的心里。 没有迟疑犹豫,也没有或多或少的情绪失控,水门只是顿了一下便回答了安弥的问题,也没有问安弥为什么这么问,神态表情尽是成年男性的稳重“是九尾”之前已经向两人解释过,于是水门简单的说明了情况“突破封印的九尾,毁灭了村子” 没有个人感情上的掺和,水门客观的表达了出来。 “而九尾封印在漩涡玖辛奈身上”安弥接着提出了这个条件,按水门目前的外表来看,九尾灭村时他不过二十几岁,而漩涡玖辛奈既和水门是同学,岁数应也相差不远“而之前九尾的封印还很好,既然是人柱力这么重要的人,封印想必也会定期的检查吧,九尾怎么会突然冲破封印?” “我也认为九尾不可能突然冲破封印”虽然不明白安弥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从这一路上的相处来看,对方是不会无由的想要求证起事不关己的闲事的,想到安弥可能注意到了什么线索,水门也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太明白封印什么的啦”纲吉一脸你们说的好玄幻我完全听不懂的表情,有些迷茫的问“不过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日记的内容都是对漩涡玖辛奈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来到新的定居地,交到第一个朋友,被怪蜀黍掳走后被救,对原本接纳的人排斥,还有这次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安弥的声音轻缓之极,引着他人顺着自己的思路思考“既然找不到之后的线索,就干脆去找最显而易见的最后的线索吧” “九尾被放出来的地方”安弥抬起脸看向水门和纲吉,比起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线索,果然还是先去可能会有线索的地方查探一下吧。 天空虽然挂了一弯皎洁的皓月却也不是满天繁星整个天空呈深蓝近黑的漂亮颜色,而是时不时就有乌云遮住月亮,让那种阴籁的氛围无时不刻的紧跟着他们。 对于安弥的意见,完全依靠信任着安弥的纲吉就不用说了,水门也只是略加思索后同意了安弥的意见,于是三人再次转道朝宇智波族地外围的森林走过去。 “宇智波族地那边的建筑毁坏的很彻底,就是因为九尾是在那边被放出来的吗?”纲吉恍悟一样看向了水门。 “的确是这样”水门点了点头,确认了纲吉的猜测。 安弥安静的跟在一边,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周围暗色调的景物,如暗色贴图一般的树枝桠纵横的立在道路边,这个村子似乎正在慢慢恢复,甚至已经有了树这样有‘生命’的东西,虽然看起来还是死气沉沉如话剧的背景图案一样。 他原本以为这并不是需要多费一些脑力的问题,也无所谓要不要去思考一下背后慢慢拼凑起来的故事,不过按这样的情况看来,倒是他考虑得不周了。如果是一个人还没关系…安弥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纲吉正和水门聊着,勾起嘴角露出的笑容干净又柔软,纯粹得如阳光明媚的天空,即使在这样阴沉的环境待多久,只要看到这样笑容,那不管是什么压抑的情绪也会被抚慰似的。 纲吉这个人感性大于理性,这是安弥第一次看到对方哭得可怜兮兮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所以他才会一直保护着纲吉,也因为对方是个不适合参杂在黑暗和血腥里的人,又弱小又善良,是需要他保护的吉祥物……咳咳,还是把吉祥物划掉吧。 聊完了关于漩涡玖辛奈的话题之后,纲吉又再次提及忍者的事,他对于忍者显得好奇又向往,不过也只有水门这样温和宽厚的家伙才不会打击他吧,安弥想就算是他自己,如果纲吉来问他他有没有可能成为忍者,安弥想自己肯定会坚定的说不可能,就凭对方从宇智波族地跑到村子时那无法直视的体力。 “纲吉很喜欢忍者这个职业吗?”水门轻笑着问纲吉,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长者的包容,对方有种十分特别的气质,让人不由得便沉静下来被对方所引导,安弥的目光浅浅划过水门的御神袍,心里对这个人再次刷新了一下认知和评断。 “嗯,我…我是说,我家乡那边是没有这种职业的,所以很好奇,忍术这些东西听起来很厉害!”纲吉有些激动,但却害羞于直接表达出来会显得唐突,而自己压抑了下来,不过这种伪装只要有眼睛都会被看穿。 “是吗?很厉害啊”他喟叹一样重复了一下这句话,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很快的便再次问道“那纲吉想要成为忍者吗?”他没有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而是直接这么问了出来,让一边光明正大偷听的安弥稍微加了点好感。 “诶诶诶?”纲吉对水门的问话显得更惊奇,他不知所措的抓了抓自己的棕发,少年稚嫩的面庞上那双堪比女孩一样的大眼睛里很是受宠若惊,他低下头讪讪的朝水门笑着“不、不行啦,因为我不管什么都做不好,我只是个废柴而已啦哈哈哈哈” “泽田为什么觉得忍者很厉害?”看到水门的神色认真起来一副要开导一下消极小辈的模样,安弥出口截在水门之前问道,还有一大段路程,他可不想一路都听着水门和纲吉谈人生。 纲吉对安弥有些突然的问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小声的说“因为…觉得…很强?”一副自己都不确定的样子。 “很强?力量?你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安弥很快的接上纲吉的话,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安静围观的水门,在场唯一是忍者的水门确实比他们都要强,连安弥自己也猜不准对方的实力。 “啊?”纲吉对安弥毫不含蓄的问话显得有些羞怯,却说不出否认的话来“好像,是这样” 安弥快速的回想了一下,之前纲吉得知水门是忍者的时候虽然也是很好奇,但那个时候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并没有期盼向往并想要付诸实践之类的情绪,也就是说“是因为在宇智波族地的时候?那个黑影?”安弥想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被逼入绝境时纲吉突然爆发小宇宙的变身,还有那个黑影在实力上对他们的绝对压制,他完全不能反抗,所以纲吉想要获得力量来保护自己无可厚非。 “我的确太弱了”安弥点点头。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只是…”否认着安弥的话,纲吉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后半句“不想只是一个吉祥物,可以的话,我也想帮安君” 安君一直都在保护我,我也想保护安君啊……少年之前的话蓦然响在脑海。 “吉祥…物?”静静听着他们对话的水门不太理解的问了句,安弥立刻看向水门,一副别再问的样子认真严肃道“没什么” 不过说真的,纲吉这小身板比起水门这样吸引仇恨的输出,其实真的更适合队伍吉祥物这样的角色,安弥默默的想着。 “ahhhh”水门识趣的不做多问,再次转向了纲吉“如果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想要得到力量的话,这样的觉悟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强者的,不过现在嘛,我想你更适合一些基础的训练” 水门一副鼓励的样子,将视线投向安弥“对吧?安弥?” 少年棕色的眼睛里有着期待,安弥默默的噎下喉咙里那句话,将自己的表情藏在树影里,含糊的开口。 “啊,也许吧” 水门看了一眼细看有些别扭的安弥,无声的笑了出来,总是不苟言笑又看起来十分沉稳的少年,这样看起来,其实也十分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深更半夜来电了看到了地雷原本想明天再说,可是不更新一章感觉不太好于是来更了qaq子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2 18:11:05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31 11:56:40 感谢半夏姑娘给本文的第一个雷,小衣激动得快哭了! 还有子孜姑娘也谢谢你,收到地雷的小衣十分开心~! ☆、第十六章 风又忽而的吹起来,刮动纸片般的暗色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吟唱声,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歌谣。微弱的月光投射下来,在地上剪出一道道不停摇曳着的树木枝丫的暗影。 几乎和暗黑苍穹融为一体的‘森林’,残枝败叶,目之所及尽是颓败的荒凉,连风都激不起这里的半点波动。 身边的纲吉下意识的往他身边挪了挪,白衬衣的少年脸上有些畏惧,却还是强迫自己正视着一切,即使尾指开始轻轻颤抖。 被什么东西破坏得很严重的森林,看不到一颗完好立着的树木。地上的堆砌起来的东西已经看不出原样,错杂的堆在地上汇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阴影。风停了下来,没有声音;月被云所遮,没有光明。 死寂的森林残骸神色晦暗的接受着他们的窥探,散发着危险和诱惑的信号。 “这里不太像有日记啊,安君”纲吉紧张的拉了拉安弥的衣摆“而且直接就跳到最后真的没问题嘛?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练练级!” 安弥抬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想要安抚一下对方有些躁动的情绪“泽田不想进去吗?” “我…安君…我总觉得,这里很奇怪”纲吉皱着眉,不安的看着他缩了缩脖子“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 “纲吉是在害怕吗?”站在旁边的水门转过头对他们爽朗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和安弥都在” “这里的气氛确实很奇怪”安弥平静的开口,双眼黑沉却清明“不过你只要跟好就行了” “如果一旦发生什么事”安弥注视着纲吉,神色认真的建议到“那就把你旁边那只幽灵推出去没关系” “?!”水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俊朗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来“安弥不要开这种玩笑啊”他讪讪的笑着,似乎总是不知该如何招架安弥一本正经的玩笑话,随后便温和的看向了纲吉“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把我推出去也没关系” “所以说我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听到安弥的建议之后瞬间便无语了的纲吉,听到水门同意了安弥的玩笑般的做法之后,满是不赞同的否认了这个建议,心里的紧张却也奇异的降了些。 “别担心,泽田”安弥将放在他头上的手放下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事” 说不清理由的笃定如同一抹无依据的浮萍,怎么听都像是空口无凭的单纯安慰,却被安弥淡定冷静的神色演化成一种诚恳的保证。像是时空交错乱绳纠结般的理不清头绪的感觉在心里增生,纲吉的眼神迷离了一瞬间,竟不自觉的信服了安弥的话,相信他不会有事。 直到安弥首先迈出步子往森林里走去,纲吉也还不太明白自己刚刚突然出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首先走出去的安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两人,不解的轻轻歪起了头,纲吉才如梦惊醒般赶紧跟了上去。 纲吉的惶惑安弥还能明白,不过对于刚刚和他们交谈着的水门眼里突然浮现的凄惶,安弥就不太明白了。回头看了一眼在黑暗中浸淫的森林,安弥决定还是注意一下队伍里唯一战斗力比较高的家伙可能会有的问题“怎么了?波风?” 听到他的声音,水门才抬起头看向了安弥,他刚想摆手否认过去,却见安弥冷清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担心“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有种很莫名的感觉”他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多心一样摇摇头,而后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安弥,声音飘忽“错觉吧” 明明怎么看都不像是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的样子,安弥却也没多问,心里萦绕的思虑风吹即散,既然水门不告诉他,那应该是他认为并没有告诉他的必要的事,那也不用多问了。 树叶踩在脚下发生轻响,应该是堆积了很多树叶或者腐朽的树干所以踩起来十分松软,尽量绕开一些体积较大的残枝断木,三人朝着朝着森林的里端进发着。 一路上还算是相安无事,尽管周围的场景诡异之极,耳边听到的也只有风声、踩到树叶的声音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安静却不平静。 远处一片微亮的地方映着微弱的月光发出了不甚显眼的光,安弥眯起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片小洼地,里面竟然还有一些水。 “这里原来有水吗?”在森林里出现这样的水源并不算什么,可他们现在既然处于这种奇怪的地方,凡事自然还是谨慎点为妙。 “嗯,这个地方原来是有一条小溪的”水门点头答道。 尽管水面映着月光发出了荧荧光辉,可水里却是乌黑一片,像是被大量倾倒了许多黑色颜料一样,十分浑浊看不清水底的摸样。墨黑般的水面静的没有半分波澜,如一块巨大的黑玉横梗在这洼地中,这画面过于诡异,让安弥有些排斥的看了一眼。 “水怎么会变成这种颜色?”就算再怎么变质也不应该变成这样,而且鼻端也没有什么异味。带着几分探究的心理,水门上前几步半蹲在水边,打量着映出他影影绰绰轮廓的水的同时,也丝毫没有放下戒备的摆出了随时可以撤离的姿势。 这是下意识的警戒动作,安弥随意的看了水门一眼,至少他还没看到过水门哪个动作是完全不设防的放松下来了的。 “波风大哥还是不要看了,我们接着走吧”纲吉走到水门身后,忌惮的看了一眼感觉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水“万一触发奇怪的事件怎么办?如果里面突然冒出什么的话我真的承受不了啊qaq” “可不要这么胆小啊纲吉”水门站起身来笑着看向纲吉“如果有东西在水下的话,水怎么会没有半点波动呢?”就算是非常强的水属性忍者,也不会选这种水平如镜的地方,因为一旦有动作势必会引起气息的起伏波动,从而被人发现。 水面还是平静的,说明下面即使有什么,也还没有什么动作。 “……” 少年时候因为看过几部恐怖片之后就怕死了所谓鬼怪的纲吉一脸憋屈的站着,又不知道从何给自己解释,该说这是恐怖片的常用套路吗?可是波风大哥真的能理解恐怖片吗? “其实我也觉得可能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安弥轻轻拍了拍纲吉的肩,靠近水潭“要不然用石头扔一下?或者用树枝戳戳看?说不定真的能弄出有趣的东西来” “安君你不要一脸认真的提这种奇怪的建议啊,究竟是对这种可怕的灵异物体有多执着啊!”纲吉无语的朝他碎碎念着,特别是看到安弥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的眼神,闪着像是第一次看到他时眼里那种好奇的光,纲吉郁卒的发现安弥似乎是认真的提这个建议“你还没被之前的黑影吓到吗?神经到底怎么长的啊安君” “难道泽田不觉得有趣吗?从水里冒出一个没有脸的人或者长得十分抽象的妖怪,然后瞬间满池子血什么的”只要不是对他抱有敌意的,安弥想不管是什么他都想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安弥的声音平铺直叙,却更能让人听出其中隐含的激动。 “一!点!都!不!有!趣!”纲吉捂着脸一副要跪的神情“不要把这么恐怖的事就这么说出来,好好的看下现在的气氛啊安君,觉得有趣的只有安君一个人吧!” “其实”半蹲在一边的水门默默的举起了手“我也觉得挺有趣的” 安弥面不改色的转过身蹲在水门面前,欣慰的伸手拍在水门肩上,满是找到战友的认同感。 听到水门回答后一瞬间觉得心好累的纲吉默默的失意体前屈。 水潭边有很多小石子,长年累月的经过溪流的打磨之后变得光滑圆润,又在溪流慢慢变成眼前平静的水潭后覆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青苔,很是湿滑。 安弥刚从水潭边站起来,脚下的石子就顺着着力的方向一扭,安弥身体虚晃了一下,若没有身边的水门反应极快的揽住,怕是要直接摔到水潭里去。 “小心点,安弥”水门还抓着他的手臂稳着他的平衡。 “嗯”安弥赶紧站稳,朝着水门颌首“谢谢” 很快的平稳下自己的情绪,安弥转头看了一眼差点掉进去的黑水潭,却不经意看到了浮在水面的白色纸张。 “日记”和之前收集到的日记纸张一样,安弥并没做多想便这么猜想下来。只是日记为什么会突然漂在水潭中间,而且之前似乎并没有看到。 “哎?日记?”身后的纲吉听着安弥神色不惊的话还不太明白安弥想表达什么,再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时就看到了浮在水面的纸“是漩涡小姐的日记?…可…可是,这要怎么拿?” 这黑乎乎的水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下去的。 纲吉热切的盯着那张纸,却苦于距离过远,轻轻挪了挪脚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小树枝发出了噶擦声,纲吉看了看脚边被他踩断的树枝,灵机一动道“这里有很多断树枝,或者可以找找看有没有长一点的树枝把纸弄过来?”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4节 虽然觉得直接下水比较简单,可这水确实诡异,水门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纲吉的想法。 安弥随意的地头扫了一眼地上的断枝,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张不知何时就会浸水沉进潭里的纸,却也别无他法的站起了身开始寻找长一点的树枝。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这个点足以见小衣的用心,总是半夜看到地雷不得不爬起来码字什么的qaqsant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5 11:42:55 谢谢妹子,妹子么么哒!小衣好困去睡觉了 突然发现自己对于环境的叙述会不会太多而拖累剧情,亲们觉得呢? ☆、第十七章 这样可视度低的夜晚在脚下一堆枯枝烂木里找一根长树枝,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就不容易了,至少安弥低着头在脚边翻了好一会,除了翻出一手灰,连稍长一点的树枝都没有。难道是他刚刚过来的时候踩断了吗? 那要走开一点找吗? 安弥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仔细寻找的水门和把背包放到一边蹲在地上一步一挪的纲吉,大概是只注意到低着头的视线范围,纲吉越挪越往潭边靠近“泽田”安弥不由出声叫了纲吉一声,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漆黑的潭水“小心不要掉进去” 这样的夜晚其实有点冷,穿着夏季衬衫的纲吉刚想缩了缩肩膀就听见了安弥的声音,这才注意到自己竟已经慢慢的挪到了潭边,乌黑的水看着很不舒服,有些犯憷的纲吉刚想站起来离开,平静漆黑的水却突然浮现出一片隐隐约约的惨白。 那是…什么? 身体一瞬间完全僵硬,血色从脸上快速褪去,尽管有不详的预感在脑海中疯狂的叫嚣着,可是身体却像是控制不住一样无法动作,随着那张越来越像人脸的东西逐渐清晰,心中的不安以压垮理智的重量逐渐叠加,他想发出声音让安弥和水门注意到,想要赶紧站起来逃到其他人身边,无论怎么样都好,可是身体却被惊恐威慑得无法动弹。 明明只是那么几秒的时间,对纲吉来说却是过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他完全无法承受那种不安,看清了那张毫无血色也依旧美丽的脸,惨败的脸上透着森森的鬼气,毫无生人气息的女性慢慢睁开了那双苍蓝色的双眼。 “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从纲吉口中发出,原本就见对方看着水面发呆觉得有些不对而慢慢靠近的安弥还没走近几步,便见对方在发出惨叫的同时像是被什么抓住了脚一样,尽管双手努力扎住身下的东西想要摆脱,却还是由脚部开始被猛地拖进漆黑的潭水中,电光火石间,安弥只看见了对方满含恐惧的深棕色双眼。 “泽田!”离纲吉没有几步的安弥伸出手已是来不及,便不做任何停留的紧跟着被拖进潭水里的纲吉跳进了水里。 刺骨的冰凉包裹着身体,一边刺激着神经的同时一边僵硬着他的各种感知。水里很暗,却还是看得轻周围,安弥屏住气息朝纲吉被拖走的方向游去。 处于一片洼地的小水潭,怎么看都不会太深。可是这个地方,四周和水底都是深不见底般的漆黑,好像随时都会冒出什么一样,让被包裹在这冰冷的水中的人心惊胆战。 脚踝处拖着他的滑腻触感比包裹着身体的水更为冰冷,水从鼻腔口中强灌而入,刚一开始的挣扎到现在身体沉重得没有半分力气,缺氧的窒息感让头脑像是被冰封住一样无法运转,目之所见只有黑色的水里,那微弱遥远得像千百万个光年外传来的波光。 脚上缠着他的东西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无力反抗,很快的松开了他,任身下那仿佛隐藏着噬人怪物一般的黑暗将他吞噬。 就这么结束了吗?在意识消失前纲吉不由这么想着。 他还没有和安君一起完成任务。 他还没有等到自己期盼的未来。 他还有好多事都没做。 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好不甘心…… 神智慢慢模糊,整个身体像灌了铅一般往下沉,纲吉慢慢闭起的沉重双眼中,只有那缓慢上升、越来越小的气泡,和微微皱着眉看向自己的熟悉眉眼。 唉?原来安君也会皱眉吗?最后的意识飘进僵滞的大脑。 将纲吉从下沉的状态拉起来,注意到对方状态不对的安弥全力的往上游。远处一抹被黑暗侵蚀得只看出一抹淡黄的身影慢慢游过来,看到安弥已经找到了纲吉,水门指向自己再指了指前方水面的位置,再看向安弥指向身后的水面,领会到水门让自己先带纲吉回岸上,他去拿日记的意思,安弥轻轻的点了点头,先突出水面再朝岸边游过去。 费力的将纲吉拖回岸上,饶是体力过人的安弥也有些脱力。不过已经来不及休息,安弥靠近纲吉低头倾听对方还是否有心跳声,湿了的头发贴在发白的清秀脸庞边,白色的衬衫也完全湿透的贴在了主人身上,纲吉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察觉到情况不太乐观,安弥抬手开始心肺复苏。他忘记了很多事,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想不起来,可是有些东西就像早已学习过所以他怎么忘掉也还残存在身体里一样,就像他对于各种事物的认知,就像刚刚他知道自己会游泳一样毫不犹豫的跳下水。 好吧,就算不会游泳他大概也不会犹豫。 水残留在呼吸道的感觉十分难受,整个人像飘浮着一样又疼又无助,偏生身体又重得无法挣扎。沉睡的意识被一下又一下猛力按压胸口的动作逐渐叫醒,感觉喝了很多水而涨涨的胃部被那动作刺激得水回涌出口,纲吉难受得皱起了眉。 身体的不适感让纲吉慢慢睁开了眼睛,冰凉的感觉从四肢百骸齐涌而来,湿了水之后衣服凉凉的贴在身上,纲吉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双如墨般的黑色双眼,沉静又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仿佛沉淀了一切喧嚣。 正当纲吉看得有些入神时,那双眼睛慢慢从离他咫尺他只能看到那双眼睛的距离到能够看清那个人的全貌,头发同样湿嗒嗒贴在额头上的少年面容清隽出尘,他虽面无表情但还是能从眼中看出放心,他说“你醒了” “安君”纲吉喃喃道,安弥询问般歪了歪头。 “安君”纲吉再次念到,安弥这次看着纲吉轻轻点了点头。 “安君”纲吉执着的继续念着,深棕色的双眼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安弥安静的看了纲吉一会,最后点头道“我在” 有压抑的鼻音轻响着,棕发少年的嘴角抿得紧紧的,连唇线都有些发白,他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有亮晶晶的东西从指缝间溢出“我害怕我又会死掉,安君”他努力的想要平稳颤抖的声音,那种无助的感觉实在令人绝望“不过太好了”他放下手,露出含着眼泪的双眼,纲吉努力的对着安弥勾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尽管眼泪又再次滑下脸颊,他的声音细弱颤抖,却还是欣喜着的。 “你来了,安君” 安弥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动了动手指,伸手揉向对方的棕发,就像安慰那个因为害怕受伤而把自己囚禁在牢笼里的少年一样,柔下声音安慰道“乖,不哭” 水声响动的声音引起了安弥的注意,刚看过去就看见水门单手撑着岸边动作帅气的跳了上来,他看了一眼坐在安弥身边的纲吉,确认对方没事之后朝安弥挥了挥手上的纸,几步走过来将纸张递给了安弥。 「玖辛奈的日记残页7: 骗子」 这次的日记较之之前的简直都简单利落到令人发指,安弥将手中的纸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甚至还看了一眼背面的查看着,却仍旧找不出任何其他更有用的线索这是要怎样?! “没事吧,纲吉?”在安弥折腾那张纸的功夫,水门对眼眶有些红的纲吉问了一句。 “我没事,波风大哥”纲吉轻轻的笑道“还好安君来得及时” 如果没有安君的话,这次他真的会死在那里吧。纲吉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边那漆黑的水,想起刚睁开眼时所看到的安弥的眼睛。 。……咦? 这么说起来,他刚醒来的时候安君好像和他靠的很近……当时是在做什么吗? 当时他是溺水了,安君给他做心肺复苏,根本就不需要靠得这么近吧……难、难道说…当时安君是在给他做人工呼吸?! 几乎在得出这个猜测的同时,纲吉便下意识的看向了安弥淡色的唇。 ———轰 脑袋里像是爆开了一样,身体的血液也快速的朝头上涌来,刚刚还苍白着的脸颊一瞬间变得绯红起来。 “看不出任何线索”安弥最终还是这样说道,抬起头看向水门想问下对方的意见,却见纲吉连耳根都红起来,有些激动的目光在和他对上之后便羞怯的飘离开“泽田,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眼神乱飘着,然后转移话题一样看向了安弥手中的日记“这次的日记是说什么?又提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吗?” 虽然不知道纲吉怎么了,安弥也不说破,顺应对方的意思看向了水门“波风能看出什么吗?”安弥将日记递给水门。 一眼就可以看完的内容,水门看着那两个字思索了好一会“抱歉”他摇了摇头,然后放下日记沉吟着“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骗子’下手,这一定指代着什么人” “宇智波美琴”安弥接口道,并不只是因为日记一直都关于宇智波美琴,而是因为上次所见的黑影,曾经说过‘为什么要骗我’这样的话。 安弥将其他的日记从口袋里拿出来,意图再寻觅到什么之前没注意的讯息,可是拿出来的,确是一坨已经湿透了的纸。 现在把纸拧干再晾一晾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be去死!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08 01:37:05 读者“santa”,灌溉营养液+120140905 11:41:45 感谢be小能手的地雷,再感谢santa的营养也,么么哒! 球评qaq ☆、第十八章 白惨惨的月亮不时的从云间的缝隙洒下一些微芒,又很快的隐入黑色的云中,身后的影子也在这时隐时现的光中浮现抑或变淡,直到彻底浸入黑暗。 “啊嚏”身着单薄现在又湿了水的衬衫,身体素质显然没水门和安弥那么好的纲吉打了个喷嚏,他有些难受的揉了揉鼻子,伸手继续拧干衣服上的水。 水门早在一边琢磨起该怎么生火,身上的湿衣服总是需要烤一烤,可是他之前放到背包里的火石根本就点不燃地上的树枝。 摸起来也不像是受潮了,怎么会点不燃呢? 小心的把日记一张张铺展在地上,既然已经湿了再懊恼也没有用。湿透的纸张软趴趴的铺在地上,一张一张排列得很整齐。身上还在滴着水,安弥也不便把刚得到的日记收起来,就直接将日记排到了最后。 安弥站起身来,想要脱下外套拧一拧,可是手才刚碰上冰凉的拉链,一阵过于强盛的阴风吹来,身前的日记皆随风而起。 并不是像平常那样的微风,被吹起来的日记也久久的被卷在一起,不甚明白情况的安弥警惕的后退一步,眼前的世界却突然改变,一瞬间从黑夜到了白日。 阳光和煦,将温暖带给每一个被它眷顾的人,微风阵阵,轻柔的拂过脸庞温柔至极,不远处的溪流发出的有些急促的水声,水流撞击到鹅卵石上,映着这样的阳光显得清透无比。安弥转过身看向第一个动作是戒备的水门和满脸呆愣还无法反映的纲吉,脚下柔软的草地呈现一种活泼又生机盎然的青草色。 “日记消失了”安弥看起来很镇定的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茂盛的树木遮天蔽日,在溪流上方留下了一线蔚蓝天空,翠绿的树叶和几人才能环抱的粗壮树干生机勃勃。 “美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吼声,从森林里传来“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样……” “吵死了!”比起之前的声音显得轻柔更多,却冷声说着这样的话。 才刚刚解释完的安弥不由朝森林里看去,却见一道身影飞快的飞了过来。穿着墨绿马甲的红发女性像是被什么踢飞了一样,在溪前的空地上着地,竟还是停不下来的直接滚到了小溪水面上。 是的,水面上。扎着红色马尾的女性从溪面上站起来,而脚下是还不停涌动着的溪流。安弥注意到身边的纲吉不敢相信的看着水面,然后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安君,我好像出现了很莫名其妙的幻觉”纲吉喃喃的说,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竟然看到一个人站在水面上哎!” 在纲吉说话的当下,又有一名黑发的女性从森林里冲了出来,那样踩在树枝上进行长距离的跳跃方式跟安弥之前看到水门的跳跃方式很像,注意到这两个人几乎和一开始时自己在漩涡宅看到的相片里的人一摸一样,还有刚刚显然是红发女性叫出的名字,安弥立刻认识到这两人就是漩涡玖辛奈和宇智波美琴。 “我也看到了”安弥回答,看着那两人完全看不到他们一样,旁若无人的就开始了打斗,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一边是努力在防守并想抽出空档问些什么的玖辛奈,一边是闭嘴攻击的美琴。 身边的水门动了动,安弥想了想还是说道“阻止不了的,她们看不到我们,我们也无法插手” 水门仍是注视着那边的战斗,却收回了脚。两个女孩子都好像顾忌着什么而没有使用大型忍术,水门自然猜得到依玖辛奈的个性怕是想要先弄清楚问题,而不想使用忍术引起村子的注意,袭击九尾人柱力可是不小的罪名,而美琴恐怕也是因为不想引起注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美琴!”一直被动防御的玖辛奈终于是忍不住自己的火爆性子,用怪力一击将美琴击飞撞在树上“有什么隐情就不能告诉我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看美琴从树上滑坐在地,玖辛奈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不忍,她忍不住放软了语气“如果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 “果然”美琴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还不足以击溃你” 黑色长发,看起来温婉恬静的女性从身后抽出一枚苦无,黑色的眼睛闪着如手上所持苦无一般的冷光“写轮眼,开!” 话音落,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就浮现出三颗血红的勾玉。 “安君,我好像又出现了幻觉”纲吉表情空白的拉着他不再滴水的衣服“我好像看见人的眼睛里冒出了红色的蝌蚪” “我也看到了”安弥点点头。身边的纲吉一脸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眼睛出现花纹这么中二的设定在漫画里虽然很酷炫,可是实际看到真的觉得好惊悚,这个世界真的正常吗?” 安弥默默的咽下即将出口的那句‘我觉得要比头上冒火要好一些’,想了一会才看向了水门“你可以问一下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打斗的现场莫名的静默了一会,然后就看见目光有些涣散的玖辛奈双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解!” 话音刚落,眼睛也像有了焦距一样复杂的看着美琴,唇边溢下一条血痕。 “你变强了,玖辛奈”美琴的声音很柔和,她轻笑的看着玖辛奈,温暖的日光洒在她黑色单衣的家徽上,红与黑如此夺目,她像是叹息一般说着“玖辛奈,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哈?”因为对方的话有一霎那戳中了自己所抱着的隐秘心思,玖辛奈表情呆呆的反应了好一会才发觉对方说的喜欢可能是对于友谊上的喜欢。 “玖辛奈也是在乎我的吧,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美琴温柔的笑着,眼神是如此的安然,却又隐藏着杀意,看着玖辛奈的目光有一种痴迷的哀戚“所以帮帮我吧,把九尾给我” “到底是为什么?美琴?”玖辛奈擦去唇边的血迹“到底是为什么想要九尾?” “为什么啊?”美琴嗫嚅着,看起来有些消沉,然后抬起头对玖辛奈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容“因为我要活下去” “玖辛奈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心里积压的痛苦已经到了界点,坚定的信念也支离破碎,美琴的眼神麻木又疯狂,她所剩下的只有这样选择,安宁与血光,还有那关于生还是死的抉择“我以前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有一对很好的父母,虽然他们总是很唠叨总爱管着我,不过我知道他们很爱我,可是现在我连他们的脸都记不清了” “真的好惶恐啊玖辛奈,莫名其妙的被选中丢到这个世界来,到处都是战火和硝烟,不变强根本就活不下去”她双手握着拳,手上即使被磨过却还是顽固存在的茧子,是她以前根本不会有的“受伤很痛,流血也很痛,可是因为我怕死,所以只有这么活下去” 玖辛奈愣怔在原地,她不知道美琴这是怎么了,说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可是直到遇见你,那个所谓的系统终于告诉了我回家的条件”美琴的眼中是破碎的希翼“只要得到九尾,只要得到九尾的话,我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得到九尾何其容易?我接近你,费尽心思想方设法的破坏封印,可是直到现在都无法成功”她有些哽咽,眼睛里沁了一层水雾“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无法得到九尾的话我就会因为用完生存点数而死去,怎么办啊,我不想死” “我想要回家啊”美琴笑着,眼中的三勾玉突然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缓缓转动的红色五芒星图案。美琴看着愕然的玖辛奈“玖辛奈不相信吗?” “美琴的话,我会努力去相信的”玖辛奈像是在努力去接受美琴刚刚的话,她站直了身体不再摆出防御的姿势,对着美琴露出一个苦笑来“村子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我其实都不是很在乎,如果美琴会因此而死的话,那绝对不行啊” “美琴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可是我给的东西,美琴不能不要”玖辛奈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来“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美琴当初接近我,是为了九尾吗?” “之所以不排斥我,是因为九尾吗?” 安弥移开了视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不用看他都明白了。身边的纲吉在一开始的风中凌乱之后很快的接受了这种设定,现在看得十分认真。而水门则是神色不惊看不出情绪。 突然爆发出的光强盛耀眼,随之而起的是一声熟悉的因为距离过近而几乎鼓破耳膜的叫声,红光耀满天空,红色的巨大狐狸一尾巴砸平了整个森林,处在被砸范围内的安弥心惊肉跳的看着那只尾巴砸下来再收回去,才突然想起他现在是不会受到攻击的状态。 这里的一切都是当时境况的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   嘛,鸣妈对村子没什么归属感这是之前就说过了的,如果像太子那样一开始就是那个态度,说不定乐观的鸣妈还会振作起来让别人认可,可是一开始她是并没有被排斥的,人柱力身份暴露后才受到歧视,也同样出于女孩子敏感的心理,对村子没有太多的感情。而对于从头到尾一直关心她的二少妈妈衍生出了这种感情。 如果二少妈妈要的话,太子麻麻绝对会给,至于一开始为什么要抵抗,是因为她觉得二少麻麻不是出于本意,可能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或者忍术的影响,更重要的是以二少妈妈的能力得到了九尾绝对会被村子很快解决。 顺便提一句,兔子的身体是魔女重塑的,所以那个封印没有了,兔子现在不会太废柴而且直觉敏锐。敏锐的程度大概就是看到穿着布偶装的小春也认不出那是小春的程度[这是什么破比喻评论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十九章 眼前是一片黑暗,刚刚从九尾灭村的场景中转换到这个一片黑的地方,安弥感觉到柔软脚下的草地瞬间平整得像是在室内的地板上,没有光,没有风,似乎确实在室内。 血与火所渲染出的惑人色泽仿佛还在眼前回闪,狂傲夺目的生物每一声划破天际的鸣叫和重重落下时翻飞的碎屑都激荡起震撼的音符,猩红色的令人觉得危险十足却又隐带诱惑的肆虐气息如阴籁笼罩了整个村子。 明知道注定是蝼蚁憾树般的失败,可为了身后信仰与重要之物而不停以自己的生命试图停下九尾脚步的忍者,飞蛾扑火般不停的攻击直到在尾巴一挥一扫间迅速陨落,力量间的差距横亘着生与死,以及痛苦与绝望。 那个时候安弥伸手遮住了纲吉的眼睛,他觉得对方不适合看到这些,而被他遮住双眼显得有些激动而微微颤栗的纲吉也没有挣开,似乎那那些忍者不停赴死的那一幕给了他完全无法接受的震惊。 毕竟,纲吉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 直到披着御神袍的人出现,安弥也还是没有放下手,早已经知道了结局,安弥从不期待会有突然降临的奇迹般的转机。火光映照出的金发,从容肃然的身旁之人以异常决绝的方式给了那只高傲的野兽以重创,然后如流星般陨落。 然后眼前的画面就像3d电影突然黑屏了一样变得一片黑,安弥有些慢半拍所以才开始激动起来的情绪瞬间冷却。 “安…安君?波风大哥?你们在吗?”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纲吉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我在”安弥出声道,顺着声音的来源在一片模糊的轮廓中准确的抓住了纲吉的手臂,对方被他的动作吓得一颤,然后眼前的黑暗顿时被照亮。 用手挡了挡光线,安弥忍住光线的刺激眯起眼睛注意着周遭,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资料柜,还有站在一扇门前按着像是电灯开关的水门。 对方一改之前目睹村子再次被毁的低沉,察觉到安弥的视线之后甚至显得很轻松的对着安弥笑了笑“接下来的旅程,我陪你们一起吧” 虽然不清楚对方改变的缘由,不过安弥看了身边的棕发少年一眼也大概猜到了些“你也见了所谓的魔女?” 水门的眼里有些惊讶,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中,对方蓝色的双眼澄澈如水洗“安弥也知道?” “嗯”安弥点头应下,转头示意一般看了纲吉一眼,水门恍悟般点点头。 “有问到什么吗?”水门和纲吉不一样,既然是成年人了那么也应该有所疑心和警惕,不过对方既已说服水门想必也拿出了让水门愿意陪他们一起上路的条件,或者让水门了解到了一些东西“我没有见过她,也不清楚她的目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水门拉了拉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在左肩上的背包“她只是告诉我,被崩坏的世界都是因为世界的基石被毁。脱离原本的轨道后有些世界会立刻甄灭,而有些世界则会因为外力干扰而继续运行,我其实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水门笑着挠了挠后脑“不过那位魔女并不想解释” “你没有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吗?” “嗯,她说对我和纲吉来说是陪你走到终点,而对你来说,是七个轮回和所有失去的东西”水门看起来也只是一知半解的样子,想了一会也想不出头绪“该说不愧是魔女吗?完全听不懂啊哈哈哈哈哈” 安弥没有问对方愿意和他们一起上路的条件,既然那位魔女大人想要塞给他实力不错的队友,那他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而事情到了最后,总会见分晓。 “波风大哥,你手上是什么?”见安弥不再问了,纲吉便出声道。这个时候安弥才注意到水门左手手背上的奇怪花纹。 “封印查克拉的术”水门晃了晃手,笑容温和“虽然感觉和之前差不多,不过我现在也算是人类了” “哦,对了”他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安弥“虽然隔着一层帘,不过那个女孩子,看起来跟安弥你有些像” “哎?”之前也见过魔女的纲吉倒是更讶异一些,他转过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安弥一眼,再回想了一下那隔着纱帘而看得并不真切的魔女“虽然感觉上不一样,不过五官好像…真的有点像” 安弥的五官也算是比较秀气,可是因为浑身深色系的穿着和那张面瘫脸总是不会让人误以为是女生,周身沉稳的气场也让人觉得很稳重。而那个魔女看起来和安弥差不多大,眉眼轮廓十分柔和,俨然一副安弥的女版形象,气场也温和中带着上位者的高贵骄矜。 所以这两个人,就算见过了也不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若不是水门出众的观察力,纲吉可能一直都无法发觉。 “你是说,那位魔女,可能跟我有什么关系”安弥对于水门所说的话的反应,也只是平静的黑色眼眸里漾过浅浅的波澜,。 “我也只是猜测” 静默了几秒,安弥自然也有些好奇那位魔女是不是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脑海里的记忆却没有半点关于魔女,苦思无果,安弥便放弃了这绞尽脑汁的回忆方式,如果是她在一手操控他们的走向,那他们说不定会很快相见。 打定主意后安弥便停下了思索,开始准备应对目前的状况。之前还有纸条提示他该怎么做,可是纸条早在他之前跳进潭水里的时候就湿了,安弥对接下来的方向有些茫然,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半干的裤袋。 有什么东西的菱角在他轻轻按向口袋的时候顺着他的力道轻轻戳了他一下,有些痒痒的。 安弥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将手伸进袋子,拿出了一张折得很工整的纸条。 “咦?安君,这个不是湿了吗?”身边的纲吉问出了他也不明白的问题,无法作答的安弥摇了摇头,伸手打开了纸条。 「保护酷拉皮卡逃离地下研究所」 简介明了的信息,既然是逃出,那么现在自己所在的没有光便一片漆黑,装修得像医院的地方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地下研究所,那么现在只要找到这里面所说的酷拉皮卡喽? 纲吉侧过头轻声的将内容念了出来,然后困惑的说“可是我们又不知道这个酷拉皮卡在哪里,要马上去找吗?” “唔”站在他们对面的水门抵着下巴看起来严肃的思考着,然后突然笑出来指了指他们身后“你们看那个人像吗?” 来到这里之后立刻向水门问情报,还没来得及打量整个房间的安弥和纲吉转过头,只见一筛子白色的各种仪器之间,躺着一个……女孩子? “她…是酷拉皮卡吗?”虽然胸比较平,可是那过耳短发和漂亮的五官看起来的确像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尽管觉得哪里不对,纲吉还是犹豫的用了女性的称谓。 “我觉得应该是‘他’”躺着的少年看起来和安弥差不多大,白衣白裤外面笼着一见蓝色套头斗篷,手脚都被枷锁束缚着,对于男孩子来说过于精致的五官很是苍白,眼下还有着憔悴的青黑,水门轻声纠正了纲吉的话“虽然不明显,不过还是有喉结的” 没有出声的安弥侧头看了一眼台上被放置到一边的铭牌,方方正正的文字格外规整,安弥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文字却奇异的明白上面所写的意思,不由点头确认到“是酷拉皮卡”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要保护的人,安弥走上前去观察了一下那些枷锁,看起来不像是钥匙能打开的,那就是有什么开关?“找一下有没有开关之类的东西”安弥抬眼看了一眼整个房间“嗯,或许我们还需要地图,或者其他的情报” 安弥扫了一眼干净简洁的房间,这个房间大概是用于某种特殊的用途,所以房间里除了一些仪器外也只有柜子里那排雪白铮亮的各类刀具,如果不是因为柜子打不开,安弥其实还挺想换一把锋利些的武器。 离门不远的资料柜里放着少量的文件,安弥挨个拿出来翻阅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和之前看到的方块字完全不一样,像是另一种语言一样,纸上全是蝌蚪般的符号,完全看不懂的安弥见没有可用的情报,也只有放了回去。 房间里的其他东西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毯式搜索了一圈也毫无所获。 “安君,钳制着酷拉皮卡的机器开关会不会不是固定式的?”那台机器上确实没有钥匙孔之类的东西,所以答案只有开关,如果不是固定的。 “便携式开关”如果真是这样,难度似乎就更大了一些,既然用上了‘逃离’这个词,那一定有什么因素让他们必须‘逃’,而现在还必须先在这危险不知的研究所里找一个便携式开关,说是大海捞针也是差不多了。 “那就出去找吧”安弥最后还是这样决定,不仅是找开关,也正好熟悉一下地形。 安弥回头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酷拉皮卡,把要保护的人单独放着这里怎么看都不太好,如果对方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出了什么事,那他们任务无法完成的后果又会是什么? 纲吉显然不适合留下,虽然对方好像有着可以爆发小宇宙的技能,可是那不确定性太多。安弥看向了水门“波风你留在这里看着他” “你和纲吉两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有事我会尖叫”安弥认真的回答。 “…尖…叫?”水门神情呆滞了一下“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安弥低着头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自己遇见危险时尖叫的情况,最后无奈的承认“有事我会让纲吉尖叫” “安君你不要有事没事都让我中枪好不好?”站在他身边的纲吉欲哭无泪的转过头“这样膝盖会很疼” 其实让安弥留守在这里,水门和纲吉离开,或者直接让水门去寻找的话说不定更稳妥一些。可是事件的触发点在安弥,在一系列事件之后安弥也已经大概摸清楚了走向,所以才会在留下的人选中把自己屏蔽掉。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纲吉,安弥非常严肃认真的认为带上吉祥物说不定可以加幸运值。 “那你们小心一点”水门很快接受了安弥的安排,虽然自己的考量另有其他,不过安弥的做法不是不能接受,他从身后抽出一把苦无递给安弥“安弥的刀钝了吧,用这个吧” 看着安弥接过苦无放好,突然感概起眼前的少年们也是在慢慢成长的水门笑道“路上小心” 安弥转过身点头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人/妻四代“路上小心” 安弥“嗯,我们会很快回家” 四代的想法也很简单,少年们总是需要成长,他是不可能全部都保护住的,所以才同意安弥的安排,好贤惠! 评论~~~~~~ ☆、第二十章 门打开时的卡擦声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余了些回音,朝门外跨出一步就整个人浸到黑暗里的安弥镇定的后退一步退回门边,虽然不知道为啥房间里的灯光无法映到外面,可外面确实太黑了他想他需要可以照明的东西。 “对了安君,我记得我刚刚好像翻到过一个手电筒”身边的纲吉想起了什么一样高兴的跟他说,然后转过身跑到之前他在搜的角落拿出了一个手电筒。 拿到手电筒之后纲吉并没有立刻过来,而是和水门又说了几句话接过了水门肩上的双肩包。 看着纲吉笑着跑过来把手电筒递给自己,安弥看了一眼纲吉肩上的背包开始欣慰于自家吉祥物也懂得细心的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工作了。 不过,纲吉似乎不喜欢他叫他吉祥物呢,撒,偷偷叫好了。 虽然手电筒能照见的范围有限,可是有这个光源总比没有好太多,获得了一把手电筒的安弥和纲吉踏上了走廊。 之前所在的房间是位于目前所在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并不怎么宽的走廊小道显得很幽长,光暗气氛的渲染也死寂得可怕,安弥打量了一下四周惨白惨白的墙壁,默认了身边的纲吉有些害怕的靠过来的举动。 朝走廊开始迈步的同时,安弥也不忘回头看看之前所在的房间,棕黄色似乎是某种特殊材料所制成的门已经关上,门上的铭牌写着方方正正的三个字。 ‘解剖室\\\‘ 安弥突然想起了房间里一柜子锋利雪白的刀具。 走廊里的空气有些森冷,纲吉的制服鞋踩在地上拖沓起的声音单调又枯燥,纲吉的脚步声其实不重,只是在这空旷安静的走廊显得比较大声而已,穿着运动鞋走路没有半点声音的安弥只有看着拽着他的衣服警惕又害怕的注意着前方和身后黑暗处的纲吉。 第二扇房门很快出现,门上没有铭牌标示。安弥附耳上去听了听,确认了没有其他声响才慢慢伸手去扭开门把手,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处于这条黑暗走廊前面的两个房间都被锁着,且没有任何的标示铭牌,很快沿着走廊看到最后一扇门以及上了锁的铁门后那扇石灰色阶梯。 ‘卡擦’ 突然响起了门被打开的声响,这样的距离很快让安弥意识到绝对不是最远处他们离开的房间,而是中间那两个打不开的房间之一,接踵而来的是大力的跑在地板上而传来的‘噔噔噔噔’声。 那急切的跑步声越加接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摸上了口袋中的苦无,安弥慎肃的看向来这,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从黑暗中跑来的脚步声逐渐变慢,由跑动变成了行走,安弥只看见,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中,从黑暗中走出的浑身呈青色,面容扭曲的人类。 不,这怎么看都不像活着的人类了! 皮肤呈现诡异色彩的男人双眼翻白,身上穿着的白大褂染了许多鲜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此时正如发现了猎物一般开始靠近。 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只是从外来判断都能看出的差距和悬殊,正面冲撞的结果已经如此明朗,安弥立刻抓住身边将惊叫卡在了喉咙里的纲吉,朝走廊最后一个房间门跑去,如果连这个房间都打不开,那他只有和那怪物正面对抗了! 直接扭开的门无疑让安弥松了口气,仿佛体谅到他的处境而打开的门,在这个时候绝对是最慷慨的馈赠,看着那怪物随着他们的逃跑立刻迅速的追上来,安弥一把甩上了门。 ‘砰’‘砰’大力击打门的声音非常大声,以那个怪物并不算强壮的身躯竟然也能发挥出如此的力量将这扇门拍得摇摇欲坠,安弥更加坚定了能跑就跑如无必要绝不正面抗敌的决定。 “安…安君”纲吉手足无措的叫着他,惊惧的看着那扇看起来很快就会被撞开的门。 安弥回头打量了一眼房间,几十个平方的小房间没有其他出口,摆放着一些杂物,根本没有能逃生的路,刚刚才决定不要正面对敌的安弥正无奈的想要驳回自己的决定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老旧的柜子上贴着一张白色的纸,仍旧是工整的方块字。 「有危险就躲进柜子吧」 十分亲切体贴像是提示的纸,安弥只犹豫了那么几秒用于判断是否可信,便察觉门已经快抵不住了得拉过纲吉跑到贴着纸的柜子边。 倒着的衣柜里的空间并不大,躲一个人绰绰有余,可是两个人显然就有些勉强了。 已经来不及多想,安弥首先爬进了横倒在地上的衣柜,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的纲吉伸出手。 因为是倒在地上,所以柜子的高度变成了宽度,而宽度则变成了高度。空间有限,纲吉的背包也来不及脱下来便被安弥拉进了柜子里。 背包抵在衣柜上方不得已和安弥贴得很近的纲吉侧头想要回避开低头就能触碰到的脸,这样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完全感受对方脸上的温度,更不要说现如今自己跨坐在对方身上,双手撑在安弥脑袋两边的姿势,若不是没有光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纲吉觉得现在自己就应该快被蒸熟了。 在纲吉也躲进来之后立刻关上了手电和柜子门的安弥自然没注意纲吉的状态,即使有呼吸浅浅的打在脸庞也被他专注于外面的注意力给无视了。听到房门被嘭的撞开,脚步声慢慢响在房间里,安弥放轻呼吸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 ‘噔’‘噔’‘噔’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慢慢走远,直到听到脚步声渐离渐远,又变成跑动的声音消失在外面,安弥才松了口气,转过因为注意外面而有些僵硬的脖颈,却意外的擦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身上的纲吉像是突然受了惊吓一样抬起头,狠狠的撞上了柜子发出不小的声音,安弥再次注意了一下外面,直到没有再听见任何脚步声,才开口问道“泽田,没事吧?” “…没事”明显因为忍疼而变调的声音,安弥小心的推开柜子门打开手电筒,确认了那个怪物确实离开后,才出声告诉纲吉可以下去了。 又在房间里搜索了一番,安弥自己没翻到什么,倒是纲吉不知为何窘迫的躲到一边去看罐子却找到了一枚钥匙。 钥匙柄上贴着字「负二楼东廊」 原来还有负二楼这种东西吗?一直以为只要成功脱出这一层就到达地面的安弥看着钥匙郁闷了一下。 见房价里再无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安弥走向了房门,仍是小心的附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确认没有什么声响后才打开了房门。 走廊里仍旧黑黑的,只不过之前锁上的铁门却打开了,锁链并不是被正常打开的样子,而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道强行扯开,安弥蹲在地上检查了锁链之后再次确认了那只怪物的确有着可以一掌拍死他们的力量。 敌我的实力悬殊有点大! 通往上一层阶梯的门打开了,可是也同样说明了怪物也可能在上面,安弥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去看一下之前怪物出来的房间。 第三扇门仍是打不开,安弥带着纲吉走到之前锁着的第二扇门前,轻轻扭动门把。 是开着的。 其实早在从房间出来之后安弥就觉得这房间的规划很不合理,走廊并不短,门之间的间隔也很长,可是走廊最尽头的两个房间的面积都不是很大,那中间显然占地最多的房间是做什么的呢? 直到门被打开,青灰色的铁栏出现在手电筒的可照范围内,安弥才知道原来这中间竟然还修有监狱,这是什么不合理的规划? 隔壁就是解剖室,把犯人关在这里之后就直接可以拖过去解剖了的意思吗? 不过用犯人这个词好像也不太准确,明明只是个研究所竟然修起了监狱还解剖活人,看来这也不是一个能见光的组织。 和安弥料想的一样,这间监狱确实占地最大,绕着小道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另一扇门,照距离来看很可能是打不开的那第三扇门。监狱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牢门都是打开或虚掩的,里面或是空荡荡无一物,或是堆上了装着沙的麻袋这些杂物,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大概因为实在是太安静,就连细小的说话声都会被黑暗无限回响,所以纲吉也沉默了下来,安弥只能在侧头的时候看见对方有些畏缩的神情。 这一楼除了收获了一枚东廊钥匙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安弥并没有多做犹豫便朝着楼上走去。 阶梯走廊上挂着一副黑白油画,一个被抓破的女性肖像画,长相精致美丽的女性看不出实际年龄,在心口位置的画被什么锐利的东西抓破,在这死寂黑暗的楼道,突然出现这样一副黑白画,实在是有些惊悚。 身边的纲吉在低呼之后再次往他身后缩“安…安君,那幅画好像在看着我们” 安弥抬眼看向画中人的眼睛,如浓墨一般的颜色像是将世间的黑暗都烹煮了进去,汇成那深不见底般的黑,而且就这样对视,确实有着像‘被看着’这样的感觉。 安弥默不作声的安抚下自己突然冒出的一身鸡皮疙瘩,想了想老实回答后纲吉会有的反应,还是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想太多” 这样的情况,以纲吉这随时都绷起的神经和脑补能力,还没找到出路说不定对方就会被自己给吓死了。 那张画挂在那里感觉有点吓人,安弥想到之后还要回来这一楼,便将画框翻向墙壁,再拿出水果刀把看起来不是很牢固的挂绳给固定到墙上。 嗯,这样看着好多了。 ‘叮’什么东西因为他的动作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安弥用手电照过去,只见又是一把亮晶晶的钥匙。匙柄上贴着纸,上面写着。 「图书室」 又得到一把钥匙,安弥收好钥匙继续和纲吉上楼。 “害怕吗?泽田”不用说,对方一定是害怕着的,安弥想如果对方回答是的话,他还是先让纲吉回水门那边比较好。 “安君”纲吉嗫嚅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会努力适应的” 安弥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纲吉,对方还是有些怯弱的样子,但深棕色的眼睛里已初具坚毅。 “因为我决定好了要帮安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开始成长是毋庸置疑的,这种情况容不得他去逃避,毕竟是没有后路的。 还有那幅画,如果安弥不把画翻过去,捡起钥匙抬起头那幅画就会开始鬼畜,如今是看不到了,负三楼的大概结构就是解剖室,监狱和堆放解剖用具的杂物室,衣柜paly看的开心吗? 安弥对于突然事件也许可以反映很快,但对于自己的感情绝对是慢半拍,这从看到九尾灭村后好一会才慢慢感受到情绪改变中可以看出来。 子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11 18:06:54 子孜姑娘么么哒! ☆、第二十一章 “泽田,你觉得先走哪边比较好?”标有负二楼字样的铭牌挂在楼梯边,安弥看着眼前空出来的像是中庭的地方和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条走廊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参考一下纲吉的直觉…划掉,是意见。 “都是一样的吧”纲吉呐呐的回答,目光同样在四条走廊上转圈“应该不是很大,要不然先走这一边吧?”说着,纲吉随手指向他右手边的方向。 “好”纲吉所指的方向刚好是东边,想到手里还有一把东廊的钥匙,安弥也点头同意。 森冷的阴郁感由脚底盘旋而上,不深的走廊只有那一个房间,隐隐约约传来‘滴答滴答’声,越靠近那个房间声音越清晰。 是时钟吗? 在这死寂的房间,即使是这样普通而简单的声音听着都有些让人发毛。 由于知道楼下的怪物已经上来,安弥则比之前还要更小心些。二楼里的装饰品极少,只有门前摆放着两盆看不出种类的植物,叶子宽大,茂盛得有一种不真切感,就像无生气的假盆栽。 掏出钥匙打开门,门锁打开的时候咔哒一声。东边的走廊有两条,另一条在上面的位置,而纲吉指的这条路是右手边下方的位置,正好是钥匙能打开的房间,安弥坚定的认为这绝对不是碰巧。 打开的房间应该是属于公共休息室之类的地方,门边的灯已经失灵,房间里摆着一张大大的方桌,屋子四周也摆着盆栽,墙上挂着白色的吊钟和两副人体解剖图,那深红色肌肉纹理让人看得很不舒服。 安弥走到桌边,棕木的方桌上放着一件装在防尘袋里的衣服,浅蓝色的梦幻系看起来应该是女生的衣服。 “这里怎么会有水手服?”身边的纲吉轻声说道,不解的看着桌上的衣服。 安弥摇了摇头,拿起那件衣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放着这里,不过放着也是放着,带走的话说不定之后会有用“带上吧”他把衣服连带着防尘袋塞到纲吉背着的背包里。 纲吉不知道该不该这样随便拿走,可是这个地方又没有其他人了,既然是安弥的决定那还是顺从好了。纲吉站好让安弥放衣服,却不经意看到了十分微弱的光。 “安君”那样极淡的冰蓝色光辉实在不容易被人看到,若不是安君因为要放衣服而把手电筒移开,那样的微弱的光芒想必也不会被他们注意,纲吉指向角落里的盆栽“那里好像有什么在发光” 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那光芒又被掩盖,安弥只好将手电照向别处,然后靠近那盆栽。 落在盆栽土壤里的一小块晶状体剔透晶莹,散发着微弱的冰蓝色光辉,入手冰凉坚硬,看起来应该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啊?”纲吉在他身边蹲下,晶体散发的光辉在那深棕色的眸子中闪成一颗明亮的星。 “水晶?”安弥不太确定的说,他脑海里种这些知识的储存并不是很多“应该是某种矿石” 不管怎么样,虽然搞不清有什么作用还是先带上再说,将应该是水晶的漂亮矿石收好,安弥站起身来再次仔细的看了看休息室,确认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之后,便和纲吉退出了房间。 虽然已经确定了那个怪物存在于这一层,可是当他和纲吉几乎逛完这一层看到了上锁的铁门后前往负一楼的阶梯之后还是没有看到那只怪物,这一层的房间都是锁着的,除了拥有钥匙而可以打开的东廊房间,和处于正上方的图书馆。 因为安弥有些在意等会万一又被怪物追应该怎么躲,所以看到了门上标志着图书室铭牌的门时也没有立刻进入,而是打算把这一层的地图踩完再说,但如今前往上一楼的铁门被锁着,其他房间也打不开,安弥也只有带着纲吉再次站到了图书室前。 如果等会遇上了怪物也只能往楼下有柜子的房间跑了……唔,说不定也可以把怪物锁进监狱? ‘咔哒’ 这里的门在打开后似乎都有自动关门的好习惯,安弥看了眼关上的门伸手去摸门边也许会有的灯,虽然已经做好打不开的准备,可是当看到灯真的一闪一闪的亮起的时候,安弥反而不知该不该进了。 这里像是停电了一样任何电器都无法使用,那为什么这个图书馆的灯还能亮,而且这样时而昏暗时而明亮的光看起来让这个图书馆更加诡异了。 首先吸引安弥注意的不是那一排一排的书架,而是在书架中间悬浮起来的书,刚看到时因为光线昏暗而那本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所以被安弥下意识的忽视,再注意到那本书其实是悬浮着的时候安弥反而因为没感觉到危险而慢半拍的完全给不出被惊吓到的反应。 倒是身边的纲吉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少年有些凉的手带着些汗意,颤颤巍巍的叫他“安君,那本书…” “没事”安弥反握住纲吉的手,示意他没有危险,那本书也安静的呆在那里,看起来没有攻击的意向。 看出对方没有恶意,安弥竟是有些抑制不住好奇心的想要靠近,他抓住纲吉的手,做好那本书若是发难他就立刻带着体能废纲吉逃跑的准备,直到接近了些,安弥才看到地上有一团黑影,就像是有看不到的人坐在那里看书一样。 “……”安弥斟酌了一下要不要开口,细思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是谁?” 安弥得到的回应不过是那本能看到的书被翻过一页,虽然还想更靠近一点,可是考虑到纲吉的手已经在他手里轻轻颤抖了,安弥还是停在原地继续说“请问你是幽灵吗?” 有些掩饰不住好奇的语气,原本还不知道安弥要做什么的纲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那个幽灵控绝对是好奇心又发作了对吧!难道他还想和那看不到也不知道危不危险的幽灵交流再研究一下对方的身体嘛!不是每个幽灵都像他和波风大哥一样好说话的啊! 他们现在可是在找解开酷拉皮卡身上的枷锁的开关,安弥到底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忘了平日的安弥一直都在正经,只有遇到幽灵才会控制不住好奇的纲吉完全没注意自己生气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这个,他有些生气的抓紧了安弥的手,语气硬邦邦的说“安君,我们要去找开关,波风大哥还在等着” “嗯”安弥朝他点了点头“所以我在问” “……”对方的理由的确很充分,纲吉即使再想说些什么,也只能不开心的撇过了头。 “好想要啊…”细细软软又有些飘忽,女孩子的声音引回了安弥的注意,看着书的那个看不到的不过应该是女孩子的人声音有些陶醉“七大美色,真的好想要啊……” 并没有在回答安弥的话,捧着书陶醉的样子更像是在自说自话,接下来不管安弥再问什么,她就像只会说这句话一样不停重复。 “七大美色?”脑袋里有一种非常飘渺的印象,被一层捉摸不清的薄纱蒙住让人窥不清究竟,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安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后还是走向了那一排排的书架。 了解一下七大美色也好,查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也好,总之还是先调查一下这些书。 被一路上能看懂的方块字先入为主,再次看到扭得像蚯蚓的文字时,安弥看着一架子的精装书完全束手无策了。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5节 书架里的书无一例外的都是看不懂的文字,原本就被时熄时亮的灯光闪得眼睛疼的安弥抬起头想要远眺一下,就在最后一排书架后面的墙上发现了一幅蜘蛛壁画,黑色的蜘蛛张牙舞爪的盘踞在整面墙上,大概是由于放大到占据整面墙的大小,连黑色的短毛都被描绘得十分清楚。 身后不知为何跟他有些别扭的纲吉在对上那六只深黄色的眼睛之后立刻惊叫一声,抓着安弥的手连退几步直到撞上书架。 “是假的”安弥握住纲吉的手安慰道。虽然十分逼真,但这确实只是一副壁画。 没事干在这弄一副这么艺术感的壁画,这所研究所的主人是在随时锻炼自己员工的心理素质吗? 大概是因为这样一副太夺人眼球,所以蜘蛛脑袋下方那面书桌好一会之后才被注意到,书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桌上面摆着的一本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又是看不懂的文字,但是只要有线索就不应该放过。 可是为嘛偏偏要把桌子放在蜘蛛脑袋正下方啊!完全不想过去怎么破?! 安弥深呼吸了一下,放开了看起来有些害怕的纲吉的手,几步上前就直接把那本书拿了起来,退到纲吉身边准备先到看不到那只巨型蜘蛛的地方去看拿到的书。 黑色的书里掉出一张白色的纸条,安弥将手中黑色的书顺手递给纲吉,自己打开了那张纸条。 方正的字体字迹娟秀,看得出来是女性的手笔。 「七大美色: 水琉璃 √ 火红晴 √ 液态矿石√ 水晶羽骨√ 彩色卵 白火 ???」 虽然里面的名词都看不太懂,不过好像是什么材料的收集名单,写下这张纸条的女性好像在收集这些东西,不过七大美色不就是刚刚那位看不到的女孩子所说的东西吗?难道她就是写下这张纸条的人? 可是既然已经拿到这么多了,为什么还说好想要? ‘砰’重物着地的声音拉回了安弥正思索着的神智,原本好好站在他身边的少年突然就倒在了地上,面色开始发紫,手中黑色封面的书掉落在地,树叶翻飞后诡异的盖上了封面,黑底烫金的封面上写着。 「不能看的书」 难道纲吉刚刚看了这本书就这样了吗?安弥急忙扶起纲吉,对方神情恍惚着,白净的脸旁浮现像是中毒了一般的色彩。虽然理智在说看本书怎么可能发展在这样,可是情理却倾向于罪魁祸首就是那本诡异的书。 “安君…安。安君…安君…”纲吉闭着眼无意识的不停叫他,看起来非常难受的皱着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再撑一会,泽田”安弥将手中的纸条匆忙塞进口袋,现在要回楼下求助的可能充满了不确定性,纲吉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是中毒已深随时会死的样子,安弥几步靠近了那只还在看书的幽灵。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方块字大家都知道是中文,研究所的主人大家也应该清楚了,写纸条的人和看书的妹子不是同一个人。 不能看得书=看了就会死,死亡fg立得妥妥的,小衣觉得如果是自己有一本写着看了就会死的书也会忍不住想做死一下。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13 16:57:03 谢谢半夏姑娘的地雷,其实昨晚看到就想码一章,可是码着码着就睡着了qaq ☆、第二十二章 “幽灵,你能救他吗?”脸上没有表情,安弥的声音却十分急切,他把纲吉放到地上询问那只看不到的幽灵小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只看不到的幽灵小姐还是重复着那句。 “好像要啊,七大美色…”那个幽灵小姐就像听不到他所说的话也看不到他一样,自顾自的重复着。 七大美色?安弥想起了刚刚得到的那一张纸条。可是他身上现在除了一件女款水手服、两把钥匙、和一个像是水晶的矿石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等一下,他记得刚刚的纸条里有写七大美色中有一个液态矿石,后面打了勾显然是被其主人收集到了,而他身上又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水晶的矿石,就算不是,说不定也可以蒙混过去? “你要的是这个吗?”安弥思定便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了那颗矿石。 “水兰色…冰蓝光辉…”那个幽灵小姐喃喃的念道,终于说出了不一样的台词“液态矿石”最后结论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到扭曲的情绪。 躺在安弥手心的矿石在对方确定的一瞬间消失了踪迹,作为交换的解毒剂被放到了安弥手心。 靛青色的液体被装在白色的量筒里,上面还塞住一个木塞,看起来有种非常莫名的违和感。 完全不觉得那瓶液体看上去更像□□而不是解药的安弥立刻揭开了木塞,纲吉的情况已不容再迟疑了,青紫色已经慢慢爬满了整张脸,安弥也已经无法再过多犹豫的准备把那瓶药灌下去。 是解药最好,如果不是…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揭开木塞的药剂发出了非常奇异的味道,像是湿衣服在水里泡久了之后久久不晒的霉馊味,有一种变质的感觉。 不过即使如此,安弥也还是把整瓶药都给对方灌了下去。 “泽田”安弥推了推纲吉的肩膀,那瓶药确实十分神速,刚刚喝下去脸上的青紫就开始褪掉,慢慢红润了起来…唔,怎么感觉越来越红了。 察觉到纲吉的脸色确实红得有些过分了,安弥立刻抬手捂上了纲吉的额头。 发烧了吗? 不知为何开始滚烫起来的身体都在叫嚣着好热,额头上突然覆盖上来的凉意让苦闷感微微纾解,全身的感官都好像聚集到那一点的触碰,喉咙里发出了惬意的低吟。纲吉强行撑开沉重的眼皮,伸手按住了那只比起他的体温来说显得很凉的手。 眼前的世界一时昏暗一时明亮晃得眼睛很不舒服,纲吉眯着眼想让自己模糊的视线更清晰一点,抬起头便对上了一双黑色的,沉静中带着担忧的双眼,纲吉痴痴的看了好一会,身上的燥热感并没有丝毫减少,而是越发嚣张起来,纲吉感觉后背已经氤氲出了汗意。 他声音干涩,有着少年人独有的中性柔软的声线,微微喘息着“安君” 像是在撒娇一样。 难耐的将红色的制服领带扯开,纲吉有些浑浊的思绪想不通自己的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个房间未免太热了一些,让他脑袋里不停的沉浮“好热啊” “泽田,你在发烧”安弥看着整张脸已经布满了绯红的纲吉,也没有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他转头想问下幽灵为什么解毒剂还会有这种副作用,难道真的是变质了?就感觉到纲吉突然扑了过来。 棕发少年身上确实很烫,被半扯开的领口也蔓延着绯红,气息有些狂躁不稳的喘息,他看起来还有些不太情形,神志被药性压制着,在他耳边撒娇“这里好热啊”他小弧度的蹭了蹭安弥的黑发“可是安君身上好凉” 原本被拥抱住有些僵硬而想挣扎的安弥停下了动作,明白对方是把自己当作人体降温器使用了,便看在对方现在还是病人的份上不再挣扎“我先送你回波风那里吧,泽田” 纲吉这个状态怎么看都不可能继续和他一起探索了,还是先送回波风那里比较保险。 “…泽…田”纲吉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皱着眉很难受的样子,抓住了安弥的手腕“不要泽田好不好?” 哈?安弥表示没听懂。 “纲吉也好,纲也没关系,不要叫泽田了”他半阖着眼帘的样子看起来很委屈,像只生病了向主人依赖撒娇的兔子。 真的很萌! 只是改变一下称呼而已,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这么想着的安弥张嘴刚想说什么,纲吉再次焉下来无法忍受一样低声抱怨着“这里真的好热啊,安君,我们开空调好不好?” 一点都没感觉到热的安弥看了一眼无力的将头靠在他肩膀的纲吉,灼热的温度从对方身上传来,从他的角度能看清对方紧抿的双唇,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安弥抬头环视一圈,企图在房间里找到所谓的空调。 “这里没有空调”干净而冷清的音色,安弥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冰凉又温和的玉质,能轻易的抚平心中的躁动。 可是心里只是清静了片刻,又有更为汹涌的火蔓延而上,如饮鸩止渴般,纲吉混沌一片的脑海中开始清晰的形成另一个意识。 如果能一直听到安君的声音就好了。 如果这样的声音只是为了他就好了。 在别人还没发现这个人所有的好之前,能把他牢牢的握在手里就好了。 像是执念一样的声音在浑浊的脑海里形成唯一清晰的意念,而这唯一的想法开始驱使起纲吉的动作。 他伸手按住了安弥的双肩,然后趁安弥抬头寻找空调的空档趁其不备的一把将安弥压倒。 然后呢?该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完全占有? 按倒了安弥的纲吉开始前所未有的迷茫起来,于是就保持这个按倒的姿势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泽田?”安弥不设防的看着压倒他的少年,深棕色眼睛里迷惘一片似乎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难题,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的安弥非常坦然。 “要怎么样,才能占有一样东西呢?安君?”好少年纲吉忍不住向安弥求助了一下。 “不清楚”安弥想了想,诚实的回答“不过,如果是你的东西,根本就不用占有吧”当然如果是别人的,泽田你这个小身板还是不要去抢了。 “可是别人不知道”纲吉困惑的皱着眉,难受的不停往安弥身上蹭。 这个问题太简单,根本就用不着思考,安弥立刻回答“那就留下标记之类的” “标记”纲吉喃喃的念着这个词,深棕色的眸子因为困惑得到解答而明亮起来,他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然后又焉了下来“要怎么留标记呢?” “上了他!!!”暗含激动的声音并不是纲吉或者安弥的声音,安弥转头看向一边那个看不见的幽灵小姐,对方也好像自知失言,说错台词了一般,再次开始念叨起七大美色,就好像刚刚的话是安弥的错觉一样。 “你能正常说话吗?幽灵?”被压着的安弥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看向另一边漂浮着的书。 “好想要啊…七大美色…” “别装了,我都听见了”安弥专注的看向那边围观的幽灵,丝毫没注意到纲吉开始变黑的气场。 下巴被捏住生生的转回了头,安弥被动的看向不知什么时候额头上再次燃起了火焰的纲吉,金棕色的眸子暗沉带着怒意,理智又淡定的目光暗含着侵略意味。 “妖孽!”安弥下意识的防备起来,想要抽身保持距离却无奈被压制得死死的。 这不科学!明明是一个身体,为嘛泽田就身娇体软易推倒,这妖孽就武力值压他妥妥的。 “快把泽田吐出来!” 那只妖孽并没有理睬他的话,十分镇定的脱下了衬衣露出单薄瘦弱的身体。 “你想做什么?”安弥不太理解对方的动作,警惕的问道。 “因为安君总是对幽灵有兴趣,之前也有说过想研究我的身体之类的话吧”他的声音沉着,将一切声线里的柔软悉数压了下去,和之前的泽田完全不一样“虽然已经变回了人类,可我之前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 “要来研究一下吗?” “算…算了”安弥状似冷静的回道,眼前之人和泽田的差异简直天差地别,让他无法把这两个人当作一个人看待,对眼前之人的态度也自然没有对自家吉祥物纲吉那么好“你已经是人类了” “所以不在安君有兴趣的范围内了吗?”他立刻反问,还是那副从容的姿态却感觉有什么要爆发了一样,安弥抿起唇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明白了”纲吉回答道,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幽灵小姐所在的位置“你刚刚说,上了他,要怎么上?” 书微微漂浮的动作停了下来,书页也没有再翻,拿着书的幽灵小姐似乎正在挣扎要不要再说一些违反了自己设定的话。 不行,不能说出奇怪的话,我只是个换道具的npc而已!可是,现场直播什么的好想看! 幽灵小姐觉得自己陷入了鬼生的第一个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   让你推兔子还不推,被反推了吧! 当小白遇上小白,这种事还是需要指导的! 留言过10就加更 ☆、第二十三章 就算安弥对这方面再怎么不了解,可是对于那么简单粗暴的字眼还是能理解的,他严肃的抬起头看向脸色嫣红的纲吉“别闹了,泽田” 下意识的无视了什么标记什么占有,不按他想法来又无法接受的都先屏蔽掉,并不是排斥这种感情,而是他确实没有抱有相同的心意“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既然答应了纲吉作为队友陪他完成游戏,他就不可能丢下对方,之后还有也许会很漫长的旅途,而这种感情挑明对谁都没好处,还不如回避掉“我送你回波风那里” “所以赶快把我的队伍吉祥物吐出来!”安弥看着那只神色看起来不太妙的纲吉。 “我不要”他简单利落的拒绝,然后再次看向一边的幽灵小姐。 “这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教啊”幽灵小姐的声音听起来又羞耻又兴奋“不过按本能来就对了” “本能?”心里被他压抑下的冲动和肆无忌惮难道就是所谓的本能吗?这样会不会伤害到安君呢? “安君讨厌我吗?”纲吉觉得自己有必要求证什么。 安弥沉默着没有回话,想要动一动手却发现双手都被压制得牢牢的,连手电筒都滚落手边。金棕色的双眼认真的审视着安弥黑色的眸,然后得出答案一样点头“那就是不讨厌” “我很喜欢安君”他低声说,俯下头细细的嗅了嗅安弥颈间的气息,清淡又抚慰,却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涨得很疼啊,安君” 还保持着平稳声线的纲吉不管是自持力还是控制力看起来都跟之前不是一个等级的,安弥想说点什么让对方放弃自己的念头,可是那双金棕色的眼睛里意志非常坚定,那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会被放过的决心,于是安弥很快意识到不管说什么矫情话都没用。 安弥默默的撇过头表示自己无声的抗拒。 被自己养的兔子反咬一口他可从来都没想过啊混蛋! 虽然这种事他并不是非常在乎,也对于所谓男人的尊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想到是被自己认定无害的兔子推就感觉很挫败啊! 星星点点的亲吻落在侧脸的脖颈,比起他的体温,对方灼热太多的温度像是温暖的抱枕一样。在这样一个沉寂阴冷的地下室,纲吉身上的温度大概就是这里最炙热的东西了吧。 安弥盯着一旁的书架不做任何反应,心平气和的也起不了什么反应,不过就是被湿漉漉的亲吻而已,他还掉进过那么黑的潭水呢。 。……话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细腻而有弹性的皮肤是月白色,不像女孩子那样柔软有韧性,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动不动的少年并没有分给他一点注意,平日里所喜欢的干净冷清的样子如今看起来却有种说不清的烦闷。 展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吧。 只有我能看见的另一个安弥。 哭泣的也好,笑着的也好,甚至是生气的痛苦的,无论什么样子都想要看见啊。 只是因为他的举动而产生的改变,就像他才是安弥的所有者一样。 不,本来就是这样。 岁月被停留的时间毫不留情的践踏,在那永恒不变的牢笼里第一束照射在身上的光芒是安弥,而他也是安弥失去所有记忆时遇到的第一个人,这是早就注定好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深蓝色的卫衣外套显得皮肤更加白皙,安弥身上的白并不是正常的莹白色,而是那种像是很久没晒过太阳一样的苍白,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鸦羽般墨黑的发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冷淡的侧脸和敞开的卫衣,被推到胸膛上的黑色tshirt,还有皮肤苍白却不单薄的身体,像是被造物主偏宠而生的孩子。 那双眼睛里有多冷淡,禁欲的气息有多强烈,那股极反差出的魅惑感就有多蛊惑人心。 更加激荡起来的血液顺着血脉奔流着,他险险维系的那份自持差一点就彻底崩塌。 急迫、躁动、殷切、索求。 “泽田纲吉”棕发的少年离他很近,暗觉有机会的安弥连名带姓的叫着纲吉的名字,双手被制住的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那火焰烫到,直接用头砸了过去。 不小的闷响声响起,撞得头晕乎了一会的安弥成功逃脱钳制,准备从口袋里掏出苦无防御时就看到了捂着额头在地上打滚的纲吉。 额头上的火焰已经消失了,捂着磕红了的额头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又羞怯又愧疚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安君,对不起”他紧张又弱气的道着歉,双手匆忙的穿上自己的衬衣,满是惶恐的看着他安弥迟疑了好一会才收起了苦无,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回应纲吉的道歉,看向了一边围观的幽灵小姐。 书在空中漂浮着,不时翻过一页,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在看书的幽灵小姐所做的位置地方有一小摊红色的血迹,分量很少…… 安弥神色木然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将深蓝外套的拉链拉满又戴上了兜帽,然后开始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的再次观察了一下整个图书室。 “我不是故意的安君,真的对不起”见安弥一直保持着无视的态度,纲吉慌张的站起身,一不小心左脚踩右脚的摔坐在地,低声呼疼后又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弥。 以后是还要一起冒险的人,不能产生隔阂。安弥的目光从左边的书架移到右边的书架。 那孩子其实也没做什么,至少自己现在确实没出什么事。看起来沉着冷静的眼神微不可见的动摇了一下。 如果丢下对方对那个孩子来说就太过分了,这一切都是那只妖孽的错。愉快的把他们分成两个人来对待,安弥发现这样的认知会让自己对纲吉的疏离稍微缓解一些。 “刚刚,你头上突然冒出了火焰”安弥轻轻的出声,声线平缓淡定“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纲吉怯怯的望着他,深棕色的双眼澄澈如斯,安弥发现对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看上去并没有说谎。 安弥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相信纲吉,既然早就已经决定信任,还是将信任给到底“我没有生气,泽田”安弥的神色太过于平静,倒叫人看不出真假“可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这样的事了” 双重人格?漫长的时间里身体里所形成的另一个‘人’?安弥不清楚,甚至安弥也知道即使让对方保证也没有什么用处,纲吉显然没有交换时的主动权。 安弥的话显得多余。 可是安弥不说这些多余的话根本就无法介怀。 “对不起,不会再这样了”纲吉紧张的看着他,那副纯良的模样无害到了极点,安弥勉强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道歉。 “那个解毒剂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弥转向了看不见的幽灵小姐,对方很正经的在看书,连固定台词也没有再说。 安弥木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了苦无,作势要攻击的样子瞄准了那本书,可是幽灵小姐似乎已经打定注意不再开口,任安弥怎么威胁都不说话了。 “走吧,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还身处于这个诡异的空间,安弥没有多少精力再去纠结其他,很快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于这个研究所。 捡起手电筒打开电源,确定手电没有被摔坏,安弥看着已经背上背包自觉的跟在他身后的纲吉,手握上了图书馆的门。这地方真是太糟糕了,再也不想来了。 令人背后一寒的心悸感突然浮现,安弥条件反射般转过头看向了突然笼罩在身后的阴影。 巨大的黑色蜘蛛以十分快的速度冲了过来,转眼便至眼前,安弥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就看见那只蜘蛛越过自己穿墙而去。 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纲吉慢半拍的回过头,确是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看着安弥还残有吃惊的神色,想开口询问又碍于之前的尴尬不好出声。 刚刚过来的那只庞大蜘蛛和在壁画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安弥立即有些犯怵的想到那只蜘蛛难不成一直都是活的? 可是他之前去拿那本书的时候,蜘蛛确实还是壁画啊,他眼睛还没瞎到分不清立体和二维。 心下犹疑不定,安弥还是再次朝图书室后面走了过去,至于定论如何先调查了再说。 占据了整面墙的那只巨大蜘蛛已经不见了踪影,矮桌还摆在那里,之前拿的那本书竟也呆在上面,安弥回头看了一眼之前自己随手把书丢下的位置,那里空落落一片。 安弥慢慢走上前去审视着眼前雪白的墙壁,难不成那只蜘蛛是从这面墙里跑出来的吗?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论安弥的接受能力来说这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存在既合理。 不过,安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整面墙,然后发现摆着黑色封面的书的矮桌上方,原本应该是蜘蛛嘴巴的位置,哪里有几块墙砖,好像和周围有什么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写得很赶很着急,所以可能不太好,小衣会回来改的。 留言满10就加更,今日内有效 ☆、第二十四章 安弥紧盯着那两块颜色似乎更深一些的墙砖,细细的用手描出那条不易察觉的缝隙,这么紧密的接合,墙砖也坚硬的推不开,那么是有什么机关吗? 安弥死盯着那一块墙砖,完全不想去找什么开关,如果可以,他想快点离开这个糟糕的图书室,可是线索都在眼前了怎么能当作没看到? 安弥再次掏出那把锋利的苦无,开始沿着缝隙撬那块颜色较深的砖。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作弊的嫌疑,可是现在安弥完全不想去思考可能会有的机关在哪里。 心好累,淡定不下来了。 那块看上去是个墙砖的东西在被苦无撬下来之后安弥才发现原来是一块涂了白漆的木板,墙之间的夹层里好像确实有什么机关用来控制这块木板的开合,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木板已经被撬下来了。 安弥抬头看向被木板所遮掩的小空间,里面放着一瓶装满了液体的瓶子,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是用不着保护放的这么严密的,在瓶子的液体里,泡着两只圆溜溜的东西。 绯红的颜色,圆圆的,像是眼球。 。……火红睛? 这个东西对他没什么作用,不过有人想要就是了。安弥伸手将瓶子拿了下来,晃悠着泡在里面的眼球,这一幕其实已经过于诡异了,一直无言的站在一边的纲吉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惊悚,可是安弥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 神态淡然的拿起了瓶子朝幽灵小姐那边走过去“火红晴,这也是你想要的吗?” 安弥其实不觉得这样一对红色的眼睛算得上什么美色,这种死气沉沉的东西是一个人身上的一部分,把它剥夺下来之后,少了生命带给的活力和光芒,究竟算什么美丽。 手上的瓶子消失了,就跟之前得到解毒剂一样,一把钥匙出现在安弥手中。 「负二楼西廊1」 安弥沉默着站起身“该走了,泽田” 眼前再次回归黑暗,安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纲吉,这样的距离如果对方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拖走他根本察觉不到,但也清楚棕发少年心里会有的尴尬,怎么说对方都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就算不是出自自己本身的意愿,做出这种事还未遂也会觉得很难堪吧。 “泽田”安弥叫了一直静默着的纲吉一声,对方闻声抬起头看向他。安弥脚下的步子没有停,继续说道“你不用自责,我没有生气了” “我的性格不太好,如果是事不关己的事怎么发展都可以漠不关心,任其自然,可是如果是在意的事,就想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掌握住”安弥伸出手将纲吉拉到自己身边“所以刚刚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慌张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意料,这样的话我会很没有安全感” 毫不在意的说出这些话,也并不是自我剖析,安弥单纯的觉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对方也许会更理解他一点“所以我并没有生气” 没有接受的理由也没有抗拒的理由,对眼前的少年抱着养宠物一般的心情却没有对方那样纯粹的心意,之前顾虑到的也是同伴情谊,他不可能怀抱同样的心意所以选择了回避的动作,而如今一切都已摊开,他也就不便再用之前的方法。 他和纲吉也总不能这么不尴不尬下去。 “你被困了太久了泽田,所以你可能有些依赖第一个见到的我”安弥走过中庭拐进西廊,那里有两个房间一个1,一个2而手上的钥匙是最里面1的房间钥匙“等之后见到可爱的女孩子了,你会明白这种心情可能只是你一时的错觉” “…安君…”纲吉开口想说什么,安弥看着眼前的房间不经意般截下了纲吉的话“到了” 安弥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转动。 「咔嚓」 这个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在这样充足的光线下安弥立刻就发现了躺倒在墙角穿着白大褂的大叔,身后的纲吉倒抽一口冷气,显然也是看到了。 安弥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走向房间里面。他们是来找东西的,他还没忘,也不至于看到一具尸体就害怕的不知道做什么。 安弥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张大了嘴惨死的大叔身上流了很多血液,身上的伤口也像被什么贯穿了一样血肉模糊,这样一副看起来十分恐怖的画面,为什么自己根本就害怕不起来。 反而更像是习惯了一样。 安弥偏头看了一眼将头撇向别处,怎么都不敢看向那边死去的大叔的纲吉。 “你找这边吧泽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收起来”安弥体贴的说道,自己转身向大叔那边走去。 四溅开来的血液,墙上也还有一滩已干的血迹,应该是站着的时候被人用什么捅穿了肚子,然后才倒在地上,安弥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那拳头大的伤口,将嫌疑人锁定在了游荡在这里的怪物身上。 能够一拳造成这种后果的也只有那个怪力的怪物了吧。 看了看周围的东西,无论是关着的笨重电脑还是身边弄不清品种的花看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的,就说特别,这个房间里最特别的就是这个惨死在这里的大叔了吧。 白大褂已经被染得鲜红,那样的颜色配合着大叔因痛苦而扭曲的神色看起来实在渗人。然后安弥发现了大叔白大褂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对方的气息已绝,安弥没有怎么犹豫的就蹲下、身,伸手从对方口袋里摸出一台黑色的装置,上面有一红一绿两个按钮,看起来像是什么机器的便携装置。 难不成就是他们在找的东西吗? 心上一喜,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噔甚是耳熟。 “安君,这里”纲吉惊惧的看了一眼门,然后发现自己正在翻的就是一个空衣柜,便赶紧叫安弥一起躲进去。 衣柜是立着的,空间也够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安弥刚站进去把门关上,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变缓了的脚步声,其主人应该在打量屋里,不急不缓的脚步如鼓点敲在心里,每一声都鼓动着心跳。 声音由近变远,那怪物应该什么都没发现,转了一圈之后就开门离去,再次变得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从头到尾都全心注意着外面,在确认怪物已离开后推开了衣柜门,安弥首先走出来“有找到什么吗?泽田?” “抱歉”纲吉低着头挠着后脑,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抱歉,安君” 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对方疏离的态度和有些低落的情绪,安弥想了想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晃了晃手上的装置“我好像已经找到了,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比之之前简直顺利太多,既没有突然冒出来的怪物,也没有吓你一跳的黑白画。 他们很顺利的就回到了负三楼的最后一个房间。 “你们回来了”出声的是爽朗笑着的水门,长时间的紧绷状态之后看到这样死蠢的笑容,安弥不得不承认心里确实放松了很多“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波风大哥”纲吉在他身边回答道。 便携装置一直拿在手上,安弥走进那张解剖台按下了绿色的开关。也不是安弥莽撞,只是一红一绿两个开关,怎么想都是绿色开关是解锁开关的可能性比较高。 而那锁链也不负众望的解开了。 “他一直没醒吗?”安弥转头问水门,他们离开的时间里,如果水门够细心就应该检查过对方一直这么昏迷的原因。 “没有醒”水门摇了摇头“因该是某种药物的作用,所以才一直昏迷” “唉?那要去找解药什么的吗?”纲吉问道,有水门在旁边,而不是他们两个人独处,纲吉看起来也轻松了些。 “反正都要去找钥匙,能找到解药最好”安弥看着酷拉皮卡那张苍白憔悴仍不失漂亮的脸,漠然回答“找不到的话,平安带出去也算完成任务了吧” “钥匙?”水门看向纲吉“离开的路被锁住了吗?” “嗯,而且外面还有很危险的人,等会离开要小心一点才行”纲吉刚回答完,就见安弥朝自己走过来,伸手似乎是要他背着的背包。 “之后可能会越来越麻烦,大家先补充一□□力吧”这样说着,安弥打开了背包翻出食物放到地上“酷拉皮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等会我来背他就好” “还是我来背吧”水门走到他身边拿起地上的干粮。 安弥抬头看着不管怎么看都比他强壮的水门,低头咬了一口面包“那就辛苦你了” 稍作休息并说明了一下之前所遇到的事,一行三人加一个昏迷的酷拉皮卡整队出发,之前在木叶没有发现,到现在在这个沉寂的研究所,安弥才察觉到水门的脚步声竟轻得听不见,即使背了一个人也还如履平地般行走着。 真是个好苦力! 由于二楼通往三楼的铁门还被锁着,也暂时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所以在解剖室的时候就决定了出来之后再地毯式的搜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没留意到的线索。 走廊的画作和植物,监狱里的角落和麻袋,这样认真仔细的搜寻下来,还真的在监狱里找到了一把钥匙。 钥匙上并没有表明是哪个位置哪个房间,不过二楼没打开的房间并不多,一个一个试下来总会找到的。 和纲吉一起的时候,因为纲吉的紧张害怕,安弥也不得不更谨慎沉稳一些,紧张的注意每一个响动。而现在有了水门的加入,气氛似乎就变得有些松散,心理承受能力高得吓人,从战场上闯出自己一片天地的水门自然不会被这点气氛吓住,原本也想谨慎一些,可是看两个少年绷得有些过头的样子,才开始笑着缓和气氛。 “你们说的那个幽灵小姐是真的看不到吗?是隐去了身形还是真的没有物体存在?”水门微笑着开口询问。 “这个…”纲吉似乎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也没有试着碰过那位幽灵小姐。 “应该是没有实体的”安弥想了想,理智的作答“因为我用苦无瞄准她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我是无法伤害她的一样” 听着安弥认真的回答,水门倒有些不能理解的反问“安弥为什么要用苦无瞄准那位幽灵小姐?” 现场诡异的沉默了一会。 好半天,安弥才有些不自然的抬头望天…花板“我有点…不放心”连声音都是不习惯撒谎的磕磕磕绊绊。 “这样啊”水门的声音带着笑意,明知安弥在说谎却还是配合的应下。 安弥不自然的扭开头“吵…吵死了,大叔” “我可不是什么大叔啊”水门纠正道“只比你大几岁而已,和纲吉一样叫大哥也没关系哦” “我拒绝”安弥立刻回答,看起来不太适应这样的话题“波风大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完成,求评论 ☆、第二十五章 还在楼道中时,安弥就听见了楼上中庭传来的声响,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徘徊于中庭,安弥伸手拦下身边人继续往前的动作,默契的和水门对视一眼后压低身子往楼上窥去。 身上染着血的整个人像是被丢进青色染料的大叔不停的在围着中庭转圈。 敢不敢不要在这里散步?!安弥小心的往后退回楼道,墙壁上的油画还往后盖着,他的水果刀也还插在上面。 “怪物在中庭。”安弥的声音几不可闻,只不过这楼道太过于寂静,还是能勉强让周围几人听见。 “那要怎么引开?”纲吉单手扶上了楼梯扶手,征询般看向安弥和水门。 “有办法。”水门俯下、身,单手保持着背上之人的平衡,一手从身后掏出一枚苦无,因为之前有听说那怪物找不到躲进衣橱的安弥和纲吉,水门便暂定那家伙的智商可能已经欠费,不过即使猜测如此也不能大意,水门嘱咐道“等会那个人如果追过来,就跑回起始的房间。” 水门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房间,就算门上有铭牌那也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水门背着酷拉皮卡踏上阶梯几步,直到能看见二楼的情形,才慢慢举起手中的苦无,瞄准了右边走廊靠里端的盆栽,只露出了一点瓷白的花瓶,不过这也足够了。 手中寒芒一闪,只听瓷器破碎声响起,那只怪物的脚步声一顿,然后噔噔噔的朝上方东廊跑去。趁此机会,水门转头对安弥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两人拐进左手边的走廊。 此番迂回的做法不是畏惧了那只怪物,而是了解到那只怪物的怪力,和对方已无生气却还行走杀人的举动后所细思出的谨慎,在不清楚弱点之前,还是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为好。 水门的想法倒是和安弥达成了共识。 将手中的钥匙和所在走廊的门锁都一一试了试,可是却都打不开,安弥提议再用之前的方法换条走廊试一试,可是再回到中庭时,那只怪物已经没有再回来,反而是之前水门投入了苦无的那条走廊不停传出脚步声。 那家伙不会还在那里找声音的来源吧? 为对方的智商点了个蜡的安弥再次拐进另一条走廊,三个房间一一试过来,最后终于打开了最后一间房。 打开门让众人进来,安弥小心的将门关上不发出声音,然后按亮了房间里的灯,这研究所里有些房间的灯能亮,有些则不能,像是电路出了什么毛病。 像是机房的房间很大,几乎比得上楼下的监狱大小,里面摆满了旧式的笨重电脑,整齐的摆放在桌椅上。 “这些是什么?”水门显得好奇的打量着整齐划一的摆放着的电脑。 “是电脑,波风大哥。”纲吉老实的回答,条件反射般的抬眼在房间里寻找特别的东西。 “电脑?”水门念叨着这个名次,颇有些兴趣的追问“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电脑是什么啊?” “呃…”纲吉顿了顿,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有下意识的看向了安弥。 收到纲吉的求助目光,安弥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相关信息,然后郁卒的发现信息量太大他完全不想浪费口水去解释,于是认真的指向了桌上老旧机体“这就是电脑!” 这个解释到底跟没解释有什么区别?!纲吉装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一般看向别处。 在被桌椅所遮的地板上,几张白色的纸张散乱在地上,纲吉一下子忘了之前的嫌隙,下意识的就叫了安弥“安君,那里有东西。” 没等安弥反应,纲吉就几步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纸,然后成功的被完全看不懂的文字绕晕,他一脸空白的将纸递给安弥。 是几张很普通的印刷纸,上面都是些歪歪扭扭的蝌蚪文,看上去像是某种文件的纸张下面,有几笔显得有些潦草的字迹,可是还是看不懂。 安弥看了一眼昏迷着的酷拉皮卡,对方憔悴的样子看起来连那金发都有些黯然。虽然不知道这张纸写了什么,可是上面那显然是后面写进去的潦草字体似乎有点价值,安弥将纸折起来收好“这个等会去问问图书室的幽灵,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电脑都打不开,有些勉强的开关过几次之后也只浮现些无意义的乱码,一闪便又黑屏了。 安弥在桌子上找到一截电池,看起来似乎能和手电筒匹配,当然或许也有别的用途? 机房后方的最后一张桌子上并没有摆电脑,而是郑重其事的放了一个密码箱,只不过没有密码的他们怎么也无法打开。 除了这些这间机房里好像就没有其他什么可用的东西了,安弥叫了大家准备先去图书室,可是门一打开,一个浑身青色,白衣上染着鲜血,口鼻歪斜的男子朝他咧了咧嘴,翻白的眼球隐隐泛红。 卧槽!安弥还没完全打开门便一个甩手把门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在这样安静的房间响起了回音。 “快跑!”安弥立刻便退了几步,看见门再次被打开,立刻想要安抚好狂跳的心脏冷静下来“绕着电脑跑!” 安弥飞快的抓住僵在原地的纲吉,握着他的手跑在前面,背着酷拉皮卡的水门紧跟在他身边。那只怪物的速度不慢,这样慢慢兜圈一定会被追到,跑到第二个圈的时候安弥当机立断的打开了机房的门,跑进了走廊,而水门也轻易的跟上了加快速度的安弥。 被安弥抓着跑的纲吉显得有着勉强,尽力的迈开腿想要跟上安弥的动作,若是安弥没有顾及到他没有一开始就抓住他跑,怕是凭纲吉的速度和体力这会已经在那怪物手上了。 尽管情况如此紧急,整颗心也悬得高高的,可是越紧张感知越敏锐的安弥细心的发现在怪物在开门的时候落了他们一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开个门便落了好几步,不过这确实是个可利用的条件。 从这里跑到楼下房间的距离虽不算长,可是身后的怪物速度不输给他们,这样跑下去势必会被追上,所以中间必须得靠能打开且能绕圈的房间拖一下对方的速度。 “安弥,我来引开他,你带着酷拉皮卡和纲吉先躲起来。”身边的水门先他一步开了口,松了松他背着的人。 “不行。”安弥立刻拒绝,和对方同样冷静镇定的亮蓝色眸子对上,安弥定定的看着对方,眉眼尽是坚毅,在那一瞬间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最好不要分开,不管是谁都最好不要脱离队伍。”说着,安弥飞快的瞟了一眼酷拉皮卡,稍长的金发随着水门的跑动有些遮住了脸,双手无力的垂着,这是他们要保护的人。 “而且我的身手没你好,做不到这样跑着就接过酷拉皮卡,就算背上了我就无暇顾及泽田,你要泽田怎么跟上来?”对方的提议不是不好,对方的解决方法也游刃有余,其实安弥的这些理由都不是特别能令人信服,安弥在水门面前表现出的能力足以让水门提出这个建议,而水门也是细思过的。 只是,安弥下意识的就觉得,大家最好都不要脱队。 说不清楚的感觉,可是在安弥心里却很有分量。 “波风…大哥”跑动中的纲吉喘得厉害,被安弥抓住手全力的跟着安弥的脚步,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我也…觉得安…安君…说的很对,最好…不要分开跑。” 曾被水门夸奖过的直觉再次开始起作用,纲吉的呼吸早已经凌乱粗重得厉害,稍微落了安弥几步,却仍被死死的抓着,交握的手心已氤氲起汗意。 纲吉并不是不害怕,心里也恐慌得厉害,可是安弥和水门都那般沉着冷静,连带着他也不由得镇定下来。而且,安弥一直拉着他。 安弥是不会放手的,纲吉知道。 “前面转去图书室绕一圈,出来之后你们先回楼下,纲吉带水门躲去有柜子的房间,我会找机会躲进西廊的房间,没事了之后再到图书室回合,明白了吗?”在短时间内想了一个稍感可行的计划,安弥盯紧了前方图书室的门。 虽有些不放心安弥的冒险,可水门细想之后还是觉得应该给自己的同伴一点信任,于是便很快答应下来“明白。” 这边的纲吉已经只顾着喘气,完全答不上话了。 学着水门跑步的姿势身子往前倾,附加在双脚的重感减轻了些,可是这样的姿势虽便于快速前进却在停下的时候会有些麻烦,安弥毕竟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跑步姿势。 加快了速度开了图书室的门,悬在半空的书还在那个地方,正当安弥想着怎么绕圈的时候,身后的开门声却一直没有响起,狐疑的转过了头,只见图书室的门关得好好的,一片平静。 之前被怪物追赶时那股缭绕在脊背的不舒服的气息也不见了,让弥很快明白到那怪物怕是不会跟来了,险险的松了一口气,拉着纲吉的安弥首先停了下来。 身后的纲吉还在惯性的往前跑,然后一头撞进停了步伐的安弥怀中,小腿肚有些颤抖,酸疼得厉害,纲吉从安弥怀中滑坐在地,只是手还牢牢的抓着安弥。 “没问题吗?”察觉到安弥停下的水门也停止了步伐,他还没放下警戒的回头看向安弥。 “他不会进来了。”安弥肯定的说,直到说完才有些犹疑于为何自己如此确定,像是对这种游戏的习性了如指掌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有评论小衣会乖乖更新 ☆、第二十六章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6节 之后在原地停留了那么一会,那怪物也果真没有跟进来,安弥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喘气的纲吉,正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双眼,安弥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纲吉还牢牢抓着他的手,纲吉深棕色的眸也追寻安弥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那交握的手立刻明白了安弥的意思而触电般松开。 急忙低下了头。 一边的水门发现那怪物真的没有追上来之后,便将酷拉皮卡放在书架边,错过了安弥和纲吉的这一动作。 图书室的灯光忽闪忽闪的,明明灭灭的晃得人头晕,安弥拿着之前得到的几张纸走到漂浮着的书旁边“幽灵,能解释一下上面写了什么吗?” “七大美色…呜啊好想要…”又开始念起了固定台词的幽灵小姐似乎并不打算理睬他。 “拜托了幽灵小姐,帮帮我们吧。”由于看不到人,纲吉只能希冀的看着那漂浮着的书。 幽灵小姐又念了一遍固定台词,看起来不打算帮他们。 “这位幽灵桑好像不愿意帮我们。”水门安置好了酷拉皮卡,也走了过来,他征询般看向安弥,似乎是在询问安弥的意见。 安弥伸手试探般的探了探幽灵所坐的位置,那本被幽灵小姐拿着的书没有丝毫的挪动,安弥所探的位置也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看来的确是没有实体的幽灵。 上次幽灵小姐说话,好像是因为他和纲吉的事,可是这次又该怎么逼幽灵小姐说话呢? 虽然队伍里也有一个可能认识这些文字的原住民,可是对方一直昏迷不醒,安弥现在又找不到其他线索,那不成要一直等对方苏醒不成? 安弥看了悬浮的书一眼,这本书似乎可以触碰得到,或许可以抢了幽灵小姐的书逼她说话? 不,不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安弥立刻否定,不管怎么说抢女孩子的书都太过分了,何况对方只是个已死的幽灵,这样做未免太失礼。 “幽灵小姐你真的不可以帮帮我们吗?”纲吉从安弥身后走过来,蹲在漂浮着的书边“我知道幽灵小姐你可以正常说话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重复想要七大美色的事,可是安君也替你找到了不是吗?拜托你帮帮我们吧。” “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的,幽灵小姐你一直没有伤害过我们,而且还给了很多可以帮到我们的东西”棕发少年的目光澄澈又坚定,眸子里闪着希冀的星芒,让人狠不下心拒绝。翻着页的书顿了顿,然后继续翻过去。 “幽灵小姐你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一定也知道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吧,我们只是想要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而已。”穿着白衬衣看起来又软萌又无害的少年,湿漉漉的深棕色眼眸看起来像极了某种可爱的动物,认真的却微微颤着的瞳仁实在让人无法招架,那小心翼翼又怕被拒绝的样子简直不能更激发母性。 “不要这样看着我。”色厉内荏的女性声音,那本漂浮的书终于放到了地上,安弥拿着的纸张被抽了过去。 见幽灵小姐真的看起来,纲吉欣喜得笑弯了眉眼“非常感谢你,幽灵小姐。” 安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笑得十分有感染力的纲吉,再抬头轻笑着的水门。 纲吉他,确实有种着让人不自觉就想要信服的力量。 “这上面,讲得是窟卢塔族被灭族的事。”幽灵小姐看完之后很快的回答,声音平淡。 “窟卢塔族?灭族?”纲吉不解的问道,这两个名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窟卢塔族是一个少数民族名字,位于窟卢塔地方,这一族的族人体质特殊,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火红色”幽灵小姐的声音不悲不喜,仿佛只是在讲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在四年前被灭族了。” 火红色?安弥想到了之前交给幽灵小姐的眼睛“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睛?” “就是这个”幽灵小姐的声音终于因听闻喜欢的东西而显得有些激动,她无不开心的说着“听说那些死掉的族人眼睛都被挖走了,不知道那些美丽的眼睛会流落到什么地方。” “眼睛…”纲吉喃喃的说,他显然也想到了之前安弥交给幽灵小姐的东西“是因为眼睛是七大美色之一才被挖走的吗?族也是因为这个被灭?”他愣愣的问道,看起来有些不敢置信。 这种认知显然对纲吉的世界观有极大的颠覆,尽管不愿意相信可是脑袋里还是有一种直觉直接向他揭开了真相的幕布“这实在太过分!” “怎么可以这做!那些都是人类吧!”纲吉皱着眉很抵触的微微后仰了一下身子,只是为了得到某人身上某个部分而就去杀掉这个人,那死去的人和牲畜有什么区别?生在和平世界的道德准则让纲吉狠狠驳斥着这种做法,可幽灵小姐平淡的态度却习以为常了一般,让纲吉有些搞不清是自己错了还是如何,急忙看向安弥和水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水门拍了拍纲吉的肩膀,这种事情在他的世界来说也是经常有发生的,因为没有力量保护自己,所以就只有被掠夺,弱肉强食早已成为准则,所以他才想要保护那么多的人,他才想要保护那一个让大家都能感觉和平安乐的村子。 “事不关己的人,高高在上的人,他们总是有怜悯和讽刺的资格”安弥蹲在纲吉身边,再三犹豫还是决定拯救一下纲吉的世界观,纲吉只是纲吉就好,他只要是天真纯粹的孩子,不需要接受这个世界的黑暗“可是世界上总是没有武力的弱者占多数,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如果说连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个法则,认同了弱者的生死可以被强者随意决定,认同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冰冷无情的世界,认同了不竞争只能被淘汰等死。那么,一定是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安弥白净的脸庞波澜不惊,眼眸因为沉思而微敛“如果生命不是平等的,那么世界已经扭曲了。” 纲吉看着安弥的眼神有些似懂非懂,不太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严肃。 “就是因为那样,才更需要有人站出来找到真正的和平吧。”水门伸手拍在安弥脑袋上,朝安弥大大咧咧的笑着“不要这么消极啊安弥。” 安弥抬头看着水门,他只是随口说几句而已,没想到就被鼓励了。水门每次这么眯起眼睛笑的时候都看起来很蠢,却有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就像被太阳照耀着一样让人轻易放下心防而被鼓舞。 水门应该也是怕他太过消极而与世界背离吧,这么想着,安弥竟有种被关心着的感觉而觉得有些开心,他看着笑得傻乎乎的水门,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整个面部那种冷淡的气息都因为这个动作瞬间消弭,如沐春风般的轻柔感柔和了整张脸。 不过这也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的稍纵即逝,安弥很快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再次看向幽灵小姐,回归正题道“上面没有其他信息了吗?”他上千指了指那潦草的笔记“我想知道这是什么?” “东廊房间。”幽灵小姐轻轻的说。 “东廊房间?是之前捡到矿石的那个房间吗?”两条通往东边的走廊,只有之前去过的那个像是公共休息室的房间是打开了的,安弥点点头“应该是。” 问罢再无其他线索,安弥决定好方向之后便准备朝东廊的房间进发。 走廊里已经没有那个怪物的身影了,中庭也没再看到,水门在被他破坏掉的盆栽中回收了他的苦无,然后随着安弥前往东廊的房间。 「咔嚓」 安弥小心的打开门让纲吉和水门进来,再轻手轻脚的关上,休息室里一片漆黑,仅凭着安弥的手电照亮。不大的休息室和之前的摆设一样,四个角落的盆栽,墙上的解剖图,中间的方桌,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一目了然的房间实在看不出还藏有什么线索,安弥将手电交给纲吉,然后贴着墙细细敲打,说不定会有像图书室里那样的暗道。 “安弥,那里好像有什么。”背着酷拉皮卡的水门叫了安弥一声,眼睛直视着墙上的解剖图。 安弥回过头朝那张图走去,在人物脖颈的地方,之前因为光线不够所以没注意到,这么近看确实有什么凹凸不平的东西在图纸里面。 心下赞叹了一声水门的观察力,安弥拉过一边的凳子踩上去,用苦无轻巧的在图纸的人物脖颈处一划。 ‘叮’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安弥的注意力却不在掉落的东西上,他悚然的盯着那只脖颈溢出鲜血的图纸,想要退开却意外的发现还有一张纸条卡在那溢血的脖颈上。 鲜血很快溢满了图纸,顺着墙面流在地上,弯腰捡起钥匙的纲吉一抬头便看见了流着血的解剖图,顿时惊叫一声连退几步退到桌边才停下。 “安弥。”水门没有看到那脖颈出露出的一段小纸条,见安弥还没下面有些担心的叫了他一声。 安弥动了动手指,缓慢却固执的伸向了那张纸条,只要是有可能的线索他都不想放过。 撵住了纸条的一端然后迅速的抽出来,安弥脚动了动想要下椅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蕴含着绝望和痛楚,在耳边猛地响起,安弥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眼前的解剖图作怪,举起拿着苦无的手便狠狠的戳了过去,直到彻底划破那张图,尖叫声停了下来,安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安…安君。”纲吉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显然被那突然的尖叫吓得不轻。 安弥快速的下了椅子踩回地面“先去机房”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幽灵小姐一直说那句固定台词,不暴露自己可以正常说话的事,这里安弥就不会找她,而是继续寻找线索,纸张密码的解读也会交给醒来的男神。 世界观的对对碰,嘛,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 如果那里安弥不戳死那个解剖图里的东西,之后再上一楼就会有可爱的东西一直跟着追。 ☆、第二十七章 公共休息室的那副会流血的解剖图确实过于诡异了,等安弥他们匆匆忙忙的回到光线充足的机房时才松了一口气。 安弥到这个研究所之后,如果不是听到声音是绝对不会往后看,或者去打量周围电筒照不到的黑暗的,因为安弥也清楚,那深邃的黑暗隐藏着各种可能,他还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纲吉将之前拿到的钥匙交给了安弥,古铜色圆炳钥匙比起之前得到的钥匙显然大了一号不止,明显不能和二楼的那些房间对应,安弥回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到哪个房间的钥匙孔有这么大的。 应该不是能打开这一层门的钥匙。 用纸条上得到的四个数字打开了机房密码箱,里面…又是一把钥匙。 掌管这些钥匙的人究竟是多喜欢把这些钥匙到处藏?安弥打量着手中的钥匙,这个大小也不像是用来开门的,倒更像是…… “可以去负一楼了。”安弥淡定的声音有几分笃定,事实也不出所料,那把钥匙确实是打开前往负一楼铁门的。 “安君,有光。”楼道不若之前漆黑,反而带了光源,负一楼的灯好像都开着。 这样充足的电线,如果遇到怪物就更难逃脱了吧“都小心一点。” 刚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就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粘稠的味道让人十分不适,水门刚条件反射般得出这是血腥味,下一秒就看见了鲜血遍地的走廊。 棕黄色的地板上目之所及尽是鲜红的血液,看起来时间还并不长,空气中的味道浓稠得几乎堵满了鼻腔,纲吉倒吸一口冷气的退了一步,然后下意识的靠近了身边的安弥。 「滴答滴答」 挂于正对着楼道的墙壁上,老旧的吊钟转动着,棕木的纹理上同样溅上了几滴鲜血,这像是案发现场的负一楼,却没有半具尸体或人影。 安弥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走廊上方有左右两扇门,右边走廊尽头则是看起来更大的一扇门,有些粗的钥匙孔和他手上的钥匙似乎能契合,走廊左边则有几个房间。 寂静的空间只有吊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觉得那声音实在有些渗得慌的纲吉,默不作声的离安弥更近了些。 水门却是看着地上的血迹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多的血量和这么浓重的味道,可是在负二楼的时候,就算是在楼道中的时候,他都没有闻到一点血腥味,反而是踏上了这最后一级阶梯才察觉到。 难道是自己太大意了吗? 安弥首先走进了走廊,地上的鲜血对安弥来说只是起到了这一楼可能有点危险的感知,就再无其他感觉。他向走廊的左边做过去,在路过几个房间之后,成功的看到了通往地面的铁门,只不过那铁门仍旧被锁着。 明白了又要开始找钥匙,安弥顺手推了推左边走廊里的几个门,果然都锁上了。 那不成这是要他们找到所有的钥匙打开每一个上锁的房间才能找到打开铁门的钥匙吗? 什么恶趣味! 「咔嚓」 一路走过来安弥以为门都锁上了,却打开了离楼梯最近的那扇门,冰凉的把手还握在手心,安弥转头看了一水门和纲吉,然后推开了门。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房间。 并不是没有光的那种黑,而是整个房间的墙壁都是黑糊糊的,近了一看,有种很微弱的烧焦味。 手印,地板上都是手印。 焦糊糊的手印手掌小指修长,像是女孩子纤细的手,印了满地。 触目惊心! 这些手印应该都属于一个女孩,安弥蹲下身仔细观察,才察觉到身后的纲吉已经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不过没有像之前受到惊吓那样尖叫出声,应该算是进步了。 有些手印一片漆黑完整的印了出来,有些手印却是模模糊糊几个重在了一起。 “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纲吉弱气的问,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 水门也细细观察了一下墙壁“有焚烧的痕迹,可是这个房间…”却十分诡异。 是的,无论是被烧焦了却还保持着那个形状放在原地的家具摆设,还是明明已经烧得脆了却还屹立不倒的墙,地板上甚至没有散落多少灰尘。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是构建这个房间的材料问题,不过这个房间这样看起来确实很诡谲。 安弥伸手触碰了一下地上的手印,上面灰黑的痕迹粘到安弥的指腹,显露出黑色的水泥地。 为什么这个房间没有地板? 说起来那些被烧焦的家具看起来也不像是木质,安弥伸手戳了戳坚硬冰冷的墙壁,黑色的墙壁落下悉悉索索的灰迹,墙壁也应该是某种特殊材料制成。 为什么这个房间如此特殊?这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安弥盯着地上的手印,似乎看到身材纤细的女孩子着火的房间惊恐的爬行着,直到自己身上也燃烧起火焰,只有绝望无助的惨烈尖叫,撕心裂肺的哭泣。 身体的灼痛和精神上的惊恐逼垮所有神志,死死的睁大了双眼,看向关着的门。 那是被绝望逼至深渊的困兽。 救命…救我… 心里突然开始发慌,安弥‘噌’的站了起来,紧张的模样让水门有些疑惑“怎么了?没事吧?” 安弥说不清刚刚那个画面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他犹疑了一会还是说道“这里好像,烧死了一个女孩。” “咦?!”纲吉闻言退了两步,惊弓之鸟般不再敢看向房间里。 “你怎么知道?”比起纲吉的反应,水门则理智的开口问安弥。 安弥也显得慎重又迷惑的摇摇头“刚刚,突然看到了,我也说不清。” ‘噔噔噔’熟悉的脚步声顺着楼道走了上来,真好位于最靠近楼道的房间门口,安弥一行三人刚转过头就看见了从楼道里走出的人。 那之前的怪物不一样,这是一个穿着染血白大褂的女性,同样是浑身青色口眼歪斜,然后她发现了他们,像是在笑一样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干涩的声带发出的声音晦涩尖利得让人寒毛直立。 楼道已经被怪物挡住,能打开的大门也在怪物身后,现在除了身后的死路就是身前已经打开的可怕房间。 根本就没有时间让安弥去判断,几乎在怪物扑过来的同时,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拉着纲吉和水门进入了眼前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紧接而来的是门被猛力敲打的声音,‘砰砰砰’的几乎是砸在人的心上。 不过这门似乎也是特殊的材料制成,尽管敲打的力道如何大,那门也纹丝不动,击打声持续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连外面吊钟的滴答声也听不见,整个房间是死一般的寂静,安弥沉着脸没有去看脚下的手印,手握上门把又怕那怪物还未离开而不敢开门。 四周是黑漆漆焦糊的墙壁,脚下踩的是凌乱重叠的手印,纲吉的眼睛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有将目光胶着在安弥背上以求得一时心安。 和纲吉源于本能的胆怯不同,水门则是谨慎又快速的审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然后看到了墙角那一块不甚明显的痕迹和突出的把手“安弥,那里好像有门。” 黑糊糊的墙上有一块类似于门的痕迹,连缝隙都不甚明显,背着酷拉皮卡的水门并没有轻举妄动,反而是身边的纲吉听到有出口之后有些按捺不住的看过去。 安弥的手还握着门把手,闻言转过头去看向墙角,纲吉则是惊喜的看过去之后又疑惑的皱起了眉“真的…是门吗?” 那块像是门的物体上确实有突出的把手,可是纲吉却不觉得那是条出路,但又感觉不到那条路有什么危险,便有些疑惑的走到水门身边,似乎想要过去看看。 如今进来的门可能被守着,而这个房间虽暂时没什么事可是让人完全不想久呆,虽不清楚那扇门会不会是出路,不过一直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么想着,水门也向那扇门移动了脚步。 安弥还站在原地,看着背着背包的棕发少年的背影,和同样转过身去走向那道门的水门,脑海中猛然刺痛了一下。 有依稀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叫人怎么都看不清分毫,谁的絮絮低语隔着岁月和流年响在耳畔,却被时光碾压成破碎不堪的音节,最后淹没在光明之后的雾霭中。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又莫名的感觉,不似是记忆,更似是身体所记住的东西。 “不要过去!!”如果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如说更像是隐藏在潜意识里的条件反射,安弥突然朝两人叫出声,声音里的急切和担忧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 有什么东西已经快要呼之欲出,可是却被最后一点混沌牢牢牵扯着,快要想起来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被烧死的女孩就是图书室的幽灵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21 11:32:36 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921 11:32:43 铃酱么么哒,谢谢你喜欢! 这么晚了还在码字的小衣,弱弱的球评 ☆、第二十八章 水门反应很快的当即停下了脚步,纲吉却已经收不回自己的脚了,只看靠近门的地方呈圆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图腾,从中冒出的藤条张牙舞爪的将纲吉死死缠住。 原本还活络着的藤条在缠住纲吉之后颜色立刻变成石灰色,如变成了石头一般就着还束缚着纲吉的姿势僵硬起来。 “泽田。”安弥几步走过去,手抓上了石灰色的藤条只能感觉到手下冰凉坚硬的触感。水门也走到了身边,碍于还背着酷拉皮卡并不能做什么。 “安君。”被突发事件惊吓到的纲吉一脸惊惶的看着他,被束缚着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叮’锋利的苦无触及石灰色藤蔓发出一声脆响,虽然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不过这藤蔓看来确实已固若磐石。 这样不致死而是单纯束缚的机关既然触发了那应该也有解开的办法,安弥来回扫视整个黑乎乎的房间还是看不到任何特殊的地方,过于忌惮安弥也不想靠近那扇关着的门。 “别担心。”眼看纲吉已经慌张得快要急哭,安弥出声安抚道“一定会有解开的办法。” 安弥的声音十分笃定,沉着镇定的样子一副确有其事的表情,让纲吉稍微安心了一下。 “这个房间应该没有其他东西了。”水门在一边出声,他仔细打量着有焦味传出的黑色墙壁,如果有什么机关的话,就算墙壁制作得再特殊也不会不留一点痕迹,而且这房间隔热力再强,埋在墙里的机关或者物件也会受到影响,最好的解释是,就算有能解开的东西,也不会在这房间里。 “能解开这个…”水门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这个术式的东西,应该在别处。” “波风,你留在这里。”把纲吉一个人留在这个奇怪的房间实在太让人不放心了,万一他们离开之后有怪物进来了纲吉该怎么办?安弥立刻便这样说道,毫不拖沓的便站起了身。 “你要一个人去吗?”虽然知道安弥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也确实知道把纲吉一个人留在这里并不安全,可是水门还是有些担心,不仅是因为安弥万一有什么事他们说不定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更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同伴! “这样会很危险吧,安君。”纲吉想到外面走廊上的血迹,虽然一个人呆在这里自己只是想想就开始畏怯,不过也不能这样就把队伍里武力最高头脑也好的水门留下来,让安弥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还是让波风大哥和你一起吧。”纲吉努力的牵出一个笑容来,像是在证明自己并不害怕一样“我没关系的,比起这里,外面才更危险吧!” “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安弥回道,转头和水门对视了一眼,谁的想法都不能顾全,这样僵持着也毫无意义。 安弥不想让纲吉一个人呆在这里遭遇可能会发生的危险,纲吉也不赞同安弥一个人出去冒险,水门则是有些犹豫却更倾向于安弥的想法,毕竟他对安弥的身手也算是比较认可。可是现在身在一个新的楼层,说不定又会遇到什么危险,万一安弥遭遇到什么紧急的状态无人应援也很麻烦。 “那我留这里,你们去找解开他的办法,可以吗?”说话的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呆在水门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酷拉皮卡。 水门将金发的少年放在地上,憨憨的笑着没有说什么,看不出半点惊讶的表情。纲吉也一时情势所以并没有开口。金发的少年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浅笑,湛蓝如深邃天空的眸子一片从容澄净“你们好,我叫酷拉皮卡。” “安弥。”盯着对方干净漂亮的眼眸看了一会,安弥才确认了什么一样,淡定的接下了这个迟来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波风水门。”水门见安弥认可了一样接上话,也出声道。 “我…我叫泽田,泽田纲吉。”胸口也被什么紧紧缠绕着,纲吉的话只有截成两段说完,又想到自己目前的状态不免有些尴尬。 “泽田就麻烦你了。”从落地无声的举动到内敛沉着的气场,安弥粗略的确定对方有着自保的能力,从还有些憔悴的脸色上来看不适合和他出去冒险,还确实呆在这里护着纲吉比较好。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安弥很快截下话题,看了一眼水门。 亮蓝色的眼睛里看起来并没有不赞同之类的想法,水门对着安弥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支持他的决定。 “请交给我吧。”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可是眼神却非常坚定,从较为书面的自称来看,应该是个严谨的人。安弥不由放心了一些。 门外已经没有怪物的身影,安弥崩起神经小心的打开门之后看到的是空空的走廊,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再次看了一眼门内的两人,安弥和水门走出了房间。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看门已经关上,安弥便朝水门问出声。被钳制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怎么可能一苏醒就如此信任于初次见面的他们,那种从容的姿态暗带几分了然,显然已经对他们有了浅显的了解,至少了解到了他们可以被信任的状态。而如果酷拉皮卡早就醒来了的话,依水门的警觉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起离开最开始的那个房间的时候。”水门笑着回答“因为他好像很防备,所以我也没有戳破他装晕的举动,毕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对我们抱以戒备的话会很麻烦。” 水门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而现在的局面确实算比较好,这一路上酷拉皮卡也应该了解到他们对他的无害性。 “不过我倒是有些惊讶安弥也这么轻易的信任他了。”换是平常,水门是不会对安弥说出这样带有揣摩性质的话,不过这种状态他想他应该要更了解他的队友一点。 “因为眼睛。”安弥诚实的回答,那双眼睛被他略显直白的打量也没有半点心虚或者生气的样子,十分坦然磊落,他愿意相信拥有那样一双通透眼眸的人是个好人“很澄澈。” 水门的脚步缓了缓,看起来对安弥的答案有些吃惊,他一直觉得安弥是个谨慎的人来着,不过由此来看也不一定了。水门不知该作何评价的笑了笑“安弥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又为什么愿意相信我呢?” 难不成也是因为眼睛?水门有些不确定的想。 安弥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样一个大雾弥漫的空村,为什么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大叔呢?大概是因为“你长了一张烂好人的脸。” “诶?!”突然就被吐槽了的水门对安弥一本正经的话有些反应不及,略显无奈的抬了抬额头上的护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手上还有一把钥匙,安弥便领着水门往右边的大门走去,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从这里跑到那个诡异房间的距离,掏出了那把比较大的钥匙。 “对了,安弥是怎么知道那扇门有问题的?”之前埋下的疑问被水门想起,看安弥掏出了钥匙,水门接着问道。 “不知道。”安弥老实的回答,将钥匙插、进匙孔里“就是一种感觉。”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重新扭动钥匙“我也说不清。” 「咔嚓」 入眼的首先就是一方大大的长桌,铺着白色的餐布,桌上放着两炳白色的蜡烛。像是餐厅的房间很大,白色的墙壁上摆着几幅油画,墙边也零散的放了几颗盆栽,看起来很规整,也显得格调不错。 安弥在门外没多做停留就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墙上看起来很普通的画作。 ‘啪’的一声脆响,身边响起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惊觉起来,却看到刚刚走过的地方,原本摆着矮柜上的红酒瓶不知为何的脆裂开来,红色的液体淌落在地上,保持着那样警戒的状态在原地呆了一会见还是没有其他事件出现,安弥慢慢放松下来也轻轻拍了拍水门的手臂示意对方没事。 水门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转过脸,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一个地方,低声道“那里,好像有什么。” 顺着水门的视线看过去,在餐厅正中的红木椅子上有一团黑色的阴影,就像坐了一个人一样,和图书馆的幽灵小姐非常相似。 对方并没有主动攻击他们,也应该和幽灵小姐一样没有实体,安弥缓步走上前“谁在哪里?” “好饿…”有气无力的男性声音,带着几分困倦。 这大概就是对方的固定台词了,因为接下来无论安弥说什么,他都只会重复这句话。安弥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是能自主说话,只是就算能,他怕是也无法做到让对方和他说话。 “听起来确实很饿啊”水门用手抵着下巴,提议道“要给他找吃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酷拉小天使刚遇见小杰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应,后来一起救了船员有了交情之后才成为了朋友,称呼也十分亲密。这里刚开始的时候酷拉因为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缘故而继续装晕,在一路上旁观着清楚了大家是怎么样的人之后便放下了戒备,不管是呆萌安弥或者纲吉小天使还是四代大人都不是容易让人怀疑的人啊。 愉快的球评 ☆、第二十九章 从幽灵小姐的使用方法来看,只要给了对方所需要的东西,对方就会拿出什么来交换,所以水门刚说完,安弥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长长的餐桌上只有幽灵先生的座位面前有餐具,既然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安弥很快的连通起思路,猜测或许需要的东西也已有,他往餐厅的另一边看去,果不其然的发现了又一扇门。 “我们带的食物应该没办法用上。”安弥朝那扇门走过去,想到纲吉背着的同样被石化的藤条缠得紧紧的双肩包“不过我们需要的东西,这里应该都会有。” 餐桌正上方有一个壁炉,现在还堆着一些柴火,红色的壁炉里面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否通往地面。 餐厅旁边的那个门应该就是厨房,安弥握上门把扭了扭,没有锁。 ‘咕噜咕噜’热水沸腾的声音在门打开后传来,正对着门的灶台上正烧着水,已有水伴随着灼人的热气漫出。 安弥走进厨房,脚下几只蟑螂迅速的爬到了一边,灶台橱柜和小桌子,拼凑成了这个不太大的厨房。几步上前把灶台的火关掉,水壶里的水才停止漫出,白色的热气还不停的冒着。 厨房里的用具都很俱全,安弥看着柜子上放着菜刀的砧板,可是并没有材料。 说起来这个地方是地下,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被囚禁的凡人都需要食物,应该有储备食物原料的地方吧,可是这个厨房并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在这里了。 应该是离这里很近的地方。 安弥转过头的时候,跟进来的水门正在看着矮桌上的书,他见安弥转过身,笑着挥了挥手上暗红色的书籍。 封面上是扭来扭去的字符,不用看安弥也知道又是看不懂的书,这个研究所有两种文字,一种就是这像蚯蚓一样的字,大部分是在各种装订书籍里,还有一种就是他认识的方块字,大部分是手写的或者挂在门上作为铭牌。 既然是放在厨房,那应该是关于料理之类的书籍吧。 这所研究室很安静,也正是因为这安静,才能让他们察觉到不属于他们的脚步声,所以到这里之后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也是害怕因为谈话声忽略了随时会到来的危险。 “这里没有制作食物所需的材料。”安弥重新扫视了厨房一眼确认自己的结论“这样的地下研究所人不少,所以一定有存放食材的地方,而且储存食材的地方应该不会离厨房太远。” 水门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安弥“其他房间的门都被锁着,那么现在要先找钥匙……”水门话还没落音声音便戛然而止,他移开了视线不停的厨房墙壁上游移着,目光淡然不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整个人却安静下来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安弥也停下了嘴边的疑问,学着水门的样子静心凝神去感受,却什么都没感觉到。想到水门可能发现了什么,安弥也就没有立刻打断对方,顿了好一会,才问出口“怎么了?” 水门走到矮桌的墙壁边,附耳听了听,像是循着什么慢慢蹲下了身,然后退开来让出与墙壁相接的那块地方“我听见了狗吠声。” 什么都没听见的安弥也装模作样的看向那一块地板,煞有其事的样子就像他也听见了似的。 矮桌下垫着一块暗红的薄地毯,看起来又脏又油腻,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水门都那么说了,安弥也就上前掀开了地毯。 地毯下面的地板看上去也很正常,拼接的缝隙小到几乎让人无法发觉,安弥屈指去敲了敲,声音很响,听起来下面的确有着什么。 安弥的双手有些不着头绪的在地板上移动着,可是接缝实在太小地板上的纹路又多,安弥一下子倒是无法将那块地板给打开。 比起他不着头绪的样子,水门则轻车熟路得多,单手在地板上敲着,响声大的下面就是空的,闷响声的就是实的,几番动作就找到了可以打开的木板缝隙,再用苦无一撬就轻易的揭开了那块木板,那动作娴熟得让安弥有些怀疑他的职业。 黄毛你确定你以前真是什么火影而不是其他譬如手技工作者之类的吗? 撬开的木板下面只能被厨房的灯照出一截梯子,再下面就完全是黑漆漆一片了,隐隐约约的似乎的确有犬吠声传来,安弥单手抵着下巴有些佩服对方的感知。 “火石和手电筒都在背包里。”安弥蹲在洞口边看向水门,如今那些东西都被藤条捆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拿不到“灶台倒是可以打火。”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利用灶台的火,于是只有看向居家旅行必备生活技能全get的水门君。 水门脸上并没有为难的神色,他朝安弥温和的笑笑,一如安弥所期望的那般站起身“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对方就朝厨房外面走去,虽然不知道水门要去哪里,可是秉持着谁都不能随便脱离队伍的决定,安弥也站起了身想要跟上去,只是还没走到厨房门边,就看到对方已经拿着东西回来了。 一根深褐色的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木头,一块有着白色的边角花纹看起来更眼熟的白色布料。水门熟练的将布料缠在木头顶端,然后将摆在灶台边上一瓶不知道是什么油的油淋在了布料上,再打开灶台的火点燃浇上油的地方。 蔓延并燃烧起来的火焰虽然不是很大,却是足够照亮了。 简易火把get√! 安弥还站在门边,默默的扭头看了一眼餐厅,缺了一个角的白色餐桌布和餐桌正上方还堆着柴禾的壁炉在离厨房门最近的地方十分显眼,深深被对方的机智惊到的安弥一脸崇拜的看过去,虽然在水门看来只是安弥黑色的眼睛显得更有神,更像是在认同什么一样。 诸多表扬赞叹的话堵在喉咙,安弥看起来只是略矜持的点头“嗯。” 大神你收我为徒吧这种话根本就过不了设定啊混蛋! 准备好了火把便朝那密道前进,虽然安弥有些好奇一楼的地下会不会就是二楼的房间,不过鉴于下面实在太黑还有不知道有没有被栓好的狗,安弥就收敛了所有心思专心的注意起下面的动静。 自认为是年长的长辈要照顾安弥而体贴的走在前面的水门举着火把,虽是没有风的地下,火把也还是抽风了一样时大时小,在水门的金发上跃出一片片细碎的光。 安弥先是借着光审视了一下周围怪石嶙峋的小道,确认了暂时没什么危险后才看向那抽风的火把。 看起来那油好像不适合用来做火把啊。 小道较窄,只能一人通过,安弥只好走在水门身后,看着眼前白底红云的披风,专注的倾听起越来越响的犬吠声。 走了没多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小道的尽头,身前水门前进的身影骤然停止,安弥一时没收住脚一下子撞在了水门背上,宽阔的背部稳稳的承住了他突然的撞击,鼻间是一股极舒缓的味道,不像是香水香薰之类,自然舒适得就像在阳光下晒过了很久,让人有种厚实温暖的安全感。 安弥不讨厌这味道。 “怎么了?”安弥低头用手背揉了揉被撞到的鼻梁,因为在这僻静的地方也不由放轻了声音。 水门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侧身让安弥看到前方,在小道的尽头处,被拴在那里的黑狗正大声的吠叫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只对娇小柔软好欺负的毛茸茸小动物抱有好感的安弥默不作声,然后回视水门询问般的眼神,满眼都是‘交给你处理’的意味。 在一起冒险有一段时间之后,不仅是同伴间的情谊,连这种奇妙的默契感也增进得十分迅速。 “唔,小黑狗,不要叫了,让我们过去吧。”水门半蹲着,放轻声音殷殷的看着那只黑狗,朝那只看起来绝对不会小的黑狗伸出手,看起来是想要驯服黑狗。 不过那只黑狗显然非常的有节操,并没有因为美色在前而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仍旧撑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朝水门凶恶的呲起犬牙,拴着它的锁链被它不停想要扑过来的举动引得铛铛作响,黑狗君坚定的贯彻了自己的意志,势必要对侵入者实行毁灭性打击。 这个地方从黑狗君身边被撕咬得只剩白骨的骨头君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不知道那副骸骨是谁的,不过布料被撕得粉碎,浑身只有粘黏的肉末附着在骨头上,看得出来一定很冷。 安弥拉了拉自己的外套,惯性的思绪偏离到火星。 “那就没办法了啊。”水门收回手,站起了身,如果黑狗君身边没有那副被撕咬得惨烈非常的骸骨,水门怎么也不想就这么随便对一个生命出手。他从伸手抽出一枚苦无,锋利的刀光让温润的双眼也变得同样锐利。 ‘璞’武器入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黑狗临死的哀嚎。 作者有话要说:  四代绝对不是会随便夺取别人生命的人,哪怕是一只动物,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全部是企图伤害木叶的敌国任何和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小衣相信这个在战场的血与火中走出来的人,灵魂里对于生命的尊重仍是坚定的。 这里的黑狗,如果没有吃人的话,四代一定会想别的办法,而不是这么干脆利落的杀掉。 球评 ☆、第三十章 黑暗的房间被火把照得不甚清楚,不过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个堆放食材的房间,刷了漆的墙面和棕黄的地板,旁边还有个打不开的门,难不成这还真是负二楼的房间吗? 因为身上也没有能够带太多东西的背包,所以安弥和水门就各拿了几样比较常见的食材,离去之前安弥还谨慎的搜了搜这个房间,不过并没有搜到什么。 重新顺着阶梯回到厨房,将火把灭掉放在矮桌上,安弥看着同样放在矮桌上的食材看似思考实则发呆。 这些食材他大部分都能叫出名,也知道做成成菜之后的样子,可是中间的步骤却完全不明白啊。 直接全部放到锅里煮行吗? “安弥,怎么了?”见安弥盯着那些食材不说话,像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水门耐心等了一会后还是出声问道。 难道是这些食材有什么问题吗? 安弥循声看向水门,虽然知道对方常在家里囤积速食,不过确实还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做饭,想了想,安弥还是问道“波风会做饭吗?” 明白了安弥在顾虑什么,水门不由笑出声来“虽然不是很擅长,不过简单的没有问题。”他拿起桌上的食材走到灶台边上。 水门笑着的时候,那双亮蓝色的双眼就像雨后的天空,十分清澈明朗,笑容就如同那晴空下暖暖的阳光,给人温暖柔和的感觉,和纲吉像又不像,纲吉笑起来的感觉,多了那么几分靡软包容。 无法主动的笑出来的安弥默默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往上拉,正巧对上水门忽然转头看过来的目光,安弥僵硬的放下手,眼神严肃“做你的饭去。” 安弥靠在墙边,呆了一会后还是上前去帮水门打下手,他还没忘记另一间屋子里还有一只被囚禁住的兔子等着他们呢。 双手脱下了露指手套浸在装了水的水槽里,水面随着手的动作在灯光下波光粼粼,放在手边的水壶还在冒着渺渺的雾气,氤氲了视线。 安弥恍惚觉得这样的画面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看见过,记忆里的封印实在过于强大,一星半点的回忆都不能拖拽出,只能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漫无边际的脑海里反复搜寻。 安弥知道他忘记了很多事,可是却也不急着去寻找。总是有那么一种感觉的,不必惊慌也不必失措,失去的东西总会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也是命数。 可是这个样子始终是让人有些迷惘,就算站在一条荆棘横生的小道上,后面是悬崖,而前方则是重重迷雾。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安弥将手上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一定会有答案的。 灯光柔和的照耀着,如果忽略了身处于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在这个小厨房里的一幕其实非常温馨,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锅里咕咚咕咚的响作一片,水门拿着盐掂量着该放多少,而打好下手的安弥就站在一边默默的咽口水。 菜做得可能有点多,满满的盛了一盘子之后,锅里还剩了些。 从在泽田宅醒来之后,除了速食就没正正经经的吃过一顿饭的安弥忍不住开了口“我可以尝尝看吗?” 这是安弥第一次完全说带着询问感觉的话,从来都是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的安弥,虽然面上的淡然诚恳让他的话不会显得盛气凌人,不过说话向来都把自己摆在主动的位置,安弥少有这样被动的询问。 “当然可以。”水门笑着回答,将剩下的菜盛到另一个盘子里,放到他面前。 安弥从橱柜里找出一双筷子,匆匆用水洗过,不经意却看到了水门脸上风轻云淡的笑意,眼神温柔得像在看一个急性子的晚辈,安弥有些不自然的收起了自己的急切,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现在都已经是一同冒险的同伴了,再被这样看着总觉的很奇怪。 安弥夹起菜放进嘴里,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菜保持着还含着筷子的动作。 “安弥?”虽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做过菜了,不过已经难吃到这种地步了吗?水门有些尴尬的看着不动的安弥“味道很差吗?唔,我…” “波风。”安弥嘴里还含着筷子,含糊的出声打断了他,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向水门,神色认真到肃穆“嫁给我怎么样?” “哈?”水门呆呆的反问,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出认知太多,水门那张一直维系着从容镇定的脸上出现了几丝裂缝,看起来有点接近于安弥定义中的蠢。 安弥不管是眼神还是态度都十分认真的说明了这次不是开玩笑,突然就被求婚的水门懵了一下,好一会才捂住了眼睛一脸别逗我的表情“好了安弥,我可是个男人。喜欢这样的家常菜的话,以后就去娶一个贤惠温柔的女孩子吧。” “被拒绝了吗?”安弥痛心疾首状捂住胸口,尽管脸上的表情依旧无波无澜“好难过。”连语气都是平缓淡然的。 完全看不出来你在难过啊!水门看着对方平静淡定的黑色双眼在心里默默吐槽。 快速的填饱了肚子,安弥很快的将做好的菜端给了还在叫嚷着好饿的幽灵先生,对方狼吞虎咽完后还打了个饱嗝。 坐在椅子上的一团黑色影子渐渐消逝,没有了那莫名其妙的执念之后,幽灵先生也不知是成佛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只是在原来坐的椅子上,多了一瓶量杯所装的药水。 被药水坑过一次的安弥看着量杯里装着的暗紫色液体,那不透明的液体仿佛反射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不再有光滞留于其中。 量杯里的液体有一股很刺鼻的气味,那感觉就像是具有腐蚀性一般让安弥闻了一下就不舒服的捂住了鼻子,虽然没有任何提示不清楚该怎么用,不过安弥心里已有了隐约的计量。 “走吧,波风。”安弥叫了身后之人一声,朝房间外走去“去泽田那里。” “你知道这瓶…水,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水门说到那瓶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自己也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水,可是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安弥点了点头“大概吧。”从水门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安弥白净温润的侧脸,鸦羽般的发遮住了白皙的耳朵,额前的碎发随着走动的动作轻轻的拂动着,黑色的眼睛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显得灵动起来,少了那份对少年来说过于老成的稳重,安弥的样子比他小时候还要像一个女孩子。 开门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酷拉皮卡凝起双眼迅速的看向来人,在发现是安弥和水门之后才放松下来,扬起一个笑容“你们回来了,找到解开阿纲的方法了吗?” 阿纲?安弥看向被困于藤条中的棕发少年,对方正惊喜的看着他,那份真挚纯粹的信任仿佛在说他是完全相信着他们会回来救他的一样。 安弥摇了摇手上的量杯,看向酷拉皮卡“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他半蹲在纲吉身前,伸手揉乱了纲吉的棕发,丝毫不能动弹的纲吉只有顶着那头被安弥揉的乱糟糟的棕发可怜兮兮的叫了他一声“安君。” 有点委屈,就好像在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人! 安弥有点小开心。 他伸手将量杯里的液体倒在石化的藤条上,液体触及藤条发出‘嘶嘶—’的声响,那腐蚀性的液体在藤条上冒起了泡泡,然后开始大范围的侵蚀。见果然有作用,安弥伸手抓住了纲吉的手,将手中的一瓶液体全部倒了上去。 “愣着做什么?”安弥抓着纲吉站起身来,催促对方快点挣扎,不然等一会那液体把纲吉一起给腐蚀了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身上的藤条石块有了松动,纲吉听着安弥的话急忙挣扎起来,幸而安弥先腐蚀了那些藤条的根部,所以虽然有些重,纲吉也能顺利的站起来,然后被站在外围的安弥捞了过去。 变成石头的藤条被腐蚀得干干净净,在那一片圆状范围内的黑手印也被侵蚀的干干净净。 周围都已经搜过了,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如果说还有哪里被略过了的话,安弥抬头看向了房间角落里的那扇门。 现在过去,应该没问题了吧? 安弥踏过已经不再冒泡泡发出难闻味道的那块地方,纲吉在身后有些担心的叫了他一声,然后还是跟了上来,安弥将手握上了黑色的门把。 “对了。”安弥握着门把转过头“一会如果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就到二楼去,现在研究室有两个……”安弥回想了一下,发觉自己还真的不确定到底有几只怪物“我们已知的有两个怪物,跑的时候尽量不要分散开。” 跑得最慢的泽田就在自己身边,安弥确定了如果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带着泽田一起跑之后,就缓缓扭动了黑色的门把手。 黑色的门背后……又是一扇门。 银灰色的金属门,闪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光芒,在这样一个黑糊糊的房间尤其的格格不入,突兀的门像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安弥面无表情将自己在门把手上握出的一手灰蹭在干净锃亮的门上,身后三人见安弥的举动均觉得有些好笑。 安弥看向门上贴着的一张白纸。 「男士禁止」 根据上次躲进柜子里那张纸条,这张纸应该算是提示之类的东西,可是他们一行人都是男性,所以说都不可以进去吗? “安君看得懂吗?”见安弥看着那张纸若有所思,纲吉不由问道。 安弥倒是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泽田看不懂?”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7节 “这样啊。”纲吉抬头看了一眼纸条“只看得懂几个片假名,不过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安弥皱着眉看着纸张上的方块字,然后询问般的看向了水门和酷拉皮卡,水门摇了摇头像是也看不懂全部的意思,酷拉皮卡则是十分认真的看着那张纸,脸上一副学术派的光辉“好像在哪个国家的古书上看过这种文字,不过现在有了通用语,这种文字失传很久了,我也看不懂。” 纲吉闻言一脸玄幻的看了过去,原来片假名已经失传了吗? “上面写着‘男士禁止’”安弥出声道,虽然知道每个世界的文化都有所差异,不过自己能看懂的文字竟然是古文这一点还是让安弥有些心情复杂“我在负三楼也看到过这样的提示,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遵守。” “那就不进去了吗?”纲吉拉了拉肩上的背包,询问道。 安弥摇了摇头,伸手从纲吉肩上接过了背包,拿出之前被他塞在里面的女士水手服,虽然上面已经明确的说过了男士禁止,可安弥总觉得不该放过任何遗漏的地方,何况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如果线索只剩这里的话,串联起之前得到的水手服,安弥果断的下了结论“也许这套水手服能帮我们。” 安弥严肃的拿着手上梦幻系的水手服背对着金属门,首先看向了最为沉稳应该会以大局为先,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的水门,收到安弥目光里所含的信息,水门挠着后脑讪讪的笑道“虽然很想帮忙,不过我显然穿不上啊,安弥。” 安弥看了一眼手上的水手服默默的对比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只有看向了看起来理智严谨,新入队的酷拉皮卡,对方不急不缓的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衣服,然后一脸正经的开口“你不觉得由阿纲来穿会更适合吗?” “咦?”突然被卖了的纲吉看向酷拉皮卡,之前被困住的时候多亏有对方在他才不那么害怕,早在安弥来之前就成为了朋友,这会突然被卖倒不会觉得生气,只是觉得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就像安弥也时常有些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一样。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穿女装啊qaq! “唔,纲吉穿的话,也许比较适合。”参一脚的是水门,他一脸认真的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泽田?”安弥顺势看向纲吉,对方的骨架比较小,还未长开,穿女装应该也很适合,声音也还没过变声期显得比较中性,应该可以算是他们一行人中最适合女装的人了。 “安君”纲吉一脸无所适从的看过来,弱弱的问“可不可以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 - 当然不可以了小妖精,坐上来自己动【快够! 嘛,看过一张兔子的女装图简直萌煞我也,男神虽然也穿过女装,可那时是情况所逼仇人在前,所以在这种不怎么危机的情况自然也不会自动去揽这件事,兔子的大空属性已成功收服酷拉,现在两人关系还算不攒。 不要说男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为安弥也是这样下意识把自己排除了,而且男神真的是单纯的认为纲吉适合,四代也凑热闹。 至于中文怎么在这里变成古文了,一切的猜想都来源于席巴他老爸衣服上的中文。 这么说起来感觉好欢乐! 评论过十就加更。 ☆、第三十一章 “可以。”安弥十分干脆的回答,门里面还不知有什么,万一还有危险的东西的话,让纲吉一个人去他还真的不放心。 纲吉有些讶异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想到安弥这么好说话。 安弥伸出手拉下了卫衣的拉链,也许对其他人来说还顾全着所谓男性尊严,不过对安弥来说只是换一件女装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 “安君你一个人去吗?”虽然看起来是暂时免去了穿女装的羞耻感,可是见安弥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纲吉反而不放心的问出来。 安弥淡定的脱下了外套,白皙得像久未见过阳光的皮肤却有着适当锻炼后的优美线条,他朝纲吉点了点头“没有第二件女装了。”所以就算你要陪我去也不行了。 “那张纸上的提示真的可信吗?万一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一个人能应对吗?”酷拉皮卡出声道,他单手抵着下巴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并不了解安弥的身手,所以有点担心对方以身犯险能不能安全脱出。 “之前在被怪物追的时候,多亏了这个提示我和纲吉才能安全脱身。”安弥脱下黑色的tshirt,稍显瘦弱却轮廓分明的腰身像是工艺品般平坦漂亮,纲吉不得不把目光牢牢的定在安弥的脸上才能不心虚的乱瞟。 “有什么危险我会先逃出来。”安弥解开裤子,在同性面前换衣服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地方也没有更衣室给他用,这种状态还叫队友回避什么的也显得太矫情。 笔直修长的腿在这个时候奇异的被无视了,印着黑白猫咪的卡通图案四角裤格外夺人眼球! 也许是平时的安弥过于老成稳重,行为也谨慎细心,所以当水门看到这明显不符合安弥画风的四角裤时“噗…” 用手遮住唇畔的笑,水门急忙敛住笑却有些收不及。 就算再怎么样,果然也还是个孩子而已啊。 安弥死鱼眼看向水门“有意见?” “抱歉。”声音因为笑意而微颤着,水门笑得弯了眉眼看不出诚恳的神情“我不是故意的。” “很奇怪吗?”安弥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穿的是这样的内裤,不过看到了也还是没什么感觉就是了,扫过侧头笑得温和儒雅的酷拉皮卡,安弥看向捂住嘴偷笑的纲吉,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纲吉房间踩到的东西“总比四角草莓好多了吧。” “诶?”原本还不知道安弥在说什么,直到发觉安弥盯着自己,纲吉才恍然想起了曾经躲在衣柜里的自己,就是因为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四角裤,才会觉得丢脸的不小心磕到了衣柜导致被对方发现“安君你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身边还有新认识的朋友,纲吉羞恼的看着爆了他的料的安弥,顿觉丢人的撇开了脸。 感觉自己虽然又让兔子中箭,不过还是扳回一城的安弥于是平复心情继续换上水手服,水手服的浅蓝短裙有些过于短了,就连安弥的黑白猫咪都露了一截在外面,安弥看了一眼便将黑白猫咪脱了下来。 风吹pp好凉爽…… 穿着浅蓝色梦幻系水手服的少年有一头黑色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和浅蓝的水手服格外相衬,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松的在胸前打上了蝴蝶结,中性化的脸庞上冷淡的表情,穿着可爱梦幻的水手服却有一种突破天际的反差萌。 这简直就是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帅气女孩子! 换装完毕,安弥将自己换下的衣服塞进了背包,向从他脱下黑白猫咪之后就变得呆若木鸡的三人挥了挥手,转身扭开了金属门。 明明性格都不尽相同的三个人,却都是一副蠢蠢的表情,果然蠢是病会传染吗? “安弥。”水门的声音叫住了他,安弥再回头时水门已经不见了那副呆蠢的样子,很有领导者风范的嘱咐他“进去之后小心一点,不要轻举妄动。”水门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可笑,安弥本来就是十分谨慎的人,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出来,毕竟人无完人,万一安弥又看到什么人又觉得这个人像好人结果放松警惕被暗算就糟糕了。 虽然看起来很凉薄实际上对不熟识的人也很凉薄,不过对那些能踩中他怜惜和信任点的人却非常的心软。 “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出来的话,我们就进去找你。”用不容反驳的语气下了这样的决定,水门这样认真起来的表情瞬间比之前帅出了几条街,安弥犹豫着要不要符合情景的说一声‘好的,四代大人!明白了,四代大人!’,不过想了想还是维持住自己高冷的人设比较重要。 于是他转过了头,推门走进了房间“等我回来吧。” 房间的灯光非常充足,照耀在棕黄色的地板上显得十分温暖,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是在房间的中央摆着一把暗红色的沙发软椅,那上面似乎坐着什么人。 安弥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握上门把,做好一有不对就立刻跑路的准备,镇静的开口“谁在那里?”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属于女孩子的柔柔软软的声音,带着别样的冷清沉静,像溪水缓缓流过“因为我感应到了你想见我,所以我才来的。” 安弥不解的歪了歪头,然后恍然大悟般看向沙发的位置“魔女?” “魔女…”少女轻轻的呢喃着这个词,好一会才在安弥疑惑的目光中再次出声“你还是一点都没想起来吗?” “我想不起来。”安弥诚实的回答,手仍旧握在门把上“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吗?” “我不能告诉你”背对着他坐着的魔女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声音幽幽的有些落寞“这是约定,我什么都不能说,你只能自己想起来。” “那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呢?”安弥不客气的直问,却让魔女沉默了下来。 等了一会,看魔女还是没有要解答他的疑问的样子,安弥也就不纠结于这个问题,换了一个话题“为什么要让泽田和波风跟我一起上路呢?” “你不用这么防范我,或许你不会相信,可我确实不是你的敌人。”魔女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直泄到腰间,她转过了身,脸上戴着一副面具。 原本听水门说过对方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安弥,心里或多或少的忐忑期盼顿时落空。 “而这场游戏的意义也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她镀步走过来,优雅和缓的气场让安弥没有预想中的紧张,反而有一种面对老朋友般的熟稔感,她停在安弥身前,从容自矜的气质和那温和专注的目光,让安弥有一种自己正被对方认真又温柔的对待的感觉。 “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让你与他们相遇,只是不想让你在面对黑暗和寻回失去的东西时,总是孤单一人。” 轻缓的语句里有着真诚,安弥发现自己无法怀疑对方的话,即使他还对她并不了解。 要寻回的东西,就是指他的记忆吗?可是关于他的记忆,这个女孩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他的吧。 “对了,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和我说话?”安弥指的显然就是门外的‘男士禁止’和身上所穿的水手服,虽然他不是很介意,不过真的感觉有点冷。 “因为我只想见你一个人。”魔女小姐看起来不大想承认自己的恶趣味,安弥才不信身为魔女只能用这种方式见他。 “你知道来的人一定是我?”毕竟一行四人,排除掉穿不上水手服的,还剩下三个人呢。 “我知道来的人一定会是你。”她笃定的说,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不过安弥知道她一定是笑了。 至于为什么会笑,他不清楚。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和我说清楚呢?”安弥觉得自己的承受力也算比较好的,如果一开始就被告知的话也应该会接受。 “因为执念、怨念、不甘心各种情绪而滞留于世的灵魂,我给了她们得到救赎的机会,可是她们却并非每个人都可以维持理智等待希望,更多的是在时间的长河中变得更加痛苦不堪,于是开始无意识的利用我给她们的力量企图寻求光明和死前求而不得的执念。”魔女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悲伤“我这次能来,是因为这次不愿离去的灵魂还保持着善良的本性,她几乎什么都没有插手,还帮我可以和你见面,是个非常美丽又温柔的好姑娘啊。” “她?是下达这次任务的人吗?”安弥问道“是酷拉皮卡的朋友?” “是的。”魔女点点头“其实她才是这次我想给你的礼物,可惜,她被害死了。” 那些人只看得到外表,只凭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随意的评断,认定这个人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她们看不到那个姑娘让人温暖又安心的内在,也注意不到她的勇气和温厚,就这么狂妄自大的结束了她的生命,让一个干净透彻的灵魂痛苦不堪。 “我不能呆太久了。”魔女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托起安弥的手掌,将一枚冰凉的东西放在他的手心“这是额外的礼物,可以在危险的时候救你一次,也算是圆了某个人断不了的心愿。” 她转身,指向沙发“那里还有你要的东西。” “再见,接下来也请一路小心”魔女退了几步,身形慢慢消失“我在终点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真心爱旋律姑娘,实在不明白一些人黑酷拉为嘛还把旋律一起黑进去。 写这篇文的原因,是因为小衣看了一篇猎人文,总而言之就是爱着团长的妹子杀掉了酷拉还有妹子看不顺眼的旋律,名字叫什么忘记了,反正当时就不知道说啥好了。 小衣的世界观和是非观十分公正,团大成长在流星街那样的地方,有自己独特的信条这没什么,可以理解,他杀掉了酷拉的族人,看在他的生活背景下也可以理解,只是杀人者恒杀之,他既然杀了人自然要接受被杀死,人家在小酷的车上都视死如归完全不害怕死亡了这么帅气,但就是有团长厨不停黑酷拉,没关系谁没喜欢过一个人呢小衣也理解,团大有他的‘四肢’他的‘手脚’,可小酷除了小杰旋律等人什么都没了,只是靠着复仇的信念才能走到今天,小衣真心心疼,虽然小衣心水着小酷不过也不会去黑谁,发了一大堆牢骚,就是想说,小衣只想嫖一把自家男神而已饶了小衣吧qaq。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01 19:38:39 谢谢真爱半夏妹子,半夜爬起来更文好困,晚安么么哒。 ☆、第三十二章 手心精巧的物体有些凉意,或许是因为一直被魔女握在手心而还余了些余温。 那是一枚造型古朴却仍十分精致的指环,铭刻着看不懂的符文,不知名蓝色透明材料下面有着英文的浮雕,安弥打量了一会就将其收进了口袋。 房间又回归清冷,安弥在原地顿了顿,才走向那个暗红色的沙发。 沙发的右边的扶手上放着一把钥匙。 整个房间除了这个暗红色的沙发就没有其他家具了,安弥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还是别无所获后,走向那扇金属门,准备出去。 短裙在大腿上感觉轻飘飘的,就好像没穿裤子在到处晃一样……好吧,他的确是没穿裤子到处晃。 手刚伸向门把,就见金属门已经从外被迅速推开。手持苦无神色冷峻,以非常戒备谨慎的姿态想要冲进来的青年在和他对视了几秒之后慢慢收起了那副严肃的神情,站直身体笑着说“你没事就好,安弥。” “安君。”水门身后的纲吉走了过来“太好了,你这么长时间没出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棕发少年有些庆幸的笑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得出来之前应该十分担心,话还没落音,走过来的少年就立刻拌上了金属门的下门框,失衡的身体向前摔落在地,还顺道扑倒了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安弥。 安弥轻轻的皱着眉,双手手肘在刚刚摔倒时下意识的撑向后面,倒向棕黄地板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现在正隐隐作疼,让他一时无法动作。 因为距离原因所以一下栽倒在安弥肚子上的纲吉正从安弥的小腹上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对不起,安君,我不是故意的。”他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来,手却按到了安弥的短裙边缘在地板上一滑,本就在摔倒时已经飞到大腿边缘的浅蓝裙摆瞬间被拉开。 春光外泄。 “十分抱歉!!!”整张脸已经变成番茄的纲吉,头上还似乎冒出了表示已经熟了的青烟,他甚至还来不及从安弥双腿之间站起,急忙土下座然后忐忑不安的这样吼道。 安弥从地上坐起来,将裙摆拉到大腿处,神色波澜不惊一如既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泛红的手肘“啊,没事。” 虽然可能会有些尴尬,不过同为男生对方又不是没有,所以这种事情安弥是不太在意啦,对方又不是女孩子,倒是自己抱有小心思的纲吉显得非常诚惶诚恐。 “安弥,你进来这么久,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酷拉皮卡扫视了一眼有些空荡荡的房间,五分钟并不算久,可搜查这个只有一个沙发的房间也算是够久的了,他看了一眼站在门边噙着笑旁观看戏的水门,向安弥伸出了手。 “找到了一把钥匙。”安弥伸出手搭上酷拉皮卡的手,借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来。温热的右手上有着茧,安弥细心的察觉到十指指腹的部分茧有些多,轻飘飘的扫过酷拉皮卡的左手,安弥猜想可能是因为对方使用的武器比较特殊。 安弥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事简单的说了下刚才所发生的事,将还呆在地上的纲吉拉了起来,还不忘伸手狠狠的揉乱对方的头发。 不是信不过大家,只是觉得这只能是自己才能寻找到的答案。 接下来又把衣服给换了回去,比起身上这套女款水手服,安弥表示还是他的衣服更方便一点。 得到的钥匙是负二楼的,于是他们离开了那个黑糊糊的房间之后立刻去了负二楼,二楼寂静又黑暗,安弥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照亮,这样黑暗的环境下,除了电筒的光所给出的光明之外,其他隐匿在黑暗中的东西都是看不见的,所以大家都又沉默下来,为了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能够及时感知。 东廊下方走廊的房间只有一个公共休息室,上方走廊有三个房间目前只开了一个机房,按照地形的对比来看,那三个房间其中一个很可能是在厨房的那条暗道所通向的房间。而西廊只打开了那个有着大叔尸体的房间。安弥在脑海中快速的列出还没被打开过的房间,然后走向了最近的东廊。 血迹……东廊的一个未打开过的房间门口出现了血迹,黏嗒嗒的血迹铺展在地板上,呈现出一条拖拽的痕迹,那条血迹从门里拖出,然后伸向中庭朝另一条走廊延伸而去,门把上也有血迹,就像是正在大量出血的人被什么人给拖走了一样,那条血迹隐没在漆黑的中庭里,让人背后发凉,分外触目惊心。 之前并没有这个东西。 “还没凝结,看来没有离开多久。”水门伸手沾了一点血迹,用手指轻轻捻了捻,然后看向血迹延伸的地方,抬头对安弥说。 难道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之前还活着,然后被什么人袭击了才会这样。 “很可能是游荡在这里的怪物,大家都小心一点。”这么大的出血量,生还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还很可能和那怪物正面对上,水门理智的选择了避让。 “可是血还没凝结的话,受伤的那个人也许还活着吧。”纲吉呐呐的出声,见大家都沉默着,也猜到了大家的想法,也是,他们都已经自顾不暇了。纲吉挠着后脑讪讪的笑着“我只是觉得可能会有有用的情报。” “我觉得阿纲说的没错,到现在还活着的很大可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手里说不定还有这里的钥匙。”酷拉皮卡出声道,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自己都被架到解剖台上注射麻醉药物了,下一秒整个研究所都变了个样他还要想办法和现在的同伴一起脱出。 安弥点了点头,伸手握上了门把,显然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怪物的家伙在把人拖出去之后还没有那个闲心来锁门,所以门立刻就被他推开了。 入眼的又是一间类似于工作室的地方,房间里的灯还开着,旧式电脑、工作台、墙上的一些研究声明,和帷布后面休息用的简陋单人床,除了由电脑前拖拽出的血液外,其他的东西看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的。 纲吉明显已经习惯了翻箱倒柜的模式,在进门之后立刻就去寻找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水门站在原地更细致的观察整个房间,酷拉皮卡则是在房门周围探寻着,随时注意着门外的响动。整个画面看起来像极了某个有组织有纪律分工严明的探险小队。 安弥在血迹拖拽的尽头查看着,电脑屏幕被一片喷射状的血液覆盖,流下一条一条的红痕,有的已经呈滴状凝固。 安弥注意到了电脑旁边一张有些潦草的手稿,上面写着他熟悉的方块字。 「成功了,成功了,最强大的改造人!我们一定能站在世界的顶峰!」 _中二病晚期吗? 安弥放下手中的纸张,看来这所研究所是在进行什么危险的人体实验,企图一圆中二时期未达成的梦,结果自己被自己的成果灭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没有其他收获的安弥转过身的时候,刚好看见酷拉皮卡正站在一架资料柜前翻阅着什么。 他…看得懂那蚯蚓一般的奇葩文字?不过这么说起来,酷拉皮卡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能看懂也不奇怪吧。 “上面写了什么吗?”安弥慢慢镀步过去,看了一眼酷拉皮卡手中的书。 酷拉皮卡闻言抬头看了安弥一眼,温文尔雅的轻笑的模样带着几分书卷气,让人感觉很舒服“关于人体改造的一些机密的书籍。”酷拉皮卡的眼神却没有那么淡然,他转眸看回手中的书,然后慢慢的盖上,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讥讽和悲伤“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他抬手把书放进了资料柜里,安弥有些无法从他湛蓝的眸子中解读出太多情绪。 应该是经历过什么悲伤,而且到现在也无法释怀的事吧,安弥不动声色的猜想着。 “没找到什么东西的话,就去下一个地方。”安弥朝纲吉出声道,然后看见大家都聚拢过来,手握上了门把。 下一个地方,当然是那道血迹的尽头了。 长长的血痕,在走廊的地板上蜿蜒,逶迤出深深浅浅的竖条印记,安弥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方,身边是酷拉皮卡,纲吉在落后一步的地方紧跟着,感知力最好的水门则自觉走在最后面断后。 现在过去也不知道那个拖着人前行的怪物走了没有,安弥看着那条隐没在西廊走廊的血印,压低了声音“如果遇上了怪物,就朝负一楼跑。” 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任何怪物,那就假定来的这条路是安全的,而负三楼和这一层的其他房间就充满太多不确定性,安弥才会这么说。 血迹蔓延至西廊走廊,在消失在其中一道门前,安弥用手电照着门,没有发现任何铭牌。 只是靠近那扇门,就有非常不舒服的不详预感从心里蔓延,在这安静到死寂的研究所里,恰恰是这安静更能激起人心中的恐惧,极度的刺激紧绷到僵硬的神经,纲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弥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他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被这充满恐怖氛围游荡着怪物的研究所和那血腥可怖的尸体吓得完全崩溃发疯吧。可是现在有安君,有波风大哥还有酷拉皮卡,就算再害怕得想哭,也会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柔却坚定的扶着肩膀推着后背,让他能够完全的体会到那份充实感和安全感。 他们是共同进退、可以将背后交给对方的伙伴。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的猫咪胖次脱了,所以当时真的一览无余了,粉嫩嫩的小伙伴什么的,碍于不能写的太过就略过去了球评,有评有力量更新 ☆、第三十三章 手握上了门把,那光滑的金属部分的门把是凉的,不像其他的门一样冰凉,而是沁凉得冷到骨头里,安弥只那个一霎那就有了莫名的预感。 安弥转头看了看严阵以待的三人,缓缓扭动门把,只是开了一条门缝而已,就有奇怪的怪味道扑鼻而来,站在门前握着门把的安弥完全能透过门缝看到房间里的一隅,而就是这一隅,让他立刻简单利落的带上了门“我们去找那把钥匙能打开的门。” “诶?”纲吉迟疑的跟上安弥的脚步,回头看了眼那扇门“不进去吗?” 安弥转头看了纲吉一眼,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进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大一个研究所只有一具尸体了,也知道负一楼为什么那么多的鲜血,只是那简单的一鳖,安弥就知道那绝对不是现在可以进入的地方。 安弥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脚步不要那么急,听到身边传来酷拉皮卡的声音“安弥,看到什么了吗?” 安弥沉默着,轻轻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不想让纲吉看到那些东西。至于被拖走的那个人,进入那种地方还没发出声音,应该已经死了。 至少要把纲吉留在别的地方,他才能放心的进去搜查。 见安弥无意回答,敏感的察觉到什么的酷拉皮卡也没有再追问。 其他走廊的房间基本都已打开,西廊的房间也开了两个,最后剩下的那把钥匙,安弥已经大概猜到了是哪个房间的钥匙了。 ‘噔噔噔’ 安弥刚把钥匙插、进门锁,就听见走廊两边同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急忙打开锁推门进屋,让身后的伙伴也一起进来,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看到了在浓重的黑暗中已急急追来的怪物,伸手将最后一个进门的酷拉皮卡拉进屋,安弥甩手关上门用力抵住。 这次来的是两个,不知道这门抵不抵得住。安弥回头扫视房间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却在摆设奇怪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坨吊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嘀嘀嘀’缓慢而有节奏的水滴声,从被吊着的那个东西上传来,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型的东西,下面汇集了一大摊暗红的液体。 那个东西…难不成…是个人吗? 身后的门被不停的撞击,安弥几次感觉自己快和这门一起飞出去,水门和酷拉皮卡很快来帮他一起抵住了门,这里没有其他出口,如果让那两个怪物进来的话,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明晃晃的照亮了整个房间,纲吉手里握着安弥关门时塞给他的手电,正想上前帮忙,却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而看向了门上方的玻璃。 纲吉说不清当时的自己已经恐惧到什么地步,甚至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全身冷汗的和贴在玻璃上那张脸对视。 那是一张男性的脸,泛青的脸整个贴到了玻璃上,面孔五官已经被压得变形扭曲,他咧着嘴像在笑,明明双眼都已翻白却死死的盯着他。一张青色的脸,一双翻白的眼,正看着他。 纲吉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紧握的双手凉得失去了血色。 “你在和他眉目传情吗泽田?”唤回神智的是安弥的声音,纲吉惊惧的看过去,喉咙干涩得已经失去了辩驳的能力“不想被他看着就过来。” 安弥的话就像一道惊雷,让纲吉从被吓得不敢动的状态中惊醒,他脸色惨白的小跑到安弥身边,想帮安弥抵着门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喘不过气的后怕感又让他冒起一身冷汗。 撞击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一会才渐渐弱下来直到慢慢消失。 安弥还抵着门,试探着退了几步看了一眼门上的玻璃,哪里空荡荡的,已没有了那张怪物的脸“应该没问题了。” 安弥轻声说道,拍了拍脸色泛白的纲吉的肩膀。 目前所在的房间不知道是用于怎样的用途,不远处的方桌上空无一物,然后就是被吊着的那个东西。纲吉不做声的靠近安弥,原本体质就不如安弥等人又只穿了一件夏款薄衬衫,早在之前就感觉有些凉意,而经过刚才那一惊之后,冷汗浸透衬衫,迫人的凉意由双腿爬上脊背,他只觉得周身发凉。 水门眯起眼睛凝视被网住吊着的那一团辨不清模样的东西,深色的布料和一团模糊的东西缴在一起,下面摊着一大片暗红液体“是个人。” 他笃定道,亮蓝色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忍。 安弥上前几步靠近那吊着的人,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对方还存活的迹象,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死在这里,可是这血肉模糊的样子想必是经过了诸多痛苦的折磨。 安弥注意到对方穿的是暗色的裙装,难不成是小女孩吗?可是这身形也并不像。 “波风。”安弥伸手做承接状,回头看了水门一眼“能把绳子弄断吗?” “交给我吧。”波风抽出苦无横在胸前,然后瞄准那绳索,手中刀光一闪,苦无飞快的投射过去,锋利的边角瞬间划断绳索。 虽然对方不轻,可是安弥还是稳稳的接住了掉下来的身影,随即小心的放在地上。 “安弥,小心一点。”见安弥伸手想要解开网绳,酷拉皮卡不由出声道,虽然对于对方如此痛苦的死亡抱以同情,可是该必要的防范还是不该少。 安弥点了点头,动作放的更慢了些,划痕、很多划痕、这些划痕让这具尸体血肉模糊,一点完好的皮肤都看不见,安弥也同样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将尸体放平后,安弥退开来。 这个地方应该是所谓的刑讯室,安弥看了看空空的方桌,看样子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果然关键还在刚刚的房间吗? “去图书室吧。”安弥巡视了一遍整个房间,见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之后开口说道。 “可是外面的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酷拉皮卡回道,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房门。虽然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可是再等一会总是好的。 安弥走到门边,附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纲吉“泽田,你觉得那些怪物还在外面吗?” 听到安弥的询问,水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 纲吉则是搞不清安弥意图的眨了眨眼,看安弥还是很认真的看着他,才唯唯诺诺的回答“他们每次出现都由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可是现在我没有感觉到,应该已经不在外面了。” “那就出去吧!”安弥点头下了决定。 “我不是信不过阿纲,可是这样就凭感觉来决定,太草率了吧。”酷拉皮卡出声道,一脸你们的逻辑被自己吃了吗的表情“万一那些家伙还在外面的话,对我们来说就太棘手了。” “泽田的直觉是很准的。”安弥淡定道,将手搭上了门把“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来试试。” 他在酷拉皮卡忧虑的目光中打开了门,门外空空的走廊印入眼帘,确实已经没有了那两只怪物的影子了。 “这…一定是那两个怪物已经先走了吧,凭感觉来判断这种事实在太不科学了!”酷拉皮卡坚定的维护着自己的世界观,纲吉只是一个不会念的普通人而已,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能力。 “纲吉的感觉确实非常敏锐。”水门跟上安弥的脚步,回头示意酷拉皮卡跟上“而且存在即合理,这也算科学吧?” 西廊的这个房间和位于中庭的图书馆隔得不远,走出走廊后就能看到图书馆的门,晦暗的黑像是要侵蚀手电筒的光,两边都是黑压压的暗。 图书馆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管是头上忽闪的光,还是看着书的幽灵小姐,安弥先是和幽灵小姐问了好,不过对方已经不再搭理他,连固定台词都不想说了,抛给他一串省略号。 “她真的是幽灵吗?”酷拉皮卡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失礼的做出什么举动。 “嗯。”安弥点头确认,然后看向酷拉皮卡,在这样忽明忽灭的灯光下,每一下黑暗之后都好像会突然冒出什么站在他们身边一样让人心中畏惧,不过安弥知道这地方比其他房间都安全“我们都不是很明白这个世界的文字,也看不懂这里的书,所以也不知道在这个图书馆有没有遗漏什么线索,这里就拜托你调查一下,酷拉皮卡。” 虽然对安弥所说的这个世界的文字这句话显得很不解,酷拉皮卡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的。” 安弥转头看向身边的纲吉,棕发少年微微的缩着肩膀,脸色也不太好,似乎很冷“很冷吗泽田?”安弥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薄衬衫,然后利落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出去之后再还给我吧。” “泽田,你就在这里帮酷拉皮卡,我和波风还有个地方要去看看。”纲吉道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截下,听安弥这么说,纲吉立刻就想起了这一楼唯一一个还没打开的房间“是之前安君不想进的那个房间吗?” 纲吉不是不信任安弥的水门的实力,只是之前看到安弥的模样,纲吉也大概猜测到那可能是一个很危险的房间,如今这两个人要留下他和酷拉皮卡去,纲吉首先想到的就是安弥是不是怕他拖累他们。 “让酷拉皮卡和你们一起去吧。”虽然酷拉皮卡是他们要保护的人,可是酷拉皮卡怎么说也是一份战力,有他在的话怎么也会好一些。“安君要是怕我拖累大家的话,我一个人留下就好。” 话一说出口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就算再弱,他也想和大家同进退。 “纲吉你不要多想。”身边的安弥木着脸满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表情,水门只有出声道“只有我和安弥的话,逃脱也会更快一点,安弥只是为了大局考虑,不是怕你拖累大家。” “嗯,我明白的。”纲吉点头,说着明白的话,却还是那副没想通的强笑着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男神:兔子他根本不会念,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小衣:不,其实小衣觉得比起直觉什么的,念才更奇怪吧。 安弥单纯觉得兔子不适合看到那些,而让酷拉留在图书室也是为了万一有什么两个人好应对,根本没有觉得酷拉是要保护的人才让他留下。 感觉没上来,嘛,要赶紧帮兔子升级才行了。 ☆、第三十四章 “你会不会保护得太过了?”关上图书室的门,水门看着按亮手电的安弥轻声道“之后的路途可能还会有更加危险,或者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场面,你总这么宠着他,他怎么能成长呢?” “宠?”安弥有些困惑的歪了歪头。 “难道不是吗?”两人都刻意放轻了声音,以注意周围的响动。水门笑着,轻轻眯起了眼“感觉像是父亲和女儿?唔…这个比喻好像也不太对。” “你这个比喻如果被泽田听到,他会哭给你看的。”安弥侧头看了水门一眼,由于光线偏差导致对方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不过眯起眼笑起来的样子还依旧像光一样温暖柔和“而且主人和宠物这个比喻才更像吧。” “什么比喻都好,在以后的道路上你总不能一直保护他,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水门抬手不轻不重的拍在安弥肩膀上“别忘了,他有成为强者的心愿,而且基于想要保护的愿望。” “纲吉他,一定不想一直被你保护着。”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弥看着手电在地板上照出的圆形,缭绕在周围的黑暗从不会让他感觉惧怕,准确的说,一路走来只有被一些突发事件给惊到,安弥还没有真正的体会到恐惧的心情,或许是他这方面的神经比较粗,但安弥更倾向于他已经习以为常到再激不起畏惧。 所以面对自己并不害怕的东西,他总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身后害怕得不行的纲吉。 “泽田那个家伙,又弱又胆小,我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和这样的家伙交往成为朋友,可奇怪的是,我对他竟然完全讨厌不起来。” “他和你不一样,波风。他被残忍的杀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死后还被自己给无意识的禁锢在了自己的房间,在那些充满了近乎永恒时间的孤独没有让他学会怨恨,那个家伙的灵魂本质像是不管过多久都不会改变一样。”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干净明亮得像是一眼就能看得到底“所以我也不想让他改变。” “虽然现在胆子小又有点弱,不过我相信纲吉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还记得他曾经在宇智波族地说过什么吗?如果他拥有着危险又无法守住的东西,就一定会毁了那样东西,已绝有异心之人的妄想贪念。”水门走在安弥身边,因为谈话的关系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我认为想纲吉这样的人,他抱持的信念必定贯穿整个灵魂,他会成长,但永不改本心。” 安弥轻叹“你快要说服我了。”他慢慢停下脚步,在西廊最后一扇门边站定,伸手欲开门“该说不愧是做过领导者的人吗?” 这口遁实在太了得了。 一边无奈于安弥的回话,一边看安弥就要开门不由自主的开始戒备起来,水门没有回安弥的话。 「嘎吱」 弥漫不散的血腥味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沿着门缝沿着手臂扑面而来,直到吸入鼻腔带起无法遏制的冷意。 安弥沉下眼,放轻了自己的呼吸,顺着门被缓缓推开,房间内的事物慢慢展现。 错恒蜿蜒的血迹,有些早已凝固成暗红,有些却还是艳丽的红色。 血迹斑驳的断肢残臂和布料碎片,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它们的主人或是被丢置在周围已经发臭,或是残破不堪的被拷在墙上的刑具上早已完全僵硬。 像垃圾一样堆积在一起,瞪大的无神的眼好像在控诉着这地狱一般的场景。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筒的光线,随着安弥照射的动作,早已死去的生命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哀鸣,在那早已发不出声音,因为痛苦而大挣的嘴里。 整个房间都堆满了死尸,阴森诡异黑色雾气盘旋里面,让人无法踏进一步。 现在没调查过的房间只有这里了,安弥看着眼前的场景,刚跨出脚步就被身边的水门按住了肩膀。 饶是经历过战争,从战场上归来的水门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也不由狠狠皱起了眉,看见安弥已准备好要进去,水门按住安弥的肩膀走到了前面。 这样血腥恐怖的场景,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安弥不肯带纲吉来了。 手中的电筒光线闪了闪,开始变得微弱,安弥皱着眉检查了一下,猜测可能是因为电池没电了,可是现在电池在纲吉那里,要先回去吗? “没电了吗?”已经踏进门里的水门回头问他,光线变暗之后让他能看清的范围变得很少。 “电池在纲吉那里。”安弥看了一眼尸横满室的房间,要搜查这个房间看起来需要一些时间,要是等电筒的电池都用完了还找不到,就连回图书室都会很麻烦“先回去换电池吧。” “嗯,这么看来…”水门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噤了声,他立刻警惕起来的神态让安弥也收敛下气息注意起周围来。 ‘噔噔噔噔’算是比较远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靠近。安弥闻声立刻四下扫视了一眼,可如今也处在走廊的走后一个房间,不管是逃到前面一点的刑讯室或者别的房间,都会有和来者正面扛上的机率,安弥当下立断的拉着水门进了那间充满尸体的房间,用有些微弱的手电光避开那些面目狰狞的尸体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 血腥味浓重的房间里和别的普通房间的摆设很像,只是屋子中间用两张桌子拼成了一章大方桌,安弥来不及避过尸体的残肢,拉着水门走到屋子里唯一一个看起来可以藏人的衣柜。 只有单面门的衣柜窄窄的,安弥将里面还挂着的衣服统统扒下衣柜底部,然后让最占地方的水门先进去。 “你确定我们两个人能躲进去吗?”水门扫了一眼天花板,可惜这种地下房间,天花板上也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少啰嗦。”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安弥直接推着水门把对方塞了进去,金发的青年无奈的被推进去,因为个子比较高只有微微偻着背部“长那么高干嘛?”安弥义正言辞的说,终于找到了一次可以光明正大讽刺对方比他高的身高的机会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清瘦的少年踉踉跄跄的被神色仍旧温润却带了几分谨慎的青年拉到怀里“关灯。”水门出声让安弥关掉手电筒,一手揽过安弥的后腰一手关上了衣柜门,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已经被拉了进去,尽管两个人这样紧贴着也还是让关上门的动作有些勉强,安弥的手在狭小的空间内不自然的弯曲着,伸手按熄了灯光。 后腰被紧紧揽着的动作让安弥觉得不太舒服,可是考虑他呆在衣柜里的重力大部分由这只手维持,安弥也就顺着对方的动作紧贴在水门身前,安弥小心的侧过头,注意着门外开门的声音。 这样寂静的空间里,除了外面清晰的脚步声,还有就是水门那沉重有规律的心跳声。 即使是这种状态也毫不慌乱,环境也适应的非常快,果然非常可靠啊,波风水门。 水门另一只手还在让衣柜门处于掩住的状态,因为这衣柜实在是太小,把安弥也强塞进去后无论如何也关不上门了,所以水门只能伸手将衣柜门虚掩住,不过还好屋内本身就没有什么光线,所以进来的家伙也应该看不到。 安弥想顺着门的缝隙看看外面的情景,眼前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于是他只有挪回脑袋,尖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声响。 那脚步声停在屋里就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正当安弥有些不安的同时,什么东西被粗鲁的丢到了桌子上,重物掉落桌面的响声非常明显,然后便是一阵莫名其妙的钝响,叫人听不出所以然来。 安弥下意识的看向了水门想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可是眼前一片漆黑水门又怎么能注意到他眼里的疑问,在这黑得近乎盲的世界里,安弥能感觉到水门唯一存在的证据,就是由揽在腰间那双安分的手上传来的热度。 安弥整个人都被水门紧紧揽着所以倒是没花什么力气,倒是一边抱住安弥一边伸手掩着门,一边还得因为自己的身高长时间的弯着腰的水门有些受不了,也不是因为力气不够,只是这样的姿势让他完全没有着力点,只能单方面的靠肢体能量来支持。 怀中的少年比他矮些,刚及他下巴的地方,转头的时候会有些许发丝扫在下巴处,有点痒,但腾不出手来挠。 这样一直弯着脖子过了一会之后就像落枕一样有些僵硬起来,水门正想外面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走时,就听见外面的响声停了下来,脚步声又再次响在房间,只不过这次是逐渐远去,随着关门声,水门能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少年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玩革命时选择了四代大人的角色,然后第一次玩也拿到了冠军,这果然就是男神的力量!为了男神不输小衣都快把ena弄坏了! 评论过十更新。 扑克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09 13:21:40 扑克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09 13:27:00 谢谢扑克君的两张地雷,扑克君么么哒!一下子受到两颗好开心,原本想当天下午就更新,没想到卡文卡了这么久☆、第 三十五章 脚步声已消失,安弥按开了手电筒,有些昏暗的光照亮了小衣柜。 水门已放开了抓着衣柜门的手,安弥顺势退了出去,然后将电筒光对准了摆在桌子上的东西。 七零八散的尸体在死去之后又遭受了残忍的对待,顺着桌角流下的血液和暴露在空气中的器官让人作呕,安弥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划过淡淡的怜悯和悲凉。 水门也从柜子里走了出来,伸手按了按酸痛的脖子,比起安弥对桌上尸体粗略的打量,他则在光线照过去的一瞬间立刻就敏锐的发现了什么“安弥,他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水门的话让安弥再次将手电光照向了死相惨烈的尸体,昏暗的光线让大剖开的肚子呈现某种歪斜的阴影,安弥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尸体手上,那只手灰白得没有一点血色,骨节分明看得出正牢牢的抓着什么,指缝间有不知名的物体反射着灯光闪闪发亮。 安弥慢慢靠了过去,走到桌边看着那只死死抓着什么的手,伸出手来想拿出那件东西,可不知名尸体的手已经完全僵硬,安弥一只手怎么都掰不开。 “我来吧。”水门示意安弥放手,然后伸手握上了冰冷的尸体,看起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死了竟然还要被带到这个房间受这种对待,水门归整好自己的情绪将对方的手指一个一个慢慢掰开,然后从指缝间看到了一把钥匙。 男性尸体还穿着染着血的白大褂,看起来也应该是这个地下研究所的人,看钥匙可以拿出来了,水门有些歉意的看向死了还被他们这么折腾的尸体“失礼了。” 他伸手拿走了那枚钥匙。 “快走吧。”安弥催促道,手里的电筒已经更加微弱。 水门点点头,将钥匙交到安弥手上。 安弥将微弱的光照向门,如今光线的范围越渐的小了起来,站在这里竟没办法将门照清,为了一会不至于摸黑回图书室,安弥加快脚步急忙朝外面走去。 “原来那些怪物还有收集尸体解剖的癖好吗?还以为他们是没有神智的。”水门跟上安弥的步伐,缓声说道。 “那只能说是分尸吧。”如此没有章法的乱捅一气,怎么说得上是解剖“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也算报应。” 虽然刚刚因为房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安弥没看到收集尸体分尸者究竟是谁,不过之前所见的那些怪物看起来的确是没有神智的,浑身都是已死的气息,身体却像被下了什么指令一样四处游走寻找生者,或许找到生者杀死后拖到房间分尸也是他们的行动指令,也或许分尸者另有其人,这里还有他们未曾见过的特殊怪物。 安弥之所以断定分尸者是怪物,也是因为在刚刚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分尸者能准确的找到桌子并进行残暴的虐尸,却看不到躲在虚掩着的衣柜里的他们。 “那些怪物都似乎无法发现处于视线死角里的东西,躲在衣柜里竟然也能躲过一劫。”即使是这样的疾步快走,水门的声音也依旧平稳。 “应该只限于躲进衣柜不会被发现。”安弥想到地下三楼的那张提示“还是谨慎些为好。” “真奇怪,为什么偏偏是衣柜呢?”水门似乎对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很有兴趣,试图用理论来解释,可是想了一会还是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起来却并不低落,反而看起来更有兴趣了些。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我们进入衣柜这个原因,让他们以为这个衣柜其实是平面的东西?就像看到我们进了门会追进来一样,在他门看到我们进入门之前就躲进去,他们就不会想要追进门里?”安弥能自然而然的接受很多东西,不过对这些现象也有着好奇,想了想,安弥就给出了这个解释“或许也有别的原因,比如他们身体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像接受什么指令一样现在四处游荡着,说不定也接受了什么不能打开衣柜之类的指令。” “嗯,这么想起来可能性也非常多。”水门点点头,在心里推敲了一遍安弥的假设,又从中衍生出无限的可能来。 “可能性的确有很多,不过藏在衣柜里也确实安全。”安弥说着,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 “怎么了?”见安弥落后了一步之后又跟了上来,水门便问道。 “没。”安弥抿着唇,这让他看上去有些严肃“只是很想回去把衣柜装到口袋里带走。” “……”还以为安弥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的水门,牵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水门有些好笑的回答“那样遇到怪物就可以随时拿出来躲进去吗?”安弥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不过这十分孩子气的想法却让水门觉得有些可爱“可以啊,如果你真能装进去带走的话。” 手中电筒昏暗的光开始忽闪,闪了两下之后就彻底陷入黑暗,已经走过一半走廊的安弥不由停下了脚步,虽然知道图书室位于中庭正上方,可是他连近处的水门都看不见了又怎么看得到图书室的门,而且如果这种时候突然冒出怪物的话就太危险了,安弥立刻就想要靠近墙壁贴墙而行。 “安弥,抓得这么紧的话我没办法前进。”察觉到安弥的脚步停了下来,水门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却感觉对方已经从原本站着的位置探过了手来抓住了他。 已经贴住了墙壁的安弥默默的看向水门出声的位置,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起,他想了想还是淡定的回道“我没有。” 诡异的寂静了几秒,然后安弥就听见身边响起了什么东西被猛地踢开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了手臂,那只手很快的下滑抓稳了他的手之后,带着他猛地奔跑起来“波风?” 安弥一时有点不确定带着自己跑的人是谁。 “是我。”抓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掌心相贴,安弥能感觉到对方手心的几分汗意。急忙调整步伐跟上跑起来的对方,另一只手仍旧朝向墙壁,他记得图书室门口有盆栽,如果路过就一定能摸到。 身后静了一会之后,就有跑步声也传了过来,有什么东西正在紧追不舍。 “如果我刚刚不出声,你是不是就要带着那家伙回图书室?”继上次的九尾灭村后,安弥又一次看见了对方难得的紧张慌乱,一时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虽然还是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一副认真的语气,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调侃“到时候大家的脸色一定很有趣。” “我可完全不觉得有趣啊,安弥。”水门苦笑道。 “等等。”感觉到有叶片从手上一划而过,安弥立刻拉住了水门让对方停下“图书馆在这里。” 退了两步然后找准门的位置推门而入,安弥立刻反身甩上门,其声音之响直接让坐在地上认真看书的酷拉皮卡一惊。 “你们回来了?没事吧?”始终注意着门口的响动的纲吉立刻站起身来看向安弥和水门,出声问道。 “没事。”水门回答,见门没有异动就松了手朝纲吉笑了笑,然后看向安弥“还想直接带你冲到负一楼去,不过你是怎么找到图书馆的位置的,安弥?” “门口有盆栽。”安弥简单的回答,叶片宽大的树类植物足有半人高,只要手靠近墙就一定能触碰到。 酷拉皮卡合上书看向进门的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又看了看安弥手中没有亮的手电筒,便开口道“有人在追你们?手电筒也没电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8节 安弥点点头,走到纲吉身后打开背包,从中找出之前拿到的电池,然后给手电筒换上。 看安弥和水门平静的样子,酷拉皮卡也明白了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看着安弥快速的换完电池之后又再次开口“这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们有找到线索吗?” “一把钥匙。”安弥轻声说道,这负二楼的地图基本都已经踩完,手上的钥匙只能是负一楼的了“大家准备一下,到楼上去。” 临走之前,安弥又试图和幽灵小姐说些什么,不过幽灵小姐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他,怎么搭话都是一串又一串的省略号。 电筒换了电池之后,照射的范围还比之前更盛,看起出来安弥得到电筒的时候,电筒就没剩多少电量了,一路还算平静的又去了负一楼,还好一路上队伍里都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负一楼的光线充足,地上的鲜血已经有些凝固了,地板上还印有之前他们走过时的血脚印,安弥拿着钥匙在左边没打开的房间里一个一个试着。 其实安弥觉得这个研究所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的地方不止在于私下做活体实验和修建那类黑糊糊的房间,更奇怪的地方在于:这里竟然没有厕所! 是的,就是这个,虽然听上去让人觉得很无聊,不过细想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这类研究所怎么看都不可能随意让人出入,厨房的地下室也囤积了那么多食材,看得出来这里的工作人员应该都是不能随意出入的,这里有食堂竟然没厕所,住在这里的人究竟是怎么解决的?这难不成也是修建这所研究所的人的独特趣味? 总觉得在这里工作的人很辛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前一章的评论简直太有趣了,其实小衣觉得水门比起理智的爸爸还是更合适贤惠聪明的妈妈之类的角色,然后就是。 安弥爸爸 水门妈妈 大女儿酷拉 小儿子纲吉 幸福的一家四口探险队…噗 评论过十就更新~ ☆、第三十六章 钥匙最后打开了一间看上去像办公室可是生活气息也很重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血迹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日常。 四人小队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有用的线索。 房间的主人是一个成年男性,衣柜里挂着男性的衣物,房间里很多东西也都是乱摆乱放,甚至还有几个没有丢进垃圾桶的纸巾,床铺上的被褥乱糟糟的搅成一团,封面有着性感大姐姐搔首弄姿的杂志随意的放在地上,与安弥在泽田宅看到的纲吉的房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安弥进门之时首先锁定了衣柜的位置,才开始和大家在房里翻找起来,最后还是水门发现了挂在墙上的蝴蝶标本有些异样,安弥才发现了藏在标本框里的钥匙。 原本方正的相框里装着的六只蝴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左上方最后一只蝴蝶的躯干里隐藏着钥匙暗色的把柄,当人走到某一个特定的点时,就会看到因为角度问题,把柄的金属映着房顶的吊灯发出的微弱的光。 在此,请让安弥再为水门过人的洞察力狠狠点三十二个赞! 接下来几个房间仍是这样办公生活兼具的房间,看得出来应该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的房间,只不过那么多的工作人员就这几个房间真的大丈夫? 难不成多余的人睡地板?还是说这些其实是工作人员们合♂住的房间? 这所研究室的结构也过于简单了些,不管是仪器还是其他的科技都并不多,究竟是怎么弄出那些个人体改造出的怪物的呢?而且也看不出这里的主人究竟是谁,安弥觉得,这间地下研究所,很可能是诸多地下研究所中的一个,或者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从第二个房间的垃圾篓里发现了第三个房间的钥匙,至于为什么找到垃圾桶那里去了,安弥无可厚非的表示大概已经摸清了这种找啊找啊找钥匙的节奏,大家一进屋就是各种倒腾,连垃圾桶都不放过的翻了出来。 没有突然传来的脚步声也没有死相凄惨的尸体,只是单纯的在房间里找钥匙让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松了一口气。 “安君,这里有鱼哎!”愉快的玩找钥匙游戏找到最后一个房间,纲吉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墙边的鱼缸,里面有两条细长细长的白色的鱼正在游着,时而缠绵的交缠在一起,时而穿梭在人工水草中,十分悠然自得。 安弥看了那两条鱼一眼,鱼缸里有鱼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个形状…有点眼熟啊…”酷拉皮卡轻声说,走到鱼缸面前“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 “书上看过?是很有名的鱼吗?”比起安弥的兴致缺缺,纲吉则有点好奇的凑到了酷拉皮卡身边,安弥看了一眼棕发的少年,转头开始寻找房间里的线索。 ——纲吉似乎在躲着他呢…… 之前在安弥干脆的挑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纲吉也是像这样躲着他,不过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研究室探索,所以很快纲吉也熬不住恐惧的自动退到他身边,不过这下大家都在,纲吉也不必一直依赖着他了。 安弥有些不开心的想着,心里有种像是养得很乖的宠物突然离家出走了一般的微妙感觉。 “我也没有看过这种鱼,这种珍珠白的鱼看起来似乎很珍贵。”原本同样在找线索的水门也跟了过去,打量着鱼缸里从没见过的鱼。 听水门这么说,安弥也不由多看了两眼,两条鱼如胶似漆的缠在一起,就算短暂的分开后又很快复合,一起沿着鱼缸游动,安弥木着脸看着那白色的鱼“这两条鱼是得了不秀恩爱就会死的病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样的病吗?”搭话的是水门,他显然听出了安弥只是在吐槽而已,却还是笑着接了口。 “啊,对了!”酷拉皮卡想起什么一样一脸恍然大悟,湛蓝色的眸子也因为找到答案而带上了些光彩“这两条鱼看起来很像白火!” “白色的细鳞,鱼身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点燃火焰。”酷拉皮卡浅笑着说出白火的特征,看得出来已有几分肯定。 “白火?”安弥看向酷拉皮卡,继续问道“七大美色之一?” 已经不用酷拉皮卡确定了,安弥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线索“大家快找找有没有能装鱼的东西,幽灵小姐应该需要这个。” “幽灵小姐那里似乎有很多道具啊。”曾在装晕的时候听到过幽灵小姐说话,当然也从纲吉当时的话里知道了用七大美色能和幽灵小姐交换道具的事,酷拉皮卡若有所思的感叹了一声。 安弥最后在书桌下找到了一个空空的鱼缸缸,看起来只是装金鱼的鱼缸,恐怕装不了两条白火。 安弥端着装了水的鱼缸,水门则迅速的从大鱼缸里捞出了一只白火,体形较长的白火绕着小鱼缸绕了一圈,停不下来的游动着看起来有些不适应。大鱼缸里的那只好像也发现了另一只白火不见了的事实,不停的围着鱼缸打转,飞快的游动像是在寻找另一条白火。 感觉好像硬生生的拆散了一对情侣的安弥端着鱼缸不知该不该离开,两条白火过于人性化的举动让他无法这么简单的就拿着手上的白火去幽灵小姐那里,可是这个小鱼缸也装不下第二条白火了。 “没有更大的鱼缸了吗?”出声的是最容易心软的纲吉,他挠着后脑看着大鱼缸里游了好几圈后开始消极的沉在鱼缸底的白火。 “不一定非要鱼缸吧。”安弥将手中鱼缸里夫人白火倒进大鱼缸,然后放下手里的小鱼缸,走出门外,然后带回了门口的盆栽。 将像是假植物一般的盆栽拔了出来,用鱼缸里的水清洗了一边,地上的木板也被弄得脏污起来,不过盆很快就被洗干净,安弥轻而易举的将两条再次痴缠在一起的白火一起装了进去。 草草的扫了一眼纲吉安心的眼神,安弥也知道自己的举动过于大费周章,只是,这么做其实没什么。 又回到了黑暗的负二楼,这次幽灵小姐虽没有给出省略号,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把两条白火交给她之后,一把铜制的大钥匙也随之出现。 是打开铁门的钥匙,安弥有些欣喜的想到,在这所研究室摸索了这么久,终于能出去了。 “温馨提示一下。”当安弥握上图书室的门把准备离开的时候,响起了女孩子温温软软的声音,还以为不再会和他们说话的幽灵小姐又再次出声“门锁着所以那些怪物出不去,可是一旦你们离开,那些怪物也会跟着离开这所地下研究所。” 那后果谁来承担?安弥立刻得出了幽灵小姐没说出的话。 “一共有三只怪物。”这似乎是幽灵小姐最后的忠告,她再次翻起了自己的书不再说话,安弥握着门把的手也放了下来。 的确,在他们离开之前,确实要顾及一下会带来的后果。 “正面对上的话胜算不大。”水门首先开口,不能使用忍术的他光靠体术也赢不了身体素质已逆天的怪物们“不过负三楼的监狱或许可以利用。” 水门的脑子转得很快,在得出还是不能正面抗敌的结论之后立刻想到了负三楼的监狱。 “那要怎么把那些怪物引过去?”酷拉皮卡出声道“我之前好像在负一楼的房间里看到了闹钟,应该能用得上。” “那些怪物总还在这个地下室,先去拿闹钟,大家都小心点。”安弥下了决定,一行人准备先上楼拿闹钟。 顺利的得到闹钟后又再次下到负三楼,在监狱里检查了一遍可以锁上的门和堆积了物品可以用来绕圈的监房,安弥计算了一下那怪物的速度还算幸运的发现这个计划的实施成功的机率很高,只要一个敏捷又反应快的人来引怪,一切就会简单很多,而这个人,除了他和水门,就没有别的人选了。 将闹钟调整好时间放在负三楼的走廊里,到点后闹钟就猛地敲响发出聒噪的声音,不过走廊内部没什么动静,倒是楼道循声传来了脚步声。 让出现的怪物发现自己,并将怪物引到监牢里去,安弥凭借自己还算不错的速度一个旋身便锁上了牢门,看着青色铁栏里发现自己出不去之后就淡定的开始在监房里散步的怪物松了一口气。 这个计划可行! 之后再由水门当饵,用闹钟将怪物引出后,再引到监狱里锁起来,只要离楼道够近,那么引出怪物锁起来就不是问题,引第三个怪物的时候比较麻烦,因为那怪物的速度本身就比他们快一些,安弥必须借由负二楼的房间出入来拖慢怪物的速度,才能顺利的将怪物引到监狱里锁起来,所幸一切都如安弥料想般顺利。 既然已经将怪物都锁了起来,那么也到了该脱离这个研究所的时间了,再次来到负一楼铁门前,安弥用铜制的钥匙插、进门锁。 「咔嚓」 有喜悦从心中漫起,伴随着踏上楼道的最后一层阶梯,在接触到这个时间的光的前一秒,安弥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锁起来的结局: 有喜悦从心中漫起,伴随着踏上楼道的最后一层阶梯,狰狞惨笑着的怪物随之而来,他快速的跟在安弥身后紧接着扑来,血红的白大褂又增添了鲜艳的色彩。 下一个地方,死神 评论满十就更新 有妹子提意见说小衣有点托剧情了,于是小衣直接快进了很多过程,就变成了这样,大家觉得如何? 有没有记得研究室里是有六样美色的,也就是说幽灵小姐那里可兑换的东西还没有换完,安弥错过了完美结局。 ☆、第三十七章 安弥握紧手心的时候,发现手里原本握着的手电筒已不见了踪影,他将手伸进口袋里,看向离他不远的纲吉和水门“看来已经完成上一个任务了。” “酷拉皮卡?”纲吉四下环顾了一下,却发现金发的少年已不在身边“酷拉皮卡不见了。” “纲吉。”水门朝纲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向被隔帘挡住的西面墙壁“那里有人。” 安弥警惕的退到水门身边,快速的打量了一遍所在的房间。 白色的墙壁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的气味,这里应该是医院。未拉紧的隔帘处露出白色病床的一脚,房间里也摆着各种简单的生活用具,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 “别紧张。”水门安抚性的将手搭在安弥肩膀上,首先迈步走了过去,拉开了白色的隔帘。 病床上躺着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女,左肩上绑着一块写着‘五’的木牌,睡着了一样呼吸悠远绵长。黑衣的少女轮廓柔和,眉眼中藏着一份温婉,双眼紧闭着,正处于香甜的睡梦中。 察觉到了对方的无害,安弥也放松了些,再次想从口袋里拿出这次的提示,却感觉手背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安弥默默的掏出口袋里的东西,除了原本就有的纸条和魔女给予的指环,口袋里又多出了一个红宝石耳坠。 “这不是酷拉皮卡的耳坠吗?”纲吉在安弥拿出耳坠的同时就将其认了出来,不解的看向安弥。 “……”安弥当然也不知道酷拉皮卡的耳坠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想了一会还是得不出答案,就先打开了提示的纸条。 「完成雏森桃的心愿 另:上一层魔女的奖励,酷拉皮卡的耳坠(召唤物)已发放」 “酷拉皮卡没有和我们一起来。”安弥声音平缓,将纸条递给了纲吉“现在我们应该去找雏森桃。” 根据这场游戏以往的惯性来看,从一开始就突然出现的人不是能帮他们达成任务的助手就是直接关于任务的人,安弥和水门对视了一眼,皆看向了病床上睡着的女孩子。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原本还在沉眠的女孩子微微皱了皱眉,安稳合起的睫毛也轻轻颤抖,作势欲醒。 刚睁开的双眼还带着茫然的无神,然后察觉到安弥不遮不掩的目光一样对上了安弥的视线,只那么一瞬间,一道微光从女孩眼里划过,无神的双眼瞬间清醒。 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鬼马可爱,她就这么完全不扶着床的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伸手便握上了安弥的手“这位小哥你长得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殷殷切切的看着安弥,表情有些浮夸眼中闪着闪亮的小星星“帅哥你今年多大家住哪里?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亲人?有女朋友了吗?没有女朋友那有男朋友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让安弥立刻推翻了刚看见这女孩时得出的温婉结论,安弥觉得自己有点受到了惊吓。 憋笑声轻轻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还能不厚道的笑的只有那只黄毛了,安弥转头就飞过去一只眼刀。 “哇哦~”意味不明的赞叹声从妹子嘴里发出来,她看着水门眨了眨眼,然后惊觉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太对一样转过头对安弥解释“别误会哦小哥哥,我这个人虽然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不过还是挺专一的~你看咱俩都是黑发黑烟这么有夫妻相,不如……” 还没等妹子的不如说完,安弥就机智了挣开了手。 “表害羞嘛~!”妹子一手搭着屈起的膝盖一手放在床上,无意识做出坐姿十分霸气,然后她立觉不对的放下手,换了一个相对矜持一点的坐姿。 对面看着他的妹子双眼弯成新月,目光直白露骨,明白自己可能是被惦记上了的安弥转移话题道“你是谁?” “苏菲·安吉丽娜·玛丽·梦露二世。”她一开口就吐出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名字,伴随着纲吉弱弱的“这真的是人名吗?”的声音,安弥投之以不信任的目光。 “好吧人家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妹子捂着脸有些夸张的笑着“我叫雏森桃,你可以叫我小桃或者是桃子。” 雏森、桃……没想到一开始就遇上了,安弥默默的和水门交换了一个目光。 “雏森。”安弥刚开口,就见对方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瞪视他“小桃或者是桃子。” “……小桃。”安弥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被对方突然的变脸唬到了,看着对方再次故作温柔的浅笑,安弥第一次觉得女性这种生物有点可怕。 “是~~~~,这位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桃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安弥觉得有点过于甜腻他有点消化不了,迟疑了一会,安弥才道“安弥。” “小安安~!”小桃的眼睛亮得像一颗启明星“不管是劫财还是劫色都没关系,你看既然我们都已经认识了,现在可以把斩魂刀还给我了吗?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逃跑的~” 安弥困惑的看了小桃一眼,大概猜到对方应该以为是他劫了她,不过对待劫匪用这种态度真的没关系吗?“我没有劫你,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在了。”安弥指了指病床的方向,目光诚恳“我也没看到什么刀。” “没关系,你说什么我都信~”妹子似乎无时不刻都在荡漾着波浪号,眼看又要靠过来,安弥竟觉有些弱势的又退了几步。 虽然不明白这个妹子怎么像洪水猛兽一样,安弥还是自觉沟通不能的几步闪到水门身边,示意让水门去沟通。 纲吉低着头站在一边,存在感格外的低,安弥竟一时没有注意到纲吉站在身边。 “雏森小姐。”被推出去的水门有些尴尬的看着对面巧笑倩兮的女孩“那个…你有什么心愿吗?” 这样的问话在这样的场景简直突兀又不搭调,话问出口水门觉得自己更加尴尬了,却见站在对面的女孩明明没有走动,身体却直直的移了过来,眼睛牢牢的看着满脸寡淡的安弥“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一个疼我爱我凡事都让着我的男人。” 对这种类型同样招架不能的水门看向了安弥。 “雏森小姐就没有其他的愿望了吗?”出声的是纲吉,他瞟了一眼看起来很淡定的安弥,急急的朝小桃追问。 “当然有。”小桃扫了纲吉一眼,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的菜之后继续看向安弥“只是比起这个愿望都不值一提。”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脱离这里吧。”好好的探险气氛突然变得这么尴尬,安弥默默的看向了房门。 “可是,我们只要达成任务就行了不是吗?”水门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要我下水,你们也得陪我一起下!”看出了水门还有看热闹的心思,安弥木着脸朝对方说道。 “我也觉得先出去比较好,说不定在路上,雏森小姐会有别的心愿。”纲吉小声说道,对安弥的决定很赞同。 “雏…小桃,我们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你要和我们一起吗?”安弥开口做出邀请,毕竟对方关于这次离开的任务,不能丢下对方。 小桃一边凝视着安弥一边从容笑道“you jup! i jup!” 安弥觉得自己被噎到了。 虽然收获了队伍里第一名性别为女的队友,可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安弥转瞬就开始着手搜查起目前所在的病房。 柜子、床底还有各类家具,这个房间很简单,所以搜查也很快,伴随着小桃从星座到血型的询问再到安弥各种身心问题的调查,安弥逐渐学会了无视身边这个一直跟着自己转的人。 少年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显得很冷淡,眉眼精致又耐看,做事情的时候眼神认真得帅气,而且对死缠烂打的人也用最好的冷处理,简直男友力爆表!完全没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死缠烂打被无视的人,桃子小姐一脸幸福的捂着脸,为自己的眼光点赞。 只对自己温柔这个设定简直是女生就无法拒绝了好吧! “东医。”安弥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病例,病例本上写着这家医院的名称,可是却没有写任何内容。 柜子里放着一些杂志和诗集,从阅读角度来看,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女性。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安弥转过头,看向正看着病床边的点滴架的纲吉。 “安弥,这里有一本书。”水门站在窗边的座椅边上,朝安弥晃了晃手里的书“不过我看不懂这种文字啊。” 安弥几步走过去,接过水门手上的书,是一本内容非常意识流的,书名叫自由。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去看书,安弥草草的扫了一眼简介,这本书讲了一名身患绝症的女孩子在日复一日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痛苦中,不放弃的寻找着自由和光明的故事,最后的结局是女孩最终还是走向了死亡,却在另一个世界寻求到了自由。 安弥觉得自己有点看不太懂,刚收起书准备放下,却注意到了像绑定跟随宠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小桃,少女脸上浮现了一种很恍惚的神色,等安弥再定睛去注意时,对方已发现了他的目光,随即收敛下了所有的心绪,对着安弥十分花痴的一笑。 雏森桃一定有什么关于这个地方的事瞒着他们,安弥放下手中的书。 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看起来毫不防备的人放下心里的戒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是兔子那边自我主义中心的穿越者,还是四代那边怯弱温柔却被残酷的现实逼迫出心里最后的狠厉的穿越者,或者是为了团长想干掉酷拉的脑残粉穿越者都是各有各的个性,而这里的穿越者,是个花痴没节操又很跳脱可爱的孩子,算是穿越者里比较萌的吧,不过即使如此,心里对很多事还是很认真的。 还有you jup! i jup!,最完美的翻译是生死相随。 评论满十就更新,刷分禁止 ☆、第三十八章 通往走廊的门打开,一阵阴森森的风迎面吹来,安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认真警惕起来。 走廊有些暗,却并不是不可见,至少还能隐约的看到走廊两边的尽头。 “虽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存在,不过大家还是都小心一点。”安弥轻声说道,余声在走廊里回响“以防万一还是像之前那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去。” “为什么要这样找过去?”跟在安弥身边的桃子这么问,有些疑惑。 一向不喜欢解释这种麻烦事的安弥默了一会,然后看向桃子,少女眼中十分清澈,满满的装着他,看起来对他十分信服“不可以听我的吗?” 这样的要求有点无理取闹,他们根本就不熟识桃子为什么要听他的?可是少女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愿,她热忱的看着安弥,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听你的听你的!” 出来的病房门口挂着506的铭牌,按照一贯的排列顺序,安弥猜想这可能是位于五楼的第六个房间。 即使有心想要搜索一下其他病房,可是这一楼其他的病房却都打不开,不像是缩着,因为门把根本就扭不动,从门上的玻璃只能看到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信息都无法获得。 走廊左边的尽头有一扇黑色的窗,因为从里面看向外面半点东西都看不到,不像是因为外面天色已黑,更像是窗户被涂上了一层黑色的颜料一般,旁边原本应该是走廊的地方修着一堵墙,安弥看着那堵有楼道大小的墙面没有说什么,转过身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这个世界的魔女堵住了这个出口,到底是想引导他们做什么呢? 直线般的走廊十分深邃,关上的病房门如一双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安弥走在最前面,身边的纲吉则下意识的紧紧跟着他,相比起来最悠闲淡定的桃子姑娘十分自如的走着,虽然也离安弥很近,可神色显然一点都不害怕,水门在落后一步的地方断后。 周围寂静又安谧,就连总在安弥耳边不停问东问西的桃子也意识到大家的警惕了一样不再开口,只是双眼还是牢牢的看着安弥白净认真的侧脸。 死寂的住院部五楼用它独特的方式欢迎着突然来临的客人,腐败枯朽的空气正在慢慢的吞噬着一步步踏进不可知未来的人们,地上的薄灰被踩出一双又一双的脚印,陈旧的气息将吞没所有干净清新的空气。 随着越来越靠近走廊的尽头,安弥才发现这栋住院部竟然还连通了旁边的一栋大楼,一架空中走廊赫然立于眼前。 这走廊的另一端,就是必须要他们去的地方吗? 走廊的透明玻璃外面仍是黑黑的,看不出什么东西,就像他们所处的空间是独立存在看不见外面的一样,安弥压下心中的压抑不安,尽力让自己以平常最好的状态来应对也许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靠近空中走廊的第一个房间就是厕所,男女的标志十分明显的挂在门边,觉得应该先把地形弄清楚以便之后有什么事好逃跑的安弥并没有进去,而是先逛了一遍这条走廊,从墙上挂着的一些图片和各种口腔知识来看,这一楼应该是口腔科。 尽头处有一间院长办公室,值得庆幸的是这边的楼道没有被堵死,而且还有电梯。 结构很单一,就是一条走廊上各种房间,黑屋侵扰笼罩着,整条走廊都十分诡异。 安弥有考虑要不要直接下楼,可是现在手上什么情报都没有,对这个地方又不了解,贸然行动万一出什么差错怎么办? 框架着各种口腔知识的玻璃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想镜子一般模模糊糊的印出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每次走过安弥都会忍不住往镜子上看一眼。 眼睛会有死角,可镜子不会骗人。 这边走廊的门和住院部那边全部锁上的门不同,安弥连开了几道门都可以打开,只是安弥每次都没有真正打开,只是这样试了几道门,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这个地方显然和研究所不一样了,那么在研究所的办法也不能用到这里了,万一真的开起了某一扇门却撞见了危险的东西该怎么办?逃到最开始的房间还能成功摆脱吗?安弥心里一瞬间闪过太多不确定性。 而更多的,是否认。 “安君?”见安弥看着眼前的门沉默了很长时间,纲吉不由叫了安弥一声“怎么了?” 尽管心里诸多疑虑,安弥脸上仍旧是平平淡淡,他摇了摇头,似是感叹“越来越难了。” 他现在已经无法凭借感觉来感知危险了,这个静得可怕的医院像是将所有感知都切断,安弥无法判断即将打开,或者下一个打开的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 “小哥哥~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嘛~你的桃子会帮你想办法的哟~~”桃子姑娘的搞不清状况这时候却能很好的降低安弥心里的紧张,安弥回过头看向桃子“小桃,你认识这家医院吗?” “不认识。”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这样直白的回答却并不让安弥满意,他觉得小桃必定是和这医院有什么联系的。 四处都好像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可他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个走廊停滞不前,安弥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先去院长办公室,至少那里的消息应该足够。 决定了之后就朝办公室进发,办公室同样没锁,省去了找钥匙的步骤并不让安弥觉得轻松,安弥觉得至少找钥匙的更简单一些,比起面对这些都可以打开但不确定里面有什么的房间。 院长办公室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书法和一些医生的行为规范,安弥在灰暗的光线中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摆设,就朝办公桌那边走去,桌子都摆着一些文件资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弥翻了好一会也没翻到看起来有用的东西。 一路上过来没有半点收获,除了楼层之外就连这里那一楼是什么科都不知道,安弥一路上都很淡定的心情突然就有些焦躁起来。 如果这场游戏的难度真的是逐渐在增加的,走到现在的自己都淡定不下来,那么之后的路该怎么办?安弥强自镇定下来,再次开始翻找抽屉。 “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绑定跟随宠小姐再次开始搭话,她似乎完全了解不到大家的担忧急躁,目光定定的看着安弥。 安弥抬起头看着除了跟着他就无所事事的小桃“我需要这所医院的情报。” “情报?小安安你要那个做什么?”黑色和服的少女双手支在办公桌上,伸手撑着下巴对安弥笑着。 “脱离。”安弥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达成眼前女孩的心愿,可是对方的心愿实在叫他无法招架,于是就演变成了一起脱离医院,背离了一开始的初衷,安弥的声音干巴巴的。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少女眨着眼睛元气十足的保证,然后也跑到一边的资料柜去翻箱倒柜了,纤白的手指扫过一个个深蓝的文件夹,小桃脸上的笑容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缓了下来。 感觉不到灵力,也感觉不到斩魂刀,这里究竟是哪里?! 。…是谁,想引她入饵? 少女有些深沉的心思里闪出几个人名,却又被她一一否决,先不管那些人有没有胆子敢绑架五番队副队长不怕被小白给砍了的,据她所知道的,根本就没有能造出这种幻境的斩魂刀。 小桃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揪了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 幻境吗?这真的是幻境吗?……这一定是幻境吧,毕竟,东医早就被烧毁了啊。 连同着她的未来和青春,连同着她与这世上的所有羁绊,都被烧得一干二净无影无踪,埋藏在了她抛却的记忆中。 在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雏森桃,也只是雏森桃。这是她给自己下的套,也是给自己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已经不知道之后该设定怎样难的难度了qaq总觉得会被自己的脑洞玩死所有脑细胞qaq ☆、第三十九章 “安弥,这个。”水门发现了什么一样从放着茶具的桌上拿起了一张方正的纸片,走过来递给安弥。 那是一份报纸的剪报,有些陈旧看起来放了很久,安弥接过剪报。 「东医火灾 经查明,市医院东医四月十日下午因电线短路而发生小型火灾,由西侧住院部五楼突发火灾,目前已有多位患者及患者家属各种程度烧伤,受伤人数仍待查明。因火灾扑灭及时,目前未造成人员死亡。」 安弥缓缓的将报道念出声来,然后看向了办公桌的日历,上面已然翻到了五月份。 “这家医院发生过火灾吗?”纲吉说完后就打量了下这间因为光线渲染而气氛暗沉的院长办公室,虽然有些阴冷可是不像是发生过火灾的样子。 水门好笑的看着纲吉“火灾是在住院部那边,是刚刚我们过来的地方。”他也扫了一眼桌上的日历“过了一个月,也应该重新装修好了。” 所以那边看起来也并不是一片狼藉的模样。 安弥不太明白这个剪报到底想告知他们什么,既然特意剪出来放到茶几上了,那应该是有价值的东西才对,略带思索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仍背对着他们的小桃“小桃。”安弥唤了对方一声,看小桃一脸笑容的转过头面向他,安弥举了举手中的剪报“你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我没有什么意见啦哈哈哈哈。”小桃笑着跟他打哈哈,看起来并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想法也行,对于这件火灾,小桃总有什么想法吧?”安弥仍不放弃的接着问,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柔和。 “想法啊…”小桃合上了手中的学术资料夹,嗫嚅着,然后对上安弥的视线勉强的笑了一下“电线短路什么的,实在是太大意了吧。”她脸上挂着笑,眼神却飘忽开来“对那些受伤的病人和家属,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嗯。”安弥点点头,却不再说什么,再次扫视了院长办公室一眼“走吧。” ‘啪’突兀的脆响声响起,安弥条件反射性戒备起来看向身后,位于茶几上的茶盅不知为何碎裂开来,有碎片掉在了地上。 戒备了良久还是没有其他事件发生,安弥才缓过来,身边已经习惯了的纲吉和水门不说,小桃在那突然的脆响声响起之后也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下意识的就抚上了腰间,虽然摸了个空却还是立刻调整过来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雏森桃应该受过系统的训练。 安弥这么断定着,转身扭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走廊,不,是整个医院,仍旧十分寂静,脚步声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院长办公室在这条走廊的尽头,门边摆着一盆水仙,白色的花朵已经毫无生气的垂下了头。 自从离开了住院部,安弥的不安就一直没停下过,他刚想再去其他房间看看,就注意到原本空荡荡的楼道前多出了一份什么东西摆在地上。 几步走过来,拿起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剪报,弥眯起眼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辨认上面的内容。 “是一则四月五日的车祸新闻。”安弥言简意赅的概括道“因为刹车失灵,一家四口追尾了一辆货车,唐姓车主及其妻子死亡,两个女儿送进医院抢救。” 安弥抿了抿唇,将报纸叠好放进纲吉背着的背包“好像就是送进了这家医院。” “等一下。”水门困惑的制止安弥接下来的推论,迷茫的问“车祸?刹车失灵是指什么?追尾又是什么?” 安弥木然的看着水门“车祸就是…车祸,刹车失灵就是…刹车失灵……” “安君你快够!”纲吉一脸不忍直视的捂着了眼睛“这种解释根本就不能算是解释吧。” 安弥调整好表情认真的看向纲吉“那泽田你解释吧。” 看纲吉一脸郁卒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小桃好奇的朝水门询问“你不知道什么是车祸?” 虽然不明白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奇怪,水门也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小桃无语的看过去,对眼前这个虽然长相帅气可是着装奇怪的金发男人奇怪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 “那个、雏森小姐,波风大哥他…他……”纲吉似乎想制止桃子的话,急忙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果然两个次元的人交流起来太有障碍了! 纲吉支支吾吾的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站在原地的安弥突然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冷峻了神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纲吉立刻安静下来,见身边的水门收敛了尴尬眼神暗藏锋芒的看向了楼道,小桃更是直直的盯了过去。 哒哒哒。 极轻极轻的声音,若不是现在的静得可以,想必怎么都不会听见这声音。 哒哒哒。 回响在楼道里面,像是有谁在楼道中行走一样,矮矮的跟踩在楼梯上不同于高跟鞋那样尖细的声音。 哒哒哒。 有规律的,似乎正有人从楼下上来,可是这个医院,真的还有其他活人吗? 突然想到研究所那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怪物,纲吉的手心瞬间出了一手的冷汗,寒彻心骨的冷意让他连吞咽的动作都有点困难。 “走!”安弥低声说道,话音还没落就拉着纲吉重新回到刚才的院长办公室,水门和小桃紧随其后。 “都藏起来。”安弥吩咐道,他的确不知道那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是什么,只是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安,他不敢轻易对上那个脚步声的主人。 快速扫视了房间一遍,安弥迅速拉着纲吉躲到了办公桌下面,虽然不知道那个脚步声会不会进来,可是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蹲在他对面的纲吉好像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就朝他伸出了手,安弥立刻反应出来能让纲吉有这种反举动的,应该不是可怕的东西,不过现在还不是检查一些东西的时候,安弥伸手死死的按住了纲吉。 脚步声! 脚步声还没停! 即使是躲在了院长办公室,安弥也能听到那脚步声踏上了五楼最后一层台阶,那声音回荡在死寂的走廊。 安弥屏住了呼吸,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一下一下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响着,如同鼓点一般打在心底,它像是累了一般停了一会,然后脚步声继续响起。 哒哒哒。 一层一层的往下,一阶一阶的远离,察觉到那个声音停了一会之后竟然又下了楼,安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直到那声音消失,安弥才放开了按着纲吉的手。 直到现在,安弥才有空闲去注意刚刚纲吉发现的东西,他轻轻转过头,就发现在自己脑后有一个缝隙明显的暗格,安弥伸手敲了敲,然后无阻碍的打开了暗格,里面放着一本薄薄的本子。 这是什么? 安弥率先从办公桌下出来,然后伸手拉出了纲吉,然后看着躲在资料柜下面的桃子和天花板上跳下来的水门走过来,翻开了手里的本子。 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记录簿,而且格式也很奇怪,日期下面写着一个或多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些身体的器官名字,再后面是一串数字。 器官捐赠的记录本吗?安弥往后翻了几页。 本子上的记录很少,只有几页而已,而且日期的相隔也或多或少,有一段日期之间只隔了一个月,有些却隔了几年,安弥的目光停在了记录本最后的一页。 日期上标明是五月一日,下面是两个名字,一个是唐思颖,一个是唐丽莎,后面跟着一大串似乎是捐赠记录的器官和莫名其妙的数字。 “这是什么?”小桃走过来,看着记录簿皱起眉来,不解的问道,安弥注意到看到前面还很困惑的她,看完最后的名字竟皱着眉开始有些浮躁。 安弥摇了摇头,目光停在最后两个唐姓的名字上,突然想到了之前得到的报纸的剪报,出车祸死去的车主似乎就姓唐,那这两个显然是女孩的名字会不会就是他送来这个医院抢救的两个女儿? 事情好像有了眉目,却又半笼着迷雾一般,安弥直觉自己可能抓住了非常关键的点,于是将自己刚刚的推想说了出来。 “确实有那个可能。”水门点头“还有刚刚的那个脚步声,从轻重急缓听得出来应该是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子。” 完全没听出来脚步声有什么特别的安弥思索起来,可目前所得到的线索并不多,让安弥一时也想不到太多可能,再次把手中的本子塞进背包,安弥看向了小桃,从一见面就热情活泼的少女也逐渐适应了他们的模式不再露出之前那种我好像加入了一个蛇精病的小队可是因为有男神在老子就忍了的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聒噪,关键时候也很靠得住。 “这里同样危险。”安弥对着眼前几人说道“大家不要放松警惕,一旦察觉到什么不对就马上逃!” “逃?”桃子不明白安弥为什么要用这个词,也许这里是奇怪了一点,可是到底是有什么才能让他们用上逃这么一个字眼?而安弥的严肃让她不得不正视这个词义,正视这所医院。 “怎么了?”看桃子脸色微妙的沉默下来,安弥出口问道。 “我…”桃子眨了眨眼睛,然后纯洁无辜的朝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轻轻说道“我想上厕所。” “单独离队或许会很危险。”安弥也知道人有三急自己也许不该拦着,可是目前的局面安弥是真的有些担心小桃单独离队会不会碰到什么。 “那小安安你跟我一起去?”小桃兴奋的看着他,灵动的眼睛转动着,一看就能看出少女的小心思,生怕就这么定下来的安弥立刻认真了表情匆匆的说道。 “一路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嘛,球评,有评有动力!来和小衣一起讨论剧情吧~! 想想玩点阴谋论结果把自己玩晕了,果然智商不够么嘤嘤嘤。 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天朝,所以纲吉小天使和四代大人看不懂这里的文字,看得懂的只有安弥和桃子 ☆、第四十章 “没事吧?”水门轻声问道,声音在走廊里回响消弭。 他们陪小桃到了厕所外面,既然已经来了也顺道解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然后看纲吉一脸自己也很想上厕所可是有他们在又羞于这样而站在一边的样子,安弥和水门则解决后首先出来等在外面。 安弥歪了歪头表示对水门疑问的不解。 “唔,因为到这边之后,安弥一直显得很不安。”水门解释道,风轻云淡的笑着,眼里有着淡淡的关心。 安弥微妙的摸了摸自己没有表情的脸,显然不知道对方怎么发现自己情绪的问题。 “不是从脸上看出来的。”看到安弥的动作,水门就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那双清透的眸子浮现几分笑意“安弥到这里之后,就感觉有些低迷不安,总是在不停打量四周,身体也一直紧绷着没有放松过。” 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露出了这么多不自觉的情绪外露,安弥沉默着算是默认。 “不管是对纲吉的照顾,还是对雏森的容让,都看得出来安弥是很有责任心的人,可是这种责任心一旦成为你的负担的话,就太沉重了。”水门站在安弥身边,身上仍旧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稳重,却又一股温和舒缓的感觉从那双眸子中传达出来“你不应该认为自己是背负着我们的性命在行动,稍有差错就会害了我们,这样只会让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安弥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我们都会帮你的,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帮助你才一路陪你走过来,并不是让你随时担心着你的举动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水门的眼睛不像酷拉皮卡那样像宝石般深邃美丽,而是像天空湖海一样,看起来干净纯粹毫无杂质,带着深藏的温柔,当然还有别的不轻易显露的东西,这让水门整个人都显得成熟内敛,这种阅尽天下的沉稳气质配合着温和低沉的声线,让人不自觉的就听进了心里。 “而且,我们是同伴啊,你也应该相信我们才是。” 安弥张了张嘴,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绝望的发现这辈子他可能都赢不了水门的口遁。 只不过这个人,安弥看了一眼身边见他答应后开始傻笑的水门然后移开目光,身为一个领导者,他也未免太温柔了。 没过一会,纲吉就从男厕所里走了出来,挠着后脑为之前的扭捏的行为羞怯的笑了笑,才自觉的跟到安弥身边。 安弥看向了女厕所的浅黄的木门,小桃是第一个进去的,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啊啊啊啊!!!”考虑到对方是女生,所以想再等一会的安弥刚想再研究一下这间医院的房间分布,就听见女厕所里传来女生尖利的叫声,心下一凛的安弥立刻想要朝女厕所跑过去,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见里面快速的窜出了一个人影,然后整个人牢牢的挂在了他身上。 “小安安快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看样子是一路泪奔可是却完全没有眼泪的妹子准确的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双腿圈住了他的腰,像树袋熊一样整个挂在他身上,安弥趔趄了一下,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怎么了?”见女厕所的门被小桃大力推开,在墙上反弹了一下之后又重新关上,好一会都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安弥朝挂着自己身上的女孩问道。 “我…我…我上完厕所刚打开隔间门就看见一个浑身姨妈血的变态!那家伙一句话不说就扑过来了嘤嘤嘤!”这样的接触确实能让他感觉到小桃快速跃动着的心跳,安弥一边想让小桃从他身上下去的挣扎着,一边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吓到了,一时条件反射没忍住…”小桃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继续说道“我就用我的膝盖亲切的问候了一下他老二。” “他当时就跪了。”小桃妹子被安弥按住肩膀,被迫站到了地上,一脸我的男神不懂风情的看着安弥“于是我就跑出来了。” 当场三位男性顿时感觉某处一凉,看着彪悍的女汉字小桃,眼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敬畏。 “这地方太奇怪了小安安,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回家生猴子吧!”小桃挽着安弥的手,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受过惊吓。 突然就被小桃归纳成我们并要求回家生猴子的安弥再一次挣开小桃挽住他的手,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重物倒塌的声音。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安弥立刻和水门对了一个眼色,反身就将小桃拉到了自己身后,不管对方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在危险不知的时候保护身边的女性是最基本的动作,至于看着小桃捧着脸陶醉的说着小安安好帅的纲吉,因为之前小桃和安弥的互动离得远了些,不在安弥的伸手就能拉到保护范围内,所以这时候也只有无措的站在水门身边。 好一会没有其他动静,安弥看了一眼应该有‘人’的女厕所,和前面铭牌上写着摄片室的房间,还是慢慢的朝摄片室走过去,或许那里有着什么,可这时候绝对不能因为胆怯就退缩。 虽然已经尽量的放低的脚步声,可是踩在瓷砖上面又怎么能真的让脚步声完全消失,水门按住安弥的肩膀不让他继续走动,然后从安弥身边走过去,严阵以待的样子似乎想自己去打开房门,将一切危险就尽量投放在自己身上。 安弥也知道对方的举动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可是水门本就是他们之中身手最好的那个人,这个时候让水门去试探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安弥看着水门慢慢扭动门把,四下打量着有没有一会万一发生什么可以让他们躲一下的地方。 房门开,水门全神贯注的感知着里面的异动,地砖上倒着白色的某种仪器,水门的目光从地上的仪器上移开,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朝房间里迈出一步。 光线并不充足的摄片室顿时寒芒起,像是被什么锁定的感觉立刻传达给了水门敏锐的感知,他条件反射的看向另一边被帘布所遮的角落,却见一样东西飞快的飞了过来,有着丰富对战经验的水门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顺手抛出一个苦无,对准了飞来的物体。 飞来的物体不知是不是爆破符或者□□之类的东西,水门谨慎的在原地一借力离开所站的地方,踏着墙面再次站到了正对着帘布的另一边,同时再次掏出了一枚苦无。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9节 刚想瞄准帘布让藏身于后之人露出面目,可是那人已经从帘布上面直直的跃了起来,雪白的颜色在这样昏暗的房间格外注目,水门看着那个从外表上来看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动作身手却丝毫不逊于人的白发男孩,投出了手中的苦无。 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他自然不会擅自挑衅开战,只是尽可能的想看出对方更多的漏洞。 在空中一个旋身避开了他的苦无,坚硬锐利的苦无直直的栽进了墙壁中,入木三分,可见水门试探性的出手也完全没有放水。 小小的房间根本给不了他们太大空间,落于水门不远处的白发男孩冷了神色,碧绿色的双眼写满了沉稳坚韧,他伸手朝水门直直的袭了过去。 这边安弥听到动静之后也跑到了房门前,从门口看着里面两人的打斗,对方无论怎么看都只像是一个普通男孩这让安弥有些出乎意料…好吧,能让水门过这么多招也不像是普通男孩。 纲吉和小桃也很快跟了过来,比起纲吉的担心,小桃则是在看见白发的小少年之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急忙走进房间喊停“不要打了!你们快停下来!那是我认识的人!” 正在过招的两人都不由停了手,眉头似乎总是习惯性皱起显得非常少年老成的男孩看着突出出现的小桃“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里面穿着和小桃一样的黑色和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羽织,双手环抱胸前的小少年有着雪白的短发,平静的碧色眼眸和男孩未长开的脸庞并不会被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反而是那冷静认真又不失警惕的样子给人的印象更深刻。 “不知道,日番谷队长。”小桃微微低着头,在那个明显比她小的男孩面前一副很恭敬的模样,轻轻握起的拳头和显然紧张起来而绷直的背部,表达出的不只是敬畏,安弥从对方漂移不定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心虚“之前还在五番队的队舍,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在批改公文,日番谷冬狮郎回想到,可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这个昏暗的房间,陌生的房间和奇怪的仪器并没有让他想到这些东西最多的十二番队,少年很快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尸魂界。 没有灵力,没有一直背在身后的冰轮丸,他甚至感觉不到这里有其他生命活动的迹象,死气沉沉的房间。白发的少年立刻就想调查一下自己身处于怎样的一个地方,于是他上了窗。 比起慢慢通过复杂的内部地形,简单直接的翻窗到外面显然更合心意,虽然没有灵力无法省事的飞起来,不过冬狮郎还是身手敏捷的踩在不知名仪器上将手伸向了窗。 打不开! 窗子就像被什么力量固定住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开! 用力推窗的后果是失手将脚下踩着的机器弄翻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身处于陌生地方完全不知道是否有危险的白发少年冷静的选择了先把自己隐藏起来。 过了一会,门就被缓缓扭动了,来者谨慎防备的姿势让对现在情况一无所知的他完全无法信任,只想着先制服对方再套问这个地方的资料顺便确定对方对他是否有危险性,结果一不小心就碰上了一个硬钉子! 那个金发的男人很强! “那他们是谁?”祖母绿的眼眸慢慢扫过被他判定很强的金发男人,和眼神干净怯弱察觉不出危险的棕发少年,最后停在了神色淡定看不出实力如何的黑发少年,冬狮郎朝小桃问道。 “跟你们一样,我们也是突然来这里的,正在想办法离开。”小桃一开始并没有问过他们这个问题,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冬狮郎,安弥干脆的替小桃开了口。 “如果你也不知道怎么离开,不如和我们一起?”虽然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实力却很不错,对突发事件也很警惕冷静,安弥大方的承认他看上了这个战力。 “不用。”白发的孩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安弥的提议,然后径自走出房门,然后回头看向没有跟上他的小桃“你想怎么做随便你,可是我不希望桃子受到伤害。” 小桃的脸色煞白了一阵,唯唯诺诺的回道“我知道。” 他担心的人从来不是她,即使会保护她,即使会为她做些事,也只是为了雏森桃,为了这具雏森桃的身体。 所以他才没有揭露她,因为他还在等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回来。 小桃很清楚。 看着白发的少年朝走廊尽头走去,倒是跟在站在最后的纲吉出了声“等等!”他看着男孩转头看向他,就算对方比他小,可是气势却比成年人还要强“那个、楼梯那边很危险,最好不要走那边下楼。” 这是纲吉的善意,要不要接受就是对方的事了,安弥朝屋内扫了一眼,然后举步走向冬狮郎的方向“去看看电梯吧。” 白发少年的脚步顿了顿,显然在思考纲吉的忠告,虽然考虑弱者的忠告让他有些厌弃,可是对方深棕色眸子里的真诚却让他有些不能忽视。 就这么几下脚步停顿的时间,安弥就走到了冬狮郎身边,转身看向走廊中央的电梯,安弥伸手按了按电梯的按键。 闪着微弱荧光的按键在安弥按下之后,竟成功的打开了电梯门,透着暖色灯光的电梯内部像是暴风雨中明亮温馨的港湾,可是安弥却不清楚这是不是魔鬼的又一个陷阱,毕竟在如此诡秘的地方出现正常的电梯,这本身就已经不正常了。 “太好了,坐电梯的话就能成功到一楼然后离开了吧。”小桃庆幸的说,安弥发现在白发少年出现后,小桃的花痴表现基本灭绝,看起来正常了很多。 “日番谷队长,和我们一起吧,这样就能快点离开了。”小桃朝冬狮郎说着,如果是平常她也不想管对方,可是如今这种状况,对方和她一样没有灵力和斩魂刀,随便丢下一个比她小的孩子在这种鬼地方,小桃也是真的做不到。 仗着对方没有灵力,小桃大胆的伸出手去拉了拉冬狮郎,不过还好对方并未抵抗,看起来别扭其实还算顺从的被她拉进了电梯,水门也跟了上去,安弥也一步跨进了电梯,却见纲吉站在按键边眯起眼睛看着什么。 “怎么了泽田?”安弥问道,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见了一张白纸贴在上面,因为电梯里透出的灯光让上面的字迹显得有些模糊。 之前有这张纸吗? 安弥立刻伸手截下了这张纸,顺着电梯里的灯光看上面的字。 「带你们去往最为深沉的绝望和黑暗」 安弥心中一沉,却听见耳边传来了电梯门关上的声音,急忙朝几人喊道“快出来!是陷阱!” 在缓缓关闭的电梯门中,第一个出来的就是挡在门口的水门,安弥伸手去挡关闭的电梯门却阻止不能,只好整个人站在中间抵住门,冬狮郎和小桃自然不可能一起出去,只见关键时候冬狮郎一把先把小桃推了出去,抵着电梯门的安弥也立刻抓住了冬狮郎的手将他往电梯外拉,身形瘦小的少年成功的被拉了出去。 安弥刚想放手,却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瞬间将他拖进了电梯,安弥下意识甩开那冰凉的东西,可是电梯门已经伴随着纲吉惊惧的呼喊他名字的声音关上,电梯内的灯光也完全熄灭。 一室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部分心里有些自卑的男孩子都有着害羞的膀胱,而且就算兔子没有这种心理,小衣也不信他能在安弥身边无障碍的进行废物释放。 还有小桃那里,那真的是条件反射性动作,一脚过去对方跪,这怪物会不会太弱? 体术vs白打,嘛,虽然小白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围观到底的小衣发现小白做事是很省事的,能用灵压压倒对方就绝对不用冰轮丸,能用鬼道解决就绝对不始解,而且白打什么的更是用得少,所以这里水门才能和小白打得起来。 最后,小桃被穿越的时候刚好是就读中央灵术院,可是周围的人,除了青梅竹马的小白发现了之外,根本没人发觉桃子被穿了,因为一开学小桃就是这样,大家也不知道小桃以前的性格,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走进了be的安弥,顺便说一声下一章10+27出没,改错字的小衣偷偷溜走。 球评,评论过十就更新 ☆、第四十一章 电梯顶部的灯光在闪现了几下之后彻底熄灭,安弥下意识的想要退到安全的地方,可是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感已经从脚底蔓延而上,把外套留给了纲吉、而自己只穿着一件黑色tshirt的安弥瞬间感觉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将他包围。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空间,在他目所不能视的地方,就像有人正站在他身边,用一双森然的、充满鬼气的双眼看着他。 有什么划过他的背部,像是头发轻轻扫过的感觉。 他什么都看不到。 有一只手飘忽的从他手背拂过,冰凉的触感让他彻底僵立。 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要忍受这些未知的恐惧,而他除了忍受就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逃不掉…他已经知道了。 此时正被戏弄着的自己,很可能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他已经踏进了陷阱,无法脱逃。 有什么暖暖的东西隔着裤袋安抚着皮肤,安弥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裤袋的位置,那里除了提示用的纸条和魔女给的指环,还有之前得到的酷拉皮卡的耳坠,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是额外的礼物,可以在危险的时候救你一次,也算是圆了某个人断不了的心愿。” 魔女的话突然被安弥回想起来,已坠入如斯绝望的境地,竟还有一线希望,安弥急忙掏出了那枚指环握在手心。 连那指环上反常的温暖都不再顾及。 四周的阴冷更甚,从四肢百骸涌来的冰凉快使全身麻木,心脏像是被什么强行抑制着什么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安弥额头上已溢出冷汗,面色也逐渐苍白,他感觉着手间越发温暖的指环,只觉得一阵眩晕感袭来。 冰冷僵硬的双腿已维持不住站姿,阵阵眩晕感之后是掏空全身的无力,安弥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有些难过于只走到这里就结束,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和他一起走到这里的同伴们,只是现在,他怕是已无力回天。 呼吸凝滞,肺部快要炸开的感觉清晰又遥远,神志似乎正在飘离,安弥半阖双眼,无力的向后躺倒。 有那么一个霎那在安弥已然混沌的脑海里闪回片刻,安弥还没来得及弄清那是什么,那片记忆的碎片又再次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安弥刚聚起稍许的思绪又有再次消散开的征兆,却突然感觉腰身被谁一揽。 有尖利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然后瞬间消弭,有火光跃进了眼里。 在揽在腰间的手的作用下,被捞回去的安弥毫无防备的就撞上了对方的胸膛,那股莫名的窒息感也随着这一撞而消失,感觉周围突然亮起来的安弥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突至的来者。 首先映入眼帘就是那灼灼燃烧的橙色火焰,并不刺眼的光辉让一路从黑暗中走过来的安弥觉得温暖得不能自己,同样暖橙色的双眼中没有印象中的理智和自持,而是温和柔软得不可思议,轮廓分明的青年有一张他十分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 棕发的男人这么说,言语中似有哽咽之意,他轻柔的目光下掩着不易察觉出的固执,微挑的嘴角带着怀念。 整个电梯间都被对方的火焰围绕起来,安弥后退一步挣开对方的怀抱。 身前的男人实在和安弥养的那只兔子太像了,就连额头上不时就冒出来的火焰也一样相似,简直就是纲吉的成人版,安弥盯着对方默了默,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和泽田纲吉什么关系? “安君,猜不出来我是谁吗?”对于安弥的疑问,棕发男人这么回答。 “泽田。”安弥的声音少见的带着几分不确定,虽然他的接受能力是很好,可这不代表着上一分钟还和兔子纲吉呆在一起,下一分钟就从容的接受了对方的长大版。 泽田纲吉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转动眼眸打量了一下目前所在的电梯间,优雅从容的样子是浑然天成的气质,丝毫都不显得矫揉造作。 “电梯啊。”他似是感概的说着,处变不惊的问道“有电梯的地方,东医吗?” 安弥点头确认他的话“你知道?” “嗯,别担心,安君。”语调舒缓很容易就让人放下心来,儒雅浅笑的神情带着掩饰不去的矜贵“我很快就能送你出去。” “回去之后,把指环交给这里的我吧。”他对安弥这么说,安弥才注意到还被他握在手心的指环,那枚指环已经不似刚刚温暖,回归了金属的冰凉。 “你是因为这个指环才会出现?它是媒介?”安弥拿着手里的指环问道,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还在游戏中,那么已经是安全脱出了吧“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来这里?” “因为有句话,我忘了告诉你。”青年微微敛目,眉眼间带着淡淡忧愁,可嘴角仍旧轻挑着,时间和岁月沉淀在那双眸子里,风华绝代。 “如果是安君的话,即使结果永远都是一个,我也不介意陪你一次次重来。” “什么意思?”安弥歪头不解的看向棕发的青年,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转过身去,安弥只有顺从对方的力道转身面向电梯门。 泽田纲吉不知道这是不是已经注定好的结局,无论重来多少次都会以无可挽回的破灭之态收场,而他们则像放到一半而卡住的磁带,只有跳回去重头开始。 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到沉稳儒雅的青年,泽田纲吉为了那句‘我会回来’,等了十年。 那茫然无措的惆怅,那将醒未醒的朦胧,那少年时青涩懵懂的爱意,在心里在心里发了芽、生了根、长了刺、开了花,娇艳无比,却又痛楚清晰。 在时间掩盖的门中,他仍旧一如往昔。 猛地发力将紧握之人推出电梯隔间,被火焰焚烧尽的禁锢力量也消失不见,他不能给与太多提示,只因违反规则一切又将重归于零。 手下的温热已然消失,心中也空落落的紧,泽田纲吉却有些开心,他又避免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笑吟吟的这样想着。 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起心中便充盈起来的欢悦又渐渐消退,他极力制止着如浪潮般涌上了低迷,心中的世界在一瞬间的霞光万丈之后重新被阴籁所盖,他所奢求的,是怎么也求不到的结局。 火焰开始消失,身体也渐渐黯淡下来,泽田纲吉看着电梯壁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苦涩的笑了笑。 “快走,已经没有时间了。”那个黑发的少年对他说。 “可是安君一个人……”即使是听从对方的话已经成了习惯的动作,可这是却怎么都做不到留下对方。 “我会回去,不用担心。”记忆中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年却有着最淡然温柔的眼睛,少年认真的跟他保证。 “可是…可是…”嗫嚅着,矛盾着,他不想离开,却又不能成为对方的负担。 “没有可是,你已经陪我走完了这段路,接下来,我必须得一个人去见她。”黑色的少年神色郑重,不容反驳“你不想回家了吗?泽田,这可能是你唯一回去的机会。” 他说服了波风大哥,说服了其他同伴,却怎么都无法说服平常怯弱听话,可时却固执得像一块顽石的纲吉。 “不行!安君,我觉得很不安,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被少年逼迫的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的坚决。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离结局那么近。 他捂住自己耳朵的双手被少年握在了温热的手心,对方从来都是平铺直叙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那么温柔低哑,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少年那温柔得快融化一切的声音“睁开眼睛,阿纲。” 亲昵的称呼,拉近的距离,睫毛颤了颤,还是投降一般的睁开了眼,带着水雾的深棕色双眼看向了身前的少年。 他第一次看到了安弥那张平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笑得那么宠溺又温柔,却让纲吉感觉无比的陌生。 这场拉锯战从来都没有结局,不过,安弥想,就算得不到最完美的结局,他也应该能争取到其他的出口。 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纲吉怔仲的看着安弥的笑脸,不好的预感快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安君。”声音沙哑又哽咽,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我在。” “一起离开吧。” “我还有最后的事。”这个答案他早就已经猜到,那为什么现在还要为此难过呢? 时间停了下来,安弥看向他身后,眼里带着希冀。 “看!” “不要!”他哽咽着拒绝,坚定的看着安弥的脸。 “看看吧。”安弥的声音软了下来,柔声催促他。 “不。”纲吉死死的咬着下唇,摇头。 “快看,阿纲。”少年浅笑着转动他的肩膀,是他无法拒绝的力气“看啊,到家了。” 彼时的光芒和笑靥,淹没在了阵阵白光之后,他被推着走向了曾经梦寐以求的未来,却遗失了一直跟随的人,在这疲倦的人生中,漫长无望的等着那人曾经的承诺。 你说过你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嘛,就像很多妹子说的,没有存档点挂了怎么办?其实已经挂了很多次,这里已经是n周目了。 妈蛋,最后温柔的安弥虐到了啊!!!恐怖向为什么会催泪啊混蛋! 小衣看到评论之后回来说一点,从魔女的话可以看得出来,这个10+兔子不是这一周目兔子的未来,而是上一周目的兔子,是他拜托的魔女,上一周目true end了。 ☆、第四十二章 被突然推出去的时候安弥根本就无法反应,只有下意识的将双手护住头部,可是他却直直的穿过了关闭的电梯门,因为身体往前扑的惯性而扑进了某人怀里。 还守在电梯前的众人皆紧张又担忧,纲吉不停的按着电梯的按键,水门也试图强行把电梯门拉开,可是不管怎么做,电梯门都不动分毫,凉意从指间沁进血脉。 小桃在一边一点都不淑女的踢打着电梯门,只有对情况还不甚了解的冬狮郎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动作。 “波、波风大哥,安君他…他…”他是不是出事了?他现在还好吗?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棕发的少年即使已经决定自己要成长起来,可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是会忍不住依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 他想要求得水门的保证,让自己能够不那么惊慌失措,哪怕是骗骗他也好。 可是,对方沉默着。 事实上水门也想安慰一下慌乱的纲吉,可是这样的发展无疑预示着最坏的情况,安弥久久的被关在里面,希望也就一直一直的在心中下沉,水门最后还是放开了手,看了眼仍在不停按着电梯按钮的纲吉,开始理智的思考之后该怎么做。 异变就在这一刻,突然从关上的电梯门里扑出来的少年让正对着电梯的水门反射性想要格挡开,可是少年熟悉的黑发和眉眼又让水门格挡的动作急忙变成了接下的姿势。 安弥稳稳当当的一头栽进他怀里。 “安君?!”纲吉愣了一下,然后大喜过望的几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小安安!”纲吉最后的话淹没在小桃的惊呼声中,纲吉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露,就慢慢的褪了下去,他看着一把扑上来抱着安弥脖子的小桃,有些难堪的停了嘴边的话。 “太好了小安安,你没事!”小桃惊喜的看着安弥,伸手就大胆的搂上了脖子,她十分颜艺的看着安弥,右手捂住胸口“突然就被拉进去,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安弥默默的拉下对方搂着他脖子的左手“我没事。” 虽然不知道刚刚出现救了他的长大版纲吉是怎么回事,可是安弥紧了紧握着指环的手,还是决定照那个人说的去做“泽田。” 被他叫了一声的少年原本有些低落的看着地面,听到他的声音后像被主人传唤的狗狗一样快速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亮闪闪的看着他。 “这个。”安弥将指环捏在两指之间,考虑了一下懒得解释后可能会被误会的后果,还是低声说道“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诶?”纲吉不解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接下指环,却在安弥将指环放在他手心时狠狠皱起了眉。 “怎么了?”看着纲吉的反应,安弥问道。 “没、没什么。”纲吉看着手心的指环,伸手捂住胸口深呼吸起来“只是刚刚,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不过,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出声的是水门,他看着纲吉手中的指环,困惑的看向安弥“还是认识纲吉的人?” “这个……”安弥的话刚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跃过纲吉看向他身后那深邃的走廊。 哒哒哒。 哒哒哒。 困走在楼梯之间的生物,不停的行走着却找不到出路,矮矮的鞋跟踩在光滑的瓷砖上,陪伴它的只有这永无止境的脚步声。 这样清晰的脚步声,已快要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安弥瞬间伸手抓住了身前纲吉的手“快躲起来!” 这样的距离已来不及再回到之前的房间,安弥推开了正对着电梯的房门,将纲吉和小桃推进去,水门带着冬狮郎紧跟其后,安弥回身带上房门,将耳朵贴于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再次踏上了走廊,耳朵紧贴着门扉的安弥能够感觉到每一声脚步的脆响,似是迷惘的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又下了楼。 脚步声渐渐变轻,远去,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重心情。 安弥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黑暗里的大家,目前所在的房间似乎是一个普通的诊疗室,不大的房间里放着办公桌和长椅,角落里一盆干枯的盆栽,墙上挂着口腔剖面图。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发少年虽一直皱着眉,却仍旧镇定,祖母绿的眼睛里闪现几分不解。 “其实我们也不是非常清楚。”看安弥没有出声的意思,纲吉也惊疑不定的看着手里的指环,水门便出声解释道“只是这个医院很危险,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危险的东西存在,所以必须要谨慎的活动,才能安全的离开。” 危险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危险的东西是什么,可是还是要警惕,要小心,要防备一切可能带来的危险,有点清晰科学观的人想必都不能接受。 年少老成的队长大人一一扫过眼前几人,他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蛇精病的感觉,全都认真严肃得无法让人联想到谎言,冬狮郎再次试了试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无果后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正当水门解释之际,安弥已经走到了办公桌旁,翻找起桌边的一叠专业书籍来。 安弥想到了刚来的时候到的那间病房,又想起了之后得到的那几则新闻,总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种莫名的联系,可是自己却在一团乱麻中找不出头绪来。 住院的话,一般都会有登记的吧? 安弥闭了闭眼睛,他觉得这次应该不能用地毯式搜索来寻找线索了“当它下去的时候,我们能跟在它身后下去吗?” 安弥突然的提问让众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水门首先想到安弥的意思“如果不发出声音,或许可以。” 这时纲吉也慢半拍的明白了安弥的意思“要现在就下去吗?” “现在就去。”安弥想起纸条上离开的提示,和小桃之前某些奇怪的反应。 这间医院地上就铺就着光滑的瓷砖,非常容易就发出了声音,穿着运动鞋的安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其他几人皆是脱下了鞋子才踩在了瓷砖上。 寂静的楼道,那唯一的脚步声也远远的,安弥等人先是谨慎的下了四楼,四楼的走廊同样昏暗,在靠近走廊的地方能看到上方的手术室的绿色铭牌,墙壁上也挂着一些妇科和小儿科的知识,安弥暗暗的记下。 趁着脚步声未近,又快速的下到三楼去,与他们的速度相比,那脚步声显得不快不慢。 三楼是普通外科,走廊后方隔了好几个房间修成了一间不小的药房,跟预想好的一样,安弥他们躲在了临近走廊的房间,听着那脚步声开始往回走。 哒哒哒。 像时钟精确的摆动着,不急不缓的行走,脚步声渐近。 安弥拉紧了一直握着的纲吉的手,对方实在太废,安弥怕他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弄出什么声响,就干脆的一路上都拉住了对方。 走廊的阴冷从皮肤表层渗透到骨头里,安弥一时感觉有些冷,收敛了气息听着脚步声慢慢向上,才轻手轻脚的再次带着大家往楼下跑去。 二楼是做什么的安弥没有注意到,趁着那脚步声往上走去,他们一口气直接冲到了一楼。 刚到一楼入眼的就是一排排座位,安弥的目光扫过旁边黑着的急救室和挂号室,看向了左边走廊里铭牌上写着档案室的房间。 “大门!?”身边的小桃显然注意力不是和安弥在一个地方,她几步跑到大门边,伸手欲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那门就是纹丝不动。 “打不开的。”安弥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她看着推门的小桃“在解开这里的秘密之前,这门打不开。” 安弥回头仔细听了听楼道上的动静,感觉到那脚步声还没有下来,就转头朝档案室那边走去“跟上,小桃。” 跟有些失望的走回来的小桃相比,刚加入的冬狮郎就显得沉着很多,他沉默寡言的跟在后面,细心的留意着大家的举动,就算选择暂时相信这群人他也不可能完全交付信任。 档案室里同样光线昏暗,屋里一排排的档案密集柜,里面根据类别放着成册成册的资料,安弥走过最前方的一个柜子,柜子上面标着合同档案这样的字样。 “安君,要找什么吗?”见安弥看着一个一个的看着档案柜上的标签,纲吉这样问道。 “506病房的病人资料。”知道其他人都看不懂这种方块字,所以安弥只有自己找起来。不是没想过让小桃帮他找,只是小桃显然已经有什么隐瞒着他们,她会不会真的帮忙安弥自己都不确定。 “小安安找那个做什么?”小桃的语速稍快,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紧张,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用手掩着唇咳了咳。 “只是确定一下。”安弥打开第二行列的档案柜,在成册的文件夹里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那个病房的主人是不是姓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安弥翻开四月的入院登记记录,然后将文件夹摊开正对着大家“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都和这个叫做唐思颖的女孩有关。” “从四月车祸入院入住506病房,再到五楼火灾造成大面积烧伤,最后因为抢救无效死亡,死前捐赠了自己的器官的唐思颖。”安弥看着上面的记录,缓缓说道,原本就因为车祸而久久的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因为一场火灾烧伤了大半的身体,甚至还伤到了声带,最后仍是步向了死亡。 或许真的像之前在病房里看到的那本名叫自由的书一样,在那样不停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痛苦下,那种绝望的心情,只有死亡可能才是真正的解脱。 “那种东西,不能信的吧!”似乎在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女孩故作平和的表情却有些僵硬,她的目光四下游移着,最后停在安弥手中的文件夹上“这份文件也是由这个医院的人写的吧,如果想要掩饰什么的话也是可以的啊,这种东西,不能信的吧。” 小桃说的话很在理,只是就算想掩饰什么,也不可能全部造假,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值得相信的,而且…… “小桃觉得他们想掩饰什么?”安弥将关于唐思颖的资料取了下来,貌似随意的问。 “……”小桃安静下来,低头看着地面,在安弥以为她可能不会回答而追问的时候,女孩抬起头来“比如说,掩饰唐思颖其实已经死在了火灾。” “为了医院的名誉,所以没有说出真相。”是啊,就因为医院的电路故障而导致病人被活活烧死在床上什么的,为了市第一医院的名誉,稍有私心就会想尽办法的隐瞒下来吧。 “不会这样吧。”纲吉轻轻皱着眉,看起来对小桃所说的话有些不能接受“那间病房看起来不像没有人住,那个女孩其实活下来了吧。” “也有可能是别的人搬进去了。”说话的是水门,他想到病房里的杂志和诗集,虽然看不懂不过安弥也解释过了“如果真是这样,搬进去的也是一个同样年轻且病重的女孩呢。” “我觉得你们还忽略了一个人。”安弥将唐思颖的资料撕下来后,就再次在四月份的入院记录里翻找起来,最后点了点文件夹“一起送进医院的,还有一个叫唐丽莎的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恐怖解谜什么的,就是要有难度才好玩,大家都来猜猜看医院的真相。 这个星期没有上榜的小衣已经被编编抛弃在了冷宫qaq,所以小衣失意的打算停更一星期,没想到看到了紫紫的炸弹,于是想了想还是上来码一篇。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23 13:55:34 谢谢紫紫,紫紫么么哒! 留言到十再更新。 顺便新文求支持,地址在文章右边的作者推文上第一个,色相模糊~! ☆、第四十二章 “唐丽莎,女,十六岁,因车祸造成全身多处严重骨折,因肋骨刺进腹部抢救无效死亡。”安弥缓缓念着手上的资料簿“死亡时间是四月六日的凌晨。”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子在车祸第二天就因抢救无效而死亡了。 “唐丽莎如果已经在四月五日死亡,那么五月一日的捐赠记录上为什么还会有她的名字?”说话的是小桃,她微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眉眼。 “看起来不像是尸体捐赠。”安弥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在院长办公室得到的小本子,翻开最后一页,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唐思颖和唐丽莎两人所捐赠的器官“有点不对。” “什么意思?”小桃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水门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听着安弥的推论,不着痕迹的注意着小桃的反应。 安弥抬头缓缓扫过房间里的几人“如果唐丽莎真的在车祸第二天死亡,那么她的器官怎么可能再在五月一日捐出去,器官活性根本保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伸手缓缓翻到之前他没怎么注意的记录,着重从四月开始“而且五月一日的记录上,唐丽莎的器官捐赠数量比唐思颖少很多。” 安弥的手顿了顿,因为看到了什么而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在四月份的记录上,唐丽莎也有着器官捐赠的记录。” “那么医院的记录就是造假的,唐丽莎其实活下来了,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医院隐瞒了这个消息。”水门说道,余光注意到小桃听到他的结论后似乎一惊,然后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掩住自己的情绪,只是露在黑色和服外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安君,那个本子上没有任何的说明。”纲吉说得很犹豫,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是否正确,只是这样的可能让他下意识的有些畏惧“可是,那真的是器官的捐赠记录吗?” 安弥的脸上突然了明显的愣住的神情,然后抿紧了唇看向了手中的本子。 为什么要隐瞒唐丽莎活下来的消息? 从四月份到五月份,写出的这些器官到底代表了什么? 还有后面跟着的一派数字又是什么? 如果是器官捐赠的记录,为什么又要藏起来? 如果这不是器官的捐赠记录,那么…… 突然的一个想法让安弥一惊,他仔细的对比起手上的记录簿,在同一年内,同样的器官之间的数字相差不远,而对比起前几年的,则是在迅速的攀升。 如果这些数字,代表的是金额? 安弥伸手将手中的记录簿合了起来“唐思颖和唐丽莎没有别的亲人了吧?” “你怎么知道?”小桃皱着眉问,又像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再次纠正“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她们没有别的亲人?” “因为。”安弥将资料放进背包,声音放得很轻“如果她们有其他亲人,又怎么会成为人体器官买卖的受害者?” “不可能吧。”小桃瞪直了双眼,满脸的怔然和惊愕,她动了动嘴唇,说句话都像是很费力“也许这家医院会因为名誉隐瞒患者的死亡,可是…可是…用患者的器官进行非法器官买卖什么的,不可能吧。” 安弥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将背包还给同样因为他的话而有些木讷的纲吉。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水门看向了安弥。就算已经得出两个女孩死亡的可能,可是他们仍困在这所医院里。 “我想确定一件事。”安弥说着,走向了档案室的门“在这个地方不愿离去的灵魂,究竟是唐思颖还是唐丽莎。” “如果能解开她的执念,就能离开了。 ” 如果说这次的提示就是滞留在这里的灵魂想要的救赎,那么雏森桃又和那两个女孩子是什么关系? 安弥看了一眼和雏森桃来自与同一个地方的冬狮郎,对方紧皱着眉头靠在墙边,似乎也注意到了小桃奇怪的反应,思索着的模样看起来并不知道什么。 “喂。”应该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白发的小少年对上了他的视线,祖母绿的眸子里谨慎带着冷意“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由魂魄控制的?” 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他对目前的状况也弄不清楚,可是按照日番谷队长大人的世界观来说,一个魂魄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能把他也困在这里。对于显然知道些什么却什么都不说的安弥等人,他就更加怀疑了。 “安弥。”安弥目光淡漠的看着银白短发的少年“我的名字。” 对方看起来不大好糊弄,也对他们不是很信任,安弥重申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继续说道“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已经经历过几次了,所以才能这么快的对这个地方进行判断。” “大家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我们聚在一起也都是为了离开,要不要信我们是你的事。”比起冬狮郎带着肃杀之气的冷,安弥的冷也只能说是面无表情。 “这个地方大概已经脱离了你们原本所在的世界,独立成这样一个地方,而要脱离,自然要弄清楚它形成的原因,才能找到根本的让它消失。” “所有的规则都在这里被无视,我们要遵循的,是这个地方的规则。” “只有这样才能离开。” “你在胡说什么?”如果说听到安弥前面的话冬狮郎还能心平气和的接受,那么听到这里已脱离原来所在的世界时,冬狮郎就有些淡定不下来,他看着安弥,企图找出什么证据证明对方的话有多荒唐,可事实上他却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不是他死板顽固,只是世界的模样早已在他定型,一下子要他打破原本的世界观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话虽如此,冬狮郎却还是顺着安弥的思路去推想了一路上遇到的事。 “他说的是真的,日番谷队长,这个地方有它自己的规则,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和活着的人类交谈接触。”小桃出声道,内容却让冬狮郎一愣。 他往前几步伸手抓住了安弥的手腕。 虽然不知道小桃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白发少年求证似的举动让安弥也并没有拒绝,他看着对方有些惊愕的表情,看向小桃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以前不可能是活着的人类交谈接触?” 一直以为能和他们接触的安弥等人是游魂的冬狮郎,感觉到跳动的脉搏之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收回了手。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告诉过小安安呢。”小桃的表情重新鲜活起来,少了之前的低沉,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们啊,可是死神哦~” 略有些炫耀卖弄的语气,却因为女孩子的娇态让人无法反感,倒是纲吉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看向小桃,嘴唇动了动,一脸吐槽点好多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起才好的样子,好半天才一脸感概的说道“总觉得一路上都在都在认识各种不得了的人呢。” 安弥看向了一副周围都是超人类只有我一个人是正常人,这叫我情何以堪的纲吉,纠正道“我也是个普通人。” “被卷进这种游戏的安君你明明才最不普通了好吧?!”像是快速连珠炮一样念完,始终还是没忍住吐槽的纲吉扶着头“先不说那像是放烟花一样无法理解的各种特效技能了,忍者什么的好歹也能追寻一下历史,死神这种只能是漫画里出现的中二名词到底是什么啊!竟然还就这么随便的说出来了!” 等纲吉把在场所有人都吐槽完之后,他从看到九尾灭村起就对那炫酷忍术的各种无法理解到现在对小桃他们死神身份的‘震惊’这才纾解完。 “其实。”好一会之后水门才第一个开口,他笑眯眯的看着纲吉“我觉得比女性的第六感还要精确的直觉什么的才是比忍术还无法理解的东西吧。” 水门笑眯眯的把腿上的箭扔回在纲吉膝盖上。 安弥点头,诚恳道“我也觉得会时不时在头上点火变身的家伙才最不普通了。” 安弥也一脸诚恳的把腿上的箭扔到纲吉另一只膝盖上。 小桃也认真严肃的看着纲吉“我也觉得像个废柴一样碎碎念着吐槽的人很奇怪。” “波风大哥和安君说的也就算了,吐槽什么的哪里奇怪了啊雏森小姐?!”两只膝盖都中枪,差点给跪的纲吉囧着脸看着小桃“不要这么随便就乱入进来了啊!” “诶?”被反驳的小桃一脸空白的看着纲吉,随后便立刻认真了表情“多谢夸奖。” “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在夸奖你了啊 (ノ=Д=)ノ┻━┻ ”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靠在墙边高冷状的冬狮郎终于一脸不耐的出声打断了他们“现在还处于这个危险不知的地方,你们都给我严肃点!” “日番谷说得对。”安弥也严肃了表情就像他刚才没有参与其中一样。 一路上都冷静镇定的冬狮郎脑袋里终于冒出了大大的十字,看向了挑起那个话题罪魁祸首,处于他们并不怎么熟识的考虑也就忍下了对对方的说教,只是一脸不爽的纠正道“叫我日番谷队长!” 安弥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日番谷。” “……都说了是日番谷队长(╯皿)╯~~╧═╧ ” 作者有话要说:  太严肃了让人整个神经都一直绷着,还是时不时的要放松一点,这个时候听听兔子的吐槽或者小白的炸毛最有益身心了。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25 15:42:50 紫紫么么哒~!把地雷和紫紫揣到怀里就跑!! 亲爱哒兔纸抱歉了,小衣其实真的在周三就码好了的,可是忘了把日期标上qvq于是刚刚才有空拿电脑发表qaq对不起了亲爱的兔纸! ☆、第四十四章 “接下来,我想去住院部的大楼那边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安弥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这样说道,话语虽淡,可语气却非常坚定。 “要回去五楼吗?”因为纲吉一直跟在安弥身边靠后一点,所以下楼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到走廊另一边通往住院部大楼的庭院。 “不用了。”回答的却是小桃“门口这条走廊另一边就是通到住院部的。” 安弥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小桃,他记得当时他们还没有完全踏下阶梯,小桃就激动的朝门直冲了过去,在那种状态下,她是怎么不用转头就能看到另一边走廊的庭院? 安弥突然想起了和小桃初见的时候,对方似乎是怀疑他们绑架了她,所以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小桃并不认识这个地方,可如今看来,事实或许并不如此。 安弥俯身在门边,倾听着门外的声音,这医院的地板都是由瓷砖构成,稍有声响便被被轻易的感知,他是在确定在楼道徘徊的女孩是否已经下来。 安弥确实有耐心也足够谨慎,他生生的等到了那微弱的脚步声下了楼又再次上了楼,这才敢打开门放轻动作走向大厅。 整座医院都静悄悄的,连脚步声都不再有,这样的空寂的感受确实更能让人觉得恐惧。 楼道上,座椅边,走廊门,甚至是看不见的圆柱死角,都可能会冒出可怕的东西,这样的认知让安弥绷紧了神经。 动作迅速且悄无声息的直快步走到急救室旁边的走廊尽头,虚掩的门一推就开,露出了外面的景色。 这样漆黑的天色,比起说处在黑夜,更容易让人觉得是被一块黑布整个盖了起来,透不出一点光,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安弥突兀的觉得空气沉重了些。 看起来这边的确不简单。 虽然没有光,庭院里却仍不知为何报保持着一种可视度,还是能让人看清里面昏暗的树影重叠,静止的树木花草虽仍茂盛,现在却看不出一点生气,脚下平整的通向住院部的道路也像是要将他们送进隐藏在这医院的野兽的嘴里。 像是某种让人背后一凉的视线投注在身后,安弥条件反射性往后看去,本就是随意的一瞥,竟意外的看到了楼道前的人影。 头发凌乱的女孩子站在楼道前直直的‘看’着他,灰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球的位置是两个大洞,阴恻恻的似乎是在进行着‘看’这样的动作。而更叫人觉得诡异的是,她身上所穿的病服十分干瘪。 那不是一种身材瘦弱而显得衣服空荡荡的干瘪,而是一种,像是衣服只是挂在衣架上的感觉,那个女孩似乎是没有肉体,而撑在衣服里面的…就好像是她的骨架。 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的安弥再定睛看过去时,楼道前已经没有了那女孩的身影,只是安弥绝不认为刚刚是他的幻觉。 小桃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考虑到现在最好不要发出声音,少女也只是用有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安弥摇了摇头,重新看了一眼楼道的位置,转过头去踏进庭院。 刚刚那个女孩,是在楼道里徘徊的女孩吗?那她为什么不追过来,是对他们没有恶意,还是单纯的被限制在了楼道的位置? 安弥比较倾向于后者。 庭院里同样十分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在他们踏上小路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呜咽声。 细软童稚,一听就知道是小孩子的声音,可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真的会有无害的孩子吗? 饶是大家都立刻抱持起警惕的心态,也都看向了发出声音的角落。 在庭院边缘的角落里,墙角下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正背对着他们哭泣,不时的用胖胖的小手擦着眼泪,忽略掉这坏境不谈,女孩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安弥和感觉哪里不对所以不敢做什么的纲吉先不说,水门虽是尊老爱幼的但是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接近一个来历不明可能有危险的女孩,就当安弥想拉住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制止对方可能会有的靠近动作时,倒是白发的小少年先收起了防御的姿势。 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竟然这么心软的白发少年看起来犹豫了一会,还是举步似乎想走过去。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0节 这其实很能理解,冬狮郎还不明白这个游戏的一些惯性和真正涵义,自然会对一个看起来像是不能解脱的幼小魂魄心存不忍,毕竟他也是很小就死亡被送进尸魂界。还没能理解这个地方规则的他,只是习惯性的把现世的规则带入了一些,这毕竟是漫长的时间所养成的习惯,在没有大的前提下实在不容易更改。 可是他才刚刚踏出一步,就立刻被身后的小桃拽住了手臂。冬狮郎习惯性皱着眉有些不解的回头,就看到小桃对于那个女孩模样十分忌惮害怕的朝他摇头,比起自身的慌张,那摇头的动作显得坚定不已。 小桃侧过头看了眼其他人,确定大家都看过来之后,伸手指了指住院部的方向,似乎在告诉他们不要惊动那个女孩,就这么安静的离开。 虽然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疑惑,却还是听从了满脸认真的小桃的话。 对方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医院的情报,应该也是发觉到了会有的危险。 只是他们才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没走几步,那哭泣声就停了下来“哥哥们要去哪儿?为什么不理人家。” 搭、搭上话了! 那幼弱的声音幽幽的,带着让人森然的鬼气,安弥一时竟有些不想回头,或者说,不敢回头。 不知道是神经粗还是怎样,身后一直安分的小桃竟一下子大声吼道“老子是女…” 只不过她还没吼完,就被安弥抓住了手腕,一时情况所以,安弥只能低声叫道“跑!”就拽着小桃飞快的跑向了住院部。 因为行动没跟上而拖慢了安弥几步的小桃落在最后面,还没调整好脚步就感觉到空空的后颈突然被人吹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的少女瞬间变身女汉子,竟是立刻就加快了步伐躲过身后伸来的手,然后超过安弥变成了她牵着安弥跑起来,似乎是被那一口气惊悚到的小桃一口气把油门按到底,超车了白发少年,最后把拉着纲吉跑在最前面的水门也超了过去! 直到跑进了住院部大楼,小桃仍是没有停下,风一般直接刮进了走廊,跑了好一会似乎察觉到已经脱离,小桃才化身娇弱少女嘤嘤嘤的倚在安弥胸前“那个东西好可怕一直在追人家~~!” 被拉得连超几人有些气喘最后还差点被拉得飞起来的安弥看着一脸娇弱的少女,默默的把心里的排名重新整理了一下。 看来在某种情况下,小桃应该是比日番谷和波风还要强的人! 第二个进来的水门调整好步伐,在冬狮郎也进来之后立刻关上了门,将门锁按上。 可是回头却是空荡的走廊,不见安弥和小桃。 安弥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似乎很是无力的倚在他胸前小桃扶起来,他可以确定对方之前突然一脸凶残的拉着他跑起来的时候确实是被吓到,可是现在看着对方满脸娇弱的不停吃他豆腐的浮夸演技,他只能感叹这姑娘的情绪转换缓冲条是不是太快了些? 不,这基本上就没有缓冲缓冲时间了吧! “小桃。”安弥平复了呼吸,这才开口问道“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日番谷过去,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女孩很危险?” 如果是水门或是纲吉阻止,安弥不会惊讶,这一路上过来大家都大概摸清楚这游戏的惯性了,可是阻止的人是刚加入队伍不久还没真正正面碰见过某物的小桃,这就让安弥有些在意了。 “这样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哭着的小女孩,怎么看都不对劲吧。”小桃的回答很充分,可是只要回想一下之前小桃脸上的忌惮恐慌,这话就不攻而破了,那样的神情,只能是知道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因为她知道靠近危险,所以才会忌惮,才会慌张。 “这一路过来,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们没有恶意,就不能稍微相信我们一些吗?”安弥缓缓说道,声音清冷却独有一种安稳的气质“如果你知道什么,告诉我们吧,这可能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关键。” 即使恳求也是如正常谈话一般的声音,不管是面瘫还是语言情绪的表达,安弥似乎都已经救不了了。 看小桃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显然就是要装傻的意思,安弥扫了一眼空空的走廊沉声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咦?”显然对安弥突然的问话有些反应不能的小桃。 “不是说想嫁给我吗?”安弥歪了歪头,黑眸沉寂“既然以后是要成为夫妻,那你就愿意跟我一直呆在这间医院吗?这对孩子也不好。” “夫妻…孩子…”小桃傻傻的念叨这两个词,黑色的眸子像是突然被安弥的话所点亮,期盼的看着安弥“你想通了小安安?” 她一脸羞涩手上的力道却一点都不小的拍了拍安弥的手臂,然后又觉得心疼了一般挽上了安弥的手“对对对,这里对孩子不好,所以我们要赶紧出去!” “那小桃可以告诉我了吗?”安弥紧接着问道。 “那个啊。”小桃的声音放慢了下来,脸上的兴奋和喜悦也逐渐褪下“那女孩穿着白裙子,而且我看到她右手上套着一根红线。” “有什么不对吗?” “这所东医啊,只有太平间的尸体才是这种装备。”她终是是收敛了所有情绪,看起来带着几分害怕,将头抵在安弥肩膀处“你会带我离开的,对吧?” 有些颤抖的背脊,在这种时候将之前所隐藏下的恐惧都慢慢发泄了出来,她将头抵在安弥肩膀,却掩饰不了滴在瓷砖地面的水滴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召唤小衣更文的方法就是:评论满十qvq。 说起来有很多妹子问小衣猎人篇的完美结局,小衣就简单说一下好了,研究所二楼的东廊房间最少,其实哪里有暗道连接着别馆,之所以研究人员的房间少就是因为住所主要在别馆,在别馆会找到剩下的美色阅换主控室的钥匙和研究所主人的办公室钥匙,阅换完毕后幽灵小姐消失,而安弥等人会得到研究所主人,也就是穿越者的进一步情报,弄清对方想要美色的目的——为了团长。 然后搞清楚一切之后就是迎接光明的完美结局。 有些妹子说酷拉酱油了,酷拉小天使才没有酱油呢哼唧,酷拉小天使的戏份在后面! ☆、第四十五章 小桃的坚强和脆弱是安弥很难理解的东西,他一直觉得女孩子的情绪应该会像纲吉一样非常直白,感到委屈难过就有眼泪涌上眼眶,感觉不开心就闷不吭声各种冷战,而不是像小桃这样把所有的情绪藏在心里,直到忍不住才颤抖着落泪,即使是哭泣也绝不发出任何啜泣声,死死的咬住了唇瓣。 其实这样看着很让人心疼。 他一直觉得小桃这姑娘不是缺根筋就是神经粗,理智和矜持一直都不在线上,似乎感觉不到他们处在多么危险的地方。直到现在安弥才隐约发现,小桃只是将心里的情感都压抑起来了,她其实也害怕也惊慌,只是不愿让他们看出来。 “如果你想哭的话,可以哭出来。”小桃毕竟是女孩子,安弥这么对自己说,她有任性的资格“就算你引来了奇怪的东西,我也会带你逃的。” 大概是安弥放软的声音和沉着的声线听起来让人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想要倚靠的感觉,安弥感觉到被小桃抓着的衣服又紧了紧。 外套给了纲吉,穿着单薄的安弥轻易的感觉到小桃身上投泄过来的温暖,属于女孩子的特别的馨香味。 小桃并不像安弥以为的会哭好一会,事实上在安弥的话说出来没多久她就停下了哭泣,用力的揉了揉脸庞,似乎是要揉掉所有的眼泪。 小桃很快就捡起了自己骄傲,尽管那双眸子仍旧带着哭过的水润,她还是又hp全满的重新复活过来,不知为何就扬起笑容的挽上了安弥的手臂。 “……”他真的很好奇小桃的大脑回路。 “说了要娶我的,不准赖账哦小安安。”她看着安弥说道,神采飞扬看不到半分钟之前突然潸然泪下的模样。 安弥无言的看着顺便变脸的小桃,认真回答“如果能一直呆在一起,我会履行承诺的。” 安弥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愧疚感,他不知道小桃会不会成为他的队友跟他一直走下去,如果会,他无论喜不喜欢对方都会努力的达成自己的承诺,并履行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也会试着去喜欢这个人。如果不会,这算不算是欺骗了小桃的感情呢? 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只有十五岁能结个毛线婚的安弥不自知的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弥。”走廊边慢慢走过来的水门出声道,他浅浅的扫了一眼小桃挽着安弥的手,似是不在意的继续说“那个小女孩没有追来了。” 比起水门浅淡的目光,纲吉的表现则直接很多,他抿紧了唇看着两人相挽的手,心里莫名的有种不见了重要东西的预感让他低下了头,头发遮住眉眼。 他跟着安弥走到现在,确实不止是为了安弥能脱离这个游戏,也为了自己能回家。他依靠着给他希望的安弥,在心理上对这个人所带给的安全感和光明十分依赖,可是现在,明明还在同伴们身边,他却突然感觉自己是孤独一人的了。 胸口闷疼闷疼的感觉难过的让人握紧了拳头。 安弥似乎完全没注意队伍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状况,站在原地扫视着所在的位置,周围都是一些病房,里面黑漆漆的,黑色的窗户平静又诡谲,似乎随时都会贴上一张扭曲的面孔。 这个住院部的情况比安弥想的可能还要复杂些,他下意识的就对房间探查这个动作十分抵触,可是不清楚哪个房间安全,万一等会又遇到了什么该往哪里逃? 目光游移间,安弥突然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护士站。 护士站处于走廊中间,如果到那里探查,万一遇见了什么,如果两边都被堵路的话根本没办法撤离。 安弥目测了一下走廊的宽度和长度,护士站和楼道之间的距离,最后还是朝护士站走了过去。 白色长桌连接着墙面横亘在走廊边上,上面浅蓝的标牌写着护士站及其英文字母,墙上挂着值班表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指标,墙边靠着一面格子方柜,里面有一扇门。 绕过白色长桌进入到护士站内部,安弥首先走到里侧的门边,用手按上冰凉的门。他在确定之后万一遇见什么是否可以逃进这里。 门中间的长方形玻璃隐约的映出了安弥的影子,只是过于近了就有些看不清了,不过却能看出身后站在柜台前的纲吉,棕发的少年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把一本笔记本拿在手上,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知为何始终没出声叫他。 安弥转身,纲吉还站在几步之外的柜台,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应该是因为看不懂这里的文字,他并没有翻开笔记本,只是看着笔记本的封面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在犹豫要不要叫他吗? 安弥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还是上前去,理所当然的从纲吉手中接过了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很薄,被撕得只剩寥寥几页,不过还好上面还写着一些东西。 不知道是应该算是日记还是值班记录,不过写得这么繁琐倒更像是日记一些。 「林善舞(东医实习护士五月二十日记): 第一次值夜班又激动又害怕,还好有护士长在一边指点,前半夜除了有几个病人按铃之外还算平静。 旁边的几个护士拉着值班医生一起讨论着八卦啊,鬼故事什么的,都是从网络上看到的一些小段子,我会说我早就看过了吗? 值班医生还在那边不留余力的吓着其他护士,好像那些小姑娘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就好像很有成就感一样“其实咱们医院也有这种事情,不过知道的人很少而已。” “我们医院也有这种鬼故事吗?”有小护士忐忑的追问,不过看起来却也十分好奇。 “你们还不知道吧。”值班医生故弄玄虚的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就像真的怕谁听到了一样悄悄的说“医院大楼那边的电梯知道吧。” “知道啊,每天都要从那里上上下下好几回呢。”有小护士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然后用手捂住嘴好奇问道“难道那个电梯有什么问题吗?” “我告诉你们啊,那个电梯邪乎着呢。”值班医生将凳子拉近了些“有一次我值晚班的时候,到主楼的三楼去拿药品,当时就从五楼空中走廊到了主楼的五楼,想做电梯到三楼药房去,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小护士们很配合的追问。 “我在走廊上的时候,就听见一直听见电梯发出‘叮叮’声,就是每一次到了楼层之后电梯发出的提示音,可是这么晚了,难道还有谁一直在玩电梯吗?” “当时阿,我就立刻反应出来那是电梯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五楼的电梯那边有光,像是谁按开了电梯门,可是一直都没有人走出来。电梯门过一会就自己关上了,可是关上了之后又发出了到达楼层的提示音然后又打开,一直这样开开合合,好像谁一直在里面按开门的按键一样。” “这有什么啊,也可能是电梯坏掉了啊。”有小护士听完之后不屑道“叫人来修一下就是了嘛。” “怎么没叫人来修过?”值班医生还在不留余力的糊弄道“可是修过了还是那样,说不定啊,那个电梯里面,真的有个‘人’,在等着谁发现它。” 说实话值班医生编得鬼故事实在有点假,停尸间的故事啊病房里的故事啊,哪个不比这个吓人?反正我是不信这些话。 虽然我没来多久,可是也听护士长说过,电梯间根本就没有这种传闻,更没发生过什么事故。」 安弥轻声念完之后,复又翻看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漏过其他笔记。 “可是那个电梯真的有问题啊。”小桃皱着眉说道“小安安快离我近一点,我来保护你!” “记录人看起来并不信这些东西,那么也不应该主动开口问。”一直以来都安静跟着的冬狮郎终于开了口“护士长应该是主动说这些的,她这么强调电梯什么事都没有……” “说不定电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故。”安弥接下他的话,点点头。 “这里应该是有笔记本提示给我们哪些是不能去的危险场所,大家等会的时候都注意这类的笔记本。”察觉到手中的笔记本被撕得很薄,安弥又加了一句“还有笔记本残页。” 余光看到小桃对于这些只是一副迷茫的神情,安弥转眼看向那被黑雾缭绕的走廊。 这所医院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真相呢?这个地方的魔女又想让他们知道什么? 这到底和小桃的愿望有什么关联? 安弥转头打量墙上的值班表,写着名字的白色磁铁块还黏在墙上,上面的日期是五月三十。安弥快速的扫过那一串串陌生的名字,却没有在值班表上看到林善舞的姓名。 或许是五月三十日那天她没有值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031 11:47:56 谢谢紫紫的地雷,偷偷把紫紫揣到兜里去跑走!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3 10:27:14 谢谢半夏的地雷,抱紧土豪半夏的大腿! 阿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4 18:36:44 谢谢阿弃的地雷,抱住蹭蹭! 电梯下面其实压死了一个人,但是被医院瞒下来了,因为是半夜发生的事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那电梯一直在高楼层不下去,也不关上 ☆、第四十六章 虽然安弥私心很不想进入那些感觉不对劲的病房,可是为了找到林善舞之后的笔记本残页,大家还是得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来。 最先搜索的就是护士站里的值班室,里面的物品文件规放得十分整齐,可是却没有翻到林善舞的笔记本残页。 ‘沙沙沙’极缓慢的一种声音,像是拖拽着什么,布料摩擦在地板上发出细微却刺耳的一种声响,安弥停下了翻找的动作,转身看向门口。 他朝其他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附耳到值班室门口,仔细倾听外面传来的声响。 这样缓慢的声音,比起拖拽,更像是在爬行,似乎正有个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爬过这间护士站,安弥心下思索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想透过门锁的锁孔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安弥半跪在地上,对准狭窄的锁孔看向外面,可是出现在锁孔外面的,却是一只溢满了疯狂绝望的冰冷瞳孔,它死死的盯着安弥。 安弥完全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停了一会,他毫不犹豫的握上门把伸手抵上了门。 可是门外却没有传出击打的声响,那爬行的声音也没有停下,反而像是加快的速度,很快的消失在门外。 “安弥?”水门疑惑的叫了安弥一声。 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刚的事,安弥有些急促的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难道这里的走廊还有类似于医院楼道里徘徊的脚步声那样的东西吗? 好一会都没有动静,安弥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个房间,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门口有一大摊血迹,从走廊一边逶迤而来,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又从值班室门口转回了走廊,看来刚刚的那只眼睛确实是那个爬行的人,想到锁孔里的那只眼睛,安弥还有些惊魂未定。 “小安安。”首先走出值班室的小桃瞬间就发现了那道血痕边的几页粘着血的纸张,从地上拿起来递给了安弥。 「林善舞(东医实习护士五月二十一日): 值晚班值晚班,要值一星期晚班真讨厌! 每天整理好工作之后,除了看着走廊上的病房铃发呆就是听其他的护士们讨论包包化妆品,还不如讲鬼故事呢。 今天值班的护士里有和我一起进东医的李思蓉,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合群一些,尽管她以前并不喜欢这些话题,还是看起来很高兴的和其他护士一起讨论起来。 我和李思蓉以前是同学,关系也处得还算不错,虽然说算不上闺蜜,也可以说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了。不过比起我总是一个人的孤僻,她倒是很努力的和其他人打成了一片。 越想越不开心,我偷偷的走到思蓉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立刻坐回到自己的座位,装作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病例簿,一向对鬼怪之说很忌惮的思蓉惊疑不定的回过头,像是看了我一眼。 好吧,看来是被发现了。」 汇集在值班室门口的血泊像投入了石子一般漾开了浅浅的波纹,然后从里竟伸出了一只灰白的手臂,骨架纤细像是女孩子的手臂,弯曲成诡异的形状朝背对它的安弥伸去。 纲吉心里有种很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地方被强行扭曲了一样,他有些静不下来的扫了一眼死寂的走廊,只觉得那股扭曲感越来越让他浮躁起来,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身后一眼。 安静昏暗的值班室和值班室门口的一片血泊,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纲吉却感觉那股扭曲感又不见了。 错觉吧。 安弥看了一眼应该是向住院部外面延伸去的血痕,虽然不知道那爬行的东西是什么,还给他们带来了林善舞的笔记残页,不过他还是觉得现在不要去接触那个东西比较好,那种绝望的眼神,像是要把所有看见之人拖进地狱去的决绝。 安弥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身边的水门正在沉思着什么“波风,怎么了?” “没什么。”水门浅笑着摇摇头,然后露出了一副显得有些苦恼的模样“只是觉得这位林善舞小姐的笔记好像有哪里有点奇怪,可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哪里有点奇怪。” 安弥草草的扫了一眼手上的残页,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可是细思之后又找不出来这种感觉来源何处,安弥便摇摇头接着行动起来,总不可能因为想不出来就一直站在这里想吧。 选择性的先找了几个离护士站比较近的病房,不过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见找了几个病房都没事,安弥也就让大家分开找起来,毕竟这住院部也挺大的,他们一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病房里有生活用品,有些甚至还挂着打了一半的点滴架,病床上的被子也都是被人用过的模样,这间住院部却没有看到其他病人,最后的结果就是住院部一楼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不过这却已经足够让安弥思考这家医院最后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楼再没有其他收获,那就只有前往二楼,不过这次倒没有其他麻烦,一上楼道就看见了在楼道中间的残页。 他们似乎是正在按着别人设定好的方向前进,只是不知道这目的地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林善舞(东医实习护士五月二十二日): “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小护士哪里去了?好几天没看到了。”长得不太面熟的值班医生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已经辞职了,就前几天的事。”有小护士回答道,最近她也是同一批新进的小护士。 我不太喜欢搭理他们,因为他们总聊一些无聊的东西,所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值班表发呆。 “真可惜,那小护士挺可爱的。”斯文败类看起来有点遗憾,我冷笑了一声,同批进的小护士已经走了几个了,都是平常和她玩得不错的几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离开了。 提示音响起来,应该是有病人按铃,我看了一下病房号之后就赶紧站起来,只是已经有护士更快的走出去,我只有悻悻的坐回去。 新进的护士们总是急于表现自己,这个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我这个被排挤得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的护士,只有看着她们表现了。 坐了一会还是很无聊,所幸去巡查一下病房,看见护士长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我便走过去问道“护士长,我跟你一起出巡查病房吧。” 一边聊天的几个护士看到护士长出来立刻危襟正坐,停止了话题。 护士长没有回答,不过应该是默认了,因为护士长总是这样,对于她们这批新进来的护士十分严厉,稍有不对就冷冷的看着你,直到你承诺错误,一般她只要不否定,就是默认了。 我立马立正稍息的站在护士长身后准备一起去巡查病房。 “去巡查病房吗?”有护士看向我们问道,见护士长没有说话,我便点头说是。 大概是因为觉得被护士长无视了吧,小护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转过了头。 “我要去主楼那边拿点注射用的药过来,你也一起吧。”护士长对着转过头的小护士说道,小护士立刻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来,和我一起跟在了护士长身后。 她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大概是想对我说什么又因为护士长在而不敢。 护士长带着我们从庭院过去主楼那边,庭院里有个小女孩藏在灌木林后面,穿着一身白裙子,看样子不像是病人,应该是病人的家属。 我转头看护士长她们还目不斜视的看着路,赶紧转头对那个小女孩指了指住院部的位置,示意她赶紧回去,不然等会该让家人担心了,那个小女孩很懂事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她很可爱。 晚上有点冷,身边的小护士缩了缩脖子,不过我的体质一直就很好,倒不觉得有多冷。 从主楼的一楼坐电梯去三楼,电梯好好的根本不像上次的值班医生说的那样有什么问题,我转头看着墙壁上映出的小护士的样子,她还在不停的搓着手臂,看上去还是有些冷。 这可是在电梯里,哪有那么冷啊?我有点嫌弃她的矫情。 三楼的灯被护士长打开了,我能看见墙壁上的时钟,过几分钟就十二点了,不过我精神还很好,大概是熬夜熬多了的关系,都已经习惯了。 护士长进病房拿药顺便还要填一个拿药的单子以便明天上班的同事记录在电脑上,另外一个小护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等着。 我有些无聊的想和小护士搭话,不过对方拿着手机发着短信,我也就不说话了。 护士长很快的走了出来,我看到三楼走廊上的荧光时钟已经走到了十二点整,然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可是我们都没有去开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爬行的东西:今天在住院部例行巡查的时候,突然就发现值班室里有只可怕的眼睛盯着人家!吓得人家在地上爬来爬去! ☆、第四十七章 「难道那个值班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旁边听过那个鬼故事的小护士也有些花容失色,她颤颤巍巍的拿着护士长要用的药,看着不远处开始不停开开合合的电梯。 “电梯好像坏了,护士长。”我开口说道,比起那些怪力乱神,我还是更相信修电梯的工人没修好。 “护士长,电梯…”小护士也有些害怕的开口。 “嗯,应该是又坏了。”护士长回答道,听起来声音非常镇定,然后她带着我们走向楼梯“要赶紧叫人来修,万一谁关在里面就麻烦了。” 楼道里除了我们三人,似乎多了别的什么声音,身边的小护士拉着护士长停了下来,好吧我对她敢拉住护士长的动作挺佩服的。 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响在楼道里,听声音似乎正在往上走来,而且听起来似乎刚上一楼。 难道有贼? “可能有贼。”护士长显然和我想到一个地方去了,她在原地蹬了噔脚,声控的灯就立刻亮了起来,下面的脚步声却随之加快,似乎正在朝这里快速走来。 听到有声音不跑竟然还跑过来,难道不是贼吗? “可能是病人,我去看看。”护士长这么说,然后就拉着扶手几步走了下去,声控的灯也随即熄灭。 我和身边的小护士都有些犹豫,鬼故事听多了自然会对这些东西有些畏惧,她不敢下去又不敢跑,只有害怕的呆在这里等护士长的动静,我则是因为灯熄灭了看不清楼梯,用力蹬了几下脚,灯都没有亮起来。 看来这灯也得修修! 护士长的脚步声和来者的脚步声停在了二楼的位置,一片漆黑中护士长似乎在呵斥着什么,然后楼下的灯应该是被护士长按亮了,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快要刺破耳膜的尖叫声。 我从来不知道一向严厉沉默的护士长能发出这么高昂的声音,简直可以去唱女高音了! 身边的小护士似乎是被那尖叫声惊吓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之后立刻朝楼上跑了去。 楼道的灯不知为何亮不起来,我们两个噔噔噔的跑到了五楼灯都没有亮。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跑呢? 嗯,大概是因为小护士也跑了吧。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在追着,可是我却紧张不起来,只是跟着一边跑一边哭得十分吓人的小护士,嗯,小护士的确哭得非常吓人,脸上的淡妆都被眼泪给冲散在脸庞,哭得有点渗人。 五楼很快就到了,我跟着小护士沿着空中走廊跑到住院部那边,身后的脚步声没有跟上来了,可是小护士还是跑得飞快。 “没有脚步声了,我们回去看看护士长吧。”我跑在后面建议道,可是小护士却置若罔闻继续跑着,很快就跑过了五楼住院部的一半走廊。 我有些生气,就加快速度跑到她前方想拦住她,可是她却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顺着她的脚踝,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趴在病房门口抓住了她的脚。 女孩穿着我们病院的病服,她应该是从506病房出来的,可是我却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小护士再次尖叫起来,一声一声听起来尖利,比护士长叫得还要高一些。 “救救我…求求你…”黑发的少女看样子状态不太好,声音嘶哑难听,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她连按病房铃都忘记了,直接爬出来叫人,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了我们,难道她要爬到一楼值班室去? 我走上前去就想把她扶起来,可是小护士却一脸惧怕的挣扎着她的脚,最后一脚踢上了那个少女,她才连连后退几步,狼狈的站起身往后跑去。 太过分了!身为护士怎么能这么对待病人呢? 我立刻就想抓住小护士斥责几句,可是那个少女已经抬起了头看向了我们,那张脸上有两个血洞,不停的滴着血,她嘶哑的开口“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等小护士尖叫,我就先叫了起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的我实在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本能,当我还在惊慌失措时,却见身边的小护士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她机械的转头看向我,我也一边尖叫一边看向她。 因为距离很近,我清楚的看到小护士脸上的肌肉如跳秧歌般抽动着,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黑色的圆溜溜的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眼睛里惊恐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她颤抖的嘴唇,然后发出了比之前还要高昂的叫声,转头便朝楼梯下跑去。 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就跑?! 说好的道义呢?说好的同事情分呢?不要因为我孤僻就不管我了啊!! 我气急的追上了她,她惊恐的看着和她平行跑着的我,脸上的泪水如珍珠断线一般流了下来,我一时倒觉得有些有趣,便也学着她的样子一边尖叫一边跑,不过我们没玩多久,她就停了下来。 她因为没有踏稳阶梯而从三楼滚了下去,然后直直的撞上的墙壁,只听颈边的骨头噶擦一声,她就保持着颈部扭曲的模样停了下来,放大的瞳孔里面还有我的影子,最后的眼泪也滴到了地上。 死了吗? 我蹲到她身前戳了戳她的脸,有些难过的站起了身来,身前是一扇玻璃窗,窗上映出了我那血肉模糊的脸。 啊! 对了,我早已经死了。」 安弥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他总算知道了那种奇怪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从开始的笔记里,名为林善舞的护士就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她即使与人交流也会被无视,因为她早已经死掉了。 。……等一下,那这个笔记本是怎么回事?! 死后写的吗? 想到这种可能,安弥只觉得手上的纸张有些发烫。 身边的同伴们在他读完内容之后都诡异的沉默下来,他们此时正站在通往二楼的楼道,接下来很有可能会遇见从三楼跌下来的小护士。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安弥静默了一会之后问道。 小桃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抚上额头“让我们一起来烧了这家医院吧。”这话当然是作气的,毕竟如果真的烧了这家医院,他们会有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 纲吉低着头,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排斥这个地方“这里死了好多人。” “难道我们要做的就要挖出这家医院所有的不堪?”比起小桃和纲吉,水门则是非常认真的说着“从来到这里到现在,我们所做的好像就是找出了这家医院肮脏面的东西。” “从林善舞小姐的笔记本上的内容来看,五月一日显然已经死掉的506病房的病人,当然也可能是灵魂出现了,并一直在求救,那么我们之前在一楼看到的那道血痕会不是也是506病房的病人?” “506房的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唐思颖,还有楼道的脚步声和显然知道什么的护士长的去向都需要注意,关键很可能在这几个人身上。” 安弥点头表示同意水门的猜想,然后看向了跟在后面的冬狮郎。 白发的少年挑着死鱼眼看了他一眼“林善舞显然经常在护士站,刚刚没遇到可能是因为运气,我在想万一等会遇到那个护士,你们接下来要往哪里逃。” 冬狮郎的问题最为现实,这也是安弥正在思考的问题,不过他顿了顿还是看向了冬狮郎“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要往哪里逃,这样才对,日番谷。” 不是安弥注意团队合作,只是安弥觉得失去这个战力未免太过可惜。 余光看见水门又朝自己赞许的一瞥,安弥稳如泰山的让对方接着误会下去。 白发的小少年脸上寡淡的表情又被推翻,他下意识的将手往后捞,直到什么都没捞到才非常不爽的看向了安弥“喂,叫我日番谷队长。” 安弥转身看向楼道,然后耸了耸肩“我叫安弥不叫喂。” 他当然知道他叫安弥,只是安弥的称呼让他很不喜欢,于是他就孩子气的用喂去称呼安弥了,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反正他要和安弥死磕到底。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站在护士角度回想一下小护士的感受,突然出现的善舞一直和你平行跑着尖叫的样子,一定很带感。 对于三更的小衣,亲们还不赶紧留言表示一下? ☆、第四十八章 “泽田你觉得呢?现在上去会不会碰到那个小护士?”怎么想都都觉得有点渗人,安弥转头问向纲吉。 “诶?”还沉浸在某种不知名的心悸情绪中,对于这个医院的忌惮也越来越多,纲吉不知从何压抑自己这种情绪,听到安弥的话后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回答道“就像林护士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护士站,那个小护士,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二楼吧。” “那就去碰碰运气吧。”安弥转头重新看向楼道“二楼的情况还不清楚,等会发生什么事就往一楼跑。” 冬狮郎跟在落后小桃一步的地方,根据他这一路上的情报来看,虽然不知道小桃为什么坚持那个唐思颖死在了火灾,但在506病房爬出来的人最可能的就是唐思颖,心思敏锐的小少年在安弥读完笔记之后就注意到了小护士对于那个爬出来的女孩的描写,双眼血洞声音嘶哑,而唐思颖的眼球被挖走了不说,档案室的病例簿上不就写着因火灾烧伤的声带吗? 所以他还是认为唐思颖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女孩子。 好在二楼一片平静,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情况,无疑让安弥等人感觉轻松了些。 不过接下来是对随时可能出现危险的二楼进行搜查,还是去到以目前情况看来最为平和的三楼和四楼呢? “安弥。”刚走上二楼的水门立即发现了位于通往三楼楼道上纸张,可对于可能是小护士掉下来的地方,他有些不确定会不会是什么陷阱触发的叫了安弥一声。 对于水门的谨慎,安弥则显得干脆很多,他快速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几步走上去拿起纸张又很快退了回来,领着众人退到远离楼道的走廊中间。 「李思蓉(东医实习护士五月二十一日): 我其实看到了。 我不知道那张明明已经坏掉的磁带为什么又能播放,可是当时的监控记录我真的看到了,我很害怕,我想说出来,但是我知道一定没有人会相信我,而且我也会像那几个护士一样被辞退,于是我只有隐瞒下来。 你不会怪我的对吧,善舞? 我们是那么好那么好的朋友,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你知道我究竟有多想要这份工作,所以你一定会原谅我隐瞒下来的对吧? 对不起善舞,我也很想告诉大家的,可是一定没人相信啊,他们怎么会相信你是被逼着跳进电梯底层被压成那种模样,又怎么会相信逼你跳下去的是从黑暗楼道里走出来的可怕女孩。 医院也隐瞒了这个消息,为什么呢?害怕损坏名誉?还是害怕赔偿?我不知道。 你的尸体又被藏在了哪里,是不是还在电梯底部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我们。 我已经害怕了,我不敢一个人在医院呆太长时间,不敢一个人走楼梯,甚至在白天都不敢一个人坐电梯,我真的很害怕,善舞。 我和其他不熟悉的护士攀谈,尽力的谈论着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东西,我不想一个人沉默着被排外,这样只会更害怕。 肩膀似乎被谁轻轻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到,除了放在护士站最里面那根你常坐的凳子什么都没有。 。…是你吗,善舞? 你来找我了吗?」 最后的字迹在有些歪扭,显然在写的时候颤抖得十分厉害,安弥念完之后就把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将笔记放进纲吉背着的背包。 “原来林护士就是电梯里的灵魂。”纲吉皱着眉说道,看起来有些同情“她是被楼道里的那个脚步声发现了才会变成这样吗?” 小桃耸了耸肩“那个脚步声原来是女孩子啊,不过笔记上有说磁带,需要去把这个磁带找到吗?” “大海捞针。”安弥淡定的对小桃的建议进行评价,既然被李护士看到了,那个这个磁带就显然已经被带出监控室之类的地方,说起来一路走来根本就没看到什么监控室呢。 想到没有注意的医院大楼的二楼,难不成监控室在那里? “不过医院为什么要隐瞒这个消息?而且尸体也不知所踪。”冬狮郎看起来对于医院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这样看起来,碰到了楼道里的那个女孩的护士长应该也没有什么存活下来的机率了吧。”水门摇了摇头,蓝色的明亮双眸里里有些怜悯。 就在几人所站的走廊中间,正对着几人的病房门下缓缓流出了鲜红的血迹,源源不断的汇集起来朝外面流去,在走廊中黑雾的掩饰下竟让人一时无法发觉。 病房里涌出的大量鲜血在门口处汇成一片血泊,一张布满了腐肉的脸从血中映出,双眼呆滞冰冷,脸上似乎是被利器割成一道一道,又被极粗的黑线缝了起来,勉强维持着‘脸’的形态,被割裂的嘴唇几乎咧到耳边,像极了都市传说的裂口女。 她的头微微动了动,嘴角似乎是在上扬,于是那样惊悚可怖的脸便弯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来,她僵硬的动了动头,似乎欲从血水中脱出。 刚有些平息下来的心悸感越发猛烈,胶着在心口的不安感让纲吉有些焦虑,他皱紧了眉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转身往后看了一眼。 紧闭的病房门和灰白的墙壁,正在他下意识验证心中的感觉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奇怪的消失了。 “怎么了,泽田?”看着纲吉皱着眉有些焦躁的样子,安弥出声问道。 “安君。”纲吉的脸上有些不太好,他苦恼又疑虑的皱着眉,连笑容都有些勉强“不知道为什么,从护士站开始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是我想确定一下什么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消失了。” “有奇怪的感觉?”水门好奇的询问“是怎么样的感觉?能描述得出来吗?” “就像…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着一样。”纲吉也说不清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究竟是怎么回事,极力的找着符合自己感受的措辞“令人很不舒服。” “这个医院都令人很不舒服吧。”小桃无奈的歪着脑袋,半信半疑的看着纲吉,转过头就看见安弥也皱起眉一副相信了纲吉说辞的模样,察觉到机会的小桃立刻双手挽上了对方“别怕,小安安,我保护你!” 安弥看着自告奋勇还不忘吃他豆腐的小桃,嘴唇动了动,好一会才僵硬的回答“谢谢。” “既然藏头露尾的不敢露面,那也应该只是小角色而已。”冬狮郎对于这样藏头露尾的动作显然有些蔑视,不敢正大光明的出来,这么藏着也不过是一些没能力的小人之举,而且更重要的就是我方在明敌方在暗,这让冬狮郎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比起这样忌惮未知,崩起精神堤防所有,他更倾向能把对方从黑暗中引出来。 “……”任务中为了观察敌方也经常隐藏起来小角色水门。 “……”完全能理解天之骄子的冬狮郎想法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小桃。 “……”直觉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其实就是想将他们逼至绝望的恐惧中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纲吉。 “……”凑队形的安弥。 仿佛是为了响应冬狮郎的挑衅,走廊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像是门被缓慢打开,然后又传出了一声关门声。 五个人都瞬间警戒起来,转头牢牢看着走廊的另一边,在黑雾中逐渐显现了一个黑影的轮廓,那个黑影以一种非常古怪的步伐走着路,随着距离渐近,那个黑影也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穿着雪白护士装的女孩子,头部脖颈扭曲到一种诡异的弧度,额头上有一条裂缝,像是被碰碎的瓷娃娃一样在半张脸上咧出蛛网一般的碎裂模样,身体像是无法听从大脑支配协调,用古怪又诡异的姿势朝他们走过来,直到他们能相互看清之后,那个护士才停下来,扭曲的头颅蓦然挣开了血红的眼,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我勒个去! “快跑!”在对方睁开眼就感觉到由恐惧袭来的压迫感,安弥随手抓住身边之人掉头就跑。 反射神经强大的水门和冬狮郎也很快跟上,最后一个跑的小桃如风一般刮在了最前面。 被安弥拉住的纲吉跌跌撞撞的跟了一段路,然后很快调整好脚步跟了上来,让安弥拉得不那么费力,他有些害怕的回头望了一眼,却见那个神色扭曲可怕的小护士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那古怪的步伐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那个小护士还灿然一笑,一大口血就从张开的嘴里涌出来,将胸前的白衣彻底染红。 而那似乎是因为笑而大张的嘴里,隐约可见几根染血的白皙手指,正在缓慢的往外伸。 “安、安、安君!追、追、追上来了!!”被吓得彻底宽带泪面的纲吉结结巴巴的说着,抓着安弥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 眼看是甩不掉,从刚刚开门的声响来看后面的小护士还可以进入病房,那不就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了吗?这样下去也只是消耗体力,安弥看着前方不远的楼道,皱着眉下了决定“大家分开跑!” 作者有话要说:  召唤小衣更新的方式仍旧是十个评论~~欢迎讨论剧情~~~ 改错字,顺便纠正一下,林善舞护士是电梯里差点让安弥be的那只,血水里的是护士长大人,现在追他们的是小护士。 ☆、第四十九章 楼道就只能往上或往下,跑在最前面的小桃根本没选择就朝着刚刚自己走过所以心里觉得踏实一些的一楼跑去,并肩跑着的冬狮郎和水门也跟在她身后,安弥就只有拉着纲吉往楼上跑了。 脚步才刚踏上阶梯,处于这种危急情况的安弥竟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值班室锁孔里的血红眼睛,大脑迅速的联想到刚刚得到的情报,从506病房爬出来的女孩是根本就没有眼睛的,那是还有其他同样挣扎着想要爬出这所医院的人吗?还是说那只眼睛其实就是别人呢? 一时情况所以,安弥一边跑一边朝正往楼下跑的其他人叫道“不要去护士站!” 如果他的猜想没错,在护士站的那只眼睛很可能是林善舞,她虽然可以在整个医院行走,可是电梯和护士站才是她最长呆的地方。 他们看不见她,就像李思蓉看不见她一样,而如果他们看见了她,等着他们的会不会就是小护士的下场? 那个死相像极了小护士的女人追得很快,安弥他们如果不分开跑的话目标太大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可是最好的逃脱路线被选去,安弥只能带着纲吉朝死路跑去了,五楼的楼道已经被墙壁掩盖,这是刚到这里来就发现的事,三楼和四楼的病房又没有其他出口,病房也都只有一个门,家具病床靠墙放着,这样根本就无法绕着房间逃跑,如果身后的小护士一直紧跟着他们,那么最先完蛋的显然就是安弥和纲吉。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1节 不过显然吉祥物是有幸运加成的,携带着吉祥物的安弥在选择上楼之后就没再听到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不过还不能大意,他可不想一转头就和对方面对面,安弥一直拉着纲吉跑上三楼,敏捷的躲进了最近的一个病房,这才停了下来。 他放低声息注意着门外的响动,纲吉的手已经氤氲出汗意,微微发抖,湿热的感觉在掌心传递。 纲吉在看到那样一张脸还能忍住不叫出来,安弥对他倒是有些改观。 很久一会都没有声响,安弥暂时确定那个小护士没有跟上来,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往身后的纲吉看去。 棕发的少年仍旧十分紧张,脸上的血色尽褪,对上安弥的视线之后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安弥默了默,然后伸手,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柔顺蓬松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像是在给某种温顺的动物顺毛“乖,别怕,我在这里。” 纲吉微微低下了头,紧咬着下唇像是在忍耐什么,抓着背在肩上的双肩包肩带的手也握得很紧“安君……” 他小声的呢喃,尽管这里十分清静也让安弥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棕发的少年突然就抬起头,一脸控诉又委屈的看着他,大声说道“安君喜欢雏森小姐的话就请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 纲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弥急忙捂住了嘴,这里离楼道很近,这么大的声响很容易传到楼下去,万一引来了小护士。 安弥的设想还没结束,就听见楼道中果真传来了一道脚步声,心下瞬时就凛然起来的安弥立刻拉着纲吉藏到病房里的幕帘后面,一手还捂着纲吉的嘴,一边拦住对方的腰把纲吉死死的按在了怀里。 靠得很近,连心跳声都能清楚感觉到的距离。 黑暗中传来越加清晰的脚步声,病房门已经打开。 踏、踏、踏…… 进入病房后,那脚步声反而变得十分缓慢,就像在故意折磨他们,让他们临死之前还要感受那快将人逼疯的恐惧。 看来刚刚的声音,已经让小护士完全知晓了他们的位置。 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小护士走得奇慢无比,仅仅隔着一扇幕帘的距离,安弥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恶意。 该怎么办? 要怎么办? 逃吗?不行!小护士守着门。 可是这么藏着也一定会被发现的!到底要怎么办?! 其实,这里是有一个办法的,只要安弥把纲吉推出去,他就能找到机会逃出这间病房,在死亡的恐惧下,人性是最先灭亡的东西,这样至少还能活一个。 可是,安弥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做法。 那是他的吉祥物,不能弄丢。 如同被宣判了死刑,安弥一时竟有些绝望,他抱紧了身前的纲吉,企图从纲吉身上的温暖摄取一切对生的渴望。 黑影出现在幕帘那边,他们现在和小护士只隔着一层幕帘的距离……一切都要结束了。 一只惨白枯瘦的手指抓住在了幕帘边缘的支架上,安弥看着视线范围内的那只手,浑身都冰凉下来。 大势已去…… 纲吉是被安弥抱着的,他整个人都被安弥按到怀里,根本就看不见其他,即使如此,他也同样感觉得到一股冰冷得刺骨的凉意。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那个小护士是会先把头伸过来,还是先把幕帘拉开? 心跳声越来越响亮,如同直接充斥在耳边,安弥的双眼紧盯着那个越来越靠近幕帘边缘的黑影。 就要看到了…… 就要被杀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 安弥一时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传来,听声音像是就在楼下,伴随着有些听不清的呼喊声。 幕帘上的那只手下一秒就被收了回去,幕帘上的黑影也随即消失,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门口的位置。 得…得救了。 险死还生的安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几乎脱力的靠在了墙壁上,紧抱着纲吉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虽然小护士现在是离开了,不过却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回来,如果对方突然又回来查看,再呆在这里可真是得不偿失,安弥立即拉着纲吉的手往门外走去。 不过发出声响的会是谁呢?把小护士吸引过去了其他同伴真的没问题吗? “安君,对不起,我……”纲吉呐呐的跟在他身后道歉,情绪低沉,小护士是他的声音引来的他很清楚“我不是故意的。” 安弥四下环顾着走廊,确定一片平静并没有任何脚步声“没事就好。” 带着纲吉往下,刚下到二楼,就遇见了从二楼走廊往这边楼道跑的小桃“小安安?!” 她惊喜的叫了安弥一声。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安弥询问道,然后注意到了小桃手上的纸页。 “那个鬼没有跟着我们跑,所以我就想回来找你,然后我回过头就突然发现日番谷队长和波风不见了,再然后我就找到了这个。”小桃将手上的笔记残页交给安弥,安弥正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就听见楼下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楼下似乎有什么冲突正在发生,安弥不确定缘由是不是水门或者冬狮郎,只是赶紧将笔记放好就带着纲吉和小桃下楼“都小心点。” 声响是从一楼传来,安弥等人刚到一楼就迎面撞上了正往这边跑来的水门,注意到水门身后并没有东西在追,安弥退上楼梯让己方位于一楼走廊的视线死角,再等水门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波风?”见对方快速跑过来,安弥出声问道。 “我们被夹击了,日番谷现在在走廊另一边。”简单明了的回话,水门同样看向走廊“我原本想把那个家伙引去庭院,没想到它跟着日番谷去了。” 之前的情况当然不是水门短短几句话就描述得了了的,当时小护士追着他们下了楼之后就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并没有继续追过来,而是保持着那样古怪的姿势和步伐缓缓后退,溢满怨恨的眼睛虽然还是不甘心的看着他们,却像碰到了天敌一样退开了去。 商量过后,一楼的小桃冬狮郎还有水门决定回去看看,毕竟安弥也往三楼去了,可是当小桃第一个踏上阶梯时,跟在后面收尾的水门和冬狮郎却突然发现小桃不见了,当他们也踏上二楼的阶梯时,身边的环境骤然更换,竟又回到了之前所站的走廊里,而小桃也不见了踪影。 似乎是遭遇了鬼打墙的两人不停的从各种地方想要突围,可是无论走哪里,没过多久他们就会回到走廊里那个固定的地点。 简直就像是被谁戏弄着一样,不过不管是冬狮郎还是水门都没有变得浮躁,反而更加警惕起周围的变化。 这样的情况很明显,他们已经掉进了谁的陷阱里。 ‘嘀’‘嘀’缓慢而有规律的水滴声,虽然声音微弱,可是却仍被两人所注意到,然后冬狮郎和水门就发现不远处走廊的天花板上,正有血水溢出。 血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可天花板上却不停的涌出血液,那血泊就在上面扩大了面积,掉在瓷砖上的血液也多了起来,连续不断的声响就像在预示之后会发生的恐怖。 终于,一个头颅从上面伸了出来。 血泊里缓缓伸出的女人有着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即使是倒挂在天花板上,那张腐肉和黑线密布,嘴角两边都被剪开的模样仍旧渗人,那个女人似乎也是穿着护士装,白色的护士装却被染得通红,她就悬挂在天花板上,然后朝他们缓缓走来。 这是和安弥他们之前差不多的绝望境地,因为不管怎么逃都会被强制送回原来所站的地方,只有看着那个女人缓慢的走过来,如同看到死神的镰刀已高高举起,却无法动弹身体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可是正当发现无法逃脱的两人坚定起心神准备武力对抗的时候,不远处的护士站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另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也从护士站走了过来。 然而又是这一声巨响,又从楼上将小护士引了下来,一时面对这三个鬼怪,一直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强大的冬狮郎表示快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5 17:52:58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5 17:54:29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5 18:45:48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5 22:27:49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7 19:47:01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8 01:34:49 紫紫扔了四个地雷,半夏扔了两个地雷,太好了小衣又可以去买冰淇淋吃了哦也 (o)/! 把紫紫装在左边口袋,把半夏装在右边口袋,然后找个土地肥沃的地方种下,明年就会长出好多土豪给买冰欺凌哦也 (o)/! ☆、第五十章 一时间三方对峙,夹在中间的水门和冬狮郎似乎成了被三只鬼抢夺掠食的对象。 和冬狮郎的不适不一样,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历练过的水门显然不会被三只鬼恐怖的样子吓到,要知道在战火硝烟的战场,被起爆符轰炸的残肢碎块多了去了,他倒不至于离开战场这么久了就对这些心生畏惧。 还保持着理性的水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三只鬼怪,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一一辨认,从楼上下来、颈部扭曲穿着护士装的女人,很显然就是因为摔下楼梯颈部骨折而死去的小护士。从护士站出来、浑身血肉模糊的女人应该就是林善舞护士,而从血水中出来的人看起来年龄较为大一些,水门排除了楼道中的女孩和从506病房爬出来的女孩,剩下的死者应该就是护士长。 明亮温柔的湛蓝双眼沉着下来,如机械般闪着理智锐利的光,如同寻找机会出手的雄鹰,不着痕迹的将苦无握在手心,水门警惕的注意着两边的动静。 从楼上下来的小护士在看到走廊对方的林善舞之后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她看起来畏惧又难挡杀意,让那张破裂的脸孔看起来更为可怖,不过小护士的尖利叫声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背对着小护士的护士长侧了侧身,正举着手往这边移动过来的小护士就突然‘噗’的一声化为了血雾。 鲜红夺目的脏器铺在淡色白净的瓷砖地板上,血肉组织里的森森白骨也暴露在空气中,血液四散弥漫开来,血雾蒙上了雪白的墙壁后汇集成水珠慢慢滑下,空气中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发生了什么? 水门皱起眉看向了似乎是动手干掉了小护士的护士长,难道鬼怪之间也存在实力划分和地位不对等的吗? 比起水门的理性,白发的小少年则是非常不适的将目光移开那一片被染红的走廊,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护士长重新转回身和林善舞对视,似乎解决了一个麻烦又多余的家伙令她觉得很开心,那张已经咧到耳边的裂口张得更开了,发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声。 “好可怕啊护士长大人,我胆子超级小你又不是不知道qaq”令人意外的是,林善舞竟然说话了,比起其他鬼单纯的恐吓和沉默中的步步紧逼,她竟然说了话。 虽然水门也是在笔记中得知对方成为了鬼之后还能说话,不过原谅他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要在我的地盘抢人吗?”林善舞问道,声音幽幽怨怨带着让人胆寒的凉意,不过她很快将声音沉了下来,叱道“不开心!” 随着她的话音落,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凝滞了下来,笔直站立着的林善舞突然从腿上开始,血肉分离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血肉碎块,有意识般蠕动在地上。 只不过两只鬼的争斗还没开始,走廊中就突然传来很缓慢的‘沙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在地面的爬行。 刚刚察觉到这个声音的水门,一回头就不见了林善舞的踪影,连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护士长也失去了踪迹,难道来的,是比林善舞和护士长更为可怕的存在吗? 那声音已经逐渐靠近,虽然由声音辨识出的速度很慢,可事实上那爬行的女孩却十分迅速,明明就保持着极为缓慢的爬行动作,可一眨眼就前行了数米,披散着黑色中长发的女孩,浑身充满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冰冷的压迫感侵入骨髓,叫人无法动弹半分。 不停的松紧着握着苦无的手,双腿像凝滞住了一样无法动弹,急于摆脱目前自身的僵滞的水门,努力的击中意志力不去注意已快到身前的女孩,僵硬的挪动步子。 “日番谷。”眼见那女孩已经爬过来,那压抑又绝望的黑色气息倾泻而出,水门迈动步子往后移了移,接着才注意到身边的白发少年还处于无法动作的状态,已经来不及慢慢唤醒对方的意志,水门直接将冬狮郎往走廊旁边一推,险险的又避开女孩几步。 “快点清醒过来,日番谷!”虽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精神攻击是怎么回事,可是任由那绝望的气息侵入脑海而不动作,那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引开她,你往另一边跑。”水门这样说着,将苦无投向里爬行的女孩,那只苦无就在女孩头前不远处堪堪停了下来,然后无力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不过这样也足够水门把那女孩的注意引到自己身上,见目的已达到,水门迈动僵硬的步子往庭院方向跑去。 他当然不是看在冬狮郎的年龄小才愿意去引开那穿着病服的女孩,毕竟冬狮郎表现出的实力也不俗,只是水门一向不愿意自己的同伴因为自己而受伤,保护同伴是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的信念。 不过事与愿违,爬行的女孩并没有跟上他,反而是突然就朝着冬狮郎爬去。 被病服掩盖着、不知道受了怎么样一种创伤的女孩身下是鲜红的血液,随着爬行的动作在地上逶迤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一直不间断的发出细小的呻、吟,仿佛正在忍耐着一种极大的苦痛,而忍耐到极致之后已经再无力发出其他声音,水滴砸在瓷砖地板上,她血红空洞的眼前尽是黑暗,被夺去了眼睛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她突然感觉抓住了光明。 “呜啊啊啊…”嘶哑的喉咙发出类似惨烈嚎叫的声音,她伸出手朝感知到的脚步声爬去,泪水濡湿面庞,爬行着的瘦小女孩仿佛正在求救,她一遍遍的叫着,直到再无眼泪,直到声音嘶竭。 “救救我,救救我…” 伸出的手在空中无力举着,祈求着救赎的姿势,接触她的仍旧是冰冷的空气,和永远走不出去的轮回。 “日番谷!”出声的是安弥,他从被小护士的脏器鲜血染红的楼道跑过来,捡起水门之前未投中的苦无,然后绕过走廊边上,趁着那女孩还没有爬过来,就抓住了冬狮郎的手将对方直接拉到他身边,再次扔出苦无拖延时间,安弥转身就拉着冬狮郎往楼道跑去。 “安君。”和小桃水门一起站在楼道上等待的纲吉叫了安弥一声,他看着正在追在两人身后的女孩“快点。” 他有些心急的往下两步,刚好是走下楼道站在走廊的位置,然后,眼前突然一晃。 变成空寂无人的走廊。 “纲吉!”棕发少年的身影突然就扭曲了一下然后消失在原地,反应最快的水门伸手去抓住对方的时候,纲吉已经不见了身影。 “不…不见了。”小桃捂住嘴想要后退,却绊到了楼梯直接坐在了楼梯上。 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时间去顾忌纲吉了,这所医院根本就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如果现在还呆在这里等安弥他们过来,一定就是全军覆没的必死之局,水门转头看向小桃“快去藏起来,雏森小姐。” 虽然那些鬼怪已经可以进入房间,但是如果没有被看到进入哪个房间的话,那还是有脱逃的机会的。 水门之前想把女孩往庭院里引,是因为知道庭院里也有一个小女孩在那里,如果这些鬼怪之间真有有着实力和等级的划分,那么在争夺他们这些‘食物’的时候,两不相让的鬼斗得两败俱伤才是他们最好的逃脱办法。 可是现在,水门突然有点不确定这个想法是否能确实的达成,如果被围攻了的话,那就更没有机会了,这是要堵上性命的赌局,这场豪赌要慎之再慎! 冬狮郎此刻被正被安弥拉着逃跑,他说不清之前突然被压制得无法动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那种绝对不属于灵压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沉重起来,雪白的羽织染上了之前小护士的血雾,红与白变得艳丽夺目,冬狮郎几步跟上了安弥的速度就放开了对方的手,跟着在后面跑起来。 庭院去不得,可是如果能在到五楼的死路前藏起来的话,也能夺过身后的怪物。 头脑冷静下来之后,冬狮郎就镇定的思考起来,他加快脚步跑到安弥身边,示意对方上楼。 安弥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女孩,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些距离“上楼之后控制好脚步声,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眼睛看不到,那么其他感觉会更加灵敏,安弥很清楚这一点,于是事先嘱咐好冬狮郎。 “嗯。”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冬狮郎仍是沉声应到。 小桃和水门已经先行上了楼,躲在了二楼的病房里,通过之前的声响能引出那么多鬼怪的事件,水门突然有了个想法,他等安弥他们把女孩引上楼,然后破坏病房发出声响再把女孩引下来,这样说不定就能帮安弥他们摆脱那个女孩,方法简单却有效。 安弥没有看到小护士的下场,自然还以为躲在二楼不可靠,直接带着冬狮郎上了三楼,白发的少年目光机敏的看了一眼相距有些距离的女孩,目光一转就拉着安弥转进了三楼最近的一个病房,伸手做噤声状。 的确那个女孩是没有看到他们进门,可是消失在三楼,女孩最先怀疑的一定就是这个病房,冬狮郎拉着安弥躲在了医疗用品柜子的阴影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衣:护士长现在的确长得很可怕,但是妹子你也好不了哪里去好吧? 善舞:尔等凡人,怎么会懂本攻血肉模糊的美感。 丽莎:被压成渣渣的美感? 善舞:泥奏凯! 因为爬行女孩的出现,所以冬狮郎和水门的鬼打墙被强行结束,然后水门原本想朝庭院跑,还没跑多远就刚好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安弥等人。 难度越来越难了有没有,一不小心就挂了有没有,没有存档点究竟怎么办啊有没有,纲吉少年不见了有没有孤寂、竛立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09 14:03:31 新读者么么哒小妖精么么哒,怎么称呼啊亲~? 改错字的小衣偷偷溜过。 ☆、第五十一章 羽织上的血腥味十分刺鼻,掺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发现这股味道可能会使自身暴露的冬狮郎在进入病房前就当机立断的把羽织扔上了前往四楼的楼道中。 所幸的是那个女孩没有再追上来,她似乎就沿着楼道往上去了,并没有停留在三楼,感觉到那股声音消失了楼道上方,不管是安弥还是冬狮郎都松了一口气。 “先去和其他人会合吧。”安弥轻声说道,他动作轻缓的打开门,确定外面十分平静,才带着冬狮郎下了楼。 白发的小少年跟在安弥身边,警惕的看了楼道上一眼,黑寂空荡的楼道并没有那个女孩的身影,连同他扔在楼梯上的羽织也不见了踪迹,冬狮郎随即收回了视线跟上了安弥。 在三楼的位置,楼道上突然晕开一片血迹,血水之中缓缓伸下一个布满血污的头颅,她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了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 刚下二楼,就看见了站在病房前似乎正在打算破坏门上玻璃的水门。 “没跟来吗?”水门警惕的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先到病房里躲一会?” 安弥也很想同意水门的提议,目前的情况需要大家找个暂时安全的地方讨论一下,可是安弥却不能安心去这么做“泽田怎么办。” 他看到了在楼道前消失的纲吉。 安弥心里自然也是担心的,可是那时他们正被追逐着,不可能停下去探究纲吉的去向,只有先摆脱了那爬行者,才有时间去担心。 “之前我和日番谷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如果没有那个爬行的女孩出现,也可能逃脱不出那个走廊。”水门皱着眉,显然在认真思索着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再一次引出刚刚甩掉的爬行者吗? “那个笔记、笔记上面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小桃想起了之前交给安弥的笔记,急匆匆的问道。 安弥取出顺手放在口袋里的笔记。 「李思蓉(东医实习护士五月二十五日) 医院放了两天假,因为死了人。 我是在新闻上看到的,从医院里抬出来的尸体,院长站在一边一脸的悲痛,一副好医生好院长的神情。 尸体是上早班的护士们发现的,她们惊惶害怕的先行报了警,并没有通知院长。 所以应该会被解雇吧。 死的都是我认识却不熟识的人,一个是同批进入医院的小护士,她死在住院部的二楼,原因是因为从楼梯上滚下去而造成颈部骨折,当场死亡;一个是医院的护士长,她死在医院大楼的二楼,也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脸上被利器被划烂,嘴也被剪开了,皮肉翻飞血肉模糊,十分凄惨可怕的死法;最后一个则是被吊死在医院大楼五楼女厕所的值班医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里,又为什么会被吊死在女厕所。 目前三个死者都被警方认定是谋杀,因为小护士身上明显因为奔跑摔倒而沾染灰尘的白衣,警方判断可能是因为凶手在杀死护士长后,又企图将一起去药房取药的小护士灭口,可小护士却不知用何种方法逃窜了出去,通过五楼的空中走廊逃到了住院部,因为医院的监控设备呈现的画面都十分模糊,所以一时也无法分辨得清这种说法是否成立。 被吊死在女厕所的医生是院长的外甥,原本很有希望接手这家医院,是十分擅长外科的医生,他的死状十分惊恐,没有用凳子凭空被吊上了女厕所,这也是警方判断凶杀的最初证据。 现在医院里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白天还没什么,到了晚上的夜班更是都聚在了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人的死亡,胡乱捏造各种谣言。 可是,我知道……那个凶手很可能就在医院里。 就像杀死善舞一样,杀了护士长和小护士,当然还有那个值班医生。 这所医院到底还藏着多少肮脏污秽的内、幕,到底还有多少死都不愿离去的怨灵? “听说‘那位’医生精神上也有问题,会不会就是他杀了人,然后自杀呢?”护士们都不敢直称名字,毕竟值班医生也是死在了医院,便用‘那位’来代替。 “诶?他…有精神病?”一惊一乍的护士接嘴道。 “嗯,偷偷告诉你们,前几天‘那位’医生在值班室睡着了,我就去叫醒他,结果他一醒来就突然抓着我的肩膀一直喊‘那两姐妹回来了,她们来找我了!’,样子超可怕的。” 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而已,我却陪上了笑脸加入了她们的聊天。 无论如何,我不要一个人呆着。」 安弥读完后便沉默下来,也许根据这个笔记能推断出一些内情,可是这里完全没有说到纲吉目前所遭遇的事,在同伴的安危下,这些资料也变得让人提不上心来。 而此时,纲吉正站在一个无人的走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担心的看着安弥的自己,下一秒就突然移动了位置并看不到其他人。 “安君?…波风大哥?”纲吉小声的叫着同伴的名字,他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就会引来什么他完全无法招架的东西。 可是一个人站在这个地方也让他无比的惶恐。 “在找什么,小鲜肉?”突然出现在耳畔的幽冷声音让纲吉整个人都僵立起来,血色从脸上唰的褪了下去“在找我吗?”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在耳边的吐息冰冷,像一条蛇攀爬上了后背,不敢回头的纲吉发出一声惨叫声就往前跑起来,不过没跑多远就啪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纲吉捂着耳朵闭着眼,一副我看不见你你就不存在的样子。 虽然曾经也是当了很久的鬼,可是他还是依旧很怕这种东西啊! 他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危险,迫近心脏的冰寒感让棕发少年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 “日语?”林善舞绕着摔在地上的少年转了一圈,血肉模糊的脸上似乎在笑,她左手敲右手手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总觉得你很像我男神!” 林善舞蹲在棕发少年身前,看着对方因紧张恐惧而紧紧皱起的眉头、眼角溢出的泪光,十分有闲心的伸手戳了戳对方柔软的棕发“连又怕又怂的样子都好像,果然我家男神萌萌哒!” 想到了男神而变得活跃起来的声调显然很好的降低了纲吉的紧张,他一时竟感觉不到刚刚那种临近死亡的冷感,畏首畏尾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善舞朝纲吉阳光灿烂的一笑。 纲吉被对方狰狞的笑容彻底吓哭! “安君…救命!!”泪眼汪汪的少年惊恐的大睁着眼,一副灵魂快要出鞘的模样虚弱的喊道,同时双手撑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你在怕我吗?”林善舞不开心的又上前挪了几步,她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脸做什么表情都很惊悚,可是这也没办法不是? “对…对不起”棕发的少年声音颤抖得厉害,看起来非常害怕,他像是在为刚刚失礼的行为道歉,有种名为超直感的东西让他本能的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渐起的杀意再次消散。 “……没关系。”林善舞的这句话是用日语说出来的,能够听懂并说一些简单短语的她听明白了刚才纲吉的道歉,于是用着蹩脚的日语回答了。 “你…可以放我回到我的同伴身边去吗?”察觉到了对方似乎停止了对他的恶意,纲吉嗫嚅了好一会才说出口,强压下心里的惊骇逼着自己对上了善舞的视线。 听不懂的林善舞不解的歪了歪头。 纲吉紧张的抓紧了外套的衣角,那是安弥的外套,穿起来对他来说大了一些,上面都是安弥清爽又带着某种蛊惑性的味道,纲吉默默的深吸一口气,抓紧了安弥的外套再次对上林善舞的视线“请让我回到我同伴身边吧,拜托你。” 林善舞静默了一会,语言隔阂这道墙不是一般的高大,可是善舞小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屈服呢? “i doand your words”高大上有没有?!简直帅呆有没有?!林善舞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机智点了32个赞。 “……”这次换成了纲吉一脸沉默的看着她。 。…… 。…… 好吧林善舞她承认语言这道坎还真不容易跨过去tt。 正当林善舞的耐心有些用尽的时候,棕发的少年又再次出声“很疼吗?” 听不懂的善舞困惑的再次看过去,就见那只长得很像她男神的少年专注的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了之前了惊慌失措、也没有害怕,而是认真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十分认真的神情带着几分同情和低落。 林善舞自然不懂纲吉在低落什么,于是也不说话。 “我觉得我们很像。”仔细看善舞的脸,虽然血肉模糊,被血所掩盖下的皮肤并不完整还青紫交加,可还是有几分人样“我也跟你一样,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杀死了,直到死了很久之后还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受这种折磨。” “又痛苦又难过,突然之间一切都没有了。”大概是善舞此时的平和让纲吉感觉不到危险,他竟试探着伸手伸向了善舞的脸,那张血肉狰狞的脸颊“我好像能理解你,理解你的怨恨和不甘,也理解你痛苦的心情。” “我也这样过,曾经也卑鄙的想过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可是事情发生了除了接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啊,在那样长久的时间里,我不想自我折磨的将剩下的时间都活在怨恨里。” 柔软的棕发,天真又澄澈、仿佛没有遭受过一切挫折触碰过一切污秽一样的眼睛,明亮又小心翼翼的笑容,像是在被对方十分珍惜着对待的样子,轻柔舒缓的语调,仿若轻声安慰一样的声音,还有那样一种温柔和包容的神情,像是会接受你一切的不堪和任性,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你一定很疼吧。”指间仿佛怕会触疼了对方的脸颊,刚触碰到便放下了手。 “我知道,你一定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   善舞的男神就是兔子的说,因为死亡的时间过于长而脑袋里只剩下怨一时没认出来,说起来二次元一下子跳到三次元,似乎也不太容易被人一下子认出来呢。 改错字。善舞小姐说她很喜欢这章。 ☆、第五十二章 “安君。”打破几人沉默的是少年还带着青涩的声音,众人正想办法想要救出的人已经呼哧呼哧的从楼下跑了上来,他喘了几口气,劫后余生般对安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没事吧,泽田。”安弥匆匆上前几步握住了纲吉的双肩,仔细的扫视了一眼纲吉,才确定对方身上没有伤的松了手“你之前到哪里去了?” “我…我遇见了一个人,不对,我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人,她送我回来的。”纲吉还没得知善舞的身份,语言不通也无法得知对方的名字,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长什么样子,泽田?”这次出声的是水门,他回想了一下之前所遇到的鬼怪模样“是脸上被划得乱七八糟又用线缝起来的,还是爬在地上身后一滩血的,还是脸上血肉模糊看不清脸的?” 小护士已经被护士长干掉所以可以剔除不算,水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里除了这个鬼怪是否还有别的存有善意的鬼或人,这样的话也许能得知一些重要的情报。 “她脸上确实有很多血,看起来有点吓人,不过她是个好人!”纲吉解释道。 “……”之前就是被这个好人和护士长夹击的水门和冬狮郎都沉默着。 “她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意图?”小桃轻声问道,要她相信那样一个恐怖的家伙是好人实在太难了。 “没有必要。”安弥回答“如果想杀死我们,那就没必要把泽田放回来。” 楼道里空荡荡的,寂静凄清,黑雾缭绕于四周,实在是拍鬼片的好去处。小桃仍没放弃自己的想法,她似是忌惮的看了纲吉一眼“那你又怎么确定,他是泽田纲吉本人呢?” 小桃的话一落,纲吉就觉得或直白或加以掩饰的探究目光往他身上袭来,身形单薄的少年不由得一僵,无措的看了小桃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安弥。 “他是。”安弥答道,顺手牵起了纲吉往二楼楼道走去,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该一起研究一下得到的笔记了。 “你怎么能确定?”小桃在身后追问,咄咄相逼的看着纲吉。 小桃突然变得很激动啊,是因为刚刚的事件太紧张了吗?安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小桃一眼,感觉被他拉着的手有些凉意,便紧了紧牵住纲吉的手“这么蠢的眼神不是谁都能演出来的。” “蠢…蠢?!”纲吉咕哝着,抗议的小眼神显然不满安弥的措辞,却还是因为对方在为他说话而嘀咕了几句就停下来。 这样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不是心里塞满了怨恨的人都够表演出来的。 在二楼随便找了一间病房,安弥再次读了一遍笔记内容,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看法“吊死的医生很可能就是小桃在五楼女厕所遇见的那个医生,这个医生被杀的缘由也值得探究,毕竟他没有靠近楼道也没有进入住院部五楼,而且根据林善舞的笔记,当时他们并没有相遇。” 安弥抿了抿唇,黑眸沉思般缓慢移动“而且他和这医院的关系非比寻常,死前又提到过两姐妹,他说不定和唐思颖姐妹的死有什么关系,而且他的死同样与这有关。” “唐思颖和唐丽莎被夺取了身体器官,却还是存活了下来,直到器官被一个个取走再也不能凭借其他手段而继续活下去,那么取走她们器官的人,要一定是个对人体了如指掌的医生吧,还必须和这医院有所牵连,不然院长又怎么会让不信任的人来做这件事?”水门接着安弥的话缓缓说道,极快的想出了最为贴近现实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值班医生就是取两姐妹器官的人?”小桃在一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 水门反应平淡的摇了摇头“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有点不对劲,安弥的指腹摩擦着掌心,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地方有点不对,然后镇静下来看向了水门,正巧碰上水门投过来的目光,视线相撞,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一样的信息。 两人都默契的各自移开了视线。 “的确很有可能,毕竟那个人和这家医院有很深的关系,而且根据笔记来看,这样的猜测也很吻合现实。”冬狮郎沉着的点头,微敛着眼深思熟虑的模样一点都不输给认真的水门。 “而且这个叫李思蓉的护士也值得怀疑,她为什么能看到别人看不清的监控视频,知道这家医院有很多内情还固执的在这里工作?”冬狮郎缓缓说道,深深皱起的眉已成习惯般松不下来,严肃的模样让那稚嫩的青涩少年的轮廓都整个僵硬着绷了起来“护士站的当值日期是写的三十号,而这里是二十五号,中间是不是还有笔记,只是我们没找到?” “很有可能。”安弥点头“那大家就分开找吧。” 安弥的目光在众人身边扫视一圈,定在了纲吉身上,原本也努力的想着会不会有其他什么突破口的纲吉不明所以的对上安弥的视线,只见安弥又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波风你和日番谷一起找,泽田太弱了就跟你们一起。” “我和小桃去找其他地方。”安弥说着,首先站起身来。 “只有你们两个人会不会太勉强?”水门皱眉凝视着安弥,他大概猜到了安弥的想法“你和小桃不能出事。” “放心吧。”安弥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小桃,示意对方跟他走。 纲吉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说实话刚刚安弥说的很弱虽然是事实,但是对很想帮忙的纲吉来说打击很大。安弥走过他身边,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安弥。”水门同样的站起身来,他关切的看着安弥,沉声道“一切小心。” 安弥没有回头,只是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大家不一起找呢,小安安?”小桃走在安弥身边,光线使然,让安弥半隐在黑暗中的脸有些莫测。 “这样更快。”安弥的声音仍冷清镇定,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黑暗的走廊,带着小桃下了楼“也不知道为什么,住院部的五楼竟然有道墙。是想阻止什么吗?” “不知道呢。”小桃幽幽的回答,忽而对安弥一笑“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医院主楼。”安弥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身边的小桃却停了下来,她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安弥“为什么去哪里?” “主楼有很多地方没有搜寻,说不定就有笔记的存在。”安弥的话没有半分含糊,有理有据。 “可是庭院那里还有一只鬼,而且主楼那边……”小桃似乎想改变安弥的想法,她匆匆的提出不能去那边的理由,但是声音又突然顿了下来“那边从一开始就没有笔记,说不定笔记都在这边。” “这个不一定不是吗?”安弥垂下眼帘,白净的脸颊映出如玉的光泽。 而另一边,水门已经带着冬狮郎和纲吉在楼上快速的搜寻起来,纲吉还没看到这个病房有没有纸张这类物品存在,甚至连柜子都还没翻,朝病房里匆匆扫视了一眼的水门就往下一个病房走去。 “你不像在寻找笔记。”比起纲吉的茫然,冬狮郎立刻就联想到了之前水门和安弥的眼神交流,他狐疑的看了水门一眼,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水门搜寻的速度很快,几下就看完了二楼的病房,然后朝三楼走去“你们看到就会明白,总之现在一定要快一点找到。” “看到就会明白?”冬狮郎跟上了水门的步伐,略一沉吟,就帮水门开始查看三楼的病房。 而跟在最后的纲吉还有些不太明白,他看得到水门的急切和认真,却不知道现在除了笔记到底还要寻找什么东西,看水门匆忙的样子也不好拦下寻找,就茫然的跟着搜索。 最终三楼又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又只好前往四楼,看水门皱紧了眉却兀自镇定下来搜寻的样子,纲吉也猜测道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他们在这边找,那安君他们在找一楼吗? 也不对啊,一楼的病房也不算很多,要搜的话应该早就搜完了吧。 难道他和雏森小姐是去主楼找吗?想到这个可能,纲吉心里顿时一沉。 可是要去主楼的话,为什么带着雏森小姐而不是波风大哥呢?纲吉困惑的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在四楼病房里探查的水门。 站在四楼楼道口的纲吉疑惑不得解的看了一眼四周,却发现通往五楼的楼梯间有暖光迸出,忽而又消失不见。 等等,住院部五楼不是被一面墙封起来了吗? 纲吉惊疑不定的看着五楼楼梯间的位置,然后试探着上了楼梯两步,却发现,通往住院部五楼的那面墙已经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猜看发生了什么,小衣自觉伏笔够多。 ☆、第五十三章 纲吉心里一惊,退了几步就朝水门他们搜寻的方向跑去,他还没鲁莽到独自去探索的地步。 “波风大哥。”纲吉压低声音跑向水门,见对方停下动作看向他,纲吉才指向楼道的方向“五楼,五楼的那面墙不见了!” 水门的讶异只表现在微微睁大的双眼,不过却很快镇定下来,思索着这两件事是否有什么关联,或许他们要寻找的在楼上? 在那更加危险的506病房? ‘噔噔噔’脚步声由楼道上传来。 很微弱的声音,不同于在医院主楼的那种脚步声,更为缓慢且毫无步调可言,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倒是更像他们正在寻找的人。 水门伸手制止了检查房间完毕想出去的冬狮郎,谨慎的把纲吉也推进了房间,他站在病房门前的墙壁后面,侧身看着是什么人从楼道上下来。 随着脚步声声渐近,水门优秀的视力立刻就捕捉到了从楼上下来的黑色身影,在走廊的黑雾朦胧下,对方穿着的黑色和服有那么一会差点蒙蔽了他的视线,不过水门还是立即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雏森。” 低沉清朗的声音叫着小桃的名字,正从楼道上下来,揉着太阳穴有些搞不清情况的小桃立即就看向了水门,她松了一口气,朝水门跑过去“你们怎么在这里?” “雏森小姐。”水门制止的动作放了下来,纲吉和冬狮郎也就走进了走廊,棕发少年看着走进的少女,不解的询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安君一起去找笔记了吗?” “笔记?我不是交给我家亲爱的了吗?”小桃也疑惑的皱起眉,她不解的歪了歪头“而且我什么时候和小安安一起行动了?”她抱怨似的叹了一口气,不满的嘀咕道“明明是听波风的话去躲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竟然在天台边缘差点掉下去,吓死我了。” “什么啊,那…刚刚…”不详的预感在心理猛烈的击打着心脏,纲吉征询般看向了水门,金发的青年并没有对上他的视线,这让纲吉瞬间就肯定了心理突然涌起的预感“那个人…不是雏森小姐。” ——很危险 ——安君很危险。 怪不得他会突然说自己很弱让自己和波风大哥他们一组,他是想把那个家伙引开! 怪不得临走之前波风大哥会嘱咐他一切小心,安君早打定主意自己扛下所有危险! ——他之前还以为安君是嫌弃他很弱才将他交给波风大哥。 ——太蠢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 ——安君现在该身置于何种危险的境地?! 纲吉愣怔的退了两步,然后突然就朝着楼道跑了过去,他要去安弥那里,不管能不能帮上忙,他都要去安弥那里。 那可是鬼啊,身为人类的安弥再强又怎么敌得过非人类?! 他不想安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掉啊! “纲吉!”水门看着纲吉跌跌撞撞跑走的背影,刚跟出两步就被小桃抓住了手臂,她急切的看着水门,惊慌的问道“等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安安怎么了?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水门看着慌乱的小桃也有些沉不住气来,诸多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却找不到可以帮助安弥的办法。 他和安弥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小桃’的不对劲,她虽然仍是说着日语,仍叫着安弥小安安,可是她的行为却不像之前那样一有空就黏到安弥身边。而且判断她不是雏森桃最主要的证据就是,在水门提出自己的猜测之后,她竟然就直接跳进了水门设下的坑,她不像之前在医院主楼时坚持唐思颖是被烧死,反而说那两姐妹很可能是被值班医生取走器官,对于水门猜测两姐妹活下来并因取走器官而逐渐衰竭而死的想法也没有提出驳论,十分自然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与之前只要碰到与那两姐妹相关的事情就完全激动起来的她完全不一样! 在确定她不是真正的雏森逃之后,水门也考虑过怎么样才能摆脱她,可是那时真正的小桃还在她手上,揭穿了她之后如果他们逃不逃得掉是一个问题,真正的小桃的安危又该如何? 毕竟他们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达成雏森桃的愿望,万一小桃死掉,他们也许会永远困在这里。 而那个时候,安弥就利用寻找笔记的借口提出分开寻找笔记,虽然不知道安弥想做什么,可水门从安弥笃定的黑眸中也看出安弥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安弥的办法有几分把握,但是目前毫无办法的水门也只有同意的安弥的提议,并在安弥带着那个‘小桃’走了之后,带着大家来寻找真正的小桃。 “卧槽你快告诉我啊!”小桃不耐的出声催促,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不那么慌张。 她的的确确的是喜欢安弥的,却没有到可以为安弥不顾自己安危的程度,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可能不畏惧死亡,即使她已经死过一次。 小桃她并不比其他女孩特别多少,她喜欢一切漂亮美丽能够吸引她的东西,自然也就喜欢上了安弥,她奋不顾身且心无城府的享受恋爱的快乐,因为她感觉自己是与世界不合的,她需要将自己心底的感情交给一个她觉得喜欢的人,然后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是有着某种连接的,让她不至于浑浑噩噩、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的生活着。 小桃不惧怕伤害也不惧怕他人的轻蔑,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并不放纵也许还可以说保守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寻觅着的仅仅是一种活下来的感觉,所以她对任何人都心无愧色,当然,除了被夺去青梅竹马的冬狮郎。 过去所有失去的、不想丢弃却只能丢弃的东西在心理浓缩成一个阴暗的角落,她想她应该笑着活才对,于是便把这角落塞进了心底最深处的盒子里,上了锁,谁都无法打开。 然后她便露出一贯纯真有点花痴的笑容,寻觅与这世界的下一个连接点。 她始终觉得自己还是死去了的,身体连同灵魂。 她喜欢安弥,因为安弥又让她感觉到确实的存在,而且安弥身上那种沉稳又让人安心的感觉,让她在被对方注视时能感觉到自己切切实实的活着,可是,要为了对方将自己陷进危机甚至死亡的怀抱。 她还是会畏惧。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2节 她做不到想纲吉一样喜欢一个人就毫无保留、认认真真的去喜欢。 她怕失去,也怕永恒的黑暗和沉寂。 “他既然引开了那个家伙,也一定有办法吧。”冬狮郎低着头,只能看见紧绷的侧脸,他的眼神并不像他的语气般云淡风轻。 “如果楼下有什么声响,我们就在这里破坏病房发出更大的声音。”水门沉声道,这是他充斥着各种想法的混乱思绪中唯一明朗一点的办法。 不管是水门还是冬狮郎都维系着自己的冷静镇定,如果连他们都冷静不下来,如果安弥真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帮安弥? 而另一边,纲吉已经扶着楼梯上的扶手迅速的下了楼,他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无法注意着收敛一下,脑袋里全部都是要去帮安弥、要去帮他。 “安君!!”一楼走廊,纲吉踉跄着跑下楼,就看见了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脸色已然泛青的安弥,一心都装满了要救安弥,全力跑过去的纲吉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拉住了脚踝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满是血污的地板,血水中伸出了一只干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死死的拉住了纲吉的脚。 “放开,快放我。”想要救下安弥的刚纲吉已然忘记了恐惧,他不停的踢着那只禁锢着他脚踝的手,想要推开那个正掐着安弥的人,对方的模样再可怕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安弥因为缺氧而泛青的脸。 “再欺负我男神就算你是护士长也弄死你哦!”幽冷的声音从纲吉身后传来,随着禁锢着脚的力量一松,纲吉根本来不及回头看看来着,就朝着护士长的位置撞了过去。 不过没有等纲吉撞开护士长,护士长就从那个位置退开,之间护士长之前所站的位置,多了几块血肉碎块。 安弥无力的从墙上滑了下来,捂着胸口咳了几下,然后被纲吉扶稳。 几个同样身染血迹的护士相对而视,森然的气氛席卷在走廊。 林善舞完全能理解护士长及这个医院其他鬼怪,因为她之前也是这样,只要看到活人就忍不住想把对方拖进与自己一样境地的无间地狱,在这个永不得超脱的医院游荡至灵魂枯竭。有无恩怨已经不重要,是否认识也同样不重要,只要鲜血和哭叫才能让麻木的灵魂得到一时的愉悦,只有生命在手中停止的瞬间才能感受到那种存在的意义。 已经不是为了执念而继续存在,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为了我家男神,就算是撕逼大战我也不会怕你的。”林善舞紧盯着身前不远处的护士长,对方和她一样都是被走廊的脚步声所害死,如果真要全力打起来,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 不过没关系,能看到男神,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get! ☆、第五十四章 真正的高手决胜负都是一瞬间的,所以林善舞和护士长都应该算不上什么高手。 阴风阵阵血肉横飞,原本就被小护士的血染红了一片的走廊变得更加狼藉,虽然不知道林善舞怎么会站在他们这边,安弥看了一眼身边的纲吉之后开始寻找逃跑路线。 脖子上已经青紫一片,只是呼吸都让喉管有些疼痛,安弥抓住了纲吉的手,然后缓慢的朝楼道移动。 他们离楼道本就不远,只要不被注意的挪到楼道边上,有了林善舞垫后,安弥也不怕逃不掉。 不过刚挪到一半,一阵冷厉的风就直朝面门而来,安弥条件反射般将纲吉塞到身后,就看见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干瘦手指被林善舞牢牢抓住。 强忍住心悸感和林善舞对视了一瞬,安弥抓着身后的纲吉立刻朝楼道跑去,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大大方方的逃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听起来不像是林善舞,那就应该是护士长了,她似是崩溃一般狠厉的哭叫着,然后一滩血水就很快的从身后蔓延过来,安弥还不知如何反应的同时,几快血肉碎片又掉落在血水里,那血水竟开始类似沸腾一样冒出了血泡,最终归于无。 安弥无法解释这两只鬼斗殴的诡异景象,只能拉着纲吉继续逃窜。 “安君。”纲吉不安的叫了安弥一声,同时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林善舞。 “她很强,不用担心。”安弥瞬间明白纲吉所担忧的事,很快回答道。 ‘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响,刚刚走进楼道的安弥和水门就看到走廊四周已经溅上了血肉,这一片走廊又再次被染得鲜红。 走廊的声响归于无,然后林善舞扶着墙走了过来,血肉模糊的脸颊看上去更为可怕,可这已经不能成为畏惧的理由。 “你还好吗?”纲吉担心的询问道,转过身面向林善舞。 善舞似乎是笑了一下,脸上的肉沫抽动了一下,然后突然,一直干瘦的手从林善舞的胸口直穿而过,扶着墙的女孩瞬间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只手似乎想抽回去,林善舞先她一步的抓住了那只贯穿她胸口的手,无力的跪倒在地。 同样被突然贯穿林善舞胸口的手臂惊愕到,同时因为距离过近而脸上溅到几滴血液的纲吉愣愣的看着倒地的善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见林善舞朝他喊道“快走!” 他听不懂林善舞的话,却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惊慌和某种决然。 “快点走啊。”林善舞身上的血肉开始剥落,一层一层显露出了或腐烂或保持原样的肌肉纹理,又剥离出森森白骨来,浓烈呛鼻的血腥味开始蔓延“再不走就算你是我男神我也会打你的!我真的会打你的!” 为什么要救他呢?林善舞在心里问自己。 不,她救的,是自己心底最深处、被掩埋已久的梦。那个梦,让她在看到那个少年第一眼时,就将她从行尸走肉的麻木状态中惊醒,那是足以震慑她灵魂的东西。 纲吉听不懂林善舞的催促,只想伸手去扶起她,却被安弥再次拉住了手,他刚想询问安弥林善舞说了什么,安弥就拉着他往楼上跑去。 “等等,安君,她受伤了,她还在那里!”纲吉急忙想让安弥停下,却拗不过安弥的力气。纲吉匆匆回头,却看见林善舞目光柔和的看着他,那眼里似乎有着欣慰。 她好像在笑。 她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纲吉恍惚自己已经知道了什么,让他心里开始沉重起来,踏上二楼的同时,一楼再次传来的凄厉的哭叫,只是这次,不是善舞在哭。 她消失了。无端的,纲吉就是知道。 安弥放慢了速度,带着纲吉往楼上走去,纲吉只觉得恍惚得厉害,说不清的惆怅,嗓子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抬头看向安弥问道“安君,她刚刚说了什么。” 牵着他前行的少年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向安弥,淡然自持的眼里好像多了什么,安弥慢慢出声,珠落玉盘般字字响彻心底“她说,要你别忘记。” “她叫林善舞。”安弥顿了一会,动作轻柔的伸手擦掉了棕发少年脸上溅到的血迹,再次拉着纲吉往楼上走去。 接下来一路上都静默无声,直到在四楼和其他人成功会合。 “总算是回来了。”水门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看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小安安?”小桃小跑到安弥身前,紧张的打量着安弥。 “没事。”安弥松开了牵着纲吉的手,她认真的看向小桃“小桃,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唐思颖死在了火灾?” 安弥突然的问话让小桃愣了一下,随即便显得有些排斥这个问题一样皱起了眉。 “五月一日的器官变卖记录,五月二十五日李思蓉记录里值班医生说的那两姐妹,还有从506室爬出来的女孩,统统都指向了唐思颖其实活过了火灾,而且挣扎了半个多月才死去,为什么你会坚定的认为唐思颖死了?”安弥沉吟了一会,显然并不对于小桃会回答而抱以期待,黑眸带着凉意划过小桃干净温婉的脸庞,随即继续说道。 “你跟唐思颖有着很特别的关系,对吧?”他联想着小桃对于听说两姐妹身上发生的事之后的反应,心理划过诸多可能性“会是什么关系呢……让你就像亲眼看见唐思颖死在火灾了一样,这么坚定的认为她死了。” “她就是死在了火灾!”小桃抬头对上了安弥的视线,那不屈的黑眸直直的瞪着安弥,仔细看竟然还沁了薄薄的雾气。 快哭了。 “唐思颖她死了,她的妹妹也在送进医院的时候死了,没有器官变卖也没有变成怨灵害死别人,她们就是死了!”小桃瞪视着安弥,水雾变成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滑下脸庞,那种不屈的眼神,仿佛只要她承认了安弥的说法就会完全崩溃一样“她死得很惨,动弹不得的呆在病床上,任由烈火烧上床单,蔓延到身体。” 小桃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慢慢蹲到了地上,黑色和服的边缘垂落于地,她低声哭泣“火烧到身体上真的好疼啊,空气中全部都是浓烟的味道,她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我知道她死了。”小桃抬头看安弥,被泪水浸湿的眼水润干净,带着浓浓的悲哀“因为我就是被烧死的唐思颖。” 小桃的话一出,大家就都沉默下来,安弥虽然是对两人的关系有过猜测,可从没想过她们是同一个人,毕竟长相也完全不一样,而水门同样也是心里十分震惊而面不露色的凝视着小桃,这边一直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的纲吉表示什么都已经吓不倒他了,只有冬狮郎沉下了脸,强行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他不是不同情唐思颖,只是他更在乎他那最为无辜的青梅竹马。 小桃捂着脸低低的啜泣,她从来没想过还有把这些事公之于众的时候,那些挽留不回的曾经和心里止不住的惶惑都让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她才被安弥扶了起来。 “我们再去506病房看看吧。”安弥这么说,看不出有没有相信小桃的话。 众人默然,没有反驳。 “安弥。”看安弥走向楼道想下去,水门叫住了他,然后指了指楼上“住院部五楼的墙不见了。” 陷阱么?还是说不需要那面墙的存在了?安弥心下立刻计量起来,脚步在原地顿了顿,然后看向了纲吉“泽田,你觉得我们这么上去会有问题吗?” 被问到的纲吉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他目光平淡的看向楼上“没有感觉到危险。” 闻言,安弥转换方向朝楼上走去。 的确,那面墙不见了,走上五楼的走廊里就可以看见506病房的门牌。 安弥等人又重返了一遍506病房,可是仍旧是什么都没有翻到,住院部五楼的墙壁消失后,通往天台的楼道也显露了出来,不过现在安弥还不想上去。 他们一定还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安弥认真的思考自己还欠缺了什么没有想到。 “之前,那个假的小桃,也就是护士长,她看起来很抵触去医院主楼那边。”安弥缓声说道,右手抵着下巴显然还在思考“而我们来之前,在主楼那边走得还算平静,那是不是那边还有被我们忽略掉的东西?” “比如护士长死去的二楼?”安弥的提议也十分明了,去主楼二楼那边查看一下,总比像无头苍蝇在这里乱撞的好。 众人无异议,便通过空中走廊重新前往医院主楼。 如今林善舞已消失,那么按理说电梯也可以用了,不过不管是谁都没有搭乘电梯的念头。 走廊里空荡荡里,十分寂静,刚走到楼道里,安弥就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他仔细的侧耳倾听,发现楼道上没有声音。 是已经下去了吗? 这么想着,安弥走向了楼道,然后,和一双空洞血红的脸相撞。 “!”安弥几乎在看到那张灰白的脸时就猛地后退并将身边的同伴推开,可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已然猛地将他笼罩,混合着强烈恶意的力量打在胸口,安弥一扭头就吐出一口鲜血。 她竟然一直等在这里! 她在这里等他们自投罗网! 空荡荡的病服无风自动,有粘附着丝丝血肉的白骨露了出来,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安弥,安弥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死去。 “安君!”耳边有谁的呼喊,衬着越来越迷离的神志,直到熟悉的少女不敢置信的念出一个名字,那股慑人的威压才从安弥身上转移开,那个少女念道。 “丽莎。”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get!! 求评论来奖励小衣! 为了保护男神而英勇就义,这真是个好结局……谢谢丽莎妹子,谢谢善舞妹子还有思颖妹子和思蓉妹子,小衣到读者群里征名就你们最积极,小衣感动得都饿了! 改错字…顺便说一声下一篇章的灵感已在刚刚洗澡时成功生下来了,应该不会再停更 ☆、第五十五章 即使那钳制般的压迫感从身上消失,安弥身上的痛楚也没有因此减轻,他捂住胸口咳了咳,眉宇间尽是隐忍的意味。 “哪里受伤了吗,安君?”纲吉扶着安弥的手想把他扶起来,安弥却摆了摆手表示根本动不了。 “安弥。”水门几步走来蹲到他身边,看向了安弥捂着的胸口“我看看。” 他这么说,伸手撩起了安弥黑色的tshirt,对男生来说过于白皙的皮肤就暴露在空气中。胸口的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黑色掌印,水门伸手试着触碰了一下那掌印,刚触及皮肤安弥就猛地一僵,血色尽褪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骨头没有断。”虽然从外表来看还不知道这一掌究竟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可是还好的是骨头并没有断掉,不然之后就麻烦了。水门检查了一番就注意起小桃那边的响动起来,双手不着痕迹的搭在安弥身上,如今安弥不能动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必须要第一时间带着安弥逃跑。 而一边,小桃正愣神的看着楼道上的女孩,女孩此刻的模样哪里有往日半分青春俏皮,那空荡荡的病服、那空洞的双眼,若不是她还认得相处了十几年的灰白面容,她根本就无法把眼前这人和丽莎连接起来。 丽莎,她的妹妹,怎么会是这番模样? 巨大的震惊和残酷的现实彻底哽住了小桃的咽喉,她茫然的看着丽莎的脸,看着看着就突然哭了出来。 “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怎么会是丽莎。”唐思颖退了一步,却被绊倒得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穿着病服的少女,满脸的不敢置信。 “姐姐?”幽幽怨怨的声音,出自与少女的口中,她僵硬的‘看’向发声的位置,尽管声音不一样,可是那种熟悉感却让她僵滞的思绪开始澎湃。 “是你吗?”丽莎慌忙的出声询问,得不到回应的她无措的‘看’着四周“你在,对吗?” “姐姐?”丽莎终于慌了神,她的身体轻微的抖动着,伸出颤抖的双手在身前摸索着,从来没有出过楼道的她一直扶着栏杆,她怕自己走到陌生的地方而无法回去,她怕再也碰不到熟悉的人,就只能像困兽一般来来回回的行走于楼道之中,走在自己熟悉并有可能碰到其他人的地方。 唐思颖看着双手颤抖着在身前不住摸着什么的少女,自嘲一般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的荒诞。之前得到的那些资料竟然都是真的,她的妹妹竟然真的被夺取了器官,竟然真的一直被困在这里,她坐在冰凉的地上却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力气“丽莎。”她看着慌神的少女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强行压抑自己的哭腔“我在这里。” 从来没有离开过楼道的少女终于朝走廊挪动了步子,她害怕又小心翼翼的走向了从未踏上的陌生领土,即使楼道和走廊连接在一起,可对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她来说,却是犹如天与地一般的差异。 “姐姐。”她小声的念着,不敢靠着墙行走而双手撑在地面,朝出声的方向爬行过去,她的胆子一直很小,本就是一个容易羞怯的女孩子。死亡和永恒时间带给她的痛苦,让她的情感完全沉积在了心底,麻木不仁的走在楼道中,直到遇见能唤醒她本质的东西。 那张熟悉的脸灰白狼狈,眼睛上两个血洞也无比渗人,还有病服下的森森白骨也让人觉得尤其可怕,可唐思颖就像是看不到这些,她看着丽莎爬过来,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脚踝,刺骨一般的寒意,她看着丽莎靠近她,将颤抖的手伸向她的脸。 “姐姐你去了哪里?”丽莎小心的触碰着思颖,她咬着下唇像个委屈的孩子“我好害怕,一直都好害怕,爸爸和妈妈不来找我,姐姐也不见了,我一个人呆在那么黑的地方,好害怕。” “他们不停的用刀划开我的皮肤,一样一样的取走我身上的东西,身体变得又轻又空,到处都插满了管子,可是医生说,只要我听话,就会让我见到你。” 被纲吉扶着的手臂紧了紧,安弥转头看了纲吉一眼,棕发的少年怜悯又不忍的看着丽莎。 “可是他骗了我,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姐姐,没有看到爸爸妈妈,他骗我。”黑发的少女像个孩子一般低声哭泣,她无助的环抱着自己“我好害怕啊姐姐,真的好害怕……”她低声啜泣着,声音像濒死的小猫一样又细又软却带着隐没的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思颖也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狠狠的揉着眼睛,似乎这样就不会再流出眼泪“对不起。”她无力的摇头“他们告诉我你死了,他们说爸爸妈妈和你都死了,我以为只剩我一个人了,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骗人。”丽莎突然停止了哭泣,她大睁着空洞的眼,逼视着思颖“你骗人!” “明明就是你放弃了我,明明就是你抛弃我的,你活下来了,我死去了。”她大声朝思颖吼道,怨恨和不甘实质成围绕于少女周身的黑气,她似是把所有的愤怒都吼了出来,自己已声嘶力竭,带着被背叛的痛苦“你活着的时候放弃了我,就连死了也不愿见我吗?就任凭我在这里哭在这里不停的寻找,也不愿意来看看我?” “丽莎,我不明白你在什么。”思颖不解的看着丽莎。 “快跑,小桃!”那股黑气已逐渐变得具有强烈威慑感,眼见的丽莎又要变回之前的样子,安弥出声朝唐思颖叫道,自己也想站起来却迫于胸口的伤而无法动弹。 一直沉默着站在一边的冬狮郎快步上前拉起了思颖,转身就朝住院部跑回去,纲吉刚想要扶起安弥,就见水门已经直接将安弥拦腰抱起“纲吉,跟上。” 直接被公主抱了的安弥对自己目前的状况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头靠在水门胸口看不到后面是什么情况,不过见纲吉勉强的跟了上来,还是稍微的松了口气。 “还跟着吗,波风?”安弥有些虚弱的问道。 水门飞快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却顾及着身边的纲吉而没有加快速度“在后面。” “她看不到,应该是根据声音来辨认。”安弥缓声说道“跑动的时候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水门哪里会不知道呢,他一开始就放低了声息,只是身边的纲吉是个普通人,怎么做得到像他一样跑动的时候完全不发出声音呢? 通过空中走廊到达住院部,506病房的门还开着,冬狮郎已经拉着思颖跑到了楼道的地方,只是刚往下看了一眼他就停住了步伐,忌惮的开始后退。 这边水门等人也已经快要跑到走廊,安弥见冬狮郎的状态也大概明白了又遇到了什么,出声道“去天台!” 天台的铁门总比病房门要牢固些,安弥不假思索的做出了选择。 众人开始往天台跑去,五楼和天台就一个楼道的距离,见水门和纲吉已走进来,先一步进入的冬狮郎快速的关上了门。 思颖一直都是怔仲的模样,看起来非常不明白之前丽莎说的话,她想到自己的死亡又想到丽莎的误解,一时竟有些委屈。 安弥浅浅的看了思颖一眼,推拒开水门勉强的站在地上,根据思颖和丽莎的表现,他实在看不出有谁说了谎。 根据所得到的证据来看,思颖显然没有在火灾中死去,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说谎的人是思颖,可是安弥能感觉到思颖的真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笼罩着天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水门上来之后就先警惕的注意了四周,然后就看见了在天台另一边放置的物品“安弥,那里有东西。” 考虑到安弥目前的状况,水门说完后还是自己走了过去。 放在地上的是一件染血的白色羽织,显然是冬狮郎的衣服,衣物被揉做了一团,却不见撕扯的痕迹,旁边放着一张像是笔记的纸。 天台? 思颖不是说自己晕过去之后醒在了天台吗? 水门立刻就想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少女,难道她当时没有发现笔记和衣服吗?或者说就是她放在这里的? 也不对,虽然说冬狮郎的羽织丢失在前,被冒充的思颖根本就不是她本人,思颖完全有时间拿到冬狮郎的羽织,可是那时候他们被爬行的女孩追着,思颖怎么有能力去拿到羽织? 而且她为什么要拿冬狮郎的羽织? 虽然很不想怀疑自己的同伴,不过水门还是开始警惕起身后还恍惚着的少女,水门拿起了笔记没有动那件羽织,如今被围堵着,不管有些事究竟是不是思颖做的,还是先不要揭穿的为好。 他拿起笔记转身朝安弥走去,余光扫视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思颖,然后不动声色的将笔记交给了安弥。 作者有话要说:  召唤小衣的方式还是评论过十【抛媚眼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12 16:19:49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12 17:33:59 半夏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12 17:42:40 感谢紫紫的两个地雷,感谢半夏的地雷,泥萌总是这么支持小衣,小衣感动得都快哭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五十六章 「李思蓉(东医实习护士五月三十日): 今天原本不是我值晚班,原本值晚班的护士想要跟我换的时候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我却接受了,我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因为那次的事件,来医院看病的病人少了很多,原本住在医院的病患也大多都转院了,医生里显得空荡荡的。 一起值班的护士们少了几个,因为护士长不在的原因也聚在一起说着话,大概也是害怕这里的吧。 我也很害怕,比她们更害怕,我清楚的知道这家医院有着什么,可是我却无法说出来。 没有人会相信的。 ‘沙沙沙’有奇怪的声音混杂着水声从走廊另一边传来,这个时候了还会有其他人吗?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士们,她们仍在说笑着,像是没有听到那脚步声,我感觉背后突然凉飕飕的,不详的预感催促着我的脚步,我从从凳子上站起来就急匆匆的跑离了护士站。 那脚步声是从住院部大门处传来,我立刻选择了往楼道上跑,我其实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到底有什么意义,因为我自己心里早已落实了那种终将走向灭亡的感觉,可是我却做不到那么从容的等待着,我是人类,我会害怕。 刚踏上二楼,我就听见的‘呵呵呵’的笑声,女孩子轻柔的语调里仿佛说说不尽的愉悦和道不清的恶意,我不敢去看,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往楼上继续跑去。 通过三楼的数字灯,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目前是半夜十二点。 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同意和别人换晚班?我在心理一度憎恶自己的决定。 踏上四楼的时候,心理的恐惧已经快迫使我崩溃,我觉得有什么在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怎么都甩不掉。 明明还有其他的护士,明明这个医院还有一些病人,可是我却突然感觉这间医院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森冷的感觉和死寂的医院,这里好像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最终还是走上了住院部的五楼。 五楼里空荡得厉害,我记得这里还住着几个老年病患,也正是如此并没有转院,可是病房里却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半个人。 我会死在这里,我已经知道了。 是会像善舞一样被逼着跳进电梯内部,还是像护士长一样被分尸,或者像值班医生一样被吊死在什么地方? 对于死亡的恐惧真的会将人逼疯,而我知道我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寻找出路,自始至终,我都是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小女生而已。 我不敢踏上阴冷的五楼走廊,转身上了天台,如果说今天必须死在这里的话,我至少希望我的死亡由我自己来决定。 人们总是害怕逃脱掌握的东西,对于未知的东西便配合自己的幻想产生无尽的恐惧,我不能免俗,我也是俗人,于是我站在了天台边上。 整个医院周围已经看不见任何建筑,这所医院就像被隔绝开一样,我闭上了含着泪的双眼,像是给自己插上了无形的翅膀。 然后我投向了风的怀抱。」 安弥扫视了天台周围的栅栏一眼,然后收起了手里的笔记。 纲吉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冬狮郎靠在墙边神情肃穆;思颖患得患失的看着他手里的笔记,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呃啊啊啊!!!”突然的惨叫声划破了平静,铁门后面传来的声音凄厉无比。 “是丽莎。”思颖愣了愣之后就跑向了铁门,神情紧张又担忧的想要打开铁门,却被靠在门边的冬狮郎制止。 他们还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随便开门的话,在这样一个死角他们都会全军覆没的。 “日番谷队长,拜托了,让我去看看。”思颖着急的看着冬狮郎,一贯倔强的眼睛竟流露出某种祈求的意味“我不会惹麻烦的,我出去之后你再把门关上就好,我想看看丽莎。” 门外的惨叫声不断,凄厉的哀嚎让思颖看上去更加无法忍受“拜托了!” “她可能会杀了你。”安弥看向思颖,镇定的开口。 “这是我欠她的。”思颖悲痛的摇了摇头,抓紧了抓着铁门的手,骨节处已然泛白“是我欠她的。” 她恣意的享受着第二次生命,却忽略了丽莎的处境,她过得逍遥快活,可她的妹妹却整日的在这间医院挣扎徘徊。 思颖抽开了铁门的门栓,旁边的冬狮郎刚想制止她的动作,铁门突然被一股巨力退开来。 安弥条件反射性的想后退一步做防御状,可是身体却失衡的坐在了地上,带动胸口的伤处让安弥脸色再次发白。 进来的不是丽莎。 爬行的女孩看起来十分吃力可是动作又不慢的爬了进来,她抬起布满血泪的脸庞,那张熟悉的脸让站在一边的思颖倒抽一口冷气“怎么可能…我……” “快退开!”冬狮郎朝身边的思颖低声说道,挡在了思颖前面,可就是这一句话,让爬行的女孩‘看’了过去。 女孩的眼睛同样是空洞的,她伸手朝冬狮郎的方向爬过去,病服下残破不堪的身体让她的爬动看起来格外吃力,那双空空的眼眶直直的‘看’着冬狮郎,然后再次掉下血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她在哭泣。 “救救我。”爬行的女孩出声说道,声音嘶哑无比有着说不尽的悲怆“救救我…小白…” 熟悉的呼唤让冬狮郎后退的步伐顿时一僵,他睁大了翠色的双眸,定定的看着那张布满血泪的灰白脸庞“你…你说什么?” “小白…好痛…”女孩哭泣着,曾经被烧伤的喉咙传出树木拉锯般难听的声音“救救我…” 雏—森—桃! 是的,她才是真正的雏森桃!!! “有火在烧,好痛…”少女哭泣着,抓住了白发少年的和服下摆“我动不了…” 彼时,最为无辜的少女突然成为了被烈火围绕的病人,她控制不了这具伤重得无法动弹的身体,只能任由那烈火蔓延上身体,咬牙承受那烈火焚身的痛苦。 “小白…小白…”她一边又一遍的念着青梅竹马的名字,彷徨无助的抓着冬狮郎的和服就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 她最终还是被救了下来,只是身体被大面积烧伤,连声带也受损,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能呼疼也不能求救。 可那只是绝望的开端。 “雏森…”白发的少年愣怔着,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他僵硬的蹲下身,握住了雏森桃的肩膀。 单薄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她停不下哭泣,紧紧抓着冬狮郎的手。 她动弹不得的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整日煎熬徘徊在痛苦之中,身体的痛楚每分每秒都在作祟,日渐消瘦的少女终于迎来了医院对她的决定。 身体是昏睡的,神志却是清醒的,从手术刀进入身体的那一刻起,无助的哀鸣便被淹没在了无法出声的喉咙,她颤抖着悲鸣着,无助的哭泣着,眼见自己的身体支离破碎,像案板上的肉一样任人分割。 悸怵、怨恨、由恐惧增生的愤怒,随着冰凉溢入身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的叠加,直到万念俱灰。 不是狂怒也不是怨恨或不甘,这个从头到尾都无辜至斯的女孩子到最后想的,也不过是逃出去罢了。 是的,逃出去! 到小白和奶奶身边,到亲人的身边,快逃!快逃! 死不停歇的执念终于让病床上的女孩再次挣开了空洞的眼,她想要下床,可无法控制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下半身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孩双手攀爬在冰凉的地上想要爬出去。 她爬出了病房,爬出了走廊,拖着那长长的、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痕在这间医院爬行着、求助着。 可是她出不去,也没有人帮她。 一次次的绝望,又一次次的燃起希望,直到…她听到了那熟悉得让她欣喜得足以让她悲恸出声的名字。 ‘日番谷’‘快点清醒过来,日番谷’ 她不知道出声的人是谁,却清楚的听到了那人所念的名字,她欣喜不已的想要出声,却被自己的呜咽哽住了喉咙,她流着泪朝少年爬过去,对方却逃离了她。 是啊,现在的她,该是怎样一种狼狈可怕的姿态。 可是她不愿放弃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啊,她怎么能够放弃? 雏森桃不停的追,用自己扭曲得不成人样的身体追逐着希望,可是她却找不到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少年了,只能用手抚摸着羽织上的纹路,然后抱着那羽织低低的哭泣。 思颖呆愣的站在一边,她看着地上那有着曾经的她的脸的少女,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结果,其实她才是最幸运的人,对吗? 她的一切苦痛都由他人为她承受了,她无知活在阳光下。 “雏森小姐。”真相既已大白,安弥看向了地上的少女“请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黑发的少女无助的哭着,她紧紧抓着冬狮郎的衣服哭得厉害,血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涌出,湿了冬狮郎的前襟“我想回家。”她像一只快要死的野猫,闭上了空洞的眼,靠在冬狮郎身上“我想回家。” 安弥看向了思颖,如果要两人交换回来,先不说回去的方法,这样做思颖可能就会留在这里,可是这样的地方…… “丽莎…”那个陪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女孩哽咽的念着丽莎的名字,然后恍惚的走向了天台。 “雏…唐思颖小姐。”纲吉皱着眉想叫雏森,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是雏森桃,又半路改了口,见对方靠近天台,纲吉刚想上去阻止,却被安弥拉住了手。 不管是水门还是安弥,其实都不想看思颖走这条路,即使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命运,可是阻止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几个人全部困死在这间医院吗? 有时候对于取舍真的是非常简单,简单到让人止不住的恍惚。 思颖,最后也投向了风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思颖走这条路,安弥他们默认的姿态也算是残酷了吧,可是不这样的话,根本就无法结束,大家全部在会被困在这间医院。 没有一个人想到两姐妹都没有说谎,因为思颖和小桃互穿了吗? 死神副本完美结局达成,求对于剧情的评论 改错字… ☆、第五十七章 眼前白光闪过身边空无一人,其他人大概还没有传送过来。纲吉踩着新副本的地图的下一秒,心里因为刚刚没能阻止思颖而来的莫名惆怅才刚刚涌到心间,就突然感觉被什么紧紧抓住了手! 阴冷的手掌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腕,纲吉几乎没有挣扎的时间,眼前就突然一片漆黑。 在纲吉消失的地方,一个和纲吉一样又不一样的少年站在了纲吉所站的地方,身前空间扭曲,金发青年蓦然出现,少年朝着对方浅笑“波风大哥。” 安弥是最后一个被传送过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水门和纲吉,大概是因为思颖的事两人脸上的笑容都不达眼底。胸口原本被打伤的地方现在也不疼了,手里多了一片冰凉的东西,安弥抬起手时就看见了一块冰晶正被他握在手里。 冰冷得如那只白发小少年初见时的神情,防备又警惕,可是握在手里却没有那想象中彻骨的寒。猜到这可能是上一个副本魔女的礼物,安弥将这块握在手里好一会都不见融化的冰放进了纲吉的背包里。 水门站在旁边打量着白茫茫的四周,周围十分开阔,雾气里没有半点阴影。 将东西放好后,安弥从口袋里拿出提示纸条。 【将龙崎樱乃的情书送给越前龙马】 送情书?……就仅仅是这样? 安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四下扫视了一眼,才出声对水门和纲吉说道“这次要去找到一个名为龙崎樱乃的人写的情书,然后送给一个叫越前龙马的家伙。” 情书并不在他身上,周围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肯定就是去寻找这封情书,再送给越前龙马就能完成任务了。 “可是,安君,要到哪里去找呢?”纲吉发问道,他也看了眼白茫茫的四周“这里什么都没有。” “既然把我们传送到这里肯定就有传送到这里的原因。”回答的是水门,他温和的笑着说“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一开始到达的地方应该都算安全,还是四处看看吧。” 安弥点头,表示同意水门的说法。 既是同意探索一下目前所在的地方,三人便在大雾中行走起来。雾太大,无法辨别方向行走,三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雾气中竟影影绰绰的露出了一棵树的轮廓,安弥等人走进,才发现那时一颗巨大的樱花树。 需几人才能合抱的粗壮枝干,枝头上的樱花粉嫩美好,灼灼其华,可是没有一点风吹花落的动静,让这一幕看起来像极了一副油画。 “好大的樱花树啊。”水门不禁出声赞叹道,他在木叶当然看到过比这还大的树,但是看过的樱花树却鲜有这么大的,位于火之国的木叶整年大多都处于夏季,短短的春期根难让樱花树开花,久而久之,村里也就少有种樱花树了。 “啊。”安弥无意义的发出一声喟叹。 背着包的纲吉停在安弥身边,不着痕迹的看了安弥一眼,抓紧了外套的下摆。 “何人打扰老夫的安宁?!”一声满含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这未知的空间回荡,水门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摆出了警戒的姿势,安弥也立刻拉住了身边的纲吉往身后带。 棕发少年的手很冷。 那明显属于老者的声音响起之后,又不耐烦的叹道“怎么又是你们?!” 莫名其妙被嫌弃了的安弥等人皆是疑惑的模样,安弥紧了紧手里的苦无,出声问道“谁?” “每次都这样你们烦不烦啊?!”那声音似乎因为耐性被消磨完而变得十分不耐“每次睡不了多久就被你们吵醒了,每次被吵醒都要问老夫是谁,难道每次见面老夫都要告诉你们一次老夫是存档之树吗小鬼们!”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明白什么叫尊老,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不关注老年人的你们最终一定会变成没人在意的老年人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就这样开始了莫名其妙的碎碎念,从不尊老爱幼念到社会老龄化最后再念到伦理循环,其间安弥多次试图打断结果被糊了一脸莫须有的口水。 之前在医院那边,因为时间太紧凑,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补充精力,这下算是彻底得了时间可以休息一下了,所以当安弥等人解决好食物还顺便闭眼小憩了一会之后,刚好那个苍老却十分有底气的声音结束了他的演讲。 “所以说,你是存档之树?存档用的,对吗?”安弥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那颗大树说道。 “存档是什么?”旁边同样坐着的水门不解的看过来。 “啊啊啊,都说了很多次我是存档之树了啊你们这些小鬼头,老夫要休息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存档?!” “存档树…爷爷。”有礼貌的棕发少年连忙点头出声,像是怕那唠叨的存档之树又啰嗦起来或者不给他们存档,他连水门的疑问都来不及解释“麻烦你了,给我们存档吧。” “……”存档树静默了一会,然后那任性的老爷爷再次出声“已经存好了,你们给老夫马不停蹄的滚。” 这一刻已经被记录了下来,也就是说不管他们之后遇到如何艰难危险的事,死了再多次,也可以重新再来过。当然,也代表了真正的纲吉已经被彻底放弃。 被对此完全无所知的安弥和水门。 棕发的少年安静的坐在安弥身边,看着安弥淡漠的侧脸,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被嫌弃得很彻底的安弥站起来,看着开始对水门解释存档为何意的纲吉,却发现周围已经不是那一片白茫之地,连那巨大的樱花树都不见了踪影。 “是这样的意思吗?”意外的是,水门竟然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种奇怪的设定,当然纲吉条理分明的解说也功不可没,想起第一次给水门解释他们那时的状况时磕磕绊绊的纲吉,安弥对方一路上来的成长也真是很显著。 “虽然听起来好像没有后顾之忧了,不过总有一种接下来会随时面对死亡的感觉呢。”水门还是乐观又爽朗的在笑着,却严谨的分析了存档之树的存在是否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内容更为危险。光看提示觉得还不算难,不过既然是需要存档,又能轻松到哪里去? “而且,存档之树之前说的‘每次你们来…’也稍微有点在意啊。”真难为了水门能认真的去听那一大堆废话并提出关键点,金发青年的耐心也不是安弥和纲吉能够比拟的“听他那么说,我们似乎来了很多次。” “可是,我们是第一次到这里啊。”纲吉呐然的说,看起来也很困惑。 “我们知道我们是,但对他来说我们不是。”安弥双手插兜,远眺不远处的教学楼,其实他早从之前在电梯里与十年后的纲吉的对话里猜出什么,只是还无法验证,只不过听了存档树的话之后,心里的疑问也落实了一些。 “安弥了解什么吗?”水门定定的看着安弥问道。 “无限循环。”安弥垂眸,看起来有些低落,他轻声将之前的遭遇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次一定能出去的。”安弥以为,得知了这件事最先恢复过来的应该是水门,可是纲吉却首先开口,他深棕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安弥“我们这次一定能出去的,安君。” 比起水门顿了顿,消化着安弥的话。纲吉看起来完全接受了安弥的所有猜测,没有一点怀疑的信任了安弥。 “竟然是这样吗…原来已经很多次了…”水门终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然后便不再说话。 “那,安君有没有想起什么?如果和安君的记忆有关,那安君想起来之后我们就能完全脱离了?”纲吉看向安弥,清澈的深棕色眼眸里有着纯粹的期待。 安弥抿了抿唇“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他想到之前那些突然在脑海里冒出的场景和画面“可是连接不起来,还有很多想不起来。” “没关系的,安君一定能想起来的。”纲吉弯出一个笑容,温和又包容,深棕色的眼底似乎只有安弥一人。 尽管安弥自己也不确定究竟能不能想起来,他也还是对纲吉点了点头。 身前是一块矮碑,上面写着「青春学园国中部」 这个看起来应该是学校的地方就与之前的副本一样死寂,半掩的铁门并没有锁,似乎等着他们进入,安弥刚想走过去,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向纲吉。 从研究所开始就一直穿在纲吉身上的深蓝色外套仍穿在他身上,安弥伸手将拉至一半的拉链拉满,然后伸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你看起来很冷。” 他还记得之前摸到纲吉的手,十分冰冷。 难得露出严肃表情的水门跟在安弥身边一起走了过去,被揉乱了头发的纲吉默默的握紧了手腕,抿紧了唇,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弥的背影,深棕色的眸子晦暗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球评 ☆、第五十八章 这个名为青春学院的学校太大了,至少对于要翻遍学校寻找一封情书的安弥等人来说太大了,但是又考虑到这里可能很危险,安弥等人都不敢轻易分散寻找。 “既然是没有送出去的情书,应该还被龙崎小姐放着吧。”纲吉轻声说道,他看向了教学楼的位置。 说的也对,既然是没情书,没道理到处乱放,那就应该还在龙崎樱乃那里,而这种东西又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既然地点是在学校,就很可能就在龙崎樱乃所在的班级。 安弥转向去了教学楼,而走在旁边的水门脚步一顿,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矗立在黑暗中的教学楼,皱起了眉“好重的血腥味。” “……”一脸茫然的纲吉。 “……”什么都没闻到的安弥。 “都小心一点。”水门沉声嘱咐道,整栋教学楼都在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气息,让水门不由就绷紧了神经。 教学楼入口就是换室内鞋的鞋柜,只是鞋子乱七八糟的丢置在地上,被踩的又脏又乱。 安弥刚踏上教学楼的地砖,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移开脚一看,才发现是一根发卡。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3节 淡紫色的花瓣发卡,乍一看是很土的样式,不过上了国中还愿意戴这种发卡的女孩子,一定是个非常纯真腼腆的女孩儿吧。 鞋柜对面就是占了一面墙的布告板,上面溅上了一些浅褐色的液体,让布告栏上原本的公告都看不清了。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带着点刺激性的味道让鼻子很不舒服。 沉寂的教学楼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危害,在走廊上走了好一会也没有遇见什么,只是地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痕迹和不明意味的遗留物,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教室的黑板旁边都有着座位表,寻找龙崎樱乃的情书就变得方便起来,不用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去翻,只不过当他们找完了初一部门的教室却仍没有找到,只有往楼上初二和初三的教室走去。 说实话这里有些奇怪了,安弥想到了门口那些乱七八糟的室外鞋,假如说是因为学校出了什么事而导致学生慌乱奔走的话,那么穿着室内鞋的大家没必要把室外鞋从鞋柜拿出来之后再扔到地上不顾啊?从外面和里面对比的痕迹来看,学生们显然还留在这间教学楼里,可是一路走过来半个人都没有看到。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特意把这里清理出来,然后把他们往这里引一样。 从进入学校到现在为止都太过平静,让安弥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一瞬间的光线反射,浅淡的光辉却让水门立刻按住了安弥的肩膀让他停下步伐,金发的青年伸手抓住了什么。 “钢琴线?”安弥看着被水门小心的用苦无拆下来下来的线,困惑的歪了歪头,如果他们此刻正在因为被什么人追而跑起来,那么说不定会注意不到这根线而撞上去,因为压强而把自己干掉,可是现在他们这样漫步的速度,这根钢琴现线根本就无法把他们怎么样。 果然还是太奇怪了,总觉得很多应该发生的事都没发生,如果这个学校真这么无害,那么为什么会有存档点。 “泽田。”安弥看着水门收到忍具包里的钢琴线,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很奇怪。” “奇怪吗…”纲吉低着头,然后忽而转过头来对安弥一笑“的确感觉很奇怪,不过能这么简单就通关的话,不是很好吗?” “真的能这么简单就通关吗?”安弥的神情看起来却不轻松,一股压在背脊的桎梏感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走廊墙角有一副掉落的画纸,是一副并没有上色的素描,从头发和衣服这些细节可以看出画手是非常认真仔细的描绘勾勒着线条,可是人脸的部分却被一支彩笔划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戳破了纸张,只能隐约辨认出画的是一个戴帽子的少年。 这样奇怪的东西在这所学校里并不少见,之前在二楼安弥还看见过一个被拆得四分五裂还像被强行扭曲弄弯的粉红□□球拍,那网球拍被钉子钉在了墙上,格外怪异。 这样的东西太多,倒是让安弥无法一个个去调查来,但是就这样粗略的看一眼就略过,又让安弥觉得会不会错过一些重要的道具,于是只能一路上记着这些东西,万一以后有用还可以过来拿。 学校走廊十分死寂,走廊的墙面虽白净却感觉过于白净了,已经不像是白色漆的白,而是呈现一种灰白的感觉,像是原来的墙面上又被加了什么来掩盖。 安弥突然觉得脑海中一阵昏沉的感觉,有破碎的画面挤入脑海,在安静空荡的走廊中,他与纲吉和水门三人走在走廊上,旁边是一掉落在地上的纸张,而在他们身后的楼道处,阴影里似乎探出了一个头颅死死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不,那样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着背影,更像是、更像是隔着时间与记忆的断层与此刻想起了什么的安弥对视,森冷的目光让安弥下意识的一惊,他快速的转过头看向背后走廊的阴影处,速度快得几乎要扭伤脖颈,可是背后什么都没有。 “安弥?”水门不解的看着安弥突然的动作。 “会不会有什么在跟着我们?”安弥站在原地扫视四周,他有些不安的抿紧了唇,整个人却看起来更加镇定“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什么跟着我们。” 水门也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是什么都没发现。他从进入教学楼之前就嗅到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可是进来之后那股味道却像被什么掩盖了一样再也无法感知,而这座教学楼里看起来也平静过头了。 纲吉没有说话,他站在安弥不回头就看不见的死角,眼帘微垂,暗潮汹涌的看向了安弥看着的阴影处,似乎带了点警告的意味。 初二的班级也很快搜查完毕,进入更高层的初三班级。 这次十分顺利的在初三a班的教室里发现了龙崎樱乃的名字,与之同样在这个班级的还有接下来要寻找的越前龙马,看来两人还是同学。 安弥在座位表上确定了龙骑樱乃的座位之后,就朝那个位子走过去,弯腰看向了柜子里面,干净整洁的柜子内部放着一封粉色的信封。 这未免也太顺利了吧,安弥伸手将粉色信封拿到手上,但是信封到手的下一秒,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属于女性的稚嫩声音拔高到一种耳膜快承受不了的高度,安弥下意识捂着耳朵想跑出教室的同时,突然感觉身体突然被插、入一个冰冷的东西。 安弥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颗巨大的樱花树。 这是、代表他死了吗? 还没回神的安弥还在消化着自己刚刚突然死掉的事实,就见纲吉突然在身前出现,棕发的少年也是一副反应不及的状态,却在看见他之后飞快的扑过来“太好了,你没事,安君。” 棕发少年把他抱得很紧,一时让安弥觉得有种被冰块抱住的感觉。 “你很冷啊,泽田。”安弥抓握住了纲吉的手,本来安弥的体温也不怎么高,不过纲吉的体温竟然还比他低一些。 “没事的。”纲吉反应有些奇怪的立刻放开了他,也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这里太冷了,一会就会好的。” 不一会,金发的青年也出现在了旁边的草地,他们都盘坐在之前存档时坐的位置,看起来真的回到了存档的那时,不过这究竟是时间回溯还是另一个叠加空间呢? “怎么样,波风?”安弥出声朝水门问道“是什么东西杀了我?” 金发青年也呆愣了一会,他严肃的皱起眉,然后摇了摇头“一个浑身包裹着黑气的女孩子。” 安弥顿了顿,困惑的歪了歪头“你没有逃掉吗?” 水门的速度是他们之中最快的无疑,之前水门还顾着他们的奔跑速度而没有撇下他们,但安弥看得出来,水门的速度如果真要逃,怕是什么都追不上。 “那个啊。”水门傻笑着打了个哈哈“因为你们都突然消失了,所以我就想试试那个黑影女孩究竟有多强,如果可以打败对方的话就不用逃了。” “然后呢?”安弥接着询问,从水门傻气的笑容也大概得知了后果“你被秒杀了吗?” “啊,她靠近我的时候,身体就突然动不了了。”水门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尴尬。 “那么这种方法就是不可行的。”安弥点头确认“通关提示要求我们将龙崎樱乃的情书送给越前龙马,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黑影的出现怕就是跟我拿到情书有关,如果拿到就会触发那个黑影出现,那我们根本无法立刻逃跑。”安弥还记得自己拿到情书的下一秒就被送回了这里,根本就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那么显然这样做已经行不通了。 “或者说我们还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可以让我们得到那封情书又不会引出那个黑影。”安弥坐在草地上思索着。 “嗯。”水门也点点头“而且还有一点,之后无论谁被杀了,其他人一定要快点逃跑,如果能得到其他的情报也算是收获,而被杀的人必须在这里等人齐了之后才能再次出发,不然很可能造成往复循环而一直错过导致永远见不到。” “波风,你怎么能确定被杀的人如果再次进入学校,不会遇见没被杀的人,这其实就在同一个地方不是吗?” “这个我们都不确定,而如果被杀的人进入学院没有遇见没被杀的人,那么身处危险之中的这个人是否还能平安等待其他人来到他目前所呆的那一个地方?而其他人如果都因为被杀了而在重生之后立刻进入学院,那么被杀了二次三次和被杀了五次六次的人是不是会因为错过而永远也无法相遇?”水门摇了摇头,神情郑重的思考着“这些都是我们不确定的东西,所以才要更加慎重。” “如果想要确定被杀之前和被杀之后是否处于同一个地图,那我们可以从我们对学院做出的改变现在是否还在而确定,用这种方式太冒险了,我不赞成。”水门的条理十分清晰,他这么认真的分析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很帅气。 “这个学院需要探查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凭我们,所想到的东西也有限。”听完水门的分析,安弥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红宝石耳坠“如果是更有逻辑性和条理性的人,应该会有所帮助。” “说起来要怎么召唤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爱着每一个动漫角色,不管是耀眼的还是无存在感的,小衣眼里都是他们的优点。 樱乃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纯真善良、温柔腼腆,她不管对谁都那么好,是像大和抚子一样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她和龙马在一起总是会害羞得不知所措,可是这么害羞的女孩,她却能鼓起勇气去送自己做的盒饭,小衣实在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她不是容易让人一见钟情的女孩,却是细水长流只要呆在一起久了就一定会喜欢上的好女孩。 很多妹子说她配不上龙马,就像是说小桃配不上冬狮郎一样,不过啊,能好好看看她们的闪光点吗?她们都是那么出色的女孩子,一心一意的喜欢着一个人,小衣实在不喜欢别人诋毁她们啊。 小衣也嫉妒,有时候也会觉得不是京子那样的女神能被纲吉喜欢真不甘心,可是小衣却不会诋毁那个女孩,毕竟她是真的像向阳花一样天真温柔的女孩子,值得被人所喜欢,圣母也好、矫情也罢,这些女孩子其实都特别出色,至少是小衣做不到的出色。 一不小心说了很多废话,不过小衣只是希望一些人能摆正态度一些,嫉妒就嫉妒嘛,小衣也会嫉妒京子啊,可是对方是很好的女孩,这点不能摸黑啊。 小衣想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有努力的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哦,温谦的对人处事,却因为这样而被人骂做绿茶婊,其实心里很难过,可是小衣却没有和对方骂起来,小衣知道,被嘲弄着这些字眼的女孩会有多难过,所以心理怜悯着所有被抹黑的女孩子。 一不小心就说得多了,抱歉。 ☆、第五十九章 酷拉皮卡总算是如愿到来,在安弥快把那耳坠给拆了的时候,金发的少年就突然出现在安弥身前。 恩怨分明的酷拉少年表示既然安弥他们帮过他,这会他自当帮忙,于是在安弥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之后,四人小队新鲜出炉。 酷拉皮卡来了之后,安弥听了纲吉的建议又存了一次档,避免这次失败之后还要再回来召唤一次酷拉皮卡。 一切就绪之后,他们再次走进了青春学院。 学校的操场内仍旧空寂萧条,余光看到酷拉皮卡抽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地形,安弥的目光在教学楼扫了一圈之后看向了别处“教学楼那边有问题,那么我们先把这个地方大概走一遍?” “我同意。”拿着笔记本的酷拉皮卡首先点头“我们要找到还没找到的越前龙马,就要先把这里的地形弄清楚。” “那要分开找吗?”水门转头看向安弥“要获取这个地方的情报,这样也许会更快一些。”而且有存档在,即使身死也可以再来一遍,真切的死过并且复活了之后,水门的谨慎虽没少,却看起来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安弥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如果要分开找,除了纲吉其他人他都很放心,就算有了存档安弥也不放心纲吉一个人行动“嗯,分开找确实会更快,不管是谁死亡后都在存档之树那里等人齐,泽田和波风一组,其他人就这样分开探索吧。” 酷拉皮卡点点头,表示接受安弥的安排,然后朝纲吉和水门笑笑“注意安全。” 虽在听到安弥将自己和水门安在一组有些失落,不过酷拉皮卡关切的叮嘱让纲吉很快振作起精神也回以一笑“你也是,酷拉皮卡,一切小心。” 看着酷拉皮卡转身朝操场外另一条小道走去,安弥朝水门和纲吉点点头,自己也朝着另外一条道路走去。水门目送安弥离开,转头见纲吉还看着那边安弥的背影,便低声一笑,晴空般的蓝色眼眸中流露出浅淡的笑意,他伸手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其中意味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 安弥一个人行走在石砖道路上,周边是晦暗的草地,他走上阶梯到较高的地方四处望了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安弥在原地停了一会,然后一边漫步目的的行走一边警惕着看起来平静的四周。 他并不认识这个学校的路,也不知道脚下这条路通向哪里,只是记着一路走过来的路线,如果发生什么事他也好原路返回。 ‘叮’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清脆声音让这时候本就神经紧绷的安弥立即回头看去,可是后方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安弥惊疑的想要收回视线时却看到了地砖上一枚白色的硬币,原本这样一个小硬币掉在这里应该很不显眼,可是安弥就是一眼就看到了它,在原地迟疑了好一会,他才过去捡起了那枚硬币。 入手微凉,安弥的指腹摩擦着花纹,他站起来身来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硬币,刚才的声音很像是硬币掉落在地上,可是安弥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而如果是的话,是不是代表其实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他?死死的、牢牢的跟在他看不见的身后? 那么这枚硬币又有什么用呢?安弥并没有思考多久,他抬头看向了道路前方的一个自动贩卖机。 而这时,酷拉皮卡也已经沿着被踩踏出的小道在树林里穿梭,他原本走的是一条较为平整铺有地砖的道路,只是经过岔路的时候看见了这条被踩踏出的、看起来通往较高处的小道,便想到高一些的地方能大概把路线弄清楚再说。 金发的少年速度并不慢,却也非常警觉,不停的注意着并不密集的树木间,然后,他走上了一个斜坡。 酷拉皮卡停住了脚步,眺望不远处那些被栏杆铁网圈起来的网球场,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路线之后,从几乎可以躺人的草丛斜坡上一跃而下,动作流畅神情从容的站立在了网球场外的走道上。 他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然后看到走道边的木制长椅上竟然放着一张被网球压着的纸,酷拉皮卡并没有贸贸然上去取出纸张,反而再三的观察了一下周围会不会有陷进,才小心的拿起了网球和纸。 黄色的小球上画着一个q版的头像,可是鉴于酷拉皮卡并不认识,于是只有先放在了身上,而那张纸却是不知道从哪个笔记本上撕下的纸,边缘并不平整反而纸页残缺,看得出来撕的时候是直接匆忙的撕下来的。 【我不想就这么睡着,也不能就这么睡着。 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而已,我要活着。 我想见他,想要一直一直的看着他,为了能看见他,绝不能睡。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执念、执念、执念… 活着、活着、活着…】 是一篇完全看不出所以然的短篇,可是奇怪的是,这上面的字迹不止一种。 第一排的字迹和第三排第五排很像,都是较为娟秀的字体,虽然写得有些乱可仍看得出来字写得很秀气。 第二排的自己则和第四排第六排很像,更潦草一些,写字的人显得处于较为极端的情绪,最后一排的字已经有墨溢出字体。 酷拉皮卡正专心研究着,想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可是脖后被凉风一吹……等等,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有风了? 阴沉的天空和森然的道路,纲吉跟在水门身边行走着,为了在异动发生时能很快察觉,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比起纲吉有些不安的看着周围,水门则表现得沉着很多。 前行了好一会都没有什么异变,看起来让纲吉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满脸镇定的水门,对方虽也是注意着周围却似乎在想着什么的样子“怎么了,波风大哥?” 金发的青年闻言朝纲吉笑了笑,温朗的开口道“我只是在想这次的任务。” “任务?”纲吉疑惑的看向水门。 “嗯。”水门点了点头,沉着不迫的眼神里闪烁着睿智的光“将龙崎樱乃的情书送给越前龙马,按照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些来看,每次的任务都和某个人的执念有关系,那么解除这个执念就能离开,也就是说满足龙崎樱乃的情书送给越前龙马就能离开,而会对这件事抱有执念的显然就是龙崎樱乃,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 “换句话来说,这个地方是由龙崎樱乃的执念而成,理应除了我们和需要存在能满足条件的人,也就是越前龙马,其他不相干的人应该不会出现。”水门有些疑虑的双手环抱“可是我在教学楼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这绝不是一个人的鲜血可以做到的浓重,就算被掩盖起来了也不能完全消除痕迹。” “也有可能是被误害的人啊,比如医院里那些护士?”纲吉出声道。 “当然也有这个可能,可是,纲吉你不觉得这次给我们的场地太大了吗?”水门看了一眼校园“虽说村子的面积比这里大很多,可是那也是在有地点提示和我作为引路人的条件存在,而这所学校这么大让我们来寻找某个人,虽然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是在和我们玩文字游戏。” “我不太明白波风大哥你的意思。”纲吉困惑的看着水门。 “或许是我多心了,不过纲吉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进来和上一次进来有没有什么差别?” “差别?”纲吉看了看四周,不甚了解的又看了一眼教学楼的位置,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能见度。”水门缓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察觉到,上一次进来的时候,站在校园里能将周边都看清,可是这次进来的时候,远处的一些地方有些晦暗不清了,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还是刚刚才发觉道。” “诶?!”纲吉显得非常惊讶的看着水门,然后急忙匆匆的眺望远处,却发现远处确实感觉被什么笼罩了一样“波风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每一次被杀死读档,这里就会越黑,直到最后如果还是什么都找不到,就会完全迷失在黑暗里!” 水门的脸色看起来格外凝重“我也不是非常确定。” 纲吉看向远处晦暗不清的地方咬住了唇,再回头看向水门时,却发现身后完全没有一个人了! “波风大哥?”纲吉呐呐的朝水门之前站的地方走了两步,然后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握紧了拳。 与之同时,是纲吉重新变得淡然的脸色,他沉着的看了一眼四周“终于来了吗?”回应他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空灵清脆,在这样的景色下略显诡异,纲吉面色不变“在这个地方,能动他的,只有我。” 笑声立刻停了下来,然后前方不远处一根长椅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大力拆卸,短短几秒内就彻底散成了木板,然后那木板凭空悬浮起来,对准了纲吉。 破空声夹杂着被破开的气流,以肉眼已完全不能见的速度飞快朝纲吉袭去的木板在离棕发少年一米距离的时候脆裂开来,变成了木屑彻底落在了地板上。 而这个时候,安弥已经将硬币投进了自动贩卖机,机器开始运作,他现在应该选一瓶饮料了,可这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完全没察觉有谁靠近了的安弥几乎下意识就想跑,却看见了贩卖机上投出的那人的影子,他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被惊吓到的心脏转过身。 “你不是和泽田一起的吗,波风?” 作者有话要说:  球评,球评论疯狂的砸来以安慰为了完结攻略篇快把自己弄疯的小衣qaq ☆、第六十章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水门脸色凝重,一贯温和的双眼也显得异常严肃“纲吉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纲吉了。” “嗯?”安弥不解的反问,看水门那认真的双眼不由开始猜想发生了什么。 “我是说,纲吉在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被换了,现在的纲吉,是被冒充的。”水门的语气十分果断,他这样认真起来说这番话倒显得十分有说服力。 安弥木着脸看着水门,想到了之前纲吉那冰冷的手,却仍没有轻信“你确定吗?” “嗯,我已经确认过了。”水门郑重的说。 安弥点点头,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自动贩卖机“对了,你要什么饮料?” “你是认真的吗,安弥?”水门的语气有些急促,他伸手握住了安弥的手腕“真正的纲吉被换了了,现在生死不知,酷拉皮卡也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遇见了那个假纲吉该怎么办?” 看安弥镇定的回视他,水门再次出声“的确,他一路上都没伤害我们,可是现在他的身份已经被揭穿,就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无害了。” 安弥微敛双眸,状似淡然的回视水门“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水门?”安弥难得的叫了水门的名字,而不是像以往那样称呼姓氏。 金发的青年略一沉吟“那个假纲吉和我们存了档,现在我们必须要去覆盖存档才行。” 安弥低头像是思考了一会“那泽田和酷拉皮卡呢?” “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水门看起来有些低落,蓝色的双眼中浮现不忍“不这样我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 “既然要覆盖存档,就来帮我选一选喝哪个饮料吧。”安弥的脑回路似乎和水门对不上,他像是看不到水门的神色,又看向了自动贩卖机“我得到了一枚硬币,然后用在了这里,可是就是不知道选哪个饮料比较好。”安弥单手抵着下巴的动作倒是看不出他的为难,然后安弥波澜不惊的看向了水门“不如你来帮我选吧,水门?” 安弥侧身让水门来帮他选,金发青年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走上了前。 这个时候水门倒看起来不着急了,他抬起手,不知是思考还是愣怔的顿了一会,然后选择了一罐饮料,动作轻柔没有犹豫,安弥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对方将一罐葡萄味的ponta拿了出来。 自动贩卖机并没有发生任何问题,是他想多了?安弥看向水门手中的拉罐,还是选对了? “能给我看看吗?”安弥朝水门伸出手,水门将易拉罐放在了安弥手上,刚到手上,安弥的眸光顿时一闪。 手上的易拉罐太轻了,里面根本就没有装饮料,那会放了什么? 安弥打量一般来回看了一眼手中的拉罐,然后若无其事的对上了水门的双眼“我觉得我们至少还是应该把酷拉皮卡找到,再去存档。” 而另一边,酷拉皮卡正奔跑在网球场外的走道上,在他察觉到背后的冷风起,就立刻凭着自身素质冲了出去,虽有些匆惶,却也还算镇静,他看不到背后有什么,却能感觉到确实有什么在跟着他追逐着,虽然现在不能使用念能力,不过还好他身体素质也不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追上。 是因为他捡起了网球和纸张才会被追吗?酷拉皮卡沿着网球场绕了一圈也还是没有甩掉,只有沿着阶梯朝视线范围内较显著的建筑—教学楼跑去。 不过他刚刚踏上阶梯后的小路,身后那股压在背脊上的沉重感就消失了。 酷拉皮卡踌躇着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网球场的位置,那么,那个追着他的东西只能在网球场的范围活动吗? 酷拉皮卡抽出笔记本,在网球场的位置画上标注特殊的符号,然后朝那边看了一眼后,转身走进这条陌生的小路。 少年理智的湛蓝眼眸仿佛有了某种思量,他眸光一转,看向了教学楼的位置,纤细柔软的金发发丝在随着他跑动的动作扬在空中。 他还没有来过教学楼,只是听水门和纲吉说过这里的情况,如今也是抱上了十二分的谨慎才踏进了这里,一进大门,他就看见了之前安弥看到并收好、结果在读档之后消失不见的花瓣发卡,没有像安弥一样收好,酷拉皮卡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看向别处。 很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污浊了空气,尽管像是被什么强行驱散可是还是能够闻出那股气味,酷拉皮卡小心的踏上了班级外的走廊。 酷拉皮卡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起来,他也知道读档之后他所记录的东西可能也会消失,不过他从一开始记录就是抱着加深记忆的想法,并没有真的要要靠这笔记本来记些什么。 同时,已经落单的纲吉也离开了原本行走的道路,他并没有原路返回操场,而是对这里很熟悉一般,直接踏上了颜色奇怪的草丛,穿过稀疏的树木朝另一边跑去。 他还记得、安君去的方向会通往哪里。 一路上异变不断,草丛和树木不停扭曲旋转,可是纲吉丝毫不显慌乱,他就像看不到这些一样穿过那些让人心生不适的漩涡,然后照常踏在草地上跑动,这些东西已经吓唬不了他,而他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忌惮着不敢前进,他知道,不前进、只有踏进第二次轮回。 “安君!!”远远的看到熟悉的身影,纲吉就朝那边叫出声“快离开他,那个人不是波风大哥!” 与他看到水门同样站在那里时的慌张不同,安弥显得十分镇定,而这时水门也拉住了安弥做出保护的姿态“小心,安弥,他过来了。” “终于来了吗。”水门沉声看向纲吉,眼中的敌对和警惕大盛,他抽出身后的苦无,摆出防御的架势。 就算再笨这时候也知道水门跟安弥说了什么,纲吉急急的朝安弥踏出几步,见水门不停带着安弥后退也只有停了下来“安君,他不是波风大哥!” “你想挑拨我们吗?”水门余光看见安弥同样拿出了苦无,眼中的防备不亚于他,才松了抓着安弥的手。 “不,不要相信他,安君!”纲吉匆忙的解释着“波风大哥可能是因为说中了什么关于这所学校的事而被攻击,很可能已经死亡,而我也遭到了袭击,这个人他绝对不是波风大哥,他在骗你!” “纲吉的实力如何大家都知道,照你的说法,他可能在我也死去的情况下,在袭击中活下来?”水门眼神凌厉的看着纲吉“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纲吉看向安弥,深棕色的眼眸因为又慌又急“相信我,安君,他真的不是波风大哥。” 纲吉停留在原地,神色真诚恳切,他咬了咬下唇“如果你觉得我是假的泽田纲吉,没关系,我可以不接近你,可是,安君,请你也同时远离那个冒充了波风大哥的家伙。”深棕色的双眼有些湿漉漉的,让那个棕发的少年看起来就像被欺负了一样,他抿了抿唇,倔强的看着安弥“请你不要相信他,如果由你带领他就能接近存档之树,而如果存档之树被毁掉,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安君!” “就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满口胡言!”水门厉声打断纲吉的话“混进我们的队伍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纲吉像听不到水门的话,执着的看着安弥,他现在只想知道安弥会相信谁。 安弥黑色眸子冷凝一片,不若之前淡然,可是他那双暗藏锋芒的眼,却是看着纲吉。 棕发的少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似乎是因为安弥的不信任,让他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很快,安弥动了,他紧握着手中的苦无朝棕发的少年袭去,没有阻止的水门还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棕发少年则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呆站在原地,看着安弥靠过来的身影,然后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傻站着干什么,快跑!”不是插、入身体的冰冷武器,安弥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纲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带着跌跌撞撞的跑起来。 “安、安君。”纲吉傻傻的看了一会拉着跑的安弥。 “嗯。”安弥出声应下,然后朝前跑去,直到一片空旷的网球场出现在眼前,安弥回头一看,那个水门并没有紧接着追上来。 安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纲吉“没事吧?” 棕发的少年愣愣的看着他“安君…你…你怎么…” “那个家伙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波风。”从头到尾都非常冷静的安弥毫不慌乱,惯于观察的他很容就能发现身边的不同“他太着急了。” 确实,从头到尾,那个水门的表现都过于着急了,而水门遇事究竟有多镇定成熟,惯于观察的安弥很清楚,而且他也试探了好一会,那个假水门对于安弥直称他的名字没有一点反应,平常最注重同伴的他竟然说出了类似于抛弃同伴的话。而就算纲吉有些不对,可是行为举止却还是和以前一样。 安弥让那个假水门来选择饮料,也是因为他笃定那个假水门接近他有什么目的又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才让他来选择,而纲吉,他也确实利用那个假水门证实了一下心里的疑惑。 “而且…”安弥对上纲吉还有些水意的眼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是不是泽田纲吉,我很清楚。” 纲吉的瞳仁微微颤了颤,然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很温柔的一个笑容,却又十分苦涩,好复杂的微笑,复杂得让安弥有些看不懂了。 “谢谢,安君。”他看起来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却还拖着哭腔。 作者有话要说:  好虐!只要一想到纲吉在这里等了那么久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安弥,这个时候安弥又突然来一句这样的话,小衣就觉得好虐! 四代确实已经死亡并回到了存档点,因为他猜中了什么,而且那个鬼在杀死四代之后企图一起干掉兔子,却还因为主体在安弥身边而根本不可能和兔子对抗,这个地方难度其实挺高的。 求三更的亲快用评论证明诚意~ ☆、第六十一章 手里握住的手凉悠悠的,安弥伸手用掌心试了试纲吉的额头,同样是冰凉的。 “安君你…”棕发少年像是被安弥的动作吓住了,然后突然挣脱起来。 “别闹。”安弥淡然的出声制止,拽紧了纲吉的手,他若有所思的将手下移,放在了纲吉胸口“你很冷。” 手下没有温度也没有心跳声。 纲吉惊慌的看着安弥,刚刚如潮水般蔓延的暖意尽数褪去,剩下的全部都是刻骨的寒冷,深棕色的双眼惊惶的盯着安弥,似乎不堪于承受安弥接下来会有的举动。 比起纲吉复杂又多样的猜测设想,其实安弥的想法简单很多,他单纯的以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养的少年又死了一次。 这样的想法让安弥看起来有些低沉,他对上棕发少年不安的双眼,伸出双手将对方抱在了怀里,冷冷的,像抱着冰块一样。 “我知道你是泽田纲吉,无论你是死了还是活着。”清淡的嗓音说着深刻有力的话,被抱住的纲吉呆滞了半天才颤抖着用双手回抱住安弥。 “安君。”声音再也忍不住哭腔,纲吉将头埋在安弥的颈窝上,紧紧咬着下唇,这样的温柔只会让他的挣扎更加剧烈,他知道这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手“安君。”他固执的叫着安弥,像一只撒娇的小狗,紧紧的赖在安弥身上。 “别丢下我。”他低声哭着,被压抑住的呜咽挤压在喉咙里。 安弥单手揉着对方柔软的棕发,感觉着少年冰凉单薄的身体,面无表情却姿态郑重“我不会。” 这句承诺,是安弥给纲吉的,最美味的□□。 。…不管是哪个周目。 终于等少年委屈惶惑的哭够了,安弥才伸手抚摸了一下对方泛红的眼眶,不过安弥无意义的行为却让纲吉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糟糕了,安弥收回手,不动声色的想着,他以后怕是不能娶个温柔贤惠会做家常菜的女孩子了。 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好像已经不限于吉祥物了。 安弥的视线落在空旷的网球场上,心思一转便将思绪浮于现实,他看了看手中刚得到不久的易拉罐,然后伸手拉开了拉环。 里面没有任何液体,安弥却从中取出了一张笔记本上的纸张,那并不是被折起来放进去,而是被人用力的揉成了一团,让安弥揭开纸团的时候总是不小心会撕到过脆的地方。 【‘我’的身体和她的情感 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可是我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我不想就这么死去,也不甘心死去。 那无法茧食的情感总在影响着我的大脑,行为习惯可以改变,思考方式可以改变,就连这个人,我都能让她慢慢变成和以往绝不相同的另一个人。可是那份单纯执着的感情,我无法触碰半分。 很想看到他,醒来的时候想,上课的时候想,回家的时候想,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好想,我清楚这并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可是我却控制不住思念和爱慕,那仿佛毒蛇一般纠缠着心脏的感情。 不安,又想接近;害怕,又不愿逃离;惶恐,却停不下脚步。 越前龙马,你会喜欢‘我’吗?】 字迹潦草,似乎写得很匆忙,写完之后就将这张纸揉作一团的丢弃,像是发泄心中情绪一般揉得很紧,安弥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什么,却还感觉仍不明朗。 猛然感觉到一股冰冷沉重的感觉出现在身后,安弥刚拉住纲吉的手下意识的准备跑路,然后就被一只僵硬苍白的手贯穿了心脏。 “安君!”身边的纲吉大声呼唤他的名字,安弥一时有些不稳,只来得及用尽全力的将纲吉推开身旁,然后眼前一闪,蓦然出现了熟悉的樱花树和水门那张显然闲得蛋疼的背影。 “波风,你爬到树上做什么?”被贯穿的心脏在一瞬间还没让安弥感觉到痛,他就死了回来,所以这会也没什么阴影。 “安弥,你也过来了。”出声的不是水门,安弥回头一看才看到了身后不远处坐着的酷拉皮卡,他盘坐在草地上看着安弥,手里还拿着之前的笔记本。 “嗯。”安弥简短的发生声音算是回应。 “安弥。”树上的水门从粗壮的树干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安弥身边“正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安弥看了一眼巨大的樱花树“等纲吉过来大家再说吧。” 安弥靠在樱花树的树干上闭眼小憩,他手上刚得到的纸张也不见了,他需要整理一下之前所得到的情报。 等待纲吉的时间有些漫长,这也令安弥放心了些,他之前推开纲吉的动作总算是有用的,纲吉应该逃过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带来的死亡。 直到水门在草地上盘腿入定,直到酷拉皮卡已经把手上的情报整理完毕,直到安弥的小憩快要睡着时,纲吉才突然出现在了那片草地上。 “看来你是我们中间最幸运的一个,阿纲。”酷拉皮卡首先合起笔记本说道,他挪动位置坐在了纲吉身边。 “纲吉也到了吗?”水门闻声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快要睡着的安弥也按了按眉心,提起精神站起来回到那边草地上。 “好吧,泽田也到了。”安弥坐在纲吉身边,看着水门也坐过来,开口道“这次谁最先到存档点?” “是我。”水门开口应下,见安弥看过来,他解释道“原本和纲吉聊着,突然就被杀死了。” “是因为波风大哥说中了什么吧。”纲吉也出声说道,他快速的将水门之前的设想说了一遍,这才让安弥了解到之前根本没有发觉到的事情,读档竟然会导致周边黑暗的侵袭吗。 “我是第二个死亡的。”酷拉皮卡在纲吉解释完不久就举了举手,言简意赅的解释的解释了一下他遭遇的事情“我去了教学楼,在走廊里被黑影的女孩追上了。”说完,他还状似感叹的叹了一口气“速度太快了。” 在得到那篇奇怪的短篇文章之后,酷拉皮卡去了教学楼,凭着理智的分析很快察觉出教学楼里四散的东西皆是同一名女孩子所有,在不靠近龙崎樱乃的班级的条件下,几乎走完了整个教学楼的酷拉皮卡又在音乐教室里发现了又一张笔记纸,可是他才刚刚拿起就发现教室里传出女孩子的声音,就被突然出现的黑影追杀,最后ga over。 “在教学楼的那些物品里,大多都有损坏的痕迹,而且值得注意的是那些痕迹很可能都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酷拉皮卡从钉在墙上的扭曲网球拍上入手,进而分析到其他物品的损坏程度“那种简单粗暴方式说明破坏者是处于情绪极度亢奋的情况下接连做出这种事的,而且我在地板上发现了不是很明显的脚印,是个女孩子。” “还有就是音乐教室里那张纸,我之前在网球场曾得到过一张意义不明的短篇笔记,如果再拿到这张说不定可以知道更多东西。”酷拉皮卡说完之后再次翻了翻笔记本,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记录,然后将回到这里之后就凭着记忆写下来的短篇笔记摊开在草地上。 “我之前也得到过一篇笔记。”安弥试着回忆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然后发现他的记忆力果然比不上酷拉皮卡“可以再去拿一次。” “我死在了网球场那边,就是在拿到那篇笔记之后。”安弥又简单交代了一下遇到假水门的事情,只是瞒下了纲吉的事情。 “那个看不见的人,好像只是限制于网球场那边,我离开那个范围之后,他就没有追上我了。”纲吉缓缓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他就好像在守着什么东西一样把存在与网球场范围内的人全部驱逐出去。” “我又试了试从其他方向进入网球场,可是每次都没进去几步都被发现了。”纲吉挠着后脑,傻笑了一下“最后那次,我被追上了。” 酷拉皮卡点头“嗯,我也在网球场遇上过,不过我后来就去了教学楼那边。” “那么网球场那边就是暂时不能去的。”水门低下头思索道“网球场一个,教学楼一个,还有安弥说过的冒充我的那个,一共有三只,分别活跃在教学楼,网球场和校园里。” 安弥也思量着,余光看到纲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道“怎么了,泽田,还有什么发现吗?” “那个…其实…”纲吉抿了抿唇,纠结了好一会还是说道“我觉得,应该只有两个。” 纲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所学校有三个亡灵,一个无害的,一个防备的,还有一个攻击的,这都是太多次的鲜血和死亡换来的情报,纲吉也知道怎么样才能快速的脱离这个副本,只是如果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一定会被怀疑。 “教学楼的黑影和变成波风大哥的那个亡灵,我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他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情报,只有靠着倚靠自己的超直感做幌子了“还有网球场的幽灵,她一直这么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说不定就是因为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如果要进去的话,也许要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才能进入。”纲吉的手松了又紧,不安的握着“或许就是龙崎樱乃的情书。” 纲吉已经将安弥他们会死很多次才能得到的情报这么说了出来,他实在不愿意看着大家再去以身犯险那么多次,在黑暗笼罩整片天空的晦涩绝望下彻底团灭。 “……”不管是酷拉皮卡还是水门亦或者安弥其实都是非常细心的家伙,纲吉的直觉虽然精确却一直以来都是比较笼统的预测着危险,如果安弥不是已经知道了纲吉现在已经处于死亡状态,很可能是通过其他什么渠道得知这件事,他也会对纲吉是否被替换心存疑虑。 “不错的情报。”安弥开口打破沉默,伸手揉着纲吉的脑袋,不过似乎用力有些大让纲吉不由得低下了头,趁这时,安弥转头与水门和酷拉皮卡对视,其中的淡然从容让同样不笨的两人立刻领会了安弥的意思。 “嗯,果然还是阿纲更努力啊。”酷拉皮卡浅笑着看向纲吉。 “那么现在就是要先拿到那封情书。”安弥收回了手,想到了拿到情书就会出现的那个黑影“但要想个办法不触动那个黑影……”一个想法瞬间在安弥的脑袋里成型,少年黑色的眸子里有了几分把握。 “我想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过十更! ☆、第六十二章 安弥的桌柜边半蹲,摆好起跑的姿势,纲吉站在教室门口望着教室外面,只听楼下的音乐教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安弥迅速从桌子里抽出情书就朝教室外面跑去,与此同时纲吉将早就拽出教室的课桌猛地掀翻在地,给楼下音乐教室的水门和酷拉皮卡以提示。 这就是安弥的计划,既然拿情书和拿笔记都会触发那个黑影,那就两样一起拿,那个黑影会先追谁呢?就算一方失败那另一方也很可能逃脱成功,获取到新的情报。 而与此同时,同样捡起了笔记纸的水门迅速的朝门外逃去,酷拉皮卡破坏钢琴后就已经跑在了最前面接应,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水门和酷拉皮卡照原定路线迅速下楼。 虽然仅仅来过一次,可是酷拉皮卡却已经记下了这所教学楼的路线,在这个时候才能划分开两边的路线便于快速下楼。 安弥刚跑出教室,就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压迫感又再次出现,看来手上这封情书确实要比那笔记要重要一些,安弥再次加速奔跑,可是却能感觉到那压迫感离自己越来越近,纲吉已经下了楼梯,刚跑到楼道的安弥却定住了手脚。 如水门之前所说的动弹不得一样,安弥感觉手脚僵硬到了极点,然后楼道前方,那根在上来时又被他裁断的钢琴线竟缓缓的再次连接上,横亘在楼道前方。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不被安弥控制的身体开始跑动起来,全力冲向了那根钢琴线,只听‘噗呲’一声。 二分之一的安弥在视线彻底涣散前,只看到一只灰白的手从自己手中取走了那封情书。 按计划在楼下等安弥下来,如果对方下不来则会往楼下扔下情书,忐忑的等了好一会纲吉都没再见到什么动静,棕发的少年立刻慌乱的想上楼看看,踏出几步后又抓紧护栏停下了脚步。 这会发生了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他不能自乱阵脚,要最大限度的获取情报才能真正的帮助安弥。 表情隐忍的棕发少年转身下了楼,然后迂回到走廊另一边的楼道上,水门和酷拉皮卡是否已经下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安弥的计划,这会如果那个黑影去追水门他们了,那么这封情书就有机可趁,就算等他再拿到手时那个黑影会追过来,至少水门他们是安全的。 棕发的少年急忙通过另一侧的楼道上楼,在长久的追逐战中他的体力竟也不知不觉的好了那么多,快速的跑到教室里,那张情书果然不出安弥所料的那般放回了教室,纲吉拿出情书,然后直接打开窗户跳上了教学楼边的树。 如果是安弥或者水门酷拉皮卡是绝对打不开窗户的,只有纲吉这个唯一的例外能开,不过,这个地方对纲吉的限制也不是不存在。 只不过当纲吉刚刚落地,他就断片了,再睁开眼睛时身边的安弥朝他挥了挥手。 另一边的水门和酷拉皮卡当然也不是非常顺利,水门的速度固然是快,只不过当他跑出教学楼再去注意酷拉皮卡的时候,金发的少年已经没有再跟在他身后了,照纲吉所给出的情报来看,这所校园也是那个黑影的活动范围,一刻都不能大意的水门直朝网球场奔去。 手里拿着的纸张并不只是一张而已,奔跑中的水门眼光一扫,便看见了夹在折好的笔记里面的一张照片,照片应该是被剪开了,细致光滑的剪切面沿着照片中少年和少女的剪影剪了下来,墨绿头发右眼戴着眼罩的少年似乎是被什么惊到,而酒红长辫的女孩子惊慌失措的依偎在他身上。 水门来不及再看一眼得出更多信息,就感觉到某种凉意出现在背后,战斗经验已让身体养成了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原地一借力飞快的离开的原地,换了个方向奔跑起来。 水门只来得及听到身后‘叮’的一声,像是某种利器与地面碰撞。 单手撑地跃过阶梯跳到网球场外围,那股压迫感终于是消失了,知道网球场内还游荡着一个亡灵,不敢大意的水门急忙展开手中的纸张查看内容。 【就像我不是我一样,他也不是他了。 我不敢指责,因为我也犯了一样的罪,我不敢靠近,因为我怕极了那种心情,再也见不到重要之人恐慌如悬在头顶的剑,不断的推着我的背,促使我做些什么。 是他的错吗?不,不是的,如果他是凶手,那我算什么? 那么要置之不理吗?不,做不到,那孩子的情感温柔如水也激烈似兽,那种恐慌弥漫在心间挥之不去。 要怎么样才能驱散这种恐慌呢? 杀了那种个入侵者吗? 不行啊,我的做法难道不是在否定我自己吗?我也是该死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让他彻底消失吗! 破坏、破坏、破坏……快走开啊,这种感情,本来就不是我的! 。…… 。……她在哭……已经消失的她残留下的情感哭着说,把龙马还回来!】“所以,还是没有得到可以引开黑影的办法吗。”在得知千辛万苦还被切成两半后弄到的笔记内容时,说实话安弥有点小失望,他盘坐在草地上看着大家“就算在情书和笔记纸张同时被夺的情况下,那个黑影也会第一时间去找情书,果然还是要想其他办法吗?” “……”在网球走道内呆了一会结果还是被杀死的水门“不过我们至少还是知道了网球场的亡灵是围着球场绕圈,只要幸运的话总不会一进去就被杀。”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球场的那个在绕圈的?”酷拉皮卡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水门。 水门顿了顿,然后神色认真的看向了酷拉皮卡“我当时没有选对方向。”见金发少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水门继续道“所以直接往她来的方向跑了。” “你就扑进它怀里了?”安弥面无表情的问,黑眸里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扑到那个亡灵什么感觉?” 水门的神色仍旧认真,仿佛听不出安弥的调侃“一开始冻得我四肢立刻有些僵硬,再一转眼,我就过来了。” 如果没有纲吉的提示,安弥说不定会真的一心扑到笔记上,研究出这背后隐藏的故事,可是既然纲吉已经给出了最好的脱离办法,那他们就不必浪费太多的精力去读档慢慢查,毕竟读档也是有相对后果的。 当前最主要的事,就是在不放弃任何一个队友的情况下取得情书! 饶是队伍里速度第一的水门,也在安弥纲吉和酷拉皮卡相继扑街,用命来争取时间后才跑到网球场,可是如果球场那边真的能在绕过亡灵的情况下触发另外的事件能将信送给所谓的越前龙马,那些回到存档点的人是否就不能同去下一个地方,而是永远的困在这个副本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安弥就连试一下单独将信送过去的念头都没了。 远处黑蒙蒙的云已经笼至不远处,天空也像快要入夜了一般呈现出十分黯淡的色彩,安弥再次从教室中跑出时,黑雾凝成了影子就出现在他的身后,感觉到那股不适感的安弥急忙将信封朝等在前方楼梯的水门投过去,眼前就再次景象一闪。 1hit ‘嘭’看着棕发少年被控制着撞上了玻璃掉下教学楼,明白自己也逃不掉了的安弥直接将信封从被打破的玻璃上丢了出去,然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 2hit 把放着信封的桌子拉出教室外,可是才刚出教室,酷拉皮卡就看见教室门上的玻璃上倒贴着一张布满了黑色雾气的脸孔,知晓次方法无用的酷拉皮卡快速抽出信封朝等在一边的安弥递过去… 3hit 。…… 4hit…5hit…6hit……n hit… 在全身心的投入并论证了团灭的一百种方法之后,在存档点,大家又沉默的围坐在了一起。 这种近乎绝望的困境并没有让谁气馁,心智都强于常人的大家都沉着的想着其他的办法,只有纲吉显得有些焦急。 “还是用接力的办法吧。”安弥沉声道,死来死去的他都亲身实践过各种死亡方式了,这会却还有耐心慢慢思考。 “不是没有用吗?” “不。”安弥摇了摇头“我们这次把距离拉开一些。” “真的有把握吗?”纲吉有些焦躁不安的看着安弥“校园里已经要黑了。” 是的,多次的死亡之后,那片黑雾已经彻底笼罩了青春学院上方,如果再集体团灭那么一两次,校园里就彻底伸手不见五指了,那个时候不要说去拿情书,能不再校园里迷路都算好的了。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用。”安弥轻声安抚。 作者有话要说: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6 21:42:12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4节 谢谢紫紫的地雷,在知道这篇文入v不大可能后,小衣买棒棒糖的希望就寄托在地雷上了qvq因为兔子的剧透,该写很多章节的网王篇变得有点短小了,不过没关系,期待下一章两只兔子的对峙吧~! ☆、第六十三章 沉浸在黑夜之中的校园沉寂无声,勉强能维持可视度的光暗度让人有些不安,纲吉首先打开了教室的窗户,四下环顾了一下目前还平静的教室,才走到放着情书的课桌边,旁边的课桌为了不阻碍他的行进路线早就被拉开,纲吉将上身探出窗外看了一眼等在教学楼下的水门,几乎和黑暗融在一起的水门朝他挥了挥手。 但愿这次能成功。 如果那个亡灵是能感应到情书的位置,那么这样远距离送达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纲吉闭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从讲台上拿出一个粉笔盒,一张信封自然下坠的速度太慢了,考虑到那个黑影的速度问题,酷拉皮卡就提出了用比较方便的物体将情书扔下教学楼,这样拆拿情书进行第二次交接也节省些时间。 棕发的少年再次注意了一下教室,然后从柜子里迅速拿出情书塞进粉笔盒,往窗户边跑了两步就将手中的物体朝窗外扔去,那封情书在纲吉手里没有超过三秒!与此同时,棕发的少年立刻转过身朝教室外跑去! 水门优秀的动态视觉立刻捕捉到从楼上扔下来的粉笔盒,原地借力在墙壁上一个弹跳接下了落下的粉笔盒,捏住露出粉笔盒外的信封角就将其抽出往半空一扔,右手从身后抽出苦无空中转体蓄力,锋利的苦无闪过一分暗芒,尖利的前端划破空气猛地朝信封投射过去,并不显眼的暗光倏的划过闪现,这一击,苦无的射程竟直接横跨了整个操场! 苦无带起的风吹动柔软的头发,站在目标位置的酷拉皮卡只觉得身后的树木‘笃’的一声响,回头便看见了钉着信封已经入木三分的苦无。手脚利落的拔下苦无,用准备好的钢琴线缠上信封,然后朝着线的另一头拉了拉,在黑暗中几乎不可见的线开始带动信封往回收。 这个办法是他从擅长用鱼竿做武器的好友那里得到的灵感,如今能用上真是再好不过,除了到音乐教室拆钢琴线有些麻烦,其他的都还算顺利。 安弥就站在网球场外围的走道阶梯上面,退一步就能退到网球场的范围内,手里拿着居家旅游必备的手工达人波风水门自制简易鱼竿,此时正在面无表情动作飞快的收线。 信封很快从草丛中收回到手上,几乎是触碰到信封纸的时候,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突然出现,安弥动作迅捷的往后一退,那股迫人的感觉也立刻消失。 ‘滴’‘噗’安弥后知后觉的用手捂住了被捅了的腹部,直到这会鲜血大肆流出他才感觉到疼痛,可是这并不是致命伤安弥不能回到存档点,只要勉强的又退了两步然后跌坐在地。 按原本的计划,酷拉皮卡原本应该在情书到了不久之后就能到,如今看来也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安弥用覆满鲜血的手扣住铁网想要站起来,动作牵动伤口让他咳出一大口鲜血,刺鼻的血腥味让安弥有些无力。 “安君!”纲吉远远跑近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血泊中的安弥,心跳猛然一顿,纲吉更是加快了速度跑过去。 “安君你怎么样?”纲吉扶起脸色苍白的安弥,一点都不在乎对方的血液是否会粘到自己的白衬衣上“安君你还好吗?”他急匆匆的问,担忧和不安让他看起来惊慌又惶恐。 这样的画面他已经看得太多了,可是却永远都无法习惯,他做不到能镇定的看着安弥每次都死在他前面。 纲吉是知道自己是被保护着的,一路都被护着这么走过来,当作为保护者的安弥死去,那么被保护的他只有抱着自责于自己的弱小的心情而杀死。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安弥的声音微弱,半睁着眼看着纲吉“疼的又不是你。” ——疼的是我又不是你,所以不要再露出那种表情了。 “安君……来了。”纲吉的神情一滞,然后慌乱的看向了安弥,他伸手将安弥扶起,看见安弥总是无表情的脸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虽心有不忍却不敢放手“安弥你忍一忍,我们要想办法……”纲吉的目光看到网球场内部的球场时吗,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扶着安弥进入了空旷的球场! 安弥心下有些无奈,便伸手抓住了纲吉冰凉的手,对方扶着他的手一直颤抖着,似乎很不安“没关系,最差不外乎再死一次。”他声音放得很轻,虚弱感却更盛,沉稳如平静水面的双眸看向了纲吉“我还在这里。” 纲吉倏然就平静下来,并不是对眼前的状况不再恐惧,也不是对他的行动接下来能不能保护到安弥不再忐忑,只是因为安弥的声音,安弥的目光,安弥的那句‘我还在这里’,他突然就感觉到一种无所畏惧的心情,在心里澎湃着鼓胀着,压倒了所有惊惧让他完全的平静了下来。 那是只有安弥才有的魔力。 那是即使他重伤濒死还仍旧会给人带去的强烈安全感。 莫名力量的牵引,能让纲吉感觉到那游荡的亡灵,虽然是轻若浮沉般的存在感,却因为相同的存在能让他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他能感觉到那个没有神志的亡灵游荡着、守护着,不停的绕着网球场外围的走道不停走动。 近了、又近了,她缓缓的过来,又飘忽的前进,像是看不见就坐在球场里的他们,感觉到对方没有离开轨道,纲吉终是松了一口气。 “安君。”纲吉小声的叫了安弥一声,鲜红夺目的血液在地上汇聚成血泊,安弥的生气十分微弱。 “拿着信。”安弥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费尽了力气让嗓子发出声音“去触发接下来的事件。” n+1hit “所以,你在球场里遇见了真正的龙崎樱乃?”安弥的声音有些急促,在得知真正的生路之后看起来终于轻松了一些。 “嗯。”纲吉点头,想到拿着情书的自己在球场里碰到的女孩“她应该就是龙崎樱乃了。” “那她怎么说?”酷拉皮卡紧接着问道,在多次的死亡之后事情终于有了突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她说,那封情书不是她写的,她为了不给越前龙马困扰,没有写任何情书。”纲吉回答道。 纲吉的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下来看向了安弥,安弥木着脸摸了摸口袋,可是口袋里空空的“不见了…” “那么那封情书只是误导我们的东西吗?”水门沉思道“不对,如果拿不到情书应该也遇不到龙崎樱乃,那么那只算是一个起引导作用的东西,我们还是只有找到情书才能触发龙崎樱乃的出现。” “龙崎小姐没有说别的了吗?”酷拉皮卡看向纲吉,如果龙崎樱乃没有写情书的话,那他们怎么样才能达成离开的条件? “她有说,拜托我把她的尸体带到那里去。”纲吉说道。 “学院里有尸体?”安弥有些疑惑。 “教学楼我已经走遍了,没有看到尸体,或许是埋在哪里了?”酷拉皮卡低着头缓缓思索着“如果是这样的话,网球场周边的树林应该着重注意一下。” “不”水门摇摇头,他认真的看向酷拉皮卡“我认为就在教学楼,那里有被掩盖的血腥味,非常浓重。” “那个…”纲吉出声,见其他同伴都看过来,便继续说道“我也觉得应该在教学楼。” “那就去找找吧。”安弥下了结论,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宁愿去找尸体也不想去送情书了。” 推开铁门之后,可视范围已变得十分有限的校园笼罩在一片黑色的迷雾中,才刚刚靠近教学楼,一大股刺鼻的铁锈味便撞入了鼻腔,浓重得让人作呕。 眼前的教学楼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可是那不再被掩盖的味道却预示着什么,安弥顿了顿脚步,沉声道“不要分开行动,大家小心一点。” 被黑色雾气缭绕的教学楼里,进门处还是那乱糟糟的鞋柜,可是走进走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灰白的走廊墙壁喷溅上了血液,因为时间过久墙壁上绽开的血花变成了黑红的颜色,走廊上堆积了少年少女们腐烂的尸体,这个年纪本该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少年少女们像一堆垃圾一样被堆在一起,肿胀变形的脸上尽是或痛苦或绝望的神情,被定格在年轻稚嫩的脸上,有些孩子甚至还是茫然的模样,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夺去了生命。 刚刚走进走廊的安弥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直退到水门身前,才停下来。 “这…”堆在尸堆中的一个少年被头朝下的扔在那里,他还睁着死气沉沉的黑色双眼,死去并腐烂肿起来的肉本该将他的眼睛挤起来,那双眼却突突的冒了出来,似乎还在看着是谁将他置于如此痛苦的境地,那睁大的无神双眼让安弥心里一怵。 沾染鲜血的墙壁上,有被血写成的字【背叛者,有罪!】这样的画面硬是让安弥平复了好一会才冷静了一下,身边的酷拉皮卡还处于十分震惊的状态,纲吉更是动都没动,只有水门拍了拍安弥的肩膀慢慢走过去,检查那些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孩子们的尸体。 “都是利器伤。”水门表情镇定的确认着伤口,目光扫过少年痛苦到扭曲的脸,微微敛目,收去眼中的怜悯和不忍“应该是斧头之类的东西。” “这里…有龙崎樱乃的尸体吗?”安弥问了纲吉一声,他们都没有见过龙崎樱乃,只有纲吉见过对方的模样。 棕发少年的目光有些慌的扫过那几具尸体的脸,然后忙乱的收回视线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摇了摇头。 “那就往前走吧。”继续探索现在这所充满了尸体的教学楼。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让纲吉少年回来,结果一不小心就到字数了,下一章肯定就回来了! 今天停电停了好长时间,所以现在小衣才码完发表。 kuoki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1127 08:04:21 本文的第一个火箭炮,抱住kuoki的大腿,亲爱的么么哒 \(o)/ !!! 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7 09:22:28 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7 09:22:50 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7 09:23:07 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7 09:23:48 阿铃一下子扔了小衣四个地雷小衣好开森!可以买好多棒棒糖有木有! 有可爱聪明的aya姑娘提出建议改一下文案,其实小衣很想改真的!可是小衣这个取名废文案废只能尽力挣扎一下了。l酱提出意见说尸体久了容易肿胀变形,既然你们都有承受能力了小衣就不擅自屏蔽啦【笑 ☆、第六十四章 这所教学楼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随处可见死相可怖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墙上上尽是暗红的血迹,这里似乎曾经历过一场大屠杀,而凶手,是拿着斧头的人。 值得注意的就是,虽然很多尸体是四散在教学楼里,但有一部分是被人为堆积在一起,而堆积在一起的尸块上,都在附近的墙壁上无例外写上了【背叛者,死罪】这样的血字。 “背叛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酷拉皮卡沉吟着。 “杀死他们的人写上了这样的字,说明这些人是做了什么背叛这个凶手的事吗?”水门能从伤口的深度判断出凶手的身高和大概年龄,可是怎么看这些伤都是由一米五左右的孩子完成,能够将整个教学楼的人都屠戮完,又让水门不能轻易判定凶手的性别。 安弥跨过几具横倒在走廊上的尸体,地上的血迹早已干成暗红一片“有可能是龙崎樱乃吗” “不会吧。”纲吉摇摇头,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安弥的猜想是错的,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弱,却还是有些固执的看着安弥“我看到的龙崎小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梳着长长麻花辫的龙崎樱乃看起来纯真不做作,她请求纲吉将她的尸体带去网球场的时候语气也恳求意味十足,明明是个有着澄澈双眸的好女孩,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这个其实也不一定。”酷拉皮卡从身上掏出了那本笔记本,然后对照着前几次得到的笔记“根据这上面给出的信息来看,我怀疑龙崎樱乃很有可能有双重人格,这个也许不是她做的,但也有可能她就是凶手。” “啊?”听到又一个新名词,水门好奇的看向酷拉皮卡“双重人格是什么?” 考究的学术帝酷拉皮卡严肃的看向水门“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 酷拉皮卡严肃认真的向水门普及了一下双重人格的知识,其话语的逻辑性和遣词排句简直不输给一本百科宝典,让安弥越发好奇酷拉皮卡的大脑构造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龙崎樱乃很可能有第二个人格存在,还是比较偏执疯狂的人格?”水门思索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确定“要不然问问龙崎樱乃她是不是双重人格?” “亚人格有可能知道自己只是个亚人格,而主人格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有亚人格存在的,双重人格的患者不会知道自己得了双重人格,所以你问了也得不到答案。”酷拉皮卡回答道。 “我不认为是双重人格。”安弥埋头沉思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我们一路走过来,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有一种相同的特殊点,你们还记得宇智波美琴和雏森桃吗?” “宇智波美琴是被人为安排进那个身体,以前的她并不叫宇智波美琴,她进了宇智波美琴的身体成为了这个人,而真正的宇智波美琴就不复存在,如果说人都存在有灵魂,那么真正的宇智波美琴的灵魂是否已经被排除到那个身体之内,活着还被压制在那个身体里?而雏森桃,她莫名其妙和另一个女孩交换了身体,那个女孩代替她活了下去,因为雏森桃的灵魂进入了思颖的身体里,所以思颖在使用雏森桃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如果说,龙崎樱乃其实也被人夺了身体呢?如果她的灵魂并没有被交换而是被压制在身体里慢慢消亡,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能得到解释?” 安弥思维的紧密性和强大的联想能力能从前几个副本里得出的结论相应的按在这次的事件上,虽然不一定是正确,可这确实很有可能。 “这样也能解释!”虽然不认识宇智波美琴和雏森桃,可是酷拉皮卡的分析力也不需要认不认识那些女孩这个条件,他恍然大悟的睁大了蓝眸“第一篇笔记里那两个不同的笔迹很可能就是两个灵魂在抢夺身体时的表现,而第二个笔记则是入侵并得到龙崎樱乃身体的外来者的心声,她茧食了龙崎樱乃这个人,却无法消磨属于龙崎樱乃的情感,于是等于她拥有了龙崎樱乃的感情,而第三篇笔记更简单了,‘就像我不是我一样,他也不是他了’,说明越前龙马也有可能变成了另一个人,所以拥有龙崎樱乃感情的那个入侵者在挣扎煎熬。” “那这些‘背叛者’呢?”水门紧接着出声,他眯了眯眼“或者说其实并不一定背叛的是那个入侵者,照这个线索看下去,他们背叛的也有可能是真正的越前龙马?” “……”一脸空白的纲吉。 不管是分析能力还是思维严密性都在众人的熏陶下有些成长,却还是比不上大家的头脑的棕发少年默默的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而下意识移开目光的动作,却让他对上了一双暗沉无神的双眼。 纲吉脚步顿了一顿,然后一喜“安君,那是龙崎小姐!” 躺在楼道角落里的女孩奇怪的并没有腐烂,就像刚刚死亡不久一样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她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手边有一只红色的消防斧。 安弥四人急忙朝楼道里的女孩走过去,那个有着酒红头发的少女毫无生息的靠在那里,身上布满了大量鲜血,让那张稚嫩可爱的脸庞显得尤其残酷,她像一只被玩坏了的人偶娃娃。 “是自杀。”水门飞快的鉴定道。 “不管怎么样,先带过去吧。”背尸体的工作当然就由最为年长且对尸体不存在畏惧情绪的水门来执行,只是他们带上了尸体往外走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了响动。 被残忍杀害呈各种姿态死在教学楼的的尸体们,饱含着怨憎而死不瞑目的尸体们,他们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死前的表情还僵硬在脸上,他们却动作生硬的爬了起来,像丧失一样睁着或怨恨或空洞的眼睛看着安弥等人,他们慢慢的拖动步子,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样蹒跚踉跄,朝安弥他们走了过去。 “快走!”安弥一声令下,抓住了纲吉的手就往楼道下面跑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楼道下面的尸体也纷纷‘复活’,挪动缓慢的步伐朝楼上涌来,他们就这么被堵在了三楼。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龙崎樱乃。”水门严肃了神情,并不惧怕的看着那些肿胀腐烂的肉块“我先带龙崎去网球场引开他们,你们小心一点。” 以目前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水门一脚踩上三楼的护栏,就从楼上一跃而下,而安弥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纲吉拉着跑起来“安君。”他着急的看着安弥,脚下的步子不停“刚刚酷拉皮卡不见了。” 安弥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金发的少年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了。 忘了那个黑影还存在! 躲过行动迟缓却数量庞大的尸群,那些尸体的动作竟也变得慢慢流畅起来,安弥被纲吉拉着躲进了一个教室,看着棕发少年小心的锁上门又跑去打开窗“这里有树,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安君。” 或许是少年轻车熟路的样子让安弥有些意外,黑发的少年没有接下纲吉的话。 安弥走到窗边,离窗户最近的树生长得很茂盛,在周边一排的树对比起来这是最为茂盛的一颗,确实可以承接他们。 “酷拉皮卡已经可能又回了存档点。”安弥轻声说道“他是来帮我的,所以我不会丢下他。”所以要不要现在赶去水门那边也不太重要了,因为安弥已经决定了还要再来一次“只是不知道你见到的那个龙崎樱乃是不是真的龙崎樱乃,她到底想做什么。” “安君。”大概是受安弥影响,纲吉也安静下来,他看着安弥的侧脸,露出一个小心翼翼又意味复杂的笑容“龙崎小姐只是喜欢越前君而已。” “她又不安,又害怕,又惶恐,这都是因为喜欢啊。”安弥转头看向纲吉,棕发少年那副小心又谨慎的模样,拘谨的措辞,就像正捧着什么珍贵的东西,就怕自己稍不小心就覆水难收“我也一样啊,安君。” “只是,我比她还要不安,比她还要害怕,也比她更惶恐。”他每个字每个字都说得清楚又认真,饱含着某种深重的感情,真挚清澈的深棕色双眼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忐忑又不安,他似乎已经将他捧着的东西递了出来,等着安弥也许婉拒也许沉默的伤害。 安弥没有说话,双眼沉静的看着纲吉,看不出究竟是接受还是拒绝,这让纲吉一时有些慌,不过很快他就抓住了安弥的手,黑发的少年神情未有波动,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安君,很喜欢幽灵对吧?”他将安弥的手按在他没有温度的胸口,然后走近了两步,试探着将另一只手搭上了安弥的肩膀,踮起了脚。 ——他没有拒绝。 他慢慢靠近安弥,吐息暧昧交错,对方冷清总是带着一股禁欲味道的侧脸此时蛊惑着他的理智,黑色的双眼如同看不见尽头的漩涡搅碎所有的自持,交融在一起的呼吸氤氲出某种旖旎的气氛,少年闭上了眼睛更加靠近了些,两双唇的距离不过尔尔,可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亲上了可是被27少年打断了,下一章大概比较欢乐,主要就是醋坛子翻了的兔子和完全被两个纲吉吓懵逼的安弥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8 14:26:57 捕获野生的白木头一只~! ☆、第六十五章 橙色的火焰在这黑暗中尤为显眼,额头上燃起一束火焰的少年完全没有了以往这番模样的理智沉着,眯起了金棕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安弥“安君。”声音平淡无波,可是压抑的声音似乎有着气恼。 纲吉确实非常生气,他刚到这里就被抓住囚禁起来,如果没有指环里另一个自己的帮助,现在他还被困在存档点那颗巨大的樱花树树干中,虽然他在理解这个世界的自己所做这些事情的原委后原谅了对方,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不在乎他想拐跑安弥! 不知道为何产生了一股养了小三结果被正室抓包的即视感,在看到来人时,神色镇定内心其实已经傻逼了的安弥下意识的后退离开两人。 安弥谨慎的打量并确认谁是真正的纲吉,很快的注意到了妖孽状态的纲吉手上有一枚十分眼熟的指环——那是未来版的纲吉拜托他转交给现在的纲吉的东西。 而在他身边不远处还穿着他的外套的纲吉,则是看起来很是惊讶的看着另一个他,双唇嗫嚅了好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低下了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然后妥协了一般看向了安弥“我是假的。” 他这么说,声音平淡却脆弱得一触即碎。 心中晦涩揪疼的感觉疼得人简直想哭出来,可是棕发的少年还是笑着,那柔软的笑意铺展在沉寂的神情中,身形单薄的少年站在那里,孤单落寞沉沉的压在他的肩膀,让人觉得非常难受。 怎么会不难过呢?不过他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啊,他要代替这一周目的自己帮助安弥寻找生路,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之后就让他们平安离开,无论多少次循环,无论还会遇到多少次,这就是他灵魂至今不灭的意义所在啊。 这就是自以为拖累了安弥他们,害得他们死亡后纲吉的赎罪啊。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安弥却还看着自称为‘假’的纲吉,对方脸上虽然笑着却恍惚的神色,就像隔了一层雾气一样看不清所想,从窗口跳进来燃着橙色火焰的纲吉几步上来抓住了安弥的手,然后火焰助推拉着安弥从窗口飞离。 无意识的跟出两步,可能连少年自己都没察觉出自己眼里覆灭的希望,就算明知道结果如此,心里残存的希冀也期盼着安弥不要那么轻易将他丢下。他茫然怔仲的看着天空中远去的橙色火焰,说不出是什么再次淹没在尘埃里。 他知道安弥并没有丢下他,和这一周目和他一起历险的纲吉在一起这并不能说丢下了他,反而是这样,纲吉才会高兴,因为安弥,从遇见他开始,就从来没有一刻是想要要丢下他的。 站在黑雾缭绕的教室里,像是被黑暗的牢笼囚禁住一样将他不停的拉开安弥的身边,可是纲吉的表情却非常平静,带着无力反抗的死寂,他弯起嘴角,深棕色的双眸变得有些湿漉漉的,可是他却笑了出来。 已经没有人了,没有人会遇到危险就把他拉到身后,没有人会面无表情眼神却柔和的揉他的头发,没有人会将他从绝望中牵引出来……曾经的那个人,已经冰冷的死去,毫无痕迹的消失。 “安君舍不得吗?”落了地之后少年头上的火焰就消失了,棕发少年一反以前的怯懦,睁大了双眼看向安弥。 “我……” “安君是不是觉得他能代替我?” “不,我……” “你要舍弃我吗?” “……”一直都在被打断的安弥无奈的抛出一串省略号,却见少年咬紧了下唇扭开头,下巴绷得紧紧地,他似乎是把安弥的沉默认为是默认了,紧紧握起的双拳骨节泛白,棕发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可是他还直直的挺着背部,看起来委屈又倔强。 安弥无可奈何的暗叹了一声,然后伸手揉上柔软的棕发,他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温暖的“你一定要和你自己吃醋吗?” 他不知道那个像极了纲吉的少年是怎么回事,只是对方未对他抱有恶意,也一直的帮助他们,所以安弥是真的将那个少年当作纲吉来对待了,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其实都是对真正陪着他一路过来的纲吉所说所做,安弥很明白自己。 “我没有。”他固执的没有看安弥,别扭的回答。 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在夜里看着格外纤瘦,安弥不知道之前对方经历了什么,也因为自己没能分辨出真正的纲吉而有些内疚,他放软了声音“在这之前,你在哪里?” 纲吉看起来有些闷闷的,因为安弥的温和显得情绪和缓了一些“存档点的樱花树树干里面。”他也是爬出了那里才察觉到自己竟然一直被藏在树干里面。 “是吗。”安弥低头思索着,现在酷拉皮卡和水门都不在他身边,不能就这么带着纲吉再去存一次档,不然可能会害了其他同伴。 “怎么了,安君?”看安弥静默下来思考着什么,纲吉小声的出声问道。 “嗯,在想酷拉皮卡和水门都不在,怎么带你去存档。” “没关系,我已经单独存过档了。”纲吉说道“只要安君在下次读档的时候等等我,我们就能存在一起了。” 安抚纲吉少年真是一件简单又轻松的事,心思单纯的少年轻易的就被他转移了话题,不再跟他一副别扭的样子,安弥心下松了一口气,又不可抑止的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假纲吉。 说实话他真的不觉得对方是假的,动作、习惯、说话方式,甚至是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所带的情感无一不真实,如果这些都是伪装出来的,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最后安弥又回到了存档点,因为去网球场水门那边的时候邂逅了黑影。 “安弥,你终于过来了!”刚刚回到存档点,酷拉皮卡就抓住了他的手臂“阿纲他一个人离开了!” “?!”安弥一顿,然后才想起酷拉皮卡说的纲吉是谁,他是因为真的纲吉回来了,才会离开吗? “泽田会回来的。”安弥轻缓的说,眼睛却看向了别处。 在樱花树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棕发的少年站在那里,第一次读档似乎让他还缓不过来,惊惧的捂着心脏部位,直到看到安弥和酷拉皮卡,他才愣愣的放下了手“安君。”声音依赖又有些害怕。 “阿纲…”酷拉皮卡看着纲吉显然是读档回来的样子,看向了樱花树一边的草地,明明每一次读档,大家都是出现在存档的地方的,这让酷拉皮卡对在樱花树前出现的纲吉有些犹疑。 安弥看着纲吉还残有惊慌的脸,突兀的一愣,对了,这么可以清楚察觉的地方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第一次读档的时候,他本身因为情感迟钝淡漠后面又察觉不管死多少次都会复活所以并没有多余的感受,水门也是见过太过生生死死的人,了解了存档的意义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酷拉皮卡也不用说,大家都是心理素质很好的人,可是纲吉呢?第一次读档的纲吉虽有慌张,可是更多的是从容淡定,那是早就已经习惯的姿态。 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被他忽略了! 其实也不怪安弥,当时大家都沉浸在被杀死后读档的惊奇中,怎么会有人立刻冷静下来去在意其他同伴的表情呢? 只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没有一开始就察觉到的安弥看了有些慌乱的纲吉好一会,才上前去默默揉乱了对方的头发。 “波风大哥。”站在安弥身前的纲吉看着安弥身后的草地上突然出现的青年喊道,安弥转身就看见了读档回来的青年。 “怎么样了?”酷拉皮卡问道。 金发的青年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来,不用说就已经让其他人明白了。 安弥静了一会,清秀好看的面容沉静无比,眼底似乎思量着什么“泽田。”他叫了身边的少年一声“你还能用那个火焰吗?” 如果纲吉还能用那个火焰,并能像之前那样用火焰助推带着人飞起来,那么这次的副本他们就有了毫无悬念的胜算。 “波风,酷拉皮卡,我有事要告诉你们。”之前不把纲吉的异常告诉他们,是因为安弥还没对他们完全放心,如今也是成了生死相依的同伴,是能够将后背交付的人,自然就不能够再把这些事藏着掖着,关于之前那个‘假纲吉’的事情也要告诉其他人才行。 而与此同时,‘假纲吉’正站在教学楼顶端的天台上,从这里,能够俯瞰整个校园,就算如今黑雾已越加浓重,伸手看自己的手指也是模糊了,更别说在这高高的天台看楼下黑糊糊的一片了,可是纲吉就是执着的站在那个地方。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还要读档跟过来,只是隐约的念头想让他看着安弥他们平安离开,仅此而已。 迷惘的目光一遍遍的扫过黑雾,却什么都看不清,原本想要在安弥他们注意不到的距离看着,反倒让自己看不清他们了,可即使如此,缠绕着四肢、束缚着心脏的红线也始终无法剪断,那线的另一端,系着挚爱。 作者有话要说:  指环里的270也同样遇到过这一周目的27,所以把他的事情告诉了活着的兔子27,而经过270训练能够突破亡灵桎聕的少年已经初步掌握了火焰的力量。 ☆、第六十六章 “三楼通往四楼的楼道里就会看到龙崎樱乃的尸体,她的尸身还没腐烂应该很好认,找到之后就从直接从三楼正面的方向一直向前前进,那就是网球场的位置。”酷拉皮卡细细的叮嘱着地形,考虑到纲吉对这所学校还不熟悉,所以把行进路线详细的说明了一番。 虽然提出这个设想的是安弥,但是想到教学楼里那么多死相可怖的尸体,他竟有些不想让纲吉一个人去了。 如果纲吉带上龙崎樱乃的尸体就带不上其他人,而且如果其他人跟着去了这计划就毫无意义,他们还是得逃出教学楼逃往网球场,所以去教学楼的只能是纲吉一个人,他们必须在网球场外等待并接应。 青春学院里已经漆黑一片,颇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安弥看着再次燃起火焰的纲吉,在暖橙色火焰的映衬下,那蓬松的棕发变成了金棕的颜色,大概是因为他自身带有火焰的缘故,即使走远了一些安弥也能看见对方,快进入教学楼的纲吉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安弥一眼,沉着冷静的金棕色双眸下似乎藏着某种无法言语的东西,不过很快他就转过头,继续走进教学楼。 安弥转过头,随着已经摸清地形的酷拉皮卡前进,也是多亏了酷拉皮卡在地形上留了心思,不然这会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间学校里摸索多久才能弄清楚地形。 小心谨慎的随着酷拉皮卡到达了网球场,一路上还算是风平浪静,直到在网球场外围的阶梯上站定,抬起头时就刚好可以看见逐渐逼近的火光。 酷拉皮卡从口袋里拿出火石,摩擦拍打间有火光闪现,这也是定好的表明位置的信号,那团暖橙色的火焰果然就降了些,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直到更近了,安弥才看到将龙崎樱乃带来的纲吉。 只不过,对方背着此时应该在另一个人身上的背包。 “你见过他了?”说不清的在意,让安弥问了出来,他看着纲吉背上了背包,眼里有什么像掌心的沙子一样稍纵即逝。 “没有。”纲吉很淡然的回答,金棕色的眸子没有了怯懦温暖,波澜不惊的双眼理智得有一种近乎金属质感的色泽,实在让人很难看出隐藏于下的脉脉温情“在龙崎樱乃的尸体旁边发现的。” 话刚落,纲吉额头上橙色的火焰变得有些微弱,变成火苗直到彻底熄灭,那双金橙色的眼睛也变回了深棕,只是还公主抱着龙崎樱乃的纲吉显然有些不支,身体不稳的向前倾眼看就要摔倒,水门立刻眼疾手快的接过了龙崎樱乃,安弥也立刻扶住了纲吉的肩膀。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不同的意识,可是明明用的都是同一具身体,这体质差别会不会太大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龙崎樱乃的尸体,那就没必要再在外面停留多久,由水门带头朝网球场里走了进去,对这里不怎么熟悉的安弥和酷拉皮卡就跟着水门一直绕进了一个网球场地。 “安君。”纲吉小声了叫了安弥一声,安弥顺着对方不安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了靠在躺在角落铁栏上的一具尸体。 没有膨胀腐烂,那具身体和龙崎樱乃的尸体一样还保持着死后不久的模样,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了整张脸,也没有发出任何令人不适的气息。 “你们来了。”飘忽的女性声音响在空气里,众人极快的戒备起来转身面向声源的方向,只见从黑暗中走出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可爱女孩,女孩周身氤氲着浅淡的光晕,像雾气一样有些令人无法捉摸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她双手有些紧张的搅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被他们的反应吓到“对、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吗。” 她急忙九十度鞠躬道歉,酒红的大眼睛忐忑的看着他们。 “啊,小妹妹你好,你就是龙崎樱乃吗?”首先出声的是带着龙崎樱乃尸体的水门,他十分阳光爽朗的朝樱乃一笑,态度平和亲近。 “是,我就是。”樱乃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然后看向了纲吉,再次鞠躬“你能帮我把我的尸体带过来,我真的非常感谢。” “诶?不…没什么啦。”棕发的少年显然对樱乃的礼貌很不适应,急忙也鞠躬还礼。 “龙崎,我们已经把你的尸体带来了,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安弥出声问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龙崎樱乃应该就是他们要脱离这个地方的关键人物了。 “唔,那个,可以的话,请把我的尸体放在越前君身边。”樱乃并没有过多犹豫,很快就这样说道,她看向角落里的那具身体,眼里是青涩又懵懂的恋慕。 水门点了点头,走到角落里那具尸体旁边放下了龙崎樱乃的尸体,没有生气的头颅靠在铁网上找不到支点,不自然的靠在了身边越前龙马的肩膀上,也将越前龙马的帽子靠得偏离了一些。 异变就在那一刻出现,少年和少女灰白阴冷的皮肤浮现出浅淡的白光,从皮肤中脱离缓缓升离,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电逐渐从他们的身体各种飘离出来,形成一股庞大的星光,飘荡着围绕着,如同成千上万的萤火虫飞舞着。 而与此同时,少年和少女似乎慢慢恢复了生气,皮肤逐渐带有色泽,身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他们就像靠在一起休息的情侣,正陷入香甜的睡梦,教谁都不忍打扰。 几个呼吸间,他们就逐渐的黯淡起来,似是吹熄了灯光的蜡烛,身体几近透明,后而消失不见。 莫名的视线窥探让正全心注意着周边情况的安弥立刻注意到,他转头看向了球场外那片飘渺虚无的黑暗,并不带有恶意的目光让他思忖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球场外走去。 “安弥?”第一个注意到的是站在安弥身边的酷拉皮卡。 “有点事忘了做,一会就回来。”安弥没有回头,径直拉开了球场的门。 虽然不赞同对方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可是水门看着安弥的背影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嘱咐道“注意安全。” 纲吉看着安弥的背影,没有说话。 “抱歉。”还没有消失的龙崎樱乃打断到“我跟魔女大人借来的时间只有一会而已,现在请先听我说完。” 她看了眼安弥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皱起秀气的眉头“这所学校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也应该大概得知了吧。” 这时,安弥正踏上网球场的阶梯,他往黑气缭绕的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停下了脚步“你在这里吧?” 网球场周围的一片稀疏的树林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弥顿了顿,接着说道“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 右边树林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某个粗心大意的家伙上了当急忙躲起来结果踩在铺着落叶的草地上发出了声响,安弥几步走了过去,某个家伙也好像察觉到安弥已经发现他,急忙想要离开,却已经被安弥抓住了手腕。 “你要往哪里跑?” 某个被他抓住了少年还穿着他的外套,他畏怯的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看安弥,嗫嚅了好一会才低声叫道“安君。” 见安弥不说话,他飞快的抬头看了安弥一眼,忍下心中某种酸涩感,复又低下头去“快回去吧,安君,你该走了。” “那你呢?”安弥的声音仍旧沉稳淡定。 “我就在这里啊。”少年似乎是觉得安弥的问话有些好笑,努力的勾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留在这里帮安君。” “不需要。”安弥没有放开抓着纲吉手腕的手,他看着少年苍白纤瘦的手腕,仿佛苍白得一折就断,不由放松了些力气“这一次我们都会离开,所以你不需要留在这里。” “可是身为亡灵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和安君一起离开啊。”他急急的反驳,这样的言论只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只有控制着自己不往这一点上多想“直到我等不到安君的那一天,我就相信安君你们已经平安离开,那个时候我自然会消失,我已经决定了。” 纲吉的手挣扎了几下,安弥只有把他握得更紧以防对方挣脱“我说了我不会丢下你。” 少年强笑几声,露出理解的模样“安君只是对陪你一路过来的泽田纲吉说的吧,我明白的。” “你们是同一个人!”安弥斩钉截铁的打断纲吉的话,这样笃定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安君,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一直低着头的少年死死的看着脚下并不怎么好看的草地,眼眶中聚集的雾气让他看什么都有些朦胧,可是为了不让安弥看到他这么丢脸的模样,他只有一直低着头“可是,你又能做什么呢?” 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心情,像是一把钝刀不停的割裂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却有人往上面撒上了甜蜜的糖。 安弥盯着对方蓬松柔软的棕发看了好一会,才伸手握住了少年的肩膀“成佛吧,泽田。” 低着头的少年猛地抬起了头,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弥,眼里藏着的水意惹红了眼眶“你要我消失吗,安君?” “我要你解脱。”安弥一字一顿的说,声音冷清,字字清晰,他将纲吉按在树干上防止对方逃跑,直视着纲吉的双眼“乖一点,听我的。” 棕发的少年听从他的话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正是知道这样安弥才会强硬的告诉对方这样的话,可是少年却在愣了一下之后紧紧抿住了唇“五次了安君。”他的声音颤抖,拖着哭腔“不算你到这里之前就死去的次数,我遇见你五次了,这场游戏没有那么容易的,我不能成佛,安君。” “你不相信我们吗?”少年低声呜咽的声音柔软了心脏,安弥却无法让自己表露出一点被软化的迹象“如果这就是你停留下来自愿困在这里的执念,那你其实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能凭自己离开吧?” “不、不是的,安君,我…” 打断“那就去成佛。” 少年咬着下唇再次沉默下来,他似乎打定了主意,无论安弥怎么说都不会动摇,只是眼里却看得出那抹受伤。 安弥一时有些束手无措,他还不能在这里停留多久,只是不说服纲吉成佛,他根本就无法放心,安弥有些无奈的看着纲吉,却见对方双手死死的攥着蓝色外套,像是想到了什么,安弥眯起了眼睛“其实你停留在这里的执念并不是这个吧。” 闻言,少年有些惊惶,他无措的移动着视线,就是不看向安弥,不会说谎的样子还真是没改变多少。 “让我猜猜。”安弥凝视了纲吉好一会,才缓声说道“你同样可以作为已死亡灵在提示我们,可是你却替代了原本的泽田,你的执念…是我对吗?” “我是你停留在这里的执念吗?”安弥问。 少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心慌意乱,却还强装镇定的回视他。 安弥半敛着双眼“你不适合这里,泽田。”他看着被他按在树干上的纲吉,面上一片淡漠,可眼里却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你不该呆在这里。” “成佛吧。”他这么说,靠近了棕发的少年,少年如被惊吓到的兔子一般瞪大了双眼,直到看到安弥清隽的脸在他眼前越发靠近,唇上一片温热的触感,细细研磨着,辗转着,那怜惜的动作似乎一如既往的温柔。 那个少年是冰冷的,什么都温暖不了的冰冷,近若咫尺却横亘着生与死的差距,他们已经注定了殊途。 树林寂静的小树林,黑雾缭绕在四周,安弥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才弯下腰捡起了地上原本属于他的深蓝色外套,前襟有些湿,却不是安弥的眼泪。 死别和生离,孰重孰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圆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8 19:37:45 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8 21:02:21 小圆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29 18:16:53 白木头站住,看小衣的大师球! 感谢小圆两个地雷,小圆么么哒!快到碗里来! 感觉这一章可能没发挥好,果然还是晚上码字比较有感觉 ☆、第六十七章 “我只能限制住她的行动,你们要自己离开这所学校才行。”安弥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话,他进了球场,朝同伴们点点头,然后安静的听龙崎樱乃继续说道“你们要快点离开这所学校,不要回头不要停下,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记住一定不要回头,不能停下来!” 樱乃的神色十分认真严肃,她再三的重复不能停下不要回头,难道这么做了就会被杀死然后重新读档吗? 安弥抿唇思索了一下,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 “如果我们停下来,会引发什么后果吗?”酷拉皮卡问道。 “会…”樱乃刚有些激动的想要解释,神情却突然一怔,然后皱起了秀丽的眉“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快走!” 随着她手部挥动的动作,球场的门大打开来,龙崎樱乃消失在原地,安弥看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你在前面带路,其他人都跟上,记住龙崎的警告!” “嗯。”酷拉皮卡首先应下,然后就朝外面跑出去,安弥和水门纲吉紧跟在后。 “龙崎樱乃说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停下。”奔跑中的水门以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话“也许是指会有什么情况迫使我们不得不停下或者回头,大家都小心一点。” 水门话音刚落,后方就传来一阵阵哀嚎声,尖利的哭嚎带着无尽的怨恨,安弥眼睛一转,不为所动,倒是纲吉有些僵硬了脖颈,生生止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回头的动作。 “大家加快速度!”水门大声说道,不清楚后面的到底是不是陷阱,如果不是,那他们岂不是那命在赌?这个时候只有加快速度了! 水门很快与酷拉皮卡并肩而行,反倒是安弥放慢了两步,直到纲吉与他并肩,他才抓住纲吉的手跑得很快了些,纲吉有些跌跌撞撞的跟着安弥的步伐,倒还是努力的跟了上来。 “安、安君。”被他拉住的纲吉似乎是叫了他一声,安弥没有回头“再快一点,泽田。” 交握的双手是温热的,带着在这黑暗中唯一的暖意,纲吉顾不上快要炸了的肺部,硬是跟上了安弥的速度,至少让安弥拉得不那么费力了。 很快穿过小道,来到操场,一路飞奔的众人似乎都隐约的看到了校门的位置,安弥更是松了一口气。 “不对,大家不要减慢速度!”酷拉皮卡首先叫出来“我测量过大概距离,校门绝对没有这么近,还有几百米!” 安弥调整着有些急促的呼吸,不再放慢速度,跟着酷拉皮卡和水门直直的穿过了那校门继续往前奔跑,果然!校门过去了一会之后显现出的竟然还是操场! 真正的校门已近在咫尺,水门已经再次加快速度一把推开了铁门,继而酷拉皮卡已跑了出去,大概是顾忌到什么,两人都没有停下来,看样子是直接跑到存档树那边才让人安心些,安弥刚要带着纲吉穿过校门,却突然感觉纲吉拉着他的手忽然一重! 原本平整的校园门口不知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块石头来,棕发少年根本没注意到掩藏在黑暗中的石块,一脚就被绊住了石头,往下倒去,耳边连风的呼啸声都没有,原本已经快要脱离这地方的欣喜像死水一般全部沉了下去,少年甚至抓不住心里任何一个念头,脑袋空白的就摔在了地上。 如果安弥够聪明,放开纲吉的手一样可以离开这所学校,可现实的情况是,安弥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身体就下意识的接住了少年往前摔倒的身体,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周围的景象一闪! 他们回到了阴森死寂的教学楼! “安君。”纲吉傻傻的看了安弥好一会才察觉到发生看了什么,他停了下来,安君因为他也停了下来,少年一时无措到了极点,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到了安弥这个认知让他看上去十分不安,动了动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嗯。”比起纲吉的慌张,安弥的反应则沉稳很多,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的扶起了纲吉,打量着所处的位置,处变不惊的模样让有些惶惶的纲吉也奇异的平静下来。 “对不起,安君。”纲吉平静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他歉疚的看着安弥“我不是故意的。” 安弥看着周围,明白了自己目前身处于教学楼的一楼走廊,只是走廊上没有了那些腐烂可怕的尸体。他抽空看了纲吉一眼,理解的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不怪你。 悄悄松了一口气,纲吉看着安弥还牢牢抓着他的手,不由也觉得安稳许多。 安弥四下扫视着走廊,见周围还算平静也没有放下警惕,想到龙崎樱乃的警告,他反而更加紧张起来,绷起了神经看着四周,就怕那个黑影会再次出现。 这样的可视度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黑了,更像是刚到这里时这里的情况,正思量着怎么逃脱的安弥,却看到了从远处教室门口处一闪而过的黑影。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安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立刻就拉起了纲吉朝楼上跑去! “泽田,龙崎有没有说那个黑影到底是谁?”一边跑着,安弥一边朝纲吉问道。 因为刚刚安弥并不在,所以他错过了龙崎所说的原委,这会看起来不会那么简单就脱离,安弥需要一些情报才能判断是否能够逃回存档之树那边。 “龙崎小姐……也不知道。”纲吉有些气喘吁吁,他跟着安弥上楼,一直往楼上跑让腿部很是酸痛“她被夺取了身体之后,灵魂就被挤出体外了,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往上奔跑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感应到什么,他抓紧了纲吉的手谨慎的看向上方,楼梯上毫无声息,却走出了一个浑身包裹着黑气的人,她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斧头,疯狂又偏执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他们,步步逼近! 安弥立刻拉着纲吉往下,心里的危机感更盛,只希望下面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就好,可是从楼梯下追上了一个同样裹满黑气的人,她也拿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消防斧,发出了尖利沙哑的笑声。 安弥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目前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多想,这个念头一出还来不及多加思考,他拉着纲吉走廊里跑去。 一直被拉着跑的纲吉自然也不想成为负担,惊慌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他得到不久的力量,虽然还对此抱有疑问和不确定性,但是他还是伸出了那只戴着指环的手,可是那双手上…哪里有指环的影子! 安弥带着纲吉进入一间教室,反身就将门锁了起来,他松开纲吉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闭眼沉思了一下,然后睁开了已有思量的眼睛。 之前逃到教室里都能甩开那些尸体,那么现在那些黑影也不会追来了吧。安弥强制自己的脑袋里灌满这些话,一些多余的念头都被他摒除,而那些黑影也果真没有追进来。 “我知道了,泽田!”安弥转身看向纲吉“这是梦!” “诶?”棕发少年不解的看着安弥。 “一开始的时候就很奇怪,我刚想着黑影,黑影就出现了,上下楼的时候也想着会不会有危险,结果那个黑影就变成了两个,不管是斧头还是笑声其实在我们之前那么多次遇到黑影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过对方有,只是我们的思维把这些划了等号,我们知道是那个黑影拿着斧头杀了那些孩子,所以刚刚我们所看见的他们才会有斧头!因为我们之前被追的时候听见了笑声,才会把笑声和黑影连接在一起。”安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擅于解析和观察的他竟这么快的就发现了所有的不合理之处“因为我们停下了,所以我们陷进了黑影制造的梦境,她或许是想把我们的思维控制在梦里,也或许是想在这里使我们死亡,不过只要醒过来,就能逃出去!” “安君。”纲吉有些混乱看着安弥“你是说、我们在做梦?” 所以他的指环消失,是因为他本身就对这股刚刚得到的力量还抱有怀疑?所以这指环对他来说并没有深刻到体现在梦中。 “嗯,因为在这里,我们受伤不会疼。” “梦是潜意识的表现,只要我们察觉这是梦,然后凭着现在剩下的意志给自己下暗示催促自己醒来,就……”安弥的话并没有说完,黑发的少年消失在原地。 在校门前,黑发少年醒了过来,他先是有些愣,然后才察觉发生了什么,手脚利落的背起一边的棕发少年,朝校门外飞奔而去。 纲吉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原本只穿了件衬衫的他在校园里是有些冷的,而现在他感觉不到任何温度,果真是如安弥所说他还在梦里吗?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教室,这种逼真程度怎么会是梦境呢?思维不受感觉影响,一向对少年有很大帮助的超直感此刻发挥不了任何用处,一个人呆在空荡的教室里,有些混乱的少年完全无法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尽管也很想像安弥一样让自己脱离,可是脑海就是不受控制的乱想起来,他担心的看着门外,害怕着黑影会不会进来。 而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落在纲吉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部分,小衣是认真的,小衣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像小衣这样,有时候做梦的时候能够意识到这是梦,然后甚至有一次用梦来清楚的满足了飞翔的愿望,梦是睡眠的守护者,所以为了不让你醒来会满足你的愿望,因为小衣自己能在睡前给自己暗示并且在梦中意识到是梦,所以还特别去研究了一下弗大爷的书,虽然最后还是没什么结果,不过小衣的确能够在某些意识清晰的时候主宰梦境,感觉好自己好v587qvq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130 16:20:36 谢谢亲的地雷么么哒! 另一篇要完结的文要小衣去操心了,小衣去了~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5节 ☆、第六十八章 脑海变得一片空白,纲吉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液体,放下一看,指腹上尽是血红的色泽。已像是抓住了某种朦胧的感觉,埋没在空幻下的危机感叫嚣着逃跑,却因为混沌的意识而不能明确传达,纲吉愣愣的抬头,与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女人四目相对,她干枯的发丝扫在他的脸上,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目疵欲裂朝他森然一笑。 尖叫声一股脑的想要冲出来,却卡在了喉咙里,最后竟只传达出几声惊恐的呜咽,棕发少年恐惧的连退几步,直到绊住座椅摔倒在地,才想起来要逃跑一样双手撑地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 从心底升腾起的恐惧逼迫着理智,如骨附蛆般的强烈不安更是无法让纲吉认为这只是梦而已,他在变得晦暗不清的走廊里奔跑,只身一人的认知快让他的脑袋被惊惧充满。 只有他一个人,这里没有安君,没有波风大哥,没有酷拉皮卡,只有他一个人…… ‘嘭’身边教室门的玻璃窗上猛地贴上了一张血肉模糊却疯狂笑着的脸,他努力将整张脸挤在玻璃上,被压得平整发青的皮肤里溢出血液,不仅是这样,走廊上的教室门上如呼应着他的出现一样,随着‘砰砰砰砰’的声音,这条突然长得似乎怎么都跑不到尽头的走廊里的教室,都出现了这样扭曲的脸孔,偏执的目光似乎要将少年消瘦的身躯撕碎。 纲吉害怕前进了,可是他又不敢停下,身后传来一阵怪笑,以一种古怪的跑步姿势拎着斧头追着他的黑影发出一阵怪笑声,纲吉只觉得自己快被这绝望的境地淹没。 不、不,不能再这样!要赶紧逃跑,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快逃!快逃! 随着纲吉坚定下的想法,似乎无尽头的走廊前方出现了一道白光,少年心里一喜,闭上眼睛全力的朝那道白光冲刺起来,不管那背后是什么,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令人绝望! 纲吉朝那道白光跑过去,教室里的生物开始发出疯狂到扭曲的叫声,撕心裂肺的惨烈叫喊充斥着整个晦暗的走廊,纲吉甩了甩脑袋,努力的屏蔽掉多余的想法,只是朝着那道白光跑去,直到身形单薄的少年整个隐没在那道炫目的光芒中。 闭着眼奔跑的少年是直到自己被石头绊倒才停了下来,忐忑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乱石嶙峋的土地,纲吉无措的保持着跌坐的姿势抬头打量四周,却在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具具掉在巨树上的尸体。 纲吉伸手捂住了嘴,单手撑着地匆忙的后退,眼中早已充满了惊惧的泪水,只是一直都没有掉下来。 在那株巨大的光秃秃没有一片树叶的树枝上,套着老旧失色的麻绳,而麻绳下,吊着一具具或已经成为枯骨或衣着光鲜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是一副愕然的模样,仿佛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阵风吹过来,僵硬的尸身在树上晃荡着,尸影斑驳。 棕发的少年似乎不忍在看那样的画面,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转身就朝后面跑去。 其实如果他可以再看得仔细一些,他就会发现树上的人都是他很久以前认识的人们,只是那些人已经在永恒的时光中死在了他的心底。 阴沉的天空如被铅笔涂满了暗沉的颜色,在乱石遍布的土地上跑了一会,纲吉就看见了一条黑色的河水和河水上一架木质的小桥。 小桥似乎已经年久失修,木板掉了好几块,看起来似乎很容易就会塌,纲吉只是刚刚踩上去,就感觉脚下的木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棕发的少年有些不安的收回脚,顾忌的看了一眼身后,那颗巨大的树木还在不远处,树上吊着的尸体也还在风中摇晃着,叫人不寒而栗。 纲吉转过身,还是忍不住对那些吊死的尸体的恐惧,踏上了木桥。 纲吉下脚极轻,生怕自己会不小心踩断了木板,他小心翼翼的过桥,双手把栏杆抓得极紧,可是当他走到桥中间时,黑色的仿若静止的河水中一瞬间伸出了无数只手来,抓住了纲吉的脚就将他往河里拖去。 棕发的少年只见黑暗瞬间侵袭了双眼,冰冷坚硬的手将他往深处沉去,所有的挣扎埋没在扣得紧紧的无数只手臂中。 怎么可以这样就……不甘的情绪让纲吉再次挣扎起来,他双脚乱蹬着,手也不停的想要挣脱,当少年努力的强睁开沉重的双眼里,他发现他坐在一个布满黄沙的废墟堆里。 这里是哪里? 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冒起来又被他下意识的忽略,少年茫然的站起了身看着周围的废墟堆,这里似乎是一座城,一座荒废的废墟城。 远处、近处,能看见的皆是颜色灰暗的各种物品,倒塌的房屋、半倚着海盗船的摩天轮、四散的生活用品还有沉寂得仿佛没有一个活人的萧条气息。 纲吉迷惘的抬起脚步往前走着,这里是哪里,他又为什么在这里,好多的疑问压在心底又立刻被模糊的意识吞没,少年无意识的往前走着,也不知道目的在哪里。 街道边倒着几罐空空的易拉罐,不小心踢到了罐子的纲吉茫然的看着那只罐子被他踢飞在墙壁上又掉了下来,咕噜噜的又滚回他脚边。 说不上是怎么回事,纲吉觉得某处是空洞的。 蒙灰的橱窗里放着两只塑料模特,原本鲜艳美丽的裙装现在灰暗得死寂。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纲吉企图用自己有些僵滞的头脑思考,他好像是在被什么人追,被什么人呢? 纲吉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却在蒙灰的橱窗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在他身后有一个高举着斧头正欲砍下的黑影! 是在被这个黑影追!几乎是想起来的同时,纲吉全力让自己朝旁边一滚躲开那一击,他慌乱的看着举着斧头走过来的黑影,手脚并用的后退竟撞上了冰凉的墙壁,纲吉惊恐的往后看了一眼,身后是灰白的墙壁,而现在所处的位置,竟还是那个一开始所呆的教室! 那个黑影举着滴着血的消防斧慢慢走过来,似乎有意的折磨着少年的心理,不急不缓的脚步如死神的舞蹈,被血洗礼的永恒将降临于身。 不!这只是梦而已! “醒过来!”纲吉惊惧的捂着头,努力的想要清空一切的杂念“快醒过来!” 不,根本不可能,被恐惧所逼迫着的少年根本无法真正相信这是一个梦,他努力的冲自己叫喊着却没有任何反应,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再次举起斧头的黑影,纲吉终于是放弃了挣扎惊恐的闭上眼睛抱住了自己。 ‘叮!’利器相触的声音,不安到极点却没有等到想像中的那一击,纲吉忐忑不安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挡在他身前的少年穿着深蓝色的连帽外套,此刻正背对着他用苦无接下了那斧头。 “安、安君。”纲吉的声音颤了好一会才发出这个音来,与此同时,一直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水也终于掉了下来,他哭得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弥。 黑发的少年身形利落的直接一脚扫过去,反身打飞对方的斧头,锋利的苦无一个投射,就准确的投中的那个黑影,黑色的影子哀嚎着消失。 “我,是你梦境的守护者。”那个少年终于开了口,他转过身,冷清秀气的脸一如既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相信名为安弥的人能保护你,所以我在你的意识中诞生了,完完全全和你印象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并根据你的愿望保护在梦里的你,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叫我安弥。” “或许这样解释对你来说太复杂了,泽田。”梦境守护者蹲在纲吉身前,伸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这样说吧,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我来了。” “安君。”纲吉伸手抓着少年的外套,湿漉漉的眼睛不停的划下泪痕,可他却欣喜得弯起了嘴角,露出一个庆幸又乖巧的笑容来,嘴在笑,眼在哭。 少年柔和了神色,缓声安慰“别害怕,泽田,我来守护你的梦。”他的手还揉着纲吉蓬松柔软的发丝,然后慢慢松开了手“你该走了,回去现实中吧。” 梦境的守护者确实和纲吉印象中的安弥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纲吉潜意识中一直认为救了他的安弥是强者,所以守护梦境的这个安弥,才有着一击可以击退黑影的力量。 ——因为你认为我很强,所以我在你的心中变得强大,并为你驱散所有恐惧。 “安君?!”纲吉有些慌张的抓住了少年的手,他无措的看着少年,似乎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景象逐渐发生了变化,教室的天花板碎裂成石块朝天空中飞去,发出微弱光芒的天空似乎有了某种引力,在周围的桌椅相继飞起升腾之后,纲吉也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拉起了身体,往天空飘去。 “别担心。”少年劝慰着,任着纲吉还拉着他的手没有挣脱,他看着棕发少年逐渐飘起来,却还抓着他的手,眼中浮现无奈的神色“去吧。” 纲吉的手还抓着少年的手掌,在黑色的手套上慢慢滑过,手指、指腹、指尖,直到他被那股力量牵引着再也抓不到对方,才被那股力量猛地拉进了微弱的光中,看着黑发少年站在逐渐分离的教室里仰望他,直到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放一部恐怖片结果自己掉进去了,最后被几只鬼追到死角突然发觉这是梦,然后闭上眼睛死命的想着这是梦!快醒!,然后小衣就醒了qvq暗示的力量对梦境来说也很有作用。 这里纲吉之所以会遇到梦境守护者,是因为纲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安弥都会保护他,所以这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了满足他无意识的愿望,潜意识就造出了一个他印象中的安弥保护他,而纲吉潜意识中又认为安弥是强大的,所以梦境守护者安弥在梦里就变成了最强的存在,可以秒杀黑影。不知道这么解释大家能不能明白。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1 22:28:16 谢谢亲,又可以买糖了哦也! ☆、第六十九章 并盛町,清晨。 春季未过,花期未尽,安弥睁开眼的时候屋里还有些昏暗,破晓的光蓄势待发的藏在地平线后,安弥安静的穿上衣服,然后把打地铺的被褥放进了柜子,本来他也是可以住在客房的,可是棕发少年睁大那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毫无办法的妥协了。 床上的少年睡得四仰八叉睡相极差,安弥替对方拉好被子就出了门。 “早啊,小弥。”厨房里的泽田奈奈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和正在下楼的安弥打招呼。 “早上好,伯母。”安弥点头,将蓝色连帽衫的帽子盖到了头上。 “要晨练了吗?”奈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一份早餐端到桌上,转而对安弥露出一个笑容“快先吃早餐吧。” 不知道是受什么影响,安弥进食的速度一向很快,快速的解决掉早餐之后,他便出门晨练。 身体素质是在多次的大逃杀和水门的训练中慢慢成长起来的,若是在这样的和平中被他荒废了,实在过于可惜,绕着并盛跑了几圈之后,安弥在晨光完全照拂大地的时候回了泽田宅。 虽然有安弥在,房间里不至于像以前一样乱糟糟,可是搅成一团的床上已经没有了棕发少年的影子,安弥站在房间里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向了衣柜。 ‘噔噔’他不轻不重的敲了两声,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反应。 安弥伸手握上衣柜的门把,然后慢慢打开,他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轻吁了一口气,从衣柜里将他的少年抱了出来。 “该起床了,泽田。”少年还睡得很沉,让安弥真的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能从这种睡死的状态移动到衣柜里,每次他晨练回来都要把纲吉从衣柜里捞出来。 少年并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他依旧睡得很熟,细小的鼾声传出来。 “别忘了你今天还要上学。”安弥握住纲吉的肩膀企图让他坐起来,可是少年还是没有意识,脑袋靠在他的颈边,发出了几声细微的鼻音。 被泽田奈奈赋予了叫纲吉起床这个重任的安弥松了松手,最终还是放弃了用武力叫对方起床这个选择,黑发的少年默默的将身上的运动服换成了校服,然后又将床上的少年捞了起来。 棕发少年坐在床上,上半身却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安弥能感觉到对方胸口的起伏,利落的给对方脱掉了睡衣,然后将校服套上,即使是一起经过了水门的训练对方却还是显得单薄的身体被安弥毫不费力的摆弄起来,最后将领带也打好之后,安弥进到洗手间将准备好的冷帕子一下子盖到少年脸上。 “啊!”脸部突然传来的冰冷感似乎一下子隔断了空气,躺在床上的少年一个激灵急忙甩开了帕子,才后知后觉的看向了安弥,注意到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换下来,纲吉挠着后脑对安弥勾出一个笑容,有些嫣红的脸上乖巧的笑容十分可爱“早上好,安君。” “早。”安弥回答,然后拿起了一边黑色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 严谨规整的黑色外套,少年冷清无表情的脸,周身那种冷淡的气场,满是禁欲系的美感。 本来应安弥的年龄,就算是上高中也是可以的,却在某人希冀的目光下上了初中,而且还是初一…… 据说是不想安弥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被奇怪的人抢…不对,是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欺负,至于被奇怪的女生抢走什么的才不是他说的呢! 不过…以安弥的能力真的会被欺负吗? 先不说纲吉的理由有多勉强,可是安弥他却真的答应了。 蔚蓝深邃的天空、干净平和的街道、空气是未败的樱花甜腻的香味和耳边悠远的风声,在黑暗死寂的地方呆了那么久,让安弥再接触起阳光都有些如梦境般的恍惚,他并不认识去并盛中的路,于是只有跟着纲吉。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样去上过学了。”身边的纲吉满是怀念唏嘘的表情,他朝着安弥轻轻的笑“不过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我也只是请了几天假而已吧。” 长久的时光,从生到死的过程,再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时,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悲戚。 “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天真温暖的笑容,深棕色的眸子里映着日光散发出微熙的光辉,清秀的脸庞便被温暖的笑意溢满,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一般的神色“而且安君也在,真是太好了!” 安弥静静的看着棕发少年的笑,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过头去继续看路,只是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从今天开始安弥同学就要和我们一起度过今后三年的初中时光,大家要互相帮助……”穿着黑西装戴着黑框眼镜,体形稍有些丰硕的老师介绍道,安弥站在讲台上看似随意的打量着在座的同学,虽然已经脱离了那些危险的副本,可是无论处在何种环境,去观察周围的事已经成了习惯,比如说他就发现早上去教员室报道前还好好的纲吉,现在放在课桌上的手肘处有些脱皮。 下面有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声,大胆又好奇的目光表达着格外亢奋的情绪。 黑发的少年站在讲台上,黑色的眸渲染着暗沉的夜,深邃如深幽的古今,冷淡清明不带一丝杂质,偏偏又看不出一点叫人不敢接近的冷漠感。 比起男生来说,较为中性化的秀美脸庞却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女性化,剔透白皙的肤色,反倒是有一种坚毅与柔美矛盾又和谐的并存着的视觉美感。 安弥的座位在教室后面一些的位置,大概是因为他的身高比起这孩子高些,坐在前面也许会挡了很多人的视线,所以被安排在了后面靠墙的位置。邻桌是一个黑色短发的看起来阳光又爽朗的男生,他朝安弥咧嘴一笑,是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独有的青春气息,安弥礼貌的朝对方点点头算是回应。 虽然安弥并未想起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上过学,不过对于课本上的内容几乎看一遍都能运用,以此判断自己从前的学习程度应该还在其上,只是他还是想不起来。 “泽田纲吉,站起来告诉我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有些枯燥无味的课程确实有点催眠的意思,还看起来一脸正经的看着书实则神游了半节课的安弥听到某个名字便回了神,看向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少年,少年看起来很是无措的转头看了看四周,不过四周的同学似乎都没有想帮帮他的意思,最后忐忑的少年只有在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中去了门外罚站。 “真不愧是废柴纲啊,哈哈哈。”底下类似如此的嘲讽接连不断的响起,然后在老师用教棍轻拍黑板的声音中停止,坐在靠墙位置的安弥转头从窗外看向教室门口的走廊,少年并没有站在他可以看到的视角,不过从安弥的视线,却能看见一个穿着小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的小婴儿,似乎是察觉到安弥的视线,那个小婴儿转过头看向了安弥。 黑黝黝的豆豆眼看不见底,其中深藏的东西也不是安弥能够猜测出来的,安弥只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 “安君。”一下课,在其他好奇新同学的同学们还没围上来之前,纲吉就从后门溜进来把安弥拉走。 一路穿过走廊,到较为安静的楼梯转角的位置,安弥才看向纲吉“?” “刚刚罚站的时候,有个小婴儿来找我。”少年眼眸闪烁不定,看上去有些混乱,手还紧紧的抓着安弥“他说他是我的家庭教师,还说要把我培养成一个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 换成以前的纲吉,断然是不会轻易相信这种事的,可是再诡异奇怪的事都见过了,那孩子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在说谎。 安弥沉默了一会,转而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孩子“你怎么想?” “我很害怕。”纲吉喃喃的看着他,眼中迅速聚集起水雾,他似乎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那些人…毁了我和妈妈的那些人…他们说,我是最后一个有血缘的继承者…”他抿了抿唇,想想到什么痛苦的事而神色恍惚,带着无法磨灭的痛楚“和那个小婴儿说的一样。” 他咽了咽唾沫,无法接受的一直摇头,咬紧了下唇“我是…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死去,才会和妈妈痛苦的困在家里,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接受!” 安弥转眼看了看四周,水门训练出的感知力异常强大,而在他的探知范围内并没有任何气息,这就杜绝了纲吉的话会被其他人听到的可能,安弥伸手拍了拍纲吉的肩膀“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安君。”纲吉摇头“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梦想了好久的生活了,这样就很好,什么继承人什么家庭教师,我不想要。” “不想做就不要做了,没关系。”安弥靠在冰凉的墙上,凝视着纲吉的眼睛,沉稳淡定的黑色双眼总能让人感觉到踏实的安全感“如果他或者那个需要你的家族逼迫你的话,我就叫波风和酷拉皮卡一起来群殴他们。”安弥淡定的神色就像在问安一样“哦,还有那只脾气暴躁的日番谷。” “谁都不能勉强你放弃你想要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4 18:41:24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4 18:41:44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4 18:41:51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4 18:42:01 原本想等到攻略篇完结再更新,可是一下子砸了小衣四个地雷,小衣都不好意思不更新qvq有妹子提到攻受问题,小衣会说萌反差的小衣要纲吉攻吗? 还有剧情,小衣走的是漫画路线,漫画中纲吉早退了之后才遇见r魔王,这里r魔王找到学校来了,之后好像就更麻烦了。 qvq昨晚突然突发奇想在镜子面前对自己做了一个暗示,在梦里想起来一些东西,然后直到在梦里大概想起来之后就开始引导梦境,泥萌知道这有多难吗如果只是相同场景里改变某个人的动作还算比较简单,可是要换成另一个人就难多了啊!更不要说小衣完全把场景和人都给换了,还要注意着走向不要走歪到其他地方,终于看到了穿着白色军装躺在床上一脸禁欲系的银桑qvq好辛苦qvq今天早上起床就感觉昨晚一直没睡一样累,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精神qvq ☆、第七十章 “安君已经学到这里了啊。”放学路上,原本有几个混混打扮的学长已经瞄上了被他们勒索惯了的纲吉,正欲上前的时候,就被走在他身边的黑发少年以杀气吓走,之后安弥就一直拿着手上的卷轴看起来。 安弥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安君学得好快啊,都已经可以用忍术了。”棕发的少年挠了挠后脑,勾出一个羞赧的笑容来“我连三身术都没有学完。” 在一切结束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就回到这个世界,反而是跟着去了其他同伴的世界,各自呆了一段时间才回到这里来,不过奇怪的是,召唤用的道具也都没有消失,他们还可以召唤同伴。 “可能是因为你不适合那种能量源。”安弥将手上的卷轴卷起来,然后放进书包,“毕竟你可以使用那种火焰。” 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纲吉手上的指环就消失了,他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无从查起。 纲吉没有说话,双手练习着结印,只是他十指不怎么灵活,所以速度并不快“什么时候我们再去看看波风大哥吧。”终于在将十指都搅在一起之后,纲吉转头看向安弥。 安弥沉默了一会,想到一开始跟水门回到木叶,当他知道他突然出现了一个怀孕的妻子叫漩涡玖辛奈时那种震惊的模样,一向沉稳从容的青年一下子露出那种苦逼表情确确实实的愉悦到了安弥,于是黑发少年眼睛里带了些笑意,轻快的点点头“嗯。” 他伸手将纲吉缠在一起的手指解开,然后刻意放慢速度结了一个正确的印给对方看。 “我们回来了。”纲吉朝屋里说着,安弥弯腰换鞋。 “欢迎回来。”回答他们的是站在走廊里的奈奈,她站在一扇门前对他们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有客人哦阿纲,是个可爱的小婴儿呢。”奈奈指了指楼上“他已经在你房间等你了。” 纲吉穿鞋的动作一顿,然后有些慌张的转过头看向安弥。 安弥不慌不忙的换好鞋,将书包放在鞋柜上朝奈奈走过去“您要做什么吗,伯母?”安弥看了眼旁边的门,又看向奈奈。 短发女人双手合十,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只是想到有客人,所以想把这个房间收拾出来而已。” “我来吧。”安弥点头,伸手就搭上了门把。 奈奈静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语气轻缓温柔“谢谢,小弥。” “诶,安君?”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安弥对他的事有什么反应,反而去帮奈奈收拾房间,纲吉叫了安弥一声。 “去吧。”安弥的回答简单得多,他目光淡然的看着纲吉“把你的想法明确的告诉那个人就好,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安弥思考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你就大叫。” 即是有血缘的继承人,那么那个黑手党家族就势必和奈奈或者纲吉的爸爸有什么关系,安弥认为他们不会轻易向纲吉下杀手。 将地上的灰尘清扫了一遍,安弥打开了朝向有些偏的窗户,黑眸似有似无的扫过墙角的位置。 那个小婴儿还是在泽田宅住了下来,以纲吉的家庭教师的身份,纲吉没有明确的同意或者反对,似乎是抱持着一种默认的态度,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婴儿说了什么,不过安弥也没有多问,让纲吉屈服的办法有很多种,这种事情没有试探的价值。 晚饭之后,帮奈奈收拾好厨房之后,安弥就回了纲吉房间铺地铺,正巧也见那个名为rebron的小婴儿正在把小吊床系在墙边,安弥看了他一眼,便继续铺自己的被子。 看来那个房间打扫出来也没有用了。 “安弥,是吗?”安弥的冷淡并没有让小婴儿觉得有被无视的恼怒,他躺在自己的吊床上,沉声问道。 安弥的问答只是抬头看向小婴儿,然后点了点头,明明态度显得有些失礼了,可是那双沉着稳重的双眼硬是让安弥的举动看不出一点无礼来。 “我洗好了,安君。”推开门的是穿着睡衣的纲吉,他用浴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朝安弥温软一笑。 安弥拿着自己的睡衣走出房间。 安弥身上是没有钱的,一切私人物品和吃穿用度都是奈奈帮他购置,这总让安弥有一种拿人手软的心虚感,所以他也会帮奈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浴室里的水雾还缭绕着,热气蔓延,虽然地上湿湿的,可是浴缸里却只有热气攀上浴缸凝出的水珠,纲吉对浴缸的恐惧感,就和奈奈对那个房间的恐惧感一样,安弥虽然不了解那种感觉,不过想来也不会好受。 洗浴完毕之后换上睡衣,安弥穿着凉拖回到房间,一开门就看见纲吉以一种少见的沉思表情做着十分深沉的思考者的姿势,然后在抬头看他时瞬间深沉转二逼,一瞬间的愣神之后伸手捂住嘴尽力敛着笑,双肩却不停的颤起来“妈妈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穿在安弥身上的是一件黑猫睡衣,习惯戴帽子的安弥已经把睡衣上的帽子戴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像折耳猫的耳朵一样半弯下来,面无表情的脸配合这样不符合画风的萌萌哒睡衣,纲吉窝在床上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安弥看了眼旁边睁着豆豆眼的小婴儿,在心里劝说自己有外人在要给纲吉留点面子。 嗯! 安弥走进衣柜拿出一套兔子睡衣“我也觉得伯母的眼光不错。”他几步上前想要反制住纲吉的双手,却被察觉到他动作的纲吉避开来,黑发少年反身踏上单人小床,动作利落的一脚扫向纲吉下盘,棕发少年利用小床弹力跳了起来险险避过,一脚踩着墙壁借力就跳到了安弥铺好的被子上。 “安…”少年想要辩解什么,却被安弥接下来的攻击动作收了口,他急忙后退几步避开,虽然不带战意和杀气的打斗根本说不上是战斗,他也看得出来安弥显然减慢了速度在防水,可是被打开还是会很疼的。 这时安弥已更快的下床,直接钳制住了棕发少年“这种程度的话,波风可是会哭的,泽田。” 他低声在纲吉耳边说道,温热的吐息惹红了白皙的耳垂,安弥拿起一边的兔子睡衣就强行给纲吉套了上去。 “只是比安君差点而已。”棕发少年喃喃的辩解“波风大哥偏心安君!” 穿着白色兔子装一脸不开心的棕发少年赌气一样从安弥的被窝上爬回了单人小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进去。 黑□□咪装的少年看了一会那气嘟嘟的一团,然后和一直沉默旁观着他们相处的rebron对视了一眼,随后伸手关灯也睡了下去。 晚安,泽田。 安弥闭上眼睛,尽力忽略同一间房里隐藏得十分完美的另一个孩子的气息,清空脑中的杂念,可是正当他意识已有些朦胧,快要沉入梦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什么滚到了他怀里。 某个还浑身裹着被子在床上乱滚的家伙似乎一不小心滚下了床,直接滚到他身边来了,安弥伸手想要扒开被子,可是某个家伙把被子裹得死紧,显然不想出来,于是安弥便放了手。 “安君。”模糊又细小的声音,让安弥大概从那一团中分辨出了纲吉的位置,他的头似乎靠在他肩膀边,若不是因为靠得这么近,被这场被子朦胧了的声音大概不会被安弥听清。 “嗯?”安弥压低的声音轻声回答,即使他知道这样做也阻止不了房间里另一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从rebron藏匿气息的程度来判断,对方就绝对是一个隐藏至深的强者。 “我想保护妈妈。”少年嘟囔着低声道,语气却十分认真,他声音和缓“也想保护你。” 最后一句话更是小声,安弥却也清楚的理解。 安弥不是不了解纲吉的心情,早从他们还陷在那些副本里的时候纲吉就说过这样的话,也坚定过这样的心情,可是那时他们并没有条件去提升自己,还是后来跟着水门再次回到生机盎然的木叶的时候,在水门的帮助下,才开始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门的方式不适合,纲吉的成长一直很缓慢,他还是缺少那个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的导师。 安弥伸手在被子大概是纲吉脑袋的位置上轻抚着,那么是那个小婴儿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所以纲吉才会有这番话吗? 安弥温柔的拍了拍被子,毫不含糊的回答道“等你不会有事没事就往衣柜里跑,或者不再对浴缸抱有恐惧再说吧。” 一只手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伸出来掐了安弥一下。 “你们能不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情骂俏吗?”另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平淡的语气显得十分不爽,继而安弥听见了咔嗒声,类似于子弹上膛。 “晚安。”安弥干脆利落的用被子盖住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5 19:19:22 求抱大腿啊土豪! 看到有妹子求暗示方式,诶嘿嘿嘿嘿你萌想干什么【猥琐笑这种方法并不是催眠,虽然催眠也是暗示的一种,但那不是小衣可以玩的高端东西,况且催眠也很容易导致人格分裂,所以妹子们不要误会。 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比如说你明天要做什么重要的事的时候,在入睡前总有些紧张的睡不着,就想着明天不能迟到啊怎么样,结果第二天你比你的闹钟还要先醒,这就是暗示的作用。 意识是一座冰山,而潜意识就是冰山下更为庞大的暗礁。我们接触的每一个事物,由这个事物产生的每一个意识都会存在在意识里,而当你不需要这个意识的时候,时间久了,他就默默的溜进了潜意识里,虽然想起来很麻烦,不过你的确实还是记得这个概念的,而梦,就是潜意识的表达方式。 说了这么多,只是为暗示提供一下依据而已,而心理暗示就简单了,小衣的方法就是在镜子面前做暗示,看着自己的眼睛坚定一个想法,不要有其他杂念,专注的想着:做梦的时候要发觉这是一个梦!只要暗示够深就可以做到,不过有些人就算到了梦境知道了这是一个梦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随着潜意识呈现给你的剧情继续扮演一个神志朦胧的人,这个时候就需要更深刻的意念了,这样深的意念就能影响意识和由潜意识呈现的梦境,就可以改变你的梦了,不过小衣还是要说一声,这种事非常耗费精力,会导致你醒来时感觉很累。 小衣昨晚的暗示显然不成功,因为没有主视觉小衣一直在旁观也没办法察觉哪里不对qvq会告诉泥萌小衣最高的成就就是连续好几天在梦里进行大逃杀游戏吗 ☆、第七十一章 看着安弥熟练的把纲吉从衣柜里捞出来,reborn重新将手上吨数吓人的锤子收起来,压了压帽檐。 一晚上都处于浅眠的状态,毕竟这里的情况和之前收到的情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这种严重的失误造成了他必须暂时观望以获取更多情报做出正确应对的憋屈,虽然从周边邻居那里得到的信息和之前受到的没什么差异,可是目前泽田纲吉的改变却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心里确实对这些情况有些感兴趣,不过rebron更多的是想毙了那些情报部门。 安弥和纲吉很快整装出发,rebron跳上墙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鸣声嘹亮的雄鹰在天空盘旋,后落于小婴儿细小的手臂上,后者将一卷已经卷好的纸张放进雄鹰脚上的信筒,和缓的抚摸老鹰的头部,然后将其放飞。 安弥是几天前突然出现在泽田家的,对邻居宣称是亲戚家的孩子来这里借住,不过到底是不是亲戚reborn比谁都清楚,泽田奈奈和泽田纲吉又没有中幻术的痕迹,可是他们对安弥亲近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而且最重要的是,九代的封印消失了,泽田纲吉的大空火焰也有引发过的痕迹,reborn默默地在心里问候了一边泽田家光那个不负责任的家长。 安弥看起来并不像对泽田纲吉存在威胁,这也是reborn没有选择一开始就让对方消失的原因,可是他和泽田纲吉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实在看着很碍眼,这会是阻挡泽田纲吉的成长吗? 正在reborn沉思着要怎么处理安弥这个麻烦以及弄清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另一边安弥和纲吉已经到了学校,安弥没有参加社团,而纲吉似乎填报了篮球社,因为从他们进教室起,高年级的篮球社长就找了过来,各种严厉的指责纲吉这两天都没有去团练甚至没有提交请假条,这无视了纪律无视了社团荣誉最重要还无视了他云云,然后拖着灰溜溜的纲吉去了室外篮球场。 被时间消磨的记忆中哪里还会记得这些琐碎的事,一脸无辜的纲吉只有被社长拖去了篮球场。 安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就看见柜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封粉红的信封。 由于之前的经历导致一辈子都完全不想看见情书这个东西甚至听到这两个字都感觉承受不来的安弥一瞬间僵硬了脸,好吧他的脸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就算僵硬了也看不出来。 算了,晚点再处理吧,安弥将书包放进去,压住了那封情书。 “早上好啊,安弥。”阳光爽朗的声音来自于安弥的同桌,黑色刺猬头的少年正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喇喇的笑容,少年头上还有薄汗,似乎刚运动完。 安弥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顿了一下,他还是温吞的回答“早。” 今天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是一个有着白色头发眼神看起来很凶恶的家伙,安弥注意到对方身上有种淡淡的硝烟味,看起来有点危险的少年一进门就四下巡视着,不过最后好像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及其不爽的无视了老师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没找到吗?安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少年,不在班里的人只有纲吉而已。 还是篮球社长来给纲吉请的假,说是现在已经送到了医务室,虽然少年有时候还是很废,不过毕竟他的体术是由水门指导的,对上学校里的普通人应该怎么也不至于落败,那是因为出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棕发少年又被自己的废柴体质连累了? 到底是为什么安弥也是直接分了一个影分、身去看了才知道的,棕发少年的脑袋里包着绷带,医务室的老师甚至还心情甚好的打了一个蝴蝶结,他正与站在窗台上的小婴儿说着什么,安弥推开门的时候,两人的话都停了下来。 “安君!”躺在床上的少年坐起来看向安弥,头上的蝴蝶结在风中轻轻摇晃。 安弥捂了捂嘴角。 “跷课可不是好学生该做的。”小婴儿站在窗台上看向安弥,童稚的大眼睛满是纯洁的意味。 闻言,安弥也认真的看向了reborn“我在上课。” 是的,本体在上课,他只是一个影分、身而已。 随后,安弥就了解了纲吉受伤的原委,据说是因为他在接到球想要灌篮的时候一不小心一头撞上了球框,直接把球框撞歪了,虽然少年因为这种愚蠢的错误受了伤,不过篮球社的大家对纲吉的弹跳力显得非常惊讶。 安弥安静的听着reborn的叙述,这种搞笑一般的受伤让他根本不知道做出什么回应才好,于是他默默的扶额。 虽然看起来伤在头部很严重,不过纲吉的在第三节课的时候就拆了绷带准备回教室,不过却在路上碰见了一直表情凶恶的章鱼头。 这时,安弥已经解除了分、身术,自然也不会知道纲吉碰见了什么,只是临近下课的时候听见教学楼后方不停的传来爆破声,而纲吉本就不多的查克拉也好像在那个位置,安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逃课,最后还是艰难的决定做一个好学生。 于是他又结了一个影分、身的印。 当安弥赶到的时候,一切不知道是已经落幕还是刚刚上演,新来的银发插班生正在殴打三个三年级的不良少年,手上还拿着点燃的炸药。 “泽田,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安弥走进,看着千疮百孔的地面,焦黑的地面有被爆破过的痕迹,空气中也尽是硝烟味,纲吉穿着有些脏的白衬衫,表情看起来很是纠结。 “那个好像叫狱寺的同学说要挑战我。”reborn转头看了一眼安弥和纲吉,说实话纲吉会对安弥这么坦白让他有些不理解,无论是善良软弱到不想别人因为自己被拉进这种事,还是因为这种事不便告知别人,他都不觉得纲吉会告诉安弥这些事,不过从现在看来,两个人的关系还是要再重新评估一下。 reborn当然不会知道,曾经深陷在危险副本的大家对彼此有多信任,将后背与性命一起交付的同伴,是永远不会互相隐瞒的存在。 “嗯。”安弥简单的应声,算是了解了情况“你照自己的想法做就好,泽田。” 安弥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目光一扫到纲吉粘上了泥土的衬衫“就算对方使用的武器是炸弹,可是你的闪避能力也变差了啊,泽田。”看着棕发少年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他自然也知道回来之后自己疏忽了练习,安弥略一沉吟了一下,原本纲吉在这样和平的世界这样简单的活下去就算不再锻炼也没什么,安弥也可以一直护着他,不过既然纲吉已经决定走这条路,那就只有让纲吉自己成长起来才行了。 “安弥说的很对。”虽然不了解纲吉目前的程度,可是从之前纲吉和狱寺的对战根本没有死气弹的用场来看,reborn也大概了解一些了,听到安弥的话也点头道“明天开始和安弥一起锻炼吧,阿纲。” 小婴儿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双手擦拭着手中的□□,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可是纲吉总觉得有种微妙的威胁感。 安弥的过去和来历一直都查不清楚这件事让reborn带了些疑心,而且不管是安弥还是泽田纲吉,最后迫于无奈甚至是泽田奈奈,reborn的读心术都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三人就像被什么力量隔绝了他的窥探,无论是什么都读不到。 reborn看着荡漾着小花朝纲吉跑过来的狱寺,伸手抚摸了一下帽檐上的列恩,不管怎么样,家族里终于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至于安弥的事,他还有时间慢慢打探,穿着剪裁合身的小西装,一时算是对某人燃起了些兴趣而没有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小婴儿转身进了墙壁里的密道。 先不说外面的纲吉和安弥怎么样了,当reborn坐在自己的密道里喝着咖啡看着监控录像的时候,手中拿起精致的小号咖啡盘的手一顿,他定定的看向了监控摄像里正安静淡漠的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安弥,手上的遥控器翻转,在回教室的走廊上,狱寺正激动的跟纲吉表忠诚,而黑色少年神色浅淡的走在他们身边。 。…两个安弥。 reborn想起了之前安弥所说的‘我在上课’那句话,神色莫测的抿了抿手中的咖啡,在心中推算起这世界上有多少能够完全瞒过他的幻术师。 不过,这真的是幻术吗? reborn又想到安弥说那句话时,纲吉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如果直接问泽田纲吉,能不能得到答案呢? 作者有话要说:  黑色涣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6 19:33:15 谢谢亲的地雷,把黑色焕海君放到口袋放好 紫紫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1206 20:39:48 谢谢紫紫的手榴弹,收到本文第一个手榴弹好开心! 改错字的小衣路过 ☆、第七十二章 “安弥。”细软的声音是从门外走进来的小婴儿,他穿着小小的睡衣,看起来刚洗完澡,明明没有用发胶之类的东西,头发却像刺猬一样往上冒着。 小婴儿看着正在铺床的安弥,一脸天真纯洁的好奇模样“刚刚洗澡的时候,蠢纲没有站稳然后落到浴缸里去了,落进去之后他看起来非常惊恐。”reborn的话让安弥的动作停了下来,黑发的少年转过头看向reborn,小婴儿还是好奇的模样,接着问道“为什么呢?” 洗澡的时候,他正在向纲吉询问关于在摄像头里发现的两个安弥的事,可是棕发的少年刚站起身冲掉身上的泡沫顺便回答时,突然在湿湿的地砖上一滑就掉进了浴缸,随后棕发少年就出现了非常奇怪的反应,他在一瞬间的愣怔之后身体开始停不住的颤抖,慌乱恐惧的扫了一眼浴室的入口然后连滚带爬的翻出浴缸,连膝盖撞到地板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reborn看得很清楚,那不停颤抖的瞳仁,是源自于恐惧。 安弥似乎是沉思了一会“reborn。”他第一次开口叫小婴儿的名字,声音虽寡淡冷清,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安心的特质“你惧怕死亡吗?” 对一个小婴儿问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奇怪了,可是安弥却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他脑海中的画面一转,是盛满了鲜血的浴缸,和隐藏在下方看不见的残肢碎块,这件事自然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安弥想了想“泽田他…大概是得了一种进了浴缸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的病。” reborn的回答十分简单,他伸手碰了碰从他背后爬出来的列恩,然后一把□□出现在他手中直指安弥。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安弥的神色也没有半点波动“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reborn黑黝黝的眼眸一转,将手放下,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进门的是心有余悸的纲吉,他脸色有些苍白,慢慢走进房间,看到铺床的安弥之后脸上的不安隐约消退了些,他抿了抿唇,靠近安弥。 在今天下午做家庭作业的时候,房间就被教导纲吉的reborn爆破得不成样子,现在也只是简单修理了一下等明天叫人再把窗户那边的墙砌上,白色的墙纸也炸得灰蒙蒙的,东倒西歪的家具被勉强扶正,安弥刚想睡下就发现清理过的地板缝隙里还有沙尘,已经依附在了他刚铺好的被子上。 “……”安弥沉默了盯了一会被褥,然后盯着盯着就发起呆来。 安弥倒是不会对reborn的教导方式有什么意见,他也只是借居在纲吉家,既然奈奈都没有什么意见,他自然也不会干涉,只不过下次纲吉再做家庭作业的时候他要离远点了。 “安君。”情绪有些低沉的纲吉进了房间好一会见安弥一直没什么反应,这才扯了扯对方的外套,见安弥看过来,棕发少年蹲在地上睁着双深棕色的大眼睛看着他“这个星期…双休日,我们去波风大哥那里吧。”少年希冀的看着他“带上妈妈一起。” 安弥安静的看着纲吉,静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波风那里,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安弥站起身,拉着纲吉朝门外走去,少年的手指微凉,握在温热的掌心两厢温度刚好契合,从房间到走廊,几步走到左手边的浴室门边,安弥打开门,拉着不明所以的纲吉进入了还蒸腾着热气的浴室。 “安君?”纲吉茫然的看着安弥,浴室地板上的湿气已经沾湿了他刚换上的拖鞋… 安弥没有说话,他带着纲吉走进浴室然后推着纲吉的肩膀往浴缸里推去“安君你做什么?!” 少年惊惧的撑着浴缸的边缘,手心冰凉的边缘还有湿滑的水迹,他必须要用力的抓住才不至于抓不稳而掉进浴缸,纲吉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安弥。 “小弥!”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是抱着reborn的泽田奈奈,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嗫嚅了一会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那总是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上带着担忧和不安。 她怀里抱着还穿着睡衣的reborn,带奈奈过来的小婴儿定定的看着他们。 安弥松了一只手,却还死死的按着纲吉,他伸出一只手捏住纲吉的下巴看向泽田奈奈的方向“看见了吗?”安弥沉稳的声线在这时仍有着说不出的安定感“伯母她,比你还要害怕,可是因为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所以她已经很努力在接受了。 ” 那天他如果不说那样的话,奈奈也许会费一些一些时间,不过她最后还是会选择走进去的吧。 安弥之所以那样说了,只觉得身为女人的奈奈,有着怯弱和任性的资格。 而纲吉则不行! “小弥。”门外的奈奈抱着reborn上前了几步,却还是停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最后还是不忍心的叫了安弥一声,正因为她知道要接受那样痛苦的死亡有多艰难,才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也如此痛苦。 尽管这样的纵容会让孩子变得更加怯懦。 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母爱,想要孩子好好的成长却又狠不下心勉强对方接受苦痛。 “如果您要我放手,我一定会放的。”安弥仍旧沉稳,平日总显得淡薄的双眼此时却看得出严肃的神情“可是,您要让他一辈子都躲在衣柜里吗?” 安弥转过头看向纲吉“你说你想要保护伯母,可是你连放过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在我遇见你之前,那些漫长枯燥的时光,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还有比那更痛苦的事吗?” 纲吉抵触的力道在慢慢减弱,他像是被安弥蛊惑了一样盯着安弥的双眼,只是不安的颤抖着的眼睫泄露了心事,他有在努力的接受一切,只不过还是会害怕。 奈奈抱紧了怀里的小婴儿扭开了头,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的reborn难得没有反抗奈奈过于紧的拥抱,只是睁大双眼看着这边,不发一言。 纲吉最终还是没有再抵抗了,他抓着浴缸边缘的手松了又紧,泛白的骨节将他反复不安的心情完整的表露,他看起来极为难受的咬着下唇,本就颜色较淡的唇色被他咬得灰白,他看着奈奈又看向安弥坚定的目光,然后松开手被安弥推进了浴缸里。 他呆滞的坐着,却像释然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一种类似解脱的轻松表情,其实事情早已经过去,过不去的只是纲吉自己而已,只要有人稍作引导,他是可以放下心结接受这一切的。 “对不起。”坐在浴缸里的少年声音干涩,有泪光在眼里沁润“对不起,妈妈。” “让你找了我那么久。”如果少年没有一味害怕恐惧,是不会被自己困在自己的房间的“对不起妈妈,那个时候的我,没办法去救你。” 在女人声嘶力竭的说着让他逃跑的话之后因为思维呆滞而被动的听从的少年,被死亡的恐惧驱使着狼狈逃跑的少年,他的双肩轻轻颤抖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落在浴缸洁白的底部。 “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的母亲,才是最需要道歉的吧。”奈奈放下了手中的小婴儿,几步走到浴缸边,蹲下身来将棕发的少年抱在怀里。 那些炸裂的血痕,那间布满了灰尘充满枯朽气息的泽田宅,那躺在客房角落的腐烂尸体和沉在浴缸底部的肢体,都已经变成了过去。如果眼里只看得见过去,又怎么迎接充满希望的未来? 安弥后退一步让开地方,忽而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小婴儿,正好与rebron若有所思的目光相撞。 rebron自然不可能从这些只言片语里猜出真正的真相,毕竟这么复杂曲折的故事,就算当事人亲自说出来也鲜少有人相信吧。 安弥看了眼恸哭的母子,放低脚步声走向门口的位置,看了眼门边的reborn,想了想还是伸手想要抱住对方,小小的孩子就着他伸出的手跳到了安弥的肩膀上,见reborn如此,安弥也就收回了手朝房间走去。 reborn一路就很沉得住气的没有出声问一句,倒是安弥到了房间之后像是思索了一下“reborn,你知道……”安弥像是回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varia是什么吗?” 小婴儿定定的看着安弥,点了点头“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因为varia的拥护者,做了很难让人饶恕的事。”安弥这样回答,坐到了自己的被褥上目光一扫却看见了自己放在柜子上的书包,因为今天下午房间被炸了之后就开始用木板修补窗户而导致作业还没完成的安弥敲了敲手掌,恍然大悟的站起来“还没写完作业!” 一下子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reborn站在原地看着安弥拿出书本开始赶作业。 varia的拥护者? reborn压了压帽檐,神情难辨。 果然还是让家光提前回来吧,他的家务事果然还是需要他亲自来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很多事需要解释一下,这是第六个副本,是最难的副本,这样和平美好的生活实在让人太难放手了不是吗,虚伪的美好和残酷的现实,这是这关副本的选择题,而通关条件,在安弥最不想碰的情书里。 想和小衣一起玩梦境大逃杀的妹子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起来联机吧! 喜欢本文的妹子们都和基友们推荐一下吧,每次看到收藏停在那里都感觉心好累,小衣这个笨蛋又不知道该怎么做qvq ☆、第七十三章 安弥其实不明白自己邻桌那个整天看起来都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为什么会突然跑去跳楼,他虽然很注意观察周围,但是对围观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关于山本武跳楼的事还是事后听说的,女孩子们一边笑一边撒娇似的埋怨着山本怎么开这种玩笑,然后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完整的事情也是在回家后听纲吉说的,似乎因为手臂受伤而轻生跳楼的山本被燃了火焰的纲吉救下,然后在reborn的邀请下加入了彭格利。 怪不得放学路上山本看起来和纲吉关系很好的样子,安弥拿着作业到一楼写作业。 最近纲吉周围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奇怪的人,笔尖流畅的动作着,审题和写出答案之间几乎没有停顿,安弥抬头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门口,戴着牛角穿着奶牛装的小孩子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看起来非常熟悉路一样的往楼上跑去。 厨房里奈奈正和一名有着烟粉色头发的少女聊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给纲吉他们的果汁在经过名为碧洋琪的女孩的手之后,就突然变成了奇怪的颜色。 安弥转头继续翻开下一本练习册。 “小弥,你的果汁。”拿着一杯果汁的奈奈将果汁将手里的果汁递给安弥,碧洋琪则端着放着果汁的托盘上了楼,他们聚在一起总会产生各种化学反应,譬如爆炸和爆炸还有爆炸,所以安弥在一开始见识到之后就聪明的远离了纲吉房间的战场。 “谢谢,伯母。”安弥道谢,然后接过了那杯果汁,虽然颜色不似以往鲜艳,可是比起碧洋琪手中的果汁来说好了不止一点,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奈奈还殷切的看着安弥,安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见奈奈还看着又不好直接将手上的果汁放下,于是浅浅抿了一口。 再然后安弥就感觉脑部一阵眩晕。 看颜色没那么重以为喝一点没有什么关系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安君?”视线中洁白的天花板有些残影,感觉头疼得厉害的安弥伸手抚上额头,却触到了冰凉的毛巾。 “安君你不要乱动。”安弥看向床边的棕发少年,对方十分紧张的看着他“安君你还好吧?” “嗯。”安弥简短的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又看向了站在床头的reborn。 小婴儿手上端着小小的咖啡杯,见安弥看过来,他十分欣赏的笑道“能不靠任何医疗外力在碧洋琪的有毒料理下存活,这对没有过抗毒训练的你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成绩。” “安君才不需要这种成绩呢。”兔子不满的反驳,然后被小婴儿一脚踢开。 如果是十年后还有可能,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是救不了中毒的安弥的,所以现在只是并发了高烧而醒过来的安弥自身抵抗力不可谓不强大,事已至此安弥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无辜中招的安弥默默的计划起什么时候到其他同伴那里躲一躲,这个看起来和平的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伯母,怎么样?”安弥记得自己是喝了果汁后在伯母面前断片的,那看到喝了她给的果汁而倒下的自己伯母会怎么想? “没事的。”安弥的问话过于笼统,可是纲吉还是理解了安弥的意思“我告诉妈妈说,安君是因为学习太累,妈妈好像相信了。”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6节 “嗯。”奈奈本就因上次差点掐死他的事抱有愧疚,如今如果又让奈奈觉得这是她的责任,想必一定会更加愧疚。 安弥拿了额头上的毛巾,右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安君?”纲吉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来扶,关切的看着安弥“你在发烧,多休息一会吧。” 安弥用手试探了一下额头上的温度,整个人都在发热,倒显得额头上的热度不怎么明显起来,气息很重,心跳得也很快,安弥快速的对自己的身体评估“我还好。” “一点都不好!”纲吉迅速回道,黑发的少年虽还是那副淡薄的模样,脸上却因为发热浮现了十分妖冶的红晕,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呼吸较为快,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微垂的眼睫不停颤动,安弥这个样子怎么能把他放出去,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太奇怪,棕发的少年又把安弥给按回了床上。 这并发症果然不是普通高烧,直接让安弥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退烧,不过即使一个星期都没去上课也没碰书本,暑假前的考试,安弥的成绩仍名列前茅。 乱七八糟的暑假乱七八糟的过,明明在危险的副本里都没怎么受过伤,最多也就是在龙崎樱乃的副本了死了n次,还从没躺过医院的安弥在这个暑假里竟然躺了两次医院,而且每次都是无辜被波及,作为事件中心点的纲吉更整个暑假有一半都带着伤。 要成为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真是不容易啊,安弥思索着什么时候找水门学习一下瞬身术以便逃跑。 很快第二学期也开始了,在越来越热闹的泽田宅几乎找不到安全地方的安弥已经习惯了爆破声和爆破冲击,一点都不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直到在房间里复习的安弥被奈奈叫去一起庆祝reborn的生日。 刚刚下楼就看见了已经在客厅里准备的人们,因为有碧洋琪在而躲到角落的的狱寺準人,因为给心上人庆生而一脸陶醉的碧洋琪,笑得一脸爽朗看上起格外有兴致的山本武,在沙发上吃蛋糕的蓝波和准备食物的奈奈,还有最近才认识的、说要追随纲吉的三浦春,安弥打量了一眼客厅里的人们,想了想还是去帮了忙。 聚会的主角很快和纲吉一起回家,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门口的安弥在门开时拉下花筒,可是手中的花筒没有半点反应,安弥木着脸敲了敲花筒,然后翻转花筒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什么堵住了,最后被射了一脸……彩纸。 “我还以为大家是在准备我的生日……”安弥将头发上的彩纸理下来的时候就听见了纲吉的话,棕发的少年有些尴尬的挠着后脑笑道。 “不好意思啊,阿纲的生日在明天,我一下子就忘记了。”奈奈双手合十的道歉,reborn的生日是碧洋琪告诉的,而和安弥纲吉一样摆脱那无休止的时光没有多久的奈奈忘了纲吉的生日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徘徊在那个死寂的泽田宅的时间已经久到足够让奈奈忘记所有要记住的日子。 不过这么说起来,纲吉的生日在明天啊。 安弥若有所思的转动眼眸。 在reborn的一岁生日庆祝正式开始后,安弥听到了reborn提出的彭格利式生日聚会的概念。 “……”刚刚才知道今天是reborn的生日完全没有准备礼物的安弥。 “为了要成为家族首领的妻子,我也要努力习惯这种活动。”小春一脸娇羞的说着,让纲吉僵硬着脸急忙反驳“不要这种奇怪的话啊!”棕发少年急忙看向安弥,却见黑发的少年正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呆。 就算一无聊就喜欢发呆也不要这么明显啊,虽然有些松口气但纲吉突然觉得有些憋闷,他闷闷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再看安弥,除了幽灵就不能对其他的东西感兴趣吗? 正想着到底要临时准备什么礼物的安弥最后还是没有准备好,因为纲吉和狱寺在配合完成了一个魔术节目之后,纲吉再次被送进医院,生日聚会被中断。 耳坠、冰晶、有着传送术式的苦无,安弥默默的将这些摆在地上,难得再次回想起那些曾经来,其实他还记得魔女所说的话,他们只进行了五个副本,怎么会突然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十分防备,可慢慢的,却发现这确实是他们所生活着的世界,鲜活的现实一点点撬开所有人的警惕,然后他们开始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 据魔女所说,每个副本的魔女都会赠与他们礼物,可是龙崎樱乃的礼物安弥却一直没在身上发现,这些让人想不通的事似乎串联成了一个奇怪的线索,可是大家都再不愿多想了。 这样的日子足够麻痹所有人的神经。 心念一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就凭空的出现了几人,金发的青年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身下的椅子消失了也没让他狼狈的摔坐在地上,反而很快平衡住自己站了起来,他很快适应了周围的变化然后看向安弥“中午好啊,安弥。”青年露出一个充满感染力的笑容来“我还以为你会再过一段时间传送我过来,不过还好我已经先将礼物放在身上了。” 银发的小少年似乎已经改不了那紧皱眉头的习惯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什么都没说,不过祖母绿的漂亮眼睛里却十分淡然,他没有穿死霸装和羽织,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tshirt和牛仔裤。 少年在决定要来的时候就已经向山本总队长早早的请了假,还因为自己是灵体不能在现世被其他人看见之后妥帖的准备了义骸,虽然看上去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可是还是准备妥当的来了。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休闲服饰的女孩,女孩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交握与身前。 “雏森桃。”安弥叫出女孩的名字,雏森的出现让他连水门的话都没回上。 “是。”少女有礼的鞠了一躬“我是雏森桃,因为听小白说要来这里之后拜托小白带我一起来的,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无法回去尸魂界,所以我想来正式的道谢,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曾经那个奄奄一息着爬行的姑娘正有些紧张的鞠着躬,让安弥一下想起了那个决绝的背影,另一个用生命换取了他们成功离开的女孩。 “你不用道谢,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安弥回答。 自来到这里之后就打量着四周的酷拉皮卡这时候也出声问道“怎么在这里叫我们来,阿纲他住院了吗?” 雏森桃站在冬狮郎身边,对于医院存在很大阴影的她畏惧这个地方,畏惧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甚至这雪白的墙壁。 “泽田他最近和医院很有缘。”安弥看向酷拉皮卡点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都说远离这些危险去别的地方躲躲的安弥,因为兔子在就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离开过。 说是要27粑粑回来,不过爸爸不会立刻就赶回来,毕竟是门外顾问嘛,人家可是忙到几年都回不了家的人,所以在等等吧。 兔子:安弥发烧了该怎么办? 林善舞:趁热吃。 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08 16:07:08 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09 09:31:26 谢谢白木头的两个地雷,木头你对小衣这么好小衣实在无以为报,不如你以身相许吧【好象有哪里不对… 这章有点过渡的意思,虽然很想写日常不过怎么也不好把文拖得太长是吧,毕竟家教真的好长的说这章卡得厉害小衣写了一下午才完成,写得不好望原谅,有妹子求到关于梦境的更多信息,其实也有其他的办法啦。 在半夜梦醒的时候,那个时候睡意未消再入梦是很快的,那个时候只要想起自己想要做什么梦的暗示或者直接在脑海里做暗示就很容易做自己想做的梦哦,这个是最简单的方法。要半夜梦醒也很简单,暗示和闹钟都可以做到 ☆、第七十四章 安弥推开门的时候,病房里不是只有纲吉一个人,rebron站在床头位置喝着咖啡,狱寺準人和山本武在病床前打打闹闹的,三浦春也正削着苹果,病房里有些吵闹,可是浑身都被包裹在绷带里的纲吉虽然面上无奈,眼里却看得出开心的样子。 安弥在正常生活中其实是很没有存在感的人,即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这样的他最为可靠,但事实是,他的性格沉稳得远不如这些少年鲜活,所以导致很多时候都无法融入。 推开门的安弥首先引起了rebron的注目,然后同桌的山本首先和他打招呼,安弥点头应下,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只有这个天然系的家伙才不会介意。 就算是纲吉,如果是在这样的日常中认识安弥,也一定会对安弥总是不咸不淡的反应稍有介怀而不再主动接近吧。 安弥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本来就擅长与观察周围的事物,只是这些发现没由来的让他有些低落,黑发的少年面色如常的推开门然后示意身后的人进来,金发的青年就首先露出一个热情的笑走了进来“生日快乐啊,纲吉。” “波风大哥!”躺在床上的棕发少年一个激动就想站起来,然后碰到了伤处又龇牙咧嘴的躺了回去。 波风大哥?小婴儿喝着咖啡的手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金发青年。 “好久不见啊,阿纲。”酷拉皮卡也跟着走进来,容貌柔美的少年弯唇一笑便自是一副风景。 “酷拉皮卡,你也来了!”纲吉小心的挪动身体坐起来,再看见银发的小少年也走进来之后笑得更是灿烂“冬狮郎。” 冬狮郎不喜别人称呼他的姓氏,这是后来大家才知道的,除了安弥还不怕死的这样叫他之外,其他人都改了称呼。 银发的小少年浑身是与外表年龄不符的老成,靠在墙边没有回答。 “诶……”看着接下来走进来的人,纲吉楞了一下,才叫道“雏森小姐。”少年似乎察觉到其他伙伴都还在身边不好说起这件事,浴室挠挠头“你没事了啊,雏森小姐,太好了。” “是。”少女弯腰,似乎理解到少年在顾忌什么,于是浅笑着回答“托您的福。” “啊哈哈哈,是阿纲的朋友吗?”站在床边的山本少年爽朗的笑着,看向了水门和酷拉皮卡,直率的感叹“感觉衣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呢。” “这种话不要当面就说出来啊,山本。”一开始看见水门和酷拉皮卡的衣服有同样感觉的纲吉急忙制止。 年龄最大的水门无奈的笑着,倒是酷拉皮卡严肃的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这是我们窟卢塔族的民族服饰,族人都穿着这样的衣服。” “原来如此。”山本一脸恍悟的道。 “窟卢塔族吗?没有听说过这个民族呢?”站在床头柜上的小婴儿一脸天真好奇的看着金发的少年。 眼看酷拉皮卡要解释,深觉世界不同文化也不同的纲吉急忙打断“总、总之,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纲吉笑着说“毕竟大家都很忙啊,波风大哥和冬狮郎,还有酷拉皮卡,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白头发的少年不自然的扭过头“只是刚好处理完队务有时间而已。” 冬狮郎身边的雏森桃抿嘴笑了笑,也不知道前两天就开始赶着完成文件好空出时间的人是谁,虽然他们的接触不多,但是对这个曾经善意的劝过他的少年,冬狮郎还是抱着几分好感的。 “说到这个我有点抱歉。”水门从怀里抽出封印数封好的卷轴,放到床头“因为我作为火影不能离开木叶,而且玖辛奈也要生了,所以本体还在村子里”。 只来了一个影分、身的青年有些歉意的笑着“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等你伤好了再让安弥给你解封吧。” “没关系,波风大哥。”纲吉笑着回答。 “玖辛奈要生了。”安弥默默的重复了这一句“敢问她和美琴的感情怎么样?” “玖辛奈现在是我的妻子。”水门笑呵呵的说,却隐隐开始冒黑气“就要当叔叔了感觉怎么样啊,安弥?” 与水门同一辈自然也就是水门孩子的叔叔的安弥默了默,然后转头看向纲吉“马上就要当叔叔了感觉怎么样啊泽田?” “安君你快够。”纲吉哭笑不得的看着安弥。 酷拉皮卡低低的笑着,然后将一份已经包好的东西交给了安弥“生日快乐,阿纲,你的礼物我就线交给安弥保管,等你好了再说吧。”说完,一向都是儒雅浅笑的少年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俯身在安弥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安弥就更面无表情了。 黑发冷清的少年和金发浅笑的少年两两对视,似乎有看不见的火花碰撞,又各自移开。 安弥和冬狮郎都没有说话,冬狮郎是因为身处在尸魂界,那里的东西根本就无法出现在现世,即使准备了礼物也没有用,而安弥,他曾认真严肃的思索过要不要送纲吉一个衣柜,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家里已经有一个了,于是苦恼了好久都没想出来究竟要送什么。 “阿纲,既然有朋友来庆生,那再呆在病床上就太失礼了。”心下有些思量的小婴儿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还是陪你的朋友们出去转转吧,作为彭格利的十代目,怎么能选医院当会面地点。” “我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害得吗?而且我现在伤成这样怎么可能站得起来啊。”对这个鬼畜的小婴儿纲吉仗着同伴们都在而不留余力的吐槽着“会面地点又和彭格列十代目有什么关系啊。” “你总是这样,作为家庭教师的我也是会很苦恼的。”reborn跳上病床,单手拉起了纲吉包得厚厚的绷带,然后用力一扯。 病床上的棕发少年被扯得飞起,在空中迅速的进行数圈360°旋转之后口吐白沫的趴在了病床上,眼睛里还转着一圈又一圈的圆圈。 而被reborn一口气扯下的绷带四散在病床周围。 “阿纲先生。”三浦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异常脱线的睁大了眼睛“超厉害的,竟然飞起来的,不愧是阿纲先生。” “十代目,您没事吧?”狱寺準人上前扶起纲吉,看得出来非常担心的用力摇晃。 “那个、还是不要这样摇他了,阿纲看起来更晕了。”酷拉皮卡忍不住出声说道,同情的看了一眼快被玩晕的纲吉。 不过事实证明纲吉的生命力也是异常顽强的,已经被自家家庭教师虐惯了的少年很快恢复过来,看着自己已没有伤口的身体无语了好一会,才换下病服出院。 风轻云淡,今天也是个不错的好天气,水门有些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复杂的一笑“这里,跟我们那边还真是不一样啊。” “嗯。”安弥也点点头“但是我更喜欢木叶。” “诶?”纲吉看向安弥,着急的说“并盛也很好啊。” “安弥想说的是,喜欢木叶的环境吧。”酷拉皮卡低声笑道“话说回来,木叶也是个很好的地方啊。” 水门露出一个稍感骄傲的笑容,金发的头发在阳光下像又一个灿烂的太阳“等酷拉皮卡你找回族人的眼睛,你也可以来木叶定居嘛,随时欢迎你哦。” “小白,这边的现世和我们那边的现世感觉没什么差别呢。”这厢,雏森桃也在和冬狮郎小声的说着话。 冬狮郎沉着的眸子四处扫了一下“灵体很奇怪,也没有感觉到灵力,到底哪里没差别了?” 一起共患难同生死的同伴们又再次聚拢在身边,安弥气息变得更加沉静,随意的看了眼周围,却刚好与坐在纲吉肩膀上的reborn视线相触。 “你也和阿纲先生认识吗?”队伍里只有那个笑起来很温婉的女孩子和自己同是女性,三浦春有些好奇的跟对方搭话。 “嗯。”雏森桃轻笑着,眼眸微弯“泽田君和大家曾帮过我。” 雏森的话说的模糊,小春却不疑有他,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灿烂笑容来“阿纲先生果然超棒的,我也要努力成为能与之相配的十代首领的夫人!” “十代首领?”雏森不解的询问“那是什么啊?” “这么说起来,我刚才也听到有人叫你十代目呢,纲吉?”听到了雏森和小桃的谈话,水门也好奇的看向了纲吉。 因为考虑到水门和酷拉皮卡的装扮,安弥在出院时就有意无意的将他们往靠近并盛森林的偏僻路段带,以免这些人走在一起引起围观,听到水门的问话之后,安弥也看向了纲吉,棕发少年虽然笑着,眼神却闪烁着飘忽开来,笑容僵硬的维持在一个弧度。 安弥突然想起,他一开始并不愿意成为这个所谓的十代目。 “不、那个,没什么,波风大哥。”少年吞吞吐吐的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可是本就不擅长这些技巧的话转移话题的技术实在太生硬了“那个、对了,安君之前就有说想和你学瞬身术!” 像是终于找到一个自以为不错的借口,棕发少年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瞬身术吗?”看出了纲吉的回避,水门也没有勉强,而是十分体贴的照对方提出的话题看向了安弥“贪多嚼不烂哦,安弥。上次给你的风系忍术的卷轴都看完了?” “嗯,看完是看完了。”可是由于处在并盛他不能练习忍术,所以对自己能不能成功使用而存在疑虑“来试试?” “不不不不不不!!!”第一个制止的还是纲吉,棕发少年已经围观过太多来试试的后果了,看起来对什么都很冷淡其实倔强得不肯认输的安弥和武力值高出安弥太多的水门,两人来试试的后果通常就是把木叶的训练场给掀个底朝天,由于那时安弥还不能完全把握住查克拉的输出,围观的纲吉总是被各种风系忍术吹得各种姿势的风中凌乱“不行啦,并盛不是木叶,不能试试!” “阿纲,怎么能干扰别人的切磋呢,这个时候你只要闭嘴就好。”rebron擦了擦手里的抢,一脸天真的看着纲吉。 棕发少年立时噤了声。 安弥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广袤的但比起木叶的粗壮树木来说脆弱了不止一点的森林,最后还是将手抄进了口袋“下次吧,波风。” 不知道为什么,噤声了的纲吉听到了肩膀上的rebron按下□□安全栅的咔嗒声,莫名觉得背上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码得有点小欢乐,想想r魔王又知道了一些事情但还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恼怒的样子总觉得好带感,为兔子点蜡,让魔王大人错过了一场他有些好奇的忍术对决的后果,以后的日子慢慢承受吧。 下一章家光回来了,然后安弥离家出走。 顺便说一声,男神的礼物是怀孕石,他以为安弥是主动方所以交给安弥来着的,以男神和四代的心细来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安弥和兔子的猫腻,之前在青春学园,和纲吉分配在一对的兔子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拍因为没和安弥一组而有些失落的兔子的肩膀。 ☆、第七十五章 这相聚始终没有维持多久,安弥想和其他同伴讨论一下关于魔女的事也碍于有其他人在而沉默下来。 首先离开的是水门,因为这个影分、身的查克拉似乎并不多,所以金发的青年在笑吟吟说话的时候突然就‘嘭’一声化为烟雾消失在眼前,纲吉急忙向其他人解释这是魔术,最令人无语的是还真的有人信了。 然后是冬狮郎和雏森桃,他们的灵力不能在尸魂界消失太久,很快很告辞离开。 最后是酷拉皮卡,金发的少年见快要到日暮时分,便也提出离开。安弥一一将耳坠冰晶和苦无回收,这才慢慢思考起该把酷拉皮卡的礼物藏在哪里好了,这东西不能一直带在身上,可是作为同伴给的礼物也不能随意丢弃,万一被谁捡到不是也害了别人吗?完全没思考到这是酷拉皮卡给纲吉的生日礼物,安弥当作私有物一般决定着该怎么处理。 “安君,在想什么吗?”身边的棕发少年问道,已快要日落,同伴和朋友们都相继回家,最后只剩他们两人加一个小婴儿走在回家的路上,纲吉转头问安弥,深棕色的双眸被夕阳橘红的光映衬得温暖又柔软。 安弥转头看了纲吉和纲吉肩膀上的reborn一眼,摇了摇头。 刚推开泽田宅门口的栅栏,安弥就看见了摆在庭院里的衣服,洗好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外套、背心、长裤、鞋,分门别类的排列开来,地上还有一些装在篮子里,像是挂不下的衣物,安弥的脚步顿了顿,想着是不是家里的晾衣杆都被拿出来用完了。 “伯母在兼职替别人洗衣服吗?”安弥轻声问道,说实话这句话连安弥自己都不信,那些衣服都是同一个款式同一个体形,看得出来都是同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的,哪有人会把自己的同一款衣服像是攒了一年再拿来洗的啊。 不可能是客人,那会是主人吗? 安弥想起了在主卧看到的泽田一家三口的照片,虽然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家的男主人,主卧也尽是奈奈的衣物用品,但也不能断定这家的男主人已死,毕竟奈奈并没有工作,也没听纲吉说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什么的,那么泽田家的经济来源是怎么回事,纲吉房间两天一拆三天一炸,经济支持也不像是普通人能支撑得起的。 所以在安弥问完之后只是一顿,纲吉还没来得及出口,黑发少年就接着问道“你爸爸回来了?” “不可能。”纲吉回答得很干脆,一脸毋庸置疑的表情,而后放缓了声音,带着点惆怅“爸爸他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是吗?”安弥不置可否,进屋之后自有定论。 “我们回来了。”纲吉朝屋里说着,然后弯腰换鞋,奈奈从客厅里走出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笑容“阿纲。” “妈妈,有客人来了吗?”纲吉换好鞋踏上不知为何他觉得比平时亮了不止一点的地板,刚踏上就立刻在地上滑了一跤,摔得四仰八叉的少年惊叫一声之后摸着滑滑的地板无奈道“妈妈你到底打了多少蜡?” “阿拉,好像一不小心就多放了一点。”一心就想把家里打扫得能亮出人影的奈奈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不过尽管如此脸上那抹酡红的红晕始终没消“好了好了,阿纲,有个好消息哦~!” “什么好消息?”从地上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站稳些的纲吉看着十分轻松的踏上来的安弥,还是扶住了墙看向奈奈。 “你爸爸回来了哦。”奈奈双手合十,笑得十分灿烂。 “爸爸?”纲吉一脸空白的接嘴,然后无法理解的看着奈奈“妈妈你,终于决定抛弃死去的爸爸了吗?” 看着奈奈一脸不解的表情,纲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虽然我不反对妈妈的意愿,可是我还没有见到人就叫爸爸了会不会不太好?” “阿纲你在说什么啊!”奈奈看起来十分害羞的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却因为羞涩而十分大力把再次把纲吉拍到了地板上,还未有所觉扭头“说起来阿纲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爸爸了吧,快去看看吧。” “奈奈!”一声嗓门粗犷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奈奈转过身打开客厅门“阿娜达?” 客厅的矮桌边,未开封的零食袋和移开散落的零食乱在地上,啤酒罐和空酒瓶胡乱的摆着,桌上还有只剩下油迹的空空菜盘,安弥挥开自推开门就就散发出的酒味,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客厅里的大叔。 金色板寸头的大叔长得和照片里抱着幼年纲吉的男人一模一样,安弥转过头看向纲吉,发现对方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奈奈,我饿了。”下巴上胡子拉碴的男人傻乎乎的笑着,因为醉酒脸上浮现了些红晕,他看起来醉得已经很厉害了,手上还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瓶,在他不远处,是抱着酒瓶睡着的蓝波。 “可是厨房里的食材已经用完了。”因为丈夫回来而一副幸福小女人姿态的奈奈回答道“我马上就去买菜。” “等等,妈妈。”呆愣的纲吉伸手抓住奈奈的手腕,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妈妈,他是谁?” “怎么了啊,阿纲,他是爸爸啊。”奈奈不明所以的轻轻敲了敲纲吉的头。 “可是、妈妈你不是跟我说,爸爸变成星星了吗?”深棕的少年皱着眉,看了一眼客厅那边不知道是谁的逗比,紧紧的看着奈奈,而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reborn,尽管理智认为这个男人可能又是reborn找来的一个考验他的人,可是感觉在叫嚣着某种血缘之间的真实性。 奈奈默了默,终于收敛了那副兴奋的样子,转而伸手摸着纲吉的头“妈妈当时说的是,爸爸变成星星失踪了吧,阿纲你把最后两个失踪吃了吗?” “这不重要吧。”纲吉拉下奈奈的手“都过去那么久谁会记得啊,而且、而且…”少年慌乱的找着理由,却咬着下唇不肯承认这样的事实“而且爸爸一定是死了的!” 一向温柔可爱的奈奈第一次在安弥面前沉了脸色,因为纲吉在他父亲面前说了这样的话“阿纲!” “这本来就是事实!”纲吉的声音反而比奈奈还要大声,他不看客厅里看起来醉酒假寐,实际上已经微微睁开眼睛的男人,紧紧的盯着奈奈“爸爸他一定已经死了。”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奈奈皱起了眉,冷了脸色看着纲吉,眼里却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急切“实在太过分了阿纲。” “妈妈。”纲吉眼里慢慢涌出水雾,棕发少年却努力的不想丢脸的哭出来,他紧紧了抿着唇,倔强的看着奈奈,声音里满是苦涩“你要我怎么说服自己他还活着?” 短发的女人愣了愣,眉目间带着一丝忧虑,纲吉的反应叫她很不明白。 “发生了那样的事,为什么他还活着?!”纲吉朝奈奈吼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后退,眼神陌生得让奈奈下意识的跟上两步想要抓住纲吉,棕发少年却避开了奈奈的手。 “为什么他活着,为什么我们都……”纲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奈奈冲上去捂住了嘴,安弥也在这时候赶紧抓住了纲吉的手腕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纲吉的话已经不用说完,奈奈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短发的女人眼神不安的游移着,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一时竟有些不敢对上纲吉的眼睛,只有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苍白的解释“你爸爸什么都不知道。” 纲吉听完奈奈的话突然挣脱起来,他连连后退几步然后一口气朝楼下冲过去,蜡打了太多的地板让少年猛地滑倒在地,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可是少年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再次往楼上冲去。 奈奈站在原地,无助的紧紧攥着手,好一会她才看向了沉默的安弥“小弥。”她声音干涩的看着安弥,眼里带着期望“帮我劝劝阿纲,好吗?” 安弥回视了奈奈半晌,看着仍安静的站在他脚边的reborn一眼,然后点点头,也跟上了楼。 不是不明白纲吉的心情,就是因为明白了,她才无法在斥责。 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活着啊,如果他早就死去了,那么纲吉可以原谅他在纲吉和奈奈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不在,可是那个男人还活着,他好好的活着,既不知道纲吉和奈奈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守护住他的家人,这样的爸爸…在纲吉和奈奈最绝望的时候不在身边的父亲,叫纲吉怎么承认? 棕发少年一路奔上了楼,然后双手握得很紧,指甲嵌进了掌心,刚刚摔倒的地方还在作疼,他却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再动作。 当他困在自己的房间里虚妄的度过漫长的时光的时候,在妈妈痛苦的徘徊在家里寻找他的时候,那个应该被他称为父亲的人又在哪里? ——叫我怎么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没上榜所以想偷懒一个星期的小衣看到了木头的地雷,想了又想还是放弃追剧再来更一章吧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1 16:50:08 谢谢木头,木头么么哒 存稿被jj吃了感觉不会爱的小衣重新码了这一章qvq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安弥走进房间的时候,日暮西山,夕阳的橘红的光从窗外投进来,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橘红,并不灼人的温度和满目温暖的光,生出一种特别的恬静来。 纲吉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安弥几步走到床边,想拉开被子,可是被子被裹得紧紧的,安弥松了手,就坐在了床边“我以为你会躲到衣柜里去。” “衣柜被reborn放了炸弹。”纲吉的声音在被子里显得闷闷的“打开超过十秒就会爆炸。” 安弥默了一会,瞧见少年深棕色的头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你在怨恨伯父吗?” “我没有。”少年否认得很快,静了一会,又继续说“我只是…很难过。” “虽然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是气息很稳,伯父应该是醒着的,听到了你说的话。”安弥看着被子裹起来的一团,米黄的被褥似乎被揪紧了一些。 “你在担心他听到了你的话会不会难过吗?”即使对对方抱着不满,可是如果自己的言行让对方感到难过了,这个单纯的孩子还是会有些不安。 纲吉没有回答安弥。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还有这个房间修了又破,破了又修的修理费,那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即使已经答应了伯母,安弥也就耐心的盘坐在床边轻声说起来“除了你的父亲,还有谁会替你们母子承担这些钱?” “可是我和妈妈要的都不是这些!”纲吉在被子里回答。 “那要的是什么?颠沛流离的生活?伯母努力去找工作赚钱养你还是……” “安君!”纲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他双眼直直的对上安弥的眸子“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没有想说爸爸如果死了或者不存在就好,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一直呆在家里,并盛找不到工作吗?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 “我知道他在外地、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一定很辛苦,可我要的不是这些。” 安弥还是沉静的模样,连黑色的双眼都波澜不惊,他看着纲吉摇了摇头“reborn说你是家族的下一代首领,凭证是什么?” 安弥的话题一下拐到这里让纲吉有些无法理解,安弥握住了纲吉的手腕,手抚上动脉的位置“是你的血统。” “你觉得伯母可能是带给你彭格利家族血统的人吗?”安弥问道,这件事他和纲吉再清楚不过,刚回来之时,安弥就曾询问过奈奈,得到的答案是奈奈茫然的表情“你觉得给你彭格利血统的人会是谁?” 纲吉沉默着,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自己某个血亲给自己的血统,既然妈妈不知道这件事,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爸爸,可是… “你也应该想到了吧,给你彭格利血统的人很可能是你的父亲。”安弥淡然的揭破“那他这么多年之所以不回家你还不能理解吗?” “他不会不想回来和你们一起,是不能回来和你们在一起。”安弥表情沉着,想到reborn看到泽田家光时那淡定的表情“伯父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工作呢?因为他做着非常危险的工作,而这个工作,只要他一不小心就会连累伯母和你。” “伯母有多善良你也知道,伯父怎么能让她陷到黑手党的黑暗里去,他回来的次数越少,注视着这里的视线才会越少,他是为了保护你们。”安弥看着怔忡的纲吉,转眼就将目光移到窗外绚丽的火烧云上“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如果你想证实,可以去问问reborn或你的父亲。” 房间里一时沉寂了好一会,直到夕阳的光在地板上缓缓远去,纲吉才开了口“可是,我们还是死了。” “伯父就没事吗?”安弥转头看向纲吉“你就知道,他不是和伯母一样,死过之后才复生的吗?” “不可能。”纲吉摇摇头,直觉让他否定着安弥的话“妈妈还记得那时候的事,他…如果也记得的话才不会是那种反应。” “不一定所有人都会记得啊。”安弥耐心的劝着“就像雏森桃和伯母记得那时候发生的时,但是漩涡玖辛奈却不记得反而嫁给了波风一样,不一定所有人都记得。” 一丝异样从安弥心里划过,可是少年再细想时却再也抓不住那点感觉,只有作罢。 纲吉又再次沉默下来,他又躺回了床上,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弥抚弄了一下对方柔软的棕发“下去吃晚饭吧。” 纲吉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什么,又过了几分钟才向安弥点头。 下楼的时候,碧洋琪和奈奈好像在聊着什么,看见纲吉和安弥下来之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该吃晚饭了哦,阿纲,小弥。” 碧洋琪轻声笑着,然后转身朝走廊另一边走去,戴着牛角的蓝波也晃晃悠悠的在走廊里奔跑着,误喝了酒的孩子满脸通红,酒气还未消,他一边大声喊着以蓝波大人开头的各种孩子气的话,一边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 “蓝波,你不要在走廊里乱跑。”大概是之前和奈奈吵过,纲吉一时羞愧得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奈奈,他几步下楼就跑去追蓝波,没有回奈奈的话。 安弥倒是云淡风轻的朝奈奈点了点头。 看安弥和纲吉的反应,奈奈也大概明白了安弥已劝好了纲吉,放下心来刚想朝厨房那边过去,就被蓝波撞了一下腿,奈奈急忙扶住门框收回脚,她怕会不小心踩到蓝波哪里,单脚却在蜡打了太多的地板上滑了一下,然后直直的摔进了碧洋琪所住的房间。 奈奈的惊呼让客厅的门下一秒就打开了,听到奈奈的惊呼就立刻出来的家光看着摔倒在地的奈奈刚想去扶,却看到奈奈在愣怔之后瞬间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恐惧的睁大了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叫声从奈奈嘴里发出来,压抑在脑海深处的恐惧在她跌进来的一瞬间爆发,短发的女人推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是怎样跌跌撞撞的进入了这间房间,将理智吞噬殆尽的惊惶害怕是怎样让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却还因为自己的孩子没逃出去而努力镇定的和那些黑西装的人们对视,始终没有流出眼眶的泪水、胸口钻心的疼痛、溢满衣物和雪白围裙的血液、一路逃过来墙壁上喷溅的鲜血、如骨附蛆的绝望。 一瞬间将一切都回忆了起来,短发的女人只来得及发出短促激烈的尖叫声,瞳孔猛缩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那些人、那些闯进家里的人、杀害了他们母子的人。 黑西装、枪口、冷笑、摇晃的世界、模糊的视野、好久以前的曾经、和死不瞑目的双眼,她的阿纲还好吗?她的孩子逃出去了没有?快、不能睡、快去看看、看看孩子有没有逃出去! 强烈的执念支配着她重新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她踉踉跄跄的行走,身上是暗红的血液,她找、她一直找,可是找遍了整座房屋,都没能找到她的孩子,浴缸里有血,下面尽是陌生的肢体,可是她的孩子呢? 不行…她不放心,要找到阿纲才行。 一定要找到阿纲才行。 “奈奈!”在奈奈神志恍惚的哭喊之际,扭曲在喉咙里的叫声让人听不出她到底在说什么,家光将不停乱动的奈奈扶起来,努力想要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妈妈。”纲吉也急忙跑了过来,他着急的想要抓住奈奈挥舞抗拒的手,可是奈奈一接触到他的手就挣扎得更加厉害。 “伯父,把伯母抱出这个房间。”安弥急声说道,他是唯一一个接触了死后黑化的奈奈所以能听懂奈奈在说什么的人,奈奈说在‘孩子…我的孩子…逃…’ 纲吉虽不明白安弥为什么这么说,却还是听话的想要帮忙抬起奈奈,见纲吉听从的安弥的话,家光直接将奈奈抱起来退出这个房间,安弥迅速伸手关上房间的门,关门的力道极大,发出‘嘭’的一声,奈奈哭叫的声音也被这关门声震了一下,听见纲吉不停叫她的声音,才抓着家光的衣服,慢慢睁开了不停哭泣的眼睛。 “阿纲。”奈奈迷惘的看着纲吉,急忙挣开了家光的怀抱下地,然后抱住了纲吉“你逃出去了,太好了,太好了,你活着……” 奈奈一边哭一边抱着纲吉说着,纲吉的神色却沉寂下来,眼神灰败。 不,妈妈,我没有逃出去,我也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碧洋琪从走廊一边疾步走过来,不解的看着大家。 “碧洋琪。”被奈奈紧紧抱着的纲吉看向碧洋琪,棕发少年的神色淡然淡然得过于诡异“我会把楼上杂物间的房间收拾出来,拜托你先住到哪里去。”纲吉确实不知道这间房里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奈奈的反应,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我在这里,妈妈。”纲吉伸手拍了拍奈奈的后背,没有看站在身边的家光一眼“没有人能再伤害我们了,妈妈。” “我向你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kunkun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3 22:38:26 谢谢kunkun,地雷什么的果然小衣很喜欢~! 奈奈妈妈虐死小衣了,她毕竟是个看见丈夫流血都会晕倒的女人,心理远不如他人强大,她只是个女人而已,怎么能接触血腥和黑暗,这也是家光不愿让她知道黑手党的原因吧☆、第不想码字章 这场晚饭吃的暗潮汹涌,奈奈妈妈一直没能从自己的情绪中回复过来,纲吉也闷声吃饭,虽然饭桌上一片平静,不过安弥猜想应该有多数人的心思已经不在这晚饭上了,恐怕这时候嘴里是什么味道也没心情去注意,实在浪费了奈奈的手艺。 家光倒是大大咧咧的和安弥搭了几句话,安弥除了一些问题会沉默之外,其他倒都是老实回答,他看得出这个家的男主人对他的防备,尽管这防备藏得很深,不过他有意无意的把奈奈和阿纲尽量支开的动作倒不让安弥排斥。他那么做,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家人会被他这个查不清来历的陌生人伤害,如果他不这么做,安弥才真是怀疑他到底对这个家存了多少心思。 晚饭之后,纲吉就真的上楼去把储物间腾了出来,简单打扫了一下之后就把楼下的家具搬上去,然后将客房给彻底锁了起来。身上还有收拾房间时沾染上的灰尘,手上也是脏脏的,棕发少年沉稳的将锁的钥匙拔出,盯着那枚小钥匙看了半晌,然后转身朝楼上走去,他随意的把钥匙往身后一丢,‘叮’的一声清脆声响,那钥匙准确的被投进了走廊的垃圾桶内。 再怎么说,他也是和安弥一起被水门训练过一段时间。 回到房间的时候,早就已经洗过澡的安弥正穿着睡衣坐在铺好的被褥上看书,听到门响便淡然的移眼看了一眼进门的纲吉,复又将目光移回书上,他靠在矮桌边,安之若素的姿态满是一股令人不自觉就平静下来的气场。 reborn从晚饭之后就又消失了,不过习惯了自家家庭教师总是神出鬼没的纲吉也没有做多想。 “安君。”那副沉稳的模样在看到安弥时消退了下去,纲吉喃喃的叫了一声,极低的声音让音节有些模糊,安弥却放下了书看向纲吉,然后嫌弃的转过头“好脏。” “安君!”这次的叫声显得生龙活虎的多,被嫌弃的纲吉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不过没走几步又焉了下去,一脸不开心的盯着安弥不说话。 “你在烦恼该怎么向伯父和reborn解释你之前说的话?”安弥猜测道,见棕发少年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想让他们知道,就说,不想让他们知道,就沉默。” 纲吉静默了一会,然后摇头“他们不会信的。” “你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总不能为了让他们相信,就编个贴合现实的谎言。”安弥依旧风轻云淡,他放下书,从桌边站起来“不要烦恼这些了,想太多都没用。” 纲吉敛目,睫毛遮住了深棕的眼,也遮住了他所思所想“妈妈今天很难过。” “都过去了。”安弥很快回答,他缓步走到纲吉身边,赤脚走在微凉的地板上没有一丝声响,见纲吉又想说什么,安弥再次重复“已经过去了。” “安君。”纲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了。” “我相信你的考量。”安弥回答,沉静的黑色双眼对上纲吉深棕色的眼眸,黑色的碎发之下,屋里的灯光打下来勾勒出一条带着光晕和阴影的漂亮线条“太优柔寡断了也不好,泽田。” 纲吉微微低下头,看起来有些消沉,安弥不是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安慰了一次还有下一次,纲吉对自己做的很多事反复推敲着是否得当,稍有差错就会觉得很不安,就比如明明恐惧到不愿再听到或见到黑手党的他和奈奈,却接受了这个词所带来的重量并准备背负一生,他对自己的选择准备好了承受,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奈奈更加害怕。让母亲惊惶不安,这是纲吉目前怀疑自己的行为到底对不对的原因。 明明接任是为了保护妈妈,是为了让自己得到能够保护的力量,可是需要保护的人却因为这力量的来源感到害怕,这矛盾的关系让少年静不下来。 他虽还似以往单纯,却在岁月沉浮中变得更加敏感,所以才会在这种其实根本不用在意的矛盾选择中挣扎。 他只是太温柔了。 安弥默默凝视了纲吉好一会,见对方还是没有从这种麻烦的思维里跳出来的意思,便有些无力的扶了扶脑袋,这个少年果然还是天真单纯的好,如果变得成熟世故,那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说不上什么原因,只想把对方从目前纠结的心绪中拉出来的安弥伸手挑起了纲吉的下巴,某个还在思考着的少年被动的抬起下巴对上安弥的视线,安弥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只是看起来淡定实则无措的看少年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他的样子,突然心下就觉得有趣起来,便也没放下手,继续这个调戏良家妇女般的姿势。 “表情好蠢。”憋了半天,安弥终于憋出一句话,然后一脸迷惘的纲吉脸色瞬间变黑,气嘟嘟的看着他,扭头就想撇开安弥的手,在安弥真诚的说完自己的感受之后,感觉到对方的举动立刻又反捏住的对方的下巴。 “安君,我要生气了。”纲吉面无表情看着安弥。 安弥默了默“你生吧。” “好了,安君,不闹了。”纲吉伸手把安弥的爪子扒开,面对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安弥只有微微仰起头看向对方。 很莫名的青涩心思,让安弥一时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回事,只是这样的光线和气氛下,这样的环境和人物下,让安弥有了一种不做点什么会很遗憾的感觉。 安弥放下手思索了一下,看着纲吉拿好睡衣转身准备去洗澡,然后电光火石间,那个奇怪的反应突然被安弥感知并理解。 更近一些。 安弥伸手拉住纲吉的手臂直到将棕发少年拉回身,然后欺身上前就堵住了对方的嘴。 温热的柔软唇瓣,相触的瞬间似乎增生了道不明的暧昧情愫,纲吉完全僵硬的站在那里像是被石化了,根本也没什么经验的安弥也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反应才好,只是像是小兽舔祗般磨蹭了两下,感觉到纲吉的吐息也紧张的屏住了的安弥才感觉有些不尽兴的退开。 棕发少年一瞬间便涨红了脸,像是要被煮熟了一般连耳根也变得红红的,他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还被地上的东西差点绊倒,才连续三个平地摔之后朝门外跑了出去。 安弥安静的坐回了床上,上一次亲吻是抱着想让对方成佛的正直态度,而这次自然而发的心情令人有些无措,不过安弥还是看起来十分镇静的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轻抿了一口,然后感觉味道不太对的安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水’,安弥仍旧十分镇静的将墨水瓶放回了床头,然后拿起旁边真正的水合着嘴里的墨水吞进肚子里。 瞧他多淡定!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尴不尬难以入眠的夜晚,不管是对泽田宅的谁而言,各怀心事的众人和因为不能和奈奈一起睡而哭闹的蓝波,几乎都是凌晨左右才睡过去。 双休日过完,又再次回到了学校,原本就算一直沉默也不会显得尴尬的晨练副本和上学副本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变得让两人都有些尴尬起来,似乎正在有什么正因为那个吻在改变,两人关系的突变,需要换一种方式去适应。 不是不能以朋友伙伴的态度相处,只是做了情侣间才会有的特殊‘约定’之后,朋友的关系便不能再满足更加想要靠近的意愿,而两人都没有互相坦白的这段暧昧时期,便卡在了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阶段,需要有一个人提出新关系的改变,接下来才不会无所适从。 安弥在把酷拉皮卡叫来听完这一堆学术理论之后,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这么懂现在还是没有女朋友,金发少年温温柔柔的朝他笑了笑,然后同样温柔的回答,那你就自己解决不要问我了。 于是安弥看着窗外光线并不强烈的天空,明媚的忧伤着。 好吧其实他就是在面无表情的发呆。 安弥将书包从书桌柜子里抽出来的时候,粉红色的情书就掉在了地上,安弥看着那封情书想了好一会才想到是怎么回事,他蹲下捡起情书,拿在手中来回看了好几遍,才扔到地上不再管了。 虽然不明白这封情书怎么就一直呆在他这里没有被值日生们清走过,不过他也实在不想管这些了,刚想将背包背到背上,就看见了书包里的卷轴。 水门给的忍术卷轴,其实安弥都有好好的看过,只是在并盛实在找不到地方练习,只要想到万一因为自己的练习给借住的泽田家带去什么麻烦,安弥也一时只有将卷轴继续放着,来了这边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要把忍术荒废下去? 安弥默默的思量了一会,然后看向了纲吉所坐的位置,棕发的少年正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安弥,接触到安弥的目光之后触电般转过了头,将书包赶紧拿了起来。 “泽田。”冷清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纲吉发现安弥的声音总是带不了几分感情,透着几分凉薄。 “安君?”纲吉瞟了安弥一眼,刚想顾左右而言他,却因为安弥接下来的话停了嘴“我要离开一阵子。” 纲吉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归于无,脑海里飘过诸多可能,又被他一一否定“安君,要去哪?” “去修行,不会离并盛太远。”安弥很快回答,这个决定也不是一时兴起而决定的,只是刚开始发现修习忍术有些困难时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现在这个想法酝酿成熟了,安弥也就说了出来。 “你还要离开并盛?!”纲吉立刻就不赞同的紧紧抿住了唇,连一边的狱寺準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在并盛不行吗?” 在我身边不行吗?纲吉其实想问的是这个,尽管知道自己是想多了,可是他还是禁不住想到会不会和昨晚的事有关系。 “很快就会回来。”安弥还是十分肯定的回答,言语神态中尽是已下决定的坚持.不去好不好?留在这里好不好?明明以前在副本里的时候能很轻易的就将自己摆在弱势的位置这样问,也很明白安弥其实对一些人很容易心软,可是现在在其他的朋友面前却无法问出来了,不是顾忌面子,只是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实在太被动,和reborn呆久了,让他不再想把自己还自觉为弱者。 “早点回来。”纲吉微笑着回答,笑容浅淡,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安君,我要生气了。 安弥:你生吧 小衣:男神你是要生个男球还是女球啊? 时式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5 00:10:00 贡献了两个第一次的亲么么哒,小衣会很温柔的哟! 受属性的攻和攻属性的受,这反差萌死人了!先不管长大后变成黑兔子会怎样,只要一想到现在的兔子君红着脸又害羞又不停不下来的向一脸隐忍的安弥求助,问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的样子,小衣瞬间就被萌了一脸,萌攻是好属性啊。 安君,少年的胸口起伏着,不着要领要领的乱动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求助的看向同样不好过的安弥,话语不自觉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要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会被反推的安弥咽了咽津液,你让我在上面我就知道该怎么办。 一想到接下来的发展就笑得停不下来了好吗? 翻衣柜的时候翻到了今年泼水节时候穿的傣族服装,其实小衣好喜欢彝族的婚礼礼服来着,超级萌【捂脸改错字的小衣 ☆、第七十八章 平缓如静止的河面,清澈的水上飘落着河岸边刚开的花,幼小的花瓣柔软洁白,随着水流缓缓朝下游而去,未立护栏的河岸边,黑发的少年伸手将蓝色的兜帽拉下,仰起白净的脸庞眺望远处的云。 消瘦清俊的少年,未长开的脸庞还隐带青涩,轮廓柔和却被自身的清冽气质影响而看不出那份清媚,那不被世俗风尘所浸染的少年站在河岸边,如被时间所遗忘。 安弥盘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身后是一片斜坡,河岸边尽是葱翠的草地,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他只是沿着并盛那条河一直往上游走,走了一天才走到现在所在的地方,他感觉风停了,于是他也停了下来。 越靠近上游,这条河周围就变得越偏僻,久久的不见过往行人。 安弥闭上眼睛,周围的响动便显得更加挑起他的听觉神经,心是沉静的,在这样一个地方让他整个人都安宁下来,身前还铺着卷轴,安弥却不忙着练习忍术,他盘坐冥想着,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呼吸和低鸣。 这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 空气的流动、细微的潺潺水声、远处树叶摇曳、踩在草丛上的杂乱脚步……脚步?安弥睁开眼睛,黑色的眸缓缓的转向左边,左后方的脚步声缓缓接近,伴随着什么人骂骂咧咧的声音,然后草丛传来了一声悉悉索索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河岸边的斜坡上滚了下来。 “就丢在这里吧。” “下次再不交保护费绝对不只是这个结果而已!”有几个少年的声音响起,骂骂咧咧又带着居高临上的得意,安弥回过头,就看见了不远处套着麻袋的人。 从穿着的鞋和裤子来看,这应该是一个少年,他上半身套着一个灰色的麻袋,被一根粗粗的麻绳套了起来,似乎很不容易挣脱出来,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是安弥能感觉到他没有失去意识,他能感觉到对方不稳的气息,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这是被勒索了吗? 安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然后在麻袋少年身边蹲下,安弥刚开始确实不打算管闲事,不过这少年一直这么呆在他的地方,就算如此乖顺安静,安弥也不能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 安弥伸手,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朝紧套的麻绳伸过去,可是还没触碰到,安弥就听见一阵细小的呜咽声,细细软软的,像是努力的忍住哭泣却还是忍不住挤压在喉咙里的哭腔,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舔祗着自己伤口,喘息着低低鸣叫。 安弥的手顿了顿,迟疑了一会,还是伸手抓住了绳索。 安弥解开绳索的力道显然让套在麻袋里的少年意识到了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或者说他直接认为之前欺负他的那群人还没离开,感觉到了还有人在之后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没有恶意侮辱和拳打脚踢,麻袋少年还没等安弥拉开绳索就急忙站起来,身上套着一个麻袋看不清周围的后果就是起身力道过大,让他在斜坡边踉跄颠簸了好一会才站稳。 站稳之后没有等到另一个人的反应,麻袋少年忐忑的朝斜坡上跑,安弥就站在原地,看着那只长了腿的麻袋往坡上跑,好不容易跑上去之后竟然绊到了一块石头,又咕噜咕噜的滚回了安弥脚边。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7节 安弥看着趴在他脚边的麻袋少年,还是蹲下身迅速替对方解开了绳索,不想看对方就这么套着一个麻袋跑走也好,对对方之前那隐忍的呜咽有些心软也好,安弥压下自己的心思,将麻绳扔在一边,然后将麻袋整个掀起来。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看起来好不可怜,他畏怯的看着安弥,紧抿着嘴唇,有些害怕的后仰着单薄的身体,见安弥没有其他动作之后微微低下了头,看起来有些阴沉。 他试探着动了动,见安弥没有反应,就想要站起身离开。 安弥盯着对方青紫又肿起来的脸盯了好一会,才移开视线不再看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回身取过自己的背包将里面应急的药品拿出来,递给那个挪开步子却还没离开的少年。 黑发的少年面容沉静,冷清寡淡却让人感到十分安定,没有半点距离感,他动了动嘴,终于说出了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你还要让我拿多久?” 非常不客气的话,却让浑身是伤、衣服同样又脏又破的少年赶紧伸手忐忑的接过了安弥手上的药,少年看起来被欺负惯了,逆来顺受的样子却带着几分阴郁,看着少年不安的拿着药,安弥无奈的眺望了一眼远方,才说道“快点,用完了还我。” 他自然不会在乎这点药,只是那个少年一直拿着不动,安弥也不想看着对方傻傻的拿着药一直傻站着下去。 安弥坐回河岸边,看着风吹泛起波澜的河面,清澈的水反射着日光,又映着蓝天白云和清脆树木,安弥就这么久久凝视着没有移开视线。 草丛的轻微响动让安弥从看着湖面发呆的状态中脱出,看着那个少年将药小心的放在他身边,少年手上带着擦伤,虽然不严重,可是伤口却附上了一些灰尘,让整体看起来其实还不错的手有些可怜,手指不安的微颤,应该是对他存在畏惧“谢谢。”他低声这么说,声音略为暗哑。 安弥点了点头,将药品收了回去。 只是修行途中的一个意外而已,安弥当时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想到,这个意外在他这次修行中像骤雨一样来得又快又急,又结束得突兀。 这里很偏僻,又离附近的至门中很近,所以这个地方经常发生一些欺凌事件,只不过安弥所在河岸边的位置少有人来而已,大多数人都在斜坡上的小树林里解决。 安弥第二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那个少年咕噜噜的从斜坡上滚了下来,然后咕噜噜的掉进了河里,安弥才刚睁开眼睛,那个少年就已经在河里挣扎起来。 安弥回头看了一眼,把少年推下来的三个不良少年嘴里还叼着烟,一眼都没看在一边围观的安弥,转身就离开的河岸边,安弥看着河里挣扎的那红发的少年,那瑰丽的漂亮红发是安弥认出对方的主要因素。 话说回来这条河有那么深吗? 安弥站起身来,朝河里走去,查克拉凝聚在脚底,使他可以站在因为少年不停挣扎而水波荡漾的河面上。 少年正在水里挣扎着,水从口鼻不停的涌进,疯狂的压迫着呼吸道,想要抓住什么的手不停拍打着水面,身体也完全找不到支点的胡乱挣扎,冰冷的水一次又一次的漫过头顶,模糊了视线,浑身都被冰冷的水包裹着,这样的水压下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然后,无助的少年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 就像已陷入绝望的境地,突然抓到了救赎。 安弥将对方稍稍提起一些,蹲在水面上看着吐出水的少年,少年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痛苦,却没有了那股阴沉的感觉,白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这样看起来其实也眉清目秀的少年惊惧不定的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安弥。 好一会,少年才似乎注意到安弥站在水面上,心有余悸的神情瞬间变成了惊奇“你…”他喃喃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安弥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都不见少年有其他动作,只有就着抓着对方的手一拉,拦腰将湿透的少年抱出冰凉的水里,转身朝河岸边走去。 原本使用查克拉是因为衣服湿了水不好换,不过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安弥将少年放在地上,安静的盘坐在一边,淡定的接受着少年有些好奇的眼神。 “你…你是妖怪吗?”和头发同色的眼睛里有一个显得很特别的十字芒,虽然态度还是有些畏怯,却掩不住眼里的好奇。 妖怪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湖面,似乎是在默认少年的话。 “妖怪先生。”少年将安弥的沉默理所当然的认为了是默认,便小声的叫道,似乎安弥不和他同是人类,他就能对安弥友好起来,少年小小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小心翼翼又带着欣喜的笑容“谢谢你。” 就是因为明白人类的劣根性有多糟糕,就是因为被所谓同类们欺负得很惨,才会对认为‘非人类’的安弥可以亲近,是这样吗?安弥默默的想着,却点了点头应下了对方的道谢。 “你经常被欺负吗?”少年不是很会聊天的类型,准确的说是连聊天都有些勉强的阴郁少年,可是看对方就这么湿淋淋的坐在他身边,安弥将自己放空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等到对方离开,最后只有出声问道。 “嗯。”少年显得非常低沉的点了点头,然后似乎就陷进了消极的情绪里不再说话。 安弥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少年,少年的红发不是热烈张扬的正红色,也不是柔和如水般的粉红,而是较深的玫红,看起来透彻明亮,在阳光的照拂下柔软的垂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少年,安弥突然很想欺负一下对方。 安弥转过头,忍下突然冒出的奇怪心思,也稍微明白了这个有些阴沉的少年会被欺负的原因,因为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样子嘛。 “你还不回家吗?”安弥身上没有沾到多少水,属于晒一晒就干了的类型“这样会感冒。” 少年闻言有些无措的对上安弥的视线,又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急忙站起来来,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露出那种柔软的笑容来,而是有些疏离的看着安弥,像是安弥说了什么伤人的话,无措的退了两步之后,就想要转身离开。 “那个…”察觉到对方敏感的发觉了他想要赶人的心思,安弥对着少年色彩通透漂亮的酒红双眸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微妙心境来,少年躲闪的双眼对上安弥的视线,其中似乎带了些希冀,安弥动了动双唇,最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古、古里炎真。”少年低声回答,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非常清晰,眼帘低垂了一会后又再次对上安弥的视线,似乎这个动作已经鼓起了他全部的勇气。 “我记住了。”安弥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说好的纲吉是主角呢?说好的男神绝对不出场呢? 小衣:不行啊!男神昨晚坐在桌子上说要是不让他出场以后休想梦见他! 小衣:你就这么在美色下屈服了么混蛋! 感谢kunkun和猫之邪的地雷,爱死你们了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 安弥正看着手中绿叶的细细脉络,仔细看才发现上面有着极多的纹路,纵横交错着,像是精雕细琢出的艺术品,彼时的少年正躺在斜坡上晒太阳,突然就被这样一片树叶蒙了眼睛,于是安弥便看着拿起的树叶发起呆来。 一早上都在练习各种忍术,查克拉快被抽干的感觉只想让安弥就这么躺在这片斜坡上动都不要动。 “妖怪先生。”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那有些迟疑的脚步还是停在了斜坡上方,安弥睁开眼睛看着缓慢移动的白云,坐起身来看向来人。 红发的少年背着单肩包,脸上贴着几块胶布,站在斜坡上的模样有些不安。 “你逃学了?”安弥出声问道,盘坐在草地上,虽是随意询问的语气,可是却带着几分确定。 “嗯。”少年小弧度的点了点头,还是很紧张的样子,微微低着头有些内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又被欺负了?”安弥看着外套有些脏乱的少年接着问道。 古里炎真还是点了点头,光线无法透过他额前的刘海,让低着头的炎真额前有些阴影,显得少年很是阴郁。 安弥沉默的和炎真对视了半晌,最后无奈的撇开视线,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你就不知道反抗吗?” 炎真又是迟疑了下,才慢慢走到安弥身边,他静默着,脸上没有不甘也没有难过,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反抗只会被打得更惨。” 他的声音很轻,平淡无澜,像是认命一般的灰败感。 安弥转头看着身边坐着的少年,通透好看的酒红双眸有些暗沉,沉寂的直视前方没有半点鲜活,这个仔细看胶布之下的眉眼其实也清秀可爱,只是少年周身那种颓败感让人感到不到一丝活力,只是在安弥身边坐了一会安弥就感觉身边的这块位置已经阴暗得可以种蘑菇了。 不过是一些倚靠着欺负弱者而得到快感的不良少年而已,竟然会把人逼到这幅模样吗? 和纲吉很像又感觉不是很像,只要对上纲吉那双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的深棕色双眼,干净纯澈的眼睛总是会让人觉得对他做什么事都有一种罪恶感,纤细的肢体和单薄的身躯,让人只想把他好好的护在身边养起来,可是同样是被欺负,身边的这个少年却给他一种无论怎么抱在怀里揉捏都没关系的感觉,一露出那副隐忍承受的样子,就很想把他欺负得更惨一些。 安弥眺望着蔚蓝的苍穹,压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 “你可以到这里来。”安弥突然出声说道,无论是不是校园欺凌,这种事要解决都很麻烦,先不说炎真这个懦弱的性子不可能反抗,就算反抗凭他这小身子骨也是被打的份,更别说其他办法,他就不信炎真都被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会没为自己采取过什么措施,一定是都失败了,才会变成这样。 “?”炎真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安弥。 “虽然我可能在这里呆不长,不过你要是遇到麻烦,可以到这里来。”安弥平缓的说道,并无多余的情绪“只是一时的办法而已,不想接着被欺负就努力反击。” 炎真一愣,他抬头看了一眼安弥,同样是比安弥矮了一个头,就算坐着也要抬头才能看见安弥的眼睛,黑色的双眼十分坦然淡漠,他不是在说谎或者客套“呆不长?…你还要去哪里吗?”他似乎只听见了安弥说的呆不长,没有注意安弥之后的话。 “你…要回家吗,妖怪先生?” 少年诚惶诚恐的抬头问安弥,日光洒进了那酒红色的双眸中,似有一缕流光在眸子里闪过,又归于那黑色的十字芒中,柔和瑰丽的颜色,透彻得像是一眼能看见底,如此温暖的色彩,即使没有其他神情也叫人觉得有种内敛的温柔。 泽田宅算是他的家吗?安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失落的发现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不能算他的家,所以安弥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虽然有些迷惑,不过见安弥并不像多说,炎真也就没有再问。 “妖怪先生。”一个不擅于聊天一个喜欢安静就导致了两人坐在一起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炎真先打破了沉默,其实在这里安静的坐到下午回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原本也是想着有妖怪先生在这里他不会被其他人找到才会犹豫着来了,故意摒除了自己还未破土而出的小心思,炎真很想和对方多说些什么,于是绞尽脑汁的又找了个话题“那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安弥摇头“等到我想离开的时候。”说完,安弥转头看向炎真,问道“你希望我离开?” “不,不是这样的。”炎真急忙否定,惶惶不安的看着安弥,反应有些激动“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我知道。”他来了很多天了,之前都没有见过炎真,所以自然是知道炎真一般应该是不会来这种地方,而且他也救了这个少年两次了,对方看起来也对他这个‘妖怪’很好奇,所以自然不会希望他离开。安弥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眼底却闪着愉快“我逗你的。” 炎真又微微低下头,看起来对一个面瘫妖怪一句话让他激动起来很是羞恼,所以有些委屈的别过头去不再看安弥。 场面一时间又安静下来,这样的相对无言让炎真很快的就拉好自己的书包离开,说不上是一种怎样别扭的心态,既觉得留在那里有些难堪又不想这么轻易离开,跑上斜坡之后,炎真放沉了脚步慢慢离开,他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上安弥看着他背影的目光,看起来沉稳又神秘的安弥,目光总是十分沉静,让被注视的人会有种被认真对待着放在心上的错觉,可是炎真的脚步又突兀的轻松起来,连带着某种憋闷的感觉也有些释然甚至接近愉悦,炎真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河岸边。 安弥目送少年离开,然后再次躺在斜坡的草丛上,蔚蓝的天空倒映在黑色的眼眸里,安弥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接近傍晚的时候,一团阴云慢慢笼罩在了上空,风突然的大了起来,带着凉意轻抚面颊,安弥手里还啃着作为晚饭的面包,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支起查克拉躲雨。 阴云翻腾着,逐渐覆盖了目所能及的整片天空,铅色的天空让临近傍晚的光线也变得有些灰暗,然后不一会,就有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雨滴从高空坠落,落到草地上,落到河水里,也落到盖了安弥周身一层的查克拉上,一点都没被淋湿的安弥就站在原地看着被雨氤湿的世界,和被雨打得不停作响的河面,风也在雨里大作着,吹得树枝颤动,绿叶摇曳,河对岸的森林因为光线不足而看起来影影绰绰的摇动着,安弥估计着这场雨什么时候能下完,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另外找个地方睡觉才好? 有被雨模糊的声音被安弥敏锐的捕捉,黑发少年转眼看向斜坡上,就看见了在风雨飘摇中还双手紧紧抓着伞的少年在斜坡上走着,他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而不停的在模糊了视线的大雨中扫视着河边,裤子和外套已经被吹进的雨湿了不少,他还是着急的看着河岸边上。 少年的视力不比安弥,他没有注意到躲在一边的安弥,又前行了几步想要看清,却被大风险些刮落了伞,少年抓着伞似乎有些气馁,皱着眉四处看着,在风雨中又再次叫了一声,只是声音还是淹没在风声雨声中。 风变得更加剧烈,一下子把少年手中的伞吹翻在地,那把黑色的雨伞就随着风又往河边滚了几下,立刻就被大雨淋湿了的少年急忙抹开淋到眼上的雨,伸手连跑几步想要追上雨伞,可是那风却偏偏与少年做对一般,又把雨伞吹开好几步,倒是想要追伞的少年在草丛的泥泞里滑倒在地。 安弥看着被风吹到他脚边的雨伞,看了已经湿透了的少年半晌,还是弯腰捡起了雨伞。 正手忙脚乱想要站起来的身边突然感觉不到了打在身上的雨,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运动鞋,少年抬起肉,就和举着伞蹲下来看着他的安弥目光相触。 “你怎么来了?”风大雨大,吹得人冷到骨头里,可是少年却听到了安弥还沉着的声音,听清了他的话。 一头红发湿淋淋的贴在脸庞边,少年抿了抿唇,声音被他压得极低“因为…下雨了。” “是吗。”安弥低垂了眼帘,看着狼狈的炎真,干脆的收回了身上覆盖的查克拉“所以你来陪我淋雨了?” 少年摇了摇头,看着倾斜向他的雨伞,身前的黑发少年迅速的被雨淋湿着“我没想那么多。”他真诚的看着安弥,酒红的眼睛里带着认真“雨很大,我有点不安。” 安弥沉默的看了炎真一会,手中雨伞更加倾斜了一些,安弥整个人都处于雨伞之外,雨水划过脸庞,安弥低声回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51对安弥的自然还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感情,只是几分对对方救过自己的感激和对对方‘非人类’身份的好奇,加上安弥外在气场的给力加成,就变成了这样。 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19 17:49:24 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21 13:14:24 谢谢木头和紫紫,谢谢你们还喜欢这篇文,小衣不想胡乱写些什么充数,就变成了更新不定的样子,真是谢谢你们了。 小衣:话说让男神继续出场真的没问题吗?兔子男主的地位真的不会被你动摇吗我说? 小衣:没、没关系!就说是用来刺激兔子黑化的因素就好,会有喜欢黑化的妹子爱这个梗的! 小衣:少来了,攻略那篇你也是这么玩的,结果越写你越舍不得啊,最后竟然为了不舍弃51而把27和51一起舍了啊你这混蛋! 小衣:那是剧情需要! 小衣: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 ☆、第八十章 安弥将黑色的tshirt脱了下来,地板已经积了一滩水,沿着地板间的缝隙缓缓延伸,湿淋淋的深蓝色外套落在地板上,安弥将白色的浴巾盖在头上,干燥的浴巾被还在滴水的头发浸湿。 此时安弥所在的位置是一个位置较偏的公寓,是炎真目前住着的地方。 门口传来响动,安弥抬头就和进门的炎真目光相撞,红发的少年早换好了衣服,现在正拿着类似于学校制服的衣服走进来“这是我跟红叶借的衣服,妖怪先生你先试试合不合身。” 安弥光裸着上身站在房间里,浴巾盖在头上,黑色的额发乖顺的贴在额头上,水珠流过脸颊,流下白皙的脖颈,顺着锁骨隐没在胸膛之下,虽然同为男性就算赤诚相对也没什么,可是红发的少年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不能接着往下看了。 安弥淡然的看着炎真,不管是淡定的神情还是随性的动作,比起有些拘束的炎真,他倒是更像是这间房间的主人“谢谢。” 进入这个公寓的时候就看过了,因为地方偏僻所以这里的房价不会太高,而且房间很多,看起来是炎真和其他人合租的公寓,安弥接过炎真递过来的衣物放在床上,伸手刚想把湿透的裤子一起脱下去,就看见似乎察觉到他动作的红发少年吧嗒吧嗒的小跑了出去。 随后‘嘭’的一声带上房门。 安弥拿下头上的浴巾,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然后接着自己的动作换下衣物。 ‘嘀嘀嘀’震动声在地板上响起,安弥看着自己换下的那堆衣物,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蹲下伸手从湿透的裤子里掏出同样湿淋淋的手机。 质量真好……安弥甩了甩手机里的水,按下接通键。 “安君!”接通的一瞬间,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急切的叫着他“安君,在吗?” “嗯。”安弥回答,声音放得十分柔和“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安君?”纲吉询问到,不再那么急切之后,还是能听出担忧。 安弥默默的先想了一会目前所在的地址“……不知道。”顿了顿,安弥继续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泽田?” “……”静默了一会,安弥只能听到电话那边呼吸声,然后纲吉小声的答道“刚刚下了很大的雨,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躲雨,现在很冷你出门的时候又没有带多少衣服,我刚刚一直打你的电话你也没有接……”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啰嗦,最后嘟囔声消失在电话那边。 “我很好,现在在不久前认识的朋友家里,之前风雨太大没有注意到手机有来电,我现在正在换衣服。”安弥有条不紊的慢慢回答纲吉的问题,声音平缓柔和。 手机那边还是静默着,好一会,纲吉很轻的声音才从那边传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话音刚落那边就传出一阵砰砰的声响,伴随着纲吉的呼疼声“真是看不下去了。”小婴儿稚嫩的声音响在手机那边“你是在等待常年在外的丈夫回来的妻子吗,蠢纲?!”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不知什么东西碰撞的响声,听起来倒是十分热闹,然后手机被谁踢了一下,安弥能听到手机外套撞击到什么东西上的声音,然后手机被突兀的挂断。 “嘟嘟嘟嘟”手机传出一阵忙音,安弥默默的看了一会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将手机放在了一边,唇角有些微上扬的弧度。 安弥看向窗外,已经到了夜晚,下过雨的天空却并不是全黑,雨云消散之后露出了厚重云层后那稍显黯淡的天空,呈现已经极灰近黑的黑彩,像是什么劣质的颜料被乱糟糟的涂抹在上面,一两颗星星零零落落的点缀着寂寞的夜空,不管是太阳还是月亮都给不了它们半点光辉。 安弥弯腰拿起床上的衬衫,赤条条站着的他没有半点羞涩顾忌,神情有种淡然的认真,侧脸在屋顶的灯光下打下一层薄薄的光晕,半干的额发之下是有些冷清的眉眼,看似漠然的眼底沉着一片旖旎的温柔。 身体的线条十分流畅,却还隐带着青涩,在灯光下晃出隐约的光,少年的身体处于稚嫩和成熟之间,未完全成熟的身体带着致命的诱惑。安弥将白衬衫穿上,身体的肤色丝毫不输给衬衫的雪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半透明的纽扣一个个扣上,动作舒缓得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直到将纽扣严谨的扣完,那白皙的向两边斜斜延伸的锁骨也遮掩上,安弥才理了理领口,只见微凸的喉结上下滑动,带着某种引诱的氛围。 安弥将自己的湿衣服拿起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拿着衣服打开了房门,炎真正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见门打开便站起来看向了走出来的安弥。 看起来单薄清秀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衣,衬衣下摆被压在黑色长裤中,鸦羽般的发、洁白漂亮的脖颈和整洁的衣领,黑与白的互相衬托有一种严谨又干净的奇异吸引力,红发的少年强迫自己的目光上移,对上那双显得淡漠的双眼,这才像找回了自己一般,为了掩饰之前自己的怪异出口问道“已经换好了吗,妖怪先生。” 安弥点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将单手扣着袖口上的纽扣,纤细白净的手腕让人看起来有种一折就断般的脆弱,安弥半敛着双眼,温和开口“安弥。”见炎真不解,安弥再次解释道“我的名字。” “咦?”炎真傻愣愣的看着他,脱口而出道“妖怪先生原来有名字吗?” 安弥木着脸看着炎真。 红发少年这才察觉到自己问话的奇怪,微红着脸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看着安弥。 “安弥。”炎真轻声重复了一遍安弥的名字,像是确认什么一样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安弥,见安弥的神色没有变化,才眯起眼勾出一个笑容来。 “嘀嘀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安弥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便接通了手机。 “安君……”手机那边似乎终于结束了鸡飞狗跳的混乱,熟悉的少年委委屈屈的叫他。 “嗯。”安弥回答,身前的少年不知道该不该回避而犹豫着后退了一步,踩在安弥手上所拿的湿衣服滴起的小水泊上,红发的少年就这样一个没站稳而向后仰去,就一步之遥的安弥眼疾手快的伸手拽住了炎真的手臂想要拉稳对方,只听对方的拖鞋又在湿地板上滑溜了一下,一脸惊慌的少年猛地撞进了安弥怀里,毫无防备的安弥结结实实的向后仰倒摔在了地上。 毛茸茸的头发蹭在颈边,薄薄的衣物将对方的体温传达,当了一回肉垫的安弥还没说什么,只见摔在他身上的少年匆惶的抬起头,满脸无措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咫尺的距离,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安弥能清楚的看见对方眼里那道特别的十字芒,在对上他的视线后,不安的偏离开游移的视线。 “对、对不起。”少年小声又急促的道歉,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移开。 走廊里传来一声开门的声响,稍有些昏暗的走廊被其中一间房间的光线照亮了一些,只见一个背光的高挑女性站在门边,出声问道“怎么了,炎真?” “没事,艾黛儿。”坐在一边的少年答道,微微低下头。 安弥撑着地板也坐了起来,艾黛儿似乎是注意到了安弥,清洌的声音继续问道“你的朋友吗?” 红发少年小媳妇一般点了点头。 那名女性终于不再说什么,退了一步关上房门,夜早已深了。 安弥默默的和弱气的炎真对视了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伸手拉起了炎真,见对方还是静默着没有说话,有些不安的垂着脑袋,安弥才放柔了声音回答炎真之前的话“我没事。” 手里还握着手机,安弥看了一眼还亮着的屏幕“泽田,还在吗?” “……炎真是谁?”那边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很快问道,带着些追根究底的味道。 “……朋友。”安弥显然有些对纲吉突然生硬起来的语气很不解,迟疑了一会之后还是老实回答,就见身前的少年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像是得到了认同而高兴一般。 “……”手机没有了声音。 “泽田?”安弥询问道。 “……”仍是没有声音。 “嘟嘟嘟嘟”手机发出忙音,对方似乎已经挂断了电话,安弥困惑的看了一眼挂了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是你的朋友吗?”炎真站在一边问道,看起来很好奇妖怪先生会有什么样的朋友。 安弥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的回答“是重要的人。” “嗯。”炎真有些不甚明了的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外面很冷,安弥,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 本来也没有想过离开的安弥顺势点了点头,就见炎真勾唇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他伸手接过安弥手上的湿衣服然后叮叮咚咚的跑回了之前的房间,用衣柜里的衣杆晾在了窗口。 地上早就在之前换衣服时弄得湿漉漉的一团,两个从来也没在这方面讲究过的男生草草的拖了一遍,可是地板缝隙里的水迹怎么也拖不干,无法打地铺,安弥和炎真就挤在了一张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能理解小衣写安弥穿衣服时,写着写着就好想扑上去撕开衬衫的感觉吗qvq紫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21 16:58:01 谢谢紫紫,紫紫么么哒!ua~! &√,评论满十二更~! ☆、第八十一章 安弥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养成生物钟的他极少赖床,刚想动作就看见了如无尾熊一样紧紧趴在他身边的炎真,少年的身体温热,脑袋抵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衣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吐息。 衬衣下摆可能是睡着时掀起了一些,一向弱势的少年此时紧紧的揽着他的腰,光裸的手臂和腰间敏感的软肉肌肤相亲,如同抱着抱枕一样抱着安弥的炎真此时还睡得很沉,连安弥轻微的挣扎都没有唤醒他。 安弥动作极轻的想要挣脱炎真的手,不想叫醒还熟睡的少年,只是刚大弧度的动了动,少年就在梦中呢喃了一声听不清的话语,揽在腰间的手无意识的上移,竟就这么滑进了衬衣里,停留在安弥的背部。 虽然同是男生,这样的动作不会让安弥觉得有被轻薄的感觉,可是这样实在显得过于亲密,让安弥有些不适。 安弥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不仅是腰,连腿也被对方纠缠着,还真如无尾熊一般紧紧的抱住他不放了。 “古里炎真,古里炎真?”安弥小声的叫着对方,少年像被吵到了一样将头埋进安弥颈窝里,柔软的头发刚好触及安弥的下巴,清晨有些凉意的空气随着安弥的动作钻进了被窝里,少年困恼的皱着眉,将安弥抱得更紧了些。 安弥是个正常人,是个自认为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很正常的少年,但是起不了床难道生理问题要在床上解决吗? 安弥轻吁了一口气,然后将不知道摆在哪里最后搭在了炎真腰上的手臂抬起,先慢慢按住炎真将腿抽了出去,然后将少年揽住他腰的手松开,直到花了几分钟将自己整个人解脱出来,安弥才跪坐在床靠墙的里端松了一口气。 炎真的小单人床不怎么大,两人睡在一起才会这么挤,安弥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就看见红发少年将手圈起像是想拥抱住什么,最后怀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还睡着的少年缩着双手双脚将自己蜷成了一团,像是婴儿呆在母体般非常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安弥默默的看了少年一会,然后一只手撑到床的外侧,一条腿也伸了过去,想要快点下床,却听门口传来声响,然后没锁的门被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高跟鞋表情冷淡的御姐推开。 “炎真,该上学……了。”少女的手还握着门把,在看清床上之人的动作之后,看起来淡定实则被惊吓到的少女以非一般的速度‘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两只手撑着床,身下躺着炎真的安弥木然的看着再次关上的门。 关门的响动让身下少年轻颤了一下,像是被那一声惊醒了一般睁开了眼睛,茫然了一瞬间之后那双半阖着的睡意朦胧的眼睛就对上的安弥的视线,炎真无神的双眼和安弥对视了好一会,才像是理解了什么一样伸手揽住的安弥的脖子,就地一滚就把安弥压在了身下。 “睡觉。”他在安弥耳边咕哝。 “不要。”安弥严肃认真的拒绝被对方彻底无视。 “……”再一次被对方无尾熊一般抱着且压着的安弥无语的看着天花板。 身上压着他的少年虽然不重,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趴着的动作让炎真的脑袋陷在安弥耳边的枕头里,不太好呼吸的少年转动头部,气息打在安弥耳畔。 感觉耳边痒痒的,安弥有些无所适从的推了推炎真,然后少年耍赖似的靠得更近了些,淡色的唇在安弥脸颊边似有似无的亲昵摩擦着,突然生出一股被引诱了的感觉的安弥终于意识到了如今情况的不对,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 安弥的神情认真的近乎严肃,他伸手从窗口上取下已干的衣物,转头看了还睡着的炎真一眼,这才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安弥终于察觉到了一点,除了纲吉是不一样且重要的,其他人对安弥来说其实都像是过眼云烟一般,安弥会认真的对待他们,可他们在较为凉薄的安弥心里却无法处于太高的位置,安弥无所谓被收留,也无所谓同住一间房间甚至一张床,因为在安弥心里,同性就是同性,没有什么好害羞见外像个女孩一样扭捏的,可是,安弥刚刚突然察觉,这样对纲吉来说好像太不公平了。 这种家里已经有了苦等的妻子他还婚外恋什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鬼啊!!! 莫名心虚的安弥匆匆的给炎真留了一张纸条,然后从窗口离开。 不像衣物这类干得比较快,背包还处于半干的状态,更不要说里面已经报废的药品和食物了,还好他有用心包好卷轴,不然这个水门特意给他写的忍术卷轴也就跟着报废了。 饿着肚子的安弥没有直接回河岸边,而是进了森林去找了食物,虽然没有看到什么野味,不过找到一颗果树也算是收获吧,决定尽快回泽田宅的安弥面无表情的啃着果子绕了整个至门一周,然后照以前体术训练的规格开始给自己训练。 炎真心事重重的穿过小树林来到河岸边的时候,安弥正盘坐在水面上,水面不时泛起一层极浅的波澜,一圈一圈的扩散开去,看到安弥如此模样端坐在水面之上,炎真一整天都被同伴以诡异的目光注视着的疑惑才逐渐散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弥的背部,带着连帽卫衣上的帽子,安弥慢慢的站起身来站在水面之上,然后从容的转过身与炎真对视。 “安弥。”眼里很是好奇,红发的少年还是先叫了安弥一声,安弥点头应下。 看着安弥一步步走回岸边,连鞋底都没湿的走了回来,炎真才挪动脚步,从斜坡上跑了下去。 他眼里满是惊叹,似乎想说什么表示一下心里惊奇的话,动了动唇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便对着安弥露出一个笑容来,简单的微笑便将眉目之间的阴郁尽数扫去。 安弥看着炎真纯澈干净的双眼,那毫不掩饰的神情纯真自然毫不做作,安弥虽仍是没有表情,却柔和了眉眼。 今天炎真也和往常一样留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安弥摇头回绝了对方的邀请,目送背影消瘦的少年离开。 “很喜欢吗?”少年较为青涩的声线,放得十分低沉,安弥转过头就看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棕发少年,少年无表情的审视着安弥,几步走过来。 “气息收得很好,泽田。”不清楚对方问的什么,安弥也没有回问,而是淡定的叙述了这个事实“我没有发现你。” “因为你看着别人,你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纲吉还穿着校服,看起来应该是刚放学就往这边来了,直到这日落时分才到“所以你看不到站在你身后的我。” 少年无表情的脸变得有些怨怼,他倔强的看着安弥,深棕色的双眼紧紧盯着安弥的眼睛“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安弥敏感的察觉到纲吉的问话似乎意有所指,他默默的想了想跟纲吉提起炎真并解释一下的结果,最后还是静默了一会,才说道“你生气了。” 纲吉没有回答,他低着头,眼睛被棕发遮住,将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安弥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拉过纲吉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指间嵌进了掌心里,安弥伸手怜惜的抚过那几道掐痕,叹道“不要乱吃莫名其妙的醋。” “你能感觉到的吧,我的心意是怎么样的。”安弥抚弄着纲吉的手指,没有抬头看纲吉的脸色。 虽然感觉如此,可是看到的总叫人无法接受。 就是没办法看着你对着别人露出其他的神情,就是没办法安心的把你放在外面,就是没办法看着你和其他人多说一句话。 少年的自卑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去,恰好是知道自己有多懦弱和废柴,在爱情面前才会比谁都更加自卑,这种不顾一切想要占有又觉得这不应该属于这样的自己的心情,纲吉才是最煎熬的那个人。 “今天怎么来了?”安弥淡然的问道,伸手轻柔的揉着少年蓬松的发,棕发少年眉宇间刻意渲染上的生疏融解了一些。 “只是想来而已。”纲吉低声回答。 安弥没有再问对方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安静的端详了一边少年的脸,可是说不上庆幸还是失望的发现少年还是没有长大多少,喜欢上一个孩子,安弥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奇怪的罪恶感。 “reborn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纲吉突然开口说道,神色淡定“我说我不是。” 安弥安静的听着,没有插嘴。 “我对男生没有那种感觉,什么样的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安君,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安君。”少年低声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快被风吹散。 “我知道。”安弥从容的对上纲吉的视线“我也是,我喜欢你,和性别无关。” 刚刚好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又刚刚好和自己同是男生,不会对其他的男性感兴趣,只因为刚刚好喜欢上的这个人,是抛却了性别偏见而喜欢的人。 不管是男是女,都只喜欢你一个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已经有了作为丈夫的自觉,等一下,被压在下面的他真的是丈夫吗qvq? 小衣:虽然51很萌,不过安弥从头到尾对51都没有其他的心思啊,51也同样不是喜欢同性的人,两个人是很纯洁很纯洁的朋友关系啊,从文中可以看出,在两人有清晰意识的情况下,是没有任何暧昧的互动的。 小衣:够了,你这种写作方式谁都看不出纯洁这种东西吧,27还没吃到的豆腐都被男神吃了啊。 小衣:带胶布!男神是不会参与到安弥和27中间的,而且小衣也做好了因为放弃了男神而被男神放弃的准备了。 小衣:……你真的注意到我所说的重点是什么吗? 小衣:哎呦,27都有那么庞大的一个后宫了,安弥有这么一个朋友也没什么吧【笑二更get√,评论满十就三更 ☆、第八十二章 “就是这个指环吗?”已入夜,安弥和纲吉还坐在河岸边,安弥看着纲吉脖子上挂着的半·彭格利指环。 “嗯,和有着十年后的我的灵魂的那个指环一模一样。”纲吉用指腹摩擦着指环上的纹路,困惑的皱着眉“但是又不像是来到这里之后消失的那枚指环,听说这枚指环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几百年了。” “彭格利指环……”安弥思忖着,单手抵着下巴“那么,要得到另一半指环才能让这个指环变回原来的样子,对吧?” “嗯。”纲吉点点头“已经决定好要拿到另一半彭格利指环了。” 纲吉坐在安弥身边,冷风袭来让他缩了缩脖子,非常自然的挪了挪位置,离安弥更近了一些“训练的时候,reborn对我能熟练控制火焰很惊讶。” “你告诉他原因了?”安弥任由着纲吉靠过来,继续问道。 纲吉摇了摇头。 “如果训练很辛苦的话,你没必要再用分、身术到这里来,你的查克拉不多,消耗完的话很容易感到疲惫影响到你的训练。”安弥看着身边少年的侧脸,淡淡说道。 “没关系,是训练结束之后才用的分、身术,不会有影响的。”纲吉朝安弥勾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来“主体这个时候应该在吃晚饭,我的查克拉用完刚好就可以去休息了。” “影分、身……”安弥平淡的声音终于带了些波澜“虽然说有着主体的记忆感情甚至思维模式也一模一样,但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查克拉集成体,是迟早会消失的东西,有的分、身甚至会违抗主体无关紧要的命令,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这种叛逆性是主体所有,分、身有这种特质也不足为奇。” 纲吉愣愣的听着“安君,想说什么?” “我在开心。”安弥认真的回答,对上纲吉的双眼“我对你来说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安君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呢。”纲吉微微皱起眉,想到自己的存在很快就要因为查克拉耗尽而消失,纲吉一脸认真的反驳“安君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话还没说完,棕发少年倒是自己先红了脸。 “你消失之后,现在的记忆会回馈到主体那里吧,要是知道你说了这样的话,他一定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吧。”安弥眼底有些愉悦,揉了揉纲吉的头发“再对我坦诚一点吧,泽田,我很想知道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东西。” 棕发的少年微红着脸“我没有什么隐瞒安君的东西。” “这样啊。”只要一想到眼前少年的记忆会回馈到此刻可能正在吃饭的纲吉脑海中,安弥一时却压抑不下想要恶作剧的心情,和喜欢的人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没什么吧“分、身消失之后,虽说记忆和身上的感觉都会被主体感知,但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还是会感觉很怪对吧?” 比如说拥抱,虽然主体能在分、身消散后有拥抱的感觉,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和味道,但是毕竟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感觉,还是会像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 “嗯。”纲吉点头,主体以前也用过分、身术,关于主体的感觉他自然也有。 “泽田,我做什么,你会被吓到呢?”安弥开口问道。 “诶?”纲吉不解的歪头。 “跟我一起捉弄他一下。”安弥眯起眼睛,一抹狡黠划过眼底。 “安君想要捉弄主体吗?”纲吉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感觉自己会被捉弄不太想配合,一方面又因为自己快要消失而也想做点让主体大吃一惊的事情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还在并盛家中的主体无法看到并触碰安弥,而他可以。 “泽田。”一想到之后少年会有的羞愧表现,安弥一时玩心大起。 “嗯。”棕发少年束手束脚的坐在他身边应道。 “这段时间,你想我吗?”这个问话对安弥来说没多少羞耻感,可是对纲吉来说却已经羞耻度爆表了。 棕发少年一瞬间便涨红了脸,在安弥的目光下硬是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点了点头。 “有多想?”安弥继续得寸进尺。 “安君,不要问这种问题,我…我……”纲吉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说,目光偏离开。 “我当面问你这样的问题你就已经是这种反应了,主体知道了这段记忆之后,听到了我的问题又听到了你的回答,他会是什么反应呢?”安弥的声音有些轻快,似乎是想到了很不错的东西。 纲吉眨了眨眼,掩饰自己的害羞一般挠了挠后脑“如果我说很想很想,主体应该会羞耻得藏进衣柜一辈子都不想出来了吧。” 纲吉的背因为紧张而挺得笔直,把主体和分、身一起调戏了的安弥还兴致正浓,他继续说道“你的查克拉不多了,泽田,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从我面前消失了吧。” 正害羞的少年动作有些僵硬,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我只是一个分、身而已,安君。” “所以…”安弥继续说道,双眼看着纲吉“吻我吧。” 棕发的少年一脸我刚刚好像耳鸣了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的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安弥。 “不愿意吗?”安弥游刃有余的反问。 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不管是主体还是分、身,都是泽田纲吉这个人,这个人的思想和情感,这个人的喜好和厌恶,没有一点的偏差和改变,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么就是一个是真实存在,另一个知道自己的存在有着时限的查克拉集成体。 在消失之前,再多靠近这个人一点吧。 纲吉的犹豫没有进行多长时间,他很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按在了安弥的肩膀上,那张清隽精致的脸近在咫尺,黑色的眸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引诱谁的泥足深陷,跪坐起来的纲吉比盘坐着的安弥要高些,棕发少年咽了咽唾沫,放轻了呼吸,在缓缓流动的河边,在光线晦暗的草地上,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到对方嘴唇上。 至少、比主体更加靠近了,主体那家伙估计一辈子都鼓不起这样的勇气来主动亲吻眼前的人吧。 辗转流连着,毫无技巧可言的磨合,心脏跳得越来越大声,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亲吻的动作也让血液有些沸腾起来,沿着血脉点点递增,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再多一点吧,就让无法来这里的主体更嫉妒一些吧。 他会有我的记忆,能感觉到我手下温热的触感,能回忆到嘴唇上温热的触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啊,对着安君做这些的,是我。 我现在的想法,也会被他感知吧,不过没关系,那个时候我已经消失了。 “安君…”少年小声的呢喃着,伴随着想要靠得更近的心情欺身过来,安弥顺从的被按倒在草地上。 星星点点的亲吻从唇边延伸到脖颈,白皙纤弱的位置,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被眼前的白皙迷了眼,少年在那块不停移动的喉结处吮吸,直到留下一小块暗红的印记,在伸手跨坐在安弥身上身后拉开了深蓝色卫衣的拉链。 安弥并没有反抗他,乖顺的躺着任他为所欲为,只是咬着下唇,忍下喉咙里溢出的呻、吟。 “我喜欢安君…最喜欢了。”轻轻啃咬着白皙精致的锁骨,呼吸急促起来的少年伸手沿着安弥身体的线条往下游移着,掌心贴合着对方滑腻的皮肤,这细腻的触感完全不像是男生该有的肌肤。 躺在暗色草地上的安弥轻微的喘息着,虽有不合年龄的妖艳浮上脸庞,可眼里却还维持着一丝理智,即使到了这种情况还自持得起来的少年,让人真想狠狠的玩弄得他大声哭叫出来。 少年的手已经移到裤子上,将颤抖的手贴在皮肤上往更下方的地方移动,旖旎的气氛已快被完全引爆,纲吉却俯身在安弥耳边不甘的说道“太狡猾了。” “太狡猾了,安君。”少年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极力忍着什么“明明知道我马上就要消失了,还故意引诱我。” 安弥转过头对上纲吉的视线,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竟勾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来,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暧昧的感觉,声音同样低沉得撩动人心“所以,不做了?” 被安弥的明知故问气到,少年一口就咬上了安弥的锁骨,只是这样的力道,轻柔的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算知道也明白根本就没有时间的纲吉紧紧抿着唇,执拗的看着此时的安弥,似乎要将安弥此时脸上流露出妖媚的模样刻在心底。 安弥深呼吸了一下,伸手勾住了纲吉的脖子“有些事果然还是等你成年吧。”安弥看着还仍旧青涩的少年“还有,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在上面了。” “休想。”少年难得这么强硬的看着安弥“安君还是乖乖的给我躺在下面吧。” 只见眼前‘嘭’的一声,白雾升腾而起。 此时,在并盛町的泽田宅,正在吃饭的纲吉像是突然被石化了一般,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随后原本还好好吃着饭的少年像是被煮熟了一样一瞬间红了整张脸,他动了动双唇,然后捂着脸飞速朝楼上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显然兔子目前还没有那个硬性条件和设备,所以未成年前不予考虑,不过这篇文也等不了他们成年,小衣不太会写肉肉,所以大家还是脑补吧。 十年后,彭格利城堡。 兔子将影分、身收回之后一个没注意就将手下的报告用钢笔戳了一个洞出来,他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分一个分、身出来去迎接盟友而已,为什么回来的路上会遇见晨浴完的安弥,又为什么又一次不顾还是白天就忍不住的和安弥来了一发,黑发的青年躺在雪白大床上咬着下唇一脸隐忍的样子在脑海中回放,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温热细腻的肉、体,年轻的boss君起了感觉又不得不急躁的看着眼前的文件,到底是先完成工作还是先去找那个显然是故意这么干的家伙啊,只凭回忆完全无法满足好吧?! 终归还是年轻气盛的boss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决定还是先让某个家伙下不来床再说,至于这些文件?交给影分、身吧关于第八字母君的各种梗在小衣脑袋里浮现,可惜小衣不能写肉肉,好遗憾啊米娜三更完成,快奖励小衣! ☆、第八十三章 安弥很不喜欢告别。 身体积累下的记忆也好,潜意识的排斥也好,安弥不喜欢告别,所以当他决定回去并盛的时候,红发少年的身影只在脑中徘徊了一下,就被更加迫切的想要见到某人的思念压下,安弥在河岸边做出一个术式,就背着自己的包沿着来时的路离去.说实话这种被某种感情打扰原本步骤的感觉更讨厌,可是却因为那种人的不同,所以安弥甘之如饴。 深夜的风,草丛里的虫鸣,繁星点点的夜空,这一切其实都非常的现实又鲜活,可是安弥,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步行着,直到半夜两三点才回到并盛,熟悉的道路出现在眼前,安弥才停下了步行,脚步轻盈的跃起,以树顶和房屋为支点,很快看到了熟悉的日式建筑,然后站在庭院的那颗大树枝干上,从外面拉开了窗。 安弥自认为自己的脚步和气息都收的很好,可是刚刚打开窗户撩开挂好的窗口,他的额头就抵上了冰凉的物件、黑洞洞的枪口。 安弥木着脸和穿着睡衣的reborn对视了一眼,小婴儿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枪,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径直回到了他的小吊床。也不知哪里来的默契,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打扰已熟睡的少年,安弥脱下鞋脚步轻快的踩上地板,然后转身关上窗。 他小声的从衣柜里拿出卷好的被褥,铺在了地板上。 耳边有床垫作响的声音,应该是某个家伙睡觉又不老实的乱动了,安弥刚刚浮现的思绪又慢慢沉下,继续回到浅眠的状态,就听到身边‘砰’的一声,安弥睁开眼就看见了从床上滚下来的少年。 这种场景不是没有发生过,还可以说发生了很多次,总是睡不老实的少年经常从床上滚下来,若是没醒,安弥会把对方抱回床上,若是醒了,棕发少年自己就会睁开朦胧的双眼手脚并用的爬回床上去。 安弥转头确认一下对方到底醒没醒,就对上了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纲吉茫然的和他对视了一会,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他“安君。” 他还没睡醒而带着细哑的声音这么叫他。 安弥点头。 棕发的少年大概是因为冷了,一骨碌就钻进了安弥的被窝里,睁开眼睛看着安弥,甚至还伸出手捏了捏安弥面无表情的脸,确认道“是真的安君!” 安弥木着脸反问“还有假的安君吗?” “不、不是啦,那是reborn故意耍我的。”看安弥后移了一下让出枕头,少年便靠了过去“安君怎么回来了?” “叫我回来的不是你吗?”安弥淡定的回答。 “诶?”纲吉愣了愣,然后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脑海,影分、身、交谈的话、还有…被压倒的安弥,脸色瞬间爆红的纲吉缩着脑袋,用被子遮住了脸,窘迫的移开视线。 没有等到回答,在黑暗的房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安弥以为纲吉累了,便拉了拉被子“睡吧,泽田。” 纲吉半捂着脸,安弥在身边又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根本让人无法入眠,他狠狠闭上眼甚至酝酿了好一会都没办法睡着,好一会儿,纲吉才又小声的出声叫道“安君。” 在黑暗中连轮廓都看不太清晰的安弥,很快的回应“嗯。”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8节 “安君还不睡?” “你也没睡。” “安君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那怎么还不睡?” “因为你没睡。” “……”纲吉的声音停了下来,现在的少年还无法理解安弥过于隐蔽的甜言蜜语,只是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才又继续说道“安君,妈妈和…和爸爸吵架了。” “伯母原来还会吵架吗?”安弥真心实意的赞叹“真厉害啊。” “重点不是这个啊。”纲吉小声的辩解“妈妈看到了我训练时候受的伤。” “嗯,然后呢?”安弥闭着眼睛,听着纲吉的话。 “妈妈对爸爸说了‘我们已经没有生命再继续这种危险的事情’‘没有再一次活过来的机会了’这样的话。”纲吉的声音放得很轻,伴随着轻叹声“爸爸不明白。” “伯母不是那么轻易能从你的伤就可以看出你们在做什么的人,一定还被她发现了别的事情吧?”安弥睁开了眼睛,这样的光线度让他连天花板都看不清楚。 “妈妈听到了varia之后就激动起来了,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听了,不过我刚开始听到这个词也觉得很耳熟啊。”昂长的时光,让并不想记起那些曾经的纲吉一度将那时的记忆抛之脑后,而且当时处于极度惶惑恐惧中的少年,根本就无法去注意那些人所说的话。 安弥静默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纲吉这件事,想了想还是轻声道“你忘了,伯母还记得。” “记得什么?” 安弥摸索着在被窝里找到了纲吉的手,又伸手沿着少年的脸颊抚上了棕发的头发,轻轻揉了揉“真的不打算告诉伯父吗?” 纲吉侧身将头抵在安弥肩上,闷闷的出声“……告诉他什么?” “我第一次踏进泽田宅的时候,见到了你们的尸体。”房间里的动静极轻,可安弥怎么去注意,都无法察觉到那小吊床上有什么异动,他不可能睡着“在客房里身中数枪的伯母,和在浴缸里被肢解的你。” 身边的纲吉静默了一会,然后迅速的伸手缠上了安弥,紧紧的靠在一起,安弥回抱住对方,温热的躯体相互缠绕,他听到少年沉寂的声音“没人会相信的,不管是死亡、魔女、还是那些副本,连经历过的我都觉得这像是一场荒唐的梦。” “可是你们不说,谁都不会理解的。”安弥显得冷清的音色响起“那不是梦,我、波风,还有酷拉皮卡和那只日番谷都是那真实存在的证据。” “睡吧,安君。”纲吉没再继续那个话题,显得厌烦了一般声音疲累的催促道“我累了。” 纲吉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说累了本来就是他想要结束那个话题而已,只是想着想着,便真的沉进了梦境。 安弥的手揽在对方后心,相贴的胸膛彼此的心跳此起彼伏,安弥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只是过了许久,察觉到纲吉的呼吸变得悠长,便移了移已经被压麻的腿,伸手将纲吉抱上了床,盖好被子后又回到自己的被窝闭上眼睛。 第二天的时候安弥依然起得很早,即使没睡几个小时,安弥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精神不好的样子,安弥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校服时,他注意到了安装在衣柜里定好时间的□□,在十秒内找出自己的校服,安弥关上了衣柜。 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在安弥拿衣服时还穿着格子睡衣,可是拿好衣服一个转身时,他就已经换好了黑西装坐在那里裱着一份陌生文字所写的文件,安弥推开门出去洗漱,回到房间时就看到了滚到地上泪眼汪汪的纲吉和拿着一个吨数吓人的大锤子的reborn。 “早上好。”安弥出声打招呼。 “安君早。”听到了安弥的声音,纲吉转过头来道,然后将被褥放回床上,拿起了床头放的水杯。 “安弥。”细幼的童声,reborn终于说了自他回来之后第一句话“要来加入彭格利吗?” 安弥平淡的看着reborn,小婴儿也是一脸天真可爱的看着安弥,倒是一边喝水的纲吉停了动作,他没有出声组织,只是借着喝水的动作端着水杯,眼睛小心的瞄了安弥一眼。 安弥移开目光看了纲吉一眼,正对上纲吉偷偷摸摸看过来的视线,棕发的少年赶紧端正神色一脸专注的喝着水,倒是安弥的神色起了些波澜,似乎有种犹豫的情绪蔓延上眉宇间,不过很快安弥看向了reborn“抱歉,我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噗。”纲吉将喝进的水一口气喷了出来,因为水呛进气管而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 安弥也说不上为什么要拒绝,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排斥,何况那是纲吉的家族,只是很奇怪的,只觉得还不安稳。 见到了安弥,奈奈尚余些阴籁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对这段时间安弥的去向问候了一下就去加了一份早餐,家光并不在,只是家里又多了几个孩子,眯眯眼的一平和笑容很可爱的风太,听过纲吉说过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安弥也就一一的打过了招呼。 只不过安弥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不太受小孩子喜欢。 到了学校之后先去和老师销了假,然后安弥才慢慢返回教室,鞋柜里的情书累积了一段时间之后全部满溢出来,不知怎么处理的安弥照旧先放到书包,回家之后再偷偷丢掉。 虽然对这些东西不太喜欢,可是安弥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顾及一下那些感情细腻的女孩子们的感觉。 安弥从后门回到教室,刚坐到座位上就看见了柜子里侧放着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这个东西不是丢掉了吗? 安弥把情书从柜子里拿出来,他还记得自己曾将这封情书丢在了地上,不至于值日生会给他放回来啊。 掂量了一下手上这封薄薄的情书,安弥想了想还是从封口撕开了来。 白色的信纸折得整整齐齐,安弥抽出信纸将其展开,平静的目光顿时一凝。 作者有话要说:  qvq感冒发烧流鼻涕,消极怠工两天的小衣只觉得睡着都好累qvq ☆、第八十四章 「波风水门死于九尾袭村 酷拉皮卡死于幻影旅团 日番谷冬狮郎灵体湮灭 安弥死于泽田纲吉之手 (0/4)」 。…… 这是个啥? 安弥第一个想法是这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又恍然想起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那么了解他的同伴们所处的世界,这个东西…难不成是通关条件吗? 安弥不动声色的放下手,将纸团揉成了一团,原因无他,上面给出的条件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获得了活着的身体,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虽然说这个世界可能只是一个甜美的陷阱,可是想说舍弃谈何容易? 安弥的脸色沉了下来,教室里的喧哗也被屏蔽在了耳外,之前也许还抱着侥幸,可是通关条件一出来,一旦确定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了之后,安弥只觉得周身的一切都是虚妄,都是陷阱。 如果可以早点发现这个通关条件,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同伴也不会轻易被和平熟悉的世界所诱惑,现在说挣脱,连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安弥都无法下定决心,这是一颗过于甜美的糖果,软化了所有人的心和意志。 安弥抬头看着教室里的人,身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嬉笑打闹,青春又鲜活,无论怎么看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的人,这些人、这个世界,难道都是假的吗? 安弥猛然响起了拥有着记忆的奈奈和没有那时记忆的漩涡玖辛奈,难道说连她们也都是虚假的,是引诱他们上当的诱饵? 这个世界…安弥突然从座位上站起,碰倒了身后坐着的座椅…是假的。 安弥拿着手上的通关纸张,转头就往教室外面跑去。 安弥难得的有些慌,不仅是因为知晓了世界的真相,更是因为脱离的条件让人如此难以接受,已经承受过一次被九尾毁掉一切的水门怎么可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一心想要夺回族人眼睛的酷拉皮卡又怎么会甘心被旅团的人杀死,还有身为十番队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还有…指定了会被纲吉杀害的他。 太荒唐了。 对他们来说这些条件完全无法接受。 不过…安弥看着手中的纸张,突然发现上面没有写出关于纲吉的条件。 。…要让纲吉放弃这个世界放弃现在已经获得的东西本就不容易了吧,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写关于他的条件吗?而且让纲吉杀死安弥,这个条件也许本就是对纲吉来说最煎熬的条件了吧。 安弥说不清现在该怎么办,只是觉得必须先让其他人知道这个通关条件的存在,这个东西已经不是安弥可以决定的了,必须看其他人的意愿。 安弥拿出手机,打算拨打纲吉电话的手指又停了下来,安弥放下了手机。 他觉得他说服不了纲吉放弃,并不是简单的感觉,只是看这些日子里纲吉对其他朋友的重视和对可以回到这个世界时的庆幸,他知道纲吉不会被他说服,这个时候,还是先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才行。 一番心思下来,直接翻墙跑路的安弥很不出所以然的翘了课。 将同伴们一一通知,之后,安弥就游走在街头,突然来临的事实让人太混乱了,镇定如他也无法全然冷静下来。 安弥抬头看着湛蓝明亮的天空,太阳洒在皮肤上带着暖意,这样美好的一切怎么会是假的。 安弥松了松领口,想要低下头,眼睛却敏锐的捕捉到了扬起的黑色长发,身着校服的少年瞬间绷起了神经,定睛望过去,只见马路边高高的路灯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她脸上还戴着那只面具,双腿在空中晃悠着,此刻正凝视着他。 “魔女…”安弥有些紧张,说是在终点才会再相见的魔女此刻又出现了。 原本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道路突兀的安静下来,周围的人群、车辆瞬间全部消失,连艳阳高照的天空也以一种让人不敢置信的速度黑了下来,瞬间便到了黑夜,路灯亮了起来,照亮了安弥所在的这一块区域,周边尽是无尽的黑暗。 “你说你不会是我的敌人。”周围的景色接近于以前所过副本的那种黑暗,让回到了那种环境的安弥却突然的镇静下来,双眼看着路灯上的少女“我以为这是真的。” 魔女晃悠着双腿的悠闲动作停了下来,灯光太过耀眼,让安弥看不清对方。 “这里不好吗?”魔女终是出声的,声音柔和,却被压得低低的,仿佛带着说不清的忧愁“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吗?” 安弥没有说话,眉目淡然的看着路灯上的魔女。 黑色的娇小身影从路灯上跳了下来,轻巧的落在了安弥身前,猫一样的敏捷。 “我很喜欢这里,你不喜欢吗?”魔女继续问,安弥能看见面具后面,那双黑色的眸子带着怅然若失。 “这是假的,是迷惑我们的陷阱。”安弥镇定的回答。 魔女轻轻的低下了头,单手缠绕着胸前的黑色长发,安弥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应该在难过“可这里很幸福,离开了这里,你说不定就再也得不到这样的安宁幸福了。” “你如果能按照承诺在大家都脱离这个游戏后让大家的生活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会比这个虚假的世界更好。”安弥回答,他对于眼前的魔女还是抱着某种很熟悉的感觉,某种嵌在灵魂里的契合感,可是,这个魔女所做的一切让他无法亲近起来。 “如果你能脱离这个游戏,不会到现在还处在循环之中。”魔女轻轻摇了摇头“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一切不好吗?” “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东西了。”魔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侧开脸,退了一步。 安弥安静的看着魔女,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魔女又退了几步,声音却变得有些释然,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魔女突然的问题让安弥怔了一下,只见魔女撩开了耳边的发,拨弄开了自己的刘海,然后直直的看着安弥,她似乎…是在示意安弥拿下她的面具。 安弥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不明白魔女这突然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是稍作思考了一下,然后动了动手指。 安弥伸出了手,缓缓伸向那黑色的面具,白皙的手和黑色的面具,对比十分显眼,安弥不由放轻了呼吸,手触碰上了冰凉的外壳,他捏住了那面具的两端,感觉到维持着面具的某个东西一松,面具就随着他的手微颤起来,安弥慢慢放下手,从他正面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魔女缓缓露出的面容。 整齐的刘海、秀气的眉…安弥正要看到那双如墨般的眼睛时,缓缓移动的手突然被对方按住。 魔女像是笑了,双肩微微抖动,发出低低的笑声,不过那样的笑声,更像是苦笑一般。 “这对你来说也许很艰难,要想起来并接受,可是我也无法帮你。”魔女的手凉凉的,按着安弥的手“这场游戏,规则并非由我定,你既然接受了这游戏,就要承受每一次失败所带来的绝望。” “记忆被重洗对你来说,每一次都是非常痛苦的事,如果不想继续,那接下来就完全不能再逃避了,无论是谁的影响,都不能被轻易干涉,而有些时候,你必须舍弃你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我对你的忠告言尽于此,再说就会触犯规则的底线了,我只能告诉你,有时候只要你活着,你重要的人活着,其他的,失去的都该放弃。” “如果你想继续这个游戏,那就应该想起来一些东西了,安弥。”她叫他的名字时,话语放得很慢“这个不算是提示,算是给你坚定意志的奖励吧,你还记得安纸吗?” 安纸?……安纸! 莫名的熟悉感沿着血脉沸腾起来,随着这个陌生又显得熟悉名字的出现,一团模糊的身影就瞬间浮现在了安弥的脑海里,是很熟悉的人,是他应该记得的人。 脑海中恍惚了一瞬间,像是某些记忆快要倾覆而出,又碍于某种阻碍而不能被安弥想起来,黑发的少年捂住了头,皱眉凝想了一会,却发现刚刚所有的感觉全都消失一空,再注意眼前时,身前哪里还有魔女的身影,手上的面具也消失不见,太阳的暖意仍眷顾在他身上,他还处于热闹的街道中。 除了那个名字,那个只要一想想就会感觉到有一种刻骨熟悉的名字。 安弥伸手按了按眉心,强压下各种缭绕而起的复杂想法,看了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微微低下头,安静的迈开脚步继续前进。 魔女的忠告他需要仔细想想,而需要想起来的人,安弥也要再努力回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在魔女询问是否愿意留下的那里,应该弄一个选项,a是坚定拒绝,b是默认感觉的省略号,如果选b就进入分结局之虚妄的幸福,偶也! 接下来未来战开启之后,又会有一个分支剧情和分结局,那个结局有点小虐,不过不用在意,都是小问题~! 魔女提那个问题说这些让安弥动摇的话,都是为了考验安弥的决心,如果安弥动摇,接下来最后一个关卡就没有必要继续了,就在这里幸福的结束然后重新再来。 改设定的小衣,魔女和一个家伙是相互制衡的存在,没有可以被制约一说,所以之前发的是小衣一时弄错了设定谢谢紫紫的地雷,紫紫么么哒。 求分享求支持 ☆、第八十五章 安弥不知道为什么翘了课,而且一整天也没有看到rebron。 纲吉也打过安弥的电话了,只是一天都无法接通,虽然不知道安弥为什么跷课,不过纲吉觉得在武力上制压安弥的人很少,就算有些不明白,纲吉也还是上完了一天的课程才回家。 只是当他回到家里,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聚集在他房间的同伴们。 “波风大哥?”第一眼看到了就是正对着房门的金发青年,纲吉讶异的看着围在一起说着什么的大家,反身将房门带上“大家怎么都过来了?” 酷拉皮卡抬头朝进门的纲吉笑了笑“阿纲,你回来了。” “是安弥叫我们来的。”水门也是笑着回答,侧身让出一个位置。 纲吉将书包放到矮桌上,十分自觉的坐到水门身边去,看向安弥“安君?” 冬狮郎盘坐在酷拉皮卡身边,单手撑着下巴死鱼眼看着安弥“现在可以说了?” 安弥的表情很平静,隐隐带着严肃的感觉,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他揉的不像样又被他摊开弄整齐折好结果变得更皱的纸,首先就递给了坐在他身边的酷拉皮卡,白发的小少年意味不明的看着那张纸条,微微移了移眼也看向了上面的内容。 “是我今天发现的,被伪装成情书放在我的抽屉里。”安弥说道。 “这个是…”酷拉皮卡温和的眼神一凛,抬头便看向了安弥似乎是在寻求佐证,安弥缓缓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水门不解的问道,看酷拉皮卡和冬狮郎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紧抿着唇眼里一副暗潮汹涌的样子,便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伸手抽过酷拉皮卡手里紧捏的纸张。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最后才看到纸张的纲吉在看完之后满是不敢置信的摇头否认“不,这…这一定谁的恶作剧吧?!怎么可能……” 纲吉的声音很没有底气,当初的纲吉因为自己的直觉,是最后一个还在对世界抱持着怀疑的人,而当他在这个熟悉的世界中摒弃心里那点莫名的感觉接受了这一切并因此感到幸福时,却突然告诉他这一切竟然真的都是假的,棕发的少年摇着头,不肯承认这虚假。 “我已经确定了这是通关条件。”不仅是因为这上面所有条件的直接关系人是有人可以完全知道的,更是因为“我见到魔女了。” “她问我,要不要留在这里。”安弥的声音斯条慢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并且让自己镇定下来,如今看上去也是所有人之间最冷静的一个“你们怎么想?”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只要有一个条件不达成、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同伴不愿离去,那么要离开这个副本就实在困难了。 “我不要。”首先出声的是纲吉,他执拗的看着安弥,眼里满是固执“要我杀死安君,我绝对做不到!” “一定要离开吗?我是说,这里也和原本的家没有差别啊,家人和朋友们都在,反而是我们原本所呆的地方,都变成废墟和布满鲜血的地方了吧。”纲吉用力的摇头,慌乱的找着各种理由“对吧?” 纲吉看向最为稳重的水门“波风大哥的村子也是吧,那位魔女大人说可以复活我们,可是村里里的其他人呢?现在离开的话,就失去所有得到的东西了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附和或反对,这样的情况让纲吉看起来更慌张了些,他将握紧的手放在了膝盖上,紧咬着下唇,没有之前激动却看起来更不安“对不起,大家,我…只是很不安,继续游戏的话,如果最后真正能脱离游戏也很好,可是,我很不确定,我只是觉得,留下来才能握得住最想要的东西。” 纲吉的超直感几乎没有出过错,此言一出,空气似乎更加沉重了。 “而且,如果这个世界只是引诱我们留下来的陷阱,如果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人呢?他们会不会因为失去用处而全部消失?”纲吉低着头,握紧拳头声音隐忍,背脊挺得笔直,微微颤抖着“他们明明都是活着的。” 纲吉的话音落,水门就站了起来“抱歉,我还有事没做完。”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玖辛奈还在等我,鸣人快出世了我不能离开太久,对了,鸣人是我的孩子的名字。” 这样的状况,不管是谁都不能像之前那样愉快的说出恭喜之类的话了,不过水门也没有在意这点,他只是很快消失在原地。 “我也要先走了,今天晚上是蓝波的争夺指环战。”纲吉匆匆的站起身,没有看其他人,指环战是在晚上,而现在脑袋一团乱的纲吉找不到其他的理由离开。 棕发少年快步走向门的位置,然后关上门,即使坐在房间里也能感觉到对方脚步匆惶的脚步声。 “安弥,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酷拉皮卡看着关上的房门,转头问安弥。 安弥抬头看着酷拉皮卡,金发的少年已经镇静下来,微微皱着眉看着安弥。安弥看着酷拉皮卡,又将目光移到泰然不动的冬狮郎身上“你们没关系吗?” “虚假的东西没有留恋的必要。”冬狮郎面色沉着的说,将自身情绪隐藏得很好。 “或许这么说有点卑鄙。”酷拉皮卡浅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但是我和冬狮郎,甚至包括安弥你,都没有阿纲和水门那么眷恋这个世界,我们所想要守护的东西都还在,想要做的事都还能去做,身边也没什么人因此死亡,没有背负那么多的我们如果能脱离游戏还是能回到我们自己的生活,只是阿纲和水门,他们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了。” “我不打算说服他们。”安弥平静的说“波风和泽田都不是任性的人,但是对于认定的事他们却都一样固执,我不觉得我能说服他们。” 纲吉因为自己的感觉认为留下比离开好,而水门无法放弃木叶和家庭,就算能够回去,死去的已经死去,消失的也都消失。 而且安弥是真的认为,要他去说服纲吉,如果那个棕发的少年用那双委屈又倔强的眸子看着他,安弥怕自己还没说话就被对方说服了。 这件事情就只能这么不了了之,别无他法,或许留下来、告诉自己这个虚假的世界其实很幸福,自己也说不定能够接受这样的世界。 等到酷拉皮卡和冬狮郎也相继离开,安弥有些疲软的躺在了地板上,用手遮住了眼睛。 混沌一片的脑海抓不住半点想法和思绪,繁杂的所思所想慢慢沉淀下来,头脑维持了片刻空白之后,一个漆黑的身影无意识的浮了上来。 一点红在眼里划过,张扬炽烈的红瞬间扩大开来演变成不停燃烧的火焰,安弥茫然的站在一片草地上,天空晦暗无比,周围的草木也都带着阴郁的色彩,安弥刚刚退了一步就被身后不知何物绊倒在地,双手变得细软幼小,属于小孩子的白嫩手掌让安弥迟钝的大脑有些无法运转,黑发的小男孩转头看向绊倒他的东西,只是视线还未看过去,眼前就突然一闪。 一个人影拉住了安弥的手,他此刻是在站着,被那个人影拉着前行,他能看到对方嘴角欢快的笑容,能看到对方白皙纤长的手指,双手拉着他轻轻摇晃,安弥恍惚听到隐约空灵的笑声,软软的声音不停的在跟他说着他听不清的话。 安弥有些高兴,说不上来的,只觉得有种愉快的情绪蔓延在胸膛,让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只是一个又浅又淡的弧度,但黑色的眼里流露出的宠溺却快要满溢出来“就算撒娇我也不会答应的。”安弥听到自己的声音“安……” 安…?安什么? 安弥皱眉细想着,却想不出他在叫谁,只是眼前拉着他的影子骤然如萤火虫般飞散开来,点点光晕朝着迅速聚拢来的黑暗里投去,直到全部隐没在了黑暗中。 不见了,去了哪里? 安弥刚想跨步追上,只是那迅速围拢来的黑暗已将他完全笼罩,安弥有些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似有所感一般低下头,只见自己满手的鲜血,尖利的匕首握在他的手上,刀尖闪着令人心寒的光,一阵心慌后怕袭来像是触电一般,安弥猛地将手里的匕首丢了出去。 安弥是被纲吉叫醒的,他满脸冷汗的醒过来,看着一脸紧张的叫着他的纲吉,想不起后半部分的梦了,心有余悸的喘息了几下,安弥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在地上睡着了。 “做恶梦了吗,安君?”夜幕已经降临,安弥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了按眉心,摇了摇头“我没事。” “指环战怎么样了?”安弥脱下外套,感觉里衫已经被汗浸湿,他记不清梦的后半部分了,只是还对此心有余悸。 “输了。”纲吉回答道,神情却看不出失落“我的半·彭格利指环也因为违反规则被夺走了。” 安弥抬头看着蹲在他身前的少年,之间纲吉浅浅笑道,眉目间放松了些“不过蓝波没事就好。” 安弥没有说话,还带着汗意的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这样的动作一旦习惯就有些收不回来,柔软的发丝在指间掌心轻挠着,安弥突然的就有些安心起来。 “安君,想继续游戏吗?”被他乖乖揉头发揉得抬不起头来的少年突然这么问道,安弥收回了手,没有说话。 “这里有我的家人和朋友,而且对我来说,有安君在的地方就是真实。”纲吉还是低着头低声说道“安君是怎么想的呢?” 安弥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qvq虚妄的幸福结局不是不好,也算是一个另类的he,只是假的始终都是假的 ☆、第八十六章 暖意融融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投在躺在大树枝干上之人,斑斑驳驳的在白净的脸庞映出光与影的剪影,安弥躺在庭院中的树上,双手枕在脑后,闭眼晒着太阳小憩。 自那天的梦魇以来,安弥每晚都会反反复复的回到那个梦境,大火、看不清的人影、被黑暗吞噬的他,每晚的梦皆是如此,而每天大汗淋漓醒来的安弥都记不起后半部分的梦境了,再怎么努力回忆也想不起分毫。 被那梦魇心悸得不想睡去,于是苦熬漫长夜晚的安弥只有白天睡觉了,至少身处于阳光的抚慰中,他不会重回那个梦境。 黑发少年的呼吸绵长悠远,胸口微微起伏,周身映衬着翠绿的树叶,一副安谧悠然的景象,这让多次试图爬上树结果查克拉控制失败每次都败在笔挺的粗壮树干上最后怂怂的拿来了梯子终于爬上去的纲吉一瞬间就放轻了呼吸。 他自然是不知道安弥最近几晚都没睡,只是觉得安弥这几日的精神都不太好,连他的靠近都没有让安弥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reborn最近有些奇怪,时常神出鬼没还拿着几叠内容不明的文件,看他的目光也是带着一种探究感,连带对他尊重的奈奈妈妈的态度也有点微妙起来,其实这些变化都很细微,只是纲吉总能敏锐的察觉到这些。 纲吉小心的坐在树干上,见安弥所躺的树枝晃了晃,可安弥都还安稳睡着巍然不动,便也放心的在树上坐了下来,靠着背后的树干也晒起了太阳。 暖洋洋的午后,太阳透过枝叶打下的光斑映照在身上,或许是这个午后的风过于舒爽,或许是这不算热的天气十分适宜,纲吉安静的看了一会睡着的安弥,便觉得困意也从脑袋里冒了出来,棕发少年靠着身后的树干眯了眯有些酸涩的眼睛,脑袋无力的垂着点了几点,全身都有些发软的在强睁了几下眼睛后终于阖上了眼帘,呼吸也如和他一步之遥的安弥一般放轻了下来,在两个少年睡着的树干上,连风都静了下来。 安弥自然对纲吉的气息熟悉到完全不设防,可是其他人就未必如此了,所以当reborn叫来名为巴吉尔的少年背走熟睡的纲吉时,安弥微微睁了睁眼睛,看着没有发现他醒来的巴吉尔背着纲吉跳下树后远去。 虽然在身手方面被水门训出来了些,可纲吉其他方面的成绩仍旧惨不忍睹,见对方毫无知觉的被背走就可以看出来警觉性有多差,果然纲吉要变得更强,还是只有依仗那位鬼畜教师了吧。 安弥闭上眼睛,重新放匀呼吸,他侧了侧头,露出瓷白干净的脖颈,锁骨半掩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他透露给reborn知道那些事,是因为不想看奈奈和纲吉无法被人理解,独自背负着那些记忆里的隐痛,可是如果要解释,就必将连这个游戏也牵扯进来,那么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事说不定也瞒不住,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弥怕麻烦不想解释,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reborn和泽田家光。 要知道什么都还是去问奈奈和纲吉吧。 安弥算是悠闲的在树上睡了一下午,晚饭时分才被奈奈叫起来吃饭,然后无事可做的安弥就帮奈奈料理家务,顺便在奈奈去照顾蓝波的时候把留给纲吉他们的晚饭放进微波炉。 安弥不讨厌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准确的说一向淡薄的他甚至很喜欢,虽然这种喜欢并没有被不善表达这些的安弥表现出来,不过安弥心里确实是觉得这样平静的生活非常惬意的。 他喜欢这样,每天最早醒来,换好衣服后去把纲吉从床上叫醒,如果少年不醒,他会心软的直接趁对方意识不清的时候给对方换衣服,然后带着还残着睡意的少年下楼吃饭然后去上学,少年会有他自己的朋友,会和越来越多的人接触,即使不再依赖着他,但看到被那么多人温柔相待的少年,安弥同样会和少年一样高兴,最后日落而归,谈论着一整天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少年会抿着嘴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他也柔和了神情。 说到底,安弥对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完全就说放弃就放弃,心里没有一点留恋,只是明白再美好的幸福也不能建立于虚假之上,所以安弥才会从一开始抱持那样的态度,但是如果纲吉不想离开…安弥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对方放弃。 他知道纲吉的心地有多柔软细腻,纲吉他担心着离开后究竟能不能真的脱离这个游戏,是否会陷在这游戏的黑暗漩涡里越发不能自拔,他担心用来引诱他们留下的这么虚幻又美好的世界会不会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消失,他很清楚跟自己经历挫折的人是谁,才会更加舍不得这里的人,因为就算回去,就算在真正的世界也能再次遇见这些人,但这些人都已经不是和在他一起感情至深的朋友了,因为感情和过往停在这里。 安弥用冷水冲了澡,夏日的夜晚虽然温度降了些,可是还是有些热。 睡衣上次被冷汗浸湿之后忘了洗,现在拿在安弥手上正在发出了一阵很微妙的气味,安弥默默的将其丢进洗衣机。 当结束了又一轮的战斗并以我方胜利告终后,离解开指环秘密又近了一步,纲吉被狱寺护送到家的时候,脑袋里还十分纠结的想着那个幻术究竟是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幻术要不要去跟水门请教一下幻术破解什么的,打开门就看见了还亮着灯的厨房那边。 走廊里没有开灯,暗暗地,有光从虚掩的门边投射出来,在地板上斜斜的打出一条带着浅浅光晕的直线,纲吉也没有去开灯,就这么换好鞋,才朝着那边走过去,推开虚掩的门。 微波炉低低的嗡鸣声在打开门之后更加清晰的传过来,餐厅只开了一盏小灯,更多的暖黄色光辉从厨房里传来,纲吉安静的行进几步,放低呼吸走向半开的厨房。 然后他看到了安弥。 穿着奈奈的围裙站在微波炉前的安弥淡淡的看着缓慢移走的指向盘,然后波澜不惊的侧头看向一脸像是被雷劈了的纲吉。 “……”安弥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安君你…你怎么不穿衣服!”棕发的少年红着脸退了几步,酡红了脸眼神不停游移却还是忍不住往安弥身上瞄。 “睡衣洗了。”安弥淡定的回答,暖黄色的灯光在白皙的皮肤上打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十分柔和温暖的颜色柔和了身体的轮廓,骨架不大的少年穿着围裙将腰显得很纤细,他面无表情却看得出有点不明所以“而且我穿着裤子。” 肩上的围裙带子滑了下来,安弥伸手拉上去,这种挂脖围裙已经将前面遮得很好了,安弥所穿的短裤也被其遮盖起来,所以在纲吉看来就是安弥里面什么都没穿的。 安弥撩起围裙示意给对方看自己穿了短裤,棕发少年的脸却越来越红“不要撩起来啊,安君!” 安弥木然的看了一会纲吉,最后直到微波炉发生‘叮’的一声响,安弥才打开微波炉拿出里面热好的饭菜“快点吃饭。” 安弥将饭菜放在桌上,转身看着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纲吉,才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别想太多了,洗洗睡吧。” 纲吉偷瞄着对方上了楼,直到脚步声消失,才有些郁卒的鼓了鼓脸“安君是笨蛋。”他这么说,然后被饭菜香味吸引看向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饥饿的胃也刚好发出抗议声,纲吉凝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快步走了过去。 轻松愉悦,又带着饱满鼓胀的温暖,这样的感觉,是在孤寂麻木的那些日子所深深渴求的幸福。 这样很好,留在这里很好。 安弥直到上了楼才发现自己忘了把围裙放回去,迟疑了要不要再下去放围裙一会还是先拉开了腰后系上的带子,将围裙放在矮桌上,安弥从衣柜里顺出自己的被褥,然后在地上铺好,最后窝进了自己的被窝。 纲吉没过多久就回到了房间,见安弥闭着眼睛以为对方休息了,便小声的踮着脚走到衣柜边拿自己的睡衣,不想惊醒安弥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就像一直畏首畏尾的兔子,棕发少年抱着自己的睡衣慢慢朝外走去,又什么一样回头看了安弥一眼。 安静睡着的少年面容安恬静好,棕发的少年又偷偷摸摸的小声走了回来,在安弥身边蹲下,他双手无意识的将睡衣捏得紧紧的,然后看着安弥似是沉睡一般安静阖着的双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心中躁动的在那双颜色较淡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最后做贼心虚一样用睡衣捂着脸小声冲了出去。 黑发的少年还睡在那里,清隽秀气总是没有表情的脸出现了细微波动。 安弥睡在那里,然后勾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地方给人的美好回忆越多,大家就越舍不得离开qvq谢谢紫紫的手榴弹,放心,就算你去了小衣也依旧爱你!【捂脸 ☆、第八十七章 他记不起名字的女孩呜咽着,哭声断断续续又显得十分模糊,安弥觉得很心疼。 不知道哪里来的怜惜情绪,仿佛从血脉中延伸涌出,感受着对方的难过和痛苦,感受着对方的呜咽和嘶叫,感同身受的清晰让安弥觉得同样难受。 ‘你是谁?’安弥很想这么问,却怎么都问不出来。 喉咙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般,他似乎呆在这个身体里又被剥离在这个身体之外,安弥控制不了分毫,他想说话,想拥抱想安慰,想看看那个一直在哭的模糊不清的影子,想和那个就算看不清他也仍旧爱怜的女孩说些什么。 ‘别哭了。’ 他脑袋里都是对方的呜咽声,对方怀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安弥想要靠近,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 血色又开始蔓延,一次又一次在覆满整个眼眶,然后又消失在干净迷蒙的晨色中,天空以极快的速度光明又黑暗,接着光明,又重归于黑暗。世界像是被按下了快进的按钮,他在仿徨无措中看着时间的齿轮飞一般划过去,又回到远点。 眼前始终是哭泣的女孩,和荒芜的四周。 木然僵硬的安弥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回头,回头,再回头。 偶尔安弥能感觉到身后火焰的温度,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可是等安弥回头看时,又是什么都没有了,身后的世界黑暗得可怕,让习惯了这种颜色的安弥都心声畏惧,仿佛那里面藏着最为可怖的怪物,只等着他过去,只等着他后退,就露出古怪的笑意将他整个吞噬。 安弥只有看着身前,无奈,只有看着那哭泣的女孩。 在天空亮起不久之后,那暗淡不清呈现铅灰色的天空又再次暗下来,黑暗覆满了整个眼眶,他再一次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看到身前的女孩。 “为什么一直哭呢?”直到说出这句话好一会,安弥才发觉自己说了出来,他张了张嘴,感觉到一种很是拘束的自由。 女孩的哭声小了些,她的声音已经哭哑了,不停抽咽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安弥皱起了眉,他似乎能感觉到那种声带火辣辣的痛楚,由某种奇特的感应传达给他。 “爸爸…爸爸和妈妈不见了。”女孩抽噎着说,含着浓浓的鼻音。 安弥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走到那女孩身前,慢慢蹲下,伸手抚摸女孩柔软的头发“乖。”安弥此刻的视觉很奇怪,他只能看到女孩的一部分,其他地方显得十分模糊,无法在安弥面前以完整清晰的模样浮现出来,安弥再怎么去凝神去看,也都是恍惚的视角和不停摇摆着的画面。 “你也会不见吗?”他听到女孩问他,软嚅的声音像小包子一样,抽抽搭搭的问他“哥哥?” “我不会。”此时的感觉尤为迟钝,安弥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他似乎被带入到某种情景,无法想到其他的继续说道“不会丢下你,安纸。” 直到说完之后,安弥才一愣。 安纸?……安纸? 有凌乱不清的碎片涌进大脑,安弥只来得及看清几个棉花便被强烈的晕眩感袭击了整个大脑,他费力的眯起眼睛想要忍受下来,却发现身前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身影,而他身上,满是血迹。 安纸…安纸。 安弥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摆脱那种晕眩感,纷繁的画面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 安弥猛地一睁眼,在视线短暂的模糊之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天花板。 他醒了。 天还未大亮,安弥动作迟缓的从自己的被窝里坐起来,他以为休息了一下午的自己不会睡着,却没想到竟无所觉的睡了过去,而且这次,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安纸,那个女孩是安纸? 安弥仍想不起那是谁,只依稀觉得那个人对自己十分重要,却半点都想不起来。 他虽然早在魔女那边获悉了安纸这个名字,可在之前的梦境中,他却半点都想不起来,即使在清醒时能将这个名字带入其中,可是在梦境里时安弥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个名字。 可是这次他却想起来了。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女孩在哭啊。 安弥平复下呼吸,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以手掩唇。 压抑的沉闷感让安弥感觉有些窒息,他草草的穿上校服从窗口跃出,然后停在庭院的树上呼吸着有些清冽的空气,安弥觉得有些疲惫。 他忘了很重要的人,那个名为安纸的女孩,重要得像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巨石,悬悬不可落。 “难过吗?”很轻柔的嗓音,让坐在树枝上没有感觉到其他气息的安弥突兀的一惊,他防备的绷直身体转头看去,就看见了坐在另一条树枝上与他并肩的魔女,她黑色的长发逶迤着落在树木的枝干上,戴着黑色的面具抬头仰望还未亮的天空。 “你怎么来了?”安弥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一眼未关上的窗户。 “放心吧,谁都不会察觉到我的。”魔女的声音悠悠远远,她仍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怎么得知安弥的动作“至于为什么会来这里…大概是因为…” “我很闲。”魔女认真的回答。 安弥“……” 安弥“……” 安弥“……” 莫名囧下来的气氛让安弥默默的看了一会魔女,然后也仰头看着天空。 “你怎么来了?”安弥重新问道,一样的语气和不变的神色,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擅自cat掉刚刚的事情意图重新将话题扳回轨道。 魔女默默的转头看了安弥一会,十分上道的没再用之前的那个回答“我能感觉到…你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 安弥闻言有些不解,这时候的风过于清冽,安弥伸手扣上衬衫的扣子,然后把校服外套规整的穿好,这才又看向魔女。 “如果你还要和我装傻,我就走了。”魔女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并不是要完全照着通关条件来完成才能脱离,对吧?”安弥看着魔女“龙崎樱乃的那一关,我们并没有达成一开始所给的条件,那么这么看来,那些条件都是让怀抱的怨恨死去的亡灵们安心成佛的条件,那么只要每一关的魔女愿意放下执念成佛,通关条件就可以不必达成,对吧?” 魔女回视着安弥,点了点头,面具下的唇微微扬了扬。 “这一关的魔女是谁?”安弥径直问道。 魔女没再看安弥,从树上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庭院里“纲不想离开这里,你还要继续吗?” 安弥的第一反应不是魔女的问题,而是她对纲吉显得过于亲密的称呼,那样自然而然叫出来的熟稔,仿佛已经叫过千百遍一般。 安弥沉默着也从树上跳了下去,看着魔女推开庭院的门走进屋内,他安静的跟上去。 “或许你还没察觉到,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你想做的事,你的想法。”安弥感觉不到魔女的气息,明明就近在眼前,可是如果不去看对方,他会以为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他显得十分理智的目光看着魔女的背影,看着黑色长发的女孩小声的推开了门,绕过餐桌进入关着的厨房,伸手打开上方的柜子拿出两个杯子来,用放在冰箱侧面的水壶泡了茶。 “我可以帮你。”魔女这么说着,将其中一杯冒着热气的杯子递到安弥身前“只要你确定了你的想法。” 安弥伸手接过水杯暖手,氤氲起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你对这里很熟悉。”他仿若随意的说道“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魔女没有说话,事实上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她不能再透露更多东西了“我该走了。” 她放下一口也没喝的茶,声音有些乏意“等你做好决定的那天,我会再来。” 事实上安弥自己确实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只是还不清晰,还不够明确,他犹豫着是否现实化这个想法,却又因为很多原因摇摆不敌,安弥不太喜欢自己的优柔寡断,但因为牵涉的尽是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不得不收起最后的果断,反复斟酌思量。 不愿接受虚假是一个原因,而更大的原因,来自于还未被他想起的记忆和人。 梦里的哭声哭软了心,迫使安弥更加努力去追寻曾经以往,安弥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停在这里,那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牵动他心绪的女孩,他忘掉的很多东西,如果不想起来,这个游戏就无法结束,他并非不愿像纲吉一样想停留在这个美好的乌托邦,只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开始催促着他前行,找回失去的东西。 他不想勉强谁,又说服不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的想法,就是分结局的重要线索之一qvq新年快乐米娜,二更达成 ☆、第八十八章 【我能感觉到她在呼唤我。】 【藏在我梦里的那个声音。】 如繁乱纠错的线,丝丝缕缕的牵绕在身体上,明明只是一个幼小微弱的声音,却带着无穷的魔力鼓动所有的理智,一遍遍的让他不顾一切的来寻找。 安弥最近的状况很不好,在减少晚上的睡眠时间之后,那个莫名的梦境竟会在白天渐渐浮现在脑海,就算是脑袋一时放空般的晕眩,也会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他面前,会有哭声传到耳边,这种慢性折磨仿佛一种慢性腐蚀的□□,一点点瓦解安弥的意志。 总是能撩拨心弦的声音,和心里某种奇特的感应重合,然后如清风吹动树叶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撩动神经,那意念无法到达之处,被反复重叠的哭声浸泡得脆弱不堪,最终影响到所有意识。 有意念去触碰,但却会马上碎掉。 精神疲惫不堪的安弥除了习惯这个梦,毫无他法。 无法抑制的叫嚣着想要摆脱,唯一的方法被席卷着不停冲刷理智和情感,当意志力和神经越发脆弱,曾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方式像是黑暗中唯一一盏明灯,所有感情都疲倦着渐渐睡去,于是想要挣脱这种折磨的想法开始迅速茧食所有的理智,然后以一种无比强大的扭曲精神迫使着行动,但最后又败在了复苏的情感和随即而像城墙般坚固围起的意志,这样的事情不停的发生,又不停的结束,挣扎在沼泽里的人迟早会淹没其中。 安弥没有去庆功宴,有种麻木的疲倦在脑袋里盘旋不去,短短时间里就被这像是精神攻击一般的梦折磨得精疲力竭,睡眠不足的青黑覆盖在无神的黑色双眼下,安弥强撑着双眼喝着水,意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何苦?”靡软轻柔的声音,安弥的双眼如老化的机器,有些呆滞的看向来人。 “你上次说你能到副本中,是因为那个魔女还保持善良本性,愿意帮你和我见面。”安弥的声音还强撑着平稳,可是倦意却挡不住的透了出来“不过即使如此,你能到副本中的次数也只有那一次。” “那这个副本,你为什么能来的这么频繁?”近乎所有的意志都在勉强自己不要睡过去,安弥的意识甚至无法多加遮掩反复斟酌,就这么直白的问出了这样的话。 直到问出来之后,安弥才迟钝的发觉对方可能不会回答,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像确定什么一样继续说道“我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奇怪的东西,这个针对我们所有人的副本,我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就是因为察觉不到有异样,当初才会慢慢接受这个世界,可是现在,确定了这还在游戏中,这些便变成了推论的证据“如果要说有什么奇怪,你这个魔女才最奇怪吧。” “还是说,其实这一关的魔女,就是你?”安弥又喝了一口冰水,刺激了一下又潮涌而来的睡意。 魔女跪坐在矮桌边,背挺得笔直,坐姿非常规范,安弥认真的看着魔女,如果魔女一直沉默,那么就很可能是因为不能打破规则,而他的猜测就占据了很大可能性,而魔女如果真心想帮他,就算说些其他的话题引开这个问题也是一种否认方式。安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这个魔女会帮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相信陌生的对方和自己会有什么默契,一向谨慎的他如此相信一个可能和他站在对立位置的陌生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可他就是觉得这个人能够相信。 “虽然我是这场游戏的开局者之一,但我是不能成为这个游戏的‘魔女’的,因为‘魔女’有着我给予的力量而成为‘魔女’,但她们都已经死了,但是,我虽也不是什么明确的生命体,但我却是未死的。”魔女看着安弥,对方在得到答案之后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想思考什么,然后竟在几秒之内沉进了梦境。 因为思考而一时松懈了不想睡去的意识,结果马上就睡着了吗? 魔女缓缓的站起来,她看了一会睡去的安弥,然后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最后朝着门口走去。 大家都去参加庆功宴,所以屋里除了安弥没有其他人。 魔女打开了纲吉卧室的门,走进走廊,然后在以前是杂物房现在是碧洋琪所住的房间,只是当魔女推门进去的时候,原本光线充足整洁干净的房间瞬间被黑暗浸满,魔女抬脚走进房间,如同走进另一个世界。 手指缓慢扫过书架上的书,即使光线晦暗,魔女也准确的走到了房间中间的矮桌边,在柔软的圆地毯上坐了下来“上次坐在这个地方,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啊。”魔女抬头,看着床边角落的那片阴影“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时间和你说谢谢,也没有跟你道歉,擅自的跟你调换了。” 阴影里像是有什么人动了动,只听一个嘶哑又疲倦的声音问道“还没结束吗?” “嗯…抱歉。”魔女慢慢低下了头,她摘下自己的面具放在了矮桌上,如水墨画一般美丽的脸满是歉疚的意味。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19节 “为什么要道歉,多亏有你,我才能再听见他的声音啊,才能再看见他。”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仿佛能看见在靠在角落里的女人,她身下尽是鲜红的血液,精致漂亮的脸上苍白无比,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勾着一抹如易碎琉璃脆弱不堪的笑“我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魔女静坐着,看着矮桌上蒙灰的相片“总之,我要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什么都不做,创造出这个完美得足以让任何人留恋的世界,也谢谢你愿意给我时间,让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出现。 角落里的女人缓慢的摇了摇头,她没有看魔女,目光凝滞在天花板上,似乎想起了什么都露出一个过于梦幻的笑“我只是、报答你的恩情罢了。” 魔女将矮桌上的面具拿起来重新戴回脸上,她也摇了摇头“那算不上什么恩,而且我没能救得了你。” 魔女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笼罩在黑暗中的门自发打开,发出老朽了一般的嘎吱声,魔女朝门外走去,只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快点结束吧。”仿若自嘲一样的声音,魔女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走出门外“会很快。” 魔女重新回到走廊,她回头看了一眼,干净明亮的卧房没有一丝阴籁,她回身将门轻轻关上,然后朝另一边走廊走去,目光扫过虚掩的门里,魔女轻叹了一声“你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魔女缓慢的走下楼梯,再一次这个地方重复这样的动作,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暖意和揪疼一股涌上,魔女伸手捂住了胸口,调整呼吸一样喘息了几声,她走出大门外,站在门前的小路上侧头看向邻边的一座民居“抱歉,安弥,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一点都不行。” 手指轻微动了动,在风的轻轻吹动间,远处邻居的一个窗口飞出了一枚粉红色凹凸不平的弹药,悬浮在魔女身前,魔女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点,粉红的弹药在魔女身前消失不见,隐匿在空气中。 ——虽然已经说了会帮你,但是我的做法却是为了避免又一个结局的提前,也许你不会明白,但是我知道就好。 魔女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然后将手紧握成拳。 “要避免最后的结局,要做些什么呢?”她发出轻微的声音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问自己。 而后不久便睁开的眼睛,魔女拢了拢垂落在胸前的黑发,若有所思一般重复道“丢失的道具?” “赶在结局之前,也许来不及。”魔女转头看向身旁庭院里大树边的窗口“不过我会尽快帮你脱离,安弥。” 魔女收回视线,自嘲一般笑了一声“我果然是个笨蛋啊。” 在被光线充溢的房间里,倒在地上睡着的少年,他口袋里的纸张像水面波动一般出现了细微的改变。 「波风水门死于九尾袭村 酷拉皮卡死于幻影旅团 日番谷冬狮郎灵体湮灭 安弥死于泽田纲吉之手 (1/4)」 我要怎么告诉你,我不会插手历史进程的改变,就是因为亲身体验过因果被破坏所带来的后果,所以我无法帮你们得到真正的幸福,注定了抱憾死去的人必须死去,注定了忍痛活下的人也必须活下来,擅自改变进程所带来的后果,不仅是法则的崩坏,也是因果的破碎,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无论多强的力量,也阻止不了因世界的崩坏而带来的毁灭,那种完全倾覆的崩塌。 已有同伴前往下一个地点,你如果因为感情而停滞不前,那么已经到达下一个副本的同伴,他的生命就会永置于虚无。 人生永远少不了选择,你必须舍去,才能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安纸和安弥关系的人应该能明白安弥为什么会陷进目前的这种状态,是的,是因为xxx的感应! 而阴影里女人和魔女的关系甚至包括魔女的身份大概也有妹子知道了,是的,她们就是交换的双方! 等一下,知道了的妹子们不要太快剧透啊,话说为什么小衣的设定总是会被猜到!真的有这么好猜吗!不跟你们玩了啦! ☆、第八十九章 “让认识的亡灵成为魔女,继而在游戏进行时徇私。”一句话说得又缓又重,抑扬顿挫,仿佛有无边的威压从中散发开来。 魔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意,没看周身骤黑的空间“规则虽由你定,可是让谁成为魔女以及副本的位置却是由我定,还是说我有哪里触犯了你的规则?” “……”那个满是威严的声音不再说话,可是越发凝重的气息却显示出了他的不悦“魔女的人选需有怨恨,那个女人最多只是不甘。” “我最后再说一遍。”魔女沉了声音,双眼暗藏锋芒,温和沉静的气息变得锐利无比“魔女的人选由我抉择!” 周围的空气立刻冷凝下来,半丝波动似乎就会引爆僵滞危险的局面,在这种沉重的气氛下一言不合好像立刻就会相互出手的人,却莫名的各自收了自己的气息,两两消失在原地。 契约所定,游戏未结束之前,不得互相争斗。 从黑色空间消失的魔女,再次来到了位于泽田宅二楼的里世界房间,因为此次副本魔女所给的能量支撑,让她足以长时间的在这个副本停留,一进光线晦暗的房间,魔女就脚步极重的走到矮桌边,显得很生气的坐下。 坐在角落阴影里的女人只是看了魔女一眼,便不做声的继续仰望着天花板,见魔女好久都没出声,她才声音迟缓的问“怎么了?” 得到力量的亡灵成为魔女后,大部分都会因为手上的力量和自身的痛楚而变成恶意缠身的恶灵,唯一从头到尾保持着理智的,只有猎人副本的旋律和目前所在副本的泽田弥。 泽田弥不同于旋律被人残忍杀害,她是因为被当成当初力量外泄的魔女而被误杀,带着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死在了家里,虽然当初的魔女竭力帮她躲过追杀却也是害了她的主要成因,可是这个女人却对魔女没有丝毫怨恨,只是抱着遗憾无法成佛,或许在她心里,除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和自己的孩子,其他的一切,皆不重要吧。 “我需要你再帮帮我。”魔女揉着太阳穴,看向了泽田弥“我丢失了一样道具。” 泽田弥没有说话,魔女继续道“这个副本结束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点能源,请你循着与这相同的能量源,去找现在持有着这件道具的人,然后用那个道具定位我的位置,把持有道具的人送来我身边。” “你让我给出的那些条件,他们已经决定要达成了?” 魔女摇摇头“等他们回来,就会有答案了。” “若是他们不愿离开这个世界?” “又是一个循环而已。” 魔女站起身,走到被厚重窗帘所遮的窗前,撩起了窗帘。窗外黑暗一片,目之所及皆浸满了无限的黑,魔女白皙的手指在窗上拂过,之间窗面出现了漩涡扭曲状,然后透出一片白光来,白光未照进晦暗不明的房屋,一道透明的窗户竟将光线全部隔绝在外面。 黑发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和棕发少年说着什么,眉宇之间看起来很是疲惫,可脸上的神情仍放得很淡,他旁边的少年正皱着眉说着什么,很担心的样子。 魔女凝视着那边,手指轻击了一下窗上的玻璃,一枚十年炮火箭筒的弹药在空气中浮现出来,空中略一停顿之后飞速朝安弥飞过去,不远的距离,气流波动却被状态不太好的安弥立刻发现,黑发少年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腕,条件反射般就想躲开,魔女的手指再次轻击了一下窗户玻璃,动弹不得的黑发少年被急速飞来的炮弹打中,一阵粉红色的烟雾随之而起,随风消散后,那街道上空无一人。 安弥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在和纲吉说着话,突然就觉察到了异样,头脑还没来得及分析出什么,身体就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正要动作时,身体却立刻僵滞住,完全动不了的他甚至连放开身边纲吉的时间都没有,只见眼前一阵粉色烟雾之后,没有感受到身体上有任何疼痛的他眼前袭上一片黑暗。 “诶…诶?”刚刚从指环虽然完整,却没有看出半点指环内所住灵魂的痕迹谈论到安弥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身边的纲吉也是措手不及的就突然到了这里,迟钝的看着黑暗又陌生的地方。 安弥没有松开纲吉的手腕,在这个黑色雾气缭绕的破败走廊里,阴冷的气息反而让他抓住了纲吉的手腕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安君,这里…这是哪里?”又长又黑的走廊,旁边落着一些破碎的瓷器摆设,墙上的油画看起来也被什么利器划得乱七八糟,脚下的红毯显得很是脏乱,纲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仍是隐没在黑暗中的昂长走廊。 安弥摇了摇头,四下观察了一下,沉稳的目光扫过目前所在的地方,稍微思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想要掏出通关纸条,他不确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所以需要确定一下通关条件有没有改变。 只是安弥还隐含猜测的目光在触及纸张上的内容一松后,又在看到最后写着1/4的字样上猛地凝住了目光。 “安君,怎么了?”见安弥看着通关纸条久未出声,反而用力抿起了唇努力思索什么的样子,纲吉担心的问了一声,伸手拿过安弥手上的纸张。 “这…这个怎么会…怎么会已经达成一个了!”纲吉震惊的看着手上的纸张,张了张嘴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着急的看着安弥寻求答案般问道“是波风大哥出事了吗?还是酷拉皮卡和冬狮郎?这个…我…” “冷静点。”安弥轻拍纲吉的肩膀,想要稳住心神不定的少年。 安弥首先想的不是他的同伴中有一个已经死亡,而是即使既然死亡是通关条件,那么通过死亡脱离目前所在的副本去到下一个副本,是不是说明着这个死亡只是一个通关条件而不是真正的死去了,如果是这样,死去的同伴是不是在等着他们前往下一个副本,安弥的想法再次跳到了是继续游戏还是留在这里这个艰难的抉择上,既然同伴很有可能未死,那么他自然不必过于担心。 “没事的,泽田。”召唤物留在了家里,所以此时安弥不能用召唤来看出到底是谁完成了通关条件先走了,又不想给纲吉太大压力而不愿告知他自己的猜想,安弥拍了拍惶惶不安的纲吉,镇定的回答“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去,有什么事之后再确定。” 或许纲吉是感觉到了需要前进的路上有多危险,他们生还完成游戏的可能性有多低才会这样固执的想要说服安弥留下,安弥已经不想让有一个同伴可能已经在前进的路上等待着他们这样的信息干扰纲吉的意志让他陷进重要的同伴还是拥有的幸福这之间的挣扎了。 “安君。”他喃喃的叫了一声安弥,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深棕色透着怯弱的眼就看向了身前的走廊“那么,我们要怎么离开?” “还能怎么离开?”安弥有些好笑的反问了一句,拉着纲吉的手腕往前走。 “还…还是小心一点吧。”纲吉紧紧跟在安弥身边“这个地方、总觉得不安全。” 听到了纲吉的话,安弥只是点点头,却放慢了脚步。 沉寂阴暗的走廊中,安弥的目光略带凝重的扫视着四周,自身的气息放得极轻,小心的察觉着周围的响动,头顶上不时就会有摇摇欲坠的小型水晶灯,两边的摆设也是破烂不堪,向前走了没一会,在一个呈直角的拐角处,墙角的位置出现了一条十分大的裂缝。 裂缝里很黑,走廊上本就极低的光线完全照不见里面,只是那长长的裂缝竟集了一人高,宽度也容得一人侧身进入,莫名发现这样已经说不上是缝的地方,安弥停下了脚步。 就算从外面看不清,也隐约可以察觉到里面应该能容得一些东西“这里的墙似乎很厚。”安弥无意义的感叹着,然后翻手就从衣袖里滑出一枚苦无,眯起眼睛举起了苦无。 刚发现墙上这条缝就皱起眉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气息的纲吉立刻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不过不详的征兆褪去,即使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也大概明白了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见安弥带着他退了两步,伸手就将一枚苦无投入那裂开的墙缝中,便也警惕的看着那墙缝。 苦无刚投进去,墙缝中就传出一阵凄厉的叫声,被惊到的纲吉后退一步,安弥还神色不变的稳稳站在原地,仍是将纲吉往身后护着,短促的尖叫声后,如嘴般咧出古怪笑意的墙缝突然涌出一阵鲜血,然后一团混合着鲜血的纸团从里面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来猜猜猜~! 十面埋伏,小衣真的没有虐啊,小衣真的在努力的he了qaq十年后27没来是因为这时间正处于十年篇,270正处于那个什么盘里来不了,至于十年后的安弥嘛,嘿嘿嘿,这个小副本就是为了避免这个结局的,最后说一声,在这个十年后,纲吉和白兰当然还是敌人,只不过…他们也是盟友,十年后的270准备毁灭世界【开玩笑 ☆、第九十章 “有、有人在里面吗?”纲吉惊慌失措的抓紧了安弥,虽然有些慌却还是没有贸贸然的上前查看。 安弥冷静得近乎冷漠,他淡淡的看着“就怕不是人。” 安弥放开了纲吉的手,戒备的微微曲下身体,双眼谨慎的看着流出血的墙缝,动作迅速的将地上染血的纸团拿到手中后迅速后退。 安弥打量看一下手上的纸团,然后展开纸,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眯眼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娟丽清秀的字迹,一笔一划都写得非常认真。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对和我是同一个国家出来的boss抱有好奇而已。 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既然是黑手党的首领,那应该是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吧?站在那样的位置上,不应该会是什么好人吧? 好奇的猜测,在真正的见到那个人后全部淹没在了对方唇畔的温柔笑意中。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刚刚打扫完一楼走廊的我路过花园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了一个斯文俊秀的青年,他站在玫瑰花丛边和一个背对着我的影子说着什么,棕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柔软得快要化开,深棕色的眼睛里淡然又温柔,那样温和浅淡的笑容、那样认真凝视的目光,站在花园里的他被阳光所眷顾着高高在上,而躲在花园墙后的我却显得如此卑微。 那一眼的怦然心动,扰乱了所有心绪。] 安弥的神情没有半点波动,如果说之前看到粉红色烟雾抱有什么怀疑的话,这篇貌似日记的东西就让安弥彻底的确定下来这是十年后的世界,满脸寡淡的黑发少年眼神微妙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少年,对方讪讪笑着的和他对视着,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挫败样子,脸上还残有着羞涩又尴尬的红晕,安弥意味不明的重新将视线移回手上的纸张。 [欢欣雀跃又惶惶不安,除了仰望好像已经做不出其他的动作,想要再多看一会,可最后还是抱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落荒而逃。 黑色的西装、黑色的披风、手指上映着阳光发出刺眼光辉的指环,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欸欸,听说了吗?”回去的路上,暖涨的心情幻成一个个在阳光下五彩缤纷的泡沫,升腾在脑海中,安抚着狂跳不已的心脏,我听见有女仆们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她们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到来,见我只是刚来的新人后便继续围拢在一起,说“boss要结婚了。” 刚萌芽的心情似乎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措不及防的呆立在原地。 “好像是和哪个同盟的家族联姻的样子……” “听说对方也是根基深厚的大家族哦……” 我好像听不见她们在讲什么了。] 安弥淡定的转头看身边的纲吉。 “不,安君,你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棕发的少年一脸纠结的想要解释,可是完全不知道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仍不得不一脸沉痛的捂住了脸“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安弥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过他只要知道目前在自己身边的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意就好,也许刚看到这篇日记有些气恼,不过现在已经很快释然的安弥压下了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立场看待,于是只有保持沉默了。 安弥默默的伸手弄乱纲吉的头发,然后拉着对方继续拐角向前走去,看到安弥没有什么反应,被拉着走的纲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他突然就气嘟嘟的看了一眼安弥的背影,别扭的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好像不在乎他一样。 察觉到有哪里不对的安弥走近墙边,他伸手按了按墙纸剥落后显出了墙壁,墙边有些位置凹凸不平,逐渐汇成一个长方形的模样,安弥之前也疑惑过这种完全封闭的走廊怎么连个窗户都没有,不过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而是窗户都被封上了。 ‘啪嗒啪嗒啪嗒’有缓慢的脚步声从身后接近,安弥转头看向身后漆黑的走廊深处,这时候突然到来的脚步声不知是敌是友,犹豫着要不要逃跑的安弥紧紧抓住了纲吉的手。 “安君。”纲吉叫了安弥一声,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安。 在纲吉虽然轻微,但在死寂走廊中却显得格外大声的叫声之后,那个缓慢的脚步声突然加快了速度,‘噔噔噔’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这种熟悉的情景终于让安弥无法再继续分辨了,拉着纲吉就往前跑去。 安弥加快了速度,身边的纲吉也不负那些日子的训练,紧紧跟了上来,前方又是一个左转,隐约发现这个地方的地形竟是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走廊,前后相通,且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有门活着其他出口,这样的话,不就会被后面的未知东西一直追着了吗? 即使这个地方的死寂让人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安弥也发现自己和纲吉来这边绝对不止五分钟了。 身后的追逐声虽没有更加接近,但也没有超赶上来,又是一段奔跑后,走廊尽头又是一个左转拐角,确实的验证了安弥心中的猜想,这果然是一个正方形来回相通的走廊,虽然不知出口和窗户为什么会被填补,但是这种局面对他们尤其不利,万一被身后的东西追上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该怎么办? 无论多强大的体力都经不起这么消耗,看到下一个左转拐角之后明白自己已经带着纲吉跑了一圈了,安弥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不可能是死局的。 安弥一路奔跑,一路注意着周围,破损的墙壁和散乱的摆设,摇摇欲坠的水晶灯,他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破绽和不同来,可是无论怎么看,这都和他们刚刚开始探索时一样。 “安…安君…”纲吉的脚步落了安弥两步,每条走廊的距离都很长,如今绕了一圈,感觉像是跑了几千米的纲吉有些气喘吁吁,他费力的跟上安弥叫了对方一声,告知对方自己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的事实。 很快又是左拐的拐角,还想不到什么办法的安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边角落里的裂缝,那个地方冒出的血已经凝固,可此时让安弥注意到的,却是一双从里面走出的血脚印,那脚印朝着他们正在前往的方向延伸过去,像是在他们离开后,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一样。 难道那个血脚印的主人已经守在了前方?还是说跟在他们身后追逐的那个,就是这血脚印的主人? 安弥心里突然冒出许多猜想,但是他无法停下来去验证自己的猜想,身后还有东西在追着,他只有一刻不停的拉着纲吉继续往前跑。 或许他之前不该对那裂缝里的东西进行攻击,不然可能不会在这个无法逃出去的回行走廊被那东西追逐。 正当安弥努力思索着的同时,一扇暗色的门突然出现在视野中。 哪里来的门?! 安弥非常确定在之前奔跑的时候没有见过这扇门,他还没眼瞎的看不见有这道门的存在,那么这道突然出现的门,是生机还是真正的死局? “安君,有门!”比起安弥的犹疑,纲吉的反应则更直接一些,他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期盼的看着拿到突然出现的门。 再跑下去是一定跑不过身后那个似乎不知疲倦的脚步的,安弥看着纲吉的反应,粗略的确定了纲吉对于这道门没有不详预感之类的东西,然后几步移动过去撞开门来,再飞快的回身关上了房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安弥就抵着门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屋内,试图找到什么可以隐藏身形的地方,只不过当他看完屋子内部确定好有地方可以躲藏时,他却突然发现房间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那个家伙没有撞门想要强行开门,也没有发任何声响,就像是停在了门口。 他在等他们出去! 安弥几乎可以想象出来,晦暗的走廊中,一个面容模糊发出腐败味道的人定定的站在门口,他等在那里,等着新鲜的猎物出来,然后好将他们一口吞噬殆尽。 安弥看着站在他身边帮他抵住门的纲吉,有些无奈的想到是不是和纲吉在一起久了,所以他的想象力也进化了。 完全封闭的房间,屋里有些黑却奇异的保持着一种可视度,安弥的目光简单的扫过布置简单的屋内,有些失望的发现这里确实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安弥没有这扇门的钥匙,所以也无法锁上门,虽然外面的家伙没有推门进来,但安弥还是不能放心离开这扇门,他将墙边的矮柜推过去抵住门,这才放松了些。 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烈的霉味,安弥静立了一会才适应过来。 “安君,这里有日记。”在安弥抵上矮柜后惯性的在屋里探索的纲吉这时站在床边,他拿起桌上的纸张朝安弥挥了挥。 [他们并不相爱。 boss和夫人并不相爱。 我早该明白的,他们只是联姻而已。 即使两人站在一起无比登对,即使夫人的目光渐渐变得依恋,可是他们不是相爱的。 但,明白了这点又有什么用呢? 这中间还是没有任何余地。] 字迹一笔一划,时停时写,有很多地方都晕染着墨迹,中间一部分的内容更是被划得乱七八糟,安弥仰头看了一眼蒙着厚重黑雾的天花板,低头继续看手上的纸张。 [那是最开始的契机,我发现了一个可能连boss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家族的一次晚宴,像我这样处于金字塔最低端的女仆自然是无法参加的,我被排挤去打扫别处,在忍不住的向往着有心上之人所在地方的同时,扔下了洒扫的道具从窗户眺望着灯火辉煌的大厅。 然后我一生的幸运,都在那一天全体耗尽。 我没有出众美丽的脸和完美有致的身材,与之相反,除了皮肤较白我大概没有其他长处,脸只能说清秀,身材更是一般,因为是亚洲人所以比起这边的女人来说更是显得体形娇小,据说当初雇佣我的应试官曾一度怀疑过我是不是一个小学生。 对此,我只想表达,应试官你眼睛瞎了吧绝对是瞎了吧,小学生你全家!你全家小学生!我再怎么看最少都能算是…国中生吧! 当时我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试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只是现在知道了,我也不打算离开。 我那个时候倚在窗户边看着大厅,已经记不起用着怎样的姿势怎样的眼神,全部的记忆都停留在了紧锢手腕的温热手掌和被强行拉转身之后那股醉醺醺带着强烈侵略气息的气味,还有那双仿佛在确定着什么收敛了以往温和而显得固执又脆弱的双眼。 疑似被男神调戏了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刚开始惊惧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发现离自己咫尺之距的人是心心念念的boss,我当时好像因为极度惊吓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某种错觉而陷入短路状态,所以我没有丝毫反应的木着脸看着boss,即使心里已经欢喜得打起滚来。 “你是谁?”boss说的是日语,他吐息见尽是酒气,脸上也许多飞红,看起来喝了很多酒,真叫人把持不住。 死机状态的我木着脸看着他。 他眯起了眼睛,朦胧着酒意的眼里闪烁起危险的光,又很快平复下来,那种恍恍惚惚的眼神带着某种不确定性,像是在极力的辨认什么“说话。” 重启失败再次陷入死机状态的我木着脸看着他。 那久久凝视在脸上的目光似乎清醒了一瞬,患得患失的神情,掩不住脆弱又有些莫名的眼睛,整个表情就好像在说‘少了什么’一样,带着迷惘细细思索的样子,他似乎也不知道到底少了什么,让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boss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他屏住了呼吸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有那么一种可能,我就会成为对他来说最为特殊的人,然后那种不确定的表情在看到我齐臀的长发时停滞下来,失望了退了一步。 他已经确定了什么,我能感觉到我所有的希冀再次覆灭。] 作者有话要说:  对外国人来说,我们这边身材稍微娇小一点的都可以看作小孩子,毕竟那边是十五岁就和成人分辨不出来了的外国啊哈哈哈哈。 所以虽然成年但较为娇小的叶子和稍微长大一点点的安弥身形有点像,当然小衣没有说叶子一马平川的意思,叶子不会误会小衣啊! ☆、第九十一章 安弥默默的转头看纲吉,棕发少年此时正捂着脸,一副无力解释的样子,察觉到安弥的视线之后干脆也木着脸看向了安弥。 安弥放下手中的日记,开始重新在这间房间里寻找其他有用的东西。 或许是那让他不知怎么辩白的日记,或许是安弥此时看起来非常不在乎的态度,感觉心里堵了一口气的纲吉闷闷的看着安弥的背影,语气生硬的叫了对方一声“安君!” 正在翻着抽屉的安弥转过身来,平淡的黑色眸子直视纲吉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眼睛太过平坦无波,像无论什么事都激不起半点波澜,明明和平时一样的冷淡态度,却让人半点都察觉不到平日时的暖意“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乎什么呢?日记?你?还是未来会发生的这些事? 安弥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又觉得在未来娶妻还拈花惹草的又不是他,他为何要解释?就这么一想,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便全都一击即溃,安弥微微低下了头,抿住了唇。 有一种难以适从的沉默散落在两人周围。 安弥转过身,沉默着继续搜找着抽屉,纲吉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一股萧瑟的凉意从脚底爬上了后背,他感觉到冷。 安弥很快找完了抽屉,他看起来专注的继续翻看着别的地方,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将同一个柜子看了两遍,在神经不再那么紧绷后,长期休息不足而导致的疲劳便翻涌上来,夹杂着睡意直袭上方才还清明着的头脑,安弥闭了闭沉重的眼帘,然后打起精神继续查看别处。 困倦趋之不去,可是身处于这种状态哪里来休息的时间,况且安弥也不想再继续看到那个模糊的女孩身影了,黑发的少年狠狠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直到碰翻了桌上的杯子才发现自己的感知已经慢慢迟钝起来。 瓷器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声,安弥看着地上四散的碎片,慢半拍的看了一眼房间另一边的纲吉,棕发的少年此刻正在回头看他,接触到安弥的视线后回避一般的转过头继续自己的动作,迟缓的检查着床头柜上的书籍。 安弥蹲下、身将瓷杯的碎片拾起,捧着碎片想要站起来时却在抽屉底部看到了一张纸,雪白干净的纸张被白色胶布黏在抽屉底部,安弥将碎片放在桌上,然后半跪在地上伸手撕开胶布拿出那张纸。 是一张画。 画的是一个没有面孔的人。 身形看起来是男生,当然也不排除是较为中性美的女孩,画笔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只在旁边分别标注了‘短发’‘黑发黑眼’‘亚洲人’。 后面还写着一些词,不过却被划掉,似乎是不准确的关键词,安弥只隐约能分辨出一个‘高中生’。 这个房间布置得并没有太多私人风格,十分简单,而从衣物摆设和所有物来看,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名女性,安弥站起身来走向衣柜,在挂满了衣柜的衣橱中快速的找到了几件黑色同款的女仆装。 应该没错了,这个房间的主人很可能就是那些日记的主人。 那这张纸上所记的东西,安弥默不作声的将纸折叠起来放进口袋,某种猜想让一向处事不惊的他都有些不安起来。 纲吉失魂落魄的看着床头柜上的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开来,异国的文字叫人完全看不懂,虽是在搜查着有用的东西,可是少年的心情因为现在和安弥疑似冷战的气氛变得很难过,他拉开最底部的抽屉,却没注意到一根稍纵即逝的光跃过,直到感觉到抽屉突兀的落出来,才看到空空的抽屉里落着一根断掉的红线。 听到声响的安弥转头看向纲吉,却突然又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那个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外的家伙似乎是终于想要闯进来了,安弥根本来不及去抵住门,只一下,抵在门口的矮柜就被装开来,安弥几步闪开躲过被大力撞过来的矮柜,看向此刻已然大开的房门。 浓密的黑暗倾覆而来,叫人呼吸不过来的压迫感随着缓缓进入房间的一片浓重黑雾越加沉重,安弥双眼紧盯着黑雾里几乎和那片黑暗融在一起的身影,试着挪动脚步。 那个人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安弥身上,安弥受着的那强大的压迫感不过是范围内的余威影响而已,那个人的注意力在纲吉身上,黑雾缓慢沉重的翻腾着,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隐约可以嗅到几分绝望的味道,像是被紧紧扼住咽喉一般的腾腾杀意。 安弥能看见棕发少年变得苍白的脸色,手脚轻微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努力挣脱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安弥看着不远处的纲吉,用力呼吸着,然后抬手在这沉重的空气中甩出了一枚苦无。 那苦无没进了那黑雾里消失不见,便不再有任何后续。 可是那个人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安弥身上。 黑发的少年微微曲着身体,顶着莫大的压力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握紧了手又松开,企图活动一下手指以便施出忍术,额上已溢出冷汗“等会你先走,外面应该安全。” 他这么说,眼睛还看着黑雾里的身影,纲吉却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棕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将苦无横于胸前满是戒备的安弥,不管是什么时候,安弥总会将他护在身后,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毫无自保能力的弱者了,随着那人注意力移开而获得了喘息机会的棕发少年迅速的掏出一双软绵绵的毛线手套戴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两粒死气丸。 浓烈的无法散开的森冷气息已经蔓延过来缠上了安弥的脚踝,如被冻僵般冷入骨髓的感觉让安弥立时就感觉眼前出现了一叠重影,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让他无法站稳的踉跄了一下,眼前的视线如摄像机调焦失败般模糊又复清晰,席卷着头脑的倦意和麻木冰冷感将安弥的所知所感拉到另一个世界,安弥就像站在另一个世界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马上就要陷入永眠。 刚要吞下死气丸的纲吉转头就看见了安弥被黑雾缠绕起来的模样,总是一脸镇定又冷静的黑发少年显得有些无力的垂着头,像是马上就要倒下,手上的动作一顿,一颗蓝色的死气丸顺着手边的缝隙落在了地上,仅留一颗被送进了嘴里,被突然涌到咽喉边差点进入气管的药丸差点呛到的纲吉下意识的就将其吞进了肚子。 。……走错模式了可以申请再来一次吗? 已经等不及纲吉再来一颗死气丸了,一束火焰从纲吉额前绽开,然后熊熊燃烧起来,一瞬间爆开所有衣物只余一条蓝色内裤的少年眉宇间满是凶恶“拼死……”他低喊着,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安弥然后大吼出生“拼死也要把安君救出去!” 眼前一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安弥突然就被捞走了。 原本笼罩着他的黑雾被远远甩开,极快的速度抓着他的手腕一直朝门外飞速前进,以安弥的视角来看就是被快速移动拉得飞起的他眼前突兀的闪过好几个画面,然后眼前重新看到了光线仍不明朗的走廊。 安弥撑起神智勉强自己跑起来跟上大喊着要带他出去的纲吉,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握得很紧又不至于握疼,安弥回头看了一眼被他们远远甩开的那片黑暗,想要开口让纲吉停下又想到处于死气模式中的纲吉可能不会听他的话。 耳边的风飞快的呼啸着,虽说要带他出去可是无法给这地方造成破坏的纲吉只有带着他在这片连通的走廊里绕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达成目的所以他一直没从死气状态中退出,飞速前进的安弥隐约窥见前方似乎有一片黑暗,直到纲吉带着他目不斜视的路过那片黑雾,安弥才木着脸发现他们已经绕了这地方一周,刚刚还疑似从那怪物身边跑过来了。 “泽田。”安弥试图让纲吉停下,毕竟这么绕下去体力大幅度消耗完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事“这样找不到出口,停下吧。” 温顺听话近乎唯唯诺诺的少年这次却置若罔闻,他丝毫不配合就像没听到一样,安弥看着对方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细弱的手臂,眉目一凛就加快速度伸腿用力的踢中纲吉奔跑的腿部,和这时正处于死气状态中的纲吉搏斗力气稍小一些就会被完全无视攻击,安弥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停下,就着对方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反擒住对方,压制住少年的腿部就紧接着按住了纲吉的肩膀“停下来,泽田,不要做没必要的消耗。” 表情凶恶似乎还带着几分狠厉,死死的皱着眉头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少年理直气壮的回答“要逃出去!” 少年又挣扎了一下,安弥不得不全力压制住他“好了,泽田。”安弥放软了声音,他低头看着严肃过头的少年,说不上来的心软让他俯头轻吻了一下少年抿得冷硬的唇角“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他星星点点的吻在少年的脸颊眉梢,然后停在眼睛上,睁大眼睛一副厉色的少年不得不闭起眼睛,只感觉到眼上濡湿一片,像是那人舔了舔“你也冷静下来吧。” 黑发的少年表情仍旧冷清,眼底却氤氲着柔和温暖的光,他滑过脸颊轻轻咬着少年小巧的耳垂“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每次看叶子的日记,都是看了一半就会停下来,用别的动作平复一下然后接着看,他不是无感,只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以至于不会错过关键的信息,安弥他本身就不是容易情绪外泄的人,所以真的是纲吉小天使想多了。 死气模式和超死气模式之间的差别,真是萌爆了!内裤超人变态受和高冷淡定帅气攻让萌着反差的小衣欲罢不能qvq顺便说一声,没有水吞药丸其实很麻烦,因为会卡住qvq ☆、第九十二章 “安君,疼。”额前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变得微弱,最后火苗也化为了余烟散去。安弥看着身下少年那双坚定着熠熠生辉的眼眸重新变得怯弱,然后双眼因为痛楚溢上一层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才把压制在对方身上的腿挪开,也放开了手中擒住的手腕。 安弥没有急着起身,他看着少年柔软干净的深棕色眸子,略带青涩的轮廓,才伸手在对方脸上一捏“泽田,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啊?”纲吉困惑的看着安弥,不明白安弥在说什么。 “不。”安弥略显诡异的看了纲吉一会,才站起身来“没什么。” 他伸手将纲吉从地上拉起来。 安弥转移视线看向目前所处的破败走廊,走廊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声音,那个家伙应该没有追上来。墙壁上是一副破损的油画,一张没有脸的人物肖像图,安弥走过去,谨慎的审视着那张油画,他的记忆力虽然不至于在走第一圈的时候将所有油画内容记下来,可是没有破损却又没有脸的诡异油画应该不会被他所忽视,安弥记得自己之前根本没有看到过这张油画。 要拆下来看看吗? 安弥犹疑着,之前也是因为试探了那个墙壁上的裂缝才引出了那个东西,现在他要是动了这幅油画,不会又引出什么东西吧? 在这个□□的走廊本就不容易甩掉那个家伙,若是再来一个,前后夹击他们就不用逃直接等死好了。 这么说起来这条想通的走廊一直都有改变,从第一圈开始那道墙上的裂缝,第二圈时突然出现的门,如今是第三圈,眼前就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油画,前面又是新一圈的一个拐角,如果走进了第四圈,那么这个走廊是不是还会有什么改变呢? 安弥揉了揉眉心,困意又席卷而来,遏制不住的麻痹着神经。 “安君,你还好吧?”看到安弥呼吸沉重了些,疲倦的按着眉心,纲吉在旁边出声问道。 安弥摇了摇头,不再管那幅画而转过身,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继续往前走。 拐过转角就又是一圈,那么这条走廊会不会又有什么变化呢?重新回到来时的位置,安弥再次打起精神小心的注意这四周,查看着周围有没有什么改变。 一直往前就是有着裂缝的转角,而转过去则有着守着那个东西的门,安弥考虑着要不要冒险去看看那东西还有没有在那个东西,却见黑暗的阴籁中扭曲的阴影逐渐显露,在还未走到拐角裂缝的那边时,一扇暗色的大门忽然出现。 “没猜错的话,每绕着这走廊走一圈,走廊里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变。”安弥这么说,看向了正疑惑的看着大门的纲吉。 纲吉抿着春,微微皱着眉“为什么…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 “很显然这里属于彭格利,这条走廊也好,之前的房间也好,真要问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不应该问身为彭格列boss的你吗?”安弥淡然的看着纲吉“而且我们到这里这么久了也无法回去,总觉得这是针对我们的计划呢。” “计划?”棕发少年迷惑的看着安弥。 安弥看着眼前的大门点了点头“而且既然是在你的地方,而且就和十年后的你脱不了关系,泽田。” “不、不会的。”纲吉摇头,恳切的看着安弥“我、我不会做伤害安君的事的!” “我只是说有关系,没说是你做的。”安弥开口解释,看纲吉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接着说道“而且既然十年后的你已经娶妻,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我又不会怪你。” “安、安君,我…我…”纲吉神情复杂的看着安弥,那句‘我们也什么大关系’的话让人心里堵得厉害,少年满是想要解释又解释不出来的委屈表情“我不知道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安弥眨了眨眼,总是面无表情的他很难辨出喜怒“不过我没想到竟然是联姻,我还以为会是小春或是屉川京子。” “安君你,在说什么啊?关小春和京子什么事?”又被挑起这个话题让纲吉排斥的皱起眉,而安弥随意的态度更是让人无法接受。 “因为小春不是一直在说着的吗?要成为你的妻子,而屉川京子……”安弥转过头直视纲吉的眼睛“听rebron说,她是你的初恋。” 棕发少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安弥知道自己一反常态的在说对他来说那么多余的话,这种伤人又伤己的话并不是任性的宣泄,安弥只是用反复提醒的方式,提示着对方在未来,他已不在他身边的现实,一方面或许是希望如果未来真会如此发展,他不希望对方用这种方式报复他的选择,而另一方面,如果未来会改变,他必须让对方知道他不是绑定在对方身边,永远不会离开的人。 安弥的想法有些复杂,枝枝节节都是对方的未来。 “或者林护士那样的女孩也不错,她……”“够了!” 安弥的话没说完就被截断,棕发少年低着头,额前一片阴影,他攥紧了拳头站在那里,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手紧了又松,他似乎好不容易平静下心绪,抬头看着安弥“安君,我不是笨蛋。” 经过了那么多的副本和危险,看着大家寻找线索找出生路,纲吉并非一直懦弱的只知道寻求庇护“日记里,她是这样说的对吧,十年后的我在找,还说了‘少了什么’这样的话,十年后的我也不知道究竟少了什么吧,只能抓住一个模糊的影子。” “刚开始的时候,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日记里没有记录安君,却写了联姻、结婚、还有那个亚裔的女仆小姐,我一开始就觉得我在寻找安君哦。”纲吉认真又难过的看着安弥,像是寻求着答案“可是很奇怪,我好像在找着安君的影子,却说了‘你是谁?’这样的话,我好像不记得安君了。” “安君的反应也好奇怪,我总觉得安君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为什么要瞒着我呢?”纲吉歪了歪头,露出苦涩的笑容来“如果不是知道安君没有那种能力,我会以为是安君离开了我,去了下一个副本。” “还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 明明说着并不怀疑是安弥所做的事,眼睛却固执的看着安弥,倔强的想要一个答复。 安弥没有说话,仍是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神情淡漠。 “我觉得我肯定是想错了,安君怎么会丢下我呢?我一直都努力的不去想这个可能。”纲吉抓着自己的衣角,白衬衫的衣角被他揉的皱皱的“可是,安君刚刚好像在暗示我什么对吧?安君说着那些激怒我的话又在暗示什么对吧!” “我不知道安君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不安,好像就要抓不住安君一样,所以我只能问出来了。”纲吉走近安弥几步,抓住了安弥有些凉的手“安君刚刚说,这件事和十年后的我有关系,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别的答案。” “十年后的我,是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吧。” “而且,他还在通过这种方式,警醒我?” 安弥眉目淡然,神情仍旧寡淡,看得出来他是在认真的倾听着纲吉的话,但却没有半点反应,这让把自己所有想法说出来的纲吉更加忐忑,他迫切的看着安弥,企图从安弥那个固定表情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哪怕是一个不确定的表情也好。 可是安弥始终都是那副冷静淡定的模样。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安弥?”纲吉完整的叫着安弥的名字,语气极轻,神情迟钝。 “我不知道。”安弥没有确定纲吉的想法,也没有否定“没有足够的线索和证据。” 对方的超直感到底有多逆天,安弥再次更深刻的明白了这一点,这时候不管表露出什么明确的态度,大概都会被识破,安弥只有推脱着。 “嗯。”纲吉点头,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勾出一个笑容来,他眯着眼笑,掩去了眼中的情绪“那我们接着找线索吧。” 看着纲吉笑了之后首先推开那扇大门,安弥忽然觉得背后像是有冷风吹过。 那张会经常露出柔软笑意的脸在进门之后再次露出了冷肃的表情,目光扫过目之所及之处,然后定格在了床上的纸张上。 这个房间低调华丽,看得出来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居所,布置得也不像客房之类,应该是私人所住,若是要分析论证,只要仔细小心,纲吉的细心也不会输给安弥,他认真的扫了房间一眼,然后在拿起了大床上的日记。 安弥默默的跟进房间关上门,看着一副要抓到证据证明他的罪证的纲吉,然后安静的跟上去站在纲吉身边看着纲吉手上的日记。 如果真的被证明了纲吉想法的正确,那这个家伙一定会很难过吧。 安弥确实想过去下一个副本,却没想过丢下纲吉这个问题,因为曾经答应过对方不会扔下他,所以安弥从来不会想过是否要丢下对方,一向对自己的承诺都坚守着完成的安弥,这时自己竟也无法真的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对未成年下不去手状态) 不管是正太控还是萝莉控都没关系,但是如果对未成年的孩子下手什么感觉真的不能原谅,身体和心灵都没有真正成熟的他们,过早的体验只能是伤害,那些纯洁漂亮的生命,不应该被大人污浊的心思污染,抱歉了小衣总是对这些东西很认真。 攻略篇终于完结了,小衣又开心又难过qvq留言过十就二更! ☆、第九十三章 [我大概已经用尽了所有属于女孩的敏感和直觉,去观察着boss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会关注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东西,去关注他会喜欢什么。 他应该不会发现吧,属于一个卑微女仆的视线。 他会温和可亲的对待每一个人,对待女孩子也同样的绅士看不出有明显的偏好,我那晚看到的那个,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样的boss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也或许,boss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着什么。 我剪掉了我喜爱的长发,没有可惜或者不舍,仅仅是想到那晚boss脸上缱倦的神情,这头漂亮的长发便被毫无眷恋的舍去,究竟要剪得多短呢?中长?齐肩?还是清纯可爱的学生头? 我犹豫着,揣测着boss的喜好,想象着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子,然后我的决定,在某次意外看见了boss时决定下来。 当时的boss,应该和和云守大人谈话完毕,在云守转身离开时,原本看上去很正常的boss突然就看着云守的背影露出了迷惑的表情,那种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而又不确定的怀疑着自己的神情,和那天boss看着我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我剪了过于清爽的短发,像个男孩子一样。 在更加细心的观察中,我慢慢观察着,注意着boss任何眼神的游移,我觉得大概专业的特工也比不及我对boss的细微观察,由喜欢衍生出的力量总是无与伦比的强大,我渐渐看到他会喜欢什么样的特质,他的目光会在什么人身上游移。 也逐渐看清了自己终将成为什么样的人。 因为放不下boss那晚眷恋的目光,所以我终将变成影子一般的存在,影射着藏在他心底的特殊之人。 至于夫人? 我用boss不爱她的理由催眠着自己的行为正当。 是啊,因为boss不爱她,即使他们看上去如何相配如何相敬如宾,但不爱就是不爱。 我一边飞蛾扑火般的行动,一边又沉浸在自我谴责和逃避谴责的循环中。 我学着沉默下来,因为boss喜欢和安静的人相处,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看起来很愉快。 我学着放淡神情,即使心里对某件事再执着也不轻易流于表面。 我学着集中boss喜欢的那些特质,成为boss喜欢的那个人。 我努力改变自己,只为了喜欢之人的在意。] 安弥看得很快,看完之后才发现纲吉还在逐字逐句的研究,精神疲乏起来的他只觉得身边的大床看起来很不错,便坐着歇了会,陷进软软的床垫中,却乏得更加厉害了。 “不舒服吗?”听到安弥无法控制的哈欠声,即使对安弥瞒着他什么事心有芥蒂,纲吉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黑发少年的肤色很白皙,所以眼睛下面的青黑才十分显眼,安弥的黑眼圈已经顶了好几天,他也问过不少次,知道对方因为时常做噩梦睡不好也毫无办法。 安弥强撑着眼睛摇了摇头,纲吉注意到安弥眼里的疲惫,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安君如果很累,就先休息一下吧。”纲吉这么说,看了一眼房间“我守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叫醒安君的。” “没关系。”安弥仍旧摇头,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他怎么能安心休息? “可是安君看起来很不好,不好好休息的话,等会万一发生什么状况安君应付不过来怎么办?”纲吉想着理由,继续说“我就呆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有事会叫安君的。” “这种情况,我没办法好好休息。”反正睡着了也是噩梦缠身,不停的折磨神经而已。 “安君。”纲吉推着安弥的肩膀,将安弥推到床上去“安君很信我的直觉的对吧?我觉得安君在这里休息一会不会有问题的,如果安君再这么精神不济的继续,那才会出事呢!” 安弥的双眼其实已经沉重得厉害,之前因为突发事件而消退了倦意全部涌了上来,即使知道睡着了也是一种折磨,安弥也有点熬不住神经上的疲倦,他顺着纲吉的力道被推到床上,几番犹豫之下还是脱了鞋,掀开白色的被褥将自己陷进柔软的大床中。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记得叫醒我。”在闭上眼之前,安弥还不忘嘱咐一句。 “嗯。”纲吉回答,站在床边看着安弥闭上眼睛,安弥是真的睡眠不足太久了,沾上枕头根本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陷进梦乡时还微微皱着眉。 纲吉一手撑着床,俯身过去揉平安弥微皱的眉头,他的举动没有刻意去放低,却还是没有惊醒刚睡着的安弥,足见安弥睡得多沉。 棕发少年转过头,开始搜索起这间较大的房间来。 意识朦胧模糊得厉害,本就昏昏沉沉的安弥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什么虚无之地,不过这次他面前并没有出现哭泣的女孩,他只是漂浮在这苍茫的地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安弥无法抓住时间的流逝,脑袋里一片茫然,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想不起,直到脚下再次有了‘实感’。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安弥看着目前自己身处的房间,眼前像焦距失控了一般看到的东西都有些模糊,而没被视线所眷顾的地方更是朦胧成一片,窗外黑黝黝的,没有零零落落的星星,一片寂静。 安弥抬头看着正发出光亮的灯,那微茫的光线并不刺眼,即使这么直视着也没有其他感觉。 安弥感觉自己混沌得厉害。 身体动了起来,停在了衣柜面前,对自己的动作无法控制的安弥看着自己从衣柜里拿出了睡衣,衣柜内侧的镜子上映出了他的脸。 轮廓长开了一些,也高了,安弥恍恍惚惚的也没有惊讶的情绪,懵懂的觉得这是正常,毕竟他已经十八岁了。 想到这一点,过去在这里过的两年也变成了碎片逐渐涌到脑海。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0节 对,他在这里呆了两年,他十八,而他的少年也已经十六了。 镜子里的黑发少年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有一种神经上的疲惫传达到安弥脑海里,那时长久不息的噩梦所引发的疲惫,近两年的睡眠不足和精神折磨已让少年的神经薄弱不堪,而他似乎正在隐隐计划着什么摆脱这种折磨。 安弥想不起来他在计划什么。 安弥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昏沉的大脑仍是疲倦,黑发少年便拿着睡衣脚步虚浮的去了浴室。 这个地方很好,和平又安宁。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话,安弥迟钝着接受,反复揣摩,所以把那个人留在这里不用担心。 那个人?谁? 安弥含混的想着,随手带上浴室的门,然后打开了水龙头,连自己怎么走过去的都没再注意。 热水冲刷到身上应该是一种很放松的感觉,可是安弥什么感受都没有,只是脑袋中传达出一种放松的感觉,他便觉得自己这时应该是很放松的。 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的镜子照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安弥伸手抹开镜子上的水雾,看着镜子里出现的自己的影子,在神经放松时又席卷上脑海的疲惫敲击着脆弱的神经,安弥恍惚的似乎又看见了哭泣的女孩子,只不过一直在哭的她这时开口不停的叫着。 ‘哥哥’‘哥哥’…… 在叫谁?安弥狠狠闭了闭眼睛,企图驱散这种幻觉,可是那叫他心疼不止的哭叫仍是没有停下,安弥觉得自己难受得厉害。 他真的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不得不记起的事,所以不能再继续迟疑了。 安弥关上了水,伸手不停的按着眉心想要自己更清醒些,然后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某个以为他已经洗完澡的笨蛋打开了安弥忘记锁的门,然后满脸通红着道歉想要退出去。 脑袋一阵晕眩,甚至眼前也出现了重影,安弥不支的扶住了墙,捂住自己的头。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本想要退出去的少年走了过来,他似乎在着急的说着什么关心的话,可是耳边一阵嗡鸣,安弥根本什么都无法听清。 然后,耳边的声音渐渐变了味道。 安弥茫然的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长大了些的少年此刻正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完全控制不了身体的安弥就被按在了墙边。 有细碎的亲吻慢慢落在身上,对方的手也在身上游移着,可是不知为什么对对方抱着一种歉疚心理的自己竟没有做出抢回主导权的反应,而是近乎无原则的宠着、安静乖巧的这样被压着。 心脏的悸动蔓延着血液流动在血脉之中,水瓶和天蝎的互相碰撞,粗暴又温柔,散落了一地的零碎星星,然后整个星群的流星雨就朝着安弥眼中飞来,在血肉的割裂和融合中,一切都融合在了一切。 然后安弥猛地睁开了眼睛。 梦见自己被自家少年压了的安弥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舔祗就和肌肤的贴合感还在脑海中重温着,痛苦和愉悦伴随而来的激烈引爆了所有氛围,安弥表情严肃的捂住了脑袋。 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这个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叶子,那家伙发现你的视线了,不然你的日记也不会在这里qvq小衣准备了六更,每十个评论一更,米娜看着办吧qvq收藏卡了一个月了,累感不爱 ☆、第九十四章 “安君?”刚刚把检查完房间已经得出一定结论的纲吉回头就看见了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床上的安弥“你脸色不太好,又做噩梦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是噩梦。”安弥木着脸回答。 看纲吉还想要说什么,安弥挥手制止了对方继续询问,掀开被褥下床“我不用休息了。”安弥消化着刚刚梦境的内容“你有发现什么吗?” 刚刚那个梦,就像是一面看到未来的镜子,安弥无法驳斥其是否虚假。 “这里应该是我的房间。”纲吉回头扫了房间一眼“衣柜里的正装都是一个号码,我还在配套的盥洗室里发现了几根头发,有些书还有我的名字。” 安弥默了默“然后呢?彭格利习惯boss房间转角过去就是女仆房间吗?” “诶?这个我也不知道。”纲吉迷茫的看着安弥“我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们要接着往下走吗?” 如果真的如他猜想的一般,那么这个地方就没有必要再逛下去了,安弥安静的看了一会纲吉“我有事要告诉你。” 从来到这里开始,虽然一路上看起来都和以前经历过的副本有些相象,但是他们其实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连那个从裂缝里出来的家伙也没有过于为难他们,不然在死气模式的纲吉拉着他绕了整个走廊一圈时,对方怎么可能完全不拦住他们? 一路上的紧张都是他们自己感觉又陷入了危险的地方而自己吓自己所导致,撇除开这一切他们一路过来都非常轻松,而至于这条走廊的改变,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做到,他们的确是中了某种圈套,而下这个圈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十年后的纲吉。 可是对方既然已经没有记忆了,安弥刚刚的梦又该作何解释? 是后来又想起来了?不…刚刚的梦明显是以他为主视角,就算是纲吉的记忆恢复了也说不过去。 说起来,纲吉为什么会忘记他呢?如果他最后的选择仍是继续游戏,那么忘掉对纲吉来说确实是最好的,可是,他根本没有能力让操控纲吉的记忆。 或许是小睡了一会之后精神稍许恢复了些,短短几秒间就开始头脑风暴的安弥瞬间就想到了魔女,在那个时候……在他还没决定的时候…魔女说过了会帮忙……这样的话对吧? 如果有魔女的帮助,那么纲吉的记忆这件事就能说过去,还有刚刚的梦,显然在这个世界能完全知道这一切的只有魔女,那么她又为什么在帮了他之后又让安排这个计划来让纲吉来识破呢? “?”纲吉微微歪了歪头“什么事?” 安弥垂眸“我…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嗯,我知道。”纲吉做到安弥身边,转头看着他,耐心的听安弥继续说。 “后来我改变了睡觉了时间,虽然摆脱了一阵,可是到后面,那个梦还是如影随形。”安弥低下头,额前细碎的刘海掩住了双眼“我总是梦见一个不停哭泣的小女孩、血还有黑暗,那个女孩似乎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不记得她是谁了。” “而且这个梦,我每次醒来都只记得一半,后半部分的内容怎么都记不起来。”安弥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指间皮肤轻微摩擦着“随着这个梦的内容越来越显露,我每次记起的内容都能往后推移一些,慢慢的,我在不停徘徊在这个噩梦中时,意识到了我忘记了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我想要继续游戏,不仅是为了摆脱这个循环轮回,也是想要找回我自己的记忆,想知道我到底忘了什么,而这个时候,魔女来到了我面前,告诉我她会帮我。”安弥语速缓慢的叙述,他一边说着自己的事一边根据所得到的线索推算着未来“我很犹豫,因为你不愿意离开,我没办法这么简单的就选择丢下你。” “我在噩梦那不断的精神折磨中不停迟疑,精神衰弱的我只要意志力无法集中就开始出现那个女孩的身影,她哭泣的声音,能听见她不停的叫我,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我终于做出了决定,在魔女的帮助之下。” 安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纲吉,由于他现在低着头所以看不见纲吉的表情,不过他能看见对方慢慢握紧的双手。 “我选择了继续游戏,留下你在这个属于你的地方。”一句话缓缓说完,坐在同一张柔软床上的安弥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似乎颤抖了一下。 “或许我死在了最后,或许我活下来了,可是那些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被魔女抹除了记忆的你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利用了那个喜欢着你的亚裔女仆,通过居心不明的魔女,设置了这样一个地方,就犹如你刚才所说,他或者是为了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也或者是在提醒你。”安弥十指交互着,语气仍旧平稳舒缓“以上是我根据目前所知得出的推想,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不过我想大概没有别的更符合逻辑的可能了。” 比起继续走下去让纲吉一点点发现其他证据,让他真切的知道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弥觉得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干脆。 “太过分了。”平淡的声音隐含着怒意,声线微微颤抖着“安君太过分了!” 纲吉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安弥身前,瞪大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着安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丢下我?这么心平气和的把这些说出来,安君你一点都不会对被你抛下的我抱有愧疚吗?” 安弥沉默着,没有反驳。 “我知道这个世界很虚假,也知道安君被那些噩梦折磨得很痛苦,可是安君为什么要把我丢下呢?”棕发少年神情激动,深棕色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抓着安弥肩膀的双手抓得很紧,声音带着哭腔“从那个时候起,从安君把我从那个永恒的时间拉出来的时候起,我就只能抓得住安君你了,指环里那个我,青春学园里的那个我,统统都是因为安君才会努力存活着的啊,就是因为有安君在,所以我才接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可是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我不信安君你不明白,我对这个世界的在乎和继续游戏的恐惧根本就比不过安君你啊,如果你告诉我的话,你好好的跟我说的话,我即使害怕也会和安君你一起走下去的啊,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私自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你想要我抱着执念变成亡灵然后像青春学园里的那个我一样在这里等着下一周目的你和另一个我吗?!” “不,泽田,我只是……”安弥还是开了口,试图解释。 “只是觉得后面是最后一关也许会很危险?还是觉得这里的和平安宁更适合我?”纲吉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弥说出自己的猜测“从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了,安君,在你眼里,我是累赘吗?” “在木叶的时候我总是拖安君的后腿,需要安君来保护,在研究所的时候我也只能被安君你护在身后,放在图书室避开你觉得有危险的房间,在东医的时候,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去做你也只会和波风大哥他们商量。” “即使我走到到今天这个地步,对安君来说也还是一样是吗?我如果足够强,安君你不会把我留下对吧?” 低着头的纲吉突然就歪头轻笑了出来,纵容的语气满溢悲伤“安君你总是这样。” 这样的连番质问让安弥无法回答,他不是犹豫了两年之后终于做下决定的他,现在的他也从没想过丢下纲吉这个问题“泽田……” “泽田?”纲吉重复了一遍安弥的话,他缓缓转动有些僵滞的瞳孔“泽田,安君,泽田,安君,我们的距离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安弥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这样的发展了,他伸手想拉住纲吉,却被棕发少年闪开。 “我并没有觉得你是累赘。”气氛已越发僵硬,安弥静默了一会之后开始开了口“也不是对未来发生的这些完全无感,更不是有意想要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知道你很难过,你想怎么发泄都没关系。”安弥抿了抿唇“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从没想过放弃你。” 安弥觉得已经有一种东西无可挽回的破碎来开,他努力想要弥补却因为自己的笨拙而弄得更糟,安弥少见的束手无策起来,曾经同生共死的默契和关系在这一刻拉远开来,他也猜不准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种事态的发展叫人反应不能,他必须要为他还未做出的事进行弥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第三更 ☆、第九十五章 默蔓延了很长时间,长到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累。 “泽田。”安弥低迷的叫了对方一声,这种情况下对方大概怎么都不会先开口了,这种冷战中谁先求和就像是输掉了骄傲和自尊的游戏安弥一向不怎么在意“我们先想办法回去,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好吗?” 纲吉没有搭理安弥。 安弥有些焦虑的坐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纲吉不再跟他闹别扭,可是他感觉这时候要是问正在生气的纲吉要怎么样才不生气的话,对方一定会更加火冒三丈的认为他没有反省。 安弥觉得自己有点头痛。 “抱歉,我不该那么做。”安弥诚恳的道歉“我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我以为没有我,你一样能活得很好。” “你还要离开吗?”低着头背对着安弥的少年终究是有了反应,声音暗沉的问道。 安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还要丢下我?”纲吉转过头看着安弥问道,深棕色的眸子看起来晦暗一片,像是和什么暗色的劣质颜料搅在了一起。 安弥摇头,却仍是什么都没说。 心里的怒意终于膨胀到一个界限,无法发泄的纲吉紧紧的攥着拳头,他看着安弥紧抿着沉默的唇,心里响起一片自嘲的声音,越是积压越是难过的情绪涌上大脑,纲吉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克制。 “说话啊。”纲吉语调平平压抑着怒意的声音想起,安弥仍是安静的不发一言,纲吉只觉得一直安静沉睡在心里的野兽突然苏醒,怒吼着发出鼓破耳膜的嘶吼,他再次伸手抓住安弥的肩膀甚至将对方按倒在大床上“说啊!” 他终是忍不住朝安弥低喊。 像一只负伤的野兽,知道了自己终将被丢弃的孩子难忍愤懑怨怼,低头就咬上了对方紧抿的唇,用上了牙齿的厮磨啃咬,血腥味逐渐蔓延上味蕾,而这似乎更加激发了心里的野性,这个亲吻显得如此粗暴又满喻着占有欲。 相叠的双唇间,温热的唇瓣触碰着,紧紧的研磨在一起,混着淡红的津液润湿了唇瓣,过于紧密的舔祗让吐息暧昧的融化在一起,根本就不懂接吻技巧只知道胡乱啃咬的孩子蛮横的发泄着,直到自己呼吸不顺了才喘着气放开安弥。 安弥淡色的唇此时早已染上了妖冶的鲜红,他面无表情的舔了舔被咬出细小伤口的唇瓣,唇齿间的血腥味既浅淡又浓重,安弥看着身上压着他还在轻微喘息的少年,对方唇上竟也磕出了小伤口。 如果是惩罚他的过失那没关系,不过竟然失去理智的弄伤了自己就有点笨了。 身下的床垫非常柔软,陷在大床中间的安弥单手勾下纲吉的脖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唇上的小伤口,棕发的少年看起来还仍在生气,求和也好讨好也好,安弥温柔的再次接触上对方的唇,轻微的吮吸着唇,伤口发出细微的痛感,然后安抚般的辗转着,满溢温柔一丝一毫的缓慢抚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副本就要愉快的结束了。 晋江来客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4 15:53:24 谢谢亲爱的给的地雷,好久没收到地雷了终于又被炸了一次,小衣好开心么么哒! 由于过不了审核,于是就留亲吻戏吧 ☆、第九十六章 安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泽田宅的,反正一晃神,乱七八糟的他就已经乱七八糟躺在了纲吉房间的床上。 虽然已经不是原来的房间,可是被褥吸收了身上的汗意之后在被子下混合着某种东西的檀腥味氤氲起了一股十分特别的味道,衣服凌乱的挂在身上,□□更是□□的掩盖在被褥里,这样的情况看起来就像他真的被推了一样。 安弥默默的坐起身来,他竟然真的差点被他养的兔子咬了! 安弥一脸木然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状况,技能根本没点亮的少年实在过于敏感,重要关头之际没忍住糊了他一身,安弥硬生生的忍住了笑意没有不厚道的笑出声,然后莫名奇妙就一睁眼回到了这个房间。 ‘噔噔’两声清脆的敲门声,还没等立刻惊惶起来的安弥做出什么反应,门就被推开来,安弥瞬间满脑袋的为自己的难堪寻找措辞,却在看到进门之人后停了下来,来人并不是泽田奈奈,而是黑色长发的魔女。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水的玻璃杯,水杯上蒸腾着些微缭绕的雾气,她自如的关上门走到床边,然后将水杯递给安弥“抱歉,我没有找到红豆。” 安弥木着脸看着魔女。 “不要吗?”魔女也并没有对安弥的无动于衷生气,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纲现在应该在和他的同伴们拯救未来了,要不了几天会回来的。” 安弥木着脸看着魔女。 “我想你现在应该急需清理一下,所以我已经放好了热水。”魔女指着房门外浴室那边的位置“家里没有其他人在,你可以放心这么过去。” 安弥木着脸看着魔女。 “既然你没有别的话,我就先走了。”魔女缓缓站起来,欲转身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安弥的声音低哑,沉沉的问道“我和泽田去去了十年后,其中有你的手笔吧?你一边说要帮我一边又让泽田察觉我的目的,你想做什么?” 安弥确实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可是不代表他不会怀疑魔女。 “你想用泽田把我留在这里?或者你还有其他的目的?”魔女此番做法如果真是想留下他,那么之前说要帮忙的话又是什么目的,从未来获取的情报来看,魔女也确实帮助他离开了,现在的举动,是指在未来魔女的帮助本来就是为现在的他设下的局,从而更进一步的利用纲吉把他绑在这里,还是说有魔女的想法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如果她要向纲吉揭破安弥的想法,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从始至终,她好像都顾忌着什么。 睡了一觉且没有被噩梦所缠的安弥此刻脑袋十分清醒,他来回反复的思量着魔女的举动和许多可疑之处,脸上仍冷静镇定的看着魔女“你对泽田的称呼很亲密,你早就认识他?你对这个家也很熟悉,你所做的事情如果仔细想虽然是让泽田识破了我将要做的事,以至于无法轻易再下离开的决定,但是却让我更加没办法把泽田留下。” “你是为了泽田?”安弥理智的抽丝剥茧,分析着魔女可能会有的想法“不,也不对,如果你真是为了泽田,我就不会在电梯里收到那枚指环,也不会在青春学院遇见死去的他,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他,怎么会让他继续挣扎在痛苦里。” 也许是在试探,安弥仔细的留意着魔女的反应,可对方只是淡然的注视着他“我只问一句,你还要不要继续游戏?” 魔女的声音变得有些疲乏。 安弥没有再给出明确的答案“在你决定让泽田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难道没有猜到我现在会有的犹豫吗?” “如果我告诉你,不能丢下泽田纲吉,是这一关的魔女的愿望,你信吗?”魔女语速缓慢,听起来似乎很累。 安弥静默着,定定的看着魔女,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那你希望我继续游戏吗?”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即使你再怎么不愿意。”魔女声音低沉了下来,缓缓的说“你知道吗,安弥?一个生机需要用很多周目的死亡循环来铺垫,如果你错过了这次,下一个生机就遥遥无期。如果你选择了停留在这里,那么下一周目或者下下周目,循环多次的你就会无数次的遇见在那之前死去的同伴,他们给予你们帮助,但若是你们只看得见眼前的幸福,那么他们的死亡和执念,痛苦和挣扎就毫无意义。” “因为他们的死亡本就是通关的最大帮助。” “你必须带上同伴,不仅是因为一个人走过来有多艰难,更是因为只有你们互相产生了无法舍弃的羁绊,那么他们的亡灵才会对你产生帮助,我知道这样说显得很冷酷,可这就是现实。” “如果你沉溺于这个世界的幸福,那么接下来就会有无数个抱着执念的亡灵再次产生,已解脱的人也会再次被拖进地狱,然后你再次踏着以前死去的同伴的尸体和灵魂,再一次进行这个游戏。” 魔女坐到床边,她的目光凝滞在安弥脸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有多难过?” 因为眼前这个人,她一次又一次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停的死去—挣扎—徘徊—解脱,不停的重复这样的过程,比起忘记了所有,每一周目记忆都会消失的安弥,从头看到尾的魔女才是最急于解脱的人。 “我知道你因为纲又在犹豫,又在迟疑,因为他对这里真的很在乎,现在的你只知不能辜负他的心意,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究竟背离了多少人的心愿?” “这个游戏的所有都不是固定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该给你安排怎么样的人给予你帮助,便一味的安排给你强大的队友,可是却因为性格你无法对对方信任,于是在大家都无法真正信任团结的条件下,你们团灭了一次又一次。” “然后,我学会给你安排你不会对其产生怀疑的人,能够信任着团结下来一起存活的人,可是这中间又已经死去了多少生命,我不停的重整着人选,因为法则和因果被破坏而摇摇欲坠的世界那么多,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出适合的人,能陪你走到最后。” “那些你已经不记得名字长相,什么都忘掉的同伴,他们其中大多数人都给过你很多帮助,可是现在你还能记得他们半点?为了帮助你而停留在那些副本的灵魂也一个接一个的消散,你真的能明白这个游戏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多少人死去了吗?” “你现在只知道泽田纲吉,知道酷拉皮卡,知道波风水门,知道日番谷冬狮郎,知道你现在的这些同伴,可是就连上一周目给过你帮助的同伴你都忘记了,在这一周目的日番谷冬狮郎加入之前,上一周目代替他位置的你还记得是谁吗?同样是白发擅用剑,他一路帮着你直到死亡,你现在不仅连他最后说了什么话,连他这个人也记不起来了吧。” “你现在的犹豫,让为了这场游戏沾满了鲜血的所有人都会再次陷进重复的挣扎轮回中。” “我不想逼你继续游戏,安弥。”魔女用手掩住脸上的面具,她语气疲惫的哽咽着,目光同样露出倦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看够了那些生离死别和黑暗鲜血。” “我当初选择泽田纲吉,是因为觉得他一定能被你信任,在你危险的时候也能给你帮助,所以他呆在你第一个副本的位置已经循环了十多次了,可是如果他让你无法继续游戏了,我下一周目会选择别人代替他的位置,安弥。” 安弥一直沉默着,看起来神色不惊的听着魔女的话,只是放在被褥下的拳头已经握到骨节发白,他仍是看起来十分淡定的样子看着魔女。 魔女行动迟缓的站起身,脚步沉重的朝门外走去,安弥没有叫住她。 离纲吉房门仅仅几步的碧洋琪的房间,魔女转过身去推开门,进入另一个黑暗的房间中。 “他会继续游戏的。”应该算是安慰,被墙角的女人这样慢慢说出来“他已经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了。” 魔女疲惫的伏在矮桌上,不发一言。 “说什么是这个副本的魔女的心愿,不想让他丢下哥哥,可是这明明就是你的意愿吧,不愿哥哥承受那样的未来。”泽田弥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歪头看着魔女,嘴角挂着温柔又疲倦的笑意。 魔女将头埋在双臂间,闷闷的出声“他不是你哥哥。” “他也不是你……”泽田弥反驳的话停了下来,她看着魔女的目光像看着什么无可救药的人。 “上一个循环。”魔女出声说道“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明明发现了,可是他没有告诉安弥。” “我原本不想将他排除开队伍的,可是他对安弥最后的选择竟然是默许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  qvq又是一个秘密的公开,这个游戏的副本选择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由魔女来抉择。 qvq有多少人认为27把安弥吃了呢?小衣说过了未成年是不行的了嘛嘿嘿嘿嘿。 雪姬,为什么你还记挂着怀孕石啊亲爱的,如果在安弥身上早过了一个月安弥早有了,显然被藏起来了黄金黎明,因为知道应该有很多妹子有和你一样的疑问,所以小衣在这里解释一下。 小衣在决定考虑纲吉的反应的时候也想过到底要不要写得这么无理取闹,但是最后还是这么写了,因为纲吉比起男生的理性来说,是感性占多数的人,心软又无法拒绝别人,又软又感性的男孩子,因为他毕竟还不是270,无法太过理智的看待这件事,而经过了那漫长的时间后又变得患得患失,对于第一个抓得住的安君看得非常重要,所以那份执念也让青春学院里的27变成亡灵无法成佛继续存在与此,大家应该看得出来安弥对27的重要性了,雏鸟心态,感激喜欢,很多复杂的情感掺杂在一起变成了如此坚定的执念,而27他又是较为自卑的,可以从木叶遇见玖辛奈前他小心翼翼的问安弥自己是不是拖累大家和研究室里被留在图书馆的他的失落中看得出来,一边自卑着一边又无法对安弥放手,在27梦境里以梦境守护者身份出现的安弥也是对安弥完全依赖的证据,于是在确定这种感情之后即使是雀跃欣喜的,但同时也更怕失去。 然后由安弥亲口说出来的未来,就是对处于这样心理挣扎的纲吉一个打击,看吧,他这么喜欢依赖舍不得放手的人在未来竟然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在日记中关于270那种不停寻找安弥影子的叙述也让纲吉更加恐惧这种未来,所以一向乖巧的少年才会在安弥用这个未来刺激他的时候忍不住朝安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青春学园的灵魂27也说过,他比龙崎樱乃还要不安,还要惶恐,还要害怕,对这份感情,他即舍不得放手又处于一种害怕失去的状态,无法真正的安心下来,这就导致了安弥告诉他真相时27的失控,他不断的寻找各种理由,轻得也好重的也罢,企图用这种方式不断的加重安弥的愧疚心态,告诉安弥自己可以放弃这个世界,然后让安弥无法对这个一直保护起来的少年放手。 他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因为原本就有不安一直藏在心底,这个时候突然因为安弥的话全部冒了出来,小衣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体会到那种很没安全感的感觉,真的让人惶恐得厉害,害怕得只想一直颤抖,再也无法通过安弥的话获得踏实感的他便企图通过身体的联系套住对方,所以是脆弱又牢固的,27的这些动作和话都是直觉认为最能影响安弥的话,所以在无措惊慌的时候才会这么表达出来,而安弥是聪明的,他明白了27的想法和心理,于是放软了态度接受,想让对方重新安静下来恢复理智。 顺便说一声,上一周目代替小白位置的是天然卷大叔,脱离于世界法则之外的魔女能窥探所有位面。 ☆、第九十七章 魔女的话没有给安弥造成影响是不可能的,坦白说一向接受能力强大的安弥完全接受魔女的话也耗了很长时间,他找不到魔女欺骗他这些的理由,于是直到在浴缸里把自己的手指泡皱才收拾好自己再次下了决定。 身上的召唤物,耳坠和冰晶都还在,唯一消失的是写有术式的苦无,是谁死亡已经很明显了。 安弥不知道要不要叫其他同伴过来商量一下,因为知道如果魔女决心不放过这次机会,就算想要留下也没用,这个副本已经隐隐有了定论。 思绪一转又想到了纲吉,安弥轻叹了一声。 在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喜欢着你,这实在是件非常幸运的事。可是这样小心又笨拙的喜欢,总叫人捧着都怕手心的温度太高而烫着了那幼弱的情愫。 换好衣服的安弥重新回到了房间,他抚摸着指腹上的皱褶,一双黑眸平淡不惊的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树木,那个孩子就像一只捧着胡萝卜的兔子,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让自己无法做出太大举动怕惊着了他,安弥所能做的仅仅在适当的时候小心的摸摸对方的头,然后看着对方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把他最爱的胡萝卜丢到自己怀里来,最后远远的看着自己最后究竟是吃掉还是丢弃。 这样小心翼翼的喜欢像一碰即碎的幻境,即使长久的相处也磨不掉对方那份谨慎和害怕,安弥不觉得这样维系起来的感情脆弱或令人疲惫,准确的说,他心疼这样的少年。 因为他同样是喜欢着那个少年的,所以不管是好是坏,是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还是那份敏感脆弱的心情他都一样的喜欢,他愿意接受这个人的全部。 安弥觉得他的耐心好到可以身边腻着一个人腻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通过这个游戏。 “安君!”门被‘嘭’一声大力推开的时候,安弥还坐在床上,他木着脸看着闯进门来的少年“太好了,安君你还在。” 棕发少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抓住了安弥,脸上带着奔跑过的红晕,还冒着细汗的少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安君,我和rebron去送兰奇亚先生和巴吉尔,可是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筒突然砸中rebron,十年后的rebron也没有出现,后来我去找其他人,发现大家都不在,而且我和主体的联系也断开了。” 实际身份是纲吉分出去送人的影分、身,还喘着气的少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如果主体出了什么事我应该会消失才对,可是我明明已经和主体断开了联系……” “没关系。”安弥试图让对方镇静下来“泽田和其他人都通过十年后火箭炮去了未来,你不用担心。” “他们在那边会呆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安弥伸手揉着少年的柔软蓬松的棕发,安抚道“这段时间你就先呆在家里不要让伯母担心就好。” “可是我身上的查克拉可能维持不了太久。”纲吉眨了眨眼睛,看着安弥说道。 安弥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目光移向窗外“到时候再说吧。” “安君之前去了哪里吗?主体应该和安君呆在一起的对吧?”纲吉再次出声问道“我之前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安君,也没有感觉到安君的查克拉。” 安弥垂眸,然后缓声说道“泽田,波风死了。” 这句话的重量完全压过了安弥对上一个问题的避而不答,棕发少年立刻就呆愣了一下“波…波风大哥?安君你在说什么啊?波风大哥怎么会死?!” 安弥从口袋里拿出通关纸条交给纲吉“他现在恐怕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副本。” 现在面对的影分、身还不知道在十年后发生的那些事,不过那不重要,安弥需要通过身前的影分、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纲吉,迂回的让他在回来前做好决定“我已经准备好去下一个副本了。” “安君…”纲吉怔仲的看着他,喃喃的轻声念道。 “我知道你喜欢这里,也知道你预感到了继续走下去会遭遇怎么样的危险,但是我已经决定好继续了。”推翻之前的犹豫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安弥目光柔和的看着纲吉“抱歉,逼你下这样的决定,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想要拒绝就能拒绝的了。” “那位魔女大人希望我继续走下去,不要辜负这一路用鲜血给我们铺成的道路,我也期望更加真实鲜活的世界。” 纲吉仍是没有回过神的状态,愣愣的看着安弥,他并不只是一个传话的工具,有着和泽田纲吉同样思想同样记忆的他同样能做出和本体一样的反应“不管有多危险吗?” 安弥神情清淡,却郑重又缓慢的点头。 “安君。”纲吉抬头看着安弥,青涩的少年轮廓未分明,微微颤动的瞳仁在阳光下十分清晰,还不知道遮掩自己情绪的少年脸上显露着无措和低落,勉强的对他笑着,语气有些颓然“如果我们的记忆又被重置,再次相遇的时候,安君也要认真的喜欢我啊。” 如果在安弥心意还没确定的时候他自然可以去动摇,可是他现在已经明确的感受到了安君的坚定,黑眸里尽是下定了决心的坚决。 自那些副本走到这里,纲吉也是同样对自己的直觉抱了几分信任的,只是他对前路惶惶不安的不敢前进,在安弥说完自己的决定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失败的后果,如悬在脊梁上的刀剑一样令人不安,纲吉能感觉到前方是布满利器的陷阱,踩进去就是万劫不复,可是他现在已经阻止不了安弥的心意。 安弥没有说话,黑眸有些飘忽的移开看向别处,仿若沉载着什么分量极重的东西,沉沉浮浮,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如果这次失败的话,下一个轮回他就可能见不到眼前这个少年了,就像忘记以前帮助过他的那些曾经的同伴们一样,完全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是他无法做到的事,他无法勉强自己答应下来。 “能通过这个游戏的,都已经是最后一个副本了,一定能通过的。”安弥尽可能的让自己回避纲吉的话“这是循环了太多次之后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机。” 已经是那么艰难的走过来了,怎么能容许再次回到原点? “对了,泽田,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什么人?”再次注意到一个问题,安弥认真的看向了纲吉“你看到过魔女,有没有觉得她像你认识的什么人?” “魔女?”纲吉迟钝的跟上安弥的问题,皱眉思索着那个在记忆里有些模糊的影子,然后十分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真的不记得吗?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你应该认识的,她还对你家很熟悉。”安弥追问着,棕发少年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想,好一会才蹙着眉头看着安弥回答道“抱歉,安君,我真的不记得了,太久远了,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不过有不记得有对我家很熟悉的女生。” 安弥默默的看着纲吉“也对,屉川京子是第一个和你说话的女孩子嘛,如果真的有对你家那么熟悉的女生,你也不可能从没和人家说过话。” 纲吉被安弥说的一愣“安君怎么知道的!” “rebron。”安弥淡定的吐出这个名字“他在我面前说起过屉川京子,虽然看起来只是随便聊聊……” 安弥意味不明的解释着,却没有说完。 “那么就不对了啊。”安弥沉思着,却想不出所以然,不仅是魔女,还有这个副本还未出现过的‘魔女’,她们似乎都和纲吉有着某种联系,可是纲吉却什么都不记得。 “安君,到底怎么了?魔女又和你问的这些有什么关系啊?”纲吉坐在安弥身边提问,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自己家竟然和魔女有关这个认知让他看上去有些忐忑。 “我在这里见过魔女几次。”安弥如实回答“她对你家很熟悉,对你…看起来也很熟悉。” “她了解你,你却不认识她吗?”安弥眼眸微动,单手抵着下巴沉思起来。 “安君。”正当安弥低头沉思的时候,纲吉却看着安弥转过头后露出的脖颈发现了上面未消散的痕迹“这些是什么?” 纲吉伸手上去小心的拉开安弥的衣领,只见白皙的皮肤上一连串玫红的印记,一直往下延伸着,少年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有些担心又不确定的问道“你被蚊子咬了吗?” 纲吉隐约觉得不太像蚊子咬的痕迹,又这种痕迹毫无印象,不知怎么产生。 “不。”安弥把自己的衣领拉起来“是被兔子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用两天码出了六更qvq感觉一辈子都不想再爱了qvq 晋江来客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4 21:20:25 晋江来客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4 22:05:31 亲爱的你今天扔了小衣三个地雷,简直好开心有木有,是奖励吧是对小衣如此勤劳的奖励吧!【ua~! 北极之北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114 22:46:52 小衣三篇文都被你炸过地雷了想想还有一点小羞涩【捂脸 ☆、第九十八章 独立支撑起的空间在两种能量源的支持下长久的维持着其存在,空间形成并不是其他位面或平行世界的一样仍受着法则的限制及保护,构成空间的两种力量则是这个空间的绝对法律所在,而这时,原本完好的独立空间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不明外来力量正以其不算强大却也并不弱小的力量不断的撞击着这个独立为一个世界的空间,这道缝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大。 泽田宅,二楼里世界。 坐在墙角的黑发女人原本呆滞的眼神瞬间似有所觉的转动,她缓慢迟钝的从那阴暗的墙角站起来,然后一步步绕过单人床朝窗边走去,她身后逶迤着大片血迹,暗红的鲜血在棕黄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窗外漆黑得没有半点光明存在,女人双手抚上窗,细瘦的手指在窗上轻轻一点,即使魔女赋予的力量本源并不属于她,但在接受能量之后笼罩在这个空间的能量波动却是牢牢的掌控在她手里,她闭起眼细细感受着,然后灰白的脸上微微皱起眉,露出不解的神色。 ——有什么东西、来了。 另一边,安弥和纲吉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只是两人都突然感觉到光线暗了些,原本充斥在房间里的明亮光线以极快的速度消逝着,短短几分钟时间窗外湛蓝的天空就变得黑暗起来,就像短时间内时间以飞速流逝从午后一下跳到了黑夜一样。 在光线快速变暗时很快注意到这一点的安弥早就单方面停下了和纲吉的谈话,从床上站起身来,他由大敞的窗户看到外面飞速变黑的天空,伸手便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维持光线,然后对这异状马上就警惕起来的安弥拉过了纲吉,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影分、身,但是保护已经成为了习惯性动作,他拉着还不明所以的纲吉走到窗边。 已经变黑的天空就如到了夜晚一般,黑云略过天空,安弥转头看了一眼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纲吉,突然发现窗户外面的一些建筑大多都隐没在了黑暗中,那些民居都没有开灯,连路灯也是熄灭的。 这是怎么回事? 安弥立刻对自己刚刚开灯的举动迟疑起来,就他们这个房间开着灯,会不会太显眼了些?又会不会吸引来一些无法应对的东西? 至于其他人?……这个样子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吗? “发、发生了什么?”纲吉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无法处理这一信息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安弥。 接收了纲吉的目光,安弥也不得不有些担忧对方主体的安危起来“不清楚。” ‘呲—呲啦’房间里传来了像是电线短路的声音,天花板的灯闪了几下之后就突兀的熄灭,房间瞬间浸满了黑暗,安弥更是拉紧了身边的少年,目光如利剑般一寸寸扫过房间每一处,他自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但他没感觉到,并不说明这个房间里不存在什么。 一手护着身后的纲吉,一手将苦无横于胸前戒备着,安弥仔细的感知着房间里的动向,可是房间里十分安静,霎时间没有半点声响,安弥并没有放下苦无,有一种类似被注视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隐匿得完美,安弥完全不知道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是从哪里看过来。 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也和黑暗融在了一起。 安弥感觉到了查克拉流动,不属于他,也不属于纲吉。 安弥伸手飞快的结印“幻术,解!” 眼前的房间没有半点变化。 安弥微微皱起了眉,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人会用忍术,但是很明显了,他们陷进了幻术里,而且对方的幻术之高明并不是他可以解开的水准,除非有人将他们从幻术中拉出来,否则就很可能死在这个幻术里。 安弥将手放进口袋,动作隐蔽的想要拿出召唤物,可是手才刚放进口袋里,眼前的黑暗房间就如镜面破裂一般碎开来,身后的纲吉‘嘭’的一声化为了烟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攻击所致。 没有风,空气沉寂在脚底,眼前房间扔在破裂,却在悉悉索索的粉末落下之后,露出一只缓缓转动着红色五芒星的眼睛,然后安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纸片般被撕裂开来,剧烈的疼痛还未袭上神经便随着意识的沉没而消失。 在两个少年消失的房间,仍旧明亮得在白昼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眉眼柔和,唇紧抿着看着两个少年消失的地方,眼里转动的五芒星渐渐消散,回归于黑色的眸,正当她准备有所行动时,就如她刚刚设下的幻术一般,天空再次黑暗下来,房间里的灯也再次闪灭。 一切的发展都和她刚刚设下的幻术一模一样,刚刚放松了些的女人眼里再次浮现了蝌蚪一般的图案,她警惕的想要后退离开,却下意识的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而转过头。 溢满了血色和绝望的黑色眼眸与她咫尺之隔。 被惊吓到的女人硬是稳住了自己后退的身形,立刻就甩出一把苦无,可是那把苦无却直直的通过了满身血迹的泽田弥,牢牢的钉入了墙壁。 “你是谁?”泽田弥低着头,长发垂下,诡异森冷的气息散发出来,她嘶哑着声音问对方“为什么要杀他们?” “她要破坏这个游戏,你就这么看着吗?”那个女人没有回泽田弥的话,泽田弥也不恼,眼睛沉沉的移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在窗边的魔女。 “我来的时候已经赶不上了。”婉转悦耳的声音,却透着计划被打乱的冷然,魔女还未压抑住的怒气让整个房间都以极快的速度灰败起来,短短几秒却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老朽,空气中也开始弥漫一股腐烂的气味。 受到第三方力量加入而被打乱的游戏,正朝着谁也无法预见的道路偏离。 “这里就交给我吧。”在来时就设下了结界的魔女也不怕猎物会从网中逃脱,她看向了泽田弥“我所丢失的道具,就拜托你了。” 泽田弥重新垂下头,明明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却慢慢后移到黑暗中直到消失。 “那么…”魔女将目光移到那女人身上“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要见她,谁都不能阻止。”宇智波美琴抬起头紧盯着魔女,坚决的这么说,与魔女相近的力量缓缓浮现在手。 另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并没有出声或者阻止,那拥有相近力量的两人如果能两败俱伤,那对他来说则是最令人高兴的事。 而这时,安弥已经苏醒在了黑暗的街道上。 黑暗的天空,像是有黑云阴沉沉的压了下来,安弥撑着布满沙烁的地坐起来,他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天空,将目光移向眼前破败的街道。 并不十分宽阔的街道,沿街的卷帘门都关着,覆着厚厚的一层灰,安弥此时正站在街道中心,可视度也就十几米左右,再往前就是浓稠得什么也看不见的黑雾,一阵冷风从后颈传来,安弥冷静的站起身来将帽子拉上。 安弥将脚步声放得很轻,整条街上若是有什么声响他便能第一时间注意,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来了这种地方,不过安弥还是没有慌张的探索起来,他脚步极慢的行走在空旷败落的街道上。 光线实在过于暗了,安弥看着两边几乎耸入云中的建筑,这样的无借力点的建筑让他连爬上去看看地形都不行。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吹动着街面上的垃圾,一罐空空的易拉罐被风吹落,滚落在街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更加凸显了这个街道的死寂。 安弥的口袋里没有任何东西,没有召唤物也没有通关提示的纸条,这是一开始他就发现的事情,不过少了这些他也不至于惶恐得不知道该做什么。 安静的行走了一会之后,笔直的街道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个小巷突然出现在右边的两个铺面中间,幽深的小巷并不黑,即使远远的,安弥也能看见小巷里似乎有光,在安弥看不见的视线盲点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光照映在墙面上在这样的黑暗中显得很是吸引人驻足前往。 安弥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前方仍旧黑暗粘稠的街道,略一思索之后转向了那个有光的小巷,只是他才刚转过来走近几步,正要跨入小巷时,一柄木刀横在了安弥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此刻靠在小巷的墙边,手持木刀拦了安弥的路。 “此路不通啊,臭小鬼。”属于男性的声音懒懒散散的说,全身都盖在黑色的披风下的男人并没有让安弥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即使如此,安弥也防备的退了几步“老是喜欢走小路的话可是会被虎姑婆吃掉的哟,到那个时候就算你到贩卖机里去找时光机器也是来不及了的哟。” 安弥默默的看着隐于黑色兜帽下的男人,如果这个时候纲吉在的话,大概就是槽点太多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的无语状态了吧,可是安弥作为有着不苟言笑的设定的男人……哦不,少年,他怎么会轻易吐槽呢! 所以安弥正打算认真严肃的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就被抓住了肩膀强行转身还被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 安弥被重新推回大道上,正当他惊于他完全没注意到那人动作而回头的时候,却看见了原本有个小巷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小巷存在,两边的铺面紧紧挨在一起,之前的小道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那个男人,是在告诫他不要随便走进小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为什么突然想到让美琴出场? 小衣:因为今天看评论的时候发现第十八章只有一个评论。 小衣:qvq于是你就一分钟之内衍生出了这个脑洞吗?!!!话说又随便改剧情真的好吗?!!!不是说好了这次he吗?!!! 小衣:要相信小衣!小衣怎么飞出去就能怎么圆回来! 为什么天然卷一出现画风就顿时欢脱起来了啊喂!果然为了恐怖风继续存在还是让他少出现为好了吧! ☆、第九十九章 那里的小巷确实不见了。 安弥还不死心的上前去摸了摸,除了一手的灰和过于冰冷的墙壁确实没有其他东西了,安弥紧盯着那合拢的墙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缓缓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隐于袖内的苦无被安弥握在了手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不过这里看起来并不安全,安弥全力感知的周围的动静,呼吸低缓到一个极致,然后回到了道路中间继续往前行。 阵阵冷风吹来,阴森森的寒气透过衣物直入骨血。 ‘啪嗒’冰凉的雨滴落在安弥肩膀,还戴着帽子的黑发少年没有抬头,他只是伸出手,就看见了又落在掌心的‘雨’。 血红色的雨。 安弥那个瞬间很想退后或者前进避开想象中会呆在高处的人,可事实上安弥动弹不得的卡在了那里,就像他自身的时间被停住了一样,风还在吹,雨越下越大,并不局限于安弥所处的位置,整个街道都突然下起了血雨,落在身上的红色雨点越来越多,然后染红了外套衣衫,红色的液体顺着白皙的手流下,滴落于指间。 有冰凉的液体湿透了帽子渗进发丝,沿着额前的碎发落于脸上,漫过眼帘和白净的脸颊,安弥眼里全是被渲染成血红的世界。 透彻心扉的寒冷驱赶身体上所有的温暖不断叫嚣着,又僵硬了手指。 动不了。 安弥看着眼前瞬间变了模样的街道,商铺墙壁上尽是血色,街道上也很快的汇成了一个又一个血泊,远处的黑雾像是在汹涌的翻腾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传达出来,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不停的发出无声的嚎叫。目之所及的街道上,在不停的风雨声中,街道上的血泊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频率震颤着,水面除了雨点外,又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在那些血泊中,开始浮现一张张脸。 陌生的脸孔都以一种狰狞的姿态睁大双眼瞪着他,然后,安弥发现自己能动了。 一把抹开脸上的雨水,满脸血水的安弥若没有那双镇定的眸,看起来就和血泊中的那些渗人脸孔别无二样了,他快速退开街道退到墙边,看着街道上的血泊,来时和将去的道路都布满了血色,远处的黑雾也发出一种不详的气息,安弥除了步步后退竟无其他办法。 雨水还不停的落在安弥身上,冰冷的液体湿了衣物紧贴在身上,安弥拉下帽子,提取不了一点查克拉。 远处的黑雾开始逐渐接近,浓重的黑雾仿佛在无声的咆哮怒吼,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不详意味,由街道两边缓缓朝他接近,盖过了街道边的商铺,也盖过了脏乱的街道,安弥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 ‘咯——’令人牙酸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扭曲到极点所发出的呻、吟。 街道上血泊震颤的频率也越发惊人,快要沸腾般涟漪不断,甚至震出了些微的波澜来,血泊里的脸孔出现了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正挣扎着欲破土而出。 不停的血雨、血泊里的脸、逐渐靠近的黑雾……安弥凝重了神情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即使情形紧张至此,似乎下一秒就会出现临近死亡的变数,握着苦无的手紧得泛白,这个时候完全被眼前的死局逼到墙角的安弥想不到任何自救的办法。 眼看眼前黑雾将近,森冷的阴气几乎蔓延到鼻间,安弥身后紧靠的墙壁突然一空,未来得及稳住平衡的安弥就这么往后倒去,然后被一双冰凉的手接住。 “小心。”他听见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响起,眼前的黑雾被迅速组建起的墙壁隔绝开“你怎么会来这里,安君?!” 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和不敢置信,最后软下来变成了颓然。 “泽田。”安弥转身看着眼前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对方干净的手指和什么都没挂的脖颈,他记得纲吉今天穿的是一件连帽的休闲外套,而且身上是肯定带着大空戒指的,所以眼前这个人……“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已经成佛了吗?” “什么成佛?”眼前的少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又很快摇头“别说这些了安君,你不能在这里多呆。” 纲吉回头看了一眼身处的小巷,又看向安弥,思索一般紧皱着眉头“我们没办法让你出去。”如果能离开这里,他们也不至于被长久的囚禁这么长时间“可是你不能到街上去也不能进入小巷。”那一端藏着会迷惑心智的猛兽,叫人无法脱离的真正原因。 “没办法了,安君你只有等了,魔女察觉到你不在游戏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的。”棕发少年妥协一般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已经进行到哪里,不过好像又要再来一次了啊,安君。” 安弥再次擦了擦脸上的血,脱掉自己的外套拧了拧上面的血雨,可是血红的液体刚触及泥土,就像被什么迅速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安弥直直的看着纲吉“你…不,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啊。”纲吉抿着嘴笑着,深棕的眼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安弥“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啊,死去之后,在副本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就到了这里。”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1节 “虽然无法交流,但是我知道这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都是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伙伴,大家交付了生命,铺就了你的路,安君。”纲吉的笑容很淡然,唇畔笑容的弧度和眉梢眼角的笑意都是一种缱倦的温柔,将深深的眷恋藏于其下“等你完成这个游戏的那一天,我们才能从这里解脱。” “不过,我又见到你了啊,安君。”纲吉眯着眼笑得很可爱“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果然是我比较幸运啊。” 安弥抿着唇没有说话,血腥的现实摆在眼前他无法反抗过去发生的一切。 “咦?”站在身前的棕发少年发出不解的单音,然后缓下笑容靠近了一步,伸手便自如的捏住了安弥的下巴,少年看着那双浅色唇瓣上并不明显的伤口,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质问的笑着问“吻过谁?” 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笑得一片黑百合盛开的纲吉“你。” 纲吉的笑容一顿,然后才舒缓了微笑“虽然和我是一个人,但是果然还是不太开心啊。” “你真的是泽田吗?”安弥开口问眼前这个记忆里的少年实在不怎么相像的人。 “安君觉得我不像?”棕发少年抬头认真的问他。 “有点怪。”安弥同样认真的回答。 少年单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然后再次笑起来,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和安君认识的我不一样的是吗?”他小声的问,像怕被谁听见“没办法啊,因为就算死了,我的灵魂却还在禁锢与此啊,我的想法会变,感情说不定也会变,因为时间太久了,而有些东西不会随着时间的久远而发酵得更加醇香。” 少年眼里已有几分透彻,笑着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动人“我还记得啊安君,当我出现在这条街的时候,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泽田纲吉。” “不必要的想法,已经在岁月中消逝了,埋得很深很深,而我之所以存在于这里,是为了等待安君你完成这个游戏的那一天。”纲吉的脸色没有半分血色,但是在这样柔和的气场下也满是包容的意味“我等得太久了,安君。” 已经让自己努力不希求感情之类,因为就算如此期许着也深知早已无法得到,在前期的自我折磨和反复疼痛后,若再不能学会看开一切,说不定会自己把自己吞噬掉。 安弥无法对上对方的双眼,沉重的责任感压迫在肩,第一次如此明了的意识到自己究竟肩负着多少生命,安弥感到沉重的同时已不知道再如何看待这样的游戏,如何看待自己的存在,这场游戏是为了让他找回失去的东西,那么那些人,那些他曾经的同伴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死去的呢? 是因为这场游戏,还是因为他? “对不起。” “我们从已经偏离了轨道的世界中死亡,然后被魔女选中来到这个游戏,这已经是给了我们又一个希望了,安君。”纲吉轻轻摇头,笑容仍漾在唇角“所以不管这场游戏最后的结果是如何,只要你有一天完成了这游戏,那么我们就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这是对我们来说希望占多数的豪赌,我们也相信着你有一天一定会赢,所以不必道歉,因为安君你就是希望啊。” “不用觉得是否害死了我们,或者认为你到底踏着多少鲜血走到现在,只要安君你不放弃,那么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纲吉伸手抹开安弥脸上残存的血色,手触及温热的皮肤又猛地顿了一下,在这个永远冰冷的世界里唯一感觉到的体温让他突然缩回手。 看着安弥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睛,纲吉突然苦笑起来“这么随随便便的出现,又将随随便便的消失,我做了那么久的努力如果被安君你轻易破坏话,那就太丢脸了。” 安弥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是因为情势所以,他没办法分心去想其他的,但是现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后,安弥就不得不开始猜想其他同伴的情况了。 召唤物都不在身边这件事让安弥有些在意,他不确定是因为这个场景特殊所以不能携带召唤物还是因为同伴们已经出事所以召唤物消失,什么都无法确定让他无法安定下来。 “快出去吧,安君。”纲吉再次小弧度的看了一眼小巷内部亮着光的位置“你不能在这里久呆。” “到了街道上之后就贴着墙壁走,看见有其他小巷也不要进去,如果外面的街道又有什么变化,还会有人帮你的。”纲吉低声说道,轻轻推了推安弥的手臂,身后墙壁上的砖块兀自翻转开,露出外面漆黑的街道,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血雨和血泊,黑雾也远远退开。 “安君。”安弥退出小巷后,小巷周围的石砖再次翻转,慢慢盖住小巷内部,被推出小巷的安弥还没将谢谢说出口,就听身后的少年又小声叫他,语气柔和轻缓,笑容也恬淡温柔“武运昌隆。” 棕发的少年被老旧的石砖所掩盖。 安弥伸手抚上粗糙的砖墙,抿唇静默的站了一会,然后沿着墙边继续往前走,忽而,他停下脚步,抬头往上看,黑雾已散开,扭曲的漩涡状天空上有一只大大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第一周目的纲吉,经历了那么多的挣扎煎熬之后终于善待自己放轻其他,小衣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写出了这个纲吉,又淡然又温柔,自以为不再固执于一切其实心里被漠视的地方仍旧在乎,他一边告诉自己不在乎了一边又抓着回忆死死不放。 谢谢紫紫的六个地雷,小衣数得好开心【捂脸【紫紫么么哒【果然紫紫才是真爱么么么虽然说多了会剧透,不过好多妹子好像都没太懂,这个游戏是这么玩的,安弥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他一旦游戏失败就会被倒转当时所在的空间回到远点,但是因为空间是魔女他们所创造可以倒转,但安弥的同伴们却都是从其他快要崩塌的世界里带来的,他们的时间不能被魔女所倒转,所以他们一旦死亡就是真的洗白白了,让他们呆在这里也是魔女心软不想让他们就此洗白白,而是等安弥完成游戏之后全部统一的送回,所以就一直呆在那里了。 还有一件事,每个周目的游戏都是一样又不一样的,比如魔女认为东医或者研究所还有青春学院的副本能帮到安弥【具体指里面停留能帮助安弥的灵魂和以前经历这个副本时残存的记忆】。那么这个副本就可以在接下来的循环时继续使用,而如果魔女认为这个副本已经没有多大用处【比如已经没有了纲吉灵魂的青春学院和东医】,那么这个副本就可能在接下来的循环被替换掉,换成其他的副本,这样就可以得到新的同伴。 看到大家都对宇智波美琴抱有疑惑,小衣就简单说说,因为有些妹子也都知道魔女的力量来源是什么,她是作为半人半系统的存在与真正的系统能源融合变成所谓‘魔女’,而宇智波美琴也有一个系统,在火影世界崩溃前自保离开完全没有问题,所以能活着到这里,她们两个人的力量才会如此相近。 最后一点,为什么银桑出现之后泥萌都动摇了啊,果然不愧是连续几年蝉联最想嫁的动漫人物首位吗?可是这样无节操真的好吗?万一之后出现团长啊兵长啊什么的你们也要动摇吗?! 昨天看了洛丽塔qvq看了满屏幕的评论小衣真的很想说些什么。 小衣真的不认为洛丽塔心机婊啊碧池啊什么的,发明这些词的就是写愤世嫉俗的家伙吧,竟然用这样的词形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洛丽塔一开始喜欢上大叔的时候,只因为大叔长得像她的偶像便多了几分好感而已,小姑娘总是这样,想要快点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所以她们偷穿妈妈的高跟鞋,用妈妈的化妆品,她们说自己已经准备好长大了,可是她们真的准备好长大了吗? 洛丽塔确实对大叔有着似有似无的勾引动作,可是她勾引了大叔就要上钩?洛丽塔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能明白什么?就因大叔像她的偶像她便做出几分暗示,所以大叔顺从就没有错吗? 作为一个成年人,面对未成年的引诱,就只会说她实在太诱惑了都是她的错什么的,真的能说是一个成年人吗?更别说大叔为了和洛丽塔在一起而娶了洛丽塔的母亲,骗了一个单身女人的感情,最后还为她的车祸而得意,第二天就定了宾馆房间带洛丽塔出去。 洛丽塔也许的确不是什么纯洁的好姑娘了,可是这就能代表她可以被一个名义上的父亲所侵犯吗?她对这个父亲没有一点爱情,只是有一点他长得像自己偶像的好感罢了,他带着失去母亲的洛丽塔去旅游,让这个小姑娘失去了所有安全感,并且年幼没有能力的她就算逃脱也无法继续生活,于是她开始渴求金钱能救赎自己,她要钱,于是他经不住洛丽塔的诱惑而给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哪里还说得上是父女?这也导致了后来大叔想要教导洛丽塔但是怎么都不成功的原因了吧?想要做父亲该做的教育,却早就做了不该父亲做的事最让小衣反感的一点,就是他打过洛丽塔,的确,这孩子太任性了,可是害死了她母亲还让她跟着颠簸流离的人到底是谁? 让她变成这样,毁了这个孩子的究竟是谁? 无可否认,大叔是真心的爱着洛丽塔,深爱至此,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小姑娘而已,只是不择手段的去喜欢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已。可是他太自私了,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心里装得还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小姑娘,所以他把洛丽塔禁锢在身边,而不是好好的看着她长大,直到她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才展开追求,一开始他就是自私的而那个早熟的小姑娘,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小,尽管她同样有错小衣也不想批判她,她已经被毁掉了,这已经够了,两个人的结局都让人唏嘘,洛丽塔死于难产,而大叔因为杀死了把洛丽塔带离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而被抓进监狱,小衣觉得两个人都有错,却都是让人心酸得不忍指出的错处。 小衣的见解不是很好,之所以想说说只是因为看到评论里捧着个骂那个,什么婊什么婊的说个不停,在关系亲近的人身上用这些词开玩笑没什么,可是,对于陌生人,用这些侮辱性的词肆意评价他人,也许有一时的优越感,可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些话伤害的、究竟是什么吗? qvq一不小心就又认真了对不起,这样说一定又会得罪好多人,小衣只是尊重敬畏着所有生命,抱歉。 ☆、第一百章 身下的颠簸震动让黑发少年不适的微微睁开眼睛,头靠在什么凉凉的东西上随着颠簸不时的磕着所靠的东西,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恢复清醒的少年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茫的一阵,又复而冷静下来,身体仿佛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 ——我是谁? ——……安弥? 安弥仍保持着悠长轻缓的吐息,就像自己还处于睡眠中一样,他余光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正处于一辆公车内,公车正在开动着,车内的光线都来自于车顶上一束昏黄的小灯,而窗外则是漆黑一片,完全没有路灯也看不出在哪里行驶着。 不知道为什么身处于此处,可是安弥还是隐约发觉了公车里有些诡异的气氛,没有一个人说话,明明坐满了人,可是在这昏暗的车厢中却察觉不到什么呼吸声,大家都僵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且都垂着脑袋不发一语。 安弥缓缓的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将背脊都微微弯下来了些,动作不变的靠在车窗边即使右边额头已经随着车子的颠簸被车窗磕红了些,他企图让自己看上去和这里的人没什么两样,在搞不清情况的条件下,安弥觉得这样也许保险些。 然后,他看到邻座原本在视线范围内一动不动的手突然动了动,不清楚接下来的事态会不会产生变化,安弥屏住了呼吸,然后就看见那只手脱离了他的视线范围,随后似乎是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 听声音像是一个大叔。 “呃…诶?”十分懒散的声音,忽略掉目前所处的环境,对方就像是在家里睡到自然醒然后发现周围变得奇怪了的大叔,醒来没多久的安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认为对方疑惑的语气是对目前环境,他下意识的觉得旁边的这个人很可能是和他一样突然来到这里的人。 “……果然熬夜看jup就是容易产生幻觉吗?还是说阿银我睡一觉就来到了新世界?不不不,这个时候果然还是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哟西再睡一觉就好了。”大叔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因为不安而有些微颤,自我催眠一般强装镇定的闭上了眼睛,安弥能感觉到对方完全不能平静下来的呼吸。 坂田银时默默的闭了一会眼睛,然后似有期许一般的猛地睁开眼,眼前仍旧是光线昏暗的车厢和一群低着头察觉不到任何生气像是尸体的人类们“冷冷冷冷冷静!!”看起来已经紧张到结巴的白发天然卷转身就想拉开隔着一个座椅的车窗“这这这这个时候只要出去找到时光机就好!” 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铸成的车窗坚固无比,银时用力拉了几下都没成功,试图破坏也没办法破坏,惊慌失措的脸隐约浮现几分凝重和疑虑,然而在他准备抽出洞湖爷的时候,坐在他和窗户中间原本低着头的少年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竖起食指在嘴边做噤声状。 “现在可不是嘘的时候啊!这位一看就是男二设定的小哥快告诉我怎么出去!”虽然脸色看上去像是久未见阳光般的苍白,可是在一车子垂着头的家伙里,身边这个像是在提醒他什么的少年显然更像是人类。 一直没发出任何声音的安弥安静的看着卷毛大叔,如果不是对方在开车窗的时候没注意用木刀抵住了他的脸他倒是很乐意看对方如何开路出去,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也是出不去的,就着对方还扒拉着车窗将他完全罩在成年男性的阴影之下不会被其他家伙注意到的同时,安弥伸手揉了揉被戳痛的脸。 之前对方在这个车厢里的碎碎念看来并没有引发其他家伙的动静,那么看来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安弥稍有心思的抬头看着银时,不解的重复“男二设定?” “不是男二难道你还想当男一吗小哥?热血漫的男主角就算不是阿银我这里英俊神武气度不凡,但是也一定要会朝着夕阳奔跑的热血和吸引众多基友为其挡刀的强大口遁啊,小哥你这种沉默寡言的面瘫设定一看就知道是男二或者三四五啊!” “如果我能出去,那么我现在不会呆在这里。”安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答对方之前的问话,斟酌了一会之后补充“还有,你就这么确定这里的设定是热血漫?” “不是热血漫?!”白发卷发一脸见鬼了的震惊表情“不不不,请千万不要跟阿银开这样的玩笑,作为一个热血漫的男主角怎么可以在非热血漫的世界里愉快玩耍呢!!而且这个地方糟糕的场景和糟糕的人物设定难不成是恐怖漫吗?” 安弥对比起银时夸张的动作表情来说显得相当淡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敏锐的注意到即使公车在行驶中不停颠簸,可是眼前这个相当于站在柔软座椅上隔着他扒拉着窗户的家伙站得非常稳,安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猩红的眼眸在这种地方并没有给人很危险的感觉,而且这样看着,竟觉得那双眼睛十分正直。 “也许。”安弥淡然的回答。 “也许你个头啊!”看起来完全不想接受现实的大叔捧着脸十分颜艺的叫道“快放阿银我回去啊,热血漫的主角怎么能呆在恐怖漫的世界里呢,这才不是因为阿银我怕鬼呢!”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安弥顿了一下,从容回答“你不用特意告诉我你怕鬼。” “阿银我才不……”银时的话没有说完,看着银时的安弥余光似乎察觉到什么,伸手将银时按回了旁边的位置然后站起身来,冷然的扫了车厢一眼,光线黯淡的车厢里死气沉沉,其他人类都蒙着一层灰黑的阴影僵滞不动。 “少了。”安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色沉着却有些凝重。 “少了?这里有少什么?”银时也收敛了脸上夸张的表情扫视了一眼车厢。 安弥看着身边窗上倒映出的他的影子“我之前观察的时候,车厢里的人数是坐满了的。” 而现在,一排和三排都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车厢里的其他人正在缓缓消失。 旁边的大叔又开始一脸惊慌的不停吐槽,安弥从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前方的司机位一眼,那里是空的,没有坐任何人。 可公车还在平稳的行驶着。 连车窗也不能破坏的话,车门那边也应该出不去,安弥短暂的思量了一下,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去改变行驶方向,帮我注意一下我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信任这个人了,大概是因为虽然对方看着像个废柴大叔但是却意外的有些身手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正直吧,安弥走进车间过道,小心的往前移动,他们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男二君?阿银我对恐怖漫的设定了解不多啊!他们会不会突然蹿起来像喝草莓牛奶一样喝了我们?”银时动作猥琐的跟在安弥身后,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也牢牢的站在安弥的身后没有把安弥的后背留一点空档出来。 “总要试试。”安弥谨慎的继续往前移动,然后声音平缓的继续说“我的名字叫安弥。” “好的,男二君。”身后的卷发非常迅速的回答。 安弥略显无奈的轻吁了一口气,路过车门的时候,安弥伸手试着推动,车门果然和车窗一样丝毫都推不动,安弥稳着脚步继续朝司机座椅边走过去,同时也注意着后视镜里的动静。 司机位上没有人架势,车前的灯也没有开启,完全不知道怎么架势公车的安弥先是企图转动方向盘,可是因为没有光看不见前方又怕在这样的速度行驶下万一撞到什么,至于手刹脚刹什么的更是闹不明白,只有先试探的按了一个显眼的按钮。 车窗外漆黑的视窗突然亮起了灯光,似乎是按开了车前灯的按钮,白色的光瞬间照亮了正在行驶的路,也照亮了正贴在车窗上死不瞑目的男人。 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具体长相的男性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驾驶座的位置,而目前正处于驾驶座的安弥有幸与对方对视,其实瞬间被吓得傻逼了但是脸上仍淡定从容的少年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银时,白毛卷发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注意着车厢里的动静,看不到视窗上的那一幕,安弥迟钝的看了看手边的按钮,然后按下图案明显的另一个按钮。 于是车窗上的男人被雨刷刷落,同时车厢大弧度的摇晃了一下,猜想到大概是撵到刚刚那个男人,安弥一时脑袋有些空白。 “你还要和那些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按钮相亲相爱眉目传情多久啊男二君?这时候就赶紧刹车开门啊混蛋!”银时转过头注意了一下安弥目前的动向,就看到安弥正研究着驾驶室里的按钮,于是有些着急的催促。 “你知道那个是开门哪个是刹车?如果不知道,你还是注意后面吧。”安弥头也没抬的回道,在像是开门按钮上按了一下。 “后面那群动都不动像木乃伊……”银时想继续催促,却还是转过头看向了车厢,然后口中吐槽的话就停了下来,随后他认真了神色“晚上好诸位,现在车子正在行驶中阿银我建议你们还是坐到自己的位置比较安全,不然出什么事的话家乡的老妈可是会哭泣的!” 这厢已经按下按钮的安弥没有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反而是身边驾驶位的车窗下方有东西弹出,安弥顿了顿,然后伸手推开了驾驶座旁边的车门。 车子此刻正行驶在没有路灯的荒僻柏油路上,周围全是黑漆漆的树林,安弥随便试了一个脚下的踩板,然后公车加快了速度超前开去,安弥被反作用力弹到了司机座椅上,身后的车厢也传来一片闷响。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男二君?!”安弥听见身边之前还强装镇定的家伙此时对他怒吼,银时一只手执着洞爷湖的刀柄满脸卧槽的看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人们’,都垂着头散发着不详意味的人群转换转向他们,在昏暗的光线下动作呆板的缓慢朝他前行着,感觉不到一点生气的银时无法不猜测他面前的人群可能已经不属性有生命的人的范围。 已经明白了哪个是刹车的安弥将脚移到另一个踩板上,淡淡的嘱咐“抓稳。” 然后行驶在笔直公路上的公车猛地急刹,刹车片和刹车鼓之间激烈摩擦发出尖锐的嘶鸣,见公车终于快要停下,安弥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那片神情灰败呆滞着缓慢移动过来的人群,拉了拉身边大叔身上的和服“快下车,天然卷。” “天、天、天然卷什么的可是银桑我身上为数不多的萌点啊!”安弥动作利落的下了还没完全停下来的公交车,银时也迅速的跳出车外,表情愤愤的继续说道“天然卷的都是好人!黑短直什么的阿银我一点都不羡慕呢!” 只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所以随便叫了一下对方显眼的特征而已,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重点歪到不知所谓的地方的安弥平稳落地后首先看了一眼被黑云遮盖的漆黑夜空,无法通过星星辨识方向,而且快要停下的车里还装什么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生命体的家伙们,脑袋清醒的安弥迅速的判断躲进树林也许是最好的摆脱方式,便看了不远处的银时一眼就朝树林里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银在有些时候确实很可靠啦,但是阿银他怕鬼qvq,想着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帮助了看起来很有主意的安弥。 有银桑在画风彻底浮云,一点都不吓人了啊!说好的恐怖全部都喂给银桑的节操了啊! 魔女的副本又换了一种方式进行,累感不爱的魔女大人又要费心布局了。 这里是小衣,原本说好的更新推迟到现在真是抱歉,领着两只混世小魔王东征北战的小衣表示快死了。 ☆、第一百零一章 “等一下啊,男二设定的小哥,在走之前至少告诉我该怎么回江户啊?!”安弥已经觉得自己奔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天然卷竟然很快的追了上来,一脸凶残的追问他。 “我不知道。”安弥诚实的回答,不要说江户在什么地方了,他现在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 “啊喂喂,作为有爱心有道德的好少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热心的站出来为迷路的孩子找到回家的方向然后不辞辛劳的送回家吗?!”跑在他身边的自然卷似乎还没有目前身在何种状况的自觉,一脸正经的这样要求。 “孩子?”安弥默默的用无语的目光扫视了银时一圈。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男二君?虽然银桑我外表是个大人,可是心里却是个每周都看jup的少年哟!你怎么能用你怀疑的目光伤害我幼小的心灵呢?” 安弥感觉很无力的移开目光“如果能逃出这里,再帮你问吧。” 树影斑驳,昏暗的树林里可视度较低,草地和树木都像是快要枯萎一般灰败。安弥谨慎的看着四周,忽而听见身后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 “喂,那个,男二君,你有没有感觉哪里有点奇怪?”他听见只与他隔了一两步的银时这么问,表情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有些微妙。 安弥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又复而看向他,虽然面上仍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表露出明显的同情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混蛋!银桑身后果然跟着什么东西对吧?!”如果对方是活着的,银时自然能很快发现,可是对方没有半点气息,只是同样听见了草地上的声响来判断的银时猛地加快了速度,一脸惊恐的往前冲。 “没什么。”安弥的声音仍平稳淡定,只是加快了速度跟上银时“只是一个半飘在草地上的大姐姐而已。” “快快快让她走开啊!即使阿银我蝉联五届最想嫁的动漫人物这么受欢迎但也不会接受她的!”执着的往前跑着的银时一脸正直的看着安弥。 “对于女孩子的心意就算不接受也要面对面的好好说啊,让别人替你拒绝是对人家心意的侮辱。”安弥仍有闲心的回答,那个垂着头半飘在草地上的身影明显是刚刚公车上的家伙,而且目标明显是银时,一直被对方吐槽无法反击的安弥歪了歪头继续询问“需要我回避一下给你们留点空间吗?” “不!需!要!”银时一脸凶残的瞪着安弥“你要是敢把我和后面那家伙单独留在一起,就算银桑我下地狱也要拽着你的灵魂一起下!” “在那之前,你还是想办法摆脱后面的大姐姐吧。” “为什么是我啊?应该是我们,我们!”银时无赖的强调着这一点,然后继续说“不然这样吧少年,你来负责引开后面那家伙,阿银我就负责逃跑?” “可以。”安弥沉着的回答“如果我去引了,她还是要跟着你跑就不要怪我了。” “所以说为什么她会跟着我跑啊!”一直处于某种心理没去看后面那家伙的银时终于回了一下头,就看见了因为垂着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向他飘来的女性,穿着暗色衣物快要隐没在树影间的女性像是昭和时代的怨灵,银时一点都不想去想那低着的头下面有一张什么样的脸“这种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黄金档也不会允许有这种场面出现吧?!难道说这是深夜档吗?!” 安弥沉默着跟着跑,没有接话。 “诶诶诶,旁边这个既然是深夜档就勉强把你看作是男主的家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卍解吗!” “不要说听不懂的话。”明明正在紧张的逃跑,可是每次银时一说话安弥就完全紧张不起来,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安弥渐渐有些感觉力不从心,前方黑黝黝的一片,跑近了才发现这边缘竟然是高高的岩壁,已经慢了银时几步的安弥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那个家伙似乎已经被甩掉了,不过在这掩藏物太多且光线不太好的林间安弥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体力真的有些不支了,安弥干脆停了脚步想要休息一会。 “甩…甩掉了吗?”见安弥停了下来,一路跑得相当游刃有余的银时也一副累成狗的表情直接坐在了地上。 安弥喘匀了气“不要放松警惕,没猜错的话那一车人现在都应该在这森林里了。” 银时一脸这个笑话不好笑的表情看着安弥,看起来非常艰难的动了动嘴,最后悲痛的看向了天空“作为一个热血漫的主角突然穿越到这种地方,果然银桑我是被糖分大神抛弃了吗?以前被空知猩猩坑,现在换一个地方感觉被坑得更厉害了啊岂可修!” 安弥没有说话,他背对着岩壁扫视了一下四周,森林里的树木有些密集,颜色黯淡几乎和黑暗融在一起,如果其中躲了什么东西的话还真的很不容易看出来,而现在他们背对着岩壁,这个时候如果被围攻的话想逃出去很难。 而且在这个不熟悉的黑暗森林里,一直逃也很可能再碰上那些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陷进了这样的境况,一点线索都察觉不到的安弥对目前的情况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会醒在那辆奇怪的载着非生者的公车,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被公车上那群家伙追逐。 安弥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试图找出什么线索来。 那辆车没有司机,却行驶在这样荒凉得没有路灯的公路上,车里装着那些家伙是要开到哪里去? 如今他们半途停下了那车,让车上的那些家伙也离开了车子,那些家伙却没有离开,而似乎在森林里搜寻着他们,是因为他们停下了那车还是因为他们是唯二的生者? 安弥想起了紧贴在车窗外的那个男人,玻璃没有裂开不像是因为车祸才会血肉模糊的贴在上面,而且那个男人看的是驾驶座的位置…… 虽然整体看起来很清晰,是因为他们停下了那车所以引得那些也许是鬼的家伙追着他们,可是更细节的东西却模糊得怎么也猜不出来,不过…安弥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盘坐在不远处的银时。 他倒是想出来一个办法,只是不确定性太多,而且他还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的值得交付性命的信任。 “你这么看着银桑是什么意思啊少年,就算你仰慕银桑银桑也不会回应你的哦,银桑我可是喜欢像结野主播那样前凸、后翘笑容甜美又温柔的漂亮大姐姐的啊!” “刚刚追着你跑的那个大姐姐看上去也挺前凸、后翘的。”安弥面无表情的回答“而且我不会仰慕天然卷的大叔。” “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混蛋,看不起天然卷吗?天然卷这种属性可是就像地中海大叔头上那唯一一根毛一样珍贵的东西啊!”明明一脸在意得不行的表情却硬生生的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虽然我也很想偷偷的去拉成清爽帅气的直发增加人气,可是人设这种东西不是银桑我想改就能改的啊。” 安弥看着故作不在意的一边毫无形象的挖鼻孔一边跟他吊儿郎当的吐槽的家伙,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家伙脱离了险境之后立刻就变得毫无危机感起来了啊。 安弥将手放进上衣外套的口袋里,沉声道“既然已经暂时摆脱了那些家伙,那我就先走了。” 对方虽然看起来再怎么不着调也是有着自保能力的成年人,安弥思索着自己的想法该如何落实,便转身就沿着岩壁往前走去。 “等等啊少年!”银时急忙开口想要站起来,却突然听见身后的树林里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悉索声,脸上的神情顿时空白了一阵,安弥连他怎么站起来起跑的动作都让人看不清楚,只见一阵幻影飘过,银时就已经飞速跑到了安弥身边“这附近这么黑而且还有鬼出没少年你一定很害怕对吧?!不用害羞银桑我已经看出了你面瘫下的忐忑不安,既然如此银桑我就勉为其难的保护你离开吧!” 安弥看着眼前这个说着要保护他然后怕他跑了一样抱着他的腰不撒手的家伙,认真的说“你不用这么勉强,我可以自己离开。” 银时抬起头正义凌然的看着安弥“作为一个少年漫的主角,保护弱小是银桑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安弥好想啐他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跑路,还超级怕鬼的银桑,他还是能担当四代的位置的,等他习惯了那些飘来飘去的阿飘们他就能好好的有勇气握起洞爷湖了……为什么连小衣自己都不太敢相信qvq木头么么哒! ☆、第一百零二章 冷风吹过,枯瘦的树枝上残存的树叶相互拍打着发出轻微的声响,成为这死寂的夜里唯一的声音。 夜无月,夜空被黑云遮盖得很彻底,在这样极暗的光线下,远处的景物全和黑暗融在了一起,叫人半点都看不清楚,之前一路追逐着到了似乎是边缘地带的岩壁边,虽然不知道跑了有多远,可是一路过来的时间和消耗的体能都在揭示着他们离公车已有一段距离。 安弥不敢在此生火或停留太久,毕竟那些死者显然是可以自由移动的,如果生火引起了注意,或者停在这里被发现,其后果都可以预知。 墨绿色的草地非常茂盛,走路时像陷进了泥潭一般软软着地,即使再怎么注意着脚步也会发出细微的声音来,在因为靠近岩壁边缘所以树木稀疏的地方行走着,实在辨不清来时的方向便简单的锁定了一个方位前行。 “小哥你真的确定没问题吗?要不然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到天亮吧!等到天亮的话无论什么的都不会出现了吧!”说要保护安弥的男性此刻正弯着腰小心的跟在安弥身后,脸色僵硬得发青,还一边摇头一边试图催眠自己不会再看到什么奇怪东西了一样的表情。 安弥打量着四周,动作谨慎的继续前行“我不这么认为,继续呆在同一个地方,迟早会死。”他声音放得很低,淡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慎重“没有必要就不要再出声了,万一有什么响动被我们忽略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不是看不出来身后的白毛凭借着不停吐槽舒缓紧张,可是这个时候不是纾解紧张的时候,毕竟树林里可能有着一车的死者,若是疏忽了什么响动,那就只有死在这里了。 安弥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如此确定,只是本能是如此反应的,像深入骨髓一般让人无法察觉到这想法也许会有的不确定性。 “话话话是这样没错啦,虽然银桑我一点点点都不害怕,但是那种东西怎么会真的存在呢?之所以能看到奇怪的东西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从刚开始到现在其实全部是因为银桑我陷进了写轮眼的幻术里去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幻觉吧,只要解除幻术的话银桑我就会回到万事屋里继续喝着草莓牛奶看jup!”安弥转过头看向银时的时候,银时正一脸深沉得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哲理,然后伸出手严肃的结了一个印。 “……”安弥默默的看着嘴没有动却把心理活动说出来了的银时。 “果然没用吗?没有查克拉果然解不了这样的幻术,不过即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事实的!银桑我绝对不承认!” 安弥一个手刀劈上银时的脑袋。 “你在干什么啊混蛋!你以为你是主角银桑就不会收拾你了吗?!逼急了银桑就算是adao也是会咬人的!”大概是因为之前一直处于紧张恐惧的状态,在安弥的手刀之后银时似乎有些爆发的架势。 “会疼吗?”安弥冷淡的看着银时“会疼,就不是幻觉。” 抱着头的银发武士一愣,然后一掌拍上安弥的头“是不是幻觉作为大人的银桑我当然清楚,少年你就乖乖的跟着银桑就好了,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至于那些替身,只要装作看不到该跑路的时候赶紧跑路就好!” “替身?”安弥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放弃询问一般转过身继续前进“不要随便把听不懂的设定套进来。” 银时就像完全没听到安弥的话一样,说出替身这个词后就变得豁然开朗,立刻就相信了自己刚刚随便说出来的说辞一样走在了安弥身边“不过少年你还真是可怜啊,虽然是主角却在这种不得了的设定的世界里活着,同是主角,银桑我还真是庆幸银魂是热血漫啊,真是太让人安心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跟空知猩猩烧几根香。” 安弥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啊,银桑我是说,虽然想出这种设定的家伙一定很糟糕,不过身为主角的你偶尔也可以撒撒娇什么的,这样接下来的路不至于设定得更难。”银时一脸认真的建议着。 安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脚下就踢到了一个物体,发出一声轻响。 安弥停下了脚步,掩藏在草丛里的东西叫人看不清楚,莫名在意的安弥就蹲下了身体,伸手摸索了一下,然后,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圆柱体。 ‘嗒’ 手中的物体照射出一片白光,照亮了前方的树木……也照亮了挂在树上的人。 刚刚吐槽完稍微放松了一点的银时一脸shork的表情瞪着树上挂着的人,可是看上去明明是尸体的家伙却突然抬起了头,然后那张几近扭曲的脸阴惨惨的朝他们一笑。 “真真真真是以假乱真的替身啊对吧少年?”被吓到呆滞的银时僵硬的转头看向安弥,却发现旁边哪里还有安弥的影子,他猛一回头才发现跑得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的安弥“你怎么可以先跑啊混蛋!说好的义气呢!” 银时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急忙追上安弥。 “因为你说你是大人,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不需要保护。”到了这个时候还依旧气定神闲的安弥“而且我大概反射神经太好,看到的一瞬间身体就不由控制的跑了,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没法带上你。” “无路赛无路赛!都是谎言!提醒银桑一声你又不会死!还只是个青春期的少年都学会男人的谎言了吗?你的解释就像明明很想要却又一直说雅蠛蝶雅蠛蝶的女人一样苍白无力啊!” 因为奔跑时的颠簸,手上的手电筒光芒无法控制的乱晃着,比起降低速度以稳住手,安弥还是想尽力避开身后不知道有没有追上来的家伙再说,然后…只见树后走出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年头,他费力的咳嗽着,然后咳出了一堆血,由下巴流至前襟,没有瞳孔全是眼白的眼睛就这么看了过来。 “左转。”安弥首先一个急转弯朝左手边跑过去,银时踉跄了一步然后匆匆调转步伐跟上了安弥。 安弥隐约感觉到什么不对,却一时想不起究竟哪里有问题,只有更加注意着四周加快速度奔跑着,然后只见身边的树木似乎越来越密集,遮天蔽日的,光线也越发糟糕,只有依靠着手中手电筒的光芒在躲避障碍物选择路线。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一群已死的死者追逐,不要说一直保持着被惊吓得额上覆满阴影紧闭嘴唇不再言语的银时,就连看起来面无表情仍旧稳重的安弥心里也同样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无措惊惶。 在这样一个无法计量时间的地方,每一个瞬间似乎都特别漫长,由于无法感知那些东西的气息,所以安弥只有不断的去看着周围是否再次出现死者,沿着荒草疯长的草丛也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密集的树木忽而止于一条小路之前。 那是一条青灰石砖的小路,路的这一端正对着安弥,而另一端,则是一座极大的房屋,看外部装潢和设计风格,像是一个洋馆。 “有、有房子!”他听见身边的银时说道“虽然看上去就是那种人傻钱多所以才会在这种荒凉的地方闲得蛋疼修个这么大的洋馆的有钱人的住所,不过躲到那里总没问题了吧。” 你的定语至于用这么多吗?就算你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可是那仇富的表情已经彻底出卖你了啊,安弥默默的看着银时。 毕竟不知道前路究竟如何,在这样一个荒僻的森林深处的洋馆显得过于诡异,安弥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突然看到小路前还立着一块木板。 安弥几步走过去,身边的银时也快步跟上。 [要前进吗? 即使前方等待你的是无尽的绝望?] 银时并不是完全没察觉到眼前洋馆的奇怪之处,只是正被最害怕的东西追逐着脑袋乱成一团无暇思考其他而已“啊,这fg意味满满的标语什么啊?以为这样银桑就会怕了吗?”看起来正直高大的自然卷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掉头就走,只是刚走两步,他就表情僵硬下来默默的小碎步移了回去,然后沉重的拍了拍还在思考的安弥的肩膀“看来,我们只有前进了。 ” 看到只有危险时才会用上我们一词的银时,安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森林。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安弥出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啊?” 安弥看了看身后蛰伏于林间围了一圈的死者们,又看了看前方隐没在黑暗中的洋馆“他们,似乎有意将我们逼到这里来。” “一路上都没有伤害我们,反而是不停的出现以改变我们的行进方向,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把我们逼到这里来吧。” “虽然少年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你不要忘了,是我们停下了公车所以才会在这附近下车的哦。”虽然脸色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好,不过只要话题不专注于死者银时看起来就会好些。 “不知道。”想说如果公车是一直围着这里转的又该如何,只是这种没有证据的话说出来也是无用,安弥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们在把我们往那间洋馆引。”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果然还是不进去了吧!”银时右手握拳敲左掌,一脸认真的看着安弥“特意把我们往这里赶的话,这里一定更加危险吧,没有装备还是不要擅自推boss比较好。” 安弥回视了银时一眼,然后首先踏上小路“我不认为我们还有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阿银怕鬼,而且安弥之前说那些死者把他们往这里赶而并没有伤害,所以觉得至少出去还有一搏的可能,可是安弥知道回头就是死,身体能回溯而灵魂不能,所以他始终还记得一些以前的片段,而且安弥对这个游戏已经将某些决断和预想养成本能反应。 黄金黎明,因为怕妹子你的问题其他妹子也会有,所以小衣这里解释一下。 安弥的设定一直没变,虽然乍一看冷淡沉默,但他绝对不是真的冷哦,只是在于说话的人是谁而已,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自言自语,刚遇上同伴时也会因为无法真正新人而话不多,到了同伴关系很融洽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多说一些话甚至开一些奇怪的玩笑了(比如说水门很人。妻之类),面对同伴的吐槽,关于自己的时候他更是会吐槽回去(比如在东医那次,兔子吐槽安弥最不正常结果被安弥反吐槽回去。)现在因为和银时并不是很熟,虽然看上去一起逃难,可是因为始终不放心而没把自己的计划说过,面对时不时就吐槽他甚至还吐槽身为安弥亲妈的小衣的时候他也只会回几句而已,所以设定是没变的,只是安弥之前遇到的兔子姬显然吐槽等级没有银桑高所以大家没看出来,小衣在这里简单的解释一下。 还要稍微说下为什么之前说了信任银时现在又有点不信任了,安弥刚开始对同伴的信任并不是完全的,看以前的队友都看得出来,不管是谁,刚开始都不是完全新人,都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慢慢达到可以交付性命的信任程度,而且银桑太怕鬼了,安弥担心自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会不会被这个想要快点脱离的大叔坑哦对了,为什么所有死者都喜欢追着银桑跑,因为银桑是招灵体质最近卡文卡得厉害真是抱歉,评论过十加更 ☆、第一百零三章 如果说在森林的时候只是感觉空气溢满凉意,那么踏上那条青灰色的石砖小路时,安弥便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有些阴凉起来,他感觉到有种对未知而产生出的不安在心里升腾着,安弥却除了抑制住这种感觉毫无他法,他现在甚至连找一个适手的武器都找不到。 眼前是在夜色中缓缓浮现的洋馆,走过小路之后,到了一个像是庭院的地方。已经喷不出水的雕像静静矗立在池中,池里也没有半点水,位于庭院中间的这个喷泉显得十分破旧,沾染上了许多黑色的污物,池中的雕像更是还覆着苔藓,雕像的面目被模糊得已经看不出来。 安弥环视了一眼十分宽阔的庭院,甚至围着院里的灌木丛走了一圈,可是除了那些颜色近黑的灌木,什么都没发现。 安弥最后还是走上了阶梯,手电筒的光四下扫射在看起来已经有些老旧的大门上,大门上雕着繁复的图案,可是此时已经被时光磨砺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然后安弥握住门把,缓缓推开了发灰的大门。 手电筒的光第一时间便照进没有一点光线的屋子里,光柱直直的冲过宽敞的大厅,照在了大厅对面的墙壁上,安弥站在门口用手电筒扫视了一遍屋内,才移动步子慢慢走了进去。 银时紧跟着安弥走了进来。 ‘啪’ 走进大厅后突然从身后传出的声响让银时第一个就鬼叫出来“呜啊啊啊出来了吗出来了吗,少年你别担心,银桑我来保护你!”说着,脸色发青的天然卷就抓住了安弥的外套硬是把自己比安弥高大太多的身体缩在了安弥身后。 安弥看着转身看着关上的门,手电筒在周围扫了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真是多谢你的保护了。” 他淡淡的跟躲在他身后的银时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门突然关上了,不过安弥倒是不觉得有多害怕,只是上前拉了拉已经锁死的门,后路被截断的认识让他心里微沉。 而此时,空荡荡的庭院内,半张脸都覆上了苔藓身上满是黑色污迹的雕像缓缓转过头了,看向了大门的位置。 “为什么会锁上啊为什么会突然就自己锁上了啊,这座洋馆已经成精了吗?果然好不详啊!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吗?”这样的发展让安弥身后的银时再次双手按住了脸呈呐喊状。 已身处大厅的安弥并未过多纠结于门,很快转过身看向大厅,这个大厅并没有摆放什么家具,实在太过空旷。宽阔的大厅不知有几百平方,大红的地毯如同粘滞的鲜红血液,红得有些妖异,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两边有着回旋阶梯,直通往二楼。 安弥扫视着这个大厅,除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和大厅死角的房间外,大门左边还有一个较宽的走廊不知通往哪里,虽然不知道这完全无视了建筑学看不到可靠的承重支点的地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塌,不过现在的要务是着手探索一遍看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 安弥在原地没有停多久,就朝着右手边的一个小房间走去.锁着…锁着锁着全部都锁着,一楼的四个房间都打不开。 “这间洋馆不是已经废弃了吗?那个人傻钱多的主人走之前还要把所有房间锁起来是怕这老旧得像老太太的蛀牙一样的洋馆遭贼吗?”大概是呆了一会后,眼前的场景除了阴森一些外没有半点变化,银时放松了些,看着安弥一间房一间房的推门就忍不住死鱼眼吐槽了出来“而且连厕所都锁着是怎么回事啊,原来厕所还有用上锁的吗?这家的马桶是金马桶吗?” 安弥回头看了一眼银时,又默然的转回头,脚下的地板并不是像外面的小路一样用的石砖,而是简单的木地板,看起来又旧又破上面还凝固了一些黑色的类似漆迹的东西,走上去就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来,安弥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地板踩破。 一点淡淡的暗光映过双眼,安弥走向走廊那边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老旧的地板往后移了移,裂出一条缝的木板里确有一点暗光,里面似乎有着什么。 “在看什么,难道地板下面藏着one piece?”看到安弥突然蹲下十分认真的看着什么,银时也蹲了过去。 “好像有什么。”安弥抬头巡视了一下周围,却没有找到有适合的重物可以砸开地板,银时看着安弥有些失望的停了搜寻的动作,手电筒的光也停在了蹲在身前的银时身上的木刀上,然后安弥那双稍显暗沉的眼睛轻微的一亮。 坂田银时捂住了自己腰间的洞爷湖“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想对洞爷湖做什么?” 安弥沉默的指了指那有条裂缝的地板,意思很显然。 “刀可是武士的生命啊我说你,你就不能找找其他坚硬的东西吗?用洞爷湖来做这种事情万一被洞爷湖的仙人诅咒了该怎么办?!”虽是一脸不情愿的跟安弥这样说着,坂田银时还是抽出了腰间的洞爷湖,在安弥退开后对着那有着裂缝的地板全力一击。 ‘砰’一声巨响响起,本就覆着不少灰尘的一楼顿时灰尘四起,呛入了鼻腔内,安弥捂口鼻轻咳了几声,然后突然感觉后颈一凉,黑发少年动作十分迅速的转身且后退,只见弥漫着灰尘的大厅里瞬间闪过一个黑影。 “咳咳咳咳咳咳。”身后不远处的坂田银时还在因为未平息的灰尘不停的咳嗽着,安弥收敛住气息再次举着手电筒不停的扫视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逐渐消弭的尘烟中,显露出被砸了一个大洞的底部,引起安弥注意的不是那地板下闪着暗光的钥匙,而是大洞另一边看得出砌出了墙的黑洞,安弥谨慎的站远了些,用手电筒的光扫着下面,却依然看不到底,下面似乎不小。 安弥捡起了钥匙,看向身边同样盯着下面看的坂田银时“有兴趣跳下去看看吗?” “完全没兴趣。”银发自然卷一脸正直诚恳且非常迅速的回答。 “听起来很安静,应该没什么危险,作为一个武士,这点勇气还是有的吧?”安弥简单的用坂田银时刚刚自爆出的身份去激将。 “不,其实我不是什么武士只是个小混混而已不要在意我刚刚说的话。”坂田银时脸上的正直表情轻微扭曲了些,然后语速十分快的这样解释“而且下面看起来很高,万一是什么异次元的入口怎么办,跳下去就突然穿越到战国的战场了怎么办!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想回来也回来不了了哦,家乡的老妈苦等不回那离家出走的不孝子就算到了天上也会伤心的哭泣的哦。” “你想象力真好,不过我没有家乡的老妈那种东西,还是说你指的是你?”安弥面无表情的感叹了一声对方的脑洞“至于异次元什么的,下面怎么看都像是地下室吧,你先下去然后去打开地下室的门,这样的话就不用再去找钥匙了。” 按照这个地方的惯性来看,每个门都有锁的话,这个地下室的门也一定有锁吧。 “做人要脚踏实地啊少年!该找钥匙就好好找钥匙,抄近路的话会在人生的路途上不停的跌倒的!”坂田银时正义凛然的说道,铿锵有力的像是在教导孩子的长辈。 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坂田银时。 本来让对方下去就是一个随便说说的设想,他倒不至于拿自己都慎于做的事让别人来做,只是这会听到对方义正言辞的理由他好像除了面无表情就没有其他表情来表达自己无语的心情了。 安弥再次用手中生了些锈迹的钥匙试了试大厅里的四个门,不过依旧没有打开,安弥便仍照着原来的想法走上走廊。 较宽大的走廊里摆着几盆早已枯萎的盆栽,墙壁上也挂着蒙了很厚一层灰的油画,能隐约辨认出应该是花的油画,而走廊靠外面的那面墙壁则似乎有着三个窗户。 说是似乎,只是因为原本应该是窗户的地方此时已经被木板牢牢钉住,长长的木板乱七八糟的封住了三个窗户,安弥注意到钉子上覆满了锈。 而走廊的尽头,一扇双开门,而当安弥手上的钥匙正确使用并打开了门之后,他看到的,是一间不算小的餐厅。 极大的长餐桌,椅子整齐的排列在位子上,每个椅子前的餐桌上都放着一盘颜色近黑的食物,而更加吸引眼球的是,正对着门的墙壁上,尽是些大大小小炸裂的鲜血,一道道血珠笔直的流下墙壁汇聚在墙角,凝固成一团。 这里的东西都这么旧,为什么这个鲜血看起来还似乎很新鲜? 安弥举步走过去,如果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东西,那么现在应该快变成黑色了吧,不过眼前这些血痕竟然还保持着鲜红色,闻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血腥味。 黑眸若有思量的缓缓转动,然后安弥动作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衣一直试图改一改这章,可是这个发展一旦改了小衣后面就完全空白了,不太喜欢思路被中断然后重想,本来水到渠成的写文节奏硬生生的耽搁了好几天真的非常抱歉。 小衣这个月十六号要去北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要更新可能就麻烦了,不过凭小衣这样也成不了什么厉害的作者啦,倒不如在休息了这一年后重新回到社会上去打拼,也算是玩够了。 ☆、第一百零四章 安弥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身后的坂田银时已经在草草扫了一眼餐厅后明白了什么一样沉着冷静的后退一步,然后在光速穿过不长的走廊重新回到大厅,安弥能听到对方鬼哭狼嚎的还伴随着撞门声的声音。 安弥用手电筒照了照大厅那边,不过手电筒照射的范围有限,实在是穿不过走廊里沉淀的黑雾,于是安弥听着大厅里传来的声音,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后重新看向餐厅的位置。 他镇定的继续看着墙边的‘鲜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物质混合成的,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就看得出来那并不是真正的血液。 安弥拿着手电筒仔细的注意着覆着灰尘的地板,可是上面并没有任何类似于脚印之类有人靠近的痕迹,安弥再次缓慢慎重的扫视了一遍餐厅,还细心的注意了一下挂着破旧吊灯的天花板,不过仍是没有任何发现。 可是地上这些‘血’看起来并没有过多长时间,若真是有人这么做,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实在有些怪异。 指腹与手电筒轻微的摩擦着,安弥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然后看向了餐桌的位置。 餐桌前方的墙壁上有一副三联油画,本是一副稍长的花草画被分成三个部分的挂起来,隔得很近的这样挂着看起来很有意境。而餐桌后方则是四张较小的玫瑰的画,前面三个正常的挂着,最后一张挂在角落里的却是挂反了,花心朝下花枝朝上的挂起来。 安弥并没有立即过去查看,而是用餐桌上的银勺将桌上那些散发着些微恶臭的食物都翻了翻,确定里面没有什么之后,才小心的走到墙边,花心朝下挂着的画框看起来没有什么,安弥还特意注意了一下花心指着的地板的位置,只是他刚抬脚过去试探了一下,靠墙的那块脆弱木板就承受不住压力的断裂了,从显露出的黑洞里掉下去的木板好一会才发出似乎是落到底的声音,安弥谨慎的退了一步用手电筒注意着也许会有的异状,只是一会都不见有别的事件发生,这才放松了些。 如果刚刚贸然走进那个角落的话,现在掉下去的可能就是他了。 “少年你还活着吗?”当安弥还在迟疑着要怎么过去检查一下那副画的时候,坂田银时再次回到餐厅,他看起来有些惊惶,不停的流着冷汗,先是扫视了餐厅一眼才看向光源处的安弥“窗户啊门啊,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被封死了打不开,我们来把这里烧了吧!” 坂田银时看起来非常紧张,语无伦次的这样说道,找不到重心一般了看向安弥“想出这种糟糕设定的家伙简直比空知猩猩还要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果然这个时候你还是向那位大人撒个娇就这么完结顺便把银桑我送回去了吧!” “那血是假的。”安弥语气淡定“你不用这么紧张。” “那个不是重点!”坂田银时当然知道那血是假的,不管是气味还是颜色从一开始他看到起就不觉得那是鲜血,毕竟他对那种液体实在过于熟悉。 “那重点是什么?”安弥淡然的继续问。 “就算银桑我告诉你刚刚银桑我看到餐厅主位上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你也不会信的吧混蛋!快快快,既然你是这部糟糕作品的主角就快点带银桑一起离开吧!”事实上,在之前坂田银时一跨进餐厅时,在安弥去查看那墙上的‘血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不是真的血液而下意识的移开眼看向别处,然后他就看到了餐厅主位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青灰的半透明人影缓缓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尼玛好惊悚啊有木有! 他直接被吓得掉头就跑了啊有木有! 可是门窗都出不去无论怎么砍那些东西都像被奇怪的力量固定死了一样完全出不去啊! help ! 听完坂田银时的话,安弥条件反射般就看了一眼餐厅主位的位置,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的凳子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可是坂田银时根本就没有理由骗他这个,那他看不见的东西,坂田银时能看见? “能看得见鬼啊,这种设定真的会是热血漫的主角吗?”如此怕鬼的对方既然现在回到了这里跟他抱怨这些有的没的,那么想必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东西也应该不在了,安弥稍微安心了些竟还有闲心吐槽了一下对方,至于门窗什么的,他进来了就没想过还能再平安出去。 “替身!那些东西是替身才不是鬼啊那种可怕的东西呢!”坂田银时还是掩耳盗铃的着重强调着这一点“而且这种设定不是银桑我愿意的啊!身上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设定全部都是空知猩猩的错!银桑我也还是热血漫的主角哦绝对的主角哦……不…不对,现在辩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还是快点想办法离开吧少年!” “现在除了探索这个地方没有其他方法。”安弥看着对方走过来,转过头继续看向墙上的那副花,只是他再怎么伸手去够,隔着地上那个木板破掉的地方他也根本够不到那幅画。 坂田银时失意体前屈的石化了,背后还附带不知道从哪个剧组借来的阴影黑线。 “你有时间失落,不如来帮我看看那幅画有没有什么问题。”试了几下都碰不到那幅画的安弥最后还是收回了手,看向坂田银时,银发武士看起来虽然很不靠谱,不过身高倒是比他还高了一个头,应该能碰到那幅画。 “啊,什么画?”坂田银时抬起头看向手电筒照着的画作,然后一脸不情愿却老实的站起来,伸手就轻而易举碰到了那副画。 坂田银时转头看向安弥,因为两人站着的距离稍近,让他低头才能看到安弥的眼睛,然后银时脸上不情愿的表情就平复了下来。 。……感觉自己被鄙视了身高的安弥。 “然后呢,这幅画不是很正常吗?”坂田银时试图将其取下来,只是上面却不知是用什么固定的,虽可以转动,却不能取下来,银发天然卷注意了一下旁边挂着的三幅玫瑰画作,然后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将手中的画整个转了一圈,直到和旁边的画一模一样。 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发生。 安弥再次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餐厅,然后将手电筒的光停在了餐桌前方原本的三联油画上,那原本是三幅分开稍许距离的三联油画,现在合并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整幅。 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安弥的呼吸微滞了一下,然后他快步走到那长幅油画边,画框下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机关,可这又是怎么连画框都合在一起的呢?安弥伸手想要检查一下,只是刚刚触动画框,画框里就有什么微闪的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弥用手电筒照向破旧蒙灰的地板,一枚银白的小钥匙映衬着手电筒的光发出光辉来。 安弥弯腰拾起钥匙,举起钥匙转头看向坂田银时,算是某种证明或示意让怕鬼的对方稍微安心一点吧,安弥只想传达出还是有希望离开这里的想法,只是他看向坂田银时的目光缓缓的…缓缓的移向了他身后站着的黑影。 一时也许是怕自己的反应惊动对方伤害到天然卷进而让自己也身处危险之中,安弥并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只是他淡定的脸一下子变得木然起来,眼神直直的看着坂田银时身后,然后像是某种示意一般满含意味的看向了坂田银时。 说实话坂田银时看不清安弥的细微表情,因为拿着手电筒的安弥只能让他借着手电筒的散光看到脸,却看不清对方一些细微的表情,不过此时突然就静下来呆呆站在那里只是面朝着他不动了的安弥却让坂田银时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刚放轻呼吸,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沿着背脊爬上了后颈,然后一股冰凉的类似于吐息的东西就如蛇般缠在了坂田银时的脖颈。 银发天然卷的表情瞬间也变得和安弥一般木然起来,他并没有转过头,只是微微动了动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扛起了站在前方的安弥后再次飞快的直接踩上餐桌从餐桌上跳了过去,最后消失在餐厅门前。 速度快得安弥直到被扛起来回到大厅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那种危险的时候,身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似乎也意外的可靠呢。 “让我晕过去快让我晕过去!”回到打不开的大门前就好像脱力一样的直接跪在了大门前一把抓住门把把自己的头往门把上面使劲撞,刚刚还看起来意外的可靠的男人现在一脸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表情拼命想把自己撞晕,好像晕了就不用面对现在的这一切了一样。 安弥默默的从对方肩上圆润的滚到一边,对方刚刚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救了他的举动让他对坂田银时的评价有些动摇,这看起来也并不是有了危险就会抛下其他人自私逃跑的家伙,于是安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重新站了起来,算是放软了态度一般劝解“真的晕在这里你就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安弥真的朝小衣撒娇,小衣就考虑一下完结……银桑总是透过设定吐槽小衣让小衣好想得瑟的吐槽回去啊! 说起来水门比银时高这件事还真是让小衣稍许的微妙呢第一个副本的难度不会高,毕竟适应时期还是要有的!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2节 ☆、第一百零五章 安弥用手电筒注意着餐厅那边的走廊,虽然已经暂时跑出了客厅,可是却仍是没有离开洋馆,如果那个黑影追出来他们又该往哪里逃? 手电筒的光源范围并不大,安弥一边注意着走廊,一边还要时不时的查看一下其他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在手电筒光源以外的黑暗里似乎都藏着难以窥见的野兽,安弥必须快速的扫视周围以防发生变化。 “不要那么焦躁啊少年,你晃得银桑眼前都冒出一个个小圈圈了。”在门口似乎是彻底接受了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件事后,银发的男人便死鱼眼一副接受现实的模样跟在了他身后。 安弥停下扫视周围的动作,虽没有说话反驳,却还是放平了手中的手电筒。 安弥已经用手里的小钥匙将大厅里四个房间都试过了,不过完全打不开,看起来能够被这把钥匙打开的门并不在一楼,浑身都浸在黑雾中,唯一的光明只有手中的手电筒,不过他的夜视能力显然没有被吓得跑来跑去都没被绊倒的坂田银时好,脱离了手电筒的光源后眼前只剩下黑暗的轮廓。 既然一楼是无法探索了,那就只有先前往二楼,右边的回旋楼梯中间破了一个大洞过不去,于是便从左边楼梯上去,看起来已经腐朽的楼梯走上去的感觉实在糟糕,每一步都伴随着木板深处被腐蚀的脆弱点的断裂声,险险的支撑着人走上去,即使是轻手轻脚的安弥也踩断了三两根木板,更不要说一脚踩上去一个洞的坂田银时了,这样走上去让人很难设想等会下来该怎么办。 楼梯是回旋的,站在一处便看不清前方的转道会是什么,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照明的安弥自是小心翼翼,不过再小心,该出现的东西还是会出现。 手电筒照射范围内原本古旧空荡的楼道中像是雾气凝结般逐渐凝成了一个蹲着的人形,那人形迅速的变实,看起来是在背对着安弥浇着放在楼道边的假花,安弥默不作声的停下了脚步,然后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尽管没有感觉到恶意或其他,可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形显然十分诡异,若是安弥自己,自是可以安然的等那个影子消散,可他身后跟着坂田银时…… “啊,出现了……”银发的天然卷表情迅速木然,他看到那个影子的第一秒就非常自然的掉头就走,虽然脸上是反常的平淡,可是动作却麻溜的就朝下快速走去,双脚陷在木板里所以非常理所当然的就直接脸朝下摔下去还不忘拉上安弥垫背的天然卷拉着安弥直接从楼梯上迅速的滚了下来,然后滚进了大厅之前被坂田银时破坏的那片黑洞里。 。……被迫垫背的安弥很想把这个天然卷塞回他妈妈肚子里回炉再造一次。 “啊啊啊,疼疼疼……”手电筒落在了一边,在地上弹了几下后电筒的光也跟着闪烁了几下,不过还好的是手电筒并没有罢工,在地上滚落一段距离后仍是照耀着前方。某个罪魁祸首一边喊着疼一边用手支起身体坐了起来“哎,小哥你怎么在下面?” 对于对方的明知故问安弥没有回答,少年安静在坂田银时移开身体后坐了起来,伸手拿过了掉落在一边的手电筒,然后面无表情的伸手按在坂田银时头顶,将他的头狠狠按进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地砖以天然卷的头为中心碎开。 “谁?”出声的不是坂田银时也不是安弥,一个飘渺的女声响起,安弥立刻将手电筒指向声源处,额头上还带着地砖碎屑的坂田银时也抬起头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男孩子。 他像是站又像是飘着的在那里,脸色灰白不过看起来还有些人样,此刻看到安弥和坂田银时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银桑……卧槽你们怎么在这里!”说着,她像是注意到了这个地下走廊上方的大洞,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气势汹汹的吼道“谁准你们违反规则私自下来的啊混蛋,快给老娘上去找到地下室的钥匙之后再下来啊!就算是自由度有限的rpg也不带你们这样私自扩展自由度的啊岂可修!” 。……老娘?……他不是男孩吗? 由于是半透明又有点模糊,安弥倒是看不清对方有没有喉结,不过看对方这么自来熟的朝他们吼,自觉不认识这个人的安弥转头问坂田银时“你们认识?” 那位虽然胸部平坦但是看自称应该是女孩的替身小姐也兀然静了下来,然后突然朝坂田银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你还记得我吗?银桑。” “啊…银桑我好像不……” “如果敢把我忘记的话,我一定会把忘了我的家伙拖到地狱去的。”替身小姐微笑着打断了坂田银时的话。 坂田银时诡异的沉默了一会,然后强笑道“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暴力啊,不然是会嫁不出去的哟。” “虽说是要把忘了我的家伙统统天诛,不过您一定还记得我的名字吧。”替身小姐继续微笑。 “啊啊啊,怎么会忘记呢,银桑我可不是那种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少年啊哈哈哈哈”他紧张的干笑着拍了拍安弥的肩膀,于是被示意不动人情世故的少年安弥漠然退了两步“你不就是那位[哔—]小姐吗哈哈哈,银桑我怎么会忘记呢,不过既然都已经这么熟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告诉银桑我该怎么回江户吧哈哈哈哈。” “[哔—]是什么鬼啊,你到底是用了多么糟糕的词汇来代替我的名字才会被屏蔽啊混蛋,你其实就是忘了吧你根本就是忘了吧,果然还是跟我一起下地狱吧甜食控君!” “替身小姐你冷静一点!那个什么你看啊,就算是昨天见到的人今天也不一定能完全记住名字啊,在路上被陌生人招呼的时候也会稍微顾忌一下对方的自尊心装作认识的回几句不是吗?银桑我最近甜份摄取得有点多所以得意忘形了,请再多提示几句,银桑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不用多说了,你……” “其实你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对吧?”这次是安弥打断了替身小姐的话,黑发的少年围观着他们频率极快的对话的同时也注意着两人的神情,坂田银时那种什么心理活动都颜艺的表示在脸上就不说了,那位替身小姐一直都看起来很生气实则游刃有余的和坂田银时对话让安弥明白了什么“我没有感觉到杀意。” “如果你不是敌人的话,能不能帮我们离开这里呢?”安弥语气轻缓,十分沉稳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敌人,信不信现在我就杀了你们哦。”与替身小姐这句话响起的同时,是周围骤降的冷意。 “你之前说,我们应该找到了地下室的钥匙再下来,所以这个地方是你故意布置成这样的对吗?你让我们根据你的想法前进,最后在这里遇到你,可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我们,为什么要跟天然卷废话?”安弥像是完全不受对方的影响,沉缓的这么说道,黑眸微沉像沉浸在思索中“这只是一个戏弄的游戏吗,用以打发你无趣的时间?” “啧,该说不愧是那个人吗。”替身小姐声音极低的咕哝着,让人听不清楚“虽然违反了规则跑到这里来了,不过这个时候再送你们回到大厅也没有游戏的气氛了,算了就这样吧。” “听着,安弥,完成最后一个选择题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替身小姐掩着嘴笑着文“如果你能留下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你就能离开这里了。” “好。”替身小姐话刚落音,安弥就简单利落的这么回答。 “等等等一下,为什么我的人身自由就这么被你们决定了啊!说好的同伴爱呢臭小子!”坂田银时从从怔然中很快回神,双手掐住了安弥的脸,捏成各种形状。 安弥的眼神仍旧平淡“她又不会伤害你,而且她认识你,应该也知道怎么把你送回去。” “不可能哦。”替身小姐插嘴说道“我可不会把他送回去,如果你把他留在这里,他就只有永远留在这个洋馆陪我哦~” 还被坂田银时捏着脸的安弥默然回视替身小姐的目光“是这样吗?”他被双手压着脸往中间挤,嘴唇嘟出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细软起来“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替他做决定了。” “想好了吗?如果你不把他留下来,你们就只能永远呆在这个洋馆里哦,只有你同意,那你就可以立刻离开。”替身小姐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蛊惑一般。 “我不能用别人的自由做这种决定,即使他是个废柴大叔。”安弥淡定的回答。 “后面一句你可以不用加上,少年。”坂田银时放开了捏着安弥脸的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跟人家说不认识她就去死的家伙不管说什么都不能信的吧。” “哦呀,人家可不是那么糟糕的家伙,书上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点适当的玩笑能更亲近一点的啊,人家只是照做而已,所以说那只是玩笑啦玩笑。” “这算哪门子的玩笑啊混蛋,银桑我刚刚冷汗都冒了一脸啊!” 替身小姐静了下来,一会儿,她才轻轻笑了出来“对不起啊,银桑,这都是我的错。”那个女孩子微微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我的话,不会变成这样,不过多亏了那位大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我的怨念,已经解除了。”她这么说,然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听得十分莫名的家伙突然消失。 在刚开始的时候,获得了言灵能力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她一醒来就发觉了身体的变化,一下子从女孩子变成男孩子的替身小姐还不明白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悲愤欲绝的替身小姐呐喊着我要毁灭世界……然后世界就被她毁灭了。 。……为什么感觉这像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还是这种毁灭世界的风格最有银他妈的特色啊笑死了!这个世界完全没怎么探索就过关了啊笑死了! 小衣最近其实很不开心,这导致了新章一拖再拖,其一是因为小衣很喜欢的色相模糊那篇文不能上榜,因为题材原因,小衣竭力的想要写出来被认可的优阳最后还是被否定了,就因为他的不同qvq其二是因为新文断罪之爱暴力血腥且涉及未成年所以不能发表,所以说不能说想写的东西到底写文还有什么意思。 小衣也很想写治愈系啊,又健康又能上榜的治愈系,可是小衣啊,只能理解那种过于强烈疯狂的爱意啊,只能在那些的描写中获得暂时的解脱,小衣写不出来治愈系真的非常抱歉。 ☆、第一百零六章 手中紧握的手电筒突然就消失了存在,眼前的景物也突兀的一闪,阴暗森冷的地下室走廊瞬间消失在眼前。 直到眼前出现凹凸不平的岩壁,安弥才像是回神一般退了两步,只是背后立刻就碰上了另一个后背,搞不清情况的安弥转身就看见了背对着他的坂田银时。 巨大的、像是防空洞般的地下建筑沉寂的静静矗立,鳞次栉比的房屋全都是甚为暗沉的色泽,乍一眼望过去满目尽是灰黑的颓败气味,代替了天空的是嶙峋的岩石,几根粗壮的巨柱撑在四周,比安弥高了一个头的银发男人正眺望着这个既安静又宏伟的地下都市。 目前所处的地方是在极高的阶梯上方,狭窄的阶梯长长的往下铺展而去,尽头在安弥眼里浓缩成了一个模糊的点,而没几步的阶梯前方则是一闪较大的双开门,安弥上前去拉了拉,门锁得很紧。 “天然卷?”安弥叫了坂田银时一声,对方像是在看着眼前的地下都市又像是在透过那座都市看着别的什么。 “天然卷天然卷什么的太失礼了吧臭小子,怎么说银桑我也比你大啊,乖乖的叫声大哥哥的话银桑我就勉为其难的保护你吧。”他转过头看着安弥,睁着一双死鱼眼语气懒散的抱怨“啊啊,没有足够的甜份来摄取的话还真是没办法平衡现在的心情啊,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草莓芭菲。” 安弥并不是没有突然转换了环境的慌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不把心里的惊慌表露出来分毫,只是等心里的情绪平复下去之后就下意识的探查四周,如今看坂田银时也是一副没什么惊慌的神情,安弥倒是疑惑了一下“你好像并不担心我们怎么突然到了这里,天然卷大叔。” “虽然是加了敬称,可是大叔和大哥哥本质上完全不一样的啊你休想糊弄银桑我,而且都说了不要叫天然卷啊混蛋!”吊着死鱼眼用小指挖着鼻孔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废柴大叔的气息“而且都到了这种情况了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吧岂可修!” 安弥率先沿着阶梯走下,坂田银时懒洋洋的跟在他身边,虽然这个地方安静得有些奇怪,不过除了这一点外看起来不是很危险。 窄窄的阶梯上面覆盖着不薄的灰,不过也有凌乱繁多的脚印让灰尘乱七八糟的堆积着,不像是没有人存在于这里,可是却没人打扫过这里。 安弥又扫了一眼安静的地下都市,在冷寂烦闷的地下沉默着的都市在不怎么明亮的光影效果下蛰伏在那一片腹地,随着越加靠近地面,原本卑微的伏在脚下的建筑渐渐显露出原本的姿态,房屋隔道和小巷的阴影间像是藏着冷冷盯着这里的野兽,与这沉寂的都市合为一体般不暴露出一点气息。 走过长长的阶梯终于步于地面,青灰的石砖在地上铺得非常平整,这条路似乎刚好通往大道,没走一会便进入了建筑群中,行走在冷清的大街中。 “好冷清啊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吗?”坂田银时看着街角堆积起来的木箱。这条街道上所有房屋店铺的门都紧闭着,萧索至此。 “不像。”安弥淡淡的回答,周围的建筑及一些设施看起来都少了一种现代的感觉,不知是什么地方哪个时候造的防空洞,安弥抬头仰望,倒是看到一个立于不知何种建筑之上的天使雕塑,那个灰白的天使雕塑少了一个头,却仍做着娇憨的姿态伸展着翅膀。 安弥将手放进口袋,可是口袋里没有了之前拿到的钥匙,反而多了一张纸条,磨挲着手背的皮肤。安弥顿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纸条,之前他直接将钥匙放进口袋也没有注意到口袋里是否有其他东西。 那是一张被折得很整齐的纸条,安弥伸手展开。 [七天内得到地下街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脱离地下城后完成此副本] 这是什么? “怎么了?”往前走出两步的坂田银时回头看向停下脚步的安弥,转身回到安弥身边看着安弥手上的纸张“这是……通关提示?” 安弥抬头看了坂田银时一眼,手上的动作顿了好一会才将纸条收起来。 失去了记忆一片空白的自己在公车上醒来的时候其实就有类似的疑惑,突然的出现在公车上,被迫的在亡灵的追逐中进入那座洋馆,然后又和那叫得出自己名字的洋馆主人对话最后来到这里,安弥确实有着像是陷入了某个危险的连环游戏的这样一种感觉,不过如今这个所谓的游戏提示的东西的出现,让安弥心中被捉弄的感觉更加落实了一些罢了。 不过就算好像知道了这一点,他也做不了什么。 “竟然还有提示这种东西存在吗?真是贴心啊,好,现在我们就按照提示去寻找草莓牛奶吧!”坂田银时意志满满的转头对安弥说。 “是钥匙,不要随便混淆。”安弥纠正道,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通关提示?” “这种用脚指头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少年这么认真的问出来是在看低银桑我的智商吗?银桑我的智商可是能拉高一整条街智商的水准啊!”天然卷大叔一脸猥琐的笑着这样说。 确定不是拉低吗? 安弥默了默,提示中的地下城显然是指目前所处的这个地下都市,至于阶梯大门钥匙则应该是之前在阶梯上看到的那种门的钥匙,而且寻找钥匙这件事必须要在七天内完成,虽然乍听起来什么提示得很贴心,可是对于要在这个庞大的地下都市里找一个钥匙的他们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 “嘛嘛,反正有七天时间,先补充一下糖分吧。” “你们在干什么!”打断两人对话的是一个从小巷里探出头的少年…也或许是少女?金色的过耳短发,穿着棕色的短款外套和齐膝长靴,打扮有些奇怪的少年抱着一个鼓鼓的口袋神情焦急的朝他们喊道“就要到警戒时刻了,快回安全区!” “啥?”坂田银时发出一个不甚明白的单音,不过考虑到对方是到这个地方来遇到的第一个人,他还是走了过去,将一只手放进和服问道“那个…小妹妹,你知道11号阶梯大门钥匙在哪里吗?” 问得如此简单粗暴,让爱尔敏直接愣了一下“小…妹妹…等一下我是男生啊!”他急促的强调这点,澄澈漂亮的蓝眼睛也定定的看着银时和安弥“还有钥匙,是指地下街11阶梯大门吗?你们要出去?” “啊,就是这样。”由于受到之前那位平胸却是女性自称的女孩影响把爱尔敏当成了女孩子的银时淡定点头。 爱尔敏用力的抿着唇,神色不忍又低落,却还是出声劝道“抱歉,我知道是我们的无能才导致连希娜之壁也被攻破,剩下的人类只能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城,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们一定会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重新回到陆地上去,所以请先好好呆在地下城里,我们会很快整合队伍从巨人手里夺回领地的!” 自从被巨人逼到地下城以来,不想死在黑暗和恐惧里的人不在少数,这种劝解的话也不知说过了多少遍,受到的讽刺讥笑或者迁怒般的愤怒也太多了,爱尔敏微微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忍受着或许会有的侮辱。 “阿喏…我说啊,少年你不要随便给我们套上奇怪的人物设定啊。”银时懒散挥手“还有巨人是什么,巨人星来的那种爱好是取走人家有着优秀基因的女儿的变态吗?” “你才是不要随便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套上奇怪的设定。”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安弥这个时候看向银时这样说道,复而看向爱尔敏“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们钥匙在什么地方。”安弥顿了顿,有说道“还有你刚刚说的警戒时刻和安全区,是指?” 安弥的话似乎提醒了爱尔敏,金发的少年急忙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钟塔的位置,然后严肃了神情说道“快,回安全区!”他这么说,然后率先跑在了前面,安弥看了身边的银时一眼,浅浅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速度极快的跟上了爱尔敏。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安弥一边快速奔跑着一边询问道。 爱尔敏皱着眉扫视了安弥一眼,又看了看安弥身旁跑着的银时,之前看到这两人时,他就注意到了两人身上显得有些独特的衣饰,只是总不能为了这种问题就特意去询问,不过后来银发男人对巨人毫不遮掩的疑惑让那个问题又凸显出来,无论是看起来懒懒散散毫无危机感的银发男人还是虽然面无表情气场却安定又柔和的黑发少年都看起来有种很异样的感觉,那不是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里绝望挣扎存活的人会有的感觉。 连番的疑问让爱尔敏微微皱起了眉,他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安弥,对方沉稳的黑色眼眸看上去正直磊落,于是爱尔敏动了动唇,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还是要拯救世界的勇者小队。”安弥转头默默的盯视着一脸认真的银时“果然年纪大了说这样的话有点羞耻呢,不过银桑我不是开玩笑的哦,我们小队还差个会跑腿能做草莓蛋糕的吐槽役少年你要来吗?一直负责吐槽银桑我也有些力不从心啊。具体待遇找魔女详谈,只要加入的话无条件的满足你一个愿望哦,不管是青春期的小烦恼也好人生的深沉问题也没关系,跟我们一起征服星辰大海的话魔女大人就满足你所有愿望哦…嗷!” “你在干什么。”安弥看着显然是快速奔跑时咬到舌头的银时。 “臭小子我可是在帮你招小弟啊!既然有人帮你解决员工的待遇问题,就要充足的利用这个条件才能成为真正的勇者哦!” “完全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安弥木着脸看着银时“而且魔女又是什么,不要随便乱加设定。” “你不知道魔女……”银时一脸微妙的看着安弥“你是认真的吗少年?” “你在说……”突然响起的钟声截断了安弥的话,醇厚的钟声响起后爱尔敏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下来,地下城没有足够的能源补充,剩下的瓦斯根本不够每个士兵自由使用机动装置,所以装置也早就被收回,现如今,竟没有了可以快速逃离的工具。 爱尔敏说要加快速度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阵尖锐的风从脸颊边飞速划过,然后连反射神经都来不及提醒发生了什么,耳边便传来闷响声。 刺鼻的血腥味浓厚的散发出来,早已习惯却仍克制不了悲哀的金发少年怔然回头,之前与他对话的黑发少年躺在血泊中。 “骗、骗人的吧!主角怎么会这么快会死掉了啊我说。”银发武士蹲到黑发少年身边试图把该呆在少年身上的东西塞回去“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烂情节啊!快醒过来啊少年!” 金发少年只听见耳边又是一声尖锐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在兵长和艾伦之间犹豫多时,然后选择了阿明……这个真没办法阿明是小衣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代替酷拉的萌孩子啊,阿明的出现让小衣心中27的男主地位动摇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下哟就一下而已哦。 这是个会自动读档的好副本! 27大概是在第五副本左右的样子,因为危险度太高所以小衣放在较后面的位置。 银桑以为安弥知道魔女,可是安弥其实还不知道,话说有银桑在真的一点也不吓人了啊! ☆、第一百零七章 神经像是切断又被连结,安弥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并不平整的岩壁,他似有所感的后退一步,又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转过身去,银发天然卷正背对着他俯视着远方,眼神悠远。 安弥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腹部,那里并没有痛楚产生,像往常一般平常,可是…他似乎记得上一秒他才因为腹部的重伤将最后的视线定格在一片模糊的石灰色中。 目前他们处于一条高高的阶梯上方,就和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天然卷大叔?”安弥叫了对方一声,企图得知之前发生了什么。 “天然卷大叔是什么鬼啊!少年你好好叫人家的名字会死吗?”银时回头看了安弥一眼,然后转身似乎是想下阶梯“好想吃点甜食平衡一下心情啊。” “等等。”安弥出声叫停,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急急问道“我们下去过吗,银桑?” “你脑袋秀逗了吗,少年。”银时死鱼眼看着安弥“我们不是刚到这里吗?” 安弥闻言抿起了唇,之前刚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竟是站在这个地方,而且腹部的伤也不见了,心里某种猜想竟然是真的,安弥快速回头看了看阶梯几步开外的门,又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那张纸条还乖乖的躺在安弥的口袋里,安弥展开纸条粗略一看,确定上面的内容没有任何改变之后才又指向大门“银桑,能把这道门破坏吗?” “嗯?”银发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解,却还是一脸平淡的走过来,取出别在腰侧的洞爷湖,在安弥让开后举刀砍向那沉重的大门,刀锋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扬起阵阵暗流,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如出鞘之剑,男人拿起刀之后瞬间变得认真锐利的眼睛是与平常懒散模样完全不一样的帅气。 只是…门没有被破坏分毫。 以银时能够完全将地板打通到地下室的实力实在没可能破坏不了一道门,即使看起来再沉重也只是一道看起来有些古旧的门而已,那么果然还是只有钥匙才能打开吗? 安弥看着继续攻击也没办法让门出现半点痕迹的银时“已经够了,银桑。”如果真是重来了一次的话,那么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在下阶梯的途中了吧,对于这个地方他们还不清楚,之前那个男生说的警戒时刻和安全区还需要问明白才行“快点,我们下去。” 看着安弥沿着阶梯跑下去,银时也收起了洞爷湖跑在了后面“喂喂喂,少年你知道了什么吗?重要情报还是共享得比较好哦!” “这里很危险。”安弥言简意赅的回答,凭他们现在的相识度对方不一定会相信他所说的他之前已经在这里死过一次的话。 之前下来的时候只是沿着街道一直前行而已,所以这次安弥也只是带着银时跑到了之前遇到金发少年的地方,不远处街道的木框堆积着,安弥退了几步,从他所在的位置能看到不远处断了头的天使雕像,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建筑,安弥走向了确定好的之前金发少年走出来的小巷。 窄窄的小巷,两边的墙壁上都画着奇怪的各种画作,拙劣天真像是出自孩子们的手笔,安弥直直的通过这条甬道停了下来,然后就在又一个宽阔的街道上看到了正在捡起打翻的木箱子里落出来的苹果和面包的金发少年,他将食物装进抱着的袋子里,不时抬头看一眼远处钟楼的位置,然后收捡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些,直到怀里的纸袋被撑得鼓鼓囊囊的,才抱着纸袋转身。 然后正好与安弥视线相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与第一次见面差不多的言辞,金发少年也仍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快到警戒时刻了,回安全区!” 过去的现在的时间线微妙的重合在一起,安弥看着抱着袋子朝他们跑过来的少年“能带我们去安全区吗?” 虽然不知道之前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受到攻击,但是应该和钟楼钟声响起有什么关系,而且金发少年一直注意着钟楼的表现似乎也在验证这一点。 金发少年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对安弥的问话很奇怪一般,不过他还是先跑在了前面,安弥也紧跟着他跑起来。 “搞什么啊,就没有一个人来告诉银桑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突然就又开始跑起来了啊。”看着安弥毫不犹疑的跟着金发少年跑起来,银时也一脸不得解的跟上。 “别说话。”安弥低声嘱咐“跟紧点。” 游刃有余的跟着跑起来的自然卷君不明所以的看了安弥一眼,却还是因为安弥此时严肃的表情而安静下来加快了速度。 庆幸的是所谓的安全区并没离那条街道有多远,来通过小巷横穿几条街道之外就到了一个怎么看都像是普通民居的地方,而且里面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金发少年把门关上之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一样,松了口气强笑道“暂时在这里躲一躲应该没问题。” “这里就是安全区吗?”安弥不信这里目前居住的人口会少,就凭之前少年所说过的集结士兵夺回领土来看,这里目前活着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这里真的属于安全区,那么这种所谓的安全区应该比较多“只要是能躲避的地方就算安全区,还是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这里成为安全区?” 安弥话音刚落,低沉的钟声就响了起来,缓慢有序的发出声响,钟声笼罩了整个地下城。 “…不,有断头天使雕像的地方就是安全区…”金发少年皱着眉缓缓回答,眉宇之间似乎有些对安弥问题的迟疑“你不知道安全区?” “嗯。”安弥简单的回应,又问道“那么警戒时刻又是什么意思?” “……”金发少年这次没有作答,他面有犹疑的退了两步,不着痕迹的将手移到腰侧的刀上“你不知道警戒时刻?” 黑发少年脸上的认真不似作假,而且这里的居民对士兵的脸色也从没这么好过,这让爱尔敏心里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一些疑虑,可是通风口已被碎石堵住,各阶梯大门也都被锁,就算外面没有成群的巨人也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入,爱尔敏将手里收集到的食物放在了蒙着细灰的桌子上,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刀柄“你们…是谁?” “我的名字叫安弥。”安弥想了想,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银时的全名,便选择性忽略了他“我们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来到这里,现在必须得到11号阶梯的大门钥匙才能离开,我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不得不说,安弥的说法对这里的人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虽然看上去确实不像地下街的人,可是外面的人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进不来地下街的,再说外面也都是巨人,说要离开这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到外面去就好像在说我准备好自杀了一样,而且就这样随便的对一个刚认识没几分钟的人请求帮助,实在叫人难以相信他的言辞。 爱尔敏沉默着没有说话,刚开始的惊讶后用一种打量的目光轻微的扫视着安弥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银时。 “我们并不清楚这里的状况,所以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只是请务必回答我的问题。”安弥也并不打算一开始就让少年相信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提供这里的情报的人而已。 “我叫爱尔敏·阿诺德。”爱尔敏安静的看着安弥,看起来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钟楼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警戒时刻,在下一次钟声响起来之前绝对不能呆在安全区以外的地方,不然就会以各种方式惨死,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只是生活在这个地下街最基本的生存信息而已,告诉安弥他们也并没有什么。 “那你知道11号阶梯的大门钥匙在哪里吗?”对方西式的名字让安弥有些疑虑,但他还是暂时抛开了这些继续询问,不出意外的看到爱尔敏毫不犹疑的摇头。 既然外面有些谓之巨人的危险东西,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这种可疑的家伙吧。安弥明白这一点,所以也不多做强求“这个地方有地图之类的东西吗?” 爱尔敏还是摇头,神情莫名的看着他们,然后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你们来自外面?” 外面?墙壁外面…自由广袤的天空…梦里才能触及的理想乡,即使对安弥所说的话抱以怀疑,可是沉敏多思的少年却还是对坦然的安弥揣测不出过于恶劣的心思,他轻声的这样问,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安弥点了点头,少年完全无法掩饰的神情落在眼底让安弥有些疑惑。 “那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爱尔敏防备的神情松了一些,却还是这么问道,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当下流溢出漂亮的色彩。 “……”安弥默然,忘记了太多东西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可是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话,爱尔敏的提防会更重一些吧,安弥转头看向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的银时,示意对方回答。 天然卷十分无聊的靠在一边,接受了安弥的示意之后拖慢了声音回答道“江户。” 江户…安弥也默念了一遍,这个名词在安弥脑海里有较为清晰的印象,似乎是某个国家的城市旧称,说来也奇怪,明明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他,倒是对一些以前似乎了解过的东西理解得很快。 “江户吗?”爱尔敏微微皱眉“没有听说过呢。” “那是日本的城市。”安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日本…也没听说过呢。”爱尔敏有些茫然的这样说。 “是一个海里的岛国。”安弥再次解释。 爱尔敏一愣,十五岁的少年似乎还不明白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愣怔着,像是听到了极为憧憬的词,脸上的防备和疑惑都淡了下来,表情空白了起来,湛蓝的眼眸看着安弥,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轻微的光晕破碎开来,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面“……海。” 作者有话要说:  糟,阿明太萌了捂脸,好喜欢啊捂脸。 阿明“海是什么颜色?” 安弥“和你的眼睛一样。” 没有上榜的小衣现在更新的唯一动力就是你们的评论了,快来和小衣一起讨论剧情吧! ☆、第一百零八章 自钟声响起后,屋外的光线似乎变得更暗了些,虽说还和之前一样安静,却感觉有些说不清的诡异。安弥走到窗外,微微挑起破旧的灰色窗帘看向外面,平静的街道并没有什么异状,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空气中似乎夹杂了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危险压抑的气氛沉沉的笼罩整条街道。 屋外的明暗程度仅仅维持在一种可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便不再蔓延进更多的黑暗,明明是个封闭的地下城却不知道哪里吹来了风,吹散些微灰尘扬在空中,然后街道和街边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奇怪痕迹。 暗红、鲜红、逶迤或喷裂在地面的各种痕迹不像是简单的街头艺术,在地上逶迤着拖散开来,像是原本蒙在地上的一层伪装和平的布被慢慢揭开,显露出下面扭曲可怖的现实,空气中夹带着浅浅的腥味直扑口鼻,在安弥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突然出现的那些奇怪痕迹,原本陈旧的房屋也因为色调的明显降低而变得只余灰黑两色,安弥镇定的放下了窗帘,掩去窗外的一切。 靠在窗边墙上的银时也收回视线,眼神稍微的凝重起来却没再说什么。 屋子里亮起了昏沉的光,安弥转身才看到爱尔敏从桌边的一个储物柜取出了一盏油灯来,点亮灯芯之后那微弱的烛火闪了闪,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来,然后烛火才趋向于平稳的燃烧起来,爱尔敏将油灯放在桌上“安全区里基本都会备上灯和一些食物,等到钟声再响起,外面恢复了的时候,就可以外出了。” “可是最好还是不要出门,即使是在那段安全时间也出现过突然失踪的人。”看不出来爱尔敏究竟有没有相信安弥的说辞,不过他还是出于好意将地下街目前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警戒时间和安全时间分别会维持多久呢?”安弥轻声问道,也拂了拂凳子上的灰尘坐了上去。 “一把情况下都是十几分钟,最长的不超过两个小时吧。”爱尔敏这样回答,挑了挑没入油中的灯芯。 “阿明是吧?话说啊,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吗?”靠在墙边的银时发问。 “不要第一次见面就随便把人家的名字简化。”安弥转头看了银时一眼,然后看向爱尔敏“被这么奇怪的称呼你也一定会困扰的,对吧阿明?” “是昵称啦昵称!而且你不也这么叫他了吗?不要以为摆着一张严肃的脸银桑我就看不出你闷骚的心!” 爱尔敏张了张嘴,两人莫名的氛围让他有点融不进去,想了想还是回答了银时之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听说以前并不是这样,好像是在那次事件,剩下的人类都进入地下街之后才发生的这种状况。” “那次事件?”银时不解的重复道,十分自然而然的就伸手到储物柜里拿出了一根玉米卡兹卡兹的啃起来。 “嗯。”爱尔敏的神色变得低沉起来,似乎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他低声说“希娜之壁被攻破。” 话至此,他就微微低着头看上去不愿再说什么了。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卡兹卡兹,不过好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呢卡兹卡兹。”像个仓鼠一样将玉米啃完,却孩子气的落了一地的碎屑,将手中的玉米梗往后抛开,银时再次将手伸进储物箱。 不过这次,手指触上了不一样的东西。 银时眼神微妙的拿起了储物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信封,白色的信封上非常干净且没有写半个字,以红戳封着,可是他之前在拿玉米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这封信“啊,突然就出现了。”他略为呆滞的眼神一闪,眯起了眼睛“马、马萨卡!银桑我迟了十多年的录取通知书终于到了吗?猫头鹰呢?猫头鹰在哪里?!” “演技好浮夸。”安弥淡淡的评价了一下对方表现的演技,然后伸手抽过了那封白色的信封,揭开红戳拿出里面的信。 “喂喂喂,你这么随便拆了别人的信没问题吗?竟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心被抓去监牢啊!”银时一边义正言辞的这么说,一边凑头去看正在被安弥展开的信“竟然还吐槽银桑我的演技,银桑我可是主角。” “那你就不要凑过来。”安弥将信移开放到银时看不到的地方。 “不要淘气了小鬼!八卦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明白吗?”银时一只手绕过安弥背后轻松拿到安弥手上的信封“为了防止上面有什么少年禁止的内容,银桑我就勉强先检查一下。” 手上的信不小,具体表现在其厚度上,展开之后直接能占半个桌子,银时借着灯光看了看,然后稍有兴趣的眼睛立刻木然下来,看着上面的条条框框死鱼眼道“ap?” “嗯?”安弥起身看着银时手中摊开的地图,然后伸手接了过来,街道、房屋、景物建筑,地图上面画得十分详细,甚至连周边的阶梯都画了出来,其中最特别的,大概就是以红字标注的无头天使雕像房屋。 “突然出现的?”即使是将地图拿到手里的现在,安弥也不忘转头跟银时确认一下。 “啊。”显然也明白在目前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的他们来说,这张地图的作用有多大,银时点点头“大概是糖分大神的礼物?” 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陷进吧?安弥面无表情的看了银时一眼,可是他对这里也不了解,不知道这地图到底是真是假。 “阿明,这张地图的真伪,你能看出来吗?”安弥反手展开给坐在另一边看着他们的爱尔敏看。 金发的少年或许是因为对他们还不放心的缘故一直都有些拘谨…或者也可以说是防备?一直安静的观察着他们,这个时候被突然叫到名字也顺从的将目光移到安弥手里的地图上,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像是看出了安弥同样对他的不放心,于是就接着烛光看起来,可是越看,爱尔敏就越有些心惊。 地下街的从封闭起死了多少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当时情况危机民众们胡乱涌入也没人统计过,可是那时候像潮水一样涌入并迅速占满街道的人群却是肉眼都可以看出的庞大数量,但是自从阶梯全部封锁之后,无家可归所以只有占据街道的人们开始以大规模的数量减少,慢慢的,街道空了下来,慢慢的,住满了人的屋子也变得空寂,消失了很多人,却找不到尸体。 于是剩下的人们开始发现了,有一种他们从未察觉到的危险力量同样存于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街,以人们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吞噬着所有人的生命,在察觉到钟楼钟声的真正作用前,在发现有着无头天使雕像的房屋才是真正安全之前,到底死了多少人,没有人知道。 就连打开门的钥匙,也伴着那些消失的人一起消失了。 眼前的地图确实是真的,可就因为是真的,才让爱尔敏有些难以置信,地下街的地图本就不多,而且早已被暂时占据地下街的宪兵团统一收集并分发给其他兵团,就算其他民居有遗落,可是安全区里是绝对不可能有的,更何况这份地图上十分画得过于详细了些,就连几天前被意外损坏的安全区也有特别标记上,爱尔敏沉默着,然后点了点头。 安弥用手指细细的在目前被标记的安全区中找着自己所处的位置,耳边的钟声再次回荡起来,窗外的光线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明亮,像是漆黑的地方终于被柔和的灯光眷顾。 这份地图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爱尔敏看见地图时的诧异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份地图恐怕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东西,安弥敛目思索着,没有急于行动。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储物箱里呢?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事之后不小心引发了什么机关让这张地图出现吗?安弥将地图折起来放好,走到储物箱旁边细细敲打起来,可是无论怎么看这个储物箱都非常普通。 想不出来其中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安弥转而观察起这个房屋来,看起来非常朴素简单的民居,并没有哪里特别的地方,可能是因为久没人居住而覆了很多灰尘。 。……! 安弥突然屏住了呼吸,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安弥脑海,可是没有任何事实依据,就仅凭猜测实在无法决断,安弥停下了脚步,立刻回身给银时递了一个目光,然后礼节性的朝爱尔敏点点头,就朝屋外走去。 他之前本来是想拜托爱尔敏带他们去爱尔敏所属组织,看有没有11号阶梯大门钥匙的下落,不过这个猜想一出,他突然就有些不能信任那个眼神干净的金发少年了。 银时走在疾步行走着的安弥身边,街道上很安静,爱尔敏也没有追上来,确定周围暂时平静之后,他状似不在意般随意的询问“刚刚,你怎么了?” “太奇怪了。”安弥很快就回答。 爱尔敏之前有说过重新夺回领土,那么目前这个地方的人就应该绝对不会少,可是仅仅十二个安全区,如果都像是之前的民居那般窄小,那么一个安全区究竟能容纳多少人,不人满为患就已经很奇怪了,那间安全区房屋里的痕迹更奇怪,储物箱里的食物都算比较新鲜,可是屋里的灰尘却太多了,如果真的有其他人进去过,怎么会只有他们的脚印。 当然,或许也有其他的大型安全区,可以让更多人躲避,可是没有验证过这一点,安弥觉得还是暂时对爱尔敏所说的话评测一番再说。 “嗯。”银时随意的应道,看不出来是听进了安弥的话还是根本没注意,他忽而捂了捂肚子“还是有点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忘记更新了,因为跑去追剧【捂脸但是有评论的话小衣还是会努力积极的更文的!【严肃脸猜到真相的可以加更哟 ☆、第一百零九章 重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前警戒时分时出现的所有痕迹全部都淡去消失,整条街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安弥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钥匙,在地图上犹豫许久,最终决定了去另一个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另一个安全区。 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这个地下街实在太大,如果一家一家的寻找钥匙,实在太不容易,安弥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从最为特殊的安全区下手,而在地图上来看,他所看中的那座安全区好像有些不同,别的安全区的标注都是深红,而那座安全区,则是深红近紫,因为这点不一样,让安弥存了几分芥蒂,也抱了几分希望。 绕过街心那不算很大的广场进入另一条街区,安弥不时的注意着不远处的钟楼。 街道周边的建筑都带着些欧洲中世纪苏格兰风格,岩壁间、屋顶上都点缀着照亮这个地下街的灯光,这些光不至于让这个地下街彻底陷入黑暗,却也不能照亮在警戒时刻的时候笼罩整个地下街的黑雾。 安弥的脚步很急促,即使有爱尔敏的提醒,知道这暂时的安全会保持十多分钟,可是在还不清楚这个地方□□的前提在,安弥觉得还是快些再进入到安全区的范围比较好。 银毛的大叔懒洋洋的跟在安弥身后,看着安弥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也没再吐槽什么跟着对方前进,他将右手放进半敞的和服,隔着布料便能触碰到别在腰间的洞爷湖。 虽然一直觉得安弥真是太严肃了,不过他好像也有点被安弥的气场带得有些认真起来了。 安弥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不过他眼前的却是一座破烂不堪的房屋,墙上开出的大洞,四散零落的砖块,二楼的窗户也掉了下来,玻璃碎了一地,地上零零落落的掉了许多东西,屋角的野草也长了起来,青苔覆上墙壁,让眼前这座黑漆漆的破烂房屋看起来格外阴森。 安弥低头对比了一下地图,不过不管怎么看,地图上标出的那个颜色特别的安全区都是眼前这座像是鬼屋的房屋。 安弥缓缓将手中的地图折起来,没有可以放置地图的地方,他就只有把折好的地图紧紧攥在手心,黑发少年仰头看了看屋顶的无头天使雕像,却发现静静矗立于屋顶的雕像只剩下了半个躯干,小天使圆滚滚的腹部以上全部消失,只剩下作为支点的脚立于屋顶。 安弥微微皱着眉又低头扫视了一眼屋前,不出意外的在屋前乱七八糟的地方发现了天使雕像的残余部分,不过这个雕像仍是没有头。 据爱尔敏所说,有无头天使雕像所在的房屋才属于安全区,可是无头天使雕像已破损的地方……还能不能算是安全区呢? 即使死去生命仍可重置,可是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用生命试探的理由,安弥一时陷入了犹疑。 “这房子还真是有够破的。”银时在旁边不知所谓的感叹了一声,微睁的红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犹豫中的安弥“怎么了?我们来这里不是打算进去找钥匙吗?不进去?” 安弥转头回视银时,一向镇定的黑眸浮现隐约的不确定“雕像破了,我不知道这里还算不算安全。” “那去别的地方找?”银时接着提议道。 “地图上的标注很特别,这里或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也是安弥犹豫所在,如果这里真的藏有钥匙,那么怎么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安而错过,必须要确定钥匙是不是在这里才行。 或许可以进去看看?毕竟现在还没到警戒的时候,而且就算死亡也可以重置? 安弥的犹豫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两种选择在脑海里碰撞了一下,安弥就得出了抉择,既下决定,安弥便谨慎的朝半掩的大门踏出一步,只是才一步,身边的大叔就更快的挤了挤他的肩膀走在了前面,安弥只能看到一个懒散的背影走在了身前,伸手将别在腰间的洞爷湖取出,将刀身搭在肩膀,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了破旧的大门。 “没什么风浪是需要小孩子去承担的,少年你还是乖乖躲在大人背后吧。”然后刚刚放下一句格外帅气的话的家伙,在踏进房门后瞬间消失在安弥眼前。 并不是那种速度极快的消失,走在后面的安弥清楚的看到银时的背影似乎扭曲了一下,然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安弥连对银时的话动容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的被这一幕逼退了两步。 “阿银?!”那个男人总是这么自称,却一直没告诉过他的全名,安弥想叫对方的名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全名。 这个地方果然不对劲,安弥狠狠闭了闭双眼,在大声叫喊了对方几声无果后,只有咬牙又退回街边。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不能进入这栋房屋,进入必死。 安弥迅速的回头望了一眼钟楼的位置,离警戒时刻没多久了,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安弥快速的展开手里的地图。 最近的安全区……最近的安全区… 安弥的手指在目前所在的安全区周围轻抚了一遍,然后停在了两条街外最近的一个安全区,草草的记下地形就朝着南边的方向拔腿跑去。 为什么银时会突然消失? 明明并没有到警戒时刻,那个破损的安全区就算因为天使雕像破损而不算是安全区了,那么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安弥突然想到了爱尔敏的话,即使在钟声响起前,那被认为安全的时间段里,仍有人在这段时间内失踪……是因为进入了那房屋。 没有了无头天使像的房屋,难道和警戒时刻的地下街一样危险吗? 那个无头天使雕像究竟有什么意义?! 安弥全力的奔跑着,穿过了一条狭窄的甬道,到达另一条街道上,寂寥空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他转了个弯继续奔跑,如果死一次就会回到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么银时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他所要做的,就是在死前获得更多关于这里的信息。 ‘咚咚咚—’厚重沉闷的钟声响起,还在路上奔跑着的安弥已经无法再加快速度,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周身的血液却似有所感般冷却下来,即使是在全力奔跑的当下,少年也不得不更加注意起四周,警惕着像上次那样突然的袭击。 虽是紧张的有些难以控制,不过袭击却意外的没有立刻出现,天色逐渐黑下来,黑雾慢慢笼罩整个地下街,所有光源的光线都被浓重的黑雾隔绝,安弥能清楚的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凉,视线也越变越黑几乎不能视见周围。 糟糕了! 无法看清地图的话,就算知道安全区就在这条街上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哪里,而且这逐渐降临的黑暗也隐没了屋顶以上的部分,掩住了标志性的无头天使雕像,安弥握紧了拳头,地图死死的捏在手中变皱了许多。 急促的奔跑声似乎带了什么回响,安弥能听见身后传来的细微声音。 不能回头! 回头意味着减慢速度和面临死亡。 几乎是在下意识想要回过头的瞬间,安弥便立刻用理智抑制住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反而更加努力的奔跑起来,可是他一加快速度,后面的声响一毫不差的便轻松跟了上来,没有他的气喘吁吁,似乎非常简单的就跟在了他身后。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被什么东西捉弄着…… 安弥紧抿着唇,可是身上没有武器,他连一搏的资格都没有。 心跳声几乎突破胸膛,血液却镇静的流动着,越是紧张脑海就变得越是理智清晰,安弥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安全区究竟在街道的哪个地方,周围有什么显眼的建筑,思绪被绞紧着全力回想,可是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安弥的肩膀。 安弥其实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手,只是搭在肩膀上的东西,分量不重且毫不颠簸的紧贴着他的肩膀,他似乎能看见两个紧紧跑在一起的人,后面面目不清的家伙戏弄一般伸手搭上了前面那个人的肩。 要怎么逃!究竟要怎么逃! 安弥一个急转弯靠着街道另一边跑起来,只是他才刚甩脱那只手,就感觉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直直的袭上背部,然后似是一声野兽的低吼响在了身后,他能听见口水吞咽的声音,透着难言的想要择人而噬的饥渴。 安弥猛地停了下来,利用身体惯性一个急转,抬腿便扫向了身后,动作迅捷利落,安弥只感觉像是踢到什么,有东西被他踢飞到一边,然后…安弥还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就感觉背后一阵急戾的风掠过,不远处的黑影动作迅速的站起,然后蓦然冲过来,后面也有什么趁安弥还无法反应的时候抓住了安弥的后领,黑发少年只能看清冲至眼前之人那溃烂泛黑的皮肤,耳边的风声便呼啸着,安弥被猛地抓起。 强烈的风不像是哪处吹来,而是自身似乎正做着什么快速的移动,安弥看不清周围,只在几秒在感觉后领的手突然松开,因为身体惯性前倾的安弥稳不住身体直直的摔在了墙上,后被弹回地面。 “小鬼。”安弥捂着撞疼的胸口,费力的抬头看着发声的人“没有人告诉过你吗,警戒时刻不得外出。” 安弥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艾玛怎么又遇见一个死鱼眼。 作者有话要说:  银时没有玩过rpg恐怖,自然不知道这种游戏的尿性,即使见过魔女也没对这个游戏有多少认识,毕竟第一个副本完全吊不起警戒心,而且他是个武士,不会像水门那样的忍者一样每一步都谨慎,小衣也不知道自己说明白了没有,反正遇到这类事件怕鬼的银时能因为魔女许给的愿望保护安弥继续游戏,即使再小心也不会到相信自己进入一个房子就会死的程度,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发展…… 安弥被兵长救了qvq 改错字的小衣路过,颠簸了一天吐了不下十次,苦苦的胃液都吐出来了救命qvq,到了昆明之后小衣花了一分钟破解了一个wifi终于能上,不过头晕得厉害还一直想吐,今天怕是不能更文了,抱歉了木头,今天还说努力更新一下。 顺便小衣昨天已发新文断罪之爱,虽然小衣目前身体状况不好导致那篇文也不能马上更新,小衣明天恢复了会好好更新,太难受了先去睡一会 ☆、第一百一十章 眼睛狭长,平淡中暗藏凌厉,嘴角下撇,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看起来就十分不易接近的模样。俯视他的那人脸色是长久不见天日的苍白,这点和安弥很像。他穿着和爱尔敏一样的制服,墨绿色披风上的连帽戴在头上,尽管遮住了额头,可是此时坐在地上的安弥还是能看清对方的模样。 “谢谢。”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显然是被救了的自己还是先行道谢比较好。 身体内部的痛感还在不停的传达而来,被救了的安弥也不好介意对方粗暴的对待,只是单手撑着墙壁站起来,起身时微微弯曲的腰部和自然垂下的头露出雪白的后颈,安弥很快站好直视那人。 利威尔静静的看着安弥的动作,目光从安弥的穿着上一扫,便重新回到安弥那双墨色的瞳中,清秀干净的少年,有种不符合年龄的稳重,从衣饰上来看不是士兵,那是平民? “我没见过你。”在烛火明亮且比起其他地方来说显得异常干净整洁的房间,安弥听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这么说,语气淡然又带着一种笃定“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也许没有会比利威尔了解现在的情况,十二个安全区现在已荒废大半,仅存的人类里已无平民,剩下的士兵都集中于最大的第四号安全区内,而他确定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安弥,这个看起来并不认识他的少年像是不知道这个地下城的规则,所以这个人可能并不是地下城里的人。 “我叫安弥。”安弥并无犹豫的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只是我身上有个纸条,写着找打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就能离开。” 吊着一对死鱼眼的男人坐在了桌边的沙发上,十分随意的跷起了二郎腿,神色有些略微的不耐“你在耍我吗?” “我没有,我知道这样的说辞很难让人相信,不过我并没有说谎。”安弥老实回答,却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于是他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展开了手中紧捏的地图,借由此动作回避开利威尔的问题。 根绝地图上的显示,他所准备避难的安全区是位于这条街街尾的部分,那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这间房屋,安弥从地图中抬起脸四下巡视了一眼干净明亮的房间,然后在桌边不远处的位置看见了眼熟的箱子。 储物箱。 安弥几步走过去,蹲在了箱子边,打开盖子之后里面的物品便显露出来,除却食物外,安弥拿起了里面一个木盒,看向利威尔“这个东西是这个箱子里本来就有的东西吗?” 作为这栋房屋的常驻者,利威尔的表现是蹙起了眉头,放下了腿紧盯着安弥手中的木盒,木盒正上方刻着漂亮的花体字[视见尸体] “这里原本没有这样东西。”利威尔瞟了安弥一眼,从安弥手中拿过盒子,之前安弥有目的般寻找储物箱的动作不是没有落在他的眼里,只是这么一想便不由多了几分防备,利威尔微微撑开盒子,里面摆着的一架金丝眼镜映着烛火发出微光,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可是他很确定之前回到这个安全区例行检查储物箱时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喂,小鬼,你都知道什么?” 看似随意的问话,却隐约带着些命令一般的感觉,让人无法忽视。 之前安弥拿着盒子时只以为盒子上面是普通的花纹,可这时被利威尔拿着,盒子背对着安弥时,安弥却奇怪的认出了上面勾勒出的片假名,不过……看见尸体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清楚,只是到上一个安全区的时候,在原本没有多余东西的储物箱里突然发现了地图。”安弥拿着手上的地图示意了一下“然后,我就想知道其他安全区的储物箱里是否还有这类突然出现的东西。” 安弥敛目像是在思考“之前在进入安全区的时候也没有看见,那么就可能是在安全区呆一段时间之后,东西才会出现。” “我想每个在安全区里呆过的人都不是瞎子。”利威尔很快反驳安弥的结论。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不过我必须去证实这一点才行。”安弥也并没有被利威尔的话影响,很快便回答道,眼里满是坚定。 假设已经做出,接下来就需要再次证实,证实这两次并不是意外。 安弥抬起头就看向了黑暗的窗外,如果每个安全区都有这样的隐藏物件,那么钥匙就有很大的可能也在某个安全区的储物箱内。 前路终于清晰了些的想法让安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凝成一团的黑色眼眸在温暖的烛光下也像是融化了一般泛出些许暖意,安弥打开地图开始寻找离这里最近的安全区,却听见坐在沙发上的人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面,见安弥看过去后,淡然说道“放这里。”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3节 安弥看向利威尔敲了一下的桌面,很快明白他是让自己把地图放在桌上,看到利威尔已经将油灯移开,想到对方之前救了自己这一点,安弥虽有些不放心却也还是把地图放在了桌子上。 “利威尔。”安弥听到对方不咸不淡的声音“我的名字。” 安弥抬头看向利威尔,利威尔则是认真的扫视了一眼地图,绘制地图的工作已经在地下城消亡大部分人后暂停了下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提起过,所以眼前这份绘制得非常清楚且连一些房屋破损的细微地方也画下来的地图实在让人有些讶异,不过即使如此,利威尔也只是微顿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刚才说,这份地图是在上一个安全区找到的?” “嗯。”安弥指了指爱尔敏带他去的那个安全区“就是这个地方。” “那地方废弃很久了。”利威尔看着安弥手指的地方“你说你是突然到这个地方来的,那你怎么会知道哪里是安全区?” 荒废?……安弥若有所思的看了利威尔一眼,虽然那个地方有些灰尘,不过既然还有食物供应也算是荒废吗? “是一个穿着和你一样制服的士兵告诉我的。”安弥回答道“他叫……” ‘咚咚咚——’似乎提前了一段时间的钟声打断了安弥的话,屋外的光线再次迅速的明亮起来,安弥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抓紧这段时间做些什么,飞快的回头在看向了地图上自己所在的安全区,以圆状扩散开来最近的安全区是……接近地下城中心的一座安全区,看起来不小。 确定了目标,安弥快速的折起了地图拿起了虽然不知作何用途的金丝眼镜转身就想出门,却见利威尔已经站起来走在了前面,明明比起一米六八的安弥要矮一些男性很微妙的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安弥“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就做好后颈被削掉的觉悟吧,小鬼。” 安弥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上了利威尔,对方怎么说都比他更熟悉这个地方。 腰侧挎着意义不明的奇怪装置却还是步速极快的走在前面的利威尔一出门就就带着安弥在小巷里绕了起来,安弥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很静,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就算是在现在也不确定是真正的安全,所以两个人都十分安静的在钟声再次响起前进入了地下城中心最大的第四安全区。 这个安全区像是某个特别的地方,如果说其他的安全区都是普通的民居的地方的话,那么这个安全区就像是某个行政部门的地方了,屋顶上的无头天使雕像十分显眼的矗立在正前方,安弥抬头确定了一眼雕像后就紧跟着利威尔进入了这个安全区。 还没进门,就有非常热闹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安弥微微一愣,才慢半拍的跟上了利威尔进入大厅。 宽阔的大厅十分热闹,穿着一样制服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神情各异。 “兵长。” “利威尔兵长。” 有打招呼的人不时的看向这边这么说道,并用犹疑的目光看向跟在利威尔身后的安弥,安弥镇定的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厅,面无表情却十分淡定的跟在利威尔身后。 利威尔走在前面带着安弥去这个安全区的储物间,由于第四安全区是最大的安全区且呆在这里的人数极多,所以比起其他只有一个储物箱的安全区,这里储存食物的地方则是另外开辟了一个房间。 对于其他人的招呼,利威尔则显得非常矜持,最多就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没有其他的举动,直到带着安弥进入大厅后面的走廊,利威尔动了动下巴,朝安弥示意了一眼他身边的房间,就靠在了一边墙上目光淡定的看着安弥。 “利威尔。”安弥准备打开门,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利威尔,说出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个疑问来“既然阶梯大门的出口都已经被封住,看安全区的灰尘覆盖程度来看也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活在这里的人们是怎么获取食物的?” “安全区里,好像有不少食物。以前不是还活着很多人吗?就算那个时候没被消耗完,那这些食物到现在也没有腐烂吗?”他所达到的第一个安全区,从地上灰尘覆盖程度来看确实是很久没人进入过了,那里面的食物究竟是谁放的?而如果并不是有人供应食物,那么那些一直放在那里的食物不应该早就腐烂了吗? 利威尔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安弥,然后转回头盯着地面“我一直有个疑惑。”他这么说,并没有回答安弥的问题“那些家伙从来都不是这么乐观向上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像意识不到绝望一样毫无顾忌的笑出来。” 安弥有些不解,然后立刻就联想到了大厅里的那群人,稍后便有些困惑的看向了利威尔。 利威尔却不再说什么,他单手推开储物室的门,然后双手抱胸的单脚靠在了墙边。 就算是他、偶尔也会想想,再看一眼那蓝得刺眼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进击的巨人中的文字,反着看其实是日文平假名这件事大家知道吗? 话说真的没人猜得出来地下街发生什么事了吗qvq很简单哦真的很简单哦谢谢白木头的一个手榴弹qvq木头么么哒,好像有一个月没收到了小衣还真是有点惶恐,怕这篇文已经没有值得期待的意思了呢,呼呼~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弥并不笨,却也无法从利威尔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太多东西。 警戒的钟声再次沉闷的响起,走廊尽头的窗户也渐黑,只是这栋安全区墙壁上的烛火都尽数点燃着,也倒不会看不清或者怎样。安弥顺着利威尔推开的门进入储物室,不大的房间里分门别类的堆着各种木箱,箱子里整齐的装着各种食物。 房间里只点亮了靠近门口的油灯,安弥无奈又到外面的走廊取了一盏油灯来,点亮储物室里的灯,这才将整个储物室点亮。 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需要在安全区内待一段时间之后,应该算是隐藏道具的东西才会出现,所以安弥也不急着找,反而开始研究起了之前得到的眼镜。 入手微凉,镜片并不是很厚,极细的金色眼镜架,看起来倒是很有斯文败类感觉的金丝眼镜,不过就是不明白是作何用途。 视见尸体…难道是指戴着它能看见尸体吗?……虽然据爱尔敏所说,所有失踪的人都没有发现尸体,可是这样解释会不会太牵强? 安弥试着戴上眼镜,只是眼镜的度数比意料的高很多,刚带上去安弥就感觉有些头晕眼花,眼前的世界带着一股眩晕感,在安弥不停闭起眼又睁开眼的适应中像在不停倒转,一时有些没有稳住平衡而向后踉跄了一下,安弥在摔倒前猛然看见乱七八糟翻倒的木箱和落了一地的腐烂食物,鼻间也似乎弥漫着一股恶臭,兀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的安弥一手撑着地避免摔倒,赶紧取下眼镜再定睛一看。 排列整齐的木箱和干净明亮的房间……哪还有刚才一晃而过的景象。 安弥有些迟钝的站起身来,然后突然发现脚前多了一张不大的纸张,安弥从地上捡起纸,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的眼镜。 安弥没有再戴上眼镜,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人实在无法适应,所以这次安弥只是透过镜片再看了看这个房间,可是之前闪过的画面就像是安弥凭空臆想出来的一样,眼前的房间即使透过镜片也没有半点改变了。 之前安弥又摆弄了眼镜一会,不过仍是没有结果。 “小鬼,你还要多久?”大概是等久了,利威尔从门外走进来,他一手撑着门皱眉看着安弥,有些不耐的目光从安弥脸上移到拿着纸的手上。 安弥草草扫了一眼狂气潦草最重要的是看不懂的文字,伸手递给了利威尔“不介意的话请帮我念一下。” 利威尔抬头扫了一眼安弥,然后表情嫌弃的接过了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纸张,辨认上面的张牙舞爪的字“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情,这是身为人类士兵并仍存在于世的我最后能做的事情,将一切都记录下来,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我留下的笔记,但我能做的事情仅限于此。” 利威尔的声音停了下来,他表情稍变了一下,虽然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眼神却似有似无的认真了很多,另一只垂在身边的手也举起来拿住了纸张,低沉的声音继续念道“如果你能看见我的笔记,那只能说明你也同样陷入了这个地狱,在得到‘真实’之前,你不得不游走在‘假象’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是在人类被巨人赶进地下街没多久的时候。地下街原居民和在巨人带来的恐怖中仓惶逃进地下街的居民在最初就发生了摩擦,地盘和食物的抢夺,弱者被赶进了巷道,诅咒和辱骂不停,活下来的士兵们也变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街,所有绝望而引生的暴戾都被激发出来,他们就像看不到即将遭遇的是什么一样和自己的同类们互相撕咬……不,也许就是因为看到了未来是什么,才会这么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食物的短缺是地下街的居民遇到的第一难题,即使由剩下的士兵临时合并起的兵团并没有再强制征取税收,可是在这个资源缺乏的地下街,根本就无法自主的生产食物,食物的争夺变得日渐激烈,暴力事件也变得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于是他们疯狂的争夺,最后发生了一件大规模的暴、乱事件。” “前因是因为缺少食物的民众发现士兵们并没有陷入食物短缺的困境,所以一次抢劫兵团驻扎地的计划便接着产生出来,在那一次的事件中,死去了35个普通民众,15个士兵。” “不再有人相信人类还能反击,剩下的人类,就算对未来还抱有期盼,却不管是士兵还是居民都开始保持缄默。” 安弥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眸微转,却还是分毫情绪都未表露出来,也不开口问。 “第一个忠告是:不要质疑任何人的存在,就算质疑,也不要说出来。” 利威尔将纸张上面的话念完之后,不管是他还是安弥都安静下来,过于隐晦的信息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下,比起稍稍有些头绪至少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安弥,利威尔则显得更加沉默,他眸光冷了几分,像是已经有了什么思量。 安弥似是随意一般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淡然的黑色眼眸暗带凝重的透过拿在手上的金丝眼镜看了对面的利威尔一眼,那个忠告实在让他有些在意,说让不要质疑任何人的存在,可是却又说质疑也不能说出来,那么确实有一些人的存在是‘不合理’的对吧?他自然不会擅自做出什么说出什么来,只是一些事情必须要确定一下,以求心安。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得到所谓真实,摆脱目前也许存在的假象,但是在那之前,这个偶尔会晃出什么奇怪画面的眼镜也许能够帮他暂时确定一下身边人的‘真实’。 安弥并没有完全相信这笔记,只是在这种时候,有线索总比一头雾水的好。 镜片中透出对方沉思的模样,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安弥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着借理完头发的动作放下了眼镜。 ‘咚咚咚——’屋外的钟声再次响起,透过走廊回响在不算大的房间中,不知道是不是安弥的错觉,不管是警戒时间还是安全时段似乎变得越来越少,钟响的频率变得高起来。 不过既然又恢复了安全,安弥也不再想其他,立刻展开地图再次寻找起最近的安全区来,微微一扫地图,便又下了决定。 只是走出储物室时,在原地顿了一下的利威尔很快跟了上来。 安弥的脚步也在注意到利威尔跟上后微不可见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从走廊走进前厅。 屋外重新恢复光线,可是安全区内的灯光却仍没有熄灭,前厅依旧热闹,穿着统一制服只是制服上徽章图案不一样的士兵们还是如之前一样三三两两的说着什么,就在安弥大步准备走出这个前厅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利威尔说的一句话。 ‘那些家伙从来都不是这么乐观向上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像意识不到绝望一样毫无顾忌的笑出来。’说了这样的话吧,说他的同伴们的反应很奇怪。 若是之前的安弥也许不会太在意这句话,只是那个笔记中所写出的现在所处的是假象的话让安弥不得不有些在意,或许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你太紧张了,舒缓一下突然又拧紧的心绪,安弥抬起了手中的眼镜回头看了一眼大厅。 。…… 。…… 利威尔看着面无表情的一下子回过头来突然戴上眼镜的家伙在扫视大厅一圈之后又面无表情的取下了眼镜,虽然同样是面无表情,可是眼神好像变得木然了一些,大概猜到眼前这个似乎面部神经坏死的家伙通过之前在他住的安全区得到的眼镜看到了什么,利威尔也嫌麻烦的没有开口问,直接从安弥手上拿过了眼镜同样看了周围一眼。 从利威尔在安弥手中拿过眼镜起,安弥的木然状态立刻解除,他条件反射性的就直接朝门退了两步,只是马上就被利威尔拉住了手腕。 利威尔取下了眼镜,脸朝旁边微微一甩,脸颊边的发丝随着动了动,他的神情透着一种冷漠,根本没意识到一般把安弥抓得很紧,随后他冰冷的看了安弥一眼“小鬼,偶尔也要动动脑子。” 街痞流氓感十足的语气,却因为自身那股突然散发出来的刀剑般的冷厉感而变得危险十足。 即使有些被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场镇住,可是他还是听明白了利威尔让他不要妄动的话,随后安弥就强自镇定下来,飞快的平复好情绪之后冷静的回视了利威尔一眼,对方不再说话,动作自然的拉着安弥缓缓走出安全区。 直到走到安全区之外,走在前面的利威尔才放开了安弥的手腕,一个人走在了前面,他没有回头,而安弥也察觉到什么一样没有上前,只是安静的跟在利威尔身边。 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很有距离感又不好相处的人,不过却意外的是个不错的家伙。 虽然表达方式很别扭。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木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17 12:39:28 胃疼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17 13:33:03 白木头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220 06:36:51 谢谢木头的地雷和手榴弹,谢谢阿铃的地雷,你们对小衣真好么么哒qvq过年好忙好忙,而且到了北海之后还要控制一下上网时间,于是小衣码字的时间变少了,不过即使如此,小衣还是不会抛弃你们这群小妖精的!x尽人亡也没关系! 小衣正在对编编申请改了文名,可是小衣这个起名废又起不好,大家先提出几个好名如何?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安弥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将外套的袖口往下拉直到遮到手掌的位置,他原本想提醒一下利威尔现在他准备去下一个安全区了,却在对比了一下地图之后发现利威尔正在把他往安全区的路上带,想到对方确实比他熟悉地形,安弥默默的合上了地图跟在了一言不发的利威尔身后。 在安全区内竟然都会出现那样的‘不合理存在’,那么,其实安全区也不能算是完全安全吧,安弥稍稍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似乎还遗漏了什么。 在离安弥两步的前方疾走的利威尔沉沉的转动了一下凝重的黑眸,握紧了手中的金丝眼镜,以前他至少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也做好了承受由此带来的所有绝望的准备,可是现在他连自己面对着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都不知道,空有一副想要宰了对方的心情,却愚蠢到现在才正式证实这种反常并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心里某种猜想的落实所带来的并不只有压抑到死的踏实感,混合着同伴被杀死的暴怒和遇到不知名强大敌手时那亢奋起来的神经,被理智牢牢镇压着的那几近疯狂的暴虐情绪,在意识的深海里逐渐被冷冻然后转变成头脑飞速运转的燃料,但在镇静和冷肃之下,同样有着无边无际的蔓延盘旋在心里的恐惧。 是的,恐惧。 那些家伙并不弱,能在巨人屠城时掩护民众进入地下街最后还成功活下来的人,除了一些少数的运气突破天际的家伙之外,都不外乎是有着切实力量的士兵,可是他们竟然全部都一起死在了第四安全区,在黑夜所不能弥漫的地方,无知无觉的死去。 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和速度,才能做到让那些士兵脸上连惊惧都看不到,手里还拿着食物的被残忍杀害。 利威尔并不觉得这种心情是否会丢脸,知道遇上了强敌意识到了恐惧,才会知道自己的弱小,才会努力的适应和成长,这份恐惧会突化成走向更强的驱动力,只有知道恐惧,才能变得更大强大,即使踏向的可能是更为深沉的黑暗和死亡。 那个黑发的少年正跟在他的身后,看起来稳重老成的少年因为其沉稳认真的气场倒让人不易察觉那张脸所表达出的秀美羸弱,连他之前握住的手腕关节也是一折就断的脆弱模样,尽管正以非常谨慎戒备的态度注意着四周,可是看起来就知道没有进行过正规训练和实战,只能看见肉眼所见。 就算无论怎么看都是构不成危险的青春期小鬼,可是就算看着再无害,也不是完全信任的理由。 “安弥。”在顺口的叫出小鬼之前,利威尔迟疑了一下还是换了个称呼,缓缓的扫视寂静的四周,利威尔出声问道“你要找的是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吗?” “嗯。” “仅凭着一张纸条的提示就这么做了吗,就算找到了钥匙,你真的要到外面去吗?”钥匙这样东西,早在很久之前就不知所踪了,当时也派出过不少士兵去寻找,可是从未寻找到过,利威尔本不怎么相信安弥能找到钥匙,可是那突然从储物箱里突然出现的奇怪物品还是给这个结论增添了太多不确定性。 “我想我要做的并不是出去。”安弥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我所要做的,只是脱离而已。” 就像在上一个洋馆突然转移到这里一样,安弥能感觉到其中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如果能成功的找到11号阶梯的钥匙并脱离地下城,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换另一个舞台来继续捉弄吧。 利威尔皱起眉微微侧头看了安弥一眼,黑发少年冷静理智的样子不像是脑子突然被门挤了,利威尔又转回头继续看着前方,有些浮躁又不耐烦的皱眉轻‘啧’了一声。 这次到的安全区是离第四安全区有一段距离第三号安全区,和大多数安全区一样位于一栋普通的民宅,和第四安全区隔了差不多五条街,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利威尔带着安弥横跨巷道,这次不一定能在钟声响起前及时赶到。 看着屋外的光线再次暗了下来,安弥已经熟练一般走到放置储物箱的柜子里将油灯取出,配备的火柴有些发潮,点了几次才将火柴棍点燃,安弥将火种接到灯芯上,就将油灯放在了桌上,把储物箱放在了桌边,同时也取出了手中的地图再次熟悉起地图来。 即使身边有着熟悉这个地下街的利威尔人形活点地图,但是安弥不认为自己可以一直依靠着对方,在确定了下一个到达的安全区地点时,安弥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把凳子用随身的手帕擦得很干净却还是嫌弃得不肯坐下的利威尔。 “我的衣服在这里会显得很奇怪吗,利威尔?”安弥这样问道,看对方像是不解般挑眉,便补充道“利威尔你之前看了一眼我的衣服吧,然后就问我是从哪里来,是从衣服上看出我不是这里人吗?” 即使利威尔之前也说过我没见过你这样的话,安弥也不认为对方是那种记忆力强悍到稀有的人,毕竟没有证实过的东西实在没有先入为主的必要,即使心里有某种假定还是确认之后才能判断是否可信。 “确实是这样。”利威尔敛目扫了安弥一眼“但是我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是因为你的衣着,而是因为士兵是不能在这种时候穿便装的。” “而且这里已经没有除了士兵之外的人了。” 啊,又出现了。 安弥重新将失去焦距的眼睛着于地图,一闪而过的某种不安感。 安弥沉默下来,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有再多想问的问题,在这种压抑的境况下却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了,总有种萦绕在感觉里的东西打断安弥的思路,安弥却不想这么忽视那种不安感,开始竭力回想这一路上的事情却还是抓不住自己遗漏的东西。 不能就这么忽视过去,安弥能感觉到,那应该会是重要的发现。 时间被这么耗损着,在安弥又一次思索中将手摸进储物箱里确认东西有没有出现的时候,安弥摸到了纸质的触感。 又是一张笔记。 [葛恩一家是是住在城中心不远的一户人家,他们一家是地下街的原居民还是地上逃来的人类并没有人清楚,看起来凶恶的一家人意外的有着十分柔软的心肠,他们将自家地窖里存储的肉类取出来分给了大家,在民众们在食物短缺的危机下向所有人伸出了手,且不索取一点回抱。 我注意到了,那家人将街上的落魄流浪者迎进温暖的屋里招待,取出了不算好的陈酒和新鲜的肉,他们正做着所有力所能及的事,在事境绝望的当下不亚于救赎的光。 第二个忠告:在得到真实以前,只能窥见真实的物品会让你忌惮于接近。] 第二张信息意外的短小,安弥安静的听利威尔念完直到对方再次看了一遍内容时才意识到已经念完了,那个忠告说得确实没错,至少安弥现在非常忌惮靠近满是死人的第四安全区。 安弥短暂的思索了一下之后抬头就看见了还在看着纸张的利威尔,对方的表情平淡,眼神却带了几分思索,让安弥有些在意的问道“利威尔,注意到什么了吗?” 利威尔放下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比他矮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露出一副俯视的姿态出来,安弥静了静,然后目光固执的看着利威尔。 “都说了不是重要的事了臭小鬼!”接收到安弥的目光信号,利威尔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再次这样说,明明应该是个严肃的士兵在感觉上却更像是哪里来的老流氓。 “就算这样,我也想知道。”安弥赶在利威尔耐心用尽快要暴起修理小鬼之前说道“我要活下去,所有不管是重不重要的东西都想知道,关于这个地方,我的了解太少了。” 死鱼眼瞪着安弥的利威尔看起来格外不爽,外表本就有些冷酷的男性脾气暴躁起来格外有压迫力,安弥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还看着利威尔,穿着墨绿披风的男人伸手敲了敲桌上了地图,想要活下去这个说法,还真是为数不多的能降低他想要修理人的暴躁情绪的理由之一“葛恩一家,住在这里。” 利威尔手指敲击的地方,是已成废墟的第七安全区,同样是银时消失的那间紫字标记安全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最近很忙,所以更文的时间就慢了那么一点,前几天去了园博园,非常辛苦的玩了很多游戏,还逛了鬼屋,虽然身后的表妹全程将头埋在小衣背后,小衣同样也全程把头埋在表哥背后,但是偷瞄了几眼还是让安弥心惊胆颤,更重要的是小衣看到了会随着音乐节奏一起跳舞的大型喷泉,超过几十米的高的喷泉在风起时洒了小衣一身水,于是小衣身(好)心(开)皆(心)疲(啊)! 而且明天竟然还要去海边烧烤游泳,小衣只想说,春季游泳对身(好)体(期)不(待)好(啊)! 于是想到小衣几天没更文了,小衣就熬夜回来喂喂你们,么么哒,爱你们~! 本文已经得到编编同意可以改名,于是致命诱惑,被动式游戏和无线轮回纷纷出炉,大家都可以跟小衣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嘛,虽然最近懒懒哒不想更新,而且余额也是负的九百多送不了红包,但是小衣最后采取的文名的提供者,应该可以得到纲吉x安弥的第八字母君哟!!!! 忘了鸣谢一下,时式辰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221 00:05:04 亲爱的么么哒,小衣被炸得很开心哦,因为看到了地雷突然迸发了灵感才更新的哦【好像暴露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耳边响起的风声,极重的力道从身后砸了过来,在身体所无法承受的压力下生生穿过了后背,安弥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被撕成了两半,辛辣的剧痛牵动每一条神经,然后是类似于布帛被撕开那样令人牙酸的声音,温度从体内迅速散去,安弥在死去前还保持着最后神智的眼睛看到了深棕为底而展开的蓝白羽翼。 那和利威尔墨绿色披风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会是谁?利威尔的同伴明明还呆在第四安全区,他们也好像并没有做出违反忠告以至于让那些人发现事实的事,那那些突然出现在黑暗里的家伙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弥还记得自己是在和利威尔前往下一个安全区的路上,钟声就那么突然来临,在离安全区还有一半路途的街道上,他们不管前进后退都是一样,于是利威尔用出了之前用来救他的那个装置,在风声和喷射器发出的声音之间,安弥被当成小孩子一般被直接单手揽住腰然后就飞上了天。 那绝对是一段说不上愉快的经历,时不时的失重和高强度的身体三百六度自由旋体,安弥觉得自己像是被抛进了滚筒洗衣机,随着像个小陀螺般不停飞速旋转时那同样愉快旋转起来的反胃感,那酸爽,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而且最离谱的是,最后他还是在被抛进安全区前被撕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被撕了呢!! 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让安弥焉哒哒的在岩壁边站了一会后,才重新振作起来,事情已经再次回到原地,那么也要好好再规划一下才行了,不管钟声是不是因为什么变故而越发频繁,总之现在要抓紧时间才行了。 安弥转过身,一把抓住还站在阶梯上眺望的银发男人的手就脚步极快的往阶梯下走去,原本还在心理上各种安慰自己的银发武士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弥拉得一个踉跄,险些从高高的阶梯上径直滚下去,还没等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银时说些什么,安弥就一手扶着凹凸不平的岩壁一边看向了银时“阿银,我不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银时那番话诚然是很让人感动,可是安弥并不认为自己是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也许他是没有银时或利威尔他们那么强,但他绝对不是弱者! “哈?”银时有些担心的敲了敲安弥的头,一脸这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脑袋坏掉了吗的表情。 “这个地方很危险,快走吧。”安弥挥开银时的手,没有计较被敲的那一下,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爱尔敏带他们去的那第一个安全区其实是离11号阶梯最近的一个安全区,下了阶梯之后从小道横穿进居民区没几步就到了,所以那个时候遇见爱尔敏之后,他们反而是往11号阶梯的方向跑回去,才进入的那间安全区。这次下了阶梯之后,安弥就直接带着银时去了那个安全区。 “这里的情况我之前已经大致了解,只要在钟声响起后的警戒时刻进入有着断头天使雕像的安全区就能安全。要注意的地方除了储物柜就是除了我们两个之外的所有人,大概就是这样。”安弥嘴里还作着简单的解释,在银时也跟进来后便伸手把门关上,窗外的光线仍有,不过安弥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出了烛台,将其点燃。 将储物柜拿出来放在满是灰尘的桌面,安弥看着还寒碜的放着应急食物的储物柜,这才用零落在地上的破旧桌布抹干凳子坐了下去。 “什么叫大概就是这样啊!钟声和警戒时刻是个什么鬼啊!还有安全区…不要一脸凝重的说些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又省略掉关键的解释啊!我们之前不是还一直在一起吗?你到哪里去了解的情况啊!说好的醒来就忘记了所有正在寻找记忆的少年呢?!” 几乎在银时话音刚落,安弥便眸光一转,严肃的看向了银时“你怎么会知道我失忆?” 他根本没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尽管自己也对自身的来历非常茫然,可是这绝对不是他应该从银时嘴里听到的,毕竟银时在一开始对他表现得十分陌生。 “当然是那个魔女……”银时的话戛然而止,而后似乎是有些纠结的抓了抓自己的银发,脸色又变得微妙“说起来你应该还不知道那个魔女的存在吧,虽然银桑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在到这里之前,我遇到了一名自称魔女的少女,虽然听起来像是中二未毕业还在做着奇怪的梦的女学生,但是她好像真的是什么魔女的样子,还拜托我帮你完成这个游戏。” “总之现在这个不是重点,这里发生了什么对吧一定发生了什么对吧!虽然听不太懂不过感觉很可怕的样子,我们躲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一会儿不会有什么东西闯进来吧!” 好像、在之前也听过银时说过魔女这个词。 不像是临时编凑的谎言。 安弥直视着银时,对方所说的话带有几分可信性他无法确定,只是如果真的有魔女存在,那么他至少就理解了最明显的一点,不管对方的目的如何,但暂时应该不会将他置于死亡。 而至于其他?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有急促的足音正在快速的接近,踩到了屋前的碎瓷器发出不小的声音来,安弥站起身来,就看见了撞门而入的金发少年,脸上的狼狈还没散去,在看见安弥后明显一怔,后才慢半拍的朝安弥点点头,礼貌的疏离化成嘴角一个微微的抿唇微扬。 现在他们是连见面都不曾有过的陌生人,明白这一点,安弥也轻轻的朝对方点点头。 沉闷的钟声响起,爱尔敏的目光从安弥脸上挪开,然后有些惊诧的缓缓移到安弥身后。注意到了爱尔敏的惊异,安弥也转过头看向本该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银时,只是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人。 银发自然卷君在烛光的照耀下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房梁上,此时正死死的抱住了房梁。 “阿银,你在干什么?”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梁上的男人,难道说是被突然进门的爱尔敏吓到了吗? 自然卷男性僵硬的将埋在梁上的头转动一下看向安弥,似乎是发现了突然闯进门的是一个金发少年而不是他所想象中那种奇怪的东西之后,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却还强撑着面子故作深沉的说“我在找糖之王国的入口!” 不,这个动作不管你怎么撑都不可能有面子这种东西存在了。 安弥内心沉痛的扶着额头碎碎念着我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外在表现出的他顶着爱尔敏莫名的视线仍是一脸淡然处变不惊。 “我叫安弥。”安弥看着爱尔敏说道,又指了指正试图从房梁上下来的银时“那是阿银。” 类似于自我介绍的话让爱尔敏迟疑的点了点头,一下子受到居民毫无敌意的交好让他有点不敢置信,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也应该自我介绍一样出声道“我叫爱尔敏,爱尔敏·阿诺德,是调查兵团的士兵。” 安弥点头,即使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气场也放得非常温和,他看向爱尔敏怀里抱着的食物“你出来找食物?你们不是并不缺食物吗?” 在笔记中提到的时间和第四安全区的储物间里所表露出兵团储存的食物并不在少数,尽管这些都不是能完全确认的事情,不过用来试探一下也不错。 爱尔敏微微皱起了眉,食物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士兵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也紧绷着,认为兵团私囤了大量食物的居民在流言导向下变得对士兵们恶言相加,暴力抢劫事件也越来越多,爱尔敏犹豫的看了一眼安然若素的站在桌边的安弥,才出声道“我在街上看到了打翻的货箱,里面装有食物。” 说完,爱尔敏又像是解释一般急急说道“可能是以前王都运来的食物,在那次战役里被落在那里……”这个解释实在牵强,虽然货车上有着商会的徽记,但毕竟在食物紧张的现在,街头不可能放着一辆运食物的货车而没有人查看过,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爱尔敏停下了自己的说辞。 “嗯。”安弥应下了爱尔敏的说辞,爱尔敏一脸想不通又拼命去想的架势让他无法放心。毕竟利威尔也说过目前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其他平民,而没有对他和阿银产生任何怀疑的爱尔敏让安弥有些在意。 一直聚集在心中的疑窦发出了细嫩的芽,安弥敛目沉思着,挥之不去又无法抓住的感觉在心里乱窜,最终,安弥偏开目光,拿出了储物箱里出现的地图。 “阿明,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安弥展开平整的地图“因为我和阿银原本是住在上面,下来之后也对这个地方不太了解,如果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走完所有的安全区,那我应该怎么走?” “…地图。”金发的少年看着地图愣了一下,然后才走近桌边“这上面没有兵团的徽章,是私印的吗?绘制得很详细啊。不过要在短时间走完安全区的话,还是应该从第四安全区先出发吧。” 爱尔敏干净的蓝眸在近距离下映着烛火更加澄澈动人,他微微笑道“这地图是最近完成的吗?最前几天被意外毁掉的安全区也在里面。” “前几天被毁掉的安全区……”安弥所看到的安全区里,要说被毁掉的就是第七安全区了,安弥轻击了一下桌面,然后指向紫字标注的废弃安全区“这个地方啊,还真是可惜。” 他故作遗憾的口气引得爱尔敏点头微叹,然后安弥原本抱着的试探心情就完全沉了下去。 那样一个杂草丛生的废弃地方,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前几天’才被毁掉。 “那么,屏蔽我们现在所处的第十二号安全区。”安弥蒙住了地图上写着红色12号的地方“再屏蔽第四号和第三号安全区,按照警戒时刻的钟声频率在看,从这里赶到二号安全区,再从五号那边绕过去。”安弥的手在安全区之间的街道上画着一个流线的图,最终的终点又回到了目前所在的第十二号安全区“这样会比较快吗?” 爱尔敏并不是地下街的原住民,不过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比较熟悉了,安弥规划出的路线确实是串联安全区最快的路线,爱尔敏点头确认,然后安弥敲定了之后的行进路线。 “你还没找到糖之王国吗?阿银。” “太高了啊混蛋!你就这么看着我呆在上面然后自顾自的聊天吗?至少也接一下啊!” “你飞上去就怎么跳下来吧,身为一个男子汉竟然要人接着不觉得太丢脸了吗?为了你男子汉的尊严你还是自己跳吧。” “尊严是个毛能吃吗?!快接住我啊混蛋,不然我跳到你身上去哦我一定会跳到你身上去的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好忙,找到工作了之后根本没时间更文啊,只要把午休时间和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都休息不好了qvq你们的评论是小衣劳累时最大更新动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四号安全区和第三号安全区里面都是笔记,既然已经知道内容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取,安弥敲定好路线之后很快告别了金发的少年,在逐渐明亮起来的街道朝下一个安全区急急赶过去,下一个目标是第二号安全区。 虽然乍一看感觉第十二号和第二号的距离差得很远,可是事实上安全区都以第四号安全区为中心零散的分布在四周,第十二号安全区和第二号安全区之间就隔了一个第一号安全区,颇有些首尾相交的意思,而之所以直接忽略了第一号安全区,则是因为第五号安全区的距离比较靠近外围,且附近几里除了第二安全区没有其他安全区了,才会先去第五号安全区,然后绕回第一号,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至少能在钟声越来越频繁之后不会大意的因为时间来不及而死在路上。 总之现在要去第二安全区和最西南方向最靠近边缘的第五安全区! 安弥并不着急去利威尔所在的安全区拿到能窥见真实的眼镜,虽然现在处于假象之中,却至少还很安全,一旦窥破了假象,就连安全区也不再能阻挡黑暗。 因为脚下踩到石子而踉跄了一下,安弥急忙稳住身体继续往前跑,他对这里是真的不熟悉,尽管地图绘制得再怎么详细,可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完全把握住这里的地形,一边奔跑一边拿着地图对比着周围的一些明显的地标性建筑,屋顶上有着无头天使雕像的房屋已经逐渐靠近,第二安全区是一座临街边的商铺,破旧的门半掩着,墙上的招牌已经因为支点不济而落了一半。 安弥停下脚步确认了一番,才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银时“这座商店也是安全区,阿银,你进去里面,安全区都备有油灯和放着食物的储物箱,等钟声响起外面黑了之后就绝对不要出来,你看好储物箱,拿走里面出现的东西,等钟声结束之后我会回来这里找你。” “纳尼?!你要把银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阿银,之后钟声会越来越频繁,我们必须快速探索完所有安全区拿到储物箱里的东西。”安弥快速的打断了银时的话,目光严肃又坚韧意图让对方了解到他的认真“这个安全区的东西就拜托你了,我会很快回来。” “什么啊混蛋!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啦就不能讲得详细一点吗!你快给我回来啊混蛋安弥!”看着说完话后掉头就跑的安弥,银时在后面狼嚎了一会却终究是看出了安弥的凝重,碎碎念的抱怨着然后握着洞爷湖的刀柄走进了临街的商铺。 第二安全区和第五安全区,如果是要走正路那么几乎要穿过十几条街,不过还好地图上标明的小路不少,毕竟是靠近边缘地带,比较荒僻,周围的建筑也没那么多,多绕一些小巷的话应该能在这一开始安全时间最长的时候赶到那边。 安弥对比着地图,是走小路的话,周围的建筑就不会像正路那么明显,一不小心走错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黑暗中死亡然后重来一次,安弥知道自己很难避免完全不有那样的结果,只是如果可能,他无论如何也想先确定钥匙究竟在哪个安全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被撕第二次了。 实在很疼。 钟声结束后的这第一个安全时段足够他之前从第十二安全区赶到第七安全区又转到利威尔的住所,安弥觉得这最长的安全时段应该能撑到自己去到第五安全区去,当安弥穿过又一个狭窄的巷道,被小巷墙边附上的青渍弄脏袖口时,气喘吁吁却仍旧面无表情气场沉稳的少年终于看到了位于边缘地带的第五安全区的门。 那是比普通民居更为破旧的住宅,屋子塌陷了一半,不过那只无头天使雕像还立于那里,这次的天使雕像并不是从脖子断开,而是存在着下半张脸,从嘴以上的部分消失不见,安弥能看到雕像上小天使正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却因为少了上半个头和自身覆满的秽迹而显得狰狞诡异。 这是一个少了上半个头的天使雕像。 这还能进吗? 安弥想起之前看到的第七安全区,和其他安全区的雕像不同,完全破损的天使雕像散落在地上,那间房屋变成了进入则死的必死安全区,眼前这个雕像也和其他房屋的雕像不同,里面会不会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安弥就站在屋前迟疑了几秒,毕竟地图上的颜色标注是其他安全区相同的红色,而且现在就连返回也根本来不及了,除了进去这座安全区躲避即将来临的警戒时刻,他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 安弥沉敛呼吸,谨慎的走进了第五安全区。 和安弥预想的不同,陈旧又满是灰尘的屋子里沉寂平静,他在桌子下找到了被弃置的储物箱和玻璃碎在地上的油灯,又在屋内小心的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盒有些受潮的火柴盒,划了好几根之后终于点亮了油灯,将装着完全腐烂的食物的储物箱放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食物烂了多久,现在一点气味都没有了。 在安弥将屋内粗略检查了一遍之后,钟声也终于响了起来,安弥停下翻找的动作,站在没有凳子的桌边开始等待储物柜里即将会出现的东西。 屋外彻底的黑了下来,从没有窗户的窗口能看见外面浓重的黑雾,狭窄破旧的房屋因为不明原因的塌陷而有半边屋子都塌了下来,也还好是因为砖房结构不至于完全倒塌,孤身一人的安弥脸上非常平静,即使是一个人被黑暗围绕着也看不出惊慌失措,他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储物柜,直到储物柜里突然出现一个小木盒。 之前安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储物柜里的东西出现的过程,不过那也说不上什么过程,原本还装满了和储物柜整个黏在一起的腐烂食物的柜子,就像变魔法一样突然冒出一个小盒子来,让安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木质的盒子有些凉意,看形状和大小倒是和之前得到的装眼镜的盒子有些相像,安弥试着打开,可是木盒的开处却扣得死死的,黑发少年卯上了劲想要强行掰开,可是盒子就像被固定死了一样仍是打不开。 敲击、猛撞,安弥还试着在烛火上烤了烤,可这个明明是木头做的木盒竟然百毒不侵,不管安弥怎么烧都烧不到分毫,不怕火烧的木头就是如此的任性! 最后彻底败给这木盒的安弥只有在钟声再响之后放弃了自己继续摧残的举动,带着木盒返回第一安全区。 灯光回暖的街道空无一人,平静得总叫人汗毛直立,安弥从第五安全区赶回了第二安全区,转过街道就看见散漫的坐在第二安全区的铺面前廊下望着空中滴岩壁发呆的银时,看到银时手里拿着一张纸安然的坐在那里,安弥心里也放松少许,几部走过去。 正当安弥准备叫对方回神时,银时懒懒的转动死鱼眼瞟了他一眼,神情没有半点波动,像早就知道他回来了一样“幽会回来了吗?终于想到被你抛弃在家的银桑我了吗不孝子。” 如果安弥和银时一起看过某部在江户很火很狗血的电视剧,这个时候安弥应该反吐槽对方的大脑已经被糖分和电视剧彻底腐蚀了,可是鉴于他没看过,于是安弥只有木着脸看着银时,满是槽点又不知道从哪里吐起的感觉很憋屈。 “这是从储物箱里拿到的吗?”安弥看向银时手中的纸张,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啊。”银时面无表情的右手握拳击左手手掌,语调带着故作浮夸的赞赏“那个会自动吐纸出来的储物柜真是厉害啊,最近出来的新产品吗?真想在家里也摆一个啊。” 安弥接过银时手上的纸张,对方那种明明看见了超自然事件却又拼命的将其理解成日常事件然后自己说服自己相信这很正常不用担心的举动总让安弥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好。 纸上有些潦草的字迹不是他能辨认的种类,尽管倒着辨认了半天也只看出几个平假字来,很快安弥就放弃了这一举动,开始朝第一安全区前进,现在也只剩下4个安全区没有确认了而已,11号阶梯的钥匙在哪里应该很快就能确定。 第一号安全区并不远,不过之前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再加上钟声再次提前,所以当安弥和银时赶到第一号安全区的时候也只是勉强够时间而已,不过,当他们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穿着墨绿色披风的利威尔背对着门,背影掩在黑暗中,他似乎是注意到了门的声响二转过头来,暮光波澜不惊的在安弥和银时身上一扫,然后不确定的看向安弥“喂,那边那个小鬼。”他语气有些恶劣,却又有种认真冷肃的感觉“你是安弥吗?” 银时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看向安弥,懒洋洋的问“这个小朋友是你认识的人吗?” 在那一霎那,安弥感觉到了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qvq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榜单的小衣,救命! 评论满十二更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在向前走的时候,总是会忘记以前发生过什么,而人在停下来的时候,被忘记的一切又会飞快的从脑海浮现。 就像当初在战场上单方面屠戮巨人时经常会忘记自己曾经只是一个混迹在地下街的小混混一样,在利威尔重回地下街每天早上醒来时,也会经常忘记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最后一场战役,有一个英雄和一个反叛者,而可笑的是,他们是同一个人。 每到这个时候便不愿再继续想下去,即使事实已摆在眼前,可是比起仇恨来说,他却不知为何的仍对那个人抱持着相信的态度,就算被同伴的血液浸泡得发出辛辣的惨叫,可是他还是无法收回这种信任。 明明只是被一个小鬼愚弄了,可是他该死的就是不愿相信是那个小鬼的错。 对于地下街在民众涌入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那个时候他还挣扎在生死线上,模糊了过往和未来,而当他仅凭着强悍的意志克服了糟糕的医疗水平所醒来时,却刚好碰上了气氛最为微妙的时间段,那个时候,挤满了地下街的民众开始大规模且迅速的消失着,没有尸体,没有目击者,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所盘踞的巷道就这么空了下来,街头的人们也以一种令人恐慌的速度消失着。 第一个消失的人是葛恩家的小儿子,然后没过两天,葛恩家的人便全部消失了,由于这家人曾给过许多人帮助,所以这家人的消失在那个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那件消失事件仿佛就像某个诡异故事的开头一样,越来越多的人突然就这么人间蒸发,恐慌像黑死病一样蔓延开来,笼罩住了整个地下街。 利威尔对这件事的了解也只限于同伴们简短的谈话而已,他那个时候除了躺在床上继续发霉外根本别无办法,在医疗水平跟不上的情况下,只有倚靠自己缓慢的修复掩在绷带下的伤口。 在地下街的人类消失了近一半的数量之后,城中心那座早就停止转动的古老钟塔突然就转动了起来,与之同时带来的,是钟声后的黑暗和浸在黑雾中的惨叫和鲜血。利威尔很幸运,他养伤并居住的房间正好是屋顶有着天使雕像的第六安全区。 天使的头颅从空中掉落,从屋檐滚到了地上,然后憨厚可爱的小天使头颅就这么破裂开来,露出嘲讽般的恶意笑容。 神已抛弃世人。 尽管有着安全区的存在,可是十二个安全区根本就不够剩余的人类全数躲避,在红着眼拼了命想要活下来的意念中,有少数安全区被意外破坏,写在报告下面的伤亡数字冰冷又无情。 尽管有着安全区存在,可是渐渐的、躲进安全区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安全区不再拥挤,直到安全区被落满了灰尘的闲置,直到他的同伴还仍可以看不清现状一般笑着交谈,利威尔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非常重要的事。 不,那不应该说是错过,那是一种非常模糊又飘渺的感觉,只觉得手所能碰见的东西,眼所能看见的东西都虚幻无比,有种不真实的真实存在,仿若活在水面的倒影中,只要自己轻轻投出一个石子,整个湖面都会破碎。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又拖着步子回到了原地,他像是在绕着一个圆行走,不管走多久都只能回到刚出发的地方,利威尔每天早上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像是在重复的轮回着,可是挣脱不了,在这种感觉正确的传达到神经之前就会被莫名的意识所模糊,他明明知道有哪里不对但就是无法去探究哪里不对。 因为就算知道现在很不正常,可是心里却‘被迫’的认为这是正常并制止了他一切想去探索的意志。 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 敏感的被影响着,察觉不清的危机感让利威尔在这说不上什么危险的时段套牢了自己的立体机动装置,刀刃也磨得锋利,像是随时可以走上战场一样。 在同以往很多天一样平常又普通的从床上醒来并睁开眼镜的时候,利威尔又敏锐的意识到了一种重复感,只是没等烦躁焦虑的心情涌上来,这种感觉就被安静的压制回了心底,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规整的衣物让他很快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在小憩,不小心便睡着了。 接下来应该去一趟第四安全区,就像是养在身体里的习惯一样,脑袋才刚刚得出结论,身体却早就动了起来,朝门口走去,钟声……应该一会就会响。 理解到这一点,利威尔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半转过身靠在门边的墙上,头顶上的天花板的纹理在眼里扭曲得厉害,他仔细的凝视了一点之后,双手随意的放进口袋,然后…右手碰到了一个脆脆的质感,像是纸张。 这个动作,应该说这个碰到了什么的触感,就像在死寂中突然给了沉睡的意识一个重击,某种被压抑的东西在脑海里挣扎了起来,即使很快又销声匿迹,却足以让利威尔意识到那种感觉的存在。 新鲜的、自由的、足以勾起所有人好奇心的异样感,虽然现实只是利威尔察觉到了手背碰到了一张纸而已,却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瞬间冲垮了一种虚假,即使这种虚假又飞快的组建起来屏蔽了所有视感。 利威尔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取出了纸张,他其实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做出这种戒备的姿态,只是身体已经自然而然,他没得犹疑。 两张被撕下的笔记纸,从纸页来看应该是兵团统一发送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张牙舞爪的字,一看就是知道是某个正处于青春期所以心性浮躁的小鬼写出来的,可是令利威尔在意的却并不是字的内容,在第二张笔记纸的后方,有一个潦草的的字体在利威尔无意翻动时印入眼帘,看得出来可能是因为情况危急而写得异常潦草的花体字非常眼熟,利威尔甚至转身回到房间翻出了以前写得报告来辨认,笔记纸后方的字体,很像是他的手笔。 [去找安弥,黑头发的小鬼]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活下来的士兵里好像没有叫安弥的人。 说不上来的在意像攀附在心里绞住心脏的藤蔓,没由来的相信一张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纸上面的话去寻找一个完全没听过的人,听起来真是蠢透了,要是以前,利威尔说不定会对这样做的人大开嘲讽,可是现在,他偏偏就去这样做了。 能呆活人的地方不外乎就是安全区,为了心里这莫名其妙的执着,他甚至用了平常绝对不会轻易动用的立体机动装置,毕竟这里根本就没有瓦斯可以提取用来驱动立体机动装置了,他这样做的后果,在剩下的瓦斯用完之后,很可能付出的代价就是在黑暗里消失的生命,人类最后的火种。 可是这虚无缥缈的被莫名认定的执着,似乎比生命还要重要。 即使是现在死去也好,也好过被愚弄的活着。 从第四安全区快速的掠过,飞速射出的伸缩绳将视角切割,在以极快的速度找完靠近第四安全区的所有安全区时,利威尔靠近了第十二号安全区。 还没走近这被弃置的领域时,利威尔就看见了从街角跑过的金发少年,爱尔敏没有发现站在墙角边的利威尔,抱着怀里的食物很快的跑开,湛蓝色的眸子闪着单纯的喜悦,利威尔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放弃了去第十二号安全区,转而走向第一号安全区。 久违的、利威尔又想了起来,在那场战役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第一号安全区陈旧死寂,满地满屋的灰尘叫人看了就觉得手心发痒,利威尔面无表情的用食指撑开了门然后走进去,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拭右手的食指,认真又专注的样子就像不擦干净就会染上什么细菌病毒一样。 第一号安全区没有其他人在,利威尔并没有急着出去,按这一路上花费的时间来看,下一个警戒时刻很快就会来临,只要在这里等十几分钟就可以去下一个安全区了。 有些东西含糊不清的生长着,然后被不知哪里刮来的大风吹得乱七八糟,几乎是用完了一生的自制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对这个安全区看不过眼,利威尔背对着门凝视着窗外的时候,他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利威尔回过头,用眼角扫了一眼来人,目光凌厉.那个推开门起就和他目光相对的少年安之若素的站在那里,目光触及他也没有半点惊讶,一切情绪都像沉进了那黑色的眼眸里,是个黑发的小鬼。 “喂,那边那个小鬼。”利威尔听见自己出声“你是安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榜单是赶不完了,如果小衣充字数会被打吗? 评论过十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弥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是非常紧张,不间断发出杀气的利威尔阴沉着半张脸露出了一个足以吓死人的笑容来,然后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利刃“我应该在你身上戳几个洞呢?” 贵族式咏叹调般不急不缓的语气,利威尔一脸凶残的这样笑着说。 若是平时,利威尔即使恼怒也不会做出此等姿态来强硬威胁,可是有种感觉在利威尔看到安弥时彻底确定下来,焦虑不安混杂着对目前事况的不确定性让利威尔一时有些混乱,只是借着受对方挑衅的借口,强行分开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满脸都在写着我是中二病的矮子是在挑衅银桑我吗?不要说大话啊小弟弟,话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流行大喝一通后手揽着手走进love hotel而是已经变成了即使穿着s、用具也可以潇洒的走上大街了吗?大人的世界还不是你这样的小朋友可以涉足的啊……”一串不带喘气的吐槽消失在察觉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气后一脚踢在银时膝盖上的安弥身上,可是完全没料到自己的举动成功的给利威尔助了攻的安弥木然的看着利威尔几步走过来然后一脚踩在了银时脸上。 正中红心,还狠狠的碾了几下…… 之后发生了什么安弥已经不想多说了,总之安弥努力的在两个死鱼眼的世界大战中护住了储物箱躲在了角落里,身为木刀却能抵挡住利刃,这简直比第五安全区的木盒还要任性!还有那个个子比他还要娇小一点武力值却突破天际的利威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斗的节奏开始变慢,银时似乎还非常游刃有余,不过也时常被利威尔的突袭弄乱阵脚,打着打着就从战斗变成了切磋,安弥面无表情的站在墙角,在察觉到钟声响起之后果断的抛弃两个家伙走出了屋顶都快被掀翻了第一安全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利威尔还能记得他这个人的存在,不过显然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询问的时机。 安弥刚走出两步,后领就被提溜起来,伴随着银时的声音在身后阴恻恻的响起“你又想把银桑我扔下跑到哪里去?” 一声铮鸣声发出短促的声响,安弥转过头就看到了将刀刃收回刀鞘的利威尔,对方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发出声音。 “你们看起来玩的很开心,所以我打算先去把事情办完。”安弥拍开银时拎着他后领的手,刚才还打得火热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像是要一决生死的气势变成了满溢战意的较量,虽然安弥是不太明白打架为什么也能打出火花来,不过两个人看起来虽然还是很厌恶对方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份默契在了。 “玩得很开心?少年你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吗?”银时在听见安弥的话后立刻空白了表白一副接受不能的表情看着安弥。 “你能好好的把你的心理活动藏在心里吗?表现在脸上看起来真是蠢透了。”利威尔面无表情的看着银时这样说。 “无路赛!这不关你的事吧矮子。”银时秒换表情的一边挖鼻孔一边鄙夷的看着利威尔。 “太碍眼了。”利威尔死人脸看着银时“总是有种想把你扫进垃圾筒然后远远扔掉的冲动啊,混蛋天然卷。” “什、什、什么天然卷啊!老子叫坂田银时啊混蛋!”银时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炸毛起来“给我加上敬称好好叫坂田大人啊死矮子!” 利威尔微微一挑眉,然后带着一股恶意嘲讽的笑故作诧异“天然卷也有名字吗?” 很好,木着脸围观的安弥默默想到,两个人都成功发现了对方的雷点并死命的开始狠踩。 安弥静默一会,然后出声“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利威尔“闭嘴。” 银时“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快速对安弥快声说完然后继续杀气腾腾的对视……话说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用死鱼眼瞪出这种气势来的啊! 觉得心好累的安弥默默转过身然后展开手里的地图,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利威尔房间的第六安全区,其实去处于城中心的第四安全区会更好一些,只是安弥实在不放心去那个地方,便决定先去回收第六安全区里的东西。 看好路线,安弥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走,再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可能会来不及赶到。 “我不是说过不是乱跑了吗臭小子!”走出两步的安弥再一次被提溜的领子拎起来。 再一次拍开银时的手,安弥转头看向银时“你想一直站在这个地方喂那些东西不要拉上我。”看着对方从气势汹汹的样子瞬间怂下来,安弥看向了利威尔“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记下我的名字的,不过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吧,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已经耽误不了更多时间了,安弥转身快步跑起来,凄清的街道空荡荡的,利威尔安静的越跟着安弥前行就越发现周围的环境变得有些眼熟起来,最后,利威尔停在了自己所居住的居所门口。 “到了,第六安全区。”安弥对比了一下地图最终确认,之前到第六安全区的时候情况特殊,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里跑着跑着就被一把捞走丢进了第六安全区,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就只是简单辨认了一下,所以安弥其实对这个地方还不是很熟悉。 利威尔的脚步微顿,神色微妙的看了安弥一眼,然后才几步跟了上去。 利威尔居住的第六安全区并没有锁门,安全区的所在原本被规定不能被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占有并在警戒时刻不得拒绝其他人的避难,所以准确的说,利威尔只是住在第六安全区,但第六安全区并不属于他。 但就算是这样,要是谁敢弄脏他的地方,还不给他打扫干净就跑路他也绝对会揍人没得商量。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4节 安弥推门而进,安全区里还燃着灯火,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了一半,等银时和利威尔进门后安弥自觉的关上了房门“我很好奇,利威尔,你是怎么记得我的名字的?” 安弥看着埋没在自己的影子里的门把,然后转过身看向利威尔,声音平铺直叙脸上的表情也毫无波澜,可黑发少年微微歪着头不解的样子却看得出他的疑惑。 利威尔双手插在兜里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抽出了两张笔记纸,翻到纸张后面的字迹上“或许你能先解释一下这上面为什么会有我的笔迹?” 安弥眨了眨眼睛,几步走过去取过利威尔手中的纸,然后掏出了塞进裤袋里的木盒“你身上还有很像这个盒子的东西吗?” 如果在安全区里的东西在重来一次之后并不会消失,那么之后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去取得这些东西了,可是也不对,如果安全区的东西再重来一次之后是可以继续带在身上的,那么为什么一直在他身上的地图反而不见了,还需要他重新去第十二号安全区取回?难道说只有放在利威尔身上的东西不会消失? “我为什么要随身带着眼镜盒?”与安弥的猜想相驳,利威尔很快变否定安弥的话,只是打量了一下安弥手上的木盒变转回目光继续看向安弥“还是说,我身上本来还应该有个像这两张笔记一样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身上的眼镜盒?” 也不能完全否定之前的猜想,毕竟安弥死去回档之后根本不知道利威尔后面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在和那些曾经的同伴的追逐战中弄掉了那个木盒以至于现在不在身上,还是说木盒或是安弥身上的地图本身就不能被携带着重新回档,那些笔记只是一个例外? 不过,之前的利威尔是怎么知道他会失去所发生的一切的记忆并留下手书的?在他死亡之后,是利威尔还发现了什么吗? 一时间疑问全部都浮上脑海让安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沉吟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答案来,眼神无意识的看到了正吊儿郎当的斜靠在沙发上的银时,说起来,除了安弥,其他人都忘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了啊,这个地方的规则究竟是什么?在他死亡回档之后其他人为什么也会跟着回档?……回档? 安弥楞了一下,他看向手中的笔记,这不对!如果说时间是真的回溯到了过去,确实能够解释他和银时为什么死去了还可以重新回到来到这个地方的那一刻,可是现在出现的笔记却让这个结论产生了动摇,如果他们的时间真的是回溯到了过去,那为什么理应在未来的时间段出现的笔记却在现在的时间段出现了?时间如果真的回溯了,那么利威尔留在上面的笔记却没有消失又怎么说? 是因为笔记的特殊性吗?还是说利威尔其实并没有说实话? “我们之前曾见过面。”安弥思考了半晌,利威尔意外的没有失去耐心的一脚印在安弥脸上,反而安静的等着少年脸上的思虑表情慢慢褪去,直到安弥在钟声响起之后终于回过了神,才慢慢说了这句话,利威尔微微颌首,等着安弥接下来的话。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了?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安弥?”银时在一边一脸严肃的打断“难道说之前你抛下银桑我就是去和这个死鱼眼幽会吗?” 不,你才是最没资格说利威尔是死鱼眼的人!稍微有点自觉啊阿银! 弥默默腹诽,然后看利威尔再次一脸不爽的看向银时,再次出声扳回话题“没有,我之前是去了第五安全区。”安弥扬了扬自己手上的笔记纸“拿到了这个。” “我知道我的解释很难让人相信,不过事实上的确如此,我们曾见过面,利威尔。”安弥犹豫着要不要把全部实情告诉他,想了想,还是挑了最容易被接受的话“我和阿银并不是这里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我记得你曾说过这个地方没有没有除了士兵之外的人了,你没有在一开始怀疑我们,也是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吧?所以你才会只凭着那张笔记后面的话来找我。” “我和阿银现在正在寻找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并不是想要到危险的外面,而是彻底的脱离这个世界,这样说你也许很难理解,不过确实如此,而我们发现了安全区的储物箱,只要到了警戒时刻就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物品,你手上的笔记和我这里的眼镜盒都是从第三号第四号第五号安全区里得到的,之前的你,和我一起寻找过这些东西,所以你才会有这些笔记。” “我记得笔记上的内容,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跟你对一下内容。”安弥坦然的看着利威尔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之后,钟声变得越来越频繁,所以我们在去第八号安全区的时候,我被杀死并时间回溯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 安弥的声音不紧不慢,眼神也非常坦诚,可是所说的内容却匪夷所思,安弥大概也是知道了自己所说的让人有多难以接受,斟酌了好一会还是停了下来。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银时这时候一脸玄幻的接口“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在寻找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了啊少年?” “在你回档并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前。”安弥淡然的回答。 “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安弥看了一眼窗外,指了指不远处的储物箱“你救我的那个时候,我就在第六号安全区的外面,然后就被你扔进来了,我来过这里一次,所以也知道这个安全区里有什么,我刚才问你你身上有没有和我这个眼镜盒差不多的盒子,是因为我们之前也在这里拿到过一个木盒,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可以去检查一下你的储物箱了。” “看看里面,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木盒。” 作者有话要说: 中版:贱人就是矫情! 美版: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 这到底是怎么翻译的qvq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如果储物柜里真的有一个木盒,利威尔绝对不会太惊讶,毕竟之前他离开过这个房间,如果说安弥真的是有什么企图的人,那么在他离开时将木盒放进这里然后靠这个拙劣的谎言来骗取他的信任也不是不行,虽然利威尔还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利威尔将手指搭在储物柜上,微凉的温度透不过因常年握着刀柄而长着老茧的手指,利威尔只是移动眼眸打量了一眼储物柜,那双狭长上挑似乎天生都带着某种轻蔑感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储物柜里除了食物什么都没有。 安弥安然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直视着利威尔,满是稳重坦然的气场,他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看着利威尔的眼睛慢慢移到储物箱上,大概是受到对方这种有意识的诱导,利威尔也再次往储物箱里瞟了一眼。 原本除了食物便没有其他物品的储物柜里凭空出现了一只深棕的木盒,眨眼间出现的木盒让人有些反应不及,利威尔的表情整个漂移了一下,然后才迟钝的将木盒子从储物柜里拿出来。 “……!”真的凭空出现了…… 安弥转回头,直到这会他才放松了些,伸手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再拿出两个倒置在盘里的被子注入水,也许是因为利威尔曾在弥漫着黑雾的街头救过他,尽管手段粗鲁,但确实在安弥心里留下了这个人有着能够帮助他的力量这样的印象,如果能有对方的加入,实在再好不过。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安弥威襟正坐的端着杯子喝水,身边的银时则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利威尔坐在安弥对面,漫不经心的一手把玩着木盒一边有意无意的重新扫视安弥,似乎是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安弥抬头就看见了盒面上的花体字。 说起来,在第五安全区得到的木盒上也有看不懂的花体字呢。 想到这点,安弥伸手就想把木盒从口袋里拿出来。 ‘咔咔’安弥刚从口袋里拿出木盒,清脆的断裂声就从利威尔手中的眼镜盒上传来,只见盒子上瞬间裂开了几条显眼的缝隙,那缝隙还在不断的蔓延着裂开,如同细小的藤蔓快速缠遍了整只盒子后,短短几秒时间内,一只完好的木盒变成了飞灰,里面的眼镜也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安弥手中的木盒传出了微弱的‘咔哒’声,像是锁终于被打开。 “怎么了?”利威尔眉头微微一跳,然后看向安弥手里的木盒,紧抿着唇掸落手上遗留的灰,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木盒上,烫金的花体字构成‘真实’两个字。 “……”安弥默了默,然后用手将手中的木盒掰开一个小缝“好像可以打开了。” 只是当安弥一打开木盒,眼前就瞬间晃过了白光,身下陈旧破裂的沙发在安弥身体微微一动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安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一种被锁定的心悸感突兀传来,像是被什么可怕东西紧紧盯着一般叫人背后发凉,眼前油灯的光也突兀的消失不见,眼睛还没适应突然降临的黑暗,安弥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伴随着耳边凌厉的风声,他被揽住肩膀向后一推,然后温热的液体就瞬间溅在了安弥脸上。 发生了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的安弥被推倒在满溢腐朽气味的沙发上,顺着惯性摔在了冰冷的地上,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动作,安弥就感觉到有谁速度极快摸索了过来,然后精准的捂住了他的嘴往沙发后面拖拽,陌生又干净的气味混合着浓烈的铁锈味充斥鼻尖,一双冰凉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摸索到安弥手中握着的盒子,然后唰的风声在耳边滑过,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应和着远处物体掉落地面的细微声响。 从后面捂着他的嘴的家伙不像是银时,身后紧靠着的那并不宽厚的胸膛和绝对不属于那个废柴大叔的气味都好像在提示着什么。之前把他从沙发上拉开的那只温热有力的手应该是坐在他身边的银时,而现在能准确的在黑暗的房间里找到窗户的方向并果断的扔出东西吸引这个房间里也许还存在的怪物的注意力的就一定是利威尔了。 那么…那么…他脸上是谁的血液?谁受伤了? 安弥压抑下不稳的气息,虽然现在很想知道是谁受了伤,不过这种情况一旦暴露就是等死,他伸手想要拉下身后的利威尔捂住他嘴的手,大概是因为身高和体型比较纤细,对方的手也是如女孩子般纤长,安弥被利威尔按在沙发后面,额头紧抵沙发背部,对方明白了他的动作后很快收回了手,一大股破败发霉的气息便从眼前的沙发传入安弥鼻腔。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谁都没有乱动,黑暗如墨一般晕染上来,即便眼睛已经习惯这种黑暗却仍看不清什么,过于黑暗的视野和闭上眼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身后胸膛紧贴着他后背的利威尔动了动,手脚极轻的移开,安弥刚撑住地面也想起身时,却被利威尔按住了肩膀,重新按回了沙发边。 他似乎是让安弥不要乱动。 安弥冷静的试图在黑暗中找到身后的利威尔,可事实上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事情突然演变到如此境况叫谁都措手不及,安弥只有闭紧嘴听话的呆在了那里,连脸上凝住的血也分不出心思去擦。 他听见利威尔所穿的长靴后跟在地上踩出极轻微的声响,然后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利威尔又摸了回来,背靠着沙发坐在了他身边。 “阿银呢?”安弥听见自己放得极轻的声音这样问,像是蚊蝇的嗡鸣。 利威尔没有回答他。 安弥也沉默了下来。 然后没一会,安弥就听见了身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后是笔尖在纸上飞速写着什么的沙沙声“安弥。”他听见利威尔叫他“油灯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不要说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就算呆在这个地方也会死。” 安弥安静的沉默着,双手不自觉的攥紧,都是他太大意了。 “听好了小鬼,我不管你现在自责不自责,给我振作起来准备出去。”话刚落音,安弥就听见一阵摩擦声,然后一小撮火焰在黑暗中燃起,利威尔单手捏着火柴棍,另一只手把不知道又写了什么的笔记纸放回兜里,借着火柴微弱的灯光,安弥能看到利威尔脸上镇定冷静的神情,火柴很快熄灭,余着残星的火柴落在了地上。 安弥转回头,然后紧紧抿住了唇,现在的情况也许真的是举步维艰,周围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利威尔手里的火柴,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其他油灯,光是在这种情况下出门会不会被立即杀死都没有保证。 就在这个时刻,敲门声响了起来。 ‘噔噔噔’ ‘噔噔噔’ 不管是安弥还是利威尔都停下了动作,警惕的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利威尔默不作声的伸手握紧了刀柄,单脚蹲在地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不停的响起,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安弥,阿银,你们在这里吗?” 是爱尔敏的声音! 安弥没有急着回话,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的第六安全区和空气中的血腥味都在不停敲打着神经,那真的是爱尔敏吗?会不会是什么引诱他们出去的假象?可如果真的是爱尔敏,那孩子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这个地方太黑了,如果爱尔敏有灯为什么他无法透过窗户看到光源,如果没有灯,那孩子是怎么在这个漆黑的地方找到这里? 无论如何,安弥出于谨慎并没有回答。 利威尔更是保持着沉默。 ‘噔噔噔’敲门声变得越来越大声,已经从敲门变成了拍打,像鼓点一般连续不断的撞击着房门,安弥缩在沙发后面,身边是利威尔,这个时候两人都露出了相似的镇静,没有一点因为现在的状态而衍生出的慌乱。 门外不再有爱尔敏的声音响起,只是撞门声越来越大,一下又一下,似乎连房间都在颤抖,就当安弥猜测着门还能坚持多久的时候,撞门声突兀的停了下来,周围安静了几秒,只是没有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安弥和利威尔都谨慎的没有乱动。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怀疑我,不过认真听我的话。”爱尔敏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一道门是无法阻止一个士兵的,阻止我进去的不是这道门,而是它所有的力量。” “快出来吧!”安弥听见爱尔敏的声音这么说着“屋里有鬼。” 安弥第一个反应是这是对方诱骗他们出去的谎言,第二个反应则是既然爱尔敏已经确定他们在里面,为什么不自己进来?只是一道木门而已,难道真能做到这种程度?可是爱尔敏已死的事实已经被确定,这个人难道真的会帮助他们? 爱尔敏究竟是不是在说谎,第六安全区现在是安全还是危险? 两种选择在安弥心里紧张的拉锯着,只是无法决断的安弥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肘想要问问利威尔的意见,但是安弥的手肘,只接触到了空荡荡的空气。 刚刚还坐在他身边的利威尔,此刻完全消失在了他身边。 “利…威尔。”安弥愣怔着动了动嘴,然后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难言的惊惧涌上了心头,霎那间安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冰冷下来,有些被恶意注视着的不适感如毒蛇绕颈,安弥几乎来不及思考,身体做出了下意识反应的猛地朝门口跑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可他还记得住这个房间的模样,房门正对着放着沙发茶几的小桌,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就能出去! 在摸索到门把的最后关头,手中冰冷的门把反握住了安弥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内容没有一起发表,可能是电脑的问题,于是今天再发一次,顺便寂寞的球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模糊的黑暗扭曲成暗色的岩壁,在安弥的意识回笼时,他毫无犹疑的转过身就拉住了银时。 “喂喂喂喂!!!”一下子被安弥拉得重心不稳而显得有些狼狈的在阶梯上跟了几步,银时惊呼了几声,然后很快稳住自己看向了安弥“少年你干什么啊!突然这么拉着银桑跑是想和银桑我私奔吗?我告诉你啊银桑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哦!” 安弥没去听对方说了些什么,本来握在手中的冰冷触感突然运动起来反钳制住他的手的那个东西实在带来了不少阴影,为什么打开盒子之后会出现那样的异变,安全区又为什么反而变成了危险的场所,还有爱尔敏…这地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沉思间,安弥突然想起了之前从第一安全和第二安全区获得的笔记纸,因为之前的情势,那两张可能有什么信息的纸被他忽视了去,早知道就应该先让利威尔看一看了。 心下有些懊恼,不过安弥很快整理好心绪朝最近的第十二号安全区跑去。 虽然不知道那个盒子究竟有什么作用,不过安弥还是打算按照上一次的路程规划来,要找到11号阶梯的钥匙,可是在那之前还必须先保证安全。 银时试着缩了缩自己的手,可是跑在前面一脸严肃显然是在出神想着什么的黑发少年却抓得异常紧,纤细白皙的手对比起他的手来显得小了一些,就这样紧紧的攥住了他半个手掌,一声不吭的拉着他直到跑下长长的阶梯。 直到头也不回的冲进一家老旧的民居,安弥才停下了脚步,非常熟练的转身关门,脚步不停的拿出桌边的储物柜放在了桌上。 “阿银。”黑发的少年一边说话一边试图擦燃火柴,似乎是因为用力过大而折断好几根,最后才险险点燃一根,亮起了油灯,安弥转过头看向银时,油灯的烛光在黑眸里映出一点温暖的亮光,银时听见对方诚恳的跟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啊?”银时不解的发出疑问声。 安弥转过头将视线移回烛台,他之前是有说过不需要银时的保护这样的话,可事实上银时已经因为他挂了两次,就算一切都可以再次重来,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还可以回档的银时,是真的抱着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他保下来的心情站在他身边的,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答应魔女的条件来帮他完成游戏,这个人是真的豁出了命的来保护他……不,应该说是在保护这个人心里最为珍贵的、拼了命也要保护的重要东西。 “不要说了一半就莫名其妙的停下啊!好在意后面的话啊快点说出来!就算你这样装深沉也是提升不了人气的!” “不要这么急躁,你会知道的。”安弥淡然的回答,然后看向门口“现在,我们要等他来。” “谁?”银时茫然的看着安弥“话说少年你什么时候给自己添加的神棍属性啊,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属性是不会吃香的,我……”银时的话还未落音便被身后的门所大力推开的声音打断。 ‘嘭’的一声,抱着纸袋的金发少年如期而至,随后响起的沉重钟声回旋在整个地下街。 爱尔敏还在微微喘气,怀里紧紧抱着装着食物的纸袋,他第一眼看到安弥时有些明显的愣怔,然后才迟钝的点头打招呼,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 安弥很想再向爱尔敏试探些什么,对方在那个时候突然的出现并告知安全区危险的动作着实让他在意,可是这么问出来,会不会触犯到那个忠告呢? 正在烛台上燃烧着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来,打破此时的寂静,安弥从自己的心思里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银时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脸我其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你们都这么严肃那我还是严肃一点吧的牙疼表情,在对上安弥的视线的时候还一副我其实很懂的表情跟安弥点点头。 。……够了天然卷,你又私自脑补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沉默笼罩在第十二号安全区,安弥知道自己应该问些什么,就算得不到正确的答案也至少可以揣摩一下对方的心思,可是他又抓不准对方的底线所在,如果问了什么而导致爱尔敏想起了‘真相’,安弥真的不确定目前所在的这个安全区是否可以真正安全的护住他们。 有些焦躁的心绪在心里漾起几分波澜,察觉到时间已到,安弥从储物柜中拿出地图。 安弥隐隐觉得自己像是已经抓到了某种规律,可是仍有十分不安的感觉提示着他忽略了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是被他忽略的?到底漏了什么? “……诶!”一直维持着距离站在一边的爱尔敏突然发出一声似乎是诧异的声音,安弥转头看向爱尔敏,只见金发的少年有些惊讶的眨了眨蔚蓝的眼睛,直直盯着因为展开之后有些大而边角垂下桌子的地图,大概是爱尔敏站得不近,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垂下的地图边角上的标记。 注意到安弥投过来的视线,爱尔敏一时有些窘迫的微红了脸,然后尴尬的转开脸去,像是为刚刚的反应感到有些丢脸。 安弥后退了一步,将地图垂下的页脚抬起来,土黄色的羊皮纸分量不重且非常有质感,在他没有注意到的页脚,那里标记着一个黑色花体字,因为写得极小又在不显眼的页脚,所以一直没被安弥注意到。 按照这个地方的文字的阅读方法,安弥将手中的地图小心的调转方向倒着看了一下,然后发现上面的字写法极像是‘ア’,不过这样无意义的单词是什么意思?某种记号? “刚刚你有点惊讶,是因为看到这个标记?”指腹摩擦着触感极好的纸张,安弥转身看向爱尔敏“为什么?” 被安弥注视着的少年有些局促又忐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金发少年对他们好像有一种隐隐的畏惧,可是明明在之前相遇的时候,对方都还是会露出善意笑容的人,难道是因为这次,安弥没有首先露出善意来吗? “不,没什么。”爱尔敏极快的瞥了安弥手中的地图一眼,有些困窘的抿着唇,安弥注意到他无意识的摩擦手指的动作。安弥歪了歪头,等候答案一般没有说话,金发的少年看起来有些尴尬“真的没什么,只是我认错了而已。” “认错?”安弥重复着这个词,带着股追根究底的疑惑语气看着爱尔敏。 “嗯,因为我也有在自己的物品上留下记号的习惯,那张地图上的标记,不管是字还是笔迹都和我的很像,所以一下子认错了。”爱尔敏有些脸红的挠了挠头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画过地图,我也许会误以为那是我的东西。” 爱尔敏·阿诺德,安弥默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的确,不管姓氏还是名字都是以‘ア’开头,巧合吗? 安弥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解释,而后又想起什么一样继续说道“抱歉,因为这张地图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才会那么问。” 金发的少年摇了摇头,似乎是因为安弥放软的语气和态度而放松了些,然后对安弥抿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关系。” 这个算是比较融洽的开头很好的缓和了一下气氛,安弥将油灯移近了些,在烛光下继续看着地图,状似不在意般继续说道“对了,士兵不都呆在第四安全区吗?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被提问的金发少年不似之前紧张,将怀里抱着的食物挪了挪位置,便说道“因为要值勤。” 值勤?只有你一个人值勤?安弥想接着这么问出声,想了想又觉得这句话问得有些冒险,即将出口的话一转“带着食物值勤?你不怕被长官惩罚吗?” 爱尔敏的表情一怔,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纠缠了上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不是在值勤吗?而且还抱着食物……和他一起值勤的同伴呢? 脑袋里像氤氲着一层雾气,只能梳理简单的条理性答案,食物…是因为在街上看到了…最近民众缺少食物…看到了所以收起来…然后呢?然后呢?……同伴去了哪里?…不对不对,好像已经在这个地区停留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停在这里呢? 恍惚的神色袭上还带着稚嫩感的脸庞,一向聪明的少年只觉得脑海里有些东西被模糊得看不出原型,拼命思考却什么都想不到,焦虑感逐渐蔓延出来。 ‘咚咚咚—’ 钟响了……脑海里得出直观的感想…唔?哪里来的钟?……地下街那钟楼的钟不是早已经停下来了吗?……我为什么在这里?……啊啊,是为了躲避危险,在警戒时刻的时候要进入安全区……不对!警戒时刻是什么?安全区是什么? 恐慌弥漫。 “停下来!爱尔敏!”厉声响在耳畔,振回了爱尔敏的思绪,因为陷在不停回忆却什么都想不出来的空白区而瞳孔暗沉的爱尔敏无措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前走到他身边的安弥,黑发的少年比他高一些,此刻正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唤回他的思绪。 似乎是注意到了爱尔敏的注意力重新回复,安弥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他放开对方的肩膀面无表情的说“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 安弥朝银时示意了一眼“阿银,我们该走了。” 脚步有些急促,安弥几步就去推开了门想要离开,毕竟不知道爱尔敏会不会再次去回想,他现在真是顾虑颇多,只想快点脱离这个地方,只是他才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见爱尔敏的声音叫住了他“等等!”爱尔敏看起来有些不解,看着安弥回过头才困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爱尔敏?” 因为安弥是个面无表情的面瘫,所以他即使脸上的表情再漂移再空白心里有一百只坂田银时呼啸跑过也没人能看出来,只见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瞬间气场就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看向爱尔敏“昨晚我夜观天象……”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忙,不过还是爱你们,么么哒虽然很累,不过还是努力更,么么哒 阿明挂掉的时候还没有安全区这种东西,那个时候还算比较正常 ☆、第一百一十九章 “啊啊,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你们谁都不要拦我!这种现在不一吐为快以后绝对会连续便秘好几天的感觉就像[——哔]要出来一样势不可挡,这种奇怪的神发展是怎么回事?!银桑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啊……”银时瞪着一双死鱼眼像连珠炮一般快速的吐槽,注意到身边的安弥像是要制止他,又转口吼道“都说不要拦着我了!万一银桑我真的便秘了你负责吗?” 安弥放下了抬起的手,现在他根本没时间跟银时解释这里的事,不用说之前爱尔敏也在安全区,就算是之后,为了尽快查清安全区里的东西,他们也必须分开去拿以至于能最快的节省时间,可是如果不告诉银时,这家伙就会像现在一样完全搞不清他们究竟处于怎样一种危险的状况。 不过这些事情说到底,也是安弥没有顾虑到银时的心情,他没有顾虑到同伴的想法。 空荡荡的道路上凄清寂静,远远近近的光点发出穿透力极强的光芒点亮整个地下街,缓缓凝视远处钟楼的时候,安弥突然增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忽然的眩晕感甚至盖过了耳边银时的声音。 ‘快醒过来’ ‘快回来!’ 安弥确定自己没有听过那样的声音,却又感觉十分耳熟,仿若少年般的干净声线,带着急切牵绊出丝丝缕缕的熟悉感。 ‘你现在……沉在死亡…要醒过来’ 与之前不同的沉着声线,和耳边银时不停吐槽的声音重在了一起,眩晕感更甚,安弥微垂眉目按住了眉心,身体像找不到重心一般微晃,重心后倾的安弥后退两步想要稳住自己,可是身体再接受到大脑神经传达出的指令之前,神经陷入瘫痪。 在摆脱了束缚之后的轻松感油然而生,可是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却一直没停下,安弥听见自己发出声音“好了,阿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句话是由他说出的,也不是他说出来的,安弥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个体正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没有力气说半句话,像是线一般的东西将他禁锢在这个地方。在他存在的这个地方,仿佛还有别的存在。 非常奇妙的感受。 安弥存在,[他]也存在。 两个个体之间的相似性几乎完全相同,在安弥被刚刚突然出现的感觉排斥开后,[他]自如的接过了身体,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着该安弥说的话,带着银时一起前往下一个安全区。 不含有恶意、甚至不陌生的[他],感觉不到安弥的存在。 而此刻被某种感觉唤离出轨道的安弥,只仅仅作为一个意识存在。 能听到有谁在不停的叫安弥。 也能感觉到某种强制拉扯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安弥被迫脱离轨道,而正是因为脱离了已被决定好的轨道,安弥被排斥开这个身体的主管权。 ‘在她的力量碰不到的地方,你要自己醒过来。’ ‘用自己的意识’ ‘醒来!’ 蕴含着坚定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伴随着更多混杂在耳边的余声,有什么人在他耳边不停的吵闹? 安弥猛然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地下街的街头了,手上是一把冰凉的木盒,银时也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难得的露出了认真的神色,而他对面,则坐着利威尔。 发生了什么? 安弥有些怔然,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的记忆零零散散的袭上脑海,对了,他带着银时去了第二号安全区和第五号安全区,在拿到第一号安全区的笔记纸之后来到了第六号安全区,而利威尔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并不是亲身经历过的记忆总让人无法切实的感受,像是老旧摄像机拍摄出的带着斑点的黑白镜头晃动在脑海,安弥迷惘了一阵,一时无法从那种恍惚沉闷的感觉中脱身而出。 “我看得到那黑雾深处的东西,狰狞扭曲的不停歇斯底里的东西,它们的食物是生命。” “所有的痛苦全部转化成了怨恨,在那个地下室痛苦死去的人们重新归来,有多痛苦恐惧就有多憎恨疯狂,他们第一次吞噬掉的是那个蹲在地板上玩弹珠的男孩,获得了血的祭祀,无法平息的疯狂促使他们再次将黑暗降临在这本就暗无天日的地下街。” “越来越多的人被席卷,越来越多得不到安宁的人。” “第三个忠告:在得到光明和庇佑之前,切勿打开真实。” 利威尔念完了从第二安全区得到的笔记纸,不太理解的抬头时就看见了安弥略为愣怔的神色,不过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将脸上多余的神情很快收敛干净,看向了他手中下一篇笔记,利威尔拿起下一张。 “恶性循环无法停止,剩下的人类又能活多久,至少、我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划下句点。” “与‘那些人’到死之后还渴望的自由相比,和那股足以召唤来异界之人的力量相比,我能做的不多,于是,我与她达成协议,一个既满足已死之人的愿望,又可以得到真正自由的协议,就用那反叛者留给我的力量。” “毁掉树木枯朽的枝桠!” “第四个忠告:请找到仅存的人类,请带他离开。” 现在不是想之前发生什么的时候,安弥勉强自己的注意力转向笔记的内容,从第三张笔记的忠告来看,自己就是因为还没找到所谓的‘光明’和‘庇佑’擅自打开了‘真实’,所以导致了之前的遭遇。 利威尔一边用手指描着木盒上的花体字,一边轻声说出‘真实’两个字的回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第三章笔记的内容,就是消失事件刚开始的时候,照这个笔记来看,消失的原因是因为亡者?可是哪里来的那么多满含怨恨的亡者呢?还有第四张笔记,异界之人指的是什么?是他和阿银?不…不对,里面用了女性的称谓,还有反叛者又是什么?写下笔记的人所说要毁掉枯朽的枝桠又指什么? 头脑有些迟钝的思考着,安弥又想到那个忠告,带着请求意味的忠告让他们带走仅存的人类,是指让他们带走利威尔或者其他还活着的什么人吗?离开难道是指通过11号阶梯大门离开这个地下城?外面不是很危险吗? 纷繁纠错的线头缠绕在脑海,安弥苦思一会仍是想不出什么答案,便有些气馁的放弃了思考,还有几个安全区没有去,反正到最后答案一定会揭晓的对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说话的是利威尔,他吊着一双死鱼眼看过来,凌厉的黑眸却意外的看得出几分凝重,语气略带沉重。 “还有4个安全区没去过。”安弥这么说,意思非常明显。 “麻烦死了。”利威尔皱起眉,却还是没再说什么,手指翻转,就看到了放在自己身上的笔记纸后面的字,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第八安全区不近,在钟声响起之后,即使有了熟悉地形的利威尔带路,也只能险险的赶在钟声再次响起之前赶到,这一次三个人一起行动,安弥那种感觉更甚了,一下子跳过了一段经历的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应。 那个时候回荡在耳边的那些声音,说着让他不明白的话的那些声音,还有不受控的身体和凝滞的思绪意识,就像在不该出现的外力干扰下所做出的反应,因为其本身不合‘现实发展’的规律,而被迫将这种反应强行遏止了一样。 那么如果,再次出现脱离轨道的举动会如何? 如果说现在的动作是符合某种发展,那么因为之前的外力干扰而在现在继续做出反应,还会发生之前那件事吗? 安弥用看地图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出神,直到收回思绪,他才向第九安全区的位置瞟了一眼。在布满蛛网的储物柜里突然出现的是一把手电筒,直到安弥将手电筒拿出来检查了一下是否有电池,才恍然想到这个手电筒算不算是所谓的‘光明’? 手电筒的筒身里装着电池,安弥轻巧的将筒身扭回圆状,才打开手电筒试了试能不能发光。 按照现在的发展来看,继续前往第九号安全区是既定的路程,那么他现在要是回头走其他的路,会怎么样呢? 那个声音和那种身体失控的感觉,会再次出现吗? 作者有话要说:  qvq说,你们还爱小衣么! ☆、第一百二十章 安弥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非常淡定,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在上一轮获得了手电筒之后,他想要拜托利威尔带银时去第九安全区,而自己去目前他最不可能去的第四安全区,可是正当他准备如此行动之时,他非常愉快的再次被排斥开了身体,再次失去主控权。 他看着自己和其他同伴们前往第九安全区,然后在越来越频繁的钟声响起后被黑暗吞没。 回忆着不是切身经历过的记忆,从心里增生出一股难言的荒谬感,安弥却没有再听到那样的声音了,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那些杂乱的声音没有再出现了。 摒除掉放有笔记的安全区,安弥这次的行动路线重新划分了一遍,第十二号安全区→第五号安全区→第六号安全区→第八号安全区→第十号安全区→第十一号安全区→第九号安全区,将剩下的安全区都探索之后,不管能不能找到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都要重新回到第十二号安全区。 只要抓稳规律和时间,在钟声响起前到达安全区其实并不难,一路上都比较游刃有余,安弥又再次的站在了第六安全区门口,这次利威尔并没有在安全区里,屋内没有任何人。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变故,或许是因为在上一轮利威尔留下的笔记对这一轮的利威尔产生了影响,所以那个男人并没有在安全区里等待,一洁如新的房间里燃着昏黄的油灯,在取得木盒,然后以木盒为引解锁‘真实’之后,利威尔也没有出现,安弥只有和银时继续前往下一个安全区。 地图、‘真实’、‘光明’,在连续取得这些道具之后都没有再看到利威尔,即使排除掉早已去过的安全区,可是剩下的时间仍旧所剩无几,第十号安全区在一个肮脏破败的暗巷里,拿着地图对比了好一会才确定道路的安弥意图推门而进,看起来岌岌可危的脆弱木门竟被死死的固定在了那里,无论如何推打都只发出沉闷的声响来。 这道门是锁着的! 虽然不知道第十号安全区为什么会被上锁,可是无法进入安全区也没有时间再去其他安全区的安弥和银时的后果可想而知。 清醒,奔逃,解释,安弥再一次的坐在了第十二号安全区的房间内,如果没有利威尔的帮助,那么地图对他们来说就是非常必要的东西,钟声响起前,抱着食物的金发少年也再次进入了第十二号安全区。 同一个事件无数次的重演,因为些微的偏差使事件走往不同的方向,安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终止这种循环。 安弥这次没有试图和爱尔敏搭话,也没有做出其他举动,只是安静的坐着,话也不说,等到钟声再响金发少年先离开后,才收起地图跟在了爱尔敏身后。 安弥知道自己该抓紧时间去下一个安全区,利用这最长的一个安全时段拿到第五安全区的物品,可是没由来的,他想跟踪一下爱尔敏,对方身上的疑点太多让他怎么都看不清。 安弥竖起食指朝银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方微微皱眉着挠了挠头,把那头银发抓的乱七八糟之后单手握着洞爷湖的刀柄跟在了安弥身后。 一开始,爱尔敏的可疑并没有体现出来,不管怎么看对方都只是个心思单纯的的男孩罢了,可是随着对这地方的越来越深入,那个金发男孩的诸多疑点便全都浮于水面。 首先是他的时间和第七安全区毁灭的时间不对称,再是为什么在‘真实’打开之后他突然出现在第六安全区门外,只要仔细想想,爱尔敏的疑点并不在少数,只是在看过这个地下街的诡异事件之后,那个孩子身上的细微不对劲便被忽视了去。 安弥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看看这个金发的少年,或许对方也是破解这个地下街疑团的线索之一。 爱尔敏紧紧抱着装着食物的袋子低着头跑在街道边,安弥和银时则紧紧跟在后面,时不时将身形隐于巷道或廊柱之后。安弥随意的站在门柱之后,侧头注视着爱尔敏小步跑开的背影,金发少年跑动的脚步突然顿了顿,似有所感般转过头,安弥迅速转回头,将自己掩在门柱之后。 被发现了吗? 安弥不动声色的朝银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藏得很好,至少他并没有发现银时藏在了哪里。 爱尔敏那身士兵制服的标配靴子后跟虽低,可在这空荡寂静的大街上声音便明显很多,十分便于追踪,虽然银时穿的也是长靴,可是那家伙动作猥琐的踮着脚跟踪倒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只一小会儿,爱尔敏的脚步声就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的脚步声显得缓慢很多,分不清是疑心还是试探。 安弥犹豫了一下,现在回头也已来不及赶往第五安全区,虽然继续跟上去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可是这个时候了他果然还是没办法放弃。安弥在原地停了一下,还是循着脚步声而去。 时快时慢的脚步,不停游移着往后试探的视线,果然爱尔敏已经发现有谁在跟踪他了吧。安弥低垂眉眼,将双手抄进口袋里。 已经反方向通过了第九安全区并且现在也已经围着最近的第十一号安全区转了好几遍了,再这样没完没了的试探下去,不管是爱尔敏还是安弥和银时都跑不掉即将来临的警戒时刻了。 第九号安全区的标志又在不远处出现,爱尔敏大概是想甩掉他们,不停的在小巷之间绕着路,可是安弥又怎么会真的被甩开去,只是已经这个时候了,安弥不得不再多做些打算,他在原地等了等,落后他几步的银时很快跑过来“哟,决定放弃尾随痴汉这个没前途的职业了吗?” 安弥没有什么反应,被吐槽太多次免疫能力已经直线上升,他只是指着前方街道的第九号安全区的标志轻声开口“阿银,你去那个有无头天使雕像的房子里,一会钟声就要响了,拿到安全区里的东西之后等钟声再响再到第八号安全区见面。” 安弥这么说着,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银时。 “诶诶?等一下啊少年,银桑我看不懂这像老太婆抹布一样又长又麻烦的东西啊!第八号安全区是个什么鬼啊你解释一下啊!” “没时间了!”安弥伸手拍了拍银时的肩膀然后迅速回身想要继续追踪爱尔敏。 “什么没时间了啊!你不要老是用这一句糊弄银桑我啊岂可修!” 一溜烟甩开一脸鬼畜的想要跟上来的银时拐进小巷,安弥靠近墙壁凝神细听,急促的足音并没有跑远,安弥单手撑住破损的墙壁跃上墙头,保持着惊人的平衡朝前方跑去。 站在制高点的安弥在扫视了周围一圈之后就轻易的发现了奔跑在另一条街道上的爱尔敏,金发的发丝即使在光线并不非常明亮的当下也璀璨耀眼,安弥几步跳下墙头,朝爱尔敏奔跑的方向追过去。 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是第十一号安全区。 他之前停下来,是让银时去第九号安全区查看里面还没去看过的东西,也是因为他是故意停下来,给爱尔敏一种他已逃开追踪的错觉。如果爱尔敏能的危机感能再强烈些,最聪明的做法是停在其他的安全区,谋定而后动。安弥虽然不知道爱尔敏此刻跑向第十一号安全区的举动是因为以为自己逃过了追踪还是故意将他往那个安全区引,不过不管爱尔敏怎么做,他只要一直跟着就好。 第十一号安全区意外的有些不同, 其他安全区都是破旧覆满灰尘,再不然就是像第六号安全区那样有人居住而干净异常,而十一号安全区……并不破旧,也没有那种地面上都能照出人影的异常整洁,反而很有一种生活气息,里面似乎还住着谁。 爱尔敏住在这里吗? 安弥有些不确定。 爱尔敏进入了第十一号安全区,反身将门关上,位于第九安全区和第十号安全区之间的第十一号安全区虽然同样属于安全区的范围,但是因为其地势偏僻再加上周围两个安全区都处于街边且宽大一些的关系,这个安全区很少有人关注得到,屋顶的天使雕像也隐于周围的房檐之间,比第十安全区还要偏僻的第十一号安全区几乎没有人会来。 屋里静悄悄的,只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爱尔敏将袋子放在桌上,转头看了一眼被帘布遮住的房屋另一边,只有一间房的狭小屋子,什么生活用品都堆积在了一起,打扫得不算非常干净,油灯在幕帘上映出影影绰绰的影子。 “我带了食物,今天有好点吗?”某种一直说不清的感觉在遵循着奇妙的暗示指引来到这里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解开了一样,爱尔敏看起来轻松了很多,可是眉眼间还是不乏担忧。 幕帘另一边传来了一声极低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放下,然后一个声音响起“爱尔敏,你带了人来?” 金发的少年一愣,然后急促的摇了摇头并冷肃了神情看向门外“有人跟来了吗?” 幕帘那一边的声音停了一会,然后才继续说道“是他。” “他?”爱尔敏的神情有些不解,然后立刻恍悟过来“是那个人?” “既然已经来了,就去把第十号安全区的钥匙给他吧,爱尔敏。”幕帘那边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们要遵守契约。” 听到他的话之后,爱尔敏伸手去取墙上挂着的钥匙的手一顿,然后湛蓝的双眸瞬间蒙上一层阴籁,他紧抿嘴角取下钥匙,将钥匙死死捏在手心“我们还有希望。”他咬着唇看向幕帘里的那个人,坚韧的执着瞬间溢满了湛蓝的双眼,紧盯着幕帘里的那个人,像是强调一般重申着“我们还有希望!” 幕帘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会,然后比爱尔敏更加坚定的话语传达过来“我知道。” [那场战争并不存在什么英雄,不管是我还是他。 我使用着他留下的力量,使用这力量并没有什么可怕,我也只是用它来隔绝这个被亡者束缚的世界。将残酷的真实隔离在虚妄的假象之外,不是自我欺骗,我只希望这对剩下的人类有什么帮助。 可我仍然没有顾及到那股强烈疯狂的怨念,那股突破了两层世界的足以席卷一切的力量,他化身为黑暗无所不在的存在着。 第五个忠告:这是第几天?你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第九安全区笔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安弥在做好准备想要进入第十一号安全区试探的时候,爱尔敏出来了。 金发的少年根本没在里面停留多久,他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向了来不及躲避的安弥。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走出第十一号安全区之后浑浊了几秒,而后很快恢复清明,爱尔敏皱紧眉头看向安弥,表情语气不乏急切“你怎么在这里?要到警戒时刻了!” 他这么说,似乎浑然忘记了他身后就是一个安全区,几步上来抓住了安弥的手就往第十号安全区的方向跑过去。而安弥则愣怔着看向了爱尔敏紧拉着他的那双手,金发少年的手指干净修长,和安弥一样有着久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可是让安弥意外的,是拉着他的那只手,有着和他一样的体温! 这个人不像是已经死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爱尔敏其实还活着吗?之前得到的信息全部变成杂乱的思绪紧缚住思维,明明不管什么证据都指向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还活着吗? 窄小的甬道着实不好通过,安弥惊疑不定的看着爱尔敏消瘦的背影,比安弥还矮一些的少年即使在时间紧急的当下也没有放开安弥的手,直到拉到第十安全区的木门前安弥才看着木门想起这个安全区已经被锁,不过他未出口的话全都湮灭在了爱尔敏拿出钥匙的动作上。 破破烂烂的第十安全区漆黑一片,气喘吁吁的爱尔敏在进屋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安弥,意识到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正看着他紧紧拉着对方的手时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松了手“抱…抱歉。” 看起来似乎很不会应对这种情况,明明是救了安弥,却因为这种貌似冒犯到安弥的感觉跟安弥道歉了。 “你没必要道歉。”神色寡淡的黑发少年抬眼看向爱尔敏,微微摇了摇头,鸦羽般的发在白净脸颊边微微晃动,神色仍是冷淡,却不知为什么能感觉到一种内敛的温柔。 “我想确认一件事,阿明。”安弥开口说道,伸手就用手掌抵上了对方胸膛心脏的位置,金发的少年像是被安弥的举动吓到,急急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安弥。 面前这个黑发黑眼的少年此刻正用一种非常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他,严肃得就像他之前没有做出任何类似袭胸的举动一样,爱尔敏紧抿着唇微微皱着眉,温和清秀的小脸瞬间绷了起来“请不要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安弥的动作让他连追究为什么安弥知道他名字的时间都没有。 “果然…”安弥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可是并不妨碍他感知到对方的心跳“你还活着。” “…嗯?”爱尔敏的神色一怔,然后犹疑的缓声问道“您说我还活着,是指?” “怎么会。”安弥抬眸直视爱尔敏,毫不遮掩的目光让爱尔敏有些手足无措。那个忠告、那个忠告上面写的带走仅存的人类,并用了他而不是他们,明明已经明显的指活下来的人类只有一个“如果你才是活着的人,那么利威尔是怎么回事。” “利威尔兵长?”从安弥口中说出来的名字非常熟悉,只是爱尔敏还没来得及追问,身前的安弥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钳制住爱尔敏的双手向后制住并将对方压在了地上。 如果还是人类,可以采取的措施就很多了。 “啊!”即使是训练出来的士兵,但也许是因为爱尔敏本身就不适合这种近身体术占否,所以对于进攻动作的条件反射根本无法在及时的时候让爱尔敏做出防御反攻的动作,于是被安弥一招制住的少年狼狈的被反制双手趴在了地上,脸颊不得已的贴在了地面。 “为什么安全区在某些时候会变得危险?”爱尔敏在第六安全区说的那些话让安弥在意了很久,安弥低声快速的问道。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似乎是因为安弥收紧的手中钳制的双手,感觉双臂被反方向强行拖拽的爱尔敏面露痛苦之色,紧咬住下唇,眼中也蒙上一层雾气,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还是没有叫嚷疼痛。 安弥放松了些力道,外面的钟声响起之后光线很快黯淡下来,而完全没有点亮油灯的第十号安全区更是漆黑一片,看着对方的轮廓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安弥继续问道“这里还有什么人存在?” 安弥不是不想用更温和的方式,只是他知道就算有些问题他问了对方也不一定会回答,这个金发少年心中有着更多的顾忌,有些事也绝不会告诉他,至于用这种方式能不能问的出来,安弥自己也无法确定。 这次爱尔敏没有再回答,在越发黑暗的房间里,他只能凭借外面投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爱尔敏努力的扭过头想要和他对视,却没办法完全转过来,只有额角抵着地面半侧着头看向他,湛蓝的眼睛在滑落的金发下熠熠生辉,满是探究和坚定。 眼神不错,却过于干净了些。 安弥有些挫败。 安弥并不会什么拷问技巧,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用这种手段也有些心虚,看对方如此眼神也大概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妥协,安弥发出轻微的叹息声,然后松开了爱尔敏。 安弥靠近影响中方桌的方向,顺着桌角摸索在储物箱,然后悉悉索索的翻出油灯和火柴“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这么对你。”黑暗的寂静中,安弥的话及其明晰“只是那些只有你才知道的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门大敞开着,不过他知道爱尔敏想必没有离开,毕竟外面已经到了危险的警戒时刻。 “那个忠告拜托我们带走唯一活着的人,带走你,用上了请求这种字眼和显然的男性代称,一定是认识你的人吧。”安弥擦亮火柴,在火柴上迅速燃起来包裹住火柴的火焰照出安弥沉静的脸,他没有去看爱尔敏,眼镜淡然的直视着手中发出光亮的火柴,点亮油灯,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那样一种淡然的目光几近深情的凝视“他还在这里吧,也知道你还活在这里。” 爱尔敏是活下来的人,那么利威尔呢……安弥想到了在第六安全区再次帮助了他的利威尔,那个时候利威尔紧紧捂着他的手,散发出洁净气息和冰凉感的手。 这不是差点就被混淆了这样的解释就能接受的事。 安弥并不喜欢欠人人情。 “……我不懂你的话。”金发的少年隐在墙角的位置,在脱离安弥的钳制之后一直紧握着手中的刀以便随时进行防卫,可是安弥此刻的无害和坦然又让他有点搞不清状况,只是眼中还是带了几分防备“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什么。” 安弥看了爱尔敏一眼,然后将储物柜放在了桌子上,厚重的灰尘被微微掀起,安弥挥了挥手拂开灰尘,神色的不变的看着桌上的储物柜,不再说话。 在安弥保持起沉默之后,爱尔敏也不再说话,只是他也不靠近安弥,就站在门边看着安弥,一直没有将手从刀柄上挪开的防备姿态看出了他对安弥的不信任,不过爱尔敏仍是用一种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安静坐着的安弥。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想问的。”好一会儿,安弥才开口说道,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理会别人,等钟响之后去第八安全区和银时会合就是,可如果爱尔敏真是忠告里让他们带上一起离开的人,那么就不能让对方离开了。 “……”爱尔敏静默了一会,安弥之前透露出来的信息早就被他仔细的反复推敲了一遍,只是这种离谱又毫无根据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我一会要去利威尔那里,你要一起吗?”没有得到回答,安弥不得不再次出声,用对方认识的利威尔兵长做诱饵。 “……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对方看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这样问道。 在这方面真是异常敏锐啊。 安弥将目光移回储物柜,很轻松的就发现他想拐走他的意图了呢。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话,何不跟我一起去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安弥还没说出来的话梗在了喉间,储物箱里突然出现的物体让安弥一怔,才站起身来并警惕的后退一步。 储物柜里出现的是一个‘头颅’! 卷曲的卷发贴在饱满的额头,睁大眼睛的孩子露出憨憨的笑容来,可是这样一颗布满了灰迹的脏污头颅,这笑容只让人觉得僵硬诡异,只消一眼,安弥就认出了这是安全区里无头天使雕像的头! 安弥突然的大弧度动作让一直注视着安弥的爱尔敏立刻看向了储物柜,然后金发的少年一愣,湛蓝的眼镜似乎又朦胧了一下,再次回复清醒,他放开了抓着刀柄的手,像是已经不在乎安弥会不会再袭击他了一样,几步走到桌边,从储物柜里拿起了小天使雕像的头颅。 在脖颈的切断处,那里写着流畅的花体字“庇护。”爱尔敏轻声念了出来。 安弥沉默着看了爱尔敏一眼,他想不明白这个少年的诸多疑点,就像看不懂少年此刻为何能如此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该完结这一卷了,小衣觉得自己写太多了。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5节 ☆、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这样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突然出现的天使头颅,痕迹斑斑又灰扑扑的脸上带着狞笑一般的笑容,爱尔敏就这么如被蛊惑一般毫无防备的拿起了雕像并准确的找到了脖颈切口处的花体字,安弥无法理解对方的平静。 明明就说过了对这里发生的事根本不知道多少的话,可是一举一动却隐含着某种轻松的熟练。 是刻在身体习惯里的潜意识还是根本就是谎言? 安弥试着理清线索和所有得到的信息,目前对这个地下城市的理解还限于比较笼统的范围,因为外面有着夺走了家园的巨人的存在而不得已躲在地下街的人类苟活于此,在食物紧缺的情况下甚至与当时剩下的士兵发生摩擦矛盾,安弥在一开始察觉到爱尔敏对于居民稍许戒备又不得不提出警示来看,觉得对方也应该处于那样的时间段,换句话来说,安弥一开始是认为爱尔敏死于安全区出现后不久。 不过现在这一个结论也被推翻了就是了。 后来是从第七号安全区开始的消失事件,不知为何引发了后来的黑暗。 安弥细细的推敲,意图得到最后的答案,虽然对笔记里原本的内容有些模糊,不可能逐字背下,不过大概的内容安弥倒有用心的去记了记。 在第一张得到的笔记的内容里,有提到过那篇笔记是由仍存在于世的人类士兵所写,联系后面的请求安弥他们带走唯一活着(现在暂时确定是爱尔敏)的人内容,可以得到简单的信息,写下笔记的人可能认识或者熟识爱尔敏,甚至能够知道爱尔敏还活着的那个人可能也还存在,只是从目前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出现。 第一个人忠告让不要质疑任何人的存在,可能不仅是指那些士兵,也或许包括指利威尔? 利威尔的死亡时间可能比较靠后,所以还能在生前感觉到自己已死去同伴的不对劲,然后就像那些也许是故意遗忘也许是还没察觉自己已死去的同伴一样被杀死,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的真相……安弥觉得这么简单的从体温上推断对方死亡的结论有些不可靠,可是根据笔记的内容,唯一活着的人,从现在看来只能是唯一活着的爱尔敏。 安弥有怀疑过利威尔或许是写下笔记的人,可是对方上次拿出的笔记背面的字迹和笔记上面的字迹完全不同。 然后是第二张笔记,描写了住在危险第七安全区的葛恩一家,在食物危机的情况下,那家拿出了大量肉食招待流浪者。安弥隐隐觉得这一家有什么问题,毕竟消失时间一开始就是从葛恩家的小儿子开始的,而且突然拿出大量肉食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还有那一家竟然正好住在被破坏的第七安全区。 再接下来是第三张笔记,从里面的内容和之前死去之前看到的羽翼徽章来看,在黑暗里活动的那些家伙很可能是在这之前死去的那些人,因为怨恨和痛苦,得不到平息的他们怀抱着怨气重新归来,不过死在地下室是什么意思? 最后就是第四张笔记了,‘那些人’的愿望?渴望着的自由?还有笔记里和写下笔记的人所达成协议被召唤来的那个‘她’,不知为何,安弥突然想到了银时所说的魔女,安弥所知道的唯一能指代‘她’这个女性称谓的,只有那个还未曾见过的魔女了。 而这些疑团中,最让安弥生疑的,就是爱尔敏了。爱尔敏是活着的,那么之前在第六安全区外面却没有被攻击就让他当时所说的安全区危险的话有了一定分量,可是为什么这会他却不知道了呢,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爱尔敏是出来执勤的,可是当被问到可能影响他对当前所做的事产生怀疑的问题时,爱尔敏则会变得像是被强行遗忘了什么一样苦思不得结果。 这个少年其实会不会是被什么影响了呢?被那个、也许还活在这个地下城市的人? 钟响之后,安弥和爱尔敏一起前往第八安全区,是的,一起! 之前还对安弥流露出戒备之意的金发少年像是根本没有发生安弥突然袭击他的那件事一样,乖顺的抱着天使头颅跟在了安弥身边,神态动作没有半点不适应,像是本该如此一般。 啊!又出现了!就像从第十一号安全区门口出来看到他却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个安全区一样把他拉到了第十号安全区,这种理所当然的姿态渲染浓重的违和感。要问吗?毕竟对方也算是比较敏锐的人,只要让对方抱以怀疑,对方就一定会抓住什么点去努力思索,可是真的要问吗?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带着爱尔敏一起离开吗?如果让对方察觉到什么的话,爱尔敏不跟他们一起行动违反了忠告之后又会出现什么变故? 安弥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他甚至有点犹豫该不该问爱尔敏一些其他的事情。 很快到了第八号安全区,只是并没有等到银时,安弥其间一直注视着大门的位置,直到钟声响起,才像累了一般转回头揉了揉眉间,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疲倦,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得到了‘光明’之后,一直沉默的安弥带着同样安静的爱尔敏前往第六号安全区,路程虽然有点远,却也堪堪敢在钟响之前到达,第六号安全区里燃着烛火,远远的就看得见窗户上透出的一片绚烂,安弥加快速度跑在前面,身边紧跟着爱尔敏,终于在钟响之前一把推开了第六号安全区的门。 “来得太晚了少年!”还没进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让已经做好这个人可能死去的心理准备的安弥即刻看向了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白毛,银时正喝着水,一双猩红的眼睛懒散的看过来。而在靠窗的书桌边,利威尔翘着腿坐在那里,斜眼看向进门的安弥和爱尔敏,气场无比霸气。 “日安,利威尔兵长。”安弥还没说什么,身边的爱尔敏就已经习惯性动作般抱着怀里的天使头像敬了一个礼,右手握拳轻击在心脏部位,表情也变得郑重严肃。 手指提着杯沿的利威尔意味不明的看了爱尔敏一眼,又看向安弥,而后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嗯。” 不管是利威尔还是银时身上的衣物都有些破损的痕迹,像是经历过一场战斗一样,安弥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真实’。 银时是不会知道怎么准确收集的,那么就是利威尔去做的吧。 “怎么没去第八安全区?”安弥看向银时发问道,即使有了猜测还是验证一下为好。 “银桑我可是打算去的啊我说!可是半路被那个矮子拦下来结果去了第五安全区!”银时朝利威尔的方向懒洋洋的抬了抬下巴,安弥毫不意外的看到利威尔满脸不爽的看了过来“说什么呢天然卷混蛋。” 安弥默了默,他突然感觉这两个家伙身上的伤也许是他们俩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打了一架。 “真实,光明,还有庇佑。”安弥缓缓的扫过得到的物品,终于齐集了道具只待召唤神龙的轻松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许松了些,但是这种感觉却只是一霎,很快就被打开真实之后又该做什么的思考再次运转起头脑来。 庇佑应该如名是保护的意思吧,在突破假象的世界作为庇佑之物存在,而光明则是在那黑暗的地方行进的关键。可是打开了真实之后的地下街又该以何种目标前进呢?既然提示说明了需要钥匙才能打开,那么就算打开了真实也不能直接从11号阶梯大门离开吧。 还是需要找到钥匙。 “阿银,第九号安全区的储物柜里有什么?”安弥转头看向银时问道。 “在我这里。”银时还没开口就被利威尔不急不缓的打断,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叠笔记,然后拿出最下面的一张,安弥看到每一张笔记纸后面都被利威尔记满了字迹。 即使有了对方已死的猜想,面对这个曾多次救他的人,安弥仍是觉得自己无法警惕。 而且…而且利威尔现在…是作为亡灵存在的吧?真是好奇啊,能以这种方式存在的亡灵究竟是怎么构成。 安弥逐字逐句的看完第五张笔记,如果是笔记的内容让安弥的某种猜想落实了几分,那么这第五个忠告就有些让安弥看不明白了,这是第几天?时间还来得及吗? 怎么会来不及呢? 就算钟声的频率越来越高,可是找到每个安全区的物品并打开真实都是能在五个小时内完成的事情,难道说打开真实之后还会有更加漫长的冒险吗?不不不,安弥觉得这个提示不应该和现在的情况无缘无故,就像其他的提示都是贴近现在发生的状态一样,这个提示让安弥很是在意。 今天难道不是第一天吗? 早先冒出的时间是否真的重新再来的疑惑又重新浮现,如果说时间真的重来了,利威尔的笔记不可能一直呆在他身上,但如果不是时间的回溯,又是什么呢? “你也觉得很奇怪吗?”说话的是利威尔,他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轻轻啜了一口水杯里的清水,面无表情的对上安弥回神并投过来的视线“按照我留下的笔记来看,这是第四次了对吧?” 不,算上利威尔没有留下记录之前的,这应该是第六次。 利威尔的话让安弥略一怔仲,隐约的想法在对视着对方平静又凌厉的黑色双眼时顿然浮现“你的意思是……” 利威尔安静的注视安弥,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的小衣溜过,晚点应该还有一章顺便完结这一卷,还有就是,小衣什么时候说过pass兵短了啊? 下一卷是食尸鬼,然后暗杀教室,然后家教,黑化严重的兔子君表示到现在还没出场地位都快被抢跑了不开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考虑到打开真实之后安全区会出现的异象,安弥是等到钟响之后离开安全区再打开的‘真实’。 霎那间倾覆而来的黑暗如洪水般湮灭一切,安弥的手指拨动手电筒的开关,一束光冲破了隔绝起来的黑暗,终于留下了一丝光明来。 爱尔敏抱着天使头颅像站在安弥身边,自‘真实’打开之后,清明的目光便懵懂了一瞬,他微微皱着眉头,像是有些难受一样抱紧了怀里的天使头颅像。 “停、停电了吗?”银时抬头望向空中。 爱尔敏也看向空中,然后慢慢的低下头来“供电设施…应该早就停止运作了才对。”他宛如喃喃自语般轻声说着。 此刻正处于第六安全区外的街道上,萧条的街道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分别,只是空气中似乎布满了沉重的因素,叫人连呼吸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现在应该去哪里找到钥匙? 安弥抽出了地图,灵巧的一边展开地图一边用手指夹住手电筒以看清地图。此番动作的意义并不大,安弥很清楚,他只是想在有一个大局概念的情形下做出最适当的行动,不管这样的举动能不能为他寻得线索。 果然在还没找到下一步行动的目标之前打开真实太鲁莽了吗?只因为自己一个猜想就联想到剩下的时间已不多然后打开了‘真实’,即使是在事态平静且看起来毫无威胁的现在,安弥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焦虑,他并不怎么在乎自身,却讨厌连累别人。 心里的情绪越不能平缓下来,安弥的表现就越是冷静镇定,黑眸的仿若凝墨一般的眸子泛不起半点涟漪,他抖开羊皮纸的地图,然后微微一愣。 地图并没有什么颠覆性的大范围改变,只是原本标注在安全区上面的红色数字全体都变成了危险的深红近紫的颜色,反而在没开启真实之前一直都呈现深红近紫的第七安全区,现在竟变成了普通的深红,安全和危险全部调换了过来! 那么现在的方向,已经可以决定下来了不是吗?安弥收起地图望着远处的一片黑暗,不管第七区有什么,都已经变成既定的指引非去不可了。 漆黑阴森的街道,仅凭着手中手电的一束光芒照亮黑暗,安弥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有了庇佑之后,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再没遇见危险,只是这样的平静也让人有些不放心。 第七安全区和第六安全区是最近的两个安全区,也不过是三两条街道的距离,不知道到了这边之后还会不会有代表黑暗降临的钟声响起,所以尽管安弥还想再仔细想想自己还有没有遗漏什么,可是在得出结果之前第七安全区破败的房屋就出现在了一路疾走的安弥等人眼前。 手电的穿透度并不高,所以即使站在屋前也照不清屋顶上的无头天使雕像,一如初见时的房屋破败得不成样子,院子里的杂草也生长得非常茂盛,安弥得脚步在屋前略一停顿,就靠近了大门。 他之前的犹豫让银时站在了他面前,然后消失在了这间房屋。即使并不是自己愿意,但安弥也不想用别人的生命来再次试探。 安弥谨慎的踏进房屋,黑眸随着手中手电的照射不停的扫视屋内,紧张得绷起了背脊连呼吸都屏住。一步、两步、三步,走进房屋直到在房屋中站定仍是没有受到攻击的安弥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转眼便更加细致的打量起这个房屋来。 东墙上的破洞衬和着外面冰冷的黑暗如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屋里则像是被龙卷风刮过一般乱糟糟,桌子椅子全部散落在了地上,有些甚至缺胳膊少腿碎成块状,墙壁上也尽是一些暗色的污迹,一些零零落落的生活用品埋在地上杂乱的物品中间,正前方的墙壁下落着一张像是照片的东西,照片的金色裱框已经泛黑,玻璃更是碎裂开来,照片上的人物则被黑色的笔将每个人物的脸涂得漆黑。 安弥拿着手电筒仔细的在一堆废墟里寻找,最终在裂成两半的桌底找到了被半掩着的储物箱,安弥其实也不知道找这个对不对,只是按照这里的惯性来看,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检查一遍储物箱为好。 被木桌压得四分五裂的储物箱除了在被拿起时掀出的尘埃外没有其他的东西,破旧的储物箱散乱在地上几乎拼凑不起原本的模样。 这里的储物箱什么都没有。 安弥半屈膝的蹲在地上,单手轻拈着轻薄的灰尘,出神想着什么的安弥手指轻缓的摩擦着指腹,眉目低敛着掩住眼中的思索。 安弥不觉得这个地方会什么都没有,第七安全区如此特殊的在其他安全区全部变成危险地带的时候变得如斯模样,一定还有什么隐藏在他们还没找到的地方,安弥将手电筒放在墙角半支的架子上,这样的位置足以让手电筒的光浅浅照顾到整个房间,放下了手电筒,安弥就开始更认真的观察起这间房屋来。 安弥顺着没有被废旧物品占满的地,几步走到了大厅正对面的墙边,墙壁下落着一副表框碎裂的照片,安弥从进门起就有些在意了。 ‘啪’安弥侧头看过去,身形高大的银时好像失脚不小心踩碎了什么东西,急忙提起脚后退了一步,眯起眼想要辨认在昏黄光线下被他踩碎的东西,只是他才刚刚后退了一步,就一脚踩进了身后堆着堆着四散书籍的破旧书堆。 ‘嘎吱’‘嘎吱’仿若某种木质不堪重负一般的声响,踩进书堆的银时茫然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圆润的从被他踩裂的地板破洞滚了进去,附带一阵滚落阶梯的碰撞声和不间断响起的鬼哭狼嚎。 “阿银。”安弥停下了想要捡起照片的动作,几步小跑到书堆边,在这个靠近墙角的位置,看得出来以前是摆了一个大书架,堆满了各种文字陌生的书籍,只是此时平整的水泥地板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洞,掩着这个洞口的木板已经变脆被银时一踩就裂开了来。 安弥急忙去拿过架子上的手电筒,顺着手电筒的光,出现在洞口的是一排深深的阶梯……这里有一个地下室,而且很深。 “这里怎么会有地下室。”怀抱着庇佑的爱尔敏有些愕然,作为安全区,每个部分都在当初就被兵团检查过了,不可能有个地下室却没被人发现。 “阿银?”安弥凑上洞口朝里面叫了一声。 那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静默像虎视眈眈的肉食类动物一般紧盯着安弥的心脏,可是还没等安弥做出去地下室的动作,便有脚步声从下面传上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和着油灯的亮光,在光的那一段,是银时难得安静的神情。 “阿银?”这种明显的不对劲不管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银时从和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大大的西式钥匙,他没有说话,只是把钥匙交给了安弥。 “怎么了?”安弥接下钥匙,然后朝黑漆漆的地下室洞口看了一眼“里面有什么?” “啰嗦死了。”银时移开目光撇头看向别处“既然找到了钥匙就快走吧,问东问西的你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吗?” 安弥用指腹轻抚着匙柄上的纹路,面无表情的看向银时,在白底蓝纹的和服底,那里有一抹像是被蹭到的暗红印迹,鼻间萦绕的味道也似乎略有不同,安弥突然想起了笔记里的那句‘在那个地下室痛苦死去的人们’。 ‘啪嗒’有水滴滴到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引人注意。 安弥缓缓的将钥匙紧握在手心,目光轻缓的追逐着声源处。 ‘啪嗒’‘啪嗒’在不远处的天花板上,像是漏水一般,有密集的水流从上面滴落。 “走。”有种瞬间僵滞得连手指都冻起来的感觉让安弥当机立断的退后一步,然后掉头就往外跑去。 “你要去哪里,欧尼酱?”孩子稚嫩的童声响起,带着森森的寒气“欢迎到我家玩哦,欧尼酱,来陪我玩吧。” 水滴声越来越密集,最后细密的水滴几乎练成线滴落在地上,天花板上出现了一对莫名的异物,血红的物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膨胀起来,在手电筒的光下显露出的全是某种红色的柔软组织,那团血红的东西就这么自我纠缠膨胀起来,然后逐渐形成了一个幼小的人形。 全身血红的纹理组织,没有皮肤的小孩子不停的滴落着血水,而从地上汇集成一滩的血水里,再次伸出一只类似于手的扭曲肢体。那个倒悬在天花板没有皮肤的小孩子就像只融化的蜡烛一样,身上不停的滴落着血水,而地上的血水渐渐分化成同样滴落血水的血色躯体。 简直就像能分裂出无数个血肉分、身一样!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说话的是安弥,他用手背拍了拍站在他身边一脸惊愕的爱尔敏,然后首先朝屋外跑去。 “像是被舔得乱七八糟然后融化掉的草莓冰欺凌一样化成水了啊!银桑我也好想要一支可以无限分裂的草莓冰欺凌啊岂可修!”一边吐着莫名其妙的槽一边跑得飞快的银时很快超过了安弥一脸宽带泪的跑在了最前面。 快速的奔跑让安弥无法稳定手中的手电筒,白色的光芒便随着安弥的动作乱晃着,就算知道这光芒太过显眼,可是要依靠手电筒的光照明道路的安弥还是无法就这样关上手电。 “欧尼酱~”柔软森然的声线带着重声,跑在最前面的银时一僵,立刻抡圆了双腿似乎还有跑得更快的倾向,只是这时,他突然有些顾忌一般回头看了看安弥。 “阿银。”安弥对上银时的视线,然后将手中紧捏的钥匙扔给银时“你先去打开11号阶梯大门!” “快去!”察觉到对方还在犹豫什么,安弥厉了神色“庇佑还在我们这里,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先去打开门,我们把那群家伙引开,如果那些东西跟着你去了,你就先离开这里。” 后面那群东西还在紧追不舍,安弥能听见那孩子还在不停叫着‘哥哥’的声音,伴随着不停分裂的水声和膨胀的黏糊声音,血红的皮下组织互相摩擦着显露出血肉纹理。 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轻易甩掉那些东西,擅自引到11号阶梯那边根本就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开门离开,安弥觉得自己不能冒险。 银时回过了头没再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一会儿,他就放慢了脚步。 明明一副怕的要死连回头都不敢的表情,偏偏还色厉内荏的重新将钥匙塞回安弥手里“我把他们引开,你去开门!” 并不是不再害怕或恐惧,而是在想要拼上命去守护的重要东西前面,即使再可怕的东西也不能让对方折断自己的灵魂,就像很久之前同样是怕极了鬼魂的他,会为了自家两个熊孩子握紧木刀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一样。 在答应魔女保护安弥,以换回原本生活的世界的时候,银时就清楚自己的肩膀又负担上了什么不能放下的东西。 不行,脚程先不算,银时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身后那一群全都都引走,这样既不安全也不周密。安弥抿唇回头看向利威尔,可是他身后却根本没有利威尔的影子! 空空的身后,不远处就是紧追不舍的血肉组织们,他甚至连利威尔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去了哪里?还隔着一段距离怎么可能被抓住!奔跑中的安弥攥紧了拳头…不、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安弥看向银时意图驳回对方的提议,可是在这个正好处于街道拐角的接口,安弥只感觉自己被银时大力推了一下,手中容易吸引后面那群家伙的手电也被银时拿过去,最后撞到身边因为抱着笨重雕像头颅而跑得有些吃力的爱尔敏,一同踉踉跄跄的被推进了街道边的小巷,栽进一堆泛着霉味的纸箱中。 这混蛋!后面就是陆陆续续的水滴声,身体被纸箱掩住又因为跌进来的角度问题直接贴在了墙边的安弥伸手按住因为被胸前雕像闷撞到胸膛而有些脸色发白的爱尔敏。此刻,听到街道上不停淌过的水声,他只想把紧紧贴在墙边的自己和爱尔敏贴成一张不显眼的墙纸。 银时的计划确实有些不太周到,可是他自身完美的招灵体质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至少那些东西确实都欢快的叫着大哥哥跟他跑了。 “还好吗?”等到异动完全平息下来,安弥才轻声问他身边的爱尔敏,将笼在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纸箱推开,在这样的黑暗中,庇佑竟发出了非常浅淡的光辉来。 “没关系,我没事。”爱尔敏朝安弥笑笑,一只手轻捂胸膛的位置,看上去刚刚那一下撞的不轻。 “你刚刚有看见利威尔吗?”安弥继续发问,爱尔敏之前跑在落他一步的位置,应该能注意到利威尔的动向。 “利威尔…兵长?”爱尔敏不明所以的看着安弥“呃…那个…抱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弄错,不过…兵长有出现过吗?” 安弥没有说话,他注意着爱尔敏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像是在看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 可是金发的少年脸上却是纯粹的疑惑和不知所措。 “我们刚刚在第六安全区遇见,然后一起行动。”安弥冷淡的开口,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叙事口吻让他看上去格外的不近人情。 “诶?”爱尔敏一怔,然后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怀疑的看着安弥“我们在第六安全区遇见然后一起行动的人,不是你那位白头发的同伴吗?” 他是故意的吗?明明之前还对利威尔敬礼说话过,这会儿却像完全没遇见过这个人一样露出这种表情来。 安弥沉默的站起身来,带着探询意味的目光又扫了爱尔敏一眼“这是11号阶梯大门的钥匙,阿明。”安弥的声音冷清索然“我去找阿银和利威尔,你去开门。” “不行!”几乎在安弥说完话的同时,爱尔敏就截断了安弥的话,可是在强有力的驳回之后,金发的少年却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似乎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反应。 “不…不是的…”爱尔敏皱紧了眉露出努力思索的表情来,他单手捂着头像是维持不住平衡一样后退两步,清秀的脸看起来无助又迷惘,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天使头颅像,眼神呆滞了一两秒之后猛然抬头“艾伦!”他叫出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那个人……团长……” 爱尔敏僵直了一瞬间,随后掉头就想往小巷另一端跑去,安弥随即伸手抓住了爱尔敏的手臂“你想起了什么,阿明?” 金发的少年愣愣的看着安弥,然后轻声叫了一声安弥的名字,轻轻柔柔的,仿佛在确定什么“安弥?”他神情变得焦急,另一只手抱着庇佑让他无法挣脱安弥的手“快放开我!安弥,我…” “这里有多危险你刚才看到了,这里是‘真实’,不是你之前存活的‘假象’。”安弥遏制的对方的话,然后接着说道“你想去找谁对吗?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金发少年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不安的神情看得出来正在极力抑制着什么,只是他扔紧紧的盯着安弥,咬着下唇似乎陷入了犹豫中。 “你要离开这里,安弥。” 这个人是他们的希望。 “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完成这个游戏。” 是他和同伴们重聚并获得真正自由的希望。 “拜托你。” 仰仗着与魔女达成的契约。 “活下去!” 一定能和死去的同伴们再次在阳光下欢笑! 爱尔敏将怀里的庇佑推给安弥,然后迅速挣脱安弥的手往小巷另一端跑去。 这样的黑暗,没有光的爱尔敏究竟要怎么去到他想去的地方?刚刚冒出这样的疑问,安弥就响起之前打开真实时,爱尔敏也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位于第七安全区的他们。 “游戏……”安弥没有喝止爱尔敏,他已经清楚自己动摇不了对方的决定,再发出声响来只是加大自己的危险罢了,想到爱尔敏刚刚专注肃穆的神情,安弥低声的念叨了一下那个词。 安弥看着被自己紧捏在掌心的钥匙,将手指一一收拢攥紧了钥匙。 “找到了。”淡漠的声音响起,还没回头的安弥下一刻就直接被捞上了半空中。 这熟悉的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一般的感觉让安弥瞬间就认出了来人“利威尔。” “啊。”对方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仍维持着不慢的速度飞快的从地下城半空中穿过,而后一个360°旋转让安弥不得不单手抓住对方的墨绿披风以维持自己微妙的平衡“喂,小鬼。”他看到对方瞥过来一眼“你洗手了吗?” 即使正在半空中飞速滑行,这个死洁癖强大的记忆力还在清楚的提醒他眼前这个黑发少年曾在第七安全区用手指捻磨过灰尘。 安弥机智的没有回答眼前这个一脸敢说没有就把你扔下去的男人的话,无比自然的转移话题道“你之前去了哪里?” “……”利威尔漫不经心的看着黑暗的前方,即使这个地方再怎么黑暗,可是这里的地形对他来说却熟悉得如同刻在脑海中一样。 在有了立体机动装置的辅助下,利威尔很快就将安弥带到了11号阶梯大门“你呆在这里,我去找他们。” “这里这么黑,你要怎么找?” “确实很黑,对人类来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两天的份奉上! 下一卷大概就是吃货的节奏……小衣其实很犹豫要不要继续写后面两个副本,因为后面27的副本有着剧情的决定性转折,所以吃货副本小衣有迟疑要不要省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咦?”身边场景的骤换让纲吉有些不适应的愣了愣,然后在眼前这个一片柔柔白光的世界,受到攻击而消失影分、身的记忆开始回复,纲吉还没有消化这些记忆的时间,就看见了不远处背对他站着的熟悉青年“波风大哥!” 记忆里的安弥还在说着‘泽田,波风死了’这样的话,让转瞬就看见了水门的纲吉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境况。 金发的青年转过身来“纲吉啊。”青年收敛了脸上的神情,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不似以往阳光,却显得非常温柔“你也来了啊。” 直到脱离那个美好得足以麻痹所有人的副本,应时而生的情感也如泡沫般破碎开来,溅开极小的碎末,只余局外的清明。在那个副本里,他为了保护重要的村子,为了保护那村子里的人和并肩作战的伙伴,选择了用生命的代价将九尾封印在他刚出生的幼弱婴孩身上。即使到了脱离副本,虚假的感情消失的现在,那种苦闷惆怅也是挥之不去。 并不难过…只是非常难受…… “阿纲,水门。”另一个温和的声音也自不远的地方传过来,酷拉皮卡同样也是有些茫然的表情,突然出现在这里并见到两个同伴的认知让他怔然了一会,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也不过一两秒的时间,白发的小少年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大家…安君……”纲吉喃喃,记忆里的画面定格在黑暗的房间和安弥的背影,影分、身受到攻击后发生了什么再无法得知。 “日安,诸位。”柔柔的声音从这个纯白空间的另一端传来,白雾渐散,带着黑猫面具的长发少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若无意外你们现在本应该前往最后一个副本,可是现在有第三方力量的加入打断了这场游戏,游戏不得不暂时中止。” “什么意思?”先出声的是冬狮郎,斩魂刀又不在身边的认知让他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是安君出事是吗?”纲吉也急急的出声,深褐色的眼焦灼在魔女身上“发生了什么,安君他现在怎么样了?” “纲吉,你先不要着急。”看到魔女出现也立刻认真起来的水门将手轻轻按在纲吉肩膀“听她说完。” “我已经将不安分的因素排除,要继续游戏,就要拜托你们去找回安弥了。”魔女的声音非常轻缓,语气却沉沉的似乎带着难言的疲倦“我将所有人的亡灵投放在那里,虽然多数的亡灵还能保持理智隐匿在自己的地方,可是也有一部分亡灵在时间的长河里等得太久以至于变得疯狂,虽然这个重叠空间是由我的力量构成,可是里面增生出的怨念已将这个空间排斥开了我的控制。” “在里面找到安弥,然后带他回来。”在那个时候,险险赶到的魔女已经无法阻止安弥的身体被摧毁,她只能暂时将安弥的灵魂拉入她的空间,避开另一个游戏开局者的耳目再塑身体,还好安弥这次的死亡是由外来力量造成,不然她私自复活安弥也会触犯规则。 魔女顿了顿,又继续“还有就是,记住不要进入小巷深处。” “等等!”似乎看出魔女想将他们送离,酷拉皮卡阻止道“请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 魔女并没有说话,甚至也没有给酷拉皮卡问话的时间,只侧身一个回避的动作,就将纲吉等人传送开去。 “还没有找到……”魔女轻声自语着,满是恍然若失的情愫“……丢失的道具。” 周遭的场景再次恍然一闪,由纯白的空间变为了废旧的破败街道,看着场景已然转换的酷拉皮卡只有默默的将自己的疑问咽回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先去找到安弥吧。” 纲吉胡乱的点点头附和酷拉皮卡的话,不安的感觉让他看起来有些神思恍惚。 “别担心。”金发青年蓝色的眸子温和镇定,他就着按着纲吉肩膀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会找到安弥的。” 他如斯的说,淡然又笃定,仿佛说着某种既定的事实。 有些暗的街道上没有什么风,街边零落着许些垃圾,街灯也像是坏掉了一般完全亮不起来,更不要说老旧得像是被弃置的店铺了,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的街道都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模糊了街道所衍生的去向。 “要兵分两路吗?”说话的是一直安静的观察周围的冬狮郎,他看了看街道前方的黑雾,又侧身看向身后的街道。 “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大家还是先不要分开吧。”酷拉皮卡有些犹豫的阻止道,既然是要找人,冬狮郎的意见无疑是最适合的,只是这个街道看起来过于诡秘,酷拉皮卡无法放心分队。 “我同意酷拉皮卡的意见。”水门也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纲吉“纲吉,觉得我们应该往哪边走?” 虽然一直认为纲吉的直觉实在非常准确,但水门其实还没有完全像这种情况一样完全倚靠纲吉的直觉做出判断过,毕竟别人的私有物他不能乱动嘛。 被提问到的纲吉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看身前身后两个方向的道路,棕发的少年迟疑的抿着唇,沉默的静默了好一会,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低着头朝水门小弧度的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抱歉,波风大哥。” “啊,不用道歉。”水门笑着回答道“这并不是纲吉你的错,想倚靠纲吉你的直觉做出判断的我也有点投机取巧了。” “喂,那边那几个家伙。”突然传出来的声音懒懒散散又似乎隐含着某种认真,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水门敛了神色看向来人,单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身后的苦无,不动声色的条件反射性做出防备架势来,毕竟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那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如果你们是来找一个黑头发的小鬼的话,他往那边去了。”浑身笼罩在黑色披风下靠在墙边的男性伸手指向前方街道的方向,腰间别着的木刀只露出一个刀柄来,他像是意识到马上会被追问一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身后小巷的暖光走过去。 原本敞开的小巷被飞速运动起的墙砖再次封闭。 “可信吗?”没有去猜测那个人的身份,毕竟猜出也无多大用处,冬狮郎简明扼要的问出了最直观的问题。 “应该没有理由骗我们。”酷拉皮卡也这样应道。 “他一定看到过安君了,他知道安君往哪个方向去了。”纲吉急急回头看向水门,在安弥不在的当下,最为年长且可靠的水门则成了领袖。 金发的青年只沉吟了一会,便点头“那就先往这个方向走吧。” 虽然对方全身笼着黑色披风看起来神神秘秘,可是却不像是在欺骗什么,水门同样也只是自己只凭主观去决定一个人是否可信并不稳妥,只是说不上来的,他认为用那样疲懒的语气说出那样话的人,不会有心思去欺骗他们。 按照那个人所指出的方向前进,可是却没几步,前方不远处又再次出现一条敞开的小巷,有光从里面透出来,似乎是若有若无的指引,纲吉的脚步稍快了几拍,在水门有些不放心的想让纲吉小心些的时候,纲吉的脚步又猛然顿了下来。 “安君。” 不管是纲吉还是水门,抑或者酷拉皮卡和冬狮郎都没想到过可以这么快这么简单的找到安弥,可是透过小巷透出的光,他们能完整的看到黑发的少年此刻正沉睡于一个同样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下的人的臂弯中。 “安君!”已经完全将魔女的警告抛之脑后,纲吉这次反应极快的就朝小巷里跑去,水门迅速的抓住了纲吉的手臂想要制止,先行试探,只是立刻被眼睛里装满一个躺在地上的安弥的纲吉甩开了手。 “纲吉,先不要过去!”水门的制止完全没用用处,纲吉一下子就跑进了小巷,责任心极重且见过了那会自动砌起的墙的青年顾不得迟疑,只好跟在了纲吉身后进入小巷,所幸安弥所呆的位置并不靠近小巷内侧。 “安君,你怎么了?”棕发的少年手足无措的看着昏睡中的安弥,转瞬深棕色的眼里就溢满了波光。 “他没事。”此刻正被水门等人忌惮着的黑披风少年如此回答,声音轻轻浅浅不带任何威胁感“你们…是来带走他的吗?” “请问,你是?”酷拉皮卡抿出一个温和的浅笑问道。 “这并不重要。”看身形像是一个少年的人这么回答。 酷拉皮卡转头与水门对视了一眼,然后还有稍许顾忌的水门出声“谢谢你对安弥的照顾,不过现在,能把安弥还给我们吗?”一番话说得温和有礼,全然不见所谓防备警惕。 “还?”那个少年这么重复,像是反复斟酌般咬着这个字眼,而后微微偏了偏头,像是无声的笑了一声“确实该还给你们。” 他的话里带着某种自嘲。 棕发少年此刻正抬起安弥无知觉的手,手上温热的触感让纲吉松了一口气,担心的神情逐渐消退,然后才终于正视眼前这个黑披风少年一样问道“安君、安君他怎么样了?” 黑披风的少年没有说话,在半空中那只血红眼镜睁开的时候他同样也看见了,以为安弥会有危险的他直接将安弥拉进小巷中躲避,只是这次…是他的错,才让安弥看见了小巷里面的东西“他陷在记忆里了。” “无法醒来的话,说不定会死哦。”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自己却并不着急,正是因为知道安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沉于虚幻的人,正因为知道安弥有多宠眼前这个棕发少年所以绝对不会舍得一睡不醒,所以他从头到尾都非常镇定。 他知道,安弥一定会醒。 在近乎停滞的时间,他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以前,说是会一直保护他的那个少年,在记忆里鲜活至此,能再这样相见并互相触碰。 真好啊…… 安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拇指,其实安弥没死,只是陷进了记忆里,所以小衣才说要不要写吃货卷,因为是已经发生过的曾经的副本了。还有在兵长和天然卷打起来时安弥曾听见的声音,就是27及四代的声音,好累,晚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唔…”发出一声细微的鼻音来,安弥下意识的用手扶住了头,身体有些僵硬,大概是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过久而导致血液不畅通引起的肢体麻木,安弥忍住那种麻痒感换了一个姿态,抬起了略微沉重的头颅。 眼前是一片眩目的白,让刚睁开眼睛的安弥有些不适,他费力的呼吸了几下,才终于发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斜前方,在安弥左前方的位置放置着一把暗色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发的少年。 穿着某种像是西餐厅制服的黑发少年被绑在椅子上,衣服和裤子都非常破损,光裸的足部没有穿鞋,脚踝上拷着极粗的锁链,那看起来就非常沉重的锁链将脚踝处的皮肤磨砺得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少年的手同样被锁在身后,他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微微垂着头。 安弥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清楚的记得之前他和其他两个同伴一起离开了地下街,可利威尔和银时却并不在他身边。 那么、这又是哪里? 纯白色的房间,墙面平整干净,整个屋里除了他和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个少年外,唯一的物品就是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没有窗,连门都没有。 不…应该有出口的,安弥尤其仔细的再观察了一遍房间,按之前腿麻的程度来看,他呆在这个地方应该有一会儿了,如果这个房间真是封闭的,不可能到现在还氧气这么充足。 不远处黑发少年变得沉重的呼吸声让正在敲击墙壁试探有没有暗格的安弥看了过去,安弥并不是不愿意帮助那个看起来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折磨的少年,只是在这样一个找不到出口的‘封闭’房间,即使对方看起来再怎么狼狈无害,可是被锁链锁起来的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就真的无害吗? 那锁链对于一个体型消瘦的少年来说过于夸张, 而绑住这个少年的人放弃用更常用的绳子反而选择了坚固的锁链,是因为正好手边有锁链还是因为用绳子根本就不行?更让安弥不明白的是那个少年身上明明并不多的伤口但却传达出的相当惊人的血腥味。 “香…味……肉……肉……”那个少年传出了非常微弱的沙哑声音,像是无意识的在念着。 安弥不甚明白的歪了歪头,还特意专注的嗅了嗅,可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从那个少年身上蔓延出的血腥味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味道,更遑论什么香味了。 那个微微垂着头的少年开始喘息起来,呼吸越来越沉重急促,安弥甚至看到了对方开始不停的吞咽津液,可是奇怪的是,那个少年忽而猛地摇了摇头,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像是在抑制住自己一样,他双手和双腿开始挣扎,却双拳紧握着,脚掌也用力的抵着地面,看得出来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那个少年忽然微微抬起头来,然后那双被白布蒙着的眼睛,看向了安弥的方向。 有种类似于被某种食肉动物盯上的危险感传达到神经,几乎还在头脑没反应过来之前,安弥的身体就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卫反应,他猛地后退一步曲起了膝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谁…谁在那里?”少年非常疲惫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的语调很轻,那种仿佛带着某种希望得小心翼翼的感觉将声音里的虚弱无助感衬托得更甚。 安弥没有说话,他不动声色的想要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撞上了墙壁,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尽头,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就凭刚刚那股择人而噬的气势,就证实了安弥之前的猜想,那个被锁住的少年绝对不像他表现出的无害,安弥面无表情的收起身体摆出的防御架势,默不作声的转身更加快速的寻找起这地方的出口来。 “有人在那里对不对?回答我!请回答我!拜托了!”明明听声音就已经嘶哑得厉害了,却还是轻微颤抖着朝安弥的方向喊出声来。 是在做梦吗?还是因为那些无法承受的痛苦产生了这样的幻觉?壁虎那充满攻击和腐蚀性的味道完全的消失了,将他从昏迷中唤醒的那足以让饥饿的神经狠狠叫嚣着兴奋起来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是人类的味道。 血色鲜红的彼岸花旋转着重新绽放成圣洁的白色康乃馨,陌生的人类气味犹如穿破到地狱的曙光。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人类对他善意与否,不会有比落在壁虎之手更让人绝望的事了。 安弥将手从白色的墙壁上收回来,转头注视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对方压抑的低声抽泣着,微微颤抖的动作又让脚上沉重的脚链刮伤皮肉,安弥面无表情的审视目光因为那少年此刻的举动变得有些不忍起来。 他虽然理智,却也不是冷血至此。 “你是谁?”安弥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了到这里以来的第一句话。 “金木、金木研。”那个少年如此回道,安弥的出声让他看起来镇定很多,紧握的双手有些放松下来,只不过他仍‘看着’安弥的方向,微微前屈的上身似乎隐含着某种希冀和迫切。 “你为什么被绑在这里?”安弥淡淡的看着金木,或许是这会对方表达出弱势,让安弥抬脚就想靠近几步试探一下,只是他刚踏出两步,那个少年的身体就些微的紧绷僵硬起来,安弥微微敛目,又不着痕迹的退回去。 那个少年,就算眼睛被蒙着,也好像知道他的动作一样。 这么说起来,之前他也很轻易的就‘看’向了他的方向呢。 “我…因为…”尽管语气虚弱,也能听出那种带着顾虑的吞吞吐吐,少年微微低下头,右手似乎是因为有什么惯性动作而想要抬起,牵连着右边肩膀也动了动,最后又因为被铁链缚着而放弃了那一动作,转而用黑色的指甲抠住了椅子“我是上井大学的学生,在打工的时候被绑架了。” “你看起来比我大。”安弥语气淡然看向金木“怎么连说谎都不会?” 被绑住并蒙住眼睛的少年身形有明显的僵滞。 “如果下次要说谎的话,记得演的自然点。”安弥将手抄进上衣口袋,再次朝金木那边走了过去,那个少年再次如之前一般出现了奇怪的反应,这次,他没有顾及金木的反应,径直走到了金木前面。 安弥没有去解开锁链,而是伸出手指从下方勾住了白布,另一只手解开了系在对方脑后的结,取下了蒙在对方眼睛上面的白布。 那是一双眼睛,一黑一红的异色瞳…… 不,说是异色瞳也许还不足以表达。眼前少年的眼睛,右眼眼球是如普通人般的黑色,而左眼眼球除了瞳仁被猩红占据,剩下的眼白部分全部变成了黑色。 那双眼睛微微抬起头朝安弥望过来,安弥难以形容对方第一眼看到他时的神情,虽然这种神情很快被对方压制下来。 金木飞快的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他察觉到了安弥的靠近,却没察觉到安弥的动作竟是解开蒙着眼睛的布,原本怀着某种希望的心情又顿时沉了下去,甚至陷入某种焦虑和恐慌中。 被看到了赫眼!他知道他是喰种了!由此引申的猜测和推论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由于安弥的靠近而显得更甚的香味如猛鼓锤击着理智。 金木想要收起这样的眼睛,可是饥饿的胃部在这样浓郁的味道中迫使他不得不进入进食的状态……不,有点不对!他不是被注射了rc抑制剂吗?! 一瞬间恍悟的金木立刻开始挣扎起来,只是铁链陷入磨破的皮肉,除了再一次掀起一阵近乎麻木的痛楚外并没有任何进展,他仍是挣不开那铁链,身体的强度也没有恢复到让他不被这钝物伤害的程度,唯一恢复的,大概只有这种想要进食的饥饿感。 “别乱动。”安弥面无表情的在金木身前蹲下,低头看着对方再次被磨出血痕的脚踝“血止得很快啊。” 他似是感概的这么说,脸上却无波无澜“你的呼吸很急促,是在激动什么吗?我一靠近你就会产生奇怪的反应,似乎很焦躁不安的样子,眼神也有点奇怪,还有你的眼睛。” 金木没有说话,他睁大了眼睛看向安弥,似乎是在等安弥的结论。 “是应激创伤后遗症吗?”安弥猜测着被囚于这里的金木的经历,只是没有切实证据,让安弥的猜想没办法进一步落实。 “不,也不对……”安弥伸手探向金木,对方那双异色的瞳随着安弥手指的靠近猛地收缩,隐约浮现出贪婪来,安弥看着对方死死咬着牙偏头躲开他的手,喘息的速度更快了些,身体也再次开始发出轻微颤抖,吞咽着分泌过盛的津液强行忍受压抑着什么的感觉就像正在痛苦戒毒的瘾君子。 安弥的猜想很简单,对方可能真的是什么上井大学的学生,也可能是在打工的时候被绑架,这种一调查就有结果的事情没有必要欺骗,而对方显然还跟他隐瞒了什么,从刚刚的举动来看,安弥唯一觉得稍微接近现实一些的答案,就是对方可能是被什么危险的组织绑架然后进行了人体实验,那只异样左眼和现在仿佛忍耐着什么的表现就有了理由,对方意图向他表示无害,是希望他解开对方的锁链,可是安弥却并不确定万一对方忍受不住了会不会对自己做出危险的举动来。 到底要不要解开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上班,还要抽时间码字,这样其实真的很累。 下班之后就想躺在床上连澡都不想洗了,可是还是爬起来码字。 小衣其实很担心,暂时停更真的很容易让人失去热情从而弃文,特别是像小衣这样的家伙,一旦无法养成坚持的习惯,就再也无法在停一段时间之后继续坚持,小衣也在想小衣为什么要这么拼呢,这篇文能带给小衣什么,它所赚取的连小衣为此付出的相差太多,可是小衣就是没办法放弃,所以从正式更文到现在,小衣每个星期都申榜更新,在小衣同期作者都开始大量短更的现在继续这篇文,还脑残的玩成了长篇。 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因为你们吧。因为有你们在这里追,小衣就没办法不来更新,因为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们好啊,孩子们。”手指按着播放按键,女人将麦拉下嘴边。 监控器的画面里,金木还仍旧被绑在椅子上,另一个表情寡淡的黑发少年则站在金木身前,看起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放开金木,此时听到声音,竟十分敏捷的转过头就找到了声源处,精准的看向了之前一直没被发现的针孔摄像头。 女人一时竟有些觉得对方似乎透过了摄像头直直的看到了她的眼睛。 还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孩子。 “你们好。”女人朱唇轻启,再次温柔的出声“欢迎来到我为你们准备的游戏里来。” 女人的五官清媚,倚靠在控制台边,明明是一股温柔的神情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疏离和冷淡,黑发挽在脑后,松松垮垮落下几缕黑色的发丝,慵懒的垂在颈边,她凝视着监控器里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用指尖轻缓的描绘着对方的轮廓,带着怀念般的爱意,和疏离的冷漠。 “我已在你们昏迷时为你们注射了rca308,它会在三个小时之内迅速吞噬你们身上所有的rc细胞并使你们陷入死亡,不过别担心,我亲爱的,只要在三个小时内完成这个游戏,你们会安全的活下来。”声音温婉,语调柔和,让人能轻易想象出说话的女人唇畔应该正在露出多么温柔的笑意,然也确实,女人此刻也正是柔柔笑着,她的眼睛仍看着金木,却恍恍惚惚的,像是隔了一个冗长的梦。 “那么,首先是第一道题。”从播放器那边传达过来的声音落在耳里,温温软软“答题者,安弥。” “你面前被捆在椅子上的这个少年,是一个以人类血肉的怪物,且目前正好处于饥饿状态,他身上被注射过了rc抑制剂,但是由于rca308的注入,抑制剂的药效正在缓慢消失,他的力量会慢慢回到身体,届时,能够轻易挣脱铁链的他不可能会忍得住食肉的天性放过身边作为唯一食物的你,那么,面对你面前这个怪物,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无论用任何方式,只要你杀死你前面这个怪物,我就帮你打开这一关的门。” 那个声音是如此悠扬,漫不经心的说着这样的话,语尾放得低沉,犹如带着无尽诱惑。 “第二,善良的你不愿意杀死这个怪物,然后等他恢复力量挣脱铁链后,被饥饿感支配的他把你干干净净的吃下去。” 那个平缓的声音说到‘善良’这个词的时候像是嗤笑了一声,带着暗讽和轻视。 随后一声电波暗响,女人松开了播音的按钮。 安弥沉默的站在原地,他仰视那个摄像头发呆了一会,思绪从‘她怎么知道我叫安弥’跳到了‘肚子有点饿了怎么办’,最后才默默的走到墙边继续之前的敲墙工作。 唔,声音太沉了。这实心已经实得不能再实了吧。 “安弥。”由那个女人口中得知的眼前少年的名字,金木近乎算是喃喃出声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低的声音却还是让对方注意到并转过头来,名为安弥的少年面色冷淡寡然,如浓墨般的黑色眼眸直直的看着金木,似乎是在询问金木有什么话要说。 从女人给出选择开始,一直就被世界的恶意重点关照的金木就隐隐有了预感,他甚至都能猜到安弥毫不犹豫或者迟疑几分之后选择杀死他的答案,甚至心底已经有了些许悲哀的从容,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安弥听到那个选择题之后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就默默的跑到一边去敲墙了。 鬼使神差的,金木就看着安弥坦然望过来的视线问了声“你不杀了我吗?” 安弥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我现在很忙,而且还有点饿。” 这跟你要不要杀我有关系吗? 似乎是敲累了,安弥揉着手指骨节停了下来,他看向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金木,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杀戮就是杀戮,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改变不了杀戮的本质,溅在手上的血一辈子都难以洗清。 这种想法会不会过于天真了呢?毕竟对方可是会吃人啊,撕裂血肉,啃噬其身,可是这样就有了杀死对方的理由了吗?因为不杀了他的话,一会等他恢复之后可能会吃了自己,就算有幸逃过,也可能会间接害了别人。 安弥一时突然就有些犹豫不决起来,随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 要杀了这个人吗? 可是他本意并不愿意染上任何血腥。 但是他食人肉,不仅是自己也许还会袭击别人? 所以呢?就要站在大义的角度去裁决这个家伙的生命吗? 不过这么说起来,就算要做什么也要先补充体力吧。 肚子饿了…… 这个地方能找到吃的东西吗?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6节 思维惯性歪楼的安弥认真的思考着如果跟摄像头那边的女人说自己饿了会不会得到回应。 安弥将手放进口袋,仰头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已经围着墙敲了差不多一圈了,这墙体太厚并不像有什么暗格,安弥转过身倚在了墙边,然后看向了金木。 如果对方是有着能够挣脱铁链的力量,那他能不能打破这面墙壁呢? 按照那个女人的说法来看,抑制剂的作用正在逐渐消失,也就是说在rca308的作用起效果之前,金木是能有一段时间可以恢复力量的,如果对方能在恢复了力量之后不杀自己反而来破坏这个地方,算不算是侧面找到了直接通关的办法呢? 不过要怎么确保对方不会杀了自己呢? 安弥面无表情的苦恼着,将头靠在身后的墙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安弥的动作一顿,然后转头看了眼墙壁。 安弥注视着雪白的墙体,缓缓的伸出手,在上方敲了敲。 ‘噔噔’ 面容沉静的黑发少年看着墙后退两步,沉着镇定的眼里隐隐浮现几分笑意,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转过身走向了金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房间应该有两个出口。”安弥这么说,伸手想要解开金木被反缚在椅子后面的手,紧紧缠在一起的铁链不太好解开,用力稍稍过大都会再次擦伤对方伤痕累累的手腕“一个是她所说的杀死你就可以打开的门,而另一个,则藏在这个房间里。” 那个女人估错了安弥的性格,虽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可是安弥的脱线…可是安弥的冷静注定了他不可能在还没找到第三条选择的情况下就陷入别人为他准备的选择题中挣扎。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她似乎并不是以杀死我们为目的进行这个游戏。”沉重的铁链一溜滑落在地上,砸出不轻的声响来,金木的手大概是维持那样的姿势被捆久了,手上微微颤了颤,才缓慢的收了回去,看起来还无法自如的活动。 金木还有些无法反应,准确的说从安弥给他解开铁链时就有些愣怔了,对于那个女人对他的形容他,他心有不甘却无法反驳,可是安弥,就算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是听闻了他食人肉这一点,也不应该这样放了他才对。 被世界的恶意眷顾惯了的少年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独自一人成长起来的少年却不缺少世故的圆滑,只是这个时候忽然就哑口无言了起来。 他们之前还是陌生人,然后这个谨慎防备的陌生人,在应该杀了他的时候救了他。 “能站起来吗?”安弥问道。 金木听到安弥的问话之后下意识的就撑着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脚掌触及冰凉的地面,竟油然而生出一股还真实存在的释然和轻松。 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暗色椅子,乍一看普通又不起眼,不过伸手摸上去却有着微凉的触感,安弥试着把椅子提起来,手上的重量非常的沉重。 就是这东西了! 安弥将椅子往后拉退了几步,调整好位置之后,抬起椅背往雪白的墙上抡过去。 ‘砰!!!’比起周围的墙来说薄了不止一点的墙体应声砸出了一个洞来! 墙砖落了几块在房间里,不过大多就掉在了墙的另一边,安弥小心的靠近几步,透过墙上的洞能看见对方是一个同样的白色房间。这个洞口是一个正方形,并不是安弥砸出的形状,从洞口的切面可以看出周围极厚的墙体都是水泥钢筋浇灌而成,而这个正方形的洞口显然是被特意留下,用不含水泥的干燥墙砖砌了起来,所以用那把沉重的椅子一砸就砸落了所有墙砖。 找到出路的安弥回头注意了一下金木,还穿着脚铐的对方站他身后不远处,解开对方其实也是为了拿椅子的安弥静了静,然后出声问道“你还是人类吗?” 仍旧饥饿却还不足以压下理智的金木朝安弥点头,满是坚韧的眼眸直视着安弥,语气坚定“我是人类!” “啊。”安弥随意的应道“那就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林间风投了一颗地雷。 看到这个名字小衣瞬间想到蜡笔小新里的风间【跪小衣大概是有一个多月没有收到地雷了吧,突然在后台看到有人扔了小衣一颗地雷真的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刷成上个月的竖锯了嘤嘤嘤,等再三确定之后真是感动得要死,谢谢妹子的地雷,妹子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很遗憾你所做出的选择。”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带着浅浅的叹息声,就像真的替安弥觉得可惜一样“你明明有机会杀死你身边的怪物,可是因为你那可笑的良知,你必须随时准备承受被撕裂吞噬的危险。” 金木脚上带着脚铐,可没有钥匙的安弥无法替他解开,帮金木从离地面一米高的洞口到另一个房间费了好一些功夫,才刚站定就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只是因为他看上去是个人类吗?别傻了孩子,他是个怪物,是人类的天敌。”逶迤着极轻的尾音,那个声音温温柔柔的吐出残酷的话语“而你不想染上鲜血不想杀死他的你,也许会使更多无辜的人死去,这不是善良,而是愚昧软弱。” 愚昧软弱的安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身边的金木,他身边的少年神情迷惘又低落,又仿佛暗带着愤满,嘴唇抿得紧紧的,满溢眉宇的沉重酸涩“金木,我饿了,你有带什么吃的吗?” “……食物吗?”金木慢了半拍才跟上安弥的话题,随后微微摇了摇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安弥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过头去“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她在说什么,就像刚刚她给出的选择要杀死你才能离开那个房间,却还是给出了两个人可以一起离开的路一样,应该是故意说这些的。” “嗯。”金木的声音有些含糊,闷闷的应了声。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敷衍,他对安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即使再怎么否定,心里却还是会有声音响起,尖细的嘲讽着: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女人低敛了眉眼,她静了一会,然后用指尖拨开了手边的书页,干净的整洁的印刷字如一排排诱人至深的魔咒,竟然会喜欢看这类的书籍啊,明明是个温柔善良得不可救药的家伙,希求着干净的和平,可是却喜欢这种,对边缘心理的反复侧写,复杂扭曲的情感和字里行间所充溢着的血腥,读起来会有点亢奋的快感吧? 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书呢? 是因为身体里还沉睡着另一个灵魂吗? 女人合上了书籍,手指缓缓抚过封面,又似感到厌烦般挥手将书籍打落在地上。 脑海里总是有个人在温柔笑着,和她带了一股子嘲讽意味的温柔不同,那个人的笑容像春天的暖阳般温暖动人,浅浅凝视着微笑,不掺杂一丝暧昧的亲近,极尽温和的话语。 这样干净纯粹的你,在与那些尖锐物质的现实相碰撞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女人再次看向监控摄像头里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在被她的话所影响的同时还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食欲,那只赫眼不停的浮现出深深浅浅的颜色,女人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控制台上磨砺着,发出一声声轻微却刺耳的声响来,她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金木,随后显得有些浮躁的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按钮。 没办法真正狠下心来,对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么,第二道题开始了孩子们。”小型播音器再次发出声音来“不过在那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金木君?” “10007=?” 这算是什么意义何在的问题,安弥下意识的瞟了身边应该回答的金木一眼,却见原本一直微微低着头,整齐的额发掩住眼睛的对方此时却微微惊愕的抬起头直视着摄像头,仿佛有几许复杂激烈的情绪从眼里争斗而过,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也像遇到什么刺激而条件反射一样紧握成拳“……,993。”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这么回答,音节微颤,却还是故作平静“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也是青铜树的人吗?” 话在问完之后,金木的反应却变得更加不安了些,安弥注意到他开始不停的单手扣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手指骨节发出似要断裂的声响。 那个女人的声音低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金木的话“好孩子。”低低柔柔的声音,像只是一个纯粹的赞叹。 “作为你的奖励……”伴随着拖低的尾音,正对着房间的另一道门弹开了一个小缝,像是原本锁着的门突然被解开了锁,安弥迟疑了几下,然后谨慎的微微侧身避在门后才缓缓的去推开了那道虚掩的门。 浓郁的香味在推开门的一霎那便传到鼻尖,在门那边方寸大小的房间里,安弥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正飘荡着醇香的瓷白咖啡杯,袅袅雾气弥散在空气中。 “在下一个房间,有可以放心的同伴,也有会造成威胁的白鸽,sa~好好的把这怪物之躯藏在这人类的表皮之下吧,然后,和本该对立的那些人类,一起谋求出路吧。” “等…等等!”如果说之前还有某种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只剩下了迷惑和不解,金木似乎因为那个女人的话立刻就从心中产生的疑窦中摆脱出来“你…到底是谁?” 是有这么一种感觉的,虽然只凭主观来定论,可是金木认为,这并不是青铜树那群喰种能做出来的事。 这并不像是,那群因为有着力量就肆意妄为的喰种能做出的事。 这种温柔的恶意、仿佛恶作剧一般的捉弄根本和青铜树的作风完全不一样,和那些粗暴直接的家伙不一样。 安弥已经走进了那个小房间,非常狭小的房间里,那张不算大的方桌子已经占据了大半空间,桌上除了一杯咖啡之外,还放着一把黑色的钥匙,匙口的形状有些特殊,安弥看了看那把钥匙,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金木脚上的脚镣。 的确不像是对他们有什么危险意图的样子,安弥拿起了桌上的钥匙,倒不如说,那个女人像是在慢慢引导他们做什么,那么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由空虚的胃部升腾而起的饥饿感撞击着理智,身体的乏力引发了不安的焦躁感,迫切的想要些什么填满胃部的欲、望在鼻间萦绕的鲜美之味下不停在脑海里叫嚣,津液也来不及咽下而从唇边溢出了些,金木单手掩着嘴角,用力擦了擦嘴边,一边竭力抑制着自己不去看此刻正背对着他的安弥。 好…饿啊,赶快吃了这个人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吧! 即使在毅力和忍耐力都无比惊人也无法完全抑制住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以赫眼为中心的红色瞳孔像延伸出一条条扭曲的血丝一般逐渐占据整个眼睛,而后溢出眼眶,红色血丝如蛛线般攀在左脸上。如野兽般睁大的眼睛在那一瞬间载满了肉食性动物的贪婪。 不!不!我在想什么! 狠狠咬住了牙关,咀嚼肌微微颤抖着,金木用双手紧紧捂住了脸,仿佛是和那食欲做抵抗一般,双手的力道重得将整张脸颊抓得几乎变形,用力睁大的双眼也蒙上了生理性泪水。他微微偻着背部,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在身前的阴影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伴随着提醒神志般深呼吸的动作。 自始到终硬是隐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金木?”安弥拿起钥匙转过头就看到了这样的金木。 无法保持清明和理智,属于食尸鬼的食欲开始逐渐占取上风,左眼的红色血丝越发密集扩散,加速分泌的津液也溢出唇齿,金木发出低声的呜咽声,瞳孔瞬间缩小着看向了安弥。 在浓郁诱人的肉香之间似乎还掺杂着其他的味道,在进食状态变得越加灵敏的嗅觉终于察觉到咯掩盖在安弥气息下的咖啡香味,锐利嗜血的赫眼缓缓移向了安弥身旁的咖啡杯。 又是一瞬间的理智回笼,在美味诱人可却在潜意识里被排斥食用的安弥和静静放在桌上的咖啡面前,金木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朝小方桌扑了过去。 安弥面无表情的站在桌边看着金木进来,背部已紧靠身后的墙壁,刚才那种食肉性的注视不是令他没有半点忌惮,只是此时看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孤注一掷般冲过来端起还滚烫的咖啡,脸上还带着双手抓出的红印,几乎是往嘴里倒下咖啡的同时因为手中用力过猛而抓破了咖啡杯。 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顺着手腕沾湿了衣物,金木前襟也晕湿了一大片咖啡色的污迹,可是那个少年却似乎对这种程度的烫伤并不在意,舔着手上还残余的咖啡,双眼却胶着在某个虚空的点,他急促的呼吸着,那只异常的左眼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并不足以填饱肚子,可是却足够暂时压下那股迫人的饥饿感了。 安弥手里紧紧的攥着钥匙,他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可是此时,看到眼前的金木,他突然感到了一种扭曲感。 一种对于这个世界的扭曲感。 作者有话要说:  kuoki酱丢了小衣两个手榴弹,谢谢kuoki酱,么么哒,不过即使如此,小衣还是想问问,中原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鬼啦!这种槽点好多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的感觉小衣完全跪了好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弥替金木下了他脚上的脚镣,用刚得到的钥匙。 因为被安弥看到了自己舔舐咖啡之态而显得困窘狼狈的金木在看到安弥蹲下时有些无措的后退了两步,直到安弥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金木才像理解到安弥的动作意味一样靠着身后的墙壁停了下来。 他看着那个和他一般高的少年单膝跪地,认真的用钥匙解开了那沉重的、一步步都磨砺皮肉的脚镣取了下来,小心的没有再次碰伤他伤痕累累的脚腕,从金木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安弥比他好不了多少的单薄脊梁。 “她好像认识你。”安弥低着头端详手上的脚镣,沉重的脚镣上有一股血腥味。 金木安静了一会“她也知道你的名字。” 安弥还蹲着,却抬头看向金木“应该只限于知道。”虽然安弥并不记得自己以前认不认识有着这样声音的女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安弥。”金木同样这样回视安弥,看起来非常诚恳。 明明之前还无法完全信任的两个人,此时却因为某种像是触发到相同直感而想法微妙重合起来竟显得气氛轻松了些,安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给对方解开脚镣顺便沟通一下线索的几句话会像是接开了同一频道而有的微妙愉悦,只是意外的觉得对方是个聪明好沟通的家伙。 安弥放下手中的脚镣,目光在对方脚上不经意的扫过,安弥之前也有注意到金木黑色的脚趾和手指,不过他一直以为是黑色的指甲油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看来,倒不像是涂抹上去的颜色的。 那黑色有种亚光般的黯淡感,比起黑更像深紫近黑的感觉,像是从指甲里面透出来的一样。 。……这家伙中毒了吗? 安弥这么认真的思考着。 “去找通往下一个房间的路吧。”安弥没被那个疑惑困扰多久就站起身这样说道,之前那个女人说的话还很清楚,既然说过了会有下一个房间,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去往下一个房间的路了。安弥也知道按照对方给出的路线走也许不牢靠,只是这个时候也别无选择,而且他到现在为止,还没确实感受过那个女人恶意的切实表达。 金木迟钝了一两秒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摒除掉染上咖啡污迹的衣物和只剩半截裤腿的裤子,左眼恢复了黑色的少年这样有点局促腼腆的抿嘴笑的时候有一种很恬淡干净的书卷味。 雪白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设计者的某种偏好审美或者精神倾向,不过这样‘空旷’的颜色确实很适合这样的闯关游戏,只要心境一时不稳,这满目刺眼的雪白就很能刺激发心中的恐惧未知的心理。 安弥一时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他还是老方法的在墙壁上细细的敲打,毕竟之前打破墙壁的椅子还掩在砖块之下,只要发现类似的通道,还能用相同的方式离开,金木看起来并不适应安弥的方法,只是鉴于没有其他的选择,他便学着安弥显得有些笨拙的敲起墙来,尽管手腕活动的时候会牵动伤处有些刺痛。 安弥从上到下仔细的检查,又不时回头看一眼金木认真的背影,倒不是怀疑什么的,只是安弥一时有些在意。 “金木。”他率先出口叫了金木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继续问出口。这种有些拨人家伤口的问话,让安弥自己都觉得不太好,事实上在被对方所表达出的人畜无害影响而准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弥就察觉到了自己对金木警惕的放松。 也许是刚刚明明被盯上,已有预感会被如何对待的安弥看到金木以一种扭曲的状态拿起咖啡杯时,那种对方努力的在放过自己的认知,让安弥有些没办法好好继续警惕这个人。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显得有些多余的去主动打开对方的脚镣。 “安弥?”安弥叫了金木的名字之后就静默下来,让转过身看向安弥的金木有些闹不明白,然后才疑惑般轻轻叫了安弥一声。 安弥暂时从自己的发散性思维中退出,双眼游移开,随后朝金木摇了摇头。 金木转身继续轻敲墙壁,只是微微转过头似乎想看向安弥却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没有转过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索着其他事,好一会儿,他才安静的扶着墙壁转过头看向安弥“安弥。” 金木轻轻的叫了安弥一声“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沿用了之前安弥对他的保证。 对于安弥的异样,他能想到的,就只能是他本身对于安弥的威胁性,更何况刚刚还被安弥看到了那种模样。 “我没有担心这个。”安弥轻揉着指腹,敛目像是在思索“那个女人之前说的话……” “她知道你的很多东西,你之前也怀疑过她是‘青桐树’这个组织的人?还有你们之前说到的造成威胁的‘白鸽’?青桐树是指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吗?”所以那时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恐惧“如果说白鸽不算是指真正的白鸽,那么这也应该是某个个体或者组织的代名词?” “我原本并不想了解这些,不过那个女人总是说起这些让我有点在意,或许这次的通关条件和这个地方的背景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安弥面无表情的这么说,微微下滑的外套拉链显露出白净的锁骨来,安弥静了静,像是发觉了金木的安静,继续道“如果你感到为难,也不用告诉我,没关系。” 对方可能在喰种和g这方面所知甚少或者完全没有了解过,所以不了解这些名词所代表的涵义,金木理性的沉默着,隐瞒只是为了不让对方过多的涉入,只是看着安弥微微侧头移开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别处,安静单色调站在那里的少年淡得有种快要融入身后单调雪白的墙壁的错觉。 “抱歉。”金木最后显得无力的这样道歉。 “没关系。”安弥难得不耐其烦的再次重复。 金木抬头看了安弥一眼,又很快低下头,然后继续去寻找暗格之类的通道,有些类似于惋惜或者遗憾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对方之前救了他而他现在出于一些不能说出的善意理由拒绝了对方的询问,只是……他感觉自己好像单方面的切断了一种可以再深入的联系。 渴望着温暖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也许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不再孤单一样,因为人是群体动物啊,所以在联系逐渐切断的现在,每一个靠近都显得弥足珍贵。 思绪还在乱飞,手上敲击的动作却好像敲住了一块机关,略为松弛的墙壁向里凹陷了一部分让金木反射性的松了手,然后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伸手按上了那块小小的正方形按板。 白色的墙壁往里凹陷了5厘米左右,然后像是地震一般,脚下的土地开始震颤起来,有细灰落在了头顶上,金木扶住墙稳住自己看向开始悉悉索索的掉落尘土的天花板,然后才猛然发现天花板似乎在下陷! 这个房间的层高大概是两米左右,察觉到房间顶部开始下陷金木立刻就想出声叫安弥,可是这时反应极快的安弥早已经几步跑过来拉着金木的手往之前进入的小房间跑过去,还无法判断情况的金木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另一端,然后发现之前过来的房间同样在下陷,甚至压垮了之前通过的墙壁,能将纯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压垮,金木一点也不怀疑就算是喰种状态的他如果逃不出去很快也会变成一滩肉泥。 毕竟鳞赫的喰种虽然恢复力强大,可是身体的强度却不比其他喰种,就像强如利世小姐,也没能在那几根钢铁下存活。 以不慢的速度下陷的天花板像是在压迫人心里最后的防线一般,还没朝那个小房间跑出几步,天花板就已经伴随着身后墙壁被碾压所发出的嘎吱声快要临顶,余光扫见面积虽小可是显然和目前这个房间不等高所以应该不处于这个机关范围内的小房间,金木在惊惧只余,清明的头脑在一瞬间竟闪过了对安弥这快速准确的判断的惊愕。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几个房间的不同并找出生路来,虽然看起来还比他小些却非常的稳重可靠呢。 快速下陷的天花板转眼就已经压迫头顶,金木低着头跟着弯腰小跑的安弥朝小房间跑过去,在像是连空气都被压迫的现在,心脏跃动的声音变得尤其大,天花板已近压到背脊,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而已,却硬生生的在这种慑人压迫感之下让人找不到丝毫希望。 只是两步的距离而已,离房门仅仅只是两步,可是在弯着腰都觉得有些勉强的现在,前进的速度被再三压制,几乎想直接匍匐过去的现在,金木突然感觉到被安弥拉着的手被猛的一带,一种不符合眼前少年单薄身躯的力气就拉扯着他朝小房间猛地滚过去,直到肩膀着地然后在地上滚了几下最后撞在墙壁上,金木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安弥给直接甩进了小房间。 蓦然有种沉重的东西仿佛吊在心头,不愿、或者说不能连累他人的意识让金木近乎惊恐的看向房门口,如果因为他而导致安弥在眼前悲惨的死去,导致那个比他还小一些而且还救过他的少年死去,那种负罪感……会将人逼疯。 然后金木就看见,在门外近乎压下一半房门的强压之下,安弥面无表情甚至淡定的撑着手往前一滚,就以一种非常圆润的姿势滚了进来。 “没事吧?”他甚至显得很悠闲的问了一句被他甩进来的金木,还确认了一下金木有没有因为他刚刚那一下添什么新伤。 金木呆滞的摇了摇头,然后扶着额头松了一口气,阖上的眼帘掩去了满目的庆幸。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利世没死,可是重伤确实不容置疑qvqkuoki酱么么哒,谢谢你的地雷,爱你哟a~昨晚小衣做了一个很文艺的梦,而且到现在想起还虐了小衣一脸,不过写得太文艺也有点不好意思,小衣就随便说说吧。 小衣似乎是某个古代什么武林世家的大家小姐,性格柔弱温软,小衣过去的时候就是满目的红,似乎是正在成亲,不过也确实这样,小衣穿着一身古代的红色嫁衣坐在床上,可是却非常的难过,身体原身并不愿意嫁给现在要嫁的这个人,由于不管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到要嫁的人是谁,所以小衣假定这是万恶的包办婚姻,小衣连新郎的脸都没见过的那种! 小衣的母亲(这里母亲有点恶毒,好像是后母)安排的这桩婚姻,小衣刚开始没意识到这是梦,便坐在床上不知道干嘛好,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低落难过的厉害,所以小衣不想去探索房间(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探索房间啊qvq)。 不过这场婚礼很快就被打乱了,因为小衣的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哥)被抬回来了,是的,抬回来!表哥他不知道为什么什么原因死了,尸体装在棺材里被抬回来,就在小衣这个大婚之夜里。 刚开始小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喜娘不见了,房间周围的丫头也不见了,虽然重礼教,可是小衣还是忍不住离开的新房,然后,小衣就看到了红色礼堂里那一架漆黑的棺材顿时尼玛小衣就忍不住哭了啊混蛋,小衣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了啊!小衣这个时候才知道小衣和表哥其实早就互相喜欢了!只是后母强行把小衣许给了别人啊我勒个去!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使劲颤抖使劲掉眼泪,小衣完全控制不住原主的情绪啊,最后蹲在地上哭得各种乱七八糟。 表哥似乎是小衣家族最出众的一辈,练成了绝迹江湖已久的某种武功,现在的死亡不可谓没给家族一个沉重的打击,表哥的未婚妻(小衣后母的女儿,小衣的便宜妹妹)也完全chock住了,小衣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礼就被中断推后。 棺材你的那个帅逼你为什么要死啊!你既然这么强你带小衣浪迹天涯也好啊亲! 然后古代武侠瞬间就变成了古代玄幻武侠剧,在表哥停灵的头七,小衣听到后母她们在说表哥他少年英雄,说不定头七会引得青龙引魂(小衣到现在为止还没搞清楚这是哪里来的迷信),不过小衣竟然真的这样去期待了啊!期待表哥头七会有青龙盘旋,这样就算表哥已死也能暂时醒来一天(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设定啊!) 最后不出意外的,梦境被意识和暗示影响,尼玛青龙真的就在天上出现了qvq!小衣还记得那时候小衣又哭了,这部戏小衣就只有哭戏是吧?小衣不干了啦! 表哥他醒了,黑发黑眼的青年脸色有些苍白,他眼神先是迷惘了一阵,仰望着天上的青龙(是的,没有屋顶!)然后才扶着棺材坐了起来,周围的人一哄而上,大多是询问对方关于剑谱(好像是这个)放在哪里了,什么身为家族的人要为家族的未来干嘛干嘛的,小衣当时身为一个古代大家闺秀还不会吐槽,虽然现在想起来完全忍不住吐那些人一脸,不过事实上是这样的,隔着一群围上前去的人,小衣眼里还蒙着重重的雾气,像隔了漫天烟雨,在对上表哥仍如以往温柔的双眼时,对着表哥缓缓的、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眼泪潸然而下,所以说这部戏小衣全是哭戏! 最后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小衣一边擦眼泪一边想要露出和平时一样的笑容,可是再也见不到表哥这样温柔的眼神和笑容的认知让小衣无法停下哭泣,呜咽声压抑在喉咙,随后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来,小衣一边想要自己露出和平时一样的笑容,眼泪却停不下来的流淌,明明嘴角上挑着,眼睛里却装满悲切。 小衣最后逃跑了,无法再继续承受这最后的见面。 小衣就沿着亭台楼阁一路乱跑,并没有回房,最后停在了不知道那间危房(?)里,据说小衣小时候因为这包子性格受了后母不少委屈,只要一出事就往这里跑,小衣到的时候才知道表哥也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想要换个地方的时候身体又靠在墙边不动了,也许是因为…小衣是想要表哥追上来,想要表哥来找她的。虽然很矫情又俗套,可是表哥真的来了,那家伙不比小衣晚几秒,像是之前小衣跑的时候立刻就追上来了,他走过来,脸上的笑容非常温柔,然后伸手蒙住了小衣的眼睛,小衣听到他说“乖,不哭。” 尼玛这声音苏了小衣一脸啊!可是小衣自己紧接着发出一声像是猫叫般含着哭腔的声音“表哥”,随后小衣被自己的声音再次苏了一脸。 表哥带着小衣进了危房(?),后面追着来的一群人很快赶到,可是表哥立刻带上了锁条(古代锁门的那根木头,小衣不知道那叫什么)然后牵着小衣上了楼,然后在夜晚的屋顶,一起看着星星聊天,大概是古代的那什么规范吧,即使做出了这算是比较出格的举动,可是表哥接下来还是什么都没对小衣做,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表哥将额头抵在了小衣的额头上,有些冰凉的感觉,那双温柔的黑眸却近在咫尺“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小衣听到表哥这么说,然后小衣似乎就睡着了,再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 没办法形容那种醒来表哥已经不见了的心情,小衣像疯了一样跑去表哥房间,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然后床帐里的人影静静的躺在那里,表哥闭着眼睛,睡姿也如醒着般温润如玉,小衣没办法解释那时候平静的小衣心里压抑怎么的一种天地覆灭,只是注意到了表哥手上的纸。 那是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是对方非常聪明的猜到了小衣会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他说他交出了假的剑谱,真的剑谱其实还在这个地方,让小衣拿着剑谱和一块玉佩(这两样东西好像非常重要,而且厉害到小衣就算脱离家族下辈子也不愁吃喝的感觉)离开,然后小衣就哆哆嗦嗦的找到了这两样东西,然后按照表哥的吩咐小心离开,不是贪心这两样东西,小衣能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完全无法不去按表哥的话去做,不去拿这表哥给她的最后两样东西,与什么东西都没关,只是完全信任着表哥,那种爱到深处便自我消弭的感觉,全世界都只剩表哥一人。 小衣表达的有些乱七八糟,也没写出梦境里那种雾蒙蒙的红烛燃烧的景象,不过整个梦境都特别悲,小衣醒的时候已经哭得乱七八糟了,随后就在群里和大家分享了这个梦境,然后今天默默的萌了表哥一天。 表哥你现在是小衣男神了你造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狭窄的小空间里,连站起来都会因为有占了大部分空间的桌子而无法直立,安弥靠在身后坚硬冰冷的墙壁上,盘腿坐好便开始安静的打量目前所在的地方。 因为被甩进来时就是先肩膀着地的金木则调整了好一会姿势,才在这个狭隘的小空间里坐起来,即使两个人都尽力收敛着动作,可是在这个小空间里却难免肢体磕碰。 “对不起,如果在打开那个机关之前,我能再谨慎些的话。”狭小的空间连放腿的余地都没有,于是金木只要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坐在墙边跟安弥低声道歉。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做的。”安弥的表现则平淡的多,他将靠在身后墙壁上的脑袋搭到旁边桌腿上,目光仍旧镇定平静“所以不用道歉。” 即使听到安弥并没有怪他,金木看起来也并没有放松多少,他朝安弥笑了笑,眉宇间却还存着几分自责。安弥突然注意到对方环抱着膝盖的手上,那手腕上的痕迹似乎浅了一些。 身后的墙壁冷硬,之前塌下来的天花板如今也完全的落在了地上,在房间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片平整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壁垒,显然从门这边是无法离开的了,安弥看了看呈一种斜切面的头顶,这个小房间的结构就像是楼梯下的小壁橱一般的感觉,不过即使伸手轻敲试探,上面的石壁也是发出浑厚的声音来,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出路。安弥思索了一下,看看身下方寸大小的地面,然后又看了看金木身后那堵墙。 如果要说出口的话,也只有这两个地方可能会有了吧。 “金木,你别动。”安弥单手撑着地面改为半蹲的姿势,微微一动头就碰到了桌底,于是安弥又再屈了屈身体,一手撑在金木身边,一手试探着伸向金木身后的墙壁。窄小的空间让安弥没办法过于靠近,金木有点腼腆的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放下双腿以便让安弥能不那么吃力的靠近。 ‘咚咚’很厚实的声音,听得出来墙体很厚。 “还是我来吧。”看面色平淡的黑发少年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敲击,单膝也因为不好借力而跪在了他身侧,整个人都笼罩了上来,金木突然有些局促的这么说。 这个人的气息如表现出的气质般清冽淡泊,抿得平静无辜的嘴角却又带着极端反差一般的诱惑性,虽然并没有令人感觉到威胁的侵略性,可是这样近的距离对还没完全填饱肚子的金木来说实在有点危险。 金木有些尴尬的笑着轻轻用手臂挡了一下安弥朝他倾过去的肩膀,眼神不自然的晃到别处。 安弥默了默,然后重新撑着地面坐回墙边,老实的坐着看向金木。 安弥毫无疑惑或者说毫不犹豫的动作和坦然的眼神让金木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他半侧开身体开始敲起墙来,如果安弥出声询问为什么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又要说一声对不起隐瞒过去自己的心思?不过这样的话,安弥也应该还会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的说没关系吧。 思绪稍有奔脱就又被收了回来,金木开始认真的试探身后这面墙上还有没有什么暗格。 感觉自己被嫌弃的安弥默默的靠着墙壁看着金木的背影,然后默默的拉上了自己的兜帽安静的窝在角落当一只蘑菇。 “对了,安弥怎么也在这个地方呢?”像是为了避免尴尬的谈话般,金木突然这样问道。 “不知道。”安弥诚实的回答,空间小的只能容金木一个人动作,默默坐在墙边的安弥安静的用手指划拉地面“你呢?” “…我也不太清楚。”金木这么回答,然后发觉话题又再次陷入僵局,沉默的氛围实在有些令人不适应。 一时间没有了可以用来正常交流的话题,安弥也不显尴尬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早之前肚子就有点饿了,直到刚刚那会,似乎是饿过头了,已经感觉不到那种不适的饥饿感了,只不过金木身上咖啡渍的醇香未散,萦绕在鼻间让安弥总是有些无法专注。 ‘咔哒’胡乱滑动的指尖勾到了底砖边缘部分而引起一声不小的清脆声响,安弥一愣,然后才像意识到机关在他脚边一样伸出双手去沿着地砖之间细细的缝抠地砖。 “金木。”安弥还在弄着地砖低着头叫了金木一声,金木很快转过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搭上了手,而后两人很快将身下一大块地砖抠了出来。 地砖还算比较厚,如果是安弥一个人说不定无法只是用手指就把地砖弄出来,而出现在地砖下面的,则是一个显然被修缮过的平滑通道,通道一直向下延伸着淹没在黑暗中,不知道通往多深的地下深处。 “看起来很深。”金木微微皱着眉看着通道,平滑的通道并不大,不过他和安弥的体型都不大,要通过这个通道倒是绰绰有余,只不过这个通道通往哪里便让人无法不在意。 “你要下去吗,安弥?”金木抬头征询了一下安弥的意见。 安弥点了点头“你呢?” “这里被特别修整过吧。”金木摸了摸通道口平整的边缘“也就是说,这份地方是她特别留出的通道,我们正在按她的想法一步步前进。” “虽然有点不放心,不过好像没有其他选择了。”金木朝安弥露出一个无可奈何又带了点忧虑的笑容来。 最后是安弥先下去的,金木紧随其后,长长的甬道光滑且无障碍物,顺着惯性一路往下滑的安弥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进速度,在黑暗的甬道中也只能尽量的摆出防御的姿势来,只是在长时间的滑行之后,他很快从倾斜的隧道中脱出,一骨碌滚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 “嗷!”身下的柔软物体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安弥不能控制的随着身下物体的动作滚到一边的地上,紧随而来的金木再次一把滚到刚才承载了安弥的物体上。 这次没有叫声,安弥仿佛看到了身边有着白色卷毛的男人头上冒出一个呐喊状的半透明小鬼。 “阿银……” “太慢了。”出声的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仍如往常般跷着二郎腿的男人看起来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只是浑身冷厉的气场和上挑的眼角让他看上去不管说什么都好像在开嘲讽一样,利威尔手里端着一个制作精美的瓷杯,微微敛目着看过来,雪白的领巾配合着他此刻的动作表情,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中世纪的傲慢贵族。 “利威尔……” 安弥慢半拍的嗫嚅出声。 “对…对不起,你还好吗?”这厢的金木没空去注意安弥和利威尔的话,在意识到自己压到什么之后赶紧让到了一边,推了推那个呈大字型被压扁在地上的男人。 “你要试试吗少年?”银时抬起在地板上磕红的脸语气阴沉一脸鬼畜的看向金木。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安弥还在朝利威尔询问着,银时也顺着被压到的姿势转个身,单手支在脑袋上死鱼眼看向安弥“来的太慢了吧男二君,银桑我还以为你在半路挂掉了啊!” “已经不想吐槽你为什么称呼又变成男二君了。”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银时,然后转眼看向金木“阿银就是这样,不用太在意。” “什么不在意!银桑我可是差点就被你们压扁了!把草莓冰欺凌交出来让银桑我补充一下甜份就原谅你们!”银时气势汹汹的打断金木还没出口的话,一脸狰狞的看着安弥。 “你从哪里看到我们有草莓冰欺凌这种东西了?”安弥仍旧面无表情。 金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你们认识啊……” 银时:“不,银桑我绝对不认识这个闷骚的面瘫和那边那个暴力的死矮子。” 安弥:“不,金木,我不认识这个甜食控晚期。” 利威尔:“不,我不认识那边那两个蠢货。” 面对着三人严肃的目光,金木觉得自己有点压力山大,于是只有无奈的笑了笑。 明明感情很好的样子啊…… “你们在说相声吗~~”拖着懒懒的语调还将尾音拉长的发声者盘坐在一边的桌上,是的他就这么盘坐在桌面上,怀里抱着零食袋睁着一双黑眼圈极重且有些无神的眼睛看着这边,身上红色的缝合线密密的集中于身体各处,有着菖蒲色短发的少年一脸呆萌的这样说道。 直到看到那个穿着背带裤看起来略微眼熟的少年,金木这时候才注意到目前身处的房间。 目前所在的是一间装修得非常精美的类似于客厅的房间,只是没有门窗之类的东西,房间另一边有着像是餐厅的长桌和厨房,然后在餐厅和客厅中间这宽大的走廊之中,整齐的排列着几道门。 “请问…这里是哪里?”一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安弥认识的人会安然的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金木困惑的出声。 “……”谁都没有说话,不管是自称银桑看上去非常具有adao气质的大叔还是坐在沙发上安静喝着什么的利威尔抑或者是坐在桌子上吃零食的奇怪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kuoki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401 17:23:15 kuoki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0404 18:16:39 kuok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405 19:03:42 kuok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405 19:05:05 kuok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405 19:05:18 kuok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405 19:05:33 kuok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405 19:06:00 。……为什么有一种被kuoki酱包养了的错觉,这一定是小衣的幻觉……不,不过,这一个半月来小衣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地雷,感觉有点措手不及啊【捂脸谢谢了,中原的朋友…不,中原的土豪【严肃让小衣默默的抱上你的大腿【严肃 ☆、第一百三十章 “叮叮叮叮~”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金石物具被有节奏敲响的声音,然后就是广播被打开时那一霎的电波紊乱声,随后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首先,我要恭喜走到这个房间的你们,走到了这里,就相当于拿到了走出这个地牢的钥匙,而这最后一道关卡,则是通往自由的门扉。” 利威尔喝着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将杯子放于桌面,瓷器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来,利威尔眼神冷淡的看向了广播的位置,被戏弄的感觉让他看到安弥时稍稍回复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嘴角微微下撇,眼神暗藏凌厉。 银时也同样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广播的位置,总是露出各种浮夸表情的脸也奇异的露出些微的郑重来。 坐在桌子上吃零食的少年像是意识不到其他人瞬间安静下来的转变一样,仍旧故我的吃着零食,薯片被咬碎的轻微声响并未间断,少年回头看了一眼走廊房间的方向。 “前十位到达房间的先行者已诞生,那么还没到达房间的人们,你们已失去了生存的资格。”广播里的女声悠悠的说道“那现在,就请你们和到达房间前就死去的那些家伙,一起下地狱吧。” 房间里很静,这种寂静掺杂着某种血液冷却的感觉,明明静得除了桌上少年吃着零食的声音再无其他,可是安弥却感觉自己在接下来的一段空白期听到了无数人的哀鸣惨叫,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然后看到银时正在紧紧的握住洞爷湖的把柄,手背的青筋几乎完全突起,虽然那个银发男人脸上仍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还有…其他人吗…”金木有些艰难的发出声音,语调弱到近乎喃喃自语,他咽了咽唾沫,然后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紧紧看着安装在天花板位置的微型广播,明明刚刚还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对他们并无恶意,可是现在由那个女人说出的现实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脸上,对于生命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随意践踏,就像那些人对他和他的同伴们所做出的事一样。 “他们有罪,你们也是。”本以为她会无视金木的话,可她却回答了“在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有罪!” “罪孽这种东西不管是因为好玩而玩死蝴蝶的小孩还是年过半百满身加龄臭的老头子谁都会有,说着别人有罪就随便用自己的方式制裁别人的你才是最有罪的那个吧,这种糟糕的论调就像是被同级学生排斥了然后一边报复一边说着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世界的错的中二一样啊我说。”银时面无表情的朝着广播语调平缓的碎碎念,睁着一双死鱼眼盘坐在了地上“每次听见这样的话银桑我都会有一种想要按住那个人的头狠狠的撞几次墙看看能不能把这种糟糕的想法撞掉的冲动啊真是。” 有些激动的金木回过头愣愣的看着一脸简直受不了这种话真是神烦的银时,难得认真了一下看起来有点小帅的银发武士站起身来,他看起来也不觉得自己的话能这么简单的就说服那个女人,只是想到外面可能有多少人死在来这里的路上便有些忍不住想要飙杀意,这种玩闹般随意掠夺别人生命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生命到底是多么宝贵的东西“感觉血压突然有点增高啊,银桑我还是去吃根草莓芭菲冷静一下吧。” 银时硬邦邦的这么说,走到几步外的小厨房那边的他,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走廊上那扇虚掩住的门里,有一个靠着墙壁站在门边的少年,深蓝色的发丝因为低着头而挡住了眼睛的少年,少见的收敛了以往的浮躁。 “在最后这个房间里,捕食者与你们共处一室,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出那个人,那么你们将全部葬于捕食者腹中。”那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响起,像是没有被影响分毫“那么,最后一个关卡,开始。” 捕食者?安静听完对方的话的安弥,不动声色的看了身边的金木一眼。 “第九号房间和第八号房间还没人。”利威尔在广播结束之后第一个开了口,似乎是察觉到安弥不甚明白的实现,利威尔的目光在金木破破烂烂还带着咖啡渍的衣服上扫过,然后阴沉着半张脸看向了安弥。 瞬间懂了的安弥拉了拉金木“走吧,先去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一下。” 走廊上一溜的排列着十个房间,每道门上都有相应的数字标记,金木有些局促的伸手推开了第八号房间的门,确认里面没人之后才握住门把看向安弥,放低声音说道“利威尔先生他…是有点洁癖吗?” 利威尔之前的动作他不是没看到,由此便推想出了对方的脾气。安弥回想了一下之前因为手指上的灰尘差点被对方从空中丢下去的经历,默默的点了点头“洁癖晚期。” 金木像了解了什么一样朝安弥笑笑,然后走进房间,安弥在房间门口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跟进去,停在了走廊上。 ‘咔哒’门把被慢慢扭开的声音响起,安弥转动眼眸看向右边的的房间,就见门上标着‘10’的房门被打开了来,一个穿着长裙、气质温婉的女孩便走了出来,女孩是黑发,眉目淡雅好看,她紧捏着外套衣角有些忐忑的样子很可爱,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在看到安弥之后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睁大,同时身体僵硬的退后了一步,似乎是见安弥并不是她所想的危险人物,那女孩为自己刚刚的举动局促羞涩的朝安弥抿着嘴角笑了笑。 安弥轻轻的点点头。 “你、你好,我叫七宫美耶。”那女孩并没有就这么和安弥擦肩而过,而是站定后朝安弥鞠了一躬“我刚刚听到广播了,你是刚到‘房间’的人对吧?” 女孩看起来有些不安,一旦视线长时间的停在安弥脸上之后就会窘迫的移开目光,然后又偷偷的打量他,安弥转过身看向七宫美耶“嗯。”安弥歪头像是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我叫安弥。” “安君?”女孩小心的叫了安弥一声,见安弥没有排斥的反应,便继续说道“安君也是突然到这里来的吗?” “我我、我没有其他意思。”安弥还没开口,七宫美耶就急忙解释“因、因为我也是到这里没多久,原本和我一起的同学也在走分叉路的时候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手机不在身上,我、我是说,其他人的样子都好像很凝重我不敢和他们说话,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乱七八糟的解释着,脸上浮现羞郝的红晕,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解释太乱了,干脆咬着下唇停了下来,手指不停的揉着针织衫外套,奶白色的坡跟鞋相互轻微摩擦着,表达着主人的不安“抱…抱歉,我只是……” “只是很不安。”安弥顺着对方的话说完,语气淡然安定“我知道。” “我对这里的了解也并不多,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定能出去的。”安弥看向七宫美耶这么说道。 女孩的神情放松下来,有些内向害羞的女孩在对上安弥淡然的神色时感激的笑了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失去一直结伴同行的友人,不安的到达这个‘房间’,即使害怕即使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询问其他人,可是在见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黑发少年的时候,对方眼里某种令人安心的平和仿佛瞬间卸掉了心里的防备,美耶也知道自己突然说这种话做出这种反应或许会令对方感到困扰,只是实在太害怕,实在太担心,实在忍不住恐慌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镇定从容的家伙,美耶只想顺从自己软弱的心情想要依靠所能抓住的善意。 “嗯。”美耶弱弱的应声,然后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安弥“谢谢你,安君。” “那边的,是新人吗?”成年男性的浑厚声线,安弥转过头看向走廊另一边的大叔,穿着整齐西装的大叔正站在那边看着安弥和美耶“到客厅这边来吧。针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我想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商量一下。” 发型奇怪的大叔回头像是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什造,把你的零食收起来。” “收到了~筱原先生~~”客厅里传来少年声调奇怪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一个星期前被摩托车的排气管烫伤了qvq经过小衣精心的处理,伤口最后发脓溃烂了qvq于是小衣只有去吊点滴qvq 不过即使如此,断更了一个多星期小衣也真是非常抱歉,一直卡在这里大家也会有残念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银时手上没停的撬着草莓芭菲,说实话安弥对这地方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有点小惊讶,并不适宜长期保存的食物,在其他有着超长保质期的食品下显得有些突兀。银时从厨房那边的冰箱走过来就顺手拉开了长桌右手边第一位坐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的利威尔没有起身,只是将修长的右腿放下,长筒靴边缘被房间顶部的灯光打出一片深棕来,弧度有一种恰到好处之感的修长腿部只换了一个姿势便有一种无形的禁欲感散发出来,利威尔将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斜斜的朝长桌这边看过来。 安弥在长桌尾部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其他人。低着头有些拘谨的黑发女孩双手不安的绞着衣物,不时的抬头看看其他人的神色,在安弥右手边的位置局促的坐了下来。 被那个大叔称作什造的孩子此刻正收拾着桌上的零食,他兴致盎然的将零食一包包抱起来,穿着背带裤、身上有着奇怪缝合线眼底黑眼圈很重看起来非常奇怪的这个孩子把桌上残余的零食碎片扫落在地,然后换了一个地方又把零食乱七八糟的堆了起来。 “我收拾好了,筱原大叔。”那孩子大声朝还在走廊里敲其他人的门的大叔这样非常有活力的叫道,淡色唇下的红线随着他笑起来的表情显露出一种突兀又违和的美感来。 “知道了。”走廊那边同样传来男性底气十足的回答。 走廊的地砖被轻微扣击着发出噔噔的声音来,不过从走廊里走出来的却并不是一名女性,而是一名紫蓝发色的少年,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中微微低着头,唇角紧抿着显得有些冷硬,应该是被那位筱原先生叫过来的,他刚在长桌一边坐下,侧过脸露出了些微不耐的表情,与发色同色的眼睛里显露出桀骜和冷漠来。 “小坂她好些了吗?”走廊里传来轻微的对话声,是筱原大叔的声音。 “那孩子的精神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另一个更加温柔一些的女声。 “是吗…那让她再休息…”“没关系!”稚嫩却显得有些疲乏的少女声音响起,打断了筱原大叔的话“对不起…我…”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那个声音急忙这样道歉,又继续说道“我已经没关系了。” “不要太勉强。”那个温柔的女声这样说道“我们都明白的。” “还没好吗~,筱原先生~?”收好零食之后就在长桌边端坐了不过几秒就似乎感觉到无聊了的少年拖着懒懒的调子朝筱原大声问道,什造盘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却已经趴在了桌面上,菖蒲色的柔软发丝铺在桌面上格外好看。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杂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穿着黑西装的筱原大叔,黑豆豆眼的大叔长了一张看起来就非常诚恳踏实的脸,三角形的胡子和倒勾的奇特发型明明怎么看都很奇怪,可是在这个人脸上却完全被消除了存在感一般变得好像很平常了一样。 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黑发的女性,面色平淡却因为五官的柔和看起来多了些暖意,她看着身边姜黄色短发的女孩,而后又移开目光扫视了一眼等在客厅的众人。 “入见小姐!”说话的是同样从走廊里走出来的金木,换好了衣服的少年有些惊讶的看着黑发的女性,又看了一眼她身边脸色苍白的少女“还有……依子。” “金木君,你也在这里吗。”名为入见萱的女性微微抿唇,神情却没有多大的波澜,她微微敛目,像是在隐藏心中所想。 “入见小姐,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金木问道,有些焦灼的看着入见萱,比起入见萱的平静,她身边的小坂依子则像是条件反射性一般微微颤抖起来,直到入见萱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坂依子的肩膀,她才像从某种梦魇中挣脱出来一样苍白着脸急促呼吸着慢慢停下来。 “金木君…是吧?”筱原确认了一下金木的名字,见金木看过来,便指了指客厅长桌的位置“我想有些问题的答案,我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应该知道。” 入见萱隐晦的看了金木一眼,双手搭在小坂依子的肩膀上安静的走向长桌,看起来知性温柔的女性,即使脸上没有明媚的笑意也让人觉得十分沉静。 金木在原地顿了顿,然后同样走向长桌,他的目光在入见萱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开始打量客厅里的其他人,安弥注意到他在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蓝紫发色的少年时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金木的脸色看起来凝重了很多。 “我的名字是筱原幸纪,是一名喰种搜查官。”筱原站在桌边,握紧了手中的手提箱,在决定好这么直白的表露身份之前,不是没有犹豫过要不要先隐藏身份,毕竟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和喰种是否有关,隐藏身份的调查也许会更有利一些,而那个女人所说的‘捕食者’也让他非常在意这些人里是不是混进了喰种,如果把自己存在凸显出来又会不会遭到袭击,可是隐藏身份就不能带上时刻会暴露的手提箱,这种放弃手中能抓住的力量的做法更让人不安,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在事件进一步混乱之前控制好这里的局势。 被卷进这个突然事件的看起来虽有不简单的家伙,也同样也有像是小坂依子一般的普通女孩,即使筱原心里在对小坂依子这个名字的备注上有着暂时性的普通高中少女的标注,却还是在后面稍有余地的打上了一个问号,不过尽管如此,就为了这里可能有着被卷入的普通人类,筱原也觉得自己应该首先站出来稳住局势,不让被这未知事件导致的恐慌蔓延开。 “之所以组织大家在这里开一个临时会议,是因为我们大家都因为不同的原因突然来到这个地方,经历不同的事件之后到达这个房间,被那个虽然不排除是变声器的可能,但是暂且理解为女性的‘她’驱赶在这个地方进行一场目的不明的游戏。” 筱原双手撑着桌子,吐字清晰有力,沉稳的大叔认真起来看起来非常具有说服力“根据‘她’的话,除了到达这里的我们,这个地方还有许多其他的受害者,那么,不管‘她’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想要做什么,‘她’一定不会在接下来对我们留手,我希望大家能说说到这里前的记忆和到这个地方时的经过,以便于尽快找出线索离开。” 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没有类似于不是什么喰种搜查官吗为什么不能立刻救大家出去的言论让筱原稍稍松口气,不是没有试着用库因克,可是这个地牢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构架而成,无论怎么攻击都伤不了分毫。 明明在还没到达这个房间之前,库克因还能释放并击破较为脆弱的墙体。 “那我先说吧。”大概是看其他人都沉默着等待第一个开口的人,一直安静听着的入见小姐首先开口,带着理性冷感的音色缓缓传出“我叫入见萱,在这个地方醒来之前,我是在打工的店里休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是醒来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 入见小姐冷静的叙说了一遍自己的经历,从在这个地方醒来起到如何在一片循环的迷宫中找到唯一出口成为第一个到达这个‘房间’的人,入见小姐微敛着眉目,事实上她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上一秒还在和店长董香等人一起商量营救金木,下一秒就空间扭曲一般到达了这里,而且一开始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和她一起的是一个面目有些猥琐的中年大叔,在对方搞不清状况意图对她做些什么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她收拾了之后,这个人自然也不需要出现在入见萱的叙述中了,循环的迷宫也确有其事,如果不是用赫子破坏墙壁,到现在也不一定能走出那地方。 “入见小姐和金木君认识是吗?”筱原坐回椅子上问道。 “嗯。”入见萱轻轻点头“我们在同一家咖啡店工作。” “是这样啊……”筱原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目光看向金木“那金木君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虽然是普通的打量,可是金木还是显得有些紧张的微微绷起了背部“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遇见了安弥之后就和他一起行动了,也是非常困难才到达这里。” 金木看向安弥,感觉自己有被引火迹象的安弥处变不惊的点点头。 “这样啊,那么金木君在到这里之前在做什么呢?”筱原继续问道。 “唔…”金木的眼神有些躲闪,对方是g的搜查官,这个认知让金木无法像面对安弥一样撒很可能会被揭破的谎言,毕竟一追问就可能被拆穿的谎言实在不可用“我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失去意识的,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金木这么回答,伸手摸了摸下巴。 “金木君手腕上的伤还好吗?”筱原看着金木,忽而又换了一个话题。 “呃,嗯,没什么请不用在意。”金木放下手,尽管那惊人的修复力已经修复好了表皮,可是那一圈深红的印子还是没有完全消退,在金木伸手抚摸下巴时从袖口显露了出来,金木无意识的拉了拉衣袖遮住手腕的痕迹,避开了筱原的眼神。 这个家伙不仅不会说谎,演技也异常的烂啊。安弥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眼筱原的神色,又低头安静的思索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听雨打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423 08:27:52 好诗意的名字啊妹子,谢谢你的地雷么么哒,你能喜欢这篇文小衣很高兴! 明明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疤,可是还是会留脓水出来啊qvq,里面竟然还是烂的还要看医生啊救命qvq小衣根本没时间更文啊qvq看到妹子的地雷小衣生生的用两天码出一篇来了啊qvq小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脑海混乱一片了啊qvq即使小衣目前脑袋一片混乱,可是小衣还是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金木手腕上那一圈圈的痕迹如果不是绳索勒出的伤痕也很可能是手铐之类,如果对方真是普通的下班回家,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些痕迹?那么这些痕迹很可能就是到了这边之后形成的…筱原安静的思考,没有人因为情势不得控而站出来强势询问金木的伤势让筱原更是意外这里的人们是不是过于镇定冷静了些。 “是因为触动机关……”正当筱原想要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黑发少年突然出声了,声音寡淡却似乎天生就带了股镇定感,被金木称为安弥的少年此刻出声解释“我们从醒来就被囚禁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他因为突然到这个地方变得着急又很害怕,紧张的到处找出口,最后因为出动机关被铐住了。” “一直不停的挣扎,最后就变成这样了。”安弥神情坦然的直视筱原,为什么要替金木说谎呢,明明他自己也对金木抱着几分不确定,猜忌着对方是不是那个女人所说的捕食者,可是就是有些无奈,那明显隐瞒着什么的紧张,整齐刘海下面那双躲闪的眼睛,与之相对的是对方在之前的房间露出的那极度隐忍的神情,看到他安全逃脱时那张庆幸的脸,怎么说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冒险了,替对方说下谎也就不重要了吧?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7节 筱原用手指摩擦着下巴,平静的看着安弥,看不出来是否接受了安弥的说辞,不过他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深究,有了安弥的说辞,不管怎么追问得到的结果应该也走不出已经被安弥设定好的台词剧本。 筱原自然而然的转换开话题“安弥君?”他确认了一遍安弥的名字,安弥轻轻点头“看起来还很年轻啊,你是国中生吗?” 关于到这里之前在做什么的诸多说法都已经想好,却没想到对方反而去问了另一个问题,安弥面无表情镇定非常的回视筱原,可疑的停顿了三四秒之后才缓缓说道“叫安弥就好。” 比之平常略缓慢的语速,虽然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可是只要熟悉他的人显然就能看出他目前的迟钝。 “安弥是国中生。”大概是安弥表现得太过淡然,察觉到他的无措的竟只有身边心思细腻的美耶和金木,可是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帮安弥解局却羞迫于出声的美耶,显然没有因为安弥帮了自己所以现在帮回去的金木来得快,这次金木看起来没有多紧张,或许是脱离了之前的让他感觉到不安的话题,那个少年只是再次伸手像是擦了擦下巴,说道“上井大学附属高中,是我的学弟。” “啊。”安弥看向金木然后面无表情的出声应下,语气平淡“金木…学长。” 安弥的语气平淡自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金木就是感觉听出了一股调侃的味道,少年冷清的银色缓缓发着学长的音的时候,微微平拖的语气带着很浅淡的慵懒味。 这里的大家都不是冷静不下来、遇事就跳得比猴子还高的普通人类,安弥可疑的停顿显然也是被有心人所注意,那短短几秒的时间却透露出一种对目前身份的不确定显然已经让某些人有些警惕起来了。 银时搅了搅手里没剩多少的草莓芭菲,安弥的停顿不是没有被敏锐的他所察觉,只是他目前同样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份,不管是他还是利威尔都插不上手,而且这个问题毕竟没有难度,在完成这个副本后他们也会离开,就算说谎糊弄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他倒是没想到对自己的过去完全茫然的安弥会真的去思考自己是不是一个国中生。 情势被那个叫筱原的男人带得有些严肃,他们之中也似乎好像混入了危险的家伙,无论是一直忍住焦躁安静坐在那里的紫蓝头发的少年和不时的盯着他的草莓芭菲流口水的菖蒲色发的少年,抑或者表现得温顺安静的入见萱,从战场磨练出的敏锐神经不停的提醒着什么,总觉得不给出能糊弄过去的答案结果不一定只是被当成异类防备那样简单。 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惯于抱成一团,这个时候被告知他们之中有导致其他人全部死亡的危险人物存在,那么大家显然就会开始猜度防备,无法给出合理解释的家伙很可能会被当成可疑对象被警惕,被若有若无的排斥开小圈子之后,也许更会成为形单影只的被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金木和安弥都露出了可疑的地方,且看起来像是在互相包庇,那么如果可疑的人不止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身边的人值得怀疑的人,那么被下手的几率应该会被每个人平摊? 安弥并没有说明自己在来这个地方之前在做什么,也没有解释在这个地方的经过,其他人却直接看向了安弥身边的七宫美耶,等待她的解释。或许大家已经都意识到了,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人,所说的都不一定是实话。 他们同样无法辨别其他人的话是不是谎言。 “我…我的名字…我叫七宫美耶。”突然集中过来的视线让美耶有些慌张,她挺直的背脊绷得更紧了些,双手不安的揪着自己的手指“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之前…明明是在家里休息,一觉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美耶的脸因为紧张有些泛红,想到目前的处境便有雾气蒙上眼睛,声音也不由委屈起来“我醒来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和我一起的…可是那个女孩后来就突然不见了…我一直在找也没有找到她。” 美耶小声又急促的说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有很多很多门,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打开了其中一扇去其他地方了,也不敢随便打开门,就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跑,跑了很远才跑到走廊尽头,最后打开尽头房间的门就掉到这里来了。” “嗯,我记得你是在小坂之后到的。”入见萱点头轻道,当时她和筱原幸纪忙着安抚看起来快要崩溃的小坂依子,倒是没有顾及到慌张害怕的七宫美耶。 “依子是在七宫小姐之前到的吗?”听入见萱这么说,金木反而看向了依子,有些关切的这么问。 “…嗯。”姜黄色发,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少女勉强的对着金木笑了笑“我…遇见了喰种。” 金木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呆滞,然后才有些困难的追问“发生了什么吗,依子?” 依子的反应和她现在的状态,无一不说明着虽然没有到最坏的状态,可是却受到了严重的心理打击,喉咙有稍许的干涩,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董香在人类世界里最重要的希望。 “金木君。”入见萱轻声打断了金木,然后朝他轻轻摇头,似乎是在示意他别再追问。 金木一愣,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急忙道歉“抱歉,依子。” “没关系。”依子苍白的浅笑着,对着金木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安静的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咳。”筱原单手握拳掩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引回大家的注意力,然后看向了蓝紫色头发的少年,提醒道“你是在七宫小姐之后到达的人。” 筱原的这句话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对,一下子就让那名少年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压抑着的浮躁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下一秒就快冷笑嘲讽的感觉,尽管看上去只是一个帅气的少年而已,可是却不知为何有一种锐利的气势承载在那双眸中。 “雾岛绫人。”说话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像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他朝着筱原的反方向侧了侧头,冷意十足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不知道怎么在这里,一路就过来了。” 尽量简单的概括,略显浮躁不耐的声音,雾岛绫人转过头一副什么都不想再说的神情,金木小心的朝对方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对方及其敏锐的回视过来,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没等对方放出眼中的狠厉,金木就快速的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抓紧了黑色的长裤。 “诶,照这个顺序轮下来已经到银桑我了吗?可是那边那个一直觊觎着银桑我的草莓芭菲的小鬼还什么都没说欸,嘛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当然我是说自我介绍什么的不重要而不是草莓芭菲不重要哦,草莓芭菲绝对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等等,为什么我要自我介绍?”无论何时何地绝对破坏气氛小能手·坂田·没有甜食会死·银时这么说道“你给我等一下啊我说,那么长的前缀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在银桑我的名字里加上那么奇怪的一长串啊岂可修!就算你这么干了收也不会涨长评也不会突然冒出来的!” “大叔你脑袋被门挤了吗?”好孩子什造一脸纯良的问道。 “安弥,他在说什么?”大概是因为知道安弥和银时认识,金木小声的跟安弥询问道。 “不要试图理解他的视角。”安弥认真的看着金木说道“你接受不来的。” “诶?”金木不解的看着安弥。 安弥“这个时候只要沉默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了锦葵的地雷,于是小衣又拼出一章,小衣可是连色相篇都没来得及更啊米娜 qvq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什么脑袋被门夹了啊臭小子,别以为你年纪小银桑我就会让着你哦,就算银桑我一直德高望重成熟稳重尊老爱幼没事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可是惹急了的话银桑我也绝对会打你屁屁不商量的!” “随口就说出了德高望重这种词来形容自己,真是厚脸皮的大叔!” “什么厚脸皮的大叔,银桑我虽然看起来已经是足够从jup中毕业的年纪了可是心里绝对还是个少年哟少年!你已经打击到银桑我脆弱的心灵了快给银桑我道歉!” “才不要!” 。…… 身后的喧嚣不断,伴随着较之微弱的劝架声。利威尔坐在沙发上,背部靠在身后柔软的沙发垫。从他整齐利落的装束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曾和银时一起遭遇接连不断的险状好不容易才到达这个房间。腰间的立体机动装置在被他评定为除了负重任何作用都没有的障碍物之后立刻被毫不犹豫的丢弃,只剩一把便于携带的小刀。青年眼角眉梢总是带着一抹毫无波澜的凌厉,安静的坐在这里竟也锋芒毕露。 在客厅的左边天花板上、也就是利威尔所坐沙发的正前方,那天花板上有一个不大的圆形洞口,大家都是从上面的洞口滑落在这个‘房间’,然后毫无不出意外的被困。在安弥还没到之前,银时也试过能不能通过这个通道返回,只是洞口十分平滑,像是被打过一层蜡一般,不管怎么想要爬上去都找不到丝毫着力点,所以在最后一次试着爬上去结果失败掉下来之后,落在地上的银时成为了刚到达‘房间’的安弥的肉垫。 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想接受这个任务…是的,利威尔的确把保护安弥完成游戏当成一个任务看待。可是后来,本来才该是被选中离开那座阴暗的地下街负担起所有人希望的家伙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他,说什么如果是利威尔兵长一定能顺利完成,说什么他很惶恐自己能不能做到,真当他眼瞎到看不出是因为艾伦吗! 因为那个被称作希望的小鬼,因为那个被叫做最后的背叛者的小鬼,因为他那隐秘的希望,害怕那被自己憧憬之人在那绝对不愿被自己构想的失败中完全坠落,他想将利威尔的命运交由利威尔掌控! 爱尔敏领会了艾伦从未宣之于口的愿望,并将其实施。即使他才是唯一活着的人。 那两个臭小鬼!!! 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时间思考之前的事,现在有空闲回忆了一下之后,利威尔一脸阴沉的像是和谁吵过架了一般,满脸都是暴躁和不爽,可眼里却是一些无论如何也看不懂的东西,他始终都沉默着,一个字都没再说。 没关系,等到回去了之后……再把那两个家伙吊在兵团门口打一顿。 ‘唆’有极快并细微的破空声响传来,利威尔条件反射性的看向了天花板上的洞口,脑袋里才刚闪过那个女人所说的还没到达房间的人们已失去资格这样的话,就看见一团什么东西圆润的落了下来滚在了他脚边,一个黑色的大箱子也顺势在地上滑开并击中了矮桌的桌腿,利威尔之前放在桌上的水杯被那冲击力掼倒在地,玻璃的破碎声合着四溅的水花映着头顶的灯光在地板上炸裂开一片亮晶晶的纹。 “好险好险。”有着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却穿着男式的深蓝色西装,黑色的短发看起来非常柔软,在脸颊边轻微的晃荡着,另一边脸颊的头发则像是被凭空斩断一截般少了稍许,看身形像是个少年的家伙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拿过落在一边的黑箱子,从容的打量四周,淡定的说完接下来的话“差点死掉了呢。” “宇井!”与这边的平静不同,另一方长桌首端的筱原有些惊讶的撑桌站了起来。 “嗯,晚上好,筱原先生。”宇井郡煞有余地的跟筱原道了声好,淡然的和沙发上眉目冷淡的利威尔对视了一眼,然后几步走过去。 “现在可不是问好的时候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宇井?”筱原推开椅子走了过去,出现在这里的宇井让他原本严肃的脸又多了几分郑重,毕竟没有调配的话,宇井现在应该是在4区。 筱原并不确定自己是在哪个位置,只是一时被出现在这里的宇井困惑住,毕竟他并不知道到这里之后还过去了多长时间,连远在4区的宇井都出现在这里,那他们现在是否还在20区的范围。 “我记得我在办公的时候休息了一会,然后就在这个地方醒来了……”宇井扫视了一眼坐在长桌边的其他人,语焉不详的解释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真是吓了一跳。” 眼角扫到有些眼熟的少女,宇井郡看向了此刻正微微抬起头打量他的依子,淡淡的点了点头“你还好吧?” “嗯?”有些好奇的偷瞄却被对方发现,有些尴尬的想要移开视线的依子不甚明白的发出了一声鼻音表达自己的疑惑。 “唔…”被喰种追逐着哭泣逃跑的少女跌跌撞撞,在他出手拦下即将穿过那柔软身躯的赫子后,连自己刚刚差点死去都不知道的少女头也不回的跑走了,自然没可能看到他。想到这一点,宇井轻轻的摇摇头,温凉的声音带着点清澈的感觉“没什么。” 即使那个喰种并不是很强,可是解决起来还是费了一点时间,再去寻找那个女孩的时候已经困在了反复的房间无法离开,他自然是不知道唯一的离开方式已经被依子触发并关闭,只是有些茫然的在房间里寻找出路,直到被莫名的女声通知失去资格,他才终于顺着地面裂开的方向找到了整个房间结构中最脆弱的一点,用库因克重开了被封闭的道路。 还真是…差一点就死掉了啊。 “第十一个人啊,看来事情也并不是完全的照着‘她’的剧本在进行。”筱原并没有追问,在隐藏在这群人里的敌我不明的时候,没必要泄露太多事情。 利威尔低头凝视着地面上被打碎的水杯,精巧的瓷器散落在地上,然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了长桌的方向,被他注视的少年反应极快的注意到了他毫无遮掩的视线并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名为安弥的少年,这样低着头以旁观的姿态注视每个人的表情动作的时候,存在感低得可怕。 拿起桌上盘中的杯子又倒了一杯水,利威尔其实并不怎么在意筱原所提出的方案,寻找离开的线索,每个人都巧妙的隐瞒说谎,那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不需要让自己显得合群的参与这种无聊的事。 “诶,臭小子,你认识那个妹妹头吗?”明明坐在几个座位开外的银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什造身边,完全忘记了他们之前互相吐槽的事情了一样小声问道。 什造眨了眨眼睛,眼角的十字红线异常可爱,他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不告诉你。” “……臭小子!” 入见萱抬头看了什造和银时一眼,又转眼看向了正在和筱原说话的宇井郡,只是目光稍稍触及便飞速移开,雾岛绫人有些忌惮的注意着宇井郡,金木则拘谨的坐在位子上,七宫美耶小心的看着刚到的宇井郡,第十一位到达‘房间’的这个人让她看上去有些高兴,破坏了既定剧本来到这里的人像是希望一般引领了少女眼中的希冀,然后入见萱冷静扫视的目光与安弥的视线猛然交接。 那个皮肤白皙,看起来安静沉默的少年朝她缓缓点了点头,那样的目光,仿佛知晓她所有的动作。 看起来温柔知性的入见萱微微侧过头,回避了安弥的动作。 从醒来到到达这个房间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长时间绷紧的精神在这段相对平和的时间里放松了许多,于是便有倦意袭了上来,美耶并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到了晚上,只是一直遵守的良好生物钟已经向她发出了困倦的信号,一直挺直的背脊也不由松了些,七宫美耶揉了揉眼睛想要强打起精神,不过看起来却不怎么成功。 “累了吗?”出声问美耶的是入见萱,她看似关切的看向美耶,又看了看其他人,站起身走向了筱原“筱原先生。” “今天大家能到这里来都已经很劳累了,先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筱原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这场临时会议还没有全部询问完毕并得到最后结果,让筱原没有立刻应下入见萱的话。 “我说啊,女孩子的睡眠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没看到七只猫小姐都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吗?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犹豫了,最重要的是银桑我也有点困了啊!”银时这时候也出声道,瞬间换上一副快睡着的表情。 “七…只猫?”倒是困得不行的美耶听到银时的话有些不解的反问“是…指我吗?” 入见萱无奈的轻笑“可别给女孩子取什么奇怪的称呼啊,这位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先生。” “是昵称啦昵称,而且这名字不是也蛮符合的吗?”银时懒散的回答,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开始挖鼻孔,身边什造默默的挪开了些“还有我叫坂田银时,是糖之王国派来蓝星的大使哦!” 什造一脸天然的开口“金时?” “不是金时是银时!”银时飞快的反驳“而且少年你吐槽的重点错了哦,一般人都会吐槽糖之王国和蓝星吧,你竟然跑来吐槽银桑我的名字!级别不够的吐槽役是不会被眷顾的哦!连人气都不会涨很多的哦!” “嗯,重点错了。”叫人意外的是还不知名字的宇井郡的开口,之间表情认真的少年轻松的加入了话题,纠正了什造“你应该问,坂田天然卷?” “……”安弥和利威尔同时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七宫美耶的罗马发音是nanaiya iya,nana是七的意思,连载一起听像是七只小猫这样的感觉?反正超萌的!对了对了,这个梗还是镜子告诉小衣的! 原本并不认识宇井郡这个人物,只是某次逛贴吧的时候看见了他,然后瞬间萌上,不管是性格外表还有那两边长短不一的头发都好可爱啊混蛋!妹妹头的全部都是小天使吧!怎么能这么可爱啦!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么萌萌哒的郡妹在小衣看漫画的时候一直没怎么注意到!这简直太失策了! 伤口结了好厚好厚的一层疤,今天用双氧水软化疤痕然后刮下来一半糟糕的物质,现在不是很痛了应该也会尽快好了吧,这些日子好想你们的么么哒! 一边说着小衣你要好好休息一边给小衣扔下一个地雷的锦葵姑娘,这些日子小衣就惦记着你的地雷想到自己还没更新回抱了qvq,一拿到电脑就赶紧码了这一章qvq,真的感觉好着急,不想让你们久等,万一等着等着就不要小衣了怎么破!小衣好怕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几十平的房间,不大也不小,房间里摆着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头上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在正对房门的另一边墙上,还有一个通往小小卫生间的门。 安弥双手插兜在房间里面无表情的打量了好一会,才慢慢在床边坐了下去,柔软的床垫下陷了一些。安弥的房间是第8号房间,金木则是在他旁边的7号房间住着,安弥伸手抚弄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台灯,毫无波澜的黑眸只凝视着灯罩外那发出朦胧光辉的点。 第9号房间的入见萱,第10号房间的七宫美耶,第5号房间的坂本依子,第6号房间的雾岛绫人……安弥回忆了一下之前放慢步调回到房间前看到的各个房间的主人,除却一直呆在客厅没有动的银时,利威尔,筱原大叔,还有什造和第十一位加入的宇井郡,其他人的房间都已经清楚。 大概是因为房间构成材料的特殊性,这里的隔音能力非常完美,客厅的声音、走廊的声音完全不能传达过来,所以房间的右上角安装了一个小型的播音器,白色的小型装置并不显眼,不过并不影响安弥发现它。 安弥并不感觉到自己有多累,在检查过整个房间后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呆在这个房间里也得不到更多的情报,安弥考虑是否该回去客厅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不过他们能发现出什么情报呢? 刚刚打开有些厚重的门,安弥就看见了金木从自己门前走过,同样发觉到安弥开门的金木停下了脚步“还不休息吗?”有着整齐刘海看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好学生乖孩子的金木君蹩脚的转移着话题,在安弥左手边的位置除了美耶和入见萱的房间就没有其他,安弥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安弥看了眼走廊另一边的客厅位置,从安弥的角度能看见一半的长桌,而长桌上的什造此刻正侧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在安弥发现他的注视的时候,长相可爱的孩子对安弥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来。 安弥侧身留出一条道来,似乎是在让金木进门。 “那个…安弥,我不…”以为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来找他,金木刚摆摆手想要解释,就对上了安弥沉着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少年轻轻的瞄了一眼客厅的位置,似乎是在示意什么,金木一时有些愣怔,然后才理解了一样放下手,顺着安弥留出的过道走进第8号房间。 “你是去找入见萱。”安弥轻轻将门关上,然后转身看向金木,没等对方回答,安弥继续说道“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所以可以暂时平静,不要做多余的事金木。” 如果金木的嫌疑被认定是最大的那个,那么显然包庇了金木的他或许也会遭遇麻烦的事。 “嗯,我明白,安弥。”若是其他人,也许无法理解安弥突然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金木却极快的给出了反应“可是我有事想要告诉入见小姐。” “很重要的事吗?和现在遭遇的状况有关吗?”安弥缓声问道,可是金木却有些为难的支支吾吾起来,安弥敛目“如果不是,就不要去。” “她现在还算安全,那个叫筱原的人看起来对她的怀疑也不大,可是如果你去了,你们的关系就从‘在同一家店打工的同事’变成了‘看起来有点关系的友人’,除非你是故意想误导那些人什么,不然就不要去。”安弥走到床边坐下“那边有什么情况的话,银时或者利威尔都会提醒我们,他们…包括筱原和那个宇井郡呆在客厅可能是为了保护无辜者并监视可能会有的危险人物,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私下和其他人接触,在他们还无法认定危险人物是谁的时候,接触者和被接触者的怀疑最重。” 金木低敛着眉目,没有说话,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我们现在不算是在私下接触吗?” “没关系。”安弥回答“在我替你遮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绑在一起了。” 金木安静了一会,他似乎完全不会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回报只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一样,有些亏欠的看了坦然自如的安弥一眼,脸上也不由带了些担忧“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客厅那边吧?” “?”安弥不解的歪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还是大家都呆在一起比较好,如果我们之中真的有危险的家伙的话,他一定会先袭击独自呆着的人吧,毕竟外面还有搜查官在,大家都在一起的话那个人也一定不会随便出手吧!”越说下去就越像找到了关键的点一样,金木有些激动的朝安弥走了两步,然后急忙转过身“我去叫大家都去客厅呆着,这样就不会有人出事了!” “等等!”安弥快速的抓住金木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刚刚好像很果断的就使用了男性称谓的‘他’,你…知道‘他’是谁吗,金木?” 被抓住手腕的金木还没来得及挣脱就随着安弥的话感觉浑身一凉,他下意识移开目光狡辩道“你想多了安弥,只是一个指代性称呼而已。” “‘他’?”安弥再次重复了一边,排除掉安弥和他的同伴,搜查官那边的人嫌疑也不大,那么那个‘他’就最有可能是一直被金木所忌惮的“雾岛绫人。” “不是!”在安弥的猜测出口之后,金木就飞快的大声否认,接近喊叫的声响和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都在印证着安弥的某种猜测。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很不妥,金木挣开了安弥抓着他手腕的手,勉强的再次转开话题“总之,我现在去叫其他人在大厅汇合。” 安弥没再继续追究,从容的说“冷静一下,这个方法的确能洗去你的部分嫌疑,可是作用也不大。” 因为被误会用心而有些急切,金木急忙解释“我不是想要洗去嫌疑才这么做的,安弥。” “我知道。”安弥点点头,将金木拉回来“你很聪明,金木,可是那些阅历丰富的搜查官显然也不是笨蛋。” 金木的表情一时有些茫然,他愣愣的看着安弥,像是在思索安弥的话“你…你的意思是……”金木喃喃念道,恍悟的神情呆着不敢置信“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也许这么说显得很不近人情,不过我也认为这是最理智的做法。”金木听着安弥的回答,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说出这样的话,态度淡然得几近冷漠“如果我们一直呆在一起,不给那个所谓的捕食者一点机会,那么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也许都会成为目标,因为不知道该防范谁,所以最后谁都防备不住。” “所以其他人就能理所应当的成为诱饵了吗?”金木陌生的看着安弥,像是第一次看见眼前这个少年。 安弥看起来有些无奈,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擅于捕捉细节的他又注意到了金木话中的漏洞“不要下意识的就把自己排除出危险的范围,你应该说‘我们’,而不是‘其他人’。” “……”安弥善意的提醒和之前说出的冷漠话语混合在一起让金木有点混乱,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这个人。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安弥没有顾及金木的纠结,继续说道“一个人呆着确实很危险,最好还是和其他人呆在一起。”只是保持起高度的警觉应对那时不时的套话。 “这太危险了。”金木没有跟上安弥的话题,低声说道“依子,入见小姐,七宫小姐,还有其他人,她们随时可能成为猎物,这对她们来说太不公平了。” 安弥漠然的注视着金木的脸,久到他忘了说出这同样也是为了保护她们的话。 “要听听我发现了什么吗?”打破长时间沉默的是安弥,他自然不会对那凝滞的气氛无所适从,只是他做好了拦住金木的准备后,却发现对方似乎也正在极力遏制住自己想要揭露之前发现的丑恶事实的冲动,虽然不能接受这无形中做出并被其他发现的人默认的决定,可是他仍是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方法,作为对金木理智选择的认可,安弥不介意说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报。 “捕食者,其实是指喰种是吧?” ‘葬于捕食者腹中……’‘他是以人肉为食的怪物……’‘有可靠的同伴和危险的白鸽……’‘…和本该对立的人类……’那个女人的话已经不算是暗示,直白的话语呈现在安弥面前,所以在乍一听到捕食者的时候,安弥第一个怀疑的是金木。 虽然不清楚白鸽是不是代表某种组织(或者就是指代那几个喰种搜查官),可是对立的人类就非常的明显了“入见萱应该是你的同伴……你们是喰种。” 那个看起来温柔的黑发女人叫人有些看不透,不过她和金木有某种联系毋庸置疑。 “那个据说被喰种袭击的依子我并不确定。”每个人都可能说了谎,即使是那个看上去遭遇了可怕事件的少女。 “筱原和宇井郡是搜查官,而且都带了意义不明的黑箱子。”安弥尽量言简意赅的概括“那个叫什造的人我不确定,不过看上去并不简单。” 那个穿着纽扣颜色不一的白衬衣外套的男孩子很奇怪,外套毫无皱褶拉得平直,在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原本应该软绵落在椅子上的衣角直直的垂在了身边,衣服里似乎还藏着什么分量不轻不重的东西。 “雾岛绫人。”安弥说出这个名字,复而抬头看了一眼金木,那个少年紧张的看着安弥,安弥神情自如的继续说道“他看筱原,特别是看宇井郡的目光很忌惮,但对其他人也不友好,像是看虫子一样看每个人,金木你也非常警惕他。”而且照之前金木给出的反应来看“他和你一样,是吗金木?” “只不过他危险得多,他比你强且对这里的局势来说有很多不确定性,所以金木你怀疑他?”安弥斟酌着缓慢说道,声音清浅“不过我和你相反,金木。”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或者多个相互认识的人,知道对方的一些事,可是只有一个人,背景完全是迷。 “我最怀疑的人,是七宫美耶。”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做了一个长长的剧情梦,主要是驱魔师小衣和她的傲娇使魔,故事太长太萌就不多说了,小衣一个人默默的去萌。 小衣发觉自己把吃货卷写得太细了,会不会显得拖篇幅啊? 还有就是,小衣其实很喜欢地雷啊锦葵小衣上一章只是傲娇了一下而已啊锦葵嘤嘤嘤每一个地雷都是肯定小衣怎么会嫌弃呢!去了医院一趟本都快被掏空了,小衣现在是穷人了连棒棒糖都买不起,求不霸王小衣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陌生的气味支配着不甚清醒的神经,清净恬淡又仿佛暗藏着无比动人的馥郁芳香,干净清爽的表层下那极为惑人的味道牵引着腹中的饥饿感蠢蠢欲动,口中的津液开始迅速的分泌起来,暗沉无神的眸子昭示着还未清醒的神智,理智被睡意所困,于是,食欲先动。 口中无意识的吞咽着津液,眼前的画面恍惚而无法被头脑所接收,金木循着气味的方向起身,然后发现了源头,白皙的、还未蜕变出分明棱角的侧脸,绵长悠远的吐息,干净秀气的脖颈下缓缓流动的血液的声音……鲜美的食物。 他还在熟睡……本能促使着行动,即使饥饿感并不强盛却也因为这甜美的味道所捕获余下不多的贪食感,气味刺激着大脑做出反应。 短短的几步距离,脚踩在地板却有种踩在云端的飘忽感,双手不自觉的垂下,如野兽般的猎食的表情,黑色的左眼极速的旋转成暗沉的猩红色,伴随着如墨般铺展开的黑色眼白,喉咙里不时滑出低低的吞咽声,和急促起来的喘息。 某种冰冷感如锥刺骨,不加任何掩饰的扭曲恶意几乎是让未完全沉寂的神经狠狠叫嚣,正处于浅眠状态的安弥本能的睁开眼,从身后传来的急促风声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应激反应,取出之前在厨房拿到的一把小水果刀防于身前。 那叫人猝不及防的袭击仍未终止,在看清对方究竟是谁之后,安弥来不及收回手中刀具甚至连将刀翻转至无伤害性的刀背的时间都没有,就看着对方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了过来。 ‘叮’疾风还未扑面,手中的刀具就已和对方的脖颈相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器相接声。 安弥没有时间去惊讶于手中的刀具对对方来说竟然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便被金木冲过来的速度抵下了椅子,落在了地板上。 ‘呲’手中的水果刀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弯曲几乎脱柄的刀具被强行扭曲出一个诡异的弧,映出白炽灯弯曲的线条,像是马上就要被折断一般。 “金…木…”安弥一边双手抵着对方一边艰难的发出声音来,执着水果刀的掌心被坚硬的刀柄硌得酸痛,对金木那近乎不可抗拒的力量来说,安弥的抵御像是注定好结果的玩笑。 看起来身形瘦弱的少年一点点的逼近,他死死抓住安弥以防他的逃脱,脖颈被水果刀用力抵着而无法靠近,双手却将安弥的肩膀握出了青青紫紫的印记。 距离慢慢缩短,安弥的眼睛飞快的扫过附近的物品,最后停在了正对着他头顶的白炽灯上,灯光太过耀眼,掩住了金木的神情,安弥一点都不怀疑这时候哪怕自己撤出一只手搜寻其他武器也等不到下一刻被咬得血肉模糊的瞬间。 双腿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小腹被逐渐加重的膝力抵陷,柔软脆弱的内脏被有力的压迫着,手上的力道也再无法强硬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安弥已经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拂在脸颊的温度。 “嘣!”单薄的水果刀终于抵制不住而被折断,毫无威胁力的断柄沿着对方脖颈滑过,刀片在空中跃起一个软润的弧,然后落在安弥散乱在地板的黑发边,刀片落于地板的震动还未停止,安弥就感觉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蓝色卫衣被一把扯了下去。 “金木!”质量绝赞的卫衣没有应声而破,让安弥终于有了时间伸手直接给对方那糟心的左眼来了一拳。然后感觉自己右手的骨节快要断掉的安弥终于看到他身前这个已经准备好下口的少年呆愣着像是被他的喊叫惊醒。 “……”安弥不住的喘息着,在绝对压制性的力量下他消耗完体力的顽抗如被逗弄的孩子,黑发的少年终于停了下来,手上的动作呆滞了一下,双眼也逐渐清明,他仿佛刚从梦中惊醒,一双眼睛茫然的看向了安弥。 “安弥?”他迷惘又有点无措的叫安弥的名字,一副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在确认对方恢复理智后,安弥忍不住放松下来,双眼却理智接近冷淡的看着金木,他没有回答。 “诶……诶诶诶???!!!”少年茫然的表情在发现自己正跨坐在安弥腰上的动作时瞬间羞红起来,手中还抓着对方深蓝的卫衣外套,连同里面黑色的tshirt也被一把拉下了单薄的肩膀,此刻正在他身下喘息的少年表情冷淡,双眉微蹙,看起来又狼狈得不行。 被拉下肩头的衣物露出了半个胸膛,应该是因为久不见天日而显得非常白皙,可是却不像看起来般瘦弱,肌肉线条匀称漂亮,斜斜延伸的锁骨也仿佛带着异样的美感,肩头上青紫的印记和白皙的皮肤产生一种强烈的对比,金木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 “对。对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脸色爆红着手忙脚乱的挪开然后朝安弥大声道歉“我…我不知道……” 明明同样是男生,金木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羞涩至此,虽然差点把安弥当作食物吃掉他非常抱歉,但是,其实他也没有必要这么窘迫不是吗?好好的解释道歉的话,安弥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总是沉着镇定的安弥突然露出那种表情低低喘息起来的时候,漂亮的锁骨和冷淡的侧脸,黑发凌乱的铺洒在地上露出弧度优美的脖颈的时候,就感觉心里突然就有什么东西发酵变形了一般,带着让人手足无措的沉溺感。 “为什么…”安弥很轻的发声,腹部的痛感让他不管做出什么动作都感觉钝疼的厉害,肩膀也是被捏得让他做不出什么大动作来,于是只有小心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继续之前的话“会睡着?” 金木不明所以的看向安弥,像是等待责罚然后奇迹的发现被饶过的孩子一样空白了一下,然后思路才顺着安弥的话运作起来“睡着……” 安弥将自己的衣服拉好,然后看见金木怔怔的看着他,然后喃喃发问“安弥,现在,还没过三个小时吗?” 身体休息得很好,不像是只在短时间内休憩好所带来的暂时性安宁,先排除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睡着的问题,金木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如果不在三小时内逃脱,那么被注射到身上的药物就会开始发作。 可如今抑制剂的效用似乎已经被完全解除,rca308好像也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安弥扶着墙站起来,隐隐作痛的肩胛让他有些不适,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忍耐下来,和金木瞬间想到那个女人给出的警告不同,他第一个思索到的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能回想起之前和金木谈话时对方慌张夹杂着不安的神情,紧张的告诉他不要把他的发现告诉任何人,然后呢?明明正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不管是他还是金木都清醒得不行,可是后来却突然感觉到了困倦,神经不受控的松弛起来,他看着金木扶着脑袋疲倦的倒在床边竟也没生出其他的想法,单纯累了一般靠着桌子睡了下来。 就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药物作用吗?空气?还是水有问题?安弥放下扶着墙的手调整了一下“去看看其他人,金木。” 安弥这么说着,率先朝门口走去。空气中感觉不到什么异感,或许也是因为那是不容易被察觉的药物,冰箱里有一些食物,可是安弥因为不放心所以也没去碰,尽管肚子饿了也只是喝了一些水而已,安弥仔细回忆着之前自己还碰了什么东西,打开了房间门。 走廊很安静,从客厅那边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安弥回头看了一眼金木,然后朝客厅走过去。 利威尔还坐在原来的位置,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只是在安弥到的时候睁开眼睛波澜不惊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闭目养神。 银时此刻正靠在沙发背上,头靠着沙发大仰着睡了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什造蜷缩在那里同样睡过去了,身上还盖着筱原较大的外套,而说话的则是筱原幸纪和宇井郡,在看到安弥和金木到来时,长相过于清秀的宇井郡还伸手打了个招呼“早上好,金木君,安君。” “呃…你也早。”不知是过于天然呆萌还是怎样,那个男人像是不知道他们处于如何境况一般笑着跟他们道了早安,安弥轻轻点头算是回应,金木则迟钝了一下之后才这样回答。 安弥缓缓扫了眼客厅,除了矮桌上新增的几杯水和地上已被打扫好的地面外,并没有其他的改变。 有脚步声从走廊传过来,安弥转头就看见了从走廊走过来的七宫美耶,没有穿针织外套的小姑娘困乏的揉着眼睛,在呆呆的对上安弥的眼睛后蠢萌的说“诶……你是谁?” 声音带着未睡醒的黏濡,她缓缓扫过安弥身边的金木然后看向其他人,又傻傻的看了一遍客厅,才想起什么一样涨红了脸“安…安君?抱歉!我…我睡傻了。” 安弥突然觉得正在怀疑着七宫美耶的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对方的智商显然不够做这种事。 不过看起来很可爱。 “入见姐。”走廊里传来依子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你在房间里吗?” 少女的声音不像昨天那么虚弱,走廊安静了些许,随后,一声划破了平静的尖叫声传来“啊啊啊啊啊啊!!!!”急促尖利的尖叫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般的濒死声音,还在和安弥说着话的七宫美耶担心的看过去“依子酱?” 她不安的声音淹没在身边安弥快速跑过去的风声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姜黄色头发的少女此刻正不停的发出短促的尖叫声来,她双眼睁大着恐惧的后退直到撞上身后的墙壁,才浑身失力般顺着墙壁滑坐下来,两只颤抖的手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惊恐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来。 “依子?”金木跟在安弥身边追过来,鼻尖早在依子刚开始发出尖叫声时捕捉到了熟悉得味道,刚不安的出声问了一句依子就看向房间里,黑色的瞳孔瞬间缩小! 血液…残体…混合着早已凝固的黑色血液包裹着头颅的肮脏黑发,灰白僵硬的残肢上狰狞的伤口,于心脏处绽开的撕裂伤已停止流出血液,黑红血肉袒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扑面而来的是血液的猩甜。 入见萱表情安详的闭着眼睛,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灰白的脸朝着房门的这边。 “啊——!”跟过来的七宫美耶顺着众人所注视的方向看向了房门里,只是当惊恐的情绪刚传达到神经,才发出一声短促叫声的美耶就脸色一白的晕了过去,直直的倒在了走廊上。 安弥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七宫美耶和还在不停尖叫的依子,眼睛大睁着不停流泪的少女和遭受过于血腥的现实冲击而晕过去的美耶,安弥才刚动了动脚,后面跟上来的人已经飞快的捂住了依子的眼睛“别看了。” 稳重憨厚的筱原大叔一只手扶着摇摇欲坠的依子,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眼睛,只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就脸色晦暗的低下了头,依子还在不停的浑身颤抖,紧咬着唇发出低泣声,只是双手紧捏着筱原遮着她眼睛的手,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一般。 金木呆怔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幕,难言的荒诞感混合着由震惊衍生的愤怒,哀鸣声直直刺入耳内紊乱思绪,猝不及防的映入瞳孔的尸体直白到让神经震颤出无法忽视的音节。 入见小姐…… 怎么会死? 并没有刻骨铭心的过往让人足以歇斯底里,仅有的浅淡温馨的曾经一遍遍浮现,那个笑容恬淡温柔内敛的女人,出现在脑海里的都是对方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或者与董香高兴谈笑的神情,包容的、落寞的,浅得像水面上一触就碎的倒影,却让人无法释怀。 之前还活在身边的人,就这么死掉了。 “麻烦你们先把女孩子带到客厅去。”说话的是走过来就一步将房门关上的宇井郡,脸部轮廓柔和所以看起来总是感觉气场温和的青年此刻严肃了神色,飞快的扫了几人一眼。 筱原扶住还惊惧着的依子的肩膀,将她扶往客厅那边,脸色看起来糟糕得不行的少女满脸恍惚的流着眼泪。 “金木君?”看着安弥将七宫美耶打横抱走,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不太利索的宇井郡敛目思索着,随后看向还僵硬着站在原地的金木研,那个少年脸色呆滞,他在宇井郡发出声音后有些无神的看向了宇井郡,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是入见小姐?” “……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郡妹说抱歉,是因为他真的把这里的人类得安危作为是自己的责任在认真对待,首先,鸣谢下哈哈的两个地雷,听雨打的一个地雷还有奈落酱的一个地雷,谢谢亲爱哒爱你们ua~。 小衣其实有个小习惯,就是在每次回复评论(虽然jj总是把小衣的回复抽没了但小衣真的有每个好好回!)的时候点进读者的读者专栏,因为小衣深信着看小衣的同人的都是有着好品味的妹子(= = ),所以小衣看看你们收藏了什么好文的同时还会看看你们是不是作者(说起来小衣拜读过阿玲l酱还有好多开文的妹子的作品),由于小衣也是个不爱留言的坏蛋,所以小衣深信着那些没给小衣留言的小天使们还在默默支持(同样爱你们么么哒!),哈哈酱的地雷表示小衣是对的(兴奋的扑倒你们!)等等,好像有点歪楼了。 咳咳,就是昨天还是前天,小衣在刷奈落酱的读者后台顺便点关注的时候,突然发现小衣的名字出现在右上角的霸王榜里,作为唯一一个出现在那里的名字小衣瞬间感动得小手绢都咬破了(这里同样要么么哒一下阿辰衣领),嘤嘤嘤,你们一定不知道小衣多爱你们。 关于月季说的让恐怖游戏up主加入以提升通关几率,小衣想问,岚少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银时是被依子的尖叫声唤醒的,仰躺在沙发上的白毛男人睁开了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雾蒙蒙的盯了天花板几秒,神色茫然呆萌得像找不着家的痴呆症患者,随后才慢慢仰起脑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来。 “果然是年纪大了吗?银桑我原本是想守个夜来着,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比起平时来说缓慢很多的语速,大概是还没睡饱意识并不是非常清醒,只是仰在沙发背上的银时突然皱起眉嗅了嗅,然后翻起一双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死鱼眼朝走廊那边看了过去。 “啊……这种味道……”走廊那边正传来说话声,然后筱原扶着神情惶惶的依子朝这边走来,姜黄色发的少女一脸惶然的不停掉着眼泪,神情崩溃,而后安弥也抱着失去意识的七宫美耶走了过来,银时和安弥的视线短暂的交汇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朝走廊走去。 利威尔漠然的站在走廊边的1号门边,看着金木恍恍惚惚的走回来,早在刚到达时就和筱原他们一起搜过所有房间,否定了房间里还有其他出口的可能,所以昨晚他们才会不约而同的守在客厅,没想到没有找到那个疑犯,入见萱却死了。 没有看正在走过来的银时,利威尔眸色暗沉的垂着头凝视虚空中的一点,气势尖锐冷肃。 安弥将七宫美耶放置在沙发上,被惊吓至昏迷的小姑娘脸色泛白,微微皱着眉看起来很不安。 安弥没有多做停留,放下七宫美耶之后就再次向走廊那边走去。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即使只隔着一堵墙安弥这边也丝毫没察觉隔壁入见萱的房间所发生的事,更何况当时安弥和金木正陷入睡梦中,房间门并没有锁这类东西,进入房间确实简单,但客厅毕竟有人守着,长桌几乎与走廊在一条垂直线上,能看清走廊所发生的事,沙发的位置也能注意到前几个房间,就没人注意到昨晚有谁有异动吗? 如果以沙发上视线能看清的前几个房间没有异动,那么最让人生疑的就是后面几号房所住的人了。 银时从9号门里走出来,脸色看起来有点糟糕,应该是刚进去就退出来了,他几步走过安弥身边,然后去敲响了雾岛绫人所在的6号房间。 安弥扭开了9号房间的门,正小心的低头端详入见萱尸体上的伤口的宇井郡听到声音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安弥“……不要破坏现场。”他看着安弥漆黑的双眸思索了一会,就像知道自己挡不住安弥一样这么平静的说着,随后低下头继续审视尸体。 安弥松开握着门把的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房门完整没有奇怪的痕迹,门后放着一把普通的木凳——每个房间的桌子都有这样一把配套的木凳。房间里整洁干净,一切都摆在该摆的位置上,染血的床上乱七八糟,床单像是被拖拽着半落在地上,暗红的血迹呈现一种诡异的曲线,床边的墙上也有喷溅的血液——看起来像是入见萱在床上被杀害,然后被拖到了地上——似乎也并不完全?那些弯曲的痕迹,比起‘拖’,更像是‘丢’。 可是入见萱的表情却非常安详…… “你发现什么了吗”安弥的视线从尸体上一晃而过,然后看起来从容的朝宇井郡问道。 宇井郡再次抬头看向安弥“大腿、腹部、颈肩,都有咀嚼过的痕迹,肢体缺失的部分也很多,是喰种。” 安弥停顿了好几秒,才从他发现入见萱是喰种转到了他认为是喰种做的这样的想法。宇井郡看着安弥,清湄好看的双眼淡淡像是在等着安弥的话,他蹲在血肉模糊的尸体旁边,神情有种诡异的平静“你呢?” 或许是安弥表现得太从容冷静,宇井郡微微歪头看着安弥。 “凳子。”面无表情的和宇井郡对视了好一会,安弥还是这样慢慢说出了口,他指了指本该放在桌边的凳子“是你把它放在这里的吗?” “我没有动它,这个凳子一直在这里。”宇井郡回答,然后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桌子的位置。 安弥不再说话,宇井郡也没有再看安弥,两个人的想法此时已同步到一个地方。房间内没有较高的设施物,如果是用来垫什么那几乎没有用,房门上方也是封闭的墙壁,没有通风口,而如果这凳子不是凶手放在这里,就很可能是入见萱放置的。 因为门没有门锁,所以入见萱将凳子放在门后。如果有人进来,稍不谨慎一些的犯人就会因为力气过大直接推倒木凳发出不小的声音,但如果谨慎的轻轻推门进来,那么门抵住凳子,凳子与地板摩擦也会发出声响进行警示。不过现在看来,即使发出了声音,入见萱也没有警觉到。 安弥将蹲下身审视了一眼木凳,凳子上也没有什么看起来可疑的痕迹,于是安弥将凳子移到门边,然后开始缓慢推门,木凳地步与地面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声音来,安弥慢慢抚摸着房门,露出思忖的神情。 之前依子来推门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触及凳子发出声音来,这种声音太轻微在客厅的他们根本无法注意,而如果依子推门的时候,门确实还被凳子抵着,那么就又涉及到了房间除了门之外究竟是不是密闭这个问题。安弥向来不被他人给出的条件约束,即使最有可能的就是杀死入见萱的人就在这里的人之中,安弥也避不可免的去推想了一遍其他有可能的答案。 可如果真的是在这里的人做的呢?就算是在客厅的人也能以上厕所的借口离开,更别说其他人,就住在最里端房间的七宫美耶,还有那个雾岛绫人,就算是被吓哭的小坂依子同样也存在嫌疑,安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和因为没吃饱所以今早袭击了他的金木。 “安君昨晚睡着了吗?”正当安弥思考的时候,宇井郡再次出声“啊,是这样的。昨天我明明感觉自己非常清醒,可是没过多久就突然睡着了。”宇井郡站起身来“醒来的时候,发现除了利威尔先生,其他人都睡着了啊。” 安弥安静了一下,没有替利威尔解释什么,反问道“昨天你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吗?” “只喝了一点水而已。” 想到放在桌子上的几个杯子,安弥沉吟了一下“应该说,我们都喝了。” 入见萱之所以没有在犯人进门时察觉到声音,很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睡了过去,从头到尾,她都沉浸在睡梦里。 所以表情才如此安详。 “叮叮叮叮~”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起来,房间里侧的播音器再次发出那个女人的声音“早上好啊,米娜~” “睡了一晚精神也恢复很多了吧?不过真是遗憾,第一位牺牲者也出现了呢~”那个女人用遗憾的口吻说着,温温婉婉“杀人者恒杀之,现在,没有被袭击的幸运儿们,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今天是愉快群居生活的第一天,那么,我就例外给你们一个提示好了。” “有一些聪明的孩子似乎也发现了呢,水,还有食物里面含有让人镇定催眠的药物,除去体质因素,吃得越多睡得就越久哦~为了不让大家以疲惫的状态应对危机,这是我应—该—做— 的— ” “过了一晚,大家也应该发现为什么早已过了三小时可是还没有死亡了吧?食物和水里含有能有效克制rca308的药物,虽然时效不长,不过大家要记得每天都要喝水哦~” ‘嘀——’音频切断。 安弥和宇井郡从房间离开的时候利威尔还站在1号房间的门口,一双眼睛如深潭般平静,他看着安弥和宇井郡走回来,转身靠在客厅的墙上,昨晚唯一死死克制住药效没在药物作用下睡着的人,只有他而已。 玲屋什造被筱原叫醒了,独自盘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困倦的抱着沙发上的靠枕,有气无力的看着其他人,而昏过去的七宫美耶也醒了过来,战战兢兢的缩在沙发角落边,雾岛绫人一个人坐在长桌边。 安弥绕到沙发边,伸手轻轻拍了拍金木的肩膀,金木抬头看了安弥一眼,谁都没说话。 “入见小姐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宇井郡和筱原低低交谈了几声之后,筱原开始站出来主持局面,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依子再次颤抖了一下“杀害入见小姐的人很可能就在我们之中。” “昨天晚上,我和什造,宇井,利威尔先生以及坂田先生都在客厅,为了找到杀害入见小姐的人,我希望你们能说明一下你们昨晚的所在。” 站在一边的宇井郡安静的退出客厅,他默不作声的与靠在墙边的利威尔对视了一眼,然后朝走廊走去,在那个喰种杀死入见小姐的时候,那种出血量很可能会使凶手沾上血液,即使有赫子作为阻挡,可也要试试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血衣。 “昨天晚上,我和美耶一起睡在5号房间里。”依子令人意外的第一个出声,她的声音像是哭哑了,低低的,叫人听起来都觉得心软。 “我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美耶这个时候也出声解释,她的眼眶泛红,双手紧紧环着自己,看起来又无措又惶恐“然后在走廊里遇见了出来喝水的依子酱,我们聊了一会,她也很害怕,我们就一起睡了。” 什造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下半张脸埋在靠枕里,在长桌上睡着之前,他也看见并听见了两个女孩的谈话,少年懒散的歪着头,头发软软的搭在脸颊边,什造又看向金木“喂,那个长着路人脸的家伙,这么说起来,昨天你是想去找那个入见萱是吗?” 路人脸这种奇怪的形容是怎么回事……安弥下意识的看向银时,然后发现对方一脸正经看起来乖得不得了的样子旁观着——就算你装乖我也知道一定是你教的没得跑! 金木迟钝了一会才做出反应,眉目间还笼罩着些阴籁,即使听见什造的怀疑也显得非常低落的沉默着,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如果那个时候我去找入见小姐,也许她就不会死。” “嗯?”什造不解的发出可爱的鼻音,筱原拍了拍什造的头制止了什造接下来的话“发生这种事并非谁所愿,金木君,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大家都在这里,以示公正能不能告知你昨晚的所在?有谁能为你证明?” 金木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坐在他身边的安弥不动声色的轻叹了一声,开口道“昨晚他在我床上。” 。……咦?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你们都在小衣床上qvq谢谢阿玲的地雷,阿玲么么哒,小衣想说没看过食尸鬼原著的可以把本卷当作原创看待,你们也造小衣基本不沾原著的内容所以看不看原著都无所谓啦啊哈哈哈哈哈。烫伤的伤疤脱落了,粉色的肉肉在那里简直不能更丑,看起来以后要和裙子说拜拜了qvq顺便什造小天使的豆豆眼简直不能更萌!(??w?`)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什么鬼?! 字面上的直观含义让陷入自己的情绪而有些迟钝的金木呆愣了一会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他甚至极快的从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顶着几个成年人微妙的目光手忙脚乱的解释“不、不是的,安弥,虽然我昨晚确实睡在你床上,可是…可是…” 可是被你这样说出来会被其他人误解的!何况真的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可是?”安弥坦然的转过头看着金木,不解般轻轻歪了歪头,虽面无表情,那双黑沉的眸子却映着灯光奇异的透露出一种微妙的疑惑感来,柔和的轮廓仿佛是被光洗出来般“昨晚在我床上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看得出来安弥问的很认真,带着凉意的声线明明毫无波澜,却在最后轻微的扬起画出一个疑问的音节来,满是令人动容的小细节。 “好吧,的确是这样没错。”金木有些心塞的抚额,不是不想跟安弥解释他那带着误解性的话,只是安弥太坦荡,倒显得他的所思所想更奇怪了一样。 “啧啧,虽然少年你已经十六岁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可是离成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啊,面对美色引诱没有把持力也很正常,年轻气盛什么的也要注意不要纵x过度哦,不然等你变成一个散发着加龄臭的adao的时候哭都来不及了啊。”银时一脸教导后辈的严肃表情。 “坂、坂田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请不要做这样奇怪的揣测。”‘美色引诱’安弥的金木君顶着各种目光欲哭无泪的想要解释。 “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安弥面无表情的看向银时“你当我是无节操又爱吐槽找抽至今都嫁不出去的废柴天然卷大叔吗?” “喂喂喂臭小子你是在嫉妒吧你就是在嫉妒吧,银桑我可是蝉联了五届最想嫁的动人物的人啊嫁不出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能够把银桑的天然卷拉成清爽直发的天女就像便秘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哔——]出来一样出现的!” “好恶心的比喻啊,废柴大叔。”抱着靠枕的什造一脸嫌弃的看着银时。 “为什么你们都默认了‘嫁’这个词啊。”金木无力的继续抚额。 “够了!”还有些颤抖的厉声打断了稍微轻松些的氛围,双手环抱着自己的依子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低着的头终于抬起来,眼里还含着泪水的小姑娘咬着下唇和其他人对视“为什么还能笑啊。”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却竭力保持着平稳,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深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出来“入见姐死了,我们现在…也处在这种境地,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啊?!” 气氛凝滞着,又回归于凝重,银时也收敛了脸上故作严肃的表情“因为哭泣和悲伤都是没有用的。” 银时像是漫不经心般看向了别的方向“恐惧啊或者是痛苦啊什么的除了把所有人的情绪感染得更加糟糕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不是吗凶手也不会因为你难过就停手啊,与其在那里自怨自艾难过别人的死亡不如放松一点再去努力的把那个凶手揪出来,就算揪不出来银桑我也不希望最后是抱着绝望的心情升天啊。” “不过话说回来,凶手是在我们之中的吧?”银桑懒懒散散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对一个女人出手可是非常让人无法原谅的啊,银桑我也是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才好,不管有没有选定下一个目标,够能耐的话就来找银桑我吧。” 银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放进和服的外衣里,另一只手按着腰间的洞湖爷朝走廊那边走去。 在绝望的时候垂死挣扎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啊,可是如果把这些人的挣扎当作乐趣般品谈,那么那种家伙就已经失去作为人的资格了。 安弥不动声色的注意着若有所思的几个人,依子也再次低下头安静的坐了下来,美耶迷惘的缩在沙发里,雾岛绫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什造、以一种非常迷惑的表情,注视银时离开的背影。 宇井郡从走廊走过来,与银时擦肩而过,他回头看了看银时,又看向筱原,轻轻摇了摇头,颊边的头发轻微摇曳着扫过脸颊。 “利威尔先生昨晚也没有发觉到什么吗?”强撑了一晚上的利威尔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听见宇井郡的话后波澜不惊的睁开双眼瞥了对方一眼,眉眼锐利带着一股杀伐之气的男人气场十足,他摇了摇头,眼里像是覆盖着一层冰。 意识不停的被松弛的神经所模糊,利威尔不确定自己那个时候是否真的足够警觉。 光线晦暗的控制台,身材纤秀的女人倚在台边,她扫了监视器里的画面一眼,又感觉疲惫了一般闭上眼睛,咖啡的香味还袅袅的停留在指尖不肯消散,她细细嗅着自己的手指,浅淡的醇香仍如斯诱人。 “为什么不等我呢,姐姐?”她缓慢的发声,每个音节每个词语都拉出一股慵懒来,双眼微微睁开,黯淡得如同泯灭了一切的光“已经再也不能对我笑了吗?” 温柔得懦弱,因为需要所以包容,可是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啊。 你能听到吗,我爱你。 你还能听到吗? 一直都在不停的寻找阳光所在之地,冰冷的现实照进模糊的世界,坚硬的石子在手脚不停的留下伤痛的痕迹,直到连自己都麻木,僵硬的按照着既定的步伐行走,她有最好的一切,却同时被赋予了饱受苦痛的人生。 哀怨着对自己的不公,仇视着那些如纸片般存在的世界,一个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一个一个倒下的尸体,无所谓正义或公平。女人轻轻撩起了遮住眼睛的黑发,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或许她这漫无边际的一生所存在的一切幸运都牺牲在了那个雨夜的邂逅。 “敢报警的话,我就杀了你!” “……你在流血。” 世界所既定的轨道如同碾压而过的齿轮,无视了所有的反抗和不甘,恶狠狠的一路呼啸而过,所以在她满身鲜血的回归时,那个人温柔的笑靥已不再对她绽放,被无视了自身意愿、如同多余的程序般强行删除的感情让她露出陌生的表情,发出礼貌的询问。 “请问,你是?” 这个操蛋的世界! 就好像以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暂时离开后全部消失了一样,就像她们从不曾相识一样,就像那些曾经的曾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那些清晨的问候,那黄昏的笑容,掩着嘴角发出的轻笑声连同防备的隔阂后所蔓延出的暖意一起蒸发。是不是真的不存在这些曾经了,就像消失在窗前的风铃,就像重新整理好的床铺,就像消失在那个人记忆里的那句‘在一起’…… “你们认识吗?”就像是害怕她会被认出并被伤害一样,那个傻子揽着她的肩膀急忙解释“她是我妹妹!” 倚在控制台上的女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再次睁开眼睛,她微微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头发遮住侧脸只露出脖颈白净的皮肤,她深呼吸了一下,声音沉重,像是终于把自己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8节 姐姐。 你也忘记了吧。 我爱你,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隔着生与死的距离拥抱你,隔着未来和曾经来爱你。 。……更新越来越疲乏,小衣想求长评来治愈一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安弥从门缝里朝里面看了一眼,入见小姐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大概是血液凝结的关系,白皙的皮肤开始黯淡发黑,大滩的血液也凝在了地上,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气味。筱原大叔在把床铺重新整理好之后,就小心的把入见小姐的尸骸放到了床上,然后用白色的薄被将入见小姐整个人盖上。 背影壮硕的大叔背对着房门,安静的凝视着被子下入见小姐的轮廓,他们并不曾相识,相处也就那短短的几个小时,无关于难过痛苦,只是自责于自己的疏漏,让入见萱无辜死去。 将房门轻轻带上,安弥微微低着头停在了房门口。 尸体、鲜血……这理应是他第一次见识这些,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多少波澜,像是悲悯的声音浅浅划过,一分一毫的波动也带不起来。 余光看见什造小声的溜达过来,然后朝银时所在的1号房里探过头去,距离其实并不远,可是客厅的声音干扰着,也只能让安弥模糊的听见对方似乎是在和银时说话,那个菖蒲发色的孩子发出刻意拉长的声音来,即使声调恶意卖萌般跳脱着,可是却总能听出一种冷然来,就像他听见入见小姐的死讯时所露出的平淡表情。 漠不关心。 安弥在原地站了一会,用指尖轻轻划着冰凉的门把。 凶手在不惊动他们所有人的情况下进入房间,甚至谨慎的推门从而没有碰倒凳子,然后进入房间杀害入见小姐,入见小姐的尸体并没有残暴的虐待过的迹象,除了将尸体拖拽到地上的动作,便没再对入见小姐做出其他行为,说明凶手是在一定理性的条件下完成这些。 可为什么选中了入见小姐呢? 安弥慢慢的从走廊渡步回去客厅,美耶正强撑着笑容和精神恍惚的依子说着话,依子惨白着脸不时做出点头之类的回应,宇井郡拿着杯子走过安弥,朝小小的敞开式厨房走过去,即使知道食物和水里带着催眠性的药物,可是身处此处他们根本就别无他法。 安弥看着宇井郡在水槽边接水,水声沥沥的响起,然后很快关上,宇井郡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退开一步,正准备移开目光的安弥顺着对方低下的头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安弥在原地停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靠过去。 宇井郡将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在了台面上,然后缓缓蹲下、身,安弥只能看见对方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然后看见对方伸手慢慢的从水槽下的柜子门夹缝下捻起了什么,明晰柔和的光线下,安静靠近的安弥能看到对方指尖似乎捻着一根不长不短的线…… 不,是头发。 似乎有所感,宇井郡转过头,与安弥视线相接,两人的神情都奇异的保持着同样的从容,随后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客厅里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的依子。 宇井郡手中的黄色发丝无法说明什么,依子昨晚也确实来接过水,可是为什么会被夹在柜子门的夹缝里? 宇井郡和安弥都没有说话,随后宇井郡伸手打开了水槽下的柜门,看起来被划分成三个底柜的柜子意外的大,被打通连成了一片不小的空间,干净整洁没有一点灰尘。 如果是像依子那样体型的女孩子,塞两个进去好像都不是问题。 手臂的肌肤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安弥愣了一下,然后转头朝客厅看过去,摆在客厅的空调散发着冷气,原本的25c的温度不知为何变成了15c。 ——有点冷了。 坐在客厅正对着空调风口的美耶耸了耸肩膀,伸手轻轻的摩擦着手臂“这个温度会不会太冷了一点?”还以为是别人动了遥控器,美耶小声的朝其他人这么说道。 “找遥控器。”安弥走到客厅,客厅的摆设简洁大方到一目了然,他从来这里就没注意到有空调遥控器之类的东西,现在翻了一下干净的沙发更别说能找到这样东西,静音运行中的空调不停的散发着冷气,客厅内的温度开始骤降,惹得美耶连打了几个喷嚏,缩着肩膀回房间拿自己的针织外套。 依子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有些无措的注视事态的变化。 安弥退后几步,朝走廊走过去,指尖有些泛凉,抵住掌心的时候感觉握住了太阳下融化的冰,还没有吃什么东西,空腹感和冰冷感沿着血液脉络一拥而上,安弥感觉有点不适。 1号房间的门关着,安弥走进了走廊,美耶正好从5号房里走出来,穿好了她薄款的针织外套,却还是看起来畏寒般缩着肩膀。 “七宫。”安弥叫住对方。 “安君?”美耶带上门,看向安弥。 “你昨晚睡在小坂这里是吗?” “嗯,是。”美耶望着安弥,轻轻点头。 “你出来的时候遇见了小坂,然后就和她一起回她房间休息了,是吗?”安弥这么问,一双黑眸淡然又认真的注视着美耶。 “嗯。”美耶点头,复又不安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在意。”安弥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不会将声音传到客厅那边“你遇见小坂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其他事吗?” 这个显得有些笼统的问题让美耶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还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安弥,安弥思忖了一下“之前,你说你在走廊遇见小坂的时候,她看起来很害怕,对吗?” “嗯。”美耶点头,在这种糟糕的地方、两个同龄女孩的友谊建立得特别迅速,想到那时候依子脸上惶恐的神情,美耶丝毫没察觉出哪里不对的露出不忍的表情来“依子看起来真的很害怕,我叫她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那个时候在客厅的人都睡着了吗?”安弥询问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美耶的神情。 “没有。”美耶摇头,想到透过依子看到的坐在长桌边用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安静盯视这边的玲屋“玲屋君还在吃零食,大家也都很精神。” “大家都在客厅,那她在怕什么?”厨房是半敞开式,位于在直对着走廊的客厅一角,没有门“你确定她的表情是在害怕吗?” “诶——”美耶皱着眉像是在努力回想,双手再次抓住了自己的外套,表情有些犹豫不决,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用太勉强。”见对方久思无果,安弥低声说道“不要把我跟你说的话告诉小坂,还有,暂时和她注意一下距离。” 安弥退了两步,没有看神情无措的美耶,转身离开走廊。 客厅这边,空调的温度开始继续下降,就像有不知名的人不停的按下调控温度的按钮,空气已经冷到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尖锐,一遍遍刺痛肺部,房间里的人也像是受了气温影响,一直一个人呆在房间的雾岛绫人也走了出来,更不要说本来就靠在沙发上补眠结果被冻醒现在开始飙杀气的利威尔了。 “怎么突然变冷了?”出声的是金木,他看向安弥,安弥轻轻摇了摇头。 “嗯,应该是‘她’做的。”宇井郡没有回头,这样回答道“不过一直这样降温的话,半夜就会被冻死吧。” “可是找不到遥控器。”依子小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线好像也埋在墙壁里了。” 美耶小心的抬头看了依子一眼,她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没和之前一样坐在依子身边,单手不停的搅着自己的头发。 “破坏掉吧,虽然位于地底,没有空调会有些阴冷潮湿,不过至少不会在大半夜就被冻死。”筱原扫视了一眼众人“什造不在这里吗?” “他和坂田先生在1号房间。”宇井郡回答。 头顶的灯光突兀的闪了闪,然后黑暗蒙上眼睛,‘噔’一声闷响突然响起,再次闪烁起来的灯光映出了利威尔防备的看着什么的动作,只是眼前的灯光还没停止闪烁,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也在一闪一闪间忽现,气氛顿时一凝,灯光也像感应道瞬间警惕起来的众人一样重归于光明。 “怎么了?”安弥看着美耶和依子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脸,看向了利威尔。 “有一只老鼠窜过去了。”利威尔慢慢走到墙边,捡起了匕首。 非常近的距离,利威尔甚至能感觉到风声擦过耳边的声音,身体条件反射般投出了匕首。墙壁上没有任何痕迹,匕首显然是击中了什么,然后才掉落在地上。 “大家先集中在客厅,都小心一点。”筱原这样吩咐道,然后走到走廊边1号房间门口推开了门“什造……” 筱原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伸手大力将门完全推开,大声叫道“什造!” 原本干净的1号房间内,除了桌上散落的扑克牌和几枚落在地上的毒蝎,地面也有着像是被重物重击而产生些微凹陷的地面,里面空无一人。 仅仅离客厅一墙之隔的1号房间,安静的将两人吞噬,她没有笑,只是将头靠在墙边,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毒蝎是什造的武器,小刀的模样,一共有56把,在什造的外套里藏着。 地面的凹陷是银时拿着洞爷湖全力一击的后果。 论逆天的隔音能力 小衣昨天就应该更新的,可是抱歉因为还差100多字的时候在桌上不小心睡着了,最近很累,可是小衣却奇怪的觉得还不够充实,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谢一直支持小衣的你们,还好有你们在。 ps:虽然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触犯到什么奇怪的规定,不过小天使们的呼声很高的话,就决定岚少大人在暗杀教室的副本后出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冰冷的水浸到指边的时候让依子下意识抖了一下,少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突然侵袭而上的困倦之意被驱散了些,依子关上水,就着杯子里清澈的水喝了几口,之前流到手指上的水珠顺着纤细的手指往下滴去,啪嗒一声落在水槽里。 依子将杯子放在了台边,用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便将目光聚焦在厨房那盏朦胧柔和的灯光上出起神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仅仅只是回想都会产生一种难以置信的荒缪感,平静安宁的生活被突兀中止,像在电视剧中再回出现的情节一般掉进了某个危险的游戏,还遇见了原以为只会在新闻中看见的喰种。 难言的疲惫顺着脊背压垮肩膀,包裹住整条神经。 还好入见小姐也在这里,好歹有个认识的长辈。 依子注视着水杯里自己的脸,脸色憔悴的女孩子一时还无法从被喰种追逐的阴影中挣脱出来,被恶意包裹的恐惧迟迟不肯消散,可是哭过了叫过了,眼泪和哭喊没有半分用处,便累得没了力气再流出眼泪发出声音来。 今天早上和爸妈互道的那声早安和与友人的交谈仿佛梦境般遥远又触不可及。 究竟为什么会被牵连进这个地方来…… 客厅的谈话声变小了一些,像是在迅速拉远一般变得逐渐安静甚至死寂,依仗客厅有人才会一个人过来喝水的依子几乎立刻就注意到了变成沉寂的房间,她猛地回头朝客厅看过去,银色卷发的男人还在和玲屋君说着话,她能看清对方的嘴型甚至脸上有些猥琐的笑,可是她的耳边却是空寂一片。 ‘啪嗒’ 未关紧的水龙头,一滴水又落在了水槽。 光线没有变,周围的一切都没变,可是依子像突然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一般,倦意被强压而下。被恐惧压迫的身体瞬间僵滞得无法动弹起来,依子突然感觉颈后一片凉意,像是有谁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吹了一口凉气。 血液像是在逆流,手脚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依子不受控制的缓缓回头—— 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 依子保持着安静,像是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盯上一样,心脏急促的跳动着像是要跳出咽喉,依子突然看见水槽下的矮柜被推开了些。 什…么? 脑海是霎时的空白,依子什么想法也无法拖拽,只有看着那条缝随着被缓缓推开的动作越变越大,厨房的灯光照亮了一双布满老茧的粗厚手掌,说不清是什么令人恶心的感觉,更不如说是某种可怕的即视感让依子伸手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怕自己的尖叫出声会使某种危险提前到来! 即使几步外的客厅就有着可以寻求庇护的同伴。 一股力量突然禁锢在了依子的肩膀,冰冷的感觉,就像之前在依子身后呼出的那股冷意,只是那股力量推了推依子的后背,少女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被动的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僵硬的走出厨房,走过客厅,进入走廊,然后禁锢的感觉忽然消失。 即使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几乎想让依子软倒在地上,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满是冷汗,只是她还未完全放松,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小坂小姐。” 被突然发出的声音惊吓到的依子几步退到墙边,睁大了眼睛看向来人。 穿着长裙的少女无措的看着她“对不起,是我吓到你吗?真抱歉!”——是七宫美耶。 “七、七宫桑!”依子几乎想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告知以抚慰心中未平的惊恐,只是她才刚说出口,却突然透过眼前的美耶,看到了远远站在美耶身后厨房处的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面向着她,面目模糊的五官看不出表情,一只手牢牢按着矮柜门仿佛在阻止某种东西的破土而出,一只手轻轻的抬起,对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坂小姐?” 依子将目光移回眼前的美耶,话已经到喉间,就快要说出来,可她还是看着美耶,僵硬的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是谁?那个柜子里又有谁?依子直觉的惧怕着那双推开柜门的带着茧的双手,恐慌作祟。 这个‘房间’里有着什么,依子现在非常确定这个‘房间’里还有着除他们之外的家伙,只是她不敢声张,亦不敢偷偷告诉别人,所以在美耶有些害怕的说出不敢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依子邀请了她。 依子隐约觉得不会平静,却不曾想事实来得这么快,快得眼前只剩了扭曲的残骸和淡红的肉沫,有尖叫声在歇斯底里,脑海中也被一片白色的雷光闪过,她开始不停的再次流泪哭喊,为这猝不及防的残忍现实,为鼻尖萦绕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依子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一双推开柜门的手掌。 死亡如此遥远,又近在咫尺。 被筱原大叔安抚着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听着银时和其他人为了活络气氛插科打诨的时候,依子还沉浸在血□□景中无法自拔,她害怕,就像死亡下一次就会降临在她身上一样,带着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去往讳莫如深的死亡,心里的负面情绪累计到一个高度,依子几乎崩溃的站了起来发泄心里的痛苦,而后,又茫然得不知所措。 依子将沙发上的靠垫抱在怀里,冷气刺激得皮肤立起一片鸡皮疙瘩,她看着宇井郡轻松的将空调破坏,什造和银时消失在1号房间的事又发生,其他人都自发的开始搜查房间,就连独来独往的雾岛绫人也没有闲散的坐在一边,依子抱着怀里的靠枕,一双眼睛看向了厨房的矮柜。 还在哪里吗?还会在哪里吗? 最后并没有找到银时和什造,所有人在聚在大厅里不再说话,宽厚稳重的筱原大叔也皱紧了眉头思索着,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严肃,或许是之前的发泄让依子再生不起情绪,神经似乎有些衰弱的少女安静的,甚至有了时间去观察其他人。 然后依子疲惫沉寂的目光,与安弥的目光相撞,两双毫无波澜的双眼对视了两秒,又各自移开。 他在怀疑我——依子对自己说。 依子一个人占着一个单人沙发,之前亲密的坐在她身边即使同样恐惧也会安慰她的美耶坐在长沙发边上,依子觉得自己似乎被划分成两个人,一个害怕着不停颤抖,一个游离在现实外冷漠的旁观,这样的话,好像就可以蒙骗自己不再害怕死亡了一样。 好想回家啊…和爸爸妈妈呆在一起… 美味的晚餐,温柔的妈妈,温馨的光,饱腹的胃……依子站起来,怀里还抱着靠枕,她安静的站起来,头发有些凌乱,然后一步步走到冰箱边,从里面拿出食物。 吃了的话,会睡过去,而不吃的话,现在就会死。 依子想到那个伸手关掉柜门并且对她做出噤声手势的女人,然后如同真的非常饥饿了一般,将食物狠狠塞进胃里,嘴被大量的食物挤得有些变形,她拼命的把这些咽下去。 “依子小姐!”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依子充耳不闻的继续将手中的食物塞进嘴巴,双眼被轻微的红血丝覆盖。 “依子,你冷静一点!”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依子双手捂着嘴巴像是怕食物又掉出来,眼睛愣愣的看向抓住她肩膀的金木,美耶在她身边显得担心又不敢轻易上前,其他人都在看着这里。 依子做着吞咽的动作,红红的眼眶和显然因为没休息好而凝起的血丝,眼神带着异样的固执和亢奋微微睁大,依子看起来神经质得濒临真正的崩溃边缘。 “依子…”金木紧紧抓着依子的肩膀“会没事的,你别害怕,别害怕。” 我看起来像是在…害怕吗? 依子不解。 “金木。”尽力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食物干涩的沿着柔嫩的食道慢腾腾的往下,呲啦出轻微的痛感来,依子小声的对金木说“我想回家了。” 有着整齐刘海的少年没有说话,或者是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金木才认真的看着依子“我会送你回家,依子。” 依子愣怔着,却奇异的平息下了那股亢奋和显而易见的狂乱气息,她慢慢平和下来,然后迟缓的点头,无论救赎是谁给予的都没关系,只要能够拯救脆弱的心带出阴影。 “我好害怕,金木。”依子看向金木,眼睛又再次溢出水光,却衬着沉沉的眸子显出那违和的慌乱来“那双手杀了入见姐。” 依子脱离金木的手跌坐在地上,她双手捂着脑袋,声音脆弱“他杀了入见姐。”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觉得依子这姑娘也挺可爱的然后就给她加戏了qvq话说大家也来讨论一下剧情啊,小衣很担心这卷的质量在大家看来怎么样。 可以的话不要霸王小衣啦~ ☆、第一百四十章 “诶…真的吗?”美耶看着依子有些惊讶的问道“谢谢,小坂小姐,真的谢谢你!” 七宫美耶是被家人的爱呵护着长大,却也没养成娇纵的模样,温柔又羞涩的样子不像父母,倒更像是那位她从未见过面的姑姑,当然美耶并不知道,只是偶有听见邻居议论,她比起精明的父母,更像是那位从未曾谋面的姑姑,在年少时同样的美丽和羞涩,还有那份无法拒绝他人的温柔。 被卷入这里的时候不可谓不害怕,可是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么懵懵懂懂的走了下来。尽管和另一个同伴失散,尽管一个人掉进‘房间’,美耶其实在害怕的同时并无法完全接受这现实,她害怕的从来不是也许会面临死亡,这对她来说过于遥远,美耶的害怕,只因为身在陌生的环境而已。 感觉到不安全感,像是头上悬着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刀。 “没关系,我也很害怕。”依子的脸苍白着“直接叫我依子也没关系的,七宫小姐。” 一个人在房间的角落里缩了很长时间,美耶从小就有这样的习惯,在害怕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习惯于将自己缩成一团然后塞进小小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整个房间的时候,就算无法完全安心下来也至少于再惊慌失措。 过于精明强势的父母给与的爱,浓烈炙热又仿佛随时都会将人烫伤。 温吞的美耶不想让谁失望,也不想失去这份对她来说也许过于沉重的爱意和期待。 “嗯,那依子也叫我美耶吧。”美耶有些庆幸的笑,和依子在一起,就算对方与她同样无力弱小,也会给美耶无比安心的感觉。 在这个陌生地方的第一个夜晚,美耶幸运的住在了依子的房间,两个女孩在床上聊了好一会以前的生活,然后放松下来的美耶才抵御不过睡意首先睡去,美耶不愿接受血腥残忍的现实,所以她对目前境况的认定也只停留在可能好几天都无法回家会让爸妈担心的局面上,她不是看不清现实,只是不愿意看清现实。 而入见萱的死,则是捅破她与现实隔膜的一把锐利的剪刀。 美耶突然意识到,或许她也会死在这里。 就像意识到无法回家一样理所当然。 依子不停的流着眼泪,美耶即使同样害怕也忍不住小声的安慰她,在昏迷醒来之后,美耶更是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想更多的与身边的人留下些什么,什么都好,只要感觉被需要被在乎,顶着漂亮的虚伪目的做为着私心的事,这样的话自己或许也能收到什么保证一样。 我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身边了,所以等我也需要的时候,你也要站在我身边才行。 这是弱小蠢笨的动物在濒死前最后的反应之一。 真傻。 骤降的气温下,安弥冷淡的话由引起耳膜振动,这个一见面就仿佛让人有着无比安心感觉的少年,认真的对她说出了离依子远一点的话,他在怀疑依子,美耶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却还是人畜无害的点了头,她看着自己伪装出无辜,即使她明白依子是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 不关乎其他,男生们总是理性大过感性,根据线索或证据一些细节来决定或怀疑,而美耶从不需要那些,她是无比感性的女孩子,心思细腻又敏感,她看得到依子颤抖的瞳孔和惨白的脸,看得到她被现实逼入绝地的绝望,看得到那是一个多干净单纯的女孩子,所以她知道依子不可能是凶手,不管有什么证据。 依子的模样,那并不是演技能诠释出来的感情。 “依子,会没事的,你别害怕,别害怕。”那个并不怎么坚强的女孩快被自己的恐惧逼入崩溃边缘,美耶担忧的站在金木身边,试图以自己的表情和动作阐释自己的担心,美耶的感情不是假的,她的害怕她对依子的关心和担忧都不是假的,只是在这些东西之上,她总喜欢冠于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不为人知的私心。 她对每个人表达善意,不是因为她虚伪,那善意是真的,只不过她擅于利用自己的感情对他人拴上心理枷锁。 这是弱者的武器。 “我好害怕,金木,那双手杀了入见姐。”美耶看不清依子说这话的表情,因为气氛的再一次肃然,美耶再次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看着筱原大叔上前询问,可是依子却神情恍惚的不肯再说一句,即使有,也只是带着哭音小声的说着‘他杀了入见姐’这样的话。 那双手?美耶表现出不安来。 “安君。”在金木和筱原谈话,然后决定先让依子冷静下来,人群散去之后,美耶叫住了安弥“依子她…不是……” 她看起来还是笨拙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的模样,手紧握着衣角,不过似乎还是有了些勇气“不可能是依子的,她…她昨晚一直和我一起,如果是依子的话,首先死掉的应该是我不是吗?” 不,如果依子真是凶手,也不会做伤害睡在身边的美耶这么明显得会被其他人看出的事,这就等于自曝了身份,美耶清楚的知道自己话里的漏洞,还是继续说“我之前,听安君你那么说,真的不敢相信,因为依子…她真的很害怕,她…她…” 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一样,美耶嗫嚅着,然后像是鼓起勇气一样看向安弥淡然的双眼“我相信她不是。” 对着安弥那双沉着的双眸的时候,像是所有的肮脏都会被对方看清一样,可是美耶没有一点退缩,就算是带了暗示和表现意味的表态,执行必做的行为,可是她的心意也不是假的。 安弥注视了美耶一会,然后轻轻的点头,看不出有没有接受美耶的话。 美耶突然想起之前银时和什造消失时,对方也是这样从容不迫的寻找,冷静得令人发指,如果真有凶手存在,或许更像是安弥也说不定。 美耶转身走向客厅,客厅里的宇井郡正表情无波无澜的看着这边,美耶侧开视线像没注意对方追随安弥背影而去的视线。那个年轻的喰种搜查官,似乎也在怀疑着安弥呢。 依子被安置在3号房间,金木陪同着,房间的门大开,安弥则守在走廊,其他人在客厅等候,可是没有结果的,依子她不肯说,她什么也不肯说,金木拗不过依子害怕又脆弱的样子,拗不过自己的心软,可是无论谁去问,都得不出结果来,这样无法使众人转移焦点的去注意那双手,反而更像是依子在故意以奇怪又无法解释的理由开脱自己一样。 或许是因为依子普通人的体质对药物没有太多抵御作用,或许是因为她实在太累了,依子很快睡了过去。 现在换成了美耶守在依子身边。 依子的脸色实在糟糕,惨白得不像话,空调被破坏之后气温虽不像之前低得可怕,却还是因为处在地底而凉悠悠的,美耶握着依子凉的不像话的手,轻轻揉搓着也无法回暖。 “唔…”睡梦中的依子发出轻微的呻、吟来,细细的眉也皱在了一起,似乎很是痛苦一般。 “依子?”美耶发出声音来,整理了一下依子额前凌乱的刘海。 “不…要…”很轻的呓语,一出口就散在空中。 “什么?”美耶不解,俯身上前,将耳朵伏在依子嘴边“依子你,说什么?” “别过来……”带着沙哑狼狈的哭音,又轻又细的呢喃着“不要杀我……” “嗯?”美耶又低了低身子。 “……”依子的眼泪好像总是也用不尽一样,紧闭的眼角又划出泪水来,眼眶已经红成一片看起来狼狈得不行,她在睡梦中哭着,时而发出求救般的呓语,可是美耶无论怎么想要推醒她,还是无法帮她从梦中挣出。 “依子。”美耶紧握住对方的手,轻轻拍了拍依子的脸颊,对方的脸也凉得可怕。 对睡着的人来说,这里的气温也是有些低了,或许已经生病了也说不定。 “她怎么了?”站在房门口的是雾岛绫人,他看了一眼依子,又看向美耶。如果不是因为依子或许掌握着什么线索,他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依子做噩梦了。”美耶小声的回答“气温太低,这样睡下去也许会生病。” “叫不醒?” “应该是因为吃了一些食物,所以我没办法叫醒她。” 客厅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声,雾岛绫人皱着眉看过去,然后神色一变就走了过去,美耶回头顾虑的看了看还处在噩梦中的依子,还是站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停在了门口探头看向客厅。 将一整个托盘上的玻璃杯子都落在地上打碎的人是金木,像是绊到了什么连自己都整个摔在了地上,只是还好没有被玻璃碎屑划伤。 金木回过头看向刚刚绊住自己的东西,在只打开了一扇柜门的矮柜中伸出的是一条腿,金木愣了愣,没有及时做出反应来,而这时,已经走过来的宇井郡已经伸手打开了另一扇柜门,靠在矮柜里低着头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年一条腿蜷曲着,一条腿则伸出柜外,柔软的菖蒲色短发遮住前额。 已经失踪的铃屋什造! “什造。”宇井郡第一个动作是去试探对方的心跳,然后才显然松了一口气一般将身形娇小的男孩从矮柜里抱出来。 客厅的人都围了过去,安弥看向气息平缓的什造,走进厨房伸手把没人管的金木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 金木对着安弥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什造,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之前,明明没看到…” “嗯?”安弥看向金木。 “不、不,没事。”看错了吧,金木对安弥摇了摇头,总不可能是他走过去的时候什造君才出现的。 “什造怎么会在那里?” “不知道” “他现在怎么样?” “生命状态很稳定。” 简单急促的对答迅速的进行然后结束,筱原大叔死死拧在一起的眉头似乎也放松了些,看着宇井郡迅速的将什造安置在沙发上,安弥突然想到什么问题一样看向旁边的单人沙发,只是嘴里的疑问始终无法得到答案了。 “利威尔呢?”安弥大声朝其他人问道。 之前利威尔靠着补眠的沙发上空无一人。 美耶看到了什造被宇井郡被抱出来,也听到了安弥的话,想要出去看看又放心不下依子,只是她转头看向依子时,之前还沉浸在噩梦中的少女已经苏醒,此刻茫然的揉着自己的头。 “依子,你醒了。”美耶小跑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依子,才松了口气一样“太好了。” “怎么了?”依子声音干涩的问。 “没。”美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只是你之前一直在做噩梦,我也叫不醒你,现在能醒真是太好了。” “噩梦?”依子缓缓的重复这个词,神情迷惘“我做噩梦了吗?” “我想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qvq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还是不肯说?”金木看向说话的安弥,点了点头“依子她什么都不说。” 金木不相信依子会是凶手,那个少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时候伤在手肘的擦伤结了疤,在用力环抱自己的时候从衣袖中隐约窥得暗红,柔软的肢体脆弱的不堪一击,明明就是非常普通脆弱的女孩子。 “不可能是她。” 安弥抬头看了金木一眼,没说话。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金木和安弥坐在这里,美耶还陪着依子,筱原和宇井郡在等什造醒来,雾岛绫人靠在走廊墙上,即使什么也没对任何人说明,却还是看顾着依子。 或许他可能也是怀疑依子是凶手还是掌握着什么情报。 “对气息很敏感是吗?”安弥再次说话的时候金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缓了一会便困惑的看向安弥。 安弥微微歪头,稍许有些困扰,又不便说明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追加了一句“你们?” 金木一懵,瞬而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安静的走廊,便对安弥点了点头,或许是在这种地方讨论这件事情让金木有些紧张,他双手扣住自己的手掌,却还是没有打断安弥的思路。 “闪的时候。”安弥伸手指了指头上正发出柔和光线的灯“什么也没感觉到?” 金木沉沉的转动眼眸,他并没有闻到什么多余的味道,在那光线一闪一闪间出现的不可能是普通人类,能快速移动并将利威尔的匕首格挡开,是个速度绝快的有着羽赫的喰种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出现,怎么会闻不到什么味道呢?是被什么隔绝了吗? 不不……这么说起来的话“其实,在刚到的时候,有感觉到,很奇怪的味道。” 陌生的气味充斥在整个房间,和其他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却仍有条不絮的传达到鼻间,他初以为是其他人的味道,可是这么反复回想起来,这种浑厚怪异像是风干了长时间的陈肉,应该属于某个中年男性,却和唯一符合的筱原大叔的味道也并不一样,金木咽了咽口水压抑下萌芽的饥饿感,开始努力回想。 “如果这个‘房间’是空置或者新建的话,都不应该一开始就会有这样的味道,和其他人也不像。”金木费力的思索着“也许有人在我们到之前就来了这里。”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依子的味道也很重。”金木犹豫着看向安弥“有血的味道,我们刚到的时候,听到筱原先生和入见小姐的话,我还以为依子被喰种袭击受伤了,我闻到房间里有属于她的血腥味,可是看依子后来走路的样子又不像。” “那样的味道不像是小伤口能散发出来的,我又猜想可能是依子的生理期。”说到这里的时候,金木有些尴尬的微红脸“可是我之前去让依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味道很浅,比房间里蔓延的那些血腥味浅非常多。” 金木皱着眉,看起来很不解,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强调“我确定那不是入见小姐的,那时候入见小姐还活着。” “总之凶手不可能是依子。”安弥敛目“铃屋和阿银不见的时候她在客厅,灯出现问题的时候她也在身边,这里还有其他人,能不动声色的带走利威尔,武力不低,速度很快,沙发上没有多余的痕迹,利威尔也不可能完全睡熟,一招制服,下手干净,我还没见到过除了阿银之外,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 “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把铃屋放到橱柜里的。”安弥自然的将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摩擦着沙发有些粗糙的纹路“这里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关。” “还能让小坂保持沉默,也许是小坂认识又或者他用什么威胁了依子…不,也不像,依子看起来很安静,没有焦躁也没有焦虑,不像是被威胁,那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依子心甘情愿的保持沉默呢……” 安弥仰靠在沙发上,抬头看有些晃眼的天花板“那双手……” 依子那时的表情比起害怕,更像是带着深深阴影的恐惧“她不是在来这里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喰种吗?” “可是依子不会给我们答案吧。”金木迅速的跟上安弥的思路。 “宇井郡也许有答案。”安弥看向金木“去问问他吧,追逐依子的那个喰种。”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询问宇井君,可是金木还是没有多问,他站起身来朝走廊那边走过去,如果宇井真的知道什么,如果追逐着依子的那个人真的是一个有着羽赫的中年大叔喰种,那么一切真相似乎都快露出水面。 雾岛绫人闭着眼睛靠在走廊的墙上,在金木走过的时候睁开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安弥摩擦着手指,就算已经一步步的推算出答案来,可是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这让他避无可避的开始怀疑自己的结论,又意味不明的看向了天花板,会是什么呢?隐藏在暗处的究竟是什么呢? 走廊里有轻微的谈话声,安弥站起身来朝里面看了一眼,应该是为了不打扰到什造的休息,金木和宇井郡在走廊里谈起话来,隐约能听到他们放低的谈话声。 安弥转回厨房里,方寸大小的地方,能走动的范围也有限,这个厨房已经被不止他一人查看过,不过仍是什么都没发现。 会在哪里呢? 安弥闭眼凝神,在空调还开放着的时候,几乎嗅不到什么味道,可是在空调已经停了一会的现在,鼻间又似乎有什么重新萦绕起来,安弥没有多厉害的嗅觉,察觉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隐隐觉得不安。 走廊里的谈话声隐隐变小,客厅也非常安静,安弥闭着眼细思,而后一声细微的摩擦声捣乱了平静的思绪,安弥瞬时睁开眼睛,身体未动分毫,眼眸却凌厉的朝厨房里侧的矮柜看了过去。 很轻微的声音,轻微到很容易让安弥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 安弥没有出声,只是缓缓的换了一个防备的蹲资,眼微沉,呼吸轻敛,他慢慢朝矮柜伸出手,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搭住柜门,然后握住凉凉的金属把。 ‘砰’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打破现有的平静,安弥不由回头看去,却见宇井郡大力推开了2号房间的门就朝里走去“筱原先生!” 宇井郡和金木似乎已经谈完,金木快要踏入客厅朝安弥走来,只是这时他也有些讶异的转身,随即便朝2号房间门口走去,金木停在了门口没有走进去,好一会才愣怔着转头看向安弥,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筱原大叔,不见了。 安弥回头再次看向平静的矮柜,然后转身朝走廊那边走去。 “看着厨房。”在经过金木时,安弥小声对他说。 2号房间里很整洁,什造也还睡在床上,除了不见了一个筱原幸纪外,这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整,比起1号房间里那些战斗痕迹,这次的2号房间干净得不像话。 或许不止一个人,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东西下手又快又准,或许并不是一个人。 从宇井郡刚刚离开房间,在走廊外谈话的时间不过几分钟,门不可能紧闭,在虚掩的状态下掩饰不了极大的声音,那会是什么,这么简单的就带走了筱原幸纪。 宇井郡紧抿着唇搜寻着线索,安弥站在原地没有动,双眼也不停的在干净的地板上扫视着,前方宇井郡的动作停了下来,安弥冷静的看过去,却见对方这时已停止了搜寻,双目镇定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什造。 “怎么了?”安弥也顺着宇井郡的视线观察起什造,却见被单角落向上翻起,被褥也有些微的凌乱。 “什造被人动过。”宇井郡回答安弥。 安弥注视着什造铺洒在床上的柔软发丝,然后偏了偏头看向门,示意宇井郡出门。 黑色妹妹头的少年从气息来看已经有些乱,却还是镇定的与安弥对视,然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走出房间,安弥走在宇井郡身后,然后伸手将房门带上,只是刚关紧,就听宇井郡说“还是把门敞开吧。” “也许并不是被人动过。”安弥对宇井郡的话做出反应,还是回答了他上一句话“是他自己动了也说不定?” 宇井郡没有生气或者其他的情绪外露,倒不如说气息变得更加平和,只是黑色的双眼紧盯着安弥,看起来淡漠又带了几分审视,像是在问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同伴而相信你一样。 金木在离两人两三步的地方没有说话,雾岛绫人看了看几个人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美耶和依子,便兀自朝厨房走过去,他不是没注意安弥之前的举动,只是安弥没有深究,他倒是有些在意。 “我有个计划。”看着雾岛绫人走过去,安弥小声的说,接近气音的微弱声音。 安弥的唇轻微的掀动,眼睛却一刻不离的注视着雾岛绫人的背影,直到对方蹲下打开了空空的矮柜,似乎要转过身来,安弥便安静的停了下来,又带着某种隐喻意味般看了金木一眼。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安弥。”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金木小声的叫住了他“宇井君说,袭击依子的,是一个女性喰种,而那个喰种,好像已经被宇井君……” 安弥的脚步顿了顿,带着微妙的不解感,又重新坐回了之前利威尔坐着的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说好的日更的可是不小心把水弄掉键盘上,结果把小本子主机烧坏了对不起。 小衣去换了个主机花了一个月工资,现在才弄好,可是眼看时间来不及又要进小黑屋了嘤嘤嘤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事态似乎进行到一个胶着的状态,入局者还看不清敌手的真面目,而对方已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笼入黑暗。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安弥闭着眼睛仰靠在沙发上,他忽而睁开眼,朝靠在走廊边的雾岛绫人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眼神不耐却还站在那里的少年看起来浮躁非常,他鸢紫的发在微微弯腰时遮住脸颊,只露出紧抿的唇。 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一定还有什么线索被他忽略了,安弥复又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边。 “安君。”软嚅的女声,似乎是因为怯弱而细细小小,安弥却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突然一怔,有奇怪的感觉直击心底,同样的怯弱,同样的音调,似乎有谁也曾这样叫过他。 “七宫小姐,依子怎么样?”安弥因为那种奇怪的感觉没能及时回应,金木便先问出声。 “依子她……不肯和我说话。”美耶微微低着头,显得很失落。 “别担心,七宫小姐。”美耶微微低着头低落着,从金木的方向能看清对方恬淡带了点忧愁的侧脸,眼前的一幕似乎和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合,突然生出一种熟悉感的金木看着美耶出声安慰道“依子会好起来的。” 站在走廊上的雾岛绫人阖着眼,喝了点水的后果就是开始松弛起来无法继续保持警惕的神经,客厅里几个家伙的谈论声轻微却一点不漏的传进耳里,雾岛绫人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却意外的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依子坐了起来,她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看向某处,不时动动嘴唇似乎是和谁在交谈。 有些松懈的精神忽然一凛,雾岛绫人放轻声音安静的靠过去,将自己掩在门边的死角,然后侧着头朝房间里看去。 没有其他人。 房间里除了依子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为什么不会伤害我?”依子却还在发出声音,像是在询问谁,顿了一会,像是等着那不存在的人说话一般,又继续说道“我不明白。” 安静的房间,却并非只是依子的独角戏,就像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人正在与她对话一般,头顶的白炽灯洒在皮肤上似乎能感觉到那种莫名的冷意,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人顿时生出一种恶寒来。 “你在和谁说话!”就像是为了阻止或者得到解释一样,雾岛绫人走进房间问道。 依子诧异的转头看了雾岛绫人一眼,又急忙转过头看向之前一直聚焦视线的地方,然后脸上有些恍惚和低落的低下了头,像是雾岛绫人的到来使她那位朋友离开了一样,依子恢复了之前安静的状态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沉默着。 雾岛绫人发出轻微的嗤笑声,可是衬着眼眸里的焦躁,那个嘲讽的动作更像带着恼怒一般的感觉“想死吗,混蛋?” 他杀意沉沉的威胁“你知道什么?你在和谁说话?” 这样的威胁似乎不能奏效,依子平静的看着雾岛绫人,像感觉不到一切恶意,短发搭在脸颊边,非常的安静。 从一开始便淤积的不耐和反感似乎在这个时刻得到了阶段性的爆发,雾岛绫人抓住了依子的手腕,微微施力而低声威胁“说话。” 但即使对眼前状态无比烦躁,冰冷的杀意散发着,他仍是没有再做出其他举动。 “住手。”优秀的五感让金木在雾岛绫人离开走廊时就被金木发现,由于不放心而跟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正好看到雾岛绫人抓着依子的手腕恶狠狠的威胁,金木立即出声阻止,快步走过来将依子挡在自己身后。 或许心里还对以前对方俘虏他时展现的力量而心存忌惮,金木一时对上雾岛绫人的双眼便这么僵持下来,就连雾岛绫人顺应他的动作而放开了依子都没注意。 “你也想死吗?”没有解释刚才看到的事,绫人盯着金木,双眼渐渐染黑。 “宇井先生还在隔壁!”金木有些惊慌的回头看了依子一眼,却见依子安静的垂着头,没有多看绫人一眼。 绫人冷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揪住金木的衣领“是什么让你产生我会害怕那群白鸽的错觉?要我帮你把眼睛拆下来洗一洗吗?” 被揪住衣领的金木紧紧抓着绫人的手“可是你已经被看到脸了吧,就算能离开,之后也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影响吧。”金木试图挣脱开绫人的手,双眼扔紧盯着绫人“希望你不要再威胁或者再对依子做什么了,她是董香很重要的朋友!” “你提那个笨蛋干什么!”绫人将金木甩开一边,看着对方狠狠弹在墙上然后掉落于地,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念及某个人而显得更加恼怒的握紧拳头“再提我就杀了你!” “……”看着金木离开的安弥跟上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只是刚刚出现就被发现的他还没来得及对绫人那双黑底红瞳的双眼发出什么声音,就见一道黑色的物体急速朝他袭来,速度快得让人完全无法反应! 安弥只来得及将才跟到他身边的美耶往怀里一护,就看见直袭到眼前的赫子被另一条赫子拦截! “不要动!”安弥死死的按住美耶,不让对方转头看房间里的动静,体形娇小的女孩子接触到异性之后瞬间身体僵硬起来,想要挣扎又被安弥按住,耳边不停的传来巨大的破坏声,被声音唬住的美耶不安的抓住了安弥的外套窝在了安弥怀里。 拦截住绫人的是金木,被甩到一边墙上的金木此刻已经站起来,只是有些无力的半偻着腰,双手无力的下垂,他剧烈的喘息着,抬起了低着的头,确认了一遍房外的安弥的安全之后看向绫人,只有一只赫眼的他面无表情的瞪着绫人“就算你是董香的弟弟,我也不会再让你肆无忌惮的伤害我的同伴了。” “我说过了别提那个笨蛋!”伴随着针锋相对而起的气氛的是挥舞起来的赫子。安弥沉凝了神情紧盯着房间里的局势,只不过忽然一阵恍悟,安弥急忙松开美耶朝2号房间跑过去。 说好了是10分钟,带着库克因的话凭借他的身手应该能突破,可是现在过了多久?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应?安弥大力推开2号房间的门。 安静、整洁,和之前筱原不见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时不管是宇井郡还是躺在床上的铃屋什造都不见了踪影。 不不不……不可能会这么整洁的,难道说没有抵抗吗?难道说不管是宇井郡、筱原大叔还是银时他们都没有抵抗吗?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29节 和宇井郡约好的时间,即使被抓走也约定好留下的线索,还有刚刚的事,为什么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的金木和绫人会突然发生冲突,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关注。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线索点点面面的浮现,又无法完全连接,安弥退了几步,却正好撞到了跑过来的美耶,那个女孩神情惶恐的紧抓住安弥的外套,声音急促又不停的颤抖“安、安君,他们是喰种,快、我们快点逃!” “冷静下来,七宫!”安弥无力安抚美耶,遗留下的局面让他感觉完全无法控制。 安弥绕过美耶朝5号房间走去,大声说道“宇井郡和铃屋什造消失了!”局面微妙的停了一下,安弥却感觉不到狼烟烽火一般走进了战场,径直朝依子走过去“依子。” 安弥想看不到还处于战斗状态的金木和绫人一样晃了晃依子的肩膀,试图让对方直视自己“又消失了两个人,你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想说吗?” 依子呆愣的和安弥对视,又漫不经心的移开了视线。 “告诉我,依子。”大概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安弥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追问“追你的那个喰种长什么样子?” 依子回视安弥,安弥本以为她会突然情绪失控,却没想到依子只是紧了紧环抱住自己的手,声音低哑的终于说了话“我不认识他。” “他?”男性的称谓代词让安弥发出轻声的反问,又回头看了金木一眼。 “!”沉寂的黑色从眼中褪去,金木讶异的看着依子“可是,追逐依子你的,难道不是女性喰种吗?” “应该不是宇井说谎。”像是看出了金木的想法,安弥出声纠正“从一开始,我和你,利威尔和阿银,筱原和铃屋,大家都是两个人一起的,不知道入见小姐有没有说谎,但假设两人一组应该是基本配置,小坂和宇井他们如果是在一组,就多了人,也有可能是他们因为某个原因走上了同一条路,但是,能确定的是现在很可能多了那么一个人存在于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 “就如‘她’所说,那个家伙和我们处于同一个‘房间’”这么解释其实有些牵强,可是安弥不停的推论也得不出其他可能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追逐依子的那个‘他’。” 安弥的推论并没有说完全,他安静下来不再继续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几人。 依子沉默着,感应到什么一般看向房门,复返的美耶正站在房门口,她恐惧喰种却跑不掉逃不得,想想安弥还在,即使还是很害怕还是又回到了这个房间,如今被赫眼状态的绫人吓得快要哭出来一样。 “美耶。”依子看着站在门口的美耶,轻轻的歪了歪头,那双澄澈温柔的眼睛变得有些浑浊,却还是仔细的看着美耶“美耶,你长得和她好像。” “真的,你和她很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线索给的差不多了,该是时候揭秘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安弥知道什么了吗?”在离开房间的时候,金木小声的问安弥。 被安弥轻轻拍了拍肩膀以作安抚的美耶保持着惊惶的神色抬头看了一眼安弥,又很快低下头去。 安弥不动声色的面无表情着,他扫了眼低下头的美耶,对金木缓缓的作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在美耶面前提?金木脑海一瞬间闪过这两个可能,却还是安静下来不再询问这个问题,即使之前在他对依子的话进行追问时被安弥轻飘飘的打断亦不做解释。 安弥有他自己的考量,金木看得出来。 “你要把那个女人一个人放在那里吗?”跟在最后出来的雾岛绫人神情冷淡的看着安弥。 “你在担心依子?”安弥微微歪头问道,眼看对方又要嗤笑一声开嘲讽,安弥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不会有事的。” 金木没有跟上安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走进了身边的房间,而后轻轻将门带上。 安弥的脚步未停,转身便到了客厅,回头看向客厅上方的扩音器“现在的状况还在你的预料中吗?”安弥这么问道,比起等待回答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还是说,这就是你所期待的发展呢?” 那个女人真正的目标,也许根本就不是他们。 如果是针对他们,那为什么不阻止,如果真按她所透露的恶劣心思前进,又为什么会演变至此。 安弥觉得这次自己应该猜中了什么。 有轻微的歌声飘渺的从虚掩的门缝里传出,雾岛绫人停在了原地,透过未密闭的门缝,还能看见依子坐在床上的模样。安弥没有回头,径直走到沙发边,美耶局促畏缩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半低着头,缩着肩膀蜷在沙发里,只是还拉着安弥外套的下摆,像一个充满了不安全感的小孩子。 “七宫?”安弥轻轻推了推美耶的手,这样被对方牵着衣角,让安弥有些无法动作。只是刚推了推,美耶原本攥着安弥衣角的手忽然一抖,怕安弥将她挣脱一般双手都抓了上来。 “安…君…?”她看起来无助又惶恐,仰着有些苍白的脸看着安弥,紧紧绞着安弥衣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你,不用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安弥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 “安君。”不安慰还好,或许美耶还能勉力维持住自己的惊惧,可是安弥这样低声的一安慰,美耶就忍不住咬着下唇发出呜咽的声音来,眼睛一瞬就覆上了水雾。那生涩的慰藉过耳便成了细密的酸楚,引动满腹的委屈和恐慌。 她颤着声音叫安弥的名字,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的涌下来,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畏怯的弯腰将额头贴在安弥腰上。 安弥有些手足无措,僵立了一会之后还是伸手按住了美耶的肩膀“你别太怕。”安弥将美耶推回沙发上,在美耶身前半蹲下来“你也别哭了。” 安弥的话语实在晦涩,他像是困扰般微微蹙了蹙眉,少女的眼泪叫人有些不知所措,他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没有去拭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反而轻柔的摸了摸对方的发顶“就快结束了,七宫,我保证。” 那微妙的,类似拒绝的动作又施与怜惜般的承诺,于是小小的种子,开出了截然不同的花。 金木站在整洁的5号房间里,闭眼深呼吸了一下,筱原先生的、宇井先生的、还有铃屋君的,并无多大不同,房间里很干净,除了被掀落在地板上的被子,无论什么都非常平静。金木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看了看,早已恢复的手腕比起同龄人来说过于纤细瓷白,现在比起手中白净的水杯也毫不逊色。 杯子里还盛着很多水,像是没人碰过一样,金木放下水杯,再次巡视了一遍房间。 安弥究竟要他来发现什么呢? 那样一个虚幌的眼神,在注视着他时似是无意般看了一眼他身后的5号房间,暗含着某种意味般的沉静双眼让他停了下来,然后就这么傻乎乎的走进了这个房间,环视了一圈仍没发现什么的金木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也许安弥也是随意做出的动作,却被他理解成这样。 金木有些小尴尬的挠了挠头,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于是退了几步就想从房间里退出去。 刚行几步,有清风微拂脑后,手腕突然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金木条件反射般的翻转手腕转身就想把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制住,只是对方比他更快的钳制住他另一只手,两只手臂紧紧反钳在背后,让金木连回头都做不到。 “你是谁?!”金木大声问道,养成战斗习惯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往后扫腿试图挣脱,只是他才刚动,就听门口传来了安弥的声音。 “放开他吧,宇井。”安弥神色不惊的站在门口,美耶正跟在他身边,雾岛绫人冷眼靠在走廊墙上。 ——宇井? 金木诧异的看着从容不迫的走进门的安弥,压制着他的那人手上力道一放,让金木立刻朝后看去,穿着正式的西装留着清爽干净的妹妹头的青年,不是宇井郡又是谁? “宇井先生?”宇井郡已经完全松了对金木的钳制,金木愣神的看着宇井郡,直到安弥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回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宇井先生?”金木抿唇看向宇井郡,神情难得的有些生气起来“或许你该解释一下?” 五官清秀柔和的青年并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安弥,却发现安弥自然的靠在墙壁作壁上观,不置一词的安静看着。 “妹妹头你还没搞定吗?!”墙体像是旋转门般沿着中间固定的一点被推开,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栈道和墙体那边看见这方的情形后便凝固住的表情颇为好笑。 “坂田君?”金木愣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银时。 墙体那边的银时如同看见了外星人般露出了一脸惊悚的表情,金木的话还没落音就见他如被惊吓到一样顺着搭在墙上的手一挥,那狭窄的机关暗道被飞快的关上。 那一脸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的表情真蠢。 再次打开门的是利威尔,他面无表情的淡定扫了一眼至今静默的众人,率先走出来,然后坐在床边看起来不想做任何解释般鳖了安弥一眼“什么时候知道的?” 安弥靠在墙边的身子直立起来,淡然回答“能把你安静带走的人很少,我所认识的就阿银一个。” “就凭这个?”利威尔侧头,无表情的看着安弥。 “破绽太多了,不想慢慢数。”安弥摇摇头“这么烂的计划应该是阿银想的吧。” 利威尔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凝视了安弥一会,然后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来,少了平日里那副嘲讽的姿态,这样极浅的笑容里仿佛还藏着几分愉悦“还不赖。” 似乎带了几分表扬性质的夸奖。 “你们还没找到离开的路吧。”安弥低敛着眉目“杀死入见的凶手找到了吗?” “关于这件事,还是先把门关上再聊吧。”筱原从密道中挤出来,狭窄的密道必须让他侧身才能走出来,紧跟在他身后含着棒棒糖的什造也眯着眼笑着。 宇井郡单手将耳边的发别至而后,柔软的发丝又从耳后落了出来,他转身抵上了5号房间的门。 “胖子大叔你堵在这里干什么,想玩壁咚吗?就算找不到可爱的女孩子玩也不要来找银桑啊,虽然银桑我确实很受欢迎可是银桑我喜欢的绝对是像结野主播那样的女人哦!”密道后面又传来银时的声音。 “不…那个…”另一个较为微弱的声音响起,听不清说了什么。 “过去个头啊,你卡在这里要银桑我怎么过去?穿墙吗?那种特殊的技能银桑我还没有学会啊!”尽管看不到也能分辨出推攘的声音“都说了不要卡在这里了啊大叔!你以为你是见了光就会死的吸血鬼吗所以死都不从这个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出去,就算你出去了也不会化成灰的就连你咸湿的本性也不会被谁发现的放心好了,还是说你其实就是想把银桑我卡在这里面,不就是偷偷看了一眼你藏在公文包的秘密吗?这种大人的浪漫就算跟银桑共享了也没什么吧小气的咸湿大叔!” 坐在凳子上含着棒棒糖的什造微微歪头“大人的浪漫是什么?” 全场寂静…… 体形健硕的中年大叔被踹出来的声音打破了莫名的安静氛围,银时拍了拍手紧跟着走出来“所以说叫你不要一直卡在里面了啊咸湿大叔,就算是好脾气的银桑我,一直被你卡在里面动弹不得也是会生气的,才不是因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安弥识破才迁怒生气的哦,银桑我才不在乎那些呢哼~” “就是他吗?”安弥出声问道,直视中年男人抬起的那张再普通不过的脸,写满了老实怯懦的眼睛和颓然的气势让他看上去竟然比银时还要adao,安弥看着仅穿着粘着暗红血迹满身恶臭的衬衫和西裤的男人“这就是尾随依子并杀死了入见的人?” “我没有!”那个男人立刻出声否认“我没有杀死那位入见小姐。” “我的确是第一个来到‘房间’的人,并且找到了机关,可是我因为太担心就通过机关隐藏起来了,绝对没有杀死那位入见小姐!”男人已经不止一次否认过那种欲加之罪了,不知为何通过机关第一个找到他的银发武士也是在见面的第一句话里就问出了‘就是你这家伙杀了入见萱吗?’这样的话。 “啊,安弥。”银时懒散的打断“虽然我也觉得对女性下手真是不可饶恕,可是这家伙啊,可能真的不是凶手啊。” 安弥上下扫了一眼那个男人身上暗红凝结的痕迹,又缓缓看向银时,我鼻子都快被这血腥味熏窒息,你竟然说“不是他?” “啊,看上去很可疑当然也的确很可疑的咸湿大叔他,没有杀入见萱。”银时懒洋洋的说着“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不过这可是座敷童子亲自跟我保证的哦。” “不能再深究了,这个游戏也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可能不深究啊qvq,小衣痛苦的爬回来码字就是要深究啊qvq下一章揭晓谜底,顺便最近累死了回来看到评论还没满十真是不想更qvq ☆、第一百四十四章 “坂田先生,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们。”微微皱着眉第一个对银时发出质疑的是宇井郡“你指的座敷童子是谁?” 银时一脸风太大我什么都听不见的表情将目光漂移开去,宇井郡一副意料之内的神情停了询问。 他在这之前不是没问过银时这样的问题,只是对方都避而不答。 “等一下,有谁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一个个事件发生和结束得如此突兀,叫人摸不清任何头绪,金木看向了宇井郡,对方并没理会金木,目光却淡然且坚定的直视银时,金木也只好看向了银时,求解般问道“坂田君?” 少年的眼神带着不罢休的坚持,那种坚持沉潜在黑眸中衬出一抹平静又不认输的固执,唇线紧紧抿起,因为太过担心目前情况又理不出思绪的金木就这么安静执着的直视银时,映着头上明亮的灯光,颜色浓重的黑眸似乎泛出光来。 “!”银时满脸卧槽的看着金木“这种主角特写是肿么一回事!这种帅气的特效难道不是主角特属的吗!难不成这种深夜档的剧情也有不甘寂寞的家伙抢男主角的位置吗?咦这是不是说明银桑我也可以篡一个位试试?不不不,这种深夜党恐怖片男主角的位置还是让其他勇士们上吧,银桑我只要早点做完任务然后回去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吃着草莓蛋糕做热血少年漫男主就好,嗯!” “?”金木困惑的皱着眉“你说什么?” 银时抓了抓乱糟糟的天然卷,满是好麻烦不想解释的表情,烦躁的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我在说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跑来问银桑我发生了什么!答案这种玩意就像洗完澡蒙着纱浑身散发着香气的头牌一样诱惑人,等你紧张忐忑够了鼓起勇气去揭开了沙之后就会痛苦的发现里面裹着的是个满脸脂粉的老婆子啊!不要等看到了那一幕才来跟银桑我哭啊!” “真相是我们现在还无法接受的,你是这个意思吗?”宇井郡微微歪头“那么,果然你知道答案了吧。” “阿银。”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安弥终于开了口,却不是追问或者怀疑,他风轻云淡的看着银时,平静的问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安弥并不擅长煽情或者言语上的表达,所以他说不出我相信你这样的话。 他所能表达信任的方式,只是安静的接受罢了。 “……”银时脸上浮夸的表情终于收敛起来,他一双死鱼眼淡淡的注视安弥,最后像是理解到什么一样,不自然的扭开脸,用食指挠着脸颊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嚷嚷“既然都被发现了接下来肯定是去找离开的路啊!” “现在又去找吗?”看着利威尔已经从床边站起来,还盘着腿坐在一边含着棒棒糖的什造有些不情愿的发问。 “不然要等你吃完晚饭顺便洗个澡吗铃屋同学,再不跟上就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在这里哦,到时候不管你怎么哭喊银时大人人家错了银桑我也不会回来找你的哦。”银时转过身就拎起了什造的后领,然后拖着体形娇小的少年走近甬道。 安弥瞟了一眼丝毫不反抗的豆豆眼呆萌状什造,这两人是同时消失的,那么什造也应该知道什么才对,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变得更好了一样啊。 “等一下。”金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说道“我去把依子带过来。” “不行!”反对的是银时,他几乎立刻就转过头来制止,似乎有心解释,可是浮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憋出一句“不能带上她!” “诶?”金木怔仲的看着银时“为什……” 金木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并不愚钝的大脑运转着,却只能抓住一个答案,他皱紧了眉头不赞同的看着银时“依子她的情况是不太好,可是绝对不能就这样把她一个女孩子放在这个地方!” “不带那个女人走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路人脸!”反驳金木的是还被拎在银时手上的什造,菖蒲色短发的少年有些气鼓鼓的,不满的看着金木,孩子气的学着银时之前开玩笑般的威胁“让你不要管就不要管啦,太啰嗦就扔下你哦!” “什造。”筱原叫了什造一声,有叫停的意味,却没多说什么。 一直老实低着头跟在安弥后面的美耶恍惚的抬起头来看向银时,满是无法理解的迷惘和不敢置信般的怅然“为什么,认定是依子?” 银时和什造的话都已经在明白的提示着什么了,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可能的金木没抓住真正的隐意,可是这个地方除了金木,又有谁会完全的相信那个女孩呢?大家都明白了银时的行为所隐含的意思,却都安静的隐蔽好自己的意见,只有美耶,解落了遮盖双眼的幕布。 “那天晚上,她和我睡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依子做的!”她一字一句的替依子辩解,平日里的羞涩和窘迫都完全消失了一样,这已经超出了美耶的剧本,她本不用说这些,可是无法忍耐,她是真的把对她释放善意的依子当成好朋友来看待,根本无法看到对方就这样被放弃。 “这里明明有更可疑的人,为什么要怀疑依子?”美耶控诉一般毫不畏惧的对上银时的视线,连带地上满身血液的大叔也被她瞪了一眼。 “坂田先生,依子不可能杀害入见小姐的。”在美耶激动起来的当下,金木反而很快的冷静下来,他镇定的看着银时“不能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气氛有些僵硬,靠在门边没有动的宇井郡也冷静的看过来“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怀疑的不是地上那位先生,而是小坂依子。” 局势变得微妙的尖锐起来,怀疑的刺深扎在血肉之中,谁又光明磊落,谁又心怀鬼胎? 安弥淡淡的注视着一直僵在地上的大叔,看起来有些微胖的中年大叔一直老实的俯在地上,只是时而抬头扫他们一眼,似乎在一个个的辨认着,直到刚刚,安弥才注意到对方像是轻微的松了口气的样子,连紧绷的背脊也弯了些。 在忌惮什么,可是被忌惮之物却不在这里的样子。 银时这么一个个的带走他们,是为了避开谁的眼睛?他又是怎么知道事件的始末并笃定这个大叔不是凶手?什造的态度是应和银时的,而筱原看起来也有些默认的意思,他们会掌握着怎样重要而又不能说出来的情报呢? 依子…依子……她为什么会被认定成真凶? 安弥前行几步,打破僵滞的氛围,他面色平淡的蹲在了大叔身前,伸出手指“别动。”看对方下意识的退开,安弥出声叮嘱道,安弥正对着大叔,却背对着筱原及站在门边的宇井郡,少年纯黑色的眸子意有所指的转动着,带了几分警告意味示意一般瞟了瞟身边两位搜查官的位置,眼眸再看向有些紧张的大叔时便带了几分了然,他伸手在对方身上戳了戳。 手指下的皮肤坚硬。 看到了安弥一切动作的什造很安静。 “你是追逐小坂的那个人是吗?”安弥语气清淡。 穿着染血白衬衣,浑身都是一股熏人的血腥味的大叔眼神微恍,他避开安弥的目光又很快对上,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我……” “不要说谎。”安弥神情从容,气场沉韵,言语中带着劝诫,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说谎。” 大叔身着简单的衬衣和西裤,虽然都染上了血迹可仍看得出并不是多好的质地,体形有些胖,看得出来应该是简单的工薪阶层。左手无名指带有一枚银白的婚戒,在之前被喘出来的时候戒指有了些微的移动,指环下未被阳光所及之处有些白,和周围的肤色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对比,应该结婚多年,按年龄看来也该有孩子了。 大叔没有说话,准确的是在安弥带有恐吓性质的劝导后,他谨慎的不敢出言解释什么。 这里有喰种搜查官,是的。 “大叔你应该有孩子了吧。”没有等到大叔的回答,安弥看起来也不介意,他低下头,眼睫盖过深如渊的眸“从你的年龄来看,你的孩子应该和小坂差不多大吧?” 在安弥的视线范围内,对方的小指轻微的颤了颤。 “安君……”安弥将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制止了美耶的话。 “小坂说过,‘那双手杀了入见姐,他杀了入见姐’这样的话,你既然一直都在‘房间’,也应该知道吧?”安弥斯条慢理的说,不急不缓的语速却莫名带着重压一般让大叔额头上隐隐冒出了汗意。 “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说那双手杀了入见,而不是那个人杀了入见?” “她的反应太激烈了,那种濒临崩溃的样子让我有点费解,或许也是我不够了解那种情绪,不过我还是认为小坂的情绪爆发得太激烈太突然。”安弥沉眸做了一个思考的表情“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符合一个留有阴影的受害者形象,那这种形象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从昨天晚上七宫叫住小坂起。”那并不是安弥亲眼看到过的场面,不过有什造的见证也堪堪能说明那不是假象“然后到见到死亡的入见,惶惶的小坂开始崩溃。” “可是又为什么这么笃定是‘那双手’做的呢?那个男人到底给她留了一个多可怕的印象才会让她瞬间联想起‘那双手’并如此认定了,她亲眼看见了吗?又迫于某种原因无法告知?”安弥摇摇头,眼里带着怜悯“她不该遭此劫难。” 安弥已经了然,沉默不发的大叔最大限度的肯定了他的推论和猜测。 为什么会怀疑眼前的大叔呢?他身上的血迹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银时的态度。 似乎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大大咧咧的对待每个人,可是安弥却微妙的感受到了某种隔阂,他不耐烦的把大叔踹出来的时候,那种别扭的神情,明明口上保证这个人不是凶手可是还是有什么隔阂般无法真正抱持着相信的感觉。 那并不是银时也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无辜,而是很明白到底谁犯了什么罪的表情,无法完全接纳。 而眼前这个人,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的孩子和妻子还在等他回家,再滔天的罪过,也不应让其家人品尝苦果,而这罪这果,既是由促成这个游戏的‘她’所种,也该由‘她’来尝。 安弥抬头看向其他人“我们离开这里吧,当然,如果有谁想去找依子,我不拦。”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也要结束了,写得小衣头都大了qvq木头丢了小衣一个地雷,木头木头么么哒!谢谢你还爱小衣! 话说回来小衣手上还有三篇文还没完结,然后又作死的去开了两篇新文,简直对自己绝望了!根本不会写傻甜白的小衣码出来的第一章就满是阴谋论的即视感,说好的傻甜白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个时候,在离开之前,她说了什么来着? “喂,我过几天就回来,不准到处乱跑在家等我回来,不准和陌生人说话男的女的都不行,不准放你妹妹进门不然我回来就抽她,每天都要想我明白了吗?!” “是是~”记忆中的她还无奈又宠溺的笑着,温柔扬起的嘴角和带着丝丝缕缕牵绕纠缠着情愫的眸深情款款,她歪了歪头“一路小心,早点回来。” 脸颊发烫的感觉到现在还能清晰的记起,那个临别前清淡却深刻的拥抱也带着令人安心的气味,抚摸肌肤温热的触感和印在额头上淡淡的吻,纹绣在感情上的每一个脉络都清晰无比。 不要走。 “要快点回来哦,不然我会很担心的。”她俯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又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不要走。 “注意安全,不要受伤。”她凝视着她的眼睛,也是知道自己留不住,便弯着嘴角露出一个安恬的笑容来。 你走了,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嗯,我知道了。”这么说着,记忆中那被深深眷恋的脸被掩盖在门扉之后,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 你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那个像你爱她一样爱着你的那个人。 已经想不起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即使在那次任务中贯穿胸口的伤几乎致命,淋在身上冰冷的雨也冻得人瑟瑟发抖,可是不重要的事,还是被你忘记了。一路腥风血雨而来,你并不在乎伤口或者血液,只是想要快点回去,回到她身边,只是迎接你的,是一个已经翻天覆地的世界。 “请问,你是?”她还是如斯温柔,明眸善睐的注视着你。 你又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呢?要质问吗?该怨愤吗?还是躲到角落里祭奠那段被人粗暴扯出的过去? 她不记得你,自然也不爱你,她被人套上枷锁,一步步走向该走的道路。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被夺取了记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被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 而你没能保护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再看着你,明亮的眸子里不再映出你的模样;她不再对你露出笑容,缓缓走到另一个人身边;她不再陪伴你,在你被黑暗包围的时候呆在你身边;她踉踉跄跄的走上原本的轨道,和另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她变得越来越臃肿,有了另一个生命的身体越渐沉重,她开始被风霜所侵蚀,不再青春美丽,她再也不是你记忆中美好的样子。 可你为什么还要看着她? 她早已经看不见你了,你知道吗? 女人再次从噩梦中被惊醒,她从手臂上抬起头,呼吸稍快的喘息着,只是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咖啡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酸涩的苦和回味时浓厚的醇香,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不经意间碰到一旁的咖啡杯。 咖啡杯被碰落在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尖锐的破碎声响。 女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疲惫的朝监控器里的画面看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转身朝外走去,脚下踩到咖啡杯的碎瓷,发出骨头错位般的轻响。 好想和你再见一面啊,姐姐。 “都说了不能带上那个女人啊!”在安弥的话说完后,什造鼓着脸不满的抱怨,即使他们先离开,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也会进去密道就叫人不开心“绝对不可以的,对吧,坂田大叔?” 什造朝银时转过头去试图寻得附和,却见一向吊儿郎当的银时此刻正非常认真严肃的像是在思考什么“怎么了,坂田大叔?” “银桑我在保持我成熟稳重的形象。”银时一脸正经的看着什造,语气却平淡毫无转折“顺便思考一下是不是银桑我表现得太好说话以至于这些臭小子们全都无视了银桑我难得发下的善心,果然还是把他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根本就不用保持,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成熟稳重这种形象过哟。”什造平静的回答,然后微微眯起眼“自生自灭什么的太残忍了,还是打到四分之三死再喂给那个女人吧。” “卧槽残忍的人究竟是谁啊!现在的少年都这么可怕吗!”绷不住表情的银时冲什造吐槽道。 “吵死了天然卷!”出声打断银时的是利威尔,他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银时,半张脸都阴沉了下来“不愿意带上小坂依子的人先离开,善心爆发不想丢下小坂依子的家伙在十分钟之后才能带她离开,还有异议吗?” 十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撤离,只是在曲折复杂的密道里,如果再次撞见那可算不上什么好玩了。 “那个,银桑我觉得吧……” “闭嘴天然卷,你不是救世主。”利威尔斜眼看着银时“你已经说出了忠告,就没必要再为听不懂话的家伙负责了。” 这么说着,利威尔干净利落的朝密道里走去。 “筱原先生,我们快走吧!”这边还被银时拎着后领的什造毫不在意的朝筱原招招手,又抬头看向银时“我们走吧,坂田大叔。” 安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金木“金木,七宫,走吧。” “安君。”在听见利威尔似乎暗示着放弃他们的话时,美耶也忍不住动摇犹豫起来,只是她还是没动,不解的看着安弥“我不明白。” 安弥缓缓的摇头“你不想回家了吗,七宫?” “回家……”美耶傻傻的念叨这个词,眼神黯淡了许多。 “嗯,你的家人一定也很担心吧。”安弥走到美耶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走吧,回家了。” 那个少女被动的被安弥推出几步,然后傻愣愣的回头看了安弥一眼,强烈的归属感促使着她行动,依子再如何,始终没有父母与家来得重要,她心下也有几分不安,迟疑的朝密道跟了过去。 “金木?”安弥是真的不喜欢做这样劝解的工作,只是银时那家伙隐秘的担当着大局,也是为了大家都能活下来而费心想出之前的局,连利威尔都能自发的配合,他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你还在犹豫什么?是在不忍心吗?”安弥缓声说着,眼见几个人都走进了密道,银时还站在外面等着,安弥低声的劝“我记得你不笨,别太限制自己的思维了,她身上没有血腥味,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安弥?”金木有些困惑,或者他早已从安弥之前对那个男人的提问中察觉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就下意识的否认了这种猜测。 “你现在的举动,并没有抛弃任何人。”安弥拉着金木走了几步“别让阿银那家伙太难做。” 这个地下迷宫围绕着最中央的房间修建了不少的密道,如今虽是坍塌了近一半,却还有些地方残留着,可即使如此,这个地方的一些小机关也同样存在,要摸索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利威尔在最前方带路,中间则由银时联接着,安弥前面是美耶,他拉着还若有所思的金木走在最后。 窄小的通行空间,需要低着头才能前进,前面银时和什造不时插科吐槽的声音或多或少的减轻了昏暗视线和狭小通道带来的压抑感,只是这道蜿蜒着向上的曲折通道过于难走,美耶已经有点气喘吁吁,她费力的用手撑着膝盖,尽力跟上大家,手借力般往石壁上一撑。 ‘咔嗒’ 一路走来都没见过的暗道此刻戏剧性的被美耶激发,美耶和被在她身后被连累的安弥和金木只感觉脚下一空。 “啊——!”尖锐的尖叫声划破寂静,脚下不平的地面飞快的转成一个直角,美耶只感觉身体维持不住平衡的往后滚了去,直到撞到岩壁才头晕眼花的停下来。 被触动的机关像是一个立体的半圆形装置,以原本美耶所站的位置为直径迅速转动了一下,美耶倒是一路顺溜的滚了下来,跟在她后面的安弥和金木直接踩空,幸而紧要关头金木反应迅速的将安弥往自己身上一带,以己身为缓冲的首先砸在了地上。 “没事吧,安弥?”自己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他还担心的问了一句落在他身上降落的安弥。 虽然很想回他一句你身体不比这地面柔软多少,但安弥还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嗯,谢谢。” 对方在危急关头首先护住他的举动不是假的。 美耶同样的被撞在墙上那一下撞晕了头,感觉身体都像错位了一样十分不舒服的想要起身,却在抬头时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眸。 “啊——!”更显凄厉的惨叫声突兀发出,安弥还没来得及看过去,美耶这边已经横冲直撞的朝安弥扑了过去,十分迅速的把安弥扑倒之后惊恐的往他怀里钻“安君,那边…那边…” 她语焉不详的重复着‘那边’,声音里带着哭腔,可就是把头死死埋在安弥怀里不愿回头,伸出手指向身后的方向。 在美耶所指的位置,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啊。”这厢的安弥和金木还没从死尸血淋淋的惨状中回神,就有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这里可是死路哦。” 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女人眉目温婉,目光却带着凉意的,她的头发松散的挽在脑后,一缕青丝落在胸前,妩媚慵懒。 “是你。”如此标志性的耳熟声音,让安弥立即分辨出来人。 可那个女人却没有理会他,她淡漠的看着埋在安弥怀里不肯出来的美耶“七宫美耶。”她缓缓叫美耶的名字“你在害怕吗?” “为什么不多看看她呢?她可是代替你去死的啊。”女人仿若不解般,神情迷惑“本来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美耶惊弓之鸟般缓慢的挪头,就着把自己整个人窝在安弥怀里的姿势转头去看那个女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细微得像是随时可能哭出来,神情又无措又害怕。 “我说,死在这里的人该是你!”女人不知为何的恼火起来,她快步走过来,一挥手,一条黑影迅速的打开了打算出手的金木,光影迅速闪过,快得连影子都抓不住,与此同时,安弥同时也被击中胸口狠狠砸在了后方的石壁上。 那个女人,刚好停步在美耶身前。 黑发的小姑娘在失去倚靠后忍不住的浑身颤栗起来,她含着惊恐的泪看着蹲在她面前的女人求救的声音死死梗在咽喉。 “你为什么不像你母亲呢?如果你像那个女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女人轻轻的拍了拍美耶的脸,美耶丝毫不敢动弹的颤抖着“可是为什么,你像她呢?” 女人轻声发问的样子,有一瞬间的呆愣,像是失去了什么视若生命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银灰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612 17:53:18 冰雪渊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613 17:31:08 16516599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614 03:39:02 好长时间没收到地雷,乍一下来三个小衣真是感动死了,谢谢银灰酱,谢谢冰雪渊,谢谢数字君,么么哒你们~! 弱弱的说一句小衣开了新文[家教+扭蛋]潜行吧,姐姐大人!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晚安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美耶脸上的惊惧有一瞬间的怔然,这样的话她实在听得太多,多得在那一霎那,她的惊恐全被不解扫开,美耶茫然的对上女人的眼睛,脑海里还没得出该做出的正确反应,嘴已经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姑姑?” 有记忆的碎片涌入脑海,重复着无意听到的过往。 “七宫家的那孩子,和她姑姑真像啊。” “外甥女自然是随她姑姑的,不过那孩子和她那个精明小气的妈真是一点都不像。” 这样的议论并不在少数,随着美耶一点点长大从未消失过,偶尔美耶也会好奇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姑姑,只是在询问之后,失望的得到了对方早已离开人世的消息。 “闭嘴。”女人在美耶愣愣的说出姑姑这个词后冷下了脸,她伸手抬起美耶的脸,掌心紧贴着美耶的下巴紧紧捏住她的脸。 一道厉风袭来,黑色的赫子划破风声转眼将至,女人侧开脸避开,不由将钳制着美耶的手也收了回来,她一只手牢牢握住那道赫子,眼睛眯起时的锐利像荒原上觅食的鹰“还有力气吗?” 她冷冷的看着撑着膝盖站起来的金木,语气平铺没有半点波折。 似乎意识到短暂的逃离危险的桎梏,美耶在原地傻了一会才手忙脚乱的往后逃开,神经慢半拍的传达出刚才女人眼睛里刻骨的杀意,迟钝的到现在才又激起恐惧的美耶忍不住眼里的惊恐的泪,手脚并用的朝她身后不远的安弥爬过去。 “安…安君…”她手足无措着,无法消散的恐惧和对安弥的担忧混乱了思绪,寻求帮助般叫了对方一声之后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咳…”脸色苍白的安弥捂着腹部看着慌乱无措的美耶,咳嗽声牵起身体内部的一阵疼痛,可是少年脸上仍是冷静又镇定,他想要动作,可是身体刚刚一动就扯着伤处引发剧烈的痛楚,刚刚那简单的一击,给安弥普通人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内脏损伤。 身后传来十分激烈的交响,美耶扶住身体往一边倒的安弥,连回头都不敢,只是看着安弥平静的移开视线看向她身后,那双至今沉着的黑眸里映着小小的影子,即使背后还不停的传来叫人心惊的声音,美耶在此刻,凝视着安弥眼睛的这一刻,无法理解的安静下来。 这个人天生就有让人安心的气质。 战斗在进行着,不过说是战斗,更像是单方面的殴打。女人甚至一直都没放开牢牢抓住金木一只赫子的手,动都不动的站在那里,就有狂乱挥舞着的赫子一遍遍将金木抽开。、金木身上的伤越积越多,新换上不久的衣服又变得支离破碎,身上伤痕累累。 “你可以不用这么拼命。”女人放开了手中的赫子,她神情淡然的看着金木“让我杀了七宫美耶,我保证放你们离开。” “你之前好像也是这么劝安弥杀了我的吧。”金木整个人卧躺在地上,他气喘吁吁的侧脸看向女人“已经没有别的说辞了吗?” 黑色的赫子破风而过,金木再次被抽飞在墙上,少年脸上的表情痛苦,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找死。”女人的表情又冷硬了几分,一条尖利的赫子对准了金木心脏位置,只是堪堪蓄力,赫子下一秒就将疾速而出。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女人的腰。 “快住手。”带着深深哭腔的轻灵声音响起。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僵,那条赫子也像僵滞住了一般,被压制在墙上的金木只觉得浑身一松,掉下了坚硬的地面,眼睛无力的睁开去探知情势,却在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愣愣的看着女人背后出现的那个人,无意识的呢喃从口中流出“妈妈。” “你终于肯出现了吗?”女人脸上的仓惶和不知所措在短短几秒间被掩盖,她又冷下了神色,质问般冷冷说道。 从身后抱住她的那个人并没有说话,没有温度的躯体对比起女人的体温来说冷得可怕,她不再发出声音,而后缓缓松开了抱住女人的双手。 “你还想消失到哪里去?!”那个人的举动让女人脸上浮现出惊慌,她拉住了那个人的手,像是控诉一般咬牙切齿的说“我等了你十九年!” “十九年……”有委屈的鼻音从女人恶狠狠的语调中暴露出来。 “如果不是魔女突然出现,问我想不想再见到你,我可能就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是吗?”女人紧紧的抓住那个人的手臂,怒火从爱恋都爆发开来“你打算一直这么瞒着我是吗?” “看着我难过你很开心是吧?……” “笨蛋。”女人的质问被那个人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打断,怒火涌得更猛烈了些,可是还没喷薄而出,就听那个人继续轻轻的说道“你怎么可能见得到亡灵啊。” “就算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就算我天天都守着你,你也注意不到我在不是吗?” “你真的以为魔女会与人类达成契约吗?如果不是我愿意成为这个地方的魔女,她又怎么会去找你?” 你自以为高明的用小研和美耶来诱使我出现,却从没想过这其实是我布下的局。 一切只是因为,想要再见你一面罢了。 “所以。”安弥出声打断这一场面,他抬眼直视那个人,眼里带着凉意“害死小坂也无妨?” “……我无意如此。”那个人的回答呆板又干涩,虽然是她设计的局面,可是整个大局的细节设定全不在她,她从未想过让喰种和人类一起进行游戏抑或者去害死谁。 游戏的进行,只因为魔女的要求,她自然是希望直接就能与她所思念的那个人相见,可是一切愿望的前提,是必须进行这个游戏,无论结果会是什么,只要眼前这个到现在还能冷静反问的少年不死,只要他活着,那么结果都有挽回的可能。 在她看着依子血肉模糊的可怕尸体惊慌失措的时候,魔女是这样告诉她的。 ‘只要安弥能通关,这个孩子就不会真正死去。’ 有了承诺,她还是没办法看着其他人继续遭遇死亡,她将这一切拜托给了银发的武士。 女人有些恍惚的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基于想要报复的欲望,她将那个陷入饥饿地狱的喰种和美耶安排在同一个场地,可是为什么又临时换了决定呢?那孩子在失去意识时微微蹙起的眉和莫名和记忆的那个她神似的脸颊终于激发了麻木的心中那潜藏的不忍。 她临时将美耶和最近场地的依子交换了过来。 几乎是丝毫没有意外的,依子死在了那个失去理智的喰种手下,她惊恐的看着那双朝自己眼球袭来的手,那双覆着粗厚茧子的手掌,发出尖锐的哀嚎,知道眼球被整个挖下,流出令人恶心的液体。 女人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监控摄像头里再看到依子的那一幕,凭空燃起了亢奋和确认也许真的可以和那人再相见的野望,只是笑,只是哭,除了那个人,她连这个世界都不在乎。 更何况一个小坂依子。 那个温度冰冷的女孩子似乎忘记了自己早已死去,她仓惶的逃跑,连追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喰种已不是将她吞吃下腹的喰种也不去确定,潜意识里的恐慌加大了心里的阴影,她无法拜托那种如影随形的不安全感,在被强行压抑下的绝望和疯狂,在看到橱柜里伸出的那双手时全然爆发。 她安静的崩溃,呆滞的行走,即使忘记了自己曾如何悲惨死去,也仍死死记得那种吞噬一切的绝望。 属于喰种的可怕味道在睡梦时也刺激着神经,她双目失去焦距的坐起,没有看因为药物关系而死死沉睡的美耶,她早已不在药物能控制的范围,虚睁着眼睛行走,直到再次感觉到那种令人愤怒恐惧的味道,她杀死了自己所依赖的入见,并忘记了杀死入见的人其实就是她。 梦里呢喃着救我,害怕的逃跑,直到无路可逃时所激发的恶念和不甘,埋下了引燃自己的炸药。 她平静的疯狂着,然后全世界都将她抛弃在那个压抑又可怕的房间,没得逃脱。 除非她愿意想起并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你知道吗,依子? 那个喰种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儿,他要活着,不能失去她们。 你知道吗,入见? 在你沉睡之时,那个少女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可怕无意识的重复在你身上。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谁对谁错根本就没人能分得清楚,死去的死去,活着的活着,非要打破生死之隔,只会害了不相干的人。 你知道了吗,安弥? 你知道了吧,安弥。 作者有话要说:  美耶和小天使妈妈的像,在于七分脸和十分气质,所以被依子说很像,而小天使也对美耶有过感觉有点熟悉的画面,可是小天使妈妈死的早,他一时没联想起来。 设定是小天使和美耶从没见过面,毕竟两家人的关系已经那么生疏了,美耶她妈间接害死了小天使他妈,小天使妈妈死的时候美耶也还是个小婴儿,所以两家人没有往来,小衣看原著里也没有出现过有什么联系的画面,连小天使出事,美耶她妈也没任何反应,于是这么设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利威尔靠在椅背上安静的转头看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锐利惯了的双眼淡淡的看着空气中扬散起的微尘时表露出懒洋洋的意味,他凝视着窗外那片蔚蓝的天空,闭上眼似乎是喟叹了一声,手中精致的黑色钢笔无节奏的在桌面上轻敲着,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带动脸颊边的发丝挠痒了脸边。 利威尔放开了手中的钢笔,伸手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黑色军帽,将额边的发丝压好,又像感到无聊了一般露出些微不耐烦的表情,身体往后靠去便将穿着利落军靴的腿不羁的搭在了身前的办公桌上。 整齐干净的办公室简洁的摆着沙发套椅和一些办公用品,严谨洁净到不沾任何尘烟的标准,而办公室的主人——利威尔则一身黑色军装靠在椅背上,明明是毫无威严的姿态,可是青年冷硬的棱角和沉谧的气场却使人硬生生的忽略掉了这股违和,满眼只剩下了对方微微上挑的眼角那强者的高傲和淡漠。 利威尔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斜睨着上面用词死板的文字,深黑如墨玉的眼中即使映着光浮不起半点多余的颜色,黑色的高级军官制服规整得让人下意识的肃然,熨烫得笔挺的制服勾勒出青年流畅的线条,利威尔交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位置,闪闪发亮的金色纽扣和暗哑色光的皮带随着动作反射出粼粼流光。 眼角眉梢的微表情,如同出鞘的剑般锋利尖锐,又忽而湮灭在懒散不耐的神情中,衬和军装威严禁欲的特质,像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在这一幕中轻轻挠动心底的微妙点。 ‘噔噔’不轻不重的两声闷响扣响了门扉。 “进来。”利威尔的声音掺杂着几分烦躁和不耐,空气中也静谧的分子也仿佛因为他的心情波动而如投入了石子的湖面般波动起来。 门把被扭开,硬靴底踩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又沉着,迎面走进的男人身着同款的军服,黑色的禁欲系军服包裹出男性健硕的身躯,他一双死鱼眼看着椅子上的利威尔,银色的卷发在军帽下微微翘起。 安弥走在银时后面,他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淡然安宁,和守在门边的金木对视了一眼,便将门关上。 身形是属于少年的纤细,即使穿着军服也被皮带描出细致的腰线,表情始终沉着的少年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安静的跟上银时。 “十分钟……”利威尔面无表情的看着银时和安弥,语气非常不友善“从我发出传唤到现在为止,一共过去了十分钟……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哈?”银时表死鱼眼看着利威尔,语气平淡“脾气可不要太暴躁哦年轻人,银桑我可是在收到传唤后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啊,要不是男二君拖后腿银桑我早就赶到了哦。” 一直沉默不言的安弥抬眼看了银时一眼,满脸坦然的银时说得煞有其事,就像在办公的时候睡着还怎么都叫不醒最后还拖到现在的人不是他一样,安弥抿了抿唇,却没有出声辩解,有些无奈的侧过头。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0节 “话说这么急叫我们过来干什么?我们可和长官你不一样啊,每天都是很忙的哟,脚不沾地的忙的哟~!”似乎忘记了每天不是趴在桌上偷懒就是幼稚的在地上打钢镚的人就是他一样,银时义正言辞的这么说着。 “阿银。”眼看着利威尔有些阴沉的露出一个森森的微笑来,安弥出声叫停“有什么事吗,利威尔?” 这次的游戏和前几次不同,并没有一开始就开始游戏,而是类似于角色扮演一般给出了一个小小的场合,根据给出的不同军职扮演不同的角色。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便没有其他人,他们也无法离开这里,被莫名的力量所限制着,除了呆在这里别无他法。 安弥试着让被他召来的金木破坏这里,可是仍是没有任何用处,而出现在这里的金木也立即被这个场景分配了角色,除了按照它的规则走,一时竟无他法。 “从总部收到的文件。”利威尔递出手中的文件时表情还有些阴郁,这突然出现的文件似乎标识着游戏终于开始。 安弥接过薄薄的纸张,两指之间的温度渗透进质感舒适的纸张里,右下角犹如鲜血一般的鲜艳印章十分夺人眼球“……杀手rebron的踪迹。” 利威尔扯了扯领口,这军装还让他有点不适应“现在,应该能出去了吧。” “既然一开始是在这个地方开始,而且还被要求遵守相应的规则,那么目前的身份也应该和这个游戏有什么关系。”安弥并不忌讳谈论这些,规则定得模糊,他们也并非完全遵循。 “不一定啊少年,说不定是因为那位魔女大人闲得没事就是耍耍我们,竟然在人物设定的时候把死矮子设定成银桑我的长官,这时在践踏银桑我作为主人公的尊严!除非她放银桑我回家再送点永远吃不完的草莓芭菲什么的作为谢礼,不然银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 “主人公的尊严和利威尔作为长官之间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银时“她应该也不需要你的原谅何况你的尊严只值一些草莓芭菲吗未免太廉价了。” “不错嘛男二君,有望成为新一代的吐槽役哦,总是在担任吐槽银桑我也有点hold不住啊。”银时拍拍安弥的肩,一副给予大任的表情“不过银桑我要纠正一点,糖分绝对是银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被叫了死矮子还被无视了一段时间的利威尔阴恻恻的露出一个微笑来。 莫名其妙变成门卫还暂时回不去的金木安静的望了一会头上的天花板,直到身后的房间‘嘭’的一声巨响,已经习惯了银时+利威尔会有的化学反应,金木挠了挠脸颊,想着安弥现在又会被波及成什么样子。 不过这次还是不要破坏得太严重才好,毕竟每次收拾残局的都是他和安弥。 里面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响起,伴随着银时不时的夸张惊叫声,这时门开了,安弥镇定的从里面走过来,里面一个小花瓶飞快的从门边的缝隙里飞出来,然后弹到墙上砸裂,碎片炸裂开来。 安弥表情镇定的关上了门,没有去管地上的碎片。 “安弥,还好吧?”金木上下扫视了安弥一眼,虽然看着对方没问题还是问了一声。 “没事。”安弥回答,将帽子取下来抖落上面的碎片,又安静的戴上“我现在去看看能不能出去。” “我跟你一起吧。”金木的声音温和从容,他浅浅的对安弥笑“他们一时应该也打不完。” 一声惊叫声起,随着即使隔着门也还是穿透门扉的巨响,金木微微皱起眉“枪声?他们用上枪了吗?不管没关系吗安弥?” “没关系。”安弥摇摇头“他们俩都有分寸。” 安弥率先走在前面“利威尔得到的文件大概说明了一个名为rebron的杀手正处于一个叫做并盛的中学,根据阵营来看,他应该是我们对立的一方,文件上指明如果不能活擒,在适当时候允许就地击杀,说明对方也许很危险,虽然不清楚这次的任务具体有什么涵义,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暂时跟着指明的方向走比较妥当。” “真的确定对方是目标吗?我们一直照着安弥身上的纸条的内容行事,纸条上指明的遵守既定规则的范围又很模糊……”金木停了话,跟着安弥转过走廊之后,这个只有几个房间的建筑玄关出现“好吧,现在还是担心怎么到达指定目标吧。” “这个游戏在地形上并不复杂,如果太大了应该会有指路的线索。”安弥拉开玄关的门,门口挡着一层白光,看不清外面是什么,安弥伸出手去试探那白光,却不像以往般被阻隔于外,而是非常顺利的将手伸进了带着凉意的白光里“不过也说不定我们一过去就到了呢。” 安弥带头走在前面,白光的雾气从眼前飞快消散,刚刚还是白天的场景,一过来之后就瞬间变成了光线晦暗的黑夜,连周遭的空气也突兀的凉了下来。 “啊,还真到了。”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破败校门口的牌子。 “天…天黑了。”刚跟过来的金木呆愣的看着浸满墨的天空,然后有点担忧的皱起眉“这边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安弥,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叫上坂田先生和利威尔先生吧,这样比较保险。” 军服笔挺的少年没有说话,他双眼扫过面前阴云密布的校园,踟蹰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金木的话,这边看上去太不寻常。 “先回去吧。”安弥转过身,身后白色的雾气还未消失,似乎一跨步就能再次回到警署。 “安…安君!!!”属于少年的青涩嗓音带着不敢置信,在前面一个轻微的音发出后,几乎是用喊的方式大声叫出来,这个声音不属于安弥身边的金木。 安弥一愣,回头看过去。 在斑驳破旧的校门口站着一个白衬衫的少年,少年穿着制服样的衬衣和裤子,有些蓬松的棕发搭在额头上,完全不输给女孩子的棕色大眼睛此刻满是惊喜的看过来。 “安君,终于找到你了。”某种束缚感骤然破碎,从既定的轨道上脱离,安弥看着那个棕发的少年倒腾着小短腿跑过来然后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找到你了。” 他看起来庆幸得不行,又有委屈涌上清澈的眼底,连声音都拖着轻微的鼻音,像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 “安弥?”金木抓住了安弥的另一只手,有些警惕的叫了一直没有做出回应的安弥一声,魔女的叮嘱还响在耳边,金木并不想如此防备别人却也不能完全的对陌生人大意。 “你是谁?”安弥不解的轻声问,却没有从那个棕发的少年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棕发的少年表情有一霎那的空白,仿佛不理解安弥的陌生,只是那一瞬间过于急促的心跳和手上微凉的触感长驱直入,击得本就有些虚弱的他有些晕眩,暂时的失去了语言和思考能力,棕发的少年咬住了下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不能忘记我,安君。”他发出的声音如同呢喃耳语。 作者有话要说:  天真不无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628 20:18:03 么么哒,抱歉现在才看到你的雷,急忙熬夜赶出一章来,因为是个评论一个多星期都没凑齐,所以小衣以为大概长时间内不用更新了,没想到竟然有小天使给雷qvq谢谢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记忆里的画面还停留在对方沉睡中时的安谧脸庞,清浅的呼吸几乎察觉不出,那种像是随时会失去的感觉如风中的落叶般找不到落点,玄而又玄却只能焦灼的等待。无措的慌张笼罩着,压迫理智和思维,所以纲吉几乎没有细想过那人迟疑着说出的方法,急急的应了下来。 他躺在安弥身边睡过去,入了安弥的梦和过去。 “安弥?”或许是少年所表现出的无害实在叫人难以提防,金木转头询问般叫了安弥一声。、感觉与现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断开,被金木叫回神的安弥有些怔然,即使是迟钝着,他看上去也和平常般镇定“你认识我。” 又轻又缓的话,像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这个空间的线早已被反复剪短连接,从不曾有过‘过去’和‘未来’,所以你改变的并不是已成事实的‘过去’,而是进入了另一条线的‘未来’。 “安君。”纲吉的声音有些干涩,表情更是难过得像是快要哭出来,只是他还定定的看着安弥,眼里不知道还希求着什么“安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纲吉的声音微弱,转瞬即逝“波风大哥,酷拉皮卡,还有冬狮郎,大家都很担心你。” 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干净清和,浸在水里的样子更是带了一层剔透的光“我也很担心你。” 金木抓着安弥另一只手腕的手松了松,他感觉有些怪异,不过更多的是不适应,眼前男孩对安弥的态度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那种小心翼翼又带着含情脉脉,他其实并不反感,只是觉得十分违和。 安弥的态度也很奇怪,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可是目光却沉敛着,像是思考什么的样子。 两人似乎真的有过什么交集,金木虽然还不确定,却还是慢慢松开了抓着安弥的手。 “你们认识吗?”沉默蔓延了好一会,见安弥久久没有结果,那个少年却也安静执着的看着安弥,金木有些讪讪的出声问道。 安弥的目光扫过金木,没有说话。 倒是那个棕发的少年看了过来,还未长开的轮廓镌出细腻柔软的线条,他对着金木微微笑了笑,目光打量又含着某种猜测的模样,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是安君现在的同伴吗?” 现在?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金木却也没追问,他浅笑着点点头,温和爽朗。 “嗯,你呢?” “啊…”少年慢半拍的回应,眼神飘移开“我…我叫泽田纲吉,我……” “啊啊————!!!”尖锐的鸣叫在纲吉刚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就嘶声尖叫起来,属于女孩子的嗓音沙哑变调,且在飞速的靠近! “走!”已经来不及回想棕发少年身上莫名的熟悉感和之前如挣破枷锁般的轻松,即使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也不知该不该给予信任的当下,安弥仍是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少年的手,转身就想将他一同拉入身后的门扉的白光中。 只是尖叫声已停,一个女孩子已经安静的垂着头挡在了门前。 “阿纲先生?”女孩子拖着毫无波澜的声调这么说道,声音沙哑“是你吗,阿纲先生?” 安弥连连后退几步,身边的少年也被他下意识拉到身后,直到察觉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安弥无法理解自己的反应一般瞟了一眼同样退到他身边的金木,不过这时还不是存疑并求证的时候。 那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灰暗的制服,白色的衬衣看起来渲染了身边浓厚的黑雾一般晦暗,套在其上的浅黄背心更是沾染了斑斑点点的印记,胸前的蝴蝶结死气沉沉的垂着,那女孩低着头,刘海遮住了脸。 安弥回头看了身后的少年一眼,对方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不是没听见,只是纲吉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安弥想了想还是任自己挡住对方。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少女身形微微晃了晃,裙边沾染着一层黑雾的她踉跄的超前走出一步,露出裙外的腿部灰白且呈现出奇怪裂痕的腿部看起来随时都会折断一般,黑色的小皮鞋踏在地面上却没有任何声响,那女孩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安弥被迫一步步的朝身后校园后退。 “为什么——?”那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不甘和痛苦,仿佛质问又似乎控诉“阿纲先生,还给小春好不好?” “还什么?你想要什么?”大抵是这个浑身泛着诡异气息且没有一点人类鲜活气味的少女给了金木不小的压力,他不由出声问道,脚步随着安弥一起退进了校门。 女孩没有说话,就像听不见金木的反问一样,有呜咽响了起来,细细密密带着无限委屈般叫人背后凉了一片。 “安君快跑!”一直老实躲在安弥身后的纲吉这时突然拉着安弥的手跑了起来,安弥反应迅速的拉上金木,不明所以却还是跟随着纲吉跑起来。 死寂的校园内部脏脏破败,脚步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安弥听不到背后传来任何追逐声,却也没有回头,跟着看起来瘦弱体力却不差的少年一路狂奔到教学楼另一侧。 “她说的那个人是你吗?”停在偏僻的教学楼一侧,回头确认了一下身后并没有追来什么之后,安弥朝纲吉问道。 棕发的少年手足无措的站住,即使跑了这么长一段路看起来也还是没怎么费力,他小心的看着安弥,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子让你还她什么?”这次出声的是金木,他微微皱着眉看着纲吉。 纲吉欲言又止的沉默着,满脸复杂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理的挣扎单纯的表露在了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最终他握起了拳头,用力闭了下眼睛,犹如做出什么决定般看向安弥“安君,你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安弥探寻一般看着纲吉,却无从揣测出更多线索,还是轻声回答“找到杀手rebron。” 纲吉的神情有些微的呆滞,眸光下意识的避过了安弥,又很快调整好一般又与安弥对视,他看起来有些紧张,死死的握着拳头“我认识他,我知道他在哪儿。” 目光带着某种坚定。 “?”安弥微微歪着头看着纲吉。 “要我带你们去找他吗?”纲吉看着安弥,那如同做出身觉悟般的神情让安弥有些无法理解。 “你还没回答金木的问题。”安弥的反应显得冷静过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那种亲近的熟稔感似乎在逐渐消失,安弥潜意识的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小春吗?”纲吉慢慢低下头,几分低落“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安君,可是…我真的不怎么清楚。” “我不知道小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她要我还她什么。” “你认识之前那个女孩对吗?”金木和安弥对视一眼,再度发问。 看纲吉轻轻点头,金木缓声说道“你刚才一直躲在安弥身后,你怕她?” “你为什么怕她?” 纲吉猛地抬头看向金木,神情有些呆愣,他嗫嚅了一下,反而问道“为什么不害怕?”他像是没有听懂金木的言下之意“这所学校变成了这样,小春她也变成了那种样子,你不害怕吗?” 金木不再说话。 “金木。”安弥叫了金木一声,有叫停的意味,又看向纲吉“你认识rebron,他在哪里?” 纲吉没有犹豫,他转身指向教学楼不远处的另一个建筑边“就在体育馆旁边。” “他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认识他?”安弥没有立即动身,眺望着远处晦暗的阴影,不动声色的问着。 “臭名昭著的第一杀手,很多人都认识他。”纲吉回答得非常自然。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安弥继续问。 纲吉认真的注视着安弥的眼睛,仿佛不这么样就显不出他的真诚和善意“因为我们以前也是同伴。” “安君一定在怀疑我对吧?”纲吉直白的看着安弥“没关系的安君,你只要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安君就是了,所以安君你怎么想都好。” 安弥抿唇沉默着,一时有些无法对纲吉的告白做出回应。 金木更是又不适应,那个棕发少年仅注视着安弥的举动,让他总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要去找rebron吗?”纲吉出声跟安弥确认“我帮你,安君。” 好奇怪啊,这个地方,还有眼前这个让他总是生不起防备的少年,得到的信息和线索太少,安弥无法做出完整的分析来,片面的旁观视角让他有些忌惮,警惕一般的四处巡视着,只是这随意的一回头,眼睛里便再次闯进一个制服少女的身影。 教学楼边的女孩头朝地,她倒挂在墙边,像是在对安弥笑。 作者有话要说:  o konw!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03 06:20:32 一杯巧克力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03 06:52:24 o konw!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03 09:30:52 难得的已更新就评论过十还有地雷,这时第二春的节奏吗?……不小衣才不信呢哼~! 感谢小天使们的地雷,小衣真的非常高兴你们喜欢,地雷无疑是一种特别的肯定,好久都没买过棒棒糖的小衣简直泪目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快走!”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并不是瞬间背后冒出一层冷汗的安弥,而是像是感应到什么而望过去看到倒吊少女的纲吉,他动作迅捷的拉住安弥的手,头也不回的朝体育馆的方向迅速跑过去。 金木是最后一个发觉少女的人,他愣怔的一会功夫,纲吉已经带着安弥先行跑出几步,金木转过头刚踏出一步,突然感到背上一重。 通往体育馆的路上需要穿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安弥被动的被拉着跑,有心想要自己跟上,可是拉着他的那双手桎聕般让人挣不脱,安弥跟着对方闪过树林里细细的树干,避开脚下的石块,奔跑的速度过快和不时要闪开障碍物的举动让他连回头确认一下金木是不是跟在后面的功夫都没有。 晦暗的树木上没有叶子,扭曲着干瘦的树枝张牙舞爪的围绕在周围,暗色的夜幕下,没有丝毫的风,一切都像静止的一样。眼里似乎捕捉到一些低矮的物体,可是光线太暗让安弥无法看清,他眯着眼辨认着,猛然发现这周围竟全是些类似的东西。 低矮,方正,像是矮碑。 身前那个棕发少年还不知疲倦的拉着他奔跑,安弥刚意识到什么想要停下来的时候,棕发少年已经先停了下来,那个少年转过身,偌大的体育馆在他身后安静的蛰伏,少年笑得温软“就在那边了,安君。” 安弥没有回头再去看那小树林里的东西,身后没有脚步声的认知也让他大概了解到金木没有跟上来,凭金木的体质,要跟上来不是难事,那是有什么拖住了他? 安弥静默着,眼神认真几近审视的盯着眼前少年的眼睛,那个少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低着头,高涨的情绪平缓下来,不知所措的回视安弥“安君,怎么了?” “金木没有跟上来。”安弥有点说不清此刻自己表现出的冷静,明明应该对眼前这个人奇怪的举动产生怀疑,可是对着这张脸却怎么都怀疑不起来,金木的消失,和眼前这个自称泽田纲吉并且认识他的人所表现出的奇怪举动,扯动某根神经产生焦躁的情绪。 不对的,他不该是这样。 那又该是怎样呢? “金木?刚刚那个人吗?”纲吉眨了眨眼睛“放心吧,安君,不会有事的。” “安君的任务是找到rebron不是吗?只要完成任务,不管是安君还是那位金木君就都能离开了,所以就算安君担心也没用啊,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rebron啊。”棕发少年的神情非常的理所当然“走吧,安君,我们去找rebron。” 的确,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对方所言,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rebron完成任务,这样比返回寻找金木让自己也深陷险境保险太多,只是这从中有太多不确定性,安弥不确定金木是否真的能等到他完成任务,这个时候不回头,就像是抛弃了金木的性命一样。 可是眼前少年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金木的命轻微到不值一提,他对其他人的漠视让安弥莫名的有种排斥。 纲吉试探着拉了拉安弥的手,安弥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看着纲吉的眼神中带了些漠然。 “走吧,安君。”再次拉住了安弥,感觉到安弥的不为所动,纲吉有些踌躇“安君。”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害你的。”纲吉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安君,你信我,金木君不会被伤害的,他绝对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们先去找rebron好吗?” “你拿什么让我信你?”安弥诚然,眼前少年在听到他的话后露出的受伤表情让他有些心软,可是,安弥没办法拿金木的命来盲从。 黑发的少年穿着笔挺的军装,越发显得坚执冷凝,心脏有些乱了步调,记忆里的那人,什么时候以这幅防备的表情看过他,未熟的果子又酸又涩,带着几分难堪和委屈,纲吉低下头,无法控制身体遗留的情感,他声音呐呐“京子不会伤害金木君。” 地上的沙石瓦硕不少,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凝滞的世界终于有了微风,铺在脸颊上带着轻微的腥味,和难闻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烂掉的气味。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纲吉,经过了空寂的体育馆,不远处的场地似乎是游泳池,安弥这个时候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出声道。 “多久?”纲吉重复这个词,没有说话,只是对安弥的侧脸露出一个浅笑来,笑容泛着凉意。 “安君,你真的想不起我了吗?”围绕着游泳池的护栏门已经被打开…不比起打开,用撞破更合适,歪歪扭扭的栅栏上覆满锈迹,上半截已经脱落,只剩下半截还勉强跟围栏连在一起。 安弥摇头,并没有作答,他环视了一遍空旷的游泳池“这里没有其他人。” “有,当然有了。”纲吉单手扶上破败的栅栏门,满是铁锈的门发出老旧的‘嘎吱’声,纲吉走进泳池内部的平台,地面上铺就的小块瓷砖早已辨不清原来的颜色,他转头看安弥“只是因为安君看不见而已。” “来,过来。”纲吉一边浅笑着,一边后退,朝安弥伸出手“安君快过来,你也能看见的。” 在笑着后退的纲吉身后不远处,是一片浑浊乌黑的池水,原本因为纲吉异常的动作有些犹疑的安弥更迟疑了些“别退了,小心你身后。” 安弥的提醒并没有得到重视,那个棕发的少年还朝安弥伸着手,像是在等安弥过来牵住他一样,他一步步朝身后的泳池后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深棕色的眼睛却更认真了“快过来,安君,到我这里来。” 那个少年一步步的后退,像是要隐没在身后的黑暗里,柔软的棕发边角也渲染了暗色的气息,莫名心慌的安弥再次厉声警告“别再后退了!” “安君。”纲吉的脚步已经停在了泳池边缘,身后是没有任何波澜的黑色泳池,他没有停止脚步,一只脚缓缓向没有支点的后面伸去,身体失去平衡的微微后倾,他不再笑,认真又专注的看着安弥有些紧张的眼睛,面容平静“我要掉下去了” 他这么平缓的说着,像说早上好一样安然的语气。 身体慢慢失衡,眼前的视野也慢慢划过暗色的天空,纲吉的心境却异常的平稳,他慢慢往后仰倒,感觉发丝拂过脸颊,然后那双还伸着的手被突然抓住,已快落下泳池的身体被人用力的反向拉了回去,唇角得逞般露出一个笑容来,纲吉不出意外的一头撞进黑发少年的怀里。 “你在做什么蠢事?”安弥从没有过如此心慌意乱的时刻,在看见对方快要掉落的那一瞬间,急迫感似乎要突破血管的束缚爆裂出来,难以自控的情绪乱了心绪,直到将棕发少年牢牢抱回怀里才得以安宁。 只是才刚刚放心下来,冷硬的尖锐物体突兀的引燃痛楚,安弥怔然的低头,看着从腹部涌出的鲜血,和握刀的少年。 那个棕发少年似乎在他怀里笑,不停起伏的胸腔隔着衣物颤动,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在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他的眼睛,那个少年的眼睛里藏着狡黠和令人有些陌生的恶劣“安君。”他语气轻快到轻佻“近看的话,安君果然更像女孩子了啊。” 不再掩饰的恶意从对方笑容里迸发“如果真的是女孩就好了啊,安君。” 他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染血的手指覆上安弥的脸部,眼里有些遗憾“真可惜啊,这张脸。” 强烈的腥味从咽喉反涌而出,安弥捂住伤处咳出几口鲜血,他的脸变得煞白,鲜血从伤处涌出染红了军装下摆,在地上汇集成大滩大滩的血泊。 棕发的少年抓住了安弥的手臂制止了安弥无力的后退,他轻而易举的站到安弥身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见。” 他语气轻快的说,伸手将安弥一把推进黑暗的泳池。 ‘砰’的水花四溅,黑发少年的身体被瞬间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06 23:50:36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06 23:52:29 主角已死此文完结~! 感谢虫爷的地雷,么么么么么么~! 最近一直都没时间更文,只有晚上占用休息的时间了,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抛弃你们的,爱你们~! ☆、第一百五十章 十分沉重的感觉迫使金木不得不弯下了背,即使是过人的体质也在这种巨力压迫下动弹不得,金木撑着一口气想要勉强站起,可是一双灰白的手臂突然从金木两边肩上搭了过来,沉沉的垂在金木身前,就如同他此刻背上背着谁一般。 霎那的惊吓和再次加重的重力,从头到尾一句话都说不出的金木一声闷哼便被压在了地上。 金木侧着头,一边脸已经被按进了泥地里,被压迫住的胸腔费力的呼吸着,鼻间是一股异样的腐臭,金木的视线只能定格在灰褐的泥土和不远处暗色的树木,胸腔似乎快被巨力碾成粉末,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金木却连手指都无法挪动。 为什么要帮安弥,让自己也涉入险境? 这个问题其实到今天金木都没想明白,他还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身边的朋友和同伴也还都在,入见小姐的死去也只是暂时,等安弥完成游戏,那个沉默温柔的女人也会很快回来,尽管生活在两个极端中让人游移不定,恶意的戏弄也从未停止,可是也不比这个地方差多少,为什么会答应魔女的条件呢? 仅仅只是为了将一切重新洗牌,获得再来一次的机会? 压迫于身的桎聕忽然一空,像死死扼住脖颈的手突然放开,金木来不及愣怔,身体已经条件反射性的开始需求起空气,心脏鼓动着,跳动的太阳穴也停下鼓噪,金木来不及慢慢恢复,撑着地就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地上已经被金木压出了一个人形的印子,金木前后环顾着,单手抹了抹沾上了泥土的右脸,只是土壤是湿的,金木的脸只越抹越花。 周围重新归于平静,没有树叶的枝干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金木想要去找安弥,却迷失了去向。只记得之前纲吉指出的方向是体育馆,但金木却有点犹豫该不该过去。 石子被轻轻踢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被听觉灵敏的金木轻易捕捉,他转头看过去,却见一个少年在教学楼的阴影处凝视着他。 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少年一动不动,浑身隐没在黑暗中,身高和安弥差不多,身形却不太像,金木有些犯怵的微微退了一步,却见阴影中的少年转身就朝楼道跑去,他回头看了金木一眼,在黑暗中唯一映出一点亮色的眸子仿佛在提示什么。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拖得很长,树影森森的小树林里好像有什么正在慢慢靠近,已经有些心惊胆战的金木不自觉的再次退了几步,却见从黑暗的小树林中,走出一名身着学院制服的少女。 肤色惨白的少女无力的垂着头,微卷的黑发垂在胸前,她双手同样无力的垂着,身体前倾仿佛在无力的拖拉着什么行走一样,等她走出来一些了,金木才发现她身后连着一截锁链,锁链的一端竟然拖着一个吨位极重的铅块! 巨大的铅块随着少女的走动在身后拖动着,摩擦着石子小路不停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金木倒吸一冷气的后退了一步,可这微不可见的动作却被少女察觉,黑发的少女慢慢抬起头,金木才发现原来锁链的另一端套在少女的颈部上,那和周身的惨白不一样的青紫颈部已经被勒得看不出原型,然后……金木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细微的荒谬感混合在波涛般起伏的惊恐中,难言的恐惧让金木几乎掉头就跑,甚至来不及发出尖锐扭曲的叫声。 校门口还守着一个,通往体育馆方向又出现一个,金木已经无法去估计教学楼里的状况,瞬间空白的大脑能够想到这些已经是极限,巨大的惊惧在心中激荡,金木根本就没办法正面对敌,沿着教学楼的楼梯就一路迅速的跑了上去。 怎么办?怎么办? 思绪还没调整好,脚下却踩到了什么物体,身体快要跌下楼梯,金木反应极快的拉住了身边扶手稳住身形然后继续向上跑,眼角隐约捕捉到一支滚下阶梯的棒球棍。 楼道里太昏暗,光线也难以投射进来,不要说踩到了棒球棍,就是脚边躺了一个人也不一定能发现。 通往高楼层的楼道被桌椅堵了起来,金木心有余悸的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那个声音没有再响,那个女孩也应该没有追上来,可遇上那种状况怎么能不逃? 金木在三楼停下,他余惊未止般小心的靠在墙边,通过走道上的窗户看着下面一眼。 教学楼侧边的空地上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金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更加担心起来,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能算活着了吧?她现在消失了又去了哪里? 会再一次碰见这种可怕东西的认知让金木很是不安,他随意的再往窗上瞄了一眼,却突见一个模糊的半张脸与他对视,金木被惊得后退,才突然发现那是窗户上自己的影子。 沾满了泥泞而隐在黑暗中的右脸和仍旧白净的左脸,在窗户中呈现出了可怖扭曲的半张脸。 金木连连又擦了擦自己的右脸,只是除了把军装袖口搞得更脏外,右脸并没能干净多少。 ‘哒’空寂的过道中突然响起的轻微声音再次让金木瞬间绷紧了神经,他甚至有些神经过敏般将自己身边来回环视了好几遍,才看向声源处,在没几步路的一个教室门前的地上,有一枚戒指静静的落在那里,依仗着窗外依稀的光线反射出微光来。 金木迟疑的在原地顿了很久,才小心的走过去,捡起了那枚冰凉的戒指。 制作精良造型古朴的指环有一定的质感,金木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和字样,便看向了正对着戒指的班级门口。 教室门口破旧的标牌很脏,已经看不出班级,里面更是混乱一片,课桌都乱七八糟的四散着倒开,金木将指环握在掌心,想了想还是转身走进了教室,随手将指环放进口袋。 整个教室里都覆着一层厚厚的灰,看起来陈旧无比,整个呈现出老旧默声电影般的黑白画面,课桌也都东倒西歪着,却唯独一套桌椅安然的立在里面,鹤立鸡群般独特。金木缓缓的走过去,不失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那唯一整齐立着的桌椅同样覆盖了一层厚灰,金木隐约可见桌面上有着什么印记,狐疑的低头观察了一下,却还是看不太清,于是轻轻的吹了吹桌面上的灰尘。 尘灰四扬,灰尘呛进口鼻的金木掩住鼻子低声咳了咳,才看见了桌面确实刻着什么,刻痕极深。 ‘怪物’‘去死’‘渣男’ 金木微微皱着眉消化这三个单词,他抬眼看了一眼周围,顺便小心的确认身后没有其他东西出现,却一转头,就又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之前倒挂在教学楼边的少女,她此刻安静的站在教室门口,在金木对上她视线的下一秒就转身朝外走去。 原本想转身从后门逃走的金木见对动作竟是下意识的叫道“等等!”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对方离开的动作好像代表着她无意伤害金木,金木追出教室,却发现那女孩明明是缓慢行走的步子,此刻却已经极快的到了走廊另一边的楼道上,向上走去。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敏锐的五感像是被什么蒙蔽住一样,金木无法在那些东西出现时及时发现,或者说,它们让他发现,他才能发现一样。这个地方的怪异让金木无法不在意,他看出了那女孩似乎在把他往什么地方引的举动,却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要跟上吗? 会死吗? 现在其实先去找安弥更放心一点吧?金木看向了窗外晦暗的天空。 等等,教学楼里的光线基本靠外部光线维持,所以他刚刚差点在楼道摔下去,那么即使外面的光线比教学楼里的光线强一些,那么他刚刚在窗面上看到的自己的倒影是什么? 反复的冷汗浸湿了后背,金木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处在那些东西的玩弄中,如果这个时候企图逃离,会发生什么? 金木叹了一口气,脸上好脾气的笑容也显得有些惨淡,他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最终还是举步跟了上去。 楼道里非常寂静,除了军靴踏在阶梯上的脆响便没了别的声响,只是…… ‘哒’‘哒哒’‘哒’‘哒哒’ 在一开始的平静之后,再次有异常发生。金木的脚步声响起后,有同样的脚步声紧跟着响起,就像金木身后,有一个紧跟着他行走的人。 金木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停下,他勉力抑制住自己不去想身后是什么东西,又会长着一张如何可怕的脸,只是努力维持着镇定的奏折,他几乎可以想到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对上的‘脸’或者只要一加块脚步就会紧跟着他加快脚步的声音。 对于未知的惊慌和恐惧被无限大的放大激发,金木疲以应对接二连三的事件,连神经都在过度亢奋之后疲累起来,他知道自己有多惊慌,也知道自己无力应对。 最后一截楼道,金木停了下来。 那个少女站在楼梯顶端,她死气沉沉毫无波澜的眼眸看向金木身后,然后惊慌的脚步声就迅速的从金木身后脱离,在楼道中一路往下回响起来,金木抬头,尽量冷静的让自己和那个少女对视“现在,你能说了吗?” 那个女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微微张了张嘴“————————” 有空灵飘渺的气音传了出来,像是从另一个世纪传来般遥远,那个女孩子像在说话,可是耳边除了这类似于海豚之音的声音外再无其他,那个女孩子停了下来,她侧身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是一扇紧闭的门,上方模糊的可以看出‘教员室’。 女孩子回头再次看向金木,完成了什么一样,将自己退进身后的阴影,于是再寻不到踪迹。 那个教员室里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qvq抱歉了亲们,小衣这两天去补了那年那兔那些事,一不小心忘了更。 快来一起讨论这次的剧情,有亲提出27捅安弥一刀是因为第六副本的过关要求,小衣想说你脑洞不错哦亲要来考虑跟小衣学做菜么亲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难闻的味道从鼻腔直袭肺部,纲吉忍不住咳了几下,沉寂在灰败中的思绪稍稍活泛,于是微微转醒。 双手被紧紧的绑在身后,被随意丢弃在房间角落里的棕发少年几乎快和这昏暗的房间融为一体,纲吉动了动,却因为手脚的束缚而做不出什么大动作来,他看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感觉不到手上指环的存在。 他记得,他被夺舍了。 被这个世界的他。 大脑的阵痛还没停,一下一下的抽搐着,纲吉闭上眼,强行跃过梦境和时间的彼岸本就让他有些虚弱,强制的夺舍更是让他惨白了脸,又回归到冰冷的灵体状态,可是身上却还在不停的冒着冷汗,紧缚的手脚早已失去知觉,也挽不回失去的触感,纲吉咬着下唇,深棕的眼眸费力的睁开,虚晃过房间“安君。” 他这么轻声的叫,微弱的声音激不起半点波澜,转瞬就死在了空寂的房间里“安君……” 没有怨怼不甘,若不是凭着对安弥的执念,他现在连灵体都凝不起来。 “陌生的气味,在这里吗?”一种极为尖锐的拟声,可是莫名的,纲吉从中听出了熟悉的声音。 门没开,却有一团黑影从门上浮现,最后凝成一个人形走进来,这一幕其实惊悚到了极点,可是现在虚弱无比的纲吉根本无法做出反应,他只能强撑着意志,看着那个黑影后面又一个黑影浮现。 两个人形的黑影进了房间,它们仿佛注意到了墙角的纲吉,随意走动的身影都停在了原地。 沉寂森冷的房间,填充着晦暗不明的光线,看不清面貌的黑影,和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自己,纲吉知道自己应该逃跑,应该想办法离开,可是脑海更沉重了些,快忍不住再次陷进沉睡。 那两个黑影在停顿了没一会后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那一团浑浊的影子沉默着靠近,然后,其中一人高高举起了同样被黑色雾气笼罩的看形状像是武士刀的武器。 “不是他。”像是疲累叹息一般的女声,目不斜视着从窗外飘进的少女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分过来少许,她神情死寂的望着虚空,却又重复道“……不是他。” “怎么可能不是…他和……如果不是的话……”举刀的那个黑影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反而是他身边的另一个黑影发出声音来,在飘渺的拟声中那黑影原本的声音飘忽得不像话,想从另一个房间模模糊糊的传来,可如此,却还是听得出其中的难以置信,它仿佛干涩了嗓子,忽而冲过来将倒在地上的纲吉扶起来“十代目,是您吗?” 充满着不可置信的惊喜和难言的盼望。 “狱寺君……”纲吉有些艰难的叫出对方的名字,随着纲吉的话音落,眼前黑色的人形从头顶开始散开黑色的雾气,银白的短发和祖母绿的眼眸,那个熟悉的少年满脸惊喜到眼中蕴出薄薄水气,可是手中熟悉的灵质触觉无一不说明着纲吉目前的状态,他有些哽咽“真的是您,十代目,您回来了!” “安君……”意识已经趋近模糊,强撑着的双眼也快抵不住侵袭的困倦,他费力的开口“狱寺君,帮我…去找安君……” “安君?”狱寺不解的重复了一遍,看了看身边的人。 身边黑影的雾气渐退,棱角爽朗帅气的少年也蹲下来“阿纲?”见棕发的少年已经失去意识,他朝着身边的人摇了摇头“教学楼里没有多什么。” 他思忖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屉川桑,学校里呢?” 短发的少女安静着,她沉默着闭上眼睛,两三秒之后又睁开,空洞的眸回归沉寂,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会去问小春。”少女的身影未动,身形却往后飘去,短发飘扬着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她的声音也死气沉沉“如果有遇见陌生人,会往这里带。” 只是短短几句,少女已消失在窗边。 房间里的两个人安静的对视了一眼,狱寺首先开口“喂,棒球笨蛋,你有没有觉得…” “屉川桑比平时更好说话了啊。”山本武又看了看窗边,这么回答,不过一会,山本武又站起来“我也去楼下看看,狱寺,你看好阿纲。” “这种事不用你多嘴,我当然会看好十代目。”狱寺不耐的回了一句。 少女早已离开教学楼,她站在学校的顶端俯视脚下的一片阴暗之地,那个人要夺取纲吉身体之事,她不是完全不知情,早有扭曲爬行的灵告诉了她领地里出现的熟人,可是她没动,在他找过来之前,她绝不主动见他任何一面! 僵冷的身体在空中滑行,空旷的校门前也是没能逃脱永恒黑暗的诅咒,她耐心的站着,细心的听着,听那停不了的哭泣,好久好久,她才开口“小春。”少女是冷的“如果有人来,就赶进学校。” “别让任何人离开。” 哭声停了一阵,然后更加幽怨的响起。 少女看着地面,继续说道“这是纲的意愿,真正的他。” 哭声彻底停了下来。 她们早该察觉到的,在那个人的态度发生奇怪的转变的时候,早就应该察觉,可是年少单纯的女孩们啊,看不见肮脏和龌龊,那些天真烂漫的笑容和微红的脸颊,葬送在了背叛的那一端,直到鲜血溢出,退步和清醒都来不及。 京子和小春,甚至对于其他人,从不互相怨恨。 她们差的只是道歉,只是一个理由。 并为此甘心等待永恒的时光。 不惜疯魔。 时间流淌的声音很安静,静得几乎抓不住它的身影,纲吉再醒的时候,他已经被解开了手脚的束缚靠在了墙边,晕眩感袭来的感觉很不好受,纲吉缓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十代目你没事吧?”耳边是狱寺的声音,夹杂着尖啸的空灵之音。 “我没……”纲吉转过头去,然后只见身前一团浓重的黑影汇集成人形。 “啊啊啊!”被惊吓到的纲吉连连后退着直到撞上身后的墙壁,声音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抱…抱歉,我忘记解除这个了!”狱寺恍然大悟般急忙撤去身上的黑雾,然后满脸严肃的土下座“竟然吓到了十代目我非常抱歉!” “狱…狱寺君。”纲吉傻愣愣的看着在黑影消散之后出现的少年,困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狱寺脸上的严肃都收敛了下去,他甚至有些迷惘的看着纲吉,欲言又止般,还是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十代目。” 狱寺移开目光不再和纲吉对视,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来打着哈哈,飞快的转移话题“倒是十代目,十代目怎么在这里?” “我?”纲吉愣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记忆“安君!” “安君?您在昏睡前也提过这个名字。”狱寺微微蹙着眉,看纲吉越来越慌张的样子便开口安抚“那个棒球笨蛋已经下去看了,十代目你不用担心。” “山本君吗?”闻言纲吉才镇定了一些,只是他仍看上去有些慌,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提过…这个名字……” 纲吉疑惑的看着狱寺“狱寺君,不知道安君吗?” 虽然是知道这个地方早已不是自己所在的空间,可是对方对他熟悉的态度还是让纲吉无法抑制的产生熟稔感,此刻听狱寺显然不认识安弥的话,纲吉一时有些愣神。 “狱寺。”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未动,一个黑影已然出现在房间里。 “哟,阿纲,醒了吗?”黑雾褪去时出现的少年还带着清爽的笑容,让周围的阴籁终于稍稍驱散了些,纲吉一时有些想哭,同伴们从来这么可靠,像可以停靠的一堵坚固的墙。 “唔,人已经引上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安君。”山本武大拇指想后指了指身后的门。 “诶?”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快,纲吉傻了一下才急忙站起来“安君?安君已经来了?” “棒球笨蛋,跟我去走廊守着。”狱寺也走过来,朝山本武说道,又满脸尊敬的看着纲吉“十代目,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叫我,我会立刻赶过来。” “那个、狱寺君你们其实可以不用回避。”即使有旁人在不好动作太出格,可是看狱寺如此懂,纲吉倒是觉得有些小窘迫了。 “不是这样,十代目。”狱寺看着纲吉说道“虽然在您眼里我们可以变回现在的模样,可是在生者眼中,我们还是一团模糊扭曲的黑影,为了不影响你们的谈话,我和旁边这个笨蛋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不影响只是委婉说法,狱寺是怕自家十代目要找的人一上来就被他俩吓跑了还得再找一遍。 狱寺和山本武离开教员室,楼道中已经传出清脆的脚步声,应该是看出好友的警惕,山本武重重的拍了拍狱寺的肩膀“不要太担心嘛狱寺,屉川桑也在这里呢。” 差点被拍到脏脏地板上的狱寺怒目而视“那个女人在不在这里跟我没关系!” 纲吉并没有等多久,或者说只等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安弥是不是来了,只是才走出几步,房间的门响起了被扭开的声音,纲吉停下脚步,终于见到安弥的认知难忍心中酸涩,只是出现在门那边的黑发少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泽田君?”门那边的陌生人好像认识他,轻易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而后飞快的扫视了房间一眼,质问一般“安弥呢?” “你是谁?”纲吉反问,对方问话让他有种自己抢了对方什么东西的感觉,而且那个看起来比他大一些的少年审视的目光让他不知道作何反应“你认识安君?” 环境太暗,纲吉看不清对方变黑的单眼,只直觉得气氛突然有些危险,他听到对方开口“把安弥还给我。” 还…还你大爷! 就算安君他不在这里他也还是我的,凭什么要还给你啊!混蛋安君快给我出来解释这个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o konw!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13 09:50:43 o konw!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713 09:51:32 现在的状态是: 生者:吃货小天使,矮砸一米六及天然卷大叔。 保持灵体的死者:原著人物及27。 其他:没有执念所以凝不成灵体但是因为魔女的关系死多少次都能保持灵魂永生但是因为目前这个副本无法被抽取灵魂离开所以还呆在这里的安弥和初代人物,以及神秘二人组。 顺便:这次生者听见死者的声音都是飘渺空灵的海豚音。 再顺便:上一章里引吃货小天使进入教学楼的是天然黑君,棒球棍是提示。 再再顺便:由于27和这边的十代众并不是同一个地方的灵,所以魔女的魔力表现方式也不一样,他飞不起来也不能随便玩穿墙,但是却有感觉能被触碰,至于这边的十代众能不能碰,你碰一下就知道了qvq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十代目!”闻声忽觉不对劲而首先冲过来的是狱寺,可在金木看来,则是走廊上一团浑浊的黑影飞快的靠近,他下意识的一挥手,赫子呼啸着风声猛地甩出,却直直穿透了那个黑影打破了走廊上的墙壁。 无法攻击到对方的认识和黑影的来势汹汹让金木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情势如此也容不得他再作何感想,迅速的沿着走廊边的窗户直接跳下了楼。 “等…等等!”金木忽然就从窗户上跳下去的动作让纲吉有些慌忙的叫了一声,虽然不认识对方,可是那个人显然是认识安弥的,纲吉连忙几步跟过去,整个人都几乎倾在了窗檐上,居高临下的楼层让纲吉有些心惊,他忙搜寻着之前跳下去的身影,可是远处一片暗色,隔得太远他什么也看不清。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1节 不会…死了吧,那个人…… “十代目,您还好吗?”狱寺终于赶到纲吉身边。 “狱寺君,他…他跳下去了。”纲吉的神色混合着不知所措的怔仲,双手握紧了沾满灰的窗檐。 狱寺的目光也移到暗色的地面,他没有说话。 “他不是阿纲要找的人吗?”山本武也跟了上来,他也看向窗外,微微皱眉。 ‘哒’‘哒’‘哒哒哒’楼道里忽然传出清脆的脚步声来,轻轻的,慢慢的,最后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急促的响在了楼道里。 “……”山本武转过头看向楼道,几步走过去,右手搭着扶手看着上来的女孩。 “京子小姐让我转告。”山本武还没有说话,身着灰暗制服的女孩已经出声说道“泽田君要找的那个人,在游泳池那边。” “嗯?是安君吗?”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听见京子的名字出现,纲吉的重点还是更快的注意到另一个地方,他迈开脚就想走过去追问,只是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狱寺很快的抓住了纲吉的手臂,山本武也转过身来,似有似无的挡在纲吉身前。 “不能把那个人带到教学楼这边来吗?”山本武问道。 被狱寺拉住的纲吉停下脚步,他不解的看着狱寺,却见对方有些尴尬笑着跟他打着哈哈,不过听到山本武的问话,纲吉又很快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那边。 “不行。”女孩回答得非常干脆“没办法靠近,那个不能接触的家伙在他身边。” “那个家伙?”山本武没再接话,反而是狱寺皱起了眉头,语气间颇为嫌恶恼怒。 “谁?狱寺认识吗?”看狱寺的表情不太好,纲吉也有点担心的问道“和安君在一起的人,是很危险的人吗?” 狱寺欲言又止了一下,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不再说话。 纲吉又看向山本武,只是山本武也移开目光不和纲吉对视,讪讪的笑着。 “很危险哦。”回答纲吉的是楼道下的那个女孩,她声音平缓带着几分恶意“那个游泳池…就是那个家伙的屠宰场吧,你要找的那个人,估计也快死了吧纲吉君。” 那个女孩在叫纲吉名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其中的恶劣意味更甚,可是纲吉,却听出了几分熟悉感来,只是这时候哪顾得上什么熟悉感,纲吉飞快的将之抛却,趁着狱寺放开了手赶紧走过去想问什么。 “不要过来,阿纲。”见纲吉走过来,山本武飞快的按住纲吉的肩膀往后退去,只是这时候,纲吉已经看见了楼道里的女孩。 身着制服的女孩十分瘦弱,她挺直背脊站在阶梯上,断裂的脖颈溢出的鲜血早已染红了白色衬衣,白色的骨脊和红色的血肉盛在纤细的脖颈里,她乖巧的抱着自己满是血迹的头颅,灰败森白的头颅顿时朝纲吉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纲吉瞪大了眼睛,脸色瞬时刷白,他迅速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将惊惧的叫声卡在喉咙里,惊恐的呆滞了好一会,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么,话已带到,我先走了。”少女明显带着愉悦的清甜声音在这个时候更显诡异,随着脚步声往下消失,沉寂再次笼罩。 “……阿纲?”安静了好一会,山本武和狱寺对视了一眼,率先开口小心的叫了一声纲吉“还好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纲吉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艰难的说出这一句“学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要去找安君,他现在有危险。”纲吉的目光始终未和山本武和狱寺对上,他不明白他熟悉的两个伙伴为什么能如此平静的和那个失去头颅的女孩对话,但也清楚他们的习惯意味着怎样悲哀的现实,只是这时候真的无法接受,接受这里发生的一切。 去找安君,结束这里的一切,副本结束之后,大家都会解脱。 “十代目,不可以。”狱寺迅速想要阻止“我没办法离开教学楼,您如果失去保护的话在外面会很危险。” “我这个样子。”纲吉回头看狱寺,指了指自己早已停止的心脏“也会有危险吗?” “可是…”山本武拉了拉狱寺,示意对方停止,见纲吉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跑去,他笑了笑“没办法阻止阿纲的话,还是去拜托屉川桑吧。” “你觉得她会保护十代目吗,笨蛋!?”山本武的阻拦让狱寺看起来更焦躁了一些。 “嘛,她之前不是在我们手下指出了阿纲的身份了吗?”山本武笑了笑“何况,如果是阿纲的话,说不定能改变这一切的。” 纲吉一路呼哧呼哧的从楼道跑下去,他现在乱得厉害,只想先找到安弥,如果安弥在的话,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情,一定都能找到线索的串联起来。 熟悉的校园黑暗无比,纲吉离开教学楼之后飞快的窜进小树林以求快点到泳池那边,只是一进小树林,他就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绊倒在地,手心与地面摩擦着有些疼,也幸好是软土不至于摔得太惨,纲吉撑着地回过头,然后一个低矮的坟茔映入了眼中。 坟茔上竖着一块矮碑,也就是刚刚绊倒纲吉的东西,纲吉愣怔着看着那矮碑,然后忽然发现小树林里竟然都是这些东西,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矮碑竖立着,纲吉轻微战栗,然后猛地站起来仍朝着泳池方向跑过去。 安君、安君……在找到安君之前,不能停下。 游泳池的护栏很快出现在眼里,纲吉已经飞快的跑出了小树林,他一手猛地将破旧的门推开,无视了泳池边站着的背影,四下扫视着周围,没有找到想找的人,纲吉愤懑的朝那人问“安君呢?!” 站在泳池边的人侧过头看纲吉,那张与纲吉一模一样的面孔里露出嘲讽的表情来,轻笑“你的运气不错,竟然还能以这种方式存在。” “安君在哪里?”纲吉追问“你把他怎么了?” “你在质问我吗?你凭什么质问我?”那人风轻云淡的笑,满目讥讽。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我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纲吉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人“把安君还给我!” “这个世界的你?别开玩笑了。”那人冷笑了一声,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他在我脚下啊,你看不到吗?” 纲吉下意识的看向那人所站的地面,在对方脚下,是一滩还未凝固的鲜血。 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头顶,纲吉怔怔的看着夺取了他的身体的那人,困难的发出声音“你说什么?” 那人笑,纲吉这才发现对方手上还握着一把仍在缓慢滴血的匕首“我刚刚,用你的脸,你的手,把这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身体。”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吐字清晰柔和,仿佛就是要让纲吉听得更清楚一样,他看着纲吉的眼睛,煞有兴致的笑“我杀了……不,在他看来,是你,你杀了他。” 纲吉的脸色彻底的惨白下来,他手指颤抖着,然后缓缓握紧,紧握成拳的手战栗着,指甲陷进了掌心,骨节泛白的发出骨头摩擦般的‘咯咯’声,纲吉微微低着头,眼睛隐在阴影里,发白的唇抿成一条冷然的线,他的脚边开始环绕起黑色的雾气,顺着裤脚一路向上攀爬,最后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少年的唇微微掀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黑雾渲染上了柔软的棕发,缓慢的流动着遮去他的半张脸,纲吉微微抬起头,那一贯温和清澈的深棕色眼眸被染成了暗色,参杂着毁灭一切的暴戾,这个时候,那人才听清了少年嘴边撕咬一般说出的话。 “……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还有好多妹子没看懂安弥死了,然后27也死了的事,难道是小衣暗示得还不够明白吗qvq? ☆、第一百五十三章 “醒醒!”清朗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属于成年男性,那声音带着几分急迫和紧张,可是浑身冰冷的安弥根本动弹不得,也无法做出回应。 胸口的按压一下下刺激着肺部,安弥只觉得胃部一阵回涌,触及气管又火辣辣的疼,他不由自主的咳出一滩水来,呼吸才顺畅了些。 浑身冰冷得厉害,像沉入冰谭,眼皮上的日光也映不出丝毫温暖来,安弥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还沾着水的睫毛颤抖着,就是无法完全睁开。 “别动。”那个声音还在沉声嘱咐着,安弥只感觉对方十分快的拉开了他外套的拉链,拉链划拉的声音轻微的响过之后,那个人很快的掀开了他黑色的tshirt,进行着似乎是包扎的动作。 冰冷、疼痛…安弥虚睁着眼,无力的摊在地上,他费力的看着蔚蓝的天空,混乱一片的脑袋还无法处理信息。 “你还好吗?”到这会,那个青年像是忙完了,才扶起安弥,这样问道。 视野里出现的金发在柔和的光线下并不耀眼,反而带着极温和的浅光如同打下了一片温柔的光晕,安弥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处,动作扯动伤口让他脸色泛白“你是谁?”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扶起安弥的金发青年有些无奈的露出一个笑来。 清澈的池水映着天空浮现美丽的碧蓝,他还记得刚看见池中少年时的样子,瑰丽的鲜血在池水中蔓延飘散,红绫般浮在水里,黑发的少年也已经失去了意识漂浮在池水中,苍白的脸上是池水摇曳时不停晃动的波光,那画面带着异常妖冶的美感和危险的死亡气息。 水里没有气泡,怎么看都不像还活着,可是当他把里面的少年捞出来时,那个少年在沉沉的昏睡中抓住了他的袖口。 “我叫安弥。”安弥的手还捂着自己的伤口,指腹摩擦着上面的绷带。他的军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前的深蓝色连帽的那套装束,即使记忆中上一秒他还被池底无数的手拖拉着沉入肮脏的深水,但此刻他还是淡然的看着身前同样跟他一般湿淋淋的青年“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青年温和的笑着“我叫giotto,对了,你怎么受了伤,还掉进了泳池?” 安弥态度平淡的看着giotto,金发的青年棱角轮廓实在和试图杀死他的那个棕发少年太相像,即使发色眸色和年龄都对不上,安弥一时也忍不住想要试探对方一下,于是黑发的少年瞬间锐利了眼眸,冷声质问“你是泽田纲吉什么人?” 身前的青年出现了很明显的愣怔,眼里的温度也迅速冷却下来保持住一个理智的冷静,他的表情变得很快,几乎下一秒,他就又朝安弥微笑起来“你认识那孩子?” 青年的表现让安弥防备更甚,尽管对方救了自己,可是也难保会再被下杀手,他想要后退,可是扯动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疼。 “不要乱动!”giotto制止了安弥的动作“虽然伤口不算大,可是却很深,没有伤到内脏还算你比较幸运,再乱动的话伤势会更重。” 安弥没有说话,他咬着下唇阻止对方发出任何声音来,又警惕的看了giotto一眼。 “你好像很怕我?”giotto明白对方是知道了他和纲吉之间也许有所联系才会表露出此番动作,却还是装作不知的笑“我长得很吓人吗?” 安弥没有说话。 这里是游泳池,地面干净洁白的瓷砖在柔和日光下更显瓷白,清新的空气中也带着微微的水分,微风迎面拂来,尽管穿着湿湿的衣服也不会觉得太冷,安弥推开对方的手,一手撑着地面咬着下唇站起来,安弥脸上的表情仍旧平静,可是那双黑眸执拗又倔强。 他退开giotto身边,语气冷而重“你是他什么人?” 安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来,仿佛那个少年的对他的杀意完全将他的善意和隐秘的心意践踏了一般,于是这会听到眼前青年也许和纲吉有什么关系,他便抑制不住的想要迁怒,这像是小孩子的赌气一般的表达方式让安弥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我。”giotto老实的站在原地,还得空揪了一把吸了水的衣物,他看起来没有被救了的人反过来防范他的事感觉恼怒,而是非常从容的看着安弥“我说过了,你最好不要乱动,如果你觉得我会伤害你,那我可以马上离开。” 他十分有风度的朝安弥点点头,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最后叫住giotto的还是安弥,黑发的少年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叫住了giotto,看对方疑惑的转过头来“抱歉。” “没关系。”giotto笑容和煦“那么现在,我们能好好聊聊了吗?” 安弥垂下眼,不动声色中带着几分凛然和锐利,腹部的伤口仍在疼,鲜血染红绷带后便不再涌出,他镇定的在浑身消散不了的冰冷中与giotto对视,已不用对自己的身体多做确认“我是在泳池里出现的是吗?” 他现在必须要回去,安弥非常确定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他之前呆的地方,即使这里的阳光再明媚,空气再清新,他都必须回去,同伴们还都在那个地方,生死不知。 眼前这个人也许知道什么,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既然呆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就没必要连累对方,而如果是因为他掉进了泳池才会来到这个地方,那么再进入泳池会不会能再回去? 溺毙的感觉实在痛苦,将最后一丝氧气都榨干然后奔涌的水灌进气管和肺部的感觉也令人忍不住想要歇斯底里,可是有时候就是没办法,就是要做出选择,死了一次又何惧再一次。安弥过于理性,理性到能为了自己做出的理智选择承受偌大的痛楚。 giotto点头确认安弥的话,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那个少年动作利落的就再次跳进了池水中。 “喂,安弥!”giotto的声音在淹没在水声之中。 安弥会水,之前是被池底伸出的一双双手拉着才会逃脱不得,此刻要他再溺水着实有些困难,安弥闭着眼睛,水的浮力让他静静的飘荡在水中,困桎感很轻易的让他回忆起暗色的水光和肺部炸裂般的痛楚,手脚微微抽搐着,他还是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痛苦打乱了呼吸的节奏让安弥开始呛水。 giotto很不理解安弥的动作,看对方并不是想求死的样子,便猜测可能是需要在水里才能完成的某件事,可是到安弥乱了呼吸,开始在水里抽搐挣扎似乎还未有结果,金发的青年还是结束了观望的态度再次下水想要捞起对方,他屏住呼吸再次抓住安弥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单薄的少年滑过水流靠在他身上,giotto划水想要上岸,只是眼睛一眨间,明亮的白天突然成为极夜。 “咳咳…”被抱在怀里有些虚脱的少年咳了咳,giotto动作一顿,却还是先将对方推上了岸,然后扶着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地砖离开污黑的泳池。 “就是…这里吗…”giotto神色有些凝重,隔空远眺着远处半隐在黑暗中的教学楼,在时间和现实的夹缝中久久的行走至此,终于又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指环的感应。 “你怎么跟过来了。”安弥慢慢的站起来,他看着giotto的背影发问“这边很危险,快回去。”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觉得——”giotto转过身看向安弥身后的泳池“——那里更危险。” 浑浊的池水下,隐约可见一根根类似于人类手臂的东西从giotto之前上岸的位置缓缓缩回池底。 空寂的场地突然有急促的足音接近,正低头看着自己先前流下的鲜血的安弥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影正在小跑着靠近,那个身影像是跑累了一样撑着膝盖歇了歇,这个动作让安弥有些紧张起来的神经放松下来,他走过去两三步,还没问出是谁在哪里,就见对方又开始小跑过来。 “哥哥!”她奔跑的身影顿了顿,像是发现了安弥,然后惊喜的叫着奔过来,迅速极快的挂在了安弥身上“哥哥,你找到……” 还带着伤的安弥根本无法闪开,只有看着对方撞了过来,因为少女冲过来的身影而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的安弥急忙稳住自己,腹部的伤又有裂开的痕迹可是却不再流血,那个少女在对上安弥的眼睛后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认错了人。 “能放开我吗?”那个少女比安弥矮一些,仰头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那双明晰透彻的双眼所浮现的情绪,少女的眼睛是黑色,却不是安弥那样的纯黑,瞳仁里带着柔柔的棕色,此刻傻呆呆的看着安弥,让安弥不自觉就放软了语气。 如此近的距离,让安弥觉得对方的神态乃至于长相都有些微妙的眼熟。 “……”少女的嘴唇抖了抖,却没有说出话来,只见那双眼睛迅速的溢出雾气来,让安弥想要伸手拉开对方的动作也僵了僵,安弥有些不能应对现在的情况,他面无表情,语气却有些苦恼“你哭什么。”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那个女孩却不依不饶的埋头在他怀里哭起来,安弥也有些束手无措的不知道怎么解决这种状况,只听那个女孩抽泣着、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安弥,一边委屈的叫了一声。 “爸爸。” 。…… 。…… 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小衣想看评论炸开锅,快点让小衣看到评论炸开锅吧亲们!不然就不给下一章哼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安语!”身着简单的衬衣和长裤的少年在石子小道上转头四下环顾,刚才教学楼高处的墙壁不知道被什么突然破坏,一堆石砖和混凝土从高空坠落,他停步驻足了一会,再回头便不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妹妹。 少年的脸上沉凝起来,脚步也不由加快。 很难想象安墨和安语是双胞胎,作为哥哥的安墨沉默优秀,不管是超乎年龄的稳重还是那张面瘫脸都和他爸爸一模一样,而作为妹妹的安语则更加呆蠢软萌,功课一塌糊涂还不自觉的各种招桃花,让一家四口中的三口都操碎了心。 “你是谁?”出现的声音让安墨立即警醒,他飞快的看向声源处,只见不远处的树木枝干上坐着一个人,几乎和树木的黑影融在了一起。 那个影子动了动,然后悬空漂浮着朝安墨靠近,少年顿时僵硬了身体,却在看见对方之后突兀一愣“京子阿姨?” 京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浮现出任何疑惑的表情,她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浮在空中徐徐靠近“你不是安弥。”她并没对安墨的话进行反问,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安墨说了什么玩意,她只是目光沉寂空洞,仿佛能看破任何人的心“你也是被魔女指定的人吗?” 少年还愣神着没有说话,京子便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现在要驱逐你。” “不,请等等京子阿姨。”安墨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了细微的纠结,对于叫眼前这个娇小女孩为阿姨看起来颇为不适“的确是魔女将我们送来的。” 在到达这里前魔女的嘱咐被安墨想起,他又出声道“京子阿姨,您知道安语在哪里吗?那是我妹妹。” “那并不是我的责任。”京子沉声回答,转身欲离。 看出了京子明显不会管这事,即使明白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会露出温柔笑容的京子阿姨,安墨一时也有些没办法完全平衡过来,只是一会,他又问“那您介意告诉我,爸爸…”安墨的顿了顿,想到对方可能不知道他爸爸是谁,便换了一个措辞“您介意告诉我,安弥在哪里吗?” 京子沉眸看着安墨,她忽而抬起手,沉默的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安墨的道谢还没说完,京子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在前不久,他的世界还不是这样,虽然生活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家庭,但是那生活无疑是非常幸福的,直到一切都崩塌。 “那幸福本来就是虚假。”还记得在一切湮灭之后,出现在他和妹妹身前的那位魔女大人这么说着“所以注定会被毁灭。” “才不是假的,你凭什么说是假的!”安语早已哭红了眼睛,抽噎着却还怒瞪着那位神秘的魔女,安墨急忙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有些惶然会不会惹怒对方,却听见浑身都笼罩在黑色风衣下的魔女低低的笑起来。 没有恶意,倒带了几分悲怜。 “当时,我问安弥,还要不要继续游戏,他选择了陪阿纲活在这里,他早该预料到他们的结局,却执迷不悟,也让你们直接承受了后果。”魔女轻声慢语的说,话语里总是带着一股疲惫,她缓缓走过来,并没有感觉到恶意的安墨也没有动弹,他看着魔女走到他身前,伸手抚上他的脸。 在那深深的黑色兜帽之下,魔女还戴着一张面具,她为什么不敢露出自己的脸?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安墨一手还紧紧的将安语护在身后,这厢却安然的和魔女对视。 “安墨…是吗?”魔女缓缓的发出声音“你和安语小的时候,我抱过你们,那个时候两个都是皱巴巴的小婴儿,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魔女有些感伤,然后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继续说道“你们的世界,你们的家庭,都是基于我所创建的假象之上,那么现在,一切都已经消失,我可以把你们送去其他平安的世界。” “不要!”哭哑了声音反驳的是安语“我要回家。” 安墨攥紧了自家妹妹的手,他看出了魔女并无恶意,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凉得厉害,像隔着山川沟壑,像隔着一整个世界那般冷然,安弥努力维持着冷静的与魔女对视,即使眸色中带着柔软的棕也冷硬得像铁,锐利得像一把锋利的刀“我并不明白您所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详细告诉我们。” 最后的选择,是他和安语共同奔赴的彼方。 安墨顺着京子所指出的方向赶去,他本就处在教学楼和操场的中间地带,此时只需要顺着小路就能朝京子所指的方向赶过去,他路过空寂的体育馆,绕过小树林,然后就隐隐的看见了不远处的泳池场地。 泳池里似乎还有什么人,安墨不由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他眯着眼睛辨认着里面的身影,只是光太过晦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看清,只是靠得近了,越有模糊的谈话声传进耳里。 “……为什么要把安弥带到这里再杀?”有个声音带着笑意说着残忍的话,听见了熟悉的名字的安墨一怔,更是不着痕迹的更加靠近了些,他隐在林间的阴影里,绕过门从侧边的围栏靠近。 “我原本,想要用你的身体离开这个鬼地方来着,看了你的记忆,倒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一盘棋。”那个声音发出冷笑来“既然没办法用你的身体离开,那就只有等那个叫安弥的家伙来了。” “本来,我不想杀他的,要洗掉手上的血很麻烦的。可是我突然想到这样都离不开,就算再夺舍了那家伙的身体,也逃不过魔女那一关吧。”那个声音再次发出笑声,声音越来越大“所以,既然我无论如何都走不了,那就请你们都死在这里陪我吧。” “愤怒吗?想杀了我吗?”站在泳池边的人嘲弄着“死心吧,除非是活人,不然什么鬼怪都不能靠近我超过三米。” 站在泳池边的人越小越大声,几乎快捂着肚子笑出眼泪来,而在他对面因为那三米之距而无法靠近的人影周身笼罩着的浓浓黑雾更浓重了一些。 安墨冷静的审视着,如果那个长相十分眼熟的少年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不是父亲,相反,站在他对面的这个几乎被黑雾环绕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才是—— “父亲。” 安墨喃喃般的低语隔着空气流动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被纲吉感知,不管如此头脑如何被仇恨暴戾完全充斥,可是某种灵魂上的共感就是让理智混沌一片的他有了感知,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在栅栏的另一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映进了眼里。 纲吉周身的黑雾瞬间溃散了一些,他愣怔的看着栅栏那边微微动了动,却还是停在原地的人,他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对方的脸。 “安君……”纲吉嗫嚅着,在那一瞬间愤懑和暴怒全然被油然而生的惊喜所填充,纲吉一把抹了抹眼睛完全无视了不远处的敌人,看着栅栏外的安弥转身就朝门那边跑去。 “怎么可能……”泳池边的人更是难以置信,他看着显然属于活人范畴的‘安弥’,忌惮得也立刻离开。 安墨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安弥的纲吉正在赶过来。 突然一双手捂住了安墨的嘴,安墨下意识的回击,对方身手也非常快的挡下了安弥往后狠击的手肘“是我,安弥。” 熟稔的叫着他爸爸的名字,也是他爸爸的同伴吗? 安墨一时的犹疑让金木动作飞快的把安墨带回不远处的草丛,矮身就和安墨一起藏进了后面的茂盛的荒草里。 “终于找到你了,安弥。”安墨听到身边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看过去,却因为光线的晦暗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安君!”这厢,纲吉也绕过了小树林赶了过来,只是迎接他的除了空寂的树林再无其他。 “安君,你在哪里?”纲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鞋子不停踩在草丛上的声音不停响起,听得出来对方正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慌张不安的寻找着“安君,安君你快出来。” “安君……”到了最后那声音还带了哭腔,茫然无措的呼唤着凭白叫人听得有些心软。 安墨微微皱起眉,看向身旁的人,只见对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然后动作迅速的往一旁掷出,不远处枝干被石子打断的声音响起。 “安君!”纲吉也像失去了智商一样被立刻引走。 关心则乱。 金木站起身来,神情困惑的看着被引走的纲吉,他有些不明白纲吉所表露出的担忧和关切,可是这已经不是再让他相信对方一次的理由了,金木抿了抿唇,拉住了安墨“走吧,安弥。” 在林间稀疏的光线下,他并没能分辨出身边的人有何异常。 安墨注视着纲吉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父亲将睡前故事讲完后被安语缠着追问当初父亲和爸爸是谁先追的谁的时候,父亲表情不自然的回答了当然是爸爸追的他。 ——果然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27在空地里叫着安弥的时候,一声一声的叫人有点小心疼。 捉虫 ☆、第一百五十五章 “呜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哭声不见停甚至有更加大声的意思,她整个脑袋都窝在安弥颈窝里,紧紧抱着僵硬的安弥像个孩子一般大声嚎哭着,尽管安弥身上的水渍和鲜血弄脏了衣物也怎么都不肯撒手“爸爸——。” 哭得惨兮兮又死死抱着安弥不放的少女让安弥有些困扰,他觉得是不是对方误会或者又认错了,只是碍于身体的伤痛无法用力推开对方“放手……” 安弥的语气并不强硬,反而带着点虚弱的感觉,可是这话一出来,那个少女就停止了哭泣,怔怔的抬头看向安弥。安弥只看见那双湿润泛红的眼睛开始迅速的掉下一滴滴眼泪,少女抿着唇的表情也越来越低沉委屈,她轻微的颤抖着放开手就好像安弥对她做了多令人难过的事一样。 离开安弥一些距离后,安语才发现了安弥腹部的大片血迹,少女满脸担忧急忙问“你受伤了?”她慌慌张张的看着安弥,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伸出了手又不敢去碰安弥,想担心的话很多,可是到了嘴边,只是又不知所措叫了一声“爸爸。” “抱歉,打扰一下。”旁观了一会的giotto终于出声,他的表情也有些纠结和无奈“这位小姐,你先别哭,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金发青年的耐心询问让少女看起来更低迷了一些,她像是从安弥平稳的身形和并不显痛苦的神色中看出现在伤势还好,便伸手抓住安弥的外套边角,哭得红红的眼睛瞪着giotto却毫无威慑力“我没有!”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giotto看了一眼少女浅蓝衣裳上被染湿和沾上鲜血的部分,又看回少女清澈执着的眼“可是,安弥他怎么看都和你差不多大,他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 “不是父亲,是爸爸!”安语咬着下唇纠正,又看向脸色苍白表情平静的安弥,她紧紧捏着安弥的衣角像是怕安弥跑掉一样,她的确知道她的话有多令人难以相信,那个总是会淡然又耐心的注视着她的那个人此刻看她的目光冷淡又带着揣测,莫名多出的隔阂和疏离横跨着整个时空的距离。 世界轰然于前的震撼停留在记忆里,视野里碎成残渣的碎片和天边消失的那一抹鱼肚白迅速的被厚重的黑暗所替代,沉闷压抑令人窒息。 安语曾听过,可是她不懂,什么叫赊来的幸福。 委屈积攒成引申的怒气,安语想要生气又不愿意对安弥生气而迁怒一般气鼓鼓的又瞪了giotto一眼“他当然是我爸爸,你没看到我们很像吗!” 衣物质地的上乘,修长柔嫩的手,眼里的天真和纯澈,安弥敛下眼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眼前的少女怎么看都像是不知道哪个家庭娇惯长大的孩子,除却那张脸确实有的几分眼熟,他完全不知道他们有过什么联系。 giotto轻轻笑了一下,也许是觉得少女的话十分天真,他便带着笑意问道“那是不是如果我和你父亲长得想象,我就是你爷爷了呢?” “你……”少女羞恼的看着giotto,可是才说出一个字,她的表情就呆下来,她注视着giotto的脸,愣愣的回答“你真的和父亲好像。” 刚开始的时候,少女满心满眼都是自家爸爸,只是远远的瞟了一眼旁边的金发青年,如今认真看对方的眉眼,少女突然觉得对方好像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她傻呆呆的问“你是我爷爷?” giotto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试图把他的智商拉到和她一样水平线的女孩很危险。 安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giotto,于是有些无奈的看着还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少女“你的名字。” “安语!”少女非常上道的理解了安弥平铺直叙的问话,并且迅速做出了回答。 安弥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又继续问“你说我是你爸爸?” 安语小鸡啄米般点头,一脸期盼的看着安弥。 “嗯,那你妈妈是谁?” “没有,没有妈妈。” 安弥沉吟了一下,刚刚少女直截了当的将爸爸和加上敬语的父亲两个词区别开来的话让他有了些想法,于是抿了抿唇,又看了看身边的giotto,他记忆中能和旁边的这个青年相像的…“你父亲他……是不是棕发?” 安语点头的频率更快了些,看着安弥的眼睛几乎放光。 不、不对……安弥强行让自己从满脑子空白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两个男性是不可能有小孩子的,所以就算是这样的家庭,也不会有……那为什么这孩子会和他们这么像? 安弥感觉自己陷进了某种纠结。 “爸爸?”大概是见安弥长时间没有说话,安语小声的叫了他一句,他轻轻扯了扯安弥外套的衣角,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弥。 “叫我安弥。”安弥很快的回答,他安静了一会,想到少女之前似乎还将他误认成其他人,安弥又接着问道“你还有个哥哥?”安弥顿了顿“和我很像?” 少女连连点头,两只手都牵住了安弥的衣角。 安弥神色仍旧平静如昔,双眼淡淡的看着安语,放缓了声音问“那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安语闻言先是有些愣神,然后表情慢慢空白了起来,她的语气带着迷惘的衰败,微微低头“我、我不知道…”她的表情茫然得可怕,含着一股悲呛,嘴唇张张合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天…突然就……” 安语有些混乱的说了一些叫人不明所以的话,表情也越来越迷茫,她陷进了回忆般看起来无助得很,微微瑟缩着肩膀,眼里又涌上了雾气,她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像怎么都哭不完。 “安语,停下来。”安弥打断了对方的回想,少女的状态让他觉得有些不妥“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明白吗?” “谁把你们送来这里的?”安弥这么问,脑袋却已经得出答案“魔女?” “对。”安语看着安弥点头“是她。” “为什么要把你们送来?” “……她说。”安语的表情再次怔然,茫然无措的看着安语“她说那一切都是假的。” “不准哭,安语。”安弥飞快的制止对方又要脱眶而出的眼泪,少女还是找不到方向的迷茫神态,眼睛已经被眼泪浸得有些肿,安弥心有不忍,却还是继续询问“她有告诉过你们过来做什么吗?” “看看你们,再决定,要不要走。”她说着,声音断断续续,安弥又朝安弥靠了几步“不会走的,爸爸,我和哥哥都不会。” 场面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安弥没再发问,安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giotto更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时间沉寂了一会,打破这静谧的是安语。 “爸爸。”等不到安弥的问话,沉默的时间越长安语就越发不安,她不知道她说了那么多会不会被相信,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怀疑她,她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即使作为家里唯一的女生被宠着让着长大,她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笨蛋。 安语攥着安弥衣角的手指微微颤着,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发白,世界上最了解一个人的不过是他的家人,安语也清楚在这样一个地方,安弥怎么会轻易相信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她,即使他们血脉相连。 可是…可是啊……这个人是爸爸啊。 她会忍不住想要撒娇,忍不住寄予希望,忍不住依赖,忍不住想哭。 安语低着头紧抿着唇,然后满眼通红的抬头看安弥,语句又细又弱,带着浓浓鼻音“你相信我……” 安弥没再强调让安语叫他的名字,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 他知道不能随便对谁抱以信任,可是就是有点心软。 大哭包安语眼里的水润一直没散去,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弥,仿佛只要安弥对她表露出一点迟疑她就会再次失声大哭出来,只是终究是没。安弥虽然没有回答,又移开了目光,安语那点继承自父亲的直感却清楚的提示着安弥态度的软化,她再次一头扎进安弥怀里像个受伤的小兽般呜咽起来,又难过又庆幸。 安语其实并没有多傻或多蠢,只是呆了一点,反应慢了一点,还有点被宠起来的小脾气。她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未曾在暗樵上隔过浅,自幼时就磕磕巴巴的跟在爸爸身边长大,被父亲保护着,被爸爸教养着,被哥哥宠让着,整个世界都对她宠爱如斯,散发着所有善意。 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安墨和安语……这两个孩子其实是伏笔来着的,估计会埋很久而且不一定会会有人发现qvq☆、第 一百五十六章 “安弥,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我们先回去警署……”金木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安墨,一路从泳池边跑到了操场的位置,不管是安墨还是金木的呼吸都还保持着稳定的频率,对这点路程的奔跑还显得游刃有余,只是金木的话停了下来,他看着安墨,忽然放了手。 “……安弥?”即使光线不太好让金木没办法清晰的看清楚对方,可是他仍发现了眼前的少年的脸部轮廓似乎有了细微的不同“你的警服呢?” “我想,你大概认错了人。”安墨思忖了一下,还是坦白了自己并非对方想找的人。 察觉到金木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安墨停留在原地不想激起对方的任何反应,便像是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一样继续说“你是安弥的同伴是吗?刚刚那个人也在找安弥,他看起来很担心,可是为什么要躲着他?” 刚刚被自己拉住的手是温热的,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可是即使如此,在这个诡异地方碰见的这个神似安弥的人,金木也没办法让自己就这么不做怀疑的完全接纳,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开口发问“你是谁?” “你不必警惕我,我不是你的敌人。”安墨仍旧沉着“我在找我的妹妹,你有看见十五六岁的女孩吗?” 金木沉默了一会“如果是活人,那并没有。”金木顿了顿,继续问“刚刚我把你认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这里也无从了解,你不像要伤害我,于是我假定再继续站在那里会有什么危险,就跟你一起躲起来了。”安墨的条理明晰,可是再深究却能又觉得逻辑似乎有问题,安墨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为什么要躲着那个人?” “他很危险,你最好也不要靠近他。”即使对方出现得古怪,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也不见什么危险,金木实在不擅长用恶意揣测他人,便好心建议“你最好赶快找到你妹妹,这个地方很危险,找到了之后从校门那边离开这个学校。” “那你呢?”听出了对方并不打算继续和自己一起行动,安墨这样问,又像已经自行得出了答案一样说“去找安弥?” “……”金木张了张嘴正欲回答,可是话还没出来他就像注意到什么一样看向不远处稀疏的小树林。 没有多余的气息,却有很轻的脚步声,一步步踏在堆积了厚厚的树叶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来。 影影绰绰的树林里,仿若有个身影正在走来,阴暗的林间看不清是什么正在靠近,可是这样迟缓的脚步声,在走近时带着令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感,金木面色沉重的后退了一步。 “呲——————”很耳熟的声音,空灵飘渺,如同在楼道上听见的那个女孩的声音,金木立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见身边的安墨突然出声“你在找什么?” 虚弱沙哑的声音拖低了音调一遍遍的重复着“在哪里?在哪里?”安墨本不想开口,可是听对方疲惫无助的声音,便忍不住出口这样问道。 “我找不到我了。”那个声音在停顿了一会之后回答了安墨“你看到我了吗?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金木也转头看着安墨,对方那认真倾听的姿态就像他能听懂那对金木来说显得无意义的音频。 “你……”安墨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却谨慎的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这么说,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直隐在林中,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仿佛在等他的回答,这个奇怪又显诡异的问题像是困扰对方许久,安弥默了默,还是改口继续说道“我应该不知道,需要我帮你找找吗?” “……有同学告诉我,他在3年a班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我,可是我没办法去拿回来,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3年a班的垃圾桶。”安墨抿唇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金木“我可以去帮您找回来,那么作为交换,您能告诉我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吗?还有一个和我很像的男生。” “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回我,那我可以帮你找找你想找的人。” “好。”安墨答应下来。 有微风迎面吹来,夹杂着让人几欲作呕的腐臭味,安墨有些不适的转开头,就见嗅觉灵敏的金木掩住口鼻站在了一边,安墨还没说话,金木就已经开口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安墨点头表示同意。 树林边缘的小道随着远去的脚步声又逐渐归于沉寂。 ‘沙沙——’地面摩擦着什么东西一般的轻微声音响起,回荡在寂静的阴暗之地,从林间缓缓走出的棕发少年不悲不喜的看着安墨和金木远去的背影,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做得不错。” 他半个身子走出了林间的阴影,上半身却还淹没在晦涩的阴暗中,显得眼中阴籁更甚。 “纲吉同学告诉我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呢,我以为那不是我,没想到……哈哈哈,那真的是我。”那个声音笑起来带着几分冰冷的嘲讽,她缓声说着,又嬉笑了一声“其他人活人也不能碰吗,人家好饿呢。” 棕发少年靠在身边细瘦的树干上转头看向身后,笑容温柔却毫无温度,他并没有说话。 “刚刚那个孩子身上的味道,和纲吉同学的味道很像啊,差一点就忍不住了。”林间的身影微微晃动着,她低头尖锐的笑,微弱光线下呈现血肉模糊的猩红的脸扯出一个令人心悸的可怖笑容“犒劳人家一下吧,变成人类的纲吉同学。” 棕发少年低低笑了一声“如果你能靠近我的话。” “真难接近啊,纲吉先生,你知道京子小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不是吗?竟然想挑衅京子小姐的统治,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不管你再有什么理由,她也一定会杀了你。”那个冷冷的声音忽而一转“所以啊,稍微给人家一点甜头坚固一下我们的同盟,不是更好吗?” “你可以去告诉她。”棕发少年转身走进阴暗的林间,他跨过地上低矮的墓碑,甚至毫不在意的将其中一个踩翻,墓碑底部翻出土壤“如果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 那个声音没再说话,直到棕发少年与她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再转过头去看。 良久,满身血肉模糊的少女才摸了摸自己肩膀的位置,手触及自己的肩,就算再怎么轻也疼得撕心裂肺,更何况是刚刚棕发少年与她擦肩而过时那被皮肤狠狠摩擦了一下的血肉,整个神经都为此尖叫起来,可是她就是没有吭声。 泽田纲吉,明明任何鬼怪都不能靠近他超过三米,明明她刚刚才对他展露贪婪的渴望,可是转眼就收起了他那三米距离的绝对防御,说着那样的话路过她身边,是挑衅吗?还是警告? 不过……不重要了…… 新鲜的血肉,在那边会有,即使是被委员长大人所护持着。 这下子,会掀起一场什么样的波澜呢……少女看着暗色的天空,舔了舔嘴唇“屉川京子……杀了你。” 她扭曲的笑着,笑声压抑在喉咙里。 她已经不在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也不在乎她会有什么下场,即使再凄惨,又怎么凄惨得过现在。只要这被屉川京子所统治的这片黑暗并盛入侵光明,两相冲突之后会产生的厮杀和残酷毁灭她心里的一切,然后,就如同一切刚开始的那样,整个并中再次陷入重覆的地狱。 真是……想想就令人忍不住愉悦得颤抖起来了。 ‘嘎吱——’沉重的拖拽声在不远的地方响起,少女回过头去,就看见了低着头前进的身影,她身后拖着大得惊人的铅块,却还能缓慢的前进,少女看了那人一会,便又讽刺的笑了一声“她不是你的朋友吗,屉川京子,连她都能下得去手吗,真可怕呢。” 太、安静了会恐慌,太喧闹了会畏怯,所以习惯了时间的少女时常极轻的自言自语。 黑川花沉默的前行着,手里拖着什么东西,少女眯着眼辨认,恍惚能察觉到熟悉的校服和沾满了泥土的手,少女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墓碑,明白了什么一样惨笑“魅力惊人呢,纲吉同学。” “怪不得她不愿杀你。” “换做我,也下不了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以公开的信息:这个副本分为暗世界和光世界,分别由京子和委员长大人统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君……”已经踏不出脚步,难言的失落感压迫沉重的背脊,纲吉微微低下头,即使直觉对方并不是飘渺的幻影,也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卧槽死矮子你不要推银桑啊!银桑我都说可能是银桑我甜食吃太多产生幻觉了才会听见有人叫安君,而且话说回来就算是叫安君也不一定是安弥吧,既然两个臭小子都已经出来了,我们还是先回警署等他们的消息吧吧吧吧!” “少废话,往前走。”这声冷淡的回复对比起之前急促忐忑的声音来说显得很是不近人情,纲吉放眼看过去,就见前方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高大像是成年人,另一个……好像是个跟他差不多的少年。 走在前面的成年人在看见纲吉后显然一僵,纲吉现在的目视能力能看清对方一瞬间的紧张,和在发现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看起来很好捏的软萌少年后的放松。 “前面那个少年。”银时朝身着干净白衬衣的纲吉叫道,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不管怎么样其实都该警惕,可是那个有着瘦白手臂和柔软眼眸的少年,傻呆呆的样子一看就人畜无害到极点,实在提不起半点戒心“你知道哪里有jup卖吗?” 利威尔安静的把银时的头按进了旁边的树干。 “喂,小鬼,是你在叫安弥吗?”利威尔收回自己的手,还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拍了拍手,而后看向纲吉。 “你……你认识安君?”纲吉匆匆的想要小跑过来,然后被地上的乱石吧唧一声绊倒在地上,利威尔看着那个少年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有些急切的看着他“你认识安君?” “啊少年你是说这部深夜档的男主角吗?……噗”脸上还粘在碎屑的银时刚刚出声,利威尔再次安静的把他的头埋进了树干里。 “——岂可修啊死矮子!弄坏了银桑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你负责吗!能身为少年漫男主角虽然少不了银桑的帅气在里面,可是脸也很重要啊!银桑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啊!” 利威尔斜睨了银时一眼,毫无诚意的道“太碍眼了。” 纲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银时,急于了解安弥目前状态让纲吉有些无暇顾及其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利威尔问道,他翻着一双显得时刻都很不耐烦的死鱼眼,可是语气话语都显得冷静又清晰。 “我也在找他。”对方也不知道安弥去向的回答让纲吉看起来又有些失落,现在这个地方,眼前这两个还能保持冷静的生人应该是安弥目前的同伴,认识到这一点,低沉的心绪也泛起了酸涩。不过这样也好吧,这样可靠的同伴,怎么看都比他好太多。纲吉紧了紧拳头,转身往回走。 “喂,你要去哪?”利威尔朝纲吉走出两步,却还维持着安全的距离。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能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无疑比他们俩乱跑好得多。 纲吉没有回答利威尔的话,他嗫嚅了一下,问道“你们是安君的同伴吗?” “啊。”利威尔淡淡的应下来。 “那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同伴,穿着深蓝的军服,看起来和安君差不多大?”纲吉还记得那个推开门之后,将他认错后从窗口跳下的人,去往泳池而下楼的时候,纲吉有留意金木下坠的那片空地,那里空无一人。 “嗯,你也见过他?”纲吉有些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那套笔挺严整的黑色军服,让对方的气场锋利得像抽出刀鞘闪着冰冷刀光的利刃,所以让这个人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死鱼眼看着他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奇怪的带着命令一般的质问感和下意识的畏惧。 纲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见过金木,想了想,又说“那你们要和我一起去找安君吗?” 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自己对安弥所做的事,纲吉也能理解了他第一次见到金木时,金木对他敌视的态度了。纲吉敛目摒去脑海中的画面,看着利威尔在他的注视下思忖了一会,然后朝他点点头。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安弥吗?”决定同行后,利威尔就走在了纲吉身边,连懒懒散散的银桑也自发的站在了纲吉的另一边,隐隐的关照起了这个最小的孩子。利威尔没有安静多久,就朝纲吉再次发问。 “应该,是在泳池附近。”纲吉自己也很不确定,他勉强自己相信那个站在栅栏后的人就是安弥,可是这份相信却找不到地方可以安全的落下,悬而未悬的随着一直找不到安弥的下落而吊在心里。 纲吉显得有些焦虑。 “哦,对了,你知道rebron吗?”问完安弥的事情后,还没忘记这次任务的利威尔又问起了rebron。 “rebron?!”听到这个名字后,纲吉很明显的一愣,他怔了一会“你怎么会知道rebron?” 纲吉的反应无疑证实了利威尔的猜想,不过利威尔仍没有说话,他看着纲吉露出有些慌张的表情,思考了一会之后问他“是任务吗?这次的任务关于rebron?” 利威尔轻飘飘的看了纲吉一眼“安弥也把任务告诉你了?” 银时安静的走在一边,双手枕在脑后走着,脸上浮现些许烦躁,却还是没有说话打断利威尔。 纲吉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神情无措“不,并不是安君告诉我的,我还没找到他。”他很快放下这个话题,追问道“那是关于rebron的什么任务?” 军帽的阴影将利威尔的眼睛隐去,只能看见对方面无表情的下半张脸,他没有回答纲吉,然后开口“泳池……是指那里吗?” 在前方不远处,深色的栅栏后面,一片深黑色的水面即使在黑暗中也浓重得足够昭显其存在。 “对。”纲吉点头,又立刻想追问关于任务的事情,只是他转过头就看见利威尔淡然的注视着那边,并未分给他一点视线,不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纲吉觉得对方似乎是在有意回避他…或许是在有意的回避他的问题。 也是啊……毕竟是任务的内容,他这么突然的追问,难免会被当成别有用心的人吧,纲吉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尴尬和困窘。 ——他明明也是安弥的同伴。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2节 利威尔朝着泳池那边走过去,纲吉慢了几步才急忙跟上,只是他刚刚跟过去,面前的利威尔忽然停了脚步,纲吉还没来得及停下,就被身边的银时快速按住了肩膀。 两个人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神情奇怪的环视四周,然后纲吉就感觉自己被身边的银时一下子按着肩膀拉到一边,隐于树林间的阴影里。 而利威尔也反应极快的退到了另一边隐藏好身形。 纲吉还没发现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声笨重缓慢的声音正在缓缓靠近。 另一边的利威尔似乎踩中了什么,发出轻微的‘咔’声来,纲吉能看见利威尔好像僵了僵,只是还好那还未接近的声音并未注意到这点声响,利威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动作。 那缓慢接近的声音已经靠近了泳池,纲吉看见一个拖拉着什么大东西的女孩正在慢慢走过来,只是她的目的并不是这边他们所藏的那片树林,她拖着那一大块不知何物的东西径直走向了泳池的位置,那东西好像是什么很坚硬的物体,在通过泳池围栏的门时丝毫没被阻拦住,那分毫不差的通过那破败的门时的样子,就好像进行过无数次一样。 纲吉突然觉得泳池围栏门上那些看起来被什么撞击和弯曲了栅栏而强行增大入口的痕迹很可能是一开始这个大东西通过时所造成的痕迹。 那个垂着头前进的应该是个女孩,长发垂着体形也很纤细,她手上还拖着什么看不清的东西,在靠近泳池后毫不在意的将手上的东西往池子里一扔,纲吉才看清那好像是个人。 心里的惊愕还没过去,少女已经再次拖着笨重的大块物体缓慢离开。 几乎是等那个少女的身影一消失,身边的银时就一手攀上栅栏飞快的翻进了泳池内部,他跑到泳池边似乎在寻找刚刚被丢进去的人,纲吉刚想跟上,就见旁边的利威尔弯下了腰,他在树后茂密的草丛出处捡起了一把手、枪。 “刚刚……是因为踩到这把手、枪了?”才会发出声音来吗? 这个位置,这片小小的空地,就是他在泳池里看到的在栅栏外的安弥的位置,只是等他过来的时候,这个位置已经没有人站在这里。 纲吉见利威尔不动声色的想要收起手、枪,也说不上什么意念驱使,就这么问出声来。 “是安君的吗?” 纲吉不是不觉得自己这样突然的问话太过莫名其妙,只是他这把手、枪和之前站在这里的安君串联在一起,让他没办法不在意。 利威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纲吉,那个少年一脸呆愣的等待答案的表情太蠢,让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了“我不确定。” 不确定?那是很可能是吗?这把手、枪可能是安弥的?他是安弥的同伴所以他知道安弥目前会带着什么样的武器,所以之前站在这里的真的很可能是安弥?所以安弥很可能没死? ……没有抱着对他的怨恨死去。 即使已经死去,纲吉却感觉自己的心跳缓慢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27:安君有你们这样可靠的同伴一定放心的多吧。 矮砸一米六:(面无表情)可靠的只有我一个。 天然卷大叔:…… 吃货小天使:…… 那把□□是金木掉的,还有为什么□□会被和谐说起来分三个视角写真怕小天使们看得太混乱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的没关系吗,爸爸?”安语关切的看着安弥,小心的伸手扶住他。 “我……没事。”不适应对方的关心和称呼,安弥有些困扰避开了对方想要扶住他的手。 伸了个空的安语低落的缩回手。 他们并没有在泳池那边停留多久,此刻也已经离开了泳池的范围,走过体育馆门前。 “安弥,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一直安静跟在一边的giotto此时出声问道,他目光温润的看过来,金发在这黑暗里也被掩得黯淡了些。 “我要去找我的同伴。”如果校门口没有问题,他更想首先把安语送到警署那边。安弥目光清淡的掠过安语的脸,这样回答giotto。 “嗯,我也有现在要去找到的人。”giotto浅笑,气场温和。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只是象征性的询问而已,安弥知道这地方不安全,只是他看不出giotto的深浅,也对对方想做的事情并无多大兴趣,如果giotto要和他们分开走,安弥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不会有事的。”giotto还对安弥轻笑着,从容镇定的样子别有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安弥点头,然后首先转身朝操场那边继续离开,安语看了看giotto,也迅速的跟上了安弥。 安语紧紧跟在安弥身边,不时转头看安弥一眼,身边的人即使不像记忆中眉目气韵更加成熟又波澜不惊,棱角轮廓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青涩。可是这份安心的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冲淡的安全感,能让安语依稀看到那个会在她生日的时候亲自半蹲下为她穿上低跟鞋的男人的影子。 安语专注的视线对安弥来说实在过于明显,他伸手扶住因为太专注而踩到石子差点摔倒的少女,在注意着周围的同时朝对方投去一个疑惑的视线。 “没……没事。”安语几乎是立刻就理解了安弥眼神的意思,家人的默契让她毫不显羞涩,只是歪头对安弥笑“只是,觉得爸爸一直都是这样。” 安语的眼圈还是红红的,之前哭过之后眼睛都有些肿肿的,看起来好不可怜,现在朝安弥傻傻的笑的样子滑稽得可爱。 安弥没有说话,倒是安语轻声说了起来“父亲经常都有工作要忙,所以我和哥哥大多数的时间都跟在爸爸你身边。” 安语小心的去握住安弥的手,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她掌心里僵了僵,却只是更有力的握住对方“爸爸从小就比较偏爱我,明明哥哥更加聪明优秀,可是爸爸还是会更照顾这么笨拙的我,有些时候,就算看着哥哥因为爸爸对我的特别爱护而失落的时候,虽然会不安,可是我却忍不住窃喜呢。” “哥哥他以前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温柔啊,可是他越长大,就越努力的朝爸爸靠拢,然后哥哥就变成了一个大面瘫。”安语轻声细语的诉说着,她话语里带着怀念和轻愁“我什么都没改变,也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抱歉啊爸爸。” “很早之前,就很想告诉爸爸的。 “你的生命和爱都给了我一半。” “真的……谢谢。” 安弥一直都没有说话,腹部的伤早已经停止了流血,只是浑身冰冷得可怕,除了安语握住他的那只手传达而来的温暖,他都感觉不到其他暖意,可即使安语的手再怎么温暖,安弥还是缓缓伸手挣开了她。 “听我说,安语。”安弥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向安语的眸子安然又带着几分天生的凉薄,清清淡淡的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我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 “我不认识你,也对你没有任何印象,对我来说,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已经是极限,我不可能带着你,也无法成为你感情的载体。”安弥确实对安语有几分心软,但也仅限于此,对安弥来说,安语只是一个感觉有点莫名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即使他们长着相似的脸“那些抱有遗憾感觉的话如果已经没有了想对其说出的人,那么很抱歉我同样也不是。” “不用难过,也不用哭,你的眼泪只对疼爱你的人有效,而我并不在其中。”安弥看着紧咬着下唇彷徨无措的安语轻声说着,就算心里不停的冒出不忍的酸水腐蚀坚固的心脏,可安弥的表情和语气仍没有多大波澜“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在如何危险的地方,你的哭声又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危险,就像你刚才说的,不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少女死死咬住的下唇敛住自己的低泣,安弥的话像是利刃划开柔软又不设防的心脏,她一向被对方呵护宠爱着,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反差。 “按你的话来说,你是我未来的女儿,可是你现在却被那个长大后变成了一个愚蠢大人的我宠成了这么弱小的样子,这无疑是未来的我的责任。”安弥不再看安语,继续朝校门那边走去,安语惶然的停在原地不知要不要跟上,安弥回头看了她一眼,少女忙不迭的跟上对方,只听安弥继续说“可是这并不是现在的我的责任。” “如果你要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要么学会长大自己保护自己,要么直接等死,不要对我……甚至对你的哥哥抱有任何依附的期望。” “你可以通过眼泪和示弱来表示你的弱小从而获取同情,但是不要试图操控我的情感。未来的我只教会了你怎么熟练运用这种弱者的武器吗?”安语其实和七宫美耶很相似,至少在面对危险时下意识会对身边的人做出的姿态很像,七宫美耶是个乐于助人者,带着目的性的与别人交往——我这么相信你这么对你好,你怎么会不对我做出同样的回报? 而安语,更是在飞速的试图和他建立某种可以正常依赖的关系。 明明七宫美耶对安弥做出这些行为的时候,安弥都可以从容的旁观,可以做出这些行为的人变成了安语,安弥就有些没办法接受,这种焦躁更是让他对未来的自己产生某种抵触来。 这个女孩子如果还是这种性格,不管是在这个地方还是其他地方都不会好过,没有谁能替她走完她的人生。 校门那边空荡荡的,破败的大门半支拉着落在地上,安弥把安语送去了警署。 银时和利威尔已经不在警署里,安弥便匆匆拿了一支警枪又很快离开。虽然不知道之前守在门口的那个女孩去了哪里,不过现在安弥要快点去找其他同伴了。 再次顺着之前的路回到教学楼边,高大的教学楼已经被浓厚的雾气隐去了高层的部分,暗青的污浊痕迹斑斑驳驳的盘在教学楼的外壁上,安弥警惕的注意着四周,之前那个倒挂的女孩也消失了踪影,现在这个地方简直安静得不像话。 安弥没有贸然靠近漆黑的教学楼,只是顺着教学楼边缘的小路行走着,靠近树林那一片没有做成混凝土地面的那片土地有些潮湿,安弥蹲下查看的时候更是能问道一股轻微的腐臭味,他之前就是被拉着跑过这个地方,直直的钻进小树林,也是和金木分开的地方。 显然金木在那之后很有可能并没有立刻出事,安弥想那个少女还不至于杀了金木之后还知道拖走尸体来个毁尸灭迹,那么现在金木可能在哪里呢?安弥蹲在微湿的土地上思索着,眼神还在谨慎的游移在周围以确定没有危险发生。 然后,不远处一个人形的坑印映进安弥的眼里。 安弥立刻站了起来,几步走过去。 一个人形的印记,在地面上陷进了大概十厘米左右,看身形和安弥挺像,人形印记胸口的位置最深,与其他的地方呈现出一个很细微的偏向,如果是头朝上被压出这个印记来,那么不应该是以胸口左右的位置为圆心按出这个形状来,毕竟背上有脊骨,按不住这种有明显重心的印记,那么,和安弥差不多高,而且身体素质逆天到被深按进土里还没有一点血迹的家伙。 安弥摸了摸坑里那显然是被皮带扣压出的痕迹,很显然是金木了。 然后呢?金木去了哪里? 安弥注意着周边的土地,可是却并没能发现明显的脚印。 如果金木是被什么制住,然后有又突然恢复自由,那么应该是跟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找过去才对。安弥的手指沾上了些泥土,带着奇怪的暗红锈迹,安弥在一边的落叶上擦了擦。 可是被按在这里的金木看不到他们具体离开的道路,这样的小树林又非常混淆方向和判断,金木可能找不到他们具体的方向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以金木的性格,应该会更谨慎的选择路线。安弥站起身来,再次环顾四周。 以安弥目前所处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着在教学楼另一侧的地面上,少量的残埂断壁堆积在那里,安弥走出两步然后停下来,他抬头看了看教学楼的侧壁,下面几层能够看见的墙壁都是完好的,那么这些墙壁很可能都是从高层掉落。 断臂的切面并不旧甚至没有染上其他颜色,看来落下来也没多久,切面并不平整,是因为遭受重力撞击还是其他的原因? 安弥缓步走过去,小心的检查了一下,还好,下面并没有压着什么人。 教学楼上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才有这些残壁落下来,那么现在,要去楼上看看吗? 安弥抬头看着教学楼考虑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却见四楼的楼道窗口处忽然出现一个人影,眼熟的黑发少年低头就对上了安弥的视线,然后十分天然的举手“哟,晚上好。” “晚……上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像他老爸,大家还记得安谦曾经对弥说过什么吗“你是我安谦的孩子,我要你一生都能维持你的骄傲” 还没成为一个溺爱女儿的蠢爸爸的安弥是理智的,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熟悉也不想对方有什么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护这个女孩,所以在得知对方还有可能离开的前提下,冷漠无情无理取闹的剥开了现实的残酷真相,让对方从温室被拉到暴风雨之下,他必须要让这个姑娘自己学会长大,不然就算依安弥的性格,如果他对这个小姑娘没多大感觉,他什么都不会管。 安弥现在不是人所以能看见阿武了√ 谢谢一笑解千愁的地雷,亲爱的么么哒。 欢迎到小衣群里一起来讨论剧情326658665,爱你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安弥显然没有想到过他能在这个地方碰见态度还算不错的人。 这次没有考虑多长时间,安弥进去了教学楼。从外表看来阴森可怖的教学楼里面并不算破旧,只是本该雪白的墙壁都泛着灰,或许是光线太低或许是时间太长乃至于有些老旧,从教室门的窗户上能看见里面还整齐排列的课桌,只是都铺着厚厚的灰,似乎被废弃了很长时间。 安弥没有多做停留,他顺着楼道一路往上跑去,直到跑到四楼。 楼道边侧有一扇小窗户,应该是为这封闭的楼道取光用,安弥走过去站到窗边,刚才他就是在这扇窗边看到了那个黑色刺猬头的少年。 “哟。”阳光爽朗的打招呼声突然响在安弥脑后,安弥刚回过头,一声急厉的风声便从耳边滑过,安弥只觉得耳边有凉意闪过,一柄木刀贴着安弥的耳边插、进了身后的墙壁,有小石子在墙壁破开小裂口的一瞬弹在了安弥身上。 那个拿刀的人还笑得非常爽朗,只是笑容缓了些,眼神沉稳带些审视,表情有些危险“你进来了啊……” 他的目光一扫安弥的衣物,语调微妙。 “我不该进来吗?”安弥直视着山本武,神情仍镇定,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定只是被剑气扫到并没有增加其他的伤口,然后就更加从容起来“你的语气很奇怪呢,配合表情就像是在说为什么你会进来一样啊。” “你应该不认识我才对,既然不是针对特定目标,那么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任何企图。”山本武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他戳死这件事让安弥确定了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那么刚刚那个彰显力量的攻击动作是警告吗?“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对我并没有恶意,那么介意聊聊天吗?第一次做鬼,我业务还不太熟练。” 没有队友在身边帮忙打探情报,即使不太爱出声说话,安弥也免不了自己去搜集情报了。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山本武朝安弥咧嘴笑了笑,仍没有放开手里的刀“不过在那之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安弥十分坦然的看着山本武的眼睛“安弥。” 拿着刀的山本武将手中的刀抽了回来,他微微挑了挑眉“安君?”表情和语气都有些意味不明。 这个带着试探意味的称呼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能有的,眼神微微漂移,显然是在思考,说出这个称呼时带着些恍然,还有之前那个有些惊讶感觉的挑眉动作——这个人并不认识他,可显然听过这个称呼。 安弥唯一知道的在这个地方还叫他安君的人也只有一个而已,而鉴于对方同样是这个地方的人,和眼前山本武认识的机率很大。 之前还被泽田纲吉所害,让安弥对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的判断又有了几分犹豫。 “……”安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下这个称呼。 “啊,你好,我叫山本武。”山本武将刀放好便自来熟的打招呼“你也是阿纲的朋友吗?他之前出去找你了。” 阿纲? “你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吧。”安弥对那个称呼的思索很短暂,便迅速转开话题这么问道,看见对方点点头,又继续说“这个学校的应该没有其他外人,学生们都穿着校服,所以你刚刚看了看我的衣服?” 山本武用食指挠了挠脸颊“啊,是这样没错。” “可是你并不惊讶,在确认我非这里的学生的时候。”安弥问话的速度有些快,不知不觉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见过其他外人了是吗?” 直到说完,安弥才察觉到自己急迫的情绪表露得过于明显,他迅速的收敛好情绪,几乎是问完之后没几秒,就又恢复了沉稳的继续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我现在和我的同伴走失了,所以我有点担心。” “你最好留在这里。”山本武并没有介意安弥刚刚的态度,他认真的跟安弥建议道“相信我,现在你就算找到了你的同伴,也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 山本武指了指安弥腹部的伤口,又很快的收回手。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那么,换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所学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这个啊,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啊。”山本武看了看安弥身后窗户的外面,又移回目光“安弥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我要离开这里。”安弥回答得快,声音无波无澜比起宣告更像是在陈述事实。 “好像很有意思,你知道该怎么离开吗?”山本武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安弥,多了几分兴致的眼神看起来更加专注。 “首先,我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安弥说话的时候,从容不迫的气势和冷静镇定的表情实在让人很容易信服,山本武笑了一声,再看向安弥时显得更有兴趣了一样“那我来帮你好了,你准备怎么调查?” 暗色调的楼道里,两个人的身影几乎隐入黑暗中,连声音在这空寂的地方也显得单薄,空旷的楼道边,安弥沉着的和山本武对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第一个调查的目标,是你的朋友,泽田纲吉。” 山本武眨了眨眼睛,笑了一声,笑容更甚。 事实上山本武比起帮助安弥调查,倒是更像旁观着看安弥能查到什么程度,安弥显然没有让他失望,在问出纲吉的所在年级后第一时间去了学校的档案室。 档案室里照样灰尘厚重,安弥挥了挥因为开门而扬起的灰尘,试了试门口的灯,理所当然的,灯打不开。 大概是目前已不属于活人范围,被光线所限制的肉眼现在也阻挡不了安弥的调查,他很快的找到了三年级的档案,找出班级乃至按照首字母排列顺序找到泽田纲吉的档案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两分钟。 泛黄照片上的棕发少年笑得很柔软,安弥抚过纲吉的档案,飞快的扫过下面的数据和入学简历,然而看完后也没有放下手里的档案夹,而是再次从头到位的将这个班级的人都看了一遍,当他翻到山本武的档案的时候,安弥的目光匆匆扫了一下下面一排排运动类的得奖介绍,抬头看了山本武一眼。 山本武从善如流的对安弥再次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来,和档案上那那张照片的笑容一样……等等,安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又对比了一下眼前的山本武“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刚入学的时候。”山本武回答“安弥注意到什么了吗?” 安弥来回翻了翻前后几人的档案,又翻回泽田纲吉的那一页,果然…… 眼前的山本武已经是从初一读到初三,轮廓眉眼长得更开了一些,从14岁到16岁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可是安弥在校门口见到的那个泽田纲吉,却还是和档案上这张照片的模样没差多少。 “你好像并不在乎我调查泽田纲吉,他不是你的朋友吗?我怀疑他你不会觉得奇怪吗?”安弥关上了手中的档案夹,却没有放下,作势欲带走。 山本武耸了耸肩膀,目光诚恳“阿纲的确是我的朋友。” 回答太模棱两可了。 安弥垂眸,换了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他在找我吗?你好像并不替他着急,你找到了我,可是没打算告诉他?” “阿纲不会有事的,如果他找不到你,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就能找到你了。” “为什么不会有事?你有什么把握能这么说?”安弥快速的反问“那么这才是你把我留在这里的理由?为了看着我顺便等他回来?”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到外面去也确实很危险。”山本武看起来并没有对安弥的直白露骨的刺探显得生气,很好脾气的笑着“把握倒是说不上,不过我知道阿纲不会有事。” 安弥停了一会,温吞的问“为什么呢?他很强?还是不会受伤不会死?或者还有其他的自我保护的方法?” “你说什么啊。”山本武有些莫名其妙的拍了拍安弥的肩膀“阿纲他不是跟我们一样吗?” “……跟我们一样。”安弥安静了好一会“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活人?” “……”山本武也安静了一会“你以为是吗?” 安弥收好手里的档案,率先走出了档案室,山本武坦然的态度让他动了动嘴,轻声问了一句“如果泽田纲吉要杀我,你会帮他杀了我吗?” 山本武惊讶的眨了眨眼“你还能再死一次吗?” 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哈哈开玩笑嘛别介意。”山本武搭上了安弥的肩膀,笑嘻嘻的说“你误会什么了吧,阿纲他可是晕过去之前都还在担心你,之前还因为你的安危跑出去找你了啊,怎么会杀你呢?” 山本武停顿了一下,像想起谁一样微微皱眉“还是说,你认错了谁?” 安弥不客气的反问“还有跟泽田纲吉一模一样的人吗?” 山本武诚恳的点头“真有哦。” ……不问就不说,这个人是天然黑绝对是天然黑!安弥在那一瞬间想把这个家伙戳死在这里。 “是他的……兄弟之类的人?”三年a班的楼层较高,不过也没花多长时间。 “不是。”山本武否决得很干脆,首先停在了教室门前。 安弥看了看教室门口的标牌,只是那牌子已经被灰黑的锈迹覆满,看不清究竟是不是三年a班,安弥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走了进去。 教室里乱糟糟的,课桌倒了一片,只有唯一一张课桌好好立着,安弥缓步走过去,就见桌面上被拂去灰尘的地方露出了几个假名。 “你也是这个班级的一员吧,你知道这张桌子是谁坐吗?” 山本武微微抿了抿唇“这是阿纲的课桌。” 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啊……安弥垂眸思索了一下,意识到山本武无意多说什么,安弥再次换另一个问题,他扶了扶被扫去灰尘的桌面“有人来过这里。”安弥轻声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山本武。 “嗯。”山本武并没有多说。 “你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同伴吗?”想到山本武并没有见过他的同伴,安弥又补充了一句“穿着军装制服。” “军装啊……”这个标志还真的有印象呢,想到之前跳下高楼的那个军装少年,山本武却更安静了些,他顿了顿,才说“如果他们能找过来最好,你最好不要去找他们。” 山本武的态度是劝告,安弥却全然的漠然下来,他看着山本武没有说话。 健气的黑发少年看起来有些苦恼,他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安弥身后“你看那里。” 安弥微微侧头看向后面,身体下意识的微曲成一种防御的姿势。 教室后面的那张板报突然变成了一块极大的镜子,完整的映出了教室里的一切,那面镜子光滑干净,只是里面映出的东西,既没有山本武,也没有安弥。 “我很好奇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只要得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就能离开。” “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 “你可以试试。”山本武看向那面镜子,光滑的镜子瞬间像水一样泛起了波澜,他笑着说,语气轻松“你敢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我要去找我的同伴。 天然黑君:然并卵。 突然觉得阿武和安弥的相性也很高啊 ☆、第一百六十章 “应该是这里。”安墨已经再三将这个楼层的班级确认过了,三年级的班级确实都在这一楼,而除了第一个锈迹斑斑的班牌看不清楚外,其他的依次下去是三年b班,三年c般,那么靠近楼道的那第一个班级,就应该是3年a班了。 金木望着那块看不清字样的班牌微微皱眉,听见安墨的话之后朝安墨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他将手放进兜里,裤兜里是之前在这个班级门前捡到的指环。 腰侧用来放警枪袋子的扣搭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袋子里的警枪也不见了踪影,金木不知道是在哪里弄掉了警枪,却也不怎么在意,他本就用不惯。 “不进去吗?”见金木在教室门口驻足,安墨轻声问道。 金木这才像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而出一样反应过来,他笑了笑首先走了进去。即使是一同冒险的现在,金木和安墨也还连名字都没有交换。 教室里还是如之前那般混乱一片,金木草草扫了一眼东倒西歪着堆积在一起的课桌,就看向教室后方的垃圾桶。 他并不清楚安墨和那个林子里的人说了什么,也只听见安墨透露出三年a班的垃圾桶这个信息。 教室里纠缠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比外面土地上的味道还要重一些,金木再次揉了揉被熏到的鼻子,之前就是小树林里的这股味道将安弥的味道遮掩去,他才会找不到安弥的方向。 堆在一起的课桌旁边恰好有一条足够一个人走过的小路,即使畏惧,可也不能让比自己小的孩子走在前面。金木一手搭着一边倒着的课桌,一边从那条小路走了过去,越靠近教室后面,那种混杂着浓重腥臭的腐烂味道更是明显,让嗅觉灵敏的金木几乎快要被这种味道淹没窒息。 教室里的光线很暗,那放在角落里的垃圾桶看着更是黑漆漆一片,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金木还没有动作,安墨就一只手掩着口鼻,小心的走了过去,他半蹲着将垃圾桶拖了出来,桶意外的重,拖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短促声响,只见里面盛满了暗红近黑的不知名流质物体,因为往外拖的动作而在桶里微微荡漾起来,安墨赶紧放开了手,避免那散发着恶心味道的液体溅到自己手上。 黑色的桶里满是颜色污浊的液体,还漂浮着一块灰白的不知名物体,因为空气的关系像布料一样鼓鼓的浮在水面,那味道简直想让人退避三舍。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里面吗?”金木皱着眉问道,强烈的腥味让他联想到腐败的血液和肉,可惜的是他对这一桶糟糕的玩意没有半点食欲。 安墨退开了一步,看起来也有些犹豫“要不然,我们直接把这一桶提过去吧?” 根据那个女孩的说法,‘她’在这个桶里,安墨是真的不敢弄出里面的东西来确认。 金木没有异议,迟疑了一会之后也同意了安墨的提议。 那一桶诡异的液体很满,一不小心就会溅些出来,金木一时间真想自暴自弃的用赫子来拎桶算了,可是想想身份不知的安墨还在身边,他也就默默的提起了桶。 金木想过那个在林中看不清样貌的人是否会真的帮助他们,那飘渺虚幻的声音正如在楼道上为他指路的那个女孩,可是金木不确定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也不确定这是否真的是好意。一路上遭遇的事情太多让神经有些疲劳的麻木,无法解答的疑问也太多,他没办法一一求解,只有顺着能走的路线走了下来。 金木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走对了路。 金木觉得自己应该和安墨说些什么,聊点什么,就算是基本的了解一下对方的信息以安心也好,可是他没办法开口,那个和安弥看起来很相似的少年,同样的沉默冷静,看他的目光有浅淡的疏离和防备。金木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并不想和他多作交谈的意愿。 准确的是,是除了在他这里探知情报,没有任何想将自己的信息交换出来的意愿。 这么看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和安弥也不一样。 安弥看起来虽然总是冷静镇定,对什么都不为所动的样子,可还会心软,会根据情势来判断他们能不能成为同伴,会主动表示自己的善意,会因为同伴的心情变化而出声安慰,会面无表情的和银时互相吐槽,他所有丰富的感觉都藏在了心里。可身边的这个少年,显然比安弥谨慎得多,他没有过多泄露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距离也总是保持得不远不近像随时可以离开。金木自然也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谁都不会傻得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交付信任,金木只是觉得心里突然有些轻松起来。 第一次见面也并不惧怕失去理智的他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愿意相信那个样子的他还是人类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愿意拼命救了他的人,果然只有安弥而已。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更加安静,没有金木警惕的黑影,没有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所有隐秘的黑暗都潜藏在了黑暗中,冷冷的看着他们离开。 天空的颜色晦暗无比,金木和安墨回到林边的时候,林子里的光线仍旧昏暗。 “你们回来了吗?”安墨听见那个女孩出声问道,语气平铺直叙毫无波澜。 “嗯,你要的东西也在这里。”安墨示意一般看了金木一眼,金木连忙将手中的桶放在了树林边缘的位置,他谨慎的退回来,没有靠近那边。 脚步声快速的靠近,那个少女正快步走过来,意识到这一点,不管是金木还是安墨都又退了两步,在那明暗交界的极模糊的线上,一个身影隐隐约约的呈现在那边,然后她弯腰,伸出了一双覆满了腐肉的手。 那双手已经看不出原本整齐规律的肌肉纹理,完全没有了皮,翻覆的烂肉覆盖在上面,隐约露出白色的指骨,血肉模糊的手没有指甲,伸成爪状急急的朝那散发着恶心十足的气味的桶伸去,只是她才刚碰到那桶里的物体,连一丝涟漪都还没激起,忽然像是有一股力量强行的抗拒她的接触一样,那双手连带那隐在林间的身影突然被弹开,只听一声闷响,然后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悚然的感觉让安弥不着痕迹的再往后挪了挪,那个惨叫声响了几遍之后突然变质的惨笑起来,带着暴怒的愤意大笑着,嘶声力竭般的狠厉。 。…… 女孩的笑声并没有响多久,她像是迅速从自己的情绪中冷却下来“拿出来。”女孩的声音突然冷了几个度,她这样语气冰冷的吩咐。 安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对方她答应告诉他的事了,安墨不知道这个时候违背对方的吩咐再次激怒对方会发生什么,他谨慎的看着那阴暗一片的小树林,沉默了一会之后往前走了几步。 那个女孩一直没有出来过,让安墨猜测对方是不是不能离开这片小树林的范围,可是对方刚才伸出的手驳斥了安墨的猜测,他找不到任何优势来结束目前被动的境况。 安墨在距离那个桶一步之遥的位置蹲下,他仍旧保持着警戒的姿势,看起来像是随时能够反抗或逃跑,安墨伸了手,那一桶暗红的液体实在渗人,于是他小心的捏住了浮在桶上的那一部分鼓起的白色物质。 凉凉的、意外的很软。 触感很温和。 霎那间闪过的念头让安墨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他立刻遭到了女孩的催促“快点,快给我!” 女孩很急躁,比起之前寻找东西时那飘忽虚弱的模样,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安墨的动作停下“抱歉,不过我想,你还并没有履行你之前的承诺。” “你先给我!”女孩朝安弥大喊,声音尖利。 安墨理智的看着手里那一团大半部分还沉在桶里的玩意,摇了摇头“我无法确定你那个时候还会不会告诉我。” “他们在泳池那边,不管是你想找的女孩,还是那个和你很像的男生,他们都在那边。”女孩急促的说着,身影朝这边快速的移动过来,又接连着催促“快给我!” 一双血肉模糊的手猛地伸到安墨眼前。 安墨侧开脸,视线避过对方的手,他极力的后挪着,尽管手中还拿着那不知名的玩意。安墨扫了了一眼女孩的手,不仅是手,对方的手臂往上直至隐没在黑暗中的部分都溃烂着,没有皮肤,如此近的距离看到这样一双手臂叫人有人忍不住的恶寒。 突然,安墨像意识到什么一样,他猛地看向了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又看向自己正在慢慢拿出来的灰白色的东西,手上那种触感和女孩之前说过的话在脑海中碰撞了一下,安墨瞬间煞白了整张脸,他慌乱的站起来,急促到在有些潮湿的土地上打滑,为了稳住身子更是不小心踢翻了身前的桶,霎时间,一桶的污秽之物尽然流出。 安墨僵硬的后退着,看着那蔓延开了暗红和显露在外的那张一大片灰白的皮,他难得的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掉头就朝金木大喊了一声“快跑!”然后自己迅速的跑在了前面。 金木并没有多迟钝,因为之前和安弥的突发事件导致他随时都警惕着神经,几乎是在安墨掉头就跑还没叫上他的那一瞬间,金木就反应极快的跟在了安墨身后。 “怎么了?”虽然看到了刚才的发展,金木却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泳池,泳池在哪边?”安墨在快速奔跑的当下问道“安弥和我妹妹都在那里。” “我知道。”金木指出一个方向,然后调转朝那边跑去“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和安纸早就不在那边了,成功把吃货君和安墨引去了泳池√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皮√ 猜猜去找指环(目前在吃货小天使身上)的兔子爷爷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找过去? 这个时候矮砸天然卷还有27正在泳池那边√昨天和小天使们在群里讨论各种呻、吟,哎呦听了一下现场还有点小害羞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用管了吗,京子酱?”三浦春坐在教学楼天台的栏杆上,她灰白的脸俯视着被黑雾遮盖的地面,声音又清又软,不见半分从前的跳脱。 安静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并没有说话,她垂眸俯视着,没有一点亮色的瞳盛满了漠然。 三浦春也安静了起来,她晃了晃垂在天台外面的腿,沾着血迹的瓷白脸庞没有鲜活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睛,望着远处黑色的天幕发起了呆,良久,她才又小声说着“小春想家了。” 京子转头看了一眼三浦春,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然后缓缓朝三浦春伸出手,摊开的手掌间,是一枚可爱的小熊发卡。 “是给小春的吗?”三浦春的语气有些欣喜,她伸手从京子手里拿起那个发卡。 “我那个时候,确实对他们太过分了。”京子缓缓出声,她收回自己的手,眼神不过在那个发卡上流连了一下,就又望向别处,栗色的眼眸沉在黑暗中渲染上沉寂和深邃“我想……我太残忍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京子酱不是故意的。”小春将发卡别到自己头上“小春知道哦。” 天台铁门内,狱寺凖人靠着墙站在阶梯上,他双手放在裤兜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平静又克制。 “你不该在这里,京子小姐会生气的。”刻意降低的声音并没有引起狱寺準人的注意,他甚至没有看来者一眼。 她木木的看着狱寺安静了一会,抱着头的女孩像是明白了狱寺不会理她,便又道“有人进来了,不去看看吗?”她的声音始终平淡如斯,搂在怀里的那颗苍白头颅上的表情也十分阴沉。 狱寺微微弯着腰,从靠在墙上的姿势站起来,他转身朝楼下走去,经过女孩身边时,不轻不重的交代了一句“如果十代目回来了,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往楼下走去,身影缓缓隐没在黑色的楼道中。 女孩久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才动作僵硬的转过身,伸手试图将自己的头安上断裂的脖子,只是无论如何调整位置,如何死死的按着,那恶心的断口始终存在,女孩似乎找到个嵌合的位置,手微微一松,那脑袋就从脖颈上掉了下来。 “……”女孩的动作僵立了许久,手臂迟缓的放下,垂在裙侧,她走过去,蹲在自己的头颅前,缓缓抱住自己的头“……疼。” 她本可以不用留在这里。 有突然的感觉传达过来,一下下扯动着感知,蹲在地上的女孩忽然站起,她抱在怀里的头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因为那浮现的恍然神情而有了神韵,微敛的眉目少了一分渗人,多了一点宁静的意味,她小声的说,声音稚嫩“他在叫我。” 遮天蔽日的黑雾涌动着,原本严密的遮住天空的雾体忽而向两边拨开,露出一轮圆月。 皎洁的月光洒下,给这片世界披上一层莹莹微光,教学楼寂静的矗立在阴冷的月光之下,没有一点声音,与之相反的,是树林是开始苏醒的亡灵。 怨恨、不甘、痛苦、麻木、冰冷、残酷……再次苏醒的鬼魂们哀嚎起来,凝不起实体聚不拢血肉,半透明的黑雾成群的从小树林中升腾而起,细细密密的呜咽惨叫伴随不停划过天际的黑色雾气。风,凛冽。 那无力的垂在土地上被草木所掩的手动了动,挣扎着欲破土而出。 楼道上无头的女孩在理智和妄念间痛苦徘徊,血染第十三阶。 洗手台边的水阀自启,伴随着钢琴师里轻快诡异的琴声,生物教室里的敲门声也开始响了起来。 女厕所里开始传出哭泣声,一遍遍回响在走廊间。 一时间,群魔乱舞。 “安静。” 自天台漂浮于月下的少女俯视整所学院,暗沉的眸缓缓扫过,几道掠过眼前的黑影被迅速撕裂,碎成残渣。风也似乎屈服于她的戾气之下,停滞了下来。屉川京子居高临下的低着头看那些凝滞下来的黑影,连飞于半空中的影子们都卑微的缓缓落了下去,所有声音全然安静。 京子暗色的双眼如同注入了一丝廉价的红色颜料般变得污浊,而后迅速的将双眸染成血红,越发鲜艳,越发妖娆。 她表情冷凝,血红双瞳在极度的鲜红之后开始从眼眶中溢出红色的液体来,在灰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而后顺着颊边缓缓坠于高空,她沉沉的开口,隐含着暴戾“别让我说第二次。” 在那一霎那间散发出的浓重黑雾几乎掩去了她身后所有的月光,所有的黑影都发出扭曲的尖啸呻、吟,不堪的坠落于染满了鲜血的土地中,再次被痛苦的拉入地下,蔓延开的血泊缓缓的往回凝聚而去,不敢放肆半分。 这里是屉川京子所统治的并中,若违,必诛! 。…… “你看,没有任何人能违抗她。”重新恢复了死寂和阴森的小树林中,棕发少年靠在树边仰望着天空。 在他身后不远处,金发的青年被极粗的锁链来来回回的缠绕着绑在沉重的铅块上,棕发少年回眸轻笑了一下“你说呢,黑川同学?” 没有脸的少女一直沉默着,她颈间的锁链已经断开。此时安静的用双手不停的刨着夹杂着血丝的泥土,很快,一截校服从土地里袒露出来,她毫无顾忌的挥开碍事的墓碑,继续将那具尸体挖出来。 棕发少年笑着看黑川花将那具尸体粗暴的扯出,然后拉着腿就朝泳池那边走去。 棕发少年一点都没在意黑川花无视他的态度,没有脸哪有嘴,没有嘴又怎么会说话? “那么。”少年回头看向被牢牢捆绑着的giotto“请您放心,在我邀请您欣赏那难得一见的场面之前,不会轻易让您被分而食之。” 映着giotto的目光轻松的笑着,如暖阳般带着温柔的笑意,他转头看向森暗的教学楼“怎么还不来呢,我亲爱的库洛姆~” 微风重新的吹拂起来,凛凛的寒意消散之后,微凉的平和撼动即落之叶。 黑色雾气弥散后,流水般的月光再次重回大地,只是无谁再哀嚎哭叫,尽摄于屉川京子强威之下。 银时刚才还在探头看着暗色的泳池,搜寻之前被丢下去的人的身影,水面平静没有半点波澜,银时已经不确定被丢下去的家伙是否还活着,却见异变徒生,平静的水面突然涌上了一串水泡,泡泡破开于水面之后,一缕缕血红浮开在水面来。 水泡还在接连不断的浮起,血红的色泽也越发显眼夺目,直到整个泳池几乎沸腾般不停涌上气泡,血红瞬间布满了整个泳池的范围! 利威尔和银时这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些形体都无法化成的黑影在肉眼中与黑暗无差,连纲吉也只能是站在泳池边的位置,茫然的听到着那忽然响起的一阵阵强烈哭叫,和眼前沸腾着血泡的泳池。 事件来的突然,平息得也十分迅速,满耳惊叫恸哭的纲吉几乎还没对目前的状况有什么判断,伴随着一种十分冰冷的压迫感,针对于亡灵的可怖威压瞬间降临于身,纲吉惨白了整张脸,耳边的声音也极快的消失平静,眼前不停冒着血色气泡的泳池如有感一般停止了沸腾,扩散的血红也迅速的收拢沉于底,时间不过尔尔,一切再度归于平静。 银时早在泳池冒出血泡时就安静的躺在了地上装死,只有利威尔还巍然不动的冷静打量着泳池及周围,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非常差的纲吉,踢了踢旁边寻找异世界出口的银时“再不起来就把你踹下去。” “结结结结束了吗?”银时结巴了好一会才问出这句话,瞄了一眼安静下来的泳池才松了一口气,他抹了抹冷汗“差点以为要被煮了,不过就算要煮银桑我也绝对不接受麻辣火锅。” 利威尔无语的看着银时,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对方一脸shock的看向身后泳池的位置,利威尔警惕的回身看过去。 像是有莫名的感觉牵引,纲吉缓缓上前了两步,他看向消退了血红之后还未重新覆盖上浑浊的泳池,一根根人类臂膀显露在眼中,池底随波荡漾的手臂仿佛皆有活性,随着水波晃荡漂浮,无比惊悚。 而在那些手臂中央,一具并不完整的人类躯壳正被撕扯着,肩膀以下残碎不堪,撕裂的衣服碎片不停的浮上水面,又不知因何缘由沉沉的落下池底,那些手臂正在撕扯着那具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不停的有皮肤组织和人体器官浮上来,又沉下去,猩红的液体仿佛在水里扩散不开,只是散成血雾状在水中飘荡了一会,也飞快的消弭。 然后,污浊的黑色不知名物体从那残缺的尸身从散开,飞快的覆盖整片泳池,就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纲吉已经整个人凝滞在了下来,浑身冷得厉害。 利威尔脸色沉凝,却没有说话。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谁说得清呢? 怨气层层张开,又一具躯体,堵住两个世界无法彻底关上的门。 ‘嚓——’有拖拽着什么东西的声音正在靠近,而当利威尔注意到这股声音而往后看去的时候,无脸的少女已经拖着尸体走进了泳池的范围,那一章灰白的无五官的脸在月光下平滑悚然,她歪了歪头,放下了手中尸体的腿。 新鲜的、血肉。 作者有话要说:  银桑的麻辣火锅是指沸腾的血红色泳池qvq评论满十更文哟亲们,这句话长期有效的哦 ☆、第一百六十二章 “门……”三浦春昂头仰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目光迷离。两界之门的门扉再次大打开,异界的月亮唤醒沉睡的亡灵们,门扉那端的血肉气息也仿佛飘了过来,引诱着亡灵们前仆后继的抢夺争食。 京子镇不了这些家伙多久的。 要去把门关上才行。 三浦春坐在栏杆外的双腿停止了晃悠,她单脚踩住了天台外壁,坐着的姿势分毫微动,只微微在腿上一施力,就头朝下的整个人从天台上掉了下去。 风在耳边尖啸不已,带乱纷飞的发丝,三浦春的身影兀然一闪,瞬间消失在那高速的自由落体中。而在不远处的操场,三浦春的身影重现,她正平静的往前行走,神情毫无波动。 在她身后的教学楼上,狱寺沉默的看着三浦春离去的背影,不远处的楼道上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抱着头的女孩瑟缩着肩膀正在往楼下走来,狱寺转头看着对方下了楼,同样没有说什么。 关于库洛姆这个女孩子,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即使他们曾经是同伴,即使她本性良善。 他们效忠于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个人,就代表了彼此的隔阂已经产生。 狱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岚之指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手上,那枚指环即使映着月光也映不出丝毫光彩。没有火焰,点不亮指环,那么这指环对他来说就毫无用处,可是这东西的存在,却代表着那怎么也断不了的羁绊。 狱寺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神情隐隐有些浮躁,不过他还是忍耐了下来,看着已经走出教学楼的库洛姆走进靠近操场边的小树林里,拦不了,也不用拦。 这么说起来屉川京子也是个笨蛋,就因为库洛姆没有触犯她的任何规则,就放任库洛姆的行动。可是谁不知道库洛姆到底站在哪一边? 不过,直到现在还没有对库洛姆斩草除根,他们也都是些笨蛋罢了。 走廊里突然缓缓响起了啼哭声,像双声道般来来回回的钻进耳里,被打扰到的狱寺危险的眯着眼看向楼道另一边,恶狠狠的威胁“闭嘴。” “狱寺,都说了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从楼道上下来的是山本武,他笑嘻嘻的看着狱寺,回头看向楼道阴影处,安抚一般笑道“别哭了,屉川桑还没离开呢。” 这句话显然比狱寺的威胁更有用,那个声音立马就停了下来。 “你是蜗牛吗?赶走一个入侵者竟然这么慢?”狱寺不满的看着山本武。 “啊啊,因为觉得很有意思,就跟刚刚那个人多待了一会。说起来他也姓安,好像是阿纲在找的那个人。”山本武打着哈哈走过来,停在狱寺身边。 “十代目在找的人?他现在在哪里?”狱寺很快反应过来,追问道“你没把他留下来?” “支使我去赶人的不是你吗?”山本武还在爽朗的笑着。 “可那是十代目要找的人啊笨蛋!”狱寺揪住了山本武的前领吼道。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3节 “嘛嘛,他已经走了哦,去找他的同伴了。”山本武一脸天然像是没有察觉到狱寺的气恼“而且啊,我拦不下来呢。” 狱寺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头顶的青筋隐隐跳动,他还是慢慢放开了山本武的衣领,将双手插到裤袋里,撇开头看向别处。 “啊,月亮啊。”山本武仰头看着头顶的明月,将手臂搭到窗檐上撑着上半身“真是好久没看到过月亮了。” “怪不得刚刚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原来是门吗?”山本武上半身都靠在了窗檐上,单手支着下巴看着那月亮“竟然还在试图破坏门,到底要引起多大的混乱才甘心呢。” “喂,棒球笨蛋。”狱寺语气有些迟疑,他背靠着墙,转头看着山本武“我们不用帮忙吗?” 山本武一愣,然后忍不住咧开嘴大笑起来“诶,狱寺是在担心吗?” “闭嘴啊笨蛋,谁担心了!”眼看狱寺又要恼羞成怒,山本武急忙忍下笑容,却还是语气轻松的摆了摆手“没事的狱寺,不会有谁敌得过屉川桑的,况且,我们两个只有在这里,才能真正的帮忙啊。” 不能离开教学楼一步,仅凭己身意志镇压教学楼里的鬼魂们,那些在外面游荡着的被放逐的,都不过是残兵败将而已,只有这所教学楼里那些满是痛苦不甘的存在着的怨灵,一旦他们倾巢而出,才是真正的麻烦。 狱寺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释然多少,他的手无意识的紧捏着窗台边缘“只要门一刻没有彻底关上,这些家伙们就不会安份,就算暂时屈服于屉川京子,可是却还在蠢蠢欲动,一旦出了什么事……” 山本武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神情淡漠的看着窗外“狱寺,我们没有退路,也没得选择。” 冷清的月光之下,三浦春正在前往泳池方向,她的步调很慢,可是只微微一举步,下一秒就身形一闪的出现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又踏下步伐,身形忽闪。突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三浦春微微歪头,看着前面拦住了她的路的少女。 “让开。”三浦春轻声说。那个少女很瘦弱,自然也占不了太多地方,也不可能完全挡了三浦春的路,只是也许是身为鬼魂的特殊感觉,三浦春感受到了那个少女对她的恶意——她是来阻止她前进的,来阻止她去关上那道门。 “不让开吗?”三浦春问道,她两句话虽然听起来毫无意义,却已经再三的给了对方离开的机会,只是那个女孩纹丝不动,想是已经放弃这个机会了。 三浦春微微动了动手,她刚想做些什么,可是在盯着那个少女陌生的脸的时候,她像想起了什么“小春好像见过你。” 三浦春说话时还喜欢像以前一样用可爱的自称,只是她无表情的看着少女说话,声音飘忽空灵的样子,凭增一股不真实的诡异感。 对面那个陌生的少女动了动,还是看着三浦春没有说话。 “啊,想起来了,是你。”三浦春眨了眨眼睛,她用手摸了摸刘海上的小熊发卡“那个时候,想要伤害京子酱的哥哥的人就是你吧,明明京子酱已经说过了,却还是不听警告的出手了呢,被剥皮了呢,真惨呢。” 对面的少女平静的神情被打破,她冷冷的看着三浦春,声音低沉狠厉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闭嘴。” “你应该觉得幸运才对,是京子先惩罚了你,如果是那位的话,你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三浦春半垂着眼,声音没有起伏波动“话就先说到这里吧,这个时候来拦住小春,你就是想要破坏门的那个家伙吗?” “京子酱这次绝对不会原谅你了。”三浦春这么说着,身形一动,转眼只余残影留在原地,他瞬间出现在少女身前,欺身过去,直直的看着少女的眼睛。 三浦春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寒意,并不是让人生冷的寒,那目光是叫人令人窒息般的彻骨冰寒。 小春以前也觉得京子的手段过于强硬,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并不懂得,抱着痛苦死去的鬼魂到底抱持着多大的怨恨才能站起来重新回归,她还并不明白亡灵的报复,同样也是失去了人性的极端存在。 她认为京子那么随意的将别人的皮扔进垃圾桶实在过分,直到那颠覆了一切的反扑发生之后,她才知道这也并不算什么,为了震慑住这群怨灵,做什么都是值得。 小春终于明白了。 这厢,金木和安墨已经赶到了泳池,月光照拂大地之后,视野也终于明亮开阔了许多,凝固了一般的漆黑水面在月光下如同一个巨大的墨玉,金木率先走进泳池,脚边踩到什么东西一样发出踩扁了什么一般的挤压水声,金木急忙移开脚,只见脚下一个小小的不知名玩意,软塌塌的扁在地面上,周边还有它溢出的黑色液体。 泳池周围的瓷砖都覆上了一层层污物,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不过即使是这样,安墨也很快的发现了泳池边的一把木刀,他几步走过去,捡起木刀,看向还皱着眉猜测着地上那滩被踩扁的玩意到底是什么的金木,开口“……这里有一把木刀。” 安墨还是意识到了不交换名字会有的尴尬。 金木很快走过来,他看向安墨手里那把眼熟的木刀,刀柄上刻着的‘洞爷湖’在月光下刻痕清晰“这是坂田先生的刀。” 金木立刻举头四望,意图找到熟悉的同伴,只是不管是空旷安静的泳池还是周边目之所及的树林里,都并没有那个不着调的家伙的影子。 不、不对,坂田先生一直随身带着这把木刀,没可能随便丢在这里,他一定是遇见了什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金木飞快的开始打量地面上的痕迹,只是脏脏的瓷砖地面干燥异常,小块小块的瓷砖更是无法印出什么完整的印记。 安墨看着抓紧了木刀开始努力思索的金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看起来你的同伴也没有在这里,要一起去别的地方找吗?” “抱歉请等一下。”金木捂着脑袋退了一步,视线在不停的晃过周围的场景之后,停在了连风都吹不起波澜的泳池水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留言数小衣瞬间感动的开始码字,小天使们你们最好了~! 小春说的那位,是指委员长大人 看到有妹子猜测剧情,歪打正着的,□□不离十的都有,嘛嘛嘛继续讨论,结局的时候加肉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近还好吗,库洛姆?”giotto微微睁开眼,就听见那个有着他熟悉外表的少年这么说,声音温柔低哑。 “我很好,纲吉大人。”这是另一个女声的回答,能从软嚅的声音推测出女孩正值青春的年纪。 giotto抬头看了斜前方一眼,虽然对这样的他竟然能被这锁链困住而有些讶异,可是现在显然还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棕发的少年背对着giotto站着,giotto能看见对方穿着雪白衬衫稍显消瘦的背影,他身前好像还站着什么人,应该是那个出声的女孩,giotto只能看见少年的手抬起,微微平直的举在身前在不停的调试着什么一样。 “会痛吗?”giotto听见少年这么轻声问道。 “不、不会。”女孩的声音带着羞怯,细细小小的,听着就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对话很奇怪,两人站得并不是非常近,从脚步所站的位置来看大概有一臂之隔,giotto隐隐觉得他们在做什么,又一时想不到他们会在做什么。 “纲吉大人,您这次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giotto试着动了动手,只是手腕被锁链牢牢箍着缠在身后巨大的铅块上,仅仅只是捆绑就勒得无法动弹,如今更是除了青紫的勒痕外连道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库洛姆。”少年温和的声音被压得低低的,话语转折间淌出温润的流光,如大提琴般低低划过“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完成。” giotto能看见棕发少年缓缓靠近了他身亲的女孩,仿若拥抱一般的动作,接下来的却静谧了下来,giotto看不到两人的耳语。 “纲、纲吉大人,一定要这么做吗?”女孩的声音犹疑“这样的话……” “库洛姆。”棕发少年以一种非常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库洛姆的话,他用手缠绕着库洛姆的发丝,紫发柔软的捻在指间,他抬眸,目光清润“不听我的话了吗?” “不……不是……”库洛姆被那目光看得微微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giotto看着那被棕发少年挡住了一大半的女孩终于走了出来,她的脸色灰白,转动脖子的动作很是僵硬,怀里抱着一支三叉戟,回头了看了棕发少年一眼,就低着头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往他这里看过一眼。 而那个棕发的少年,则还是背对着giotto站着,忽而半侧过头直直的看向了giotto,从容不迫的对上giotto的视线,他勾起一个温柔又带着说不清的凉意的笑容,然后同样直接从那里举步离开。 事态比预想的复杂太多,giotto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掌控,那个身上流着彭格利血脉可芯子显然被换掉的人对他的态度十分熟稔,明明从未见过却摆出一副熟识的模样露出那种轻蔑的笑意。 在哪里见过吗?或者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 不,根本不可能,他在时间的滚滚长河中久久的沉睡在指环中,何来得罪过的人呢,况且那个人对他也并没有杀意,只是一种叫人不舒服的恶意坦诚在铺展在那面具一般的笑容中,比起报复或者憎恶这样的词,或者说性质恶劣的恶作剧的感觉更适合。 可是那个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又去了哪里?谁能做到这么简单的夺取一个人的身体? giotto神情沉凝的思索,然后他发现,大空指环似乎并没在刚才那个人手中。 这样的发展无疑非常糟糕,目之所及尽是翻开了土落在地上的墓碑,土地坑坑洼洼像是挖掘过,短暂的经过也许还无法发觉,可是一旦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久了以后,就感觉鼻间的空气开始带着些腥稠的湿气。 这个小树林之前应该是被铺过小道的,giotto能看见一些砖块或四分五裂或乱七八糟的落在树边,地上被翻得坑洼不平的泥土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红,giotto突然感觉很不舒服,脚下泥土的颜色,都是如此,就像整片土地都被血液浸透了一般,且到现在都无法消散。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十分急促的不断响起,且正在靠近,giotto微微皱眉看向来人会出现的方向,镇定的维系着自己的冷静,稍长的金色刘海微微遮住左眼,giotto试图运用手里的火焰……可是火焰的力量一旦聚拢在手上,就会因为不明原因而自行消失。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giotto的神色也越来越冷峻,他抬起头逼视那那已经浮现在林间的轮廓,挺直了后背,然后…… “安弥?”黑发的少年出现在他眼中。 “giotto。”安弥也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回神,避开地上的坑洞靠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安弥的目光扫过giotto身上的锁链后,表情已是有所悟,便转了一个话题,问道“你遇见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了?” 安弥伸手抓住giotto身上的锁链,试图找到被扣住的锁头,可是他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巡视了多遍,就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没有锁头,没有打结的痕迹,这条锁链像是一条原本就头尾相交的链子捆缚在giotto身上,甚至刚好能紧锢到他无法动作的地步。 “嗯,遇见了。”giotto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安弥在被他救了之后还会那么防备的问他那样的话了,确实,那个‘泽田纲吉’,实在让人对他甚至对一切有关他的东西不得不警惕。 “你找到你的同伴了吗?”见安弥并没有找到解开他的办法,脸色微微凝重起来盯着锁链不放,原本对自己的处境同样觉得危险的giotto倒是突然有些轻松下来,有人代你的操心你的事情的时候,真的会使你安心许多。 “还没。”安弥这么回答“我应该能很快找到他们,现在你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安弥是在担心我吗?”突然对一个相识还没多久的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显得有些冒犯,可是giotto就是这么问出来,他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安弥的目光像是长辈看着优秀的孩子。 “你救过我。”安弥简短的抛出这几个字,不再言语。 安弥思考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先是往天空看了看,又仔细的用目光搜寻了一下周围,只是看安弥的动作,giotto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在找能帮我的人?你确定这里真的能找到吗?” 安弥本意是想看看屉川京子在不在这附近,如今没有看到身影,又见giotto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便也不出声解释什么。 “如果你还有事情去做,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giotto的被死死抵在身后的铅块上,稍微放松一些就感觉禁锢的力从背部挤压到腰部“不用管我,按照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的说法,他短时间内不会对我做什么。” giotto语气轻松的用了安弥第一次和giotto见面时用的对纲吉的称呼,还游刃有余的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来,只是安弥完全不吃他那一套,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是吗?……我不信。” “把你留给他,只是多给他一个砝码而已。”安弥伸手握住那粗粗的铁链“你真的挣脱不出来吗?” ‘滋——’细密的腐蚀声在安弥手下传来,安弥几乎是下一秒就条件反射般松了手,他抿着唇审视着那条突然被腐蚀了半边的锁链,然后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那铁链蚀开的痕迹还停留在手心。 他之前也碰过这根锁链,所以不可能是因为他的触碰导致锁链出现这种情况,那又是为了什么? 安弥一时间心里猜测不定,只不过他却立即又抓住了捆着giotto的锁链,在连续不断的高度腐蚀下,锁链终于都沉沉的落在了地上。 “安弥,你……” “走!”安弥低声打断giotto的话,他不明白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有些不安于这样突然的情况,在这样迷雾重重的情势之下,他只能选择先行离开这个地方以躲避可能会有的麻烦。 至于要去哪里? 按照离开之前,山本武给出的建议和线索来看,还有哪里是比门那边更容易找到同伴们的场合呢? 这个学校其实并不大,主要就分为操场,教学楼和体育馆以及旁边的泳池,平时里楚河汉界划分严明,也没有谁会在京子的威压下去寻衅滋事,可是一旦没了界限,你就会发现这所学校小得转个弯就能碰见熟人。 在安弥和giotto小心的潜往泳池那边的路上,他们看见了不远处树林外,靠近操场的那边,有两个人对峙着,距离太远看不清究竟是谁,安弥只知道那样纤细的身影绝对不属于他的同伴们,只是叫人疑惑的并不止与此,在远远的,靠近小树林内侧的地方,同样有一个半个身子都隐进树边的身影,她略显冷漠的看着那边的场景,没有插手也没有阻止。 安弥和giotto隐蔽在了丛林里,只是他刚抬头继续观察,就见对方已经望过来,她笑容极浅,眼微微垂着,那样垂眸的表情仿佛不经意就泄了满地的华光,她没有任何恶意,黑发半遮脸颊,只是笑着,然后离开。 安弥能看见紧缚在她脖颈上的锁链,和那断开的锁头。 作者有话要说:  林间风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05 00:30:13 谢谢亲爱的,么么哒! ☆、第一百六十四章 “喂,小鬼……”纲吉即使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下坠然后砸到硬物上的痛感让他的意识也被砸得有些涣散,此刻听到人声,纲吉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脸死相的利威尔半蹲在他身边。 纲吉傻了傻,然后才想起之前的那场遭遇战。 利威尔没有像纲吉一样回想刚才的战斗,或者说直到被那个女孩阴冷的抓住手臂然后脚下一空的坠落下去的时候,利威尔都没有多慌张,他极快的调整好姿势在距离降落处五米左右的高台上落下,虽然还是因为缓冲不够而差点扭伤自己,却还是保持了极高的警惕,首先开始扫视周围的情况来。 巨大的防空洞,呈现一种半圆的弧度,下方是一片暗色石砖平铺的宽阔地面,直直延伸数十米开外,才被石壁截断。棕黄色嶙峋石壁有非常明显的修整过的痕迹,深深浅浅的纹路斜斜延伸在石壁上,流畅得像水一般一路上扬,直到汇聚与头顶的岩顶。 平坦宽阔的巨大原型地面中央立着一根高高的石柱,被修饰出明快波浪线条的石柱高高涌伸至整个防空洞的高空中,又极具轻巧的在上面雕刻出了四位站立闭眼的朝圣者雕像,分别置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中间仅留一小块空地。而利威尔和纲吉,刚好落在这块小空地上。 利威尔单手扶着身边的雕像,然后往下看了一眼,与地面十几米之隔的高空,看上去很难下去。 在石柱的旁边,有一小块地面凹陷了下去,旁边的砖块也被砸得粉碎,利威尔不动声色的看着那边,直到一个卷毛颤颤巍巍的抖着手从坑里爬了出来,利威尔才微妙的松了一口气“砸进地面了都还没死,笨蛋总是活得比较久吗。” 利威尔斯条慢理的解开军装,落在高台上的时候军装也沾染了很多灰尘,更别提之前和无脸女孩的对峙中造成的痕迹,将外套取下,有些嫌弃的扔在一边,穿着自己原本那套衣服的利威尔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那个、我们要怎么回去?”纲吉从地上站起来,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利威尔接下来的行动,便有些不安的问出声来。 “啧。”利威尔回头看了纲吉一眼“我怎么知道?” “喂,矮子,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快给银桑我下来啊!”摊在地上躺了会看起来终于恢复了的银桑第一件事就是朝着高空平台上的利威尔喊话“距离太远是会脱离组队状态的哦!” 利威尔高高的俯视着银时“天然卷你怎么不上来?” “哈?你说什么?”银时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风太大银桑我听不清。” 纲吉苦笑着看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高空喊话,这么高的地方不论是上来或者下去都很困难,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直击神经,纲吉下意识的看向斜下方靠近岩壁的方向,黑暗的浓稠包裹在一小块岩壁之间,冰冷的感觉让盘旋的黑雾瞬间让纲吉认出了是谁,鬼魂间的灵感联系,缘于仅凭感觉就能辩定。 “银桑,小心你后面!后面!”纲吉急忙朝银时叫道,因为太着急差点从高台上失足落下,纲吉急忙抓稳了身边的雕像手臂,朝银时大声强调。 “啥玩意?”银时睁着一双死鱼眼回头。 映在眼里的画面刚好是低着头的黑发少女从山壁中脱出的画面,那些黑色的雾气纠结在一起形成了女孩的躯体,然后低着头的无脸女孩缓缓的、抬头看向了场中唯一的人——坂田银时。 “不不不,这种在封闭空间里撞鬼的画面一定是银桑我的幻觉,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闭上眼睛再来一次!”自言自语着,银时微微偏过头闭上了眼睛,然后帅气的一甩头再次看向岩壁“请…请问你知道时光机在哪里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再次被少女那张平滑的脸狠狠吓到的卷毛一脸悲愤的狂奔起来,女孩也非常上道的追在了他后面。 “help !”速度飞快的围着原型的防空洞绕了一圈,洞爷湖也被弄丢了的卷毛剑士回头一看,那黑发的少女还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明明脚部的动作不大却还是跟了上来,她一抬头,颈间那被勒得青紫的脖颈就露了出来。 “为什么会一直跟着银桑我跑啊岂可修!妹子妹子你看上面还有俩小鲜肉啊,银桑我真的不好吃啊!”银时指了指高台试图转移火力,然后他就看见了高台上的利威尔。 纲吉躲进了雕像群里,身形瘦小倒是让人看不出来,而利威尔正站在雕像边上,他目光深沉的远眺远方,双手安然的放在身前,整个人充满了与身边朝圣者雕像不谋而合的背景墙气质。 “什么鬼!死矮子你少在那里装雕像了!你以为你真的能装成一座雕像吗混蛋,画风什么的完全不同啊!还有快给银桑我下来引仇恨说好的同伴爱呢!”银时顿时大吼着继续狂奔向下一圈。 利威尔的视线一顿,然后他非常自然而然的继续凝视着虚空。 与银时目前的境况相同,或者说比银时还要更难周旋,地面上至少还有一大片平地可以用来拖时间,可是就凭高台上那一小块连大动作都做不出的空地,一旦吸引了那个女孩上来,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躲在雕像里端的纲吉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难摆脱,瓮中捉鳖的情势谁都逃脱不了,更何况他们也下不去,纲吉紧紧抿着唇,一只手抓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一路都这么过来了,什么情况也都遇见过,这个时候不管是害怕还是眼泪都没有任何用处,要冷静,保持头脑的清晰才能找到办法! 纲吉在心里快速的跟自己强调着,想到在危险之时永远都能保持镇定的安弥,纲吉也心下忽然一定,他快速的在自己周围扫视着,甚至伸出手想要试试能不能破坏这个平台上的雕像使其坠落,可是那雕像和石柱浑然一体,根本没办法撼动半分。 然后这时,纲吉突然看到了自己身后雕像的手中,拿着一根被布包裹着的长条物体,,面目沧桑威严的朝圣者虔诚的望着某一处,双手交叠着握着手下那类似于长刀的东西,整体气魄十足。 纲吉心下一喜,急忙小心的想要将那明摆了就是武器长刀之类的东西拖过来,只是雕像完全朝外,站在里侧的纲吉实在没办法完全将东西拿到手,他摸得到牢牢包裹着那东西的布,布料粗糙的质感磨过指腹,纲吉再探出身子去掏,却意外碰落了那东西,被布包裹着的物体直接落了下去。 “啊!”纲吉一惊,探头去看,却见那东西已经速度极快的坠落在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下面被追着跑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被强行参加马拉松的银时已经感觉自己快跪了,他觉得此时自己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有生以来所有的记录,而且耐久还在不断上涨中“竟然逼迫一个可怜的少年漫男主为了生存而死命跑路!这个丧心病狂的世界!……” 银桑嘴里的一连串吐槽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样东西突然从高处落了下来,狠狠砸在了地上“马……马萨卡!”看多了jup脑袋里被塞满了此时惯用剧情发展的银时瞬间加快了速度“这就是传说中各种属性+100,附带一击必杀技能的勇者之剑!” “他在强行解说什么东西?”纲吉一脸呆滞的看着表情浮夸还随便带入莫名设定的银时,下意识的吐槽“勇者之剑这是什么奇怪的传说完全没有听过啊!” “来吧,臣服在我大勇者之剑的光辉之下!”银时中二的一把扯开包裹着那东西的破布,高高的将其举起,只见在岩壁火光的映照下,银时手中拿着一把又长又坚硬的——咸鱼干。 “蠢货。”利威尔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说好的勇者之剑呢!”银时再度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死死的掐住手中的长长咸鱼干“勇者之剑你怎么了!难道是生锈了吗?!还是放太久导致变异了!” “就算放再久剑也不可能突变成咸鱼干啊银桑!”感觉胃疼的纲吉大声吐槽道“而且根本就没人说过这是什么勇者之剑吧,你不要随便的就给这把咸鱼干设定背景啊!” “吵死了,小鬼!”银时一手拿着咸鱼干指着纲吉,一边还在不停的跑路,表情嚣张“刚刚是你把咸鱼干扔下来的是吧?你是想害死银桑是吗?我告诉你就算这样你也不可能变成男一号的!” “槽点好多到底要从哪一个开始。”感觉一口气梗在胸口的纲吉无奈的苦笑“不对,现在这种时候一定要逼我吐槽吗!银桑你好好看下气氛啊!” “噗……噗哈哈哈。”低低的哼笑声从银时身后传来,并在银时飞速跑开后停在原地,卷毛武士迟疑的转过头,只见追着他的那个少女突然蹲在地上笑起来。 “……?”搞不清楚情况的银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诶,大叔,你很有意思啊。”那个女孩突然传出了声音,清湄低哑带了些成熟的韵味,那女孩就伸手在颈部摸了摸,然后一把撕下了一层皮,皮后显露出原本的五官来。 原本被对方撕脸的动作吓了一跳的银时,慢慢被那正常的五官安抚过来。 “不好意思啦大叔,在外面说话的话会被发现的,所以只好把你们带来这里了。”黑川花朝银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不过大叔你胆子太小了吧。” “装鬼吓人竟然还嫌弃人家胆子小?!你为何能这么熊?!就算你是女孩子银桑也会忍不住打你屁股的!”觉得自己被戏弄还被追得跑了个马拉松的银时顿时有些挂不住。 少女马上沉了脸色,她双眸开始溢出血色“我真的是鬼魂哦大叔。” “请务必把我刚才的话忘掉吧大姐!”银时干脆利落的土下座。 “大叔你真好玩。”收敛好自己的模样,黑川花蹲在了银时身前,他看了看高台上的两人,又看向开始冒冷汗的银时“不用害怕我哦大叔,不会伤害你的。” “只是想要麻烦你,帮我向京子带句话,帮我告诉她。”黑川花没有再发出声音,口型做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她还在笑着,嗫嚅了一下之后闭上了嘴,笑容落寞。 这不是能随便委托谁的事情,黑川花一开始也没想拜托给眼前这个看起来就觉得不靠谱的人,可是最后还是这么决定了。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在她想要伤害他的同伴的时候,明明怕她怕得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过来的样子,让人感觉意外的可靠吧。那高高扬起后掉落的木刀,避过了她身上的致命点,既然是对于非人的可怕怪物,为什么还要留一线生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过十立刻就更新了,呼呼好晚了,诸位小天使们晚安。 摸摸喵君,辛苦了。 对了,换了新名字了哟亲们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金木!” 几乎是到达泳池外围看到金木正蹲在泳池边小心的探查着水池的那一刻,安弥就立刻出声喝止他的动作。安弥的出声让正疑心着眼前这片黑暗池水的金木转过头去看向来人,只见月光充盈着的林间小道,熟悉的人正在快速跑过来。 “安弥。”金木噌的站起来,安弥还安全活着这个认知无疑让一直悬着的心情放松下来,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水里伸出径直抓住了金木的脚,金木极快的发觉过来并稳住了自己的脚,只是一股阴冷感从那只手透过裤子渗进皮肤,钻进了骨缝里,引发而出的冰冷僵硬感瞬间卸去了金木的力道,眼看无法保持平衡的将被拉下脏污的泳池,离金木仅一步之遥的安墨速度的抓住了金木的手臂,可是金木的半条腿已然被拉下了泳池。 金木不是无法与之抗衡,只是似冰水般的阴冷感一度蔓延而上,僵硬了整条腿的感知,金木根本无法施力对抗,安墨虽很快的拉住了他,可是金木越来越感觉到像是更多的手将他往下拉扯。 “金木。”安弥很快赶到,伸手拉住了金木,他抽空看了一眼同样拉着金木的人,却正好与对方愣怔的眼神相对,安弥波澜不惊的收回目光,并未对眼前这个与自己相像的少年多说什么。 “小心。”随后赶到的giotto只见金木即使在安弥安墨两人的帮助下还是被不紧不慢的拉下泳池,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墨,就算并未相见,可是血缘间的熟悉还是让他立刻就发觉出了眼前之人的特别之处,只是他并没问什么,急忙也搭上手去。 “安弥。”金木神色不定的看着安弥,强行抑制住慌张说道“下面有很多东西在拉我。” 安弥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有东西,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他咬紧了牙关死死拉住金木,鞋底在地砖上抵住,却还是被拉出了几分,现在的情况让人有些束手无策,如果他的枪还在身上或许还有转机,可是现在一点可以攻击那水下之物的办法都没有。 “你等等。”安墨似乎看出这种做法于事无补,他放开了金木,转而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安弥瞬间看破对方的意图,他严肃的快速说道“不可以下水!”安弥再次重复强调“不能下水!” 金木已经半个身体都被拖进了泳池,现在的局势一眼了然,虽然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不过却显然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安弥的□□让金木已经知道这场拉锯战的最后结果,他几乎是已经带上了某种自觉的,松了松抓住安弥的手。 “金木。”察觉到了金木的消极,安弥将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金木,头脑在飞速的运转中,安弥忽而朝看向了身边的安墨,他眼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说道“安语在校门那边的警署,你去找她吧。” 说完这句话,安弥又看向giotto“giotto,你也放手。” giotto不赞同的看着安弥“你想做什么?” “安弥?”池水已经淹到胸膛,明明这种类型的泳池根本不可以超过1米,可是现在却无止境般的将他往下拉扯,突然听见安弥的话,金木茫然的看向了安弥。 他以为安弥的话预示着放弃的意图,却见安弥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一双黑眸冷静坚韧,他感觉安弥将他拉扯的力气一松,金木整个人猛然陷进了黑暗的泳池里,可是……安弥拉着他的手还没松! 他也跳下来了——这个认知在被拉扯着下沉时,水涌进口鼻的时候浮现于脑海。 满目黑暗中有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金木的口鼻,金木怔然的想起来现在应该屏息,同时放出了隐藏的赫子击打那拉着他下沉的手,有一股血腥味顺着水流涌到鼻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拉着他的腿的力道突然消失,神智已经因为缺氧而有些浑浊,水涌进气管的辛辣感也难受至极,那只一直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终于动了动,然后水中的暗流扑在脸上,金木微微睁开眼,透过波光粼粼的清透水面,似乎看到了温暖的波光。 那浑浊得足以屏蔽视线中的一切的黑暗消失了,如果冻般透明清澈的水在阳光下漾出光来,金木看到他正被拉着手腕圈住腰往上游动,有个人与他距离近得仿佛贴合,他神思迷离虚睁着眼看着,直到那人将他带出水面。 然后金木惶然的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安弥。 “爸爸。”被安弥那句突然的吩咐怔住的安墨再注意过来的时候,安弥已经紧抓着金木下了水,他不由自主的大步跟过去,那句呼喊淹没在四溅的水声中。 黑云辗转腾挪着,慢慢掩住了月亮,月光变得昏暗了些,而在另一侧的教学楼边,库洛姆已经再次靠近了教学楼,她仰头看楼体,纤细的颈部随着抬头的动作能看见明显的裂缝和缝补痕迹,她表情有些呆滞,又慢慢低下了头,她看起来很恍惚,眼里带着浅淡的迷惘。 “纲吉大人。”她喃喃的小声说道,紫眸低垂着,隔绝了一切的光“感觉不到,您给的心跳声了啊。” 抓着三叉戟的手松了又紧,库洛姆仍是沉默着站在那里,她还在挣扎。 “是你在那里吗,库洛姆?”健气的呼喊惊回了库洛姆的注意,她愣愣的看向站在一楼走道的人,不由自主的走出小树林阴影的位置。 山本武站在走道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他把双手枕在脑后,有些讶异的看着抱着三叉戟的库洛姆“啊……”他没有谈论库洛姆颈上的痕迹,只是扫了一眼她抱着的三叉戟,笑容缓了些。 “库洛姆。”山本武放下了枕在脑后的手,也收起了随意的姿态“你去哪里了?” 或者这个时候应该问,你见了谁? 库洛姆瞬间抓紧了拿着三叉戟的手,她瑟缩的将目光胶着在地面,挣扎和犹豫几乎完全的跃然于脸上,紫发的少女突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畏怯般缩起了身子,只一会,她重新鼓起勇气看向山本武。 在对上山本武似有所觉的目光下,她微微颤抖着“对不起。” 眼泪比话语更先落下。 库洛姆单手挥起三叉戟,手中利器直指山本武,她口中低喃着抱歉,然后一道黑芒从戟尖迸出,山本武抽刀断水般巧妙的将黑芒挡开,他的神情凝重起来,微微皱着眉看着库洛姆“我以为我们是同伴。” 他声音低沉,不动声色却又像是质问一般。 库洛姆面带悲戚之色的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黑雾笼罩的天空“山本君,一直这么存在着,你不累吗?” 少女的身影动了起来,凌厉的闪过几个残影,三叉戟紧随的飞快使出,库洛姆并没有系统的学过任何武术,也无谓之攻防有度,在攻击里更是满身破绽,可山本武却谨慎的没有攻击库洛姆的破绽,他清楚的知道库洛姆是一个幻术师,即使她现在已经死亡。 “充满着怨恨与不甘的怨灵们啊,你们可愿一直被禁锢于此?”那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温朗清润,透过校内广播响了起来,山本武举刀的动作一滞,一霎那恍然大悟,他往后转身准备抽身离开,库洛姆却已经挡在了他的前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库洛姆?!”山本武厉声质问“你还想再来一次屠杀吗?要死多少人才够?!” “一直这个样子到底要多久才能解脱!”库洛姆眼里含着泪,她低声吼道,双肩颤抖“够了山本君,他们,我们,死死的卡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齿轮已经彻底坏掉了,我们这么存在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不温不火的继续说着“还徘徊在自我挣扎的痛苦中吗?为什么感觉到痛苦的只有你们呢?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而遭到这样的对待?” 躁动,躁动,校园里再次躁动起来。 屉川京子静止在高空中,她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声音,久久的没有任何动作。 三浦春的战斗已经停止,她坐在身下被分食的尸体上,茫然抬头的动作带着纯粹的干净,她不解的歪头“阿纲先生?” “可悲的匍匐在地上的你们,难道不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你们的痛苦吗?明明你们才是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凭什么只有你们在恐惧中悲哀死去!”广播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就连泳池边的giotto和安墨也都听见了声音“不要再迷茫和挣扎了,去把这种痛苦传播给所有人,宁可抵死疯狂,也不要永无止境的囚禁在此!” 山本武握紧了刀柄,他不知道为什么狱寺没有去阻止,可是整个严防死守的教学楼壁垒出现了波动,如水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流,他被库洛姆拖在了这里,京子和小春也没有来。 快守不住了。 山本武心里飞快的闪过这个预感,快守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09 02:12:15 谢谢亲爱哒~! 其实昨天看到评论满十就想更新来着的,可是今天有亲戚来了,于是去接人,昨天就没有更新成功,今天好不容易码好更新了,呼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语正查看着资料柜里的文件,有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整个办公室静谧安然。 心情还在为之前爸爸说出的话低沉不已,借用看书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也不甚成功,她的视线只在书面上停留了几秒,就缓慢的游曳开来,怎么也无法让自己专心的看书。 安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文件放回柜子里。 ‘噔噔’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安语眨了眨眼,然后飞快的走过去“爸爸,你回来了吗?” 打开的门的那一端,戴着黑色高礼帽的绅士从容的脱帽行礼“虽然从未见过。”他的声音悠扬仿若低吟,黑色的眼睛即使在阳光下也如深潭般神秘镇定。 “不过……午安。”他将帽子戴回头上“彭格利小姐。” “rebron……”安语看着眼前之人喃喃出声。 “可爱的小姐。”西装笔挺的英俊男性伸出右手,他的掌心间静静的躺着一枚彭格利大空指环“接下来可否能帮我一个忙?” 笼罩在黑暗之下的并盛暗潮汹涌,黑川花抬头看着风起云涌的天空,站在树影下没有动作,脚边的土壤松了松,像是有什么欲破土而出,一截惨白的枯骨从里面伸了出来,粘带着血肉残沫,她视若无物般走过,将那截枯骨踩断在脚下。 黑色的雾气有灵性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不依不饶的缠绕着黑川花的身影,不时从她身体里穿过,不时又伏到她耳边痛哭,只是她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神情毫无波动的前进着,没有多久,体积密集沉重的铅块就出现在她眼前,黑川花捡起了地上的锁链,表情仍旧平静。 “你们哭有什么用呢?”她睁着眼睛看着始终围绕自己不散的黑色雾气“缠着我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我拖走了你们长埋于地下的身体,可是你们又能对我做什么呢?”黑川花低着头“我知道你们很难过,死也得不到解脱,可是从你们同意那个人的提议起,愿意违抗京子并用肉身堵住门起,你们就应该已经知道要付出什么了。” 一缕黑影幽幽的穿过来,围绕着黑川花转了两圈,黑川花淡然的目光随着那黑影移动,直到对方似笑非笑的声音停止之后,她才略带忧虑的看了一眼教学楼“京子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是吗。” “果然还是要,先杀了泽田纲吉才行。” 黑川花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再次进入教学楼的,也不知道他又笼络了谁,那个笑起来无害又温柔的少年,口蜜腹剑的本事她看过太多次,他总有无数个计划来保证他的目的不出任何差错,她黑川花也是他手中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棋子。 或许之前不该放了那个金发的男人,不然这时候也该派上用场,可以用来威胁安弥去杀了那个人。 “看起来,你似乎陷进了困境?”有低沉的男声引起了黑川花的注意,她侧头看过去,眼微敛。 “不怕被发现吗,rebron先生?”黑川花扫了一眼rebron怀中被横抱着的失去意识的女孩,微微皱眉。 “我还没有无力到这种程度。”rebron走近了黑川花,黑川花能看见被rebron横抱的那女孩垂下的手上,有一枚十分眼熟的指环“你去了教学楼那边?” “没有。”rebron游刃有余的浅笑,只是眼眸毫无温度,看起来虽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能说什么呢?只拿到了指环,却没有抢到人吗?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点到为止的询问了一圈,黑川花的注意还是回到了安语身上。 “她是,能够帮我改变游戏规则的幸运女神。”rebron极内敛的笑了笑,只是黑眸越发深沉“我要把她带到那边去。” “可别被委员长反杀了。”黑川花故作嘲讽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像是不再理睬,她身后没有任何声音,可是黑川花知道rebron已经离开。 这两个世界泾渭分明却又像是一团浑浊的漩涡,卷进了所有人。屉川京子和云雀恭弥分别维持着秩序和颓然的安宁,可那个人总想用混乱来了结一切,黑川花和rebron并不站在任何一方,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想要结束这种可怕的秩序和经久不灭的黑暗。 目前的位置离教学楼那边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黑川花没有一会就赶到了教学楼边,一楼走廊已经被破坏了大半,重新戴上□□的无脸少女从林间走出。 不请自来的擅闯者很快被发现。 “黑川桑?”库洛姆看着来人。 黑川花沉默的看着库洛姆,她朝库洛姆走过去,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山本武似有忌惮般退了半步。 “黑川桑,是纲吉大人让你来找我的吗?”库洛姆眼里带着淡淡的期待,黑川花的任务是堵住门,而现在来到这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人的意思,库洛姆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同意了不撼动教学楼的镇压,可是忍不住有些期盼。 她信奉她的纲吉大人,也努力让自己相信他的观点,相信要反抗这些暴戾的统治和溢满了土地的鲜血,只是要她对曾经的同伴下杀手,她仍无法逼自己完全狠下心。 山本武只看到黑川缓缓的朝库洛姆点了点头,然后紫发的少女像是解脱了一般轻松了起来,库洛姆没有再看他,或许是纯粹的回避开他的注视,拿着三叉戟就朝黑川那边走去。 “库洛姆。”山本武最后还是叫了库洛姆一声,他像是警告,又像是不忍心的提醒“别忘了,屉川桑说过什么。” 京子曾经笑着说过,不听话的家伙,就扒了他们的皮。 他看到库洛姆的背影一顿,然后更快的离开,黑川跟在库洛姆身后,走了没几步,忽然又转过脸似乎是看了他一眼,那张平滑没有五官的脸让山本武有些不舒服,却隐约的觉得对方好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广播早就停了下来,现在上楼去也晚了,山本武收起刀,准备去找狱寺凖人。 库洛姆离开的速度很快,不过黑川也很快的追上了她。紫发的女孩身形娇小,她抱着三叉戟走着“黑川桑,纲吉大人在哪里?” 黑川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库洛姆毫不怀疑的朝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黑川跟在库洛姆身后,紧了紧手中的锁链。 很快又回到了放着巨大铅块的那片地方,库洛姆扫视着周围,却没有发现臆想之中的人“纲吉大人呢?” 她转头问黑川花,然后被一根锁链穿透了身体。 “呃——”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哝,库洛姆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身前的少女,那锁链穿透身体之后迅速的沿着经脉揉碎了身体内部,她无力的向后仰倒,黑川仍怕她反扑般死死压制着她。 “为什么……”身体的痛楚铺天盖地的涌来,可越是痛,脑袋就似乎越清明。 “他唯一不防备就靠近的人,只有你。”黑川花用手背抚着库洛姆的脸颊“即使我顺从了这么久,他也不会完全信任我。” 库洛姆伸出手抓住了黑川花的衣襟,她的眸色已经慢慢暗沉,却还是问出了最后的话“为什么……背叛……” 黑川花伸手合上了库洛姆的眼睛,也不管身下的碎肉多么肮脏令人作呕,她浅笑“因为他害了京子。” “而且这并不是背叛哦,库洛姆酱,我从未忠于他。” 那双眼睛无法被黑川合拢,紫罗兰般眼睛柔美动人,失去了神采之后变得不如之前好看,黑川花捂住了库洛姆的眼睛“你还在看什么呢?他不也害了你吗?” 黑川花看不见库洛姆眼里的景象,她也不懂她的执着和在乎,对于库洛姆来说,那个梦境里的午后,平静的湖水和蔚蓝的天空,袅袅的茶香和映着阳光侧过脸微笑的人,在她最需要救赎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已胜了世上的一切。 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吗,他给你的心跳? 棕发的少年离开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些,他从二楼厕所的窗台跳下去,然后离开了教学楼的范围,也亏得他巧舌如簧得到厕所里哭泣的怨灵的帮助,不然这个时候早就被狱寺找到了。 这种做法不可谓不危险,他早已在全校的范围内联合了多个拥有自己实体的鬼魂,再多做这个举动,也只是给自己的宣告多加一层信服力罢了,连被镇守的教学楼都能进去的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很能动摇人心。 他从小树林再次回到之前呆的地方,只是铅块上被锁着的初代已经不见了身影,随之相反的,是躺在地上的库洛姆,少年快步走近“库洛姆?” 刚刚山本武并没有上楼追踪,那么库洛姆应该成功的拖住了他,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是谁袭击了她?又带走了初代? 棕发少年的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了诸多疑问,手上动作也不停的扶起了库洛姆“库洛姆,你怎么样?” 锁链是黑川花所掌控的,没那么容易坏掉,难道是黑川花做的?或者黑川花已经被杀了? 脸上毫无血色的库洛姆无力的微微动了动眉,然后无力的睁开眼睛,她单手撑着地面坐起,表情痛苦。 “库洛姆,发生了什么事?”棕发少年追问道。 “阿纲先生……”突然,一声不敢置信的女声打破了目前的场面,库洛姆微不可见的皱眉,抓住了落在一边的锁链。 棕发少年抬头看向来人,不远处的三浦春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满身血迹。 三浦春的目光眷恋般一直停留在棕发少年脸上,然后她看到了少年怀里的库洛姆,和库洛姆拿起了锁链的手“阿纲先生,小心!” 计划被打破让黑川花有些恼怒,她极快的出手,身边的少年离她的距离太近,根本就逃脱不了,可是黑川花却低估了三浦春的瞬移速度,那个满身都是血泞的少女不顾自身安危的飞快出手将棕发少年往自己身后一挡,微微屈起身子往身后移开,然后那全力使出的锁链避无可避的朝着三浦春的双眼袭去。 棕发少年此时已经最快速度的再次开启了三米的绝对防御,再次被弹出离三浦春三米之距的地方,他看着双眼被击中无法保持平稳移动的三浦春摔倒在地,然后看向了库洛姆。 紫发的少女已经站起身来,表情冰冷的直视着他,像是不甘于没能将他一举杀死“不对。”少年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你不是库洛姆。” 眼睛扫过那染血的锁链,少年的眼睛也带着凉意“你是黑川花。” “库洛姆在哪里?”三浦春捂着眼睛发出的低声哀叫仿佛成了背景,两个人都冷漠的没有分出一点注意。 黑川花摸了摸不属于她的脸“你猜。” “库洛姆她什么都没做。”棕发少年的目光利如刃。 “不出意外,她之前应该在你的指使下,杀了山本武。”黑川花平静的回答“没有无辜的帮凶。”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三浦春已经停止了惨叫,她有气无力的叫着什么,只有黑川花才知道刚刚那一击已经几乎完全贯穿对方整个脑袋。愤懑和不甘,混杂着难言的歉疚在心里盘旋,黑川花的呼吸有些乱,她刚决定孤注一掷,事态就已经无法挽回,黑川花低头隐入黑暗。 “阿纲先生……”寂静的林间,就只剩下了三浦春费力的轻声呼喊。 棕发的少年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终于收起了三米之防靠近了三浦春,他蹲在小春身边。 草丛被踩动的声音很快让三浦春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里戴着憧憬和惆怅再度小声的唤了一声“阿纲先生?” 棕发少年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看着三浦春。 “你说话好不好……阿纲先生,小春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再听听你的声音。”难以言喻的悲哀流泻在微弱的话语间。 “小春……”少年最后还是握住了三浦春的手,他声音放得柔和,表情却有些冷漠“我在这里。” 回握住少年的那只手已经察觉不出力道,微弱的挣扎伴随着低泣逐渐变小,少年握住三浦春冰冷的手“别害怕,小春,我在这里。” “如果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少年眼中有怜悯,却无几分难过。 “阿纲先生……”三浦春被鲜血覆满的脸浮现一个勉强的笑“太好了……太好了……” 棕发少年看着三浦春来回重复这段话后慢慢失去声息,他放开了三浦春的手,任对方无力的手滑落在地上,然后擦了擦被被血弄脏的掌心,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金木身上的指环到了r爷手里,现在又到了安语手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白光一闪而过的时候,银时以为自己差不多会回到那个把全世界的扫把都在里面洗过的泳池,可是事实上,眼中再映出的风景明亮怡人,他怔仲的看着碧蓝的天,发现利威尔和纲吉也被传送了过来,他还有些不明白之前那个女孩欲言又止的带话,下意识的低头就看见了脚边还躺着一个人。 “男二君!”银时一声大喊就抓起安弥的双肩以极高的频率摇晃起来“男二君你没事吧男二君你还好吗男二君你怎么了!” “银桑,快住手。”原本突然看到安弥下意识的一愣,情感碰撞间还没来得及泛起酸涩的滋味,就被银时使劲来回摇晃安弥肩膀的动作吓了回去。纲吉急忙蹲过去制止了银时的动作,将安弥揽在怀里。 这个时候,纲吉才惊觉安弥的衣服已经全湿,还有水不停的从软塌塌的发间滴落,纲吉瞬间就被晕湿了身上的白衬衫,而安弥腹部更是浮现出血红来,看得出来已经简单的包扎过,血迹没有再蔓开,饶是如此,纲吉也忍不住慌乱起来,他紧了紧揽着安弥肩膀的手,慌张无措的看着银时和利威尔“安君他受伤了。” “卧槽!”银时一脸惊恐的再次抓住了安弥的肩膀“男二君快醒醒!你不能有事啊!说好的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歌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呢!” “蠢货别闹!”利威尔一脸大爷的抓着银时一扔,只见卷毛大叔在空中飞快的360°转体两周半,然后啪唧一声落在草地上。 利威尔从容的蹲在安弥身边,伸手检查安弥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虽然现在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不过还是先不要打开,以免感染。”利威尔瞟了满脸紧张的纲吉一眼,刚想伸手试探安弥颈动脉的心率,却见黑发的少年眼睛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醒了?”利威尔半睁着眼睛看着苏醒的安弥,嘲讽道“私自出发你是嫌死得不够快是吗?” “利威尔。”安弥有些茫然的看着利威尔,然后问道“金木呢?” “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安弥发现利威尔总能用那张表情起伏不大的脸把嘲讽这种神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安弥顿了一下,然后开始扫视周围,令人有些奇怪的是,他这次并没有出现在泳池边,而且周围树木郁郁葱葱,也不像是那片稀疏的小树林,周边更是没有看见像教学楼那样较高的建筑。 这里是哪里? 安弥一手撑着地面坐起来,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眼睛在扫到眼睛里面转着圈圈趴在一边的银时的时候一怔,然后扭头看向了一直在身后扶着自己的人。 纲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映进了安弥眼里。 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影响本就进了水的气管,安弥低低的咳嗽起来,可既是如此,他仍是第一时间伸手推开了纲吉,安弥失去支撑之后有些无力的倒向地面,他费力的撑着地面,努力从纲吉身边逃脱。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4节 “安……安君……”那声音怅然若失又带着浅浅的哭腔,被推坐在地上的纲吉狼狈的看着安弥,他双手不安的紧握着,指甲掐着掌心,他已经没有温度了,可是刚刚安弥推拒的动作更让他觉得如坠冰窟。 “安弥。”利威尔单手抓住安弥的手臂稳住他,不轻不重的看了纲吉一眼“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急促不断的咳嗽声和苍白的脸色让安弥的状态看起来差到极点,他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失去血色的双唇紧抿着,他没有回答利威尔的话,快速用审视的目光扫了纲吉一眼,他不确定这个人是否是之前试图杀了他的那个人,可是却也不会再轻易心软,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好……好晕。”银时晕乎乎的站起来,保持不了平衡般的左摇右摆,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安弥“啊!出现了……三个安弥!” “……”安弥沉默了一会,然后还是没忍住“撞到头了吗?” 身边的利威尔从善如流的点头并接上话“估计是撞傻了。” 利威尔再次看了一眼手足无措显然已经明白自己被排斥在外的纲吉一眼,虽然不知道安弥为什么对这个小鬼含有敌意却又不避开甚至击退,但是安弥这会既然没说,就等之后再问吧。 “找到了!”一个憨厚的声音突然响起,安弥回头就看见一个戴着猫头套穿着学校制服,看身形应该是个小孩子的少年拨开了芦苇站在那里。 “是一群不认识的人呢!”那个家伙非常元气……或者说语气非常夸张的这么说着,同时配合着惊讶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一只激动的火鸡。 “那是什么?”银时皱着眉嫌弃的看着那个猫头套的少年“总感觉一旦搭话档次就会彻底down到深渊级别啊。” “对了对了,你们也是来参加勇者选拔大赛的吗?!”明明只是一张头套而已,上面竟然隐约浮现出兴奋的颜色,他语气激动的朝安弥等人说道“听说一旦成为勇者就可以娶到魔王大人了!” “哈?什么玩意?猫头你确定是娶魔王大人而不是可爱的公主吗?”刚刚还不想搭话的银时瞬间被槽点勾了去。 “啊啊啊,人家也好想娶到魔王大人啊。”那只猫头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理会银时,羞涩的捂住了半张猫脸“如果能成为勇者就好了。” “呀,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参加勇者选拔吗?”猫头的话题转得飞快,刚刚还在感概下一秒就对安弥等人提出了邀请,生硬的转折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 安弥静了静“勇者选拔……是挑选出勇者是吗?” “当然,挑选出一个高档大气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勇者就是勇者选拔存在的意义是!”那货认真严肃的跟安弥点头,憨憨的声音也变得十分认真。 “为什么要挑选勇者呢?”安弥继续问。 “那些重要吗!重要吗!重要吗!!!”猫头满脸严肃的重音重复了三次重要吗,只见他一脸死相的开头“除了能和魔王大人结婚,其他的都不重要!” 纲吉原本还低落的看着安弥,直到让人哭笑不得的猫头登场,他才终于忍不住小声的吐槽了一句“为什么能这么义正言辞啊。” “勇者……能和魔王结婚。”安弥默默的接受这个设定“那么,这场选拔其实是魔王发起的是吗?类似于征婚?” 猫头一脸呆萌的回答“不是哦,是魔王大人的死对头国王发起的。” “那为什么国王挑选的勇者能和魔王结婚。”安弥面无表情的问。 猫头蠢萌的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 银时木着脸“好可怕的智商癌,站在这里会不会被传染。” “哦哦哦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要来参加勇者选拔吗?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那个能赢哦!”猫头再次发起邀请,转折还是生硬得不像话,说着,他兴奋的指了指不远处“赛场就在那里哦!只要能解开答案就能成为勇者了!” 在猫头身后意外的是一片平原,此刻,他所指的方向正围着一堆带着奇怪头套的家伙,安弥在谢绝和接受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准备去看看。 他知道这个猫头很奇怪,这个地方也非常奇怪,可是现在总需要些情报,而至少这个猫头看起来还暂时没有恶意,他回头看着利威尔和银时“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男二君你确定吗?”银时一把搂住安弥的脖子往后带,回避开后用足以让猫头听到的声音说道“身后那个猫头怎么看都很可疑啊!” “喂喂,混蛋我都听见了啊!”猫头不满的后面大声叫嚷。 “嗯,我们暂时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我会看情况。”安弥也任银时搂住他的脖子“不用担心。” 银时看向利威尔,大爷样的利威尔沉吟了一下“一起过去。” 完全无法违抗的陈述句。 最后,大家还是跟着猫头走了过去,安弥注意了一下走在最后的纲吉,然后转回目光,他不经意般看了一眼身边走着的猫头,之前隔了几步还看不出来,现在走近了之后,他更觉得那个猫头套和对方的颈部皮肤太过贴合,而且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是真物,感觉莫名的有些凉意,安弥远眺了一下蔚蓝的天空。 那群戴着各种动物头套的制服少年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声音都显得很稚嫩,安弥回头看了银时一眼,目光扫过戴着头套的家伙们,嘱咐了一句“不要问。” 在人群的中央,地上躺着一具僵硬的尸体,安弥的目光草草滑过,就只看清了那具少年身体上的制服和满地的血泊,那具尸体更是没有头部。 “好可怕的凶杀现场!”身边的猫头极其兴奋的大声叫道“不知道有谁能找出凶手成为勇者大人!” “等一下,重要的难道不是死者吗?为什么重点在勇者啊!”银时呆滞的问道“而且这个场面只是为了选出勇者吗?” 猫头不解的看着银时,可爱的点头“是啊。” 死者是谁,怎么死的,根本就不重要啊。 “凶手是谁呢凶手是谁呢!不知道有谁能找出凶手成为勇者!”猫头的腔调因为兴奋而有些怪异的扭曲着,说完,他一脸期待的看向了最前方的安弥。 接受到了猫头的目光,安弥指向包围圈里一个泰迪熊头套的少年“是他吧。” “!!!”熊头一脸被雷劈了的惊讶表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竟然真的承认了啊,安弥默默的看着他,目光下滑到他的衬衣上“你还穿着血衣……” 是的,这个智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凶手还穿着血衣在这里乱晃,更可怕的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绝妙的推理!”猫头不甘寂寞的大声赞扬,眼里全是小星星“好久没看见过如此精彩的推理了,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勇者大人!” “……”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吐槽吐不过来的银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利威尔不忍直视的扭开头,纲吉还在包围圈外不明所以的试图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像都没跟上,没关系,小衣停几天缓一缓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们难道就是被挑选出来的勇者吗?”在安弥找出犯人之后,一道圆阵光束顺出现在脚下,他立刻警醒起来,还没看清周围的事物,就听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刚刚那个还站在安弥身边的猫头现在煞有其事的戴上了一顶王冠,一副郑重其事样子站在那里。 “猫头君你怎么了!你难道真的以为你加了一顶王冠就可以改变你的人设了吗!而且刚刚承认安弥是勇者的是你吧绝对是你吧,现在又来故作高深的问一句一点都不觉得很厉害,反而看起来更蠢了好吧?!”银时死鱼眼看着猫头“还有你真的是国王吗?有你这种不靠谱的国王,你的民众是有多惨?” 安弥不着痕迹的扫视着四周,目前所处的应该是大厅,四柱顶梁,却修缮得非常简单,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大了一点的厅,没有一点奢华感。 猫头君一脸萌萌哒的看着银时“我不是国王啊。” “那你在这装个鬼啊!”银时怒吼。 “人家哪里装了!人家从没说过人家是国王好吗!”猫头鼓着脸气势汹汹的说。 “那你戴着王冠是来搞笑的吗!”银时安静的拖了一把桌子过来,然后愤怒的掀桌。 “不是国王就不能戴王冠吗!自由呢人权呢说好的民主呢!”猫头不甘示弱的也拖了一把桌子过来掀掉。 “都国王统治了有个毛的民主啊混蛋!你们国王是摆着玩的吗!”银时大吼。 “喂,你们两个,我们不是来这里听你们废话的。”利威尔不耐烦的斜睨了银时一眼,又看向猫头。 “啊,好犀利的眼神!”猫头君在接收到利威尔的目光后一颤,像是高潮了一般捂着脸“嘤,看得人家好羞射。” 利威尔如同吃了翔一般脸色扭曲阴沉的扭开头。 “阿、那个……”纲吉脸色复杂的开口,看出了安弥的不想说话,可是现在的局势总是要进行下去“请问,国王在哪里呢?” “国王在练拳哦~!”猫头君认真的回答“最近国王总是在忧桑找不到对手,所以王国的一切事物暂时由我代理。” “……所以之前说了那么多究竟有什么意义。”纲吉捂了捂脑袋,然后顿觉心累的继续问道“那么,现在勇者选出来了,需要勇者做什么吗?” 猫头君理所当然的竖起大拇指“去娶了魔王大人。” 大家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利威尔解开了枪包的扣嗒,修长的手指攀住枪柄,他脸色阴郁的看着猫头,拿出枪,作势要举枪爆头。 “嗷嗷,冷静!”猫头君发出怪叫后似乎发现大厅里根本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于是梨花带雨的坐在了地上“请不要对如此娇弱的我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来。” 利威尔额头上的阴影更甚,安弥看了利威尔一眼,然后背对着猫头君往大厅出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安弥所暗示出的‘随便你们怎么玩不用管我’信息很快被利威尔接收,他默默的把枪口戳进那张猫脸。 “小心走火啊亲!”猫头泪眼汪汪的大叫。 “闭嘴。”利威尔不爽的低声喝止。 “救命啊!护驾护驾!”猫头君大声疾呼着,然后大厅里应声出现了三道人影。 三个带着狗头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护卫装扮的少年都拿着长枪并排站着。 “您饿了吗喵?”第一个护卫说。 “您要挂了吗喵?”第二个护卫说。 “最近骨灰盒虽然在打折不过还是很贵,要考虑火化吗喵?”第三个护卫说。 “我说啊,你们是狗头吧为什么会喵啊!喵你们个头啊!你们对得起头上那玩意吗!”银时一脸崩溃的吼道“槽点也太多了吧混蛋!不行不行,这个地方的精神攻击太可怕了,待久了一定会影响智商的,银桑我要赶快离开!” 猫头君仿若未觉银时的吐槽一样,脸上还抵着枪眼,他就十分愉悦的强行解说道“哟,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王国最强大的三大护法。” 猫头君指向第一个护卫“这是大毛。” 又指向第二个护卫“这是二毛。” “按照这种尿性推下去,第三个是三毛吗?他们父母的取名水平到底多糟糕。”明明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可是对方一说出槽点满满的话就完全忍不住吐槽的银时捂着脸推测“而且三大护法是什么鬼,这里是邪教吗?!” “不。”猫头君认真严肃的纠正,指向第三位护卫“他叫龙傲天!” “卧槽!”银时几乎要跪了“这……这反差……” “他们的名字真的是同一对父母取的吗?”纲吉默默的在后面捂脸。 安弥一直抬头看着洁白朴素的天花板,这个时候终于回过头,他动作利落的给了三大护卫一个一个劈后颈,然后看着三个狗头少年软绵绵的晕在地上。 “竟然一举就解决掉了王国里最强大的三大护……”安弥几步上去捏住了猫头两边脸颊不再让他说话,他面无表情的审视着眼前的猫头少年,指甲在对方动脉处凉凉划过。 这一具有强烈威胁感的动作显然没有被神经异于常人的猫头领略到,只见无法说话的猫头君看着眼前的安弥,然后默默移开视线羞红了脸。 你在娇羞个毛啊摔! “只要一让他说话,事情就没办法进行下去。”安弥的语气有些苦恼“大家的警惕心也好像被降低了。” “那吊起来打一顿再问?”利威尔配合的提出建议,然后看着猫头君脸色刷白了一下。 “总之,如果问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他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安弥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捏住猫头的手“火化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猫头君娇弱的坐在地上“大侠饶命。” “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安弥蹲在猫头身边问道,他试着用指尖刮了刮猫头颈间,白皙的人类皮肤像是和那层毛茸茸的毛皮无缝衔接在了一起,安弥的动作再次让猫头羞涩的一捂脸,站在后面的纲吉抿着唇脸色黑了些。 “亚达~这里就是国王的宫殿呀么么哒。”猫头君这么回答。 “果然还是杀了吧?”利威尔此时扭头对安弥说道。 安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不再看又被吓成傻逼的猫头,转过身朝宫殿外走去“走吧,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安弥已经不想把时间过多花费在和猫头的交涉上了,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这里是哪里,要怎么回去,金木现在还不知所踪,也无法确定他是否安全,还有并盛那边…… “不要~~~!”某只被放过的猫头似乎还不明白状况的扑了上来,一边甩着销魂的波浪线一边紧紧抱着安弥的腰,一张猫脸蹭在安弥腰上“不要走不要走,我还没有布置任务你们怎么能走呢?!” 安弥面无表情的伸手拎住了猫头的后领,将他从自己身上扒开“什么任务?” 猫头严肃了神情,凝重了神色看向安弥,此刻的猫头看起来如同换了画风一般认真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也隐隐变得锐利,只听他低声说道。 “娶魔王。” 安弥掉头就走。 直到宫殿大门在身后关上,顺便把猫头君喋喋不休的嘱咐关在门的另一边,安弥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所谓的宫殿一出来就是森林啊,不过这个真的是宫殿吗?”银时回头看到平层宫殿这么说“感觉更像是仓库啊。” 利威尔走下台阶,他扫过森林外围的一排排墙壁,回身说道“这条路被围起来了,看起来是□□。” 纲吉微微皱着眉有些担忧的扫视着面前被休整出的一条道路,然后眨眨眼睛“……安君。” 他小声的叫了叫刻意无视他的安弥,指了指前方路边的树旁露出的一截衣袖“那里好像有人。” 安弥神色平静的走下阶梯,他在地上捡起两块石子,然后将其中一块扔过去正中那露出来的衣袖。 “战斗触发!”一只狼头套的少年小跑出来,将手中的擀面杖对准安弥等人。 安弥再次扔出剩下的一块石头。 只见灰色的石块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后又正中了狼头少年的额头。 “战斗结束!”狼头少年再次自发配音着躺在了地上。 无力吐槽的银时已经没有表情了“他在搞笑吗?” “……”利威尔走在最后面,以警惕那地上的狼头少年的反扑,可事实上,那只狼头确实安静的伏在地上装死装得很认真。 “嚯嚯嚯,触发战斗!”又一个狼头少年从树林中跳出来,没走几步的安弥停了下来,刚刚弯下腰准备再捡点石头,就见狼头二号突然捂着肚子啪唧一声倒在了地上“好……好厉害的勇者!” 什么也没做的安弥看了看身边木着脸的银时和一片茫然的纲吉。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让你们轻易过去的!”还在努力给自己加戏份的狼头二号君这么坚定的说着“绝对不会把魔王大人交给你们的!” “安弥,你刚刚没有做什么吧?”大概是狼头二号君演的太逼真,银时不由得问了安弥一句。 安弥还没回答,就见抢戏的狼头二号君将自己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在地上刨着顺便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整条路“死心吧,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不然绝对不会让你们接近魔王大人的!” 然后安弥沉默的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光世界果然是可怕的精神攻击qvq ,这里是看到评论满十就跑来更新的小衣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利威尔。”一路走过来基本没有遇上任何问题,敌人总在己方出手前就跪了也是让人无语,安弥放慢脚步直到与走在最后面的利威尔并行,便轻声叫了对方一声。 “?”利威尔斜斜的瞟了安弥一眼,示意安弥继续说。 “一路过来太顺利了,而且没有其他的路线可以选择,我们确实在按照某些人既定的路线前进吧。”安弥和利威尔都在放慢速度,拉开与银时和纲吉的距离。纲吉似有所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立刻被旁边的银时揽住脖子往前走去。 利威尔的眸光扫过身前平直着往前延伸的道路,那些藏在树后准备跳出来的蠢货也映在了眼里“你……”利威尔压低了声音,同样轻声回答“你打算回去?” 安弥点头,确认了利威尔的猜测。 利威尔看着前边两人的背影,短暂的停顿了一会之后“你防备他?” 安弥微微低头,神情平静的敛目“小心点为好。” 利威尔的状态现在可以说是最好的一个了,虽然安弥知道银时很有实力,可是对于对方目前表现出的毫无防备,安弥是真的有些担心。而安弥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不太好,由于对这个地方的不了解而过于谨慎,只有利威尔神色自若的走在他身边,不骄不躁的沉稳模样似乎能随时的进入战斗。 察觉到利威尔再次放慢脚步,安弥再次轻声道“我一个人回去看看就行。” “然后再让你把自己弄死吗?”自带嘲讽天赋技能的利威尔鳖了安弥一眼。 “如果真的有问题,我能全身而退。”安弥声音平淡,直视着利威尔的眼睛却满是坚持。 利威尔和安弥对视了几秒,然后平波无澜移开视线,他似乎感觉到了安弥的固执很难改变,便甩下一句“快点回来。”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安弥慢慢放慢步伐,然后停在了原地,他看着前面三人逐渐拉开与他的距离,然后转身往后跑去。 天空清透蔚蓝,满目葱翠,安宁美好得足以让任何人平静,摒除一切让人生疑的地方,其实这里比安弥所到过的任何地方都好太多,没有血腥,没有黑暗,也没有支离破碎的尸体。 回去的路上,那些倒了一路的狼头少年都不见了,安弥径直沿着道路回到国王的宫殿。 如果安弥一开始能认真搜索下宫殿再走,这会也不至于不放心漏了什么还要再回来确认一下,安弥自我检讨了一下,然后再次推开了宫殿的大门。 人形槽点猫头君已经不在里面,整个大厅都极静,安弥顺手带上门,扫视着整个大厅。 宫殿大厅的摆设如同闹着玩一般非常简朴,简朴到安弥站在门口就能把大厅里的东西看完,说起来连那三位护法也不见了,都到哪里去了呢? 安弥思忖着,然后先绕着大厅的墙壁细细的敲打了一番,只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这个大厅就这么简单吗?安弥绕着转了个圈,然后停在了很有后现代风的国王椅前,作为整个大厅里唯一符合宫殿这个关键词的道具,这把低奢的家具摆在了中央的主位上,正朝着厅门。安弥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因为猫头站在这把椅子前,又戴着王冠,才让他们先入为主的联想到国王这个词。 安弥始终保持着平静,单手抵住下巴似乎在思索,满是清明的黑眸沉沉转动,安弥转身坐在了国王椅上。 椅子很柔软,椅背也因为附着一层浅绒而非常舒适,安弥随手将手放在凳子上,微微倦着手指轻握住椅子上的扶手,然后指尖刚好的碰到了一个凸起物。 安弥动作一顿,然后他弯下腰,只见扶手下方一个按钮微微凸起。 类似于找到彩蛋的发现让安弥微微挑眉,他从椅子上站起,警惕着周围也许会有的异变,然后按下了那个按钮。 ‘轰—’国王椅背后大概一米宽的墙体迅速上移,露出后面不小的空间来。 确定了并不是引动暗器的机关,安弥也并没有放松,他在原地站着观察了好一会,才慢慢朝那那边走过去,波动的水面潋滟起的水光划过安弥的眼眸,他神情冷淡的通过那一米宽的机关,墙后面修建起的巨大封闭空间压抑又死寂,堪堪维持着光亮的惨白灯光照在水面上。 这里是让安弥非常眼熟的泳池。 走过干净洁白的瓷砖,阴凉的空间异常静谧,安弥走到泳池边,他能够看到,清澈的泳池下,有一个麻袋装着的东西正沉在池底。 安弥紧盯着池底的麻袋,脸色阴鸷。 身上的衣服半干不湿的,因为没有换的衣服和局势原因,安弥也没有怎么注意过,身上的温度已经恒定在了一个冰冷的空洞感,无论是干的还是湿的都不妨碍半分,所以安弥在泳池边站了一会之后,再次下了水。 那麻袋很沉,安弥一个人根本搬不动,看触泳池底部的部分沉甸甸的像是放了石块之类的重物。 “你很担心吗?”有一个非常遥远的声音,隔着水面像是从天外传来,安弥蓦然一振,然后抬头看去,猫头正站在泳池边,透过不断涌动的水面直视着他。 脚下一蹬,安弥迅速的出水。 “上来吗?”猫头君的声音还是如之前稚嫩,他伸出手来,递向安弥。 安弥避开了猫头的手,自行上岸。 “你不用担心,那个不是你的朋友。”猫头君在泳池边坐了下来,他脱了鞋袜,将制服裤子挽起来,把脚伸进了池水中“啊~好凉~” 他惬意的感叹着。 安弥湿淋淋的站在猫头身边“金木在哪里?” 安弥刚才确实怀疑麻袋里的东西是金木,才会脸色难看的下水。 猫头没有回答。安弥身上的水已经顺着瓷砖间的缝隙流开,他却不管不顾往后躺倒在地上“我们也得做点措施啊。” 安弥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看着懒散的躺在地上的猫头,伸手拧了拧自己外套上的水“你想把我的同伴引去哪里?” 猫头君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卖萌的一扭头“咦?你在说什么人家不……” 安弥一脚踩在他脸上制止了他的装傻。 “救命我帅气的脸蛋!”猫脸君捂着头在地上打起滚来,故意的装傻让安弥有些按捺不住。 “够了。”安弥低声喝止,然后一脚抵着猫头的腹部,压制住对方的肩膀逼视对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后背紧紧压迫在冰凉的地面上有些不适,猫头君却没有挣扎,他老老实实的被安弥压制着,仔细的凝视着眼前黑发少年的脸,忽然开口“你是勇者是吧?”猫头君的缓缓伸起手戳了戳安弥的脸“那么你能救他们的对吧?” 安弥不得其解的看着猫头“你说什么?” “山本君,狱寺君,京子小姐,云雀学长,小春,大哥,还有大家,你都能救的对吧?”猫头君看着安弥喃喃的出声问道,声音低哑“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你……”猫头的眼神认真专注的让安弥有些奇怪,他手上的力道也不由松了一些。 “谁打开了泳池!”一声大喝突然划破了平静,安弥扭过头就看见不知道怎么关的机关门口站了一个颇有喜感的狗头,哈士奇狗头君大喇喇的站在那里,眼睛在看到安弥时,瞳孔突然放大! 别问安弥是怎么看到对方的瞳孔放大的,那张狗头上的眼睛让人惊悚的占了脸的三分之一! “不经同意随便使用未开放的泳池是什么结果你造吗?”一边用着真替你可惜的语气说话一边从身后抽出带着寒光的刀,狗头君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安弥身上,满脸遗憾却带着诡异的兴奋感。 “等等!哈士奇君!”这个时候,猫头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夸张的放大,倒像是之前他之前表现出的那种蠢萌“我们没有使用泳池啊!” “那他身上的水你怎么解释!”狗头君指着湿漉漉的安弥“还有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叫哈士奇!” “他只是刚刚洗过澡顺便把衣服一起洗了啊哈士奇君!”猫头君义正言辞的说“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指控呢!” “狡辩!”狗头君正义凛然的反驳“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猫头撑起手一把将无防备的安弥压在身下,调换了上下顺序之后严肃的看着狗头“在做喜欢做的事!” “就算是这样,地点选在这里也太可疑了吧!”狗头君挥了挥手中的刀。 “苟合什么的就要选没人的地方吧!”猫头底气十足的大吼回去。 “好像很有道理。”被震住的狗头立即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将刀放回腰后“那你们继续。” 说罢转身离开。 被压住的安弥久久没有说话,像是理解到了安弥复杂的心情,猫头君解释道“认真起来,你未必能赢这些家伙,别的事情还好,一旦触及到规则,他们就会立刻进入狂暴状态。” “你为什么要伪装成他们的一员?”安弥过了好一会才问道。 猫头君像是笑了笑,有些无奈和低落“我本来就是他们的一员。” 作者有话要说:  满十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那种即使是在不经意间泄露出的气势也不是骗人的,虽然那个人的演技无可否认的好。 京子在高空中用悲悯的眼神俯视下方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到。 那个人其实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可是与往常相同又感觉不同的态度渲染起了迷离的氛围,他惯性的对每个人抱持着面具一样伪装的温柔,可是她却把这种温柔当了真……不仅是她。 他应该并非生于和平时代的人,望着浩瀚天空的目光时常出神,不拒绝别人的请求也或许是认为没有拒绝的必要,仔细想想,他要圆滑偏执许多,温言软语的面目后面,心跳永远固定在一个恒定的频率,不为任何其他波动。 染了血迹的小熊发卡已经再次被京子找回,零落在地上的尸体埋在了尘埃里。 她早已厌倦这个地方,厌倦了用力量去镇压一切,也厌倦了空气里散不去的腐臭和血腥,她厌倦了这里的一切,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去做,这张脸已经在残忍的手段之下失去了曾经天真明媚的笑颜,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一切刚开始的时候,在她还没有站出来的时候,这一切还不是这样的。 被揭破了真面目的那个人并不喜目前的平静被打破,也厌烦于应对质问和威胁,他知道自己身具的血脉并不会让他陷进真正的死亡,可是仍厌恶所有的麻烦。他简单利落的用最简便的方式让所有人闭嘴,不放过任何对他存有疑虑的人,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用着让人陌生的力量,将一切僵硬的躯体掩藏。 可惜,这一切并非那么容易被掩盖。 世界的秩序开始因为脱离轨道而崩毁,于是嚎哭疯狂的灵魂们不得安宁的囚禁在校园内部,永不超生的歇斯底里着,那强烈的怨恨终于影响了平衡,直到有一天,鬼魂的反扑开始了。 那一天的并中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那一天这所学院被彻底诅咒,京子努力的撑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不想再让那一天重复发生一次。 死后连灵魂都保持着纯白清澈的小姑娘,她看着鲜血淋漓的地狱和亲人即将受到伤害的画面时,那压抑在心中的不甘和绝望全体爆发。 铅灰色的云笼罩在天空中,压迫于并中之顶,慌乱的惨叫奔逃,满目的血腥和空气中飘荡的铁锈味,少数人的报复裹挟了大多数的无辜。溺死在泳池的女孩终于走出了那方寸地方,伸手拧下身旁怨灵的手臂,她举手在泳池上一划,定下楚河汉界的交点。 从那时候起,她才站上了并中的顶端。 长久的空寂和黑暗浸在眼里,透过皮肤渗进身体。京子看着躁动起来的校园,黑色的雾气扩大后将地面逐一笼罩,教学楼里也开始溢出黑雾,沉重压抑的氛围模糊了死寂,那股缓慢吞噬着所有的黑雾沿着地面向泳池方向推进。 京子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忽而举起了手,她用自己的手挡住月亮,却仍有清辉的光芒从指间洒落,京子眨了眨眼睛,小熊发卡被死死攥在另一只手里。 无声的哀嚎涌动。 “还有一件事。”泳池边,安弥重新站起身来“这个地方外面的道路只有一条,之前我并没有在外面看见你们,那么这里还是有连通到其他地方的机关的,是吗?” 猫头君穿上鞋袜,点了点头“你还不去追你的同伴吗?” “我相信他们的能力。”安弥想了想路上那么有意放过他们的那些路障们“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这里怎么了?” 猫头君歪了歪头,卖萌道“讨厌啦,这么追根究底人家会害羞的。” “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你不用这么说话。”安弥语速平淡的回道。 “习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改变的哟。”猫头君往外面走了几步“要一起去看看吗亲?” 安弥在原地停了一会,然后跟上了猫头“那么。”安弥走在猫头身边平静的出声“麻袋里的是什么?” “……”安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张滑稽的猫脸上闪现怜悯和不忍,又沉淀成一种难言的悲哀,他闭嘴沉默的往前走的时候,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宫殿里果然有别的通道,靠近左上方长柱边的四块地砖都能够掀起,然后通过这个不算小的密道,成功的通到了一开始到达的平原上。 “为什么在下面没走多久就能到这里?”平坦的草原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点建筑,安弥有点想不明白是怎么快速的从宫殿到的这里。 “因为咻——的一声。”猫头君装傻卖萌。 平原上那群人还围在一起,猫头君眨了眨眼睛,然后欢快的小跑着过去“阿拉拉~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日安啊亲。”挤在外围边缘的一个企鹅头跟猫头打招呼“我也不知道啊,挤不进去呢。” 企鹅头满脸期待的往里挤着“说不定是分尸案或者其他凶杀案哦!” “不要随便做出这种可怕的猜测啊!”猫头君虽是这么说,却一脸激动的拍了拍企鹅的头,凭借着身形娇小的优势挤了进去。 安弥缓步靠近那个包围圈,没过一会,就有看腻的家伙退开,紧密的包围圈逐渐变得稀疏,没等安弥走近,猫头君就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安弥身边,故作惊讶“咦,你还在这里吗?” “不然你以为我要去哪?”安弥反问,他看了看那边,有几个戴着动物头套的人正在说话,地上也没有躺着死者或者伤者。 像是看出了安弥的注意力不在这里,猫头君低声解释“有人被吃了。” “要小心一点哟~”猫头君给出警告“在这个地方,不合群的家伙最容易出事了。” 猫头看着安弥的眼神,就像在说你可能就是下一个一样。 安弥的回答很快“所以你才要装作合群吗?” 猫头君静默了一两秒,那双眼睛空洞的注视了安弥一会,然后才突然捂住自己脸“这直入内心的质问是什么!如同拨开了重重心防窥探到了人家最隐秘的心思嘤嘤嘤,真不愧是勇者大人~”语毕,猫头君突然抬起头,眼神阴暗的看着安弥“的确是这样。” “你看这个地方多可怕,可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猫头君蛇精病一般笑了起来,他倾身靠近安弥,低声的说着“大家真的还活着吗?我们活着吗?你活着吗?” “……”安弥再次被行为异常的猫头惊住,那种拷问自己拷问世界的姿态,反复的态度,甚至让安弥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双重人格。 猫头君直立起倾向安弥的身体,不远处突然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响起,于是周围的人再次聚拢而去,猫头的视线没有离开安弥“不用在意,这里经常会出事故的。” 他的语气比安弥还要平静。 “现在,你能明白为什么要改变了吗?”猫头君低着头,用脚尖抵着地面“冒险让那边世界的家伙们过来也好,对不起的人已经很多了,无法彻底改变的话,真的太内疚了。” “这和去找魔王有什么关系?”猫头的低语让安弥更是疑虑重重。 “你不是要找rebron吗?”猫头君歪着头笑道“你的同伴、rebron还有一个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的人,都在那里。” 安弥眸色冷清“你怎么知道我在找rebron?” “是rebron告诉我的。”猫头君回答“快去吧,你现在得到答案了。” “等等,那金木……”猫头君率先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安弥,他跳脱的在草地上欢快的蹦达着,跑出了老远,然后脚步越来越缓,越来越慢,最后在柔软的草地上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安弥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之后,往回走去的背影“安君……?他是这么叫你的吗?” 在猫头君背后,手中拿着刀的泰迪熊头君挂着憨厚的笑容靠近“亲~~~” “哟!”他还没说完,猫头君就转过身来,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散发杀气,元气十足的大喊“有事嘛亲?” 两个少年面对彼此露出灿烂笑容,却也都带着病态的执着。 “国王大人说过了,泳池那边绝对不可以靠近。”熊头君认认真真的挂着好孩子般的笑容这么说“你怎么能带人过去呢?” 猫头君没有退却,甚至没有看熊头手上的尖刀和至今没有换下来的血衣,就像平常聊天一样理直气壮的否认“我才没有做这种事!” “泳池那边只有你能进去吧哼唧!”熊头君振振有词的说“所以一定是你违反了国王大人的规定,凶手就·是·你!!” “!”猫头君一脸震惊“难道真的是我把人带进去了吗?”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么做一样顺着熊头君的猜测想了下去,然后瞬间变脸的在熊头脸上挠了一爪子“都说不是我了啊混蛋!竟然猜忌对国王大人乳齿衷心的我,快道歉快道歉!不然就抓花你的脸然后抛尸荒野!!” “不要伤害老子的帅脸啊!”熊头悲愤的捂着脸,然后两个人就像完全忘了刚刚在说什么一样打了起来。 猫头君沉默的收好了对方的尖刀。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道德,没有逻辑,除了规则外,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真童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 像是有黑色的颜料从泳池底部弥漫开来,清澈的池水被逐渐渲染成暗色,池底像是开了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缓慢又坚定的盛开着,直到将整座泳池染上暗色。 白炽灯忽闪了几下,明亮得刺眼的光忽而有些昏暗起来,灯丝也呈现一种昏黄的颜色扔在持续发光,这周围的光景如同被强行扭曲了一般,突然,平静的水面窜上一个人影,水声淅沥中攀着泳池边缘迅捷的上了岸。 穿着湿漉漉的白衬衣的少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深棕色的眸子暗含着某种亢奋的情绪注视着目前所到达的地方,棕发少年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来。 这个泳池并不是能久呆的地方,那些正在倾尽全力准备席卷一切的家伙在把那边弄得乱七八糟之后很快就会通过这里登陆,棕发少年有些愉悦的这么想着,然后举步往外走去。 湛蓝的天空逐渐被乌云所掩盖,温暖的日光也被其阻隔,世界如突然暗了几个色调般灰颓“他来了。”早已等待多时的猫头君站在正对着泳池门口的地方,简朴的宫殿瞬间土崩瓦解般消失不见,被微光所眷顾的这片土地,拔地而起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平整的土地和干净的碎石道路,猫头君转身面对来人。 “欢迎光临~!”猫头君十分热情的跟来者打招呼,棕发少年身后的房屋正以飞快的速度瓦解着,墙壁存存折叠着往下消失,直到将整个泳池都显露出来,涂着绿漆的栏杆凭空冒出,吐丝结网,直到围上了整个泳池。 “客人你是在玩湿身诱惑吗?讨厌~人家才不会上当呢!”猫头君羞射的捂着自己半张脸“不过客人你这个样子要是在这里被其他家伙看到了会被飞快的吃掉的哟!人家没有开玩笑哟!” 棕发少年微微皱着眉,看着显眼已经在三米距离内的猫头“你是谁?” “我们这个世界有一个规矩,如果你把名字告诉了谁的话,你就必须嫁给那个人。”猫头君少女怀春样的看着棕发少年“不然就必须杀了他。” 棕发少年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上了人形槽点的当,他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上下扫视了猫头一圈后准备绕开猫头。 猫头没有拦下棕发少年,他朝四周看了看,确定了并没有其他人在,便挂上一脸荡漾的笑容跟在了棕发少年后面。 稍远的场景还无法转场,平坦无垠的草原上,戴着各式动物头套的人悠闲的来回行走着,在一边甚至还摆着许多课桌,严谨的横排竖排保持着距离摆成了如同在教室里的样子,有几个少年少女们坐在那里,几几围坐一团谈论着什么。 棕发少年的眉头不受控制的皱起,显然目前的画面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啊——!!”一声高昂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跟在棕发少年身后的猫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挂上了灿烂的笑容跟随着其他人围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猫头君兴致盎然的跑过来朝兔头小姐问道,在她身边,泰迪熊头君头朝下撅着屁股趴在那里,底下有鲜血涌出来。 “哟亲,你流大姨妈了哦~”猫头君就像看不到熊头大睁的涣散瞳孔一样欢快的说道。 “是死了吧。”身边围过来的围观群众们这么平静的纠正猫头“最近的事件有点多啊。” “怎么会这样!凶手是谁!”兔头小姐愤怒的问道“这家伙欠我的糖还没还,是谁杀的他!” 说着,兔头小姐杀气四溢的眼睛突然看向猫头“是你这家伙吧!” “咦……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怀疑到了我身上。”猫头惶恐的问。 “很简单,之前大家都看见了你和那家伙起了争执,一定是你怀恨在心,趁他不注意然后暗下杀手!”一边说着,兔头小姐就像被自己神一样的推理说服了一样,言辞厉然的瞪视着猫头“所以,凶手就是你!” “啊,听起来好有道理完全不能反驳的样子!”猫头君激动的大喊。 “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一个狗头突然挤进人群,义愤填膺的指着猫头大吼“竟然随便夺取别人的生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你简直不可原谅!” 兔子小姐神色复杂的看着狗头,围观群众也神色复杂的看着狗头,猫头一脸同情的拍了拍狗头的肩膀“能先把手洗干净再来指控我吗?” 手上还流着血迹散发着铁锈味的狗头冷汗直冒,然后表情凛然“这才不是我偷袭熊熊杀死他的时候弄上去的血,这是番茄酱。” 安静站在外围围观的棕发少年表情麻木,这股浓烈的血腥味,骗鬼呢? 然后他就听见围观群众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原来如此。”随后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认同了这个解释的表情。 棕发少年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个毫无智商可言的世界刷新了他心中的智商下限。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凶手绝对就是你!”兔头小姐重新看向猫头。 “可是……”围观群众里的一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白猫小姐开口了“熊熊遇害的时候,他并不在这里啊。” 没有一个人去确认过还在流血的熊头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没有必要去确认,死了活着,其实都与他们无关。 猫头君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外围的棕发少年,偏过头。这个世界里,除了死者,凶手和群众,不需要其他的角色。 “也对。”兔头小姐抵着下巴思考“那么凶手是谁呢?” 兔头小姐的目光从围观人群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目光一凛,指向人群外“喂,外面那个矮子!” “no——!”猫头君在看清兔头指的是谁之后瀑布泪的站了出来,一脸舍生忘死慷概就义的表情深情的朝毛骨悚然的棕发少年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认罪“是我干的,我承认了就是我干的!” “突然认罪太可疑了,你在包庇那个矮子吗?”明明自己比那个棕发少年还要矮些还执着的称呼对方为矮子的兔头小姐怀疑的看着猫头。 “不,确实是我干的,因为我和熊熊打了一架然后心生怨恨,最后趁他不注意将他捅死。”猫头语速飞快的说道“啊我犯了多么可怕的罪孽,我认罪我忏悔我简直丧心病狂。” “好吧既然你都认了。”兔头小姐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面目突然阴沉下来“那么熊熊欠我的糖……” “我会还的。”猫头飞快的回答。 “有前途哦小子!”兔头小姐大佬一样拍了拍猫头的肩膀“好,事件已经破了,我就先走了。” 人群逐渐散去,关键任务也慢慢退场,猫头看了看还伏在地上的熊头,眼中略带惆怅的转过身。 即使承认了杀人也没有什么,不会有任何惩罚或者他人异样的目光,在这个地方,无论做什么都没关系。即使是在他人身前被杀,即使抓住了对方求救,也会被你们感情真好这种荒谬的言论终止一切妄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认下来吗?”难得的,猫头认真的朝棕发少年问出口。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来,指了指自己毛茸茸的脸“单纯可爱的动物永远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即使做了也能被原谅,可是人类不一样……” 说着,猫头指向了棕发少年“做了让人觉得痛苦的事情出来,你道歉了吗?” 棕发少年紧抿着唇,再次重复了之前他曾问过的话“你是谁?”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5节 柔软草地上的小草正在迅速的往土里收缩着,脚下的土地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改头换面,铺上混凝土的路面,周围的景物也极快的发生改变,扭曲着露出面纱后的另一种面目。 是幻术吗? 棕发少年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猫头,看起来还在等待回答。 “咦——”猫头君歪头,然后笑“你猜~” 预料中的答案顺其自然的浮上心头,因为纲吉的记忆已经了解到这种游戏的一向惯性的棕发少年并没有失态惊愕,他平淡的看着猫头“你的目的是什么?” 猫头君仍旧笑“我丢了一些东西,麻烦你还给我。” 黑气渲染上天色,于是夜幕也降临,重新回复原本面目的校园里安静祥和,那些戴着各种动物头套的家伙也纷纷不见了踪影,一位男性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地方缓缓走来,他微微低着头,高高礼帽的帽檐掩住了上半张脸,露出嘴边正噙着一丝危险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rebron用手里的手、枪抵了抵帽檐,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好久不见啊,rebron。”棕发少年平静的回答,直到现在还无一丝慌乱。 rebron没有说话,他抬头在身边的猫头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伸手揭下了那安弥怎么也弄不下来的头套,被修剪得乖顺服帖的紫色短发安分的垂着,面容精致却表情平静的少年轻轻眨了眨眼睛,静美的皮囊将那份安恬的惑感泛开。 “那么现在。”rebron咔嗒一声给枪上膛,眼神冷漠的看着棕发少年“该到换回来的时候了,六道骸。” “呵…”棕发少年低笑了一声“我可不叫六道骸。” 作者有话要说:  这差不多应该是明示了吧,来来来,猜猜猜,猜中发生了什么就奖励更新一发咳咳,看到有妹子误会了小衣解释一下,因为安弥曾试图揭下猫头的头套,但是安弥弄不开,所以这里说揭下了安弥怎么也揭不开的头套,并不是指安弥是猫头君。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其实早就发现了。 纲吉低落的跟着银时继续前进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路直直延伸着,没有一个人。 在银时揽着他往前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安弥会这么干脆利落的离开,一点告知他的意图都没有。 是因为不被信任吗? 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狼头少年在利威尔摸枪的动作下利落的跪到了地上“大侠我错了!” “瞒过去了吗?瞒过去了吧!本大爷如此精湛的演技不可能失败的~!”就在利威尔脸色没有一点变化的准备绕过狼头的时候,就听狼头君语速极快的念道“好,接下来就趁他们以为本大爷不过是个小喽啰而欢天喜地的路过的时候,本大爷就从背后给他们致命一击,啊~如此完美的计划!简直忍不住狠狠的为本大爷点32个赞啊!” 一路吐槽过来感觉心好累的银时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控制不住的狰狞的吼道“不要把你这奇怪的心理活动说出来啊岂可修!” “什么竟然被听到了!”狼头震惊的看着银时。 “……”决定不给这个家伙任何加戏机会的银时默默的走上去拎起狼头君的衣领然后扔到了一边。 随着最后的小喽啰啪唧一声落地,平直昂长的道路出现了些微的扭曲,像是漩涡一般纠结在一起,最后又奇妙的呈现出另一种情景来,身后已走过的道路是小树林里的石子小道,前方应该是教学楼的位置却还是平坦空荡的,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人。 “碧洋琪桑。”纲吉喃喃。 粉紫色长发的女性抬起头,她表情带着凉意的审视着纲吉,没过一会,仿佛确认了什么的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来。 浅淡,清透,带着说不清的哀愁。 利威尔的警觉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看似随意的问了身边的纲吉一句“你认识?” “……”考虑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的世界,纲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来找谁?”碧洋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似乎实在提醒他们放低音量,她抚了抚怀中女孩的长发,又温柔的抬头看向他们“是魔王吗?” 碧洋琪坐在地上,她怀里的女孩侧着身子枕在她的腿上,碧洋琪一遍遍的伸手轻抚着女孩的黑色长发,神情恬静。谁都没有回答,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可是她并没有在意“不要去吵醒他,如果你们要找rebron的话——”碧洋琪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他在那边。” 碧洋琪突然的提示让利威尔目光一凝,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突兀的庞大尖锐的声音传来,如同裹挟着枪林弹雨般的咆哮化成声浪层层涌来,风声也凌厉的夹杂在一起,阵阵刺激着耳膜。 利威尔皱紧眉头看向声源处,右脚微微后撑的动作抵抗着无形的浪潮。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那声音停息了下来。 “呜啊……唔……”在那一阵声浪之后,碧洋琪怀里的女孩发出了声音,她似乎是被刚刚那巨大的声音影响到,却还是没有醒来。 “别害怕。”碧洋琪伸手安抚着女孩,握住了女孩无意识伸起的手“别怕。” “碧洋琪桑。”眼尖的看到女孩手上的戒指,纲吉不由快步走出几步,他紧张又不解的说“那个指环……” “嘘。”碧洋琪轻声制止了纲吉的话,她像是被纲吉的动作困扰到的神情让纲吉下意识的有些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保持安静。”碧洋琪低声说着“如果这个女孩醒来的话,那么这个好不容易被影响着变回原样的世界又会变成之前的样子。” “利威尔!银桑!”少年清朗的声音快速从后面接近,纲吉随着众人往后面看过去,就看见安弥正在迅速的赶过来。 周边景物的变化并没能影响安弥多少,他几乎是很快就猜出了之前那副模样可能是某种伪装的存在,而现在才是变回了真正的模样。泳池到猫头君带他去的草原,那边应该是操场的位置,而这边一路前进的利威尔等人,实则穿过了小树林来到了教学楼这边,想清楚之后,安弥速度极快的赶了过来。 “跑那么快你就不怕伤口啪的一声爆开吗?”银时看着安弥小腹的伤口皱着眉说道。 安弥的目光匆匆的在同伴身上扫过,确认了他们没什么事之后,目光一掠就看向了碧洋琪,和她怀里的女孩“安语……”安弥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碧洋琪“把她给我。” “我不会伤害她。”碧洋琪摇了摇头“我答应了rebron保护她。” 安弥沉默了片刻,他死死看着碧洋琪的眼睛,似乎在确认她的话是否真实。 碧洋琪坦然的回视着安弥,没有半点闪躲。安弥顿了顿,问“他在哪?” 碧洋琪伸出手,指向操场的位置。 那边不时的有强烈爆破声传来,大得让人不能忽视,安弥闭眼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那边怎么了?” “在进行战斗。”碧洋琪这么回答,看起来并不像详细说明。 “你们故意把我们引来……为了什么?”安弥走近了几步,蹲在碧洋琪身边,他看了看碧洋琪怀里的安语,女孩的呼吸虽不平稳却还比较有规律,应该没出什么事。 “因为这边比较安全。”碧洋琪这么说。 “我是说,为什么把我们引来这个学校?”安弥看着安语手指上的大空指环“根本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们的计划也能成功吧。” 一开始,这个任务的重点就不在rebron身上。暗世界没有这个人存在,要找到他,就必须穿过门来到光世界,也就是说那些尸体的血腥铺垫是计划中重要的一环,而没有阻止这一行为的京子或许也加入了这个计划,而接下来,则是暗世界的暴起促使那个人也通过门来到这个地方,从而被抓住。 这整个计划根本不需要安弥他们也能达成,安弥急需弄清楚他们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仅凭从镜墙中看到的曾经推理现在所发生的事实在困难,若不是通过暗道回到大厅后又顺着周边勘察了一遍,安弥也无法看到那个人从门里出来然后被猫头君截下的一幕。从头到尾,他们所有人都只是这个连环计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安弥知道那个试图杀了他的泽田纲吉是关键,但却想不出到底该怎么破局。 而到了现在,安弥还不知道这个局最后会导致什么结局。 “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安弥直视着碧洋琪,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边为什么会进行战斗?” “他不会跟京子道歉,那么这一切永远不会结束。”碧洋琪垂眸抚弄安语的头发“只有让他们换回来,让阿纲替他去道歉。” 安弥一愣,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少年,注意到碧洋琪不为所动的低下头,没有注意他身后的纲吉一眼,安弥有些猜测也落实了些。 虽然通过镜墙知道了当初发生的事情,也从山本武口中得知了还有一个泽田纲吉,可是安弥在见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时候还是谨慎的先行防备了起来,如今在碧洋琪嘴里变相得到了确认,安弥感觉稍微有点复杂。 “可是,就算这样,屉川京子放下了又能怎么样?”安弥很快让自己思绪回到正轨“然后那边没有屉川京子变得更加混乱?打开了门之后彻底席卷这里?” “……”纲吉有些茫然的听着,在提到京子的名字后更是不甚理解的微微蹙眉。 “你不明白,可能她也不清楚。”碧洋琪微微侧过头“也许她很厌恶这一切,可是她才是根源。” 安弥静默了一会,又看向碧洋琪“那么,和魔女定契约的人是你吗?” 碧洋琪颇感意外的看着安弥,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 “从魔女那里得知了我们,和安语的事情,是吗?”安弥的手指摩擦着指腹,只是神情依旧冷静镇定“魔女在哪里?” 安弥无法否认自己一直都有些焦躁,大概是从自己死亡了之后。他知道同伴们都在帮他尽力的通过这个游戏,可是安弥现在感觉很糟糕,他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灵魂在存在在这个躯壳里,他不知道自己能维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 安弥隐隐的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不确定这个游戏还能否走完,不确定会不会连累一直帮助自己的同伴们。 “确实是她告诉我的,你们,还有这个孩子。”她看了一眼安语“只不过,她没说还会有一个阿纲。” 碧洋琪抬眸扫了纲吉一眼。 “原本只要把那个泽田纲吉骗过来就好,可是现在由于多了一个作为外来者的泽田纲吉,现在就必须为了真实性去抢夺肉体。”安语突然轻声呢喃起什么来,像是在说梦话一般,碧洋琪急忙停了嘴边的话紧了紧握着安语的手,她神情凝重的俯身去听,然后在安语耳边低语“好姑娘,乖,你很安全,放轻松别害怕,用你的意志,去影响京子的意识吧。” 这个世界是由京子的意志构成并隔绝,为了确保能够让纲吉去说服京子放下,先行用意志力去影响她对这个世界下的桎聕也是其中的一环。 “喂。”银时暗搓搓的用手肘捅了捅他身边的利威尔“你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利威尔嘲讽般轻哼了一声,鄙视的目光毫无遮掩的发送过来,然后认真的转过头看着安弥那边,然后,眼神不自觉的往一侧飘忽开去。 “你不用担心,现在,不需要你们去做什么了。”安抚好安语,碧洋琪轻声说道。 “……”安弥盯着碧洋琪“金木在哪里?” 碧洋琪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般继续动作“当这一切结束了,他就会回到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有:安弥打乱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原本这里他应该和队友一起通过黑川花的小副本一起到光世界,而不是被当作门的祭品,所以安弥死亡了。 安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死了还会停留在这里(原因其实是因为他并不是这个空间的安弥,他只是回到了这个曾经发生的时间,所以他的灵魂在魔女没有动手的情况下无法被抽走),而事实上在曾经安弥曾经的这一段记忆里,没有他和作为外来者的27干扰的情况下,这个副本会被有惊无险的完成,而现在安弥却已经死了,只是由于魔女目前无法插手而无法离开,所以,这个副本事实上已经失败,不管最后任务能不能完成,本此轮回小队会在这里全灭。 rebron能够自由穿梭在光暗世界是因为从光世界的泳池干净无污染(只能允许单向通行这个节奏的感觉吧)暗世界的泳池累积了太多尸体所以变得危险(只对活人来说),而光世界的泳池没有问题。而r爷从暗世界去光世界的时候,则是因为怀里抱着一个能够影响彼方意志,动摇京子无意识对世界的绝对控制的安语(这个伏笔很难解释啊,没把弥系列看完的人也许不能懂,总是就是类似于继承于玛丽苏的隐性能力这样叼叼的感觉吧) 这卷也快结束了,啊最近日更好累啊,也不要老是霸王小衣,写了这么长了给点奖励啊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不恨他吗?” “让我替你杀了他怎么样?” “好想出去玩。” 忽高忽低的声音直接响在身体内部,时而激烈时而柔和,还无法完全控制身体的纲吉轻轻甩了甩脑袋,竭力维持着清明。 “这道题的解法应该是这样。”讲台上的老师用教棍拍了拍黑板引起学生们的注意,击打在黑板上的教棍力道大得几乎折断,震颤的哀鸣传到纲吉耳朵里“让我们先将各角画出来,再将公式套入,由此可看出……” 年轻女教师滔滔不绝的讲解声无孔不入的传到耳朵,混合着身体内部的声音发出一阵阵苍蝇似的嗡鸣,纲吉有些颤抖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触着桌面。 “你还好吗?” “真懦弱啊。” ——温厚的关切和尖利的嘲讽也混杂在一起。 “诶,你还好吗?”邻座的女同学低声问候道,她有点担心的看着转学过来的这位新同学“不舒服的话,告诉老师吧。” “不了,谢谢。”紫色短发的少年脸上还有些不适的虚弱,却还是强撑起笑容摇了摇头。 “啊啊啊啊,那个女孩好可爱!” “真是吵死人了,闭嘴!” “大家不可以吵架哟。” 即使是完整的灵魂也无法完全撑起这个不属于他的身体的支配权,小小的空间被挤得满满当当,喧闹的声音刺破屏障引动神经的尖啸。 神经质的尖叫声突兀淹没了一切交谈,纲吉神色不变的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暗紫色的眼眸因为神经性的疲惫而显得有些浑浊。属于孩子的手非常白嫩,稍稍用力握住手腕就会浮现一层绯红,纤细瘦弱的身体,像是一碰就会碎的脆弱,难以想象这属于六道骸。 “接下来这道题也非常简单,就用我们刚才说过那套解题的公式,这些所画出的多余的角是迷惑你们的一种方式,希望你们不要轻易上当。” 【你好啊,泽田纲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不是他的雾守,他背对着夕阳笑意吟吟的跟纲吉打招呼。 ——早就该在那个时候明白的,他的恶意。 【嗯?为什么被抓进复仇者监狱?】意味深长的笑容和语气【这可都是为了boss哦。】【为了要成为boss的雾守,我到别人的家族里去放了漂亮的火红色烟花哦,非常的美丽呢。】用着库洛姆的身体的他,露出一抹笑,眼神低沉如深海里的漩涡,让纲吉下意识的有种快被拖进那噬人黑暗的错觉。 “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诶嘿嘿,难道你喜欢人家?” “他欺骗了你。” ‘啪’老师再次用教棍狠击了一下黑板“最后一道题错的人最多,已经提醒过你们这样的例题了为什么还是判断错误了呢?” 【心软的放过敌人了吗?……呵,真可爱啊……彭格利。】语气轻缓,尾音懒懒的拉长,用幻术将库洛姆的样子呈现出他自己的面貌,他低头用勺子搅着浓稠的咖啡,看不清眼神。 可是纲吉却只能看到那搅动勺子的修长手指,和被眼睫低敛覆盖住那双深沉眸子时那一低头的温柔。 “……” “舔舔舔!” “楼上+1。” 纲吉有些想笑,便微微扬了扬唇角,他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的乱画着,一道一道的横,浅的浮离,重的力透纸背。 “这道题看起来简单,可是我们有很多同学没有了解清楚就擅用了不适合的公式,最后解题方式错误导致答案错误!”女教师认真的在黑板上写下公式“大家在审题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去看,不要被题目本身无意识的误导了就凭自己的主观结论下来定论,只有了解清楚了才知道什么公式才是能正确套用进去的。” 【彭格利,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吗?】在纲吉再一次的抱怨不想成为黑手党之后,他这么轻声问了声,短暂的沉默后,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仿佛对纲吉满脸的迷茫很受用。但不过一会,他的神情又再次回到之前的模样远眺窗外的夜空。 总是这样的表情,又寂寞又温柔的眼神,仿佛经过了千年冰冷的时间沉淀过的温柔,带着疏离又让人想接近的神韵。 然后,他突然有一天乏了【彭格利,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无趣呐。】纲吉从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搞不懂六道骸为什么会出现,他为什么想成为自己的守护者,为什么不喜欢和其他守护者接触而导致给其他人留下了库洛姆才是雾守的印象,为什么而难过,为什么而痛苦,为什么而厌弃。 “你们都是傻子。” “好麻烦果然还是杀了吧。” “老子突然想哭。” ‘啪’女教师从头到尾一直用教棍提醒的人根本没有清醒半分,讲解完题目之后终于有些忍耐不住的再次敲击了一遍黑板,她想叫那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一时想不起来“新同学!” 强行被唤回注意力的纲吉有些迷惘的站起来。 “告诉我,这道题你做对了吗?”女教师有些不耐烦的指了指黑板上已经写出解题步骤的题目。 “……抱歉呐老师。”纲吉的笑容略带苦涩“我做错了。”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六道骸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或者说,他根本就对这些选择无感,做了便做了,又有什么好计较。 “纲君,你怎么了?”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六道骸眼前晃了晃,棕发少年像是被惊吓到一般回过神来,傻傻的样子叫人想要发笑,在看清了眼前的少女之后有些羞涩的回答“有、有什么事吗,京子?” 扮演一个人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他熟知这个人的记忆,知道他的行为处事的方式,也知道他的习惯性动作和反应。 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这么做? 在乎什么,灵魂上的泾渭分明和身体上的暧昧不清? 眼神下意识的扫过教室门口时捕捉到了异常熟悉的影子,结束了和京子的对话后,六道骸脚步轻快的追了上去,遍布校园的监视网,在幻术师眼中,也不过只是小把戏罢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像被背叛了一样朝六道骸问道,那个他精心收藏的漂亮皮囊在充斥上人类的灵魂和情感后变得非常美丽。 六道骸不解的眨眨眼睛“说不想成为黑手党的人,不是你吗,彭格列?” 已经没有了那种满溢的情感充斥在心脏,也没有了那种仿佛被温暖熨贴般微烫的感觉,纲吉觉得自己像被沉进了冰谭,一大股冰冷灌入口鼻,透着刺骨的荒谬。 “这样不好吗?”六道骸的手落纲吉新皮囊的额头,然后缓缓下滑“嗯?好像还有多余的东西在?” “骸。”纲吉偏开头“你,不是抱着想杀死我的念头才这么做的是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坚定又执着,问得非常认真,像追寻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六道骸不解的眯了眯眼睛,像是很不明白为什么纲吉会问出这个问题。 “回答我!”这究竟是不是背叛。 “你很在意吗?”明明已经满足了你的意愿。 “我怎么能不在意!我被你……杀了啊……在医院里躺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然后发现身体换了,家也换了,身边的一切都换到了另一个人的人生!而你毫无负担的成为了泽田纲吉!”三叉戟的尖端刺破心脏的疼痛还停留在昨天“太过分了……” 已经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而感到痛苦。 “很过分吗?”为什么会难过呢。 “已经够了,骸,大家迟早都会看出来的。”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妥协。 “rebron知道。”出乎意料的,六道骸神色平静的这么回答,或许是因为可笑而带了笑意“可是他不会伤害这个身体,也不会伤害我。” 因为他不确定你是否活着,而彭格利需要一个继承人,重要的不是泽田纲吉,而是流着彭格利血脉的十代目。 纲吉的如同被这个回答狠狠打击到了一般显得很是狼狈,六道骸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够了。”抑制情绪而紧咬的牙关中溢出这句话,简单的单词还没说完就染了些鼻音。 六道骸安静的看着纲吉,深棕的眼眸中映出对方脸上所有的细微表情,在天光下清透亮澈的紫色眸子和被咬得发白的下唇……这张脸或许也不是那么适合他。 一开始是为了什么而这样做的? “好难看啊,彭格利。”露出这种表情…… 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这么做? 难道并不为此感到解脱吗? 不会吗? 不会吗? ——究竟为什么会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18 00:43:13 骸君是被穿了的,大概就是下一章结束家教卷。 说好了的岚少篇和章鱼老师篇都夭折了,因为编编大人说这两样过不了审,于是qvq对了,忘了说,评论满十有两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们还会活着吗”幼稚可爱的动物头套上还保留着灿烂的笑容,仰望穹顶的时候露出干净的迷惘来。混沌的的心灵浮现出一种清晰得可怕的迷茫,不知后路不见前路的茫然让他木讷的站着。 聚集在一起的孩子们,头上都戴着各类的动物头套,他们或站或坐的呆在一起。 “不可能吧。”有人这么回答,伴随着无聊的吐泡泡声。 他脚边有一个鹿头的孩子蹲在那里拔草,白皙的手指不顾会刮伤自己一样狠狠的抓进土里,然后连草带根的粗鲁扯出,土壤粘在了手上和指甲盖里,他还是默不作声的继续动作,连被小石子划出血痕也毫不在意。 “毕竟是炮灰呢。”稚嫩的女声发出来之后,人群里传出几声明显的低笑,饱含嘲讽意味。 “就是呢。”兔头的女孩坐在地上,双腿自然伸直,手摆在两边。她毫不介意弄脏自己的衣服一样靠着身后的树干,头歪歪的靠着,犹如空洞精致的木偶娃娃,无力的被摆在那个地方“生死根本就不被在意嘛。” “从头到尾,不会有谁在乎的。”有低低的呜咽声响起,混合着几声神经质的笑。 “呜啊啊,好讨厌啊~这样!”喉咙里发出不耐的低吼,仿佛受够了这样的对待而恼怒着,语句在齿间碾碎后零碎的落出来。他身边的女孩子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请冷静一点哦。”语气也无比柔和。 浮躁的情绪因为女孩的触碰不降反升,他恶狠狠的拍开女孩的手,凶狠的威胁“吵死了别碰我……” ‘咔’还没落下尾音的话彻底消失在挥起的斧头下,女孩依旧笑着,一手拎着斧头一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剧烈的情绪在那双眸子中疯狂翻涌,她仍旧温柔“都说了冷静一下啊。” 没有任何人对面前的一幕做出什么反应。 “绿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靠在树边的女孩低声唱着,她望着远处教学楼的表情沉重又深刻“被绿意环绕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跟往常一样,那麼活泼,啊啊~,大家一起来歌颂吧,并盛国中。” 有些孩子安静的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十分认真;有些孩子低低的跟着旋律哼唱着;更多的人则无动于衷。 歌只唱了一段,女孩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她忽然抿着唇委屈的哭起来,满脸的泪水脆弱又沉默。 “怎么不继续?” “别哭。” “你们好吵。” “我们去叫醒魔王大人吧。” 简短的对话在最后一句话响起之后都静了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反驳了这个提议“我们做不到。” 连故意引诱别人去唤醒魔王的行动都为他人的计划做了嫁衣。 细细密密的悲凉游走在相斥又微妙保持着平和的气氛中,一个一直沉默着抱着自己膝盖的女孩突然站了起来“是委员长,那是委员长!”她这么大声重复着,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接受现实吧……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接受呢……” “我们明明……”她哽咽着说出断断续续的话。 “接受即将死掉的现实吗?”有人平静的反问她。 “不是的!”女孩突然伸手开始撕紧贴脖颈的头套边缘,她努力的想要将其扯下来,激动的说着“如果能停止自我欺骗,那我们……” 女孩的话刚到高、潮,美好的希望在喉咙里脱口欲出,那像是只要说出来就能揭破一切刺穿所有虚假的话语,是对比现实来说承受不起的希冀。女孩脸上的表情僵滞了一下,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僵硬的回过头,冰冷的刀身还停留在她身体了。 “那我们早就死了。”将到送进她身体里的那个人语气淡漠的回答。 “不要……”女孩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蔓延出来,可是她还没有死亡,惊恐的睁着含着泪的双眼“救救我……” 虚弱的求救声渺小轻微。 动手的人平淡的看着她,然后动手划开了她的喉咙,停止了无理的吵闹。 “不能让他们彻底打开门。”有人战战兢兢的咬着自己的指甲瞪大了无神的眼睛这么说。 很快就有人飞快回答“我们阻止不了。” “没有其他办法吗?”“办法?”“该怎怎么办?”“办法!”杂乱的声音乱哄哄的交织在一起,带着紧张的低喘。 “杀了他们吧。”有人提议。 “我们太弱了。” “是啊,我们是弱者。” “那弱者只有去死了啊。”有人狠狠揪着自己的头发,力道大得像要扯破头皮。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办法啊。”兔头小姐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她缓缓走到众人中间,脚下踩过地上两具尸体。她从他们脸上和身体上踩过,仿佛自己踩到的只是泥土和尘埃,流血的声音变得非常清晰“直到现在也是。” “那就在这里等死吗?”兔头小姐抬头环视了一圈,她手里抓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柴刀,神情冷漠麻木“你们要等死吗?” “我们能怎么做?” “会死得,会死得更惨的。” “会砰的一声爆开吗?” “那个也太夸张了。” “我管你们去死。”兔头小姐的发言又盖过一切交谈,她挥了挥手上的柴刀“你们不是也一样吗?” “我们为什么沦落至此,你们想必还没忘记。”兔子小姐的眼神如同能洞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些肮脏自私的小鬼罢了,还要装作自己是个正常的人类吗?” “害怕死掉的话,就一起把他们拖下地狱啊。”兔子小姐低声说着,声音冷硬,声线却婉转于所有人耳畔“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好可怕啊……”人群中有人感叹般说了一声,语气却亢奋得变调。 什么嘛。 “哈……哈哈哈哈。”有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结果还不就是这样吗? “嘻嘻嘻嘻嘻嘻。”几道笑声混合在一起。 迟早都要走向死亡啊。 “笨蛋…呵……呵呵呵……”听起来就像哭泣一样。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的活着呢? “所以,大家都是傻瓜啦。”多重奏般的哭泣。 搞得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那就去杀了他们吧。”笑得像哭一样。 美好的东西都被自己扼杀了。 “可是我们真的杀得了他们吗?”手中的刀足够锋利,心也木然尖锐得能切开血肉,可是即使如此,实力上的差距也不能由此弥补。 “当然杀不了。”兔子小姐迈步走在前方“所以我们,就去叫醒魔王大人吧。” 不管这个世界的重心究竟在何处,不管谁才是被眷顾的人,这些对占了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并不重要。因为他们温柔善良,因为他们自私吝啬,因为他们勇敢坚强,因为他们软弱无能,因为他们惧怕死亡,因为他们悍不畏死。所以,在他们形成一个残酷的整体时,任何的掠夺,都会招致反扑。 你会为自己所无辜遭遇的痛苦而怨恨吗? 那你又会被牵扯进恐怖的事件而愤怒吗? 你在说什么呢?……别人也不是故意的,你说……对吧? 呵呵……,是啊,……他们不是故意的。 没有变本加厉的报复,只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够罢了,没有把痛楚表现在脸上,只是因为怕被迁怒罢了,没有将痛苦宣之于口,只是因为要保持共同性罢了。 弱者总是沉默着抱团的,不是吗? 表现出异样的人,还能有着正常世界观的人,会对同伴的死表现出自责愧疚的人,没有被漫长空洞的事件消磨完所有人性的人,他们都还是人类,也是异类。 为什么不一起堕落呢。 “还给我吧,骸。”紫发的少年伸手貌似想要拥抱。 从黑暗中走出的人群踏上了最终浮现出的教学楼。 “安语她什么时候能醒?”背着安语和碧洋琪一起靠近操场的安弥这么轻声问道。 空寂的楼道里出现了鞋后跟轻击地面的脚步声,很轻,却此起彼落的重复响起。 “快去那边找京子。”京子等人可能还死撑着泳池的界点不让任何亡灵靠近,想到这一点,rebron这么嘱咐道。 大力撞开了天台的门,铁门落地发出极大的碰撞声,人群走进了天台,停驻在门口。 “安君……”不明白为什么安弥到现在还冷落着他,连视线都未曾看过来一点,指甲开始不自觉的刮着掌心。 倚靠在天台角落边闭眼休憩的少年突兀的睁开了眼睛,隐含暴戾的直视来者。 “京子……”—— “云雀学长……”女孩像是忍受不住了一般跪坐在地上,捂着脸低泣“求您了……在乎我们生死的……只有您了。” ——“对你,我真的非常抱歉。” 即使这个扭曲的世界消失了,他们也都回不去了啊。 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对于世界来说可有可无。 如果被世界所抛弃的话,苦苦相求摇尾乞怜着也留不下还能喘息的现在的话,为了不去迎接那未知的也许更加可怕的未来,就只有抛弃世界了。 “破坏纪律,咬杀——” 我们只是想好好的活在当下。 不管这个当下是否美好或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家教卷完。 连续日更好累小衣先去躺几天。 穿越版骸君有不演好人设就会死的病qvq,他面对喜欢着安弥的纲吉时所表现出来的丧心病狂和对情(安)敌(弥)下手时的毫不犹豫或许有些妹子还不能理解,一边想着这家伙竟然是彭格利喜欢的人吗真碍眼啊然后一边扮演着纲吉小天使做出断绝两人关系的事,一边说着那家伙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个杀死他的人一边暗爽着终于拆了他们cp了真高兴的穿越版骸君,永远认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永远致力于给别人添堵的家伙。 其实他挺萌的,虽然老是无意识攻略妹砸最后得到渣渣称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唤醒神智的是一片细密有规律的机械运动声,安弥有些空泛的眼神渐渐回归神采时,眼前一片巨大的机械帝国便映进了眼里。 安弥有些怔然的后退了一步,广袤无垠的暗色空间中,大大小小的金色齿轮节节契合的运动,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金黄色的齿轮帝国,仿若有生命般自行缓缓运转着,眼前的一幕有种无声的震撼。 “这里是法则。”轻柔的声音出现在安弥身后,安弥转过头,就看见他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黑色裙装的女孩子。 割裂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安弥看着缓步走过来的少女,低声道“魔女。” 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魔女无疑给了安弥一个解释,只是他并无多大的情绪,或亢奋或不安,只是注视着魔女,看起来毫无波动。 魔女将手背到了身后,她在离安弥两三步的地方站定,歪了歪头一片娇俏可人,即使隔着面具也依然能从那双温柔的眼中看出对方此刻或许挂着的清浅笑容。 “泽田……和其他人呢?”安弥看着魔女问道。 “你现在的同伴们,他们在等你。”魔女伸手将鬓边的长发顺到耳后,眼前少年的气息清冽又鲜明,就是出了那些意料之外的事,也并没有对她换上冷漠的眼神。 “那他们……银桑。利威尔,金木,还有安语他们呢?”魔女的说法让安弥觉得有些不妙,他这么追问道。 “那是过去,已经过去了,安弥。”她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们呢?!”安弥加重了语气再次质问。 “……”魔女的嘴动了动,又闭上,她移开目光,眼神沉潜“你知道的。” “没有你的话,他们打不开通往下一个地方的道路。”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留在那里,也会死在那里?”安弥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死死的盯着魔女,似乎有缠绕着浓重情绪的枝蔓从那双一向平静的眼睛里溢出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你沿着时间线往回,又因为纲的打乱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那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也不是真的,而这些真假,都是由你来定夺的。”魔女的眼睛暗沉,光线照射进那双黑眸就立刻被浓墨撞碎成菱形的弹片一般散碎开来,她退了一步,头微微仰着仿佛分毫不让的倨傲,可是环在身前的双臂却又有着拒绝一切伤害的意味。 魔女自我防护性的动作让安弥下意识的放缓了眼神,心中还对此有着怒气,却无法对眼前的魔女发泄出来。 “你不用生气,也不用难过,你现在已经走到了最重要的一步,只要能完成这个游戏,大家都会没事,要知道,那一次,你仍旧带着他们死了。”魔女的语气有些生硬,她扭开头不再看安弥。 “……”安弥沉默了一会,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银桑他,虽然一直都很不可靠的样子,但是他,一直有在为了不想失去的东西而帮我,我知道;还有利威尔,他代替了爱尔敏存活并和我们一起继续游戏,整个世界的希望都压在他肩上;金木他明明也可以继续他的生活不用来帮我,还有安语……我怎么能……” 安弥没有说完的话被齿轮契合的声音淹没。 魔女有些动容,她疲倦的放软了态度“所以,最后一次了,安弥,最后一次了。” 她微微俯着头站了一会,然后又几步靠近了安弥“又到最后了……安弥,我可以……我是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魔女这么问,对一个刚刚还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人。 魔女一时间都开始想起了如果被对方漠然以对的说辞,然后……她就看见那个黑发少年迟疑的……犹豫的……跟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和接受这种要求。 两个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胶着,像是只能看见彼此的眼睛,然后是魔女先动,她有些僵硬的靠近,站在安弥身前,然后伸出有些颤抖的手,缓缓搭上了安弥的肩膀,她收紧了手臂的距离,将头靠在少年的颈窝上,隔着轻薄衣物能感觉到对方的锁骨以及体温,这已经被她修复好的鲜活生命,魔女在那一霎那甚至想毫无顾忌的大哭出来。 安弥的反应也非常生涩,他木讷的被抱着,双手僵滞了好一会儿,才虚虚回抱魔女,只是做出一个回抱的动作,并没有触及衣物。 “对不起。”安弥听见魔女闷闷在出声,她将额头抵在安弥颈边,声音干涩的道歉“是我的错。” “这一次,请你务必活着离开这个游戏。” “你……”魔女的话让安弥出声想追问,魔女却已经站好推脱开了安弥的怀抱,她浅尝即止般退了几步保持起基本的距离,刚刚的无助般的依赖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 “现在,给你发放龙崎樱乃小姐给你的礼物。”魔女的声音重新变得平和,她一字一句温和的说着,轻言细语“你可以选择,是否现在,把你的同伴都送回他们的世界。” “最后一个副本并不危险,所以力量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你失败,他们会怎么样我想你已经知道,但是龙崎樱乃的善意,能让他们都活下来,重回自己的世界。”魔女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那么,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等等,我还想知道安语和她哥哥真的是我和……”还没问完的安弥消失在魔女身前。 魔女静静的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过头去看那转动着的金黄齿轮,巨大的齿轮环环相扣,庄重肃穆。 “你找到他了吗?”另一个女声出现在魔女的身侧,魔女点了点头,没有去看身旁的宇智波美琴。 “我会帮你挡住那个家伙,希望你不要忘了和我的约定。”温婉的声线沉沉的说着这样的话,宛如一条冰凉的溪流潺潺从心里流过,带着无限的凉意。 魔女点头“当然。” 有时候喜恶并不那么简单,至少对于魔女来说,有价值的利用总比费力的杀死好。 在宇智波美琴离去后,眼前这个可以被归属为幻象的空间渐渐有了崩塌的预兆,从边缘的齿轮开始逐渐溃散成金黄色的微粒子消失空气中,空间里下起雨来,只是细密的雨丝还未淋到魔女身上就已消失,脚下平地如水面般被漾开一个个的圆弧,扩大、撞击、波澜不止。 魔女静静的站立的身形动了动,她缓步走到还未开始消散的、处于齿轮群正中央的那一块庞大的齿轮,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而在她的手下,在她的臆想中,一名被锁链所缚的少女缓缓浮现。 少女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双臂被金黄锁链分左右两边吊起,她无力的垂着头,黑发蜿蜒着从她身上垂垂落到地上,她看起来非常费力的呼吸着,毫无力气的靠着那吊着自己的锁链让自己不倒下,魔女几乎能听到对方难受的低喘。 魔女伸出的手碰到了少女长而直的黑发,顺滑的触感在指间轻抚,少女仿若意识到有人来了一般极其吃力的抬起了头,那张苍白却仍旧明媚清丽的脸,黑如墨深如潭的眼睛,浅色唇瓣微微勾勒出的微笑,叫人陷入泥潭般不可自拔。 “你来了。”少女的声音沙哑靡软,她的眼睛也迅速充盈上一些晶莹的液体,庆幸等到了一般对着魔女笑着,她歪头轻轻蹭了蹭魔女的掌心“你来……救我了是吗?” 魔女跪坐在少女身前,没有注意那溃散的外围正在朝里靠近,她取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后伸手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少女,低头轻吻她的眼睛“再等等,再等等我。”她就着环抱少女的动作抚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那反复精致的花纹被指腹仔细的感知“我……”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6节 被抱住的少女已经散成金黄色的粒子渐渐消失,魔女僵硬了一会儿,双手无力的下垂,她跪坐在这个黑暗的空间,良久,才伸手凝视着手上的戒指,用那戒指抵住唇瓣“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黑色的面具从魔女手中脱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落音,然后安静的停止了声响,魔女仰头看着被遗弃的破败空间,那张精致明丽的脸,与之前的少女如出一辙。 在那被法则纠控的一瞬间果断割裂开的意识残存于那枚戒指中,失去了原本意义的戒指再次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既是作为意识的寄身之所,被抛弃在时空的夹缝中,蒙尘。 即使是拥有着同样的记忆,即使有着同样的容貌和思想,可是被割裂的意识却清晰的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知道自己应当做的,知道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她从戒指中苏醒过来,汇聚着得来不易的的力量,凝聚起了那一副身体,然后游走在次元空间中,寻找着能将希望寄托的人。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该怎么救你?” “没关系,没关系的,不必为我做到这个程度。” “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你知道的,只要看着你快乐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你只要替我活着,替我欢笑就好。” 如何能不知道呢?只是怎么能做得到啊。 这个意识分裂诞生以来还处于混沌之时,就知道拯救是她的整个生命从头到尾都该做的事。那种平寂的、悲凉的心情如同一波泛不起任何涟漪的死水传达过来,又怎么能让人放弃这唯一存在的意义。 是同一个人不是吗?被剥裂之前,哪怕是被剥裂之后,都是同一个人啊。能互相感觉到彼此心意的我们都属于同一个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在第六个副本的时候有一个细节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魔女闭着眼睛像是在问‘接下来该做什么?’然后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就像在自问自答一样‘找到重要的道具’。这里是伏笔√关于阿铃的疑问,小衣也在这里解答。 第一点,g爷的戏份在原本的副本(没有这个副本的纲吉加入)是很多的!可以从小衣对云弥的剧情回答看出,在原来的副本里,g爷完全是引领剧情和与鬼魂们沟通的重要人物,可是在这个被完全打乱的副本里,g爷的存在感变单薄甚至没有了。 第二点,rebron的意义也非常重要,基本上是他在掌控大局,魔王是云雀,而国王是了平,rebron一直没有在那些崩坏的人里出现过,可以说是安静的扮演着观察者这样的角色,等到时机成熟(在他发现真正的纲吉起),计划就开始了。 第三点,云雀在这个副本是不能被吵醒的魔王这样的角色,这个副本里的大家都在漫长的时间里趋近崩坏,而委员长则被规则强制沉睡,国王了平的作用就是不让任何人靠近泳池,因为怕门被打开,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是因为他和金木一样被控制起来了,京子其实是自己失足掉进了泳池,突遇凉水小腿抽筋无法游上来,然后那时候成为了纲吉的骸君就在边上看着,京子就这么这么溺死的,所以一开始京子的存在并不是很强大的怨灵,她告诉自己不要恨任何人,可是到了屠校时也许是被那种怨恨痛苦的氛围感染 ,一切情绪都彻底崩溃。 第四点,穿越者骸君是个绝对的设定控,可以认为他给了自己一个角色,于是就拼命把这个角色贯彻下去,是在人体实验的噩梦里养成的变态行为,他了解一些剧情却也只限于了解,没真正看过家教,一个想着穿越之后变身种马收服三千后宫的梦变成了日以继夜的人体实验,这种反差或许只有变成了能够真正逃离这种可怕生活的六道骸才能解脱吧。他其实就是一个感情单薄情商差劲的设定控逗比而已,而且还为了维护设定死不道歉。(对待安弥和纲吉的行为可以说也是得知了纲吉的记忆之后,设定控和嫉妒心作怪,扮演了一种boss的设定干掉了安弥,还对纲吉说了那些过分的话。) 第五点,关于魔女的人选是碧洋琪的问题,不知道阿铃还记不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在警署,利威尔收到了去逮捕rebron的信函,试问如果rebron如果一直存在在学校里,那么为什么会说查到他来了并盛?被打乱了节奏的副本很多秘密都注定被掩埋了,警署的存在和rebron的问题也是这个副本的最大秘密之一,其实小衣很想让大家再猜的说,还有一个就是,其实一开始魔女是被京子吸引而来,但是京子拒绝了和魔女的交易,这里也可以从她问安墨是不是安弥的人,不是就要驱离他的话看出来,她知道了魔女和谁达成了交易,带来了安弥这个小队,这也是她一开始答应山本武把安弥引来教学楼的原因,还记得山本武说了‘屉川桑比平时更好说话’的原因,她知道了这个交易,可是没阻止。 碧洋琪在并中发生了那种事然后知道rebron和她弟弟无故消失之后,怎么会安安静静的离开,魔女在和京子的交易单方面被拒绝之后才会找到碧洋琪。 第六,关于纲吉为啥会来这里,是因为安弥进入了小巷陷进了过去和现实编织的梦境,半真半假的存在,如果不能发现自身是以这样一种存在在这个过去的世界里,如果想不起纲吉和其他同伴,他估计就会随着副本的真正走向而挂掉(他是以灵魂的躯体陷进存放过去的小巷,所以附着在了曾经的自己身上),而到那个时候魔女也找不到他了,所以纲吉才会来,他来找到安弥,带安弥回去。 至于记忆嘛,设定是只要脱离这个过去的梦,就会恢复记忆,因为脱离的以前的轮回,记忆也不会被压制了。 救了个命啊这个星期忙死了可是更新任务还有那么多,这个副本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来着,不过全部说完就没意思了大家都猜猜嘛,阿铃么么哒,云弥么么哒,新追文的小天使们么么哒,所有小天使们么么哒,小衣要死了先去点个蜡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在耳边,有些无法适应这种快速瞬移的安弥微微皱着眉,有雨落在身上的感觉凉丝丝的,可是却没有什么湿意。安弥不解的看了一眼晦涩暗沉的天空,身处于破败街道中心的他一个人站在这里,雨丝穿过了身体落在地上,没有打湿衣服,徒留一片凉意。 他之前是呆在这里的吗? 明明还记得那个突然将他拉进墙壁夹缝之中的少年,掩盖在黑色斗篷之下的水蓝色发和同色系的澄净眸子,文静浅笑着叫他。 “安弥!”有些异样耳熟的声音不远不近的响起。 朦胧的雨丝模糊视野,安弥循声望去,在前方几步开外的地方看见了一个黑发的少年,在黑发衬映下显得十分苍白的脸维系着一种凝重的沉着,相似的脸庞和衣着,几乎照镜子一般。 “你……”安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那个人还停在原地,如同照镜子的时候自己动了,可是镜面上还保持着刚刚与之对视的动作不变一样,一种匪夷所思的荒谬感突然袭上来。 “一个小时。”那个‘安弥’走近了几步,安弥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怀表的东西,长长链条从手心落了一小截下来“我是一小时之后的你。” “现在听我说!”那个‘安弥’神情严肃的打断了安弥的话,在看向安弥的时候带着无法言语的悲凉,他拿起手上的怀表做出一个交付的动作“除了魔女,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现在我所说的话,我也无法直白的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话,这个怀表能使用三次,现在已经用过了两次了,我已经失去了两次机会。”那个‘安弥’一字一句的看着安弥的眼睛严厉说着“它能带你回去到一个小时之前的时间,你必须在这个重叠空间产生异变之前带着泽田他们离开!” “原本的第六个副本的礼物,应该是对于打通这个游戏非常关键的东西,可是事情已经演变成了那个样子,魔女只好给我发放了这个能控制时间的怀表,我不期望你现在就听我的话回去一个小时之前,但是你如果发现一点不对,就要立刻回去!” 安弥没有动作,他暗带警惕的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声称是一个小时后的自己的‘安弥’。 “你有机会救他们的,我也已经把机会给你了。”那个‘安弥’看出了安弥的谨慎,伸手将手里的怀表朝他扔过去,没有擅自再靠近“我因为我的犹豫错过了机会,如果你也因为你的半信半疑救不了他们,泽田,酷拉皮卡,波风,银桑,利威尔,金木,潮田……那这一切都是你的责任。” 安弥接下那金色的怀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的被感知。 ‘啪嗒啪嗒’连续又急促的足音飞快的靠近,那声音快得安弥还没警惕的回身查看就被来人跳起来打了一下头。 “安弥!”大概是正当变声期,嗓音非常沙哑,平时以稳重沉着的方式说话时倒不显奇怪,而现在来者带了几分激愤的加重了语气之后,少年的声音就细听起来带着几分像是羽毛拂过的暗哑感。 白头发绿眼睛的小屁孩狠狠眯着眼睛似乎在向安弥传达自己的不满“你脑子被虚吃了吗?!”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头,又被难得的没有被叫喂而是直接叫了名字的安弥有些慢半拍“日番谷……”经历了那些事再看到冬狮郎,安弥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安弥看着日番谷,又急忙转头看向那个‘安弥’所站的位置,可是,那个地方空无一人。 “怎么了,安弥?”冬狮郎并没有过多纠结了安弥之前的事情,连同自己的情绪也迅速的按捺下去,情势所以,顾不得之前的事了,冬狮郎飞快的把现状告诉安弥“大家都被冲散,快点,我们要去快点找到他们才行。”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冬狮郎快步朝前走去,安弥也动作很快的跟在了他身边,尽管心里还犹疑着刚刚那个人说着的话,怀表也凉凉的在手心提示着其存在也暂时顾不上。 “不清楚。”冬狮郎的表情有些凝重“魔女把你的事告诉了我们,让我们到这里把你找回去,听她的意思,这里原本是她创造出来的,可是因为一些原因现在不受她控制,这个地方了一些可能也并不为她所控的变化,所以我们最好尽快离开。” 安弥点头表示明白。 雨还在下,地面上开始聚起积水,雨滴落在方正的地砖上,在地砖组建成的经纬网平面中打出一个个不停扩散的圆,冬狮郎其实已经沿着这条街走了好一会,可是这条街就像走不到尽头一样无限延长着,他努力让自己沉着一点不要焦躁,又朝安弥问道“是泽田纲吉把你找回来的吗?” 纲吉那么决定的时候,大家其实都不赞同,尤其水门十分反对,可是最后大家还是都败给了纲吉的固执,无论如何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嗯。”安弥微不可觉的停顿了一下,还顾虑着其他事让安弥有些无法快速反应,他又继续说道“是泽田把我找回来的。” 下雨的声音有些嘈杂,雨滴撞击地面或滴落水中的声音细密,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提高音量让对方能够听见。 安弥其实并不着急于找到其他同伴,若是他之前没有遇见魔女,此刻定然会相信冬狮郎的推断,只是他已经遇见了魔女,当然也不会相信魔女现在无法将他们带离这个地方,那之所以还停留在这里的原因就非常明了了。 是因为离开这里就会直接进入下一个副本吧。 魔女这是在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使用龙崎樱乃的善意。 那么刚刚那个那个人说的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小时之后会发生什么?为什么除了魔女都不能相信?他的话有没有可信度?难道要为了一个可疑家伙的几句话怀疑一起走过来的同伴? “日番谷。”默默的走了一会,安弥出声叫住了冬狮郎。 “嗯?”白发的小少年不解的侧过身转头看停下脚步的安弥,安弥此刻的毫不紧张让认为现在局势并不好的冬狮郎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其实,我刚刚已经见过魔女了。”先把无法决定的事搁置一下,安弥不想草率的下结论,这种事情理当和同伴们一起讨论,可是安弥不知为何有些不想说出来,或许还是那句‘不要相信任何人’给了安弥一些影响。 “你见过魔女了?”闻言,冬狮郎严肃的回身看着安弥,碧绿眼睛的小孩子这么板着脸的样子总让安弥不合时宜的觉得好笑。 “日番谷,想回去真正的归处吗?”安弥的眼神被雨模糊开,语气也夹杂着雨声显得并不真切,听不出语气中的意味。倘若失败了会给这些同伴们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倒不如现在就将他们送回去。 日番谷的眼神变了变,却没有说话。 安弥的嘴动了动,然后接下来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天空“啊,糟糕,我不太懂怎么诱骗来着的……” 日番谷双手横抱在胸前,颇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强忍住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啊——,就想问你,要回去不?”安弥随意的这么问。 “你究竟在说什么?!”冬狮郎抿唇问道“你遇见了魔女,然后呢?” 安弥点头,从善如流的接下话“然后就是,她说大家都可以回去了,真正的世界。” 有怔仲从冬狮郎脸上一闪而过,然后这个小少年就皱紧了眉头紧紧的盯着安弥,仿佛在判断这话的可信度,他看起来没有半点开心或者放松,反而脸色更严肃了些“为什么?” “日番谷不想回去?”安弥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 “我不是问这个。”日番谷纠正道“我是说,游戏还没结束,为什么她会放我们离开?” 安弥有点想纠正冬狮郎并不是魔女不放他们,晦暗的天空和微茫的雨,这里的一切都有种旧时暗色调的默片电影的味道,有寒意从脚底侵袭而上,安弥还是没有说什么。 “安弥?”冬狮郎略显强硬的叫了安弥一声,他的不理解皆浮于表面。 “等等,我现在有点乱。”安弥木着脸答道,原本只是一个选择题还好,可是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警告又加大了题目的难度,安弥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想出点线索来,不能这么一团乱麻下去,魔女给出的选择题也好,那个自称一小时后的自己给出的警告也好,抽丝剥茧的想清楚最好。 凉凉的怀表还捏在手心里,冬狮郎似乎又在耳边说了什么,安弥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烧脑一般的开始去回想之前的细节。 那个家伙的神情很真,也知道银桑他们,不像是骗人的,而且说话也确实很像自己的说话方式。 三次倒转回一个小时之前的机会只剩最后一次,是指第一个倒转之后,那个家伙错过了一次可以改变的机会吗? 一个小时之前?一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和同伴的安危联系在一起? 一个小时之前……重叠空间的异变……异变……异变? “日番谷……你刚刚说,这里发生了一些改变,你们被冲散了。”安弥抬头看着穿着羽织的白发少年“大概是在多久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アルカ·ゾルディック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825 14:51:47 最近累惨了,看到亲的地雷又瞬间复活,爱你么么哒。 嗯,一个小时后的安弥遇到了什么呢? 当他和日番谷找齐同伴并且来了一次你们回去吧不我们不回去的讨论之后,大家一起来到了最后一个副本,安弥小天使打开队伍面板查看等级和装备够不够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队长头像下面的队员表里排了一排的死人头。 安弥:劳资为何如此苦逼qvq。 还有一个就是,这一个小时是按照这个空间的流速来定,也就是说,现在回到一个小时前,差不多就能找到一个小时前刚进入重叠空间的安弥改变过去,第六副本的礼物被临时改变,也就是说,那边已经撑不到最后 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半个多小时之前吧……”冬狮郎虽然不太理解安弥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是看安弥认真的样子,还是先回答了安弥的话“街道这边突然就下起雨来了,雨泊里爬了一些怪物出来……” “冬狮郎!”一声呼喊从冬狮郎身后不远处传来,冬狮郎半侧身看向身后,就见水门带着纲吉正在往这边跑过来。 “安君。”跑得有些气喘的纲吉在看到安弥之后担心的靠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眼安弥确认对方没问题后才松了一口气,庆幸的看着安弥“太好了,安君,你没事。” “好,既然汇合了就离开这里吧。”金发的青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们,忍不住有些放松了笑了一下。 “等等。”安弥退了半步叫道,怀表在手心里攥得很紧。 雨幕有些渐停的征兆,雨声也逐渐小了起来“怎么了,安弥?”水门看着安弥问道,虽然雨有快停的征兆,可不知为何乌沉沉的天空似乎更加浓郁,黑云压顶般抹去了光线,街道上顿时又暗了几分,如临无月之夜。 黑发的少年微微低着头紧抿着唇思考着,专注又紧张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水门没有等到回答,他不由走上去前拍了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安弥一下“安弥,你在想什么?” 视线里的物体都已经泛黑了,就连水门和安弥这么近的距离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了“这里不宜久留安弥,有什么事不能出去再说吗?” “波风大哥说得对,安君。”纲吉伸手拉住安弥,凭着黑夜的掩饰他的动作几乎没有被谁发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安弥的沉默如同在僵持这种局面。 “安弥?”水门双手抓住了安弥的肩膀,他已经有些看不清安弥的轮廓了,更不要说这周边的一切,整个人像是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安弥,你到底在考虑什么?”冬狮郎皱紧了眉头质问,他只能依稀辨出安弥所在的方位。 身处这不知何时就会冒出危险之物的诡异街道,水门不可谓不担心,可是他也深知安弥并不会无故将他们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而不愿离开,看安弥固执的沉默着,水门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试图追问,但话还没说出口,水门就感觉到安弥握住了他的手。 “波风,你的手很凉。”水门听见安弥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安弥的手没放,他一直握着水门有些宽厚的手掌,水门能感觉到他非常用力的抓得很紧,与安弥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淡然平静不同,他手上的力度表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强势来。 “是因为魔女吗?”出声的是冬狮郎,他的语调已经回到了平时的镇定,就算现在已经看不见对方,安弥也能想象出那个白发的小少年碧绿的眼睛里浮现出沉着冷静的姿态。 “魔女?”纲吉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听见有关于魔女,水门反而更加冷静了,他知道安弥的行为必有其道理,此刻只需要印证“安弥,告诉我们你在想什么?” “波风。”水门听见安弥声音极低的呢喃了一声,随后只隔一步之遥的少年就一步跨过这个距离,极清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安弥将头靠在水门肩膀上,即使是如此近的距离也感觉不到一些东西。 “我们是同伴,我不想害你们。”安弥的声音低哑。 水门的眼前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了,可是身体的感官还存在甚至更加清晰,他没有说话。 “安君怎么这么说?”纲吉伸手想再去捉住安弥的手,可是却在刚才的位子摸了一个空,他有些不安的伸手摸索着,满目黑暗静谧让他感觉像是被丢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然后,纲吉在摸索的手指很快被抓住。 “安君?”纲吉困难的辨认着。 “嗯。”安弥出声确认。 “安弥你,究竟想说什么?”水门沉默了下来,倒是冬狮郎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不再浮躁,反而冷凝得厉害,听得出来对安弥的态度十分在意。 “抱歉,日番谷。”安弥退开水门这边“让我们再重新读取一下游戏进度怎么样?” “安君……”纲吉不解的喃喃着。 安弥伸手揉了揉纲吉的脑袋,然后把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按进怀里。大概是因为冬狮郎和水门还在旁边,安弥能感觉到纲吉整个人都瞬间紧张的僵硬起来,然后开始小动作又大力的推他生怕被谁看到了一样,安弥有些怅然的被顺应着推开。 秒针走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安弥拉动表盘上面调节分针的旋钮,秒针的走动停了下来,他看不见,却也并不影响,因为他只轻扭了一下,旋钮就卡在了一个地方不再向前,安弥平静的神情仿佛做了一个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决定,他按下了怀表下的旋钮。 于是,秒针开始重新走动。 有血红的液体滴落在眼睫,安弥在那一个闪回后看见的,是狼藉晦暗的街道,他有所察觉般抬头看向走在前方的身影,而前面的少年也警觉到了他的目光而似有所觉的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之间,安弥觉得自己瞬间从那双眸子里捕捉到了不易察觉的惊惶。 “我是——”安弥直视着对方那个反手拿着苦手下意识警戒起来的少年“一个小时后的你。” 拿着苦无的黑发少年微微眯了眯眼睛,却并没有说什么。 血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模糊了视野。 手里的怀表已经不见了踪影,安弥看着对面那个少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 “绝对不能进入小巷深处,这里不时会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你可以暂时躲进小巷,但绝对不能进入小巷深处。”安弥走近了几步,确认对方能在雨声中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就这样等着泽田他们过来找你,如果不想害死谁,就不要轻举妄动!” 安弥已经感觉累了,并不止于身体。 他现在的行为正在把未来导向另一个方向,从而彻底的将他所在的未来抹杀。 他是为了救同伴,也是为了寻求更好的方式脱离这个游戏,他很清楚现在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当然他也知道他放弃了这个时间段的他的一切,这么理所当然,又重如千钧。 相信那个所谓的未来的自己会不会显得太愚蠢,不多加考虑就做出决定会不会太草率,私自将未来寄托给另一个自己会不会太自私,安弥已经无法思考了,走到现在,已经容不得半点闪失,如果他这条线上的未来已经注定了终点于何处,那么不如交给另一个他。 “不久之后,龙崎樱乃的礼物也会送来。”安弥凝视着几步之遥的自己的眼睛“别再连累任何人了,让他们安全离开。”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倒转的时空无法维持两人同时存在于同一时段太长,快要离开的安弥忽然想起了一样,问向过去的自己“对了,你知道酷拉皮卡和潮田是谁吗?” 那个浑身已经被血雨淋透的少年闻言微微凝眸看向安弥,似乎在判断他所说之话的涵义,顿了一下,还是回答“酷拉皮卡是我的同伴,我并不知道潮田是谁。”他抿唇,眼里带了几分怀疑“你真的是一个小时之后的我吗?” 那个未来的自己带给安弥的疑惑此时被这个过去的自己解答了一半,可是安弥的心情却更沉重了些,他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酷拉皮卡这个名字,却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是他又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在他根本无法意识到的情况下? 黑暗侵袭上来,直到将他整个隐没起来,再看不见脚下路途。掌心的纹理从清晰到模糊而不可视,好像整个世界都逐渐在眼前消失一样。 不,消失的只有他而已。 作为被舍弃的未来。 安弥本来是没有任何期望的,他无知无感的醒来,漫无目的的行走,空落落所以也一身轻的活在弥漫着血腥味的世界里,他无所谓离不离开,也不在意这样活着是否正常,因为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空白。 可随着与同伴的遭遇,记忆被慢慢填充,缝补上细密的纹路,眼里落进了明亮温暖的天光,被需求着、被在意着、被关心着……他越来越贪心了,他想要以正常的姿态活下去,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 为了这贪念,一次次的付出代价。 你看,都是因为你太贪心了。 …… ……但即使如此……还是会……想要和同伴们一起活下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脆脆鱼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831 11:42:20 qvq小衣当初就该在安弥刚来的时候就引出一小时后的安弥的!不然就不用写这么多章了真是太失策了啊! 如果看着觉得哪里奇怪一定要告诉小衣qvq小衣改qvq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个人说出的话和之前在小巷口遇见的那个男人说的话一样。 安弥被出现异象的血雨逼进墙边又被拉近小巷里的时候,还忍不住回想到那个自称一个小时后的自己对他说出的话。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总之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了。 “安君。”眼前棕发少年的声音唤回安弥的注意力,安弥暗恼了一下自己这个时候还分神的心思,用伸手整理头发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清淡的扫过少年身上那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穿着,注意到略带担忧的淡然神情也不是他家的吉祥物会露出的表情。安弥还没想到怎么开口试探,就听对方说“安君的同伴们就快来了吧,如果之后会出什么事的话,就先在这里等一等吧。” 安弥表情很少,心里的情绪也少有表露在脸上,就如同此刻心里有些讶异于眼前少年的话,却还是分毫不露的淡然处之的模样。可是那个和纲吉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却笑了笑,带着几分怀念的意味,就像看到并看懂了安弥眼底的不解一样出口解释“我听到了。” 他指了指那被封闭起的小巷出口。 安弥这才想起,他和那个自称来自一个小时后的他的谈话正在外面不远处。 脸上颜色鲜红的液体还在不停的流淌而下,安弥抹了一把脸,看着滴落在巷道里的液体如被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见“你……是泽田吗?” 安弥忽然这么问。 “我当然是泽田纲吉。”棕发少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了出来,微敛眉目的时候眼神深邃温柔,他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可是却不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个泽田纲吉。” 安弥那类似于抱歉般的沉默让纲吉抿直了唇线,他不是不明白安弥此刻或许已经得知了一些情况的内疚,只是那偏移开的只带着纯粹歉意的眼神令人实在不好过,就像他们除了那薄弱的关系再无其他,只靠着那些内疚建立起的联系,一步之遥的距离徒然拉扯出永不可及的距离。 纲吉似乎想笑一下,可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牵不出笑容来,努力了一会,他终于放弃了这个举动“我在这里让你困扰了吗?”他轻声问道,风轻云淡的语气。即使冷漠的凉意已经顺着脊骨攀附向上。 安弥没有回答,或者他也想说什么,但最后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纲吉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助感,无能为力的颓然夹杂着自嘲,他低头转身,在窄小的巷子甬道和安弥擦肩而过。 为什么还会感觉如此的痛苦和难过呢,明明身体上的伤早就无法奈何他,可是这无法抑制的低沉情绪和灼痛感,在胸腔里如同被钝刀子切割般的痛楚,窒闷了好久好久的心情突然翻涌着滚烫起来,混合着酸涩的心绪,难过得不能自己。 撕裂,缝合,撕裂,缝合。 永寂的时间大部分用在了回忆上,回忆那遥不可及的温暖阳光和已经模糊了的妈妈的笑容,回忆那间屋子里永恒的黑暗和寂寞噬咬骨血的声音,回忆那打破沉寂的第一个声音出现和触及便让人感动得想哭的体温,回忆那保护的姿态和深藏在那双冷清眼睛下的温柔,回忆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个一字,经历的每一件事,目光,眼神,表情,动作,和在手心留下的温度。 然后溺死在回忆里。 在青灰墙砖构建起的冷漠围困住出路时,时光的回溯犹如令人上瘾的鸦片,有时候会清醒过来,现实与构想的强烈反差颠覆叫嚣,僵硬的肢体和在混乱中歇斯底里的心声逐渐归于死寂,一次一次从过去中醒来,像重复着血肉撕裂的过程。 不甘的反抗过,逆来顺受的接受过,麻木的逃避过,然后,他的全世界都开始重复同一个声音。 放下他。 再见时难以抑止的欢欣随着转身的动作平寂下来,纠缠着难言的心绪噬咬着心脏,他从容淡定,萎靡的无所适从不显分毫,纲吉动作自然的挠了挠脑袋,像是不经意的小动作,可是深棕色发丝的掩盖下指甲凶狠的在头皮上刮动,抓出一道道深痕。 纲吉笑了笑,背对着安弥压制好自己的心情,继续往前走着。 说来可笑,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放下了,却在相见的第一眼就狼狈的丢盔弃甲,悲喜皆不由自己掌控。 “泽田。”叫住纲吉的是安弥,他侧身看着纲吉的背影。想要道歉,可是突兀的说出来似乎又很奇怪,他想了想,转而问道“你知道最后一关是什么吗?” 纲吉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安弥,逆光站立的纲吉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 衰败的灰色调街道,脚步声交叠响起。 “不要太担心了阿纲,安弥不会有事的。”酷拉皮卡将手搭在纲吉肩膀上这么劝解“魔女既然让我们来找,就说明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深棕色发的少年笑了笑“我没事,酷拉皮卡。”他微微低下头,语气低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不安,好像有什么发生了一样。” 酷拉皮卡无奈的看着纲吉头顶支棱的棕发,和走在一边的水门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无可奈何的拍了拍纲吉的肩膀不再说什么。 冬狮郎安静的走在最后断后,沉稳不失警惕的样子像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剑,似乎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冬狮郎忽然转头看向刚走过的一片铺面楼,原本肮脏破旧的墙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照出暖光的小巷,而他们要找的人正站在小巷口,脚边放着一个近乎半人高的旅行包。在冬狮郎看过去时,黑发的少年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安弥真的在这个方向吗?”酷拉皮卡面带犹疑的出声问道,虽然这样的行动不至于消耗太多体力,不过总是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个人不像在骗我们……”水门这么说着,却还是稍有犹豫的停了下来。 “你觉得呢,冬……”酷拉皮卡转头看向走在他身后的冬狮郎,可是凉意萧瑟着,他身后却空空如也,酷拉皮卡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转头看向水门“波风,冬狮郎他……”酷拉皮卡的话再次卡在喉咙,刚刚还站在他身前和他对话的金发青年,此时已然消失无踪。 “什……么……”酷拉皮卡急切的扫过四周,只是死寂的街道哪有半点其他人的踪影,酷拉皮卡快速将有些惊惧的想说些什么的纲吉拉过来,戒备非常的审视着周围。 空荡荡的街道里没有风,阴冷的寒意却一刻不停的入侵着皮肤,水门和冬狮郎两名实力可以说最强的同伴消失无疑给了酷拉皮卡极大的心理压力,是连这两人都能毫无声息带走的家伙,难以想象到底有多厉害。 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无比清晰,加速血液的流动让身体完美的处在了备战的状态,酷拉皮卡的目光缓慢又认真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响动,可是久久的,再没有一点动静发生。 “酷拉皮卡。”纲吉扯了扯酷拉皮卡的袖子。面容秀丽的少年没有回头,仍提起所有注意力警惕周围,只是简短的回了句“嗯?” “最开始是冬狮郎,再是波风大哥,然后是酷拉皮卡,最后是我。”纲吉的声音恍恍惚惚的,抓着酷拉皮卡袖子的手紧得骨节泛白,只是他脸上却是一副茫然到无措的神情。 “你在说什么,阿纲?”酷拉皮卡不解的问道。 “在存档树的树干里。”纲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告诉我的。” “凭什么啊……”明明是对着酷拉皮卡在说着话,可是眼神却空洞得不知道飘漂移去了哪里,纲吉的语气又轻又缓,最后猛地喊道“他凭什么自作主张的选择我的未来啊!” “阿纲你……”也许是不需要再隐藏什么了,连劝服也不需要了,还没说完话的酷拉皮卡就这么突然消失在纲吉眼前。 “接下来是我吗?接下来就是我对不对?”那个指环里的自己曾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覆灭的结局和未来的自己,他是用着多自信的话语作出了安弥不会罔顾他的意愿他也不会中途脱出游戏的回答,这游戏还没结束就被曾经说过的话一巴掌扇回了脸上,不仅仅是未来的自己那带着怜悯的目光,沉默笑着的神情而是另外一种纲吉也无法说清楚的东西“或许带着记忆,或许忘了你,我会回到我的世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是吗?安君你有没有想过,真的会就这么结束的……我们……” 另一边,水镜中映出的画面让棕发少年的手顿了顿,他看了看倚靠在墙边的安弥,安弥正凝视着脚边的旅行包,黑发碎发下的侧脸干净却冷漠。 无动于衷吗?……怎么可能。 棕发少年的目光重新回到水镜上,端详着水镜里的自己,他的表情和眼神,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真的按安弥所要求的这么做的话,然后就真的没有然后了……我没有……他也没有。 “即使规则可能不再被控,可是你也没办法保证这个办法确实有效。”——真的不需要帮手了吗? “……”安弥没有说话。 棕发少年想了想,又问“你是怎么联系到魔女送他们离开?” “这里……并非真的不被她所控,她现在做给我看的,就是她已暗中掌握了规则。”安弥看向了棕发少年,语气平淡“快到时间了,不能再拖了。” 在这个明面上看着不被魔女所控制的空间里,却能在安弥的意识刚回来时就被魔女锁定并拉到又一空间,安弥就知道了魔女的潜台词,所以安弥也才会问最后一个副本究竟是什么,也才会有这种举动。 变数,或许是当这个游戏被打乱的那一刻开始的。 ‘咔嚓——’水镜突然凝固成块,就如一片普通镜子一般裂出一道缝隙来,随后迅速的犹蜘蛛网般扩散开来,最后全体散落在地上,映出千百个碎开的棕发少年的影子。 “那么,你送大家离开,也是魔女的意愿吗?”棕发少年没有看地上像是被水慢慢吞没的破碎镜面,忽而笑着问道。 安弥摇头。 “安君,从以前,我就很想告诉你,你考虑的太多了。”棕发少年低头轻声说着“心思熟虑,对自己也能如此狠心,你或许一直都抱着保护大家的想法,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大家的意思呢?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被强行选择?” “我很难过,对你也是,对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发生了很多事qvq ,这么久才更新真是抱歉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最害怕的就是习惯吧,因为在习惯之后那一瞬间的抽离生生的像是要把血肉剥离出来。纲吉觉得自己也许不该习惯安弥对他的好。 纲吉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管不顾的质问之后就胸腔里被强行塞进了一大团真空一样停滞下来,窒闷得厉害。情绪起起伏伏,像搅合在一起的泛着泡沫的浓稠沼泽,脑子里模糊的影像飘渺疏远,纲吉感觉自己的心跳低沉的开始维、稳。 不是不理解安弥的做法和苦心,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对方是如此的不想自己涉入危险的境地。只是,始终是不能接受被排除在外了,最后赢了也好,输了也罢,他都被排除在外了。 也许是觉得不被信任自己有实力能陪他走完,也许是安弥的选择让给自己有一种正在重复悲剧而无法抗拒的感觉,也许是自己也清楚的意识到了安弥和自己很可能就像其他同伴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谈何未来? 那即使完成游戏后,未来能相交的可能性和概率模糊得让人觉得无能为力,这感觉像是一个人在守着一座空城。 有脚步声轻微的接近着,不远不近的停了下来,纲吉侧身回头,看向来人。 “安弥。”纲吉缓慢的念着安弥的名字,第一次这么完整清晰的将这个名字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安弥没有直接把他送走而是自己出现了这件事并没有给纲吉多大的安慰,这场游戏的结果也变得不重要起来,反正是输是赢都已经走到了结局,不管赢了游戏结束这一切还是输了游戏换一个新的泽田纲吉重头再来都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于是他只是看着安弥,轻声要一个答案“我们的故事结束了吗?” 整条街道都很寂静,纲吉看着安弥不温不火的神情举步靠近,没有一点怯懦畏缩的直视着对方,深棕的眸子镇定平静又带着几分探索的意味,像极了死气模式时的眼神。 “我没有生气了。”像是为了解释什么,纲吉这么平淡的说着,如同陈述某种事实一样“也没有觉得不甘心或者气愤你的作为。” “我只想问你——”纲吉已经站在了安弥身前,他微微前倾靠近安弥,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嗅到对方身上清冽浅淡的味道,他可以看清那双永远沉潜着什么的黑眸,他甚至只要再倾身靠近一些,就能扑进安弥怀中“——是不是结束了?” “说谎。”安弥回视着纲吉的眼睛,语气平淡的回答。人总是无法与另一个人对视太长时间,怕看的太深会导致的尴尬或者冒犯,可是纲吉和安弥就这么对视着,或许是较劲,或许只是想看得更加深刻“你在生气,又不甘心又气愤,所以才会这么问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纲吉语速极快又低沉的这么说。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安弥看着在他说完话后就低下头的纲吉,那头蓬松的棕发支棱在他眼前,他看得见纲吉紧绷的侧脸,也看得见纲吉紧握的手,安弥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黑发的少年伸手揉乱了纲吉的棕发,十分熟稔的动作,他将纲吉的头按到自己颈窝里。 在被rebron教导过之后,纲吉似乎就没有以前那么好安抚了,开始想得远,也看得远了。 “抱歉,也许这都是我的错。”刚开始的时候,这份感情刚生长发芽的时候,他就该理智的掐灭它,他对于那个时候看不清未来的路究竟会怎么走的纲吉一时心软了,结果造就了现在了局面。 纲吉被动的随着安弥的动作靠在安弥的颈窝里,一直毫无动作的站着,只是随着沉默的蔓延,少年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他动作极慢的抬手,然后抓住安弥的外套,靠在安弥身上的他看不出表情,只是紧咬着下唇的样子,像是在强行抑制着什么。 好一会儿,安弥才伸手拍了拍纲吉的背部“冷静下来了吗?”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这里马上会有危险,我们不能继续停在这里了。” “安君,对不起。”安弥听见靠在他身上的少年低声道歉着“又任性的对你迁怒了。” 安弥用侧脸蹭了蹭对方的棕发,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太不安了,像是已经有什么无法挽回了一样,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我很担心你。” “那个时候,是安君你把大家都送走了吧。”纲吉看上去有些混乱,他低声说着,没有等安弥回答“我好害怕也会被安君你送走,放置在你的人生之外,我知道安君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未来,我还是想要自己选择,死在这里和被安君你送出去哪个我都不喜欢,结局最少让我自己来努力。” “我刚刚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想到了和安君一起活在真实世界的未来,然后我突然发现,这真的能实现吗?”纲吉忽然抬头看向安弥“就像和波风大哥,和冬狮郎,和酷拉皮卡一样,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他们会被送回自己的世界,我也会,那安君也会吧?” “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了。”纲吉满脸空白的样子像是失去一切表情,直扣直觉的厚重难言感压抑着喉咙“不管是输是赢,我们好像都结束了。” “我只想选择一个你可以活下去的未来。”安弥低低的叹气,突然有冰凉的雨滴落在安弥的手背,黑发少年一怔,立刻凛了神色拉着纲吉就往街道的一端跑去。 “安……安君?”被拉着突然跑起来的纲吉踉跄了几下才跟上安弥,不解的叫了安弥一声。 “你有机会,泽田。”奔跑中,雨渐大,可纲吉还是听见安弥的声音沉沉的传过来,他只能看见对方波澜不惊的侧脸,白净肤色和鸦羽黑发构色干净冷清,墨瞳淡淡的一眼看过来时光影浮沉着满是无可奈何的刻骨温柔,含蓄却又比任何一句情话来得动人。 被那个回眸触动到的纲吉还没来得及反问,就听安弥很快转回头继续说道“你可以试着努力,我也会和你一起,不过只要我察觉到任何危险,我就立刻把你送走。” 跑在路中央的安弥拉着纲吉朝街道一边开启的小巷跑过去,他径直的靠过去之后就拿起靠在墙边的旅行包转手背在背上,纲吉有些不适的微微皱眉,只觉得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无端端的叫人有些不舒服。 拿到了旅行包的安弥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只是视线无意识的一扫,他就忽然看见在纲吉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还站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就站在一条打开的小巷外面,光线稍暗,安弥看到了手持木刀之前提醒过他的那个兜帽大叔,只不过此时他已经拿下了黑色兜帽,白色的自然卷短发和猩红却懒散的眼神显露出来,他懒洋洋的样子却暗含着认真的注视着这边。 在他身边靠着墙的人完全处于小巷外部的墙壁,未被巷内的光所眷顾而有些看不清面容,那个人靠在墙壁上环于胸前,身形看着有些矮小。 而在白发大叔的另一边,一个黑头发齐刘海的少年也正认真的看着这边,在接触到,安弥离开前那一瞬间的目光时,面目清秀的少年对安弥露出一个清浅温和的笑。 只是安弥已经没有机会再多看一眼或者多留一会了,即使那似乎饱含着某些故事的眼神令人有些放不下,可是场景转换的白光闪过,除了手中抓住的纲吉他也什么都抓不住了。 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戴着面具的魔女早已等待多时,见空间扭曲着显出来人,她才不动声色的松口气并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来“你们……”话还没说完,嘴角的笑容和眼神的温度却冷却下来,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刚刚出现的安弥,目光在安弥所背的旅行包上停顿了一下。 “安弥。”安弥听见魔女冷淡的出声“如此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还做出这种后招,我现在是该高兴你的信任还是生气你的怀疑?” 安弥紧了紧握着满脸迷惑的纲吉的手,示意对方不要出声“你说过的,你会帮我。” “那是在规则的底线下。”魔女目光生冷,气氛有些凝滞,安弥没有说话,他看着魔女的眼睛没有一点回避。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一段时间的静默之后,魔女再次开口。 “我知道。”安弥平淡的回答“我很清楚。” ——“你知道最后一关是什么吗?” ——“……”那个少年眼神低迷的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过往,好久好久,他才声音哑涩的说“最后一关,你必须死,也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天然卷:喂喂,没事来串门你们就不怕被满身姨妈红的天人拖走吗? 矮砸一米六:管太多了蠢货天然卷。 天然卷:死矮子想打架吗?! 吃货小天使:…… 其实最后一关完全没有难度,就是个选择题√ ☆、第一百八十章 走廊里很安静,青灰石砖铺就的地面和墙壁在这座背光的建筑里看着无比灰暗,不知哪户人家的门口挂上了串风铃,在轻微的摇晃声中不时发出零零星星的脆响,带路的管理员大爷佝偻着背走在前面,穿着青布软底的鞋走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这里是远离市区的一栋大厦,久远的年代在磨去光华而泛黑的砖墙地板上凝出显眼的污迹,背光的朝向和周围糟糕的环境让这栋楼的房价始终处于城市的垫底层次。 稀薄的阳光让即使处在正午的大厦也昏暗阴凉。 纲吉安静的跟在管理员大爷身后,身上的衬衣白得几近空泛,周身所处的环境似乎让他有些心慌意乱,只不停的向与他并肩而行的安弥投去视线。 黑发的少年沉稳的拍了拍纲吉的肩膀,镇定自若的跟随着管理员大爷的脚步。 位处于第十九楼的高层,在走过无数紧闭的门扉绕过大半个走廊之后,管理员大爷的脚步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大爷皱着眉头在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掏出钥匙串,一枚枚钥匙相互碰撞着作响,大爷眯着着眼睛辨认了好一会,才拿出一枚钥匙比对了一下门牌号像是确认了。 覆着锈迹的防盗铁门很快被打开,像是久未打开让铁门的一些关节处生了锈影响了拉开的顺畅,发出一声尖利的拉扯声响,那原本金漆覆就的门牌号如今也已满是暗锈,里层的木门被打开后,一股浓重的朽味摧枯拉朽的传来。 安弥看着标注着‘1996’的门牌号,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所想。 纲吉捂着鼻子不适应的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才随着安弥慢慢走近房间。 “就是这间了。”管理员大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背对着纲吉和安弥看着这间仅有几张简易家具的一室小出租房,将房门钥匙放在桌子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这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换房间的话随时来找我。” 纲吉和安弥对视了一眼,他们到这里开始就已经跟着管理员在前进了,坚持要这间房间的自然也不是他们。 大爷的话让纲吉有些不适应,年长者所说的语言似乎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语言,只是传达到神经中枢时他又奇怪的理解了这字面意思,想了想,纲吉便有些生涩的道了一声“谢谢。” 管理员大爷转过身对着纲吉憨厚的笑了笑意欲继续说些什么,只是转身的动作带动身旁陈旧的木椅在地上突然滑拉出一声声响打破满室的寂静,大爷脸色变了变条件反射般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大爷勉强的看了纲吉一眼,目光深重似是欲言又止,然后步履有些匆忙的离开这间房,刚走出房门,大爷想了想还是转过头多说了几句“如果有什么事处理不来,也可以问问周围的邻居,这里大多数都是住了半辈子的老人了,很热心的。”大爷指了指地下“保安室已经废弃了,有事找我可以到一楼去。” 管理员大爷停在门口,那个孩子少有这个年纪的浮躁和叛逆,可是从眼睛里写出来的单纯让他有些不相信那是站在他面前执拗的坚持着要住进那个房间的人,也正是这一点,总让他无法简单的把对方当成小孩子来对待。大爷叹了一口气,挥别了纲吉便离开。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搞不懂……” 空寂的房间里,有些破败的木质家具都传出一股时光磨砺而过的味道,看着管理员大爷离开后便去带上了门,纲吉转身就看见安弥站在一架书桌上,用指腹感受着弹起木屑的桌面。 “安君。”没有外人之后,纲吉也没先梳理这个地方的事,反而问了之前来不及问的问题“你和魔女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违反规则,你违反了什么规则?” 安弥背上还背着那个旅行包,包裹之大几乎挡去了安弥的身形,纲吉又紧接着问道“包里有什么?” 安弥去打开了阳台的门,内阳台的设计让屋内的光线好不了多少,只是稍稍冲淡了一些满屋子的霉味,白色的墙纸泛灰,安弥深呼吸了一下,才回头看向纲吉“我会告诉你的,泽田,只是不是现在。”安弥缓步走过纲吉身边走向门口,打开了刚刚关上的门“我很快就回来。” “安君,你要去哪里?”纲吉忙几步跟到门边,只是安弥一往无前的走着,并没有回头作出任何回答。 安弥的背着旅行包的背影很快湮灭在黑暗中,纲吉慢半拍的收回跨出房间的脚,转头看着寂静的房间。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一点也看不出除了他们还住着其他人,又高又大的大厦,满是混凝土的冰冷麻木,纲吉走近房间,似乎想找个地方坐一下,只是整间屋子都是灰,没有铺床单的板床上更是覆满了灰迹。 纲吉按了按电灯开关,吊在房间中央的电灯泡闪了闪,然后终是不辱使命的发出了光芒,纲吉稍稍安了安心,试图找块抹布打扫一下,毕竟现在看起来可能还会住几天,房间却脏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安弥回来得意外的快,在纲吉在狭窄的阳台上找到里侧的卫生间,发现了打扫用具并开始扫地时,安弥就回来了。只是他背上的旅行包不见了踪影,不知放去了哪里。 “安君,你去哪里了?”走进来的黑发少年虽是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可是纲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安弥从到这里起就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气氛暗沉。 “踩点。”安弥走进房间,墙角有些地方生了些青苔,附着在灰黑的墙纸上看着很不舒服。安弥挽了挽袖子,伸手就将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面木雕着边的镜子翻了过去盖上墙壁“我来打扫吧。” 安弥这么说着,关切的看了一眼纲吉“饿吗?” 纲吉摇了摇头“还没有。” 安弥敞开抽屉和柜子去味,却意外的在打开了衣柜之后看到柜子侧边还放着一叠被褥,虽然摸上去硬梆梆像是很久没人用过,安弥还是将其取了出来挂到阳台上晒晒“我们身上都没有钱,虽然现在住的地方有了,不过食物还没有保证,收拾好之后我会去看看有没有哪里招工。” 看着安弥将一块破布从桌角下捡起来拿到阳台上洗净,又手脚利落的进屋擦洗家具,纲吉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也可以帮忙。” “嗯。”安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柔和了些。 “安君?”扫把触及平坦的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来,静了一小会,纲吉又叫了安弥一声。 “嗯?”安弥应道,同时仔细迅速的将桌子擦了个遍,回到阳台上重新洗净抹布。 “因为……安君到了这里之后,感觉心情好像不太好。”纲吉偷瞄了几眼安弥,缓慢的措辞“是怎么了吗?” 安弥搓洗抹布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回复利落的动作,他微微垂着头“不知道。”语气也显出几分疲惫“只是这个地方,让我觉得非常压抑。” “你别担心,安君。”紧握着扫把柄的纲吉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安弥的低迷又让他无法继续沉默,想了又想,只有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我在这里。” 安弥抬头看向纲吉,棕发少年说完那句带着安慰性质的话之后有些窘迫的脸让安弥有些想笑,于是他借着走过纲吉身边的动作伸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我知道。”他暗含温柔的回应,继续擦洗书桌。 阴冷空气间暗暗流动着的某种氛围让握着扫把的纲吉轻轻笑了笑,只是一会,他才反应极慢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气恼的抱怨“不要用刚洗过抹布的手来弄我的头发啊安君!” 虽然只是一个带卫生间和厨房的单间,可是从头到尾的清整下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在安弥把墙角的青苔和阳台上的藤蔓都收拾好之后,房间也没有之前那么脏乱了。 “对了,安君。”在安弥提出准备去外面看看的时候,纲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这次的任务提示是什么?” 安弥关上门“没有。”他并没有拉铁门,转身看向走廊外面。大厦是回形建筑,安弥这一望连对面出租屋的门牌号都看不清楚“我没有找到任何提示的纸条。”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7节 “怎么会……”习惯了一路走来都有通关提示的纲吉惊诧的看着安弥“那这样的话,我们怎么知道怎么通关。” 安弥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纲吉有些担忧的收回目光,下意识的朝别处扫去,只是目光扫着走廊边一排排紧锁的铁门,没有一扇门扉是开启的,纲吉绕着回形走廊扫了一圈,没看到任何开着的门“这一层,好像没什么人住啊。” “是这三层。”安弥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楼下“这三层都没什么人住,门都是长时间锁着的。” 纲吉下意识的朝走廊对面看过去,楼上和楼下果也同样冷清。 “这个地方好奇怪。”纲吉低声说着。 “去问问吧。”安弥转头看向纲吉“坚持要住进1996这间房就是一个信息不是吗?管理员也都说了周围住着的都是住了半辈子的老人,如果这个地方有什么线索的话他们说不定知道一些,没有通关提醒的话,我们只有自己摸索线索了。” 纲吉点了点头“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楼下有小商店,可以去问问。” “嗯,那你去问问吧。”安弥同意了这个提议。 “安君不一起吗?” “不了,我去问问周围近一点的邻居”安弥转开视线“分开行动吧,这样比较快。” “那……好吧。”纲吉刚迟疑的点头,就见安弥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就率先离开,纲吉站在原地看着安弥先离开的背影,才慢慢的朝电梯间走过去,在纲吉身后不远处那扇唯一未锁上铁门的房间,有个女孩扶着墙探出头偷看离去两人的背影,她只露出半张脸,一只黑色的眼睛圆睁着。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满十更新,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阿姨……”纲吉发声的时候还有点犹豫,他吃不准该用什么称呼,毕竟躺在凉椅上的女人用粉色卷发夹卷着头发,看样貌已显老态衣着却又很鲜艳,里面的那位阿姨迷迷糊糊的从假寐中醒来,老旧电风扇传出轻微的风声来,她随手在手边摸起一把蒲扇就指了指前面的一摊零食“前两排5毛,后两排一块,其他的东西另算。” 被用久了之后颜色显得黯淡的蓝色塑料篓分批装起来的零食排列在小卖部的大窗口处,有点显脏的篓子,包装鲜艳种类多样的袋装零食,还有未铺腻子露出里面水泥和砖块的墙壁上用红色漆料写着的‘小卖部’三个大字,一切的感官都让纲吉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局促的抓了抓脑袋“不……那个……抱歉,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阿姨看样子还要休息,纲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只是他没多纠结,就见扇着蒲扇的阿姨从椅子上坐起来,靠在贴了广告海报的墙上眯着眼打量他“啊……是新住户吧?”阿姨拖着声调有些没睡好的感觉“以前没见过你。” “是。”纲吉点点头“我们是今天才搬来的。” “你们?今天搬来的……”阿姨微微皱着眉想了想,有些发福的脸边一个卷发夹掉了下来,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纲吉“你就是那个死都要住进1996的那个小孩?” 没等纲吉反应,阿姨的表情就意味不明起来,她缓缓摇着蒲扇,最后还是笑了笑“那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阿姨。”纲吉看不懂阿姨的笑容,她眼神在背阴处显得很暗,嘴角微微上翘着却有一种嘲弄的意味,可是纲吉并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我想知道1996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阿姨摇动蒲扇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不知道?”她似乎对此有些惊奇“你什么都不知道,又干嘛非要住进去?” “那个房间,好像和我的朋友有什么关系,我想弄清楚。”纲吉往前靠了靠“您知道那里出过什么事吗?” “那地方出的事多着呢。”阿姨长叹了一声,将蒲扇放下,放低声音对纲吉轻言“听婶说一句,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退房吧,如果找不到其他租金便宜的地方换房间也成,那地方出过很多事,不干净。” “您能具体说说吗?”听见阿姨可能知道什么,纲吉更是将身体前倾向窗口“您可能不明白,不过我们已经没退路了,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去,我们必须要弄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人跟你一起住进去吗?”之前听见纲吉说我们时阿姨就有些疑惑,不过这时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婶能说的道理都说了,你要是还不愿意搬婶也没办法。” 之前就听过这孩子是一个人找来问房的,没有家人什么的一起,这里住过的孤儿什么的也多,阿姨根本就没想太多,如今听见对方说没有退路,阿姨也没多置喙什么“大概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吧,那时候我也刚住进这里,那里就出了事,血案啊……当时小区还不像现在这么老旧,刚建起来住的人也不少,警车呼啦啦的围了一圈,听说啊,当时整个房间都是血,里面的人死得更惨。” 阿姨大概是回想了一下,摇着头没有说起八卦的兴奋,而是低着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来,随手掏出打火机来点燃,烟味弥散开来,白烟朦胧了视线和阿姨的眼神“就是从那时候起,那个房间就总发生怪事,先是雇来清理房间的工人坠亡,后来每户搬进来的人都出了事,慢慢的,那个房间就空下来了,连带这个小区也越来越没人气,阴森森的。” 纲吉静默下来,他回想着阿姨的话,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问什么,十年前发生的那件血案的详细,还是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那个房间发生的事很多,不一件件弄清楚可能无法弄明白这次的任务到底和什么相关,正当纲吉准备再问时,阿姨开口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纲吉回答“泽田纲吉。” “是复姓吗,真奇怪……”阿姨又抽了一口烟“这里的人都叫我李婶,你也这么叫就行。” “好,李婶。”纲吉点头应下来。 “你今天才搬来,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吗?”李婶问道。 “已经收拾好了。”纲吉礼貌笑着回答。 “每层楼的楼道拐角都有杂物间,里面放着一些平时大家不用了的但是也没坏犯不着扔掉的东西,差什么可以去看看。”李婶好心的建议道,继而又想起什么似的而促狭的问道“你是和你朋友一起住的吗?男的女的?” “是。”纲吉点头,听到李婶提起安弥后情绪显然高涨了一些,一副没听懂李婶的画外之音的神情笑着介绍“他叫安弥,比我高一些,是男生。” “安……弥?……姓安。”李婶又抽了一口烟,思绪下意识飘远,稍稍回过神就看见纲吉不解于她的态度一样好奇的看着她,李婶赶忙摆手“没事没事,就听着有点耳熟,这附近姓安的不多。” 纲吉笑了笑“李婶,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招人吗?” “哟,你要打工?”李婶反问了一句,见纲吉笑着像是默认,她爽快的先笑起来“先不说那些个老板会不会雇小孩子,你不上学啊?” 纲吉的笑容缓了缓,却还是保持浅笑,神情低落“唔,我现在没办法上学了,不打工的话……” 天空晦暗得仿佛沾染了衰败的灰,纲吉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安弥早已经回来了,他盘腿坐在房间中央,安安静静的,宛如只是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摆设,死寂冷清。阳台上的被褥已经被收下来铺在了床上,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灰色的天空,风起云涌仿佛正在酝酿一场暴雨,洗刷所有的阴鸷和尘埃。 纲吉走进屋子里,他没往忘李婶告诉他这间房子里所发生的事,也有着忌惮,只是看着安弥孤寂坐着的背影,在天色不好屋子里的光线更是黯淡的当下几乎融进暗色中的安弥,一时间也忘了顾忌,小声打破了这幅场景“安君,怎么不开灯?” 纲吉按亮屋子里的灯,然后提着手上的袋子靠近安弥,有食物的香气传出来“安君,我有跟小卖部的李婶问到这里的情况,这间房间是在十年前发生过血案,后来的租客也不停的发生事件,直到被完全空置下来,对了李婶还说她那里差人手来着,问我有空的话愿不愿意帮她看看店,回来的时候还打包了两份面给我,她真是个好人……”纲吉不停的念叨着,不时看一眼安弥,只是安弥始终沉默着。 这样的安弥让纲吉一下子有些不安,他不得不继续说些什么打消自己莫名的感觉,于是放好袋子后上前去将手放到安弥肩膀上“安君,你有问到什么吗?” 纲吉的感觉有些怪异,这样沉默着看起来了无生气的安弥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了一些畏缩,好像下一刻安弥转过来的脸将会带着溃烂的恐怖色彩,不过那样的感觉一瞬而逝,安弥白皙平静的侧脸还如往常,纲吉不动声色的松口气却又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看着安弥木然低敛着的眼睛,如同陈旧无波的古井般沉寂,复又问道“安君,你怎么了?” “泽田。”听到安弥的声音,纲吉蓦然一怔,黑发少年的声音十分嘶哑,并不是暗哑的感觉,而是嘶吼过损伤了喉咙那样的嘶哑,而听到安弥后面说出的话,纲吉更是愣了好一会“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 “……什么?”纲吉喃喃了一下,然后赶紧蹲在安弥面前紧张的看着他“安君你想起来什么了?” “只是一些奇怪的闪回画面而已。”安弥并没有多说,表情也平静得看不出究竟,他就这么直视着纲吉仿佛不曾有半点隐瞒,可是纲吉却有种自己再次被隔离于外的不真实感。 “安君……”纲吉的表情茫然而疑惑,想不通现在这种时候了究竟还有什么可隐瞒,只是安弥从容坦然,没有一点坦白的意思,他便也知道就算问了也没有答案。 “那……安君有问到什么吗?”纲吉抿起一个浅笑直面安弥的寡淡,他难得的没有安静下来不再多问,笑容里或是固执或是质问,对于安弥的隐瞒对于安弥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愿完全相信他。 “没什么,大多都不愿意告诉我或者忘了那么久之前的事。”安弥从地上站起来,余光却看见纲吉还低着头蹲在地上,没有一点起伏的沉默着,没等安弥做出反应,纲吉就慢慢的站起来,他对着安弥笑,温柔纯粹“没关系,那就等他们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吧。” 没关系,那就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满十召唤更新,么么哒小天使一圈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耳边有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对话,悉悉索索的勉强能听清,可是脑海却浑浊得无法去分析耳边的信息。纲吉眼前的画面也朦胧模糊,即使睁大了眼睛也只能隐隐约约似乎看到灰暗房间里有两个人在说话,他努力凝神想要去听清,可是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那两人是谁。 那两人很快说完了话走了出来,说不清的在意让纲吉一直努力去感知眼前的一切,身体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他们是谁? 纲吉看见他们走出房间分别离开,他茫然得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却能感觉到自己躲在了门边小心的窥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前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手,应该是自己的手,却灰白修长,纤细的模样像是属于女生。 纲吉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 他感觉到自己正贴着墙壁前行,双手一直攀附在墙上随着前行的动作不停的出现在视野中,而自己的眼睛牢牢锁定的,却是从刚刚那个房间里出来的人中的一个,自己似乎正在跟着他,以一种像爬在墙上的壁虎般难以言喻的方式。 视野开始维持短暂的清晰,虽然只有一小会就又变得模糊,来回交替着晃花了眼睛,可是纲吉还是能看清一些东西。比如他跟踪的那个他以为穿着绿色衣服的少年,在一瞬间的清晰中才看到他原来是背着一个半人高的深绿旅行包,纲吉一会儿模糊得连那个少年的身影都无法捕捉,一会儿又清晰得能看清那个旅行包上细密的拉链纹路。 他是黑发,虽然只有一个背着包的背影却仍能看出是少年的身形,他一直安安静静的行走着没有说一句话,那个旅行包让纲吉莫名在意,那个少年也似乎感觉非常熟悉。 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鼻间有说不清的味道,粘稠又令人作呕,可是却奇异的吸引着自己的身体,纲吉感觉自己行进的速度快了一些,他就这么跟在那个少年之后进了电梯,然后双手双脚攀附在电梯顶部垂头看站在电梯里的少年。 视角也异常的奇怪。 电梯是哑光的,纲吉找不到镜子看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一簇簇的头发顺着倒挂的动作垂落在空气中,几乎扫到电梯里少年的肩膀上,纲吉看到那个少年伸出手指按下了最高层的楼层,从高处俯视到那个少年的黑发和白皙侧脸。 应该是某种试探的动作,纲吉感到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怎么看都不属于男性的灰白漂亮的手臂,穿过了垂落的黑发朝少年伸过去,那动作很慢,纲吉能感觉到手在轻微的颤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黑发少年头顶顿了顿,然后沿着少年的侧面往下身躯,虚抚着少年的侧脸。 有说不清的东西从坚硬的体表融化,眼前的世界被水雾模糊了一下之后,有水滴从眼睛里落在了手臂上。 有个名字在心里深埋着,此刻欲破土而出。 那是什么?那是谁?——纲吉再次觉得脑海混乱不堪,记忆也如纠结在一起的丝线般牵扯不清。 ‘叮——’电梯到达之后发出的清脆铃响让手边的少年几乎擦着自己的掌心而过,在踏出电梯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电梯。纲吉眼前的世界随着那个少年回过头的动作模糊了一瞬,当那个少年什么也没发现一般的转身继续前行时,眼前的世界才稍稍清晰一些,赶在电梯关闭之前,纲吉感觉到自己从电梯顶部一跃到楼道的天花板上。 这里是顶楼通往天台的楼道,在看到少年再次踏上阶梯时,纲吉突然这么意识到,并放慢了脚步。 天台上的天空灰蒙蒙的,不对……应该说映在这双眼睛里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这具身体似乎并不喜阳光,看着少年进入天台楼道侧面空出来的一个小空间后,纲吉看到自己也随之接近,天台的门并没有落锁,木门更是破旧不堪,纲吉感觉到自己从墙壁上缓缓下到地面,匍匐姿态般的视角慢慢拉高像是站了起来,眼前是将旅行包从肩膀上拿下来靠在墙边的黑发少年。 将旅行包放好之后,黑发少年静静站了一会就想转身下楼,纲吉看着对方侧过身来,然后将注视着旅行包的目光收回,转身就往楼下走去,那张熟悉的脸从纲吉眼前一闪而过。 安弥…… 这个名字终于浮现在心里。 纲吉慢半拍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思绪稍稍活泛一些,那个名字终于在心里和某个人划上等号,纲吉看着安弥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中。 啊……是安君…… 纲吉感觉到自己的目光被迫转回墙脚的背包,并看见自己缓缓伸出了手,然后纲吉不经意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的墙壁上有一块覆满了灰尘的老旧玻璃,污迹斑斑却还能勉强看出里面映出的人影,白裙,长发,那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子。 那不是自己! 所处的这个空间在纲吉的意识波动起来之后立刻扭曲下来,黯淡灰败的雾气四下缭绕着,耳边的风声和眼前的世界都清晰起来,不再像被人捂着耳朵蒙着眼睛一般。纲吉无法自制的退了两步,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却没有动作,她抬着头,砰的一声扑过来用力撞在了镜子的那一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纲吉。 不是影子——纲吉终于获得了身体的行使权,他转头欲逃跑,可是却猛然发现四周都已经被围困起来。被墙壁围起来的小空间,没有楼道,没有安弥的包,只有在镜子上剧烈撞击着似乎要冲过来的女孩,纲吉无措的后退着直到紧贴身后的墙壁。 ‘砰砰砰——’那女孩不停的撞击声回荡在耳边,心脏也随之强烈震颤起来,恐惧笼罩在头顶,纲吉发不出声音来。 ‘啪’镜子终于碎裂了,那个女孩表情麻木空洞的看着他,从镜子那端爬过来,如蜘蛛一般攀附在天花板上爬行着,她发出咕哝不清的呓语,飞快就靠了过来,朝纲吉伸出了手。 感知似乎都再次被屏蔽了,只有恐惧在盘桓着,纲吉看着那只伸出的手,灰白修长的漂亮手指,却隐含着说不清的杀意和戾气。 然后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女孩的手腕。 女孩睁大了眼睛看向来人,微微曲起的身子摆出攻击的架势,只是她一对上来人的眼睛,就突然歇斯底里的嘶叫着甩开了来人的手,狼狈爬行着快速退回了镜面那端。 纲吉还战战兢兢着没有从刚才充溢着怨气和杀意的氛围中脱出,迟钝麻木的看向来人“安君……” “我在。”安弥蹲在了纲吉身前,轻叹了一下“这么轻易就被那种东西入梦了,也稍微警惕一点啊。” “……”纲吉说不出话来,言语都哽咽在喉间,只有惨兮兮的看着安弥。 “那个东西看到‘我’的反应很奇怪,应该和‘我’有什么关系,醒了之后去问问‘我’。”安弥揉了揉纲吉的脑袋“别害怕,我不会让她进来了。” “你要我怎么问,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听到安弥的话,纲吉用力抿着唇倔着不去看安弥。 “抱歉,我也只知道你所知道的事。”安弥无可奈何的叹气,伸手在纲吉耳边打了个响指“现在,该醒了。” 雷雨夜的雨声极大,酝酿了好几天的暴风雨终于在晚上瓢泼而下,一道疾光闪过,震耳欲聋的雷声随之响起,在床上沉睡着的纲吉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是被雷声吓到,一下缩进了被子里。 雨夜潮湿的空气有些冷,纲吉睁着眼睛看着不时被电光照亮的小出租屋,一边往床沿边挪过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虽没有双人床大却也能勉强睡下两个人,可是在睡觉的时候,安弥还是自己在地板上打了地铺。 “安君?”睡在地上的安弥背对着纲吉,纲吉小声叫了叫对方“安君?” “……嗯?”似乎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安弥回应了纲吉,却没有转过头,而是低声问道“怎么了,泽田?” “……”纲吉顿了顿,然后轻声道“下雨了,你睡在地上很冷吧,要不要上来?” “没关系。”安弥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不冷,你睡吧。” 纲吉将脸靠在床沿上看着安弥的背影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他才悉悉索索的起床,然后走到靠近阳台的厕所那边。 将灯按亮,纲吉关上了厕所门,他缓步走到洗漱台的镜子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还在看着我们吧。”镜子里的棕发少年平静从容,深棕的眸子更是毫无波澜“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知道你那个时候是确实想杀了我,不过,你也确实想要告诉我什么吧。”纲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会把这个故事讲完的,对吧?” 厕所里的灯光突兀一闪,后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女孩就是躲在门后看着安弥和27的女孩,提醒一下不是安纸。 看到数字君的评论好开森,于是更新一下,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下了一夜的雨到第二天也未放晴,绵绵细雨仍纷飞着,纲吉撑着下巴倚在小卖部里面的矮柜上发着呆,眼睛无焦距的看着别处。 “喂喂,还活着吗?”李婶拿着蒲扇在纲吉眼前挥了挥,看着棕发的少年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便悠悠的笑了笑“平时就没什么人来买东西了,今天还下雨,看来更没啥生意了。” 纲吉顺应着点头“李婶,既然这里没什么人会来买东西,那你为什么不到沿街去开店呢?” “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又不是为了赚钱,干嘛那么累,能应付开支就行了。”李婶也倚在了矮柜上,眯着眼看外面朦胧的雨景“何况我老头子在这,我不想离他太远。” 没等纲吉说什么,李婶就兀自的笑起来“这话真矫情。”她笑着,有些发福的脸微红“其实就是我家老头子不让我跑太远。” 纲吉微微点头,也轻笑起来,没有说话。 今天一天都下着寥寥的雨,天空沉着铅色,也如李婶所说的那般没有什么生意,不过李婶十分开朗健谈,这样聊下来时间也过得不算太慢。李婶也似乎难得遇到一个没有青春期的浮躁愿意听她唠叨的人,一直都心情很好的说着各种八卦和过往。 纲吉有心再询问当年1996发生的事,可是无奈李婶知道的也不多,虽然她也是当时小区刚建起就住进来的那批人,可是却对那时的记忆十分模糊。 今天纲吉离开的时候李婶又送了他一把面,说是还缺什么都可以去找她,这暗色调世界里的好意温暖得一塌糊涂,叫人心都快融化了。 纲吉抱着一把筒装面条走进电梯,手指刚刚放到19楼的按键上,脑海里突然一阵恍惚的既视感让他下意识的缩了缩手,纲吉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身后和电梯的顶部,还是感觉有些无法忍耐的走出了电梯。 只要一想到有个看不见的如壁虎般攀爬倒挂在电梯顶部的女孩,就下意识的怵起来。 纲吉突然想到了顶楼通过天台的小空间里可能会有的那个旅行包,时至现今他也还没有去确认过那里是不是真的有安弥藏起来的包,那种在梦境里格外特殊的气味,只要一猜测里面可能隐藏着又一个真相,还与安弥息息相关,纲吉就更加踌躇不前了。 那是不是一个特意引他过去的陷阱是一个原因。在还没准备好之前,纲吉还不想揭穿又是一个原因。 纲吉又按开了电梯,他是真的不想从灯都坏掉的漆黑楼道爬上19楼,只有硬着头皮转开自己的注意力走了进去,电梯运行中发出不小的声音来,纲吉盯着显示楼层的面板,直到数字停在十九上,才松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回行的走廊上,纲吉一出电梯就看见1994门前站着管理员大爷,他低头整理着什么,然后蹲了下去,护栏完全掩住了他的身形。纲吉有些犹疑,却还是走了过去,空旷的走廊里,细雨的声音也小的轻微不计,他仿佛听见管理员大爷在轻轻的念叨什么,他蹲下的那块有烟雾缭绕而起。 纲吉皱了皱眉,终于走到管理员大爷所在的这条纵向走廊上。 管理员大爷蹲在地上,他正在点几支香烛,插在泥土捏就的正方形土块上,纲吉离他的距离也只够听清他喃喃的几句“……该安息了,别再害人了……” 管理员大爷迅速的注意到了走过来的纲吉,立刻停了嘴边的话,朝着纲吉尴尬的笑了笑“你回来了啊。” “您在做什么?”纲吉问道,走进了管理员大爷。 “烧香,烧香。”他略显应付的重复了两遍,笑呵呵的说“原本想问问你来着,可是看屋里没人,我就先烧了,也没什么。” 纲吉看了看地上燃烧的香烛,又看了看旁边1996的房门“您知道什么?”他急切的追问“您知道这里当年发生了什么对吧?” 纲吉暗怪自己粗心,竟然忘记了问这里的管理员“您能告诉我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管理员大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滞“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要换房间我随时都可以帮你换。”他只撂下这句话,有转身离开了,脚步匆匆。 “您等等……我……”纲吉追了两步,只是管理员大爷佝偻着背匆匆远去的背影很快隐没在阴影中,他停了下来没再追上去,回头看地上缭绕的青烟。 “泽田,你回来了吗?”房门被从里打开,安弥站在屋内半开着屋门看着纲吉。 “诶,安君你在屋里啊。”纲吉转身看向安弥“你听见管理员大爷在门口说什么了吗?” 安弥微微敛下眉眼“没听清。”他这么轻声说道,目光如流水般缓缓移开“他敲了门,不过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没回应。” “……”纲吉没说话,有莫名的违和感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站在门边的安弥让开一条路让纲吉进门,可是纲吉在走廊里踟蹰着。安弥脸上少了一贯的冷淡,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疲惫感,收敛了拒人千里的冷漠后,白皙秀美的侧脸传达出一种干净迷蒙超越性别的美。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纲吉将手里的面条推给安弥,强笑着找了个借口“一会回来。” 说完,纲吉就又朝着电梯那边小跑过去,他没有回头看安弥,也没有听见安弥叫他的声音。安弥只是不再一直注视他,不再一直待在他身边,不再知无不言而已,为什么他会这么不习惯呢? 复又回到一楼,纲吉站在电梯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甚至还想就这么坐在电梯门口休息一下,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平日里看不到多少人出入的小区慢慢有了人流,大多都是刚买菜回来,看了纲吉一眼就走进电梯。 纲吉在电梯门口站了好一会,忽然看到电梯旁边有一道虚掩着的门,那个位置是李婶跟他提过的杂物间。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很黑。 正当纲吉看着那边的时候,虚掩的木门竟慢慢的像是被风吹开,大敞开在纲吉眼前。 可是这时室内,哪里来的风?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纲吉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只是再无其他事件发生。那道门仍旧是敞开着的,里面很黑。 纲吉放轻了呼吸,他看了一眼出口的方向就意图移开脚步离开这里,不管里面有什么他都不打算独闯,勇气是一回事,莽撞又是一回事。 ‘啪’ 一个塑料桶滚落的声音传来,那扇门里突然滚出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桶,里面装着的杂物随着筒身的滚动咕噜噜的落了一地,纲吉连连后退了几步,就见那塑料桶已经停在了他身前几步的地方,离他很近。 在里面落出的一堆杂物中,有一张边缘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的一张照片尤其显眼,那是张黑白照片,照的似乎是一个三口之家,一对夫妻站在一起,他们的女儿站在她们身前。 叫人注意的不是那夫妻中有七分像李婶的美丽妻子,而是站在她们身前的那个女孩! 穿着白裙的女孩披散着一头长发,面容娇俏的女孩明明巧笑嫣然十分可爱,可是看在纲吉眼里却十分惊悚,这个女孩……就是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恶鬼! 纲吉环顾了周围好几眼,才又看向那张照片,动作极慢的从地上捡起来。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如同一不小心里面的女孩就会脸色灰白眼神空洞的从照片里挣脱而出一样。 前方不远处,从楼上下来不久的管理员大爷正与李婶相互扶持着从一间房里走出来,正当纲吉恍惚管理员大爷就是李婶所说的老头子时,照片里那位丈夫的脸也隐隐和管理员大爷有些发福的脸重合起来。 他们的背影很安详,还像是在轻声说着什么,李婶的笑声不时的传过来,那两个相互扶持着行走,如同在经过时间的长廊,完整的诠释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纲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李婶。”他选择先叫住与他关系更融洽的李婶,纲吉快步跑过去,看着转过身的李婶。 “哟,有什么事啊小伙子?婶子我现在很忙哦。”她满含爱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忙着约会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那个……”照片在手中攥了攥,纲吉还是将它递了出去“李婶,你知道这张照片上的这个女孩……” 纲吉的话还没说完,管理员大爷突然暴起一把将照片夺了过去“闭嘴!”他方才和李婶在一起的和蔼都消失了,几近暴怒的看着纲吉。 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李婶还是看见了照片里的女孩,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茫然又惶惶不安“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管理员大爷低声快速的说着,拉着李婶就想离开。 “老柳!给我看看那张照片!”李婶一瞬间几乎声嘶力竭的朝管理员大爷大叫,她似乎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脸上的迷惘还未散去,只是无法忽视的在意,那张照片上那个女孩明媚的笑靥如同什么分量极重的东西压在心上。 “别闹,我们先回去。”管理员大爷脸色压抑的大力拉着李婶往家里走去,没有看对于目前状况有些无措的纲吉一眼。李婶则反抗不能的被强拉回家里,门砰的一声带上。 纲吉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接连不断响起的摔砸着什么的声音和李婶尖利的质问,他本意并不想如此,却还是引发了这种状况。不安的心绪让他握紧了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门突然被打开,管理员大爷从屋里走出来,又大力带上了门,李婶的声音还在屋里响起。管理员大爷看起来还处在怒气中,只是强行抑制着自己不去看此时的纲吉以防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你在哪里找到的照片?” 管理员大爷没有前几次见面时的随和,满脸怒意的气势让纲吉更是无措,他连忙解释,磕磕绊绊的遮掩着自己知道的事“李婶、李婶说杂物间里,有很多东西可以用,让我缺什么就去找……我……我就在那里找到了这张照片。” 纲吉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说了谎,他慌张的不敢看管理员大爷,所幸管理员大爷也不想看到他,直接又转世回屋带上房门,将纲吉关在门外。 李婶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 纲吉沉默的低着头,刚刚……那夫妻俩还并肩走在这条走廊上,其乐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  女孩是李婶和管理员大爷的女儿,她也挂在那里了,至于为什么可以从他回避安弥的举动看出她们有关系,李婶可以说当时被事实(不仅是女儿惨死)刺激到,所以一下子忘记了女儿的事情,管理员大爷也扔掉了有关女儿的东西,那张照片是打算烧掉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看惯了覆满污迹边角还残着裂缝的青灰地砖,一下子再看到干净明亮还微微映出人影的地砖,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铃铛清脆的响声不停的响起,纲吉有些茫然的转身,就看见身后不远处的走廊边上吊着一串金黄色的铃铛,在风中不停作响。纲吉迟钝的看着那铃铛,好一会才慢慢走了过去,微微仰头伸出手将铃铛虚虚纳入掌心。 冰凉的触感还未传达到掌心,一阵风声忽然又从纲吉身后闪过,纲吉懵懵懂懂的转头,就看见一个白裙子的女孩从他身后快速跑过去,小矮跟踩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响,裙摆翩跹,一头长发也随着跑动的动作在空中飞扬。 看着女孩停在了一扇门前,显得很紧张的抬了抬因为跑动而有些歪的眼镜,隽秀婉丽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门。纲吉莫名的朝前跟了一步,只是一步而已,瞬间像是跨越了空间的距离转眼他就到了女孩的背后,眼前出现一扇门,门牌上金漆覆就的崭新门牌映着阳光微微泛出亮眼的金,圆润的字体标示着1996。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也是一个女孩。短发,双眼灵动,他招手让白裙子女孩进屋,然后朝里面叫了一声,然后透过那被女孩挡了一半的门缝,在那狭窄的间距间,纲吉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少年,他系着围裙正在将饭菜端上饭桌,闻声看向这边。他的表情很淡,只微微勾出一个极浅的微笑,眼神和气场却温柔得几乎和洒在身上的阳光融为一体,那一眼一笑纯粹得都是纲吉不曾见过的安宁温柔,像是要镌刻在永恒的时光里。 ——那个人……是安君啊…… 纲吉突然就有些涩然,他从没参与,甚至不了解从前的安弥,从前这个——浅笑起来连世界都要化了的安弥。 纲吉一直停在原地没有走动,可是却始终没办法摆脱这些场景,像是故意要让他看清楚一样,他凭空的又被移动到饭桌边,一抬头就能看见坐在桌面的安弥,看见和安弥有些相像的短发女孩,看见羞涩着和安弥说话的白裙子少女,那种怦然心动的表情带着难言的欣喜。 纲吉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准确的说从头到尾他就没听见谁发出过声音,但是即使不需要语言他也能感知到这种融洽的氛围,从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安弥温和的神情里完整的表露出来,纲吉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砰——’寂静世界里一声门被撞开的声响让人心跳都快了几分,纲吉看到窗外的光线黯淡了下来,厚厚的铅灰色云层遮住了太阳。 撞门后鱼贯而入的人们打破了平和,纲吉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在来人进入门内的那一霎那,他所视的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你们是谁?”有声音惊慌失措,伴随着碰倒了什么的声音。 纲吉看不到任何东西,周身黑暗。 “啊啊啊啊——!!!”少女刺耳的尖叫声。冲撞、混乱、像是桌椅被踢翻的声音,碗碟落地时的脆响洒落一地。 纲吉触碰不到任何东西,指尖冰凉。 “安纸!”“哥哥!”“不要!”此起彼伏的尖声嘶叫混杂着更为混乱的破坏声,有人在咒骂着什么。成年男性低沉的声音在对话着,话尾牵起一个嘲讽的音调和不屑的冷哼,报复的愉悦刻进了高高在上的声音里。 纲吉知道自己无法参与,也无法影响,因为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再次看着村子被毁掉的事情重演时,水门的无能为力。 “不要!……不!”出现在视线里的是那个短发的女孩,她整个人都被按在地上,有个人死死的按着她的头,强迫她看着什么,女孩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声音尖利到几乎扯破喉咙“哥哥!……不你们不能这样,放开他!放开!” 安君?安君怎么了?纲吉的故作镇定掩不了惊慌,他四下环顾,却发现除了短发女孩身处的那一块能看清,其他地方皆蒙在黑暗里。 不、不、冷静点,纲吉努力告诉自己,安君他一定没事的,如果他死了又怎么会有后来的游戏,他们又怎么相遇,无论发生了什么,安君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要……”短发女孩声嘶力竭的哭泣还不停响起,她无法再看下去了一样将额头抵在了地上,沙哑悲恸的哭腔哽咽着,纲吉能看见她不停颤抖的双肩,和落在地上的眼泪。 大脑轰鸣,某种感觉也在提醒着应和了理智崩塌的共鸣,他明明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安弥的现状,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知道了什么,剧烈的感情似乎要喷薄而出,疯狂暗涌着左右所有心绪。 “滚开……滚!”再抬头时,短发少女逃脱了压制,她拿着一片破碎的瓷盘边角,被打破了的菜盘上还有油渍,却也锋利尖锐。她四下挥舞着让那些人滚开,紧握着碎瓷的手已经被划破,鲜红的血液从掌心和指缝涌出滴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盛放的花。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像一匹抵死挣扎的幼狼,溢满了憎恶的眼神狠厉又偏执,从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像是被齿间撕咬着低吼而出。明明在几分钟之前,她还是个会露出活泼笑容的普通女孩,可是现在,却被逼入了绝境,垂死挣扎。 “你,你,还有你们。”她拉扯着嘶哑的声带歇斯底里,往前走一步踏入血泊中“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 她松了手中尖锐的瓷器,那碎瓷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成更小的碎片,她在那些人冲上来之前飞快的转身跑上了阳台,站在阳台上看着朝她跑过来的人们疯狂笑着“我会把你们……全部拉下地狱的。” “全部!”那双眼睛里装满了纲吉无法形容的憎恨,她睁大了眼睛像是要记住每个人的脸,纲吉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这样一双眼睛,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诅咒。她的脚脱离了阳台边缘,后仰着往后倒去。 霎那间的脑海是空白的,直到一个远远的落响响起,轻微又沉闷,咯噔一声砸在了心里。 纲吉猛地睁开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微微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后背冰凉一片,冷汗浸湿了背部。 心跳还在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纲吉的视线停在天花板上,平复自己的喘息。 跳楼的那个女孩子……那个有着让人背脊发寒的眼神的女孩,似乎叫做安纸…… 她……是安弥的妹妹。 还有那个白裙子的少女……李婶和管理员大爷的女儿…… 那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安弥她们做出这种事?如果安纸跳楼了,那白裙子的少女和安弥最后又发生了什么?纲吉的脑袋里一瞬间装满了疑问,混乱不堪的充斥在还没办法平静下来的头脑中。 冷静下来……纲吉再次深呼吸了一下,他转头看了一眼打地铺的安弥,在惨白的月光中,他他隐约能看见安弥似乎还在沉睡,被褥遮住半个脑袋,背对着他。 不管最后发生了什么,李婶的女儿最后死了。纲吉还有些无法释怀安纸那个时候看着什么嘶吼着哥哥的模样,就好像在安弥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纲吉侧身躺在床上,目光不离安弥的背影。 照这么猜下来一切都似乎理所当然。 “安君……你睡了吗?”纲吉发出声音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厉害,他看着沉在黑暗中的安弥,对方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像是睡得很沉。 纲吉恍惚记起了在之前那个空间看到的安弥,他背着一个半人高的旅行包面目冷清的看着纲吉,那样一种带了什么觉悟的神情,让纲吉莫名惶然的觉得有什么事已经发生……还有那种味道。 纲吉想到了在门口烧起香蜡的管理员大叔,说着让谁不要再害人的话,又突然讪讪笑着说家里没有人才先烧了香蜡……还有第一次被管理员带到这间房间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安弥一眼,只跟他说话。 纲吉第一次这么聪明,却宁愿自己从没这么聪明过。 “安君……”纲吉摸下了床,他小声的钻进安弥的被褥里,就像以前在家里时经常做的那样,占据了安弥背后那一片地方。 “睡在地上果然很冷啊安君。”纲吉有些低哑的声音里突然掺了些哭腔,他伸手搭在安弥的肩膀上,安弥侧身睡着,他在背后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是即使如此,纲吉也像知道安弥此刻会是什么表情一样将额头抵在了安弥背上“不过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就不会冷了。” 安弥身后那个温暖的少年身体微微颤抖着,带着隐忍的低泣声,他贴在安弥的背部努力保持着安静。安弥突然叹息了一声,他睁开眼睛,抬手握住了纲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低低的说了一句“你知道了啊。” 并无多大起伏。 纲吉突然想起了安纸跳下去时的声音,轻微又沉闷,他抓紧了安弥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qaq 看到有妹子看到现在还不明白这篇文写了啥,小衣简直要给你们跪了,不知道看了什么还看了六十万字你们才是真爱吗qvq?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早上起来的时候纲吉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上睡过了全身腰酸背疼,他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从阳台外投射进来的光线在他眼前墙上划了一道泾渭分明的明暗分界线,纲吉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回了床上。 屋里很安静,纲吉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地上的被褥已经被收起来了,桌上下好的面条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安君。”从阳台的小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少年裸着上身,过于苍白的皮肤在阳光底下粘连出暧昧不清的美,穿着衣服时看起来显得很单薄的身体在完全显露出来时又带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纲吉呐呐的叫了对方一声,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安弥手上还揪着湿淋淋刚洗过的外套,深蓝色的外套在安弥手里抖开,然后晾到阳台上。安弥回身走进屋里,轻飘飘的看了纲吉一眼,似乎是在问叫他有什么事,只不过看着一脸傻愣愣的纲吉,他也就略微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还不起床吗?” “啊?……哦!”一脸茫然的纲吉似乎清醒过来,因为刚刚自己的反应还有几分羞恼,他急忙起床然后整理床铺。 “昨晚……”安弥意有所指的说了两个字,后面的部分意味模糊的隐没在空气中,他抬眼看了看纲吉的神情,语气中有几分说不清的感觉“后半夜睡得怎么样?” “很好啊。”纲吉不太明白安弥怎么这么问,就老实的回答了,他连安弥是什么时候把他弄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可见睡得熟。 安弥没有说话,他将目光停在身前扭曲着纹理的桌面,似乎在思忖什么。 纲吉看到安弥所穿着的裤子也有些湿,似乎洗过之后还没完全晾干就穿了起来。 纲吉解决了安弥准备的早餐之后就出了门,昨晚明明已经把有些事揭破,可是揭破了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安弥的态度一如往常,还是在自己筹划着什么的样子。他已经明确的知道安弥在为这最后一个副本做准备,却无从参与和插手,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找出这个副本的通过条件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纲吉觉得有点不太开心。 小卖部并没有开门,简单的木板挡住了窗口,门也被锁着,看起来李婶并没有来开门。纲吉没有多做停留,想到昨天的事,他转回了大厦底楼,李婶他们所住的那边。 虽然不太明白李婶昨天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不过从今天李婶没有去正常营业来看,那张照片给李婶的影响很大。纲吉靠近李婶的住所时也做好了再次被管理员大爷赶走的准备,只是再次敲响那扇紧闭的门时,开门却是李婶。 一晚不见,热心爽朗的李婶仿佛一夜之间饱经风霜,她头上常戴的卷发夹不见了,平时较为年轻化的鲜艳衣物也换成了颜色较为暗沉的老年人服饰,外面披着一件大衣。她眼角突然生出了好多深深的纹路,满脸的疲态,短短一夜罢了,她突然老了好几十岁。 “……李婶。”纲吉像是有些认不出眼前这个人,艰难的辨别了许久才叫出声来。心里冒出的情绪似乎是愧疚,他隐约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造成了怎样的恶果,并为此自责不已。 “进来吧。”李婶朝纲吉勉强的笑了笑,就转身往后走去。 纲吉犹豫的跟进虽然不大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子里,看着李婶在黑色皮质的老式沙发上坐定,他才迟疑的带上门,跟过去。 管理员大爷并不在家,屋子里的窗户被窗帘半掩着,整间屋子似乎沉浸在一种晨起和暗夜的间隔中,空气中的光线朦胧模糊,处在被时间遗忘的灰色地带,纲吉有些踌躇不前,他看着安静坐在半明半暗的沙发上的李婶,对方一动不动像是凝固在空气中,气氛十分压抑。 “那张照片……”许久,纲吉才听见李婶开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声音拉长透着一股年迈的疲倦“你在哪儿找到的?” “在杂物间。”在李婶身前被瓜果及一些杂物堆满的矮桌上,纲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抢夺而被弯折出痕迹来,那张照片就在静静低着头的李婶的视线中安静的呆在那里,因为距离关系纲吉已经看不清上面的人。 又沉默了一会,纲吉试图打破这股平静,便问道“管理员大爷不在吗?” “出去了吧。”李婶回答了他“老柳他每天早上都要很早出门。” 李婶的话说完后,房间又安静下来,尴尬得叫纲吉有些无所适从。 “她是我的女儿。”李婶突兀打破平静的话让纲吉抬头看过去,他早已猜出女孩和李婶的关系,也知道女孩和十年前那件事有关,可是李婶这幅沉痛到死寂的样子让他有些无法开口追问当年的事,此时听李婶主动开口说起,纲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是李婶也不需要他的反应,只是自己兀自说着“她叫依依。” “她死了十年了。”李婶像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声压得低低的,比起哽咽都好不了多少。 正当纲吉安静的听李婶说话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有人站在门边看向纲吉。纲吉一愣,就听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安弥说道“泽田,出来。” 大抵是安弥的声音过于严肃凝重,纲吉来不及多想就站了起来,只是他还未动作,右手手腕就突然被抓住。有点被惊吓到的纲吉回过头,就看见李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走到了他身边,微微低着头抓着他的手,同时问道“你去哪儿?” “泽田!”纲吉无法反应现在是什么状态,突然出现的安弥态度奇怪,而这时候的李婶表现的更加奇怪,纲吉只听见安弥更大声叫他“甩开她,过来!” 纲吉尝试挣脱李婶的手,只是李婶一动未动,手却抓得十分牢固,他根本就挣脱不开。 莫名的觉得恐慌起来,无论是这间光线黯淡的屋子还是眼前沉默的抓住他不松手的李婶,纲吉加大了力度想要甩开李婶,可是对方虽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却还是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 “放开他。”似乎察觉到了纲吉的无力,安弥转头看向了李婶“放开他,李婶。” 安弥还是在门口没有进来一步,却紧紧抓着门,纲吉听见他说“你知道那不是他做的,也知道缠着他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纲吉困惑的看着安弥,是指自己吗?什么不是自己做的? “……”李婶一直没有说话,她安静的低着头,只抓着纲吉的手。 “……依依不在那里,李婶。”安弥这最后一句话让李婶产生了动摇,纲吉能明显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一松,纲吉顺势甩开李婶的手朝门口跑去,安弥也伸手抓住纲吉就往走廊一边跑去,纲吉下意识回头朝门里看了一眼,只是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安弥一路带着纲吉回到了1996,回到房间后就速度飞快的带上门锁了起来,纲吉退了两步,他还带着有些迷惘不解的神情,看着安弥的背影。 “安君。”纲吉感觉自己有些堵得慌,他揉着被李婶抓过的手腕,出声道“为什么……安君你,能和李婶对话了。” “为什么……李婶会突然变成那样?” “为什么……安君你会知道我在李婶这里会有事?” 纲吉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却还是看着安弥的背影,脑海里乱作一团,却奇怪的还能维持住理智。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李婶出了什么事对吧?”纲吉混乱的回想着昨天还一切安好的李婶。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们说不是他做的又是什么意思?”诸多的疑团如同黑布蒙住了眼睛,纲吉感觉自己开始焦虑起来,他朝安弥走了几步,想要抓住安弥的还未干的外套,然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纲吉忽然问道“今天早上,安君你为什么问我后半夜睡得怎么样?” 纠缠在一起的线似乎找到了线头,纲吉意识到什么了,他抓住了安弥的手臂“安君需要睡觉吗?在我醒来之前安君一直呆在屋子里吗?你为什么突然把衣服都洗了?你有去哪里然后弄脏了吗?” “你说依依不在那里,那你知道那个女孩在哪里吗?” “你说不是我做的——”纲吉突然用力将安弥转过身来,直视对方低敛的眼睛“——那是你做的吗?” “泽田。”安弥始终没有看纲吉的眼睛,平淡的移开目光“你在怀疑我什么?” “对不起。”纲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道歉,只是看着安弥的表情就这么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他目光游离开来,只要想到了自来到这里后唯一向他释放善意的李婶就有些平静不下来“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完全相信安君了,安君会讨厌我吧?” “可是,明明就是安君先瞒着我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未明末见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51021 14:26:36 谢谢喵酱的手榴弹,好久没收到地雷了真是感动嘤嘤嘤,喵酱么么哒! 嗯对了,小衣发现每次27和安弥的立场稍微对立然后纲吉就嗖嗖的中枪,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小衣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第一,27不是有着有上帝视角的各位亲,第二,27他就算傻甜白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善恶观。用对君子如风亲的评论,就是每次考虑到安弥和27是否要这种立场相对的情况的时候,小衣都不想排斥掉这种状况,不想让27面对每一种情况都傻甜白的相信安弥,反正写不写这种立场27最终仍会对安弥的抉择选择默认,可是小衣知道27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和疑虑,他又不是没有脑子,所以这种情况必不可少,说了半天,小衣其实就想说,这就是小衣心里那个单纯又复杂的纲吉。 小衣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辩白,因为小衣是个不太会说话的笨蛋来着,也觉得这种事情有争议或许也比较好吧,小衣并没有恶意,也谢谢各位亲愿意看到现在,关于是与安弥的立场相对而就是觉得纲吉是错误的或者就是觉得小衣描写的这个27糟糕死了什么的小衣会好好接受,小衣会理解你们,就像理解安弥和纲吉的心情一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安弥的沉默和回避仿佛是在默认,纲吉愣怔在原地不再追问,他忽然有些惧怕安弥的答案。 如果李婶现在的状况真的与安弥有关系他又当如何?纲吉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然后那个问题就这么沉沉的落在心上,得不到答案便陷落于深处。 气氛凝滞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后,是纲吉避开安弥去打开了落锁的门然后走了出去。看着纲吉回身在门外带上门,眼睛低低的扫着地面没有看他一眼,安弥吁了一口气,没有阻止。 有丝丝缕缕的黑色丝状雾气在安弥背后缠绕起来,逐渐纠缠成一个人形,那团人形的脚部离地面几十厘米,堪堪漂浮在半空中,她伏在安弥背后,下巴搁在安弥肩上,黑色雾气朝周围飘动,女孩脸上有着天真又残忍的笑意,她吐气如兰“你看,他不信你。” 安弥仍旧没有说话。 纲吉并没有离开,他关上了门之后就蹲在了门口。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弥,也不知道出去之后会不会再碰到李婶,那始终未被安弥说出口却被默认的答案一遍遍浮现,纲吉试图强行压下自己的思绪去想些别的什么。 有些事,真的不是这件事发生了,好的那就这样而已,纲吉有自己的是非善恶观,有和那怯懦一同刻进骨髓的善良,他会为李婶莫名的死亡感到愤怒和不值一提的悲伤,即使是并不怎么熟悉的人,可是对方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热心的给过他帮助。 可是当李婶的死一旦和安弥划上某种特殊的等号时,纲吉就完全措手不及了。他无法甚至想象不出自己能做什么,一切的不安和挣扎在没有任何行动时都变成了无动于衷,就像变成帮凶般的沉默和不为所动产生要命的罪恶感,在发生的一切面前显得无能为力,除了回避没有任何办法。 纲吉的目光停在了走廊边那已经燃尽了的香蜡上。灰色的灰烬还落在地上,被风吹散了些。 “安君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没理由的……”稍稍冷静些下来,纲吉就这么喃喃的念道“对,没有理由啊……” 总算找到一个理由把自己暂时解放出来,纲吉蹭的站起来,即使安弥默认了这件事情,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并不清楚的不是吗? 必须要弄清楚才能下定论! 纲吉离开了1996,按照今天早上李婶对他做出的行为来看,对方并不是真的对他抱有恶意,纲吉试图找到管理员大爷询问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这所大厦实在太大,要找遍每个楼层实在不容易,眼看要到中午,纲吉干脆就再次来到了底楼李婶和管理员大爷的家,守株待兔起来。 管理员大爷中午并没有回家吃饭,纲吉也没有离开。他在门口固执的蹲守到下午的时候,才从走廊一端看到管理员大爷徐徐走过来的身影,他仍旧佝偻着背部,走路的速度有些慢,少了一个互相搀扶的人,他走过来的身影形单影只。 管理员大爷看到蹲在他家门口的纲吉时眉头明显皱起来,步调强行停下,又被打乱了一般趔趄了一下才飞快转过头想离开。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8节 纲吉猛地站起来“等等……”因为蹲久了之后有些麻的腿部让他在猛然站起来的下一秒就差点软倒在地上,不过他还是留住了管理员大爷。 纲吉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固执的想干什么,迫不及待的只想要证明安弥和李婶的死没有关系,可是有没有关系又怎么样呢?纲吉觉得自己很矛盾,谁都行,就不可以是安弥。 “你来干什么?”管理员大爷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带着几分不满。 “抱歉。”纲吉首先道歉“我不知道那张照片会造成什么后果,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不该让李婶看到的。” 管理员大爷的脸色始终是不太好,听见纲吉的道歉后也只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似乎想起眼前这个诚恳道歉的孩子不过只是捡到一张照片还给了他们,没有任何的恶意。 这么一想,管理员大爷的语气又缓了一些“你走吧。”他这么说,虽然还是不大开心但显然是不打算计较什么了。 “那个……我今天早上看到李婶没有去小卖部开门。”纲吉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管理员大爷的脸色,斟酌着继续说道“她还好吗?” 纲吉这么一问,管理员大爷的脸色又沉下来,只是这次并不是对纲吉发脾气,而是用力抿着唇看向别处,几分担忧的皱着眉头“她今天早上就不见了,我找了她一天。” 说完,他又看向纲吉“你今天有看见她吗?” 那个仿佛在光暗的灰色地带浸淫成一座凝固雕塑的人影在纲吉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却带着歉意笑笑“……没有。” 纲吉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很多事情管理员大爷都不愿意告诉他。 磨磨蹭蹭的回到1996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纲吉推了推门才发现安弥给他留了门,便不做声的走了进去。 安弥正在地上铺着被褥,听见脚步声也只是淡淡抬头确认了一眼,就兀自低下头整理被子了。纲吉回身关上门,他同样没有说话,两个人气氛微妙的似乎是冷战起来。 没有心情再弄晚饭,满腹心事的纲吉一骨碌钻到床上去,用被子裹好自己后就背对着安弥闭上了眼睛,他听着安弥行动时发出的轻微声音,直到安弥也停下了动作像是提前睡了,纲吉才回头看了安弥一眼。 安弥同样背对着他睡着,单手枕着脑袋,只留下一个背影。 纲吉转回头去,用被子捂住了脑袋,两个人都是背对着对方,仿佛空气中藏着深深的隔阂。 “……安君”沉默蔓延了许久之后,纲吉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在缴械投降一般。 “睡吧。”安弥出声了,只是语气平淡的催促他快睡,似乎不想多说。 纲吉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向背对着他的安弥“安君不想告诉我,一定有安君的理由吧。”听得出来纲吉在竭力维持自己的平和“安君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安君不会做那样的事。” “对不起我也不想怀疑你的,可是安君你至少否认一下啊,至少告诉我李婶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我不问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也不问你怎么弄脏的衣服了,我什么都不问了可是你至少让我知道我的怀疑是错的好不好?”纲吉无法无法按捺住自己的示弱,也不想再继续这种令人难受的冷战,他越说话越感到自己维系的平和逐渐被打破,被动又悲哀的妥协着“只要你说不是你,我一定会相信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是我有区别吗?”安弥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淡,没有一点波澜。 “当然有!”纲吉尽力的将音量控制住,却还是低吼出来“因为安君你……不一样。” 安弥从被褥中坐起来,转头看向纲吉,神色平静“哪里不一样?” “因为安君是我在意的人。”纲吉几乎是在安弥问完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出来“我不希望你真的做了这样的事,然后当有一天你想起来手上的血腥之后只觉得沉重和痛苦,罪恶是如影随形的安君,我不想是安君你啊。” 安弥坐在地上和纲吉对视着,良久,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弥撑着地铺站了起来,随后便跨上了有些窄小的单人床,他揽住纲吉的肩膀倒在床上,将对方按进自己怀里之后就拉上了被子,随后低声哄道“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安弥的声音太过安抚神经,还是自己真的已经累了,纲吉真的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在有意识的接受下,白茫茫的梦境重新化为干净整洁的走廊,纲吉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群人鱼贯从一间房子里走出来,那些人看体型均为成年男性,穿着奇怪的黑色稠衣,可是面目和具体的形象映在眼里却十分模糊,那些人就这么穿过了站在走廊中央的纲吉,朝楼下走去。 纲吉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那些人的身影消失,然后才惊觉地面上突然多了好多血色的脚印,那些粘稠鲜艳的液体从刚才那些人走出的房间里延伸出来,然后繁多杂乱却几乎占据了整个走廊的血脚印绵延的伸向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纲吉后知后觉的如同踩到了什么烫脚的东西一样躲开那些脚印,可无论站在哪里却都必不可免的沾上那些液体,纲吉无措的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缓向脚步延伸处走过去。 那扇门虚掩着,纲吉的手刚触碰上冰凉的门扉,门就缓缓的打开来,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然后,纲吉就看见了吊在房间中央的女孩。 她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纲吉。 女孩碎裂的细框眼镜躺在纲吉脚边。 “啊——!”一声短促呼声伴随着纲吉滚到床下的声响响起,纲吉睁大了眼睛连连喘息了好一阵,轻微的头疼感磋磨着受到惊吓的神经,纲吉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向天花板,在月光下显得灰暗的天花板上空空荡荡,没有尸体挂在那里。 纲吉赶紧四下环顾,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也没有安弥。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1023 23:51:06 谢谢亲爱哒,不霸王小衣的亲么么哒! 唔,柳依依是这么死的,至于死前遭受了什么对待是不会放出来的,那些脚印上面沾的血显然不是依依的也不是跳楼的安纸的,那么是谁的大家都应该清楚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纲吉不太喜欢这样的夜晚,有带着夜间寒意的风从未关紧的阳台门缝里钻进来,吹得钝痛的头脑带了些汗津津的冷,他从地铺上站起来,如水的月光充盈在靠阳台那边的半个房间,可房间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梦境里的惊吓残留在还带着冷汗的手心,纲吉没有去按亮灯,而是茫然的叫了一声“安君?” 没有人回应他,那个人不在房间里。 纲吉穿上鞋,有些迷茫的朝房门走了几步。大门没有关,不知道为谁留着门。 纲吉推开门走上了走廊,不远处的铃铛被夜风吹得发出清脆的铃音,走廊有些暗,却还能看得清轮廓,纲吉没有这么晚到大厦里来过,只觉得整间大厦都阴郁静谧得不像话,像是除了他便再无其他人存在的空楼。 月亮被大厦遮住,夜空看起来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纲吉隐隐有些焦躁,又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强大的暗示,隐藏在这个大厦里的巨大隐喻,纲吉无法解析这种暗示,只能保持缄默。 ——安君……会不会在楼上? 无可避免的,纲吉第一个想到安弥会在的地方是那个狭小阴暗的楼梯间,那里通向天台,放置着一个也许已经蒙灰的旅行包。 纲吉不由移动脚步朝电梯那边走去,走廊很静,只有纲吉一个人的脚步声回响,被寂静的场景衬托得十分突兀。纲吉顿了顿,还是怕打扰了谁一般放轻了脚步。 纲吉走到了电梯间按下电梯键,抬头望向显示屏想看电梯从那层楼上来,身前的电梯却一下子打开,有些昏黄的光线从电梯里照出来。电梯就在这一层,不知道是有谁按过,还是有人上来过。 纲吉皱了皱眉,他想起安弥说过,这一层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住。 身后有白色的灯光漏出来,刚好触及纲吉的脚踝,纲吉回头看了看,就看见身后那不常用的安全通道里,声控灯不知为何亮起来了,灯光明亮。 明明静得连心跳声都变得格外清晰,为什么声控灯会突然亮起来呢? 纲吉挪了挪脚步,电梯门在时限之后又自动关上,也隔绝了那昏黄的灯光,纲吉还是没有走进电梯。他转头走向了那积满灰尘的安全通道,轻声咳了咳,通道的灯光又亮起。 在明亮的灯光下,身前这截楼梯下面那段转道上的一滩血泊尤为显眼艳,暗红粘稠的液体,呈炸裂的形状,然后朝楼下拖拽而下。纲吉发现自己没有多惊讶,或许是心里早有某种预感,他看到自己所站的地方有凌乱的脚印,阶梯前两阶的地方同样有着对比起来大了许多的脚印,在那一瞬间,纲吉就似乎看见了在自己所站的这个地方站着什么人,而阶下两步的地方同样站着人,纲吉的目光扫过只有一个脚印缓缓走下去的楼梯,这截布满灰尘的楼道如实的反应出它所见证的事情,在纲吉的拟想中,站在他所站的这个位置的人伸出了手,伸手将另一个人推下去。 狭窄的楼道发出被滚下的人不停撞击到的声音,然后那个人滚了下去,重重磕在地上,炸裂出一道血痕。 纲吉抿了抿有有些干涸的唇,通道的灯又熄灭了,他好像看到站在这个位置的人走了下去,脚步很缓很慢,重重的将每一个印子都完整的印在了地上,然后他拉住了另一个人,将那个人往下面拉去。 只留下一条暗红的血痕。 纲吉往下走了两步,通道灯光随着轻微脚步声亮起,他站在二阶那有着唯一一个脚印最大的楼梯上。脚尖的方向指着上面,说明这个被推下去的人是看到了推他的人,脚印很整齐,没有乱动,也许他们认识?纲吉将将自己的脚踩上那个脚印,那个脚印所印出的脚比他大了太多,显然属于成年男性。 纲吉沿着楼梯往下走去另一个与他一起走下去的脚印也比他大一些,不过大不了多少,纲吉停在楼道中间那摊血泊旁边,粘稠的液体反光发出令人不喜的光泽,这样看上去很像是红色的焦糖,铁锈味很重,纲吉不想碰那摊液体以确定还是不是热的,他只知道血还没干,那人还没走多远。 纲吉绕过血泊,沿着被拖拽下的血痕走过去,血痕的血量不多,断断续续,像是血液刚滴下去就被拖成一道不宽的血痕。纲吉走下了阶梯,停在第十八楼的安全通道口,痕迹被脱向了走廊那边。 被推下楼后可能是撞到了头所以血泊是炸裂状的,那个人可能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才下去确认是否死亡,血泊才会累积那么多,而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人应该是拖着伤者的腋下,将伤者的头靠在身上往下面拖,所以血液不停的滴下来,又被伤者的身体拉成一道道血痕。 不过,被推下去的那个人,还是伤者吗?会不会已经成为死者? 十八楼也是漆黑寂静的,这层楼同样没住什么人,耳边有衣服摩擦地面的悉索声,纲吉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他躲在安全通道和电梯之间的电梯间,靠在墙上缓缓伸头去看血痕延伸过去的地方,只一眼,他就在黑暗中看见不远处的杂物间被拖进了什么东西 ,即使凭着微弱的月光光线也太暗,他无法立刻识别那是什么,却也有了答案。 要过去看看吗? 可是那个人还在那里吧? 纲吉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可是没等他作出选择,却警惕的注意到有脚步声正在接近。 那个人回来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纲吉一惊,然后立刻回头朝着安全通道往上跑去,他小心的放轻脚步声不引亮声控灯,踮着脚又回到十九楼的安全通道上,纲吉径直的跑回了房间,反身就将门带上。 没有脚步声跟上来,也没有其他东西,纲吉睁着眼睛看着阳台外的月色,他没有开灯,整个人都似乎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并幸运的从一个行凶者的手下逃脱,只是怔怔的,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纲吉的呼吸很快平静下来,他转身将门打开留了一个门缝,然后进屋、脱鞋、上床。 直到盖着被子闭上眼睛,纲吉面朝着墙壁背对房间放匀呼吸,他才听见门被缓缓推开的声音,有人脚步极轻的来到他身边,轻到直到那个人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他才知道那个人过来了。 纲吉听见那个人极轻缓的问他“泽田,睡了吗?” 纲吉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那个人进了洗手间,纲吉听见了水声,然后他又轻轻的离开了房间,对啊,还有地上的血液需要清理。 他很忙。 纲吉闭着眼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却非常清醒,甚至清醒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他想到自己返回十九楼时在楼道上留下的脚印,想到刚刚那个人轻声的试探,其实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了。 只是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 那个人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这次轻轻带上了门,纲吉听见他再次进入洗手间的声音,又是一阵水声。 是在洗衣服吧。 纲吉闭着眼睛催促自己赶快睡觉,黑暗里发生的一切都应该埋在黑暗里,即使那个人变得再陌生他也放不下。 纲吉迫切的想要睡觉,睡醒了之后那个人还是会温柔浅淡的注视他,在阳光下干净得脱离一切罪恶,可是耳边全是那个人洗刷着什么的声音,明明并不大,可是却一直响在耳边。 想象得到,暗红凝结的液体在水中涣散开,散成一缕缕的鲜红,然后随着挤压衣物的动作,越来越多的鲜红从衣服里溢出来,冲进下水道。纲吉觉得自己的眼睛很累了,又沉又重,可是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声音停了下来,洗水间那边的灯光映到房间便变得微弱了,至少闭着眼睛的纲吉什么光源都察觉不到,他听到那个人在地面走动时所产生的每一道震感,衣物被揪干时产生的每一滴水声,清晰得不可思议。 真的该睡了,已经太晚了,纲吉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听见那个人在接近,随后躺在一边的地铺上。房间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纲吉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然后,他听见那个人叫他“泽田,你醒了吗?” 纲吉闭着眼睛不回答。 身后的床榻传来声响,纲吉感觉到有人挤进了自己的被子里,然后从后面环抱住他。 纲吉将自己放松,呼吸也保持着匀长。那个人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头发,声音是低哑轻柔的“别害怕。”纲吉听见他说“你别害怕。” 从背后隔着纤薄衣物传来对方的体感,纲吉没有动,却微微皱眉。 身后这个人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满十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纲吉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到自己之前睡着了。 天亮了不知有多久,气候有些阴凉,这间背光的房间更是阴冷,纲吉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阳台边的安弥,黑发的少年背对着他站在阳台边低头往下看,那身影一动不动仿若和背景融为一体。 “安君!”纲吉一惊后忙急促出声,那个往下看的身影让他一下子联想起了仰倒落下的女孩,那个可怕的眼神,那个沉重的落响,纲吉无法抑制自己在那一瞬间产生的以为安弥也要跳下去了的糟糕既视感。 安弥闻声回头,看向表情惊惶的纲吉。 安弥的表情并未有多大波动,他看着纲吉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在地上想过来拉他,便也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走了过去主动将手递给对方“光脚走在地上,你不冷吗?” 纲吉拉着安弥回到屋里才讪讪的露出一个笑容,也没解释自己的动作,只是低着头不去看安弥,一会儿才回到床边去穿鞋“这里很高,安君站在阳台上要小心点。”他低着头给自己的行动找了一个毫无信服力的理由。 安弥没有戳破他。 阳台外的天空是铅灰色,看起来就沉重压抑,安弥凝望了外面一会,转过头来发现纲吉穿好鞋之后就毫无声响的坐在床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弥顿了顿“泽田,今天不出门吗?” “安君觉得我该去哪里?”纲吉抬起头来温吞吞的反问,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 安弥沉默了一会“你放弃去找答案了吗?” “因为没有用。”纲吉朝安弥笑了笑,他的目光在地上浅浅划过,又定格在某个虚空的位置。他仿佛短时间内被磨去了所有情绪,安静颓然的坐在那里,连笑容都带着几分苦涩,语气却轻描淡写“答案根本就没有用啊,无论找不找的到,都会输给安君。” 安弥从来没有阻止过纲吉去寻找答案,只是什么都不说也不告诉他,纲吉所谓的输,不是在于能否找到答案的输赢,而是就算找得到答案,那也没有安弥重要而已。 安弥静了一会,然后走到纲吉旁边坐下,良久,他才轻声道“柳叔和李婶是我杀的。” 纲吉转头看向安弥,大概是没料到安弥会把这件事明白的说出来,他张了张嘴,好一会才问道“为什么?” 安弥仰起头,他目光深远像是在回忆什么,一双黑眸毫无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冷冷清清“他们放了那些人进来。” 纲吉感觉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他似乎预感到自己快要触碰真相,语气哑然的问“哪些人?” “不知道。”安弥寡淡的回答“我一直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会被盯上,为什么我们非死不可。” “那李婶他们也非死不可吗?”纲吉紧接着安弥的话尾问道,他看着安弥的眼睛,尽管安弥不把视线分给他一点,他还是执着的看着安弥“我知道的,安君,我也遭受过一样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我知道死亡有多痛苦多绝望,也知道不能保护重要的人有多难受,可是,就算是要复仇,至少李婶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失去了唯一的女儿。”纲吉哑着声音问安弥“为什么是他们呢?” 安弥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还在想,安君你和李婶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他做的’,‘依依不在那里’,安君你想起来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现在想起来了的你清不清楚过这个副本的条件。”纲吉轻声跟安弥说着自己的猜想“那个时候,安君突然来找我,是因为没有看到我回去对吗?因为李婶都死了,小卖部也不可能再开,安君以为我去了之后很快就会回来,却没想到我见到了李婶留在那里了是吗?” 像想起什么,纲吉偏头问“李婶怎么死的,安君?”纲吉甚至还扯着嘴角笑了笑。 “和柳叔一样,从楼梯上推下去的。”安弥回答,神情没有一点波动“他们的尸体在楼下。” 纲吉定定的看着安弥“那依依小姐呢?”他这么问“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的确,安弥杀的是柳依依的父母,她不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阻止,也或许……阻止过了,没有成功。 柳依依想让他知道当年的事,让他知道她和李婶柳叔的关系,迄今为止,未曾正大光明出现的她似乎很无害,她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柳依依又想告诉他什么……仅仅只是当年发生的惨剧吗? “她阻止不了我。”安弥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这么说道,表情平静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微不足道不过的小事,一点情绪都没沾染上“别忘了,泽田,我现在是什么。” “安君,你在混淆我什么吗?”安弥补充的那句解释叫纲吉感觉有些怪异,说不上来的东西堵在心里,纲吉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仔细想想,安弥的补充又似乎很充分。 是这样的啊,安弥的能力的确很可能在柳依依之上,不然也解释不同为什么柳依依没有阻止安弥去伤害她的父母。就算安弥没有那种能力——纲吉突然想到了眼神充满了憎恶的安纸——如果安纸小姐在,也是能够帮到安弥的吧。 而且,这是否也从侧面反应了住进来这么久的他们一直没遭受过任何袭击的原因呢,因为最厉害的家伙就在他身边? 安弥没有这次没有说什么,好像纲吉的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一样。 “这次的魔女,应该是柳依依小姐吧?”纲吉顿了顿,继续说“因为她看上去好像是最有理智的那个。” “泽田觉得我已经没有理智了?”安弥很快接着纲吉的话尾说道。 只不过纲吉的反应比他更快,又飞快的紧接着反问“安君觉得自己还有?”安弥的表情无波无澜,纲吉扭过头不再看他,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个闷拳,不过很快平复下来,解释道“我没有把安君你划到那边去。安君你的问法,让我觉得我们不是同伴了一样。” 安弥不说话。 纲吉的脸上浮现几些懊恼,又很快隐下去“安君愿意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这么说着,纲吉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可是突然就愿意坦白说明一切的安君,也让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忽然愿意告诉我这些呢?” “因为你看到了。”安弥的回答很干脆,说着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实,他没有看纲吉,只望着虚空中不知哪个点。 纲吉从床上站起来,他不再多问了,即使安弥难得的知无不言,他也不想多问了。纲吉朝门口走过去,没有回头看安弥,也没有对他说什么。 走廊上还是空寂安静,纲吉漫无目的的快步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电梯停在底层,纲吉连按了两三下电梯键,看着电梯上的显示屏显示的数字一节节攀升,最后停在十九楼,电梯门打开,即使是白天里面也亮着灯。眼前这幅画面似乎重叠了昨晚的一些记忆,纲吉看着打开的电梯门却没有走进去,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安全通道口。 光线照不进太多,里面看着还是有些黑暗 纲吉转过身,电梯门在他身后关闭。 昨晚发生的事恍如梦境,粘稠的液体和空气中的血腥味遥远得仿佛隔着整个维度,可是纲吉清楚,那一切都很接近,接近得只与他仅有几步之遥。 动了动脚步,纲吉还是往那边走过去。 狭窄阴暗的楼梯间,上下两个甬道,看着就觉得拥挤。纲吉加大了脚步声,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一瞬间从暗到明的过渡从纲吉眼前一闪而过,只是眼前再没有了那些脚印和鲜血。 安弥昨晚已经收拾好了。 纲吉不由这么想。 收拾得真是干净呢,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纲吉顺着楼道走下去,楼梯上很干净,纲吉直下到十八楼。 十八楼的白天和晚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沉寂的怪兽蛰伏着,在离安全通道不远的杂物间,纲吉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纲吉一下子觉得到这里来的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再知道什么,他也什么都做不了,遑论其他。 可为什么是安弥呢?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安君呢? 纲吉一扭头就钻进安全通道上楼去,脚步急快的通过甬道回到十九楼,‘咳咳’一声苍老的重咳突然在楼道中响起,带着轻微的回音。 纲吉条件反射般回过头,有些被惊吓到的朝不过几步的安全通道口退了退,他忐忑不安的大量的目能所及的地方,只是楼道并没有出现什么多余的东西,一切看起来很平常,就像刚刚那咳嗽声不过是纲吉的幻觉。 “柳叔?”纲吉小心翼翼的出声,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 “你在这里对吗?”纲吉咽了咽唾液后再次出声,握紧了手整理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只是我看不见你。” ……? 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一下子袭上来,纲吉突然有些愣怔,不久之前和安弥说过的话突然被回想起来,纲吉忽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地上。 这个出口处的脚印很杂乱,和昨晚见到的没有多大区别,只有楼道上的脚印被清理过了。 “看不见……”纲吉愣愣的呢喃着,然后突然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大睁着双眼,而后飞快的从安全通道奔逃而出。 纲吉从走廊快速跑回1996,脚步又急又快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绊倒,他猛地推开房间,还坐在床边的安弥被门被推开的声响唤回注意力。 安弥看到纲吉站在门边,棕发的少年放下了捂着嘴的手,脸上已经因为太用力而留下了一些指印,他慌乱无措的看过来,安弥又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弥对小时候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些小天使是清楚的吧,安弥和安纸的父亲是法官,因为秉持心中正义给一个黑帮头子判了重刑,然后全家都被追杀,在上一个系列里,安爸安妈带着小弥去了日本结果还是被杀了,这里是还留在中国,然后安爸安妈挂了两个孩子逃了出去,按设定来看当时安弥和安纸也就三四岁,他们不清楚爸妈的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被追杀。 唔,其实安爸安妈死的时候,那些人没找到安弥和安纸也罢休了的,不过谁叫父子和母女都长得太像了呢。 对辣对辣,来猜猜纲吉发现了什么吧,小衣感觉自己几乎都是在明示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禁制不能直接打破吗?”美琴问这句话的时候正虚浮于空,垂眸看下方阴气森森的大厦。 魔女摇了摇头“不能。”她的眼睛同样看着下方“当初约定好的通关条件是唯一结束的办法。” “你现在不也能打破规则,就不能直接结束这游戏?”美琴也只是随口问问,看见魔女摇头也并无多大情绪“那你有把握吗?” “……”魔女沉默了一会“能打破规则是因为有你,不至于使局面继续制衡。” 美琴点头,她没有表现出多不耐,神情也显得很淡然“真是麻烦。” 魔女没有说话,她只盯着那座森然的大厦。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在这里。”魔女突然这么出声,引美琴侧目“我原本是想求他帮忙的。” “他是普通人类,你求他?”美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普通人类?”魔女斟酌着这个词,抿唇浅笑“只要是妈妈的孩子,都不是普通人类,他和我一样,最有可能拥有那种力量,我的力量不够支撑我回去,只有来找他。” “我没想到他会被那家伙盯上。”魔女伸出的自己的左手,在苍白纤细的手腕上,有一道颜色极深的划痕,横亘在手腕“那家伙在输给我的时候,我就以为它死了,没想到它也会盯上安弥。” “只是个残留意识的你和被收拾得苟延残喘的它两相争执不下,就引发了这个游戏?”美琴语气嘲讽的接话。 魔女似乎想辩驳,不过张了张嘴,还是叹气“差不多吧。” “那你完全不用管啊,早在安弥第一次失败的时候,你就该放弃了,即使安弥不为你所用,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美琴满是置身事外的凉薄。 “没办法不管。”魔女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何况,她也无法安心。” 美琴不再说话。 在两人所注视的大厦里,安弥和纲吉正跟着管理员大爷前往1996,像是注意到了纲吉的不安,安弥拍了拍纲吉的肩膀,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有种熟悉感几乎刻入骨髓,仿佛走在这里都有一种游走在身体里的情愫嚣张增长。 不过,却并不是什么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管理员大爷弯腰用钥匙开锁,安弥盯着那覆着锈迹的门牌忽然感觉很是忐忑不安,心绪十分不安宁。 一抹红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随着管理员大爷开门的动作,安弥看到整个门口都被房间里所投出的红光所充盈。他面无表情的故作镇定着,看着管理员大爷走进去,身边的纲吉也像看不见那诡异红光一样的跟过去,安弥整个神经都开始叫嚣着不详。 门内似乎有什么味道,呛得纲吉在门口停了一下,微微皱眉看着房间里的情况。 安弥几个呼吸间已经做好准备,他若无其事般走过去,随着越靠近门口,门里的情况也慢慢展露在眼前。 那是一个还停留在残阳如血的时间段里的房间,整个房间都被映得通红,墙壁上地板上全是喷溅的血迹,里面蒙血的物品摆设落了一地,像是刚刚被人破坏过一般。地上还残留着已经冷硬的饭菜,碗碟的碎瓷同样笼罩在一片绯红中,安弥的目光缓缓的上移,在翻倒的饭桌的正上方,那里挂着一个白裙子的女孩。 她穿着一袭染了血的白裙,灰白的手臂下垂,由于颈部被吊着,头发都散在了前面遮住了脸。 安弥侧目深呼吸了一下,将自己的目光强行移到管理员大爷身上,他有些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即使房间里安静如斯,可是不管把视线移到什么地方都挥之不去的血迹和凝滞了一般吊在那里的女孩占去了他所有注意力。 他努力的若无其事着。 纲吉也跟进了房间里,和管理员大爷说着什么,安弥的目光有些僵硬的下移到地板,站在离房门口没多远的地方的他,脚边躺着一架破碎的眼镜。 管理员大爷和纲吉说完话后很快离开,安弥动了动有些沉重的脚步,不着痕迹的绕开饭桌那边往靠墙的书桌边走过去,地上落了很多本书籍,大多都溅上了已经暗红的血块,书柜子里也放着很多书,安弥伸手在书桌上抚弄。 应该还有一具尸体才对……安弥默默的思考着,那个上吊的女孩子身上有血迹,可是没看到什么大的伤口,而这整个房间的血量都太多,不可能都属于那个女孩,应该还有一具或多具失血过多的尸体。 “安君。”身后的纲吉叫了安弥一声,安弥没有回头,他需要调整一下心理状况才能接受这几天都要在这个满室鲜血的房间和一具吊起的女尸的环境下生活的准备。 纲吉问了关于魔女所说的破坏规则的问题,安弥握着旅行包的背带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如实说的话,他发觉自己根本应付不来纲吉可能会有的情绪,可是他又不想骗他。 安弥走到阳台边,打开了阳台的门,阳台外是意料之内的夕阳落日的景象,如血的夕阳铺洒过来,却没有一点暖意,安弥再次深呼吸了一下,回过头。 ……泽田你能不能不要站在饭桌前面qaq “我会告诉你的,泽田,只是不是现在。”安弥面无表情的这么说,步伐有些僵滞让他没办法快步离开,只有缓步走过去开门“我很快就回来。” 纲吉在身后叫他,可是安弥疲于回头。 ……心好累。 安弥背着包走在走廊上,整个走廊都在残阳下火红热烈,可是这种热烈没有一点温度。 整个大厦是回行结构,这层上下都没有什么人居住,藏东西哪里会比较合适呢? 安弥脚步缓了缓,有什么轻微的异响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十分轻微,像是手掌轻贴墙面时发出的带着微微肉感的声音,安弥一下子冒了一身冷汗,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是却意外的,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 安弥加快了脚步走进电梯,直到按下看见电梯在眼前关闭他才有些迟钝的懊恼起来,在电梯里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他又吸取教训的进来了……可是也没办法,难道要带着那玩意在走廊里乱转吗? 不过这样的话,至少能放心泽田一个人在那边了吧……不过,怎么能确定那个房间里只有这背后这一个呢? 安弥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可他还是安分的看着电梯上的显示屏,不再像以前那般开始观察别处。 其实就这样跟着也没什么,安弥看着不停跳动着楼层数字的显示屏在心里安慰一下自己,至少他现在不可能再被杀死一次。 安弥放松了一下紧绷的唇线,看到电梯到楼层之后很快走出电梯,然后不着痕迹的往后看了一眼……安弥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他看见了一个像壁虎一样手脚攀附在电梯顶部的白裙女孩,颈部有青色的勒痕。 安弥选择把背包放在了天台口,这所大厦的楼梯间都修得异常狭窄,且都没什么人走过一样覆满了灰尘。安弥匆匆的藏好背包就头都不回的往回走,回去的路轻松了一些,那个东西好像没有再跟过来。 或许之前跟着他也不是因为发现了他能看见,而是背包里的东西所发出的味道所致?所以此刻也没有再跟着他回来? 安弥很快回了1996,在走廊里停了一会之后走了进去,挂在饭桌上的那个女孩果然不见了,安弥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看见纲吉已经开始打扫房间,安弥伸手就将墙壁上一面镜子翻了过去。 安弥不知道地上的东西有哪些是自己可以碰,有哪些是不能碰的,染了血的墙壁显然是没办法清理的,安弥找了一块抹布就开始擦桌子,也免了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在打扫好房间之后,安弥提出了各自去寻找线索,既然纲吉不知道他已然身死,他也还不想他知道。 安弥有点说不上的焦躁,整个大厦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这永不消散的黄昏之中,满目的残阳映红了眼睛,趁纲吉离开后,安弥又回了1996。别人看不看得见他能不能给他线索是一个原因,更多的理由是安弥觉得这个房间足够给他的疑问给予所有解答。 尽管收拾了,在安弥眼里这间房还是和刚踏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地上冷掉的饭菜还在原来的位置。安弥走进房间,白裙女孩没再吊在那里总归是让人安心不少。 拿起了书桌上散落的一本书籍,书本扉页处有一个熟悉的名字,端端正正的写在那个地方。安弥还没来得及愕然,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门开的声音。 是纲吉回来了吗? ……不……不像…… 身后没有一点声音,安弥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书,佯装一切平常,可是他的衣角突然被什么拉住,安弥下意识的僵滞了一下。 “……你回来了。”有个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27视角里的这个世界是冰冷的灰色。 安弥视角里的这个世界是可怕的红色。 27看见的是他肉眼能看见的现实。 安弥看见的是他灵视能看见的过去。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是这个副本第一章的内容提要,唔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想在纲吉的正常人视角里说一声他听不到但是很重要的话。 ☆、第一百九十章 她不愿意被安弥看到她的样子。 安弥抚摸书脊的时候不由这么想,她不愿正面让安弥看到她,在安弥转身的时候会有若有若无的回避动作,黑发垂下来遮去那张脸。 安弥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就算是在电梯那一次,他似乎也没有看清过她的脸。 安弥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对方难以释怀的隐伤。 是有那么一种感觉的,自己和那个女孩、甚至和这个房间都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存在,心不在焉的翻开书时还能隐约感觉到一种陌生又异常熟悉的感觉,像是自己曾几何时也放松的坐在这书桌前看着手上这本书,那种感觉隔着遥远的时光传达过来,非常的模糊却让人感触极深。 这个房间的每一个地方都仿佛有一段回忆在过,手掌抚着每一寸墙壁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纠葛的情绪,墙壁被已经暗红的血覆盖得非常渗人,安弥像是听见这间被恶意怨怼所强行扭曲的房间在笑着对他说‘欢迎回来’一样。 安弥坐在了房间中央,他凝视着阳台外如血般的夕阳,整间房子都似乎浸泡在血海中。手边都是些掉了一地的散碎物件,地上的血迹也大多凝结,那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安静的消失了,可安弥知道她还在,只要自己一出声,她就会出现。 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现在也并非活人。 安弥揉了揉眼睛,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饭桌上,女孩没有吊在那里,吊顶风扇上只有一串打了死结的绳索,空荡荡的垂在那里,留出一个刚够过一个人头的绳圈,安弥能看到渗进绳圈里的暗红色印迹。 这个地方显然和他有很大的联系,他以前可能就住在这里,那个女孩同样是他认识的人,可是看起来并不是安纸。安弥试图去分析什么,可是他却发现已经有结论浮现在脑海,从头到尾的根本就不需要他再次去强析,摆在眼前的现场已经把所有线索放在他眼前。 “他要回来了。”女孩忽然出声的时候安弥还没有意识到,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女孩在说谁。 “不要伤害他。”安弥几乎下意识的就这么说道,他没有试图去看女孩在那里,嘴里条件反射般想叫出对方的名字,可是安弥又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女孩沉默下来,安弥却感觉到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在发散着,有一种强烈又极端的负面情绪正在影响他的意识,安弥听见那女孩说“你担心我会杀他。” 是陈述句,伴随着如骨附蛆般的恶意。 安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不明白女孩突然极端起来的情绪,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涌起暗涛阵阵,安弥微微皱眉。 女孩浮在空中,带血的裙裾缓慢飘扬,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在身,像狂乱的线纠缠在一起。 她身上发出一种莫名的声音,像是血肉被捣乱,血液粘带着肉沫被搅动发出的声响,又像是肢体反关节动作时骨缝间发出的尖叫。 女孩空洞的眼看着安弥坐在地上的背影。 死前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怨恨支撑着她再次睁开眼睛,女孩已经不是人类了。现在的她,没有心跳,没有体温,没有一切属于人类的温暖而美好的情绪,凝聚起她的只有痛苦和颠覆一切的恶意,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恶意识的凝聚体。 到底是为什么还能在看到这个人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苏醒,到底是为什么会不愿被看见如此肮脏不堪的自己,到底为什么她凄厉至此。 女孩没有说话,在来人将门推开前,她突兀的消失于屋内。 纲吉回来了,还带回了晚饭,虽然安弥已经不需要进食,可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完。安弥分不清目前所处的时间,看到纲吉准备被褥了才知道应该已经到晚上了,安弥把中午晾好的被褥铺在地上准备睡觉。 在这个房间里不管做出什么动作都会有说不清的熟悉感,就像现在的他躺在地铺上望着天花板,都会在恍惚间有一种床上睡着的人会探出一个头来叫他一声哥哥的感觉,安弥想到了那个在他梦里一直哭泣的女孩子,泪眼汪汪的叫他哥哥。 哥哥…… 纲吉半夜的时候梦醒了一次,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事发生,直到第二天早上纲吉出门。 安弥在大厦里游荡了一会,又去天台守了一会自己的旅行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到1996,管理员大爷在门口放着香蜡,安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回到房间里。 房间里还是永恒不变的残阳,安弥背靠着门有些脱力的滑下去,他也许应该再积极一点,主动探寻通过这个副本的条件,安弥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目光又扫过凌乱血红的房间……心里那种隐秘的情绪也许是恐惧,他下意识的回避着寻找完整的真相,直至现在还未踏出下一步。 安弥一时觉得自己真是懦弱得可以,竟然在逃避也许会有的可怕事实,哪怕那些事实早已经发生并随着时光变得陈旧。 门外传来对话声,像是纲吉回来了,安弥扶着门站起来,手握在门把上仔细听外面的声音,只是那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外面很快安静下来。安弥顿了顿,还是打开了门,门外正看着走廊另一端的纲吉闻声转过身来“诶,安君你在屋里啊。” 和他相反,纲吉倒是一直努力的在寻找着线索。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一会回来。”在安弥再次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将纲吉的问题搪塞过去之后,棕发的少年有些勉强的笑着找了个借口离开。纲吉实在不适合说谎话,心里想着什么,眼神和表情就如实的反应出来,那神情明明就是在为安弥的隐瞒而低落,却还找着其他借口不想让安弥察觉。 安弥看着纲吉快步跑开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手中被纲吉塞过来的挂面还包着包装薄膜,这应该是纲吉昨天提到的李婶送的吧“唔——”安弥捂了捂额头,脑海中一阵恍惚如天旋地转般传来令人反胃的晕眩感,昨天不经意记下的称呼在这一刻认真想起来的时候触动了莫名的印象,明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相见过,可是安弥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的脸。 面容姣好却带着不正经的笑容,痞痞的带着气质静好和她除了脸其他完全不相像的女儿叫住他“哟,安家小子,交小女朋友了吗?” ……李婶。 随着这个名字涌上诸多相关的画面,都无一例外是些那个女人的脸,那些记忆都鲜活得仿佛昨天,虽然不多可是没有一点沉重。所以说让人回忆起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副安利自家女儿的邪恶嘴脸,李婶你要闹哪样! 安弥揉了揉眉心,有些放松的松了一口气。 早就猜到了也许发生的事,而就是因为这样更不愿意去细想,安弥察觉到了他也许还背负着更为沉重的负担,与他所坚守的、与现在所承受的东西相冲,如果保持现在的境况就不用明明白白的把一切黑暗袒露出来,如果只要保持现状就不用去进行选择的话,安弥想懦弱一点。 但也确实因为始终还是害怕,怕那预感中的东西,会压得人透不过气。 纲吉晚上回来得有些晚,安弥一个人安静的读秒,读了很长时间纲吉才回来。棕发少年的神情惶惶的,有些无措的想着什么,也许是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没有告诉安弥。 明明才到这里没有几天,可是两个人的距离徒然拉得这么大。在背对着纲吉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的时候,安弥还在想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不出现任何欺瞒的话,也许不会这样。 不过,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想让纲吉知道。 ‘咯——’安弥身后那窄小的单人小床在寂静房间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而后躺在上面平静睡着的人像是惊醒了过来,发出了明显的喘息声。 是做噩梦了吗? 安弥这么想着,没有出声。 “安君……你睡了吗?”安弥听见纲吉轻声朝自己问道。安弥的没有动,眼眸朝纲吉那边动了动,却还是收回了视线,并闭上眼睛。 静默了一会,安弥几乎都要以为纲吉又睡过去了,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被褥动了动“安君。”有个人一边小声叫着他一边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安弥一下子有些心软。 “睡在地上果然很冷啊安君,不过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就不会冷了。”身后的少年在轻微的颤抖,语气很轻又带着哭腔。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安弥就猜到了纲吉知道了什么,他没办法抹去的线索那么多,何况纲吉的直觉一向准确,安弥其实以为当初在那个空间纲吉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应该会被识破,没想到拖到了现在,不过这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安弥很清楚这点。 或许当初纲吉也确实意识到了,只是他下意识的回避掉了这件不愿意接受的事,直到必须直面的时候。 就像现在的安弥。 “你知道了啊。”安弥缓慢握住纲吉的手,叹息了一声之后睁开眼睛,然后不知何时再次吊上绳子的女孩瞬间映进了他的眼睛里,女孩身上有血,滴在饭桌上,缓缓的汇聚在离他不远的地面上。 安弥僵硬起来,却下意识护住身边的纲吉,语气略微变调的柔和着,只是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纲吉并没有发现,安弥神情僵滞的看着那女孩催促道“快睡吧,泽田。” 作者有话要说:  chl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07 19:28:59 路人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07 21:15:42 救命救命救命,卡结局症候群又来了qaq!简直卡死了卡死了啊!!!灵感女神不爱小衣鸟qaq! 投雷的小天使们么么哒,你们是电你们是光你们是小衣的加油站么么哒! 顺便求评论治愈~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安弥相信女孩不会对他做什么,与其倚靠女孩对他的态度不算敌对来确认,倒不如说他仗着自己死者的身份有恃无恐着,即使会被伤害也不会完全消散,唯一担心的也只有肉体凡胎的纲吉而已。 被安弥所护着的少年乖乖的闭着眼睛,入睡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几乎安弥刚催促完,他的意识就开始听话的沉睡了。可越这样安弥就越觉得不安,这里除了他就只有刚出现的女孩,他不知道女孩是否对纲吉有敌意,这样让纲吉睡着又是不是她有话想说,不管如何,安弥不想涉及纲吉。 ‘咚!咚!咚!’一阵缓慢有节奏的鼓点突然传来,仿佛是某个乐谱的前奏,那声音像隔得很远,带着一种飘渺不定感,又像离得很近,仿佛就在门外。安弥狐疑的看了一眼女孩,可女孩已经背对着他站在了门前,什么时候作出的移动安弥全然不知。 在缓慢的鼓点之后,唢呐和敲锣声也响了起来,声音不算很大,至少纲吉还安睡着,像听不见一样。 门前的女孩朝前移动了,她的身影直直穿过了紧闭的门,安弥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引自己去哪里,没有妄动。 那演凑还在继续,节奏和速度都极慢极缓,听着像哀乐般悲壮哀婉,唢呐声和鼓声衬和着,正在逐渐靠近。 安弥紧了紧抓着纲吉的手,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发现声音越来越近之后,还是放开了纲吉,举步朝外走去。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9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39节 这种东西,要来也是针对他。 安弥单手握上了门把,他有些紧张,握着门把的手紧捏着,连骨节都浮白了些。只不过一会,始终面无表情的安弥又放松下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推开了房间门,刚推开门,一股阴风夹杂着红白纸片就朝他脸上拂过来。 那乐声更近了些。 将视线晃花的纸片随着风灌进房间里,而在离安弥门前不过两三步的走廊中间则放着一副黑色棺材。 那黑木长棺放于走廊中央,上面放着叠得十分整齐的寿衣,棺身前后都系着粗粗的绳结,绳结上各有一根被刷的惨白的木棍,看起来是抬棺材所用。安弥在乐声中不着痕迹的将右脚往后挪了挪,他紧盯着木棍旁放置的纸人。 那样靠棺的位置应该是抬棺人,可是四个抬棺人的位置都被放置纸人,不仅如此,在围绕着棺材的亲属位也统统都立着纸人。统一穿着白色寿衣的纸人里面是竹条,从外面可以看出来里面是中空的,薄薄的寿衣样的纸糊上去,呈现半透明的状态。 明明纸人底部只由竹条编就的腿毫无平衡感可言,可是在走廊刮起的风中,那些纸人却还牢牢的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乐声还在继续,从安弥视线死角的另一端走廊传过来,红白的纸片也还在不停的飞舞着,被不知从哪吹来的穿堂风刮得满走廊都是飞扬的纸片。 安弥必须要走出门才能看见走廊另一边发生什么,可是眼神重新放回棺材上放置的不知道给谁穿的寿衣,还是抿紧了唇迟疑了一会。 那乐声有些变了,调子还是长长的,却有些凄凄切切,安弥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往外跨出了一步。 而就是这一步,霎那间纸人们犹如生肌塑骨了一般,扁平的半透明纸身迅速被毫无生气的肉身充盈起来,毛笔所画的细细眉眼和叫人瘆的慌的朱红笑唇也瞬间化为实物,在安弥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些纸人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真人。 那些保持着呆滞脸孔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们’没有任何动作,全都呆滞的直视前方,即使化为了人形也都穿着白色寿衣,他们仿佛还在等什么,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安弥却不敢乱动了,他眼尖的看到站在最前方的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两盏惨白的没有点亮的六角花灯,且挂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盛满了正在飘扬的红白纸片。 现在空中的这些纸片不是这些东西洒出来的,那么……安弥转头看向走廊另一端。 朱红的六角宫灯照亮了阴深的走廊深处,随着及其缓慢的乐声,那群皆穿古旧红衣、金红额帕遮去上半张脸的女人僵硬的动作着,挥手就将一把红白纸片纷纷扬扬的洒出,她们随着乐声缓慢的舞动着,身体跃动的速度十分迟缓,像是脱离了重力般半漂浮着移动,只脚尖在地上缓缓一点,就又迟缓的跳起来。 却是轻纱曼舞,水袖飞扬。 那场面艳丽诡异。 鼓点又换了节奏,变得更为庄重肃穆,走廊里变得更暗了些,然后不知何时挂起的花灯都亮了起来,红白花灯相互穿插的挂满了走廊,绯红的光和惨白的光交替在一起映在地上变成一块块的光斑,迷离模糊。 花灯一亮,安弥才看清缀在红衣女人后方的那个巨大阴影是什么,那竟然是一顶大红的花轿。 花轿前没有幕帘,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即使花轿被那群女人抬着一起迟缓跳动,可是那个人还是稳稳坐在里面。 安弥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关上门回去陪纲吉睡觉,只是刚刚退了一步,安弥就发现自己脚下踩了什么东西。 刚刚没有亮灯时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什么,现在亮了灯,安弥才看到门前一步的地方放着一张不大的纸片。 刚刚……也许是因为踩到这个东西,那些纸人才会突然变样。 安弥小心的捡起来,就见红色的硬纸上金色颜料绘就着龙飞凤舞,将其翻开,里面红底黑字,都是毛笔的硬朗字迹,一面写着繁体的安弥,下面是简单的生辰八字,一面写着柳依依,下面同样是生辰八字。 这玩意是庚帖啊! 安弥扫了眼最后下庚帖的日期。 这玩意还是十年前的庚帖啊! 这个场面似乎对谁解释都没有用,安弥放下手中庚贴后退一步然后利落的关上门,在关上门的那一瞬,乐声停了下来,只剩唢呐用尽气息一般吹了一声濒死的调子,然后所有声音全然安静下来。 安弥怔了一下,吹进房间的红白纸片原本就在这门口处落了许多,可是现在安弥脚边哪还有什么纸片,一片索然。 安弥回过头看向房间里,屋里没有那个女孩,也没有纲吉。 不、不对……刚刚难道是特意把他引开吗?就为了对纲吉下手?安弥快步走过去将手放进被窝里,被子里还是暖的,人还没走多远。 安弥转身就跑回门边重新推开房门,走廊上凄冷阴暗,刚刚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消失了,安弥走上走廊四下环顾,可是周围没有一点动静“那个女孩……”安弥甩了甩头意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会在哪里?会把纲吉带去哪里? 如果是起了杀心,直接下手更简单,应该不会迂回的把人带走,那会有什么目的? 不管怎么样,一定还在这座大厦里! 安弥举步欲走,却见走廊那边一个阴影正在逐渐走过来,脚步声很轻,不注意听几乎听不到,安弥镇定下来警惕的盯着那个淹没在暗色中的黑影“谁?” 那个人没有说话。 靠得近了些,安弥才发现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直到那个人完全来到他的视线范围内。 安弥看着对方呆滞无神的眼睛,低喃“泽田。” 正在重复着前进动作的少年没有丝毫神采,他像没有看着安弥一样和安弥擦肩而过,然后回到房间里,对于少年来说,没有开灯的房间有些黑暗,可是他像遵守着什么指引一样走到了他的床边,弯腰脱鞋,然后上床,闭上无神的眼睛。 纲吉的呼吸平缓悠长,他还在梦境中。 安弥僵滞在走廊里,好一会才迈着步子走进房间,他才不会相信纲吉只是在梦游,而这么简单的就将纲吉送回来,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柳依依……”安弥想到了庚贴上的名字,那份十年前的庚贴。他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厚厚的日历正撕到十年前的七月一号,而庚贴上的日期是七月十四。 “这就是针对泽田的理由?”安弥看着空寂的房间,语气平静,带着一股冷意“如果我刚刚做出相反的选择,你是不是就不会恼羞成怒?” “迟了……”嘶哑的声音并不是来自于房间里,未关的门前,一缕裙角飘过。 “你现在又想引我去哪里?”安弥语气冷凝成冰,他始终没想起关于柳依依的一切,更不可能将这个女人和印象中被李婶牵着的温婉少女联系在一起。 “……”有呜咽声响起,久久的徘徊在外。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是小时候看过的电影还是梦里出现过的情景,那个冥婚的场景一直记忆深刻。 嗯,这里解释一下,安弥她们死掉的那天是一号,而庚贴下的时候是十四号,所以下冥婚庚贴的只能是活人,而安弥这边没有家人,尸骨也没人领取,所以只能是女方,也就是知道自家女儿喜欢安弥的柳叔李婶下的,当年的安弥被魔女和另外一个开局者带走,于是没办成,这次回来了,所以才进行了这场冥婚,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小衣,至于是谁杀了李婶接下来又杀了柳叔,已经很显然了。 对了,其实依依这边也有隐情 还有,安弥那句‘不是他做的’,就是在告诉李婶,不是纲吉做的,不是纲吉自己的意愿要杀李婶,他想让李婶放过纲吉 ☆、第一百九十二章 水笼头里潺潺流出水来,刚开始还有些锈黄,后来才逐渐变得清冽。途径衣物,染了血色的水流沿着地砖间的缝隙流入排水口,瑰丽的颜色一缕缕的浸在水里。 安弥动作麻木的洗着自己的外套,血迹没有在衣服上停留太久,还能洗掉。 擦过血迹的抹布也慢慢洗净,安弥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最终还是跟着柳依依的低泣声走了出去,然后在楼道中发现了李婶还温热的尸体,李婶的样子比之记忆中的模样老了不少,可是安弥还是认了出来,她是从楼梯上摔落而导致的颈椎断裂,连带着脸部五官也有些错位,安弥除了藏好尸体没有别的办法。 安弥难以解释自己的感受,但也清楚现在不是他感怀的时间,如果尸体被发现,不知道还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逐渐冷硬下来的身体和不久前想起的记忆里李婶鲜活的笑容相互映衬成一种荒谬的嘲讽感,李婶后脑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安弥的衣物。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连说话的声音和眼神动作都回忆得分毫不差,安弥恍惚进行藏尸的动作,脑袋里都是这个女人年轻时温柔友善的笑容。李婶的体重对安弥来说并不算太重,可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感压迫在肩膀,安弥清理好了血迹,又回来把自己带血的衣物清洗好,过去的时间久得让安弥估摸不清。他不知道还有多久会天亮,纲吉过多久才会醒来,他甚至担心转过头就看见已经苏醒的纲吉站在洗手间门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他。 安弥放水仔细的冲掉地上的血渍。 他不打算告诉纲吉这件事,纲吉有多心软有多善良他一清二楚,他不能告诉纲吉这件事,告诉他他被控制着杀死了李婶,安弥不想纲吉用巨大的愧疚苛责自己,只要一想到那双干净的眼睛会因此蒙上阴影,还会颤抖着声音跟他确认他是否真的做了这样的事,他就无法接受。 这本来就不是纲吉的错,可是他知道纲吉一定会为此自责不已。 纲吉不该负担上一个生命的重量。 安弥觉得自己或许受到了柳依依过于强大的恶意所影响,他感觉自己有些无法保持清醒,脑中十分混乱,过去那些零碎的记忆和现实所重叠产生的错乱感让他忍不住开始焦虑。 不能再多想了——安弥鞠了一把冷水拍在脸上,眸色晦涩暗沉。 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安弥去煮了一份昨天纲吉带回来的面,既然纲吉已经知道他不是活人,他也不用再浪费食物多煮一份了。 其实阳台外永恒的夕阳很美,残阳绯红,天际的那抹火烧云也十分动人,可是看多了这种颜色,再美也会觉得眼睛疲惫,安弥凝望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就收回视线重新将洗好的衣物拧干。 “安君。”安弥刚想将衣服晾起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纲吉的声音,手上的动作短暂的一顿,就又自然的进行下去,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纲吉一眼。 坐在床上的棕发少年刚醒,一头棕发被睡得有些乱,睡眼朦胧的将视线停驻在他身上,声音还带着着迷惘。 安弥想出声回应,可是抖开手里的衣服,还是没有回答。 晾好了外套,安弥走进房间又叫纲吉起床。他看着纲吉下床后温吞的整理被褥,想了想,还是故作不经意的试探道“昨晚……”安弥顿了顿“后半夜睡得怎么样?” 刚问完,安弥就觉得自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心下有些懊恼,面上却还是故作平常。 “很好啊。”刚睡醒的纲吉看起来还有点迷糊,他半点都没察觉到安弥的深意,懵懵懂懂的这么点头回应。 怕多说多错,安弥将视线移回桌面。 纲吉吃完了饭之后就要下楼去李婶的小卖部那边,安弥没有阻止,那边肯定是没有开门的,纲吉也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房间又再次空荡荡起来,安弥拉开椅子在书桌边坐下来,书柜里堆了很多书,各类的教材及课外的辅助练习本,安弥随手从柜子里抽出一本,书籍的扉页处写着安弥的名字。 安弥靠在椅背上,伸手翻开几页,书页上的印刷字整齐干净,习题内钢笔书就的字迹也棱角整齐,一看就出自男生之手,淡淡的扫完一篇,安弥正当翻页时,忽然看到了右下方页脚处不知被谁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安弥只看了一眼,就翻过一页,可是在下一页的页脚,安弥又一眼发现了一只一样的熊,只不过动作似乎有轻微的不同。 安弥接连着翻过好几页,都在每一页正面的页脚处发现了姿态不一的小熊。像想到了什么,安弥突然关上了书,他将书页都捏在手里,然后从末页开始缓缓松手,书页飞快的翻过,页脚的那只小熊的动作也终于连贯起来,它左摇右摆着,然后在地上摔了一下,连贯在一起的画面仅表达了这些,安弥觉得有些好笑。 是谁画的呢? 下意识的就排除了自己,安弥知道自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是安纸吗? 安弥再次抽下一本练习册。 安纸也许会做这种事情吧。 这本练习册的页脚同样画着连环画,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是一只猫,快速的翻页中,安弥的眼睛似乎扫到了什么,随即就按住了书页重新翻回去,在置中的书页处,那里没有打滚的猫,而是一个非常隽秀的字迹,小小的。 ‘安弥’ 这应该不是安纸画的,安弥突然这么想,至少安纸应该不会直呼他的名字。 安弥翻到上一页,那里同样没有画好的猫,同样是细细小小的字迹。 ‘喜欢你’ 是依依。 安弥突然有了结论。 “我……我叫柳依依,杨柳依依的柳依依!”她紧张到几乎闭着眼睛对他吼出来。 “你把书忘在学校了!”她眼睛乱瞟着就是不敢看他,脸涨得通红的一把把书塞进他怀里然后掉头就跑,也不管还拿着东西的安弥根本没拿稳书,练习册掉在地上,页脚处有一只熊。 “我不是胆小鬼,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知道不去要的话肯定就没了!”她突然站起来对她大声说,然后又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一样掩面奔走。 教室的黑板上画着一把伞,伞的一端是他的名字,另一端歪歪扭扭的写着柳依依。 “安弥。”一个声音突然的把安弥从铺天盖地的回忆中拉出来,安弥怔怔的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白裙子的女孩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她通红着脸却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又坚定又执着,双手紧紧搅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紧张,却还是开口了“我……” 安弥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却没想她刚说出第一个字就突然像被什么拉扯着脚一样向后拖去。 “啊!”她尖叫一声后急忙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地上根本没有东西给她抓稳“不要!安弥救我!” 她满含着惊恐的泪水看着他,伸出手向他求助“救救我!” 安弥下意识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拉柳依依的手“依依。”他语气有几分焦急,伸手的刚触碰到柳依依的指尖,柳依依就突然被大力往后拽去,她几乎歇斯底里的哭叫,绝望悲恸,然后安弥看到她裙子上突然溢出鲜血来。 柳依依还在哭,她的黑发变得凌乱,双眼还求助的看着安弥祈求救援,然后像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整个人如同失去希望一样趴在了地上,双眼麻木无神。 染红白裙的雪花越开越大,渲染出最鲜艳的色彩,她嘴里的求救也停了,整张脸都贴在地上,安弥听见她小声的念着自己的声音“安弥,安弥,安弥,安弥……”她哭了,眼泪打湿了脸颊,又落在地上“你别过来,别看我。” 她声音嘶哑,却又细又轻怕惊扰了谁“我脏了。” 安弥无法靠近,即使柳依依已经被拖停在饭桌边,他也像被什么阻隔住了一样无法靠近,他惊惶,他束手无策,他只有看着她哭,看着她缓缓枯萎,女孩的名字梗在喉咙里,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根粗粗的麻绳突然套上了柳依依的脖颈,她无力挣扎也不再想挣扎,眼睛已经如同死去般灰暗,安弥看着她被吊上了电扇,腿脚无力的蹬了几下之后就垂下了头。 安弥已经能动了,他看着被吊起来的女孩麻木的靠近,他站在女孩身前,一抬头就能看见她死不瞑目的眼,有鲜血从她脸上流下来,从下巴滴到安弥脸上。 当那个女孩的血漫过脸,安弥才知道了心里蛰伏的那种恨。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解锁百分之五十,依依妹子是真可怜,太惨了。 安弥目前想起了柳依依的死,他自己的和安纸的死亡还没想起来,不过也快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看,他不信你。”当依依幽幽的在他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弥也没有任何表示,是挑拨还是不平都不重要了。 安弥之前意识到了纲吉过了好一会没有回来,便出去找他。最后在李婶家里找到了他和纠缠他的李婶。安弥刚把纲吉带回来,就被质问了一番,他明白纲吉的感受,也明白自己的默认会让纲吉多挣扎,只是他别无他法。 安弥宁愿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实情。 地板上墙壁上喷溅的暗红色有些刺眼,安弥坐在床边有些出神的扫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凝结的血。 依依看起来并没有受多么严重的外伤,也不至于流出这么多鲜血,那么这些血迹,就可能是他和安纸的了。 安弥闭上眼睛吁了一口气,有些不愿想这个问题。 纲吉回来得有些晚,安弥已经在铺自己的被褥了。安弥抬头看了纲吉一样,对方焉哒哒的垂着头,心情低落,却回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不语,安弥也低头整理被子,不发一言。 纲吉回到床上背对着安弥睡下,安弥也很快躺在了自己地铺上。 安弥是有考虑过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否正确的,坦白了一切之后一起分担也许两个人都不会那么累,就如同以前那样毫无间隙的一起努力找到通关条件,连同性命和未来也都绑在一起。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无所适从。 可是啊,果然还是不行……安弥无法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纲吉在他面前受到伤害。 他把一切可能都攥在手心里,纲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所获得的信息都被他前后思量,在不触及背后真正的危险前,纲吉随意探查什么都没有关系,不管是李婶还是依依,不管是安纸还是其他任何东西,纲吉想知道什么都好,只要不涉及最后的隐秘。 或许早就感觉到了,或者说从到了这个地方的第一秒起,安弥就察觉到了这种感觉,他能够细微的把握危险和安全之间的量,甚至行走在这里即使会有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也下意识的笃定自己和纲吉安全,安弥一开始认为这只是自己作为鬼魂的一种本能。 可随着依依的死亡被他想起,曾经发生的事在他眼前一层层剥开,安弥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被他所掌控的,那种力量被潜藏在心里的憎恨增持着。 安弥单手枕着自己的手臂,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安君?”纲吉在后面叫了他一声,语调低迷,仿佛在认输一般。安弥有些不忍,却还是平淡的催促“睡吧。” 安弥的无动于衷似乎引燃了纲吉累积了好久的情绪,他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安君不想告诉我,一定有安君的理由……”他一开始还能保持着声音的平和,从安弥的角度理解着安弥的做法。可是越说声音就越低,被动的妥协起来“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一定会相信的。” 他始终还在李婶的事情上挣扎着,也许是找不到真相,他想要用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来换一个答案。安弥一边把自己从妥协和示弱的字眼中挣脱出来,一边压抑下心软的情绪,似是而非的将自己的想法偏颇开去。 安弥貌似毫不在乎的反问了一句,但随着纲吉说完他的话,安弥就忽然有些想笑。 不管如何,纲吉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他不想安弥沾染罪恶,安弥又怎么舍得他背负罪孽。即使现在的隔阂如同将他们一分为两个世界,可是安弥是知道的,也许做法有着不同,但他们的想法和心情都是一样的。 安弥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一下子竟有些轻松起来。他转身跨上纲吉的床,揽住对方的肩膀哄道“睡吧。” 清静了好长时间,直到纲吉的呼吸悠长起来,安弥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安弥从床上下来,看向门外,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也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 “安弥。”纲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安弥刚转过头就看见纲吉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我去看看。” 他都没有回头看安弥一眼,语气清淡平常。 安弥站在床边看着纲吉的背影,没有动。 纲吉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个熟人“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对方有些歉意的这么说。 “没事。”纲吉摇头,随即问道“有事吗,柳叔?” 来人正是柳叔,不知道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嗯,就是你婶子她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柳叔的声音有些吞吞吐吐,安弥注意到他往屋里看了一圈“那个……昨天,我听你婶子她说你有个朋友跟你同住是吗?” “他……”柳叔的喉咙似乎有些干涩,他做出了很明显的吞咽的动作“他叫安弥?” 纲吉静了静,然后走出门外,伸手带上门“我们出去说吧。” 安弥还坐在床边,看着纲吉关上门,他知道那个不是纲吉。 安弥有考虑要不要问一下依依关于李婶的事,他想起依依的事之后便对此心存疑虑,可是再三考虑,还是没有问过,在意的太多,不仅是现在的依依已经不是他所熟识的依依了,而杀死一个人也是需要动机的,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依依的母亲。 可为什么偏偏会看中纲吉的身体呢。 安弥心不在焉的思考着,然后神情忽然一凝。 有血腥味! 安弥已经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对这种味道如此敏感,他下意识的朝门口走了过去,开门就朝走廊一边走去,刚刚接近电梯间,就见旁边亮着灯的安全通道里有人走出来。 纲吉步伐缓慢的从安全通道里出来,安弥一凛,已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一样朝楼梯间里望过去,入目的就是一滩还在蔓延的血迹,趴在地上的老者刚刚还带着歉意朝他们笑。 “为什么?”安弥愣愣的看着柳叔问道。 棕发少年并未理会他,仍保持自己的步伐走上走廊。 “柳依依!”安弥一下子朝纲吉低吼出声,楼上楼下的声控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 棕发少年的背影还没未变,平稳的走向1996,只是他肩膀微微颤着,只是不知是笑,还是哭。 安弥来不及理其他了,他看着灰尘厚重的楼道里的脚印,走上去就将原本纲吉的脚印彻底盖掉,来回走动的脚印显得非常凌乱,然后安弥才脚步沉重的下到楼梯间里的柳叔身边。已经不需要过多试探,早在安弥赶过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和李婶一样的死法。 安弥在原地站了半晌,声控灯熄灭了一会,然后安弥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带着难言的疲倦感,抬起了柳叔的上半身,朝楼下拖去。 纲吉如果还是明天早上就会醒来,那他要早点把这里处理完。 安弥将柳叔拖到了第十八层,还是放进了杂物间,他步履沉重的回到楼梯间,可是声控灯响起,在他刚刚走过的脚印旁,又覆上了一层脚印。 安弥感觉自己有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甚至脑部都开始因为这种清醒而钝痛起来,他沿着脚印回到,第十九楼,然后在地上蹭掉自己鞋上的血印,才朝1996走回去。 房间门没有关,安弥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上门,安弥走进房间里。 纲吉在床上,背对着他。 “泽田,睡了吗?” 纲吉没有回应他。 安弥静默了一会,然后去洗手间拿了抹布,他需要快点去处理掉那些血迹,并不仅仅是因为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纲吉所看到的东西。 或许不解释也没关系,如果纲吉完全相信了这一切,就不会再企图调查真凶。 清洗血迹,擦洗十八楼的地板,安弥做这一切的时候还可笑于自己的熟练和麻木,那些冷掉的血甚至比他的温度还要高些。 处理完了一切,安弥回去还要洗自己染了血的衣物,就像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再次倒带重来了一样,藏尸的是他,处理一切的还是他,安弥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前一天李婶死去的时候。 洗完衣服的时候安弥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或许一会又要天亮了。他回到房间里,默不作声的想回到自己的地铺,就如同纲吉此刻的自欺欺人一般,可是床上背对着他佯装熟睡的那个人轻微颤抖着,安弥就再也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躺在纲吉身边,试图从背后抱住对方“你别害怕。” 安弥的声音低哑。 安弥把握不准纲吉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明明靠着的是他所目击到的杀人凶手,可是却还是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极久。安弥漫不经心的读着秒,甚至下了床在房间里游荡了好一会后站到了阳台边看夕阳,猜测着时间是不是已经快到中午,纲吉才醒过来。 考虑到纲吉昨晚就没有吃东西,又怕煮早了面会糊掉,安弥和纲吉谈了一会之后就打算去下面,可是纲吉并没有留下,他出了门。 安弥坐在床边沉默了好一会,即使早有准备,可是纲吉的态度确实叫人无法不在意,大概还是有点难过的吧。 ‘砰’门突然被使劲推开,砸到墙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安弥刚看过去,就看见纲吉慌乱的站在那里“你告诉我……”安弥听见纲吉无措的开口问他“到底是谁?” 安弥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安君当我是小孩子吗?”纲吉几步走过来抓住安弥的手,他看起来十分惶然,连声调都轻轻颤抖起来“柳叔根本就看不见你,怎么可能被你引出来又带到楼上!” 安弥面无表情的看着纲吉“也不一定不是吗?也许我是可以被看见的。只是取决于我愿意被谁看见。” “那柳叔为什么要来找我?”纲吉一瞬不瞬的看着安弥,因为情绪的激动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看起来想笑,表情却想要哭出来一样“那柳叔和李婶为什么都会来找我?” “安君你到底在为谁掩饰?!”纲吉看着安弥的眼睛,脸上的苦笑又带了几分无助“是我?”他突然指向饭桌那边,紧盯着安弥的眼睛。 “还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27开启解密小能手模式,这么算起来还有三章就完结了……对哦都只有三章完结了就不要霸王小衣了啊!小衣写了六十多万字也是要跪了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弥在那一瞬间无可否认的出现了纲吉已经知道一切了的心情,他下意识的同样紧盯纲吉的眼睛,就像以这样的动作就能知道纲吉到底知道了多少一样,可是安弥这样的动作并没有维持多久,仅盯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像是在哪一瞬间已经知道了答案。 确实,如果纲吉都知道了,也不至于来问他。 安弥沉默,他的眼睛低敛着看向地板,地板上无处不在的血迹和夕阳的颜色融在一起。 “安君不愿意告诉我吗?”纲吉的声音平缓了一些,却还是透着一股子执拗“没关系,我去问柳叔。” 纲吉转身就想离开,安弥伸手抓住纲吉的手腕。 “知道了你想怎么样?”安弥紧紧的抓住纲吉的手腕,他真怕对方倔强的去找,然后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纲吉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有回过头,紧握成拳的双手也没有软化的迹象。 安弥想要劝解,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什么呢?这不是你愿意的,也不是你做的,只不过是被利用了身体,可是安弥却知道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开解对方,安弥头一次觉得纲吉是这么倔强,对于生死这回事比谁都在意,哑口无言了半天,安弥才干巴巴的说“我都说是我了。” “可是不是安君啊!”纲吉一下子就把安弥的手甩开,他恐慌无措却又倔到死的表情“是我……” 纲吉满脸罪恶感用手在衣服上用力摩擦,慌乱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无助的对上安弥的眼睛,那双冷清的黑眸少有的表露出明显的关切来。纲吉突然一滞,安弥在为他掩饰,也什么都知道,说不定,在他的身体做那些事的时候,安弥也看到了,他亲手抹灭别人生命并为其带去绝望和痛苦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从前的自己,纲吉猛地后退了一步,被安弥的视线所灼伤了一般掉头就跑,安弥追到门口,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还是先让他冷静一下吧。 安弥之前说是他确实没错,安弥总觉得,如果那天晚上没有拒绝那场诡异的婚礼,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反手关上门,安弥也朝着走廊一边走去。 从电梯到一楼,安弥沿着阴暗的走廊往前走,走廊里很静,明明这个时候了却没有半点人流。他驻足停在一扇门前,伸手想要敲门,门却开了,有阴冷的气息从里面透出来。 安弥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抬脚走进屋子里,房间里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紧闭着门窗,仅有少许的光从窗外透进来维持视野的可见度,安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如昨天纲吉所坐的位置。 “柳叔。”安弥轻声唤了一声,态度恭谨。 不远处背对着安弥的一个藤椅缓缓摇晃了起来,并传过水杯轻轻放在木凳面上的轻响。 “李婶没有去找泽田了,你们已经找到依依了是吗?”安弥挺直背脊坐在那里,只是眼睛淡淡的看着桌面上的全家福。 藤椅摇晃的弧度小了些,有年迈的咳嗽声传出来。 安弥低头“李婶见到了依依应该很高兴,那您今天为什么去找泽田呢?” “她是受了你的牵连……”安弥低着头,没有反驳。柳叔停了一会,又继续道“她为什么留在这里十年,你也知道……” 安弥静默了一会,他微微抿紧了唇,似有愧色,却还是平静的回答“总之,谢谢您和李婶都没有对泽田下死手。” “唉……”柳叔长叹了一声,余音被淹没在黑暗里。 屋里又沉默了一会,柳叔的藤椅又摇起来,安弥则看着照片里,女孩明媚的笑靥。 “为什么要回来?”柳叔的声音老迈无力。 安弥语塞了一下,声音干涩的道歉“对不起。” 柳叔又咳了几下,每次就像扯动肺部般极重“那天,尸体是你婶子发现的,她跟我说,她就看见啊,依依被挂在风扇上,满身都是血。” “死了,都死了……你婶子她当场就晕过去了,醒了之后就哭哭笑笑差点疯了,我和你婶子把你们的尸体都给领了回来,也怕你们在下面孤单,就做主写了庚帖给你们冥婚。”安弥安安静静的听柳叔说话,眼神晦涩“从头到脚还完整的只有依依了,我就把你和你妹妹都葬了。” “我不知道那些畜生是谁,那些吃税的查了好久都没查出来,明明有很多人看见过。有人来告诉我,那群畜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婶子不信,自个儿跑去上访,结果被赶出来了,去了几次,就被赶了几次,还有人半夜来我们这儿泼油漆寄威胁信,那些个王八蛋都不管。” “人命啊,都是些活生生的孩子,就这么被轻贱了……畜生,都是些畜生!” 柳叔又叹了一声“大概有三四年吧,快过不下去了,没法,也就只能认了。” “你李婶怎么都不肯把依依也埋了,她当初生依依的时候伤了身体,就只能有依依一个了,那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肉,她就是不放依依葬了。我哄她不火化,跟她说葬了依依才安生,她也不肯……是啊,那些王八蛋还活着,依依怎么会安生呢。” “我拗不过她,她只要一没看见依依就疯了一样的去找,她怕我把依依埋了,就去地上挖,挖得手指头都血淋林的,我拗不过她……” 安弥低着头,恍惚的看着照片上笑着的一家三口。 “我们当时没钱,买不起冰,你李婶就推着小车去城里找饭馆里不要的,大冬天的去河里凿。用来冻自家闺女,挑挑拣拣的要干净的,冻得手没知觉了也继续找,每天都去,用冰把依依的尸体冻起来,就不会烂。” “她都要疯了。” “后来啊,有段日子特别不好过,城里也萧条,你婶子她找不到冰块了,终于找不到了,她又哭又闹求人家,可人家也没啊,同情她,也拿不出冰来,你婶子也没法了,就一直抱着依依,然后依依就烂在了她怀里,满屋子都是尸臭,也只有她一个人才受的住,一直呆在里面。” “再后来啊,她睡了一觉,醒过来,就不记得依依了。” 安弥一直低着头,背脊也仿佛被压弯了,他唇色都抿得发白,又苍白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这不怪你。柳叔我心里清楚,这不怪你。” 安弥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门边“我该走了,柳叔。” “走吧,什么时候走了,就别回来了,这地方不好,谁住着都难受。”藤椅仍在慢悠悠的摇晃着“她怕那个人对你不好,怕他总不信你,变着法的验着,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你想,那性子真是跟你婶子一模一样。” 安弥已经握上了门把“那您和李婶……”话还没问完,安弥就停了下来,知道了答案一般面上浮现了些许无奈“你们这么做,也不怕依依伤心。” “你李婶一颗心都扑她女儿身上了,剩我一个老头子怎么活啊。” 安弥没有说话,走出门外,缓慢的关上了门“您不也一颗心都扑李婶身上了吗。” 安弥沿着走廊往后走,回到电梯里,纲吉不在柳叔这里又会去了哪里呢? ‘变着法的验着’忽然想到柳叔的这句话,安弥停在十九楼的手指顿了顿,犹豫了一会之后,按下了顶层的按钮。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吧。 电梯运行时发出很明显的声音,安弥看见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很快,电梯停了下来。 顶层实在有些暗,特别是通往天台的楼梯间,由于天台的门关着,楼道里暗得不行。 安弥轻手轻脚的上楼,他往地上望了一眼,太暗了,看不清有没有脚印。刚拐过楼道,安弥就看见天台门边一个熟悉的人影蹲在那里,异常专注的看着半人高的旅行包,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似乎想揭开拉链。 安弥动作飞快的跑上去,然后一般抓住纲吉的手腕。 纲吉显然被安弥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只是看到是安弥,才没那么惊慌。 安弥还抓着纲吉的手腕,光影间那双沉潜着什么的黑眸尤为坚持,纲吉听见他淡淡的出声“别看。” “安君……”纲吉像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样“我……我就看看……” “不行。”安弥云淡风轻的拒绝,并将纲吉从地上拉起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泽田。看了那东西你说不定就不会喜欢我了。” 少有听见安弥说这么孩子气的话,纲吉愣了一下,才迅速的否认“我才不会。” “那就更没必要了。”安弥拉着纲吉往下走。 安弥没问纲吉为什么会突然道顶楼来,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的,只是带着他做电梯回到十九楼。 牵着的两只手一直没松,眼看快到房间了,安弥忽然听见纲吉问道“安君,依依小姐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安弥还没回答,就听见他又出声“一定是的吧,毕竟李婶和……毕竟我……” “不,她不讨厌你。”安弥推开没关的门“依依她不会讨厌我喜欢的东西。” 话说完,安弥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暧昧,转身想要解释一下,就见纲吉茫然无辜的看着他“安君我不是东西啦……咦?不,我是东西……欸好像也不对……”他兀自纠结起来。 安弥不动声色的松口气,转移话题道“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还没饿吗?坐着,我去给你煮面。” 气氛比之前几天融洽了不少,这几天的凝重的氛围也好像不见了,等纲吉吃过面,闹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有些累了一样趴在床上就睡了。夕阳的霞光让望着外面的安弥眯起眼睛,他转头看了一眼睡过去的纲吉,也闭上眼假寐。 但没过多长时间。 “啊!!”纲吉突然嘶叫着从床上一下坐起来。 安弥茫然的看着满头大汗,甚至连瞳孔都紧缩发红起来的纲吉,担心的出声问“泽田,你……” 安弥还未说完就被纲吉一下扑过来的动作打断了“安君!”他急促呼吸着叫着安君“安君,安君……” “怎么了?”安弥抓住纲吉紧紧拽着他的手,感觉到纲吉一下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不停颤抖“你怎么了?” 纲吉惊惶的抓着安弥,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场景,喷溅的鲜血,不停举起挥落的板斧,破碎的喊叫,沾粘着血肉的碎骨,带着发丝的被割裂的头皮,满地的肉糜。 “安君……”抓住安弥后,纲吉看起来平静了一些,却还是轻微颤抖着,有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安弥的衣物,安弥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疼不疼……你疼不疼啊安君……” 作者有话要说:  冰雪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22 19:11:08 阿渊么么哒qvq收到地雷好开心~爱你~! 于是……刚来的时候就说过满屋子的鲜血,不是跳楼的安纸也不是没受过明显外伤的依依,剩下的就只有安弥了…… 李婶也是挺虐的,大家都挺惨的。 改个错字,顺便,这文是he(为何毫无底气 ☆、第一百九十五章 纲吉一直抱着安弥,心悸和后怕都被抱着这个人的触感安抚下来,哭完了就抽噎着睡了过去,却怎么都不肯撒手放开安弥。 安弥挣不开纲吉的手,或许也并不怎么想挣开,他老老实实的被抱着,难得的平静着。不像以往带着压抑和凝重的故作平静,而是真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平和下来了一样。 安弥也知道很多,知道纲吉的顾虑,知道纲吉的不安,他明白他们之间被很多东西阻隔着,时空、命运、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无奈,安弥是明白的,所以当时狠不下心送走纲吉。他打开衣柜的时候根本没想过里面那个人会对自己有多重要,纲吉依赖着他带来的希望,可是谁依附着谁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安君……”熟睡中的纲吉梦呓了几个零碎的音节,拼凑在一起堪堪凑成他的名字,以前这个睡了之后喜欢往他怀里钻的家伙现在倒是喜欢把他往怀里揽了,瘦弱的身躯好似真的能撑起保护的力量一样。 安弥默不作声的被抱得更紧,这样的距离连心跳声都听得很清楚。 纲吉是活着的,他现在有鲜活跳动的心脏,有在血管里奔腾的热血,他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期望的也只有那被夺走的未来。安弥的手指抚弄着纲吉的头发,柔软又乱蓬蓬的棕发手感很好。安弥漫不经心的想着,纲吉肯定是不愿意继续耗在这里的。 又叹了一口气,安弥伸手捂住纲吉的眼睛,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去想,他怕自己变得尖锐。 可是不管怎么样,总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的。 纲吉醒的时候又过了好一顿时间,他恍惚的睁开眼睛,就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然后撑住床坐起来,安弥没在他身边,可是纲吉也没有再失控了,他安静的下床,然后面对着床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始终是空白的,他站在原地扫视了整个房间一圈,虽然不怎么干净,灰色调的冷清空洞,却比梦境中满目刺眼的红好了太多。 安君曾在这个地方生活过,在这个冰冷压抑的地方。 纲吉缓步走向床尾,然后使劲将床抬起来往外移一些,在床所挡住的这个位置的墙壁上,有一个近黑色的手印印在上面,暗红血痕往下无力的拖下。 这么说起来,纲吉突然想到,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安君为什么会逃避这里的真相。 明明是那么冷静镇定的安君,像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永远背脊挺直的站在他身前不带一丝畏惧,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就突然消极起来。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味的在意着安君瞒着他,在意着安君没有从前的坦诚,可是却没想过安君为什么会刻意回避。即使是已经忘却的记忆,却并不是永远抹消,曾发生的事还存在在这里,还在折磨所有人,包括他的安君。 为什么没能早点理解安君呢?明明他是最知道那种疼痛的人了。 闪着寒光的利刃一寸寸毫无顾忌的划开身体,血液飞快的从身体里涌出来,温暖都随着血液流走了,于是整个身体都变得冰冷无比。他哭啊喊啊,求救啊求饶啊都没有任何用处,那些人像屠宰着动物的屠夫一样麻木无情的切割他,涌出的血像是廉价的水。 没人会在乎他疼不疼,也没有人在乎他有多恐惧,只是肆无忌惮的掠夺他的一切,连一点呼吸都不留给他。 安君是不是跟他一样痛,是不是跟他一样绝望,是不是跟他一样所有痛苦都压抑在喉咙里直到叫也叫不出来。 他知道那种疼,所以安君忘记了,就不要想起来了。 纲吉抬起床想要将其复位,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口想看安弥是否回来,只是安弥没看到,却径直看进了一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里直勾勾盯着他的一只眼睛。 纲吉一惊,床板从手里滑下落在地上发出不轻的声响。 那不是柳依依。 那个女孩就站在门边,大半个身子都被遮在门外,她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纲吉,藏在门外而露出的小半张脸却十分平静,他见纲吉看过来了也没有其他情绪,还是在站那里没有动,黑色短发微微朝里翘着轻触白皙的脸颊。 这样直勾勾的盯视让纲吉有些手脚无措“那个……你有事吗?” 女孩又往门外移了移,露出一点的衣物也被完全隐于门外,从纲吉的角度看上去只能看见那个女孩的小半张脸浮在门框外,不见其他的身体部位,只是她仍旧盯着纲吉,目光诡秘。 或许是身体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纲吉隐隐的冒了些冷汗,只是他还是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想继续说些什么,但他还没问出口,就见那个女孩忽然笑起来。 她弯了弯唇,嘴角近乎亢奋的向上提起,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仍然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着他。 好眼熟的笑……那个笑容让纲吉一下子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空气似乎躁动起来,却饱含着冷意,纲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他终于意识到了,每个副本的魔女都是怨气最强的人,都是挣扎于痛苦间无法解脱的人,而这个副本的魔女……不可能是柳依依。 女孩的笑越来越大,她仿佛知道了纲吉此时的怔仲是因为什么,她兴奋于纲吉的恐惧。 “你是……”纲吉看着那个女孩慢慢睁大的眼睛,黑色的眼眸里纠缠着疯狂和恶意,那种憎恶的情绪似乎从她眼睛里溢出来,一如当时从阳台跳下去的她“……安纸小姐。” 纲吉想到了那一声遥远的落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然后是冲天而起的怨气。 印证纲吉的猜测一般,女孩身上开始冒出黑气来,不仅如此,就连周围墙壁上也开始冒出这些诡异的黑色雾气,犹如被吸引一般萦绕在安纸身上。 空气变得冰冷而压抑,稀薄得快让人窒息。 ‘滴答滴答’不知道哪里来的漏水声,轻微却一直盘旋在耳边,安弥停了停脚步,伸出手。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变得有些粘稠,带着令人不舒服的湿意,就像起雾了一般。安弥抿紧了唇,感到有些不安。 第3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0节 [综漫恐]不见前路 作者:zi衣 第40节 刚刚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依依,想要问一些事也始终没问到。 刚走到电梯间,安弥就看见电梯常亮的显示屏此刻漆黑一片,上前去按了按,果然是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是停电了还是故障了。 手边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郁了一些,安弥动了动手就发现手心沾染上一些薄薄的水汽,安弥困惑的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这里真的起了雾,有些比较远的地方已经被模糊了,看起来像一团轮廓不明的色块。 心下的不安感更强烈了些,安弥转身走进安全通道,通过楼道往上跑去。 随手撑在墙壁上借力的手触及干燥的墙面,留下一个带着湿意的手印,安弥继续往上跑,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而空荡荡的一楼开始聚集起浓郁的白雾,无孔不入的将湿气沾染开,白茫茫的雾气缓慢的充斥进安全通道,沿着阶梯如藤曼般往上蔓延,带着湿意的手印被雾气缓缓拂过,却见雾气中的手印颜色越发的深重,在不停拂过的雾气间,逐渐变成了血色。 一路从一楼跑到十九楼,任凭安弥的体力再怎么过人,也还是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他走出安全通道走上走廊,下意识朝四角回廊中间的中庭看了下去,之前跑上来的时候没有多注意,直到此刻才发现楼下已经笼罩在了白色的雾气中。 那些白雾如同煮沸的水一般翻腾着,现在目测已经升腾到了十楼左右的高度,安弥神情一肃,立刻朝房间那边跑去。 “安君!”从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安弥跑步的动作一顿,他迅速回头,就看见纲吉站在电梯间那边的走廊上,朝他浅笑。 “出事了,泽田。”既然找到了纲吉,安弥也不用再回房间,他神色严肃的朝纲吉跑过去想拉住纲吉,可是离纲吉越近,安弥跑步的动作就越迟缓起来。 之前离得太远,安弥没有发现。 “泽田?”安弥的表情愣怔,他步速慢下来,近乎小心翼翼的走向纲吉。 当时应该直接把纲吉送走的。 纲吉还在朝他笑,平和浅淡的微笑随着安弥的靠近越渐悲伤,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了半天,却还是温柔的叫了他一声“安君。” 当时不管纲吉再说什么,都应该把他送走的。 “是谁?”安弥的声音压抑得有些变调,他的目光从纲吉所穿的白衬衣上透过,他表情麻木的跟纲吉确认“依依?” 死亡是件多绝望多痛苦的事情。 安弥从来没有起过这么激烈的情绪,愤怒和自责翻腾着几乎湮灭理智,随之而起的暴戾几乎淹没他。可是在对上纲吉那双深棕眼眸的一瞬间,这些情绪又忽而消失了,那双眼睛仍旧温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但安弥感觉自己的心变得空胀,随着变得带了湿意的空气潜入气管,然后在他早该腐烂的内脏上不停的划出又细又小的血痕。 为什么要让纲吉再次承受…… 安弥听见自己问“告诉我是谁?” “是你。”纲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如同在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他不像以前那样会跟安弥委屈的喊疼了,安弥看到他在笑,只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好难过好难过“不是别人,是安君你啊。” 安弥恍惚记得,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心情。 想毁了一切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俺虫爷!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24 00:38:02 徒渊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1125 22:53:23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安君……”安弥没有等纲吉说完就转头朝房间那边跑过去,他像是在急于回避什么或者确认什么,像没听见纲吉的话一般冲进了房间里。 那个难看的夕阳没有了。 那个凌乱不堪的房间也消失了。 在微微往外移开的床边躺着一个人,上半身被挡在床的另一边,只露出腿部。地上有很明显的挣扎痕迹,学生鞋上的黑胶都被蹭下来了些,黏在地上。 安弥靠近了被纲吉移开的床边,随着他的靠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终于被他看清了面貌。 他想保护的那个少年躺在地上,他闭着眼睛,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迹。 窒息死。 在他头侧的墙上,那里有一个暗色的手印,像谁印在上面,后无力的落下。 几乎是一瞬间,有什么顺着他的命脉一下子涌进身体里来,然后准确的掐中了颓败的心脏,安弥就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可怕的午后。 耳边是依依的尖叫和求救声,他就被按在这里动弹不得,可是怎么可以啊,依依在跟他求救,安纸也在嘶声叫他,一个是义无反顾的喜欢着他的女孩,一个是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互相扶持着走过的妹妹。 他拼命的想站起来,想去叫安纸别害怕,去叫依依不要哭。 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首先失去的是反抗的双手,血液涌出的声音并不大,却在身体里响起来,安弥听见安纸惊惧的叫声,哭喊不停的叫着哥哥,哥哥……自从那个无家可归的冬夜后,他又多久没听见安纸这样声嘶力竭的叫他了啊。 依依的声音却像卡掉的磁带一样断了,安弥恍惚的睁开被温热的血溅到的眼睛,目光穿过那群人的腿部,和依依的呆滞的视线对上,她整个人都被按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看着这边,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她呆滞的哭泣着,喃喃的念着安弥的名字。 耳边有人在哭有人在笑,喧嚣又热闹,可是安弥多心疼啊,他看见依依哭了,也听见了安纸撕心裂肺的哭声,可是他不能去安慰,不能去擦掉她们的眼泪,他从来舍不得让她们难过,他多心疼啊。 现在所看见的房间是陈旧灰暗的颜色,简单的摆着几样家具,他的书桌已经很旧了,房间里的血迹也都被水泥掩盖干净。 这么看起来,好像什么都过去了。 可是怎么会都过去了呢? 即使他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继续站在这里,即使他可以刻意忘记自己经受的痛苦,可是怎么能都过去了呢?他还可以听见依依的惨叫声,被扼住了喉咙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的看她的血落在他的脸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装满了空洞。他还可以听见安纸充满怨毒的诅咒,他着急的伸出手去拉,可是安纸看不见他也触碰不到他,他那么惊惶那么焦灼的去拉,可是安纸的手还是从他的手边落了下去,开出一朵沾满了罪恶的血色花。 仇恨在烧,在胸腔里腐蚀了他坚守的一切。 什么都没有了,他所在乎的一切都没有了! 他是多努力的从地狱爬回来啊,可是仍旧救不了走向死亡的安纸和依依。 怎么可以这么无能为力…… 黑色的气体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了安弥的指尖,顺着手臂蔓延而上,门外有白色的雾气沿着地表蔓延而进,似有血光闪过,雾气在触及安弥时瞬间变得浑浊。 安弥的脸开始惨白,露出衣物外的皮肤浮现一种极淡的青,从横交错的浮现在皮肤上面,如同一个撕碎了又被强行缝补起来的布偶。 黑雾缭绕着,安弥那双总是清明的黑眸突然蔓出一缕红,极大的怨气铺陈而就的黑雾瞬间扭曲起来,空气中响起了一种尖细的叫声,然后从安弥身上围绕的雾气开始变得暗红,如同被强行渲染一般,那块暗红飞快的顺着雾气以安弥为圆心扩散开来,原本为白色的雾气也被染成暗红。 犹如蔷薇飞快的生长,带刺的藤曼渲染一切怨憎。 “……哥哥。”忽然一个声音飘渺的传来,垂着头站在床边的安弥像被惊醒一般抬起头看向声源处。 声音从门外传来,可是门外没有任何人。 “安纸!”安弥朝门外走去,已经变成暗红的雾气在走廊里升腾到半人高,安弥没有看到安纸,也没有看到被他留在走廊的纲吉。 “……哥哥。”又是一个声音,安弥却飞快的抓住了声源而跑去,他沿着走廊跑进了电梯间,之前不知是故障还是停电而没有反应的电梯突然亮起了显示屏,像是有人按开了电梯一样打开了电梯门,里面暖色的灯光照出来,一只原本靠在电梯门上的手骨也随之落了出来。 电梯里满是暗色的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里面有很多人……准确的说是很多人骨,堆得高高的,白骨外还都穿着统一的黑色稠衣,他们被堆积在里面,还隐约能看见压在人骨下的斧头。 到了时限之后,电梯门又自动关闭,只见原本碰到什么就会停止关闭重新打开的电梯门,在夹到那段森森白骨时毫不留情的碾压了过去,那段白骨手臂生生被夹断了一半留在外面。 安弥就站在电梯外面看着电梯门关上,那电梯开始飞快的降落,只见电梯上血红的楼层显示屏以十分快的速度变化着,安弥同时也听见了电梯内部飞快的运作声,电梯犹如失控般落了下去,只是落到了一楼也没有停下来,安弥看见电梯上的数字在降到一楼时,接下来飞快的变成了1,2……直到18。 电梯才停了下来。 可是安弥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没有快慰也没有宣泄,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仿佛看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哥哥。”安纸的声音重新响起来,安弥看着电梯外的那截白骨,转身就从安全通道往楼上跑去。 那些雾气在十九楼就停了下来,不再往上蔓延。安弥一路跑到天台口,他没有看到自己放在那里的旅行包,反而是紧闭的天台大门敞开了来。 安弥忽然就平和下来,带着一种古怪的扭曲感。他踏步走进天台,天台上很空旷,天空黑压压的充满了不详的气息,可是安弥突然就好想笑出声来。 那个活在他梦里的,活在他回忆里的女孩,她就站在天台边上看着他,她脸上还带着安弥熟悉的笑容,眼神依赖又眷恋,她带着满身的血污朝安弥笑“哥哥。” 安弥有些恍惚的记起谁曾跟他说过,哥哥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妹妹。 “哥哥,过来。”安纸朝他伸出手,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她伸出手朝安弥扑过来,笑嘻嘻的撒娇,只不过这次,她在等安弥过去。 安弥从不曾把安纸当成他的责任,那是他的双生妹妹,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对他来说比之灵魂也犹无不及。 可是他没法保护她干净活泼的笑容。 “我好痛啊,哥哥,你快过来。”瞧,她又开始撒娇了……安弥无奈的想,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安纸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呢?安弥想……如果没有安纸,他扛不过生活。 “哥哥。”看到安弥走过来,安纸终归是高兴的笑起来,她微微踮脚揽住安弥的脖颈“我好想你。” “抱歉,留你一个人。”安弥轻抚着安纸的短发,有粘稠的液体从安纸发丝中溢出,流到安弥指间“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真好听啊……哥哥你再说一遍好不好?”安纸低语着说道。 安弥语气诚恳坚定的在安纸耳边重复“以后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 安纸得到了承诺后咯咯咯的笑起来,松开了安弥往后退一步虚虚浮于在天台外“依依和我,等了哥哥你好久了。” 她又朝安弥伸出手,笑望着安弥。 安弥纵容的看着安纸,也伸手去抓住安纸的手,往前跨出一步,他仿佛看不见天台下厚重的暗红色迷雾,眼里只装满了安纸。 “安君!”而这时,一个身影突然跑了过来。 安弥像听不见一样继续往前跨出那一步,他自然而然的往下落去,手中所握住的安纸的手也不见了踪影,风声在耳边嘲弄的低笑,安弥闭上了眼睛,然后突然感觉自己另一只手被抓住。 “安君……”有些吃力的抓着他的手腕,棕发少年急得像是要哭出来。 “不是说好了吗……安君,说好了一起离开的,说好了你不会丢下我……”安弥抬头看着纲吉的眼睛,眼神平静得像刚刚那个被蛊惑的人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啊……”纲吉紧紧的抓住安弥的手腕,可是安弥的手仍在缓缓的往下滑,他慌张又无措的看着安弥“快抓住我啊,安君快抓住我的手!” 他只抓住了安弥的手腕,可是安弥的手并没有回应他。 “泽田,抱歉……”安弥眼里似乎有悲凉的平和“我不能留下安纸,不能留她在这里。” “你留不下来的,安君!”纲吉两只手都用上,他少有的严词厉厉“你留不下来,如果你在这里放弃了,只不过又多来一次游戏而已。” 安弥大概是笑了,微微勾了勾嘴角,却满是苦涩“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过不去,我不可能留下安纸,我们从小就相依为命,我怎么能留下她。” “没能保护她,本来就是我的错。即使她为此有怨气,引我永锢于此,我也不想拒绝她。” 纲吉咬着唇没说话,好一会,安弥才感觉到有什么液体落在了脸上“那我呢,安君?” 他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魔女会把你送回去的。”安弥顿了顿,还是回答。 “够了真是够了!”纲吉突然朝安弥吼起来“我都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啊安君,依依小姐她不愿伤害你,安纸小姐又怎么会做这种事,为什么啊,安君你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安弥被抓住的手已经从手腕滑到了手指,他呆愣的看着纲吉朝他吼,眼泪乱七八糟的落下来,又从安弥脸上滑下去“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这样了安君,我想和安君一起离开这里啊,即使我们可能不会在一起,可是只要安君离开了这个死循环的游戏,我怎么样都会开心的。” “你放过自己好不好啊,安君?”纲吉哭得惨兮兮的,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又可怜又好笑,他哽咽着看着安弥“不要在执着死去的人了,这不是安君你的错啊!” “怎么会……”纲吉已经抓不住安弥的手了,他似乎听见安弥轻声的喟叹着“……不是我的错啊。” 结束了。 ……怎么会? 坠入重重迷雾的安弥突然感觉自己停滞下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人。 “是你……”安弥摆正身姿让自己站直。 “你还是这样,只要遇上安纸,就什么都不重要了。”魔女漫不经心的出声,一边说话一边转动着手指上的指环。 “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安弥的回答也显得轻描淡写“如果她叫你去死,你也会去死的不是吗?”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安弥,我当初来找你是为了救她。”魔女抿了抿唇。 “可是你只找到一个恶鬼不是吗?”安弥移开目光不去看魔女“只要你记得答应过我的,把泽田送回去。” “不好奇这次我为什么能单独来找你了吗?”魔女笑了笑,又这么问。 安弥微敛眉目想了想,给出一个名字“宇智波美琴,她帮你拖住它了。” 魔女又笑了,没有接安弥的话,而是转开话题说道“第六个副本的礼物,你还要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所在的这片空间忽然有了些变化,安弥不解的微微皱眉,就见魔女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他顺着魔女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边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正在走过来,过于大的帽檐遮住半张脸,慢慢走得近了,安弥才发现那人的身形十分熟悉。 她拿着一把西式的钥匙,伸手将帽子拉下,短发的女孩朝他温温柔柔的笑“哥哥。” “安纸……”是和刚刚所见到的安纸完全不一样的气息,清浅温和,她这么浅浅的看过来,略带嗔怪“怎么还在这里啊,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了。” “安纸你……”安弥下意识的走过去几步,又停下来,他似乎怕这是幻觉,犹豫的不敢靠近打破了它。 “好了哥哥。”安纸没有再笑了,眼神犹如历经沧桑般成熟“你再这样我就不等你了。” “哥哥,你的命,是我的东西,不是吗?”安纸一字一句的说着这句话,让一边的魔女也不由看过去“既然是我的东西,你怎么能自己做决定,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安弥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始终没说话。 “嗯,至于你没能保护我的事,我就勉强原谅你了,哥哥你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太固执的哥哥让我也很烦恼啊。”安纸朝安弥走过去,她伸出手扑到安弥怀里。 安弥在她怀里消失了。 安纸停在原地,低垂着头,她看着自己手里的西式钥匙,眼里带着泪光的看向魔女“明白我说的了吗,姐姐大人?” 魔女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他苦笑的看着安纸“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安纸笑着“不过那个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安纸仍旧笑着“我也爱你们。”她的身体开始长大,直到在魔女身前变成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安墨和安语我会照顾好的,毕竟是姐姐的孩子。” “你也要快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解释一下,安弥的消失可以理解成完成游戏的成佛,当然小天使们愿意选择相信他还活着也可以,纲吉和安弥确实不在同一个世界,安弥所在的是性转世界,姐姐大人篇里会提到。 写了近两年,65w字终于结束了,感谢一直加油加油刷屏没断过的半夏和诸位留言投雷的小天使,感谢诸位虽然没看懂但是硬生生看完了65w字的真爱们,爱你们么么哒~end耽美分享平台腐书网 fubook 第40节 恋耽美